《[文豪野犬同人]溺亡于月光之海》 —— [文野]溺亡于月光之海 作者: 一支牙刷 简介: (曾用名:关于我被太宰的爹托孤这件事) 太宰的爹,是一个狠人。 狠心抛弃幼子之后,他在街上游荡,顺手把任务失败的我捡回家,悉心培(残)养(害)了一阵子,给我留下无数的心理阴影。然后竟撒手人寰。 临死前还来了一出托孤,希望我看管他儿子、使之成为一名三好青年。我想着要知恩图报,就答应了。养小孩嘛,问题不大。 九死一生回到组织,做了几年社畜之后的我终于有了机会报恩。 于是,我请了长假,卧底进了横滨的港口黑手党。 任务对象,时年18岁。 ......那之后我就过上了被任务对象呼来喝去、拳打脚踢,甚至一高兴还给我两枪的日子。 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 不过我保护了他的生命安全,还阴差阳错把他搞出了黑手党,也算是还清了他爹对我的恩情从此江湖上再相见,就当我没认识过您。 * 太宰一开始觉得今时是个卧底,后来觉得他是个傻子。 因为,怎么会有人,在被他这么对待之后,还一直在从河里捞他,替他挡子弹,对他好呢? 他不理解,也因此觉得厌恶。 但直到多年之后他看到今时谈笑风生的样子,他才恍然意识到,那原来是那么锋利的一个人啊。 却愿意为了他收起自己所有的锋芒。 *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拉尼希,化名今时望,隶属月光社本部第二行动小组空,异能力当呼吸化为空气。 * 月光社:The Lunar Society,世界维护组织,秩序善阵营。建立于19世纪,目前本部成员25人,全员超越级异能者。镇社之宝人间月,能力未知。 * 预警:私设如山,第一人称主攻,1v1,刀糖混杂。 感情线HE,剧情线会分为HE和BE,分别放上来。 大家的评论我都会回的,也是对我很大的支持~如果觉得这个故事可看的话,请不遗余力地发评吧,谢谢!! * 现阶段学业非常繁忙,每周六中午12点更。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文野 搜索关键字:主角:今时望,太宰治 ┃ 配角:中原中也,森鸥外,唐娜,亚利夏 ┃ 其它:月光社,港口Mafia,津岛(太宰的爹) 一句话简介:我们在月光下再一次找到彼此 立意:人的价值由他们为社会做出的贡献决定即使在这么一个玩闹般的世界里 第1章 第一章 我背着小包袱,迎光站立。 我的小伙伴唐娜泪流满面:卡卡,你如果被人欺负了,要来告诉我们。 我的小伙伴亚利夏泣不成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呆不下去了就回来我们幼儿园,幼儿园永远对你开放,好吗?。 我潇洒地一挥手:好的,唐娜妈妈,亚利夏妈妈,我走了,不要太想我。然后一脚踏出房间,来到日本的横滨市。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卡拉尼希,来自月光社,今年21岁,是一个社畜,工作时间007。刚才的两个逗比玩意儿是和我同组的组员。 刚刚那么声泪俱下,说出来可能有人不信,但其实我是来度假的。虽然可能也不比上班的时候轻松就是了。 早晨的风很清凉,带着海滨城市特有的微咸的味道,四周已经有樱花的花苞颤颤地长满了枝头,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这就是我接下来几个月要生活的地方了。 我走到横滨市如今完全可以作为地标的五座大楼前,抬头仰望。 那是多么宏伟的五座大楼啊!建立仅仅二十年,但一看就是每年都有在翻新,看那锃亮的玻璃,多么气派!看那头戴墨镜行色匆匆的员工,多么来者不善! 港口Mafia后勤部第一分部第六小队长停下了他匆匆的脚步,透过墨镜冷冷地凝视我:今时望? 我鞠躬:是的。 他转身就走,径直走进了五栋大楼之一里面,我快步跟上。 ......虽然你是第一天正式报到,但既然已经训练过了,就直接开始工作吧。 组织里高层基本都是异能者,不是你这种底层人员能接触到的,别往人眼前凑。 平时机灵着点儿,手脚勤快会来事,但是嘴巴闭紧,就不会有什么麻烦,知道吗? 是!我积极响应。 这队长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这么谆谆教导一个新人,看来是热心肠的人。 我顶替的这个小孩是个孤儿,长相和我很相似,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现在院长得病去世了,只好自己出来闯荡,也没和几个人接触过。 于是组织给我发了一瓶药,把我缩到十六岁,让情报组长稍微培训一会儿,再善善后,就放我自己玩耍了。 其实本来不用这么麻烦,但我此次的任务目标异能特殊,组织里伪装派系的大家没有了用武之地,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给我灌药 要是没有这么一个和我长得像的人,就更麻烦了,还得等研发小组开发新的改换相貌的药剂。 小组长给我交代了任务,扔给我宿舍钥匙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开了,我于是前往最新的工作地点一处枪战后的现场,开始了我放假期间的社畜生活。 那里还有很多其他和我一样一身黑的人,埋头猛干着,和谐又勤奋。 我找到第六小队负责的区域,开始勤勤恳恳地清扫,并辨识出第六小队其他成员,以领清扫工具为契机,成功和他们搭上了话,寒暄几句,就算认识了。 队员A是一个曾经沉迷赌博,家庭离异,但戒赌之后现在和独女关系很好的大叔。 或许是看我和他女儿年龄相仿,他很打得开话匣子,乐呵呵地说:小伙子你要是现在觉得还可以挺得住,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平常的工作量可比这多出不少。 也就是说最近横滨各方势力比之前稍微消停了一些。有可能是终于达成了稳定的局面,但更有可能,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而已。 我没有顺着他的话打听,只是笑笑:谢谢您的提醒,我会的。这日子口,大家都不容易啊。 队员B深感认同:战争才刚过没几年,现在要不是咱们这样家庭破碎的,就是身无分文,供不起自己家人的啦。他没有小孩,新婚妻子在战争中过世了。 街边两排筒子楼在早春的寒风里歪斜地立着,似乎一吹便倒。 满地的死尸和子弹被清理干净,只剩下凝着暗沉血渍的土地,狰狞的裂口横贯其上,像是永不愈合的伤痕。 就算阻止了一次悲剧的发生,也还有千千万万悲剧在等着。 人间的苦难从未停息,人的命运也从不由自己。就算再努力去帮助别人,也总有凭一己之力做不到的事,也总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眼看着晚霞火烧一般的颜色也从天边渐渐漫上来了,我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有点出神。 突然之间,在我余光里,刚才还懒懒散散地提着工具向回走的人不知何时都凝固住了,笔挺地站着,无形却重如千钧的紧张感蔓延开来,一瞬间周围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我在愣了一霎之后也迅速立正,在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远方一个裹在黑大衣里的人。 他背对着如血的霞光,身前是一片阴影,面容也看不清晰,纤瘦得好像要被背后刺眼的光淹没。 可他站在那里,面前就仿佛有带着腥气的冷风呼啸。 我听到有人用颤抖的声音大声问好,他摆了摆手,目不斜视地走过我们,背后隔着几米一队黑西装沉默着亦步亦趋。 我和其他人一样微微低着头,在眼角余光里看着他走远,心里默默地想,他和他父亲真的毫不相像。 我的任务目标,横滨港口黑手党现任干部,太宰治。 作者有话要说: 任务进度飞快,已经见到了攻略对象。 今时获得太宰的无视?1。 也发现了遗传的不可靠性,正在怀疑人生。 档案: 今时望(卡拉尼希) Nozomi Imatoki (Kalanithi) 性别:男 年龄:16(21) 身高:178(187) 体重:63kg(72kg) 血型:B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二行动小组空。 职位:组长 异能:当呼吸化为空气 唐娜?佩本 Donna Papen 性别:女 年龄:22 身高:170 体重:54kg 血型:O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二行动小组空。 职位:组员 异能:秘史 亚利夏 (中井亚利夏) Alyosha (Ario Nakai) 性别:男 年龄:21 身高:182 体重:65kg 血型:AB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二行动小组空。 职位:组员 异能:献给虚无的供物 嗯,私设了一堆非常现代的作家进来,然后没敢用大师们的全名,基本是作家姓+主角名这样的,偶尔看名字好不好听也会反过来(像唐娜)。 以后还会有电影,主要是找好用异能可以对应的名字太难了orz 月光社,我永远爱月光社! 最近读历史书,读到当年那个天才成群涌现,风云汇聚,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时代,想想他们在科学史上写下的惊世的一笔笔,简直让人欢欣鼓舞,心潮澎湃啊啊啊 第2章 第二章 我蹲在河岸边,怀里抱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身形伛偻,生无可恋。 ......要说原因,还得从刚刚发生的对话说起。 十分钟前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秘史:和任务目标等级差了那么多,第一天都遇上了,卡卡你RP还是高啊! 当呼吸化为空气:奈何人家都没看我一眼,进度还是零,我枯了。还有唐娜,还是叫我今时吧,适应得更好一点。 秘史:......好的今时。你也是真拼啊。 献给虚无的供物:那小孩看着真的诡异,和我们这样善良正直的小伙伴一看就不是一路的。 这次如果你及时赶到的话大概率能救活他,但是今时,你千万注意。 当呼吸化为空气:好的亚利夏,谢谢亚利夏,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一切都是为了大义,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献给虚无的供物: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看替你担惊受怕的老父亲啊(哽咽) 秘史:......咳咳,克制一下,亚利夏。今时,位置已经发来了,你边跑边听我说,从这里右拐。 是的,你没有看错,我的两个逗比小伙伴昨天那么哭成泪人一样送别我,其实和我还一直联系着。 我们月光社里有一位万能的内勤小组组长,她的异能是个bug一样的脑内聊天室 即时,语音,偶尔甚至还能图像,而且多个聊天群同时进行,想登哪个登哪个,若论方便程度,那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我现在登入的是月光社第二行动小组空的聊天室。 唐娜(秘史)和亚利夏(献给虚无的供物)絮絮叨叨的穿脑魔音还回响着,我按了按太阳穴,想起不久前情报小组组长在大群@我发的话,只感觉头更疼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是不太懂。波威尔刚刚是说,他是自己跳进去的?是吗?? 秘史:很遗憾,是这样。我也不懂。现在再右拐,看到那条河了吗。 放眼望去,果然远方有一团不明物体在水里静静地漂着。 我加快了自己奔跑的速度。 献给虚无的供物:说是还专门躲开了自己的部下......不会是在自杀吧?? 秘史:......令人头秃。大概还有一分钟漂到你那里,今时,做好准备。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自闭了。我讨厌游泳!! 我愤怒地吼完这句话之后,无视了脑海里唐娜和亚利夏花枝乱颤的笑声,脱下自己的外套,扎入水里。 同时我也感到一丝忧愁:那个虽然鬼畜但是那么积极向上的人,生出来的孩子怎么是这样的呢?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那一天。那时候,我任务濒临失败,又和本部失联了。 任务目标组织造出的武器疑似是微型的氢?弹 已经被我夺了过来,但我一时不察中了招,失去了逃脱的最佳时机,现在眼看着是要被追上。 他们有个精神系异能者,之前因为组织的消息出了纰漏,本以为构不成任何威胁,但事实上可以说是完克我的异能。 一旦到了他能力范围内,我就连意识都难以维持,而最重要的是他的能力范围由控制对象的能力范围决定,对上我,大概是直径一千米。 九州一处荒凉的小镇里,我跌跌撞撞地跑着,四肢无力得像是棉花,眼前青紫的蛇一般的花纹蔓延,口腔里满是血腥气,肺也仿佛要炸开,只能听到自己破风箱般的呼吸声。 突然,仿佛能把我的头从中劈开的剧痛又一次袭来,我踉跄了一下向前扑去,磕在地上,鲜血从口鼻向下滴滴答答地流,勉强止住血的伤口崩开,视线也开始发黑。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双向我伸来的手。 我不知道那是谁,只是本能地抬起哆嗦着的、几乎已经不受我控制的手,向前努力地够去。 然后一瞬间剧痛消失,我看到面前的人笑意盈盈的双眼,他说: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小朋友? 我彻底昏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在一个防空洞里了。托那人的福,我也得以在躲避追杀的过程中免受进一步的精神污染。这段时间内他和我谈天说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再之后,就在我休整完毕,马上就可以回归组织的怀抱,然后尽自己所能报答他的时候,他自杀了,只留下一个愿望他希望我好好照顾他的儿子。 我答应了,他没有遗憾地走了。 在唐娜和亚利夏加油!加油的呼喝声中,我划动四肢游到了漂浮物旁边,用手揽住它的中段 恋耽美 ——(2) 好吧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那很明显是一个人。我揽住他的腰,游到岸边,把他抱起来放在岸上。 他静静地躺着,四肢无力地垂在身侧,纤瘦的身体裹在黑色的大衣和西装里,领口和袖口处露出一点紧贴在皮肤上的白衬衫,透着浅浅的颜色。 我摸上他的手腕,感受着手掌下血管微弱的跳动和微微突出的小巧的腕骨,然后俯下身去,听他的呼吸。 当呼吸化为空气:......好像需要人工呼吸。他妈的为什么。 秘史:哈哈哈加油。 献给虚无的供物:又不是第一次了,乖,听话的孩子是要助人为乐的哟~ 我认命了。 做完人工呼吸之后,我抱着他,开始细细地端详起来。 太宰的五官比起他父亲要秀美很多,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 我感受到隔着薄薄的衣料透出的体温,觉得他实在是太瘦了。无论是脖颈,手腕还是腰,都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在心里低声说。 但这也没有办法,我有崇高的使命,除非时机合适,否则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擅自行动。 在午后过于耀眼的阳光下,时间仿佛都被拉长了。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不过几分钟,正当我感觉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感到怀里的人轻轻地挣动了一下,赶紧低下头看去。 太宰睁眼的瞬间,那一抹鸢色在阳光下一闪,就好像一朵含苞的花迎风抖落开花瓣,香气幽幽地四溢开来。 我对着那双和他父亲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时间有点恍惚:......你醒来啦。 几乎话音刚落,他眼中的迷茫褪尽,所有的情感都仿佛被不见底的漩涡吸走了,留下的是粘稠有如实质的黑暗。 他站起来,笑着看向我,眼中一点笑意都无:呀,你好呀。打扰我追求人生梦想的就是你这个小朋友吗? ......他不说,我都快忘了我现在的年龄比他小了。 底层人员的着装没有太严苛的规定,我只在衬衫里脖子上挂着能表明身份的名牌。 但我出现的位置是港口Mafia频繁活动的区域,他应该能看出我的身份。 只是他不说,我只能装作不知道:哎,人生梦想?打扰了的话非常抱歉,但这位先生,现在风大天凉,能不能告诉我你的住址,我送你回去,先换套衣服? 太宰发出了愉快的笑声,他鼻音很重,尾音拉长的时候就像带着一个小钩子,在人心上不轻不重地挠着:嗳呀,是很贴心的小朋友呢。但是你不知道我是谁?是新人吗? 我愣了一下:新人? 然后恍然大悟:啊,您也是港口 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我嘴边:嘘小朋友很聪明。是的哦,还是干部呢。你打扰我入水,我可是很不高兴的哦? 他笑容变得更加愉悦,弥漫着微妙的恶意,压低了声音凑到我眼前:所以,告诉我,你一个黑手党,为什么要见义勇为? 你不给我一个我满意的解释的话,我生起气来,会很可怕的哦 是了,他已经用另外一只手背在背后打开对讲机,用摩斯电码给下属发自己的位置过去了。估计还有几句话的功夫,那些人就能赶到。 我其实很想对他说:如果我知道你是故意的话,我就不会救你了。 但这样一来,我以后再要救他就不好办了。 而且,因为他是那个人的儿子,我也很想去探究,到底为什么想要自杀? 我想看看,凭我的力量,可不可以让他在这个世界上也拥有留恋的事物,可不可以让他,如同他父亲所希冀的那样,幸福地生活下去。 他的自由,是他父亲用命换来的啊。 所以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打扰了你实现愿望,我再次道歉。如果你是真心想要自杀的话,这件事确实不应该由我来置喙。 但是,虽然加入了黑手党,我也还是觉得,活着就还有可能性,而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而且,最重要的是 我顿了顿,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觉得很熟悉。 太宰定定地看着我,黑色的额发和大衣在风中飘扬,眼神晦暗不明。 下一秒钟,我瞳孔骤然紧缩,无数次生死攸关磨练出来的本能尖啸着对我发出预警,让我动起来,立刻动起来。 但电光石火之间,我双脚仿佛被黏在了原地,耳边回荡着唐娜和亚利夏惊怒交加的吼声:卡卡! 砰! 一声闷响,右胸部一阵剧痛传来,我向后倒去,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他吹着自己的枪管,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加入了黑手党还这么天真,真让人恶心。 他蹲下来,用枪戳了戳我的伤口,传来的钻心的痛感又让我控制不住地痉挛:教你一件事吧。身在哪里,就要有相应的觉悟,明白吗?  你的生命,没有可能性。 他转过身去,冷冷地丢下一句:三天后来报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诚惶诚恐迎上来的黑西装。 我仰躺着,视野好像坏了的放映机忽明忽暗,感到自己的血液缓缓地渗出到身下的泥土里。 我脑中,唐娜的声音已经变了形:我不抽死他,卡卡,你还好吗?你为什么不躲?! 亚利夏听起来也几乎失去了理智:他要自杀,正好!卡卡,回家,我们不管他了。 我抽着气:......刚刚、要躲开的话,我就露底了。 16岁的孤儿,没受过系统训练,就算身手再好,没人能有那个反应能力。 没关系,我看他的弹道,没有射中要害。 亚利夏心疼又焦急:快别说话了,卡卡,我让副社长把你传送回 我打断他:......当时,那个人为了救我,受的伤远比这重。 唐娜急了:那又怎 我撑着说下去:而且......我觉得他还没有完全放弃希望。我想再试试。 另一边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确实,这点伤不是问题,但我也能理解他们担心我的心情。 ......让我,试完这三个月,好吗? 。唐娜听起来真的生气了,随你吧。 对不起。我立刻道歉。 是我任性了。对不起,唐娜,对不起,亚利夏。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会躲开的。反正我回去也作不出什么贡献,你们就......让我再任性一会儿吧。 最近,我在执行一次暗杀的时候失败了,却牵引出了**的一整个链条。 我当时伪装了,他们虽然不知道我的外貌,但似乎摸清了我异能的特质,接下来我要是出手,必定会暴露,然后引来他们全部人的追捕。 而且现在关于他们的情报没有掌握完全,不知道还有多少党羽,为了不打草惊蛇,组织也不能贸然消除关于我的情报。 所以,在此期间,我确实出不上什么力,也就有了一点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这个机会很难得,以后可能都不再有了。 而我除了组织相关以外,也就还有这么一件事想做。 亚利夏被我说服了,他说:向我保证,一定要躲开啊。 我说:我保证。 唐娜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叹了一口气。 ......也罢,我拦不住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卡卡。今时。 一个黑西装看我没有一点动静,走来查看,当即嘶地倒抽一口凉气:这出血量......那位大人什么时候配枪换了大口径的? 另一个黑西装也走过来:别废话了,赶紧送医疗部吧。看那位大人的意思,是要这小孩三天内养好,估计至少得到能走的程度,这才要命呢。 我听着他们说话,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得到照顾,于是稍微放松下来,然后立刻感到一股几乎让人晕眩的脱力感。 最后嘱咐了一句唐娜和亚利夏我没事之后,我听着他们的叹息,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任务继续飞快进行。 祝贺今时达成成就:来自太宰的第一枪! 还有第二三四五六枪在等着他:) 其实感觉太宰这时候对今时态度非常差的主要原因是初始好感度太高了,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同时也不知道他这么傻白甜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很恶心(因为今时外表毕竟还是个小孩,要是真傻白甜的话就大概率是纯粹没有被社会毒打过),如果装的就目的不纯,也很恶心哈哈哈。 卧底时期和织田作人设其实还蛮像的,最本质的区别大概就是太主动了,以及受外表年龄和身份所限,无法明白暴露自己大佬的实力,得被人一层层剥洋葱,就显得很心机。 第3章 第三章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空间里,身边还有几张病床,躺着三五个伤势各异的人。 我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知道应该是接受了港口Mafia医疗系的异能者的救治,很可能是加速细胞再生的。照这个速度下去,三天内基本恢复不成问题。 ......不太可能是太宰亲自吩咐的。大约是送我过来的那些人揣度他们上司的意思,然后自作主张了吧。 我躺着,静静地反思我之前的行为。 太冒进了。虽然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调查他,没想到反应会这么激烈,但果然还是不应该说那么一番话。 就当我是一个路人,以后再要救他也是碰巧,虽然之后会累一点,至少比较稳妥。 看来以后还是要谨言慎行一些,最好是用行动来暗中挫败他的自杀行为。 虽然我对他的,但果然还是先放一放吧。  除此之外,我千不该万不该没算到的只有,在那一瞬间我拼命控制自己不使用异能,心跳居然快过了阈值,脑内聊天室的信息传递被动发生了。 ......让唐娜和亚利夏担心了。 算了,简单粗暴虽然结果惨烈一点,也还是有好处的。 反正走到离他更近的位置的目的是达到了,也不需要暴露自己的任何能力。只要是皮肉伤,就都是小伤。 最耐人寻味的是,他都冲我开了一枪,却没说让我此后不要再阻止他自杀。 或许他是想借把我调到身边来彻底摧毁、重塑我的价值观,或许是对我的思考方式产生了一点兴趣,或许他已经开始怀疑我是卧底 不管如何,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很轻松了。 虽然我要救他就不会轻易放弃,但我的极限究竟在哪里,我自己也不清楚。 在尝试这半年之后,别说让他脱离黑手党,如果还是没能让他产生活下去的希望,大概也就只能缘尽于此了吧。 尖锐的提示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听着提示音的内容,我想:哦吼,完蛋。 ......居然被动传给了脑内聊天室链接的所有人。也就是本部全体成员。 我不活了。 副社长的声音一听就充满着核善:卡拉尼希。几天不见,你出息了啊? 我简直想抱头鼠窜:......不不不副社长您听我解释! 研发小组组长也透着一股微笑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要是这样,我给你神经接驳的时候,就给你痛感加?倍?了哈?有没有很期待? 呃啊啊啊我错了!求您不要!! 求爷爷告奶奶半晌,世界终于清静了。 我大概也被死亡威胁了个十来遍了。 当然,估计唐娜和亚利夏把我令人感(头)动(秃)的决心告诉大家了,他们也觉得我难得有点自己想做的事,就放任了,代价是我回去之后的不得安宁。 ......就算这样。我听着他们要把我拆骨分尸(?)的威胁,忍不住想要笑出来。 .......就算这样,他们的反应让我再不过清晰地认识到,我是被他们爱着的。 于是觉得天色都明媚了,万物静好。 听到隐约嘈杂的声音,我从窗外的天空收回目光,一抬眼,视线里就撞入了一抹鲜亮的颜色。 那是一个身形小巧的少年,一身干练的漆黑,柔软的头发从帽子下露出来,蜷曲在纤细的颈边,像花瓣笼住花蕊。 他从更里面的病室出来,边回身关门边朝着门里说。 ......伤好了,就回来报到。下次注意些,不要总是让你们小队的人担心。 门里就传出激动如打了鸡血的回复: 是!多谢您的关心!中原大人! 声音有些干涩地嗯了一声,少年转过头来,露出的一张脸美得飞扬跋扈,只是此刻耳尖稍稍有点发红,带了一点别扭与无奈。 他单手扶着帽檐,大步流星地向前走,根本没有看到我,转瞬就出了病房。 我知道他是谁。 中原,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地位仅次于首领,也是太宰的搭档。 而我知道里面躺着的虽然等级比我高,却只是一个很下层的小队长。 饶是如此,还特意来探望自己部下、叮嘱他,话里话外却只说他的同伴,绝口不提自己的关心。 ......我默默地想,如果哪天能把太宰培养成他那样,我大概能算超额完成任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做白日梦呢,今时。 以及被打了一枪之后,也终于充分认识到了太宰的黑泥本质,开始阴谋论了(虽然阴谋论得很正确) 要好好珍惜这个阶段还有心思开玩笑的今时啊。之后他会越来越自闭,越来越失去高光.jpg(叼烟 还有,把中也放出来啦!是人美心善的小天使了! 今时获得与双黑擦肩成就,这里中也不是无视,就是单纯地没看见。如果看见了,被问好,会回应的。 然后中也的小队长住的是正经的病房,但今时就是大通铺。 就是那种人来人往,没有什么隐私感的。但他处变不惊,住出了单人房的感觉(误) (顺便,今时的颜控属性应该也很明显了hhh,对看不上眼的人外貌一个字都不会给,但是对太宰和中也就满满的滤镜。都是漂亮的小花呢.jpg) 恋耽美 ——(3) 其实本来我想写的是受到小伙伴关心的今时,心情正好,然后见到中也更加感觉天色明媚的这么一种氛围。 但果然滤镜太强了,而且不论怎么写都好像有点重复,就删掉了。 而且毕竟这只是惊鸿一瞥,之后再遇我会给中也更惊艳的滤镜!(握拳 日后中也天使属性更加明显的时候,刷爆今时的好感,可能会隐隐威胁到太宰的受宠地位,虽然当事人的二位都只觉得是好朋友。 然后,那个,这篇文的虐点其实在月光社。 直接决定会是HE还是BE,甚至在不同的人眼里还有可能不一样。 。虽然现在还完全没写到就是了,主角还挣扎在恋爱(现阶段是养孩子)的苦恼里。 第4章 第四章 今天是高兴的一天,今天和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同事来探望我了。 我与有荣焉,觉得人间果然充满着爱与希望。 来的是队员B,他已经知道我要被调走了,虽然迫于太宰的赫赫威名其实很不敢来。 但听说我马上要出院了,很快就连见到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是硬着头皮来了,顺便附带了来自队员A的祝福。 ......好吧,都来看我了,我也不好再叫人家队员B。 其实他的名字是藤井,他现在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我床边,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知道,咱们也没那么熟,我现在来看望你,你也觉得有点奇怪吧。 我摇头:不,藤井先生。我觉得,正因为萍水相逢,您还能想着来看我,我才更感激。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啊。藤井说 我恍惚地想他其实和我本来年纪也差不多其实,我曾经是有个弟弟......还活着的话,也该和你现在差不多大了吧。你和他真的很像。 本来要和这些黑手党的人打好关系,谈论战争就是最有效的方式。 虽然说起的时候会牵扯到人家的伤心事,但有些时候,和他人分享这些伤心事。 并且能产生共鸣的话,其实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消除自己对命运的不满,和与之而生的负面情绪的。因为会发现大家都一样。 所以我也不会在意。 但我没想到的是,仅仅是我现在的存在本身,就可以给他带来悲伤。 非常抱歉。我低声说。 没事的!又不是你的关系。藤井这时候却摆了摆手,勉强地笑了起来,......所以,我现在看着你,总会有点想要去关心。我知道一般大概不会想让你知道这些,但我其实是想告诉你,我这么接近你,不是对你抱有恶意的。如果你不觉得奇怪的话,可不可以允许我以后,把你当作弟弟一样看待呢? 我静了一秒,笑着看他:说实在话,藤井先生。我在孤儿院长到这么大,现在唯一愿意对我好的院长也去世了。 所以不管什么原因,有人愿意用善意待我,我已经很知足了。 所以您不用担心,我很乐意。 他像是蔫了的植物突然得了浇灌,一下精神起来:谢谢你,今时!或者阿望?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没问题。我一口答应。 藤井高兴地拉着我唠了一会儿后,我精神稍微有些不支了,就躺了回去。 治疗系能力的副作用也还是有的,我恢复时的痛感比正常情况下强了不少,这几天与之对抗也更加熬神。 藤井脸色有些难看地望着我,压低了声音:......之前没打算问,但我还是忍不住。你身上的伤,听说是那位大人做的? 我有些迷茫,感觉人间都没有那么充满着爱与希望了。 但我还是说:没关系的,我都快要好了。这种问题,您也还是别问了比较好。 藤井听了这话,放弃了一样叹了一口气。......那好吧。的确我知道了,也没有用。只是你要多加注意啊。 那之后不久他就走了,我把玩着他塞给我的橘子,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和藤井的对话是真心的,虽然有结合我虚假的身份背景。但除此之外,主旨和我真实想法是一样的。 但我确实也借此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半小时前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献给虚无的供物:......就是这些。 秘史:......真是个难搞的刺头。 当呼吸化为空气:附议。 献给虚无的供物:所以目前看来,他性格又极端又厌世,还很有恶趣味,平时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不会多看一眼。 秘史:掌控欲看起来也有一点。 当呼吸化为空气:......所以是反差傻白甜的剧本是吧。我懂。 所谓反差傻白甜,指的人设很复杂。 大概就是,际遇很惨,尝遍世间冷暖,却依旧傻白甜,并且越挫越勇,那种。 毕竟纯粹的傻白甜让人不感兴趣,而表里不一的人,大概又会让太宰治非常厌恶。 所以只能走反差。而不走越挫越勇的傻白甜路线,还要保证正确的三观、和我此前的行为一致的话。 要么走看破红尘的少年大佬路线,要么走内心善良的自闭少年路线。 前者只会让人对我的背景生疑,而后者会让我本来就艰巨的任务难度倍增。 只有这一种性格,既能让他对我兴趣盎然,又能潜移默化地向他灌输我过于正派的三观。 秘史:今时啊,你加油。 献给虚无的供物:你加油。 当呼吸化为空气:......没办法。 当呼吸化为空气:只能舍命陪君子。 我揉搓了半晌橘子,剥皮吃了,手指漫不经心地扣了一下自己唯一一件衬衫的右手衣袖。 希望窃听器那边的某人,对我刚刚发表的言论还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时善良阵营属性也暴露无遗了。 对他来说,确实只要是善意他就很满足前提是真的是善意hhh,其实也挺苛刻的了。 但是他其实对恶属性的人毫不心慈手软,就那种又狂又飒,毒舌功力满级的鬼畜大魔王,虽然本人没有自觉,觉得自己朴实又正直。 对上太宰,底线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这也是他和织田作最本质的不同之一:如果不是因为津岛,今时对太宰这样的人本该是没有什么容忍度的。 说起来组员小伙伴我都安排了一定的反差属性,比如唐娜看起来是个很暴力很冷漠的耿直女,但其实是条咸鱼,只是小伙伴被伤害的时候会进入暴走模式; 亚利夏乍看起来有一定果戈里式的表演型人格,还是个逗比,但其实是个温婉贤淑的小天使!!(我最爱!!) 伏笔:今时在听了藤井的问话之后觉得整个人都有点不好,是因为他看出了什么。 反正很快就要回收了,嘿嘿。 第5章 反?壹 一如既往无趣的一天。 小的时候太宰治会想,是不是这世界上有哪个神灵希望看到他们在世上如何苟延残喘,所以创造了一个出来,然后坐在祂的神坛上,津津有味地欣赏? 否则,还有什么别的能是这一切存在的理由呢? 长大了之后他会想,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怕不是连神都不存在吧。 如果真的有的话,那么这大概只是一个连神都不放在眼里的,滑稽可笑的故事。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太宰轻而易举地甩开了自己的部下,慢慢悠悠向回走。 一路的风景在其他人眼里应当是相当不错的。 风中的水汽如一层银色的薄纱,笼在人身上,若有似无地清凉。 云霞般的樱花盛大而无声地飞落,花瓣在空中踟蹰着,翩跹着,如蝶翼,又如新生的小鸟的羽毛,旋舞般飘飘地覆在人眼睫上。 于是下一个瞬间甜幽的香气海潮般漫了上来,视野里只剩下一片最柔软最干净的颜色。 若说美,自然是美的。 只是他从其中得不到哪怕一点喜悦。 看着这样短暂的燃烧生命一样的美,不知怎么就会想要落泪。 ......因为,不明白它们的意义啊。 明明是燃烧了生命的美,却每年如此,年复一年,都以永诀的气势演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再过一年就会重演的告别。 毕竟,都知道樱花的坠落是轰轰烈烈的,是极尽物哀之美的,可又有谁会在它们每次走向死亡的时候,都抱着再也不会见到的心情来欣赏?明明下一年的花,就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些了啊。 不会觉得很恐怖吗?不会觉得,就是这种庸庸碌碌,就是这种毫无意义的重复,把这些花朵生命的意义,都消耗殆尽了吗? 这一点和人类是一样的啊。 作为一个人类,不会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死后,还会有下一批人类,争先恐后地降生在这里,而我们和他们原本没有两样。 所以如果有一个一直在观察着这个世界的人,对祂而言,看我们的生离死别,是不是都和看今年的花飘落到地上一样的心情一样呢? 太宰停在河边,望着自己模糊的倒影。 ......突然就厌倦了。 不太想再看见了。不想再思考了。 他用力地张开双臂,向前倾倒下去,任凭眼前生生不息的川流在拥抱的刹那将自己吞没,心中是一声近似于哀求的喟叹。 求求你。 让我从这个虚无的梦里醒来吧。 意识涣散,仿佛化作了河里的一捧清水,流向彼方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声音。我对不起他。  但,我是很爱他的啊。 然后是一个清冷的少年音色。 你不会不甘心吗? 回答的叹息轻得仿佛能融在风里。 当然。 他睁开眼睛,视线恍恍惚惚地还泛着一层白,手和脚都软得挣不起来,却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还很软和,像是躺在什么人怀里。他下意识地抬头,眼帘里却撞入了一片光。 像是秋日雨后的林中,满树的银杏叶披着一身光辉,穿透了蒸腾的雨雾,热烈的,盛极的,熔金般烧灼在视网膜上。 那么流光溢彩的一双眼,此刻却敛去了一切锐意,只有一点蒙蒙的笑影,沉淀在眼底,温柔得摄人心魄。 他说他的声音都那么柔和,是大提琴低沉又暖融融的振动,你醒来啦。 那一瞬间仿佛他背后明亮得刺眼的蓝天都柔和了,淡去了,在他微笑的凝视里色彩褪尽了。 愿望,成真......? 太宰眨了下眼。 就在下一瞬间,就仿佛是他的错觉一样,那抹金色凭空消失不见了,眼前的少年睁着一双黯淡无神的,再普通不过的黑色眼瞳,一脸迷茫地回望着他。 蓦然感到梦想被粉碎了一般的破灭感,还有买到了假货了一样的恼怒,他站起身来,观察了一下少年的打扮,看到了他衣服里港口Mafia牌子形状的东西,于是开始质问他为什么这么闲得无聊,来坏自己的好事。 太宰不知道这个新人是单纯的傻,是看过这个世界本质还这样想的、旁人说的那种勇士,还是别有用心,在试图引起他注意。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么一点敲打正是他需要的。 如果是第二、三种,反正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坏掉。 而且,无论是哪种可能,在知道他是干部、这次是故意在自杀之后还说出这种话,哪怕做出了一副害怕的表情,也很异常。 证明他要么有异于常人的勇气,要么有异于常人的底气。 虽然他表情管理得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太宰觉得自己从他身上感知到的畏惧的意味,透着一股虚假。 ......以后可能会稍微有趣起来了。 他吹着枪管,在心里想。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太宰的文人滤镜。 。其实这里是今时喝了有美瞳效果的药,不过他觉得这事无关紧要,就没提。 然后看着太宰,越看越有养孩子的感觉,在他醒来的一瞬间没来得及收慈母脸。 让太宰得到了诈骗般的体验呢。 勇士指他觉得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那今时居然这么闲的,每天想着来拯救他这样的人,小小年纪就这么无趣。 而且毕竟因为信息不对等,直接触碰了还没有改变,就没有考虑年龄也可能是虚假的。毕竟月光社的科技还是非常领先而绝密的。 设定是人间失格有消除一切异常的潜能,但在正常情况下仅限于异能。 然后走马灯里的两人是谁就,嘿嘿。反正很快之后完整的对话会放出来的。 太宰视角真的难写,真的,我可能以后就稍微少写点他哲学方面的心路历程,只当作对同一事件的不同视角或者来展现一下他对主角等人的感受,就不会这么丧了。 第6章 第五章 我走在一群严肃的黑西装之中,因为太过尴尬而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我在太宰手下干活的第一天,我成了他麾下保镖军团的一员,受那天把我拎回港口Mafia医疗处的小队长管。 我穿着和他们一样的黑西装,小队长扔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戴着一副闪闪发光的黑墨镜,战战兢兢地走着。 在我脑内,唐娜和亚利夏已经笑喷了。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秘史:......噗哈哈哈! 献给虚无的供物:我要把这段珍贵的影像保存下来,我一定要。 当呼吸化为空气:不!我不相信我们的内勤组长大人会跟你们两个同流合污!! 亚利夏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晚啦,我亲爱的今时。 啊啊啊!! 我在心里抓狂地喊了起来。 语音传递开始了。这正说明内勤组长加入了敌方战场。 而此刻我看到的一切影像包括我看到的周围同事墨镜反光中的宛如社会恶霸的我自己就也会成为这几个没有良知的人日后的谈资。 其实戴着墨镜也有一定好处,虽然我是专业的,面瘫脸是会摆的,但我现在的眼神看起来会不会有点癫狂我就很难保证了。 现在五米之外,太宰正走在前面,准确地说是倒退着蹦蹦哒哒,手里还摆弄着一个游戏机。 恋耽美 ——(4) 乍看简直让人心惊胆战,但通过观察发现他身体的反应能力完全够之后,我也渐渐放下心来。 他突然停了下来,抬起头,一改刚才的聚精会神兴致勃勃,一脸不耐烦地按着耳边的通讯器。 ......你是白痴吗?分一队人跟上去啊,不然我坐在这里就可以了,还用得上你们? 被他骂完之后,不知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他哼笑了一声:如果真是这样就有意思了。 说完,他伸了个懒腰,回过身向前走着,右手在身后一招:干活了,都利索点。第三小队跟着我,其他人去那个地点。 我们现在是要去剿灭一个新近偷潜入横滨的制药团伙 说是制药,其实还是叫贩毒比较合适,小组织没什么名气,但货出乎意料地好,极易上瘾,最近甚至在港口Mafia底层人员间都传播开来。 太宰把他们拷问完丢掉,得到了一些情报和地点,再实地调查了一阵子,根据这些人活动的范围,最终圈定了两个可能的大本营所在处。 他之前先派了一个小队去一处刺探一下,现在要其他人赶去另外一处,想必是那边已经出了什么结果。 但其实这件事有疑点的地方很多。 比如,这么小的一个组织,要是凑巧能发明出全新的、盈利性质比之前增了数倍的药物,说是巧合未免也太不可信。 况且,他们如果有脑子的话,也应该在试验效果后能知道,他们一个小组织用这么轰动性的药,必然会引来觊觎,甚至杀身之祸; 比较理智的应对方式,要么直接把药方卖走,要么抱大型组织的大腿,要么养精蓄锐,避而不发。 无论哪种情况,都不会造成在药已经横行的时候,还被掌握在这样一个小而没有根基的组织里。 而更可疑的一点是,虽然港口Mafia对底层人员的行动比较放任,但那是建立在绝对铁血的惩治手腕和庞大的信息网之上的。 表面上对私下的作风不追究,也只是为了避免人精神压力过大影响效率。 人人都知道,小错或许可以不受追究,但一旦犯下大错,命就丢了。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但凡会动脑子的,没有人会敢去碰毒品。 就算有一两个胆大包天的废物,也不会一下传播得这么广。 那么它到底是怎么渗透港口Mafia的呢? 唐娜和亚利夏已经开始了他们今晚新的任务(本部那边是晚上),我正在沉思的时候,发现太宰正背着双手,笑意盈盈站在我眼前。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呢?新来的小朋友? 自然界中一般有这么一个现象,就是越是有毒的生物,为了引诱无知的猎物,它们的颜色越明艳、香气越诱人。 我觉得,太宰此时的笑容,就和一朵致命的花舒展着花瓣,散发出来的香一样。 这时候不得不说一下我目前能掌握的情报范围,和我所属组织的能力。 我们的情报组长波威尔,之前好心通知我太宰跳水了的那位,她的异能是个完全的bug,名叫「天眼」。 具体作用是可以将自己的异能媒介同时也是异能产物的镜片一样的物体让别人随身携带,并且融入到任何一个可以拥有映射物功能的存在里,比如已经坏掉的摄像机,河流(这就是为什么她能知道河流里有谁),眼镜,玻璃桌板,再比如太宰大衣上的纽扣。 而她可以读取这些映照物所映照出的一切信息。 如果只是河流或者镜子的话就没有声音信息,但如果是摄像机一类本来具有录音功能的,哪怕是已经损坏、没有电的,「天眼」也可以强制恢复它们被创造出来时,作为摄像机这个概念所应有的一切功能。 其实,我们还有很多其他精神系和物理系的可以用来查探情报的异能。 但他们要么现在有长期任务,要么在疗养,要么在紧盯着从五年前开始兴盛、至今没有完全被剿灭的恐怖组织白日教,就没来帮我的忙。 而我没有去过的地方,自然也不可能成为「天眼」的捕捉对象。 根据波威尔早上给我发来的短讯,他们也完全没在河边活动。 我现在掌握的情报比太宰只少不多,也做不到推出完整的真相。 我快速地想了一下,觉得最有可能的是两种情况: 第一,这个小组织只是冰山一角,剩下的庞然大物不是这点初级的探查就能触碰到的; 第二,它完全是被人当枪使,或许承诺一点帮助他们散布毒品的利益,用之即弃。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此次前去,能够成功顺藤摸瓜的可能性。 而之所以药会传播进港口Mafia,除了有内奸之外,大概没有其他可能。 我看着他,斟酌了一下说道:......那我冒昧了。  我觉得很奇怪的是,这种药能在港口Mafia里流传这么广泛。 大家都很谨慎,培训时也一再强调,不应当都犯这样的错误。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种药这么厉害,背后的组织却这么小,也有一点违和?别人都没有开发出来的药,他们做到了,他们运气会这么好吗? 太宰啪啪啪给我鼓起了掌,冲着周围的人说道:看看,一个新人,才活了这么大,却能动这么多脑子。我都要感动了,我们也开一家孤儿院来培养潜在人才吧! 他收起了之前有毒花朵的香气一样的笑容,神色重新冷漠下来,眼底是纯然令人窒息的阴鸷:......不像你们,一个个的脑子都是摆设。这种基础程度的判断没有,也不用再在这里混饭吃了,明白吗? 周围人大气都不敢出:是! 他转向我,随意地一摆手:你归队吧。 ......前后态度差距还挺大。可能是看我没有借机弘扬一下正能量价值观感到有些无趣,也可能是他本来就不对我抱有什么兴趣,刚才只是随口试探我有没有可能是卧底,而回答既没有让他完全打消疑虑,也没有在智力层面上让他特别满意。 不过我只是一个武斗派,我幼小的头脑不该承担这些智斗派的重量。 我退了回去,重新和其他人并肩站在一起,他们都若有似无地和我保持了点距离。 原来如此,是为了造成我孤家寡人的局面,更好被他掌控啊。 也对,对着太宰还面不改色的,大概除了头铁都是真勇士。从那些下属的角度看,自然不会想招惹上任何一种。 说来他也挺可怜,这么多下属,迫于他的威严兢兢业业的肯定不少,但真正死心塌地跟随他的,大概没有。 一路上太宰没有再说话,打着他的游戏机,效果音在一片静谧里格外响,画面上活泼的女性角色在枪林弹雨中蝴蝶一样翻飞。 他带着我们慢慢悠悠地走,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两边已经交战得很激烈了。 这时候他一挥手,都上吧。然后一指我,你留下。跟着我。 我有点迷茫地走上前去,站在他身后的位置,扫视了四周一圈,然后暗暗警戒起来。 不多时,他的手下押解着疑似小组织头目的人物出来了,然后向他请示。 太宰笑眯眯地凑到那人眼前:知道我是谁吧? 那人嘴角流着血,狞笑着开始要说话,但被太宰打断了:哇,闭嘴吧,好恶心的表情。然后往后面一侧头,看来是知道了,把他带走吧。 手下利索地上前,一个手刀劈晕小组织头目,正要把他架起带走的时候,我隐约感到一股杀气,抬头一看,竟隐约在空气里看到一个闪亮的红点。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我几步冲上前去,用手护着太宰的头把他扑倒在地上。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扑的一声,一发子弹穿透了小组织头目的额头,然后又射穿了他身后太宰手下的肩膀,溅开一地鲜血。 太宰漫不经心地推开我站起身,抬头望向子弹射来的方向,笑容可掬地,用口型一个字一个字说:找?到?你?啦。 一瞬间,我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太宰恐怕是判断出来了这个小组织是个完全的弃子,具体情报则可能是先遣队观察到的基地的各种情况。 于是他完全不考虑偷袭,而是光明正大拿自己当诱饵,在赌这个组织背后的人有多谨慎。 毕竟如果来的是其他人还好说,如果是太宰的话,那么就算是弃子也可能吐露出一些能为其所用的信息来,比如话术,比如行事风格,比如作案规律。 但太宰也不怕背后没有人出面解决这个头目,同时自己又没问到有效信息。 要说原因,那大概是那另一个小队去的地点,也很可能是这个背后组织的手笔; 最重要的是,派人把药传播进港口Mafia,这种几乎可以说是公然挑衅港口Mafia的行为,说明了他们是针对港口Mafia来的。 那么这一波试探的卒子废了,自然还有下一波在等着,不怕没有人前仆后继地来送死。 ......而同时,他恐怕也是想测试我的反应能力。 还好我一早注意到这里有狙击手,他开枪的时候不去看弹道,而是不管不顾地扑倒了太宰,还能捞个忠心的名义......大概。如果他相信的话。 而且看他那个毫不吃惊的样子,要么他准备了其他后手,要么他预测到我会救他。 要么他预测到那个组织预测到他会有后手所以很可能不会对他出手......我觉得三者大概都有。 其实我也知道他一定有后手。但我不能冒这个险。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我:今时望,是吧?你很好啊。刚进港口Mafia就有这种为上司万死不辞的觉悟,我真应该好好夸夸你呢? 我不知道他是看出了我之前完全可以躲开他的子弹 应该没有,毕竟我这次也没有反应得特别快还是生气我的行为,于是我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一步步走到我眼前,拔出一柄枪指在我的额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无事献殷勤,就跟被人打了还凑上来的狗一样,很惹人生厌? 这倒还真没有。 毕竟我平时也不做这种事。 而且说实在话,虽然我知道总拿狗当一句骂人的话,但这在我看来完全不痛不痒。 都是生物,都有七情六欲,这方面狗或许比人还纯真一点, 在自然和因果的力量面前都弱小得不值一提。人又比其他动物高贵很多么? 但我从他饱浸着恶意的语气中听出来,这大概在他看来,是很刻毒的话了。 所以我说:非常抱歉。您不希望的话,我不会再这样了。 太宰鸢色的眼里一片阴暗,眼神是极锋锐的漠然,似乎能把人鲜活的心剜出来,曝晒在手术台上刺目的光下,无所遁形。 他冷冷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有没有别的话说。半晌,见我只是躬着身沉默,他轻嗤了一声,感到很无味似的转过身去了。 我默默地跟上去,头没有抬起来。四周的黑西装看着我们两个人,好像都停止了呼吸一样。 他黑色的大衣在风中猎猎飞扬着,也不回头,扬声对还在那里捂着肩膀的黑西装说:去处理伤口。以后开不了枪的话不用来了。 ......我其实有一点难受。 因为,我救太宰出水的时候,他刚睁开眼睛的时候。 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眼神那么迷茫,那么悲伤,就像迷路的小孩子一样,陷在人来人往中,陌生的冰冷的世界里,快要被孤独淹没了。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还抱有希望。希望着我能把他从人群中拉出来,看着他不再孤独,看着他在陪伴自己的人身边,露出真心的笑容。 但我现在在想,我是不是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啥这章作话一直抽,打死只能显示一半,我放在评论里! 第7章 第六章 其实我应当感到满足,我的生活是如此地美满。 我给自己灌着鸡汤。 ......而且再怎么说,他也没有再打我一枪。其实他枪指着我额头的时候,我都做好准备暴露自己的身手了。 反正再坏不过被他们拷问一场。如果时间不算很长的话,我还可以再出来,继续保护太宰,虽然我觉得他不想要。 如果看上去几个月完不了的话,我可能就只能直接离开了。 话又说回来,我其实觉得,从他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随时在被丢进拷问室的边缘了。 但他至今没有这么做,要么是认定了我有隐藏起来的能力,对他有价值,要么是觉得我还算有趣,想再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啊啊。这么看的话,我其实应该再撑撑,再努力和他说一说那些积极向上的话的。 我当时觉得他会不高兴,但现在看来,可能这样还能让他提起那么一点兴致。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激我,看看他针对我到什么地步,我还能对着他说出那些让他活下来的话。 虽然我现在已经有点累了,但之前和唐娜亚利夏好不容易制定好的人设不能忘啊...... 你在干什么呢?这么皱着眉头。 ......啊,是藤井。 我抬起头说:藤井先生早上好。我是在想中午吃什么啦,今天意外地没有胃口。 藤井爽朗地笑起来:是吗,那可不太正常!得多重视! 他小跑几步,一旋身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你这个年纪,正应该是长身体的时候,不想吃也得吃啊。不然以后长不高了怎么办? ......这您倒不用担心。我已经知道我以后会长多高了。 不过我依然感受到了温暖,我说:您说得对。我一会儿就去找点什么吃。您今天也休假吗? 是啊,真巧!你们现在应该也是轮休吧?没想到咱们能休得一样,正好,今天松田先生感冒了,也休半天,我们约好了要去外面吃早饭,你也来吧? 我欣然答应,和他们走在横滨春日清晨的街道上。 这个城市还没有完全醒来,路旁的樱花颜色也淡淡的,像是还披着夜色,花瓣上蓄着的露水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没睡醒一般泛着朦朦胧胧的光。 我看着牛奶表面不断蒸腾散去的白色雾气,以及雾气后仿佛被水汽浸润了一样更加蔚蓝如洗的天空,觉得还挺冷的。 是的,很冷,因为正常上班族没有吃早饭的习惯,我们现在在横滨某处公园的长椅上,长椅还沾着前一日未干的雨水,坐在上面透心地凉。 恋耽美 ——(5) 藤井和松田各拿了一个饭团慢慢地吃着,我捧着一个装着牛奶的保温杯,感觉自己已经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松田探头过来:哎呀小伙子,你咋吃这么少呢? 我一举保温杯,振振有词:不少的,我还喝这么一大杯牛奶。 藤井则露出了一个沉思的表情:......有拿保温杯装牛奶的吗? 我选择无视他的问题,我觉得只有热牛奶才好喝。 松田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呀好怀念呐,我闺女小时候也特喜欢喝牛奶。去哪儿都带着。现在。他豪迈地一比划,都快一米八啦。 我啪啪啪地鼓掌以示敬意,而藤井显然听过松田的吹嘘,他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励:加油!你也不远啦。 ......我感觉,他们是不是对我的身高,有点过度关注了? 是处在那种家长看到小孩的滤镜下,下意识的关注重点吗? 闲聊了一会儿,松田似乎很拎得清私事和工作的区别,只字不提我调走的事,一直在吹嘘自己的女儿。 他在女儿一直长到二十岁的时候都一直在赌博。这事情说来其实简单,无非就是想着下一次一定可以,然后不知不觉就一辈子陷在里面了。 他的妻子早在女儿十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他给别人当保安,虽然越来越穷困潦倒,倒也过得下去。 这件事止于两年前的龙头战争,那时候他的女婿不幸被卷入一次枪战,去世了。 女儿刚刚生下一个小孩,还似乎患有严重的先天性疾病,妻子已经濒临绝望。 他把自己所有的积蓄给了她们之后,还不够,于是他卖了自己的命,加入了港口黑手党,换来了外孙的健康。 他说:我不后悔。 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就算后来生分了,能遇到他们,能为他们做一些事,我已经很幸运了。 藤井和他的经历很相似,不过他似乎原本是大学生,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在龙头战争前不久结婚,然后就遭遇了死别。 其实他的妻子根本都没有死在大组织的冲突之中,而是几个趁机作乱的地痞流氓搞出来的流弹之下。 他为了给妻子报仇,犯下了案底,然后加入了港口黑手党,一直到现在。 我感慨地听完,自报家门: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孤儿,唯一愿意荫蔽我的院长不久前去世了。 于是被赶了出来,在街上游荡的时候,被港口Mafia后勤部一个小队长看我身手还可以,就把我招揽了进来。 ......当然,其实不是这样的,但要说的话大体路线竟惊人地相似。 无非就是被我们的社长从孤儿院直接捡走了,时间也提前了,一路上也获得了独属于我的亲人。 说到亲人。 我已经一整天没有和唐娜和亚利夏联系过了。 其实最近我不会主动去联系他们,也尽量不拿我的事去耽误他们,毕竟他们的任务比我现在因为私人原因所做的事要重要太多了。 藤井和松田还要去为后者的外孙买礼物,在我和他们分开、独自回到宿舍的路上,情报组长波威尔又一次@了我,于是我开始了又一次的助跑。 是的,没错,我又要下水捞人了。 我之前分析了一下,觉得让他对我失去兴趣是很失策的做法。 所以决定不要命地继续做这些虽然可能会让我挨枪子、但是不会让他感到无聊,也说不定,只是说不定,能让他放弃自杀的想法的行为。 其实,除了在让他高兴和让他感到有趣间的权衡之外,我还因为一个原因而迷茫过。 那就是,就算我现在贯彻的是他父亲的意志,就算在我自己看来,我也觉得我做的事是正确的。 ......但是,对他而言,如果他真的完全不希望这样,怎么办? 如果我们只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身上。而对他来说,生而为人已经真的痛苦到无法接受了,怎么办? 就算他父亲为他付出了生命。但突然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负上他人的性命,这负担未免太过沉重了。 然后我和藤井、松田一聊,又想通了。 我设想了一下,如果藤井选择复仇的时候,我在他身边,我也不会去阻止。 虽然他的妻子估计不希望看到他这样,但毕竟他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就算是出于好意,我也没有资格替他觉得哪样更好。 我没有资格出于善意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所以如果我要指手画脚,就不会给自己找借口。 这样的思路,稍微扩散一下,这件事就想明白了。 其实所谓好意,大多数时候只是一个高尚的幻象。 只要活着,只要还作为人存在,都无法摒除一己之私。 就算再为别人好的举动,也只是自己心目中的为别人好。毕竟,什么是好,每个人的定夺都不同。 所以,哪怕是再无私的举动,里面都不可避免地掺杂着自私的成分。 更何况,如果帮助了别人,在得到感谢的时候会很快乐,但如果它不是一个果,而成为了因 变成为了得到他人的感谢时的快乐而去帮助别人,不也很容易吗?而且,究竟孰因孰果,又有谁能完全分清? 这就是我为什么从不问好意的来源。 无论是谁,帮助我的时候都是为了他们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就会觉得,哪怕是为了自己,他们只要愿意帮助我,就已经很难得了。 所以只要他们做他们眼中觉得为我好的事,我都会抱有感激。 与之相对地,在我自己做一些我眼中是在帮助别人的事的时候,我也会摆正心态,认清楚自己不是为了什么高尚的理由,只是因为自己想,而且觉得这些事会对他们好,仅此而已。 所以,我也不应该给自己安上什么冠冕堂皇的说法。我帮助太宰,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而不是为了他。 因此就算我把他自身的感受也作为我考量时非常重要的一个参考因素。 但如果这感受和我的目的,我的愿望,亦即让他产生活下去的希望这个想法冲突的话,取舍是难以避免的。 更何况,这是极端一点的情况。我还是愿意相信,或许他就是等着有人来拉他一把,阻止他。 最确凿的是,我这几天在港口Mafia里搜集这么一圈情报,发现以他自杀的频率,就算再不天时地利人和,只要够不择手段,早该成功了。 不管他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还是单纯地对死法很挑剔,在枪火下、在河水里奄奄一息地挣扎,应该也都不是他所期望的吧。 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救他。 ......在我陷入沉思的几秒内,我已经来到了河边,看到了那个漂在水面上的、现在已经很熟悉了的身影。 我下岸把他捞了上来,放在岸边,探了一下他的呼吸和脉搏后,发现这次不需要人工呼吸。 于是我把他的黑大衣脱下来,拧干之后再给他披上去。然后起身想走,在转身的瞬间,却被一只手拉住了手腕。 背后的人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怎么,这次打扰了我入水,想趁我醒来之前溜走? 我无奈地回过头去,对上他沉沉的眼神:因为你说过不想再看到我献殷勤,但是没有说过不希望我再阻止你入水。所以我想,是不是不让你知道就可以了? 而且,也不算阻止。我只是觉得,入水自杀失败,一直泡在水里的话,会很难受的吧。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低低地笑了出来,看向我,眼神里又重新带上了一分饶有兴味:......啊,果然,这样才有趣。 他站起身,笑眯眯地说:那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然后,就好像那种川剧的变脸一样,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语调也扬了起来,带着点歌唱似的韵律,变得轻佻活泼又不失欠打:所以说~~今时君,你下次要再来做我入水失败的善后工作的话,这几条一定要记好哦~ 他原地踱起步来,掰起了手指,第一,一个吹风机!就算你给我弄干了大衣,但是头发湿漉漉的,也很难受呢。 然后,我想想啊......有了,第二!准备一辆车吧!入水可是很累的,上吊也是,我可不想走回去。 第三!一间安全屋,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饮料!善后工作当然要做得彻底才算合格嘛~ 他数完,笑嘻嘻地一拍手:以上!都交给你了,每次和我出外勤都要准备好哦~不然就只能拿你是问了~ 我一口应下:好,我记住了。 他停下了脚步,脸上夸张的表情收敛下来,看不出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撇了撇嘴,说,这次念在你是初犯,就不计较了。去联系今天值班的,叫他们开车来。 ......于是我火速去买了吹风机,同时给我所在队伍的小队长打了电话,拜托他联系其他人,然后去买了一罐啤酒,打开后丢到便利店的烤箱里热,再用从咖啡厅讨来的杯套套住,回来递给太宰让他捧着喝,并站在他身后,给他慢慢地吹着头发。 他黑鸦羽一般蓬松又柔顺的头发散落在我的指间,太宰闻了一下啤酒罐,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有些嫌弃:呜哇,热的啤酒诶。 然后指尖缩在外套的袖子里,抿了一口,露出了一个有些神奇的表情,不说话了。 车到了之后,前面坐着两个值班人员,我和太宰一左一右坐在后面,太宰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仰靠在座椅背上,也看不出满不满意,只是漫不经心地喝着啤酒。 而我虽然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右手还拎着吹风机,但我觉得我周身大概已经在肉眼可见地飘着粉红的小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时满血复活,和太宰喜提保姆的过程。 保温杯里搁牛奶的习惯被不留余地地吐槽了。 以及后面太宰不说话其实就是意外地喜欢热啤酒哈哈哈,然后今时也看出来了。 我查了半天,好像没有发现日本有喝热啤酒的习惯,所以这里私设是太宰第一次喝到,然后今时是观察他平时喜欢喝啤酒然后又想给他喂热饮,丧心病狂想出来的组合。 然后啤酒里溶了很多碳酸,加热的话会飘二氧化碳出来,所以要打开加热,然后金属的罐子,又会很烫。 其实热啤酒貌似还有养胃的功效,所以歪打正着~ 这一章宰的猫属性也头一次在今时面前暴露出来了呢。 因为看今时还挺抗造,然后又通过窃听器、宿舍监控和平时表现基本确定这人至少不会对自己进行物理方面的伤害,然后就算想着要算计自己也还完全没开始动手......就明明知道可能是卧底,还艺高人胆大,觉得自己或许可以驴到继中也之后的第二个保姆,就有点高兴。 然后今时因为他终于想着要对自己身体好一点了就也很高兴,然后太宰看着他高兴,自己就没那么高兴了hhh 第8章 第七章 我走在一众黑西装之间,一如既往地格格不入。 因为我黑色的西装外面背着一个小书包。 当然,不是什么骚气的小书包,其实是一个很正经的纯黑色的双肩包,不仔细看的话很不明显。 ......就算如此。我大概把这一队人的逼格都拉低到地底了吧。 太宰在看到我这身打扮的第一眼,就直接喷笑出声,越笑越大声,到最后手里的游戏机都快拿不住了,甚至坐下来捶地。 我就内心毫无波动地看他表演。 但没有办法,我得背着吹风机,还得背着几罐太宰比较喜欢牌子的啤酒(来源:同事,途径:以太宰的名义威逼利诱),还得背着医药包,还有一串附近安全屋的钥匙、地图,还有发给我的弹夹和手榴弹。 甚至还有以备汽车不够用时之需的折叠自行车......这已经不是其他人那样的腰包可以解决的了。 我也不知道在他后来几次我算算,一次入水,两次上吊,加起来是三次 自杀之后是不是觉得我的服务非常到位,并且意识到我的小书包的必要性,就没有再笑得这么明目张胆,但反正每次我跟他出勤,我总能看到他肩膀可疑的抖动。 总之我一身笔挺的黑西装,一架锃亮的墨镜,背着一个黑色的小书包,昂首挺胸地走着。 但很快我就不格格不入了,因为太宰一队一队地分批把人都派走了,现在只有我一个在他身后几步跟着。 他走着走着,突然就一个箭步冲到河边,把手搭在额前,语气深情而激昂:啊!多么美丽的河流啊!在阳光下散发着如此诱人的光辉,一定是在邀我前往美好的彼岸吧 然后他就跳了下去。 ......我面无表情地站着,我都没想拦。毕竟当时说的理由是不想他自杀失败在河里面呆着太痛苦,而不是完全不让他跳进去。 而放任他下水其实和我保护他的原则也不冲突,经过观察我发现此人水性好得出奇,就算失去了意识靠着身体本能也完全能活下来。可以说,入水自杀,我成功的概率都比他高。 而我把他救上来之后一套完备的措施,我也有自信可以完全保证他的健康不受影响。 我默数了三分钟,摘下小书包,脱掉外套,又开始了今天份的游泳练习。 ......我觉得我在他身边三个月,把我对水的恐惧都能克服了也说不定。 救上来,观察是否需要人工呼吸好的需要然后把他的大衣拧干,拿出保温饭桶里的热啤酒,塞在他手里,拿出供他漱口的水杯,放在一旁,再拿出吹风机,对着他的头发一顿猛吹,一整套措施就完成了。 我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头发都给他吹干了,他才悠悠醒转。 啊,不是天国的颜色。抱着一罐热啤酒,很惋惜似的。 ......太宰干部,今天不值班的人只有三个有车,其中一个的不久前刚被偷,一个的被炸了,另一个油箱出了问题,送去保修了。 我趁他还没问,先一步向他报备。 然后就在他睁着鸢色的眼睛,眼神水盈盈的,很无辜很委屈似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变戏法一样从小书包里掏出了我的折叠自行车。 我接着说:......所以我觉得,只要是车的话,自行车是不是也可以? 太宰刚刚还泫然欲泣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他啧了一声:榆木脑袋一个,还挺会投机取巧。 恋耽美 ——(6) 他双手插进大衣兜里,也不看我,径直向前走去:收起你的自行车跟上。 ......看来这自行车以后是不用背了。 我收好的时候他已经走出了几十米,我于是小跑着跟上。 我们看似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经过无数小商铺和住宅区,就快走到镭钵街附近的时候,太宰在一处小巷子里停住了。 两侧是残破的灰色楼房,砖瓦似乎都在簌簌地往下掉灰,道旁几株干枯了一半的树在头顶枝干横错着,洒下一片死气沉沉的影。 他突然转过身来问我:今时君。告诉我,你觉得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当时的另一个基地他派了人在附近彻夜盯梢,最终发现在地下是一个人体实验的机构。 而此次前去其实没有太大意义,因为这个机构和上次贩药的小组织的模式简直如出一辙,完全就是在被人当枪使,顺着找不出后面组织的任何消息。 最重要的是,上次抓到的狙击手也只是从黑市上接到单子盯着这个小组织。 如果头目落到港口Mafia手里,也就是太宰手里的话,立即射杀,对雇主的信息也毫不知情。 所以现在就算太宰再抓住他们雇来的的狙击手,也已经没有用了。 而他现在这样轻举妄动,除非是因为......港口Mafia那边对于内奸有眉目了。 而很显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是在拿自己当诱饵。 估计是查到这个内奸的背景之后,进一步分析推出他的目的和自己有关吧。 ......就这么相信我隐藏起来的实力吗?还是说,他对自己的命其实根本就不太在意? ......但是他杀和自杀究竟还是不同的啊。 我回答说:是在以我们为饵,诱他们行动。 Bingo~太宰笑得灿烂,那你猜猜,来的会是谁呢~? 话音刚落,我的心就沉了下来。 最不好的预感还是成真了。 他要我猜,也就是说 把手举起来,不要动。 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样说着。 也就是说,这个人我认识。 我缓缓地转过头去,视野里映出了藤井面无表情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今时的骚操作让太宰直属部队的诸位又惊掉了下巴。 只是他们是专业的,他们不会表面上表露出什么,只会瞳孔地震。 然后今时的小自行车也成功地让太宰感到无语了。 虽然本人不觉得那个是骚操作,他觉得春天里骑着小自行车,吹着风,应该还是蛮舒服的。 又是一章过渡章,下章高能预警。 第二至第?枪预警。 第9章 第八章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他明明以后和我还有见面的机会、还要在我受伤住院时来探望我,为什么他说话间都隐隐地在套我和太宰有关的信息。 我本来以为,是我太过敏感了。 此刻他持枪指着我:不要动。否则我会立刻开枪。 虽然一定程度上,我是为了得到关于你旁边的这个人的一些消息才接近你的。但我其实知道,从你这个小卒身上得不到什么。 所以,后来想像对待弟弟一样关照你的心情也是真实的。 ......你知道吗?其实,我的恋人确实是在战争时期去世的。但那是因为顽疾了。 真正在那场争斗中死去的,是我的弟弟。  而你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只是我没想到,你和他关系已经这么近了。一开始我还怕把你卷进来,现在看来,是我多余担心了。 ......情况很不妙。 以我的感知,四周至少有五六个狙击手,就在我们刚走进的这条小巷的各处阴影里,蓄势待发。 我举起双手,暗暗绷紧了全身,太宰却一步步走到我前面,面对着藤井,漫不经心地笑起来:咦,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听着,是有怀疑小朋友跟着我为虎作伥的意思? 那你要好好忏悔了,这个小朋友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哦。 藤井看向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闭嘴! 夕阳快要西下,此刻在巷口漫天的红光里,他的脸一半被浓黑的阴影遮住,一时间狰狞如恶鬼。 ......都陷入绝境了还这么嚣张。是因为你高高在上,不把我们这些人的命放在眼里惯了?觉得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他收敛了一点情绪,语气变成死死咬着牙关的平稳,话里含着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怨毒,越说到后来,越要透骨而出。 诶这倒没有。因为你不是不敢,是不能呀。太宰恍若不觉,对着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我看不见他的眼神,只感觉到他周身也散发着阴冷如地狱腥风的气息。 毕竟帮助你的组织,一定有好好嘱咐过,绝对不能对我做什么,要活着把我抓回去吧? ......啊啊。因为是他们说的,我也乐意听。  要不是他们,我只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我感觉藤井牙关咬得更紧,几乎在咯咯作响。 哇啊,好厉害的决心。已经完全变成他们的狗了呢。 太宰用赞叹的语气说。 但是,我觉得你是误会了什么。真正选在那个地方动手的是那些人自己。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像是理智的弦被那一句轻飘飘的话一弹,啪地崩断,藤井一瞬间双目赤红,移枪指向太宰眉心,颤抖着、发出字字泣血的吼声:就是因为你!不是你挑唆那两帮人,他怎么会、怎么会死在那种地方?! 他才只是一个国中生啊!他明明应该有那么光明的未来!明明、世间的那么多种幸福,他都还没有好好地体会过啊! 你什么都没做?!你罪该万死!! ......噗呵、呵,呵哈哈哈!!说得好!我真想为你鼓掌呢! 太宰哈哈大笑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真的开火,以我现在的能力,没有办法带着他全身而退。 我动了动嘴唇想让他不要再进一步激怒对方了,但我没能出声,只听见他很愉快地接着说: 既然你知道我罪该万死,那就再好不过啦。 他用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来吧,拜托你、就这样开枪吧。  就冲着这里。  不要打歪哦。 藤井沉默了下来,眼神已经几近疯狂,按在扳机上的手指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太宰张开双臂,静静地看他。 四下里一片寂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样。 嘎 突然一声诡异而尖厉的鸣响在头顶上方响起。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大脑判断出那不过是乌鸦的叫声的同时,我眼睁睁地看着藤井被那声音一激,手指一个痉挛,指尖用力,扳机移位。 那一瞬间万物都静止了,只有一个念头在我心里轰然爆炸开来,我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我不能让他死。 下一秒,我动了。 我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在右脚上,蹬地,感到地面在脚下碎裂开来、子弹射断我脸侧被风掠起的一缕额发,然后在身体飞速向前的同时,一把揽过太宰,拔出腰间的枪,对着藤井开枪。 然后我在去势尽时左脚一点地,再次腾空跃起,蹬上右边的墙壁,在向左坠落的时候身体顺势回旋,在空中向后连开三枪,下坠时将人向空中一抛,一个前滚翻落进死角里,再双手接住,狙击手的子弹紧追着我的轨迹,在地面上激起一连串火星,灰尘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太宰伏在我怀里,一时似乎有些失语。 我放下他,拿出弹夹,刚要再次装弹,然后又停下了。 一声,两声,三声。 除了我的枪声之外,从我动的刹那开始,到前一秒我停住为止,一共有另外三发子弹射入人体的声音。 至此,六个狙击手,应该已经全灭。 ......果然,他是有后手的。 我听到身后咔的一声,**上膛。 转过头去,对上的是太宰无比森冷的眼神。 他问:之前我的那发子弹,你是完全可以躲过去的吧?  怎么,是觉得吃枪子,很好玩? 我看着他,一瞬间感到有点悲凉。 从这件事一开始,你就想要算计我,看我会暴露出什么底牌吧。 我和藤井的对话你也能听到。 你知道在我被你打了第一枪之后,被藤井单方面想要交好。 ......所以你接下来故意什么都让我跟着,故意让我负责救你自杀,也是为了让过度关注你的藤井看到吧? 然后,是想做什么呢?看我会不会因为藤井的背叛感到痛苦? 还是,为了让他可以毫不顾忌地对我出手? 然后,在对峙时明明可以安抚他,却故意要挑衅、激怒他,好进一步把我逼入绝境? 而如果我真的没有底牌的话,那是不是死了也没什么稀奇? 太宰看我不说话,阴着脸用枪托着我的下巴,向上用力,逼着我站起身,定定地看着我,突然又笑了起来。 ......还是说,只要是我开枪,你就不会躲? 他轻飘飘地说:那你别躲。 然后,把枪移到我的眉心。 一枪。 只在最后一刻,他手腕微不可察地改变方向,那发子弹就擦着我的左脸飞了过去,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然后他重新把枪对准我的眉心,又擦着我的右脸颊开了一枪,留下一道对称的血痕。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他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枪管,微笑着,向我开了第三枪。 子弹穿过了我的左腹部,鲜血四溅。 我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得向后踉跄几步,手不自觉地移向伤口处,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 依然不是致命部位。 ......但是,很疼啊。 他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俯瞰我:看来还真是啊。 他踢了我一脚,我控制不住地向后仰倒在地上。 ......你太让我失望了。 然后他转身走了。 我听着周围很多人搬运尸体的动静,同时还有微弱的**声。 大概是藤井的,我对他留手了,因为我很在意他背后的组织,而且太宰也应该是会想留着他审问的。 而那些狙击手的威胁太大,我需要确保他们的其中几位死亡,才能构成一个对于其他人的死角。 ......但我现在觉得,我做的这些,是不是都没有什么意义? 太宰走后不久,天彻底黑了下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头顶是无尽的黑色天幕,虽然高得遥不可及,却压顶一般。 一串串雨滴从其中不间断地掉下来,将四周一切轮廓都虚化了,街道和路灯是无数面目模糊的暗影,沉默地注视着我。 此夜无风,铺天盖地的雨静静地无悲无喜地下坠,打在我四周的石板上,打在我的脸颊上,打在我的伤口里,是彻骨的冷。 这次没有人来找我。 我的通讯器也早已经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就算躺到明天,大概也不会有事。 但是这个温度,可能会发烧。 ......虽然我有一点想和唐娜和亚利夏说说话,但我也不想再让他们担心了。 我现在,只觉得很累。 想要,好好地睡一觉了。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朦朦胧胧地,视线里出现了一抹鲜亮的颜色。 好像这个雨夜里有燃烧的太阳降落在我身边,我看到那人明亮得惊人又海水一样澄澈的双眼,听见他气急败坏地说:......喂,还有意识吗?别睡啊!? 我梦游一般抬起手指,向他的方向伸去,然后一下子掉进了太阳炽热的光芒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嗯。 彻底自闭的第一天(捂脸) 这章感觉太宰的脸简直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具体心路历程马上会在他视角里解释的。 中也小天使上线了,中也视角也不远了。 为今时的san值(好吧其实也没有,就是心情值吧)默哀几秒钟。 今时没有再对藤井抱有慈悲之心, 因为他是怀着自己的私怨让港口Mafia的无关者沾染毒品,性质很恶劣。 而且一看神智就不太清醒,抱有这种逻辑怨天尤人的话,在社会上也只会祸害无辜的人。 被归到恶人一档了。 这里是太宰在龙头抗争时期挑唆了两拨小混混斗殴,以制造混乱,港口Mafia好趁机攻打另一个比较大的组织。 说句毁气氛的。 似乎总是在奄奄一息地尔康手呢,今时。 无论是上次津岛,还是这次中也。 以及,感觉太宰被公主抱来公主抱去,拿的应该是女主剧本。 中也飒爽出场,雨夜救人,拿的是男主剧本。 ......那大概今时拿的是主角用来记日记的日记本,类似的那种没什么存在感但又意外地重要的角色? 第10章 反?贰 哈啊?你个混账,支使我还这么趾高气昂 啊~啊,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捂住耳朵,太宰的头甩得像拨浪鼓。 明明是很小的事嘛本来这件事都应该全部交给中也负责,结果还不是森先生看你最近太忙,又来剥削我。 ......啊,是这样吗? 利用了对方的愧疚感,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话来,果然得到了想要的反应。 看着对方有些呆滞和不知所措的表情,太宰很严肃地坐正回视他,几秒之后,猛然低下头去,开始捧腹大笑。 噗哈哈、啊哈哈哈......!  啊啊中也果然太蠢了!那种事情,想也知道是骗人的啦! 这种情报量大的事,怎么看也不适合脑容量小得看不见的蛞蝓来负责啦哈哈哈! 恋耽美 ——(7) 对方这次没有说话,面无表情,一双海蓝色的眼睛阴沉了下来,像凝聚着狂风暴雨。 ......噫,好像有点玩脱了呢。 小矮子最近忙,看来不仅智商,怒点也变低了。 这么想着,太宰悄悄地不动声色地想要向后退去,却已经晚了。 我看你是皮痒了。..?! 发出与身量完全不相称的怒吼,小矮子像一发**似的卷着狂风冲了过来。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 ......啊啊太差劲了,被蛞蝓追着打的感觉。 揉着肩膀这么抱怨着,眼看着对方周身的气压又在肉眼可见地变低,太宰加快说出了下一句话。 ......比入水之后,没有小朋友拿着吹风机及时赶到,湿漉漉地嘴里含着泥沙躺在地上的感觉还差呢。 切。还不是你自找的? 虽然又撂下了一句狠话,但中也的注意力果然被后面的话吸引住了,他脸色变得凝肃。 ......就连你都看不透那家伙想要做什么吗? 。提到这个话题,太宰有点无精打采。 他抓起一旁的抱枕蒙在脸上,闷闷地说:......只是有几个猜测吧。 是骗人的。 要说猜测,一开始是有几个的,但兜兜转转一路排除,到了现在,最可能的只剩下那么一个。 而且,这也只是关于今时要做什么的猜测。 如果成真的话,那么关于他的动机,太宰没有丝毫头绪。 也非常不想去探究。 ......虽然自杀后的服务态度很好。  但果然还是很烦。 他喃喃地说。 这也是骗人的。 要说烦,其实是不烦的。甚至看小朋友几次三番很不合常理的回应,还有那种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还有点有趣。 ......但心里浮现着的那个隐约的猜测,如果成真的话,那就太恶心了。 他想起当时第一次和中也提到今时。 (是一个有点有趣的人哦。 ......被你这家伙感兴趣,真是不知倒了几辈子的霉啊。 被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故作委屈地说着对方果不其然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要说困扰的也是我才对吧。那个小朋友,要说身手大概还不错,可是脑袋好像不太灵光。说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一门心思地阻拦我的好事呢。 哈?对方一脸惊奇,甚至还掺杂了一丝复杂与敬佩。......黑手党里,还真有这样的人啊。 所以嘛~太宰露出了饶有兴味的笑容, 就想把他抓过来,逗一逗,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结果到了现在,反而没那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中也似乎完全没把自己的碎碎念放在眼里,他已经自顾自地拿着一支笔,点着桌上摊开的地图,开始重复这次的计划了:......所以,是要我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不要去管那些狙击手,注意观察你说的那个小鬼。然后如果真的有人开枪了,就立刻出手。是这样吧? 。太宰露出了厌弃的表情,中也的脑容量真的小得不一般啊,还需要我说那么多遍吗? 习惯性地损了一句,眼看着对方脸色一黑,手指抽搐,又要冲过来揍人,太宰举起双手以示投降:......是这样没错。到时候拜托你了,中也。  一定要,好好观察那个小朋友哦。 在空气中骤然响起一声诡异的尖鸣的时候,就好像头脑内一直绷紧的弦被弹拨出轰然巨响,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 然后,下一秒钟,太宰感到后方一阵劲风袭来。 一股力量硬生生地把他从子弹的既定轨道上拨开,出手的人以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速度拔枪,在远处的人影身上开出一朵妖异的血花。 他被带着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前进,甚至出现了隐隐的晕眩感,余光里的景色都模糊成一团。 但今时是清晰的,在夕阳微弱的光芒下,他的侧脸半明半暗,嘴角紧抿着,漠无表情,那双平淡无神的眼睛此刻闪着狼或猛虎一样的幽光。 那一瞬间他的眼底照进了血红的夕阳,恍然间,那双瞳孔深处似乎又流淌着熔金般冰冷夺目的颜色,眼神如刀锋,亮得一片通明,却又让人彻骨生寒。 他是一柄出鞘的利剑,要斩面前一切物。 扑通。扑通。 那一瞬间,太宰听到了自己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 今时动作没有丝毫滞涩,以无比矫健轻盈的动作,借着道边的墙壁起跳,腾空,在空中乘着风一样回身,连开三枪,快得枪声几乎都连绵在一起。 然后自己被一下抛了起来,一瞬间天旋地转的腾空感让他下意识地身体紧绷,但下一秒钟,又轻轻巧巧地落到一个平稳的怀抱里。 太宰恍惚地想,明明眼神那么没有温度,怀抱却是暖的。 被放下来之后,没有一丝犹豫,今时背对着自己,半跪在地上开始装枪。 太宰听到中也击回去的子弹的声音也停止了。 看来狙击手已经都解决了。 他于是也慢条斯理地盯着今时的背影,装枪,上膛,看见今时的动作肉眼可见地一滞。 他声音没有温度地说:之前我那发子弹,你完全可以躲过去的,是不是? 今时缓缓地回过头来,仰望着他,表情非常平静,眼神却沉沉的,像天空里蓄满了雨水的云。 太宰逼着他站起身来,与自己对视:......还是说,只要是我开的枪,你都不会躲? 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最糟糕的想法被证实了,太宰扯了扯嘴角,但心底恶心的感觉完全没有散去。 那接下来,你不要躲。 他移枪指向今时的眉心,然后那么清晰地看到对方平静的表情碎裂开来,嘴唇微颤着,眼睛里一下子盛满了茫然和悲哀,像积蓄了许久的雨水终于倾泻下来,湿润的,冰凉的,散落到无声涨潮的大海里。 他开了一枪。 又一枪。 ......这么近的距离,今时只是全身微微颤了一下,却连最基本的防备姿态都没有。 看来他很可能还藏着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的东西。 ......比如,强大到让他在这个距离被对准了头射击,都有恃无恐的异能。 他开了第三枪,这次没有在最后一刻移开,然后冷冷地看着今时捂着伤口缓缓坐下。 ......你太让我失望了。 实在太失望了,他想。 你该知道我的作风,该知道我虽然有求死之心,却不会让自己陷入无谓的险境中。 我必然准备了万全的措施。 藤井已经让中也装作不经意触碰过,而且如果来的不是他,那其他人就算被他故意以言语激怒,会一时激动下开枪的可能性更小。 而就算他们开枪了,中也就埋伏在非常近的地方,甚至比今时当时都近,以他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是今时还是不管不顾地,就这么轻易地暴露了自己的身手。 ......就这样就暴露了,那接下来他还准备了爆炸,是不是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还是,能直接逼出他的异能? ......而且。 现在可以完全肯定地这么说了。 他所有的行动,第一目的,都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为什么? 不能理解。 到底是有多无聊?一看就是来自光明一方的人,为什么非得来到这个人人都在黑暗里自危的地方,为什么,还要来管他这样的人? 一定不是没有企图的。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这样的话,就不要让我以为,你那是在对我好啊。 ......很恶心的啊。 回来之后,太宰去见了森鸥外。 ......森先生。一切如我刚才所说。 不出意外地,森鸥外颔首,表情里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兴趣。 辛苦了,太宰君。  如你所说,这个新人如果只有身手的话,无法很好地成为可以为我们所用的武器。 而他既然对你表现出了最大的兴趣,那么由你来锚定他,牵制他,是最佳的方案。 他将双手交叠,抵在下巴上,微笑: ......那么接下来,就由你来负责,在不损伤他战斗力的情况下,试探他真正的能力。 是你的话,我非常信任。  放手去做吧。 ......是。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向外望去,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玻璃上,蜿蜒出透明的痕迹。 中也正等在自己的沙发上:......首领是怎么说的? 太宰意兴阑珊地说:全交给我了。 对方挑眉:......哦。那,那个今时,他人呢? 应该已经被拎回来了吧。太宰无所谓地说道,但还是看了一眼定位器,然后略有些惊讶:......咦,还在那里啊。 ......哈?小矮人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那不是得赶紧派人去接回来吗? 欸,我才不要。他想淋雨,就在那里呆着好了。 ......喂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对方看起来有些焦躁。 肯定不是自己想淋雨吧?而且,正常人的话,带着枪伤,还淋雨的话,搞不好伤口会发炎,严重的话整个人会废掉啊。 我自己开的枪,我心里有数。太宰恹恹地摆手,在对方哈?!你开的枪的声音中继续说,......况且,看森先生的态度,你也明白的吧。他如果只有身手的话,没有什么用处。 而且就算不止有身手,打定主意不能暴露的话,也不能为我们所用。完全就只是一个可消耗品而已。你没有必要那么在意他。 说什么傻话呢。中也已经站了起来,一把拿过太宰手里的定位器,向办公室的门大步走去,黑色的外套在背后被风吹扬起来。 就算没有别的能力,这不是还有身手可以用吗。  而且,他难道不是一直在救你吗?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下子,他又想起如血的夕阳下,今时如同利剑出鞘的那个眼神。 心脏不受自己控制地鼓动起来,加速,达到和那时一样仿佛要跳出胸腔的速度。 ......啊啊。 ......该死的吊桥效应。 作者有话要说: 。到了太宰这里,终于有了一点恋爱的感觉呢。(欣慰点烟 但其实我写得比较有迷惑性,太宰确实被今时身上深深隐藏起来的危险性吸引。 但是心跳那里本质上就和标题,和太宰心理活动所写一样,是吊桥效应(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百度百科) 然后,这里私设是中也可以控制一段时间内触碰过的物体的重力,比如藤井。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小细节,就是今时和太宰在这两章对峙的那里,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用了第二人称。 更有质问的感觉吧。 还有这一章和上一章两人对峙,太宰说话时遣词造句的微妙区别,其实是他说的话在两人心里留下的不同的印象。 在今时那里就显得比较冷酷无情,在宰自己心里就比较困惑和无奈。 具体还是今时的版本是对的,毕竟宰的心理活动也是有欺骗性的。 一写起双黑斗嘴,就顺畅得不得了,比写今时唐娜亚利夏唠嗑还顺畅,完全停不下来呢。 也不自觉地用了日文小说翻译体的感觉hhh 第11章 第九章 像是浸在温水里浮沉。 五感都蒙上了一层薄雾,朦朦胧胧地,我听见周围人来人往的喧哗,感到伤口处传来不真切的疼痛。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在缩小,远去。 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我的意识即将融入进无数弥留的意识所构成的虚空之时,我眼前浮现的,却是在那个防空洞里养伤时的事。 最鲜明的,是津岛在我醒来时说的第一句话。 哎呀,醒得好快。 他说:相逢即是缘,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他在我恢复的时候絮絮叨叨给我讲了很多事,关于他为什么抛妻弃子,为什么现在四处游荡。 他是举世罕见的消除系异能者,而且不为人所知的是,这个异能似乎可以家传,从祖上两代以来,一直代代传了下来,每当下一代最年长的孩子成人之时,就会得到家主的异能。 人们只知道这个家族地位尊崇,即使到了现在异能者辈出的时代,家主没有异能,也在政府任要职。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政府牢牢掌握了这个秘密,并且利用得越来越放肆。 他有一位他非常爱重的妻子,还有一个聪慧可爱的孩子。 虽然他自己智计强于先代不少,但日本当局的眼线遍布,凭个人的力量,也很难翻出什么浪花。 因此,他下了一个决心:为了不再受政府的掌控,为了他的孩子能够永远不当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他决定要让这个异能抹杀在自己这一代。 为此,他需要在自己的孩子成人之前消失。 虽然儿子可以作为威胁他的人质,但官方的人不敢动他,因为他自己的寿命有限,而他们需要这个异能一直为政?府所用。 因此他们反而会尽所能保护他的儿子,无论他出逃成功与否,儿子一定是安全的。 计划很完美。为了不招致怀疑,也为了他的孩子不会在他死后过度悲伤,他压抑自己的情感,每天漠然以对。 虽然他的妻子早在生产中留下后遗症,精神变得有些异常,但这不要紧。很快,很快,他们都可以自由了。 他笑着对我说:到了那个时候,希望你不要阻止我。 我看着他,替他觉得有点伤感:......你不会不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啦。但是,我深爱的人还有可能获得自由,这么一想,也就觉得不是不能接受了。 恋耽美 ——(8) 他语气变得调侃,就好像是,快要溺死的时候,只要在岸边一根稻草伸过来,都可以激发无限生的希望吧。 人类就是这么可悲的生物啊,就算意识到这一点,真正看到稻草的时候,也还是不可抑制地狂喜。 他看着我,笑得欣喜又笃定,但是,这根稻草我已经牢牢地抓在手里了,不会放开的。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个异能的传承方式不仅一种。 它可以是自愿的让渡,还可以是,在上一任持有者死亡之时,强制转移给下一任。 就像一个诅咒。 因此,他想象中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 窗外的天空清明如水,由极明澈的蓝一路变浅、变淡,到远方与海的交汇处,变成了仿佛可以伸手轻轻拭去的颜色。 我身边是一个一身漆黑的人,原本懒散地手搭着椅背靠在一张椅子上,在看到我睁眼之后一下就直起身来:......哟,你醒了?醒得挺快嘛? 我试着动了动嘴唇,才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声来,只有声带嘶哑的振动。 那人手疾眼快给我拿了杯水过来,俯下身像是在仔细打量我,声音有些担忧:......喂喂,不会是烧傻了吧?你好好看着我。你认识我吗? 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依言看去,努力地把涣散的目光聚焦到他脸上。 他五官很端秀,眉目间带着一股子张狂恣肆的美,海水颜色的眼睛一片湛静,又透亮至极,眼神明澈得就连外面的天空都要黯然失色。 我认得这双眼睛。 ......中原、干部 勉强发出声来,结果简直不像人声,更像锯子撕扯破帛的声音一样嘶哑。 中原皱着眉,无奈地说:好吧,知道你没傻,你先别说话了,赶紧把水喝完。 我努力地喝完,低声对他说:......非常感谢。 他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小事。我刚到,就看你醒了,我多少也放心了。 说完这句话,他眼神陡然一肃,就像是海水凝冰,在阳光下散发出清寒冷厉的光:但我来这里,是有事要问你。  告诉我,你接近太宰,是什么目的? 他都不告诉我,是他把我送回来的。估计态度那么随意,也是以为我只是在谢水的事。也没想让我以为我还有别的事该谢他。 我这次昏迷的时间绝对不短。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守在这里多久。 看他神清气爽的样子,以及说的话,好像是没有多久,但要是真的那么短时间的话,不可能知道这是我第一次睁眼。 就算是真的刚到,他也一定一直在让人通报我的情况。 但他只字不提。 而且,上来就问他搭档的事,我要是昏迷前没有看到他,搞不好还会以为是太宰派人把我弄回来的,而他会过来看我,真的只是为了质问我接近太宰的意图。 我看着他的脸,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 天使。 作者有话要说: 嗯,天使。真的是天使哦。 一段友谊就此诞生。 来自太宰爹的回忆杀尚未结束。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确实气质跟武侦宰好像啊(呆滞)就是比武侦宰还要阳光向上很多。 下章放中也视角,看看满身飘着小粉花的今时怎么逗中也玩(误 第12章 中?壹 中原中也现在感到非常忧愁。 那个小鬼好像是叫今时望看着乖乖巧巧的,没想到也是个头铁。 他也是,芥川也是,一个个的,为啥都下定决心要吊死在太宰这棵歪脖子树上? 这是图啥呢?年少夭折? 作为前辈,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他应该要阻止的。 可他从没像现在觉得自己这么无力过。 时间回到他问出那个问题:你接近太宰,是什么目的? 虽然他相信太宰的决断,眼前的小鬼应该没什么害处,但那条青花鱼并不愿意说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 况且,有些时候,有些事,还是需要他自己来判断。 ......说出来您或许不信。但我其实,第一眼看见,就觉得他很眼熟。 可能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就想试试看,我能不能让他也觉得,活着本身,就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今时那双有些无神的眼睛眨巴着,看起来非常诚恳,声音在刚刚喝过水之后也正常了很多,就是还带着一点沙哑。 ......那你试得够狠的啊,自己的命都快不要了。中也在心里说。 要说信,其实他是相信的。 毕竟今时明明有那么多搞鬼的机会,却什么都没有做。 况且,缘分这种东西,还是非常莫测的。就像当初,他原本应该会在实验室里度过自己短暂的一生吧。没有自我,没有尊严。 没有成为人的权利。 结果,误打误撞被兰堂和魏尔伦放出来,遇见羊那群人,本来一生都该没有交集的人,却给他留下了一段那么鲜明的,难忘的时光。 在自己的身上束缚上了身为人才会拥有的、名为责任与羁绊的枷锁。 自己也是借由他们的契机,才得以认识愿意追随一生的首领。 然后一路走到现在。 ......所以,这小孩到底是欠了太宰几辈子的债,攒下多少孽缘,才会这样?? ......中原干部,我知道是您救我回来的。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 今时的长相其实算不上温和,甚至有点冷。但他一笑起来,就像是阳光下某种金色的蓬勃的植物。 还有,若不是因为您,我可能已经想着要放弃了。是您让我重新想起,这个世间,果然还是充斥着美好的啊。 所以,我接下来会更加努力的。 ......啊? ......等等。你是说,因为我救了你回来,所以你更下定决心要拦着太宰那个混蛋了? 这是什么逻辑?? 中也觉得自己的脑袋附近此刻一定飘浮着几个大问号。 怎么会这样呢?不该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从此决定珍惜生命,远离那条有毒的青花鱼吗? 合着自己好心救人,却把人又引回了歧途上? 此时今时躺在病床上,除了恭敬之外没什么表情,但中也莫名地觉得,在他周围五米以内的空气,都洋溢着粉红色的气息。 是的。他这么说道。 中也此刻很有以手捂脸,或者以头抢地,或者仰天长啸,或者进行类似能表达他此刻狂躁内心的行为的冲动,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无论是今时还是芥川,他都没有能阻止他们走上一条不归路。 或许是语言功能都被今时惊得失常了,阻止的话在嘴边转了半天之后,中也说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一句话:......你要实在想报答我,就陪我痛痛快快打几场吧。等你伤好之后。 ......虽然他确实在那天近距离观察了今时的身手之后很是摩拳擦掌了一阵子吧......罢罢罢,话题已经不好再转回去了,提醒他不要期望从太宰身上能获得什么感情上的回馈之类的话,日后再说吧。 况且,如果他真的能成功...... ......或许对那家伙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今时一口应下:不胜荣幸。 中也站起身来,拉了拉帽檐:那说定了。你好好养伤,我先走了。 直到走出病房,他都好像还能感觉到今时在答应的瞬间一下变得小动物一样亮晶晶的眼神在追随着自己的背影。 三天前,磅礴的雨夜。 大雨目空一切似的砸下来,明灭的银色雷电在云层间穿梭,像有飞行的猛兽在天际巡游。 无数雨滴飘浮在周身,中也划开雨幕,飞速向着定位器指示的地点前行。 看到目标时,他停下身来,不由得低声咒骂了一句。 ......和之前精神抖擞的样子判若两人,小鬼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顺着身体流下的雨水好像都淌着一丝血色。 他像是某种负伤濒死的小动物,在冰冷的雨里微微蜷缩着,脸色惨白,嘴唇也失去了颜色,望着头顶天空的双眼就和一对玻璃珠子一样空洞。 喂!还有意识吗? 小鬼转着涣散的眼珠看向他,眼里没有一丝生气。 就这样!看着我!千万不要睡! 小鬼的手指尖微微一动,被他弯下腰去,一把拉住。 红光涌现在他周身,小鬼的身体缓缓地浮了起来,中也单手扯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让它飘在他的头顶上。 太冷了。隔着手套他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手冰块一样的温度,好像怎么也捂不暖一样。 他牵着对方的手,带着他一路飞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天使啊(长叹 小天使就算在想起羊的时候,也只觉得那是一段难忘的时光,而不是什么不愿回忆的凄惨历史呢。 其实这里今时的逻辑完全不是他说的那样,下一章会讲。 说起来这次终于住进单人间了呢。 ......然后马上小伙伴们终于要上线了!月光社的小伙伴+中也的组合,治愈能力max预定! 一定能把今时奶到再次满血复活! 现在一口一个小鬼,可以预想一下日后再相见,中也看着明显变得比自己大了,还长高了那么多的今时,会有多幻灭哈哈哈 第13章 第十章 我听见了我梦寐以求的声音。 哟,卡卡。我们回来啦。 ......那个熟悉到了骨子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霎那,一瞬间无尽的狂喜像是烟花一样在心里炸开,暖洋洋的名为心安的情绪流淌向四肢百骸,于是觉得心满意足,世间万物喜乐。 ......欢迎回来。唐娜。 唐娜嗯了一声,我才意识到她听起来有点疲惫,声音还微微带着沙哑,应该是正在抽烟:这次我们去得久了,让你担心了。 他们现在在巴黎的安全屋,是绝好的位置。现在那里正是晚上,这座城市正刚刚披上夜晚纸醉金迷的浪漫,我脑海里出现了唐娜倚在阳台上,眺望远方灯火簇拥下的埃菲尔铁塔、吞云吐雾的画面。 于是又无奈又宽慰地叹了口气。 我当然很担心啦!不过回来就好,亚利夏呢? 唐娜沉默了一秒,在那一秒内恐惧攥住了我的心脏,好像在向着无底的深渊下坠一样、无数糟糕的可能性浮现在脑海,不自觉地浑身都开始颤抖:亚利夏怎么了?! 你不用担心,他没事。内勤组长已经治疗过他了。他就是还没醒。  我想着第一时间给你报个平安,所以现在来说了。 ......是、吗? 我的声音有些艰涩。 ......是因为我吧。是因为我不在身边保护他们。不然,怎么会...... 别给我瞎想那些有的没的。唐娜像是被气笑了,没好气地说,这次就算是你来了也不管事。毒是下在精神类异能兵器表面的,就算是你,也不能让亚利夏隔着空气把它送进虚无吧? 亚利夏的「献给虚无的供物」,可以将他自己以及所接触的一切事物在几乎等于零的时间内送进虚无。 所谓虚无,其实本质上很像一个时间停止、完全不与这个世界产生任何交集的空白空间,因此把武器放进虚无,等到回到本部的时候再从虚无里取回来,送给研发小组拆解、甚至检测**的DNA,都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是没有直接碰触的东西,一次则只能传送一个个体,而且所花费的时间会变长,根据体积的大小决定。 如果是异能兵器这种传播又快又广的,再做得体积大一点,就不得不去直接接触它。 而精神类异能的传播不受物理法则的界限,就算我在场,确实也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饶是如此。 我的能力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当作攻击手段使用的,但论防御力,是组里最强的。 他们绝对经历了一场恶战,如果有我在的话,哪怕不能防住这次亚利夏中的毒,好歹,也能护住他们其他的伤,让他们没那么辛苦...... 呀,居然瞒着我和卡卡联系上了! 满是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长出一口气:......亚利夏! 我听着,你好像是要产生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亚利夏听起来笑里藏了刀,我刚想要抵赖,他已经在温温柔柔地接着说,跟没跟你说过,只要你高兴,安安全全的,别的什么都别操心? ......可是我对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啊!  只要你们安全,其他的什么别人对我的恩情,不还也。 不行哦。卡卡明明那么有责任感,是很想报答恩人的吧?就不要说这些违心的话了。 亚利夏像是看穿了我一样说。 愿意放你假,让你去完成自己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我们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我们没问题的。 你呀,总是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总是在担心。偶尔也依靠一下我们吧。 唐娜吐出一口烟,也含了一点笑意说: ......我们是什么能力,你还没有数吗?不会只是因为你不在就真的让自己陷入险境的,放好你的心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安安全全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管,也一概不问。 就像喉咙处含了一个柠檬,酸酸涩涩又那么温暖的情绪充斥在我的心脏,把它充填得胀胀的,满满当当的,幸福得不可思议。 二对一,少数服从多数!你得听我们的!亚利夏得意地说。 唐娜又吸了一口烟,......况且,这次的组织,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搞不好是白日教的。你来的话,他们就知道盯上是和你有关的那个组织了。 ......白日教啊。 哎呀~就是不出意料的我们的老冤家啦,我知道你也想一手宰一个,但是放一放,等组织的召唤吧~ 这个老冤家,从五年前我第一次在日本九州任务险些失败开始,就一直在阴魂不散了。 恋耽美 ——(9) 但他们几乎一直潜伏在暗处,像盘踞在深海底的恶心巴拉的大章鱼,只在偶尔有一点点触手试探着伸出海面的时候,被我们斩断。 但目前还不能确定,这只章鱼的触手到底伸得多远。 好吧。我缴械投降,......要注意安全啊。任务回来要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放心吧。亚利夏笑着说。 ......那个,本来说好了除了你的安全我不过问的。但实在是比较好奇。唐娜说。 ......你脸上那个战斗天使阿丽塔一样的两道子,是怎么弄的? 坏了! 我忘记他们可以通过我的墨镜看到我了! 现在那个墨镜就放在桌上,可能是刚刚中原好心放的,要拿回来已经迟了! 我硬着头皮说,......我说是突然想弄个cosplay,就往自己脸上糊了两道血,你信吗? 他们自然是不信的。 唉,也怪我烧了三天,脑子都转不太动了,没能想出一个好借口。 当我把事情的原委说了技巧性地省略了中途太宰结结实实开在我身上的那一枪和我在雨里躺了几个小时的细节,反正我的墨镜在飞檐走壁的时候就掉了 他们毫无感情地表示,如果什么时候我改变主意,他们非常乐意帮我在太宰身上开几个洞出来。 ......其实也是。 虽然在我们研发组长的细胞再生之下,什么伤痕,不如说是什么伤病,都完全不在话下。就是治疗过程痛苦了一点。 但看这伤疤目前恢复的趋势,这要是搁在普通人身上,可能会永久性破相吧。 ......说来,我已经看淡了。 中原以他天使一般的行径成功平复了我的心情,让我没有一时想不开回去。 当时是有点不理智了。其实太宰的性格,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如果没有异能的话,确实我的生死不值得他在意。 如果行动不让他满意的话,确实枪击、拳打脚踢,是在所难免的。 他几天前的行为只是再次证实了我的认知而已。只不过是这短短几天内,他还没有达成肉眼可见的改变,而已。 这些都是我一开始权衡时就该考虑清楚的,不构成我现在回去的理由。 我可以在尝试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之后因为感到没有希望而放弃。 但不能在只呆在他身边十天之后,仅仅因为他没有符合我现阶段高得不客观的期望,心理上感到了太大的落差,就直接离开。 ......但我现在确实也没有感到多大的希望。 接下来就,尽我自己所能,然后听天由命吧。 看来内勤组长今天比较忙,唐娜和亚利夏在我耳边嘀嘀咕咕了一会儿,就关闭了需要她额外耗费精力维持的语音模式,转而在聊天室挂着机,去吃饭了。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突然发现病房外安静无声地立着一个漆黑的人影。 完全不同于中原的、阴冷如凶兽的气息,还带着隐隐的杀机,惊得我迷迷糊糊的脑子一震。 一瞬间就想释放异能的领域,反应过来之后又想要伸手拔枪,但是突然发现枪没有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 ......于是我装作没有看见,缩在被子里,静观其变。 那人站了一会儿之后,径直走到我床前,以极肃杀的表情凝视我。 同时在以极小的音量说着什么。 我仔细分辨,依稀听见几句:太宰先生......看重......为何......在下。 然后猛地,我理解了。 他在说,太宰先生究竟为何会看重你这等没有异能的无用之人,相较之下,在下明明有着更强的能力。 我睁开眼睛,直视着他:你有什么事么? 聊天室大脑一片空白(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好像遇到了一个太宰的狂信徒? 秘史:? 献给虚无的供物:? 这时候那位清晰地发声了,其实本该是很柔和的声音,语调却穷凶极恶:......今时望。在下芥川,太宰先生的弟子,来带你去见他。 哦,太宰的弟子啊。 我仔细打量他,一张清秀却带着病容的脸,瘦削得仿佛一吹就倒,漆黑的双眼无光,带着猛兽一般完全不抑制的凶戾。 此刻他皱着眉头哎,他好像没有眉毛?看着我,似乎是很不耐烦地在等我的回复。 我点头应下:好。然后刚打算晃晃悠悠地起身,下一个瞬间,就被一柄漆黑的利刃抵在喉间。 芥川寒着一张脸:......在那之前。在下还有一事相问。 我觉得他未免有些没有礼貌,于是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地等着他继续。 ......在下已经询问过太宰先生其余的部下了。你费尽心思、几次三番接近太宰先生,究竟有什么企图。 他顿了一下,目露凶光。 倘若你意欲欺瞒,在下会将你斩首于此。 已经是第二个来问我的了。 我很无奈地说:不管你信或不信,我都只是想要在他自杀时尽可能照顾他而已。没有对他不利的打算。 芥川冷哼一声,收起他衣料化作的刀刃:你最好牢记今天和在下说过的话。  如果你胆敢对太宰先生不利,就算追到天涯海角,在下也会将你碎尸万段。 ......好的。 当呼吸化为空气:好的实锤了。如果和他达成共识,我接下来或许可以轻松一点。不过看起来有点难沟通。 秘史:......我都替你感到头大。 献给虚无的供物:......加油? 我站起身来,疲惫地说:麻烦你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 芥川:我和善地询问其他部下了.jpg 今时看见芥川,就感觉特别地心累。 今时:我收回我说的话,太宰有死心塌地跟随的部下。 设定是小伙伴一般叫今时,尤其亲昵或者严肃的时候会叫卡卡。 今时其实不算是个假名,以后会写到,嘿嘿。 第14章 第十一章 太宰坐在可以旋转的办公椅上,听见门口的动静,脚一蹬地,转过身来:哟,芥川君。小朋友。 非要在你的狂信徒面前用这个称呼吗? 我觉得芥川听了这句话,眼都直了。 看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我低头问好:太宰干部。 太宰从椅子上起身,走过来,上下端详我:受了不轻的伤呢。辛苦你了。 一瞬间,我都有点想笑。 何苦来呢? 我身上的伤,不都是你拿枪打出来的么? 你现在这副假惺惺的样子,还不是为了做给芥川看、让他敌视我,就因为怕他实心眼,搁在我身边,反倒受我笼络,为我做事? ......就算为我做事,那也只会是给你温热啤酒、背吹风机! 我没有抬头。不敢当。 太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退开一步,继续说:......这次你从敌人手里保护了我的安全。首领让我看着奖赏你。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直属部下了,要给你换一个宿舍,就住在芥川君旁边吧。 ......直属部下? 要拦他自杀,倒会方便很多。 我初步的目的达成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却不太能高兴得起来。 我收敛了一下情绪,做出一副恭谨的表情:是。非常荣幸。 一旁石头人一样的芥川此时说话了,他喃喃地问:......为什么? ......我有点想骂人。 他拿饵钓你,你还就真上钩啊。 不知为什么,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声声和眼前场景极其相符的,深入灵魂的,让人隐隐感到胃疼的质问: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可是,为什么。 芥川还在继续说:......此人动机不明,不可轻易相信 太宰露出一个微笑:不必担心,芥川君。  小朋友对我的忠心,不比你少。 身手好不说,就连头脑,也比你要强上几倍不止。  你可不能辜负我的苦心,要好好向他学习哦? 芥川咬紧牙关,抬头,黑色的眼睛里腾腾燃烧着某种火焰:......居然说和我一样对您忠诚,太宰先生 太宰的脸一下就阴了下去,表情冷得骇人:......芥川君。  今时君的能力,是我认可的。 异能不会用、体术不能看、脑子也不好使的你,  是以什么资格,在质疑我的判断? 芥川低下头去,看不清他的表情,侧脸的轮廓却有如坚冰。 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 ......哦,是还想着拿我来刺激、打磨他的学生。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太宰。 就是我现在看着他们剑拔弩张,觉得这里已经不太需要我了。 说起来我现在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行动已经不成问题,要不要去找 小朋友如果是想着要去找中也的话,他这几天出差,都不在哦。 太宰微笑着说。 我抬起头来,平视着他,然后以极安静的语气说。 谢谢您的提醒,太宰干部。  就如您所说,我对您,没有二心。  也请您放心,对于芥川,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帮。 。好像一瞬间又觉得很无趣,太宰懒懒地摆手:那就去吧。 我和芥川走着,一路无话。 他眼中灼烧的黑色火焰还没有散去,我看着,觉得那里面含着太多的感情。 不知是对太宰的怨憎,对我的愤恨,还是对自己的厌恶。 在走到我门前时,他把钥匙用衣服化作的凶兽扔给我,转身就要走时,我叫住了他。 芥川。 他转过身来,眼中一片黑沉的光,沉默着等我说话。 其实,我一直以来的目的,是为了不让太宰干部死亡。  或者,是他要自杀的场合的话,就尽量让他不要感到任何痛苦。 我看你很渴望向太宰干部表示忠诚,应该也是希望得到他的认可的吧? 那如果他哪天死了,还能认可你吗? 所以,我想要达成的事,应该说是和你完全不冲突才对。  而你也大可以放心,......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他的。  我希望能和你友好相处,至少不要互相之间有矛盾。 看太宰干部的意思,接下来你有时间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来练体术。我很欢迎。 我看他不说话,就拉开门,打算要走进去。 就在那一瞬间。 像下了一场刀剑组成的暴雨,铺天盖地的黑色利刃闪着寒光交错着向我袭来,我听到芥川的低吼:......正合我意! 他的攻击速度不慢,来势凌厉至极,激起的罡风都刮得人脸颊生疼,更不要提那些刀刃砍在身上会怎样。 我连忙闪身,调动自己还有些不太灵活的四肢在布刃间穿梭,一瞬间竟感到有些眼花缭乱。 是我被太宰目中无人的态度迷惑了,眼前的人,非常有潜力。 他应当是中远程攻击的类型,气势和杀意都很好,但是技巧性不足,没有什么章法,如果逼到近处可能会自乱阵脚。 在空中跃起转身的时候,我拔出腰间的枪,两枪逼退向我攻来的绵密不绝如河流的刀刃,踩着其中一条,骤然发力,身体向前飞掠,和芥川的距离飞速拉近。 我看到芥川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的脸上瞳孔一下紧缩成一个黑点,感到背后一阵破空的啸声,几根刀刃卷着寒风,以超越了先前所有攻击的速度,直直向着我后心捅来。 我抽出身侧配着的、这么多天以来从未动用过的刀,噌的一声嗡鸣。 然后借力一个转身,刀锋顺势回旋,刀身在空中划出一个完整的圆。 几根布刃被斩碎,后方波涛一般的布刃又汹涌而至,我接连挥刀,行云流水般劈斩,以攻为守。刀撞击在坚硬布料上的声音连响,绵密有如一声长鸣。 然后,在他被我缭乱不绝的刀光晃得注意力没有那么集中的刹那,我不去防御袭来的黑刃,急速向前,以身体冲破一切阻碍,然后刀身一横,刀锋贴在他颈间。 一瞬间狂风休止,无数的黑色刀刃骤停在空中,我几缕被切下来的碎发飘然落地,脸上和手臂上又多出了几道细碎的伤痕。 芥川被我用长刀横在脖子上,发出野兽一样粗重的喘息声,眼中的神情既狰狞又隐隐含着嗜血的兴奋。 ......说是要练体术吧?还用异能?这样下去,你的体术有锻炼到吗? 我无奈地说。 可不是,他光指挥着自己的衣服,就连动都没怎么动。 就我在这里猴子一样跳来跳去,伤还没好全,现在也累得半死。 ......收回之前的话。你是值得在下正视的强者。 芥川以低微的声音说,然后捂着嘴呛咳起来,咳得分外激烈,几乎要背过气去。 废话,你才发现? 还有,不会打架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个病秧子? 我异常地心累。我没有特殊的能力,不是陪你锻炼异能的最佳人选。如果想和我锻炼身手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 还有,锻炼身手的第一步是调养好身体,我相信太宰干部也不会希望你异能的潜力被你身体的素质所限制。 我希望你能多爱护自己一些。 然后我冲他摆摆手,说,那么日安,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就扑到了床上,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真的好头铁的。我也不知道劝他半天有什么效果,总之萍水相逢一场,死马当活马医,点到为止吧。 当呼吸化为空气:话说,看今天芥川的反应,我觉得太宰肯定从没叫过他小朋友。是为什么就这么叫我? 秘史:为了看你为难? 献给虚无的供物:......那个芥川君,怕不是就算被叫了小朋友,也只会瞬间石化,提供不了有趣的反应吧? 恋耽美 ——(10) 我们卡卡这么可爱,当然谁都会想逗一逗,我理解他的心情。 献给虚无的供物:虽然他不好逗,但是要你陪他训练,肯定也是为了他好啦。 当呼吸化为空气:......亚利夏。我谢谢你了啊。 被打了半天岔,我刚刚因为芥川毫无拯救希望的头铁变得有些沉重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一点。 然后,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又浮现了出院前,借由安插在太宰大衣纽扣上的、情报组长的「天眼」所看到的,藤井随身携带的一个标记。 为了得到这个情报,太宰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抓了松田来拷问。拷问完之后人估计也废了。 可能只是因为我这次有功,并展现出了可以利用的价值,才能逃过一劫。 小巧的吊坠上,云纹绕着一轮圆日,背面雕刻着不细看难以察觉的水纹。 原本应该是白玉制成的,在他这里只是树脂。 这个标记,太宰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五年前救我的人死去的时候,它一直在我眼前,来回地晃着。 白日教,水组。 我手指攥紧,指关节发出咔吧的爆响。 还没有死尽啊,那帮渣滓。 作者有话要说: 嗯,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在芥川出场以后,这篇文从之前的伦理番,一下子变成了战斗番? 今时的大佬属性也在日益明显。 今时在看到太宰算准了自己不会揭穿他,故意在芥川面前一套、背地里一套,就为防芥川为自己所用的时候,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心情正糟,有一瞬间真的动怒了。 然后宰意识到了,就有点兴奋,没想到今时一会儿又忍住了,就有点失望。 然后提醒他中也不在的时候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被今时那么一表忠心,就好像自己不让他去找中也一样,就又觉得很无趣。 这里设定是有点像武侠,就是冷兵器也可以和枪械对打的那种。毕竟帅嘛。然后港口Mafia人员也可以选择佩刀。 况且,福泽社长成名是用刀的,时间顶多是二十年前,就算文野正篇是2000年,那会儿枪械也早就普及了,所以我觉得文野本篇里的冷兵器使用者也是加了buff的。 仇人出场了,今时分外眼红。 松田大叔或还未领便当。 第15章 第十二章 我一手拿着红气球,弯下腰说:给。你刚才说,你找不到你监护人了? 名叫咲乐的小女孩伸出手接过气球,破涕为笑:谢谢大哥哥! 然后眼泪又重新开始往眼眶外面冒:我也不知道,明明织田作刚才还在这里的。.....呜哇啊啊 ......刚才问她,织田作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父亲,她就没有说清楚(什么?织田作就是织田作嘛!)。我只能暂且假定是她的监护人。 说起来,日本有织田作这个姓氏吗。.....? 别哭啦。你看。 我微笑着看她,左手一翻,把刚刚在地上捡的一朵完好的樱花捧在手心递到她眼前,然后在她愣愣地盯着花双眼发光的时候,伸出手去,别在她的右耳旁边。 你要是害怕的话,我陪你在这里等。如果刚刚分开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找过来了。 没事的,有我在呢。 然而这个转移注意力的行为好像成功过了头,咲乐高兴地转着圈,踮着脚尖问我,俨然已经忘记了织田作的事:好看吗,大哥哥? 我笑着说:很好看,很适合你。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高大、形容疲惫的男人飞速向这边跑来,手里还抱着一个满得快要爆裂开来的超市购物袋:......咲乐! 咲乐伸出手,激动地扑了过去:......织田作! ......好的,团聚了。 我刚想转身走开,男人却叫住了我:......请稍等。是你帮助了这个孩子吧?不胜感激,我叫织田作之助,如果有可能,作为回报,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我又转回身去,一下子对上那双过于认真的眼睛:......不用了,织田......作先生。 男人认真地说:我姓织田。 ......好的,织田先生。举手之劳而已,能帮到这孩子,我很荣幸。 织田又执着地问到了我的名字,在此期间咲乐在旁边一刻不间断地向他猛烈夸奖我,导致聊到后来,织田说:......也快中午了,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洋食馆,和老板是熟人。今时你要不要来坐坐? 我想着今天休假,左右现在无事,就欣然答应了。 坐在洋食馆里,织田的气场都变了。虽然他其实一直没什么表情,但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就像是久经劳顿,在踏进家门,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温暖气息一样。 洋食馆的装潢虽然朴实却也温馨,老板围着围裙笑呵呵的:呀,织田作小弟,你这是又从哪里捡了一个孩子回来吗?年龄是不是有点大了? 织田露出了一丝有些苦恼的表情:不是这样的。这孩子是在路上碰到,帮了咲乐的,我请他过来吃饭。 我连忙摆手:织田先生,您不用请我的!......我看您买的都是打折的食物,一定生计也不容易吧?我没问题的,我现在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织田沉静地说:我知道。你也是港口黑手党的吧。 确实港口Mafia的牌子还是挺明显的,只要有心去看,大概都能发现。主要是我摘了怕随手搁在哪里丢了,所以一直戴着。 不过,也? 他,也? 织田还在继续说:......其实我还不太能确定,但看到你的反应,我就知道了。  其实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属于黑暗那一边的人。一直以来,很辛苦吧。 ......真是敏锐的直觉。 我感慨地说:确实啊。不过生计所迫,也没什么办法。其实冒昧地说,我看您,也觉得不像是黑手党,您这些东西是买给您收养的孩子的吧? 织田喝了一口酒:没办法,这些孩子是战争中的孤儿。如果我不帮他们的话,大概会饿死的吧。 直中红心。 从他手上的枪茧我可以看出,他的枪法一定相当好,警觉性也非常强。是在黑暗里摸爬滚打过的人。 这样的人,却还能保持着如此清明善良的一颗心,来帮助这么多的孩子。..... ......说实话我有点想向他伸出来自月光社的橄榄枝,不过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毕竟,我们的考核极其严格,不是社长直接下令收揽的、被人间月所认可的人,不可能加入,甚至不可能知道我们的存在。 那之后,织田要了一份辣咖喱,极力向我推荐,老板也说:这是我们家的特色呢,凭借织田作小弟一个人扬名的,小伙子你要不要也尝尝? 我严肃地说:不,请问这里有没有什么不辣的东西? 老板好像有点惋惜:一点都不辣? 我坚决地说:一点都不辣。 我完全不能吃辣。 当然,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因为这个缺点,我将成为在很长时间之内唯一一个,没有被织田和店长的双重安利迷惑,从而成功逃过一劫的人。 顺理成章和织田交换了联系方式、吃饱喝足的我回到宿舍,刚要开门,就听见芥川凝如寒冰的声音:......可否与在下一战? 我瞬间感到有些生无可恋。 不可以,刚吃完饭运动不好。 ......于是,在他执着的眼神之下,一个小时之后,我和他走进训练场。 两个小时之后,我一个人走了出来。 走之前留下一句:你可以歇一会儿再移动。然后赶紧去医疗处处理,不然容易失血过多。 ......听起来有些可怕,但这不过是我们这三天以来的日常,我下手也不算狠,绝对是留不下永久性的伤的程度。 当我再一次走到宿舍旁的时候,看到芥川门口一个一身白裙的女孩子在敲门。 芥川他大概现在还在训练场。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我好心说了一句。 女孩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清秀而沉静的脸,整个人的气质内敛,却娴雅婉约,像是空山里一株含露盛放的百合,花枝旁环绕着潺潺的流水,花瓣在穿过幽谷的风里摇曳。 我看着那张气质迥异,五官却与芥川有五六分相似但她的眉毛是发育健全的! 的脸,就明白了。你是芥川的家人?初次见面,我是他的邻居,我叫今时。 女孩子有些慌张地抬起头来,脸颊微微发红,低声说:......您好,初次见面。我是芥川银。是我唐突了,但您是怎么看出我和哥哥有血缘关系的。.....? 我眨了下眼:......因为觉得你们长得很像?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神如泉水般清亮,像是感到有些新奇,又很欣喜:......您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什么,这么不明显的吗? 不过,被说和哥哥很像,她好像很开心呢。 我哥哥承蒙您照顾了。 微微鞠着躬,芥川银说完,刚想离开,脚步却停滞住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落在我手中装着「三吉野」家羊羹的袋子上。 ......啊,你也爱吃这个吗?我笑着说,我中午吃饭回来,顺路买的。你想吃的话,就给你了,我还可以随时再去买。 。似乎有些羞赧,芥川银摇了摇头,不,是我哥哥爱吃。我是闻到它的香气,觉得哥哥应该会喜欢,所以想问问您是哪家店做的,我想着可以下次去给哥哥买。 ......说着香气什么的,其实自己也是想吃的吧。 这样的女孩子,真的不适合呆在黑手党啊。 不过她哥哥看起来是铁了心要追随太宰,而且看他那心狠手黑还头铁的样子,估计也只有在这个实力至上的地方才混得下去。如果要陪伴哥哥的话,她也不会愿意离开这里吧。 说起来,我今天遇到的,尽是些不适合留在这里的好人呢。 我觉得我提出全部送给她,她一定不会接受,于是说,是三吉野的。我也还没尝,我买了有栗子的和红豆的。其实我刚刚也在训练场,我觉得你哥哥看样子可能还得半个小时左右回来,不如我们一起吃着这个等他?他回来之后还可以分他一些。 我现在搬来的宿舍比之前条件要好很多,走廊里隔几个房间还有专门分割出来、放着屏风摆着桌椅的小空间,估计就是为方便内部人员小聚、闲聊,吃些东西的。 看起来确实是比较想吃,而且我提出等待的场所虽然隐私性很强,也算是公共空间,随时会有人路过,也配有摄像头。芥川银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同意了。 ......那之后芥川回来,顶着一副想要砍了我的表情,刚想质问我为什么和他妹妹在一起,就被妹妹强烈安利了羊羹,然后显然也拜服在红豆羊羹的威力之下,不得已忍气吞声了的事,都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甜品党三人组的初次聚会,虽然不是那么和睦。 日后加入乱步或变为四人组(但是不太可能真的发生就是了 今时获得称号:小天使偶遇机和小天使好感收割机,成功收获织田作和小银的好感。 说起来港口Mafia内部天使的密度还是非常高的啊。 除了中也织田作小银,还有大天使广津和红叶和日后的立原、镜花。 没太搞懂广津老爷子一个武斗派头目到底为啥会老跟着太宰,就暂时没让他出场,以后估计是会和今时认识的,嗯。 (毕竟这都是在为以后刀做准备。 第16章 第十三章 今天是我成为太宰的直属部下之后,第一次出勤。 说实话和之前感觉上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是不再需要穿黑西装戴墨镜了而已。 唐娜和亚利夏都告诉我,他们会非常怀念我的那副打扮的。 我很希望他们能忘了这件事。 太宰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芥川和我一脸肃穆地跟在后面。 ......说起来,这次出行,不过是为了随时准备支援刚刚回来的中原的小队。 虽然是首领的命令,也是因为太宰部下的距离最近,但太宰手下任意一队黑西装,按理说都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为什么需要出动他和他全部的两个直属部下? 啊啊好烦,小矮人一回来就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 太宰大声地抱怨着,眼睛往右边一扫,看到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流之后,瞬间变得兴高采烈: ......有了!如果因为自杀而失去意识的话,一定可以顺理成章地逃班吧! ......我不知道是不是太宰在芥川面前从来没有表现过自己这样的一面。 反正当我听了这句话,内心毫无波澜地开始摘下并打开我的双肩包的时候,我余光瞥到芥川整个人都有点僵住。 然后他就全身石化地目击了我在太宰下水之后掐好时间捞他、进行急救、拧干大衣、递漱口水、递热啤酒,然后开始嗡嗡嗡地给他吹头发的全过程。 看着看着,竟露出了一丝堪称羡慕的神情。 ......啊啊,如果在下能够早些想到这等招数。 ......什么招数? 我产生疑惑的同时,莫名觉得还是不要深究这件事比较好。 ......然而,就在太宰手里握着热啤酒,全身干燥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感受到了风中传来的隐隐的杀意。 随手拿起吹风机朝着来源掷去,在空中就被击穿,掉在地上。 芥川猛地清醒过来,黑色风衣下摆极速伸长、变形,向着那边攻去。 我也抽出了身侧的长刀,静立在原地,让芥川先打头阵的同时,开始观察这次的敌人。 训练还算有素,但绝没有大组织的那种纪律性。 由我和芥川任意一人迎战,恐怕会极其吃力,最重要的是芥川的体力绝对会不足。 但是,如果我们一起上,可能会感到一些压力,但是绝对可以解决。 ......不管怎么说都太过凑巧了。 恋耽美 ——(11) 平时太宰去哪里都有至少两队护卫跟着,只有今天他不知发什么疯,遣退了所有的手下,只留下我和芥川两个跟着他自己。而且,说到底,这次任务都不该他亲自来做。 而现在我们面对的这伙人,如果是敌对组织的伺机行动的话,怎么会有这么详细、即时的情报? 一定是有人内应,将情报传出去,让他们此时进攻的。 而且这个人,要么是完全掌握了港口Mafia监控系统的人,要么在在场的三个人之内。 我扭头看向太宰,想起在跳水之前,望着河流发表感慨的时候,从侧面看到的他指尖不经意的抖动。 我觉得,他已经懒得掩饰他在算计我这件事了。现在完全就是明目张胆。 大体上看,他这是通过匿名或者假扮内奸传递信息,故意引诱了一帮想偷袭港口Mafia的组织来我们这里,然后再刻意挑选了我忙着救他落水、芥川忙着目瞪口呆的时机,通知他们进攻。 真正去救援中原的小队,恐怕早就已经和我们分头派出去了吧。 像这次的事,芥川这样的,估计只会以为是某次平平无常的行动中途遇到突发事件被迫停止。 然而自己的上司料事如神,早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措施,这才有惊无险。只有我会由衷地觉得膈应。 这次的举动,难道就是专门为了恶心我的吗?在试探我好脾气的限度? 还是,更有可能的是,想亲眼看看我和芥川合作是什么样子? ......那可能他要失望了,据我观察,我和芥川完全没有任何一点的相性可言。 比如现在。 新来的,不要挡路! 这话你看看你自己再说! ......我和他的战斗风格极其相似,都是以速度、灵活度为强项,而且我的刀和他的布刃也都是斩击类型的。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在我能随时搭配拳脚和热武器,而他能远距离、大范围攻击。 而过于相似的战斗风格,就演变成了现在,我俩互相碍手碍脚的局面。 我挥刀的时候,本来很流畅的一套刀术,老是因为刮到他的布条,硬生生变得很滞涩,招式断断续续。 而他在进攻的时候,我总在攻击范围内,他就当我不存在,无差别地砍。 最令人发指的是,就在刚刚,我要砍的地方,他也伸了一根布条过去,然后看目标被抢,就睚眦必报地转头过来开始捅我。 ......太费劲了!这还不如我一个人上! 我忍了半天忍无可忍,刚开始盘算要不要干脆一个手刀打昏他自己解决,敌人就已经隐隐显出败势了,然后在我出神的瞬间,头目的身体被芥川一下捅了个对穿,眼看着战局已定。 我遗憾地收刀,任由芥川击退接下来的敌人,回过头去,果然发现太宰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这时候正盘腿坐在自己的大衣上,一手撑着头,手肘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地面,笑眯眯地看着我。 ......呀,已经结束啦?小朋友玩得高兴吗?不过,你们的配合,真是匪夷所思。 虽然已经想到可能不会特别够看,但是居然到了这个程度,连我都不想评价了呢。 ......玩得高兴吗这句话,恐怕该我问你。 不过我看他脸上一个浅浅的笑涡,眼神水盈盈的,像是确实看我热闹看得很高兴的样子,就还是说:......让您失望了,非常抱歉。 他一下就不笑了,撇了撇嘴,说:......让小朋友跟芥川君呆在一起说不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变得更无趣了呢。 一旁拎着被重伤昏迷的头目走来的芥川听闻此话,瞳孔巨震,眼神沮丧至极:......非常抱歉,太宰先生......在下如此无趣。 太宰没有表情地摆摆手,制止了他长篇大论的自责:好了。我放弃了。你们也不用担心任务完不成,我早料到这些人会来,中也那边派了别的小队过去。 他们那里绝对不需要更多的支援,我们去那里逛一圈,看看小矮人的笑话,就算是收工了。 到地方的时候,远远地就听见中原的怒吼:......混蛋太宰,我让你派点人来,你就派这么一点? 太宰高高兴兴地隔空喊话:这点人就够了,中也还不相信我的判断吗~?还是说,你已经进化成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之处,和不依靠我绝对什么也做不成的这个事实,从而学会感到自卑的蛞蝓了~? ......宰了你,迟早要宰了你。中原暴怒的骂骂咧咧就算在枪火声中都因其中的杀意而非常清晰。 虽然这个目标我不能让他达成,但我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了解他的心情。 太宰笑了一声,向着他做出我等着的口型。然后像是才记起我和芥川在旁边似的,随意挥了挥手:都上吧,帮他们打一会儿。反正马上要结束了。 确实,现在对面已经完全显现出颓势了。 这时候,我突然看到附近一个黑西装非常狼狈地躲着敌人的子弹,用自己的后背护着受伤的同事艰难地向前走。 但他下一秒就被一发子弹击中小腿、身体向前趔趄的同时,又不知从哪里飞来一个手榴弹,落点正是他所在的地方。 距离过远而来不及支援的中原的大吼回荡在耳边,具体的内容已经听不清楚。 因为我在那一刹那脑子一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了出去,用刀挑开手榴弹,看着它瞬间顺着我过大的力道弹飞出去,划了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一旁的土坡后,爆炸。 爆炸的余波中,我看到芥川的面无表情中似乎还带着一份看傻子的疑惑,看到太宰倚在一边,用力翻了个白眼,看到中原又惊又喜、闪亮得令人不敢直视的眼神。 ......虽然原则上我已经升到了太宰身边的位置,理应点到为止,不应该再进一步吸引港口Mafia的注意力了,而且黑手党的性命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但看到这种为同伴牺牲的行为,一下就特别感动,然后不自觉地就出手了呢。 我讪讪地收刀,听到脑海里刚刚上线的唐娜和亚利夏的叹息声,特别希望在场的三人能当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嗯,继中也刷爆了今时的好感后,反过来,今时也刷爆了中也的好感。 芥川和太宰不救是因为那人腿筋被打穿了,已经对黑手党没有什么用了。 就算同属黑手党,陌生人在芥川眼里不算同伴,不是一定要保护的对象。 况且他们也离得不够近。现阶段芥川能力还比较弱,就算用布刃裹住手榴弹,可能也不能防住爆炸的冲击。 太宰翻白眼是意识到两个滥好人的友谊要开始了。 他只能希望小朋友不要被小矮人同化。 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今时对太宰的称呼从开始从你变成您了。 接下来连续五章高能预警。 不是之前刀的高能,而是糖度爆表的高能(满面笑容) 第17章 中?贰 中也现在喜出望外。 他本以为,因为一时的疏忽,自己又要失去重要的部下了。 冲着那边愤怒地嘶吼的时候,满心满肺的都是冰凉的无力。 而且当时情况下,两边的差距已经很悬殊了,无论是谁都没想到敌人反扑一把,肯把所剩不多手榴弹浪费在两个普通港口Mafia人员身上。 所以,当看到手榴弹飞走,山本和铃木安然无恙的时候,他感到心里骤然一轻,恍恍惚惚的,好像飘在云端。 失而复得的喜悦,真的是好极了啊。 虽然不知道今时为什么要出手,是不是为了从自己这里讨到一个人情。不过,这个人情,他欠得心甘情愿就是了。 一切结束之后,他主动去找今时。 真的非常谢谢你。不是你的话,山本和铃木绝对会被炸死。我欠你一个人情,有什么我能帮你做的吗? 今时刚要摆手说些什么,听了他的问话,手停在那里,反而愣住了,眼里仿佛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 ......我看他在那里,而且还在保护他的同伴,我就救了。您不欠我任何东西,不用做什么的。 中也看着今时认真的眼神,那一瞬间,觉得他整个人都放着光。 ......是他的问题,他看这人被太宰带着行动,下意识就以为他们是一路子了! 当然不排除他为了接近自己故意这么说的可能性,可是如果不是的话 这个今时,怎么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啊! 这样的好人,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中也猛地凑近他,拉着他的手,郑重地说: 这不一样,就算你救他不为别的目的,我也是发自内心想要感谢你的。 我知道你是太宰那家伙的手下。  但,从今天开始,罩着你的人里,算我一份。  什么时候太宰不在,或者他不方便帮你的,你尽管来找我。 一旁的背景里,太宰发出了无比响亮的、不知道是这段对话开始之后第多少次的叹息,引得芥川关切地问:......太宰先生,您有哪里感到不适么? 没什么只是目击了蛞蝓被轻松攻略的全过程罢了 那之后的几天,今时兑现了之前的诺言,每天和他在训练场打得酣畅淋漓。 中也大喊:来啊!用上你的刀! 今时抽刀出鞘,寒芒一闪,刀在身前一横,眼里似乎也闪着棋逢对手欣喜的光:你确定不需要用异能么? 中也活动着手腕,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要把我逼到用异能,你就可以去全港口Mafia吹嘘了。来啊!不要留手! 今时笑了一声:放心。然后一振手里的刀,以几乎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向他冲了过来。 兴奋在他的脑中炸开,是让人上瘾的热度。 真不错啊! 这么想着,中也放声大笑着,也迎了上去。 今时的攻击很凌厉,只用拳脚的时候就是,但现在手里有了刀,更是快得人肉眼几乎看不清,眼中只有一片刀光闪烁。 但不适用于中也,好像慢动作的场景一样,他刀的所有走势在中也眼中就像地图的经纬一样分明。 感受着刀锋切开空气发出的响声和刀来势的凶猛,他不由得一边飞快移动,一边笑得张狂:说了你不用留手,可以再快! 今时也笑:那也得等你能攻击到我再说! 确实,用上刀之后,虽然能看清来路,但光是躲就已经很耗费体力,更是完全无法靠近他,也别提反击了。 但越这样,中也就越感觉热血上涌至头脑,那种血脉舒张、心跳如雷的感觉,简直让人神智不清:话别说得太满,你给我等着! 结果到最后,他一共也就有三拳是打中了的,衣服却有了很多刀痕。而相对的,今时也没能逼他使用出异能。 打完之后,中也总是浑身舒畅、非常高兴,顺手就请今时在旁边的酒吧喝酒。 第一次请的时候,等到说出口他才发现完全忘记了今时的年龄。 于是连忙补救说:我一时高兴忘记了,你现在未成年吧?喝得惯酒吗? ......不过确实,有些时候总有一种,今时其实成熟得不像这个年龄的小鬼,的感觉? 今时摇头:没有关系的,中原干部,你不用请我。我陪你打,是还你之前的恩情,而且我也打得很尽兴。 中也毫不在意地摆手:这有什么,你不用在意。我请你,是我乐意。 而且看今时完全没否认,看来是可以喝酒的了,于是他露出一个带些挑衅意味的笑:还是说,你不肯给我面子? 果然,这种完全不留余地的说话方式让今时屈服了,他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说:我绝没有这个意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后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酒吧,不知为什么周围的属下都在看到他们之后,脸色剧变,然后努力装作不经意地成群从后门悄悄离开。 这是为啥?看太宰的属下跟自己喝酒,很惊悚?可是太宰和自己的不对盘,也从来不会牵扯到下属啊? 中也很不解地找了个临窗的、光线不错的地方,招呼今时坐下:来,这是港口Mafia旗下的,藏品还有挺多不错的。你想喝什么,随便点。 他不用点,酒保自己就送过来了他存在这里的03年的玛歌, 说起来他喝惯了好酒,从来都是自己备酒过来,除了有时候某次格外成功的任务之后请下属喝,其实没什么来这里喝的机会和意义, 于是他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今时认真地读了一会儿酒单之后,点了一瓶甜起泡酒。 完全就是小孩子的口味嘛。中也想。 酒保贴心地送来了郁金香杯,这种杯子杯口比较大,方便观察起泡酒里的气泡晃晃悠悠地飘浮到表面,然后再在接触空气的瞬间碎裂开来的过程。 中也漫不经心地一口口抿着酒,看对面的今时捧着杯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有点迷醉的表情,突然就有点想笑:喂,这么喜欢喝这个吗?那下次我还带你来喝。 今时还在捧着杯子端详,还没有喝,听闻这话有些惊喜似的抬起头来:那就太感谢了,中原干部。 中也看着他,觉得他虽然一心扑在太宰这棵歪脖子树上,却又明事理又懂礼貌,还热心肠地救自己的部下,简直越看越顺眼。 于是说:......你不用这么生分,你救了我的部下,就算是我的朋友了,叫我名字吧。 今时听了,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笑了起来:......好啊。中也先生。 那一瞬间,窗外斜斜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了他的眼睛里,晕开一片光影。 ......其实,他也知道,今时的档案上完全没提到他有受过任何战斗方面的训练,本人却这么能打。 这只能说明他在这方面故意有所隐瞒,动机不明。 但是,中也想,我不管他之前做过些什么,又是为什么隐藏自己的实力。只要他为了港口黑手党效力,我和他就站在同一阵营。 这就够了。 于是中也晃了晃酒杯,也笑了。 就在此时。 哎呀,原来是中也拐了我家的小朋友,在这里喝酒啊~? 恋耽美 ——(12) 一个他非常不想听到的,懒懒洋洋拖长着语调、一听就让**头发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声音的主人太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桌前,此刻没骨头一样半靠在今时的椅子上,轻轻一弯腰,飞快地从今时手里顺走了他一直捧着的酒,大摇大摆喝了一口,然后放了回去,皱着一张脸评价:......呜哇,好甜。这个口味,果然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吗。 中也拧着眉头,刚想开口让他不要欺负小孩,就看到今时一脸淡然地拉过旁边桌子的椅子、端端正正摆在太宰身前,把自己的酒杯推到太宰面前,然后无声地伸手,示意酒保再拿一个杯子。 太宰愣了一霎,然后特别心安理得地一下子坐下,手肘放在桌子上,翘起二郎腿,向中也投过来一个挑衅般得意的眼神。 那一秒中也的脑海里浮现出四个字,恃宠而骄。 ......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件事。 第一,我是担心你欺负人家小孩子,要提醒你,又不是羡慕你搞事还不被追究。你在恃宠而骄什么? 第二,这里面无论怎么看,都是你年龄更大吧! 去找一个小孩的茬,然后被小孩毫无底线地包容了,还这么得意?这是心智到底有几岁啊?? 太宰这人虽然一向幼稚,但他之前,有这么幼稚的吗?? 感到迷惑的中也猛喝了几口酒,以平复自己过于充斥着??的内心。 太宰已经上半身趴在了桌子上,这时候突然睁圆了双眼,特别不可置信、语气里满含着指控地说:中也!你怎么能一下子喝这么多呢,你这么差的酒品,一会儿又要载歌载舞地发疯了吧!是打算把这里拆掉,然后不负责任地昏过去,好让小朋友负责帮你收拾吗? ......我也没有喝很多吧? 脑海里刚转过这个念头,中也就感到脑中嗡的一声,一股热度顺着脖颈攀到脸颊,视野也稍微模糊了一下。 ......不妙。 不过没事,他还有万全措施! 他非常自信,一脸不耐烦地吼了回去:闭嘴吧死青花鱼,我哪里会做那种事。况且,这次我可是做好了准备来的! 说完,他拿出自己大衣里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瓶解酒药,一仰头就全部灌了进去。 今时向他的方向堪堪伸出手,但是没能阻止,于是在愣了一下之后,一脸一言难尽地把手收了回去。 哦,准备的话,是说那个 太宰恍若未觉,语气欢快地说,那个啊,已经被我换成了86度酒精的伏特加了哦 听说不同的酒混在一起喝,更容易醉,非常有意思呢!我还没有尝试过,中也先替我试一试吧!感觉怎么样啊~? 中也只感到浑身都裹在棉花里,意识像是轻飘飘地飞出了身体,只能听见周围信号不良一样传来时断时续的声音: ......中也先生,请你把桌子放下来!请你把那瓶玛歌也放下来!! ......啊哈哈哈,唱得太好了中也!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姿势,一定要保持住哦,我给你来一个绝妙的特写~ ......太宰干部,能请你就算不打算帮忙,也不要再刺激他了吗。 ......啊,什么什么~?小朋友说话气势太不足了,我听不见呢!对了中也,下一首来唱国歌吧! 哦,你是嫌气氛不够热烈吗?包在我身上,等等哦,我给你找一首最有小矮人气概的伴奏。 最后的最后,出现在他逐渐发黑的视野里的,是今时格外疲惫的脸。 ......非常抱歉,中也先生。还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中也呆呆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还没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就见他木着脸,扬起手。 随后咔的一声巨响,中也的意识彻底断线了。 作者有话要说: 酒吧二人组成立。 以及,问今时是不是未成年,明明你自己也是未成年(白眼 其实那里中也想多了,属下们完全就只是在躲他而已,和今时没什么关系。 其实今时懂酒,(但是我不懂!如果有bug还请不吝指出!) 点的起泡酒是一直以来最爱喝的牌子,没想到这里有,欣喜若狂。 从他知道中也喝的是玛歌大概也能看出来哈哈哈,反正太宰是看出来了。 这章的最佳标题其实是太宰的那句蛞蝓被轻松攻略的全过程。 中也对今时王熙凤对黛玉:只管来找我。 有那个霸总感了没有哈哈哈 今时在打过一架之后,开始对中也以你相称。但这个非常微妙,介于他是下属,在日语里不可能不使用敬语,但我又想根据中文的习惯体现他用语微妙的不同。 不过他说的那些话,翻译成日语的话,应该基本不会出现第二人称代词就是了。 与之相对的,对太宰在第24枪的事件之后开始用您,到现在,才恢复成你。 最后是被今时一个手刀劈晕了。惨,中也,惨。 喜闻乐见地收获太宰的我家的认定。可惜此时的今时沉浸在带孩子的心情之中,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为什么这么叫,下下章宰视角会揭晓。 高考要开始了,在此祝愿所有高三同学旗开得胜! 第18章 第十四章 我扛着中也,感觉发自内心地疲惫。 唐娜和亚利夏没有起到一丝一毫的帮助。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秘史:......我惊呆了,你这个同事歌喉不是一般的响亮啊。 献给虚无的供物:感觉不做黑手党,转行去做歌手,也没问题? 当呼吸化为空气:......那种事情怎样都好。我现在只觉得,如果他每次都这样的话,为了人民群众的心理健康,我可能以后都不能去喝我的阿斯蒂莫斯卡托了。.....人间惨剧...... 其实倒不是真的怎样都好。 只是,我感觉到了中也对港口Mafia绝对的忠诚。 虽然他的善良导致他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可也正因如此,他受所有人爱戴,就像在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家庭一样。 最重要的是,在这里他活得潇洒自在,人生完满。 所以,港口黑手党,大概是最适合他的归宿了。 秘史:......那也没办法。不过耍酒疯到这个程度,确实比较罕见。 献给虚无的供物:等你回来就可以喝个痛快啦,现在先忍忍吧。 ......他们不说还好,一说,我更心痛了。 当看到港口Mafia的酒吧里,除了中也那瓶一看就是自己拿过来的玛歌之外,还有我最爱的Moscato d'Asti甜白起泡葡萄酒的时候,我心中的喜悦就像风雪天徘徊在阴寒的古宅里,骤然撞进了一个点着壁炉的房间,暖意扑面而来。 原本以为,卧底期间,我再不能有这份乐趣。 没想到现在,在以为拥有了这份乐趣之后,我却要又一次失去它! 人间惨剧! 说起来,当时中也在我救下他部下之后的表情,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很触动。 虽然他只是帮了我,还从没对我笑过,但我知道他其实很爱笑,有意气风发的笑,有跃跃欲试的笑,有嗜血的笑,有怒极反笑。 那一刻,他神情中一直盘踞不散的那股戾气淡去,那么没有顾忌地笑起来,就像是火红的玫瑰在我眼前烈烈开了遍野。 那一瞬间我意识到,我们是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我有点后悔砍中也的那一个手刀了,至少应该问清楚把他送到哪里再说。 太宰看我把中也一下放倒了,那简直是欣喜若狂。 他在中也破坏酒吧的时候趁机明目张胆地咕咚咕咚喝掉半瓶他的玛歌。 此刻笑得东倒西歪的,眉梢眼角仿佛都浸着水汽,细软的脸颊被酒气一蒸,也泛起一点嫣红的颜色:想不到暴力的小矮人也有今天啊,啊哈哈哈 我背着中也,一边还得时刻警戒他这样走路,别到时候一不小心走到河里去。 结果没成想他笑了几声,往我这边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然后一下子倒在我肩膀上,声音还带着点哑哑的笑意:......我今天可是积攒够了接下来一年的笑料呢。托你的福,小朋友。 我背上背着一个,现在肩膀上还靠着一个。背负着三个人的重量,独自前行。 我承受了我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东西。 太宰的头放在我肩膀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了过来,就像肩膀上软绵绵地趴了一只猫上来一样,软而蓬的细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在我脖颈上,说不出地痒。 他身上隐隐的香气也萦绕在鼻翼,寒冷而微苦,却又带着如丝如缕的暧昧与缱绻。 我看他脚步虚浮,生怕他一个不慎,头从我身上滑下去、直接栽在地上,于是分出一只手来,虚虚地拢着他的肩膀。 他又笑了一声,那种从鼻子里出气的哼笑,然后不说话了。 ......就算我问他中也属下的电话,他也在那里用鼻音哼哼唧唧的不回答我。 我背着一个、抱着一个,眼神放空地向前走的时候,想起几天前的早上,我和港口Mafia首领见面时的场景。 初次见面,今时君。我听闻了你的很多事迹呢。 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端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叠,向我露出一个温和却只属于上位者的微笑。 首领。承蒙赞誉,不胜荣幸。 不必多礼。森鸥外微笑,倒是我要好好地谢谢你,救了太宰君,又救了中也君的部下。你加入港口黑手党仅仅二十余天,已经作出了不小的贡献,这很好。 都是我分内之事。我会更加努力的。 他愣了一下,看向我的目光变得饶有兴致:......哦呀?很有上进心嘛。那告诉我,你要怎么更加努力呢? 我眼神有点迷茫:......努力在太宰干部自杀时进行及时且完备的救助,以帮助他更好地为港口黑手党做贡献? 森鸥外表情不变看着我,我认真而带有疑惑地回望他。几秒之后,他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你果然如太宰君所说,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无论是那份踏实,还是那份执着,都很难得。 确实太宰君是即使在这个人才济济的黑手党中也完全不掩其光芒的天才。 但是却每天消极怠工、还总喜欢自杀,让我很担心也很苦恼呢。有你在他身边,也算是为我分忧了。 他语气一变,露出一个有些像是在和我分享秘密一样的表情。 在我看来,你是目前为止最适合跟在太宰君身边的人哦,今时君。加油干吧。 我很期待,你在他身边,未来的表现。 看起来对话好像要结束了,但我仍然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叫我来,所为何事。 难不成就是为了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点头应下后,正要告退,森鸥外却叫住了我。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今时君。是我出于私人兴趣的问题,不用太紧张。  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阻止太宰君自杀么? 我看着他,以发自肺腑的诚挚说:说来您可能不信。  我其实第一次见到他,就感到莫名熟悉。 冥冥之中,我不愿看到他在我眼前死去。同时,也期望着,凭我的力量,能够让他产生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的愿望。 这就是我阻止他自杀的背后,真正的理由。 森鸥外看着我,一时好像失语了一样。 半晌,才伸手抚上额头,缓缓地说:......我理解了。  果然,就像我一开始想的那样,是缘分牵引而生的爱情呢。 我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正眼神发直地消化我刚刚听到的东西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说:林太郎居然也有产生这么浪漫的想法的时候,真恶心! 一个金发的小女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正双手叉着腰,以看垃圾的眼神,直视着森鸥外。 我有些吃惊地抬头看去,却发现他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正眼露痴迷地看着小女孩,眼睛里简直盛满了粉红的爱心:......啊啊,小爱丽丝真是太可爱了!说起来昨天买的小裙子,可以穿上给我看看吗?就一下!就一下就好!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秘史:是恋?童?癖啊,杀了吧(微笑) 献给虚无的供物:杀了吧(微笑) 天眼(来自聊天室月光社(25人),备注:情报小组组长凯瑟琳?波威尔)加入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 天眼:......冷静,第二行动小组! 天眼:根据日本异能特务科上报给当局的档案,那不是小女孩!那是他的异能! 秘史:? 献给虚无的供物:? 当呼吸化为空气:? 总之,我的组员小伙伴收起了他们蠢蠢欲动的大刀,而我在那之后就被完全无视,告退出来了。 这整件事总给我一种极其微妙的违和感,但当我想要细想的时候,就像是伸手捞水一样,方才隐隐约约闪现出轮廓的想法就又从指缝间流走了。 我推开首领室沉重的大门,门口守着的港口Mafia行动部队黑蜥蜴百人长广津柳浪向我微微颔首,然后带着我穿过一片黑暗的走廊。 走到通往楼下的电梯前,我和他无言地行礼道别。 我转过身去,抬起手,正打算去按电梯的按钮。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掠起一阵风,一柄寒光四溢的长剑骤然横在我眼前,冰凉的剑锋紧紧贴着我的动脉。 一个妩媚而又隐隐带着苍然古韵的女声说:奉劝你不要动,小鬼。 剑锋逼得越来越紧,几乎要划破我的皮肤,我费力地抬头:......请问您有何事。 只听黑暗里环铛相碰的清脆声音微响,一位手持木柄纸伞、身着朱红和服,笔直如修竹又华美如春兰的女性悠悠转到我眼前,正含着一点笑看我,笑意既婉约又肃杀。 在我身后的高大人影此刻也显了形,金色的光芒照得走廊里一片通明。 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尾崎红叶,异能力金色夜叉。 恋耽美 ——(13) 胆量倒是不错。 她含笑说:妾身此来是问你,你接近中也,有什么意图?若是不想回答的话,刀剑可不长眼睛。 一下子,我又想起了当时中也问我接近太宰有什么意图的场景。 ......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希望能成为他的朋友。除此,我没有任何意图。 ......是么。 尾崎微微颔首,夜叉一下收刀入鞘,嗡的一声鸣响,余音悠悠不绝。 这样最好。记住,但凡你敢对中也或者港口黑手党有任何不利  下次,妾身的剑就不止是在你的脖子上放一放这么简单了。 她冷冷地说完,回身便走,金色夜叉在后面亦步亦趋,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拖着两个人走了半天,我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港口Mafia人员,在他跟做梦一样打量我半天之后、想要绕道走开之前,拼死叫住了他,把太宰放在地上,让他枕着他的大衣,然后拿着中也去问他直属部下的电话号码。 一通安排之后,我把中也妥善地交给他的部下,然后回头一看,却发现原本躺在那里的太宰不见了。 我沉着地四处扫视,然后就在路边一棵树下发现了他,此刻正伸着腿,气息奄奄地不动了。 我几步冲到树前,一刀割断绳索,他就轻飘飘地落进我的怀里。 我看到他细白的脖颈间一道青紫的勒痕,心下叹了口气,抱着他向医疗处的方向走去。 他软软地靠着我,手腕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瘦得简直连身上的骨头都硌人,整个人一片羽毛似的,在我怀里轻若无物。 好像随时都要随风散去一样。 ......我默默地想,其实他或许已经猜到了,我除了身手之外,还隐藏着别的能力。 但我不可能暴露自己的异能。 我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好像比之前活泼了一些,是好事还是坏事。 ......如果。 如果他真的不珍惜生命到,故意让自己陷入我不用异能救他,他就可能死去的情景的话。 在那种情况下,我。..... ......大概就真的会放弃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森?随口瞎说但是一语道破真相?首领。 不过其实现阶段还远远不是爱情。虽然两人之间已经有一定的熟悉和羁绊了,今时还完全没有产生除了义务之外、对太宰本人爱情方面的想法,而太宰也还没意识到今时对他的重要性。 话虽这么说,下章,太宰恋爱滤镜高能预警。 红叶大姐和广津先生被我放出来了。 月光社大概是知道森(貌似)恋?童之后反应最为激烈的一伙人? 嘛,毕竟是秩序善嘛。大家都太正义了。 虽然不是什么顶级的酒,但我觉得一般的酒吧是不会有今时喜欢的这种比较小众的酒的。 但港口Mafia这么财大气粗,私设是有很多种类的酒的,今时又跟着一个干部,当然给他的是最全的酒单。 今时开始在心里喊中也了。 第19章 反?叁 森鸥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横滨傍晚的景色。 街边的灯火渐次亮起,像天际的星一颗接着一颗,连成闪烁的河。 汇报辛苦了,太宰君。 太宰嗯了一声,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他身后,也看向窗外。 森鸥外若有所觉,晃着手里的红酒,轻笑了一声:坐在这个位置,最大的好处之一,大概就是在工作之余,能随时随地这样注视着这座城市吧。太宰君也觉得,现在的横滨,很美吧? 诶我可没有森先生那么远大的抱负。美不美的,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啦。 太宰懒洋洋地说:不过我有点好奇。 森先生为什么不在今时君一开始勇敢地救下我的时候召见他,而是在他救了小矮人的部下之后呢? 森鸥外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和平日完全不同的笑容,是那种恶作剧得逞一样,格外恶劣而年轻的笑:......没想到太宰君会问这个。 坦白地说,我对他产生兴趣了。原来这位今时君,并不会成天只想着太宰君,而是居然还会考虑别的事,比如好心救下中也君的部下。 他顿了一下,随后笑容变得更加揶揄,我还以为,今时君就是因为冥冥之中前世的缘分,某天偶然见到太宰君,一见钟情,才追进港口黑手党的呢? 太宰眼神空白:......森先生。还请您不要这么恶趣味。 森鸥外侧眼看着他的表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那好,不开玩笑了。不过我确实是对他产生了崭新的兴趣。原本以为心里只有一个太宰君,但是从他这次的举动看来,很明显是属于阳光下那一方的人,这样的人,居然心甘情愿投身到黑暗里来了。所以我就想见见他,和他聊聊,看看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年轻人。 太宰撇了撇嘴:森先生请自便吧。那个小朋友的执着会让您大吃一惊的。反正您交给我的任务我一定会完成的,到时候自然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您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森鸥外摆了摆手,目送他离开,嘴边还噙着那种让太宰看了感到有些莫名火大的笑容。 织田作我跟你说,最近啊,我遇到一个有一点意思,但是也超级让人头疼的小朋友呢 太宰一下坐在织田作身边的椅子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招呼Lupin的老板。 正巧,太宰。织田作放下酒杯,我也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还想着要介绍给你。 哦哦太宰一下兴致盎然,让织田作感兴趣的人啊,真难得。你先说你先说,是怎样的人呢 织田作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中微微流露出一丝赞赏: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属于港口黑手党,但是非常有礼貌。老实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之前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咲乐曾经跑丢了,我找过去的时候,是他陪在那里等。 。太宰不自觉微微收敛了笑意,可能我们说的,是一个人。你说的这人,是不是叫今时?今时望。 哎,是的。那还真是巧啊。 太宰一时有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最后有气无力地趴了下去,软绵绵地说:真过分啊先在织田作这里留下了好印象,现在再听我说他的不好的话,那不就像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吗 没关系,我不会这么想的。织田作用一如既往的、让人感到有些无力的认真说。 诶那我说了。说好的,织田作不许向着他哦! 说完,也不管织田作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大概是想澄清自己并没有承诺一定不会向着今时 自顾自地掰起了手指,首先,他根本就不尊重我自杀的爱好!每次都虎视眈眈地守在一边,看到我自杀就冲过去阻止! 啊,那确实。不尊重别人的爱好是不对的。织田作表示支持。 是吧是吧!太宰一下子更加振奋了,还有呢!虽然他平时表面上装得很好,可是一直在自杀的时候阻拦我、还给我挡根本就打不到我的子弹,我怎么说他,他也不听,内心里一定一点也不尊重我,下属失格! 。织田作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如果一直在救你的话,可能是太过担心你吧。如果你不希望他这样的话,不妨试着找一个时间,好好和他沟通清楚。 ......织田作你不知道。他啊,可是身手超级厉害的呢。我不瞒你说,或许可能都有和你一战的能力。 但是,就算这样,一开始还是装作什么都不会,到后来迫不得已,才展现出来自己原来这么厉害。不觉得非常可疑吗? 然后,想到自己厌恶他的、最本质的原因,太宰心情不可抑制地变差。 ......而且,到底是为什么,就这么执着于我呢?滥好人的话,明明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其他的人他可以去帮,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来找我这样的人呢? 为什么。.....非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呢? 好恶心啊。应该是完全没有这样做的理由才对的啊。 ......而且无论怎么向他展现自己丑陋的一面,比如一气之下在他脸上留下那样的伤,比如故意假惺惺地颠倒黑白,他都无动于衷。 还在追着自己,每天背着自己喜欢喝的饮料,带着只有自己在用的吹风机。 ......这不是、太傻了吗? ......太宰。 友人清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下把他从自己好像漩涡一样逐渐下沉、变质的思绪里拉回了现实。 我虽然不太懂,但是,我觉得,从你说的来看,他是非常关心你的。  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唐突。  或许你是害怕你如果相信他,他会让你失望。 或许你是害怕,他对你做的这些,永远都得不到相等的回应。  所以你不希望他继续下去。 织田作顿了顿,继续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他不会对你不利的。  所以,你也许可以试着去接受他的好意。 或许,会有什么超出你意料的事发生。 ......毕竟,这样的好意,在这个世界上,是非常、非常珍贵的东西啊。 ......有时候你真是敏锐得让我不适呢,织田作。 无可奈何地、太宰笑着说。 但是,你说得对。 是骗人的。 他不会这么做。但是为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能够顺利进行,他会开始假装这么做。 ......就算故意忽视他身上各种可疑的地方。 ......就算,想要去相信织田作说的,今时一直以来、除了想要对自己好,不曾有其他的意图。 可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的。他这样的胆小鬼,没有办法去接受这样没有道理的感情。 找不到自己身上值得被这么对待的理由,于是塞住耳朵。塞住眼睛。 不想去承认,不想去面对。 不想这样的感情被倾注在自己身上。 因为,如果放任自己沉浸在里面,然后有一天、这份感情消失不见了,那会是怎样的感觉啊? 一定、会被名为孤独的大海的浪潮,吞噬殆尽的吧? 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的时候,在属于港口Mafia的一间酒吧窗外,发现了中也和小朋友。 小朋友举着一个杯子,充满陶醉神情地深吸一口气,里面琥珀般晶莹的液体反射着午后的阳光,也映在他的眼里,灿烂得像是什么熠熠生辉的宝石,又像是灼灼的太阳的碎片。 不由得就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他趁着今时对着那杯酒左看右看半天、还没有来得及喝,一下子拿了过来,抢先倒进嘴里。 清甜又沁着成熟水果馥郁香气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气泡在口腔中炸开,像是什么东西在口中肆意弹跳一样,带着活泼的痒意。 仿佛跳动的阳光下,无数细碎的白色花朵漫漫开了遍野。 太甜了啊。 一下子他想起刚刚看到的、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听见小朋友喊中也时语气里的亲近。 以及那一瞬间,心脏莫名的紧缩。 随之脱口而出的话。 啊啊,他自嘲地想,太差劲了。 明明今时都没有承诺什么。 明明自己也完全没有信任他,也清楚地知道,他有别的目的。 明明没有任何借口。 明明,都没有这个资格。 只是因为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就产生了类似于独占欲的心情。 ......多么卑劣啊。 喝了太多中也的酒,还是有点醉了。 正好看到一棵非常合眼缘的树,趁小朋友不注意,就把自己吊了上去。 窒息感。空气从肺部争先恐后地逃逸,太阳穴突突地像是要爆裂开来,呼吸都带上了隐隐的血腥气。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化为虚无的时候,突然,剧痛消失。 然后,整个人落进了一个温暖得令人颤抖的怀抱里。 就像是太阳的光芒不由分说地包围了他,在那么纯粹、那么炽烈,又那么温柔的暖意之下,一切如附骨之蛆的阴霾都无所遁形,泡影一样消融了。 孤独感。绝望感。自卑感。无力感。 一切一切、压迫得他快要崩溃的情感,仿佛都是不曾存在过的东西。 只有一个落在耳畔的清浅的呼吸,还有一个充满了包容的、无奈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已经无法辨认的话。 ......恍恍惚惚地,有这样的一个不知从何而起的想法掠过脑海。 如果。 在一切的一切的最后,呼吸停止、心跳沉寂,即将脱离这个腐化的世界,仅仅有一丝意识弥留的时候。 不是孤身一人。 而是,能与什么人紧紧相拥,沉没在仿佛能融化己身的、充盈在整个心脏的温暖里。 ......那一定是再幸福不过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日语的殉情,汉字写作心中。 我这里,太宰殉情的想法,来自今时在每次自杀时救他,导致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身边有人陪伴。 毕竟原作好像没提他离开黑手党之后到底经历了啥变得那么执着于殉情。我觉得我这个理由很合理,也非常、非常浪漫哈哈哈 宰啊,就算只是吊桥效应,次数多了也是很危险的啊.jpg 其实这里他对今时的态度(至少是心理上的)软化这么多,织田作功不可没。 感觉森先生这样的城性恋,每次看窗外的时候,都是在眉目传情呢hhh 这里森见今时的目的绝没有这么单纯,是敷衍太宰的说法,但逻辑也是自洽的,而太宰这时候毕竟对他没有那么重的防备心,就相信了。他真正的想法会在之后由今时解密。 恋耽美 ——(14) 下章继续高能,赏樱花。今时隐藏的直球属性要初步体现了。 恭喜高考的各位获得解放! 第20章 第十五章 一望无际的海如深蓝的镜面,只在近岸的地方有细白的泡沫翻卷。 每年春季的樱前线已经飞速地推进到了横滨,樱花如繁盛的雪,从岸边簌簌飞落,浮在水上,随着浪潮浮沉,是花瓣组成的洋流。 今天是难得的休假日,我早早打完来找我训练的芥川、甚至好心地没有把他打进医务室,处理完太宰分给我的一点无足轻重的公文,换了一身看起来没有那么像**的衣服,在街头快乐地游荡。 下午的阳光正好,风送来远方樱花清渺的香气,以及海水潮湿润泽的气息,拂在人身上,也是和煦的温度。 我不禁想起那年和唐娜亚利夏在花雨里执行任务的日子。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年在东京看到的樱花?我这里是差不多的景色。 献给虚无的供物:......啊,那个时候啊。 秘史:......那哪里能忘。你那个行为,已经快排上月光社历年来行动小组出任务高调瞬间前10了,你还记得副社长听说之后和善的笑容吗? 当呼吸化为空气:......呃。 我有点心虚地记起那是在四年前,我从九州的局中逃脱、回归组织不久,刚刚和唐娜亚利夏正式组成第二行动小组。 当时前去,情报组长严重高估了目标组织首领心态的崩坏程度,导致我们出乎意料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接下来的一周也没什么安排,眼看着就可以和小伙伴们兜风去了。 我心驰神往,而且因为唐娜的异能秘史最适合收拾烂摊子,一时狂得找不着北,在和他们在东京一处几乎无人的公园里漫步的时候,起风刮下了那里所有开得正盛的樱花。 一瞬间花瓣纷坠,又被呼啸的风席卷着逆飞而上,如同一场淡粉色的飓风,要冲破什么亘古的无形的牢笼一样、旋转着狂舞着冲向无尽的蓝天,然后又轰轰烈烈地散落下来。 那一刹我的呼吸都停止了,心神激荡,无限欢欣。 ......然后被反应过来的唐娜生无可恋地吼了一路,要不是亚利夏拦着,可能还会被打。 回去之后,也被全社人员用教导中二病的态度轮着训斥了一通。 唉,年少轻狂。 我在上次看中的甜品店坐下来,点了一份羊羹,在托腮望着外面的好风景的时候,耳中飘来这样的对话: 社长!就是这家的羊羹最好吃,我今天都这么超额完成任务了,您就让我吃一次嘛 ......你要自律。 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少年从外面路过,少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中心不外乎是为了得到大福,中年人声音肃穆地拒绝着。 我有些想笑,但还是礼貌地收回了目光。随后,就被一个细而柔的声音叫住了: 今时先生? 随之传来的还有一声若有似无的啧。 我回过头去:银,芥川,好巧。正好我点了羊羹,一起吃么? 芥川看起来非常不自在,我估计任谁早上刚被某人殴打过,下午在带着妹妹逛甜品店的时候又遇见他,心情都不会非常好吧。 芥川银倒是抿着嘴,很高兴似的拉着她目光游离的哥哥坐过来:这次是哥哥难得的休息日,我想着来您上次推荐的店看一看,没想到能遇见您。 我很自然地招呼店家,又点了一份芥川爱吃的红豆羊羹和一份银爱吃的栗子羊羹,然后以有机会的话,下次来你们可以请我,拒绝了银想要给我钱的举动。 在此过程中芥川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也一声不吭,只是在拿起勺子吃红豆羊羹的时候,可能因为太过满足而动作过大牵扯到了哪里,闷哼了一声。 银立刻有些担忧:哥哥,伤还没好吗?要么,我们先回去? 芥川捂嘴轻咳几声,说:无妨。小伤而已,不碍事。 估计是不想破坏他妹妹的心情,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搪塞了过去,没有指认我。 我,坐在他们对面的、造成他受伤的元凶。 我眼角有些抽搐。 训练是为他好,也是他自己希望的,受伤在所难免。但要是人家妹妹因此担心了,还把我视作他哥哥品质优良的好同事。 虽然理智上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没什么问题,情感上还是有点过意不去。 这时候,银像是看出了我和她哥哥互相的不自在,突然开口说。 今时先生。哥哥。其实,我知道哥哥你每天训练,是和今时先生一起。路过训练场的时候,我看到了。 我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她朝我一个鞠躬: 我知道您是在帮助哥哥变强。为了活下去,这是必要的。  为此,我非常感激您。 此刻微风拂过,窗外的阳光照在她的长发上,晕开檀木色的暖光。 我发自内心地笑了。 不,是我该谢谢你能这么想,银。 银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最近也开始了训练。以后如果有机会,也想请您指教。 对她的话,芥川除了脸色微微一白之外没什么别的反应,只是眼神也变得比之前沉重了一些。 不仅对妹妹的宽容和理解感到错愕,也对她选择和他一起加入黑手党感到心里不是滋味吧。 他大概对我的心情也非常复杂。一方面是赶超的对象、太宰注意力的抢夺者,一方面又是帮助他前进的人。 我其实知道,虽然他已经认可我的战斗力了,但在他眼中,我恐怕还是连太宰的一星半点都及不上。 他也不理解为什么我对太宰死缠烂打,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反感。 我也没有办法向他解释,太宰已经表达过他的反感了,只是没有用处。 不知道他现在对我好像比之前更随意,是在破罐子破摔,还是在想新的方式进一步表达他的反感。 毕竟我作为芥川眼中认定了的更受太宰青睐的人,向他提起这个话题的话,只会引起他的恶感和敌意吧。 但是,他现在也有了前进的方向和目标,有重要的家人、仰慕的对象、一同奋斗的同僚,同时自身又有足以让他受到重用的实力。 也很好了。 晚上,我和中也走在街头,看清明如水的月光破开云层洒将下来,为绵延不绝的樱云披上霜雪般的银辉。 他最近要出长差了,可能一段时间之内都不会有机会和我喝酒,于是我顺便提出和他带了酒杯来外面喝。 正好赶上樱花祭,来往的人群穿着和服手持折扇,提着一篮樱饼或是一壶清酒,三两成行。 我们也换上了和服,在街上走着,我感慨地说:得,咱们格格不入了。自古赏樱都是清酒和服,你我一人拿一瓶起泡酒,一人拿一瓶红酒,成何体统。 中也哼笑一声,笑容张狂如燎原的火:哪管那么多!正因为世人都拿清酒,咱们要把红酒、和服再配着樱花喝出一股风味来,岂不是另起炉灶、更有新意? 我鼓掌:是这个理!但我提前说好,就算今天可能是你走之前咱们最后一次喝酒,也不能超过一百毫升。我会看着的哦。 从第一次他醉酒之后,我痛定思痛,定下一条规则:每次喝酒,我会盯着他,只准倒一百毫升的酒在醒酒器里,不许再倒,什么时候喝干什么时候算完。 中也嘁了一声,满脸不爽:要说你也是算个有些豪气的人,怎么偏偏这点像那条青花鱼一样小气。 我转过头去,用非常死寂的眼神盯着他:......你知道你喝酒之后,排场有多大、现场气氛搞得有多热烈吗?我是为你的健康和清誉着想,中也先生。 一路断断续续地聊天、斗嘴,我们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山坡处,一株开得纷繁却莫名带了一分哀艳古意的樱树下,身边散落一地残红的幽香,头顶是漫天银白的月光。我铺开带来的小垫子,我们席地而坐,开始对灌。 酒过三巡,中也已经开始眼神迷离了,而我虽然还没有一丝醉意,眼前此等美酒美景,胸中却有一种淋漓的快意,胆气比平时也足了不少:......说起来,中也,我一直没能问你。你相信,我加入港口黑手党,真的就是为了防止太宰自杀吗? 中也迷迷糊糊地看着我,似乎在琢磨我话里的意思,然后骤然笑开了,眼神透亮:我当你要问什么呢!这有什么不信的?你又没做什么坏事,不是吗? 只要你为港口黑手党做事,就算动机只是为了太宰那个混蛋,我和你就是一边的。 他仰头又灌了一口酒我猛然有些惊悚地想,这一口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继续说。 而且,我总觉得,太宰那家伙就是缺了一个管着他、在他要自杀的时候,拉住他的人。 虽然我看不上他对你那个态度,但说不定你一直这样陪着他,反而才是他真正所需要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我一阵感动,平时只在心里想的话现在被酒气一熏,很顺畅地就说了出来:......中也你真是一个天使啊! ......哈?中也一看就不太清醒了,平常说出这话,他估计只会看傻子一样瞅我一眼,现在居然开始眼神躲闪,脸颊和耳尖都开始发红:......说什么呢你。我哪有。 就有!我高兴地说。 我可能也还是有点醉了,而且中也的可爱太上头了,导致我智商都飞了。 但反正我和他进行了一点没营养又幼稚的对话后,我眼看着定下的酒量是怎么目测都一定达到了的,说什么都不准他再喝了。 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没有用异能跟我抢,见抗争无果就气鼓鼓地在那里坐着。 结果没一会儿他就开始犯困,躺在我身边睡着了,发丝在帽子下微微卷曲着,散落在脸颊边,睡颜很安静。 我喝着酒,看着他在月色下安睡,觉得岁月静好。 其实,白天还发生了一件事。 在街上,我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松田。 那一瞬间,简直如同心口的一块大石轰然落地,溅起的灰尘都是宽慰的情绪。 在看到他之前,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一直这么沉重地压在我的心头。 松田的宿舍和我当时的在同一层,在我在地面上安插的「天眼」的范围之内,他的行动我拜托情报组长调过来看过,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虽然知道就算调出来看我也回天无力,但我还是没能想开,还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那个教会的。 他不是,而且他还好好的,没有因为太宰的刑讯死去或者残废。 他没有因为我没能及时看出藤井而平白受连累。 ......我不知道太宰是不是因为早早看出了松田什么也不知道,所以没有下狠手。 但那一瞬间,久违地,我又想起了他在入水后醒来时的那个,像无助的孩子一样的、盛满了悲伤和希冀的眼神。 我心里又升起了星火般的希望。 联系中也的部下把他接走之后,我继续在街上溜溜达达地走着,夜晚的风带着清幽的凉意,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灯火正亮,人们的笑语也正响。 虽然不能参与这世间种种繁华,但是只是看着,就很好了。 正在我独自一人穿过夜晚祭典的喧闹之时,风将一道含笑的声音遥遥送至我耳畔。 小朋友。好巧。 太宰笑盈盈地说。 他一身纯黑的色无地?,没有任何图案,只有繁繁绣着的流水形暗纹在月色下流转幽光。 宽大的和服更加显得袖口里露出的手腕伶仃,他在风中立着,衣袂盈然,轻灵得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燕子。 太宰干部。 我低头。 他向我走来,身后的樱花沾着夜露,枝被压得颤颤的,花瓣的颜色在月光里更苍白,却更加摄人。 陪我走走吧?今天是难得的节日呢。 他一身丧服,语气轻快,向我这么说着。 或许是我的不解表现得有些明显,他抬起手,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自己的衣袖上,说,......也没什么原因,就这么穿了。或许就算在节日里,喜庆这种东西,和我也无缘吧。这么一想,不是很合适么? 我走到他身边,向他伸出手去。 他像一只歪头打量人的猫一样看了一会儿我,在原地没有动,任由我的手逐渐接近他的脸颊。 我从衣袖里取出方才折下的花,别在他耳后,花瓣轻颤着。 就算,节日的喜庆和你无缘。 我看着他说。 也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只要看着你,就觉得欣喜。 他眼角鼻尖被樱花映得粉莹莹的,看着我愣怔了一瞬,突然就笑了,眉眼弯弯,眼光如秋水。 如果说,中也的笑像是红玫瑰一丛丛开在眼前的话。 那太宰的笑,不是那种浮于表面或是含讥带讽、而是发自内心的笑的话,大概就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颤颤悠悠地拂在人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传来过电般的悸动。 作者有话要说: ?:黑色的色无地,又叫黑无地,除了暗纹没有任何图案的和服,在日本一般是丧服。 (有说是只有女性穿着的,但我查了一下日本男服的网站,似乎并非如此。当然我三脚猫日语有可能出错,如果有bug还请不吝指正!) 赏樱花的一章。 恋爱的感觉有了没,有了没(慈母笑)。 这大概是今时见到太宰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心动,只是本人还没有察觉。 这里我为了时间线,私设这一年樱前线比平常晚,4月中旬才到横滨。毕竟比历年早两个星期的情况也出现过orz 乱步和社长放出来了。甜品四人组疑似初步凑齐。但是碍于情节不能让他们注意到今时,注意到就不会放他走了。 醉了之后喊的直接是中也,没有敬称。 其实今时这句话任哪个人听都像是情话吧。 可惜当事人一个很迟钝,一个是胆小鬼,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这个人今时指的是太宰的爹,也指他后来会在生命里遇到的、看重他的人。 没有意识到这以后说的就是自己。离那一天也还很遥远。 恋耽美 ——(15) 第21章 第十六章 今天是中也的生日。 过完生日之后,他就要去往遥远的欧洲出差了,今天是港口Mafia给他开的生日会。 我站在大厅的角落,端着一杯我的甜起泡白葡萄酒,觉得他当真是人见人爱。 瞧瞧,这虽然不大但尽显低调奢华的宴会厅,瞧瞧,这来往的人群,除了留在这里吃饭的、和他熟的,尽是来放下礼物鞠躬祝他生日快乐就走的,络绎不绝、摩肩接踵。 芥川大概因为和我同属太宰直属部下,一起被邀请来了,但是银没有在,他现在端坐在角落里的茶桌,举着茶杯细饮,俨然有那种如入无人之境的气势,和周围的觥筹交错格格不入。 小厅的中心站着中也,此刻太宰晃了过去,在他耳边不知道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我只看到他额角青筋暴起,但大概是碍于公共场合不好发作,只得忍气吞声。 我瞅着事态越来越严峻,正在思考要不要强行去把他们中的一个人拽走的时候,发现森鸥外端着酒慢悠悠地朝他们走去了。 我正松了一口气,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幽香浮动,一个人影静静立在我身后。 我回头,看到一个身穿朱红和服的身影,于是站直然后鞠躬:尾崎干部。 尾崎微笑着说:不必多礼,小鬼。  这几天妾身听中也那里说了你的事。原本想着是不是又是太宰君用来捉弄他的新招数,就对你抱有诸多怀疑。 但妾身是看走眼了。 她说着,就盈盈地微行一礼。 凭你这几天对中也的照顾,妾身得向你道一声谢。 我连忙回礼:您言重了,尾崎干部!我不过是偶尔陪中也先生喝酒,着实没有做什么,您这样,是折煞我了。 尾崎听了我的话,直起身来,仔细端详我一会儿之后,眼中露出一点不知是缅怀还是怅惘的神色,如迷蒙的雾气:......是个和中也一样的好孩子啊。 红叶大姐! 我回过头,看到中也正端着酒,向这边走来,脸颊发红,俨然是已经有些醉了。 中也。十八岁生日快乐。 尾崎含笑说,此时她的笑已经完全变了,就如春水拂过寒冰,融化开来,是独留给家人的笑容。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来,是一瓶香水。 送你的礼物,觉得这味道和你很相配。 谢谢红叶大姐,我回去就用上!一直以来多谢您的照顾了。 醉酒之后的中也比平时坦诚许多,他睁着一双有些迷离但仍然那么清亮的眼睛,眼神扫过来,说:哟,今时,你也来了。怎么样,这酒你还喜欢吗? 早就猜到,这种酒是他特意为我备的。 我笑着说:很喜欢,谢谢你。然后拿出我怀里的小盒子,这是我那天看到的,觉得和你一样很耀眼,就买来了。生日快乐,中也先生。 是一柄折扇,檀木的扇骨,扇面绣着大片大片红枫,红得肆意,淋漓尽致。 我看到的时候,就会想到他的笑容。 中也耳尖又有点红了,真好玩,接过来说: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我本来想着介绍你给红叶大姐认识,但看来你们已经见过了。 尾崎看我一眼,以袖掩口,轻笑着对中也说:原本还以为是和太宰君一样的孩子,但现在看来,中也交友的眼光还是比想象中强的。妾身就是过来看看你,你们几个小鬼去玩吧。 中也有些不满:大姐还是这么说,我都不小了 尾崎大笑:这话留着几年后再说吧,未成年。 接着冲我说:看着中也喝酒的事就拜托给你了,小鬼。 我一口应下:是。 晚宴正式开始之前,港口Mafia其他来庆生的人走完一圈,留下的基本都是高层或者中也的直属部下。 菜肴流水一般被端上来,中也已经醉醺醺的了,他站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冲着全厅人大声说。 我在港口黑手党三年,和在座的诸位基本都有过一起工作的经历,一路走来,也受了你们不少照顾。我敬大家一杯。 港口黑手党是我一生效忠的组织,是我的家。在座各位都是我的家人。从今往后,大家彼此多多关照,同心协力,为港口黑手党再添荣光! 再添荣光! 传来不少人整齐划一的回应,群情激昂。 太宰在一边端着杯子,没有发出声音,但表情就像吞了一只生河豚一样。 芥川听得好像心情微微有些振奋。 森鸥外笑得像老树开花,眼神带着无限的慈爱与欣慰,尾崎则含蓄一些,眼中却也满是自豪。 我看着意气风发的中也,也觉得这样真好。 今时,你看今天月亮多圆! ......那个不是月亮,中也,那个是车灯。还有,你放着部下的车不坐,非要和我走回去么? 其实他还提出要骑摩托车带我兜风,但被我严令禁止了。 中也瞪着眼睛看我,眼神却有些无法聚焦:我不坐车!走在路上多舒服!你看这风!说着举起双臂,做出《泰坦尼克号》里的经典姿势。 风啊。 说来我确实也有点醉了,热烘烘的暖意流淌在四肢百骸。 这又是那么美满的一天,我的亲人在,我的新朋友也在,万事皆好,日子也很长,未来是一片令人心向往之的明亮。 而且。 大概这次中也出差回来,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到那个时候,无论我任务完不完成,我都会回到月光社。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喝酒。 我看着他,突然一个主意浮现在心头,心中不由一阵狂喜,又没来由地兴奋,头脑被酒气一蒸,就好像多年前我一时兴起刮落东京几万朵樱花一样,胸中升起一股仿佛无所不能的欢欣与轻狂。 中也!我说。 你想飞吗? 聊天室大脑一片空白(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拜托啦,亲爱的唐娜。 献给虚无的供物:......噗嗤。 秘史:......唉。 秘史:比当年进步不少,好歹知道事先问一声了。也罢,你喜欢,就去做吧,反正以后确实可能见不到他了。 得了赦令,我不由得大笑起来:开一下你的异能,中也! 其实我不用他开异能,我只是做做样子。 中也还在愣愣地看着我,可能还没理解我的意思,却拉住我的手,很听话地照做了。 正在我感到全身泛起红光、轻得好像能飘离地面的同时。 异能力「当呼吸化为空气」,发动。 周围的每一个空气分子此刻都在我的掌控之下,随我心神而动。 我深呼吸几口气,觉得久违地畅快,就如同多年不用剑的武士重新握住了剑柄,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因为这熟悉的感觉发出兴奋的信号。 然后,反握住他的手,从我们的脚下刮起一阵狂风,让我和中也瞬息就向着半空中飘去。 哇!今天风这么大吗!中也表示惊叹。 脚下的土地逐渐远去,视野中出现了远处横滨的万家灯火,也在逐渐缩小,就如天上的星河倾倒下来。 风不停歇地涌动,吹得人额发和衣角一同猎猎鼓动,像是要乘着风,去往平日不可及的地方。 是啊!我大笑,痛快吗? 痛快!中也也笑。 我知道唐娜的「秘史」也已经发动了。 此刻我在这里使用了异能的事不会被任何人知晓,就像这个事件在世界上凭空被抹去了一样,一切其他人的记忆要么会被抹去,要么会被更改、无限度地合理化; 不论是窃听器、监控,还是甚至卫星,所有物理器械都将无法进行准确的记录,它们的数据被无形的力量修正,一切都变动向「这件事没有发生」的现实。 所以我可以在我们短暂友谊的最后,带着他,一同在天际遨游。 也算是为这段相处的时间留下一段鲜明得不会磨灭的记忆吧。 已经升到了和港口Mafia大楼顶端相近的高度,头顶的星星仿佛是伸手就能够到的距离。 耳边灌满了喧嚣的风,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眼中只有和我拉着手的那个人。 他束起的头发被风吹起,在空中鲜亮地飞扬着,一如那一天他在雨中向我伸出手时的模样。虽然在漆黑的夜里,却依然像耀眼的太阳一样。 中也,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 我在心里说。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中也主场的一章。 这就是为什么前面几章中也的戏份非常多的原因,甚至隐隐要多过宰,因为他要下线了呜呜呜 今时以为是永别了,因为月光社任务的机密性,离开港口Mafia之后不可能保持联系。 他之前其实也不想和中也搞太好关系,免得离开时伤感,但觉得他太天使了,也不忍心横眉冷对,然后他们作为朋友的相性太高了,互相的好感度就停不住地一直在涨。 当然大家都能猜到这其实不是永别。不刀的! 唐娜的「秘史」,补充资料: 简直是像书一样可怕的改变现实类型的异能。唯一的克星是无效化类型的异能,比如太宰的「人间失格」,但也只限于不能更改他这个人的记忆而已; 还有像亚利夏的「献给虚无的供物」一样可以连接异世界/多个现实的,毕竟在其他世界留下的证据无法更改。 而且对象可以是一段历史。 这也就是为什么今时可以随意地喝个药就来了,因为这个小孩是冒充的这个事实被抹去了,这段时间就连他留下的DNA都会自动变成他冒充的小孩的。 但这也是为什么他还需要喝药,因为太宰很可能对之前的小孩有印象。 第22章 第十七章 我坐在Lupin酒吧里,感慨着命运的奇妙。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真的,他们三个到底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呢? 献给虚无的供物:哈哈哈,说起来,虽然咱们现在成了这样,但是在当时,不是也被副社长给过一样的评价? 秘史:我记得原话是还组什么行动小组,不组了,卖了吧,卖了祸害别人去,或者宰了吃了得了,一群小王八羔子。 当呼吸化为空气:......说得那么狠毒的吗! 秘史:我靠你不记得了?怪不得当时就你最有恃无恐,合着副社长那些狠话你都没听进去是吧! 当呼吸化为空气:......嘿嘿(挠头.jpg)可能潜意识里知道他也就是说说,就过滤掉了。..... 献给虚无的供物:......不,我觉得他当时是认真的。..... ......总之,最开始的时候,大概是八年之前吧,我和唐娜和亚利夏完全就搅得月光社本部一顿鸡飞狗跳,大家都为我们这个准第二行动小组的未来感到深深的担忧。 亚利夏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我正在特别专心地破坏训练场的内部装修,室内狂风大作。 他抱着自己的大部头哲学书僵立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含着泪回过头对内勤组长说:......凯耶斯小姐,我和他组队,我会死无全尸吗? 唐娜第一次看见我和亚利夏的时候,我们正蹲在地上研究,把食堂的面粉用空气一颗颗隔离开来,再聚拢回去,口感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她只是看了一眼,露出一个你们是不是傻的表情,就果决地转身走了。 当天晚上我们被发现面包非常牙碜的全体成员痛殴的时候,她就睁着一双死鱼眼在旁边对社长说:社长。咱们社里的人,都这么每天闲得没事干吗?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能退出吗? ......然后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重拳出击,导致围观的路人都分不清到底我是反派还是我的敌人是反派。 唐娜在一边翻着白眼发出生无可恋的叹息,亚利夏在一边瑟瑟发抖:没拦住他,又要让大家失望了吧......我真是失败啊。 因为对于我们的行动小组,组员间的默契非常重要,一旦定下之后就再也不会更改。 如果其中一人退役,剩下两人也自动不再执行任务、退居二线,所以基本每次都找相近年龄的新人组合。 我们几乎同岁,原本是难得的巧合,但所有人都异常头秃,表示如果实在组不起来的话就凉拌算了。 但是后来,渐渐地,在一起学习,一起看报,一起打怪,一起追番的过程中,亚利夏的自卑被我和唐娜过剩的自信中和了,唐娜开始觉得我和亚利夏虽然每天过于能搞事、但也是她要保护的对象了,我的冲动也每次都被他们劝住、包容了,变得越来越温和。 到了现在,无论默契度还是省心程度,都无可挑剔了。 就这么吵吵闹闹地一路走来,想来真是幸运啊。 就在这时,太宰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小朋友在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果然在他身边的时候表情管理一刻也不能松懈,这人太敏锐了。 于是我说:是在想,三位是这么好的朋友,真好啊。 一旁的织田说:我也觉得,缘分真是奇妙。 坂口的眼镜闪过一片寒光:不得不说,最开始这对我来说完全就只是孽缘而已。飞来横祸。 太宰大声说:什么~?安吾好过分!好无情! 于是太宰开始撺掇织田一起辱骂坂口,当然织田说这样不好,同时坂口奋力回击。 安吾,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明明我对你这么好织田作你说,你评评理 太宰,不要太伤心了,我觉得安吾应该只是在开玩笑吧。 不,织田作先生,我是认真的。而且莫非你们都不记得了吗,当时你们两个干下的好事 哎呀,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明明是我们在热烈欢迎你加入港口黑手党~ 被糊一身烂泥的欢迎,谁会想要啊?! 恋耽美 ——(16) 哎,原来是欢迎吗。我记得当时是说,这样可以让安吾从工作中解放出来? 当然也有那个目的啦,一箭双雕嘛! 明明只是在残害我而已,一箭双雕个鬼啊啊啊 这种情况下我无法站边,只好眼神死地在一旁喝酒。 至于我为什么会和这三个鸡飞狗跳的人一起,这还得从不久之前说起。 半小时之前 接到太宰的电话(我喝醉了,小朋友过来接我~)之后赶到这个叫做Lupin的酒吧,我踏进玻璃门,室内昏暗又慵懒的灯光,还有隐约的酒气,就像一层烟雾一样笼罩过来。 太宰正在吧台前坐着,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戳着冰块,身边坐着织田和另外一个戴着圆眼镜、神情刻板的,我不认识的人。 说起来,在发现织田和太宰是朋友的时候,我还很是吃惊了一阵子。 毕竟怎么看都是截然不同的人。而且,平时的工作也好像不会有什么交集。 现在太宰懒懒地一晃酒杯,向他们介绍:这是我手下,一个叫今时的小朋友。是所有手下里最不烦的一个哦。 织田向我打了招呼,那个我不认识的人也自我介绍了,他叫坂口安吾。 太宰好像毫不惊讶我和织田认识毕竟他的窃听器我一直没管 而是不依不饶地说,我说你这个小朋友,我夸你,你居然一点感动的表现都没有?你这样,叫别人有什么动力夸奖你? 织田点头说:好像确实没有很高兴,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吗? 坂口露出一副无力吐槽的表情,放在那副精英般严肃的面孔上,却又神奇地很和谐:......那是因为最不烦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好话吧?为什么听了要高兴啊? 织田又点头:有道理。 太宰哼了一声说:人贵在知足,不惹人烦已经是很高的褒扬了。话说回来,小朋友,作为我省心的下属,就由你来给我们三个拍照吧! 坂口的......明明把人家叫过来就只是为了这个吧。 被完美地无视了,太宰说着要拍得帅气一点哦!,一把将一个老式相机塞进我怀里。 我给他们拍了很多张照片。 两人的,三人的。坐在椅子上,站在吧台前。 他们手拿酒杯,对着镜头笑得开怀。 为什么干杯呢,坂口问。 什么都行啦,太宰说。 那,为野犬。织田说。 于是他们举起酒杯,相碰在一起,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酒吧里长响不绝。 为野犬。 期间,坂口也醉了,一脸沉痛地告诉我今时君,照顾太宰君自杀后的事宜,辛苦你了,织田也神色有些复杂地说虽然这么说,两个人都还是孩子啊,总感觉有些放心不下,太宰鼓着脸说太过分了,安吾、织田作!这个小朋友才是货真价实的小孩子!而且他丝毫不懂得尊重我自杀的兴趣爱好,明明要说辛苦的是我才对啊 我听着他们斗嘴,觉得又有些好笑又很感慨。 明明是身份和性格都迥异的人,明明是怎么看都不像能成为朋友的三人组,却能产生这样的羁绊,就像我和唐娜、亚利夏一样。 缘分是一种奇妙的事物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的两个不可能三人组都很暖呢。 以及,大家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是的,这就是黑时序章的那个晚上。 Mimic事件已加载完成。 我按照黑时小说的时间顺序写的,在最后加入了TV的为野犬干杯。 这里是太宰看过安吾的公文包,意识到不对劲,所以在提出照相的同时,把今时也叫来了。毕竟就算不信任他,也还是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工具人。 安吾说辛苦了,潜藏的含义是拜托你了。托孤一样的心情。 但Mimic事件不会在下章开始,会在下下章。下章本文CP约会高能预警。 第23章 第十八章 我吹着海风,倍感惆怅。 我面前,太宰正饶有兴致地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炸弹。 原本正领着我和他属下三队成员在敌对组织的仓库里检查遗留的线索,突然接到通知说某个成员发现了敌人留下的炸弹。 于是高兴地大喊着终于可以亲自体会那种随时会被炸飞的美妙感觉了!,就要当场解决掉这个炸弹,说什么也不走。 他的背后,几队黑西装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进言:......太宰大人,这种任务还请您交给底层人员处理。 太宰懒懒地抬头看他:这种事情不用你教我。然后扬着声音,对那边所有站着的人说,也不用你们站在这儿给我壮胆。怕死就回去吧。 那些人得了圣旨,微微向这边低着头鞠了一躬,齐声说祝您武运昌隆,然后头也不回地飞也似的走了个干净。 这段时间太宰背对着我,等到他们都没了踪影,都没有抬头,就仿佛料定了我不会走一样,说:小朋友,你不走的话,这个炸弹要是在这里爆炸了,四舍五入,我们可就算是殉情了哦? 他回过头来,眼睛里盛满了笑意,水光潋滟的:你就这么喜欢我呀? ......你高兴就好。 我其实有点想这么说。 但这句不经意的吐槽,和我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过于一致了。 因为太过一致,所以如果真的说出来,反而好像在表白什么一样,感觉有点不适,我就没有说。 我只是说:我相信你。 太宰扁了扁嘴,不太满意的样子,但下一秒钟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高兴起来,霍然站起身来,一脚踢开地上的炸弹。 炸弹没有爆炸。 虽然他其他的属下都没有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他身上,但是我看到了。 看到他从袖子里摸出这个东西,偷偷摸摸放在角落里。 之后为了确认,偷偷用异能感知了一下,发现里面确实没有任何火药的成分。 ......你想翘班的话,说实在的,不用这么迂回的。 他一拍手,无比愉快地说:决定了!就让我来带着你这个傻乎乎的小朋友,好好体会翘班生活的美好之处吧~ 我在隶属港口Mafia的服装店里换了便服,跟着太宰,走在横滨的街头。 这时候樱花已经基本谢尽了,目光所及之处是葱茏的绿意,树叶映着初夏并不灼眼的阳光,叶片亮亮的,在街边投下斑驳的影。 太宰虽然没有拆缠在头顶的绷带,却也换下了他的黑大衣,走在一边,蹦蹦跳跳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路边的栏杆,看起来一副非常想跳上去、然后在上面走路的样子。 然而那样就太引人注目了,可能迟早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看起来也意识到了这点,艰难地移开目光、控制住了自己,但是显然心中一股郁气不吐不快,于是回过头向我发难:小朋友你太无趣了!我翘了班跟你出来约会,你都不说一句话的?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不过他早上虽然皮、但没有真的让任何人陷入险境的行为深得我心,我决定配合他。 我靠近他,在他眼神发亮、露出期待的表情的时候,牵起他的手。 这样的话,我很荣幸。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要去看看附近公园的紫藤花吗?现在应该开得正好。 他的手指细长,指骨匀净,在我手心里微微有些冰凉,手腕处的绷带粗糙的质感摩挲着我的指尖。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一时间似乎有点说不出来话,半晌才从我的手中把手抽出来,没什么表情地说:......这样就太显眼了,不合格。你还有得学呢,小朋友,跟着我走吧。 说完就加紧步伐向前走去。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像是在看一只猫伸着爪子,跃跃欲试地挠了人一下,却被人反手摸了柔软的毛,于是忿忿地甩着尾巴跑走。 说实话,他这个样子,跟之前完全不一样。活泼得就好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在阳光下普普通通地生活着的少年,本该有的模样。 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这样,好像还有点可爱? 他拉着我到大超市的门口,给我下了去买xx牌子的绷带的指令之后,就漫不经心地在监控的死角里摆弄着手机。 我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回去的部下下令。接下来会有和敌方组织的正面冲突,但就他根据上午收到的最新情报的判断,单凭港口Mafia的武斗部队黑蜥蜴可能无法应对,所以派自己的手下过去支援了。 但是敌方的头领貌似没有什么谋略,所以不足为虑,也不用他亲自坐镇。 我拿着他要的绷带、他喜欢喝的牌子出的新口味啤酒和一个容量更大的小书包出来的时候,他看我一眼,伸了个懒腰说:小朋友太慢啦。 然后毫不客气地从我手里拿过一罐啤酒打开来喝,喝罢评价:噫,好难喝。以后还买原来那样的。 随后,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怎么推的新品味道反而比之前恶心了呢,定价策略也变了,果然是换老板了吗,真让人失望,就拽着我上了电车。 电车上没有挨着的空位,于是他坐着,满脸无聊地看着窗外,我就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他旁边,看窗外隐约可见的海平面一点一点披上夕阳的金辉。 我们在一处半山腰下了车,面前一条是电车拐向的、下山的道路,另一条小径旁散落着几户零星的人家,向着山顶延伸。 在电车上坐了不短的时间,几乎跨越了整个横滨。到的时候太宰打着呵欠,一副懒洋洋无精打采的样子晃下了车,随后就带着我向山顶走去。 走过最顶上的人家之后小路就变成了完全的窄窄的山路,一路上树木浓密,掩映得连天空都只能看见一角。 四下里一片寂静,一丝风也没有,只有微弱的夏虫的声音,很单调又很宁静,幽幽地低回着。 这座山并不多高,不多时就走到了山路的尽头,穿过一片密不透风的树林之后,视野骤然开阔,黄昏的城市在脚下铺开,海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时候夕阳已经几乎要沉下地平线了,只残存着一点橙红的光芒,黯淡而又缱绻。 被染上金红的海在夕阳下无声潮涌,浪花撞在山崖下,安静地碎裂成白色的泡沫。 几只海鸥掠过天边,海风扑面而来之时,也带来山上不知名草木的清气和嘈杂的虫声。 太宰站在我旁边,看着夕阳的光芒一点一点淡去在天际,夜晚的黑暗一点一点漫上这座城市。 远方的灯火成片亮起,身后的森林却越来越漆黑,四周的一切轮廓都模糊了。 直到最后,细碎的星辰开始在远方闪烁,月光为夜幕下的一切披上静默的纱。 好看吗?太宰仍然直视着前方,声音里含着一点笑意问我。 很好看。我说。 这时候这座城市已经完全亮起,宛然是一座不夜城了。 但山脚下一片静谧,周围是树木的暗影,远处的繁华仿佛是不同的世界一样遥远。 港口黑手党的大楼和这里应该是差不多的高度,此刻和我们遥遥相对,巨大的玻璃窗反射着黑曜石一样的光芒。 你看,这样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就找不上门来了,很不错吧?太宰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唇边带着我捉摸不透的笑意。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哦。  而且,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 我看着他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脸上笑影浅浅的,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等着他的后文。 却见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我几秒之后,骤然脱力了一般,一脸挫败地长叹了一口气:啊~啊,小朋友一点意思都没有 然后一下子坐在脚下的岩石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我要审讯你。 我依言坐了下来,和他并肩看向远处的城市。 过了一会儿,他声音听不出情绪地说。 ......我问你。你觉得,朋友是什么? 这个问题! 是终于要开始交心了吗? 我精神抖擞,严阵以待,但想了一秒,发现现在的我身边,表面上,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更何况,原本我的那些小伙伴,比起朋友,也更像是亲人。 即使想要给他特别积极向上的答案,没有相应的经历作为支撑,也会很苍白吧。 于是我中规中矩地说:是会格外信任他们、对他们好,同时也会从他们那里期待一定的回报的人。 太宰转过头来,眼里一下有些兴致勃勃:是么?简直不符合你风格的凉薄回答呢。  那么假设这样的一个朋友一直有事瞒着你,甚至有一天背叛了你。你会怎么做? ......这问题怎么来的? 我一瞬间想起了昨天见到的两人,想着他们那么跳脱的对话和开怀的笑容,心底有点发冷。 是织田,还是坂口? ......都不像啊。 太宰还在很期待地看着我,于是我斟酌了一下措辞,直直地望进他眼底那片闪着微光的鸢色潭水里,说。 ......如果出现了这样的事,我会在事实确凿的情况下,去找他对峙,问清楚原因。毕竟,只有了解了全貌,才好做出判断。 然后,如果他没有造成我无法接受的后果,如果他的动机我能够理解,就原谅他。 因为,就算那个人的本质与自己所想的不同,愿意真心对你好的人,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好,在这个世界上,也弥足珍贵啊。 太宰没有说话。 然后他的头就一下子倒在了我的肩膀上,明明没醉,却还是软绵绵没有骨头一样。 ......小朋友,真的是又无趣,又过分啊。 他说。 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低低的,宛若叹息。 鬼使神差地,我抬起一只手环住他。 他温软的身体紧紧地贴着我,在夜晚微凉的空气里,有着安静的温度。 恋耽美 ——(17) 作者有话要说: 嗯,满满恋爱气息的一章。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哦。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哪里。 啧啧啧。这要是换个稍微不那么正直的人。 宰要是诱惑起来,杀伤力是非常强的。 只可惜是表象。他的心路历程之后会揭晓。 原著里安吾虽然绝对是真心拿黑手党的二人当朋友的,但是他的举动间接导致了织田作被害死,想必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吧。 这篇文里三人组的未来我还没太想好,但既然安吾的卧底行为不会造成伤亡,今时此刻的话应该是能够让宰更倾向于原谅他的。 打算要同时推进今时/Mimic两条线呢。加油吧,宰。 第24章 第十九章 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我说。 诡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人说:就算眼睛看不见了,也这么自信吗? 我不再说话,只是对着一片黑暗,摆出了进攻的姿势。 啊哈哈哈!真是好勇气啊!  那就让你尝尽痛苦吧! 这样的宣告声回荡着,数个身影同时向我袭来。 服了没有? 压制住最后一个人,我气喘吁吁地一把摘下眼罩,说。 不服! 你就是运气太好而已! 再来再来! 我一声狞笑:是么,我运气好那这样,也是我运气好 说着,我把手里的人高高抛起,在他发出绝望的狂乱的尖叫上升、在空中滞停一秒后,疯狂挥动着手脚下落的时候,再一把接住。 虽然小婴儿会在这样的运动中获得感官刺激、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 从而非常兴奋,但对于有一定生活经验的人来说,对高处的恐惧应该已经形成。 简单来说,他应该会因为我的举动,感到怀疑人生程度的害怕。 是我要的效果。 我看着小孩在我怀里脸色发白、惊魂未定地大喘气,露出和善的微笑说:我再问一遍。你服不服? 小孩哆嗦着说:不服!有本事你再扔我一次! 眼睛里却已经没什么恐惧,满满的都是跃跃欲试与兴奋。 好吧,失败了。 于是,当织田听到尖叫声上来查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轮流抛接他收养的五个小孩的场面,一时间亢奋的、鬼哭狼嚎似的喊声不绝于耳。 ......孩子们,看上去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啊。学到了,我下次也尝试一下。 发出这样的感慨,织田认真地向我道谢。 我放下手里的孩子,摆摆手,感到耳中还回荡着刺耳的尖叫的余音:......就是可能会有点吵,您要有心理预期。 我会的。 我和织田自从一个多月前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隔三岔五会针对养孩子的心得展开交流。 不多时他就向我介绍了寄放在洋食馆二楼的、他收养的孩子。 那些孩子听说我身手还可以之后,先是表达了充分的蔑视,然后又提出要和我进行切磋。 多次之后,我不胜其扰答应了。 就有了刚刚的场面。 我和织田坐在楼下的洋食馆,我心安理得地吃着老板为我特制的、菜谱里没有的、完全不辣的蛋包饭(因为菜谱里的都是辣的),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今时你和太宰最近相处得怎么样?没有再打架吧? ......没有。放心吧,织田先生。 其实之前也没有。毕竟那是人家在单方面枪击我,没有什么打架不打架一说。 但最近,太宰对我的态度好像确实有些软化得不正常,无论在不在芥川眼前都是如此。 那就再好不过了。之前太宰这么跟我说的时候,我感觉从他单方面的看法,还不能肯定从你这边来看,是不是会觉得他和你还存在着矛盾,所以想再确认一下。 ......果然他也觉得太宰的脑回路不能与常人等同看待吧。 说起来,无论是中也、银还是织田,太宰这个人身边,怎么聚集了这么多天使一样的人物 我都觉得我有点多余了,但是饶是这样,他还是成天想着自杀吗? 织田诚恳地继续说。 ......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是想要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想自杀的。但是我觉得作为朋友不应该干涉对方太多,所以就一直没有开口。 现在有你在他旁边,照顾他,说实话,我对他也放心不少。 ......原来是因为太过天使了,所以愿意尊重对方的一切吗。 我肃然起敬,说:您放心,我会尽力保证他的安全的。而且,您也完全不用感到自责。我只是因为没有您这样的觉悟,想要以我的方式影响他,所以才斗胆一直在阻碍他自杀。我想,太宰干部会非常感激您这样的态度的。 是吗,那就好。谢谢你了。织田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点笑意。 ......说起来,织田先生。 我搅着碗里的饭,犹豫了一秒,还是说。 我听孩子们说,您今天好像心情没有平时好。是发生了什么吗? 织田沉默了。 良久,才有些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任何人。但想必太宰迟早会告诉你吧。 请您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我神情一下肃穆起来。 倒不是因为这个。是我自己不想和别人说。 他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咖喱饭,半晌,开口说。 有人失踪了。是那天你也见过的,坂口安吾。首领让我来负责这件事。 看来昨天太宰问我的,应该是坂口了。 他应该是在今天织田被首领叫去之前,就发现了些许端倪。 不过,就算失踪的是他的好友,让他一个底层人员去找,这件事怎么想都很不合常理。 渐渐产生疑惑的同时,好像也有一个模糊的想法在我脑海中一闪而逝。 ......真是个糟糕的消息啊。我理解您不想和人说的心情。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吗? 织田露出一丝苦笑。 谢谢你。目前还没有。首领早上刚刚和我说了这件事,我现在只是稍微有一点思路而已,准备下午开始着手调查。 我正在思索,突然通讯器里传来太宰的声音。 小朋友,有案子要破了。三点来港口找我。 通讯器不是耳挂式的,织田也听到了:那就没办法了,你快去准备吧,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的话很欢迎。孩子们都很喜欢你的。 我答应着,正要起身,突然织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说。 说起来,这段时间安吾失踪了,太宰不知道会作何反应。也拜托你多多关照了。 虽然我也知道,太宰能力很出众,连首领都开玩笑说或许再过几年就能坐在他那个位子上,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听了他的话,就像是电光划过脑海一般,之前一直无法捕捉的念头在我心里骤然闪现。 关于,为什么首领要选在那个时间点召见我。 他的言行。 之前一直存在的,隐隐的违和感。 全部、明白了。 一瞬间我心中一片雪亮,却通体生寒。 他召见我,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那么行事未免也过于随意了。 只能是在我身上看到了潜力,或者说是能够为他所用的可能性,于是想要拉拢我,同时试探我。 那么为什么,在之前我救下太宰、暴露出自己的身手之后,他仍然不觉得我可以为他所用呢? 很简单。 因为他不信任太宰。 也就是说,在现在的局势中,港口黑手党并不是太宰的后盾。 虽然我刚刚发现的这一点其实并不特别隐晦,但如果习惯了效命于首领、将黑手党看作自己可以依靠的组织的思维定式的话,即使是太宰,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这一点。 而首领骤然召见织田,把这件本不该他负责的事交给他,又是为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看向织田。 他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衣服,微微驼着背坐在那里,微微冒着胡茬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点咖喱的酱汁,却丝毫不显得邋遢,而是充满了一种名为日常的温暖。 我看着他疲惫的双眼,想起他看着那些孩子们的时候的眼神。 像是真正无边的海洋一样,温和,包容,宽广,顶天立地。 于是我下了一个决心。 然后,一把捏碎了我袖口和大衣上的两个窃听器。 织田先生。有句话,我想对您说。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接下来,我们之间的这段对话,还请不要告诉第三个人。 他露出了微微讶异的眼神,却还是点头:好。 谢谢您。我说,然后深吸一口气。 首领那句话,大概不是玩笑。 综上。 我向他说了我的分析,眼睁睁地看着织田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我希望,咱们今天的对话,您暂时不要告诉太宰干部。毕竟我们没有证据。如果万一的万一、首领真的没有那种想法,而听了我们说的话,太宰干部有了怀疑以至于异心,然后被首领察觉的话,就会让明明可以避免的糟糕局面成真。 太宰干部那边我会多留意,我告诉您,主要是想让您也多加小心。请务必保重。 谢谢你。我会的。 织田看着我,向我郑重地道谢。 随后,我开始思考能够保护好孩子们的方式。 需要万无一失,但又不能打草惊蛇。 ......果然,没办法了。 我抬头看向织田:织田先生。可能是我多虑了,但这段时间,孩子们或许在别的地方避一避风头比较好。 随后,就开始在脑内聊天室里翻通讯录。 当呼吸化为空气与远山淡影(备注:第三行动小组组长石黑悦子)的私聊 当呼吸化为空气:悦子小姐,打扰了。..... 远山淡影:呀,卡拉尼希,什么事? 我们的五个行动小组,每一个都有非常鲜明的优势。 如果说我们小组具有最高的机动性的话,那么第三小组就具有最高的智计。 这个称号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异能力最适合打智商战,而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具有超凡的谋略能力,是名副其实的智囊团。 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吧。 其中,组长石黑悦子是最算无遗策、滴水不漏的,她的「远山淡影」杀伤力并不出色,但可怕在毫无破绽,而且范围极广。 它会构成完美的幻境,人的五感将会完全按照她的设定被更改,只要不是她自愿下令解除,一生都别想走出来,无论以什么方式。 她本身又是特别温柔的女性,对我们这些相对资历浅一些的都有一种像副社长这种伪更年期的人所没有的包容与迁就。 这也是我为什么敢大着胆子占用她宝贵的时间。 当呼吸化为空气:......就是这样,实在是麻烦了,悦子小姐。 远山淡影:几秒钟的事而已,不用客气。 远山淡影:倒是你,我比较担心。不过想来唐娜和亚利夏一定有嘱咐很多,我也不必啰嗦了。 远山淡影:至于白日教怎么应对,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接下来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吧。 不过,你也不必挂心,做你想做的事吧。如果需要你,自然会告诉你的。 当呼吸化为空气:好的悦子小姐,谢谢悦子小姐。 当呼吸化为空气:祝武运昌隆! 远山淡影:武运昌隆,卡拉尼希。 再三嘱咐织田注意自身安全之后,我启程去港口,在那里看到了被外来组织的人击杀的、港口黑手党成员的尸体。 ......无论哪里,都是一片山雨欲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解密章来啦。 其实首领跟太宰说的话也有一套自成一体的逻辑,但是不比今时天然不信任森,太宰陷入了思维定式里,没能看破,也没想到多年的师生,森说下手就下手。原著里其实也是如此。 至于今时。嘛,森也不怕他会看破就是了,毕竟局已经定好了,就等入瓮。 如果织田作不去,他也是会考虑以太宰为饵逼今时去的,看他怎么发挥。 经过描述的试探,确认了今时只为太宰、对自己无用之后,就完全当他是弃子了,说要试探他的真实能力也只是在敷衍太宰,假装自己对今时很感兴趣,以免他生疑。 我不得不说,伪更年期的副社长的真实面貌会让大家大吃一惊的。 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他是我目前写出来和今时最有CP感的一个。或许包括太宰。 第25章 里?壹/第二十章 我跟着太宰一路狂奔,心情非常沉重。 他刚刚接到电话,织田在下午的调查中遭遇了伏击。 无论在幕后的是谁,下手都太快了。 虽然我中午已经安排好了孩子们,也提醒了他,但听到织田真的出事,我还是不可遏制地心中一沉。 前方已经可以看到黑手党的人在路口处站着、持枪封锁这篇区域,我们加紧了脚步。 到一个路口前,太宰在我前面猛地站定,拿出通讯器吩咐了一句,紧接着大喊:织田作!趴下!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响起,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感到闪?光?弹刺眼的光在眼前晃过。 身边成队的人手持机关枪向前推进,我放下捂住耳朵的手,睁开眼睛,发现太宰已经换上悠然的姿态向前走去,于是也放下心来。 转过巷口,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两个灰衣人和织田略微有些苍白的脸。 恋耽美 ——(18) 太宰。今时。 太宰一把拉起他:织田作,你真是让我无可奈何。明明根本就可以轻松解决掉他们的 织田平静地问:死了吗? 太宰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是啊,因为一旦拷问就会非常高兴地吞掉牙根里藏着的毒药,所以留活口完全没用呢。 织田看着他,眼神像是大海的表面慢慢地推过巨浪一样寂静而沉重。 于是太宰叹了口气:好吧,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他们一看就是老手,就算强如织田作你,想要在保全自身的同时还能保全他们,也是做不到的事情。 我明白。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就死了。 织田收敛了一下情绪,很坦诚地说。 破坏了你不杀人的信条,对不起。太宰低声说。 织田摆摆手,像是在说过去了,然后开始和太宰说起他的发现。 我使用了原本根本没有打算用的银色手谕,借用了两个港口黑手党武斗派的人员,但还是没有用处。 在飞身下楼、想要联系他们对狙击手进行围捕的时候,才发现在刚刚的打斗中,通讯器不知道遗落在哪里了。 就算现在想起,还能感受到当时心脏猛地下沉的那种不详的感觉。 这种程度的厄运,简直像是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饱含着恶意操纵现在发生的一切。 现在,听着太宰娓娓道来他那天在Lupin就隐约察觉到的、安吾的言行不一致之处,我又感到了完全相同的恶寒。 不知为什么,我不想太宰再在这件事里牵扯下去。 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不是因为安吾现在生死未卜、而我非常想再见他一面的话,我自己也不想。 前方是一个黑色的沼泽。漩涡。一片平静之下是汹涌的不确定性和杀机,所有一切的细节背后仿佛都有着让人眩晕的意义,如果再深入下去,恐怕会溺毙在其中。 简单地叮嘱我几句之后,太宰转身想要离开,就在这时。 我余光里瞥到其中一个刚刚还趴伏在血泊中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站起了身。 太宰! 大声地吼着,我立时就打算拔枪,但那人已经摇摇晃晃地、将枪口对准了太宰。 不自觉地咬着牙,我盯着那个袭击者,判断出他们的距离过近了。 我不能开枪。 但太宰完全没有任何紧张感,脸上是纯粹的兴奋与惊喜:哇啊,简直是让人由衷钦佩的意志力 然后,在下一秒钟,却又突兀地换成了仿佛生无可恋一般的倦怠表情。 只可惜没有用啊。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 最初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就没有再说过一个字的今时,突然动了。 嗒。 一个小石子仿佛慢动作一样在空中划过抛物线,掉在地上。 然后,在袭击者视线转移的那一秒。 他在一瞬间爆发出几乎超出人类极限的速度,像一股疾风掠过,一把将太宰扑倒在地上避过子弹的同时举枪、开枪,大口径的手?枪发出的子弹旋转着炸开,将敌人的枪管直接击穿,变形损毁的枪支啪地坠落在地上。 今时平静地收枪,站起身来,平时很温和的人,在方才开枪的一霎,眼中却像是含着某种刀剑淬出的寒光。 而我看着他,不知为何没有什么惊讶感,反而有种啊......这样才对的感觉。 他转过头来,向我解释道:您不用担心,我有把握。刚刚他并非是惯用手,而且体力不支,以我当时的距离,只要稍微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就可以了。 ......啊~啊,终于我就连被枪指着的美妙感觉都体会不到了吗。小朋友的过保护欲,真是让人吃惊。 太宰已经站了起来,揉着刚才被抓住的肩膀,没有活力地抱怨着。 但是这个时候,我却由衷地感激,此时今时站在太宰旁边。 如果刚刚他不在的话,就会有我打从心底不愿看到的事发生。 没有丝毫缘由地,有这样的预感产生。 刚才的事,多亏有你在,不然就头疼了。 一同向回走,太宰无比吵闹地打着游戏机的时候,织田认真地向我道谢。 虽然说的是这件事,但他的眼神让我明白,他也在谢我之前对他的提醒。 没事的。是我应该做的。 ......说来,居然就算提醒了也还是防不胜防,一想到这点,我就有点心堵。 虽然之前隐隐就有了预感,但我还是没料到他居然在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后,一人未杀。 我更加觉得他很契合月光社的理念了,但同时也意识到,他对于港口黑手党来说是完全可以舍弃的棋子。 因此,他现在的处境或许比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我指了指手机,暗示到时候和他再联系,他心神领会地点头。 啊又输了!小朋友你来帮我打! 一旁的太宰突然拖长了声音抱怨起来,然后一下子靠过来,一把将他手里的游戏机塞到我手里。 纤细的指尖和我的一触即离,仿佛带着比往日高上一些的温度。 说起来,自从上次在山顶一起看过日落之后,每次对上太宰,我心底就总会涌起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连形容都很困难,硬要说的话就像常温的咖啡,不像热的或者冰的那样畅快,却又不算难喝,甜和苦的味道也混融在一起分辨不清,因此不上不下,又有点莫名的不满足。 我一边把这个想法清除出脑海,开始琢磨这个游戏的玩法。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今时离得比织田作近很多,而且身体素质经过强化,所以完全不像黑时小说里那样,非常游刃有余。 ......写这个场景就是要和黑时里太宰说让我离开这个腐化的世界吧那个令人心痛的场景作对比的!看看他在有今时在的时候多么有恃无恐! 看多了黑时,织田作视角我完全没办法用第三人称(呆滞 最后的描写,是心动了心动了嘿嘿嘿。 毕竟,吊桥效应是双向的(滑稽.jpg) 不过今时只会在脱离港口Mafia之后,回想起这段往事,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有点动心了。 然后就会很庆幸当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也省去很多麻烦,毕竟不可能因为有点喜欢太宰就留下来。 第26章 第二十一章 我和芥川在山间一个灌木掩映的美术馆旁,与敌人搏斗着。 织田在战场的另一头。 会产生这个局面,是因为太宰通过采集被俘人员鞋底的树叶,知道了敌对组织可能的所在处。 然后,织田在赶去之后,见到了疑似被俘的坂口,在救了他之后,却被另一个不知名组织的队伍截胡。 这里有一个小插曲。坂口准备了专门用来对付织田的、涂了延时发作的毒的线球。 但是织田一开始谨慎地没有碰,然后他竟自己拿起来,端详一会儿之后再递给织田。 从织田后来住院的情况来看,坂口接触到那种毒的面积更大,昏迷的时间也一定更长。 他确实不吝于对自己下狠手。 树叶与泥土有机质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四周是密不透风的人造森林,中间矗立着的美术馆原本洁白无瑕如希腊神殿的建筑与各类雕塑在密集的战火之中变得残破,透着一种衰败的庄严,仿佛神话中众神的末日。 太宰因为出现了新的可疑组织而前去探查,于是我和随后养好伤的织田作为支援赶到之后,织田从后院突袭进入,我则去了前院与芥川会合。 我没有用刀,而是用远程杀伤力更强的**双枪点射,而芥川则毫无顾忌地大开杀戒,黑色的衣刃翻卷,如同漆黑的暴风,所到之处一片鲜血四溅。 我机械般地点射,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悲哀。 与我们战斗的,是名为Mimic的,曾经立下军功的军人。 然而被故国背叛,变成了被昔日同伴追杀的战犯,浑浑噩噩地徘徊着、没有了生存意义的幽灵。 ......人心叵测,命运无常,这样的事,固然惨痛,原本也算不得稀奇。 比起他们被这样对待,更令我痛心的,是他们一直以来用性命捍卫的信念因之蒙尘、变质,再不复昔日的荣光。 不远处一座天使的雕塑骤然被子弹穿透,那一刹那无数白色的石膏粉末在眼前飞散,庞大的羽翼轰然坠落下来,在地上摔成数块,天使的双眼却仍然悲悯。 与此同时,一个钢铁一般的声音响起。 我名叫纪德,前来。.....与君一战! 来人佩戴着无数军章,站姿挺拔,如永不弯折的剑,但是眼神里一片空寂,甚至无法映出他面前的人的影子。 那是求死之人的神色,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战斗。必死的战斗。 芥川露出狂喜的嗜血神色:拥有预测未来之力的敌人么,真是绝妙!就来看看在下的「罗生门」,能否连命运也一并斩碎 事实证明,不能。 至少目前不能,芥川的异能远远还没有被开发到他潜力的极限。 纪德利用一个黑手党成员的枪意图连伤黑手党的几人,被我用刀拦下。 他在战斗中分出心神扫了我一眼,那一眼如有千钧,虽然死寂,却依旧让人仿佛置身于血色的战场,钢铁与硝烟的气息扑面。 我事先设想过这样的异能究竟会有多么强大,但还是不如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他仿佛身受这世间唯一的「神」的眷顾,又仿佛将一切都以一种无形却绝对的力量掌控在手中。 他躲避芥川衣刃的动作就如踩着刀尖起舞,却那么从容不迫,好像那不是搏上性命的争斗,而是某种惊险的双人舞,一方杀机四溢,另一方闲庭信步。 直到,一发来自另一个受命运眷顾之人的子弹,将他的枪打落在地。 那一刹那,纪德的眼中几乎迸发出名为惊喜的光,他那空无一物的眼里,无比清晰地显露出了织田持枪的身影。 我的心也随之猛地下沉。 两人对峙的时候,一边见到织田就情绪不稳、想要攻击他的芥川被我放倒。 言语交锋之间,交错的信念与截然相反的意志如同对撞的刀与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想要成为小说家。我想要扔下枪,拿起纸和笔,而杀人就会失去描绘人生的资格。 比起争斗,我更感兴趣的是怎样活下去。 织田平静地述说着。 没有什么比死更重要的生存! 纪德大吼,他瞪视着织田的眼神就如同找到了救赎一般激动而狂喜。 我和我的部下,一直以来,都如同幽灵一般彷徨着,都在从心底期望着这场争斗! 你是唯一一个能够葬送我的人! ......不,还有的。 我注视着这个曾经的英雄的亡灵,这么想着。 与其看着你一路这样堕落下去, 不如由我来带给你更有尊严的死亡。 深夜。 太宰的宿舍几乎是空的,仅有的家具都以非常不合常理的方式随意放着,就像搬家过来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整理一样。 比如客厅歪歪斜斜摆着两个长沙发,比如卧室甚至没有床,只有一个床垫和一张空桌子。 简直没有人生活的痕迹。 我在他宿舍的客厅等着,没有开灯。 月光寒凉如水,在瓷质的地板上流淌,窗外寂静无声,唯有黑色的树影横斜。 不多时,太宰带着一身酒气推门进来。 我知道他是从Lupin回来了,于是站起身来,手里拿着一瓶解酒药,向他走去。 他缓缓抬起头,脸被窗外的月光照亮。 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啊。 他的眼里,一片澄明的空茫与绝望。 仿佛是缩在角落里的孩子,悲伤地哭泣着,被海潮一样的孤独压得喘不过气来。 仿佛,马上,他的一颗心就要在这浩大的、灭顶般的痛苦中,破碎掉了。 于是,每一个细胞在拼命呼喊着, 救救我 是谁都好,救救我 我不由得愣住,而他在此时身体前倾,一下子斜斜地倒进我怀里。 我抬起手环抱住他,他的脸埋在我颈间,身上却没什么弥漫在空气里的酒精味,只有一种寒凉的清苦的香气。 一时间,四下里只有我们两人的呼吸声。 静了一会儿,他说:......我累了。 我嗯了一声,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在其中一个长沙发上,把解酒药放在扶手上,然后起身,打算去厨房把倒好的热水拿过来。 他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哑着声音说:陪我。 心里不知道哪个地方骤然一软,我轻微地笑了,说:好。我陪着你。 然后弯下腰去,把他的大衣和鞋袜脱掉,把他整个人塞进被子里。 太宰仰着脸看我,看了许久,突然露出一个迷惘的笑来。 他说,小朋友,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你迟早有一天也会离开我。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失去的东西啊。 我侧坐在沙发旁边,为他掩好被角,轻轻地将他脸颊旁的黑发别在耳后。 是啊,我会在有一天离开你。所有人都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然后,握住他垂落下来的手,只觉得入手一片冰凉,好像亘古不化的寒冰。 但是,现在我在这里。 我会陪着你,直到我不能再这样做为止。 我分开他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虽然总会失去,可是啊。  这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与物,只要拥有过,就很幸福了。 太宰沉默地看着我,眼底的绝望与无助褪去,留下的是孩子一样的天真与迷茫。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他其实真的就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他的眉眼昳丽,是远山黛色的云岚,是如惊鸿照影的月光,是桃花瓣上泛着的一点秀气的嫣红。 恋耽美 ——(19) 他轻轻地、很高兴似的笑了一下。 然后用指尖去勾我的手心,说:那你今天晚上哪里都不许去。就留在这里陪我。 我于是收拾了一下他对面的另一条长沙发,在上面简单地睡下了。 一晚无话,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朦胧光线里他安睡的侧脸。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又是充斥着恋爱酸臭气息的一章。 (为什么感觉如果换另外的任何两个人,照本章的发展已经该开车了?) Mimic事件或即将结束,这里太宰是从Lupin见安吾最后一面回来。 织田作和纪德的话比起原著小说有顺序调动、改写,然后感觉对比着小说看或许会比较有意思,有很多我改动的小细节hhh (比如织田作这里受伤更轻、安吾也受了伤,比如比起织田作/芥川视角,今时会更加注意美术馆里的雕塑,比如芥川没来得及攻击织田作就被今时放倒了) 第27章 里?贰/第二十二章 我站在洋食馆一片狼藉的二层,心里含着滔天杀意。 ......悦子小姐的幻境,是设立于这座洋食馆,针对进入的所有人。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想要知道,如果Mimic真的对孩子们出手,他们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其中,老板和食客无论如何都不会注意到进入的Mimic士兵,而那些士兵会以为自己成功地杀死了老板、劫走了孩子们,然后被赶来的织田一路追杀。 实际上,在外人眼里看来,只不过是他们进了这家洋食馆又出来了,驾车离开。 然后在行驶过程中,车因为不明原因爆炸了。 我无比清晰地记得,当时站在远处,看着那辆车在公路上翻滚着爆炸、车窗内喷出熊熊烈火的时候,内心滔天的怒火。 重新走到楼下,我拿起被一把匕首插在柜台上的地图,看了一会儿之后,微笑着将其碾碎。 这些人已经活够了。该去死了。 我有些呆滞地握着手机站在楼下,回想着不久前看到的景象。 血红的夕阳下,绿色的公车冒着滚滚浓烟,燃烧着侧倒在公路上的景象。 我的大脑好像还没能完全接受那幅画面,现在几乎无法思考。 只有无穷无尽的后怕、后怕,就好像站在天台上,从靠着的栏杆上起身,那栏杆却突然断裂、向着几十米高的楼下坠落下去,化作一个在地面上摔得粉碎的黑点。 我无法想象、也不能想象,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会怎么样。 刚才电话里孩子们的声音似乎都不够真实,都可能只是我幻想出来的,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们可能真的就坐在那辆车里,和它一起在烈火中燃烧。 我只想现在就见到他们,一个一个确认他们的呼吸。 但是我的内心里有太多的想法像被揉乱的线团一样纷杂,不知道是恐惧、怀疑还是庆幸的情感搅在一起。 四肢无法移动,大脑好像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混乱地空白着。 模模糊糊地,我听见太宰的喊声:织田作! 我迟钝地回过头去,看到他站在那里,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与狼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不可以再想下去了,这件事一定还有更深的内幕,再等等,等清楚了一切之后 努力试图理解他说的话,我茫然地出声,想打断他:太宰。 但是太宰不让我说下去,他加紧了语气说:不,你听我说!你不能去!......以后一定还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的,我知道的。所以你要期待那样的未来啊。 我之所以加入黑手党......就是因为这样的期待。我想,如果更一步接近暴力与死亡,进一步观察在生死交际时的人类,就能看清我们的本质。就能,找到活着的理由。 ......所以求你了织田作,和我一起等这件事水落石出 这个时候,我缓慢运作着的大脑终于理解了他的意思。 于是不自觉地发出笑声。 然后在太宰越发慌乱的眼神里,走到他眼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我依然混乱着的大脑所认定的现实:......放心吧。孩子们不在里面。 。太宰愣了一秒之后,也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真的吗? 迟缓的大脑重新加速运转起来,我点头:不久之前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正好老板有白道上的熟人,就拜托他们照看孩子们几天。 太宰站着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好像浑身脱力了一般原地踉跄了一下,满脸是无声的宽慰与劫后余生般的喜悦。 他不必说出口,我就知道他此刻心中所想。 「我还以为,继安吾之后,我连你也要失去了」。 太好了,织田作。他说,......太好了。 随着他的话语,仿佛是某种解开诅咒的魔法一样,握在手里的、刚刚还在通话着的手机终于有了实感,孩子们没有死的现实也终于无比清晰和真实起来。 就好像恒久的阴霾之后,阳光没有顾虑地、奢侈地洒下来,普照大地。 我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知道吗,太宰? 我有一个不自量力的愿望。  我想要用这双曾经持枪的手,拿起纸笔,来描写人生。  因此,为了重新得到这个资格,我不再杀人。 今天发生的事也让我想通了一点。如果保持现状下去,类似的事还会发生。我就无法在保全孩子们的同时,实现我的愿望。 我认真地看向他,说。 我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是啊。这样的事,一次就实在是够了啊。 太宰喃喃地说,脸上还挂着如获新生的笑容。 我背着长刀,走在密得光都洒不到大地上的树林里,哼着一首歌。 莱茵军团进行曲,又名马赛曲,革命与自由的战歌。 前方浓密的树荫深处,一幢小教堂似的洋房缓缓地显露了身形,夕阳的余晖照在紫色的屋顶中,晕出暖色瑰丽的光,四下里一片朦胧的寂静。 道路的尽头有几个门卫拿着冲锋枪,面无表情地看向这边。 Such a beautiful day, isnt it, mon cher frre,我微笑着说。 多好的天气,是不是,亲爱的同志? 然后他们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斜斜地坠地。 ......Good day to die, too。 是适合你们死去的好天气。 我慢悠悠地说完这句话,提步向屋内走去。 法式的门廊,雕花石制屋柱,主人是个审美不错的人。 木制的大门安静地为我敞开,屋内一队手持枪械的人悚然一惊、浑身紧绷,就要抬枪指向我。 我将食指竖在嘴唇前面,说:Shh. Silence。 他们的手指还没能搭在扳机上,就纷纷倒地,枪支也咣啷散落在地上。 就这样,一路伴随着敌人的武器坠落的声音,走上铺着绒毯的楼梯、穿过细细的走廊,走过放置了暖炉与扶手椅的会客室,来到一个宽广的舞厅门前。 我一只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敲了三下门,然后大门就吱嘎一声,缓缓打开。 那是一个很华丽的舞厅,足足有三层楼高,窗边深红色的窗帘在黯淡的光线中有金线绣成的纹路在闪着微光,水晶的吊灯从天花板静静垂落。 虽然一切都沾染着陈腐与败落的气息,但我可以想象,数百年前,这个舞厅内该有无数盛装的男女低笑着旋转,裙摆如花般散开,香槟杯碰撞声不绝于耳。 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 沉雄的声音传来,纪德从我来时的门进来,见到我,却愣住了。 随后,就猛地抽出两把枪对准我。 你不是作之助。 他沉声说。 无关者,告诉我他在哪里。 ......不好意思,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建议你不要拿枪指着我。 我微笑。 纪德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瞳孔骤然猛缩,脸上流露出极度不可置信的神色。 应该是预测到了他如果开枪,就会在瞬间被切割得四分五裂的场景吧。 对上我,他没有丝毫还手的机会。 现在还觉得我是无关者吗? 我笑得彬彬有礼。 纪德摇头,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震惊:......港口黑手党竟有你这样的异能者,从未听闻!你是谁?你为何在此? 这你不用知道,知道我能弄死你就行。 我笑容不变。 纪德先是沉默了一秒,铁灰色的双眼里复又露出那种见到了生命之光的惊喜。 ......啊啊,确实。虽然你不是作之助,但如果是你,一样可以从这个地狱里让我解脱。 来吧,如果可以,请赐予我盼望已久的 你以为你还配吗? 看着他胸前闪耀着的各式军章,再想起在火焰中翻滚的公车,一直被我死死抑制住的怒火重又燃烧起来。 关于生存的意义到底该是什么比较好,谁也没比谁明白多少,就不说了。 可你知道你不惜杀害织田的亲人,也要逼他和你一起自残的这个行为,特别像什么吗? 特别像一个小孩,最多三岁吧,逼迫人家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和自己一起玩,未果,坐在地上就开始哭。 我微笑着说:该长大了,亲爱的。 然而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里,除了那份幽冷的火焰一样的希望之外,一片死寂。仿佛我说什么,都不会让这潭死水起哪怕一丝涟漪。 看着他与幽灵无异的形容,想起他往日的荣光,想起他曾经立下的赫赫战功,怒火稍稍冷却,我终究还是感到痛心疾首:......想像个军人一样死去,是吧。 可你以为,你还配做一个军人吗?你对孩子下手!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天下的军人,为什么而战?为守护你要杀死的那些孩子们!守卫自己的家园、家人,让孩子们不必在战火中恐惧、能够向着未来露出希冀的笑容! 他神情有些愣怔地听着,一直以来没有波动的眼神里,第一次如寒冰破碎,出现了名为痛楚的神色。 不妨告诉你,家师曾有幸在战场上与你有一面之缘。率领者「窄门」,法国地面作战部队巴黎战区步兵军团第三十七,当年的赫赫威名,何人不钦服! 就算在后来被祖国通缉,就算受不知情的众人讨伐,就算为了生存杀死昔日同僚、为了生存做了非法的事,如果能坚守自己的信念,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但现在的你没有这个资格。 我紧盯着他,厉声说。 哪怕你自裁的部下,都比你来得光荣!  在你做出企图要杀死无辜的孩子的行为的那一刻起,你早已不配像个军人一样死去!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中的悲哀就好像冰河开冻,缓缓地、浩大地流淌着。 啊啊......你说得对。我做了一件错事啊。 保护孩子。.....保护平民,为此,在争斗中死去......是军人的天职。 为了像个军人一样死去,我却做出了让我失去这个资格的事啊。 说完,他重新举起枪。 那是真正属于亡灵的眼神,那是真正已经迷茫、堕落到了尘埃里的灵魂,在无望地追寻着早已不存在了的,自己存活的意义。 可是我,为了这样的死亡,为了重回战场,什么都可以做。  只有那样,我才能感到自己活着。 我静静地拔刀,刀锋直指他的眉心,刀身流淌过至锐至寒的光,在空中划过凄冷的弧度。 感恩吧,安德烈?纪德。  感恩我阻止了你真的害死那些孩子。 感恩在明明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格的时候,你还能获得梦寐以求的死法 死于我刀下。 我和太宰坐在洋食馆里,说了很多话。 ......接下来,我可能需要离开黑手党了。很抱歉不能再和你在同一个组织里工作,太宰。 哎呀,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原本工作时也见不着几面吧? 太宰戳着他面前的一杯啤酒,眉飞色舞,而且我支持你哦,织田作!你说,你想在一个临海的房子写小说? 嗯。最好是和孩子们也都住在一起。 是呢!我想想看,到时候怎么去给你找一个~ 那就拜托你了。是太宰的话,感觉一定可以做到。 哈哈哈,那是当然!尽情地敬仰我这个干部吧! 我看着一扫这几天以来的沉闷、几乎和往日一样开朗的太宰,却感觉此时他欢笑的神情有一点僵硬。 ......是之前以为我要去赴死而进行了内心的剖白,所以现在感到有些不适吧。 说起来,太宰。有一句话,我从刚刚起就想和你说。  你之前说,想要在这充斥着暴力与死亡的世界,找到活下去的意义。 ......啊。 太宰低下头看着啤酒里的冰块,露出了更加真实的、有些苦涩的笑容。 那样,是找不到的啊。 听了这话,太宰猛然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我。 能超出你预料的事并不存在。能够填补你的孤独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没有的。 你只能,追逐着那个意义,一生彷徨。  但是,如果哪里都一样的话。 我看着他迷茫的双眼,这么说道。 在救人的一方,会好得多啊。 敲醒刚才被我的风刃击晕的Mimic成员,我确认了他们的意志,将他们尽数斩杀。 夕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森林里暗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唯有一轮银月没有温度的光照亮这片战场,以及面露幸福的笑容战死其中的、亡灵的死骸。 恋耽美 ——(20) 我拄着还在向下滴血的刀,盘坐在地上,觉得心里很空。 作者有话要说: ......嗯。 其实我是想表现这一章里今时和纪德的信念的对撞。然后今时阻止了孩子们的死亡,也算是阻止了纪德的进一步堕落。 虽然他的信念依然坚定,却仍然为Mimic感到有些悲哀。 这里我写的织田作和太宰劫后余生,写的时候再对比原著小说的那种仿佛无解的宿命感,真的自己都觉得很感动555 关于今时为什么会在Mimic面前说英语,他的原型作家是美籍,英语其实才是母语。 然后我把翻译放在原文的正下方。那句mon cher frre是法语,我原本想用斜体,没想到根本显示不出来hhh 也算是化用了一个undertale屠杀线的梗吧(It's such a beautiful day outside...),是个绝好的游戏,强推。 然后决战那里门是今时拿风吹开的,并不是自动或者被里面的人打开的。 今时的心理活动也是有误导性的,前一章感慨纪德的异能强大的时候,那是拿他跟一般的异能者比。跟他自己或者月光社其他战斗人员的话,就根本没法比。 第28章 反?肆 只是因为身边躺着的那个人,住惯了的公寓都好像变成了另一个地方一样。 更温暖,更有烟火气息的地方。 太宰看着对面今时的侧脸。 平时看他虽然长得也算好看,却不怎么起眼。但当他真正没有表情的时候,就会发现,一直以来,他是在做恭谨的表情的,眼神下垂,嘴角微微地抿着,整个人都像是很无害。 但此时,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真如同照在皑皑的冰雪上一样。 他睡得很轻,每次自己一翻身他就会立刻睁开眼睛,仿佛含着刀剑的清影的眼神一闪之后,又蒙蒙地沉淀下来,所有的锐意敛去,又是平时默默地跟在他身边的小朋友了。 然后当他看向自己,发现自己也在看他的时候,就会一弯眉眼,露出一个安抚的笑,眼神就像初见时那样温柔。 然后用口型无声地说,睡吧,我在这里。 将被子拉到脸颊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太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把这个笑容完完整整地在心里收集起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像是预料到没有什么别的事,今时又闭上眼睛,恢复了之前在自己面前的毫无防备。 太宰看着他的睡脸,不由得想起不久之前,他以那么笃定的语气说出的那些话。 那时他俯身在自己面前,眼睛里像是有某种灼灼的光,亮得月色都黯淡了下去。 但现在我在这里。 我会陪着你,直到我不能再这么做为止。 他想,原来小朋友也这么会说漂亮话啊。 说得好听,可是其实只是一句废话吧? 因为,这世界上任何人的离开,不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而不能再待在自己身边了么? 既然从一开始就知道现在的一切是暂时的,是虚假的。 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会失去。也不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 ......那么,就这一次,稍微贪恋一下那份温暖,也是可以的吧。 他这么想着。 ......毕竟我,真的好冷啊。 酒精和身边的人均匀的呼吸都在模糊着自己的意识,恍恍惚惚地,在他眼前,数个画面重叠起来。 祭典之夜,他手持一枝樱花,带着那么清浅的笑意说:会有一个人,看着你,就觉得欣喜。 那一霎夜风吹起了满街花香浮动,他好像是樱花幻化成的精怪,要来勾魂摄魄。 人群涌动的街头,他一把牵起自己的手,手心的温度暖得好像可以灼伤人:那要一起去看紫藤花么? 山顶上,暖色旖旎的夕阳下,他站在自己身边,望着脚下宁静的城市与缓缓起伏的大海,表情是一片恬淡与微微的欢欣,说很好看。 繁星下,夜色里,一片夏虫声中,他注视着自己,以宁寂又有些悲伤的语气说,愿意对你好的人弥足珍贵。 清冷的月色下,两只手紧紧相牵,令人心安的温度传递过来,他静静地说,拥有过就很幸福。 历经了痛苦却依然保留着一颗光明的心。 了解这个世界残酷的本质,却又坚信着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的善良。 他的语言和生活习惯上的细节无可挑剔,就只能从世界观来入手分析。 以他的身手和反应力,还有对上暴力与血腥的面不改色,必然经历过相当数目的战斗。 而如果意志这么坚定的话,一定无比坚信自己的战斗是为了更好的结果,对自己战斗的理由毫不怀疑。 那么,什么样的战斗,会使他保持如此不可撼动的信念呢? 他的敌人经常进行群体攻击,因此他每次都是在牺牲几个敌人的同时,保护下几十几百倍、甚至更多的人,从救下和葬送的人命数量上看,从世俗的角度,毫无疑问是正确的。这是理智上的合理性。 同时,他的敌人所攻击的对象里有不相关的、甚至是完全无辜的人员,因此构成了一般人眼里道德层面上不可原谅的行为,要杀死对方也就不会感到犹豫。这是情感上的合理性。 大范围攻击,无辜人员。 恐怖分子。 虽然一切都在按自己料想中的发展,但总有一种,这件事其实早就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的感觉。 又一次、站在首领办公桌前。 森鸥外悠悠地发问,太宰君也听说了,昨天Mimic组织在一夜之间覆灭的事件吧? 是。 森鸥外将双手叠在一起,露出微微的笑意:那么,关于这件事,太宰君有什么想法吗? 直视着首领,太宰面色平静,和往常一样回复道。 根据报告,现场发生了爆炸,已经无法判断Mimic成员的具体死亡原因和时间。 根据DNA测试结果,可以判断其头目纪德已死,但因为其手下的相关信息不全,不能确认是否完全覆灭。 现场只有地上写着一个字母,K。 Mimic是法国战犯,又作为非法雇佣兵活动。调查他们的仇家,可以发现一位符合条件的卡夫卡(Kafka),生于奥地利,异能力审判,可以根据对方杀人的数量生成相应威力的武器。 自从父母在一次雇佣兵活动中被Mimic所杀之后,五年来一直在追查Mimic的踪迹,最近也有在日本活动的痕迹。 不错的分析。森鸥外鼓掌,和我所想一致。但这可就难办了,和异能特务科的说法是异能对上Mimic首领有一战之力的织田君出手,但我们冒领下这么大的事件,就算是我也有点于心不安啊。 不会的,首领。太宰看着愁眉苦脸的森鸥外,淡淡地说,对方是那种一心复仇的人,不会在意日本当局对解决Mimic给的奖励。 况且,这件事毕竟是在日本发生的犯罪,被异能特务科发现,对他而言,反而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事。 他使用一个字母署名,代表自己复仇的记号,却没有写全名,证明并不想真正被当作罪犯抓捕。现在也回到奥地利与妻儿团聚,没有要自首的迹象。 但他应该不知道,日本当局还有有安吾这个能获取物品记忆的异能者存在。 只要我们主动透露给他这个信息,再说愿意替他顶罪,如果他的行为败露就说是由我们指使、威胁,就皆大欢喜。我想您也应该已经派人去这么做了吧。 ......哎呀,所以说,有太宰君这样的部下,真是让我省去了不少心力啊。 森鸥外敛去了刚才貌似很头痛的神情,重新换上那种温和却深不可测的笑容。 那么,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你已经完全安排好了? 是,接下来会向您详细说明。还请首领全力协助我的计划。 那是自然了。你是我珍爱的部下啊。森鸥外嘴角噙着微笑,眼中却闪着介乎狼与狐狸之间的光。 ......承蒙您如此信任,非常感谢。太宰笑着回视,眼里闪动着一模一样的光芒。 同一天,横滨街头,一处不知名的酒馆里。 太宰举起酒杯,望向来人,笑吟吟地说: 呀,没想到您真的来啦。快请坐。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个卡夫卡也是我私设进去的,就是那个写了变形记、城堡、审判的奥地利作家卡夫卡。 同时又和朝雾同名了(滑稽 留言的当然是今时,K=Kalanithi。但这里正好也有一个Kafka是Mimic的仇家,可以甩锅,不然今时也不会署名。 至于这里为什么会冒出来一个卡夫卡替今时顶罪,也是因为月光社这个究极bug组织里的各种bug人才,讲真没啥悬念,就是一路骚操作就对了。 最后两个狐狸对着笑也是我一直想描写的场面。表面上是狼狈为奸,实则剑拔弩张呢,两位。 看看他们各自说的话,都多意味深长呢。这里太宰没有被具体告知异能许可证的事,但已经猜到了大概,只是在装傻。 宰的心,大海针。前一秒还在疯狂心动,后一秒就开始分析人家的来头。而且全中。 标题的惘然,其实指宰与今时相处,在逐渐迷失自己的心情。 也有只是当时已惘然的意思,不等日后追忆,只是当时,想到在某一天终将失去,就已经惘然若失。 明明就是恋爱了,却内心里打死不肯承认呢。 下一章,我们开始我们长达五章的大刀。 第29章 第二十三章 一处工厂地下不为人所知的空间内,太宰对着闪着幽光的电脑屏幕敲敲打打,我在一旁拄着刀静立。 这是白日教在横滨的一处废弃的武器厂。然而根据太宰近期查到的情报,这其实是他们在借着被废弃的幌子,掩盖这个工厂真正的作用:地下的人体实验基地。 从我想要将他们斩草除根的角度来考虑,自然是等时机再成熟一些、一网打尽为好。 然而从太宰的角度看,他没必要这样做,因此这次的目的也不是要破坏这里,而是要拿到他们的一点把柄,进行打压和威胁。 藏着情报的电脑被异能保护着,因此需要港口Mafia的人在外部引起一些动乱,趁他们分出一部分人手探查的时候,我和太宰从与这个工厂的地下部分一墙之隔的防空洞进来,由他无效化的异能解决。 ......我前几天刚搞出比较大的动静,拜托了组织里另外一个可以进行「认知更改」的同伴来帮我收场,不知道太宰会不会完全相信。 毕竟我们的故事不能解释那辆Mimic的公车为什么会在没劫到织田收养的孩子的时候,依然选择自爆。可以看作是他们的失误,不过依然有蹊跷的味道。 但太宰好像完全没有在意这个细节,织田也按兵不动。 按我的推测,织田应该会想现在就离开港口Mafia,而太宰如果知道了我探听到的、自己首领和异能特务科的交易,也应该不会再想效忠于这个组织。 因此他们目前的行为,或许是在找合适的时机脱离,也或许是有我看不透的、别的考量在。 至于他的去处,我也有过构想。 五年前津岛在脱逃后公开了不少机密,如今的政府经过秘密洗牌,比之前安全很多至少是对于特殊异能者而言。 如果太宰可以在那里任职,会比现在安稳很多,虽然可能会累一点。 此外,我最近还从本部那里听到过关于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的夸赞之辞。 如果他能去那里,想必也会过得很好。就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接受他。 无论如何,三个月的假期马上要结束了。 如果他能走向光明的一方,我也就能放心离开了。 差不多了。 太宰突然出声,打破了四周几乎凝固的寂静。 来,这是现在的情况。 他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给我看,上面显示的是一张建筑各层的横截面图,上面一片黄色的光点。 他按了一个键,画面从上到下重新渲染,在黄色光点的四周又浮现了许多红色的光点。 黑进了主机的定位系统,不过只有一秒钟,他们的位置随时会变。黄色是他们,红色是整合进去的我们的位置。 联系被他们切断了,看来已经被发现了。 明明身处敌营的最中心,他却依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和表情。 考你一下,小朋友。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选哪里藏身比较合适? 我凑过去,观察了一会儿。 地面上有四层,地下三层,我们现在在地下的第二层。 现在黄色的光点集中在地下,而且比起来时明显增多,说明他们已经发现了异样; 红色的光点相对数量较少,集中在地面上,地下则几乎没有,这是因为工厂内有诸多死角,潜入要比防备严密的地下简单得多。 ......我觉得,我们或许应该去这个、或者这个位置。 我指向地上四层的两个接近天花板的位置。 地下各处都俨然是正规科学实验室的构造,完全是他们的领地。 而为了明面上不引人注目,地上安排的人手显著要少,去地上是必然的。 虽然他们也可以想到这一点,不过以白日教行事谨慎的作风,他们一定是先尽量封锁这座建筑,再从下至上进行搜查,不确定异常在地上的话,不会搞出什么大动静。因此他们不会那么快查到地上。 这座工厂紧挨着一座同样被废弃了的宿舍楼,但是这栋楼是真的已经弃用,只有几乎敷衍的几个白日教的人,以备不时之需。 我指的地方离去天台的路很近,有暴露在天花板的管道交错,如果躲在其中的死角,会是一般人的思维盲区,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等港口Mafia的人准备好,再次出手在工厂引起骚动、掩护我们,同时我们经由天台转移到宿舍楼,再与前来接应的港口Mafia成员汇合即可。 原本的计划没有那么兴师动众,是由工厂正门出来,但白日教的反应还是太快,只能走天台这条备选方案。 天台,是吧。 恋耽美 ——(21) 不错嘛。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哦,小朋友。 太宰笑着说,拖长的声调里带着隐隐的鼻音,就像棉花糖一样甜丝丝的。 他按了一下耳边的通讯器,继续说。 准备好了吗? 按照计划,十分钟后我们的人会开始突入。 我说: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太宰用气声在我耳边说。 然后我揽住他,像脱弦的箭一样飞奔起来。 被甩在身后的控制室里警报的声音迟了几秒传来,我冲到地下的电梯前,两枪解决那里的工作人员,扫了一眼,发现有一台电梯正好停在地下三层,于是用手硬生生掰开铁门,一脚踏进幽暗的电梯井里。 这座工厂并没有几个电梯,都是用来搬运大型武器的,电梯井的空间很小。 我一手握住钢索,另一只手托在太宰的大腿后侧向上抬,他会意地抬腿坐在我的手臂上,双手环住我的脖子,像柔软的藤蔓一样攀绕上来。 我带着他在呼啸着冷风的电梯井中迅速向上攀升,很快就到了地上四层。 我把太宰放在一边的横梁上,拔刀,将刀锋插入门缝后发力,电梯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勉强打开。 我回身抱住太宰向前一跃,落到了四层的水泥地板上。 啪嗒,几滴血滴落在地上。 我面无表情地从腰包里拿出绷带,裹上被钢索上我没有看见的钉子割得鲜血淋漓的手,防止血迹进一步暴露我们的位置。 太宰在溅起的一片灰尘里压低了声音呛咳几下,我用没有受伤的手轻拍了几下他的后背,然后再次揽过他,在放置着各种未成形的武器的车间里无声地奔跑起来。 没过一分钟就大概到了我之前找好的位置,我带着他翻了上去,在他耳边说:那边有一个火灾警报器,我去检查一下。 事实上那个警铃的电线已经完全断开,以防万一,我又刺了它一刀,然后回到太宰身边。 他靠了过来,看着我的手,神色晦暗不明:......没事吧? 小伤而已,怎么这么挂心? 我不由得有些失笑:没事。回去再消毒也来得及。 黑暗里他沉默了一秒,又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说:......还有三分钟。给我靠一会儿。 离得近了之后,他身上一点寒冷的香气若有似无地缠绕上来,像丝线一样,幽幽地勾人。 我抱着他,几乎是不自觉地,像摸一只猫一样,一下一下地轻抚他的后背。 他闷闷地笑了一声,完全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脊背的温热透过几层衣料传到我手上,细细的呼吸打在我的领口,真的就好像什么小兽物,放心地把小小的体温全部交到我的怀里。 我想起,再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这次任务来得急,我刚刚给他准备好礼物,甚至来不及放回宿舍。好在反正也不怕坏。 一边想着,我揉乱了他柔软如鸦羽的黑发,他抬起头来,鸢色的眼睛微闪,像是湖水起了涟漪一样,正想说些什么,在那个瞬间 无比刺耳的警铃声划破了黑暗,几乎振聋发聩。 那个本该没有连接电源,又被我进一步损毁的警铃,此刻正剧烈地响着。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冒上来,我握紧枪柄,带着太宰从藏身处跳了下来,毫不犹豫地向着通往天台的楼梯奔去。 一路跑到天台上,猎猎的风中却站着一个人影。 我冲到太宰身前,急速拔枪对准了他,那人举起双手。 然后他的脸被我的大脑辨析了出来。 松田? 我下意识地想要把枪收起来,却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内勤部的吗?而且,他为什么没有穿黑西装? 莫非,是在藤井的事之后,加入了 这个可怕的猜测在我脑海涌现、我心神俱震的这一瞬间,松田以闪电的速度拔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砰一声巨响。 去死吧,港口黑手党, 他说。 我完全凭借着本能闪避,却在下一秒意识到了不对,一刹那心脏狂跳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向着头顶流去,心底一阵发寒,想要硬生生地扭转自己的动作 血液汩汩地流淌到了地上。 身后传来轻微的人体倒地的声音。 无意识地死死咬着牙关,我机械般四枪命中他的手腕脚腕,疾冲回太宰身边,在他大衣上探了一下。 满手温热的鲜血。 恐惧与暴怒一同在心中炸开,我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起来,说:还能动吗? 声音都已经不像是我自己的,比起人声,倒更像是刀剑相击时金属嘶声的摩擦。 太宰伏在地上,脸色惨白,轻微地摇了摇头。 于是我抱起他,几步冲刺,从天台一跃而下。 在空中下落了四米有余,景物微微模糊,风声在耳边肆虐。 落地的时候我没有放下他,而是硬生生用脚腕承受了冲击的力道,顿时剧痛传来。 我却没有一瞬停滞,继续抱着他向前飞跑,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到了宿舍楼的三层。 下楼的时候,太宰拉住了我的衣角,微弱地说:......通讯、连上了,支援已经。 听了这话,如雷的心跳减缓、血液稍微冷却,我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些,将食指按在他苍白的嘴唇上,示意他不必再说,紧接着转过转角、走到三层的走廊上。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稍微有心情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是非常老旧的红砖宿舍楼,一共三层,按照之前的资料,每层都有三个楼梯口,没有电梯。 走廊呈工字形,室内一片尘土味和霉味,没有开灯,只有几个开着门的空宿舍的窗户有稀薄的月光透进来,周围一片昏暗。 太宰低低地说:......给了他第二次机会,却是这种结局呢。 一瞬间心里五味杂陈,我刚要说话,就意识到前方有人,于是加紧步伐向前。 转过又一个拐角之后,是一条更宽敞的走廊,中部有几个疑似白日教的人倒在一片血泊中,另一端站着一排黑西装,前面是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看到我们之后,抬步向我们走来。 心口一块大石落地,我长出了一口气,停了下来,随之而来的焦躁却更甚。 我回过头去,对着太宰,发现他还死死地抓着那个电脑,于是又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地拿过来,把它放到地上。 然后一边用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太低了,一边手忙脚乱地开始解自己手上缠着的绷带,想要找到他的伤口,声音微微发着颤,说:......松田已经叛逃,快通知医疗部,太宰干部 话音未落。 一阵冰冷的触感从右腹部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钻心的剧痛,好像把我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一样。 我回过头去,直直地对上了一双古井一般平静无波的眼睛。 这双眼睛,曾在被我说和哥哥很像的时候,那么开心地笑过啊。 芥川银握着刺入我腹部的匕首,平静地抬起头来,与我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 唉。 是说好的大刀了。 会连更五天。 这里松田和小银的动机之后会解释。 然后,今时这里没想到她也会背刺,是因为电光石火之间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判断松田已经叛逃了港口Mafia,就不觉得港口Mafia有问题,而且后面太宰也说支援已经到了。 异能特务科vs武装侦探社:前者会累一点 看透了本质呢,今时。 关于电梯井,我拼命地查,但也不是很清晰,如果有bug还请不吝指正(捂脸 第30章 第二十四章 五年以前,九州那个血色的春天。 津岛最终还是被白日教水组的人抓住了。 当时我已经到了那个精神系异能者能力范围的边缘,随时可以逃走。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这样做想要引我出来,但我还是去了。 然后就在仿佛万根钢针穿刺大脑的攻击之中,被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把头按在河里。 水灌满了口鼻,四肢逐渐失血,肺部几乎要炸裂开来,眼前是一片仿佛无尽的黑暗,还有一片黑暗里某个人衣服上的云纹白日吊坠,在阳光下闪着几乎能刺伤人眼的光。 我只是反反复复地说:你们抓他,没有用。 按着我的人大笑:你难道以为,你这么说了,我们就会信? 你不说,我们可就只好在这位先生身上开刀啦。 我死死地攥着拳,掌心顺着流下蜿蜒的鲜血,听着他们指挥人拿刀、架起津岛。 突然四周一阵骚动,然后又骤然安静下来,有人说:......死了? 另外一个人说:没心跳了。 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我拼死抬头、回过头去,就看见了一把刀,明晃晃地插在他的心口上。 之后发生的事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血液像是燃烧了起来,大脑里烙铁一样灼痛,混混沌沌间,唯一清晰的是眼中津岛仿佛睡着了一样的脸。 也只有一个念头, 杀。 等到我恢复意识的时候,周围散落着那些人七零八碎的尸体,整个城镇像是被巨大的刀刃反复切割过,满地狰狞的裂痕。 这么超负荷使用异能,再加上那个精神系异能的攻击,我现在本该站都站不起来才对。 可是已经没有丝毫痛感了,我笔直地站着,脑海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呛咳。 咳、咳咳......小朋友你、还真是厉害啊。 那个我本以为再也听不到的声音,这么说着。 那一刹那仿佛一直以来支撑着我不至于坍塌的那股气垮了,就像一个气球被戳破了一样,巨大的无力感袭来,我向他摸索着走去,却一下子手脚发软栽在地上。 他腹部是致命的切割伤,却奇迹般还有一口气。 他说:......我就只有、这么一个愿望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儿子。.....修治,还希望你。 当然。 眼泪不知不觉间掉了下来,我没办法到他身边去,只能用力睁大已经开始模糊的眼睛、看着他,许下这样的承诺。 我会尽我所能。你放心。 他于是眼神都仿佛比刚刚亮了一些。 但我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 下一秒钟,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地笑了起来,笑里却含着那么浓重的悲意。 ......其实,被他们找到,是我故意的。  我想看看......我能不能放心把修治托付给你。 ......希望你不要怨我。 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我只能摇头,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说我听不懂还是我不怨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拜托你,不要告诉修治我做了什么。 让他,自由地活下去吧。 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了下去,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接着说。 抱歉啊,让你目睹这一幕。 但我寻死的意志,和任何人都无关。我的性命,只有我自己亲手终结才可以。 说着,他举起了手里紧紧握着的枪。 我只听到自己嗓子里发出无法辨认的声音,四肢却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就算拼了命,也不过是向着他,伸出了手。 他扣动扳机,嘴角含着笑。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已经一片茫然的大脑里蓦然浮现的,是某一次他与我闲谈。 要不要考虑起一个日本名字啊,卡拉尼希君? 为什么? 他笑了一下:不觉得卡拉尼希君叫着,很诡异吗? ......不觉得。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还请恕我拒绝。 好吧好吧!我坦白!是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名字啦,觉得很适合你。反正你也可以当作是以后在社会上用的假名嘛,多方便! 然后,似乎是找准了我的死穴,他得意洋洋地继续说。 哎呀,看在我照顾你这么多天的份上,你就答应我嘛~ ......你说来听听。 他原本没骨头似的歪在那里,听了这话,一下子坐起身,眼睛闪闪发光:叫,今时望。怎么样,好听吧?意思是此时此刻的愿望哦,为了此刻的愿望一生坚持下去,不是很好的寓意嘛~ 那一刻听着回荡在空中的枪声,这段对话在我耳边重演,然后突兀地,我理解了一个事实。 今时望,意思不是要我坚持追逐此刻的愿望。 而是,在我的身上,承载着他此刻的,也是毕生的愿望。 这个人,从头至尾,只为他的儿子而活。 救我,给我起名字,包括他自己的死亡,一切的一切,都只为那一个愿望。 就像当时的那句,找到了救命稻草,我不会放手的。 可是他说的救命稻草,分明不是他的儿子自由地活下来的可能性。 而是他看到了,把儿子托付给我的可能性。 可以说,虽然他最后选择自杀,是为了他心中对儿子无限的爱、因此渴望的献祭一般的仪式感,也或许是为了减轻我的负罪感。 但,客观上他并非因为白日教而亡,而是死于我的风刃下。 而,主观上,他也是因为我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才能放心地离开。 他为了自己的儿子,因为我而死。 ......我不怨他。 我知道,他本可以不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的。 而他最后告诉我了,无论是为了怕我琢磨出可疑之处倒推出真相、一气之下不履行诺言,还是因为他内心的愧疚,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毕竟告诉了我一切。我发自内心感激这一点。 说到底,人不就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吗? 就算帮助别人,也是因为自己的意志。出于自己的目的。 恋耽美 ——(22) 所以,不管那目的是为做自己心中对的事、从而获得自我满足,还是因为我的心愿完成了之后、他能够从中得到什么,本质上,不都是一样的么? 只要他是真的在试图为我好,不就足够了么? ......所以后来我想,不论他为了什么,他确实救了我,并且在最后告诉了我一切的真相。 因此,为了报他的恩情,我必将倾尽全力。 ......但当时,我看着他失去了所有生机却依旧微笑着的面容,和此刻我看着面前一脸平静的芥川银,心情是一样的。 意识好像被劈成了两部分。 一半在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世人皆是如此。你早该习惯了啊。 另一半却、不可遏制地痛。 在她有机会旋转我腹部的匕首、进一步创伤我的内脏之前,我先死死握住她的腕骨、固定住匕首的位置,然后抬起另一只手,枪口对准她,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用力。 黑色的布料突然在我眼前闪现,银被拉着迅速后退,匕首也被抽离,二次创伤之下,鲜血喷溅出来。 后方又一个人影缓步走来,捂嘴轻咳着。 芥川放下掩口的手,黑色的巨兽在他身后鼓动,亮出狰狞的獠牙。 奉首领之命。  前来处决叛逃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 所以,太宰的爹,真的是个狠人。 今时怕水,关于善意的看法,那句救命稻草,甚至包括今时望这个名字本身。 ......都是刀呢。 这里,中刀是津岛故意的。 没有受致命伤。 真正造成致命伤的是今时。 第31章 第二十五章 我看着芥川,一时大脑有点宕机。 什么? 叛逃? 在这个时候? 我身后的太宰不知何时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今时君,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先走 ......事到如今,怎么可能? 我抬起手,连开数枪,趁着芥川忙于防御,一把抱起太宰,同时不去管愈发开裂的伤口,从楼梯几步下到了二楼。 不知是不是因为幸运,我的脏器并没有被波及,仅仅是失血有些多而已。 而且,在她能够发力之前,我及时地反应过来、握住了匕首的柄,伤口也不是太深。 大脑急速运转着,我知道我自身的情况不需要担心,但太宰很危险。 我不可能联系组织给他医治,况且能不能凑效也是个问题。 所以,应该在从这里出来之后,直接先去附近的医院。港口Mafia的人来必定有车,我只需要劫走一辆。 但,就算要叛逃,太宰怎么可能会选在这个时间?而且,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发现? 会不会,他不是真的叛逃,而只是森鸥外防备心过重,所以决定提前下手? 而且,松田到底为什么,会反而加入害了藤井的白日教? ......被挑拨离间之后反而恨上太宰了吗?但太宰会放任他被挑唆吗? ......思绪逐渐混沌,与之相伴的是极不好的预感,好像在往淤泥深处逐渐下陷一样。 但是同时还有挥之不去的焦灼感,在处理好太宰的伤口之前,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从二楼到一楼的楼梯口和我下来时的不是一个,在走廊里飞奔的时候,我腾出一只手来胡乱地往腹部绕了一圈绷带,同时向窗外望去,思考要不要直接跳窗离开。 太宰似乎在微弱地拍打着我,我也不低头看他,说:我不会放你下来的。出去之后,我们先去医院 哦呀?在想什么美事呢,小鬼?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凌厉至极的杀气,好像有寒冰从背后沿着空气一路冻结、直直刺入心口,我几乎来不及作任何反应,只有本能地挥刀抵挡 当的一声,刀与剑在空中相击,逼人的杀机如毒蛇的蛇信吞吐、交错,令人发麻的金铁摩擦声在耳边锯过。 很好,叛徒。 尾崎含着优雅的笑,眼里的杀意却不容错认。 杀死你,会是不错的余兴! 随后她手持一柄长剑,和背后的夜叉一同向我攻来。 之前每次和芥川战斗,我都有留手。 但对上尾崎,我没有丝毫选择,只能拼尽全力,之前还想要着掩饰的、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的各种剑法也被原原本本地使用了出来,神道无念流、北辰一刀流、意大利刺剑术、迅捷剑术,不拘泥流派,不注意防守,只求找到破绽,一击必杀。 如果是正常状态的话,我有自信可以胜过她。 可现在只要我动作稍大、腹部的伤口就更撕裂一分,又是以一敌二的场面,而且还有一边的太宰需要保护。 所以,一片刀光剑影之后,我大喘了一口气,任由血从额角的伤口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再滴落到地上,发现视野已经有点发黑了。 这样下去不行。 就在这个念头转过我脑海、我心神一个恍惚的刹那,夜叉突然掉转方向、任由尾崎一个人接下我的刀刃,向着一旁倚坐在地上的太宰冲去。 大脑空白了一霎,我一瞬间用蛮力挥开了尾崎的剑,扑了过去,当啷。一声剑柄脱手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剑锋贯穿了左边肩膀的瞬间,饶是我受过那么多的伤,也还是因为此时钻心的疼痛而倒抽一口凉气。 冷汗一下子顺着额角和着鲜血流了下来,在我身下,太宰看着我睁大了眼睛,嘴唇微动着想说什么,我却也已经听不到了。 视野逐渐发黑、变窄。 短时间内如此大的失血量,达到了脑内聊天室被动模式开启的阈值。 卡卡 你怎么 唐娜和亚利夏的声音在刹那间传来,我却无暇应答。 而我希望看到我现在情况的人,也看到了。 异能力「桔梗花」,发动。 仿佛有无数纯白的花瓣自空中飘落,微微的闪光过后,我的伤口开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愈合,源源不断的全新的血液从我的心脏泵出、流向四肢百骸,视野也一点一点变得清明。 内勤小组组员连城铃绘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不要命了吗?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我很快就解决。 我用心声说。 然后,一把揽过太宰,右手发力掰断夜叉手里的剑,一刀将其身形斩碎。 让他们以这种方式知道我受伤的情况,我确实很抱歉。 但在刚刚的战斗中,我实在难以分出心神和他们对话。 于是只能等到被动模式开启。 虽然没有细了解过,但尾崎,大概是中也的恩师一类的角色吧。 ......对不起,中也。 如果我还有余力的话,如果她没有构成这么绝对的威胁的话,我也不想对她下死手。 但现在,只能在逃脱之后,再拜托铃绘用异能力救她了。 就在我浑身向下淌着血,形同恶鬼,一步一步朝着刚刚捡回手中剑的尾崎走去的时候,连城铃绘的声音却又一次响起。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 然后,在下一个瞬间,她的声音骤然变成了刺耳的杂音。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  Chat room Airhea _ System Lord of the Flies Source not found Error ERROR ERR _ 然后,有生以来第一次,脑内聊天室的信号主动断开了。 我的手开始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没有办法呼吸。 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这样? 四周的一切都感受不到了,视线也模糊了,心脏似乎失去了跳动的能力。 不,我得冷静,相信大家。 我不断地在心里念着,仿佛这样就可以真的让我冷静下来一样。 但我想不出任何脑内聊天室这样断开的理由。 ......除非本部大楼被攻陷了。 一瞬间无数纷杂的可能性划过脑海,每一个都让我浑身发冷,灭顶一般的恐惧在心底炸开,炸得我头晕目眩,好像在向着无底深渊坠落。 但是不行。 还有事需要我去做,我得保护 缓慢地、我已经一片混沌的大脑,想起了刚刚要做的事。 于是抬起如同灌了铅的手,手中的刀锋闪过寒光,就要向下劈。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太宰在我背后叹了一口气。 这样可不行啊。 他说。 如果你在这里杀了红叶姐,我也会很困扰的啊。 我回过头去,看到他正悠然地站在那里,吹着自己的枪管。 看着我的那双眼睛里,一片不见底的混沌。 这些天以来,他眼神里的清澈与柔软,都仿佛是我的幻觉。 都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他笑着说:好可惜啊,这就被你看出来了。我觉得,我演得还不错的? 好奇怪。 明明是一样的脸。 明明是一样的声音。 ......为什么我,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迟迟地,模糊的痛感传来,我低下头去,看到自己身上一个狰狞的血洞。 因为刚刚的动作,一直以来放在衣兜里的、装着月光石项链的盒子也掉了出来,缓缓地滚到他的脚下,他没有看见。 ......我本来想着,明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要送给他的。 那是在我一次任务后,作为珠宝商人的任务对象硬要我挑一颗石头带走。 我看它光泽清润,就拿走了,然后一直带在身上,算是一个护身符一样的东西。正好大小合适,那天被我拿去做成项链了。 月光石,恰好是他的诞生石。也有我私心,算是代表月光社吧。代表我。 ......我希望,他能在我离开之后,也一直平安喜乐。 我知道了!果然是因为小银太心软了,露馅了吧! 他还在恍然大悟地说着。 那么,这次的试炼就算失败啦。果然还得再锻炼她 刚刚还靠墙站着的尾崎此刻直起身来,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眼神,说,......太宰君。记住你的诺言。 哎呀~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啦,刚刚红叶姐不也看到了吗?  原本我也不想的,但这么恐怖的自愈能力,就算受了这样的伤都还活蹦乱跳,真是让人吃惊。这种情况下,要以原本的方式完成首领交代的任务,已经不可能了吧? 首领的任务。 试探。 自愈。 就在那一刹那。 之前注意到的所有细节都严丝合缝地拼在了一起。 拼出的真相就好像一道惊雷,轰在我头顶上。 太宰不会任由松田被白日教蛊惑。 他也不会选在这个时间点叛逃。 从最一开始。 从,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那个午后,他对我说我来和你约会开始。 不,或许更早。从他,第一次对我很高兴地笑开始。 ......所有这一切,就全都是一场戏。 他这些天来和我呆在一起、说的一切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我对他产生更深刻的感情。 而今天,他当然没有真的叛逃。 叫来这么多人,做出腹背受敌的假象,恐怕都是为了试探我真正的能力吧。 然后,自己装作负伤,再用这几天以来的表演来保证我会顾及他而进一步受牵制。 说不定、与首领间的不和,也是这场好戏的一部分呢? ......可笑我,还以为他是真心。 ......哈哈。 ......啊哈哈哈。 我仰头望向天空,死咬着的牙关几乎扭曲出了一个笑的弧度。 ......真的是好算计啊,太宰治! 你也真该庆幸,我一直以来保存着理智,没有出手。 如果我真的出手。 在场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 明天大刀放送继续,祝大家食用愉快? 聊天室的英文名字是Airhead,带了一个air,同时又和中文里大脑空空如也差不离,算是今时小组的搞怪吧。 小彩蛋:月光石据说也被称为情人石。适合送给挚爱的石头。 但今时,显然不知道。 送项链也有把人紧紧锁住的意思。 显然他也不知道。 太宰衣服上那个,我瞅了半天,好像是圆的,没有钻石切割的形状,也不太透明,不是那么亮的蓝色。 这里私设是月光石。 第32章 第二十六章 太宰重新用枪对准了我,唇边含着笑意:那么,小朋友。 本来想温和一点让你说的,奈何你意志太坚定啦。 告诉我,你为什么加入港口Mafia?你的异能是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我耳边,轻轻地吹着气说:......你知道的吧,要是我认真起来,想要从你口中问出这些,简直再轻易不过了。 在挖掘人心这方面,我可是一次也没有失败过哦。 红叶姐,接下来是可能会有点不适合你看的画面啦。 他头也不回地说。 尾崎最后瞥了他一眼,沉默着回身走远。 ......确实,他有一个非常简单的,也是绝对能从我这里问出他想知道的东西的方式。 不过,我从来没想过他会真的这样做。 太宰仍然带着和往常别无二致,却那么陌生的笑容:你说,如果接下来我告诉你,你每不好好回答一个问题,我就往我自己身上开一枪,会怎么样? 恋耽美 ——(23) 这可不是说说而已哦。  你也知道的吧?虽然这种威胁,倘若换个人来说,就很让人不能信服。  但是对于我,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出来的。 想想看,明明是开口说话这么轻易就能做到的事情,却只是因为你不肯,让你这么费劲想要保护的目标受伤了。 哇~那种绝妙的两难境地,那种负罪感,肯定很可怕吧!我想想都替你觉得难受呢! 我木然地看着他,心想,是时候离开了。 我留在这里,已经不会有任何意义了。 这时候他却蓦然收起了枪,也收起了笑容,冷冷地说:......但是如果真的那么做,然后你坏掉了,也就没意思了。 然后,把一卷绷带扔到我脚下。 趁我还有宽宏大量的心情,赶紧说。 费了这么大的心思、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就为把我逼到这般田地。 现在却要主动放弃审问我最有效的方式? 我没有捡,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 看不穿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 无数相同的滴声由远及近,波浪一般响起。 楼上隐隐传来骚动。 太宰啧了一声,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真不巧啊。 话音刚落,一队黑衣人就冲了上来,举着枪对准我们。 港口黑手党? ......不,衣服虽然很像,但不是。 领头的人说:举起手来,退到你们身后的房间里。 好~好,不过要耐心一点哦,我旁边这个小朋友可是受伤了。 太宰一脸的配合,丢掉枪,一把把我拽了起来,扯着往后面的房间里走。 四周是空荡荡破败的灰色墙壁,背后是敞开的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 我踉踉跄跄地后退的时候,眼里却照进了一点微弱的闪光。 玉佩的闪光。 白日教! 他们怎么会突破了港口黑手党的防线进到这里? 果然是下面有地道吗,看来你们比我想象中要厉害一点呢? 被这么多人包围,太宰却依然在悠闲地说着。 承蒙夸奖,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哦,不如说是前任干部?刚刚经过,你的手下好像都很激动呢。 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太宰的通讯器里,芥川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传来:太宰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 话音未落,就被太宰掐断了。 他很苦恼的样子叹着气,说。 唉真是失败,我被森先生坑了的事,就连你们也知道了? 领头的人倒也像是很有闲心似的,跟他特别耐心地说:是啊,所以你就不要反抗了,就不会受伤。毕竟我们都很希望,在你脱离现在的组织之后,能够到我们这里来。 哇!这么看得起我呀,那还真是荣幸~ 太宰状似惊喜地说。 这时候背后突然照进了强光,巨大的风声从天而降,没有温度的声音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移动,否则立刻射杀。 对面白日教的人额头上,出现了一片狙击枪的红色光点。 太宰继续笑眯眯地说:......但是,你们难道觉得,我会不留有后手吗? 我刚刚说的失败,是森先生太失败啦~这点事都让人听去了,好不丢脸。 我微微侧过头,看到窗外悬空的黑色直升机,是日本军用的规格。 日本政府。 异能特务科。 啊啊。 原来如此。 有织田的事在,森鸥外与太宰的不和一定是真的。 那么太宰如果假装不闻不问、还和他一起算计我,设计出这么一场假装叛逃的戏,森鸥外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生出了异心,肯定会抓住这个假戏真做的绝佳时机,通知港口Mafia人员他真的叛逃了,从而把他逼走。 而我走了对他也全无坏处,毕竟我不完全忠于港口Mafia,又和中也有交情,还可能反过来影响他的一些判断。 那么太宰也只要挑这个时机假戏真做,找好下家组织,就可以了。 还能混淆视听,让参与这件事的港口Mafia成员感到混乱,不知道叛逃到底是真是假。 这样的话,如果他接下来不得不在港口Mafia面前出现,被他们追杀,前来接触的人也会心存疑惑。 就好像一场配合完美的双人舞,森鸥外把太宰赶离港口Mafia的目的达到了。 太宰找合理的理由脱离、并尽量让此事扑朔迷离的目的,也达到了。 同时,他们想要借此探究关于我的情报的目的,也达到了。 真真是、算无遗策。 我有点想为他们鼓掌。 结果,我陪在他身边三个月,虽然可能什么作用也没有起到,到底是阴差阳错地见证了他从黑暗里走向阳光下。 我的责任,至此,也尽了。 ......其实,我有点想问问他。 在樱花下他看着我笑的时候,是不是心里只有轻蔑? 在山顶上,他听我苦口婆心地开导他,是不是觉得我傻透了? 在宿舍里,他见我一口答应留下来陪他,是不是在心底冷笑连连? ......这些天以来,他看着我忙前忙后、体贴入微,是不是觉得好玩极了? 我做的所有这些,对他而言,真的就什么也算不上吗? 到最后,还把我当一个棋子,一个敌人,看待吗? ......但事到如今,这些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而且,太宰可能低估了白日教的人疯的程度。 听了他的话,对面的头目恍然大悟:是这样,看来是我们的情报不全了。 那没有办法了,虽然很可惜,但比起让你日后有机会和圣教作对 他一挥手,所有人齐刷刷地上膛,无数枪口对准了我们。 还是你现在和我们一起死掉,比较能让我安心啊。 ......因为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东西重要,包括自己的命。 他们把一切都奉献给自己的教义。 追求神的教义。 因为这一点,他们谨慎的作风下,其实是彻彻底底的疯狂。 而太宰毕竟履历上污点重重,就算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契约,比起救他,异能特务科说不定也还是更倾向于舍弃他来灭这些白日教的人。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心转意。让那些人回去,加入我们吧。  你甚至无法想象我们能够做到什么。  我们能给予你的,是这个世界的神明的模样,是无人不渴望的、灵魂上的救赎! ......不过他们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还在劝太宰加入,让异能特务科撤走。 可异能特务科终究也不像我,会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这样下去,如果当时太宰与他们谈判的筹码不够,最终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吧。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下面有异能特务科的人正和港口Mafia的人对峙,芥川也在下面。 我知道,在问个明白之前,他是不可能杀死太宰的。 也会不遗余力地保护他。 那样就可以了。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了。 ......就这样吧。 两方对峙的时候,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轻松。 终于结束了,我想。 然后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了一块没想到今天会真的用到的东西。 太宰注意到动静,侧过头来,看到我,才终于变色。 我看着他,轻轻地说。 我不会再阻止你自杀了。 以后,自由地活下去吧。 这是你的父亲一生的,也是我今时今日的,愿望。 再见了,太宰。 ......再也不要相见了。 他听了这话,脸色骤然惨白,那双眼睛里,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露出了堪称惊恐的神色。 不,住手,今时 他失声说着,想要劈手来夺我手里的东西,却被我一把推出窗外。 然后我回身,把炸药抛向空中,静静地看着它被狙击手下意识发出的子弹击中。 火焰瞬间吞没了整个房间,巨大的冲击波传来,一时间无尽的明亮与热度笼罩了我。 我闭上眼睛。 眼前浮现了唐娜和亚利夏,波威尔,悦子小姐,铃绘,副社长的笑脸。 然后,无声地,有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唉。 要不是月光社可能出事了,今时也不会这么脆弱。 下章宰视角,大家盼望已久的刀宰场面。 倘若今时想问的那些话,真的问了出来。 。也不会改变什么。毕竟宰连自己都骗,他不会知道自己这几天和今时的相处。 虽然故意比自己平时的性格更黏人、更软,但其实一直是真情流露。 届不到的感情啊。 第33章 反?伍 在离地数米的管道上面,今时轻巧地穿梭其中、回到太宰身边,几乎是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笑,说,没问题。 他看着小朋友的笑,不知怎么的,就有点想离他近一点。 于是他把头埋在今时的肩膀上,然后就被一双温暖的手圈了起来,手心带着熨帖的热度,一下一下轻抚着自己的后背。 周身都是他的气息,像是冬日阳光下的腊梅,散着隐隐的幽香与清冽如冰雪的味道,却又被阳光熏得暖了,变成一片剔透的金色了,温柔得醉人。 ......有点想,什么都不管,就这样睡过去。 但是,他想起来,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他能够和小朋友这样相处了。 蓦然间心里某个角落微微一动,他抬起头,刚想要说些什么,警铃声就响了起来。 太宰用电脑遮掩着自己的防弹衣,任由松田发出的子弹击破早已准备好的人造血浆袋。 然后看着今时惊慌地转过头来、扑向自己,在摸到满手鲜血的一瞬间,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瞳孔里的金色像是熔化的钢铁。 听着他含着暴怒、低沉得像在磨牙吮血的声音问自己,还能动吗。 那一瞬间,他身上扑面而来的杀机似乎连风都可以割开,不像是属于光明一方的人,倒像是什么狰狞的暴君。 他刻意放缓了自己的心跳,摇了摇头,于是今时毫不犹豫地抱起自己、从天台顶纵身跃下。 他们一起急速下坠,呼啸的风模糊了四周的景物,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残阳如血的黄昏,视线里的一切都那么遥远,唯有他刀剑一样锋利的侧脸是真实的。 然而这次今时没有放下他,而是用自己的脚腕生生承受了落地的冲击,太宰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微微一抖。 他却很快地继续向前跑去,下到三层,然后正面撞上了芥川兄妹。 一切都非常稳妥。 明面上,这个计划是为了试探今时,同时迷惑白日教、让他们以为自己叛逃,从而放松警惕。 芥川、银和尾崎加入,都是因为自己告诉他们,今时的身份存疑,如果不逼他坦白,就永远无法真正融入黑手党。 而如果他坦白了,只要把责任推给松田,他自己和黑手党其他人都不必知道真相。 而告诉松田的版本,是今时是白日教的、也是害死藤井的一员。 这样就可以让松田毫无保留地出手,增加计划的成功概率,并且借机除掉他。 毕竟经过藤井一事之后,就算把他的仇恨转移到白日教身上,他对港口黑手党恐怕也有芥蒂。 按照自己的吩咐,他需要到了那个时机站在天台上,对着今时开枪,并且要让他怀疑自己已经叛逃港口Mafia。然后就可以由今时解决他了。 当然了,制订这样一个计划,方便他趁机搅浑水后叛逃,也方便他和今时摊牌时的内容不被港口Mafia的人听见。 他可不想问出来之后,自己走了,而今时留在港口Mafia,反倒便宜了森先生。 他也早就料到今时会选那个藏身处,让自己的人在他们还在控制室的时候就对警铃做了手脚,为的是进一步扰乱他的心神,然后就会更可能失去冷静、使出自己的异能。 除此之外,最本质的目的。..... ......还是因为,他想看看,今时有没有可能对自己坦白一切。 那样的话。 或许......还可以,让他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当然,如果他拒不坦白的话,或者他看穿了这个局的话,他这么多天以来故意接近今时换来的这一点可能性,就不复存在了。 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到脸上的时候,他死死地盯着今时肩膀处的剑锋,想要看清红叶姐到底有没有在最后一刻留手。 理智告诉他一定会的,红叶姐比自己心软多了。 可他看着今时骤然苍白的脸色,看着他额角的冷汗,听到他压得极低、却还是在一片寂静中那么明显的抽气声,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去看他到底有没有事。 ......他在想什么啊。 肯定是有事的。区别只是,以后会不会留下永远的伤而已。 ......毕竟,这都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啊。 自己不想出手,就借别人之手伤害他。 而,最终的、最终的目的,竟然还是为了留下他。 饶是如此,在看到今时几秒钟之后就掰断剑身、伤口止血的时候,他和一边有些力竭的红叶姐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了彼此眼里的震惊。 这是怎样恐怖的恢复能力,和战斗力? 有这样的能力的话,就算是用上异能的中也,恐怕都有一战之力吧? 然而。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今时一步步拿着刀、向着红叶姐走去的时候,骤然凝固住了。 就像一座雕塑一样,一丝气息也没有了。 他就那样站着,眼里是一片无声无息的绝望。 太宰看着他那样的表情,感觉自己此刻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恶声恶气地想,啊,真糟糕,该迟钝的时候一点也不迟钝。原本这些你都可以不知道的,就这样下去,不好吗? 恋耽美 ——(24) 另一个却、好像心脏被什么狠狠攥紧一样。 然后他就看到今时仍然举起了刀,想要和红叶姐打,于是忍不住叹气出声。 何苦呢? 你到底何苦,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你已经看破了这是一场局,看破了这是我一手策划出来的场面,然后在这件事解决之后、不想再待在我身边了的话。 起码,要告诉我你做这些事的原因吧? 不可能是没有缘由的。 不可能,是没有企图的。 告诉我,为什么啊。 又打了他一枪,也不知道能不能限制住他的行动。 如果要对他使用那个最后的手段,他大概就会彻底不可能再想跟着自己了吧。 所以,如果在那个时候他还有余力,然后来制止自己,就不好了。 但他看着今时一片死寂的眼神,突然就不想那么做了。 太宰收了枪,看着他。 然后几乎有些绝望地想,你就告诉我,不可以吗? 不然,我怎么可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 ......你都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有多么残酷吗? ......无论答案是什么都好。 让我能,彻底死心,也好啊。 但是还没能等到他的回答,森先生通知自己已经叛逃的消息就来了。 他有些烦躁地看着一伙人冲过来,却是白日教的。 但是异能特务科的人也早就到了,他前几天查到长官种田山头火的位置,就和他商量好了一切。 由他来引发港口黑手党和白日教的冲突,然后异能特务科可以坐享其成。 条件是,保护自己的安全,以及帮助自己洗白。洗白期间,自己也会为他们做事。 ......他大概能猜到,洗白这件事,并不是他谈判来的,而是安吾帮他一口答应下来的。 不过,他不是很想去想这件事。 一段对话之后,有趣的事发生了。 白日教的人居然想要拉自己入伙。 虽然他对于人命的看法比一般人轻,但也没有兴趣一下子炸死那么多人。 他一脸漠然地看着白日教的人在被异能特务科的人警告之后想要与自己同归于尽,心里默默地想,平时藏得那么深、做事不留一丝痕迹的组织,没想到原来这么疯狂。 不过,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疯狂并不能让你免于一死。 能做到这一点的,唯有,舍弃一切的理性。 他们就算要开枪,死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而已。 在制定计划时他和红叶姐商量好了进攻的位置,这附近有六间屋子的地板里都准备好了机关,随时可以下落。 正当他好整以暇,马上打算开启机关、顺便欣赏一下对面的人错愕的表情时。 眼角余光看到,一旁的今时从袖口里拿出了什么。 他瞳孔紧缩,极端不详的预感从心底漫了上来,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今时用极轻极淡的声音说, 我不会再阻止你自杀了。 以后,自由地活下去吧。 他的眼神里,一片平静,无风无雨。 ......什么? ......在说、什么?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就好像心脏被冰冻了起来一样。 他无法呼吸。 也无法理解今时说的话。 他只感觉到,那平淡的几个字里盛满了的,海潮一般沉重的,诀别。 不要啊。 不可以啊。 我不要,和你再也不见啊。 但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向他伸出手去,听见自己支离破碎的喊声:今时 然后他就被从二楼的窗户推了下去,在下落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一颗子弹仿佛慢动作的镜头一样飞来,击中了那块炸?药。 明明经历过那么多次的爆炸,唯有这次,席卷开来的冲击波好像把他的灵魂抽出了身体一样,身边芥川的呼喊也听不到了,向他奔来的其他部下和异能特务科的人也看不到了,天地寂静,视线里唯有远处的一片火光。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那个一直傻乎乎地跟着他、被他冷嘲热讽也只会沉默的小朋友。 在这个腐朽的世界里,有着那么鲜活的温度的小朋友。 就这样死了吗? 尸骨......无存吗? 这样的爆炸。 就算是中也,也活不下来。 就算是当年的兰堂,也势必会制造出一个明显的,火焰烧灼不到的空间。 ......可是那片火焰里,什么都没有了。 当时,是这样想的。 如果他坦白了,那么自己或许还可以把他介绍到异能特务科来。 如果他仍然不说,想要离开,自己也不会阻拦。但留在港口Mafia,反正叛逃的事他不知情,也有中也罩着他。说不定自己一时兴起,还可以回去看看他。 虽然黑蜥蜴不会留手,但这附近到处都安排了医疗部的人,如果他真的有性命危险,随时会出来救助。 ......没有任何一条路,是以他死亡为结局的啊。 闪电与雷鸣轰得天地一片通明,只有他浑浑噩噩的,徘徊于其间,像个与世隔绝的幽灵。 自由? 自由是什么? 自由就是、你要永远离开我么。.....? 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也还没有告诉你,放眼望尽这一生,这么对我的人。 只有你。 只有你啊。 所以,不要走。 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 他感觉浑身一阵发冷,像血管里流着冰碴一样,冷得他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手里紧紧攥着的一片今时衣服的碎片也被松开、空荡荡地飘落到地上。 仿佛世界都在离自己远去,一切的一切都模糊了,暴雨倾盆,打在身上,却没有真实的触感。 ......真的,好冷啊。 他想。 但这时,再也没有一只手,给他递来一罐热好的啤酒了。 再也没有那份,在无数次生死之际、在寂静得无法忍受的夜晚里,也一直陪伴着他的温暖了。 我就这么把他弄丢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刀宰。 这当然不是全部。 不,远远不是全部。 (魔 鬼 的 微 笑) 打枪那里宰自己不想把自己逼今时的手段说得那么明白,这里再阐述一下:宰如果要以自己的性命威胁今时说,那就是彻底闹翻了,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所以如果那个时候他再被今时把枪夺过来,威胁的计划泡汤,就尴尬了。 当时说宰至少在心理层面上对今时软化这么多,织田作功不可没,是因为在实际层面上他的软化,主要是想演今时。 那里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宰话里的意思也不是真的在邀请。 而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所以你有什么目的,都可以放心地暴露出来了。 上章:再也不见了。 本章:我不要和你再也不见啊。 。嘿嘿。 宰这几章的操作,真的被动到令人头秃,就跟天才们的恋爱头脑战似的,设了这 么大的一个局,但是大家注意到他从初见之后就再也没有问出口了吗?就笃定今时不会回答。 。虽然他确实不会如实回答。 太宰的爹,真是促成了一段孽缘啊。就这俩主角的性格和理念,这文要最后能HE,真不容易啊。 (说得好像不是我写的似的) 我就这么把他弄丢了啊(x) 我就这么把他作没了啊(v) 第34章 Report 01: Kalanithi 我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举着一瓶我最爱的阿斯蒂莫斯卡托,晃着腿。 唐娜的声音模糊地从隔壁传来:......别让我逮着你,小兔崽子 然后就是亚利夏的唐娜,冷静?!以及新人的声音:我错了唐娜姐呜哇啊啊啊 嘿嘿。 我在心里偷偷地笑着,又灌了一口酒,静静享受独处的时光。 毕竟他们最近犯了一点小错,而我要是去帮忙,就失去了副社长同时惩罚他们两个人带新人的意义了。 这时来自悦子小姐的短讯来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和远山淡影的私聊 远山淡影:点心做好了,我给你送过去吧。 远山淡影:这次实在是对不住你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没事的悦子小姐,我现在过去取!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向门口冲去。 ......悦子小姐的点心,我来啦! 她虽然一手好厨艺,但平时很少有兴致,也很少有时间做。 这次专门做了很多,是因为想给我赔礼道歉。 毕竟,一个月之前的事,是她也始料未及的。 按照她的计划,本来应该没有任何差错。 白日教有一个很神奇的异能者,可以连接任意频率的信号。 这也包括了精神类异能的信号。 虽然要想精确地找到我们的信号,就像大海捞针一样,但这几年来坚持不懈地试探,竟然歪打正着。 所以,他们就将计就计,做出真的被侵入的假象,用虚假的胜利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麻痹他们的神经。 唯一的缺陷,就是白日教的高层,并不像他们底层的信徒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憎恨我们。 不,那种狂热至极的态度,不如说他们...... ......信仰着我们。 所以,在真正见到我们的时候,他们的反应完全超出了预期。 比起正常敌对组织间的博弈,他们一心只想留住我们前去谈判的行动小组,毒气室里的人质也不管了,导致他们的情况急剧恶化。 第三行动小组和情报组、内勤组一同制订的计划不得不提前进行,也就导致了他们来不及对我发出示警,脑内聊天室。就被攻陷了。 给我造成了极度的惊吓。 我轻快地推开自己的门,面不改色地路过我们小组公用的休息室里的一片鸡飞狗跳,告诉他们我去给你们觅食,等着,然后走出了第二道门。 磨砂玻璃门上贴着各种贴画,挂着白色的门牌,门牌上写着, Operational Team No.2, Air。 第二行动小组,空。 总部是一个圆形的建筑,内外都是简洁而极具现代感的白色,每层楼的中间是旋转的楼梯,周围环绕一圈房间。 我所在的二层是行动小组15的套间,楼下是宽敞的大堂和厨房、简餐餐厅、集体餐厅,楼上是情报小组和内勤小组的机房、宿舍以及正副社长室,再往上一层则是书房、训练室和研发小组的实验室。 我噔噔噔转过半边白色的走廊,在Operational Team No.3, Hill的门牌前停住,高高兴兴地敲门。 门打开来,第三小组长石黑悦子、情报组长凯瑟琳?波威尔、内勤组长拉尔夫?戈尔丁一字排开,跟我说:让你受惊了,卡拉尼希! 我倒退一步,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说:......确实挺惊吓的,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然后我就想到了什么,一下感到非常生无可恋:说吧。是不是我这个月的假又泡汤了。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可以一边出任务一边玩嘛。戈尔丁先生挠着头说。 看来没有因为出去三个月就变迟钝嘛,卡拉尼希。波威尔小姐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赏。 ......长大了不好玩了啊。悦子小姐幽幽地感慨,明明小时候会被这种阵势吓到的。 ......我现在也被吓到了!我捂着心口说,被他们三个一致地翻了白眼。 ......不过,之前一直没机会见到你,当面跟你说。 悦子小姐说着,走过来对我张开双臂。 波威尔小姐和戈尔丁先生也笑了起来,向我走来,我也迎了过去,拥抱住这三个从八年前起开始拥有的,指导过我也对我发过脾气、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的,我的家人。 欢迎回家,卡拉尼希。 ......嗯。 我轻轻地说。 我回家啦。 虽然答应了唐娜和亚利夏留给他们,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让这三个帮助制作的人吃到,所以我们就坐在第三小组休息室里的沙发上,开始分吃。 戈尔丁含混不清地说:......说起来我其实应该给铃绘也赔礼道歉一下,你不知道你当时的情况,话还没说完又失联了,把她也吓得够呛。 我捂住脸:......那我也去,当时确实莽撞了一点。 波威尔听了,露出一个怜悯的眼神:......你什么时候不莽撞? 悦子冷冷地说:好在你现在平安无事回来了。要不然,社里对你的那个保护对象有意见的人可不少。 ......没事的。都过去了,悦子小姐。 我低着头,用叉子拨弄着蛋糕,说。 悦子叹了口气,方才骤然寒下来的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婉:那好吧。今天晚上的聚餐,主角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亚当听说你回来了,可是跃跃欲试呢。 ......呃。 我又有了想捂脸的冲动。 第一行动小组云组长,亚当?米切尔,异能力「云图」,可以操控概念为地面上的物体的一切形状,甚至可以开山造海。 论破坏力比我强得多,但我和他的杀伤力几乎不相上下。 我们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他比我大两岁,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比我高上不少,居高临下地看我一眼,说:......社长。他明明知道自己有能力,却连身边的人都不去保护,我大概无法和他和平共处。还请您换个人陪他练吧。 恋耽美 ——(25) 直直戳到我的痛点。 在十二岁的时候我觉醒了异能,但是由孤儿院的院长做主、不允许任何人声张这件事,为的是我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成长起来,不要过早陷入社会的复杂与纠纷之中。 可就在有一天,负责采购的老师病了,我帮着出门采购的时候,一伙犯罪分子逃到我们所在的小镇,想要征占孤儿院作为据点,于是杀了那里所有人。 保护身边的人? 他难道以为我不想吗? 难道以为,如果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会放任不管吗? 可是谁能想到,就那一次,我离开了,然后就会发生那样的事? 谁能想到,一个那么安宁的小镇,一个与世无争的院长,会遇到那样的灾祸? 这世间的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就算想问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好的人要遭遇那样的事,为什么我要失去他们。 又该找谁去问? 他又怎么会知道,在那件事之后,我后悔了千千万万次,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出门,为什么就没有想到无论平时的生活再怎么安稳,都可能会有危险?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那些都已经发生了,我身边的人......全都不在了! 我直接发动能力,抽走亚当口鼻旁的空气、把他往死里闷,直到社长大惊失色地制止半天才停下来。 我看着他被闷得发紫的脸色,冷笑着说:什么也不懂就敢给我在这儿评头论足,你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吧? 然后扭头就走。 到后来我才知道,亚当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有异能。 平时家附近的地质变化,也只以为是自然现象。 ......于是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双亲。 那之后他倒是主动来找我道了半天歉,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下那么重的手,于是一笑泯恩仇。 ......然后我们训练时就总被分在一组,经常对打也经常合作,后来又分别是行动小组的组长,这么多年来相互之间隐隐有点竞争的味道。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关系不好,只是他偶尔战斗狂本性发作(我称之为皮痒)会来挑衅我,然后我俩就一边斗嘴一边打,打完以后又一起去吃饭,吃饭的时候继续斗嘴。 波威尔和戈尔丁听了,都目露同情之色,轮流来拍我的肩膀。 他们虽然也挺喜欢亚当,但确实无法理解我俩为啥一直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时间过得飞快,不多时就到了晚上。 我们行动小组的时间表很紧张,但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有一天是都空出来的,就会全社一起在一楼的餐厅里聚餐。 我和唐娜亚利夏提前了一个小时到,之后陆陆续续来的大家都顺便路过了我的椅子。 第四行动小组组长玛丽洛尔?多尔蹦蹦跳跳地过来,把一块蛋糕拍在我桌上:虽然你是放假去了,但是你受苦了!来吃我最新发明的这个~ 然而以她暗黑料理的功力,我很怀疑吃了会不会猝死。 第五行动小组组长史蒂文?茨威格在她之后过来,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说:欢迎回来,你受累了。那个蛋糕你现在可以放心吃了,大不了呛着。 他的异能是,绝对幸运。 我知道他是临时把我这一天的幸运提高到了最大,这样如果玛丽洛尔的蛋糕真的有毒,我也会在吃的时候呛着、或者干脆在吃之前把它掉在地上,于是特别感动地道谢。 一个小时之后。 所有人都到齐了。 卡拉尼希,欢迎回来! 他们拿出了这样的横幅,又在晚餐正式开始之前,由副社长说3,2,1,然后齐声喊出这句话。 时隔四个月,又一次看见了餐桌旁所有家人的笑脸。 不比那时候在火场里,一个人负着枪伤和刀伤、蜷缩在空气化作的屏障里的时候,自己内心里幻想出来的笑容。 我一个一个细细地看过去,每一个人,都无比真实。 ......真是太好了啊。 晚饭结束后,我没有立刻回自己房间,而是去上面的天台吹风,看着无比熟悉的白色建筑周围一望无际的森林,在点缀着细碎星辰的夜幕下像黑色的波浪。 背后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我回过头去,看到来人,然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现在饭后可还没过多久,要打明天再打。 亚当?米切尔却露出了一个有些凝重的表情:......这次来找你,还真不是为了打架的。 他接着说,我听说,你那个任务对象。 我止不住有点头皮发麻。 是了,我怕见他,其实不是怕他跟我打。 我怕的是,我的黑历史,现在牢牢地掌握在他手里了。 ......最重要的是。 我其实还没有完全释怀。 所以,没有办法保证对他说出来的话,能够完全无动于衷。 正在我等着他蓄力嘲讽的时候,他却叹了一口气,一拍我的肩膀,用沉重的语气说,振作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在说什么? 他看起来倒不像是在嘲讽,挺真心实意的,因为他一改平时的口齿伶俐,抓乱了自己有些长的、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说:......虽然他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但感情这种事,还是得相互。 好了。 我明白了。 我想起大家在欢迎我回来的时候,眼神深处的小心翼翼与同情,只觉得眼前止不住一阵发黑。 合着他们表面上非常理解我是为了报恩,实则都觉得我苦苦暗恋太宰,然后失恋了? ......苍天啊。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嗯,欢乐的一章。 大家都以为今时被太宰甩了呢。主要是他的行为到后期已经不能用报恩,只能用甜宠来形容了,偏偏本人其实挺天然撩的,完全不觉得。 然后,本章的欢乐,将与下章宰视角形成鲜明对比(后妈微笑 今时嫉恶如仇的原因,在这里也揭晓了。 茨威格我选用的是他的传记作品,没有主人公,就把他的名字改动了一下。 档案: 石黑悦子 Etsuko Ishiguro 性别:女 年龄:29 身高:165 体重:48kg 血型:A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三行动小组山。 职位:组长 异能:远山淡影 凯瑟琳?波威尔 Katherine Powell 性别:女 年龄:31 身高:172 体重:56kg 血型:O 所属:月光社本部情报小组 职位:组长 异能:天眼 拉尔夫?戈尔丁 Ralph Golding 性别:男 年龄:32 身高:180 体重:68kg 血型:O 所属:月光社本部内勤小组 职位:组长 异能:蝇王 连城铃绘 Suzue Renjo 性别:女 年龄:17 身高:160 体重:43kg 血型:A 所属:月光社本部内勤小组 职位:组员 异能:桔梗花 亚当?米切尔 Adam Mitchell 性别:男 年龄:23 身高:185 体重:72kg 血型:O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一行动小组云。 职位:组长 异能:云图 玛丽洛尔?多尔 MarieLaure Doerr 性别:女 年龄:16 身高:163 体重:45kg 血型:O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四行动小组光。 职位:组长 异能: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 史蒂文?茨威格 Steven Zweig 性别:男 年龄:25 身高:183 体重:69kg 血型:B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五行动小组星。 职位:组长 异能:人类群星闪耀时 第35章 反?陆 在今时离开之前,太宰从没有意识到过,他的存在于自己而言已经成了那么接近于毒品的东西。 暖的,安心的,以至于欣悦的,几乎像飞在天上一样。 从来没有过那么笃定得毫无道理的安全感,好像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就永远不用担心会受伤。 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无论做什么,无论何时何地,哪怕处在生与死之间的边缘,都不用担心自己会是独自一人。 所以,直到今时不在了,他才发现自己的心里空了那么一块。 好像身处冰窖一样,任什么也填不满,任什么也捂不暖。 才意识到,原来之前,他都处在那样让人上瘾的温暖里。 而直到那温暖消失了,再也不见了,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那么依赖他了。 已经,完完全全成瘾,每时每刻都像快干死的花草渴求雨露一样,在渴求他了。 他以为自己的心被保护得非常好,竖着锋利的尖刺,对外界的一切都冷眼旁观,不会对迟早会失去的东西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希望。 可他早已经丢盔弃甲。早已经在自己内心最深的、意识无法触及的地方,深深地、无望地渴求着那明知迟早会消失的事物。 有些时候他会做梦,梦见那场爆炸。 更多的时候,他会梦见今时还活着,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后一种梦才最可怕,因为在梦里、甚至在醒来的一瞬间,他都会那么心安,那么如释重负、欣喜若狂。 都会想,原来小朋友离开我,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呀。 于是浑身都轻飘飘、暖洋洋的,仿佛再也不会畏惧什么。 可直到梦醒,直到清醒的那个刹那、他意识到,自己方才所感受到的快乐,才是真正的梦境。 就会被猛然袭来的现实狠狠击中心脏。 太宰站在墓园的入口处,远远地看着中也立在墓碑前,放下一枝粉色的剑兰。 花语是,怀念。 他其实可以理解小矮子的心情。 生机勃勃的粉色,笔直如利剑的剑兰,在白色大理石的墓碑上闪着鲜妍的光,完全不是祭奠该用的花。 可这样,就好像可以不承认他已经死去了一样。 就好像,他只是去了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远行,随时会回来。 他并没有偷听的打算,但是中也静静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 良久,才抬起头来,大步离开,步伐凌厉得像是在冲锋,眼圈却红了一片。 太宰默默地看着他走远,才走过去,把自己手中的一大捧蓝色樱草放在碑前,轻轻地用手抚上碑上的文字: Nozomi Imatoki 没有生日,因为他自己也记不得了,档案里记录的是随便编的。 毕竟只是一个黑手党成员,能有碑在这里,已经很不错了。 风穿过墓园,掠起他的额发,他望着那块碑,也没有开口。 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 在这里的,终究也不是他。 真正的他,早已经在那场爆炸里化成了天上的飞灰,再也找不到了。 其实他很羡慕小矮子,虽然不是人类,却可以坦然地流泪,可以坦然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自从那场爆炸之后,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 只有胸腔里闷闷的钝痛,此刻望着这座碑,增加了一百倍。 在异能特务科的宿舍,巧合之下,也只有两张沙发。 拼在一起可以成为一张还算舒服的床,可是他还是习惯把它们平行摆着,自己睡在其中一张上。 或许是因为这个吧。 ......他又做了那样的梦。 梦里全是些混乱而毫无逻辑的画面。 先是森先生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抵着下巴,满面微笑地说:太宰君,今时君和你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因此,现在看来,最佳的方案是由我做主,把你嫁给他。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织田作站在他身后,郑重地说:我同意。 安吾也站在一旁,扶着自己的眼镜,沉痛地说:我同意。 而后画面一转,变成了港口Mafia一处酒吧里,在自己笑声的伴奏之下,小朋友一脸苦大仇深,艰难地阻止中也进一步破坏公共财产。 然后就变成了三个人拉拉扯扯地在路上走,走着走着,中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于是今时一路把自己抱回家,放在沙发上,给他吹着头发,旁边放着一罐热气腾腾的啤酒。 他低头看着自己,眼睛里是暖金色的安抚的笑意,说, 睡吧。我在这里。 睁开眼是熟悉的沙发,他迷迷糊糊地,一下子想起今天晚上小朋友就睡在对面的沙发上。 于是兴致勃勃地转过身去,想再看一看小朋友醒来之后,对着自己笑的样子。 对面的那个沙发上,却是空的。 啊啊。 我明白了。 原来,刚刚,小朋友的笑,才是一场梦啊。 他又觉得很冷了,他想要重新睡去,回到那个充斥着金色的梦里。 可是不能够了,那个梦残留的最后一点温度也消散了。 他能再见到那个人的唯一的途径,消散了。 太宰君。 ......呀,我好像听见了讨厌的蚊子的声音。还是说有谁在说话吗? 坐在自己的小隔间里的电脑前,太宰头也不抬地说。 他听见安吾叹了一口气,把一个小盒子放在自己面前。 盒子是檀木的,被烟熏得漆黑,里面装的大概只可能是首饰一类的东西。 他刚想不耐烦地让安吾从哪里拿过来的拿回哪里去,就听他说:......这是今时君送给你的。 太宰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有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恋耽美 ——(26) 安吾揉了揉太阳穴,说:......是在那座宿舍楼里找到的,已经探查过了,没有线索。我争取了一下,让他们同意给你了。 我的异能最多只能看到两个月之前的事。这大概是他在那之前就一直带着的,直到最近才做成饰品。 他看着自己,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却只是说:......我先走了。你......看看吧。 走之前,替自己把隔间的门关好。 太宰看着那个盒子,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也还没有恢复跳动。 良久,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打开了盒盖。 一条银色的项链掉了出来,上面是一颗椭圆形的宝石,一片朦胧的幽蓝,光泽静谧,在昏暗的光线下,就像月光一样柔和。 同时掉出来的,还有一张纸条。 致 太宰治: 十八岁生日快乐。 有很多事情,我想你在心里都有怀疑。 但永远不要怀疑,我做的一切,都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希望你能幸福,能够与这人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相遇。 但这些都是我的私心,你是自由的飞鸟,不该被世俗所禁锢。 ......所以,今后也、自由地生活下去吧。 我全心地祝福你。 今时望 啪嗒。 纸面上的字迹被染开,成了分辨不清的墨色花朵。 就好像一直以来沉寂的泪腺在叫嚣着自己的复活,眼泪无声无息地、汹涌地落了下来,他什么都看不清了,鼻腔也酸涩得无法忍受,那一点幽蓝色的光彻底幻化成了一片模糊的晕影。 他在一片模糊中摸索着捧起它,握在手心里,贴在自己的心口,好像这样就可以让那里不那么难受一样。 要自由。 你这么说。 可是。 可是啊。 ......没有你的自由,又算得了什么啊? 在一片寂静的狭小空间里,他紧紧地握着项链,蜷缩起来,然后终于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呜咽。 作者有话要说: 刀宰的一章。 这也还远远不是结束,结束还有那么久呢。 呵呵呵。 这里太宰去扫墓,必定是有异能特务科的人跟着的,不过太毁气氛我没写。 也可以理解为太宰与今时(的墓)相见,旁若无人吧。 樱草的花语:永远和你在一起,除你之外,别无他爱。 当然,宰只取了第一部 分。 (骗谁呢你) 标题取自《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就是十年生死两茫茫的那首,心境非常类似。那首词太好哭了。 惊觉我好像已经有挺多营养液的了,非常感谢所有给过我营养液的小天使! 特别感谢小天使淡定蹲坑,承包了我三分之一还多的营养液啊(震惊 最近码字太费劲了,也不知道为啥。彻底变成隔天更了,我先缓缓(捂脸 有小天使指出我文名影响了热度,我开文的时候确实没怎么想就起了这个名字,然后最近确实好像点击蛮少的(捂脸)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啥好建议? (起啥名能骗到更多小天使进来、给予更多更多我更新的动力呢,嘿嘿) 第36章 Report 02: Donna Alyosha Donna 第二行动小组空的休息室里,卡卡坐在沙发上,满脸写着暴躁。 秘史与献给虚无的供物的私聊 献给虚无的供物:我觉得不妙。 秘史:我也。 献给虚无的供物:......啊啊啊怎么办啊! 秘史:......待我试探一番。 唐娜发完这句话,就缓步走到卡卡身边,然后光明正大地用手里的冰啤酒罐去贴他的脸,冰得他蹦了起来。 要的就是这种出其不意。如果偷偷摸摸过去,反而可能会被警惕。但自己如此坦荡,他必反应不过来。 不愧是我。 卡卡幽怨地缓缓坐下,看向自己,于是唐娜在他来得及出声谴责之前,飞快地问:......你是怎么了,萎靡得跟根儿黄花菜似的? 他听了这话,果然成功忘记了冰罐贴脸的事,眼中露出一丝杀气:......到底是哪个开始传我暗恋他的? ......哦。 唐娜与亚利夏对视一眼。 ......合着他还不知道。 麻烦了。 于是他们一边一个坐在了卡卡旁边,由说话比较委婉的亚利夏先开口问:......卡卡,你都听谁说了这件事? 卡卡眼里的杀意更盛:亚当。 明白了,唐娜想。偏偏是亚当还找上去了,怪不得卡卡这么激动。 她想起他曾经跟自己和亚利夏感慨过卡卡眼光不错。 但自己脸盲,也没记住长什么样,当时也没注意他说眼光不错是在暗示什么,不然还可以阻止他去找卡卡说这件事,省得他被打。 不过这件事,确实还是和卡卡挑明了说比较好。 亚利夏看着他,说:......其实,没有人传这件事。 我们也没有讨论过,大家是私下里都这么觉得的。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喜欢他? 。卡卡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我要是觉得,我至于这么惊奇?可是,到底为啥都这么想啊?? 我这么跟你说吧。看了一眼有点为难的亚利夏,唐娜开口说。 你如果见到一个路上见到的小孩,会动不动抱着他么? ?那肯定不会,可是这不一样,他每次都是自己靠过来的啊? ......第一次可以理解,他喝醉了,你怕他摔着。可之后的二三四次呢? ......那是因为我想着,都靠过来了,可能会想我顺便抱着他吧,会舒服一点? 就是这个。 唐娜乘胜追击:那对任何一个小孩靠过来,你都会这样吗? 不会。可他是于我有恩的人的孩子,我于情于理,都应该照拂着他吧? 你看。问题就在这里。 唐娜直直地望进卡卡闪着不解的光的眼睛里,耐心地说。 如果只是恩人的孩子,那么你为他挡子弹、在他入水之后照顾他,以及与他谈心,都是正常的行为。 ......但是你也不会时时刻刻跟着他,有什么都想着他,甚至把你那颗在兜里揣了三年的石头给他。更不会,在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在骗你之后,失落到现在。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你在横滨后来几个月的表现,不是你正常的作风。或许是我们想错了,你这么做不是因为喜欢上了他,但我觉得,你还是意识到这一点比较好。 意识到,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个太宰在你心里,都占了异常大的重量。 卡卡沉默了下去,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的潭水一样,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然后他低下头去,敲了敲自己的心口,说:......你说得对。我不该会消沉这么久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喃喃地说。 看着他眼神里的茫然,唐娜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虽然这是卡卡自己的选择,那么造成的后果也应该他自己来负责,而她和亚利夏都无权过多评价。 但,那个太宰做的事。 未免过分了。 亚利夏轻轻地拍他的肩膀:......虽然已经对这个世界上各种糟糕的事情都看得多、也经历得多了。 但是再次遇到的时候,也难免会有消极的感觉吧。所以,如果有什么心事,和我们说出来,纾解一下,会好很多的。 ......嗯。你们俩真是我的好树洞。 卡卡骤然又笑了起来,神情也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算了,想不明白,就当是我曾经有点喜欢他吧。但反正我该做的事已经做了,而且这种事总是会再碰到的,就当是再积累一次经验,下次就能调整得更及时了。你俩不用替我担心。 虽然有点想替他出气,但因为卡卡希望他好好的,她也不会做什么就是了。 唐娜啪啪啪地给他鼓掌:满血复活了,不愧是卡卡。走,我们揍亚当去。 哈哈哈,那我去准备录像,以后卡卡被他气着了随时可以看~ 亚利夏也一扫之前知心姐姐的气质,变得无比快乐,蹦蹦跳跳地跟在他们后面,走出了休息室。 Alyosha 卡卡,我们的卡卡,怎么就被这样一个人迷得五迷三道了。 手持录像机,看着对面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亚利夏忍不住再一次在心里叹息。 在这件事上,他和唐娜不必交流,就知道彼此有些愤懑的心情是一样的。 那可是他们的卡卡! 又好看又聪明又能打,放到外面去,该会有多少人一见倾心啊? 想想就替他心痛! ......但毕竟不能到外面去。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能够在感情上有这样一段经历,也勉强能算是好事? ......这里就涉及到一件事了。 月光社的本部,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能够被找到的任何一个角落。 社长乔斯坦诺克斯,异能力世界,可以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具现化现实存在的任何事物,也可以自己创造无生命的事物。 不同于社员各式各样的异能,这是月光社历代社长相传的,继任的人由现任社长指定。 为了保密性,成员终其一生都不会在外面的世界逗留太久。就算达到四十岁,被动退休了,也不能回去。 明明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却仿佛没有真正生活在这里一样,是没有安身之所的孤魂野鬼。 这件事,每个人在入社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但是都义无反顾。 ......也幸好,这里足够温暖,那么就算一生都在世界之外游离,也没有什么可后悔。 每个人都拥有着远远超出这个世界上任何其他人的能力,但也并非什么拥有着绝对力量的神明。因此,会被他人当作怪物驱逐吧。 但,就算会被孤立,被排斥,被敌视,也还是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好。大家都抱有这样的心愿。 更何况,现在就算有回归到这个世界之中去的机会,如果代价是舍弃一直以来的家人的话,任谁也不会这么选择。 卡卡打完亚当,出气了。 他们四个人在森林里漫步,耳边是隐隐的流水声和鸟鸣,脚下柔软的草地传来清新又静谧的气息,浓密的树叶间跳闪着淡金色的阳光,投下一片慵懒的影。 接下来去庄园那边散散心吗?唐娜说。 正好社长新设计的舞厅和酒窖完工了,可以去瞅瞅。 庄园,是与圆形大楼隔着一片森林的,这片空间里唯二的建筑群,退休的成员住在那里,新成员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可以随时过去感受田园生活。 不错的主意!亚当鼓掌,正好酒窖里添了今年新出的冰酒,还有那种我记不得叫什么名字的甜起泡酒,卡拉尼希你去了这么久,一直都没能喝个痛快吧? 嗯,确实喝不到冰酒。卡卡说,但是有人总请我喝阿斯蒂莫斯卡托来着。 喔!听起来你除了。亚当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亚利夏猜测原本是听起来你除了忙着暗恋然后无缝衔接着说,还交到朋友了呢。还是在黑手党里,真让人意外。 这就是他们担心卡卡的第二个点了。 那个中原,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心地善良的人。就算他们听卡卡转述他的事迹,没有亲身经历,都非常感慨。 一般行动小组的任务很少持续这么长时间,也就没有机会和社外的人发展什么感情,但这次卡卡显然不同。 但如果不是人间月所指示的人,就不能吸纳进来,这是从建社起就有的规定了。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卡卡怀念地说:......是啊,他是个很好的人。不过黑手党上下都很敬爱他,况且我出现在那里本来就是个错误,我走了,他过得只有更好。 虽然注定不能继续下去,但是跟他喝过那么几次酒,就已经挺好的了。 ......看。 亚利夏不由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 这么坚强,才是卡卡最厉害的地方啊。 听了这话,亚当倒是顿住了,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透出十足十的迷茫。 云图与献给虚无的供物的私聊 云图:......亚利夏,你是你们组心最细的,我相信你的判断。 云图:......告诉我,卡拉尼希到底暗恋谁?? 他是真的厉害。 献给虚无的供物:都没有哦。 献给虚无的供物:而且,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你还是不要再继续八卦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其实亚当和三人组关系都不错的。也挺喜欢今时,就是今时自己对他有点无力吐槽的感觉。 ......不过他的脑补也是神了。 亚利夏真是神预言呢,关于无数人会对今时趋之若鹜这一点哈哈哈 标题英语的过去式。嘿嘿嘿 下章中也小天使视角。 档案: 乔斯坦?诺克斯 Jostein Knox 性别:男 年龄:35 身高:190 体重:80kg 血型:O 所属:月光社本部,决策层 职位:社长 异能:(苏菲的)世界 第37章 中?叁 一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做报告,他就听见两个消息。 干部太宰治叛逃。 恋耽美 ——(27) 干部直属今时望,死亡。 就像一个晴天霹雳一样,中也觉得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呼吸了,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手里攥着的手机掉在地上,啪嗒。一声,屏幕上发给和今时常去的酒吧的短信编辑到一半。 ......骗人的吧? 为什么、叛逃? 而且,那条青花鱼,不是那么能算计的吗?今时不是那么能打的吗? 怎么会、让他就这么死了呢? ......发生了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到底是怎样的,但原本就有些颤抖的部下看了他一眼,更抖得像个筛子一样,说:......今时大人是在黑手党、太宰大人、白日教三方对峙时,自己引爆炸?药牺牲。 ......自爆? 干啥想不开要自爆啊? ......明明、是那么积极的人不是吗? 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 中也觉得有点天旋地转了,于是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目光有些失焦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下属不知什么时候退出去了,他茫然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坐了多久,然后铃声响起。 很遗憾,中也君。 首领低沉的声音传来。 太宰君确实叛逃了。我知道你平时和今时君感情不错。但这次,在场的人都目击了他距离爆炸中心的位置。没有生还的可能。 你可以先不用来报告,去放松几天,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吧。但不要忘记你的职责。 最后这一句话就像闪电击穿他混沌的大脑,中也握紧手机,低声说:......是。 在罕见的几天假期里,他没有像以往一样骑着摩托车到处去转,而是去了一趟墓园。 在那里他遇到了正在向外走的芥川兄妹,银的双眼红肿着,芥川原本就一片死寂的脸更是像静默的雕塑一样。 他们向自己微微鞠躬示意,芥川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着,银一反平日的稳重,用手胡乱地抹了一下脸颊上的眼泪。 他想起前几天看见红叶大姐,也憔悴了很多,穿着惯常的和服站在那里,眼下一片青黑,竟有点形销骨立似的。 他们遥遥相对着,都没有说话。 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用沙哑的声音说:......抱歉,中也。 ......是啊。红叶大姐自从听自己说和今时喝酒的种种,就格外看好他,甚至有时还会和自己问起他的情况。 芥川兄妹也是,听说今时总和芥川一起训练,还有那个银,总被他带着买甜食,有说有笑地往回走的时候被自己遇到,笑容明媚得和平时都判若两人。 大家明明都很喜欢你的啊。 就连那个叛逃了的混蛋也是。 可你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走了啊? 在今时的墓前放下带去的一枝剑兰,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坐在落地窗前,抬头看着那五座黑色的大楼,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远。 隐约有这样的印象,在自己生日那天,狂风大作,今时拉着自己在空中飘浮,好像两只并行的风筝,要直飘到漫天星辰之中去一样。 那时候多么快乐啊。 又怎么能想到,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那个曾经和自己一同在天际遨游的人,就已经不在了。 又怎么能想到,那次喝酒,就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细想起来,确实每次自己邀他喝酒,他从来很少明确提到下次。 该不会。 他当时、就已经知道之后要发生什么了吗。.....? 想到这一点,中也一下子站起来,从橱柜里翻出了一个细长的盒子。 在收到这个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这会是今时送给他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生日礼物。 打开来,一林红艳艳的枫叶,绣在丝绸一样却又很轻薄的扇面上,就像是一扇的流火,张扬耀目得很。 然后,一张薄薄的纸条也随着折扇被展开,轻轻地飘了出来。 中也一把抓住它,情急之下竟把它抓得皱成一团,于是赶紧放轻了力道,小心翼翼地展开来。 看完之后,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把双脚搭在桌子上,扇着手里的折扇,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缓缓地、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无论如何。 活着就好啊。 中也: 扇子还喜欢吧?夏天也到了,你什么时候有兴致再穿和服,扇着这个,保准特别有排面。嘿嘿。 ......你看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离开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我只希望你不要为我难过。所有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也不要有任何内疚,这件事情,不是你能够阻止的。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没有把全部实情告诉你。其实,我是有所属组织的,纪律非常严明。 就算不发生什么,到了这个时间点,我也必须要回去。不过,我是为了还一份恩情过来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对黑手党不利。接近你,也绝不是怀有什么目的。 无论这时候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有事的,我很强的。只是之后可能都不能再和你相见了。 虽然这么说,你应该会很恨我吧,可是我一开始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觉得你太好了。 所以自私地想和你一起喝酒,想和你成为朋友。你是我很珍惜的朋友啊,中也。 所以,就算接下来我不在你身边,也一定要过得好好的,相信我也会好好的。 虽然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但是你不想的话,我也接受。再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不过要撒气也请别撒在扇子上,扇子是无辜的。能帮你避暑是它的福气,你要给它这个机会。) ......我多希望能再和你喝酒啊。 祝你一生平安顺遂,中也。 今时望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们不虐中也小天使。也不虐扇子。 (太宰要再晚去就或许能看见中也高高兴兴对着今时的墓碑唠嗑了,唠嗨了再捶一拳(误)) 敬请期待他们的再次相遇。 黑手党当然没人告诉中也真实的情况,森怎么可能让他们说嘛。 他知道的剧本就只有太宰叛逃,被森发现,却被异能特务科截胡而已,完全不知道森、红叶、芥川和银一同参与的、针对今时的局的存在。 不过其实芥川兄妹和红叶也很惨的,他们是因为太宰和森说如果今时不完全坦白就无法彻底融入黑手党,是抱着想让他彻底成为这里的一员的心态参与这个计划的,详见反?伍。 也不用告诉今时真相,一开始的追捕可以解释为松田联合白日教构陷太宰,让港口Mafia以为他叛逃了。 当然,这是在红叶、芥川和银不知道太宰真的会叛逃的前提下,太宰给他们提供的解决方案。嘛其实这个剧本还是有那么一点洋葱的吧。 下章我们见今时的导师,副社长同学~ 可以猜猜是哪位作家作为原型哈哈哈 这章比较短,我看大家都在等良心实在有点过不去了呜呜呜,明天这个时间再更一章!然后幕间就结束了! 仰赖于小天使们的推文和新的文名的作用,这几天点击比之前涨速快多了! 感谢所有给我出谋划策过的和推荐过这篇文的小天使们!鞠躬! 第38章 Report 03: Queen 噩梦。 噩梦。 卡拉尼希,绝对是上天派来让我英年早逝的 对着自己面前由内勤组长戈尔丁、研发组长凯耶斯一同交上来的报告,月光社现任副社长埃勒里?奎因在心中发出了充满着血泪的悲鸣。 我真傻,真的。 原本以为他不过是脑子缺了一根弦,时不时干出一些比较惊世骇俗的举动来,但架还是比较能打的。 但现在,平时一年也受不了一次伤的主,放一个三个月的假回来,身上三处枪伤、脸上两处子弹擦伤、一处脚踝骨裂、肩膀一处贯穿刀伤、腹部一处非贯穿刀伤、左手大面积擦伤,全身数十处小面积擦伤 他这是去报恩去了吗?他这是去自残了吧! 还变着花样的那种! 埃勒里捂住脸,仰倒在转椅上,滴溜溜地转起圈来,试图以快速旋转引起的内耳平衡失调来分散自己已经快要像火山一样喷发的内心。 就在他转得起劲的时候,敲门声响了,来人经过木门阻隔有些变质的声音说:报告,副社长。 埃勒里腾地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门,带着穷凶极恶的笑容说:......你还真敢来哈。 卡拉尼希看起来非常镇定,他关好门,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 然后猛地一个九十度鞠躬。 副社长我错了。 可是埃勒里是何许人也,面对这样的认错,他怎么可能心软。 他笑容不变,说:......那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不躲他的子弹。不该明知不可能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尝试。不应该不动脑子。不应该轻信他们。不应该。 卡拉尼希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认错的话一套一套的,张口就来,左手还比着手势计数。 可给我闭嘴吧! 埃勒里听了一会儿,忍不住了,恶声恶气地打断了他。 卡拉尼希听了这话,面上却露出喜色来。 因为恶声恶气是自己已经没那么在气头上了的标志。 ......做人太失败了,被学生都看透了,欺负到头上来了,埃勒里悲哀地想。 总结起来,卡拉尼希。你就错在一个地方。 他深谙讨好自己的套路,抬起头来,平日里像是什么危险生物的金色眼睛里闪着的满满的都是积极刻苦的求知欲。 你把你自己放得太低了。 埃勒里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变得怔忡。 想想你平时是多混不吝的一小孩吧。现在为了报恩,都做到什么地步了?都要低到地里去了,你那个姿态! 原本想着要冷静地引导,想到他身上那些伤,却越说越恨铁不成钢,到最后几乎有点咬牙切齿。 你这样,只会让你的敌人得意,而让在意你的人不好受。你懂吗! 卡拉尼希把头垂了下去,说:我懂。对不起,埃勒里老师。 这道歉,听着就比之前充斥着求生欲的那遍真心实意多了。 埃勒里内心里感到一点满意,于是决定宽宏大量:......念在你之前没有这个毛病,赶紧给我改了算完。就你干出的那些事,我都怕跟人说你是我教出来的! 卡拉尼希抬起头来,收敛情绪笑了一下,说:是。给您丢脸了,下次您说,就说我是自学成才 ......闭嘴吧你,哪儿来的那么多话,真是越长大越完蛋 他气没有完全消下去,嘴里这么说着,走到卡拉尼希跟前,伸出手去恶狠狠地揉他的头发。 卡拉尼希声音有些发闷地笑了一声,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真是长大了,比起小时候高了那么多。 虽然还是每天不带脑子。 ......让您担心了,实在抱歉,埃勒里老师。我以后都不会了。 真实想法被拆穿了,也就没有否认的必要。 于是埃勒里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这个保证你给我记住了,要是有下次,拿你是问。 社里的小孩都有点怕他,就是因为他的嘴着实太毒。 人心里的弱点,犯过的错,必须改掉的毛病,他从来都毫不容情地指出。 没办法,他们需要知道。人生里也总是需要有这么一个严师的角色,如果其他人都心软,那就他来吧。 当然,这不是在说他不情愿,他会扮演这个角色一是因为天生心比别人硬了不少,二来。..... ......是因为那堆小孩干出一帮垃圾事的时候,他会很想剁了他们!正好嘴上出出气! 一群烂泥扶不上墙的小兔崽子! ......会养成这种性格,和埃勒里本身的特点也脱不开干系。 从小到大,他都太聪明了。 聪明到,几乎不能容忍别人的大部分错误的地步。 简单来说,就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所以,为了修身养性,自从二十岁以来他就不再插手战略上的问题,一心一意带小孩。 小孩原本是他最无法容忍的生物,他这个人什么都有,对幼体人类的耐心是真的没有。 所以,当时大家包括他自己一致认为,这是锻炼自己心性的最好方式。 带出来的第一个就是卡拉尼希。 这小孩当真天赋异禀,异能的使用无师自通,而且在孤儿院里自学各种书本,也有模有样。 唯一的一点,是他全面发展得早,一路上都处于保护者的角色,也就盲目相信自己的实力,再加上估计是天生的做事不计后果,这样下去,他会吃很多苦头。 ......正好由自己来摧毁他过剩的自信。嘿嘿。 但卡拉尼希是真的莽,后来自己被月光社其他人劝说之后,教育方式都已经不那么激进了,可是后来的那些人也还是比他怕自己。 在幼小的年龄直面自己最凶残的时期,却不害怕,该说他是心太大呢还是心太大呢? 不过,饶是这么心大的人,也还是有过濒临崩溃的时候。 那是在他差不多出师、被放出去独立出任务之后没多久,白日教那帮垃圾的头目撞了大运,找到了戈尔丁「蝇王」的频率,然后阴差阳错断开了他的连接。 行动小组立刻派出在欧洲出任务的组员前去他断开连接前最后所在的位置支援。 也因为是第一次听说那个组织,为了不打草惊蛇没有动员其他力量、而是秘密搜索,花了五天才找到他。 但重新连接到「蝇王」、自己把他瞬移回本部之后,他却好像在那次任务之中把魂丢了似的。 看见埃勒里的时候,一副自己是在做梦的表情,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然后一头撞进他怀里。 他当时心底就是一紧,之后花了几天时间安抚他,再慢慢地问,最终得知了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有点想把那个男人从地里拉出来,扯着他的领子冲他怒吼。 恋耽美 ——(28) 这都干了些什么! 看看,把他们家好端端的卡拉尼希给残害成什么样了!! ......可是他不能。当时他已经不再参与行动计划的制订,又偏偏在那时发生了大面积心梗、就连凯耶斯都费了几天时间才治好,没能发动瞬移过去找他。 还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啊。才轮到那个津岛出手。 而且,虽然残酷了一点,但人的本性如此,这样的事总是要经历的。 于是他对卡拉尼希说,此事已毕,这个发展也不是他自己能够左右的,不需要自责。想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一以贯之,就可以了。 好在他的开导起了效果。 ......那之后那小孩又恢复到了之前令人头秃的状态就是了。 虽然总比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强吧。 解决了卡拉尼希的问题,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了。 埃勒里揉了揉眉心,决定去巡(毒)视(打)一圈今年的新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真的可怕。 我写着写着,自己都忍不住要站卡拉尼希x埃勒里! 危,太宰,危。 下一章就是大家盼望已久的火葬场了。宰啊,准备好了吗? 师徒传承,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 到气头上都会笑,都很会放狠话,还有那个点睛之笔的嘿嘿。(滑稽.jpg) 这里设定埃勒里智商是全社最高,然后能力大概是乱步(看穿案件)和太宰(看穿人心)的结合体。就爆强。只是他已经过早过上了退休生活。 因为Ellery Queen虽然是书籍署名但并不是作家的真名,而奎因很多书里的主角也叫这个,我就没有组合而是直接用了。 档案 埃勒里?奎因 Ellery Queen 性别:男 年龄:28 身高:179 体重:63kg 血型:AB 所属:月光社本部决策层 职位:副社长 异能:X的悲剧 第39章 第二十七章 一望无际的蔚蓝的海上,几点白色的海鸥飞掠。 我捧着一杯酒,站在甲板上远眺。 假期! 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汇! 距离我上次放长假,已经过了两年。期间基本都只有一、两天的假,只够在本部的庄园里,窝在大草坪前的躺椅上晒晒太阳。 而现在!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竟拥有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假期! 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仿佛失智的笑容,抬头轻啜了一口游轮上特备的白马酒庄的贵腐甜白葡萄酒,心里是无尽的快乐。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献给虚无的供物:卡卡,唐娜,下午茶好像要开始了,有限定的甜点,过来吗? 当呼吸化为空气:马上到! 秘史:你俩好好吃,等我看完这个电影再过去找你们。 我步履轻快地向室内走去,按照脑海里的地图,向着餐厅前进。 正在我目不斜视地穿过一片客房区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喂,那边的!乱步大人迷路了,你要去餐厅吧,带着乱步大人一起! 我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直直地对上了一双碧绿的湖水一样清透的眼睛。 那是一个脸颊尚且有些婴儿肥的青年,穿着棕色的格子长披风,戴着同色的鸭舌帽,正双手叉腰,一脸理直气壮地看着我。 ......这里离餐厅还有八丈远,怎么知道我要去餐厅的? 不过,确实只有这层餐厅的下午茶甜点是几分钟之前刚刚开始供应的就是了。 而且,他外表看着虽然有点孩子气,也至少有二十岁了。 上游轮到现在也该吃过几顿饭了吧,一个成年人,为啥还不会去餐厅啊?还要路上随随便便碰见的陌生人带着走,警惕性呢? 当真不是在逗我? 我看着他,正要说话,就见他眼神骤然犀利了一瞬,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然后放下眼镜,说:......你很有趣。决定了!乱步大人今天的甜点后运动,备选方案第一:破解有关你的谜题!至于会不会成为正式方案,一切取决于你的表现! ......好吧。取决就取决吧。 我有点无奈地一手扶额,低下头去对他说:......带你去餐厅没问题,但你的监护人呢?不需要我帮你联系他们? 如果这么大了还会迷路,大概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出来。 自称乱步的青年鼓着脸颊说:......才不要,他们才不是乱步大人的监护人,是社里的后辈啦后辈。而且他们又会阻止乱步大人吃好吃的!你带我去嘛! 我叹了口气,一掌按在他头顶,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吧,但是到了之后我可就不会再看着你了。 他双手捂头退开几步,像只警惕的猫一样抬起头看我:乱步大人不是小孩子了,才不需要你看着! 说完他又把手放下,鼓着脸不情不愿地说:......不过看在你勉强算个好人,就不跟你计较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微笑:路德维希。你叫乱步? 他骄傲地挺胸:记好了,我叫江户川乱步,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到了之后,江户川高高兴兴地挥手,说,再见啦,路德维希君。就一个猛子扎进了甜品堆里。 我无可奈何地也向他挥了挥手,走到一旁靠在墙边抿嘴笑着的亚利夏旁边,接过他递来的盘子。 路易你到底是什么体质呀,总爱招陌生人接近。他调侃我,非常顺畅地喊着我们每次出来玩都会换的假名。 谁知道呢。我吃着蛋糕,含混不清地说。他这人真的有点神奇,就这么跟过来了,如果我是个坏人怎么办? 哎呀,说不定就是因为看出来我们路易正直又善良嘛~那个江户川,听起来是个挺逗的人。亚利夏说着,眼里闪着一点搞事的光芒。 我眼神死:......那么感兴趣的话,你可以找他,但如果真的搞出什么事来,我不保证卡米拉要打你的话我能拦住。卡米拉是唐娜的假名。 下午茶时间不过一个小时,我们坐在大厅的一角,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中,很快就要结束了。 说来我竟然还有点担心,如果他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路痴的话,吃完饭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吧?但要是管他,感觉又会有很多麻烦事。我含着勺子说。 是啊。亚利夏小口小口喝着红茶,所以,除非他再来找你,否则就别管啦。 唉是带小孩带多了吗,感觉我比之前都絮叨了。我哀叹。 也未尝不是好事。之前都是别人絮叨你,而现在,恭喜你终于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大人了!亚利夏笑着来拍我的肩膀。 ......呵,意思就是我之前都还没长大呢是吧?我狞笑。 然后如饿鹰扑食般伸出手,按住他挠了一顿痒。 他想躲也躲不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罢罢罢,你这么暴力,我不理你了!你在这里吃吧,我回去找唐娜! 然后就风一样飘走了。 我知道他没有真的生气,于是不紧不慢地继续吃。 吃完正打算起身离开,就又看到面前一双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路德维希君!你也要回房间了吧,所以,你来送乱步大人回去吧!作为回报,我邀请你一起来我房间看动画片! ......真的成年了吗。 我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但他这么没有自理能力,我自己送,也能放心,又正好也要回客房那边,就应下了。 但是谢绝了看动画片的邀请,然后一路看着他蹦蹦跳跳地往回走,披风在背后随着步伐一甩一甩,像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麻雀。 走到他报出的房间号之后,我嘱咐他一句路痴的话尽量不要单独行动了,正想离开,却又被他叫住。 他皱着脸,一副有点烦恼的样子说:......路德维希君,你真是个怪人。你的衣服很新,几乎看不出任何你生活习惯的痕迹,但你握刀叉的手很稳,下刀也非常精准。我猜你那副手套底下的手,上面该有不少刀茧吧? 我心底微微一动,但表面上无动于衷,反而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我是学医的,手稳是当然的吧?刀茧倒是还没有,但是你跟我说这些,是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不。他抬起头来,锐利的眼光直直盯着我,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觉得你是个好人。 你一言一行透露的信息太少了,无论如何都不正常。但因为我觉得你没有恶意,也不会希望我去探究你究竟想做什么。所以,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一句话:你会对这个船上的普通人有任何不利吗? 这艘船上,这里的监控是坏的,无法记录声音,所以你可以把实话说出来。你也可以对我说谎,但是不要指望我不会发现。 我突然想起,两年前我去到日本的时候,情报组长塞给我的资料里,是出现过这么一个名字的。 武装侦探社,江户川乱步,二十二岁。无异能者,思维极其敏捷,推理能力惊为天人,要格外注意。 于是我神情也肃然起来,说:这你大可放心,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先生。我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同时,我确实不希望你来探究我。 虽然,就算他探究出了什么,也可以拜托其他人更改他的认知就是了。 他依然用那种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我,半晌又眯起了眼睛,无所谓地笑着说:那我相信你啦。和我侦探社的后辈一样叫我乱步先生就好,我还挺喜欢你的,你跟他们一样絮叨。 ......这是夸我呢吗? 我又感到有点无言以对:......那,谢谢。 然后为了礼尚往来,补了一句,我也挺喜欢你的,你这个人很......爽直? 哼,那是当然的。他得意洋洋地单手叉腰,另一只手向我挥了挥,说:那就这样,乱步大人要休息啦,有缘再见吧! 说完,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我站在原地,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 原本我们出来玩,一定会选择基本没有异能者出没的路线,以避免遇上纷争。 订票的时候,情报小组确实也看了一下,是没有的。 但现在,专门接受委托保护的、异能者云集的日本横滨的组织武装侦探社,在这艘游轮上出现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我们撞大运了啊啊啊 我躺在和自己的房间里,生无可恋地喝着酒。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早知如此,我应该让茨威格护佑我们一下的。 当呼吸化为空气:居然还是船长特邀嘉宾所以错记在了工作人员那块?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乌龙? 献给虚无的供物:......呜呜呜回去之后一定要让社里补偿我们心灵受到的伤害,一定要。 秘史:唉。 当呼吸化为空气:......去问了一下情报组长,说是正在查他们为什么在这儿了,让我们稍安勿躁。 秘史:唉,咱们也真 秘史:我去 看到唐娜发的这句连标点都没有的话,我心里一紧。 当呼吸化为空气:怎么了? 献给虚无的供物:怎么了? 秘史:......六层的舞厅,你们谁离得近,快来 秘史:我怕我控制不住要打人了 献给虚无的供物:噫,我在另一头,卡卡呢?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就在楼上,现在就过去,等着! 说完披衣起身,向着楼下大步走去。 转过楼梯角就可以看到金碧辉煌的舞厅,估计唐娜可能只是想出来兜个风,转到了这里。但我没心思欣赏了,只能一步不停地走。 她居然需要我们来解围,说明她已经不信任自己开口能说出来的话了,那就是气到了极点。我再晚一些,她说不定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暴起揍人了。 离得远远的,我就看到一身纯白晚礼服的唐娜,以及她垂在身侧青筋暴起微微抽搐的手,前面还有一双明显是男性的手在向她靠近,作势要去捧她的右手。 我知道她有洁癖,尤其厌恶和陌生的异性有身体接触,于是更心下有些焦急,疾步走向她,然后听见 真是如红蔷薇一样热烈又冰冷的人,令我目眩神迷!请问小姐可否给我这个荣幸,让我与您一同殉情呢 那充满深情的声音就好像一根钉子穿过我的头,刺得我脑仁生疼。 我是没想到。 几年不见,你变成这样了啊。 不仅自己自杀,还要拉着别的、初次见面的女孩子一起? 不过,也没什么必要惊讶。 毕竟,早就知道我当年做的都是无用功了,不是吗。 ......现在,他怎么样,也都和我无关了。 我放缓脚步,静静地走到唐娜身后,握住她已经马上就要成拳揍上去的手。 安抚地捏了捏,对着面前的人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她或许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我出声的一刹那,他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许久,许久,才抬起头来,与我四目相对。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两年不见,不仅没有放弃自杀,还背着人家勾搭女孩子,勾搭的还是人家的好朋友。 危,太宰。极危。 (喜闻乐见) 第40章 第二十八章 太宰治垂下自己的手,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我。 他的眼睛比之前亮了,也活泛了。像之前的一潭死水里落进了阳光,亮亮地反射在水面上,虽然仍然幽深,却波光粼粼。 但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惊艳了,现在我看着这双眼,看着他对着唐娜巧笑倩兮、风情万种,只感到发自内心的厌倦。 恋耽美 ——(29)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她或许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我看着他,礼貌地微笑。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辩解什么一样,说:我。 然后又失去了声音,脸上露出孩子一样的无措与惶然。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秘史:......嗯?? 秘史:怎么这个反应?你俩认识? 献给虚无的供物:......噫,这人是 我没有再去看太宰,微笑着对唐娜说,抱歉让你久等了,卡米拉。我们走吧。 当呼吸化为空气:......唐娜?佩本。 当呼吸化为空气:你可害惨我了。) 我没再搭理唐娜发来的?!,正好这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匆匆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戴着蝴蝶发卡、一脸兴致盎然的女性,他大喝一声不要擅自跟人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太宰!然后又连连向我们道歉。 我笑了一下,说没事,然后转身要走。 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我回过头去,看着太宰勉强恢复了镇定,却仍然有些发白的脸色:这位先生,还请留步,你 我? 我怎么了? 我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扫了一眼他拉着我的手,微微收敛了嘴角的弧度,说:......不好意思。我和你不熟吧。 他抬头看向我,眼神相触的刹那,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似的放开我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我淡淡地说:失陪了。 然后拽着唐娜离开,把那一伙人留在身后。 我当时完全没掩饰长相和声音,就算年龄变了,气质也变了,这次出行也在面部做了不明显的伪装,他有可能还是能认出来吧。 但只要我不承认,就好了。 毕竟,承认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和他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什么真的感情。 要说有,也只是当年的我幻想出来的,泡影一样,一触就碎了。 中也还会为我伤心,可他,只会觉得我这么轻易就死掉了,很无趣吧? 这样的话,那就当那个今时已经彻底消失了。 从此再见面,就是不相干的人了。 唐娜满脸后悔地向我道歉,但我知道她脸盲,也没有办法。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我最后一次跟她说完我没事,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此时已是深夜,走廊的灯光昏暗,一切都笼罩在晦暗的阴影里。 皮鞋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一丝声音,我默默地走着,看着自己鞋尖映出的一点朦胧的灯影。 然后就和一个阴影里的人撞了个满怀。 清冷又馥郁的白桦香一下子萦绕在鼻端,我下意识地抬手扶住面前的人,说:......不好意思,没事吧? 那人在我怀里全身僵硬了一瞬,随后掩口轻轻地咳了几声,说:......我没事。一时不慎冲撞了您,抱歉。 他的声音低微,甚至还有些气弱,却有着弦乐般的优雅与柔和,像是不知名的小夜曲乘着夜风、穿过月光下的白桦林,银白的树叶絮语般轻柔地簌簌作响。 说话间他的披风和细碎的黑发扫过我的领口,我看他说话时气息虚弱,好像有疾病缠身,披风下的身体也似乎瘦得让人吃惊,不禁有点担心:......真的没事么,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不需要去看一看? 刚刚那一撞确实不轻,他别再被我撞出什么毛病来。 他抬起头来,清秀而有些病容的脸上带着温雅的笑,眼瞳在昏暗的灯下晕开葡萄酒般瑰丽的光:您真好心。 说完,他却有些不适似的皱起了眉头,原地摇晃了一下,......不过,我确实有些头晕,可能是有些低血压,不知您能不能。 我会意地说:我送你回去。 他微微地喘着气说:那就感激不尽了。 于是我扶着他,慢慢地走到他的房间,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呼吸了一会儿,胸口微微起伏着,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青色的阴影。 过了几分钟,他脸色略略好转,慢慢地喝着水,和我说了几句话。 他叫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拉斯科利尼科夫,俄罗斯人,在莫斯科大学念哲学系的大二,这次是和同学一起出来旅行。 我一下子想到同样爱好哲学的亚利夏,倍感亲切,和他天南地北地聊了几句,还挺投机。 但时间已是深夜,谈话间又过了半个小时,为了让他早休息,我就告别出来了,但约好了明天下午茶一起吃。 送别我时,他站在门口,风雪帽下略有些长的黑发柔顺地垂在脸侧,微笑着说:非常荣幸认识您,路德维希先生。明天再见。 明天见,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我也回他一个笑容,随后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在自助餐厅里,唐娜和亚利夏一边一个坐在我旁边,跟俩保镖似的,特殷勤地给我拿吃的,似乎是想帮助我化悲愤为食欲。 我很想告诉他们不用,我哪儿这么脆弱?? 但他们极有可能不会听,而我说了,就反而好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于是就安然享受着了。 唐娜说:我瞅见那边儿有长得挺别致的饭团,给你拿一个? 好呀。 亚利夏说:我看那里有蘑菇汤,很好喝的样子,我帮你盛一碗呀? 好呀。 就跟求最小公倍数似的,终于在某个时间,他们恰好同时出发给我觅食了,我对着面前琳琅满目的菜,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忍不住有点想笑。 这时候椅子的响动传来,有一个人坐在了我对面。 他一身明亮的沙色风衣,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我说:真巧,这位先生,又见面啦。 都说秀色可餐,或许不假。 我看见他,食欲都没有了。 你还找我干什么呢? 是觉得我还会像之前那样? 我抬了抬眼皮,礼貌地问:请问有什么事? 他双手合十,一副无辜又无害的表情,放软了语气告饶说:我是来赔礼道歉的,那天看见您的朋友惊为天人,一时不察得罪了,还希望您不要太生气呀。 喔。从互动看出来我和唐娜只是朋友了是吧。 我淡淡地说:我那个朋友非常不喜欢与陌生人身体接触。不过你既然有道歉的心,此事就算揭过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骤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脸凑到我眼前,纤长的眼睫一眨一眨,眼里像是盛着点点星光:那我们就算认识了吧!我叫太宰治,敢问先生姓名? 我当真看不透他想做什么。 完全看出来我的身份了,想跟我叙旧?可全都是些虚情假意,何旧可叙? 想试探我到底是不是当年的今时? 可那对他不过是一个死了也不足惜的工具,知道了又能怎样? 没看出来,但是想和我建立崭新的友谊? 可现在的我表面上不过是一个出来度假的普普通通的医学生,对他能有什么价值? 我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伸出右手:路德维希,幸会。 他愣了一下,然后不知为什么眼神变得黯淡了一些,慢慢地伸出右手,搭在我的手上。 当年我和他的手差不多大小,可现在他的手要明显比我小上一圈了,依然是微凉的温度,掌根处缠绕着绷带,纤细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微微颤抖着,像是无骨的藤蔓绕在树干上一样。 他收回手,垂下眼帘,气息有些不稳地说:......突然想起来,我的搭档让我这时候去找他,得先回去了,抱歉啦。也请代我和您的朋友道歉。 要是有机会能和您再聊天,就好了。 随着他站起身的动作,不知有什么映着灯光,在我视线里闪过。 这时候我才看到,他胸口的波洛领带中央,我送他的那颗月光石,在水晶吊灯的光下晕开一片澄净又空蒙的蓝色。 他还没有扔? 为什么? 还每天戴在胸口? ......是因为漂亮吗。 而且,就像我送中也的那把扇子一样,就算他多不在乎我,石头毕竟是无辜的啊。 况且还挺适合他的。 ......没想到,我这么一个错误的人,居然还送了一件对的礼物。 ......哈哈。 这时候唐娜和亚利夏也端着大小不一的盘子回来了,惊疑不定地看着他的背影。 聊天室大脑一片空白(3人) 秘史:刚刚走的那个,是你那任务对象? 献给虚无的供物:他来找你做什么? 当呼吸化为空气:......道歉? 他们俩又同时惊疑不定地看向我,满脸写着你还健在吗。 我终于忍不住了,两只手分别按在他们的头顶,暴喝道:......都说了我没事!吃你们的吧! 当呼吸化为空气:放心,管他看没看出来,见招拆招就是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反正我不会再信他了。 秘史:......好,卡卡,有骨气(大拇指.jpg) 献给虚无的供物:好吧,那我们就不陪护你了,自己面对小妖精去吧,哼哼。 ......小妖精? 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我正在疑惑,就听到一阵骚乱,连忙收敛心神,和唐娜亚利夏一起不动声色地张望四周。 有人大声地喊着医生,餐厅里瞬间奔进来不少员工,围在一个突然开始原地起立跳舞的人身边。 ......好像是厨师一时不慎,让毒蘑菇混进了蘑菇汤里。 好在效力并不是很强,也没什么毒性,只是让几个喝过的人出现了一定的幻觉。 我默默地把面前的蘑菇汤推远,和唐娜、亚利夏确认不需要我们出手干预之后,与其他满脸惊吓的宾客一同,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继续进行时。 采访一下今时,你是要这个俄罗斯饭团呢还是要这个横滨毒蘑菇呢? (推开蘑菇汤的举动暗示,暂时会跟饭团更近。呵呵呵。) (毒蘑菇的情节没有任何伏笔,纯粹是因为想致敬文野特有的毒蘑菇梗。这篇文的这一部分会带有一定的沙雕风,纯粹因为我想写而写、对情节帮助不大的细节很多hhh) 今时的假名只是因为和卡拉尼希听起来有一丝像而已(捂脸 唐娜的假名卡米拉是《秘史》里最重要的女性角色,同时亚利夏的假名是冰沼蓝司,《献给虚无的供物》里的其中一个气质蛮可爱的男性角色。今时的假名不好起因为是传记型作品。 被好心的俄罗斯人说好心,也是一种成就呢。 亚利夏和唐娜、今时不同,看出了宰很可能是喜欢今时的。 然而现阶段宰都不太明白,只以为自己像需要毒?品一样需要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明白人了。 (就连中?叁里的中也都明白太宰是真的喜欢今时呢。) 而且,今时啊,傻儿子。 不是因为你对他来说是错误的、不该出现的人,只是碰巧送了一个对的礼物。 ......而是,那个礼物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是对的。 第41章 反?柒 两年六个月零三天。 距离自己加入侦探社,也已经有半年多了。 在异能特务科地下的那段日子,真的太漫长了。 因为那个空荡荡的小房间,因为那两张可恶的长沙发,因为那条项链,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 所以孤独就会发酵,寒冷就会蔓延,直到他觉得自己是被冻在冰川底部,无处不冷,无处不痛,却已经痛得麻木了,只会隔着厚厚的冰层看着表面的人来人往,仿佛那些与自己全不相干。 最近已经进步了很多,基本上过三天才会想起他一次了。 每次都是在自杀的时候。 太宰!快给我下来!这里好歹是走廊,要是路过的客人看到了怎么办 这是新搭档国木田君,活力满满,充满正义感,几个月如一日地阻止自己。 虽然很凶,但是很有趣。 ......很正常。 太宰被国木田拽着领子摇晃,头软软地垂着,视线里就跳进了自己领口的那一线蓝色的月光。 ......是啊,正常人,不都该像国木田君一样,吓得气急败坏,又骂我不该给别人添麻烦吗? 你为什么不是这样? 你为什么非要一直救我、抱着我,给我吹头发,给我背热啤酒啊? 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 心脏、真的好痛啊。 自从某次任务中,挂着的项链被擦着脸颊而过的子弹射断之后。 他就把那抹月光固定在了自己的心口。 这样,只要他不死,它就会一直在那里。 我一边不想去想你,因为惧怕与之相伴的痛苦。 而一边又不停地想你,因为如果我不这样做,总有一天,我会忘记你曾带给我的温暖吧。 就算温暖会灼伤人,会让此时此刻的寒冷那么无法忍受。 ......可还是不想忘记啊。 ......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抱着好玩的心态。 如果,自己没有去试探他。没有在演戏被戳穿之后就破罐子破摔地承认。 ......会不会,此刻还能有他在身边? ......可是现在想这些,已经一点用都没有了啊。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因为太过害怕失去,所以什么也无法得到。 现在,手心里又一次空空如也了。 这两年来,试过那么多次。 无论多么温柔的人。 ......都不及你对我好的半分。 而且。 就算及得上。 ......那也不是你。 今时。 我中了名为你的毒,一生都解不开了。 国木田陪着与谢野去选酒了,太宰一个人站在舞厅里,无聊地盯着吊灯上的水晶走神。 恋耽美 ——(30) 这次是难得的侦探社集体出游,由乱步、与谢野、国木田、太宰四人先乘飞机来到英国,游览几天之后乘欧洲之星抵达法国,然后再坐游轮在地中海环游。 因为社长没来,一路上乱步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横扫一切零食(只有国木田会每次都皱着眉头一脸为难地劝他,可是他实在是太好糊弄了),已经肉眼可见地胖了一点了。 ......只可惜,假期其实到上游轮开始就结束了。 因为,他们是受人之托,坐上这艘游轮的。 所以,肯定又会是不太平的一周了吧。 太宰晃着杯中的酒,啜饮了一口,那些细碎的白色花朵就重新在他的舌尖盛放。 ......太甜了。无论喝多少次,都还是太甜了。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一个红发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那是一个高挑的女性,一身纯白如雪的晚礼服,红发盘在头顶,却仍有几缕发丝不羁地垂在耳边。 她有一张典型西方女性的脸,线条优美却凌厉,一双铁灰色的眼睛顾盼间仿佛闪着金属般的寒光。 但现在,她一个人端着酒站在那里,身边没有任何人,也没有说什么话,表情却有些诡异,好像吃了过期罐头一样。 原本他不会太过在意,毕竟每个人在心里默想着什么的时候,表情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变化。 如果对每个露出异样表情的人都要试探的话,那自己累也早累死了。 但鬼使神差地,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就看看她是怎么回事吧。 而且,虽然不像是自己希望的那样温柔的人,但她真的能同意自己殉情的邀请也说不定。 哪怕是假的,哪怕不是来自他想要的那一个人的温暖,也足够聊以慰籍。 她的反应实在很有趣。 不像一般女性的尴尬或是羞赧,而是烦躁?排斥? 看来是自信而且强势的人,喜欢把主导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不领情陌生人的赞美。 这样反感的话,估计也不可能答应一起殉情了吧。 不过,只是这样,还不能套出他想要的信息。 正在他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 嗒,嗒,嗒。 突然传来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敲在地毯上,从容得仿佛有音乐的韵律感。 一片黑风衣的下摆停在自己眼前,来人说:不好意思。 那个声音响起的瞬间,世界都摇摇欲坠。 骗人的吧。 是因为,自己终于发疯了吧。 ......不然,怎么会,怎么可能 太宰抬起头来,就和那双无比熟悉又那么陌生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曾经的温柔和暖意都不存在了,那双眼瞳里只有一片极寒的金色,眉眼间也不复往昔带着稚气的清冷,全然是成年人的冷厉。 那个像极了今时的人一身黑色的风衣,看着自己,带着那么疏离的笑容,说,不好意思。她或许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看着他眼中冰冷的神色,太宰突然想到,现在这个场面在他眼里,该是什么样的。 他死后两年,自己拉着不认识的女性,兴高采烈要和她一起殉情。 然后一瞬间有些慌了,想拉住今时,对他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一直以来,心里都只想着 可是他站在那里,嘴唇微颤着,说不出来一个字。 今时不再看他,低下头去,眼里含着笑意,用简直让他感到刺耳的亲昵语气说:抱歉久等了,卡米拉。 ......那张脸,比起两年前,成熟了太多。也锋利了太多。 当年的他低眉敛目,默默地跟在自己身后,说话轻声细语,眼神也像是蒙了一层雾似的很朦胧。 但现在的这个人好像完全不收敛自己的锋芒一样,举手投足都带着动人心魄的危险性,只是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侧眼露出一个笑,就让人目眩。 于是他有些茫然了,那真的是他的小朋友吗?站在他身边的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不认识自己了么? ......还是说,那根本,就不是他? ......或许。 毕竟,他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长,至少比今时要大了四、五岁,和他的气质也不尽相同。 但当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再也没看自己一眼,就要举步离开的时候,心里一直绷着的某根弦就那么断开了,啪的一声响。 他没有心思去管国木田的说教,也没有心思看其他人好奇地看过来的眼神了,眼里只有那人转身离开的背影。 此刻穿过时间的尘埃,和多年前他从窗口下坠时看到的那个孤单的背影,重合在了一起。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伸出手去,就像那时他向今时伸出手一样。 当年他抓了一手空,但现在,手心里是切实的温度。 ......或许你就是他,或许你不是。 但你既然表现得完全不认识我,我也就只有像对待一个陌生人那样对你。 ......可是我唯独不想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你啊。 他声音有些发涩地说:......这位先生,还请留步,你 面前的人回过头,扫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们不熟吧。 那个眼神。 太冷了。太冷了。 之前无论在什么时候,今时看自己的目光,总是有着不可思议的温柔。 可现在那双眼里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一丝情感,就好像出鞘必定见血的刀,直直地扎进他的心口,把那颗早已残破不堪的心脏,戳得四分五裂。 他在原地看着他们相携离开,觉得自己的心在慢慢地滴血。 ......是啊。 你......该是恨我的吧。 我太恐惧、同时又太渴望你带给我的温暖了,所以不惜伤害你,也要问清楚,你到底为什么接近我。 可现在我不在乎了,我不在乎你究竟为什么了,我只想你重新回到我身边。 ......我已经、冷得快要死掉了啊。 虽然他和今时不相同,可是太相似了。就算不是同一个人,也一定有联系。 ......回想起来,当年今时的举止里也总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其实,说不定,他原本就该是那个年纪。 他最喜欢的性格,应当是那种活泼又温柔、同时又很有独特个性的人。 ......就像自己当初装出来的那样。 ......要怎么接近他,才不会被认为是有所图呢。 虽然还没有完全制定好策略。 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就是那个人。 但在自助餐厅看到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感到很好笑似的笑弯了眼,眼中仿佛洒满了阳光的样子,还是不可抑制地被他牵住了魂魄。 请问有什么事? 他抬眼看过来,温柔的笑意消失不见,却也没有像前一天那样冰冷,而只有一个陌生人该有的礼貌。 果然他猜得没错,如果自己也装作他们之前不认识,那么他就会按照对待普通人的态度来对待自己,不会一点都不领情。 ......但如今也不知道,到底是他普普通通,还是冷言冷语,更好一点了。 无论哪种,都一样让自己心脏抽痛就是了。 我那个朋友非常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不过你既然有道歉的心,此事就算揭过了。 面对自己的道歉,他这么说。 其实他无法完全确定那三个人互相之间只是朋友。 但今时就那么默认了。 ......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那一刹那轰然复苏,沉沉地、用力地跳动起来。 ......敢问先生姓名? 路德维希。幸会。 假名完全在预料之中,但与之同时,那么自然地,今时向他伸出手来,那只手修长而骨节分明,比起两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多了令人心惊的力量感。 他看着那只手,一时间有些恍惚,更在心底升起了一点近乡情更怯似的恐惧。 ......是啊。已经、两年了。 之前可以那么随心所欲地靠在他肩膀上、拉着他的手。 但现在,也就只有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才能再次触碰到他啦。 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与他交握的刹那,和两年前一样炽热的温度顺着手心传来。 他就那样掉进了失而复得的温暖里。 一瞬间心跳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样疯狂起来,几乎要突破胸腔的桎梏。 掌心的热度那么霸道而不容抗拒,他就像一条鱼被从冰层之下提到刺眼的阳光下一样,在一片令人眩晕的光亮里,缓缓地窒息、融化。 ......完了。 他想。 ......我真的、要坏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型暗恋+抑郁现场。 可怜宰到了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是喜欢今时的,只以为自己需要他,所以想要接近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就是那种恋爱番里女主常有的,怎么办,我变得好奇怪,胸口的这种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只以为是之前说的成瘾的效果。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会为今时的悲喜而挂心了。 嘛,追夫之路漫漫。 宰在遇到唐娜前喝的酒是今时的阿斯蒂莫斯卡托。 殉情其实从反?叁就有预兆了,是他在苦苦寻找那种濒死时的温暖。 虽然殉情的邀请是认真的,却并没有想和她们为情而死,只是为了再找到今时还在的时候的感觉。 但是如果邀请男性的话就有一种背叛了今时的感觉(男性也更容易怀疑他别有用心),所以从来只找女性。 (当然宰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的,意识到了就知道自己是喜欢他了) 而且其实我感觉原著的邀殉情也有一大半都是在试探。 放个监听器什么的。不过唐娜这种大佬放了是会被发现的,而且也是会被打的,甚至会变成在之后反对你和今时在一起的恶婆婆(误)。所以,庆幸你还没放今时就来了吧,宰(微笑 第42章 第二十九章 罗季昂?罗曼诺维奇哦,应该叫费奥多尔?MD 轻轻地啜饮着杯中的红茶,说:......路德维希先生,有人在敲门呢。您不打算去看看的话,需要我替您开门么? 我正翻箱倒柜找我之前在中国游览时买的大红袍红茶,听闻后叹了口气:不用了,我去吧。 之所以我知道他其实叫费奥多尔,是因为波威尔告诉我,有人在后台通过房间号查询了我的信息。 如果不是因为发现这趟邮轮之旅很可能并非想象中的度假,我也不会这么警惕。 但她这话一出,昨天那么巧合在走廊里遇到又犯低血压的俄罗斯人,就有那么一点可疑了。 居然能让大名鼎鼎的死屋之鼠的首领对我感兴趣,该敷衍地说一句幸甚至哉吗。 不过,反正他目前表面上对我还很友好,继续装装样子,也好继续观察他究竟想做什么。 我把刚刚找到的、姑且当作替代品的乌龙茶放在柜子顶端,站起身来,走到门前,问道:久等了。哪位? 呀,路德维希先生,午安~ 再熟悉不过的轻快声音传来。 一瞬间我有点不想开门,但杵在走廊里,毕竟尴尬。 于是我拉开了门,说:午安,太宰君。 太宰歪着头,双手背在身后,无比欢快地说:那天恰巧看见您进了这个房间,就一直想来拜访啦~ 说完,像猫一样抽了抽鼻子,然后露出星星眼:哇,好浓郁的茶香诶,我可以尝尝吗~? ......我本来以为和他在门厅说几句话就得了,没想到他还想进来喝茶。 只是和我的话,其实我不打算同意。但费奥多尔还在里面,我不清楚他们在太宰还在黑手党时有没有接触过。 但如果因为我对太宰太过冷淡、被他发现了我们认识,警惕性自然会更高,也就不方便我试探了。 就在我犹豫的一秒间,背后费奥多尔的声音传来:......路德维希先生? 我回过头去,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摘了自己的风雪帽和披风,只穿着一件乍一看简直像束缚服的衬衫,倚在门边,流淌着暗沉沉的紫光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望向我。 一旁的太宰好像骤然间失去了呼吸,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眼神一片空白。 抱歉。我折回去,拿起翻出的茶桶,开始向杯中洒,只找到这个,我一会儿再翻翻。 这种也很好,您不用费心的。费奥多尔接过我新泡的乌龙茶,笑得恬然,眼神轻轻地向太宰的方向一瞥。 。就好像刚刚的凝固只是错觉一样,我再看他的时候,太宰的表情已经完全恢复如常,眼中一片阴沉,脸上却笑得灿烂:哎呀,您是和朋友一起呀。我现在来喝茶的话,是不是打扰了? 我看看他们隐隐有些针锋相对的眼神,心下了然:他们是认识的。 那么现在正好方便我观察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从而进一步揣测费奥多尔出现在这艘游轮上究竟想做什么,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我笑了笑,说:喝茶聊天,就是要人多才热闹。不嫌弃我的茶的话,请。 然后问:罗季昂?罗曼诺维奇,这位想和我们一起喝茶,可以吧? 当然。费奥多尔含笑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宰说着,步履轻快地走进来,一撩衣摆坐在了圆桌旁的第三把椅子上,对着费奥多尔,笑容满面地说:你好呀,初次见面,我叫太宰治。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姓名? 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拉斯科利尼科夫。很荣幸认识您。 费奥多尔也笑得极其温和,声音似乎比平时还要更加轻柔。 两人视线相交汇之际,好像有无形的火花迸溅出来。 我目睹了他们端坐在茶桌前、带着如出一辙的微笑无比流畅地谈天说地的场面,感到有点怀疑人生。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自闭了。 恋耽美 ——(31) 当呼吸化为空气:这刀光血影,这剑拔弩张。 当呼吸化为空气:怎么搞得好像一对情侣在我这里同时抓包对方似的?我发出的光好闪亮啊? 当呼吸化为空气:你们谁来解放我,我想出去溜达了。 秘史:......??我们不在的时候你都承受了什么? 献给虚无的供物:......你能产生这种联想,也真是厉害。 想到的比喻生动形象,不是我的常规操作吗? ......感觉最近亚利夏说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他不会真因为那天我挠他痒生气了吧?不会吧? 那,我再挠他一顿痒,以示认错? 我陷入新一轮沉思的时候,救星到了。 但不是唐娜或者亚利夏。 江户川乱步叉着腰,很生气地说:路德维希!说好了带我买零食,你也忘记!你太让乱步大人失望了! 我恍然大悟,看向手表:......是一时忘记了时间,但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而且,你怎么过来的? 你还狡辩!江户川更生气了,如果不是我让国木田把我送到这里,你一定就忘了!不许小看乱步大人的推理能力! 好好好,我的错,没小看你。请你一瓶汽水,别生气,别还没步入老年就高血压。 我无奈地说着,无视了乱步的乱步大人才不会高血压呢!你好烦!!,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黑风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外走。 然后回头,刚想跟那两个人说,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茶随便喝。 就看见太宰直直地看着我和江户川,说:......乱步先生? ......他们两个又认识? 不过,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应当交集不少,他们打过交道,也不奇怪。 只是,该不会这里坐着的四个人,两两都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认识吧?这是什么排列组合题吗? 哦,太宰,你也在啊!江户川倒是有些高兴似的挥挥手,叼着嘴里的棒棒糖,含混不清地说。 然后他扫了一眼费奥多尔,说:......这就是你常提的俄罗斯人?你们聊,路德维希我借走了。 常提? 看来他们的恩怨比我想得还要深。 原本我那句话只是玩笑,但现在看来,说不定是真的。 只不过,我以为他已经加入异能特务科了,没想到又与死屋之鼠这种黑暗面的组织有牵扯。 费奥多尔这时却往后轻轻一滑椅子,站了起来,说:......两位是要去本层的餐厅吧?正好我和路德维希先生只喝了茶,不知可否允许我同行? 太宰又换上了一如往常的笑容,也悠然站起身来:呀,正好我下午茶也还没有吃东西,不知道方不方便带我一个呢? 为啥都想来啊?你们是真的饿了吗? 就算饿了,至于吗? 就这样,我的逃跑计划破灭了。 不过,好歹我不是在独自发光发亮了。谢谢你江户川。 带着江户川买完零食,我们回到太宰和费奥多尔坐的桌子。 一个小方桌前,四人各据一角,面面相觑。 江户川喝着葡萄味的汽水,高高兴兴地说:路德维希,果然还是你脾气最好,真的不打算来我房间一起看动画片吗? 这个邀约他发了好几次了,可能是觉得就算我前几次不同意,这次也该同意了吧。 不过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也开始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片子让他这么痴迷了。 于是说:既然你邀请我这么多次,再不答应,也不合适了。你说个时间? 江户川一下子兴奋起来,眼神亮晶晶的:那今天晚上?八点?你记得我房间号吧! 嗯。那今晚八点。 。费奥多尔侧眼看着太宰,微笑道:太宰君不会想也一起去看吧? 嗯?太宰将视线放到他身上,一脸无辜,怎么了吗?我很好奇乱步先生想看什么呀。可以吗,乱步先生?路德维希先生? 江户川睁开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太宰,神情有点莫测。 然后一下趴在了桌子上,不情不愿地哼哼:......啊啊,太宰也好麻烦。我就破例同意你来吧。 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 是这样的打算吧。 那就随他吧。 我看着太宰说:没问题。 他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 笑容却与往常不同,眼神很寂然,又很遥远,像是河川上微凉的雾气,横贯在两岸之间,模糊了隔水相望的人的眉眼。 忽地传来一声小提琴拨弦般的轻笑声,费奥多尔曲起手指敲了一下桌子,说:话说到这里,似乎我也说上一句想去,才比较合适。可惜我晚上有约,不能与诸位同去,实在遗憾。 江户川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说:小事而已,你不想去就不去吧。对了,路德维希 话音刚落,餐厅里却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门口一个服务员眼神一片空洞地说:主管。请您过来一下。 说完这句话,他就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餐厅里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所有人的呼吸声,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风箱。 几秒钟后,一个穿着高跟鞋、披头散发的女人出现在了自助餐厅门口,她说, 杀人了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 宰要被醋缸子淹了淹了 陀:看他恰醋超有趣的(微笑.jpg 乱步:居然喜欢路德维希?居然还觉得乱步大人想跟你抢他?好烦! 当然这里看似修罗场,对今时动真情的只有一个。 那一个宰还是表面上今时好感度最低的一个,毕竟对乱步是哄小孩,对费佳是装得和蔼可亲。 至于实际好感度。嘛。谁知道呢(狗头 亚利夏:他居然觉得那两个人是为了彼此来的,他没救了 (亚当同款脑回路get;但我必须为今时正名,他情商是很高的hhh只是恋爱方面不开窍。) 而且今时现在也不知道太宰其实在武侦,今时:我不关心(冷漠.jpg 这里今时叫费佳名字是因为我私设他的姓氏没有公开。 文野里简介好像一直写的费奥多尔?D,并没有完整的姓氏,而且我感觉陀思这个简称有一点点怪(捂脸) 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拉斯科利尼科夫是《罪与罚》的主人公,我当作费佳的假名。 叫名+父名一般是表尊敬,比较正式,但又没有名+姓那么正式hhh 大家,不好意思,我最近需要搞一些申请相关的事情,会比较忙,而且也卡文了,可能接下来更新会不太稳定。 但都会在12点发。也可能不能及时回复大家的评论了,但我一旦有时间会看完回复完的。 此外就是开学后学业会极其繁重,可能就彻底变成周更了。 我也是觉得比起保量宁可保质吧,不会水字数的,但可能就会慢一些。 谢谢大家! 第43章 第三十章 桌上的其他三人均露出了程度不一的凝重表情,江户川当机立断站起来走向餐厅门外,太宰见状也起身跟上,费奥多尔和我互相看了一眼,也跟在他们后面。 来到走廊里后,江户川径直走向第一间客房,房门半敞开着。 他停住了,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们在他后面站住,入目是满地的鲜血。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这边听说发生凶杀案了,你俩怎么样?在哪儿? 秘史:我自己房间里,没听到什么动静。 献给虚无的供物:嗯?我在走廊里,想去你房间解救你来着,......啊。 亚利夏停在了我对面,和我对视一眼,走向门前,向里看了一眼,又把目光收回来,面色不太好看。 献给虚无的供物:......这出血量。受害者恐怕......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看到了。可以确认已经死亡了。 秘史:我在联系波威尔,她正在查监控,估计就在七层。 献给虚无的供物:唐娜,帮忙告诉一下波威尔小姐,出事的是7001,我现在和卡卡在一起,就站在门口。 估计肯定会被后赶来的乘警抓住问很长时间吧。你就暂时不要出来了。 秘史:好,我留在暗处,随机应变。 江户川冷静地对太宰说:太宰,你去联系一下国木田和与谢野,让他们尽快过来,马上就过不来了。 好,乱步先生。 太宰掏出电话、走到一边的时候,带着电流声音的警报响了起来:请所有人不要移动,重复一遍,请留在原地,不要移动 只可惜,警报发得太晚了。费奥多尔叹息,这段时间,已经足够很多人移动了。 然后他看向亚利夏,重新挂上优雅而和煦的笑容:这位看起来和路德维希先生认识,请问是......? 江户川和太宰此时也看了过来,于是我拉过亚利夏一一介绍:冰沼蓝司,我的同学。阿蓝,这是罗季昂?罗曼诺维奇?拉斯科利尼科夫,这是江户川乱步,这是太宰治。 都是路易的朋友啊,大家好。亚利夏笑得温柔亲切,初次见面,我叫冰沼蓝司,还望多多指教。 我凑到他眼前,故意放轻语气,以其他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你怎么过来了? 亚利夏也很配合地以同样的音量说:想找你喝酒来着,谁想到。 就在这时,乘警和餐厅管理人员赶到了,在他们能够驱逐我们之前,太宰先一步拦住了他们:武装侦探社,这次是受船主之邀来做客的。请允许我们协助调查。 ......原来他现在是在武装侦探社。怪不得刚刚那么毫不犹豫就跟着江户川过来了。 看他们面色不愉,一副想要把我们铐起来的模样,费奥多尔也站了出来,含笑说:还请各位放心,在场的五个人案发时都不在现场,监控和七层的餐厅里的很多客人都可以证明。 为首的乘警虎着脸、刚想拒绝,就有一通电话打过来,他听了片刻,再转过头来,神情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江户川阁下居然来了,还请务必帮助我们破获这起案件! 算你有见识。江户川满意地说,告诉我关于死者的情况。 是房地产公司的雇员,今年三十二岁,与女朋友一同在法国的马赛登船,无重大疾病史,无犯罪历史。 哎呀,长话短说吧。你就是想说他没有仇家,身上也没有疑点吧? ......是。乘警擦着冷汗,从他的背景,我们确实没有找到线索。 唔。江户川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怕麻烦我就没进去,现在你们都到了,我可以进去看看了吧。 请!乘警点头哈腰,就是还请戴上手套,以免影响指纹提取。 江户川翻找的时候,唐娜给我们发来了监控视频。 秘史:70017010 秘史:这是附近十个房间在出事的那一分钟内的监控视频。那个服务员和那个女人先后进去了,然后又都出来了,服务员身上沾了很多血。 看样子是滑倒了,之后因惊吓过度昏迷,看餐厅的监控已经醒来了,没有大碍。 这时候又有一个乘警跑来,气喘吁吁地说:......报告长官,刚刚的两人都醒来了,虽然还没有得到完整的口供,但他们两人都可以确定一点,就是在进入之前,门是完全关闭的 秘史:也盘查完了前后一小时的监控视频,57分钟前这个人单独进入房间后关门,到25分钟前这两个人进入,期间无人进出。 而这是一个内舱房间,没有能对外开启的窗户,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长官,这是一起密室杀人案件。 在等待江户川调查的时候,唐娜又发来了新的信息。 秘史:那个女人醒了之后倒是提供了一点可能有用的信息。 秘史:受害者有类似幽闭爱好的行为,经常在各种匪夷所思的地方发呆。 秘史:比如垃圾堆里,比如各种死角。 当呼吸化为空气:......啊。 献给虚无的供物:......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吧。 我和亚利夏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献给虚无的供物:我姑且站在门口观察一下现场的细节。说不定能看出什么。 当呼吸化为空气:嗯。 过了不久,江户川走出房间,摘下手上的手套,说:是异能者。 什么?乘警长官一瞬间变了脸色,这不可能,上船的客人我们都经过详细的盘查,除了贵社,不会有异能者,您是怎么得出 哎呀,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解释吗?你带没带脑子啊? 江户川烦躁地跺了一下脚,你们那个检查看似严格,实际避过的方法我现在就能告诉你十种。而且这个案子,除非你们的人有问题,怎么看都只可能是异能者做的 所以说您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乘警长官被他一刺,也有些激动了,不等他说完就这样问道。 江户川先生不愿意浪费时间解释的话,我来吧。 突然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就像是水浇在火上一样,一瞬间空气中隐隐有些胶着的气氛就缓和了下来。 亚利夏含着一点从容的笑意,走到众人眼前,伸出三根手指。 所谓密室杀人,无非这么几种情况?。犯罪时被害者和罪犯都在室内,被害者在室内但罪犯不在,以及被害者和罪犯都不在室内。 因为被害者不在室内的话,罪犯是否在室内,在诡计上看都没有差别,所以合并为一种。 听到这里,我知道了。 埃勒里老师的排除法。 当呼吸化为空气与献给虚无的供物的私聊 恋耽美 ——(32) 当呼吸化为空气:你是为了要吸引他们注意力就做得彻底一点? 献给虚无的供物:嗯,这样也能获得一手消息。这个情况还蛮有趣的,卡卡你就看我接着表演吧。 我们先来讨论第一类情况。门禁用电子卡的方式直接让太多针对钥匙的诡计变得不可能。 况且墙上以及门上没有任何针刺、磨损、水渍蜡渍等其他诡计或多或少都会留下来的痕迹,就算罪犯使用其他更加精密的手法和仪器,准备起来会更费时间,也更显眼,势必会被监控或路过的人发现。 因此通过在门上做手脚以将现场伪造成密室的方法,都被排除了。 这第一大类情况的另几种情况就是伪造案发时间了,比如通过伪造被害者的声音和影像来让人们以为凶案发生的时间比实际更晚,还有凶手伪装成目击者、让认为的案件发生时间比实际早。 这些目前也可以排除,因为监控录像可以证明在进入房间时被害者还活着,而以现在的科技,也做不到伪造实时监控视频还不会被发现。 到这里,您有没有什么问题? 乘警长官听得一脸痴迷,说:没有。 费奥多尔饶有兴致地看着亚利夏,太宰也看向他,眼中的情绪有些莫名。 好的,那么我继续。 亚利夏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第二大类情况分三类,第一:提前在房间里布置好机械类的机关,第二:提前在室内的物品上下毒,第三:罪犯在现场远程操控。第三种基本只会在自家住宅等相对非公共的地点发生,在这艘船上不太可能,因为无论准备还是实施都容易被监控和过路的人发现。 既然房间里没有机关,刚刚初步尸检的结果也出来了,被害者死于刀伤而非中毒,那么这三种可能性也就不复存在了。 还有第四种比较特殊的情况,就是自杀伪装成他杀。但被害者不可能在自己身上造成那样深且多的伤痕在完成之前就会体力耗尽所以也可以排除。 第三大类情况,除了搬运尸体外,就是被害者在进入房间之前已经受了重伤,在进门后自己什么也不做,就身亡了。 前者被排除的理由和第二类类似,我就不赘述了,至于后者也不可能,因为首先被害者在进门时的举动并无异常,甚至还在发短信。 以上。 他竖起左手食指,笑眯眯地说:您明白了吧?在不考虑异能者存在的情况下,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排除了。所以,要么是有异能者存在,要么 是医生和管理监控的人员在骗我们。也就是说,这艘船上有他们的内鬼哦。 啪。啪。啪。 缓慢而有力的掌声传来,太宰看着亚利夏,说:精彩。 江户川也双手抱怀,哼了一声说:分析还算不错,虽然给这种笨蛋解释根本没必要用排除法啦,直接告诉他们凶器被转移走了,所以一定是空间系异能者,就可以了。 亚利夏笑着说:这也是因为他们可能还会不信,来问这问那。我一下子都说了,让他们且消化去。 费奥多尔也含笑看向亚利夏,用仿佛吟诗一般的赞叹语气说:您的分析实在令人佩服不已。其实,现在或许就可以知道犯人是谁了。 他转向一边,语气轻柔。 这位先生。看您刚才的表情,是发现了什么吧? 乘警长官闻言瞪视过去:怎么回事? 啊。一下子身处众人视线中心的乘警有点慌张,我在衣兜里发现了这个......但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 这还用说吗!乘警长官厉声说,一点线索也不能放过!给我! 他说完,劈手夺过乘警手里皱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用红蜡笔歪七扭八地写着: 诸位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想要答案的话,请傍晚6点整来演出大厅观看下一场表演呀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亚利夏所说的分类方式来自江户川乱步《幻影城主》中轨迹类别集成的密室诡计一章。用我自己的话重新写了一遍。 嗯,这章致敬从古至今的侦探小说~ 没有死神小学生的哈哈哈,我这篇文不综的。 有那么多推理作家在的文野世界,密室杀人怎么能不来一发~(虽然结论很一言难尽就是了hhh) 我至今看过推理最为严谨的是《希腊棺材之谜》(虽然目前只看过这么一本奎因,英文版实体书太难找了!!)。 这一本的排除法和逻辑可谓是无懈可击,而且也有充分的反转(侦探曾经失败了几次!侧面印证不好好用排除法会多么不严谨!),强推! 以及我也想通过这个案子表达,在一个满是你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干嘛的异能者的世界里,传统推理到底是多么容易受到欺压hhh只要有能力未知的异能者,之前基于常识的所有推断都报废了(捂脸 是为数不多宰没有明显酸的一章。但是我只是没写出来而已。) 开头今时和费佳互相使眼色(其实是都不确定要不要跟上去),后来又和幼驯染的亚利夏汇合,亲疏明显,和他完全没有客套话,只是交换了几个眼神,一切默契尽在不言中。 宰看着这样的场面会怎么想呢? 看到最后的留言,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猜出犯人是谁~~~ 第44章 第三十一章 我们被这豪放而充满废话的宣言惊呆了。 瞧瞧,这么多的哈,一看作者就是追求排面又不嫌手累的人! 但我心底同时也升起了一点警惕。如果罪犯是精神与常人不太相同的人的话,可能也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测,应对起来会更加麻烦一些。 说白了,就是普通人难以和神经病打交道。 乘警长官在看到之后非常激动,可能是因为觉得有线索了,一声令下就带着两队人往六楼的演出大厅跑去。 距离六点整还有十几分钟,要赶到绰绰有余。 可能是因为刚刚江户川和亚利夏的大放异彩,还有费奥多尔发现线索的功劳,我们跟上去也没有被阻拦。 快步穿行在走廊间的时候,太宰偏着头,一脸好奇地问亚利夏:冰沼先生思路这么清晰,又这么镇定,这种案子见了得有几十起吧?真是厉害呢! 多谢夸奖,但之前没有遇到过啦。只是有朋友学医,血腥的东西稍微见过一些而已,看到刚刚的场面心里还是害怕的。 亚利夏丝毫不上他的当,笑得温婉可人,口中胡说八道。 倒是我有点好奇,太宰君是怎么和路易认识的呢? 设定里学医的是我,亚利夏却没有提到,估计是不想给太宰机会把话题引到我的过去上。 但他后面又这么明知故问,是在给我合适的理由想起他当时对唐娜的冒犯,借机远离他?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亚利夏。 当呼吸化为空气:真的不用了。我看见他也没啥感觉,非要不待见他反而才会引起注意吧。你别担心啦。 献给虚无的供物:嘛,有这个原因,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警醒一下他啦。 献给虚无的供物:......省得他忘了自己都干过些什么好事,现在还敢找你。 。面对亚利夏的话,太宰顿了一下,笑容未变:说来惭愧,当时是我喝了酒,不小心得罪了路德维希先生。之后我回去左想右想,觉得实在太愧疚了,还好路德维希先生是个温柔的人,愿意原谅我,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厉害,直接避过了唐娜的话题。 毕竟他要是再说起当时具体的情况,我听到,心里还会有刺。 但只提到他曾让我感到不快这个事实,而不提原因,就更不容易重新引起我的反感。 不过他城府那么深的一个人,这一手避重就轻,想必完全不在话下了。 他说完,还凑到我身边,仰头望着我,扑闪着睫毛,映着灯光的眼睛就像森林中初生的鹿一样,单纯清澈又无辜:现在我也很感激您的,路德维希先生。不然酒后失言,给您造成不快了,我实在难以安心呀。 ......感激啊。 ......愧疚,啊。 我倒是不太需要。 我只是希望你过得好好的来着。 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我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说:小事。已经过去了。 他看着我,眼神就好像窗外欲雨的天空,脸上挂着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像面具一样,仿佛一碰就会碎裂开似的。 江户川一直冷眼看着我们的对话,此时鼓起脸颊,说:......今天晚上看动画片的计划废掉了,路德维希,你说怎么办? ......说得好像这事是我搞出来的似的。 我用看一个巨婴的眼神看着他:......还能怎么办,凉拌吧。顶多为了弥补你的心情你可以多摄入一些糖分。 但我要提醒你,虽然我不拦着你吃,但以你这个频率,就算不得二型糖尿病,高血压也只是迟早的事而已。肥胖就更别提了。 ......啊啊啊路德维希真是好讨厌!明明你也在吃! 我露出一个趾高气昂的微笑:可是我运动。 路易!你这么说人家当然会不高兴。要这么想,人家肯定是做出了理性的选择,那就是说他一定有把吃零食所能得到的愉快感和未来各种疾病的风险放在一起比较,只不过认为前者可以补偿后者,所以才接着吃啦~ 亚利夏也完全不怕事大地凑了过来,说完这些帮江户川开脱的话之后,又含笑补了一句刀。 虽然,理性并不能弥补他日后很可能肥胖的事实。 江户川幽怨地看了一眼太宰,瞪着我和亚利夏,跺了一下脚,正要发脾气的时候,我们走到了大厅之前的最后一个转角处。 演出大厅其实连通了四、五、六层,我们刚刚是从七层下到了六层,然后再绕到对着大厅的走廊上。 此刻在警报响起时恰好在大厅的游客聚集在底下,乘务人员穿梭着安抚他们,一切都非常平静祥和。 费奥多尔看向下面,叹了一口气,声音轻柔得仿佛连风都能吹散:不知道是不是恶作剧呢?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 一个乘务人员突然扔掉了手里的托盘,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空旷的空间内没有回音,却显得格外刺耳。 但在那个瞬间,就像摔杯为号一样,有将近一半的乘务人员突然扔掉了托盘,瓷器破碎的响声波浪一样重叠在一起,震耳欲聋,简直像万军过境时响彻天际的马蹄声。 为首的人大笑起来,拍着手,说:来的人好多啊,真是超~荣幸!那么,为了感谢各位的厚爱,下面就请女士们先生们欣赏 他一挥手,那些乘务人员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枪,一时间枪械上膛的声音此起彼伏。 刚刚隐隐开始骚动的乘客在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就好像声音都被这些枪口处的黑洞吸走了一样。 在我们的身后,刚刚还乖乖跟着乘警队长的人中,也有一半的人拔出了手枪,沉默地指着我们。 接下来即将在这艘游轮里上演的,精彩绝伦的大?逃?杀! 与此同时。 太宰!乱步先生! 前几天见过的戴着眼镜的男性和戴着蝴蝶发卡的女性也出现在我们刚刚过来的走廊与大厅连接的位置,一脸震惊地望向我们,但随即也被枪口指住。 他们倒也冷静,将手举了起来,没有做任何抵抗。 毕竟楼下还有那么多的人质。 在这里的各位。反水的乘警里的一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沧桑的脸,对着我们说。 非常抱歉将你们卷入其中。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们与方才的杀人案没有关联,至于写这张字条的人如何会得知我们的计划,我们也并不知道。 我们只是为了了结一些恩怨,并不想伤害无辜的人。请你们按照那位乘务员的指令行动,会没有事的。 江户川不知何时睁开了他一直眯着的眼睛,眼神沉沉地看向那个乘警。 看在你好心提醒我们的份上,我也提醒你一句。不管你们的头目当年看到了什么,都很有可能不是真相。在一切大白之前,你们最好不要贸然行动。 乘警也看向他,脸上露出一点苦笑:......谢谢您,侦探。可是不止他看到了,我们每一个人,都看到了。无论如何,在这次航行结束之前,我们都要跟他做一个了断。 同时,下面的乘务员的声音也遥遥传来。 至于主角,大家不用太担心,并不是乘客朋友们中的任意一人哦,而是这艘船的船长!就请大家用心祈祷他会快快出现吧! ......啊。 说实在话,我挺烦这种人的。 虽然从他同伙的表现来看,他可能是受了什么创伤,才变成这样的性格。 虽然他目前还没有干出真的伤人的事。 但我看着他在无数面色惊恐的游客之中那副一脸迷醉、声情并茂的样子,依然觉得,或许一拳把他的脸打凹陷进去看起来会舒服一点。 聊天室月光社(25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紧急事态报告@蝇王,我们所在的游轮宇宙星辰号被劫持了,罪犯声称要面见船长,数量是至少三分之一的工作人员,持有枪械。 目前尚无人开枪,除去似乎与本事件无关的密室杀人案外,尚无人伤亡。 当呼吸化为空气:对方人数大约有300人,有100人左右持枪,其中一半是仿制品,另一半是真枪。 超出了我能锁定的目标数量,无法完美保证人质无伤,但仍然可以在3秒内将持真枪的人全部击晕。 当呼吸化为空气:请指示。 蝇王:收到,第二行动小组。 蝇王:暂不要行动,但如有开枪行为,立刻阻止,然后执行你的方案。 天眼:这艘船曾经叫做海洋赞歌,目前持枪的人基本都在前一任船长手下工作过,现在怀疑是两任船长有什么纠葛,正在调当时那艘船最后几次航行的监控视频,但事件原因很有可能没有被记录。 恋耽美 ——(33) 献给虚无的供物:和我们同行的武侦社的江户川侦探看起来像是知道些什么,我们会尝试问他。 蝇王:好,就这么做吧。卡拉尼希,唐娜,亚利夏,祝顺利。 天眼:祝顺利。 X的悲剧:祝顺利。 世界:祝顺利。 因为我们这些人里有侦探社的人,得到了特别款待,被塞到了一个套间里。 其他的客人和工作人员只能留在原地,经过一番搜身之后,在房间里的不许出来,在大厅里的打地铺,估计是因为这样又好管理又好随时拿大厅里的那些人当人质。 也正因如此,武装侦探社的人无法贸然出手,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商量对策。 在波威尔和江户川的共同努力下,事情的始末被勾勒出来了。 在一年前的某次航行中,海洋赞歌。号游轮在某片孤岛上搁浅。 回来的途中,船长自杀了,船员也四散去了别的游轮。 这艘船也被视为带有厄运,于是航海公司想到把它装修一遍,再改一个名字,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再开船的时候,三分之一的船员回来了,人们也遗忘了一年前的事故。 而,现在宇宙星辰号的船长,曾是海洋赞歌号的副船长。 这些,现在的船长全部没有告诉侦探社。 我听到这一点的时候只想仰天长叹。 费半天劲请来人家,又什么都不告诉人家。 该说你是惜命还是不惜命啊,这位船长? 他倒是告诉了他们一些后来波威尔和与侦探社有联系的某个叫做花袋的黑客也查到了的信息,比如当时的船长在搁浅之后带回来一件宝物。 可那绝不是宝物,那是一切绝望的源泉。他这么说。 他现在还持有那件东西。告诉侦探社的说法是,他预感到这次出航可能会出事,于是打算拜托他们来保护这艘船上的游客,并且帮助他销毁掉它。 结果,刚刚上船三天,连船长的面都没见着两次,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呢。 太宰软绵绵地趴在长沙发上,下巴搁在扶手上,拖长了声音这么说着。 国木田坐在他的外侧,闻言竖掌成刀劈在他后脑勺:那还不是因为你个混蛋,不帮着我照顾乱步先生也就罢了,还去搞什么自杀,给船长增添了多少负担你自己知道吗 在太宰呜哇太暴力了国木田君的哀叫中,江户川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扁着嘴说:......在说什么呢国木田,乱步大人才不需要你们这些笨蛋照顾,是乱步大人在照顾你们! 不过,船长在回避我们,这一点是事实。他无论是体术还是心理素质都还说得过去,不会是被威胁才这么做的。那就是改变了什么想法。 和我并肩坐在稍小的沙发上的亚利夏闻言说:很有可能哦。确实船长听起来是个心智坚定但是优柔寡断的人,在这短短的几天内,想法有什么不同了,也未可知。 比如他突然又有自信,可以内部解决,不必让侦探社来把这些人当作罪犯来应对了。 国木田放开太宰,转过身来,面色凝重地望着我和亚利夏,以及一边沉默着喝茶、基本未发一言的费奥多尔。 他眼镜下的五官很端正,眼神犀利而坚定,整个人透着一股凛然不可侵的正气。 此刻他的眼神也非常坚定,双手指尖相对按在膝上,低头说:完美解决这件事、不让游客受到影响本该是侦探社的义务。非常抱歉将三位卷进来。 一旁静静擦拭发卡的与谢野也说:确实,把这么多侦探社之外的人牵扯进来,这还是头一次,是我们的失误。 她外表上是蔷薇花一样优雅成熟又知性的女性,但从刚刚搜身的时候被搜出一把大柴刀这一点来看,本质上或许并非蔷薇,而是细嗅蔷薇的猛虎。 费奥多尔放下茶杯,含笑说:哪里的话,倒是和各位在一起,我更觉得安心。 亚利夏也笑得一脸灿烂地摆手:哈哈,不是托你们的福我们还得睡在大厅的地板上呢,还请不要自责啦。 我也说:没关系。这件事也有偶然的因素,请不要太过苛责自己。 国木田听了,露出感动的眼神,脸色却更加凝重:......万分感谢。我知道三位没有义务帮助我们,但这次对方手里掌握了太多的人质,为尽可能减小伤亡,还请务必助我们一臂之力......! 一旁的太宰与江户川没有表态,看着我们答应下来,也没说什么话。 虽然话题非常严肃,但其实光看画面很温馨。 我们住的套间是上下两层的,有几乎落地的玻璃窗,外面是一片天高海阔,万里清风。 现在在一楼的客厅里,太宰和国木田在大沙发上,我和亚利夏在小沙发上,费奥多尔和与谢野一人占据一把扶手椅,还有在一旁坐在书桌上晃着腿的江户川,七个人有说有笑,围坐在茶几上的茶点旁。 如果没有之前发生的种种,简直就像是豪华游轮上、毕业旅行中的一群大学生一样。 嘛,虽然不能自由活动,其实现在的场面对我们也不算完全不利。 江户川伸着懒腰说。 太宰,东西没问题吧? 信号良好。太宰嘴角勾起,说。 国木田原本有些呆滞,此刻看着太宰狐狸一样的笑容,仿佛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喂,太宰,你该不会 哎呀这种时候国木田君就不要这么死板啦,他不愿意告诉我们,那我们只有主动找他获得情报咯~ 就好像知道国木田下一句要说什么似的,不等他开口,太宰就抢先继续说:而且,这一切也都是为了趁早将外面的乘客从恐慌中解放出来哦。稍微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也没问题吧? 这一句话就将国木田噎了回去,他脸色有点难看地沉默了。 哇,太宰君果然厉害。亚利夏冲我挤挤眼睛,用赞叹的语气说。 从信号一词出口,我们就知道太宰做了些什么了。 毕竟,我们原本打算拜托波威尔帮忙做的,也是同样的事。 窃听器,以及,定位器。 我知道,以他的本事,就算只和船长见过几面,也能毫无痕迹地放好这些。 过奖啦,冰沼先生。太宰笑盈盈地说,不得已之举,让大家见笑啦。 不过正好适用于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嘛。江户川说。 他睁开了自己碧绿的双眼,那张仿佛总是懒洋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接下来,就由我们做船长的眼睛,来陪他们玩一场猫鼠游戏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是我一直想写的温馨日常风了。 这里侦探社除了太宰和乱步,都还不知道费奥多尔的危险性。太宰也更多只是怀疑而已。 现在宰是二十岁,正篇还没开始,就当各位大佬是暂时放下智商和立场,一块来玩耍?(狗头 开头对话时,乱步瞪太宰的原因: 乱步:太宰!你看看,我为了帮你解围,被他们合伙攻击! 太宰:......乱步先生。您只是帮助我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到底多讨厌我了(微笑流泪.jpg) 而这里他这个反应,除了因为今时不待见他之外。 还因为他觉得今时说都过去了,不仅指这件事,也是在说他们之前的一切,都过去了。 就特别心碎。 今时和果戈里会格外不对盘。 他贼讨厌那种好像游戏人生一样的反派。 费佳这样郑重其事的反倒还好上一点。不过也是需要痛打的反派。 感觉我把局势一下子写得庞大和混乱了,但其实我写这段的目的主要就是感情戏,还有为后面揭露真相的过渡,没有太多紧张刺激的成分(但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猫鼠游戏的具体过程也不会真的展开写因为以今时的视角写实在惊险不起来,可能还不如那五章大刀刚开始的时候气氛紧张呢hhh 第45章 正?壹/第三十二章 哇啊啊又死了! 哼,让你知道乱步大人的厉害 来,你看这个头盖骨。我好多年才见到这么一个。 ......哇,确实。教科书级别的标准啊,这个。 你甚至拿不出一点有趣的 愚蠢!您也觉得这首诗很不错吧?? 我是误入了什么家庭情景喜剧拍摄现场吗。 最后这格格不入的一句,是国木田在目睹了太宰和江户川打游戏、路德维希和与谢野交流行医心得、罗季昂和冰沼诗句接龙的场景后发出的,深入灵魂的质问。 摘自国木田的旅行日志。 12月23日晚7点,侦探社自罗马港登上宇宙星辰号三天后。 侦探社全部的四人,国木田、与谢野、乱步、太宰,以及大学生罗季昂?拉斯科利尼科夫、研究生冰沼蓝司和路德维希,共计七人,入住位于船首的1201号套间。 乱步先生告诉我,那些人既然不打算伤害乘客,还要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身,这个过程会花费较长的时间。 而此刻整艘游轮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他们也不会太过急于行动。 得出的结论是,我们现在静等花袋调来的船内部的结构图,以及当时海洋赞歌号的监控即可。 言外之意是,可以解除工作模式。 虽然我以为还是尽早制订计划为好,但我相信乱步先生的判断。 但是,太宰,这不代表你可以拉着乱步先生打游戏! 你已经,带着他,从7点打到9点了!! 咔的一声,钢笔在国木田的手中发出了濒临断裂的声音。 他赶紧回神,盖上笔帽,合上笔记本,长叹一口气。 没事吧? 一个低沉而带着些许金属冷质的声音传来,国木田抬起头,发现路德维希不知何时结束了和与谢野的探讨,正站在他旁边。 ......没事,只是有些焦虑而已,多谢关心。国木田揉了揉眉心,说。 嗯,确实跟照顾大龄儿童似的,挺辛苦的吧。 路德维希那双无论看了多少次都让人感到心惊的金色眼睛里含了一点促狭的笑意,端着一杯酒,懒散地靠在沙发的扶手上。 真说到人心坎里去了。 或许是因为打游戏太入迷了,乱步和太宰都没有听到他这句话,没有人来阻止他。 于是国木田悲愤地说:......说得太对了,路德维希先生!尤其是照顾那个太宰,我无法想象比这更折磨人的差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话一出,远处的太宰似乎浑身僵硬了一霎,而路德维希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模糊。 国木田不由得想起一天前,在舞厅看到路德维希和另外一名女性与太宰对峙时的场景。 他从来没有见过太宰那么狼狈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瞳孔颤抖着,神情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那张舌灿莲花、有时候让人简直想给他缝起来的嘴嗫嚅着,竟然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国木田按捺下自己的震惊,顺着太宰的视线看去,就看到了那片冰冷而炫目的金色。 让人想到金属虽然明亮,但在低温下可以轻而易举地冻伤人。 那个人一身黑色的风衣、内衬一片和他眼睛相似的金色,黑发如墨,眉眼是那种动人心魄的隽秀,站姿随意却又挺拔,好像一杆黑色的长?枪立在那里,钢铁的枪身淌过极寒的光。 他赶紧加快步伐和与谢野跑去,向他们道歉,毕竟这个情况一看就是太宰又欠打了,唐突了那位女性。 那位女性也是非常出众的人,容貌秀丽,气度高华,神情却冷冷的有些漠然。 她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倒是旁边那个人看了自己一眼,客气地笑:没事。 国木田被那个笑容闪了一下眼。 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太宰已经拉住了人家的衣袖,整个人依然仿佛有些失神似的,说:......这位先生,请等一下 他转过身来,平淡地看了太宰一眼,说,我们不熟吧。 就好像一柄刀刺中了太宰,他浑身颤了一下,后退一步,看着他们并肩走远。 表情只能用 一片空白来形容。 一见钟情吗?国木田想。 终于有人能让这个万花丛中过的太宰也迷了眼了吗? 让他心甘情愿停驻在某处,不要再去肆无忌惮地收割广大女性的芳心? 如果是真的,倒是天道好轮回。 但这大概是不可能的,太宰一直以来只找女性殉情,对男性不感兴趣。 那就是以前见过了。可是那人分明没有一点认识太宰的意思。 而且,之后和他相处的时候,太宰也完全是一副陌生人应该有的样子。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单纯的错认? 就在国木田出神的一秒内,面前路德维希的眼神又恢复了正常,他慢慢地喝着酒,漫不经心地说:折磨人,此话怎讲? 对了!他刚刚是要**那个太宰来着! 于是国木田积蓄已久的怒火就被这一句话重新勾了起来,他忘记了自己刚刚产生的问题,开始全心全意地痛骂太宰: 虽然不得不承认,业务方面他没有问题,就算偶尔会与计划脱节也可以圆满完成任务。 但那个混蛋,在他偶尔干活的时间之外,简直就是一个人形麻烦制造机,一个浪费绷带的装置! 他任务单从来不好好写,上班迟到早退是常态,邀请所有见到的女性殉情,平时还以戏耍勤劳正直的同事为乐没错,不自谦地说一句,就是我 最开始只不过是想纾解一下自己多年来受迫害的抑郁心情,可是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到最后,简直是声嘶力竭,字字泣血。 恋耽美 ——(34) 最可恨的还是他丝毫不顾及别人的计划与情绪,在任务途中,途?中,就去搞自杀!入水上吊就算了,还把自己塞进垃圾桶里!拔都拔不出来啊!! 他就是一个祸害!谁摊上谁倒霉! 作出这样简单有力的总结,国木田缓了一口气,只觉得四体通泰,身心都舒畅了。 。路德维希不知何时坐在了他旁边,此刻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刚要说话,两人的眼前就投下了一片阴影。 太宰站在他们前面,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幽怨地说:......真过分啊国木田君,完全变成我的声讨大会了嘛。搭档这么长时间,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一点优点也没 还没说完,他突然眼神发直,身体晃了一下,就要往一边倒去。 国木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路德维希起身,扶住他,把他按到沙发上坐好,说:......体位性低血压,你刚刚在地板上坐太久了,不要这么快站起来。 。太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顺着他手的力道,毫不反抗地被他按进沙发里,双手放在膝上、端端正正地坐好,抬起头来看着他,乖顺得就好像一个做工精致的玩具偶人。 国木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张开了嘴,正痴呆一样看着他们,于是一下子闭上,无意义地吞咽了一下,刚要重新开口说话。 就看见了此刻太宰看路德维希的眼神。 他没有办法形容那个眼神。 好像倦鸟还巢, 好像叶落归根, 好像傍晚的云影在天光中飘向远山。 那个眼神里,盛满了那么深、那么深的, 眷恋。 没想到太宰君竟然也有低血压的毛病。 低低地,如同晚风拂过桦树林,罗季昂含着同情与担忧的声音传来。 随后他剧烈地咳了几声。 一旁的冰沼问没事吧的同时,路德维希已经松开太宰、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一袋什么放到他手心里,说:注意多运动,可以减轻一点低血压的症状。此外用中医的办法也许有效,这是川贝粉,可以止咳的。那天看你咳嗽就找来了,一直忘了给你。 罗季昂接过,笑得温和又娴静:多谢您了。 国木田不知为何感到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不自觉地回头看了太宰一眼。 就看他缩在沙发里,沉默地望着那边的两人,眼中的神情似乎有一丝酸楚。 然而下一秒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就好像刚刚是自己眼花,他的眼睛重新变得和平静无波的湖面一样了。 一旁的与谢野打趣地笑着说:路德维希似乎除了药理还修了中医啊,不错嘛,和我差不多互补。 确实很巧,其实中医里也有一些正骨相关的,我还有点想跟您探讨。 路德维希于是又坐到了和与谢野相邻的座椅上,冰沼也重新和罗季昂讨论起了诗歌,一切又和十分钟前一样了,只有太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软软的抱枕,低着头。 乱步坐在电视前的地板上,似乎带了一点无奈看过来,说:太宰?来继续吧,我按了暂停。我还没有赢呢。 ......喂,太宰? 虽然搞不清楚到底在发生什么,国木田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刚想要问太宰有没有事,就见他抬起头,脸上是一派欢快,仿佛刚刚的各种情绪波动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哎呀,国木田君不适合这种犹犹豫豫的表情啦。据说,如果每天操心太多,会让小孩子和小动物想要攻击你的哦! 想说的话一瞬间被忘在脑后,国木田想起自己每天花在操心上的大把时间,不禁心中一阵担忧,就想去拿自己的钢笔:......是这样吗! 是哦是哦!来来来,快记一下 ......如果操心太多......会被小孩子和小动物产生攻击的冲动。 国木田奋笔疾书,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就写完了一条新的记录。 就在此时。 ......虽然是骗你的。 某个忍着笑的声音传来。 太宰你个混蛋 国木田掰断了钢笔,感到一股怒火在心中上涌,就要卷起袖子走向他的时候。 太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乱步身后,冲他做鬼脸:嘛~嘛,不要生气嘛,每天气一气有助于身心健康~ 说完敷衍地挥手: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我要和乱步先生再战一局!你就好好写你的日志去吧~ ......哼。之后再收拾你。 虽然心中的愤怒还没有平息,但毕竟乱步先生和其他人还在,国木田也不好尽情地殴打他。 而且经他一提醒,也发现自己今天的日志还有些细节没有记录、明天的计划也还没有完善,于是又奋笔疾书起来。 这样,就好像这十几分钟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彻底和开头的场景一样了。 或许人类就是不停地奔走在一个巨大的圆圈之中吧。 说起来,路德维希你,是个烛火一样的人啊。 在大家轮流准备洗漱的时候,江户川对我这么说。 ......嗯?我看向他。 却见他摆了摆手,好像自己刚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的说:嗯,没什么事。我去找冰沼了。 ......虽然我还是觉得他的话里有文章,但是他既然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这个套间是适合祖孙三代来住的,楼上有两个双人的卧室,还有一间婴儿房,楼下是客厅和娱乐室,也可以分别睡下一个人。 与谢野是唯一的女性,自然去婴儿房单独睡,本人得知的时候也完全不觉得怎样,倒是很好笑似的说:也是挺新奇的体验。 太宰和国木田作为搭档住在同一间里,至于剩下的四人,我肯定不放心江户川和费奥多尔住在一起,那就变成了到底由我还是亚利夏看着他的问题。 鉴于我睡得轻,有什么事反应会更快,武力值相对也高一些,就由我在客厅睡在沙发上,与费奥多尔所在的娱乐室的门口遥遥相对。亚利夏则去和江户川住第二间卧室。 虽然今晚大概率不会有人行动,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分了四个时间段,每组在其中一段守夜,有情况随时叫醒所有人。 我和费奥多尔是第二天早上5点到7点,现在正是该补眠的时候。 但我看着这两张沙发,看着窗外清寂的月光,就有些恍惚。 就好像我还在太宰的那间宿舍里,侧过头去,就可以看到他孩子一样天真的睡脸,头发软软地垂下来,睫毛不安地轻颤着,在细瓷一样明净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其实这几天下来,我也有一点迷茫了。 我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在算计我。 哪怕是在那条樱花树下的长街的时候,哪怕是在山顶一同看日落的时候。 哪怕是在那个宿舍里,一片月光下,四周没有别的声音,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 都在想着,怎么问出我的异能,怎么把我逼入绝境。 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从来就没有真正在意过我。 那么,在今晚我转身离开他,走向费奥多尔的时候。 ......为什么,要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你甚至拿不出一点有趣的愚蠢!普希金《欧根?奥涅金》, (也算是化用江南《此间的少年》里的一个梗,他笔下的段誉为了倒追喜欢普希金的王语嫣背这首诗hhh) 嗯,一个高能满满的过渡章。 几处小伏笔: 1.乱步的我还没有赢=你还没有输=他不一定有你想象中那么讨厌你,不要放弃,去试试吧。 是在鼓励宰冲了。 2.烛火:引得生活在黑暗中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扑火。 3.与谢野把话题引到今时学中医上,也是为了帮宰解围。 4.费佳故意在他们两个马上要有什么进展的时候咳嗽。至于用意就,不用我说了吧嘿嘿。 这些人里,除了国木田尚未完全消化自己看到的内容,大家都意识到了宰的状态。 毕竟已经情根深种了。 (而且也故意没有掩饰,表现出来,想让今时心软。宰还是宰。) 今时终于意识到,这章宰看到自己去关心费佳(当然是假模假式的关心)的时候,眼神是很难过的了。 ......和已经养熟却被抛弃的小猫咪一样的眼神。 下章宰视角,继续虐宰~~(其实我觉得他人视角也可以很好地虐宰hhhh) 第46章 反?捌 他的银杏树繁盛在春天。 而在十二月的寒冷之中,它的枝叶枯干了。 太宰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他只知道,当他看到魔人站在今时身后,往自己的方向那么无辜又疑惑地看来,好像在问那是谁的时候。 当今时那么自然、那么熟稔地回答着,转身向他走去的时候。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倏地炸开,炸出一个大洞,血肉横飞。 为什么。.....? 不可以啊。 回来啊。 他是你最讨厌的恐怖分子,你不可以和他 但在下一秒钟,隐隐有些发红、扭曲的视野骤然清明,他想:是了。小朋友那么厌恶恐怖分子,如果看清他的本质,一定不会再想和他有什么关系的。 ......可是。 现在,他说不定会觉得,比起自己,魔人反而要更可信一些。 毕竟自己,对他...... ......做出了那样的事。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他们单独呆在一起。 于是他拼凑好自己支离破碎的内脏,不去管正在流血的心,露出清爽的笑容,说:呀,不知道两位喝茶加我一个,可不可以呢? 乱步先生可以明确告诉魔人我知道你的身份,也算是一种变相的示威。 但如果国木田君和与谢野小姐知道了,以魔人的观察力,很难瞒住。 这样的话,作为非脑力派的他们,在老鼠们的算计之下,恐怕会非常危险。 ......至于,那个人。 如果只是在魔人面前示弱就可以把他找回来,那么无论多少次,他都愿意。 但是。 虽然很想,真的很想。 缠着他,一刻不松开手,直到他心软为止。 他会心软的,他那么善良得不可理喻,他一定会的。 ......可还是害怕啊。 害怕把自己的心剖开给别人看。害怕他还是会拒绝。 也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他说,每一句,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说出口。 而且,如果自己和他距离过近的话,也会让他身处危险之中吧。 毕竟,最开始魔人会对他感兴趣,很可能就是目睹了自己看见他时的反应。 虽然今时能从那次爆炸中生还,大概率是因为拥有超乎常人想象的异能。 ......可是他不能赌。 因为,要是赌输了,再要失去他一次的话。 自己真的会崩溃的吧。 早上的阳光很轻淡,洒在人身上,尚未带着炽热的温度。 今时站在他旁边,看向远处的海,说:......今天天气挺好的啊。 太宰懒洋洋地嗤笑出声:想不到,小朋友你还挺像个英国人的呢??这几天不都是好天气吗?还是说,你想让我带你去哪儿玩呀? 。今时转过身来,深深地看着自己,说:......不用了。你很累了吧。 他一时间有些想笑,心里却又泛起来一点酸楚。 是啊。我是很累了啊。 还不是因为你不肯认我,又不肯理睬我。 ......对乱步先生、就连对那个魔人,都比对我好。 他酸酸地说:你也太下属失格了,这才注意到吗? 听见自己这一句带着刺的话,今时却笑了,笑得那么没有阴霾,又带着那么浓的、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 然后向前,抬起手臂,把自己笼进了他的怀抱里。 休息一下吧。 像是低低的风声,他的声音在耳畔这么说着。 一瞬间眼眶有点发酸,他把脸埋在今时的肩膀上,闷闷地说:......我没有真的想和那些女性殉情,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 ......你不在的这两年,我快难受死了。你知道吗。 ......嗯。已经没事了。 带着暖意的手在他背后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啊,今时...! 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他抬起手,用力地回抱住眼前的人。 ......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可就在这句话出口的刹那,他的手臂只捞住了虚空。 面前今时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了起来。 他一下子就慌了,拼命想要大喊,想要留住他,可就算用尽全力也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站在那里,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人彻底变得透明。 可是不要啊。 你不能走啊。 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找到你啊......! ......你走了,我又要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啊...... 就在他失魂落魄,无力地跪倒在地上的时候。 叮 太宰睁开了眼睛,视线里是蓝色的天花板,耳边是和国木田定好的闹钟在响。 另一张床上的国木田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摸索眼镜:......真快,一点了啊。 他说:国木田君,我先去楼下散散心。 ......?楼下有什么可散心。 不等国木田嘟嘟囔囔的问题说完,太宰起身,胡乱整理一下身上的绷带,然后跌跌撞撞地向楼下走去。 恋耽美 ——(35) 映入眼帘的是窗外一望无际的黑蓝色的海,以及海上一轮圆月,月光如银,镀在波光细碎的海面上。 他却无心欣赏,借着泼洒在地板上亮如白昼的月光看清了沙发的位置,也看清了仰躺在上面的人。 然后莫大的安心感一下子击中了他,他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真好啊。 他还在啊。 同时他也仿佛凝固在了那里,看着那个人即使在睡梦中也微微蹙起的眉心,很想伸出手去抚平,却没有办法上前一步。 ......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以前那样,对我笑一笑呢? 他近乎祈祷一般想着。 然后他的视野骤然模糊了一霎,天旋地转,下一秒钟,就被人钳住手腕掀倒在了沙发上。 他尚且没有清醒的大脑完全来不及消化这一连串变故,连反抗的本能都没有生出,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后就和面前一双猛兽一般的金色眼睛对上了视线。 一瞬间,直透入骨髓的危机感传来。 要打我吗。 要杀了我吗。 但是,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也没什么关系。 不,不如说只要是这个人,无论对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只要能让他消气。 只要能让他......不再离开自己。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就在他仰望着自己身上的人,认命一般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放弃了一切抵抗,只等待着他对自己的审判的时候。 手腕处的力道骤然减轻,那双金色的眼瞳恢复了平日的温度,他松开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说:......应激反应,抱歉。 危机感消弭,原本被压抑的感知一下子正常运作起来,身下柔软的沙发和身上另一个人的存在都无比鲜明,他的手指覆在自己手腕上的触感,他的袖口在自己的耳边摩擦的触感,甚至能听到另一个沉沉的心跳声。 ......从那个人身上传来的温度,比起梦里那个仿佛随时要消散的怀抱,真切了一百倍,也炽烈了一百倍。 就好像一个快要冻僵的人,骤然沐浴在火焰的光明中一样。 就好像快要枯竭至死的心脏里,有什么静静地生根、发芽,开出了随风摇曳的花朵一样。 突然很想,让时针就停留在此刻,不要再转动了。 永远,永远,就这样下去吧。 在他打算抽身离开的前一秒,太宰抬起手来,像快要养分耗尽而死的菟丝子一样,轻柔地,竭力地,攀住了他。 然后,哑着声音说, ......不要走。今时。 求你了。留在这里,陪着我。 我早就已经......再也离不开你了。 换来的是一生般漫长的沉默。 然后那个人轻轻地掰开了他的手指,站起身来,用那么熟悉的声音,无比轻柔,也无比残忍地说, 不好意思。  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英国人最爱的聊天话题是天气。 其实这里在太宰的梦里,今天天气真好。有和今晚月色真美一样的意义。 可以理解为太宰潜意识知道今时(至少曾经)喜欢他。 梦里的相处模式介乎黑时和现在之间。 嘛,虐宰的一章。 能听到最后一句话之后宰的心哗啦一下碎掉的声音吗。 我真狠呀。 哎呀呀。 下章欢乐的合宿结束,推剧情。 我又觉得好像随时都要开车了(捂脸 开头的银杏树繁盛在春天对应反?壹,他的银杏树是指今时,他们在春天相遇。 而到现在他已经在怀疑他以为的今时到底是不是今时了。 全文在他醒来后没有出现今时二字,也是因为宰的内心其实还不能完全确定。 梦也是反的,梦里的今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包容他,却消失了,现实的这个还在,但不懂他的心。 可以看到梦里的宰比现实坦率很多。 现实你再哭着跟他说一句我好想你试试。嘿嘿嘿。 和的标题就是一个flag。 这章字数不多,然后又因为狠狠地虐了一把宰,决定写一点大家都想看的那种番外:接你这么喜欢我吗,见评论。 第47章 第三十三章 凌晨五点的时候,天还完全黑着。 与谢野把用于监听的耳机放在楼下,仿佛不需要睡眠一样神清气爽地上楼了。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从一点之后就睡得很不好,我现在也不会是这样一种仿佛活尸的状态。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如实回答还要来问我,为什么,在得到那个理所当然的答案之后。 ......要露出那种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啊。 这样不就搞得好像我是恶人一样了吗。 明明,被我那么保护、却还是往死里算计我的人,是你才对啊。 是你设下那么完美的一个局,要把我逼上悬崖。 我跳下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已经因为失眠而变得不冷静了。 不能再想了。只会越想越乱。 我拿起耳机,正要戴上,一旁的费奥多尔说:......路德维希先生。您看起来,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确实晚上没太睡好。不过我没事,不必担心。 。费奥多尔微笑起来,那就好。 耳机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不过那样反而更方便一边监听一边处理自己身边的情况。 一开始的时候没说什么话,但桌子上放着我装在口袋里带过来、睡前还读了一会儿的席勒的诗选,他开口询问之后,就由此和我普普通通地聊了一些文学相关的话题。 虽然一直在斟酌我的回答(亚利夏还是厉害,能这么和他聊一晚上),但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已知他真实身份的话,或许我真的会和他非常投机。 人是永远无法按照真实的本来面貌展现真实的。我们所观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在我们思想中的投影而已。 也正因如此,人的心理,那些并不宣之于口的思考与激辩,那些对自己不可避免的病态成分的反思,才如此令人着迷。您也这样认为么? 是啊。其实,绝对的理性只是我们不断追求的一个概念而已吧。就算是科学,也有不同的方法论、以及由此而衍生的,不同的构建模型、筛选模型的过程。而究竟去选择拥护怎样的方法论,已经是信仰方面的问题了吧? 费奥多尔问:说到信仰。您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救赎么? 我笑了一下:我没有很深入想过。存在吧。 这样。那您相信神的存在么? 嗯。总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是有类似神的存在的。只是向他们祈祷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 费奥多尔笑了:您真是个有趣的人。类似这样的观点,我只从另一个人那里听到过。 哈哈,大概我的思维回路比较奇特吧。说起来,你是相信的吧?不管是神的存在,还是人们能够得到救赎这一点。 是的。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教堂里回响的赞美诗,我全心地这么相信,并祈祷着。 唉。 明明是有着这么坚定信仰的人,偏偏却是个恐怖分子。 他所相信的救赎,到底是什么? 路易。罗季昂。 亚利夏的声音传来,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我们:差不多七点了,辛苦了。 献给虚无的供物与当呼吸化为空气的私聊 献给虚无的供物:......感受到了吧,卡卡。这份圣徒般的心理。 献给虚无的供物:要么就是演技太好了,虽然我直觉他应该是真心的。 当呼吸化为空气:......其实我也觉得。应该不是装的。 费奥多尔微笑:不知不觉,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和您交谈非常愉快,路德维希先生。 我也是,罗季昂?罗曼诺维奇。 冬季的地中海区域要等到七点半之后才会迎来日出,因此现在天也只是蒙蒙亮。 江户川跟在亚利夏身后,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啪嗒啪嗒往楼下走,说:......果然如乱步大人所料,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一个晚上。看看调查的结果吧。 事件发生前后的监控,怎么也查不到? 吃过早饭后,全员聚集在客厅。 国木田对着花袋通过黑进游轮上的计算机发送到自己手机上的信息,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那线索岂不是断了? 冷静点,国木田。江户川说。 本来也没指望能调出来。否则船长只要请一个黑客,随随便便就能自证清白了吧。 。费奥多尔端着杯子,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您这么说,是已经知道他是清白的了? 那是当然!江户川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得意洋洋地说,别小看乱步大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与献给虚无的供物的私聊 当呼吸化为空气:......亚利夏。你在分析密室案的时候说他们可能有内鬼,是不是早就知道不对? 献给虚无的供物:没那么厉害啦!不过确实在登船的时候看到有些员工看着船长的眼神不太对劲,随口那么一试探,结果就应验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那你觉得,江户川说的。.....? 献给虚无的供物:嗯,我和他的判断一致。但关于船长的信息我掌握得少,尚且还只是一个推测而已啦。 献给虚无的供物:而且,有一点江户川应该也已经看出来了,但他没说。 献给虚无的供物:监控很有可能是船长自己删的。 一旁的与谢野此刻开口了:船长的位置移动了。 太宰低头对着耳麦说:还请您相信我们,这些人不会经过这里的。一个小时后,我们就会制造机会赶到您那里,您如果能按照我们的指示走,就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眼下明显的青色,想起早上他从楼上下到客厅的时候,我们的对话。 (昨天晚上实在对不住呀,路德维希先生。是我认错人了。 他笑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就连眼神都那么明快而有朝气。 可我却觉得他在哭。 ......没事。是我昨天反应过激了,该向你说声抱歉。  但初次见面我就想问,我和你的一位故人,很像么? ......是的。 他手指抚上领口的那颗月光石,指尖被映得幽幽地发蓝:......一个我非常重要的人。 虽然已经从他这几天的言行有了一点预感,但真正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很茫然。 真的吗? 我对你,真的重要吗? ......还是你,只是不想欠我舍命救你的这份人情? ......又或者,你是想通过这么说,来故意引我承认? 我都快要不确定,当初以那种方式离开,究竟是不是错误的了。) 太宰还在静静地听耳机那边船长的声音,轻声和他说着船上乘客的情况。 他的五官比之前更成熟了,神色间褪去了那种有毒的花朵一样的致命性,变得温煦如春风。 此刻他扶着耳机,低着头,微卷的黑发垂在耳边,气质明亮得和捧着书卷坐在窗边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只是伶仃的手腕上,绷带下面,应该还有我昨天晚上留下的指印。 我回想起他躺在沙发上,绷带散乱,被我按着手腕,仰着脸顺从又迷惘地看着我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叹气。 一个小时后。 好的,一切准备就绪,再重复一遍作战计划。 国木田扶着眼镜说。 ......已由得知事情真相后实施的方案A变更为无法得知真相时实施的方案B。现在是12月24日早8点,一个小时后开始行动。 具体作战计划为:首先,由太宰佯装在走廊里自杀,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然后由我和路德维希以最快速度破坏墙壁到达船长的所在地,乱步先生、冰沼先生、拉斯科利尼科夫先生在这里远程指挥,与谢野小姐随时准备治疗受伤的乘务员。 随后,我们三人会合,再带着船长回到这里,预计在9:30完成,然后由乱步先生和冰沼先生来和敌方谈判。 到这里,各位没有问题吧? 没有。 所有人说。 那么,「以退为进的绑架船长大作战」。 国木田看着自己的手表说, 现在开始! 到这里我觉得槽点有些太多了,还是先停下来解说一下。 这个作战的名字是江户川起的,准确粗暴而幼齿,非常符合他的风格。 然后之所以我们这些本来应该保护船长的人却要绑架他,并不是因为时代的扭曲或者道德的沦丧,而是因为船长可以作为我们要求那些人放行无辜人员的完美的筹码。 毕竟,他们的目的应当是获知船长拥有的情报,而非向他寻仇,毕竟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要想暗杀他未免太简单。 采用这个方式,也是为了利用对面下意识以为我们一定会站在船长这边的思维定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如果认为我们即使找到船长,出于对游客安全的顾虑也不会做什么,对我们的监视也会更加松散。 至于我们这边主动提供给他们的筹码,就是太宰了。 他是社员,被他们掌控的话,我们一定不会轻举妄动,又因为本身爱好自杀这一点已经通过在事发前的自杀行为被船员们了解到了,他同时也是最能分散他们注意力、同时又不易引起怀疑的烟雾?弹。 ......其实,在他们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想,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然后在下一秒意识到。 恋耽美 ——(36) 明明都已经过去两年了。我居然还没有改掉这个习惯啊。 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习惯。 一瞬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 太宰说:我出发了。 然后打开门,在即将跨出门外的前一秒,微微侧过头来,视线和我对上。 我不知道他从我眼中看到了什么,我只知道他的眼神更黯淡了一点,随后嗒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宰的心理:之前只是别人拿枪指着我,你都不高兴,结果现在让我自己给敌人送上门,你竟然一点都不心疼我,呜呜呜 然而实际是今时下意识不经过利弊权衡就想让换方案。 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是在继续没有原则地宠宰,明明应该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义务了。 一瞬间心里真是百感交集hhh然后又很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有点不是滋味,也对自己恨铁不成钢。 开头的独白是发现自己沿着这个思路走下去就要对宰产生怨恨了,觉得怎么回事明明都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在生气,这不像我啊,就把锅推给失眠。 其实是自己心里确实尚且没有完全放下(当然情绪有些失控也有失眠的原因在) 费佳说的另一个和今时看法相近的人是宰。 只不过宰偏向于神不会回应祈祷与请求。但恶趣味上来的时候,也并不是不可能。 今时眼里,**一般的武侦宰,躺在那里乖乖地任你施为,美味不。 (虽然双方都并没有意识到场面有多。咳咳) 他终于、终于隐隐意识到宰对他的感情了。 开始怀疑当初死遁是不是选错了方式,虽然说真的,当时那个情况他也没啥别的方式可选(微笑 第48章 第三十四章 船体某处几乎无人涉足的昏暗空间里。 我和国木田跋涉在盘错的管道中,一片静寂,一切声音却都被金属传递、放大,匆匆路过的船员的脚步声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为了方便船长随时移动,他被我们指示着在外部可能会有人员经过的道路行动,而我们为了不引人耳目,从套间的天花板,经过无人的房间到达走廊,然后沿着黑暗狭窄的船体内部赶往他的所在地。 ......路德维希先生。我知道这样问有些冒昧,但您和太宰他,之前认识吗? 用螺丝刀打开铁板的时候,国木田低声问。 ......不认识。今天他也告诉我,是认错人了。 ......我了解了。 国木田撬下一根钉子握在手心,当的一声响。 还希望您不要怪我打探。虽然很烦人,但他毕竟是我的搭档。我从没有看见过他那个样子。 啊啊。果然他也看到太宰的那个表情了吗。 无论是谁来看,都会觉得他是伤心透了吧。 可是国木田君,你以为,他不是故意想让我们看出来么? 你以为,以他的本事,想要掩饰的话,有可能让任何人看出他内心的任何想法么? 曾经我以为我能读懂他了,他皱一下眉头我就知道他是嫌敌人太笨,他撇一下嘴我就知道他觉得啤酒不好喝,他一低下头去我就知道他无聊了。 他笑的时候,我也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开心。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就算还没有占据一席之地,就算我还算不上他重要的什么人,他内心的那扇门扉,我也已经推开了。 ......可我错得离谱。 所以,无论他是开心还是难过,我都不知道了。 我也不会做什么了。 虽然现在,在我眼里,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在说我需要你。 可是我又了解他什么呢? 我对国木田说:确实我也有些诧异,不过现在误会已经解开了,会没事吧。 国木田镜片下的眼睛锐利而坚定:您放心,我会告诉他,让他赶紧振作起来的。侦探社的成员不应当因为一次误认就一蹶不振。更何况,支持同伴也是我们的责任。 ......嗯。看。 他有这么好的搭档。有这么好的同伴。 这几天看他和同伴相处,看他安抚船长,确实也和之前不一样了,应该不会再像对我那样对待别人了。 更何况,我原本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他。 原本我们就只有这短短的一段缘分而已。现在这缘分已经走到头了。 所以,就算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真的需要我,而我不在他身边。 也一定会没事的。 我笑了:那就好。 国木田凝神看着我,刚想要说些什么,耳机里就传来亚利夏的声音:差不多了。刚刚因为有人经过,让船长又移动了几米,只要再过一个通道,就和船长只隔一面墙了。 仪器有限,我们手里只有一个接收器,无法回应指令。 我和国木田一起前进,在通往外部的通风口前停住,他低声说:......维克多船长? 船长似乎还算镇定的声音传来:侦探社? 想起他临危不乱、被追杀时挂念的首先是游客的安全,我不由心头浮现一点歉疚。 但目前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于是我和国木田对视一眼,由他撕下早已写好的两张纸页。 然后我们戴上防毒面罩,通过换气口,缓慢地送出一点气体。 不用很多,足够把船长迷昏在原地就可以。 我和国木田挟持着船长退回到客厅的时候,深蓝色的窗帘被放下,将这个空间与外界隔开。 一切都在白炽灯下显得冰冷,没有了前一天的温馨,而完完全全是一个谈判场所了。 为首的人原本海洋赞歌号的大副杰克逊已经在那里和江户川、亚利夏坐在了茶几的两端,沙发上坐着与谢野和费奥多尔,门口站着几名水手。 江户川没什么表情,亚利夏微笑着,杰克逊一脸凝重。 您看,我们的诚意很足的。至于您也不用担心我们会不忍心开枪,毕竟一条人命比起一千余条人命,孰轻孰重,我们还是分得清的。 您要是不信,现在开一枪也没问题,只不过船长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我们就不知道了。毕竟当初接到的委托只有保护乘客而已。 亚利夏端坐在椅子上,语气和措辞都很平和,但眼神和隐隐流露出来的气势却像刀锋逼在人颈上。 要求也不复杂,先把所有宾客和员工都送回自己房间,让我们看清楚他们好端端进屋的监控。 然后所有你们的人都来这里转一圈,把枪留下,大家就可以敞开说话了。您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亚利夏说的往船长身上开一枪不是虚言。 但国木田此刻持的枪中装的是他用异能具现化出来的麻醉弹,爆开时还会形成大量红色痕迹,就和真被打了一枪没什么两样,船长也早已经被麻醉剂迷晕了,不会因为被我们拿枪指着而有什么动静,足够骗过他们。 ......哈。是我们失误了。 杰克逊用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早知道就去查委托内容了,真想不到那个老白痴居然没提要保护自己。 江户川淡淡地看着他,黑框眼镜后的眼神平静却锋利:大叔你今天早上大约在5点醒来。早饭是四层餐厅的炸鱼薯条,而且你还大骂了一顿不听话的部下,因为他们在守夜的时候睡过去了。 你和船长,曾经关系很好吧。是掌握了你所谓的证据之后变成现在这样的。 但眼见永远不一定为真,如果不用这里。他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就会被蒙蔽。 我们没有监视你们。刚刚的信息,都是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推断出来的。听了这些,你也该相信侦探社有帮你复原真相的能力了吧。只需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去做。 一个施压一个怀柔,这两个人,明明相识不久,却意外地配合得不错。 ......你还真是厉害。 一开始听江户川的话时的震惊褪去,杰克逊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说道。 ......就这样吧。反正我们就是来找他要一个说法,同时把船长的东西拿回来的,也没打算伤害这些人。就按你们说的做,我让我手底下所有人都过来一趟。让那些人回屋。 那么合作愉快。亚利夏微笑着拍手,在船长醒来之前,也还请您告诉我们,您当时所目击到的场景? 嗯,我也很好奇你们能不能看出来我看不到的东西。杰克逊说,随后拿出自己的通讯器。 各位。之前的员工编号,从小到大,等级从上到下,按照航海部工程部维修部,然后客房部餐饮部宾客服务部人力资源部市场营销部的顺序,挨个过来把枪放下吧。只留一把,水手长,你拿着吧,看好那个人质,很快就是我们唯一的一个了。 亚利夏和江户川一人一半,记住了所有宾客和员工的脸之后,对着人名册,开始一边看着电视上调出来的监控和门口进来放枪的人,一边在名字上打叉。 国木田在一边挟持着船长,我和与谢野、费奥多尔在一边看着,同时我也在凭借着空气中的**粉末数真枪的数量。 一共应该是56把,刨去用来威胁太宰的是55把,目前已经全部被拿过来了,再加上其他仿制枪,堆在茶几上,闪着水银般的黑光。 乍看就是欧洲黑市上会流通的最普通的货色,大概他们虽然不忍心杀人,却觉得这点程度的违法可以接受吧。 就在这时,哐啷。一声,门开了,太宰被人一把推了进来,走了几步停住,手腕脚腕各戴着一副镣铐,走路时叮叮当当地响着。 但他步履轻盈,发出来的声音不似沉重的钢铁相击,倒像是在脚腕上戴着铃铛,一步一步晃出细碎的响。 ......这些人也没有为难那些宾客,为什么要像对待犯人一样对待他? 他背后的人应该是水手长粗声粗气地说:按您的吩咐,大副,都拿来了。这小子嘴太欠,我又怕他动什么手脚,就给铐上了。 真粗暴啊。太宰似笑非笑说了一句,手腕上的镣铐叮地轻响一声,又被水手长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太宰冲着水手长露出一个无辜又灿烂的笑容,然后顿了一下,微微偏过头,目光似乎向我这边飘来。 却在与我眼神即将相触的刹那低下头去。 我愣了愣,然后也收回了视线。 另一边,大副杰克逊疲惫地摆手:好了,按你们的要求,这是我们全部的枪。 亚利夏看了我一眼,我冲他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于是他对着杰克逊,正色说。 那么,在船长醒来之前,还请您告诉我们,在事发的那天晚上,您究竟看到了什么。 杰克逊的讲述 那是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我们的船失去了方向,撞到了一座孤岛旁的浅礁上。 ......我知道很多细节你们一定都不想听,比如我们的安全到达岸边是多么艰难,我就不说了。 总而言之,暴风雨没过多久就停了,正好附近有救援的拖船,发出求救信号后几乎只花了几分钟就到了。 到之后发现岸上有颜色鲜亮的东西,认为可能还有被困人员。 因为他们人少,船长自告奋勇要上岸帮着一起找,就带了其他几个水手下船。副船长带着我们留在船上,安抚乘客。 上岛花了大约一小时,四处翻了一圈。那个东西只不过是个浮标,某次涨潮竟然带到岛上去了。 那之后船长他们回来,拖船带着我们移动,那时候也就只是晚上十一点,游客们也都没想休息,而是开酒庆祝我们这么快就能脱困。 我和弟兄们也小喝了几杯。喝得正非常起劲的时候,发现船长和副船长都不在,就想着去叫他们一起。 ......现在想想,真是庆幸大家起着哄,都去了船长室。要是只有我,我说不定会以为是自己疯了。 因为在船长室门口,我们看见船长浑身是血倒在地上。胸口有一处致命的刀伤。 副船长就站在一边,呆呆地看着这边,沾满血的刀掉在地上。 我冲上去,他念了几遍副船长的名字,再说了一个词杀,就没气了。 (漫长的沉默) 之后无论是警察法医还是侦探都说船长是自杀。 但我知道,我和弟兄们都知道,绝不仅仅是这样。 现在是真相将要大白的时候了。 讲述结束 江户川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我明白了。为了再验证一下已有的猜想,接下来问你几个问题。  这件事无论是理解为船长的自杀,还是由副船长执行的他杀,对你而言,都难以理解吧。否则要是能想到动机的话,你第一时间就会和我们说了。 那么,你之所以会相信船长的几句遗言,而不是法医的鉴定,是因为什么呢?副船长在调查时的表现很可疑?而且是非常明显地可疑? 没错。他吞吞吐吐的,也不敢跟我们对视。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杰克逊皱着眉头说。 亚利夏这时候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一点悲哀。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献给虚无的供物:我大概知道了。 献给虚无的供物:恐怕,在这件事里...... 那么,这位大副。告诉你一个对你来说或许是不幸的消息。江户川说。 献给虚无的供物:船长真的是自杀。 船长是自杀。而副船长不惜把嫌疑引到自己身上,也不想让你们追查到他自杀的原因。 亚利夏说:通过我和江户川侦探这些天来的观察,我们都认为,以副船长的心理素质和能力,倘若他想要瞒过你们,就绝不会让你们有所怀疑。 所以,他是故意的。当时监控应该也是他手动删除的吧。 满室静默。 国木田和与谢野的神色复杂,太宰的眼神了然而悲凉,费奥多尔则露出了近似于赞赏的微笑。 而一旁的杰克逊和其他水手满脸不可置信。 我低下头去,对一直昏迷不醒、但从几秒前开始呼吸陡然紊乱的船长说。 恋耽美 ——(37) 您也听到了。这件事,没有办法瞒住了。还是和我们,和他们,好好谈谈吧。 船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扫视屋内的所有人,然后发出一声长叹。 那声叹息中,好像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某种力量就那样消散了,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苍老而疲倦。 是啊。看来老友的秘密,我是守不住了啊。也罢。 他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 对不住,杰克逊,一直以来让你和弟兄们蒙在鼓里。  我原本没打算告诉你们,也确实没想到你们会采取这样的举动。早知道,我早一点说,或许就不会让乘客也被卷入这件事里了吧。 但还请诸位务必答应我,之后这东西会被摧毁,这件事就在这里,彻底结束。我说的任何话,都不要再告诉更多的人了。 室内的众人都带着好奇看了过去,静等船长的解释。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笔记本,只是格外小巧,和便签本差不多大小。 但在看清封面上的名字的一刻,我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约翰?弥尔顿。 月光社百年以前建社时最初的社员之一,异能力,「失乐园」。 作者有话要说: 走剧情走剧情。 所以其实今时并不是完全看不出来宰的心情。 而是,他再也不敢相信他以为自己看到的了。 今时:就算我不在他身边,也一定没事的。 宰:!!才怪,你不许走 今时原本是个宰学家的。虽然他感情方面不太开窍,但是整体的观察能力在某社和某老师的培养之下,也还是非常一流的。况且也在非常用心地观察、照顾宰。 宰之所以会被铐上:情场失意,心情很不好,水手长等人言行粗鲁的时候就开启了嘴炮MAX模式,顺便还能在今时面前卖个惨(很成功) (但是他验收成果的时候退缩了,怕今时又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之前提到过的直接影响结局的虐点,要初露端倪了。 前面其实也有伏笔,但是太过隐晦了,即使在这个事件过去之后也不会出现全貌。 得等到文野本篇剧情开始之后咯。 虐宰在游轮的事件结束之后还有最后几乎致命的一刀,然后也要结束了,要开始让他们黏黏糊糊了。 约翰?弥尔顿 John Milton 性别:男 年龄:?? 身高:?? 体重:?? 血型:?? 所属:月光社,最初的六人之一 职位:N/A 异能:失乐园(/复乐园)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第三十五章 我和亚利夏对视一眼。 都感觉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唐娜,你听过弥尔顿这个人吧。 秘史:......你们看到什么了? 献给虚无的供物:那个宝物,就是他的东西。 秘史:......要么还是上报吧。 秘史: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其实,弥尔顿这个名字,可能行动小组的其他人都不知道。 因为他是月光社史上唯一一个没有生平记录的人。 他的存在,是我、唐娜和亚利夏大概十四岁时,在本部顶楼偌大的书房里瞎玩乱翻的时候,才偶然知道的。 整个书房内部没有任何现代设施,都是木质的书架,高耸又密集,一脚踏入这里的时候,视野骤然从外面的白色变成了一片昏暗,陈旧而微醺的木香扑面而来,仿佛在这一步间,就跨越了几百年的时光。 但又不会觉得幽冷或者阴森,书房的天花板可以收起来,变成完全透明的屋顶。 冬季的时候阳光洒下来,把木地板烘成一片暖融融的明亮,周围又很静谧,只有不会说话的书本,是最舒服的午觉场所。 那天我和亚利夏照旧把书往脸上一盖,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时候,唐娜找了进来,叉着腰说:果然你俩又在这儿,你俩干脆变成这儿书架上的两朵蘑菇得了,训练完了吗就躺着? 唐娜~~亚利夏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我俩中间的位置,超暖和的,你也来躺会儿啊。 现在想来,她咸鱼的一面其实小小年纪就已经初步体现了,因为她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只犹豫了一秒,就高高兴兴地放弃了社长交给她的看着我俩的任务,哧溜。一下躺下,快乐地长叹一口气。 但我已经被她搞出来的这些动静弄得都不困了,开始躁动起来,将地板当作键盘,用无处安放的手指在地上敲起欢乐颂,说:其实已经训练完了。你们说,咱明天去森林里摘果子吃咋样? ?唐娜表示疑惑,那不都是社长搞出来的观赏果树吗,咋吃。 哎呀,前几任社长种的那些灌木就说不定了吧? 一想到灌木丛里野生的、鲜亮诱人的草莓蓝莓树莓黑莓,我眼都直了,手上的节奏也狂乱起来。 要是真的有呢,长了这么多年说不定都变异出新品种了 就在这时。 不知什么地方咔的一声。 很轻微,如果不是我们都接受过身体方面的强化,很可能根本听不见。 亚利夏默默地打了个哆嗦,抱紧了自己:......你们两个也听见了? ......好像是那个方向。 唐娜指着一个似乎之前确实没有的,从墙壁里伸出来的小柜子说。 三颗脑袋凑过去,发现了一个写着社员档案的本子。 古旧而朴素的白色封皮,翻开了,第一页赫然写着, 第一任社长,18891922年。 呀!这么古老啊!亚利夏小声地惊叹。 ......但好像就任时期有点太长了,是不是当时还没有40岁被动退休的规定啊。 应该是了。 上面记了很多如何时入社,对社里最大的贡献是什么,留给下一任社员的寄语是什么之类的话。 但,奇怪的是,这些都只有从第七名社员的资料以后才有。 前面的,都只有入社时间和退休时间,经历也寥寥几笔带过。 我操纵空气轻轻地往回翻,然后咦了一声。 这里怎么没写啊? 某一页上,有一片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格外显眼的空白。 那上面唯一的文字,只有, 约翰?弥尔顿,第六名社员,异能力「失乐园」。 就当我皱着眉头,想要仔细看的时候。 你们三个,原来在这儿啊。 有些沧桑的声音传来,社长乔斯坦?诺克斯不知何时来到了我们身边,正以疲惫又温和的眼神看着我们。 社长! 就像我是被副社长、亚利夏是被内勤组长捡回来的,所以和他们格外亲一样,唐娜由社长带领进月光社,所以最敬重他。 这本名册里面,这个人为什么没有记录啊? 社长低头看着那页空白的纸,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我也不知道。恐怕我们也永远无法知道了吧。 那之后我们没有多想,又玩去了,小孩子说忘就忘,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直到九年后的现在,我们再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才意识到,那尚且不是一段可以被尘封、遗忘的历史。 从中延伸出来的命运的丝线,仍在操纵着后世的人们。 唐娜在总聊天室里发的消息尚无人回应。 此时一片寂静的客厅内,船长维克多看着那个笔记本,语气有些怀念地说:正好和我老友一样叫约翰,所以他看到,就倍感亲切,捡回来了。  但这个东西,根本不该存在于世间。 然后,他给我们讲了刚刚的故事的第二个版本。 维克多的讲述 从岛上回来之后,大家都在庆祝的时候,约翰偷偷给我比手势,叫我跟他走。 一到他的船长办公室,他就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对,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个。 我在岛上掉了一包烟出来。他说,当时太暗了,我以为我捡起来了,可是回来一看,兜里装的却是这个。来,给你看看它上面写了什么。 笔记本的扉页写着, To those who seek the same thing as I: 给和我追寻着同样事物的人。 Good luck. 祝你们好运。 (献给虚无的供物:......同样的事物?是指什么? 当呼吸化为空气:......没有一点头绪。 秘史:......为什么还没有回复啊。) 约翰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 Write on this book what you wish, and they shall come true. 把你的愿望写在这本书上,它们就会实现。 ......是不是听着像个哄小孩的故事?约翰说。 但是万一是个什么失落的宝贝,真能许愿呢?感觉挺好玩的,咱俩写一个试试? 看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都可以写啊。好像也写多少次都成。 我说。 可以试试嘛。 我真希望我从来没说过那句话。 但总之,顺从约翰的提议,我们写下了一个无伤大雅的愿望:得到200英镑。 但一个小时之内,什么也没有发生。 ......恶作剧吗。约翰说,也对,这本书看样子怎么得有个几十年的历史了,之前的人如果在这上面写,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而且说到底到底会以什么方式得到啊?飞机空投?这也不现实啊?约翰继续出声思考着,越说越有些扫兴。 再随便写个有即时性的看看吧。立刻让我获得超乎常人的力量。 这要是再没有效果,就能肯定是在蒙人了。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 我们面面相觑,都有点兴奋,他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那边说, ......我们非常抱歉地通知您,您的女儿在一场事故中身亡。责任方在您女儿,但另一方愿意支付200英镑以表哀悼。 (叹息) 她为了救一只横穿医院门口的人行道的小猫,被驶来的卡车撞上。 ......这件事,可以说是偶然吧。 其实世间的哪件事不是偶然呢。 恰巧产生了那一个念头,恰巧在那个时机这样去做了,然后一切都变了。 但她很可能原本不会在那个时机拜托医护人员让她出来走走的。 不会恰巧在那时走到侧门的。 不会正好看到那只小猫的。 这些巧合,究竟哪些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哪些是被这本书的力量所指引着发生的呢? 这都是永远不可能明白的事了。 当时我连考虑这些事的余裕都没有。 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然后就是约翰,我都不敢想象,他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是因他的许愿才发生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心情。 总之我觉得他在那一刹那就疯了,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然后正好在那个时候,第二个愿望实现了。 当时我完全没有理解,但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他的那个superhumanly powers太过模糊,那本书在实现愿望时又感应了他那一刻的愤怒,这个词被补完了,完全被解释成了另一种意思。 超乎常人的,野兽般的暴虐,的意思。 Superhumanly, BEASTLY, powers 总之他完全癫狂了,从抽屉里拿出刀,向我冲过来。 表情却很痛苦,像在与什么拼死搏斗一样,嘴里不停地说,杀了我,杀了我,维克多,这是诅咒,杀了我。 确实这种情况已经必须要至少让他失去行动能力了,但我喝了不少酒,开枪的话无法保证他受伤的程度,只能在屋子里绕着圈子躲他,也根本没有呼叫其他人的余裕。 况且,我其实也还残存着最后一丝,他能够恢复理智的希望。 就在他似乎终于被诅咒战胜、向我扑来,我下定决心要扣动扳机的时候。 他在最后一秒转向,把刀刃扎进了自己的胸口。 (漫长的沉默) 从那之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早一点下决心开枪就好了。 如果我能及时意识到他是真的想让我立刻杀死他,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算有因为我的失误、他真的受致命伤的可能性,也比让他直接对自己下杀手来得好。 ......但考虑这些,只会让自己陷入后悔的深渊。 所以我不再去想了。 在他死后,那些警察来检查时,那本书上的字迹就消失了。 这件事,实在太离奇、太诡异了。 只有我一个人记得的话,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变得连自己的记忆都无法相信吧。 我也不是没想过,在一切发生之后,向其他的什么人倾诉。 但我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个东西能做什么,从而来抢夺。 我也......不能让苏珊娜知道她和约翰的女儿是因何而死的。 我不想让她也陷入绝望了。 即使后来弟兄们怀疑我,即使别人都觉得我杀了我的老朋友。 即使走到这一步,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的背后,这本造成了这么多悲剧的书。 所以,拜托了。 毁掉这东西。 我不知道能不能写出把这东西一切可能的圈套与漏洞都照顾到的愿望。 但我觉得,无论那愿望再怎么详尽,在这样可怕的恶意之下,都不会产生好的结果。 就让它从世界上,彻底消失吧。 讲述结束 满室的人都沉默了。 恋耽美 ——(38) 江户川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没有说话。 国木田和与谢野肃穆地看向船长,国木田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感到非常抱歉。 太宰靠在一边的墙上,低着头,蓬乱的额发垂在眼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和亚利夏也失去了说话的心情。 ......这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事故来形容了。 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惨剧。 就像船长所说,这一系列事件里,无处不充斥着粘稠得让人窒息的恶意。 来自于这本书的恶意。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那个人真的是月光社的? 当呼吸化为空气:如果是,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当呼吸化为空气:......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没有记录......? 献给虚无的供物:......已经、不明白了。 秘史:...... X的悲剧加入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 X的悲剧:那个东西,你们是拿它没办法的。让那个无效化异能的来吧。 当呼吸化为空气:副社长...!您知道这是什么? X的悲剧:嗯。 X的悲剧:......先照我说的做吧。现在毁掉它。 当呼吸化为空气:好。 于是,我和亚利夏看向彼此,想要商量由谁提出这件事,就在此时。 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费奥多尔看向维克多,神祇一般洁净无暇的脸上带着仿佛身临天堂的笑意,说:......啊啊。这是何等美妙啊。 果然,无论何时,神都在聆听、都在注视、都在爱着我们,并赐予无上的救赎!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人组的童年时期真的是又熊又可爱。 下章解密即将结束,我本来没想把游轮事件写这么庞大的呜呜呜本来只打算一个密室杀人贯穿始终的,谁能想到那个部分连一章都不到就写完了!! 这章是致敬W?W?Jacobs的The Monkey's Paw,无论是200英镑的数额、孩子因此死亡,还是物品的设定,都出自那篇。 当年还是小学生的我看书虫里删减过的版本真的有被震撼到。 前几天又重温了一遍原文,觉得flag真是立得飞起,气氛也塑造得非常好。 第50章 第三十六章 其他水手都因费奥多尔的话呆愣在原地的时候。 船长维克多反应了过来,面色不善地盯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真是要多谢您。我得以又一次见证神为世人降下的启示,正是缘于您啊。 因此,就让我来向您传达祂的旨意吧。 费奥多尔笑得无比灿烂,深紫色的眼瞳中却好像有着冰冷的火焰在灼烧。 拥有自身所无法理解的力量,即是人类的原罪! 一片死寂里,太宰低低地嗤笑出声。 ......哈哈。如果神真的是那么好心的东西就好了呢。 国木田有些吃惊地看向他,与谢野和江户川的神情都有点复杂。 而太宰不去看任何人,望着虚空的某处,眼神极尽冰凉。 费奥多尔笑得恬然:太宰君是这么想的么。真是有趣。  那么我全心全意地期待,您得以获知这份旨意的那一刻。 献给虚无的供物:那看他的意思,不止弥尔顿的这本书,所有异能,也是原罪咯? 献给虚无的供物:因为,即使可以切实使用,人类不也没办法完全明白异能觉醒、进化和作用的原理吗? 当呼吸化为空气:......这是什么教的信仰啊。 秘史:......这都是啥啊。 此时,带着隐隐的震怒,船长一下子站了起来。 ......什么?别开玩笑了。.....在我身上发生的、所有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吗。..? 正是如此。 用无比轻柔的语气,费奥多尔这样说着,神情悲悯又安然。 所以您无需自责。这是您所无法干涉的事。而您所承受的一切苦难,都正是神为了救赎世人所作出的安排啊。 船长沉默下来,眼神似乎有一丝呆滞。 献给虚无的供物:......看准他的愧疚感,给他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心理寄托啊。这个费奥多尔真有**头目的潜质呢。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觉得我们应该制止一下这个大型传教会场。 我正打算开口,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指。 嗒。 随后是手铐脚铐当啷落地的声音,太宰在旁边水手长惊愕和警惕的目光中活动着手腕,拉长了声音说:好了好了交流心得就到此为止了,之后可还有大把的时间,随两位怎么说都行哦。 但是现在,还是先把该处理的都处理掉吧。 他走到那本书前,笑盈盈地对依然拿枪指着他的水手长说:别这么紧张嘛,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把这个。 突然语气变得冰冷,伸出手去触碰那本书,让人生彻底变成一场闹剧的东西,毁掉而已。 我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费奥多尔,却见他神情悠然,含笑看着,并没有阻止的打算。 屋内的众人都沉默地看着太宰,在他碰到那本书的一瞬间,室内光芒大作。 光芒消散的时候,那本书已经不见了踪影。 和埃勒里老师的判断一致,是异能的产物。 然后,也基本可以肯定,是弥尔顿自己制造出来的了。 不过他到底有什么动机这么做? 到底是为了什么? 船长看着它原先所在的地方,喃喃地说:......是消失了吗?谢天谢地。 太宰直起身来,拍着手上的灰尘,微笑着说:看来是的。您可以放心 但他还没有说完,房间里就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影。 以及一把急速向船长飞去的匕首。 太宰猛地转回身去,将船长推开,却也只来得及将他推开。 匕首向着他直直刺去。 一瞬间血液冲向头顶,我来不及多想,只有出手干预飞刀的轨迹。 风涌动起来,匕首在空中偏转了微不足道的角度,擦着他的手臂钉进墙壁,外面的半截刀刃闪过幽寒的光。 如雷的心跳减缓,我定睛一看,就看见了回过神来的船长脸上的震惊,和太宰有些愣怔的眼神。 那把匕首入墙不过浅浅一寸,也没有伤到这两个人分毫,顶多是把太宰的衣袖微微刺破了一点。 但上面涂有吸入式的麻醉药。 我只能希望没有人发现它的既定落点被我改变了。 哈哈哈!! 白色的披风在空中飞扬,新出现的人大笑着说:一点小小的杂技,给大家助兴啦!但是现场的气氛不是很热烈,是为什么呢~? 献给虚无的供物:凶手。 当呼吸化为空气: 太宰把船长扶起来,面无表情地站直了,江户川也站了起来,看着这人突然出现在费奥多尔所坐的椅子之后。 ......果戈里先生。听这边侦探的分析,是你动手杀的人吧。你们想做什么? 屋里的其他人露出戒备的眼神,水手长提着枪,冷冷地问。 披风落下,露出黑白相间的小丑服,小丑一头银发,一张清秀却涂上了斑斓油彩的面孔,一只眼睛被眼罩遮住,另一只眼睛是浅金的颜色,笑嘻嘻地说:嗯,不做什么哟。我来接完我的挚友就走,是这样吧,亲爱的费佳~~? 费奥多尔仍然带着那种圣像一样柔和的笑容,声音却有些无奈:您真会想方法让我头痛,瓦西里耶维奇。 哎呀,也不是故意让小费佳头痛,但是我想到了,就不去做不行了呀~ 果戈里用歌剧般抑扬顿挫的语气说着,然后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了对了,我还有一句话特别想说!在座的各位让我玩得超极尽兴,我超极感谢你们的☆ 说完,他弯下腰,行了一个夸张的礼。 不过,虽然很可惜,但是要在此别过啦!还请诸位务必不要因为我的打扰失掉兴致呀~ 费奥多尔也站了起来,接过果戈里递来的风雪帽和披风,说:......承蒙关照了,这几天与诸位相处非常愉快。 期待我们在神的指引下再次相会。 不许动! 意识到他们要离开,原本出于谨慎按兵不动的船长和水手长做出了反应,船长提高声音警示着,水手长举起了那仅剩的枪,对准他们,神色凝重而阴沉。 却被太宰平静地阻止:......放弃吧,维克多先生。这把枪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在场的我们也是。 果戈里吃了一惊似的,全身瞬间僵硬住,然后缓缓扭头看向他,眼神充满了夸张的惊奇:......哎呀,这位日本的绷带君也太厉害了吧。真是的,魔术师的机关要是被看破了,我还怎么表演呢呜呜呜 他装腔作势地捂脸抽泣了几下,又放下手来,重新露出了欢快的笑容。 但是放宽心啦,  因为你是不会看到我的表演的了!! ......你也放心好了。来自俄罗斯的老鼠马戏团的表演,我可没打算亲临观赏哦。 太宰微笑。 那还真是可惜。我可是很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的,太宰君。 费奥多尔也微笑。 但现在,就如瓦西里耶维奇所说 Позвольте попрощаться!(请允许我告辞啦!)果戈里大笑。 虽然他们杀了一个人。 但我们现在对他们尚未知根知底,不知道在世界各地有多少的爪牙和眼线,就算抓住他们。 要是在太宰这样的反异能者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冒的风险就太大了。 果戈里一扶帽子,转过身来,看到我看他们那边的眼神,笑嘻嘻地飞来一个wink,然后扬起自己的披风。 那一瞬间,我辨析出了他的脸。 虽然做了很巧妙的易容,声音也经过伪装,但是不会有错。 他就是,一天之前那个为首的乘务员。 ......那么,难道,船长之所以会认为不需要武装侦探社出马而回避他们,以及那些水手之所以会下定决心造反,而且搞出这么大的声势,都是因为这两个人......? 在披风遮住他身形的前一秒,我看到费奥多尔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我,手指捏着自己衬衫上反光的、被我在递去那袋川贝粉时放置了「天眼」媒介的纽扣。 然后他松开手。 铺天盖地的风刃立刻向他们席卷而去,但我及时地反应过来,在即将触及到他们的刹那收了手。 然后,在我的感知中,发现他们在距离我们三十米的地方重新出现了。 是异能的范围限制吗。 思及这一点,我忍着轻微的眩晕,将异能的领域在一瞬间扩张,六十米,九十米。 果然,每隔三十米,他们必须重新出现一次。 但他们移动的速度快得几乎赶上我扩张领域的速度,到现在可能只过去了半秒都不到。 我在一百二十米处勉强赶上,用空气把第二个「天眼」的媒介对准小丑靴子上的金属装饰一扔,然后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 虽然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把全部衣物都处理掉,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次放你们一马,俄罗斯人。 下次, 绝对陪你们玩个尽兴。 献给虚无的供物:卡卡! 我被这一声激得回神,这才发现我在那两个人消失的一瞬间不自觉站了起来。 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看向我,表情有些迷惑,只有刚刚离那两个人最近的船长满脸惊疑不定。 啧。 明明应该看不见的,却还是因为靠得太近,感受到气流了吗。 正好在此时,我注意到一边的太宰已经无力地靠在墙上,身体向下滑落了。 于是几步走过去抱起他,长高了,可是体重几乎一点没变啊,确认他真的昏过去了之后,把他往一边的沙发上一放。 然后揉着太阳穴,烦躁地咂了一下嘴。 ......啊啊。真麻烦。 不过好在太宰已经失去意识了,还有挽回的余地。而且,在确认船长发现了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动手 就在这时,船长发出了声音:你......刚才的风,是你?你是能操纵风的异能者?! ......呃啊。 为什么啊。 之前在那里愣着还需要太宰救你,你确定要在现在这种时候智商上线? 这人还敢再倒霉一点吗? 船长惊奇的声音还在房间内回荡着,其他人闻言纷纷向我看来,除了面无表情的江户川之外,脸上出现了如出一辙的震惊。 而我直到刚才都还存有的一点侥幸心理,也消失了。 ......流年不利啊。 我抬头仰望着天空,无可奈何地说。 ......真是不好意思,我的锅,搞砸了。 然后抬起一只手,四周随之归于绝对的静谧。 下一刻,风声肆虐,窗帘被吹得翻涌起来,纸张在空中狂舞不息。 还得拜托各位睡上一觉了。  做个好梦。 就在他们纷纷露出警惕的神色,站起身来,还未来得及行动的时候。 异能力「当呼吸化为空气」,再次发动。 以我为圆心,五十米之内,所有空气分子,此刻就是我的千军万马。 我命令它们,锁定,聚拢,加速。 然后十道风刃飞出,将室内除了我和亚利夏的人全部击昏。 人体倒地的声音停止后,一片死寂。 我保持着刚才仰望天空的姿势站在那里, 感觉自己的末日即将来临。 ......唉。卡卡啊。 恋耽美 ——(39) 亚利夏慢吞吞走过来,沉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发现刚刚那个瓦西里耶维奇,是前几天那个打头的乘务员。 我发出苍白的解释。 但说到一半就觉得实在是太苍白了,所以又闭上了嘴。 ......是啊。确实我都差点没看出来。亚利夏说。 但是、但是,哎呀你你你,你怎么就站起来了呢! 这下,不止唐娜、波威尔,还有四组的那谁,都得花挺长时间给这件事善后了吧 他话音刚落。 轰的一声巨响,唐娜从天花板的破洞跳了下来,扛着双枪扫视一圈却看到人倒了一地,然后疑惑地看向我。 我本来想在上面观察一下情况,结果到了一看,没人?下来再一看,人都晕了?这是咋...? 随即她反应过来,表情开始了从惊讶向愤怒的转变,......喂,卡卡,亚利夏 ......呃。 我有点想抱头的冲动。 ......你看。 亚利夏摇着头,低声说。 我也帮不了你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只能希望那位没看见你这次 嗯,我猜他也想。 一个昭示着我真正的末日的声音幽幽响起。 可惜了,我现在挺闲,一下就看到了,没辙。 我视死如归地转过头去,就看见埃勒里老师站在我眼前,微微歪着头,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走,卡拉尼希。老师请你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 嗯。本章的最佳标题或许是唐娜的那句这都是啥啊哈哈哈 我这里设定费佳认为异能是罪的原因,是它让人类僭越了,敢于挑战神了。 而,虽然掌握了神一般的力量,人的劣根性是永远无法去除的,因而造成了种种灾难。 私设果戈里叫费佳,费佳叫他的父名,具有特殊的尊敬色彩和古老风味。 虽然一般现代人不这么叫了,但我觉得费佳举止都比较老牌贵族的感觉,而且要是叫名字(我还纠结要不要叫小名科连卡来着)就太亲昵了也不像他的风格,感觉他是会对谁都保持一定距离的? 然后让费佳头疼是因为原本他不需要露脸说话,直接挥一挥披风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需要让别人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匕首也是自己一时兴起搞的,甚至一开始他们就不需要煽动这整船的人,是因为费佳发现目标人物的船上也有侦探社于是亲自来了,果戈里又直接跑去煽动了,导致他不得不与侦探社一起行动,于是就顺势观望形势了。 今时和宰都想喊停费佳那里,可以看作夫妇同心?(狗头 宰会讨厌这本书,是因为它让本来就好像没什么意义的人生变得更像一出滑稽的、彻头彻尾的闹剧了。 今时,出来做任务又搞出岔子,得麻烦善后人员,还被暴脾气的老师抓了个现行。 危。 他们时隔 二 十 一 章终于又抱上了又抱上了 虽然这次宰没有意识(沙发上那次没抱上,那个只是沙发咚而已hhh) 下面两章我短暂地让今时和宰甜一下,跳个舞,然后就要开始我们比起之前的五章大刀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惊天大刀了呼呵呵呵(几乎纯刀宰) 第51章 第三十七章 乐声如酒,散落在飘扬的裙摆之间,流淌向浓得人微醺的夜色。 镜面般的地板上也流淌着水晶的灯影,我晃着一杯酒,靠在墙边,看舞厅里的人们优雅地聚拢、散开,像巨大的花朵盛放,又像是天鹅在明亮如白昼的湖中游曳。 是一场盛会啊。 我低头,啜饮了一口酒,感受香气在唇齿间漫开。 就在此时。 嗒的一声,一根手杖敲在地板上,回响清脆。 执手杖的人站在我面前,伸出手来:跳一支? 我有些惊讶,却仍笑着接住他的手:非常荣幸。 我们悄无声息地滑入舞池,随着崭新的乐曲旋转起来,衣摆飞扬,鞋跟与地板碰撞的声音几乎合二为一。 他的手搭在我手上,彼此通过最细微的动作就能知晓对方的意图,每一步,每一次转身,都像钢琴的高低声部一样和谐。 说起来,我还能站在这里,完好无损地和他跳舞,真该感谢上苍。 要想说清楚,还得追溯回今天早上。 亚利夏和江户川应该都已经看出来了,费奥多尔此行的目的并不是那个笔记本,或者是和船长有关的任何事件。 否则,开船前要找到船长并从他口中逼问出有用的信息,办法实在太多了。 他真正的目的,应该还是那位凶杀案中的被害者。至于除此之外的表现,比起有谋划的行动,更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多。 所以在商量对策的时候不用特意规避他,在最终的对峙的时候也不用太防着他。 只有最后的那把飞刀是意料之外的,但这种程度的意料之外,我也能解决。 只是大概是之前没休息好的缘故,后来精神又一直紧绷着,看到「天眼」的媒介被发现的时候,还是不小心出手了。 导致我可能会被埃勒里老师毁尸灭迹。 两个俄罗斯人离开之后,船长和大副他们的事也了结了,很快他们就重新开启了船上的卫星信号,在离现在的位置最近的港口停靠,然后自首。 有些乘客在此时就选择下船去坐飞机了,其他愿意接着坐船的人被航海公司安排到一辆新的、更小一些的游轮上,按照原本的路线继续旅程。 当然,在这之前,我们也联系了所有该联系的人,把该删的记忆和数据全删了个遍,然后再物理唤醒那间屋子里的所有人。 在此期间,埃勒里老师和我一起喝了十五分钟的茶 其架势险些令我以为他要用茶烫死我,以整肃师门然后表示他太久没出来休假了,决定和我们同行至假期结束。 我当然满口答应,同时唐娜和亚利夏也对他饶了我一命而庆幸不已,于是我们三个就请这尊神和我们一道上了新船。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导师,正好在这里遇到了。 我这么说道。 很荣幸认识您。国木田、太宰和与谢野微微点头致意。 埃勒里老师懒懒地笑:这几天我这个不成器的学生叨扰各位了。 只有江户川默默地看着这边,过了一会儿,才小声嘟哝:......导师。才怪呢。我看是家长吧。) 能上新船的人都是心大的,经历了这回事也不害怕,接着该怎么玩怎么玩,今晚在大厅里举行的舞会也是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其中也包括侦探社的人,他们醒来后生龙活虎,今天也不例外。 江户川在舞厅的一角吃得非常高兴,与谢野和国木田也在委托任务结束之后乐得轻松,和其他人一同跳起舞来。 只有太宰今晚一直不见踪影。 我面前的人捏了一下我的手背:走神了? 我回过神来,说:......想起来上次和您一起跳,得有好几年了吧,挺怀念的。说起来,我跳舞都还是您教的。 埃勒里老师笑了起来,明明那么戏谑,可是他的神情那么年轻,水晶吊灯的光洒在他的发间,晕出介乎金和棕之间的、只能用温暖来形容的颜色,连带着那双湖绿色瞳孔里的神色都温柔下来:哈,是啊,差不多三年吧,怀念么?第一次教你的时候是八年前了吧差点没把我脚踩掉。我还在想算了吧,就一辈子在舞会上当根木头桩子去吧。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还不是耐下性子一遍又一遍地跟我跳。 我拉着他的手转过一个圈,笑嘻嘻地说:还不是您教导有方?现在我能跳成这样,好歹也算说得过去了吧? 埃勒里老师哼了一声:是啊。刚刚还有不少人瞧你呢,一会儿有心情也可以跟他们跳跳。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遛遛呢,我费这么老大劲把你教出来了,不拉出来展示展示,岂不是太亏了。 嘿嘿,那一会儿我显摆一圈去,让您也感受一下劳动成果。 我难得被他直白地夸一句,不由有点飘飘然。 你啊,你这个倒霉孩子。埃勒里老师笑骂,长这么多年,别的不说,脸皮都长这么厚了,真是要命。 我和他不知不觉旋转到了舞池的中间,水晶吊灯的光在这里最亮得晃眼,踩在上面,竟有些眩晕。 恍惚间时光倒错,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同样明亮的大厅里,年轻的老师一如既往站在我面前,拉着我一点点教我跳舞,无论身高、气息,还是动作的习惯,都那么熟悉得令人心安。 ......说起来。埃勒里老师张望了一下,另外那俩小孩晚上都去屋里瘫着了?被你搞憔悴了? 。从刚刚的错觉中回过神来,我撇了撇嘴。没有,他们心多大啊。亚利夏被唐娜传染了咸鱼之力而已,您不用担心,暂时性的,明天就好了。 当时我们三个在舞厅转了一圈。 然后唐娜说累了,就往回走,亚利夏也快乐地说等等我!,就跟着跑了,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在五分钟之前联络的时候,他们还正抱着薯片瘫在沙发上看电影。 憔悴?我看美得很。 埃勒里老师微微抬起头来,光落在他跳闪着点点碎金的虹膜中,一片斑斓的亮色:......最用担心的果然还是你。 记住,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不用操心社里如何,我都能替你兜着。你只要想清楚,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明白了吗? ......嗯。我知道了。我其实有点不太猜得出这话是因何而起,但我知道他不可能是害我,就点头应下。 。他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以我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真的是个傻的啊。 跳完这一支舞,埃勒里老师一扬手杖,说你先玩着,好好玩,我去和你那俩小伙伴再交代点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我在原地满脸问号。 .....好吧其实也没有。只我原本还以为他既然都来了,会再多留一会儿的。 不过因为答应他要好好玩了,正好现在也还在度假,难得的机会,就放松一下吧。说不定还能认识什么有趣的人。 一舞过后,确实也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我向舞池外走的时候,有不少人一看到埃勒里老师走了,就都向我这边走来。 有一个非常娇小的女孩子动作比所有人都快,站到我眼前,刚要开口,却犹豫了一秒。 我正好也觉得我们的身高搭配起来不太合适,向她笑了一下,正打算以玩笑的方式拒绝的时候。 却听到了一阵隐隐的骚乱,以及许多压得极低的惊叹声。 我转过头去,就和那个被其他人众星捧月的身影直直地对上了视线。 他定定地看着我,看了一会儿之后,提步向我走来。 他一身白色的礼服,左鬓的头发别在耳后,穿着那么清素的颜色,整个人却仿佛散发着令人眩晕的容光。 不知怎么的,我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望着我的眼神,就想到一句诗。 明月皎夜光。 他周围已经围绕了一圈想要邀舞的人,跃跃欲试地看着他,他却恍若未见一样,直直地穿过人群,走进舞池,走向我,每一步都极缓,却极笃定,仿佛走向命运。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终于,他停在我眼前,微微抬起头来,伸出手,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我可以邀您跳一支舞么? 看着他清透如水晶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我说, 好。 然后他笑了起来,一刹那云开月明,他的面容和两年多前那个夜晚对着我那么开心地笑的人轰然重合,如缱绻的云岚,如胭脂色的桃花,如天边流转的皎皎月华。 恰好这时崭新的乐曲奏响,他上前一步,我扶住他的腰,托起他的手,好像将天际的明月拥入怀中。 虽然是第一次跳舞,可是我们的舞步却惊人地契合,如同两只初遇的蝴蝶,振动着翅膀,犹豫着、踟蹰着在彼此身边盘旋,触角相抵。 而且也正因为是第一次配合,我没有什么闲心去关注舞池里的其他人,更不会走神,全部心神都放在了他和他的动作上。 他的头顶现在和我的视线差不多齐平,我微微低头就可以看到他蓬松的发顶,修长的颈项,还有领口处的那颗月光石。 我原本以为他会和我说些什么,可是他扶着我的肩膀,就那么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之前他虽然神色如常,却总是隐隐带着倦容似的,眼下的青色也没有消退,本来已经很瘦的人,这几天似乎又消减了一些,简直让风一吹就会倒下似的。 而今天他却像换了一个人,眼中含着前所未有的光彩,神情中像是带着某种不安的希冀,搭在我手上的手掌也在微不可察地轻颤着。 我凑近他,低声问:......没事吧? 他像是吃了一惊,整个人在原地微微弹了一下。 然后又放松下来,抬起头来,说:......确实最近没有休息好,让您担心啦。 那要不要过一会儿回房间去休息? 他扁着嘴,鼓着脸,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眼睛却含着笑:您这么不愿意和我跳舞呀?我好伤心 我无奈地说:......不,我的荣幸。但是你的身体更重要吧?如果实在累了的话,不要勉强自己。 他看着我,慢慢地眨着眼睛,眼神像被猎人用枪口指着的鹿一样,清澈得简直让人心碎,却又藏着那么多我读不懂的东西。 然后他低下头去,很乖很乖地说:嗯。我听您的。 心底某处好像在这一句话里骤然融化了,化成了东流的春水,用手去拢也拢不起来的那种。 ......啊啊。 ......好听话。 ......好可爱。 ......可爱到犯规了吧。 ......要是两年前他也能这样,或许也就不会有之后的这么多事了。 恋耽美 ——(40) 或许,我也能不必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而是和他好好道别,然后放心地离开了。 我环着他腰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一些,把他拉到我身边更近的位置,在他耳边说:......谢谢,太宰君。那样我就放心了。 他听了这话却猛地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惊慌,刚要说些什么。 乐声在此时渐弱,止歇,小提琴拉出最后一个丝线般的音符。 人们停在结束的一拍,然后纷纷向舞伴行礼。 我放开他,相对行礼。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笑意盈盈的样子,背着手,凑到我眼前:......哎呀,这一曲太短啦,这么快就结束了。  我听您的话回去休息,所以您可要负责送我回去哦~? 。我不由失笑,好啊。 然后他几乎是蹦蹦跳跳地跟在我旁边,我们一路上顶着其他想要凑上来约我或者他跳舞的人失望的眼神,一同走出了舞厅。 从舞厅所在的地方回房间需要经过露天的区域,即使在地中海,有风时冬季的夜晚也并不温暖。 在马上要走到室外之前,我伸手,把来时带的一贯穿的黑风衣披在他身上。 他看着我,抿着嘴笑了,抬起一只手拽着风衣的衣摆,防止它掉下来。 他刚刚在我说放心了时,那样慌乱的表情,可能是装出来的,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是真心。 ......但,无论如何,我都是要离开的。 因为,就算他真的以为自己需要我,事实也并非如此吧。 关心他的人有很多,对他好的人也有很多。以后只会更多。 他落水后给他吹头发的不必是我,生病时给他煮粥熬药的不必是我,难过时陪在他身边的,也不必是我。 我对他并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人。 就算他觉得自己是需要我的,那也只是因为我离开的方式太戏剧性吧? 也只是因为我一直在照顾他,所以突然离开,会很不习惯吧? 而不是因为我这个人。 他没有信任过我,没有在意过我的付出,而我对他也毕竟有诸多隐瞒。 比起一路一起走下去,像两年前那样分开,才是理所当然。 ......除此之外,还有早在很久之前就决定了的原因。 在成员出生的时刻,人间月。就会显示他们的名字。 社长会观察他们的成长轨迹,并考虑是否吸纳他们。理论上来讲幸福美满的人就可以一直幸福地无知下去。 但如果是我们这样无处可去的孤儿,会被自己的导师领进月光社,从此彻底失去在世界上的容身之地。但同时,也会拥有一个崭新的家。 然而,没有显示名字的人,是永远无法加入月光社的,甚至不被允许知道我们的存在。 我不可能去做任何会损害月光社利益的事。 不可能告诉他我们的存在,更不可能,脱离这里去陪他。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们终究会分别。 只是那一刻会在何时到来的问题。 原本在两年半前,我们之间的缘分就应当结束的,是游轮上的意外相遇把这个时刻延后了。 但是这一次,就是真正的告别了。 我和他一起走进缀着漫天繁星的夜晚,穿过在灯火中欢笑的人群,然后重新回到室内,走向他房间所在的走廊。 一路无人,灯火通明。 走到他的房间前,我停住脚步,想要和他道别。 但他拽住了我的袖子,低着头,别在耳后的头发软软地垂了下来,说: ......可以进来一下么? 我有些话想和您说。就我们两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师徒组+CP组的舞蹈。各有千秋呢hhhh 这章甜到掉牙有没有。 下章宰视角,讲讲这几章以来他的心路历程。(以及怎么对着师徒组疯狂醋hhh) 然后下下章我们开大。 乱步眼中:埃勒里今时:师徒(x)亲子(v) 对此我只能说一声火眼金睛hhhh 一个糖里的刀: 我知道他不可能害我,是的,对于埃勒里老师,今时可以这么说。 至于太宰...... 宰拽着风衣衣摆:森先生的大衣就罢了,反正有不掉大衣的技能,但是今时的衣服,要珍惜。 而不是因为我这个人:今时认为宰亲近自己完全是因为自己在照顾他,还有假死离开造成的冲击,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和番外那辆小车车里的心理正好是相反的。唉。 宰走向你,就像走向命运。你确实就是他的命运,嗯。头一次精准把控(误打误撞)到自己的定位呢。 这章宰是不是未免太美了。也太乖了。太乖了。乖得让人想...(捂住鼻子) 今时也隐隐感觉到了,然后疯狂心动。但是因为他傻而且正直,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捶地) (这里写宰外貌的三个比喻和完全一致,只是措辞有所变化,也算是一个前后呼应吧。) 最后宰说的话。反正我是想对他动手了。评论区的各位小天使有什么想法也请...(递笔)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反?玖 窗外的海蓝得一片湛净,圆月悬在天与海之间,波面是鱼鳞般的银痕。 屋内没有开灯,太宰抱着双腿坐在床上,侧头看向窗外。 他不自觉地抚着领口的月光石今天他没有穿惯常的衬衫,礼服领口的构造不同,月光石的位置也有些变化。 所以他时常需要触碰它,才能确认它在那里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熟悉的触感,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还有两天,这艘游轮就会到达它最终的目的地。 那个时候,旅程就彻底结束了。 在这艘船上相遇的人也会像浮萍一样四散飞去,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中,就像一次相交之后就越走越远的两条直线。 但他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他会让这两条直线,彻底变为一条。 然后重叠着,交缠着,延伸到永恒。 在月光下静静地出了一会儿神之后,他拿起被随意扔在一边的外套,目光落在袖口的那一点破损。 然后用手臂遮住眼睛,缓缓地向后仰倒在床上。 当时,以那柄匕首的去势,船长是会当场死亡的。 他本人还沉浸在魔人的话里没有回神,而其他人的距离太远,也没办法及时做出反应。 所以太宰扑了出去,看着匕首向着自己刺来,闭上眼睛。 然后无声地笑了。 ......确实,无论在何时,身处救人的一方的感觉,都要好得太多啊。 你们会很欣慰的吧。 织田作。小朋友。 但是他听到了隐隐的风声,渺远又宏大的风声,千万个空气分子在不安地振动,仿佛在响应着某个人的焦躁。 然后在下一秒钟,匕首以毫厘之差紧挨着他的手臂嵌入墙壁,他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那抹极冰冷又极璀璨的金色。 ......这样的感觉。 无论身处多么危险的境地,无论死亡多么触手可及,却都永远不需要担心,也永远不会受伤。 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 ......啊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只是有了这样的念头,眼眶都酸起来了呢。 明明,他不愿意要我了啊。 太宰闻到了麻醉剂的味道真奇怪,现在其他人都在,就算自己或者船长中了刀、抑或是吸入了麻醉剂,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益处,以魔人的风格,完全不必要多此一举然后视野逐渐昏暗了下来。 他强撑着和药物对抗,意识却还是逐渐被剥离,只能无力地靠在墙上,看着两个俄罗斯人一唱一和。 ......然后,听到船长叫出那个新来的小丑的名字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之所以这次魔人的行动有不合常理的地方,是因为他默许了另一个人决定事件的走向。 所以,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完全就只是那个不幸的死者。 查出侦探社也在船上后,魔人应该只是想在某次靠港前给自己留下件画着恶心老鼠标志的小礼物,然后再和自己打个招呼,这样而已。 之所以事态会变成现在这样,是那个小丑先生擅自决定挑唆大副他们去以这么激进的方式和船长对峙,然后魔人则被迫帮他的忙,去远程进行名为劝说的洗脑了吧。 他蛊惑人心的能力和自己分不出上下,也只有他出手,才能让这些水手做出这么不符合自己的正义的事情。 也真该感谢小丑先生,要不是因为他这么随心所欲,自己还看不到这只老鼠被超出预料的那种精彩得不得了的表情。 虽然他看了自己不少笑话,但是要窝在地下室的老鼠去和这么多正直善良又品格高尚的侦探社员一起度过一天,就好像把烂泥拿到太阳底下晒一样,会干裂的吧。也是辛苦他了呢。 他带着一点嘲讽的笑意看着这两个人的高调离场,也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的意识被拖入黑暗。 却在那之前的一秒,看到路德维希站起身来,注视着俄罗斯人离开时的地点,眼神如冷月如刀锋。 他的右手伸向腰间。 那是一个太宰最熟悉不过的手势。 他的小朋友拔刀的手势。 一瞬间心中简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已经模糊的视线里,那个原本已经有些陌生的身影和几年以前浑身浴血、却还义无反顾地横刀拦在自己身前的人,就那样缓缓地,不容错认地,重合在了一起。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想,我真的是好想你。 就算你不要我了, 我也还是......想再试试,再试试,你能不能...... ......留在我身边......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灼灼的银杏,有醉人的暖香,有炽热得令人颤抖的温度。 有他渴求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一切事物。 太宰扶着旋转楼梯走到舞厅上方,一低头,就看见了那个站在舞池旁晃着酒杯的身影。 那人一身笔挺的黑色礼服,眉眼隽秀而寒冷,神情依然是那样锋利又漫不经心,却褪去了一切平日里的平易近人。 此刻他一身盛装,执酒细饮,真好像是坐在王座上的君主,俯瞰着脚下的人群。 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太宰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起身,想要下去找他。 就看见那个自称他导师的人提着一根纤细的黑手杖,悠哉游哉走到他前面,站定,然后一敲手杖。 今时颇有些惊喜地抬起头来,他们一起拉着手走进舞池。 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他们的关系了,那舞蹈就如经过无数次雕琢的艺术品,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他们还在低声谈笑着,导师一脸嫌弃却也笑得开心,而今时更是像恶作剧得逞的小孩一样,凑在他耳边,不时说着什么,露出的笑容如此心照不宣,就好像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秘密。 ......看。这才是真正的亲密无间啊。 这样的关系,恐怕就算自己真的把他留下来,这一生,也都不会拥有吧。 不过也早就注定了。 这样的东西,和我这样的人,怎么相配呢。 太宰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觉得心口的某处有一点,就那么一点,空洞。 他们旋转到了舞池的正中央,那一刻仿佛满室的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 但是那个导师却在此时微不可察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然后就那么直直地看向自己的方向,和自己目光相对。 极其罕见地,太宰摸不清他的眼神。 那双眼睛那么明亮又那么冰冷,就和一面镜子一样,与他对视的时候,仿佛会看到其中映出的自己内心的倒影,清清楚楚,无所遁形。 导师就那么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又好像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然后像无事发生一样,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乐曲结束,他们相对行礼。太宰本以为他们还会继续,导师却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回身拿起手杖走了。 留今时带着一点无奈的笑站在那里,像一件谁都在觊觎的宝物。 周围的人一下子涌过去,其中有一位年轻女性站在他眼前,想要邀请他。 今时向着她笑了一下,笑容不同于那种公式化的礼貌,带了几分跳脱与戏谑,却更鲜活,更耀眼。 不知为何,他觉得眼前的场景是那么刺眼。 那位女性踌躇着,正要开口,视线却越过今时,看向了他。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走下了阶梯,站在舞厅中间,四周的人也向他看来。 不,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能现在就 正在他罕见地感到有点慌张,想要转身逃走的时候。 今时循着他人的视线望了过来,他们的眼神交汇。 那一刻周围的声音尽数散去,万物失色,世界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他们在人群中遥遥相望,眼中只有彼此。 那一刻他知道,这个赌,他下定了。 我会倾尽我的一切,留你在这里。 哪怕是痴心妄想。 哪怕是孤注一掷。 悠扬的乐曲在舞厅里回荡,在无数绽开的裙摆间旋转之时,太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领口折得一丝不苟的红丝绸领巾,看着他干净修长的指节,看着他含笑的金色眼瞳。 他比之前真是高了太多,自己需要微微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了。 再次被他揽在怀里的时候,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也没有余裕去作什么感想了,他的气息环绕着自己,他的体温近在咫尺,他手掌的热度一如往昔,比这世间的一切都要温暖。 在他身边的时候,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去想。 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 这个人怎么可能害我呢?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企图呢? 我遇见他,该感谢这通常只会作弄人的命运才是啊。 所以当今时说不要勉强自己的时候,他连去否认,去抵赖,去戴上那个嬉皮笑脸的面具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听你的话。我什么都听。 所以你可以不要走吗? 但是,今时听了他的回答,看着他,带着那么暖的笑意,很低,很轻柔地说,我放心了。 那一瞬间他眼里似乎含着某种叫做释然的情绪,那情绪让太宰浑身的血都凉了。 恋耽美 ——(41) 他惶急得想要用力摇头,想要拽着今时说你不能放心,你是傻的吗,你走了,我难道会好吗? 如果放心了就要离开我的话, 那你就永远也不要放心好了。 一度或许可以被简单称为依赖的感情,经过了两年多的孤独,与千百次独自一人时的梦回,或许已经沉淀成了某种连他自己也不理解的东西。 但,不理解也罢。是什么都好。 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一份无可比拟的温暖, 他要牢牢抓住, 再也不放开。 在他下定决心要赌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一场豪赌。 在那位导师出现的时候,就算再怎么欺骗自己那三个人或许只是见过许多场面也可以随心所欲去做很多事譬如一手导演两年前他们的相遇的富家子弟,也没有用了。 这样的师徒关系,还有之前那三个人之间过于默契的同伴关系,只有归属于同一个组织,才可能形成。只有这一种解释。 所以,他身上还肩负着其他的责任。 那样的话,原本想缠着他来让他心软的做法就行不通了。 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心软的。一定会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太好了,所以才会被自己这种人骗。 但现在,要他去背弃自身所属组织的立场,留在自己身边,这可能太过渺小。 剩下唯一的做法,就是反其道而行之,让他情绪失控。 那样的话......还有那么一点点成功的可能。 没错。 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自己要是那样去做了,他会超级生气的吧。 但是,一定没关系的。 自己的破绽太明显了,他一定很快就能看出来,不会生气太久的。 一瞬间,只要一瞬间的失控,就可以了。 就可以让他......承认他们两人的过往。 然后,以此为突破口。 我会用尽全力,换你留在这里,再也不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大型心动现场。 这两个人跳舞的时候就是看着对方疯狂心动。今晚第一眼看见彼此的时候就是看到了命中注定的感觉。(而且互相觉得对方真是受欢迎hhhh) 以及我们的宰终于明白(其实是早就隐隐明白,只是今天才承认)今时是不会害他的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做了一个银杏的梦是说宰意识不清的时候冥冥中感觉到是今时在他身边。 (这一章和前面的几章对比会别有风味,很多这里宰的心理活动,还有埃勒里老师的那一眼,当时都有伏笔~) 今时......自己的心理看不出来,毕竟他内核也有一定的沙雕成分。 但他的心态其实还是绝对强者的心态,体现在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在他眼里跟闹着玩也没有多大区别,毕竟他只要出手,就一定可以解决。 他担心的从来只是怎么掩盖自己的真实实力。 (所以在宰面前就有很多顾虑,毕竟唐娜的异能对他无效。) 看到今时不自觉地去握刀的时候,宰彻底确定他的身份了。 (其实之前潜意识里也是知道的,只是在努力骗自己。)所以本来都有点想缩回自己的壳里了,但是又颤颤巍巍地钻出来了,要最后再试一次。 (原本他对今时的称呼都换成路德维希了。只出现了那么一次。但是在这之后立刻又换回来了hhh) 这里埃勒里老师留在船上的目的一是为了观察宰,二也是为了间接告诉他,今时是有所属组织的。也算是由他来替今时给宰一个解释吧。 今时太好了,所以才会被你骗? ......不。因为是你,所以他才会被骗啊。 标题即是孤注一掷。 下章刀开始。 一共是两章刀。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第三十八章 可以进来一下么?  ......我有些话想和您说。 太宰低着头,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我只能看见他的手拽着我的袖子,用力得指节微微泛白,看不清他的表情。 ......有什么话需要避开其他人说吗? 但是我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听着他语气里的那份小心翼翼的希冀,想,算了。 反正我也马上要走了。这之后不会再见面了吧。 那就,听听他想说什么也无妨。 于是我说:好。 他冲我微微地笑了,转身推开门。 屋内没有开灯,满室清明的月光。 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个晴朗的晚上。 这样的月光,倒不像地中海缱绻浪漫的夜色,而像那松柏影绰的夜里,水一般泼洒在廊下的,不知几百几千年之前的月光。 我晃了一下神的时候,他却突然转身。 我一时没来得及避开,于是他就一下子撞到我身上。 先前在宴会厅里我没有察觉到。但现在,各种香水的味道散去、四周的空气清净下来的时候,怀里的人身上隐隐的幽香就像水底的莲花一样浮起来。 一样的清苦,一样的寒凉, 一样的勾魂摄魄。 我抱着他,一时间觉得我是被莲花精魇住了心神,要生生世世溺死在怀中的这一点温软里头,再也脱不开身。 他轻轻地说:很好看的景色吧。 是啊。我说。 今夜月色真美。 从这个角度我可以看到他衣领下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后颈,玉石一样冷硬的颜色。 可我知道,如果摸上去,一定是软的,暖的,而他也会在我的触碰下放松下来,像一只依赖着我的小动物。 也只有在那样的时候,我才会感受到,虽然他平日里是那样冷酷的做派。 可事实上,也才是个孩子。是最该无忧无虑,该被人关心、娇惯的年纪。 但是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我并非港口黑手党的今时,而是月光社的卡拉尼希。 我不该,也不能,这么做。 就算那片温柔乡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我自作多情幻想出来的,我终究也不能放任自己沉溺。 所以我扶住他的身体,微微推开他,说:还是先说正事吧。你想和我说什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 ......从前就是这样呢。你看见好看的景色,就会被分散注意力。 他说, 从前? 你 他却打断了我,语气轻快地继续说着。 ......是这样吧,路德维希先生。或者应该是今时君?还是......小朋友呢? 喂,告诉我,我该叫你什么才好呢? 他抬起头来,背对着身后的月光,手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看清那是什么的瞬间,我觉得我的大脑轰的一下空白了。 喂,拜托啦。他微笑着说。 答应我一下嘛。 你说,如果接下来你每不好好回答一个问题,我就往我自己身上开一枪,会怎么样? 那种绝妙的两难境地,那种负罪感,肯定很可怕吧!我想想都替你觉得难受呢! 好像意识飞到了高空,全无感觉地看着我自己一手掐住他的手腕,逼迫他手指脱力松开枪后,一把将他甩到墙角,另一只手夺过枪,看也不看地扔出窗外。 然后,几步走过去,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抵在墙上。 我的手卡着他的喉咙,逐渐收紧,他脚尖勉强踩在地上,就那么看着我,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他的神情,我看不清。 ......是啊。 我又有什么时候,看清过呢? 我又有什么时候,看透过面前这个人的本质呢? 到现在,还在想着用这种方式对付我。 还在想着,通过伤害自己,来伤害我。 你就,这么。..... 你就这么不想活么? 接下来的一句话,我说的时候,觉得满心满肺都在疼。 ......你就这么对我? 他被我扣着喉咙,脸色都开始发青了,却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没有任何正在窒息的人无意识的抵抗,连挣扎都没有,像一个坏掉的人偶一样任由我掐着。 只是在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他似乎开始细微地挣扎起来,垂在身侧的手痉挛着抓住我的手臂,领口的那一颗月光石摇曳着,亮得刺眼。 我突然有种想把它从他的领结上扯下来扔到海里的冲动。 白瞎。全都是白瞎。 在这个人身上所投入的一切,全都白瞎了。无用功。浪费时间。 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那我又何必爱惜你? 想知道我为什么接近你,上赶着救你照顾你,到底是对你有什么企图,是吧。 ......哈哈。 那你可听好了。 暴怒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从初见以来第一次,我对着他冷笑起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闲得没事干,跑到这儿来给你当马前卒?所以被你怎么拿枪打拿刀砍都无所谓? 这么多天以来,我那么掏心掏肺对你,为你做的所有这一切,都是多余,是吧?你压根不需要,我死了也不要紧不。 我笑了一声,我死了你反而才?高?兴?呢,是不是,小干部? ......想知道我为什么?现在就告诉你。 我松开手,看着他一下子跌在地上,捂着喉咙,用力地咳嗽起来,咳得眼角都泛起了水光。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你眼前,之所以会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因为你爹于我有恩,在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了。所以我得看好你。明白吗? 不是因为什么扯淡的一见钟情。也不是什么缘分。  是因果关系,和一句知恩图报,而已。 我不知道你这几天跟着我,是想做什么。 我拿起刚刚披在他身上、现在掉在地下的风衣,掸了掸灰,慢条斯理地挂在臂弯里。 但如果你是想看到那个一直跟着你的今时的话,  那只是一个幻影而已。从来没有真正存在过。 他跪坐在那里,依然在止不住地咳嗽,看向我的眼睛里逐渐泛起死亡的灰色。 我看着他,说出了最后的话。 ......现在,欠下的债,我还清了。 从此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啊,说起来之前的问题也回答一下。 转身离开之前,我回过头来,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你说的那些名字,哪个都别拿来叫我。你也不需要了。就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呃。 就刀这么两章哈。 下一章结尾处就会有突破性进展,下下章两位和好。 下章也会爆字数,6k+,本文目前最长章节。 你不需要了那里。今时的意思是,反正以后见不着了。这几个名字,你都再也用不到了。 (打脸预警) (这里宰是真的没打算作大死的,真的,敬请期待下一章,下一章他们就...在甜的边缘了。) 今夜月色真美这个梗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但今时是西方人,所以他并没有那个意思hhhhh 松柏影绰的夜里...那段描写,是cue了一下记承天寺夜游。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第三十九章/反?拾 计划很顺利。 在今时被窗外的月色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太宰拿出了早就藏在床单下的枪。 回过头的时候,却不偏不倚撞进了他的怀里。 ......真的看不够,他那样温柔的眼神啊。 抱着最后一丝他会心软的侥幸心理,太宰静静地闻着他身上梅花一样的气息,手里的枪垂在身旁。 但是,下一个瞬间,就像是被从某种状态中唤醒了一样,那双瞳孔里的神色变得清明、冷静,同时又那么、那么遥远。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 所以他把枪举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今时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空白。 下一秒,腕骨处传来剧烈的酸麻,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一下子松开,随后就整个人被甩到墙上。 后背磕在墙壁上的瞬间,剧痛使他的视野都黑了一下。 ......对。就是这样。 当时你中枪,一定比这疼得多吧? 我做过太多伤害你的事了。但是,不这样的话,你也不忍心向我出气吧。 ......所以,继续吧,你做什么都可以的。 只要你别走。 只要你别走。 但是那抹金色之中,浓郁有如实质的暴怒仍然在攀涨。 余光看见枪被扔出窗外的时候,太宰当即心里咯噔一下: ......他没有发现?怎么会? 但他没有思考的余裕了,喉咙被一下扼住,氧气从肺部逃逸,视野里彩色的蛇形条纹开始跳闪,他听见今时的声音问: 你就这么不想活? 他抬起头来,就看见那双瞳孔里盛满了的,狰狞又沉重的,痛心。 ......你就这么对我? 好像那双眼睛里的痛楚千百倍地作用在他自己身上,痛得他心脏紧缩,简直无法呼吸。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稍微生一点气, 我没有想让你......这么伤心啊...... 他努力绷直脚尖踩在地面上,攀住那双禁锢着他的手臂,拼命想要喊停,说不不不,我是在演戏啊,我之前说的都是假的,都不作数,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但今时的手箍着他的喉咙,他拼尽全力挣扎,也还是说不出一个字。 然后他就看见今时沉默片刻,抬起头看着自己,笑了起来。 那笑容极尽瑰丽,又极尽森冷,就像是在冰雪中开出了血红的曼珠沙华,细碎的花瓣飘洒漫天。 恋耽美 ——(42) 比他在游轮上第一次看见自己时,比他看着魔人他们离开时的眼神,都还要冷不知道多少倍。 冷得......像是完全的另外一个人。 突然有一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让他全身禁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不能再听了。 但今时说了出来,眼里带着冷入骨髓的漠然,字字如刀剑,掷地有声。 你以为我闲得没事干,过来给你当马前卒?所以怎么被你拿枪打、拿刀砍,都无所谓? 这么多天以来,我那么掏心掏肺对你,都是白费时间,是不是?我死了也不要紧不。 他笑出了声,我死了你反而才、高、兴、呢,是不是? ......既然那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我到底为了什么。 带着唇边的那一点极寒的笑意,他看着自己,悠哉游哉地开口。 是你爹临死之前把你托付给我了啊,小干部。 什、么? 所以我才得看着你。所以我才会出现在你眼前,才会为你做那些事。 我不知道你这几天跟着我是想干什么。但那个一直跟着你的今时,不过是个幻影而已。 从来都不存在。 遥远而模糊的痛感,好像他的心脏在几秒后被引爆,而他提前听到了它粉身碎骨的声音。 现在,欠下的债,我还清了。 从此以后,你我之间,  再无瓜葛。 最后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那些名字,哪个都别拿来叫我。你再也不需要了。 是这样啊。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满室的黑暗里,他不断咳嗽着,跪在地板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原来,从一开始, ......就都错了啊。 我走在狂风中的栏杆上,举着一瓶伏特加,灌了一大口。 ......这种时候,只有这种像火一样的酒,才能把心脏彻底麻痹。 任何痛苦,任何烦忧,都付之一炬。 可是现在,无论是喉间的烈酒,还是吹在脸上的寒风,都没能填补我心里空了的那一块。 ......啊啊。 早就不该答应津岛的。 本来就不是我能完成的事,非得要揽下来,看吧,失败得彻底吧? ......早知如此。 ......若是当初从未相识,就好了。 我到底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才会觉得这个人有药可救? 真傻啊。 平日里酒量太好的弊端此刻也显现出来了,这一点酒精只起到了取暖的作用,甚至不能让我心底的痛感模糊半分。 感应着我的烦躁,海风也更肆虐了,简直像是要把什么撕碎一样。 我从栏杆上跳下来,把空酒瓶往垃圾桶的方向一扔,双手插在兜里,往室内的方向走。 ......唐娜和亚利夏应该还在埃勒里老师那里吧。不知道他们谈完没有。 他们看到我这一身酒气恐怕会来问,我虽然不想让他们担心,却也不想瞒着他们。 迟早是要知道的。可能还得帮我把刚刚在船栏杆上走的证据删掉。 ......这么说起来。 刚刚那把枪,其实也需要我处理一下,以免吓到其他人。 房间下面并非直接就是海,往下好几层还有一块突出的甲板,当时听声音,应该是掉在了甲板上。 我调转方向走向枪大概的落点。 这种时候会再次感慨自己的异能真是有够方便,不管是战斗,移动,还是找东西,都好用极了。 但过了很久我也没有感应到空气中的火?药粉末。 ......是不是还是掉进海里了? 正在我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打算转身回去找唐娜和亚利夏帮忙时,余光里却看见了一抹黑色。 然后停在了原地,揉了揉眼睛,再看。 ......那把枪,确实,就在那里。 ......怎么会。 ......这么明显,我怎么会,没有发现? 太宰当时用的那把枪, 是假的啊。 灯火通明的夜晚。 穿过欢笑的家庭,穿过喧嚣的人潮,他从未这么清晰地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就如一个孤魂。 可以去靠近,但终究会彼此远离。可以去伸手,触碰到的却只有虚空。 ......本该如此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对着外界的事物,伸出手的呢?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一切,抱有期待的呢? ......我陪着你。 不知为什么,脑海中就响起了那个声音。 然后。 一直陪着你的那个今时,从来就不存在。 ......是因为你爹把你托付给我了,所以我得看好你,懂吗? ......骗子。 大骗子。 你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对不对。 你根本就不是把我当作一个义务来照顾的,对不对...... 哪里会有人,因为我是你的义务,就扔下自己的组织,每天给我背吹风机、热啤酒,陪着我,对我那样笑啊? 哪里会有人,因为我是你的义务,就对我那么无微不至不求回报地好啊? ......所以,告诉我,我不是你的义务而已啊。 在今时离开后不知道多久,为了回收之前的枪,他又走出了房间。 夜晚的风果真是很冷的。好像能吹透人的骨头一样。 可是比起心里的冷,也算不得什么了。 好像又回到了异能特务科的那段日子。 ......不,比那还冷。 暗无天日的冷,好像掉进了万丈寒冰之底,连先前水上的阳光都无法看见了,视线所及,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因为那份阳光,确实已经不在了啊。 ......不如说,用他自己的话来说, 从来都没有真正存在过。 他从来没有发自内心想对我好过。 他讨厌死我了。 可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承诺,那虚无缥缈的正义感,他迫不得已一直跟着我,一直......说那些话。对我那样笑。 假装我是被关心的。 假装,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份独属于我的温暖存在。 那曾是我那么珍视的宝物啊。 但我只是做了一个太过温暖的梦。 现在是该醒来的时候了。 ......可是,明明连那份温暖都是假的。明明那只是梦里的错觉,我已经意识到了,所以应该很快就消散才对啊。 为什么在失去的时候, 还是会这么冷啊。 ......啊。 说到底。 就算是假的,就算只是梦,不要醒来,不就好了吗? 继续强留他在这里,不就好了吗? ......但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 太宰发现,自己并不想这么做。 ......好奇怪。 ......那个人对自己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原本以为,自己只是需要他在身边而已。 只是需要他一直照顾自己,只是需要看到他对自己那样笑,仅此而已。 所以,无论他愿不愿意,无论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都不要紧。 可是现在,又不想再去利用他的善良,把他栓在身边了。 他会答应的。他那样的性格,哪怕是因为自己故意气他,才被说了那些话,如果真的去他面前可怜兮兮,他也会有负罪感的。 ......可是我不想再强迫他呆在我身边了。 如果他不想的话。 如果那都不是真心的话。 那也没有什么意义吧。 ......真的好奇怪。 为什么,我会如此在意他的想法? ......说到底,他受伤的时候,从一开始的无动于衷到后来的心痛,是为什么? ......哪怕是虚假的,但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寒冷就会消融,孤独也无影无踪,是为什么? ......他说再无瓜葛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好像在那一句话下,崩坏成无数的碎片。 ......到底,是为什么? 说!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无事献殷勤,你是不是想拐卖我? 他身边路过一对年轻的情侣,其中的女孩子佯装生气地这么问道。 ......哎呀,真的要我说出来吗? 男孩子好像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凑在她耳边,声音轻轻的,好像在说一个无比珍贵的秘密。 当然是因为 我爱你呀。 我拿着那把枪,站在原地。 ......这是之前船员们用的假枪,不知道他是怎么顺来了一把。 但是,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就算因为房间太暗,我没能在看到的瞬间反应过来,可拿在手里的时候呢? 还有就是,为什么他要用假枪。 以他的能力,将真枪带上游轮、带进房间完全是轻而易举,而且以他之前那样爱好自杀的性格,也不会担心真的走火。 他也该知道,不事先算计、让我失去行动能力的话,这样威胁我,是不会成功的。 我能想到的,他这么做,唯一的原因。 ......就是,在我承认两年前的那段过往之后。 他想让我发现,这把枪是假的。 想让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用伤害自己来威胁我。 ......他想让我, 留在他身边。 那个空洞一下子不见了踪影,我只觉得心口的酒烧得大脑有些晕眩。 ......要是还有机会和您聊天,就好了。 ......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不要走。今时。 除了他的声音,还有他的身影,他轻声安慰船长的身影,将手按在那本不详的书上时坚定的身影,奋不顾身推开船长时的身影。 还有,他被我按着肩膀坐好的时候,被我压倒在沙发上的时候。 在灯光下与我相拥旋转的时候,在满室月色里,安静地和我四目相对的时候。 那样乖巧的, 依赖的, 以至于眷恋的,眼神。 ......到底是为什么,我永远在想着他,又永远在对他心软? 为什么,看到他手里的枪的时候,我的情绪会如此失控? 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埃勒里老师的话浮现在脑海。 不用顾及我们。做你想做的事。 ......啊啊。 原来老师他也早就发现了啊。 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呢。 他变成了我脑海中,我心底不可缺少的存在。 无论何时都把他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只要把他抱在怀里,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看到他的时候心头的苦与甜, 他难过的时候所感受到的烦躁, 而他笑的时候,由心底而生的欣喜,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 因为,我爱你。 一瞬间有如闪电划破夜空,无数的细节、无数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永远不愿去面对的念头都像火顺着铁链燃烧一样被串联了起来,点点滴滴的星火迸溅着,烧得他无法呼吸。 解释得通了。一切的一切。 那份,对他的感情的,名字。 原来, 是爱、吗。.....? ......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失去了爱与被爱的能力。 早就已经失去了这样的资格。 但原来,这个残破不堪的心脏,还是可以去爱别人的么。.....? 还可以,拥有连它自己都不理解的、独属于人间的情感么? ......哈哈。 可是啊。 以非人之心去爱人,结局只有,万劫不复。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得到的一切都终将会失去,此世之间,拼尽全力也要去追寻的事物,从来就不存在啊。 ......就好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为了取暖,点燃的最后一根火柴一样。 纵然温暖。 纵然让人幸福得无法言喻。 可是、如果终将失去的话。 ......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要是那个男人,从来没有把我托付给你就好了。 ......要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就好了啊。 就不会如此痛彻心扉了啊...... 漫天的星辰倒坠下来,流泻在隐隐浮着灯光的池水里,一片模糊而遥远的灿烂。 可那都不属于他。 喜庆,喜悦。 幸福。 ......和他这个人,从来是无缘的。 他失了魂魄一般走着。 只是走着。 然后世界倾斜了。 一片漆黑里,好像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漫过四肢百骸,但他几乎感觉不到。 因为没有什么能比他此刻的心更冷了。 而且,这次,也不会再有那样一个人, 从天而降, 带着一身光明, 破开这无尽黑暗了。 ......再不会有了。 快来人啊!有人掉进泳池里去了! 微弱的声音似乎是从世界的另一边传来,模糊的,失真的,烟雾一样消散在耳边。 ......啊啊。不要再管我了。 他想。 想就这样,睡过去。 睡过去了,就感觉不到冷了。 就可以从这个冰冷的腐化了的没有一丝温度的世界,醒来了 唉。 在他的意识即将消逝、融进四周冰凉的静水之中的时候。 耳边传来了一声轻得仿佛是幻觉的叹息。 然后黑暗四散,光明降临,一切颜色与声音都鲜活起来,面前的人俯下身来看他,眼里倒映着璀璨星河。 好吧,回过头来一想,我不该那么说。 恋耽美 ——(43) 那个人带着一点无奈说。 不是幻影。  陪在你身边的今时,是存在的。 然后弯下腰来,一把抱起他。 我没想过要假装对你好。 都是真心的。 银杏树重新盛放在寒冷的冬季,灼灼如流金,辉光如神迹。 然后,那深入骨髓的,毒品一样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渴盼、却久违到几乎已经要忘记的温暖。 时隔那么多年,他再一次被它淹没。 每一个细胞都在因为那温度而沸腾,鼻翼充满了那个人的气息,温柔得令人颤抖的气息,无孔不入。 他回来了。 他还在意我。 我不是在做梦吧。 就好像被冻得麻木了的人一步踏进篝火的光焰之中后,才发现之前的寒冷是那么无法忍受,那么让人发狂。 就好像离乡太久的旅人打开布满灰尘的门扉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些年原来是这样漂泊无依。原来是这样渴望回到,自己的灵魂所归属的那个地方。 你还是来了。 你终于来了。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在那霸道的、姗姗来迟的温暖之中,心中那些冻得人生疼的坚冰融化成了夺眶而出的泪水,他鼻腔一阵发酸,视线也模糊了,脸颊上一片汹涌的温热。 然后,埋在那个人心口,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说。 我错了,今时。 拜托你不要走。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啊。 几乎所有当初激情开文时最想写的场景,都写到了呢。 至此,两位修成正果。真不容易。真的太不容易了。 鼓掌鼓掌撒花撒花.jpg 下章他们挑明一切然后。嗯。 最最伤心的时刻,两个人都在想, 要是从未相识,就好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啊。 初遇时的景象和现如今的景象重合了呢。 他们在水边初识,在水边再一次找到彼此。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第四十章/反?拾壹 洗完了? 我坐在床沿说。 太宰只裹着一件薄薄的浴袍,头发还在向下滴着水,赤脚站在地毯上,默默地看着我,点了一下头。 ......啧。衣服也不穿好就跑出来,绝对会感冒的。 我费力地抑制住给他擦头发的冲动,说:好。吹风机在那边。 他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拿起吹风机胡乱吹着,一看就没怎么给自己吹过头。 我叹了一口气,拿起面前小圆桌上的酒杯,又喝了一口。 从泳池里把他捞出来之后,我先把他抱回了我的房间。 其实我住的是和唐娜亚利夏一起的套房,但他们应该是去了埃勒里老师的套房,现在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隔音效果还挺好的,相邻的套房里没有住人,走廊外的人声和轮机舱的声音也完全听不到。 但其实也不用担心。毕竟我们应该不会再吵架了。 当时,看到他在水里的时候...... ......没有思考,就违背了我自己两年多前说过的话。 我不会再阻止你自杀了。 可是,当我想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后。 明白他,其实可能无比需要我的阻拦的时候。 当他这次入水......都很可能是因为我的时候。 还怎么能做到视而不见呢。 让他用我的浴室把自己洗干净的同时,我用异能把自己和他的衣服烘干了,然后坐在这里等他。 ......虽然可以用我用了另一个浴室来解释我异能的效果,但我觉得他已经猜出是什么了。 而且,也不是那么想瞒着他了。 放下酒杯的时候,太宰已经在小圆桌旁的椅子上坐好了,抬起头来看我,眼神湿漉漉的,浴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向两边滑开,露出和布料一样白的双腿。 ......好了,吹的什么玩意。我给你吹。 我投降了。 他眼睛里倏地闪过一丝极亮的光,立刻坐得端端正正,期待。两个字几乎写在脸上。 我走到他身后,用吹风机慢慢地给他吹着头,另一只手梳理着他柔软的发丝。 随着我手的动作,他顺从地侧过头来,活像把脸凑到手上让人摸的猫。 等我把吹风机放在一边,走回床沿坐好的时候,他也站起身来,一下子跨坐在我腿上,双手抱着我的肩膀,脸埋在我衣服里,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乱蓬蓬的发尾挠着我的领口,刚沐浴后的清香瞬间充盈在鼻翼,身体的热度透过一层浴袍毫无保留地传递过来。 我无奈地说:......先坐好,修治君。 他用很小的声音嗯了一声,慢吞吞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但没有松开双手,也没有从我腿上起来。 ......听着他微微沙哑的声音,再看着他依然有些泛红的眼眶,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提这件事。 ......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你要不要再好好想一想,真的需要我在这里吗?  不是因为吊桥效应?或者只是某种执念而已?或者是 是真的。你不要不相信我。 他闷闷地说,声音里似乎又带了一点鼻音。 ......我也想啊。 我无声地苦笑,用空着的左手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可是我不太敢了。 太宰一下子抬起头来。 在说这句话时,那双金色的瞳孔前所未有地黯淡。 无尽的心酸在一瞬间涌上心头。 ......我。 那么多想要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哽住了。 ......不想把内心剖开给别人看。好可怕。好恶心。 可是,这个人不是别人。 ......所以,也没关系的吧? ......而且。 如果他再不这样做,会不会,就要失去眼前这个人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一直在怀疑你。 可是之后,就不是这样了。 一直以来,他最擅长的就是用话语操纵人心,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才能一样,那些最能帮助他达到目的、最能击溃对方心理防线的话语,总会被他轻易地打磨成最锋利的剑,一击必杀。 但现在,说出每个字都如此艰难。 ......那个时候,医疗队我都有让他们随时在那里等着,红叶姐和小银也让她们留手了。 如果你不想跟我走,只要和我撇清关系,即使留在港口Mafia,也不会有事的。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没有想到,你会。 想起发生了什么,他又一次哽咽住了。 ......嗯,采取了那样的方式,是我不好。 今时轻声说。 ......你不要道歉! 太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觉得鼻子又开始发酸了。 ......你并没有什么可道歉的,所以不要道歉啊......是我该道歉、才对......我。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觉得呼吸有一点困难。 ......但他继续说了下去。 一点一点地,字斟句酌地。 把在心底埋了那么长时间的话,本以为永远不会说出口的话,全部,说给他听。 ......其实,在樱花祭那天,去山上那天,还有从Lupin回来那天,你和我说那些话......真的都让我,久违地很开心。你对我好,我也是知道的。 我觉得你哪里都好,我希望你一切称心,我想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 没有让你感受到我爱你,对不起。 ......我只是始终不敢去相信。也害怕你、对我那样,其实是有别的目的。.....所以我做了那些事,说了那些话......但是。 他越说鼻音越重,到了最后一句话,虽然语调仍然平静,声音却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造成那样的结局。 ......没事了。 好像在做梦一样,他听到今时这么说着,轻轻地抱住自己,带着暖意的双手抚着自己的后背。 我没有死。我在这里呢。 像是这一句话把一切虚幻感尽数驱散,只留下名为他还在的真实。 他在这里。 他在我身边。 鼻腔里蓦然泛起一股不可抵挡的酸涩,他收紧双臂,紧紧抱住眼前的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在对方心口,晕开大朵大朵水色的花。 ......对不起。 他轻轻地说,闭上眼睛,感受着温热的眼泪无声滑落。 没能明白我自己的感情,是我的失误。是我做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所以拜托你......不要走。 我不会再逃避了,我爱你。 今时微微低下头,安静地看着他,眼中一片澄明。 ......嗯。我知道的。我原谅你。  所以别哭了。 奇怪的是,他听到这话愣了一下,然后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任由他环着我的脖子,泪水静静地顺着脸颊滑落到我的衣襟。 过了半晌,他把头抬起来,红着眼眶,说: ......真要命......你是傻的吗? ......嘿,怎么这样?刚说原谅你就骂我?合适吗? 为了改善一下他的情绪,我转移话题,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他闷闷地说:......这样轻易就原谅别人......不是很过分吗。.....会被人利用的啊,我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信了,如果我是骗你的呢? 说完这句话,他又飞快地补充:当然我不是骗你的。然后抬起一双通红的兔子眼睛来故意偷偷地看我的反应。 嘶,好可爱。 我现在只能相信,我没有理解错埃勒里老师的意思了。 确实,在他说那句话之前,我甚至没有想过那个可能性。 因为太宰的异能特殊,所以大家原本就在考虑,发生了意外暴露的话就破例告诉他,这样的可能性。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不能和我们产生交集的话,那么当初社里根本就不会提出我可以去港口Mafia这回事。 毕竟,虽然我秉持知恩图报的原则,但月光社的利益、以及我们所守护的世人的利益,从来在一切之上。 这件事因为要接触他这样的反异能者,社里需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所以在社长提起之前,我原本都没有觉得我还有可能亲自去报恩,更别提申请那么长的假期。 不过自然了,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可能的话,当然是根本就不要暴露更好。 所以,之前或许是因为不想让我知道这一点后有恃无恐、行事更冲动,而之后因为通过那三个月的观察,他的表现并不尽人意,大家也不希望我再受他影响,所以没有对我提这个可能。 但现在...... 我也该直面我自己对他的感情,然后做出行动了。 毕竟,小猫咪好不容易养亲了,小心翼翼对人敞开了心扉,露出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却得不到回应的话,会一下子缩回自己的保护层里,再也喊不出来的吧。 ......说到底,我这个人,很傻么?很过分么? ......可能吧。 我说着,双手环住他微颤的身体。 然后,轻轻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也可能是因为,  我也爱你。 ............嗯? 他抬起头来,眨着眼睛,大脑停止运转了一样看着我。 我从来没看见过他这样有点傻乎乎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然后顺势亲了亲他的耳尖。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或许真的是吊桥效应吧,但是啊......总觉得,这孩子在求救,所以我不能坐视不理。 最初看到你的时候偶尔还会想起你父亲,可是到了后来,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只有你。 我陪着你,不为责任,不为义务,只因为你自己。一直都是这样。 我爱你。  喂,回神啦,还打算听我说几遍?我一口气说完。 ......一口气? 神情中的愣怔褪去,太宰这么说着,抬头看向我,眼中含着某种闪亮得让人几乎无法直视的情绪。 那你可做不到了哦。  我要听你说一辈子。 ......好啊。 我笑了一声。 然后,下一秒,就被一个温软的东西堵住了嘴唇。 他柔软的舌尖扫过我的嘴唇,又飞快地缩回去,就好像在引我追进去一样。 所以我那么做了。 他在这方面意外地生疏,没多久就乱了呼吸,分开的时候,已经在微微地喘着气了。 我看着他目光湿润、呼吸急促的样子,心底陡然升起一点恶作剧的心思。 先别急,我还没有说完。我原谅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条件的哦,修治君? 然后,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他抬起头来,眼神有点躲闪,脸颊上也染上了一抹绯红。 然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嗫嚅着说。 ......那样、绝对会坏掉的吧。 心头一股火焰噌地烧了起来,我把他放到床上。然后,以最轻柔的动作,牵起他的手腕,向后按在他头顶的床单上,与他十指交握。 然后看着他问:嗯?那你是不接受吗? 他眼睫轻颤着,看了我几秒后,抬起脸来,用亲吻迎接我。 那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恋耽美 ——(44) 我认领他身体的每一寸,侵占他所有未曾被探索过的地方。 于是他在我的触碰下盛大地融化,在彻底与他成为一体的时候,我扣住他的指缝,以吻吞噬他的颤抖与哀鸣,感受到他的眼泪滑过脸颊,滴落下去,晕开在盛放他的布料上。 然后,当他回过神,用已经一片通红的眼睛泪眼迷离地看我的时候,附在他耳边说。 这才只是第一次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 恭喜两位达成生命的大圆满。 下一章就是事后了,至于过程的完整版就老地方~ 这里我有个私设是今时对亲近的人非常tactile,而宰又有一点touch deprived,所以就。绝配嘛嘿嘿嘿 没有让你感受到我爱你,对不起化用自小王子里玫瑰的我当然爱你。没有让你感受到,是我的问题。 感觉描写玫瑰的一些词句好适用于我这篇的宰hhhhh (比如这段:我那时什么也不懂!我应该根据她的行为,而不是根据她的话来判断她。她香气四溢,让我的生活更加芬芳多彩,我真不该离开她的。 ..我早该猜到,在她那可笑的伎俩后面是缱绻柔情啊。花朵是如此的天真无邪!可是,我毕竟是太年轻了,不知该如何去爱她。 (哦当然即使用宰的行为去判断他也是那个结果hhhh) 还有这段:如果你要驯服一个人,就要做好掉眼泪的准备。(所以互相驯服就是都掉眼泪hhhh)) 这里今时说没事了的感觉和反?捌(Ch.46)宰的梦里完全一致呢hhh 当时和现实对比那么令人难过,但现在实际发生了。当今时心软的时候,他就是会像宰梦到的一样这么做的。 也算是侧面印证这两个人对彼此其实都非常了解吧。 大家可以猜测一下今时对宰说了什么,是当天晚上车的数量。 之前的评论里真的超多暗示的,含有一个在早期强调过几次的数字呵呵呵。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第四十一章 我没有变态的兴趣。 对于那些因为搜集到的证据性质特殊、无法移交当局的,而且是罪已至死的敌人,我基本都是一击必杀。 毕竟最重的刑罚也不过死刑,就算他们犯下滔天大罪,斯人已逝,我们除了阻止他们进一步危害人间之外,没有资格替被害者伸张正义。 但昨天晚上我不是这样。 我这辈子都没有像昨天晚上那么狠过。 即使他昏过去两次,即使他呜咽着求饶,到最后都发不出来声音了,我也没有停下。 毕竟我们之前说好了的,况且这还远没有达到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地步,我觉得他没问题。 ......不过,就算我们没有说好,我也确实不能保证就能控制住自己。 因为他的哭声太好听了。 就忍不住想让他哭得凶一点,再凶一点,想听他被触碰各种地方时发出的声音,想看他以各种姿势在我怀里掉眼泪的样子。 所以,今天早上我醒来,看到他昏睡着,浑身一目了然的痕迹,仿佛被人压榨了个彻底的样子。 ......不禁开始想,我是不是该反思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变态? 不过我想起在第一次,他对自己的处境还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的时候说过的话。 (......嗯......还不够、哦。说好的、口口口呢。.....?让我感受、到啊~?) ......就又放下心来。 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嘛。 而且,我可是有好好按照他说的。 听他之后发出的那些声音,想来让他口口口这一点,我是做到了的。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秘史:卡卡。 秘史:......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说起来确实有点对不住我的小伙伴。 好在埃勒里老师的套间足够大,我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昨天晚上才会对他下手。 只是现在......可能还得委屈他们一会儿。 当呼吸化为空气:对不住哈,再晚一些时候来?修治君还没睡下多长时奸 献给虚无的供物:好好好我们不来了!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再知道更多了!! 秘史:......说实在话我也不想。我们去甲板上溜达,你......那啥。嗯。 当呼吸化为空气:......不用了,我过去,马上! ......唉。 不这样做,好像马上要在小伙伴心里变成重色轻友的存在了。 我在心里哀叹了一句,刚要起身,余光就瞥见我身边的一片大好景象。 于是忍不住又一次欣赏起来。 满床散落的绷带。 乱糟糟的被子下露出两条纤长的腿,漂亮笔直,软玉一样白,却遍布着深深浅浅的印迹。 腿的主人缩在被子里沉沉睡着,一头蓬乱的黑发,双眼哭得红肿,脖颈上也有若隐若现的痕迹,两只纤细的手腕上更是各印着五个泛红的指印,怎么看都是被人狠狠欺负过一遍......或者六遍。 我欺负的。 人,我的。 我撑着头看着太宰在我身边睡得香甜,心底升起了一点诡异的满足感。 变态就变态吧。 也挺好。 走到埃勒里老师的房间,我敲了敲门,然后就无比惊悚地发现亚当?米切尔一把拉开了门。 他无言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里满是骄傲与自豪。 一同在房间里的还有研发组长爱丽丝?凯耶斯,正在和埃勒里老师喝茶,闻声转过身来。 我竟生生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兴奋。 ......不错嘛,卡拉尼希。就算你只能用这种方式报复回来,我也满足了。 ......埃勒里老师。为啥、把大家都......? 我僵硬地扭转颈部,看向他。 埃勒里老师耸了耸肩膀:哦,他们正好有空,听说了消息,都想来见证这个大快人心的时刻,我就都传送过来了。你不会忍心夺走这些曾经为你担惊受怕的可怜人现在得偿心愿的机会吧? ......出息了啊......没用家里人给你出气,自己就解决了。还把这么一个难搞的人物给收服了,真好。 一旁,戈尔丁先生在投影出来的视频里感动地假装拭泪,悦子小姐在另一个视频界面里感慨万千地说:......就是因为那孩子又可恶又好看,所以才格外有成就感不是吗。 唐娜和亚利夏则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呆坐在一边,喃喃地说:......请不要让我们的脑海里再产生画面了。 ......好了。埃勒里老师拍了拍手,估计你也知道社里打算怎么处理了,社长也同意了,但我还是说一声。  那小孩大概也猜出来你有所属组织了,就破例告诉他我们几个的关系,还有你的真名。 但是行踪得保密,而且你们可要说好,不能再透露给另外的人知道。 那个小侦探估计就算看出什么也不会多管闲事,但是其他人,就不行了。明白吗? ......明白。 一瞬间想到另外一件事,我心中微微一沉,但还是问道:......那么,关于假期。 ......没法保证,但是至少每半年会给你一段假期。戈尔丁说。 这是最悲观的预测,所以不用太担心。但是如果那位津岛君没办法接受这一点的话,也没有办法了。 ......好。 我静静地说。 他会答应的,我知道。 回房的路上,我碰到了江户川和国木田。 国木田有些焦躁地说:路德维希先生,请问您看到太宰了吗?......啊啊那个可恶的绷带浪费装置,一整天了都在玩失踪,短信不回房间也没人应,要是再不出现就得麻烦乘务人员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刚要说话,却见江户川拿出嘴里的棒棒糖说:......不用找了,国木田。太宰恐怕在他这里。 然后他戴上黑框眼镜,直直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唔,新情况。但太宰应该已经给你道过歉了吧。啊,我说的是口头上,不是用身体。乱步大人可不赞成用那种方式道歉,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出来才对。 国木田在听前半句话的时候还满脸的问号,但在听后面的话的时候,就石化在了当场,脑后的小辫子都僵硬了。 仔细听的话可以听见他在用微不可察的音量说:......不不不,我听错了,对,一定是听错了。 我对他说:国木田君,很抱歉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告诉你,我和太宰君确实是认识的。 然后笑着对江户川说:嗯,不用担心,无论是用语言还是用身体,都非?常?充?分地道歉了。 这下连江户川也捂住了脸,说:......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国木田我们回去! 国木田则好像连催眠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凝固住了,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对生活的绝望。 一路心情颇好地回到房间,我在太宰还睡着的时候帮他用毛巾冰敷了一会儿眼睛,再给他把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缠好。 ......现在再一想,社里的那些爱操心又八卦的人也就罢了,其实好像确实不太该逗侦探社的那两个人的。但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保守。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告诉所有人, 这个人是我的。 ......恋爱降智,看来不无道理啊。 几乎缠完绷带的时候,他醒了,眨着眼睛看了我几秒钟。 然后露出一个极天真的笑容,好像水面上起了一圈月光的涟漪。 ......你还在啊。 心脏又蓦地软了一下,我无言地亲了亲他的鼻尖。 他眯着眼睛任我亲,而后依然笑盈盈地看我,笑容却换了种意味。 你不走了,是不是? 毕竟,把我搞成这样,你得对我负责呀,今时先生~ 说完就软下身体倒在我怀里,一边还拉住我的手往他腰间放:......哪里都超疼的,根本动不了了。.....给我揉揉嘛~ 指尖一片冰凉柔腻,昨天双手按着这里时做的事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我轻轻捏了一下他腰间的肉,他顿时吸了一口气,彻底瘫在我怀里不动了。 ......疼。 ......虽然我很想说是你自己也同意的。 我笑着把老实下来的他圈进怀里,缠好锁骨上方的最后一点绷带。 然后,放轻力道,给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揉起来。 ......但我当然会对你负责。而且,如果不想更疼的话,不要再乱动了。 。他缩在我怀里,有些愤懑地瞧着我。 ......看看,我就知道,吃进嘴里之后都是这种做派,只知道折腾我,一点都不心疼人 谁说的。这不是没再折腾你嘛。而且我就算不真的学医,对人体的了解也足够。 我又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放心好了。不可能让你受伤的。 他没有回应我这句话,只是低下头去,再次把脸埋在我肩膀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我可以感受到手掌下的脊背随之下陷,感受到他的发丝细细碎碎地扫过我颈间。 ......啊啊。 就这样抱着这个我想保护的人。我爱着的人。 真的是,好像已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 ......修治君。 我在他耳边说。 如果说,我不能总是陪着你,有可能,最长要和你分别半年。 就算如此,你还是想让我在你身边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一拳打在我胸口。 昨晚各种运动之后,他本来就没多少力气了,更何况也没有使出全力,这一下软绵绵轻飘飘的,和猫爪糊脸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长了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就是所谓小粉拳的威力吗。 确实令人欲罢不能。 ......昨天都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没有售后的无良商家!黑心的变态!你说,你是不是想吃了就跑? 太宰鸢色的双眼睁大,震惊地瞪着我,满脸写的都是指控。 但我知道他的生气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装的,所以咬了一下他的耳垂说:......嗯,一点也不无良哦?毕竟昨天说好的,那些是原谅你的条件。之后的事可还没摆上桌面呢。 不过当时没想那么多。也从来没想过什么吃了就跑。  是一时间情难自已,而已。 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有些无措。 然后好像想掩饰什么或者是想堵住我的嘴似的,抬起脸来。 知道他对这个答案满意也确实是大实话我再次满足地拥住他,沉溺在他唇齿间的一片香软里,感受着我手掌下他沉沉的心跳。 一吻过后,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任由我抱着。 良久,低低地苦笑了一下。 ......也不是没有心理预期。但是,居然要半年啊......这还真是,有够夸张的长度呢。 但,就算如此。不,不管什么。 除了和你在一起之外,不存在第二个选项。 他抬头看着我,双眸闪亮如星。 你永远也别想甩开我了。 ......谢谢,修治君。 我轻轻地笑了。 我也再不会放手了。 再见 江户川站在码头边,挥着手高喊。 各位一路顺风 这是双手扬声器一样放在嘴边的国木田。 哎呀,还会再见的,没必要这么欢送吧。 与谢野有些无奈地感慨。 而,一片金红的海边,夕阳之下,太宰只是微笑着,静静地看着我,眼瞳里映着瑰丽的云光。 恋耽美 ——(45) 我也笑着,挥了挥手,比出照顾好自己的口型。 然后和其他人一起,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嗯。嘿嘿嘿甜死人的一章。 (某两社已初步感受到了冷冷拍在脸上的狗粮) 下章我们进入幕间,讲一讲某社过去的事情(今时同学最阴暗的时期?埃勒里老师的入社?太宰爹的爱情?无赖派黑时后的再相聚?都会有的哈哈哈,敬请期待~),然后开始主线剧情~ 两个口口口是我自己打的码,具体是哪个词完整版里是出现了的(狗头) 唐娜和亚利夏感到被公开处刑是因为和今时太熟了哈哈哈(而且确实也是比较纯情,不然也不会和这个傻子意气相投hhhh) 今时:两记直球连发.jpg 宰:......呜 最后一段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内宰以受了工伤为由赖在今时床上并没有下地,乱步和国木田死死拦着一脸惋惜的与谢野(乱步:别去了,反正你的异能也不起作用!国木田:请放心与谢野小姐他们两个人都很好事实上他们好到了我并不想知道的程度)哈哈哈 档案: 爱丽丝?凯耶斯 Alice Keyes 性别:女 年龄:29 身高:169 体重:49kg 血型:A 所属:月光社本部研发小组 职位:组长 异能: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一切年龄为放出设定的章节进行时的年龄)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Record 01: Kalanithi 晚上好。我刚听说,卡拉尼希,恭喜! 视频的另一头,身在东京执行任务的茨威格爽朗地笑。 ......他现在可能没法给你啥回应。 唐娜说。 他还沉浸在分离的痛苦中不能自拔。 ......别再说那个词了,唐娜。亚利夏说,我觉得他的眼神更绝望了。 。茨威格沉默片刻,竖起大拇指,你要振作啊......你相信我吧,卡拉尼希?这样,我祝你今天就看见他,好不好? 那他估计只会在某份报纸上看到某横滨男子藏身垃圾桶竟为自杀这种东西。 亚利夏忧愁地说。 史蒂文?茨威格,在前任副社长的引领下于15岁入社,异能「人类群星闪耀时」,别称绝对幸运,人送外号永远的神。 他所在的第五行动小组星,因为他的存在,战略方针都与其他小组大有不同。 一言以蔽之,就是不需要战略方针。 我知道这一点,是在十年前的一个明媚的秋日,我还是一个头铁且暴力的熊孩子,甚至没有和唐娜、亚利夏组成新的第二行动小组的时候。 十年前,意大利,弗洛伦萨。 卡拉尼希,这次是你第一次出来做任务,但只是为了让你体验一下,不用太担心,也别有心理压力。任务内容你记住是什么了吧?副社长嘱咐我再问你一遍,你再说来看看? 当时比我高了很多的茨威格低头看着我说。 嗯!我用力点头,这次的任务是揭露xx区xx集市的黑暗内幕,干掉负责人,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就被茨威格弹了一下脑门。 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怎么听的才会理解成这样??以后少跟唐娜亚利夏和亚当他们看那些番剧,我们是来调查的!调查清楚了才会行动,而且也不会是干掉他们! ......哦。我抱着头,可是我听亚当说那里会拍卖活人,而且埃勒里老师也说,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茨威格叹了口气,摸了一下我额头刚刚被他弹过的地方,眼神比之前沉重了一些。 我很高兴你这么信任副社长。月光社的成员是永远不会背叛彼此的,这是你融入这里的第一步,看来完成得非常好。 我也相信副社长的判断,亚当也并没有说谎,他曾经的家族是和那些人有渊源的。 只是我们毕竟还没有拿到切实的证据,所以这次才派你我混进里面,而不是让第四小组直接出手。 我理解你想让这种肮脏交易赶紧消失的心情,但是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好么? ......嗯。我说。 我们走到了集市的入口,是位于郊区的一处脏乱的街道,平日里杳无人烟,但此刻从建筑间的缝隙里透出一点若隐若现的光亮来。 茨威格递出一枚用作信物的假金币,守门人对着光看了一眼,向我们点了点头,让开道路。 从地下室下去,面前是盘曲的地下河,数条小路蜿蜒向尽头的一座扩建得歪七扭八的建筑,从那里隐隐地传出喧闹声来。 路上人流不息,一切的交易却几乎都是在寂静中进行的,人们盖着黑斗篷,飞速地打着手势,不发出什么声音; 每走一步都是在经过数个不同的摊位,毯子上堆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的各种商品,像巨龙洞穴里的宝物。 我们拉低斗篷的兜帽,匆匆地穿过人流,走进那座中心的建筑。 那里的行人反而少了,大概是都坐在拍卖厅里。漆黑的石质走廊里隔很远才有一盏电灯,像是某处阴雨后的地窖,阴冷潮湿,四下里只有零星的脚步声回响。 走到目标的拍卖厅前,茨威格拿出新的信物来,递给我一个。 我和他对视一眼,刚要迈步向里走。 这时候一个路人拉住了我,盯着我斗篷下的脸看:生面孔啊?你是谁家的小孩? 我看了一眼他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神,反手一把捏住他的腕骨,逐渐施加足以令其碎裂的压力,露出笑容:不关你的事吧?你很闲的话,不如去跳个河试试? 正在我缓缓加力的时候,茨威格不动声色地拽了我一下,我领会他的意思放开手。 那人原本痛苦的神色淡去,刚要发怒,骤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啧了一声:大爷我今天还有事,就不跟小鬼计较。匆匆向另一边走了。 茨威格微微呼出一口气,看了我一眼。 人类群星闪耀时与当呼吸化为空气的私聊 人类群星闪耀时:刚刚你说的话其实没有问题,来这里的小孩子也必然不是善茬,要是礼貌反而显得突兀。 但你的身手一旦暴露也容易引起怀疑,毕竟你现在的年纪还是太小了。有什么事都我来吧。 当呼吸化为空气:可是你身手并不好,没问题吗? 茨威格又弹了一下我的脑门。 人类群星闪耀时:......可别忘了我的异能是什么。不然你以为刚刚那人是为什么突然走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因为你诅咒了他? 人类群星闪耀时:......不!是因为我刚刚在想让他赶紧去接着干他该干的事! 我看向他的眼神露出了一丝敬畏。 当呼吸化为空气:......这么语焉不详的愿望都行? 那岂不是我一旦暴露了,你许愿他们撞到头失忆,也可以了? 人类群星闪耀时:......理论上可以,但我来这里是为了帮助你体验实地任务的,顺利完成是第一位,如果你反而因为我在而肆无忌惮,就本末倒置了。 人类群星闪耀时:不许这么做,听到没! 虽然这么比喻可能不太恰当...... ......但感觉像是多了一个妈,真的。 我无可奈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 当呼吸化为空气:好了我知道了,茨威格感觉比埃勒里老师还啰嗦,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正在喝水的茨威格好像被呛了一下。 人类群星闪耀时:......你以为绝对幸运是那么好用的! 之前说过吧,它的本质是控制一切具有随机性的东西,包括人的潜意识,来完成我的愿望。 人类群星闪耀时:所以被动模式涉及到我的潜意识、风险性太大,而主动模式下我必须得随时许和实际情况相关的愿望,才能保证每个环节都不出问题。 不然很可能是我们被人贩子抓走然后发生地震、阴差阳错毁了他们的窝点。 虽然也算完成任务,但是你也不想横生这样的变节吧?别那么看着我,只是举个例子! 我们一路斗着嘴走进拍卖场坐好,然后我就目击了什么叫做一路畅通。 明明是黑暗方势力云集的地方,却没有任何人吵架或者找茬,甚至连骂脏话的人都没有。 别人不小心撞到我,刚要开始瞪眼,却在下一秒说:......对不起。 我们出手买凯耶斯小姐表示感兴趣的一样东西,喊完第一次价之后,全场寂静。 哇。 他的异能力全开之后,真的是和作弊器一样的东西。 人生作弊器。 我艳羡地看着他一路披荆斩棘,拍完社里感兴趣的藏品之后在楼里乱晃,一头撞进关押被用来贩卖的儿童的房间。 满地坐着小孩,大的可能和他都差不多,小的也就七、八岁。 他随便按了几下墙上的按钮,孩子们手腕上的手铐全部应声而开,而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的人是为什么会想不开用按钮控制所有手铐。 然后我看着他摸了每个小孩的头,把他们的幸运值临时提升。 之后人声响了起来,我们在发现不对劲的敌人的追击下一路向外逃去,据我估计那些枪至少一半都炸了膛,剩下的一半子弹全都用来人体描边而且不得不说真的是描得毫无用处地好。 沿着一路向上的台阶,我们跑到拍卖场的天台,向下俯瞰蛛网一样明亮地延伸出去的黑?市街道,俯瞰这处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幽深的、这座城市最不为人所知的地方。 茨威格回过身来,斗篷的兜帽被风吹落,半长的黑发也在楼顶的风中飘扬。 在漆黑的夜空下,几乎要与四下的暗影融为一体,只有他灰色的眼睛映着一轮新月,闪着一如既往安定的光:来,拉着这些绳索,滑到下面去。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好的!传来的是充满了信赖的回答。 小孩们顺着绳索滑向黑帮势力外的街道,去到我们的安全屋,在那里,他们会被埃勒里老师转移到给他们准备好的孤儿院,再消除记忆。 我和他殿后,在小孩们一个一个向下滑的时候,建筑里不断传来人们相互绊倒的声音。 托茨威格的福,我估计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被这么密集地绊倒过。 就在最后一个小孩即将滑下去的时候,变故陡生。 黑帮的头目跌跌撞撞地跑上来,拿着一把枪指着我们,说:不许动 我们都很淡定地看着他,我用石子投中他的手腕让他的枪脱手,茨威格走上前,用手铐铐住他,说:......贩卖人口,就算在黑帮的存在已经合理的地方,你也越界了。 只是因为他应该是一时被利益迷了心窍、并没有虐待这些孩子,我们在发现他们贩卖人口的证据后,没有选择联系第四小组来给他改心。 所以,我们也不需要再拜托善后组来更改他们的记忆,而是直接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官方的人。 那个人不发一言地看着他,茨威格叹了口气:走吧,路 那人却在此时反手捉住了他的手腕,牵到自己鼻子旁边闻了一下,笑道:好香。 我收起从那人有动作的那一刻就蓄势待发的风刃,卷起袖子向他走去,一掌劈晕,又踹了两脚,然后看向茨威格。 他仰望着天空,眼角微微抽搐着,说:......虽然我不希望把你搞出脑震荡,但你要是能忘了这件事就好了。 然后据说我就在之后的一次治疗中被凯耶斯不小心消去了最后的这段记忆,直到前不久才被她发现、恢复。 视频那边,他还在很高兴地说:虽然这种事之前没发生过,但我相信没问题的,祝你们幸福啊。只可惜我现在忙,要是能亲眼鉴定一下他对你怎么样就好了 哟,卡拉尼希!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与此同时,玛丽洛尔的弟弟、和茨威格同组的维尔纳?多尔说着,凑近摄像头,向我高高兴兴地挥手。 当当!一份报纸! 乍看只是一份平平无奇的报纸,但是你看,你仔细看!角落里的这个人,是不是你家的那个~? 哎,我看看,标题怎么是......横滨某男子因太过花心被暗恋者寄假炸弹......?? ......相比之下你想的那个标题还算是好的。 唐娜对亚利夏说。 ......卡拉尼希。茨威格说,露出一个危险的眼神。 你确定不需要我去跟他谈谈......? 以上,就是我的爱人修治君是如何得罪了又一个素未谋面的我的家人的经过。 (loading。) 让我看看......啊,有反应了。 这次反应很快诶,真让人吃惊,难道又要重来了吗。..... 但是还不用着急。所有人都得知这件事的时刻,我还想看看呢。一定非常有意思。 那么, Until then, my darlings. (closed)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欢快的日常和头铁的幼卡。 (宰的桃花是他俩在一起之前惹上的,只不过现在才找上来hhh) (至于藏垃圾桶已经不为自杀只为搜集情报了) 幕间有点长,我想了一下,决定幕间的时候周双更,周六和周二! (进入正篇的时候会回到之前的频率呜呜呜) 结尾的几句话。是我觉得再不放上来就跟不存在差不多了的主线。 今时。和上章结尾对于离别沉稳又淡然的反应成鲜明对比哈哈哈 一是不想显得太依依不舍让宰担心,二是确实分离的痛苦只有在一段时间后才能体现。 幼卡:您闲得没事干的话去跳河如何 恋耽美 ——(46) 几年后天天捞黑时宰的今时:...... 茨威格那里真的是太典型的强抢民女剧情。那个捉字太有那味了我自己都快受不了了(狗头 其实感觉和茨威格有关的这段回忆如果保存下来了,今时或许也就会早一点开窍了hhhhh 本章的事件致敬江南的《荆棘王座》。气氛塑造得真好啊,当时看的时候的心情还历历在目,结果坑了。 接下来放出来的设定是Ch.34出现过的玛丽洛尔组长的弟弟,取自《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的第二主人公,但异能我换成了多尔的另一部小说。 维尔纳?多尔 Werner Doerr 性别:男 年龄:17 身高:175 体重:63kg 血型:O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五行动小组星。 职位:组员 异能:关于格雷斯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Entry 01: Tsushima Sr. 漫山的樱花繁繁地缀在枝头上,风起时,飘渺如云、纷扬如雨。 他衔着一根草躺在地上,枕着懒洋洋的阳光,闭着眼。 虽然费劲千辛万苦跑出来了,但只要血管里的定位器没被取出来,他就还是在那些人手掌心里跑的猴子。 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指望会成功了,无非是给那些老家伙添一点堵而已。 而且反正这附近荒成这样,更不可能有什么过路的好心人,他们也不用着急来找,自己也能多玩一会儿。 但其实,外面和里面,说到底只是大小的问题。并没有任何分别。也没有任何自己能做的事。 反正......世界不过是一个大笼子而已。 无论多么努力,都不可能逃离的。 如果真的有类似神的东西存在的话,那祂现在大概正在看着这里发笑吧。 他看着头顶金色的阳光,再度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 ......但是,纵使逃不出去。 可这风多么温软。阳光多么轻柔。 樱花坠落的声音多么美。 都让人......留恋无比啊。 人の世の ものとは见へぬ 桜の花。 (人世皆攘攘 樱花默然转瞬逝 相对唯顷刻。) 一个陌生的、细软如清溪流过的声音响起。 他猛地坐起身来,就看见了一双轻灵如水的乌黑眼眸。 四下的阳光静谧,风微微地流淌着,仿佛是某种重逢的旋律,如此轻柔和不为人所知。 咚。咚。咚。 他听见了自己无比清晰的心跳声。 花草静静地摇曳,他和她的衣角在风中轻轻晃动,那个对视,似乎长达几个世纪。 直到风也疲倦了阳光也黯淡了,他们还是凝眸望着彼此。 那一刻他意识到,他的心从此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 那个女孩子很不好意思地微笑起来:冒昧打扰了。我不小心迷路了,走到了这里,请问您是。 ......津岛。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我叫津岛。 哎呀~好怀念呀。真都感觉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情了。 他说。 面前的小孩说:嗯,你第一次见面,就对人起了贼心,最后终于功夫不负苦心人? ......好过分,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捂住心口,那分明是一见钟情。是缘分啊,卡拉尼希君,上天注定了我们就该在一起 ......好吧。卡拉尼希说,从形而上学的角度来说,确实可能不是你们的自由意志决定的你们的爱情。那么或许可以称之为,命运包办的婚姻?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对面小孩那张清隽的脸,那双冰冷而耿直的金色眼睛,捏了捏拳头,无比真心实意地发问:卡拉尼希君,你这么说话,到底是跟谁学的? ......你咋生气了呢? 卡拉尼希睁大了眼睛,可是你自己说的,是命运替你决定的好吧,我不开玩笑了,就是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杠一杠你,打个岔。你要是不想讲了的话,也没有关系。 他笑了,摸了摸小孩的头,谢谢你有这份心。确实会难受,但是,我对他们的这份思念,这些回忆,如果我不说,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所以,虽然没什么意义,但还是想要传达给什么人啊。 毕竟我是......如此爱着他们。 或许真的是命运作祟,他得到一个所爱之人的时候,就注定会失去一个。 修治出生后一天,他就意识到,自己永远地失去了他深爱的第一个人。 那已经不再是她了,只是她的空壳。 而她已经不在这世间的任何地方了。 随着修治一点一点长大,眉眼一点一点变得像她,直到她的影子无处不在的时候,他之前下定的决心也越来越动摇。 但是不行,我的爱必须深埋在心底,最好连我自己也忘记。 这样这个过分聪明的孩子就不会看穿,任何人都不会看穿。 然后,自己从未得到的自由,或许就可以让他,至少拥有一个全力追寻的机会,即使在那尽头也许空无一物 父亲。 十三岁的修治说,抬起眼来,那双唯一像自己的鸢色瞳孔里,冷静而空无一物。 他和以往一样停下脚步,并不回头,只是冷着脸等待下文。 母亲的身体情况恶化了。医生不敢来向您汇报,所以我来了。您不必担心,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那么我先告退了。 说完,修治低头行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远。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天色渐暗,竹影转至廊下,寒意沿着台阶侵袭,细雨沙沙地打在檐上,然后逐渐倾盆,直到天地之间只有雨声。 那是个太敏感也太温柔的孩子,大概早就已经觉察出自己并不想见到他了吧。 估计是以为自己因为他母亲的死亡而憎恨他。就让他那样以为,也好。 他多么想走过去,抱住那个小小的身体,对他说一声我爱你啊。 那孩子都还没有从他父亲这里听到过这句话,他都还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爱着的。 ......但这么多年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准备的计划,终于趋近成熟了。他无论多么想那样做,也不能前功尽弃。 我至少要让那个孩子拥有,获得自由的,那一份可能性。 至于,她...... ......其实那副躯壳怎样,又有什么要紧呢。终究也不是她。 他已经与他最爱的人道别了,在那还有意义的时候。在长长的、长长的十三年前。 而且,其实他知道,这就是家族。不,当局为他安排的婚姻。 一个知书达理但天真的、没有任何背景,又足够温柔善良的女性。是最好把控的,也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如果成功,那么可以用爱情让他产生不出离开的念头,而如果他想要逃走的话,也可以最大限度地成为他的累赘。如果不成功,再找一个人来也就可以了。 毕竟,即使再怎么巧合,那附近也必定有人看守,不可能放任她走到这里来。 他知道她是真的迷路了,并不是故意出现在自己眼前,可若没有那些人的默许,这份爱情也根本不可能产生。 可是他绝不后悔。 不,怎么会后悔呢,不如说能遇见她,已经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他向着她所在的那个房间走去,推门,坐在她床边,把她散落的黑发理在耳后,在她眉间落下最后的一吻。 然后伸手,拔掉了她的呼吸机。 如雾的雨幕散开,月色洒入窗棂。恍惚间,他仿佛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那样站在眼前,微笑着,向自己伸出手来。 等着我。他想。 我马上就去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父母辈的绝美爱情和幼卡。 A recurring theme:狠人啊,宰爹。 这其中夹杂了太多和之前的故事呼应的细节,像津岛开头的所见所思都和反?壹几乎一致,心动的感觉也和反?贰时类似(自己的心跳声),看到自己精神失常的爱人时所想的那也不是他/她也和反?陆中扫墓时的宰一样,父子都意识到的在那尽头可能空无一物,还有,我遇见他/她,该感恩这命运/是此世最大的幸福。 除此之外,还有今时在初见宰的时候提到的可能性,以及他替津岛说了的那句我爱你。 也cue了两个文学作品,他已经说过告别了。.....在那还有意义的时候,还有恍惚中再见已逝之人的幻影。《漫长的告别》和《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 引用的俳句是土方岁三所作。 和妻子初见的时候,津岛被惊艳得除了自己叫津岛别的都不记得了hhhh 对父亲低头行礼的宰。嘶。香啊。 (之后的大正pa大概会有点这种感觉,等我再找找灵感hhhh)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Record 02: Adam 夏季的海总是静的,沁凉的,像一片飞燕草的花瓣。 这是希腊的海,而不同于他童年时可以在庄园里最高的阁楼上看到的、即使在最晴朗的天气也如金属一样的水面,就算偶尔翻起浪花也像是巨人举起铁灰色的手臂。 亚当站在水边,手里把玩着一个贝壳,看着面前的海。 然后他松开手,一步踏出。 冲天的浪潮自他脚下拔地而起,视野在瞬间升起到与云层接近的高度,冰凉的水花打到脸颊上,就连直击心脏的失重感也那么痛快,好像饮一杯烈酒,酒液火焰般落入肺腑。 他凌空踏着波浪走回方才的岸边,沙地也翻卷起来,刚刚的贝壳被托至高空,再次落入他掌心。 这是凌驾于一切世间权力之上的力量,这是可以毁灭无数人或者拯救无数人的力量。 这是本可以救下他父母的力量。 但他现在已经学会如何接受这件事了。 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会说:记住,孩子;米切尔家的人不需要悔恨这种情绪。 笑容如此慈爱的母亲会说:我的亚当这么坚强,不会让任何事物打倒的。 是的,我不会的。 我会背负着我害死了你们的这个事实,高傲地、挺直脊梁活下去。 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刹那天地倒转,海水淹没云层,树木冲向穹宇,冲破阻力冲破地心引力冲破这世间存在的一切束缚,去往那无限的概念之所在 我有的时候也在想,社里把咱们仨组合起来,是打算毁灭地球吗? 伊塔洛放下手里的抱枕,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要是想,哪里还用得着咱们。 一边转着笔读书的厄内斯特说。 原本亚当也会和他们插科打诨几句,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擦着头发上的水问:......比起那个,你们有人看见卡拉尼希了吗?他没回来吗? 果然,他不在没人帮你烘干,不适应啦? 伊塔洛露出调侃的笑容,但神情又是一沉。 你也是刚回来,还不知道吧。他已经回来几天了。虽然平时看不出有什么区别,但总感觉状态不太对。副社长经常会去他房间里和他谈话,但似乎也没什么起色。 居然有这种事? 亚当一下子站起来,披上外套向门外走去,我去看看,见不到就问一下副社长。 ......确实,正好你现在回来了,可以去试试。也说不定和你吵一架就好了。 厄内斯特带了一点无奈说。 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先别急着去,回来,听我给你讲讲发生了什么。 卡拉尼希? 亚当边敲门边问。 我执行任务回来了,到现在没看见你人,你怎么样? 啊,你回来了。进来坐。 卡拉尼希说。 他站在半开的门后,依然是那样笑着,但那双眼睛里的神色,却和之前再不相同了。 ......就像是阳光下的某种植物被搬到阴影下了,于是叶片上不再反射亮光,枝干不再向阳生长,而是沉默地伫立在原地,任由暗影将自己的身形掩盖。 他眼里那种惊人的、令人感到好像在直视太阳一样的光,在不知何时,无影无踪了。 亚当看着他仿佛注视着虚无一样的目光,沉默了几秒钟,罕见地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他走进卡拉尼希的宿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你还好吗? 卡拉尼希动作很从容地给他端来一杯茶,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微笑:嗯,还好吧。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看起来,我说实话,不太好。 明明是应该安慰他的场合,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无神的双眼,看着他明明全身上下都写着颓败却仍然若无其事的样子,亚当只感觉心底有一点怒火腾地燃了起来,嘴边的话也冲口说了出来。 你是在因为之前的任务迷茫吗?方便跟我说说吗,你的心路历程? 卡拉尼希低头啜饮了一口茶,轻声说:说是迷茫,或许也不太。我只是在想一些问题。或许还是不和你说比较好吧。 ......如果是因为你不想说的话,我理解。但如果你打算说,不管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那好。 卡拉尼希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有些疲倦的微笑。 你说,我们以为的救人,真的是在救人么?我们真的有权利替任何人决定任何事么? 都在思考这种事了,还说不太算迷茫? 亚当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开口说。 恋耽美 ——(47) 如果不是在救人,那么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战斗?为了服从命令吗?那样的话,随便跑去哪个黑帮混沌度日也没区别吧。 ......你好好想想清楚。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亚当说。 我们迷茫的每一秒,都有可能有人因为我们的不作为而平白死去。 我们只能前行。 就算没有权利替别人做决定,可我们既然被赋予了这样的能力,就该去尽自己所能做些什么,即使那是错的。错了就承担一切后果。 亚当说着,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严厉, 因为只有我们有资格站出来!这是我们的义务! ......别说了。 我真没想到你会因为这种事就这么。 亚当放缓了语气,但还是感到有些痛心疾首。 ......那只是一个偏执狂,一个个例。我们要救的其他人可不是这样一心寻死。你要是为了这么一个人,连最根本的信念都动摇了 闭上你的嘴。 卡拉尼希静静地说,放下茶杯,当的一声。 接下来他说出口的话,是自见面以来从未有过的刻毒。 ......我也真是够傻的,指望从你这张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负责负责,是不是贵族当傻了,以为什么责你都负得起啊? 负不起,就把它当成自己的罪孽来背负一生。但是能力掌握在我们手里,如果我们不作为,又有谁能够去作为? ......我们不作为,就没有人能作为......吗。 面前的人喃喃地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有任何征兆地,四周的空气骤然开始变得稀薄。 亚当警觉地想要控制地面升起来阻止卡拉尼希,但在下一秒想起这是在本部,要是破坏了会耽误内勤小组的进度 然后他意识到,这是自己所无法阻止的。 这是异能的暴走。 卡拉尼希一步步向他走来,眼中的金色沉淀下来,变成一片无光的混沌,神情也变得可怖 似乎连他自己都受到了窒息感的影响好像在透过对面的人看着某个他想碎尸万段的存在。 那我问你,为什么我作为了,他却死了?为什么,他那么努力想让自己的儿子解脱,这个破异能却强制转移了? 他大笑起来,笑声嘶哑又痛苦,......居然还能强制转移,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在耍人玩?这样他不是、白死了吗? 眼前逐渐有金星闪动,耳边一片嗡鸣、血管也突突地跳个不停,但到了这个地步,气压却没有再进一步降低。 ......他还是没有完全失去控制啊。 原本已经开始波动的地面逐渐变得平静,亚当在脑海里发完了消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卡拉尼希走近自己,表情一片狰狞,目光却悲伤到了茫然的地步。 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我完成了他的心愿,却是这样的结局啊? 亚当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纷乱的思绪却没有形成话语。 就在此时,冰凉的水花溅到了他的脸上。 然后他发现自己又能呼吸了,正瘫在椅子上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喘气。 等他的视野也逐渐恢复,抬起头来, 就看到了副社长比寒冰更冷的脸。 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手,手中的空水盆掉在地上,发出咣当的震响。 卡拉尼希站在自己对面,低垂着头,正从头发尖往下滴水。 好好冷静一下吧。 用手帕擦着手,副社长十分平静地说。 如果你连一心为你好的同伴都攻击的话,卡拉尼希,你已经不是在迷茫了。你是连善恶都不分了。 ......埃勒里老师。 现在想想,这几天以来你确实有点太依赖我了。 副社长冷冷地说。 只有心脏是钢铁做成的人,才能有他那一刻的眼神。亚当想。 你的心结,没有人能替你解开。 卡拉尼希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副社长沉默地与他对视,良久,叹了一口气。 而且,我再说一遍,已经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很多事也并非是你能够改变的。就算不找上你,他要一心寻死,也没人能拦住。 不要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头上,也不要追悔既往。你再好好自己想一想吧。 他不再看卡拉尼希,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对自己说:走了,亚当。 确实,自己刚刚采取错了方式,留在这里或许只会让事态恶化。 他需要的是靠自己想明白。 跟在副社长身后走出门之前,亚当仿佛听见了一句很轻很轻的对不起,被在那一瞬间合拢的门扉夹断在风里。 你现在在横滨了?真是人生赢家啊。 亚当在波涛菲诺的风里说。 刚要出发。哪里人生赢家?五个月了我才能回去看他这么两天好吗? 卡拉尼希无奈的声音通过脑内聊天室的被动模式传来。 七年多之前他被副社长泼了一盆凉水,之后状态调整好了,也又来当面道了歉,却一直好像对自己抱有一定的愧疚心理。 于是亚当为了改变这种现状,就一直努力去故意惹他生气,却惹出了习惯。 卡拉尼希似乎也看出来他的用意,在他旁边的时候那种既火大又无奈又一言难尽的表情,说实话还是挺好玩的。 到现在,每次见面必互杠以示敬意,已经是他们相处的常态了。 倒是你那边,任务进行得不错? 卡拉尼希问。 嗯,马上收工。怎么,是想请我过去探望你们还是 确认了目标船的残骸,亚当踏着海浪往岸边走,这么调侃着他,但心里对去专程日本看人家恩恩爱爱并没有什么兴趣。 别,独处时间本来就只有这么一点了,您行行好,积点德吧。 卡拉尼希笑着说。 然后他却猛然提高音量。 等等。等等等不会吧不会吧 ......啊? 亚当说。 ......好了,你不用积德了。 另一边传来仿佛失去了梦想一般的声音。 刚刚的消息,突发情况,假期顺延一个月。 (loading。) 这都多少年之前的事了。就没有更近一点的吗? 啊,有了有了。啧,好像更早了,看来我搞反了。 啊啊再这样下去要来不及了。..... (closed) 作者有话要说: 惨,惨极了今时同学。 这里可以看出埃勒里老师其实是真的严师了(就连挨打的亚当都心软了呢)。这也是为什么其他被他带的小孩那么怕他。 (其实被泼了一盆冷水完全不会感冒什么的毕竟今时同学可以把自己烘干;也是希望他能自己想通,而不是依赖于旁人灌输的思想) 不过今时是真的没打算下狠手的,只是当时受心情影响异能有些失控了。就那种一说起这件事就会情绪崩溃的状态。 然后亚当也确实是精准踩雷,不过也算是以毒攻毒吧。 之后他们的相处会这么诡异也是因为今时一边感觉愧疚一边又某种程度上觉得这家伙是自找的,有些气闷,亚当又一直在故意惹他生气,于是对他的好感和恶感就非常剪不断理还乱hhhhh 至于亚当,就是那种彬彬有礼又不拘小节的贵族。高傲,正义,但又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温柔着。 (因其绅士风度,女生缘或可媲美宰) 本章出场的厄内斯特即是海明威。厄内斯特和菲总的原型作家间有一段非常令人扼腕的友谊,因此想在这里致敬一下。这里的两位日后的互动也敬请期待哈哈哈 (把他们的身高设成一致了) 放个小预告:下章从多方视角描述本文CP修成正果后的aftermath,下下章无赖派。 档案: 伊塔洛?卡尔维诺 Italo Calvino 性别:男 年龄:19 身高:180 体重:67kg 血型:B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一行动小组云。 职位:组员 异能:树上的男爵 厄内斯特?海明威 性别:男 年龄:30 身高:191 体重:81kg 血型:A 所属:月光社本部第一行动小组云。 职位:组员 异能:丧钟为谁而鸣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Side Story 01: Miscellaneous Armed Detective Agency Fukuzawa 夏日的横滨,蝉声绵长,日光温沉。 福泽看着身旁放着的、作为礼物送来的古刀,听着房间外传来的喧闹声,轻微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起几个月之前太宰来找他时的情景。 (社长,请问我能请三天的假吗? 太宰站他的在办公桌前,双手合十,眨着眼睛说。 你请假很少,我会酌情批准。但也需要了解缘由。 对面的人听闻,有些抱歉地笑了起来。 哎呀,说来真是有些不好意思......是男朋友啦。明明早早做完工作可以提前下班的,可每次他都只在社里看我工作、非要等到下班才肯跟我做其他事,我没有办法,只好用这点小事来打扰您啦。所以您是答应了吗! ......是这样。那么我批准了。 仿佛看到一只黑猫眼睛闪闪发亮地在自己面前甩着尾巴,福泽沉默了一秒之后,这样说道。) 长刀静静地横在桌上,一块幽黑的生铁,入手厚重而沉冷,刀弧却美得好像振翅的白鸟。 将它赠与自己的人,行事作风都非常合度。不如说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无可挑剔。 可能是因为他的灵魂确实没有任何尘垢,也可能是他伪装得太过完美。 原本社员的私事他不应当过问。 但如果太宰的恋人和侦探社会产生更深一步的交集的话...... ......那么,他也需要采取行动确认,他的本质究竟为何了。 ......毕竟,这个年轻人,可是已经将侦探社里的人全部攻陷了,就连最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与谢野也不例外 Yosano 与谢野接过太宰手中的医学书籍,说:是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的著作,帮大忙了。替我道声多谢。说来他给你送什么了吗? ......除了他之外,我也没什么想要的。所以是我跟他说不用了的。 太宰微笑着说。 ......也是。 与谢野笑了一声,然后抬起头,又以审视的目光看了看他,想起他走过来时虽然不易察觉却仍有些踉跄的脚步,然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顺带一提,太宰,你还是多休息吧。你再这样在我眼前晃,我会因为太想为你治疗而忍不住做些什么的。 好的,与谢野医生。 太宰露出一个文静而似乎近于羞怯的笑容但不知为何与谢野觉得他此刻的内心一定充满了某种快乐又去把手里的零食送给江户川。 Ranpo 乱步先生我家先生送给您的零食哦 乱步不去看太宰,一把拿过装零食的袋子,然后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面朝下瘫倒在桌上。 ......太过分了。就算送零食,也不能弥补自己心灵上受到的伤害。 ......因为看一眼就能明白啊! 不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衬衫上的新洗过的痕迹,还有、还有他那个表情,都太过明目张胆了!根本没有想要掩饰吧! 然后,因为路德维希确实已经很长时间没回来了,所以一定是在电话里......说不定还是之前...... ......啊啊啊怎么想都简直是欺人太甚,他那个组织! 再怎么压榨员工,也好歹不要让他们空虚到做出这种事啊啊啊 但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所以快,快和国木田去查你们负责的案子吧,不要再让我目睹这一切了 Kunikida 混蛋太宰!!给我从沙发上起来啊,怎么我一说要出发你就躺下了??你再赖在这里,就无法在计划时间内赶到现场了 国木田抄起手帐,看着眼前在沙发上蠕动的身影,额头上青筋暴起。 国木田君好过分!与谢野医生都说了我应该休息,而且我还被男朋友欺负得这么厉害......你还这么没有同事情谊,对我不闻不问毫不关心,我的心真的凉透了 ......啊? 获得了意料之外的信息,看着面前太宰包子一样鼓起来的脸和饱含着控诉的眼神,国木田微微有点愣怔,也莫名感到一丝心虚。 但绝不可能。以他的了解,事实不可能是太宰说的那样,至少不会是需要他们担心的地步。毕竟路德维希对太宰的过保护,实在是有目共睹。 然而出于严谨求证的态度,他还是推了一下眼镜,问道:......是吗?那么,虽然知道一定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我姑且问一句,究竟发生了什么? 太宰趴在沙发上,眼泪汪汪地说:他都不给我打电话!只能放之前的录音,可是我想要新的玩法,我不想和上次一模一样......连放进去的顺序都一样。 不同于以往,这次国木田并没有听懂太宰在说什么 看着一旁猛然捂住了耳朵的乱步先生,不知为何他对此感到无比庆幸 恋耽美 ——(48) 于是他面无表情拎起太宰后颈的衣服,把外套糊在他脸上,说:玩玩玩,你就想着玩!就算是暂时的,也给我好好把任务放在重要事项的第一位啊你这麻烦精 他一边拖着太宰向外走,一边在搭档口齿不清的痛呼中,产生了一点疑虑:即使工作太过繁忙,但为什么路德维希不回来呢? 毕竟,今天可是 The Lunar Society Kalanithi 奥地利的一处安全屋里。 ......唉。 我抱着被子望向窗外,发出了今天的第不知道多少次叹息。 ......按照那边的时间,今天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哀叹的必要了。所以你振作一点好吗卡卡? 一旁玩着填字游戏的唐娜抬起头来说。 ......今天是他生日......二十一岁生日啊。 我抱着被子翻滚。 ......异地恋为何竟如此痛苦。 Donna 街头音乐家的演奏混杂着四周过路人的喝彩声,随着夜风热闹地流进室内。 但这处小小的安全屋内一片愁云惨淡。 就连刚拿起来的填字游戏都不香了。 因为他们出这种保密性高的任务的时候,手机通讯都难免会有风险,唯一的联络方式就只有利用「蝇王」和「天眼」叠加营造出类似视频通话的效果。 简而言之,卡卡和他男朋友彻底失联了。 唐娜放下手中的纸笔,看着屋内另一个人悲伤的身影,欲言又止。 秘史与献给虚无的供物的私聊 秘史:亚利夏! 秘史:你知道今天是D的生日吧。 秘史:物资交接完了的话就回来吧,我需要你的力量,我一个人安慰不了卡卡...... 献给虚无的供物:......噫,马上!稍等哈我先跟戈尔丁先生汇报完 Alyosha 献给虚无的供物与蝇王(管理员)的私聊 献给虚无的供物:......以上,戈尔丁先生。完整的报告我回去写好发给您,我先下一会儿线哈,卡卡他 蝇王:......唉。我知道了。 蝇王:还有几天你们卧底的组织就会集中行动了,现在确实不能冒任何风险。告诉卡拉尼希过几天我一定看看能不能给他放假。 献给虚无的供物:好的麻烦啦,戈尔丁先生...... 发完这条信息,亚利夏噔噔噔几步跑上楼梯,一把推开门。 卡卡!振作啊!! Golding 月光社本部,中央控制室(内勤小组据点)。 戈尔丁打开一个新的电脑,听了一会儿隔壁的动静,侧头对组员连城铃绘说:副社长还没......? 连城铃绘敲击着键盘,一脸生无可恋地点头,还没。 戈尔丁也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脾气也没带改的。我劝劝他去。 蝇王与X的悲剧的私聊 蝇王:埃勒里。 蝇王:还好吗? 蝇王: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挺震惊的,所以你要想开啊,确实任谁都想不到那小孩居然 X的悲剧:不能原谅。 X的悲剧:谁都别拦着我,我要在他身上开几个洞再回来,六个怎么样,当时他冲卡拉尼希,自己打的加上唆使别人打的,一共是这么多枪。现在我来伸张正义。 X的悲剧:拦我者死,拉尔夫。 Ellery 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惨败。 简直是耻辱。奇耻大辱。 谁能想到,那个小混蛋能傻成那样? 埃勒里抱住自己的头,蜷在椅子上,滴溜溜。地疯狂旋转起来。 明明那么喜欢他那个倒霉徒弟。 明明在他稍微一皱眉头的时候,都担心得不得了。 明明一直在用那种看着什么举世无双的宝贝的眼神看着他。 以卡拉尼希的性格,推断出他这人吃软不吃硬简直不要太容易,所以明明应该拼命用苦肉计,应该拼命卖惨认错让他心软才对。 就算之前卖惨收效甚微,用强硬的方法也不会有任何好的进展、而只会让事态更糟,明明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 本来那小孩这次的表现也还算差强人意,最关键的是基本一心扑在自家那个倒霉孩子上头、眼里再放不下其他人,眼看着这辈子是要栽在他手里了。 自己家那个,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大概也得抑郁好一阵子。 所以他才算好了卡拉尼希反应过来的时间和太宰会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间,在恰当的时候把从宽处理的决定告诉了他。也算是给他们补全本来就应该知道的信息吧。 按理说,有他那一句话,就算卡拉尼希且反应不过来、那小孩且得提心吊胆地用力挽留他也正好算是让他勉强出一顿气。 但只要反应过来了,那么理应是绝对能成功的。 因为他那个傻徒弟别的不会,就会心软。 可是、可是,谁能想到,他能成功,不是靠认错, 而是靠再气卡拉尼希一次?? 这是人干的事?? 再想到相当于是他自己给了这个小孩再次造作的机会,埃勒里抓乱了自己的头发,猛地站起身,像一只被困的猛虎一样踱起步来。 X的悲剧与当呼吸化为空气的私聊 X的悲剧:卡拉尼希。 X的悲剧:如果那个太宰有任何惹你生气的地方,注意,是任何。 X的悲剧:务必让我知道。 当呼吸化为空气:......放心吧埃勒里老师。修治君很好的。 当呼吸化为空气:如果真有什么事的话,我能处理好的。当断则断,我也明白的。我只希望您不要在听说之后过去揍他...... 瞧瞧,才六个月,才交往六个月而已,这可是他从小带到大的学生啊,都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了,普天之下,还有王法吗? 埃勒里捂住脸,并不想回复那个傻小孩在傻这一方面那俩小孩还真是天造地设站起身来,然而因为终究转了太多圈而晃了一下。 埃勒里? 诺克斯的声音传来。 耳鸣的声音盖过了开门的声音,等到眼前的金星褪去,他看清了面前社长乔斯坦?诺克斯没有表情而又带着一丝担忧的脸。 Jostan 我没事。 埃勒里沉痛地说。 只是快被卡拉尼希和他喜欢的那个小孩气吐血了而已。 乔斯坦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同情。 生气的话,就别想这件事了。 这大概都是命吧。 埃勒里摇摇晃晃地摆了摆手,坐回椅子里。 你这种心态已经无敌了,诺克斯,你知道吗? ......其实我倒更佩服你,每天这么有活力。 乔斯坦移开视线。 通过弥尔顿这次的事,我想你大概也已经完全确认了吧。所以本来确实也没什么所谓。 埃勒里抬起脸来,向着他笑了起来,瞳孔在灯下闪着笃定而近乎自负的光。 就这么承认了啊,你也真够咸鱼的,我还以为会再努力瞒一会儿呢。但你什么时候看见过我为这种事情担心?管他是真是假,反正也是不可证伪的命题,我觉得是真的,不就好了? 而且话说回来,你自己说着无所谓,结果还是对那些孩子很上心吧。你又有完全看开吗? 乔斯坦看着他一如既往意气风发的眼神、直击要害的言论,也笑了。 确实没有。就算是假的。.....也想尽我所能。 那不就得了。埃勒里一拍手,我替你宣布了,问题解决。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其实就是来看你心情怎么样。不过既然你问起来了,我跟拜伦先生和雪莱先生说了卡拉尼希的事,毕竟他们那么好奇。他们说想接入「蝇王」。 哦?挺好的。埃勒里说,就这么办吧。 Byron Shelley 哟~卡拉尼希。 拜伦在镜头前高高兴兴地挥手,一边看着报纸的雪莱闻声也摘下老花眼镜。 ......拜伦先生、雪莱先生?! 镜头对面的卡拉尼希一下子站起身来,旁边的唐娜和亚利夏也惊喜地凑过来。 哎,周先生和舒先生不在吗?  呀,唐娜和亚利夏也在啊。 拜伦说着,吐出一个烟圈,嗯,那俩老家伙遛弯去了。不过卡拉尼希小朋友,我可要跟你兴师问罪了,我们两个老爷爷在你小时候是怎么带着你玩的,你还记得吗?你最近谈了朋友,怎么能不跟我们说呢? ......我跟您说了的!就是最近实在任务太多,还没能带他过来见您。 卡拉尼希说着,捂住脸,说起来今天是他的二十一岁生日可是我都不能见到他啊啊......我还没赶上过他任何一个生日。 ......哇,小孩超沮丧。 拜伦缩了缩脖子,被一旁的搭档瞪了一眼。 雪莱接过话茬,对卡拉尼希说:好了好了小伙子,你能找到这么一个心意相通的人,就已经比我们这些老单身汉强太多了,知足吧!知足常乐嘛! 拜伦也插了一句,听说是很漂亮的小孩,到时候一定要带他过来见我们! 嗯。卡拉尼希笑着说,一定的。 随后他小声说:......亚当到底告诉了多少人,为什么大家对他的第一印象都只有好看。 ......大概是因为除了好看和喜欢你这两条,其他方面他们目前都觉得还有待观察。 亚利夏也低声说。 Kalanithi 可是修治君那么可爱! 我说。 Dazai 在一片笑闹声中,太宰吹灭了侦探社众人为他搞来的生日蛋糕上的蜡烛。 然后闭上眼许愿:希望侦探社的大家平安,魔人早点完蛋。还有就是。 ......然后,虽然他不信神,但每年都会在最后许下的希望能早点离开这个世界的愿望,被他做了一点调整。 很大的调整。 希望我能和他一起走下去,一直、一直。 作者有话要说: 嗯,视角大乱炖。 所有人都大嚼着狗粮,真香。 5k,本来可以分成两章的。..我好累(摊平) 根据社长说的话,今时的入社测试可以期待一下嘿嘿嘿 至于宰说的欺负,还有他前两天做的、导致自己腰酸腿软、乱步生无可恋的事。 .....无他,一个之前电话play的录音而已(狗头) 然后皮皮宰完全确实完全没想要掩饰。 乱步:不我不想知道呜呜呜 (与谢野说的某种快乐...自然是迫害的快乐(狗头)) 宰请假很少? 因为他一般都直接翘了哈哈哈 至于、其他事是...嘿嘿嘿。 每段末尾都会出现/提到下一段视角的人。 (因为感觉重复标第三次武侦/月光有点割裂,所以最后的宰没有单分出来,有种嫁出去了的错觉呢hhhh) 中间有一小段主线剧情。还处在如果大家看懂了在说啥我就完蛋了的阶段所以看不懂是正常的hhh 今时同学给武侦里所有人都送了礼物。买通娘家人计划通(不) 给社长的是古刀,与谢野是医学书籍,乱步是欧洲的各种零食,国木田是几本欧式手工手账。 埃勒里老师这回栽了嘿嘿嘿(狗头) 唐娜和亚利夏在私下聊天的时候都称呼宰为D,算是一种奇妙的又关心又如临大敌的心理吧hhh 拜伦和雪莱想必不用我多介绍。至于周先生和舒先生就是鲁迅先生和老舍先生了。 异能分别是唐璜西风颂野草四世同堂。不过真的只是致敬一下他们哈哈哈不会有太多戏份的,也就不设定了(打听老人家的年龄是不礼貌的!) 然后因为小时候和被华国人带着玩,所以今时同学会对中医感兴趣,也会中华料理~ 之前的report、这次幕间的record,entry和side story都是有含义的。 report指和主线剧情相关性比较大的、月光社方视角的故事(报告); record是月光社的回忆录; entry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记忆碎片(entry这个词有人为收录的感觉); 而side story则是现在时间线的一些可可爱爱的、本质和番外差不多的小插曲。 宰的心态也转变了很多呢。 下章无赖派重聚。 第61章 Side Story 02: Buraiha Odasaku 朦胧的灯光下,漂浮着隐隐的爵士乐和乳白色烟雾的酒吧里。 太宰君还没有来吗? 安吾说,神情很明显有些不安。 我能理解。毕竟不比在帮我安顿新家的时候还说过几次话,这应该是太宰洗白之后,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吧。 不用担心,安吾,他会来的。好像是说路上救一只爬到树上的小猫,会晚到一点。 安吾扶了下眼镜,叹气,谢谢,织田作先生。我确实......不知道太宰君在那样的事之后,还是否愿意把我视作朋友。 没问题的吧。我喝了一口酒,他愿意来,大概已经代表他愿意原谅你了。 ......也是呢。安吾低头看着自己的酒,缓缓地微笑起来。 ......真是如梦幻一般的日子啊。 三年之前的那个夜晚,本该支离破碎、再不复从前的三人的组合。 那时候从安吾口中说出的若有一天,异能特务科与黑手党的性质和从前不同,而我们也可以拥有更加自由的立场......到那时候。 恋耽美 ——(49) 无论怎么听,都不过是已经绝无可能实现的空想。 我们三个迄今为止所拥有的友谊,已经在那一刻破碎了。崩坏了。再也不可能复原了。 正因为已经不再可能实现,也正因为那原本平凡的日子里珍贵的事物、如今竟是如此遥不可及,就好像在珍视的相框碎掉的一刹那才意识到它并非坚不可摧,然而想要接住那些残片时,掌心却只会鲜血淋漓。 所以,那样的幻想,才残忍得让人无法忍受。 但是现在、就如同一个奇迹,那个相框被拼好了,被珍而重之地摆放回原位。 而现在的我们虽然仍无法完全属于光明,却也已经切实地解下了身上的枷锁,可以在黑暗之外的地方,和重要的友人,一同 哎呀,都已经在等着我啦? 一个轻快的声音说道。 太宰笑着说:老板,麻烦给我来一杯威士忌。 Ango 安吾无声地看着太宰无比自然地在织田作的另一边坐下,用手指戳着杯子里的冰球,歪过头来说:刚刚可是超惊险的,那只猫丝毫不能理解我是来帮它的,一直在那里张牙舞爪,差点连我一起摔下去呢。 可是那副拼死捍卫尊严的样子啊,真想让你们也看看,气势超棒的,比之前遇到过的那么多软脚虾都有趣太多了~ 织田作无比自然地问:是吗?那还真是有点想见识一下。 嗯,本来想带它过来的,只可惜再不放手或许就要被它挠瞎了,所以迫不得已认输了。太宰撅起嘴说,不过面对那么拼命的对手,这也是光荣的有绅士气度的战败哦。 这样啊,好可惜。 太宰好奇地转过头来,越过织田作,看向安吾:咦,安吾是怎么了?被酒噎到了么?还是说因为被下毒、声带受损无法说话了,哇那简直太新鲜了,在被治好之前请务必让我多体会一点这种完全不会被吐槽的自由等等等 ......别来无恙,太宰君。 安吾收紧了手臂,低声说。 ......呜哇,安吾坏掉了,不会接下来要哭吧? 太宰用无比嫌恶的口吻说着,安吾却能感觉到他身体不自然的僵硬,双臂也不知所措地垂在身侧。 麻烦你放开我安吾,我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能陪你这么玩真是不好意思等等织田作你不要也、 嗯?因为感觉是这样的气氛,我这样做很奇怪吗? 从座位上站起来、强有力的双臂轻松地环住他们两个人,织田作居高临下地露出了无比正直的疑惑眼神。 虽然很奇怪,洋溢着奇怪。 ......但是,能像这样和本以为早已经失去了的友人一起,重聚在这里,举杯谈笑。 ......真的好像他因为过度缺乏睡眠才会做的,一场太过美好的梦,一样啊。 ......只能说,还好现在酒吧里没什么别的人。确实现在的氛围像是背井离乡多年后重逢的兄弟,产生了会让他人尴尬到想要夺门而出的气息。 一片寂静中,安吾缓缓地开口说。 啊、开始吐槽了,复活了!不会哭了吧? 三个人里唯一坐着的太宰用充满希冀的眼神说。 本来完全没有想哭的感觉,但是听了这一句话,看着他一如往昔的笑容 和最后一次见面时冰冷又厌憎的笑完全不同的,作为友人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被什么酸涩的弹丸骤然击中,眼眶真的猛地酸了一下。 ......谢谢,太宰君。 安吾放开了他,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举起自己的酒,灌了一口,努力眨去眼镜片后的些微泪意。 ......哼哼,那是自然,尽情地感激我吧。 太宰好像翘起尾巴的狐狸一样,得意地说。 然后他手指抚上自己领口的宝石,又笑了一下,笑容很安静。 ......也要谢谢你把这个交给我,安吾。 啊。那是自己从上级那里争取来的,今时君给他的 ......说起来,太宰。织田作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发问,你和今时现在......? Dazai 嗯,我们交往了哦。可恶的小朋友根本一点事都没有,害我白白担心那么长时间。 太宰趴在吧台上说。 而且他是个大骗子,你们不知道,他长得可高了,比织田作还高,而且年纪也就比安吾小了一岁,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朋友。你们看到他一定会超级吃惊的。 ......那你还叫他小朋友干什么?......等一等,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说不定并不想知道。还是请你不要回答了。 居然差别这么大吗,那确实有些好奇他现在是什么样的。会很成熟吧。 得到了两个友人如上的回复。 太宰回想着手机上和今时昨晚的聊天记录,感到嘴角在不受控制地上扬。 可惜他现在是个大忙人,比起安吾或许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你们看见他了~虽然他明天晚上就回来,但是我要独占他~哼哼~ ......毫无道理地高兴起来了呢。安吾冷静地做出观察,如果他特别忙,那岂不是意味着你也不能总是见到......?等、太宰君?! 在安吾的话出口的瞬间,太宰就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毫无生气地说:......不要,好过分,不要提醒我,我已经很难过了。.....安吾好残忍。 在安吾原本严肃的表情完全崩坏、惊慌失措地想要安慰他的时候,太宰内心一边在暗暗地笑、庆祝自己报了刚刚被打个措手不及的仇,而另一方面...... 在想那个人。 在想他温度总是偏高的手心,在想他越发吸引人视线的眉眼,在想那双锋利的金色瞳孔里,在看向自己的时候,永远那么温柔的眼神。 在想着,我爱的那个人,我的锚,我的剑,我的港湾。 他要回来啦。 啊啊啊太宰君?太宰君??真是的虽然我觉得他是在耍我但是怎么会有这么大反应?到底是多久才能见一次面啊 冷静一点,安吾。我们和太宰聊一聊侦探社的话题吧,说不定会让他打起精神。 织田作说。 或者,虽然很迟,但我最近开始动笔写小说了。  灵感时常会有些不足,但是意外地和想象中一样令人满足啊 太宰在安吾诶?小说的询问中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一叠声问:是真的吗织田作!呜哇好想看,怎么样怎么样,写的什么 虽然在还没有写完的时候这样谈论,总感觉有些羞愧。 织田作顿了一下,微笑起来,不过,是关于一个杀手的故事。一个,找到希望、重获新生的,前杀手的故事。 ......真好啊。安吾感慨地笑着说。 。太宰侧过脸来,看着那两个人,也轻轻地笑了。 这不是超合适的嘛。 真的是,美好到让人不禁会想一定是梦吧?下一秒就会在某个地方醒来吧?,的时间啊。 可以再度和这两个人相聚于此。 可以......依然拥有那段本应支离破碎的友谊。 原来,不是所有东西都会在最后消失啊。 那个人也是。织田作和安吾也是。 ......我所拥有的,最最宝贵的事物,都还好端端的在这里。 我的手心里,并非空无一物。 事到如今,试着去这么相信, 也是......可以的吧? 虽然回不去Lupin了,毕竟黑手党现在大概不会欢迎我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 安吾说。 但是,织田作先生,太宰君,来干杯吧。 哼哼~自然不能少掉这个环节~太宰说, 好啦,酒杯举起来,那么祝酒词就说 为野犬。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在安静的酒吧里回响,伴随着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音,一如三年之前的那个夜晚。 毫无疑问,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声音将会一直响彻。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在一切都结束之后,重新在一起喝酒的无赖派。还有一个从未有过的拥抱。 真的是、一切都太过美好了。我们的宰没有失去宝贵的事物、也能试着去相信自己的手中并非空无一物,去相信在那一切的尽头、并非是一片虚无。会有名为生命意义的事物存在。 梦境一样美好得不真实的一章呢。 织:是奇迹 宰:下一秒就会醒来吧 安:......不会是因为我失眠过度了才做这种美梦吧呃呃呃 比起之前Lupin的昏暗慵懒,这里的酒吧我用了朦胧。 更符合此时的气氛,带点温暖,带点经历过一切后的安定与云淡风轻。(还有安吾隐隐不安的期待。) 这里宰的心态变得更包容了,更何况织田作并没有出事、安吾还给了他今时送给他的、支撑他度过异能特务科那两年的重要的礼物。 所以基本回归了从前的相处模式......但在故作自然的表面之下,他也是紧张的。 至于宰为什么偶尔叫今时小朋友......一是因为他之前在织田作和安吾面前就是这么叫的,二是......情趣(狗头) (安吾隐隐猜到了) 今时见无赖派的另两人、谷崎兄妹和敦君的场景都会在正篇里~ 宰救的小猫咪......其实是被我拿来影射十八岁的他自己哈哈哈,不知道别人是要救他、赖在树上不肯下来,还要挠人,还要让人类差点摔下树去。 好在最后获得了自己的铲屎官。 下一章是久违的刀宰......回忆杀。但是其实是带玻璃渣的糖,甜得惊人,敬请期待。 (下章也有本文CP共处画面噻) 其实我非常完美主义,写出来得改不下十次,每一章从动笔到改到自己满意可能得花五、六个小时。 然后最近实在是灵感枯竭,点击/收藏/评论的数量也不多,我动力有点不足了。 .....还请大家多多交流给予我动力啊orz,交流剧情啊脑洞啊猜主线啊都可以的。谢谢大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Entry 02: Tsushima Jr. 升空的焰火在天幕中炸开,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散落,刹那的生死,刹那的灿烂。 周围的贩卖声不绝于耳,金鱼宽大的尾鳍划开盛着星光的水,举着灯笼的少年追逐着跑在街上,少女的头发挽起,木屐在石板上踢踢踏踏,浴衣上皂角的香气和手中糖果的甜味飘散在大街小巷。 这是夏季的末尾。 这是你离开我的第二个月。 ......啊,非常抱歉! 在和同伴说笑时不小心撞到他身上的女孩子呀地叫了一声,随后有些紧张地鞠躬道歉。 ......不要紧的。倒是这位可爱的小姐,没事吧? 太宰微笑着说。 女孩子愣愣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说:......我没事的!请您不用担心! 然后她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气,双颊都鼓了起来,在同伴的起哄声中问:......那个,请问、请问您是一个人吗?如果是的话,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太宰抬起手来,抚上胸前月光石的项链,轻轻地说:不是哦。我有人陪的。 ......啊。几个女孩子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刚刚的女孩子又很快地说:打扰您了!祝您玩得开心! ......谢谢。也请小姐们务必玩得开心呀。 他目送还在红着脸回头看他的女孩子们笑闹着渐行渐远,看着看着,低下头来,轻轻地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心口,觉得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果然不该来的吧。 虽然被安排了搜集情报的任务,但是早早就完成了。本该在那时候回去的。 为什么,又不知不觉走到这条街上来了呢。.....? 这条夏日祭最热闹的街道。 ......同时也是,樱花祭时,花开得最好的街道。 就在这里,就在对面的街角,不过四个月之前,春樱烂漫的时节,曾有一个人为他在发间戴上一支朱色的春花,陪他漫步在人群中,对他说,......就算、节日的喜庆与你无缘。 也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只要看着你,就觉得欣喜。 可是啊。 他低下头去看手心里项链上的、即使在漫天烟火的夜晚依然那么温柔、那么清透的,那颗月光石。 或许只是因为不想和她们一起。或许,只是因为身在这样的夏夜里,在这样茫茫的人群中,就格外不想去承认这个事实。 虽然我对那些女孩子那么说了,可是,我明明知道的啊。 那个一直注视着我的人, 现在已经不在啦。 现在,就算在最热闹的夜晚,就算在最热闹的地方,也再不会有人,见到我,就露出好像一树繁花开放一样的笑来啦。 我只是在折磨自己吧,他默默地想。 明明应该从此害怕所有祭典的到来的。应该避开一切会让他想起那个人的事物的。 祭典,樱花,起泡酒,热啤酒,吹风机,自己的宿舍, ......温暖的眼神,笑容,触碰,拥抱。 但是,如果真的避开了这些,终有一天会忘记他的吧。 忘记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在身边时的感觉,只余记忆里一个模糊的影子。 所以我还是来了,即使一个人站在这欢笑的人群中间。 即使心脏这样地痛着。 街旁的春樱谢尽了,就连落在泥土里的花瓣也化作尘埃了,曾经缀满花朵的枝头,此刻只有夜晚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恋耽美 ——(50) 呐呐,我们去那边看一眼吧!听说好像有起泡酒卖哦! 你怎么摔到金鱼池里了,衣服都湿透了 拿好吃的,别走丢了,来,我拉着你。 他们眼中的幸福,原来竟可以是如此锋利的刀剑啊。 他跌跌撞撞地走着,茫然四顾,心脏的每一下搏动都带来痛感,走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视线的每一个角落里全都是满面笑容的人,他们欢笑着走过一路烟火,走过最热闹的夜晚,走向一如既往到来的明天,而在那其中,唯独他身边的那个位置,那个人本该存在的位置,空无一人 ......啊啊。 真的好痛。 真的好痛...... 喂,看着点人啊,小鬼。 一个带了一点不耐又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 太宰抬起头来,看到不远处中也的身影。 他换下了惯常的服装、却还是穿了一件漆黑的浴衣,把帽子拿在手里,另一只手里抓着一把折扇,正在一脸无奈地盯着一头撞在他身上的小孩子。 等小孩子笑嘻嘻地跑走之后,中也走到一棵樱树下,戴上帽子,从衣兜里拿出一个酒杯和一个小酒瓶,斟满一杯酒,对着虚空一举。 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太宰远远地望了他一眼,转身,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人群中。 一朵格外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照亮了半边夜空。 来自古老吉普赛民族的占卜魔法,大家都来看一看啊 路边的一个披着斗篷的老太太这么喊着,目光落在已经快要成功走出人群的太宰身上。 哎,这位小先生要不要来试试啊?很准的哟。 ......被拉住了袖子。 说什么魔法,但其实不过是冷读术而已吧。或者也有可能,是自以为有特异功能的老年人。 但看她的神情,大概是后者。是切实相信自己占卜结果、出于过度的热心,想要让他人尝试。 太宰微微侧过头去,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刚要说话。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真实想法,老人露出一个有些神秘的笑。 有的时候,不信也不妨听一听嘛。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你啊,在想一个对你非常重要的人吧?  我知道的哦。那是思念着某个人的眼神,不会有错。 ......是的。您真厉害。 太宰笑着说。 是吧?嘛,也是我们有缘分,我就来免费替你占一次卜 老人一拍手,眼镜后有些发黄的眼睛十分笃定地盯着他,说。 你和你想的那个人,会很快再见的。一定。 可那是已经逝去的人啊。 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啊。 他想要说些什么。 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所以要好好生活啊,我看你印堂发黑、眼底也发青,一定非常缺觉吧? 哎呀,看着脾胃也像是很寒,这可不行啊,得保重好身体,身体是第一位的 ......我知道啦,真的非常感谢您。 向着老人微鞠一躬,太宰露出明朗的笑容。 ......无论那是毫无感情的骗术,还是善意的祝福,此刻他都只想逃开。 不要再这样了。 不要再提醒我他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了。 他在老人关切的目光下仓皇离去,向反方向飞快地走着,不自觉地握紧了胸口的项链,用力得指尖泛起白色。 我的小朋友啊。 你说要我自由,可是你知道吗? ......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你的离开更沉重的枷锁了。 但是我会努力的。 如果那是你的愿望的话,我会努力,不要去想你。 然后,去阳光下,做一个一生自由的人 但是好难啊,真的太难了啊,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所以拜托了,即使只有一次也好,即使是骗我的、是幻觉也好,让我再次 ......见到你吧...... 我在这里。 那个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柔的眼神的人这么说着,环住他的肩膀,在他耳后落下一吻。 又梦见什么了,修治君?已经没事了哦。 ......啊。 太宰眨着眼睛,看着眼前在风中摇曳的窗帘,窗外蒙蒙亮的天空。 身后的人揽住他肩膀的手。 刚刚的、是梦啊。 他在这里。他在我身边。 我。.....不是孤身一人。 心底一下子被令人眼眶发酸的暖意填满,太宰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把自己的身体缩成更小的一团,抱住眼前的人,缩进他怀里。 ......梦见之前的花火大会,你不在。你睡觉也太轻了吧。我可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这样你什么时候做噩梦我都能知道,不是很好吗? 今时这么说着,额头和自己相抵,手在背后轻轻地拍着,无比安定的热度隔着睡衣的布料传递,流入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于是它重新生长、跳动起来。 很抱歉,之前没能陪着你。也就在这两天了,今年的花火大会,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说定啦。  嗯,说定了。好啦,睡吧,乖。做个好梦。 ......嗯。晚安,今时先生。 太宰轻声说。 别放手。 请别放开抓住我的这双手。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刀呢。 整件事虽然作为梦境与现实接轨,但全部是真实发生的。 你还会和他再见的那里,是拿刀在戳宰的心啊。 算命的利用人人都喜欢听好话的心理,一般都会这么说的。 什么,还会再见。会找到的。(存在性毕竟比它的否命题要好证,一生永不再见的概率太少了。而且算命者的这句话本身也会使对方更在意所问的对象的各种动向,进而促成他们的相遇。) 但已经不可能了。 因为他们天人永隔。 是介乎黑时和武侦之间的宰,会温温柔柔地和小姑娘说话,会一边冷漠地想是骗子吧一边也承认老太太其实是出于一腔好心的可能性。 但老太太到底只是在安慰他呢,还是真的知道什么呢嘿嘿嘿 (我私设是真的具有预言能力的民间高手hhhh) 不知道为什么后半段作话打死保存不上,我放到评论里。 第63章 Side Story 03: Port Mafia Mori 又是一年春季。 远山后一缕轻烟升起,紫色的云雾绕着山顶未化的积雪飘横。 破晓时分的这个城市尚还沉睡着,街道静谧无声,摩天轮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中华街也幻化作一片深重的红。海与天在至远的地方交融。 无论在何时,何地,只要抬起头来,望向这个他深深爱着的地方,就会觉得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把一切当作筹码摆上赌桌,把所有人以及他自身当作棋子,以绝对的傲慢,绝对的理性操纵一切,只为追寻那个最优解。 只为守护这个城市。 在此期间,舍弃了多少东西呢。 已经数不清了。 或许他是天性冷酷的,或许他天生就只适合坐在黑暗中,花一生下着每一场都会赌上千百人性命的棋局。 但他终究还是一个人类。 在极偶尔,极偶尔的时候,也会忆起过往,也会花不合理的时间去幻想已经不可能发生的情景。 倘若那个孩子还在自己身边。 倘若他仍然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就再没有什么能对这个城市造成威胁 但那是既成事实了。为了最优解所支付的,高昂的代价。 不应当再花任何时间去构想counterfactuals 如果没有发生。了,如果按照唯名论对于可能性宇宙的说法,它们是没有被观测到的,是抽象的,因此是不存在的。 The universe is not twice given. 如果没有是没有意义的。 在发呆呢,笨蛋林太郎。 女孩清脆的声音传来,爱丽丝漂浮在半空中,轻轻俯下身来看他,湛蓝的双眼中,比起惯常的嫌恶,却好像多了一丝无奈。 好了回神,快点工作吧!你不是还说要带我去买蛋糕吗。 ......好,对不起啊小爱丽丝,是我拖沓了,整理完这些就去陪你买蛋糕~ 森鸥外抬起头来,笑容满面地说。 Chuya 天已经蒙蒙亮了。 通过电话向首领报告任务完成之后,被吩咐说已经非常辛苦了,中也君,不用亲自过来,去休息吧。总是这样的话,我也是会有种好像压榨了员工一样的愧疚感的,于是开着机车,慢悠悠地在已经出现了一缕曙光的城市中穿行。 ......确实有点累了。毕竟已经连续工作了36个小时,就算平时再怎么精力充沛,也有点开始控制不住地大脑放空了。 中也懒洋洋地握着车把,抬头看着远方的天际一点一点变亮,紫色一点一点染上云层,映得海水都斑斓了起来,彤霞的颜色浮在水面上,被晨风吹成了细碎的光点。 真是一派祥和。 中也迎着风微微眯起了眼睛,早春清晨的风虽然还有些寒凉,但却恰到好处地让人心静。 驶入横滨地界,眼见着熟悉的五幢大楼出现在视野里,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随即困意就海潮一般卷来,意识也有些恍惚,眼皮几乎闭了起来。 却在此时,不知怎的,看见了前方的墓园。 然后已经蒙尘的记忆轰然复苏。恍惚间,那么清晰地,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我只是想试着让他觉得,活着本身,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那就太感谢您了。中原干部。 中也你真是个天使啊! 生日快乐。 他笑着说,我多想再和你一起喝酒啊。 真是挺欠打的。 让他白白伤心了两天。整整两天。 而且,要走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说都不说一声,他出差回来才知道发生的一切; 走了之后又说什么之后都没机会见面了,还说什么还想一起喝酒,真是...... ......真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家伙啊。 中也自己想着想着,还是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如果是所属组织的原因,那也没办法。 但是,果然还是,如果能再一起喝酒就好了。 不过。 他当时假死,真的只是为了脱离黑手党吗?为什么要选择如此麻烦的方式? ......还有就是,那条青花鱼。 他为什么要让红叶姐和芥川兄妹去砍今时? 在那么做的时候,他知道今时之后会假死吗? 以及,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背离了这个组织的? ......啧。 中也烦躁地停车,下车的同时一把摘下头盔,用力揉乱了头发。 想不明白。 他将头盔向空中抛去,重新接住,向公寓里走去。 所以还是不想了,反正结局可喜可贺。 Kouyou 就是这样,大姐。首领的吩咐,让我先回去补一下觉,明天再来找您。 ......真是的,终于到了连鸥外阁下都看不下去他工作强度的地步了吗。 知道了。既然鸥外阁下都这么说了,你可要好好休息啊,中也。 红叶含笑说。 嗯,大姐,回见。 另一边的中也说完这一句,就安静地等自己挂掉电话。 红叶轻轻地按上终止键,回过头来,对身后的少女说。 我们继续吧,  镜花。 是。红叶大人。 穿着朱红色和服的少女这么说着,拔出手中的短匕,以与年龄全然不符的熟稔挽了一个刀花,横在身前,刀锋闪过寒光。 她的眼中,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Kyouka ......不想杀人。 ......想死。 Akutagawa 跟上,樋口。 芥川咳嗽了几声,说。 方才获得的命令,针对人虎的悬赏就交由我们处理了。想办法找出他的所在。 是!芥川前辈! 加入黑手党不久的少女樋口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回答的声音也异常亢奋。 ......真是令人不解。 明明是无异能者,又是那么弱小的能力与性格,完全不适合黑手党。 但她似乎全不知放弃为何物,每天训练、奔波,咬着牙坚持到现在。 若不是这一点不懈的精神还勉强可以入眼,再加上她确实心细、也没有拖太多后腿,否则芥川不会容许她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毕竟......弱者的路只有死亡一条。 从很久之前的时候就理解了,强大是生存下去的唯一资格,弱肉强食是举世皆准的铁律。 没有能力、没有心的自己什么也无法做到,所以才会失去同伴。 所以才会连生存的意义都无法找到。所以才会被自己的老师所舍弃。 ......但那也无妨。 被憎恨,被舍弃,被避之唯恐不及,于败犬而言,都仅仅是挠痒一样的程度而已。 真正支撑着在下的,是对自己的憎恶。对人世诸事的憎恶。 只要在下还抱持着这份怒火。 一定就能,毫不踟蹰地前行,直到,得到那个人的认可 Gin 在等哥哥下班的时候,又一次去买了羊羹。 摘下口罩,松开头发,换上白裙子。 恋耽美 ——(51) 这样的她无法再用一个眼神就吓退别人,话语也要犹豫很久才能细声细气地说出口,就好像脱下了自己的保护层,重新变成了之前那个瘦弱无力的小女孩一样。 但这样才是一个妹妹应该有的样子吧。 究竟哪样是她,也逐渐分不清楚了。 不知不觉,他们加入黑手党已经五年了。 形形色色的人见了很多,但或许还是因为印象太深刻吧,始终无法忘记加入这里刚刚一年的时候所遇见的,和哥哥同为干部直属下属的那个人。 她不知道哥哥如何,但至少对她自己而言,基本每次吃到羊羹,在双手合十、说出我开动了的时候 都会想起那个给他们介绍这种羊羹的人。 会想起他对自己说,你和哥哥长得很像。 你也爱吃这个么?那给你啦。不用担心,我随时可以再去买。 辛苦了,银。偶尔也可以依靠一下你的哥哥,或者我也可以帮忙......不用这么累的。自己开心是最重要的啊。 真是些奇怪的话,也是其他人不曾说过的话。 也是。现在看来,那个人根本不属于黑手党这一点,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 ......但是也真的让人感到温暖啊。 所以,现在也是。 银坐在桌子前,和哥哥一同双手合十。 感谢眼前的食物。 感谢曾对她说过那些话的人。 就算大概再也见不到了。.....不说他真正的阵营,哪怕只是因为自己做过的事,他也不会再想见到自己和哥哥吧。 不管本意如何,她终究是做了恩将仇报的事。 但,就算可能永远也不会被谅解,就算自己和哥哥真正的意图可能永远不会被知道,就算、就连自己其实感激着他这件事,也永远无法传达了。..... 这份感激之情, 她也依旧会铭记在心。 Tachibara 啧,银那个阴沉的豆芽菜。 刚刚在路上走的时候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原本觉得眼前一亮,结果细看居然长得和他有点像,真是让人汗毛倒竖。 啧。 他可能有些太过代入角色了。 原本没道理对一个无仇无怨的人这么敌视的。而且最近也越来越暴躁了。 真是,估计要是让大仓副队长、条野先生和铁肠先生看见,该被笑话了吧。(好吧铁肠先生可能不会。) 想念他们。 立原竖起自己的衣领,向自己宿舍的方向走着。 ......说起来,他还没有向猎犬的队员们报告。 黑市里新发布的悬赏手笔很大,看来将是山雨欲来的一个月了。 ......好饿。 腹部在鸣叫。肠胃像被绞起来一样痛。 好像真的要饿死了。 ......但我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无论做什么都不能。 ......决定了。 去抢劫下一个路过的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港口Mafia的众人里。此时此刻,真正想起今时的只有中也和银。 不过毕竟其他人相对来说和他没有那么熟/心思比较不细腻,而且也过了四年了。但也没有忘记他。 最后的是我们将要登场的主角敦敦了。 这里和side story 01相反,每一段都一定会提到前一段的人hhh 镜花和立原的视角被我别有用心地用符号分割出来了,原因想必大家都知道(狗头) 立原同学现在还是不知道银性别的状态。 敦和镜花的语言风格我故意写得比较像。没有人称,只有内心对话,还都是短句。 都是和本篇对比鲜明的、还在迷茫中的状态啊。 镜花的心理可以说是非常黑了。 中也:两天,我伤心了整整两天啊混蛋。 宰:守寡两年 。hhhhhhh (请期待得知这一点的醋宰) 我私设中也和大姐/首领打电话的时候都会等对方挂掉,感觉中也应该会这样做的,就特别天使特别有礼貌! 中也:他妈的,你为什么要背离这个组织,这个生你养你的组织(误) ......哦当然,他并不知道正是森先生授意宰去试探今时的hhhh(虽然没限定方式) (对了,文中的疲劳驾驶是不可取的) 中也和银的回忆中,最后一句话都是今时没有在文中说过的; 中也那句是他幻听今时把给他的信里的话读了出来,而银那句是我没写hhh 小银......其实感觉应该不完全是为了在黑手党好生存下去才扮成那样,伪装成冷酷的样子。 就算不伪装她好歹有哥哥护着,不会受到港口Mafia内部的压力。 况且港口Mafia内部还挺团结,说不定作为好看的女孩子还更受大家照顾; 而且首领也肯定知道她真实的样子,在决策时会考虑进去,不存在如果不伪装就要被迫从事不喜欢的工作(比如色?诱)之类的。 所以,不愿去依靠哥哥本身应该也是她独立和强势的一面的体现吧。 我的理解是她心里也向往强大,想要变成她所扮的那个样子,可能也不一定喜欢内向的、轻声细语的自己......有点identity issue的感觉? 森先生那里的紫云和飘横是化用了枕草子里写春的一段,致敬。 (爱丽丝也莫名男友力max呢) 而且引用了一点哲学,除了1.想更清晰地表现他虽然明白自己此刻的思考是无用的但其实并没有说服自己、还是在不由自主想宰的事。 所以才需要旁征博引,同时也是2.想表现他的博学吧。毕竟可是无师自通静态博弈(半生不熟烤肉论)的人。 其实最优解这个概念可供讨论的地方也有很多。但那样很容易就有点偏题了所以就还是,,先不讨论了hhhh (The universe is not twice given:出自The Science of Mechanics, Ernst Mach,也是马赫原理的一句,经常被用来直观解释相对论效应; 本意是说宇宙并没有被创造两次,在一个里地球自转而另一个不自转; 我们无法得知如果地球不自转会如何,自不自转也无关紧要,因为一切都是相对的 当然这里认为counterfactual没有意义是唯名论的一个分支啦,其他分支和唯实论会有不同的看法) 毕竟无心,我感觉芥川大概就是真的不理解樋口想要奉献、想要帮助别人以及憧憬着自己的心情吧。 而不是说懂了之后依然对她拳脚相向,所以描写了一下他的心理。 (最新话也确实被刀到了。.....他老师的认可,直到最后也......呃。) 下一章幕间结束,本篇剧情开始。 可以无奖竞猜一下我开始的节点哈哈哈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新?壹 樱花开遍街头的季节里,走在路上,每一步都会有新的花瓣飘飘悠悠地落下,落在人头顶、鼻尖,脚下的尘泥里,像是被风刮到人间的精灵,四处乱飞,只为看中招的人在被它们落在身上的时候,发自内心露出的微笑。 这真的是只有在重获新生的时候,知晓了一直纠缠着自己的虎的真实的时候,确认自己是真真正正得到了生存的可能性的时候,才能够欣赏到的景色啊。 就算一切都那么陌生,都让自己觉得格格不入。 可是,孤儿院外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这么好啊。 没有真的让双手染上黑暗,然后就遇见了引自己走上新的道路的前辈。 虽然不靠谱但是出手救了自己的太宰先生。严厉但坚守原则的国木田先生。还有他还未来得及认识的,未来的同事、伙伴。 或许是因为没什么太大的追求吧。 明明未来还是一片无形的迷雾,明明街头的景象应该是司空见惯的事物,但是此时此刻,真的很幸福啊。 中岛敦望着缓缓飘落到身侧的一片花瓣,想要伸出手去接。 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哇、实在是非常抱歉、我没有好好看路 做错事了。 马上要被骂了。要被打了。要被关起来了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这样的想法,下意识地后退、九十度鞠躬道歉,却听到了异常温和的询问声。 没事吧? 低沉的,如同振动的大提琴,却又带着极强的金属质感。 是那种即使在吵闹的环境中,一旦响起,就会像在瞬间抽出了一片真空一样,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向这边看过来、想要知道说话的人是谁的声音。 敦抬起头来,就看到了一双含笑的,比金秋的暖阳更明亮的眼睛。 那个一身黑风衣的人笑着说:不用在意,也是我走神了的缘故。还好么? 啊、我没事的,您不用在意! 敦感觉自己的大脑被那个笑容击得空白了一瞬间,呆滞地这么说着,却被前面谷崎先生迟疑的喊声(敦君你在哪里?)从这种状态中唤醒。 于是他答了一声来了!,有些慌张地说:那么我先走了,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然后小跑着追上了前面的三人。 先前冒冒失失撞上别人的青年名为敦,十八岁,是于近日加入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因而对于生命中的一切新鲜事物都抱有极大的感激,也对自己加入的武装组织、还有这个城市的混乱程度不甚了解,又因赏樱而产生了多愁善感之情。 目前正处于一种在对未来持续的不安情绪中偶尔会短暂出现的乐观状态。 在他前面与(自称的)妹妹黏黏糊糊、纠缠不清的青年名为谷崎,与妹妹直美同为武装侦探社的社员,为了处理一则委托,现在与敦一起行动。 更前面带路的职业女性名为樋口,是此次侦探社的委托人。 因今晨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太宰的冒失、西装上被洒上了咖啡,(啊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哎呀实在是被您的风采所深深迷住、令我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还请务必宽恕我的失礼!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去选一件配得上您的服装,请不要客气,为您这样美丽的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却依然保持着温和冷静的态度,接受了前者飞奔下楼买的衬衫、听着对方的花言巧语而没有进一步索取赔偿,其素质令人叹服。 因此现在,作为主角的青年敦最害怕的事情,也就从客人会不会生气,转变为了在此次任务中,遇到港口黑手党的可能性。 无恶不作的**。麾下凶恶的走狗,名为芥川的强大异能者。 此次前行,很有可能会遭遇这些亡命之徒 到了。 摘下身上的背包,樋口如是说。 三面围墙的巷口,标准的死胡同,只有身后传来街道上的风,空荡荡地刮在人心上,刮出一点隐隐的寒意。 敦环顾了一下四周,咽了咽口水,刚想要说些什么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谷崎却已经疑惑地问了出来:......樋口小姐?您说不法分子会在此处出现,可是他们应当会准备好逃生路线才对,这里却。 非常正确。 樋口静静地说,盘好头发,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笑容。 不过这是正常的。毕竟  我的目的,是你们啊。 她对着耳边的通讯器说。 一切如计划准备好了,芥川前辈。 敦绷直了身体,做好了随时向后跑的准备,却无比惊恐地看到她掏出了闪着寒光的金属凶器,对准这边,然后手指搭在扳机,用力按下 一片震耳欲聋的枪响声过后。 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敦小心地将双眼睁开一条缝隙,却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几厘米以外的地方。 雨幕一样的子弹悬停在空中,然后在下一秒纷纷掉落在地上。 如同神迹一般。 敦喃喃地问:......谷崎先生,这是您的异能......? 好厉害...... 不是啊。 谷崎茫然地说。 对面的樋口显然也被这个发展震惊了,低声说:......怎么会、中原干部?......不对,而且没有红光。 愣着干什么。 寒冰一样冷凝的声音传来,仿佛噬人的恶鬼立在背后,四周的温度都因之骤降。 声音的主人轻咳了几声,语气平淡地下令。 回去。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此后由我来判断形势,再做决定。 可是,请至少让我帮您做些什么,芥川前辈 黑色的身影自阴影中缓缓浮现,在其身后,狰狞的黑色巨兽一寸一寸张开了自己的爪牙。 你在这里只会碍事。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被称为芥川的人这么说着,缓步走上前来,无数闪着寒光的利刃在他四周升起,如同张开血盆大口的饕餮一样,对准了眼前的三人。 未曾露面的幕后之人。只有人虎,港口黑手党今日势在必得。如有得罪,还望见谅 然后,那些利刃在瞬间延伸成密匝匝的黑色蛛网,带着仿佛能割开面颊的杀意,铺天盖地袭来。 瞳孔猛地紧缩,敦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将谷崎兄妹护在身后。 但是布刃停滞在了那里,在空气中拼命挣动,却无法前进分毫。 ......什么? 芥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空中似乎不受自己控制的布刃。 而后却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来,眼神中燃起仿佛能吞噬人灵魂的,战意的火焰。 ......前所未有。有趣。再来。.....! 就在此时。 扑簌簌。 忽然一阵风起。 气流带动漫天细碎的花瓣纷舞,方才还空无一物的小巷里,清甜的香气像一层云雾一样迎面笼罩过来,视野被一片缭乱的粉所淹没。 恋耽美 ——(52) 在那花瓣的雨幕中,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到此为止吧。  有我在你动不了他们,所以可以歇工回去了,这位芥川君。 敦抬起头来,就看见了那个挡在他们面前的身影。 那人回过头来,微微笑了一下,侧脸如刀锋:又见面了。没事吧? 敦张了张嘴,没有想出任何话可说。 对面的樋口一脸戒备,而芥川瞪着这边,脸色煞白,黑色的瞳孔似乎在隐隐颤抖。 他说,......不可能......绝无可能......你是......! 太多的冲击之下,敦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开始错乱了,在无数非常关键的问题中,只有这一个划过脑海。 他们之前,是认识的吗。.....? ......你大概认错人了。 面前的人背对着港口黑手党的两人,没什么表情地说。 然后他伸手来扶自己敦这才发现自己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自觉地腿脚发软、坐在了地上 说:还能站起来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路德维希,是你所属的侦探社的家属。之前为了快些赶到侦探社,就没有停下来介绍。 啊、我,您好,我叫中岛敦。 大脑当机着,敦拉住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完全是凭借本能这么回答道。 然后,那个,请问家属是指......? 路德维希带了点神秘意味笑了一下,刚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 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声音响了起来,雀跃的,却又撒娇一样绵软的,让人想起手里拿到糖果的小孩子,或者是对人甩着尾巴的猫咪。 我还在想怎么还没有到,原来是来救人了啊,这位好心的先生 视线里出现了一抹沙色敦恍惚地想,他从来没有看见那个人跑这么快过, 然后衣摆带起一阵轻软的风掠过面颊,跑来的人一下子扑到了路德维希的怀里。 路德维希托起他的身体,大笑着抱着他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亲了一下他的面颊。 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们的眼中,是毫不经过稀释的、纯粹的,幸福。 想死你了。 真好,长胖了。 两个人同时说。 然后敦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太宰先生双腿环着另一个人的腰、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灿烂,但也前所未有恐怖的笑容。 ......什么,刚刚风太大了,我没有听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要素过多.jpg 武侦港口Mafia月光社的人员初步齐聚一堂 然后冷冷的狗粮就拍在了脸上 今时:皮了一下,宰:猫猫动怒.jpg (但其实也没有真的动怒,就是打情骂俏罢了) 写宰扑过来那一段,一阵轻软的风拂过,温香软玉入怀的感觉有没有嘿嘿嘿 前面和樋口也变成了不小心洒咖啡,不会再邀请殉情了。然后帮忙擦咖啡的时候可动作的机会就也很多哈哈哈 (虽然今时同学听了敦敦转述的他对樋口说过的话还是会醋hhhh) (这里宰虽然是因为许久未见,但是格外粘人格外坦率也是有一定原因的,下下章揭晓~) 之前今时/宰眼中的樱花都是,云霞 在可爱的敦小朋友眼中花瓣就是小精灵们哈哈哈(童趣十足) 这里今时和谷崎兄妹在幕间的时间段是见过的~然后我没有让芥川打樋口,反而让他催她回去(前辈的担当),一是发现出现了厉害角色他没有余裕教训手下,二是我不想让樋口小姐姐挨打呜呜呜 敦原著中与芥川的理念碰撞要延后了,这里他保护同伴的决心我用他下意识替谷崎兄妹挡子弹来体现。(天使。) 现阶段横滨众人的认知里,能做到空中停子弹的也就中也和今时两个人了hhhh 今时出场那一场花瓣雨其实和的回忆里他在东京刮的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里是故意模糊了其他人的视线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是飞过来的。很有排面有没有(狗头) 至于声音...就是那种在耳边说话会让人不由自主哆嗦一下的磁性超强的声音,小时候还就是比较冷感的少年音,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苏(狗头) 下章和芥川的窒息对峙,然后回侦探社,然后在侦探社等着今时的会是什么呢敬请期待 第65章 新?贰/第四十二章 ......哈哈哈。 我笑出了声,把怀里的人放在地上,亲亲他的发顶,深吸一口气,于是那已经非常熟悉的、我们一同买的洗发水的味道就迎面扑来。 那是吃饭时窝在我怀里,看书时落在我臂弯,夜深人静时被我绕在指尖把玩的,他鸦羽般的黑发的味道。 那是家的味道。 ......啊啊。 真的。..... 太想、太想他了。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埋首在他柔软的肩颈。 ......开玩笑的。我也想死你了。 太宰依然用双臂环着我,在被亲的时候猫一样微微眯着眼睛,然后像是被摸顺毛了,鼓起脸颊说:......都六个月了。.....说是最大的间隔,我看是每次都是这样才对吧?我不守时的男朋友先生? ......对不起啊修治君,真的是因为那个头目太多疑了,而且党羽比估计的还要多,我这还是刚结束就跑过来了。 我内疚地揉揉他的头发啊,是我爱的手感摘掉手套,把一直拿在手里的购物袋打开,拿出一罐已经开罐、套着杯套的啤酒,放到他手心里,然后用自己的手掌拢住他捧着罐子的双手。 ......但是这次我会呆一个星期左右哦。 ......真的吗! 太宰的眼里一下子放出星星一样的光来,刚要说些什么。 对面的芥川在此时从双重冲击之下恢复过来,眉弓紧紧蹙起,不见底的黑色瞳孔看向这边,眼神比之前更凝重,也更寒冷。 他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替身......吗。 ......啊? 不是,这孩子。.....几年不见,怎么说话呢这是?? 聊天室大脑空空如也(3人) 秘史:哈哈哈(捶桌.jpg) 献给虚无的供物:......咳、卡卡,恭喜你成为你自己的替身(滑稽.jpg) ......很好。我知道你们爱我,隔了这么远还如此及时地落井下石,真的辛苦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我谢谢你们二位,太有帮助了,真的。) 献给虚无的供物:......哈哈,不过你的运气确实是...... 秘史:是啊,原本在横滨就用你原本的脸也没什么问题。反正每次出勤都会换一种样貌。 献给虚无的供物:......但谁能料到,两年都没交集,偏偏在今天遇到这些人...... 确实,我现在没打算在太宰面前以别的面目示人。 今天感知到新社员有难所以赶了过去,但也没能料到那会是黑手党的作为、更不必提会见到旧识,就没有伪装。 目前看来也没有被认出来,毕竟年龄不对,而且我当年的气质也是经过掩饰的。不成太大问题。 然而脸终究是几乎一样的,所以芥川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判断也合乎情理。 ......但我不知为什么心底还是感到了一丝狂躁。 于是我用一双唐娜牌的死鱼眼看着对面的芥川,不发一言。 ......呀,芥川君。 太宰悠然转过身来,双手插在兜里,面对着他,眼中的神色沉淀下来。 ......太宰先生。 芥川用沉冷的声音作出回答。 这不就暴露了他们两个也是认识的吗。 修治君的同伴,现在还不知道他原先是黑手党吧。虽然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也不会作何反应的,但对于新社员,我还是希望他们不要往那个方面想。 诸位这么为难敦君,我可是很苦恼的。还请不要继续这么做。 太宰微笑着说。 然后敦就茫然地看着芥川咳嗽几声,说:人虎的人头,在黑市有着七十亿的赏金。在下知道无法胜过您,今天先就此别过。但如果贵社执意干涉,那么届时港口黑手党只能从贵社这里取走这个金额了。 哦打算跟侦探社开战啊。那就请你们放马过来吧。 太宰依然笑着,方才温柔的神色却尽数褪去,他的眼神里,是和对面的黑手党一样的晦暗无光。 随时奉陪。 芥川冷冷地说了一句:改日定登门拜访。然后用黑兽带着樋口,几瞬之间,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直到危机完全解除这一刻,敦撑住双膝、拼命地深呼吸一口气,才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 ......七十亿,真不少钱呢。这么难为这小孩? 另一边,路德维希若有所思地说。 ......嗯,所以得去看看是谁呀。但是我来就好,你不许去哦。 太宰眯着眼睛啜饮一口啤酒,很满足似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身体一歪,脸颊埋在路德维希肩膀上,被他用手臂一把环住。 明明很高挑的一个人,此刻却好像一只蜷在人类怀里、尾巴尖缠绕着人类的手,浑身的每一个部位都在叫嚣这是我的的猫咪一样。 猫咪赖在人类怀里,舒服得半闭上眼睛,喵喵地叫了起来,唔......今时严重不足、我要难受死了,这一周你只许陪我,哪里也不许去 (今时?敦迟钝地想。) 放心好了。本来也只会是这样。 路德维希轻轻用食指刮了一下太宰的鼻尖,这么说道。 然后回过头去,对着依然在死机状态的侦探社另外三人说:我们先回社里吧?谷崎君、谷崎小姐,中岛君? ......好的,路德维希先生,欢迎回来。 用手护着以和另外两位同样的姿势扒在自己身上的直美,谷崎用有点飘渺的声音回复着,和敦一起,跟在他们后面,一路梦游回了侦探社。 ......路德维希先生! 我进门的刹那,国木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按着额头长出一口气。 ......欢迎回来。啊啊不如说可算回来了。再这样下去,大概国内第一起被工作搭档活活气死的案例,也就要由我开创了吧......这种程度的计划外,绝不能被允许......! 国木田君你变了,你怎么可以告状?! 太宰露出不可置信的谴责眼神,刚要说些什么,我就用一只手揽住他的腰,走上前去,递给国木田一个刚从慕尼黑带回来的、我拜托大师特制的手账本。 抱歉给你添了麻烦,国木田君。我会努力回来看诸位的,希望这个能稍稍弥补你的心情。 然后我不轻不重地捏了太宰的腰一下,他立刻就没了声音。 ......至于修治君......你放心,我会和他说的。 我微微俯身,意有所指地拨弄了一下他衣袖里手腕上用红绳系着的金色铃铛 在一次视频通话里我让他戴上的铃铛咬着他已经隐隐开始泛红的耳尖,轻声说:今天,回去之后......跟你好好说,好么。 太宰用手指软软地抓住我的袖子,好像在表达不满一样。 但与此同时,他却微红着面颊,踮起脚尖,柔若无骨的身体靠过来,细细的气流打在我耳边,像是羽毛挠在人心上:......请务必。 那边的国木田已经没有心思注意我在对太宰做什么了,他的目光透过镜片、像照明灯一样照在那本手账上,仍然在语气沉稳地道着谢,只有双手的颤抖暴露他内心的激动。 另一边,谷崎直美倒是双眼发光地看着我们,转过头去将她哥哥一把扑倒在沙发上,看不到在做什么了,只能听到从那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声。 ......我还记得当时我听说他们是兄妹之后混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事。 后来一想,人家也没碍着旁人什么事,他们之间的感情看起来也挺健康,就坦然了。 说起来,除了因为刘海太过显眼被我在路上就认出来了的中岛,似乎太宰还有提到过一个新社员,我还没有看见......? 路德维希!乱步大人的零食,快点交上来! 一边的江户川坐在桌子上喊道。 ......我感觉我就像一个帮凶。我把零食袋子放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长叹一口气,所有一切减肥会所的帮凶。只可惜原本你也不去那种地方。 乱步大人健康得很!才不需要你操心,你只需要定期上交零食就可以了! 零点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里,江户川就打开了一个袋子,双手捧着、像一只松鼠一样啃了起来。 不然你就别想光明正大骚扰我们的社员唔[emailprotected]#%^!! ......还有未成年在呢,不要把这种话说出来。 与谢野微笑着说。 而且,反正我们那位社员也非常愿意。是吧太宰? ......嗯,谢谢与谢野医生~ 太宰耳尖的红色尚未完全褪去,却已经重新活力十足了,走到一边,弯下腰去,对被捂着嘴吱哇乱叫的江户川说:我是超愿意的哦。而且今时他之后也会一直带零食过来的。还麻烦乱步先生就当没有看到了~ 然后,在江户川挣扎着从与谢野手下喊出那你们也得是让人能若无其事忽视掉的地步啊!你们比那边的那两个过分多了的时候,一边似乎已经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中岛探过头来问:......那个,虽然有些冒昧,但是我有一点好奇......为什么太宰先生这么称呼路德维希先生呢? ......之前我刚认识他的时候,是这个名字。 我笑着说。 严格来说,路德维希其实是假名。但是中岛君就继续这么叫我吧,没问题的。 恋耽美 ——(53) 毕竟,除了之后要去拜访的坂口和织田,太宰大概并不愿意其他人也这么叫我。 .....而我也确实已经不习惯被除他之外的人这么称呼了。 中岛认真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此时传来,侦探社一整面墙上的所有窗户在一刹那开裂,玻璃的碎片像冰雹一样向着所有人砸来。 离窗户最近的就是我和太宰,我在瞬间揽过他护在身下,向窗户的方向看去。 一个少年的身形显露出来,他蹲在窗沿上,手里举着一顶草帽,歪着头说:哎呀,敲窗户的力气不小心用得大了一点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至今最激动的章节标题,足足两个感叹号。(今时同学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里宰猫猫:我的,这个人类是我的!.jpg 今时:吸猫.jpg 芥川:......虽然太宰先生应该有他的原因,但找替身是不可取的(蹙起眉弓) 之后回侦探社时的五人行:敦:夹在两对情侣中间,发出弱小可怜无助但能吃的单身狗的声音 今时同学在**的时候就会热啤酒套杯套,现在更是会让啤酒和自己的手一同里外一起暖着宰的手。 而且一气呵成,甚至不需要任何心理活动......宠宰之力已经Max了呢。 其实敦敦是因为宰已经明确叫出今时,从而判断自己问也没关系,所以才问的。还是非常明事理的小朋友。 可以期待一下下一章今时的入社测试哈哈哈(其实根本没啥反而非常出乎意料地草率),在Side Story 01里就有暗示过会出现这个情节~ 开头的夜深人静做某些事的时候玩头发,之后的掐腰、拨弄铃铛。 我太喜欢本文CP搞在一起之后肆无忌惮开隐形车了hhhhhhh真的好爽,真的 说比谷崎兄妹过分是因为玩的play...嘿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正?贰/反?拾贰 半天前,谷崎兄妹和敦任务中。 诶??为什么要我去 武装侦探社现任社员宫泽贤治指着自己,很惊奇地问道。 我不会演戏啊,城里人的套路我不懂。 不需要会演戏的哦,贤治君。 太宰斜倚在一边的沙发上,垂着眼帘,一下又一下地用手指敲打着扶手。 你只需要把真实的想法都说出来就可以了,说是有人让你这么做的。把这个有人其实就是侦探社这件事略过就可以。 因为其他侦探社的人他都见过,敦君的特征又太明显了,所以只能麻烦你了,抱歉啦。 ......太宰。 国木田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的搭档,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路德维希先生的入社测试,虽说是因为你最了解他,交给你来规划......但你真的没问题吗? ......不用担心我,国木田君。 太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 我不想瞒着他,但是确实如果不这样,无法让社长放心吧。那么就由我来做好了。 看着面前笑容一如往常的太宰,不知为什么,国木田觉得他的眼睛里此刻是没有光的。 太宰先生。 一边的事务员春野绮罗子也有些担忧地发声了。 如果您实在不想,可不可以换一个人来想方案。 谢谢,春野小姐。 太宰仍然微笑着,无声地摇头。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了解他,知道他的弱点,否则以他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事对他能称得上考验。就连我,也是付出了这辈子都不想再付第二次的代价,才考验到他的 哎呀,好了,太宰! 乱步在这时突然出声,他放下手中的零食,翠绿色的双眼睁开,直直地盯着太宰。 只要解释清楚,他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你也多一点自信吧,不论是对你,还是对他。 ......谢谢,乱步先生。 太宰轻声说。 ......在理智上是知道这一点的。 知道他没有那么小气。而且因为他到了现在都没有说,那么应该是以后也不打算告诉社长有关他组织的事情了。 所以,为了让社长放心,除了安排一场试验之外,别无他法。 为了让这场试验有实际的意义,不会通过得太轻松,也不能让其他人来安排这件事。 而且,这种事,如果必须要做的话,与其让别人来,不如我来。 欺瞒他。算计他。把他会受到的伤害,由自己亲自确认、牢牢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这样才能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但也只有一点而已。 国木田看着路德维希此刻牢牢护住太宰的手臂,以及望向窗外的贤治的、完全游刃有余的眼神,不由得感慨太宰的判断有多么正确。 贤治眨了眨眼睛,说:对不起,我迟到啦!路德维希先生您好,初次见面,我叫贤治,我从乡下来! 路德维希显然花了一点时间来理解现状,国木田几乎能看见他眼中的疑惑:......你好? 呀,大家都在呀!对不起啊国木田先生,我着急赶回来,没想到一用力,玻璃就碎啦。 贤治从窗沿跳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用担心啦,今时先生~这是我们的社员哦,不是来寻仇的仇家,就是力气大了一些而已。 太宰用黏黏糊糊的声音说,依然像一只纤细的树袋熊似的倚在路德维希身上,就好像生怕转眼间身旁的人就会消失一样。 国木田非常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毕竟,当计划进行到一半,被走进侦探社的社长宣布说不用了的时候,他也是松了一口气。 时间回到半天前。 ......不用了?入社测试么?请问发生什么了,社长? 太宰轻声问。 啊啊。辛苦你了,太宰。 社长严肃地说。 刚刚在路上目击了他在小巷子里喂猫的过程。明明在无人的地方,面对的又是不会说话的动物,却能保持如一的善心,人灵魂的光辉皆是在如此的细节中体现。因此我认为可以排除他是为了讨好侦探社才做出之前的行径。 喂猫啊? ......该说不愧是社长吗? 虽然对于这事件虎头蛇尾的展开有些目瞪口呆,但国木田也在同时觉得,对小动物有爱心的人很难是坏人,这是事实啊。 更何况,无论对人还是小动物、无论身边有没有人看到,那份善良都不曾改变。 那么,那就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善良了。 ......那不就万事大吉了。 乱步举着手里的棒棒糖,摇头晃脑地说着,看向太宰。 太宰低低地、很愉悦似的笑了起来。 ......确实呢。这种偶然的考验,比我能想到的,要好不知道多少倍啊......。 下一秒钟他就已经完全恢复成正常状态了,摘下脖子上的耳机,大声抱怨起来:不过,他居然都有闲心喂猫,还不过来找我?到底猫是他的男朋友还是我是他的男朋友啊?不行,我得去看好他,不能让路边的野猫有可乘之机! 今时非常无奈地说:......很高兴认识你,宫泽君。只是下次小心点就好了。 然后他低下头来,双手捧住太宰的脸,细细地看,再捧起他缠绕着层层绷带的手,确定无论哪里都没有被玻璃划伤之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太宰就那么被他捧着双手,站在那里,抬头看着他的眉眼,看着他无比认真又温柔的眼神,感觉自己好像就要这样在他手心里融化掉一样。 于是他踮起脚尖,在那人的唇上轻吻了一下,说:我没事的,今时先生。 国木田感到一边的敦已经完全发直呆滞的眼神和直美骤然闪亮的眼神,有些黑线地按了一下太阳穴,刚想要说些什么。 日安,路德维希阁下。 内室转出一个穿着和服披着羽织的身影,国木田和其他社员在看到的一刹那,就转过身来,微微鞠躬示意。 社长。 福泽以沉着而凝肃的声音说:虽然你并非社员之一,但武装侦探社将永远欢迎你的到来。 久仰,福泽先生。这段时间我家修治君承蒙您照顾了,感激不尽。 路德维希转过身去,微微欠身致意。 福泽说:不必客气,我们的社员也受了路德维希阁下你不少馈赠。 确实。与谢野调侃地笑着说,这种架势,要是不知道的话,我都要以为你是试图通过这些礼物分期付款,好把太宰从我们这里买走呢。 ......原来我那么轻易就可以被卖掉吗,与谢野医生? 太宰捂着心口,故作伤心地说。 别忘了你还赊账,绷带浪费装置。我们不给路德维希先生钱已经不错了。 国木田眼镜反射出寒光,冷酷地说。 诶,好过分 ......要是真的要买下他的话,怕不是我送一辈子礼物都不够。 路德维希哭笑不得地揉揉那头蓬乱的黑发,然后从一边的购物袋里拿出了一个保温桶和一顶帽子。 说起来,中岛君和宫泽君。初次见面的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孤儿院伙食不好的话,可能需要养一下胃,最好不要吃寒凉的的东西,我听说中岛君喜欢吃茶泡饭,这个也可以很有效地保温。 至于宫泽君的这个帽子是我拿北美的麦梗编的,不知道和日本的稻草质感会不会不同,权当是一点心意? 啊!很好看诶,谢谢路德维希先生! 贤治兴高采烈地接过帽子,而敦则愣在了原地:......太感谢您了,路德维希先生......初次见面您就送我这么用心的礼物,可我还没来得及准备什么。 没事的,不用什么回礼,毕竟我勉强也算个前辈,照顾后辈是应当的。 路德维希笑着说,然后压低了声音,带些戏谑意味地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实在过意不去,你就帮我多看着点修治君吧,怎么样。让他按时吃饭,下雨带伞,诸如此类的。 ......看着太宰先生?? ......喂,我听到了。再怎么说我可也是货真价实的成年人哦,不用敦君这样的小孩子操心的。 太宰鼓起脸颊说着,用双手环住路德维希的脖子国木田恍惚地想,自从他们进了侦探社,他有看见这两个人分开过吗?倒是你。 ......倒是你,多看着我一点啊,太宰想。只要你一个人看着我就好。 不要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啊。 明天除了织田先生那里之外,还想去什么地方吗? 晚上,侦探社宿舍里的沙发上,今时抱着自己,一心三用,边看书边揉着自己的后背边这么问道。 唔......摩天轮怎么样?还没有一起坐过呢。 被揉得太舒服、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却仍然努力提起精神,思索了几秒之后,太宰这么答道。 好啊。 额头上被落下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说起来,修治君。你们社长,今天是不是本来要考我来着?安排一个事件看我怎么解决之类的。 ......嗯。 而且本来是要让你负责这件事的吧。 太宰抬起头来,就对上了今时此刻的眼神。 了然的,无奈的,温柔的,就像包容一切的阳光一样。 然后听见他说:......不用担心的。我相信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但是如果有不能跟我说的事,也不要紧。 ......嗯。 他听见身边的人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抬起双臂,更紧地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 ......我不会离开的。  所以,不要露出那么寂寞的表情啊。  我会非常、非常心疼的。 ......啊啊。 每次听到他说这种话,感觉心脏都像是被一下子击中了一样。 虽然早就知道,但此刻,他又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我是被毫无保留地爱着的啊。 ......直球禁止。 太宰把脸埋在他衣服里,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哈哈哈。好,那我就暂时先不说了。今时笑弯了眉眼,做了一个给自己的嘴拉锁的动作,然后微微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双唇。 ......呜。 呼吸被掠夺。 思考被暂停。 每一次,都像这样,被这个人的气息,被足以没顶的温暖侵略得不知所措。 当太宰呼吸急促,身体软得只能靠在他怀里的时候,今时微微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低声说了一句: 但是,都是真的哦,修治君。全部。 微微扭过头去,太宰说:......是吗。那么想让我相信的话,只是这点还不够哦。还得、有点什么别的表示才行呢。.....? 。随后他就看见面前的人的眼瞳以一种每次都让他顺着脊背升起一股颤栗的方式微微眯起,简直像是锁定了猎物的恶狼:......呵......正好。 他感觉到自己被环着腰抬了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被身上笼罩过来的人双臂撑在两侧、牢牢禁锢住。 我们来好好说说,之前说了的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只能给我添麻烦这件事吧。 又一次泪眼朦胧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浑身酸软,意识都几乎涣散的时候。 一片虚无的世界里,他只能听见那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用极温柔又极强势的语气,用让他无法思考、只能听从的语气,在说着什么。 恋耽美 ——(54) ......听好了,你是我的。只能给我添麻烦。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放手。 作为回答的,微弱的哭泣声也被吻得支离破碎,和铃铛隐隐的响声一起,消散在春色烂漫的夜里。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是如此。 通过今时救了一只猫而以小见大,不愧是社长。 没有安全感的宰也被今时同学进行了初步的调?教。 开头宰敲扶手这个小动作是体现他的烦躁。 (侦探社的大家除了乱步大概注意不到,就不遮掩了) 这对CP中更爱动手动脚(误)的是今时无疑,宰在原著里其实就因为异能的原因很少主动发起肢体接触,在这里我设定他因为不安全感稍微减轻了一点,会相对多一些。 但初见面时和本章的吻其实都是例外,是因为,实在是太温暖了。 之后今时同学说要买他的话我送一辈子礼物都不够,也是因为宰对于他来说是无价之宝。 咳咳。 (社内其他人:这样把狗骗进来杀真的好吗。) 贤治:城里人的套路我不懂 hhhhhhh 送礼物那里不同的反应也可以鲜明地体现出敦和贤治在自信程度上的区别了,唉。 今时:就算他真的有事要瞒着我,我也相信他不会真正对我不利 乱步(叼着棒棒糖):看吧,乱步大人都说了不用担心的 这里的时间线有点过于紧凑了,捋一下: 社长交代两次入社测试敦的入社测试完成,敦、谷崎兄妹出门去侦探社开始商量今时的入社测试 敦遇到今时,分开,今时在附近看到流浪猫开始喂,被社长目击 社长回侦探社,打断入社测试的商讨贤治出发去做一个小任务 今时喂完猫后往侦探社走时/宰在侦探社时听到动静,赶去救人 其实也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如果不借助其他人物怎么才能为难到今时,他实在是太强了hhhhh这里宰原本的计划就任君想象啦,我原本大概的设想就是让贤治扮演一个天真的被**洗脑的小朋友。 (而且也想表达和这篇文的主旨非常相符的点,就是,其实现实生活就像宰说的一样,人算毕竟不如天算) 宰:被现在的氛围搞得有点晕乎乎的,不想让他继续了所以把话题硬拐到sex上 今时:看出来了,也好,正好白天的事还没好?好跟你说呢 这里宰说想去摩天轮是因为是约会三大圣地嘛。就想和今时去尝试一下。今时也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就很高兴。 下章今时和宰和无赖派另两人和小朋友们一起吃火锅~ (再见一波家长(误)) 第67章 第四十三章 哇,幸介你打到我的头了 我才没有!略略略! 喂你们别闹啦,今天可是来了客人啊 这是追跑打闹或试图阻止的其他小孩。 这个哥哥我见过的吧? 这是有些懵懂的,也是唯一的明白孩子咲乐。 对啊,我送过你一朵花哦。真高兴你还记得。 坐在织田新家的地板上,我微笑着摸摸她的头。 那哥哥怎么一下子长这么高了? 咲乐迷茫地说。 是魔法我竖起一根手指,欣慰地看着其他小孩在听到这个词后停止打闹、齐刷刷地眼睛放光向我这边看来,你们也想长得像我一样高的话,一定要早睡早起,按时吃饭哦。 虽然,一个残酷的事实是,身高几乎完全是由基因决定的。 但这种后天努力根本没用、一切天注定的事未免让人心寒,况且我给他们灌输这种思想,也有助于他们从小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 不像我家里的这只不听话的猫咪,还得让我时刻看着管着所以我毫无心理压力地这么说了。 诶,居然这么哄骗小孩子,真是太坏心眼了。是糟糕的大人呢。 太宰一脸狐狸一样的笑容,背着手踱过来,弯下腰,以孩子们听不到的声音说着。 骗得这么熟练,想必是惯犯了吧?啊啊,想想也是!当年装成纯良无害的小朋友,一通花言巧语把我哄到手,结果露出了本来面目、对我骗身又骗心,现在还要独守空房,我的青春年华啊 ......真的吗,绷带哥哥? 最后一句话他是以正常音量说的,旁边的小孩都听到了,此刻正以看有害垃圾的眼神看我。 ......离事实不能再远了好吗。真是没天理了。 我黑着脸说。 ......哈哈哈。 看着面前的小孩以控诉的眼神看我、而我以控诉的眼神看他,太宰特别快乐地笑了起来,捶着地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里甚至隐隐泛起泪花,......啊啊看到小朋友被当成坏人真是太新鲜了,好好笑啊哈哈哈 ......一下子就想起了我当年背着小书包,被他肆无忌惮嘲笑的时候。 不知怎么的,还真有点怀念。 ......修治同学。你男朋友被抹黑,你就这么高兴? 我有些心累地把他揽进怀里,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旁边的小孩立刻急了:你这个大坏蛋,你还打绷带哥哥!!),说:得了,笑吧笑吧,笑一笑十年少。 。他在我怀里继续一抖一抖地笑着,蓬松的发丝微微颤动,细瓷一样的脸颊上泛起浅浅的红晕,仰起头,用一双潋滟的、仿佛盛着星光的眼睛看着我,说:......十年少的话,你可就要被抓起来了哦,今时先生。 然后他看向那边的几个孩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着说:抱歉啊,刚刚是骗你们的。这个人对我,是好得不能再好啦。 是吗,真高兴听见这样的话。 织田平静的声音传来。 ......太宰君以后也请你多多关照了,今时君。 坂口跟在他后面,扶着眼镜走了进来,脸上是尴尬和感动交织的表情。 然后他低声说:......不知为什么,感觉像是被迎面塞了一把什么不妙的东西进嘴里呢。 呀,织田作,安吾! 太宰兴高采烈地冲他们招手,我也站了起来,织田先生,坂口先生。 好久不见,今时。 织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迄今为止的事,很感谢你。食材已经买好了吗,麻烦你们了。 我为他无缝转移话题的功力所叹服,提起身边的购物袋,说:都买好了。一会儿我和您切吧。 所以果不其然是螃蟹火锅吗。坂口的吐槽仿佛已经成为了和呼吸一样的本能,毫无犹豫,张口就来。 不知为何我对此真的无法感到丝毫的惊讶。倒不如说有你们二位在,太宰君真的得意忘形到飞上天去,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那有什么不好~?太宰说,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还是说、安吾你难道在嫉妒吗?不会吧不会吧 ......不,请不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惊觉自己的心态越来越向着带小孩的家长靠拢,不免有些感慨而已。 坂口一推眼镜,沉着有力地回击。 织田作先生和今时君请放心地去吧,我会尽全力看管好这里的六个孩子的。 诶,已经擅自把我和孩子们归到一起了吗真是有家长的自觉呢安吾。那么加洗洁精的热啤酒就拜托你这个家长帮忙找来啦,哦,我还要不含**的咖啡 没有那种东西。而且麻烦你不要在未成年人面前说什么加洗洁精......! 在太宰和坂口吵闹的声音(还有一旁孩子们的加油助威声)中,我和织田悄悄地溜出了房间,来到楼下的厨房切菜。 说是切菜,其实真的就是切成几段届时下锅炖就可以了。只不过东西稍微多了一点而已。 修治君虽然挑食,但靠我还是养得起的。 我和织田开始机械地手撕蘑菇、揪生菜、切肉片萝卜片辣椒柿子椒。 这种活计对于我们两个来说几乎可以不用看着手底下的东西就可以完成,我打量了一下干净敞亮的厨房,说:您现在都是自己做饭给孩子们吃吗? 嗯,现在有时间了。织田把切好的菜倒进盘子里,之前洋食馆的老板也换地址了,离这里不是很远,偶尔会过来帮忙,我也在向他学习做饭。他也说很感谢你。 不用谢的,织田先生。我很高兴能帮到您和老板还有孩子们。 想起当时我们两个如何费尽心思瞒着太宰安排孩子们、还有请悦子小姐做出的引Mimic入瓮的幻境,我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真都恍如隔世了。 说起来,有一件事情我有点在意。 织田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说。 当时听说太宰他叛逃之前做的那些事,说实话我是相当吃了一惊。虽然可以理解他的动机,但还是觉得,就算是以我这样的旁观者的角度,也有些难以释怀。 太宰的心情,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作为友人,也大概可以向你担保他的心意。但我也想确认一个问题。 织田以一种平静又郑重的、仿佛在审视什么一样的目光看着我,接着说道。 现在这样,对于你而言,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无奈地苦笑起来。 ......就像您曾经说的,他毕竟还是一个面对陌生的感情会害怕的孩子啊。 之前是因为觉得他应该不需要我,所以离开了,但知道他实际怎么想的时候,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 而且说实话他可爱的地方很多。让人忍不住靠近的地方也很多。像他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惊讶的时候习惯虚张声势,难过的时候总是藏得很好、不想让别人知道。 然后,明明那么期待被爱、但是安全感又那么差,好像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爱他一样。 总之,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就这样陷进去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织田缓缓地微笑起来,重新低下头去,开始切菜。 我理解了。看来爱情也真是伴随着不少烦恼啊。 ......哈哈哈。是啊。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笑着叹了一口气。 爱情,真是毫无道理的东西啊。 啊呜 热气腾腾的火锅摆在圆桌中间,四个人围着桌子席地而坐,正午的太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洒下条纹形的光影,冒着香气的白雾丝丝缕缕地蒸腾。 太宰把嘴张得大大的,一口含住我递过去的筷子上的蟹肉,鼓着腮帮子嚼了一会儿,咽下,双眼发光:哇,好吃。我还要~ 我感觉我整个人此刻闪闪发光。 坂口轻声说。 没事吧,安吾? 织田关切地问。 我还要,今时 太宰置若罔闻,一心一意地缠我。 ......什么事都没有,织田作先生。 坂口寂寥地说。 先吃点别的菜,要不然该光吃螃蟹就饱了。 我视若未见,顶着太宰一下子幽怨起来的目光和嘟起来的嘴,夹了一大筷子白萝卜片放在他的碗里。 ......哼。 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恶狠狠地把菜塞进嘴里,嚼巴嚼巴咽了。 然后又开始嗷嗷待哺。 ......太宰君。请问你今年几岁? 坂口的眼镜下透出生无可恋的光。 不多不多,二十二岁而已啦。正是该被男朋友投喂的年纪。安吾要让着我这个小孩子哦。 太宰笑容灿烂地说着,继续接受我按照一筷子菜、一筷子蟹肉的规律投喂的食物。 。就算是我,此刻也觉得我们未免有些太旁若无人了,于是安抚地说:坂口先生也多吃点。我看您气色不是很好,就算工作繁忙,也还请务必注意休息。熬夜工作是会大大增加猝死的风险的。 什么,猝死?? 捕捉到莫名其妙的关键词的、在另一个圆桌上吃我们提前盛好、晾凉的菜的孩子们探头过来,满脸兴奋。 是谁要猝死了吗? 没有人。猝死不是一件好事,不要表现得这么期待。 织田有些严肃地说。 坂口虚弱地说:谢谢你,今时君。我尽量。 噗哈哈哈,哎呀这可就难啦,异能特务科那么会压榨人的组织,回去了恐怕比在港?黑的时候还累吧,是不是,安吾~? 坂口没有和他斗嘴,反而淡淡地微笑起来,依然是打趣的口吻,眼神里却升起一点淡淡的怀念。 是啊,居然还有时间和二位喝酒。恐怕这是做卧底寥寥可数的好处之一吧。虽然总感觉,或许我本质上是去那里给森首领白干了两年活。 。太宰拿起桌上的热啤酒喝了一口,说:没办法,送到眼前的劳动力,森先生不用的话才成了傻子呢。 我把一筷子蟹肉递到他嘴边,满意地看着他脸上那几不可察的一点低落一下子被幸福取代,笑盈盈地看着我,低头一口咬住,开始咀嚼。 然后我凑上去,在他的鼻尖上亲了一下。 可不是,你这么厉害的一个劳动力他也不珍惜,真是超失败。  但是我珍惜,所以我就特别成功。 。他视线飘向一边,小声嘟哝,真是的,什么劳动力......每天被你劳动还差不多。 ......噗咳、咳咳咳。 坂口骤然被口中的酒呛到了,缓了很久,才用哭笑不得的表情说:那真该庆祝太宰君,逃离了森首领的魔掌,又落入了今时君的魔掌。 恋耽美 ——(55) ......人生毕竟就是在不断的疲于奔命之中度过啊。这也没有办法。 织田举起酒杯,非常理解地点头。 不织田作先生,这里应该针对这落入魔掌的方式不同吧展开激烈的吐槽才对。 好不容易配合着太宰君胡说八道一句、却被当作真理一样一脸认真地赞同了的话,我会非常困扰的 哈哈哈,确实值得庆祝他落入我的魔掌,干杯。 为了这种事干杯......说得好像都巴不得我落入谁的魔掌一样。安吾和织田作都太绝情了,我非常伤心! 太宰黑着一张脸说道,但还是把手里的啤酒罐举了起来。 那有什么不好?你是落进我的手里了。 四个啤酒罐相碰的时候,我笑着说。 确实,比落进其他人手里强太多了。 坂口一脸正经地断言。 要幸福啊,两个人一起。 织田露出欣慰的笑容。 ......嗯。 太宰低下头,自己也轻轻地笑了起来。 谢谢,安吾,织田作。 作者有话要说: ......嗯,甜又降智的一章。 (和反?陆的梦莫名重合了,无赖派另两人同意这门婚事的场景。真是今非昔比啊。) 看小说的时候就感觉,和中也/国木田不同,安吾和宰完全是势均力敌啊,两个人的口才。 (当然安吾也是在让着宰的了) 开头这里进屋的顺序是织田作看安吾拿了太多东西就去公交站迎他,今时和宰有钥匙就先上楼了。 的时候,今时同学哄过和织田作走散的咲乐。 小朋友们对宰:绷带哥哥!(乖巧) (个人感觉武侦宰的阶段虽然还是会欺负孩子,但也会哄小孩子玩了(熊孩子除外),尤其是气质又那么温柔,应该还挺招小朋友喜欢的。) 织田作和今时对话的那里,可以看作是来自岳父的考验了(狗头 但其实并不是,织田作是一个不会偏帮的人,他不会偏袒太宰,同时在这里他也不是在偏向今时、而是在意今时的感情,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太宰,这份感情是不是相互的。 然后由此做出属于自己的判断,决定他对这两个人在一起的态度,而不是在考验他。 会和下章和安吾的对话形成鲜明的对比。 刚进门:安吾:啊,迎风塞进嘴里的狗粮呢。心情复杂.jpg 吃饭时:安吾:......我还在吗。这两个人的眼里,还有我和织田作先生的存在吗?嗯?? 宰:我正是该被男朋友投喂的年纪啊 今时:(点头) 吃饭的时候说猝死的问题,其实今时知道安吾不会爱听,但是因为不知为什么想和宰一起捉弄他的心理,故意用无比关怀的语气说出来了。(但确实也在替他感到担忧。) 然后,今时说他自己成功那里,纯粹就是在开玩笑哄宰,并没有真的觉得森先生失败的意思。 毕竟看重的东西不同,每个人的选择也不同,他不会因此就随意评判别人。 安吾(声嘶力竭):社畜也是人!社畜就该被你们这么虐吗?! 今时:无辜地眨眼 宰:无辜地眨眼 庆祝落入今时的魔掌=庆祝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下章今时同学接受来自安吾的和家长谈心?part 2,和宰在摩天轮上深情告白,然后下下章见中也和...? 最近甜度太爆表了,给大家来把刀调剂一下(狗头),是现代pa的番外,在我专栏的新文无数的世界,和你里。之后其他paro的番外也会在那边更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第四十四章/反?拾叁 门口的风铃以不会发出声音的幅度摇摆。 居室的窗帘被拉上,微黯的光线里,似乎一切都慵懒起来,竹制的垫子都被午后的阳光烘得暖融融的,熨得人心底里泛起一点餍足的倦意。 吃饱喝足之后,几个孩子分别躺在自己的床上,很快就已经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们听见我和太宰要去横滨游乐场之后,死缠烂打终于让原本的二人行变成了九人行,这才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 不知怎的,现在他们睡得高兴的样子,我看了真是高兴不起来。 几年没睡过午觉了。 坂口低着头看着居室地板上临时放的铺盖,露出了激动的眼神。 ......呜哇,安吾真是可悲到了我都笑不出来的地步。 太宰怜悯地说着,一下子倒在中间的一个铺盖卷上,翻滚了几下,然后抬起头来拽我的裤脚。 我从善如流地展开他旁边的被子,躺进去,一把抱住向我滚来的太宰被子卷。 被子卷咯咯地笑着,被我三两下剥出里面的人来,卷进我的被子里,然后牢牢搂在怀里。 他扭了扭身体,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把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舒服地长出一口气。 坂口和织田此时也躺好了,织田说:那么午安。 坂口说:午安,各位。我定好闹钟了,到时候无论我说什么都还请务必叫我起来。 好的,请放心。午安,织田先生,坂口先生。 午安,织田作,安吾~ ......要不然还是让他再睡一会儿,他看起来很痛苦。织田有些担忧地说。 午觉......多么幸福......我不要起床,还我午觉。 坂口在半梦半醒间痛苦地说。 但是已经到时间了,坂口先生。 我冷酷地说,在他的拼死抵抗中扯走了他的被子。 啊哈哈哈!!真没想到从安吾这里可以获得如此多的快乐!我这一年的笑料就靠你今天的表现了,请务必再挣扎一下 太宰说着,举着手机,忍住笑意,露出无比关切又痛心的表情,你看,你都几年没有睡过一个像样的午觉了,怎么可以就这么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呢 ......真抱歉我已经醒来了,太宰君。 坂口顶着一头乱发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还没有戴上眼镜,就瞪着略微失焦的双眼看向太宰。 然后发出了字字泣血的控诉。 能不能请你有一点慈悲之心体谅一下我这个兢兢业业为工作献身的人,还有就算抛开这个不谈,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吧!让我感受到一点来自你的友谊啊!! 啊啦,安吾这么说可真是太伤我的心了,你还不知道这就是我表达友谊最最真挚的方式吗~? 我可是正是因为把你当作朋友、所以才这么关心你,替你争取午觉的机会的哦~? 谁会信啊,请你不要再瞎说八道了,而且槽点太多我都已经不知该从何吐起了 乌乌,我这么一心为你好,怎么是瞎说八道呢,我的心都碎了 今时君。 坂口无比心累地说。 麻烦你管管太宰君吧。我吐槽得已经累了。真的累了。 ......好了,修治君。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 我无可奈何地一把环住太宰的腰。 他吐了吐舌头,一下子整个人靠进我怀里,在我耳边叹了一口气,满脸无聊:......嗯,安吾如果不拼命地吐槽的话,也就无趣了呢。我们走吧,去叫那五个小孩子起床。 结果我还是又被嫌弃了。坂口目送着我们的背影,非常平静地说,织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的安吾,他们都还是很喜欢你的。可能只是表现的方式奇特了一些而已。 哦!游乐园! 耶!过山车! 哇!大蚂蚱! 我想回家看书。 这是几个小孩子站在游乐园中时的感想。 比起项目他们似乎更在意路边卖的冰激凌,我们给买来之后就举着疯狂地追跑打闹。 太宰手里拿着一个和孩子们一起买的薄荷味的(哎呀,没有蟹肉味的真是可惜啊~),我们并排走在春日午后阳光疏落的街道上,看着周围同样在疯跑的其他小孩、和遥遥跟在后面一脸无奈的父母。 天气真好。 织田抬起头,发出了似乎无意识的感叹。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孩子们倒是在很久之前被洋食馆的大叔带着来玩过。 我也是呢。如果不算被森先生强迫着来了,然后在外面等的那一次的话。 ......我也是。很久之前就被当局招揽走了,在那之前,也从来没有过来这里的机会。 (我默默地想:唯一在很小的时候被戈尔丁先生拉着和唐娜亚利夏一起来过游乐园的我,是不是还是闭嘴比较好?) 微微侧头看着身边的人群,坂口接着说。 总的来说,虽然距离理想中的状况还差得远。但是,现在的孩子们可以像这样玩耍 真是让人感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啊。坂口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吧。 我笑着说。 坂口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笑了起来,正是如此。 咲乐你不想坐过山车吗? 这时,几个男孩子似乎有些迟疑的声音传来。 ......不是很想。好高。 唯一的女孩咲乐抱紧怀里的布偶,小声说。 我想坐那边的那个,但是你们没有人想吧。那,那我就留在这里好了。 因为那是女孩子才玩的项目嘛。 其中一个孩子鼓着脸颊说,然后被织田一把按住头,揉了揉头发。 并没有什么只有女孩子或者男孩子才会玩的项目之分。如果不想玩的话,也只是因为真嗣你不想而已,而不是因为你的性别。 怎么了,小咲乐想去坐旋转木马么?那么就让我来陪你,好不好呀? 太宰也凑了过去,低下头,微微躬身,带着无比优雅的微笑,对咲乐伸出一只手。 请。能够陪伴小咲乐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是我的荣幸哦。 嗯!谢谢太宰哥哥! 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太宰的咲乐很高兴地红着脸,被他牵着手,蹦蹦跳跳走向旋转木马的方向。 ......好吧。被说教了的真嗣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然后说:那么我要挑战你,织田作就赌你能不能一边坐过山车一边跟他们下棋。怎么样,你敢来吗?! 唔。织田淡定地说。 听起来是项壮举啊。我试试吧。 ......又在重复小时候乐此不疲的挑战织田作吗。 最年长的幸介在一边扶着额头,状似无奈地说着,然后, 怎么能不加我一个!! 目送着他们吵吵闹闹地分头走向各自的项目,我转过头来,就对上坂口看向我审视的眼神。 我们在坂口有意无意的带领下,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监控的死角。 据我用异能探测的结果,这附近也没有任何可能收录我们声音的设备。 之前织田和太宰应该都是因为看出来我和他之间有话要说,所以才主动离开。 而我刚刚主动接过他的话茬,不仅是因为和他的感想相同,也是在表达我理解了他的意图。 那么现在,是我和他也把话全部说明白的时候了。 ......是让我了解日本官方的态度,以及,确认是否需要社里行动的时候了。 ......我想,你大概已经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坂口平静地说。 路易斯?路德维希,出生于美国,纽约市,在斯坦福大学获得生物学与英语文学本科的双学位,现于耶鲁大学医学院进修神经外科方向。 无所属异能组织,自身异能为在一定范围内的物体上施加任意方向的微小的力,级别在异能者中处于中下,在被生存本能极度激发时,或许有极小的可能,可以做到在一场爆炸中生还 他走近我,镜片下的双眼冷肃,语气中头一次流露出了那种常年在机关中发号施令的人所具有的压迫力,就像缓缓推至面前的刀锋。 但你我都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我笑了一声,不置可否,官方的态度是让我对于这边的事不要插手么。还是说希望我尽早离开。 。坂口却也笑了,眉目舒展开来,语气也换回之前的轻松,官方的态度?我也不知道。 。我微微怔住,您没有。 是。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的猜测。毕竟,我知道你的来历并不是看起来的那样,但太宰君也知道。想来织田作先生也是。 望向刚刚他们离开的方向,坂口接着说道。 ......我相信他们的判断。  因此,你的事,现阶段,我不会再查。资料上写的是什么,事实就是什么。 然后他看向我,露出了一个几乎不符合他气质的、笃定而神采飞扬的笑容。 毕竟,你就算在黑手党,也没有在真正意义上作恶。所以,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也希望可以去相信你。 但我对你的观察不会停止。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依然会上报给当局,必要的时候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希望你理解。也希望我的信任不会错付,今时君。 ......请放心,坂口先生。 我正色,直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 余光里,不远处刚刚和咲乐坐完了一次旋转木马的太宰正步履轻快地向我走来。 您的信任不会错付的。我保证。 聊完啦?我就说他不会把我卖了吧,安吾? 恋耽美 ——(56) 太宰环住我的脖子,用细软的脸颊来蹭我的脸,一边这么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也放宽一点心啦,小心头发都因为与从你身上像电波一样散发的焦虑相性不合而被分解掉了,就像森先生一样 请省省编瞎话的功夫吧,空气都要因为你毫不思考说出来的胡话而变得不洁净了。 坂口的镜片反射出寒光。 哎?安吾很厉害啊,我虽然感觉不到,但确实天气预报说下午会起一点雾。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身后跟着一串四个在过山车上转得七荤八素的小孩子,织田一边向我们走来,一边说着。 ......啊......我的头好疼。 坂口重重地长叹一口气,按着太阳穴,露出了和唐娜如出一辙的生无可恋。 万幸中的万幸是,雾在入夜时就散去了,现在的夜空一片晴朗,繁星低垂。 小孩子们在这一整个下午充分利用时间玩了十几趟过山车,因此就算是还在人嫌狗不待见的年纪,他们也露出了疲态,耷拉着脑袋坐在长椅上,年纪小一些的甚至已经昏昏欲睡了。 哎呀,正好,现在摩天轮也没有人排队了。那就拜托织田作和安吾看好小朋友们,我们去去就回来~ 太宰欢快地这么说着,在坂口有气无力的去吧去吧和织田的玩得开心中,拉着我走向我们此行最根本的目的地横滨宇宙时钟21。 夜幕下灯火点点,摩天轮在黑暗中闪着五彩颜色的光,好像童话中才有的魔法产物。 我和太宰面对面坐着,偌大的轿厢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唔......这哪里适合了,空空荡荡的,而且要不是今天人少,也不会只坐两个人。看来书本上的建议过时了呢。 太宰鼓着脸,嘀嘀咕咕地说着,一副有些别扭的样子,并不与我对视。 大概就算在旁人面前和在家里的时候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处于这样专门以约会作为目的来准备的场景之下,他还是会有些不自在吧。 我笑了一下:那咱们之后再去尝试水族馆和电影院吧,看看那两个地方是不是名副其实。 太宰无声地笑了:好啊。 然后他看向一旁映照出我们两人影子的玻璃,抬起一只手虚虚地覆在上面,说:......其实,我有一句话想问,今时先生。 当年的K......是你。对么? ......嘶。 坏了。 他大概早有猜测,是因为我默认了织田的那句至今为止很感谢你,所以才确认的吗。 正式交往之后一共才见过那么几次面,每次还都有很多时间花在深入交流上,没能聊起这个话题......我忘记告诉他当年的K就是我这件事了。 抱着就是我,你便待如何的心理,我硬着头皮说:......是我。不小心忘记告诉你了,抱歉,不是故意的 我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我看到了他此刻的表情。 像是几滴雨水落在苍白如镜的湖面上,惊动了凭空浮游的鱼,涟漪空荡荡地、幽幽地蔓延开来。 他抬起头来,眼睫轻颤着,笑着说:......真是过分啊。 ......真的好过分啊。 就连织田作都是你救下的。 如果当时没有这个K出现,会发生什么呢? 如果没有你出现,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呢? 我会原谅安吾吗? 织田作会写着小说吗? 他会、好好地存在于我身边吗? 我会能和他们一起,像现在这样,度过仿佛是从别人的人生中偷来的时间吗? ......这样的话,不就好像,在所有可能的危机面前,都是你在毫无必要地保护我吗? 不就好像,是你一手创造了这个好像梦一样的现实来给我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美好得让我受不了了啊。 如果说像这样仿佛整颗心脏飘在云上,飘飘然又好像随时会跌落回人间、摔得粉身碎骨的感觉,就是常人所谓的幸福的话。 那么,这种程度的幸福,一定是不被允许的吧。 肯定还会有哪一位神明,要来把这一切从我手中夺走的吧? 如果这一切终将消失, 到那时候, 我会怎么样啊? 像现在这样,真的可以吗。.....? 他看着我,用那样支离破碎的笑容,用那样茫然得让人心碎的口吻,这样问道。 真的不是梦吗? 像现在这样幸福,真的没有问题吗? 虽然没有全部说出来,可是我知道,他在这样向我询问着。 向命运叩问着。 我无言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把他揽进怀里。 没问题的。无论是怎样的现实,你都有拥有它的权利。你都有这个资格。 无论是怎样的幸福, 你都值得。 看着我,修治君。 我用上了一点力,以不容抗拒的动作把他的脸抬起来,直直地望进那一潭清亮的鸢色中去。 这一切都不是梦。这是不能再真实的真实,而且,全部,都正被你握在掌心。 我也在这里,我在和你见证这一切,而且将会一直见证下去。 摩天轮缓缓地升到了最高点,停在了那里,被在高空肆虐的风吹得微微摇晃; 脚下的城市像是斑斓的黑色画布一样延展向天际,与天幕中数不清的繁星相连,街灯像闪烁的宝石或是金色的游龙,光华灿烂,如梦似幻。 别担心。 我看着他的眼睛,用很轻很轻的一个声音,立下一个誓言。 我保证,这些都不会消失。 我也不会消失的。  我会在你身边。从此之后,直到永远。 他瞳孔微微颤抖着看我,星光倒映在他的眼中,比真正的夜空更璀璨。 然后他轻轻地开口,温热的呼吸化作融化在空气中的,自游轮的那一夜之后就再没说过的,那三个字。 我爱你。 「愛してるよ」。 我笑了,向他俯下身去。 我也是。 在摩天轮之顶,在黑天鹅绒般的夜幕下,在点点灯火的都会上空, 我们的吻是繁星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相互告白的一章。 看到结局的时候会发现这里......唉。唉。 (会有一个HE的,然而这不妨碍这里。) 安吾开头对于午睡的渴望我觉得特别凄凉,也特别能反映一个社畜的真实(狗头) 孩子们提出的挑战是在cue那种搞怪网友在过山车上下棋的壮举哈哈哈 他们现在是813岁,比起小时候可能会更尊敬织田作一点,但毕竟还是小朋友们嘛hhh 今时同学的履历.....是在cue原型作家卡拉尼什先生的履历。强绝的学霸。 安吾: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吧。 宰:你可以再自信一点的,把算去掉(笑) 少见的超A安吾。 安吾来确认今时的动机,是异能特务科的一员的身份所必需的义务;但是他表示我不会再查,同时也相当于再拿自己的作为来提醒今时要对宰好,则是以宰的友人的身份,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但我觉得他偏袒友人是真的非常明显的,因此就算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再问。 然而他作为异能特务科一员的职责占据了上风,所以也会来警告今时不要轻举妄动。 在和小朋友们的对话里,织田作无比正的三观可见一斑了。 宰的撩人也可见一斑了。这就是为什么: 其他小孩:绷带哥哥 咲乐:太宰哥哥(亲昵) (谁不喜欢长得好看又温柔可人的大哥哥呢) (我就喜欢) 摩天轮里一般没有监控,两个人也都以各自的方式检查过了,才会提到当年。 宰:这一切都是从别人的生命里偷来的日子吧。 今时:......怎么会呢。这都是确确实实属于你的啊。 温热的呼吸化作融化在空气中的。那句是在化用今时的异能名,when breath becomes air(当呼吸化为空气)。 标题的你是我宇宙的中心,意为,我的地球围绕着你而旋转。 是两个人都在心底想着,但都没有宣之于口的话。 下章离开日本,见中也和...? (敬请期待)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Report 04: A New Quartet 喂?卡卡?卡卡??你在听吗? ......嗯嗯。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太宰发来的短信(「先生您好,今天您寄养的猫咪有好好吃饭哦,临时饲养员敦君特此证明」),被迎面而来的可爱击得停止了呼吸。 呸,他听个头。 大概是因为前几天通宵干活而格外暴躁的唐娜这么说着,照着我的额头就是一个爆栗。 亚利夏你再给他说一遍,我保证他这次会听。 虽然他们表面上对太宰各种如临大敌,但其实都有在格外努力工作、好让我能多点假期,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好吧我确实没有。对不起。你接着说。 我乖乖收起手机,端正态度。 总之就是你和唐娜现在要去和亚当和厄内斯特会合,一起参加一个晚宴,探探那个新兴可疑组织的虚实!顺便在纽约多玩两天!好吃好喝!去吧皮卡丘们! 亚利夏有些愤慨的声音传来。 确实,这次的组合非常罕见,也非常引人深思。 最暴力的两个行动小组,刨去里面脾气最好的两个人,留下的,是四个人形杀器。 和亚利夏一起被留在社里的伊塔洛还这样吐槽过:派这四个人一起,真的不是去砸场子的吗? ......毕竟你卧底任务还没结束嘛。别气啦,到时候回来我们也带你吃好喝好去。 我有些心虚地说。 ......你最好是。亚利夏说,同时唐娜说:呵。肯定还是一干完活就跑回横滨去,我敢打赌。 ......好吧。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说得对。 不过,其实我刚刚对着手机走神,是因为还有一件稍微有些犹豫的事。 之前看太宰跑过来的时机,再听中岛偶然提到他不小心把咖啡洒在樋口的身上,我就知道他一定是用之前那种诱惑了无数女性的笑容和语气来迷惑她,好让自己轻浮的形象更完整,也让洒咖啡这一举动更加合理。我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我也知道,如果当时我不是恰好在附近,如果他又没有窃听,中岛和谷崎兄妹很可能就危险了。 ......但是,果然还是有点不爽啊。 决定了。 还是和他当面好好说一下这件事吧,下次回去的时候。 虽然不是很想限制他,但我总感觉,如果是他的话,我对他有这种限制,他说不定反而会很开心。 说不定,他反而会从我独占欲的表现中获得一点真实感,也再不会对他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有任何怀疑。 既然在意,当然要让他知道。 既然认定了他是我的。..... ......当然要,定期宣示主权才行了。 我和唐娜正在公园大街上走着,突然肩膀上就多了一份重量。 回过头去,就看到亚当戴着墨镜,双手搭在我们肩膀上,正爽朗地笑着:好久不见,两位。 我和唐娜露出惊喜的表情: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亚当斯,老伙计! 临时聊天室美国小分队(4人) 秘史:......这都是什么上世纪的对话,而且你俩的表情,也太浮夸一点了吧。 云图:......我这次的假名,是戈尔丁先生取的么。这么草率? 当呼吸化为空气:哈哈哈,跟你真名那么像不是正好方便及时反应吗(狗头) 当呼吸化为空气:而且这个年代什么人都有,浮夸成我们这样的反而不引人注意啦,放心。 云图:......确实,我们组总是暴力执法,偶尔演次戏,其实还挺有趣的。 至于厄内斯特,他得过一会儿再来会合了。他被猫缠住了。咱们三个先走。 ......又一次吗。看来纽约的动物也不能免俗啊。 我有些无语地想。 这就需要提到一点,厄内斯特此人从来极受动物喜爱。 案例包括但不限于他卧底保护对象的猫在他接受委托的期间天天叼着死老鼠在客厅等他、使得他被保护对象愤而解雇; 解决了格陵兰的油船泄漏事件后一只北极狐非要跟着他走、叼着他的裤腿死活不松口,导致他只能敲晕它自行离开; 还有最离谱的一次,和他一同在野外执行任务的亚当和我被嫉妒心发作的猴群围攻,吃剩的果核劈头盖脸地砸,那场景现在想来依然令人感到怀疑人生。 当呼吸化为空气: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招惹上什么新品种。 云图:我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停止思考这个问题了。把所有物种都招惹个遍,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秘史:同感。 丧钟为谁而鸣:......Surprise,各位,这次是浣熊。 ......真的是新品种啊。 云图:......浣熊??野生的? 丧钟为谁而鸣:家养的。 丧钟为谁而鸣:麻烦的是那个主人好像比较自闭,正扒着墙死死盯着我,但就是不过来,恐怕得处理一会儿了。你们先玩你们的。 云图:行吧。晚上见。 亚当向我们投来一个无语子的眼神,双手插兜,向前走去,口中兢兢业业地说着:你们好久没回来纽约了吧,这段时间的变化可是翻天覆地啊,走,我带你们转转。 恋耽美 ——(57) 大都会博物馆正好有十七、十八世纪荷兰画家的展览,有静物画,有伦勃朗的《解剖课》,还有他不幸在爆炸中英年早逝的学生法比里提乌斯的几幅画作。 老师和学生细腻而厚重的笔触,层层铺叠的颜料,在博物馆柔和的光线下,晕出了和四周几乎凝滞的空气一样的沉静质感 就像在快进一场电影时按下了暂停键,数百年的时光呼啸而过、却在此刻停下脚步,于是永恒的美被定格在我们眼前。 那个画反的大拇指,真聪明啊。 亚当看着《解剖课》,低声说。 那里的皮肤被剥落了,而反向的大拇指又增加了怪异感。于是观者在潜意识里注意到这个细节,就会觉得那里很诡异,却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出哪里诡异,只能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上面。 还有那只手比起整个身体不合比例的体积,也是一个吸引注意力的小技巧吧?我说。 还有尸体的光线。唐娜说。 好像它本身就是发光源一样。 还有画面后部没有看着尸体,而是直视着观众的那两个人。 一个陌生的声音说。 我们回过头去,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复古衣裙、拿着一把阳伞的年轻女性,气度高雅,眼神锐利。 此刻含了一点近似赞赏的神情,即使站在室内黯淡的光线里,似乎也在熠熠发光。 她说,幸会,三位。抱歉打断了诸位的谈话,但在这个纷争的年代,一切交谈都围绕着异能与权力进行,确实很少遇到如此有艺术品位的同辈人了,我有些好奇,所以贸然出言。 哪里的话。我说,您的见解非常独到,我们受益颇多。 现如今艺术会衰落至此,我也感到惊讶。亚当低声说,明明,从古至今,战争都是艺术的温床啊。 ......正是如此。 陌生人很愉悦似的轻声笑了起来,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我名叫玛格丽特?米切尔,不知可否请教三位的名讳。 临时聊天室美国小分队(4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是那个和你一个姓氏的成员啊,亚当。 玛格丽特?米切尔。异能力《飘》,北美异能组织组合的一员。 我们此行目标组织的一员。 ......真是无巧不成书。 其实,我们此次前来,是打着想要加入组合的幌子的。 参加这次宴会的目的也是在内部安插天眼,从而了解他们的动机和大致实力,再决定是要打入内部再解决,还是直接解决。 他们组合。并非像其他国家的武装组织一样历史悠久,而是近几个月才组建起来的。 并且都是雇佣的形式,这就表明这位组织的建立者一定是有什么非常明确的、同时也是相对短期的「目的」。 而他会被我们盯上,也是因为之前天眼监听到的、他们在这座庄园内部和外界相通的河流边的谈话里......出现了毁灭世界这个词。 原话是就算毁灭世界,我也要先把她找回来。 可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引起我们警惕的话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你之前说,她的家族,是米切尔家族很多年前到美国发展的那个分支? 云图:......是啊,只是前几年没落了。 云图:不过话说回来,英国的那支,到我这一代,也没什么人了。 亚当一边在聊天室里发着信息,一边含笑与她握手,幸会,玛格丽特小姐,我是亚当斯?厄威,这边的是我中学的同学皮帕?威尔蒂和西奥多?迪克尔。我是一名英语老师,皮帕是作家,西奥学医。 幸会。我和唐娜和她一一握手,她以轻柔的动作把茶色的卷发理在耳后,我是一名战地记者。很高兴能和三位交流艺术,不巧的是我马上需要回去准备参加熟人的宴会。否则,真希望能够邀请各位共进下午茶。这是我的名片,期待之后有缘再见。 云图:......卡拉尼希,麻烦你把天眼放在她身上。 云图:先看看下午能得到什么消息。如果晚上还需要去那边,而且还是用今天这个身份的话,到时候就由我来吸引她的注意力,你们按照原计划行动。 当呼吸化为空气:好。 ......很荣幸。 亚当向她微微颔首致意,海蓝色的双眼和灰色的双眼对视的时候,似乎能看出一点让人心生恍惚的肖似。 这是我的名片。那么再会,玛格丽特小姐。 再会,三位。玛格丽特带着优雅的笑意,也微微屈膝行礼,然后径自离去。 从大都会博物馆出来,在中心公园转了一圈之后,唐娜和亚当兴致勃勃冲进了下城区的某家古董行,同时派我去看看还在和那只浣熊以及它的主人对峙的厄内斯特是否还一切都好。 我抄近道走进了一条小巷,向着之前厄内斯特发来的定位走去,却因为他发来的信息停住了脚步。 临时聊天室美国小分队(4人) 丧钟为谁而鸣:真是太巧了,你们猜怎么着? 丧钟为谁而鸣:那只浣熊的主人,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 秘史:......喔。确实巧啊。 丧钟为谁而鸣:我已经报告给戈尔丁先生了,等内勤组和第三小组跟进一下情报,如果可以判断出具体情况的话,说不定晚宴上就可以开始执行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那还真是让人期待。 云图:......你是期待早点完成任务回横滨吧。 ......那还用说。 我打开手机,看着几个小时之前发过去的晚安,又点击了一下作为回复的那条语音。 家里的猫咪带着倦意缠缠绵绵的一声晚安传来,将冰冷的金属都染上了些许柔软的意味。 我觉得自己的心又飞到几千里之外去了。 ......然而也因为这一点点的分心,我没能注意到几十米之外的骚动。 回神的刹那,身后的房屋发出轰然巨响然后解体,飞溅出来的碎片向我砸来,同时一声唱戏一般的怒吼也飞速地由远及近。 我完全是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伸手一挡,同时心念催动异能,那块碎砖就在距离我半米远的时候被空气割得支离破碎。 然后我的大脑识别出了那个声音。 我缓缓地放下手臂, 就对上了那双如同阳光倾洒在蔚蓝海水上一样的,湛静而明亮的眼睛。 几步之外的地方,中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手里的电线杆掉在地上,咣的一声巨响。 作者有话要说: 要素依然很多的一章。 初步遇到了坡,米切尔(和亚当的原型作家真的是一个姓,但这个姓氏的人其实应该还蛮多的,只是文野里又提到米切尔家族不好以单纯的重姓来解释,我干脆私设成同一个家族的英国/美国分支。)和中也。 Report的含义:工作时的今时/月光社视角。 中间博物馆的一段致敬唐娜原型作家的作品《金翅雀》,还有一幅同名的画作是法布里提乌斯所作。《解剖课》的分析改写自书中。 今时和唐娜的假名是书中的男女主人公(其实并没有发展出爱情关系); 亚当的假名是《云图》最早发生的故事的男主人公的名字,把亚当改成了亚当斯hhhhh 然后玛格丽特的原型作家确实曾当过记者。 这次他们确实是来踢馆子的(虽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是以本章名为恶霸四人组。敬请期待。 在此之前,敬请期待猝不及防再次相遇的今时中也二人会作何反应哈哈哈 (中也认出他来了吗?)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中?伍/第四十五章 我和中也面面相觑,他松开手,手里的电线杆掉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可他目不斜视,就这样拍着手上的灰尘,脸上凛冽的杀机褪去、变得平和,然后浮现一点笑意,向我走来。 ......不错嘛。刚刚你是用异能解决的?之前没见过你,你是最近刚加入纽约**吗? 我想起来了。 我现在是经过伪装的啊。 那就,装作不认识他也好。虽然并不是非这样不可,但也就省得之后再面对港?黑的警惕和追查,省掉侦探社那边的疑问。省掉不知道多少麻烦。 ......但是现在还有一点漏网之鱼,你先回去吧,等你们上级通知...... ......等等。 但,就在此时,中也却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一样,猛然抬起头来,眼中面对陌生人的疏离在那一瞬间悉数消融,留下的是熟悉的温度,以及极度的错愕。 ......你,该不会,......今时?! 那是一个极度荒唐的念头。 毕竟已经四年没见了,本以为很可能之后都不会见到了。要说是纽约**里的卧底,可能性都还要更高一些。 但看到面前这个人那一瞬间的愣怔,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那微不可察的,但又确确实实存在的了然的时候,那个名字就如闪电一般划过脑海。 然后,突然之间,他似乎从那张全然陌生的脸上看出了熟悉的轮廓,看出了一闪即逝的惊讶,看出了很久、很久之前,那个和自己一起在天际俯瞰脚下城市的人的影子。 直觉告诉他,没错了。 虽然荒唐,虽然毫无道理,虽然如果那人想见他的话自然会来、也不需要他自己来确认,但是 果然,这个人是 之前,在和太宰重逢前,我设想过,也在脑海里演练过,如果再见到中也,我该怎么反应,说些什么。 「是在叫我吗?  抱歉,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不叫那个名字。」 ......这样就很好。 但现在,我看着他困惑、震惊,又仿佛带着一点点希冀的眼神,看着他摘下帽子、向着我的方向踏出一步,发丝如同亮色的旗帜在风中飘扬,声音带着一丝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激动,问: 是你吗,今时? 我发现,我只有一个字可以回答。 ......是。 好久不见了,中也。 他愣愣地盯着我瞧,不可置信似的眨了一下眼睛。 然后他举起拳头,大步向我走来。 ......当时以那种方式离开......对不住。 我苦笑了一声,想着如果他想打我几拳出气也好。 他走到我眼前,抬起手。 然后化拳为掌,一掌重重拍在我肩膀上。 ......好久不见! 中也说,抬起头来看着我,眼中含着恣肆洒脱的笑意,像阳光倾倒在海面上。 没事就好啊。 ......天使。 时隔多年,再一次,这个词如此自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眼看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睛,露出有些怔忡又十分感动的眼神,中也感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然后他冲了过去,一套狂风骤雨一般的组合拳出击。 直捶得对方一副吃痛的表情弯下了腰,他方才满意地收手。 趁着他以为我不会揍他的时候揍他,是最妙的。 正所谓,出其不意,往往有奇效。 ......中也......你居然搞意外袭击......你变了。 今时抽着气说。 ......你也知道意外袭击是这种效果!还敢给我整那么一出假死,真他妈是好大的惊喜啊, 你知道看见你那张小破纸条之前我伤心了多少天吗!两天!足足两天!! 而且四年了,都不知道来找我喝次酒! 中也恶声恶气地说着,又在他肩膀上拍了几掌,用上了十分的力,直拍得今时嘴角抽搐了一下 说起来,为什么现在连拍他肩膀都这么费劲,准确地说他的肩膀为什么跟自己的帽子顶差不多高了? 这小子怎么长这么高了?? 背后几颗子弹飞来,他看也不看地单手背在身后接住、一把扔回去,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查看起来,一边接着说。 得了,剩下的几个杂碎也逮住了,我这里算是完工了。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我的航班了,正好这附近有不错的酒吧,你瞧着哪家好?想给我赔罪的话,这次就你请客。 今时别说,他伪装做得还真不错,也不怪自己当时认不出来,现在除了一点点他原本的面部轮廓之外,基本什么都看不出来 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直起身来,低低地笑出声来,就连声音比之前都低了那么多,几乎能让听他说话的人感到胸腔的共振。 好啊。既然我请客,就去你最想去的那家。越贵越好。正好我今天是想喝贵腐的心情。 哟,豪气啊?看来这几年混得不错? 中也斜着眼笑,那我可不客气了。 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在一个酒吧里面对面坐下,中也看着和自己点的帕图斯一起送来的带毫升刻度的醒酒器,不由得笑了。 真是没遇到过第二个像你一样有创意的。大姐想管我喝酒,都没想出来这个法子。 ......那可能是因为她心软,没打算真的管你太严。 今时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抿着杯子里的贵腐甜白葡萄酒,你得珍惜。 哈哈,那肯定的。 中也仰头灌了一口酒。 提到红叶大姐的时候,果然他并不是全无芥蒂啊。 也罢,当时虽然是太宰算计了所有人,但大姐和芥川两兄妹确实是做出了那样的事。 如果今时没有去见他们的打算,自己自然也没必要告诉他们这次见到他了。 虽然他们有愧疚,但毕竟也没那么深的交情,知道他还活着,对于他们而言,估计也就足够了。 他放下酒杯,看着玻璃打在桌子上的光影。你......跟你组织里的人,这几年,一切都还好吧? 恋耽美 ——(58) 一切都好,不用担心。之前是因为实在是忙,也有点怕你看见我就来气,没去找你,对不住。 今时笑了,那双此刻又变成了灰色的眼睛里,在笑起来的时候,仍然像是跳动着阳光。你呢,一切都好么? 嗯。除了太宰那家伙叛逃了,又添了几个能干的新人之外,其实还是老样子。 中也放下酒杯,沉吟了几秒,还是说。 我是不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 ......但是,太宰那混蛋知道你还活着吗? 我虽然非常厌恶他,也不想说我有多了解他......但我觉得他不至于打算要你的命,当时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 中也说,眼中的神情坦诚而不含一丝阴霾。 ......嗯,你说得对。他也知道我还活着。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 当时还想着他知道我死了反而才开心,现在想来,真是恍如隔世啊。 其实我们两年之前就已经见过面了。这件事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一下。 ......我去?! 中也说,拿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 嗯。就是这样。 我说。 ......你确认那混蛋是真心的?......不过确实,就算是装,除了港?黑之外,我也没见过他为哪一个人装到这个地步。 中也喃喃地说。 放心吧中也。我知道。他还跟我说我爱n 停!打住!你心里有谱就行! 中也几乎是吼出了声,我感觉我都能看见他缓缓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发触电一样一根一根竖起。 ......嘿嘿。 虽然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但是这个反应未免太过有趣了。 那好吧。其实还有很多别的话,根本不适合在这里说出来的那种,我装模做样地环顾四周,眼睁睁看着他眼神开始放空,露出我在哪里我在干啥的表情,然后又装模做样地话锋一转,但既然你相信了,我就不说了。 ......我相信,行了吧。我不想听见从那家伙口中说出的任何类似的话,任何。 中也从刚刚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连连摇头,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压惊。 你开心就好。至于那家伙的事,首领没有下追杀令,那他在我们这儿就跟死了一样,你也不用担心。 那真是好消息。 我笑着说。 下午回去的时候一路顺风,我可能再过不久也就能回去横滨了。之后在那边也像这样喝酒吧。干杯不? 那是自然。你想个祝词? 中也举起酒杯,露出一个意气风发的笑容。 那就,为我们在这里重逢,干杯。 我说。 为我们在这里重逢干杯! 中也说,我们的酒杯相碰,同时仰头喝下杯中的酒,然后相视而笑。 临走的时候,中也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从认出他开始就一直埋藏在自己心中的问题。 ......今时。你现在,到底是多高了?? 怎么现在连抬头看他都变得有些困难了呢??这人的下巴颏比自己的帽子顶还要高?怎么会这样呢?? 可能是没想到自己会问这个,今时愣了一秒,然后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眼神。 那个,中也啊,我有告诉过你我其实比修治君年纪还大吧?我是189了,但是我现在比你大三岁,是吧,所以你虽然已经成年了、但还有生长的空间,所以吧,嗯,不用太着急,平常心 行了闭嘴吧!你这么敷衍地说还不如不说!鬼都听得出来你根本不相信你自己说的啊!! 中也忍无可忍地说道,愤恨地压低了自己的帽子。 明明四年之前还挺正常一人,你要是再被那条混蛋青花鱼同化,小心我连你跟他一块揍! 唔,那还是算了,这一点上我可一点都不羡慕修治君。 今时笑着这么说,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双手合十,说起来,也要麻烦你如果真的看到他也不要揍他,他干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来管他,可以吗 ......呵。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揍他的时候尽量轻一个等级,不能再多了。 中也看着这个原本还算靠谱的朋友在提到某条鱼的瞬间就露出梦幻的微笑、仿佛浑身飘着小花的样子,只觉得前所未有地心累。 他再想起当年明明是他跟今时统一战线批?斗那条鱼,瞬间就连心累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年他还可以自信地说一句今时绝对还是跟我更铁!,而现在,太明显了,这家伙偏心那条鱼都已经偏到太平洋去了。 ......靠。我怎么突然觉得我那么惨呢。 依依挥别了中也之后,我去和另外三个人汇合。 那之后的两天,我们四个在亚当的假身份在纽约的豪宅住着,把纽约城逛了个遍。 第三天的晚上,我们从中心公园回来,换上正装,稍作休憩,然后向着今晚的目的地进发。 车停在巨大的雕花铁门前,门卫仔细地检查过我们的邀请函。 然后吱呀一声,钢铁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两扇门扉缓缓向我们敞开,露出其后庄园里一片浓得望不见尽头的树影。 亚当向门卫微微点了一下头,我们穿梭在道路两侧树木的暗影之中,四下无声,只有月光偶尔漏过树叶泼在地上。 然后,转过下一个转角之后,一座象牙白色的建筑就那么闯入视线。 每一根巴洛克式的线条都在夜色下尽情舒展,露台上衣着华丽的男女举着酒杯掩面轻笑,顺着敞开的窗户传来的乐声优雅而欢快,这里聚集了世间奢华的极致,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坦然地光彩四溢着。 亚当停好车,我们登上白色的台阶,门口的侍从躬身打开大门,笑声和钢琴声像是暖风一样扑面而来。 临时聊天室美国小分队(4人) 云图:准备好了吗? 秘史:嗯。 当呼吸化为空气:嗯。 丧钟为谁而鸣:当然。 云图:......那么我们上。 来自本部的消息有了,根据窃听那两个人得到的结果,基本可以确定菲茨杰拉德的动机,和他们原先的猜想也近乎一致。 为了复活他已经在冰冻室里躺了一年的女儿。 冷冻期间细胞的生化活性降低,被判定死亡的时间也被放缓,而铃绘的桔梗花,与其说是异能,不如说是一个复苏的概念,曾经在被冷冻了三年的小白鼠身上也能生效。 之后一切的机体损伤交给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就可以了。 而这个组织里其他的人的目标,并不需要他们所追求的那本听起来和弥尔顿的笔记本很像的书。 所以,他们派我们四个来的目的,大概真的和伊塔洛的猜测相同。 不错,我们要去砸场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两个大天使喝酒的一章。 上一章是玩了个小的叙述性诡计......因为叙述者是今时,他自己很心虚,会以为中也认出他来了,所以描述得也像那么回事。 .....但中也的电线杆是他揍完人随手扔的,面无表情也是因为还没从杀完人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其实,如果中也没有认出来,今时可能也就不会再去找中也了。 因为一是只会给对方添麻烦,二是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有没有原谅自己。 但这里的两个人对彼此都太好了。中也对着伪装后的今时都还能认出来(当然也有直觉系的加持在里面),知道了之后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人,是因为他认为今时不会对黑手党不利,那他们的友谊就与组织无关; 今时明明完全可以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就不需要担心中也告诉森先生、引来不必要的打探与猜疑,却还是承认了,因为他不忍心让中也失望。 然而在面对太宰的事宜上,中也还是觉得非常憋屈。 这是假象。等之后宰和中也对上大家就会看到...... (与和宰重逢时的场景对比......如果宰知道了今时这么轻易就告诉了中也,他会怎么想呢?) 下章解决组合,可以猜一下为什么明明可以和平解决却还要砸场子hhhhh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Report 05: A New Quartet 大门无声地打开又合上,寒风倒灌进来,似乎连宴会厅里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大厅内喝得醉醺醺的贵族似乎被冷风吹醒了,纷纷侧目看向我们。 宴会的主人正站在门口与人攀谈,在此时注意到周围的反应,也侧头看来,一头闪亮的金发梳向一侧,冰蓝色的眼睛里含着精明的笑意:看到现在的年轻人如此有精神,真让人高兴。欢迎,请尽情享受。 亚当也微笑着,接过旁边侍者递来的香槟杯,食指和大拇指捏着杯柄下沿,向他轻飘飘一举:感谢您的款待,菲茨杰拉德先生。 临时聊天室美国小分队(4人) 云图:真是毫不掩饰的庄园主气派。 云图:只可惜,为了做到这些......他手上沾上了多少人的血呢。 当呼吸化为空气:而且,明明自己是白手起家,反而迷失在浮华之中了。 我在一边开口:事不宜迟,先前提到的交易,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菲茨杰拉德笑了一声:现在的宴会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就该好好享受这大好时光啊。交易都放在那之后再谈吧。 但是机不可失。我想如果您错过了这次机会,您会非常、非常后悔的。 唐娜踩着高跟鞋,身体微微前倾,眼里闪过铁灰色的光,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咬猎物的猛虎。 因此我建议您把那些醉鬼打发走,并且照之前说的,把您雇的人全部召集过来。现在,立刻。 菲茨杰拉德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很可惜,看来你们的功课没有做好啊。我自觉我脾气还可以,但最讨厌的事。.....就是明明可以坐下来和和气气谈的交易,非要诉诸威胁和暴力。 此言差矣。 亚当放下香槟杯,慢条斯理地说,恰恰是因为我们做了功课,所以才采取这样的方式。  您,菲茨杰拉德先生,您的野心很大。商人都是如此。如果坐下来好好谈,您总会试图向您不应得的那一块蛋糕伸手的。.....所以我们贴心地为您省去了这个环节。 我们的条款不会改变,因此坐下来谈也没有用。不错,这就是威胁,如果您还珍惜这些宾客的性命,就让他们都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否则,后果会变成什么样,我们真的不保证。 唐娜冷冷地说,下一秒一枚用于宴会玩乐的飞镖就擦着某个客人的鬓角嵌入墙壁,留在外面的半个镖身还在微微颤动。 那个被我们查出来曾经欺骗了不少女性的感情、但因为不构成欺诈而逃脱牢狱之灾的富商吓得面无人色,他身边的女伴也惊叫起来。 ......啧。 菲茨杰拉德的面色愈发寒冷,但因为他确实在乎这些人的性命,拿过一边的话筒说:各位!实在不好意思,今天的宴会到此为止,我有一些事项需要和这边的几位年轻人解决。各位会被护送出这里的,我们下次再会,祝晚安。 人群飞速地向外涌动,好像逆行的河流,菲茨杰拉德阴着脸转向我们,刚要说话。 菲茨大人? 一个穿着家居的裙子、戴着圆框眼镜,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小跑着走了过来,用有些焦急的声音说,您刚刚发紧急通知说,让各位集中在这里,是发生什么了? 来得很快,路易莎君,谢谢你。菲茨杰拉德紧紧盯着我们,并没有回头,是这几位原本说想加入我们的年轻人。但看他们今天的表现,似乎并非是这样的打算。 Bingo。亚当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唐娜在一边挟持住那个富商,菲茨先生果然是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等您按照刚才说好的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再把这最后一个人放走,我们就可以开始了。没事,您不用着急,还有时间,我们可以等。 临时聊天室美国小分队(4人) 当呼吸化为空气:......刚刚催着他赶紧把人都弄走,现在又说不着急,这来回反复的说法......亚当你气人的水平似乎又有长进? 云图:那是。接下来就等他们人都来齐了,你探测一下,来了几个? 当呼吸化为空气:嗯,那个种葡萄的和海洋生物都快到门口了,还有在庄园大门口的有一个浑身飘着血腥气的,应该是牧师,以及今天见过的另一个米切尔......那就还差那个浣熊的主人,小女孩,狙击手还有那个老人了。啊,也都来了。 秘史:哟,来得够快的啊。可以早点干完活收工了。 当呼吸化为空气:你高跟鞋穿累了?好,我们速战速决。 云图:@丧钟为谁而鸣,我们这个小黑帮的头目,准备一下,马上该你上场了。 秘史:记得尽量慈眉善目一点......虽然可能很难。 丧钟为谁而鸣:放心好了。 我和唐娜亚当并肩在长沙发上坐下,看着已经在大厅里聚集起来、面色不善的九个人。 约翰挠着自己蓬乱的金发,打着哈欠说:大晚上的,首领您也要考虑一下员工福利的问题啊? 一旁的洛夫克拉夫特像是一尊异形雕塑一样,呆呆地静立在原地。 就是说呢狙击手马克背着手在大厅里转悠,不过我倒是无所谓,有趣就行。 一身牧师打扮的纳撒尼尔漠然地说:如此适合聆听神之谕的夜晚,却因为这些人的声音蒙蔽我的双耳,我也很不快,希望各位阁下齐心协力,能早些处理他们。 因为我们已经完全换了伪装,所以玛格丽特完全没有认出我们,她收起阳伞,面露不快:......真是的,为什么因为这种小卒就要把我也找过来,明明二楼新添的画作我还没有看完。 恋耽美 ——(59) 牧师你倒是,神的声音什么时候都可以听吧,还在这里抱怨,需要我帮你把你手里的书化成灰吗? ......各位先生小姐,想来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就不要再作争论了。 在场最年长的赫尔曼这么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晚上的,真是累人啊! 个子娇小、一头红发的少女露西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却瞪大了眼睛。 这么晚了居然都在啊,神奇,都很闲吗? 最后进来的是肩膀上蹲着一只浣熊、头发长得遮住了眼睛,瑟瑟缩缩的小说家坡。 至此,这个由各型各色的人组成的组织,已经尽数集合在了这里。 沉溺于金钱与权力之中,却依然在追寻已失去的亲情的首领。 坚守着不同的信念,或者是被生活所迫,或者只是想看看这世界的成员。 所有人,都在被时代的潮流席卷向一无所有的往日岁月。 然而他们仍在为了自己的目标在迷雾和泥沼中前行,即使以舍弃他们的正义为代价,即使在那前方等待着的。.....未必不是无穷无尽的绝望。 对面的菲茨杰拉德在此刻冷笑一声:各位现在可以说出是想做什么交易了吧。顺便一提,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好奇心,就凭先前的冒犯,就算我今天心情再好,各位现在都应该已经被请出门外了。此后我也会要求各位依法赔偿取消先前的宴会对我造成的损失。 不用着急,菲茨杰拉德先生。 我微笑着说。 在那之前,还有最后一步 喂,把我们几个都叫过来,还这么拖拖沓沓的,是有多瞧不起人 果然,还是先让各位感受一下尘归尘这一不容违抗的律理吧 我听到露西和玛格丽特带着怒火的声音响起,但她们没能说完。 哗啦啦。 在那一瞬间,室内狂风大作,无数纸张飞起,淹没了所有人的视线。 数秒的绝对静谧,除了纸张轻飘飘地飞舞的声音,就只有壁钟兢兢业业敲响钟点的声音。 当当当。 精密的,毫不动摇的,十二响。 而在一切散去之后,面前的组织九人,就只有首领还站在我们眼前了。 此时才进屋来的厄内斯特悠然地拔刀砍掉唯一抗药性强的洛夫克拉夫特伸过来的一小节触手,对面前脸上露出浓浓震惊之色的人说:......你好,初次见面,菲茨杰拉德。我是这几位的雇主,你可以叫我E?H.。年轻人初出茅庐,诸多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雇主现在才出现吗。 菲茨杰拉德死死盯着他,厄内斯特没什么表情地回视,双方视线交汇之时,我似乎听见了隐隐的电流声。 对。久等了。 厄内斯特淡淡地说。 也请您别太生气,我们毕竟还是来谈交易的。但是放上来的筹码未免有些太大了,所以做这些只是为了让您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没有其他恶意的。 亚当笑眯眯地说。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与亚当对视一眼,厄内斯特抢在菲茨杰拉德有机会说什么话之前,把话题拉回正轨:好了,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接下来说的话题,与你的女儿有关。 这个词简直像是什么安全装置,菲茨杰拉德眼中的神情一下子凝固了,原本已经有些狰狞的面部表情也变得平静,就那么看着我们。 他周围的空气却似乎比刚才还要冷上十倍。 所以,这是我们的请求。首先,我们希望你,可以把你所知道的、和书有关的情报,全部告诉我们。 其次,我们还希望你停止对书的搜寻。最后,我们希望,你和你的组织能够无条件听从我们,直到我们获得书为止。 。听了这么严苛的条件,菲茨杰拉德反而愣住了,周身的杀气散去,嘴唇微微颤抖着,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以及不由自主的狂喜。 毕竟,条件严苛,也就意味着 作为回报......我们可以将你的女儿复活。 厄内斯特看着自己手中的刀,仿佛全然漫不经心似的说。 这次的计划,取决于几点因素: 第一,菲茨杰拉德有书,也就是据称可以用于毁灭世界的道具的情报,可以让我们进一步探出计划毁灭世界的人,而这些人会是谁,我们心里也已经有人选了; 第二,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使得这份交易看起来不至于太过不平等; 第三,研发小组第二位组员的时停使得我们出手帮他们的机会成本无限趋近于零; 第四,菲茨杰拉德此人的内心深处,依然有着善的存在。 ......就算如此,要是被人参透了本质,也会发现,我们其实就只是在做慈善而已。 这就是第二条理由的来源,同时也必须至少在外表上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在压榨他们。 事实完全相反。 经历过否认狂喜协商亢奋接受这五个心理创伤的阶段的反向之后,菲茨杰拉德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开始与厄内斯特和亚当进行进一步的洽谈。 我和唐娜走到了露台上,俯瞰着墨绿色波浪一般在夜风中起伏的森林。 ......听茨威格说,要不是厄内斯特提出他内心向善的可能性还很大,这次又确实放走了其他宾客,我们很可能就会给他改心了吧。 我看着面前象牙白色的栏杆,说。 ......是啊,更改他和其他人的记忆,抹除他的女儿的存在,他自然也就不会再想要找书。这是最简单的方法。 唐娜说。 如果他真是十恶不赦的人,或许也只能这么做了。要么就是干脆杀死他。好在事态还不需要发展到那一步。 杀死他,这个组织就土崩瓦解了吧。而这些舍弃了本心来追寻某些事物的成员们,也将无法得偿所愿。 其余的成员已经陆续醒了过来,我能听到阳台的另一边,亚当的声音在对玛格丽特说,听说阁下想要用自己在组合的工资复兴家族。的巨额债务,是吗。 玛格丽特幽幽地说:对,祖上沉迷于艺术品,经营不当,先是全部将喜欢的画作买了回来,后来为了偿还债务又当了出去。 你那是什么眼神,给我收敛一下,要不然就算首领同意和你们合作我也要动手了 厄内斯特则在耐心地抱着小浣熊和坡谈心,后者半天说出一句来,吾辈是因为......要去横滨......拜访乱步君......所以顺路。 真是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啊。 不知道我把他介绍过去给江户川玩,能不能抵一部分零食,我实在是怕我成了导致他高血压的罪魁祸首。 提到侦探社,刚刚从菲茨杰拉德那里得知,中岛的悬赏就是他们发布的。 于是我打开手机,刚想告诉太宰这个消息、让他们不用再去调查,却愣住了。 【早安,修治君。今天是和国木田君搭档吧?要按时吃饭哦,我也有拜托他留意;)】 (已读) 【午安,今天很忙吗?别太累着自己。】 (已读) 【我大概过两天就能回去啦。晚安。】 (已读) 现在,日本那边都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我前一天发给太宰的早安午安和晚安,都处于已读的状态。 他一个字也没有回。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取自《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最后一句话,采用了英文原句(英版漫画那一回的标题)和中文动画那一集的标题。 Young and Beautiful这首歌想必已经被安利了一溜够了,但还是倾情安利,完美复刻了原著的那种迷醉深情又虚无的感觉。 本章过后,组合的诸位也不必在梦想和正义之间作出选择了。 .....玛格丽特不会重伤濒死,纳撒尼尔也不会被天人五衰洗脑、掌控,约翰也不会和菲茨杰拉德彻底对立,菲茨杰拉德更是会变成无欲无求的佛系大佬。 接下来就是大家快快乐乐到横滨玩了。也就是我们的小醋怡情环节了,酸爽预警,狗血预警。 下章是港?黑地牢。我们将为大家带来(基本上)无辜躺枪的中也和疯狂吃醋的宰。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中?陆/反?拾肆 港口黑?手党地下某处。 啊啊,这个声音......最差劲的展开。 是吗?我倒觉得,简直是太赏心悦目了呢,这副景象。简直胜于价值百亿的名画啊! 太宰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矮子。 目测了一下高度。 好久不见中也,你的身高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还真是让我欣慰。 小矮子在一瞬间暴跳如雷:给我闭嘴,这么多年了都还在攻击我的身高,是你这混蛋终于词穷了吗? 太宰晃着被铐住的双手,高高兴兴说:不是哦,当然我也可以攻击别的地方,比如你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差劲,但是这一点从来都很有效不是吗?又火冒三丈了,好有趣,燃烧的蛞蝓~ ......迟早弄死你,我迟早要。中也露出能杀人的目光说着,对此太宰满面羞涩地回应,那就拜托啦,原来中也这么好呢,好感动。 闲话少说。中也说,猛地凑近他,拎起他的领子,太宰感到呼吸有点不顺。 但表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地看过去,你骗得了芥川,骗不了我。说,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哼哼~如你所见,被抓住了等死。太宰说,倒是你,刑讯可不是没有脑子的小蛞蝓该做的事情,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来看你笑话的。中也扶了一下帽檐说。 但那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他想好好揍这个小时候戏耍他不停歇的混蛋一顿。会留一点手,但是该揍还是要揍的。 同时,他也有点在意,这条青花鱼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故意挑自己出差回来的时机,是过来挑衅?还是来刺探情报? 他想象不出来,今时那家伙在的话,这条鱼为什么还要以身涉险?今时知道他现在在港?黑吗? 青花鱼笑了,那双鸢色的眼睛里笑影蒙蒙地一闪,复又沉寂下去,是吗,真害怕啊~ 。中也冷冷地盯着他,然后一刀划断他的锁链。 当然我也不会趁人之危,来和我决斗吧,太宰。之前的戏耍我会十倍奉还,洗干净脖子等着。 被中也一拳击中腹部的时候,钻心的疼痛传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一边疑惑着小矮人这么多年不见难道力气反而退步了吗,一边思绪又飘远了。 现在该是已经超过晚上十点了吧。 自家监护人的晚安短信肯定已经发来了。本来打算在小矮子来之前抽时间给他发个表情让他不要担心的,结果没能来得及。 没办法,早点结束这边然后赶紧回去吧,否则那个保护欲过强的人又要担心了。 太宰轻轻地嘶了一声,看着小矮人收回拳头,站在他面前,目光十分复杂。 ......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在西边出差半年,回来第一天就赶上你这混蛋被抓,这样的巧合,说是你没有在谋划什么,我都不可能信。 那就勉为其难告诉你吧,反正让你主动给我解开手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太宰这么想着,开口说,首先是为了敦君。我想知道是谁发出的悬赏。 ......敦?不认识,不过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其二呢? 中也紧紧盯着他问。 ......几年不见,软体动物居然学会动脑思考了啊,真令人惊讶。 也有点不爽呢。 嘛,其二就是来看中也的好戏咯!告诉你一件好事吧,明天,要召开五大干部会议哟~ 心中越不爽,太宰表面上就越欢快,因为几乎可以想象一会儿小矮人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什么玩意,别扯了,那个几年才开一次的,况且能是为了啥啊? 中也翻了个白眼说。 ......果然还是不会思考吗是我高看你了,对不起 喂你这混蛋 是因为我给他们寄了一封信。  内容是,「太宰身死之时,汝等秘辛为天下人知」。 太宰看着对面中也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缩小,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灰,接着说。 如果那些秘密真的被捅到政府那里去,足够判每位干部一百次死刑了吧。 什么啊,就这点事。 对面的人这么说着,但太宰几乎都能听见那佯装轻松的语气下,他的大脑全速运转的声音。 你以为堂堂港口黑?手党会怕这样的威胁?你这家伙死定了 但那是干部会议才能决定的。你要是私自对我用刑,届时被处刑的可就是你了哦。 太宰笑吟吟地说。 ......所以,你这家伙是自愿的。 中也喃喃地说,越说表情就越凝固,越说瞳孔就越紧缩。 ......你是故意被抓到这里来,要问出情报,然后......  ......要看我的笑话。 ......这么多年不见,你的脑容量似乎是微妙地变大了一点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太宰微笑着说,摆弄着手里用于开锁的铁丝。 是呀,我是自愿来到这里的。况且,你也知道的吧?就算你不再做什么别的,你把我的锁链砍断这一点本身,就已经是严重的失职了。 恋耽美 ——(60) 他摊开手来,直视着对面死死盯着他的中也,露出一个带着疯狂意味的微笑。 所以说,就是这样。要杀要剐随你便咯,就算你出于自己的私怨对我动手,对于我来说,也只会是解脱哦。 好像从高楼上一下跌落到地底,失重感击得人心中发冷。 中也盯着对面的混蛋,眼睛瞪得发酸,拿刀的手死死攥着刀柄,再攥,手心被硌的疼痛沿着弓弦一样绷紧的神经传递到他的大脑里。 对吧?不过是毫无用处的此生而已。 太宰说着,笑得非常灿烂,直视着他的双眼像是恶意实质化所凝聚而成的深渊。 你也知道我是多么盼望这个结局。虽然我现在由你处置,但首先我会站在这里就是我自己的意愿。 而且我这一方相当于是完全没有筹码我没有任何可失去的东西啊! 不如说来吧,动手啊,还没好吗 没有任何可失去的东西?你怎么能这么说? 怒意在心中像沸水一样翻滚起来,中也说,看着太宰的表情一下子凝固。 是啊,你怎么能这么说? 你怎么能说你完全没有筹码,死了也没什么可损失的呢? 明明你还有那家伙不是吗!那家伙会多伤心,你会不知道吗?! 但是他不打算跟这个混蛋多费口舌,而且按首领的风格,确实不会想要冒这个险更何况他还答应了今时不多为难这个混蛋。虽然他很想。 于是中也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让他哪里来的滚哪里去 就看到了对面的人一下子变得没有表情的脸。 ......坏了。 他想,在一瞬间福至心灵。 ......这人现在,不会是发现,自己已经和今时见过面了吧......? 他想起,这条青花鱼当时花了一个星期才让今时承认......而自己只花了大概两分钟。 而且他还一直不知道今时活着,直到两年之前。 虽然这混蛋纯粹是活该,但现在这样,不就好像是自己把今时给卖了一样吗 其实,刚见面他就在怀疑了。 这个小矮子,看到自己的时候,完全没有自己料想中的那样生气。 如果是以为那个人因为自己死了。.....而且这样以为了四年......他绝不可能还能心平气和地和自己这样交谈。 所以,要么他们之间的友谊根本没有看起来那样深,要么。 .....就是他早就知道那个人没有死。要说方式的话,按照他的做事风格,和当时他给自己留的那封信一样和生日礼物送出去,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看中也说那句话的神情,一定是知道自己和他正在交往了。 今时不会瞒着自己和小矮人见面。所以,他们见面一定是发生在他这次离开之后。 也就是这两天之内。 ......再减去他去美国的航班、以及中也回来的航班的时间,答案就很明显了。 他们是在一天之内见面的。见面没过多久就知晓了彼此的身份,然后说不定还会一起喝酒,才有机会聊天; 而,即使在出外勤的时候今时会作外表上的伪装,他也还是向中也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好意思。你大概认错人了。 月色下,他把自己压在沙发上的时候,面无表情说出口的话,再一次萦绕在耳边。 扎在心上。 鲜血漫开。 ......最差劲了,他想。 果然,比起我,还是小矮子更值得你信任吧? 最开始也是,和他先亲近起来。甚至和小银,和织田作也。 你喜欢好人。可我并不是一个好人啊。 我真的不可或缺吗? 这样的我,在你眼中,真的是无可替代的吗? 说到底,如果最初不是我被托付给你,而是随便别的什么人,你也会说爱他们吗? 你对我。.....真的不是像对路边的什么小猫小狗一样,只是因为想要帮助,所以一直对他们好吗? 然后,因为你太傻了,所以就把这种责任感当作爱,陪在他们身边? 你在想什么呢,混蛋青花鱼,表情真令人作呕。 中也不耐烦地说,但太宰能很明显地看出他已经在心虚了。 估计是看出来自己通过他的反应推测出他和今时已经见面了,所以在为透露了这个情报而感到心虚吧。 但是,有什么可心虚的呢?以他的脑容量,被自己看出来是迟早的事,他并不能改变什么啊。 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不就好了吗,要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做什么。 ......呵呵,以小矮子的智商,能看出来什么啊。蛞蝓还是滚回潮湿的地底下去和软体生物作伴,不要用人类的事去折磨你那米粒一样的大脑了,会暴毙的。 他笑着说,觉得自己心中的恶意在像浓黑的墨汁一样,从话语中渗出来,滴到地上。 ......怎么,知道我和今时那家伙见过面,就跟吃了呛药一样?没必要吧。 需要我提醒你,他不认你,也是你自找的吗。何况现在不是都过去了,你较什么劲呢。 中也的眼神也沉下来,冷冷地说。 奉劝你一句,对那家伙好点。别占着好东西都不知道珍惜。 ......也是啊。 比起我。.....还是像中也那样的【好人】,更适合你吧。 他们永远不会逼迫你做出选择。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不会让你感到为难。 ......可是我不一样啊。我很贪心的。 我想要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选择我。 我想要知道,在你眼里,我是比一切都重要的。 就像你对我比什么都重要一样。 ......所以,果然,这样的我。..... ......总有一天,我会伤害到他的吧。 这种事当然不用你说。就算是你,也不至于瞎到看不出来他和我在一起很高兴吧。 太宰说,从没觉得自己的语言那么苍白过。 我知道他自己一定也是跟你这么说的。怎么,口口声声说是朋友,你却不相信他?还每天自诩坦荡,可真是虚伪得让人恶心啊。 ......但愿如此。完全忽略了他后面的话,中也面无表情地说,收起自己手中的匕首。 地牢里一片死寂,只有不知何处的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细微的滴答一声,很快又被地面上的青苔吸收殆尽。 ......我改主意了。 太宰深呼吸一口气,语气无比安静地说。 告诉我关于敦君的悬赏的情报,然后学内八字大小姐,否则我就留信息告诉他们是你弄断锁链把我放出来的。 从港?黑大楼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小矮人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如果不是自愿,他们根本关不住自己。 况且这次确实是他不该在首领下令之前私自砍断锁链,这份情报也不算什么机密,就在告诉他之后,任他一个人走了出来。 真讨厌啊......明明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矮子,就只是因为和他见面了,就只是因为他偏心你,在这里得意洋洋的,打我的时候居然都不用上全力。谁需要你这样做。 ......果然还是去在他的车上放一些炸?弹吧。 这件事也做完之后,太宰慢吞吞地往自己的宿舍的方向走。 站在门口,他突然就没有心情去掏钥匙了。 在他拿出发卡准备撬锁的时候,手机屏幕却亮了一下。 一条崭新的信息, 【没发生什么吧?查清楚了,发布中岛君悬赏的是美国的组合,但是不用担心。 这几天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回去告诉你。  想你了,晚安。】 (新着) 白忙了一场呢。 他手指在屏幕上一划,上一条是一天之前发过来的, 【我大概过两天就能回去啦。晚安。】 (已读) 他说想我。他说爱我。 ......那样的话,看着我啊。 你只能看着我一个人啊。 走廊窗外的月光洒在他脚下,一泓银色的冰潭,彻骨寒凉。 他背靠着门坐在地上,看着那几条短信,看着手机的屏幕暗下去又被他按亮,亮起来又暗下去。 就那样静静地坐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好像有千斤重的手来,手指敲下几个字, 【辛苦了。晚安。】 (已发送) (未读) 他合上手机,仰起头来,靠在紧闭的房门前,空无一人的楼道里。 闭上眼睛,无声地苦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今时回横滨,刀预警。疯狂吃醋预警。(下章吃醋的是哪一方呢?) 标题的最恶是日语......翻译过来就是最差劲了。 这里很微妙,原本应该是中也因为情报不足、被太宰在手心里耍。 但现在变成了宰吃情报不足的亏,被中也看穿了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冒险,因为这两个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见面了。 而且,两者都同时对对方的态度稍有软化,中也没打他那么狠,太宰也(在一开始)没有打算要挟他学大小姐。 (中也是因为今时的嘱托,太宰是因为当时今时的死对中也势必会造成的冲击......只不过他没想到根本没什么冲击。) 中也的那句但愿如此,回应的是太宰之前说的他和我在一起很高兴。 太宰无论是语言还是心理活动,在知道今时和中也已经见面了之后,都恶劣了不止一个等级。自己的宿舍也没心思拿钥匙开门,打算直接撬。 今时正是因为知道他会吃心所以才打算当面回来跟他说......只是没想到自己在美国的短短几天里,这两个人也碰面了。 宰一开始读了不回是怕在**玩手机太明目张胆、看到新消息又忍不住想看......之后则是真的不太想回了。 气氛有亿点点沉重,我放一个沙雕的吧: 中也:你偏心他! 太宰:你偏心他! 今时:......天地良心,我是冤枉的。 第73章 第四十六章 窗外的天蓝铺展到无限远的地方,几片云朵疏疏地缀在视野边缘。 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森林和原野,我现在的心情既美妙又不美妙。 美妙的是,原本这些人就是要去横滨的,所以即使我没有放假,工作时间也可以在横滨了,就非常好。 不美妙的是,我不知道太宰为什么不回我的短信。 按道理说,一般处理任务的时候如果没时间看手机,他确实会有一段时间不回我。 也有可能像之前那样,在出任务的时候忍不住看了我给他发的信息却没时间回,但两天也已经是极限了,再怎么也该发个表情。 如果他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需要我帮他,一定不至于出乎他的意料到连给我提供一些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而如果这样的意外真的发生了,他的联络方式被全部断掉,那也应该是未读,而不是已读不回;那些绑架他的人如果代替他读了这些信息,就理应回复,不管是为了消除联系人的疑虑,还是为了拿他当筹码和我们交易。 更何况,即使我到最后抛弃了这些理性分析,去找波威尔帮忙定位他风衣腰带上的金属环扣,也只能看到他好好地呆在宿舍里(外头?他好像坐在走廊里?)。 所以,剩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读了,但是他不想回。 为什么啊?我不理解。 唐娜凑过来拍我的肩膀:喂,你还好吗? 我垂头丧气,我不好。我陷入了感情的大危机。 唐娜的眼神骤然一凝:什么? 差点忘了她直到现在还对太宰对我的用心程度抱有疑虑。 我暗道不妙,连忙想说些什么糊弄过去 就看到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辛苦了,晚安。】 一瞬间涌上心头的宽慰与欣喜让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几乎想要笑出声来。 虽然语气有点冷淡,但他没有真的生我的气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回去再好好问问他吧。 ......哦,现在没事了,是吧。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看你跟坐过山车似的,真可怕啊。 仔细观察我的表情,唐娜说,语气中带着敬畏与抵触,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嘴角已经上扬得快飞上天去了。 是啊,很降智吧。 我笑着说,打出几个字,【还有十几个小时到,等我回去给你做螃蟹大餐!】 确实,只是因为不回信息就焦虑得不行,只是因为他的一条消息就欢呼雀跃。 这一点也不像我,这简直像个十岁的小学生。 但只要是他给我带来的情绪,无论多么焦躁,似乎都总是带着一点酸和甜,缠绕在彼此生活的每一秒里。 我甘之如饴。 唐娜依然在像研究新品种的动物似的看着我,我好笑地向她挥了挥手,得了,看出来你嫌弃我了,我去找其他人玩去。 然后高高兴兴地向白鲸内部走去,对作势要烧钱来徒手碎榴莲的菲茨杰拉德大声说:之前我就想说了,请您不要烧钱。那样是违法的,您会坐牢的! 自从我们把和他女儿的事料理完毕之后,菲茨杰拉德就显得脾气很好,无论我们几个怎么装作穷凶极恶都非常冷静且平和地回应。 比如现在,他好脾气地说:不烧就不烧,我用刀来切。路易莎君,麻烦了。 路易莎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一把裁纸刀,用手帕擦干净之后递过去,小声地说:弗朗西斯大人......真的要在白鲸这个密闭空间里打开这个......据说气味不太好的水果吗。 菲茨杰拉德豪迈地一挥手,这有什么,如果难闻我们就把它关在白鲸空置的房间里,到了横滨再好好清洁。反正短期内也用不上了,而且你还想把机械的部分换掉,是吧,赫尔曼。 赫尔曼微笑着说,是的,这个老家伙也该修一修了。感谢您同意我将白鲸去机械化,首领。 恋耽美 ——(61) 这是理所当然的。成员都是我的财产,我得爱护。菲茨杰拉德说着,一裁纸刀砍了进去,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飘散开来,浓得几乎令人窒息。 然后他兴致勃勃地冲着对讲机说,各位,来尝试我买回来的新品种水果! ......是很奇妙的水果,弗朗西斯大人。 一直在屋内静静看书的牧师冷静地推着眼镜发表感想。 ......这是什么味道啊!我可不会吃!麻烦你们要吃就赶快解决吧,实在令人作呕! 随后赶到这里的玛格丽特用手帕捂着鼻子,愤怒地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就回去了。 哎呀呀,大小姐脾气就是大,我看看。 一边的狙击手马克背着手悠哉游哉地转过来,尝了一口......露出了极其诡异的表情,捂住了嘴。 好臭......但是好甜......好奇妙......! 果然都很难接受吗?明明这么美味,真是可惜啊。 做主买回榴莲的厄内斯特捧着一块吃得津津有味,还喂给了身边的小浣熊,在主人坡惊恐的注视下被一脸嫌弃地吐了出来。 贵族水果都这么猎奇的吗。.....这个味道,你不嫌臭......? 一旁的约翰露出惊异的表情,也挪远了,洛夫克拉夫特呆呆地嚼着榴莲,没有任何表情,只咕哝着:好臭。 唔,确实虽然气味很奇异,但味道很好。 菲茨杰拉德咽下一块果肉,如此评价,被一旁的厄内斯特大力地拍了肩膀,不错,英雄所见略同! 我站在一边,和亚当震惊地对视。 当呼吸化为空气和云图的私聊 当呼吸化为空气:......居然有第二个喜欢榴莲的。我们不妨称其为榴莲之友?? 云图:......很好,这些榴莲就交给他们两个解决了。 ......说起来,菲茨杰拉德和厄内斯特似乎很有共同语言,在各种事上的品味都很雷同,居然水果也不例外。 我们的角色设定是为了救回多年前已经死去的厄内斯特的伙伴(并不存在),从而想要利用书改变历史的组织,成员虽少却都有一定程度的精神扭曲,看中了组合的人多势众,想要胁迫他们和我们一起找书。 对外的宣称则是我们虽然发起挑衅、但被收服并加入了组合,以此来迷惑他们的情报提供者死屋之鼠,让他们以为一切如常。 为了让他们不至于产生怨怼的情绪、和我们反目,必要的交谈还是要进行的。 甚至可以和他们稍微打好一点关系,互相产生一定好感,也方便之后的合作。 我们只需要时不时流露出一点疯癫的症状来,继续维持之前的反派设定,让他们知道我们看起来好相处、实则是一群疯子,就不用担心他们会觊觎我们组织的最强后手(也就是铃绘的异能力)了。 唯一麻烦的操作是我如果想要见太宰的话,到了横滨就需要用双重身份,这双重身份之间的联系还只能让他一个人知道。 不过反正即使是我分身乏术的情况也还有其他行动小组的成员可以帮我,而且为了他,这点小事,也不叫事。 我看着白鲸窗外的景色,托着下巴,再次开始倒数到达的时间。 到了横滨之后,组合的人先在菲茨杰拉德早早购置好的庄园安顿下来,准备之后再按照原计划,亦即,我们如果没有出现、他们将会进行的计划,去拜访侦探社。 多亏了他们的参谋路易莎早早准备了详尽的计划,远至一年,现在只要按当时的规划演戏即可。 与此同时,第四、第五小组已经出发去欧洲实地调查死屋之鼠了。 我在一处安全屋里卸掉了伪装,带着大包小包的美国特产回到侦探社(亚当: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恨不得把自己父母家搬空来讨亲家欢心的傻子。),得到的结果却是太宰今天早早翘班去不知道干什么了。 嘛,不过应该是在干正事就对了。 乱步咬着棒棒糖,含混不清地说。 ......那还真是让人安心,乱步先生。 国木田推着眼镜说,但下一秒又爆发了,可是这家伙之前已经有两天不知道去哪里了!虽然是为了获取情报,但他堆积的工作也太多了,我不相信这个懒货能在规定时间内写完! ......国木田先生,消消气,我们要相信太宰先生。 一旁比上次见面显得自信了很多的中岛一脸息事宁人地这么说着,一个没有见过的和服少女在他身边,面无表情地点头。 她的和服是红色的,整个人虽然娇小,像一朵初初抽箭的墨兰,但从手上的刀茧就可以看出,她绝不像长相那样无害。 ......不知为什么,在她身上,我隐隐看到了另一个身着和服、古艳而寂寥的身影。 按捺下心中所想,我拿出袋子里的一盒汤豆腐,向她自我介绍,你好,泉小姐。我是路德维希,修治君也就是太宰君的家属。之前不知道你加入了,没来得及准备很多,听国木田君说你喜欢吃汤豆腐就买来了,希望不要嫌弃,......哎? ......谢谢。叫我镜花就好。我很喜欢。 少女以敏捷异常的动作接过汤豆腐,低声说着,打开盖子,依然没有表情的脸上的眼睛微微放出光来,眼神里写满了四个大字,你是好人。 ......小镜花真的超喜欢吃这个呢。一旁的中岛微微擦着汗说,看向已经开始非常快乐地进食的镜花,眼神很柔和。 总觉得同样爱好日本传统食物的他们应该会很有共同语言。 我有些欣慰地这么想着,以答应了太宰晚上回来吃蟹肉火锅为由,向他们道别,出发去准备晚饭的食材。 路德维希先生......确定太宰先生晚上一定会回来吗? 中岛说,不过下一秒就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也对,知道您要回来,肯定会的吧。 是啊!我相信他。 我笑着说,推开门,明天见。 好巧不巧,我拎着购物袋往回走,走过一个巷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那个轻柔悦耳的声音。 他的声音拂过面颊,撞入心脏,将我的世界染上比平时更加鲜亮的色彩。 今天和您聊天真是很愉快呢,这位小姐。 ......嗯? 带了一点好奇,我放轻脚步走到他们视线的死角处,向那边看去。 只看到他站在那里,笑得温和而礼貌,旁边一位黑发女性带了一点羞涩掩唇轻笑,笑声如银铃,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恋慕,是吗,那样我就太开心了,因为我也实在是很希望和您继续这样交谈呢。请恕我冒昧,但是,我实在很想知道......请问您,有......女朋友吗? 唉。 虽然很不厚道,但我还是在心里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叹息。 要是不对他起这种心思,你还能跟他多聊一会儿。吃一顿友?好的午饭,之类的。 但是现在,他不拒绝你是不可能的了。 他是我的,你没机会的。 按照我惯常的想法,我会很想现在就去找他,赶紧把事情料理清楚,好一起高高兴兴回家。 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总感觉好像捉?奸似的,就好像她真有成功的可能一样。 我完全不想营造出这样的一种氛围。而且,我也有些好奇他会怎么处理。 所以我站在转角的阴影里,动作尽量轻地打开一罐啤酒用空气加热,没有出声,等着太宰的回应。 嗯,没有哦。 太宰微笑着说。 哦,也对,她问的是女朋友。 那么先说没有再说但是我有男朋友哦,先给她一点希望,再把这希望打碎,反差就更强烈嘛。嘿嘿。 我几乎有点想笑出声来,觉得他这一点恶作剧的心思真是太可爱了 但他没有再说话,那位女性紧接着惊喜地问:居然没有吗?像太宰先生这样才貌出众的人,该有很多女性倾慕您吧,我还以为一定没有机会了呢!那么,既然如此......不知道您可否赏光,和我共进午餐呢? 太宰静静地看了她一秒,然后展颜,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鸢色的眼瞳里映着点点阳光,温柔得动人心魄。 我的荣幸。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走远,手里拿着一罐已经冷掉的啤酒。 我低下头去,把它和另一只手里的购物袋一同放在街边,转过身去,双手插在兜里,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从这章开始,组合失去了野心的各位就会带上一层沙雕气息了。 我真的特别喜欢写大家的沙雕日常,总有种让人特别向往的美好感,同时也是为了这边感情戏的重重阴云(其实也没有)平衡一下吧。 其实我巨喜欢吃榴莲,我甚至觉得那个味道一点都不臭,是很香的。 但考虑到这些人物也这么觉得的概率,努力模仿不爱吃榴莲的人的视角写了一下。 很早就想吐槽的一点就是烧钱。请大家一定注意,纸钱是不能破坏的,只有国家或中央银行有控制金钱储备的权利,普通人这样做真的是犯罪的。 还有一点就是本篇里赫尔曼牺牲的决意很打动人。想到他感慨白鲸作为非机械的样子很美,因此我在这里让失去了梦想的咸鱼菲总同意去机械化了。 之前把大姐比作春兰,这里小镜花是墨兰。墨兰耐阴,对应黑暗中的花朵。 今时的直觉很准,他即使还不知道镜花就是敦引进社来的,也隐隐感觉到他们会关系很好了。 之后他不想出去阻止是因为一种很微妙的心理,他觉得自己如果出现就好像是感到了危机前来阻止的正宫一样。 但这样就很让人不爽,因为本来根本就没有危机可言,而他相信太宰完全能处理好,所以就按兵不动了。 甚至在听到没有的回答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他在和她开玩笑。就是这么信任他。 然而...... 再来一个虐的:今时刚和敦说完我相信他,那么斩钉截铁。结果出来就看见...... 还有太宰的眼神,此刻在今时眼里越温柔,就越...... 这里,今时离开的时候,他在想什么?(他生气了吗?(狗头)) 下一章宰视角,我们会看到一场惊天大醋的酿造。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第四十七章/反?拾伍 太宰先生的品味真是好呢,我宣布这家餐厅成了我的最爱!真是多谢你啦,我之后来横滨也每次都要来这里~ 钟塔侍从的一员, 风暴艾米莉勃朗特单手托腮,笑盈盈地看过来。 是吗,我很荣幸。 太宰也笑着说。 好了,别装啦我知道你看出来我是谁了,你的名号也还是很响亮的。 艾米莉无所谓地用叉子戳着面前的甜点,刚刚你答应我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已经露馅咯。要不然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魅力所以才答应我的邀请呢,好失望,照顾一下我的自尊心不好吗~ 太宰一下子想起在那个小巷口,他说出我的荣幸这四个字的时候。 那一瞬间似乎阳光都没有了温度,心脏处传来模糊的痛感,好像是和他的心脏相连的另一个什么东西被狠狠击中了,不堪重负了。 隐隐的失重感侵袭上来,他站在春日和煦的微风中,竟觉得心底发冷。 ......想来是那时候的表情出了问题,被她看出来了。 而且,在那之后,那种隐隐的不安感始终没有散去。 太宰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领结,但是触手的冰凉不再安心,只加重了他的焦躁。 ......让你产生了那样的误会,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时失神,是因为艾米莉小姐太光芒四射了,不知如何有幸才能与你共进午餐,因此不敢置信。所以,请务必不要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信心哦。 虽然我听着是很受用,但反正你不说,我也不会对自己的魅力失去信心的,这样的客套话就别说啦。 艾米莉眨着眼睛,抬起戴着白色及肘手套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你放心,我可是主和派的,这次来呢,也只是想代表钟塔侍从提出合作的可能性,顺便来看一看这边的风景,不用警惕也是可以的啦。 太宰也支起手肘,双手搭在下颌,微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原本这些合作可以直接去找社长谈,现在想从我这里入手,是因为想得到关于我们社员的更多情报吗? 正巧,我也有此意,让我们来互换情报吧。彼此熟悉了,合作才能更顺利地达成,不是么。 艾米莉笑得灿烂,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还有一点原因,是你长得好看,看着顺眼~ 太宰双手插在兜里往回走,漫不经心地打开手机查看新信息。 ......某人怎么还不问他在哪里。应该已经从侦探社那里知道他翘班了吧,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怎么连短信也不发一个? 快来找我啊。 ......快点把我抓回家里啊,真是的。..... 他无聊地双手背在脑后,望着远方泛起橘红色的天际,踢踢踏踏地走着。 ......他站在了原地,看向路边的那个购物袋。 太宰慢慢地走过去,盯着袋子里露出的螃蟹,眨了眨眼睛。 然后他蹲下来,轻轻地打开袋口,看到里面的青菜,食盐,沐浴露,还有...... ......绷带和啤酒。 一张小票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扫了一眼付款处的名字,视线就扫到了购物袋一旁的啤酒罐,已经打开了盖子,还是满的。 这里是,他答应那个邀约的路口。 心脏在一瞬间闷闷地疼了起来,他捡起购物袋,抱在怀里,手里拿着那罐已经凉透了的啤酒,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他几乎都能想到今时当时的想法。 扔进垃圾桶未免太浪费,那就放在这里等需要的人把它捡走,这样的想法。 恋耽美 ——(62) 这些东西我不想要了。 ......这样的想法。 太宰抱紧了手里的袋子,站在原地,给今时打了一个电话。 他没有接。 购物袋的位置是我精心选过的,他在回来的路上一眼就能看见。 然后会去找我吧。但是应该想不到我会在他的宿舍,毕竟东西我都扔了,正常来讲,是不会想回去见他的了。 之所以不去直接与他们对峙,也有几方面原因。 一是我知道,以他的能力,既然应下了邀约,一定不会出事。 如果来的是简爱可能会很难办,但在不能造成太大动静的情况下,呼啸山庄。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更何况,之前我拜托波威尔放在他身上的天眼也还在。 二是......某些必须好好和他清算的事,以这种方式处理,才最能让他印象深刻。 我也知道,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要确认我对他的独占欲。 之前和樋口,和其他之前惹上的女性的事,我不打算追究,是因为我相信他不会越界,也不想对他进行什么限制。 但是,这样的做法,大概反而让他感到不安了吧。 看来,有这么一件事,我必须要以最深刻的方式让他记住了。 给别人添麻烦什么的,反正侦探社的人虽然可能会抱怨,但也都会心甘情愿包容他,所以也就罢了。 但是。 和别人一起这种事, 你 想 都 不 要 想 。 天已经黑了下来,春寒料峭,风刮透了他的衣服,寒意透进脊骨里,冻得他有些发抖。 他去遍了附近今时可能去的所有地方,曾经一起看日落的后山、横滨公园、游乐园,没有,没有,没有。 他不敢再给今时打电话了,他不想再听到一次忙音,那种感觉,真的太冷了。 当时,如果她有提到任何与约会相关的字眼,哪怕最初接近她的动机只是想要获得情报,他也都不会答应的。 虽然本质上就是要让今时吃醋。但是,他也绝不会做真正对不起他的事。 ......可是今时听到了,恰好就在那个时机,恰好就在她问了女朋友的时候,联系他们前后的对话,延伸出来的含义...... 他没有想第一次试探就做得这么过分的啊...... 我后悔了。 哪怕你的爱不是真正的爱......哪怕我在你眼里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我也不要再失去你了,那份代价太严重了。 会冻死的,真的会冻死的。.....被你不在我身边的事实。 所以,你不要走。 你不可以不要我啊...... 就在他走投无路地想去港?黑附近的酒吧找人的时候,一封短信发了进来。 【我在你的宿舍里。】 (新着) 太宰几乎是跑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那个熟悉的方向。 他不敢细想今时为什么不说我在家里而是我在你的宿舍里,为什么要把那个他一直以来称作家的地方叫做你的宿舍,为什么语气那么冷淡。 他只是,用力地向着那个人奔去,越过横滨寂静的街道,越过冰冷刺骨的晚风,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用尽全力向神明祈祷着,不管是否存在,不管是谁都好, 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站在了那扇门前,用手摸索着钥匙,动作大得几乎要把它扔到地上。 门开了,一室月光,窗边静静地坐着一个人,正在为自己斟酒。 闻见空气中的酒味的一瞬间,太宰的心又狠狠抽痛了一下 他只有在心情差到极点的时候才会喝这种烈酒想要快点走过去。 那人在此时转过头来,背对着窗外的灯火,以那样从容不迫的姿态,向着他举了一下酒杯。 晚上好,太宰君。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的相性一百问已替换成正文,正文完结之后再放番外。 称呼都变了呢。 危,太宰,极危。 (真的吗?)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第四十八章/反?拾陆 晚上好,太宰君。 我说,眼看着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眼睫微微颤抖着,像是落在网里不知所措的蝴蝶。 其实没有什么可生气的。 我知道他任勃朗特接近他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只是为了她身上的情报,也为了知道我是否真的在意他和别人做出这种举动来。 现在晾着他也只不过是一种策略,为了让他能更加牢固地记住,这样的事,绝对没有下次。而不是因为我现在气得不太想看见他。 一切都非常合理。 ......好吧,我得坦白,我现在,确实,非常生气。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试探我?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明明我都表白了那么多次。我也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在家的时候给他做饭,陪他在家里坐着,什么也不干、就只是静静地看书; 出差的时候给他发短信打电话,只要是我可以用通讯设备的时候,一天不差。 我的所作所为里,有任何一个地方,会让他觉得,他在我心里占不到什么位置吗?没有吧?我扪心自问,我左思右想,都觉得没有啊? 为什么还觉得我会不在意他?为什么还要,故意答应那么暧昧的邀请,故意接近其他人? 是我之前善解人意的做法有问题,我就应该限制他一切交往,不把他紧紧栓在眼皮底下就不放心,是这样吗? 太宰放下手里的购物袋,无声地向我走来,神情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表面上强撑着镇定,可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满满的都是委屈。 他的眼神里再明白不过地写着,你不可以这么叫我。你不许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叫我。 ......看得我的心也颤了一下。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不是想看我的独占欲,想看我生气吗?不是因为我太善解人意了就要闹吗?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生气! 我带了一点力道地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向他走过去,看着他强撑着站在原地,瞳孔里的月色逐渐被我的阴影覆盖。 我这次来,也不为别的,就是有一件事比较好奇。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望进他微微颤抖的瞳孔里。 你没有女朋友,男朋友也不想要了,是吗。 好像整个人被投进了冰水里,莫大的寒意从脊椎深处顺延着攀上来。 太宰无意识地死死攥住衣角,听见自己轻得像一张纸一样的声音说,......不是。 ......是啊,当然不是。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不可以这么说...... 你不可以因为这样的事就离开我。.....! 他听见今时笑了一声,哦。 ......她是钟塔侍从的,我只是为了情报,我没有。 ......是在说谎。 他想要获取情报,方式实在是太多了。如果是平常的话,他绝对不会选这最能让今时生气的一种。 现在他知道了,就算是那个老好人......也会在意他和别人的所有相处。 也会想要独占他,而不是像对外面的流浪猫一样,每天抱着哄,悉心照料,养得很开心,可是如果它跟别人走了,也不会生气。 猫得到了想要的反应,可是这反应过了,太过了,喂猫的人......要被气走了。 今时很平和地说,这样。真敬业。 已经,如果再不说实话,他就要走了吧。 太宰无意识地咬住了下嘴唇,......不是敬业。是我想确认一些事情,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坐下来好好聊 我很冷静。今时笑出了声音,我大概也能猜到你想确认什么,就是你跟这种不相干的人搞暧昧我会不会生气,不是吗。现在你知道了。 ......原来他知道?太宰想。 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 我就是有一点不明白。是我之前做的哪件事,让你产生了我不会生气的错觉吗? 我和你交往了这么两年,告白的话也说过不下百次了吧。你一个字都没信过吗。 ......并不是不信。 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说想要今时留下来,他就同意了。 如果不是出于怜悯、出于善良的话,他想不出任何人这样做的理由啊。 和他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处呢。 他这样一个自我的人,他随心所欲、完全不是什么具有牺牲精神的大好人,他总在渴求自己明明没有资格获得的事物。 并且在得到了之后就绝不放手,就会想要把它藏起来,把它变成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谁也不要妄图染指。 ......只是他没有想到,原来今时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样的。 原来,他也会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独占,想要让自己只属于他,不能把视线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 ......这不是,太好了吗。 所以他走上前去,轻轻地,把双臂环在那个人的脖子上。 我相信的。 太宰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别生气了。我以后都不会了。 ......都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太宰说。 ......好。 今时说,把他的双臂拿下来、手腕交错,举过头顶。 然后他不紧不慢地牵着太宰的双手一步步后退,直到太宰的后背和手腕都抵在墙上,整个人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随着他的移动,原本被他的身影遮挡的黑暗被月光照亮,露出地板上一排形状各异的器具,在闪着幽幽的光。 在看清那些是什么的时候,太宰只觉得呼吸一滞,然后那些东西被用在自己身上的画面就不受控制地向脑海里涌来。 几乎让他战栗的兴奋爬上他的后颈,他缓缓地、缓缓地浑身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今时用一个手铐圈住他的手腕,低下头附在他耳边,嘴唇轻轻蹭着他耳边细软的绒毛,气息打在最敏感的耳廓,传来的热度让他的耳尖一点一点地烫了起来。 这句话,你今天晚上还会说很多很多次。所以千万记住了。 仅此一夜,我不会爱惜你。 因为我得让你知道,这样的事,没有下一次。 也不需要担心,因为我对你的占有欲,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强得太多。 如果你再去这样做的话,我会非常、非常生气的。 有好好地记住吗? 你?是?我。的。 别?想?逃?掉。 作者有话要说: 宰可以挣脱这个手铐,但显然,这次他是不会的。 那堆东西里到底都有什么呢嘿嘿嘿。 (老规矩,本章的完整后续走评论区~现在还没有,等我写出来哈哈哈) 下章完结倒计时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Ending 今天我要吃蟹肉大餐今时先生 太宰黏黏糊糊地喊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两条满是吻痕和咬痕和其他痕迹的长腿却不老实地伸出来,绷着脚尖试图去够我的大腿,被我一把捞住脚腕塞回被子里,今天不能吃发物,乖乖等着,我去给你熬蔬菜粥。 他瞬间就垮下一张脸,你虐待我!昨天对我那么过分,结果今天连螃蟹都不给我吃,我要离家出走 我好笑地抱着手看他,你下地一个试试? 太宰抱住被子,把脸埋进被子里,哼哼唧唧地不愿意了。 我走过去把他从被子里扒出来,在看到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吻痕时微微心虚了一下, 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擦脸,坐下来,把他抱到腿上,给胸口那两个破皮的小点上贴上创可贴,再把新的绷带给他一圈一圈缠好。 他在我腿上心情颇好地晃着腿,凑过来细细地亲我的脸颊,被我揉乱了鸦羽般的头发。 他只同意套上一件衬衫,说什么也不肯穿裤子,(磨得好疼,我讨厌疼),于是我心累地给他穿上我的衬衫,让他光着腿躺在被子里看手机。 唔,安吾说可以邀请我和织田作去某个岛上玩呢。可是我想今时先生陪我去有时间吗? 太宰说,用威胁的眼神盯着我,我却只看着他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嫣红嘴唇,觉得看起来水润润的很好亲,昨天刚把我做成那样,你说没有的话,小心我不让你进家门哦? 去哪里?我无视了他后面的话,凑上去在那双惹人分心的唇上亲了一口,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可能还真的不行我们接下来应该要去俄罗斯,这两个地方很明显不顺路啊。 但是我看着他越来越不高兴的眼神,看着那双初见时一片晦暗、现在却清澈柔软的鸢色眼眸,又觉得好笑又不知为何有些心痒。 所以我把他按倒在床上,双手撑在他脸侧,在他好像是谴责又好像是期待的眼神中,附身在他耳边说:那我们一会儿,合计一下? 怎么合计唔 他接下来的话语被我咬碎,化作带着鼻音的轻喘低吟,融进了春日的暖风中。 显然,我事先给他请好三天假是非常明智的。 太宰先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啊。 相隔不远的侦探社里,刚上班就被叫来打扫卫生的敦望天说着,脸上写满了担忧。 一边的国木田冷冷地一推眼镜,放好你的心吧,敦。担心谁都不用担心那家伙。 怕什么,乱步先生虽然说了他明天大概率不能来上班,可是既然没有说别的,就一定不需要我们担心。有可能不能来上班的原因反而是对他身心有益的呢~ 恋耽美 ——(63) 与谢野扛着柴刀,眼中露出了有些兴奋的神色,一边的直美也吃吃地笑着,捂住了嘴。 敦:......我听不懂?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听不懂反而才更好的感觉? 阿嚏! 横滨的另一边,熬夜在加班批文件而根本没有回家的中也揉了揉鼻子,望向天空。 怎么回事,突然有种因为我而发生不得了的事了的感觉。 尾崎磨着手中的剑,微笑着说,不必担心,中也。妾身等下一定会顺利把小镜花接回来的。芥川小子?跟我一起去。 一旁静立的芥川捂嘴咳了几声,低低地道,是! 异能特务科的某处,安吾看着手机上的讯息,诧异地扬起眉毛。 假期还是去Standard岛上?还可以邀请两位客人,虽然能和织田先生和太宰君一起度假是很好了,但这真的是我能看到的东西吗我要不要重新醒来一次 而在一处临海的公寓门口,织田抬起头,看着天,平静地说,总感觉要起风了啊。 组合已经被解决了吗。.....真是了不起的手段呢,诸位。 与此同时,地下的某处据点里,费奥多尔看着电脑上的情报,支着下巴,露出了饶有兴味的微笑。 那么,希望你们会喜欢接下来的这份大礼。让盛宴更尽兴一点吧。 喂,姐姐?是我。今天提出来联手武装侦探社解决掉这个组织的可能性,看来很可行嘛。 啊,就是那个明明一直在活动、但是却始终没留下什么痕迹的组织嘛,很可能是很多事的幕后黑手,实力也应该挺恐怖的。据老鼠说,好像叫月光社? 艾米莉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页面,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这样说着。 总之,风暴就要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到这里就暂告一段落了。 之后的情节我有可能会补全,但是已经不是非常有必要了,因为他们已经跨越了重重险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之后的也不难猜测,以月光社的实力,他们的胜利是板上钉钉的。 世界不会毁灭,而今时和宰也会一直在这个世界里幸福下去的。 这是我第一次激情开文,没想到竟然能持续八个多月......非常感谢所有留评/收藏/投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家的支持都给了我动力! 和大家有缘再见~~ 以及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出本,想问一下大家想不想要哈哈哈,欢迎大家进我评论里的神秘组织来玩耍,这样就可以统计一下接龙~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If 这个世界是假的。 无论是街上走着的、欢笑着的人们,还是笼罩在城市上空夕阳的颜色,全部都是。 我们只是一个故事里的可能性。 从来都没有真实存在过。 太宰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那本书,一下子合上它,抬起头,仰望着头顶的天空。 很久,很久之后,他低下头,喃喃地说。 会很辛苦的吧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太宰获知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在他手中这本书的内部,有着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存在。 每一个都各有不同,却都只是书页里的,未实现的故事。 只有那一个现实的世界,在里面每个人都在某个组织的守护下非常幸福,好像一个滑稽的童话故事一样。 在这么多个可能性的世界里,那个组织只存在于一半的世界。 而在这些世界中,只有在那一个里,他和那个人相遇了,他的朋友也没有死去。 只有在那一个,童话故事里。 黄昏的光线下,缠在指尖的红围巾好像蜿蜒开的鲜血。 他将手里的书放在办公桌上,看向窗边血色的夕阳,无声地苦笑起来。 而,现在的这个世界,并不是那样的童话故事啊。 首领。 中也摘下帽子,站在自己前面,面无表情地汇报着情况。 几天未眠的疲惫涌上心头,太宰用手撑着下巴,恍惚地想,要是连中也都这么没有生气的话,这个组织里,恐怕除了死气,就没有他物了。 首领?喂,太宰! 骤然冷厉的声音将他从失神的状态中拉了出来,海蓝色的眼睛终于露出了恭谨之外的神色,紧紧盯着他,活像猎人盯着近在咫尺的猎物:说好了,你这混蛋必须由我来杀死。可别给我在那之前倒下,否则饶不了你。 呜哇,好可怕的发言。小矮人学会威胁我了啊,真是让人欣慰呢? 太宰说着,面无表情地回视,但是你好像忘记了什么。干部威胁首领,这样的事可不符合黑手党的规则哦,中也。 中也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神情越发酷寒。 太宰轻声说,先出去一下吧,中也。 没有任何回应传来,中也沉默了一秒,猛地转身,大步离去,门在他身后咣的一声合上。 空无一人的首领室里,太宰向后倒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新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一个清爽却带着怯弱的声音说,我回来了,太宰先生 听着他比起【另一个世界】犹豫了很多,也安静了很多的语气,太宰无声地扯了扯唇角,进来吧。欢迎回来,敦君。 更加憎恶自己的中也,更加没有自信的敦君,更加彻底地隐没于黑暗之中的镜花。 这是,他为了这个世界准备的、对于他们而言最好的安排,却也是最差的安排。 他一手缔造了如此之多的不幸,只为了那一个夙愿。 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要说辛苦,也是辛苦的。有时候会觉得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那种程度的辛苦。 因为,虽然童话美好得让人从心底想要发笑。但是,也依然很让人,向往啊。 但也注定只能是向往了。 曾经,那个人本该来到他身边的春天,他是那么紧张啊。 害怕他提前来,又害怕他永远也不来。就这样,期待和恐惧着即将到来的每一天。 然后,在本应该遇见他的那一天即将过去的时候,听着时钟敲响零点的那一刻,好像一头冷水兜头泼下,太宰意识到了一件事。 书在他手里。这件事,昭示着一个,他之前一直在潜意识里故意忽略、不想去面对,可如今已经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那个组织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因为,在其他的任何一个世界里,只要他们存在,书都会在他们手里,无一例外。想想也是,以他们的实力,会弄丢书才是天方夜谭。 在那一刻,他一直以来欺骗自己去追逐的,肥皂泡一样的童话故事,静悄悄地破碎了。 但是,就算如此,如果,至少,能救下那个人的话。 如果能够,留下除了那个童话故事之外、我唯一能靠自己的力量留住的人。 那么我也就能,无比心甘情愿地,奉献出此生了。 他轻快地缠好脸上的绷带,对着镜子整理围巾,然后转身,迈步,将埋葬在黑暗里的四年留在身后。 可是,在这四年里,黑暗已经完全浸透进他的骨髓里了。 他已经,再也没办法站到阳光下去了。 再也没有办法,站在阳光下的重要的人们的身边了。 当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用枪指向他的时候,太宰觉得自己的视线都晃了一下。 周围的一切都失真了,Lupin和螺丝锥子酒和耳边有关离别的音乐仿佛都浮在半空中,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把枪、拿开。 没办法,对手毕竟是这条街黑夜的化身,黑手党的首领啊。 织田作用无比平静的语气,每个字都刺穿他的心脏。 如果这是黑手党设下的陷阱的话,就更不应该这样做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你设下什么陷阱。 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了,思维支离破碎,只有声带在机械地振动着,织田作,你听我说,我 不要叫我织田作。 他的挚友看着他,表情就好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 没有理由被敌人这么叫。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空气里,像断头台的刀刃向他砸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疼痛,这颗已经摇摇欲坠的心脏所无法承受的疼痛,疼得他几乎要掉下泪来,视线里的一切都模糊了,只有血腥气从胸口处的空洞泛上来。 啊啊。 这也是当然的吧。 自己是害芥川兄妹分离的罪魁祸首,是手上沾了那么多鲜血的、纯粹的恶人,当然会被织田作讨厌。 不是在那个童话故事里的话、当然会,什么也得不到了。 看吧,你的朋友提防你。而你的小朋友,他甚至从来都不存在。 童话故事只是童话故事而已。 你的掌心里,从来都是,空无一物。 他在Lupin外跌跌撞撞地走着, 真的,好辛苦啊。好累了啊。已经,辛苦得坚持不下去了啊。 为什么我必须要这么辛苦才行呢? 为什么,要一路这样做到现在,这一切,是不是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啊? 呐,????。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你不在啊? 好想离开这里。好想逃掉。什么也不想听了。什么也不想看见了。 反正,还有几个小时,就 来了这么多次日本,还真是从来没来过横滨。 在巷口的另一侧,一个声音传来。 还挺高的嘛,这些楼。明天我们去坐宇宙时钟21吗,卡卡? 下一个声音让他的呼吸都停止了。 好啊。 那个人说。 搞什么。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 我看附近还有一个横滨公园,据说紫藤花现在开得特别好。明天也一起去看看? 你们俩还真是玩心大啊,为啥我现在只想躺着。 唐娜说。 我举双手赞成!唐娜你要是懒的话,可以就我们俩去。你就在酒店脑补吧~ 亚利夏说。 附议。 今时笑着说。 只要你别一高兴把我新买的阿斯蒂莫斯卡托都喝了。 是他。 无论是声音,语气,还是在意的东西都确确实实、毫无疑问是他。 太宰想问问他。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把书弄丢了?为什么要在我的计划马上完成的时候来这里? 为什么,不能,早点出现在我身边啊? 如果你早点来了的话,我不就、不需要这么辛苦了吗。 他一瞬间有点想落泪,又那么想、那么想走过去,埋在那个人怀里,把这些年受的所有苦和累全都说给他听,然后什么也不管了,什么也不想了。就这样,在他的怀抱里一场大梦到世界终结 可是他,不会听的啊。 如今的他是黑手党的首领,是黑夜的化身,是今时最深恶痛绝的那种人。 迎接他的不会是迁就和怀抱,而只有,黑洞洞的枪口。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后背靠在了墙上,他慢慢地顺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手指死死地抓紧了自己的围巾,几乎要把它扯断。 他不会听的。没有任何理由相信自己。 而且,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他自己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威胁。 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主动获知这个世界的真相。同时,除了他之外,无论是谁在偶然间知道了这个真相,都可以被消除记忆。 所以,即使万一中的万一,他们真的相信了他除掉他,也依然会是绝对的最优解。 而且,即使他们是存在的,他存活于此世的意义,也依然不存在啊。 因为,其实他知道的。就像织田作并不是那个世界的织田作一样,这个世界的他们,也并不是现实世界的他们,不是吗。 他知道的,这样做并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成为首领,还是救下这个世界和他从未相识的织田作。 他只不过是,任性了一下,在这个冰冷的腐化的虚假的世界里,用自己的生命,去追求了某件事而已。 所以到了这一步,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也没有必要了。 而且,如果真的被厌恶的眼神注视了,说了你真是无可救药,那样的话 他会,想死到等不到计划的最后一步的吧。 那样的话,他的一生,就真的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啊。 所以,计划不需要改变。 他们一定会保护好横滨的。这样的话,也就不需要他了。 他可以,奔赴向最安心也是最幸福的那个归处了。 他仰头靠在背后的墙壁上,闭上眼睛,听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逐渐离他远去,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唯一有点不甘心的是,到最后也没能知道,他的怀抱究竟是什么感觉呢。 从后脑传递过来的温度,真的好冷。 四面的风肆虐着,鼓动着衣摆,感觉好像风筝一样,可以轻飘飘地飞到很远的地方去。 视野里的一切也都静静地沐浴在残阳的红色里,红色的摩天轮,红色的海,红色的落地玻璃窗,红色的大地,有种奇异的的浪漫。 恋耽美 ——(64) 最后看见的是这样的景色,真的很不错。 太宰先生?! 黑衣人 只是,最后听见的是这两个人这么担心的声音,有点遗憾呢。 不过任谁看见了自己正在做的事,都会是这种反应吧。 那就没有办法啦。 太宰笑着,身体向后倒去,重心越过了天台的边界。 他被风托着,落向温柔的金红色海洋。 来自天台的支持力也消失了,那之后重力就会让他的身体一路加速,而空气会提供微不足道的一点阻力,这也很好,可以让他感受到下坠的实感。 天生没有翅膀的几维鸟,努力体验飞翔的时候,也会是这种感觉吧。 风声一点也没有减轻,他看着逐渐离自己远去的天台,看不到背后的大地,却依然觉得安心。 因为它一定会接住我,一定会,盛大地迎接我的到来的。 啊啊 真的、很期待。 他闭上眼睛,等待那个最后的尾声。 但是他下降的速度稳住了,变缓了,大地和空气背叛了他,他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四周原本已经开始微微模糊的城市逐渐变得清晰,金红的颜色也逐渐褪去,他看到太阳沉到了远山之后,灯火渐次亮起,唯有一点金色的余晖洒向大地。 然后风声里的车流声和喧闹声和一切幸福的欢声笑语就那样鲜活地撞入他的耳膜,他怔怔地听着这些声音,独属于生命的声音,独属于人间的声音。 他被拉回了人间。 这个充满嘈杂,充满腐朽,却又那么热闹得足以让人心生向往的人间。 为什么,他恍惚地想,为什么他的异能对自己生效了 然后他想起来,当呼吸化为空气的作用范围是任何一个空气分子 包括但不限于和他的身体直接接触、被人间失格抵消的那些。 所以,即使那些空气分子在人间失格之下不再受他控制 它们的动能却不会消失,而且相邻的空气分子也完全可以通过撞击它们来达到效果。 所以,他的异能可以对自己产生影响也只有他可以。 这不是,太过分了吗。太宰想。 然后他落入了一个怀抱里,隔着衣物透过来的炽热的温度,直接传递到他的心脏 原来它竟然还在跳动,原来它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冷啊, 仿若烈火,仿若太阳,仿若这世间一切与温暖有关的事物。 把他拉回人间的罪魁祸首低下头来看他,金色的眼睛带着好像能把他就这样融化掉的关切和一点无措:没事吧?那么高的地方,是不小心掉下来的吗等、等等,真的没事吧?别哭啊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可他感觉不到自己在哭。 因为这从心脏最深处涌上来的无法形容的酸涩,还有涌向四肢百骸的暖意,明明落到了地面上、却仿佛身处云端一样。 明明,素不相识。明明横滨那么大,况且不注意看的话,根本不会留意到半空中的人。 明明,如果不是你的话,这里的人,谁也救不了我。 所以,你为什么还是出现了啊。 你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啊。 他的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想要说出口,却早已经抓着那个人的衣袖泣不成声了。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为什么、要妨碍我 这样啊,是跳下来的吗? 面前的人轻声说着,用手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 对不起,我下意识就这样做了。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出于我的私心,先休息一会儿,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再做那样的事,好不好? 本来都要、成功了你赔我你赔我啊 嗯,我赔你。 今时说,将他抱了起来,向街边走去,笑容好像久雨后第一束透过云雾洒下来的阳光。 在此之前,先休息一下吧。 他真的好傻啊。 视线一片朦胧、嗓子都肿得发疼的时候,太宰蜷在他怀里,模模糊糊地想。 就算是为了安抚精神不稳定的人,这么轻易答应下来,也不可以啊。 这样不负责任地救下我,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 所以,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决定之后的事情,虽然他现在只不过是暂时在他怀里赖一会儿,就一会儿。 但是,要做好一生都被赖上的准备啊, 我不负责任的老好人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说好的,首领宰番外。 今时的异能大概真的是唯一一个对他也可以起一定效果的了,但是在正篇并没有用到的机会! 这一点在这篇文构思的时候就想到了,真的超级犯规hhhhh 天生没有翅膀的几维鸟是在致敬我曾经看过的一个视频的创意,内容是一只没有翅膀的小几维鸟,在悬崖下绑了很多大树,之后一跃而下,只为体验在树林上空飞翔的感觉。 中间的????,是今时先生。用了符号模糊,既是想表现宰内心觉得已经不必要提了、毕竟这个称呼所指的对象并不存在,同时也是出于一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关于其他可能性的秘密的心理吧。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BE ?可先至作话阅读预警内容。 无边的黑暗。 除了偶尔滴在地板上的水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这是几百米的地下、关押最恶囚犯的牢房,连囚犯的呼吸声都听不见,仿佛关押着死亡本身。 但是,这一天,在这些蜂巢一样的牢房的尽头,罕见地坐着一个看守。 牢房内的人在说话。 今天啊,我又在地板上默写了一遍席勒的诗集!有没有很厉害? 那个黑发的囚犯说。 即使是死亡,也无法在永无止尽的酷刑面前所向披靡。 唯独这个人例外。 在折磨和拷问下,在地板都被红褐色的血浸透无数遍的地方,他拖着残躯,坐在牢房里唯一的床上,依然这样笑着。 我记得,你很喜欢席勒的诗的呀不想听我背一首么?明明、和那个俄罗斯老鼠都 囚犯说着,声音慢慢地小了下去。 ......听我说这些,很烦吧。那今天我不跟你聊天啦。囚犯说。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你想听我讲故事的吧? 偶尔的偶尔,在这漫长的黑暗中,囚犯会给看守讲一个故事。 每个故事都不尽相同。 最初的故事很奇怪。一个拯救世界的组织的成员与一个年轻的黑手党。 在阴差阳错之下,在重重险阻之后,彼此陪伴着,扶持着,一直走到人生的终点。是这样的一个没什么道理的故事。 然后是,一个洞悉一切的孤独的首领和拯救他的光的故事。 一个小孩和一只小猫的故事。 于某个圣诞夜失去彼此的情侣的故事。 两个在魔法学校中久别重逢的学生的故事。 大正年间来自西洋的家庭教师和华族的小公子的故事。 旧日的支配者和他选中的信徒的故事。 像这样的,很多很多个故事。 所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只有一个字也好啊...... 现在,以第不知多少个故事作为条件,囚犯这么要求道。 没有对应的答复传来。 囚犯慢慢地低下了头。 好啦,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想理我,我不是想拿这个来威胁你的,你别生气。 只是,今天的故事,可能是最后一个啦。讲完这个,我就再也没有别的可讲啦。 看守还是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的门,就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移动。 我没有想要挟你。这是请求。因为,在我没有故事可讲之后,你就不会再来了吧。 所以哪怕只有一个字也好,呐,今时先生 和我 算啦。 我知道你之后一定不会来了。 我知道你恨我。 那我就,早点讲完这个故事,早点不打扰你了吧。 这几天以来,能听我讲这些故事,谢谢你。 囚犯说。 那么,这就是我的最后一个故事。 在新任政府的领导之下,这个世界很和平。 除了偶尔发生又被压下去的失踪案,还有思想警察奋力打压的恐怖组织之外。 甚至连国家间的战争都几乎没有,而且这些也完全不是普通民众所需要担心的事情。 在这里人人平等,每个人都生活在对政府的绝对信任与崇拜之中。 一切公民的一切行为都被无处不在的智脑监督,一切历史也都被政府及时修正、更改为最正确的版本。 除了偶尔产生反叛念头、犯下思想罪,并被合理送去接受改造的人外,每个人,都无比幸福。 太宰咬着铅笔,默默地想,真是恶心得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呆的世界啊。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智商太高、政府的保护措施太完善,他一定早就成功了。 但是,其实也无所谓。 就算不是这样的政府、这样的社会,大概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也不会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每天在世上混沌度日,庸庸碌碌地活,也庸庸碌碌地死。 直到有一天,他拿到了一本奇怪的书。 那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这个已经完全歪曲的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那样的一个组织? 到底有没有,哪怕只是一点点,他寻找到幸福的可能性? 虽然,大概是没有的吧,他想。如果他们真的在的话,不可能允许这一切变成如今的样子。 但他依然在寻找着,在政府机关中,装成一副没有思想的模样,领导着一帮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为了充分利用政府的信息和资源。 他决定把寻找他们作为此生的意义。 这一天他手下来了一个新的小职员,笑容很腼腆,眼中似乎带着一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神采。 当太宰路过茶水间的时候,竟然看到他站在烤箱旁,而烤箱里 有一罐打开的啤酒。 太宰问,这是你的么? 诶?不是。小职员看着他的表情愣了一愣,然后立刻面露惊恐之色,非常抱歉!我知道上班时间不应该喝啤酒,是我没有遵守规矩,我 仅此一次。 太宰说,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重重地撞击着胸腔,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一样,你叫什么名字? 栗木遥? 小职员试探着说,语气很犹疑,双眼却定定地看着他。 嗯,继续吧。 太宰把这个名字牢记在心里,挥了挥手,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走出了茶水间。 茶水间里当然也是有监控的,因此太宰不可能和那人多说些什么。 之后在检查监控的时候,他也故意调出了几十个录像,并把这一天的混在里面,想要确认到底是不是他放的啤酒。 他的态度虽然有些像,但确实也让人感觉有些违和。似乎,如果是他的话(今时,卡拉尼希,或者这个世界无论以什么名字),有些话,他不会那么去说,有些事也不会那样去做。 但是毕竟是不同的世界了,有些差异也在所难免太宰这么想着,却发现了一个有些耐人寻味的事实。 那罐啤酒并不是他放的,而是另外一个人,似乎到最后也没想起来自己把啤酒放在那里了。 那么他认下的动机是什么呢?滥好人么?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倒也说得通,太宰想,觉得突然有点想笑。 总之,之后大概就会有趣起来了。 有没有觉得我很可笑呀,今时先生,囚犯说。 我多想能回到那一刻,重新开始啊。是不是,你就不会这么恨我了呢。 回答他的依然只有沉默。 栗木给他送文件来的时候,带了一块点心:太宰先生,这是我向真理部后勤处申请来的,看您今天中午没怎么吃饭,我想着如果您下午饿了的话,可以吃这个? 太宰微笑,有心了,谢谢你。放在那里吧。 好的,那我走了,一小时后见! 他很高兴似的挥了挥手,抱着文件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身后的门。 这一个月他晋升得不慢,毕竟做事细致认真、也算聪明。不过当然了,这其中也有太宰出的一份力在里面。 自从上星期另一个职员和他起了冲突、动起手来之后,他就决定要把这个人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 就算栗木其实很可能不是那个人,他也绝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太宰百无聊赖地继续批改文件,在对那另一个职员的改造申请书上批了同意二字,然后按铃,让另一个副手把这些文件取走。 虽然这对人的身心是不小的折磨,但没办法,大脑控制不住自己行为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活不下去。被下一个上司送去改造部,也是迟早的事而已。 这些年,他也送了不少人去改造部了。 他看向窗外,想起那个世界里今时的样子,在心里苦笑了起来。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用谴责的眼神看我的吧。但也没有办法啊。 如果不这么做,就没有任何一丝找到你的可能性了。 恋耽美 ——(65) 只有踩着尸山、一路向上,直到站到足够高的位置,我才能,拥有拼尽全力奔向你的自由。 过了不久栗木来敲门,太宰整理好文件,向他露出微笑:辛苦你了。 栗木也笑了,细看的话,竟好像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许温柔的意味来:不辛苦的,太宰先生。 这样表面上平静的生活,在那个恐怖组织来袭的那一天,彻底结束了。 在警报响起的瞬间他意识到,自己掌握的情报里,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一直以来,政府内部的人都知道,所谓的恐怖组织并不存在,只是政府捏造出来、引诱那些产生反叛念头的人上钩,再把他们送到改造部去。 而,恐怖组织是确实存在的,说明,他还远没有进入这里真正的权力中心。 也说明了另一个,让他脊骨发凉的可能性。 那个被送到改造部的职员浑身淌着血站在他面前,用已经被拷问得变了形的五指握刀,抵着他的脖子,对身后的人说,那个栗木没用,处理掉吧。这个人重要,先把他带走。 他身后的红发女性有些担忧地说,你的伤,先 不碍事。那人咳出一口血,面无表情地向他看来,眼中的金色让他几乎有点晕眩。 月光社是恐怖组织。 他独独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 但他无暇思考更多了,也看不见其他任何人了,只能看见眼前那双亮得他遍体生寒的瞳孔,还有那个人身上脸上的血,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说,你 你怎么会是他,太宰想,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怎么这么不小心 然后他想起来,他受这么重的伤,是我害的啊。 是我亲手签下的, 同意。 一瞬间让他难以呼吸的剧痛袭来,那个人身上的血色也在他面前蔓延开来。 直到他的视野里充满了鲜红,他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不在痛,痛得他浑身发抖,痛得他几乎想要喊出声音来。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恍惚地抬起手,想要触碰那只握着刀的手(指节变形了的手,因为我,因为我,因为我),却被刀柄一下子打中了脊背,跪倒在地上。 那个人用的力道没有丝毫保留,那一下仿佛能将他的脊骨折断一样,传来的痛感让他的鼻腔都发酸。 他也终于发出了声音,双手撑在地上,听着自己的声带发出的、痛苦的嘶哑的,野兽一样的哀鸣。 对不起,今时先生,对不起。他说,我没有想过很痛吧,对不起 那个人用全然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死到临头的疯子。 他凄凉地笑了,虽然你不会相信,但我认识另一个世界的你,在那个世界我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你的真名叫卡拉尼希,你们组织的名字叫月光社,我没有真的想要为政府工作,我只是想要找到你 然后另一把刀柄落在了他的后颈,视野迅速被黑暗笼罩,他最后听见唐娜的声音说,没想到这些人已经搜集到这么多情报了。都是怎么搜到的? 拷问完就知道了。今时说。 接下来的故事,看守也知道了。 囚犯被抓了进来,被严刑拷打,但他拒绝说任何话除非这个看守过来见他。 然后他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小心翼翼又乖巧,把政府的机密一点点说给他听,还给他讲了这么多有点意思的故事。 如果在和平年代,说不定看守会心软。 但这是战争。拼上他们的性命、以及其余所有人的自由的,残酷的战争。 他们每个人的性命已经不剩下几年了,以强化过的身体素质为代价。 在这样一个世界里,这样一个没有魔法,没有异能力,没有可以帮助他们克服物理法则、击败那些人的力量的世界里,他们一无所有,只有必死的决心。 迄今为止已经死伤了无数重要的同伴。在更加严格的思想管控下,只是招揽新的同伴都已经无比困难了,不可能再让幸存的人暴露在任何必要之外的风险下。 况且,没道理相信敌人的胡言乱语。这个人身居政府高位,手上沾了无数人的性命,不可能以他是否会良心发现下赌注。 囚犯也想明白了这一点。 他明白了,从一开始,一切就都扭曲了。他为了能够寻找他们、会去为政府做事,而正是这一点会让他再也无法得到他们的信任。 回头来看就再清楚不过了,那个栗木不过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蠢货,比其他蠢货多了一点脑子,知道利用自己的情绪破绽,甚至打上了自己的主意。 他之所以会认领那罐啤酒,恐怕也是因为自己当时,没能完全掩盖住眼神里的希冀吧。 但现在,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和希冀相关的事物了。 虽然说想要重来,但其实即使重来,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就算他从来没有加入过政府,而是作为一个平民生活,也会因为从小就展露出来的才能,受到更加严苛的监视以及洗脑。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的平民太多了,他们没有理由来找自己一个人; 平民中固然有人拥有觉醒反抗精神的潜质,但更多的是会彻底覆灭组织的告密者。如果想要成功,依然需要从政府官员那里获取相关情报。 不助纣为虐就根本不会遇到他,而助纣为虐又会使他们永远站在对立面,永远相互伤害。 明明,我们理应相爱,明明你是想解放我、把我救出这片苦海,而我会心甘情愿站在你身边的啊。 倘若是在另一个世界,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了呢? 如果再来一次,会不会有一个,一切都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我爱着他,而他也爱着我的世界存在呢。 好想要那样的世界啊。 囚犯说,我想一直为你们出谋划策到战胜那个政府的。我真的很想。 但我已经,太累了啊,今时先生。 看守不明白他叫的是自己,还是透过自己,在呼唤另一个人。 最后的最后,可以抱我一下么,我真的好冷。囚犯说。 我只有这么一个愿望了。 没有任何应答。 看守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 哈哈。我在说什么傻话呢,你当然不会同意啦。希望没有让你困扰,忘掉它吧。 囚犯说,躺回到床上,缩在被子里。 你还是,像之前一样,等我睡着之后再走吧 看守这么做了,无声无息地离开,黑色的衣服隐没在阴影里,好像他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囚犯没有睡着。没有缩在被子里,努力闭上眼睛,假装他是在陪着自己入睡。 这一次,囚犯只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地,默默地,抓紧被角,整个人蜷缩起来,无声地泪流满面。 第二天,这个牢房空了出来。 据早上探监的人报告,这里的犯人不知以什么方式打开了手铐,然后用身上的衣服,还有天花板上的一个钩子,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他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什么也没有,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只有关于政府的一些不知真假的情报,还有那荒唐的,许许多多个故事。 风起了,仿佛要把这个腐朽的世界扫荡干净。 看守站在那里,看着天台下废墟般的街道,看着自己手中的、囚犯口述的所有故事的记录,不知为何,心脏久违地传来了痛感。 但他在下一秒就转过身去,披上外套,对同伴说,我们出发吧。去下一座城市。 去继续在这个扭曲的黑暗的疯狂的世界里,进行一场没有尽头的战争。 作者有话要说: 预警:主要角色死亡。流血描写,折磨、囚禁、心理变态暗示。 这是虚构故事,世界观和现实完全不同,角色的心理都有一定的简化和负面情绪放大,可视为主要角色的梦境;请大家一定要珍惜生命! 将这章的BE转成HE的内容之后也会放出,如果想要阅读的话届时可以移步下一章。 标题致敬Neil Gaiman的A Study in Emerald; 内容致敬George Orwell的1984。 监狱内的对话没有引号,是为了凸显时间在这两段情节中几乎静止,以及两人的心理都已经扭曲。 栗木遥的名字无特殊含义,是选了一个和今时一样是三个字、听起来有一分相似的名字。 写这篇是因为当初答应好了会有一篇BE(其实过程中我无数次想直接扭转成HE来着orz),可能力度过大了一些,觉得太虐的朋友可以移步前一章的if番外或者等一下马上会放出的BE转HE,紧接着这章的故事,真的HE,绝对的HE。 想要回忆当时想要BE的心情的朋友也可以回顾前文今时脱离**前的情节。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After the End 怎么会还没有明明是短篇的故事才对 在睁开眼睛之前听到了这样的声音,随后过亮阳光就刺入眼帘,灼烫得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流泪。 太宰眨了一下眼睛,感觉眼眶好像真的微微湿润了。 刚刚的那个声音清晰起来,他的五感也逐渐复位,似乎说话的周围说话的不止一个人。 而此刻,另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正以极其严峻的语调说:你再检查一下,这里放进去的恐怕不是你的小说。 小说? 太宰的脑海里浮现这个问句。 就在此时,视线的边缘一个人影向他跑来,在他的视野里不断放大,不断接近, 然后他就闻到了好闻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秋日落叶上跳跃的阳光一样的香气。 面前的人就只是用力地抱住他,力度已经到了会让他感到不适的界限,但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小心翼翼和轻柔。 就好像在确认他是否真实存在一样。 太宰眨了眨眼睛,听到身边的人用无比震惊和痛悔的语气说,怎会如此!!,另外几个声音也骤然加入进来,居然 明明只是试验 新机器 然后他大脑里的混沌被一个骤然出现的念头一扫而空。 他想起来了。 某天闲来无事下,三社结合爱伦坡的异能和月光社研发团体的崭新黑科技造出了全息沉浸式体验小说世界的机器,然后在一次极其混乱的实验事故中,他和另外那个人被卷了进去。 并且原本被用来实验的、完全无害的短篇喜剧,也被扭曲成了一个又黑暗又不知所云的故事。 对,不知所云。 因为他知道的,在这个故事里,人的思维会受剧本的完全限制。 即使认为自己完全凭自由意志做出了选择,也不过是依照剧本的安排行动而已。 他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如果那样的世界真的存在,他怎么可能那样行动。 怎么可能,就那样弄丢掉近在眼前的、如斯珍贵的事物。 抱着他的人依然没有说话,这本该是一个绝佳的捉弄对方的机会,但他没有任何想要那样做的念头。 因为此刻抱着他的双臂细不可察的颤抖,因为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扑面而来的后怕与庆幸。 也因为,对这个人,他从来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太宰笑了,抬起头来,轻声说,回神啦,笨蛋今时先生。 「もう、しっかりしてよ、ばカさん」 我就在这里啊。 「私はここにいるよ」 除了以上三点之外,还有最最重要的,最后一个原因。 他有自信,不论在怎样的世界,他们如果是真正的他们的话 无论经过多少困苦,多少险阻,都一定会, 再一次找到彼此。 たとえどんな世界にいても、きっと私たちは 走って、転んで、そして... ...もう一度、巡り合うのさ。 And that's also why... ...we'll meet again, in yet another world. Till then, my dears. Take care, won't you?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里我原本设想的转成HE的内容真的就只有一句话:他们从xxx(某种世界模拟器)里醒来。 (捂脸) 最后的英文对应的是之前的奇怪文本,是这个故事的作者的视角。 时间和能力原因,没有展开,权当是一个小彩蛋。其实就是想探讨一下,如果文中的角色发现自己其实处在一个大boss(任何一个更高层世界的人)书写的故事里,会怎么样。 这个故事到此就完结啦,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我们有缘再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