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奔我而来(年下,1V1)》 他是个小白脸 恨,辛淮月真他妈恨。 既然要重生,为什么不能再早一点。 不然她怎么可能还会把薛瑾度这个祸害带回家? 她记得是她24岁生日,她跟小棠去本市有名的酒吧见见世面,喝了小酒有点上头,她胆也肥了,终于鼓起勇气搭讪那个吧台调酒的小帅哥。 小帅哥穿了一身黑,带个鸭舌帽,低着头,隐在昏暗中看不见表情。他调酒的速度很快,修长的手指在杯身转着,滑出一道流畅的弧线。 辛淮月目不转睛盯着小帅哥的脸看,鬼迷了心窍。 她是疯了才会花五百块钱买一杯花里胡哨的鸡尾酒。 只为了要到小帅哥的微信号。 现在一想,她充其量就是他鱼塘里最好骗的一条。 那年冬天可冷了,零下几度。辛淮月跑到他家,看见他可怜巴巴躺在硬床板上,连床暖和被子都没有,39.8度,人都烧傻了。 她看见可心疼死了。 连夜把他背回了自己的小窝。 然后开启了他们长达五年的纠缠。 …… 回忆结束。 辛淮月有些怀念的看着这个不过四十平米的小房间。 房间很挤,厨房客厅连在一块,卧室就放了张大床,一个立式衣柜,还有张梳妆桌,上面瓶瓶罐罐堆满了化妆品。 就这么个房间。月租费也要两千呢。 她一个月工资六千,房租就去了叁分之一。 就这,还有本事包养小白脸呢。 她趴在床上玩手机,床旁边垫了个灰色毛绒地毯,小茶几铺着好几张卷子,薛瑾度盘腿坐着认真刷题。速度很快,几乎不用打草稿就可以写出答案。 是啊,他很优秀。 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个杀人犯爹,受害者家属找上学校,天天朝着大门口泼鸡血,他也不会被学校劝退。 辛淮月瞥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排列在一起,看的头疼。她的目光转回他脸上。他抿着唇,眉心略略蹙起,应该是碰到了什么难题。他思索片刻,提笔在纸上写划几下,没一会儿就得出答案。 他清醒又自律,对自己也够狠,抓住一切能往上爬的机会,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他后来也成功了。 所以她恨。 恨他太优秀,也恨自己不争气。 恋恋不忘的只有她一个人。 想着想着就很不爽,那会儿明明是薛瑾度吃她的住她的,为什么她还会那么自卑,天天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然后她踹了一脚薛瑾度,白花花的脚丫子一下下戳着他的胸膛。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热,辛淮月就穿了件松垮垮的长袖,下身一条浅粉色运动热裤,堪堪包住屁股。 白嫩的长腿在眼前晃着,薛瑾度一抬头,不可避免的看到了宽大裤口深处的蕾丝内裤。 他一把抓住了在胸前作乱的脚丫,大拇指慢慢摩挲着她的脚心。 “怎么了?” 薛瑾度如深潭般的瞳仁望过来,她心里咯噔一下,不自在地撇开视线,把脚抽回。 “我饿了,薛瑾度,快去做饭。” 他嗯了一声,放下笔,宽阔的肩背直起来,占据她所有的视线。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拿了折迭桌进来,身上带着股油烟味,辛淮月翘了个腿,什么忙也不帮,看着他走进走出。 很难想象现在这个连家都没有的落魄少年,几年后会那么成功。年仅25岁就登上时代周刊,他创办的iX科技先后获得两轮千万美金的融资,从一无所有到身价过亿,他只用了五年。 她看过他每一个采访。 多么曲折离奇、跌宕起伏的人生啊。 父亲失手杀人入狱,母亲瘫痪在床,他高一辍学,当过搬砖工、外卖员、夜场调酒师……他母亲去世后,他又重新捡起了书本,自学考上了E大,后来因为成优优异评选上了国外N大的交换生。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口中的每一段经历,都没有她。 妈的,这个渣男。 折迭桌架在床边,桌上摆着两菜一汤,番茄炒蛋、小炒肉和榨菜汤,色泽诱人,菜香扑鼻。薛瑾度盛好小半碗饭,跟筷子一起放到她面前。 她就坐在床上吃,薛瑾度搬了把钢管叁角圆凳,坐到她旁边。 吃了口番茄炒蛋,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妈的,辛淮月有点想哭了。 -- Ⓟο⑱ℎ.νíⓅ 贤惠的小白脸 薛瑾度注意到她的碗空了,问她:“还要吗?” 她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薛瑾度的厨艺确实很不错,上一世她跟他在一起后,叁个月就胖了十斤。 “不吃。”辛淮月从床上站起来,找衣柜里的睡衣,她翻了几个格子,睡衣居然被放到了最上层,她推了推薛瑾度,“让让。” “你要拿什么?”薛瑾度拿着碗抬头。 女人站在床沿,踮起脚尖,她往上伸的时候,衣摆跟着往上跑,露出一大截莹白的腰身。脚底打滑的那一瞬间,她心里又怨起了薛瑾度。 为什么把睡衣藏那么高,那么里面! 辛淮月尖叫一声,耳边传来瓷碗摔碎的声音,下一瞬间,她的腰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绵软的胸压住了薛瑾度的俊脸。 看见薛瑾度不赞成的目光,她吐了吐舌头,不免有些心虚。 她脸有点红,拍拍他:“你放我下来。” “你要拿什么?”Ⓨцsんцщцьιz.©⒪ℳ(yushuwubiz.com) “睡衣,我要洗澡。” 薛瑾度把她放到床上,先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拖扫干净,再重新把她的拖鞋放到床边。从衣柜的两个隔层分别找出睡裙和内裤递给她。 “昨天我分类整理过,你要拿什么东西跟我说。”薛瑾度重新盛了米饭,在一边吃着。他吃饭的时候特别安静,慢慢咀嚼着,专注地品尝嘴里的食物。他做什么事都是这样,专注、细心,力求做到最好。他对她也是这样,无微不至,关心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进浴室之后,她才发现薛瑾度没有给她拿内衣!她把浴室门推开一条缝,厨房正对着厕所,薛瑾度正在水槽边洗碗。她猫着腰慢慢走进卧室,正纠结要不要穿个内衣,薛瑾度进来了。 她连忙把内衣塞到枕头底下,盖上被子,手指快速滑动手机。 薛瑾度进来后,看了她一眼,把门关上。 还是会尴尬,算起来,她与薛瑾度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两年。 他大二那年就出了国,然后他们谈了叁年的异国恋,分手后,她只能在网上看见他的消息。看着他越来越优秀也越来越陌生,渐渐与记忆中的那个青涩少年分割开来。 薛瑾度从衣柜里拿了衣服去洗澡,她听着厕所里传来时断时续的淋浴声,脑海中浮现他洗澡的画面,火蔓延上耳根。 他推门进来,辛淮月跟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他穿了条裤衩就进来了,头发半湿,水往下滴,顺着胸膛,滑入……她咳了一声,撇开视线,脑子里还想着他瘦削有力的腰身,和那几块隐隐凸显的肌肉。 薛瑾度穿上衣服,从右边绕过来,坐在地毯上,继续写着白天的那套卷子。 晚上十一点,薛瑾度把复习资料整理好,放进柜子里。 她已经睡着了,安静地侧躺在一侧,手里还拿在手里。薛瑾度俯下身轻轻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冲上电,转身关灯时,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薛瑾度躺上床,手有暗示意味地慢慢抚上她的腰。 她猛地清醒。 是哦,他们已经同居一个月了。 在男生精力最旺盛的年纪,孤男寡女住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怎么可能不做点什么。 他们的第一次,是他母亲去世那天,在薛瑾度家硬的要死的那张床上做的。 两个都没经验的人,凭着人类的本能相拥、亲吻、做爱。 薛瑾度是想发泄。 而她,是因为太喜欢。 薛瑾度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掠过她的肌肤,激起一层层小疙瘩。 “今天试试?”他隔着一层睡衣捏了捏她的腰。 第一次的感受很不美妙,两个人都很痛,辛淮月还出血了。同居后,她跟薛瑾度一起看片摸索过一阵子,薛瑾度成功了几次慢慢有了自信,性生活才和谐起来。而他掌握要领后,更是不加节制,夜夜拐着她做。 想起那段疯狂的日子,她就有点怵。 他妈的,她怀疑薛瑾度其实就只喜欢她的肉体吧! “……今天有点困了。”去你的吧! 女人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薛瑾度收手,盯着她的后脑勺,唇角不自觉地往下压着。脑中回想着她今天的一些反应,心中生出些微妙的情绪。 她望着他的目光不像以前那样了。 她这是后悔了么。 薛瑾度的生物钟很准,第二天早上六点准时醒了。 怀里有个女人,八爪鱼般盘住他,胸前的两团绵软撑起薄薄的布料,支起两个小点,紧紧贴着他的手臂。薛瑾度耳垂红红的,小心翼翼将她拉开,掩好被角,出去了。 十几分钟后他进来,重新上床靠着,拿了一本单词书开始默背。 女人翻身过来,脚搭上他的腿,手再次抓住他的手臂。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女人,面部线条渐渐柔和起来,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他任她抱着,单手拿书就着窗外的光线继续背。 辛淮月被拍醒,睁开惺忪睡眼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 是薛瑾度。 原来不是梦啊,她真的重生了。 “你不上班吗?”这张俊脸对她说话了。 噢,对哦。 辛淮月从床上弹了起来。 等等,这个时候她在哪里上班? 哎,不管了。 她从衣柜里随便抓了套衣服冲进厕所。 洗漱完,她脑子还是懵的。薛瑾度早就准备好了早餐,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塞进她手里让她路上吃。 可,她该去哪里上班? 她记得这几年换过好几份工作的, 她踟蹰着,薛瑾度知道她在哪工作吗? 不,不行。 薛瑾度这个人太精了,不能问他。 “你手机没拿。”门再度被打开,辛淮月还在电梯门前发呆,薛瑾度走过来把手机递给她,顺便帮她按下电梯按钮。 看着她傻傻地走进了电梯,薛瑾度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那颗不安的心又慢慢落了下来。 -- Ⓟο⑱ℎ.νíⓅ 而且做饭很好吃 打开微信看见置顶群聊,她就想起来了,她现在呆的是一家创业型公司,做电商的,全公司加上清洁工不超过五十人。 六千块,单休,没有年终奖。 十二月,E城冬天最冷的时候,公司空调也坏了,刺骨的风透过窗缝钻进来,冷的窗边的辛淮月直打哆嗦。旁边的同事抱怨着公司抠门,碎碎念着说要离职。 辛淮月稀里糊涂坐着,听着键盘敲击声,对着陌生的工作内容发呆了一早上。终于熬到了中午,辛淮月跟着同事小芳讨论点什么外卖。 “诶,小辛,你今天没带饭啊?” 饭?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提起早上背来的双肩包,沉甸甸的。 她打开,一个透明玻璃饭盒和一个粉色迷你热水袋。 她怔了怔。Ⓨ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把饭盒从包里拿出来,热水袋充上电。 “哇!真羡慕你们会做饭的人。”小芳好奇地凑过来,“今天是什么菜,我来蹭一点!” 辛淮月对她笑了笑,打开盖子,去茶水间热饭。 一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下班前被领导叫去办公室,含蓄地指出她消极的工作态度,她敷衍而不失礼貌地承认错误,拎包打卡走人。 她其实早就有离职的念头,工资不高,还经常加班,公司制度体系混乱,没有上升空间,但……胜在稳定。她的存款不多,裸辞后要面临几个月的“求职空窗期”,那她便负担不起两个人的生活。 更何况,薛瑾度明年就要高考。 她还要攒钱给他交学费。 天空一片青灰色,阴沉沉的。冷风把她的脸刮的干巴巴的,她裹紧了袄子,低着头快步走着,脚趾冷冰冰的,已经没了知觉。 辛淮月艰难地挤开人群,下了公交车,过了两个红绿灯去隔壁小区的菜市场买菜,两颗大白菜,一块五花肉,跟老板讨价还了五块钱,心满意足地回去。 走进电梯,她在镜子里看见被风刮乱的头发,还有自己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她看着自己,笑容停在脸上。 纵使过去那么久了,有些习惯还是不会改。 薛瑾度打开门,接过她手里的菜,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冻得发僵的手指。 “以后我去买菜就好。”他捂着她的手,“我白天有很多时间。” 听着温柔而又体贴的话语,辛淮月的心酸酸的,心头又起了股无名火,她甩开他的手,转身硬邦邦地说:“随便你。” 少年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眼睛的光渐渐暗淡下去,像只被丢弃的小狗。 房间里很暖和,辛淮月把包丢在地上,有点抓狂地坐下。 为什么不能重生回她还没认识薛瑾度的时候? 明明知道他们以后会分开。 明明知道自己只是他落寞时的陪伴,一块他往上爬的绊脚石。 明明知道他们……没有可能。 却又忍不住想靠近。 想对他好。 门被打开,辛淮月看见薛瑾度开门进来。他身上穿着围裙,嘴唇抿着,从地上拎起她的包,拿出饭盒,然后关门走出去,中途没有分给她任何表情。 吃饭时,气氛异常压抑,辛淮月小心觑着他。 他坐得笔直,目不斜视。她的目光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性感的肩颈线,宽阔紧实的胸膛,停留在他虎口处。 有个红红的伤口,破了皮,还在往外渗着血。 “这怎么了?”辛淮月蓦地抓住他的手腕,忘了前一刻两人还处于冷战。 薛瑾度转头,亮晶晶的眼睛看过来,像只急需顺毛安慰的大型萌宠。 “切菜划伤的。”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不是的。 前世有天她领导让她出去办点业务,她下了地铁,赶去客户公司的路上,正好撞见建筑工地上干活的薛瑾度。疼惜、担忧、怜爱……一瞬间堆满她的心,脑子里写了好几天的小作文,终于在他又一次伤到自己的时候,她开口说了出来。 那天两人做到凌晨,她大汗淋漓躺在他的怀里,揽着他的腰。 “阿度,你专心准备高考,钱的事情你不要担心。” “你看我啊,书读得不好,四年就混了个文凭,好公司连个面试机会都不给我,现在就只能在这小破公司混着,连公积金都没有……你这么努力,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你一定会很有出息的。” “我这也算投资你呀,以后你发达了,可千万不能忘记我这个伯乐哦!” 那个时候她从没想过两人的未来,一心只想让他好。 辛淮月低头帮他处理伤口,想到过去的事情,喉咙就哽住了。 薛瑾度察觉到她低落下去的情绪,手抚上她的脸,大拇指在她眼角摸到了一抹湿润,他有些慌了。 “我没事啊,只是小伤。” 她注视着他,眼中好似有千言万语。薛瑾度像是被什么击中了,没受伤的另外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女人没有推阻,眼泪挂在睫毛上,定定地看着他。 他也回望着她,慢慢地加深了这个吻。 深吻结束,辛淮月扯着他的毛衣,小小喘着气。两人还对望着,空气变得暧昧又黏稠起来。少年的耳垂染上可疑的红色,投向她的目光明亮有神,又藏着些说不清的渴求。 “我们吃饭吧。”辛淮月率先转开,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菜都凉了。” -- 该死的“弟弟” 等薛瑾度收拾好碗筷出去后,辛淮月倒头扑进床里。 一拳打死自己算了。 她在被窝里翻滚的时候,门又开了,她立刻从床上翻身坐起,稳住表情。 “水烧好了,可以洗澡了。” 辛淮月抱着衣服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自我反省了十分钟,冷静下来,洗完澡出来,目光去搜寻薛瑾度的身影。 嗯,人呢? 大门打开,薛瑾度挟着冷风从外面进来,看见辛淮月傻站在门口,穿了件薄薄的睡裙,他蹙起了眉,把她推进卧室。 “怎么穿夏天的睡衣?” 辛淮月环着胸:“这么晚了你下去干嘛?” “倒垃圾。” “垃圾我明天上班可以顺便带下去。” “不用,冬天的睡衣我放在这里。”薛瑾度从柜子里找出一套冬天的加绒睡衣,放到床上,出去了。 薛瑾度忙活完一切就到八点了,洗完澡,他又光着膀子穿着裤衩走进来。辛淮月看了一眼,又连忙把视线转开。 他坐到昨天写作业的位置,身上已经套上了一件灰色的长袖卫衣,袖口都有些磨损了,这件衣服他应该穿了很久了。他翻开书,重新打开一套卷子,看卷面那些符号图形,好像是……物理? 薛瑾度突然转头看向她:“你一直看我,我专注不了。” “谁看你!”辛淮月转身,故意弄出很大的动作。 他略微弯了弯眼睛,继续对付手中的卷子。 在五点五十九分得到要加班的临时通知,辛淮月将臂弯中的小包砸在桌板上,认命地重新启动电脑。 领导是狗吧! 薛瑾度或许已经做好了菜在等她,辛淮月真想让他也尝尝等待的滋味,半小时后,心理斗争失败,她终究做不到像他一样狠心。 【今天加班,会很晚回来,你先吃吧。】 薛瑾度的信息很快发过来。 简简单单一个嗯字。辛淮月瞪了好一会手机屏幕,才放下开始构思领导要的方案。跟几个同事开了小会讨论,定了初步方向,几个人去楼下园区的全家买盒饭吃。 同事小芳去隔壁幢楼下的星巴克买咖啡,回来时满面红光,眼神飘忽不定,几个人吃完饭进了电梯后,她终于忍不住拉着辛淮月说自己在咖啡店碰上了个大帅哥。 “卧槽,原来帅哥真的有光环,他坐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位置,我偏偏一进去就看到了。而且这种型的帅哥我还以为只有小说里才有……靠,忘记拍照了!” “有这么夸张吗?小芳你就吹吧!比王小石还帅?” 王小石是她们公司的签约达人。 “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好吗?”小芳在脑中搜刮所有高级词汇,替不知姓名的帅哥正名,“就是那种高冷中带着点柔软,阴郁中带着点温柔……啊啊啊!我看的那本救赎文男主一下子有了脸!” 电梯里几个人都笑了,明显是不信,小芳哼了一声走出电梯门:“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晚上十一点左右下起了大雨,有人打开窗,黄豆大的雨滴斜砸进来,强势的冷风卷起办公桌上的一小迭A4纸。小芳慌忙关上窗,整理完桌面,忧愁地看向窗外的天色:“这雨这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 有人说:“叫你男朋友来接你呗!” “他?算了吧!” 同事几人果然都打不到车,小芳感叹一句“今天该不会要在公司通宵吧”,辛淮月的微信弹出薛瑾度的信息。 【你们公司在几楼?】 他要过来接她? 【23】 没过几分钟,薛瑾度出现在她面前。他穿着黑色羽绒服和牛仔裤,身上背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手里一把折迭伞。他身上裹着寒气,鬓角额前的头发都被雨水淋湿了。 “你怎么来了?”辛淮月抽了几张餐巾纸给他擦头发。 “下雨了。” 公司里就剩他们这个部门在加班,另外五位同事都惊讶地看向他们俩,小芳的反应尤为剧烈。 “卧槽,我的救赎文男主!”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一个女同事跟小芳对视一眼,然后问辛淮月:“小辛,这是你弟弟?” 另一个同事也说:“你弟弟长得挺帅啊,要不要考虑签进我们公司?保证能火!” 弟弟。 辛淮月愣怔了下,这个让她无比痛恨的词再次把她拉进回忆的漩涡里。弟弟,弟弟。这两个字就是困住两人关系的牢,是她挣脱不开的枷锁。一开始没有坦坦荡荡地承认,从她的同事再到他的同学,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姐弟。这段关系一旦被埋进土里,永远都见不了光。 所以,后来他轻轻松松甩了她。 没有一个人知道。 在那几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几乎成为了她的执念。 辛淮月没有过多思考,拉住薛瑾度冰冷的手,面无表情地跟几个同事说:“我男朋友,怎么,不像吗?” 空气凝固了几秒,手被人捏紧了几分,辛淮月感觉有一道目光落在头顶。 同事一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应该尴尬的小芳反而打起了圆场:“哈哈哈,最近年下恋很流行的,小辛,你跟你男朋友很配哦!” 她抿唇笑了笑:“那我们先走了。” 拉着薛瑾度离开,进了电梯后,她的手也放开了。薛瑾度合拢手掌又舒展开,回味了一会儿刚才的温度,然后去看辛淮月陷入沉思的侧脸。 “在想什么?” “……没。”辛淮月走出公司大门,外面的雨好像小了点,她转头问他,“我们怎么回去呢?” 薛瑾度摇了摇手机:“司机在外面等着。” “不过……你怎么打到车的?”上了车之后,薛瑾度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给她擦衣服。 “我看天气预报说有暴雨,就提早叫了车。” “哦……”辛淮月转头看他,小芳刚才说在咖啡馆看见他了,那么,他八点前就来了公司。可能更早,或许是在她说了加班之后…… 回到家,薛瑾度让她先去洗澡,然后把她吃完的饭盒从包里拿出来。 辛淮月:“你放在水槽里,我等会自己洗!” “嗯。”薛瑾度应了声,把饭盒拿进厨房,没过多久,她听见水流冲刷的声音。 这个阳奉阴违的臭小子! 她从浴室里出来,卧室的床头柜上已经放好了一杯冲泡好的板蓝根,薛瑾度折迭好卷子,从地毯上起身,走到衣柜边拿衣服边对她说:“趁热快喝了。” “我不想喝,我又没感冒。” “等感冒喝就没用了。”他回头看她一眼,“你上次淋完雨第二天就发烧了。” “哦。”头好像是有点晕晕的,辛淮月不跟自己的身体做对,一鼓作气喝完,把空杯子展示给他看,“行了吧。” 薛瑾度嗯了一声,把杯子拿出去洗了。他洗完澡,雷打不动地开始学习——真是自律的可怕。大约四十分钟,洗衣机转筒声停了,薛瑾度刷刷写完一道题,起身出去。没过多久,他捧着衣服走向阳台。 辛淮月托着下巴,侧躺着看他晾衣服。阳台的晾衣杆对她来说很高,得用衣撑一件件举上去挂,而薛瑾度却完全不需要借助外物,手一伸就挂上去了。五分钟,轻轻松松。她鼻子里哼出气,又有点不爽。 “薛瑾度!你在干什么?” 少年提着她浅粉色的蕾丝内衣和内裤转过身来,表情无辜,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两件缠绕在一起的布料解开,挂上四角衣架。 他推开移动玻璃门,清润的声音带着哑意:“你说什么?” “你洗我的内衣?” “嗯,我看到浸在水里,就顺手洗了。”他似乎没觉得哪里不对,坐下开始做题。 嗯,没错,为什么以前的自己就能坦然接受呢? 让一个十八岁的小孩给自己洗内裤? 辛淮月重生前都31岁了,嗯,再大几岁都可以当他妈了。 “总之……我以后自己会洗的。” 薛瑾度抬头,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可之前都是我帮你洗的。” “之前是之前!”辛淮月把他的头往下按,“你写你的作业吧,反正,以后我的内衣我自己会洗!” “嗯。”他盯着下一道大题,迟迟没有动笔。 -- 弟弟很全能 某天辛淮月提早完成了当日的工作任务,刷了会儿鸡汤文学,开始走神,想到了薛瑾度,内心很挣扎。用辩证的眼光来看,其实薛瑾度对她还不赖,虽然欺骗了她的感情,但表面功夫做的是无懈可击,洗衣、做饭、各种家务……简直比她老妈还要全能。 算了,再等等吧。 临近年关,辛淮月要置办点年货。周末,她叫上免费劳动力小薛直奔附近的商场。早上十点,商场里的人不是很多,辛淮月在折扣区挑挑选选,薛瑾度推着推车在旁边慢慢跟着。 纸巾、洗衣液、拖鞋……辛淮月专注看着手机备忘录,没注意眼前的路。 “小心。”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勾过去,一个小男孩急匆匆冲着反方向奔过去,她抬头看见薛瑾度近在咫尺的俊脸,老脸一红,手轻轻推他:“好了,我没事了。” “看着点路。”薛瑾度步速均匀,目光掠过周围的人。超市是最有烟火气的地方,他从小到大来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温馨的家庭氛围从来就不存在他的记忆里,每次看见周围的陌生人都这么幸福,会显得自己是那么可怜。 “薛瑾度,这件衣服不错诶,你跟这个模特身材好像差不多。”两人走到了二楼的男装区,辛淮月抓住他的手臂,拉到人体模特前,目光来回打量,在旁边的衣架找到了模特身上的天蓝色羽绒服,举起来在他身上比着,“不过这个颜色好亮啊,会不会有点土?” 看在他任劳任怨给自己做菜的份上,买件衣服犒劳犒劳吧。 薛瑾度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这只把他拉回烟火人间的手。 “想什么呢。”辛淮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不买衣服。” “我买给你。”辛淮月指他的袖子,“你看看都洗旧了,早就该换一件了!穿着不冷么?” 辛淮月看他站着没动,插起腰催促:“快点!” 他拉下衣链,活像是被逼良为娼的小媳妇。他换上之后,辛淮月眼前一亮,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 “就这件了!”她拍板决定。 辛淮月又找了件牛仔裤,把他推进试衣间让他换上。 浅蓝色短款修身羽绒服,搭上浅色破洞牛仔裤。薛瑾度就像是从日漫里走出来的少年。身材修长,五官立体。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搭配,他硬是给穿出了高定的效果。 他眼睛深邃有神,就像浸在深海里的宝石:“我不喜欢,不买。”他再次走进试衣间,出来时手臂上挂着羽绒服和裤子。 辛淮月伸手去抢:“我就觉得挺好的,就这两件了!” 薛瑾度脚步跨的很大,辛淮月好不容易跟上,他已经将两件衣服挂回原位了。 “都说了我买给你!”别扭什么,辛淮月嘟囔着,吩咐他把推车管好,自己跑到里间的收银台结账去了。 “一共1098元。” 辛淮月扫码的动作一顿。现在超市里的衣服都这么贵了? 薛瑾度拿着一张卡伸过来:“刷这张。” 服务员正要拿,被辛淮月夺走,紧接着另一张卡递过去:“刷我的!” 服务员是个四十多岁的阿姨,她看见两人的互动,也乐了,眯着眼说道起来:“小伙子,跟你姐分那么清干嘛?”她没注意到两人变了的脸色,继续多嘴道,“我家那臭小子跟你年纪差不多,暑假打工赚了点零花钱,家里的钱都不拿了。我说你们这些小屁孩呀,现在就该好好读书,什么赚不赚钱的,是大人该想的事。” 服务员阿姨刷完卡,把衣服装进袋子里,递给辛淮月时,目光又往薛瑾度脸上转了一圈:“不过小姑娘你这弟弟长得可真俊!在读大学了吧,有对象了吗?” 辛淮月接过袋子,越想越憋屈,她看着就这么显老? “阿姨。”辛淮月当着她的面挽住薛瑾度的胳膊,在他右脸颊飞快啄了一口:“他有对象了,是我。”说完,她拉着薛瑾度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远后,辛淮月回想起那个阿姨一脸懵逼的表情,解气地笑出了声。 薛瑾度一手推着车,一手环着她的腰,长腿悠悠踱着,眉心舒展,嘴边也隐隐带上了笑意。 商场中央垂落下五六幅巨型海报,最显眼的一幅,是着名奢侈品牌K L的宣传海报。辛淮月认识海报上的女明星,是最近出现频率很高的孙言言,演了部甜宠偶像剧,很火。 “真漂亮啊。”海报上,孙言言穿着抹胸礼服,露出一袭香肩。长波浪,大红唇,再搭上一条锁骨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KL星月系列的所有款式,售价都在八千以上。 辛淮月暗暗叹了口气,当初就该收了那条才是,亏了。 “薛瑾度!”两人下了电梯,有道惊喜的女声骤然从背后传来。辛淮月转头,看见一个穿着粉色羽绒服的女生小跑过来,满满的青春活力,“薛瑾度!”,她有些傻气地笑着,手指紧张地捏着斜挎包的袋子。 “真的是你啊,我跟王皓说看见你了,他还不信!” 王皓追上来,插着腰气喘吁吁:“欣然,你跑这么快干什么?差点找不到你了!”他才发现前面的薛瑾度,惊讶道,“薛瑾度?你真的在这啊!” 面对鲜花一样热情的女同学,他的反应十分冷淡,点了点头,说:“来买东西。” “薛瑾度,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啊?”郑欣然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出口了,“你还……回学校了吗?” 薛瑾度说:“不回。” “哦……” 王皓也察觉到郑欣然瞬间低落下去的情绪,看着薛瑾度手上的大袋小袋,转开话题笑着问他:“这是你姐吗?你们今天一起来买年货的吧。” 两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沉了下来。 这都第几次了? 辛淮月瞪了眼那个没眼力见的小男生,侧过脸去看薛瑾度。 有点好奇,他会怎么回答。 薛瑾度将右手的购物袋挪到左手,然后空出来的手握住她:“不是,女朋友。” 偶遇的欣喜荡然无存,郑欣然一瞬间像打了霜的茄子,垂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快哭了。 小女孩的心思真容易猜啊。辛淮月看着走远的两人,脑中又浮现薛瑾度说着“女朋友”那叁个字时的认真神情。 他们的手还握着,辛淮月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的灼热温度。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身体真是好啊,零下几度的寒冬,羽绒服里面就穿了件单衣,手还暖的跟个火炉似的。 辛淮月:“我去买杯奶茶。” 排队途中,辛淮月又想起那个女生。 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薛瑾度应该是学校里最耀眼的存在吧,长得帅,成绩又好,不知道是多少女孩子的白月光呢。如果他家没有出事,她也不会认识他,他们的人生轨迹永远也不会有交集。他会按部就班地长大,考上优秀的大学,在校园里谈一场纯纯的恋爱。 可她究竟要怎么样呢,继续跟他纠缠在一起,然后重蹈覆辙? 她应该理智点的,长痛不如短痛……她接过奶茶,转头看见薛瑾度,想到“离开”这两个字,心就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再等等吧。 -- 弟弟的小心机 薛瑾度睡着了。 辛淮月躺在床上仔细看他,看到他额角的伤痕,她轻轻用指腹触了触,睡梦中的薛瑾度微微蹙起了眉。 是怎么受伤的呢,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吗? 怎么这么不小心。 薛瑾度的皮肤很嫩,软软的。想着,辛淮月的食指就按了上去。他总爱板着脸,跟个小老头似的。抿着嘴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很高冷,很不好接近。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这么乖……辛淮月的手从他高挺的鼻梁滑到嘴唇,碰了碰,怎么还起皮了? 辛淮月抹黑下了床,在梳妆台翻找了一会,找到润唇膏后又小心爬回床上,就在辛淮月沾了润唇膏往他嘴唇上抹的时候,薛瑾度醒了。 昏暗的空间里,只有稀薄的月光覆在两人身上。薛瑾度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点刚睡醒时的沙哑:“在做什么?” 他的目光仿佛会吸人,辛淮月简直不能呼吸了:“我……你的嘴唇好干。” 他嗯一声,手放开,盯住她。辛淮月把手指上剩余的膏体抹上去,快触到时,他的唇略微往前迎了迎,她觉得整只手都因为他的触碰变麻了。辛淮月低下头把润唇膏盖好,转身放到床头柜时,薛瑾度猛然起身,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她耳边,将她抵在床头。 她的呼吸瞬时急促起来,手不经意间碰到他紧实的腹部,脸也红了:“薛瑾度,你……” 他俯身吻下,辛淮月只推了一下,便顺从地搭上他的腰,回吻过去。面对薛瑾度,她向来就是这样,毫无招架之力。 更何况这是,18岁的她一见钟情的薛瑾度。 一吻结束,两人的气息都乱了。辛淮月脸已经红了个彻底,两人的动作实在太暧昧。她穿了件夏天的睡裙,此时裙摆已经堆到了腰间。薛瑾度分膝跪在她腰两侧,腹下的炽热也冲她打起了招呼。 如果他现在想做点什么,辛淮月是没办法拒绝的。 因为现在,她也很想做。 然而薛瑾度很规矩将手放在她腰间,等气息平稳下来,他低低说了一声:“睡吧。”然后翻身下去,重新躺下。 就这? 辛淮月愣了两叁秒,才反应过来,在黑夜中,她狠狠瞪了一眼薛瑾度,背对他躺下。 她不信,薛瑾度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明明都硬了。 她不知道的是,确认她睡着后,薛瑾度又下了床。紧接着,卫生间传来淋水声,以及隐隐夹杂其间的喘息声。大约二十几分钟,一切又归于平静。 薛瑾度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某人许久,深呼一口气,躺回去时,辛淮月翻了个身四肢将他缠住,脸贴在他胸前,不住地蹭。他刚平复下来的火气又窜了起来,无奈之下,他搂住她,闭上眼,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 半小时后。 还是睡不着。 一片漆黑中,他睁开眼睛,小声叫她的名字。 她没醒。 他小心地将腹下的凶兽放出来,一边摆弄她的身体,一边注意她的反应。他按着她的大腿,让她双腿并紧,隔着内裤在她腿心来回磨着。想到自己正在做的事,清冷俊秀的脸上泛起薄红。 不敢做的太过分,薛瑾度的速度很慢,十几分钟,还是没疏解出来。他盯着她熟睡的脸庞,纠结再叁,握住她的手往下。 对不起,就这一次,好不好?他在她耳边喘气小声祈求道。 她的手碰到他欲望的一刹那,他一个激灵,理智全无,也不怕把她弄醒了,抓住她的手上下快速套弄起来。 快要结束时,他连忙抽了纸裹住。浑身一颤释放了出去,手还抓着辛淮月的。仰头等着这一阵快感散去,他见她依旧睡得香甜,慢慢舒下一口气。他小心下了床,擦干净床单上、她手上的浊液,然后将纸巾等作案工具处理好,再度上了床。 燥热的心被抚慰,薛瑾度也逐渐有了睡意。 其实辛淮月早就醒了,在他问她“好不好”的时候。他接下来的动作完全不在她的预料之内,等他弄完,辛淮月的手都麻了,还要装成没被他弄醒的样子。可太难了。 好了,现在换她睡不着了。 第二天是周六,薛瑾度难得睡了个懒觉,八点左右醒来,切菜、煮粥,热上几个肉包子。在窗边背了会书,九点将辛淮月叫醒。 他神清气爽,一点都不像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反观辛淮月,黑眼圈,大眼袋,一脸萎靡不振。上年纪了,熬不起夜了。 被瞪了一眼的薛瑾度有点心虚,也没说话,默默地将折迭桌摆到床上,然后将一碗粥和一盘肉包放上去。 -- 弟弟会修电脑 “糟糕!”辛淮月走了个神,不知道按到哪里,电脑就死机了。 都怪薛瑾度! 她照着百度经验捣鼓了半小时,电脑直接蓝屏了,她发泄般地敲了会键盘,又走出去问同事,有没有懂电脑的。问了一圈,没有一个靠谱的。还有人建议她直接换个电脑。 方案明天就要交了,她换个电脑重做,今天就得熬夜加班了。 她点开美团,打算点个师傅上门维修,突然想起万能小薛,她好像记得……之前也有过这事? 【你是不是会修电脑呀?】 她打出这行字,读了一遍怪怪的,又重新打出。 【你会修电脑吗?】 一分钟后,薛瑾度回。 【怎么了。】 辛淮月给他拍了张照片。 没多久,薛瑾度发了一段语音。她从包里找出耳机,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小喘气。他在干什么?辛淮月又忍不住想歪,忽然一个灵光想起,他现在偷偷在建筑工地搬砖呢。 好似有一股热气随着他的声音钻进了耳朵里,怪痒的。她又重新听了一遍,这次是认真听。 他有条有理地讲着。先这样,再这样,最后再那样,就可以了。 辛淮月照着操作了一遍,不行啊! 【好了么。】 辛淮月急了,直接发语音过去。 【不行诶!小薛,快救救我,弄不好我就要加班了呀。】 等等,刚才她是对薛瑾度撒娇了?可以撤回么?辛淮月刚点出撤回,手机屏幕直接亮起了视频电话,她吓了一跳,差点没把手机扔了。她颤着手接通,手里出了点汗。 视频那端是黑的,他把摄像头关了。 辛淮月听着他的声音,耳朵热热的。 “你摄像头转一下。” 她才发现她用死亡角度拍着自己。 “……” 差不多又弄了十五分钟,突然有人在远处叫了薛瑾度的名字,被他刻意按住话筒,辛淮月还是听到了。 “有人在叫你?”她明知故问。 “你听错了。” 装的真像,她哼了一声,然后说:“我等会叫个师傅来修,你忙吧。” “我来找你。”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薛瑾度来的很快,二十分钟就到了,她上了个厕所,看到他的消息,拿了门禁卡准备下去接她。走进部门办公室,一群人起哄调侃她。 “小辛,你小男朋友来啦!” “小辛,你小男朋友考不考虑做个号,这也太帅了!” “小辛,下次我电脑坏了也可以叫你小男朋友吗?” “……” 辛淮月:“滚滚滚!” 薛瑾度坐在会客沙发上,茶几上摆着瓜果甜点,边上还有一杯刚泡好的咖啡。这待遇还挺好。见她来了,他站起来,脸颊泛着薄红,颇有些窘迫。 “楼下看到你同事,她把我带上来的。” 还挺难得看见他这样子,看来是同事左一个“小男朋友”右一个“小男朋友”把他吓到了。 有点可爱。 她抿唇把他带到自己工位上。他身上也没什么汗味,清清爽爽的,抬头一看,头发都像是刚洗过的。辛淮月搬了凳子坐在旁边看着,故意问道:“你洗澡啦?” 他按着鼠标的手指一顿,淡淡应一声:“嗯。” “洗澡干什么呢?” “想洗。” 辛淮月还想问什么,电脑已在薛瑾度的几下操作下恢复了正常:“你看看文件还在吗?” 她找到文件夹,打开:“哇!在!好棒!” 薛瑾度点点头:“那我回去了。” “嗯,那我不送你啦。”浪费了将近两个小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下班前写完。 看着小薛孤独离去的背影,有人愤愤不平:“小辛,你!就这?利用完你小男朋友就让他走?你这个拔吊无情的女人!” “就是,你就舍得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家?你这个狠心的女人。” “小辛,这我就要说你了,小帅哥是要好好来疼爱的呀!你这行为,不对不对。至少得给个爱的抱抱吧?” 这倒把辛淮月说脸红了,她小跑跟上薛瑾度,看到他通红的耳垂,笑了声:“走吧,送你下去,小帅哥。” 她想起了曾经的这一天,他也是特地赶过来给她修电脑,她记得他那天心情很不好。封闭的电梯空间里,她看着他红红的耳垂,好像明白了什么。 同事也是像今天这样调侃他。 你弟弟怎么这么好啊,随叫随到。 她还以“弟弟在准备高考”为由,拒绝了同事想把他拉过去一起聚餐的想法。 那天晚上,他发狠般地往她身上撞,结束后还对她说,弟弟可以对你做这些事吗。后来,他还生闷气好久没跟她说话,是她哄了好几天才哄好的。 薛瑾度也喜欢她吗? 到楼下了,薛瑾度还是那样,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的语调也没有起伏,他似乎天生就是这样,不会表达自己感情。她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度喜悦或悲伤的情绪。他母亲死去的那一天,他也是沉默地坐在床尾,面无表情地盯着空荡荡的墙面,死气沉沉的。 只有看见她来时,他才稍微露出点像人的表情。 “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家里出事了……我有点担心你。” 那时她已经缠了他好久了,微信发他消息,虽然每次只能得到“嗯”“哦”“好”等敷衍的回应,但也不会连着叁四天都不回消息。她去酒吧打听,才知道他已经一周没去上班了。他母亲病逝了,他一个人呆在这个小破房子里,也不知道饿了多久肚子。 “你饿不饿,我煮饭给你吃。”她晃了晃手里的菜,笑着问她。 他像是猛兽盯着猎物一样盯着她,她有些害怕,却也没有后退。他拖着沉重的步伐朝她走来,每朝她跨出一步,她的心就一阵悸动。他逼近她,拿走她手里的塑料袋放到桌上,按着她的腰把她压在墙上,俯下头跟她说:“你还有机会离开我这里。” 没等她回答,他便强势地吻住她,把她抱到床上。 …… 以前的他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喜欢”,更别说“爱”了。 或许只是因为“需要”,在那个时间,她恰好出现。 成为了他的救命稻草。 “晚上想吃什么?” 看着眼前的薛瑾度,辛淮月的脑子有些乱,说:“都行。”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那我走了。”好像在等些什么。 辛淮月点点头:“好。”等他出去再上电梯。 薛瑾度抿着唇,看起来有些不大高兴。没等到想要的,他掉头走了几步,回头看见她还站在原地,他又说了一句:“我走了。” “嗯,拜拜。”辛淮月冲他招手,转身走进电梯。 -- pο⒅h.ⅵp 生闷气的小薛 晚上下班辛淮月稀里糊涂被同事们拉去了聚餐,坐在餐厅包厢里时才想起了很有可能还在等着自己吃饭的薛瑾度,她看了眼时间,八点二十,她平常一般到家七点多,那么他很有可能等了自己一个多小时了。 她点开聊天框。 【我被拉来聚餐了,你先吃吧。忘记跟你说了[吐舌头][吐舌头]】 他秒回。 【嗯。】 他发了“嗯”之后,就再也没有发任何消息,辛淮月盯着这个字好几秒,才放下手机。 饭局没什么意思,有个男同事坐在她的左手边,一直借着各种理由敬她酒,她看着他那张油光红亮的脸,觉得有点倒胃口。突然没了什么吃饭的兴致,她打开手机一看,才发现薛瑾度在半个小时之前又发了一条信息。⋎цsんцщцьιz.©⒪m(yushuwubiz.com) 【在哪?吃完了我来接你。】 看着这句话,辛淮月的眼睛慢慢红了。 辛淮月借故离开,漫无目的地乱走了会,穿过马路,在公共长椅上吹着冷风思考人生。刚才被灌了几杯酒,脑子还有点混,她眨了眨眼睛,居然看见薛瑾度黑着脸朝着自己走过来。 直到他立在她面前,她才恍然,他是真的啊。 她笑了笑。 “你回来了啊,薛瑾度。”她仰头看他,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真潇洒呢,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她站起来,晃了晃,然后一头栽在他厚实的羽绒服上,手紧紧环住他,“我好想你。”她的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 薛瑾度的脸色缓和下来,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走吧,我们回去。” “不走。”辛淮月的脚黏在了地上,“回去就我一个人,好黑。” 出租车停在两人面前,薛瑾度拿她没办法,只能抱着死死缠在他身上的辛淮月一起进去。司机看见也忍不住打趣:“小情侣感情挺好啊!” 薛瑾度笑了笑,然后报了地址。 一路上她坐在他怀里不停地蹭,脑袋搁在他的肩上,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往他耳朵里喷着热气。 薛瑾度被她撩得一身邪火,只能无奈地拉住她乱摸的双手,低声道:“你别乱动了。”声音很哑。 好不容易把人抱到了家,薛瑾度出了一身的热汗,再看辛淮月,一回来就规矩了,也不像刚才那样黏黏糊糊的,非要缠在他身上。 她仰面躺在床上,脸都被酒气晕透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薛瑾度单膝撑在床上,手去拉她,语气很沉:“起来。” “不要。”她往里面一滚,用棉被裹住自己。 薛瑾度在床前站了好一会儿,妥协了,他将空调的暖气风速调高,先把她在床尾乱蹬的脚给捉住,脱掉鞋和袜子,然后自己也爬上了床。掀开被子,她呼呼睡得正甜。他戳了戳她粉扑扑的脸,再慢慢拉开她的双手,让她平躺在床上,方便他给她换衣服。 他托着她的腰,脱去她的大衣。她里面穿了一件高领修身毛衣,每呼吸一次,那包裹的傲人丰盈便会缓慢地上下起伏,像是在无声地邀人品尝,薛瑾度只看了一眼,脸就红了。 “我先帮你换衣服?”他征求意见似的问她。 她没回,薛瑾度当她同意了,手拉着毛衣下摆往上撩时,辛淮月睁开了眼睛。 “薛瑾度,我警告你哦,不许碰我,你这个渣男!” 他愣住了,一瞬间俊脸很是无措:“我不是……” “哼!”辛淮月坐起来,看上去很清醒的样子,食指用力地戳着薛瑾度的小腹,“你是不是就是为了上我,才对我这么好的,嗯?薛瑾度。” “我没有……”他真的委屈了,“我只是给你换——” 还没说完,辛淮月又倒入他怀里。薛瑾度双手虚环着她的腰,确定她真的睡着了,才敢碰她。 第二天醒来的辛淮月,头痛的都快炸了,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她顶着杂草似的头发,有点凌乱地看着在一旁整理床铺的薛瑾度。 昨天她喝多了?怎么回来的?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薛瑾度打了地铺? “我昨天……”她试探着开口,总觉得薛瑾度今天怪怪的,“怎么回来的?” “我接你回来的。” 不对啊,她记得她没告诉他地点啊。“你怎么知道……” “我之前加了你同事微信。”他煮好了解酒汤,放到床头,然后默默看书去了,还故意背对她坐着。 她昨天做了什么?惹到薛瑾度了? 现在是早上九点,按往常她早该出门了。但今天不太对劲的薛瑾度没有叫醒她,她现在赶去公司,注定是要迟到了。 不管了,她发了条微信跟领导请假,埋头继续睡。 -- Ⓟο⑱ℎ.νíⓅ 叛逆的小薛 在跟小薛冷战的第二天,辛淮月在公司接到他的电话,她正奇怪呢,却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她刚从“薛瑾度被送进急诊室”这个消息中反应过来时,她的身体已经冲出了办公室,等在电梯外时,她整个身体都陷于一种异常混乱、焦躁的情绪中。 在工地上被高空坠落的石块砸中,至今昏迷。 怎么可能呢,上一世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她明明知道的,却没有像上次一样阻止他。 辛淮月在公司门口拦了辆快车,司机也很给力,一路带着她疾驰而去,不过十分钟就赶到了市医院。她挥去脑门上的汗,冲进病房。 他躺在最里面,人看上去是好好的,脑袋也是好好的,脸上只有几处看上去不大严重的擦痕,只有一只脚被高高吊起。这是她见过最狼狈的薛瑾度,一身的汗和泥,脸都看上去是灰扑扑的,不知道蒙了层什么样的脏东西。 脏归脏,也盖不住他英俊的五官。 见她来了,薛瑾度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瞪了眼旁边笑得贼兮兮的男人。Ⓨ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辛淮月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泪水也跟着溃堤的情绪涌了出来:“薛瑾度,你他妈有没有脑子,明年你就要考试了,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就你这小身板还去搬砖,你不要命了吗?”她的声音很尖很响,整个房间六个床位都看了过来。 薛瑾度理亏,又有点丢人,只能狠狠瞪着那个始作俑者。 “哎,嫂子别气别气,瞧我这张嘴啊,真是……小薛没事,好好的呢,就是断了条腿,养两天就没事了。” “谁是嫂子?”辛淮月在他床边坐下,“我是他姐!” “嘿嘿!”男人在薛瑾度的目光下讪讪笑了两下,“那我就先走啦。” 男人走后,两人沉默相对,久久没有对彼此说话。 昨天两人还在冷战呢。 “我没事。”薛瑾度先开口了。 “嗯。”她总算平静下来,“没事我先走了。” “嗯。” 居然真的“嗯”?气的辛淮月想打人,她攥着拳头捶去,他稳稳拿掌心接住,按在胸膛上:“对不起,别生气了。” 她挣了几次没挣开:“嗯,错哪了?” 薛瑾度愣住,想了好久才说:“……不该惹你生气。” “……” 辛淮月在微信上请完假,又去楼下办好出院手续,最后回到病床前,看向病床上的某人,对他伸出一只手:“走吧,回家。” 他看着她的手,不知道又在闹什么别扭,没动。 “薛瑾度。”她瞪他,“你是想今晚住医院?” 他这次总算没“嗯”了,手顺从地被她拉着放到肩上。下地后他努力的单脚撑着身体,不让她承受过多的重量。 “薛瑾度,你怎么这么叛逆?”走路时,他的身体恨不得理她远远的,就怕给她碰上了一点肉,“我扶着你还不乐意了?非要跟我作对?” 薛瑾度一张俊脸又愣住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用“叛逆”形容过自己。他微微侧了脸,声音很沉,热气喷在她脸颊:“我……身上有味道。” 这句话激起了她颊边一片的鸡皮疙瘩,她仔细一闻,是有,属于薛瑾度独有的,强烈的荷尔蒙的味道。这种味道,在他出汗了后更强烈。 对她来说,具有无法抵抗的吸引力。 她脸微微红了红:“不要我扶,那你有本事自己跳回去,嗯?” “……”他这次没跟她犟,乖乖地贴在她身上,“我们走吧。” 回到家,辛淮月先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又在他的指引之下,找到了他的睡衣睡裤。薛瑾度看见她把衣柜翻的乱七八糟的,便忍不住想过去理一理,但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只能暂且放下。 “你的……内裤呢?”辛淮月找了半天没找到。 “最上格。”他指了指。 辛淮月从外面搬了把叁角圆凳,站上去拿,薛瑾度看着她一只手在格子里面摸来摸去,不知怎么的,喉咙有点干。 她从圆凳上跳下来,把睡衣并内裤塞进他怀里:“去洗澡吧。” 他拉住她准备离开的手,黑漆漆的双眸带着一抹亮。 “怎么了?” “我……”他说,“有点站不起来。” 辛淮月笑了,食指戳着他的胸:“你刚才不是挺能的吗,单脚跳过去呀!” 他捉住她的食指,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辛淮月还看见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吞了一口口水,躲开他烫人的目光,伸出一只手臂:“扶好了。” -- 细心的小薛 辛淮月在淋浴器下放了个凳子,还贴心地把衣篓放到他手能触及的地方。 “有事叫我。”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了雪。薛瑾度扶着墙出来时,她正坐在地毯上,静静望着窗外的天空,听见他发出的动静,她回过了头,还没来得及掩饰眼中划过的哀伤。她抿唇笑着,看上去是非常勉强的笑。 “薛瑾度,你喜欢我吗?”她突然很直白地问。 喜欢吗? 薛瑾度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一开始,他觉得她很烦、很吵,莫名其妙地说想认识他,就跟很多莫名其妙的女人一样,看中他的皮囊,想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直到他的世界空无一物,只剩下这个吵闹的声音。 “我听说你家里出事了……我有点担心你。”他看见她干净到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子,满含心疼地对他说。 为什么呢,他们才认识多久,她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么。 那时他想,他得找点事做。如果不抓住这个女人,他连活着都觉得没劲。 然后他自私的把她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我……” 她跟他太不一样了,她从小生活在阳光里,她温暖、爱笑,她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孩子。而陪伴他长大的呢,是一个喝醉后会发疯打人的父亲,以及一个一直躺在病床上需要他去照料的母亲。 他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需要她,他离不开她。 “好了,我们吃饭吧。”辛淮月掩下失落,她问过他很多次这个问题,一开始他会犹豫、会迟疑,会说他也不知道,可后来他再也没正面回应她,每次都用吻堵住她的唇。 有时他在床上对她的猛烈索取,又会给她一个“他也是在爱着我”的错觉。 没错,她是犯贱,心甘情愿被他骗。 明知道他未来会抛弃她,她还是这么的担心他,离不开他,放不下他。 养伤养了几天,薛瑾度已经可以灵活地拄着拐杖走来走去了,于是家务活又重新落到了他头上。辛淮月偶尔会看着他发呆,想着25岁事业有成的他,也会这么细心又温柔地去照顾另外一个女人吗? 想着想着,她心底就冒起了酸泡泡。 “薛瑾度,我下周一回老家。” 下周一,也就是除夕的前一天。上辈子,她怕薛瑾度一个人过年太孤单,跟家里人说自己要加班,大年夜都没回家,现在想想真是不孝。 他擦桌子的手一顿,轻轻应了声。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过了一会,他问。 “初六?或者初七?”辛淮月看他。 他停下了动作,抬起头,好像想说些什么。 正月初六是辛淮月的农历生日。 “到时候看情况吧。”她说完,侧过身背对他。 然而辛淮月还是在初六那晚回来了,她故意没告诉他,拉着行李箱在门口敲了好一会,没人?她锤着酸软的腿,又在门口叫了几声薛瑾度的名字。 真不在?这个点了,他能去哪? 她在门口蹲下,搓了搓自己冻僵的手,点开薛瑾度的聊天框,刚打出一行字,她听见电梯开门的声音,然后薛瑾度拄着拐杖,手里拎着一个蛋糕出现在她面前。 进门后,薛瑾度拿了毯子把她发抖的身子裹住,又倒好热水给她:“怎么穿这么少?” 她坐在床边,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新衣服,好看吗?” 他点点头,目光停在了她粉润的唇瓣上。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还特地去买了蛋糕。 “我觉得,你或许……” “那如果我今天不回来呢?” “……老板说放到明天也可以吃。” 辛淮月突然把水杯放到桌子上,冲薛瑾度伸出双手,撅了撅嘴巴:“手还是好冷哦。”撒娇似的。 薛瑾度有一瞬间的愣神,他的视线从她花瓣似的嘴唇挪到她被冻得通红的指尖。是很冷,外面的风这么大。然后他抓住她的双手,掀开毛衣,把她的手按在自己温热的肌肤上。 指尖触及他紧绷的腹部,辛淮月傻了,热气轰的一下从脖子飙到头顶。 他耍流氓…… “……不冷了。”她红着脸抽出自己的手,“我想吃蛋糕。” 辛淮月见他一瘸一拐的去拿蛋糕,想着,这几天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呢。大家都回家过年了,他一个人呆在这个小房子里,腿还断了。怎么这么可怜。他搬着凳子坐下时,辛淮月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头发很蓬松,摸起来很顺滑,手感很好。 “薛瑾度,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孤单吗?” 他乖乖地被她摸:“嗯……习惯了。”他点好蜡烛,伸手把灯关了,“许愿吧?” 烛光下,她看见薛瑾度如深海般的目光,她垂眸许下愿望,吹灭。打开灯,薛瑾度的嘴边难得带上了笑意:“许了什么愿。” “秘密。” “闭上眼睛。”他说。 辛淮月照做,她感觉薛瑾度的气息缠绕着自己,然后脖间的肌肤贴上了一条细而冰凉的物件,她睁开眼睛,脖子上挂了一条项链,是KL星月系列的锁骨链。那天商场中央悬着的海报中,代言人孙言言脖子上的那一条。 说不清这种感觉是什么。 辛淮月记得它很贵,要八千多,上一世的第二天,她硬拖着薛瑾度去专柜退了钱。 “喜欢吗?”他问。 辛淮月鼻子一酸。八千块,他要赚多久呢。 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他注意着她的表情,应该会喜欢的吧,她上次盯着那张海报好久呢。 -- “心狠”的小薛 “喜欢。”她看着他说。 “嗯。”他说,“喜欢就好。”他微微弯起眼睛,切下第一块蛋糕递给她。 或许是因为气氛太好,今天薛瑾度看上去格外的温柔,格外的让人……辛淮月看晃了眼,按上他的眉心:“别笑。” 辛淮月洗澡完出来,他已经在铺床了,她看着他绑着石膏的左腿,过去把床上床下两人的枕头给换了,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拍拍床:“今天你睡上面。” 从上次她喝醉酒,他就一直很“自觉”地睡在地上。今天看在项链跟蛋糕的份上,奖励他睡床一天。 “不用。”他伸手去拉她,“你去床上。” “叫你睡你就睡,不要那么多话。”辛淮月按着他的肩,把他推到床上,“你今天表现不错,奖励你的。” “可是……地上很硬。” 晚上辛淮月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后悔自己当时说的那么坚决了,真的好硬,背痛脖子痛,全身都痛!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么? 在她又一个翻身之后,黑暗中传来薛瑾度的声音。 “要不要上来一起睡?” 她正在琢磨薛瑾度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他又加了一句。 “……我不碰你。” 她摸黑上了床,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他肌肤的温度很高。她又想起刚才他抓着她的手往他腹肌上放的场景:“我睡相不太好,会不会踢到你的腿?”嘴上说着,身体已经诚实地躺好了。 漆黑的空间里,她只听见他变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没事,我的腿快好了。” “嗯。” 她很安心地睡着了。 似乎连老天都在提醒她别太放松了,在她快要沉溺在这短暂的温柔中、忘记那些残酷的现实的时候,狠狠给她来了一巴掌。辛淮月满脸泪痕醒来,手还紧紧抱着薛瑾度的手臂。天光透过厚厚的丝绒窗帘照进来,她看见年轻的薛瑾度睡在自己眼前,全身的骨头都被扎进了密密麻麻的小针。 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很忙。 她快叁十了,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在跟比她小6岁的弟弟谈恋爱。家里催婚,朋友也开始劝她,遇上合适的可以先交往试试,她一句都解释不出口,也没底气。在等薛瑾度回来,等他成功? 她到后来也越来越不自信。见过外面繁华的世界,他还会愿意回来,接受普通的她吗? 那天晚上,她的负面情绪到达了临界值,打了十几个跨国电话,没人接。 两个小时后他才回电话过来。 声音听着特别疲惫。 “有事么?” 他累,她就不累吗? 她赌气似的对他说:“我们分手吧,薛瑾度。” 他只是短暂地沉默了一会,犹豫的时间都没超过十秒,她听见他冰凉的声音,说了个“好”。 她真的没想到他就这么同意了,委屈的眼泪唰唰地往下流,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薛瑾度,你怎么能同意呢,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答应我呢?你是不是早就在等这么一天了,薛瑾度,你从来都没爱过我对不对,我真的好累,分手就分手吧,我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难过归难过,辛淮月潜意识却觉得两人还没彻底结束。就在她月经推迟两周,她买了验孕棒测试,结果显示两条杠之时,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给薛瑾度打去电话。 那时,她便想,他先给自己服个软,这事就算翻篇了,要不要这个孩子都另说…… 这次他很快接了。 “我怀孕了。”她说。 电话那头的他,很久没有声音。 她小心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听到他无比冷酷无情的声音。 “月月,你打掉吧。” 她盯着那两条杠的验孕棒,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千里送炮,送出个孩子,最后还得自己去医院打掉。说完那句话后,薛瑾度就挂掉了电话,然后没几分钟,她的卡里打进了一笔钱。 二十万。 还有他的短信。 【月月,抱歉,我失约了,我应该不会回来了。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钱不够可以跟我说,我会尽量满足你。】 他迫不及待撇清跟她的所有关系,要去过崭新的人生了。 事实上,辛淮月也不得不承认,薛瑾度算不上彻彻底底的“渣男”。他从来没骗过她不是吗?他没说过爱她。套也是她自己主动说不带的,所以怀孕了是她活该。分手费也给了,还承诺会补偿……可是,她真的好痛。 为什么,薛瑾度能这么轻松地跟她分手? 他真的一点、一点都不喜欢她吗? 辛淮月快要碰到薛瑾度的脸时,他醒过来了,看见她的泪脸,他慌忙起身,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脸:“怎么了?” “没事。”她闭上眼睛,感受纸巾温柔的触感。只是有点恨自己,太不争气,“做噩梦了。” -- 很拼的小薛 过完年,距离高考就只剩叁个月了。薛瑾度简直着了魔,有时她晚上醒来上厕所,他还在昏黄的台灯下刷题,一看时间,居然都叁点了,他都不困的吗? “你什么时候睡?” “……马上。” 她看着薛瑾度认真的侧脸,逐渐睡去。第二天被他叫醒,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靠墙的折迭桌上铺着四五张写满答案的试卷,床边放着几本教材和模拟题,她有点懵地翻了一下最上面那本他昨天才买的真题卷,居然已经写完了大半? 在看柜子里,她给他买的一罐咖啡已经见了底。 “你通宵了?” “没,睡了几个小时。”他替她收拾东西,把手机、充电器和一小包纸巾放进包里,再将饭盒装进保温袋里一起放到门口的柜子上,提醒道,“你还有五分钟。” 她一下精神了,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叁分钟完事,然后拎着包和饭盒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卡点到公司,她吃着薛瑾度亲手做的饭团,拖着下巴坐在工位上,乱七八糟想着各种事情。 他为什么这么拼? 辛淮月一直挺佩服他,学习是这样,工作也是这样,忙起来连饭都不记得吃,国外那几年,他还把自己搞出了胃病。明明菜做的那么好吃,却不肯好好对自己的胃。 他只会让自己心疼,只会让自己担心到整夜睡不着,第二天就请假飞到国外去照顾他。 他真的很想改变自己的人生吧。 他是翱翔于蓝天的雄鹰,终究是要飞走的。 周六上午九点,辛淮月被薛瑾度叫起来吃了一顿早饭后又重新窝回了床上,窗外阳光正好,她捧着手机刷新闻,睡意逐渐回笼,再次醒来已经十一点半了,她肚子又饿了。 薛瑾度正专注写着题,她掀开被子,跳到地毯上。薛瑾度抬起头,一对长而直的腿白的很晃眼。她只穿了条内裤,上面套了件宽大的卫衣——这卫衣好像还是他的。 她突然俯下身,长发哗啦倾泻下来,砸了他一整脸,扑鼻而来的,是属于她身上的香气,以及她一直在用的那瓶洗发水的味道。 在这个正午,他被阳光和她的味道抱了满怀。 他只觉得脑中的某根神经被人用力扯了扯,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他有些呆地仰着头,看着她粉粉的唇瓣一张一合。 她指着他某一道写了一半的题:“这个是叫叁角函数对吧?我好像会做诶!”她突然来了兴趣,在他身边挤着盘腿坐下,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写下步骤,写完后又开心地看向他,“卧槽,是这样写的吧!我好牛逼,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记得。” 他喉中干涩,看了一眼她写的:“错了。”他提笔写完这题,然后在草稿纸上无情圈出她第一个步骤,“公式就错了。” “哼……”她戳戳他,“你神气什么,我高考的时候你还是小学生呢!” “……” 她见他哽住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她正打算站起来,蓦地被薛瑾度按下,用棉被盖住光溜溜的两条大腿。他把窗帘拉上后,又从柜子里找了条睡裤扔给她。 “穿上吧。” 她套上裤子,发现长度明显不符合自己的腿长,她又低下头仔细观察,得出结论:“薛瑾度,这是你的裤子。” 薛瑾度一看,还真拿错了。 他却反问:“你上面穿的不也是我的么?”他闭了闭眼睛,想象着他的裤子贴着她大腿肌肤的画面,喉咙有点痒,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她把裤子边卷起来:“我顺手拿的,谁知道你把我的衣服都放到哪里去了?”她终于找到了话题可以吐槽薛瑾度,继续控诉,”还分类整理,我看你自己都忘了把衣服放到哪了吧!” 还不都是她突然…… 他生硬转开话题:“饿了吗,中午想吃点什么?” “……”辛淮月点开昨天收藏的视频,“你就照着这个给我做,看起来好好吃!” 薛瑾度听到她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问道:“不好吃么?” “好吃。”每块五花肉都被浇上了浓稠的汁,她又夹了一块,咬上一口配上米饭,这丰富的口感简直不能用言语形容,“薛瑾度你改天教教我怎么做吧,你以后不在了,我就可以做给自己吃了。” 薛瑾度停下筷子:“我不会。” 辛淮月抬起头,撞入他深邃的双瞳中。 什么意思呢。 不会教,还是……不会不在? 他又说:“你以后想吃,我会做的,你不用学。” 辛淮月的心因为他这句话热了起来,又想到他后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腔热血又骤然被冷水浇灭。 薛瑾度,你撒谎。 -- 注重细节的小薛 好像闻到什么烧焦的味道,辛淮月跑到厨房,锅中炖的肉已经熬干了水分,糊了。薛瑾度坐在圆凳上,上半身倚靠在冰箱边,手上拿了个铲子,睡着了。每根眉毛都没什么精神耷拉着,黑青色的阴影在他眼底汇聚,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他背对着光线坐着,整张俊脸都隐在阴暗处。 辛淮月先把火关了,在边上看了他一会,然后慢慢走到他边上,蹲下,去触碰他这几天明显消瘦下来的脸颊。 他的眼皮动了动,醒了,懵懵懂懂地看着她,深海般的眼珠子里亮着光,像刚出生的小动物,看起来特别乖,特别想让人狠狠地揉一揉他的脑袋。 “你——”缓了好几秒,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烧菜途中睡着了,有些懊恼地用铲子搅了搅糊的很彻底的肉。 辛淮月觉得有点可爱:“怎么办呢,晚上没肉吃了。” “怪我……” “出去吃烧烤怎么样?” 小区门口的马路上,挤了一整排的小摊,炒菜、烧烤、炸串……五花八门。空间里散发着浓烈的葱姜蒜在油里爆香的味道,辛淮月拉着薛瑾度走了一圈,怀里已经抱上了一包炸肉和排骨。 “吃不吃?”辛淮月叉了一颗排骨往他嘴边送,“啊,张嘴。” 他乖乖张开嘴。 “好吃么?”她笑着问,又叉了一块给他,像在投喂自己的小宠物。薛瑾度吃东西的时候特别认真,两腮一鼓一鼓的,眼珠都比平时要亮一点。看他吃饭就特别有食欲。 “诶,那里有位置!”总算看到了空位,辛淮月冲过去正要抢着坐下,被薛瑾度阻止。她才看见,塑料蓝色方凳上粘上了几滴油渍,这一屁股坐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薛瑾度从裤兜里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一包纸巾,把凳子细细擦拭干净:“坐吧。” 出门时,他在卫衣外面套了一件灰色夹克外套,下身是最普通的运动服。他站立在比他矮半个头的老板面前,嘴唇轻启说些什么,像一副有质感的冷色调海报,与外界的市井烟火割裂开来。在人群中,他永远是那个最显眼的存在。 他回来,四周若有若无的目光也跟着他的脚步飘过来。 辛淮月支着下巴看他:“我的五花肉、烤鸡翅、骨肉相连、烤茄子……都点了么。” 他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 “我说你能不能上进点,我真的是服了,出来吃个饭你也要打游戏,你除了打游戏还会干什么?打游戏能赚钱吗,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干,你不体谅我也就算了,每天只想着跟游戏里的小妹妹开黑,怎么样,她们是能给你做饭,还是洗衣服?”隔壁一对年轻的情侣,男生在等菜的途中开了局游戏,女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将积聚多日的怨气发泄出来。 “宝贝儿,我错了,你再等会儿行不,我打完这把。”男生说话了,眼睛还盯着手机屏幕。 “玩你他妈的傻逼游戏吧。”女生直接起身走了。 “诶,宝贝,等等我!”男生放下手机,连忙拉住女生。 两人拉扯了一会,女生被哄气消了,又坐了回来。 …… 辛淮月看着薛瑾度,手里的五花肉串突然没什么滋味了。 太上进也不是一件好事,等他飞到你匹及不到的高度时,他也会逐渐离开你的世界。 高考前一天,是薛瑾度的生日。 白天,辛淮月带他去剪了头发。小区里面一个老爷爷开的发廊,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面只有一面落地大镜子和一把掉皮的黑色转椅。老爷爷手法很熟练,咔嚓几下,一个清爽干净的帅小伙就出现在辛淮月面前。 老爷爷摸了摸胡子碴,满意地眯着眼睛:“小伙子,你让我拍张照片挂在门口,我今天就不收你钱了。” “爷爷您尽管拍!”辛淮月手痒,摸了摸他的头发,手感果然很棒。 老爷爷从里屋拿了个古董相机,先从正面拍了一张,余光瞥见旁边站着的辛淮月,把她拉到薛瑾度身边去:“小妹儿,你也一起拍一张。”他眯着眼睛看着相机里的画面,“瞧这姑娘小伙,多配呀。” 薛瑾度站直了身体,侧着脸看了一眼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叁,二,一!”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伸出右手揽住了她的肩。霎那间,辛淮月肩膀上被他触碰的肌肤反射性一麻,她抬头看见他流畅又性感的下颌线条,整个人都软到他身上。 回到家,辛淮月被他不负责任撩起的心还没冷静下来。她按了按躁动的心脏,从冰箱里拿出蛋糕。 在蛋糕上插上1和8 ,她点上蜡烛,捧着蛋糕放到桌子上,然后又跑过去将窗帘拉上。 “薛瑾度,可以许愿咯。” 她托着下巴坐在他对面,烛光映亮了她的笑脸,异常温柔。薛瑾度很难叙述此时的感觉,他连愿望都没来得及许,就将烛火吹灭。 开了灯后,她问:“许了什么愿?生日当天许下的愿望会很灵的哦。” “忘了。”他有点后悔,“可不可以重新点一下。” 辛淮月噗嗤笑了:“当然不行,反正以后会有很多个的,你下次不要忘就行了。” 他点点头,也笑了,以后会有很多个的。 “薛瑾度,你闭上眼睛。” 他闭上,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了他的脸,他全身都紧张起来,连眼皮都开始不安地颤动,大概是一秒还是两秒,柔软的唇瓣印上了他的额头。脑中似有火花炸开,他这一刻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肢体做出反应,只能傻傻地睁开眼睛,看着她的笑靥。 她说:“薛瑾度,这是幸运之吻。 “高考加油。” 我的男孩,祝你前程似锦。 这一次,就让你看着我的背影吧。 [女主准备走了,小虐一段。] -- pο⒅h.ⅵp 买了她最爱吃的 6月7号。 天气很不错,太阳也很亮,薛瑾度九点考试,八点就要出门。她破天荒起了个大早,不到六点她就醒了,在床边趴了一会欣赏薛瑾度的睡颜,然后去厨房给他准备早餐。 一根烤肠,两个荷包蛋。 她问:“东西都带齐了吗?” 薛瑾度手里提着透明的笔袋,里面装着辛淮月昨天给他买的全新文具,2B铅笔、两只黑色中性笔、全套尺子、圆规、橡皮……虽然考生本人始终是一副淡然、无所谓的模样,但辛淮月还是忍不住替他紧张。 “准考证带了吗?” 他喝了一口牛奶,夹起辛淮月碗中一个被煎焦的荷包蛋,指了指塞在笔袋外面一个小口袋里的准考证。 “诶,你吃我的干嘛?” 他把自己面前长相完整又美观的荷包蛋推给她,然后把牛奶喝完,提起笔袋:“我先走了。” “等等。”辛淮月还没吃完,连忙放下筷子追到门口。 少年站在门口,窗外的天光照在他的头发上,伴随着飘进来的几缕微风,头顶不乖的几根发丝开始胡乱地扭动着身子。仿佛有光粒在他头顶跳舞,然后它们慢慢的、慢慢的跳上辛淮月的心脏。 心口开始酸了。⋎цsんцщцьιz.©⒪m(yushuwubiz.com) 她的眼睛里涌上一层水汽,看了他许久,想了很多话,最后都没有说出口,她缓缓抬起手,在他头上摸了叁下。 “加油。” 薛瑾度不太明白她此时的目光,眷恋中又带着不舍,好似他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晚上想吃什么,我买回来。”他说。 辛淮月笑了笑,还没走,就已经开始舍不得:“都行,你看着买。” 他心中莫名腾起一股慌张,电梯门开了,他又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她倚在门口笑着冲他摆手,他压下心中的不安,跟她挥手道别。 薛瑾度走了,她也该行动了。新工作在离这里10公里远的另外一个区,她前几天也看好了房子。还有叁个小时,搬家公司的车就到了。而这间房子她已经续租到九月初,足够薛瑾度住到大学开学。 她的东西不多,衣物加上化妆品还有一些有的没的,只装了半个车厢。还要多亏薛瑾度有定期整理的好习惯,不然这一时半会还真打包不完。 桌上给他留了张卡,里面有五万,也算是她对他的投资,以后他发达了,应该还能多要点利息回来。 至于那些锅碗瓢盆都留给薛瑾度吧,他平常自己做饭也能省点钱。 离开前,她最后看了一眼这栋承载了很多回忆的大楼,终究要说再见了,她也终于能狠下心放手了。 放纵自己的时间够多了,她不能容许自己再被辜负一次。 薛瑾度觉得发挥的还不错,走出考场时,他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胸中的郁气也散了大半,逐渐敞亮起来。他好像稍微能看得见未来的路了。 她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他想着,坐上了开往附近商场的公交车,在火爆的甜品店排了一小时的队,买了她最爱吃的榴莲千层。上楼前,他花了十五分钟走去隔壁小区里面的菜市场买了一斤五花肉和两小颗娃娃菜。 他用钥匙打开门,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个房间异常冰凉的温度。 开了灯也仍觉得这个房间暗得可怕。 门口的柜子脚下应该有一双她的靴子,柜子上也应该放着一个橙黄色的皮质小包,他的视线慢慢挪过去,卧室门中央挂勾上的蓝色软尺也不见了。 他从小就对周遭一切的变化很敏感。在街口卖他最爱吃的南瓜饼的那个老奶奶消失那天,父亲把他打的遍体鳞伤又出门杀了人的那天,还有下了一夜暴雨,母亲的身体在他手里逐渐冰凉僵硬的那天,还有……今天。 虽然整颗心都已经跌入了谷底,他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地旋开卧室的门。应该是在加班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打开了卧室的门。梳妆台上空空如也,桌面上有一页写了几行字的纸,上面压着一张卡,他没有看。这一刻,虽然内心早就接受了“被抛弃”的这个事实,他还是不死心地打开衣柜,看见零星几件黑、白、灰色系的衣服,只剩下他的。 他自虐般地回想起今晨的场景,想起她的目光,捏紧了拳,任指尖刺进手心。他拉开窗帘,阳台上,可怜的杆子上只挂着他的一条内裤、一件短袖和一条牛仔裤,跟着几个空衣架在风中孤零零地摇晃。 他又拉上床帘,在床尾坐了一会儿,才迟钝地想起桌上的纸条。 她的字。 【薛瑾度,对不起,我走了。 桌上有五万块你拿着用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不要有负担,以后赚钱了再还我就行。】 他看了一眼,就把它揉成一团捏进手心,这叁行字却已经刻进他的脑海深处。 他坐在床尾,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等了很久,等到身体僵硬,等到黑夜迎来白昼。 他枯坐了一夜,才彻底说服自己。 他好像又什么都没有了。 被扔在门边的蛋糕已经化了,那块五花肉上面也叮上了几颗苍蝇。他看都没看,打开门走了出去,什么东西都没带走。 -- 她忍不住去找他 辛淮月最近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新找的工作也提不起一丝热情。第一天上班还迟到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从分开的第一天开始,她疯狂的想念薛瑾度的“人工闹钟”服务,他的“私人订制”盒饭,还有那张看着就能让人心情变好的俊脸。 七点回到家,她要面对乱糟糟的卧室,一堆积了没洗的碗筷,还有昨晚洗了来不及晾干,被热气闷了一天甚至有可能已经开始发臭的衣服。 干完所有的活,她出了一身的汗,心情好了些,但没什么力气做饭,打开外卖软件逛了半小时,选择困难症适时发作,她愣是没点出来。 为什么呢,明明好饿。 有点累,她一身汗躺到床上,也没有人催她赶快去洗澡。 迷迷糊糊居然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凌晨四点,身上黏糊糊的,她去冲了个澡,却再也睡不着了。 #高考分数线 她点进这个热搜,看到同城的一个营销号发了E城几个重点大学的分数线,排在首位的就是E大。 678分。 她记得那年的薛瑾度好像是考了七百多分,反正挺牛的,把他赶出来的那所学校还坚持不懈地打了好几个电话,请他回母校做个演讲给下届的学弟学妹们。印着他名字和分数的红色横幅都在一中大门口挂了好久呢。 这次,应该也考的不错吧。 白天,被领导叫去跑腿,回去时路过一中,门口空荡荡的,哪有什么横幅。 难道这次,他没考好? 晚上领导组织去聚餐,有人提议,去城北那条特别有名的美食街,有家烤肉特别好吃。 刚好在她之前的那个区域。 应该,没那么巧吧。 …… 就是这么巧。 拐角处有一家百货商店,门口处停着一辆卡车,有个灰色的瘦高背影正在快速地搬运货物,他的动作利落干净,一整车厢的货品很快就被他运完了大半。——动作娴熟地让人心疼。他的下身很稳,每次搬起重物,手臂上的青筋就会鼓起来。应该很重吧,辛淮月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心头难言的涩意,他怎么在做这种活? 不过看样子腿没什么大碍了。 辛淮月从窗边望出去,他应该是卸完了,坐在台阶上擦汗休息呢。 “小薛,你来,这人手不够,你过来帮忙上个菜呗!”烤肉店的老板突然朝外面喊了一声。 他进来了。 她心头一紧,低下头。 进来的少年长手长脚,背被汗浸湿了,灰色短袖贴在他瘦削的脊背上。下身的牛仔裤都磨出了两个不规则的圆洞,露出毛边。脸上的灰也遮不住他的俊容。大堂安静了一阵,几桌年轻的女孩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拿手机偷拍他,有胆大的还跑上前去搭讪。 他冷淡疏离的模样吓退了好几个人,年轻的女孩们也不放弃,趁他上菜时热情出击……最后还是老板出面帮他解决那些麻烦。 他们桌还剩最后一道菜,薛瑾度端着盘子放下时,她一紧张挥掉了桌面上的手机,他捡起来给她,眼底淡漠,是面对陌生人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她一下就心痛了。 味同嚼蜡地吃完这顿饭,几位同事还相约去酒吧乐一乐,她借口说累了,出去后在对面街找了家奶茶店,趴在窗边看薛瑾度干活。 他在烤肉店帮完忙,又回到超市门口,卸那一车又一车的货品。 晚上十点,他总算下班了。 辛淮月只纠结了一会儿,在他快要消失在人海中时,跟了上去。 告诫自己,只看一会。 他应该很累,所以走的很慢,辛淮月很快跟上了。瘦了,她看着他被压弯的脊背,和被热风吹出身体形状的衣服。 跟着他走了两条街道,然后拐进了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她正奇怪,怎么越走越热闹了,他还不回去? 最后她停在两个小时前她的新同事相约来蹦的酒吧门口。 他又重操旧业了? 一天打这么多工,他有这么缺钱么?还是说,他根本不打算花自己的钱呢。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期间还被几个醉鬼摸了屁股,她反手几个巴掌打过去回礼,然后跑到人少的地方,点了杯酒精浓度较低的鸡尾酒,看着吧台。 没几分钟,换过衣服的薛瑾度出现了,跟调酒师换班。他穿着一身黑,头上还带了顶鸭舌帽。舞台绚丽的灯光偶尔会照到他脸上,映亮那令人惊叹的容貌。 妹子光顾吧台的频率都变高了,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布料一个比一个少,有位胸都漏了一半,都快怼到薛瑾度手臂上去了。 他倒是来者不拒,对每个客人都很耐心。虽然表情始终是淡漠的。 “可不可以加你微信?”好几张红色人名币“啪”地拍在桌面上。 这个套路,辛淮月眼睛都瞪酸了。他修长的手指开始调酒,眼花缭乱的动作,美女趴在吧台上,痴迷地望着,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最后调完,他把酒杯和微信二维码一同推到美女面前。 美女加上微信,两指并拢送他一枚飞吻,满意离去。 看不下去了,辛淮月一口闷掉鸡尾酒,虽然度数很低,她好像还是有点醉了。本来想走的,真的,是因为她走到门口腿软了,才想蹲下来休息一会儿的。不是因为不争气地想再看看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酒吧里面一直很吵。她蹲了好久,脚麻,头也有点晕。 叁点了。 她准备起来,却看见薛瑾度从里面出来,她腿一软摔下去。他不经意间往边上瞥了一眼,连脚步都没停顿。 “薛瑾度。”她委委屈屈叫了一声。 他明明看见了! 他终于停下,但也只是顿了一瞬,很快又迈起步子往前。 她敲了敲腿,追上,抓住他的手臂。 没有被甩开,他回过头:“你干什么。”很简单很冷淡的话语。他又变成了最开始的薛瑾度。 见她不说话,他表情更冷:“放手。” 她被他的冷漠击退,一松手,他便毫不留情离去。 他真的走了。 辛淮月蹲在路口打车,这个点了,车很难打,眼看着旁边有几个醉鬼成群结队走过来,还是她刚刚扇过巴掌的几个。她旁边是毫无遮蔽物的马路,身后那条路的路灯也坏了,黑漆漆的,看上去更危险。 她想起最近刷到的几条社会新闻,恐惧渐渐蔓延至心间。 恐慌、害怕,还有点委屈。 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等这么晚了。 一辆黑色的电瓶车猛然停在自己面前,她下意识捂住胸,后退戒备地看向开车的黑衣男人。 黑衣人摘下头盔,露出熟悉的一张俊脸。她一瞬间卸下防备。 “上车。”薛瑾度言简意赅,把头盔给她。 “那你呢?”只有一个头盔,他给她了。 “上来。”他只有两个字,好像她不带上,下一秒他会直接开走。 他开的这条路有很多减震带,把人都颠晕了,他的速度又快,刚开始她还抓着后座的扶环,被他猛地一刹车,整个人撞到他硬邦邦的背上。全是骨头,怪不得看上去瘦了那么多。 他被她撞的闷哼一声。 “你怎么样,没事吧?” “抓紧。”风把他的声音传过来。 她捏住他两侧的衣服,没有触碰他的身体。 他没有问她住在哪,而是把她送到了他们原来的小区。把她放下之后,她连声“谢谢”都来不及说,他就开走了。 房间里属于他的衣服都被收走了,而她的东西,他都留着。那张卡,也放在原处。 所以他宁愿做那种浪费时间的苦力活,也不肯用她的钱。 接下来的一周,她每天都梦见薛瑾度。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又跑去找他,却没找到,百货商店没有,烤肉店也没有,老板说他今天不轮班。 本来只想远远看一眼,可连着去了好几天,他都不在。 她有些担心,又去问百货店的老板。那老板看她跑了好几趟,总算对她说了实话,说薛瑾度最近开车去外省跑单呢,估计要两个月后回来。 两个月? 一个月后都快开学了?他不上学? 她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找错人了吧小姑娘,小薛一个初中文凭,上哪门子大学?” 浑身都被这话击中,她都懵了。 恍恍惚惚回了家。 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去上大学,他落榜了? 可他再怎么发挥失常,都不至于连大学都考不上吧? 难道是意外,比如准考证丢了?比如考试前吃坏肚子? 可这些意外都不可能发生在他薛瑾度身上啊。 [回答评论区有几个问题 1、小薛为啥中午不回家吃饭?中午可以学校外面随便吃点,来回两个小时要坐公交,多累啊。 2、为啥女主7号走,不等男主考完?一,女主所认为的男主是极度理智以及自律,所以她不认为自己的离开会影响到男主。二。戏剧冲突,故意这么安排的。因为男主直接缺考,以及产生后面一系列的蝴蝶效应。 3、关于大家好奇的前世:误会是有的,但男主也并不是一点错都没有,性格缺陷才是造成前世悲剧的最大原因。(反正男主超爱女主的,这辈子他会好好弥补的。) 4、还有小可爱不知道怎么送珠珠:点击“我要评分”就可以啦。 5、看到有宝儿要求加更,留言300或者珠珠到350,截止今晚24点,我加更一章????] -- 她又去找他了 “小薛,这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姑娘,找了你好几次了嘿嘿,还问我你咋不去念大学,我说她肯定认错人了哈哈。不过这姑娘挺有意思……”男人窗外一看,又笑,“你看我说你今天回来,她这不巴巴的又来了。” 薛瑾度看了一眼,低下头没吭声。 “薛瑾度,你有时间吗,能跟我聊会儿么?” “没有。”他是最开始那个惜字如金、冷漠无情的薛瑾度。 “哦,那我等你下班。” 他十点下班,跟上次一样的路线走到酒吧。她一路跟过去,他也一直没有搭理她,完全当她不存在。 十二点快到了,再晚就打不到车了。她抱膝蹲在酒吧门口,点开微信聊天框,发现他并没有删掉自己。 【看来你今天没空,我先走了,明天来找你。】 “小薛,你家姑娘又来了。” “哎,我说你整天板着个冰块脸,人家姑娘条件那么好,你还挑上了?” 辛淮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明明早就该放下,心却不听话。 她只是想问一句,最后一句。 今天,就当作是最后一次吧。 明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她可以撑到薛瑾度下班。 将近凌晨四点,薛瑾度从酒吧里面出来。他走路速度不快,她刚好能跟上,不远不近地跟着。走过了五六个红绿灯,到了一处城中村。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穿过一条狭窄而又拥挤的街道。楼房的一层开着破败又杂乱的小店铺,她跟着他拐进一个小巷子里。他走进路口的第一个楼梯。 很窄很陡的楼梯,连扶手都没有,辛淮月慢慢的一步步踩上去,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楼梯间的声控灯也是坏的,一闪一闪,昏黄的光,怪吓人的。不知道走到第几楼,五楼还是六楼,灯突然暗了,脚步声也停了,辛淮月有点害怕。 空荡荡的,还有回音。 “薛瑾度,薛瑾度。”她叫了几声,没人应。 “你在哪,薛瑾度。” “你回去吧,别再来了。”他的声音突然逼近,响在她耳侧,她踩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吓得往后仰,被他的手臂及时带了一下,拉到角落。 周围漆黑一片,他应该就站在面前,看着自己。 他的气息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你为什么不去考试呢?”想来想去她只能想到这个原因。薛瑾度不会有什么意外,除非是他自己不想去。 她见过他发光发亮的样子,她知道那样子是多么耀眼,多么迷人。 她宁愿他将来高高在上,让她高攀不起,也不想看见他浑浑噩噩活着,一辈子烂在淤泥里。 所以,她想知道,他不去考试的理由。 会是……因为她么。 “关你什么事。”是他略带嘲弄的声音。 “为什么呢。”她抓住他的衣摆,抬头看上去,虽然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你难道想一辈子给别人做苦力,一直碌碌无为下去吗?” “辛淮月,关你什么事?”他的声音抬高了几分,夹着无法控制的怒意。 他好像转身了,打开了旁边的铁门。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凭着直觉她拉住了薛瑾度的手臂。 “放手。”恶狠狠的。 “不放。”她也很倔。 下一秒,她被惊人的力气扯进去,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哐的一声,她的身体砸到了门板上。薛瑾度没开灯,将她按在门上,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用过这么大的力气。她这才猛然发觉两个人体力上的差距,表面上的“瘦弱”都是假象,他可是能搬得动一卡车货物的成年男人。 他腾出一只手将门锁上,死死钳着她的胳膊:“你知道进来有什么后果吗?”他的身躯压了下来,低沉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辛淮月,我不是你养的小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辛淮月从没见过这样“凶狠”的薛瑾度,比她刚认识他那会儿还要凶,她有些怕的想往后退,可是退不了,她想挣脱,可是薛瑾度的力气太大,她完全动弹不了。 面对如此强势的薛瑾度,她的手脚都软了。 “我没……” 她被堵住嘴唇,铺天盖地的,汹涌的吻落下来,他好似要将她吃下去,毫无章法的发泄般地啃咬、吮吸她的嘴唇。她被吻到快要窒息,只能无力地推着他:“薛……唔……” 他有些粗糙的手掌滑入她的后背,一下就解开了她的内衣扣子……这也太熟练了,比她自己两只手脱的都快。辛淮月有点走神,怪不得他那会儿那么勤快每天洗自己的内衣,就是为了练这一手吧。 “嗯……”他掌心加大的力度拉回了她的思绪。 [哈哈哈,加更送上,感受到大家的热情了。 补充一下:我知道女主有些许卑微了,这是人设的问题,她太爱男主了,看文名《》就知道啦。男主这死破性格,要是女主不主动,他就一直烂在淤泥里了。还有大家一直耿耿于怀的打胎,后面会解释到,就是有点狗血……] -- Ⓟο⑱ℎ.νíⓅ 啊,要死了 她的裙子已经掉到了地上,他一手勾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在她胸前放肆揉动着,在揉一块面团似的。她全身都被他点起了火,快熔化了。 密闭幽暗的空间里,交织着两人愈发粗重的呼吸。 “薛瑾……嗯……”他的手掌往下探去,钻入腿心,“别……” 此时的身体反应显得她一切的抵抗都有些可笑,他很顺利地插入了一根手指,她哼了一声,身体微微弓起来,他一定发现了,她都湿透了。 而下一秒,他单手将她托起来,嘴唇含住了她的乳尖。 他灵巧的舌尖在敏感的位置打转,时而用牙齿扯咬着,她两腿打颤,又没有着力点,只能夹紧他的腰。她觉得这样不对,得先好好聊一聊吧:“薛瑾度,你先、你先放我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成吗?” 他没听,惩罚似的咬了一下顶端的小珠,抱着她往里面走。 “薛瑾度,你先放我——”她被扔在一张床上。虽然很黑,她大概还是能判断出,里面的空间很小。因为没有开窗,空气也很稀薄。他今天的状态好奇怪……“唔。”他很快脱掉衣服,再度压了上来,锁住她的唇。Ⓨ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下身,他的两根手指在做扩张。 “薛瑾度,你能不能先——”她推他的胸膛,还没说完,双腿就被人强势打开,一根坚硬、灼热的肉刃劈开重重软肉,蛮狠地冲了进来。 辛淮月拧紧了眉,断气似的叫他的名字:“你快……出来……啊!” 他的尺寸很大,每次跟他都要做好久前戏,可今天他居然直接进来了。 薛瑾度没给她缓冲的时间,两手紧紧抓着她的腿,将深埋进去的肉刃拉出来,又是深猛一下,狠狠捣进去。 辛淮月从来没跟薛瑾度来过这么刺激的,以前他都很温柔的,更何况现在的身体都没跟他做过几次,完全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势。 下身火辣辣的,虽然分泌出了不少的黏液,但还是很难受。 “薛瑾度,你慢点……啊……”她拿拳头打他。 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过话,一直挺腰冲撞着,一遍遍加重力道。身体适应的很快,在他不经意的一个深顶时,她开始浑身哆嗦发抖,迅猛的快感如潮涌般将她淹没。她泄了。 她全身都瘫软下来,手也没力地垂下。 可他还没打算放过自己,捞起她一条腿,换了个姿势。刚经历了一次高潮的她,身体很敏感,在他往某一个角度刁钻地研磨过去的时候,她的身体抖了又抖,又泄了。 薛瑾度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灯打开了,正用着幽深的目光看她。她猜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他怎么还没射啊……辛淮月明明记得最开始的薛瑾度不太行的,秒射了好几次,后来才渐渐支棱起来。 “薛瑾度,可不可以……”停下。 他将她的身体翻转,刚离开没多久的肉刃再一次插进来,闷热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啪啪”肉体碰撞的声音还有辛淮月虚弱的哼唧声。这个体位,进去的更深了,没插几下,她又要…… 啊,她要死了。 她的腿抖成了筛子,薛瑾度还是没射。 连续不断的高潮让她的身体逐渐被快感支配,她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只觉得眼前有无数的光,身子也被托到半空中,时沉时浮…… 或许是因为愤怒,心硬,鸡巴也硬,薛瑾度不管不顾的将一直以来压抑的欲望释放出来。这是惩罚,他想让她长点记性,让她下次再也不敢丢下自己。 辛淮月不知道薛瑾度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自己晕过去前一秒,跟要死了一样。 妈的,这个禽兽。 第二天她在薛瑾度的怀里醒来,手臂酸的都抬不起来。头也很难受,像宿醉一般的钝痛。薛瑾度终于张开了他“金贵”的嘴:“还好吗,想吃点什么?” 辛淮月尝试起身,起不来,腰感觉断了。 她抬头瞪他。 薛瑾度把她放好,赤身下床套了条裤子,去厨房给她弄吃的。 房间真的很小,整个空间只装下了一张贴着墙角的床,一方小柜子,还有脚后跟一张四方的小桌子,还好有个小阳台,辛淮月觉得闷的透不过气,便拥着被慢慢挪过去开阳台的门。 “啊……” 薛瑾度端着盘子进来,发现她趴伏在被子上,低低呻吟着,她白皙的背部露在外面,上面有他昨天放肆留下的痕迹,他看了一会,才走过去将盘子放下,把她软绵绵的身体托起来。 触碰之下不免勾起昨晚疯狂的回忆,薛瑾度压下心底的蠢蠢欲动,拿了枕头让她倚在墙边:“先吃点?” “我衣服呢?” “洗了。” “那我穿什么?” 他从柜子里拿了件短袖出来:“你先穿我的。” 辛淮月穿上:“我要回去。” “你的衣服还没干。”薛瑾度捧起碗,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声音带了丝哄的味道,“吃点?” 呵,男人。 昨天还对她爱答不理,今天这么温柔? 辛淮月确实有点饿了,吃了点薛瑾度喂来的粥,突然想到:“薛瑾度,你得去买避孕药。” 他的手僵了僵,垂下眼帘,继续喂她:“我等会出去。”整个空间的气压明显降低,两个人都没说话,她吃完,薛瑾度就拿上钥匙出门了。 吃完东西,她有了点力气,找到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四点半了。她实在太累了,看了会手机眼睛就开始发酸,迷迷糊糊直到外面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才又清醒过来。 她的侧躺在床上,看着薛瑾度走进走出,然后她听见厨房传来烧水的声音,大概十分钟后,薛瑾度拿来水和药。 他看她吃药,脸上温度骤然低了几度。辛淮月注意到地上的两个袋子。透明塑料袋里满满当当装着避孕套,她脑子有些迟钝,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买这么多避孕套干嘛? 她想到昨夜他“令人发指”的行为:“薛瑾度!你别以为我会——” 他也没解释,把一大袋避孕套塞进抽屉,然后将那盒药扔进垃圾桶。第二个是纸袋子,敞开着,她捞起来,是一整套衣服——一条白色连衣裙,一套同色系内衣内裤,还有安全裤。 手碰到衣服的标签,她拿起来还没看清,就被薛瑾度抢走。 但是……那一眼还是给她吓到了。 四位数? 疯了吧,他。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啊,死了得了 昨晚的后劲很大,辛淮月感觉自己被掏空了,坐了一会儿她便觉得头晕疲乏,还有点胸闷,薛瑾度在外面晾衣服,她趴着看,眼睛又渐渐阖上了。 她感受到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昏沉中她掀开眼皮,却惊然发现薛瑾度一声不吭上了床,正往她腿下钻。 “薛瑾度,你干嘛!你还是个人吗?”她身体往后缩,伸腿踢了他一脸,脚心碰到他挺拔的鼻子,痒痒的。 他攥住她一只脚,捂着那边被她踢到的脸,有些无奈:“我是想给你上药。”看她睡了才敢动手的。 辛淮月看见桌上的药膏:“那你用得着偷偷摸摸的吗?”下身是真空的,一只脚还被他拿着,这个姿势好奇怪。她用薄被将自己身体盖住,脸微红,“我自己涂。” 他没动,半晌,浓眉蹙着:“我刚才看了一下,很肿。”他温热的手掌无意识地抚着她的小腿,“你放松一点,我很快就好,嗯?”语调微微上扬,他在请求她。 她平躺下,像一条摊开肚皮、任人宰割的鱼。 反正她躺下去那瞬间就后悔了。 她看不到,感官却被无限扩大。 她可以想象出每一个画面。 薛瑾度趴在那里,专注地看着,然后两只手指轻轻撑开穴口,另一只手指沾着清凉的膏体插进去。糟糕…… “你能不能别在里面转?”她的身体经过昨夜,就像是被突然打开了某个隐秘的开关,他一碰上来,她就麻了。 “我很快……你再坚持一下。”他的热气喷洒在她那里,抽出来时,指节裹了满满的黏液,他看了一会,用纸巾擦干,继续插进去给她抹药。 “啊……薛……你停——”她终于忍不住,揪紧了身下的被单,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发出短促的一声尖叫,弓起来的腰彻底塌陷下去。 啊……死了得了。 薛瑾度完全愣住,前一秒他还在给她小心抹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她狠狠绞住,抽都抽不出来,脸也被喷湿了。 薛瑾度还算是给她留了面子,什么都没说,十分贴心地取了湿毛巾将她擦拭干净,最后用被子掩上两条哆嗦不停的腿。 没一会儿,他又换了块毛巾,温柔替她擦额头上的汗:“对不起,昨天我不该这么对你。” 那一晚给她很大的后遗症,那种身体极度透支,生不如死的感觉,辛淮月始终难以忘怀。就比如现在,公司开会,莫名其妙想到了那晚的一些画面,她的身体就产生了反应。 同事注意到她不正常的脸色,关心道:“你没事吧?” 她夹紧了腿:“没……没事。” 睡了那一次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相当诡异。晚上下班,薛瑾度开了一辆破面包车来接她。在车里,她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两个月前。” 她不明白,这次是她先抛下他没错……可他那天那么生气,为什么睡了一晚之后就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呢? 她继续问她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你后来为什么不去考试?” 他捏紧了方向盘:“……没为什么。” “你为什么对自己的未来那么草率?”她看着他,像教训一个不乖的孩子,“你成年了,薛瑾度,你不能这么不成熟。”现在的薛瑾度才18岁,他没有伤害过她,他还小呢。 薛瑾度板着脸,没回。 “就前面那个路口给我放下就行。”辛淮月看着他油盐不进的脸,叹了口气,“反正未来是你的,我管不着。” 薛瑾度死死捏着方向盘,胸腔中有狂躁的情绪在席卷,他用力一转方向盘,侧边停车,解安全带,然后拉住她的手腕,倾身压下,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瞬息之间。 他吻住这个可恶的女人,他不想从她这张嘴中听到任何话,只能堵住她,夺走她的呼吸,让她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 “你说呢,辛淮月,你不知道吗?”他捏着她的肩,眼中是无法抑制的怒火。 辛淮月被亲懵了,她看着他沾着血迹的唇,也不知道是谁的唇被咬破了:“我知道什么?” 他再也不肯说话,提速加到最大码,一路超车到她的新公寓。她一边怕薛瑾度这个新司机撞到人,一边又混乱地想着他刚才的那句话。 什么意思呢,什么…… “到了。”他说。 她晕乎下了车,看见他在车里望着她,眼神热烈,像是一团能把人烧成灰烬的火。 你说呢,你不知道吗? -- 这样,就看不到了 辛淮月从公司大楼里出来,目光习惯性往马路边上放,找到了,车在,人呢?环视了一圈,她在路口的树下发现了薛瑾度,还有他面前站着的女人,这个女人,好眼熟。 那女人转过身,她就认出来了,是同部门的方欣。方欣脸上带着“被下了面子”之后的气愤和难堪,脚跺了几下地面,往反方向走了。 在车上,辛淮月问他:“我同事找你干嘛?” “她是你同事?”他看了她一眼,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思考了一阵才说,“她找我要电话号码。” 这在辛淮月眼中就成了心虚的表现:“薛瑾度,你怎么到处撩妹?连我同事你都撩?” “我没有……”他停在红灯前,看向她,“我没给她。” “哦。”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现在的他看上去那么普通,跟自己一样,是淹没在人海中最微不足道的存在。被晒成小麦色的肌肤,手臂上新旧交错的伤痕,灰扑扑的白T,洗旧了的工装裤。还有他开着的这一辆看上去已经有了十几年车龄的面包车。 那天晚上,她想了很久。 或许……他是喜欢自己的吧,可这份喜欢又有多少呢? 前途和爱情哪个更重要,权衡利弊,以后的你可比现在做的好多了。 薛瑾度。 你会后悔的。 “薛瑾度,你以后不用来接我了。我们就到这里吧——” 他猛地刹车,她被惯性带得往前扑,又被安全带拉回去。 “辛淮月,你是在玩我吗?”他按捺住心中奔涌而出的戾气,咬着牙问她。 “怎么可……” 辛淮月想了想,自己也有错,那天的确不该一声不吭就走,两个人或许应该心平气和地坐下,好好聊一聊,将一切都说开,他或许也不会这么草率地放弃高考。 “薛瑾度,你冷静点,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他看了她一会儿,重新启动了车。 车开到公寓,他熄了火,等她下车。辛淮月在心中叹气,他这性格也太拧巴了,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她解开安全带,刚打开门,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不是要好好聊一聊吗?”转头看见他那张看似平静的脸。 “哦……” 她觉得他这个状态不太对,但也没多想,完全忘了那天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惨况。 她带着薛瑾度上楼,脑子里还盘着待会儿要跟他讲的“话术”。 在门口时,她电光石火般想起那天晚上他的状态,好像跟今天…… 她插入一半的钥匙突然停下,手开始抖了,薛瑾度的味道已经无孔不入围绕上来,他强硬地按上她的手,将门打开,然后手不客气将她一把推入,转身将光拦在门外,他锁上了门,俯视着被推倒在地的她。 她听见钥匙被丢在地上的清脆响声,手撑在地板上,身体往后缩着,对他说出了被“强奸”前的经典台词:“你……你要干什么?” 他已经在脱自己的衣服。 他身上肌肉更明显了,应该是这段时间练出来的。他慢悠悠将短袖扔在地上,黑眸中燃烧着罪恶的幽火。他走到她面前,紧绷有力的手臂轻松将她抱起。 但姿势很“不可言说”。 ——他先摸了一下她的头,然后缓缓下蹲,从她背部穿过臀部,抓着她两腿间的位置,单手将她拎了起来。 “薛……薛瑾度,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她被倒挂在他肩后,脑子垂着,头更晕了。 她新公寓的结构跟上次的差不多,一室一厅,进门的左右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卫生间,客厅跟卧室在一条线上,卧室外面有个小阳台。 他抓的很用力,辛淮月很确信,她应该已经湿了。 自从上次过后,她的身体就变得异常敏感。 他像一只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野兽,刻意放慢了处理猎物的节奏。将她扔到床上,他先是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然后去外面把阳台的窗关严实了,再把窗帘拉上。 坐在床上的辛淮月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等她反应过来想逃已经没机会了,薛瑾度大跨步冲她走来,将正试图打开门的她拖过去,重新扔到床上。 他手上多了一根被废弃的网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 “薛瑾度,你干什么……啊……”她的身体被他压住,两只挣扎的手也被他抓住。他手上的网线一圈圈捆住她的手。 她有些屈辱地看向薛瑾度的黑眸,心里好难受:“薛瑾度,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 他停下了动作,起身去衣柜找东西,没一会儿,他找到一条丝巾,然后重新压住她两条乱蹬的腿,他轻柔地摸了摸她湿润的眼尾,用丝巾将她眼睛也绑住。 这样,就看不到了。 [这一场是又爱又恨的肉。 来吧,冲一下加更!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pο⒅h.ⅵp 你知不知道,我很怕痛 辛淮月的衣服很快就被他扒光了。 手被他缚在背后,他托起她的身子,往她臀后垫了一个枕头。她湿了,他看着她腿间的风景,晶莹的液体淫靡地挂着上面,仿佛在无声地邀请他。 他直接插入食指和中指,在湿润的壁腔里寻找她的敏感点,找到了,他一边留意她的反应,一边用力地、迅速地戳刺她脆弱的地方。 “薛瑾度,你放……开我……你不要让我讨厌你!” 他刚有些愉悦的脸瞬间冷下来,手上的动作骤然变得粗暴。辛淮月很快被他的手指送到了顶峰,她满面通红,水流了他满手。 身体的背叛让她更加羞耻:“薛瑾度,我不会原谅你的……啊……” 被丝巾糊住了眼睛,她只能看见模糊的身影凑上来。他将她的屁股抱起来,有力的双手将她腿分开。 然后,强硬地把她按下去。 身体被一根巨大又坚硬的肉刃瞬间填满,她脑子空白了一阵,连呼吸都忘了。⋎цsんцщцьιz.©⒪m(yushuwubiz.com) “唔……” 他面对面把她抱住,两人下身紧连,上面也紧紧贴在一起。 他说话了:“辛淮月,你别忘了,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辛淮月只想好好跟他沟通一下:“薛瑾度,你听我说……嗯……”他故意往上顶了一下。 “别说话。”薛瑾度摸了摸她潮红的脸,然后亲了一下她的嘴唇,“我现在只想操你。” 辛淮月不敢相信她会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么粗鲁的话,她开始怀疑她所认识的那个“薛瑾度”,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说这些话,对她也很尊重。 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她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他呢…… 薛瑾度已经将她再次放倒,握着她的腿,用近乎于粗暴的,最原始的插入动作欺负她。每一次深入到最底,不留余力地撞向她的耻骨。 她的腿只蹬了几下,就完全放弃抵抗,任他抓着一次次进入自己。 快感已经攀至巅峰,那种濒死的感觉又来了,她急促地去捕捉空中的氧气,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死去。 她的哀求被他撞的断断续续:“薛瑾……度,你慢……慢……嗯……” 她敏感的身体很快迎来了第二次高潮。 薛瑾度将他还坚硬着的凶器拔出,几乎是在他退出的这一瞬间,她的身体便传来空虚的信号,紧接着,蚀骨的痒意无孔不入钻入她,她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饥渴了? 他看着她泻出的一滩液体,伸出手插入她腿间又扣出一大堆,他抹了一点在她脸上:“还是你下面的嘴比较诚实。” 被薛瑾度口中的骚话说的面红耳赤,连脖子都染上了羞耻的颜色。 “你够了吧!”她说,“快把我放开。” “放开我……啊——”他将她翻转过去,巨刃再一次填满她。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上次他也是用这个姿势做了很久。 他在她脑袋前放了一个枕头,防止等会运动起来的冲力让她撞到头。 然后,他扶着她的臀,开始提速。没撞几下,她跪着的双腿就会软下去,他会不厌其烦地将她捞起来,继续。 这个像野兽一样的交合动作带来的刺激更为强烈,辛淮月头抵着湿漉漉的枕头,难受地哀求吟叫,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别弄……这里,啊……” 为什么薛瑾度要这样欺负她。 上一辈子是这样,这一辈子也是这样。 越想越委屈,她鼻子一酸,眼泪便浸湿了丝巾。 他是不是一点都不会在乎自己的感受,所以才这么粗暴地对待自己,只为了满足他的欲望? 从一开始的呜咽啜泣,到后来肩头剧烈地耸动,她哭得气短神昏,那些委屈积在心头,像河水溃堤一般冲刷下来。 她在哭。 薛瑾度停下了动作,看着几乎要哭背过气的她,心中升起慌乱和不知所措,怎么办,她哭了。 他解开被泪水浸透的丝巾,那一双亮晶晶的好像会发光的眼睛,正在因为他而流泪。接着他又解开了网线,看见她的手腕留下了一圈刺目的深红色的勒痕。 “对不起。”他开始害怕,他抱起她。 “薛瑾度,你是不是觉得,我怎么样都离不开你?”她抽噎着,控诉着,“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只是想上我,一点都不想负责,对不对?” “对不起,我不是……”他想去擦她眼泪,却被她躲开。 “这次怀孕了,你也只会叫我打掉对吗?薛瑾度,我很怕痛,你知不知道,手术台很冷,我留了很多血……我真的很痛……” 轻柔的吻印在她的脸上。 他像小狗一样,慢慢地、轻柔地吻上去,舐去她所有的泪。 “对不起,月月,我只是害怕……”他捧着她的脸,用吻来安抚她脆弱又不安的心灵,“别哭,好不好?” “我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你了。” 辛淮月睁开了泪眼,肩膀还不住地抽动着。 “别离开我,好么。” [加更送上,虽迟但到!!]首发: 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ο⑱ん.νíⓅ 他的甜言蜜语 辛淮月是被他揉醒的。 他还睡着,手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她的胸。 昨天场面太混乱,想起上辈子的事,她一时之间情绪崩溃,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她拿掉他的手,将他推醒,昨天那么欺负她,他还睡得着的? 薛瑾度“唔”了一声,掀开惺忪的睡眼,长手一揽,将她拖入怀中,自然地亲了一口她的发顶,然后将头枕在她头上:“月月,再睡一会儿,好困……”尾音拖长,声音还带着些沙哑。 都怪自己,昨天被他那副可怜巴巴流浪狗的样子迷惑了。 还让他抱着自己睡了一晚? 他不该这么舒服的。 辛淮月双手去推他的胸膛,没好气道:“薛瑾度,你该去给我买药了。”Ⓨ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他一瞬间清醒了,有些慌乱地看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去吻她的脸,她没有躲开,他提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月月,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我马上下去。” 昨天她答应了,不会离开自己的。 “没有下次了!”辛淮月踹他。 “月月。”他下了床,身体还光着,腿间垂着不可忽视的…… 辛淮月用被子蒙上眼睛:“你给我穿上衣服!” 薛瑾度下去时,辛淮月开始认真思考两人的关系,决定要分开却睡了一次又一次,而且,昨天她还答应了他不会离开。 薛瑾度太不对劲了,这孩子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吃药时,薛瑾度一直不敢看她,坐在床角,像犯错的小孩一样垂着头。 “你想怎么样呢?”辛淮月放下杯子,看他,“薛瑾度,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你会对我负责吗?你会跟我结婚吗?” “我当然会。”他没有犹豫,猛地抬头,灼热地看向她,“你要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辛淮月撑着额头,“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他反问:“那你会跟我结婚吗?” “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薛瑾度,你还小。”辛淮月认真看着他,“你才十八岁,你的未来是不可预测的,你会有很多很多机会,也会碰到很多很多诱惑,你看过外面的世界,不一定还会选择我…跟我在一起是一条错误的路,为了避免以后对彼此造成更大的伤害,我们还是及时止损——” “你凭什么一句话就定了我的死期,你凭什么认为……”他已经有点生气,“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变心?” “我不会变心的,月月。”他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与她食指紧扣,他漆黑的瞳如漩涡,仿佛会将人吸进去,“我不会的。” 他亲了亲她的手背,将她的手贴在左胸口,声音低了下来,“相信我好么,月月。” “你现在是这样想,可不保证你以后还是会这样!”辛淮月发现自己太过激动,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下来,继续讲,“你考上大学,你会很成功,你会发现世界上比我年轻、比我漂亮、比我优秀的女人太多了,你不会再觉得我好了。” 她不相信。 薛瑾度是暂时跌落在尘埃里的天才,而她,是一个会一辈子平庸下去的普通人。 “不,月月。”薛瑾度抱住不自信的她,去亲吻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他不允许这里失去了光,“你很好。你在我心中,是最美,最优秀的。十八年来,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没有人像你这样看着我。” 他吻上她的嘴唇:“也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笑。” “月月,你是我的天使。”他的声音很轻柔,像羽毛一样抚着她的心,“我的光。” “所以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好么,月月。”他双眼恳求般地望向她,“是我离不开你,是我想求求你,别放开我。” 密集的情话砸过来,辛淮月完全呆住,脸迅速飞上一抹红。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薛瑾度欺身上前将她吻住,锁在怀里。 这一次她没有推拒,他也很温柔,唇舌相交,紧紧相拥,两个人都十分投入,恨不得将对方融入骨血里。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滚到了床上,薛瑾度双手撑在她耳侧,额头抵着她的,深潭的眸中正有烈火熊熊燃烧着,只要再往里面添上一根柴火,就能将两人都吞噬了。 她的腿已经不知不觉中盘上了他,在薛瑾度的亲吻下,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来越烫,快要完全失去理智。 “薛……”她红着脸,看着他的眼睛,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了。 “月月。”他眸子很亮,“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么?” -- 重来一次又能怎么样 “好。” 薛瑾度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瞬,他看着她,托着她的后脑狠狠吻下来,这次他没有克制,唇舌在她口中放肆地攻城略地。昏头转向中,她突然发现,薛瑾度的吻技好像越来越好了,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唔……”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对不起,月月,我太开心了。”他离开她,又亲了亲她的脸蛋,“你答应我了的,不能反悔。” “嗯。”她点点头。 他没有再继续做什么,只是将她搂进怀里,闭目喘息平息着自己。 没一会儿,他睡着了,发出绵长又均匀的呼吸声。 他的神态很放松,眉目舒展,唇角还微微翘着,辛淮月摸着他的脸,他最近好累,每天都要上夜班,白天也没时间睡觉。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重来一次又能怎么样,她还是栽在他手上了,要是未来他再一次……她还能承受的住么? 他有感应似的醒了,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是不是饿了?” “不饿,你多休息一会。” 两人重新在一起后,辛淮月很迅速地进入了热恋的状态。 某天午饭。 “你现在该准备明年的高考了吧?” 薛瑾度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随口说:“现在还没有这个打算。” 她倒是比本人要着急,恨铁不成钢地拍他脑袋:“什么没有打算,现在立刻给我打算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都给我辞了。” “那些东西我都记得,明年看也来得及。”他要先赚点钱。 “你怎么这么自负!”她戳他脑袋,“明年要是考不上,有的你哭!” “我有数。”他抓住她的手指,放软了声音,“吃饭吧,月月,别讲这个了。” 辛淮月很想骂醒他,但薛瑾度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有时觉得他这小正经样儿还挺可爱,但有时又觉得他别扭起来简直太招人恨了。辛淮月心疼他每天一来一回过来太累,提议他搬过来,结果他又跟她犟上了。 “以前能住,为什么现在不能?”她拉着他的手,眼里都是埋怨。 “以前是以前。” 早上做好盒饭开车带过来,送她上班,晚上再接她下班,给她做晚饭。——他现在是一分钱都不肯用她的了。 “你不嫌累,我都替你累。”一来一回要一小时呢。 “我不觉得累。” …… “你要走了?” 薛瑾度洗完碗筷,擦干手,看见辛淮月朝着自己走过来,脸上挂着不舍的表情,嘴里的“嗯”字就吐不出来了。他看见她嘟起了嘴唇,在她粉润的唇上停留了两叁秒,然后迅速把她扯到怀里,将她压在门后亲吻。 辛淮月被吻的身体发软,幸好有他扶着:“薛瑾度,明天周五了,我们去看电影吧。”她双手圈着他的劲腰,抬头看他,唇红红的。 “嗯。”他低头注视着她。 “你什么时候走?” “等会儿。” 两人都没有放手,黏糊地对视着。 “今天不走了,嗯?”她伸进他衣服里去摸他的腹肌,脸有点热,天呐,她现在好色…… 他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一下抱紧了她,头靠在她的发顶,深呼吸,几个来回他稍稍平复下来。低沉中又带着些许颗粒感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今天我得回去。” “为什么啊……” “明天早上要去B市。” “啊,你怎么不跟我说!”辛淮月推开他,有些生气,“你现在是不是什么事都不跟我讲了?”小薛长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我下午就回来了。”他还没明白自己错哪了。 “哼,那你走吧。”辛淮月把他推出门外,门“啪”的一声关上。 薛瑾度在外面敲了一会儿门,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明白她为什么突然生气,有些无辜地叫了几声“月月”,等了五分钟左右,她没给他开门。 他试探问道:“月月,那我明天傍晚来接你?” 门被打开,他一喜,一个黑色的单肩包被扔了出来,他还没瞅见人,门又被甩上了。 -- 发给他的新闻 跟薛瑾度在一起之后,时间仿佛按上了加速键,很快来到了她的“第二个”生日。 天气很冷,辛淮月整个脖子都缩在羽绒服里。她搓着手,在路边等着薛瑾度。她刚从老家赶回来,两人约在电影院见面,可人呢……她跺了跺冻僵的脚,电话也不接,他要是敢放她鸽子,就死定了! 等到电影开场十分钟,她一气之下发去信息。 【你居然迟到!!别来了你!我一个人看吧!!】 她气呼呼找到自己的位置,抱着爆米花啃了起来。电影放了大半,他总算来了。她的视线从电影屏幕挪到他身上。他很快找到她,在她身边坐下。他身上带着冷风的味道,辛淮月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不是叫你别来了么!”她压低声音,瞪他,“电影都快放完了!” “月月,对不起,是不是很冷。”他将头凑过来小声在她耳边说,“我给你买了好吃的。” 说完,他打开羽绒服,从内袋里拿出一杯奶茶和一包糖炒栗子。奶茶还是热的,糖炒栗子也很香,应该是刚炒出炉的。 他把吸管插好,喂到她嘴边。 她哼了一声,喝了一口,然后指了指栗子:“剥给我吃。” “别以为我气消了!等会出去收拾你!”她拽过他的胳膊双手抱住,头枕在上面,却听见他闷哼了一声,这声音还怪性感的,“怎么,我还弄痛你了?” 走出电影院,她正要与他算账,他的头却故意撇向一边躲着自己。她将他拉到一旁,才发现他脸上的伤痕。 脸上有一道新鲜的伤,从额头划到眉骨那儿,差一点就要伤到眼睛了。伤痕没完全结上痂,还在往外冒着血珠。还有左手背上也有伤,红红的一片,中间的皮被剜掉了一块儿,看着更疼。 怪不得刚才在电影院他一直往里藏着手,没有像以前那样搂着她。 “薛瑾度,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她拉着他,从电影院门口打车去附近的药店。 “月月。”他小心看她,“我们回去吧,我没事的。” 回到公寓,辛淮月让他把衣服脱了。 他没动:“我们蛋糕都没拿……” “拿个屁!”她瞪着他,“要我帮你脱是不是?” 薛瑾度坐在床边,像极了被欺负的小媳妇,看她一眼,然后扭扭捏捏把衣服脱了。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有四五块淤青,辛淮月没作声,将活络油倒在手上,用力按下去。 “嗯……”薛瑾度看着她,委屈的小眼神儿,“疼。” “疼,你才长记性!”她说,“……怎么伤到的?” “……不小心摔的。” 辛淮月又倒了点,往他腹上抹去,揉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她看见不正经的某部位,飞红了脸,然后把活络油放到一边,含羞带怒地看他一眼:“你自己涂!” 薛瑾度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手扶在她腰间,隔着衣服摩挲着那一块儿的肌肤。 气氛突然变得粘稠又暧昧起来。 薛瑾度环着她的腰把她抱到腿上,直勾勾地瞧着她,声音也有些沙哑:“月月……” “我昨天发给你的新闻看了么?”她突然煞风景说道。 薛瑾度想起这个,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很是精彩。然后他将脸板起,有些生气的样子。 那新闻标题是——《色情对当代青少年的损伤》 许久,他憋闷地说道:“月月,我成年了。” “那也不行。”她揉着他的脑袋,把他头发揉的乱糟糟,“你马上要考试了!不能分心。” 他猛地起身,圈着她的腰,把她压在床上:“我觉得行。”然后埋首将她的嘴堵上,手还不规矩地伸进衣服里面。 她被揉的脑子发昏,好一会儿才找回理智,将他的手从衣服里拉出来:“不行,反正你没考上大学前就是不行。” -- 你不文明 薛瑾度替自己上完药,进厕所自己解决生理需求,然后出门,十分钟后,他拿着蛋糕回来,脸上还是走之前那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还生气呢?”辛淮月忍不住戳戳他的脸颊。 “没有。”他往蛋糕上插着蜡烛。 “许愿吧。”他走到她身后,手掌捂住她眼睛。她的睫毛不乖地在他掌心上下扫着,心比手更痒,“……好了么?” “好了。” 她有些期待地等着薛瑾度的礼物,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丝绒小盒子,在他打开之前,她被吓到似的站起来后退了一步,声音也陡然拔高一度:“薛瑾度,你、你要干什么?” “月月。”他上前将她揽着坐下,取出盒子里的戒指,牵过她的手,慢慢地将戒指套进她的中指。 “我以后会给你买更好的。”他吻了吻她的耳垂,热气像勾子一样钻进她耳朵里,“你想要的,我都会买给你。” …… 这天晚上她做了噩梦,猛然惊醒,一摸背上全是冷汗。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阳台上好像有个黑影在晃动,她霎时吓得汗毛竖起,脸颊冰凉。 “谁?”黑影砸到窗上,她如惊弓之鸟般摔落在地上,然后她抓起床头的手机,跑进了厕所,她哆嗦着拿起手机,尝试了几次才解锁手机屏幕。 电话的等待音仿佛临死前的倒计时,它与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压迫着她不堪一击的神经。她好像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她整个人蜷缩在马桶边,一瞬不瞬地盯着厕所门。 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只手将门拉开。 “月月……”电话在响了五声后接了,“怎么了?” 她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薛瑾度,我房间好像有人……我怕……” “我马上过来。”他几秒钟套好衣服,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冲出门,“月月,你现在在哪?” “厕、厕所……”听到薛瑾度的声音,她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稍稍镇静,“好像、可能是我看错了,刚才外面太黑了,我不敢过去。薛瑾度,这么晚了,你不用过来了,我在厕所缓一缓就好……” 那边好像松了口气:“我现在过来。” 十五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哆嗦着腿,去厨房拿起菜刀,慢慢走到门口,往猫眼上一瞧,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她将菜刀扔在一边,把门打开,扑上去紧紧抱住薛瑾度。 他的身体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她打起了哆嗦,手却环得更紧了。薛瑾度看了眼被丢在地上的菜刀,搂紧了怀里的温软身躯,抱进卧室。 他看了眼阳台,地上好像掉了团什么东西。——应该就是那个把她吓到的“罪魁祸首”。 她感觉薛瑾度想松开自己,环的更紧了。 薛瑾度轻抚着她:“月月,我去外面看看? “不要。” 他的气息令她心安,心中的恐惧也逐渐被驱散,贴在他胸膛上,她的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她嘴里含糊说着什么。 “什么?”他低下头去,想听清她的话。 “阿度。”他听见她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他捋着散落在她脸颊的发丝,在她额头上留下一个如蝉翼般的吻。 “月月,我不会走的。” “永远。” 薛瑾度终于开始复习了。 “我在网上看到,今年高考改革了诶,怎么办,听说会很难,你只有叁个月复习时间了。”辛淮月趴在桌子上,手撑着脑袋,把两条腿放在他膝盖上,“你会不会考不上?唉,都叫你早点看书了,拖拖拖,拖到现在……” 她脑袋拱过去,整个人都快钻进他怀里了:“完了、完了……这道题你都看了十分钟了,一个字都没写。你这次该不会连一本线都到不了吧?” 薛瑾度深吸一口气,托着她屁股抱起来,放到床上:“月月,你玩会手机吧。” “小薛,你不文明。” 她灵动的眼睛眨了眨,暗示地往下看了一眼:“说几不说巴……”看到薛瑾度一脸哽住的模样,辛淮月乐出了声,他也太可爱了吧。 然而某人往她敞开的领口看了一眼之后,彻底没心思做别的,单手将她拎起来抱到腿上,扣在床头吻了起来。 “不行。”她双手推开,嘴唇被他吮得红红的,“薛瑾度,快去学习!” “月月。”他没动,一本正经地看着她,“那你想不想玩一下我的……” 他的嘴唇贴上她的耳朵,用刻意压沉的声音轻轻说了两个字。 “你流氓!”辛淮月羞得双手严严实实捂住了脸,用脚去踢他,“快去学习啦!” 他从喉咙中发出一阵愉悦的轻笑。 辛淮月怔怔地抬头看他。薛瑾度手扶着床沿,弯着笑眼看着她。他的眼睛闪着光,像是装满了星光的一片深蓝色的海。 薛瑾度成熟到,她会经常忘记“他才十八岁”的这个事实。 而今天的他非常生动,又充满了少年的朝气。 “啊啊啊!”辛淮月突然将他扑倒,扯着他两颊的肉。她看着他的笑眼,心脏加速跳动,“小薛!我命令你!不许这么笑。” “月月,怎么什么都不行呢。”他仍是瞅着她笑。 “就是不行。”她揪住他的衣领,然后霸道地将他嘴巴堵上。 -- Ⓟο⑱ん.νíⓅ 你等会要乖一点哦... 薛瑾度在高考前一个月搬了进来,在她床旁边打地铺。她知道他不安,她又何尝不怕呢。他生日那天,他只是久久地注视着她,说,月月,这次我不会忘记许愿。 高考出分那天,刚好在周六。辛淮月老大早就醒了,拽着薛瑾度去附近的网吧,守着点等分。 她坐在电脑前,不断刷新网页,薛瑾度坐在旁边瞅着她。 “靠!”她又刷新了一遍网页,“这网速也太差了吧。” “我看网上说第一批的分数都出来了,怎么你的还是没有?是不是你考得特别差,系统都不愿意录入了?” 薛瑾度忍不住笑:“我考的再差分数都是有的。” 刷新了十分钟,网址终于可以进入了! 她一个个输入数字,又拿出准考证对比一盘,按下确认键。 715分!Ⓨ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她再次确认了一下数字,捉住薛瑾度的脸猛亲了几下:“小薛,你真棒!你考上啦!” 薛瑾度有些脸红:“那月月,我们走吧……” 楼上有个黄毛男生出来续费,顺便买几罐啤酒,听到女人的惊呼,便多看了眼,这一看可不了得,这不那谁么? 他连下来做什么事都忘了,匆匆跑上楼,到最里间的包厢,一推开门,一股呛人的烟味扑鼻而来,黄毛小子显然已经习惯,他走到最里面的位置。 最里面坐着个同龄的男生,额前的头发长到几乎要盖住眼睛,他一只脚翘起搁在座椅上,食指并中指捏着半截烟往烟灰缸上按,手指噼里啪啦按的正欢。 “我草,越哥,你猜我看到谁了?我草,牛逼,我草,那个——”他正要讲下去,直接被人打断。 “你他妈能不能讲重点——”周越盯着电脑屏幕,死了,他把鼠标一扔,一脸暴躁看向身后的人,迁怒瞪他,“所以是哪个天王老子来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要是听到那位名字,越哥指不定会把他打一顿泻火,思忖一番,他讷讷道:“没、没谁,我看错了。” “你他妈有病是不?啤酒呢?” “我、我想起来钱没拿……” 周越拿起随意丢在桌上的钱包,抽出一张红钞拍在他胸上:“够不够?” “够、够了。” “多的赏你了。” —— “小薛,怎么样!” 她穿着一身浅紫色的JK制服在薛瑾度面前转了个圈。一双白色的中筒袜裹住纤细的小腿,足下踏着一双白色小皮鞋,她揪着百褶裙摆,有些不好意思:“听说现在的大学生都喜欢穿这个,你觉得好不好看,你明天报道我穿这个陪你去吧?” 薛瑾度没说话,视线在她的裙摆以下停留了会,再看向她,答非所问:“月月,我成绩都出来了,今天是不是可以……”他试探搂住她的腰,眼珠子湿漉漉的,“可不可以?” 辛淮月刷的脸红,头轻轻磕在他胸膛上,表示同意。 薛瑾度将她抱到床上,额头抵着她:“那我开始了?” “你现在倒是知道问!”她忍不住拍他,“前几次那么凶!” 薛瑾度亲一亲她:“月月,对不起,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他去关门,拉窗帘,又去床头柜下的抽屉拿出了一小盒避孕套,然后再度爬上床,眼睛又湿又亮。 辛淮月嗔了他一眼,手指点着他的胸膛:“你小动作蛮多的嘛,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他倾身吻下:“考完试那天。”手很快就不规矩摸到衣服里面,他一两秒就解开她的胸衣扣子,覆着薄茧的手掌罩上了她的乳,轻轻揉按着。 她呼吸一滞,脚也紧张地蜷起来。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另一只手往裙下探去,拨开那片薄薄的布料。 “等、等……”她突然想起,推开他,“我裙子明天还要穿呢,等会弄脏了。” 薛瑾度不让她脱,手指不打一声招呼就插了进去,在里面肆意搅了好一会,勾出一大片爱液。 “唔……”她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喘气,“你慢、慢点……” 他反而将速度加快,次次戳向她“最喜欢”的位置去。没一会儿,随着她急促的一声尖叫,身下的床垫便出现了一小摊水。 “都怪你!”她潮红着脸,没力地捶他,“床单今天刚铺的呢,我的裙子也被你毁了!” “我会洗的。”薛瑾度慢条斯理脱掉衣服裤子,身上只剩一条被撑起好大一块儿的内裤,辛淮月见了,脸更红了。 她起身,拿起旁边的避孕套,撕开塑封,拿出滑腻的一小片,拆开。然后她膝盖往前挪了几步,脸红着让他分开腿。 她觉得从掏出来到带完套套这短短的一瞬间,小小薛好像变得更精神了,她瞅了眼紧抿着唇的小薛,然后手指轻轻摸了摸小小薛的头,故意说:“小小薛,你等会要乖一点哦……” 薛瑾度忽然欺身将她放倒,吻也随之落下,她“呀”的一声,尾音被他逐渐急切的吻吞没。 她感觉自己的腿被人分开,薛瑾度正在尝试进去。 “嗯……薛瑾度……不行,进不去的,我们还是太快……唔——” 因为她太过抗拒,薛瑾度只进去一半,卡在中间,不上不下的。 “快出去!”她忍不住拍他,“你太大了,我们慢点来不行么?” “嗯。”他看了一眼下面,穴口被他撑的几乎透明,两人衔接处黏连着她动情的液体,他喉结滚了又滚,嘴上答应,“我很快出去。” 辛淮月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抓着她的腿弯往两边分开,压到她身体两侧。 他一个挺腰,完全进入她的身体。 她的惊呼被他堵在嘴里,这猛的一下,她眼角都飙出泪来,声音也是抖的:“薛瑾度!你不是要出去的吗?” “嗯,马上出去。”他拉出来,只埋一个头在里面。 甬道的万千褶皱一瞬间被拉平,她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视线一片空白,连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 她只凭着本能气若游丝说着:“慢点,慢点。” 几丝银线拉出来又被送进去,他开始有节奏地抽送,每次抵达某个深处,她似是舒服极了,两只腿会抑制不住地哆嗦,然后溢出更多的爱液,将他裹满。 她的高潮总是来的比他快,几次后,她已然有些体力不支,瘫软在他身上,脑袋贴着他汗涔涔的胸膛,说道:“累了累了,小薛,下次吧。” 他将她摆弄好姿势:“没事儿,月月,你先睡,不要你动。” “留点精力吧你,明天还要开学呢!” 他扶着她起来,又悄悄将凶器送了进去。 “嗯……”她难耐地推他,“你这样我怎么睡的着?” 他紧紧将她搂住,下身快速挺动着:“最后一次,月月。” -- pο⒅h.ⅵp 怎么可以笑得出来呢 薛瑾度将箱子搬进宿舍时,里面已经有一个人了。男生寸头短发,皮肤有点黑,笑起来牙齿很亮。他正在整理床铺,见有人来了,趴在上铺的防护栏,探出热情的脑袋:“嗨咯。” 男生见走进来的长腿帅哥高冷地点了点头,把行李箱放好,又转身出去,拎了两个鼓囊囊的布袋进来,然后手里还牵了个……妹子? 上铺男生奇了。 宿舍外面传来一阵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你一句我一句,声音听着是不同年龄层的,有男有女。先进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然后是一对看着年纪大了一轮的七十上下的老年夫妻……好家伙,这是全家一起来了。 众星拱月般的主角登场了,男生带着一副墨镜,单肩背着书包,慢悠悠走进来。 二十多分钟后,这一家子轮着叮嘱完江凯安就走了。宿舍里突然安静下来,辛淮月坐在薛瑾度刚铺完的床上,替十级“社交困难症”的小薛捏了一把汗。 他没觉得不自在,桌子已经擦干净了,他把马克杯冲洗干净,旋开矿泉水往里面倒了半杯,给坐在床边晃腿的她。自己就着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喝完小半瓶。 “嗨,我叫戎正祥。”上铺的男生开始自我介绍,打破僵局。 “江凯安。”带着墨镜的“少爷”说话了。 辛淮月戳了戳薛瑾度的腰,冲他眨眼睛。 “薛瑾度。”⋎цsんцщцьιz.©⒪m(yushuwubiz.com) 上铺男生没想到两个舍友都这么高冷,他也没被两人的冷淡击退,看着在场唯一一个女性,好奇问道:“薛瑾度,她是谁啊,你姐姐么?” 辛淮月听到这话,狠狠瞪了一眼薛瑾度,仿佛在说,都怪你,把我的JK弄脏了! 其实倒也不是辛淮月看着显老,只是大家都是一心只有“圣贤书”的好孩子,哪能想到“带女朋友来报道”的奇葩操作,看到个差不多同龄的妹子,除了“姐姐”,还能有什么关系。 戎正祥见两人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心里也不确定起来,难道是……妹妹? 于是,薛瑾度在两人面前牵起辛淮月的手,十指交缠扣住,然后解释道:“是我的女朋友。” 另外两个高材生看到此画面都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开头,然后默契地交换彼此的视线。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但还是礼貌地没问出口。 “哦……这样啊。”戎正祥说完,宿舍再次陷入诡异般的安静。 最后一个舍友姗姗来迟,墨绿色的袋子扛在左肩上,右手提着一个灰扑扑的麻布袋气喘吁吁地进来了。 辛淮月觉得应该放薛瑾度跟他的舍友好好培养下兄弟情,食指勾了勾他的手心,小声说:”小薛,我走了?” 她刚出门,薛瑾度也跟着出来。 “……”她把他挡在路口,“你出来干嘛?” “今天没什么事。” 看样子他是想和自己一起回去。 “你干什么啊!”辛淮月把他推回去,“你今天不住宿舍啦?” 大高个子杵在宿舍门口,低头看她,看着有些委屈地抿了抿唇,然后说:“我明天再来吧,月月。”他将尾音拖长了,然后拉起她的手捏了捏。 他这是在撒娇? 辛淮月看了看旁边,幸好没人看见薛瑾度这副“还没断奶”的丢人样。 “好吧。”她妥协,“就只能今天,知道么。” 薛瑾度“嗯”了一声,揽上她的腰,连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些。 —— 一辆重机车从路口疾驰而来,迎面扑来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驾驶人在头盔后的脸色一冷,塑料袋精准地盖住他的视线,他猛地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 周越一把拽下头盔,冲着始作俑者——一个五六岁拿着根棒棒糖的女孩,凶巴巴地拧着眉:“长没长眼睛?” 小女孩瞪着无辜的大眼睛,被凶巴巴的大哥哥吓得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 “哭个屁!”他故意吓唬道,“再哭,我就把你抓走信不信?” 小女孩不敢哭了,哽咽着说:“对、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乱扔垃圾了。” “呵!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干嘛?”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哥,不要抓我,我是好孩子。”她小手抓着一包棒棒糖,然后眼神挣扎了好一会儿,拿出一根棒棒糖举起来,“这个给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周越哼了一声,然后笑了声,指了指她怀里的:“一根怎么能够,全给我,哥哥就原谅你,不抓你。” 小女孩抱紧了怀里的棒棒糖,瘪了瘪嘴,又想哭了,她不舍地瞅了又瞅,终究还是含着眼泪,把这包棒棒糖呈了上去:“哥哥,那你千万不要抓我哦。” “我骗你这个小孩干什么?”周越嗤了一声,长手一伸,拆开一颗叼在嘴里,再把碎片似的塑料包装和那一整包糖全部塞进口袋,“下次要注意。” 小家伙听闻点点头,小短腿连忙溜了。他笑了一声,目光无意间掠过人行道,扬起来的眉一点点落了下去。 E大的南门口,熙熙攘攘,非常热闹。有个人,周越一眼就看到了。 男的搂着女的,笑得可真开心呢。 周越目光顿时如冰刃般射去,那两人毫无察觉,幸福地相依着远去。 咔嚓一口,周越咬断了嘴里的糖,脸上虽然还是笑着的,眉目中潜藏的戾气如同无形的刀刃,触之便让人脊背发凉。 他冷笑了一声,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出来,老地方。】 怕人看不见,他贴心地又加了句。 【你小子日子过的不错,那女的是谁?】 晚上八点,薛瑾度出现在一条昏暗的街道,边上的路灯已经坏了,他刚走进去,就被人拖到更阴暗的角落。 被四五个男生围住。 为首的人从光源处走来,嘴里叼了根棒棒糖,手插着裤兜,扬了扬头,示意那几人让开些。他走到差不多的位置,往后退了几步蓄力,然后加速,一脚踹上薛瑾度的胸膛。 薛瑾度捂着胸口,咳了声,刚要起来,又被人拽住衣领。 周越冷眼看他:“笑,你他妈有脸笑?”他拎起拳头,正要冲薛瑾度脸上砸去,却被人握住。 “别打脸。” 周越今天总算知道这句“别打脸”背后什么意思了,以前么,看他可怜也就算了……他的拳头毫不客气地招呼了过去。另一只手直接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一下就是四拳。 薛瑾度的鼻子很快被打出了血,后面几个小弟一看今天这架势不对,越哥怎么跟疯了似的,像是要把人打死了。 “越哥,他好像快没气了。” 周越仍是不管不顾地打下去,一拳又一拳,魔怔了般。薛瑾度的脸上糊满了血,他强撑着抬手再一次抓住周越的手腕:“我死了,你以后找谁出气呢?” 周越锐利的目光狠狠地剐过去:“姓薛的,我告诉你,别太嚣张。” 直到几人离去,薛瑾度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过了许久才找回一丝力气,然后撑着残破的身子一瘸一拐地离开这条漆黑的巷子。 —— 周越回到家,关上门时,发出“滴”的一声,玄关处的柜子上有个摆件亮了亮,一道软萌的电子音响起,“欢迎回家,我的宝贝”。 他没有开灯,屋里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闭上眼睛他也能在十秒内走到冰箱前。 他打开上层的冰箱门,里面只剩下一罐啤酒。他单手拉开提环,猛地灌了一口,然后甩上冰箱门,将仅有的光线断开。 一罐啤酒很少,他很快喝完。他有些暴躁地将罐身捏变形,往空中一抛。然后打开手机,点了十几箱啤酒。 他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干什么了,闭了闭眼,想起白天看到那副无比刺目的画面,便控制不住心中暴增的怒气。 手机与墙面剧烈碰撞。 周越笑了笑,短促的笑声逐渐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他应该跟自己一样,在阴暗的地底下,腐烂、发臭。 怎么可以笑得出来呢。 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男二:周越。] -- 真是找打 周越的叛逆来的很早。 初二那会儿,他就看他爹妈不顺眼了。他恨他爹是个老好人,懦弱、老实过了头,隔叁差五地被外面的人欺负,还不敢还手。他对他老子失望就是从那天开始的。他路过摊位,发现他爹被几个街头混混围着要生活费。那样子,惊慌的像只被宰前的鸡一样,真他妈丢人,还是个男人么。 那时他才十五岁,拎起菜刀就冲那几个混混走去,那五六个人,个个孔武有力、高大威猛,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挥着刀就冲他们喊,你们再他妈的上来一步试试看,老子他妈的今天不做人了。 后来他爹推着叁轮车,仰头对他说,小越长大了啊,当时看不懂的那个目光他记到现在。 初叁他爱上了打游戏,天天翘课去网吧,学校每个月都要请一次家长,但没用,他爹妈管不了他。 后来有一天,班上有个同学告诉他,他爹在校长、教务主任、班主任……十几个老师面前跪下了,求他们不要让他退学。 他当时气得想直接冲过去把校长室给砸了。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跟他老子大吵一架,摔了门就走,在网吧打了一整夜游戏。 第二天,还是一起打游戏的同学找到他,跟他说,他爹死了。 说来,这具体死法还挺丢人的。 路上碰见个醉鬼闯红灯,他好心拉了一把,结果那个醉鬼掏出一把水果刀就捅了过去,捅了四五下都不够,还把他推到马路上,让一辆轿车撞飞了。那轿车司机也是个心黑的,跑了。他爹在马路上躺了一夜,被发现的时候血都流干了。 这个世上,好人是没法活的。 他恨他爹烂好心,别人的死活关他什么事,至于把命都送没了?他恨他妈软弱。不就死了个男人么,至于这么哭天抹泪、要死要活的么? 恨他们两个,将他一个人丢在这个世上。 —— 辛淮月真的要被薛瑾度气死,报道那天还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结果这一走,大半个月见不着人影。看来大学过得挺逍遥自在的嘛! 这天晚上加了个班,大概九点她下楼,末班车已经走了,她扫了辆单车准备骑回去。中间有个路段在施工,意味着她要多绕两个路口。她停在十字路口,看着面前这条狭窄且昏暗的巷子,迟疑了一会,还是进去了。 没想到真这么倒霉,她被突然出现的几个人逼停车。五六个人,看着年纪不大,穿的倒是流里流气。 她记得旁边有个中学,这几个应该还是学生。 “干什么?”她维持镇定。 “姐姐,借点网费呗。”为首的一个“杀马特”甩了甩刘海。 辛淮月决定拿钱消灾:“要多少。” “叁千。” 现在的小孩胃口都这么大的? “你看姐骑共享单车回家,像是能拿出叁千的人么?” “废话那么多,把她包给我拿过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比较戏剧化了,正当有个人要来抢她包时,有个墨绿色的双肩包从前方掼过来,正中那人背心,一下就给砸趴了。 有个男生不紧不慢地从正前方走过来,头上罩了副红色耳机,年纪应该跟他们差不多。他走过来捡起书包,甩肩上,挡在她面前,很张狂地看着那几人,语气还很轻佻:“呦,你们几个呀。” 其实辛淮月早看见对面这人了,也没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不落井下石就好了,还见义勇为?不过看样子他们好像……还认识?对面几个人看见他,脸色都变了,那个头头很没底气地放了句“今天算你好运”,就灰溜溜地带着人跑了。 “谢谢你。”辛淮月背好包,仰起头……他还挺高,应该跟小薛差不多。 “救了你,说句谢谢就完了?” 她一下没反应过来,便说:“那你要多少?” 他挑了挑眉:“跟我来。” 他领着她去了附近的全家,挑了一包二十块钱的棒棒糖。 就这? “你吃饭了么?”她在货架上拿了一桶方便面,顺便问他。 “怎么,你要请我吃饭?” 这孩子有点脾气。 “方便面吃么?” “不要。” “……”辛淮月拿出了对“熊孩子”的耐心,“那你要吃什么自己拿哦。” 结账时,他又添上两罐啤酒。 这个全家位置很偏僻,用餐区只有他们两个人,等泡面的途中她给薛瑾度发了个消息和定位。 【小薛,来接我一下呗[可怜巴巴][可怜巴巴]这里好黑哦!】 吃完泡面,她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生在最里面,桌上的两罐啤酒看样子已经喝完了,他仰靠在椅背上,嘴里叼个棒棒糖,有些寂寥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她又去架子上拿了两袋同款棒棒糖,付完钱走到他身前,放一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小伙子,谢谢你哦。” 周越抬起头来。 薛瑾度此时推门而入,辛淮月听到声音,小跑过去扑到他怀里,甜腻的嗓音很快跟上:“小薛,你来啦!” 薛瑾度没发现角落的人,稳稳搂住她,眼睛弯了弯:“嗯。” “小薛,我给你买了好东西哦。”他们出去了,声音也变弱了些,“想不想吃。”她笑盈盈的,拿出另外一包糖在他面前晃了晃。 周越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 又撞到自己眼前来了,真是找打。 -- 惹了个爹 辛淮月有个缺点——吃一次亏不长记性。 当她再次骑着小黄车停在昨天那条巷子前时,心里侥幸想着,这次应该没那么倒霉吧……她加速冲进去,又看见昨天那帮人了,人数还多了一倍,他们气势汹汹地往更里面的角落走去。 看来目标不是她。 辛淮月松了口气,下次绝对不走这条路了。 离开前,她往那个阴暗的小角落瞟了一眼。 有个男生在被群殴。 校园暴力?黑社会? 辛淮月悄悄把小黄车停好,躲在拐角后继续观察。 那男生身手还不错,拳脚利落,应对十几个人也不落下风。不过终究体力有限,对面采用人海战术,叁十分钟后,终于把他打趴下了。 辛淮月正在纠结要不要报警,那十几个人就走了,她拍下他们的样子,等人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再过去查看那个被围殴的男生。 他躺在地上,辛淮月打开手机手电筒照过去,他的身体呈一个大字平铺,胸口居然已经没有起伏了。不会死了吧,她心一跳,光往他脸上打去,食指颤抖着伸过去探他鼻息。 他突然睁开眼睛,手迅速抬起,抓住了她的手指:“我他妈没死。”狼一般的锐利目光射来。 辛淮月吓得往后一仰,屁股砸在地上:“那你怎么不起来?” 这欠揍语气,她想起来了,不就是昨天那个见义勇为,又很有个性的男生吗? 难道是因为他昨天帮了她,才被人寻仇群殴的? “我懒得起来,不行吗。” “你伤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辛淮月去扶他胳膊,“怎么样,还起得来吗?” 周越把她手拿开,自己撑着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发现人还在原地没跟上来,他转头笑了笑:“怎么,你不送我去医院?” 辛淮月打车到最近的医院,给他挂了急诊号,拿着单子回去找他。他仰头靠在等候椅上睡着了,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的脸红的不正常,她碰了碰额头,好烫! 很快叫到了他的号,辛淮月把他拍醒:“怎么样,还能起来么?” 他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她,似乎在努力地辨认她是谁。辛淮月再次试图去把他胳膊抓起来,结果这小子淡淡扫她一眼,说了句:“别碰我。” 行。 跟着他进去,医生又给他开了一系列的检查,二十分钟后,辛淮月拿着报告单回来。 医生看着检查单,问他:“最近饮食怎么样?” 他也很实诚:“饿了吃泡面,渴了喝啤酒。” 医生抬头看一旁尴尬的辛淮月:“这小孩挺有脾气的啊。” 辛淮月只能点头笑笑:“医生,他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医生低头在单子上刷刷写下字:“还好,细菌感染引起的发烧,你等会缴完费带他去楼下挂水。”他把几张单子递过来,“肝、胃上面有点小结石,平常多喝点水,这几天清淡饮食,戒烟酒,避免辛辣刺激。少吃外卖,多吃点蔬菜、水果,像柠檬、猕猴桃、苹果……这些酸类的水果。” 他看着周越:“年轻嘛,还有的折腾,老了就不好受了,知道么,小伙子。” 周越没什么反应,辛淮月在心里念了一句“真没礼貌”,然后替他回:“行,医生,我知道了。” 辛淮月缴完费带他去楼下输液,看着护士给他插上针,对他说:“我去拿药,有什么事你叫护士。” 将近十点,医院里的人还是很多。周越有点头晕,脑子有些迟钝地跟着她奔忙的身影移动,她跑什么呢,很急么。然后他看着她排队、取药,大概十分钟后她又回来,额头上已经覆上一层汗。 冰凉的液体注入滚烫的血管,他觉得脑子又一点点开始清醒起来,不过接下来这个女人连珠炮似的一段话他一点都没听进去,大概是,这个药怎么吃,那个药又怎么吃这类话。她语速太快,他懒得听。 辛淮月养成习惯了,她老爸老妈,还有小薛都是这毛病,对自己的身体太不认真,再叁强调也不一定能记住。她耐心又说了一遍,把塑料袋里面的药一盒盒拿出来:“这个要一天叁次,一次一颗,这个一天两次,一次两颗……上面都有写的,你别忘记吃。” “还有这个。”她手上还有另外一个塑料袋,“这是外伤用的药,你回去先用酒精消毒,再敷药。” 周越看着她脱皮的嘴唇,说:“你好啰嗦。” “……”她是惹了个爹来。 辛淮月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小面包,还有小薛吃剩下的最后一根棒棒糖,放他膝盖上。 “你先吃点东西吧。” 她这才有时间看手机,有十几通未接电话,还有薛瑾度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月月,你去哪了?还在加班吗?】 E大离她公司大概五公里,小薛每天兼职学校两头忙,根本没时间休息,她不想他太累,就没告诉他今晚加班。 她思考了一会,发出信息。 【我在医院,陪一个朋友看病呢。】 她刚发出信息,薛瑾度就打来电话,听到他有些急切的声音,还有点喘气:“月月,你在哪个医院,我来接你。” 薛瑾度十五分钟就到了,她看了眼闭着眼睛的男生,想了想还是叫醒他:“那个……我先走了。” 他盯着她没说话,辛淮月冲他挥了挥手,转身。 “你上次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 “啊?”什么时候?她仔细回想那天,“你是说……” 他报出一串数字,然后下了命令:“加我微信。” 手机响了,她先接起电话。 “月月,你在几楼,我上来找你。” “不用,我马上下来了。” 挂掉电话,她看向男生,让他再报一遍电话号码,问:“名字?” “周越。” “好。” “你呢?” “辛淮月。” 周越看着她迫不及待离去的身影,拆开小面包两叁口吃完,将棒棒糖放进嘴里,再把所有垃圾丢进装药的塑料袋里。 回到家,玄关处,薛瑾度环着她的腰:“月月,我刚才过来,看见你不在,还以为……” “你明天早上没课呀?” “有。”薛瑾度把她横抱起来,“但是我想见你。” “哼。”辛淮月勾上他的脖子,往他喉结上吹着气,“你才不是想见我。” 她食指戳了一下他的胸膛:“你是想做坏事。” “嗯。”他没否认,把她放倒在床上,气息已经很乱。 -- Ⓟο⑱ん.νíⓅ 手机有那么好玩吗 薛瑾度脱衣服时,手机传来提示音。 她拿起边上的手机,打开微信,周越刚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月月。”薛瑾度有些不满她的走神,扑了上来,隔着她的衣服咬上胸乳的位置。 手机滑落,她一只手勾住薛瑾度的脖子,另一只手往床上按去,难耐地吟了一声:“嗯……” “嗖”的一声。 她脑子短路了下,低下头,薛瑾度已经推开她的胸衣,抓着一只乳吸咬着。 “等等。”她推开薛瑾度的脑袋,想着刚才那个不对劲的声音,转头看见手机亮起的屏幕。——停留在她与周越的聊天框,右边是她不久前发送成功的一段语音。 而且已经超过撤回时间了。 “月月,手机有那么好玩吗?” 薛瑾度湿润的眼睛看着她,把她的心都看软了。她很快把这场乌龙抛在脑后,圈着他脖子轻轻吻上去:“好嘛,那我们开始吧。” “月月。”他扶起她的上半身,让她正好能看见下方的场景。——巨硕的性器慢慢挤入她的身体,然后他腰身重重一顶,肉根便完全进入自己的身体。Ⓨ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她低吟一声,咬着唇转过头:“我才不要看。” 他又唤了她好几声,月月,月月,声音越来越低沉。他俯下身,去吻她耳垂,亲她的锁骨。两只娇嫩的乳也被他的大掌捉住,激烈、用力地揉按。 “嗯……”她舒服地娇哼着,没力地推他,“慢点啦。” “月月,看看我。”他顶得越发重,速度很快超出了辛淮月可以承受的范围,下面涨的不行,密密麻麻的酥痒和酸楚涌上来,她很快受不住,大喘着气求饶。 “啊,慢、慢点……”辛淮月眼角飞出了泪,“薛瑾度,小薛,我不行了……啊……” “月月,再坚持一会儿。”薛瑾度抹掉她额头上的汗珠,腹下仍是一刻不停地插弄,捣得汁水飞溅。 等结束后,她如一滩死肉般躺在床上,看着小薛收拾残局。 他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床单,然后过来抱起她。辛淮月枕着他的臂弯,眨了眨眼睛:“小薛,你好Man哦。” 也不知道戳中了他哪个点,薛瑾度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有侵略性,一把将她扔到床上,紧绷的身体旋即压了上来,他捏着她的下巴,凶猛的吻大雨滂沱般落下。 辛淮月只有承受的份,她搞不懂怎么又开始了,刚才不是要换床单的么。 “小薛……唔……”她已经没力气了,搂住他的脖子,“我们休息吧,明天你还要早起呢。” “月月,最后一次。” …… 第二天她听见薛瑾度起床的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穿戴整齐蹲在床边,摸着她的脸,瞧着她。 “小薛,几点了。” 他亲了亲她的脸:“还早呢,你多睡会,我晚上来找你。” “嗯,那我等你哦……”辛淮月乖乖点头。 薛瑾度有些留恋地抚着她:“月月。” “嗯……”辛淮月忍不住笑,两只手把他的头发揉乱,“快走吧你,再不走要迟到了。” 小薛走后,她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故”,点开微信,周越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回了她信息。 【?】 辛淮月挠了挠头,想了十分钟,想出一个蹩脚理由。 【哈哈,昨天做噩梦了,不小心按到,吓到你了吧。】 【呵呵】他秒回。 十五分钟之后,他又发来信息。 【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今天小薛要回来,那就…… 【明天?】 —— 跟周越的吃饭地点定在附近商城的一家烤肉店,这天,辛淮月站在路口等顺风车,她对着地图箭头往左边望去,应该是从这个方向来的吧……视野中出现一辆拉风的摩托车,开车人迅速驶过红绿灯路口,还不带减速的,辛淮月都怕他撞到人。 那辆摩托车经过路口,往右边靠过来,辛淮月往后退了退,那辆摩托车却直接停在她面前。 他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往她怀里丢了个粉红色的头盔,还是全新的。 “走吧。”他言简意赅。 “不是,我车快到了。”辛淮月往后指了指。 “上来。”周越说,“前面堵车,摩托车更快。” 他看到她眼底的迟疑,笑了声,说:“你把订单退了不就行了?省点钱我还能多点两个菜。” 辛淮月有些局促地捧着头盔,看了眼他的摩托车后座,这……不太合适吧。 “我说大姐,你到底上不上来?我快饿死了!” 到底还是自己矫情了,周越看上去比薛瑾度还要小两岁,大概跟她侄子差不多大。这样想着,好像就可以接受了。 她上车后,找了一会儿扶手:“那个……我扶哪?” 周越侧过脸,对她说:“抱紧我。” 草率了。 由不得她多想,周越已经发动车子开始提速,辛淮月“啊”地叫了一声,被惯性甩到他背后,她怕摔下去,只能抱住他的腰。 周越的身体僵了一瞬,而后继续加速。 “周越!你开慢点啊!” 她的发丝吹到他脖子上,周越想甩掉,它们却直接钻进衣领去了。他低头,看见因为害怕紧紧圈住自己的一双手,他脑子里的思绪开始乱飞,她的头发有这么长么? -- 会吗 【月月,干什么呢?】 辛淮月低头看手机时,猝不及防被人一拉,腰被人箍住,她抬头看见周越凌厉的脸部线条,还有他蹙起的眉心。 “你能不能小心点!” 她朝他视线的方向看去,有个服务员将汤水洒在她刚才站的位置,如果不是周越拉开了她,她的衣服可就要遭殃了。 “谢谢……那个。”她手抵在他胸膛上,“我没事了。” 周越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仿佛被烫了一下,很快撇开,然后脸颊上迅速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咳了两声,径直朝里面的空位走去。 找好位置,辛淮月把菜单给周越,让他随便点。然后她重新按进跟薛瑾度的聊天框,思考着怎么回他。 跟一个认识的朋友吃饭? 小薛心思多,又要问跟谁吃饭,在哪,要不要来接。 几番考量之下,她发给他。 【刚到家呢。】 他回。 【嗯,好好休息,我明天来找你?】 【好[么么哒]】 “小薛!看什么呢,这么开心。”戎正祥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头凑过去看。 有次戎正祥求他帮忙带饭时,想起他女朋友叫的这个“爱称”,鬼使神差地学了一下语气,问他,小薛,你可以帮我带西苑食堂的辣子鸡盖饭吗,爱你哦!那一刻薛瑾度愣在门口,皱起的眉都可以夹死一只苍蝇。——那个嫌弃的表情他至今忘不掉。 相处久了他也发现,这个舍友看似高冷,其实性格软的像棉花一样,谁都能捏一下。 薛瑾度将手机往胸前一盖,他不太适应与人肢体接触,但也勉强忍下,没有将人推开。 “没看什么。” “哎。”他握拳朝他胸口抵了一下,一副“我都懂你不用说的模样,“不用看我都知道,在跟你女朋友聊天吧,瞧你乐成那样!” 薛瑾度抿了抿唇,“嗯”了一声,眉间挂着淡淡的笑意。 “诶,小薛,那个……”几人路过一家烤肉店,戎正祥往边上随意瞟了眼,有些不确定地指着某个方向,“长得好像你女朋友。” 戎正祥又看了一眼薛瑾度——他的表情一瞬间冷了下来,先前轻松惬意的状态无影无踪,周身无形之中散发着彻骨的寒意。他又看回去,这次可以确定,是他女朋友没错,对面还有个男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男生。看样子年纪比他们还要小,应该还在读高中。 “这是你女朋友弟弟?”说完他便自觉失言,明显看薛瑾度反应就知道不是啊。 另外两个聪明人对视一眼,好不容易聚到一起,看来又泡汤了。 于是江凯安作为代表提议说,楼上有个电玩城,吃饭前要不要去玩玩,薛瑾度顺理成章地说临时有事不去,然后另外叁人便很有眼色地退下。 薛瑾度走到她身边时,辛淮月刚好被周越逗笑,“咯咯”的那种发自心底的笑,托着腮,歪着头,对着那个人说:“你快别说话了,闭嘴安静吃饭吧。” 这一幕让他心惊的画面,仿佛有盆冰水兜头罩下,寒气从头顶沁入心底。他搜寻记忆中的画面,月月有这样开怀地笑过吗。 其实也没说什么,两个不熟的人吃饭总要找点话题聊聊才不觉得尴尬,而周越看上去叛逆其实很中二,一副“老子我最屌”的样子,说话总是故作老成带个“爷”字,很容易就戳中了辛淮月某个笑点。然后又忍不住想到小薛,要是他说话也动不动带上个“老子”“小爷”,她当初应该就追不动了吧。 等她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有人按上了她的肩,并且不容抗拒地抓住她靠近腋下手臂的位置,将她拽了起来。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薛瑾度冰封的脸,下意识想解释:“小薛,我——” “跟我回去。”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且眼神自始至终都看着周越。 周越背靠在椅背上,神情嚣张,挑衅地冲他挑了挑眉。而薛瑾度手掌的力量越来越大,辛淮月忍着疼,小心扯他的衣服,继续解释:“小薛,你别乱想,你吃过饭了吗,要不坐下一起吃吧,这事还挺复杂的,我好好跟你讲讲……” 两人视线交汇,无形之中似有火花喷溅。 薛瑾度的目光总算落到她身上,另一只手按上她的肩,重复:“月月,跟我回去。” “可是……”辛淮月没觉得是个大事,好好解释就成了,“咱们坐下吧,一起吃个饭再走?” 他已经很克制地收了力,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暴涨的戾气,他知道自己将她捏痛了,可此时此刻,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月月,我们走,好吗?” “好。”她看向周越,有些抱歉,“周越,对不起,我男朋友来了,那下次……” 薛瑾度没有让她将话说完,硬是把她拖走。辛淮月不想让周围的人看笑话,也没挣开,顺从地跟着他出去。 从商场走到路口,辛淮月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说给他听,任何细节都没遗漏,他呢,目视前方,一声不吭,只是抓着她的手腕,唇压得死死的,用冷硬的表情来抗拒她给出的所有解释。 直到两人进了屋。 进门的地方有个方柜,薛瑾度手撑在柜面,将她环在门口封闭的叁角区域。 他没有开灯,黑暗能带给他安全感,但现在好像不管用。他听到了她所有的话,可脑海中记住的,只有刚才那个画面。 月月,你对他笑了。 他抚上她的脸,冰凉的温度让她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 辛淮月有些害怕这样子的小薛,手搭上他的腰,抬头小心翼翼看他:“你别生气,小薛,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别怕我,月月。 他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伤害她的事,等他完全冷静下来,是他将她绑在床上,射进她体内的时候。 有时他甚至会想,他身上流着属于那个男人肮脏、罪恶的血液。未来的某一天,他是不是也会像这样控制不住自己,变成那样的人呢。 -- 别说 周越很意外,他摸了一把嘴角,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他却越发感到兴奋。他略微退了几步,看向面前这个“发疯”的男人。 “身手不错。” 薛瑾度拽住他的衣领,将他压制在墙上,一字一句对他说:“我警告你,别动她。” 周越觉得有趣,这还是薛瑾度第一次还手。 “你觉得她会不会喜欢我?”刚被薛瑾度打了一拳,他嘴角还淌着血,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嗯?杀人犯的儿子?” 薛瑾度仿佛被某种阴暗的情绪攫住了,他很想用力打下去,将周越这张脸凑烂,但他努力地压抑着,汗湿的手掌紧紧捏成拳头,抵在周越脖间:“你别动她。你有什么恨,都冲我来。” 周越有些讽刺地笑了声:“这样的你,她见过吗?” “薛瑾度,你这样的人,也配得到幸福?” 听到这话薛瑾度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周越又说。 “看到了吗。”周越勾着唇,“我随便讲了一句话,她就笑了,逗笑你的女人这么容易的吗?” “薛瑾度,你觉得我去追她,胜算有几成?比你大吗?” “我比你年轻,比你有钱,也没有一个杀过人的爹。” “你觉得,她,会选谁?” 接下来他说不出话了,因为被他激怒的薛瑾度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这一刻,薛瑾度大概是真的想杀了他。快要窒息前,薛瑾度松开了手,由于长时间的缺氧,周越的脖子和整张脸都红了,他猛咳几声,大喘着气看向薛瑾度,笑了。 “有本事杀了我啊,你这个孬种。” 薛瑾度往后撤了几步,他的神情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他看着周越,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她不会的。”自欺欺人般的。 周越这才真心实意笑了。 瞧瞧,他自己也没底气。 —— 回去,薛瑾度先去冲了个凉水澡,将自己身上的血污冲洗干净,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是趁月月睡着出去的,可是月月好像并没有睡,仍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睛半睁,无神地看着衣柜的某个方向。 薛瑾度有些胆怯地坐到她身边,她白皙的身体上还残留着他刚才发泄过后的痕迹。手腕的绑痕,胸口肩膀处遍布他吮咬过后的痕迹。还有被盖住,看不见的很多地方…… 他拉住她的手,她是如此纤细、柔弱,仿佛用力一捏就会断掉。 可他刚才禁锢、强迫她,让她一次又一次承受自己的欲望。 他想吻她的脸,她却躲开了。 “你到底还要让我吃几次药呢?”说完之后,她的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从眼角滴落至枕头,很快打湿了一片。这个无声的画面让他的心被利器一刀刀割开。 他想去抱她,吻她,想跟她说,月月,下次我再也不这样了,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可他怎么有脸再说。 承诺是如此苍白,更何况,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做不到。 他只能颤抖着手去触碰她眼角的泪,向她祈求:“月月,你能不能最后再给我一次机会?” 辛淮月按着心口,泪眼望他,仿佛再多看一眼她就会心软,于是她用手臂盖住眼睛,哭得愈发凶了,肩膀连带着整个胸腔都一抽一动。 “薛瑾度,我好疼。” 薛瑾度裹着被子将她抱紧,只能不断地低声重复唤着月月,对她说对不起。 “薛瑾度,你是不是很自信,我一定……放不下你。” 他一下子收紧拥抱:“不是的,月月……” “你能不能出去一会儿。” “你让我一个人冷静一下。” 等薛瑾度走过,她靠在墙头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拎不清。她环着腿,下巴杵在膝盖上,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他没走? 薛瑾度拿着药和水进来,放到桌子上就没有再靠近她。“月月,对不起,你这样我不放心,我就在外面,你不叫我,我绝对不进来。” 说完,他便关上卧室门出去了。没过多久,她听见厨房起灶的声音,一小时后,饭菜的香气也飘了进来。薛瑾度敲了敲门,没有等到应声,便自己开门进来,将腾着热气的饭菜摆放在桌上。 “月月,先起来吃点饭,你都好久没吃东西了。”他怕她看见他觉得烦,便又加了一句,“我马上出去,你一定要吃东西,不要饿着自己。” 十分钟后他推门进来确认,果然她没动筷子,仍是躺在床上。薛瑾度担心地走到她面前蹲下,小声唤:“月月。” “我不饿。” 她终于愿意跟自己说话,薛瑾度眼睛一亮,尝试去扶起她:“月月,那要不要喝点粥?我还在锅里热了粥。” 辛淮月看着桌上的叁个菜,没能狠得下心推开他,注视了他好一会,然后点头。 薛瑾度马上出去,捧着一碗粥进来,搁在床头,问她:“月月,我喂你吃好不好?” “薛瑾度。”她突然坐直身体,神情认真。 “别说。”薛瑾度目光一下子变得很可怜,“月月,求你了,别说……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一剂定心针:一定HE,两个相爱的人没道理不HE。] -- 教教我 辛淮月看见他额角新添的伤口,手忍不住伸过去。他一瞬间变得很开心,眼睛也闪闪发亮,脑袋迎着她的手,蹭了几下。 辛淮月很快收回视线和手,吃下面前勺子里已经被他吹凉的粥。 “月月,我再去盛一点儿?” “不用。”她看着他,拍了拍床,“你上来坐。” 薛瑾度与她平静的目光对上,他突然觉得恐慌,仿佛有什么东西逐渐从他身边流逝,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后退了几步,说:“月月,我先回学校了,明天再来看你?” “薛瑾度,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无法拒绝,坐到她身边,神情有些难过,像一只落水狗耷拉着头。 “手给我。” 他有些怯怯地伸去左手。 辛淮月握住他的手,上面有很多茧,新的旧的都有。她抚摸着那些坚硬的地方,想象着是什么样的场景,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两世他的表现截然不同,是因为她而改变了,还是……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她原来认为他是一个很有目标、意志坚定的人,从高考到选择出国,再后来创业,他每一步都走的很好。可这样一个对自己的未来有着严格规划的人,为什么会冲动做出弃考的选择? 她轻抚着他的手背,安抚着他脆弱不安的心灵:“可以好好跟我说说你心里的想法吗?” “我知道有点难,但你要是还想跟我继续,就得让我了解真正的你。” 薛瑾度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月月为什么会对他这么温柔,温柔地看着他,温柔地抚摸他。被她握住的那只手仿佛不能动弹了,他傻愣愣地看着她,连嘴巴都不会张开了。 可是当他又看到她肩上的伤痕,心就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他不敢与她对视。那样干净的眼睛,却倒映出如此肮脏的自己。 她知道真正的自己,一定会害怕的。 “小薛,嗯?” “月月,我说了,你不要讨厌我。” 她点头,用鼓励的目光望着他。 其实他前十八年的人生很简单,目标也很简单,就是长大,带母亲离开那个恶魔。 那天下了暴雨,他放任一个喝醉酒后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跑出了家,他那时完全有能力将他拉回来,可是他没有。他暗暗期盼着,能出什么事就更好了,最好再也不要回来。 第二天他知道他杀了人,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他真的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他感谢那个无辜死去的生命,感谢他带走那个恶魔。 所以老天给他惩罚,也将他的母亲带走了。 “月月,是我害了那个人,如果我拉住他,那个好人就不会死。” 她抚着他:“你也是受害者,不要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月月,我却很开心,我很庆幸那个人死了……” “嗯。”她摸上他的头,“现在呢,如果有机会回去,你会不会拦住他?” “我不知道……” “你会的。”她对他说,“我们小薛是个善良的孩子。” “月月,我不是。” 辛淮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问:“那天呢,为什么不去考试,去哪里了?” 他去母亲的墓地坐了一小时,然后又坐车去关那个男人的监狱门外站了一会,然后他想明白了,最后他回到没有她的房子,把垃圾收拾了,再将自己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从小到大,他所喜爱的东西都会离他远去,失去的次数太多,他也能很快地处理那些失去后的消极情绪。 不去奢望,心也不会那么痛。 “月月,你还记得那天你让我去参加高考,跟我说的那些话吗?” 读书,考试,找到一份得体的工作。然后呢,他费了劲去做这些事情,能得到什么吗?他的父亲在坐牢,母亲也已经死去。对他来说,努力活着,就已经觉得很累。 可是那天,她翻找出他以前的课本和成绩单,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她说。 “薛瑾度,你居然是一中的全校第一,全校第一诶!” “你原来成绩那么好的吗?天呐,那你高考一定可以考上E大吧!” 那时他看着她的笑脸,心中却想,为什么她这么开心呢。 “其实我超想去E大读书的,高中的时候没努力,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薛瑾度,你成绩那么好,是不是有机会考上?听说E大的食堂很好吃,你以后能不能带我去吃?” “我上次想进去看樱花来着,可惜被门卫拦住了,下次我是不是可以用你的学生卡溜进去?” “还有那个我喜欢的歌手,被请去E大的校庆晚会了,好羡慕他们呀,可以免费看演唱会!” 他觉得有些神奇,那些没发生过的事,一帧帧,生动而又富有色彩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也开始期待她所说的画面。那些他人生中从来都没有过的画面。 关于光明,关于未来。 她记得,那天她把发烧的他拖到自己的房子里,又回去替他收拾房间后发现了一个被封存起来的箱子,里面装满了书,她好奇翻看了好久,看他的满分答卷,他干净整洁的课本,他刚劲有力的字迹……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开始心疼这个孩子。 他继续说:“月月,明年学校里樱花开了,我就可以给你拍照了。” “后年是E大一百周年校庆,你喜欢的那个歌手还是会来,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还有……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可以带你去吃。” “可是……”他的目光逐渐暗了下去,“如果没有你,这些事情,我跟谁去做呢?” 其实那天,她彻底将他放开,他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回来找他,却也潜意识中知道,这样好的人不会属于自己,于是他每天提心吊胆等待着,等待施舍结束的那一天。 可被光明眷顾过的人,要怎么样才能说服自己重新回到地狱呢。 他身上带着他父亲的烙印,他生来便是这样冷血、自私,他明知道留下来很有可能会继续伤害她,可还是想祈求她,留下自己。 他低着头看着她,像可怜的没人要的小动物,辛淮月摸摸他,又说:“那你知道吗,你这样是不对的。你要是不想让我走,就不能强迫我。” “月月。”他抓紧她的手,又怕弄疼她,松开,“我知道,可是我害怕……周越是那个人的儿子,我父亲毁了他的家庭。他恨我……他会把你抢走的。”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他:“就因为这个生气?这个行为是出轨,我既然选择了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做不负责任的事情。” “月月。”他又靠近她一些,眼睛很湿,“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自私。书上说,爱是付出,不是索取。可我只会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伤害你。” “你也有做的好的地方……” 这样温柔的月月,好想抱抱。想着,他小心翼翼环上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肩膀上,手慢慢收紧。 她也回抱住他,抚着他的背。 他闭上眼睛,像婴孩蜷缩在母体,依偎在她温暖的怀抱里。 “月月,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教教我怎么爱你。 这一刻,她知道她没救了。 “好。”她抱紧他。 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你忘记我以前抛弃你,我也会忘记以前。 重新开始。 -- Ⓟο⑱ん.νíⓅ 是爱情啊 听着电话里薛瑾度紧张的询问,她忍不住笑,一边掀开透明软帘,迎面走出来四五个人,她往边上让了让,说道:“不用出来接我,我到了,你们在几桌?” “月月,你抬头。” 他抓着手机向她走来,到了跟前,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往二楼上去。 E大附近的烧烤店,里面的顾客大多是学生。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投来,又夹杂着些许窃窃私语,辛淮月一时间有些晃神,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 以前在学校,他们不会这么亲密。 她记得有一次,过马路时,他牵上她的手,她下意识就抽开了手,只因在对面看到了他的舍友。 说到底,她还是太在乎别人的目光。 总是会忍不住去猜,在别人眼里的他们是什么样子的呢。她会看起来年纪很大吗,别人会觉得他们一点都不配吗? 她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追求他。 薛瑾度感受到她停顿的步伐,回头有些不确定地望她一眼,说:“月月?”Ⓨ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没事。”她笑了一声,上前与他并肩,另一只手挽住他的胳膊,脸贴上他的肩,“走吧。” 他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握着她的手收紧:“嗯。” 位置上已经坐了叁个人,是他的舍友。 靠墙四人桌,有个人得委屈坐在过道。辛淮月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肘戳了戳薛瑾度的腰,跟他咬耳朵:“你们宿舍聚餐,叫我干嘛呀!” 坐在过道上的小伙子耳朵挺尖:“哎,这不是看小薛最近心情不大好嘛!我这一寻思,除了跟女朋友吵架,还能有什么原因,嘿嘿。” 薛瑾度给她夹五花肉串和鸡翅,说:“他们让我叫你的。” 过道上的小伙子,也就是戎正祥,话最多,自来熟地跟辛淮月说:“管管你家小薛吧,读起书来不要命的,天天看书看到叁四点。” “你是不是晚上开灯,打扰到你舍友学习了?”她知道他一学习起来就容易忘记时间,自己睡眠质量好也就算了,打扰到别人睡觉可不行。手指点了点他太阳穴的位置,“你这样可不对哦,下次要早点睡觉知不知道?” 对面两个舍友看着薛瑾度一脸憋屈,却又不敢反驳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凯安以前一直觉得这两人走不长。开学时见过辛淮月一次,他也大致能猜出,这个女人是个上班族。年龄差距暂且不提,这相处模式也太奇怪了。除了开学那天,女方就没怎么来学校找过他,每次都是男方屁颠屁颠跑上门。 有次他大清早五点就醒了,看见薛瑾度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他好奇问了一句,七点半才上课,他这么早出门干嘛去? 他说,找女朋友去。 后来,在大伙盘问之下,他们才知道,薛瑾度每天起那么早居然是为了给女朋友做中午的盒饭。 当时这个回答把几个小伙子惊得叁观崩裂。 之后又见证了薛瑾度种种痴情操作。 比如,晚上十点上完课,还要大老远打车出去接女朋友下班。又比如,拿着辛苦赚来的家教费,给女朋友买各种首饰和衣服。 直到上次撞见他女朋友跟一个更年轻的男生吃饭。 他们一合计,得出结论——老实人小薛很有可能正在被渣女骗身骗心。 再加上这几天他心情低落,大伙儿很有默契地互相对视,一副“看吧,这一天总算来了”的表情。 不对等的爱,总有一天会破裂的。 于是,他们几个撺掇着,让薛瑾度把他女朋友叫出来,以“一起吃饭帮助两人增进感情”为名,实则为了弘扬正义,戳穿渣女的谎言,替老实人小薛找回自信。 但……真相好像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几个人又互相看了几眼,决定静观其变。 “你别光给我夹啊,你自己怎么不吃。” “我吃了很多。” “哪有,你嘴巴都没动。” “月月,别动。”薛瑾度突然逼近,扶着她的腰专心致志盯着她嘴边,欺身而去。 辛淮月还以为他要大庭广众之下吻她,脸马上红了,手锤过去:“你干什么啊,你同学还在旁边呢。” 薛瑾度摘走她嘴边的一颗孜然,给她看,眉梢也扬了起来。 “不许笑!”辛淮月闹了个大红脸,去揪他脸颊边的肉,“薛瑾度,你故意的!” 看着两人你侬我侬、打情骂俏,叁个人开始有点坐立难安,皆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好不容易熬到聚餐结束,叁个人撑着满满一肚狗粮目送薛瑾度和辛淮月手拉手离开,从彼此的目光中解读出。 下次坚决不跟这两货一起吃饭! 江凯安让他们先走,去隔壁的小超市买了包烟。等红灯时,他站在路口的垃圾桶旁,点了根烟,他有些无聊,发呆地看着红灯倒数的数字,数字数到了叁,他的目光随意往某个角落扫了一眼,然后表情陡然凝住。 他夹着烟的手指都有些不太稳。 他看见,那两个人在对面远处一个路灯下接吻。 很忘我,很投入。 像是从某部老电影中截出来的一帧图像。 美好,又很不真实。 两个人吻了多久,江凯安就看了多久。烟已经燃到根部,他却没尝出什么味儿来,只觉得喉咙中的那股痒意越发磨人了。 他看着薛瑾度和他女朋友手牵着手渐行渐远,灯光将他们的影子慢慢拉长,直至消失不见。 夹着凉意的风扑在脸上,他丢掉烟蒂,摸了摸心脏的位置。 [首发: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pο⒅h.ⅵp 你还小 【在?】 【说好请我吃饭的呢?上次就这么跑了,不认账了?】 辛淮月看着周越发来的消息,纠结再叁,给他发了五百块的红包,并附字。 【不好意思哦,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你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去吃吧[微笑][微笑]】 周越没有收款,也没有回复。 最近辛淮月老接到家里的电话,老妈相当关心她的终身大事,也不知道在哪个叁无网站加的一些相亲群,隔叁差五就推几个“优质男人”过来。 “妈!我不出去相亲,你别我把的微信发给乱七八糟的人!” “什么乱七八糟,人家都是有正经工作的,外科医生、公务员条件那么好的你都看不上,那你说,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 辛淮月在阳台扯着仙人掌的刺,瞄了一眼里面的薛瑾度,见他看书正看得认真,便压低了声音道:“我还小呢,没结婚这个打算——” “我是叫你先处着试试,又不是马上叫你定下来!你现在年纪小,还有的挑,你看王姨家那个,读书读傻了,叁十五还没对象……” “妈,好我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会找的,您别操心了成吗?” “你听我的,明天跟王医生出去吃个饭。” “妈!明天我要上班!” “下班了去,我让王医生来接你。” “我不去!妈,我领导电话来了,我先挂了哦!” 她叹了口气,推开玻璃门,薛瑾度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辛淮月莫名有些心虚,有些刻意地走过去弯下腰,看他手里那本厚厚的英文书,关心道:“困不困,我给你冲杯咖啡?” 几根发丝搔着他的脖子,有些痒,他的身体忍不住向她靠去,鼻尖萦绕着属于她身体独有的沁香,是浴室里他买的那款沐浴露的味道,清香的草木味,他有时候也会用,可却不像她身上的这种味道这么好闻。⋎цsんцщцьιz.©⒪m(yushuwubiz.com) 辛淮月想起,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她妈也是这样,天天打她电话催她谈对象,她曾经想,要是薛瑾度那时候没出国,她真的有可能挡不住将他交代出去。 但现在,她…… 她看向他——他正认真盯着她唇的位置,喉结往下滑动,又很快回上来,仿佛是种无声的邀请。 下一秒,两人就吻到了一起。 每当辛淮月开始计划两人的未来时,前世的画面总会不合时宜地蹦出来,于是搁置再搁置,鸵鸟心态地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吻完,两人的气息都有点急。辛淮月坐在薛瑾度的怀里,胳膊圈住他的脖子,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月月,我申请了超前修课,如果顺利的话,后年就可以提前毕业。” “嗯。”她摸摸他的头发,“那很好诶。” “月月,上个月我接了几个项目,赚了一点,我现在……很有钱。” 她眯起眼睛笑:“这么厉害?” “嗯。”他点点头,“所以我现在养的起你。” “什么项目这么厉害?”辛淮月捧起他的脸蛋,“你赚了多少啊,就想养我了。给自己多买点东西吃吧,瞧你现在瘦的。”她揪着他颊边仅剩不多的肉。 “开发了几个小软件。”他强调说,“月月,我没开玩笑。” 辛淮月却开始走神,所以这次……他还是会被评选上N大的交换生吗? “月月。” “嗯?” “明天我带你去逛街吧。” “刚赚了钱你就想着花。”辛淮月捏着他的脸颊,“你怎么这么败家!” “钱可以再赚。” 他最近在网上学到一个词——安全感。翻了一些网友的真实经历,他陡然意识到,对于月月来说,自己实在算不上一个称职的男友。他不是一个会轻易给出承诺的人,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他不敢向月月保证以后会给她怎样的生活,但……他好像错了。 他应该让她知道,他在为他们的未来而努力。 “月月,你喜欢E城吗?” “怎么了,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最近看了E城内环的房价,一百多平方大概一百五十万的首付,我……” 薛瑾度见她的表情开始凝固,有些紧张地继续解释:“我现在只有一点点存款,还差很多,但我毕业以后可以做很多事情,大概五年,我就可以付得起……月月,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肯定不相信我,但是我。”他停下来,抓紧了她的手。他的手心都是汗。 “我会做到。” 她当然知道他能做到。 她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复杂地看向他。她该说些什么? “月月,如果、如果你不喜欢E城,我跟你回Y市,市中心的房子我也看了,会比E城便宜一点,我五年可以赚到全款。月月,你可能会觉得我在说大话,但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一次。”他的眼睛里闪着星星,“月月,不要去相亲,好不好?” 原来他都听到了。 “我没有要去。”辛淮月说,“我现在跟你在一起,怎么可能会跟别的男人吃饭?” “那以后……” “以后。”她的目光不自然地瞥开,继续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你现在才大一,还早呢。你现在好好读书就可以了,不要想这么多。” 许久,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收紧了环住他的手,说:“小薛,你还小。” “我不小。”他很快回,停顿了一会,又用很不确定的语气问她,“月月,你答应了我,就要给我时间。我有些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会改,嗯?” “知道了。”她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往他皱紧的眉心用力亲了一口,弯着眼睛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好了,别想这么多,你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 他的表情转成无奈:“月月。” “小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一切都需要时间,既然选择重新相信他,那么她也不会轻易地丢下他,“我们慢慢来,好吗?” 薛瑾度还想说些什么,看着她的脸,终究还是止住:“好。” -- 不要不开心 “小薛,我钥匙忘记拿了!你在哪呢?” 她听到电话那头嘈杂的人声,“你在上课吧,在哪个楼,我来找你拿?” 薛瑾度看了一眼讲台和墙上的时钟,七点二十五,还有五分钟就上课了:“钥匙我放在宿舍里了,月月,我现在过来。” 旁边的戎正祥听见两人的对话,抓住薛瑾度正欲离开的手腕:“小薛,门上我有放钥匙,你让你女朋友自己过去拿呗,等会马上要点名了,这门课你可不能缺勤。” 戎正祥的声音不大不小,辛淮月刚好能从电话那头听见:“小薛,那我自己去拿咯,你们宿舍阿姨应该会放我进去的吧?” 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进去,辛淮月没想到的是,她没来过几次,宿管阿姨居然认识她? 宿管阿姨从里面给她开门禁,瞅着她笑,还调侃道:“你是小薛他女朋友吧,这孩子可乖可懂事啦,我房间里的矿泉水桶都是他帮忙搬的,人还长得这么俊,小姑娘你可有福啦!” 薛瑾度的宿舍在六楼,她在门上摸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钥匙,四个手指沾上了灰,她掸掉,然后将钥匙插入门孔。 而另一边。 项荣踩着门铃走入大教室,扫了一圈黑压压的人群,在中间一排的位置找到舍友,刚走到,戎正祥问他:“荣哥,凯凯呢?没跟你一起来?” 项荣也搞不明白,说:“他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说让我先走,现在还在宿舍呢。” 话音刚落,他的另外一个舍友神色严肃地站了起来,如风一般冲出了后门。 戎正祥见状,无奈地将项荣拉下,然后将整件事解释给懵逼的某人说:“小薛他女朋友去我们宿舍拿东西了,凯凯刚好在宿舍,啧啧——”他看向后门的位置,然后竖个大拇指,“小薛真是盯妻狂魔啊,我是服。” 项荣也笑了,摇摇头:“等会点名你帮小薛,我帮凯凯。” 江凯安从小就是模范生,俗称“别人家的小孩”。书香世家,一家子都是当老师的。父母是大学教授,爷爷奶奶是高中老师,如果学习成绩不好,家里也抹不开面子。因此他必须要摒弃所有“玩物丧志”的东西,比同龄人优秀百倍千倍,才会得到父母的称赞。他家里的客厅跟别人家不一样,没有电视,只有一整面墙的书。他从小就没有别的娱乐项目,上大学之前,连电脑都没碰过。 在别人眼中,他是完美,挑不出错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出了一些问题。 上了大学之后,接收到的知识面更广了,他查阅过很多资料,也渐渐明白,是畸形的家庭教育才使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抽烟是一种有效排遣压力的方式。 他是在高二开始抽烟的。那段时间,学校里抓得很严,有次他从男厕所出来正好碰见教务主任,身上的烟味还没散,他表面镇静,心中早已翻涌如海浪,要是被父亲知道,后果不敢设想。但教务主任很信任他,那时他第一次觉得全校第一的名头是如此好用。 江凯安听见声音时的这一瞬间其实是有些慌张的。理智上,他知道他已经成年,抽烟没什么,但从小到大的教育却告诉他,这是错误的行为,他不能让别人看到。 那个女人进来时,江凯安正倚在扶梯上,手指夹着燃了一半的烟。四目相对,他下意识将烟藏到后背,用指腹按灭,他并没有感受到皮肤被灼烧的痛楚。这一刻,整个身体陷于一种很古怪的状态。 女人愣了一下,笑了笑,跟他解释:“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来拿个东西,很快走。”她转开视线,找到薛瑾度桌子的位置,打开上层的柜门,踮起脚翻找起来。 神经中枢居然发射出类似于兴奋的信号,他没动,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穿了简单的职业装,A字包臀裙搭配白衬衫。 江凯安用欣赏评判的目光,打量她曼妙的身姿,柔和的腿部线条……看到后来,目光逐渐变味,他盯着她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臀,久久无法移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他清楚的明白,这是相当不礼貌甚至于可以称得上下流的目光, 而下一秒,薛瑾度出现在门口,他的步子跨的快而急,进来时,薛瑾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女人的身躯挡住。 同样是男人,他猜薛瑾度一定看出来了。 “小薛,你怎么来了!”辛淮月拎着一串刚找到的钥匙,“你看,我找到了!” “先出去。” 薛瑾度将门甩得很重,一看就是故意的。 辛淮月被他拉着,仰头看着他的木板脸,有点好笑:“跟你舍友吵架了?”太稀奇了,小薛真的很少会跟别人生气,她想象不出里面那位舍友能有什么惹到他的地方。 难道是因为偷偷在宿舍里抽烟? 薛瑾度将她送到学校门口,给她打了一辆车。 “月月,你下次不要一个人去我们宿舍。” “啊,为啥?”她抬起手,用拇指抚平他额角的皱痕,“你又在乱想什么东西,给我从实招来!” 薛瑾度想起那个眼神,眸光更冷,嘴唇紧抿着,没有说话。 “我没事去你们宿舍干嘛啊。”她捏了捏他的脸颊,“车来了,你快去上课吧!” 薛瑾度俯下身,将她整个人抱入怀里,大概五六秒后,他头埋在她的发间,有些闷的声音从后脑处传到她耳朵:“月月,你太好了,我不想让别人看到。” 辛淮月摸着他的脑袋,笑道:“那我平常坐公交,上班怎么办?别人都有眼睛看到。” “行了,你快去上课吧!”辛淮月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往他脸蛋上亲了一口,“不要不开心哦。” 薛瑾度往下压的嘴角恢复到原本的弧度:“月月,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她点点头:“快去吧!” [小江不会着墨太多,就是个偷偷觊觎月月的小变态,而且月月也不会知道。] -- 正常人都会害怕 戎正祥从上铺爬下来,路过薛瑾度的位置时,瞄了一眼他的电脑。——他刚好测试结束,返回电脑原界面。戎正祥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想起来了,指着windows原始桌面壁纸,说:“小薛,你咋把壁纸换了,原来那张照片不挺好看的吗?” 他记得原壁纸是一张很甜的合照,背景是一家老式理发店,小薛搂着他女朋友,他直视镜头眼睛弯着,他女朋友仰头看着他。以前每次路过看到,他都要“啧啧”调侃几句。 好好的,怎么突然换壁纸了,难道两个人吵架了? 卫生间的淋水声戛然而止,江凯安拿着脸盆和毛巾从里面走出来,水汽也跟随着他的脚步涌出来。他把水盆放在盥洗台上,将干毛巾盖在头上擦了一把,然后推开里间的门,与薛瑾度的目光对上,他的脚步略一停顿,随后又面不改色走到自己位置坐下。 戎正祥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几回,心中嘀咕,这两人最近闹啥呢?怎么火药味这么重?偏偏两人都是“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他就是想当和事佬也没个门路啊。 他“呵呵”笑了声,打破宿舍里的尴尬:“凯凯,你一天要洗八个澡,这得费多少水,我不管,以后宿舍水费我不交了。” 江凯安居然没听懂他这个“玩笑”,当真了:“你把水卡给我,以后我来冲。” “哎,开玩笑嘛。”戎正祥过去拍拍他的肩,“你跟小薛还挺像,说啥都信,哈哈哈,玩不起。” 戎正祥干笑了几声,发现两个人都不买他帐,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俩人这破事谁爱管谁管,他再也不掺和了! 晚上七点二十,四人出发去上课,走到博采楼门口时,被一个女生拦住去路。 又来了。 戎正祥和项荣已经习以为常,自觉往后让了一步,这种戏码,除了“江同学”,就是“薛男神”,反正与他们俩无关。 粉面含春的女生走向薛瑾度,有些忐忑地递出手机:“你好,我是外文系的XXX,我想认识你,可以加个微信吗?” 薛瑾度的回答无非那几个,不行,不可以,不好。 但今天还没等薛瑾度开口,就有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 “姓薛的,你行情不错嘛,有女朋友还在外面招蜂引蝶。” 来人穿了一身灰色运动装,手插在两个裤兜里,嘴里叼了一根棒棒糖。走路没个正形,戎正祥觉得这吊儿郎当的范儿有点像他读高中那会儿,学校里那个学渣头头。 不过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周越慢悠悠走到那个女生身侧,轻蔑地看了一眼薛瑾度,然后对她说:“这个人,他老子杀过人,现在还在坐牢呢,你确定想认识他?” 临近上课,博采楼正门前人很多,周越又刻意提高了音量,路过的人听到“杀人”这个字眼,都禁不住转头看过来。 女生被吓到,往后倒退了几步:“我先不打扰了……” 周越看着她慌乱跑走的身影,嗤笑一声,对薛瑾度说:“你看,正常人都会害怕的吧,杀人犯的儿子,嗯?” 薛瑾度面色平静看着面前的少年,没有说话,只是捏紧了手里的书。预备铃打响,他转头对戎正祥说:“你们先上去吧,我处理下私事。” 上楼时,戎正祥还没从刚才少年口中巨大的信息量中缓过神来,他看着同样震惊的项荣,声音有些发抖:“那个人说,小薛他爸杀过人?” 项荣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万一那人是乱说的呢!你这么一喊,明天全校都知道了!” “还轮得到我说?这他妈,刚才在楼下多少对耳朵听着?不管真的假的,那人是真想毁了小薛!” …… 江凯安跟在两人后面,思绪渐渐散开。 入学第一天,他就知道这个人跟他是同类,而且“病”得比他还要严重。 不过,跟他不一样的是,薛瑾度有药。 他是本地人,他第一次听到薛瑾度这个名字,就莫名其妙联想到了几年前的一桩震惊全城的杀人案。 那个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也姓薛。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相当准。 网上到现在都还能搜到那桩杀人案最终审判的判决书。不过现在已经搜不到犯人家属的信息。但他的记性非常好,那桩新闻爆出来时,他还在念初叁,网友们人肉出他儿子的信息,在网上挂了好几天。他儿子非常优秀,是本城一中的全校第一。后来他也考上了一中,不过那时,那个杀人犯的儿子已经被学校退学。 年龄也能对上,再联系刚才那个人的话,几乎可以断定,薛瑾度就是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江凯安觉得喉咙有点痒,但心中升腾起的好奇将这股烟瘾压了下去,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他好奇的是。 那个女人,都知道一切? 没一会儿,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他猜。 她都知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 到了上课时间,博采楼前空无一人。 周越痞笑着,手背拍了几下薛瑾度的肩:“是你让她不要回我信息的?” 薛瑾度的眸中渗进冷意,身侧的手捏紧了拳。 “月月还欠我一顿饭呢,你帮我跟她说一声,别想赖账。” “谁准你这么叫她的?”薛瑾度拽住他的衣领,咬着牙道,“她什么都不欠你!” 周越脸上漫不经心的笑霎时变得狠戾起来:“那是谁欠我,你吗?薛瑾度,我告诉你,你们薛家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掉。” “周越,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不要去打扰她,好吗?她是无辜的,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薛瑾度!”周越声音陡然拔高,目光阴沉地盯着他,没过几秒,他便没来由地笑了,只是这笑看起来颇为阴森恐怖。 “薛瑾度,我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如果你能满足我,我从此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来找你麻烦,怎么样?” 薛瑾度并没有对他抱有期待,却还是问道:“什么?” 周越只说了四个字。 “把她给我。” -- Ⓟο⑱ん.νíⓅ 你抱抱我 辛淮月用棉棒蘸了碘酒往他额头上的伤口抹:“又跟谁打架了?” “没打架。” “骗谁呢!”辛淮月掀起他的卫衣,指着里面的青青紫紫,“又想骗我说是自己摔的?” “月月。” “不许卖可怜!”辛淮月用食指戳着他的脸颊,“薛瑾度,我警告你哦,下次再受伤,你就自己涂药。” —— 期末考前有两个复习周,某天晚上,戎正祥趴在上铺看着收拾衣服的薛瑾度,语气酸酸的:“真羡慕某人啊,有女朋友就是好。” 等月月回家,他还是要回来,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应该都已经不在。薛瑾度整理完毕,将箱子拉起来:“走了。” “拜拜,考试见!” E城的冬天真的很冷,穿多少都不管用,辛淮月缩着脖子等在门外,脚趾头已经冷得失去知觉,门一开,外面的冷风拼了命的往里面钻,她见薛瑾度就穿了件单薄的长袖,连忙跨进去,将门甩上。 “小薛,你怎么穿这么少啊!”她将一双冻僵了的手塞进薛瑾度怀里,“快给我捂捂,我快冷死了。” 她天生体寒,一到冬天就手脚发冷,晚上要捂两个热水袋才能睡得着。手上一个,脚上一个,隔半小时还要将热水袋复热一次。 洗完澡身体还是热的,钻进被窝里没几分钟脚就冷了,她只留了一个脑袋在外面。薛瑾度往折迭桌上摆好饭菜,然后拿了一杯刚冲泡好的板蓝根过来,碰了一下辛淮月的额头,说:“月月,来,把这个喝了。”Ⓨ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辛淮月披着被子起来,整个人裹在里面,她乖乖张开嘴,咕咚咕咚喝下他喂来的。 “先吃饭?”他将杯子放在一边。 “没胃口,你吃吧,好冷,我现在只想躺着。” “我煮了点粥,吃点再睡?” 辛淮月点点头:“那你喂我。” 喝完粥,她身体暖了一些,她将空调温度调到28度,调完之后才想起怕热的小薛,假意征求他的意见,说:“小薛,我把温度开到28度咯?” “人型热水袋”已经热的冒汗了,他嗯了一声,将袖子卷起来,以最快速度吃完饭。 十五分钟后,他洗完碗筷进来拿衣服。 “小薛,你洗快点哦!”脚还是冷,没有热水袋真是没法活。 薛瑾度五分钟冲完澡,进来时就穿了条裤衩,头发还在往下淌水。水珠顺着他紧实的胸膛、紧绷的下腹,流入不可描述的某处。辛淮月瞄了一眼,红着脸招呼他上来。 他屈腿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擦干头发和身体上的水分。她看着心急,但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急色”,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问:“你头发还没干吗?”小薛的身体哪里都热,一到冬天,她就很需要他,抱着他睡觉,一晚上都不会冷。 薛瑾度低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像个一口咬下去就会爆汁的红苹果。她的唇瓣也很润,俏皮地嘟起来,让人很想尝尝味道。视线往下,他看见她睡衣的领口往肩的一边倾斜,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 胸口像是热了叁升酒,他盯着她粉润的唇瓣一张一合,脑子空白一片,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薛瑾度一躺进去,她温软的身体便缠了上来。她的脚很凉,他给她暖。但别的,不敢做,他怕又伤害到她。 “小薛。”她在他怀里撒娇,“你抱抱我。” 他听话地将她抱紧。 辛淮月本来也有点想做,不过等着等着,小薛也没啥动静,她躲在暖和的怀抱里,困意渐渐袭来,眼皮子不住地打架,也就睡了过去。 直到薛瑾度不安分的某物把自己戳醒。 他的身体比刚才要烫很多,辛淮月撑开他的胸膛,仰头问他:“小薛,你不睡吗?” 欲念锁在他的目光里,躁动地四处乱撞,配合着他的罪恶之源一直骚扰着辛淮月。 “嗯,马上睡了。”他的声音很哑。 “真的假的?”辛淮月不怀好意地笑,“那你戳我干什么?” 红晕泛上耳尖,他将手搭在她腰上,认真看着她:“月月,那你等我一下,我出去解——”他的话音猛然断裂,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收紧。 最柔软也最坚硬的地方被她握住。 “出去干什么?”她眼中溢满笑意。 薛瑾度翻身将她压住,吻住那朵早就想要采撷的唇。 半分钟后,她被吻得气息紊乱,他又抬起身。 “月月,我可以吗?” 说着,他的手已经不规矩地探入她的睡衣裙摆,在她胸乳的下方摩挲着。 “你觉得我现在会说不可以吗?”辛淮月重重戳他的胸,“小薛,你、变、坏、了!” 薛瑾度再度覆下身,手掌罩上她的柔软,用力揉捏起来。 “不行不行,小薛,你快出来。” 薛瑾度才放进一个头,她就喊着难受,他知道在这件事上不能由着她,不然一晚上都进不去。于是他轻抚着她的背,一边吻着她的脸,一边哄着:“没事儿的,月月,马上就会舒服的。” 他托着她的臀,放缓了速度,等到进去一半就卡住了。他往下看了一眼,殷红的穴口被他撑开,绷得紧紧的。否决了脑海中“不管不顾插进去”的念头,他将辛淮月的两条腿分开往她身体两边压,身体也倾了下去啄吸她的乳。 肉刃又进了一寸。 辛淮月揪着床单,开始退缩:“小薛,要不你先出去吧,等会、等会……嗯……” 薛瑾度示威性地咬一下她,下身完全抽出,带出一大片水液,其实她的身体已经可以完全容纳他。 辛淮月的身体刚放松下来,她抬起手抹了抹汗,下一瞬,他的巨根便毫无预兆地再次闯入,凿进最深处。 “唔……”被阴了。 薛瑾度不给她机会说话,一下下猛插进去。 虽然已经开始舒服起来,辛淮月还是气,用力抓挠着薛瑾度的后背:“混蛋!” 辛淮月没什么力气的抓挠只会让他更兴奋:“月月,我们换个姿势,好吗?”没等她同意,他就将她的身体掀翻,提一个臀起来,用更加高频的速度凿进去。 她没一次是坚持到最后的。 晕过去前,她还用软绵绵的声音威胁操爽了的某人:“明天你就别想上我的床了。” [首发:yǔzんàíωǔ.ρω] -- pο⒅h.ⅵp 骗过的 辛淮月躺在床上掰着指头,回家要带几套衣服,充电器、身份证不能忘……小薛打包的速度很快,叁十分钟后,将行李箱竖了起来,靠在门边:“好了。” “都带齐了?” 下午五点就要出发回Y市,没几个小时了,她把薛瑾度招上来,头枕在他大腿上,看他:“今天你要回学校吗?” “嗯。” 她抬起手轻抚他的眉:“学校里会冷吗?” “不冷。”他低着头与她对视,每次与她长时间的分别,眼神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依恋与不舍。 情绪很淡,她抓住了。 “明天打算怎么过?” 明天是大年夜。 他认真地思考起来,十秒钟后,他看向她同灯光重迭的眼睛,心中开始有了钝钝的痛意:“学校南门随便找家店吃点什么吧,然后回宿舍,看会书就睡觉了。”至于吃什么不重要,反正也是一个人。 此刻很想将她抱进怀里,因为两个小时后,他将有七天见不到她。人总是不会满足,得到她的原谅之后,还想得到更多,想让她永远陪着自己,想让她永远属于自己。 家人团聚的日子,她又怎会因他的恳求而留下来。不过,他也不会自私地去恳求这样的事情。 他只想让时间过的再慢一些,凝在这一瞬。或者,时间更快一点,能赶快去到她回来那天。 辛淮月从薛瑾度手里抢过拉杆箱,冲他挥手,叫他不要送了。 走进电梯前,她回头望了一眼。这一眼,心口的泉眼被突然戳穿,哗啦啦的酸涩涌了出来。 他站在门边,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立在那里凝视着她,像一尊雕塑。仿佛她离开后,他仍是会站在那里,一直维持这个送别的姿势,很久很久。 见她停下,他对她抿出一个淡淡的笑,抬起手小幅度地晃了晃,跟她说再见。⋎цsんцщцьιz.©⒪Ⅿ(yushuwubiz.com) 女人是冲动且感性的生物。 辛淮月将行李箱丢在原地,掉头跑回去,扑到薛瑾度瘦削的身躯上,他的后背撞到门板,发出一声闷响。 她实实地抱着,五六秒,抬起头:“小薛,要不要跟我回家?” 他的表情从错愕转向震惊,最后是不知所措,“月月?”不太敢相信地唤了她一声。 她的眼睛就像是夏夜的萤火虫,绚烂而又夺目,他永远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美丽的事物,会愿意在他贫瘠的人生中停留。 “快去收拾东西,我给你抢票!”辛淮月将他推进去,见他还傻愣着没反应过来,笑着说,“看来你不想跟我回去?” “不是。”薛瑾度很快回,拉着她的手,垂眼看她,“月月,你说真的吗?” “真的。”辛淮月踮起脚在他嘴边轻吻一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骗过的。”这会儿他神情突然有些委屈,“上次。” 耿耿于怀的那次。 “对不起,那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她攥住他的手指,仰头看他,“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家?” “要。”薛瑾度像只顺毛被顺舒服了的大型犬,举着她的腰压在墙上,毫无章法胡乱啃她的嘴,将她吻得脸飞霞云、气喘吁吁。 “好了,快放我下来。” “月月,那我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换到自己身上,他一下子就没了刚才有条不紊的整理节奏,有些发懵地看着她,“我什么都没准备,叔叔阿姨会不会不喜欢我?” “没事,等会高铁站可以买的。我爸喜欢喝茶,我妈么,给她买套护肤品就行。”辛淮月指挥道,“你带两套衣服差不多了,还有电脑,牙刷毛巾我家都有……” —— 在出租车上,辛淮月的右眼就一直跳,果不其然,在小区门口碰见了串完门准备回家的叁姨。两人打了一照面,叁姨响亮地“呦”了一声:“月月!”然后眼咕噜往下,盯着辛淮月和薛瑾度相握的一双手上。 得,隔天她所有亲戚都会知道她今天带男人回来了。 “叁姨,您现在要回去了吧?” 她八卦地往薛瑾度脸上瞄了一眼,然后嘿嘿笑了:“不急,还早呢,我想起还有个事要跟你妈说。” 门虚掩着,还没进去,叁姨就喊了起来,大嗓门穿透力极强:“哎呦苗姐!快出来!月月给你带了个女婿回来!” 苗红闻声拿着个铲子就跑出来了,身上的油烟味还没散,她的目光半点没分给辛淮月,一直盯着薛瑾度看。 “妈!” “快进来,快进来!”苗红看着薛瑾度高大的个子,心念了句,这小伙子长得可真俊。她接过薛瑾度递来的礼盒,眯着眼睛笑,“一路上累着了吧,快坐!” “阿姨。” 苗红笑着应了声,然后把辛淮月拉到厨房,骂道:“臭丫头!什么时候谈的对象,连你亲妈也瞒着!” 辛淮月闻到灶上一股烧焦的味道,提醒道:“妈,菜要糊了!” 苗红脸忙将火关上,也没心思整那锅糊了的肉,插着腰,盘问:“说吧。” “去年。” 苗红哼了一声,重重戳了一下辛淮月的额头:“好啊你!”然后捂着心头,一副气到了的模样。 自家老妈戏瘾上来,辛淮月配合着抚她背,乖乖认错:“妈,这不是没稳下来,也没敢告诉你们嘛!” “呵呵!”苗红突然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她,仿佛用激光把她全身扫了个遍,“那个过了没?” 辛淮月脸刷的红了,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什么那个?” 苗红还不知道她几斤几两,哼了一声,瞄向她的肚子,又问:“有了?” “怎么可能!” 苗红看见她的反应,总算满意,将围裙摘了挂门中央的挂钩里,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茶具,在水槽里冲洗起来。 “还不出去?别在这碍我事!” 辛淮月踟蹰着,然后试探着开口:“妈,不过他现在还在读书……” “研究生?” “不是……还在读大学!” 苗红登时将茶盏一搁,眼睛凶了过来:“辛淮月!” 在老妈没完全发飙前,辛淮月急忙安抚道:“他是E大的,高材生!他很上进,我跟他是认真的!” 苗红深吸一口气,这讨债的,非给她闹出心脏病来:“行,还有什么事没给我交代的?” 这辛淮月哪还敢说:“没、没了。” 出门买酒的辛石刚跨进门,看见拘束坐在沙发上的薛瑾度,愣了一下,又拎着酒出去看了眼门牌号,没错。 有一道声音及时出现解了他的疑惑:“老辛,你闺女带男朋友回来了!”首发:yǔzんàíωǔ.ρωяǒǔяǒǔщǔ.χyz(rourouwu.xyz) -- Ⓟο⑱ん.νíⓅ 喜欢你 “小薛是哪里人啊?” “E城。” 苗红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说:“不要客气,在阿姨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啊。”她给薛瑾度夹了一块排骨,看着他吃下去,笑眯眯地继续问,“刚才到了,跟家里通过电话了没?” “我家——” 在桌下,辛淮月抓住薛瑾度的手,打断他:“妈!厨房是不是还有盘菜蒸着呢?” 苗红瞪她一眼,把她打发去厨房:“你去看看。” 辛石坐在主位上,身着高领灰色毛衣,脖子挂着一副老花镜,手腕带着一只老式的褐色皮带机械表。他的胳膊撑在桌面上,抿了一小口酒,对薛瑾度说:“别拘束,就把这里当自己家。”然后转头跟苗红说,“你也别问了,让孩子好好吃饭吧。” 苗红看一眼他,小声念道:“我问什么了?我还没问几句呢。” 吃完饭,薛瑾度刚站起来,端起一个盘子,被眼疾手快的苗红一把抄走,“小薛,你是来做客的,这活怎么能让你干!”然后冲着沙发上玩手机的辛淮月喊道,“月月,你带小薛出去逛逛,回来顺便给我带瓶酱油!” 小区附近有一条江,两人手拉着手静静走在江边。冷风吹来,辛淮月打了个喷嚏,身体被搂得更紧了,手被他握着塞入他的羽绒服口袋里。⋎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是不是很冷,要不我们回去了?” 辛淮月倚在他身上,说:“再等会儿,晚一点江对岸会放烟花。” 两人沿着江走了好久,辛淮月的两只脚都冻僵了,还没等来烟花。她有些懊恼地低头看着这双中看不中用的皮靴,说道:“早知道我就穿雪地靴出来了!” 薛瑾度停下脚步,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开。 他敞开衣服,冷风毫不留情地打在他温暖的身体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低头对她说:“月月,你进来,先暖和一会儿。” 见她愣住,他又唤了一声。 这个撩人不自知的家伙。 辛淮月环住他的腰身,脸埋进他的毛衣中,耳朵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火热的心脏将热血输向四肢百骸,她感受自己的心跳声与他的交织在一起,咚咚咚,像密集又震撼的擂鼓声,仿佛要将她整个灵魂击碎。 她抬起头,眼睛有点红,声音也有些哽住:“我好喜欢你啊。”所以你这次,不能再放开我了。 江对岸的烟火猛然升空,炸开,一瞬间,漫天绚丽夺目的颜色都倒映在他眼中。 “月月,你说什么?”他没听清,低了低头,将耳朵凑近些。 她拽着他衣领,故意咬上他的耳垂,说:“你今天特别帅,我想跟你一起睡觉。”她故意压沉最后两个字的音调,眼见着他呼吸粗重起来,她笑着躲开他的吻,“我不要……啊!” 他挠她最怕痒的地方,趁她扭着腰躲的时候,欺身吻下。 辛淮月被吻得飘飘然,刚才说的玩笑话现在也有了几分真,苦恼地看着他:“怎么办呢,我妈肯定给你准备好房间了。” “要不我等他们睡着了,偷偷溜出来找你?” “月月,要不……你再忍几天?我们等回去……” “薛瑾度!你想什么呢。”她双手揪住他的耳朵,“把你脑子里的黄色思想都丢掉!谁要跟你那个。” 他眼中布满笑意,无奈垂眼看她。 外面的烟火熄了,她轻轻啄一下他的嘴唇,说:“走吧,给老妈买酱油去。” 辛淮月睡前给自己定了四个闹钟,从第二天早上八点开始,每半小时响一次,直到十点整,她才被自己的胃叫醒。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件短款羽绒服,她踩着拖鞋出了房门。今天的阳光不错,老爸搬了把椅子在阳台看报纸。厨房里……她扒着门框,往里面望。 看来她白担心了,这家伙适应能力挺强的嘛。 薛瑾度穿着明显小一号的围裙,站在老妈旁边,乖巧地帮着包饺子。圆盘上已经放了二十几只,朝着同一方向,皮捏得整整齐齐。 苗红看着顶着乱糟糟鸡窝头的她,说:“呦,醒啦。” “妈。”她嘻嘻笑,“我饿了。” “小薛,你给她下点饺子。” “好。” 辛淮月窜进去,趁老妈背着身体看不见,她抱住薛瑾度,小声问:“你什么时候起的?怎么也不叫我。” 苗红咳了两声,示意某人注意点。 “妈!”她跑回去,在苗红脸上亲了一口,“爱你。” “贫嘴!” —— 回E城那天,辛石亲自开车送两人去火车站。下车后,苗红双眼泛着水光,抓着薛瑾度的手,特恋恋不舍地瞅着他:“小薛呀,你明年还来吧,阿姨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薛瑾度点点头,心头有些动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薛,月月太懒了,你平常要帮我管着点。”苗红嘱咐道,“休息天不能让她睡到中午,怎么都得把她叫醒了,让她吃早饭。” “阿姨,我知道,我会好好照顾月月的。” “妈。”辛淮月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提醒道,“我们车快到了!” “去吧,到了给家里打个电话!” …… 苗红回到家,跟辛石聊起薛瑾度。 “这孩子不错,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懂事,就是不知道他家里条件怎么样。”苗红想了会,说,“E城本地人,怎么说也得有套房吧。” “你这什么眼神!”苗红推他,“有房当然是最好的,就算没有,我看小薛他也能赚到!” 辛石倒了杯水,喝了两口,终于忍不住说:“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苗红:“看来你是不满意?” “那倒也不是,小伙子家里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你就上赶着把人当女婿了?先不说月月能不能跟他走到最后……” 苗红笑着打断:“你看看你女儿,恨不得黏到人身上去,啧啧,我都替她臊得慌。” “再看两年,也不急,小伙子不是还在读书么。” “也是,小薛两年后就毕业了,到时候我们开车去趟E城,看看他们俩,怎么样?” 辛石盯了会儿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搁下茶杯,往阳台走。 “姓辛的!我跟你说话呢,去哪!” “看书。”首发:ρo①8dё.coм(po18de.com) -- pο⒅h.ⅵp 不经撩 另一边。 “薛瑾度,你跟我妈到底说了什么,我妈怎么这么喜欢你!” 高铁上,辛淮月靠着他的肩膀,手从他毛衣下摆钻进去,轻轻掐他的腹肌。他的身体一下子绷住,他抓住她淘气的手,搂着她的腰也收紧了些。 夹杂着欲念的声音传进她耳中:“月月,别闹。” 辛淮月笑着,贴着他耳朵往里面吹气:“你喜不喜欢我这样摸你?” 她知道小薛不经撩,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会做出什么大胆的动作,只能忍着。憋了一路,一到公寓,他就锁着她的腰,将她堵在门口,慢慢拉开羽绒服的拉链。 “月月,你要赔我。” 辛淮月脸红了,也有点期待,拽着他的毛衣,轻声问:“赔你什么?” 他低头注视她,慢条斯理将羽绒服外套放在柜台上,然后将她举了起来。辛淮月“啊”了一声,怕自己掉下去,双腿忙缠住他的腰,手勾上他的脖子。 他一手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腋下。双眸已深陷欲海,手开始不轻不重地捏起她的屁股。 辛淮月咬着自己的唇瓣,漏出几声低吟。 他突然说:“你。”⋎цsんцщцьιz.©⒪Ⅿ(yushuwubiz.com) 他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 她哼了一声:“你就知道欺负我。” 到了卧室,薛瑾度腾出一只手开了空调,然后继续将她抱到门那边抵着,手很有耐心挑着她的穴口。 “怎么不去床上……嗯……” 小薛的手技也越来越好了,她很快泄了一大滩出来,滴滴答答往下流。双腿打着哆嗦,身体一直往下滑,要不是他一直分出力来拎她,她早就体力不支掉下去了。 “过会。” 第叁次高潮后,他终于打算进来,将她身体提起来一些,炙热肿大的性器随即碾了进来。 “慢、慢一些。” 辛淮月紧张地撑着他的肩,密密麻麻的快感从腿心涌了上来:“我坚持不住了,我们去床上吧。”还是躺着舒服。 “马上。” 两人的身体已经完全相连,辛淮月脑袋歪在他肩膀上,无力地抓着他背部:“你到底想干嘛?” 他的欲望进入到甬道最深处,他终于抱着她往床上走,但脚步却放慢了无数倍,恶作剧般地一下下颠着顶她。这样,他能进到更深的地方。 一个呼吸之间,薛瑾度毫不费劲地将她再次带上巅峰。 腹腔绞紧的那一刹那,她被放倒在床上。身体已经足够湿润,也完全可以接纳他。他猛捣进去,挺动的腰腹犹如永不倦怠的机器,将她腿心的液体捣出淫靡的白沫。嫩红的肉一次次被拉出送入,辛淮月只觉得自己在云巅之上,上上下下被抛来抛去,快死了。 求饶的声音断断续续,到后来,辛淮月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口中无意识唤着他的名字。 薛瑾度,薛瑾度,薛瑾度。 “月月。” 他看着她为自己绽放,心中腾起无限畅快之意。 她是他的。 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他低下头去吻她,她迷蒙的眼睛张开,仿佛覆着一层初春的雾气。双手依赖地往前伸,喃喃低语。 他将耳朵贴近了,听见她一直在重复。 阿度,你抱抱、抱抱我。 —— 过完寒假,小薛一头猛扎进学习中。每天都是满课,下了课还要写作业,只有周末才抽的出一天陪她。——简直比他高考那会儿还拼。 辛淮月跟他商量:“小薛,你也不用每周都来看我的。”她摸着他消瘦的脸,“你现在读书这么幸苦,每周还要赶到我这边,是不是很累?” “不累。”薛瑾度放下书,抓着她的手亲了下,“月月,看到你我就不觉得累。” 她坐上他的大腿,他便自然地环住她。 两人抱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月月,我真希望我能比你早出生几年。” 这还是他第一次提起关于“年龄”的话题。 “怎么突然这么说?” 纵使他再努力,再怎么压缩、逼迫自己成长起来,他也无法跨越横亘在两人之间“六年”的差距。这学期他几乎没有时间陪她,看不见她,他的心犹如悬在万丈深渊中。他只怕自己还没成长起来,月月就已经等不了他。 可如果是他比她年长。那么,等待的人便是他。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长大,他会将她保护的好好的,不让她受一点苦。 他看着她,眼神有些哀伤。 “那你今天想不想做一下哥哥?”她抚着他紧绷的眉,在他耳边笑了一声,轻柔唤,“瑾度哥哥。” 臀下的某物像是受到了召唤,立即精神地鼓了起来,烙着她的臀。 她噗嗤笑了出来,这么不经撩。 “瑾度哥哥。”她食指点他的胸膛,继续勾他,“你戳着人家了。” 薛瑾度闷声不响,将她一把扔到床上,捏着她的下巴,沉沉说道:“乖。”指腹慢慢划过她的嘴唇,“再叫一声。” 她弯着眼睛瞅着他。 他盯着她:“乖孩子,再叫一声。” 啊,要疯了。 辛淮月仰起身子去舔他的唇,“哥哥好甜。” 他脱掉衣服压上来。 “嗯,哥哥给你吃好吃的。” -- 什么时候来的 凌晨两点半,辛淮月被一个电话吵醒。她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周越”两字,一下子清醒。她打开台灯,从床上坐起来,迟疑地拿着手机。 应该是不小心按到的吧。 可她挂掉,对方立刻打回来。 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呢。 辛淮月终究还是接通电话:“喂?” 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还夹着明显的地方口音:“辛、淮、月,是吧?”得到肯定,他像是摆脱了什么大麻烦似的松了口气,“你过来人民路XX号来接一下人,他睡在地上!” ? “快点啊!这个小伙子喝的烂醉,大晚上躺在马路中央,不要命的!” 辛淮月有点懵,“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现在——” “他通讯录里就你一个人!你是不是不想来啊?”男人直接打断她,语气逐渐烦躁,“你快点行不行啊,我要走了,你不管我也不管了,让他躺在地上自身自灭吧!” “……好吧。”辛淮月抓了抓头发,将手机放在床上开了扩音器,从衣柜里随便掏了件羽绒服穿上,“你地址发我一下。” 街两边的店铺都关门了,只有路灯还在辛勤地劳作。前方路灯下有个人影在向自己招手,她走到跟前,看见周越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 男人打量她一眼,将手机递给她,又指了指地上的书包:“你快把他送医院吧,太冷天的,穿这么点,还在地上躺着,我看他已经有点发烧了。” “谢谢你啊。” 辛淮月蹲下来,手触了触他的额头,然后轻轻拍他:“周越、周越。”叫了很久他都没有反应。 “不用叫了,我刚才扇他都没反应。” “……”怪不得他脸这么红。 最后,好心人帮她将周越搬到出租车上。 司机问她去哪。 “附近的医院吧。” 她刚说完,一道嘶哑的声音在她右侧响起。 “和平路御水湾。” “你醒了?”她问,“不去医院?你好像有点发烧。” 周越闭着眼睛,微微干裂的嘴唇张了张:“不去。” 凌晨的车很少,他们很快就到了。辛淮月先下了车,再打开周越那一侧的门,探身进去,问:“你还站的起来吗?” 周越试图撑起身体,抬起一半又跌下去,然后他掀起眼皮无声地看向她。 辛淮月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一鼓作气将他拖了出来,门还没甩上,周越整个人就摇摇晃晃朝她倒了过来,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像是被一座大山压着,她有点透不过气来:“周越,你松开。” 将人扶到楼上,辛淮月已经累得不行了。周越输完密码,回头看靠在墙上喘气的她,略一偏头,示意她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我现在打——”手机只有3%的电,恐怕还没走到楼下,它就自动关机了。她跟着进去,将手机充电口给他看,“周越,你这里有这种型号的充电器吗?” 关上门后,玄关处有个摆件亮起橙黄色的光,伴随着一道软萌的机械音,“欢迎回家,我的宝贝。” “我等会找找。”周越靠在墙上,酒意在脑腔里翻滚,他闭了会儿眼睛,又睁开,眼前的视线再次变得模糊,他只觉得有个纤细的身影在靠近,他想将她看清。 “你还好吗,我扶你去沙发上坐着吧?” “不用。”他脚步虚浮地往里面走去,没多久后又出来,“没找到,忘记放哪了。” “那你手机有电吗?用你的手机帮我打个车吧?” 周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自动关机了。”他走过去,坐上沙发,揉了揉太阳穴,“还有叁四个小时天就亮了,你坐会儿,明天我出去帮你叫车。” 他闭上眼睛,许久没有说话,似乎又睡了过去。 辛淮月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环顾四周。茶几上五六个啤酒瓶罐东倒西歪,地面倒是干净,应该刚打扫过。整体就是空,非常空,像是常年都没有人居住的样子。她看着毫无防备睡着了的周越,心想,这孩子也真是心大啊。 困意袭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睡着了。感觉面前有道凉气袭来,辛淮月猛然睁开了眼睛,周越与她只相隔了一尺的距离。刚睡醒,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而他一瞬间手往后背的反应让她有些疑惑。 “怎么了?” 他像是掩饰什么似的,说:“我看你流口水了,叫醒你,不要弄脏我的沙发。” 辛淮月忙摸上嘴角:“我睡觉不流口水的。” “天亮了。”他拿起柜子上的钥匙,“走吧,我给你叫车。” 她点头,还好今天是周六,等会到家还能睡个回笼觉。出门前,她往茶几上瞄了一眼,上面的啤酒罐已经被收拾干净,而周越的手上拎着一个黑色垃圾袋。 周越倒完垃圾,又跑去小区门口的早餐店排队,朝她走来,他手上拿着两份早餐。出租车停在面前,包子和豆浆被塞入她的怀里,她从车窗往外看,周越啃了口包子,眉梢仰起,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等车消失在视野中。 周越解锁手机,点开相册里最新的一张照片。 女人侧躺着,脸埋在沙发一角,颊边的发丝微湿,沾了一根在嘴角。他抓拍的角度十分微妙,看上去像是躺在床上。她脸色带着些红,湿润的嘴唇微张,又是如此不设防熟睡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不正经的地方去。 —— 辛淮月没有吃周越给的早餐,她现在很困,只想一头栽进暖和的被窝里。走到门口,她摸遍了所有口袋,都没有发现钥匙。 难道是路上丢了? 可现在手机也没电,她怎么进去? 正当辛淮月纠结着要不要去E大找薛瑾度时,门开了,薛瑾度抓着门把俯视着她。她眼睛一亮,走进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说:“小薛,你在呀!我钥匙刚好没带——”她停下,仰头观察他的表情。 他什么时候来的? 薛瑾度没有像以前那样回抱她,也没有把她推开,只是将门一推,语气如常地问她:“月月,你去哪了?” “我。”她停顿了一会,然后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 pο⒅ℎ.ⅵp 你喝酒了? “有一会儿了。” 那应该是等了很久了,他的手是冰凉的,辛淮月握着往里面拉,“我们进去慢慢说。” 他沉默着跟随她移动,一股若有似无的酒味窜入鼻尖,他脚步一刹,捏住她的手用了几分力,但神色仍是克制着,没有让她瞧出异样。 他俯下身,凑近她颈肩,然后抬起问:“月月,你喝酒了?” “小薛。”辛淮月不知道怎么解释,自从她知道了薛瑾度跟周越之间的恩怨,便没有再与周越有过交流,昨夜只是意外,也算是她做回好事,过去了就当没发生过,可怎么这么巧,正好被小薛撞上。 其实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就怕小薛会多想。 她思忖了一会,决定如实说。恋人之间最忌欺骗,更何况小薛心思敏感又爱乱猜,她临时想别的借口总会有一二处漏洞,心中理着思绪,说,“我昨天接到一个电话……” 辛淮月将整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他,包括她手机没电,无奈留在周越家中休息了几个小时,今天还是周越叫的车送她回来……她简单说完,忐忑看向小薛,见他神色没变,还是刚才那副模样。 她将兜里的手机拿出来,“你看,你不在我又忘记充电了!” 她说了一大段,他却没抓住重点,深海般的双眸无法接受地望向她,嗓音嘶哑的不像话,“你照顾了他一夜?” 他的胸腔起伏的速度变急,无法抑制地抓住她的肩:“月月——” “小薛!你别激动。”她的手掌覆住他的手,轻抚安慰,“我没有照顾他,只是在他家沙发上睡了几小时。” 也不知他听进去没有,按着她肩膀的力越来越重,目光愈发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цsんцщцьιz.©⒪Ⅿ(yushuwubiz.com) “小薛,你在想什么,你——”还未说完,他便将她一把抱起,放至床边,欺身吻下。仿佛国王在巡察自己的领地,确认她的身上没有留下别人的气息。 她不喜欢这个吻,充满侵略和压迫,只有情绪上的宣泄。他以强势姿态将她禁锢在怀中,不容她有半分抗拒。 直到辛淮月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推开,声音也不似刚才温和:“薛瑾度!你别乱想好不好!周越他这么小,都可以当我侄子了,我怎么可能会和他有什么!”她急喘着气,脸也带上几分愠怒。她当然知道薛瑾度在误会什么,可这种事她要怎么点明?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特意解释倒显得她像个猥琐老阿姨,意淫人未成年。 “你以为他是你吗!”辛淮月气窜了上来,就有些口不择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每个年纪小的,我都要去撩一把?当初我要是知道你未成年,怎么可能——” 嘴唇被捂住,他不让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在她身前慢慢蹲下,仰头看她,说:“月月,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太害怕了。 他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上,“下次,不跟他见面了好不好?” 辛淮月看着他这副可怜模样,深吸了口气,然后抽出了手,躺进床里,用被子将自己裹住,闷闷地说:“我困了,先睡了。” 他唤了她一声,也爬上床,小心钻进被窝里,试探着将她腰肢搂住,又慢慢地将她拖入怀中。 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月月,我错了。” 她好似没有听到。 他继续说:“不要不理我。”他轻吻着她耳垂,讨好的、不带欲念的吻。 “好了。”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脸伸过去亲他一口,“别闹了,我现在好困,陪我睡一会儿。”说罢,她环紧他的腰身,脸埋入他胸膛。 听着她逐渐平缓的呼吸,他的心也彻底平静了,轻抚着她鬓边的碎发,往她眉心印下一吻。 中午醒来时她看见周越最新发来的信息。 【你钥匙落在我这。】 附带一张周越拿着钥匙的自拍照。 她不小心点开大图,而薛瑾度正好从外面走进来,霎时心虚地按灭手机,压在手掌下。 “我们中午吃什么?” “你喜欢吃的。”薛瑾度抿唇一笑,见她朝自己走来,神态恢复如常,已经忘却了刚才两人之间发生的不快,这才放下心来,拉着她的手一起坐下,说,“月月,我陪你吃完饭,就得回学校了。” “啊——为什么,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 虽然不舍,薛瑾度也明白此时他最应该做的事,既然申请了提前结业,那么他就必须做到最好,他们的未来并不只有这一时。不久的以后,他可以名正言顺地站在她身边,做她挡风遮雨的保护伞。 理性告诉他应该如此,情感却一再放任他沉溺于她的温度。 “月月。”他痴恋地深埋于她的颈窝,闻着属于她的香甜气息,“你再等我两年,那时,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哼。”辛淮月捶了一下他的后背,“你就不可以在我这里学习吗,非要回学校!” “不行。”他的气息喷在她颈后,“你在我身边,我总会忍不住想抱你。” 还记得上次他回来,两人放纵了一下午,害得小薛要熬夜将当天的学习计划完成,她心里愧疚,还想着他下次来就不撩他了。 “那你以后是不打算来了?要不毕业了再来?” “当然不是!”薛瑾度抱紧了她,“月月,我只是今天有点忙。” 不逗他了。 辛淮月轻拍他的后背,笑着说:“知道了,好好学习,我等着你给我买大房子。” —— 周越点开迟迟不见回复的聊天框,自己精心找了角度拍摄的照片挂在最上方,照片中嘴角略微勾起的弧度,仿佛透过屏幕嘲笑着自己的愚蠢。 真是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啊。 他将手机塞入兜里,推开网吧包间门。 “越哥,你咋这么慢?” “有点事。”他淡淡回了一句,转着食指挂着的一串钥匙,往五连坐最里面一个位置走去。单手随意撑了一下椅背,动作娴熟而又轻松地跃进去。 将钥匙丢在桌面上,周越打开电脑,虽笑着,眼中的戾气却如锋利的刀刃一般。 “越哥,谁又惹到你了?” 周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身边的人:“阿航,你前几个女朋友怎么搞到手的?” 那个名叫阿航的男生贼兮兮地笑了笑,手肘戳了下周越,开玩笑道:“越哥,你终于开窍了!就你这颜值,哪还要追,勾勾手指头女朋友就到手了嘿嘿。” 周越脑海里浮现某人的面容,心中登时不悦,眉峰一拧:“别那么多废话!” “嘿嘿。”他暧昧地眨眨眼睛,面不改色说,“越哥,你知道的,我那个比较大,她用过之后就忘不掉了。” 周越当真了,皱着眉看他:“就因为这个?” 阿航噗嗤大笑起来,好一会儿才缓下来,见越哥面带凉意地看着自己,也就不再开玩笑。“越哥,你看上谁了啊?我们学校的吗?” “这个不用你管。” 阿航摆正脸色,凑到他面前,献计道:“越哥,我刚才可没骗你。你呢,晚上九点以后把妹子叫出来吃烧烤,但凡她对你有点意思,那就不会拒绝,然后呢,你就想个法子把妹子叫到家里去,嘿嘿……” 周越看他的目光变得鄙夷:“好了,闭嘴吧。” “越哥,我还有个好东西。”阿航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罐东西,神秘说道,“你可别不信,不管是什么难追的女人,一旦发生肉体关系,那你们两的关系就有了质一般的飞跃。我就是靠这玩意儿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嘿嘿。” “这什么东西?”周越扬了扬下巴。 阿航点了点瓶盖,压低音量:“助兴的。” “你还随身带着这玩意儿?”周越的目光仿佛是在看着什么脏东西。 “哈哈,万一有急用呢。不过越哥你这么帅,只有女人倒贴的份,也用不上这玩意儿。” 阿航正要将小罐子收回,却被人按住,却见周越深色莫测地看着他,只抛下叁个字:“哪买的。” 首发:yūsんūщū.òйè(yushuwu.one) -- 钥匙【2099】 临近下班,辛淮月接到苗红的电话。 “月月,快下班了吧!我在门口等你!” “妈,你怎么突然来E城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啊,坐你王姨的车过来的,小薛呢,把他也叫过来,今天妈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他等会应该就到了,我前几天钥匙丢了,小薛叫了换锁的师傅上门——” “什么钥匙?”苗红见面前突然出现的小帅伙,两边的话都没听清,于是先对辛淮月说,“月月,你先等等啊。” “小伙子,你找谁啊?” 今天早上,辛淮月把他删了。周越拎着钥匙找上门,打算蹲在门口等她下班,恰好碰见她的母亲。懒散的背脊立刻直了起来,他甩了甩手上的钥匙,说:“我是来送钥匙的。” 苗红被他一打断,只隐约记得女儿说的什么“钥匙”“小薛”,脑子自动理解成另外一层意思。 “哦,你是小薛的同学,过来帮他送钥匙的吧?”心里还觉得有点怪,也没多想,接过钥匙把门开了,又对电话那头说,“月月,小薛同学替他送钥匙来了,你先忙吧!” 挂掉电话后冲外面热情唤道:“小伙子,你进来坐,留下一起吃吧。” 周越背着光,脸上的表情在阴影中显得尤为阴鸷。他扯出一个笑,对里面的人说:“我不是他同学。” “我是他债主。” —— 什么同学? 辛淮月一头雾水,发信息给薛瑾度。 【小薛,你叫哪个同学去家里了?】 【什么同学?我在等电梯。】 【我妈在,也不知道碰见谁了……还说是你同学。】 这条信息发出后,许久都没有收到回复,辛淮月右眼皮直跳,心也不住发慌。从出租车下来时,老妈又打来电话,语气相当严肃:“月月,你什么时候到?” “我到了,妈,你怎么了。” 苗红停顿了会儿:“上来说。” 门是虚掩的,她推开,老妈坐在沙发上,神情紧绷,小薛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低着头。气氛凝滞而压抑,她不明所以地走进去,先叫了声老妈。 “你们坐在这干嘛?”她又叫了声小薛,他抬起头来看她,漆黑瞳仁中的悲伤快要溢了出来。 生活总是充满着无数的偶然和戏剧性。 苗红把亮着的手机举到她的面前,眼神中蕴藏着种种复杂的情绪,愤怒、震惊、不可置信……还有疼惜与后悔。“月月,你知道的吧?” 手机上是几年前的新闻。 她看了一眼,心跳瞬间停了一拍,嘴里下意识道:“妈,这——”对爸妈坦诚是迟早要做的事,可绝不能是现在这个时机。她心疼地看着耷着头的小薛,对苗红说,“妈,我是知道,小薛是受害者,他从小就被——” 苗红直接打断她的话,看向薛瑾度:“你能先出去吗?” 薛瑾度站起来,像没发生过什么似的对苗红说:“好,阿姨,那我先走了。” 她的心都碎了,薛瑾度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拉住他,眼里打转着泪水:“小薛,你去哪?” “辛淮月!”苗红的语调猛然拉高。 门从外面被人轻柔关上,苗红的话紧接着跟来了。 “月月,你跟这个人分手。” “妈——” “你不要命了?”苗红的手在发抖,这个新闻她有印象,当年E城电视台放的时候,她还跟老辛感慨过,好好一个家就被一个疯子毁了,要是受害者没有好心拉人一把,他不会死,他老婆也不会突发疾病跟着去了,就剩一个儿子孤零零留在世上。现在这个世道,好人越来越难做了。 “这种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能养出什么样的儿子?”光是想象,苗红就开始后怕,浑身颤抖地站起来,拽住辛淮月的手,“不行,你马上跟我一起回家,工作也给我辞了!” “妈。”她眼泪唰唰地落下来,“我不回去,他对我很好,也从来不会欺负我,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很善良,从来没有害过别人……” 她泣不成声,恳求着自己的母亲:“妈,你相信我好吗。” 辛石在家里接到电话,哭声和说话声混乱地交织在一起,他一瞬间怀疑对方是不是打错了电话,仔细辨认,对方的声音是自己的妻子没错。 而那道抽泣声……是月月? “阿红,发生什么事了,月月怎么在哭?” 苗红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来,说:“怪不得我上次问她不肯说呢,她找的那个……他爹杀过人!”一讲到这个,苗红的气压就飙了上去,胸膛剧烈起伏,“我叫她分手还不听!你现在给我买最快的火车过来,你这女儿我是管不动了!” 两个小时后,辛石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两夫妻坐在辛淮月对面。 苗红看着女儿哭肿的眼睛,心早就软了,她推了一把旁边的辛石,让他先说。 “月月。小薛这情况爸妈肯定不同意。”辛石注视着女儿,语重心长地说,“你说小薛从小就被他爸打对不对,那你应该也知道,从小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心里多半是不健康的,长大后有很大的概率有暴力倾向。你说以前没有,那你能保证以后吗?你跟他才认识多久,你了解他真实的为人吗?你在E城工作,爸妈离得那么远,他要是打你欺负你,爸妈看不见也帮不上忙……” 听到这,苗红忍不住抹起了眼泪,靠在辛石肩上哭了出来:“月月,你就听妈的话吧,跟他分了,好不好?” “妈妈。”辛淮月坐到苗红身边,抱住她的腰,含着泪望她,“你能不能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再看看小薛,他真的是个好孩子,不会打我欺负我的。” “爸爸,好不好?” 最后,还是一家之主先妥协。 “阿红,走吧。” 苗红:“走了?月月呢?” “我们先回去吧。”他叹了口气,摸摸辛淮月的头,“月月,你是大人了,该有自己的判断,爸妈替你做不了决定。但是你受伤难过,爸爸妈妈是最为你心疼的人。” 辛淮月点点头,哽咽说:“爸,妈,今天太晚了,你们明天早上再走吧。” “没事,我们坐你王姨的车走。”辛石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便将苗红拉走了。 -- pο⒅ℎ.ⅵp 成为更好的人,还是 十点,空荡冰冷的房间,她傻坐了好一会,才想起要给他打电话。 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 想起他走前那双暗淡的黑眸,她的心就仿佛悬在万丈深渊,在床上干躺了十分钟,她决定去E大找他。 临近十一点,还没过门禁时间。宿管员阿姨认识她,看见她红肿的眼睛,还以为她跟薛瑾度吵架了,以过来人的口吻安慰她:“小情侣吵架难免的嘛,小姑娘你也别太难过了,跟小薛好好说说,什么都能解决的。” “谢谢阿姨,我马上出来了。” 辛淮月跑到四楼,气还没喘匀,便开始敲门,咚咚咚敲了五下,她听见有人穿着拖鞋走过来。 门打开后,她顾不上别的,先焦急地往里面扫了一圈,没看见人,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破了一个大口,眼睛红着,抬头看开门的人,哑声问:“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薛瑾度在吗?” 开门的江凯安失神了好几秒,她大概不知道她现在这幅样子有多可怜,整张脸都是红的,红肿的眼睛,红红的鼻尖,绯红的脸蛋。然后就这么抬头,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身体裹在宽大的羽绒服里,头发也是凌乱的,整个人呈现一种奇特的破碎感。yцshцщцbιz.©⒪m(yushuwubiz.com) 江凯安还没开口,走廊外有人出声:“月月?”他亲眼见着,面前的女人眼中似点亮了漫天繁星,然后转身,归巢的鸟儿般扑向薛瑾度。 “小薛,你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信息,担心死我了。” “我手机应该没电了。” 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水盆,没办法抱紧她。 “月月,你怎么过来了,阿姨呢,回去了吗?”明明是最平常不过的语气,辛淮月听在耳中,却如针扎一般,他被老妈赶出去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刚止住的泪又溃堤而出,他心里一定很委屈很难受吧。 “小薛,我妈妈刚才是不是骂你了,她脾气很急,知道我瞒了她,一定把气都撒你身上了。” 薛瑾度拍了拍她的背“没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看了一眼宿舍门口不自觉旁观的某人,低头放柔了声音,“月月,我们出去说?” 回到家后,两人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抱着彼此。 “月月,你别担心,我没事。” 辛淮月捧着他的脸:“我知道你肯定很委屈。”她慎重的将吻一枚枚印下,似春日中翩跹的蝶,拥有治愈人心的魔力,“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月月,我没关系。”只是很奇怪,月月的妈妈只是礼貌地请他出去,却比以往他所遭受的所有恶毒言论,都要令他痛心。 但没关系,只要她还在。 他抱住了自己生命中的所有,目光真诚而炙热:“月月,只要你一直在,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小薛,可是我不想让你这么难受。”她望进他的眼睛,仿佛能看见藏在最深处那颗哭泣的心灵。 他现在很想吻她,深入的,与她交融。 彼此的目光交织,缠绕,下一瞬,他们吻在一起,唇齿激烈相撞,动情忘我,时间也在这一刻凝住,连灵魂都为对方深深颤动。 短暂的吻是远远不够的。 “小薛,我想要你。” 薛瑾度撑着手肘将她的身躯完全锁住,眼中溢出强烈的占有欲,伴随着激烈的吻,密集落下。她热烈地回应着,手指抓着他光洁的背脊。 “小薛,我爸妈很开明的,只是他们知道的太突然,一时间不能接受。” “嗯。”他抓着她的腰,腰腹与手掌同时发力,一下下猛凿进去。 她的声音被撞的断断续续,整个人像是被冲到沙滩上的鱼一般,在濒临死亡的界限,翻来覆去,用尽全身力气在干燥的沙面上翻滚跳动,周而复始,直到用力最后一丝力气,她看见面前的世界变得模糊,闪现一片惊人的白光。 她慌乱地找寻。 抓住覆在自己臀上的手掌,哀鸣似的唤他:“小薛,你在哪?” “月月。”他转换姿势,下来吻她,身体仍是高速地捣着她泥泞泛滥的甬道。她的身体如波浪般泛着,覆上了一层诱人的粉红。 “薛瑾度,我爱你。”身体的起伏中,她断断续续说完这一句话。 他陡然止住,欲望却高涨万倍。 “我爱你。”她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脑袋无力地贴着他,柔弱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我好爱你。” 足足停顿了十几秒,薛瑾度才从愣怔中回过神来。 身下的女人已经软成了一滩水,还在无意识呼唤着他的名字。 欲望还在叫嚣,他停下,却不知道该继续做些什么。最后他轻柔地将她抱起来,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吻她的嘴唇。 “月月。” 他闭上眼睛,抱紧她,感受着人生中从未有过的满足时刻。 —— 计算机系的最新公告出炉。 上学期专业排名前二的学生获得N大留学交流的资格。 在列的两个可不就是他的好舍友们,戎正祥把手机放到口袋里,一左一右把两个舍友勾住,语带羡慕:“哎呦,你们两个幸运儿,瞒得可真够紧的啊!怎么样,老师说了什么时候过去?” 似乎从来没考虑过不去的可能性。 世界顶级大学,计科专业全球排名第一,还附属隐形人脉资产。 没有不去的道理。 两个幸运儿沉默着,江凯安瞟了一眼右边的人,率先回答:“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去。” 项荣忍不住说:“这他妈还要考虑,肯定去啊!”他看见愁眉深锁的薛瑾度,比两个当事人还着急,“小薛,你们两个真的假的?” 下课时间,路上人很多,他们四人慢慢随着人流走向宿舍。快到时,薛瑾度的手机震动了几声,他拿起一看,眼睛倏然发亮,对叁人说:“我先走了。”然后捧着书就往校外跑去。 戎正祥看着他奔跑的背影,叹道:“你还别说,就小薛这恋爱脑,脑子一抽,说不定真给拒了。” “月月,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了。”辛淮月拉住他的手,身体贴过去,“吃过饭了吗?” “还没。” “你晚上是不是还有课?” 薛瑾度看见她期待的目光,不忍心叫她失望,只是将她搂着,不说话。 两个人沿着路边走着,过了红绿灯后,是一条繁华热闹的小吃街。 在拐角处停下脚步,她抱着他,垫脚吻了一下他的下巴,撒娇道:“小薛,我今天晚上好想抱着你睡觉呀。”脸蹭着他的胸膛,撅着粉润的唇看他,“好想你快点毕业。” 两人吃完饭,薛瑾度打车把她送回去,在公寓楼下,她看着他比往日沉重许多的脸,问:“小薛,怎么了,今天看起来不太高兴。” “没有不高兴。”他摸着她的脑袋,“我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什么?” 在想成为更好的人之后再来拥抱她,还是……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说:“月月,我先去上课了,等会我过来跟你讲。”首发:sんiLiцsんцщц.coм(shiliushuwu.com) -- Ⓟο⑱ん.νíⓅ 决定【2195】 她害怕却又等待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薛瑾度用目光询问着她的意见,她曾想过无数种应对措施,是装作毫不在意让他自己决定人生,还是祈求他为她放弃这个机会,又或是逼迫他从未来与她中做出选择……而事到临头,她只是用颤抖的身体抱紧他。 薛瑾度抚着她的后脑,有些不知所措地叫她的名字。 “月月?”感受到她的害怕,他问,“怎么了?” 她已经不想追究已经遗忘的过去,只想牢牢抓紧现在所拥有的,但是自私的话始终无法对他说出口。 他也是仿佛做出了很重要的决定,似乎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而现在,就差她的支持。 “月月,我不打算去了。” 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听到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她的表情仅仅只剩下震惊。 “为什么?”⋎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E城与N城空中直线距离大概一万四千公里,而且没有直飞航班,而经过别的城市中转到达,要至少20个小时。隔着距离和时差,一个完全陌生不确定的领域,即便那里存在巨大的机遇,或许可以令他以成倍的速度成长,但同时也拥有不可预计的风险。 而心中隐隐盘旋着的恐慌总叫他无法客观理性对待。 他吻一吻她震惊的眼睛,说:“月月,N城太远了,我们要分开的时间太长了。而且,国外有太多不确定性,万一我适应不了那里的生活节奏呢。”放不下的事太多,他还没有得到她父母的认可,也还没有解决在暗处虎视眈眈盯视她的别人,还有最令他放心不下的她,他舍不得她等他。 她知道不会,小薛的适应能力很强,可还是用尽全力抱住他,说:“好,我们不出国了。”她爬到他身上,跪坐在两侧,双手撑着他的肩膀,长长的头发从肩膀处垂落,她认真地注视他,“小薛,你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我想要的没那么多,赚不了大钱也没关系。” 她慢慢伏下去,吮吸他的唇:“等你毕业了,我们一起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然后你就可以天天给我做饭了。”她眯着眼睛笑,“还可以天天抱着我睡觉,怎么样,是不是想想就觉得很幸福?” 他毫不费力地将她掉转身体,强烈的雄性气息将她包裹,看着她晶亮的双眸,因为他而加剧的喘息,他认为他所做的决定无比正确。 “嗯。”他颊边浮现一丝笑容。 而其他两名舍友得知他俩双双拒掉珍贵的名额,相当不理解。 “小薛这为爱牺牲我可以理解,但凯凯,你这到底为啥啊!”戎正祥为他们感到可惜,“而且你们都不用纠结一下的吗,这么草率就做出决定了?” 项荣也应和:“是啊,而且学校前年刚跟N大签了协议,你们前几批的福利这么好。”由N大牵头的国际科研项目,本校院士领头,每学期还能申请拿到高额奖学金,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人的脑回路。 江凯安翻了一页书,说:“没意思,就是不想去。” 好吧,有被气到。 薛瑾度既然做出了决定,也将此事彻底抛之脑后,听到两人的言论,只是略皱了眉,回道:“我没有牺牲。” 这两人将学院老师都惊动了,分别找来一对一谈话,引起学校论坛不少的讨论度,本专业的学生纷纷猜测学校会做什么样的处理,最后,名额顺延至第叁第四,此事也就告一段落。 —— 而后来的时间,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 这年冬天,薛瑾度顺利修完了计划中的所有学分,周末,两人去商场挑好礼物,准备明天启程回辛淮月家过年。 虽然电话里老妈没说什么,但辛淮月还是有些担忧,到时候老爸老妈会不会不给面子直接不让小薛进门呢。 “月月,没关系。”他的心情比那天要平和很多,或许是从她身上得到了力量,“我可以去外面住。” 经过将近一整年的沉淀,辛淮月每次打电话回家都会附带几句小薛的近况,夫妻俩没像刚得知之时那样排斥,虽然苗红开门时看见来人还是忍不住冷下脸色,却也没狠下心将人赶走,像平常招待普通客人一般将他迎进门,没有去年热络,但也算是跨出了一大步。 苗红今天很沉默,不像去年那样频频找话题缓和气氛,整个饭桌显得有些压抑。 一家之主辛石抿了口酒,打破沉默:“小薛,最近学习怎么样?” “顺利的话,明年七月就可以拿到毕业证了。” 他点头,脸上浮现鼓励的笑容:“慢慢来,也不用太急。”他拿起酒瓶,往薛瑾度面前的小杯子倒了半杯,“会喝酒吗,陪我喝点。” 吃完饭,辛淮月跟苗红一起收拾饭桌。苗红打开水龙头,往槽里接水,回过头,女儿捧着堆脏碗筷往客厅瞧,整颗心都系在外面人身上,叫她帮忙干个活都这么心不在焉。 “出去玩去,别站在这里碍事!”她一把抢过,把门甩上,眼不见为净。没一会儿,女儿嬉皮笑脸打开门进来,在她脸上啵了一口,说,“老妈,幸苦你啦!” “讨债鬼!”她骂道,眼角边的笑意纹样堆起来,“去去去!烦你爹去!” 苗红关上厨房灯,将围裙挂到门上。客厅的电视放着春晚小品节目,叁个人和谐地坐在一块儿,女儿夹在两人中间,身体往一边倾倒,肆无忌惮地抱着人手臂,靠肩上。暖黄色的灯光照到叁人头顶,勾勒出一副温暖的光影图像。 她轻咳了一声,示意某人注意。 薛瑾度放在辛淮月腰间的手往里收了收,叫了声“阿姨”。 辛淮月发现他不怎么会喝酒,脸泛上点点红晕,掌心也是不正常的热度。 “还好吗,你是不是喝醉了?”她悄悄问他。 “我没醉。”看起来神色很清醒。 爸妈的休息时间到了,辛淮月关掉电视,回自己房间,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直到听到老妈的高呼:“诶诶诶!你跟着上哪去?” 她回过头,见薛瑾度跟在她身后,用不知所措的目光望了一眼老妈,然后又垂头望向自己,乖得像她祭祖回乡下时瞅见的那只蹲村门口的大黄狗。 还说没喝醉。 她忍俊不禁拉住他的手,往反方向带:“你不是来过一次嘛,房间在这里。” 顶着老妈警告的目光,辛淮月把他送去房间,关上门,让他低下头。 她顺着他的头发,满眼笑意地去亲他,“真可爱。” -- 你疯了?【3025】 七月底,走完所有流程,薛瑾度就要正式跟他的大学生涯说再见了。新房子是他认识的一位教授介绍的,那对老夫妻打算移居国外,却放不下阳台上养了好几年的花花草草,便托亲友介绍靠谱的租户,替他们好好照顾那些生命。 辛淮月一眼就相中了,站在窗台前,闭目感受着穿过花草的微风再掠过她的鼻尖,发梢轻轻扬起,打着旋儿。她笑着说,小薛,我好喜欢这里,真想马上搬进来。 叁千五一月,薛瑾度面不改色交了叁年租金。 交接完房子,辛淮月惊叹着跑上前,抱住他说:“小薛,你好有钱啊。”她的眼睛带着笑,“一下子花了这么多钱,是不是很心痛?要不要我给你分担一些。” “不用。”他将她颊边的碎发挂在耳后。 “那你是想包养我?” “嗯,养你。” 戎正祥几人在E大附近的饭馆定了个包厢,给薛瑾度办送别宴,等待主人公到来时,几人聊起他。同龄人多少对大学抱有一丝憧憬和期盼,而薛瑾度很不同,没有新生刚入学时对未知生活的迷茫与胆怯,他很纯粹,很有目的性,也比他们更坚韧更有决心。 想要给一个女孩子更好的生活。就是他一切行为背后的动机。 以前误会过两人的关系,后来偶然知道了薛瑾度的家庭背景,他们也没有特意去揭他伤疤,大家都是聪明人,从只字片语还有相处片段中便可推断出,两人初遇,必定是其中某一位单方向不懈的追逐。 而这些话题都是趁薛瑾度不在时才可以讨论的。由于不同的价值观和感情观,他们讨论到最后总是会不可避免地争论起来,较真地对待这个辩题,各执己见,互不相让。 比如说谁更爱谁,又比如说是谁追的谁…… 江凯安一向懒得参与这种没意义且无用的话题,看见戎正祥和项荣在“男方比女方爱得更多”这一项上达成共识,他第一次发表自己的看法。 杯底与桌面碰击出清脆的响声,江凯安突然说道:“女方爱得更多。”他很笃定。 “这不可能。”有人立马否认。 下一秒,薛瑾度推门而入,话题中断。 服务员开始陆陆续续上菜,戎正祥也难得惆怅地给几位兄弟依次倒酒,叹道:“这也太快了吧,还没毕业呢,我就提前感受了下小薛给我带来的就业压力。” 提到这,项荣问道:“小薛,你后面什么安排?” “跟两位师兄开了间工作室,就在荣锦路那边。”薛瑾度发给他们刚印好的名片,抿出笑容,“随时欢迎你们过来。” 戎正祥:“小薛呀,看来你最近情场挺得意的嘛,毕业了,笑容都变多了。” 临近结束,江凯安站起来,给薛瑾度敬了一杯酒。他先一饮而尽,然后看着薛瑾度。 他知道薛瑾度明白这杯酒中代表的涵义。 僵持了五六秒之后,薛瑾度接受了他的歉意。 虽然不明白这两人怎么闹起别扭的,但看见这个冰释前嫌的画面,另外两人也禁不住湿了眼眶,染上些许离别的愁绪。 戎正祥:“哎,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薛瑾度:“明天吧,你们可以来我的工作室看看。” —— 醉春居,藏在旮旯里的蝇头小馆,别看名字取得这么雅致,其实就是个当地小菜馆,味道正宗又不贵,一到了饭点,外头就排起了长长的队。整个大堂摆了十来张桌,满满当当,就一个位置最独特,半开半闭的包厢,跟外界嘈杂的世界隔绝开来。 里面坐了四个年纪相当的男生,皮相是年轻而鲜嫩的,而神色却沾着属于成年人的无奈与迷茫。 “越哥,我敬你一杯。”阿航前几天狠心将头发染黑剪短了,也算是彻底跟过去那个颓丧的自己告别,人生那么长,总不至于跟游戏过一辈子。见周越将酒一口闷掉,他问,“越哥,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周越夹了颗花生嚼着,垂下头时,额前的发丝几乎快要盖住眼睛,又该剪头发了,他想。 “你呢。”他反问。 “我那个大姨,拖关系给我找了个学校,什么汽车高级技工……在C城,明天坐火车跟我爸妈过去探探。” “阿航,你不错啊,还可以继续读书,哪像我,明天就要被我爸压去开发区的那个毒气厂里上班了,也不知道过年有没有命能回来见你们。” 另一个人也长叹一口气,灌一口热酒,骂道:“他妈的,早知道就多读点书了,打个屁游戏,你看这些个大学生,工作多好找,轻轻松松坐着就把钱拿了。” 有人扑哧笑出来,调侃道:“老张,你是该念点书,坐着钱也不好拿,真的。” 各自的家庭都不差,也有能力培养他们读书,倘若按部就班地成长,他们原本还能在象牙塔里多笑几年。夹在枯燥无味的学习中,游戏的确有莫大的吸引力,而这整整一年,他们什么都没干,几乎住在了网吧,却再也体会不到当年翘课跑出来的激动与兴奋,心中荒芜和空虚与日俱增。 有天开黑到凌晨叁点,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五个人勾肩搭背在大马路上瞎晃哒,被路灯拖出长长的影子。其中一个人突然醒悟了,人生,总得有个目标不是么。他们现在这幅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阿航原来挺怕周越,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只是表面凶,看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把脚踹上人心窝,其实他这个人仗义又豪爽,兄弟们没钱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供吃供住,从不记账。要没他,他们这几个人不可能浑浑噩噩打了一年游戏,还能看上去这么精神。 到现在,兄弟们都有了去路,唯一让他放不下的,就是周越。 “越哥。”阿航看向一直沉默不语喝酒的周越。 周越看见他的表情,发出嗤的一声,腿支起来搁在桌下的横栏处,勾出一抹极淡的笑容:“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咯。” 几人都想到他家里的情况,餐桌气氛陡然凝滞。 “就是,阿航,用得上你瞎操心?越哥兜里这钱,一辈子都耍不完。”男生说完,身边人的目光刺了过来,他下意识捂上嘴,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要提到这钱,可不就戳到越哥心窝子了么。 在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之前,周越恍若毫不在意地说:“可不就是。”只是那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泄露了他的心事。 阿航出去上厕所,回来时,发现他们前那一桌换了一对情侣,他随意瞟了眼,这一看可就不得了。 这么巧,那个姓薛的怎么会在这? 还有他对面的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他看着周越,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周越手机上无意间瞄到的一张“床照”。 还好越哥背对坐着,看不到后面这个晦气东西。 坐下后,阿航还在想着那张瞄过一眼的照片,真像啊。女人叨叨地说着话,明明声音也不大,却轻易勾走他的心绪。 “小薛,我们还要买洗碗机、烤箱,嗯,客厅也得换个沙发,还有、卧室的窗帘颜色太暗了,不好看,我们明天去挑个粉色的,好不好?” 大多时候都是这女人在讲话,然后对面的男人宠溺地应着,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男人此时愉悦的神色。 “对了,我还没告诉我爸妈呢,他们知道了也会为你开心的,等会回去你提醒我一声,给我妈打个电话,我叫他们明天过来我们的新家吃饭。” 这娘们真他妈聒噪。 他提心吊胆看着越哥,只是身子略微动了下,没有别的反应,他稍微放下心来。 酒喝多了,阿航又起身上了个厕所。回来,从远处看到,越哥跟老张换了个位置,此时正斜倚在椅背上,面色阴沉地盯着前方那桌。 他想,越哥大概早就知道了,不过顾忌着今天是大家伙最后在一起聚的日子,才没有发作。 阿航坐到周越旁边,低头凑过去不明不白地问他:“越哥,是她么?你手机里那张照片。” 周越冷眸扫他一眼,没有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喉中哼出嘲讽的一声。 …… 他们要走了。 阿航今天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 女人今天喝了一点果酒,白皙的脸上晕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她托腮朝站起来的男人傻笑着,看起来好像醉了。 但阿航知道不是。 男人的眉峰拧起沟壑,似乎不太高兴女人的醉态展现在外人面前,他搂住女人的腰带入怀里,往外面走去。 阿航见状,拉住周越的手臂,小声说:“越哥,出去抽根烟,我有话对你说。” 晚间燥热的风将人吹得烦闷不已,周越点了根烟夹在手上,懒散靠在路灯下,望着不远处依偎着的男女。阿航神秘地附耳在他身边说了什么,刚点燃的烟还没送到嘴边,手指抖了抖,一抹微弱的火光如流星般坠落地底。 周越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回同伴身上:“你疯了?” -- 请原谅他【2912】 辛淮月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头越来越晕了。两人打算走一会儿再回去,但现在她好像有点站不稳了。 “小薛。”她拽着他的衣摆,靠在他身上,脸蛋上的热意透过单薄的布料传进男人的身体,喉咙中仿佛流动着粗粝的沙子,“我好渴。”她抬起头,舔了舔唇。 旁边有个长椅,他扶着她坐下,垂头看着她潮红的脸,担忧地碰了碰。心想,下次可不能再让她喝酒了。 对面有一家超市。 “月月,你坐在这休息会。” 辛淮月贪恋他手掌的温度,抓着不肯放开,眼中的世界开始旋转,身体深处有一股无法抗拒的欲望在叫嚣着,企图吞噬她所有的理智。 “小薛、小薛。”她恍若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一声声呼唤他,一声比一声弱,额头一下下磕着他,“我好渴呀。” “月月,你忍一会儿,我去买水。” “好,你快点去!” 远处。 周越脚碾了几下烟,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同伴。 “你有病吧!”周越压低声音斥道。 “越哥,快去啊!”他一副“不趁现在更待何时” 的目光,如同魔鬼引诱人下地狱,将他推到辛淮月的面前。 女人痛苦地撑着自己的额头,慢慢伏下身去,趴在自己的膝盖上。她似乎感应到面前站着什么人,抬起身子,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前方。而面前的黑影往后退了半步。 “小薛,你回来了?”她有些不确定地望着,眼前的世界已经完全模糊,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团,她仰头头,晕红的脸蛋挂上迷茫的神态。 她依稀能辨认出面前男人的身高,和身上衣服的颜色。 “水呢。”她嘟囔了一句。 有人贴到男人耳边小声说:“越哥,他要出来了。” 马路斜对面的超市,薛瑾度从冰柜里取了一瓶冰水,在结账台排队等着,推开门,他就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而周越仍一动不动站在女人面前。 她不满意地拽住他的衣服,红润的唇一张一合:“怎么不说话,嗯?” 周越往马路对面飞快地望了一眼,然后低头,狠戾的神色一闪而过。不再犹豫,他有力的手臂将迷糊不清的女人抱起来。路口打着弯过来的卡车慢慢驶过,卷起夜晚的热风,闷热的风争先恐后地扑到人的脸上。 马路对面,薛瑾度拿着一瓶正不停冒出细密水珠的矿泉水,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长椅。 —— 她的头很重,虽然被人抱着,却没什么安全感,将手环紧,脸蛋靠着男人的胸膛,吐出软绵绵的文字:“小薛,我好难受,好渴。你不是去买水了吗,水呢?” 男人脖间的肌肉紧绷起来,她却毫无察觉,依赖地蹭着他胸前带着凉意的布料,温热的嘴唇来回擦着那处。 “别动。”他的胸腔震颤出低沉而又压抑着欲念的声音。 周越腾出一只手开了门,玄关处的摆件像往常一样亮起来,一道机械声响起,“欢迎回家,我的宝贝。”女人仍是贴在他身上,此时正疑惑地看着那个位置,似乎在思考那个地方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心紧了一瞬,但女人的注意力很快离开了那里,就像阿航说的,她现在意识紊乱,不能分辨外界和自己的状况。他可以对她做任何事情。 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做,连灯都没有开。黑暗的空间里,他低头望着,想象抱着他的她在用什么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真黏人。 女人柔软的身体贴着蹭着,像是求欢的小猫咪,发出渴求的浅吟。 “真骚。”他低骂了一句。 欲望替他做出回应,诚实地顶上女人的腰。 “小薛。”可她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柔若无骨的手滑上来,描绘着他脸部的形状。他眸中的欲火翻滚着,却迟迟不动。 说服自己很简单,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再多做一点并没有什么。顺从自己的欲望,他抱着女人放到最近的沙发上。 而她的手指一直抚着他额角的皮肤,在他的吻落下之时,他听到她的声音:“你这里受伤了?怎么回事!你又跟谁去打架了?” 周越深吸了口气,哑声回:“没有。” 她哼了一声,睁着迷蒙的眼睛,望着那个方向,手指轻柔地抚着,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疼不疼?” 周越觉得自己胸腔里的某样东西被攥住了,手骤然失力,他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描述的悲哀。 “不疼。” “骗人。”她勾着他的脖子,柔软的身体贴着他往上,“肯定很疼,我给你吹吹。” 他完全不能动弹。 她粉红的唇嘟着,往他早就结痂的伤口吹着气。她温柔的轻抚仿佛能唤起当时的疼痛,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小薛,怎么了?”她捧着他的脸,手指戳着他的嘴角,“不要这么不开心,笑一个。” 周越终于无法忍耐,将女人瘦弱的背脊狠狠按在沙发背上,咬着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似的对她说:“辛淮月,你他妈看清楚我是谁!” 女人被他晃了几下,脑子更晕了,下一瞬,她头一歪,毫无防备地枕在他手臂上睡着了。 周越身体僵了僵,手臂拖着她的脑袋放到沙发扶手上,费力地舒出一口气,然后久久地俯视着熟睡的女人。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心中憋着的恶气得找办法发泄出来。 于是他扯乱她的衣服和头发,拍了张暧昧的合照,让人一眼就能猜出两人做过什么。 按下发送键。 周越觉得自己心情好了些。没去管沙发上的女人。他走到冰箱前,打开一罐啤酒,几口喝完。 十五分钟后。 门口传来粗暴踹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有力。 来了。 周越笑着,上衣脱了丢到地上,赤着上身给人开了门。 “她呢。”男人深黑的眸子泛着血气,喘着气,双拳紧握,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他笑得张扬放肆,如一个恶作剧小孩,在如死水般死寂的生活里找了几丝乐趣,“她可真浪,就知道抱着男人骚叫——” 劲风袭到面上,周越被砸到鼻梁,猛地往后退了几步,鼻腔中涌出鲜热的血,他用手背随意一擦,嘴角继续挑衅地勾起:“就这么点力度?我操她的时候,可比你用力——” 薛瑾度如猛兽般将他扑倒,拳头如暴雨般落下,周越闷声承受着,丝毫不抵抗,整个空间只剩下两个男人粗重的呼吸和拳头砸肉的声音。周越的脸很快被血糊满了。 直到沙发上传来一声低吟。 薛瑾度如同瞬间被拧上了开关,胸膛急剧地起伏着,眼中的暴虐之色逐渐平息下来,他压在周越身上,收了拳头。 他慢慢站起来,走到沙发前,猩红的眼睛盯着熟睡的女人,看了许久。 他将她抱起来,经过周越时,说。 “周越,我已经报警了。” 周越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嗤的一声笑,嘴角往下滑落血珠。 “薛瑾度,我真他妈的看不起你,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脚步声远去,徒留他一人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腥咸的血珠渗进嘴里。此时安静下来,痛意愈发明显。似乎有一只手正在他的额角轻抚着,耳边也回旋着一道温柔的声音。 好像更疼了。 —— 自她醒来后,薛瑾度就一直这样抱着她,用哀伤的眼神望着她。 她顺着他的背,慌乱地问:“小薛,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脑中唯一残存的画面是她坐在公共长椅上等着他,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的脸埋在她的发间。感受到他身体细微的颤抖,她环着他,无措地唤:“小薛,小薛?” 他闷不吭声。 她不再问他,安静地抱着,等待他情绪稳定下来。 肩膀处有冰凉的液体渗入,她的手停在半空,心头陡然一颤。 他哭了? 肩膀濡湿一片,她想看看他,却被他抱得很紧。 “小薛,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他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小薛……”辛淮月能感受到他身上无比低落的情绪,眼眶也跟着湿了,哽着喉咙安慰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直在你身边。” “月月。”他直起身,眼睛红红的,手掌抚着她的脸,“对不起。” 似乎他与生俱来就是不详的。他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他所喜爱的也会逐渐离他远去。 而她呢? 也会因为他而一次次受到伤害,再离开他吗。 “小薛,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低下头,吻她的额头。 请原谅他。 -- ρο⑱ん.νíρ 是“他”【2903】 刺目的光照到脸上,他感觉有无数光粒在眼皮上跳动。天不早了,他该醒了,可许久没有这样安稳地睡过了,他有些舍不得醒来。身体中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恢复到最松弛的状态,然而下一秒,他的潜意识敏锐地察觉出环境的怪异,在异物袭来之时,他的身体拉响警报,比脑子先做出反应。 他用力地抓住了,从斜侧方打过来的——手臂。 他睁开了眼,眉峰凌厉地朝上挑起,深海般的眸盯着面前赤裸的女人。 这样的“意外”不是第一次了。 女人面对他躺着,脸埋在散乱的发丝中,柔软的身段陷在被窝中,这熟悉的身形勾起他回忆中为数不多的美好,但他并没有被这假象欺骗,神色变得更加阴冷,正要起身叫警卫上来之时。 女人的另一只手臂也伸了过来,她还未完全清醒,可好像被他拽疼了,嘟着嘴扯他脸颊的肉。 “你干什么呀,大清早的。我好困……” 他看清了她的脸。 怎么可能,他还在做梦? 脸上戒备防范的表情须臾间消散,他的手也忘了松开,眼珠子动也不敢动,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生怕自己下一刻就会从梦境中醒来。⋎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小薛,好疼!”她醒来,又靠近他一些,属于她的温度贴上自己,他觉得整个灵魂都被击碎。她指着被他抓红的手腕,控诉道,“你捏的我好疼。” 魂牵梦萦的面容近在眼前,他呆愣地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松开手,她手上留下了一圈醒目的红痕。 “小薛,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她弯着眼睛趴上来,两团绵软挤压着他的胸膛,手揉搓着他的脸颊,“你的脑袋瓜里整天在想些什么啊……” 他还是没说话,整个人呈现一种很呆的状态,一动不动,只有视线一直黏在她的脸上。痴缠和充满眷恋的目光。 “小薛,你傻了?”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仍不敢相信她是真的。 他翻身压上她,深深地喘息,处于极度的震惊与不敢置信,不论是真是假,他将她的手臂按在两侧,倾身品尝她的温度。 他的吻充满掠夺和侵占。 “唔……”她开始缺氧,眼冒金星。 吻终于停下,他探手下去,拉开她一条腿,尝试进去。 “你还来!不行不行,我累死了,腰都断了。”辛淮月察觉他的意图,双手撑开他的胸膛,瞪着他,“薛瑾度,等会我爸妈要来呢,我们该起床了!” 是的,他忽略了很多,不但是突然出现的她,还是周遭的环境。他看向卧室的粉色植绒窗帘,走过去一把拉开,大片阳光拥住了他。 辛淮月洗漱完,发现他还在窗前傻站着,小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说:“小薛,我饿了,我们早上吃什么?” 他机械转身,再一次触及到看似真实的她,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他的手扶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停在她的头上。 “小薛?”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怪怪的。她搂紧他的腰,仰头,“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从醒来到现在,他就一直没说过话。 “月月。” 他的声音很沉,还夹着一丝不确定,辛淮月觉得他的语气有点陌生。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嘴唇,“我想吃鸡蛋饼。” 料理台前,他慢条斯理地处理着鸡蛋。她站在一旁看着。找面粉时翻错了柜门,鸡蛋也不知道放在哪儿,还有明显生疏了的动作,整个人都透着股“不对劲”。 “小薛,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她戳了戳他的腰,“动作这么慢!” 在她说“小薛”两个字时,他的眉心蹙起来,暗自压下不适,给锅里的鸡蛋饼翻了个身,烙上几秒,出锅。 辛淮月迫不及待撕了一小块尝,竖起拇指,“好吃!” “小薛,你真棒!” 薛瑾度刚有了弧度的嘴角转瞬间压了下去。辛淮月没发现男人的情绪转变,把盘子端到桌上,从冰箱里取出牛奶加热。 “等会我爸妈过来,给他们做点什么好吃的呢?” 他慢慢嚼着鸡蛋饼,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将她当成一个随时会破灭的幻影。 “小薛!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别这么叫我。”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有点冷。 辛淮月看着他具有压迫感的目光,冰冷陌生的样子像是另外一个人,委屈瞬时溢满胸腔,眼眶红了,说:“你这么凶干嘛?”她背过身,抹掉眼角泛出的泪水,赌气朝卧室走去。 他居然没过来哄她。 她越想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可等会爸妈要过来,她不能让眼睛肿了,于是她仰着头,强忍着泪。 几分钟后,她听见外面洗碗的声音,她埋在膝盖里,卧室的门被打开,有人慢慢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 辛淮月抱着膝盖抬头,眼睛红红的。 他的手指冰凉,轻柔地抚着她泛红的眼尾。 “你还知道过来。”她想起刚才他冰冷的态度,刚压下的委屈又冒了出来,“问你话什么也不肯说,就知道凶我。”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下来,一串接着一串。 薛瑾度坐下,把她抱到怀里,唇印上她的眼睛,慢慢吻去她的泪。 辛淮月抽噎着,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小薛,你要是下次还敢这么凶我,我一定不会原谅——” 他堵住她的唇,吮吸她的唇瓣。不知不觉中,他将她放倒,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从睡衣下摆钻入,推开内衣揉她的乳。 “不、不行!”她找回理智,脸飞上一抹红,“我爸妈等会要过来,你忘了?” 他恍若没听到似的,唇往下移去,在她的锁骨处辗转吮吸。 门铃被人按响,与此同时,床头柜上的手机也响起铃声。 辛淮月脸忙将他推开,接通电话,说:“喂,妈……好我马上来……”她挂掉电话,整理头发和衣服,瞪向某人,“薛瑾度!你等会表现给我好一点!” 好在他在爸妈面前没出什么差错,爸妈对他的态度也比过年时好了很多,吃完饭,苗红将辛淮月拉到卧室,直接问她,计划什么时候跟薛瑾度领证。 辛淮月吃惊地愣住了,确定她没听错吧? “好了,眼珠子别瞪这么大。”快两年了,夫妻俩也看在眼里,这孩子虽然家庭情况复杂了点,但本性是好的,对月月的心也真。让他们彻底放下顾虑的是去年,薛瑾度跟辛淮月回E城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跟这孩子聊了一个多小时。 “月月,你年纪也大了,等叁十要孩子就晚了,小薛这孩子确实不错,我跟你爸现在没什么意见,你们早点定下来,趁早把事给办了,缺钱爸妈给垫着,你最近跟小薛看看房子,爸妈首付的钱还是有的,老是租房子也不像回事儿。” 这什么跟什么,怎么扯到孩子、房子上了,老妈这变脸也太快了吧。 “妈、等等!你最近受什么刺激了?” 苗红拍了下她的脑袋,笑道:“你不愁,妈替你愁,人家可比你小六岁,有的是时间拖你!” “小薛他不是这样的人。” 苗红笑了一声,说:“他找过我跟你爸。” “什么时候,他找你们说了什么?” “他说他想进我们家。” 辛淮月眨眨眼睛,有点懵:“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孩子跟你姓。”苗红笑着摸她的头,“我跟你爸也不在乎这个,就个形式而已。小薛这孩子也怪可怜的,家里也没个大人帮衬,还这么有担当有责任心,最主要的啊,对你的心真。” 小薛居然还瞒着她跟老爸老妈说了这么多,等爸妈走后,辛淮月还在想着老妈转述的那番话,心中满满的感动,将刚才与他发生的不快都抛到了脑后。 薛瑾度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脑中回想着自醒来后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但又那么的真实。 阳台外放满了生机勃勃的绿植,阳光和微风穿透纱帘,拂到脸上。还有她,他抬起头,看见她跑到自己面前,扑进他怀里。 抱住她,他觉得他拥有了一切。 “小薛啊,小薛,你在干什么呢。” 唯一让他不满意的,就是这个。 他按着她的嘴角,放柔声线:“别这么叫我。”刚才他没控制好语气,让她难过了。 辛淮月这时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生气,可平常都是这么叫他的啊,难道是因为说他“小”,所以不开心? 她窝在他怀里,脸贴着他胸膛,想起老妈的话,突然很想逗一逗他。 “那叫什么?”她恶作剧般笑着,眼睛亮亮的,手指戳着他滚动的喉结,红润的唇瓣吐出两个字。 “老……公。” -- Ⓟο⑱ん.νíⓅ 妒火 他以强势的姿态将她牢牢锁在沙发一角,不让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这个吻具有太多的涵义,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掠夺和疯狂索取,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进去般。这样可怕的气势让她有点退缩。可她也感受到了他灵魂深处的颤抖与不安,即使这个吻不那么温柔,甚至称得上是粗暴。她还是回抱着他,竭力承受着,直到氧气耗光,她感到一阵阵头晕。 “唔……小薛……” 他终于将她松开,但目光仍然紧紧盯住她。 他很久没表现出如此强烈的占有欲,她还以为他现在已经好起来了。可为何他的心里还是这么的不安? 而且他今天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他又受到什么刺激了? “小薛。”她小喘着气,嘴唇被吮吸的有些肿了。 他淡淡瞥下一眼,目光透露出一丝不悦,但这次没有提醒。 “小……”她看到他眉心几不可见地皱起,改口道,“阿度。” “嗯。”他很快应了,手扶在她腰间,眉梢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阿度,你最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坐在他大腿上,摸着他的脸,“可以跟我说说么?” “我没事。”他的声音嘶哑,指腹揉着她红肿的嘴唇,心中升起懊恼,他不该这么急的。⋎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她想让他开心一点,脸歪在他肩上,悄悄对他说:“那我们找个时间去领证吧,好不好?” 他身体僵了片刻,手也下意识收紧。她因为害羞埋进他的肩里,却许久没有等到他的回应,蹭了蹭他的身体,“嗯?说话呀。” 他神色难言地低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已经很明确地知道她这番话不是对自己所说,即便嫉妒之火将他烧的快要窒息,他也只能独自承受苦楚。 如今能拥抱到她,就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 他牵起她的手,她的无名指中央有枚钻戒。见他一直看着戒指,辛淮月笑着亲他的下巴:“你挑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只是略蹙了眉,这是“他”给她买的,那么小。连像样的戒指都买不起,怎么配得上她?虽然不知道“他”与她的过去,他心底已经将“他”批判的一无是处。 他只说:“月月,你值得更好的。” “你送的我都喜欢。”她毫不在意地笑着,他看着她弯起的眼角,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轻抚她的肚子。 “干什么,不许摸!”她捂住自己的肚子,她知道都鼓起来了,“我刚才吃了好多,都怪你烧的菜太好吃了,我胖了都是因为你!” —— 辛淮月隐约觉得自己该醒来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薛瑾度神色清明地瞅着她,看样子已醒了很久。 “几点了?”她往前挪了挪,身体便被他搂住了,“好困……” “九点。”他一夜未睡,看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过去。 “啊!”她突然弹跳起来,下床随便在衣柜中扯出一套衣服,“要迟到了!” 她穿完衣服,见薛瑾度慢吞吞往厨房走去,打开冰箱门,开始准备早餐。 “阿度,来不及了!我们等会楼下买包子!”她跑过去,拉住他的手往厕所走,“你是老板,可不能带头迟到,快点刷牙洗脸!” 电梯下到负一楼,他迟疑地看了一眼她,他应该先将她送去上班,再开车去办公地。 可他不能开车。 “你愣着干什么呀!”辛淮月已经在副驾上坐好,从车窗中探出头来,“睡傻啦?” 这具身体应该可以,他深吸了一口气,至少现在,不能让她察觉。将她安全送达,他打开手机浏览聊天记录,抓取有用信息,锁定办公地址。 地址是在市中心的一幢商业写字楼,十八楼,一整层。“他”眼光还算不错,这两个合作伙伴,在后来也成为了同行中的佼佼者。 事业仍在起步阶段。基础架构做的不错,但仍存在不少隐形的小问题,他的团队曾经走过不少弯路。他花了一上午做了一个简略的方案,并让助理通知下去,下午两点开会。 “还有什么事?” 他靠在椅背上,扫了一眼红着脸站在办公桌前的女助理。眉峰划出凌厉的弧度,周身自然流泻出上位者的神态威势。 女助理本来想问老板要不要咖啡,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收到自家领导具有压迫性的目光,心脏便忍不住颤了颤,生怕他下一秒就说出“你明天不用来了”的话,忙结巴回道:“没、没事了。” 从办公室出来后,她的心脏仍在疯狂躁动。 “小伊,薛总叫你进去干什么?”同事目光带着明显的羡慕之色。 “没什么事,就是通知下午开会。” “听大家说,薛总有个年纪很大的女朋友,是不是真的啊?” “这我哪知道?”小伊回想起刚才的目光,心里发怵,“你下次可别在公司里说这个了!”公司福利待遇这么好,她可不想因为调侃上司私事被裁。 下午叁点,技术部主管手脚发软地从会议室走出来。今天在会议上,他老脸都丢尽了。他是冲着高薪才跳槽来这家创业型公司的,起初他是有些轻视刚毕业的这叁个合伙人,带着偏见干了一个月,发现他们是真的有几把刷子,对市场的敏感程度,都快赶得上他这个做了七八年的老人了。 而今天的会议上,更是让他自信心受挫,薛总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问题所在,并给出了详细的指导方案,他的眼界与决策力甚至可以比得上他见过的许多行业大佬。 他心里也就更加坚定了留在这家公司的决心。 就是丢人啊,他一个快叁十岁的人,在一个二十几岁刚毕业的大学生面前,羞愧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下面还坐着这么多他的下属。 —— 六点,薛瑾度准时关电脑下班,走到门口时,手机收到信息。 【我先回家咯,不用特地过来接我啦。】 他等着电梯,立刻回去电话。 “在哪?” “公交车。” 他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夹杂着周围人群嘈杂的交谈,她细微地喘息,可以判断,她应该是站着,挤在人群中。 薛瑾度立刻皱起眉,语气带上了丝命令的意味:“月月,你下一站下车,我过来接你。” 辛淮月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扳起的脸孔,还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 “阿度。”她拽着安全带,“我饿了。” 薛瑾度带她去买了菜,回家后,他拎着塑料袋沉默地走进厨房。辛淮月看着他的背影,摸不着头脑,好像自昨天醒来后,他更沉默了,很多时候,他只是深沉地注视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她。 他在切菜。她走过去,靠在料理台边,身体前倾,歪头看他的脸。 “阿度,你为什么生气?”她手指碰碰他的脸颊,“别生气了,生气会变老。” 他放下菜刀,抽了纸将手擦干净。燥热的手掌裹住她的双手,辛淮月看着他以往幽深更甚的眸子,心跳也加快了些。 “没有生气。”他抚着她额间的碎发,“你先去休息,好了叫你。” 饭后,辛淮月洗完澡躺在薛瑾度的大腿上玩手机,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单手拿着平板看资料。 头皮被按得好舒服,她扭了扭身子,说:“对,就这个位置,重一点。”翻手机相册时看到之前拍的一张合照,兴奋地坐起来,给薛瑾度看。 “我P好了,忘记传给你了,怎么样,是不是拍的很好?” 这是两人入住那天,在阳台拍的合照。阳光很好,身后的绿植茂盛,生机盎然。男人搂着女人,女人双手抱着男人的腰,踮起脚亲他的脸颊。定格一刹那,男人的嘴角漾起美好的弧度。 她总是可以轻易的让他失去理智。 用几乎要捏碎手机的力度,他将她手中的手机夺过,再也没有看那张照片一眼,把它扔到茶几上。 胸腔中掀起万丈妒火,他的瞳仁瞬时燃起可怕的占有欲。胸腔急遽起伏着,他将她按倒,像是头被侵占领地的发狂的野兽,死死地盯着身下本来应该只属于他的猎物。 “小薛,你怎么了?”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让他的情绪之坝彻底溃堤。 密集的吻如暴雨般落下。 他用上了牙齿,在她敏感的胸前肌肤留下点点痕迹。 “疼!”她的双手被抓到了头顶,腿也被他压住。听到她的痛呼,他动作放缓了些,但仍是强硬地将她箍在身下,做着他早就想要对她做的事。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不行?【2780】 他用牙齿磨着她的乳尖,手掌揉弄挑逗她另一只,直到她的身体为他情动,他才转换阵地,移到腹下。他的动作渐渐温柔,或许是感应到她的配合,和身体诚实的反应。她弓起身子想起来,却被他用力拽住大腿,挪回原地。 他只是用牙齿轻咬了下,她便受不了,浑身一颤,哆嗦着泄了大片爱液。她低头看见他埋在自己腿间,脑间轰然一炸,手抓住他的头发,颤着声道:“阿度你干什么啊,我不要这个!” 他灵巧地勾勒她腿心的形状,钻入穴中,模仿性交的动作,用舌头顶开敏感的殷红穴肉,时而戳刺,时而吮吸。辛淮月手无力松开,又一下抓紧。整个身体绷直了,不受控制地夹住他的头。等到这一波极致的快感过去,她淌了一身汗水,瘫软着望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他起来,重新覆到她身上,鼻梁上挂了淫靡的液体。 “喜欢吗?”他亲了亲她红红的脸,嗓音低沉,“月月。” 做了这一次,他好像已经满足,抱紧她的身体,手慢慢抚着她的后脑,目光涣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枕着他的手臂,大腿处被他肿胀的欲望烙着。只顾着自己爽好像有点不太好,红着脸戳戳他的腰,小声问:“阿度,你不难受吗?” “没事。”他说,“睡吧。” 在她身边,他可以正常入眠,昨天一夜未睡,精神上极度疲惫,他开始有了困意,可是他却不敢睡。闭上眼,或许上天就会收回对他的恩赐了。可听着她在怀中平缓的呼吸,她的温度熨帖着他的心脏,他竟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 辛淮月是被身边粗重压抑的呼吸声惊醒的,她打开床头灯,见薛瑾度紧咬着牙,仿佛在忍着极大的痛楚。额头发了一层细密冷汗,她唤了几声,怎么也无法将他从噩梦中叫醒。 她的心一下子揪住了,手加大力度拍他的脸:“阿度,阿度!醒醒!” 他猛然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神望着昏黄的天花板,那一瞬间的脆弱迷茫令她心口阵阵发疼。她捧住他的脸,担忧地问:“阿度,你怎么了,阿度。” 他将她扯入怀里,急促的喘息声在她耳旁响起,一声比一声沉重,每一声都砸入了她的心底。她似乎能感同深受他的痛楚,安抚地拍他的背,轻语安慰:“没事了,别怕,没事了……” 过了很久,他平静下来,双眸里蓄着浓烈的哀伤:“月月。” 她将孩子似的薛瑾度哄睡着。愁了一晚上,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从他的嘴里应该是撬不出这几天反常的原因了,只能想办法好好开解他。 这周末下了班后,她带薛瑾度坐上了开往海岛的飞机。 “阿度,你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她笑着拍拍他的头,“我带你去看海。” 其实这几天他已经开始接收这具身体部分的记忆,但只有零碎模糊的片段,努力深想,便头疼的要命。 辛淮月揉着他皱起的眉头:“别愁眉苦脸的,什么都不要想,出来就要开心的玩。” 沙滩上,辛淮月提着凉鞋,赤着脚在软沙上走。离她几步之外的地方,有个男人站着注视着她。远处,碧蓝的海面上泛起波浪,金黄的光被浪一层层卷起,再投射到更远的地方。 她捡到一只被海水不幸冲到沙面上的螃蟹,兴奋地捏着螃蟹的身子,跑到薛瑾度面前,螃蟹的爪子对着他的头。螃蟹活泼地耍着它的武器,耀武扬威,用力地钳着他的头发。 薛瑾度无奈地垂眼看她,眼尾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她笑的眼睛眯起,全身上下洋溢着数不尽的欢乐。她跑回去将螃蟹放生,拉着他的手在岸边慢慢散步。海风卷起她的裙子,拂着他的小腿。 她看见他放松的神色,心也定下来。看来确实得带他出来散散心。 “阿度,我们来拍照。”辛淮月举起手机,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突然扑上去啄他一口。咔嚓一声,他环住她,满目柔情地望下去。两人的对视定格在相册里。 “我累了。”她将整个身体的重量放到他身上,“阿度,你会背我回去的,对吧。” 夜幕落下,他背着她,手里提着她的凉鞋。她已经睡着了。将脚步放慢再放慢,昏暗的灯光将两个人的影子拖长,寂静的夜里,他听着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数着每一秒偷来的时间。 这天晚上,他接收了“他”所有的记忆。 这具身体里只有干净美好的记忆,真是幸运的家伙,他无比嫉恨的想。深夜,他再也无法入睡,在脑海中整理混乱而庞杂的记忆,他得出一个令他极为震撼的结论。 他凝视着辛淮月的睡颜,久久无法镇定下来。 怎么会?她? “阿度。”她半掀起眼皮,呢喃说着,“怎么还不睡呢。” “月月。”他震撼于她的美好,心底却涌出无尽的胆怯与自卑。他俯下身,虔诚地亲吻她的眼睛。 我的月月。 她闭着眼睛,仰起脖子胡乱亲了他一口,嘴里模糊不清说:“乖宝宝,睡了昂,好困……” —— 回来后,薛瑾度的状态果然好了很多。只是有件事很奇怪,他一直都没有碰她,有几次她故意撩他,明明都硬的狠了,就是忍着不来。难道是工作太累了,性欲也下降了? 她去网上提问,网友们的回答都很一致。——建议看男科,可能不行了。 完了,完了。 她愁完他的心理健康又要愁他的身体。 这晚,两人分别洗完澡。他抱住她跟她说晚安,关灯前,瞥见她欲言又止的脸,问道:“怎么了?” “阿度。”她决定再试试。她红着脸跨坐到他身上,手往下滑去,握住他的性器。它很快在她手心中胀大,撑起的脉络青筋凹凸不平,她感觉到它开始兴奋,轻微地弹动起来。 骗人的吧,明明这么精神。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黑瞳也沾染上了欲色。贴在她腰间的手很烫,腰间昂扬的欲望也诚实地泌出动情的液体,但面前的人仍是竭力忍耐着。他低头看着她,像是纵容一个爱玩闹的小孩般,抚着她后脑:“月月,太晚了,睡吧。” “薛瑾度!”这人怎么回事,以前恨不得每晚都要做几百遍,现在又装成这副禁欲高贵的样子,真的是太过分了。她都这么主动了! “真的不想吗?”她勾住他脖子,往他身上贴,“小小薛都好硬了。” 他紧绷的胸膛抵住她的绵软,耳边传来沉重压抑的呼吸。她又抬起头来看他。他的双眸已经被欲望填满,他很想要。 她得逞地笑起来:“阿度,你怎么这么会骗人啊。” “没有。” “哼!我自己来!”她一把将他推倒。将自己的腿分开些,握着他慢慢坐下去,只进入了一个头部,她的双腿便开始发颤,跪不稳了。她抓着他的腰,额间的汗一滴滴落下,她急喘着气,瞪某人一眼:“你倒是出点力呀!” 薛瑾度仰靠在床头,轻轻应了声,嗓音低哑而又性感。 卡着有点不上不下,往身下看了看,又试探着吞进去一点。好胀好挤,根本进不去。她始终不得其法,额间布满了汗。 他扶在她腰间的双手突然往下,不打一声招呼地捏紧她两边臀肉,用力往下撞进去,同时身体也配合往前一顶。 她“啊”的惊呼一声,整个身体打着颤扑到他胸前,还没适应骤然被填满的状态,他便抓着她抽出,只留一个头部,再次深深贯入。 她伏在他身上,像一只潮浪中的小船,被片刻不停地拍打。十几下后,她开始求饶:“阿度,我不行了,我们换个姿势。” 他亲了亲她汗湿的脸,将她举起来抵到墙上,以更少的力量顶弄她。 “我不是、不是说这个姿势。”他又戳到了最深处,辛淮月直接到达了高潮,痉挛着夹紧他,狠狠绞住。 见她到了,他便将仍在发肿的欲望拔出。她处在高潮的余韵中,躺在他怀里放空了好久,缓和过来才想起,刚才他是没有射的。 “舒服吗,月月?” 她点点头,但是,“阿度,你——”难道他真的得了什么病?要是直接问,会不会伤他自尊呢? -- 喜欢吗【2756】 薛瑾度在餐桌上摆好早餐,回到卧室,辛淮月窝在被子里,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红,当他走近时,半睁开眼睛,弱弱地喊了一声“阿度”。他皱眉去摸她额头的温度。她觉得脑袋沉得抬不起来,温暖的手掌覆在额头上,她有些舒服地蹭了蹭。 “几点了?”她的声音带着沙哑。 薛瑾度将被子掖紧,又摸了摸她的脸蛋,说:“月月,你可能发烧了。” “应该没有,我只是有一点点头疼。”她一鼓作气起身,挪到衣柜的一边去拿衣服,“是不是来不及了?我得快点了。” 薛瑾度一把将她按下,盖好被子,不容拒绝地说:“月月,你先躺着。”他去外面拿了温度计给她测体温,38.5,他再次阻止试图起床的辛淮月,“月月,你今天不能去上班。” ”多少度啊?”她嘟嘟嘴,“只有一点点头晕,等会去公司买点药吃就好了。” 他沉着脸看着自己,辛淮月有些着急地拉拉他的手,“我今天不去上班,就没五百块全勤了。阿度,我们快点出发,我要来不及了!” 他垂头看她,抿着唇,捏紧了她的手。 “阿度?” “月月,你请假。” 在他的坚持之下,辛淮月没有去上班。喝完他喂来的粥,她又重新陷入了睡眠之中,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被他唤醒,迷糊地看着床边站在薛瑾度旁边的陌生人。他是薛瑾度请来的私家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开了几盒感冒药。 “阿度,你怎么请医生到家里来。”她有点心疼他的钱,“而且家里有感冒药的,你是不是忘记了!” 他没说话,依旧沉着脸。难道刚才的语气太重了?她拉住他的手,又说:“好了,下次就不要叫医生过来了。你事业刚起步,又花了一大笔房租费,我们现在要省钱,知道么?” “月月,这些事不用你担心。”他说,“我现在还要去公司一趟,很快回来。” 辛淮月点点头:“嗯嗯,你去忙吧。” 中午吃了点薛瑾度温着的粥,又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空旷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底突然感到一阵荒芜。门外传来开门声,她盯着房门,看见他第一时间走入房间查看她的情况,心也渐渐落定。 “阿度。”她可怜巴巴望向他。 他的心一下子收紧,疾走过来摸她的额头。“怎么了?” “我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房间里也没人,感觉整个世界好像就剩我一个人了。”她躲进他的怀里撒娇,“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他摸着她的头安慰:“月月,对不起,是我的错。” “哼,你知道错就好。” 晚餐后吃了药,脑子晕乎乎的,不知不觉中她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床边的位置空了,余温也已散去。书房的门虚掩着,她敲了敲门,探进半个身子。“阿度。” 十二点了,他还在工作。 “怎么过来了?” 她将一杯温水放到桌上,被他拉着坐到膝上,“白天睡太久了。”她靠着他的胸膛,环着他,“累不累,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些事,明天不可以做吗?” 她仰着头,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眼睛湿濛濛的,像是蒙了一层雾气。他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 “不行。”她用手挡住他的唇,“我感冒了!” 他拨开她的手,强势地将她压在书桌前,一手托着她后脑,一手按着她的后腰。他如汹涌而来的海水吻向她。像是在迫切地求证着什么。她身体本就虚弱,没一会儿,双眼因缺氧而阵阵发黑。她急忙拍了拍薛瑾度,让他停下。 她伏在他肩上,耳边传来他急促的喘息。 “阿度。”她红着脸小声道,“你别喘了。” “嗯。”他极力压下深处的欲望,将她抱到卧房。漆黑的空间里,两人相拥而眠。辛淮月有些睡不着,伸出手戳了戳他,“阿度,你睡了吗?” “没。” “等我感冒好了,我们挑个好日子去领证吧。” 寂静的夜里,她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她在黑暗中抬起头,找到他眼睛的位置:“阿度?” “月月。”他沉沉的声音落在她头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你以后什么都会有的。阿度,我妈现在好不容易答应了,万一拖几年她变卦了怎么办?” “哼,你最近很奇怪哦。”她按着他下巴,“一直拖着我,该不会已经找好下家了吧!” “没有。”他将她提上来一些,堵住这张恼人的小嘴,将她吻的气喘吁吁才放开,“等你感冒好了,我们就去登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薛瑾度就很少做那些梦了。每当将她拥入怀中,他便觉得这个虚幻的世界又真实了几分,他有时会想,上天对他也不算太坏,至少,在最煎熬黑暗的时刻,将他送回她的身边。 他加快了步伐,走向电梯,心中盘旋着一股雀跃,她说,有惊喜给他。 他打开大门,里面漆黑一片,正要打开玄关处的灯,客厅有一道莹白的光打过来。她出现在视野中,光汇聚在她后背,将她的影子投到他身上。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裙,一头乌发如浪般在后脑流动,她赤着脚轻盈地奔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 他能听见胸腔里的心脏一下下有力地震动,他跟随着她走去,被她按在沙发上坐下。她在他面前舞动,流动的发丝打在他的脸上。他几乎无法呼吸。 她终于要赐他一个吻。 柔软的手按住他的肩,他便完全不能动弹了。她单膝撑在他身边,温热的身体贴近他,慢慢捧住他的脸,珍惜的,宛若捧着世间珍宝,吻着他。 他好久才缓过神,胸腔中的心脏仍不知疲惫地跳动着。她慢慢俯下身去,他意识到她即将要做的事,心咯噔一下,手掌放在她的颈肩。 “月月,别做这个。”她抬起头看他,眼睛亮的惊人,他无端吞了口唾沫,手放在她头顶。说不想肯定是假的。 直到她将他含在嘴里。他穿过她后脑的头发,不受控制地将她按向自己。欲望将自己推向她,深深进入,他仰起头,喉结向上滑动,喘息趋于满足的叹息。他低头看向她,一把将她拉上来,头埋入她发间,粘稠又依赖地喊了一声,“月月。”胸腔起伏着,他的呼吸乱的像一团被扯乱的线球。 “喜欢吗?”她温柔地一下下摸他的后脑,“阿度。” “喜欢。”他突然用力捏住她的肩,将她扯到面前,“月月,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当然啦。”她笑着说,“阿度,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个明天。” 是的,他们会有未来。 “月月,你的感冒好了。”他将她压到沙发上。 她弯着眼睛点头:“嗯。” “月月,我们明天去领证,好不好?” 她继续点头。 “月月。” 他们毫无保留地拥抱着对方,亲吻、爱抚,恨不得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情潮退去,她躺在他的臂弯里。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进来,落在两人的脸上。“阿度。”她与他额头相抵,轻柔的气息喷在他脸上,目光认真而专注,郑重对他说,“我爱你。” 薛瑾度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悬着的水晶灯。不知道为什么,心腔似乎更加空了。脑中闪过一些混乱的片段,他抓不住。他走到窗边,俯视着下方一汪碧蓝的水池。正午阳光照射着波光粼粼的水池,光线反射到他眼中,他觉得有些刺目,又重新拉上窗帘。 他去楼下倒了杯水。将近下午一点,他睡了很久,腹中却不感到饥饿。他喝完一整杯水,走向书房。他坐下时,心脏莫名刺痛了一下,他似乎忘了什么。他努力使自己想起梦境中的一些碎片。 其实他有些印象,在醒来时的那一刹那。他隐约记得,那是一个很美好的梦。 他梦见了,一直不敢梦见的她。 想了一会儿,他拨通一个电话。 “我过来一趟。” -- ρο⑱ん.νíρ 薛瑾度(一)她又来了【3089 她又来了。 他一走入酒吧就注意到在角落的她,托着腮望着门口这边,见他进来,眼神一下变得有光彩起来。他记性不错,这是她来这里的第十天。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不算太棘手,过几天自然就会放弃,因此他并不打算在她身上投注太多注意力。 繁忙的时间段终于过去,他可以歇口气,坐在高脚椅上,出神地望着舞台上四射的灯光。有人突然窜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他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薛瑾度,我想喝这个。”她笑着指着菜单上的一款酒,身体往前倾,熟稔自然地唤他的名字。 他心中有一道防线,他讨厌别人试图入侵他的生活,她靠他太近,已经超过了安全距离,他立刻感到不适和冒犯。他垂下眼,快速替她做了一杯鸡尾酒。⋎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将酒推过去时,她冲他摇了摇手机,“付好了。” 他看了一眼,说:“付多了,我转回给你。” “啊,不是五百吗?”她眯着眼睛笑,明知故问。 他敷衍地应了一声,将钱转回给她,转头背对她擦拭酒柜。他原以为时间长了,她会放弃,毕竟他的疏离和不情愿做的这么明显。没有人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可是第二天她又来了。她似乎察觉出他不怎么喜欢跟她说话,也就没有来打扰他,在角落点一杯酒,看着他。她的目光实在太令人不适了,他几乎无法工作。他不喜欢被人盯着。虽然在这样的场合下无法避免。 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在ICU里勉强吊着命,他知道母亲可能时日不多了,他每次去看她的时候,看着仪器里象征着生命的线条,总是会想,是不是下一秒,它就会在眼前慢慢变成一条直线呢。 他有很多份工作,酒吧里的工作是他最讨厌的,也是最赚钱的。他们的眼神都太脏了。但是他必须做下去。他需要钱。 他碰到过很多有钱女人,说要包养他,可以解决他母亲的所有医药费。他曾经犹豫要不要收下房卡,但母亲没有给他机会。 他知道,他很快将要失去她。 她又来了。 他真的很烦,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她在后面呼唤他的名字,用那种轻快又高昂的语调。她追了上来,还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深呼一口气,第一次冲她不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星光一样亮亮的眼睛暗了下去,垂下扇子似的眼睫毛,上面挂着密密小小的水珠。她飞快将一把折迭伞塞入他手里。她的手是湿的,还很冰。他这才发现天上飘起了小雨,他在路灯洒下的光中看见了细密交缠的雨丝。 他站在原地,脑海中回想起刚才那一瞬她受伤的表情,手捏紧了伞,看着用手遮挡着雨跑远的她,心中说不出烦闷。 他想着等她下次过来,将伞还给她,再跟她说清楚,叫她不要再来打扰他的生活。 当然,得先跟她说一声抱歉。 可她好几天没有来。 她再次过来是一周后,他在熟悉的座位捕捉到她的身影,压下心中的一丝恼意。等他忙完一阵,她来与他说话,她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眼睛弯弯的,好像他们俩之间什么不快都不曾发生。他将伞还给她,什么话都没说,转开视线做自己的事。 她离开了一阵子,应该有二十分钟。他看向卫生间的方向,心里又无端起了烦闷,那里有很多醉鬼。 他走向卫生间,还没到他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那是跟他一起工作的同事。 “小姐姐,你放弃吧。好心提醒你一句,薛瑾度他老子是个杀人犯,他妈现在躺在急症病房快要死了,上个月他还收了好几个富婆的房卡,人生烂的跟一摊狗屎一样。”他的语气夹着掩不住的羡慕,“真想不通,他那张棺材脸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 他没有听下去。 这样也好。 果然,那天以后,她就消失了。 他已经习惯了,人的喜爱总是如此的廉价。 母亲走的那天下了雨,他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太堵了。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赶到医院的时候,仪器上的线条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他早想过这样的场景,可是它来的太快。 他没有触碰母亲的身体,应该是冰凉的。他来晚了。他觉得自己的心率也变成了一条直线。外面天是灰蒙蒙的,厚重的云层盖住了所有的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离开医院时,天空上方下起了小雨,很奇怪的,他想起那只柔软的被水淋湿的手,还有那把折迭伞。 他回到房间,换了身干的衣服,洗了个澡,然后就没有事情做了,他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看着天花板,放空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觉得躺着有点累,于是他坐起来,盯着面前这堵灰扑扑的墙。 整个空间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音。门突然被吱呀一声推开,他没关门吗,他想了一下,僵硬地转头,视线中挤入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看见总会莫名烦躁的那个人。 “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家出事了……我有点担心你。” “你饿不饿,我煮饭给你吃。”他这才发现她手里拎着东西,鲜绿的菜,还挂着水珠。他身体极度疲惫,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她,将她抵在墙角,冰凉的目光审视她。 为什么要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拿走她手里的塑料袋,将它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他接触到她的手指,是冰凉的,外面应该很冷,他想。他像猛兽一样按住了不慎闯入自己视线中的猎物。 “你还有时间离开我这里。” 其实辛淮月这个时候有些害怕。她仰头望着他。他深海般的双眸满含冰冷疏离,可却有一处通往心灵的地方从未有人发现,它悄悄地向面前的女人流露出一丝求救,渴望着,有人能将他从深不见底的地狱中拉出来。这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住了。 于是,他俯下身咬住她的唇。动作迟钝又生涩地舔着,吮吸着。很快,他便无师自通地撬开她的牙齿,将舌头伸了进去。 她脸刷的红了,手撑他的胸膛推拒着。 他像个没被满足的小孩,蹙了蹙眉,然后将她抱起。走到床边时,他腿软了一下,又很快站稳。 全程他都没有出声,一声不吭地将她放到床上,扒她衣服。辛淮月觉得太快了,心里还有些放不开,就算要做,也得等谈一阵子恋爱吧。这实在太快了。 “是你决定要留下来的。”他将她双手压到两侧,眼睛执拗地看着她,强调说道,“我给过你时间。” 他长得真好看,认真注视她的时候,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她立刻就被他的目光蛊惑了。她的心砰砰乱跳。她没能抵御他的美色,乖乖的任他施为。衣服都被扔到床下,而身上的人正看着她的胸。她不好意思地用手臂遮住,红着脸撇过头。 他拿开她的手,手掌覆上她的右乳,研究似的捏了一下,又拨了一下乳粒。 “薛瑾度。”她害羞地叫着他,身体覆上一层动情的颜色。他忽然将她的双腿往后拉,与他的身体贴得更紧。她双腿分开被他抵着。她觉得这个姿势好羞耻。 他探索着她的身体。目光中的疏离冷淡逐渐被一种陌生的情欲取代。 他认真地看着她的身体。她红着脸,因为他的触碰而颤动着,又依赖地、娇羞地贴着他。他脑海中突然蹦出很多个关于光明和积极的词汇。生动的,富有生命力的,明亮的。她像一只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咬一口,汁就会顺着手指流下来。 他找了很久才找对地方,用手指按了按入口,她身体颤了颤,他便轻抚着她的大腿让她放松。 他完全是凭着男性的本能摸索着。先前读书的时候也没有接触过那些影片,他是从旁人的只字片语中了解到一小部分关于这方面的事。 好像应该再做些什么。 他用食指轻戳着她的穴口,心中开始疑惑起来,这么小的地方,确定是从这里进去的吗。他又望向捂着眼睛害羞的某人,她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没过多久,穴口分泌出晶莹的液体,他可以进入一个指节了。他往里面扣了扣,她猛地一哆嗦,流的更多了。 没几分钟,他变得有些急躁,就像所有第一次经历性事的毛头小子一样,他很想代替手指进入她的身体。 于是,他试探着进去。 才进入一点点,她便伸手抓住他,喊着“疼”,那双眼睛里闪着泪花,她为他哭了。 他心中腾起一股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如死水般的血液一瞬间沸腾起来。于是,他不顾她的恳求,狠心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整个身体都绷住了,指甲刺进他的手臂,喉中发出一声哀叫。 而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满足并不是来自于他的身体。其实他也有一点疼。她的身体太紧,没有液体助滑,他动不了。不过他决定记住这个时刻,他完全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是我的了,他想。 -- 薛瑾度(二)你再动动【2726】 “好疼。”她皱着脸,抓着他的手腕。她的指尖还是冰的,他将她的手带着按到紧绷的腹下,那里很热,她可以暖暖手。 他抽出来,有血丝覆在上面。将她的腿压到胸前,再次试图进入。他无视了她的哀求和眼泪,她实在太甜美了。“放松点。”他压抑着进入她,如果太用力,她应该会受伤,毕竟那个地方那么小。 或许是做的太过克制,他很快就释放了,他伏在她身上,缓慢而沉重地喘气,流下的汗滴在她脸上。她也像解脱了似的舒一口气,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脸上露出害羞的笑。她轻轻环住他,脑袋往他身上靠。 他的心又咯噔一下,他说不清这种滋味,很陌生。 后来他睡着了,太累了,他很久都没有休息,这一觉他睡得很沉,醒来时他下意识摸了摸身边,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余温都不剩下,他还以为这是一场梦,如果没有看见床单上的血迹的话。 身上盖着一层薄被,还有一件羽绒服压在上面。 是她做的。 他仰躺着,脑海中飘出昨晚的记忆,他慢慢地回忆,从她推门进来开始,每一个细节和动作反复回忆。翻来覆去地想,直到心头沁出一抹苦涩。 他突然闻到食物的味道,他走到厨房,看见灶台上焖着的一锅粥。粥很热,还有一点甜,他喝完一碗,又回到房间。心中有牵绊并不是好事,他并不想再承受失去的痛苦。每当自己对某一样事物产生留恋时,他会狠心斩断,让自己不抱有任何期待。 他听着水龙头的水滴砸在水槽中的声音,内心感到无尽的荒芜,明明在不久前,他度过一个美好的晚上,他是如此的满足。喉中感到极度干渴时,他就接自来水喝。第二天,灶台上的粥还剩下一小半,凉透了,他就着自来水把它吃完。 躺在床上,他觉得自己的生命在逐渐流逝。他应该发烧了,整个人都仿佛飘了起来。这种感觉还不错,可以不用逼迫自己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也不用承受那种难捱的空虚。 不过,如果真让他离开这个世界,他还是有些不舍。 至少,他想再尝一次,那个甜美的味道。 意识完全消散之前,他听见有人推门进来,模糊的视野中,有个人影奔向他。 自己应该沉睡了很久,他醒来时躺在一个明亮的房间,身上盖着暖和的被子,有人坐在自己身边,见他醒了,激动地看着他,问:“薛瑾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吗?”她摸着他的额头,急切地向他解释,“我昨天加班到好晚,没有时间来看你,发你信息也不回,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呢?” 他静静地睁着眼睛看她,没有说一句话。 她叹了口气,“好了,我不烦你了,你先休息。” 他一直盯着她看。她想起那个混乱缠绵的夜晚,脸红了红,又问道:“你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 他依旧是沉默着。 她煮了简单的白粥,端到他面前,还好他这次没有拒绝,乖乖地用勺子吃着。 “薛瑾度,你以后住在我这里吧?” 他停下动作,漆黑的眸子看向她。 冲动之下,跟他做了那些事情,辛淮月并不打算只将他当成一个一夜情对象,她本来就喜欢他,她想跟他在一起。 她知道他不爱说话,但是如果讨厌的话,他会直接拒绝。 他没有说话,代表他默认了。 但她也怕他一声不吭走掉,所以提前去他的房子里给他收拾东西。在隐蔽的角落,她发现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装满了课本,还有一些成绩单。他是市一中的学生,他的成绩非常好,是全年级第一。 他在她心目中的滤镜又厚了一层,长的这么帅,成绩怎么还能这么好?要不是家里出事了,她应该永远都不会与他产生交集吧。 她将他所有的东西都搬回了自己的房子,包括这一箱书。等他病好了,她便开始说服他重新将学习捡起来。 她以为会很难,没想到他立刻同意了,并且给自己制定了严密的学习计划。 午后,阳光正好,他坐在床边看书,她躺在床上玩手机,时而看一眼他。最开始,她在酒吧发现他,只是觉得他很好看,想多看他几眼,后来就成了习惯,她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他。 “薛瑾度。”她小声叫他,手轻拍他,他转过身,“到饭点啦,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有什么菜?”他这样问。 “青菜、还有五花肉……” “嗯。”他放下书,站起来往厨房走。 “你要做给我吃?”她跳下床,跟在他身后,开心地说,“好期待哦。”她在旁边看着,他洗菜切肉的手法很娴熟,应该经常下厨。一个小时后,红烧肉出锅,色泽莹亮,薛瑾度夹了一块给她尝,提醒道:“小心烫。” 她呼呼吹了几口,再小心吃进去。 “好吃!”她冲他竖起大拇指,满足地舔舔唇,“你以后都会做给我吃吗?” 他点头。 “真好。”她笑着抱一下他,然后踮起脚亲他的右脸,“这是奖励。” 下午她给他收拾东西,从箱子里找出一个沾着灰的黑色斜挎包,她拿出来打算待会给他洗洗。打开拉链,她在夹层里发现他的身份证,她举起,欣赏了一会他的证件照,再去看他的生日,等等,这个年份。她在心里算了算年纪,然后震惊地拿着它走到薛瑾度面前。 “薛瑾度,你、你还没成年?” 他回:“还有几个月。” 那也是未成年,她大受打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虽然他看着是比她年纪小,可这,也太小了! 她睡了未成年? “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晚上还想做点成年人才能做的事。在黑暗中,他偷偷靠近她,将手放到她的胸前,力度适中地揉着。她紧贴着他火热的胸膛,理智告诉她应该阻止他,可身体却忍不住想靠近他。 他翻身压了上来,两人身上的棉被往下滑去。他起身打开台灯,将空调温度调到28度。 灯光昏黄,她红着脸望他,害羞地揪着身下的床单。他一边隔着睡衣揉她的乳,一边快速地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薛瑾度。”她一直唤他。 他抚摸着她的脸,向来平静无波的心湖已经被人搅乱的一塌糊涂,他俯下身,去吻她的嘴唇。他一下就被人抱住了,两具火热的身体贴在一起。 “阿度,阿度。”她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可以。 “嗯。”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急躁,他想赶快拥有她。虽然第二次比上一次要熟练很多,进入她身体时还是将她弄疼了,她痛苦地皱着眉,紧紧咬着唇忍耐。他小心地抽动了一下,她的眼角就淌出了泪。 他只得停下。 “没关系,你、你再动动。”她突然盘住他的腰身,狠狠吸着他。他一阵恍惚,等回过神,自己已经射了。 看见他完全愣住,一副“怎么会这样”的受挫表情,她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好可爱。她忍不住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安慰道:“你已经很棒了,下次会更好的。” 他越来越习惯于她的存在。但有时也会觉得困惑,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喜欢他。因为这张脸吗。如果是别人长着这张脸,她也会对别人这么好么。 他喜欢每天晚上将近七点的这个时刻,他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门口,当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的呼唤也随之而来。阿度,阿度。她唤着他,等他将门打开,她满面笑容扑向他,给他拥抱和亲吻。 他们的身体也越来越契合,他喜欢进入她身体时的感觉,他会很安心,因为在那一刻,她完全属于他。 他发现自己心中坚固的防线在逐渐崩塌,他害怕被她彻底改变。如果将来有一天她要收回对他的所有温柔和耐心……他根本无法想象那样的日子。重新回到属于他的地方,重新面对那些深入骨髓的孤独,光是想象就觉得万分痛苦。 [一天叁章,Hhhh,我可真牛。 写完回忆章,解开上一世的误会,就END了。] -- 薛瑾度(三)如果【5528】二章合一 可是她在白天并不是完全属于他。在她同事的眼中,他只是她认识的一个“弟弟”。当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还依靠她生活。 他还小,现在不需要考虑这些。她这么对他说。 她生日那天,他买了她喜欢的项链,第二天她就带着他去专柜退掉了。 逛超市时,她总是精打细算着每一件的价格,如果超出了预算,她便会忍痛将她最喜欢的酸奶放回货架,然后又毫不在意地对他说,突然又不想喝了。她也很少买衣服。她有时在路边商店的橱窗中看见喜欢的衣服,总会多看几眼,却从来不进去,他知道她喜欢,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可是她只是拉住他的手远去,然后小声跟他抱怨,商场里的衣服价格都虚高诶,我们还是网上买比较划算。 他想让她永远都不要考虑这些,可是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到。甚至在她心中,她都不曾将他当成一个可以真正依靠的男人。 他知道,他现在没有资格让她在别人面前承认他。 他拿得出什么呢,一个糟糕透顶的家庭,还是一张他几年后才能得到的文凭? 终于,有一个机会敲上了门,他被评选上了N大的交换生。 他想快点成长起来,可代价是,他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她。而她知道了这件事,一直鼓励还在犹豫的他,让他不要放弃这个机会,钱不够,她可以先借给他。让他犹豫的,当然不是钱。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一点积蓄。可她始终不愿意花他的钱。他还是个学生,她总是这样说。 最后他还是去了,他要变成更好的人回来见她,他可以忍受孤独,在没有她的前十八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刚到N市的第一个月,他非常不习惯。他听不到她的声音,触碰不到她,他不能亲吻拥抱她,也不能照顾她。他经常会产生是不是当初做错了选择的念头。 第一年,他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方式和环境,却始终不能适应没有她的存在。快期末时,她来找了他。天上飘着细雪,她从远处跑来拥住了他。阿度,阿度,你想不想我。她笑着问。那时他觉得,她比这漫天飞雪还要美。 心脏激颤着,他一时之间竟失去了言语能力。他慢慢抚去她头发上的雪,吻上她的额头。想,当然想,每天都想。 N大外面的酒店里,他们做了好久。在最激烈的时刻,她吻住他的唇,对他说,阿度,我爱你,你……爱我吗。 爱,他只是思考了一会儿这个字,他便看见她垂下了眼睛,里面的失望和低落让他的心也被刺痛了。他狠狠吻住她,进入她,让她的眼睛里不再装有悲伤。 “月月。”他唤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重新笑起来。 “阿度,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我永远不会。”除非是你要离开我。 第二年,他做了一些简单的社交工具和游戏类的软件程序,引起了圈内小范围的关注,之后,业内的几家头部公司向他投来了橄榄枝,其中有一家甚至给他开出了高出市场价的叁倍薪水并且可以替他解决学费和食宿等所有开销。但他想要的并不仅限于此。更何况,如果毕业后进入N市的公司,那他要付出多少时间才能回去见月月?他必须以更快的途径成长起来。 可他还是太过自负,他不知道得到这些要以失去她为代价。 这一年,他学了心理学与运算科学,临近期末,他开发出一款基于AR技术的虚拟社交游戏,他将它命名为Moon star,他得到了不错的成绩。他将它放到校内网站,并举办了一场可获得限时金币的竞赛,短短一周,Moon star的服务器被灌爆,他的邮箱收到了不计其数的投诉信。 他拜托同专业的几个学生帮忙修复,并在叁天后同时上线了现金充值服务。他几乎一整个月都没法好好睡觉,但收获也是惊人的。——他创业的启动资金就是来源于此。 那个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跟月月好好打过电话。她在电话那头絮絮讲着,而他听到一半,便有另外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处理,而等他处理完,往往都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半年之久,他实在太忙,兼顾学业和事业,他几乎抽不出时间陪月月,他总是想,等熬完开始的这段时间就好了。 他不知道,那时的月月正处于极度的不安与恐慌中。 第叁年,他决定成立一家公司,因为Moon star的成功,他收到了很多投资商的邀约,最后,他选择了经由同专业一位白人学生牵线的AR、MR设备研发商,同年,团队改良优化过的Moon star 上线,它登陆了所有主流AR平台,上线半年,iX科技获得了将近千万美金的风险投资。 他终于觉得他很快可以完全拥有月月。 月月来的那天,他推掉了所有行程,他带她去了N市最着名的餐厅,那里有着漂亮的星空吊顶,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想着下一次一定要带她过来。他包下了整个餐厅,他不希望有别的人来打扰他们。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 那天的她很沉默,她看着满是英文的菜单,旁边的白人服务员扭着细腰走过来频频给薛瑾度抛媚眼,她的心像是被一块大石绑住然后沉入海底。最后,她味同嚼蜡地吃完了价值5000美金的牛肉。 五星级酒店顶层的套房,她洗完澡,投入他的怀抱,这时,她才感觉到久违的真实与温暖。他正要吻下之时,他接到一通紧急电话。他跟她说了抱歉,并让人送了电脑过来,她看着他用另一种语言对着那端侃侃而谈。一个小时,她就看着对她来说已经变得完全陌生的他发呆。 他不是叁年前那个贫困潦倒,住在破烂出租房里需要依赖她的少年。如今的他自信、成功,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芒。 结束一场电话会议,她坐在床上,等着他过来。那时的她,急切地拥抱他,向他索吻。他也很开心,将对她的思念全都转化为对她身体的欲望。 这一次,她阻止了他戴套。少了那一层隔膜,他们可以完完全全地接触彼此。 她离开后没多久,iX科技遭受了恶意举报,一顶国际间谍的高帽子套住了他。监察局以涉嫌用户信息泄漏与贩卖的罪名将Moon star 封禁,他必须停止iX科技一切业务来往并接受警方调查。这对于一个毫无根基的异国人,几乎是致命性的打击。他知道iX科技动了部分人的蛋糕,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坐不住来对他下手,可他没料到,竟然会这么快。 月月打来很多电话,他都没有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被拘捕入狱的前一天晚上,他终于鼓起勇气接起电话,冷漠地对她说,“有事么?” 她要跟他分手。 或许,这是好的。他很快就同意了。如果他能解决这件事,那么他就去祈求月月原谅他,如果他失败了,那么…… 在狭窄密闭的房间里呆了两天,他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四年前,在没有遇见她之前,他也是对着一堵墙,数着总是到不了头的人生。第叁天,他的合作伙伴凯文来见了他,并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听完,冷冷地盯着凯文,他曾经信任的合作者。 凯文口中所说的富商莱纳是个女寡妇,她继承了前两任丈夫的巨额财富,是N市多家知名企业的股东。在几个月前的一个商业酒会上给他递过一张房卡,并让助理透露,她可以帮助他在N市迅速立足。其中隐含的喻义令他恶心不已。 野媒曾报道,莱纳与N市政商界顶层的几名人物有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凯文劝他,撕破脸皮对于现在的iX科技并没有什么好处。盘亘交错的大网中,他只是最边缘的一只垂垂欲落的小蜘蛛。 而他当着莱纳助理的面将房卡丢进垃圾桶的后一天,iX经历了投资商撤资、所有平台发来即将下架Moon star的通知函。凯文带着他赴约,他们俩一人喝下一整瓶Hennessy,才让这个女富豪解气。而临走前,这个白人女人还用着暧昧又恶心的目光看着他。 而到此刻,他才明白。凯文早已倒戈,监察局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所谓的“证据”。 或许莱纳承诺了他什么,凯文才愿意冒着风险让两人的心血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要通向那条路并不容易,他太过自负,也忽视了很多。他太想成长起来,以至于放松了警惕。也或许是这几年得到了太多温柔,让他暂时忘却了人性的阴暗面。阴暗潮湿的地方一直有老鼠和蟑螂在虎视眈眈,等待着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滚。”他用这个地方的语言对凯文说。 “Jing,这有什么难的?只不过是睡一晚而已,你有什么吃亏的?我有时真的无法理解你。”凯文说,“虽然莱纳确实老了点,关了灯,不就那一个洞。该死的,要不是她没看上我,我真想替你上了。” “Jing,你得体谅我,莱纳在上头有人,她要是不松口,你这辈子都别想从这里出来。你真想看着你的Moon star完蛋?” Moon star 他在心里默念,然后用空洞的目光望向身侧的那堵灰暗的墙。如果他连初衷都可以背弃,那么即使最后他得到了那些所谓的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有些东西并不是人类的意志可以控制的。 当有人在黑暗中进入房间,他一瞬间感受到了危险,还未来得及反抗,下一秒,四五个人压制住他的身体,紧接着,冰凉的针管刺入他的身体。 这是他人生中可以称得上是最灰暗的时刻。 药剂控制他的身体,却保留他的意识。他清晰记得所有令他作呕的细节。药剂逐渐失去功效,他看着自己遍布红痕的身体,埋在心底深处的暴戾因子被唤醒。他看了一眼还未在情欲中缓过神来的女人,死死地捏紧了拳。他想杀了这个女人。 “宝贝,你太棒了!”这个肥胖的女人想过来亲吻他,她十分自然袒露着上身,上面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暧昧痕迹,“天哪,我果然没看错你,宝贝。我还以为你们X国的人都是袖珍呢,你知道的,你们学校那个XX,看上去如此的高大威猛,可实际呢,连根绣花针都不如。” 他迅速下了床,在凌乱交迭在地上的衣服中找到自己的穿上,强压下心底的戾气。若是现在杀了她,他必定无法脱身。而月月也会知道,所有肮脏的一切。 “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他说。 莱纳就看上他这种爱搭不理的调调,那些上赶着倒贴过来的男人并不能让她感到兴奋。她从不认为会有人拒绝权势和金钱。她正处于最开始的新鲜感中,也乐于跟他玩这种情人间的情调。 “那下回见,我的宝贝。” 如果,如果。 月月不曾在这个时刻打电话过来。 他回到公寓,准备清洗自己的身体,却在脱掉上衣之后,接到她的电话。 她说,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未来、幸福似乎触手可及。而同时,他在镜子前看到自己肮脏的身体。 他几乎要将手机捏碎,他对她说出那句话,他的心也被狠狠地撕扯开了,鲜血淋漓。 他还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爱她。 而现在的他,已经不配再说爱她。 他很快挂掉了这个电话,即使电话那头她的呼吸声都是那么令他迷醉。这一刻后,他丢失了部分的自己,那些所有柔软的部分都留在了过去,他终究还是成为了父亲那样的人。 最后,他将仅剩的,不被冻结的一小部分资金转给她。 《时代周刊》评价他,“二十年来,罕见的、不可思议的天才,他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未来属于他!” 而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口中的“天才”,底子里早已腐烂透了。 莱纳是他亲手掐死的。 布局了叁年,在他亲手掐死莱纳的那一瞬间,他感受着她的生命在他的手指间流逝,他冷漠地看着她颤抖的身体、恐惧的目光。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兴奋,让他再一次活了过来。他的怨恨得到了纾解。 可这远远不够,他开始对这种感觉上瘾。有时望着镜子,他都觉得镜子里是另外一个人,那是一个没有人性的魔鬼。 恶魔的孩子,最终也变成了恶魔。 不过,他的结局比他的父亲要好很多。 第二个在他手上死去的人,是凯文。 权利和金钱的确是个好东西。它可以让曾经痛恨的人匍匐在地,他击溃他的精神,折磨他的肉体,最后再让他痛苦死去。并且还能让他全身而退。 这一次,他彻底被拖入地狱。肮脏的肉体,肮脏的灵魂。他已经无可救药。 他经常会梦见手上全是鲜血,握上一个人的脖颈,等到那个人的身体停止挣扎,不再扑腾。他知道自己病得很重。直到他梦见自己用同样的方式将月月掐死,他才终于决定去看医生。 他害怕梦中的场景成为现实。 经过几次深度催眠,心理医生在他内心深处找到一个封闭的角落,他问他,是否有一个难以忘怀的人,他建议他去找那个人解开心结。或许那个人可以帮助他重新拥有睡眠。 他怎么敢。 她看见现在这样可怕的自己,怎么还可能会接受他?更何况,他曾那样伤害过她。 吃药会有很多副作用,他的精神也会变得迟钝,甚至令他某一天产生了幻觉,她竟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医生说他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如果继续抗拒治疗,甚至有可能演化成人格分裂。 “Jing,你得相信我,如果你不能完全向我打开你的内心,那么就算是上帝来了,也无法治疗成功。” 那天以后,他没有再去找他。 他继续跟他的身体抗争着,终于在连续一周的失眠后,他再次选择了安眠药。这一次,不是那些可怖的梦。 是久违的她。 在光明温暖的地方,她躺在他的身边。也只有在梦中,他敢去这样触碰她。 可他开始觉得很怪异,每一个细节都是这么真实,就连床头的柜子都带上了阳光的温度。外面的风穿过鲜绿的植株,阳光穿透窗户照到他的脸上,还有……她,朝他奔来。 他已经病到这个程度了吗? 小薛,她这么叫他。他感到迷惑不解,她是熟悉的,但她的目光是陌生的,她好像叫的是另外一个人。 他先给她做了饭。他很生疏,他已经许久没有下厨。还好,她喜欢吃。 小薛,小薛。 他终于无法克制,凶了她。“别这么叫我。” 她哭了,他摸到她的眼泪。死寂的心脏产生刺痛。 她的父母来过后,他终于意识到,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清楚自己的病情。他目前的状况并不能幻想出两个从未见过的人。 她口中的“小薛”,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他。 他开始产生强烈的嫉妒感。这里的“他”跟他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他”与她有着美好的未来,“他”的身体和心灵都是干净的。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他霸占了。 不过,他自私地希望那个人永远都不要回来。 然而,他很快发现,他把这个世界想的太过简单。在海岛的那一天晚上,脑中涌入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他震撼到久久无法平息。 是他的月月,他伤害过的,却又再一次选择了他的月月。 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 上天也不算对他太坏,既然重新将他送回她的身边,那么他会拼劲全力对她好,让她幸福。至于那些阴暗肮脏的过往,他也会将它深深埋入心底。 这次,他们会有一个未来的,他相信。 他发现,自从来到这儿,他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甚至不太做那些梦了,他抱着她,可以很快睡去。 他感谢上天的恩赐,却又感到深深的不安。但是她总能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用她如水的温柔安抚他。 她亲吻着他,用嘴巴含住他,为了让他快乐,他的月月愿意做这样的事。 是啊,他的月月总是这样好。 “阿度,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个明天。”她对他说。 他觉得眼眶热了起来,他的灵魂也为她深深颤动。是的,在这里,他们会有明天。 “阿度,我爱你。” 月月,我也爱你。 他想这么告诉她,可是下一瞬,他便失去了意识。 [小薛的创业史我瞎编的,可能会有点BUG,不要深究。] -- 领证【1875】 做完一系列检查,米特给他取了身上的仪器。薛瑾度穿好身上的衣服,坐到米特面前的软椅上。 “怎么样?” “Jing,我还是那句话,你得完全信任我,治疗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丢失了记忆。”他看向窗台上摆着的绿植,纱帘被微风吹起,轻拂着绿箩从筐里伸展出来的枝叶,“米特,请你催眠我。” “什么时候的记忆。” “昨天晚上。” 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梦,他的潜意识这样告诉他。 这是一个虚幻却又真实到可怕的梦境。 “Jing,你睡了整整一天。” 因为躺了太久,薛瑾度醒来的时候头脑昏沉,四肢僵硬无力。他在眼角抹到一片湿润,他原以为他死寂的心脏不会再为谁而疯狂跳动。 他原以为他已经亲手斩断了他与她的所有可能性。 但若是……他脑海中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出一个妄想。 他低头看自己的双手,回想起那个梦境中温柔的触感。人总是向往光明的,即使是像他这样已经完全跌进地狱的恶人。 走出诊所,他立刻拨出一个电话。 “给我订去X国E城的机票,越早越好。” —— 两人走在民政局外浓荫围绕的道路边,头顶茂盛的枝叶婆娑摇摆,将大片阳光拢住,只漏下几缕,在两人的脸上留下斑驳的碎影。 “阿度,我们拍个照。”辛淮月拿起手机,将红本本举到胸前。薛瑾度弯下腰,出现在她的镜头内。手机里的男人嘴角下压,好像是被逼领证的样子。她转头瞪他一眼,掰过他的脸,吧唧一口亲上。 然后将这张照片发给自己的爸妈。 【我们今天领证啦[开心][开心]】 很快苗红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妈!爸!” 苗红和辛石的笑脸出现在镜头中。苗红问:“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还没想好。”她羞涩地笑笑,然后仰头,把手机的镜头对准薛瑾度,“阿度,你说什么时候?” 面对辛淮月的父母,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拘束严肃起来,整张脸都显示着不知所措,但也只是慌了一下子,然后便郑重向视频那端的两位承诺:“阿姨,叔叔,我会给月月一场最好的婚礼。” 辛淮月有些不好意思,将镜头转向自己,身体倚在他身上,慢慢朝前走着,说:“爸妈,你们明天过来吧,我们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结束电话,她神秘地冲他招招手,让他低下头来,“阿度,我有话跟你说。”她温热的鼻息喷在他颈间。他这几天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是呢,又对她过分好了起来。有时她只是想拖个地,他都会过来把拖把抢走,自己闷头打扫了起来。 小薛跟个孩子似的,总爱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她都哄出习惯来了。 她故意将声音放柔拉细,“老公老公,我们今晚吃什么呀。”然后她便看见他的耳根迅速染上暧昧的红色,还有腿间顶起的不可忽视的某物。 她忍不住又调侃道:“阿度,你在想什么呢,大白天的,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他无奈垂头,唤她一声:“月月。” “阿度,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她摸着他此刻舒展开来的眉毛,“这样多好,不要总是皱着眉。” 他却突然问:“前几天的,不喜欢吗?” 辛淮月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奇怪,看着他认真等待她回答的样子,想了想,心疼地亲了亲他的下巴,说:“不是不喜欢,只是……” “总感觉前几天的你很伤心、很难过。” 心尖产生密密麻麻被针扎似的疼痛。对于那个侵占他的身体大半个月的男人,他其实有着非常复杂的情绪。一面嫉妒愤怒,“他”用着自己的身体,占有了月月。而且,“他”甚至妄想永远占有月月。 一面又觉得“他”很可怜,“他”并不是外人,“他”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自己。醒来时,伴随着“他”的记忆涌入脑海。那一刻,混乱的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叫嚣,他感受到另一个灵魂痛苦又绝望的喊叫。他几乎是逼着自己抽离那样灰暗绝望的心境。那时,他的所有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那个人也像他这样曾完整的拥有她的爱和她的所有热情,但是“他”抛弃了她。想到这,他的心又抽痛起来。 书桌上有“他”留下来的东西,公司未来叁年的战略规划,还有一些对目前的他来说非常有用的信息。 或许“他”并不是为他准备的。但他还是要谢谢“他”。 月月因为“他”受过很多苦。以后,他会更加珍惜月月,给她千倍万倍的好。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月月。” “嗯。” 薛瑾度将她搂紧,轻吻她的头顶,万千的思绪只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 “月月,我们生个孩子吧?”很久没得到回应,他扶着她的肩,弯腰去看她,“月月?” “薛瑾度,你学坏了!”她将羞红的脸埋进他的胸膛,“我才不想这么早生孩子,很疼的好不好!” “好,那我们不生。”他轻抚着她后脑的发。 她在他胸前蹭了一会儿,抓着他的手指玩,然后红着脸抬起头,低声说:“也不是不行,今天我们可以不用套套。” 他没听清,略低了头:“月月,你说什么?” 她一拳头丢到他身上:“薛瑾度,你故意的!” 他将她的拳头紧握在手心,嘴角漾开一丝微笑,连眉毛也呈现愉悦的弧度。 他拉着她的手走向前方。 正如她所说,他们会有好多好多个明天。 —全文完— -- 《是真》一“给你的补偿”【3043】 “月月。”他在她体内冲撞,轻柔地将她的双腿按到胸前,研磨进去。辛淮月唤着他,他便低下头与她接吻,唇齿相依,极尽缠绵,“老婆。”他咬着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勾住了她的魂。 她低呼一声,满脸绯红,下身抑制不住地颤动。高潮带来的短暂空白让她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还没开始,她就先交代了。等缓过来,看见他眼睛里止不住的笑意,她扯过一边的枕头遮住一半的脸。 她红着脸不太好意思地要求:“阿度,我还想听你叫一次那个。” “哪个?”他明知故问。 “不许笑!”她坐起来,去扯他脸颊两边的肉,“薛瑾度,你现在不乖了,一点都没以前可爱!” “老婆。”他收了些笑意,将她抱到膝上,深邃漆黑的眸中亮了一片繁星,他缓缓地,郑重地唤她,“老婆。” 她猛地扎进他怀里,用力抱住他的腰:“啊啊!我不行了!” 他轻笑出声,抚着她的后脑。 “老公,你等会用点力,不要怜惜我。”她等不急地躺下,抓着他的手说,“我喜欢你霸道一点。” “好。”他笑着看她。 …… 辛淮月腾地从床上起来,挠了挠头发,拿起床头柜上缠满发丝的黑色头绳,她半阖着眼睛,脑子还没混沌中清醒过来。随意将头发扎成一团,她正准备下床,觉得身下有点不对劲。 往下一摸,内裤全都湿了,她站起来一看,床上靠正中央一小滩不明液体。她低骂一句,将床单一把扯了,丢到洗衣机里。今天是周六,她一觉睡到了中午。窗外阳光不错,她打开窗,给挂在窗边的几盆绿箩浇了水,再从里面捧了棉被晒上。 脱下内裤时,长长一丝银线被牵出来,滴落在地。她抽了一大团纸才把自己擦干净。然后坐在桌前撑着下巴发呆。 难道真得买点小玩具给自己玩玩?她翻着购物软件,思维却渐渐飘散,昨天做的那个“春梦”,对象是…… 起初只有几个画面,在她的努力之下,她终于想起几句极为羞耻的台词。 “老公,你等会用点力,不要怜惜我。” 辛淮月冲泡面的时候,差点把烫水浇到自己身上。她现在已经饥渴到这种地步了?居然还梦见跟薛瑾度那个渣男结婚了? 她将客厅桌上堆着的几个外卖盒提到门口,端着泡面坐到桌前,提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房间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举着叉子的手停在嘴边,她吹了吹吃了一口,无奈进去拿手机。 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她开了扩音放在一边。 “月月,你干嘛呢!” “吃饭。”她吃了第二口。 “吃饭?你还没出门?” “嗯。” “吃什么吃,赶紧给我收拾收拾出门去!小陈在等你呢!” “妈,我都跟你说了,我不去,你叫他别等了。” “辛淮月,你是不是要气死你亲娘,明年你就叁十四了,你还当你是个小姑娘啊你!今年年底你要是还没个对象,你娘我都丢不起这个人,过年你就别给我回来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先吃饭了。” 结束糟心的话题,她呼出一口憋着的气,搅了搅泡面,正要再来一口。平常就发个节假日通告的公司群跟炸了似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弹出来。 【刚刚得知……我们公司被卖掉了……】 【!!老板跑路了?这么突然,那我们工资还能拿的到吗?】 【不是去年开始就一直在亏钱吗,能撑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不过,听说收购我们公司的是个超级牛逼的互联网大佬,刚从N市来的!】 【卖了也好,那傻逼玩意儿我早就看不惯了!】 【哦耶,那周一是不是不用开会了!】 …… 消化完所有信息,辛淮月放下手机,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门的人挺斯文,先敲了叁下,停下,又是叁下。她站起来,桌上手机叮的一声。 “谁啊。”她回头拿手机。是手机银行发来的信息,有个陌生账号给她汇款一百万。她震惊地站在原地,再次数了一遍零,没错,真的是一百万。这张卡她四年没用了,上一次的信息还停留在薛瑾度那个渣男给她汇来的二十万。她一直很争气的没用这些钱。 想起以前的事,她晃了晃神,有些怅然地看着上面那条短信。这也是他们最后的联系。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趿着拖鞋去开门。 “谁呀!” 她打开门,猝不及防地见到一人。她甚至还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面前是衣冠楚楚的薛瑾度。他一身深蓝色定制西装,西装硬挺服帖,内里是白衬衫搭配同色系格纹领带,西装左侧的口袋半插着一块黑蓝花纹织巾。他的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从偏右侧方往另一边固定,使他整个人显得十分利落沉稳。 反观她自己,一身邋遢,穿着一套发皱的灰色运动服,其中一只裤腿卷起到膝盖,胸前沾了点刚才吃泡面被溅到的污渍,还有头上乱七八糟绑成一团的头发。 “月月。”他深邃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你认错人了。” 他立刻抓住门,阻止她关上。“月月,我可以进去吗?”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不可以。”她说,“你可以放手吗?” 他往里面望了一眼,瞥见桌上没吃完的泡面。“月月,你怎么吃这个,你——” 她深吸一口气,避开他的凝视,打断他:“薛瑾度,你不要跟我套近乎,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她突然想起那笔莫名其妙的汇款,问他,“还有,一百万是你给我打的?” 他说:“月月,这是给你的零花钱。” “你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月月,我只是想补偿你。” 被刻意掩埋的记忆如潮水般呼啸而来,这四年,她拼尽全力把他忘掉,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已经把她的心踩在脚下了,这还不够吗。还要再对她说一句“补偿”来羞辱她吗? “你走。”她咬着牙说。原来五年的时间值这么多钱,真的很值。心钻疼起来,她捂住胸口,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脆弱。 “月月……”他无措地唤了一声。 “好,我会收下的,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月月。”他扶住门框还想再说些什么。 “你放开!” 都四年了,薛瑾度一出现,就可以轻易击溃她的所有防线。她必须得承认,她怀念那些与他肌肤相亲的日子。他是那么热烈地、不顾一切地拥抱她,占有她,好像视她为生命中的唯一。让她一度以为,他也是爱着她的。 她怕在薛瑾度面前哭出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提醒自己,她33了,该是个坚强的女人了,不可以为了渣男哭鼻子。 “月月。”他发现她哭了,语气变得慌乱,走近半步,想去触碰她,却又不敢,“我们能聊聊吗?” “薛瑾度,你是不是忘了。”她红着眼睛抬起头,直视他,“我们早就结束了。” 她扯开他的手,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拜薛瑾度所赐,她这个周末过的很不美妙。周一早晨,她在公司楼下买了个煎饼,拎着煎饼赶上即将关闭的电梯。她小喘着气,旁边的同事冲她打招呼。 “小辛,你眼睛怎么这么肿,昨天熬夜啦?” 辛淮月笑着点头:“是啊,年纪大了,熬不得夜了。” “我听着你声音也不对,感冒了?” 她咳了一声,说:“可能有点。” 辛淮月后面还站着另外两人,其中一个插话道:“欸,王姐,听说今天新老板要来,到底是哪个牛逼大佬啊,你知道吗?” “急什么,开完会不就知道了。” “……” 辛淮月在八楼下了电梯,一走进大堂,就感受到办公室异于往常的气氛,一扫往日的沉闷萎靡,同事们都有些躁动,脸上带着某种隐秘的兴奋。她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吃着煎饼,出神地翻着桌面上的一本娱乐杂志。 没过多久,群里下来通知,上午十点整,副经理以上级别去顶层开会。时间差不多到了,钱应松从里间出来,敲敲隔板:“小辛,东西都打印好了吧?” 辛淮月点头,跟上钱应松的脚步。部门去年一整年的工作梳理,以及目前手头几个代理策划案的进度,这些都是钱应松让她周末加班赶出来的。职场混了将近十年,虽然没混出什么大名堂,但好歹也捞了个小领导做做,工资也翻了一倍不止,不过辛淮月对此唯一的感想就是,没有以前拿六千的时候快乐。到点下不了班,不仅要替领导背锅,周末还要被他指使做这做那,美名其曰,我是看中你,才放心地把任务交给你。 钱应松接过文件夹,随意翻看一眼,然后笑着拍拍她的肩:“小辛,做的不错,你今年加把劲,好好干,年底我到老板那去给你说点好话,明年你就等着升职加薪吧。” 辛淮月就当他放屁,笑而不语点头。 [霸总薛上线……HH,我要撒狗血了。] -- Ⓟο⑱ん.νíⓅ 《是真》二“考虑一下” 会议室门外,铺着一层厚厚的消音毯。众人走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推门进去,入眼便是巨大的落地窗,座位正对悬着一面几乎与墙同大的显示屏。众人落了座以后,都有些紧张,时不时望向门口,小声交流讨论。 十点还差五分钟,有人推开了门。紧接着,一只皮鞋跨了进来。来人一身深灰色笔挺西装,步履沉稳,神色淡漠中又具有无形的威慑力,使人一看便觉得后背一凉,竟忍不住挺直了背脊。直到人走到跟前,最中央的位置,男助理替他拉开位置。 众人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他们的新老板,这也太年轻了! 而坐在最前面的研发部经理,面部表情从不敢置信转变到反复比对确认之后的狂喜,抑制不住激动之情,在公司大群中发了一条消息。 【你们敢信?!我怀疑我瞎了!收购我们公司居然是薛瑾度?】 他发出以后,公司大群瞬间炸了。 【iX科技创始人?】⋎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我靠,大佬中的大佬……】 【我们公司要发达了……我年底不跑路了。】 【我靠,我老公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大家都走开,让我用尿滋醒她。】 【瞎说什么,明明是我老公。】 【……】 年轻的男人立在会议桌前,朝身边的男助理略一点头,助理将屏幕打开,中央放映出微程网络去年的财报。 “想必大家对微程目前的情况也有所了解。简单认识一下,我叫薛瑾度,今后也将代替方文军管理微程。”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目光中蕴藏无形的压迫感。 “我先了解一下你们现在的情况。”薛瑾度朝助理点头示意,助理走到左边一排最前面的研发部经理王建面前。王建恭敬地将彩印文件递给助理,然后上台站到屏幕前,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着。 每个部门都收到了上面的紧急通知,必须在周末前赶出PPT,新老板第一天来公司要看。王建还以为方文军把公司卖给哪个煤老板了呢,哪能想到是这么牛逼的大佬啊。屏幕上放映着他一个小时之内搞定的敷衍之作,他硬着头皮,越说越心虚。他瞄了眼薛瑾度,只见大佬沉着脸,似乎正在忍耐着他嘴里讲出来的这堆垃圾。 “完了?”薛瑾度见他停下,椅子微微转过来,手肘撑在桌面上,掀眸看他。 “没……”他低着头,整个空间死寂一般,他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算了,这么好一个在大佬面前露脸的机会就这么任它溜走了? 助理递过来遥控器,薛瑾度拇指按下,快速浏览完余下的PPT内容,然后看向头越垂越低的王建,说:“前年,微程投入两年人力和物力的X项目以失败告终,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原因。” “你想要从头开发一个完备的互联网工具类产品,核心的点是什么?产品方向,软硬件投入,时间、人力成本……你根据公司现阶段的团队状况做一个方案给我。下周一,可以吗?” “可、可以。”前年这个项目被上面的人PASS,团队耗费两年精力的产品就这么夭折了,核心人员纷纷离职,他也遭受了重创,一度失去了建立自信的勇气。 薛瑾度继续说,声音不紧不慢,像是铁锤敲击钢轨般重重砸向他的心,说:“这次是占用你的休息时间,我可以容许你对我的糊弄,希望下次,你能让我看到你的用心。” 王建仿佛从身到心都遭受了一场重创,失了魂般走回去。 接下来是设计部总监。 他的准备工作显然比王建要完善,自信地讲完所有内容,他甚至还主动问道:“薛总,您有什么指教的吗?” “你的产品概念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我建议你放弃这一版体系。下周一,你跟王建一样,重新给我一份以用户为中心的需求分析、架构,与快速原型设计。” “可是,薛总——”他想狡辩些什么,看到薛瑾度平静地掀起眼皮,似乎在说“怎么,你有意见?”,他瞬时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恭敬回道,“好的,薛总。” 辛淮月觉得眼前的这幅景象像个荒诞的梦。之前,她对于“薛瑾度成为了一个很成功的企业家”只是有一个很模糊的概念,她痛斥他是渣男,埋怨他抛弃了自己。而她始终不敢承认的一个事实是,自己太过普通,她对于走向另一个阶级的薛瑾度,已经毫无吸引力。 他甚至可以完全放下过去,平静地面对见证过他所有不堪与落魄的她。 而今天,他披上了金钱和权利的外衣,将这一切真实地呈现在她面前,她才感觉到一种由心底产生的深刻的无力感。 他真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了。 一个轮着一个“收拾”完,最一个是策划部的钱应松。 “薛总,这些都是我们部门的辛淮月独立完成的。”钱应松笑着低头看旁边的她,鼓励地拍拍她的肩,“小辛,你上去好好给薛总讲。 其他人的目光都变了,明显带上了鄙夷不屑,甩锅给下级这种事虽然大家都做过,但也没他做的这么明显的啊。再说了,大家都挨骂了,就你机灵,把下级推上去挡子弹? 薛瑾度的目光在钱应松的手上停留了两叁秒,然后抬起头,寒冰般的双瞳看着他,钱应松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凉意从心头泛起,他下意识将手从辛淮月肩上拿开,说:“去吧,小辛。” 辛淮月捧着文件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去看薛瑾度,走到他身边,她的四肢都开始僵硬。 点开第一页PPT,她发现薛瑾度站了起来,“开始吧。”他的声音从耳侧传来,她的心脏突然没有理由地加速跳动。 将去年一整年的工作有详有略地汇报完毕,她开始讲述手头中正在跟进的项目。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辛淮月在强装镇定。他们这群老油条在新老板面前都有点怵,而策划部的这个小姑娘居然一点都不怕,声调稳定,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惜了,跟着钱应松浪费了。 辛淮月讲完,看向薛瑾度。 视线在空中碰撞了几秒,辛淮月先撇开,手攥紧了文件夹。 薛瑾度:“嗯,可以,下去吧。” 其余人:“……?” 薛瑾度旁边的男助理宣布会议结束,辛淮月正发懵地跟着人群走出去时,男助理突然开口叫住她的名字:“辛淮月,你留一下。”在其余人惊诧的目光之下,她停在会议室后门口,助理走过来将两边的门关上,自己也走了出去。 空阔的会议室只剩下薛瑾度和她。 他站在中央的屏幕前,注视着她。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昨天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说要补偿她,今天又出现在她的公司。这也是他补偿她的另一种方式吗? 她不想去猜测这背后的用意。 “辛淮月。”他突然出声,叫她的名字。 她努力忽视心脏骤然漫出来的酸楚,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她可以做到的,像他这样,将对方当成一个陌生人。 走到他面前,他示意她坐下。 她脑子中像是有一团毛线被人胡乱拉扯着,她混乱无比地坐在中央属于薛瑾度的位置上,她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薛瑾度打开了屏幕,上面重新放映出她制作的PPT。然后他站在屏幕前,手中拿着一支红外线指示笔,逐页放映下去。 薛瑾度停在其中一页,用指示笔划了划其中一行,说:“设计应用程序时,我们并非只重视用户体验,更该重视该程序对于整个社会以及产品是否有意义。因此,在开发产品的一系列环节中,应当对某些细节做出一些调整……” 事实上,辛淮月仍处于发懵的状态。她有点呆地看着薛瑾度上下翕动的嘴唇。 他蹙了蹙眉,“认真一点。” 恍惚中,她以为他们之间回到了以前。对上他的目光,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觉得目前OP的哪一项技术是用户最需要的?”他问。 她完全没听进去,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无辜地望着薛瑾度。他叹了口气,重新讲了一遍。 他在教她。 将近一个小时,辛淮月心情复杂地听完了他的授课。在薛瑾度的眼中,她也像其他人一样,做出来的东西就是袋没用的垃圾,只不过他给了点她作为前任的面子,没有在别人面前点明。 “薛总,那我也要周一重新给你一份吗?” 听到这个称呼,他的眉心不自觉皱起。助理推门而入,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又出去了。 “不用,这是钱应松该做的事。”他将那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你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她看着这份文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看。 “明天给我答复。”薛瑾度说完这句话,就出去了。 这是一份合同,转岗到总裁办当薛瑾度的秘书,十万月薪。 他什么意思?首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ρο⑱ん.νíρ 《是真》三“想好了?” 辛淮月的心很乱,她需要足够的时间去理清这两天发生的事。六点下班,她将薛瑾度给她的合同塞进包里,关掉电脑,正准备走人。却被钱应松叫住。 “小辛,我这边有个事要麻烦你帮忙做一下。” “什么事?”她忍住骂他的冲动。 “薛总重新要一份方案,你打个大纲,今天九点前给我。” 辛淮月拽着包包的链条,微笑着说:“钱经理,我现在要下班了,明天做行不行?” “我急着要,你加个班。”他理所当然。 辛淮月脸上的笑容凝固,她拔高声音:“钱经理。”外面的人都看了过来,“这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总是推给我来做。” 钱应松皱了皱眉,把玻璃门关上,说:“小辛,你要是这样,这个月的绩效考核我可没法给你过。” 又来了。⋎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这副嘴脸,她真的看够了。她的手指摩挲着包包的外皮,这里面装着另外一条退路。 “钱应松,我他妈的告诉你,老娘我不伺候了!” 果然很爽,辛淮月把憋了叁年的气发泄出来,通体舒畅,她都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叁岁。可是,她一气之下跟钱应松撕了,明天就真得给薛瑾度当贴身秘书去了。 不过……现在总裁秘书的工资都这么高的吗? “辛淮月!”在回小区的路上,有人在远处唤她,一阵强风袭来,一辆重型机车停在她面前。摩托车上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人。他剃了板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他的右嘴角习惯性勾起,笑容有着属于少年人的恣肆昂扬。 “辛淮月,走吧,请你吃饭。”他一撇头,伸出手来,示意她上车。 跟周越相识是在去年。 他醉倒在她家门口,她打电话给警察局,来的警察正好是他的同事。调侃说着:“这小子真会挑地方晕。”又向她解释,周越正好住在隔壁楼的同层,应该是喝迷糊了。 再有一次,她在小区门口被人抢了包。他骑着重型机车从路口飙来,极速漂移刹停,跳下车,一脚踹倒小偷,从后背拿出手铐锁上,一整套动作干净利落。然后揪着这个小偷走到她面前,把包还给她:“看看,东西有没有少?”虽然背脊挺得很直,但懒散的神态总让人觉得他不像是干警察这行的。 为表感谢,她请他吃了饭,一来二回就认识了。 辛淮月对男女关系很警惕,她拒绝一切企图入侵她生活的异性,而之所以放任周越靠近自己。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与薛瑾度很相似的东西。 她看着周越伸出来的手。心想,是时候划清界限了。 “周越,对不起,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这么多的,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吧。”说完,她不再看他,径直往前面走。周越将机车停到路边,跑到她面前拦住她,神情恼怒地说:“我有说过喜欢你?” “嗯,那我可能是误会了,对不起。” 周越被她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见她还想走,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一向懒散的姿态变得无比认真又严肃,既然被逼到这份上,不表白就不是个男人。 “对,没错,我喜欢你,辛淮月。”他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眼神如狼一般,“你又没有男朋友,我为什么不能追你?” “周越,你二十五岁。”辛淮月直白地点出两人的年龄差距,“我叁十叁。” 年龄什么的,都是狗屁,是她拒绝自己的借口。 “就因为我年纪小?” 她点头。 “那你也没有权利拒绝我追求你!” “随便你。” 辛淮月注视着周越,像是看着某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周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气急败坏,松开她的手,丢下一句,“辛淮月,我告诉你,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一天没有男朋友,我就一天不会放弃!” 辛淮月感觉心累,只想回床上躺着,什么都不用去思考。丧着脑袋回到家门口,她去包里掏钥匙开门,冷不丁听到身侧一道熟悉的声线,她的手颤了颤。 “回来了?” 右侧站着一个男人,他用着冰冷质问的目光看着她,就像是等待妻子回家的丈夫发现妻子出轨之后的目光。她无视他,打开房门时,被他拉住手。 “你在跟他交往?”他的语气生硬,隐隐夹杂着怒气。 她并不想跟他解释,她现在很累。“放手。”她隐忍着抬头,这样不耐烦的目光令他心惊,他心中无端生出恐慌,手抓的更用力了。 “月月,你不能跟他——”他来到这里之前,无数遍地告诉自己要耐心、要克制,他要一步步来,向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或许她能再施舍一次机会给他。可是,她怎么能跟别的男人。他胸腔起伏得更加剧烈,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便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疼!” “你跟他分手。”他用命令的语气。 “薛瑾度,你凭什么?”她急促呼吸着,眼中泛出无数交织的红血丝,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她连续两天都没有睡好觉,“你现在是我的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手术台很可怕的,冰凉刺目的光线,要丢掉羞耻心,在医生面前把裤子脱掉。她能感觉到一个生命的存在。她好像也能听到宝宝在肚子里哭泣。 有一瞬间,她真的想过要不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只是她一个人的孩子。可是宝宝要是长大了知道,爸爸不要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做完手术,她在床上躺了两天。她恢复得很慢,站不直身体,还一直流血。但是她不可能请那么多天假,每天还要挤地铁去上班。她又不敢告诉爸妈。第四天实在太疼了,她下班了后打车去医院,晕倒在大门口,最后在医院住了一整周才完全恢复。为此,她还丢掉了工作。 “你放手。”她攥紧拳头用力抵住心口,这样好像就会少痛一点,“薛瑾度,我求你,放手!” 他就真的放手了。悲伤又落寞地看着她。 他松手那一刹那,心底莫名其妙产生空落的感觉,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犯贱,为什么看见他这个样子,又会去替他想理由想借口,他会不会有什么苦衷,他现在回来,是不是想挽回自己呢。 想完又觉得好笑,他已经拿出一百万打发前女友了,还能有什么苦衷?顶多是男人自尊心作祟,将自己当成他的所有物,所以见不得她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当然这一夜依旧没有睡好。第二天醒来赶去地铁站,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钱应松开始给她穿小鞋了。在部门早会上,他否决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并将她对接一个月项目的主导权给一位才来公司没多久的男同事。而更过分的是,下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与合作商的会议,部门没有一个人通知她改地点了。她在空的会议室坐了两个小时,回到工位上时,看见整个部门有说有笑地从电梯那边回来。看见她,集体都沉默下来,却又不约而同地忽视她。 辞职?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在薛瑾度来公司的昨天,她就有这个想法。 可她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辞职的人是她?这是她辛苦准备了叁个月面试,才得到的工作机会。 钱应松这样的傻逼她都能忍叁年,区区一个伤过她感情的前任,她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百万年薪,她再努力几年,E城买房不是梦。 她努力地说服自己,可好像还是没有勇气去当薛瑾度的秘书。 “你说她都快叁十五了,倒不如回老家找个男人嫁了算了。一个女人,还老是想着往上爬,我都替她累。” “我看你,是不是馋她位置了?” “嘿嘿,我是馋啊,钱哥都答应我了,她一走,那个位置就是我的。” “不过你说她,真是怪,明明条件也还可以,我看她来公司叁年了,连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 “嘿嘿,你怎么看出她可以的。” “还不是……” 两个男人突然爆发出一阵默契的怪笑。辛淮月从隔壁的女厕所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两旁边洗手。狭小的空间陷入窒息般的安静。 她洗完手,面色平静地抽纸擦手。等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其中一个男人说:“完了,这下她要赖着不走了。这个老女人。” 辛淮月冷着脸,走到自己的工位上,从包里拿出那份合同,目不斜视走向电梯。 “卧槽,她要干什么?看上去好凶!” 有人特地跟过去看了眼电梯楼层,然后一脸震惊跑回来:“我靠,这个老女人跑到总裁办告状去了。” “……” “她有病吧……” “而且病得不轻……” 辛淮月攥着手里的合同,出了电梯,就没有勇气走去他的办公室了,内心的胆怯几乎压倒了她。要不辞职算了。这傻逼公司,不呆了。 她趴在窗台边的护栏上,看着地面上蝼蚁似的人,想着,现在的薛瑾度看着自己,也是这样的吗。 薛瑾度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她整个脑袋耷拉着,失落又无助地望着窗户外边,这种可怜劲儿,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他的心揪了起来。加快步伐走到她面前,看到她手心被攥的紧紧的合同。 问道:“你想好了?” 她听见声音,惊慌地往边上缩了缩,她将合同藏到身后,抬头看他。她的眼睛里有泪。对视了很久,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说:“嗯,想好了。”她把捏皱的合同递过去,垂下红红的眼睛。 “好,进来吧,我让任宇帮你办交接。” 总裁办很大,占据一层楼的一半,这层楼的另外一边是他们上次开会的会议室。总裁办分里外两间,里面这间非常大,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背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书和一些看上去很昂贵的装饰品。正对办公桌有一套黑皮沙发,她坐在上面。沙发很软,茶几上还摆放着果盘和茶点,是薛瑾度的助理帮她准备的。 薛瑾度让她在里面等着,她坐了一会,好久没等到人,她的精神也紧绷到了一个零界点,便无知无觉地在薛瑾度的沙发上睡着了。 外间是万任宇的工位,薛瑾度把他叫到走廊外面。眼前又浮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眸中有戾气划过,他压沉了声音道:“任宇,你去把8楼的监控调出来,我要立刻知道这几天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 “是。” “还有,外面的办公室你收拾一下空出来,这个月,你先去楼下办公。” “好的,薛总。”首发: -- Ⓟο⑱ん.νíⓅ 《是真》四“别犟”【2972】 【一个小时了……】 【她没被薛总赶下来?】 【???】 【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些黄色思想……】 【得了吧,你,我老公能看的上她一个叁十多岁的老女人??倒贴都不要的好吧。】 【策划部—辛淮月已退出群聊。】 【卧槽,我忘了,这个群她也在。】 【怕什么,她早晚要走的。】 醒来时身上盖着一条毯子,薛瑾度还没有回来,她裹着毯子窝在一角,看到群聊里别人对她的恶意揣测。她开导着自己,没有必要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而难过。 “醒了。”薛瑾度走进来,把两份合同放到茶几上。方任宇跟着进来,将一杯热红糖水放到她面前。“转岗流程任宇会给你安排好,你确认一下,没有问题,明天正式来我这里报道,外面是你的办公室。” 辛淮月的任命通知书一经发布,一石激起千层浪。微程的好几个私群都炸了。 微程策划部。⋎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 【我靠,她真的傍上薛总了?】 【……无语。】 【卧槽,我老公身边可从来都没出现过女助理,这个老女人是第一个!!你敢信?】 【该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吧……他们Z了?呜呜,不要啊。】 【这也太离谱了,这才几天,就能搞上,我才不信。】 【是啊,这也太离谱了,你要说薛总看中她的潜力,我倒觉得接受度更高点……这个老女人根本配不上我们薛总好吧。】 【呵呵,有什么不可能呢,薛总到公司第一天开的那个会,你们记不记得,她被单独留下来一个多小时,你用脑子想想,能发生什么?你只要骚一点,也能搞到薛总。】 …… 辛淮月最近这几天都很倒霉,这天晚上又失眠了,肚子还有点隐隐作痛,凌晨两点左右总算有了困意,还没睡几分钟,被肚子疼醒。她起来一看,例假来了,被单也脏的不成样子。换了被单和内裤,这下更睡不着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第二天她猛然惊醒,将热水袋从肚子上挪开,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现已经十点了,她睡过头了! 手机有二十几通未接电话。 其中一串号码在九点叁十五的时候打过来一次,她认识这个号码。他居然一直没有换号码,她只是短暂地出神了会,然后点开另一串打来二十几通的号码。 是薛瑾度的助理方任宇,他们昨天交换了手机号。 “喂,方特助。” “辛淮月,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吗?”那边传来急切的问候。 “没……”她有点尴尬,“是我今天睡过头了。” 方特助松了口气,然后问:“那你今天还来上班吗?” “来的,我现在马上过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 其实辛淮月想请假,但第一天转岗就请假好像不太好,她捂着肚子下床,夹着凉意的空气扑在肌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粉色鱼尾吊带碎花裙穿上,然后在外面套上奶白色西装外套。 下了楼,她才发现穿错了衣服。今天一下子降温十度,还没有太阳,凉风从四面八方灌入身体里,她打了个喷嚏。再上去换衣服来不及了,等会地铁里面应该不会太冷,她打着哆嗦想。身下潮涌似的,肚子阵阵钝痛,她咬着唇,额头覆了一层冷汗。 起了一阵风,她身上的西装被吹的鼓起来,寒气无孔不入地钻进来,她里面就穿了薄薄一件吊带裙。她冷的直发抖。 她从偏门走出小区,经血不断往下涌,她怀疑可能要溢出来了。她扶着墙,眼前阵阵发晕,她觉得自己可能没走到地铁站就要晕过去了。 她点开打车软件,眼前被一片阴影覆盖。 “辛淮月。” “方特助?”她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在这?” “正好路过。”他指了指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顺路一起去公司吧。” 方特助替她打开门,车上还有一个人。 薛瑾度一身黑色西装,闭目坐在后座左侧。 “薛总。” 他点点头,扫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将一条浅灰色的毛毯递过去,对驾驶座的方任宇说,“暖气调高一点。” “谢谢。”她裹上毯子,果然好很多了。只是肚子依然很痛,她蜷在真皮座椅上,额头不停冒着冷汗。她感觉自己快要疼晕过去。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探过来,碰了碰她的额头。她浑身都紧绷住,她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 她将头瞥开,下一瞬,她的身体就被人扯了过去,毯子落在座椅上。薛瑾度将她整个人抱到膝上,单手圈着她的腰,手摸摸她的额头又摸摸她的脸。 她没用地挣扎了会儿,咬着唇,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脸本就因为刚才外面冷风而有些微微泛红,而现在变成了燥热的红。 “去医院。”他下了指示。 “我没生病。”她想从他腿上下来,这姿势可太暧昧了。但他这次并不打算由着她,她越抗拒,他就越使劲。 方任宇拐了个弯,往反方向开去。 “是我例假来了。”她小声解释,“薛总,你放开我。” 她穿的太少了,薛瑾度低下头,吊带裙正好裹住她的胸部,不多也不少,碎花肩带勒着她纤细的锁骨。她瘦了很多。他艰难地将视线挪开,手掌隔着裙子捂住她的小腹。 她身体一僵,冰凉的手往下伸去,抓住他的手腕。 “薛总,你放开我吧。” 他看着她,目光幽深,手臂环的更紧了,手掌力度适中地在她肚子上揉了起来。“别犟,月月。”他在她耳边轻轻说,气息钻进她的耳朵里,耳朵痒,心更痒。 例假期间,她的性欲比平时要强烈很多,这会儿被他揉着肚子,腿间源源不断流出液体,她觉得既难堪又羞耻。 “去华州庭。”他突然说。 华州庭位于E城市中心,顶级豪宅别墅区。她这个平常不关注房子的人都知道,华州庭那一块儿的房价已经炒到了十五万一平,一整套下来,都要上亿了。 果然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一百万对现在的薛瑾度来说,真的只是零花钱而已。 她望向窗外,欣赏传闻中的“E城第一豪宅”。每栋建筑外面都有私家花园、下沉式庭院和室外游泳池。虽然处于市中心,这里却被绿林环绕,远离外界的喧嚣烦扰。看见她好奇的目光,薛瑾度弯了弯眼睛,轻抚着她后脑。 “喜欢这里吗?” 她立刻像是竖起了刺的刺猬,戒备地瞪他。方任宇将车开进别墅,停好,给两人开门。他把她抱出车,直接往别墅楼上走。 别墅里面没有人住过的痕迹,是全新的。 “月月,这是我买给你的。”他将她放到卧室大床上,继续刚才的话,“你以后就住这里。” 听到他这句话,她就像是凭空被人扇了一巴掌。 “薛瑾度,你没必要这样。你并不欠我什么。”她在被子底下捏紧拳头,“你真的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钱和工作我都接受了,房子就算了。“她垂着头,乌黑的头发从脸颊两侧滑落下来,“麻烦你叫人送我回家吧,我今天请假一天,明天会去上班的。” 薛瑾度没有说什么,打电话把方任宇叫了回来,让他送她回去。薛瑾度立在别墅门口,目光深沉,目送着车辆远去。直到车辆消失在视野中,他才走进屋。 第二天,九点半不到,辛淮月卡着点跑进公司大门,电梯前等了十几个人,其中几个是她的前部门同事。看见她,整个空间安静了一瞬,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于是,辛淮月在这十几个人打量的目光之下,穿过人群,走到靠墙那边,按下总裁办直达电梯。 想起那几个人憋屈的神情,辛淮月心中暗爽,脚步轻快地走出电梯,走入比先前大了将近两倍的办公室。 桌子上放了一个崭新的笔记本电脑,旁边还有一个热水袋,她摸了摸,是热的。她望了眼那扇紧闭的门,把热水袋揣到怀里,慢慢吃着自己楼下买的煎饼。 十点,薛瑾度打开门从里面走出来,辛淮月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将电脑娱乐新闻的页面切换成公司官网。他往她那边瞥了一眼,见她抱着热水袋在位置上缩成一团,眉皱了皱,说:“怎么不开空调?”说着,他去柜子上拿了遥控器,将空调温度开到28度。 “公司有规定的,当日最高温度降到8度以下,才能开空调,不然要扣钱。” 薛瑾度捏着遥控板,站在离她四五步的距离,深邃的目光久久地定在她身上。 他好像生气了。 难道是她语气太过随意,他觉得自己不够尊敬他? “薛总?” 薛瑾度把遥控器放到她桌上,说:“你尽管开,我不扣你钱。” -- Ⓟο⑱ん.νíⓅ 《是真》五“很美” 中午,她打算去楼下食堂,门口碰见方任宇,他手里拿着一个盒饭。 “方特助。”他点头,叫住正欲离开的她,并将手里的盒饭递给她。 这是给她的? 得到方任宇的肯定之后,她忍不住感慨道:“方特助,你们总裁办还包饭啊,这也太幸福了吧。”他的表情有点怪异,抿了抿唇,往里面那间办公室看了一眼,然后就出去了。 她打开盒饭,浓浓的饭菜香扑面而来,闻到这个味道,她有些恍惚,她拆开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她慢慢咀嚼品尝,虽然味蕾已经失去记忆,但心底深处仍然为这个味道留有一个位置。 正午的阳光很好,窗户边放了一个小躺椅。她侧着躺下,让阳光晒着自己的背,这个方向,她可以看到薛瑾度办公室的门。 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辛淮月突然觉得工作幸福了起来,独立办公室,空调自由,还包饭……在混乱的思维中睡去,她睡的很沉,但潜意识又察觉出有人在盯着她,因此脑中循环往复做着一些不太好的梦。 她猛然惊醒,面前那扇门开着。 薛瑾度出去了?⋎цsんцщцьιz.©⒪㎡(yushuwubiz.com) 她下了躺椅,穿上鞋子,往打开门那扇门走去。 薛瑾度上身一件白色衬衫,下身一条黑色西装裤。格纹领带被扔在桌上,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可依稀瞥见里面坚硬紧绷的肌肉。他立在半开的窗户边抽烟,衬衫袖子被卷起,手臂隐隐浮现血管的纹路。——周身萦绕着不可言喻的禁欲气质。这让她莫名想到了初见他时的场景。他一个人隐在黑暗的角落,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起来。那样一种与外界剥离的独特气质深深吸引了她。 他发现了在门边的她。窗外的凉风拂进来,将他手里的烟雾吹到脸上。他脸上淡漠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将一半的烟掐灭,丢到烟灰缸上,然后径直朝她走来。 她的脚被钉住了般,被蛊惑到似的注视着薛瑾度。 他很快接近了她。 托住她的后脑,将门推上,强势地将她压在门前,倾身而来,她攥紧了拳,整个身体都在用力。等到他的脸迎到面上,她闻到他嘴中的烟味,她像是突然被这股烟味唤醒,手迅速推开他的胸膛,脸往一侧转去,躲开了他的吻。 “薛总。” 他松开了她,依旧专注地注视着她。 “薛总?” 他往后退,她连忙逃出他的掌控范围,按上把手时,听见他说:“你过来下,有个方案要你做。” 她回头,怀疑地看他。 薛瑾度回到办公桌前,恢复了以往面对她时的上级姿态,恍若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从未出现过。她迟疑着走过去。薛瑾度从桌子的左上角拿出两份文件。 “跟润合集团最近交涉的项目,你看一下资料,出个可执行方案给我。” “这……”辛淮月拿起这迭烫手的文件。 这不是她这个秘书该做的事吧? “怎么?”他抬眸看她。 心咯噔一跳,她说:“好,什么时候给你?” “下周五。” “好的。”嘴上答应,心里开始犯愁。这东西她没搞过啊,要不等会去楼下问问方特助? “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好。”还是问方特助吧。 —— 当辛淮月为方案愁的焦头烂额时,楼下整个策划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一开始钱应松还有点纳闷,为什么周一例会独独落下了他。而紧接着薛总就下达指令,策划部所有的项目都被勒令中断。而更离奇的是,他无意中听到别的部门聊起,人事部最近的工作量剧增,每天都在安排面试。 大部分的岗位都属于他所在的部门。他这个主管却一点都没得到消息。 “难道真的是因为辛淮月?” “都是钱应松,没事搞什么集体孤立?现在好了,人家傍上薛总了,我们全都跟着完蛋。” “我觉得没这么复杂,要是想替辛淮月出气,薛总可以直接把我们部门的人都裁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同事嗤了一声,说,“你知道我们这个月项目都停了意味着什么吗?人事月底考核的时候,我们的绩效他妈一分钱都拿不到。” “卧槽,这他妈是在逼我们主动离职?” “资本要搞我们这些社畜,还不是轻轻松松?” 沉默了好一会,其中一个人说。 “那你辞职吗?总不能跟公司这样耗着吧,我这个月还要交房租,工资再被砍掉一半,没法活了。” “辞呗,说实话,我也不想在钱应松这个傻逼下面干了。” 钱应松寒着脸走进去,围在一起的几个员工都当他不存在,他狠狠踹了一脚墙面,低骂了一句贱人。 而辛淮月得知策划部被集体大换血已经是一周后了。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公司多了很多生面孔。偶然在路上碰见别的同事,他们也总是用着谨慎和忌惮的目光看她,仿佛她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佬一样。 “哎,真羡慕辛淮月,怎么就被薛总看上了呢?冲冠一怒为红颜,真是太帅了。” “骚呗,估计那方面挺厉害的。你是没看到她跟在薛总旁边,那个委屈样儿,我都快吐了,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啊。” “薛总可能就吃这套吧。” “怎么,看你羡慕的,也想去试试?” “我是想啊,薛总这么帅,身材这么好,睡一晚也不亏啊……” 声音逐渐远去,辛淮月从一楼厕所出来,神游似的走上电梯。到达顶层,她刚拐入走廊,猝不及防地看见一副画面。一男一女在总裁办公室门口拉扯着。 男的正是薛瑾度,女的她不认识,看着十分年轻,二十岁上下。她穿着纯白的抹胸连衣裙,露出胸前大片雪白肌肤。她似是不小心绊了一脚,朝薛瑾度扑去。而他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女人重重摔倒在地。他俯视着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年轻的女人便小声的啜泣起来。 听见走廊这边的声音,薛瑾度转过头来,看见她,眼中的阴寒凌厉之色还来不及掩饰。 她看见这样的目光,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 薛瑾度收回目光,走进办公室。辛淮月也没管摔倒的那个人,心乱如麻地跟着进去。她看着里面那扇紧闭的门,回想起刚才他冰寒的目光,心中只觉得无比陌生。 他不是原来的他了。她一直都这么告诉自己。 下午,辛淮月拿着打印好的方案,忐忑敲响了薛瑾度的办公室。 “进来。” 她走到办公桌前,将文件呈给他。 “薛总,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他没有翻开看,而是先站了起来,将椅子转向她。“你过来坐。” “啊?” “跟我讲讲你的思路。” 她一头懵地坐上了他的办公椅,总裁的椅子果然很舒服,比她的软多了。他立在她旁边,面前的电脑放映着她传给他的文件。 她仰头看他线条流畅的下巴,她最近总是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明明知道他已经变了,却还是忍不住怀念那个时候。 他很认真在教她。他比她小六岁,却比她懂那么多。 以前,她仗着年龄,总是自以为是地教育他,让他去参加考试,鼓励他出国、创业……现在想想,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真是可笑又天真。他这么聪明,哪里需要她来督促。 “明白了吗?”他又将脉络理了一遍,细致地讲给她听。 她点点头,将文件捧上,站起来说:“薛总,那我重新做一份给你。” “嗯。” 她走到门口,听见他的声音。 “辛淮月。”还是不能习惯他喊她的全名。 “嗯?” “明天我要去A市出差,你一起。” “啊?” “临时有事无法出差”的方特助给两人定好酒店机票,辛淮月怀着复杂的心绪踏上了这一趟未知的旅程。 下了飞机,他的司机在机场外等着。黑色的迈巴赫,很显眼。车没有直接开往酒店,而是停在了机场附近的一个商场。 车库,薛瑾度先下了车。 “有几个很重要的会议,你需要买几套衣服。” 她在车中坐着,说:“我带了衣服的。” “穿新的,我报销。” 辛淮月很少在商场买东西,以前跟他在一起时……她看着他的背影,内心涩涩的。她想起那时,他偷偷出去打工攒钱给自己买过一条项链,可她却强拉着他去专柜退掉了。 其实她很喜欢那条项链,分手后,她去买了条一模一样的,可终究不是他送她的那一条了。 “试试这件?”薛瑾度挑了一条鹅黄色的针织长裙,很保守的款式。 导购员显然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笑着说:“先生,您女朋友肤色很白,很适合这个颜色的。” 他抿唇,眼中带上笑意,看向她:“穿上看看?” 辛淮月接过衣服,在试衣间看到衣服的价格,八千多。她小心翼翼穿上裙子,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叹道,贵的衣服就是不一样。自我欣赏了会儿,外面传来导购员的催促声。 “小姐姐,好了吗?” “好了。”她打开试衣间的门。薛瑾度在沙发上坐着,看着她。 “小姐姐真美。”导购员又跟薛瑾度说,“先生,您觉得呢?”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商场里的灯光很亮,倒映在她清澈的眼睛里,如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他在她的眼睛里也看到了自己。 “嗯,很美。” 她一直都很美。 [追更:yàοɡцοsんц.cοм(yaoguoshu.com)] -- 《是真》六“出差”【3181】 闹钟响得恼人,她快速伸出一只手,将手机拿进温暖的被窝里,按掉闹钟。她看到几分钟前薛瑾度发来的消息。 【醒了么?我十点要去见个人。】 现在是九点。 她穿完衣服,跑到隔壁去敲门。 门很快开了。他刚洗完澡,头发微湿,末梢还滴着水。平时在公司时他都会将头发固定好。而现在所有的发丝都乖顺地垂下来,只有几根调皮的往上翘。他穿着灰色卫衣和宽松的运动裤,充满了居家气息。她呼吸一滞,手心出了一些汗。 他本就年轻,在人后摘下了总裁的光环,看着就像是刚毕业的小伙子。 他理了理头发,水珠往下溅开,在胸前晕成更深的灰色。 薛瑾度给她让了一个身位,“进来吧。” 他开好了空调,里面很暖和,辛淮月坐到沙发上,他递来一杯热水,然后走去旁边房间换衣服。 她环顾四周,努力将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 昨天她查了这家酒店的价格,她住的总统套房,一个晚上八千八。而薛瑾度这间更是了不得,除了主次卧,客厅,衣帽间,私人厨房等,他还拥有整个酒店独一无二的超大观景露台。她出神地看着外面的露台。薛瑾度走到她面前,换上了正装,他又成了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薛总。 “能不能帮忙系个领带?”他手里拿着一条灰色条纹的领带,随口问她。 “好。”她接过,薛瑾度已经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 她走过去,与他只有一尺距离。他顺从地低头,她把领带穿进衣领,两人的配合有种无言的默契。他一动不动地、乖巧地坐着,看着她的手指在他胸前翻动。 “好了。” 他抬起头。她看见他微微压着嘴角,漆黑的眼珠想要诉说着什么,像极了一只受了委屈却又不敢告状的大型犬类。 她发了昏,控制不住自己摸了摸他的头。摸完之后她慌忙抽回手,立刻退出这个危险距离,“薛总,我们出发吧。” 她低着头,脸红透了。等了好久,听见男人一声沉闷的“嗯”。 A市提前进入了冬天。 出了酒店,寒风扑到面上,她连打了两个喷嚏,裹紧昨天薛瑾度给她买的大衣,迅速跑进酒店门口的黑色宾利里。薛瑾度跟着上来,坐在她旁边。他穿着西装,里面只有一件薄衬衫,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冷。 她想起来,他以前就不怕冷,一到冬天,她特别喜欢抱着他睡,还用他的肚子给自己捂脚。 ——打住。 车里的暖气很足,司机的车技又很稳,辛淮月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到了目的地,依稀听见耳边有人问她。 “外面太冷了,你在车里等我吧?” “嗯。”她无意识地应了声。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是一小时后了。薛瑾度见完人,重新回到车上,第一句就是问她:“想吃什么?” “要不我们回酒店?”各吃各的吧。 薛瑾度看穿了她的意图,“下午还有事,在外面随便吃点。” 他带她去了附近的中式餐厅,他点的菜全是她爱吃的。她低头沉默地吃,忽视他投来的目光。吃完饭,他们在餐厅包厢休息了会,到了约定时间,她跟着去见他的合作伙伴。 她没想到对方是个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女人。 雅致的包厢。女人身穿露背连衣裙,裙摆往下是两条白皙的长腿,足下踩着华丽闪亮的细高跟鞋。同为女人,辛淮月知道她每一个精心设计的细节。耳边的流苏耳环垂坠到锁骨,轻轻撩动那一处细腻光滑的肌肤,一头柔顺的黑发遮住裸露的后背,她站起来,发丝便轻轻拍打着她纤细的腰肢。 “薛总,又见面了。”她的笑容自信又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韵味与风采,她瞥了一眼辛淮月,“这是你的新助理?” 薛瑾度点了点头,直接步入正题。 辛淮月将文件放到桌上,退到薛瑾度身后。 原来她是CJO亚太区总裁的女儿,怪不得她身上的衣服和配饰都是CJ的当季限定。听着两人的谈话,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点酸酸的。 谈完合作,薛瑾度起身告辞。 “薛总。”女人笑着叫住他,“我有些私事要跟你聊一下,可以请这位助理先离开一会儿吗?” 辛淮月刚才总是忍不住将目光放到她身上,这个女人对薛瑾度有意思,她的眼睛里透露出势在必得的自信。或许她感应到了自己无意中释放出的敌意,却并没有放在眼里,毕竟两个人本就不是同一阶层的人物,自己太过普通,对她构不成威胁。 “抱歉,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再聊。” “薛总。”女人含笑望着他,展现自己的女性魅力,“就占用你五分钟。” 辛淮月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突然开口说:“薛总,那我先出去了。” 女人看着辛淮月狼狈离开的背影,看戏似的笑着对薛瑾度说:“薛总,你不觉得你的助理对你别有所图吗?” 她话刚落,面前的男人脸色忽然阴沉下来,漠然地扫她一眼,没有什么感情地说了一句“失陪”,就追了出去。 任性跑出去之后,辛淮月没有目的地往前走着,在心里剖析自己的行为。她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在为薛瑾度吃醋?她有什么资格? 她为什么要放任自己再次跟他纠缠在一起。她还忘不了他吗? 薛瑾度很快追上了她,从后面看,她步伐凌乱,就像一只迷茫的找不到家的小羊羔。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怎么不等我。”他看见她的眼睛浮上了一层水汽,“……月月。” 他真的很过分。 水雾将视线模糊,辛淮月害怕自己的眼泪会不争气地掉下来,因此用力地睁大眼睛。他伸出手指,想抹去她眼角的泪珠。而她却突然拽住他的衣领,猛的往下一扯。 吻上了他的嘴唇。 轻轻一触,很快离开。 薛瑾度愣了好久,傻傻地低头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她主动吻了他。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脑海中的记忆,漆黑的瞳仁旋即出现点点星光。 而等辛淮月反应过来想溜已经晚了,薛瑾度不容抗拒地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往车那边走。 她脑子混沌一片,手掌那一处被他碰到的肌肤已经麻了。她就这样坐上了车,然后又被薛瑾度拉着走进了他的套房。 他让她坐到床上,拿来一块热毛巾给她擦脸,细致地擦她哭过的眼睛。 自然的好像他们从未分离过。 “好了,别擦了。”她抓住他的手。 她坐在他的床上,而他站在她面前。靠的太近了,整个空间全是薛瑾度的味道,她有点呼吸不过来。 她与他对视,噗通噗通,她听见自己心脏不安分的跳动声。她的手心沁出细汗。 他低下头,而她没有躲。 唇相接的一刹那,他轻柔地舔吻她的嘴唇试探,意外得到她的回应,他似是受到了鼓励,手往下捏住她的腰,将她用力按到自己身上。他急切地吻着,品尝她的气息。浑身的力气使不完,他真想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只有吻是不够的。 很快,他将她压到了床上。而她在自己身下,潮红着脸,呼吸急促。 “月月……”他唤着她,眼睛又湿又亮。 辛淮月一言不发地脱掉他的西装,一颗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然后她仰起头双手缠住他的脖子,锁住他的唇。 这样无声的邀请让他瞬时失了神志。 辛淮月身上的大衣早就掉到了地上,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薛瑾度买给她的浅粉色连衣裙,而他的手放肆地伸入裙摆,抚摸着她的身体,最后停留在她胸前,在衣服里撑出五指印记。 他一点也不怜惜的用力地揉捏着她的乳,手指刮过她硬起的乳粒。他很熟悉她的身体,也清楚她每一个敏感点。辛淮月的理智很快被欲火焚烧殆尽,本能的分开双腿,双手去抚摸他的身体。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分开了太久,彼此都有太多的情绪想要宣泄。只有激烈的吻,激烈的性事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此刻浓烈的感情。 她陷入床中,双手仍环着他的脖子。他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一望进去,便挪不开了。她总是有种错觉,这里面装的,自始至终都是自己。 或许是寂寞太久了。 她下定决心,轻轻将唇贴上去。 “来做吧,薛总。” 他皱起眉,手放在她腰间没有再动。他观察她的神色,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辛淮月探手下去脱他的裤子,却一直没找准皮带的按扣,她低下头去看,眼神停留在他小腹右下方的一块疤痕,类似于烟头烫伤后留下的痕迹。指甲盖大小,比周围的皮肤颜色要深一点,却也不明显,但她就是一眼看到了。她太熟悉他的身体了。 她不敢去猜这是在什么样的情况留下的,在这么暧昧的地方。 她想起刚才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罩下,冲动也消失殆尽。 四年,他拥抱过多少女人呢。 而身上的男人对她陡变的情绪毫无察觉,仍不满于她口中生疏的称呼,吻着她头顶的发丝,说:“月月,你为什么还这么叫我?我们……还像原来——” 她突然起身推开了他,背着他穿好内衣,然后下床捡起大衣穿上。 “薛总,不好意思,你就当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吧。”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地上只留下他的西装和衬衫。薛瑾度赤裸着胸膛坐在床上,皮带解了一半,愣怔地望着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