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题名: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 作者:南风甜岛 文案 正道讨伐魔界,晏崇的肉身在战斗中碎成渣渣,灵魂却穿到虫族。 而被他替代的原身作为入赘雄虫,由于不守雄德,正在婚姻审判庭接受来自雌主的控告。 审判的结果是:给雌主下跪磕头。 晏崇:!?? 于是他怒了,审判庭炸了,他逃了。 逃跑途中,还一不小心拐走了虫族最尊贵的雌皇殿下。 温默尔不知道自己怎么睡个觉,一睁眼就到了荒星,身边还有个浑身散发冷气的高大雄虫。 起初,他吓得不敢说话。 后来, 崇哥,种子真的会长出东西吗? 崇哥,为什么土豆长在地下,玉米长在地上? 崇哥 崇哥 晏崇:闭嘴!再说话就扭断你的头! 温默尔伸头:喏。 晏崇:: 温默尔的小心机: 间接接吻! 婚前同居! 肌肤之亲! 晏崇:直男,不懂这些。 #互宠# 满篇私设,攻受流落荒星后的同居恋爱小甜饼。 内容标签: 种田文?星际?甜文?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晏崇,温默尔 ┃ 配角:预收《我渣的死对头怀了我的孩子》 ┃ 其它:预收《把死对头弱受逼成攻》 一句话简介:同居小甜饼 立意:种植和爱情都需要悉心经营 第1章 魔尊穿了 肃穆的教廷法庭鸦雀无声,众人屏息而待。 本庭宣判,雄虫触犯雄教律法第一节 第2条情节严重,行为恶劣,应当从重处罚,判处雄虫晏崇终身监|禁 等等! 出声制止的男子一袭艳色华服,红不红,绿不绿,身材浑圆,像一个上小下大的葫芦气球。 此人正是被判刑雄虫的雌主,利维公爵。 利维公爵叫停法官后,随即摆出一副施舍姿态,抬高下巴,看向审判席内带着镣铐的高大男人。 男人面容英挺,眼眉深邃,身量挺拔如青松,是雌虫最喜欢的俊美类型。 然而此刻他一脸冷峻,薄唇紧抿着,周身弥漫出深沉的冷意。 啧,还是这副拒人千里的冷漠样。 利维公爵不满地嘟囔两句,可望着男人的眼中仍透出不加掩饰的爱慕,似是暗自欣赏了一会儿,才将粘糊糊的目光从男人身上收回。 法官大人,量刑是不是太重了,我我只是 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履行夫妻义务而已说道这里,利维公爵那张缀满麻点的脸,忽地害羞起来,又偷偷瞥了眼沉默不语的男人。 噗,原来是那俊美雄虫不肯与他结合啊,唉唉,换我恐怕也 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是怎么回事? 这位公爵的尊容我开始同情那帅气的雄子了。 旁听席上渐渐传出各种窸窣憋笑的声音,眼看讨论声越来越大,法官敲了两下惊锤:肃静!肃静! 随后,法官大人放下严肃的表情,朝利维公爵谄媚地笑了笑:那请问公爵殿下,您想如何处置您的雄子呢? 我我 毕竟都闹到上法庭了,不可能轻飘飘一句话就算了,利维公爵斟酌了老半天,忽而眼睛一亮,说道:那就让他跪下,亲吻我的脚!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还有隐隐的嘲笑声。 虫星虽然一直是雌少雄多,雄虫的地位远远比不上雌虫,但大庭广众让人下跪,从此以后这个雄虫便再也抬不起头。 杀人诛心,这比杀了他还痛苦! 利维听着周围吵嚷的声音,不以为意地扬起高贵的头颅。 他就是要折辱这个人,让他知道自己才是他的雌主,以后他就会听话了。 在众人不赞成或隐隐期待的目光中,利维公爵昂首挺胸向着男人走去,俨然一个即将获胜的王者。 只是他的身体过于肥胖,好似一座蠕动的石山,看起来颇为滑稽。 男人比利维足足高了两个头,利维到了他面前,立即感觉如山般的压迫感,先前的气势去了大半,便使劲将下巴抬高,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厉声说:跪下! 闻言晏崇的身体震了震,眸光垂落在地上。 利维以为他是为即将被羞辱而震颤,一时有点心软,毕竟他是真心喜爱这个雄子的。 可是这个不知好歹的雄子,已经拒绝他很多次了,这一次他不能心软,定要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 跪下! 他说着伸出堪比别人腰肢的一只粗腿,微抬了抬,只要你亲吻我的脚,这次就绕过你。 偌大的法庭中,所有人都秉着呼吸,等待着雄子的选择,法官则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早已见怪不怪。 男人仍然垂头不语,脊背料峭,傲骨如刀。 呵。倏然,晏崇笑了。 一道轻笑如冰泉入寒潭,充斥着彻骨冷意,众人不由心里发寒。 轻笑过后,晏崇缓缓抬起头,混沌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澈的琥珀色。 他想起来了。 他是无琊宫的尊主晏崇,是正邪两道人人惧怕的魔尊,可不是什么虫族的雄子。 晏崇抬起头,冷冷地问:跪下是吗? 许是被他深邃森冷的眸光骇住,利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怔怔地点了点头。 晏崇勾起唇角,身体慢慢向前动了动。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下跪求饶的时候,电光石火间,骤然爆发出一声巨响。 利维公爵的双腿像是失了骨头一般,直直跪下,脖颈一歪就倒下了。 不知是死是活。 晏崇的动作太快,以至于众人只看到他优雅收腿的动作,惊呼哑在嗓子里,张着诧异的眼睛和嘴巴,无人反应过来。 还是法官更有经验一些,见状猛地起身一手撑桌,一手指着晏崇大喊:来人,快来人!抓住他!不能让他 雄子叛逃的情况虽然不多,但每年总会有几个胆大不怕死的。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不知哪儿飞来一副被暴力毁坏的金属手铐,不偏不倚击中他的脑袋,哀嚎一声,便重重仰摔到了地上。 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回过神的教员们纷纷拔出警棍从周围赶来。 快跑!雄子疯了! 旁听席的民众则开始尖叫四散,向着出口方向涌去。 听说雄子一旦发狂,可是要杀人的! 晏崇解决两大碍眼物后,嫌弃地将眼前男人的肥硕身体一脚踢开,揉了揉被镣铐磨红的手腕,便打算离开。 刚走得两步,忽地一个侧身飞踢,将举着警棍赶来即将袭击他的教员踢飞,再猛地翻身躲过两枚飞来的子弹。 子弹这东西他没见过,却并不妨碍他以极快的身手闪躲。 躲避的间隙,他眼眸微眯,陡然一个跃进,从过来找死的教员身上夺过一把,在手上掂了掂。 攻击仍在继续,晏崇来不及研究这个铁玩意,立即扣动扳机,一面回击一面向外逃离。 与法庭中的混乱狼藉不同,庭外阳光灿烂,微风习习,有一片极为开阔的绿色草坪,上面还停放着几辆铁壳子般的大物件。 晏崇奔跑的同时,在脑海中快速搜寻着记忆,铁壳子似乎叫作飞行器,同他从前用的仙剑差不多,都是在天上飞的。 这时几道枪响再次自身后传来,同时巨大的轰鸣警报声陡然惊响起来,震人心魄。 晏崇顿住脚步,蹙眉回头看了一眼,紧绷的身体散发出本能的肃杀寒意。 他很清楚,对于这个并不熟悉的世界来说,他已经犯下了死罪,倘若被捉拿绝对是死路一条。 而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硬刚决计不可。 好不容易从被所谓正道的追杀中夺舍了新的身体,断然没有马上又舍去的道理。 那就只有逃了,逃得越远越好。 身后闻讯赶来的警员们还在步步逼近,晏崇望着不远处的飞船,眸光微凝了凝,紧接着身体便如利剑般向前飞奔,再一个敏捷的跃身,就上了其中最豪华的那架。 来不及思考这驾飞船的舱门为何开着,晏崇凭借记忆里的驾驶方法,开始操纵飞船。 启动声逐渐响起,掀起阵阵热浪。 追捕的警员们奔至飞船时,推进的气流恰好达到顶峰,瞬间将他们掀翻在地。 再抬头时,飞船已然划出几道白色的气云,驶向了碧蓝如洗的天空。 该死!其中一名警员爬起身,唾骂道,还是让他跑了! 然而这却不是最糟糕的,另一名矮小些的雄虫警员缩着脖颈,小声说:老大,那辆飞船好像是莱斯殿下的飞船! 什么?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撒个花花呀~ 第2章 高级雌虫 莱斯殿下被叛逃雄虫劫持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虫星,举国震惊,民众纷纷走上街头为殿下祈福。 皇家军队则派出了最精锐的舰艇队追击,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未来的雌皇营救回来。 必要时,可以答应那可恶雄虫开出的任何条件。 雷伦将军接受了这项无比艰巨的任务,此时正指挥星舰驶向飞行舰逃离的方向。 将军,莱斯殿下的飞行舰为星舰BN3型号,时速最高可达V3,可是 可是什么?雷伦微微侧身,高抬下颌,将落在雷达定位上的视线移向他的副官。 副官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处的光脑,据监测,飞行舰一直未达最高时速,总是带着我们的舰艇队绕圈,还有派去的两艘侦察舰,都被击落了。 什么! 雷伦终于知道副官吞吞吐吐的原因,那可是皇家军队的侦察舰,具备最丰富的作战经验,竟然轻易就被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雄虫击落了! 说晏崇没有战斗经验,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多年魔尊,难道是当摆设的? 宇宙浩渺,星空呈瑰丽的紫色,远远望去,一架飞行舰漫游于星河之间。 此时的飞行舰舱内,坐在豪华驾驶椅上的晏崇一脸冷肃,双手交叠,静视着前方。 方才轻松解决了两个找麻烦的小东西,并没有令他感到松懈,反而比刚逃离虫星时更为警惕。 以他从原主记忆中获取的星际知识,这驾飞行舰虽然精美奢华,却非实用性战舰。倘若只是一味加速逃离,待燃料耗尽后,反而没了丝毫转圜余地。 这也是他反复与后方军舰拉锯兜圈子的原因。 忽然,操作台上的通讯器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晏崇随之拧了拧眉,先前通讯器响过几次,他都没有接听。 而现在 将目光移向面前的雷达悬屏,那里闪耀着数百余个绿色光点,呈列队状,正以匀速接近前方的白色光点,准确来说是在包围它。 晏崇决定抽出一点时间,听一听这帮抓人迟迟不发动攻击的原因。 按下接听键,对面很快传来一个青年激动的声音:将军,对面接了! 紧接着,通讯器应该是转接到了被称作将军的人手里,对面的人咳了一声才说:晏先生你好,我是雷伦,您可以向军方提出条件,我们会尽量满足您,但请不要伤害莱斯殿下! 雌皇给雷伦下达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营救莱斯殿下,同时还有一条暗令,那就是确保莱斯殿下的安全后,一定要全力捉拿叛虫。 尽可能将其活捉,而后交由教廷处置,到时候教廷会以面向全国民众直播的方式将叛虫绞死。 既泄了愤,又可以借此震慑某些不安分的雄子。 晏崇可没那么天真,这套劝降诏安的话,他从前当魔尊时可没少听那些正道老家伙说过,若他真信了,恐怕早被他们挫骨扬灰了。 雷伦迟迟不见回应,晏先生? 晏崇冷笑一声,直接掐断了通话。 随后起身环顾一圈,先前他登上飞行舰时便仔细观察过,舱内并无死角,足以一览无遗。 假若那将军所言非虚,那叫莱斯的殿下估计真的在舰艇上。 只是这人此时在何处?对自己有没有威胁? 晏崇思索着,再次观察舰艇内可能藏身的地方,蓦地神色一凝,大步走向内舱侧面的浴室前,一把打开了门。 果然!浴室里蜷缩着一个男子。 晏崇的身体认知告诉他,这是一名等级很高的雌虫。 男子身材修长,一头栗色短发,侧身趴在地上的姿势看不清容貌,但可见衣着时尚而花哨,手腕上绿宝石镶嵌的通讯器,正在明亮的灯光下反耀着细碎的光芒。 是个好看玩意,价值不菲。 晏崇刚评价完,鼻息间忽地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浴室地面湿答答,似乎不久前放过水,晏崇面含嫌弃,同时谨慎地靠近男子,一手将他翻过身,一手负在身后,随时准备拔下腰侧的枪。 男子双眼紧闭,湿发贴着精致的鬓角,湿润而充满酒气的唇角微微上翘,嘟哝着:三哥,真不能再喝了,改天再喝,唔好难受,又要吐 晏崇见状赶紧起身,只见男子扭身爬向马桶,埋着头,顷刻间吐了个稀里哗啦。 他吐完,习惯性的按下冲水按钮。 水声哗啦啦,伴着智能马桶溢出的芬芳香气,顿时冲淡了难闻的气味。 男子全程迷迷糊糊,没有睁开过眼睛,吐舒服了,又摸索着爬进了一边的浴缸里,蜷着身体,竟是打算睡觉了。 晏崇摸着枪的手早在不知不觉中移开。 倘若莱斯殿下对于晏崇是个威胁,那么他定会毫不犹豫将其处理掉,不过眼下看来,暂时没有这个必要。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至于将人送还给虫族,他可没那么好心,也没那么愚蠢。 咚地一声,这时飞行舰猛然摇晃起来。 晏崇下意识扶住门框稳住身体,同时浴缸里发出一道闷声的呜咽,似乎是撞到了头。 摇晃感很快停下,晏崇收回落在浴缸处的视线,顾不得其他,快速将浴门紧锁,回到了驾驶舱。 顾及莱斯殿下的安全,虫族军方只发动了一次攻击,选择击中舰艇存放物资的右翼,这是在警告不知好歹的叛虫。 而由于飞行舰被击中,此刻雷达定位的屏幕上,虫族军方的舰艇光点已经由绿色变为刺目的红色,唯一的白点正在被数以百计的红点包围。 晏崇紧紧抿唇,神情严肃,两秒钟后,他抬手取消了自动驾驶模式,舰身随即一震,惯性让他的脊背撞上椅背。 与此同时,飞行舰如利箭一般绕过前方围堵的两架军舰,仅仅两个俯冲,就轻而易举冲出了包围圈。 晏崇重新调整好身体,脊梁挺直,眸色冷暗如霜,手指以极快的速度在操作台上跳动,甚至显出了残影。 军方见叛虫试图逃离,不再像之前那般搞迂回战术,而是在保障飞行舰不炸毁的基础上,开始发动猛烈攻击。 如流星般的箭弹一次次擦过飞行舰的机翼,却一次都没有打中。 雷伦将军所在的星舰内,众人又惊又气,还充满了疑惑。 为什么一个被雌主养在家中的家庭雄子,却能抵挡整个皇家军队的缜密攻击,太匪夷所思了! 最生气的莫过于雷伦,若是连一个叛虫都抓不住,他往后如何在军方立足? 这么一想,雷伦再次下令:各部门,攻击动力舱! 将军,可是攻击动力舱极有可能导致飞行舰炸毁,副官并不赞成。 雷伦打断他:闭嘴!还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副官不敢再多言,悻悻站在一边,只能默默祈祷莱斯殿下命大不会出事,若是真出事了,便祈祷自己不会被雷伦连累。 然而雷伦话音刚落,负责发动袭击的指挥官已经奔到他面前,一头冷汗,神情慌张,将军遭了,莱斯殿下的飞行舰正在向S10号黑洞驶去,我们不能再 他话还未说完,雷伦已一把将其推开,快步冲到雷达定位屏幕前。 只见一颗如沙粒般的极小星点,正以最高时速驶向黑洞。 S10号黑洞不比一般的黑洞,S代表黑洞的质子等级,等级越高吞噬力越大,10则代表体积倍数。 漆黑如渊的黑洞逐渐覆盖视线所及之处,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毁灭的恐惧感,迅速侵蚀着凝视它的每一个人。 停!快停!雷伦怕了,他可不想白白送死。 而被众人看着,自杀式驶向黑洞的飞行舰内,晏崇望着骤然停住的红点们,却是勾起了唇角。 再一个眨眼之间,飞行舰在即将靠近黑洞吸力的刹那,猛地扭转舰身,飞向巨大黑洞的边缘处。 只见那里有一个极为不起眼的小黑洞,被大黑洞周围环状的赤色漫云遮掩,若不是晏崇调转方向,压根不会被人发现。 星舰所有人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被愚弄的感觉让他们说不出半句话。陡然不知是谁惊呼:不,那不是黑洞!那是虫洞! 虫洞是连接两个时空或星系之间狭窄通道。 晏崇之所以想出时空跳跃的办法,得益于原主对这方面的研究,同时,加上晏崇非凡的学习天赋和不怕死的执行力,这才有了从军舰队攻击下逃离的一幕。 并且他选择的这个虫洞承载力极小,在他驾驶的飞行舰进入后,便会立即关闭。呈现在虫族军方面前的,则是虫洞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就是想追,也没了追的地方。 可以说,只要虫洞的另一头不是虫族帝星,晏崇便能远走高飞。 他想着,自己应该不至于如此倒霉。况且据原主的记载来看,这颗虫洞的另一端应该是拉法星系的寒兽星。 寒兽星气候炎热,每年唯有两月是春夏季,其余时候都是40℃以上的严寒冬季,因而生活在上面的大多是皮糙肉厚的动物,极少有人类或亚人在此生活。 晏崇可不挑剔,从前为了修炼功法,极寒极热的地方他都待过,当然比起热,他还是更愿意冷一些。 心里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晏崇看着隧道内因穿梭而起的彩色流光,心情颇好地弯了弯嘴角。 忽然间一道男声打断了他的好心情。 唔头好疼,三哥你揍我干嘛?! 含糊不清的声音之后,则是哐哐的拍门声,震耳扰人,你还把我关起来,快开门!不然我就给母皇告状,说你去 门蓦地开了,话都说不清的人一下趴摔到地,头磕得咚的一声。 这会儿他却不觉得疼了,猛地站起来,站得歪歪斜斜,双颊酡红,俨然还未酒醒。 他挥着毫无杀伤力的拳头,气鼓鼓的,似乎是要揍人。 然而一见晏崇,却是愣住了,拳头悬在半空,眨眨眼,再歪歪头,陡然绽开了笑容。 三哥,你不是不肯让侍子陪我?说着他偷眼瞧了瞧晏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本就红的耳朵再红两分,怎还派了个这么帅气的,就是太冷了。 晏崇微眯眼瞧着,懒得搭理酒醉的小朋友,便转过身向驾驶舱走去。 咦,我三哥呢?男子害羞扭捏一会后,终于发现他家三哥不在周围,找了找,待目光落到转身的晏崇上时,立马将三哥彻底抛到了脑后。 他色咪咪,不,应该是笑呵呵地跑过来,边走边说:我叫温默尔,你叫什么啊?你有古亚血统吗,纯黑色的头发,真好看 晏崇闻言嘴角一抽,眸光似冷非冷。 随后感觉身后人正在向自己靠近,果断从驾驶位起身,原本想着只是避开即可。 却不料他避让时,温默尔恰好倾身凑过来,两人相撞,软绵绵的温默尔就被石墙般的晏崇撞到了另一侧。 那里,正好是控制台的方向。 刹那间,制动操纵杆被推到最高,其他按键也被错按一通。 飞行舰立即毫无章法冲向虫洞内壁,舱内警报声骤然响起,映着刺目的红光。 危急时刻,晏崇奋力冲向操作台想要控制飞行舰,却被一个巨大的撞击扯到了其他方向。 此时的飞行舰仿佛筒盒中跳跃的玻璃球,颠来倒去,猛烈的眩晕感让人展不开任何行动。 晏崇在混乱中更是撞到了头部,一时间疼痛欲裂,意识正在逐渐消散。 蓦地舰身再一个剧烈颠簸,意识昏沉的晏崇怀里猛然撞入一个柔软的身体。 不知怎地,仅剩的一点意识使他附下了身躯,用宽阔的胸膛将其怀抱,扣紧了双臂。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呀~吱一声叭,求求了~ 第3章 抵达荒星 一颗灰不溜秋的星球上,一架快要散架的飞行舰正在歪歪扭扭地降落。气流轰得黄沙飞扬,咚地一声,飞行舰总算落了地。 紧接着,舱门被暴力打开,哐当落地,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走了出来。 晏崇两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刚夺舍过来,险些又死了。 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是,虫洞通道破裂时没有将飞行舰一同搅毁,冲击力又恰好将其推入了最近的星球轨道。 不知在轨道上漂流了多久,晏崇醒来时,靠着仅剩不多的能源才将飞行舰降落在这里。 至于这里是怎样的星球,暂不得知。 不过从目前入眼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怎么好。 只见四处皆是一望无际的荒漠,看不到任何建筑物,更没有人烟。黑色、暗灰色、土黄色的土坡缀满大地,坑坑洼洼的,太阳很高很热,照得空气都有了皱褶感。 晏崇站立着,眯眼观察了片刻,确定周围应该没有危险后,决定到附近查看一下。 他走了几步,忽地顿住身,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飞行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舰艇内制动系统几乎全部损坏,能源晶石也消耗殆尽,不存在自体爆炸的可能。那么,他也没有将那人救出来的必要。 晏崇思考片刻,无情地转身离开。 人是走了,晏崇一路上却又老是想起飞行舰发生故障后的一幕幕,直感脑仁疼,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 一时间,那种骨头被撞得咔咔响,被迫给人当肉盾的记忆袭上心头。 感觉很糟糕! 本就被炙热的太阳烤得心烦气躁,这下想起不好的回忆,脸色更黑了几分。 于是急躁地迈出大步,想要找到离开这鬼地方的方法。 他宁愿去寒兽星挨冻,也不想在这儿当人体烤肉。 只不过他没走过久,忽然传来一道高嚷的厉呵声。晏崇身体骤然一僵,沉默两秒,又老大不高兴地转身看去。 - 飞行舰内一片狼藉,操作台更是损坏严重,虽然不至于燃烧爆炸,却不遗余力地冒着青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的气味,与雨后玫瑰的香水味截然不同。对气味尤为敏感的温默尔皱皱眉,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一头栗色头发乱得像个鸡窝,酒意所剩无几,昨日绯红的脸颊已然恢复恰到好处的白净,眼瞳呈沉静的苍蓝色,宛如一泓泛着粼粼波光的碧湖。 什么情况?! 一脸呆滞的温默尔眨了眨眼。 他的奢华顶配飞行舰怎么一副被暴力拆解过的样子?谁干的?! 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是彻底喝懵了圈。只依稀记得自己的飞行舰上出现过一个长得不错的侍虫,冷酷又好看,刚好是他的菜。 可是人呢? 温默尔起身,环顾周围,半个人都没有,他决定出去寻寻,指不定是被他三哥叫走了。 然而当他拖着仿佛被碾压过几百次的身体,一脚一拐走出飞行舰时,再次傻了眼。 这又是哪里啊? 脑中空白一片,由于吃惊嘴巴半张开,忽然一阵风沙拂来,正好糊了他一嘴。 啊呸!温默尔回神,擦了擦嘴。 荒凉便也罢了,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还非常不好。 温默尔本身属于高等级雌虫,感知力自是优于其他人,而他的能力更特殊一些,可以感知草木的状态,有时候甚至能够感知它们的心情。 然而这里太奇怪了。 温默尔还是不太肯定,迅速闭上眼睛,将精神力向四面铺开。过了十几秒钟,终于不得不承认,这里真的没有半点草木生灵! 至少方圆几十公里内,绝对没有! 究竟是怎样的地方,才能连根杂草都不长,简直跟死地一样。 越想越诡异,温默尔不禁打了个寒噤。 就在他思索之际,不远处一名衣衫破烂的矮个雄虫向他走来。 哟!瞧我发现了什么,这儿竟然有一个漂亮的亚雌。矮个雄虫不仅身材五短,长得也十分崎岖,眉毛不是眉毛,塌鼻,厚嘴唇,开合之间露出一口黑而残缺的牙齿。 难以用语气形容,温默尔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畏惧和嫌恶。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恰好贴着飞行舰外部的金属皮,烫得他缩了一下身子。 矮个雄虫从右边来,温默尔慌神地看向左边,本能想逃,可是却不敢再动了。 只见他的左边同样走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健壮雄虫,粗略估计身高至少两米以上。行走时的步伐极重,震得周围的土地都在震颤。 温默尔作为皇族,从前不管走到哪儿,人们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连眼神也不敢对他放肆。然而此时此刻,他从两个向他走来的雄虫身上却感到了原始的危险。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好人! 而他犹如一个即将入笼的猎物,正在被猎人肆意打量。 转眼间,矮个雄虫已靠近温默尔,使劲吸了吸鼻头:咱俩运气好,竟然遇到个高等级亚雌,带去卖给鹰眼,一定能换不少星币。 两名雄虫一左一右已经将温默尔包围,高个子雄虫闷声不响,没搭话,盯着温默尔歪了歪脑袋,没多久嘴角就留下了哈喇子。 这人难不成是要吃了他?温默尔吓得梗着脖颈,脸也白了两分。 见状矮个丑虫推了推高个子,呵斥说:去去,这可不能吃,滚一边去! 大高个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耷拉着眼睛,悻悻地走远几步,蹲在地上望着灰土地发起了呆,像一只大狗。 压迫感稍稍减少,温默尔悄悄吁出一口气,赶紧转动头脑想办法。没一会儿,便向面前的矮个男人抬了抬手腕,那里有一只镶嵌绿宝石的精致通讯器,这也是他现在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 这位大哥,这只通讯器和舰上的东西都可以给你们。温默尔说着动了动手腕,通讯器上的绿宝石立即折射出碎光般的耀眼光芒,格外迷人。 同时,矮个男人眼睛里闪着贪婪的精光,果真对价值不菲的绿宝石有了兴趣。 见此情况,温默尔立马摸上通讯器,做出要将其摘下的动作,却又顿住,抬头柔声问:大哥,你那儿有吃的吗?我用这个跟你换。 温默尔很清楚,眼下自己压根不是这两人的对手。自是没有傻到真和他们做交易,不过是想借此拖延时间想办法而已。 矮个男人同样不傻,不屑地笑了笑,仿佛在耻笑温默尔的天真。落到这荒星上,别说一只镶嵌宝石的通讯器了,就是人也即将成为他的所有物。 不过,对待好看的亚雌,还是不要太粗暴比较好。稍微多一点耐心,说不定把人卖给鹰眼之前还可以玩上几次。 想到这里,矮个男人舔了舔牙齿,目光更加猥琐。温默尔小脸一皱,险些作呕,可为了活命,不得不对着矮个男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麻烦了。 矮个男人颇为受用,顿时觉得自己的雄虫气概得到了认可,抬起下巴,摸了一把温默尔的腰,说:好,等着。 随后,仔细地扒下温默尔手上的通讯器,同时不忘摸了摸温默尔白净纤长的手。 大个,把人看好!矮个男人向大高个瞪眼,一副凶样,要是人跑了,你今天休想吃饭! 说罢,这才拿着通讯器一甩一甩,踩着黄沙抖着胯,慢慢走向远处放着个粗布大包的土坡。 矮个男人刚转身,温默尔就拼命擦手,面上的嫌恶全涌了上来。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眼下还不是犯恶心的时候,那蹲在地上的大高个还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温默尔: 作者有话要说: 大高个有点意思,临时决定配给小默的三哥。 第4章 暴力美学 好在大高个知道温默尔不是能吃的后,没有再对着他流口水。不然那画面,真跟狗看守食物没什么差别。 温默尔很有自知自明,以数量少和皇族身份而获得特殊权益的雌虫,到了没有秩序、弱肉强食的荒凉星球上,还真可能沦为食物,各种意义上的食物。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温默尔瞥了眼仍在向前行走的矮个男人的背影,转动眼睛,紧张得手心溢出薄汗,然后他试探性地对大高个说:那个我这里有巧克力,你要吃吗? 大高个对吃尤为敏感,那双无波的黑眼睛立即睁大两分,随后很有节奏地点了两下头。 温默尔顺势指了指没门的飞行舰,小声说:里面有吃的,我进去给你拿,好吗? 这次大高个没点头,而是动了动脚,看样子是要起身。温默尔赶忙叫住他:别动! 随后指指大高个的身后:要是被你主人发现,一定会没收巧克力的。 大高个走路的动静太大,绝对不能让他起身。还好大高个的执念始终在吃上面,一听会被没收,立马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温默尔松了口气,一面小声安抚大高个,一面观察着矮个男人那边。 只见那矮个男人将头整个埋在粗布大包里,往外一件件拿,似乎包里东西太多太杂,找起来很费劲的样子。 收回视线,温默尔轻手轻脚快步钻进飞行舰,没一会儿,还真拿了一袋子巧克力出来。他习惯性放一些甜食在身边,方便随时解馋。 看见豆子形状的巧克力糖,大高个似乎回忆起了巧克力苦中带甜的特有滋味,舔了舔嘴唇,眼神灼热,比烈日阳光还亮几分。 温默尔见状不再耽搁,手一抬,便将袋子抛到了大高个的怀里。 刹那间,犹如饿狗见到了食物,大高个的注意力彻底被巧克力吸引。一双大手暴力扯开包装,巧克力糖瞬间散落一地。 温默尔管不了食物如何混着黄沙,大高个又如何将其混着沙土吞下,转身疯狂跑了起来。 乌拉乌拉陡然,一串突兀的音乐响彻静谧的黄沙地。 违和感彻底拉满,那是温默尔的通讯器铃声。 温默尔: 谁这时候找他啊,绝逼是仇家! 矮个男人愣了两秒,瞥了眼来电人的名字:三哥。 没什么表情,随手挂断,然后转回身。 好巧不巧,正好对上刚跑出十来米距离,温默尔那僵住身体时投过来的无语视线。 干!别跑! 矮个男人迅速反应,立即来追温默尔,同时,温默尔身体一抖,也赶忙拔腿跑了起来。 - 回到晏崇听到的那声厉呵,并非矮个男人最初去追温默尔时大吼的第一声,而是两人你追我跑一段距离,温默尔体力不支,被矮个男人抓住时发出的呼救声。 死定了! 被按倒在沙地里的温默尔心想。 他知道这荒芜人烟的地方恐怕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可还是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喊叫的时候,手脚乱抓乱蹬,毫无章法地疯狂挣扎。 晏崇望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难以言喻的画面。 那矮个男人被温默尔踢了好几下,其中一下还踢到了裆部,面色铁青,捂着裆部搓了下缓解疼痛。随后爆发大力气,猛地抓住了温默尔的两只手。 男人压着温默尔靠近,恶臭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再对上矮个男人崎岖的面容,以及一双赤红而浑浊的阴狠眼睛,温默尔吓得浑身发抖,这下他是真的怕了。 救命救命啊温默尔颤着嘴唇呼救,声音却不大。 矮个男人先前被石头砸到的额头淌下一条血珠,他更是生气,唾骂道:贱人!爷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着高高举起手,看样子是要给温默尔一个大耳刮子。 温默尔带泪的眼睛赶紧闭上,撇过头。 等了等,却没有想象中该来的疼痛。 反而伴随一声痛叫,让他动不了的咸猪手松开了。 睁开写满害怕的眼睛,入目的不再是矮个男人那张倒胃口的脸,而是一个高大男人暴揍丑虫的画面。 哎哟!别打了要打死人了,救命啊矮个男人呼嚎不断。 不揍人是不可能的。 被迫来到这个气候炎热、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晏崇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气,这下遇到个看不顺眼的,那还不得打个痛快。 劈、砍、踢、打,每招每式衔接得当,动作潇洒从容,极有看头。 温默尔在莱斯德尔学院学习时,见过不少机甲与机甲间的暴力碰撞,准确说叫做暴力美学碰撞。 但是他从未见过真人能够将暴力演示得这般令人热血沸腾,这般迷人。 大睁着双眼,温默尔都舍不得眨眼了,生怕错过每一个叫人拍手叫好的瞬间。 此刻,他的视力变得极好,可以看见男人劈掌时划起的残影,以及想象着男人踢腿时大腿紧绷而健美的肌肉。 捧着脸看得痴迷,温默尔感觉脸颊上泛起阵阵灼热,以及内心澎湃的心潮一浪接一浪。 该死!这个男人太有魅力了! 三哥真是个他亲三哥,不知从那儿找来的人,太绝了。温默尔稍作联想,还天真地以为,眼前的帅气男人是他三哥送来的侍子。 看身手,难不成是从莱斯德尔的军学院找来的? 温默尔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道理,点了点头。 这时候,晏崇那边终于收手。长身傲然如刀,立于飞舞的黄沙中,沙尘轻抚过他的面庞,表情冷肃而坚毅。 视线从半死不活的矮个男人身上收回,晏崇不屑地微挑了眉。上辈子他当魔尊时,若是心情不好,也会找属下切磋一下,哪次被切磋的人不得躺上四五天。 眼前这个人会躺上多久,晏崇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从未遇见过如此弱鸡的对手。 这还是由于他是夺舍的身体,不带曾经那一身霸道魔气,不然哪里还需出手这么多招,早送人见阎王去了。 太阳依旧高悬于顶,照得人不敢抬头看它一眼。晏崇刚才活动了那么几下,自然也出了好些汗水,何况他还身着一身黑色衬衫,更是吸热。 一滴汗水成珠,顺着额角滑落到衣领里。晏崇皱眉,一边松衣领和袖口,一边抬腿往前走。 他是真心受不得这鬼天气,性格暴躁的人大多怕热,他便是如此。 必须尽快找到水! 不仅是为了解渴,更为了浇灭心中的怒火。 转念一想,像他这般杀人如麻的人,刚才之所以出手救人,可不是什么行侠仗义,只是心情烦躁逮人泄愤罢了。 晏崇为自己的行为找到理由,紧蹙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不过,他仍然懒得去看那方才被欺负的虫族殿下。 与他何干? 随后,晏崇带着一脸生人勿近的严肃表情,继续往前走。 当然也因为没有回头,便没发现那位虫族殿下蹑手蹑脚跟在自己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第5章 间接接吻 咦,怎么走了?温默尔嘟哝。 随后他瞥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矮个男人,快步走过去,从男人鼓鼓的荷包里取出通讯器。 屏幕上满是裂痕,开不了机,看来是坏了。不过绿宝石还完好无损地镶嵌在上面,依旧美丽炫目。 虽然温默尔不知道这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能有什么用,但他素来喜欢各种blingbling的东西,可不甘心就这么丢弃了。 收好通讯器,温默尔打算跟上走远的帅气男人,走了两步,又转回身踢了矮个丑虫两脚。 出于刚才晏崇的暴力身手,即便温默尔认为晏崇只是侍子身份,也不敢冒然靠近,更不敢摆皇族的架子。 倘若这里真是没有秩序的荒芜星球,那么皇族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温默尔悄悄跟在晏崇身后,始终保持着二三十米的距离。起初他不知道晏崇要去哪里,直到眼前的景象变得熟悉,他才恍然大悟:这人是要回飞行舰。 不行! 那里还有一个力量惊人的傻大个呢! 温默尔再不管自己会不会暴露,立即跑向晏崇,急急忙忙地说:你不能回飞行舰去,那里有一个很厉害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这么久,晏崇其实早就发生身后跟着人,只是他懒得去管。原本他以为这位虫族殿下会一直默不作声跟在身后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找麻烦了。 自从飞行舰事故发生,晏崇已经将虫族殿下与麻烦二字画上了等号。 晏崇不搭理温默尔,继续自顾自向前走,脚步都没停过半下。温默尔小步跑着,一时着急,拽住了晏崇的袖子:你别过去,真的!那人块头很大,单是看起来很凶残 晏崇停下脚步,微侧身低眸看向温默尔。忽地,勾了勾嘴角,淡声问:有我凶残? 温默尔愣了两秒,好些有哪里不对?这是一个侍子该有的眼神吗?有点阔怕! 即便这位帅气侍子很厉害很自信,可是温默尔依然不放心,扯了扯他的袖子,扬起脸说:我怕你不是他的对手,我担心你。 我担心你。 黑曜石的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光,晏崇似乎被这光亮晃得愣了愣。 担心他?他孤独半生,从未听过如此肉麻的话。 无情地收回手,晏崇表情不大自然地,冷冷地说:用不着你好心,还有闭嘴! 不知怎地,只要看见面前这位殿下的嘴巴吧嗒吧嗒说话,他就觉得很烦,想拿什么给他堵上。 温默尔是个懂眼色的人,立即闭上嘴,乖乖跟在晏崇身旁。 只不过现在他不是跟了几十米开外了,而是挨着晏崇,略微抬头,便可以看见男人颇具神秘古典气息的黑发,温默尔高兴地弯起了嘴角。 快到飞行舰的时候,晏崇发现路边的土坡牙子旁有一个敞开的大布包,布包表面很脏,周围四散着乱七八糟的物品。 几件抹布一般的衣物,断了带子的拖鞋,黑糊糊的瓶瓶罐罐不管任何东西都染着脏污,整一个收破烂的景象。 晏崇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在布包里翻找起来。 见状,温默尔说:这些是刚才那个男人的我拿通讯器和他换食物,他便来这里找我才找机会逃跑的,可惜没跑掉 说着拿出通讯器递到晏崇眼前:你看,就是这个,不过坏了 晏崇轻瞥一眼,没回应,继续翻找布包,找了半天都是些破铜烂铁,唯有一把铁制小刀有点用。至于食物,晏崇拿出一个脏得没法看的玻璃罐子,里面确实有一些像是食物的泥状东西。 直说了,他不敢吃。 水,还是没有。不过就算有,估摸也是装在同样脏污的瓶子里,他肯定不会喝。 既然没收获,晏崇转过身,紧抿着唇,沉默不语,继续走向飞行舰。 温默尔免不得又担心起来,伸出手想去拉晏崇的衣袖,又不敢。 走到飞行舰的舱门正面,舰身落下的阴影处果真坐着一个身材巨大,宛如岩石般的男人。 察觉来人,大高个抬起头,无神的眼睛动了动,神情漠然地望着晏崇。 温默尔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退到晏崇身后,仅仅露出一个乱糟糟的栗色脑袋。 晏崇一只手插在裤袋里,一派闲适姿态。目光微垂,居高临下看着大高个,两人视线相接时,犹如一场无声的较量。 片刻后,大高个移开眼睛,望着散发高热的黄沙地,挠了挠脸,继续发呆。 晏崇来之前做好了再打一架的心理准备,他把手放在裤兜里,可不是为了装酷。那里正好放着刚刚捡到的小刀,虽然有些生锈,但以他的身手,足以在关键时候将对手一刀封喉。 面前的高个子是有点不对劲,晏崇却不认为他傻。 从刚才的眼神交锋中,他感受过一丝杀气,虽然时间极短,却足够表明这个人并不简单。 不过当下晏崇也没精力管别人简不简单了,他现在只想找点吃的喝的,先裹腹再说。 进入飞行舰舱,里面依旧狼藉不堪,晏崇四处翻找,然而找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 温默尔亦步亦趋跟在他屁股后面,观察片刻后,问道:你想找什么?这毕竟是我的飞行舰,我比你熟悉呀。 此话没错,晏崇闻言肩膀一僵。 按理说他的确可以询问飞行舰的所有者,但是他就是不想同温默尔说话。 尤其男子耳朵上忽闪忽闪的饰品,晏崇每次不小心看去,都有一种被晃瞎的错觉。 太花里胡哨了!他向来最讨厌这类涂脂抹粉的娇弱男子。 从前左护法还曾提议,要去合欢宫给他寻两个貌美弟子做男宠,当场就被晏崇一口否决,他才不要! 男子什么的,影响他揍人的速度! 晏崇阴沉着一张脸,越想越远,越想越没边。温默尔这边反倒是看明白了,忽然问道:你是在找吃的? 怎么一个个都要找吃的?他昨夜灌了一肚子酒,现在并不感觉饥饿。 晏崇真是有些饿了,他这个身体先前一直被关押在教廷的训诫所里,吃的东西没有油水不说,还由于利维公爵的特别嘱咐,经常饱一顿饿一顿。这一路逃亡再加上揍人,都消耗了不少体力。 可是向人请求食物的事情,晏崇做不出来。思索片刻后,沉下目光,向着微扬起脸、满脸乖巧的虫族殿下走了过去。 见他终于搭理自己,温默尔立即绽开了笑容。可惜笑容持续的时间极为短暂,因为晏崇用一口大手拤住了他的脖颈。 晏崇冷声说:在哪里?找出来。这般无礼恶劣,方才符合无琊宫魔尊杀人如麻的性情。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起初温默尔察觉脖颈被掐住,下意识抖了抖身体,然而很快就发现压根就没使劲呀。 抬眼去瞅男人,只见男人那薄唇微抿、眉头紧蹙的模样依旧透出冷酷,温默尔莫名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不不,那矮个丑虫被揍成那般凄惨样子,怎么可能是纸老虎呢? 温默尔思索着,摇了摇头。 顿时,肌肤与指腹接触摩擦,有点粗糙,又带着人体的温热,温默尔瞬间可耻地红了红脸。 见此情况,晏崇猛地收回手,心里又惊又无语:跟摸在丝缎上似的,堂堂男人皮肤这般好做甚! 他似乎忘了,眼前穿着时髦打扮精致的男人,在这里的属性是雌性,皮肤滑一点怎么了! 被放开后,温默尔不在意地揉了揉脖颈,并不为男人的粗鲁行为感到生气。 首先他救了自己,其次他长得帅! 所以,温默尔选择原谅晏崇刚才的无礼行为。 随后他径直走向角落那张倒扣的紫色沙发,很骚气的紫色,同样骚气还有沙发旁的淡紫色闪亮背包。 其实背包的款式和颜色都不错,做工也很好,与温默尔的穿着很搭。 晏崇欣赏不来,只觉着娘气晃眼。 喏,吃的只有这些了,小面包,薯片温默尔将包里能吃的一件件递给晏崇,原本还有一包巧克力糖的,拿去贿赂傻大个了 晏崇手里被塞了好些大小不一的零食,除了小面包,没一样像能够填饱肚子的,还有彩虹棒棒糖又是什么鬼?! 嗓子越发干痒,晏崇终于忍不住一把拿过背包,自个找了起来。 真有一瓶水! 他高兴地拿出来,还没看仔细,温默尔已经大喊道:这个是我喝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温默尔:间接接吻!(脸红) 晏崇:直男,不懂这些。 第6章 情敌出现 晏崇嘴角抽了抽,无语得想打人! 不过他忍住了,将所有东西往温默尔怀里一扔,果断转身。 他决定离这位殿下远一点,否则早晚得气死。 既然这里没有食物和水,那就不必耽搁下去,得去别处找找。 见他要离开,温默尔将东西一股脑装进背包,小跑着跟了上去。 舱外,坐在飞行舰阴影下歇凉的大高个,静静地瞧了瞧你走我追的两人,神情依旧漠然。 顶着烈日,晏崇走得极快,带起一阵阵步风,压根不管身后的人追不追得上。 你不是饿了吗?这些东西可以吃的呀,温默尔小跑着说,那个水嗯,我是喝过,但现在情况特殊,你也不用那么介意 晏崇是哪种拘小节的人吗?不是!再苦再难的情况他都遇见过,区区一口水而已。 可他偏偏就是不愿在某人充满怪异期待的眼神中,喝下这一口水。 感觉太怪,说不上来。 再说了,还未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还可以忍一忍。 走了一会儿,温默尔见劝说无用,索性懒得劝了。谁让人家嫌弃他呢,他很伤心。 晏崇继续用掌握的各种知识寻找可能存在绿洲的方向,然而黄沙土坡的景象没有丝毫变化,一切似乎都是徒劳。 他的心态逐渐失衡,微微干裂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神色严肃得吓人。 忽然,一片阴影笼罩了他。 晏崇一副恶狠狠生气的模样,猛地扭过头,抬眼一瞧,表情瞬间裂了。 好家伙,他的头顶竟然是一把伞,太阳伞。 为何会有这种不合场景的东西存在?! 再微微低头,恰好对上温默尔那张扬起淡淡微笑的脸,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睫毛很长,跟小刷子似的。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由于身高差距,温默尔需要伸长手才能把伞举高,才能不磕到晏崇的脑袋。 此时的晏崇已不知作何表情。 两人四目相对,望着彼此,气氛怪异。 我看你流了一头汗,太热了吧。温默尔笑着说。 晏崇的确很热很热,口干舌燥,皮肤粘腻,浑身没一处舒服。 而这头顶的阴凉,确实给他带来了一点点舒爽。 一点点而已。 不必了,你自己打。晏崇没发火,只是将身体移出这片阴凉。 又没有下雨,打伞什么的太娇气了,大男人打什么太阳伞?! 哦,好吧。 温默尔转了转绘有皇家专属六角星芒标志的时尚风格阳伞,疑惑道:你是在找绿洲或者村庄吗?村庄我不知道有没有,但这附近绝对是没有绿洲的。一边说一边皱眉,流露出失落的神情。 晏崇见他如此笃定,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温默尔没有丝毫保留,说:我有一种感知植物的能力,方圆二十不对,方圆十公里以内是绝对不存在植物的,连小草都不会有。 怎么?晏崇察觉他话语中的停顿。 温默尔垂下眼帘思索,倏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欣喜的光亮:对对我怎么没提早些十公里以外肯定有植物,太好了。 他眼里的喜悦太直接太热情,非常感染人。 不知是不是听到前方有了希望,晏崇微微扬了下嘴角,笑意稍纵即逝,好,是哪个方向? 温默尔随即指向东南方,正好是他们前行方向的右侧方。 晏崇点点头:嗯,我们走。说罢抬腿走向东南方。 我们走 温默尔嘟哝着这一句,心里一喜,笑盈盈地跟了上去。 我给你打伞吧 不用。 要吃小面包吗? 不吃。 要 闭嘴! 太阳渐渐西斜,照着两人前行的步伐,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逐渐被拉长,慢慢挨在了一起。 - 他们走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夕阳染上绯红的霞色,沙土一片瑰丽景象。 晏崇和温默尔终于看见了期盼已久的绿洲。 其实准确来说,只是一块小小的农场,绿植稀疏无比,仅有几棵低矮的小树围着一个长着点草儿的园子。 走进一些后,晏崇才发现那些从远处看起来像草的植物,其实是蔬菜叶子,每棵菜苗都蔫耷耷地摊在地上,一看就很缺水。 晏崇觉得叶子的形状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植物。 菜园子周围没有篱笆,地里有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一手提木桶,一手拿一只大木水瓢,弯着腰,认真地给每一颗菜苗浇水。 可见这里的水,真是相当金贵了。 男孩浇完一瓢水,下意识直起腰抬头,正好瞥见了快步走来的晏崇和温默尔。 男孩登时一愣,水瓢啪嗒掉落在一颗刚被滋润的菜苗上,水桶也不要了,不要命似的转身跑了。 嘴里不停喊着:娘!简哥哥坏人鹰眼的人又来了 又是鹰眼?温默尔心里嘀咕。 男孩跑去的地方有几间紧挨的木屋。木屋前是一块平地,遥遥望去,可见几张木凳,两张木桌,颇有田园生活的样子。 只不过,是简陋版本。 温默尔作为高科技时代贵族,哪里见过这般原始的生活画面,每一样物件都令他好奇,甚至对于面前的菜苗也极感兴趣。 想问,瞥了眼身旁的人,只好识趣地闭嘴。 在男孩的喊声下,没过多久,最左边的木屋走出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她一看晏崇他们所在的方向,也是惊了惊,忙带着男孩,着急忙慌地进了屋子,门还给关严实了。 晏崇和温默尔看了看彼此,都觉得眼前的情形不大对劲。 这时,右侧那间相比来说大一点的木屋走出一个男人。 那人一头黑短发,着一身灰色旧衣,带一副方框眼镜。 虽然穿着朴素,走起路来,却有一种学究的感觉。 男人距离晏崇他们约莫十来米的时候,像是终于看清了菜园外的两人,顿了顿脚步,似是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又抬腿继续往前走。 不过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步伐轻松了许多。 你们是意外来到木辰星的? 简明舟走到晏崇面前,稍稍打量两眼,直截了当地说:虽然大部分来到这里的人都是罪犯,但看你们的样子,实在不像犯了严重罪行会被流放的人。 某种程度来说,其实晏崇真是罪犯,触犯了不尊重雌主的罪行。 可笑,那是什么玩意? 简明舟这个人,看起来有点古板,说话却从不拐弯抹角。很多时候显得不够圆滑,但偏生就能给人一种可靠实在的感觉。 晏崇喜欢与这样坦诚的人打交道,好过那帮说话总爱藏掖三分的正派人士,因此他对简明舟的第一印象不错。 我们确实是意外来到这里。晏崇说,请问港口在哪里?我们打算离开。 简明舟一听,皱了皱眉,没有港口不,有的。不过那种地方由鹰眼管辖,非核心成员,不能靠近。 鹰眼?温默尔问。 简明舟闻声看向温默尔,微感诧异道:高等级亚雌?皇族? 辨别雄雌是个虫都可以,但是能够一眼发现温默尔是皇族,这就有点叫人惊讶了。 简明舟随即解释:祖辈曾经接待过皇族的人,嗯做过血统方面的研究,所以对皇族身上特有的气味比较熟悉。 过了两秒,又补充道:我叫简明舟,我是一名医生。 你好,我叫晏崇。晏崇立即回应。 温默尔却没有说话,他想着简明舟话里的内容: 医学世家? 可是他从未听过这个姓氏的医学世家,还给老祖宗们看过病?看这人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说谎。 温默尔摇摇头,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晏崇并不在意眼前的人是什么世家,他只关心能不能离开,眼下既然走不了,他便关心起更重要的问题。 那能否收留一下我们?晏崇瞥了眼简明舟身后的菜园子,我可以帮忙干活。 简明舟再次皱眉,分析道:你们身上有一股子捡破烂的腐臭气息,该是遇见矮鼠了。既然你们还能活着到我这里,那则说明,矮鼠出事了。他是鹰眼的人,我怕惹麻烦,不能收留你们。 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丝毫找不到反驳的余地。 晏崇拧了拧眉,放在裤兜里的手紧了紧,要不武力解决,直接把这个地方抢过来? 思量两秒,手松开,打消了这个想法。 那可不可以他话还没说完,简明舟似乎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说道:等一下。随后转身走向木屋。 没过多久,他便提了个大麻袋子过来,身旁还跟着一位年轻姑娘。 这是我的妹妹,简明媚。简明舟将袋子递给晏崇,这里面是马铃薯,一半吃,一半种。此地气候炎热,农作物的生长周期短,等你们吃完一半的马铃薯,新的也该长出来了。 袋子很沉,估摸有上百斤,晏崇轻松接过:谢谢。 明媚,水。这时,简明舟侧身看向自己的妹妹,不明白一向机灵的妹妹怎么不吭声了。 只见简明媚怔怔地望着晏崇,眼睛大而亮,满是掩饰不住的爱慕。 她想:好个雄性荷尔蒙爆表的雄虫啊,与他结合一定很美妙吧 气氛有点儿尴尬。 温默尔看着简明媚,嘴巴撅得快要挂油瓶,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刻意挨近晏崇,扒拉着他的袖子说:崇哥 喊得很是亲密,又带一点儿小心和羞怯。 晏崇被这声崇哥喊得起了一手鸡皮疙瘩,忙把胳膊抽了回来。 简明媚这边被她哥推了一把后,总算回过了神。赶紧将怀里的皮质水袋递给晏崇:这是特意滤过的井水。井水污染太大了,不能直接饮用,你走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 她哥说的是你们,她说的却是你。 这点小心机,温默尔怎会看不出来,他在一旁对着简明媚又是斜眼睛又是咬牙齿,小声嘀咕嘀咕着:心机绿茶 晏崇人直心也直,完全没有察觉身旁温默尔的小动作,接过水道:谢谢。 随后当着几人的面,拿起水袋大口喝水。 喝水本来没什么,谁没喝过水?但是,晏崇喝水的样子 只见那些由于他喝得急切而溢出的清水,顺着他的下巴一路滑到脖颈,顷刻沾湿了蜜色的皮肤,喉结再滚动两下,性感得一塌糊涂。 温默尔看得傻眼,很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作者有话要说: 晏崇:我只是喝了两口水 温默尔:好色哦~ 第7章 沙雕思维 喝水的小插曲过后,简明舟好心告知晏崇二人,不远处有一坐废弃的小型地面空间站,可以暂时居住。 于是,晏崇和温默尔在木辰星的第一晚,便准备安顿在空间站里。 抵达空间站时,已是夜晚。 灰白色的空间站静静地坐落在黄沙地上,背后是一片连绵的沙丘,能够防风。 可是由于废弃时间太长,空间站的墙体有三分之一还是被经年累月的风沙掩埋了。 的确谈不上是个好地方,但晏崇没有选择。 为什么不回飞行舰去?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那处住起来倒是比这里舒适,但是太不安全。 对于这个资源贫瘠的星球而言,坠落的豪华飞行舰可是一块肥肉。 暂且不论今日晏崇遇见的两个雄虫还在不在那里,更不论他的身手有多好,避开那些人另寻他处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这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晏崇和温默尔都很疲惫。 晏崇没有心情多管温默尔,走进空间站内随便看了看,最后选择进门的第一条通道的窗檐旁坐下了。 屈膝而坐,他闭上眼睛,养起了精神。 不过他心里可没闲着,不禁想,这位殿下毕竟是养尊处优的皇族,肯定不愿意睡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指不定马上就要嚷嚷了。 晏崇眼皮微动,等了半晌,却没有等到温默尔的半句惊呼。 只有一些窸窸窣窣,似是擦拭什么的声音。 掀起眼皮一看,果不其然,温默尔正从背包里掏出纸巾之类的东西擦地呢,擦干净了他才坐下。 至于位置,正好在晏崇的对面。 晏崇在温默尔坐下看过来的瞬间,赶紧闭上了眼睛。 看这位殿下伸手的动作,似乎要拿什么东西给自己,晏崇闭着眼睛想,好像是擦脸的湿巾。 阳伞,湿纸巾棒棒糖,他永远不知道那闪亮亮的紫色背包里会有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每一样都和他的气场不搭,他才不用! 温默尔瞧了瞧闭着眼睛的晏崇,犹豫片刻,觉得还是不要打搅他了,便用湿巾自己擦脸擦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玫瑰香气。 可爱的雌虫,一定得干干净净香喷喷才对! 温默尔坐了一会儿,打算学习晏崇坐着的姿势睡觉,可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后来用背包做了枕头,侧身躺下,这才感觉舒服些。 这么躺着,恰好可以望见对面阖眼养神的晏崇。 坚毅帅气的面庞被他背后的月光勾勒出别样的轮廓,更神秘,却又比白天给人的感觉柔和些。 温默尔悄摸欣赏了没多久,眼皮开始打架,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静谧无声中,月光泻下一地清辉,温默尔的气息变得绵长,看样子是睡着了。 这时,晏崇却忽地睁开了眼睛,眼瞳清澈竟是毫无睡意。 他盯着温默尔看,眸子如月色一般冷淡,深邃,又带一点辨不清的情绪 翌日清晨,清凉的月光转换成明晃晃的阳光,大地各处纷纷染上热气。 温默尔是被热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偏头一瞧,惊诧地坐起了身。 人呢?! 他快速爬起身,睡意全无,顶着一头比昨日还乱的头发,噔噔几步就跑出了空间站。 定睛一看,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人还在呢! 他还以为自己被抛弃了,毕竟这人对自己的嫌弃那么明显。 温默尔这么想着,理了理头发,拍拍身上的灰尘,慢慢靠近弯腰背对自己的晏崇。 崇哥,你在做什么?这声哥,喊得那叫一个顺口。 晏崇肩膀不自然地僵住,手里的东西也被惊得落到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滚到了温默尔的脚边。 温默尔弯下身,将沾了黄灰的块状物拿在手里仔细瞧,形状有点熟悉 对了,这是马铃薯! 他顿时想起了昨日简明舟说的话,这些马铃薯可是他们半个月的口粮。 那么,他家崇哥又是在做什么? 就着半蹲的姿势,温默尔移到晏崇面前,继续发问:你切它们做什么?是要吃吗? 他心说,若是吃的话,在地上切是不是太脏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晏崇内心的无语已经一波接过一波。 想他堂堂无琊宫的尊主,居然沦落到切土豆种地的地步。虽说是为了生存,但始终觉着这画面有些滑稽。 尤其,面前还有个时不时窜出来的问题少年,很是烦人。 晏崇心情微妙,懒得解释,便抬眸打量了温默尔一眼,随后指了指门边的水桶,说:你洗把脸,然后把靠门最近的那个房间打扫了,晚上我们睡那里。 什么?温默尔惊道,我们睡睡 睡一起?! 晏崇压根不知道温默尔脑瓜想的东西有多么离谱,或许早已习惯,冷声说:如果你想睡满是灰尘的过道,我没有意见。 当然不想! 温默尔点点头,朗声回道:我这就去! 倒是听话。晏崇的表情温和了些,又转身叮嘱道:洗脸的水倒在另一个桶里,用来擦地门边有一个水袋,那里面的水可以喝,颜色稍浅一些那个是你的,别用错了 一席话说完,他觉得自己像一个带孩子的老嬷嬷。 转念一想,对下属适当的关怀也是有必要的,还得让他替自己干活呢。 昨日晏崇当着简明舟说出我们二字时,其实内心已经将温默尔认定为自己这一边的人了。 他给我干活,我管他吃喝,很好! 晏崇这样想。 另一边,温默尔洗过脸,整个人又白净又精神,一张清秀的面庞更是可爱。 他走到门边打算喝口水润润嗓子,一看那儿不仅有水袋,还有两颗煮熟的马铃薯,放在一只不知从那儿找来的陶碗里。 霎时间,他撇起了嘴巴,险些落泪。 捧着两颗带着阳光热度的马铃薯,歪头看着外面晏崇的背影,自我感动得不行。 直到晏崇扭过头,喊道:你磨蹭什么呢?还不快去干活! 温默尔方才身子一抖,终于从崇哥真好的幻觉中走出来,赶紧点头:噢。 随后快速填饱肚子,利落起身,走向晏崇交待的房间。 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物,肉眼可见地板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同时还有好几道物体被拖拉的痕迹。 温默尔想了想方才漱洗时瞥见的堆在角落的杂物,估计便是从这里搬出去的。 再看房间的侧面带一个朝南的窗户,这样的话,午后不会太炎热。 以目前的情况看来,与其去空间站内部找一间正儿八经的卧室,暂住在这里,反倒更为合适些。 况且这外间灰尘都这么多,里面还指不定杂乱肮脏成什么样子,他们可没有水来清洗打扫。 温默尔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同时对考虑周到的崇哥又多了几分崇拜。 而且,从晏崇刚才的言语中,温默尔还深切意识到了水的珍贵。 不过既然水如此珍贵,那该怎么打扫呢? 温默尔站在满是灰尘的房间,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儿看看地面上的黑灰,一会儿看看桶里的水,再低头瞧瞧自己勉强还算干净的衣裳。 最后他瞥了眼屋外的晏崇,做出了一个有点儿荒诞的决定。 第8章 宛如拥抱 小房间内发生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有怎样不忍直视的画面,在屋外的晏崇并不知晓。 他一心都在种地这事上。 今早天刚蒙蒙亮,他就去简明舟那里借了农具、水袋、食盐等生活物品,那两大桶水,也是他一路担回来的。 倒不觉得多么辛苦,只是一想到以后每顿都得吃马铃薯,少说得吃上大半个月,便觉着日子不得劲。 不过由不得他嫌弃,这鬼星球,只有这一种主食。 或者说,他们这些星球的低等虫只能获得这一种主食。 晏崇还从简明舟那里了解到:在木辰星生存的人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他们这些凭借农作物换取生活物资的劳作者,一种是给鹰眼工作的狗腿子,最后一种则是鹰眼的核心成员。 他原以为鹰眼是某个星匪的代号,原来其实是组织的名称。而鹰眼目前的老大叫做徒卡,是个一嘴络腮胡子的阴狠角色。 简明舟告诫晏崇最好早做准备,遇到鹰眼的人不要硬碰硬,多种些马铃薯,不仅可以裹腹,到时候还可以交上给鹰眼组织,用于换取短暂的安宁。 这么说来,其实简明舟他们跟被地主剥削的农奴也没多大差别。 而晏崇呢,正在成为农奴的路上。 农奴? 呵。晏崇勾起唇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不管他有怎样的打算,眼下先把这些切好的马铃薯种下去,才是要紧事。 晏崇选择种地的地方在空间站的南侧,那里有一面天然形成的土坡可以遮挡风沙,阳光充足,又不会过于曝晒。 他先用锄头翻耕一遍土壤,随后把马铃薯块一个个埋进土里,做得像模像样,完全不像第一次种地的人。 然而,晏崇还真不是第一次种地。没有人知道堂堂无琊宫的尊主,从前竟然是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孩子。 时光流转,竟已是上辈子的记忆了。不过他做来毫不生疏,同那些功法招式一样,都深深刻在了身体记忆中。 一个小时后,晏崇便将半袋子的马铃薯块种完,又仔仔细细给它们浇了水,才回到空间站门前的阴凉处,暂时休息。 太阳高悬于顶,宛如一个老大老大的火球,光线异常灼人。晏崇即便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依旧感觉热气熏人。 直起脊背,他眯眼望了望高悬的太阳,不知何时才会下雨。 他不可能每次都去简明舟那里担水,一是不方便,二是那口井也满足不了两块土地的灌溉。 一般来说空间站都会有蓄水的设备,想到这里,晏崇两眼一亮,蹭地起了身。他决定先去检查一下,看看是否与自己料想的一样。 首先,他要去空间站内部找用于检查的工具。 晏崇走入空间站,去往内部寻找工具的话,自然需要路过那间吩咐温默尔打扫的房间。门虚掩着,无法一眼看清里面的情况,他随意瞥了一眼,没有进去查看的想法。 他对监督他人做事没有兴趣,若是做得不好,到时候再重做即是。 不过不知怎么了,他分明已经走远,即将到了过道的尽头处,却又鬼使神差地走了回来。 站在门前,迟疑着,正要推开门的时候。 门,陡然从内部被拉开了。 霎那间,门内门外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温默尔被吓得更严重些,一张脸先是白了白,随后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与脸红相对应的还有他无处安放的手脚,手指捏着衣角搓来搓去,目光惊讶而闪躲,呈现一种心虚的感觉。 晏崇疑惑地瞅他两眼,随即说:你不是偷懒了? 以他对这些所谓贵族的了解,偷懒真有可能。想着,视线瞥向温默尔身后,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快。 房间竟是打扫得挺干净,至少比他料想的好很多。 见温默尔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人也乖乖站着不说话,晏崇难得生出一点关心下属的想法,问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一边询问,一边倾身摸上温默尔的额头:生病了吗?语气是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温和关切。 温默尔早在晏崇出现的时候就懵了圈,脑袋里全是几分钟前自己光着上身的模样。 由于地上灰尘太多,他担心把自己浅色闪亮的衣服弄脏,所以温默尔是脱了上衣擦地的。 若是晏崇早两分钟过来推开门,便能看到温默尔略显消瘦的脊背,窄窄的细腰 美丽亚雌的身体,总会令雄虫血液激动。 大多时候雄虫激动了,总会做点什么。温默尔想象着那样的画面,赶紧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别动!晏崇按住温默尔的额头,他正试温度呢。温默尔一听僵住手脚,不敢再乱动了。 晏崇摸摸温默尔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过了会儿,才困惑道:咦没发烧啊 此时此刻,斜照而入的阳光碎影洒在两人身上,远远看去,给人一种彼此依偎的错觉。 他们的身体贴近彼此,温默尔脸上的热度退去一些,却又在感受着来自晏崇高大身躯给予的压迫感的同时,升出一丝雀跃。 出于雄虫强大的荷尔蒙魅力,温默尔不知羞地想要再靠近一些,若是能够靠上这片温热坚实的胸膛,那就太美妙了! 遗憾的是,他的美好幻想并没有维持太久,便听晏崇这个老大粗,不解风情地说:没生病就好。若是病了,可没药给你吃! 饭都没吃的,更别说药了。 这话算是大实话,但过于直接和无情,温默尔顿时撇了撇嘴,失望地点点头:噢。 看他神情黯然的样子,晏崇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揍人可以,但安慰人这种事却没做过。 再说了,不就说说吗?怎如此娇气。 两人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都不打算再说话,或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而他们仿佛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身体依旧贴得这么近,只要轻轻伸手,便可以拥抱彼此。 我还有事要忙。晏崇实在受不了这种令人头疼的氛围,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走远了,不见宛如逃跑般的身影,温默尔这才慢慢抬起头,一双苍蓝色的眼瞳含着柔亮的光彩,望着晏崇离开的方向。 缓缓的,在跃动地阳光碎影下,悄悄地,绽开甜蜜的笑意。 - 到了傍晚,夕阳与星尘交汇之际。 晏崇算是忙活完了。 他对空间站进行一番初步检查后,发现这里确实有一个蓄水装置,位于房屋的顶部。 但是蓄水装置的主系统坏掉了,他需要找一些趁手的工具,以及可以替换的材料。 眼下这两样他都没有,天色也晚了,不便继续检查,他就从屋顶下到了地面。 精神放松下来,晏崇感觉饥肠辘辘,不过一想到早中晚三顿不变的马铃薯,顿时又没有胃口。 可是不管多么嫌弃,饭还是必须吃的。 他从屋顶下来后,本打算去做饭,没成想刚走几步,却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马铃薯煮熟的味道。 紧接着,温默尔就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马铃薯,出现在他的眼前。 晏崇目光一凝,很是诧异。 打扫房间是他吩咐的,不管什么结果如何,起码都有一些心理准备,而现在,他是真心没想到温默尔会主动做饭。 当然,将东西煮熟不能称为做饭,但他还是惊讶不已。 感受着晏崇直勾勾的打量视线,温默尔动作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将碗往前递了递:中午的时候,我看你煮过后来见你迟迟不下来,就自作主张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身为皇族,他在家时有女仆侍从照顾生活,的确从来没有下过厨房。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见过,更不代表他是个连这点生活技能都学不会的傻子。 不得不说,是晏崇带上了有色眼镜。 晏崇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很快回神,接过碗:谢谢。 心情有些微妙。 温默尔摇摇头,表示不用道谢,随后端着自己的那份马铃薯走开了。 出于中午那件羞耻之事的影响,他暂时还没法面对晏崇,却又不想离晏崇太远,于是坐到了后方七八米远的台阶上。 晏崇就地而坐,咬了一口马铃薯,不禁回头瞅了瞅温默尔。 从刚才这人出现,他就觉着不大对劲。 从中午到现在,这人乖巧得像是换了个人,话也不多。之前跟个蜜蜂似的,吵人得很,难不成他本来的性格便是如此? 呵,怎么可能呢? 晏崇左思右想老半天,直到一碗马铃薯全部吃完,仍是没搞明白这人怎么了。 一顿简陋无比的晚饭结束,星辰已悄然漫布夜空,空气跟着凉爽了许多。 温默尔双手托腮,欣赏着都市中少见的绚烂星空,神思慢荡,几分难得的安宁惬意溢满心田。 倏然,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全部视线。 晏崇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怎么就不听使唤地走到了这儿,而且他接下来说的话同样不受控制。 他说: 明天我要回飞行舰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吗? 看这犹豫试探的语气,生怕对方不答应似的。 星辰全在他的背后,逆光璀璨着。 温默尔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从声音里听出了一点儿紧张,紧张?一定是错觉,他摇了摇头。 晏崇见他摇头,以为他是不愿意,登时严厉道:明天跟我一起去!多一个人,也好搭把手。 这次他用了命令的语气。 温默尔想也不想,答道:好呀! 比起别扭温吞,如此霸道不讲道理的相处方式,反而更适合这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温默尔45仰望星空:他那么凶,又那么温柔 晏崇:? 第9章 星际拾荒 一夜无话。 虽然地板硬了一些,但空气中再没有呛人的灰尘,这夜两人睡得都还不错。 当然,他们各自睡在一边,离得很远。 晏崇起得早一些,照例先去菜园子那边提了两桶水,浇完了地,吃上温默尔煮好的马铃薯,二人才前往飞行舰。 晏崇同温默尔说了自己打算修复空间站蓄水系统的想法,得到了温默尔的认可。同时,他也告诉温默尔,若是需要什么生活物品,可以一并从飞行舰那里带回来。 两人都默认了需在简陋的空间站住上一段时间这件事,温默尔一路思考着,飞行舰里有哪些值得往空间站带的呢? 然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张紫色的沙发。 若是能将将沙发带回去,劳累的时候往上面一躺,那得多舒服啊!他想象着那般惬意的感觉,露出了向往不已的表情。 然而,晏崇打断了他的幻想。 温默尔本是自顾自向前走着,陡然感觉手腕一紧,紧接着便被晏崇拽到了路旁的两块大石头的缝隙中。 晏崇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目光紧盯着前方。 情况不妙,温默尔赶紧顺着晏崇的视线看去。 只见视线不远处,正是他们的飞行舰。 或者准确来说,该说是飞行舰的残骸。 他的飞行舰已经惨遭毒手,被大卸八块了。不仅如此,还有大约十几个雄虫正在搬运舰上的东西,包括那张骚紫色的沙发。 温默尔咬着腮帮,生气地皱紧了眉毛,压低声音问:他们就是鹰眼的人? 晏崇紧盯前方,浑身呈紧绷的防备状态,过了会儿,才小声回道:应该是。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温默尔便感觉脖颈处喷来一道热气。 原来现在两人的身体,贴得那么近,稍微仔细去听,竟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咚咚温默尔的心脏雀跃而激动地跳了两下,晏崇则气息绵长,非常平静。 晏崇没想到鹰眼的人来得这么快,这才第三日而已。 是那个大块头汇报的? 他在这伙匪寇中寻了寻,却没发现大高个的身影。 不过无论是谁将发现飞行舰的事情告诉鹰眼,都无法改变飞行舰已经被拆解和洗劫的命运。 晏崇不得不担忧起来,这伙人早晚会找到自己头上来,真得早做准备了。 等鹰眼的人离开,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晏崇和温默尔赶紧从石缝里出来,活动着僵硬的手脚。 他们没有冒然直接过去,而是观察等待了好一会儿,确定那些人不会折返后,这才谨慎地走向飞行舰。 现在的飞行舰已经不能称为飞行舰了,该叫做一些乱七八糟的铁壳子和没什么用的零件,简直一个小型垃圾场。 而他们成了捡垃圾的星际拾荒者。 两人各忙各的,温默尔在一堆残骸里挑挑拣拣,晏崇则寻找修复蓄水系统所需的材料。 由于那些人的拆卸方式极为暴力,很难辨认残骸原本所属的部位。晏崇费了好半天时间,才找到具备过滤杀菌等多种功能的净水设备。 飞行舰本身就是豪华配置,里面的各种装置自然都是顶配,当然,除了战斗系统。 令人欣喜的是,那些人虽然拆走了主控制器,却没有拆走安装于机尾的净化系统。可能是嫌弃这个设备太小,又或者他们那里有更好的。 不管怎么样,眼下这件东西对晏崇来说,非常宝贵! 他并不打算将整个净化系统拆走,只需将核心主控器拆下来,到时候安装在空间站的净化系统上即可。 至于能否匹配,他可以慢慢研究和调试。 没多久,晏崇便将一个宛如中型圆盘子的主控器拆了下来。 眼看天色差不多,朝着偌大的垃圾场喊了一声:走了。 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得到温默尔的回应,晏崇逐渐升起担心的情绪,赶紧四处寻他。 找了一圈,才发现这人竟然钻进拆解后的铁壳子里面去了。 一串哐哐铛铛的动静后,温默尔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爬了出来。眼眸晶亮,笑意盈盈,可见这趟拾破烂的活动,他收获颇丰。 晏崇瞥了眼温默尔沾了几道灰黑的脸蛋,冷淡地问他:你找什么? 喏。温默尔挂着愉悦不已的笑容,扬了扬手里的瓶子,这个! 只见他手里拿着个瓶盖成花瓣状的瓶子,瓶身在阳光下闪耀着绚丽的流光。 又是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晏崇腹诽了一句,还没问这流光溢彩的瓶子里装的是什么,温默尔对着他就喷了两下。 晏崇一惊,下意识闭上眼睛,耳朵里顷刻传来温默尔朗朗的笑声:哈哈,好闻吗? 不好闻!晏崇顷刻睁开眼,紧绷着脸,压住嘴角,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 温默尔丝毫不介意晏崇的不配合,眼睛弯得很是可爱,还有点财迷特有的狡黠。 他竟是从不知道那些平日里习以为常,甚至不怎么喜欢的东西,到了这破烂堆里,每一样都令他爱不释手。 看看他找到了什么:毛巾、杯子、两套他买来就扔在一边的衣服以及许多乱七八糟可能有用的东西。 全部装进找来的一个大口袋里,满满当当,全是他的宝贝! 晏崇瞥了眼温默尔脚边的大袋子,又瞅瞅他手里的瓶子,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 香水?哼!他才不喜欢这种娘里娘气的玩意儿。 走了。晏崇不耐烦了,不等温默尔,兀自向前走。 他一边走一边猜想,那袋子里估计也是些古怪玩意,哪抵得上自己手里的铁盒子。看着铁盒子,他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出一段距离,见人久久没有跟上来,晏崇转过头,又不满道:磨蹭什么呢? 温默尔皱着一张小脸,真不是他磨蹭,而是太重了! 崇哥他朝远处的晏崇挥舞手臂。 晏崇顿了顿,脸是冷冷的,脚步却极快,几乎是跑到了温默尔面前,站定,冷声道:又怎么了? 这个温默尔拎了拎脚下的大袋子,苦恼地说,太重了,我拎不动 晏崇的脸色立马又冷了两分,对上温默尔祈求的目光,却没再说呵斥的话。最后,深吸一口气,将铁盒子往温默尔手里一塞,转而提起了大袋子。 你把铁盒拿好了,晏崇边走边恶狠狠地叮嘱,若是弄坏了,我非得拧下你的头! 噢,知道了。温默尔怕被拧下头吗?看他跟在晏崇身后,嘴角挂着消不下去的笑意,显然是不怕的。甚至还有点儿快乐,是怎么回事? 哼! 你这里面究竟装的什么破铜烂铁?这么重?! 是 算了,我不想知道。 晏崇不会想到,此时嫌弃的气味,后来不讨厌了;此时看不上的破铜烂铁,后来也用上了;至于人 一言难尽。 作者有话要说: 紫色沙发,嗯才发现,跟封面一个颜色。 第10章 明贬暗秀 距离去飞行舰找物资,已经过去了两天。 这两日,晏崇一直在修理空间站的蓄水系统,给马铃薯浇水的活则由温默尔承担。 当然,浇地的水还是晏崇每日从菜园子提过来的。 依照简明舟所说,由于气候原因,这里的作物都长得比较快。而且他们种植的马铃薯还是速生品种,生长周期更是从一半品种的两个月缩短至为15到20日。 晏崇种下地的马铃薯,这几日已经冒出了好些小叶苗。 一个个嫩生生的叶片托着小水珠子,非常可爱! 温默尔给它们每一株浇完水后,便蹲在地上看它们。看得心里说不出的激动,闭上眼睛,嘴角慢慢上扬 他感受到一种生命最纯粹的喜悦,向生而悦,多么纯净,纯净得叫人心颤。 晏哥 倏地,一道令人不爽的声音打断了温默尔的好心情。 他蹲在地上,愤愤地将土壤戳出好几个动,嘀嘀咕咕道:哥什么哥,哥也是你喊的?过了会儿,还是觉得不高兴,蹭地起身,大步走到简明媚面前,抬起下巴,毫不掩饰地瞪着她。 简明媚丝毫不惧,扬眉,冷哼一声,嚣张地看回去。 情敌见面,分外不合,大致就是如此。 温默尔还年轻,沉不住气,喜怒更加外露。 就在他咬着牙齿气恼的时候,简明媚已经懒得搭理他了。转头向着高处的晏崇,娇声声地喊:晏哥,你快下来吧 我哥让我送一点蔬菜给你。她把篮子提高些,微笑着说,我还带了些鸡蛋饼来,是我亲手做的。 蔬菜,鸡蛋饼,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对于天天啃马铃薯的两人来说。 温默尔虽然看简明媚不顺眼,却在听到鸡蛋饼几个字时,很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 为了掩饰尴尬,他走到墙角,挑了几颗马铃薯来切,切得一阵霹雳啪嗒,声音可太大了,跟泄愤似的。 听到这般大动静,晏崇便从屋顶往下面瞧。 一脸疑惑,心说,这人又怎么了? 后来晏崇看他切得吓人,皱眉道:你小心些。 说完,直接从屋檐上跃到了地面。 纵身一跃的身姿可谓帅气又矫健,看得简明媚眼睛霎时亮了两分。她立马迎上去,对着晏崇笑得热情大方:晏哥,累了吧。你先尝尝鸡蛋饼,味道肯定好。 晏崇摆摆手:谢了,等一会。 随后径直走到温默尔面前,一把将菜刀从他手中夺过来,厉声说:你不要手了!把手里的菜刀往墙边一扔,不要手可以,别糟蹋食物。 平日里,当温默尔偶有做得不妥当的时候,晏崇也会这般说他几句,但今日格外严厉了些。加上当着情敌的面,温默尔顿时觉得面子挂不住,眼圈立马红了,看起来好生可怜。 晏崇微愣,但他不会哄人,不过还是在外人面前给他留了点面子,指了指地上已经切成块的马铃薯:把这些切好的种到地里去。 噢温默尔蹲在地上,低头收拾。其实这会儿,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刚才做得确实不对,不该拿食物撒气。 见他抱着一堆马铃薯块,小心翼翼地往菜地的方向走,晏崇心有不忍,补充了一句:做好就过来。 这次他没管温默尔是什么反应,转身走向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客人。 简明媚看到刚才这一幕,自是暗喜,见晏崇走过来,立即掀开篮子,把放着一大张鸡蛋饼的大碗递给他: 晏哥,你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么热的天,这饼一时半会凉不了。 晏崇微微点头接过碗,倒也不客气,擦了擦手,便撕下大半张饼开始吃。他吃得并不急,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简明媚说两句话,有时又朝菜地的方向瞥上一眼。 直到温默尔挎着小肩膀的身影出现。 晏崇将手中余下的鸡蛋饼两大口吃完,朝着温默尔喊:过来。 温默尔愣了愣,脚下没动静,看样子是有些不高兴置气了。晏崇顿时皱起眉头,提高了些声音:过来! 这一下温默尔不敢再耍脾气,刚忙小快步走过来,临到了,又放慢脚步,似是不敢靠近晏崇。 晏崇随即起身,二话不说,将装有一半鸡蛋饼的碗放到了他手里。 他什么都不说,也不多看温默尔,转身重新坐回椅子。沉默一小会儿,他对简明媚说:这些都算在作物上吧,等马铃薯成熟后,我一并给你们送过去。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他先前给简明舟借的那些农具、食盐等,也都说过用会种出来的马铃薯来抵扣。 听他这么说,简明媚将落在温默尔身上的余光快速收回,没什么不用,是我送来给你话未说话,看见晏崇的表情已然严肃起来,只好改口说:那好吧。 其实简明媚的内心里,并不觉得晏崇不识好歹,反倒是十分喜欢他这种不占人一丁点便宜的性格。 比起依附于他人的某些人,可是强多了! 连活都干不好,还总是给晏哥添麻烦!简明媚心里冷哼,要不是晏崇还在这儿,免不得要出口讥讽几句。 温默尔这边呢,整颗心早因为晏崇的意外举动,砰砰跳个不停,飘飘然,晕乎乎,甜蜜蜜哪里还有心思管情敌如何看待自己。 至于手里的鸡蛋饼,那是他家崇哥给的,是用劳动换取的,他当然要吃! 于是,他捧着鸡蛋饼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吃着,生怕不够时间来感受这份心意。 这时候,晏崇又问简明媚:之前你哥不是说,这里大部分人的主食都是马铃薯吗?你们是怎么弄到面粉和鸡蛋的? 简明媚倒也不藏掖,直言道: 是用东西给鹰眼换的。 换的? 简明媚想了想,解释道:在这里星币可以用,但是不如可能吃的用的东西惯用,大家都习惯以物换物了。哥哥他会用换来的药材做一些药丸,再用药丸去换一些生活物品。 的确是这个道理。 若是晏崇早知道这一点,是不是就可以用飞行舰上的东西去给鹰眼换东西,然后估计直接被抢了吧。 树大招风,怀璧其罪。 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温默尔顾不上还没吃完的饼,立马跑回房间拿了一个东西出来,递到晏崇面前:崇哥,你看这个可以吗?若是能换,你就拿去吧。 他的手里,仍是那只镶嵌绿宝石的通讯器。通讯器坏了,不具备使用价值,但是绿宝石价值不菲,鹰眼那里有渠道,绝对可以倒卖个好价钱。 但是,正因为太贵重了,反倒容易让人怀疑温默尔的身份。 虽说简明舟知道温默尔是皇族,但依照晏崇的观察,简明舟应该不会站在鹰眼那边,更不会为了这点利益将温默尔的身份告诉他们。 未知的情况太多,应当谨慎些。 你自己收起来,以后不要随便拿出来。晏崇推开温默尔的手。 温默尔有点儿失望,不过他对晏崇是百分百信任的,便也没多说什么,将通讯器收好了。 简明媚好奇地瞥了一眼,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位粘着晏哥的雌虫殿下,恨不得他能走得越远越好,但也没坏到要去给鹰眼通风报信的程度。 对于爱情,她信奉公平竞争的道理。 唉不过这位帅气的雄虫怎么就不开窍呢。 简明媚兀自叹了好一会儿气,望着晏崇后背的目光中,充满了幽怨。 要不再使一把劲,她琢磨着该用怎样的法子是嗲里嗲气,还是大献殷勤? 忽地,她的肩膀被轻轻戳了戳。 她疑惑转头,只见情敌站在面前,一副欲言又止、扭扭捏捏的小样子。 再低眼一看,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袋子。 简明媚还没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温默尔已经将袋子塞到她手里,含含糊糊地说:喏,给你吃。说完赶紧背过脸,生怕多看简明媚两眼似的。 嗯 该死!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人有点可爱? 情敌,可爱?! 简明媚认为自己回去后,得找她哥看看眼科。 温默尔给简明媚的小袋子,是他背包里小零食:麻辣怪味豆。刚才拿通讯器时顺手拿的。 那些零食,他一直没舍得怎么吃。刚才吃了简明媚的鸡蛋饼,左思右想,觉着过意不去,这才忍痛拿了一袋给她。 当然,这种你来我往多少带点情敌之间的小较量。 简明媚想说她才不要,抬头一瞧,温默尔已经被晏崇叫去帮忙了。 两人对着一块大大的金属片捣鼓,不知道有什么用。 压住那边的角不对,是这边晏崇愈发不耐烦,眼神充满嫌弃,你也太笨了! 温默尔被吼得慌头慌脑,抬起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委屈巴巴地咕哝着:是你没有说清楚,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到底那边呀! 晏崇停下动作,眯眼瞅他:怎么?你还敢发火? 温默尔咬着唇,简直都要哭了。 简明媚看着这一幕,心里生出一丝怪异感,紧接着,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居然看见,晏崇在温默尔懊恼得低下头的瞬间,竟然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简明媚: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 简明媚:吃我的饼还秀我一脸 第11章 收获季节 转眼日子过去了七八天,在晏崇一番不间断地捣鼓维修下,空间站的蓄水系统真给他修好了。 他要感谢原主脑袋里那些智库一般的信息,以及佩服自己绝佳的领悟能力。 这是一件极有成就感的事情,竟比从死对手那里抢来高品仙剑,还要令人兴奋。不过,现在还需要一场大雨,才能完全检验蓄水器的作用。 若是成功了,种地便能轻松一些。 还真别说,晏崇现在对于种地大有兴趣,本着任何事都不服输的态度,他决定要把种地这事做大做强。 虽然他现在,只有一块不足百平方的小菜地,还欠了许多债务。 再过几日,第一批马铃薯终于成熟,可以收割了。 温默尔一脸掩不住的喜悦,晏崇喜怒不表,但能从那稍稍扬起的眉毛得知,他心情不错。 两人吭哧吭哧忙了几个小时,总算将收割的四大袋子马铃薯送到了小菜园去。 简明舟一见四个大袋,立即疑惑道:这么多?据他了解,晏崇的那块地并不大。就算以马铃薯的最高产量来说,也不该多出这么多,最起码翻了一倍。 没想到你还是种地能手。简明舟说的实话,不是调侃。 其实今早晏崇收割马铃薯时,同样十分惊讶。他又不是没有种过地,一株苗平时结上五六个都算很高产了,而这块地的株苗居然可以结十几个马铃薯!每一个个头还不小! 正觉着惊讶不解的时候,他看温默尔蹲在地上嘀嘀咕咕,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便凑过去些。只见温默尔双唇翕动,喃喃道:薯薯,你们太厉害了下次也要好好长呀 敢情他是在对着马铃薯说话? 晏崇上辈子待的世界讲究个万物有灵,他不是没见过成精的树啊花的,但是倘若一个人对着花草植物说话,还是很容易被人认为精神出现了问题。 许是被人盯着总会感到不自在,温默尔下意识看向晏崇所在的方向,两人四目相对,他顿时一惊,露出了害羞的表情,挠了挠头,腼腆地笑着说:其实,我可以感受它们的情绪,看它们长得这么好,就想着夸一下它们。 他们初到木辰星那日,温默尔就说过可以感知草木的存在,晏崇记起来了。 不过他没想到竟然还能感受草木的情绪,于是他问:那它们,现在高兴吗? 温默尔想了想,点点头:嗯嗯,挺高兴哒! 那它们,晏崇面无表情,知道自己即将被人吃掉,还高兴吗? 温默尔陡然一愣,彻底被这句残忍至极的话噎住了。晏崇摆出一副我只是随口问问的态度,冲着温默尔挑了挑眉,像一个不讲道理的纨绔。 这神态由他做来,分明冷着脸,却又叫人心动。害得温默尔不敢看他,只好看着地里一众可爱的马铃薯们,小嘴一撅,竟是渐渐红了眼睛。 晏崇无言以对,他绝对不承认人是被他逗哭的,他没有逗人! 周围渐渐传来抽泣的压抑声音,晏崇根本无法专心工作,终于忍无可忍大步走到温默尔面前,扬起了手。 温默尔在他过来时已经抬头,他以为晏崇要打自己,没躲,只是眼泪啪嗒嗒往下掉,全掉沙土地里了。 晏崇扬在半空的手彻底顿住,可能是被吓的,其实晏崇只是想拍拍温默尔的肩膀,让他别哭了。当然,他这个拍,不会太温柔。 眼下是下不去手了,不尴不尬地悬在空中。没办法,晏崇稍微一想,然后将手落到了温默尔的头上。 头发很软,手感不错。他顺势揉了揉,看起来好似安慰,随即他说:你是在给地浇水吗?这点眼泪可不够。 安慰什么的,晏崇可不懂。 不过叫人意外的是,温默尔在这似温柔的动作,似调侃的语气里,慢慢收住了泪。 他并不是真心难过,而是感觉马铃薯们都在哇哇大哭,他一时忍不住才会跟着哭的。 崇哥,温默尔微微抬头,请求道,那你可以劝劝它们吗?它们哭得好大声。 晏崇浑身一僵,望望安静无声的土壤地,惊道:它们还会哭? 温默尔点头: 嗯。你吓到它们了 晏崇的嘴角不禁抽了两下,这是什么荒唐话!他瞅着温默尔,琢磨片刻,决定 决定狠狠揉一把温默尔的脑袋,像一个恶霸,说着:该不快干活!我又听不见。他们小时候是植物,长大了是食物,被吃不是很正常吗? 若是长得不好,连被吃的资格都没有。懂吗? 很无情,又有点道理,还带点哲学的调调。温默尔被这一席话唬住了。 晏崇说完不搭理他,专心干活。 - 转回到简明舟这里,他见晏崇被自己一句话说得神游起来,瞅他两眼,没出声提醒,却微微歪头,看了看晏崇身后的皇族殿下。 他倒是没想到,这位殿下还挺安分,莫不是晏崇太凶了? 简明舟如此想着,冲着温默尔淡淡笑了笑。温默尔见此一怔,回了个腼腆而友好的笑容。 这时候,晏崇回过了神。他明白马铃薯的产量这么高,起码有一大半归功于温默尔的特殊能力,但他不会将这一点告诉简明舟。 明舟,你算算这些够不够抵还之前我从你那里拿的东西。若是不够,下回再还你。 四个大麻袋,简明舟压根不需要清点,打开其中一个袋子粗略看了两眼,说:够了。还可以换些生活物品,你要什么? 晏崇想了想,于是从简明舟这里要了几块大木板,虽然仅仅是一些陈木,但好歹可以用来做一两件家具,比如床。 由于木板相比普通生活物品价值更高些,晏崇又欠了简明舟两袋马铃薯。 在这个物资贫瘠的星球,简明舟则像一个富有的商人,他这里几乎什么都有,也不知道他背后有着怎样的渠道。 同时,晏崇不得不暗自庆幸,当初他和温默尔首先找到的人是简明舟,而不是什么真正的地主恶霸。 那若是运气不好真遇到了地主恶霸,那晏崇,只好勉为其难以暴制暴了。 晏崇和简明舟交涉完毕,临走前,简明媚突然跑了过来,手里一如往常拎着小篮子。 几人以为又是给晏崇的,都默不作声地看她走过来,就连晏崇本人也颇为自恋的这样想。 然而简明媚走近后,二话不说直接把篮子递给温默尔,抬抬下巴,表情不大自然地说:喏,这些给你。你之前的麻辣豆,算我换的。 温默尔怔住,没接。她便把篮子往温默尔怀里一塞,转身大步走了,竟是连晏崇也没多看两眼。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温默尔最是震惊,望着简明媚走远的背影,满脸困惑。 余下两人都没有对此发表意见的想法,各自沉默着。 后来,晏崇揉了一把温默尔的脑袋:别愣着了,回了。 温默尔这才赶紧跟上扛着大木板轻松向前的晏崇,小跑两步又停下,转头冲着简明舟挥了挥手,以示告别和感谢。随后,又再跑向前方步履轻松的男人。 真是天真可爱的皇族殿下呢。简明舟目视两人离开的方向。 话音刚落,他单手抬了抬眼镜边框,镜片下的眼眸,忽地掠过一丝兴奋的光。 第12章 火花闪电 那日换物之后,晏崇用换回的木板做了两张床。 为了节约木材,他特意将床做成了准确贴合两人身高的长度,一大一小,分别摆在窗户的两侧。 不对称,有点儿滑稽,但从它们摆入房间的那一刻,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原本当一个房间空荡荡的时候,或许不会觉得有何不妥。可一旦里面有了东西,便会为了搭配而增加其他物件。 环视一眼后,晏崇也是这种感觉,于是他又用余下的木材做了一张桌子,摆在窗户下。还做了两张矮凳,可以吃饭歇凉的时候用。 后来,温默尔觉着木桌太空,给填了一株绿植:一棵刚刚冒出一点儿小尖牙的马铃薯苗。可爱的小芽,每日向着阳茁壮成长,给单调的房间增加一抹温馨。 之后便是开始第二批马铃薯的种植,这次晏崇扩大了种植面积,他在原有的土地上又增加了一半面积,几乎是将除掉半月口粮后的马铃薯都种到了地里。 为了保证苗株得到充足的水分,他不得不每日去小菜园打两次水,早晚各一次。 这也导致他对下雨这件事,尤为期盼。 热气紧贴着皮肤,快要将人烤化,晏崇像一个旱灾年间愁眉苦脸的老农,每日望着冒热气的大太阳皱眉。 距离他们来到这个星球有二十来天了,别说下雨,就是一点儿小雨滴都没洒过。 这日,晏崇坐在修好的折叠椅上,折叠椅正是温默尔之前从飞行舰那里捡来的垃圾之一,后来被他修好了,搁在屋檐下,专用来歇凉。 眉头紧蹙,晏崇眯眼盯着太阳,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要不要试一试玄学,求雨?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正在这时,温默尔噔噔噔跑到他面前,眼睛贼亮,两□□替点地,一只手指着菜的方向,兴奋得不成样子。 晏崇懒懒地掀起眼皮,习惯性调侃道:怎么了,地里有虫? 不不不是。温默尔咽下一口激动的唾沫,喘了一口气说,崇哥,薯薯们说,要下雨了! 什么?!晏崇猛地起身,抬头看天。 一时之间,先前晴朗无云的天际已漫起一层又一层的黑云,如千军万马之势,滚滚而来。天色顿时黑了大半,燥热感到了极致,几道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在天地之间,连大地也在隐隐颤抖。 晏崇跟着隐隐发抖,眼底放光,根本压不住因兴奋而狂跳的心脏。 他大声说:跟我来! 两人快步来到由晏崇改造过的简易版控制室,那里仅有一个小方桌大小的控制面板,以及一根主控操作杆。晏崇将操作杆慢慢上推,推到最顶上时,两人听到了一阵金属板摩擦的声音。 这是晏崇改造的雨水收集叶片,它们从空间站中心向四周张开,能够最大限度的收集雨水,雨水会顺着叶片坡度流向中间的蓄水器。 至于装备所使用的动能,则是平时储存的太阳能。 金属声摩擦一阵后戛然而止,晏崇不确定是否所有叶片都顺利张开,他打算去屋顶查看一下。于是带着温默尔又往外走。 空间站外已是乌云密布,黑得几乎不见一丝光亮,唯有银龙一般的闪电贯入长空之时,才会将大地彻底照亮。 但是这光也仅有几秒钟,闪光过后,随着黑暗而来的则是震彻心魂的雷电巨响。 打雷,许多人都会害怕。 晏崇突然侧身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由于天色太黑,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看不清温默尔的表情与神态,更不知他是否害怕。 你害怕吗?晏崇索性直接问。 温默尔肩膀僵硬,指尖颤抖,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他当然害怕,尤其刚才那两道惊雷出现时,他还感受到了来自小苗们的同样吵嚷惊慌的心情。 对于大自然的恐惧,此时掩盖了起初对于即将下雨的喜悦。 忽然,温默尔感觉身旁的人动了动,紧接着,他的手指被人捉住了。 那是一种从未受过的别样温度。 晏崇发现温默尔不说话,出于担忧,又或者自己也搞不懂的原因,不知怎么就拉住了他的手。 别怕,晏崇轻声说,你同我一起上去吗? 他指的是上到屋顶查看。温默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动了动手指,侧脸仰头,毫不犹豫地回应:嗯。我跟你一起。 听到这句话,立于黑暗中的晏崇不禁勾起一抹淡笑,可惜天太黑,无人窥见。或许正因为无人看见,他才没有板着一张脸,笑得如此自然。 几秒钟后,晏崇收回笑容,稍稍握紧温默尔的手:好,那我们上去。 随后,他就这么一路紧握小雌虫的手,把人带到了房顶上。 中途爬上屋顶时,温默尔脚下打滑爬不上去,晏崇则在下方拖住他的腰,才把人送上去。 两人刚到屋顶,两道惊雷霎时闪现,温默尔顿时吓得闭上眼睛,身体也不禁望身旁之人那边靠。他真不是故意,也没起半点撩拨的小心思,而是本能的恐惧。 真是胆小。晏崇内心嘟哝,表情中带一丝嫌弃,手臂却一把揽住温默尔的肩膀,将人整个护在怀里,直到一路将人安置在房顶的一处小阁楼里。 打雷闪电的,站在屋顶可是很容易被雷劈的。晏崇自个不怕,因为他上辈子被劈过,那感觉其实还好,反正他没被劈死过。 晏崇轻轻拍了拍温默尔的头顶,声音比平日温柔,他说:你在这儿等着,别出来,我去检查一下就回来,很快。 温默尔慌张地看了看阁楼外压顶而来的黑云,不免还是有几分畏惧,但他也知晓收集下雨对晏崇多么重要,自己不能拖后腿。 于是他点点头,很乖巧地说:那你去吧,我会好好在这里的。 这些日子,晏崇对温默尔的印象真是改观不少,除了话多一些,有时候咋咋呼呼,太过依耐自己之外,其实这人大部分时候还是蛮听话懂事的,只要自己说的,他都没有拒绝过。 晏崇心说,这小弟收的值。 要不,以后当弟弟养吧。 恰在这时,一道闪电打在空间站十几米外,叫人心肝震颤。 估计是连老天爷都对晏崇这等不开窍的想法看不下去,想用雷把他劈醒。 闪电彻底打散了晏崇的思绪,他明白不能再耽搁下去,立马关好小阁楼的门,转身快步走向各处的金属叶片查看。 依次检查了几处后,还真发现有一块没有彻底打开。就在此刻,雨滴轰然滴落,一瞬间豆大的雨滴几乎将他砸趴下了。 他被雨滴打得肩膀疼,背疼。然而这一瞬间,他想的竟然是:还好提前让那小子去阁楼里待着了,他那小身板可禁不住。 挨了十几秒雨滴的暴力捶打后,晏崇习惯了这种强度,于是纵身跳下屋顶,拿了工具又匆匆爬上来,顶着大雨开始修理金属叶片。 他动作熟练,几下便将叶片修理好,随后快速走向小阁楼。 眼前的雨滴仿佛雨帘子,导致小阁楼的橘光在雨中忽明忽暗,但与周围的昏黑相比,那光又像一盏指路的明灯,显得格外温暖。 晏崇一路小跑过去,这时他全身已经湿透,进入阁楼后没先坐下,而是二话不说抬起手,看动作是打算将湿衣脱下。 温默尔登时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还没来得及说话,转眼间,晏崇已经光了上身。 晏崇擦拭贴在身上的水珠子的时候,不往用余光观察温默尔的表情。 心说,不就是脱衣吗?大家都是男人,脱个衣服怎么了,平时睡觉时他也脱的啊。 所以,晏崇习惯了温默尔这种大惊小怪又扭捏的样子,自个完全没有拘谨之态,还紧挨着温默尔坐下了。 阁楼太小,只容得下两个人坐着,晏崇身材又高大,压根没有多少转圜身体的空间。 回想平时两人在同一个小房间睡觉时,晏崇的确都是只穿一条裤衩子睡觉的,不过大多时候都是在熄灯之后,就算温默尔看见了,也看不了多长时间。 况且两人中间隔的距离还远,就算有那么点想入非非的心思,也被睡意冲没了。 然而此时此刻,两人简直是零距离接触,手臂贴着手臂,温热贴着雨水冲刷后的冰凉。 这种微妙的触感渐渐传到了温默尔的心里,导致他心如擂鼓一般,鼻息间还有雨水与雄虫荷尔蒙交织的浓烈气味,不禁叫人飘飘然。 一时间没把持住,他竟然,慢慢把头靠了过去。 第13章 脸红心跳 狂风骤雨从未间断,一道贯通天地的白虹在天际闪烁,照亮了温默尔略显迷蒙的眼眸。 他怔怔地望着晏崇,仿佛摈弃了外界所有的声音,眼中唯有一张刚毅迷人的面庞,以及低缓有力的呼吸声。 晏崇的呼吸与平日无异,内心安然,不带丝毫遐想。 不下雨的时候很热,下雨又觉得冷他看着击打在玻璃窗上的、迅速下滑的水滴,说了句无意义的话。 不过,这句话却把温默尔望着他的目光拉了回来。 他垂下眼帘,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嗯了一声。脸颊有一抹渐起的淡淡红晕。 真不是他一门心思对着晏崇想入非非。而是画面、氛围以及局促的空间等多种原因,加重了晏崇身上的雄虫气息对雌虫的影响。 从而导致,晏崇身旁的雌虫本能地想要与他做点什么 更何况,即便没有吸引气味的影响,晏崇本身也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人。 温默尔盯着晏崇微微抿唇的侧脸,绚丽的苍蓝色眼瞳逐渐染上迷蒙之色,让他整个人呈现一种醉态。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才稍微清醒一些。 向来叽叽喳喳的人突然变得这般安静,终于引起了晏崇的注意。 你怎么了?他随意转头,一看温默尔的样子,不禁瞪大了眼睛,一时着急握住温默尔的肩,该不是着凉了? 心说,这人也没被雨淋着啊,难不成是被风吹着了?或者是被雷电吓着了? 太娇贵了! 晏崇眉头一皱,有些头疼。 若是平时的晏崇定要因嫌弃而数落一番,然而此时他颇为体贴地摸上了温默尔的额头。 霎时又是一惊。 好烫!真生病了? 温默尔起初只是脸颊有些发热,比起内心的悸动,害羞的成分还要多一些。 可是,当晏崇主动挨过来,两人肌肤相贴的部分增加,额头、手臂甚至有那么一两次意外温默尔的手触碰到了晏崇的腹部。 那里有坚实有力、蕴含力量的腹肌 那是一种令人身体发软的奇妙触感。 这就是三哥说的令人无法抗拒的雄虫吗?那真是太让人血液沸腾了! 大脑在荷尔蒙的强力催化作用下,已是一团浆糊,温默尔的脸和脖颈布满了绯红,嘴唇半张,微喘着浅浅热气,身体更是软得不行,已无力支撑自己坐好。 见他的头不住往后仰,即将磕在玻璃上,晏崇赶紧伸手垫在他的后脑勺处,没让人磕到脑袋。 这下晏崇终于相信这人是生病了,看症状,应该是感冒发烧。 虽然,他不知道这病为什么来得如此突然。 晏崇盯着温默尔发烫发红的脸蛋又看了两眼,随后起身,微微躬起脊背,说:看你可怜,我背你回去。混着窗外的雨滴声,他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温默尔努力睁开厚重的眼皮,看了看面前宽厚的脊背。 回去? 他当然想回去,他想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小床上,安安静静地睡一觉,便不会如此难受了。 可惜,现在的他连爬到晏崇背上的力气都没有。 晏崇等了等,扭头一看。只见温默尔双眼无神,连指尖都在发颤,病得可怜极了。 让他主动爬上背,可不是为难人吗? 叹口气,晏崇果断回过身,打算将人扶到背上。突然他又停住动作,皱眉看着小阁楼外于不见小的雨势,神色微微变了变。 他先把刚才脱下来的湿衣服用劲拧干,搭在温默尔的身上用于挡雨,随后弯下身体,十分温柔地把人打横抱在怀里。 一脚踢开门,快速步入大雨之中。 好在小阁楼距离下屋顶的楼梯并不远,没多久晏崇就到了楼梯处。从前他从屋顶下来都是用跃的,这次他不仅走得小心谨慎,还得尽可能挡住下落的滴滴雨水。 等安全下到地面,他便直接用跑的,不到十秒就回到了空间站里。 这还没完,晏崇把温默尔好好放到床上后,还很贴心地给他脱下了稍微打湿一点的衣裤,又给他盖好薄被。 此时的温默尔躺在被褥里,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起来真像是烧糊涂了。 晏崇坐在床沿,看着病成这副柔弱模样的人,竟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他只知道人生病了要吃药要休息,休息没问题,但是这里却没有药。 简明舟那里有,可是雨势太大了,不便冒雨前去。 对了!晏崇忽然想到什么,蹭地一下起身,快步走向小厨房。 没一会儿,他就端了一杯热度合适的白开水过来。 原本打算让温默尔喝下,可当他走到床边一瞧,那裹在被褥里的人呼吸均匀,脸上早已褪去了红热,睡颜更是恬静无忧。 晏崇紧绷的肩膀顿时放松了,他不明白这病为何来得急,又去得这么快,但他那颗提起来的心总算落到了原本的地方。 安静的房间中,他发出一声轻笑,随后将被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第二天,暴雨已歇。 雨后的空气带着特有的清新,残存的水滴顺着屋檐滴落在湿润的黄土里,一滴两滴宛如默数着静谧流淌的时间。 躺在床上的可爱雌虫蜷了蜷手指,纤长的睫毛颤了两下,他醒了过来。 温默尔慢慢撑起身体,目光尚有些呆滞,一撮头更是很有存在感地翘了起来,平添了几分稚气。 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按了按额角,努力回想着,可想了会儿,仍是觉得记忆模糊而朦胧。 昨天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回来后发生的事情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这时候,一阵微风轻轻吹拂而来,他觉得手臂发冷。这么低头一瞧,瞬间呆呆地张大了嘴巴。 他的衣服?! 掀开被子,裤子呢! 任谁遇到醒来自己只剩一条裤衩的情况,都会心惊!何况他从来不会这副样子睡觉! 突然的惊吓让他短暂失去了理智,他开始快速检查自己的身体,摸摸手臂,摸摸腿,摸摸一些特别的地方,然后他冷静了。 并没有发生什么,是他想多了。 不过,他发现一件叫人害羞又高兴的事: 他成年了! 万万没想到,昨日他那副反常的模样,居然是因为他的初潮热来了。 算算时间,他的初潮热的确该在今年到来,比起预计的时间稍稍早了两个月。他想,估计是因为和雄虫朝夕相处,受到信息激素等多方面的影响,才会导致初潮热提前的吧。 作为一名亚雌,温默尔当然接受过雄雌结合方面的知识,只是昨天情况太突然,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还好,那个人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雌虫遭遇潮热期的时候,总会表现出情醉之态,身体渴望与雄虫结合,这是他们的本能,并非刻意勾引。 而雄虫会不会与雌虫结合,则取决于雄虫自身是否愿意。 他们的确会被雌虫美丽的外表和充满醉意的动人模样吸引,但不代表他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也是为什么近年来,许多雌主控告雄子不与自己结合的原因。 人家打死不愿意,雌主根本没办法。 再说回来,倒不是温默尔太自恋,认为自己魅力大到任何雄虫看见他都会把持不住。而是莱斯家族的皇族血统,总是受到许多雄虫的觊觎 让尊贵的皇族亚雌诞下自己的孩子,一直以来都是无数雄虫梦寐以求的事情。 昨夜那个样子的温默尔,根本无法反抗,跟一块香喷喷的肥肉没差别。 同时,根据雌虫的生理特征,初潮热时怀孕的概率极大!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若是昨夜晏崇真对温默尔做了什么,那么现在温默尔的肚子里,恐怕已经孕育小生命了。 想到这里,温默尔赶紧捂住脸,搓揉脸颊,好让那不争气的热度快快退去。 渐渐的,他又不动作了,垂下眼睛,不知想起什么,陷入了沉思当中。 你发什么呆呢?晏崇走了进来。 温默尔闻声先是一愣,猛然抬起惊慌的眼睛,在晏崇淡然的目光中,又慌乱不已地扯来被子,把自己白净的肌肤全给遮住。 当然,除了脸。 还怕被人看?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晏崇心里嘀咕,望向温默尔的眼睛里毫无波动。 随后他把盛着两个马铃薯和一个鸡蛋的碗放在床边的桌上,淡声问:病好了吗? 鸡蛋是他今天清早去简明舟那里借的。 原来他以为我生病了。 温默尔想着点了点头:好了。刚一开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多么干涩。 喝点水。晏崇将桌上保留热气的一杯水递给他。 这杯水,从温默尔醒来时便在那里,只是他沉浸于各种匪夷所思的思绪中,并没有发现。 伸出手接过水,喝了一口,温默尔忽然微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晏崇。 他觉得眼前的人温柔得不正常,很不正常! 许是晏崇也觉得自己对小弟太好了,有失大哥威仪。 于是,他咳了一声说:赶紧把身体养好,过几天新的一批马铃薯就要成熟了,到时候还有得忙,别想偷懒! 说完,又觉得太严厉,补充道:念在你身体不舒服,今天,放你一天假。 这样才正常。 哦。温默尔又喝了一口水。不知不觉中,他扬起了嘴角,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就是觉得挺高兴的。 应该,是因为放假吧。 - 温默尔病好后,从晏崇那里得知。 由于降水量充足,空间站的蓄水器储存了大量的水,粗略估计至少可以满足两个月的浇灌量,等到水快用完的时候,下一场雨也差不多该来了。 几日后,两人收割完第二批马铃薯,又在之前的基础上阔大了三分之一的种植面积。 种植,浇灌都挺顺利。两人期待着又一轮丰收,或者又一场丰沛的降雨。 没成想,这两样还没来,鹰眼的人却找了来。 第14章 不速之客 第三茬的马铃薯长出了第五片大叶,一般来说地上的叶子长成这样,便说明土壤下已经结上了果实,正随着阳光雨露的滋润快速长大。 为了让它们长得更快更好些,温默尔每日浇完水后,都会照例同它们说说话。 虽然晏崇始终认为这种行为神神叨叨的,但他也没反对,偶尔温默尔忙于别的事没同马铃薯们闲聊时,他还会问上一两句。 这日午饭后,温默尔坐在一张高凳上望天发呆,双脚一晃一晃的,晃得晏崇心乱,便叫他去问问薯薯们什么时候下雨。 倒不是储存的水不够,而是天气太热,下雨总会凉爽一些。 温默尔总是最听晏崇话的,听他这么问,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乖巧地点了点头。到了菜地里,他总会习惯性地闭眼先感受了一下马铃薯们的生长状态,然后才同它们交流。 马铃薯们不会像人一样用语言来回应,但它们可以通过人说的话做出反应,对于温默尔来说,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受 宛如骤然升高的气味,刮风时的躁动,婴孩般的哇哇大哭或者快乐兴奋时不成语言的叽叽喳喳。 不管是任何反应,温默尔总是能够准确感受它们的心境,随它们快乐、紧张、期盼与满足 经过一番他与薯薯们的秘密沟通,温默尔得知近来几日暂时还下不了雨,看来还得忍耐一段时间的酷热。他有一点失望,不过还是打算如实将信息告知晏崇。 他低头返回,却不料刚走出被矮墙遮挡的小菜园,竟看到了叫人心惊的景象,赶忙退回到了围墙后面。 猫腰躲在杂物堆后,温默尔仅仅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平日里两人吃饭歇凉的院坝中,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从神态气质和穿着上看,每一处都写着不是好虫几个大字。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只消一眼,就能警觉得半句话不说先躲起来了。 不过,之前晏崇也给他叮嘱过,让他看到外人时,千万不可惊慌,尽可能保证自身安全。 至于晏崇自己的安全,他对温默尔说的是:你管好自己,不要拖我后腿。 所以,现在的温默尔即便看到了外面晏崇的身影,他也不会仗着对晏崇武力值的信任,跑不出给他添麻烦。 院坝空地上,灼热的太阳仍在奋力地啃噬着地表,两名雄虫也感觉炎热无比,其中一身肥肉的光头雄虫唾了一口,骂道:他娘的,这种鬼天气,毒鸦还叫咱们出来收人头费,这不是针对咱们嘛! 旁边的长脸雄虫蹬他一眼:都怪你丫的非得背后说他坏话,害得老子也遭殃! 光头雄虫登时不悦了,提高声音说:哪能是老子说他坏话,他那熊样竟然敢向雪瑞少爷求爱,长得丑不说,还是D等雄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等级和身份 这倒也是,长脸雄虫附和道,不过雪瑞少爷那样的美丽亚雌,不知怎样的雄虫才能入他的眼了。诶!你说他有没有瞧上我的可能? 你就不怕徒卡派你去地心挖矿?光头雄虫调侃地挤了挤两条毛发稀疏的眉毛。 长脸雄虫一听这话,面色顿时一沉,绷着脸,没有继续开玩笑了。 两虫搁着闲聊半天,压根没把坐在屋檐下的晏崇当回事,直到他们聊得差不多了,光头雄虫才迈着两条筷子腿踱步到晏崇面前,抬着下巴说:什么时候来的木辰星? 晏崇先前已经打量过两人,又从他们的对话中推断出两人是鹰眼组织的人。因而可以推断,两人到这里来,必然不是巧合,指不定鹰眼内部已经知道这处有人居住了。 今儿是特意找来的。 看晏崇冷着脸不回话,光头雄虫感觉威严受损,作势就要来推晏崇的肩膀,正在这时,晏崇猛地站了起身。 霎那间,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给人无形的压力。光头雄虫的气势立即去了大半,不由得退了半步。 晏崇暂时没有搬家的打算,故而他不会和鹰眼的人硬碰硬,于是收了收威势,不带任何情绪与表情地说:不久前到的。 即便他已经收敛了大半杀气,可那经年累月磨砺出来的冷肃气质还是很难掩盖住,尤其他冷脸的时候,看起来俨然一个很不好惹的坏人。 光头雄虫实在受不住这等威慑,下意识又退了两步,将距离拉开,才觉着呼吸顺畅了些。 见此情况,长脸雄虫瞅了眼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光头雄虫,目光带了几分鄙夷,上前两步,继续问晏崇:犯了什么事? 这些人说话仿佛打谜语,若不是晏崇之前听简明舟提起过,指不定还搞不清楚这两句问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这两人把他当作被流放的犯人了。 既然是被流放到荒凉星球的人,又怎么会是老实巴交的好人呢。 而犯事的坏人当中,可是会通过犯罪的程度来划分等级,简而言之就是犯的罪越大,别人越觉着这人是个狠人,因而万事都会怕他几分。 晏崇想了想,眸光再冷了两分,不善地看了长脸雄虫一眼。 与其说犯了什么罪,用气势表明岂不更好。 果不其然那长脸雄虫对上晏崇冷肃的目光,并不感觉意外,只是多打量了两眼,紧接着,他转而环视周围,问道:住在这里少不得简医生的照顾吧,毕竟这处算是他的地盘 晏崇还是头一次听说这里是简明舟的地盘,简明舟当时那话的意思,不就是那里有个破庙你可以去将就一下吗? 敢情还有地盘划分之说。那么某种程度来说,简明舟还真是地主。 晏崇思索的时候,长脸雄虫瞧了眼远处的菜园子一角,话锋一转,不过就算这里归简医生管,该交的人头费可不能少,咱们鹰眼还得维护木辰星各处的安全呢。 这才是正题,不就是收保护费么。 晏崇深知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的道理,并不想与这些人多加纠缠。 他给了宽脸雄虫一个淡漠的眼神,随即打算去小仓库,拿一些马铃薯上交。 然而他刚转身,一直由于气势不足没怎么说话的光头雄虫却喊住他:等等,你这里有几个人? 光头雄虫说话的同时,指了指菜园子。 其余两人立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稍微仔细一看,那堆放杂物的地方竟是露出了一只鞋。 而且,那鞋会动。 晏崇眉头一蹙。 紧跟着,光头雄虫厉声大喊道:谁在那里?出来! 他说着还要走过去,看样子是要亲自把躲在杂物堆里的人揪出来。 晏崇哪里会给他机会,几个大步就越过他,同时还刻意挡住了两名雄虫的视线。 温默尔一直紧盯着外面的情况,当光头雄虫望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许是初到木辰星那日得到的经验,他赶紧抓了抓墙上地上的灰,随即往脸上涂抹,又把头发衣服抓得乱糟糟。 时间掐得刚刚好,温默尔站起身来时,晏崇刚好到他面前,初看亦是一惊,不过立马就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然后,他让开遮挡视线的身躯,将温默尔拉到身旁,皱着眉头,对着走来的两名雄虫说:这是我弟弟。 他话音刚落,温默尔很是配合地咯咯笑起来,嘴唇翕动,喃喃自语道:哥哥,弟弟薯薯吃吃 一时间,两名雄虫眼睛都睁大两分,纷纷将目光逡巡在晏崇和温默尔身上,他们实在没瞧出两人身上有半点兄弟的相似之处。 不管是身材、样貌,还是智力! 这怀疑的眼神太明显了。 晏崇本来不想多加解释的,看情况似乎不好敷衍过去,略微一想,又冷着脸说:他脑子不大好。 哦哦,原来如此,我看就是不大正常的样子。啧啧,可怜呐光头雄虫恍然大悟一般地说着,言语却不留情,似乎这样便能出一出刚才气势被晏崇盖过去的那口气。 长脸雄虫也用遗憾不已的语气说:可惜了,还是个亚雌。 他这句感慨的意思,晏崇或许不懂,温默尔却很清楚。 亚雌相较一般雌虫的基因更加优秀,同时下一代更容易遗传亚雌的优秀基因,那么如果这个亚雌是个傻子呢,那生育的后代也有极大可能是个傻子。 温默尔故意扮成这副傻样子,便是出于自我保护,不过他没想到,晏崇短短一句话,更是坐实了他傻的事实。 或者在他眼里,自己并不怎么聪明吧。 想着这种可能,温默尔鼓起腮帮子,显得又憨傻了两分。 长脸雄虫不忍再看,叹了口气,对晏崇说:算了,看在的份上,就收你一个半人的人头费就是。快去拿来,我们该回去交差了。 一听这话,光头雄虫不大高兴,想说什么,却被伙伴拉住了胳膊。 晏崇并不关心两人是怎么沟通的,他只想赶紧将两人送走。 于是默不作声带着温默尔去了小仓库,没一会儿就扛了一大一小两袋马铃薯出来,重重往地上一放,行了吗? 光头雄虫信不过晏崇,掏出计量仪器称了称,才点点头:嗯。一百五十斤,没少。 天色不早了,两人收了人头费,担心赶不及回去交差,没再多言,分别扛起一袋马铃薯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光头雄虫腾出一只手,拍上伙伴的肩膀,讥笑道:你刚才为什么给他们减免,你该不是看上那小亚雌了。想让他给你生小虫子?哈哈哈 这说话声可不小,老远都听得到。 长脸雄虫拂开他的手,赶紧否认:瞎说什么呢!我可不想要个残缺的后代。虽然那亚雌长得还不错,皮肤白净,腰也挺细。 啧啧还说没看上 后面的话随着两人走远,渐渐模糊。 然而仅仅这么两句,晏崇已经将拳头捏得咔咔响了好几次。 晏崇这人吧,有恩不一定报,但是有看不顺眼的,或者有仇的,他总是能挂念很久。 此刻,他凝望远处,将今日到访的两人记在了心里。 第15章 另类表白 鹰眼的人来了这一遭,小仓库所剩的马铃薯就不多了。 并且距离新一批马铃薯成熟还有十天的时间,晏崇盘算着剩下的数量,决定缩减一点饭量。 于是当天晚饭的时候,晏崇碗里的马铃薯就从平时的五个变成了三个,温默尔的份量倒是没少,依旧是三个。 温默尔端着碗坐在晏崇身旁,一看他碗里的情况,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上是心酸还是难受。 晏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望着天边镀了一层金色柔光的晚霞,一边吃马铃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温默尔说话,也不在意他有没有回答。 你今天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晏崇勾起一抹淡笑,目视远方,伸手揉了揉温默尔的头发,其实,你也不是那么笨。 温默尔嘀咕:我本来就不笨。 声音不大,晏崇却是听见了,笑意更深了些,朗声道:是是,你不笨,就是有时候傻乎乎 一看就很好欺负,叫人忍不住欺负。 后面的话,晏崇没有说出口,宛如默读一般。 为何自己要将这句话藏起来?他自己也不明白。 我饱了。 就在这时,晏崇碗里一沉,忽然掉进一颗大个马铃薯,还是剥好了皮的。 他疑惑抬头,只见温默尔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我饱了,吃不下了。你吃吧。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说完轻轻一笑,压根不等晏崇反应,抱着空碗就向小菜园的方向跑去。 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快速,一溜烟儿就没了影。 天边的云彩仍在漫游,晏崇侧目看着温默尔离开的方向,眸色微凝,又觉一颗心攀越到云朵之上,柔软而温暖。 伴着流云,他拿起那块平凡至极的马铃薯,咬了一口,缓缓咀嚼咽下。 转眼距离马铃薯成熟还有两天时间,温默尔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老早就在晏崇身边转悠,一张脸粉扑扑,透着难以自制的喜色。 崇哥崇哥你说这次我们可以收获多少薯薯呀,五袋,六袋不对,这回比上次种的多温默尔一面思考,话不停,一面扯了扯晏崇的手臂,你说能有十袋吗?天啦,十袋! 晏崇被他一声惊呼吓得松了手,好在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下落的扳手。 不然砸到某人的脚,到了收割的时候,恐怕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看了。 别咋咋呼呼!晏崇没好气地给了温默尔一个爆栗,语气并不是特别严厉。 哦。温默尔揉着被敲痛的脑壳,再看晏崇手里晃动的铁扳手,才知道自己刚才闯了祸,怂怂地挪开身子,那我不打扰你了,我我再去陪薯薯们说说话。 温默尔小跑着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菜园一角,晏崇收回视线,随即笑了一下。 他想,若是真能收获十袋马铃薯,那他们,是不是将要变得富有了? 谁能想到,曾经拥有十几个山头、无数财宝的无琊宫尊主,居然因为能够多收获几袋马铃薯,生出一种暴富的感觉。 另一边,温默尔同马铃薯们闲聊之后,意外得知一个消息:今夜有雨。 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他把情况告诉晏崇,晏崇开启储存雨水的装置后,两人便分别睡下了。 月上中天之时,夜风流转,大地一片沉静安详,唯有微风卷起的细沙如纱巾一般在天地间漫荡。 屋里的两人都睡得很沉,一切与平时无异。 陡然,一滴雨从高空坠落,落在屋檐上,击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空间站屋顶上部的金属片发出接二连三的击打声。 频率不及之前的暴雨密集,强度却大了许多。终于又一次爆裂般的巨响传来时,温默尔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时候,晏崇已经翻身坐起。 屋外的雨滴击打大地的声音仍在密密麻麻地敲打耳膜,两人不约而同感觉到这次暴雨的不同寻常,晏崇打开灯,看向露出一脸惊惶的温默尔,同样的,温默尔也在晏崇的眼中看到了讶异。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快速穿好外衣,紧接着一起到了空间站的门边。 到了门边,那种鼓点般的击打声更加强烈,这一刻两人都明白了,屋外落下的根本就不是雨。 温默尔肩膀微微颤抖:是是冰雹,好大的冰雹。 晏崇紧蹙眉头,双唇紧抿,在温默尔发颤的声音中轻轻点了下头。 透过侧面的一面窗户他已经看到了,外面倾盆而下的是冰雹,比鸡蛋还要大的冰雹。 白色的,透明的,好像天空下了玻璃珠子,然而这些珠子并不美丽,它们集结成军,毫不留情地袭击着黄沙大地,草木遭殃,即便是人置身于石头般的冰雹之下,恐怕也会被活活打死。 哐当一块金属叶片从屋顶掉了下来,恰好砸在空间站正门外的空地上,透过窗户,映入晏崇和温默尔的眼中。 那些冰石头并没有因为金属叶子的损坏而放过它,继续不遗余力地捶打它的身体,没多久,金属叶子上便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痕迹。 而屋中的两人,只能静静站在无风无雨的安全地带,束手无措地看着这一幕。 金属饶是如此,那些即将成熟的马铃薯,又该如此逃过这样恶劣的天气? 正在这时,风雨骤然扑面而来,甚至有飞起的冰石头砸到晏崇脚边。 他大惊,立即惊诧地看过去,原来是温默尔将舱门打开了。 看温默尔试探向前的样子,竟然是想冲到冰雹里去。晏崇见状立即拽住他的手腕,大声呵道:你不要命了! 温默尔已经顾不得了,眼瞳泛红,身体一味使劲向前,拼了命想要挣脱晏崇,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个看似纤弱的身体,在此时此刻竟然爆发了惊人的巨大力量,晏崇差点拉不住他。 并且在挣扎拉扯中,晏崇不小心踩到一块冰粒子,险些脚底打滑让温默尔跑出去。 一时间他的暴脾气涌上心头,彻底失去耐心,张开手臂,索性将温默尔禁锢在臂膀之中。 忽略此时晏崇充满怒意与无奈的表情,这种从后方锢住温默尔身体的姿势,看起来仿佛拥抱一般。 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他几乎贴着温默尔的头皮,恶狠狠地说。 此话是真是假呢?无人知晓,不过晏崇已经暗下决定,如果身前的人再挣扎一下,他便将人打晕!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道抽泣声伴着乒乒乓乓的冰雹声传来,可见哭声不小。 我不动可是它们都在哭啊!温默尔泪流满脸,泪水宛如雨滴,滴落在晏崇的手臂上,温热的,却很快被屋外的风雨吹凉了。 难道我只能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它们被冰雹打死吗?它们在呼救求我救救它们 晏崇,你放开我吧 在他的哭腔中,晏崇觉得心间颤抖了一下。 按理说,依照晏崇培养锻炼下属的方式,他应该放开温默尔,让他走出去闯一闯。 哪怕他会头破血流,哪怕他会因此丢掉半条命。 然而过了许久,又或者仅有几分钟,晏崇依然静默地站着,手臂未曾松开半分。 额间的碎发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看不清他的情绪。 沉默片刻,只听晏崇轻轻叹口气,轻声道:它们总会死去的。长大,被人吃掉,这是自然规律我们不是本就打算收割它们吗? 晏崇安慰人的方式永远那么独特。 不是的。温默尔闻言摇摇头,喃喃道,这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耳侧柔软的头发扫过晏崇的下巴,有点儿痒,他轻轻偏过头。 我知道不一样,可是晏崇深吸一口气,鼻息间涌入些许雨后玫瑰的香气。 似乎气味荡住了他的心魂,他鬼使神差地低语着:你在乎它们,担心它们。可是你知道吗,我也会担心你。 小默,我很担心你。 想到你受伤的可怜样子,我就觉得心脏被揪住一样。 你知道吗? 第16章 风雨过后 霎那间,骤雨瓢泼而至,雨水混着冰粒溅入。 他们的世界却忽然静得没有任何声音,唯有彼此身体相贴的温暖,涌上心头,错乱了心跳。 渐渐地,晏崇感觉怀里的人放松了身体,他跟着松了一口气。 趁机关上舱门,晏崇将温默尔的身体转过来,微微俯身,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这次的马铃薯应该被打坏了,但是打坏的不是也可以当作种子吗?只是多花点时间罢了。 养好精神,睡一觉,等雨停了再说。晏崇说着刮了下温默尔微红的鼻尖,说话的语气跟哄小孩似的。 许是晏崇的态度太反常,又可能是他这番话勉强有些道理,温默尔止住了眼泪,仔细一想,总算觉着刚才的自己有些丢人,便低着头闷闷嗯了一声。 晏崇拉着温默尔回房间。 直到将温默尔安置到被窝里,晏崇才放开他的手。 这时候的温默尔盖着被子,抓着被角,呆头呆脑地望着床边的晏崇。 晏崇眉头微动,笑道:怎么?害怕?要我陪你? 奇了,这人都会说笑了! 温默尔眼睛大睁,赶忙摇头,对上晏崇似笑非笑的目光后,又猛地闭上眼睛,睫毛扑扑地打颤。 晏崇瞧着不禁发出一声轻笑,不过他没有继续逗人,笑过后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躺下,目光落在床边雨水流淌的窗户玻璃上,静静地看了许久,直到困意来袭。 - 清晨,晴光渐显。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留下一地被风雨肆虐过后的杂乱狼藉。 晏崇几乎在天刚亮的时候便醒了,他没有叫醒熟睡的温默尔,不仅如此,还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生恐惊醒了他。 或许,他只是怕温默尔看到菜园里的情况会难过吧。 屋外约莫有七八片金属叶子散落在空间站周围,大多摊在地上,个别一两个斜插在黄泥地里,不管呈现何种形态,它们的表面皆是密密麻麻的蜂窝状的凹洞,可见昨夜的冰雹多么可怕。 晏崇收回目光,没有管这些横七竖八的大叶子,径直往菜园走去。 先前他预估过菜园中的情况,然而亲眼所见时,依然触目惊心。 环视着周围的惨烈景象,他怔怔地站立了好一会儿,目光幽深而冷肃。一切令人痛心惋惜,但占据他心间更多的是一种对于风雨雷电无情的愤怒与不甘。 凭什么,一场突然而来的天灾就可以摧毁他们辛苦多日的成果,而人类,植物,动物,世间一切在大自然面前却是如此渺小。 昔日的晏崇与天斗,与地斗,何时服过一次软。然而此刻,看着这些混杂于泥水间的残叶和被打得四分五裂的马铃薯,他渐渐感受到一种油然而生的无能无力。 更觉得,自己昨夜的那番话,是在欺骗那个人。 这些被冰雹打坏的马铃薯根块根本不能作为种子种植了。 至于埋得较深没有受损的,不知能够剩下多少。 晏崇向来不是消极的性子,很快就振作起来,他要趁温默尔还未醒来前将菜园收拾好。 他将地里的马铃薯分成三类,一类表皮完好可以勉强收割储存的,一类尚有叶子残存还可以继续种植的,最后一类则是裂了坏了无法长期保存的。 一时间他还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坏掉的马铃薯,但先拾捡起来,后面再想办法。 他清理菜地的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可惜还是未能在温默尔醒来前全部做完。当他看到那人沉默着出现在菜地里时,当即愣了一下。 如此高大的身躯僵立着,动了动唇,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他不怕苦,不怕累,却害怕看见某人眼泪簌簌落下的样子,总是叫人心烦意乱。 然而晏崇没想到,温默尔的表现却是与他料想的不同。他没哭没说话,视线淡淡地扫了一圈菜园子,随即便挽起裤腿,脱掉鞋,光脚下到黏湿的黄泥地中。 起初他不太明白晏崇的做法,稍微观察了下地里的情况,很快就搞懂了晏崇整理菜园的方法,于是依照着将马铃薯分在不同的袋子里。 晏崇默默注视了一会,确认没问题后,算是暂时放下了心。 之后两人相互搭配,直到午后才将菜地整理完毕。 两人简单将坏掉的马铃薯煮来充作午饭,随后又开始整理空间站周围散落的各种杂物。晏崇负责将金属大叶子拖来堆放在一边,温默尔则负责将被狂风暴雨刮得乱七八糟的小件物品重新归置好。 由于空间站当初建造坚固,因此屋顶和外墙并没有遭受到多大破坏,至多不过墙壁上沾上了不少泥沙子,待太阳出来时晒一晒,就能掉个七七八八了。 那时候再整理,更为省事些。 到了下午三四点,两人算是把他们的家勉强整理好了。 得亏黄沙地的渗水能力强,以及空间站地面高度要高出平地十几厘米,这才没让泥水灌入屋中,不然一时半会儿根本收拾不出来。 如此看来,他们这处的居住条件其实也不是那么差。 晏崇转念一想,朝温默尔提议道:我们去简明舟那处看看。 温默尔眼睛微睁,透出几分讶异,看样子是才想起简明舟那边也受了灾,连连点头:嗯嗯。我们是应该赶紧过去帮忙,他们的菜地应该也损失严重,对了!还有房子,简哥他们住的还是木屋。怕是 越想越担心,温默尔拍拍身上的灰,快步走到晏崇面前:那我们快点过去吧! 晏崇可不是那种乐于助人的好人,他只是想去了解一下这种鬼天气究竟是意外,还是恶劣气候下的自然规律,以便之后采取应对措施罢了。 不过看身旁的人如此善良天真,他也不好将内心的阴暗想法说出来,只好任由温默尔拉着自己走。 走了几步,不知晏崇想到什么,突然站着不动了。 仿佛一尊散发冷气的雕像,温默尔拽了拽,根本拉不动,顿时转过身,疑惑道:崇哥? 哼!晏崇从鼻孔出气,微瞪了温默尔一眼,随即拂开他的手,自个儿大步向前走去了。 说生气就生气,这副阴晴不定的样子,简直叫人摸不着头脑。 温默尔挠了挠头,风沙拂过他额间的碎发,他盯着晏崇的背影瞅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搞明白这人不对劲的原因。 而那走远一些的晏崇见小跟班没有及时跟上,又老大不高兴了,猛然转过身,气哼哼地喊:你不是要去帮你简哥吗?还不快点走! 温默尔:咦? 第17章 吃薯片吗 两人到了简明舟的菜园,这边的情况同样十分糟糕。 菜地里满是各种裹着污泥的烂叶子,远远看去,叶的绿色与泥沙的黄色混合在一起,宛如一片抽象色泽的污海。 晏崇率先走到菜园中,从泥地中扯出一株马铃薯小苗,抖去泥沙,仔细观察着。 短短几秒钟,他的神色从忧虑到放松,又从放松到惋惜。 也不知是庆幸还是不幸,这些地里的马铃薯只是长出了几片小叶,应该是刚刚种下不久。 比起空间站那边已经结了果实又没有完全成熟的情况,已经好上许多了。 晏崇起身,又查看了相邻地里的两三株小苗,再根本株苗受灾的状况可以粗略估计,地里有三分之二的株苗并没有彻底坏死。 通过后续的抢救种植,起码能够达到平时一半的产量。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他将查看得出的结果告诉温默尔,温默尔稍稍放下了心。不过他望了眼菜园后方的木屋,又担忧起来:崇哥,洛布家的房子好像垮了。呀!简哥正在搬垮倒的木梁,我们快过去帮忙 其实晏崇刚到菜园前方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木屋那边的状况,还正好瞅见简明舟好不容易搬起木梁又掉地上的狼狈样子。 他小心思作祟,装作没看见不说,还故意拉着温默尔蹲在地里闲扯老半天,做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这下见温默尔急急忙忙跑去,他可不能再磨蹭了,快步拉住人,抢先走在温默尔前面。 你别急慢慢走,小心地上滑,我先过去看看。一句话说完,他已然成了乐于助人的热心大哥。 晏崇到了木屋前,很是随意地瞥了简明舟一眼,说道:我来!随后立马化身大力士,一把拿过简明舟手里那根歪斜斜的木梁,无比轻松地扛到肩上。 一旁的洛布拍手叫好:晏哥哥,好厉害! 洛布便是晏崇初到木辰星那日,在小菜园最先见到的男孩。他的雄父几年前过世了,目前与雌母乔伊娜一起生活。由于他们与简明舟是同乡,平时颇受简明舟的照顾。若不然孤儿寡母的,在这种坏境恶劣的星球上,估计根本活不下去。 晏崇似是对这般称赞并不在意,却瞄了一眼正在走过来的温默尔,两人视线远远交汇,笑意顿时爬上温默尔的嘴角。 晏崇这才收回目光,对着旁边满脸崇拜的洛布问:这个放哪里? 敢情他还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把简明舟手里的活抢过来了。 虽是帮忙,但刚才那架势,真有点抢功的感觉。 洛布赶忙指了指房屋的西侧:放杂屋里,这根木头就是那里的!晏哥,你跟我来。 洛布十分机灵,领着晏崇将木梁安置到原本支撑房屋的位置。 木屋的墙体和屋顶都糊了水泥,并不是那么脆弱,虽然屋檐的瓦片被打得七零八落,看起来挺糟糕的,但是整体结构并没有被破坏。 而倒下的两根木梁,其实只是仓库的墙梁。 晏崇将木梁支好后,洛布恰好抱着一盆泥糊糊进来,看样子是要将泥湖抹在木梁上用于加固。 小晏,来喝口水歇歇。乔伊娜跟在洛布身后,招呼晏崇出去休息,糊墙的事交给洛布就是,他做过很多次了。 洛布的动作确实非常熟练,晏崇看了两眼,便跟着乔伊娜出了屋。 只不过他刚走出小仓库,一见院坝中的画面,登时垮起了一张冷脸。 变脸速度令人咋舌,导致有点儿老花眼的乔伊娜都察觉到了不对,随着晏崇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简明舟和温默尔各自坐在矮木凳上,有说有笑的。 简明舟像是一个善于倾听的邻家大哥哥,温默尔则说得眉飞色舞,手上不停地比划着。 空气中传来欢欣的笑声,晏崇的表情愈发难看。 乔伊娜左看右看,还没来得及构想这几人间的复杂关系,晏崇已经大步走过去,站在温默尔面前,俨然一座突然而至的大山,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笑声戛然而止。 你们说什么呢?他语气冷冷的,用余光瞟了眼挂着淡淡笑容的简明舟。 他总觉着,这人不怀好意。 温默尔习惯了晏崇冷脸的样子,完全感觉不到冷意,扬起笑脸说:简哥他问我,昨天下冰雹时有没有吓着。我正在跟他说昨天的景象,真的好可怕! 晏崇瞅了眼简明舟,眼神不善。紧接着随便找了张同样的木凳子,挨着温默尔坐下。 这护犊子的姿态,可谓非常明显了。 简明舟对眼前的情景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扶了一下镜片,脸上一如往常的淡然。 你们那里受灾严重吗?他问晏崇。 晏崇内心不满简明舟接近自家小弟,但这人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举动,自己也没道理发火。于是收下方才升起的莫名不快,如实将空间站受灾的情况说了。 简明舟听完,点点头:据我估算,你们那里的马铃薯应该在这两日成熟。 听你说,他抬头看向晏崇,你们把被冰雹打坏的马铃薯也收起来了。 晏崇说:虽然马铃薯的个头还不算大,也坏了不少,但总归还可以吃,不该白白浪费。 是这个道理。简明舟又问,那你可有处理这些半坏不坏的马铃薯的方法? 晏崇还真有,这也谈不上什么秘密。而且他这次来,除了帮忙以外,便是想跟简明舟借一点东西。 我打算把马铃薯切片晒干,这样就可以保存好几个月。所以,我打算从你这里借一些植物油。 温默尔之前连长在地里的马铃薯都没见过,完全是种地小白。 根本想不到还可以把马铃薯晒干,一听晏崇这么说,顿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崇拜。 晏崇微抬下巴,用余光感受着温默尔的灼热目光,很是受用。 植物油?简明舟琢磨片刻,有倒是有,不过这东西可不便宜,一桶油差不多得用一大袋马铃薯才能换到,根本不划算。 这也是为何大多数人只将马铃薯煮来吃的原因,炒菜?那实在太奢侈了! 但是,想到那些可能会被白白扔掉的马铃薯,晏崇突然想奢侈一回,又或许实在受够了寡淡的口味,想在枯燥的日子增加一些别样的滋味。 小默,你想吃薯片吗?他突然转向身侧的人。 晏崇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温默尔一时反应不及,脱口而出道:嗯。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忙不迭摇头:不是的,我不想吃,一点都不想!太浪费了,我们那么穷 那么穷 晏崇身体一僵,顿感自己中了一箭,虽说这是铁打的事实,但在外人面前能不能留点面子! 晏崇稍微调整了下裂开的表情,对着摇头说不要,眼神却透出渴望的温默尔点了点头。 然后对简明舟说:就按小默的意思,订一桶植物油,老规矩赊账。 赊账什么的,对于现在的晏崇来说,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相当熟练了。 反倒是温默尔觉着挺不好意思的,对着简明舟腼腆地笑了笑。 简明舟没说什么,应了买油这事。 之后晏崇又问起简明舟出现大冰雹的原因,简明舟其实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一年中总会出现两三次,但是出现的时间和次数并无规律。 有时候大半年都不会遇到,有时候单单一个月就有两次。至于农作物的受损程度,则完全看运气。 地是必须种的,总不能因噎废食。 简明舟的这番话,晏崇来之前便想过,若是可以提前预知,眼前的菜地也不会是这副惨烈样子了。 晏崇站起身,沉静的目光越过前方一片狼藉的菜园子,慢慢看出去,目及之处依旧是不曾更改的沙丘戈壁。生活在其中,总会被风沙迷住眼睛,皮肤也总会沾上沙粒。 风沙困扰着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但是生存本身更为紧要,似乎大家都没有特别在意这一点。 然而仔细想想,那突然而来的恶劣天气与这看似温和的漫天细沙又有什么区别呢? 晏崇久久没有开口,弄得周围的气氛都严肃起来。 简明舟知道他有话要说,一脸泰然地等待着,等待这个人又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终于,几分钟后,晏崇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简明舟说:我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 卡在这里我会被打吗? 第18章 新的希望 我想要竹子苗。晏崇说。 此话一出,简明舟眼眸一亮,似是对此有了兴趣。温默尔则是一脸呆愣愣的模样,他压根不知道竹子苗是个什么东西。 倒不怪他缺乏常识,虫族的帝星并不竹子生长,他没有见过也就不奇怪了。 准确说来,虫族帝星其实是一颗高度现代化的星球,钢铁森林遍布各处,真实的绿植森林却是少之又少。 在高度现代化的星球上,空气有专门的仪器进行净化,温湿度保持在令人最舒适的数值,草木也生长在大型温室中,人们渐渐忘记了大自然原本的作用。 温默尔感知植物的能力,在帝星显得十分鸡肋,还抵不过他亚雌本身的生育能力。 所以当他到了寸草不生的木辰星,见到马铃薯叶苗时,才会显得那般兴奋好奇。此刻听到晏崇提起的竹子苗,他也是无比好奇的,立即问道:崇哥,竹子苗是什么?是可以吃的吗? 这算是问到关键点了。 当然可以吃。晏崇难得有耐心,解释道,竹子的作用很多,大竹子可以搭建房子,小竹条可以编篮子。竹笋和竹子都可以作为食物,成片的竹林还能够防风固沙 温默尔越听越入迷,小脸微仰,脸颊有一圈兴奋而起的红晕,看起来竟是比滔滔不绝介绍竹子的晏崇还要激动些。 两个人好似配合一般,将气氛烘托了起来。 晏崇的第二个迷弟洛布也加入其中,时不时发出哇、啊的惊叹,他和温默尔分坐晏崇面前,你一句我一句的问东问西,看神态似乎已经开始畅想竹子长大后该怎么用、怎么吃了。 然而这两人,都从未见过竹子。 晏崇应付着两位小朋友,有些累了,接过乔伊娜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转而问简明舟:你觉得怎么样? 简明舟虽然不像两名迷弟那般配合,却也是很仔细听着的。不过他至始至终都很冷静,眉宇见还有几分忧虑。 我倒是有幸见过你说的这种植物,生长于树亚星,鹰眼的人应该能够搞到。但是,价格肯定不低,再说移植到木辰星之后,能否存活还是个问题。 温默尔和洛布听他这么说,刚才挂在脸上的喜悦和激动顿时去了大半,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失落和遗憾。 对啊,这里水资源十分匮乏,而那竹子属于喜湿的植物,在这种干旱的地方估计很快就枯萎了吧。温默尔这样想着,渐渐扁起了嘴巴。 简明舟继续给大家泼冷水:我觉得没必要花费精力去赌一个完全不太可能的机会。晏崇你看看这些连绵的戈壁与黄沙,如果你说的可行,那眼前还会是这副荒凉的样子吗? 数百年来,不是只有你想过种树。无数前人想过、实验过,然而,从未有人成功。 晏崇上辈子做了多少无人敢为、无人能为之事,换到这里亦是同样,他绝对轻易退却之人。 明舟,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一次不行,那便多试几次! 他的语气格外坚定,脊梁挺直,神态坚毅,霎时间给沉闷的气氛注入了一记强心针。温默尔失望的眼眸重新恢复神采,深吸一口气后起身,并肩站在晏崇身旁,他说:崇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嗯嗯,我也可以帮忙!洛布也起身说。 一番激昂之后,气氛骤然凝固,大家都在等简明舟的回答。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乔伊娜站了出来。 你呀,也跟着起哄。她笑着揉了揉自家孩子的脑瓜,随后才对简明舟轻声劝道:明舟,就让他们试试吧,说不定真成了呢。 其实简明舟并不是故意打压众人的热情,只是他这个人习惯先将丑话说在前头,倘若到时候结果不尽如人意,也就不会太叫人难以接受。 行,我去问问鹰眼的人 简明舟起身,扶了下眼镜,透过镜片望着面前还没来不及打整的菜地,手一指,直接说:那这些就交给你们了。 温默尔和洛布齐声:嗯! 晏崇沉稳许多,他向简明舟由衷地说道:谢谢。 不必说谢。徒卡可不是不计报酬的慈善家,而且,我也不是。简明舟摆摆手,穿过菜园子,慢悠悠走了。 至于徒卡会开出怎样的条件,目前无人得知,就连常年与他打交道的简明舟也不可知。 简明舟走后,便由留下来的四人整理菜地,大家都是这方面的老手了,整理起来并不费劲。 休息间隙还能闲聊几句,温默尔扫了一眼菜园子,终于问出先前就放在心里的问题,小洛布,怎么没见简明媚? 虽然简明媚比温默尔大几岁,但由于两人起初的那点过节,他们都是直呼对方的名字。就算后来关系缓和了些,也不曾改口。 你问明媚姐啊,洛布说,她去邻近的农庄帮忙去了。 晏崇离两人不远,一听这话,立即问道:这附近还有农庄? 他问出的问题和温默尔想的完全一样,两人来到木辰星足有三个月,可从未听说过附近还有农庄这回事。 洛布见两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自己,眼珠子一转,赶紧摆摆手:不是的,你们误会了!其实现在不是农庄了。 我也是听阿妈说的,说是青扎农庄先前有十几头牛羊,唉我来这里就没吃过牛肉母亲还说,因为那里后来好久好久都没下过一滴雨,导致湖水干涸,草原上的草和花也全部枯死,所以牛羊也跟着死了。要是没死,说不定我也可以吃上一点点牛肉 他说话三句不离吃的,颠来倒去,没有重点。 晏崇却从中听出许多有用的信息,眼里含着小洛布看不懂的光,他问:你是说那处原本有湖?有草原? 洛布收回念想中的口水,点点头。 得到回答后,晏崇不如起初那般激动,反而沉思起来。 过了会儿,才从无人知晓的思索中回神,半蹲下身,看着洛布的目光变得有所不同。 仿佛这位小朋友终于引起了他的兴趣,他抬起手打算像个大哥哥一样揉揉男孩的脑袋,以示亲近。 可是大手即将放上去的时候,猛地转了个弯儿,改为拍在了男孩瘦弱的肩膀上。 走,带我们去瞧瞧!语气也没有半点大哥哥的亲切感,习惯性地带上了命令的口吻。 洛布本就崇拜晏崇,并不觉得严厉,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见他这副老实样子,晏崇登时有一种又收了个小弟的错觉。 他刚这么想又涌上一些莫名的心虚,不禁用余光瞥了眼旁边没吭声的温默尔。 只见温默尔满脸认真,模样乖巧得很,怎么瞧怎么顺眼。 晏崇心想,小弟什么的,还是只收这一个算了。 第19章 另有隐情 晏崇从洛布口中得知,青扎农庄距离空间站大约有二十多里地,眼下天色已晚,今日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于是他们约定好,明天一早在菜园门前集合。 之后大家又忙活了一阵。 直到将整片菜地整理完毕,也没有见到简明舟返回的身影。 此时晚霞漫天,一抹残阳如红绸围绕在天际,晏崇心里不由浮现一丝忧虑,他无法设想简明舟会如何与徒卡交涉,毕竟简明舟看起来一副文弱的书呆子模样,去到鹰眼那里,就像是羊入了狼窝。 当然这仅仅是从表面上来看,简明舟这个人的心思可不像表面那么直白无趣,有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很古板木讷,有时候有让人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藏着什么阴谋诡计,有一种自己已经被他算计了的错觉。 这样的人,即便是去了狼窝,应该也不会吃亏。 小晏,想什么呢?乔伊娜从厨房出来,瞅了眼立在院坝中沉思的晏崇,快洗洗手,吃饭了。 晏崇眼皮一颤,望着乔伊娜手中的碗碟,这才想起之前乔伊娜邀请他们留下来吃饭这件事。 由于冰雹灾害的原因,下一批马铃薯的收成肯定不好,晏崇并不想给这对母子添麻烦,哪怕仅仅只是吃一顿水煮马铃薯。 可是乔伊娜和小洛布实在是太热情,加之温默尔和洛布聊得正开心,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满院子打转,画面和谐得很。 温默尔难得交上一个朋友,晏崇不想扫他的兴致,所以就答应了。只不过内心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又将院子仔细归置了下。 乔伊娜喊完晏崇,又去喊两人蹲在角落不知道在研究什么的大小朋友,你俩又琢磨什么奇怪的东西?快来吃饭! 干了一下午的活,温默尔和洛布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见吃饭两个字,两人嗖地一下就站起了身,洛布跑得最快,温默尔则稍微矜持一点,只是快步走着。 你们看什么呢?晏崇坐在木桌边,抬头问正走过来的温默尔。 温默尔笑着说:看草! 草?晏崇疑惑道,但又生出一点说不上来的怪异。 对啊,就是小草,一颗长在墙缝里的小草。温默尔坐在晏崇旁边,同样不解地望着他,崇哥,你没发现吗?地里从来不长杂草的,现在居然有小草了! 温默尔的眼睛很亮,流光盈盈,好似缀满夜空的星光倒映其中。 晏崇登时一惊,几秒钟后,终于明白温默尔的激动与喜悦。 从寸草不生到有了第一棵小草,或许早就不是第一棵了。 但不管怎么说,说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自然力量正在悄然改变着。而他们,无比希望这变化是向着好的方向。 吃饭吧。晏崇将一颗个头中等的马铃薯放到温默尔手中,拍拍他的手背,放心会好的。 温默尔坚定道:嗯! 这里的伙食跟晏崇他们平日吃的差不多,只是多了一点儿腌萝卜作为调味,听说就是从青扎农庄换来的。晏崇和温默尔都觉得味道不错,决定明天去青扎的时候换上两罐。 到了第二天,三人准时在菜园前集合。 温默尔背上了他最喜欢的紫色闪亮背包,晏崇同样背了个从空间站犄角旮旯找出来的军用背包,里面装足了马铃薯、工具和一把小刀。 相比两人一副出远门的架势,向导小洛布就极为简单轻松,除了头顶的一顶黑色棒球帽和一个斜挎的水袋,他什么都没带。 温默尔一见那时髦的帽子,由衷夸赞道:挺酷的呀! 洛布压了下帽檐,有点害羞,真的吗?这是我从天野星带来的,是简哥给我买的。一直没带过 温默尔笑道:真的,很有棒球明星威廉的样子。对了,你之前住在天野星?简哥也是吗? 原本对两位小朋友的闲聊并不感兴趣的晏崇,竖起耳朵,渐渐放慢了脚步。 是的啊,母亲父亲,还有简哥、明媚姐,我们一直住在天野星,后来简哥他说到这里洛布赶紧捂住嘴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简哥他怎么了?温默尔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他他洛布支支吾吾的,眼神闪烁飘忽,分明自己已经把温默尔视作好朋友了,但是却不得不隐瞒朋友,这让单纯的洛布很不好受。 默默哥,我不能告诉你,对不起。 温默尔压根不在意,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没关系呀,我也不是很好奇。 洛布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因此失去朋友。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温默尔忽然停下脚步,笑盈盈地看着矮了自己一个半头的小洛布:其实吧,虽然他们都说流放到木辰星的人是坏人,但我觉得好人还是挺多的,你,伊娜阿姨,简哥,简明媚,你们都是好人。 这番突然而来的认可让洛布愣了愣,许是眼睛进了沙子,他猛地抬手擦了一下眼睛,嗯!简哥他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都怪我不然他也不会 一席话说得断断续续,在洛布吸鼻涕的声音中,晏崇只能推测简明舟来到木辰星另有隐情。 他打算从洛布这里套套话,转头一瞧,温默尔正拍着洛布的肩膀安慰他,每一处都散发着亲切温柔的光辉。 动不动就哭鼻子的人,现在居然也会安慰人了,这让晏崇惊讶又欣慰。 看了两眼,晏崇转回身,没有打扰两人。罢了,也不是什么紧要事,以后再说。 由于三人的队伍里有一个半大小孩和一个亚雌,晏崇考虑到他们的身体情况,一直以走半个小时休息十分钟的节奏前行,所以原本四个小时就能抵达的路程足足花了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后,三人翻过连绵的大沙丘,总算望见了青扎农庄那标志性的一顶灰白搭帐篷。 此时已是午后,烈阳悬于头顶,不改分毫灼热。 眼前的农庄置于烈日之下,被照得出现了皱褶,宛如一副不真实的残破画卷。 三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眺望着。 气氛安静,唯有风沙的呼啸声不断鼓动着耳膜。 农庄比晏崇想象中的还要大上两三倍,它的四面皆被巨大的沙丘环绕,导致此处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避风盆地,东西两侧的沙丘稍矮一些,又可以保证盆地内部的空间对流。 而盆地中央还有一片带状湖泊,即便现在湖泊已经干涸成了一条水沟,可从遗留的轮廓中依旧能够窥见昔日波光流荡的壮丽景象。 有水源,可避风沙,的确是个时候种植与放牧的好地方。 这里以前,一定很漂亮吧。风沙忽地吹乱了温默尔额间的碎发。 晏崇不如温默尔这般多愁善感,沉默片刻,难得文雅了一回:一泓碧水如钩,可与月争辉。 这文绉绉的调调,与平时脾气暴躁爱损人的晏崇一点都不搭,可是把温默尔惊着了,他转过头正想说点什么,却见晏崇已然恢复了惯常的严肃表情,提上背包,大步走下了沙丘。 晏崇快步走向农庄,他不是刻意甩开温默尔,而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是谁,猜中赏作者香吻一枚(_狗头) 第20章 他是将军 晏崇即将靠近营地的时候,青扎农庄的几名正在做午饭的雌虫也发现了他,骤然见到陌生雄虫,众人立马警觉起来。 众人身后一名年轻些的女性雌虫机灵些,二话不说脚步一转,向后方跑去,看样子应该是去搬救兵去了。 晏崇不在意地收回视线,没有示好的微笑,也没有任何凶恶的表情,只是淡漠地站在这里,无所谓地接受着周围打量的视线。 渐渐地,这些视线中,有了那么点惊羡的意味。 众人观察片刻,发现来人并不像是鹰眼的人,便开始窃窃谈论起来。譬如这人是哪儿来的、之前没见过、长得不赖之类的话。 窸窣的猜测话语中,晏崇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农庄,以及不远处正在搬运石块的高大雄虫身上。 大高个,这人怎么会出现的这里? 他不是鹰眼的人吗? 晏崇这样想着,直到温默尔和洛布相继赶来。 雌虫们不认识同为雌虫的温默尔,但是对一脸稚气的小洛布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看到洛布走到晏崇身旁,喊了一声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 一名年长些的雌虫站出来,问道:小洛布,你认识他?他是说话的同时不忘近距离打量晏崇。 洛布立即回:锋叔,这是晏哥,他是简哥的朋友,前些日子刚来木辰星。紧接着,侧身拉着温默尔向大家介绍:这是小默哥,是我的朋友。 哦。叫锋叔的雌虫点点头,神情放松许多,既然是明舟的朋友,我们就放心了。还以为是鹰眼的人又来找麻烦了。 见来人不是鹰眼的人,其他雌虫也不再警惕地看着两人。话匣子更是打开,嬉笑着小声说起了话,声音时大时小,但是目光却总是时不时瞟向晏崇这边。 大家都是雌虫,温默尔哪里不懂这些人的心思,赶紧移动小碎步挨在晏崇身边,就差挽住他的手臂了。 不过两人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这个份上,温默尔只好扯着晏崇的袖子,一副小媳妇的姿态,喊了声:崇哥,你看什么? 这些打量晏崇的目光,确实给晏崇带来了几分不自在。可是人家只是看看,晏崇总不能对此发火,于是只能皱眉不语,刻意侧身将脸转到另一个方向,眼不见为净。 听到温默尔的声音,他才转过脸,眸光柔和了一瞬:你还记得,我们刚来这里见到的那个大个子吗? 当然记得!温默尔抓着晏崇衣袖的手一紧,随着晏崇目视的方向看过去,登时一惊,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点晏崇也想知道,他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借机打听一下。 随后便向着还没有离开的三名雌虫走过去,三人见他转过身来,霎时一愣,互相捏了捏对方的手。 强大的雄虫气息随着晏崇的走来越发强烈,可是说是如风般扑面而来,同时伴着晏崇那张严肃俊朗的面庞,长腿宽肩,杀伤力那是相当大了。 三名雌虫仿佛被定住了手脚,屏息静气,当晏崇站到他们面前时,其中一头浅灰色头发的雌虫倒吸了一口凉气,险些晕倒过去。 还是身旁稍微见过一点世面的姐姐拉了他一把,他才稳住发软颤抖的双腿。 这些人为何这般奇奇怪怪?难道是自己身上的杀气太重了? 晏崇轻蹙眉头,放松肩膀,收敛了几分其实并不存在的杀气。与此同时,略带疑惑地瞥了一眼那名灰发雌虫,这下那人彻底抵挡不住,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孝里!灰发雌虫身旁的姐姐先一步扶住了他的身体,几秒钟后,对着晏崇扯起一个尴尬的笑容,这小子还小,受不住我先带他回去休息。 她挂着晕倒的孝里走了几步,忽然转头对晏崇眨了一下眼睛,帅哥,你很靓哦! 晏崇: 温默尔一身戒备立马升起,紧拉住晏崇的手臂,眉锋一挑,气鼓鼓地瞪着这名大胆的雌虫。 不管表情多么凶狠,搭配温默尔一张白净小脸,压根没有分毫威慑力。反倒挺可爱的,像是一只被抢了胡萝卜的红眼兔子。 雌虫又是一笑,那笑有几分别样的意味。 这点小插曲过后,晏崇的面前只剩最后一名妇人打扮的雌虫了,这人相比先前的两人,各方面都沉稳许多,只是多看了晏崇两眼。 还会在感到被强大的雄虫气息压迫时,不着痕迹地调整距离。 你们到这里来,雌虫妇人视线扫过两人,是来换取物资的吗?其实她也不懂物资方面的事,只是总觉得说点什么就能暂时缓解雄虫身上的压力。 晏崇轻轻颔首:是的,我们想用马铃薯换一些萝卜。还有,我想问一下他指了指远处的大高个,那个人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吗?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雌虫妇人想了想,说道:你说司魁将军啊,他算是一直住在这里的吧,不过他总会莫名其妙消失一段时间,然后过不久又会回到这里,总是神出鬼没的。嗯不是我故意嚼舌根呀,他精神好像有点问题 这段话透出的信息不少,晏崇思索着,望着将石头搬来搬去的大高个,一脸严肃。 既然是将军,怎会沦落到木辰星来,是犯了很严重的罪行吗? 反倒是温默尔心思简单,直接问:他是将军?块头倒是大,之前我就觉得他脑子不大好,原来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呀。会不会是以前受的伤?对了,他叫司魁我从来没听到这个名字的将军,是外星系的将军吗? 温默尔给人的感觉柔和很多,听他说话,雌虫妇人不由地浮现几分微笑,慢慢解答他的疑问: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来自哪个星系,将军的说法也是从他身上遗留的一块军章得知的。不过偷偷告诉你,其实大伙私底下,都叫他傻大个。 温默尔跟着挑眉眨眼的雌虫妇人笑了笑。 虽然雌虫妇人的语气中有几分调侃,但他看得出,这里的人其实对大高个很好。大高个身上穿的衣裳比起温默尔初见他那日,简直天差地别,毫无破损不说,远远看去,也能看出熨帖干净。 从两人的对话中,晏崇推测雌虫妇人应该不知道大高个被那叫捡破烂的雄虫驱使的原因,也就没有继续打听。 这时,农庄主终于迈着颤颤巍巍的脚步来了,他一手杵着拐杖,另一只手被身旁的女孩搀扶着,眼睛估计也不大好了,看不清路,走得很慢很慢。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雌虫妇人见状,眉宇间有一丝忧愁:这是黎老爹,一直是他守护着农庄。要不是他多次和鹰眼周旋,我们早被鹰眼的人抓去干苦力了。可是,他近来身体越来越不好,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唉 一声长叹,叹出了多少不易和心酸。 黄沙仍在宽广大地间漫舞,太阳啃噬着皮肤,晏崇听着雌虫妇人的叹息,远望周围,想象着这里曾经灌满绿意、牛羊成群的辉煌景象,不禁感到悲凉。 不仅要守护家园和土地,还要守护生活在这里的二十几口人,人多地少,真是难上加上。 相较起来,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又算什么呢。 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情从心中升起,晏崇不忍老人家劳累,赶紧迎了上去。 您好。晏崇主动问好,我拿了一些马铃薯来,想跟你们换一些萝卜种子回去。他起初打的就是带种子回去的想法,就是不知道这位黎老爹会不会同意。 黎老爹的老花眼十分严重,耳朵也不好,对于晏崇的话毫无反应。 只是一个劲瞅着晏崇,左看右看,摇头晃脑。 他身后的好五六名雄虫都不知道黎老爷为何如此,满面疑惑,不过有一点相同,那就是他们都用不怎么友好的眼神看着晏崇,似乎把晏崇当成了潜在的竞争对手。 在虫族之中,不管雌性雄性,他们的竞争意识一直很强,同时对于追求异性也很大胆。 几人对于晏崇的各种审视告一段落后,其中的三名雄虫终于发现温默尔的存在。 那是一种与侵略性十足的雄虫气息截然不同的舒心感受,宛如大地复苏之时的习习微风,裹挟着青草的鲜嫩气味,让人浑身放松起来,想要躺到花开烂漫的青草地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三人直勾勾的目光太过直接,饶是晏崇这种粗神经的人也发现了不对,先是凝目给了三人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后将温默尔拉到自己后方,用高大的身躯彻底将人挡了起来。 温默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扒拉着晏崇的肩膀,露出一个小脑袋,眨着长长的睫毛:崇哥,怎么了? 闭嘴!晏崇侧耳,语气不善。他不该对温默尔发火,但就是心里不痛快,还有点想揍人。 不知不觉间,气氛有点剑拔弩张的调调。 这时老眼昏花的黎老爷终于有了动作,只见他颤抖着举起手,指向晏崇,苍老的声音犹带几分威严。 他说:就他了,他做青扎下一届的农庄主。 第21章 情敌危机 什么?! 黎老爹身后的几名雄虫大惊,咬牙切齿地瞪着晏崇,恨不得吃了他。 晏崇根本不惧,冷冷地扫过众人,对黎老爹说:老先生,我并没有当农庄主的想法,何况我也不是你们青扎的人。 黎老爹摆摆手,捋了下白胡须,等你成了农庄主,不就是青扎的人了吗?年轻人怎不知变通,连我这么个老头子也不如! 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叫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 黎老爹打了个哈欠:罢了,你速速同我来,我交待你一些事情。年纪大了,早些说完,我得睡一会儿。 他说完转身慢腾腾地走,压根不给晏崇继续拒绝的机会。 至于其他人跟在他旁边,说着各种不认同的话,他则回以嗯?、你说什么?、听不清啊之类的浑语,也不知是真耳朵不好还是假不好。 直弄得大伙哭笑不得,憋着一肚子闷气。 这事来得太突然,晏崇站在原地,一时做不出决定。 先前和晏崇说过两句话的雌虫妇人看出他的犹豫,出来劝道:这位小哥,你就去听听黎老爹说什么,他保管不会苛待你的,唉他年纪那么大了,也不知还能活几天,就当给老人家一个念想 雌虫妇人一面说,一面揩眼泪,温默尔共情能力太强,一旦见到别人掉眼泪,自个儿也会跟着红眼睛。 他撅起嘴巴,又开始扒拉晏崇的衣服袖子:崇哥,你就去看看吧,就当陪那位爷爷说说话我和你一起去。 之前一帮人不停打量晏崇,后来一伙人拿眼珠子瞪他,眼下又是好些人对着他哭。晏崇扫一眼周围,无语得很,闭了闭眼睛,耳朵里又是一片嗡嗡啜泣声,吵得人没法思考。 好好,我过去看看!晏崇咬着牙说,同时抓住温默尔拽他袖子的手腕,故意瞪着眼睛,一副凶相,快把眼泪鼻涕擦一擦,真是脏死了! 说完,迈着修长有力的长腿离去。 分明一身冷意,却给人刚毅帅气的感觉。 温默尔望着晏崇大步离去的背影,吸了吸鼻子,困惑地摸摸脸:我没有流鼻涕呀。 那雌虫妇人捂嘴一笑,眼睛亮得很,根本没有眼泪,你叫小默是吧。走,我带你吃萝卜去,刚摘的哦。 于是,温默尔就这么被一个萝卜,不,应该说是一大片萝卜给诓走了,全然忘了要陪晏崇一起去见黎老爹的话。 当晏崇从黎老爹的大帐篷出来时,已是大半个小时后。 这半个小时内,黎老爹根本不像一个病入膏肓的老人。他说起昔日绿意盎然、牛羊肥壮的青扎农庄,眼眸总是透着向往而飞扬的神采,仿佛回到了意气风发驰骋马背上的青年岁月。 那股子傲气,那股子对于家园无怨无悔的热爱,一点点打动了晏崇。 当如,若是仅仅如此,晏崇恐怕不会同意捡上这么个麻烦的大摊子,然而黎老爹留了一手,或者说放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他拿出了一个百宝箱:植物百宝箱。 箱中全是这几十年来,他收集的各种植物种子,但凡可以作为种粒保存的都在里面! 霎时,晏崇眼睛都看直了。 这个诱惑太大,大到若是黎老爹不以接手农庄做诱惑,晏崇自个都会想办法搞到手的程度。 不过晏崇并不打算马上接收青扎农庄,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 比如空间站那边让谁管理,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蓄水设备和农地,总不能白白荒废了。以及今后该如何维护与简明舟的关系,又应该拿出怎样的筹码与鹰眼周旋,农庄今后靠什么维系下去,方方面面都需要考量。 听到晏崇的这番打算,黎老爹很是欣慰。但恐怕夜长梦多,他得先把这件事定下来。 青扎农庄的西北处,有一个略高的大圆平台,那里插着一面青兰色的旗帜。虽然久经风霜破烂不堪了,但它仍是整个青扎人心中最神圣的象征。 黎老爹将众人召集到旗杆处,下方站着稀稀拉拉的二十来个人发,有老有少,粗略看去老人相对要多一些。 几本上每个人都知道被叫到这儿来的原因,并没有大肆讨论,只是用目光不时打量着晏崇和温默尔。 各位,今天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我们青扎的下一届农场主终于找到了,他就是远道而来的 话到这里突然卡了壳,黎老爹神色微变,尴尬地咳了一声,偏过头小声问晏崇: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下晏崇又有点相信这位老人家真是年纪大了,他分明已经说过自己的名字,还不止一次,并且每次都是黎老爹主动问的。 健忘症十分严重了。 对此晏崇已经没有脾气,叹口气,晏崇。 哦哦。黎老爹立马把偏斜的身体摆正,表情恢复严肃,青扎未来的农庄主就是,我身旁强壮与智慧并存的晏崇!让我们感谢圣洁的迪拉湖给我们带来了希望,迪拉神,万岁。 迪拉神,万岁。 迪拉神,万岁。 阶下的众人转过身向着干涸成一弯水沟的迪拉湖拜了三下。 这画面委实有种说不出的滑稽感,晏崇自是没有参与其中。他身旁的黎老爹见此也没有勉强,毕竟他自己也没有跪拜,只是双手做了个合十的动作。 原本拜完迪拉神后,这次简短且简陋的换届仪式就算是结束了,大家还有地里的活要干呢。 没成想到,这时几名雄虫不仅没着急回到地里,反倒是满脸愤懑地集结而来。 黎老爹,看在迪拉神眷顾青扎多年的份上,生怕亵渎了神灵,我才忍到现在!当中最是壮实的灰发雄虫率先站出来,凭什么让一个外来人接管青扎,他从未在青扎生活过,他根本不懂青扎多年守护的是什么! 黎老爹似是早有所料,掀起耷拉的眼皮,满不在乎地说:外来人?之前不是说了么,成为青扎的农庄主就是自己人啦?你小子一样死脑筋! 说话的同时不忘在一众停留的雌虫中看来看去,最后落到一名灰发雌虫身上:到时他和咱们青扎的雌虫结了婚,还不照样是青扎人,我看呀,孝里就不错。 不行!!! 陡然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来是灰发雄虫,一道出自晏崇身旁的温默尔。 叫孝里的灰发雌虫则脸颊绯红一片,眨巴着的眼睛里就差写着我愿意三个字了。 第22章 争夺比试 无风无雨,头顶的太阳静静俯瞰着剑拔弩张的这一幕。 晏崇更是搞不明白,这些人为何总是一脸奇怪地盯着自己,他将视线淡淡地扫过众人,眉头紧蹙。 忽而感觉衣袖子被拽了拽,低头一看,只见温默尔撅起嘴巴,恼怒中带着紧张,要哭不哭的。那拽着他衣袖的手很紧,似乎下一秒晏崇就得跑了似的。 场面一度僵持不下,依旧没搞明白情况的晏崇动了动唇,刚想说点什么,灰发雄虫身后的其他雄虫终于看不下去,其中一人率先站出来。 我认为理当公平竞争,不如让卢泰和这位外来人比试一场,谁赢了,谁就做青扎的下一届农场主。这人看似中立有理地说。 在青扎农场里,谁人不知卢泰的好身手,农场里的年轻人可都不是他的对手。 听见这人说要比试,晏崇心念一动,难得生出几分兴趣,毕竟来到荒星这么久,他的拳脚功夫都生疏了。 好啊!晏崇朗朗一笑。 即便晏崇身量修长,长腿宽肩脊背结实有力,但仍是比不上卢泰那一身魁梧健硕的肌肉。 一些对晏崇颇有好看的叔叔阿姨纷纷担忧地望着他。 淡淡瞧了眼一身肌肉的卢泰,晏崇不以为意,只是很好奇:在这星球上只能吃些土豆萝卜,也不知这身肌肉从哪里长的。 其他原本要去地里干活的人们,听闻这里的动静,又相携着折返回来。 大伙把场地转移到更宽阔的草被稀疏的原野上,三三两两站在周围。 留给两人比试的地方,是一片开阔的平地,约莫有好几个菜园子那么大。 场地的正中央,相隔三五米的两人面对着对方,卢泰横眉冷肃,摆出即将格斗的架势。晏崇负手而立,则要从容自若许多。 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眉宇之间,自带三分自信和傲气。 装腔作势。卢泰一看他这般,更是嗤之以鼻地冷哼。紧随其后,咬着后槽牙,挥着拳头就向晏崇冲了过来。 他的身手着实不赖,既有力量又有速度。 就连晏崇抬起手臂格挡的瞬间,也被震得臂膀发麻,不过很快他一个潇洒的侧身,脚步微动,便轻松地就避开了卢泰的连环攻击。 同时晏崇也看出了卢泰身上最关键的问题,他的招式根本就没有丝毫格斗技巧,全凭一身蛮力罢了。 晏崇勾唇轻笑,突然起了教教卢泰的想法。 什么是踢打摔拿,什么是直拳摆拳上勾拳,每一招每一式,打得严谨细致又完整,就是挨打的人不太好受。 围观的众人看直了眼睛,不少人拍手叫好,而卢泰的伙伴们的脸色就是青青白白,相当难看了。 光靠蛮力可不行。晏崇再次给了卢泰一个大背摔后,难得说了句指导似的话。 趴在沙地上的卢泰却是感觉自己受到了无比的屈辱,双眼赤红如凶兽,他爬起来,恶狠狠地发出了猛兽般的吼叫。 晏崇知道这人发了狠,于是也不再收住刚才那两三分力量,在发狠的卢泰狂奔过来时,一个完美的侧身避让后,给了他一记重拳,直击面门。 两秒钟后,两道鼻血直直淌下,卢泰依然睁着不甘心的眼睛,直挺挺向后倒了下去。 哥!孝里大喊一声,向晕倒的卢泰飞奔而去。此刻,回味过来的其他人亦是一脸惊诧地望着晏崇,眼中还伴随着丝丝畏惧。 人们看着鼻青脸肿的卢泰,不断发出窸窣的讨论声。 该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下手也太狠了。 狠吗? 晏崇低眸瞥了眼看起来惨兮兮,但根本就没有内伤的卢泰,没有多作解释。 几名年长的雌虫作为卢泰的长辈,赶紧跑过去查看卢泰的伤势,不一会儿,几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只是些皮外伤。 其他人将信将疑,看晏崇的眼神却多了些许敬佩。 黎老爹走出来,拍拍晏崇的肩膀,对众人尤其是先前不满的那几名雄虫,打了个哈欠不耐烦道:比也必过了,现在没有意见了吧? 这几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互相对视两眼,所有的话梗在喉咙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那就这样吧。黎老爹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一边离开一边嘀咕: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发莽撞了 这点小风波过去,农场里再没有人敢怀疑晏崇的实力,或许仍然有人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再来当面找晏崇的麻烦。 晏崇并不在意这些人怎么想,毕竟收服人心并不在于这一时半会。 在农场其他人的盛情邀请下,晏崇和温默尔在农场住了一晚。 晏崇心里记挂着和简明舟的约定,第二天换了些萝卜和萝卜种子,又听黎老爹交待了几句,便匆匆带着温默尔离开。 不过奇怪的是,先前洛布说简明媚在这里,可他们并没有看见简明媚,后来才听说她刚巧与他们错过。 两人来不及回到空间站,直接去找了简明舟。 菜园子里,简明舟悠闲地坐在院坝里,看到晏崇并不意外,同时她的身旁还站着一脸笑盈盈的简明媚。 简明媚迎上前来,把温默尔拉到一边,淡淡笑着说:前日你去农场了?我还是听洛布说的,赶巧那时候我刚回来。说着掐一下温默尔的脸,萝卜好吃吗?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温默尔不高兴地别开脸,揉了揉捏出些许红印的脸颊,还行,比你做的鸡蛋饼好吃多了! 简明媚似笑非笑:你见到孝里了吧? 温默尔一听这名字,脸拉得老长,气鼓鼓瞪起眼睛:见到了又怎么样? 哈哈,简明媚眼里俱是笑意,洛布说的果然没错,你呀!吃醋了哟! 温默尔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今天的简明媚不太对劲,从前和自己不对盘的人居然这么热情,敢情是在嘲弄自己。一时间气得捏紧了拳头,身体隐隐地发着小抖。 他抖得越凶,简明媚的笑声愈发爽朗。 相比两人这处的欢快气氛,晏崇那边就要严肃很多。 简明舟不做任何铺垫,直言道:关于竹苗的事情,鹰眼那边开出了一个条件。 晏崇沉着脸,皱了皱眉。 简明舟继续道:他们不能给你带回竹苗,但可以提供你去万木星的星舰和物资。并且,他们需要你从万木星带回一件东西。 什么?晏崇声音漠然。 一颗木芯。 晏崇轻蹙眉头,疑惑地抬眸。 简明舟随即解释:木芯是一种能量,之所以现在的这个星球一片荒芜,就是因为过度开发导致能量枯萎。一颗木芯可以改善方圆数百里的环境,鹰眼的人,估计想用木芯改造他们的基地。 谁不想?晏崇略作沉默,冷声一笑,恐怕不会如此简单,倘若可以移植木芯,那这个星球还会是如今这副样子? 的确不简单,先不说木芯多么难以获取,得到之后能不能无损的带回来还是个问题。简明舟思索片刻,曾经的确有人冒死取得过木芯,但在运输途中,木芯却逐渐凋亡,直至送达的时候已然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轻轻一捏便化为齑粉。 晏崇轻蔑地扯了扯嘴角:这么说?是想让我去卖命? 闻言,一直表情淡漠的简明舟轻轻笑了笑,笃定地说:可不是嘛。但是,你并不会拒绝,不是吗? 晏崇没有回答简明舟的问题,略作思索道:既然他们给我提供了星舰和物资,那我直接逃离荒星,岂不是更好?我还何苦回到这里劳心劳力地种树 你不会。简明舟轻轻摇头,再次凝目看了晏崇一眼,随后慢悠悠地撸起衣袖。 手腕上赫然是一支黑色手环,晏崇神色微变,知道这东西定然不简单。 这是跟踪器,作为你此次前往万木星的担保人,我得带上这个东西,万一你们回不来了,我就笑容在简明舟的脸上绽开,估计没命了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不见丝毫惧怕。 晏崇望着那黑色手环上闪耀的绿色幽点,眉宇间结出一丝隐忧,这下对于鹰眼组织的印象又差了不少,何况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据我估计,鹰眼的人一定会在你们乘坐的飞船上安装定位系统。简明舟扬了扬手环,这东西,你们估计也少不了人手一个。 说完想要说的话,他旋即缓身站起来,你需要什么工具和武器,列一个清单出来。我会尽量和鹰眼那边交涉。 晏崇并没有立马答复。 能够复苏环境的木芯,以及一个堪比植物王国的星球,对于晏崇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到无法抗拒的诱惑。但依照简明舟的说法,万木星可不是一个温柔美好的星球,其中的危险恐怕难以估量。 而且,取得木芯后又该如何保存呢? 忽然间,晏崇视线一转,看到了正在和简明媚斗嘴的温默尔,不知怎地,胸腔里的热血陡然沸腾起来。 或许,转机便在那个人身上。 好。 此时的晏崇眼里飞扬着自信的神采,嘴角轻扬:武器和工具,自然是有多少要多少。还有我要带两个人去。 简明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勾起一抹饱含意味的淡笑:小默自然是要和你一起的,在你身边反而安全一些。那另一个人是谁? 第23章 小队集结 自从那日晏崇和简明舟的商讨结束,两人各自做着前往万木星的准备。 简明舟从鹰眼组织那里争取到一艘还算精良的星舰,同时带来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那就是鹰眼那边对于晏崇带多少人去万木星根本不在意,还主动给了一支小队供他驱使。 晏崇这边则将寻找木芯的事告知了黎老爹,黎老爹对此并无异议,甚至有一种不知从哪儿来的自信,竟是极为笃定晏崇能够成功。 他原本想给晏崇一些派得上用场的物资,奈何自家农场实在穷得叮当响,眼看只能口头鼓励几句,忽然想起什么,立马召集起农场里身强力壮的雄虫,一番刨挖,将先前演说的高台旗杆下挖了个大洞。 然后,给挖出一把黑金大刀。 这刀存在了多少年无人知晓,黎老爹也只是听故去的长辈说起过,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成想真挖出了东西。 他将卢泰奉上的大刀在手里掂了掂,还挺重。随后,还没摸热乎呢,就转手递给了晏崇:你是去长满植物的星球吧,那用这刀砍砍树也不错。 晏崇: 其他雄虫一见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好东西,转眼就到了外来人的手里,一个个咬紧后槽牙,气是气得不行,却又不敢说半个不字。 卢泰的脸色更难看些,恨不能用目光在晏崇身上射出几个大窟窿。 刀确实是把好刀,即便埋在土里多年,仍不见刀口有丝毫锈迹。但晏崇一贯是使剑的,此等厚重大刀反倒妨碍他的身手。 起初他对这刀并没多少兴趣,不过当前嘛。他眯眼瞧了瞧一众愤愤不平的雄虫,很是欣然地接受了大刀。 顿时,卢泰的拳头又捏得紧了些。 晏崇见状挑挑眉,心情不错。 更让卢泰等人气愤的是,晏崇擦去刀刃的灰尘后,转而走向不远处坐在沙石头上的傻大个,二话不说做了个递刀的动作。 这!他居然卢泰那边的人惊呼。 黎老爹眼光一横,那人立马噤声。 刀刃反射而出的缕缕冷光,映在大高个一贯没表情的面孔上,似乎有了一点不同以往的鲜活气。 不过就在他伸出手即将触碰到刀身的瞬间,晏崇将大刀一挥,旋出一道刀光,半截刀身便深深扎进入沙地中。 这时,一直紧随晏崇其后的温默尔适时站出来,指着立在地上的大刀,笑盈盈地说:司将军,你想要刀的话,跟我们走就是了。 说着还把背包里早已准备好的鸡蛋烙饼拿出来,递到大高个面前:跟我们走的话,不仅有刀,还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哦。 整一个哄孩子的语气。 很明显食物对于大高个的吸引力更大一些,闻言他直接站了起来,手臂长伸。 眼看他就要去抢温默尔手里的大饼,晏崇迅速拿过装烙饼的大碗,同时迈开脚步将温默尔挡在身后。 脸色微沉,他的声音比起先前冷了不少:想吃就跟我们走。 大高个几乎没有犹豫地站起来,跟在晏崇和温默尔身后。 晏崇和温默尔来农场之前,就是做了用食物把大高个诓走的主意,只是没想到出了黎老爹送刀这事。而用食物吸引大高个的法子,其实是温默尔主动提出的。 我就说不用专门做什么鸡蛋烙饼。晏崇转身瞥了眼跟在身后五米外的大高个,撇了下嘴角,你做坏了多少张烙饼,才做出这张勉强像样的,居然要给他吃! 我吃的都是试验品! 晏崇臭着脸腹诽,那些作为试验品的烙饼在肚子闹腾,搞得他心里头也不舒坦。 啊?温默尔偏过头,对着晏崇冷肃的侧脸,回味半晌,渐渐品出一丝深意,疑惑道:可是,你不是说吃不下了吗? 谁吃了五六张大饼,还能吃得下! 额头青筋挑动,晏崇憋了几秒才说:等会回去的路上,要是我饿了怎么办!一会回去,给他两个炸马铃薯、一碗腌萝卜就可以了。 好歹司将军以后要帮我们的忙,我们自己吃鸡蛋饼,让他吃马铃薯和腌萝卜是不是不太好,显得好小气的。温默尔认真地劝说。 那晏崇思索着。 两人相携走出青扎农场的区域,压根忘记了还在旗杆下看热闹的青扎众人们。 黎老爹眯起昏花的眼睛,望着远去的三个人影,摆摆头: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他佝偻的身体走了几步,路过卢泰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言道:一会来大帐,同老爹我聊聊。 晏崇这边过了片刻,终于想到个确保大高个吃不到温默尔做的烙饼的办法。 语调含着几分咬牙切齿的不爽快,那我做给他吃总行了吧。 温默尔不敢置信:啊? 晏崇说到做到,回到空间站后还真做起了鸡蛋烙饼,卖相实在不怎么样,但胜在盐分适当、份量足够。 他烙了十几张大饼,色香味最好的一张给了温默尔,自己吃了两张,其余的全部给了大高个。 大高个根本不挑,像是终于吃了顿心满意足的饱饭,人也变得机灵了些,虽然仍是不说话,但起码能够根据晏崇和温默尔的话作出点头或者摇头的反应。 晏崇便把大刀给了大高个,并且给他派了些种地浇水的活计。 按照计划,晏崇他们前往万木星的日子定在五天后,这天一早,鹰眼派来的小队驾驶着星舰早早到了空间站前。 星舰扬起的尘土漫天起伏,晏崇微眯着眼睛看向一身军装向着空间站走来的领头雄虫,待人走近些,他眼眸中不由地闪过一道冷光。 可巧了,是个熟人。 还是个当初对温默尔颇有想法的人。 晏崇冷冷地看着来人,不动神色地挡住长脸雄虫落在温默尔身上的不明目光。 温默尔自然也认出了这人,正是当初来收保护费的其中一人。 他当时出于自保,还在这人面前装过傻子。 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此时该不该继续装下去。 晏场主你好,我叫欧文,是本次万木星行动的队长。今日的欧文不像之前那般傲慢,态度称得上客气,着一身利索衣裳,人也精神板正了不少。 先前瘦长的脸上挂了些肉,轮廓也变得柔和了,端着一脸礼貌的笑容,人模狗样的。 我听简医生说起过一些你的事欧文没有将听说了怎样的事说完整,只是礼貌地露出一个友好的笑脸,伸出手,以后合作愉快。 晏崇可没有与他握手的打算,冷淡地视线扫过他,落到面前如巨山一般的星舰,面无表情道:出发吧。 僵着手的欧文面上显出两分尴尬,不过很快被他以咳嗽掩去,转眸看见躲在晏崇身后的温默尔,笑容更深了几分。 这笑,看似友善却总让人不舒服。 温默尔不禁挪了半步,彻底把脸埋在了晏崇的宽广后背里,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这怯生生的举动,落在欧文眼里则全然变了味,他笑着上前两步,用关切的语气说:晏场主的弟弟太怕生了,这样可不好,应该多和外界接触才是。 别害怕,我是你哥哥的朋友。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一颗巧克力糖,摊在手心里。 一颗糖,宛如诱饵,正在等着猎物进入陷阱。 温默尔又不是真傻,怎么可能被一颗糖果就骗了去,并且这时他也看出这人的心思了,更觉作呕。 手指不由地拽紧了晏崇的衣摆,额头贴着他散发温热的后背,方才觉得安全和舒心。 十几秒内,他没有回过半句话,亦不曾抬起过头。 不用了,他不爱吃糖。晏崇声音极冷。 是吗?欧文遗憾地曲起手指,视线在温默尔白净如雪的侧脸与脖颈之间停留片刻,才不舍地收回,那我们出发吧。 随后他朝身旁的雄虫助手挥挥手,那人立马拿出三个黑色手环状的东西,要给晏崇三人带上。 大高个根本无所谓,蹲在一边的沙地,直到手环带好他也没什么反应。而雄虫走到高大的晏崇面前时,却感到一种比之大高个还要强大的威慑力,来不及震惊,两个手坏便被晏崇拿了过去。 他一言不发,两下便将手环扣上手腕。接着转过身,用宽大后背挡住欧文视线的同时,把手环带上温默尔纤细白净的手腕。 即便晏崇的态度如此明显,欧文却没有因此放弃,稍稍挪动了半步。 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小亚雌微微泛红的侧脸,以及一撮微卷上翘的栗色头发。 他心底惊呼,真是太可爱了! 欧文一面用灼灼目光欣赏亚雌白皙的皮肤,一面想着下一次该用怎样的诱饵。当然,他也看出了晏崇保护自家弟弟的坚决态度。 呵望着比自己高了许多的高大雄虫,身材中等的欧文不屑地发出一声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嗤笑。 要不是自个心心念念着这名可爱的亚雌,他才不会主动申请去危险的万木星。等到抵达星球,送死的事情就让别人去做,自己把小可爱拐到手才要紧。 对了,在星舰上的时候,也得努力制造和小亚雌单独相处的机会! 戴好手环,众人便准备登上星舰。 晏崇紧紧握住温默尔的手,刻意走在居心不轨的欧文身后。 或许此时的晏崇并不完全知晓这人的龌蹉心思,但一道自重生后从未有过的狠厉杀意从他眼底掠过。 对于此时的晏崇而言,有些人看似还活着,其实离死不远了。 欧文的小队先一步登上星舰,晏崇不愿让温默尔和欧文接触,甚至有意遮挡这人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于是,特意走到最后面。 也就是这么一耽搁,晏崇几人即将踏上星舰的那一刻,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窣奔跑的声音,急促的喊声被风卷了来。 等等!场主等等! 奔跑而来的身影随着距离缩短逐渐清晰,等晏崇和温默尔看清前来的两人时,他们的表情不约而同的,都不怎么好。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两人对视一眼,面露疑惑。 他们怎么来了? 只见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人正是卢泰和孝里两兄弟。 卢泰体质强健,一路跑来倒是不累,就是惯常臭着一张脸,好像主动跑来的人不是他一样。 相较起来,孝里则和善许多,腼腆地笑了笑,望着晏崇的眼眸里闪着倾慕的光彩,脸颊薄红着,场场主,黎老爹让我们来帮你。 对此意外情况,晏崇眉头紧蹙,并未立即回应。 他并不觉得这两人能够帮上多大的忙,恐怕还会扯后腿,刚想拒绝,那进入星舰许久的欧文又走了出来。 叫人意外的是,欧文一见卢泰,就像老鼠见了猫,脸色蹭一下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7 07:33:20~20210928 23:1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rystal 20瓶;幽雪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植物王国 欧文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从他惊诧中带着畏惧的表情看,他似乎和卢泰认识。 众人正疑惑之际,卢泰对着欧文就是一声冷哼,狠狠撞了下欧文的肩膀,半点不客气地进了星舰。 孝里,进来。他走了几步,又臭着脸转回头。 闻声孝里为难地朝晏崇笑了笑,随即跟上他哥的脚步,疑惑道:哥,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哼!卢泰用鼻孔哼气,以前被老子揍过! 说话的声音可不少,生怕后面的几人听不见。 欧文的表情愈加难看,却也只是慢吞吞地走到后头,没敢靠近前方昂首阔步的卢泰。 而走在最后的晏崇饶有兴致地看着前面几人,忽地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一路,注定不会平静了。 星夜流转,一架中大型星舰行驶于浩渺无垠的宇宙之中,静默无声。 星舰内的餐厅里却是一派热闹景象,鹰眼小队的人都是些壮汉,一个个说话的嗓门都不少,刚一踏入餐厅,晏崇等人便觉耳朵受到了冲击。 他们选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晏崇特意让温默尔坐在最靠里避开视线的位置,这才让大高个去领取分发的食物。 这一小会儿,已经有不少打量的目光投来,疑惑的、鄙夷的、好奇的然而这些谈不上友善的视线落到晏崇身上不久,便很快转移到了温默尔那里去。 不远处的两名脸上带疤的丑陋雄虫对着这里挤眉弄眼,不知嘴里说了些怎样的污言秽语,忽而爆发出猥琐的笑声。 只不过两人没笑上多久,陡然间好像被掐住了喉咙,带着恐惧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转头或者抬眼,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上了一双黑如深渊般的眼瞳。 分明黑眸的主人什么都没做,两人却感觉一种没由来的杀意袭满全身,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冷汗顺着脸上的刀疤流到冰凉的脖颈里,激得两人又打了个寒颤,终于受不住强大的威亚,两人对视一眼,起身迅速溜了。 那那人,一定杀过很多人!跑出餐厅的一名寸头雄虫靠着墙壁,深吸一口气才压住颤抖的牙齿。 站在他对面的独眼雄虫唾了一口唾沫:杀过人又怎样,妈的!咱们谁没杀过人,下次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对了,我看那亚雌不错。独眼雄虫不知想起什么,表情下流起来,嘿嘿一笑,等找个机会弄过来玩玩,我就不信那雄虫会一直待在那亚雌身边。 寸头雄虫皱了皱眉,似乎不大赞同:你可注意点,我看那人不简单。我还听人说,欧文对那小亚雌有点想法。 欧文?哼,他算个屁!要不是整天溜须拍马他能当上队长?你没看他刚才畏惧那农场雄虫的样子,简直笑掉大牙,一个孬货而已,我还能怕他? 随便你吧,反正咱们这一趟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去,不如痛快一回!寸头雄虫咬了咬牙,行,你要把那小亚雌搞到手了,记得叫我,我也风流一把。 随后两人嘻笑下流地意淫了一会,才慢悠悠回到各自的大通铺房间。 餐厅内,晏崇用眼神吓退两名雄虫后没多久,大高个领了餐食过来。 这里的餐食比起他们之前吃的马铃薯萝卜要丰富一点。 同样以马铃薯为主食,一人一个水煮鸡蛋,还搭配了一碗飘着零星肥肉沫的萝卜汤,压根看不出是什么肉类煮的。 晏崇来到荒星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任何动物,这肉汤实在让人不敢下肚。见他没动作,温默尔也没主动去喝那汤。 两人对面的大高个倒是啥也不想,咕噜咕噜就把肉汤一口闷了。 稍过一会,卢泰和孝里也到了餐厅,孝里拽着他哥坐到晏崇他们的邻桌,主动和晏崇笑了下,算是打了个招呼。 孝里一边捧着颗马铃薯小口吃着,一边用眼睛偷瞄晏崇。卢泰实在看不惯自家弟弟花痴的样子,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好好吃饭。 瞥了眼晏崇那一桌,旋即冷嘲热讽道:这汤没毒,就是普通的猪肉罢了,怎么?你以为是人肉,不敢喝? 晏崇抬眸,冷淡地回视,微抿着唇思索着什么。 猪肉?温默尔接过话,可我从来没见过猪,也没见过其他的动物。 对着显出几分呆愣和天真的温默尔,卢泰的态度要温和许多,脸上的嘲讽褪去,多了些耐心。 其实荒星上是有动物的,只不过所有家畜都被鹰眼组织抢走了,起初他们不准我们私自圈养家禽,后来气候越发恶劣,想养也养不活。 说到这里,卢泰蹙了蹙眉头,面上浮现几许忧伤而愤怒的神态,许是想到了从前还有牛羊的农场。 哥。孝里担忧地喊了他一声。 卢泰立即从忧虑中回神,语气变得不那么客气耐心,冷嘲热讽道:不然你们以为鸡蛋是哪里来的?还妄想做农场的主人,外来人就是外来人,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不放过一点讥讽晏崇的机会。 不过晏崇没搭理,他得知肉汤食材的来源,又观察了下周围人喝汤的反应,才主动端起汤碗喝了一口。 喝吧,味道还可以。他对温默尔说。 真的吗?温默尔挑起愉悦的眉眼,那我也尝尝。 他那迫不及待的孩子气般的真挚笑容感染了一旁的晏崇,令他难得地展露出两分笑意,而这笑意里还有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的宠溺。 这一幕,落在了另一桌的两人眼里。 卢泰对着自家一脸失落的弟弟,叹了口气,说了叫你不要来,偏要来,这下不好受了吧。 孝里咬了咬唇,低着头继续啃手里的半个马铃薯,直到邻桌的三人吃好饭离开,他才抬起红通水雾的眼睛,带着丝哭腔说:我会努力的。 卢泰被这句话彻底噎住,没过两秒翻出个无语的白眼:是让你放弃,不是让你努力!你气死我得了! - 星舰在浩瀚的星河宇宙中飞速行驶了大半个月,即将抵达万木星所在的星系。 这半月以来,大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安稳平静。由于欧文和卢泰有一些过节,他极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至于商讨抵达万木星后的采伐事宜,则是单独找的晏崇。 晏崇知道这人肚子里根本没货,十次邀请中有九次不去,唯独去的一次也会把温默尔带上。 只让温默尔和大高个留在房外,吩咐大高个保护温默尔,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他。 大高个扛着把大黑刀,气势十足,的确也没人敢靠近。 于是,别说和温默尔单独相处了,欧文连半句话都没法和温默尔说上。 同时碍于早年被卢泰揍出来的心理阴影,欧文不得不时刻躲着卢泰,这大半个月的日子与他想象中的逍遥快活根本不沾边。 过了两日,星舰终于抵达巨大的万木星上空,从无垠的宇宙中看去,万木星体积浩大,几乎是木辰星的数十倍,整个星球呈现出一种瑰丽奇异的油画般的彩色。 其中又以块状的绿色和蜿蜒的蓝色居多,等到穿过缥缈如纱的云层之后,众人看到,那些在星球外所见的块状绿色其实是以参天大树为主的丛林,而蜿蜒曲折的蓝色则是奔腾不息的纵横河流。 万木星没有大海,却有着仿佛经络交错的大小河流,用循环往复的充足水源滋养着星球上的每一株植物。 或者说,让它们在这棵星球上恣意生长。 星舰在上空悬浮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到一片相对平坦的花海,可以作为停放的地点。 花海呈现五颜六色的奇幻色彩,红如鲜血,紫得绮丽,只消看上一眼,便有一种说不出的诡谲感涌上心头。 但最终,星舰还是以摧毁无数娇艳花朵的方式,停放在它们残破的花瓣之上。 没有人觉得这样的方式有何不妥,唯有温默尔在无数花朵被风刃搅碎的瞬间,感到一阵被重拳打中头部的眩晕。 晏崇赶紧扶了他一把:你怎么了? 温默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份晕眩感来得太短,不到两秒便已消失,他困惑地摇了摇头。 鹰眼的小队已经开始陆续下到地面探查,半小时后得出暂时安全的探查结果,留在星舰上的众人才相继踏上万木星的土地。 比起隔着玻璃俯瞰大地,置身其中的感受更为震撼,人们不由得发出震惊赞叹的声音。 却又不仅是赞叹,还有内心深处对于大自然的恐惧。 只见大树耸入云霄,一眼根本看不到头,而树下其他低矮的植物也长得奇形怪状,枝干扭曲,叶子张牙舞爪。 它们当中有圆叶、椭圆、枫叶,也有锯齿尖刀状,边沿折射出冷光的刀叶,那些随风轻轻摇曳的枝条好像稍微使劲一些,这些刀叶便会向着敌人飞射而来。 然后,把敌人的全身扎满窟窿。 暂时安全? 晏崇冷眼扫过眼前暗藏危机的植物森林,握紧了温默尔的手,面色凝重:跟紧我,小心些。 温默尔一愣,紧拧的眉头稍微放松一些,反握住晏崇的手,警惕地点点头。 他没有告诉晏崇,其实他已经通过脑中嚎叫吵杂的植物声音,深刻感受了一把这些植物的可怕。 它们咒骂、嘶吼、争吵、戏谑、调侃,没有半刻消停。 一时之间,温默尔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专门收容恶人的恶人星球。 更让他担忧的是,这些植物对忽然造访此地的他们充满了敌意,很深的敌意! 第25章 分开行动 鹰眼小队对周围勘察完毕,作为本次行动领队的欧文站了出来,清清嗓子:各位 他趾高气昂地抬起下巴,不知是准备发表演说,还是要给大家安排任务。 呵。站在不远处的卢泰率先发出一声嗤笑,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瞅着欧文。 这目光极不友善,压根没把欧文放在眼里。出于从前被揍过的本能,欧文下意识缩了缩脖颈,打的一肚子腹稿全搅成了浑水。 我们先分成八组由晏场主那边先说得是断断续续,词不成句,气势上也矮了大截。 不过磕磕绊绊说了几分钟,众人倒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卢泰不屑地挑着眉,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上前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在前方当敢死队,等找到木芯不,等我们取得木芯,你们再来坐享成果。 他可把欧文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概括得相当精炼,直接把那些龌蹉卑鄙心思全揭了出来,一点颜面都没给他留。 既然你想让我们去送死。卢泰冷冷一笑,缓步走向一脸难堪的欧文,边走边说:那我明确告诉你,没门!你的队伍跟不跟我们一起我不管,但是你小子,休想躲在背后 眼看卢泰充满力量的大手即将重重拍向自己,欧文梗着脖子,竭力忍住身体的瑟缩。 晏崇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幕,对于欧文的说法,他早有所料并不算意外。不过倘若卢泰能够教训一下欧文,他也不介意看看戏。 就在这时,晏崇的手腕处传来些许拉扯感,他侧目低眸,只见身旁的温默尔涨红了脸颊,那双素来漂亮如玻璃的眼眸盈满了难抑的恐惧和急切。 晏崇陡然一惊,赶紧扶住了人。 犹如身处高热之中,温默尔整个人呈现出极不正常的绯红,脑袋发晕,快要站不住。但他仍是咬着牙,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快走!很危险!离开每个字都几乎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话没说完,便再也难以承受体内的压力晕了过去。 晏崇反应极快,立马接住温默尔昏迷的身体,随后对大高个说一声走,便抱着人狂奔向星舰舱门的方向。 与此同时,异象突变,那些形状各异的树叶骤然自发地摇摆起来,仿佛风也开始颤抖! 树叶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相互摩擦碰撞中发出刺耳的沙沙声,恍惚听来,似乎又掺杂着金属相撞的声响。 许是树木花草的动静太大,大地跟着震颤起来。 此时,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常,眼中浮现惊恐之色,不少反应迅速的,已经跟随晏崇跑向星舰。 哥,这里不对劲,我们快走!孝里大喊着。 闻言大手扯着欧文衣领的卢泰停下了动作,怔愣了两秒,望着向自己急迫奔来的弟弟。 树叶的摆动不止,周遭乍起滚滚风浪。 笨,你自己不会先走!卢泰紧蹙眉头,拽着欧文快步上前和孝里汇合,另一只手于狂风中抓紧拉住孝里的手臂。 晏崇这边距离星舰舱门还有两米,仍旧艰难地顶着狂风前进。 然而就在此时,本就乱作的风浪刹那间化成将人掀翻的飓风,无数人顷刻被飓风卷入天空,竟然连一声恐惧的尖叫都来不及发出。 宛如一片残叶,很快消失于天地之间。 晏崇在飓风袭来的瞬间,猛冲上前,紧紧拉住舱门的把手,另一只手则死死扣紧温默尔的身体。抓紧门把的手上肌肉鼓动着,额角绽出条条青筋,几乎快将牙齿咬碎。 一秒两秒 时间变得无比难熬,晏崇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而此时除却仍在和飓风抗争的晏崇,先前站着百来人的花海空地上,已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忽然飓风呼啸的阵阵声浪中,又卷来些许金属碰撞的铮铮声,紧接着,飓风竟是变换了方向,专门向晏崇袭来。 风量之大,竟然将一侧的星舰掀离了地,又重重落下。 咔嘣,晏崇紧抓的那扇舱门应声而断。 终于,最后抵抗飓风的两人也被卷入天际,消失不见了。 呸!寸头雄虫吐出一片沾在口中的枯叶,骂道:徒卡果然是让咱们来送命的,这鬼地方 他看着周围和煦曼妙的风景,顿了顿,牙关微微颤抖,小声道:我觉得这地方不对劲,我们得赶紧回到星舰,找到欧文 独眼雄虫仅剩的一只眼珠子鼓溜溜地转,大声唾道:回什么回!你小子就是蠢!又蠢又怂!咱们现在脱离了欧文的管制不是更好,等找到木芯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咱们直接去别的星球逍遥快活,没出息! 木芯所带来的诱惑,暂时让寸头雄虫遗忘了对于这里的恐惧,他设想道:那要是咱们拿着木芯跑了,徒卡可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哼!徒卡那老东西算个屁!你怕他,我可不怕! 这那好吧,我跟你一起。 两人畅享着木芯所代表的快活日子,眼里逐渐出现向往和迷醉的神色,犹如置身美梦之中。 畅想一番之后,两人回归现实。当下他们的首要目的是走出这片见鬼的森林。 周围皆是茂密的树木以及零零散散的花田,出于先前对花海中发生飓风的畏惧,他们并没有选择穿行于相对平坦的花海,而是走在更为艰难的荆棘灌木林中。 两人一路劈砍了无数挡路的荆棘,因而不少长刺扎进了肉里,独眼雄虫的咒骂声不断。 忽然,他不知看见了什么,整个人呆若木鸡,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稍微落后一些的寸头雄虫发现他的异常,越过脚下的刺藤走了过来。 他话音刚落,抬眸的一瞬也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住了。 只见荆棘之外是一片没有任何花木的不规则圆形空地,空地中央长着一棵亭亭如盖的巨大花树,无数白色的花朵缀满枝丫,以至于边沿处的树枝被压弯了枝条,彷如柳条一般垂坠下来。 花瓣铺就了一袭洁白的地毯,而它的上面躺着一个人。准确说,是一个气息诱人的亚雌。 他们认得这个亚雌,并且垂涎已久。 正是被飓风卷袭到此地的温默尔,然而他的周围并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一阵微风乍起,片片白色花瓣如花羽般摇曳着飘落,漫洒于他的颈边、脸侧,以及紧闭的眼帘之间。 宛如一朵静静等待采撷的花朵,又比花朵还要叫人期待。 两人何时见过此等梦幻如仙境的场景,不由得看直了眼睛。寸头雄虫踮起脚伸长脖子看了两眼,喃喃道:是那个人,是那个强悍雄虫的弟弟! 独眼雄虫这边回了神,不屑地应了一声,随即环视周围,浑浊而阴鸷的眼珠中露出猥琐的神色:哼!总算给咱逮着机会了。 寸头雄虫一时间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看见他抬腿打算越过面前丛生的荆棘时,才猛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干什么?独眼雄虫一条腿已然迈进荆滕包围的花瓣草地,遥遥望着树下昏迷的小亚雌,猥琐地笑道:嘿嘿,自然是去救人了。 说话间他甩开寸头雄虫的手,整个人彻底踏进绿毯似的草地。 松软的草地比起布满荆棘藤的道路好上数倍,鼻息间还能闻到青草和花朵交织的美妙气味,独眼雄虫微微眯起眼睛,享受了几秒。 转眼望着那十几米开外毫无防备的美丽亚雌,他几乎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欣赏,那双琉璃般的纯真眼瞳里流露出的恐惧颜色。 那真是有趣极了! 四周静谧祥和,临到走近的时候,独眼雄虫放慢了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熟睡的温默尔面前,微微弯下腰。 近看更觉惊艳,咕哝,没忍住吞咽了下口水。 紧接着,他伸出满是污渍血痕的脏手,想要触摸温默尔白皙到透明的脸蛋。 你还是回来吧!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寸头雄虫站在草地之外探出身体高喊,始终没敢踏出荆棘半步。 独眼雄虫压根没有听劝,反倒不耐烦骂了句脏话,悬在半空的脏手继续往前,终于贴上了温默尔带着健康粉嫩颜色的脸庞。 正在此刻,温默尔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果不其然,恐惧和惊慌瞬间爬满了他的眼瞳。 见此情境,独眼雄虫满意地笑着,猛然扑上前去,一把扣住温默尔的手腕,将转身爬走逃离的人死死拉住。 你跑什么?他脸上的横肉随着笑容一颤一颤的,弥散的花香也不足以掩盖口中的腥臭气味,亏我好不容易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恩人的吗? 温默尔并不傻,压根不信他的说辞,紧抿唇齿一言不发。本能地用余光观察周围的情况,试图找到逃生的可能。 然而,几秒钟过后,眼里的惧怕更为浓烈,周围根本没有能够帮助他的人。霎那间,恐惧和绝望一起涌上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这副待宰羔羊似的可怜样子,落在独眼雄虫的眼里更加令他激动亢奋,终于,对美丽亚雌的占有欲让他向温默尔伸出了魔爪。 滚开放开我 崇哥 温默尔的呼救声回荡在无风的森林中,惊得花瓣徐徐掉落。 啪忽地,独眼雄虫脸上多了个鲜红的五指印,裆部也被狠狠踢了一脚。 妈的!还挺烈!他一手捂裆,一手捂脸,转头对草地外的寸头雄虫狠狠骂道:你他妈还傻看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快点! 寸头雄虫观望了这么老半天,也没见到想象中的诡异事件发生,这会儿稍稍放松了警惕,听见独眼雄虫不断催促的喊声,终于一咬牙,迈进了草地里。 起初他还有些犹豫,贼眉鼠眼地观察周围,后来见周围安静无事,便拔腿冲上前去。 温默尔的手脚被两人合力按住,即便奋力挣扎仍不能撼动两人的魔爪。可他仍然死命挣扎着,就算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也绝不能放弃! 他很害怕,很想哭,但不是现在,他要逃一定要逃 窸窣窸窸窣窣有了些奇怪的声音。 独眼雄虫停住动作,眼珠凝住:什么声音? 是是寸头雄虫睁大惊骇的眼睛,定定望向独眼雄虫身后,舌头打了结。 即便已经感觉到不对,独眼雄虫仍是僵硬地转过了头 他终于知道那些奇怪的声响是什么发出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条虫必须死! 第26章 大喇叭花 一朵一米多高的大喇叭花宛如爬行动物,拖着尾巴似的藤蔓悠然前进。酱紫色的花朵颜色奇艳,而正中央触须般的花蕊处,有着一圈微微蠕动的细小锯齿。 喇叭□□直向着草地上的三人而来,两名雄虫圆瞪着惊恐的眼睛,冷汗不禁顺着额头淌下,独眼雄虫率先反应过来,猛地扭转身体企图逃跑。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那看似悠闲的喇叭花刷一下跳到他身后,吸盘似的花朵迅速吸住他的大腿。 紧接着,那堪比大脸盆的花朵从中间裂开,死死咬住大腿,咔嚓一声,独眼雄虫口中爆发出震耳的哀嚎。 不过他嚎叫的时间极短,转瞬几秒,他身上可见之处的青筋便全部鼓起,脸色呈现出中毒一般的涨紫色,随后瞳孔散大,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目睹这一幕的寸头雄虫早已吓傻,裤管流下骚臭的液体,那喇叭花的花瓣一开一合,伸长脑袋试探着向前两次,又嫌弃似地缩了回去。 片刻,寸头雄虫凭借求生的本能,总算双腿有了点力量,一下子转身跑出去十来米。 挺直杆茎的喇叭花静静注视他逃跑的方向,没有去追,身体随风轻轻摆动,很是悠闲。 忽然,就在寸头雄虫即将跨出绿草地的时候,它动了。 仿如一支挥舞的长鞭,嗖一下便到了寸头雄虫的身后,然后一如先前,吸、咬、放毒,没一会儿这人也软软倒下。 接着曳地长裙般的绿叶藤蔓将死透透的两人缠在上面,喇叭花蹦蹦跳跳地回到吓白了脸的温默尔面前。 它像一株弯腰的向日葵,好奇地打量这个敢于直视自己的食物。 没一会儿,花朵后钻出一根嫩绿色的藤枝,藤枝上挂着的心形绿叶拂过温默尔的碎发,卷曲的藤尖试探性地戳了戳他的小脸。 与刚才咬人时的狠绝截然不同,喇叭花这股小心翼翼的劲头,生怕把人给戳坏了似的。 说不害怕是假的,温默尔竭力死咬住牙齿,双手拽紧身下的青草,才勉强止住哆嗦颤抖的身体。即便没有站起来,他也知道腿软得不行,根本不具备逃跑的能力。 等了片刻,不见喇叭花有杀死自己的想法,温默尔轻缓地呼出一口气,决定赌一把! 你出声的刹那,他感到自己嘴唇的颤抖,顿了顿压住嘴角,尽量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你可以不吃我吗? 一人一花脸对脸着,喇叭花闻言歪了歪它的花朵脑袋,以这种诡异的姿态瞧了温默尔很久。 就在温默尔以为自己恐怕要失败的时候,他的脑中突然接收到一段异常的信号,再过两秒,信号变成了他能够听懂的语言。 这两个人足够我吃很久了,我可以暂时不吃你。传导入脑中的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充满了孩童的稚气。 这段声音过后,喇叭花凑近嗅了嗅:你香香的,有股玫瑰的香气,你和他们不一样。但是,你不可以逃跑哦,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玫瑰的香气那是香水的味道,温默尔该庆幸他一直有喷香水的习惯。 我发誓,我绝对不跑!他微笑道。 好吧,我相信你。喇叭花颇为遗憾地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曳地藤蔓,其实我不想杀他的,枯萎的血肉并不好吃。 那些枝叶层层叠叠地缠绕覆盖,已然看不出生机勃勃的绿叶下藏着怎样可怖的东西。 温默尔皱眉看着这一幕,一时间五味杂陈,动了动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了,你的眼睛好漂亮,跟白霄姐姐的花瓣一样美丽,我还想多看两天,你千万不要逃跑哦。喇叭花转回头再次叮嘱,花朵脑袋一抖一抖的。 温默尔疑惑:白霄姐姐? 喏,你就身后的白色大树啊。喇叭花非常嫌弃温默尔的无知,你居然连白霄姐姐都不知道?要不是她接住从空中掉下的你,你早死掉了哦。 哦。温默尔沉思片刻,转头抚摸着粗粝的树干,真诚地说道:谢谢你,白霄姐姐。 这还差不多!喇叭花扬起头,左右张望了下,我要去吃饭了,你先自己待着。千万不要走出草地哦。 喇叭花没说为什么不能离开草地,温默尔也没来得及问,一阵极短的窸窣拖拉声响后,不见了喇叭花的身影。 曼妙的花瓣继续飘摇,天地恢复了原本的宁静。 温默尔长舒一口气,揉了好久发麻的双腿才慢慢站起来,他并没有尝试走出这片看起来安宁祥和的区域,也暂时没有逃跑的打算。 毕竟先前两名雄虫亲身证明了,逃跑确实死得更快。 围着大树转了两圈后,他在树干的另一侧看到了自己的紫色背包,这个发现让他惊喜不已,赶忙跑了过去。 这是晏崇在密林中穿行的第三天。 此时他埋伏在一棵茂盛如华盖的树冠之中,俯看着树下一株长满锯齿的豆荚植物。 和其他一看就很不友好的巨型植物来说,这颗豆荚算得上娇小可爱,仅有半米多高。整个杆茎的三分之二以上结满了密密麻麻的豆荚,其中小的豆荚跟平常所见的差不多,安分地挂在枝丫上。 而其中最大的三个豆荚,则整个从中间裂开,开口两侧长着泛白色的锯齿状的牙齿,一开一合之间,露出里面拥挤成一团的绿色豆子。 这些豆子速度快,打在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声音,却有一种特别的攻击力。 晏崇先前遭遇一群豆荚怪物的时候,手臂被打到过一次。沾染粘液的豆子上似乎有麻痹神经的物质,当时他的手臂整整有一分钟的时间不能动弹。 倘若身体的每一处都被豆子打中,轻则整个人不能动,重则可能会被过量的毒素毒死。何况依照晏崇这两日对这些怪异植物的了解,它们可不会单单把人麻痹这般简单。 经过与豆荚交手过几次的经验,晏崇已经有了对付它们的方法。 被他吸引到树下的七八株大豆荚由于攻击目标突然不见,逐渐变成了没头的苍蝇,没目的地绕来绕去。 忽然,铛地一声,一株豆荚的豆子脑袋被树上掉落的红果子砸中,霎时间其他豆荚纷纷扭过头,停顿半秒,飞快地对那株被砸懵的豆荚发动了豆子攻击。 由于受到的攻击太多,具有同样毒素的豆荚也会被毒液麻痹,一动不动地立着,其余几株豆荚围在他旁边闻了闻,发现对方身上充满了同类的气息,随即又摇摇晃晃地散开。 躲在树上的晏崇抓紧时间,再次投下一颗红果子,这些没长脑袋没长眼睛的豆荚一如先前,又向被砸中的豆荚发动攻击。 如此四五次后,除却暂时还动不了的豆荚们,其余两株豆荚的壳子里已经没了豆弹。晏崇这才从树冠间一跃而下,用匕首快速割断豆荚下部的茎干。 在与茎干脱离的瞬间,豆荚上部的果实急速枯萎,不到两秒,就变成了一堆腐败的枯叶烂枝。 其实这些大豆荚不难对付,但数量多,走在路边总会时不时窜出来几株,要是被麻痹神经的豆子打中,再遇到会食人植物,那就糟糕了。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根据晏崇穿行密林三日的经验,食人植物喜好生长于优美静谧的环境中,越是看起来安全的地方,出现食人植物的机会越大。 恰好昨日傍晚他去一条溪流旁取水时,便看见粉樱树下挺立着一株花朵艳丽的食人花。之所以肯定它是食人花,那是因为晏崇正好撞见花朵根茎插入一名雄虫肚子里吸食的画面。 不血腥不暴力,也没有任何哀嚎惨烈的嚎叫,唯有片片粉白花瓣飘落。然而愈是如此,愈加衬托出这一幕的诡异可怖。 好在出于对危险的警觉,他从来不会靠近这种看起来本就怪异的地方。 思绪回拢,晏崇利落地将还埋在土里的豆荚连根拔起,拔出后的根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渐渐露出内里几颗翡翠般的透明豆子。 形状大小都和普通豌豆差不多,唯有颜色大不相同,呈现半透明的绿色,闪着一层极淡的流光。 暂时不知这些翡翠豆子有什么用处,晏崇把它们放入背包里保存。 做完这一切,他紧蹙眉头,环视着周围层层叠叠迷眼的绿色,刚才暂时遗忘的烦躁和焦急骤然涌上心头。 他很担心,那个人。 根据手环上代表体征的绿点,说明温默尔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晏崇不敢掉以轻心。而且他一直不明白,绿点为什么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 那个人,究竟遭遇了什么?现在会不会很危险 晏崇越想越担心,不由地加快脚步,即便被路旁的藤刺扎到皮肉也没有丝毫停顿。 繁茂的白色凌霄花树下,零星的光斑一点点掠过温默尔平静的面庞,他看着面前被绿叶托着的几颗翡翠珠子,不解地抬起了头。 喇叭花又把心形叶子往前递了递:吃。 温默尔可不敢随便吃一朵食人花给的东西,指了指自己的背包,礼貌而客气地拒绝:我包里还有一些食物,不用了,谢谢。 没想到喇叭花一听他不接受自己的好意,立马生了气,直接用藤枝缠住他的手,把几颗闪着微光的翡翠豆子全部倒进了他的掌心。 这些是我专门去给你摘的,还被那帮傻豆荚子打了好几个包呢!它特意扭转艳丽的花朵脑袋,把被打中的后颈伸到温默尔面前。 看了两眼,温默尔的视线落回手心里的豆子上,仍旧不知能不能吃,该不该吃。 若是不吃,会不会惹得喇叭花一个不高兴,索性吃了自己? 吃吧。喇叭花顿了两秒,故作生气道,哼!你要是不吃 温默尔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不再犹豫,闭着眼睛把一颗豆子送到了嘴里。 他忐忑不已地感受身体的变化,脑里冒出些吃了毒药后的可怕画面,可惜豆子并没有给他太多瞎想的时间,短短几秒钟后,他便睁开了写满惊异的眼眸。 这是他的身体仿佛被洗涤了一遍,虽然时间极短,但仍是让他体会到一种神清气爽的舒适感,同时肚子饱了一点。 这是能量啊!喇叭花嫌弃地说,哼!生气!你还不相信我,花花不会伤害你的!花花怎么会骗你!只有人类才喜欢骗人! 温默尔不置可否,暂时相信了喇叭花的话,笑容真诚了些:花花谢谢你。 倒不是他疑心病重,实在是先前亲眼见过喇叭花杀虫的可怕场景,即便那两名雄虫不是好虫,但温默尔内心对于喇叭花仍旧不曾放下防备。 喇叭花这边见温默尔吃了豆子,便开始无聊地来回摇晃身体。 这几日,温默尔已经熟悉了喇叭花的习惯,知道接下来应该要到无聊的你问我答环节了。 你喜欢什么颜色啊? 温默尔平淡地回:我比较喜欢鲜艳的颜色,紫色吧。指了下自己blingbling闪亮的背包。 好看!跟我花瓣的颜色一样好看!喇叭花颇为赞善地欢呼道。 很快它又想到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娇羞地用花瓣蹭了蹭温默尔的脸,那那你喜欢什么花啊? 温默尔心里一阵恶寒,嗯这个,我喜欢 恰在此时此时,一个不经意的抬眸之间,他的视线越过了面前等待回答的大喇叭花,紧紧地落在一个想念了许久的身影上。 下意识勾起了笑意,他的眼底升起亮色:我喜欢的他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30 17:11:09~20210930 19:4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哟吼 6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救救花花 从晏崇此时震惊的视线角度看去,恰好能够看见食人花的后脑勺,以及温默尔露出的小半张脸。 和张开的艳色大花朵比起来,那脸格外小巧和苍白,眼里因激动而闪烁的碎光亦是宛如泪光,水光朦胧的目光投过来,晏崇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 而喇叭花微微前倾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要啃食人的脑袋。 危急时刻,晏崇旋即紧握短刀,以最敏捷的速度冲到喇叭花的后面。 刀刃的冷光衬托着温暖的阳光,瞬间从温默尔惊讶而担忧的脸庞掠过。 崇哥!别他话没说完,刺啦一声,刀刃已经在反应到危险而躲避的喇叭花的粗藤上快速拉出一条口子,登时绿色的汁液溅了一地。 喇叭花暴怒,想要凭借速度靠近晏崇后再释放麻痹神经的毒液,然而晏崇一击之后,闪身后退,根本不给它近身的机会。 同时,他还不忘给了温默尔一个安抚的眼神。 疼得抽气的喇叭花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一来一回的视线,它看了看自己裂开的大伤口,霎时狂怒不已,铺散在身后的藤蔓狂舞于半空中,向着晏崇挥去。 晏崇的反应极为灵敏,这些藤蔓连他的衣角都挨不着,可谓是游刃有余,不仅如此,他还能够见缝插针地挥起短刀,将那些藤蔓根根砍断。 呜呜,疼疼疼这是哪里来的坏人,呜呜我要吃了他! 一时间,喇叭花哀嚎的声音不断传入温默尔的耳中,还带点委屈抱怨的意味。 温默尔看了半晌,起先对于晏崇安危的担忧全部化成了对于喇叭花的同情,再这么砍下去,喇叭花得秃了。 这花倒也不傻,见实在不是晏崇的对手,忽地停下所有攻击,转向温默尔的方向。 呜呜他好可怕,救救花花! 晏崇可不懂植物的语言,他见喇叭花调转方向,便以为它要改为攻击温默尔,或者拿他当人质。 顷刻间更是爆发出身体潜力,他几个箭步上前,竟是徒手拽住了喇叭花尾部的藤蔓,大喊道:小默!到我身边来! 晏崇从牙关里溢出的低沉嗓音传入耳中,看似被吓傻了的温默尔这才回过了神,无情地撇下呜呜嚎叫的喇叭花,乖巧地跑到了晏崇身后。 崇哥其实 晏崇打断温默尔的话:你没事吧别怕,你站远一些,我马上就把这怪物解决掉。 喇叭花转回花朵脑袋,语气震惊又可怜:呜呜,你们是一伙的!他要杀我,呜呜呜你也是大骗子! 眼看晏崇拽紧喇叭花的尾巴,就要把它拖到面前咔嚓了结。 别!温默尔赶忙抓住晏崇的手臂,它没有伤害我! 被拖拽的喇叭花僵着杆茎撇回头,大花瓣朝着温默尔的方向一颤一颤的,如果它有眼睛,此时一定是泪眼汪汪的委屈模样。 它没有吃我,好像要把我养起来当储备粮。温默尔非常诚实地解释道。 喇叭花: 晏崇本就没有放开喇叭花的尾巴,这么一听,冷冷地瞅了眼身体僵硬的喇叭花,随即从地上捡了根先前砍断的长藤条把花捆了个结实。 喇叭花耷拉着脑袋,被自个断下来的藤条捆住,纵观整个万木星恐怕找不到比它更憋屈的食人花了。 晏崇把温默尔拉到身旁,轻言细语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有遇到什么危险吗? 瞥一眼正埋着头怀疑花生的喇叭花,温默尔娓娓说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尤其着重说了喇叭花如何从两名欺负自己的雄虫手中解救他的部分。 而晏崇越听眉头皱着越紧,拳头也攥紧了,倘若那两名雄虫落在自己手里,他敢保证,绝不会让他们轻轻松松去回归大地! 稍过片刻,晏崇冷静了些,冷眸落在被五花大绑垂着头的喇叭花身上,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它救了你,所以,想让我放了它? 温默尔坦诚地点头,语气却有些犹豫:虽然它起初确实打算吃我,但这段时间它对我还不错。晚上会偷偷用藤枝帮我赶蚊子,每天我醒来的时候,都有一杯大叶子装的清水。对了,刚才他还给了我这个! 他赶紧翻出紫色背包里的翡翠豌豆,乖巧地笑道:这个豆子可以吃,对身体挺不错的。是它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可怕的植物手里取来的! 根据不久前喇叭花神气活现的样子推测,取得翡翠豆子应该不算太难,不过现在温默尔竭力替它说好话,便将事实夸大了不少。 崇哥,我真的没事。温默尔张开双臂表明自己没事,眨巴着晶亮的眼眸,你就放过它这一次吧。 被这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晏崇不由地心神一荡,不过很快稳住了动摇的心思。恢复一贯的冷肃表情,断然拒绝道:不行!你不是说它打算吃了你?万一我来晚了,说不定你都 晏崇一想到自己找到自家小弟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一具被抽干养分的躯壳。刚才那份稍微平息的怒火和恐惧又涌上心头,下意识拉紧手里的藤绳,钢刀似的目光从喇叭花身上寸寸刮过。 他的说法确实大有可能发生,就连温默尔也在一日日的等待中,怀揣着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恐惧想法。 温默尔嘴唇微动,迎着晏崇愤怒且忧心的目光,到底没有继续为喇叭花求情。 过了会儿,他低着头,周身弥散出丝丝缕缕的颓然气息。 这是,为了一株企图吃掉自己的食人花伤神? 晏崇真想骂他太蠢笨太天真,可话到了嘴边,仍是没忍心说出口。 这么僵持了一会,晏崇看看喇叭花,又看看面前生性善良的温默尔。终是软了心,上前半步,安稳似的轻轻揉了揉他的肩膀。 温默尔随之抬眸,不料正好撞见晏崇不同以往的温柔视线,不禁愣了神。 更叫他讶异的是,晏崇居然微低下头 温默尔紧张地捏紧了手指,然而并没有他想象的那种画面发生,晏崇只是贴近他的耳边,极为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这话说得简短,温默尔花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和困惑,对上晏崇冷静笃定的眼神后,心里顷刻变得稳当当了。 在温默尔的认知里,就没有晏崇办不到的事情。 于是几秒钟后,他深深叹了口气,转过身,难过又遗憾的表情拿捏得刚刚好,一言不发地望着喇叭花。 对着这爽蒙了水雾的微红眼眸,喇叭花顿时慌了神,死亡来临的压迫感让它疯狂地扭动藤枝,花朵一开一合,好像正在激动地说话。 它的确在说话,并且夹杂着不少骂人的脏话。 温默尔全然当作没听见,这时晏崇无情地踩住那挣扎不休的藤条。 念在你救了小默的份上,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的话便饶你一命。他随意地举起短刀,神色冷漠,就连威胁人亦是这般冷漠坦然。 喇叭花的咒骂戛然而止,呆呆地扬起了花朵脑袋。 晏崇问:你知道木芯在哪里吗? 闻言喇叭花的身体猛然一颤,失了魂一般,随即疯狂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里好可怕花花不想再去了 温默尔立即朝晏崇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晏崇随后将刀刃贴着喇叭花的酱紫色花瓣,威胁意味十足:说。 呜呜呜不能说不能说喇叭花的两根短藤抱住脑袋,一个劲地摇头晃脑,死活就是不说。 不仅如此,它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怖的画面,呆呆地看着前方,整个身子打起了摆子。 眼见再逼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温默尔拉了下晏崇的衣袖,心软地说:先算了吧,它好像真的很害怕。 晏崇斟酌会儿,方才收起短刀,把抖个不停的喇叭花绑到树下,不忘叮嘱温默尔:你离它远一点。 我正要迈步过去安慰喇叭花的温默尔停下脚步,为难地站着,小脸皱着一团,瞧着怪可怜的。 晏崇一时间没抵挡住这番可怜攻势,无奈地走过去,拉住温默尔的手,沉下声音:算了,我跟你一起去。 接下来的场景就有点奇妙,变成了晏崇握着刀坐在花和人的中间,而温默尔偏着头,越过泛出寒光的刀刃,安慰着这朵转眼间沦为俘虏的喇叭花。 花花,其实崇哥人很好的,你别害怕。有我在,他不会伤害你的!温默尔想要伸手摸摸没精打采的喇叭花,被人很好的晏崇无情拦住。 温默尔吐了下舌头,继续想办法调和一花一人的关系,其实我知道,你后来已经没有吃我的想法了,你是把我当成朋友了吗? 这话一出,没精神的喇叭花豁然抬起了头,花朵直愣愣地冲着温默尔。见状,晏崇拿刀在它面前晃了晃,冷声呵斥:转过去! 其实植物的感觉比虫族更为敏锐,早在问话之前它就感觉身旁的高大虫族对于自己的杀意淡了很多,现在更是几乎不剩多少了。 喇叭花老老实实地转过去,却不忘继续跟温默尔叽叽咕咕地吐槽。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它也知道,身旁这位凶神恶煞的冷面雄虫并不懂花语。 他脾气真糟糕! 他是你的雄虫吗?你还是换一个吧! 碍于冷着脸的晏崇横在中间,温默尔只好面带微笑,假装一派和煦恬淡。 渐渐的,晏崇这边终于觉察出一丝不对,淡漠目光扫过摇头晃脑的喇叭花,转头用陈述的口吻对温默尔说:它在骂我。 温默尔: 第28章 鸟语花香 晏崇知晓翡翠豆子能够作为食物后,便把之前从豆荚怪那里收集的所有豆子拿了出来,足有水袋大小的满满一袋,掂在手上分量十足。 他把袋子打开,只见里面的翡翠豆子的颜色或深或浅,大小也不完全统一,若不是拿着沉甸甸的,乍一看,跟普通的豌豆差不多。 温默尔主动选了颗稍小的递到嘴边,打算证明这东西确实能吃,晏崇见状却一把将他手里的那颗豆子夺了去,表情严肃:我先尝尝。 他表面信了温默尔的话,其实内心仍然抱有几分怀疑,总怕自家小弟被人诓骗了。毕竟在他眼里,温默尔总是傻乎乎很好骗的样子。 豆子入口即化,霎时犹如石子投入湖中激起的荡漾感在身体里蔓延,但由于这颗豆子太小,且晏崇自身能力强大的原因,并没有达到顷刻间洗髓涤筋的效果。 他又从袋子里找出一颗比较大的翡翠豆子吃下,这时身体里漾开的舒畅感觉稍微强烈了些,确认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他接连吃了十来颗,很快肚子里有了饱腹感。 确实是种很不错的食物,但能够像晏崇一样从豆荚怪里获得豆子的人,却寥寥无几。 还不错。他淡声评价,随即把袋子递还给温默尔,你收着,想吃的时候自己拿。 温默尔笑盈盈地收下,笑容灿烂得跟收到礼物似的。 一般来说,食人花的领地意识很强,所以大部分情况一个地方只会出现一株食人花。而在这里唯一的食人花已经被制服,晏崇便打算好好休息一日,养足精神明日再出发。 阖上眼皮,晏崇轻拍了下温默尔的手:我小睡一下,你把它看好了。为了早日找到温默尔,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嗯!温默尔应声,真就直勾勾地盯着喇叭花。 等到晏崇的呼吸变得均匀沉缓,喇叭花终于敢转过脑袋,叽里呱啦地和温默尔说话。 时间静静流淌 白霄树上酷似鸡的飞鸟也被喇叭花不停歇的抱怨惊扰,纷纷振翅飞向碧空如洗的天际。 一只体型跟小鸡差不多的褐色短毛鸟刚刚飞到溪水上空,陡然一粒石子飞来,它便竖直落到了涓涓流淌的溪流之中。 扑腾的傻鸟随着水流飘到大高个面前,他神色漠然地将其捞起,不一会儿,这半鸡半鸟的动物便被架在了火上,一时间香气弥散开来,叫人口水直淌的味道引得林间的植物摩挲起树叶,发出沙沙的吵闹声。 纵然这味道无比诱人,那些根系发达能够自由移动的食肉类植物却只敢躲着,悄悄窥探,丝毫不敢过来造次。 它们都听说,或者亲眼见识过,眼前的强壮虫族有多么可怕! 植物的毒刺根本扎破他的皮肤,对于麻痹神经的毒液,他也能完全免疫。还有他手上那把黑刀,也是锋利得很呢! 更可怕的是,那些企图攻击大高个的植物失败后,最终都会沦为他的食物。甭管有毒没毒,他都要尝上两口,好吃的便留下,不好吃的随手一扔,重新归还大地。 短短几日,在一众变异植物的口耳相传下,当下已然没有那株植物敢不要命的靠近大高个,甚至还会提前躲得远远的。 以至于如今大高个完全在附近几个森林横着走,只是这两日,他猎得的好吃植物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 翻了翻火上架着的烤鸟,大高个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环视着周围,与此同时树林里的沙沙声像被按下暂停键似的,豁然静谧,几秒钟后,爆发出比之前还要嘈杂慌乱的声响。 声音由近到远,犹如无数人奔散逃离。 大高个略微皱了下眉,提着大刀,加快了迈入林间的动作。依照他的经验,此时进入森林摘菜,反而比静谧的时候收获更大。 只不过今日不大顺利。 大高个刚走出十来米的距离,远方的天空忽然驶来一架摇摇欲坠的小型飞行舰,尾巴冒出滚滚浓烟,巨大的故障轰鸣声盖过了森林里杂乱的声响。 大高个疑惑地抬头,逆着耀眼的阳光,神色平静地注视即将坠落的飞行舰,同时看了眼火堆上快要烤熟的鸟肉,接着微微松了口气。 根据他的估算,飞行舰绝对不会砸中烤肉,这就得了。 于是大高个无所谓地收回视线,继续走向森林。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的空中传来一声降落伞撑开的声音,大高个再次蹙起眉头,难得地生出些许被打搅的不悦。 滚开!死鸟滚开!别戳别戳! 鸟这个字眼似乎触动了大高个的神经,眼里浮现神采,刷一下扭转了身体。 遥见降落伞下挂着个人,那人挥动手臂拼命地拍打聚拢而来的鸟群,然而那些鸟群像是见到了新奇玩意,对着降落伞就是一阵猛戳。 啊啊疼死了,死鸟! 迪修一面咒骂这些该死的臭鸟,一面心里郁闷得要死,星舰撞击到宇宙陨石损坏了不说,怎么迫降的飞行舰也跟着坏了。 还遇着这些该死的死鸟! 迪修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早知道就不该一个人出来找那小子,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这档口,他居然还有心情想些有的没的,忽而视线一转,那双自然上挑的桃花眼亮了起来。 于是扯着嗓子,对着下方的大高个大喊:大哥!快帮个忙啊!帮忙驱赶下这些怪鸟啊! 他话音刚落,便见站立在河滩上的大高个蹲下身,做出翻找石子的动作。 迪修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时,大高个找好了趁手的石子,二话不说对着距离几十米的半空飞出石头,每一下都极有准头。 噗噗噗,连续三下后,三只大鸟刷刷掉了下来。 随后,大高个停下了打鸟的动作。 伞面的鸟群丝毫没有因为同伴遇难而停下,仍旧不遗余力地搞着破坏。 迪修愣了两秒,疑惑地望着正向降落伞直下方走来的大高个,哑然地张了张嘴巴。只见大高个捡起河边的一只大鸟后,又向着另一只走去。 迪修翻了个白眼,敢情人家压根不是帮助自己,只是猎鸟而已。 由于距离近了些,迪修辨别出下方的大高个是名体格强壮的雄虫,随即嘴巴一撇,翻着漂亮而勾人的桃花眼:哼!又是一个不解风情的臭雄虫! 骂完之后,轻挑眼眸,瞥了瞥上方仍在捣乱的大鸟们,索性难得挣扎了,整一个躺平无所畏惧的样子。 反正现在他距离地面已经不远,只要再忍耐两分钟就好。 不料他刚这么想,嘶嘶嘶的漏气声接二连三地传来,立马打了他的脸。 该死!迪修暗骂一句。 漏气的降落伞开始以越来越快的速度下落。 呼救是不可能呼救的,绝对不可能向不懂风情的臭雄虫呼救! 所以,在失重感彻底来临的那一刻,迪修尖叫的声音划破了天际,惊起了鸟群,就连森林里争相逃命的植物们也为他驻足了片刻。 预料中断胳膊断腿的情况并没有发生,短短几秒的下落时间里,迪修甚至来不及胡思乱想。 转眼间,一道大刀落地的脆响之后,大高个双手一沉,稳当当接住了个东西。 而迪修抖着心脏,睁开犹带恐惧的眼眸,居然和刚才最不想看见的人,四目相对了。 没给他任何发愣和说话的机会,大高个手一松,迪修的屁股立即和鹅卵石们来了个亲密接触。 顾不上硌得疼的臀部,迪修以最快的速度爬起身,拽住正要离开的大高个的胳膊:等等!你 分明一肚子火气,却在大高个皱眉回头的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迪修仰头打量着面前的大个子,此刻终于直观而深刻地感受到,面前的雄虫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强大气息。 多么诱人! 比他从前见过的每一个侍虫都要有魅力!并且,这人身上的每一处都戳中了他的审美和喜好。 算了迪修没忍住滚了下喉咙,又快速转过脸掩饰道,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大高个不适地抽了下手臂,竟是被抓得很紧,不使点力气都抽不回来。 察觉他的动作,迪修啊一声,立马不好意思地放开,装作闲适地摸了下闪着碎光的红宝石耳钉。 这里是天鹤星吗?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母星?他一边环视周围一边说,到时候带我一程吧,我可以支付丰厚的费用。 若是能在这片鸟语花香的异星球,和这位强大的雄虫谈一场炙热如火的恋爱,那就更加美妙了! 迪修深知自己看脸的恶劣本性,丝毫不觉自己的想法转变得过于突兀。 不过他幻想中的恋爱对象压根没搭理他,等他一番话说完,大高个已经拎着三只大鸟到了水边,一脸木然地给晕死的大鸟拔毛。 在整个万木星动植物看来无比残忍的画面,此时此刻落在迪修的眼里,却充斥着叫他腿软的迷人的原始气息。 这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类型,甚至可以说,他所处的虫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粗犷的雄虫。 那个,我帮你吧。 迪修主动蹲在大高个旁边,素来有洁癖的人居然拿起宰杀好的鸟肉清洗着。 大高个淡淡地瞥了一眼,确定迪修做得没出错,才不冷不热地收回目光。 等处理好鸟肉,两人回到火堆边,火上的鸡鸟表皮焦黄酥脆,香气四溢,正是最美味的时候。 大高个扯下两只油乎乎的鸡腿递给迪修,作为他刚才帮忙的酬劳,自己则几大口将剩下的大半只鸟吃完,又把处理好的大鸟肉串在树枝上烤着。 迪修吃着烤鸟肉,不动神色地欣赏大高个的一举一动,心里打着主意。 等到夜幕微沉的时候,他开始慢悠悠地挪动身体,没一会儿,就手臂贴手臂,紧挨大高个坐着了。 酝酿了一会,迪修打了个悠闲慵懒的哈欠,桃花眼荡出一丝又纯又媚的笑意。 我比较怕黑,我能睡在你旁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温默尔:三哥威武! 第29章 吸髓敲骨 在白霄树下好好休整了一日,晏崇和温默尔离开安全的草地区域,重新回到隐秘着各种危险的森林。 当然喇叭花也跟他们一起,经过温默尔的一番从中调和,晏崇暂时给喇叭花松了绑,不过花颈的部分仍被一根绳索拴着,绳子的另一头绑在晏崇的手腕上。 他这么做,一是对于这朵食人花仍然充满防备,二是倘若把食人花五花大绑,自己还得拖着它走,岂不是更加麻烦。 于是,喇叭花不得不过上了如同被铁链锁住手脚的囚犯般的生活。 好在捆绑的绳子足有几十米长,它能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不过大多数时候,它都选择贴在温默尔身边,亦步亦趋,身体一摇一摆,看起来如同一个蹦蹦跳跳的孩子。 出于对它的同情,温默尔总是耐心回答它的每一个无聊问题,这下喇叭花更开心了,整天围着温默尔打转不说,见到森林里有什么好的东西,还会一一向他介绍。 然后,没多久这些东西便进了晏崇的背包。 哼!见温默尔把哪种蘑菇可以食用的话重新转述给晏崇,喇叭花冷哼一声,弯下花朵脑袋贴着温默尔的肩膀蹭了蹭,小默默,要不是看他对你还不错,我一定咬死他! 温默尔知道喇叭花说的是气话,偷瞄一眼正在采摘蘑菇的晏崇,抚摸着喇叭花的花瓣,嘴角笑意不减:要不,我把这句话转告给崇哥? 喇叭花一愣,用花瓣撞了下温默尔的肩膀,花瓣皱在一起,你怎么也欺负我!我可不想被暴打 这么一说,喇叭花立马想起昨日晏崇暴捶豺狗的画面,不由得缩了缩脖颈,感叹着:啧啧,那只豺狗真够倒霉,平白无故撞见了活的魔鬼,真是太残忍了! 看它摇头晃脑一副对豺狗同情不已的样子,温默尔目光微凝,瞧了瞧喇叭花身后尾巴似的藤蔓中露出的半截狗骨头。 保持着一贯看破不说破的原则,淡淡地笑了笑。 至于昨日那只豺狗可不是倒霉撞见了晏崇,而是主动找死! 一般来说,只要是食人花出现的地方,其他植物动物都会避让,这也是这十多天来他们较少遇到变异植物的原因。 但偏偏那只豺狗分明看到了具有强大领地意识的食人花,还想来跟喇叭花争食物。 没错,在豺狗看来,晏崇和温默尔都是喇叭花来不及吃圈养起来的食物。 你一朵老花怎么吃得下两个人!从森林中骤然窜出来的豺狗,站在一块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阴鸷的眼睛落在温默尔身上,这只小虫不错,细皮嫩肉的,你把他给我,那只大虫就留给你了! 托那些翡翠豆子的帮助,温默尔现在连动物的话也能听懂个七七八八。 他迷茫地瞅瞅身旁喇叭花,只见喇叭花比他还震惊,呆呆地立着花朵脑袋,显然没从这番大放厥词的话语中回过神。 而此时,那豺狗口中的大虫正在后面不远处采野果,茂密的树冠暂时遮挡了他的视线,并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 你才老!从震惊中回神的喇叭花率先反驳,你才是老狗老东西!死一边去! 它的声音有种小女孩的稚气天真,几句骂人的话却说得很有气势,豺狗畏缩地后撤半步,险些从滑溜溜的大石头上跌下来。 这种丢面子的事情让豺狗极为恼怒,站稳身体后冲着一花一人裂开了森白的尖牙,发出威胁的咕噜声。紧接着,有力的双腿后蹬,向他们发动了攻击。 并且,它还极为狡猾地选择先攻击能力薄弱的温默尔。 危机来临的刹那,温默尔快速后仰身体跌坐到地上,用先前偷偷拔出藏在身后的匕首挡了一下,再定睛去看时,喇叭花和豺狗已经打上了。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带刺的藤条抽击着豺狗的身体,嗖嗖挥出两道残影。 喇叭花展开攻击的瞬间,晏崇便通过手腕处牵制的绳子察觉了此处的动静,他视线一扫,见温默尔没事后立马加入了战斗。 豺狗和喇叭花的藤条打得正热烈,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口中的另一个食物已然到了身后,随即它的尾巴一紧,被人硬生生拖拽着后退。 豺狗的尾巴被拽得生疼,呲牙咧嘴地扭回头,一见晏崇,眼里的厉光放大了两分。 那是一种动物界特有的杀气,晏崇上辈子闯荡江湖时,在山野桑林中见过几次豺狼虎豹,对这种眼神极为熟悉。 说明它要发动致命攻击了。 就在豺狗朝着晏崇张开利爪的须臾之间,他眼里傲然的寒光一闪,先发制人抽出短刀拍向豺狗的脑袋。 只是用拍的,因为他忽然起了个养狗探路的想法。 这一下可不轻,被拍到地上躺着的豺狗晕乎乎地站起,又跌坐回去。 任谁都能看出晏崇没有下死手,喇叭花见此情景可不满意,难得主动跳到晏崇面前,用几根手臂似的藤条一通瞎比划。 晏崇哪里看得懂这些没头没脑的花语,皱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喇叭花更是气恼,气鼓鼓地顿了两秒,似乎想到了办法,张开花朵对着豺狗的脑袋假装蠕动了两下,随后指了指正在缓步走向他们的温默尔。 温默尔走得一瘸一拐,该是崴到了脚,晏崇打算迎上前去扶人,却被一跳就几米远的喇叭花抢了先。 这时,看着温默尔微蹙的眉头,晏崇终于回味过来喇叭花刚才那通比划的意思。 霎时间周身寒气四溢,黑眸里翻涌着骇人的冷意。 你想吃人?他的声音无比低沉。 这会儿的豺狗缓过了精神,继续对着晏崇亮出尖牙,后腿紧绷,随时打算进行攻击。 喇叭花激动地蹦蹦跳跳:揍它!揍它! 虽然晏崇听不见喇叭花的话,却真如它所说,直接给了豺狗几个连环暴击。 轰 最后一击,豺狗被重重踢飞。撞到十几米开外的一棵大树,受惊的鸟群骤然腾空飞散。 晏崇轻松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一点儿灰尘,不再管那不知死活的豺狗,走到温默尔面前,盯着他一瘸一拐的脚皱了皱眉。 旋即把温默尔带到一边,摁在石块上坐好,又蹲下身给他查看伤势。 发现危险的时候,怎么不叫我?动作轻柔,声音却低沉不虞。 脚上传来挑动神经的一丝痛感,温默尔嘶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解释:有花花在,我以为不会太危险,所以 被晏崇抬起的冷眸瞧着,温默尔赶紧认怂,连连摆手:下次不会了! 盯着他讨好的乖巧笑容,晏崇的表情稍微好看了点,过了半晌,嫌弃地说:它连我都打不过,你别完全指望它,这里处处都是危险,以后别离我太远, 说得是一本正经,丝毫看不出内里的私心。其实他早就不满那臭花粘着自家小弟了! 而另一边,被晏崇看不顺眼的喇叭花正慢悠悠挪到树下,藤蔓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豺狗被拖出来,安详地进入它毯子般的尾巴藤蔓里。 缓缓蠕动的藤蔓中,溢出腐蚀的刺鼻气味。 看着对面被食人花吸食脑髓而肢体抽搐不停的下属,欧文的眼睛瞪得快要掉在地上,胸口剧烈喘息,冷汗淋淋,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啵地一下,吸管状的触须抽出,抽搐身体的雄虫立马像一块软绵绵的烂肉轰然倒下,一只手正好搁在欧文的腿上,他骇得猛颤身体。 陡然,他立即又止住所有颤抖,连呼吸也似乎停止了,快要掉出眼眶的眼珠死死盯着面前蠕动的触须。 那食人花的触须在欧文的脑袋周围转了好一会儿,忽然打了个嗝,这才缓慢地收回。 不过绑住欧文的藤蔓并没有丝毫松懈的迹象,很明显,人家打算下一顿再吃。 食人花立在一边,杆茎和花朵微微随风摇晃,一种甜腻而刺鼻的香气渐渐溢出。 吓傻了的欧文本能地打了个喷嚏,过了两秒,他脸色骤变,脏污的脸上瞬间冲出两道泪水。 没有人比此刻的他更为懊悔,要不是自己一时糊涂从卢泰那里跑出来,又怎么会被食人花抓住。 卢泰 欧文眨了眨糊满眼泪的眼睛,喃喃出声的瞬间泪水又汹涌而出。虽然这一个月以来,卢泰总是各种羞辱欺负自己,但其实他一直管着自己的吃喝,每次遇到危险时也是他冲到最前面。 在危险丛生的森林里,卢泰要保护两个人,其实非常不容易。 此时此刻,命不久矣的欧文终于承认,自己是被卢泰保护的。 纵然保护的方式有些粗暴。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欧文想着那些和卢泰相处的点滴,哭累了,想累了,加上好几天没吃东西,终于体力不支地睡了过去。 嘶嘶 迷迷糊糊的睡梦中,欧文是被近在耳边的声音惊醒的。 然而他刚睁开憔悴而惺忪的睡眼,登时吓得神魂去了七八分,剩下的二三分只够让他放大瞳孔,连逃命和呼救都做不到。 只见那吸食脑髓的根茎亮出发光的针尖,在欧文的额前停顿半秒,随即抬起尖头扎了下去。 啊 刹那间,痛苦的嘶吼划破了静谧的森林,连晨露也被抖落。 就在这时,一根树枝削成的长箭向着食人花射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01 07:48:37~20211004 08:1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rystal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干柴烈火 晏崇等人在森林里走了足足一个半月,仍未从喇叭花那里得到关于木芯的线索。 但凡晏崇有意提起,素来活泼的喇叭花就像被人掐住了喉咙,身体止不住发抖,瞧着有点可怜。 一点点而已。 晏崇可没有半点同情它的想法,仍然每隔两日便要提一次,美其名曰给它做脱敏治疗。 看了眼正在轻拍喇叭花的脑袋安慰的温默尔,晏崇眼中旋即闪过一丝不快,心里酸不溜秋,冷声道:小默,过来帮我搭把手。 不管心里有多么不爽,晏崇表面永远一本正经,为了表示他并非无理取闹,立马环视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做的事情。 不一会儿,真就给他找到一棵挂满果实的核桃树。 这种树他们之前见到过很多次,但由于树长得太高太大,匆匆赶路的几人一直没有去摘核桃的想法。 何况核桃这种普通的食物,根本比不上能够提供能量的翡翠豌豆,不值得费心去采摘。 我上去看看,顺便摘两颗。晏崇给自己的行为找补两句,我会把核桃扔下来,你把它们拾起来就是。注意些,别被砸到脑袋。 温默尔仰望大树,乖巧地点了点头。 至于刚才被他拍脑袋安慰的喇叭花,已然从恐惧中缓过了神,一步一跳地跳了过来。其实如今有它在温默尔身边,晏崇也能安心一些,淡淡地瞧了一眼,便开始攀爬大树。 他动作敏捷而轻松,甚至有两分轻功的架势。约莫几分钟后,他便到了核桃树的茂密树冠处。 这里已经高出下方的密林七八十米,足以远眺天际曼妙的浮云,也能好好观察周围森林的脉络走向。 入目之处,并不单单有森林,还有不少潺潺流淌的溪流,其中最宽阔的那一条犹如一弯碧透的绸带,净洁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忽闪忽闪。 阳光没有经过森林的过滤,显得格外刺眼,晏崇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会就觉酸胀难受,忽然目色凝住,直盯着溪边的一缕青烟,以及正在溪水边缓慢走动的小点。 是大高个! 即便晏崇和大高个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那健硕的块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许是在森林中流浪的时间太漫长,晏崇心中升起一种发现同伴的雀跃,转回身快速打下几棵枝桠上的核桃果实,便匆匆下了树。 到了树下,温默尔和喇叭花正在拾捡地上的核桃果。 此刻的晏崇不如先前激动,等到捡完所有的绿色果实,才勾着一抹淡笑对温默尔说: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温默尔瞧着手里的一颗绿色光滑的核桃果,正在疑惑怎么和平时所见的核桃不一样,听到晏崇的话,立即扬起了脸。 脸上叠加的双重疑惑,让他的表情更为纯然稚气。 晏崇的笑容漾开,主动将温默尔手里的核桃拿过来,去掉绿色的果皮,立即露出了平常所见的核桃样子。 原来是这样!温默尔惊呼。 晏崇把剥了绿壳的核桃还给他,顺势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笑容里含着自己都不知的宠溺,走吧,我们去找傻大个。 嗯?趁着温默尔愣神,观察许久的喇叭花嗖一下抢过他手里的核桃。 花花,别闹温默尔还没来得及制止,核桃准确无误进了喇叭花的花芯里,它抖了两下脑袋,一副能奈我何的欠揍样子。 这是崇哥剥给我的,吐出来吐出来 味道还不错 打闹嬉戏的声音,给静谧诡谲的森林增加几分鲜活气息。 晏崇并未回头,却不妨笑意悄悄爬上嘴角。 他们看到涓涓溪流的时候,已是傍晚。 晚霞给大地上的万物镀了一层绯色,让一切多了别样的浪漫。 这个时间也是吃完饭的时候,他们越靠近溪边的河滩,闻到的烤肉香气也越发浓烈。 原本在荒星时吃得就素,到了这儿,虽然能见着一些动物鸟类,但考虑到这里动植物的特殊性,晏崇和温默尔都没有吃肉的想法。 然而此时此刻,闻着久违的肉香,沉寂的食欲顿时被激发出来。 晏崇一贯表情严肃,表现得不算明显,温默尔本着皇族的教养,偷偷地咽了咽口水。 喇叭花直接放飞了本性,兴奋得不行,拽着温默尔的胳膊就要迫不及待地跳过去。 那个可怕的家伙居然是你的朋友,那待会儿,请他送我一支鹿腿应该可以的吧。喇叭花到这里之前,已经从别的花朵那里知道了关于大高个的种种事迹。 既然是默默的朋友,那就是它花花的朋友! 喇叭花嘶溜着花瓣边流出的液体,催促道:快点呀,去晚了就只剩骨头啦!!! 晏崇走在他们后面,看着满脸笑容的温默尔被喇叭花拉着往前走的场面,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还没等他走到林边,一人一花突然直挺挺地立着不动,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晏崇心中一惊,立马拔腿握刀跑去。 天啦!这不是小孩子该看的! 喇叭花高呼一声,头一次抛下了它最喜欢的温默尔。 晏崇不明所以的视线掠过一跳老远的喇叭花,几个大步到了温默尔身旁。然则一见那烤着鹿肉的火堆边,被绯红暮色笼罩的两人,晏崇也被震惊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准确说,应该是两虫,一雄一雌,雌的压在雄的身上不可描述的同时拥吻着彼此。 晏崇的定力好一些,很快回过神,想要捂住身旁小亚雌的眼睛,避免这种场面污染了这双纯净的眼眸。可是手抬起后,他又没那么做,鬼使神差地把人拉到下方的低矮草丛里。 两个人屏住呼吸,虽然心里明白不该在此窥探别人的私密事,但又着实移不开眼睛。 震惊和好奇同时裹挟着他们,对于缺乏此类常识的两人,似乎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学习机会。 这就是三哥说的结合吗?温默尔小声低喃,语气天真,揉着发烫发热的脸蛋,心中萦绕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晏崇耳力极佳,自是听见了,但他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缓慢呼吸中,两人的手臂轻贴彼此,感受着皮肤间不断升高的热气。渐渐地,晏崇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惑人的雄虫气息,而温默尔的脸颊也越来越红,陷入高热似的迷离之中。 顾不得脸红心跳,他只想离身旁的人近一些,再近一些。 不料刚刚挪动身体,两条腿直接软得跟面条似的,一下子歪靠在晏崇身上。 原本察觉不妥打算后撤的晏崇,此刻不得不撑住温默尔倒来的身体,犹豫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地揽住那圆润纤小的肩头。 火光随清风曳曳,火堆旁的两人比一旁的干柴烈火还要火热,叫人脸红口干的含糊声音夹着夜风传向四处,他们丝毫不觉难为情,简直把河滩当成了游乐的场所。 过了许久 晶莹的汗珠沿着鬓角淌下,迪修的下巴搭在大高个的颈窝处,露出一个狡黠而满足的笑脸,挑着傲气的眉眼:有点热,我想去溪里泡泡。 大高个后背的汗水早就流了一回又一回,听怀里的人一说,也觉得身上粘糊难受,于是直接搂抱着人起了身。 一身健美的肌肉在火光辉映下更显壮硕,脚步沉稳有力,丝毫没有纵什么后的腿软迹象。 哗啦啦 水花四溅,冰凉的河水包裹身体的瞬间,迪修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水中的石子湿滑无比,大高个生怕迪修摔着,一直紧紧勾着他的腰。 他表情认真又紧张,哪里还有最初爱搭不理的冷漠样子。 这人话不多,干活倒是卖力,对自己好得没话说,迪修简直爱死了这身硬汉柔情的大高个。 没多久,被冰凉的溪水冷却的感情又漫上心头,迪修转过身,像个妖精似的,两条白净柔韧的手臂松松地勾着大高个的脖颈,撩出一个妖媚的笑容。 不知是多少次了,大高个立即懂了迪修的意思,低下头,吻住他微凉的唇瓣。 眼看那两人又要做些不堪入目的事情,这一回,晏崇终于捂住了温默尔的眼睛。 虽然,为时已晚。 崇哥,你热吗?温默尔靠着晏崇的肩窝,语气中透出不谙世事的迷惘。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晏崇捂住他眼眸的手指轻颤了下,喉结悄悄滚动。 想他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没有那么一点儿反应呢。 性子使然,从前的晏崇一直对美色提不起兴趣。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也一直没有很强的虫族性别观念,即便大脑里明白雌雄性别差异,却一直都是把男性相貌的雌虫当成男人看的。 大家都是哥们都是朋友,关照自家小弟理所应当,怎么可以对小弟做那样的事情! 今日所见的画面,则是狠狠打了他的脸,也将从前的认知完全颠覆,原来男人可以和男人不!雄虫和雌虫在一起天经地义! 那么 晏崇迟疑地低下眼眸,静静地描摹温默尔酡红的脸,与他孩子般迷茫而信任的眼神交触,晏崇的眼中顿时浸润着夜风一般的清逸温柔。 宠溺地刮了下温默尔的鼻尖,微哑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不行。 嗯?温默尔蹭了蹭他的手指,更为迷惘。 什么不行? 晏崇心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他侧了侧身,让怀里的温默尔躺着更舒适些,轻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睡吧,睡醒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到底行不行啊!急死我了! 第31章 奔放游乐 清晨,微光渺渺。 三哥!温默尔豁然起身,跑向不远处露出三分惊讶的迪修,你怎么在这里! 今早他枕着晏崇的肩膀醒来,还没来得及思索昨天发生的事情,视线一转,便看到了河岸边他家三哥的脸。一时顾不得多加思考,就慌忙跑了过去。 迪修微愣,瞥了眼跟在温默尔身后揉着额角缓步走来的晏崇,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原来昨夜偷看的人是你们。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温默尔被噎了一下,不过他向来习惯了他家三哥不着调的性格,硬生生把话题拉了回来,三哥你怎么会来这里?什么时候来的?雌父他还好吗? 不好,快被你气死了。迪修挑了挑眉。 温默尔一听雌父不好,眼圈立马红了,嗫喏道:我雌父的身体是不是又 要不是你整天瞎跑被人劫持了去,又怎么会让雌父如此担心!迪修一边数落温默尔,一边不加掩饰地打量站在温默尔身旁缄默不语的英俊雄虫。 想当初温默尔被叛虫劫持的事件全星皆知,晏崇可是整个虫族星际通缉的重点人物,迪修自然认得晏崇这张脸,何况他对美好的雄性本来就会多些关注。 眼下看他弟好胳膊好腿,哪有丝毫被挟持的样子,脸蛋红扑扑,小日子过得不错。 臭小子,眼光倒是不赖。迪修审视够了,不屑地收回视线,眼瞅着自家傻弟弟又要掉那博人同情的眼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之前选定下任雌皇的时候,他就是凭着这双泪汪汪的眼睛,博取了雌父和雄父的青睐。 居然说什么担心温默尔以后受人欺负,所以让他当下一任雌皇,这样他作为虫星最高的统治者,便没有人敢欺负他了。 加上雌皇肩负繁衍继承人的职责,还可以同时选定三名雄侍和一名雄君作为配偶,要是哪一位不合心意,可以离婚另选。 迪修想着这些,看温默尔的眼神愈发不爽,上前捏住他的脸颊向两边扯:不是天天带你出去长见识,怎么还这副小可怜的模样,你以后可是要做雌皇的人,你的雌皇风范呢! 迪修看起来凶神恶煞,其实手上压根没使劲。 温默尔也不觉得疼,就是当着心上人的面被数落,怪不好意思的。 三哥,你轻点。偷瞄一眼正在假装看风景的晏崇,他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迪修一看更是来气,敢情有了外人心就往外偏了! 喂!迪修不高兴地转身,叫住凝目看向别处的晏崇,语出惊人: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我弟做了? ! 做什么啊!!! 这话可把两名当事人都震得说不出话,温默尔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脸红得跟个苹果似的,不经意和晏崇冷峻的视线撞上,慌慌张张地埋下了脑袋。 三哥你说什么呢?温默尔低着头却不忘拽他哥的袖子,我们只是 朋友吗? 他的话没有完全说出口,晏崇这边却轻佻眼眸,轻笑出声。 是又如何? 温默尔刷一下抬头,直愣愣地望着对面眉眼俊朗的人,只见他的淡漠笑意里竟有几分自己从未见过的兴味。 迷人,叫人心脏砰砰跳。 温默尔嘴唇上下碰撞,哑然无声,倒是小脸又红了几分。 而另外两人互不相让地僵持片刻后,迪修眼眸一转,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做了就做了呗,就当给咱家小默开荤了。 不等任何人反应,他转脸对着彻底懵怔的温默尔,咧嘴一笑:对吧,小默。终于长大了哦,恭喜啦。 兄长似的笑容可谓祥和亲切,但温默尔知道这是他家三哥一贯的标准假笑,只能竭力扯出一个求饶的笑脸。 不过别在一个雄虫身上吊死,以后我再给你介绍几个迪修继续漫不经心地说。 温默尔赶忙摆手:不用 这时迪修瞧了瞧溪水中正在捉鱼的大高个,顷刻变了脸,眉宇间俱是无法掩饰的幸福:算了,你们自个玩吧,我要陪我家亲亲傻子了。 他刚抬脚离开,温默尔便下意识地偷看面前的人,此刻晏崇的面庞已不见丝毫的戏谑之色,矜冷严肃得一塌糊涂。 仿佛刚才那戏谑的笑、坦然的话,不过是一场臆想的幻觉。 哈哈哈傻子快来快来,我这边有小鱼,它们正在咬我的脚趾头好痒 短短一会儿,迪修又和大高个玩起了戏水游戏。 爱作弄人的漂亮亚雌光脚行走在溪流之中,时不时踢出水花溅向面无表情的大高个,几次之后,大高个终于忍无可忍,停下手中的树枝鱼叉,大步上前一下将捣乱的人死死地摁在怀里。 触感软绵,甜腻的馨香扑鼻而来,加上刚才那怎么看怎么勾人的美人戏水画面,大高子此刻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傻子是不懂克制的。 眼看他就要低头贴上那双熟悉无比的软唇,迪修却抵住他的胸口轻轻推拒,用余光斜睨一眼林边的两人,含嗔带笑:别动不动就发、情,晚上再说。 敢情每时每刻都在撩拨的人不是他,好在大高个还算听话,只是亲昵地蹭了蹭迪修的脸颊,把人抱到铺满鹅卵石的河滩,便继续抓鱼去了。 微风拂面,迪修坐在一颗颗温暖的鹅卵石上,撑着下巴欣赏大高个抓鱼时的严谨表情,总会下意识地弯起眉眼。 半晌后,他转头斜睨一眼不知何时移动到火堆旁的两人,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经过方才那通奇怪的小插曲,晏崇和温默尔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两人找不到话说,各自沉默着,最后还是温默尔的肚子咕噜起来,才算是以新的尴尬化解了旧的尴尬。 于是两人便到了火堆边,上面正好架着几条快要烤熟的河鱼。 晏崇可不会和大高个讲客气,自然地坐在火堆旁,给火里添了两块柴火,又翻了翻串鱼的树枝。 鱼肯定是要吃的,只不过他有点担心这些食物的安全。并且这鱼可不是一般河鱼的模样,即便成了食物,仍旧冲着天空亮出两排尖牙,估摸生前也不会多么友好。 极有存在感的烤鱼落入温默尔眼中,瞧着这可怕的尖牙鱼,食欲去了大半不说,还表情复杂地望了眼仍在溪水中游走的大高个,一种莫名的敬佩油然而生。 从目前所见的情况来看,大高个在这个星球才是过得最舒坦的人。 他挺厉害的。温默尔由衷地感叹,视线落到他家三哥惬意的背影上,再次轻声感慨道:没想到大高个会和三哥在一起,三哥他是 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为了缓解先前的尴尬,晏崇自若地接过话:是什么? 温默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喏喏地说:是是个浪子啊!他自称的! 笑意爬上晏崇的嘴角,他撕下一小块烤熟的鱼肉,放下口中尝了尝,才笑道:你懂浪子是什么意思吗? 啊?温默尔撅了下嘴巴,你别瞧不起人,我当然懂!我三哥有过很多雄侍,他还常说对雄侍不必走心,享受结合的美好感觉就行了。 这番似懂非懂的话听得晏崇脑仁疼,他失笑地敲了敲温默尔的脑袋,你以后少和你三哥在一起,他会把你带坏。 温默尔颇为赞成地点点头:大哥二哥也这样说,但其实三哥对我最严厉了,总是不准这样不准那样,每次和他出去浪出去玩时,根本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其实我明白的,他是在保护我。 温默尔身上有一种通透的天真,对好人好,对坏人也不会有多余的仁慈,特有一套在自己的善恶认知里不受影响的赤子之心。 或许,这才是虫族雌皇选择他作为继承人的真正原因。 晏崇定定地盯着温默尔的侧脸,忽然有短暂的恍惚。在他不知的地方,随着时间的洗礼,这个人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平和的速度成长着。 晏崇没有接过话,气氛再次安静而尴尬。 这时火星子噼啪响了两下,温默尔从漫游的思绪中抬起纯澈的眼眸。 他总是不由地追寻晏崇的身影,而这时,察觉到他动作的晏崇快速别开了眼睛,轻咳了一声,不知为了掩饰什么。 过了片刻,晏崇把不那么烫了的烤鱼递给温默尔:吃吧,我尝了尝,应该没有问题。随后起身大步去了河边,脚步匆匆,刻意撇开的脸总透着几分不自然。 主动和大高个这边汇合后,晏崇他们的队伍壮大了些,他决定和大高个商量接下来的打算。 十分钟后。 什么?这里不是天鹤星?!一直漫不经心的迪修忽然张大嘴巴,手里的烤鱼险些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晏崇和温默尔也对他搞错星球这一点,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意外表情。从不说话的大高个倒是淡定得很,似乎觉得这点压根没什么,比不上他烤的鱼肉重要。 迪修咬住一块大高个递到嘴边的鱼肉,惊讶稍稍褪去,含糊地问:那这里是什么星球? 万木星。温默尔淡声回答。 紧接着,迪修嘴里的鱼肉终是没保住,啪嗒掉在地上。震惊之间,他惊惧地望着周围一派安静祥和的森林,牙齿不禁微微打颤:这就是那个充满各种食人动植物的万木星! 温默尔一时无言以对。 昨夜他见自家三哥敢在这种处处充满危险的地方快活作乐,感慨他是多么洒脱不羁,心底还小小地钦佩了一把。 原来人家压根不知道,不过有体格强悍的大高个在,他好像也不需要知道这一点。 算了算了,是就是吧。迪修收回差掉惊掉的下巴,变脸堪比翻书,稍微一想旋即绽出甜蜜幸福的笑容,在大高个的脸上啵了一下:傻子你真好! 他完全当对面连嘴都没亲过的两人不存在,抱着大高个的胳膊,贴在人家身上腻来腻去。 眼看两人就要向着不可直视的方向发展,晏崇沉着脸色,猛咳了两声:那个两位,能先把正事说完吗? 此时迪修和大高个快要啃上对方的唇,迪修听到声音及时打住,把没尽兴的大高个推开一些,想了想,忽地自信一笑。 哦哦,木芯是吧,巧了,来之前刚巧见过。 第32章 花容失色 别看迪修这不着调的懒散样子,他在专研学术方面却一直很认真。恰好离星之前,正跟着夏博士进行地质环境方面的研究。 不久前在夏博士的实验室见过一次。提起这事,迪修一贯玩世不恭的神态多了几分凝重,可惜我们把木芯从保护罩里面拿出来没多久,它就变成了一堆粉末,根本没来得及研究。 这点倒是和晏崇了解的情况差不多,他无法确定木芯落到他们手里会不会也化成粉末,却不得不赌一把。 那你知道木芯在哪里吗?晏崇问。 具体地方不大清楚,只知道它们大多生长在险峻奇异的地方,悬崖峭壁,深谷幽林迪修说着不由地远望对面危机四伏的森林,皱了皱眉,其实我们也是委托星盗才得到的木芯,听星盗头子说他的下属们死伤惨重,为此博士还支付了巨额的补偿费用。 生长?温默尔提出疑问,这么说它们是一种植物? 迪修说:是也不完全是,准确说它们应该是一种树木的果实,挂在树上,跟圣诞树似的。这些都是听星盗头子说的,真正摘取木芯的那个人后来疯了,无法从他那里得知更多信息。 疯了 温默尔呢喃着,眉宇间结起一丝隐忧。 见状晏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转而对迪修说:既然如此危险,那你和大高个可以留下。 虽然他内心并不愿失去大高个这样的得力帮手,但看在迪修是小默哥哥的份上,他不能不顾他的安危。再说依照这两日的观察,除了迪修,大高个不会再听其他人的吩咐。 似乎看出了晏崇的惋惜,迪修噗呲一笑,后背斜靠着大高个的肩膀,一派闲适姿态。 谁说我们要留在这里,来都来了,当然要去长长见识。说罢转头冲着大高个笑得无比灿烂,傻子,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大高个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猝不及防又被秀了一脸!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晏崇实在被这两人每时每刻腻歪的劲头整得无语。 明早出发。沉声说完,立马扭过了头。 出去玩耍了一天一夜的喇叭花,在这天傍晚时分回归了队伍。 它忽然跳出来,当场就把迪修也吓得跳到了大高个的背上,也得亏他的举动变相牵制了大高个的行动,才没有发生辣手摧花的惨剧。 温默尔把喇叭花护在身后,快速将前因后果解释一通,又把乖巧的喇叭花介绍给大家,这才勉勉强强打消迪修的恐惧。 至于大高个那里,他稳当当地背着迪修,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花花,你千万不要捉弄大高个。温默尔拉着喇叭花在一边小声叮嘱,还有我三哥那里也不行,要是大高个误以为你要伤害三哥就糟了,你会 他朝着喇叭花比划了个双手扯开的动作,这可不是故意吓唬喇叭花,而是真心觉得大高个会怎么做。 嗯嗯嗯!喇叭花的花朵脑袋点了好几下,杆茎瑟瑟发抖,可见真吓着了。温默尔又摸着它的花瓣安慰:以后别瞎跑,你还小,到处都挺危险的。 其余几人虽然听不懂花语,但从温默尔的话和喇叭花的动作也能猜个大概。 噗迪修正好在喝水,一时没控制住把一口水全喷在大高个身上。 擦了下嘴角挂着的水滴,他挑着眉吐槽:还小?它可是食人花!向来在森林里都是横着走的。你看它还能自由移动,说明整个森林到处都遍布它的根系 温默尔听到这里,眼睛霎时一亮,语气里充满了骄傲:这么说我家花花还挺厉害! 迪修: 我是让你注意提防,真是个蠢弟弟! 迪修一肚子腹诽不满,对着乐呵呵的温默尔却说不出来,许是懒得说了,冷哼一声扭回了脸。 第二天大伙出发后,迪修拉着大高个磨磨蹭蹭走在最后,一双桃花眼泛着冷光,紧盯着前方有说有笑的温默尔和那蹦蹦跳跳的食人花。 傻子,要是那怪花有吃人的打算,你就扭断它的脑袋! 大高个对迪修向来言听计从,表情漠然,却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怪迪修疑心重,任谁对一个吃人的怪物都很难放下戒心,当初晏崇也是经过豺狗那事之后才给食人花卸下囚绳。 一行人在林间穿梭数日,迪修见食人花确实没有任何作妖的动静,还会帮着摘果子守夜,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没像一开始盯犯罪似的盯它了。 关于木芯可能存在的地方,众人商讨之后决定向北走。晏崇在欧文那里曾经见过几次关于万木星的地形图,得知星舰降落地北边的地势更为崎岖险要,那么根据迪修的说法,北边出现木芯的概率肯定更高。 而喇叭花一听晏崇的说法,立马表达了反对意见,又蹦又跳,瞧着急躁得很。它不这般还好,越是如此更说明北边有东西,越是增加了大家前往北方的决心。 喇叭花拗不过大家,当场就上演了一出离家出走,不过由于众人忙着赶路没空去寻它,不到半天又自个回到了队伍。 这日,跋涉十来天后众人选择在一棵梦幻的粉樱树下休息。 但凡这种一眼看起来舒适美丽的地方,必然少不了食人植物的存在。 就在大高个即将上演徒手解决一棵大头茄子的时候,喇叭花及时地跳了出来,不是为了保护晏崇一行人的命,而是看在同族的份上,保一下大头茄子的小命。 它把大头茄子拉到一边,枝藤飞舞,时不时指一指树下休息的几人,没过多久,那相比起来沉重许多的大头茄子点了点头,慢悠悠地走了。 劝走了同类,回到几人面前的喇叭花脑袋朝天,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温默尔非常配合地夸赞起来:花花你朋友好多呀! 枕在大高个大腿上休息的迪修撩起眼皮,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可不是嘛,小花要是不在,我们哪能不费力气就得到这么好的地方呢。 话是好话,就是和迪修阴阳怪气的语气不搭,果然很快他话锋一转:对了,以后不要再做离家出走的蠢事了,毕竟自个灰溜溜回来怪丢脸的哦。 迪修不喜欢喇叭花可不是秘密,每次瞧着喇叭花的时候都是一脸嫌弃,总是各种挑刺。 很快他又找到了挑剔的地方,捏起一朵飘落在肩头的淡粉色花瓣,又打量着气鼓鼓蠕动花瓣的喇叭花:你看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粉色多甜蜜优雅,啧啧,大红大紫,艳俗死了。 向来自信的喇叭花自从遇到了迪修,简直遭到花生以来最大的最全方位的碾压。 论武力,它根本不是大高个的对手,论颜值,它竟然比不过迪修那张妖精似的脸。 对喇叭花来说正好有四个字足以形容每次看到迪修时的感受。 那就是:花容失色。 对比起来,它真是没了颜色,气死个花! 呜呜呜一阵阵稚声稚气的哭声钻入耳朵。 温默尔压了下嘴角,尽量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三哥你快别说了,它都哭了,怪可怜的。 望着自家弟弟脸上的笑意,迪修傲气地挑眉:哼,关我屁事! 一人一花斗嘴已然成为疲惫路途中的调味剂,尤其此时喇叭花抱着脑袋,合拢花瓣不给大家看的样子,颇为好笑。 一贯不怎么爱笑的晏崇也勾起了嘴角。 然而就在这时,他眼里骤然浮上冷意,豁地一下站起身来。 其他人顿时顺着他惊诧的目光望向草地的边沿,只见还是先前那株大头茄子,而它身后的两片大叶子上面竟然趟了两个人。 走路本就笨拙的大头茄子拖拽两个人并不容易,它一边拖拉叶子,一边哼哧哼哧地喘气。 晏崇和温默尔见状快速跑过去,一见叶子上的两人,立马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 叶子上面赫然是多日不见的欧文和孝里,两人紧闭着眼睛,不知是死是活。晏崇迅速蹲下身查看,机灵的喇叭花也立即赶过来制止大头茄子的行为。 茄子哥。喇叭花挽着大头茄子的胳膊,还贴心地给它酸麻的肩膀重锤了两下,实在不好意思,必须非常遗憾地告诉你,这两个人也是我的朋友。 什么?怎么又是你的朋友! 喇叭花扬了下花瓣:没办法,朋友多。 大头茄子的淡紫色茄子脸变成了酱紫色,思考一番,摇了摇头:刚才这几个就算了,但这两个人可是我大老远拖回来的,可不能白白让给你! 这样啊喇叭花扭头瞥了眼撑着下巴看戏的迪修和他旁边呆脑呆脑的大高个,忽然萌生出一个调皮的想法,要不用那边的两个人跟你换吧,看到那个坐着的大块头了吗?他最傻,听说傻子没有烦恼肉质也比较好。 当真?! 一旁的温默尔实在听不下去,走过来敲了下喇叭花的花瓣:又淘气了。随即翻出袋子里的翡翠豆子,抓出一大把递给大头茄子。 这可把大头茄子弄懵了,一时间搞不明白这个好看虫族的意思。 用这些豆子跟你交换这两个人。温默尔语气诚恳,谢谢你带他们回来。 他没有提食人这回事,对于这个怪异星球的植物来说,食人不过是它们的生存本能罢了,而根据刚才对昏迷两人的查看,他们身体里并没有致命的毒素。 温默尔觉得说一句感谢并不为过,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血腥暴力的方式去解决。 不知怎地,面对着充满友善气息的笑容,大头茄子竟有种被柔光笼罩的感觉,再对上那张白净可爱的脸,它不禁害羞起来,声音羞涩而小声:唔不用谢。 再然后豆子也不要,捂着脸醉晕晕地走了。 望着它离开的背影,温默尔将一把豆子递给喇叭花:一会给你朋友送去吧。 回到草地边沿,晏崇正打算扛起其中一人,温默尔见状赶紧上去搭了一把手。 住手! 忽地,草地之外的丛林里一声大喊穿风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终于要聚齐了,可以搞事情嗷~ 第33章 满满依恋 众人抬眼望去,乍一看都愣了愣。 只见来人一身一脸全是绿色的粘液,只露出两只惊惶惶的眼睛,他直奔地上昏迷的孝里而来,轻轻拍打孝里略显苍白的脸,试图把人叫醒。 片刻时间,大家已经认出面前着急不已的人正是卢泰,温默尔蹲下身好心地说:你别着急,他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晏崇轻瞥一眼,没在这里耽误时间,扛着肩上的欧文走向树下。 没事吗卢泰像是才从惊慌中缓过神来,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整个人透出大松气后的虚脱。 嗯,没事了。虽然不知卢泰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温默尔特别理解这份对于家人的担心,语气格外温和:我们把他背去树下吧,那里大家都在,会比较安全。 稍微冷静下来的卢泰把手指放到孝里鼻下探了探,感受到微弱的呼吸,才算是真正信了温默尔的话。但仍是警惕地观察周围,迟疑道:树下有食人的植物,不能过去。 将欧文放下后折返回来的晏崇恰好听见这话,冷着脸道:这里没有食人的植物。 他对卢泰向来没有好脸色,能说这么一句话已是难得,随后便拉着温默尔离开。 对他的话,卢泰将信将疑,目光在昏迷的欧文身上停顿片刻,这才背上自家弟弟来到树下。 粉樱飘摇,青草地上落满了片片樱花,非常浪漫,就是和凝重的气氛很不搭配。 卢泰蹲在两个怎么都叫不醒的人面前,面色冷峻。许是这段日子过得太艰难疲惫,他的背微微佝偻着,衣衫裤腿上布满刮擦的痕迹,而此时擦拭过的脸上仍有绿色粘液的脏污痕迹,显得愈加狼狈。 昔日莽撞的锋芒褪去之后,他的身上,多了几分无奈和艰困淬炼出的成熟。 温默尔给两人喂了好几颗翡翠豆子,仍不见两人苏醒,同样忧心地站着一边,不时抬眸焦心地看看身旁的晏崇。感受到他递过来的求助眼神,晏崇抿着唇,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时半会,他也拿不出办法。 就在众人忧心之际,刚才给大头茄子送豆子的喇叭花蹦跳着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见树下又多出个人,它立马往温默尔那边去,挨着他耳边嘀咕:又是你的朋友? 这个又字耐人寻味,温默尔没有心情和它贫嘴,转而把人醒不过来的事和喇叭花说了。喇叭花一边听,花朵脑袋一边冲着昏迷的两人和卢泰摇来晃去。 而见到食人植物,卢泰并不像迪修反应那么大,只是静静观察的同时不由地捏紧了拳头,双脚分开,紧盯着喇叭花的一举一动。 喇叭花这边听完,扬起脑袋想了想,旋即跳着走了,不多时它就把笨重的大头茄子找了来。 眼看这么多人,大头茄子有点怂,而之前还算冷静的卢泰看见他时,反应却格外大,立马抽出腰后的匕首就要扑过去。 晏崇见状及时拦了一下,语气不耐:住手。 大头茄子望着明晃晃的刀刃,这下更怂了,整个身子藏在喇叭花的后面,只敢露出头顶的茄子花。喇叭花偏过头,和它叽叽咕咕说了事情的经过,谈话中,大头茄子惧怯地看了眼气冲冲的卢泰,对着充满杀气的目光,顿时吓得抖了抖。 再过会儿,它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这是承认了! 卢泰豁然起身,用烧红的双眼死死瞪着大头茄子,恨不得马上扭断它的脑袋。 我只是用睡眠果的汁液扎了他们而已,没有毒的,很快他们就醒了大头茄子赶忙解释,实在担心小命不保,向着卢泰扑通跪下开始磕头求饶。 温默尔将大头茄子的话转述给大家,卢泰听着,可不见丝毫原谅它的意思,冲着耷拉脑袋的大头茄子怒骂道:卑鄙! 原来当时卢泰采野果时不小心掉入了绿潭,潭水并不深,也没有奇怪的动植物,就是里面绿汪汪的粘液格外刺鼻。可当他准备游上岸的时候,站在潭边等他的两个人却不见了。 眨眼之间,连半声呼救都没有,凭空消失了一样。 后来好不容易才通过地上的拖拉痕迹找到这里,他怎么可能不气愤,倘若不是凑巧晏崇一行人在这里,等待孝里和欧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听卢泰说完,众人立马倒戈向他这一边,晏崇侧开身体不再阻拦,而温默尔和其他人也沉默着,纷纷挪动脚步拉开和大头茄子的距离。 即便没有造成可怕的后果,但大头茄子确实是未遂犯。 随后卢泰举着沉甸甸的拳头,一言不发走向瑟瑟发抖的大头茄子。 乒乓哐当 一阵无人同情的暴捶之后,大头茄子成了霜打的茄子,趴在地上呼呼地喘气。 可不是揍一顿就算了,卢泰望着昏睡不醒的两人,静静坐在一边等待,假若两人醒不过来,他一定会让大头茄子偿命。 好在大头茄子并没有撒谎,约莫大半个小时后,昏迷的两人相继睁开了眼睛。 孝里率先醒来,揉着额头和卢泰说了几句话,又看看树下的几人,虽有几分诧异,反应倒也算正常。比起当初爱撅嘴泪汪汪的样子,如今却是坚强了很多。 卢泰正要扶孝里起来,这时欧文也醒了。然而他的举动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蹭地一下直起上半身,跟诈尸似的。 紧接着眼咕噜快速转悠,看见卢泰的那一秒,眼珠登时闪过亮光,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抱住了卢泰的腿:呜呜呜好可怕,阿泰,我好害怕,你怎么现在才来救我呜呜呜 哭声充满孩童般的稚气,又包含着对于卢泰的满满依恋。 卢泰僵着身体,头疼地皱了皱眉,眼看泪水鼻涕又要糊在自己的裤管上,呵斥道:不准哭,闭嘴! 欧文被这声大吼呛出一个哭嗝,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再说半句话,就连眼泪也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眼见大家正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卢泰不得不说明一下情况,轻描淡写地说:之前他被吸食脑髓的怪物抓了去,我赶到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被扎了个洞,后来就傻了。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还好人没事。温默尔颇为理解地点点头,其他人淡漠地转了身,各忙各的去了。 其实温默尔内心还有一个疑问 即便这人真的傻了,但这么大个雄虫对着另一个雄虫撒娇的画面,仍然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卢泰的态度也不完全是凶狠无情,居然夹杂着一丝关心的感觉。 奇怪了。 卢泰此行的目的本就是帮助晏崇取得木芯,因而得知众人是要前往木芯的生长地后,便毫不犹豫地加入了队伍。 休息半日,翌日一早大家继续出发。 那大头茄子不知发了什么疯,分明被卢泰揍得满头大包,却硬是跟了过来。以现在队伍的实力,根本不会畏惧于一棵没有毒液的食人植物,也就让它跟着了。 当然监视管理大头茄子的任务,落到了喇叭花身上。这下它也是有了小弟的人,整天把大头茄子指挥得跟个陀螺似的溜溜转。 一个月后,队伍终于走出这片不见天的繁茂森林,森林之外是一片广袤的花海,一眼望不到头。 清风绵绵,各种颜色的花朵随风摇曳,争相斗艳。 山风拂面,带来了淡得相宜的温暖花香,正是山花烂漫时,眼前的美景顿时舒缓了大家紧绷多日的神经。 就在此刻,喇叭花猛然跳出来,对着面前的小花朵们就是一阵摧残。随后跳到温默尔旁边,握着他的肩膀猛摇:醒醒,这些花香会麻痹神经,再闻下去你就要睡着了! 温默尔眨了眨迷糊的眼睛,喇叭花的话仿佛隔着玻璃罩子传过来,而他即将陷入香甜的睡眠之中。 晏崇和大高个最快恢复清醒,他们陆续拍醒身边的人。许是由于温默尔的特殊体质,他受到花香气的作用最大,怎么喊都一副呼呼欲睡的模样。 实在拿不出办法,晏崇只好给他的手指尖扎了一针,十指连心的疼痛顿时让温默尔紧皱眉头,总算彻底清醒过来。 其实这些小花朵谈不上有多大杀伤力,但若是没有提前防备,或者没有同伴的帮助,则大有可能栽在这里。 之后大家捂着口鼻继续前进,等到越过这片花海,到了上风处,鼻息间若有似无的花香忽然就没了,光利山风带来特有的畅爽凉意。 大家大口呼吸着舒爽的空气,精神却没有继续放松,只见他们所站土坡的前方不远处,竟是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天坑。 从坡顶看过去,只能看见一面陡峭而圈闭的岩壁,上面长着五颜六色的奇异花草植物,坑洞中央正升起缕缕飘渺的薄雾。 一个充满神秘感的仙境,此地不是地势险峻的地方,还有哪里是? 先前迪修曾说过,木芯就长在奇险的地方。 此时未到中午,大伙都不想再耽搁下去,便打算直接下到天坑去,然而一直活泛的喇叭花却打了退堂鼓,哆哆嗦嗦磨磨蹭蹭,整个花不在状态。 温默尔看出了它的异常,也更加肯定了下面一定有木芯的存在。 花花,你是不是来过这里?他轻言细语地问。 喇叭花闻言猛地扭头,花朵直直对着温默尔。它没有脸,温默尔却仿佛看到一张写满恐惧的面庞。 一阵风来,吹散几许天坑周围缭绕的仙气,露出黑色的深渊巨口。 下面究竟有什么让它如此惧怕? 对于未知的即将而来的危险,任何人都会感觉忐忑和害怕,温默尔也不另外,但他不会退缩。 温默尔和不远处等待的晏崇对视一眼,抚摸着喇叭花的花瓣,温声叮嘱:那你就在这里吧,不要乱跑,放心,我们一定会平安回来! 这番话,何尝不是对自己打气,他说完坚定地转过身,走向等在崖壁边的晏崇。 第34章 叮铃叮铃 天坑的上半部分还算氧气充足,然而到了一半以下的区域,众人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缺氧症状。 浓厚的雾气正好集中悬浮在这个位置,反倒是坑上部和坑底的空气较为干净。 氧气不足也导致雾气浓密处的变异植物少了很多,只需快速通过即可。 即便晏崇和大高个在前方扫除障碍,但长达一个小时的攀岩下落,仍然让大家疲惫不堪。等到双脚接触地面的时候,每个人都松了一大口气。 就算坑底可能出现未知危险,也好过在崖壁上没个着落的挂着。 除了晏崇和大高个,其余人都坐着喘气休息,同时观察起天坑底部的景象。 由于各种植被的遮挡,他们根本无法估量天坑底部的面积,而从崖壁攀爬下来的时候,视野又被浓重的雾气阻挡,所以目前仍然不知坑底具体大小,只能从洞口估算,约莫有四五个足球场大。 深度的话,卢泰通过随身携带的测量仪计算出,足有487米。 这么深的天坑,因而洒落在这里的阳光十分稀少,但意外的是,此处的植物却都长得不错,不是那种缺乏阳光而造成的徒长,而是枝肥叶茂,相当的健康茁壮。 休息了十几分钟,大家继续往坑底的中央走,之所以选择往中部去,则是因为这里植物呈现的特点:越是靠里,植物的成长状态更好。 就连花朵亦更加繁茂娇艳,可诡异的是,它们却仿如死物,不见鲜活之感。 阿泰,我有点害怕 这时,紧贴着卢泰的欧文突然出声。 他的话打破了紧张严肃的气氛,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越往里走,这种毛骨悚然的诡静的确越让人不适。 怕什么怕,闭嘴!卢泰不耐烦地撇开头骂人,却没有抽回被欧文抱紧的手臂,再说话我就把你一个人扔这里! 欧文果然吓得睁大了眼睛,抓着卢泰的手更紧,不敢再出声半句。 这点小插曲过后,大家继续向前走,每个人都明白这地方邪乎,但事到如今唯有硬着头皮前进。 一直在前方开路的晏崇稍作思考,还是回身大步走到大高个面前,沉声说:我和你换个位置。说话时目光越过大高个面无表情的脸,投向和迪修在一起的温默尔。 大高个不是听不懂话,只是大多数时候懒得搭理,对于强者他的注意力总会稍微高一些,多少能给两分面子。 那双一贯冷漠的眼睛略微瞧了眼身旁的迪修,然后对着晏崇果断地摇了摇头。 晏崇: 迪修噗呲一笑,扬了扬眉毛,若不是气氛不合适,他可能会给大高个一枚吻作为奖励。 晏崇的脸色有点难堪,没想到被拒绝得如此彻底,抿住唇,表情冷酷,以此来保持自己的气度。 一笑之后,迪修没出口讽刺,毕竟这里可不是谈天说地的好地方。于是朝着不明情况的温默尔眨了眨眼睛,随即颇为大方地挽住大高个,善解人意地说:走吧,我陪你去前面开路。 既然他都发了话,大高个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再说他走在最后本就是为了保护心上人。 小默,你和他走最后面,安全一些。迪修不忘回头叮嘱。 其实倘若真有怪物窜出来,以迷宫般的丛林来说,前后都谈不上安全。 等在路旁的卢泰看着这处,想说他去最前面打头阵,可一看身旁挂着的拖油瓶,登时泄了气。连带自己都成了夹在中间被特殊关照的人,他一时不爽极了,恶狠狠掐了掐欧文的脸。 看欧文脸上被掐出红印子,一副要哭又不敢哭的委屈模样,卢泰才大发善心地停下手,心头舒服不少,还多出几分施虐的怪异快感。 走到卢泰后面的是他的弟弟孝里,自从晏崇换到最后去,他便被迫听着身后两人暧昧的对话。 浑身不自在不说,脸色也愈发难看。 你怕不怕? 可能是怪异的气氛冲昏了头脑,晏崇这般冷静自持的人,此时也无话找话地说起了废话。 温默尔微愣,轻轻摇头:不怕,就是感觉不太好。目光落向幽深不见尽头的前路,皱了皱眉道:我一直觉得前方有东西,应该是木 他没有说完,晏崇却明白他的意思,轻柔地拍拍他的肩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不用太忧心,或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温默尔不是小孩子了,身体里涌动的血液告诉他一切绝不会如此简单,可面对眼前人的轻言安慰,他仍是竭力露出一个柔和懂事的笑容。 晏崇心间掠过一丝疼惜,忽然鬼使神差地问:万一我出事 闻言,一直以来冷静的温默尔猛地抓紧他的胳膊,小脸微白:崇哥,你别乱说!我们不,大家都会没事的 晏崇沉声:好。 身后的两人没了声音,不知他们此刻是否含情脉脉地望着彼此。 孝里忽然间觉得自己像一个摆放在角落的小丑,他的真心从未被那人接纳过,那人甚至从来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而自己的哥哥 孝里抬眸看向前方不断数落鹰眼走狗的哥哥,心中更是泛起阵阵酸涩。 哥哥的心里有了别人的位置,关切的目光不再总是落到自己身上了。孝里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多余,周遭叫人不适的诡静根本抵不过他心底的嫉妒和痛苦。 怀揣着不同心思的几人又走了很长一段路,陡然,那种冷寂到近乎发寒的感觉莫名消失。 曲径通幽的尽头处,视线豁然开朗,而就在看见前方景象入目的那一刻,每个人都不禁发出吸气声。 只见前方有一个略高的平台,平台正中央立着一棵华美的大树,之所以说它立着,而不是生长着,实在是这棵大树没有平常树木该有的样子。 大树无花无叶,但它的枝桠上面却并非空无一物,竟是挂满了冰莹剔透的水晶。熹微的阳光下,晶体自发的流光折射出熠熠生辉的光芒。 无叶树仿如枯树,水晶却给人充沛生命的感觉,即便此刻没有人触摸到它。 这就是木芯。 迪修平淡的声音激起了人们心中的圈圈涟漪。 好美温默尔禁不住赞叹。 比起欣赏木芯的绚丽,晏崇就不那么浪漫了,理性的头脑让他分析着目前的情况,该如何取得木芯才是关键。 刚才一路而来没有遇到危险,到了这里反而更应该警惕。 我过去看看,你们先留在这里。晏崇主动站出来。 卢泰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也去!你是青扎的农场主,我理当与你同进退。 他从来不是躲在后头拾人牙慧的性子,他们青扎的汉子从不畏生死。 他坦荡地和晏崇对视,说出的话实在叫人意外。晏崇眯起眼睛瞅他一眼,旋即应下:好!你和我一起去! 这一次,卢泰无情地抽回被欧文紧拽的手臂,指着他的鼻尖威胁:不准哭,不准喊! 欧文当即咬住嘴巴,又傻又可怜地点了点头。而卢泰一改刚才恶霸似的神情,极为反常地揉了揉欧文的头发,微叹口气:乖乖听孝里的话,我不会有事的。 孝里,你也是,注意安全。卢泰吩咐完才跟上已经走出几步的晏崇。 两人小心翼翼走向大树。除却事不关己的大高个,外圈的几人都伸长脖子,眼睛追随着两人,紧张担心的同时,不忘观察周围是否有其他的异象。 等晏崇抵达树下,谨慎地伸手触摸一颗闪耀的木芯时,大家更是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直到嗒哒一下木芯被摘下,提上嗓子眼的心脏才稍稍松缓一点。 可是,当真一切就如此顺利吗? 晏崇握着手中散发丝丝温热的水晶石,眉头紧蹙,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忽地,起风了。 一直以来静谧如死寂的坑底森林居然起风了! 紧接着,一阵强烈到直冲大脑的香味顷刻向四处弥散,挂满整棵大树的数千颗流光水晶纷纷摇晃起来,仿佛微风吹动的风铃。 叮铃 叮铃叮铃 挂着金色风铃的门帘骤然被掀开,一袭黑袍的无琊宫左护法骆洲提剑而来,惊了尊主寝殿的清幽。 一身金线滚边玄色长袍的晏崇正在用早饭,对于骆洲莽撞的行为并不意外,仍旧慢条斯理地喝着燕窝羹,气度矜冷闲然。 怎么了?大清早谁惹你了?晏崇淡声问,眼皮也不抬。 立在一旁的骆洲闻言一掌拍向身旁的木梁柱子,直接在上面烙出一个五指印,他性子急躁,本来就容易动怒,这时面庞都气得变了形。 还不是合欢宫的人!那帮妖孽!又来找咱们的麻烦!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晏崇习以为常,冷淡地回:有何麻烦?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 杀人说得跟吃饭一样轻松,被正道人士听了去,又要说他们无琊宫的人残暴没人性。 这次骆洲神色微妙,深吸一口气才接着道,该死!他们这次不是来跟咱们抢地盘的,若是抢地盘,我早就把他们揍趴下了!一个不留! 哦?那他们是晏崇提了提声音。 他们是骆洲将长剑往旁边的圆桌砸出一声脆响,脸上的鄙夷越来越盛。 哼!不要脸的妖精们,他们是来给尊主送美人的! 晏崇: 作者有话要说: 尊主,您有一个美人请签收~ 第35章 奴仆少年 半年前,合欢宫曾给无琊宫送过一批弟子。当时说得好听,说什么特来无琊宫切磋武义,提升门派间的友谊,实现共同繁荣。 那时晏崇当真信了这番鬼话,本想着这帮合欢宫的弟子进了宫,能和门下弟子互相交流提高,不成想切磋是切磋了,交流也交流了。 不过是以另一种形式! 那段日子宫内发生多起三角恋、多角恋好生热闹。 要怪就怪这些合欢宫的弟子确实容姿不凡,修习的功法又较为特别,而无琊宫内都是些在情感方面经验匮乏的莽汉,可不就遭了道。 用骆洲的话说,就是一个个都是妖精。 晏崇神色淡淡,漫不经心道:这次是把主意打到了本座头上?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骆洲:是是,简直胆大包天! 你把她们打发走便是,虽行为出挑了些,但都是女子,你下手别太重了。晏崇以为这次送来的亦是一众女弟子,特意向骆洲叮嘱。 不料骆洲一听这话,脸色又难堪三分,从鼻孔哼出一口冷气:尊主,您又想错了!他们这次送来的,居然都是男人!这帮人简直找死,尊主怎会有断袖之好! 晏崇眉峰一跳。 这话对,似乎又不全对。 一帮男人涂脂抹粉实在瘆人!骆洲猛地拿起桌上的剑,冷哼道,既然都是男人,属下便不手软了,绝对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骆洲可不是说着玩,他说把人打得满地找牙,那就真的会把人牙齿打断。 叮铃 骆洲大力地掀起珠子门帘。 不知怎地,晏崇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个清雅俊秀的男人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画面,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豁然起身掀开帘子走出内殿。 莫要冲动,不该因此坏了两派间的情谊,唉本座去看看吧。 骆洲望着自家尊主离去的卓然背影,哑然地张了张嘴巴。 真是活见鬼了! 他居然觉得尊主的脚步有些急切。 无琊宫外,零散站着十来个容姿俱佳的男子,或如青竹悠然而立,或如皎月脱俗不凡。论容貌气度,着实找不出能够与合欢宫匹敌的门派。 晏崇这边一现身,一道道灼灼目光立即如同光束一般投来,这些男子的打量视线好生直接,就差对着堂堂无琊宫的尊主评头论足一番。 属实无礼,亦叫人不自在,晏崇端起一身傲然冷意,淡然视线扫过众人。随后,眉头微蹙,拧眉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白衣男子。 这人缓步而来,气质清雅出尘,比其他已然算得上俊美的男子还要美上三分。 刹那间,心弦似被轻轻弹拨,晏崇不由地屏住了呼吸,怔怔盯着男子绝美的容颜。 他素来不是耽于美色之徒,然而此刻,似被蛊惑一般,移不开半点目光。 这张脸似曾相识,仿佛他与男子昨日才见过一般。 无欢见过尊主。白衣男子到了晏崇面前,盈盈一拜。 一听这声,一看这举止动作,晏崇心头陡然涌出些许疑惑,因为方才那份熟悉感竟是这般就消散了,宛如错觉。 你们来此所为何事?若是想与本门切磋功法,那便不必了。晏崇态度漠然,并没有因为方才的熟悉感就给男子好脸色,近日,宫内正有要事,不得方便。 然而说话间,他仍是忍不住几番观察无欢的容貌,试图看出让自己心神动荡的缘由。 无欢早已料到这番说辞,悠然巧笑:无欢出宫前已听本门宫主嘱托,近日无琊宫事务繁忙,念及两宫情义,所以特意让无欢带一众师兄弟来给尊主,分忧解乏。 最后四个字特意被拉长尾音,多了些婉转撩人的意味。 晏崇没被撩到,反而眉头拧得更紧。暗忖骆洲说得没错,这些个都是妖精,决不能让他们进无琊宫的门! 不必,本座 他正要严词拒绝,忽然眼眸一瞥,瞧见不远处跑来个小小的人影,烈日下像个黑不溜秋的煤点。 少顷,煤点近了些,才发现这是个小少年。 和一众光鲜亮丽的俊秀男子比起来,少年骨架纤细瘦弱,一身灰蓝布衣脏得不成样子。 公公公子,您要的酸梅汤买来了。豆大的汗水沿着少年发红的额头滑下,因着脸上沾了不少黑灰,顿时沿鬓角冲出几道脏污的痕迹,显得更脏更难看。 无欢微抬下巴,略略打量他一眼,随即就着少年举高的食盒,拿出尚冒着凉气的一碗酸梅汤。 食盒下层本放了冰块,此时已化了大半。少年见他家公子没有发火,肩膀一松,很明显地呼出一口气,可是正要放下沉甸甸的食盒时,无欢又把汤碗递了过来。 没胃口,放回去。 是。少年埋着头,用干净的衣袖内里包住脏黑的手指,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碗。 这种趾高气昂的主子使唤下人的画面,晏崇见过不少,平日里谈不上有何触动,更不曾萌生多管闲事的念头。 可此刻此刻,他却像是被捏紧了心头肉,极不舒坦。 更甚的是,他想把这碗破汤摔烂! 啪 酸梅汤一不小心还真摔了,却并非晏崇所为。 狗东西!你怎么做事的!公子不过吩咐你做点小事,就在这儿使性子,真是无法无天!无欢身旁的小厮一边咒骂一边撸起袖子,不教训你,不长记性! 不不,公子,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少年忙不迭解释,缩着脖颈,却不敢躲开小厮挥过来的巴掌。 他知道,倘若躲过了,只会迎来更严重的惩罚。 少年闭上了眼睛 啊 陡然,一阵劲风从少年耳旁掠过,与此同时伴着一声惊恐的嚎叫。 就连看戏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似乎仅是一道剑光闪过,那打人的小厮便捂着血口大开的手掌,滚到了地上去。 又是哐当一声,长剑被重重扔下,众人才发现出剑的人居然是一向冷漠的无琊宫宫主。 晏崇向来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度,更何况他现在面色冷寒,视线冷冷一扫,众人立马噤了声。就连刚才还从容傲气的无欢也白了脸。 他们知道,若是惹了这位杀人不眨眼的尊主不高兴,他们恐怕再也回不去合欢宫了,更不说讨得宫主赏赐的秘籍功法。 气氛寒栗骇人,骆洲悄悄捡起自己的剑,顺便踢了脚嚎喊的小厮,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闭嘴! 晏崇上前两步,走到发抖的少年面前,沉声道:抬起头来。语气淡漠,但至少不是那么冰冷骇人。 谁知他尽量控制的态度仍是把少年吓得腿软,身体一颤便直直跪了下去,跪地后又立即仰起头,脖颈死命往后,生怕抬得不够高,惹得尊主不高兴从而丢了小命。 少年不敢出声,更不敢和尊主对视,只能紧闭着双眼,保持着这种极不舒适且屈辱的可怜姿势。 晏崇越看越不顺眼,火气窜到胸口旋即被生生压下,最后化成轻飘飘的一句:你不累吗? 这一声不同之前,透着无奈,裹挟了一丝不自知的温柔。 少年沉默半晌,捏住发颤的手心,终于稍微松了脖子上的劲儿,怯怯地打开眼帘,仰望面前尊贵的男人。 只消这一眼,他便红了脸,哑了喉咙,乱了心魂。 少年的样子傻得可爱,心间袭上莫名的熟悉感。晏崇浅勾了嘴角,此时已不想再追究这种奇怪的心绪意味着什么。 他怕再深究下去,恐是错过了。 晏崇转身,轻瞥一眼脸色难堪的无欢,冷声道:既然贵宫想为本座分忧解难,本座亦不好推辞。那便将这名小厮留下,给本座添茶研墨倒也不错。 闻言,无欢本就青白交加的面庞更是异常难看,方才的清雅脱俗早被狰狞扭曲而取代,他怎会甘心于此,还想要上前说几句,这时一柄长剑挡在了他的面前。 赫然是很有眼力劲,且最讨厌妖精的左护法骆洲。 长剑横在面前,上面还沾着鲜血,触目又惊心。 无欢宫的弟子们纵使学了些武功,却大抵都是驻颜惑人的内功心法,哪里是以强悍霸道闻名的无琊宫莽汉们的对手。 无欢一身媚术,对着脸黑如阎王的左护法可没有用! 晏崇懒得继续与合欢宫的人废话,猛地将跪地的少年拽起来,就这样把人拉进了宫门。 跨入门槛,他也不回头,摆摆手说了声送客,这便匆匆消失于众人面前。 余下的事情交给骆洲处理,他更是板着脸,抱臂往那大门前一站,仿佛铁板一块,谁都踢不动。最后合欢宫众人只得灰溜溜离去。 用过了饭,傍晚已至,夏夜的蝉鸣嚷嚷不歇。 晏崇指尖捏住黑色棋子,悬于半空,却迟迟落不下。他不知自己怎么了,按理说,自己大发怜悯之心解救了那名少年,该算是可以了,怎还会如此心神不宁? 居然想要再见他一面,难不成自己真有那什么之好? 念头刚起,那黑棋就脱离指尖抖落入盘,巧的是,落棋之处正是一步退无可退的死棋。 静静盯着棋盘看了半晌,晏崇长叹一口气,才吩咐护卫去叫人:把那人带来。 啊?带谁?寝殿门口的护卫是个宽头大耳的胖壮汉子,有种别致的憨气。 晏崇漠然地瞅他,不知怎么今日是这人值夜,顿时心下不虞。 罢了,正事要紧,莫要动怒。 就是今日我带回的那名合欢宫弟子,灰头土脸的那个少年郎。晏崇耐着性子说明。 哦哦,尊主说这个。胖汉子一副我很懂的表情,属下知道,整个宫内都传遍了,都说尊主铁树开了花。 晏崇冷眼:少废话,速去把人带来便是。 是是,属下这就去,保管尊主满意!胖汉子丝毫没被体型耽误,嗖一下不见了人影。 夜烛随清风慢摇,晏崇手指轻点桌面,又一次瞥了眼殿外的静谧庭院。 不就是带个人过来,怎会去了如此久? 该不会是那少年不愿意来?一定是先前吓着他了,那还是本座过去吧,就看一眼说两句话便好。 晏崇拿定了主意,随即站起身向殿外走,一面走还一面想:早该自个主动过去,就不必在这傻等这么久。 岂料,他刚走到寝殿门槛处,一个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便向他扑来。 稳当当的,非常精准的,扑进了他的怀抱。 作者有话要说: 投怀送抱,要搞事情了,嘶溜~ 第36章 嘶溜嘶溜 指尖传来冰丝包裹的柔韧触感,那是少年纤细的小臂。 晏崇面色微凝,把少年扶起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然后,蹙眉盯着面前改头换面的少年。 此刻的少年身上已无半片粗布衣衫,却有一袭青色薄纱软绡裹身,显得本就消瘦的身体更为纤小,也衬得那脸格外小巧。 眉眼间挂一抹怯意,身子轻颤,宛如水中随波曳曳的稚莲,叫人不由得生出几分怜爱之情。 晏崇才发现,其实少年生得不错。只可惜脸颊边缀了两团淡褐色的雀斑,鼻梁上也有一小撮,毁了本来精致的骨相。 两人视线极短的交汇之后,少年又成了怯懦惧怕的模样。除却没立即转身逃跑,其余害怕而起的各种小动作都给他做了个遍。 晏崇越瞧越不舒服,目光从少年微敞的衣襟移到他紧拽衣衫的手指,皱了皱眉问道:你很怕我? 顷刻间,少年一愣,所有小动作戛然而止,低着的头紧张地摇了摇。 你怕我。晏崇笃定地说,低沉的嗓音里夹着一丝不解,可是我又不曾欺负你,分明我还救了你,你不该怕我。 不待少年回应,他垂望着少年柔软的发旋,忽地欺身上前,语气冷然:还是说,你希望本座欺负你? 闻言少年刷一下抬起头,明澈的眼眸里盈满了诧异。 晏崇见状兴味地笑了,带笑的眼眸作出上下打量的弧度。 吓住了?你穿成这般当真,什么都不懂吗? 脚上未穿鞋履,少年的双脚因不安而交叠,而用来蔽体的长衫下摆悄然开了岔,微风慢荡之时总会隐约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 许是太瘦,纤巧的锁骨也格外突出,叫人忍不住触摸碾揉。 晏崇的确那么做了,轻揉碾触,这份肆意掌握在手中的脆弱令他着迷,令他目眩而沉醉。 比想象中还要美妙千百倍。 渐渐地,少年眼里盛满羞怯难堪的水雾,身体不躲不退,却禁不住去咬涂了唇脂的红润唇瓣。 晏崇发现了他的动作,眸光微动,转而用指腹捻揉少年的唇,从嘴角一点点擦过去:太红了,不适合你。 待少年唇上彻底不见红脂,他移开眼端详片刻,又故意用沾了红脂的手指去捏少年的脸颊。 脸颊上留了指纹似的红痕,似是被戳了个专属印章。 本座问你,你真的不懂么?他再一次沉声问。 话音落下不久,一直低眸不语的少年终于抬起了薄雾潋滟的眼眸,鼓足勇气直视着面前的男人。 他摇了摇头,又点点头:我懂的。尊主,您可以。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羽睫轻颤着阖上眼眸,抓着男人的衣袖,身体微微前倾贴了过去。 温香入怀。 晏崇一动不动,他的脑中还紧绷着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分明自己今日只是想见一见他,和他说说话而已,怎会演变成当下这种情况? 心底的声音亦在不断告诉他: 这是不对的。 他竭力抬起手,想要推开怀里人,恰在此刻一阵幽然夜风卷入寝殿。 叮铃 轰一下,心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握住一片纤腰,细细吻他 正如先前说言。 狠狠地,好好地,欺负他 红绸慢卷帷帘,这一夜,晏崇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小默,过来。晏崇对正在认真学剑的温小默招手,又略略睨了眼他身旁悉心教导的骆老师。 眸色幽冷,直教人背脊发寒。 骆洲揩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嘀嘀咕咕:明明是您老叫咱过来这会儿又护犊子,怕苦学什么武功 晏崇可不是怕累着苦着温小默,而是,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奇怪占有欲作祟。 罢了,骆洲你教得太过深奥枯燥,过于严厉,还是本座亲自教导小默。 要不是晏崇说得一本正经,骆洲会以为自家尊主一定是在开玩笑,他可是整个无琊宫剑法造诣最高的人,名下不知出过多少高徒,居然说他教得不好?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骆洲有气不敢言,再对上自家尊主明摆着的嫌弃目光。 好吧,我走。 骆洲走后,晏崇恢复一贯和温小默相处的温和态度,声音低沉而柔和:累吗? 不累!温小默弯起晶亮的眸子,主动往晏崇胸口蹭了蹭,扬起因练武而微红的小脸,以后真的由您来教我剑法吗?那尊主您,会很严厉吗? 晏崇嘴角的笑意更甚,掐了掐少年已经比初见时光泽滑嫩的脸蛋,恐怕会的。手指有几分留恋不舍,忽然想到其他地方更为柔滑的触感,呼吸不禁一窒。 大白天就那般,属实不妥,何况今早才 晏崇赶紧制止自己胡思乱想,控制自己将晦涩的目光从那片如梅花点缀的雪白脖颈移开,拉开两人相贴的温热身体,咳了一声作掩饰:走吧,本座带你出宫逛逛。 好啊! 大抵少年心性,一听可以出门游玩,温小默忍不住举手欢呼。然而一抬手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被身旁的人拽得紧紧的,这才收敛了动作。 扭脸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笑脸灿烂如光。 这些日子,这人倒是被晏崇养出了光泽,纵出了活泼的性子。 或许拂去蒙尘怯懦的外表之后,露出剔透纯澈的内里,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无琊宫所在的山脚下恰有一方小镇,小镇不大,却地处要道。 秋日午后的阳光正好,铺洒在熙攘川流的人群之间,街市两侧竖着高高飘扬的商铺旗帜,下方的摊贩吆喝声不断。即便并非赶集的日子,亦是热闹非凡。 尊主,那边那边!温小默被一阵舞刀弄棒的杂耍喝彩声吸引了注意,拉着晏崇的手便要往人堆里挤。晏崇亦是由着他,用一身骇人的杀气,硬是让周围的人给他们让出了道儿。 温小默目瞪口呆地盯着压在黝黑汉子身上的大石头,乌亮的眼睛满是好奇和专注,等那大锤子砸下的瞬间,又猛地抓紧了晏崇的胳膊,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虽然晏崇觉着这种骗人的杂耍技艺很蠢,但此刻体验还不赖,于是颇为大方地飞出一片金叶子,准确无误地扎进了裂成一半的石块上面。 围观的人们纷纷侧目,打量着一脸冷峻的玄衣男子,免不得猜测这是谁家的公子。 窸窣讨论声中,两名表演碎大石的汉子向出手阔绰的客人磕起了头:谢过大爷,谢过大爷! 原本晏崇正十分幼稚的享受着身旁温小默的崇拜目光,却被这一声接一声的大爷破坏了气氛。黑眸一横,两汉子立即噤了声。 他有这么老? 没意思,雕虫小技。晏崇冷着脸拉上温小默退出人群,边走边说,等回去让骆洲耍给你看,飞檐走脊投壶舞剑不在话下。 温小默:啊? 骆洲:? 两人逛了有一阵子,都有些乏累,便找了个河岸旁的酒楼用饭休息。选了视野最好的雅间,既可远眺河中行旅匆匆的船舶,亦可见楼下游人如织的热闹画面。 这位爷,求你帮帮我们吧我们酒楼对面头发花白的老人跪在路旁,颤颤巍巍地向穿行于市的游人伸出布满老茧的手。 他眼睛不大好了,眯着一只,另一只的眼瞳也呈浑浊状。由于眼神不好,他伸出的手竟是拽到了一名华服纨绔的衣摆,那人骤然大怒,给了老人狠狠一脚。 滚开滚开!灌满油脂的肥肉随着男人跋扈的动作颤动,死叫花子!滚一边去! 老人面容枯槁,双颊凹陷得厉害。华服男人大摇大摆离去,老子却不敢追究,趴伏在一边喘气,又或者是叹气。 即便是太平盛世,总有活得艰难困苦的可怜人,路过的人们同情地看了一眼,也仅仅是看一看罢了。倒是对老人身旁同样跪着的呆傻少年更好奇一些,目光多有停留。 文儿,苦命的孩子咳咳老人一手捂嘴咳嗽,一手去握痴傻少年的手。 仔细瞧瞧,老人和少年的穿着并不似寻常叫花子那般破烂,除了布料泛白旧了些,其实只是寻常农夫的穿着。 爷爷若是走了,你可怎么活啊?老人拉着痴儿的手哀泣不止。絮絮不断的悲哀哭声中,痴傻少年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怔怔地转过头,声音亦透着痴气:爷爷,不哭。 啪就在这般还算温情的时刻,忽地一粒碎银子落到了老人腿边。 老人微愣,即刻爆发了回光返照似的潜力,顾不得去看地上的银钱,一把抱住了好心人的腿。 好心的公子,求求您帮帮我们老小这孩子虽然傻了些,但特别听话能干活,收他去您家中做个奴仆,有口饭吃就行,求求公子! 如此年迈的老人竟能不喘气说上这么一串话,直弄得上方的劲装男人一头雾水。花了好一会儿,他才搞明白老人的意思,皱眉瞧了眼憨傻的少年,无奈道:我无家无宅,并不需要奴仆。 老人打定了主意,绝不松手。 那就给公子当牛做马,只求公子给这傻孩子一口饭吃。我活不得几日了,就怕这孩子没个着落,求求公子,可怜可怜我们老小吧。 周遭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劲装男子最不喜此等被人注视的情况,又见老人马上要往硬石板地上磕头,赶忙拽住老人的胳膊:那我考虑考虑? 其实他一直缺个帮忙打下手的人,看这少年痴痴傻傻的,那就不必担心他把卢氏铸剑的秘法偷了去。 这番一琢磨,他看少年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那,行吧。 此刻,围观人群中不知谁大喊道:是是天青剑!他是铸剑师卢泰!天啦,我得赶紧回府通知我家公子! 其余人不知天青剑是什么宝贝,但闻声纷纷对着卢泰背上露出小截的剑柄瞧个不停,议论声不断。 卢泰暗骂一声,赶忙扶老人起身,又拽住傻少年的胳膊:我们快走!真是没个清净! 卢泰?酒楼雅间的温小默凭靠着栏杆,喃喃一声扭回小脸,卢泰是谁啊?他很厉害吗? 晏崇嘴角一撇:马马虎虎,听闻铸剑的技艺不错,但武功很差。 哦哦。温小默晃着双腿玩儿,沉思片刻,忽地眼眸一亮,那论武功的话,一定是尊主最厉害了!天下第一! 晏崇一贯自傲自负,此时对上温小默崇拜到天上的眼光也有点绷不住,咳了一声,故作严肃道:快过来吃饭! 温小默一听登时皱起了脸,看着自己碗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酱烧鸭腿,索性扭身坐到晏崇旁边,紧紧挨着。 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肚皮上,温小默委屈地撅起嘴巴:尊主怎又偷偷给我夹菜!你看,我肚皮都圆滚滚了,真的吃不下了。 晏崇的大手被迫在肚皮上摸了摸,还真鼓鼓的。同时一种异样的感觉萦上心头,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跟着往脑子里钻。 不吃便不吃吧。晏崇猛然收回手,眸光落入虚空,冷下声音:坐回对面去。 语气是严厉了点,性子也过于喜怒无常。 总好过他在这儿就禽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嘶溜嘶溜 第37章 铸剑大师 温小默实在没有武学天赋,晏崇手把手教了他大半个月,他挥出来的剑仍是软得跟绸带似的,别说伤人了,连蚊子都吓不跑。 后来不知晏崇自个怎么瞎琢磨的,竟是把温小默学不好剑法归咎于剑不好。好在骆洲早就被罢免了师父一职,不然大抵要先从他那里追究责任。 不过骆洲并未因此轻松,晏崇又把他叫了来。 听闻早年你与卢家有些交情,你去找个铸剑师来,给小默铸一把软剑。 我?骆洲指着自己的鼻子,愣眉愣眼,难以置信的样子,尊主,您听谁说的!我和卢家分明是有过节,哪成交情好了? 晏崇掀起眼皮瞅他:哦,那就是本座记错了。罢了,反正总归认识,你把人找来就是。 骆洲: 对了,前些日子本座曾在彩云镇见过卢家人,是位青年人,听闻铸剑技艺不错。估摸人还在镇上,你明日就把他带来。 晏崇说得跟去菜市买菜一般轻松,自觉吩咐完毕后,便不再搭理无言以对的骆洲。起身拎住埋头在花丛里的温小默的后衣领,冷下声音问:看够了么? 要说温小默确实摸清了晏崇的脾气,此时丝毫不觉惧怕,反而眼疾手快地摘了支开得正艳的海棠花,笑盈盈转过身,大大方方地递给晏崇。 尊主,送给你! 堂堂无琊宫宫主何曾收到过花,且不说他是否有此等赏花的喜好,即便有,也无人敢当面摘一朵红花送给他。 胡闹!晏崇望着那粉粉艳艳的花朵,面上充满了嫌弃。 思绪一转,又不虞地挑起俊眉:莫要整日摆弄这些个花花草草,应当好生学武练剑才是。好了,扎马步去。 哦温小默拖着长长的不情愿的尾音,把海棠花往晏崇手里一放,当真在一旁双手一伸,扎起了不怎么标准的马步。 另一边,骆洲整个人都不太好,牙齿酸掉好几颗,实在受不得此种腻歪的气氛,感觉自己比一院子的花草假山还要多余。 尊主,咱可以退下了吗? 闻言,正在监督温小默扎马步的晏崇方才悠悠转过来,微蹙着眉,漫不经心地挥挥手里的海棠花,骆洲赶忙退下。 骆洲不负所望,虽然没在他家尊主所说的时间内请到卢家的顶级铸剑师,但是快马加鞭把即将出城的卢泰追了回来。 准确来说,是把人绑了回来。 等到晏崇出场的时候,自是严厉谴责了骆洲无礼行为,把他撵去后山思过。就是不知骆洲离开时,怎是眉开又眼笑了。 卢泰这边碍于在无琊宫的地盘,一肚子不满不好发作,加之根本就打不过无琊宫一众莽汉,只得妥协留下。 后来无琊宫给的铸剑材料实在太好,又不管他怎么造作。于是没过几日,卢泰就爱上了这种不花自己一分钱搞研究的痛快感觉。同时他的身旁还有一个非常听话的帮手,那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美妙。 他身边的得力助手自然是那日救下的痴傻少年,而少年的爷爷了却心愿后,第三日便安详离世了。不知是不是老人临终前的嘱托,还是痴傻少年和卢泰却有些许缘分,两人竟是相处不错。 相处得太亲密了些。 短短一段时间,便从形影不离发展到了同床共枕,然后 近日,在晏崇的日夜监督下,温小默的花拳绣腿稍微有了那么一点长进。晏崇觉着,是时候配一把好剑来瞧瞧效果。于是这日两人用过午饭,便有说有笑来到特别给铸剑师安排的清幽小院。 小院子在无琊宫后方的犄角旮旯处,平日少有人来,加上卢泰不喜人服侍,说什么外人会影响他的专注力,因而连个使唤的小厮都没有。 晏崇和温小默入了小院,花香虫鸣,一览无余,却不见卢泰和痴傻少年的人影,几间小屋的房门也都紧闭着。 温小默一边向小院主屋走,一边小声地嘀咕道:卢大师出门去了? 正在他即将叩门的前一刻,主屋里骤然传来一声不同寻常的闷摔声,似是重物摔倒的声响。 紧接着,房中男子低哑且带着戏谑的嗓音传出:怎么了,不愿意?你别忘了爷爷的安葬费是谁出的,换句话说算是我买了你。做小厮也好,做别的也好,都是我的人 温小默指尖一颤,心惊地转过了头,这些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奇怪呢? 晏崇与他对视一眼,轻蹙眉头,用大手包住温小默叩门的小手,轻轻摇了摇头。 里面的动静还没完,很快夹杂了一丝压抑哭泣的窸窣声音相继传出,卢泰又不耐烦呵道:哭什么!昨日你不是还舒服得不肯撒手,今日又装什么装! 疼。少年嗫喏含泣,阿泰,疼 痴傻少年从未在其他人面前说过话,大家还以为他是哑巴。温小默闻声又是一惊,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到屋内的动静上,不由地为可怜的少年捏了一把汗。 然则,他却不曾发现此时的自己并不比屋内的少年安全多少。 许是痴傻少年求饶的样子太容易叫人心软,卢泰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似哄似劝:过会儿就不疼了,你乖乖的保证不弄疼你 那先亲亲。 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接下来悄然无声,连空气都静谧了,唯有各自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仍在作乱。 扒着门框的温小默缓缓吁出一口气,他从前在合欢宫时便耳濡目染懂了些启蒙知识,到了这儿,又机缘巧合实践了很多次,怎会不同屋里的两人正在做什么。 或者说,即将做些什么。 一时间脸颊烧得似火,注意力回到自己的身体,温小默终于发现自己已被身后的人松松环抱着,微颤一瞬,不敢再动弹分毫。 亦在此刻,他的耳畔痒痒的,呼出的温热气息萦绕其间。 听人墙根,可不好 一句话几乎贴着温小默的耳边说的,嗓音低沉冷静,分明不含丝毫□□,温小默却没抵御住心间的悸动,身子一颤,就要软得站不住。 飒爽秋风拂过这方别样小院,风吹铃铛响。 伴着铃声,晏崇感受着胸前相贴的温暖,忽地轻声笑了。旋即瞥了眼头顶剔透的风铃,略有一丝疑惑爬上眉间。 尚来不及思索这物件如何眼熟或突兀,屋内已然传出不能再听的声音。 他一下握住温小默的手,轻声说了个走,面色微沉,便带着人快步离开了这里。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这日大家都挺忙,铸剑的事,暂且放一放。 晏崇并不关心卢泰小院里的荒唐事,只要到时候他能交出一柄好剑即可。 过了大半月,即将到卢泰承诺交剑的日子,晏崇没见着剑,无欢宫的人却又找了来。不过这次来的人不多,只有一位容色妖艳的男子。 骆洲说完男子一路打上山的前因,随即补充道:虽然这人妆扮不男不女的,跟个妖精头子似的。武功确是不错,打伤了咱们门下好几个弟子。 看他说话如此平静,说明后果并不严重,晏崇接过话,淡声问:后来呢。 骆洲旋即咧嘴爽朗一笑:后来,当然是被咱们宫里的高手擒住了!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居然撞到了右护法的剑上。 右护法? 晏崇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充满违和感的名字,脱口而出:司魁? 嗯嗯。骆洲道,司魁正巧回宫,一看被男子打倒在地的弟子们,当场就怒了!尊主你知道的,司魁是个武疯子,发起疯来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闻言晏崇拧了拧眉,对于这位右护法的评价,总有种似是而非的违和。甚至无琊宫中何时有个右护法,他都想不起来。 罢了,亦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晏吩吩咐道:你去司魁那儿一趟,毕竟是无欢宫的人,让他下手悠着点。 骆洲走后,一旁侍弄花草的温小默挪着小步到了晏崇的身旁,两人相处多日,他早就看出晏崇结着隐忧的表情,自个儿也跟着忧心起来。 尊主,您有心事? 晏崇说不清是有还是没有,黑眸紧盯着脸蛋可爱的少年,眸光流转。 万事顺遂,佳人在侧,一切不是很好吗? 为何,他心中总是隐有一丝不安呢? 无碍。晏崇把温小默拉到怀里,怀抱着他安慰,别担心,许是近日过于劳累了。 这话说者无意,听者却有了心。温小默一愣,渐渐红了小脸。 两人很多时候都是情难自禁,不得不为之,但整日热衷于那档子事情确实对身体不好,于是他们一合计,决定每日增加散步爬山这一有益身心的活动,用以消耗多余的无处安放的精力。 沿着潺潺溪水,两人一路向后山的小树林走去,那儿空谷林幽,草木茂盛,一块块青石铺就的石阶向上蜿蜒,半山腰处落座着一个八角凉亭,正好登高远眺。 两人在凉亭休憩片刻,正欲起身回程,不成想今日有这闲情逸致的人,可不止他们二人。 曲径通幽的小道上,慢悠悠走来两人,肩贴着肩,个子矮了大半个头的鲜衣男子微仰着脖颈,几乎贴着身旁魁梧男人的耳朵说话,举止很是亲密。 而那魁梧男人虽沉着脸,不如这般主动轻浮,却偏过头听得认真,还紧扣着男子的手。 等到他们走进了些,晏崇仔细一瞧,那大个子男人正是骆洲不久前才提起过的右护法司魁。至于他身旁的妖艳男子,估摸就是那日擅闯无琊宫的男子了。 他们亲昵无间地说着话,忽然抬眸一见凉亭中的二人,亦是一愣。不过男子的反应极为大方,竟是主动朝着晏崇抛了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媚眼。 他丝毫不觉尴尬,随即拉着司魁快步坐到了凉亭的靠椅上。反倒是晏崇和温小默对视一眼,觉着自己好像打扰了两人幽会似的。 我腿走疼了。男子矫揉造作地抬起腿,用撒娇又命令的口气对司魁说:傻子,快给我揉揉。 晏崇不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可气的是,一直对自家尊主都爱答不理的冷面右护法,居然真给男子揉起了小腿。 那手法,那动作,以及心无旁骛的态度,可见这事儿没少干。 对对,就是那儿。好舒服男子的声音酥软无骨。 这下连从小在合欢宫长大的温小默也没抗住,露出了不知是嫌恶还是惊叹的复杂表情。 男子一边哼哼,一边还不时瞅瞅对他来说十分碍眼的两人。见两人不知趣,索性起身往司魁腿上一坐,勾着司魁的脖子就要献上红唇。 晏崇目光一凝,生怕这画面辣到温小默的眼睛,赶忙拉着人转过了身。 在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中,男子撇开脸,挑起一双柳叶秀眉冷哼:恶心不死你们! 话音刚落,一阵突兀的风铃碰撞声骤然响起。 即将走出小径的晏崇闻声猛地顿住脚步。 这些日子以来,这声音他已听过千回百回,可为何在这幽谷山林也有这样的声音。 是谁把风铃挂在了这里吗? 晏崇驻足思索片刻,下心疑虑的感觉愈发强烈。 不对不对他喃喃着,忽地转过身大步返回凉亭。 此刻木椅上的两人已吻得难分难舍,晏崇压根不去看他们,视线只紧紧寻找着亭子的屋檐边角。果不其然,他很快发现了一个自己摆动的水晶风铃。 一丝微风都不曾有,可不就是主动摇摆吗? 冷眸盯着这折出流光的漂亮风铃,晏崇抬手一跃,直接将风铃整个扯了下来。 对了,这才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好的日子总是辣么短暂,要回归现实辽~ 第38章 紫色木芯 狂风惊厥,未知诡谲,这才是真实。 真实的天地间哪有什么清幽雅致的竹林,哪有无忧无虑的闲适日子。而是一个个如雕塑般失了魂的人,以及无数花草树木被漩涡吸引来的可怖场景。 巨大树冠上垂落的颗颗木芯仍在相互碰撞,之前听起来悦耳的声音,此时宛如狂躁的魔音。 当在幻境中,风铃被扯下的一瞬,晏崇脑中的铃声戛然而止,也就在这刹那清明中,他睁开了眼睛。 晏崇依旧保持进入幻境前站在树下的姿势,然而恢复意识的他,除了眼珠可以稍微转动,其他部位完全无法动弹。 他试着转动眼珠观察周围的情况,很快便用余光看见了大树身上的绿色漩涡,以及正被漩涡飞速吞噬的各种花草树木。 万幸的是,漩涡似乎对虫族并不感兴趣,他没有感受到丝毫漩涡对身体造成的吸力。 接着他又将眼珠转向另一边,只见区域外侧同样站着如同石头般的几人,从他们失魂的眼神看,应该还没有从幻境中醒过来。 脑中飞快思索着对策,就在此时,一棵被漩涡吸来的大树正好朝着他的方向极速袭来。 危急时刻,晏崇眼看大树就要撞碎自己的脑袋,居然凭借强大的求生本能摆脱了束缚。 他敏捷地翻身躲避,仍是被树杈刮到了手臂。 然而就是这一下,再次让晏崇血液冻结,他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只见手臂上毫无分毫被刮伤的痕迹。 原来,这些吸来的花草树木并非真实的草木,而是它们的魂。 顾不得思考大树这么做的原因,晏崇迅速跑到失魂的众人身旁,沿着距离自己的最近顺序依次叫醒了卢泰和大高个等人,至于他们能否冲破冻结的身体禁锢,他一时也帮不上忙。 轮到叫醒温默尔的时候,晏崇还没出声,一根无比熟悉的藤条先一步搭上了温默尔的肩膀,用力摇晃他的身体。 晏崇惊讶之余,朝温默尔身后望去,只见一株深扎在地面的喇叭花吃力地向后拉扯杆茎,无数藤蔓在它身后像锁链一样扎入土地,拼命抵抗漩涡的吸力。 几根藤条又勇往地向前,颤抖着,飞舞着,焦急地唤醒它的朋友们。 温默尔很快被藤条叫醒,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短短一瞬,便意识到了眼前危险的处境,眼眸里布满惊讶和担忧。 快!动动身体! 晏崇话音刚落,喇叭花的几根藤条也行动起来,它们高高扬起,分别朝不能动弹的几人的脖颈上扎了一下。 瞬息之间,好似绷紧的弦松开,大家都能动了。 崇哥,这是刚醒来的温默尔还搞不清状况。 晏崇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望着他身后的方向,露出了少见的悲伤表情。 其实刚才藤条扬起的刹那,他已经看见了喇叭花飞向漩涡的魂躯,与平时咋咋呼呼的形象不同,它没有一丝挣扎,顺从平静地飘向漩涡。 晏崇甚至来不及伸手挽留,它已消失不见, 小默,你过去看看它吧。 温默尔疑惑地转身,一见那株直立立的花朵植物,陡然睁大了眼眸,快步奔跑过去。 此时,他还不理解晏崇刚才忧伤的语气意味着什么。 直到他喊着花花,喇叭花却没有丝毫回应的时候,温默尔忽地愣住了。 他摸着和普通植物没有区别的鲜嫩花瓣,恍然地扬起头头,看着头顶上空一棵棵、一株株飞向漩涡的植物们。 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眼泪,泫然落下。 悲伤压得胸口透不过气,可现在却不是该沉浸在悲伤里的时候。他胡乱擦了把眼泪,死死咬住发抖嘴唇,折了根藤枝抱在怀里,随即向着正在树下摘木芯的众人跑去。 风浪未歇,卷走心底来不及缅怀的悲伤,每个人缄默而严肃,他们现在要做的,唯有尽可能摘取更多的木芯。 吸收、转换、死亡、新生。 或许这便是木芯结成的原因。 只是此刻众人无心琢磨其中的哲学意义,他们只知道木芯里真的有生命,而这些生命可以在别的地方,以新的形式重生。 每个人都默认温默尔是木芯的保管者,他们把摘到的每一颗流光水晶递给他。 晏崇翻身跃下,看了看繁茂的丛林方向,皱眉道:被漩涡吸引来的植物越来越少,恐怕再生变故,我们赶紧离开。 除了长在树冠顶部的木芯,其余但凡是垂落下来的木芯皆被他们扫荡一空,大大小小,少说有几百棵,这个量对于整个星际都是了不得的奇迹。 无人有异议,众人立即快速沿路返回,经过整整两个小时的攀爬,这才回到坑洞上空。 他们累得精疲力竭,瘫坐在崖边的空地上,吁吁喘气,没有交谈。 更何况,这种疲累并非只来自身体。 幻境里对于精神的消耗,现实中紧绷的精神,争分夺秒逃离时的疲累,以及失去朋友的悲伤一桩桩,一件件,相互叠加在一起,一时竟不知作何言语。 咦? 大头茄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丝毫不觉眼前的气氛怪异,迈着笨挫的好似人类的步子来到温默尔面前。 它观察周围,疑惑道:花花呢?它说去找你们,怎么不见它? 温默尔僵硬地抬起头,怔然地望着呆头呆脑的大头茄子,嘴唇一撇,止不住颤抖起来。 它它 无论如何,温默尔都无法承认喇叭花就这样死去的事实,他低下头,温柔地抚摸那根看起来仍旧鲜嫩的藤枝,一滴眼泪啪嗒打在翠色的绿叶上面。 即便先前一直和喇叭花不对盘的迪修,此时也难受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原来它一直不肯来这里,是因为温默尔哽咽着,后来的话再也说不出,只好捂住眼睛。没有丝毫哭声,却停不住颤抖的肩膀。 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轻轻拍了拍。 其实它还在。晏崇的声音格外温柔,说着握住温默尔的手,将一棵泛着几缕紫色流光的木芯放到他的手心。 红紫色的流光不同于其他绿色为主色的木芯,它的颜色格外绚丽,光芒也更为鲜亮活泼,像个好动的孩子。 其实晏崇内心也不敢笃定里面是否真的有喇叭花的木魂,但是,他愿意相信。 相信生命不息,相信冬去春来,生命总会以新的方式延续。 温默尔眨了眨眼睛,迟缓地握了握手心。见状,晏崇轻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转身去了别处。 留给他一些独处的空间,或许更好吧。 晏崇这样想着,走之前轻瞥一眼同样呆愣愣的大头茄子。 对于生死,身为植物的大头茄子显得更为淡然一些,它弯下腰杆瞅着漂亮的木芯,又小心翼翼地用杆茎碰了碰。 骤然感受到一种别样而舒适的巨大能量,胆小的大头茄子立马缩回它的杆茎。 唔其实像我和花花这样的植物,本来就没有很长的生命。大头茄子微微摆头,语气极为平静,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活着或者凋零,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番颇具哲学意味的话语,让温默尔抬起了眼睛,双瞳泛着通红的水雾,可怜巴巴地看了它一眼。 大头茄子立马脖子向后缩,害羞地挠挠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樱花姐姐教我的。她还说,樱花飘落的地方,就是她的生命。 樱花飘落的地方,就是生命 就是生命 温默尔的耳边不断回荡着这句话,良久之后,他紧握住手里的温热木芯,刷一下扬起了脸,沾满泪痕的脸上扯出一个轻轻笑容:谢谢。 离别确实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但他们还有前路!他会将这颗,不,不止这一颗,他会将所有的木芯种满大地,让生命之花重新绽放。 晏崇一直关注着温默尔这边的动静,见他振作起来,便走了过来,没有说其他安慰的话,轻言道:我们走吧。 温默尔点点头,和晏崇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即背着那个已经装得满当当的紫色背包,踏上归途。 回去的路,比来时轻松很多。根据手环上定位的星舰位置,又在大头茄子的帮助下,他们仅仅花了十来天的时间就回到了星舰。 山花浪漫,迎风摇曳,一如那日刚刚降落时的奇幻绝美模样。 许是有了大头茄子在其中,又或者是温默尔背包里具有植物属性的木芯起了作用,周遭的草木异常安静。 不见怪异的妖风,亦没有树叶摩挲的声响。其他人无所察觉,温默尔却有一种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感觉。 可是这些视线并不叫人毛骨悚然,反而十分温柔恬淡。 宛如目送。 温默尔没有向任何人提及,只是在星舰起航之前,和晏崇站在舱门前,静静注视着这片祥和绝美的大地。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再见。 伴着一声低喃,星舰冲上晴和灿烂的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 花花下线了,哭惹~ 第39章 少将情敌 鹰眼那边随时定位星舰的位置,自然知晓星舰抵达木辰星的消息,早早就派了人来迎接。 而晏崇这边也另有打算,他当然不可能把大家拼死换来的木芯全部交给鹰眼组织,于是大伙一合计,让迪修和虫族母星那边联系,温默尔和迪修并不与他们一起返回荒星,而是乘坐母星的星舰。 至于木芯,则将一颗放入鹰眼提前准备的保护罩里,其余的仍由温默尔保管。由于他的特殊体质,在他身边的木芯并不需要保护罩,一颗颗流光鲜活,活得相当好。 宇宙星河之中,一架带有皇家标识的星舰正以缓慢速度行驶。 温默尔站在驾驶舱前,静静望着前方的星舰逐渐变成小点,直至脱离自己的视线。 别看了。斜躺在雪白绒毯铺成的奢华贵妃椅上的迪修,一派慵懒姿态,睨他一眼,啧啧道:腻歪,不就一会儿不见而已。 温默尔没吭声,低头转身,坐到另一侧的长沙发,习惯性地摸出那颗紫色的木芯端看。 这蠢弟弟不跟自己顶嘴了,迪修反而觉得很是无趣,又看他这幅忧心忡忡的模样,脸上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 忽地起了身,稍微端正了坐姿,严肃道:等把木芯妥善送到荒星,你就跟我回母星。 闻言温默尔猛地抬起头,眨眨眼睛,眸中的惊讶很快淡去,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我要把所有木芯都种下! 迪修一副无语的表情,大声说:种下?我看你是疯了,几百颗,你要种到哪一年?母皇那边说了,限你一个月内回到母星,否则就 就怎么样!温默尔扬起脸,嘟噜着嘴巴,反正我不回去! 这人平时看起来软软糯糯,其实倔起来跟头牛似的,迪修又不能揍他,一时气不过,一下子扑过去把温默尔的小脸揉得通红。 就这么顺势搭着温默尔的肩膀,迪修问:其实你是舍不得那人吧。 温默尔的脸很红,已然看不出其中是否有羞怯的红,他垂眸想了会儿,摇摇头:不完全是因为他,起初我是想实现他的心愿,现在这也是我的心愿。 三哥,你帮我给雌父说说,我还不想回去。他握住迪修的手,嘴唇微微发抖,眼眶里蒙了一层水雾,瞧着可怜极了。 迪修的心肝跟着一颤,他们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温默尔的眼泪攻势,很快败下阵来。 那我帮你争取一下? 最后不知迪修怎么争取的,反正温默尔是暂时不用回母星了,而木辰星周围的几颗小行星上面也悄悄驻扎了几支皇家军队。 荒星上,鹰眼组织派来的雄虫领队接过用保护罩装着的木芯,随即招手让人给晏崇一行人摘取定位手环,随后连话也不和他们多说,就要匆匆回去复命。 倒是经过状态不对劲的欧文旁边时,他多瞧了一眼,问道:他怎么了? 傻了。卢泰语气冷淡,身体却是往前迈了半步,把神态稚傻的欧文向后拉了拉。 哦。雄虫领队压根就不在乎欧文傻不傻,不过是随口一问。 反正当初派这人去万木星,本就是让他去送死的。哼,居然还以为得到了徒卡的赏识,真实个天大的笑话! 至于为何带手环的人当中怎么少了一个人,雄虫领队也不关心,肯定是死了呗。死在万木星不稀奇,能活着回来才稀奇。 雄虫领队这样想着,回身又看了看黄沙漫舞下面容冷峻的几人。 就在这时,其中容貌最是英俊的那人忽然迈步追了过来。他心里嘀咕,这人他听组织的人说起过,说是青扎新一任的农场主。 呵,农场主?真实可笑!屁大点的地方,没有草,没有树,牛羊更是没有,当哪门子的农场主! 先前还因为晏崇他们取得木芯而勉强算客气的雄虫领队,此时看晏崇的目光轻蔑极了,高高抬起下巴,傲慢又无礼。 你们承诺给我们的竹苗呢?晏崇犹如一个愣头青,问出个傻到令人发笑的问题。 果不其然,雄虫领队抖动着肩膀,笑得肆无忌惮,那一点儿敬佩荡然无存。现在他合理怀疑,这些人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才摘到木芯的吧。 一定是的! 谁答应给你们竹苗了?雄虫领队瞪着厉鹰般的眼珠,一脸横肉抖动,万木星上那么多植物,你们自己不知道挖取?还好意思来找咱们要,滚开! 眼看雄虫领队抡起手臂,晏崇赶紧做出畏缩的样子,躲到一边,在周围一众漫天的嘲笑声中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上前和雄虫领队理论半句。 直到这帮强盗扬长而去,晏崇略微佝偻的脊背忽地挺直起来,一身傲然气度,凌冽如刀。他快步折返回到后方等待的几人面前,沉声道:按原计划行动。 按照计划,卢泰和孝里先回到青扎,晏崇和大高个则去事先约定好的地点接引温默尔他们。 虫族母星派来的星舰具备极好的隐形科技,以鹰眼组织的基地设备还不足以探查到这艘皇家星舰。 星舰将温默尔和迪修送回木辰星后,不作停留,立即驶离。 不太妙的是,为了保障为了下任雌皇的安全,皇家军队特意留下了一名雄虫将领保护温默尔。 这人相貌端正,一头精神抖擞的板寸头,搭配着过于严谨的站姿,只是立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都极有存在感。 迪修站在年轻的雄虫身旁,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介绍道:这是雷安少将。 少将,军衔倒是不低。 晏崇打量着这人刚正不阿的面庞,忽然脑中冒出一个名字,问道:雷伦是你的什么人? 这话问得突然,不止雷安愣了愣,温默尔和迪修都好奇地对视了一眼。 很快迪修眼睛一亮,兴致盎然地冲反应迟钝的蠢弟弟挑了挑眉,噗嗤一笑:哎呀呀,雷伦将军怎么把自家弟弟派这里来了,这可糟了呀! 说话间,他已经贴近没搞清状况一脸呆滞的雷安,手臂搭上他的肩膀,身子也跟着轻倚过去,语调婉转:雷安少将,你和你哥关系不好吧,他一定是故意的!哼,别怕,哥哥罩着你。 对上雷安诧异又害羞的眼神,迪修眨了下勾魂的凤眼,就差把我想泡你几个字写脸上了。 其实吧,雷安确实长得挺端方刚毅的,而且面嫩,瞧着还老实。迪修又有那种看见帅哥就喜欢撩一下的不良习惯,于是,就发生了这么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 可是,他似乎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现在自己的身份。 陡然他的身边起了一阵风,等到整个人被大高个扛到肩上的时候,迪修方才想起他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 啊傻子!你干什么? 但撩都撩了,迪修又不愿认怂求饶,只好不停拍打大高个的背后叫嚷:傻子,你发什么疯!快放我下来! 这点打人的力量跟挠痒痒似的,大高个毫无痛感,却觉得吵人。 然后,第一次,他朝着迪修扬起了巴掌。 啪迪修腿臀跟着声音一颤,他愣了下,还没出口大骂,紧接着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一下接一下,力道不见小。 疼疼疼!别打了!迪修终于放弃挣扎,开始哭着求饶,呜呜呜好疼我错了!别打了! 大高个迈着大步,脸色阴沉,不知要去往何处。 过了会儿,温默尔仍能听见他哥凄惨的哭腔,只是似乎没什么人同情他。 温默尔和晏崇早已习惯,很快收回了冷漠的目光。晏崇对着面前还不明状况的雷安,率先不客气地说:为了性命,你最好离迪修远一点。 没料到这话能从晏崇嘴里说出,温默尔微愣,很快扬起嘴角,颇为赞成点点头。 还有,把背放松一点,生怕别人看不出你是军人?晏崇继续吩咐雷安,以后你就负责保护小默的安全,其他时候,帮着干些活就行。 雷安没有立即回应,心中奇怪怎么会是这名雄虫发号施令。皱眉思索片刻,然后调转身体面对温默尔,把右拳放到左胸口处,行了个代表效忠皇权的军礼。 殿下,属下一定会拼死保护您的安全,誓死效忠于您!他的表情无比庄重,目光灼热而坚定。 天很热,太阳高悬,气氛却在刹那间冷了下来。 温默尔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晏崇倒是反应迅速,脸色黑得吓人。跟变脸似的,立即给了雷安一个冷到极点的眼神,接着抓住温默尔的手,不言不语地拉着人离开。 他忽然很后悔,压根就不该让雷安保护小默,应该让这人离小默远远的才对! 雷安仍是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跟在两人身后,视线落到两人紧握的双手上,亦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一点。 他想:原来这名高大雄虫是殿下的虫侍啊,对殿下倒是不错。 忽地,他脚步一顿,又一次反应迟钝地张大震惊的嘴巴。 难怪这名雄虫会问起大哥的名字,他不就是挟持殿下逃离母星的叛虫吗! 为了殿下的安全,不能让他接近殿下! 雷安一腔热血,拔腿向前,朝前方的晏崇抡起了拳头 第40章 暴躁老哥 晏崇发誓,他真的没想教训这名不顺眼的雄虫少将,谁让这人主动找揍。 当然,晏崇也承认,自己下手不轻。可谁让雷安分明已经站不起来了,还一个劲叫嚷着,不准自己靠近他的殿下。 什么叫他的殿下! 依照晏崇的暴脾气,没把人打死都算手下留情。 在他心里面,什么殿下,什么虫族,他才不关心! 那人已经虽然只是在幻境里,反正是他的人了,轮不着别人来管,更容不得任何人觊觎! 至于现实里,两人为何至今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问题,谁想来趁机捣乱,得问问他的拳头同不同意。 为了避免雷安有任何骚扰温默尔的机会,晏崇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非常清净的养伤住所。 在农场营地最西边的角落,与农场主的大帐有好几百米的距离。还有个年级较大的雄虫与雷安同住,可以每日给他带饭,保证人不饿死就行。 过了大半个月,雷安那张被揍得凄惨的脸好了些,起码瞧得出从前刚毅端正的样貌了,就是腿上的伤没个三两月好不了,只好整日无所事事地干躺着。 这人一旦没事做的时候,就免不得东想西想,雷安也不例外。这日,他盯着帐篷顶正发呆,不知想起了什么,忽地紧紧握拳捶打了下床板。 其实受伤那日,殿下单独来探望过他,可是殿下不是来关心他的,而是对他说:我喜欢崇哥,你若效忠我,便也要效忠他。若是不愿,养好伤就回母星吧。 雷安回想着这番话,很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他心想,殿下怎会喜欢那般暴力的雄虫,一定是被蛊惑了! 等我养好伤,一定能打败那可恶的雄虫!他如此说道。 与小帐篷里的自我感动不同,青扎农场的大伙近日异常忙碌,因为他们惊讶地发现:农场的环境变好了! 大地铺上了一层薄薄的绿草,零星长着几颗指甲盖大小的小花,或许这些对于别的星球再普通不过,但对于荒星,对于农场,简直是奇迹一样。 就连迪拉湖里的水也一改先前干涸的景象,泛着薄薄一层粼粼波光,总算有了湖泊本来的样子。 湖泊不仅滋润了大地,自然中循环的水分也湿润了空气。不经意间,人们总能闻到泥土与芳草混合的清新气息。 此时在湖床裸露的岸边,温默尔蹲在一块被太阳晒得发亮的黑色石块旁,埋着脑袋,不知在捣鼓什么。 晏崇恰好路过,瞧着这一幕便走了过去。弯着腰一瞧,旋即笑了。 长得挺好。他蹲下身来,跟着温默尔的动作轻轻抚摸那根幼小绿藤上的心形嫩叶。 这是一根还未结出花的牵牛藤,不知何时从石缝里生根发了芽,低矮的藤枝攀扶着石壁,仍旧努力地向上前进。 藤尖卷曲成可爱的样子,温默尔伸出指头,又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它,这才扬起脸朝着晏崇笑了笑。 阳光下的笑容很甜,眼眶里却映着细碎的光,眼角泛红,似是刚刚哭过。 晏崇没有点破,只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把一头本就被风吹乱的头发弄得更乱,笑道:太阳太大,别晒着了。说完起身忙自个的事情去了。 他走远后,又不放心转身瞧了瞧。只见温默尔提了个小桶,正在给小牵牛藤浇水。 望着那忙碌而灵动的小小身影,一瞬间晏崇心间颤动,他知道,温默尔不只是照料植物,也是在等待昔日的朋友。 时间悄然而过,牵牛花含苞的那日,百宝箱里种下的种子也相继发出鲜嫩的小芽。 农场专门开辟了一大块地用于培育幼苗,最大程度保障不浪费一粒种子。应该是木芯的能量起了作用,这些保存多年的种子的生命力竟是无比顽强,每一颗长势都很好。 然而比起农场生机勃勃的景象,鹰眼组织所在的基地里则是一片狼藉。 按理说,他们得到的木芯比温默尔亲手种下的那颗紫色木芯还要大上一倍,能量储备应当不少。 怪就怪在,这颗木芯的能量太过充足,并且他们从不以真心对待这颗富有生命的种子。 徒卡这人简直异想天开,为了让地心矿洞里凝结出更多的能量石,竟是把木芯种在矿洞的中央。 起初,有木芯能量对其他矿石物质的催化,的确让部分矿石的成分发生了改变,纯度变得更高。然而没过多久,矿洞里逐渐长出许多黑褐色的藤蔓植物,以每日数米的速度疯长。 并且就算把它们砍了烧了,第二天其他地方又会长出新的植株。 徒卡认为是晏崇搞鬼,为此专门派了几个雄虫来抓晏崇,可惜这些人还没进入农场,便被卢泰带人揍了个半死。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如今的农场早已不是昔日被鹰眼组织随意拿捏的对象,他们有大自然的庇护,还怕什么呢。 后来晏崇得知鹰眼那边发生的事情,内心毫无波澜,听过了又继续埋头到经营农场的繁忙事务中。 反正现如今大家都不把鹰眼放在眼里,晏崇也不再依赖鹰眼组织获得物资,他在迪修的介绍下,已经和星际商人做起了生意。 他先用一颗木芯换取了大笔星币,又用这些钱买了不少高科技种植设备,还雇用了百来名星际农工,打算开始遍布整个星球的木芯种植计划。 不太凑巧的是,种植小队出发前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日,晏崇从星际商贩处采购的一批物资刚到。这些物资除却改善大家生存条件的生活物资外,还有不少用于建筑的材料。 现在住在农场里的人可有一百多号人,总不能像先前一样以帐篷为居,太不方便,也不便于管理。 于是,晏崇准备在原先青扎农场的基础上建立一个青扎基地。 有了想法便开始实施,不成想农工们正忙着建造房屋的时候,陡然地动山摇起来,一块块刚刚垒上去还不牢固的砖块纷纷掉下来。 地震了!快跑!不知谁大喊一声,众人立马四散奔逃。 好在农场周边地势开阔,大家站在平坦的湖岸边,或者趴在高高的沙丘顶部,等到持续大约一分钟的地震过去后,只有几名农工躲避时擦破了一点皮,其余人都没有受伤。 此地暴雨黄沙不断,却从未发生过地震。 晏崇正觉得这地震来得蹊跷,农场外急匆匆地跑来一名农工,边跑边喊:是是鹰眼那边出事了,他们的矿山塌了。 塌就塌了呗,大家一脸平静,心里头又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喜悦。 紧接着,这名农工没忍住愉悦的表情,又大声宣告:徒卡死了! 这一下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当然这是欢乐的浪花。即便如今的青扎早已不受银鹰组织的控制,但曾经受过的屈辱仍旧刻在每一个青扎人的骨头里。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最小的羔羊被鹰眼的人带走宰杀烹食的憋屈和痛苦,更不会遗忘,鹰眼组织是如何让本就荒凉的星球变得寸草不生。 此刻最大的毒瘤终于死了,他们怎能不高兴!庆祝个三天三夜都不为过! 在大伙七嘴八舌地追问下,农工说起徒卡死亡的具体原因 原来徒卡为了对付矿洞里疯长的恐怖植物,用尽了各种办法,砍和烧,用硫酸溶解都不起作用。最后想必是被折磨得失去了理智,居然决定用炸药直接把矿洞炸了。 今天正是炸洞的日子,临到爆炸的前一刻,那些藤蔓似乎感受到了危机,居然疯狂向洞口生长。 就像下水道里蠕动的黑色泥鳅,可怕恶心极了!农工滋着嘴,露出嫌恶的表情,随后话锋一转: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怎么,你倒是快说啊! 农工卖足了关子,把手指往自己胸口上一戳:徒卡按下爆炸按钮的那刻,一根手腕粗的褐色藤蔓嗖穿透了他的心脏! 众人大睁眼睛,惊讶过后表情各异。有痛快解气的,有皱眉忧心的,还有人的思考角度与旁人不同,问道:你又没在那里,怎么知道如此仔细? 啊这农工噎住,眼咕噜一转,我这也是听从鹰眼基地逃出来的人说的,对了,他们还说要来投奔咱们呢。我当时就没同意,随便敷衍几句就跑了回来没想到半路上就突发了地震,一定和爆炸有关! 一番话分不清真假,或许在这人的艺术加工下可信的地方根本不多,但至少有一点绝对真实:徒卡死了! 至此鹰眼组织彻底瓦解。 晏崇对此并不关心,全当故事听了。对于那些来投奔农场的人,他也没全盘接收,心想卢泰在这里土生土长又和不少鹰眼的人打过交道,便把从中筛选农工的事交给卢泰负责。 他自己则和温默尔一心将精力落在种植木芯的事情上。 不料,变故再生,临到出发前夕,多日不见的简明舟突然带着一个样貌清冷柔弱的雌虫前来。 准确说来,他是冲着温默尔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晏崇:找死!!! 第41章 羞人表白 小默,我需要你的血。 简明舟不作任何铺垫,直接对温默尔说出这句惊爆神经的话。 温默尔呆愣愣的,一时间做不出反应,晏崇先一步将人拉到身后,黑眸盯着简明舟: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简明舟直视晏崇,毫不畏惧,我是医生,我需要他的血来救人。 救人? 晏崇和温默尔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移向简明舟身旁的雌虫,大抵猜到了此人是谁。 一个活在人们口中不食人间烟火的漂亮雌虫。 雪瑞。 从徒卡死亡的那天起,这个人便失踪了。原来是去了简明舟那里,或者说简明舟悄悄把人藏了起来。 之前听鹰眼的人说起雪瑞时,总是一副倾慕向往的神情,他们每每描述着他的美丽与纯净,而今这张美丽的面庞却蒙上了淡淡衰老的痕迹,及腰的黑发上夹杂了根根银丝。 其实我想过无数次,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取得小默的血,可后来我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简明舟垂下眼眸,我知道所有人都憎恨徒卡,就连我也希望他死,可雪瑞是无辜的 无辜晏崇并不赞成简明舟的说法。 作为徒卡的儿子,雪瑞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他雄父搜刮而来的,他当真无辜吗? 不过晏崇心中虽这样想,却给了简明舟几分情面,没有直说出来。 气氛僵持着,晏崇一直没有表态。皇族的血可不是说给就给的,温默尔也不能轻易答应。 这时雪瑞主动握住简明舟的手,温柔地摇了摇头:明舟,雄父做了很多错事,如今我这样,或许就是报应吧你别难过,我们回去吧。 两人凝望着彼此,在雪瑞淡然的笑容里,简明舟有片刻的恍然失神。然而,他目中很快露出哀色,向着温默尔祈求道:小默,求你救救他。他虽是徒卡的儿子,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我知道皇族的人会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我家祖辈曾研究过,依照你能够和植物契合的情况,说明你的血液里具有一种富含生命的因子,或许可以治疗雪瑞的病 因为恐惧失去心爱的人,向来从容的简明舟竟然也有如此惊慌无措的一面。 温默尔看得心惊,心也渐渐软了。但他没有擅作主张,而是拽住晏崇的衣袖,用乖巧的眼神询问他的意见。 略微向上的眼眸透着纯澈的天真,仿佛看进人的心里,小刷子般的睫毛一颤一颤,好似在小心翼翼地戳碰晏崇的心脏。 即便内心一百个不愿意,晏崇哪里抵挡得住,而他心底也明白,自己不该阻拦温默尔的决定,他尊重自己,那么自己也该理解他。 你自己拿主意就好。晏崇叹口气,抬手温柔地抚过温默尔额前的碎发。 温默尔点点头,随即转身对简明舟说:好,我帮你! 简明舟无比感激,换作他人恐怕已经跪下,但克制如他,做不来那么夸张的举动。 只是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绽开轻松的笑容,旋即右手握拳放到了心脏处。 莱斯殿下,我以简氏医魂发誓,我将永远效忠于您!永不背叛! 发誓什么的,其实也挺夸张的! 温默尔内心腹诽,面上淡淡一笑。 阔别多日,两人再次来到简明舟的小菜园子,除了园子周围零散长着几棵半人高的小竹子,其余地方与从前一样。 他们看着鲜嫩茁壮的菜苗,不由地想起那段种植马铃薯的日子,从前觉得单调重复的岁月,经过时间的沉淀之后,艰辛褪去,只剩怀念。 简明媚将驻足在菜园边的两人领向院坝,眉宇间缠绕一丝歉意,小默对不起我哥他当初他在田野星出了事,雪瑞帮助过他。在木辰星的这些日子,雪瑞也暗中帮助过我们几次,我哥和他最后还把你牵扯进来 从前总是和自己斗嘴的人突然变得深沉起来,温默尔怪不习惯的,主动握住简明媚的手,摇摇头道:没关系,简哥当初不是也帮助过我们吗?若不是他给我和崇哥提供食物住所,指不定我俩都饿死了。 他刻意拉着简明媚的手撒娇般晃了晃:一说起饿,我还真饿了,那你可以做鸡蛋饼给我吃吗?好久没吃了 气氛硬是被他拉回几分,简明媚看着温默尔摸肚子说饿的夸张样子,噗呲笑了。 好,我这就去,保证管够!对了我最近还学做了桃酥饼干,你吃吗? 吃! 回到院子刚坐下,温默尔嘴上叼着半块饼干还没咽下,简明舟便拿了注射器出屋。 他神色不大自然,倒是温默尔大大方方地撸起袖子,大声喊:简哥!快点取好,我要去跟明媚学做鸡蛋饼! 尴尬被这一声顷刻化解,简明舟快步走过来,刚打开医药箱,身旁便传来一声冷哼,声音不大不小,正巧大家都听得见。 不用说是谁发出的了,简明舟一路上都快被晏崇的黑眸盯出窟窿眼。 好在需要的血量并不多,只要一小管就够了,不然他怕是要被晏崇偷偷揍一顿。 其实来的路上,简明舟为了小命,还把治疗的原理跟两人说了说。什么提取,分析,融合,一大堆专业词汇,晏崇听是听了,但没听懂。 他只需知道,抽一管血对于温默尔的身体不会有损伤就行,救人的事并不关心,他又不是活菩萨。 抽完了血,简明舟将装着半管血的试管妥善地放进药箱,瞥了眼低眸用棉签按压针孔的温默尔,又看看一旁脸上写满心疼的晏崇,欲言又止。 殿下,您近期需要注意话说做事向来直接的人难得面露几分难色,实在是接下来的话,不知如何开口。 温默尔抬头浅笑:简哥,你像从前一样叫我小默就行,太客气了。 需要注意什么?晏崇接过话,冷声问。 面对同样身为雄虫的晏崇,简明舟顿时觉得压力小了不少,稍稍松了口气,话也顺溜了,稍作思考道:取血虽对身体无碍,但不宜在近期要孩子,你们得注意一下。 孩孩子?!! 晏崇和温默尔同时愣住,怎么都不会想到,简明舟要说的居然是这个! 在两人震惊的表情里,简明舟疑惑了片刻,再次语出惊人:难道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你倒是说清楚啊! 这时一抹淡淡红晕已悄然爬上温默尔的耳朵,他偷瞄一眼没出声的晏崇,随后低下头,偷偷地笑了笑。 晏崇面色一如往常,甚至比平常还要僵硬,目光落在温默尔翘起的一撮可爱头发上转了转。 然后给了简明舟一个幽深的眼神,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这件小插曲之后,两名当事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拒绝了简明媚挽留他们吃完饭的邀请,提上篮子里的几张饼便离开了小菜园。 但他们并没匆匆赶回青扎农场,而是走着走着,居然回到了从前居住的空间站。 自打从万木星回来,两人一直忙着各种事情,已经许久不曾来过这里。 背风处开辟的小菜地里长满了杂草,几朵小花掺杂其中,虽不如从前一排排的马铃薯绿叶那般整齐,却也各有各的可爱。 两人静静望着空间站的一草一木,忽然心有灵犀一般,看向彼此。 崇哥 我们 晏崇轻勾嘴角,带着几分兴味的笑意: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温默尔明亮的眼眸映着一丝羞怯。 好。晏崇上前半步,直视着温默尔漂亮的苍蓝色眼瞳,认真地说: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吧。 没想到他说的竟是这个,温默尔微愣,没过两秒,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倒也没说不,只是低眸点了点头。 晏崇瞧着,知晓这人许是想了些有的没的,也不点破,仍是挑着眉笑得愉悦。 对了,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啊?温默尔绞了绞手指,说话磕磕巴巴,我好像忘记了。 晏崇随口一问,没怎么在意。环视周围两眼后,他指着紧闭的空间站舱门:那我先去把房间打扫一下,你去小仓库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腌萝卜,正好搭配烙饼。 温默尔埋着头应声:嗯,知道了。 直到晏崇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才敢抬起头。 此刻两片脸颊已布满绯红,当真不知想了多少有的没的才至如此。 即便那个让自己心脏砰砰跳的人已不在面前,温默尔仍是羞得要死,捂着脸使劲搓揉一把,这才匆匆逃到了相对阴凉的小仓库里。 呼出浅浅热气,在阴凉的地方安抚自己跃动的小心脏。 余晖洒下的时候,两人就着曼妙的霞色,吃了一顿简单至极的晚餐。 马铃薯搭配一碗酸甜脆爽的腌萝卜,比今日吃的每一餐都要简单,仿佛回到了最初那段简单质朴的日子。 凝望漫天浮动的云霞,晏崇忽然开口道:小默,其实当初将你带到这里来纯属意外,完全是我的责任。我也想过,如何在一个恰当的时机送你回去,回到你本该属于的地方。 他低沉的嗓音犹如漫天错杂的红霞,绚丽中裹挟着黑夜即将而来的神秘沉郁。 温默尔下意识屏住呼吸,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温柔地捏紧。 而他,从未想过要逃。 晏崇转过脸,看着愣眉愣眼的小亚雌,霎时弯起了嘴角,叹了口气:可是啊,现在不能放你离开,这样或许有点霸道,但我向来就是个霸道的人,不是吗?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温默尔眨了眨眼睛,不知该不该点头。 俊眉之间的笑意更盛,晏崇稍微上前,用手轻轻拨弄温默尔头上翘起的那撮头发,也不抚平,任由它翘着。 好呆不知是说头发呆,还是说人呆。 渐渐地,那手换了地方,从栗色的头发移到微红滑嫩的小脸,最后停留在小巧而精致的耳垂上。 那里有一颗前几日迪修赠予温默尔的紫色小耳钉,宝石的细碎光芒刚刚好,忽闪忽闪,宛如失去节律的心跳。 你晏崇又上前半步,落下深邃的目光,你懂我的意思吗? 这样的距离几乎快要拥人入怀,他却依然保持着理智的克制,他怕吓坏了人,也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原来,他也会有患得患失的时候。 我说实话,此时的温默尔脑中一团乱麻,真不太懂晏崇的意思。谁让晏崇一口气说了太多,表现又太反常,他根本不知道作何回应。 不回应又怕人跑了,正着急苦恼的时候,那双美丽的眼睛忽地一亮,一时激动,他不禁抓紧了晏崇的手臂。 意识到之后,又害羞地放开,脸上衬映着晚霞的浪漫颜色。 崇哥,其实一双湿润地唇轻启,他的声音糯糯的,很好听,我一直记得梦里发生的事,每一件,我都记得。 梦里原来他以为那是一场梦。 那不是梦。 我知道不是,所以我温默尔眨眨眼睛,索性把脸往晏崇怀里一埋,不说话了。 简直羞死! 晏崇松松揽着面前的小人儿,目色微凝,旋即戏谑一笑,紧了紧揽住细腰的手,俯身在温默尔的耳边说了句话。 傍晚柔暖的风骤然而起,将这句撩拨心弦的话卷进了风里。 不过温默尔却听得清清楚楚,热气从脸上直冲大脑,熏得人晕晕乎乎,更不敢抬头了。 那种被热浪包围的感觉袭满全身,与幻境中的悸动不同,这是虫族特有的身体反应。 而这一切,因为自己的心,也因为面前的人不加收敛的雄虫气息。 温默尔紧抓着晏崇的衣襟,脚软得站不住,后背被一双大手紧紧撑住,才不至于软倒在地。 崇哥。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似祈求似低语的话,仰着白皙的脖颈,嘴唇轻启,看起来脆弱又可爱。 换作从前,晏崇绝对忍得住,可是他们在幻境里早已这样那样过,加之身体上的吸引不同以往,除非他根本不喜欢面前的人。 但那怎么可能呢? 心跳已告诉他千百回 他喜欢。 于是,晏崇不再抵抗心底的声音,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小亚雌。 空间站里,小木桌上仅有一盏幽黄小灯。 灯下有朦胧人影,但看不清晰,猛地橘光一颤,一道啜泣声透出幽静的夜色。 温默尔紧咬唇齿,赶紧把溢出口的哭声咽下,眉头紧蹙,深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劝说:崇哥,我们直接这样你很难受,我也 听见这些话,晏崇身体不禁僵硬了下,半刻后,高大的身躯抬起又压下来,断然拒绝:不行!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特殊情况下的低沉嗓音撩动着耳膜,一阵热流再次涌上心头,温默尔真的快忍不住了,只好咬着枕头,把一声接一声不知快乐还是折磨的泣声忍住。 其实,另一个流了一身热汗的人,何尝不是承受着同样的折磨。 不上不下,停不下来,也没法彻底放纵,简直快要了他的命! 晏崇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控制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晏崇:我要控几自己 第42章 回到虫星 由于昨日体力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两人不得不将出发种植木芯的日子推迟一天。 这是个风清气爽的清晨,在几十名青扎农场工人的目送下,晏崇和温默尔告别充满绿意生机的农场,踏上其他依旧荒凉的山川。 走过荒漠的戈壁雪山,穿越干涸的河流小溪,踏入枯萎的森林原野他们走到一处,便种下一粒光芒流转的木芯。 随着时间悄然更迭,大地上逐渐汇出一张绿色小点交织的网,而它们正将深浅不一的绿意缓缓晕开。 从浩渺的宇宙俯瞰昔日的荒星,曾经灰土色的星球呈现出大面积的浮动的流云和晴朗的蔚蓝色。 后来有星球考古学者根据荒星的海陆板块结构,实地挖掘和资料考证等研究,得出这颗荒星于数万年前出现过类人族,并且有过一段极为丰富灿烂的文明。 如今让它复活,对于考古及生物研究具有重大意义! 同时,专家还提出应当恢复这个星球本来的名字:The Earth。 当然也有一些不一样的声音,许多星际民众认为这个名字不够浪漫,他们更愿意称呼这个星球的别称:蓝星。 再后来,理性派和浪漫派还为此大肆争论,整整辩论了一个世纪。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晏崇和温默尔还在哼哧哼哧地种树。 崇哥,你觉得种在哪个地方比较好啊?温默尔站着一块圆滚滚的大石头上,指着远处阳光漫洒的金色雪山。 晏崇嘴角勾着浅笑:自然是灵气充足的地方。 他可不是在开玩笑,自从荒星的环境逐渐变好后,万物复苏,他真能隐约感受几分灵气的波动,只是如今这个虫族的身体,并不具备修仙练气的能力。 其实所谓灵气,并不是那般玄而又玄的东西,普通人同样可以感受。简单来说,景色优美自然和谐的地方定然有灵。 温默尔也是这样理解的,他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忽地指着山形绵延最好看的那座雪山说:那就那里吧,看起来好壮阔好漂亮啊。 晏崇略略瞧了一眼那山,确实最高最大最美。 真是简单粗暴的选址方式,但又完全没毛病。 好了,下来吧,别摔着了。晏崇上前张开手臂,打算把在石头上蹦哒好久的温默尔抱下来。这人在上面多久,他的心就提了多久。 嗯!温默尔弯着月牙似的眼睛,伸手出顺从地勾住了晏崇的脖颈,跟一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即将被放下来的时候,这人不知怎么回事,竟是主动往晏崇那双薄唇上贴了贴,一触即分,却又不说话,只眨巴着明汪汪的眼睛。 小心思全写在眼睛里,再用眼睛说话。 他也不是头一回这么撩拨,晏崇很快懂了他的意思,无比配合的,搂着人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不远处勘察地形的几人瞧见这处的画面,也是见怪不怪,该干嘛干嘛。一会后,见两人还在那儿难舍难分,又不免嘀咕道:感情这么好,晚上怎么还分床睡?真是奇怪! 晏崇自认绝非正人君子,自打确认内心的感情之后,他对小亚雌的邪念那是一点不见少,并且有与日俱增的势头。 但他不能不顾温默尔的身体,不能让他在这个不太适合的时机拥有宝宝,自己也无法想象一个男子怀孕的样子,更不知该如何去照顾他,怕自己做不好。 况且不管怎么着,也得名正言顺吧! 不得不说,贵为魔尊的晏崇一旦较真起来,着实过于认真了点! 温默尔倒是不管这些,除了不会主动去钻晏崇的被窝以外,可不会放过任何和他腻腻歪歪的机会。 因为,他真的好喜欢他呀!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温默尔挽着晏崇的胳膊,摇头晃脑地说:崇哥,等我们种完木芯,我们就去环游星际怎么样? 晏崇停下脚步,淡声回应:你不是要去继承皇位,如何环游星际。 这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温默尔恍然大悟地抬眸:对哦 很快他抬起的眼瞳放大几分,直愣愣地看着天际驶来的巨大星舰,星舰上印刻着皇家特有的星芒标志,在仰光照耀下闪动灼眼的微光。 温默尔的心顷刻提了起来,不由地抓紧晏崇的胳膊,见状晏崇拍了拍他的手柔声安抚:别怕。 星舰停在辽阔平坦的山峰平台处,气势浩浩荡荡,不多时,几架小型飞行舰便到了两人面前,上面走出几个军装模样的人,其中还有晏崇相当看不顺眼的雷安。 大半年过去,雷安的伤显然是好了,一身利落军装搭配不变的板正表情,跟初见时别无一二。 不过他的视线移动晏崇身上的时候,倒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该是有了心理阴影。 殿下,雌皇陛下病重,请您速回!雷安倒也不废话,直说重点。 温默尔最是在乎他的雌父,一听这话登时慌了神,上前半步紧张道:病重?雌父他怎么了! 陛下旧疾复发。雷安皱了皱眉,屈膝跪下,请殿下速回!许是还来得及 虫族这一任雌皇的身体一直不大好,这点虫星民众早有听闻,甚至早就做好了新任雌皇登基的准备。 但对于温默尔不同,那是他的雄父,他根本不想当什么雌皇,只愿父亲永远健康平安。 泪水无声的流淌,刚擦了擦又汹涌而出。 晏崇看见温默尔这副伤心又努力坚强的样子,可给心疼坏了。赶紧把人往怀里轻轻搂住,拍着他的背轻声安慰:我们这就回去,一定没事的,我陪着你 温默尔埋在他的胸膛里,又乖又可怜地点了点头。 两人就要往星舰的方向走,雷安忽然站出来拦住他们。 准确说是拦住晏崇,他拔出一柄光剑对着晏崇:你不能和殿下回母星,你是正在被通缉的叛虫!马上把手从殿下的肩上放开!我警告你,否则 敢情这次是有备而来,晏崇不屑地瞥了眼那滋啦滋啦闪着电流的光剑,目色晦冷,一声轻笑更是冷寒:否则怎样? 否则 雷安话音刚落,手腕一震,那把十分唬人的光剑立即脱离自己的手飞出去十几米远,光剑深深插在地里,带电的剑刃随着能量损坏骤然消失,只剩一个光秃秃的剑柄轻飘飘摔下。 晏崇早已潇洒利落地收回腿,继续揽着温默尔的肩膀,温柔得好像刚才那暴力一幕根本不存在。 应该说任何碍眼的东西都不存在。 你这一哭,我胸口就揪着疼,要你不歇歇,也给我喘口气的时间晏崇想着法子哄他的小宝贝,说的话倒不假,心脏真是一揪一揪地疼。 噢温默尔扁扁嘴巴,眼泪挂在长睫上颤颤巍巍,对不起那我停一下下好了。 几秒钟后,他小脸一皱:呜呜呜崇哥,我停不下来,我还是好难过雌父他,我应该早一些回去 晏崇叹口气,赶忙把人往怀里抱:好好哭吧哭吧,我知道,我们这就回去 他把胸膛和怀抱全部给他,只求他心里好受一点。 三日前,下任雌皇殿下即将回国的消息惊动了整个虫星。 而今日正是殿下抵达母星的日子,民众们纷纷仰望天空整齐列队的星舰,等待他们的殿下平安归来。星网上也正在播放莱斯温默尔殿下归来的实时画面。 这个虫族星系,站着的,躺着的,嗑瓜子的屏幕前,屏幕外,大家都翘首以盼。 然而当莱斯殿下乘坐的星舰抵达皇家机场,以一身高定华服出现时,屏幕内外的众人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更有不少走路的人差点撞到路牌,喝水的人喷了一光脑的口水,顾不得脑壳痛和擦拭屏幕,大家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这谁? 该死!他们居然牵着手放开我的殿下!!! 这个雄虫有点眼熟 没过多久一条评论再次让吃瓜民众炸开了锅。 他是当初叛逃的雄虫!利维公爵家的雄子! 叛虫?有雌之雄? 这绝对是整个虫星有史以来吃过最快速最高级别的瓜,因为大家奔相告走,涌上星网吃瓜的人越来越多,讨论越来越激烈,竟是把承载量巨大的星网给整瘫痪了。 断网的几分钟宛如一个世纪,等网络恢复好,大家登上星网一看。 好家伙!利维公爵居然发声了。 他振振有词高护:那是我的雄子,他不守雄德,请教廷立马将其捉拿并处以绞刑! 不过这条没脑子的发言很快因为投诉的人太多而消失,利维公爵的账号也被皇家封禁。 从前他说这样的话,大家最多觉得这公爵大人做人太恶毒,现在他不仅恶毒,还把尊贵的莱斯殿下也一并骂了。 什么叫不守雄德?若这般说,那跟这名雄虫牵手的莱斯殿下岂不是也不守雌德? 想到这点的众人立马摇头否认,他们美丽而尊贵的殿下怎么会是那样的人,一定是 大家盯着刚刚扒出的英俊雄虫的照片分析,一致认为,一定是这名雄虫引诱了纯真善良的莱斯殿下。 谁让这名雄虫真的好帅! 紧抿的薄唇,微微拧起的眉宇,矜冷严肃的神色,被那深邃的眼眸看上一眼,便忍不住迷醉,想要诚服于他。 唉柔柔糯糯的莱斯殿下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可是大家仍然觉得这名雄虫有点配不上他们的殿下,毕竟有过前雌,指不定还有不少情感纠葛呢? 这会儿大家还没见过利维公爵的照片,所有才有此猜测。等到好心人放出利维公爵参加宴会时的影像,不是照片,是生动的影像时,大家哑火了。 那目中无人的神情,趾高气昂的做派,以及肥油满肚的身形当然评价他人外表是不礼貌的行为。 但大家打心里认为这样的人,压根配不上那名英俊不凡的雄虫,更是连和莱斯殿下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至于情感纠葛?绝对不可能有! 正在各种声音纷纭之际,皇家发言人就此作出解释。 不知从哪儿找出雄虫提交的离婚起诉文件,有力说明现在站在莱斯殿下身旁的雄虫早已是单身,不存在任何情感纠纷,让大家不要随意猜测。 至于针对晏崇的通缉令,既然离婚都得到了教廷同意,也就不存在叛虫一事,人家只是出去旅行散心而已。 其中的漏洞太多,着实禁不起推敲,皇家这边做完说明便开始装死,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好一个旅行散心! 皇家宫殿中,莱斯克劳德将光脑拍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他冷哼起身,大步走向明亮的阳台,俯瞰灌满蔷薇的花园里相拥的两人。 一个离过婚叛逃的雄虫竟然妄想成为未来雌皇的侍虫,简直痴人说梦? 第43章 棒打雄雌 陛下的病一定能够痊愈,别太忧心,你看眼睛都哭肿了。小花簇拥的花园之中,晏崇柔声安慰着眼角含泪的温默尔。 现任雌皇陛下的病情其实并没有说的那般严重,当时雷安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将温默尔骗回虫星。当然这并不是雷安的主意,是皇家下的命令。 雌皇陛下的身体确实不足以继续承担繁重的国家事务,国家需要一个得力的新君主。 于是,温默尔回到虫星后,各种继承皇位的准备事务也被提上了日程。大皇子克劳德则好心地给晏崇安排了到莱斯皇家学院进修的机会。 两人刚到虫星还不到十日,就硬生生被变相分开,而今天正是他们分别的日子。 温默尔眼中含泪,一是因为雌父的病,另一方面是对于大哥不赞成他和晏崇在一起的忧心。 克劳德没明说,但人人都看得出来,何况他还给晏崇报了皇家学院最暴力的科系:战斗系机甲科。 明摆着想要为难人。 从名称上听,战斗系机甲科,就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了的,且还是皇家学院,里面可都是这方面的精英学子,专门培养将领战士的地方。 自从温默尔将晏崇带回虫星的那一刻,皇家便把晏崇连同他家祖上三代查了个遍,身家倒是清白,但家中贫困所以年纪轻轻就给公爵做了雄子,因而连大学都没上过。 克劳德了解这些后,又根据晏崇偏向战斗系的身体素质,特别将他安排到机甲科去,以便这拐骗自家弟弟的可恶雄虫遭受机甲战士们全方位的碾压。 哼!若不是为了小弟的名声,他才不会帮忙解决这名可恶雄虫身上的婚姻纠纷! 克劳德望着花园中的两人,烦躁地按了按眉心,随即叫来侍从吩咐:快让司机把人送走! 是,殿下。 年长的侍从面容沉静,这几日不仅星网上沸沸扬扬,宫殿里也因为那名雄虫的到来惊起不小动荡,侍从不用问,自然知晓克劳德殿下口中说的是谁。 克劳德是温默尔的大哥,一名个性独立事业心极强的雄虫,从皇家学院毕业后便一直替雌父处理国事,因而至今未婚,当然他本人对结婚也没什么兴趣。 同时,他骨子里还有一个小秘密:不愿自家可爱的弟弟结婚。 嫁人什么的,想想就要心碎。 他还打心底认为,全世界没有人能够配得上小弟! 但身为未来的雌皇,小弟总是要有雄子的。 克劳德紧了紧手,又吩咐道:你把各家族送来的策选名册拿来。 他一定要给小弟选出最好最合适的雄子! 晏先生,飞行器在外等候多时了。司机听命特来花园打扰两人。 晏崇有些微不满,但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加上还有许多不友善的目光盯着,他不好如从前那般霸道,只得稍显客气地点了点头:好,稍等。 转身又向温默尔叮嘱:我去学院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要是想我,就拨我的通讯器,别害羞。说罢温柔地捏了捏温默尔微微鼓起的脸蛋。 这一幕落在司机眼中,他不由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名帅气雄虫主动和殿下调情,神情极为鄙夷。 真是太不要脸了!难怪克劳德殿下要他赶紧把人接走! 咳咳咳!司机猛咳两声,拼命破坏气氛。 温默尔皱眉瞥了一眼,司机又赶忙噤声,眼神四处飘荡,假装欣赏庭院中烂漫斗艳的花朵们。 那崇哥你去学院后也要小心,温默尔担忧道,我听说那里的人都很暴力,你别和他们硬来,要是,打不过就回来。 这晏崇没忍住溢出笑声,揉揉温默尔的脑袋,你是担心这个?能不能打过我也不清楚,他们都是开机甲的是吧,那玩意我没使过,要去了才知道。 晏崇又笑道:你不是说我武功天下第一,反正都是打架,换种方式而已,应该不会太差。 听着这番话,温默尔稍微安心了些。 晏崇话锋一转,眉宇间浮出两分戏谑之色,对了,星网上他们都说我是你的雄子,那么我总不能丢你的脸,你说是吧。 雄子 星网上那些沸沸扬扬的讨论,温默尔没少每天躲在被窝里偷看。 那些人可不止说晏崇是他的雄子,也有不少对晏崇嫌弃评价的话语,温默尔每次看见,都会撅起嘴巴捏紧拳头。 还有个别胆大的人竟然隔空表白晏崇,说什么要是殿下不要你了,可以和我谈恋爱之类的话。 温默尔一想到那些话,登时危机感爆棚,顾不得周围还有仆从,也不想管自己贵为皇子的身份,主动扑进晏崇怀里,仰起小脸,可怜又倔强地点头:嗯!你是我的!所以你不可以喜欢别人。 司机和周围假装修剪花枝的园丁耳朵一动,嘴角不禁抽了抽,呈僵硬状。 他们可爱的殿下居然对这不要脸的雄虫充满了占有欲? 啧!不是殿下的问题,只能说这名雄虫太狡猾了! 好,是你的,不喜欢别人。晏崇非常乐意地配合。 后来两人慢腾腾走到宫殿外,又说了一番酸倒旁人牙齿的话。 眼看再不走天都要黑了,晏崇才乘坐飞行舰离开。 未来雌皇陛下的恋爱对象正在莱斯学院学习这件事,在晏崇抵达学院的第二天一早,已然传遍了整个校园。 而等待晏崇的,不仅有随处可见的打量目光,还有各种因为爱慕温默尔而来找他麻烦的人。 高大的香樟路旁,光影斑驳,晏崇冷冷地看着对面拦路的人。 你根本配不上莱斯殿下!!!这人气势汹汹,一身肌肉随着怒气抖动。 晏崇一脸冷漠:所以呢? 肌肉雄虫没想到这位勾引殿下的雄虫如此淡定,一时被噎了下,转眼看着已经向这处聚拢的人群,梗着脖子道:我,要和你格斗!要是你输了,你就离开莱斯殿下! 真是异想天开! 呵。晏崇冷哼,离开小默恐怕不行?揍你倒是没问题! 反正自打进入这校园里,被人指指点点,他早就不舒服了,正好拿个找死的出出气。 他话刚刚说完,立马向着身材魁梧的肌肉雄虫走过去。 这时围拢的人越来越多,自发形成一个看热闹的圆圈,不少人还掏出光脑拍摄。 那不是工兵系的大卫吗?糟了,那帅气雄虫要被揍惨咯。 他刚才叫殿下什么?小默,啧啧,好亲热啊 不要脸!果然不守雄德! 这些大肆谈论的离谱言语钻入耳朵,晏崇长腿一顿,冷眸扫了眼周围,才继续走向肌肉雄虫。同时他那一身冷寒气息也在不断加强,若不是人太多分散了杀气,恐怕早有人牙关打颤了。 作为晏崇的格斗对象,那块头高大的肌肉雄虫反倒是感受最为强烈的人,等晏崇站在他三米开外时,这人莫名察觉到一丝危险。 但心中的轻蔑不屑占据了上风,他以为只是错觉,于是迈开双腿,举起双拳,作出格斗前的标准架势。 请指教! 晏崇目中凝结一抹寒光,二话不说,静立的身体旋即向肌肉雄虫冲了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在格斗中主动攻击,而此时他不仅是在格斗,也是告诫所有企图打他家宝贝主意的人 少来找死! 卧槽!这人好强! 天,他的动作好帅! 唉唉唉,下手太狠了吧! 人群中不断发出抽气惊叹之声,与此同时,肌肉雄虫又挨了晏崇两个旋转侧踢,一个手刀,两记左右勾拳。有一拳恰好打中太阳穴,这人两眼一翻,向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晏崇利落地收回拳脚,人们哑然地盯着他溢出薄汗的冷峻面庞,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忽然不知是谁起头,吹了个口哨又鼓了鼓掌,人群里顿时爆发出赞赏夹杂的掌声。 唉!可以的啊! 还以为你是绣花枕头呢! 虫族素来以强者为尊,并不觉得晏崇把人当场揍趴下的行为有何不妥,反倒打从心底里多了两分佩服。 当然也有心里酸不溜秋的人,说他性格太暴躁,恐怕会对莱斯殿下发脾气家暴什么的,建议皇家好好考察。 皇家的确在时刻关注晏崇的举动,克劳德将轻蔑目光从光脑上的移开,上面正定格在晏崇揍完人后潇洒离开的画面。 克劳德仍觉碍眼,关上光脑才向仆从询问:宴会的事准备得如何了? 一切妥当,仆从回道,预计能在下月末举行。 克劳德沉思片刻:好。通知学院那边,给那人增加各种高强度课业,务必让他没有任何空闲时间和精力。哼,我看他还怎么缠着小弟。 对了,米迦那边怎么样了?克劳德想起另一个令人头疼的弟弟,额头的皱纹又增加了两道。 这个二殿下这两日稍微好些了,但一提起四殿下,他就要掉眼泪。额还有,但凡二殿下在星网上看见那雄虫的任何消息,他都会发脾气,这都摔坏好几个光脑了。 仆从刚说完,微阖的房门猛然被推开,重重拍打墙上又反弹回来。 来人急匆匆直奔克劳德而来,一双眼睛红通通,显然不久前才哭过。 这人长得俊秀高贵,一身华服剪裁得体,然而却指着克劳德的鼻子大骂道:你看你都给小弟找的什么人!布朗家族的花花公子泰勒家的病秧子,还有琼斯家族的二把手,他都老成那样了,怎么可以当小弟的雄侍! 这人正是刚才提及的米迦,一位多愁善感的优雅雌虫,也是整个皇宫里把对弟弟的喜爱表现得最直接的人。 比起其他人,他从来不藏着掖着,什么好的都给小弟,但听到温默尔有了喜欢的人的那天,他也是哭得最惨的一个。 克劳德按了按额头凸起的青筋,掀起眼皮瞥了眼气得发抖的米迦。 沉不住气的家伙! 对着跟自己心思差不多的二弟,克劳德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叹了口气,故作高深地说:小弟看不上不是更好吗? 米迦红着眼睛:你什么意思! 让小弟和一位雄虫结婚就够让人还要找三四名,简直无法忍受,所以我就动了点手脚。克劳德平静地说,这番话实在和他一贯严肃古板的面孔不搭。 米迦摸着下巴想了想,忽地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还是大哥你老谋深算。可是小弟总要选一名雄子的。 一想到小弟以后最喜欢的人不是自己了,米迦的眼泪又跟珠子似的涌出来。 克劳德早就习惯米迦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的行为,十分淡然地打开光脑投影,指着影像中一身军装相貌端正的雄虫说:你看这个人怎么样? 米迦揉了揉被眼泪糊住的眼睛,方才看清影像上的人,不由脱口而出:雷安少将? 作者有话要说: 雷安又要作死了~ 第44章 从一而终 克劳德和米迦只知道雷安是位家世样貌品德都不错的青年才俊,却不知雷安在荒星的三四个月里经历的事情。 毕竟太过丢脸,雷安回母星后也没好意思说。 小弟与他见过几次,相处起来应该比那些从未见过面的人更熟悉些。克劳德开始分析,我派人调查过他,这人没有任何感情史,一定能够对小弟从一而终。 嗯米迦仍有几分犹豫,倒是比其他人选更好,年纪也相当,但小弟真会喜欢吗?我看他对那人用情很深了,怕是不好 克劳德冷哼:不试试怎么知道,小弟那般单纯,又是第一次恋爱,因为没有比较才会蒙了心智。就算小弟不喜欢雷安,多个人竞争也能给那人增加些危机感,总不能全凭那人拿捏! 噢,是这个道理。米迦赞同地点点头,转念一想若是小弟喜欢,那指不定又要多个人分走小弟的注意力,他这个当哥哥的,以后都不知道要排到第几号去。 顿时丧起一张脸,揩着眼泪失魂落魄地走了。 米迦晃着幽魂似的身体在花园里唉声叹气,忽然眼睛一瞟,瞧见了花园深处温默尔的小小身影,赶忙走了过去,同时还不忘把眼角泪痕擦干净。 默默,你在做什么?声音清澈而温柔。 温默尔闻声立即抬头,举了举手里一棵带着泥土的牵牛藤,这是昨日简明媚特意托星际快递从木辰星给他寄来的。 二哥,我在找地方种花花? 种花?分明是根绿藤,不见丝毫花朵。不过米迦向来没理由地宠溺弟弟,仔细瞧了瞧藤叶,我看是爬藤植物吧,种在院墙或者亭子周围比较好。 他朝周围观察了下,随后指着远处的一座白色圆顶凉亭说:种到那里去吧,周围没有其他花木,到时候藤枝爬满亭顶,一定很漂亮。 嗯!温默尔也觉得那处不错,跟着米迦到了亭下。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两人一起将藤枝种下后,顺势坐在凉亭中聊起了天。 温默尔慢慢说起这棵牵牛藤背后的故事,米迦听完,由衷地感慨道:原来这棵藤枝是你朋友的后代,那一定要好生照料。 若是普通人听见温默尔说植物会说话会跑会跳,指不定心里揣测他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 毕竟关于万木星和木芯的事都属于国家机密,整个星系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对于大众来说,完全属于认知范畴之外。 即便米迦头一次听说,他对温默尔说的话却是无条件相信,看那普通藤枝的眼神也不同了,多了几分对待生灵的敬畏。 你放心,二哥一定帮你好好照料它。 忽然,米迦脑中冒出不久前和克劳德商谈的那些内容,话锋一转问道:那个默默你知道雷安少将的吧,听说在荒星的时候,一直是他担任你的护卫。 温默尔眨眨充满疑惑的眼眸,一面思考一面回答:他确实有担任护卫一职。 米迦一听他和雷安认识,顿时激动起来: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温默尔更迷惑了,对上米迦满是探究欲的神情,以及多年来对于自家二哥性格的熟悉,刹那间明白了什么。 敛去懵懂的表情,他的眉宇间多了两分忧色,装作不知地说:不怎么样,他刚到荒星第一天就因为主动出手找崇哥的麻烦,被崇哥揍了一顿。然后养了三个多月的伤,伤好了就离开了,我对他没任何想法,总共也没见过几次。 按理说,温默尔说得已经够明白了。可一旦人有了偏见,便能把这番话解读成别的意思。 揍了一顿?米迦睁大眼睛,紧紧皱眉,那姓晏的雄虫真是太暴力了!听闻前几日他还把学院里的一名同学打伤了,这样暴力的人可不行,你和他在一起后,要是他家暴你怎么办 家暴? 温默尔斩钉截铁:他不会! 米迦着了急:什么不会?许多人结合后就成了另一副样子,现在对你的好,说不定都是骗你的!他一定是贪图皇家的尊贵,还想骗你给他孕育孩子。 那有怎么样,我愿意!我愿意给他生孩子,生十个八个都不关别人的事!温默尔仰起脸,眼圈红通通的,咬紧嘴,生生憋住眼泪。 他知道二哥对自己好,但这好和大哥三哥都不同。大哥是默默关心,三哥是随他心意,二哥则是:我家小弟那么可爱,一定会被欺负! 米迦捏紧手心,竭力忽视小弟的眼泪,生怕自己心软。 你别固执。大哥考察过了,雷安这人确实不错,仪表堂堂,为人也老实,肯定不敢碰你一根手指头。他们雷家多年效忠皇室,出过不少将军学者,血统定然不错,以后的孩子应该也 温默尔撅起嘴巴打断他的话:你都说了他一定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那还怎么生孩子!我死也不要和别人生孩子! 米迦沉默了,他没想到一想乖巧可爱的小弟竟然会顶嘴了。 还挺有道理。 对上温默尔含泪的眼睛,他又死紧捏了下大腿,狠下心说:反正这事就这么定了,过些日子大哥那边会安排你们见面,趁亲选宴会前你和他多相处相处。 一席话说完,其实米迦自个也难受得不行,刚忙撇开头,眼眶里立马蓄满一汪泪水。他不敢在小弟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固执地看向别处。 落在温默尔眼里,便是一副冷酷没商量的样子。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二哥还有事,先走了。米迦豁然起身大步往亭外走,看起来像是生气后拂袖而去。 其实他是泪水实在太多忍不住了,刚背对温默尔,眼泪就跟大坝溃堤似的,哗啦啦流了一脸。 一朵乌云飘摇而至,恰笼罩于静谧花园之上。 啪嗒 温默尔的眼泪终于落下,轻点翠色的藤叶。 小小的肩膀抖动着,他慢慢捂住了脸,任凭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许是花朵也感受到了他的悲伤,纷纷暗了色泽,芬芳也瞬间淡去。 这里百花争艳,它们却不快乐。 雷安得知自己作为莱斯殿下雄侍候选人的时候,他是震惊的,可当震惊过后,心底竟然升起来丝丝缕缕的雀跃。 那个人,不,那个他誓死效忠的殿下,不管是作为他的雄侍,还是普通的护卫,他都心甘情愿。 或许自己将是整个虫星唯一能够拥有他的人,雷安这样一想,不禁生出一丝得意。 他果断答应了宴会邀请。 后来他还被克劳德殿下邀请去了一次皇宫。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雷安走出房间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意气风发,神采奕奕。 他走出华美的宫殿,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身在管家的指引下往后花园走。因为他的殿下正在那里。 脚步急切,已然快要难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可当看到庭院中那个小小的可爱身影后,他还是强迫自己停了下来,保持绅士的步伐慢慢靠近,生怕惊扰了他。 殿下。 雷安恭敬地站在温默尔面前。 温默尔掀起眼皮冷淡地瞥了一眼,一声不吭。 雷安脸上显出几分难堪,很快又振作起来。 他想:没关系,自己已经是内定的雄侍了,殿下总归会成为自己的。 于是他壮起胆子,头一次非常没规矩地主动坐到了温默尔旁边,又喊了一声:殿下。 温默尔仍然不理他,呆呆地看着远处亭亭玉立的花朵们,仿佛身旁的人只是空气。 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跟他和那个可恶雄虫在一起时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那么乖顺,那么可爱,灵动得仿佛精灵一般。 苍蓝色的眼瞳里总会闪烁着爱慕的星光。 他喜欢那个人,崇拜那个人,任谁都看得出来。 雷安越这样想,心里越难受,也愈发嫉妒。一时间嫉妒冲昏了头脑,他竟然一下子伸出手紧紧抓住了温默尔放在腿上的手。 好小好软的手,一抓住就不想放开了。 殿下。他的眼里浮出一丝厉色的疯狂,克劳德殿下说了,我会成为您的雄侍,所以您对我不要这么冷漠好吗?我会永远效忠于您,永远呵护您,你能不能也稍微看我一眼。 温默尔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雄虫。他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大胆,使劲抽了抽手,却挣脱不了。 然而这样抗拒的动作却加重了雷安的不悦,面容端正的人霎那间扭曲了面孔,动作粗暴地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殿下你为什么只看着那个人,他究竟有什么好!雷安嫉妒得发疯,口不择言,他究竟哪一点迷住了您,还是说,因为他能让您舒服吗? 那我也可以!我没有前雌虫,我比他干净多了,我会让你舒服的。 温默尔死命挣扎,听到这些话更是吓得发抖,开始又踢又打。 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扳了过来,然后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后脑勺。 崇哥 他在心底呼喊。 眼看就要被吻住,温默尔猛地握紧拳头,狠狠向下捶下去。 后脑的手骤然松开,伴着一声闷哼,温默尔立即跳下地,惊魂未定地快速逃离了这里。 危险解除了。 可是那夜的温默尔几乎哭了一整晚。 他没有将花园里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 因为他知道,雷安不可能准确知道他在后花园的位置,而一个向来规矩的人敢那样做,怎么可能没有背后人的指点。 至于指点的人是谁,温默尔根本不敢想,不管是雌父,还是大哥二哥,都会让他无比心伤。 他们真的疼爱自己吗? 还是说,他们只是需要自己生下新的虫族继承人罢了。 后来哭累了,温默尔擦干眼角的泪痕,趴下床上,拿出光脑,抽泣着给晏崇发信息。 不提受委屈的事情,只是说: 「崇哥,我好想你,好想花花,好想农场里的一草一木,我好想念在木辰星的日子,你带我走好不好」 打完这些字,盯着看了看,又把后面一串话删掉,只把我好想你四个字发了出去。 很快对面会:「我也想你。最近过得好吗?」 看着这句话,温默尔的眼泪又刷一下掉下来,啪嗒嗒打在光脑上,糊了眼睛,都看不清屏幕了。 他赶紧用手背胡乱将眼泪擦去,抽噎着鼻子。 「很好哒,大家都对我很好。」后面还附了一个吐舌头的笑脸表情。 「那你乖乖的,我过几天抽空回来看你。」 「嗯!」 温默尔知道他们不会放崇哥来看他了,恐怕也不会让他离开皇宫。 从那天起,温默尔变得温顺,即便雷安来见自己,他也能心平气和地与他说上两句话,众人都以为他正在接受这个最合适的雄侍候选人。 与此同时,温默尔的身体却越来越不好,家庭医生时常上门。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深夜,天还未亮,温默尔突发胃炎,要求司机送他去医院。 而那天,正巧他的大哥二哥由于前一晚参加例行皇家宮宴都还没有回来。 不久后,飞行舰驶离。 终于,他离开了这个看似美丽的温室花园。 皇室三殿下的私人宅邸里,此时一片花香静怡,自打迪修从荒星回来就没在家里开过一次派对,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 但凡他有一丁点想要浪荡的想法,哪怕只是眼珠子稍微往别的帅气雄虫身上看一眼,他家那位也能第一时间捕捉,然后将那点小心思彻底扼杀。 恰好今日大高个被夏博士的团队接去搞研究了,迪修难得有一整天玩乐的时间。 于是他躺在浴缸里美滋滋泡花瓣澡,挨个联系昔日的玩伴们,打算趁机叫朋友们来家里嗨一下。 记得多叫几个帅气雄虫哦!迪修不忘叮嘱。 对面浓妆艳抹的雌虫笑道:你就不怕你家那位吃醋,简直是魔鬼!我可不敢去你家,你还是自个偷摸出来吧。就算出来你也得注意些,免得到时候被他打得屁股开花! 我才不怕他,不就是屁股开花嘛。迪修挑眉一笑,尾音上翘,昨儿才开过,啧啧好刺激 对面: 两人又在通讯器里瞎扯了几句,这才挂断。迪修感觉水有些凉了,便打算起身穿衣,不料刚从迈出浴缸,浴室的玻璃门被猛然推开。 一个眼睛通红的小可怜跑了进来。 迪修吓得一个趔趄,扶住一旁的琉璃灯座才没有摔倒,正要出口大骂,一见头发湿漉漉的小弟,所有的脾气冲入喉咙又硬生生咽下。 眼瞳中,只余惊吓。 他胡乱拿了件浴袍披上,扯了块毛巾给温默尔擦头发,浴室潮湿地板湿滑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又把人带到小客厅里坐下。 他们坐在晨光渐明的落地窗前,沉默不语,唯有窗外细雨飘落的沙沙声响。 直到温默尔放下擦拭头发的手,抬眸怯怯地看了眼迪修,迪修这才出声,冷哼道:没出息! 要不是被家里两个老古董逼急了,你小子会来找我?这下没辙了吧,我看啊,雷安确实不错,你跟他结婚就是。至于姓晏的,把他养在外面当情人吧。 温默尔越听眼圈越红,眼瞅着就要哭鼻子,迪修一把抢过毛巾,往他头上一盖胡乱擦了几下:还装病,我看这雨一淋怕是要真病了,活该!以前就说叫你出来跟我住,你不来,整日跟着那两个古板家伙,人都变蠢了。 哼!那两个家伙连恋爱都没谈过,哪里懂什么是爱情!跟他们说也是白说,早早远离才对,还好我早搬出来了! 温默尔抿着一双苍白的唇,不知道怎么接话。 迪修看他这副憔悴可怜的样子,又生气地掐他的脸:说吧,你自个怎么想的!说罢一屁股坐回沙发。 温默尔紧了紧搁在腿上的手,抬起灼灼眼光:三哥,我不想和别人结婚,也不想和别人生宝宝,我只喜欢崇哥一个人。 就这么简单?迪修撩动眼皮。 温默尔捏紧手心:我我不想当雌皇了! 哦?迪修一脸兴味,二郎腿上下轻点,这倒有点意思。 温默尔早就做好说出这些话被骂的准备,迪修的反应却给了他希望,他稍微上前主动握住迪修的手:三哥,你有办法吗? 没有。 温默尔的眸光暗下来。 不过办法嘛,想想就有了。 温默尔眼睛又亮起来。 一看他这副懊恼呆愣又可怜乖巧的模样,迪修颇为嫌弃地瞪他一眼,随即拨通克劳德的通讯器。 那边刚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什么事,迪修立即不冷不热地回:小弟病了,在我这里住一晚。 说完迅速掐断,丝毫不给那边不同意的机会。 好了,今晚别回宫了。 温默尔心中忧虑,却也只能先应下来。 之后迪修不再提温默尔请求的事情,而在吃过午饭后,就约了好几个美容师裁缝师上门,给自个美容裁衣的同时,也给温默尔捣鼓了一通。 短短一会儿,便把温默尔从灰扑扑的憔悴小可怜变成了光彩照人的小王子。 迪修摸着下巴端视,不住点头:这就对了,精致又可爱,保管把人迷住。 温默尔扯着白色西装的衣摆,低着眼眸道:三哥,我没心情去派对,没必要穿成这样。 就当出去散散心,放心三哥保护你。一抹狡黠从迪修眼中闪过,他心情甚好,笑意不减分毫,还给温默尔手腕脖颈处喷了好几下香水,接着拉着人上了他的豪华飞行器。 徬晚时分,温默尔心不在焉地看着空中浮动的霞云,眼神虚无而忧愁,心事重重。 迪修不着痕迹地叹口气,然后给驾驶员递了一个眼神,随即机身一偏去了另一个方向,不多时便停在一处僻静无人的青草地上。 到了。迪修轻拍温默尔的肩膀。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不知温默尔想了些什么,竟是被吓得抖了抖,迪修见状改为握住他的手,稍稍凑近些,低声问:你和他其实还没到那一步吧,我是说在现实里。 一双灰暗的眼瞳陡然惊出两分亮色,温默尔轻咬下唇,如实点了点头。 像迪修这般久经情场的人,其实早就看出两人之间没到那一步,他摸着下巴说:既然这样,那听三哥的一会儿你就然后再 能不能成,就看他愿不愿意放弃皇家的荣华富贵了,你得努力知道吗? 迪修说完这些奇奇怪怪的计策,接着把懵懵懂懂的温默尔放到青草坪,不作丝毫停留,扬长而去。 几许路灯的昏黄灯光落下,照出深深庭院下影影绰绰的紧张和悸动。 温默尔捏紧手中的一把钥匙,微扬起纤细白净的脖颈,静静注视着机甲学院的学生宿舍。 二楼最左侧亭亭枫叶遮蔽的那个房间,便是这把钥匙的归处。 深吸一口夜风的冷冽清幽,他向着那处迈出脚步。 可心中仍旧忐忑不安,那个人会愿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晏崇:愿意! 第45章 结合 晏崇回到枫林苑的时候,接近晚上十点。 在莱斯学院的这些日子,他几乎每晚都是这个时间回来。 除了学院老师和前辈给他安排的诸多课业外,他还给自己增加了其他的训练,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在这儿也是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理论知识不足,那就早起泡到图书馆里,实操能力不够,那就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进行模拟对战。至于别人对他家世感情方面的各种冷嘲热讽,由于每日排得满满当当,他都没心思去留意。 那些没事干看热闹的苍蝇似的人,见他不搭理,又打不过,便渐渐不再来招惹。 晏崇过上了与从前很不一样的学生生活,感觉还挺不错。他居然都想要感谢小默的大哥了。 想起小默,正迈步上楼的晏崇忽地停下脚步,楼梯间浅白的光晕打在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上,下意识勾起嘴角,却又含有一丝忧色。 那个人今天过得怎么样? 怎么没有回消息?已经十几个小时了? 晏崇想着,一边摸出了衣兜里的通讯器,一边打开自己的宿舍房门。 嗒哒 门开了,不对劲。 晏崇登时警惕地捏紧通讯器,冷眸扫过漆黑一片的房间,冷声道:谁在里面! 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大提高了他的身体素质,刚才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便感觉房里多了一个人。 难倒又是来找麻烦的家伙?找死! 晏崇一脸烦躁正要打开房间的灯,突然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让血液霎时冻结,或者是先冻结再激荡。 崇哥,是我。 晏崇不禁颤了手指,这一颤,光亮瞬间铺洒整个房间。 小默! 晏崇带上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静坐在书桌旁的温默尔身旁,一脸激动的喜色,你怎么来了? 看着晏崇这张多日不见依然帅气英俊的面庞,温默尔竟然有片刻的失神。不一会儿眸光便开始闪动,委屈地抖动唇瓣,豁然站起身,扑进了晏崇的怀里。 他真的好想他。 小默晏崇紧搂着怀里的人,轻吻他冰凉柔软的头发,鼻息间满是清淡的玫瑰馨香。 你好香,喷了香水吗? 埋在晏崇怀里的温默尔蹭了蹭脸,点点头。 而后两人不再说话,就这么温馨单纯地抱了会儿,晏崇深吸一口气,才温柔地放开怀里的人。 其实从两人目光触碰的那一刻,他便发现了温默尔情绪上的异常,小嘴微微撅起,从前明亮灵动的眼睛也没精打采的,只消看一眼,晏崇的小心脏就被捏紧。 怎么了?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温默尔咬住嘴唇,把一双颜色浅淡的唇瓣咬出粉色的齿痕,和一贯直接坦诚的模样不同,显得纠结得很。 晏崇不知他为何如此苦恼,担心地抬起了手,想要揉揉他的肩头。 而这时,温默尔却主动退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晏崇皱眉,语气急切:你到底怎么了?宝贝。 太久不见,他居然也有喊出如此肉麻称呼的时候。 温默尔抿着唇,固执地摇摇头,然后做出了一个晏崇怎么也想不到的举动 他竟然,开始默默地脱衣服。 一身精致熨帖的白色西装外套先被脱下,接着是同样的白色蝴蝶领结,一件件落在地上,轻飘飘,空气中散开层层叠叠的玫瑰花香,迷离而惑人。 等到震惊的晏崇回过神来的时候。 温默尔已经像拆一个精致华美的礼盒一样,把自己袒露在喜欢的人面前。 大抵仍是害羞,温默尔低着头拉了拉仅剩的一件白色衬衫下摆,遮住若隐若现的雪白腿根。 他的目光飘忽地垂落在扔了一地衣衫的地板上,软糯地喊了声:崇哥 晏崇心头一紧,暗自骂了句脏话,却没将视线从白而修长的大腿根移开。 那里分明被衬衫衣摆遮住了大半,但却格外引人遐想,甚至要不是晏崇定力好,恐怕已经掀开了那点儿衣料,将发烫的双手覆上去了。 你出口的声音有点喑哑,晏崇不得不停顿一下,稳了心神才继续说:你这样谁教你的? 依照他对温默尔的熟知,这人绝对想不到这种勾引性质的举动,定然是 你三哥教的? 闻言温默尔刷一下抬起头,脸蛋很红,对上晏崇灼热中带着不赞成的视线,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把衣服穿上,有什么事穿好衣服再说。 晏崇正要弯腰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给他披上,温默尔却伸出光裸的脚一下子踩在西装上面,许是紧张,连白净的脚趾头都害羞地曲了下。 他赌气地咬了咬牙:我不穿! 一点儿水雾蒙在眼瞳里,委屈的眼泪将落未落,其实他心里头难受死了。 三哥说的那些耳边呼气,不经意地摸腹肌,还有摸那些他一个都不会,只会往喜欢的人怀里扑。 自己用了好大的勇气才脱衣服的,为什么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不是自己太没有魅力了,难道他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温默尔越想越伤心,一滴泪水终于再也绷不住,从颤抖的睫毛上抖落。 此刻蹲在他脚边的晏崇并没有发现这一幕,他所有的视线都被面前因羞耻而卷起的小巧脚趾吸引,目光逐渐晦暗。 但仍是凭借超强的自制力保持了一丝理智,他轻叹口气,沉下沙哑的声音问: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温默尔咽下差点倾泻的哭声,紧握小拳头,我要和你结合!我要和你生孩子! 这道几乎吼出来的话语之后,房间陷入彻底的安静。 好像连呼吸也被两人藏住,陡然,晏崇的一声轻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空气。 那只火热许久,早已难耐不住的手终于去到想去的地方。握住那纤小可爱的脚踝,一路向上将微凉的皮肤染上灼烫的热度,直至即将撩开衣摆。 晏崇管住手,蹭地站起身来,将发颤的纤细身体整个揽入怀里,亲吻着一片润湿的羽睫。然后微微俯身双手握住丝缎包覆的消瘦肩膀,眸中饱含深切的怜惜。 然而疼惜仅有一瞬,那双黑眸内又翻涌起灼烈欲望,沉沉浮浮,似乎下一秒就要抓住面前的人与自己一起沉沦。 会很疼,你怕吗? 结合可不像幻境里那般简单,虫族虽然经过数万年的进化,如今已经保持了几千年类人的形态,但他们的血液里仍旧流淌着不同虫族的血液,在不同虫类结合的时候,体内的血液会升高温度,本能地抵抗外侵者。 这个过程既痛苦,又叫人沉沦不能自拔,不到彻底融合根本没法停止,若中途打断还极有可能给对方造成伤害。 这些是最近晏崇在莱斯学院图书馆里,偶然查阅书籍得到的知识。只不过这书是两百多年前的了,现在由于基因不断融合升级,已不像过去那般麻烦,只要两个小时内完事就行。 可惜,晏崇似乎并不知道这一点。 温默尔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只怕事情失败,所以勇往而热切地扬起了头:不怕! 两人直视着彼此,几秒钟后,晏崇终于大步上前将人重新拥入怀中,紧紧扣住小亚雌的后颈,深深地吻住了他。 一腔热血不知憋了多久,一旦爆发出来根本无法控制 白炽灯光下,那件被揉得发皱白色衬衫直接被撕开,却不脱下,松松挂在肩头,摩挲着滚烫的肌肤。 一会儿后,它从冰凉的地板来到堆放书本的书桌,摊开压住了书本,就这样足足沾染了半个钟头的书本香气,甚至最后还在书桌上晕出了潮湿的痕迹。 后来许是灯过于刺眼灼人,它又到了同为白色的落地窗帘旁边,随微凉的夜风一起慢悠悠浪荡了许久。 直到衣料上润湿了潮气,皱得看不出本来熨帖的模样,它才被脱下。 伴着一声喟叹,它终于能够与那些早已急切丢弃的衣裳纠缠在一起,觅得片刻喘息。 夜很深了,一盏床边的小台灯发出柔暖的光芒。 温默尔靠在晏崇的肩窝里呼气,眼角还印着不知怎么搞出来的泪痕,还没开口他就知道自己的声音哑得不行,毕竟刚才那三四个小时里没怎么歇着。 他自己揉揉红肿的唇,咽了小口口水润嗓子,才虚虚望着晕光的天花板说:崇哥,我不想当雌皇了。国家大事一直都是大哥在帮雌父处理,我对那些事情根本就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其实我根本就不适合那个位置。 崇哥。他眸光一闪变得异常坚定,小手拍在晏崇的胸膛上,盯着他英挺冷峻的侧脸,你带我走好不好? 晏崇的胸口像被放了一只猫爪子,痒痒的。 原本他还沉浸于刚才绵长的余韵和疲惫中,听到这话转过了头,定定地看着面色仍有两分潮红的小亚雌,似在考虑这句话的意思。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从过去想到现在,又从现在想到将来。 唯一不变的是,未来的每一个计划都有身旁这个人的参与,或者说若没有他,自己的人生将黯然失色。 晏崇从未想到一个人能对自己这般重要,但哪又怎么样呢,千金难买他乐意。 他喜欢。 而他喜欢的,向来都会拼命得到! 好。 刚来到虫星时,晏崇想的是,守护保护他的小亚雌,成为他的雄子什么的也没关系,他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身份。 如今他的小亚雌委屈了,不想再待在这里了,那么自己又何必继续留下。 本来当那雌皇陛下就很累,还要承担生育皇室血脉的责任,真是没什么意思!生育孩子什么的,想想就很辛苦。 晏崇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拿定主意,立马翻身坐起光着膀子就下了床,随便套上裤子就去联通了迪修的通讯器。 那边声音异常噪杂,一听就是在酒吧派对里,晏崇直言道:三哥,我和小默要回木辰星,麻烦你帮忙准备一艘星舰,谢谢。 又叫哥又说谢的,对面的迪修愣了两秒,随后哈哈笑起来。 果然咱家小默的枕头风吹得好!以后好好对那傻孩子,星舰早准备好了,在学园的西大门外。对了,我还以为你要早晨才联系我呢,你俩这么快,不行啊 晏崇忽略对面迪修意味深长的笑声,选择性地回道:好,知道了,谢谢三哥。 掐掉通讯器连接信号,他将地上搅在一起的衣服尽数捡起,回到床边,动作轻柔地给温默尔穿衣。 各种青青紫紫的痕迹映入眼中,晏崇回想之前的所作所为,才懊恼刚才太过粗暴。又不好承认,只能把怀里的人当瓷娃娃一样对待。 那个,一会儿还能走路吗?晏崇垂着眼睛问,耳朵竟然泛起可疑的一抹红。 温默尔勾了下唇,乖乖地摇头:走不了了,好疼好疼,都破皮了,胸口也好疼,咬肿了。说着就要拉开皱巴巴的衬衫。 晏崇赶紧按住温默尔的手:不用看了。接着又在他额头印上一吻,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弄疼你了,一会拿药膏给你擦擦就不疼了。 嗯,那你给我擦。 好。 凌晨四五点的夜晚静逸无比,夜风也很是幽凉。 晏崇将自己的风衣裹住温默尔的身体,将他的小脸贴着自己的胸膛。 这会两个人没有交谈,直到来到安静停放的星舰前。 晏崇才停下脚步,这话或许有点蠢,但他不得不再问一遍:小默,你怕你后悔。所以我要再问问你,你真要跟我离开这里吗?离开你的母星吗? 倘若跟我走了,以后,再不能离开我半步! 这话很霸道,又叫人心里晕开蜜意。 温默尔勾起唇角,在晏崇滚热的胸膛轻蹭。 永不离开。 崇哥,我爱你。 好。 皇家护卫队紧急通告:请所有虫族星系的星舰注意,若发现一架H864型号的蓝白色星舰,请立即拦截!但由于莱斯殿下在星舰上,万不能发动毁灭性攻击!如不能拦截,请及时联系皇家护卫队! 星际民众看着这条奇奇怪怪的通告,打开星网,立马被塞了一嘴瓜! #莱斯殿下被拐走了!# #是私奔不是拐骗# #全民通缉:晏崇# 吃瓜群众:? #木辰星?# #荒星果蔬# 吃瓜群众:??? 总结: #魔幻的一天# 最后那被通缉的晏崇发了一条动态:「我和小默都很好,谢谢大家的祝福。」 一整天下来无比疲惫的吃瓜群众:该死!谁祝福你了,把殿下还来!!! 恋耽美 暴躁魔尊拐走了虫族雌皇(穿越)——南风甜 晏崇:「不。」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辽~ 以后崇哥和小默会幸福的生活在荒星上,还会把没种完的木芯继续种下去,荒星的环境也会越来越好,他们还会有一个可爱的小包子,小包子每天在雄虫爸爸的肩膀上,拽天拽地。 应宝子们要求,扩一个小包子番外~ 第46章 番外 大地缀满紫色的牵牛小花,阔别了一个炎热明媚的暑假,木花花幼儿园开学了。 三岁半的晏蓝蓝小朋友在雌父爸爸的陪伴下,拉长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一步三回头地迈向幼儿园的大门。 蓝蓝快进来了,其他小朋友都到了,你要迟到了哦。 简明媚一面朝晏蓝蓝招手,一面冲着门边的温默尔挤了挤眼睛。 两人相视一笑,却都露出点头疼的无奈表情。 那是因为,晏蓝蓝小朋友太黏人了,或者说,是太黏他的雌父爸爸了。 他迈着小短腿走了几步,眼看都要到简明媚面前了,忽然猛地扭转身体,又哒哒跑回去扒拉着雌父的裤腿。 呜呜,爸爸,蓝蓝不想去上学,要永远和爸爸在一起!他仰起小脸,奶声奶气的。 温默尔眉头微蹙,低下头,并没有像其他疼爱孩子的雌父一样立马蹲下身安慰,而是抿唇朝晏蓝蓝摇了摇头:你出门时怎么答应的?不是说只要爸爸送你来,你就乖乖进校门的吗? 自从生下晏蓝蓝之后,一直孩子心性的温默尔倒是比从前坚强稳重了些,就比如在教育晏蓝蓝的问题上,原则性非常强,说一不二。 反倒是晏崇对孩子还稍微溺爱些。 晏蓝蓝知道眼泪在雌父爸爸这里不管用,也没哭,只是把嘴巴撅得高高的,知道了,爸爸。我就去上学。雄父爸爸说我不是三岁的小孩了,不该总是粘着爸爸。可是,我好喜欢爸爸呀! 几句话说的是乖巧懂事,最后还不忘表白一下,这是晏蓝蓝小朋友惯用的套路。 对着这双水汪汪蓝亮亮的小眼睛,温默尔差点没抵挡住,紧了紧手,才狠心说:快进去!不然周末就不带你去卢叔叔那里了。 卢叔叔那里有好多有趣的玩具,晏蓝蓝非常喜欢。 哦,好吧,爸爸再见。 这一回,他没有再磨磨蹭蹭,扯了扯肩上的小书包,昂首挺胸地走进了校园大门。 温默尔见他进去,赶紧无情地转身,驾驶着一辆小型飞行舰快速离去。 他丝毫不担心晏蓝蓝在校园里的生活,方才那眼巴巴可怜的样子,也只在两位爸爸面前才会出现。 而在幼儿园里,在其他小朋友面前,他其实是个小魔王。 一脸粉嘟嘟脸蛋的晏蓝蓝刚踏入教室,其他六七个正在搭积木的小朋友立马看过来,胆子小的还抖了抖小手,导致本来就摇摇欲坠的积木城堡哗啦倒了。 那小朋友撅撅嘴巴,眼看就要哭,晏蓝蓝一道高冷的眼神瞪过去,那孩子吓得脖子一缩,竟是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这里的其他人都太爱哭了,摔倒了要哭,饿了要哭,还有不少人三四岁了都还尿裤子,真是好笨。 所以晏蓝蓝不喜欢来幼儿园,不如待在两位爸爸身边有意思。 由于晏蓝蓝的出现,小教室里有一种两极分化的气氛,一边是正常的儿童玩乐,另一边则是晏蓝蓝忧郁深沉的发呆空间。 忽然,一个结实的小豆丁走到过来。 那是简叔叔家的儿子,简小米,比晏蓝蓝大半岁。之所以叫小米,是因为他雌父怀他的时候特别喜欢喝小米粥,所以就叫了这个小名。 而晏蓝蓝的小名 球球,你来了。我们来画画吧,我爸爸昨天给我买了彩色蜡笔,喏!你看! 简小米一手握一只蜡笔,笑得特别傻。 说了不准叫我球球!你怎么每次都喊错!晏蓝蓝鼓起脸,一把抢过一只蜡笔,在纸上胡乱画着。 可是我爸爸都是这样叫你的呀,为什么,我不能喊呢?球球,球球,好可爱,好听。 好听个屁! 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小名,并且觉得这个小名很蠢,这是晏蓝蓝讨厌来幼儿园的另一个原因。 开学的第一天,由于简小米见到晏蓝蓝特别高兴,所以几乎一整天都围着他转,也就一个接一个的球球没断过,导致放学时,晏蓝蓝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蔫头耷脑的。 只在雄父接他的时候,提了激动的精神,整个人活过来似的,像一颗小火箭冲进了雄父爸爸的怀抱。 爸爸,快走! 晏崇不明所以,瞥了眼周围家长接孩子的正常画面,疑惑道:有情况? 嗯!晏蓝蓝拽着晏崇的大手,身子使劲向前,表情相当严肃,敌军正在靠近,需要马上撤退! 晏崇展颜一笑,看看周围,一下将小身子还在死劲往前的儿子整个抱起来,故作紧张地说:是,长官!立即撤退! 自打有了晏小朋友后,晏崇感觉自个好像也变幼稚了,有时候就会像这样,配合儿子玩一些奇奇怪怪的游戏。 与平时冷峻严肃不同,这个时候他也像一个大孩子。 父子俩玩闹一会儿,登上一架大型飞行器,这是晏崇每次上班乘坐的交通工具,上面配有专门的司机。 飞行器在空中以均匀舒适的速度前进,晏崇看了眼对面闷闷不乐的儿子,忽然升起些老父亲的忧愁,儿子大了,也有烦恼了。 所以,自己得和他谈一谈。 听你雌父爸爸说,你今天又闹别扭了?又不想去幼儿园上学? 听见爸爸微沉下来的声音,晏蓝蓝不禁端正了下坐姿,每当这种时候,说明爸爸要开始讲道理了,而他如果不乖乖听,后果会很可怕。 没有闹别扭,只是舍不得雌父爸爸。没有不想去幼儿园只是 只是什么? 晏蓝蓝晃着腿,把小小的手指头搅来搅去,思考着该不该说出心中的烦恼。 说出来一定会被笑的,太丢脸了! 于是,他换了种说法。 我不喜欢简小米! 晏崇愣了愣,然后脸一垮,登时严肃起来,你不喜欢人家,就不去上学?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我看简小米可是特别喜欢你,什么好的都让给你。 你有点无理取闹。 有点是委婉的说法,实际的意思是特别无理取闹。 其实晏蓝蓝说出口就后悔了,况且他并不那种不讲道理的小孩子,再对着面前雄虫爸爸不高兴的眼神。 很威严可怕的眼神。 晏蓝蓝终于绷不住,鼻子紧紧一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这可把晏崇吓着了,他不是没见过晏蓝蓝哭,他还打过晏蓝蓝的屁股好几次,但这一次,好像不大一样。 自家儿子心里藏着事,果然长大了。 晏崇叹口气,随即把晏蓝蓝抱到腿上,轻轻地擦去豆子般的眼泪,语气也柔和不少:你没说实话,你并不是不喜欢简小米,那是因为什么呢?说出来,爸爸才能帮你想办法对不对? 晏蓝蓝抽泣着鼻子,这会儿止住了眼泪,想了想,开始一抽一抽地说:我我不不喜欢他总是叫我球球,这个名字好蠢,圆滚滚不好听,不喜欢 晏崇: 老父亲怎么都不会想到是如此滑稽的原因。 好在考虑到儿子的面子问题,他没有笑,很认真地问:就因为这个? 晏蓝蓝揉着红红的眼睛点头:嗯。 那你知道你的名字为什么叫晏蓝吗? 这点晏蓝蓝还真不知道,突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哭了,眨巴着眼睛问:因为我喜欢蓝色吗? 晏崇刮了下他的鼻尖:我和你雌父给你取名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怎么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 是噢那爸爸,为什么? 这个嘛晏崇眺望着湛蓝色的天空,眼里蒙上一层内敛而深沉的温柔,因为我和你雌父,是在脚下的这颗星球相遇的。 这颗星球?晏蓝蓝晃着小脑袋,简老师说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叫做木辰星,以前很荒凉,大家都吃不饱。 嗯,以前条件的确不太好,不过现在它很美丽。那时候它叫做木辰,后来它又有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蓝星。晏崇给晏蓝蓝小朋友做科普。 然而即便晏蓝蓝聪慧过人,还是被绕晕了,过了会儿,才抓住问题的关键。 爸爸,那这跟我的小名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晏崇勾唇笑起来,除了蓝星这个名字,木辰在很多很多年前,还有另一个名字。 晏蓝蓝睁大眼睛:球球! 晏崇点头:算是吧。对了,当时你快出生时,还有一些星网上的热心叔叔阿姨要给你取名,说叫晏球球、晏小球的,实在是相当地热心。 那段时间,晏崇拉黑了不少星网关注者,这段故事不好给儿子说。 晏蓝蓝一脸震惊,球球这个小名总比某某球的大名好多了,居然感到一丝庆幸。 晏崇看着儿子的小表情:我和你雌父当然没采纳,后来考虑一番,才给你取名晏蓝,这个名字男孩女孩都可以用。再后来嘛,你生下来的时候,好胖好圆,所以小名就叫球球了。 不管哪个名字,我们都很爱你。 晏蓝蓝还不懂爱这个字眼的完整意思,但他每次听雄父和雌父相互说这个字的时候,在一旁的自己都会有一种很快乐,又很害羞的感觉,好像心悄悄地飞到了天上去。 现在,他也觉得心里软乎乎的,好快乐。 也好想见到另一个爸爸。 爸爸,我们快回家吧,我想雌父爸爸了! 好,回家。 我也想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包子番外也写完辽~ 希望看到这篇文的小可爱们都能有好心情。 然后,重点~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