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海无常》 (一)李将军 01 系统:将为您重启一次人生,请问您要这个机会吗? 我:不要。 系统:不要998,不要98,不要一分钱!即可满级重启,请问您真的不要这个机会吗? 我:不要,我怕你这游戏第二天就倒闭了。 系统:满级重启,光环稳定,只有你不想到,没有它做不到!错过就是一辈子啊!您真的不要这个机会吗? 我:烦死。 好吧,就玩一次。 就一次。 系统:欢迎您办理业务成功! 您的满级套餐如下: 【1】女主光环:男人会很爱你。 (我:你这是男权下的女主光环?“男人爱我”算什么狗屁女主光环?) 系统:好的,这就为您修改套餐名字。 【1】妖妃光环:男人会很爱你。 (我:是那种男人亡国,女人背锅的意思吗?) 系统:…… 【2】生命光环:除非不可逆伤害,只要您还有一口气,您将不会死去。 (我:这是啥玩意?你刚才忽略我的问题又是啥意思?) 系统:套餐介绍结束,您的人生即将满级重启哦! 我:这就没了?就两个没什么用的破光环?有没有实质性的啊?比如财富光环,地位光环?系统呢?!系统?!服务不到位,给你五星好评,分期付款你信不信?! 系统好像没了。果然,我好像……被坑了。 02 阳光闪得眼睛疼,手掌上传来剧烈疼痛。 有人站在我身前遮住了刺眼的阳光,我眯了眯眼稍稍适应,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的长发如墨,被头饰束起,轮廓分明的脸颊,坚毅俊朗的五官…… 好帅。 好,我承认,我晕了。 毕竟我是在现实世界没见过帅哥的土狗。 “姑娘,你没事吧?”男人见我呆愣地看着他,担心地微微蹙眉,对我伸出手。 还是活的帅哥! 这个重启果然是满级的哈! 我立刻把手放了上去,帅哥的嫩手谁还不想摸一哈试试? 结果,手感倒不像我以为的那么嫩滑,他的手粗糙宽大得很。我还在寻思为啥这么好看的男人手这么粗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把我拽了起来。 好家伙。 力气好大。 “明知城中不可骑马,但无奈在下有急事在身,不得已冲撞了姑娘,让姑娘受惊了。”他很快松开了我的手,对我作了个揖,“抱歉。” “哈,没事没事……”我对他挥了挥手,转念一想好像不太对,改口,“有事有事!你这单单一句‘抱歉’就结束了吗?” “这……”他有些为难,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踌躇,“不知这些够不够赔偿姑娘……” “谁要钱……”我看着那银子发出的光,把说到一半的话咽了下去。 要银子?还是要男人?感觉收了银子,我和这个帅哥就没瓜葛了,是不是有点亏?但是…… 我觉得他还是阅历太少,万一遇到一个讹人的不是惨了吗? 远处的马蹄声渐进,他倏忽转身挡在了我身前,似是怕后来的马又把我吓到。 “李将军,圣上等您多时了。”穿着盔甲的人“吁——”了一声停下马,对挡我前面的男人说道。 哈?李将军?好家伙。 我定定看着他宽厚的背影,觉得心潮澎湃起来。 一定身材很好吧…… “我这就去。”他转过身,对我道,“在下李义。若姑娘不介意,可去李府等在下。等在下回来了,再好好商量,姑娘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我笑,“你家在哪?” 李义回头对那马上的人吩咐:“将这位姑娘送回将军府,我先进宫。” 说完,他一跃上马,飞驰离开。 尘土纷扬间,我搓了搓还有些疼痛的手掌。 好戏,开场了。 03 “我叫吴德,自幼家贫,无父无母,流浪至此,苟且偷生……”我瞎取了一个名字,胡编乱造一通,还用衣袖抹着不存在的眼泪。 说实话,这种悲惨身世,还没那种在商业街摆块布,上面写着什么什么悲惨世界来乞讨的人可信度高,反正我自己都不信。 但是,李府的人信了。 那些下人真的以袖抹泪,李义也是满眼深沉地看着我。 他抿着唇,久久说不出话。 一开始我以为他是觉得我编得太离谱,后来发现他是坚信不疑。 “姑娘若是不嫌弃,”李义沉思道,“就留在将军府吧。” 太好了呀!求之不得! 我含着泪,道:“真的可以吗?这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才有了这样的归处。” 是应该这么说吗? 我也不知道。 我偷偷瞟了一眼李义的脸,好像一只偷腥的猫。 有些心虚,怕被发现自己在说谎,但是觉得这样的帅哥不多看几眼好可惜。 “自是可以。”李义见我的模样,眼里满是心疼,“不必再这般小心翼翼,有我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好肉麻。 但我只能装作可怜兮兮地点点头,轻声道:“好。” 我低着头,盘算着要不要说自己什么身患顽疾,必须要和帅哥结交,这疾病才能消散?不过这会不会太快了? 万一李义觉得我是个江湖骗子,把我一脚踹出李府,那我又能去哪里呢? 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我的模样好像没有变,衣服倒是变了。后知后觉我的手掌刚才被李义包扎了一下,绷带的质感让我有点不适。 古人?他是不是古人我也不知道,反正既然穿着古装,我也就叫他古人吧!古人真的比较矫情,我手掌蹭破了一下都要包个层层叠叠。 我还在胡思乱想,李义突然站起身,他好像做了个什么天大的决定一样。 他鼓足了勇气,对我道:“你愿意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去呗。”我有点莫名其妙。 嗯,然后更莫名其妙的事情来了,他带我去了…… 祠堂! 没错,是祠堂! 李义有些犹豫纠结,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说:“是有些唐突了,也没问你愿不愿意……” “别说了!”我打断他,我握上他的手,“我太愿意了!” 李义眼里闪着惊喜,他对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他反握住我的手,领我到桌前,点燃三炷香递给我,自己也点燃了三炷香后,走到堂前跪下。 我虽然觉得这样太草率了,但看在他帅的份上,还是听话地也跪到了他旁边。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李义,在此立誓,愿收吴德为妹妹……” 他还在噼里啪啦说下去,但我愣在了原地。 他说他收我为什么? 妹妹。 妹妹? 妹妹?! 妹妹! 这,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 (二)李将军 Pō1㈧cō.cōм 04 镜子里的人有着绝世容颜。 没错,是我。 我以为自己的容貌没有变啊?原来是变了的。 我这也太漂亮了吧?!能和自己谈恋爱吗? 我张大了嘴,凑近镜子看了看,心脏开始急速跳动——我都没有蛀牙了!这牙白得,整齐得,啧啧啧。 太好了! 我跑到桌边拿来一个苹果,狠狠一口咬下,心满意足地大口咀嚼起来。 没有牙龈敏感、没有蛀牙的快乐,谁懂? 然后进来的李义和他身后的仆人,看着我的模样,眼里又是满满的心疼。 虽然但是,嗯…… “小德,这些是给你准备的衣服,你看看喜不喜欢,试试合不合身。”李义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后面的仆人将衣服一件件摆到桌上后退了出去。ρo①⑧мo.Coм(po18mo.com) “你自己试试,不喜欢我们还可以出去买。”他刚转身想离开,我就拽住了他的袖子。 他回过头,对我笑:“怎么了?” 其实我是因为没有蛀牙,所以才吃得那么开心。 我想这么解释,但好像显得我比较蠢,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李义好像又误会了我的沉默,抬起另一只手想摸我的头,但又停在了半空中将手放了下去:“我都知道。去试试新衣服吧,近来我也闲来无事,可以带你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缺的、喜欢的,好好置办一下。” 他出去后,我看着桌上的衣服又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里里外外要穿这么多? 我拿起一件素雅白的衣服,在身上疑惑地比对着,被路过的一个仆人看到了。 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就发现她的眼里又开始闪出了泪花。 我:? 她年纪看上去有些大了,应该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她颤巍巍走进来关上门,对我说:“小姐想是不怎么会穿这种衣裳吧?没事,老奴帮……” “啊?老奴?婆婆,这使不得。”我打断她,“我确实是不会穿这衣服,您帮我一下。” “小姐,老身哪受得起您这称呼?您现在是将军的妹妹了,可不能错了主奴辈分。” 我心想算了,不纠结这个了,说:“好的婆婆,这个衣裳怎么穿?” 她一时语塞,哽咽了一会儿开始教我。我一边听着,一边把身上的脏衣服“唰”一下脱下来。 “小姐,这,这不合规……” “怎么了?”趁我还记得怎么穿,赶忙把衣服按着规矩往身上套。 她愣了很久,用手抹了抹泪:“您让我想到了我那苦命夭折的孙女……小姐,您一定是吃了很多苦吧?也罢,在这里,您也可以得到庇护了。” 我:……啥? 05 集市热闹极了,小贩的吆喝声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真切。 特别是那些卖甜食的。 我一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嘴里塞满了枣泥糕,另一手里还拿着各种我自己都叫不出来的糕点。 没有蛀牙的快乐,谁懂?! 路过的人大抵都是认识李义的,都会对着他笑着叫一声“李将军”。等到他们看到我时,表情就变得很惊讶。看了一眼之后又会确认自己没看错一样再看一眼,然后偷笑着离去。 他们的表现让我想到了那句话:好怪,再看一眼。 想着想着,自己又笑了起来。 李义看到我的吃相也没有觉得难堪,看到我笑了居然也淡笑起来:“慢慢吃,没人和你抢。想吃多少都可以。” “不太甜……”我鼓着腮帮子,吐槽了一句,把手里一块牛奶糕塞了进来,发现一整块太大了,被迫留了一小口。 “什么?”我嘴里塞满了东西,又在这环境下,李义没有听清,俯下身凑到我脸旁边。 他很高,目测快一米九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看他的脸。 他的长相并不清秀,但棱角分明精致坚毅。或许是常年征战的缘故,看着不太亲近人。但那双清澈的眸子和眸子上纤长密集的睫羽又让人觉得温和许多。 这么好看的脸,就在我的眼前。 呜呜呜,好想,亲一口…… 我狠狠吞咽了一下,很不幸,噎住了。 疼痛蔓延,我死命锤着胸口,因为呼吸不畅脸上也变得滚烫起来。 李义看出我的异样,他一边担心地给我拍着后背,一边将手里刚从一个小贩那里买来的蜂蜜水喂到我的嘴边:“没事吧?喝口水,不急不急!” “咳咳……” 一通操作下,咽下去的我长舒了一口气。 李义问:“还难受吗?” 我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了,结果忘了自己手里还有东西,一失手那块还剩一小口的牛奶糕掉到了地上。 我毫不犹豫想去捡起来,却被李义一把拉住了。 他张着嘴,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我,伸出手擦去我眼角刚才因为噎住而流出来的眼泪。 他的手上有很厚的茧子,轻轻摩擦一下,我的眼角就微微发红。 “没事,我再给你买。”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那块雪白的牛奶糕,“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其实,我当时只是觉得,东西掉地上三秒以内还是可以吃的。 06 我第一次看到李义练枪,真的有被惊艳到。 他将长发高高束起,穿着黑色的练武服,每招每式都这么干净利落,一挥一刺间汗水也肆意挥洒着。 那支枪在他手里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红缨上好像都留着淋漓的鲜血。 李义余光瞥见惊呆了的我,收回了枪插到了武器架上,向我走了过来:“是想去逛集市吗?” 自从我发现逛街的乐趣后,每次都让李义陪我去。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好像都能听清我在说什么,一直没再把身子凑下来。 果然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不再。 我刚想说“是”,就看到李义的汗水顺着他的鬓发流下滴落。练武服都是比较贴身轻薄的,在汗水的浸透下,他的身材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我窒息了。 他在勾引我。 李义抬手擦去了自己额头上的汗,对我不好意思笑起来:“等我沐浴一下就带你去。” 他转身就准备离开,我毫不犹豫地伸手拽住了他:“那个……能就这样去吗?” 李义哭笑不得:“这样,不好吧?” “很好啊!”我急切道,想了想又改口,“算了,我不想去了!你继续练枪吧!” “嗯?”他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觉得看你练枪比街上的一切都好看!” 他的眼中带着狐疑,又找不到证据:“真的……吗?” “真的!很好看!”我真切地说。 李义在我诚恳的目光下,居然脸红起来,他挠了挠头:“女孩子,也会喜欢看这个吗?” “可别对女孩子刻板印象了。”我跑到一边的石凳上对他喊,“快点,还练不练啊?” 李义看我真的想看,笑了起来,继续拿起枪训练起来。 我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几近完美的身材,听着长枪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 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长,又有什么东西在缩短。 这种奇怪的感觉在李义停下动作温柔对我笑后,又一瞬间消散了。 -- (三)李将军 ρō1㈧cō.cōм 07 没有手机的深夜,那么黑,那么长,每一秒怎么熬过来的,我都不敢想。 真的。 实在是。 太煎熬了。 我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心里有些慌乱。 你问我这慌乱从何而来,那我告诉你,从我夜晚开始回忆以前看过的恐怖片和鬼故事而来。 窗外黑乎乎的,属实让我更害怕了。 我起身想去点一盏油灯或者蜡烛,一想到万一待会儿被什么东西吹灭了,我还要不要活了? 细思想来,我觉得我要去找李义。 消解恐惧的同时,说不定我还可以吃他豆腐。 话不多说,说干就干。我穿着内衬就跑了出去。 虽然将军府里点了些灯笼,但没有现代路灯的那种强大功率,让我觉得路上还是很黑。只能想着美好的李义在等我,才能安慰安慰自己。ρo①⑧мo.Com(po18mo.com) 跑到李义住处的时候,外面还有个仆人在看守,他看到我穿着睡衣出来着实也吓了一跳:“小姐?!” 应该是李义下了命令,那仆人看到我就为了打开了门,我经过时,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小姐,小心着凉,衣裳还是得……” “夏天有啥好凉的。”我丢下一句就飞奔了进去。 “李义李义李义!”我胡乱大叫一通,想着李义如果睡了还能给他提醒一句,意思相当于是狼来了,你注意一下! 我推开门,却发现李义没有睡,他正对着盏灯阅着一卷兵书。 他看到我的模样着实吃惊了一下,让我进去后,脸红着起身给同样穿着里衣的自己披了件袍子。?我都没穿衣服,你还穿什么。 他好像能听到我的心声,去里屋拿了件玄色长袍出来,盖到了我的身上。 “怎么这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急事?”他将袍子穿好,又轻轻帮我把我身上的这件系好。 袍子很长很宽大,都拖到了地上。 好硬核的男友睡衣。 我心里嘀咕一句,但想到李义的问题,思维飞速转动:“你知道的,我从小孤苦一人流浪,露宿街边的时候,一听到打雷声我都会吓得发抖。” 李义认真听了,张了张嘴,最后拍了拍我的肩安慰道:“莫怕,现在根本没有打雷。” 08 我完美的谎言被戳破后,李义还是没有把我赶出去。 于是画面就变成,灯烛之下,他看书,我看他。 真好,比比谁先变成近视眼。 “李义,”终于,我忍不住了,想找点话题,“你不热吗?” 李义笑道:“不热,你热了吗?” 我想了想回答:“有点热。” 其实我不热,这具身子还是挺耐热的,难道这就是什么满级的结果——不知人间冷暖? 但就是想找点话题,这样太安静了,我有点不自在。 李义应了一声,一手取来桌上一把折扇,展开扇子对着我慢慢扇了起来。 面对着迎面的风,我一时语塞。 “我说,李义……” 他突然笑了一声,将扇子和竹简一起放到了桌上。 “你其实不热吧?”李义有些无奈地笑着说,“还有啊,你应该叫我‘兄长’,哪还能直接就这么叫我的名字?不过,你想这么叫我,也可以。” 他好像说了一通废话。 “你为什么要收我做妹妹啊?”我皱着眉问,我当时想的可不是当什么兄妹。 这波直接骨科起来了。 李义似乎很迷惑我为什么这么问,回答:“因为你比我小啊。” “比你小的你都认妹妹吗?” 李义皱眉:“自然不是。” 算了,这样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决定先下手为强。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对我还是很好的,可以说是宠溺的程度了,所以直接一脚把我踹飞的可能性并不大。 我伸出手,将他的袍子上的腰带扯了下来,他的白色里衣就这么轻易露了出来。 “你……”他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慌乱扯过腰带要重新系起来。 我按住了他的手,认真地说:“你太热了。” 09 什么叫大力出奇迹? 这就叫大力出奇迹。 我趁李义胡乱系腰带的时候,一把跨坐到他的身上,将他压到了地上,双手撑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回李义连腰带都系不上了,看着正上方的我,脸变得通红,他愣了一会儿才憋出对我的称呼:“小德……” “你看你也不叫我‘妹妹’啊。”我俯下身,微微侧身,撑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故意将气轻轻吹着他的耳廓,“李义,我就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我将身子的重量全压在他的身上,贴着他的身躯,感觉到了他躁动不安的心脏,也感觉到了他的僵硬。 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撩过他额上的碎发,向下抚过他的眼角,摸过他滚烫的脸颊,擦过他颤抖着的唇,接着被他握住。 “你说,你喜不喜欢我?不是兄妹,是情侣,呃,恋人?呃,爱人,不管了,就是夫妻的那种喜欢。” 我有点郁闷,觉得让这糟糕的措辞毁了这浪漫的氛围。我动了动被他抓在手里的手想抽出来,发现没抽动。 这说明什么? 说明李义的手真的很粗糙,摩擦力太大。 “喂,”我看他失神地盯着天花板不理我,不由叫了他一声,“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还害怕拒绝我后我会积郁成疾抱病而……” “别胡说!不能说这种话!”他突然沉声打断了我,而后眼神微垂,变得柔和起来,“你是对我有夫妻之情吗?” 他这声反问实属把我难到了。 他好牛。 我对他一开始应该是属于垂涎他肉体的那种喜欢,但是后来接触下来发现他的确很好,有时候甚至觉得和他就这么一直待在一起也挺好的。 那么这感情四舍五入能觉得是夫妻之情吗? 有肉体的欲望,有想长久相伴的感觉。 这样算吗? “有的。”我义正言辞道,感觉现在的状况说句“没有”怪奇怪的。 李义的眼神倏忽变得有了光,所有他纠结的东西好像随着我的回答烟消云散了。 “真的吗?” 我说:“真的。” 要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吗?不行,还是稳一点比较好。 “那你呢?”我追问,差点被他带偏了。 李义淡笑起来,眼里满是温柔,他握着我那只抽不出来的手递到自己唇边,轻轻吻了吻。 “我也是。一直都是。” 好家伙。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 (四)李将军 10 你一定以为那晚我们干了什么吧? 是的,当时我也是那么以为的。 我也确实努力了。 听到了李义的肯定答复后,我不再犹豫,直接吻了上去。我用舌头撬开他还在犹豫的牙关,清冽的茶香瞬间蔓延在我的口中。 我抽出手,想要探入他的袍子里,却又被他抓住了手。 然后,他坐起身,把我搂到怀里,义正言辞:“小德,不行。” 我看不是小德不行,是你不行。 当时为了确定是不是他真的不行,我还动了动身子,臀部确实被一根炙热之物顶到了。 “小德……”李义红着脸,好像他正人君子的形象被我发现了,“夜、夜深了,我送你回房。” 于是,他一路抱着我,把我送回了我的房间。 然后,他说“晚安,好梦”。 最后,他走了。 他就走了。 只剩我一个人郁闷了一整晚。 就比如现在,我在门外,听到他沐浴的声音,一点办法都没有。 因为他把门从里面拴住了! “李义!”我敲着门,“你至于吗?洗个澡还锁门,怕谁偷看你啊!” 过了一会儿,里面的水声没有了,他单穿着灰色的丝绸大袍子打开了门,似乎只要我一伸手剥开就能看到他的胸膛。 可惜我刚一伸出手就被他抓住了。 他把我拉入房内,关上了门,又将我按在了门上。他举了举抓住的贼手,笑:“你想做什么?” “想做爱。”我毫不犹豫接口回答,在他还在思考“做爱”是什么的时候眼疾手快伸出另一只手要去扯他的腰带,却又一下被抓住。 “你这什么反应速度啊……”我哀嚎了一声。 他将我的双手交叠,只用一只手就将它们按到了我的头顶,凑上前,轻轻吻了吻我的脸颊,有些无奈地笑:“从不知道你……是这样的。” 我干笑了两声:“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李义的眸子沉了沉,似乎并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他抿着唇,用另一只手揽住了我的腰,小心翼翼地俯身吻下来。 带着试探,带着暧昧,带着爱意,带着温柔…… 他将自己的唇印上了我的唇。 大概是因为刚洗完澡,他的唇瓣温暖柔软。在他启齿想探入我的领域时,我却一下将其推出,自己更嚣张霸道地掠夺他的领域。 他有些吃惊,但最终还是允了我的胡作非为。 在我侵略他的领域时,身体也不由贴着他的身体摩擦,腰被他的手臂禁锢,腿就不安分地靠近他的腿。最后感受到那根炙热的硬挺抵上了我的大腿根,李义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滚烫。 唇舌分离时,我和他都已面红耳赤,我微微张着嘴,仰着脖颈,像是期待着下一步的到来。 他按着我的双手又搂着我的腰,甚至用腿压住了我的腿不让我动,我是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看他只是眼中布满情欲,身体却不行动分毫,我忍不住说:“李义!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小德。”他为难地看着我,“这件事,等到我们成亲那天再做,好不好?” 他继续说:“小德,我……” “好了你别说了,我是无德,你才是德。”我打断他,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做爱了。 谁能想到理由是这个?! 李义,很好,你不去做男德班班长真是太可惜了! 11 李义确实是说到做到,在说出那句要和我成亲的话后,就开始准备成亲的事了。 李义说:“我爹说过,成亲是大事,定不能亏待了对方。虽然爹娘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记得他们对我说过的每句话。” 我问:“在你两岁生辰的时候,你娘对你说的第十句话是什么?” 李义愣了愣:“这……” 我也不为难他了,就转移话题问:“你爹,几个老婆?”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笑了起来:“就我娘一个。所以,我也只会娶你一个。” 我点点头。 那最好。 不好的就是,他是真的不让我碰。 有一晚我又突击到他的卧房,结果就是又被他强行抱回了自己的房间。自此之后,他的门一直都是拴着的。 “小德,你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在门外说,我可以听到。如果确有急事,我会第一时间赶出来的。”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站在门外,看着偷笑的仆人,也很无奈,就尴尬一笑,对着门唱起来:“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唱了一遍,只能听到李义隔着门的轻笑声,就灰溜溜地回自己房间了。 此时,我正百无聊赖地剥着石榴看着满池塘枯萎的荷叶。 “小姐。”一个仆人对我跑过来欠了欠身。 “你要吃吗?”我把剥了一把的石榴塞到了她手里,“放心,我手是干净的。” “这如何使得?”仆人不接,“这可是皇上赏赐给将军……” 我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将剩下的整个石榴都塞进了她手里:“石榴只是石榴啊。” 她一时无措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笑着说:“谢小姐赏赐!对了,以后可要叫您‘夫人’了!” 我说:“你叫我吴德、李德都行。” 她摇了摇头,又说:“哦,对了小姐,侯将军和他的正房夫人来府上做客,将军让您去接一下客。” “接客?侯将军?”我来了点兴致,毕竟自从待在李府,可是没怎么见过其他人。 “是的,小姐。侯将军和李义将军一样,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功臣。不过侯将军算是老将了,李义将军可是最年轻却有着最大功劳的将领呢!” “行,我知道了。” 我起身随便理了理衣服,将披散着的头发用缠在手上的带子绑成了马尾。 不得不夸一下这具身体的头发,发量足,还不掉发,一梳就听话,不轻易炸。让以前梳两下梳不通就生气崩溃的我得到了很好的安慰。 可惜没有松紧头绳,不然估计扎一天马尾都不会散。 当然关于发型问题,也有仆人说要给我扎头发,被我制止了。作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睡觉的人,真没必要做什么发型。 在她们为难时,也是李义一句“皆可”,她门才不得不放弃对我头发的折磨。 我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和刘海,自信满满地去前厅接客。 -- (五)李将军 12 李府前厅里有不少人,当我闪亮登场的时候,他们全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眼神过于复杂,大概是没见过我这样的绝世美女。 还是李义打破了安静的氛围:“侯将军,这就是家妹……哈,不过也快是我的妻子了。” 好骨科的介绍。 不过侯将军好像很快明白了我其实并不是李义的亲生妹妹,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后,说:“李姑娘果然国色天香,难怪能入了李将军的眼啊。要知道爱慕李将军的女人众多,能被李将军看上也算是姑娘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姓侯的将手里的茶壶递到嘴边咂两口,继续说:“也就李将军能忍得住姑娘这般不合规矩的装束,想来即使是将军妾室也得好好收拾收拾再见客吧。知道的是李将军宠溺姑娘,不知道的是李将军看不起我侯某呢。” “侯将军误会……” “那你这样大腹便便来做客是看不起李义吗?”我问,“还一边喝东西一边管别人穿什么,还好你是个将军,你要是什么茶楼说书人,像你这样是要被扣工资的。” 所有人又一次安静下来,姓侯的脸也瞬间变得很丑陋,李义悄悄移步到我身边轻轻把我往他身后拽。 我顺势拉住他的手把他往下一带,踮起脚就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口,问:“我这样不好看吗?” 李义忍着笑偷偷看我一眼,袖子下面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说:“好看。” 得到肯定回复的我对表情瞬息万变的姓侯人士挑了挑眉:“李义喜欢就可以了,其他人来管我就是狗拿耗子。” “你!你骂谁……” “侯将军,小德不懂事,想必大人有大量是不会和她计较的吧?”李义快速回答,“您来李府想必要谈其他事,我们去后面好好谈如何?” 李义护我的态度很明显,姓侯的冷哼一声,一挥袖子就往后面走,走两步想起自己正房还在原地,态度不耐地说:“你就在这里等着,和这位李姑娘好好谈谈心。” 正房明显怀孕了,挺个大肚子,听到猴子说的话还认真欠身答应。 李义对我微微点了点头,跟着猴子去后面了。 我遣散了所有人,随便坐到一位子上,和那个猴子的正房干瞪眼。 “李姑娘。” 她叫我,不得不说这个正房夫人真的很漂亮,说话也很好听,年龄目测和我差不多大。 对啊! 她和我差不多大!但是她丈夫是个四五十岁的、半截入土的老男人! 我说:“你要是被强迫了就眨眨眼。” 她疑惑地看着我:“什么?” 看我不回答,她也没追问,只是坐在位置上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对我说:“李姑娘要嫁与李义了,确是一桩喜事。我也在这里恭喜姑娘了。能被大英雄看上是我的福气,能为他延绵子孙更是我的福气。” “许多女人恐怕没我这么好命,现在在侯府,我穿的是金戴的是银,又有无数下人服侍,这些也都是将军给的。将军待我甚好,只纳了三位妾室。我……” “行了。”我起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真诚道,“尊重。祝福。” 说完真切的话语,我逃一样离开了前厅。此处的环境不太适合我,我还是走为上策。 心里默念: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13 房门被扣响。 “小德,你睡了吗?” 听到李义的声音,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情况?!李义主动来我房间找我?! 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回应:“没有,你进来。” 李义推门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后,问:“早上的事,让你不开心了,是吗?” 我思索了一下,抬手把床帘降了下来,用冷冷的语气回答:“我哪里敢不开心呢?你可是李大将军。” 李义感知到我的情绪,有些急切地上前,轻轻撩上床帘坐到了我的床边,认真道:“你心悦我,已让我欣喜万分,怎会诞生此想法?那些身份地位于我,或许重要,但你于我,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较的。小德自然是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吗?”我拽上他的袖子,期待地看着他。 李义一愣,一副没有见过川剧变脸的样子。 我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对他扑了上去,跨坐在他腿上,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笑起来:“这回可是你自投罗网,不是我逼你的哦。” 李义顺势搂着我以防我滑下去,有些哭笑不得,但脸颊又开始变得通红,无措起来:“你没有生气吗?” “我觉得那个人就好像他的姓一样,没有进化成功。我会和一只猴置气吗?” 趁其不备,我抬头,吻上李义的喉结,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分离时又用唇瓣吮吸了一下。 发出的声音让李义惊醒,他不自觉吞咽一下,身体却变得更加僵硬。 这都不动吗? 我加大力度,将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却悲哀地发现他衣服里面还有衣服。不死心的我继续扒开第二层、第三层…… 就在我的指尖要触到幸福天堂时,李义又抓住了我的手。 李义好像一个什么救赎者,在劝我回头:“小德。” “求你别德了!” 我强烈挣脱了他的掌控,直接将手掌贴上他的肌肤。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李义的呼吸一滞。 我轻轻抚摸上他的胸膛,另一只手扯开他的衣领,抬头就贴上了他的嘴唇,用舌尖轻触他的唇瓣,勾引着他的进攻。 接着,他上钩了。 他停滞的呼吸重启后变得灼热,不再阻止我双手的煽风点火行为,一手搂住我的腰,一手扣在我的后脑,就将我按倒在床。 他吻得深情,吻得灼烈。我睁眼就能看到他因投入而紧闭的双眼,如扇的睫羽轻颤,似紧张又欣喜的出生破茧之蝶。 就在我要被他的吻溺死时,他终于选择分离,开始流连于我的脸颊、耳侧与脖颈,搂着我的手臂更为用力,似要把我嵌到他身体里去。 而我扯弄着他的衣物,一手贴上他心脏处的肌肤揉搓起来,另一手向下隔着布料摸上他挺立的欲望。 李义挺动两下身子,巨物在我掌间动作,他把原来搂着我腰的那只手改成扶住我的大腿,慢慢将其抬起。接着,他稍稍起身,那炙热就顶上了我最私密的地方。 “唔。”我轻哼一声,正是情动,刚要扯开他的腰带,却好像点了什么不知名的暂停开关。 李义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而后一个起身将被子盖到了我的身上。 他红着脸,胡乱整理着衣服:“小德,等成亲那天!再等等,很快了!” 然后,他就。 跑了出去。 他就跑了出去! 好久我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李义你是不是有毛病?!” -- (六)李将军 ρō1㈧cō.cōм 14 门口的灯笼如初升红日,我看着它却觉得心冷如冰。 “……我找算命先生算过了,下个月初五,也就是还有十天,就是黄道吉日,那天就是我们成亲的日子。”李义拿着本黄历开心得好像个不太聪明的孩子。 我指着每一页几乎都写着“宜嫁娶”的黄历:“为什么还要十天,哪天不行?”ρo①⑧мo.Coм(po18mo.com) 李义认真回答:“黄道吉日与其他日子不一样啊。而且,我一定要准备得妥当才好。” “你什么都准备了啊,嫁衣都送到了。”我哭丧着脸,“现在就娶我行吗?” 李义红了脸:“我没爹娘指导嫁娶之事,总怕有不足之处。小德不嫌我愚钝,已是我的幸运。所以……我只想准备得更好、更完善些。” 我看着他笑,笑里全是苦涩。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他啥呢? “只有十天了,小德就是我的新娘了。”他揽我入怀,让我靠着他的胸膛,“小德的心情我能理解,因为我也和小德一样期待着那天。” 烦。 你能理解个屁。 “李义,你知道吗?” “嗯?” “我现在已经毫无波澜了,什么都已经伤不到我了。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早已跟我的刀一样冷了;我还在少林寺扫了八年叶子,我的心早已和风一样凉了;我还在长江游了十年冬泳,我的心早已和水一样冰了。” 李义:? 15 日上三竿,我慢慢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洗漱一下就准备出去觅食。 觅食完毕的我发现时间好像已经是下午了。 吃得太饱的后果就是要想办法消消食,于是决定随便逛逛。 不得不说将军府就是大,认真逛真能逛一天。我觉得我以后要交几个人一起玩躲猫猫,这躲起来多带劲啊。 走到后花园,远远就看到乌泱泱一群人。 背着我看啥热闹呢? 我寻思着这仗势好像李府上下的人都在这里了,可是从我刚才路过的各地来看,李府也没少人啊? 一边走向人群一边思索,有一个猜想,一定对——那就是李府来客人了。 好,我已经对“接客”有阴影了,转头就准备走。 “爱卿的想法朕都清楚,只是眼下时局也不容朕多作考量……” 收到:干净清爽的不明男子声音。 提取关键词:爱卿、朕。 分析结果:是皇上。 我干。 我转身就溜。 “何人?!有刺客?!” 几声粗壮男人的声音纷纷响起,然后是一个尖锐的嗓音:“护驾!” 麻了。 听到这声音我也不跑了,直接站在原地转过身,无奈地透过对我拔剑相向的人群看着惊讶的李义。 我双手举过头顶:“别开枪,是自己人。” 听到我的声音,李义也立刻反应过来,对身边的人单膝下跪俯首回道:“这是家妹,让圣上受惊了,微臣罪该万死。” 我看向那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皇帝。他的五官清秀俊朗,标准的剑眉并不浓密,眼睛深邃眼神却淡漠,眼角一颗泪痣添了些许妩媚,薄唇微抿似笑非笑。他的身形中等,没有李义那么高大,但整体气质却是不怒自威,具有压迫感。 总的来说,就是挺漂亮一人,但是给人感觉很凶。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估计是这辈子没见过我这么美丽的女人。 所以,在他身旁的人想命令我行礼时,他一挥手制止,并叫李义起来了。 皇帝淡笑:“无妨。只是未曾听说爱卿有一妹妹。倒是和爱卿有几分相像,模样可人得紧。” 夫妻相是这样的。 我在心里补一句。 “圣上谬赞了。”李义微微弯着腰道。 皇帝打量着我,我心里觉得有点不妙。 “我得了那个什么传染病。”我说,“李义,你帮我买的药怎么还不送过来?我现在发作了,浑身难受!” 为了逼真一些,我甩乱了头发,不断抖动着身子。像个精神病人。 大家伙被我的演技所震撼,然后皇帝那边的人慌作一团,好像那个皇帝下一秒就要死了。 “你、你先回去吧!药我马上叫人拿来。” 李义不愧是李义,这反应绝了。 得了解脱的我直接就溜了。 16 “这个传染病的途径有一条是一起吃饭就会得。”我坐在桌边,认真地对皇帝说。 李义摸了摸鼻梁,少见地不接我话。 “朕有御医,可帮李姑娘治病。”皇帝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笑颜。 好。 我懂了。 谎言被戳破了。 接下来是不是要因为欺君之罪被砍头了? 我偷偷看向李义,却发现后者盯着眼前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更不详的预感来了。 “李姑娘甚是可爱。”皇帝发现我求助的眼神之后,说。 我:“我欺君了,你要砍我头吗?” 皇帝微微诧异,随即又笑:“欺君是大罪,只有你一人自然是不够的。” 好恶心。 拒绝共沉沦。 皇帝看我不说话了,对李义说:“刚才朕在后花园所言,爱卿意下如何?” 不——会——吧—— 我看向李义,急切需要一个答复。 李义动了动唇,像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家妹不懂规矩,不合礼教,所作所言皆不思索,对任何事物都不了解,圣上之恩宠她恐怕接受不得。”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虽然他的确在拒绝,但我还是有被冒犯到。 谢谢你,李义,你好有本事。 “是这样的。”我硬着头皮骂自己,“我啥也不会,穿衣服都不会,吃东西都要人喂。你看我连尊称都不知道怎么说,就,太丢人了,所以李家都不好意思说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是吗?”皇帝看着室内装饰的红灯笼,上面的“囍”字甚是夺目,“李家世代为朝廷效力,是忠臣之臣。世代的李家嫡女都会进入皇宫为嫔妃,只可惜现在仅剩李爱卿一位独子。既然现在有独女了,也应顺应从前了吧。” 我看着李义,等着他说我不是他亲生妹妹,等着他说他将要娶我。 其实这样的事实显而易见,皇帝不可能不清楚,除非他是个傻子。不过也是,在我看过的许多霸道总裁小说里,那些总裁都只有一个脑子,那就是恋爱脑。 所以…… 我干。 不会吧? 皇帝起身,轻轻拍了拍李义的肩:“爱卿可好好考虑。是李家嫡女,朕定会善待。” 他没等李义回复,对身边的人抬了抬头。那些仆人便立刻摆驾。 行至门前,皇帝又回头对着李义说道:“朕听闻再过三日便是黄道吉日。” 李义的身体一僵,没做任何回应。 -- (七)李将军 ρō1㈧cō.cōм 16 我到李义房间的时候,看到他盘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卷兵书在案前发愣。他身边衣架子上的嫁衣如火。 我进门,把手里的端盘放到桌上,跪坐到一边:“一天不吃东西饿不死你?” 眼睛忽然被什么光闪到,定睛一看地上居然放着李义最爱的那把长枪。 枪尖如冰,红缨似火。 它本不应该出现在这。 “喂,死了?”我有些气结。 李义抬眼看我,眼里的情感复杂得我都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前朝和后宫相连,李家再牛,只有李义一个人待在前朝。所以我去后宫来巩固李家权势这件事,就成了那个狗皇帝强抢民女很好的遮羞布。ρo①⑧мo.Com(po18mo.com) 不是民女,是美女,谢谢。 而且那个狗皇帝还说了,我骗他得了传染病,他要诛我九族,没计较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他大度。 原因是啥也显而易见。 郁闷。 “怎么说?”我勾了勾唇角,问这个半死不活的李义。 李义的余光瞥向地上的长枪,后槽牙紧咬几乎崩成一条直线。而后,他像泄了气的皮球,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好吧。 我好像懂了。 “小德。”他的声音沙哑,“小德。” 他叫了我两句,就真的只是叫了我两句。 我手肘撑在桌上,支着自己脑袋,有些疲惫:“行了,你别纠结了,我去后宫呗。” 他瞪大了眼睛,一口否决:“不可以!” 我却笑出了声:“那你准备怎么做?” 他又迟疑起来:“我……” 我越过他,把那把枪捡起放到他的手上,他的手这次除了粗糙,还冰冷。 我说:“这枪重得很。你用它杀了多少人,就有多少魂缚在这上面。那么无论你去哪里,那些灵魂都会跟着你。只要你参与了战争,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属于你的世外桃源。” “还有你的列祖列宗,他们也在你的枪上。”我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尽量隐藏自己的情绪。 他的眼神变得无助、可怜,像一只丧家之犬。 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我也可以去当什么说书人,毕竟我的演讲居然这么精彩。 回想了一下,确实是,好有道理,也很文艺。 一时间心情大好,勾起李义的下巴,说:“我愿意为你,为李家进宫,怎么样?” 他刚要说话,被我用拇指按住了唇。 “接下来,该你报答我了。” 17 我第一次这么顺利地脱了李义的衣服,烛灯映照下,我看到他上身无数的疤痕。 触目惊心。 然后觉得我刚才那番演讲实在是有道理。 我坐在他的腿上,捧住他的头,激烈地吻着他。抬手将他的发饰取下,他的长发如布散落到他腰间。 李义的回应稍显迟钝,迎合与反抗估计在他脑内持续纠结,就好像纠结到底要不要把我送进宫一样。 我握住他无措的手,引导着将其放到我的臀部,那宽大的手掌几乎能将我的臀瓣包裹。 “李义……”我在他耳边轻轻呼唤他的名字,将热气送到他的耳廓上。 他的身体轻轻一颤,像是找回了魂。他突然抱起我,将我按到桌上,手臂一挥,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我手掌贴上他的胸膛,揉搓起来,柔软的质感开始变得结实。他喘着粗气俯下身,吻如雨点般密密麻麻落在我的脖颈间。 衣物被他解开,我感觉到他粗糙的大手抚摸上我的肌肤,流连于我的腰间,不敢上不敢下地笨拙来回试探着。 “李义……”我低声催促,瞥见他的衣服全部挂在他的腰间,伸手准备去解开却被他制止。 我皱眉,刚想说话,手却被他引到唇边。他闭着眼,深深地吻了一遍又一遍。 “小德。”他叫我的名字,却没有说出下文。只是那只在腰间试探的手慢慢褪去了我身下的衣物,没有遮掩地触上了我的臀部。 他另一手将我那只被他吻过多遍的手制于桌上,微微睁开眼,红着脸印上了我的唇。 得了我的通行许可的舌头,试图让我的舌头和它交织。即使和我接吻多次,李义的吻技依旧生涩。他像往常一样,带着温柔,带着小心,带着热烈。 而后,那只轻轻揉捏我臀部的手终于触上了我的禁忌之地。那里早已泥泞不堪,被手指触碰后,我不由地夹了夹腿,将他的手禁锢在了中间。 李义愣了愣,像是从欲海里找回了些许清醒。他放过了我的唇,身下的手也离开了那潮湿之地。 “做什么?”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却冰冷得很。 李义第一次听我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但他未作过多解释,只是改成跪坐的姿势,双手扶住我的双腿将它们架到自己的肩膀上,接着拖住我的臀部,对着那湿润的地方,轻轻吻了上去。 这是我从未想到的,但我又很快接受现状,挺起腰坐起身,夹起腿催促着他的下一步。 李义温暖的唇包裹住了下身,他小心翼翼地吮吸着,用舌头试探着每一处地方。当他舌尖划过我凸起的敏感点的时候,身体上的快感让我不由满意地哼了几声。 听到我呻吟的李义像是得到了答案,他用唇齿轻轻嗑蹭着我最敏感的地方,舌尖不断舔舐刺激着它。快感如潮涌来,我一手撑着桌子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手按住李义的头,手指抓紧了他的长发,迫使他更深入更卖力地服务于我的情欲。 当我的身体达到顶峰,大腿根部不由紧绷颤抖起来时,手才不自觉地松开了李义的头发。 高潮过后,我一边喘气一边将脚踩上李义的肩膀,将他推得远一些。 烛光之下,他的面色糜红,脸上湿得晶亮。姿势的缘故,他一抬眼就能将我的秘密之地一览无余,有些不知所措地移开目光。 他起身准备帮我把衣服穿好,却被我踩在他肩膀上的脚制止住。 李义僵在原地,不知我的举动为何。 “李义。”我脸上也还带着高潮后的糜红之色,问,“我现在不好看吗?” 明明是最简单的问题,却好像击中了他的心脏,让他动弹不得。 我发力踹了他肩膀,他跌坐在地。 “李义,没想到,你会的还挺多。”我起身,摸了摸他的脸,自己随意整理好了衣服,就看到了满地的狼藉。 笔、墨、纸、砚,还有已经碎了的碗碟和脏了的饭菜。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朝我方向跪坐着的李义,他光着上身,衣服全部褪到腰间,脸上还沾满了我的体液,却是低头着一副认错的模样。 在这荒唐凌乱的场景下,在地上的长枪蒙了灰一般,一时都让人难以发觉。 我冷笑一声,直接离开了。 -- (八)李将军 18 我明天就要结婚了。 说实话,我上辈子也没结过婚。 所以这是我两辈子来的第一次结婚。 还是嫁给皇帝。 这样的感觉,谁懂?我觉得一些穿越剧女主的心情肯定懂。 如果有机会,我真想问问在后宫怎么生存下去,毕竟这类宫斗游戏不靠攻略我活不过第三次问答。 不过比起这个,现在让我更为郁闷的是我身后杵着的人——李义。 “喂。”我坐着转过身,刚想说几句,却发现他哭了。 他也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过身,有些慌乱地用袖子去擦眼泪。 哭个屁,我都没哭。 李义从腰间解下一块月牙状的玉佩,在手里紧握了许久,慢慢递给了我。 我接过,这玉质感极好,还带着李义的体温。我抬头,等他说下文。 比如,这是谁谁谁给他的传家宝,然后娶媳妇的时候用的。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本准备明日拜堂之时……给你。”李义轻声说着,欲言又止。 我好笑地说:“你想说什么?现在最好全说了,以后可不一定有机会了。” 李义没有接话,我抬起头打量着他,发现他眼眶有了黑眼圈,眼睛里也都是血丝。于是我立刻回头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很好,精神充沛,肤白貌美。 我把玉佩放桌上,看到旁边摆放着的一整套凤冠霞帔。 “诶,李义。” 我忽然有了个想法。 李义回应:“在。” 我问:“你的嫁衣呢?” 李义愣了愣:“在房里。” 我笑:“拿过来。” 李义不解。 我又催促:“快一些,拿过来。他们明天才来,我们现在穿一次。” 他的眼神变得波澜起伏,内心像是经历了惊涛骇浪。他犹豫的手忽然攥拳,走了出去。 我敢肯定,他想错了。 19 李义身材极好。 应该说不止是身材,他的长相什么的都很符合我的审美。 所以他穿上这嫁衣的时候,我还是被惊艳到了的。 大红色艳丽,却被他的气质收拾得服帖沉稳。即使他如墨布般的长发仅仅只是披散在腰侧,却没有一点让人不适之感。 我也披散着长发,转了一圈,问他:“好看吗?” 他盯着我,却不作答。 烦了。 刚才还喜滋滋地把嫁衣换上了,现在又来装什么深沉。 “婚礼流程是什么来着?” 我满脑子的都是什么司仪唱歌然后发红包发糖发娃娃。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李义轻声提醒我道。 “哦哦哦,对对对!”我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们要做的就是这个。” 李义的喉结上下滚动一次,想通了什么似的轻轻牵起我的手。他看着我,眼神在摇曳的灯烛下忽明忽暗。 “前面的就算了,只要送入洞房就好。”我打破了他的深情,不带任何留恋。 养了这么久的将军,现在不吃,以后可能真没机会了。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李义牵着我的手僵住,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又如梦初醒般:“小德,你想和我做的,其实一直都只有这个,是吗?” “不然我现在应该和你说什么?”我觉得好笑,“明天又不是你娶我。” 他被戳到痛处,不言。 我继续说:“我为了你才进宫,你是觉得我还应该为你守着什么初心?即使其他男人睡我,我心里还要为你留一片地方?” “自然不是。”他的回答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李义盯着我,似要把我看穿:“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轻笑:“那你什么意思,给不给我睡?就一句话。” 看到我无畏甚至带着挑衅的眼神,李义痛苦地闭上了眼。 下一秒,他将我拥入怀,早已订做好的嫁衣就这么提前一天相遇了。 李义把我抱得很紧。我只是站着,凭着他的动作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加速。 “李义。”我换上从前对他最常用的语气唤他,手环上他的腰,若有若无地隔着布料触着他的腰身。 终于,他从什么礼义廉耻的束缚中挣脱,一手抬起我的下巴,重重狠狠地吻了下来。 他第一次吻我吻得这么激烈,这么带有侵略性。欲望的困兽得到了解脱的同时还增添了各种复杂的负面情绪,他轻易就将我抱起,而后将我压到了床上。 其实他的吻技一如既往的生涩笨拙,但又饱含着独属于他的深情。他的深情不仅仅停留于每次接吻的认真,也表现于每天为我准备的甜食水果,展露于明明不善言辞却想回应我的每一句话,还有这仔仔细细亲手置办的婚礼。 我几近窒息于他这浓烈的吻里,等到得以大口呼吸时,发现两人身上的嫁衣也不知何时都被他褪下。赤裸的女体贴上了李义滚烫的胸膛,一切荒唐梦幻得恍若今日我便嫁与了他。 李义吻着我的耳侧,温热的呼气让我有些发痒。我抬起双腿蹭着他没有赘肉的腰身,感知着他的手抚摸着我的背部,而后向下揉捏起我的臀部。李义勃起的欲望似有似无地触碰着我的大腿根部,试探般摩擦几下又离开,反反复复。 他用舌尖轻舐着我的锁骨,用牙齿轻啮着,却最终只是磕碰一下,没留下一丝印记。 “李义。” “在。” 我用力推动他的肩膀。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思,顺着我的力道翻过身,改成被我压在身下。他的长发如黑色的花朵绽放散落于鲜红的床单之上,料想我刚才的模样亦是如此。 我跨坐在他的腰间,下身的泥泞打湿了他的腹肌,让那肌肉线条分明的沟壑都变得晶亮。 我一手扣住他的一只手压到床边,另一手扶着滚烫的柱身,抵上我的花蕾轻轻摩挲起来。我不断挺动着自己的腰,以求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打开那幽闭的通道。 李义却因欲望囚于我的手掌,又来回在快感边缘徘徊,忍得呼吸浓重。他咬了咬下唇,紧握我的手的同时,另一只手按上了我最敏感的凸点打转摩挲起来。 “唔!”快感一下传来,我的身体随之抖了抖,巨物却在这时趁机探入了我的身体里。 这具身体的隧道因初次打开而格外紧致,即使情欲已被调弄得不错,我的额头还是因为微微的疼痛流出细汗。 “小德……” “闭嘴。”我打断这时候他想说的嘘寒问暖,再次挺动起自己的身子,慢慢用身体吞咽接纳着他的滚烫。 “嗯……”李义改成扶住我的腰肢配合我,喟叹之声在我全部吞下他的欲望时从他的喉头发出。 适合了体内的巨物后,我双手撑在了李义结实的胸膛上,跪坐着自己挺动起来。抽插之间带来的快感如浪般一波波涌来,我掐弄着他胸膛上早已坚硬的凸起,恶作剧般拧动几下。 李义发出几声呜咽,在我更为快速的动作下,我身体里的欲望跳动了几下。 “你射了。” 我说。 果然处男哈。 我掐住他的下巴,低头轻轻咬了一口,魅惑一般:“李将军快一些重振旗鼓啊。” 他听了这话,糜红的脸色变得通红:“小德,莫、莫要这般。” “哪般?” 李义没再说话,只是突然一个翻天覆地,他将我再次压在身下。他的长发垂落到我的耳侧,接着他的吻也落到了我的额头、脸颊。 似乎是得到了我的启发,他的手掌覆上我胸前的丰腴慢慢揉搓起来。我发出几声喘息,恍惚感觉他蹭在我腿间的性器又得到了复苏。 有了上一次的开拓,这一次的进入没有那般艰难。得了经验的李义在隧道内冲撞,我轻微的喘息声和他浓重的喘息声交织相应。 恍惚间,我不由伸出手拽住了他的长发。李义却眉头也没皱,只是微微俯下身。他的手指配合着他的速度和动作在我外面的敏感点上反复挑逗,两处快感的袭来让我恍如置身欲海。 高潮来临之时,李义的性器也终于再次释放,我全身本能绷紧,红烛下看到李义俯身而下在我的唇上烙下一吻。 我摸上他的喉结,顺势抚上他的锁骨。 接着,狠狠地咬了一口。 咬得嘴里都充斥着血腥味。 咬得几乎要把那块肉咬下来。 咬得几乎骨头都嗑上我的牙齿。 可李义,却是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 (九)殷皇帝 20 其实我不太懂,为什么嫁给皇帝还是要穿嫁衣。毕竟在我印象里,给皇帝当老婆好像只要他一指,那个女人就是他老婆了。 还有这个花轿,还有那些喜庆的东西。好像这个皇帝偷了李义的婚礼流程一样。 我没坐过花轿,我觉得花轿过时是有道理的。 这简直比绿皮火车还晃! 我怀疑等我从将军府晃到皇宫里,下来的时候我人也会像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绿皮一样,下来还觉得自己在晃。 为了防止晕轿,我掀开了红盖头,掀开了一旁的窗帘,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结果不知道窗帘不知道被谁扯住了!拉不开! 硬了,拳头硬了。 我听到了那个人说了句什么,但我懒得去听清了。 往后一靠,看着华丽的珠坠在我眼前一晃一晃。 其实我有点累。 因为昨晚实在是和李义玩过瘾了,加上这具身子第一次这么运动过度,大腿和腰都酸酸疼疼的,下面也是。 想着最后我趴在李义的胸膛上,他握着我的手十指紧扣。无论我怎么动怎么骂他都不愿意松手。 他好像喝醉了一样絮絮叨叨:“小德,我想守护你。从第一次在长安街扶起你时,就想守护你。” “是不是见色起意,看我太好看?” 他继续说:“爹说,李家世代为忠贞之臣,要为圣上守护国邦,开疆拓土。所以我自幼习枪,十四岁便上了沙场。如今年二十四,居然已经过去十年了。” “一般来说,不是十七八岁你就该娶亲了吗?” “爹说,娶亲之事不可太过随意。常年征战沙场,归来便在军营或者府中训练,也难遇到心悦之人。遇到小德……” 他顿了顿:“可是爹从没告诉我,如果这两件事碰到一起,我该如何抉择?小德,其实我本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但好像……” 李义想对我说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看着他锁骨那已经凝血的咬痕,没听完就睡着了。 我不喜欢肉麻。 而且是临别时的肉麻。 哪怕我知道李义是真心的,但都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从昨晚的回忆里抽出身来,我无聊地给衣服上的坠子编起了麻花辫,编着编着又开始觉得晕轿了。 就像在车上玩手机玩久了的感觉。 将头靠到窗边的时候,那种第一次看李义练枪时的情绪又猛地涌了上来。 让我一时呼吸困难。 可现下,已经没有李义那温柔的笑来缓解了。 21 在我规矩坐在床上,想着如何让自己的身子不晃时,又有一个新问题诞生了。 狗皇帝叫什么来着? 好像没人告诉我这个啊! 可我不想叫他皇上,也不敢叫他狗皇帝。 想着想着,有人推门进来了。 我听到声音就掀开了头上的布,和穿着嫁衣的狗皇帝。 他的头发只是简单地用红绳束了个发髻,柔顺地散落到他腰间。大抵是他皮肤白,嫁衣穿在他身上偏偏有点妖艳的感觉。 我俩目瞪狗呆了很久。 “你怎么这么穿?” “你怎么自己把喜帕揭了?” 良久,我俩异口同声问。在我想说“条件反射”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沉了沉。 莫名其妙。 他坐到我身边,说:“你倒是真敢这么和朕说话。” 嗯? 我说什么了? “罢了。”他余光看到我衣服上的一串麻花辫,眼皮跳了跳,“既然这些朕都能为你准备,称谓什么的,朕也不会计较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叫他“狗皇帝”了? “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对不起,不是很敢。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什么?” 救命,好尴尬。亏他一国之君,这么有名的句子都不知道。 “我说,”我摸上他的脸颊,发现他的皮肤特别好,细嫩得很,不由多摸了两下,“你这样那样做了一大堆,到底想干嘛?” 大概是我手法不太好,他抓住了我的手,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后,用自己的手勾起了我的下巴,微闭着眼,慢慢向我靠近。 他的脸在我面前放大。就在他要贴上来的时候,我大声喊了句:“喂!” 狗皇帝吓了一跳,远离了一些。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突然凑过来想亲我啊,氛围不对啊。”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氛围才对,要朕一个一个回答你的问题?”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看他生气了,我却不由觉得好笑。我抬手将他的发髻拆掉,他的头发真的很顺滑,一下就飘散下来。 我抬手将沉重的头饰首饰都脱掉扔到一边后,一个跨坐到他的身上,捏了捏他的脸,靠在他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浓郁的花香,笑着说:“我觉得氛围对的时候,就是氛围对的时候。” 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我,用手臂揽住我的腰,将我贴近他,淡笑:“那你觉得现在氛围如何?” 我看着他的侧颜,清秀俊俏,一点泪痣,确实漂亮,像个妖怪,不是,妖精。 突然觉得他如果披散长发,西装笔挺的样子,或者洗完澡穿着浴袍的样子,应该很好看。 特别是那个浴袍啊,一扯就开的那种,可以看到整个正面。 等等,他有腿毛吗?有的话不是很煞风景吗? “你有腿毛吗?”我问。 他愣了愣,好像在纠结要不要回答我。 我懒得等,想着反正也要脱衣服,就起身给他脱裤子,一边脱一边说:“给我看看。” 他拽住了我的手,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你真是大胆。” 我烦了:“我帮你脱裤子还不好吗?你待会儿是不睡我还是怎么的?” 他起身,发力推开我:“你以为朕真的不会?”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把我当什么了?不就看个腿毛,至于这样吗,真的是有毛病。 有毛病?有毛? 他这算回答我吗? 不行,我不接受看着这么肤白貌美的男人有腿毛。 我猛地就把他推回床上,扑在他身上。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想去扯他的裤子,结果好巧不巧,摸到了那个什么。 他气得几乎要晕过去:“你!……” “安静。”我吻上了他,以防他叫人来围殴我。他身上的花香几乎充斥了我的整个鼻腔。 为什么这男人身上有这种味道啊? 我不理解。 也懒得去理解了。 我一手按着他,一手安抚着他的身下。终于在我不屑,不是,不懈的努力下,他上面冷静下来了,同意松开紧闭的牙关,让我探了进去。他下面就不冷静地站起来了。 很好。 不愧是我。 我起身,拉下了床帘。 “现在,氛围对了。” -- (十)殷皇帝 22 他一定没想到我这么野。 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会。 在我脱了他裤子确定他真的没有腿毛后,不由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大腿根。 真的和想象的一样嫩滑。 李义也没有腿毛,但是他的腿很结实,摸上去有点硬。但狗皇帝的仿佛可以掐出水来,感觉像娇生惯养的小白脸。 他发现我真的是对他的腿感兴趣的时候,他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但是很快恢复如初。他褪去自己衣服后,帮我褪去衣服,把我压在身下后,撩起我的头发夹到我耳朵后边,然后在锁骨处轻轻烙下一个吻痕。 狗皇帝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堪堪右手的中指和拇指上有些薄茧。他双手握上我胸前的软肉,揉捏一下后俯身将左胸凸起的茱萸含到嘴里,用牙齿轻轻啮噬。 我轻哼了几声,用双腿去蹭他的腿,夹到那根炙热的欲望后用腿根去摩擦,若有若无地引导着它蹭上我的泥泞之地。 他身体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手滑到了那禁忌之地,食指和中指两根并作撩动着唇肉,再用中指轻轻探入挑拨。为了促进情欲的迸发,他用拇指精准找到了上方最敏感的凸点揉按起来,从慢到快,一圈圈摩挲着。 最受不了的快感一股脑涌来,他的手法太过熟练,我的身体一下子绷直,下体也变得更加湿润。我不由“嘶”了几声,双腿并拢夹住了他的手,却被他用一条腿强行分开。 得了体液的湿润,他的手指顺利进入。在体内,他用指腹按压内壁,慢慢引导和抽插起来。 我喘着气,双手握上他那只动作着的手的手腕:“不愧是你哈……” 我属于欲望冲脑了才说出了这么一句。就在我以为他要像那种一点都不会说话的男人来反问我一句“爽不爽”啥的的时候,他仅仅只是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改为两根手指深入体内搅动。 我弓起身,双腿屈起时,膝盖顶到了他坚硬了许久的性器,故意磨了一会儿。 他抽出满是体液的手,抬起了我使坏的那条腿压下来,将忍耐了许久的巨物抵上我的穴口。 他在我耳畔道:“朕要进来了。” “不行。”我说着,轻轻握上那根体型不小的东西撸动几下。那巨物在我的动作下更加坚硬烫人。 他愣了愣,青着脸咬牙:“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把自己的称谓换一下行吗?我听着难受。” 此时我与他在翻云覆雨,他的脸色也是“翻云覆雨”。 我抬头吻了吻他的脸颊,手指在他性器周围摩挲,低低道:“今天可是成亲,以后你可就是我的夫君了。” 他闭了下眼,又睁开,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娘子,那我可以进来了吗?” “来吧,愿随君意。”我扶着柱身,双腿缠上了他的腰肢。 不得不说,他长得俏,细皮嫩肉的,身材居然也有些东西。不说像李义那样魁梧,但是薄薄的腹肌和胸肌搭配他的肤色真是恰到好处。 他把我搂到怀里,唇贴上我的脸颊,性器在我体内深入浅出起来。他的喘息声在我耳畔格外清晰。我也喘息着撩起他的头发,在指尖缠绕握紧。 在欲海中,他吻上了我。和身体动作的狂澜不同,他的吻格外温柔,温柔到能让我想到什么举案齐眉这类的好词。 也能让我想到精神分裂。 一个人的吻,和他的做爱同时进行,怎么可以形成两种风格的? 我没时间和精力去细究,在他身上散发着的浓郁花香里,感觉到他的性器跳动几下时,我也迎来了高潮。 23 性爱过后,人就会理智下来。 比如这个狗皇帝他好像变得很空虚,只是坐在一边淡漠地看着床单。 “你要贤者时间没问题,能不能麻烦你把蜡烛吹了?我要睡觉了。”我把下面湿了的垫子扔到了地上,自己扯过被子准备睡觉。 “你没有落红。” 短短五个字,砸入我的脑海。我一下子坐起来:“你要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哈。” 他对我挑了挑眉,似乎是准备耐着性子听我解释。 “处女情结使不得。”我深明大义地拍拍他的肩膀,“而且研究表明,并不是每个女人第一次的时候都会出血的,百分之六十……就是六成的女人是不会出血的。如果真的出血了,有时候也是因为操作不当,弄伤了罢了。” “所以,说明什么,说明你活挺好的。”我笑着赞叹道。 他听了我的演讲,脸色又开始变化莫测。最后,他问:“是谁给你的研究?” “你每个嫔妃都落红吗?”我反问起来,“不会吧,我看你活挺好的啊。况且你纠结这个干嘛呢?我是不是处女先别说,但你肯定不是处男啊。没事,我不嫌弃你。” “你真是、你真是……”他额上的青筋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我也很无奈地看着他,毕竟我觉得我又没说错。 两个人干瞪眼了很久。最后,他妥协了一样长长叹出一口气,说:“确实不是人人都落红。但是你倒是大胆。” “谢谢,是不是成功地引起了你的注意?”我侧躺着撑着头,“所以你能把蜡烛吹了吗?我真的有点困了。” 最终他只是把床帘拉得更好一些,在我身侧躺下来。他伸出手臂想把我揽到怀里,我就靠了过去,枕着他的肩膀,瞅着他的脸,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未解之谜。 我说:“你叫啥来着?一直没人和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你故意的?” 我真诚道:“不是。” 他叹气:“殷南渡。” 我记下了,迷迷糊糊道:“听着好像是挺难的。” “是方位南……是字辈。” 他有些不耐给我解释,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我这都不知道。 可我真不知道,就没回话,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入睡。 “若不是李家代代忠诚,你现在已经尸首分离了。” 他的话在我快睡着的时候传来,我烦得要命,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一是怕他真叫人来砍我。 二是我真的要睡觉了。 他真的比李义还麻烦。 -- (十一)殷皇帝 ρō1㈧cō.cōм 24 狗皇帝好像给了我一个真正的婚后生活。 我可以睡到很晚,做什么都有人伺候。然后他有空就来找我,晚上也陪着我。 他和我说的话不多,估计也是怕自己被我气得脑溢血,觉得我好好一个大美女长了张嘴。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他的。 我们相顾无言,只好早早上床。 我突然觉得其实也不需要宫斗,因为他压根就不需要我去和他的后宫们请安什么的。而且他给我安排的宫殿,也有我一个人住。 就在我以为生活就要这么简单地无聊地过下去时,生活对我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第五天,我起床,发现屋子里一个人没有。 狗皇帝终究还是狗皇帝。 他把所有人都调走了,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也下令不让我出去。ρo①⑧мo.Com(po18mo.com) 理由是我无才无德,太娇生惯养,生活不能自理,对他不敬。但看在李家的面子上,饶我一命,让我好好思过。 真是李乃天下之大谱。 “如果食材或者衣物用品什么的不够,可以告知老奴,老奴会为小主准备。其他的,还请小主不要为难老奴。” 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和两个士兵装束的人拦在我面前,不让我踏出去一步。 “行,我不出去了。”我说,“那你能换个称呼吗?就正常称呼我,不然我听着好难受。” “这……”她迟疑起来。 我叹了口气坐回了院子里。 太难了。 25 虽然知道他是在惩罚我,但是我觉得这还不能压垮我。 我是谁? 我是现代人。 看到小厨房里的各种食材,心都快乐得要飞了。 刷了太多短视频,就一直想做东西吃。结果不是这个食材不够,就是那个食材太贵。 现在根本不用考虑那些问题! 于是我就热火朝天地开始在这个小厨房里霍霍食物。 心灵手巧如我,玩得不亦乐乎的同时,还做了好多甜点。 好吃的自己吃了,不好吃的扔掉。 虽然浪费食物可耻,但是是皇帝逼我的!所以我只能含泪喝着自己做的奶茶,吃着自己做的芋圆麻薯。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吃独食的人,做得成功的也会给看门的那三个人吃。 一开始他们可能觉得我要毒死他们或者诱骗他们放我出去,后来他们发现其实我是个单纯善良的美女后,也就吃了。 毕竟那人说的吃人嘴软,那三个人对我的态度也有些改善。特别是看我真没想出去后,更是熟络起来。那个阿姨给我带食材也带得格外尽心。 开始岁月静好起来了。 26 三个月后,我的住处迎来了第一个客人。 那时候我正坐在石凳上吃水果沙拉,阿姨拿了件衣服怕我冻着给我披上。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个人,抬眼看去发现是个好漂亮的女人。 她穿得不算华丽,但是很精致,袍子上的红梅栩栩如生。她的模样本就姣好,配上淡淡的妆容更是动人。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婢女。 她和婢女见到我后都福了福身子。 “老奴参见梅贵人。”阿姨也对着她福了福身子,接着阿姨又偷偷用手肘碰了碰我。 “咋了?”我问阿姨,后者无奈地看着我。 梅贵人细眉微蹙,淡红的唇微微张开:“妹妹虽和我同级,但是姐姐进宫比你早些时日,也应行礼才是。” 想着她刚才也对我这么做了,我也站起来学着样子对她做了个礼。 “随便坐。”行完礼我让阿姨先去门口,自己直接一屁股坐回去继续吃起来,还对她招呼道,“你吃吗?我觉得我这个酱调得很好。” 她惊讶且狐疑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吃水果吗?多吃水果对身体好。”我把另一碗推向她。 梅贵人慢慢坐下,然后一动不动,就看着我吃。 我有些心虚:“怎么了,是这个水果里被下毒了?” “不、不是。”她否认,“只是,你都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竟没觉得不适?” “只要没毒,就没有不适。”我认真回答。 然后她又欲言又止。 我苦笑起来:“我说,美人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突然瞪大了眼,脸变得通红:“哪有你这般称呼的!” “可你确实漂亮啊,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无奈,“还有我这个人,没有规矩不懂礼仪,称谓什么的也不是很清楚,多有冒犯哈。如果你不介意,你也可以随便说。” 梅贵人的脸色变得奇怪,纠结了一会儿,她轻轻说了一句:“我叫华聆。” “我叫吴德。就是那么没有道德的无德。”我叉起一块水果放嘴里。 “……啊?”她轻呼一声,“你不是李将军的妹妹吗?” “哦,对哦,我叫李德。”我改口。 华聆:…… 她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就住在这附近,一直听说你在这,可是今儿才有时间来看看……” 我点点头:“好的,欢迎。” 华聆:…… 似乎和我交流是一件困难的事,她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不闷吗?” 我说:“不闷啊,看看书,做做菜,吃吃饭,睡睡觉,很有意思啊。我就喜欢这种自甘堕落的生活。” 她试图从我的脸上看出一些别的情绪,最后以失败告终:“你不想出去吗,或者,见到皇上?” “出去倒是有点想,见到皇上就算了吧。”我“呵呵”冷笑几声,想到皇帝的样子,我突然一阵反胃。 是真的反胃。 我愣了愣,照理来说,皇帝不丑啊,我怎么会反胃? 她有些不敢置信:“你不想见皇上吗?” 我想了想回答:“也不是那么想揍他。感觉他这么对我也还好。” 她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左右看了看周围,示意婢女去门口守着,才说:“你也敢这么说话?!” 挠头。 “他又不在。” “可是,”她压低了声音,“隔墙有耳啊。再说,你和皇上发生了什么呀,怎么才被宠幸几天就被禁足了?” “我懂了。”我笑起来,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她好奇:“你懂什么了?” 我说:“你是来听八卦的!” 华聆:“……那你愿意说吗?” “可以啊,又没啥。”我又吃了块水果,“就是那个皇帝他,呕——” 这次换我们两都愣住了。 我瞅了瞅手里的水果,哽住:“……不会真的有毒吧?” 华聆脸色一变:“不是我啊!” 我:“我没说是你啊。” 华聆哭丧:“可只有我在这里啊!” 我:“那我也不知道呕——” 最后还是她反应过来,对门口的人大喊:“叫太医呀!” -- (十二)殷皇帝 ρō1㈧cō.cōм 27 “恭喜小主,是喜脉!有喜了!” “太好了只是有喜了不是要死了!”华聆激动地抱着我几乎要哭出来,“太好了,我以为我要被污蔑了呜呜呜,我以为我要愧对家里人了呜呜呜……” “等等,”她好像才反应过来什么,“你有喜了?!” 她立刻松开了我,愣愣地看着我的肚子。 我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 然后缓缓流下两行清泪:“还不如要死了呢……” 说实话,我一直没来姨妈,我就以为我是有什么不孕不育的神仙体质。做爱的时候就各种没带怕的,随便怎么玩。 所以,没有姨妈为什么会怀孕啊?! 我一把揪住了太医的衣领:“你确定?!” “微臣不敢拿龙嗣开玩笑啊!”他慌忙下跪。 我把手塞他手里:“你再给我诊,我不信。” 他擦着汗,又给我诊了几遍,哆哆嗦嗦:“恭喜小主,真的是……” “恭喜个屁啊!”我生无可恋地躺在椅子上。 太医慌乱极了,勉强说:“小主这是你……” “你走吧,别说了,没一个字我爱听的。” 太医如释重负,一溜烟跑了。ρo①⑧мo.Coм(po18mo.com) 华聆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这、你,你为什么不开心?” 我苦着脸:“你看我,很开心啊。” 华聆吩咐婢女把我床上的毯子拿来盖到我身上,自己坐到我身边说:“这是很多人都求不来的啊。这样,皇上就能来看你了,他一定会放你出去的。而且,你又是李将军的妹妹,他一定很看重你的。” “是哦……”我若有所思起来。 这个孩子是谁的呢? 李义的吗? 还是狗皇帝的? 我认真起来,问:“后宫里怀孕的多吗?” 华聆觉得我正常起来了,很欣慰:“不多呀!诞下的子嗣也不过五个,算上现在有孕的和以前有孕却未有幸诞下的,也就七八个?后宫可有数十人呢!” 看来这个皇帝不太行啊。 好。 那应该是李义的吧。 希望吧。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要觉得无望呀,我相信你和你的孩子一定能平安的!”华聆真诚地说。 我无奈地看她一眼:“真是谢谢你了。” 华聆继续说:“你这毯子太薄了,都入冬了,也没有炭火,这如何使得?等皇上来了,你一定要多求求他呀。不为自己,也要为孩子着想啊。” “我是冷血动物,不怕冷的。” 华聆:…… 其实我这具身子真的耐热又耐寒,还不来姨妈。就在我暗自庆幸的时候,却告诉我,我怀孕了。 离谱。 离乃天下之大谱。 28 狗皇帝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看了半晌。 我躺在床上,无奈:“别看了行吗,我也不想的啊,你还能隔空给我流掉不成?” 他妥协一样坐到我身边,说:“朕以为你的性子会改许多。” 我翻个身准备睡觉。 狗皇帝:…… “转过来。” “朕让你转过来。” “你!……” 他重复了几遍,我还是没理他。 “转过来,可以吗?” 他换了种语气,变得温和许多。 我慢慢转回了身:“可以好好聊天了?” 袖子下攥拳的手颤抖起来,他咬着牙:“可以了。” 我起身,靠在床上:“说吧,聊什么。” “你真的不怕朕……我杀了你?” 我打了个哈欠:“你只要别说什么要把我和李家一起诛九族就行了。” “以为我不敢?” 我:“行,那你诛吧。” 狗皇帝:…… 他忽的掐上我的脖子,眯起眼睛,里面的杀意和寒气瞬间涌了上来。 我伸着脖子,感受着强大的压迫感,眼前一阵发黑,我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太好了。 不用生孩子了。 但是很快,他又把手松开了。 我揉着发疼的脖子,咳了几声:“你能不能给个痛快?” “且留着你的命。”他说,“等你把龙嗣诞下,再杀不迟。” 然后,他就走了。 我:…… 神经病吧。 29 第一次请安其实怪羞涩的。 美女们全都看着我。 虽然我也是美女。 “憋看了……”我轻轻吐槽一句。 “这就是李将军的妹妹啊,可算见到庐山真面目了。”坐在最前面的贵妃半侧着身子,慵懒道,“毕竟一入宫就禁足的嫔妃可不多见。” 随即几个嫔妃轻笑起来。 华聆坐在我的身边,有些焦急。 “梅贵人入宫许久了吧?倒不如别人只被宠幸了四五天就有了子嗣升为嫔了呢。”贵妃看出华聆的情绪,也嘲讽了一句。 “是臣妾无能了,不及贵妃娘娘膝下已有儿有女。”华聆低着头,弱弱地说。 烦。 我直接怼道:“能怀孕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生孩子是什么很幸福的事吗?又不能无痛生产。” 贵妃愣了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她身边的一个嫔妃开口:“能为皇上……” “谁要为他生孩子了。”我打断,“他要孩子他有本事自己生去啊。搞得我很愿意一样。” 越说越气,我直接不顾华聆的阻止站了起来。 我插着腰,把不爽的情绪全部吐了出来:“你们愿意为他生是因为你们爱得深沉好吧,我又不喜欢他!再说了,他有什么好的啊,凭什么他就可以坐拥这么多漂亮女人啊?” “你别说了呀……”华聆上前拉我的手阻止我。 “你好大的胆子!皇上如何不配?!”贵妃的脸黑了。 我甩开华聆的手,更生气了:“你都为他生了一儿一女了,他还不满足,还要找新人给他生,你还护着他觉得他好?他配?他配?他配什么,配钥匙吗?配几把?” 大抵是我的发言太过震撼人心,全场都安静下来了。 然后所有嫔妃慢慢站起来,对我的发言表示折服,对着我的方向跪了下来。 “虽然很精彩,但也不必如此哈。”我不好意思起来。 “配什么钥匙?”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我身后传来,吓得我一蹦三尺高。 “参见皇上。”她们异口同声道。 我转头就看到狗皇帝黑着脸站在那里:“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突然出现啊,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皇上!”贵妃一看狗皇帝眼睛就红了,跪着哭诉,“德嫔对臣妾大不敬,臣妾也就不计较了,可是她、她居然……居然对您也大不敬!臣妾,是臣妾治理无方……” “啥叫你治理无方?你又不是我妈。”我愣住,“我怀疑你在碰瓷我,我和你明明才第一天见面。” “你们先起来吧。”狗皇帝似乎有些头疼。 “谢皇上。” 他看着我:“你跟我出去。” -- (十三)殷皇帝 30 他看着我,良久才说:“你还要我怎样?” 我:“你突然来的短信就够我悲伤?” 狗皇帝:? 我坐到他身边,认真地说:“我只是觉得你的嫔妃们可能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急需治疗。” 狗皇帝:?? 我端正了态度,问:“你到底要那么多嫔妃干什么?” 狗皇帝:??? 我:“……要不要我帮你叫太医?” 他用手抚了抚自己紧锁的眉:“我觉得我能理解为什么李义从不外传自己有个妹妹了。” 我:? 他叹了口气:“如果是我,我估计也不愿意告诉别人有个这样的妹妹。” 我:?? 他无不悲悯地看着我:“或许我当时也不该为难李义。” 我:???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看太医能不能治好你。” 我嘴角抽了抽:“用魔法打败魔法了属于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把我送回李府吧。” 他淡淡地看着我,问:“你还是很想回去吗?即使我都这么对你了。” 我无语道:“你是不是语文不太好,‘即使’这个关联词是这么用的吗?” 皇帝又是淡淡地看着我,最后又是妥协地闭上了眼,然后起身挥了挥袖子:“以后请安什么的就不用去了,你好好养胎吧。送德嫔回去。” 什么意思,以后不用请安了吗? 一劳永逸了就是说。 31 “你看,皇上还是很爱你的。”华聆坐在我身边,真诚地说,羡慕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我“呵呵”干笑了一声,把赏赐的糕点一口吞了。又发现华聆动不动揉着自己的膝盖,问:“你膝盖咋了?” “没什么。”她淡笑一下。 我:“快说,不要给我拐弯抹角的。” 华聆低着头:“就跪了一下,没什么。” 我皱眉:“因为什么?贵妃吗?” 华聆勉强笑了一下:“很正常啦,贵妃娘娘一直都是那个性子的。” 就在我要把那句“尊重。祝福。”脱口而出时,华聆又接着说:“听说贵妃娘娘从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就跟着皇上了,现膝下有一儿一女已算稳定。只是不知皇上为何不立后,除了宫中常来新人,其他嫔妃也慢慢有孕,贵妃焦虑担心也在情理之中。” “那她应该去问问皇帝为什么不立后,为什么要娶新人,而不是来虐待别人。”我无奈道,“雌竞不可取哈。” 华聆皱眉:“你当真这么觉得?” 我摊手:“当然。” 华聆端坐起来,认真道:“皇上就是皇上,他不会有错。你前几日在请安时那么顶撞他,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就已经是很大的福气了。除了你的身份之外,更重要的还是你肚子有他的骨肉。” 她长长叹了口气,似陷入了回忆,缓缓道:“其实皇上很好。” 我拍了拍额头妥协了,将桌上的茶和糕点往她那边推了推:“那你说说看他怎么好了?边吃边说吧。” 华聆端起茶杯,低垂眉眼:“其实他记得每个嫔妃的生辰和喜好。就像他赐给我的‘梅’字,还有那些绣着红梅的衣服。只是我当时随口一提我喜欢红梅罢了……” 你确定这个赐字不是他在打备注? 我不忍戳破她的幻想,让她继续说了下去。 “皇上对谁都很好,很温柔。他没看上去那么难以亲近,至少,是能让我感受到‘丈夫’这个身份的。”华聆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我虽未承多少恩宠,但也从未被亏待过……” 她微微红了脸,没再说下去。 我都怀疑她喝的不是茶是酒了。 “你好好对待皇上,他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华聆认真地劝诫我,“皇上,是很好的皇上。” 我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她没法理解我,我也没法理解她。 那还是别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开心就好。 32 夜空的烟花格外绚烂,它们转瞬即逝后便化作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我站在长廊下,看着雪花扑簌簌飘落在庭院里,很快就积了一层。 除了雪花的声音,我还听到了很多声音。 长街上小贩的吆喝声,乡邻的祝福声,热闹的鞭炮声,孩童的嬉笑声……一定是我有了顺风耳,不然我在这红墙绿瓦的高墙内,怎么还会听见? 一呼一吸间,我竟觉得冷。 这种冷不是身体上的寒冷,而是从皮肤下的每一根神经透出的冰凉。它和那些我其实并不能听见的声音硬生生交织在一起,撕扯着我的胸口,似乎要逃逸出来。 黑暗中,多了两盏红灯笼,我看见殷南渡走了进来。他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在门口等着,自己向我走来。 “就穿这么些衣服?”他声音低沉,对一旁的侍女训斥,“怎么照顾娘娘的?” “是我不冷,她们也拗不过我。”我对他轻笑了一下。 他大概是看我第一次这么笑,竟愣了愣。还是从侍女手里拿来大衣披到我身上。 其实我是真的不冷,毕竟我是不知人间冷暖、不会来姨妈却会怀孕的仙女。 所以那些神话故事里,仙女被迫留凡间也是以为自己不会怀孕? “原来如此!”我豁然开朗,一抬头就磕到了什么,头上一疼的同时伴随着一声惨叫。 “啊!” 我捂着头就看到殷南渡捂着下巴,疼得龇牙咧嘴看着我:“你做什么啊?” “我不知道你抱着我,你抱得太轻了。”我扯了扯嘴角。谁能想到他一句话不说就从后面抱着我呢? 殷南渡揉了揉下巴,上前把我揽在怀里。 只听他声音从上方轻轻传来:“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今天新年的宫宴,还有烟花表演,怎都不来?” 我说:“也没什么认识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蛮夷进攻,李义出征了,离凯旋还需要些时间。那时候我会让他来见你的。” “有什么好见的。”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闭上眼,殷南渡身上的花香又扑鼻而来,我终于忍不住问:“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我知道一定是花香,但是我闻不出来是什么花。” 他没了回应,我莫名抬头,却和他对视了。 他淡笑起来,眼里的神情却是层层叠叠掩盖得复杂极了:“倒是没料到你会注意到这个。” “何出此言?”我挑了挑眉。 他突然轻笑出声,又突然神经病一样把我一把拦腰抱起:“夫人,夜凉,我们进去再说。” -- (十四)殷皇帝 33 “我母妃……我娘善调香,调出来的香人人喜欢。她总能根据那个人的性格调出最适合的香。我身上的这味香是我娘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由玉兰、木槿、昙花、风信子等植物调成。得了配方,我年年岁岁都制,仿佛她还在我身边。” 他坐靠床,我躺在床上静静听后,狐疑地问:“所以你娘觉得那四种花最适合你?” “不是。”他的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回忆,“或许是她对先……是对我爹的感情。” 他微微垂眸,睫羽忽闪,眼角泪痣似是带伤:“其实我娘不爱调香,是我爹说她调的香好,她才调了一辈子的香。我身上的这味香,是给我爹的。但她并不受宠,所以她到死,都没能给我爹。” 我,愣住。 什么悲剧的恐怖故事。 我一轱辘爬起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脸:“那你做和你爹一样的事?嗯?怎么,你还要效仿?” “你!”他的脸被我掐起一大块,白嫩的脸颊一圈红了起来,他的眼圈似乎都有些泛红,“我哪里和他一样了?” “你有多少个嫔妃?” “连你二十三个。” “你还有脸说?” “我怎么了?!” 他气得很,一把把我手拍下来。手指着我颤抖了半天,然后甩了下袖子:“要不是看你有孕在身,我,我……” 我不屑:“你干嘛?你就被我戳到痛处就跳脚了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立后吗?”他忍无可忍,深吸了一口气,问。 我冷笑:“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我都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娶二十三个老婆呢。” “选秀很大原因是要和前朝关联,又因为没有立后他们才更虎视眈眈。” “骗谁呢,你当时强行娶我,是要关联什么?” 他看着我,哑口无言。脸上被我掐出来的那块红晕渐渐消退。 “你或许在她们眼里真的是个好皇帝好丈夫,甚至是好父亲,但是在我这里,你绝对不会是。”我冷冷道,“我知道在你那个位置上,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不顾他人意愿也在所难免。但如果你违背的是我的意愿,那我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你。” 他眼中一开始愧疚渐渐消散,被愤怒覆盖。他起身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的原谅,你甚至没有资格记恨我。你怎么就认定是旁人愚昧,而不是就你愚昧呢?” 殷南渡最后狠狠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已经挺大了的肚子,喃喃道:“狗皇帝就是个神经病。” 34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屋里的东西也一件一件多起来。 我都记不清哪个是哪个送的。 “娘娘,梅嫔娘娘来了。” 好耳熟的名字,抬头一看,果然是华聆。 “恭喜升职哈!”我对她笑。 华聆笑了,把怀里的一包东西放到桌上打开:“这是我做的一套小衣裳,你也别嫌弃。” 那套小衣服上的刺绣精致生动,针脚细密,一看就是下了不少功夫。 “谢谢。”我收起来,感谢道。 华聆有些不好意思:“一直都没能得空来看你,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新年宫宴的时候你没有来,我还担心你出事了。第二天就听到你又把皇上气到了,感觉,嗯,应该没什么大事就没有抽身过来。” 我哈哈傻笑两声:“没事,我没事。”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说你呀,要不是皇上性子还好,你有几个脑袋呀?你这样会害了整个李将军府的。” “我犯了什么错?就是把他做过的事说了一遍,他就气成那样,我有什么办法。管天管地,管不了他玻璃心啊。”我摊了摊手。 “他做了什么呀?”华聆来了八卦心,往我这边凑了凑。 我耸肩:“我就说他强取豪夺娶了二十三个老婆啊。” “啊?”华聆瞪大了眼睛,“你真大胆……我看你也有二十三个脑袋。” “那我又没说错。” 华聆叹了口气:“其实你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宫宴会有烟花表演吗?” “为什么?” 她微微红了脸:“是我有一次和白答应聊天的时候,说烟花煞是好看。当时皇上就在旁边,他什么也没说,但是记得了。那天烟花表演,他对我说他一直记得,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能得空请来表演,所以一直没给我承诺。” “你确定不是他自己想看?”我嘴角抽了抽。 华聆却是皱眉,生气道:“你为什么要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明明即使是朋友做都会让人感动的事,你却总要往坏了想。” “我和你看他的滤镜不同,抱歉。”我也有些不好意思,“随便一句话能让人记得的确……挺难得的。” “他对每个嫔妃的宠幸程度虽不同,但他的好和温柔却是公认的。”华聆悄悄靠近我说,“你知道吗,先皇对他母妃不好,所以他也不想做先皇那般……那般的人。他不轻易承诺,但信守承诺。他不多疑,也不易怒。待人温柔,不过于苛责。无论是那个嫔妃的子女,他都一样喜爱……” 华聆顿了顿,认真道:“可你要知道,他始终是皇上。” “知道了。” 我感觉华聆就好像个小粉丝一样拼命给我安利狗皇帝,太无奈了。 爱情是执着的、盲目的。 我还是就一耳进一耳出吧。 35 这个皇帝还是很会冷战的,自新年被我气走后一直没来。 此时我已经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所有人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朵。 人类的悲喜并不互通,我只觉得她们吵闹。 可是分娩的痛在我身上啊! 我觉得我要死了。 是的,就在下一秒。 就要痛死了。 如果上天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我一定爱过。 你都如何回忆我? 只能像一朵向日葵,在夜里默默地坚持。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 床前明月光,齐鲁青未了。大漠孤烟直,清泉石上流。举杯邀明月,寂寞沙洲冷。 浔阳江头夜送客,门前流水尚能西。洛阳亲友如相问,欲饮琵琶马上催。 …… “德儿,德儿……” 在我快要脑子炸裂的时候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好肉麻的名字是哪个弱智想出来的啊?! “皇上,这、这不合……” “嫔妃生产朕哪次不是陪着的,从没有出事,给朕让开!” “德儿,我在。”他在我耳边安慰道。 我疼得手指甲都掐到他肉里,意识不清醒间,咬牙切齿道: “狗!皇!帝!给!我!滚!” -- (十五)殷皇帝 37 我抱着怀里的孩子愣神。 儿子的面相和眉眼像…… 你以为我要和谁作比较,不,不是的。我压根看不出来小孩的长啥样,在我眼里小孩都长一个样。 “你想好他的名字了吗?”狗皇帝坐在床边,问。 我摇摇头。 他笑着摸了摸我的长发,道:“从日字辈,就单名一个‘昭’字吧。” 我:“哦。” 殷南渡愣了愣:“怎么了?情绪这么低落。” 我把脸轻轻贴到孩子的额头上,感觉软乎乎的。我坐起身,看向狗皇帝:“你知道产后抑郁吗?” 狗皇帝:? 我:“我给你讲个故事。就是有一个女人,她说她丈夫的妹妹很奇怪,明明就比她丈夫小几岁,还要天天跟着他们夫妻俩一起睡,而且那个妹妹各种让她丈夫照顾。丈夫外出,妹妹都要问很多遍丈夫回不回来。她就觉得这个妹妹很有问题,自己也很讨厌这个妹妹。后来,你猜怎么着?” “那个妹妹是你,丈夫是李义?”狗皇帝突然恶趣味地来了一句,“我记得李义没有娶妻啊。” 我:…… “不和你说了。”我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你自己玩去吧。” “别呀,别当真,我就是随口一说。”殷南渡凑过来哄人,“好夫人,接下来怎么着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是那个女人得了产后抑郁,那个妹妹是她的女儿。但是她精神不正常了,就把女儿当成了丈夫妹妹,不愿接受现实。” 狗皇帝愣了半晌,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严肃道:“这究竟是什么病?” 我想了想:“你要说什么病的话,就是难以调解自己的情绪。我也不是很了解,但一定是很痛苦的。你会关注你的嫔妃们生孩子后的心情如何吗?” “自然会。”他回答得很果断,“我会经常陪她们。自有孕至养好身体,总会抽空去看……你是个例外。” 然后他猛地看向我,紧张道:“所以你得了吗?要我宣太医吗?” “没有。”我说,“我觉得你天天来看我,我可能更容易得病一些。” 他的嘴角抽了抽:“你为什么总对我有这么大意见?” “有些问题问多了有什么意思?”我躺到床上,缩进被子,“答案就是,你是皇上,你有那么多女人。” “自古君王,谁没有众多嫔妃?”他冷笑一声反问我。 我笑:“那我也不想当你的嫔妃,你又何必一定要逼我进来?” 他想不透,抱着昭儿的手臂都有些颤抖:“我待你还不好吗?李义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给。” “那我要李义。”我果断接话,“你知道他为了娶我准备了多久吗?偏偏他也定在了黄道吉日那一天,你还真是来得巧。” 说到这里,我有些无奈。觉得如果没这个狗皇帝,现在我对李义的感情一定还是像当初一样吧。 他语塞,怀里的昭儿睡得正熟,他最终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先休息吧,得空我再来。对了,李义再过些许时日便能凯旋而归,那时候会举办庆功宴……罢了,到时候再说吧。” 他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抱着昭儿走了。 烦。 狗男人。 两个狗男人。 38 再见李义就是在庆功宴上。 已经一年多了,宫墙之内竟也会觉得流年似水。 作为最大功臣的他下面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他隔着人群看向我,眼神和初见时已大有不同。 他初见我,将我从马下拉起,带着歉意。现在,他坐在那边看我,眼里也是歉意。从前带着的是未经动情的青涩,我不知他是否还能像准备成亲时对我有炙热的感情,只能看到他现在眼神里像饱经风霜般的深沉。 他微微启齿,像是要问我过得如何。 这让我想到第一次见他,也是问我被马吓到,有没有事。 我迎上他的视线,淡笑,做着口型道:“李义。” 他的眼神似乎随着我的这声无声呼唤明亮了起来,他亦对我笑开了。 我继续做口型:“你、看、个、屁。” 我翻了个白眼,没再看他。 这次的庆功宴不仅仅是庆功宴,还是和周边几个小国进行关市。西域那边来了好几个统领,也坐在下面。其实他们心里多有不服,毕竟各自为王却偏偏低人一等。但名义上还是“友好关市”,为了钱,大家也就强行和和气气的。 我眼神乱扫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个西域的王。他的肤色古铜偏黑,但长相却俊得很。他没有长发,短发修得十分服帖,刘海遮不住他眼神里的桀骜,西域独有的野性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正毫无顾忌地半躺在椅子上把玩着酒杯,微微仰着头,耳朵上那对较大的纯金耳环轻微晃动着。 有风流无羁的野生人内味了。 大概是我看他看太久,他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对上我的目光后诧异了一下。 一开始我以为是我太漂亮,后来我意识到其实是他没想到皇宫里还有我这样盯着一个野男人看这么久的大胆嫔妃。 他对我挑了挑眉,我对他翻了翻白眼。 一支歌舞结束,我吃得也差不多了。躺在椅子上,摸着自己的肚子打了个嗝。一边的华聆小声提醒着:“你注意一些呀……” 我无语。 我连头发都是披着来的,有啥好注意的。反正,我才不要给狗皇帝长脸。 突然,有人拍了拍手,打断了接下来的表演。所有人的视线都循着声源望去,正是那个西域的野生黑皮。 “殷皇坐拥大好江山美人,见过无数奇珍异玩。本王这里也有个好东西,想让殷皇看看,不知殷皇认不认得出啊?”他半躺着,像是刚睡醒般慵懒。 大不敬啊。 真有个性。 我高看了他一眼。 “哦?西夜王有什么好宝贝,让大家都开开眼界吧。”皇上没有说话,下面倒有一个人接嘴了。 西夜王闷闷地笑了几声,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仆人明了,转身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东西走到了堂前。 我一看清那东西,我的眼神就开始发光了! 那居然是个玉做的双头龙道具! 好牛! 这里居然有这个! 那东西做得很精细,上面还有精致的浮雕。 我心里大概比划了一下,它的双头离得比较近,应该用绳子穿戴固定就可以使用了。 好东西啊! 赏给我吧! 我看向殷南渡,却发现他脸是黑着的。 西夜王笑道:“殷皇看看,这是何物啊?” -- (十六)殷皇帝 39 皇帝黑着脸,显然他是知道这是什么的。 果然皇帝就是皇帝,见多识广。 有一些人不明白,好奇地打量着。有一些知道的就红着脸尴尬着。 李义只是微皱着眉,不是很确定这是什么的样子。 老师!我要举手回答! 我知道! 只要我回答出来,你把这个宝贝送我就好! 确定了没人想抢答后,我像个乖学生一样坐得很端正,对那个西夜王说:“请问,如果我答对了,可以送给我吗?” 所有人的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有魅力。 西夜王饶有兴趣地对我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成功引起了你的注意。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这是个双头道具,一般是可以给两个女孩子用的。但是给男女也可以用啊!使用方法应该是把那个相对短一些的放到身体里,用带子固定住。然后另一头就是对着另一方啦。一般都是给女孩子穿戴的。” “嗯,这个是玉做的,好漂亮,一看就是好宝贝。”为了加点分,我还添了一句。 “你在说什么啊!”华聆涨红了脸,轻轻戳了戳我。 我一愣:“说错了吗?” “不是啊!……”她用手绢遮住了脸,一副不忍抬头看的样子。 “哈哈哈……”西夜王一个反应了过来,“正是正是,只不过有个问题。” 我瞅着他:“什么问题?” “既然你说了都是给女子穿戴,怎么给又说给男人用呢?”西夜王撑着脑袋,对我抬了抬下巴。 我一听这问题好啊,立马回答:“男的不是……” “够了!”狗皇帝黑着脸打断了我的回答,“既然是西夜王喜欢的宝物,西夜王还是自己收好吧。” 别啊! 我要的呀! 我可怜巴巴地看向狗皇帝,狗皇帝的眼神几乎要把我吃了。 郁闷。 自己不回答,还不让我回答。 这不是让别人看扁了吗? 以为我们这都不知道。 “既然刚才答应姑娘了,就给这位姑娘了。”西夜王起身,走到堂前的仆人面前把东西拿了,又走到我桌前放到我桌上。 “很有意思。” 他说完就又坐了回去,回味似的鼓起了掌:“真想不到殷皇还有这么有趣的女人。” 我摸上了那精致漂亮的道具,玉的手感冰凉细腻,上面的雕文繁琐精美,真真能叫艺术品了。 耳边传来嗤笑声,一抬头发现许多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不知廉耻。” 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砸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科普性知识又不是在你面前做爱,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我猛地站起来,厉声问道,“谁说的,有本事在我面前说!” “够了!” 皇帝一拍桌子,全场安静下来。殷朝这边的人都纷纷起身跪下喊着:“皇上息怒。” “庆功大宴,皇上也请别坏了心情。”李义低着头劝慰道,似是怕皇帝把我拖出去砍了。 我不顾华聆的拉扯,站在殿下淡漠地看着殷南渡,最后,勉强扯了个笑。 他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挥手道:“起身吧。” “谢皇上。” 许多人都不由地舒出一口气。幸灾乐祸的人倒是不悦起来,但他们也明白了我终究是李义的妹妹。李家为殷朝打下多少江山,皇帝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和李义撕破脸皮。 好像这只插曲没有发生过一般,歌舞继续。 40 其实有时候也挺能了解君王的。 比如现在我喝酒吃肉,还看美女跳舞。生活就是这么美好。 这个是另一个西域王献来的西域美女,她身姿曼妙,容颜绝世。那层薄薄的纱将她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伴随着舞姿手脚上的铃铛声声作响,那丁零当啷的清脆声响几乎把所有人的魂都勾走了。 喝得有些醉了,思维就开始飘了。 会有西域美男跳舞吗? 于是我的目光又飘到了那个西夜王身上,西域来了这么多人,男的里就他最好看。 我打量着他,总觉得他身材应该也很好。 在他要发现我的目光时,我立刻把视线转移了。 毕竟我都能想象到他又要对我挑眉的样子。 不太行,有点二流子。 美女跳完了舞,我在心里就长叹了一口气。 狗皇帝又要多一个嫔妃了。 糟蹋美女。 结果我看向狗皇帝的时候,他也在看着我。 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将军凯旋而归,立下赫赫功劳,此等佳人,就献于你了。”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皇上亲赐美人,这是何等的殊荣! 李义却是惊住了,他只是站起了身,一时忘了行礼谢恩。他的视线缓缓移到我的身上,又无措地看向殿中的西域女子身上。 女子似乎很是欣喜,她对李义的爱慕之意几乎满溢而出。她欣欣然跪下谢恩:“早闻李将军威名,有幸……有幸能得此殊荣!谢主隆恩!小女谢主隆恩!” 吐了。 “李将军还不谢恩吗?”有人看出了李义的不愿,专门挑刺起来,“是不满意皇上的赏赐?” 我低垂着头,没给任何人眼神。 只听得李义的声音响起:“臣……谢主隆恩!” 其实心里本没有什么波澜。 只是觉得什么东西在被拉扯着。 就像当时听到李义送我进花轿,在我耳边道:“小德,一切安好。” 挺没意思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到昭儿已经从这里出来,心里又觉得轻松许多。 一开始总怕自己没能把这孩子生下来。 现在也算无牵无挂了。 论避孕的重要性。 我抬起头,看到李义沉默地将舞女扶起,引到刚放到自己位置边上的椅子上去。 淡笑了一下。 真没意思啊。 还以为他有多痴情呢。 我将眼前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狠狠掷到了地上。 声响让大家都安静下来。 我起身,哈哈大笑起来。 “德嫔你发什么疯?”有人呵斥道。 我指向高高在上的殷南渡:“厉害啊,殷南渡,谁都没你厉害。” 他皱眉沉脸,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竟也没有制止我。 我看向门口站着的侍卫,跌跌撞撞走过去。 侍卫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是看着我。 “借一下。”我一把抽出了他腰上的佩刀,狠狠地往自己肚子上捅下去! 再见了,这个弱智的世界! 我心里坦然告别。 “啊——” 不知道哪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惊叫起来,全场又开始慌乱起来。 很多人向我跑来,我却谁都看不清。 只是恍惚间看到了失措的殷南渡,我指着他骂了一句“狗皇帝”。 便全无知觉。 -- (十七)殷皇帝 ρō1㈧cō.cōм 41 我的面前是海。 风在我的耳边呼啸。 它们像刀,割破了我的每一寸皮肤。 42 自杀没成功的后果就是我在床上躺得四肢都快退化了。 肚子上那块疤痕醒目刺眼,我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我自杀这件事唯一的受益群众就是太医院那群太医了,听说狗皇帝在给他们赏赐的时候,他们都激动得差点抱头痛哭直呼“医学奇迹”。 哈哈,我开玩笑的。只是的确赏赐了很多。 不过我不清楚狗皇帝是什么心理,可能是觉得他的女人只能死在他手里? 毕竟狗皇帝的脑回路异于常人。 比如现在,他坐在我旁边,妄想把这苦得要死的药喂给我喝。 “能不喝吗,他们不是说了我没事了吗?只要好好养着就行了啊。”我苦着脸,希望他不要折磨我的味蕾。 殷南渡面不改色把药勺递到我嘴边:“以后落下病根怎么办?你月子才坐完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反正你以前也一直说要我死,我现在如你意了,你又要把我救回来,干嘛这样惺惺作态。”我说。 他的手停顿了一下,又把勺子放回了碗里,看着我:“你的命……” “是我自己的。”我接下他的话,不给他机会。 殷南渡叹了口气,明显不想和我争论这个,毕竟已经来来回回说了几百次了。他再次舀起一勺药,轻轻吹了一口:“你再不喝,我就亲口喂你。”ρo①⑧мo.Com(po18mo.com) “行啊。”我说,“你也来尝尝这药多苦。” “你倒是……”殷南渡无奈地笑起来,他喝了一大口,慢慢凑上前,勾起我的下巴吻上来。 我微微启唇,在他准备将药渡过来的时候,突然伸手扣住他的脸,反向将药全部推了回去,并且舌头还在他口腔里胡作非为了一下。 “咳咳咳……”这么出其不意的招式,明显把他呛到了。他急急放开我,用手捂着嘴,不顾药汁从指缝间泄出弄脏衣衫,剧烈咳嗽起来。 他眼角都呛出了眼泪,只好一边咳嗽着,一边防着手里的药打翻,一边颤着手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你……咳咳……” “好喝吗?”我一副得逞的样子笑起来,拿起一边盘子里的一颗蜜饯递给他,模仿起他对我说的那些肉麻恶心的话,“来来来,渡儿乖,把药喝了吃这个。” 殷南渡愣了愣,居然安静了下来,用手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后将我递过去的蜜饯咬进了嘴里。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用唇碰了碰我的指尖,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 我:???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殷南渡当然是好看的,甚至做出这个动作的他妩媚得像个妖精。 可是他是,殷南渡啊!他是狗皇帝! 他做出这个动作更像是吃错了药。 “你这个药是不是过期的?”我扯了扯嘴角问,又觉得好笑,摸了摸他的脸。 不得不说,他的脸真的很嫩,娇生惯养的小白脸非他莫属。 想到这里,我又问:“你到底是怎么做到长得像个妖精,不是,长得怎么肤白貌美的?就,皮肤这么白,这么嫩。” 殷南渡怔在原地,然后肉眼可见地脸变红了。 我:? 他抿唇笑起来:“倒没有人这么说过。” “为啥?” 殷南渡挑了挑眉:“你想知道他们都怎么说我的吗?把药喝了。” 我:…… 算了,妥协了,反正最后也要喝的。 我自己接过碗,一饮而尽,放到一边的桌子上:“说吧。” 殷南渡:…… 他用手巾擦了擦我的嘴,说:“他们说我阴狠毒辣,谋权篡位,蛇蝎心肠……” “我说的是你的长相,你和我说你的性格,我觉得你的阅读理解不太好。”我打断他。 殷南渡深深地看了我一样:“我长得像母妃……我娘,以前他们都说我长相太过阴柔,一看就难成大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曾经那些人对我的评价,所以,现在没人敢在我面前提起这类话题,即使是夸赞,也怕万一我误会后动怒。” 我仔细看着他,认真道:“你娘一定很漂亮。” 他笑起来,笑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是不是疯了的时候,他终于安静下来,点了点头道:“是的,她很漂亮。” 43 看着满屋子的东西,我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置身在杂物间里。 我生孩子他们送了一大堆。 现在我死而复生又送了一大堆。 哦,可以一提的是,狗皇帝本来想给我升职加薪为“德妃”,但大臣们觉得我不知廉耻而且还大庭广众之下自杀,太丢殷朝的脸了,于是疯狂议论我是“妖妃”才对,甚至把李义都带上一起骂了。 无奈,狗皇帝只好继续让我当我的嫔。 不过我也无所谓,病好的我开始对着满屋子的东西头痛,猛然想到上次西夜王给我的那个双头道具,就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这种事让下人去找就好啊。” 殷南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满手灰,可怜巴巴地问:“你把那个西夜王送我的东西没收了吗?” 他轻咳了一声,挥手让人全出去了,一时语塞,把我拉到铜盆边,帮我洗手。 “真的没收了啊?”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在你的衣柜里。” “真的啊?!”我欢天喜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就跑到衣柜前打开,就看到那玉做的道具被绸缎好好地包裹着。我把它拿起来贴在胸口,质感冰冰的,让我心都冷静下来了。 心满意足。 “你真喜欢这东西?”殷南渡的脸上又开始变幻莫测。 我反问:“很像假的吗?” “只是,很少看到你想要什么。”殷南渡淡淡地说,“你对于我,对于李义,对于昭儿,甚至是对于自己性命,似乎都不在意。” “说明我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我抱着双头道具还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 “是吗,所以你拿着的那个是用来欣赏的?”殷南渡好笑地问。 我抚摸着上面的雕花,惋惜道:“当然不是……又没人和我用。” “等等!”我看向殷南渡,扑了过去,“你用吗?你相信我,我很厉害的!” 殷南渡皱眉:“用什么,用这个?这不是两个女子用的吗?等等,你是对女子感兴趣,所以才对我或者李义没有那么大执念?” “不是啊!”我头疼起来,只好强颜欢笑循循善诱,“渡儿~” 殷南渡:“能不这么叫我吗?” 我叹气,转过身就落寞地向床边走去,准备休息:“算了。” 接着就被殷南渡从背后拥住,他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妥协一般叹了口气:“行了,你说吧,怎么用?” -- (十八)殷皇帝 ρō1㈧cō.cōм 44 “你真的确定吗?” 我看着殷南渡已经敞开的胸膛,还是犹豫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夫人却是不敢了?”他揽上我的腰,用唇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 算起来,好像除了刚入宫的那五天,我和他就没有床笫之事了。 我脱去衣服,吻上他,将他压到自己的身下,手不安分地在他细腻的肌肤上煽风点火。殷南渡也不抗拒,反而挺起腰来迎合我手中的动作。 将他的裤子褪去,他纤长白嫩的腿干净得像上好的玉。他的欲望早已挺立,前端分泌出的液体蹭湿了我的腹部。 “等一下, 我戴一下。”我坐起身,将双头道具稍短的那一头摩挲着自己的穴口,慢慢塞进去。 玉做的道具通体冰凉,我只觉得再放松都抵御不住身体本能的逃离和封闭。 “你这样很难进去的。”殷南渡坐起身,想要接过道具,“我来帮你。” “不要!”ρo①⑧мo.Coм(po18mo.com) 奇耻大辱! 我刚准备背过身去自己慢慢来,却被殷南渡一把拉住。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说:“我怕你弄伤你自己。” 于是他随便披了件袍子走到了梳妆台那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陶瓷罐子走来过来。 “这是什么?” 我咋不记得我有这东西。 “珍珠和花蜜碾磨而成的香体膏,和那些首饰一起赐给你的。你从来没动过。”殷南渡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在床前蹲下,将陶罐和我手里的道具都放到了一边,扶住了我的腿。 我突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了。 他改成了跪姿,扯落了自己的发饰,让自己的头发披散下来。接着,他揽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拉过去了一些,毫不犹豫地用唇贴上了我最私密的地方。 “诶你……”我的话就这么被他打断。 殷南渡的舌头在最敏感的凸起处来回打转,刺激的快感让我不断蜷缩起脚趾。他贴得很紧,又扶住了我的大腿根部让我难以移动。 随着他开始用唇配合着舌头吮吸挑逗,我的喘息声也开始变得勾人。绝顶的快感让我的身体开始颤抖,妄想脱离分毫却被控制得难以动弹。 “殷南渡!”我低低地叫他,用腿夹他不得,只好用手去推他的头,却不想他舌头动得更快。 “够了!唔……”身体一阵震颤后,我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 殷南渡却没有停下,用舌头舔舐着穴口,舌尖挤进了隧道打转。 “嘶……狗男人。”我低声骂了一句,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殷南渡脸上都是我的体液,让他本就妖精的脸更加显得淫秽,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取来一旁的道具,在上面抹了一层香体膏递给我:“你现在试试。” 我接过,自是知道现在进来方便许多,道具有了香体膏的润滑和殷南渡的体温,找对位置便很快将道具塞了进去。我拿来准备好的长带子将道具固定在身上,将坐在床边等我的殷南渡又一下扑到身下。 “该你了。” 45 我将抹了许多层香体膏的道具抵上殷南渡的后庭时,他似乎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你要直接这样进来吗?”他有些不可思议,“或许你应该,先用手指或者其他的?……不是,这个地方是这么用的吗?我是男人!” 我随手扯来一件衣服将他湿漉漉的脸胡乱擦了下,吻上了他眼睛的泪痣,轻声安慰:“我会轻一些的。” 我扶住他的腿,将他的双腿向下压靠近他的胸膛,道具慢慢塞进去一个头,又很快退出来。配合着手在他的胸口上揉搓时,又将道具慢慢塞入一些再退出。 反反复复几次,道具虽只进入一段,但他也没有那么难受。 “放松啦。”我摸上他紧绷的腰腹,轻轻按压起来。 “唔……别碰……”殷南渡难得抗拒起来,他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痒。” “痒?!”我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猛地俯身压住了他的身体,一只手和他的一只手十指相扣时,另一只手不断揉捏起他的腰侧。 “别!别!哈哈,别啊!啊……”他笑着挣扎起来,我默默挺动起腰肢,道具在他的挣扎下不断深入着。 殷南渡的额头出现细汗,不知是热的还是疼的,他喘着粗气求饶:“别、别动了……疼……” 我松开手,满意地看着几乎全部没入他身体里的道具。我握上他有些疲软的性器撸动起来,身体也开始挺动道具在他体内深入浅出起来。 他的呻吟从稍带痛苦变得撩动人心,他抓在身侧床单上的手不断握紧又松开,双腿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缠上我的腰。他敞开的双腿间那根欲望体型可观,但也秀气得很,和他的长相很般配,直直挺立着的同时因为我的撞击而上下甩动。 我微微有些诧异,殷南渡的身体居然能适应得这么快?!我将他的一只手按到他的脑袋边,同时抽插着身子的同时又吻上他的眉眼和泪痣。此时他的眼角泛着糜红,像是魅惑的禁果色。 他的喘息随着我手中和身下的动作愈发浓重,我轻声询问:“你以前……没做过这种事吗?” 一言既出,他身子猛地一颤,微闭的眼睁开,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他的语气中带着颤抖:“为什么……你要这么问?” 他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 “从没有!”他的眼眶开始变红,“今天我和你做的事,我从没有和第二个人做过!从没有!” 他一开始只是咬牙切齿,后来几乎是怒吼出来。 “你失态了。”我笑了笑,扯来一件衣服揉了揉一部分强行塞到了他的嘴里,“只是觉得你的身体太美妙,不要生气。” 我控制着气息调笑道,又更加迅速地动起自己的腰肢,感受着双头道具在自己体内冲撞的同时,我手中为他撸动性器的力道和速度也急速增加。 “唔!嗯!”殷南渡嘴里被塞着衣服,呻吟闷哼全被堵了回去。他似乎也放弃了挣扎,妥协一般闭起眼睛随着我的动作迎合起了我。 道具附有雕花的柱身在我的内壁上摩擦,我在自己的动作下都几乎高潮,好几次稳了稳身子才没让自己高潮软下去。殷南渡的身体也开始因欲望到达临界点而开始颤抖,他的双腿愈发夹紧我的腰,呜咽的喘息断断续续,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什么。 在我低下身轻轻咬上他的乳尖时,随着舌尖的摩挲,我手中的殷南渡炙热的性器便弹动几下,几股浊液便射了出来,射到了我和他的胸口上。 他喘着气,双腿屈起无力地靠在我的腰上。他自己扯出嘴里的衣服,情欲褪去后,他的眼里多了些落寞。 我却无暇顾及那些,只是将他的衣服取来擦拭着自己身上的体液。 “我说的都是真的。”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笑起来,不在意问:“然后呢?” 他没了声音,我抬眼望去。 看到的是他眼中支离破碎的伤心。 -- (十九)殷皇帝 46 空气中弥漫的气息叫冷清。 桌上茶壶里的水想必也早已凉透,几只茶杯靠在它周围,妄想借此来寻得些温暖。 昨夜,殷南渡未着一件衣裳,靠在我的腿上,收起那些因被我淡漠对待而产生的心伤,道:“我未立后的原因是我不曾真正心悦于谁。如今,我想立你为后。” “我是认真的。”他用纤长的手指卷起我垂落的一缕秀发,嘴角带着淡笑,肯定道。 我不免觉得好笑,用指尖抚上他的眉眼,掠过他的泪痣:“怎么了?越不顺你意的,你就越想得到?” 殷南渡微微皱眉,又很快舒展开来:“若只是如此,我不必这般纠葛。此次开口,也想听取你的想法。” “我可以拒绝吗?”我笑,“你好像只是在通知我。我甚至觉得,你说你心悦我是我的荣幸一般。” 似是触到了他的逆鳞,殷南渡沉默地坐起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毫不畏惧对上他的目光:“你知道我为什么不会喜欢你吗?因为你是皇帝,你越宠幸我,你的其他嫔妃就越伤心。我可不觉得因为一个男人的心悦换得其他女人的难过是一件令我开心的事。更何况,你不喜欢她们,却将她们接进宫做你的嫔妃,让她们为你生儿育女后守着活寡,你还真好意思。” “她们如何,与你何干?”他咬着牙,“我也不曾亏待于她们,若是力所能及我也在尽力给予……” “亏不亏待她们是你来决定的吗?我杀了一个人难道只要我说我没亏待他我就没错了吗?”我打断他的话,不由他辩解。 他一开始的期待与宁静终化为暴怒。 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的样子,他喘着粗气极力克制着,青筋在额头若隐若现,后槽牙也紧绷得像一条直线。他死死地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起身自行将乱七八糟的衣服穿戴整齐。 “我倒要看看,你能一个人在这里撑多久。我等着你服软认错的那一天。”他丢下这么一句,连夜离开了寝殿。 好油腻哦。 就像霸道总裁小说里面的,三年了,夫人认错了吗?那种桥段。 最好笑的是,这几天送的饭菜难吃就算了,居然那个宫女还每天特地告诉我殷南渡又宠幸了哪个哪个人。 我说我不想听。她说是殷南渡一定要她告诉我的。 真是无了个大语。 这种行为他理解为气我吗?根本不气好吗,只觉得这男人是真的让人…… 麻了。 我命油我不油天。 我拿起冰冷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完后,果断摔了杯子。 陶瓷碎片在地上四分五裂,我随意挑起一片比较趁手的,按上我的手腕。 服软是不可能服软的。 这辈子不可能服软的。 再见了,狗皇帝。 47 汹涌的海面伸出魔爪,它要把我拉入深渊。 但当我紧盯着它时,我分明看到了天堂。 48 左手手腕处撕裂般的疼痛让我苏醒过来。 我睁开眼,却发现世界昏昏暗暗朦朦胧胧的。我伸出右手去揉眼睛,却发现怎么揉都揉不干净。 啥情况,我又近视了? 这近视还附带夜间模式的? 我将手抬得高一些,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握住了。 “小德。” 李义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循声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李义?” “在。”他帮我包扎好左手的伤,改用两只手捧住了我的右手。 我说:“帮我配副眼镜,顺便问问眼镜店的人有没有听说过夜间模式。” 李义:? 我无奈解释:“我眼睛看不清。” 李义握着我的手僵了僵,良久才缓缓说道:“太医说,你失血过多,身体难免会有一些地方会慢慢恢复……” 我沉思良久:“道理我都懂,我割腕为什么是眼睛看不清而不是手臂没知觉?” 李义答非所问起来:“上次庆功宴我担心得几乎发疯……这次,我听到消息坚决要将你带回来。若你这么不幸福,我必不让你进宫。” 我听后呵呵一笑:“你很会下象棋吧,马后炮这一招是不是你的拿手绝活?” 李义如鲠在喉,再难说出一句话。 “好了,我要继续睡觉了。”我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回来放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不再不理会他。 他似乎坐在那边看了我许久,直到我睡过去都没有听到他离开的声音。 李义,真的很会在不对的时候做一些自以为很深情的事。 累了。 我居然又没死。 49 我坐在池塘边,难得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开了夜间模式的后果就是我盯着太阳直直流眼泪也不能看清景象。 所以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一手摸着挂在腰上的玉佩。自李义把这玉佩给我后,我其实一直带着。想着哪天要是被赶出去了,还能把这玩意当了换点钱。 手腕上的伤稍稍好了一点点,有结疤的趋势。(太医说的,他可能骗我我也不知道) 我发着呆,突然听到有人走到了我身边。 又是李义这牛皮糖? 接着我闻到了一股诱人绵长的香味,确定了这个人并非李义。因为李义身上的味道除了茶香就是木香。 “自把你接进府中,他日日夜夜守着你。若不是今天皇帝一定要他进宫说明你的状况,他恐怕还不会离开你半步。” 这个声音很好听,我想了想,道:“你是那个西域美女吗?” 她轻笑了一声,带着不屑:“我有名字,我叫伽尔娜琳。不过,不重要了。” 她的声音突然闪现在我耳边:“我一直都听说他的赫赫威名,觉得如果自己能嫁于这种男人,就算是妾,也三生有幸。而当我真正嫁给他了,才知道我面对的是夜夜独守空房。即使、即使……” 她语气开始变得尖锐:“即使我用尽手段,他也不愿意碰我。即使他知道我和别人私通,他都可以装作不知情!我实在不解,直到一次他醉酒喊出你的名字,我才……” “不要这么狗血吧……”我打断,“听你说的他那么爱我,那他还把我毅然送进宫,你不觉得这就好像他演戏一样假吗?” 我侧过头想再一次看清美女的长相,结果还是一片朦胧。 “我不管!我受的这些伤害,都是因为你!”她的模样应该有些狰狞,但我想着美女应该生气也漂亮。 “是李义!姐姐,妹妹,是李义。娶你的不是我,是李义!”我无能呐喊,“别雌竞啊姐妹,有事好商量,你再听我和你讲……”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不是吗,我帮你。去死吧!” 我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力道,然后身体猛地向前栽倒。 嗵—— 我落入池塘。 她说的对,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那就。 死去吧。 我放弃了挣扎,任由初春冰冷的水四面八方涌来吞没了我。 -- (二十)殷皇帝 50 当我再次睁眼时,我的世界清明了!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池塘的水是把我眼睛洗干净了吗? 可是为什么…… 我还是活着? 而且,我身上像是压了许多东西,难受得很。 郁闷。 “小德,你感觉怎么样?”李义担心的话传了过来。 我叹了口气,刚想说“不太好”。 李义却直接继续道:“对不起……” “不接受你的道歉。”我翻了个白眼,结果一翻翻得我眼睛疼。 为什么死没死成,身体还这么难受啊?! “我不该离开你的……”他喃喃着,“不该……” 我呵呵笑起来:“不该坐在这里,如果你想让我身体好得快一些,我劝你还是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怕我有一天气急攻心真的挂了。” 我突然想到了伽尔娜琳,问:“伽尔娜琳呢?” 李义立刻接话:“她……我没杀她。” 我:? “你杀了她?!”我惊得起身,却不想全身疼痛,引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没有!你先别激动。”李义未曾想到我会这么激动,慌乱地安抚我,“我没有杀她,只是把她休了,赶出府了。” 我愣住,久久说不出话。 你说我有多仁慈,那肯定没有。我稍稍释怀是因为我的确不太想活,但并不意味着是让别人来取我的命。 “小德。”李义握紧我的手,“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我扯了扯嘴角,“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毁了她?她本该有大好的青春与未来,就因为你,现在都毁了。” 李义沉默了。他低垂着头,不知作何想法。 好像自从我决定进宫,他对我做最多的动作就是这样。不说话,不离开,只是低着头,像是在懊恼,在反思,在道歉,在忏悔。 他的眉头微皱,眼神恍若深潭,深潭之中是难见天日的悔恨。他静静地呼吸,好像只要呼吸重一些,他就犯了更大的错。 我心中浮现一个疑问:“如果……” 他的眼睛动了动,像是恢复了稍稍希冀,期待地听我说出下文。 “没什么。” 我有了答案,没再问出口:“你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那点燃起的火焰终究又熄灭了。李义小心翼翼地说:“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吗?我会很安静,不会吵到你。” 我直接闭上了眼,没再回应他。 爱走不走。 其实我想问,如果当初我直接说我不进宫,他会不会真的为我而战? 我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他当时难以抉择,只需要我的一个坚定回应,便可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但最终应该是逃不掉这偌大殷国的吧。 除非他直接推翻封建统治。 算了,想这个有啥意义。 反正也不能重来了。 51 人生在世,会有不想做的事,也有不想见的人。 但很多时候,都由不得你想不想。 “我来看看你身体如何了。”殷南渡站在我面前,眼神里带着担心。 我揉了揉太阳穴:“没看到你的时候挺好的。” 他无言,只是唇角带着淡笑。 我转身就准备离开,他却伸手拽住了我的袖子。 “李义一直说你身体抱恙,所以上次新年的宫宴也未曾请你。大半年未见,我实在很想你,所以才亲自来找你。”殷南渡道。 我点头:“见完了,回去吧。国家大事要紧,别一直出来。” 许是我太绝情,殷南渡的神情又开始变得暗淡:“我以为,你也会想我……还有,昭儿。” “是吗?你把我禁足,不让任何人探望的时候,也考虑过昭儿会想我吗?”我勾起他的下巴,笑问。 殷南渡愣了愣,没有将下巴撤离,只是缓缓开口:“我只是想让你……你为什么这么不怕死?” 笑死。 怕死不是中国人。 “行了,我要去休息了。见到你我就浑身难受。”我转头就又准备离开。 “有一件关于你的事,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我:…… “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 殷南渡淡笑:“你还记得那个西夜王吗?” 我开始回忆。 然后就想到了那个野生黑皮帅哥。 然后就想到了他给我的双头道具。 然后就想到了我用道具搞了这狗皇帝。 我点头,问:“他又送什么道具了?” 一时,殷南渡的表情变得很奇怪。他摇了摇头:“不是。他这次提出了和亲。” 一时,我的表情变得更奇怪:“不会……是我吧?” 殷南渡轻轻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手:“真有意思哈,好了,我去睡觉了。” 殷南渡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又不会让我去。” 我真是服了,让不让我休息啊。 我每次说要睡了,李义说话说了一半他都会闭嘴。 这个狗皇帝已经阻止了我好几次了。 真的是一点都没改。 他听了我的话,紧皱的眉舒展开了,神情中带着欣喜:“你这么确定吗?” 我狠狠叹了口气:“你要的东西会让给别人?你要真有那种让给别人的觉悟,你就不会强行让我进宫,你就不会三番五次把我禁足。其次,你和西夜王的关系又不是那么好,不就只是关市有点利益关系,不然还要和亲?他上次在宫宴上用那个道具羞辱你,他现在要你的嫔妃,你还能让他得逞?” “还有一点,你是不是觉得,殷国泱泱大国,还不会把西夜国放在眼里,又哪里需要一个女人去和亲妥协?” 我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将所有想法一股脑丢了出来。然后看着殷南渡脸色极差却又完全反驳不了的样子,心里有些爽,但是也觉得讽刺。 “你好好养病吧……”良久,他只是吐出这几个字,“你想来见我就让李义上朝后和我说一声,至少,也回来看看昭儿。” 说完,他转过身去离开。 他走得极慢,从背影就能看出他的落魄。 狗皇帝,太会装了。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 我撩起自己的袖子,将纱布从手腕上层层揭下,深色的痂壳在雪白的手腕上显得格外狰狞。 结痂了其实也算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也不太想回去。 但是昭儿嘛…… 也不知道狗皇帝会怎么对他。 我扔了纱布,径直走回了房间。 算了。 先这样得过且过几天。 -- (二十一)西夜王 52 颠簸之间,我感觉自己在绿皮火车上。 但我又觉得自己陷在了一张很柔软的垫子里。 睡久了想翻个身,却觉得身子被压麻了,又好像有什么限制住了我的手脚。 我不适地睁开眼,看到了坐在对面笑着看着我的野生黑皮。 什么情况? 我清醒了一些,又动了动手脚才发现自己被捆住了。 “你的殷皇似乎很喜欢你,真是一点都不愿意松口。”他看我醒了,道,“还有你的哥哥李将军,也是寸步不离你。望风了好长一段时间,有几次都差点被李义发现。这样警觉,不愧是殷朝有名的将领。要不是你自己半夜跑到花园里,又不让李义跟着,还真是难以找到机会下手。” “睡太多了,晚上睡不着也是常事啊。”我偷偷挣了挣手腕,除了让上次割腕的地方疼起来,没有任何用处。 我心里郁闷起来。 “殷皇对你,好吗?”黑皮突然问,问完他好像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接着道,“和我回西夜吧,我很喜欢你,也会对你好。” “喜欢我什么?喜欢我与众不同,引起你的注意?”我笑,“你把我半夜绑来,是喜欢我的表现?” 他勾起唇,凑近我对我俯下身。他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细细打量起我的面容,道:“是喜欢你的与众不同。” 我点点头,问:“你要和我上床吗?” 他愣了愣。 我继续说:“你还喜欢玩捆绑?” 他不懂:“什么?” “你喜欢我,想和我上床,那绑着我干什么?”我问。 “……啊?”他好像根本没想到我是这个反应,狐疑道,“现在已经快出殷朝了,你就算逃,也很难逃回去。” 我笑:“谁要逃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我看着被绷带裹得层层叠叠的手腕,又觉得好笑:“是你帮我系的?” “是啊,虽然已经结痂了,但我怕被绳子弄裂。”他老实回答,又有些谨慎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嗯,问你几个问题,当然你也有权利不回答。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有几个王妃?” “我叫阿羌竺阑。年十八。至于王妃,只有你一个。”他认真道。 “哟呵。”我摸上他的脸,大抵是多经历风吹雨打的缘故,他的脸有些粗糙,我的指尖轻轻弹了弹他耳朵上的纯金耳环,“只有十八岁,没有王妃?真是少见啊。看你这么对我的架势,不像是没有经验的人啊。” 他倏忽脸红,居然结巴起来:“我、我刚任西夜王两年,一直忙于整顿,未、未曾娶妻!” “你脸红什么?”我突然来了兴趣,“诶,那你十六岁就称王了?” “西夜自不像殷朝,什么都要别人当替死鬼。自己的疆土便应该自己去开拓!即使战死沙场,也不算太窝囊。”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一改刚才的羞赧,字字掷地有声。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他现在死了的话,西夜直接没人接手了。 “嗯,很有道理。”我笑着称赞道。 我用右手捏了捏自己左手的手腕,接着一个手肘抵到他的脖子上,将他压到马车内的墙壁上,问:“所以,你现在要和我车震吗?” 53 在我吻上他的时候,他明明是红着脸的。 不知所措地任我的舌头在他嘴里肆虐,好像是我在强迫他一般。 但很快,他改成了攻势。 他扣住我的后脑勺,将我按倒在一开始那张软垫上,唇舌随着马车的颠簸磕碰,却毫不相让,缠绕交织。 我的鼻腔充斥着他身上的味道。那味道极为浓烈,包含着热烈的阳光,干瘪的枯草,飞奔的骏马,洒落的汗水…… 太多了。 它们和情欲混杂在一起,几乎想将我吞没。 阿羌竺阑隔着衣物用早已挺立的欲望蹭着我的腿根。他脖子上戴着一圈狗牙项链,垂落到我的脖颈间扫来扫去,弄得我有些痒。 我伸手想去推他却毫无作用,直接改为将他身上的衣物扒下,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我扯去他有些繁琐的腰带,用腿将他下身的衣物褪去,腰带上面一些挂饰都丁零当啷落下。 没有了衣物遮蔽的阿羌竺阑极为好看,偏黑的肤色搭配上均匀的胸肌与腹肌,将西域的野性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再沉溺于亲吻,解开了我的腰带,敞开了我的衣物,和他肤色、体型几乎相反颜色的酮体很快就展现在了他面前。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一滞,笑着用指尖摸上他的喉结:“我听说,男人第一次的活都不太好。” “怎么会?!”他猛地涨红了脸,抬起我的腿到他的肩膀上,压下后又把双手从我背后揽住。 他炙热的欲望抵上我微微湿润的穴口,轻轻摩挲了几下后,又好像犹豫起来,只是用前端来回游动。 “是找不到吗?”我无情地挑明了他的窘迫,将自己的腿从他肩头下来。 我起身,将他一下拉到软垫上,自己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搂住我的腰,迟疑:“你……” “别说话。”我吻了吻他的唇,又低下头在他锁骨上烙了个印。我微抬起身,将穴口在他的柱身上来回摩擦着。滚烫之物很快被我的体液打得湿润。我引导着他的手托住我的臀部,自己用手扶住柱身,找对位子慢慢坐了下去。 当性器刚刚塞入一些时,他挺起腰似要用力。 “不许动。”我低声呵斥一声,他便僵在了原地,额头渗出些许细汗。我好心地给他擦去汗水,换了种口吻道,“慢慢来,不要急。到西夜的路还很长。” 随着性器慢慢进入我的身体,充盈感让我不自觉仰起了头。阿羌竺阑却是喘着粗气,双手揉捏着我的臀瓣,下身不敢动作一下。只是我身体内的性器愈发坚硬。 他的碎发被忍耐的汗水打湿贴在了额头上,眼里的欲望如激荡的浪潮,又被生生囚禁住。他微微启唇,那对耳环微微晃动,呼出的热气也一深一浅。 当整根没入时,我不由轻声发出一声喟叹。我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故意吹出热气:“可以了,接下来,不用我教你了吧?” 他的身体一颤,像得了解脱一般。他跪在软垫上,将我压至车壁,毫无章法节奏地动作起来。忽地他又停下,喘息着问:“你的手腕,疼么?” 我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不疼,我注意着呢。” “好。碰疼了记得和我说。” 他道出这句话后便不再纠结,情欲若洪水般难以遏制,他的唇齿流连于我的脖颈,在那边毫无克制地印上一个又一个痕迹。 不知是车过于颠簸,还是他的力气太大。我的身子难以得到平衡,只好用双腿紧紧缠上他的腰,任由他的性器在我体内不断进出。 我的身体全部重量几乎都被他掌控着,每一下他都抵到了最深处。缠着他腰的双腿开始因为欲望到顶而无力,却被他折起压到自己的身体上。 这样几乎折叠的姿势,他又是狠狠捣着花心。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扯住了他的头发,骂道:“你、你给我慢点!狗东西……” 他也不恼,带着笑意将动作变得轻柔了些许,将吻不断落在我的额头,眉眼,脸颊,脖颈。 “小德。” 高潮袭来的恍惚间,听见他在唤我。我被他放回软垫上,颤着身子刚睁开眼,就又被他吻住。 热烈得好似他和我相爱了很久一般。 -- (二十二)西夜王 54 坐马车真的是一件很疲劳的事,到西夜那天我车子都要被颠散架了。 但我也没纠结这个,只是不死心地问:“西夜就没有什么避孕的药吗?那个什么红花、麝香?我不要怀孕!” 阿羌竺阑看上去比我都着急:“有是有,但是你吃了那些身子会变得很差!你的身子已经很弱了!我可以戴羊肠……” “那我也不要怀孕啊!”我揪着他领子打断他,“还有除了鱼泡泡和羊肠,就没有别的避孕套吗?” 他摇摇头,有些歉意,转移了话题:“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过两日我就和你成亲。我准备了很多,所有的一切会和殷朝成亲的仪式一样。” 我皱眉拒绝:“不要。取消。” 他愕然:“为什么?” “殷南渡没休我,你又娶我,我会犯重婚罪的。”我认真道。 其实我觉得我被李义和殷南渡弄得对成亲有心理阴影了。 他踌躇道:“可是,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娶……” “真心喜欢我就是一言不合把我绑来完全不问我的意见?你问我殷南渡对我好不好,那你得先问问殷南渡让我进宫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在我眼里,你们也没什么差别,烂得要命。”我被他说得有些心烦,直接打断了就是一通反驳。 阿羌竺阑愣愣地站在原地,双手都无措地不知道放哪。他眼睛不敢直视我,随意乱瞟,好久才嗫嚅了一句:“不办就不办嘛……” 我怀抱着手臂,也不想再多纠结,问:“房间在哪?我要去休息。别和我说你这都没准备。” “准备了准备了!”他满血复活般急忙回答,对着旁边的一堆人吩咐,“古拓炎,带王妃去!” 人堆里走出一个小黑皮,看上去还很稚嫩,但是表情却很正经。 古拓炎站到我面前,恭敬道:“王妃,请跟着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阿羌竺阑。 他正好也在看着我,对上我的视线,他笑道:“我先去办一些事,很快就来找你。” 55 我的房间其实也是阿羌竺阑的房间。 他的房间很简单,桌椅床柜。 但是也很诡异。 除了那个和殷朝那边长得差不多的梳妆台,角落那边有一个画着山水的屏风,后面是个大浴桶。屏风还不是最奇怪的,更奇怪的是桌上和柜子上摆满了格格不入的鲜花。 最滑稽的还有那张通体鲜红的床,红床单红被子红枕头红纱帐,床边烛台上面两根蜡烛都红艳艳的。 很好,很喜庆。喜庆到我觉得恐怖了。 刚才我要进门,古拓炎还说是阿羌竺阑亲自设计的,很漂亮。 我怀疑西夜人的审美是有问题的。还是说他们对殷朝那边的风格有什么误解,或者是有自己的理解。 叹气。 无语。 我走到梳妆台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觉得陌生。 因为我很少看自己的长相,其实有时候我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模样。这几年下来,感觉过得很恍惚。 我褪去衣服时,摸到了腰带上的玉佩。取下,那块月牙状的玉石便静静地躺在我手里。 想必李义知道我不见后会很着急吧?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我说不清我对李义的感情,是爱是恨是喜欢或者厌恶,可能都有,也可能都没有。 我打开一个抽屉,发现里面塞满了各种殷朝的首饰和西夏的玉石。我哭笑不得,把玉佩随处一放后,又把抽屉关上了。 脱完衣服的我,发现,浴桶里没有水。 …… 我是什么傻子。 可是外面只有一个人守着,就是古拓炎! 难道我要跟一个男人说我要洗澡吗? 于是干等了很久,阿羌竺阑才回来。 他一进房间,就被仅仅穿了件外袍的我揪住了衣领。 我认真道:“准备好洗澡水,我要洗澡。你这里太热了,我觉得我身上要臭了!” 他看着衣不蔽体的我,居然脸红了,轻咳道:“你好漂亮。” 我:? 他一定没听到我说的话。 我揪住他耳朵,拽了拽他的大耳环,骂道:“你有什么毛病啊?我说我要洗澡!” “哦哦哦……好,我这就去打水。”他反应过来,一边揉着被我弄疼的耳朵,一边解释,“小德,就是西夜这边水源不多,可能没有办法天天沐浴。” 我条件反射一般回答:“南水北调一下。” “啊?”阿羌竺阑挠着头,“是什么意思?” 我沉默了。 怎么办。 这么多天在路上,每到驿站或者旅店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无论在皇宫里被禁足,我都要自己烧水洗澡。在李府养伤,我都要抬着手臂天天洗澡。 我那么爱洗澡的一个人,怎么可以?! “小德,如果你真的需要天天沐浴,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阿羌竺阑看我的表情变幻莫测,笑着揉了揉我的头道。 我不带希望地回应:“哦,知道了。” 他笑道:“我先去准备水,马上来。” 56 泡在浴桶里的我实在是舒服。 热气扑在我脸上,我靠着桶壁几乎要睡过去。 “小德,仔细你的手腕。” 阿羌竺阑的声音在屏风后面传来。 我看着搭在桶边、被缠得厚厚一层的手腕,无语道:“你都给我裹成这样了,拿把刀来都一时刺不进去。而且我说了它已经结痂了,碰到水也无所谓了。” 他说:“在水里泡久了还是不太好的。水还热吗,要我给你添些热水吗?” 我叹了口气,觉得阿羌竺阑这个人不像十八岁,像八十岁。 洗得差不多了,我起身将搭在屏风上的两件衣衫穿上。这两件衣服堪堪蔽体,隐隐还能看见肉色。 我走出屏风,阿羌竺阑又突然脸红得不知眼该看何处。 我怀疑他脑子有毛病。 “我没穿衣服的样子你都见过多少次了,为什么还是动不动就脸红?”我吐槽起来。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抬起手就将我抱在怀里。 他没李义那么高,但我也只能靠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衣服我都能感受到他强烈跳动着的心脏。他脖子上的狗牙项链随着他呼吸也在我眼前前后起伏。 “因为小德最好看。”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闷闷的。因为他把头埋在我的耳畔,热气都打在我的耳廓上。 “行了,肉麻死了。”我推开他,“去添些热水,我帮你洗澡。” 他又开始无措地站着,好像有点受宠若惊。 “不要算了。”我打了个哈欠就往那张红不拉几的床走去。 “要的!我这就去!” 他一溜烟跑了出去,还不小心撞到了一张椅子。 我:…… 他可能是个二愣子。 -- (二十三)西夜王 ρō1㈧cō.cōм 57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清楚地看阿羌竺阑的身体。 他和殷南渡差不多高,古铜偏黑的肤色将他的胸腹肌肉衬得更加野性。不过他的手臂和背后倒是也有疤痕,只是没有李义的那么多。他腰、臀和大腿的肌肉却好像要比李义的更加结实一些,大腿内侧也有一层茧子,大抵是经常骑马的缘故。 “别、别看了,又不是没看过。”他用手遮着自己的下半身,在我这样打量的注视下,他有了些反应。 “进去洗啊。”我好笑地说。 明明是他自己脱了衣服,看我在看他就不动了。 说得好像是我不让他洗一样。 他跨进了浴桶,用桶内的葫芦瓢一勺一勺给自己的身体上倒水。水流打湿他的肌肤,反射出许多光泽。 “不是说,帮我洗吗?”他突然好像又不害羞了,对着我来了一句。ρo①⑧мo.Com(po18mo.com) “你洗澡不把这玩意取下来?”我扯上那条狗牙项链,觉得这个黑绳脏脏的。又拿过他手里的葫芦瓢,一瓢一瓢倒在他的背上,另一手掌摩挲起来。 “你小心手腕被弄湿了。这东西我从小就戴着的,和耳饰一样,没有取下来过。”他靠在木桶壁上,闭着眼长舒一口气,很是放松。 从小就戴这么大的耳环,戴得动吗? 我心里嘀咕一声,继续搓着他的后背。 确认了他不是死皮厚,而是真的皮肤黑后,我的手掌移到了他的胸膛上。一开始还是软乎乎的,被我抓了两把之后他就发力变硬了。 “……你确定要这样帮我洗?”他抬头,调戏一样对我挑眉。 我没理他,用力搓揉两把后就道:“腿呢,怎么洗?” 他毫不客气地将身体往下沉,腿抬起后架到桶边上。我摸上他的腿,发现居然挺光滑,惊道:“你没有腿毛?” “我、我以前是有的好吗?!”这么一句话好像触到了什么开关,他一下就把腿缩回了水里,激动地和我解释起来,“小时候经常在烈日下骑马狩猎,好几次晒伤后就脱了没再长了。以前我有腿毛的!还有挺多的!真的!你不信去问古拓炎,他能帮我作证!” 我:…… “我还是很男人的!任何方面!”他坐在浴桶里,拉上我的手,眼里全是紧张。 我愣了会儿才意识到他可能觉得自己没腿毛不算男人。 “没事。”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就喜欢男人没腿毛。” 他狐疑地瞅了瞅我:“真的吗?” 我点点头。 他放心地躺回桶壁上,安心笑起来,对我道:“那就好。接下来我自己洗吧,我会洗得很干净的!” 我:…… 这是什么二愣子。 58 射箭场上,阿羌竺阑干净利落的一箭直中靶心。 他无不骄傲地扬了扬头,然后把弓递给了旁边围观的我:“小德,你来试试。” 我没接:“为什么,你不是单纯让我来看看的吗?” 他笑着把我拉到他怀里,把弓塞进我手中,在我耳边道:“我会保护好你,保护好西夜,但我也希望小德有能力保护自己。万一,我是说万一嘛,不过应该不会有这个万一……”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说了一通废话?”我嘴角抽了抽。 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小德,你试试。很简单的,就这样,这样,对。手放在这里,箭放上去。瞄准,嗯对。下面一些,你要看着目标,对,这样……” 他手把手引导着我,我抬头就能看到他认真的面孔。 他的手握住我的手,发力一箭射出,没中靶心,但是好歹打在了靶子上。 “就是这样!慢慢练,准度就会上来。”看到射中,他高兴道。 他好像真的想要教会我。 我无语道:“事实上你没拉着我的手用力,我都拉不开这张弓。” “没事啦,慢慢来嘛!”他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小德很聪明的!” 我沉默了一下,看着跑到一边倒茶的阿羌竺阑问:“你知道我多少事?” “什么?”他没听清,走进把水杯塞到了我手里,“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你知道我多少事?”我喝了口茶,又问了一遍。 阿羌竺阑想了想,似乎有些不懂我的意思。 “你叫我小德,说明你是知道我名字的。可我其实从没没说过自己的名字。”我解释道。 他明白了,却又变得难以开口,好一会儿才说:“我当时第一次在殷朝宫宴上看到你就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结果没等我问你是谁,你就毫不犹豫用刀自尽了。我就更想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最先了解到的是你是李义的妹妹,叫李德。李家嫡女都会进宫成妃。当时不是殷皇把临戎那边送来的美女给了李义,结果你就自尽了。联想到这个就去查了查李义那边,才知道你其实不是李义的亲生妹妹,原名叫吴德。李义收养了你想娶你为妻,结果被殷皇捷足先登了。” 他说这些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变得悲伤:“都说你在皇宫里过得并不好,一直心心念念着李义。结果李义娶了临戎的舞姬,你悲愤之下,就为他自杀了,还是两次。第二次也是因为你想出来,结果殷皇把你禁足,你不得已才这么铤而走险的,是吗?” 我。 愣住。 “你是在说我吗,你就查到了这些?”我惊呆了。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很爱李义,但……” “等等,你让我缓缓。”我理了理思路,“首先,不信谣,不传谣。我第一次不是因为李义而自杀的,第二次也不是因为想见李义而自杀的。我只是因为觉得实在无聊,不想活了。” “然后,就像你以为的,你说我很爱李义,那为什么不成全我和李义,还要把我绑过来?”我问。 我想不通啊。 他如果可怜我,那么不应该把我留在李府吗? 阿羌竺阑垂眸,缓缓道:“我也有我的私心,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觉得你在皇宫和李府都不开心。” 我来了兴趣:“何以见得?” 他看着我,睫羽下的阴影显得他的眼眸更为深邃:“我不知道,我只是那么觉得……而且我也觉得我可以比他们都做得更好。所以,我就一直等着机会把你带走。” 算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就是有激情哈。” 我能说什么? 我是真的累了。 是不是当王的都这样,对自己有莫名的自信? 我无言,将水杯塞回他手里,继续看向靶子,把箭搭上手中的弓,想潇洒地抬起拉开。 笑死。 根本拉不开。 -- (二十四)西夜王 ρō1㈧cō.cōм 59 阿羌竺阑回屋的时候已是凌晨,我已经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只觉得梦里有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接着脸上的感觉就多了起来。一会儿是被摸脸颊,一会儿又是从额头被亲到嘴唇。 终于,我在这骚扰下醒了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明显有些喝醉了的阿羌竺阑。 他正蹲在床边,两只手撑在床沿上。看到我瞪他,他愣了愣,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把你吵醒了吗?” “这我没醒的话说明我死了。”我翻了个白眼,却被他捂住了嘴巴。 “不可以说这种话的。”他认真地说,但由于他喝醉了,显得有些二愣子。 我无奈,就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他也安静地看着我,好久才说:“我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ρo①⑧мo.Com(po18mo.com) 他皱了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我回来了!” “我知道了。” “不是这个回答啊!”他生气起来,小孩子一样坐到地上,“我出去了这么久,现在才回来的!” 他期待地看着我,像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 我被他逗乐了:“知道了,我想你了。” 他终于满意,一下扑上床,把我圈在怀里紧紧抱住:“我也想小德!我在外面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想小德!我就想着快点打完,我就可以回来了!因为赢了嘛,就是要喝酒庆祝的。因为很晚了,就没有叫醒小德。我没有喝多!我应付完了兄弟们就立马找你了!真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埋在我的脖颈间来回嗅着,头发和耳环蹭得我发痒,感觉他像一只大狗狗。 “怎么感觉你三天两头都要往外跑,不是打仗就是去其他地方喝酒。”我叹了口气。 “因为西夜还不算很大啦,我希望它可以在我手下越来越好!总有一天,他们都会记得我西夜王阿羌竺阑的名字!而小德,就是西夜最好的王妃!”他将身子撑在上方,眼里光炙热明亮,似有着无限热情与希冀。 我淡笑:“行,加油。” “对了!小德,我想到一个地方!出征前就想到了,现在我要带你去!”他拉上我的手,满脸兴奋。 我揪上他的耳朵:“你是有什么毛病?现在是凌晨!” “好嘛好嘛小德!我真的很想带你去,我这次一直都想着回来就带你去的!”他趁着酒劲开始撒泼。 我闭上眼装睡他就在我耳边碎碎念。 最后。 “去去去!去行了吧?被你烦死了!” “小德最好了!” 60 如果上天能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一定直接把阿羌竺阑这个神经病给摁死在被子里。 我听说过喝醉酒的人会干一些不太正常的事,但是我觉得谁都不会比阿羌竺阑这崽子更不正常。 因为他半夜要带我爬山! “小德,只要爬上去就好!你别看这山陡峭,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收拾着自己道具,自信道。 我看着他手里的绳索,道:“如果你说你这个绳子只是给我用来勒死你的,我就接受。” “来,小德,我背着你。”他忽略了我的话,直接将我背到背上,用绳索固定住。自己用其他的工具甩到山上,用力拽了拽确定稳固后,开始一鼓作气往上攀岩。 我搂住他的脖子,听着他的喘息声,又感觉自己正在慢慢离开地面。 突然觉得今天自己可能又要和死神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了。 “小德,你不要怕。”阿羌竺阑安慰的话传来。 我叹了口气:“我是不怕。” “攀岩对我们来说是很平常的事,西夜虽有广阔草原,但也有悬崖峭壁。为了适应在各种地方生存,我们什么都会学一些的。”他喘着气,又尽可能地将身子稳住,“就算真出什么意外,我一定会尽可能保护小德的。” “这也不是你半夜出来爬山的理由啊?你现在酒醒了没?”我问。 他回道:“我一直没醉啊。” 我:…… 更不确定到底醒了没了。 “小德你觉得无聊吗?我们很快就到了。”他道,“我唱歌给你听吧!” “你好好爬山吧哥哥。”我现在已经开始觉得是我不正常了,不然为什么会纵容他成这个样子?! 果然,他压根不听我的。就直接开始乱唱。 大抵是西夜方言,我一句都没听懂。 大噶都不唱普通发的歌曲吗? 不过,他唱得很不错,除了会因为爬山太累而唱得有些断断续续。 他好像在唱一首情歌,调子没有那么高昂,倒是有些细水长流的感觉。并非软软绵绵,却将柔情灌注。 终于在我觉得腰上那根绳子要把我勒成两段的时候,他的歌声停止了,他道:“小德,我们到了。” 天边已破晓,黎明的光洒在那片冒着热气的温泉上。 阿羌竺阑拉着我到温泉边,笑得很是开心,像是在炫耀自己找到了宝贝一般。 这一幕,干净梦幻如画。 61 温泉的水将我包裹,褪去全身衣物的阿羌竺阑也贴过来将我拥到怀里。带着酒气,他将我按到边缘,捧住我的头,激烈地吻了上来。 肌肤相亲,在水中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胸脯,让我一时分不清是我的心跳剧烈还是他的传递到我这边。 “小德,我好想你。”他终于放开我的唇。 我充斥着酒味的鼻腔得以呼吸新鲜空气。我笑起来,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搂住他的脖子就一口咬上了他的喉结。 “唔。”他在我用力吮吸后,喉间堪堪发出一声鼻音,却不愿吞咽分毫。他的双手从我的腰间开始抚摸,至我的腿间流连。温水成了极好的润滑,他的手指在我的细缝间摩挲,很快就找到了位置探了进去探索扩张起来。 身子不由颤了颤,我终于愿意放开那块被我吸得变了色的喉结。 他突然一手用力搂住我的腰,将我翻过去,抵到泉边,改为从后搂住。他的双手搂住我的腰,唇流连于我的脖颈、肩膀、背部,甚至是那些被温水打湿的头发。他的欲望抵上我的穴口,有些强硬地想进入那并没有很好扩张的穴口。 “你敢这么强行塞进来你就死定了。”我靠在他身上,一手抓住了他的头发。他闷闷地笑了两声,顺着我的姿势又吻上了我的唇。 他改用手指在我穴口前面那最敏感的地方不断挑逗,坚硬的性器也配合着动作在我腿间来回摩挲。 凸起那块传来的绝顶快感很快让我的身子紧绷,我喘息着想获得更多时,阿羌竺阑的性器才得以进入我的身体。 大抵是忍得久了,他的喘息极沉。他的臂膀化为桎梏,搂着我不让我逃离分毫,下身却是一下一下直捣花心。 “小德,小德,好想你。”他的话随着喘息,在欲海中传来。高潮来临时,我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扯过来些许一口咬上了他的唇。 身体颤抖的同时,我的口腔里也充斥着血腥味。也不知道是咬破了哪里。 最后,他将我揽在怀里,轻喘着气,用手将唇边的血迹擦去,对我挑眉道:“我可从没在这里受过伤啊。” 我打理着湿了的头发,无不羡慕:“那你挺幸福的。” 阿羌竺阑:? 我:“都没得过口腔溃疡还不幸福?” 阿羌竺阑:? 我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插科打诨间,我看到东方的朝阳在氤氲的水汽中冉冉升起。 -- (二十五)西夜王 62 西夜这边战事多,意味着胜利时的庆功宴也多。 大抵也是因为次数多,有些庆功宴就显得很草率。一起痛饮,一起欢笑,一夜至天明,大家就各做各的事了。 当然除了喝酒作乐,美女跳舞也是鼓舞士气的关键一环。 而我,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肯定是很抵触这种表演。因为你完全不知道这个美女跳完舞后是属于哪个粗汉子的。 所以我给阿羌竺阑提议把这个项目改为男子跳舞,他表示我吃醋也不能吃到这个份上。 然后那晚他就被我从床上踹下去关到了门外。还是古拓炎“劝导”了我好几天,我才让他进了房间。 他和我讲了太多大道理,一时尬住。最后协商为:舞姬不会赠予任何一位统领,舞姬自愿跟谁就跟,不跟也不得强求。 对于这个决定,我肯定是不太满意的,因为居然不是让美男去跳舞!但实在无奈,战士们还是得犒赏,眼福犒赏了就是说。 阿羌竺阑也知道我的不满意,所以也尽可能地哄我开心。一开始还是些不知名的鲜花,到最后他甚至把一头强制驯服的野生狼牵到了我面前,美其名曰给我宠物。 我真是谢谢他。 “小德小德!”阿羌竺阑兴冲冲地跑进来,将一大包东西放到了桌上。然后一脸讨好地看着我。 我不自觉咽了口口水:“你这回想怎么整我?” 他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会整你呢?!我觉得我以前真笨……” “确实。”我打断点头。 他轻咳一声,把包袱打开,露出了里面满满的珠宝首饰:“这才是女孩子喜欢的嘛!” 包袱里琳琅满目的珠宝多得让我咋舌:“虽然但是,那个梳妆台里已经被你塞满了。你现在怎么又搞来这么多,你是去哪里打劫了?” “怎么会?!”他有些委屈,“这些是一个舞姬带我去买的,她说这些一定能让你开心的。” “嗯,你和其他女人去逛店了?”我翻翻捡捡里面的首饰,突然看到一对有意思的东西。 那对银质的圆环乳钉极为简约,在翡翠黄金之间显得很不起眼。 “什么都没有发生啊!只是她教我买东西,然后我当做小费给了她一个玉镯,真的!小德!你要相信我啊!而且也不是全是她教我的,我几乎每个都买了一些。”他还在奋力解释,紧张得几乎都要流汗。 我瞥了他一眼:“我什么都没说,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他苦着脸:“我怕你真的误会啊。” 我把那对乳钉取出来,摊在手心里给他看,欣喜道:“你看这个!我很喜欢这个!” “喜欢吗?!嗯?这是……”他一开始听到我有喜欢的东西很是开心,然后定睛一看,却沉思起来,大概是想着这对是个啥玩意。 “有点眼熟,好像看到过这个东西的用法。”他细细回忆着,突然灵光一闪,“有些舞姬好像在……好像戴过,在……啊?” 他突然想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小德,你要戴这个吗?” 我摇头否认:“不是,是给你戴。你不觉得这个和你耳朵上的大金耳环很配吗?” 他愣了愣,在确定自己耳朵没出问题之后,更加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结结巴巴来了一句:“给、给我戴?我是、是男人啊。” “那你说那些舞姬把这个戴在哪里?”我问。 他红着脸嗫嚅道:“这怎么说……” 我笑,伸手去扯开他的衣领:“你是没有乳头吗?” “小德!你……”他刚想说什么,看到我眸中的笑意后又止住,只是眼神躲闪,“你真的要给我戴?” “想看看,一定很好看。”我不无期待地说。 阿羌竺阑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吧。” 他自己脱下了上身的衣物,让它们垂到腰间,结实的胸膛因为有些紧张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他拎过桌上的酒坛,饮了一口,下定了决心般:“来吧。” 看他一副英勇赴死的模样,我也就没犹豫,取下封口的珠子,尖锐的枕头就抵上了他左乳的乳头。 然后,我不敢动了。 应该消毒一下吧? 我犹豫起来。 是的,我怂了。 开始回忆印象中有没有看过有人因为打乳钉而死掉的新闻。 “没事,小德。”他看出了我的犹豫,居然自己握上了我的手。就像手把手教我射箭一般,他用力捏住了我的手指,引导着我直接一发力将针刺进了自己的乳头! 这么暴力吗?! 我惊呆了。阿羌竺阑却只是紧皱着眉,提起酒坛又是痛饮了几口,而后对着自己的左乳浇了些酒上去。 他没有说话,任烈酒刺激着自己刚打上乳钉的乳头,再将圆珠封住了口。接着,他将另一枚乳钉放到我手中,和刚才一样,引导着我的手一鼓作气刺了进去。 我的指尖还因为他太过用力泛着红,他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继续喝了好几口酒,再把剩下的所有酒全部倒在了自己胸膛上。他腰间挂着的衣衫全部打湿,胸膛上水流交错,乳尖因为刚打完乳钉和烈酒的浇灌变得充血糜红,可配上那对银亮的乳钉,又显得格外诱人。 太牛了呀,阿羌竺阑。 这么简单粗暴。 我在心里感慨几句后,取来一块手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胸口,问:“疼吗?” 他过了一会儿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刚打完的时候有些,现在好了。” 说完,他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委屈。他握上我给他擦拭的手,问:“小德,你喜欢我戴这个的样子吗?这个,这个男人也可以戴吗?” 他眼里全是期待和乞求,好像我说不喜欢他下一秒就会崩溃一样。 我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脸:“可以戴啊,你戴着很好看。我很喜欢。” 说完这话,我看到他眼中闪着光,耀眼如西夜草原夜空中的万千星辰。 63 除了教我射箭,他也会教我骑马。 但也以失败告终。 突然觉得自己是一块朽木,只能负责貌美如花。 不过他很喜欢骑着马,让我坐在他身前,带着我驰骋于许多地方。我见到了辽阔的草原,见到了险峻的山峰,见到了漫天的黄沙,也见到了漂亮的绿洲…… 此时,夕阳如火。晚霞渲染了整片天空,像是喝醉了酒的旅人,在碧蓝的天空上肆意挥霍自己的诗篇。 雄鹰从天空飞过,属于西夜的旌旗迎风飘扬。 我在马背上坐直了身子,几乎沉溺于这样的美景中。好似时间在此刻又被拉长,所有的情绪沉淀到心里的最深处。 阿羌竺阑从背后搂着我,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他看着我的侧脸被霞光镀上橙黄,在我耳边道:“小德,我爱你。” 本应是最浪漫的情话,却生生将我从景色里抽离出来。我低头看着手腕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心里觉得讽刺。 阿羌竺阑自然是待我很好,只是有时回忆我总会选择忘记他是如何将我带到西夜的。 那些本不愿意,不应该被日后的深情所掩盖。一如我对李义和殷南渡。我垂着头,轻声反问:“是那种强取豪夺自以为是的爱吗?” 他的身体一僵,久久没再说话。 -- (二十六)西夜王 64 坐在桌边的阿羌竺阑喝了口我做的奶茶,又在那边发愣。他盯着碗,眼神却不知道聚焦到了哪里。 我看了他好几次,他却还是那副样子。我不由开口:“你最近怎么了?从战场上回来就是这个样子,一直发呆。出了什么事?” 不会患上什么ptsd了吧?但是感觉不像,更像是心里有事。 是战死了太多兄弟? 我不敢确定。 “小德。”他回过神,唤了我一声,欲言又止。 我怀抱着手臂,难得耐心:“嗯哼,你想说什么?” “你……喜欢我吗?”他低垂着头,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格外低落,耳朵上那对耳环的光都似乎暗淡了许多。 小德,你爱我吗? 小德,你喜欢我吗? 小德,你想我吗? …… 他这样的问题以前问过许多遍,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他都会这么问。但我很少作答,特别是关于情爱的问题,从来避而不回。只是在那次日落之后,他就噤了口,不再多问一句。 这一次他似乎怀揣了以前所有的不安,孤注一掷般问了出来。 我在想着怎么回答比较适合我的感受时,他又突然问:“你喜欢李义吗?” “不喜欢吧。”我皱着眉回答,“怎么?” 其实他不提,我几乎就不会去回忆这个人。 大抵这就是乐不思蜀吧。 “前两天是他带兵来西夜了,问我要回你。”阿羌竺阑不敢看我眼睛,“我自然不愿意,就和他正面相交了。他杀红了眼,全身是伤了都不愿意退兵,疯了一样。我几乎打不过……” “我能感觉到他的决心,除非带走你,不然就不死不休。我又觉得很好笑,明明他还把你让给了殷皇……”他偷偷瞟我一眼打量着我的脸色,“就,就诈他说你死了……他就失手被我打下马,被俘了……现在,他在狱中。嗯,就……你要去见他吗?” “按照你以前的做法,不应该杀了他吗?”我喝了口面前微凉的奶茶,不在意问。 阿羌竺阑愣了愣,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将碗端起一口气喝完,抹了把嘴,说:“行,我去看他。” 我站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拿出里面的一个包袱背到背上。回头看向还坐在位置上看我的阿羌竺阑,笑了笑走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 我笑:“我晚点回来。” 刚准备出去,他却突然从身后抱住我。他把头埋到我脖颈处,沉默了一会儿后才放开,道:“去吧。” 我没再停留,直接背着包袱出门,对着守在门口的古拓炎道:“带我去监狱。” 65 监狱里,李义被锁链和绳子困在石床边。他披头散发,任由鲜血浸湿破烂不堪的衣衫。 他闭着眼,安静得呼吸都听不见,就像死了一样。他身边放着些绷带药瓶和饭菜,但好像一点都没碰过。 我拿看守给我的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他听到了声音,但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死了?”我问。 听到我的声音,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我,很快眼里的神情全是欣喜:“小德?!”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激动得几乎破音。 “我不是来救你的。”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道。 “小德……”他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只是眼眶开始泛红,眼角的泪几乎瞬间落下,“你没事就好。” “我好得很。”我笑起来,“阿羌竺阑比你对我好一百倍、一万倍。” 我摸上他的脸,觉得他好像苍老了一些。我擦去他眼角的眼泪,继续说:“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把我给了皇帝。当我再回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亏欠的女人要杀我。用了一种最愚昧的方式解决问题后,你又让我被别人抢走了。我或许也得感慨一句‘还好阿羌竺阑不算坏’,不然我可能的确不会活到现在。李义,你说,你的喜欢就这么无能吗?” 我的话句句似刀,一层一层破开李义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他当然会很内疚。 他当然会很痛苦。 所以,他的身子颤抖起来,看着我的眼神里全是悲哀。他的所有挣扎都沉溺在了被我建造起的、名为“愧疚”的陷阱里,奄奄一息。 他的双手被缚在身后,脖子上还锁着项圈。 我好笑地扯住那根扣在项圈上的锁链扯了扯,又将他的那没什么遮蔽效果的上衣扒了开来。 许久不见的完美身材终于又一次展现在我面前,除了锁骨处上次被我咬伤的地方留下了一块深色的印记,也多了许多新鲜的伤口。 “小德……”他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只是唤我的名字。 他胸膛上的一些伤口,有些已经凝血,有的还在流血。我慢慢俯身凑上去,轻轻舔舐起那其中的一道。血腥味刺激着我的味蕾,我却发了狠地吮吸又啮噬起来。 “小德!……”他吃痛地叫了我一声,又忍住。 我起身,对着别处“呸”了一口,将嘴里的血味吐干净。我掐住李义的下巴,将他头扬起,轻蔑道:“我不叫小德。” 我把放在一旁的包袱打开,里面的东西就露了出来。 这些可算是我偷偷藏了的宝贝。 我从中拿出一对乳环,笑道:“李义,你身材那么好,这个就很适合你。” 这对乳环和阿羌竺阑戴的一样,都是银质的圈形。 “这是……”李义微皱着眉,不解。 我没有回答,将其中一枚的封口圆珠取下,手掌按上李义温热的胸膛,将针尖抵上乳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穿刺了过去。 “嗯!”李义闷哼一声,眼里全是不敢置信。他看着被我穿刺戴好的乳环,颤着身子,竟是没说出一句话。 “疼么?”我冷笑道,又看着他被穿刺的乳头充血红肿起来。 李义深呼吸几下,身子微微前倾,没有作答。他的长发垂落,遮住了他的面孔,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拿起另一枚乳钉,也毫不怜惜地穿刺过去。 李义这次却是闷哼声都没有发出来。他的额头出现细汗,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 我又问:“疼么?” 他抬头看向我,欲言又止,错开了视线。 “我问你,疼么?”我扯住他的头发,强迫他对上我的眼睛。 我痛恨他这副无奈的样子。 痛恨他这副故作深情的样子。 他苦笑起来,颤着唇,问:“你问的,是哪里疼?” -- (二十七)西夜王 66 我坐到石床上,将下身的衣物褪下,脚踩上李义的肩膀,命令道:“舔。” 他没有多言,听话地将唇贴上我的私密处。温热的舌头抵上我的穴口,配合着柔软的嘴唇舔舐吮吸。他的动作很温柔,好像不带任何负面情绪。 “啧。”我有些不耐烦,伸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往里按,双腿架在他脸两边紧紧夹住。他的鼻尖蹭上凸起的敏感处,我发出一声短暂的喟叹,不自觉地动作腰肢想要获取更多。 他顺了我的意,舔舐得更为卖力。他闭着眼微微皱着眉,脸颊泛着红。直至他发出了一声窒息的闷哼声,我都没有放开他。 被缚的他别无他法,跪姿也让他使不出力,几乎将脸的重量全部贴在了我最私密的地方。那张俊秀的脸蛋就这么被我的体液打湿。 感受着如潮的快感袭来,我颤起身子,终于放开了李义。 得以自由呼吸的他轻轻喘息着,又被我一脚踹倒在地。 我取来包袱里的一根双头道具,这支要比上一次宫宴上得到的更大一些,但是柱身上没有什么雕花。我用手巾擦了一下,就把里面的那头慢慢塞进了已经足够润滑的穴口。 用布绳固定好道具后,我跪下身开始褪去李义下面的衣物。 “小德?”李义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叫了我一声,接着只是动了动嘴唇,眼中尽是惊诧。 他没有过分挣扎,下身的衣服很快就被我扒了下来。他修长笔直的腿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我面前。我将他腿迭起压下,让他的臀部尽可能地翘起来。 “小德,不要这样!”他有些慌乱,但只是轻微地扭动起自己的上半身,眼里带着恳求。 “你不是一向很能忍的吗?”我笑起来,“我几乎把你的肉咬下来,你能忍着不出声。我被别人娶走,你能忍着送我上花轿。刚才给你戴乳钉,你不也是强行忍了下来?” 我知道,只要我这么说,他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果然,他未再作声,认命似的微垂眼眸。 我冷笑一声,扶着他的腿,毫不留情将攻具全部塞了进去。 李义呼吸一滞猛地瞪大了眼睛,额头上的青筋毕现。他的身体瞬间紧绷,强忍着疼痛带来的本能颤抖。 和我预想的一样,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疼么?”我又问。 他不说话,尽力适应着身体里的异物,尺寸不小的性器软软地垂着。我没有立刻动起自己的身子,甚至好心地握上他的性器轻轻揉搓起来。 我俯下身,吻了吻他的脸颊,在他耳畔轻声道:“李义,李义。” 声音之柔,更像是在唤醒一个沉睡的儿童。 “唔……”他的喉结上下一动,竟发出一声呜咽。我手中的性器也有了苏醒的迹象。 我好似得了门道般勾起了唇,继续在他耳边低语:“李义,李将军,小德很喜欢你……” 他的性器愈发坚挺滚烫,前端流出的前液打湿了我的掌心。有泪划过他的脸颊,他颤抖着堪堪喊出我的名字:“小德……” “小德一直很喜欢你呀,小德等着你娶我呀。”我将手上的体液抹到他脸上,和那些属于我的体液交织。 我摸上他的胸膛,慢慢挺动起了自己的腰,继续念着:“你说要等一个黄道吉日才能娶小德,所以小德一直在等你呀。可是到了那一天,为什……”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求求你!”李义终于崩溃了,他的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从眼角滚落,“我、我本打算,我本打算……” 我本打算与殷朝为敌,带你走的。 或许他想说的是这个。 但他最终还是没再说下去。 大抵是他也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毫无用处了。 我捂住了他的嘴,发了狠地一下一下顶着他的后庭。他的呜咽声全部被我的手堵了回去,只剩眼角留有糜红之色。 那道具同样在我体内冲撞,我喘着气感受着身下的刺激,好几次差点腿软停下。 李义挺立着的欲望随着我的动作不时地蹭着我的腹部,将流出的前液全部擦到我身上。他一开始杂乱的呼吸终于随着我的节奏而变得平稳且浓重。 我将手从他嘴上移开,摸上他的胸肌狠狠揉捏一把后不时扯起刚打好的乳钉。 “小德……”他挣脱不得,又唤我名字。 我动作着,喘息着,情绪在快感面前变得混乱,本来刻薄的话到了嘴边竟完全变了样:“李义,说你爱我,说你爱我这样对你。” “小德……” “快说!”我挺起身,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掐上他的腰,一手拽上他脖子上的锁链,开始做最后的冲刺。下身传来的欲望已经让我有些招架不住,几乎失了力气。 他抿着唇不语,似乎是在进行思想斗争。 我只好继续着动作,俯下身一遍又一遍吻着他的脸颊,继续念着:“李义,李义,说你爱我呀……” 在我一遍又一遍进出的动作和碎碎念下,他喉咙间又发出了困兽般的呜咽。 最后,他轻声道:“我爱你,爱你这样对我……” 他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体颤了颤,欲望得以释放,浊液射出,打湿了他的腹部和胸膛,星星点点。 大抵是他的动作带动了我身下的道具,最后的快感也让我抵达了高潮。我软下身,取出了道具。那根玉做的道具如今沾满了我和李义的体液,甚至还有些李义的鲜血。我将其扔到一边,自己躺到了李义身上,任由他的浊液弄脏了衣衫。 他喘息着,我亦如是。 “很像我要出嫁的前一天吧?我也是这么躺在你身上睡着的。”我淡淡地说,心里并没有很大感触。 我起身,拽着脖子上的锁链将他整个拽了起来,解开了他双手的束缚,发现他的双手因为血液不循环而变得紫红,手掌心也因为刚才的疼痛生生掐出了几个指甲状的伤口。 他低着头,又变成了那个认错的孩子。 好像他对我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这个。 我取来一边的药瓶、棉签和绷带,开始给他上药包扎。 “我自己来就好。”李义轻声提议。 我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用棉签给他消毒擦药。不论是刀伤,还是已经有发炎趋势的乳头。 李义静静地看着我,也没有说话打破这寂静。 当我帮他包扎完,对上他的视线。却发现他眼里居然带着些笑意,即使这笑意很浅,浅得我差点没有发觉。 果然,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的事,我也很会做。 -- (二十八)西夜王 τāōяōùωèй.©ōⅿ 67 给李义上完药交待他给我好好活着后,我才收拾好了那个装满道具的包袱背上出了这所只关了李义的监狱。 其实我不太理解,这么大的监狱怎么只关了李义一个。 出去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 而且我发现只有古拓炎一个人牵着匹马拿着杆红缨枪站在那边。 他看到我,愣了愣,还往我身后看了看。 我问:“怎么只剩你一个人了?” 古拓炎回:“王说你和李义会走,让我给你们备马。王也下了命令,所以这所监狱里的人和看守都去了另一处监狱了。”? 阿羌竺阑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我不走啊,我和他说了我会晚点回去的。”我皱眉,“现在怎么办,我也不会骑马。” 古拓炎认真想了想,道:“王妃上马,我领着就是。” 我刚想拒绝,余光瞥见有一老人赶着牛车路过。 有了!就坐那个吧!总比让古拓炎牵马引路的好。 68 事实证明,我是傻子。Ⓠúyúsんúщú.χyz(quyushuwu.xyz) 牛车一般不载人是有道理的。 不然那老伯也不会犹犹豫豫说出那句“虽然是去城中,但……”。 回到屋的时候,差不多都快深夜了。 除了被颠得发麻的屁股,就是心里的一团火气。 我“砰”地一声大力推开了房门,怒气冲冲地看向房间里的阿羌竺阑。 房里只亮着一盏红烛,他正在秉烛喝酒,桌上全是东倒西歪的酒坛子。听到开门声,他有些迷茫地转过头看过来,看到我后又迟钝地眨了眨眼。 我上去扔了包袱就揪住了他耳朵,没控制好力道差点拽下他的耳环,吓得我立刻松开了手。 我只好叉腰,质问:“你什么意思啊?让古拓炎备马,明知道我不会骑马啊!你知道我怎么回来的吗?我坐那个牛车……” 我的话没说完,他就起身将我抱在了怀里。 满身的酒味,差点没熏死我。 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一句话没说。 其实我也心知肚明他的想法,所以没阻止他。伸出手也抱住了他,缓缓道:“我说了我会晚点回来的。” 他没有说话,依旧抱着我。良久,我才听到他哽咽道:“好。” 69 看着在马上驰骋的阿羌竺阑,我有些心不在焉。 他看到了我,于是停下马,走到我身边坐下,问:“你不去找李义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你要怎么处理他?” 阿羌竺阑沉默了一会儿:“让他回殷朝。”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 阿羌竺阑看着我,勉强一笑:“我知道的,你是在乎他的。” “别说的你有多了解我一样。”我微微皱眉。 他摇头:“我就是知道。这种直觉和当时我觉得你在殷朝不快乐的感觉是一样的。小德,你很在乎李义。” “是的,很在乎怎么折磨他。”我突然阴恻恻地笑起来。 大概是我的笑太吓人了,阿羌竺阑愣了愣:“啊?” 我突然笑起来,拍了拍阿羌竺阑的肩膀:“等我折磨他两天,再把他放回去吧。哦还有,给他准备个医师,不然我怕他死了。” 阿羌竺阑的眼神中慢慢覆上惊恐,他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痕迹,最后以失败告终。 “没事,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对你的。”我对他扬起一个笑脸。 他被我笑容感染的同时,还是愣愣道:“你要怎么对他啊?别、别太过分了吧……” 我挥挥手:“不会的,我是那种人吗?” 阿羌竺阑喉结上下一动,欲言又止。 我发现阿羌竺阑心理素质不太好,怎么我都没说啥他就这么害怕了。 我也没对他做过什么啊,不都是很顺着他来的吗? 郁闷的同时,我余光瞥见他手里的马鞭,灵光一闪:“诶,你这个鞭子好用吗?” 阿羌竺阑闻言瞪大了眼,问:“你想做什么?”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人畜无害地笑起来:“安啦,给我介绍介绍这鞭子的特性吧。” 谢谢你,阿羌竺阑。 给了我新的灵感。 70 我到监狱的时候,李义正在休息。 他披散着头发对墙侧躺,身上还盖着条毯子。床边是用过的绷带和药物,以及空了的碗碟。 听到声音,他很警觉地起身看向我,然后松了口气。 我奇怪于他的反应,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掀开毯子起身,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粗布衣袍。这大概是阿羌竺阑不知从哪里抠出来的一件有点殷朝风的平民衣服,居然也还合身。 “参与的战事多了,在别处休息就会谨慎得很,一有动静都会惊醒。”他想站起身,却被脖子上的锁链困住,只好坐在床上。 我走过去,把手里的鞭子放到了一边,伸手想去脱他衣服:“你的伤都上药包扎好了吗?” 李义没有阻拦,甚至很乖地自己将上身裸露出来,手臂上、胸膛上都服帖地缠着白色的绷带,只是乳尖那边因为乳环而有明显的凸起。他点点头:“都好了,腿上只有两道小伤口,就没缠。” 想到前两天我的暴力手段,又问:“那你下面呢?涂药了吗?” 他脸红了起来:“没、没有。那个地方……让它自己好吧。” “我让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上药好好包扎,你还是不听吗?”我笑着问。 一言既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强词夺理。 李义把头微微向右倾,他的长发很顺滑地也向右散落。他垂眸看向了床上的鞭子,淡笑了一下:“今天,你是准备用它来惩罚我么?” 啊这。 他这么说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 “是啊。”我说着就把鞭子拿了过来。 这条鞭子很细很长,质感极好。 阿羌竺阑当时介绍这款的时候,说它打上去很疼,却只会留下红印,不破肌肤。 他还说这种鞭子很少会用到,因为太过鸡肋。 惩罚囚犯的话,因为打不出伤,就没有震慑力。用来骑马的话,又怕打坏了马。 所以都没人用,放在一堆鞭子里积灰。 我当时就觉得暴殄天物! 这不是上好的道具吗?! 李义静静地坐着,听到我果断的回复后又是淡笑:“要我怎么做?” 我蹙眉,问:“你这是懒得反抗了?” 其实我这问题怪无语的。 他就算激烈反抗,也没有用。 李义沉默了一会儿,他垂着眼帘,睫羽的阴影再一次盖住了他的眼眸:“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好一些,也无妨。” 他对上我的视线,又重复了一遍:“是你,就无妨。” -- (二十九)李将军 τāōяōùωèй.©ōⅿ 71 李义背对着我跪下,上身趴在石床上。 我把他的衣摆向上撩起,又毫不犹豫地扯下了他的白色亵裤。裤子掉到他的膝盖处,他的臀部和大腿就毫无遮掩地展现在我的视线下。 紧实的臀瓣间,那小小的后庭穴口还因为我上次的暴力操作红肿着。 大抵是羞耻感涌了上来,李义不自在地回过头:“一定要脱成这样吗?” “又不是没见过。”我笑了笑,“李将军,你一般惩罚下属,会用什么方法啊?会用鞭子或者棍子吗?” 他似乎很听不得我叫他这个称呼,涨红了脸,没有回应。 我握着鞭子转了下手腕:“算了,好好数着吧。五十下,记得数出声来。” 话音刚落,我毫不犹豫地就是一鞭抽在了他的臀部。 随着鞭子的声音,李义身体一颤,咬牙喊了一声:“一。” 他的臀部上立刻浮现了一道粉色的红痕。 我扬起鞭子继续打了下去,语气严厉:“李将军这声音,我可听不见啊。”Ⓠúyúsんúщú.χyz(quyushuwu.xyz) “二!呃……”他的声音大了一些,借着报数还痛呼了一声,只是又因为他强忍着变了音。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断挥动手里的鞭子,一鞭又一鞭,用不同的力道打在他的臀部、大腿上。 “……叁十二!叁十叁!唔……叁十四!……”李义的声音似乎也被我打得断断续续。他流出的汗水打湿了发鬓。他双手紧攥,指节因为用力太过而发白。 我停了下来,将他的长发撩到同一边,吻了吻他的脸颊,笑道:“你知道你现在屁股上已经全是红痕了吗?你把腿张开些,也能看到大腿内侧的红痕。” “很好看。”我补充了一句后,又吻了吻他的脸颊。 不知是疼痛还是什么,李义脸色糜红。 等我起身再扬起鞭子,惊诧地发现他居然起了反应。我好笑地撸动了一下他的性器,流出的前液打湿了我的掌心:“李义,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的身体颤了颤,没有说话。 “继续数着。”我再一次挥起鞭子,但是力气比前一次小了很多。 因为累了。 我打得也毫无章法,左一下右一下。牢房里被李义的报数、喘息声以及我的鞭子声填满。 当五十鞭打完的时候,李义的臀部也遍布了红痕。他的性器依旧挺立着,前液从他的腿间滴落到地上的柴草上,只是没有释放。 我扔了鞭子,从后面跪下抱住了他。将热气呼到他的耳边。 他启唇,虚弱地喘息着,头发也被汗水湿了许多。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迷离,没有聚焦。 “李义,李义。”我唤他,又吻上他的眼角。 他回过了神,手摸上我的头发,微弱道:“小德……” 我握上他的性器撸动起来。仅仅几下,炙热的滚烫便在我的手中泄了出来。 72 偌大的马场上只有我和李义两个人。 “李将军,你不会连我都跟不上吧。”我狠狠一拽他脖子上的锁链,更像是在牵着一条巨型犬。 此时,李义穿着件还算得体的粗麻衣物,双手被我用绳子缚在背后。他涨红了脸,上身前倾,双腿有些颤抖几欲跪下。 “李将军,快一些,这才一圈。”我催促起来。 他忍着喘息,道:“小德……不行,太难受了……” 我明知故问:“哪里难受?” 接着,他咬住下唇,不说话了。 李义居然也会做咬唇这个动作?! 于是我摸上他的脸颊,用拇指摩挲他的唇角。他的脸颊滚烫,唇色红润。眼里除了或痛苦或欢愉或羞赧的情欲,就是我的模样。 我抬起膝盖,抵上他腿间坚硬的欲望,笑道:“你说谎,硬成这样还难受吗?” 李义喉间发出一声呜咽,性器隔着衣物在我腿上摩擦了几下。终于,他忍不住跪倒在地上,身体轻微颤抖。 我笑:“快站起来。” “能不能把绳子解开?”他微垂眉眼,声音里都打着颤。 “可以啊。”我走到他背后,将他双手的束缚解开,“站起来吧。” “不是这个……”他为难地嗫嚅,但还是撑着身子让自己站了起来。 我扯上他已经敞开的衣领,乳环在衣服后若隐若现:“如果你动作还是这么慢,我可要叫马来拖着你跑了。还有一圈,走完就好。” 李义额头上满是汗水,他喉结动了动,艰难地抬腿往前走。 我跟在他身后,看他高大的身材在我前面踉跄前行。没走几步,他又倒到地上,鼻腔里发出闷哼声,身体都像痉挛了一样颤着。 “小德、小德……”他双腿跪在草地上,上身趴着,双手无措地撑在头两边。他半边脸埋在草里,另一边的眼里带着哀求,“不行了,真的不行了……解开,解开它。” 他的这个姿势,将臀部抬得很高。淫秽得几乎让我以为他在勾引我。 “解开它……”他的声音沙哑,尾音却勾人,“小德,求求你。我、我真的不行了……” 我走到他旁边蹲下,拍了拍他的臀部后,手又隔着衣物从股缝间按了按他被塞满的后庭。 李义又是一声呜咽:“别、别压了。” “怎么了?当时把玉球塞进去的时候,可是很顺滑的。”我继续说着羞辱他的话,“真想不到啊,你可以塞四颗。说说看,被它们塞满是什么感觉?” 他涨红着脸,眼角沁出了一些生理眼泪,又继续说道:“只要解开、解开就好,不拿出来也可以,小德,求求你了……真的不行了……” “求我是这么求的吗?”我将手伸进他的衣衫,滑到他胸前,扯了扯挂在他乳环中间的链子,惹得他又是一声呜咽。接着手指滑向他的性器。那坚挺性器的根部被我用一根丝绸带捆上了,仅仅在我的抚摸下,那里已经涨得流水,打湿了他的衣服。 李义的喘息更加浓重,他颤抖着握住了我还在兴风作浪的手。他直起身,依旧跪姿,转向了我。思索过后,他把我的手引至他的唇边吻了吻,又伸出鲜红的舌尖舔上我的指尖,将我的手指含到了他的嘴里。 他的衣衫敞开,那根银色的链子牵上两颗鲜红的乳粒微微晃动。他闭着眼,额头上依旧带着汗水,呼吸也依旧粗重。但他舔舐着我手指的速度却是不急不缓,我甚至感受到他的虔诚。 我愣了愣,从没想到李义会这样。 但又很快释然,因为我也希望他这样。 所以我没说话,等着他将我整只手的指尖、指节、指缝都边吻边舔完,才抽回手撩开他下身仅有的一件衣衫。 果然性器依旧因为长久没释放变成了紫红色,柱身上青筋毕现,前液也肆意横流。我解开那道束缚的同时,还好心地撸动了几下,他的浊液很快就喷射而出。 李义发出一声很轻的喟叹。 “舒服吗?”我将他的精液抹到他的脸上,以至于他眉间都挂着白色的浊液。 他叹了口气,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点了点头。然后又侧过头吻上了我的手指,握上我的手后又再一次舔舐起来,将上面的液体全部舔干净了。 我忽然觉得这一幕很眼熟。 恍惚间想到那时他第一次说喜欢我,也是侧着头吻着我的指尖。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 我的手指动了动,夹住了他灵活柔软的舌头,又放了开来。 他最后又吻了吻我的指尖,才离开。 我有些愣神地看着他。 真奇怪。 可是,到底是哪里奇怪? -- (三十)西夜王 73 就这半个月,我几乎把所有收藏的道具都在李义身上玩了个遍。 比如把一支较粗的玉簪塞到他的性器里,再用攻具不断刺激他的后庭。在他不住地求饶下我才允许他释放。 又比如让他在我面前,把那些冰凉的玉球塞到自己的后庭,再自己想办法把它们弄出来。 又或者让他在我面前手淫,听他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 也会让他帮我口交后,用脚帮他解决,再让他舔干净我脚上的浊液。 一开始他还会在我每次想出什么新点子的时候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几次下来他也看清了我就是个变态的事实,无论我说什么他都沉默着接受了。 其实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听话。 思来想去,只觉得李义对我要么是爱,要么是悔。或者两者兼备。 又可能只是沦为阶下囚的无奈。 但都不重要了。 我想做的都做了。 所以这一次我再去看他的时候,只带了他的长枪。 他跪坐在地,看到我手中的长枪后有些迟疑:“小德……?”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语气里有些慌乱。 “你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阿羌竺阑说了,放你回去。外面有一匹马,是给你准备的。”我把长枪放到他手里,又用钥匙解开了锁了他脖子半个月的铁圈,“如果有可能,就别来西夜了。” 我不带留恋,转过了身就要走。 却被猛然站起来的李义抱了个满怀。 他将下巴贴着我的头顶,又似乎吻了吻我的头发,几乎是哀求道:“小德,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这么多天,他在欲海里也求我了许多遍。 但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可怜、无助。 “求求你,和我一起走。不回殷朝,去哪里都好,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他的声音在颤抖,“我真的很爱你……” 我沉默了。 说实话,我感动了。 太感动了。 如果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皇帝说要娶我的那天,我估计当场就表演一个感动到爆哭。 那我肯定也不愿意他背上骂名,不让他做什么无畏的抵抗。直接无怨无悔地进宫,然后悄咪咪藕断丝连,给狗皇帝体验体验ntr的快乐。 但是,他却是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句话。 那。 那就滚犊子吧你。 过期不候了就是说。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身对他笑:“李义,真的,这半个月我挺开心的。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吧。你不需要再觉得愧对我,你已经弥补得很好了。我不会和你走,因为我要陪阿羌竺阑。虽然,我也不是很爱他,他也确实违背我意强行把我带来西夜,但是他对我挺好的。至少……只娶了我一个?” 李义眼里的情绪随着我的话变得愈发暗淡,最后,了无生机。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提起地上的长枪,默默走出了牢房。 在转角处,他停下,对我勉强一笑,却真挚道:“一定要幸福。” 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不由地点点头。 那确实幸福。 阿羌竺阑再怎么说也还是挺好的。 至少我陪李义这半个月,他都没有多过问。 只是每次听我说要找李义,他就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但当他看到我包袱里的那些道具时,那种可怜的神情就变成了对李义的同情。 无奈。 我就是这么变态。 74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西夜的雪。 那么壮观漂亮,纷纷扬扬,轰轰烈烈。 它们成团坠落,又在地上开出花来。 阿羌竺阑把一大锅羊肉端到房间里来,看到我站在窗口发呆,唤道:“来吃肉!” 他一边招呼,一边给自己和我的碗里斟酒。 我回过头,好奇:“不是新年宴会吗,你怎么不和他们喝酒,这么早就跑房间里来了?” 他显得有些不悦:“还不是小德不愿意一起参加,比起和他们喝酒,我更想和你一起过年。” 我到桌边坐下,他在我碗里夹了一大筷肉,又用汤勺舀了一大勺羊汤倒到我碗里。 我刚想动筷,闻到羊肉味突然一阵反胃。 我的心猛地一跳。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羌竺阑看我紧皱着眉,有些担忧:“怎么了,不合胃口吗?是不是太腻了,我去外面再让他们做些饭菜。” 他刚起身,我就拽住了他的手。 他反握住我的手坐下,等着我说下文。 “我要和你声明一件事。”我认真地说。 他点头:“你说。” 我道:“李义已经回去了大概四五个月了。而且,他在这里的半个月,我和他没有正经行房。你知道吧,就是至少没有让他进入我身体。” 阿羌竺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不太清楚我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 我总结:“所以,如果我现在怀孕了,孩子一定是你的。” 一言既出,他就愣住了。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问:“小德,你想说,你怀孕了?” 我苦着脸:“我不想。但是我好像没办法控制我不怀。” 话音未落,阿羌竺阑突然站了起来,他无措地站了会儿,挠了挠头:“我、我要干嘛来着?” 我推测:“找个医师帮我看看?” “哦哦哦!对对对!你等等我!我马上去叫!”他刚迈出去两步,又回来把我和他碗里的酒全干了,“你不能喝酒了啊!” 看他要冲出去的样子,我无奈叫住了他:“你自己跑去哪里啊?你让古拓炎找一下不就好了?” “是哦!”他恍然大悟。 我:…… 服了。 75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准确的。 头痛。 我居然又怀孕了。 不过做爱从不带套,能怀上也不稀奇。到现在才怀,也算是让我玩了挺久的了。 “赏!赏!赏!”阿羌竺阑很兴奋,赏赐了那个医师很多钱。 好像医师才是那个怀孕的一样。 正好又是新年宴,来祝福的人顿时络绎不绝。 等到只剩我和阿羌竺阑两个人了,他猛地把我抱起来,刚想转几个圈,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回了床上。 他跪到床边,将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 我一把推开了他的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才多大你就听啊?” 他傻笑着不说话,金色的耳环反射出的光泽都变得极为璀璨。 我叹了口气:“你真不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小德不会骗我的,嘿嘿,小德说是我的就是我的。”阿羌竺阑坐到我身边把我揽到怀里。 我心里泛起些许波澜,抬头吻了吻他的唇,笑道:“谢谢你。” -- (三十一)西夜王 76 自怀了孕,我就开始犯懒。 几乎一天到晚黏在床上,阿羌竺阑来叫我吃饭,我都要哼哼唧唧半天才起来。 有几次他都直接喂到了我嘴边。 但他好像并不在乎,反而很有耐心,还总是问我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没有。 我都没啥胃口。 一没胃口,我兴致就不高。兴致不高,我就想躺着睡觉。 是夜,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阿羌竺阑抖落一身雨水走进了屋,他没像往常一样冲过来就是一顿抱抱亲亲,反而是脱了衣服去火炉边烤了会儿才扑过来。 看我坐了起来,他赶忙把被子扯起盖到我背上,问:“小德,冷吗,还要加点炭火吗?” 我取来枕头边的手巾,擦拭了一下他半干的头发。 外面一定很冷,他呼出的热气都变成了白雾。 我说:“我不冷。” 毕竟我是不知人间冷暖但会怀孕的仙女。 我摸了摸他的脸颊,问:“上次你出去一躺,回来腿上就受了伤。一撅一拐走了那么久。这次呢,伤哪了?” 阿羌竺阑愣了愣,突然张开双臂把我紧紧揽到了怀里,一个劲地吻着的发顶和额头。 “你想说你这次伤的是脑子?”我没做反抗,任由他发疯。 “小德、小德!小德……”他一连叫了好几次,像个复读机。 我:“叫街(gai)呢?” 他终于放开了我,脸色红润,耳环在他脸旁一晃一晃的。他欣喜得有些语无伦次:“这可是小德第一次关心我!以前小德只帮我上药,什么都不说。我,我太开心了!” 他看着我,眼里的喜悦满溢而出。 我一时有些发愣。良久,才淡笑问:“真的有那么开心吗?” “当然啊!”他凑上前在我唇上吻了吻,“想吃什么?我去让他们做。” 我摇摇头:“我不饿。” 一言既出,阿羌竺阑却沉默了,那喜悦淡了些许。他搓了搓手暖和了些,才握上我的双手。 他有些担忧:“小德,我感觉自从你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后,你就心情低落。我想要你也开心一些。” 我淡淡道:“生孩子本来就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那么疼。 那么难受。 现在还食欲不振。 生完还要坐月子。 服了。 我现在临时宣布避孕套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 阿羌竺阑低垂着脑袋,握着我的手不语。 “你干嘛这副腔调?”我无语起来,“不会还想让我安慰你吧?” 他摇了摇头,有些无辜,然后开始用拙劣的、笼统的话语安慰我:“没事小德,我一定会陪着你的!” “要不,你来生,我来陪你?”我抽出手捏了捏他的脸。 他涨红了脸:“我我怎么生啊?” 我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你怎么生啊。你连生孩子都不会,你不行啊。” “啊——”他哀嚎一声把我扑倒在床上,将我双手按到两边,下身又小心地避开我的肚子。 他看着我,脸上有些不服:“小德,你故意打趣我?” 我笑起来,将头侧过些吻了吻他的手背:“你下来一些。” 他听话地俯下身,就被我吻住了唇。唇舌交织后,我还抿了抿他的下唇。看着他被情欲覆盖的脸颊泛着红,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笑道:“好了,下去吧。现在不可以行房哦,我怀孕了。” 阿羌竺阑的脸一路红到了脖子,意识到我是故意的后,气鼓鼓地下了床:“小德,你太过分了!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你信不信……” “怎么?” “我明天不喂你吃饭了!” 说完他就气冲冲地出去了。 我愣住。 这是什么二愣子。 77 “你觉得这孩子是男是女啊?” “都可以啊。” “你想取什么名字呀?” “你说了算。” 我揪住身边那个二货的耳朵,咬牙切齿道:“阿羌竺阑,你再敷衍我一次看看?!” “啊,疼疼疼!小德!”他求饶起来,又有些委屈,“小德生的孩子就小德说了算啊。” “嗯,这话我爱听。”我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会给我来一些什么君王想法。” 阿羌竺阑摇了摇头,摸了摸我已经挺大的肚子,俯下身将耳朵贴在肚子上。他的神情变得很温柔:“这是我和小德的孩子。我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我现在就想我和你好好的,孩子好好的,西夜也好好的。别无他求。” 我摸着他耳边的头发,像顺一只狗狗的毛一样。 阿羌竺阑趴在我肚子上,继续说道:“小德,你会不会觉得我一点都不像一个王?” “是的,你是一只憨憨的野生黑皮。”我笑道。 他的眉眼微垂,喃喃:“其实我是阿妈的第六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无论怎么说,西夜王都不该是我。我天性贪玩,不喜欢当什么王,只想骑马狩猎。又因为我最小,大家也都最疼我。但是后来,阿爸,还有哥哥姐姐们,都战死沙场了。所以我才成了西夜的统领。” “你妈生了六个?!”我惊呆了,“那现在你妈呢?” “在二姐战死的那天,一起去了。”他的语气极淡,但我仍能听出他强行抑制住的悲伤以及颤抖着的尾音。 这些话和回忆好似被他一直关在一扇门里,现在他愿意打开了。长年积攒下来的灰一时间尘土飞扬,呛得人哽咽难忍。 阿羌竺阑环住我的腰闭上了眼,尽可能地平稳着自己的呼吸以防让我听出异样。 “你要哭就哭呗,我又不会笑你。”我戳了戳他的脸颊。 “我才不想哭呢!”他睁开了眼,直起身,红着眼眶睁眼说瞎话。 我翻了个白眼:“爱哭不哭。” “你……你……”他嘴唇颤了颤,然后真的哭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哭出了声一把抱住了我,嘴里还在乱七八糟地喊:“我才不想哭的!呜哇你一定让我哭!我,我又这么听你话!呜哇……都怪你让我哭!我当西夜统领后就没哭过的!呜呜都是听你话我才哭的!我没想哭的!” “好好好,你没想哭。”我拍着他的背哄他,“怪我怪我。” 等等。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应该一脚蹬开他,嘲讽一句:“你把我掳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也有亲人?” 虽然我好像真的没亲人。 但是…… 什么情况? 我是因为怀孕了母爱泛滥了?! -- (三十二)西夜王 78 阿羌竺阑趴在我肚子上趴了很久,表情严肃。 我喝了口煮的奶茶,终于忍不住问:“你听出什么来了吗?” 他恹恹地坐起来,问:“你准备取什么名字啊?” “真要我取名?”我挑了挑眉,“那就叫吴才。无才无德,多好啊。不过谐音就是无财,不行不行……钱还是要有的。我觉得‘吴品’也挺好的。” 阿羌竺阑坐着,也不知道在不在听我说话。 “喂!”我不耐烦起来,“你干嘛又是这副样子?” 他撅了噘嘴,有点委屈:“我都出征几次了,为什么还没有生啊?” 我不解:“还有一两个月呢,急什么。” 阿羌竺阑:“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有身子一点都不好。” 我:?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我将手里空了的水壶放到桌上,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感觉自己怀的是一大包奶茶。 他又将头枕过来,不过是故意枕到我摸着肚子的手上:“我感觉你怀了好久好久了,我想带你出去爬山,去骑马,去狩猎,再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景色。前几次得了好大一块地,那边有些雕塑,我觉得还不错就留着了,也想带你去看。还有,都不能同房……” 他最后一句说得很轻,心虚一样。 “其实你最想做的是最后那件事吧?堂堂西夜王,最想要的居然是这个啊。”我没给面子,调戏道。 阿羌竺阑却是涨红了脸,直起了身,否认:“不是的!绝对不是!” 他梗着脖子严肃的样子把我逗乐了,我抿唇笑着没说话。 “真的啊!”他摇着我的手臂,“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开心了啊!你不相信我吗?”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抽出他摇着的手臂捏了捏他的脸:“我知道,我相信你。” 他小心翼翼地抱住我,蹭着我的脸:“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其实……”我侧过头吻了吻他的脸颊,“你说的,可以试试,只要小心点。” 他愣了愣:“怎么试?” 79 我躺在椅子上,只能看到隆起的肚子,看不到阿羌竺阑的脑袋。但是身体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一条灵活的舌头在我的私处滑动。 我将双腿架在他的肩头,料想阿羌竺阑应该呈跪姿状。他扶着我的双腿,鼻尖也不断在我凸起的敏感处来回蹭着。 他的舌头伸入我的体内,从一开始的慢慢进出变得越来越快。最后停留在内壁上吮吸起来。快感涌入脑海时,我的身体不由紧绷。刚想颤着身子迎来高潮,阿羌竺阑又用唇舌刺激起外面的凸起。 “啊……”更甚的快感刺激而来,身体本能地想颤抖着远离一些,却又被他按住了腿,被迫接受他唇齿的舔舐和啮噬。 “给我放开!阿羌竺阑!”我遭受不住这样绝顶的快感,强行挣脱了他的束缚,一脚踹在他肩膀上把他蹬开了。 他跌坐在地,看到我有些愠怒的表情,心虚嗫嚅道:“不要生气嘛……” 他脸上全是我的体液,晶亮亮的,眼尾还泛着糜红,配上那副有些小委屈的表情,倒也挺有意思。他这个姿势,正好是大腿敞开对着我,下身很明显地被他挺起的性器鼓起一大包。 看我盯着他那边看,他有些脸红,轻咳了一声将姿势重新变为跪坐着,取来一边的毛毯盖到了我的身上:“别、别着凉。” “八月份了,着凉?”我笑,却还是将毯子整理了一下,“那你怎么解决?” “嗯……”他将湿漉漉的脸蹭了蹭我的手背,询问,“小德可以帮帮我吗?” 我看他盯着我的脸,微微皱眉:“怎么帮?” 他不会也想我帮他口吧? 虽然他的确也洗完了澡,但是…… 反正是他主动提出来就怪怪的,不太行。除非是我自愿。 我心里还在盘算着,又看到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和挺着的下半身,还是叹了口气:“可以。” 他眼里亮起光,握上了我的右脚,隔着衣物将其放到了他挺起的欲望上。 我看懂了,但大受震撼。 什么?! 原来还是我想复杂了?! 真有你的,阿羌竺阑。 果然是除了掳我过来,其他什么都不违背我的心意。 他跪坐着,将腿微微打开,红着脸解开了自己的裤子,将自己坚挺炙热的性器贴上了我的脚心慢慢摩挲起来。脚掌心传来的热度,也随着他隐忍的喘息声升温。 他的掌心捏着我的脚背,欲望在脚心来回摩擦。他低着头,喘息间他微微启唇,能看到他的牙齿和舌尖。 最后,他发出一声低喘,身子颤了颤,浊液打湿了我的脚掌。 释放过后的他脸色糜红,又因为被我全程注视着有些羞赧,支支吾吾着:“小德,我帮你清理……” 然后低下身用舌头轻轻缓缓地一点一点将浊液舔舐掉。 当他的舌尖划过我的脚心时,我一阵发痒,没忍住笑道:“谁教你的这些啊?” 他闻言吻了吻我的脚背,认真又有些害羞道:“没人教我,就,看到小德就很想这么做啊……” 我心里呵呵一声。 油嘴滑舌的二流子黑皮。 但是。 好涩哦。 80 生产那天,我躺在阿羌竺阑怀里,脸都是扭曲的。我掐着阿羌竺阑的手,把他手背都掐出血来。 他低头看着我,脸上全是担忧和不忍,低低安慰:“小德,小德,我在这里。” 一开始旁边还有几个想围观的,一直说着“王应守在门外”!他们急切的样子好像要救阿羌竺阑于水火之中。 最后被阿羌竺阑一句“再说一句话就砍了你们的头”赶了出去。 然后他这句话就成了我生产时的一个魔咒,每一次呼吸都感觉脑海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王妃!努把力啊!坚持一下!” “小德,我在。” 他们这些话都被我隔绝在外了,脑子里只有“再说一句话就砍了你们的头”! 痛苦中,我看到阿羌竺阑脖子上的狗牙项链一晃一晃的,他耳朵上的耳环也一晃一晃的。 晃得我眼花。 但对上他焦急的眼神时,世界又好像平静了下来。 是的,世界平静了。 我的身体不平静。 做爱需戴套,避孕很重要。 这是血的教训。 -- (三十三)西夜王 81 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子。 这次我能看得出来,她很像阿羌竺阑。 因为她也是小黑皮。 其他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可能是太久没运动,我抱孩子抱一会儿就会觉得手酸。于是就选择先将奶水挤出再喂。 我饶有兴趣地看着阿羌竺阑喂奶。 他手法颇为生涩地将小木勺送到孩子嘴边,把奶喂进去的时候,自己也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人在喂他。 联想到当时殷南渡喂奶那叫一个熟练。一边哄一边喂,昭儿不小心呛到了或者哭了,他还会拍啊拍,颠啊颠,嘴里还“哦哦哦”的。 但阿羌竺阑就不一样了,孩子一哭,他慌得要命,急得自己想哭。 我只能一边抱着哄孩子,一边骂他。不好容易才把孩子哄睡着,放到了我身边。 “小德,”他哭丧着脸,“你什么时候才坐完月子啊?我好想带你出去看看那个地方。” “到底什么地方让你心心念念这么久?”我不免觉得好笑。 阿羌竺阑眼里闪起光:“那边除了有几座佛像雕塑,还有一些壁画。我让他们都保留了下来。哦,还有,那边的一座寺庙我也让他们留下来了,里面的僧人还很感激我。我准备等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一起好好去看看。” 他握上我的手,有些歉意地笑道:“小德,等过几天我还要出去一趟,估计那时候回来你的身子也差不多了……真是的,你这样我都没有好好陪你。” “矫情什么。”我翻了个白眼,“反正你现在待在这里也啥都不会做,哄孩子都不会。” 他凑上前,吻了吻我的脸颊:“小德会就好了!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我嫌弃地远离:“你敢不敢再油腻一点?” “就是……”他突然又迟疑起来。 “什么?” 他将头枕到我腿上,撒娇一样:“你就亲口说一句‘你爱我’或者‘你喜欢我’呗?” 我面无表情:“你爱我。” “不是啦!”他扒拉着我的腿,“那说‘我爱你’?” 我:“爬。” “我爬可以!围着马场爬都可以!围着西夜爬都可以!只要你说爱我!”他激动起来,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忍无可忍,直接给了他头上一下,轻声骂道:“你把孩子吵醒了你来哄?!” 他瞬间像一只焉了的茄子,无精打采地垂着头,也不敢说话,就用手指有一拨没一拨地动着我的手指。 “等你带我去看了那个地方,我再说呗。”我戳了戳他脑袋,“真搞不懂你,我没说‘我恨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怎么还贪得无厌?” “贪?!我贪怎么了?!我想听的可不止这些呢!”他梗着脖子来了一句。 “哇——”睡我身边的孩子扯着嗓子就哭了出来。 “阿羌竺阑!”我怒斥一声直接用手指关节重重地敲到了他脑袋上。 82 古拓炎闯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哄孩子。 她第一次哭得这么不像话,怎么哄都哄不好。 “王妃!”古拓炎浑身是血,眼泪流得乱七八糟的。 古拓炎才十五岁,但阿羌竺阑很喜欢他,就一直把他当贴身保镖用。这孩子虽然小小的,但是一直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做事稳当,从不拖泥带水。平时安静本分,存在感比较低。我也挺喜欢这孩子的。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一沉。 “王、王……呜呜呜……”他哭得比我怀里的孩子还厉害,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用手巾擦他的眼泪,问:“他死了是吗?” 古拓炎哭得更大声,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与莎车相交,不想中了埋伏,没有等到援军,已经、已经被破了。现在莎车的势力还在那边,没了王我们不能再上啊!” “备马。”我把啼哭不已的孩子塞到了古拓炎的怀里。 古拓炎愣了愣:“不可,王妃,那边还有……” 我淡笑着打断:“我说,备马。” 83 尸骨成山,血流成海。 如此画面竟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看到如血的夕阳,突然就觉得这世界真空旷。 我像往常一样,慢慢地行走。眼神在无数的尸体里寻找着目标。 那些倒下的人一定还有人牵挂着的吧。 我恍惚想到那句“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些史书记载着的成败,又有多少白骨被一笔带过呢? 当我找到他的时候,发现其实目标很明显。 其他人无非是被血浸透,身上的甲胄破烂不堪。 但是阿羌竺阑不同,好几支箭矢插在他的背上,还有五把长矛狠狠捅入了他的身体。 死透了。 我走过去,看着几乎不成人形的他,不免觉得好笑。 究竟是多恨一个人,才要把他弄成这副死状。 我踩上他已经僵硬的胳膊,把那些似乎已经长在他身体里的长矛和箭矢一样样拔出。血溅射到我的脸上,我却毫无感知。 等到全部的东西取出,他的背上早已血肉模糊。我蹲下身将他翻过来抱到怀里,用袖子去擦他脸上的血,发现怎么都擦不干净。 因为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痕,从左眼一直划到了右嘴角,那么长,那么深。 在无数尸骸中,我抱着他,看着西边的晚霞消散,真正入了夜。 这才是“西夜”吧。 皎月当空,月光照亮了我,我的身体已经麻木,怀里的人僵硬寒冷。 我刚想起身把他背到背上,余光瞥见他手里紧攥着什么。我想去掰开他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 只能从他的指缝间看出,那是一块玉佩,流苏也被鲜血打湿凝住了。 玉佩。 我强行掰开了一些缝隙,果然是李义给我的那块月牙玉佩,来了西夜后被我乱丢进了抽屉。 看来被他偷偷藏起来了。 他一定以为这是我很喜欢的东西吧。 我笑了笑,揉了揉发麻的腿,将他背到自己背上,莽足了力气才上了马。 他靠在我的背上,安静得很。 不像以前,总是会说很多话。 “小德,我骑马的样子帅吗?” “我坐你前面我怎么看得见?” “小德,你猜我能不能一下子就把那只鹰射下来?” “国家级保护动物,我看刑。” “小德,我可是能驯服野兽的男人。” “我怀疑你在骂我。” “我驯服你了吗?!真的吗?!” “你真在骂我?阿羌竺阑你是不是想死?!” 太安静了。 阿羌竺阑。 我现在突然想到。 阿羌竺阑。 其实你也才十九岁。 -- (三十四)西夜王 Тāōяōùωèй.cō 84 如果这是一场为我开启的游戏,你能将他复活吗? 你能将他复活吗? 系统回应我的是…… 没有回应。 85 我还以为我会面对多少敌人,结果一个都没有。 大概是两败俱伤回去休整了。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了。 我顺利将他带回了西夜。 有意思的是,其实我一直不太会骑马。 这一次却骑得格外顺利。 他们看到阿羌竺阑的尸体时,悲恸欲绝。 特别是古拓炎,趴在那个冰冷的身体上,嘴里乱七八糟地哭喊着什么。ⓠúyúsんúщú.χyⓏ(quyushuwu.xyz) 最后焚烧的时候,要不是别人拉着,他几乎要冲到火里和阿羌竺阑一起走。 我看着火焰吞噬了他,可能看得太久,我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原本英俊的脸庞被那道伤口割裂,模样狰狞。耳朵上本来坠着耳环的地方也空空如也,剩下两道割裂伤——大概是有人趁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活生生拽下来抢走了那对金耳环吧。 身上衣物换了新的,看不出来身上那些伤口。 只是他手里还是死拽着那块玉佩,论谁都拿不出来。 可能是有人也想抢这东西,也可能是他握紧了自己最后的寄托。 火光映照破晓之际。 灰烬也该归于尘土。 86 “以后您就是西夜王了。”古拓炎哑着嗓子,毕恭毕敬地站在我面前。 他的眼睛依旧是红肿的,嘴唇都有些干裂:“先王曾下过命令,如果他出事,您就是王。再者,您为先王诞下子嗣,又在重围里找回先王躯体,我们都甘愿称您为王。” 我抱着刚入睡的孩子,喃喃道:“她还没有起名字,就叫她‘小七’吧,你看怎么样?” 古拓炎有点迷茫,但很快他又明白了,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说:“我知道,你是阿羌竺阑的大哥捡回来的,从小就一直跟着阿羌竺阑。西夜让你来管也挺好的。” 我可不想当什么王,我只想搞黄。 “王,这不可!”古拓炎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我淡笑:“没什么可不可以的,爱谁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87 古拓炎的确有担任这个位置的能力。 虽然没有灭了莎车,但好歹击退了他们,守住了西夜。 庆功时,他喝了个大醉,对着阿羌竺阑一直戴的那条狗牙项链又哭又笑。 88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的,李义来找我了。 他下马站在我面前,背上缚的是他的长枪。枪尖在日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他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我也就继续坐在石头上,和他四目相对。 良久,他才问:“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看向远处哄着小七入睡的古拓炎,后者感受到我的目光,安静下来看着我。 我对他笑了笑。 “回去吧,这里交给他我也放心了。” 我是被强行掳来西夜的。 我也该得到“自由”了。 89 回殷朝的这一路格外安静。 李义陪着我,一句话都不多说。 住宿、骑马、饮食,他都是静静陪着。好像一块背景板。 只是回想当时我来西夜的途中,动不动就和阿羌竺阑来一场翻云覆雨。一路插科打诨,吵闹得要命。 也挺好的,至少这段时间,除了生孩子的时候疼得掉了几滴生理眼泪,其他的时候我都挺开心的。 90 令我没想到的是,李义把我送进了宫。 城门口,他将我抱下马,背对着我道:“上次去西夜想找回你的那场战役,其实也是圣上批准的。这次,也是他告诉我,西夜王薨了,要我去接你回来。” 我问:“他怎么确定我还活着?” 李义沉默了会儿道:“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听出他在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但其实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莫名其妙的。 “你想走吗?”他忽然回头,满目悲怆。 我蹙眉:“你为什么现在才问这个问题?” “我……”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骑上马离开了。 马蹄扬起的飞尘,让我有一瞬的迷茫。 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 脑子有毛病? 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在回宫的路上把事情捋了捋才想起来。 因为我和他说过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来着。 啊这。 可我当时真以为我和他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啊! ……草率了。 所以这一路他才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也是怕我不高兴吧。 91 我见到殷南渡的时候,他正和华聆在一起。 华聆坐在椅子上写字,他从后面握着华聆的手一笔一笔教她。 “皇上,德嫔娘娘来了。” 他手一抖,字就歪了。 好菜的狗皇帝。 他们俩同时抬头看向我,华聆激动地站起来向我小跑过来,殷南渡却是站在原地淡笑。 “你回来啦!”华聆握住我的手,眼里尽是担忧和喜悦,“你没事吧?在西夜这一年,我好担心啊!” “担心啥?”我笑,“西夜王才十八岁,器大活好,对我也很好……” 她吓得马上捂住我的嘴巴,手都僵住了,也不敢回头看殷南渡,对我轻声斥道:“你别乱说话啊!” 我瞥了一眼殷南渡,发现他还是那副淡笑的表情,只是眼神很深邃,里面涵盖了太多的情感,或是思念,或是爱意,或是悔意…… 太多了。 我也不想一一分辨了。 只知道他居然没有生气,挺神奇的。 “无妨。”他淡淡道,自己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收拾起来。 华聆这才松了口气,但看我的眼里却露出些羡艳,她对殷南渡福了福身:“臣妾先告退了。” “嗯,去吧。”殷南渡回。 华聆退下时,还在我耳边嘀咕一句:“你别再乱说话啦!不要命啦?” 真是的。 我从来都不怕死的好不好? 殷南渡看华聆出去了,慢慢走到我面前。 一年未见,我却觉得他苍老了一些。他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只是给我感觉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你回来了,累吗?”他轻轻摸上我的脸颊。 “还好。” 他勾唇笑道:“我很想你,昭儿也是。你要见见他吗?” 我怀疑他在故意煽情:“你确定两叁岁的孩子已经会想人了?” 殷南渡有些无奈:“你总要见见他吧?” “还有,”我说,“你到底怎么想到给他取‘昭’这个名字的?” 他不解:“意为‘阳光明亮’,怎么了?” 我表情变得很奇怪:“或许,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 他愣住,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也变得很奇怪。 好家伙。 突然觉得他取名也挺随意的。 -- (三十五)殷皇帝 92 昭儿一被抱进来放到地上,他就迈开自己的小短腿跑到殷南渡身边,抱着他的一条腿,脆生生叫道:“爹爹。” 殷南渡笑着将他抱起来,亲了亲昭儿的脸蛋,看向我道:“昭儿,娘回来了。” 昭儿看向我,大眼睛里全是好奇,但还是乖乖叫道:“娘。” 他向我伸出小手,把身体往我这边凑。 我从殷南渡怀里接过昭儿,他沉甸甸的,又软乎乎的。 “娘。”他又叫了一声,小手摸上我的脸颊,很开心地笑起来。 “你让他这么叫的?”我问。 殷南渡淡笑:“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还有,”他说,“我知道你在西夜也生了个女孩。” 我瞅他:“怎么?” “接过来吧。”他的表情很平静,好像这是件平常不过的事。 我怀疑地说道:“你干嘛?想把她带过来杀掉?” 殷南渡苦笑了一下:“不是的。你真的忍心把她丢外面吗?让她和昭儿做个伴吧,她也是昭儿的妹妹啊。” “妹妹。”昭儿跟着念了一句,“昭儿妹妹。” 他似乎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又看向殷南渡,对殷南渡伸出手要抱抱。 正好我也手酸了,就让殷南渡抱了过去。 昭儿圆嘟嘟的脸贴在殷南渡的脸上,咯咯笑起来,他的小手摸着殷南渡的脸,嘴里说道:“爹爹,漂亮。” 好家伙。 这么小就知道这么多了? 看我眼神露出“年少有为”的赞赏,殷南渡好笑道:“倒是像你。” “哪有?”我立马反问。 殷南渡微微挑眉:“没有吗?” “怎么会?” 他没有说话,就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很久。 对不起。 我承认。 我心虚了。 93 是夜。 桌上的物件打翻得凌乱不堪,我和殷南渡的衣服也被对方扯得凌乱不堪。 他将我压在桌上,搂着我,深吻了一遍又一遍。 “别、别亲了!够了!”我用尽了力气才推开他,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的唇舌又流连至我的耳畔,热气打到我的耳朵上,他轻轻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你和其他嫔妃在一起的时候也在想我?”我不由嘲讽了一句。 殷南渡垂眸,淡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啊。” 他笑得更甚,又一次堵住了我的唇,舌头纠缠良久才道:“其实你离开的这一年,我去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自然就全身心陪着她们了。” 我剥开他胸膛前的衣物,摸上他白皙的肌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时又想不起来。 奇怪的点太多了。 “你现在怎么都不生气了,长大了?”我脱口而出。 他把我拦腰抱起,吻了吻我的额头:“大抵是太想你。” 好油腻哦。 他笑:“夫人,我们去床上说。” 咦,更油腻了。 94 对不起。 我收回刚才的话。 殷南渡,他真的很会! 他吻着我的脖颈,一只手在我胸前揉捏,另一只手流连于我的身下。纤长的手指借着我的体液顺利探入了我的体内。 微凉的异物进入身体时,我本能地有些排斥,但发出的微弱闷哼又被他的吻堵了回去。 感受到他的两根手指在我里面探索扩张,待到差不多时,他又将手指撤了出去。 就在我以为他的炙热要抵上来时,却忽然感觉到冰凉的东西贴了上来。 “什么玩意?”我一惊,忙抬头看去,却发现他在试图将那个双头道具进入我的身体。 我看懂了,但我大受震撼! “你你你干嘛?” 殷南渡将我的手引到道具上,调笑:“你不是喜欢这个么?自己来吧。” 我觉得他有些不怀好意:“你确定?” 他上瘾了? 我怎么不信啊? 他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只是觉得你喜欢这样,我才这样的。如果你不想,我也不勉强你。” 他怎么。 这么好说话了? 不行,总感觉他在挑衅我。 我没回话,躺在床上,将道具对准位置一点一点塞入了我的体内。冰冷的道具进入的时候,下身也传来一种充盈感。雕花蹭在内壁上,让我喉间发出一些喘息。 殷南渡看我戴得差不多了,取来带子给我固定上。他抹了一把香体膏涂上了道具的柱身,自己褪去了亵裤,露出了匀称白嫩的双腿。 他跨坐上我的腰间,一手扶住了柱身,自己将位置找好,跪坐着慢慢将臀部沉下去。 “不扩张吗?会疼的!”我不由说道。 殷南渡有些诧异,随即又笑:“没事,我有分寸。” 他将道具塞入身体时,随手扯起身上还没脱完的衣服咬到自己嘴里,又一手握上自己已经挺起的欲望,撸动了几下,那秀气的分身流出的前液滴到了我的腹部。 当道具进入了时,殷南渡轻轻“啊”了一声,衣物从他嘴中掉落。他仰起了头,从下巴至腰腹的线条在烛光下照得格外漂亮。 我不由吞咽了一下,双手扶上了他的腰。 “唔。”他很敏感地握上我的双手,轻声道,“痒。” 他的眼神隐隐变得勾人,接着他长叹一口气握着我的双手就开始自己上下动起了腰。 道具在我们的身体里动作,看着殷南渡的样子,我的身体也开始被性欲覆盖。 他仰着头,长发散落到腰间,眼神迷离,那颗泪痣又恰到好处地点缀在旁边。轻微的喟叹和我的喘息相交,不热烈却又让人难以割舍。 殷南渡似乎是找到了最刺激的位置,加快了速度一遍又一遍地动作着。他那根同样干净清秀的性器也上下甩动着。但这涌来的快感却在抵达顶点的时候戛然而止。 殷南渡喘着气,垂着脑袋靠到我的肩膀上,炙热的性器贴上我的腹部。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呜咽。 “怎么了?”我似乎知道了什么,“是到最后没力气了吧?” 他的脸色糜红,眼尾上吊着,有些不悦于我戳破了他的窘迫。 我勾了勾唇,将道具从他的体内撤出,一下将趴着的他压到自己的身下。我环上他的腰和上胸,重新将道具插入他的体内。一口咬上他的耳垂后,我再一次动作起来了。 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浓重,他的手向后摸上我的秀发,喉间发出的呻吟又再一次将我拉回欲海。 加上刚才的余温,这一次我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我和他欲望终于得意释放。 高潮后有些无力的我埋在他的脖颈处,疲惫又疑惑道:“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你身上的花香怎么没有了?” 殷南渡喘息着,侧过头吻了吻的脸颊,淡笑道:“无妨,只是不用了。” -- (三十六)殷皇帝 95 我觉得殷南渡变了,又感觉他没变。 说不上来。 就是感觉奇怪。 “德儿,你看这个。”他放下笔伸手把我揽到怀里,让我坐到他的腿上,“我说的,要立你为后。” 他用手卷起我的一缕头发吻了吻。 诏书上清秀有力的字体,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想法,他的承诺。 “我不要当皇后,我要当皇帝。”我扯了扯嘴角。 殷南渡笑起来:“真的么?” ? ?? ??? 我定定地侧头看他,他的笑容风轻云淡,似没有一丝波澜。我问:“你是怎么了这?” 他伸手取来一本奏折打开,上面的字龙飞舞凤,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能看懂。 殷南渡认真问道:“若是你,这本折子怎批才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不看,不批,我都看不懂这个人的字。我建议他学会了写字再来,罚他用宋体抄课文一百遍。” 他轻笑了几声:“你呀……这样怎当帝王呢?” 我奇怪道:“请个秘书啊。” 殷南渡:? “罢了。”殷南渡吻了吻我的脸颊,“我已让李义启程去西夜,将你的女儿带回来。终究是你的孩子,让她和你团聚,也不妨是件好事。” 我奇怪地瞅着他:“你最近这是咋了?我觉得你不太正常。” “那你觉得我哪里不正常,或者,怎么样才正常?”殷南渡神情很淡,唇角勾起一个很浅的弧度。 我耸耸肩,没回答。 爱说不说。 殷南渡咳嗽了几声:“除了立你为后,我也会立昭儿为太子。” “你清醒一点,昭儿才叁岁。”我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顺势戳了戳他的那颗泪痣。 殷南渡握住了我那根乱戳的手指,笑道:“有你和李义,我很放心。” 我刚想开口怼他,就听到有人道。 “皇上,贵妃求见。” 96 她一进来,我就知道。 有好戏看了。 我揽上狗皇帝的脖子,撒娇起来:“渡儿,你刚才说到哪儿啦?” 殷南渡:? 贵妃:? 贵妃请安后站在那边,也不知是什么情绪:“德嫔可真是好兴致。” “以后不是德嫔了,是皇后了捏。”我纠正道。 果然,每个人都不喜欢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小失误。 贵妃的表情开始变幻莫测,然后看到了桌上的诏书。她大概是太震惊了,僵硬地站在那边。 殷南渡看向我的眼里露出“满意了吗”的神情,但他也不恼,淡笑着将我扶起来,自己也站起了身:“阿颜……” “皇上终是忘了昔日王府里和臣妾的美好时日了,如今新人在怀,旧意也该被抹去了。”贵妃好像破罐子破摔了,但她的语气又显得很卑微。 她应该冲上去就给殷南渡那张漂亮的脸蛋几个巴掌,然后痛骂“你个负心汉”。再看着殷南渡被打红的脸颊,眼角还沾着几滴生理泪水…… 啊。 这也太美了。 殷南渡蹙眉:“朕从来没有忘过。” 贵妃低着头:“皇上说是就是了。即使所有人反对,皇上不是依旧有自己的明见吗?” 我心里叹了口气。 他们在说什么? 好无聊。 我溜了。 “你们慢慢聊。” 我挥了挥手出去了。 97 有一说一,殷南渡不愧是狗皇帝。 他把前朝和后宫都哄好了。 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封后大典我都没去。 不过就是,殷南渡最近不来找我了,开始每个嫔妃都慢慢宠幸过来。 真的是一个又一个,不带重样的。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又暴露本性了,比如他觉得我给脸不要脸然后就生气什么的。 但我还是有些咋舌,除我之外还有二十二个嫔妃。 一两个月,一个一个…… 真有他的。 我以前还觉得他并不是那种很喜欢放纵欲望的人呢。 真人不露相啊。 真的佩服。 谦谦公子的模样下有着一副强壮如牛的身体。 果然,再见到殷南渡,他的样子完全变了。 他变得很……纤弱。 如果说以前他的样子是秀气里带着威严,现在的样子简直就是像一片叶子,我怀疑我呼吸重一些他都会被我吹倒。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脸颊变得瘦削,身上的衣服好像都大了一些。他在我对面坐下,眼里尽是疲惫。 我喝了口茶,点评道:“纵欲过度的下场,啧啧啧……” 殷南渡睫羽微垂,淡笑:“你怎么断定一定是纵欲?其实,我只是单纯地陪着她们。” 我被他逗笑了:“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就听她们弹弹琴,看她们跳跳舞,就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信了,你呢?” 他握上我的手,居然是冰冷的。 殷南渡看着我,又好像没有看我。他的眼神深邃,蕴含了太多情感。或爱意,或心伤,或释怀,或不甘…… 太多了,多到我无法一一解读出来。 良久,他轻声道:“德儿,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应该不会,但你说开心那也没那么开心。没什么感觉。”我认真分析了一下。 他笑起来,微带苦涩:“那就好……挺好的。但亲耳听见你这么说,还真是让我有点难过。” 我盯了他的脸看了很久,同时终于明白了他为什么事事依我不容易生气了,为什么急着立后立太子,为什么要把那些嫔妃一个个陪伴过来,为什么模样看着愈发憔悴。 原来是他生病了。 而且是要病死的那种。 我皱着眉,不知道怎么说。 阳光透过窗洒到他身上,偏偏多了些圣洁的感觉。 他笑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德儿,我要死了。” “那些太医都治不了我了,真是一群庸医。” “为了治病,我娘的香我也不能再用了。” “药太苦了。德儿,你当时喝的药也是这么苦吧。” “我最近没去找昭儿,上一次找他,他说我瘦了,没有以前漂亮了。” “你说这么小一个孩子,还能懂这些吗?” 他自言自语了好多话,都是些日常琐碎的事,说到最后,他安静下来,起身将我揽到怀里。 “最后一段日子,陪我吧。” 我握上他摸着我脸的那只手,闻到他手上淡淡的苦药味。 最后憋出一句话:“别道德绑架我。” -- (三十七)殷皇帝 τāōяōùωèй.©ōⅿ 98 再见小七,她被李义一手揽在怀里,看到我后瞪着大大的眼睛,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抱抱。 我接过小七,怀里一沉。 我靠。 怎么这么重?! 我看小七肥嘟嘟的脸颊,几乎看不到她的脖子。 啊这。 古拓炎是怎么喂孩子的? 怕小七饿坏嘛这是。 “新的西夜王交待了,孩子很容易饿,要我路上也一直喂着。”李义老实交代。 我抱了一会儿就开始手酸了,接话:“是的,这么瘦,一看就是一个时辰没吃饭了,看把孩子饿得。” 殷南渡从软塌上起身,走到我身边。小七好奇地看着殷南渡,也伸出肉肉的小手臂要抱抱。 好家伙。Ⓠúyúsんúщú.χyz(quyushuwu.xyz) 看谁都要抱。 殷南渡一愣,浅笑起来,他伸手接过,却不想身子一晃,差点倒下。最后他苦笑着将孩子放回了我手里,道:“居然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了。” 李义自是看明白了,他担忧道:“皇上,您的龙体……” “爱卿奔波劳累,先退下歇息吧。”殷南渡打断了李义的话,退回了软塌躺下。 李义没有多问,跪下道了句“臣告退”,便起身离开,只是临走前又看了我几眼。 我也顺势瞪了他几眼。 有一个想法突然浮现于我的脑海——李义是不是其实早就知道殷南渡要没了,所以才会把我送回宫? 我蹙了蹙眉,不知作何想法。 殷南渡看到了我和李义的“眉目传情”,只是眉眼微垂,道:“你能过来一些吗?我想好好看看你的女儿。” 我立刻跑了过去把小七放到了软塌上,自己坐在了旁边。 太重了。 真的。 小七也不怕生,就向殷南渡爬去,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然后小肉手摸上了殷南渡的脸,又咯咯笑起来。 不会是。 也觉得殷南渡好看吧? 好家伙。 殷南渡笑起来,将小七揽到怀里。小七的黑色皮肤和他的白皙肤色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小七的肉乎乎脸蛋和他瘦削的脸颊也形成了对比。 殷南渡亲了亲小七的脸蛋,道:“把昭儿叫来吧,让他看看自己的妹妹。” 99 昭儿看到小七,显得很开心。他想去抱起小七,被我制止了。 我劝道:“你就这么和她玩吧,你爹都抱不起她。” “爹爹,爹爹。”昭儿趴在软塌沿上,手扯到了殷南渡的衣服,“七,小七,昭儿妹妹。” “嗯,小七是昭儿的妹妹,昭儿是小七的哥哥。”殷南渡握上昭儿和小七的手,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 昭儿又咯咯笑起来:“昭儿妹妹,小七哥哥。” 好。 企业级理解。 殷南渡笑着纠正:“是小七妹妹,昭儿哥哥。” “昭儿妹妹,小七哥哥。” “是小七妹妹,昭儿哥哥。” “昭儿妹妹,小七哥哥。” …… 话几咕噜下来,昭儿终于明白了,对着小七叫道:“小七妹妹。” 殷南渡笑着点头:“昭儿真聪明。” 我。 目瞪狗呆。 “你好有耐心。”我真心夸赞道。 殷南渡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他们还小。” 我疯狂点头。 我也知道他们还小,但是我也实在没耐心。 殷南渡这样教小孩我也是没想到的,我以为他会直接冷哼一声:“还不会?罚抄一万遍!不抄完就给我去跪着。” 好嘛。 “没有谁生来就懂的,都是要慢慢教的。昭儿是这样,小七也是这样。还有我的那些孩子,都是这样的。”殷南渡看我心不在焉的样子,笑着握上了我的手,“我们小时候,也都是这样的。” 我把小七抱到毯子上,昭儿坐在她身边,捏着她肉嘟嘟的脸蛋,笑得很开心。小七也觉得昭儿有意思,笑着要去扯昭儿的长头发。 殷南渡靠在软塌的枕头上,陷入了回忆,他的话轻轻浅浅:“我开窍得晚,我娘也不厌其烦地把她那些仅有的知识教给我。而我爹早就对我没了耐心,他更喜欢我的其他兄弟,他们都聪明伶俐,又懂规矩。比我强多了。” “没事,反正最后还是你当了皇帝。”我拍了拍他的肩。 他笑叹:“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一步一步上来的?” “有什么好知道的。”我毫不犹豫终止了话题,思绪却空了。 我看着昭儿和小七嬉戏打闹。昭儿将拨浪鼓摇响,小七在一旁鼓掌。拨浪鼓的咚咚声和他们的笑声交杂在一起。 “岁月静好”四个字突然又浮现在我脑海中,时间好像在此刻终止。 好像,没我什么事了。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我也没什么遗憾的。 那么存在的意义又该是什么呢? 上两次自尽的场景又一一浮现在了我脑海中。 看我情绪不对,殷南渡担忧道:“你怎么了?” 他的话我回过神,我摸上自己手腕上的伤疤,突然灵光一闪:“殷南渡,你想不想和我生同衾死同穴?我愿意!真的,你只要下令砍了我的头就好!” 砍头。 应该属于不可逆的死亡模式吧? 说实话,我都差点忘了我还带了这个Bug。 难怪一直没死成。 一言既出,殷南渡愣愣地看着我,随即,又笑了开来。? 笑个毛线。 100 他没听话。 听我话了他就不是殷南渡。 只是死的那天,他躺在床上,嚷嚷着一定要去御花园。 在池塘边,我和他坐在石头上,听他一个人碎碎念,好像我就是个陪衬。他的头靠在我肩膀上,很轻。他的长发被风吹起,晃乱了我的视线。 “你从不在意后宫前朝之事,也没什么争夺名利之心,李义又是忠贞之臣,所以我很放心。”他的话断断续续的,“我知道你很恨我,如今也算是我的报应。但是恳请你,帮我照顾好后宫的所有人,确是我负了她们。” 他笑:“天下女子多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自是给不了她们。可我又何尝不是?前朝的那些人虎视眈眈,他们多渴求自己之女能在后宫里为他们夺些权位。” “殷皇不会有错,但是殷南渡,做错了很多事。我娘心心念念我爹,到死都没有见到他。她在临终前,嘱咐我如果找到心爱的女子,定不能辜负她。但她不知,她的逝去成了我一定要成为帝王的决心,所以她的嘱托,也成了我一定会违背的诺言。” “大抵是她失望了,才让我得了一样的病……” 殷南渡的气息愈发紊乱,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最后他狠狠地握住了我的手,用力之大把我的手都攥疼了,他大声道:“照顾好她们!照顾好!……母妃,儿来见你,来见你!” 话毕,他靠在我的肩上,没了动静。 他居然到死都没给我说什么动听的情话。 挺出乎我的意料的。 101 殷皇,薨。 享年二十七岁。 举国同悲,山川尽哀。 不过山川应该不会哀,我就是为了美感就这么说了。 -- (三十八)李将军 102 其实殷南渡还是很厉害的。 虽然他死了,但好像他已经把很多事都处理到位了。 前朝后宫都乖得要死,没有一点要反叛的意思。 我还以为要经历什么“要变天了”的政变呢。 唯一不好的就是我差点被那些老头子骂死。 说我祸国妖妃,这没啥问题,毕竟美女都是这样的。 说我克夫,那也就算了,毕竟阿羌竺阑和殷南渡确实死了。 说我女人不能当政,胡乱治理,好,忍不了。 于是我就叉腰站在最高处对他们来了一句:“谁再来说一句,我就立刻把谁砍了。” 不是胡乱治理吗? 我这就胡乱给他们看! 果然,一言既出,全场寂静,除了昭儿坐在龙椅上乐呵呵鼓掌:“娘,娘,漂亮。” 李义站在朝堂下看到这场面也轻咳了几下,以防自己笑出声。 反正说实话,这些我真不懂,给了下马威,其他的就全交给李义了。 至于后宫。 除了华聆,我都不熟啊。有的都没见过几面。 只是有一个嫔妃,好像也是殷南渡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就跟着殷南渡了。在殷南渡死的那天,哭晕了好几次,身体就一直很差。到了殷南渡要安葬的前一天,就传来她去世的消息。 只是听宫女说她死前还一直喊着殷南渡的名字。 叹气。 最后我就想着把他们一起葬了,结果其他嫔妃不乐意了。 说不合规矩,那个嫔妃也不够位份。 于是我提议要不一起,留二十二个位置? 她们被我聪明的想法愣住了很久。 于是有几个嫔妃同意了,有几个支支吾吾说自己不愿意。 那行。同意几个留几个位置,不同意的也没事。 反正我是觉得死都死了,死哪里都不重要了。 也因为这件事,贵妃对我改观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 但她高兴就好。 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让她去管后宫的所有事了。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最后哭完了,红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其实我很羡慕你,什么都不在乎。” 我说:“也有在乎的。” “什么?” “美色。” 103 顺理成章,我回到了李府。 看到李义在庭院里穿着那身黑色的练武服练枪,我的神情有一瞬恍惚。 第一次见状,他停下来问我是不是要去逛集市。 真像昨天啊。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可偏偏已是时过境迁。 李义的马尾高高扎起,汗水打湿他的额头和发鬓,枪在他的挥动下划出虚影。 听他说过,这把枪跟了他很久,是他十四岁生辰那日他爹给他的。接下来十几年的战争,枪在人在。 我晃了神,思绪又开始混乱起来。 人生之意究竟为何? 在这段光阴里,我虽不得多少自由,但活得也算幸福不是吗? 倒没有“不自由毋宁死”的洒脱,只是觉得,没有意思。 没有牵挂、没有目标、没有梦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样是否也算自由? 我忽然开始怀疑为什么系统要给我那个复活bug。 它好像是在救我。 救我? 为什么?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海。 那么广阔,那么深邃。 海? 出现了很多次,在我前两次自尽的时候,我都看到了这片海。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忘记了什么? 我以前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 我。 我不记得了? “小德!小德!”李义担忧的话语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呆呆地看向他:“嗯?” 李义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关心道:“你怎么了?我见你站了半晌,唤你也毫无反应。” 我问:“李义,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愣了愣,很快回答道:“李家世代忠良,当保家卫国,守护百姓。” 我皱眉:“我问的是你,你活着是为什么?如果你不是李家人呢?” 他挠了挠头,似乎有些疑惑:“可我就是李家人啊,身上就有李家的责任。” 我垂眸:“不觉得累吗?这不是责任,是枷锁。” “不会啊。”他笑起来,“每次我凯旋,看到满街百姓欣喜胜仗,我也会因此自豪。” “小德。”他想揽住我,手又停在了半空放下,“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无语:“那你倒是抱我啊!让我埋你胸里开心一下。” “啊,我……”李义红了脸,伸出手抱住了我。 我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天。 他的胸真的好大好软。 就是戴了乳环的地方有点硌。 “小、小德,你现在开心一些了吗?”李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刚想回答,余光瞟到他身边的枪,灵光一闪:“好像有个更开心的事。” 104 房间里,李义被我按倒在地上,他下身的练武服被我扒了下来。 他也没有挣扎,只是有些难堪道:“小德,把门关上吧……” “你练武的地方除了我又没人来。”我隔着衣物揉捏了两下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又摸上他早已挺立的欲望,前端流出的体液打湿了我的掌心。 “你硬得好快。”我不由称赞道。 李义闻言用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小德,别、别说了……” 大抵是练武的缘故,李义的柔韧性极佳,我将他的一条腿抬起,他几乎可以竖着劈成一字。 沾了前液的手指触上他的穴口,他的身体敏感地颤了颤。我瞥了一眼地上的枪,确定用柄端直接塞进去会把他弄伤。 于是我取来长枪,将带着螺旋花纹的柄端抵到李义唇边,命令道:“如果你不想直接捅进去把你弄伤的话,你就好好舔。” 放下手臂的李义看到长枪,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很快又恢复如初。可能是觉得我这种变态能想到这样的play也不足为奇了。他握上柄部,伸出殷红的舌头缠上了冰冷的银质柄端。 我的手指也趁着这时候缓慢探入他的身体,轻轻扩张起来。他的身体内依旧紧致,但因为习惯于这种性交方式,扩张得不算费力,很快肠液就沾湿了我的手指。 他红着脸,睫羽微垂,将涎液沾湿长枪柄端,高马尾因为他头部的晃动也在地上来回擦过。 我将湿润得差不多的长枪接过,抵上了他的穴口。 李义半撑起身子,听话地将两条腿分开,喉间一声呜咽,像在求饶:“小德,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啊,箭在弦上了。”我将柄端挤进去一些。他的身体又颤了颤,本能地想并拢双腿,自己却又很快用手将它们分开。 “李将军,这也算跟了你十几年的战友了吧。感觉怎么样?”我缓缓抽送着长枪,另一手扯开他的衣领,用小指勾起一枚乳环拉了拉。 李义轻哼了几声,脸色更为红润,他咬着下唇没有说话,身体却不自觉挺动起来,似是迎合。 他鲜红的唇微启,头微微低下,我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于是在将柄端几乎全部塞入时,我松了手,捧住他的头吻了上去,坐到了他的腰间。 “唔。”李义顺势揽住了我的腰,打开了牙关,任由我的舌头掠夺他的领地,任由我的涎液慢慢灌入他的口腔。 大抵是吻得太过激烈,我的下体也早已泥泞。我扯开腰带褪下衣物,撸动了几下李义炙热的性器,抵上了我的穴口。 我慢慢沉下身去,将欲望缓缓吃入身体。李义的眼神变得愈加迷离,他呼出的热气打在了我的胸口。 “李义,动起来。” 当性器没入身体,我发出一声喟叹,一手勾上他胸前的乳环拉扯起来,将那乳头玩得红肿,另一手又向后够到那把还在李义身体里的长枪,没了章法地快速抽送起来。 “啊……”李义被欲望淹没,他发出几声轻微的喘息,一手揽住我的腰以防我掉下去,另一手后撑着以防自己倒下。 他的呜咽喘息在我耳边起伏,亲吻我时又传来几声 “小德小德”的勾人唤声。 高潮来临时,我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颤着身体感受着他的性器在我体内跳动了几下。 一切归于平静,我将长枪抽出放到一边,上面沾满了李义的体液。我喘着气,趴在李义的脖颈间,看着那圈被我咬出来的牙印。联想到以前,我剥开他的衣服,看到上次我咬在他锁骨处的伤痕。 混沌间,我又脱口而出:“疼吗?” 李义闻言,握起我的手吻了吻指尖,轻笑:“不疼。” -- (三十九)无得 τāōяōùωèй.©ōⅿ 105 无论我怎么回忆,我总是找不到我上辈子的记忆。 我就记得我是个现代人,但是怎么生活的——比如家里人是谁,做什么工作的,学历是啥,有无对象…… 对象应该是无的。 太迷惑了,居然要用脑子去想。 还想不到。 只能想到那片海。 还好我有坚定的信念,确定自己真的是穿越过来的,不然我都觉得我是不是只是个思想先进的古代人。 但同时我又开始觉得奇怪。 为什么呢?Ⓠúyúsんúщú.χyz(quyushuwu.xyz) 发生这一切的意义又在哪里? 现在李义管着前朝,后宫贵妃又相辅相成,没有什么我可以插手的地方了。 小七和昭儿也要好得很,昭儿很喜欢这个妹妹,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嘴里都会先喊着“小七妹妹”。 现在的我,除了和李义搞各种玩法,简直就是没其他事做。 况且李义还不是一直在府里,他现在每天都得进宫一次。 所以,我愈发觉得没有意思。 只希望李义有一天能想开,把我头砍了。 我就解脱了。 但他想不开。 “小德,”李义将煮好的茶和做好的甜品推到我面前,“你尝尝这个。” 我叹了口气,毫无食欲。 “嗯……”李义看我的情绪不对,试探地问,“要我抱你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 要我抱你吗? 你要用鞭子吗? 你要用绳子吗? 这是新来的道具,你要看看吗? …… 这些天,他问这类问题的次数我都数不过来。 我淡笑起来:“李义,其实你不喜欢我用那些道具这么对你吧?” 他红了脸,轻声道:“是你的话……” “你是为了哄我开心。”我接过了他的话,“其实说到底,你真的不欠我什么,做了这么多已经够了。你还记得吗,我们的相遇只是你的马惊吓到了我,仅此而已。” 李义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是想单纯对你好,想让你开心,更想让你好好活着。” “如果我不想呢,我死了才能让我开心呢?”我追问。 他回答不上来,只是低垂眉眼,尽显落魄。 106 李义为了逗我开心,请来了一些工匠想把李府重新装修一下。 我看着那些工人忙上忙下的,又开始感慨人生意义。 看到李义一身白衣走进来,我立刻跑过去问道:“你想通了吗?想不想一刀砍了我?” 李义紧皱着眉,欲言又止。 我觉得还好这里没有什么精神科或者心理医生。 不然我一定就被李义送去看病了。 我忽然想到了那个问题:一个人如果自杀了,那ta是想开了,还是没想开呢? 我不知道。 反正我是觉得我想开了。 我又跟在他后面问了几遍,他似乎真的听不得我这么说话,突然转过身对我凶了一句:“你能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吗?!你真的就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吗?!” 我愣住。 这可是李义第一次对我生气,第一次这么吼我。 好巧不巧,我刚要反驳他,就看到他头上方的房顶有一根刚放上去的新房梁摇摇欲坠。 诶?! 砸我头上我是不是一定死透了?! 所以,身体比脑子快,在房梁掉下来的瞬间,我一把推开了李义。 那重物不偏不倚砸到了我脖子上。 还没什么感觉呢,我的视线从正视李义直接转移到了自己的脚尖。 107 我死了。 我确定我死了。 但为什么,我的灵魂还飘着? 我站在一边,看着李义抱着尸首分离的我痛哭不已,又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迷糊起来。 还有这种好事?! 我真的死了? 还没什么很明显的痛觉! “小德!小德!”他一遍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哭成了泪人。 好了别叫了,这些年,我真的玩得很开心。 在所有意识消散时,我不由用尽最后力气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结局,我很满意呀! 特别满意! 爱了。 108 我听到了海鸥飞翔的声音,也听到了鲸的哭泣。 风如刀锋划过我的耳畔。 我睁开了眼。 所有的回忆瞬间涌了回来。 我是个普通人,没了亲人就没了牵挂,辞去工作后和朋友们一一道别。 最后站在了悬崖上,毅然跳下。 109 系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您现在还有一次重启人生的机会哦! 我的身体随之猛然停止了下坠。 我明白了。 我笑起来:你一直想救我吧。为我勾勒出了那么一个世界,其实是想让我好好活着。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您不满意刚才的世界,其实还有其他的可以挑选!我会为你再找…… 我打断它:我很满意,我也玩得很开心。只是,你再怎么为我创造美好的世界,我的潜意识里一直想着死亡。逃不了的。谢谢你。 系统:你不需要谢我,因为我就是你。而那些世界也都是真实存在的。 我:什么意思? 系统:没有人会不向往“生”的希望,即使是在“死”的面前。所有人的精神世界要比现实世界更丰富美好,也更复杂多变。现实世界尚且存在,精神世界当然也存在,就好像平行宇宙。 我:虽然听不懂,但好像很厉害。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世界是存在的?即使我没了,它也存在? 系统:是的。所以现在李义依旧死死抱着你的尸体不愿放手。 我:那我让你把阿羌竺阑复活你又不理我。 系统:现实世界你都不能控制,你又怎么掌控精神世界? 我:那你还说是为我而重启的?不应该我就是主宰吗? 系统:精神世界很宽广,你自己或许没有意识到,但它一直就存在于你的脑海中。就好像有没有过一些瞬间,你明明没有去过一个地方,却感觉很熟悉。现实世界被所有生灵共有,那么精神世界理论上也是这样的。有些故事结束了就消失了,有些故事却以相似的剧情展开。简单来说,作者不也经常会“撞脑洞”嘛。 我:好了好了,别和我说这种科幻知识了,我也不是很懂。能让我好好地去死了吗?不过我又不理解了,你这样反复让我进入精神世界,为啥不直接把我拉回去,别让我无限下坠啊。 系统:我只能潜入你的精神世界。 我:就是死之前的回忆走马观花? 系统:有些相似。你要相信精神世界之大,可以让你在有限时间里穿越无限空间。直到…… 我:什么? 系统:直到你不愿意继续。 我:好,我现在就不愿意了,我一心求死了就是说。 系统:你真的要这么离开吗? 我:是哦,我死了你也没了。 系统:我就是你,是在面对死亡时的求生欲。 我:那没事了,我要死了。拜拜。 系统:你真的不选择再进入其他精神世界看看了吗? 我:不需要了,那个世界已经很美好了。我真的很满意。 系统:确认或者取消。 我:确认。 110 《如梦令》 幻海偶窥穹宇,如梦相逢成戏。 我念道别时,应属散缘终曲。 无意,无意,西夜再听风起。 111 海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 什么东西坠落死去了呢? 不知道啊。 现实世界中,所有东西都是很渺小的吧。 正文终。 -- (番外一)阿羌竺阑 Тāōяōùωèй.c 01 温酒下肚,我的身体也暖和起来。 脸颊微微发烫,看眼前的阿羌竺阑也愈发觉得顺眼。烛光照耀下,他的黑色皮肤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金色耳环反射出来的光也将他的脸庞渲染上梦幻的感觉。 大概是我看他看得太久了,他红着脸对我道:“怎么了吗,小德?” “我觉得你还长得挺好看的。”我调戏状地伸手摸了把他的脸颊。 “那当然好看啦!”他来了劲,把脸凑过来亲了我一口,“你进一些看,是不是!是不是更好看?” 他的双眼晶黑有神,浓密的睫毛和眉毛又更添野性。本是有些严肃的上半张脸却因下半张脸的微显稚嫩平衡了许多。他绽开笑颜,两颗尖尖的虎牙若隐若现。 我否认:“没有,你的皮肤好粗糙。” “这叫男子气概!”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才不要细皮嫩肉的呢……” 我挑了挑眉,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叫我:“小德,小德。” “说。”ⓠúyúsんúщú.χyⓏ(quyushuwu.xyz) “我一直很想问你……”他有些羞赧,“就是,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你问我要那个玉器道具吗?” “嗯。” 他好奇道:“你真的喜欢那个吗?” “不然?” 他抓了抓脑袋:“我以为你是想帮殷皇解围。” “笑死,那不可能。” 他又凑上前,好奇问:“那你用那个来做什么?” “做爱。” 他想了想问:“和谁啊?” 我不耐烦起来:“你送的道具你不知道和谁?” 他有些无辜:“是相爱的舞姬会用的啊,我当时就是随便取一样东西整整殷皇,也没想那么多啊。” 我闻言笑起来,高深莫测地看向他:“你要试试吗?” 阿羌竺阑:? 02 “小德!我这样好看吗?” 阿羌竺阑上半身赤裸,只留了脖间的一条狗牙项链,双手被我用布条缚于身后。他跪坐着挺起自己的胸膛,上面两枚银质的乳环在黑色的皮肤下格外显眼。 他脸上泛着红晕,呼吸有些急促,但眼神却炙热激动。 看来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从一包首饰里翻到了一条银链子,把它两端挂到了乳环上。银链因为重力呈弧度挂在阿羌竺阑胸前,又随他的呼吸在胸口起伏。 “话说,比起双头道具,我好像找到了个更好玩的。”我从他帮我搜集的道具里取出一个坐式的单头玉器道具,它可以很稳当地摆在平整的地方。 阿羌竺阑见到这个却撇了撇嘴:“小德你要用它不用我吗?” 我笑着纠正:“不,是你用它,我用你。” “什么意思?” 我把道具摆在他身前,示意道:“坐上去。” “啊?” 我上手扯他胸前的链子:“啊什么,刚才不是给你洗过澡了吗?” “诶诶,疼……我坐就是了!”他的乳头被扯得挺立起来,他只好跟着我前倾上本身,接着用膝盖向前挪动,又迟疑起来,“就,就坐上去吗?用那个地方?” “是呀,你坐下去后把腿向前敞开……哦,对,还有东西没擦。”我赶忙从那包首饰里拿出一些香体膏,不管什么味道的都抹了一些,全部涂在了道具上。 玉器上很快就被我抹了厚厚一层油。 我指了指:“来吧,加油!阿羌竺阑,我相信你!” 他皱着眉,如临大敌。但还是跪着将臀部挪到上方,自己对准位置后慢慢将身体沉下去。 接着他的眉头越皱越深,额头也出现了些许细汗。他有些痛苦道:“小德,我、我坐不下去。” 我却看好戏地笑道:“那你自己想想办法嘛,放松一些~” 他深呼吸了一口,极力让自己的下半身放松下来,将身子抬上一些,又沉得更下一些。 居然学会了深入浅出。 我来了兴致,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 于是我凑前揽住了他的脖颈吻住了他,唇舌缠绕之间,我又用臂发力慢慢将他往下压。 “唔、唔……”阿羌竺阑被我热烈的吻和毫不留情的手臂弄得发出好几声抗议的喘息。 “啊!呜……小德……”他晃着上身终于解脱时,面色已经潮红,下身也将那道具全部吃了下去。大抵是我的吻太过主动,他的性器居然有了抬头的迹象。 我不由夸奖起来:“你好厉害啊!这都塞进去了!” “这有什么好夸的啊!别说了……”他涨红了脸,撇过头都不敢看我。 我道:“别跪着了,把腿放到前面来敞开。” “能不动吗?我觉得我再动身体会裂开来……”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我笑:“不行哦,不会的。我擦了那么多香体膏,你适应一下就好。” 阿羌竺阑叹了口气,认命地将身体抬起些,把屈起的腿伸到前面。结果好像是他腿有些压麻了还是脚下一滑,他刚敞开腿,身子一下就坐了下去。 他几乎是哀嚎出来:“呜……我要死了小德,我要死了……” “死个屁,我抹的香体膏吃都能吃一顿了。”我不耐道,手握上他腿间傲人的性器,慢慢撸动起来。 果然,他的身体还是实诚。 我一手揉捏着他胸前的一粒乳头,又摩挲又扯乳环,另一手撸动柱身刺激着前端。他的呼吸就开始变得浓重且勾人,身体也不由想挺动起来迎合我的手。 “小德,可以,再快一些……”阿羌竺阑喘着粗气道。 前端的体液打湿我的掌心,我撤回了手,反而一手勾起了他的银链向上扯动起来。 “啊……”阿羌竺阑没了最汹涌的快感,整个人还有些迷离,被我一扯,他的身体本能地抬起来想缓解乳尖的疼痛。 他的乳头又硬又红肿,在结实的胸膛上格外好看。我另一手又对这可怜的两粒小东西蹂躏起来。 “别、别碰它们了!小德……”他求饶起来。 我扯着链子,又凑上前舔了舔他的喉结,道:“可是你下面硬得在流水呢。” “我……”他语塞,挣了挣身后的手,只好顺了我的意。 我褪去了自己下身的衣物,坐到了他的腿间,早已泥泞的下身对着阿羌竺阑的性器,慢慢将跪坐了下去。 “想要吗?”我笑,“想要的话,自己动起来哦。” 阿羌竺阑喉间发出一声呜咽,在我再次扯起他胸前的银链时,他身后的手突然得以挣脱。他立刻握着了我的腰,挺动起了自己的腰。 “唔,呃!”他没动两下,又停了下来。 我一手揽住他的脖颈,撩了撩他额前的碎发,打趣起来:“怎么,没力气了呀?” “才没有!”他自是不愿意承认身下的那根道具的威力,再次挺动起了腰肢,只是他的喘息声便得杂乱无章起来。 他的性器在我体内抽送,唇齿也流连于我的胸口和脖颈,一波一波的快感涌来,我的视线也变得迷离,方仰着头,却听到阿羌竺阑又呜咽了一声停了动作。 “没力气了吧?”我断定道,笑着摸上了他的脸颊,“该我了。” 我不顾自己如何挺动着自己的腰,毫不留情地拎着他的链子拉扯起来。霎时他的喘息声呜咽声呻吟声混为一谈,似痛苦似欢愉,一时都难以分辨。 “小德!小德!”他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叫出的声音又像求饶又像求欢。 当身体里的性器跳动几下,我也才抵达了巅峰。他额头上的汗水晶亮,我亦如是。 我长长发出一声喟叹,松开了手里被我放肆蹂躏的链子,好心地用拇指摩挲了一下两粒可怜的乳头,却被阿羌竺阑抓住了手。 他哭笑不得地求饶:“别、别碰那里了,真的好、好不舒服……” “是不舒服?”我问。 他红着脸:“不是……就是现在不想再来一次了,让我歇歇,好嘛,小德~” “啊,你也会想要歇的时候啊,我以为你精力无限呢。” “小德!别说了……” “怎么啦?你还会害羞?” “啊!小德!” 我看着他几乎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好了好了,我不碰。” “哼。”他闷哼一声抱住了我,委屈,“下面有些疼……” “很疼吗?” “一点点。” 我侧头吻了吻他的头发:“那,辛苦你了?” “有什么好辛苦的!小德居然和我说这种话!” 听闻此言,我一把推开了还在我脖子边哼哼唧唧的阿羌竺阑,道:“那你给我去备水,我还要洗一次澡!” “啊,小德……让我再抱一会儿嘛。” “少废话,快——去——” -- (番外二)李义 01 《长相思》 情难收,念难收。 风至宫墙未敢留,偏偏几度秋。 思亦愁,悔亦愁。 梦起西洲难渡舟,何当万户侯? 02 寂寥的夜被喧嚣的唢呐声打破,屋外之人推杯换盏,无不祝贺着这喜庆的一天。而屋内却极其安静,似将所有热闹隔绝在外。只剩红烛通明,墙上的“囍”字鲜艳如火。 穿着嫁衣的男人面容俊朗,长发束起,身材虽魁梧高大,但气质偏于沉稳。他看向端坐在床边身着嫁衣头盖喜帕的女子,脸上浮现出淡笑。 明明只是淡笑,眼神里却深邃得似盛了满坛的酒,那些与岁月一同沉淀的爱意就在这烈酒里交织,久久不散。 他向来是最懂规矩之人,而如今却无措起来。他未动那杆象征着“称心如意”的喜秤,单用手将喜帕慢慢揭开。 红盖头之下,那张秀美的脸庞落入他的眼帘。 女子微低着头,细眉弯弯,睫羽纤长,微垂的纯净眼眸里带着初嫁的羞赧,白净脸颊上的红晕衬得她更为娇嫩可人。似是些许紧张,她迭于膝上的双手微微握紧。 男人坐到她身边,带些欣喜与激动,覆上了她的手背。他将女子纤细的手握起,引到唇边,轻轻一吻她的指尖。 男人似得到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他真挚且坚定道:“今日你嫁于我,我此生必忠诚于你。此情可比山海日月,至死方休。他日如若违背此誓,我身如枪,枪断人亡。” 烛光微闪,女子如水的眼眸亦如潋滟湖光。她抿了抿擦了唇脂后娇艳的唇,不再约束于任何礼数或情感,抚上男人的脸颊便倾身吻了上来。 红帐之下,是他们爱与欲的交织。 03 李义从梦中醒来,坐起身沉默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规矩的家具摆设清冷如初,他一人的情绪就足以将整个空间填满。 早已数不清做了多少回这样的梦境,从一开始醒来的无限惆怅,需得静坐许久才得以稍稍缓解,到后来方能够将所有收敛入内心,迅速收拾得表面无恙。 但这虚假的无恙被她的死去打碎得一干二净。那些碎裂的情感如利刃,在他的心脏上划过了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疼痛不已。 疼到他半夜惊醒,蜷缩在床上不得动弹。一呼一吸间,现实都在他耳畔呢喃:他爱的人为救他而死去。 可他甚至在她生命戛然而止时,对她第一次愤怒吼叫起来。 明明那么爱她,爱她到足以交付自己的性命,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她失望。在她说出“互不相欠,再不相见”时,他的痛苦几乎从胸腔满溢而出。 他甚至私心想:如若不能相爱,她能恨死我,再不原谅我,能有多好?那至少也是一种不忘却的理由。 而她却说,互不相欠。 残忍至此。 最后的岁月里,她被迫归来,她的落魄他也尽收眼底,却不能让她愉悦分毫。 “李义,你的喜欢就这么无能吗?” 犹言在耳,不得反驳一词一句。 他纵能执枪在手,纵能杀敌时刻以一敌百,纵能护住殷朝这万里疆土,又如何? 那所谓的将军之名,让他即使用尽所有也寻不得桃花源。他无法放下手中的长枪,所以他无法俯首拥住至爱之人。 以至于在梦境里,他说出那句在成婚前就想了千万遍的誓言,都得不到梦中爱人的回应。 爱人会对他笑,会吻他,甚至也会嫁给他。 但爱人不会爱他。 或者说,不会再爱他。 04 “舅舅,我们要去看娘了哦。”昭儿的小手握住了李义的手指,他另一手拽了拽李义的衣袖。 昭儿长得很快,已经长到和他腰差不多高了。可他看昭儿的面容,却愈发觉得和自己相似。 一个肤色黝黑,长相俏丽,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等不及了,她迈开腿跑进来一手拉一个,催促:“阿哥,阿舅你们快些啊!阿妈要等急了!” 李义低头看向比昭儿还矮了许多的小七,这姑娘不再和小时候那么肉乎乎,吃得再多身材也趋于匀称,面容更是多了些小德的影子。 “好,小七,我们马上出发咯!”昭儿揉了揉小七的脑袋,牵上她的手就拉着出门。 他不忘回头叫李义:“舅舅快跟上哦。” “好。” 05 坟茔在不远处的山上,青竹葱葱,溪水潺潺,偶有凉亭在这山间显得颇有闲情韵味。 地方是他亲自选的。 没有葬于殷皇的陵墓中,亦没有葬入李府的后山。 他觉得小德不会喜欢这两个地方。毕竟追求自由无拘如她,又怎会甘愿被困于一处? 石碑上也仅仅刻了“吴德”二字,再无其他赘述。 但他又私心地将刻有“李德”二字的牌位放入了李家祠堂。 他将瓜果酒菜蜡烛纸钱一一备好,昭儿和小七就在碑前跪下。 昭儿双手合十,先开了口:“娘,我们又来看您了。一切事物昭儿和舅舅都打理好了,您可以放心哦。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托梦告诉昭儿,或者小七、舅舅,都可以哦。” 小七看了看昭儿,嘟嘴:“我觉得阿妈肯定不在这里了。” 昭儿问:“为什么?” 小七认真道:“阿妈是很喜欢自由的人,古拓炎上次来信说了好多阿妈和阿爹的事,我觉得阿妈一定会去任何地方玩的!根本不用我们担心。” 听见小七稚嫩的语气说出这番话语,李义淡笑起来,心里又觉得小七性子颇像小德。他俯身揉了揉两个小孩的脑袋,道:“还有什么要和娘说的吗?” 昭儿自不会和小七争执,他继续念叨起来:“娘,那您回来后有什么需要的记得托梦给昭儿说哦。” “可她不在,你说这话她听不到怎么办?”小七担心起来,“万一阿妈真缺什么呢?” 李义笑道:“我会知道的。” “真的吗?”两个孩子异口同声道。 李义颔首:“自是。” 其实他也并非肯定。 只是他几乎是天天梦到她。 如若有需,她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他吧。 但愿如此吧。 李义俯身将小七抱到自己肩上跨坐好,一手又抱起了昭儿,道:“回家了。” “舅舅,你不和娘说一些话吗?”昭儿好奇道。 李义笑:“我已经说了。” 小七抱着李义的头,问:“真的吗?如果我不说话,阿妈也能听见吗?” 李义道:“只要是小七说的,她一定会听见的。” “那我呢?” “昭儿也是。” “太好了!我还有很多话想和娘慢慢说,不在这里也可以吗?” “都可以的。” “哇!” “我也有许多话要和阿妈讲的!” “……” 李义的思绪随昭儿和小七的话飘远。 他并不知道小德是否能听见他心中所言,但他每次午夜梦醒,总是骑马至此,饮酒至天明,抱着冰冷的墓碑说着一遍又一遍那句誓言。 “今日你嫁于我,我此生必忠诚于你。此情可比山海日月,至死方休。他日如若违背此誓,我身如枪,枪断人亡。” 此情可比山海日月,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