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西施,她有毒》 第1页 [穿越重生] 《这个西施,她有毒!》作者:莫喃【完结+番外】 文案: 原名:美人绝世 一句话简介:弱小,美丽,但是皮 沈闵月上辈子因为丑陋,遍体鳞伤。 穿越后却成了身不由己的绝世美人。 之后,她捡到一个傲娇的铁面小猫咪。 然后,她被抓走了,小猫咪也失踪了。 再然后,她就被某个一脸邪笑的英俊男人强吻了。 沈闵月,“………纳尼??!” 范蠡,“……这个西施,有毒!” 夫差,“……我中了毒,怎么赔我?” 沈闵月,“糟老头子,我信你的鬼!” 傲娇美颜吴王x偏执腹黑西施 食用指南: #本文一切角色价值观不代表作者价值观 #本文是架空历史,只是使用部分吴越之争的人物设定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闵月,夫差 ┃ 配角:范蠡,勾践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弱小,美丽,但是皮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序章晓 在这个世界,丑陋就是万恶。 沈闵月听过很多人说过自己很聪明这种话,只不过从来都无疾而终。最后,只是落在了丑陋的这个字眼上。 “你说那个沈闵月?她可真是聪明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只可惜…她那张脸,我真的是看不下去…老天爷真不公平,这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就长在了这个丑八怪的身上!”浓妆艳抹的女人对着镜子整理着自己的ol服,挑了挑眉道,只可惜那眉宇之间的刻薄让她的奋力维护的美貌,顿时烟消云散。 “你可少说两句吧!沈闵月虽说只是明面上的项目咨询,谁不知道她这个项目才是真正的负责人!”站在她旁边的同事,关上了洗手间的水龙头,推了推鼻尖的眼睛,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嘲讽,和一丝不以为意。 哼…那沈闵月就算再厉害又怎样…还不是金大小姐的一条狗而已…她所有的成功只不过是金氏集团金小姐上位的垫脚石而已。 沈闵月站在卫生间的隔间里听的是一清二楚,她苦笑一声,原本就没有颜色的脸,变得更加难看了。 你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哪怕她不去招惹任何人,哪怕她优秀的无人能敌,只要她沈闵月还顶着这张脸,她就得永远低人一等。凭什么? 沈闵月拍拍自己黑色ol服上的褶皱,平平无奇的中跟鞋狠狠地在地上敲击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洗手间里极为刺耳。 她不知道为什么办公室里的这群人永远都改不了在洗手间里嚼舌根的毛病…不知道毫无保密性么!在这里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想着,沈闵月一把推开了隔间的门。 两人在听到沈闵月鞋跟发出的响声时,就脸色一变,从镜子里看到走出来的那人是沈闵月的时候,两人便如遭雷劈。 “沈…沈闵月…你怎么在这里?”之前还嚣张跋扈的女人,顿时十分尴尬,一时竟然结巴起来。 “哦?这里是卫生间…全公司的人都可以用吧?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沈闵月笑着说,只是那笑容格外的渗人。 另外的女同事赶紧摆了摆手,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沈顾问,您误会了…误会了…这里自然是可以进来…” 沈闵月瞄了一眼,她可没有打算这么容易饶了她们。“我好像听见有人说我的脸…?对我这么有意见啊?真是花容月貌啊…真希望,你能多长点脑子…别浪费了你这张脸…” 这种因为颜色而进行的骂战,沈闵月早就受够了,只不过,她不得不这么做,等到所有人都对的脸开嘲讽的时候,她就又可以卷铺盖滚蛋了。杀鸡儆猴,是她常用的手段。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女人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金澜十分信任沈闵月,所有的事务都全权交给沈闵月,就连的她的的奖金也只有沈闵月签字审批以后,财务才会发下来。她刚刚的话,却是将沈闵月得罪了个彻底。顿时,女人彻底慌了神了。 “哼!别把我当傻子!对我有意见你大可以像金总报告这件事情,我自认没有能力用不了你这枚大将,你大可先把手里的先交接一下,明天就去郑经理那吧!”沈闵月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擦干了手,扭头转身离去。只留下脸色铁青无比悔恨的女人。 沈闵月的速度很快,她既然说了这话,自然不是狐假虎威的。 第二天,张月华就带着她的东西灰溜溜地调离了沈闵月负责的小组,到了即将退休的郑经理手下。 跟在一个即将离职的领导手下,意味着她基本上没有升职的可能性了,可想而知张月华的绝望。 在张月华离开之后,沈闵月的小组的成员一个个噤若寒蝉。虽然沈闵月的要求十分严格,但毫无疑问她负责的项目才是真正有前途的项目,无论他们在背后如何抱怨,但要真让他们离开这个小组,他们是绝对不干的。只有跟着沈闵月他们才能收获名声和金钱,这种名利双收的事情不会有哪个傻子会放弃。 第二天,天河大酒店,发布会现场,沈闵月站在幕后,抱胸而立,她平凡的双眸中燃起了一丝名为野心的火苗。 只要…只要…这个项目正式对外发布…她沈闵月就会成为仿生物材料合成领域的第一人!这个世界再也不能因为她这幅可恶的面容而打压她,她也终将绽放出她的光彩,锋芒毕露! -- 第2页 “只要…只要这个材料发布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否定我的存在…!”沈闵月望着站在舞台上穿着黑色晚礼服美艳动人的金澜,看着她嘴角自信无比的微笑,宛如一颗闪耀无比的星星。终于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分。 “仿物”是她主导研发的,倾注了她无数的心血,哪怕无数人对她嘲讽,哪怕她成为别人口中金大小姐的口中的一条狗,她也在所不惜,她早晚要向这个世界证明,美貌,不是决定一切的东西! “我的希望…”沈闵月握紧了拳,望向了台上的金澜。察觉到了沈闵月的目光,金澜朝着沈闵月眨了眨眼,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接下是沈闵月出场由项目负责人讲解的时候了。 对于沈闵月这个人,金澜没有太多的想法,只要能够为她所用,沈闵月就是她源源不绝的宝库,她的才华有时候真的让人心生嫉妒。 “没关系…她沈闵月永远都是我金澜的看门狗…!”金澜收起了心中的那抹奇怪的情绪,沈闵月这人自从跟在自己身后就极为衷心,公司里的其他对她心怀不轨的家伙,都打过沈闵月的主意,沈闵月却丝毫都没有动摇过,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这次的发布会沈闵月将会第一次以项目负责人的身份出席,算是她对衷心的狗的一点奖赏吧。 金澜想着,精致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容,“接下来,由有请我们的项目负责人为我们介绍‘仿物’这一划时代的成果!” 闪光灯下,万众瞩目,沈闵月一瞬间眼泪盈眶,她终于…要出现在在众人面前了。沈闵月抬起头,憋回了眼眶中的泪水。抬头挺胸迈出脚步从幕布后走出。 台上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却突然夺过了话筒,“金总可真会开玩笑…这个划时代的项目的负责人…不就是您吗?媒体朋友们,我们金总可谓是年少有为还这么谦虚真是难得!” 说话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李升。一条希望自己早日继承金氏的哈巴狗。 金澜脸色狂变,精致的脸庞上,那得体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个彻底。 这个蠢货!居然这么做…这分明是离间了沈闵月和自己。沈闵月她的才华还有大用处! “金总,您真的认为,沈闵月的脸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吗?”中年男人压低了声音在金澜的耳旁说道。 幕后的沈闵月,听到中年男人的话,如临冰窟,心凉了个彻底。此时她满脸黯然,带着最后的希望着台上的金澜。 金澜愣了一下,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她不得不发声,拿起话筒接着道,“没错…接下来…就让我为大家介绍‘仿物’!” 沈闵月不过只是一个研究人员,就算公布了就如何,这些自作主张的家伙…真是够了! 哼,之后,必须把这些别人的手…彻底斩断!可惜了…原本还打算让沈闵月接着为自己卖命… 不过,按照沈闵月那个性子,即便是自己顶替了她,她也不会轻易的转投他人,金澜清楚,沈闵月这个女人究竟有多么大的野心! 沈闵月眼中的亮光在金澜脱口而出的话中彻底熄灭了。她沉默不语,将那些等着看自己笑话的嘴脸视若无物,转身离开了会场。 她很聪明,也正是因为她足够聪明, 才知道,金澜已经做出了选择。 金氏集团的大小姐,虽然自命不凡但是却言出必行。与沈闵月不同的是,金澜很幸运地同时拥有一个聪明的脑袋和美丽的容颜,甚至还有沈闵月根本不能匹敌的家世。中年男人李总的行为沈闵月不是没看见,也知道金澜会为了她发声的机会微乎及微。 可…她还是可笑的期待着…! 沈闵月走出了酒店,天空中已经飘起了小雨,沈闵月在雨中走着,这种愚蠢的行为,显然她平时并不会做,可现在…只有冰冷的雨水才能驱散她心中的寒冷。 忽然间,沈闵月睁大了眼睛,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不会…不会!” 沈闵月望着雨中一对共同撑伞的俊男美女,两人极为合拍宛如天作之合,那男人熟悉的身影,疯狂的狂奔起来,气喘吁吁的拦住了两人。 心中矛盾至极,不断地大声呼喊着。 …不要…千万不要… 直到她看清了那她熟悉无比的俊俏脸庞,沈闵月的世界忽然间灰暗了起来。 那漂亮女人看见沈闵月丑陋的脸嫌弃的撇了撇嘴,“季桦,你认识她吗?不会是疯子吧!” 季桦眼神闪烁,俊俏的脸上闪过心虚道,“怎么会…我怎么会认识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丑八怪!” 沈闵月呆若木鸡,沉默不语。 季桦和沈闵月的相遇纯粹是老天爷开的玩笑。毕竟,沈闵月对自己的脸也有些自知之明,在旁人的眼中只有“丑”字罢了。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样的自己会迎来这样一段爱情。季桦在别人眼中却是帅气英俊的有为青年,跟季桦在一起让沈闵月觉得自卑无比,可她还是忍下来了,不为别的,而是她真正的爱上了这个非同一般的男人。无论别人如何用厌恶嘲讽的眼光看着和季桦在一起的她,哪怕就像看待什么污秽无比的东西,沈闵月都忍下来了。可以说,也是季桦的原因,沈闵月才这么的想证明自己。 只可惜,她想证明的…成了泡影…她想跟随的人现在正站在别人的伞下。而沈闵月只有不断落在身上冰冷的雨水和浑身淋透着雨水冰冷的外套。 -- 第3页 呵… 她从来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沈闵月自嘲的想,一定是像极了落水狗吧… 她默不作声,只是直直的看着季桦的眼睛。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让季桦的心里却慌张到了极点,明明…明明只是一个丑女而已。自己怎么可能真的喜欢这种人呢?沈闵月这个家伙应该多少有点自知之明才对。季桦摇了摇头,抱紧了身旁的漂亮女人,“宝贝,我们走吧!平白无故看到这种丑八怪真是晦气!” 沈闵月静静地站在雨里,震惊地看着自己爱着的男人,就宛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就在两人将要转身离去之际,沈闵月却突然动了起来抓住了季桦的手,就宛如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一般。这种放弃尊严地举动,对沈闵月这种自尊心极高的人简直就是破天荒的举动。沈闵月抿了抿唇,艰难开口,因为压抑太过压抑自己她的声音的音调变的难听无比。“就是因为…我丑…么?” 漂亮女人此时却已经不耐烦,有些怀疑的看向季桦,“怎么回事儿?怎么她认识你…?季桦,你该不会有什么瞒着我吧?”季桦她是知道的,身边总是有不少女人打他的主意,这点她并不在意,反而满足了某种程度上她的虚荣心。季桦这么受欢迎,却对她死心塌地。没有人会不开心的吧!只是看见沈闵月,她并不开心,季桦和这样的丑八怪有关系,反而让她觉得是一种羞辱,丢脸无比。 季桦见女人表情变了,俊俏的脸上带着慌张的神色连忙解释,也根本顾不上注意沈闵月一点一点暗淡下来的神情,一把甩开沈闵月的手,厌恶地喊道,“是啊!丑八怪!滚啊!我怎么可能和你有什么关系!别再自作多情了好吗!” … 沈闵月脸上的生气全无,宛如暮气沉沉的老人。她的人生已然是千疮百孔,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美丽的童话,卡西莫多,是不会拥有爱情的。除非…他拥有漂亮的脸! 雨里,沈闵月静静待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宛如雕塑。她的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笑容,“丑八怪就活该吗?…下辈子,我得会投胎…一定要够美…呵…” “呵…做什么白日梦呢沈闵月…要是指望投胎…还不如从头到脚的整一遍…一定要从头到脚,从头到脚!哈哈哈…哈哈哈…”沈闵月一边狂笑着眼中却止不住泪流,整个人已然疯癫。 突然,一道惊天的紫色闪电刮过天际,一个焦黑的身体倒在了雨中。丑陋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亡了。这个世界只剩下“滴答滴答”的雨水打在地上的声音宛如当初。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2章 那个买豆花的西施 沈闵月从来没想到白日梦会变成现实。 望着铜镜里模糊却能看出轮廓的古韵美人,和周围十分破烂的古朴房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 随即,沈闵月低头看到了一双白嫩的双手和一件暗淡无光黄色麻衣,一时间整个人怔忡不已,愣在原地,宛如木头人。 “我不是被雷劈死了…又怎么会活过来…还活在了别人身上…看来我真的学会投胎了…!”沈闵月苦笑,一时之间,美人蹙眉,别又一番风情,这破烂的房间平添了一抹风雅。 “西施还不快收拾行装!文种大人已经在外面等候你多时了,你这样多失礼啊!”就在沈闵月愣神之际,一个穿着红色麻衣的清秀女子冲进了房间,一脸焦急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责难,显然那是对文种的奉承。 沈闵月听了却是彻底的震惊了,“西施、文种…难道是…吴越之争?!难道自己真的是借尸还魂…?!” 沈闵月抿唇,显然,自己现在的身份正是那女人口中的西施,虽然她很并不清楚现在的具体状况。但,既然门外站的是文种,那么他此次前来必定是要将自己献给传说中的吴王夫差,当务之急,是无论如何自己斗不能搅入吴越之争。 “我身体不适,不想去!要是你想去的话……!不用顾及我,自己去便可!”沈闵月不清楚这个身体的原身的性格,但此时自己必须斩钉截铁的拒绝,但西施千古流传的悲剧谁不知道。 红衣女人愣了,沈闵月心中一跳,难道说,是自己的行为太过莽撞,说错了话,暴露了不成。谁知,那红衣女人眼神闪烁道,“西施,你不是疯了吧!这可是去文大人府中做事的大好机会,你娘刚过世,你就是一个卖豆花的孤女,怎么可能在这种世道过得下去…你一定是疯了?!文大人就在外面…你,真的不去?” 郑秀十分嫉妒的望着面前衣破旧窈窕美人,“呵…施夷光脑子进水了吧…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贵族小姐不成!一个卖豆花的凭什么得到这种好事儿,除了那张狐媚的脸…哼…!” 沈闵月一眼就看穿了女人虚伪地客套,她的眼中分明是不屑与嘲讽。沈闵月没想到在这幅与自己天壤之别的身体里,她却看到了曾经那么熟悉的表情。 真是讽刺… 沈闵月露出一抹笑容,这下整个房间宛如亮起了灯火。郑秀一阵恍惚,眼前的美人一颦一簇都引人注目至极。让她突然之间感觉到沈西施仿佛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一般,两人之间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 “怎…怎么了,西施,难道你改主意了不成!那可不行,你可答应我了,不许反悔!”红衣女子突然神色一变,有些焦急朝着沈闵月佯嗔道,对于这陌生女子的突然的亲近,沈闵月显然是防备的,她连忙退后两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 第4页 “咳…我的想法没变,我并没有心情去!更不会参与此事!”沈闵月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暗暗地观察红衣女子的表情。她可不信这两人之间会有什么真交情,既然,对方知道原身的母亲刚刚过世,还一身红衣,一副喜事临门的模样,还真算不上什么好人。 “西施我就知道,你一直念着我…不愧是我郑秀的好姐妹!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红衣女子欢欢喜喜地去见她口中再门外等候的文种大人。 门外,是一座十分破烂的院落,只有一口水井,几块菜田,和一口石磨。破旧的院门前停着一辆华丽的双驾马车,马车前一个穿着黑色官服的儒雅俊秀中年男子,来回的踱步。 他皱着眉头,显然是心情无比的烦躁,以他的家世和修养,文种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介孤女的门前。可,范蠡非说之前他们到处搜罗的美人根本就是中人之姿,想要实现他两人的抱负,还差得远啊,听闻这沈家孤女的容貌是极美,有沉鱼落雁之姿。他才屈尊前来一探究竟,如果这次的结果还是令人失望,那他和范蠡可就得另做打算。 “文种大人…小女子…见过大人!”院里走出了一个清秀的红衣女子。 文种愣了愣,默不作声地打量一番,大失所望。看来,也只是闻名不如见面。“来者…可是施姑娘?” 郑秀抬眼看见文种英俊的脸庞和周身的非凡气度,不由得有些少女怀春,抿唇娇羞道,“小女不才,正是…” 文种本来还有一丝期待,刹那间大失所望。叹了口气,就为了这样一个吹嘘中的普通女子,真的是浪费他的时间。文种微微摇头,穿身对着车夫道,“罢了,既然得见西子,我此次前来的任务已了,就此打道回府,叨扰姑娘了!” 郑秀慌了,若是跟着文种大人,日后不说锦衣玉食,也当是待遇不错的。这种得见县官的好机会她怎么能轻易放过。“文种大人,您此次亲来不是为了挑选侍女吗?难道说,文种大人觉得小女子无才无能,不够资格吗?” 文种一愣,成熟英俊脸上露出一抹愧色,心道,“自己怎么就以貌取人了…真是…!万一这施姑娘是别有才能呢…定有其不寻常之处,此举实在太过轻佻!” “罢了,这姑娘不若带回去…交给范蠡定夺!”文种点了点头,儒雅英俊的中年男人露出一抹微笑,有礼道。 “抱歉,刚刚是文种怠慢了姑娘,姑娘即有意,自然可随文种同行,至于姑娘的能力,文种自然相信。”文种比了手势,车夫连忙撩起了车帘。 郑秀大喜,回道,“小女子多谢大人!” 文种在郑秀身后,上了马车,朝着镇上缓缓驶去。 郑秀离去之后,沈闵月才缓缓的从屋内走出,打量起这个全然不同的世界。院里,摆着一口石磨,石磨上还残留了些许豆渣,她转头看见厨房的灶头上放着一个麻袋,大约是磨豆浆的黄豆。 看来,真的如那红衣女子所说,原身是个买豆花为生的普通女子,母亲刚刚去世,如今的处境很是凄凉。不过,沈闵月并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诚然,跟着文种离开肯定是金银玉器,珍饕美食享之不尽。但,那种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正是她付不起的。 沈闵月向厨房走去,灶头上摆一个藤筐盖着一层蓝布,里面是几碗点好的豆花,晶莹剔透,看来这是要卖出去的。筐旁一盘豆饼,看样子是给自己充饥的。除了这些东西,厨房里只散落着些许干柴,还有一个看样子是用来装调料的小罐,再无其他食物的踪影。 沈闵月叹了一口气,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十分无奈,“看来…她之前过得也不比自己好多少…!” 沈闵月在现代自然是衣食无忧的,从来没为衣食发忧过,眼前的情况她是愁到不行。 眼看,日已当空,时过正午。沈闵月头一次感觉到生理上对食物极端的渴望,似乎这具美人壳子之前已经饿了很久的肚子了。 沈闵月拿起盘子里粗糙散发着豆腥味儿的豆饼,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张口咬了下去。豆饼很硬,豆渣十分粗糙,卡的沈闵月的嗓子生疼,真的算不上多好吃。不过,沈闵月没那么矫情,三两下咽了下去,在屋头寻了碗水喝拎着篮子就出门了。 比起她从前的经历,如今的境遇对沈闵月已经是老天垂怜了。非要说的话,她现在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感激。这话是真的,沈闵月打心底里庆幸,庆幸自己拜托了那丑陋的躯壳,和那另她恶心和绝望的人生。 沈闵月不识路,只能朝着有炊烟和脚印多的地方去,走了将近三十分钟,这才发现炊烟的源头原来是一家客栈。此时,她已经疲惫不堪,这里的路并不像现代的路那么平整,路上不少石块和突起。一路上沈闵月真有一种自己是唐长老在西天取经的感觉,只是不晓得这里人会不会像龙门客栈一样吃人肉。沈闵月默默地在心底讲了个冷笑话,随后摇了摇头,接着上路了。 路过客栈时,沈闵月觉得自己实在不能这样盲目的找下去了。于是走进这家二层的客栈,想要打听一下原身之前卖豆花的地方。 店里,小二趴在桌上打着哈气,看见那抹破旧的麻衣,有些不耐烦的爬起来正打算驱赶,去忽然之间看清了来人宛若天仙一般的容颜,顿时呆立原地,动也不动。 -- 第5页 这…姑娘…也太美了! “林子,你干什么呢?还不招呼客人!” 不远去正在算账清秀的青衣男子,暼见店里来人,林子却毫无动作不由得有些气闷,放下笔正打算责骂,却看见不远处,宛如出水白莲,一身破旧的黄色麻衣也不能掩盖其美丽的绝色佳人。也是呆愣了一番,这姑娘…简直美若天仙! 第3章 奇怪的美人 付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上前有礼道,“姑娘是打尖还是住店?就姑娘一人…!” 沈闵月闻言摇了摇头,脸色一红,她就算脸皮再厚,也知道自己的钱袋里是一个大子都没有。只得转移视线,硬着头皮道,“店家误会了…我不是来住店的,我只是迷…迷了路…不知店家知不知道镇上往哪边走?” 付晌愣了愣,心中只觉得奇怪。镇上…看向沈闵月身上破旧的衣服和手中的篮子,豁然开朗,想必是打算去镇上卖点东西补贴家用。 名叫林子的小二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连忙一脸讨好的走向前,眼中满是惊艳之色,“姑娘可是想去镇上,那姑娘可是走反了,向西走上十里就到了,咱家是东边,在驿站附近做些买卖,离镇子上可老远呢!” “十里!?”沈闵月彻底愣住了,作为一个现代人出行不是公交就是地铁,走十里就为卖几碗豆花,她的希望瞬间幻灭了。这完全不符合她的价值观。沈闵月苦着一张脸,心里欲哭无泪,心底计算着,自己到镇上一个来回,不就是一下午。况且,镇上什么情况她也不知道,要是买不出去,自己岂不是要露宿街头了。 即便是沈闵月这颗聪明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付晌开了好几年店,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美的,眼前的出尘的女子,即便是在发呆也是宛若画中仕女。他眼尖的看到女子手中的篮子,灵机一动。“姑娘…可是要去镇上卖什么东西…小店的生意也不错,不如让在下看看,是否能帮上姑娘?” 沈闵月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事实上,还从来没有对她那么热情,毕竟她顶着那张脸,摸了摸脸庞,沈闵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换了模样。这张绝美的脸她还无所适从。想了想,沈闵月张口想要拒绝,平白无故来的好处。她总受这些心虚,更何况她的篮子里只是几碗普通无比的豆花,怎么看即便是这样简陋的客栈…也不应该会缺个几碗豆花。 “我…还是…算了吧” 林子一愣,咱家店什么时候收散货了,东家怎么没告诉他?正疑惑,却看见付晌看着女子那火热的眼神,又想到那姑娘非凡的姿色,顿时明了,东家,这是看上这姑娘了!连忙搭腔道,“姑娘,是啊…镇上离的那么远!你一个姑娘怎么去的了,我们东家可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又什么东西大可卖给我们!” 沈闵月被这种过度热情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叹了口气只得败下阵来,掀起了盖在篮子上的布,,“我这…只有几碗豆花…不知店家可是需要?” 沈闵月发誓她就只卖几碗豆花,下不为例,这家店实在是太奇怪了。不论是老板还是伙计。 林子连忙热情的接过了篮子,“需要需要…” 付晌看了一眼,心中一喜,看来这姑娘的确如他所料。只是不知道这姑娘可有婚配…要是没有…那可真是天都帮他。 “六碗豆花…给姑娘六文钱可好?” 沈闵月愣了愣她并不知道这里的物价,也不好开口,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到镇子上一趟。 “好…” 林子欢欢喜喜的拎着篮子往后厨去了,“能吃这么美的姑娘儿做的豆花,也算是我林子三生有幸了!” 沈闵月则是欲言又止,她现在又多穷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篮子只怕是那破烂的家里唯一的篮子。只得眼巴巴地望着一身青衣的清秀老板。希望这个斯文的老板能将她唯一的篮子还给自己。 然而,落在付晌眼中就是眼前肤若凝脂的绝色佳人欲言又止的盯着自己的脸。不得面皮一红,有些想入非非,“这姑娘…莫不是对我有意…” 这不是自恋,而是这姑娘的眼神真的一直落在他身上,过了许久付晌见对方还盯着自己这才明白这姑娘眼中水光闪动,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付晌整理一番,准备听沈闵月倾诉,心道,这下能与这姑娘亲近一步也全不得坏事。对于英雄美人人们总是许多幻想,付晌也不例外。于是满脸怜惜道,“姑娘儿可有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沈闵月憋了半天,她可是人人生畏的沈魔头怎么能做这么丢脸的事儿,她皱了皱眉头有点纠结。是篮子重要还是尊严重要? 可是那毕竟是家里唯一的篮子…唯一的! “店家…篮子…可以还给我么…”反正,沈闵月已经死了,要尊严又什么用,她嗤笑一声。好不容易换了个壳子,沈闵月的尊严又算那个! 今后,她要一直美下去! 无论如何,绝不回到当初的境遇! 而眼下…显然是篮子更重要… 付晌的脸僵了僵,一时无语, “…”姑娘美是美,就是有点怪! 付晌给了沈闵月六枚铜钱,并把沈闵月心心念念的篮子换了回去。沈闵月看自家篮子的表情仿佛失散多年的亲人,不知现代那群同事看到沈魔头这幅表情,会不会吓得瞬间哭出来。 -- 第6页 临走,付晌见沈闵月周身没有丝毫烟火气的样子,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道,“姑娘儿是否留下用顿饭…客栈的炊饭已经做好了…姑娘儿若是不嫌弃的话…” 沈闵月摸着手里得来不易的铜板一脸戒备看着付晌。就知道,这些奸商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给自己钱。刚刚拿到钱,她才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就还回去。沈闵月握紧了篮子迈步往客栈外走。这些经营战略,沈闵月在现代可看多了,不由得在心里嗤笑。她可不会轻易上当…! 不过这可就是沈闵月想多了… 付晌发觉了沈闵月的小动作,顿时一激灵,连忙道,“鸡丝面…只要两文…姑娘确定…不来一碗?” 沈闵月迈出的脚顿了顿,回过头看着笑眯眯的青年,心中暗骂,“奸商!” 面无表情的找了个位置坐下,轻声道,“一碗鸡丝面!” 事实证明,腹黑偏执大魔王也会拜倒在一碗鸡丝面的裙下。沈闵月一边吃着鸡丝面,一边感慨人生的坎坷。 鸡丝面比豆渣饼好吃多了! 话分两头,再说就在沈闵月吃着鸡丝面的时候,郑秀已经随着文种到达了文府。 下车后,郑秀没有来的及和文种搭话就被下人带到厢房里了,出乎郑秀意外的是,这里到处都是姿色不错的美人。这让郑秀的地位变得十分的尴尬。 而文种却脚步匆忙的往书房而去。书房里,一位清隽的男子正背手立于书桌之前,一袭玄色长袍的,却将男子衬的俊逸非凡。男子狭长的双眼眯着,浓墨一般的双眸中闪烁着光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范兄…我回来了…幸不辱命,我将那施姑娘带回来了!”文种见到男子有些兴奋,只不过提到施姑娘三字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暗淡。 “怎么了…文种兄,看你的样子,这位施姑娘似乎是不若我们想象中那般…”男子缓缓开口,却是胸有成竹一般,将文种的顾虑看的一清二楚。 “不愧是范兄…这施姑娘,似乎…似乎…并没有我们想象的艳丽,诱惑吴王这一任务未免太重…范兄还是很和我亲眼去看看吧!”文种有些无奈道,他并不喜欢以貌取人,但范蠡的美人计,偏偏要的就是绝色佳人。 厢房这边,郑秀原本就是为了顶替西施匆忙而来,也并未收拾行囊。她本以为文种大人是要挑选侍女。可跟随下人来到厢房的路上,却遇到了许多像自己一样的妙龄少女。再来文种对待自己就仿佛什么贵客一般,这可不是对待一个侍女的态度。 郑秀看着这装修华丽的房间,紫檀桌椅,丝绸床幔。不由得露出一抹得意到极点的笑容,开心道,“施夷光这个蠢货!这么好的飞黄腾达额的机会现在是我的了…更何况近水楼台先得月,文种大人乃是风流人物,就在他身边,做什么我都有愿意!哈哈哈!” 只不过,郑秀还没得意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阵重重的敲门声。 “喂!新来的,你给我出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吗?听说你还和文种大人共乘一辆马车!”郑秀打开门,门外站着几个面容姣好的莺莺燕燕。看见郑秀平庸的容貌她们纷纷露出了轻蔑的眼神。还以为是什么家伙,结果不过是别人眼瞎。 郑秀神色一冷,冷哼一声,“文种大人不在了,我也没必要藏头藏尾的!几个狐媚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这文府的主人不成…你们自己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滚!都给我滚!” 厢房外,范蠡和文种,百步之外就听见了争吵声,看着女子斗鸡一般的气势,将骂街的实力发挥了个彻底,不由得有些质疑的望着文种。 文种无辜的眨眨眼,表示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这毕竟是范蠡自己的决定。 范蠡沉默了半晌,“原来西施也不过如此… 第4章 我是一只猫 且先不论范蠡是如何看待西施的,沈闵月这边却是怡然自得,她默默地摸着自己腰间的四枚铜钱有些气恼,剩下的钱只够沈闵月吃两碗鸡丝面了。沈闵月没出息的想。 不行…沈闵月一拍脑袋,赶走了自己混吃等死的想法。 她好歹也算的上是一女强人,怎的到了这里就成了废人不成。她得想办法去赚些钱才行。 沈闵月回到那个勉强可以称为家的地方已经是傍晚了。 当她踏入她那破烂的家的时候,顿时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因为沈闵月想起了一件事,古代是没有电的,那么这里的夜晚又该如何度过。 别想了,沈闵月这么穷的家里,是不可能存在灯油这种东西。她只得拾了几捆干干柴,翻出火石。勉强的在院子燃起了一堆篝火。 拎出灶台上的那袋豆子,沈闵月瞄了一眼灶台,一旁装着豆渣饼的盘子还剩五块豆饼,原先是六块她中午吃掉了一块。想着,她走到了院子里起了点豆花的准备工作,对于如何点豆花她还是略知一二的,想要获得一碗豆花。她面前最大的难题不是别的,而是那口石磨。 获得爽口的豆花的第一步…就是把这些豆子…都磨成渣! 沈闵月看着自己弱柳扶风的小身板,和那口对比鲜明的石磨,心里头就只剩下了绝望。这根本就是个脑力工作者根本不友好的时代!她发誓就算是客栈的那头驴都比她有用的多。 要说沈闵月,她绝对是个坚韧的人。不然她在现代也不会在金澜手底下呆了那么长时间。以前的她是为了尊严而战,现在的她,是为了食物而战。可以说沈闵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反而退化了,她甚至遗忘了现代那份糟糕的感情,毕竟在食物面前什么都不值一提。 -- 第7页 沈闵月扎了个马步,试图通过这种徒劳的方法让自己轻飘飘的身体变的扎实一点。“好,就这么一鼓作气,试一试!” 看着自己面前磐石一般结实的石磨,沈闵月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推手上,然而,石磨却稳如泰山毫无动静,沈闵月一张绝美的脸憋的通红,只得讪讪地放弃。那石磨的推手似乎在嘲笑沈闵一般,在空气中摇了摇,发出“吱呀”的声音。 沈闵月有些气急败坏,冷笑一声,别过了脑袋。幽幽地望着那静静躺在院子里的石磨,“哼…我才不会和一口石磨一般见识…” 早晚…她把这口破石磨砸了…! “噗嗤…”一声所有似无的轻笑,让原本气恼的沈闵月像一只警惕的野猫一般瞬间炸毛。那声音很轻轻到不注意听就会以为是一阵风吹过。沈闵月戒备的看向四周。用余光瞄着周围的黑暗,仿佛黑暗中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沈闵月没有出声。整个人却已经处于极度警惕的状态。 她装若无意的走到石磨旁的篝火附近坐了下来,如果真的有人不怀好意,她随时可以抄起带着火焰的柴火丢向对方。那声轻笑过后周围突然变得一片寂静,只是这寂静之中带着几分诡异。 “哎…还是算了吧…看来,还是改天像邻居借头驴吧…!”沈闵月装作苦恼的样子,注意力仿佛都在眼前的石磨之上。 周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沈闵月还是注意到了。 院子里没有堆放什么,只有一口井,和石磨,井里不能藏人。沈闵月起身往厨房走去,手中抓了几根柴火,一是照明,而是在厨房有干柴,她能够再引燃灶台防身。 只是…沈闵月没走两步,就在火光照亮灶台的时候,她却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放大,脸色苍白,一种掩饰不住的惊恐喷涌而出。 灶台上原本装着豆渣饼的盘子里,如今,只剩下了四块豆渣饼。 说明,她的家里…真的有人!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又有什么企图!沈闵月浑身颤抖后槽牙止不住的打颤。这种极度的危机让她浑身的肌肉紧绷,那个隐藏在她家中的人,或许还在某个角落窥视着她的表情也不一定。沈闵月不断提醒自己要镇静,即便胸腔里心脏如打鼓一般。 她扯出一个生硬到极点的笑容,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笑容假的要命。可那人隐藏在黑暗中肯定看不清这么细节的部分,不然,沈闵月心中一切的算计就都落空了。边想,沈闵月望着盘子里的豆渣饼也顾不得心疼,灵光一动,这玩意儿的滋味儿可不怎么好。这东西都吃的下的家伙想必是饿坏了。 于是,顶着生硬的笑容,故作慈祥道,“哎呀…我的豆渣饼怎么没了呢…估计应该是哪只饿坏了的小野猫来偷吃了吧…小家伙,真可怜…快出来吧…!这些都是你的!别怕…!乖!” 沈闵月一脸温柔,乍看一下还真以为是位温柔善良的美人,要是没看见她眼中闪烁的精光,和她咬牙的动作的话。 那甜腻的声音,带着女人的宠溺,让沈闵月浑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那黑暗中的家伙同样也是被沈闵月这一举动吓到了,露出了马脚。 “哐当”清脆的金属碰击的响声在沈闵月的身后响起。沈闵月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忽然想起,身后厨房角落里未被火光照到被自己所遗忘了的柴堆。 她迅速的转过身,火光一闪。沈闵月终于看清了私自闯入她的家中吃掉她为数不多的粮食的始作俑者。随着火光慢慢的稳定下来,那个人的真面容终于暴露了出来。那是一个十分纤瘦的人,沈闵月看见了他苍白的脚踝。他的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衣,让沈闵月震惊的是他的脸。 他的脸上戴着画着青面獠牙怪物的青铜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瘦削白皙的下巴和苍白的嘴唇。那露出来的精致好看的下巴的主人,想必拥有的容颜也不会差到哪去。那青铜的面具十分古怪,面具两边被巨大的锁头锁死了,上面带着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铜链。乍看之下十足的骇人。看样子,这人之前是被囚禁在某个没有阳光的地方,他的皮肤散发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看来之前这人就是一直蹲在厨房里,他身上沉重的锁链和面具限制了他的行动。所以他只吃了沈闵月留在灶台上的豆渣饼。这一点他青铜面具上沾到的豆渣已经证明了。 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少年,宛若一座石雕一般一动不动地望着沈闵月。沈闵月不知这人的身份也不敢妄动。两人静静地对望着,僵持不下,空气安静的可怕。不知过去了多久,沈闵月的脖子已经开始酸痛,那纤瘦的少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黝黑的双眸中闪过一道亮光。 歪了歪脑袋,面具上的铁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望向沈闵月,沈闵月从那黝黑的双眸中看出了一抹期待之色。之间,那少年端坐了身体,苍白的嘴唇蠕动了下,发出了声音。 “喵…” 沈闵月浑身僵硬。 少年见沈闵月毫无反应,于是疑惑的看着沈闵月,难道自己做错了不成?投其所好,应该没有问题吧。 少年再次出声,清润如流水的男音在安静的空间中,极为明显。 “喵…” 没错,他就是猫…所以投喂他吧! -- 第8页 很好,这下她清楚的听见了。 “喵!”投喂我! 少年的眼神直直的往灶台上的豆渣饼投去,那炽热的眼神即便是沈闵月不想注意也不行了。联系下之前她说出的话,这下她彻底的理解了对方的脑回路。 要是真正温柔纯良的美人恐怕已经被这幅场景吓傻了。 我是猫,所以你应该投喂我… 少年的脑回路就是如此的简单。 “为了食物不惜放弃自己生而为人的尊严吗?哼…”当然,为了一碗鸡丝面放弃尊严的沈闵月并没有资格说这种话。在这一点上其实两个人惊人的相似。只是沈闵月并没有注意到这点罢了。 “有意思?”沈闵月支着下巴,眨巴眨巴美目,露出了一个魅惑十足的笑容,心中默默想到。 对于面具少年的举动寻常人恐怕已经将少年当成了什么怪物一样驱赶了,脾气暴躁一点的甚至抄着家伙暴打了。 可沈闵月不这么想,她十分开心用那张美到惊人的脸,露出了一个几近完美的微笑,伸出手白皙手,摸了摸少年青铜面具后露出的黑色碎发,她美目闪过一丝灵光,似乎是充满了某种情绪。这是沈闵月开心犯了极点的表现。 “真乖……!我的小野猫……” 黑衣少年无辜的歪歪头,眼前人的非同寻常的魅力在他身上并没有起到作用,即便他觉得眼前的人比自己之前所看到的好看了太多。但他依旧惦记着灶台上盘子里剩下的豆渣饼。对于沈闵月的反应他很好奇。 当然,黑衣少年并不知道这种情绪现代人一般称之为——恶趣味 第5章 姑娘儿,别跑! 少年毫无威胁力的模样并未让沈闵月放下戒心,她小心翼翼将一块豆渣饼递到了少年面前。只见少年瞬间变了模样,面具后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凶光,一把夺过沈闵月手中的饼,一跃而起宛如一只灵巧的猫,落在了灶台角落里的水缸上,狼吞虎咽的吃起了豆渣饼。那囫囵吞下的动作,表明少年根本没有注意到豆渣饼差强人意的口感。 沈闵月有些不悦,纤细的柳眉皱了皱,从她手里抢夺食物这点,就证明了这少年的野性难训,顿时悻悻地失去了兴致。她不需要这种不听话又会背叛的家伙。这家伙对自己没有威胁力,沈闵月的大脑已经判断完毕。眼前的少年只是来填饱肚子,她的家里又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家伙吃完了自然会离开。 虽然这么想着,沈闵月却从未放下燃烧着的干柴,只是将装着豆渣饼的盘子放在地上,转过头,冷漠道,“吃完…你就离开吧…我的家里只有这些食物,…如果,你听的懂的话…” 蹲在水缸上的少年的身体僵了僵,漆黑的双眸中弥漫着一种不安。 “她…生气了?…为什么呢?” 沈闵月伴着微弱的火光来到了之前的篝火旁,只留给那面具少年一个背影,少年跳下水缸小跑到那盘豆渣饼面前。警惕的看了看沈闵月离去的身影,又疑惑的看着盘子里豆渣饼。即便他仍旧是饥饿无比却变得没有胃口,但原本毫无波澜平静的心,却突然的变得不安起来了。 少年一个跳跃来到了门口,苍白修长的手扶着门框,探头探脑地像外看去,那青面獠牙的的面具在黑暗中显得十分阴森,若是寻常人看见了定会吓晕过去。 沈闵月坐在篝火面前发着呆,橘红的火光映在她的脸上,为她平添了一分艳色。沈闵月就这样呆呆的望着篝火,周身萦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孤寂,还有一种少年读不懂的情绪。 他…当然不知道什么是心如死灰的滋味儿… 本以为,拥有了新的皮囊,她的人生会全然不同,可当夜深人静之时,沈闵月还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人嘲讽的表情和那些让她痛彻心扉的表情。 面具少年有些不是滋味,他小跑到那盘豆渣饼面前,拿起盘子。几个跳跃,就来到的篝火的面前,他有些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坐在篝火面前的沈闵月。别扭地用着一种生硬而青涩的语气,道,“…吃…” 少年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声音十分沙哑。话也根本连不成句, 沈闵月一愣,霎时间,心底仿佛被什么填满了。一股暖流,涌入了她的全身。 她轻笑笑容中带着一抹释然,与那绝美的容颜在火光的照映下,美得不似凡人。她那动人却沉寂干涸的眼睛变得清澈而温暖起来。 “我不吃…你吃吧…” 沈闵月将面前的豆渣饼推到了少年的面前。面具下的少年犹豫了一下,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生气的背过身,朝着厨房走去,只留给沈闵月一个黑色的背影。少年头上的面具上连接着的锁链拖在地上的声音发出了清脆的哐当声。 沈闵月看着突然发脾气的少年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接受少年的好意,“…这样吧…还剩下三块,我吃一块儿,余下的都给你…” 少年的身体顿了顿但依旧背对着沈闵月,看来是在犹豫。 “这样吧…你肚子饿是不是…剩下的饼都给你…但作为回报你得帮我推石磨…”沈闵月瞬间看穿少年的想法不由得偷笑,算是摸清了些少年的脾性。 果然,就如沈闵月所料,不过电光火石之间,盘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豆渣饼,沈闵月不忍拒绝少年的好意,也只得暗自叫苦,将那豆渣饼一口一口艰难的咽下去。 -- 第9页 少年吃完了饼,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沈闵月将饼咽下。随即,黑影一闪,沈闵月便看见了少年的破烂的黑色衣角已经出现在了石磨周围。少年站了起来,看似轻飘飘地试探的推了下石磨的扶手。那原本在沈闵月眼中沉重万分,根本无法撼动的扶手却突然变得像纸糊成的一般。飞快的旋转起来。 少年似乎是想起了沈闵月之前的表情,十分不解的看向沈闵月,似乎是再说,“看!多简单!” 沈闵月此时眼睛爆发出一惊人的光芒,看着少年就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得。看着少年似乎开始酝酿什么不怀好意的阴谋。 少年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一个跳跃消失在了黑暗里,沈闵月满带笑容的表情僵了僵。有些怀疑人生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可少年就是躲在黑暗中不肯再现身了。或许,是意识到了沈闵月的不怀好意。 沈闵月只得收拾好了已经磨好的豆渣。钻进了厨房,一边暗狠狠地想,明天的豆花绝对没有这家伙的份。夜半,沈闵月已经烧好了一大锅豆浆,准备点豆花。灶台上的小罐里有现成的卤水倒省得沈闵月再废什么功夫了。 昨日,沈闵月送的是原身做的未经调味的豆花,沈闵月想了想还是没有做调味。不是她不想展示她独居磨炼出的一身厨艺,而是她的家里实在是太穷了,什么调料都没有。说起来,当初季桦还说过要不是沈闵月那张脸,她绝对是贤妻良母的典型。 沈闵月摇了摇头,想他干什么。 将豆花放入巴掌大的粗瓷碗中。突然,十分后悔的拍了拍脑袋,失态怪叫道,“啊啊啊!我的碗!还在那家客栈里!” 黑暗中,在角落里休憩的少年瑟缩了一下,接着耐不住困意,苍白的手抱着沉重的锁链,沉沉的睡去了。 翌日,天刚蒙蒙亮,一阵鸡鸣声穿透夜色,唤醒了沈闵月。她拖着疲惫的身体,麻利的收拾好了昨夜做好的的豆花,朝着客栈两人所说镇上的方向而去。 想想路途的遥远,沈闵月就感到绝望。 她摇了摇脑袋,驱散了困意,昨夜那带着青铜面具的瘦削少年已经消失了个干净,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沈闵月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但却将这种情绪忽略过。朝着镇上的方向而去。 沈闵月从天刚蒙蒙走到天色正亮,这才走到一条明显修砌过,人流密集的街道。终于到了,沈闵月看着那高高的青色砖墙,和那大开的城门。这才明白之前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根本就是荒郊野岭。一瞬间,搬家的想法在沈闵月的心中迸发而出,而且越来越加诱人,无论沈闵月如何遏制这种想法都在她的脑海中萦绕不然。 此时,街道也已经热闹了起来,街上各处都是小摊,沈闵月想要的调料和菜都有的买,买烧饼的,买猪肉的,应接不暇,这些买小吃的摊子子上有砌好的灶台,热腾腾的雾气从铁锅里冒了出来,反而显得这家摊子买的吃食看上去更加的香,不得不说这些小摊还真是会做生意。 沈闵月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收起自己奢侈的想法,“剩下的四文钱要用在刀刃上…!今天就只剩吃豆花…!” 沈闵月目不斜视咽了咽口水,终于获得了她想知道的消息,“白菜一文钱四斤,豆子一文钱一斤…猪肉十二文钱一斤…一个烧饼要两文钱…一碗面至少四文钱…看来那客栈的老板可真是好人…!” 沈闵月不作他想,下意识给老板发了一张好人卡。 要不,下午还是去客栈来碗鸡丝面吧!沈闵月看着自己仅剩的四文钱发愁。 沈闵月没办法,只得买了四斤白菜。至于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白菜比较便宜… 走着走着…沈闵月发现不太对劲儿…怎么周围的路人都开始盯着自己看了?忽然,沈闵月想起了自己这具身体号称沉鱼落雁的容貌。心中暗叫不好。 “这姑娘儿…是哪里来的…怎么生的如此之美!”路边的买烧饼的少年摊主,看着沈闵月彻底呆住了。沈闵月走过的时候,红着脸突然拦住了沈闵月,想说出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开口道。 “姑娘儿!刚出炉的烧饼又香又脆!要不要来一个!” 少年平凡的满脸满是热情。 沈闵月却是十分尴尬,她只剩下三文钱,一个烧饼可是要两文钱的!这么高贵的食物她可享用不起! 没等沈闵月反应过来,少年已经将一个包好的热乎乎的烧饼塞在了沈闵月手里。沈闵月此时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欲哭无泪。怎么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净遇上些简单粗暴的事情?!强买强卖还可行? “我…我…没有钱…” 没等沈闵月把话说完,周围摆摊的年轻男人暗骂一声,“那个卖烧饼的真够鸡贼的!我们可不能落在后面了!” 连忙有学有样的要把自家东西往沈闵月怀里赛,沈闵月见状不妙,赶紧开溜。用盖豆花的蓝布遮着脸就开始奔跑。 “姑娘儿!别跑啊!” 第6章 被壮汉追逐的女人 十来个男人追着一个姑娘的跑的壮观景象,范蠡这辈子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就是范蠡与西施的初见。 但即使是在奔跑之中的惊鸿一瞥,范蠡也看见了,被一群人追赶的女子的美貌,顿时呆立原地。女子的脸因为奔跑泛着红色,那美目中带着点点水光,反而令女子更加的动人。那种感觉仿佛空谷幽兰,翠绿的枝桠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 -- 第10页 沁人心脾。 只是那惊鸿一瞥之后,女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海中。范蠡望着女子消失的人海,那经历了岁月的冲刷而变得从容不迫的脸上,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志在必得的笑容。 “这才是…我需要的美人…!” 无论她到底是什么人,范蠡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女子弄到手。 范蠡出生在一个小村庄里,不像大堰的大多数官员出身于贵族世家。在小村庄长大的他,没有什么资源,再大的眼界也不过那二亩三分田。而范蠡很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同。那些愚昧的村民根本就无法理解他的所思所想。 渐渐地,他开始一个人装疯卖傻。他甚至不在意村民他们用冰冷而厌恶的眼光看着自己。因为他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可他无论多么的聪明,到底还是在害怕,他害怕自己出身卑微,而受到嘲笑。 可他,又十分自负,他坚信以自己的能力某天终究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在无数个夜里,范蠡辗转反侧。直到,他遇见了文种。文种和他是完全相反的存在,他出身于权贵世家,却没有那世俗之气。文种懂才惜才,心中自有一片天地。 这让范蠡明白…两人的抱负是相同的。 他,狂喜。 之后,在文种的引荐下范蠡终于如愿以偿的入朝为官,为大堰效力。 可…这些,不够…还不够… 直到,陛下派他辅佐刚刚满二十的越王殿下,勾践。他那颗沉寂了四十年古井无波的心,才再次的蠢蠢欲动的起来。炙热的鲜血,在他的心口涌动,范蠡明白这是达成他抱负的最终时刻。 他要辅佐越王上位,成为大堰的王。 文种曾对他说,“平日里的你仿佛死物,只有提到越王,你才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才是他毕生追求的。那时,再没有任何人也能够瞧不起自己的出身了! 范蠡今年已到不惑之年,在见到那女子,沉寂了四十年的心,才第一次宛若打鼓一般飞快的跳动起来。 “这将会是我辅佐越王上位最重要的棋子!” 如今的陛下大堰王,凫。育有两子,长子越王勾践,年方二十六,乃越夫人所出,生性聪颖,城府极深。次子,夫差乃吴夫人所出,年二十,年少时聪明可爱,深受凫的宠爱,自其母吴夫人去世之后,变得暴虐至极,嗜酒好色,让陛下凫失望透顶。 “吴王如此好色…干脆就让他溺死在温柔乡里…”范蠡他狭长的双眼上闪过一抹惊人的狠辣之色。他的身上看不到时光留下的痕迹,英俊白皙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的年龄,反而觉得他的周身围绕着一股十分深沉清冷的气质,这种魅力对于女人来说是致命的。 范蠡失去了那美人的行踪,心中虽然有些落寞,倒不至于心灰意冷,以他的能力要在一个边陲小镇寻找一个如此显眼的美丽姑娘,绝不是一件难事。 “等等…她是…?” 就在范蠡兴致缺缺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发现一道有些熟悉的红色的身影。范蠡忽然想起来了,此人,不就是文种带回府的美人,“西施”。毕竟,“西施”那骂街的姿态,范蠡可是印象深刻,为此他还被文种嘲笑了很久。 “那…不是西施吗?”怎么会在这里?范蠡不解,就以范蠡的印象,这西施,绝不是传闻中的绝色,又没有任何才能,只怕是三人成虎,谣传吹嘘,徒有其名。 而西施此举必然是故意为之,其目的必然是引起位高权重之人的关注。毕竟,这是他自己用过的伎俩,他可是在文种面前学过狗叫。一是,他害怕文种嫌弃他的出身,二是他的心底大概也是希望文种对他另眼相待吧! “罢了…!”范蠡摇了摇头,带着一身清冷与孤寂转身离去。却在听到身后的女子对话后,顿住了脚步。 “郑秀!你怎么会在镇上啊!想必你是发达了!这么快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一个村妇盯着一身红衣的郑秀,一脸诧异的尖声道,话中是掩饰不住的酸意。 郑秀闻言一脸得意之色道,“那当然了!你也不想想我郑秀是谁,当然是大家小姐的命!我郑秀现在可是文种大人的座上宾呢!” “真的假的!”村妇满脸错愕,那官家与自己这种普通人肯定不是一个世界。之前还是村姑的郑秀居然入了官家的府邸简直是天大的事情! “西施呢?她不是和你关系很好吗?她可真是没呢!既然你都入官爷府了,那她呢?岂不是当了富贵人家的夫人?”村妇面上是满脸关切,心里确是不以为意,在她心里西施和郑秀绝对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西施才应该是真正的凤凰。 村妇的话踩到了郑秀的痛脚,郑秀有些敷衍的答道,“…哦,你说她啊…她很好啊,我还有事,再说吧!” 范蠡闻言愣了愣,喃喃道,“西施…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西施?” 忽然,不知为何,范蠡想到了被众汉追着跑的美人。他突然觉得有些荒谬,嗤笑一声,“怎么可能这么巧?” “不过…文种兄也有办错事儿的时候?” 范蠡扯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因为西施的事情他已经不知道被文种嘲笑了多久了。 另一边,沈闵月刚从人群中脱身,已经筋疲力竭,毕竟她身上拎着刚买的四斤白菜。这时候沈闵月都忍不住捶胸顿足骂自己蠢!拎着四斤白菜?就她那小身板,是嫌弃自己死的不够早啊!要带回去是绝对不可能的。 -- 第11页 就在沈闵月为自己的愚蠢而悲伤的时候。 “姑娘儿…好巧又见面了…?”面前是一个一身青衣有着一双丹凤眼的清秀男子。 沈闵月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然后,她就想起来了,“这人…不就是…那家客栈的主人…?” 付晌有些尴尬,“…”难道这姑娘儿把自己忘了不成,毕竟,这姑娘还是很怪的。 “付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沈闵月美目眨了眨,有些好奇问道。 付晌被沈闵月的表情萌到了,脸色一变,轻咳一声,“…店里的东西不够了,我出来采卖,没想到会遇到姑娘儿…想必姑娘与我同路,不如我送姑娘一程!” 话毕,付晌侧了侧身,露出了身后一辆有些简陋的驴车,车上简单的堆了一些货物,还有些蔬菜和盐。 沈闵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两颗大白菜,又看了看那辆驴车,瞬间被刺激到了。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买一辆驴车! “那就多谢付老板了!”沈闵月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大白菜连带着篮子放在了驴车上,就像甩掉了什么□□烦的样子。 付晌眼睛抽了抽,“…”还真是不客气…! 忽的,沈闵月想起了一件严肃的的事情,她今日的豆花还没有卖出去了。沈闵月偷偷的瞄着身旁的青衣男子,脑子里开始盘算,怎么把豆花推销出去,顺便委婉的把自家的碗都要回来。 咳咳…付晌红着脸牵着驴出了城门。出了城门,两人便坐上了驴车,朝着西边去了,驴车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 付晌想和沈闵月搭话,可沈闵月一直望着远方发着呆,他又不好意思打扰,只好手足无措的驾车,一边偷看着少女娇艳的容颜。 天色渐黑,眼看远处那两层小木楼渐渐出现在地平线。沈闵月看着暮色和近在眼前客栈的,酝酿了一下开口道,“今天谢谢你了付老板?” 少女有些娇羞的低下了头。 付晌咽了咽口水,他终于明白秀色可餐是什么意思了。“不用不客气…还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少女忽然抬起头,甜甜的笑道,“那我就不和付老板客气啦!我这还有五碗豆花!” 付晌愣了愣,有些出乎意料,从钱袋里掏了五文钱给沈闵月,“给你,姑娘儿…” “对啦!之前我的碗能还给我吗?”少女持续着甜美动人的微笑。 付晌,“…”这姑娘儿,果然还是怪… 沈闵月满载而归,带着白菜烧饼和从付晌那带回来的两碗鸡丝面。回到那一片漆黑的家中,高涨的心情瞬间低落了起来, “他…应该已经走了吧…” 哐当…院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上……… 就在沈闵月低落之时,房间里传来一声极度幽怨委屈的声音。 “喵…” 第7章 烧饼的滋味 黑暗中,突兀地响起了锁链清脆的撞击声。一双眼眸,透过厚重的面具,静静地望着沈闵月,那眸子里闪烁着委屈而幽怨的光芒。 不知怎的,沈闵月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一想到这个家伙在这个空荡无人的房间里等了自己一天。她就莫名的开心。 少年有些生气,抿了抿苍白的唇,背过身,不再出声,就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沈闵月轻笑,看着少年身上破烂的黑衣和苍白瘦弱的身体突然之间有些心疼起来,语气不自觉放轻柔道,“对不起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会在家等我…等了我一天,肯定饿了吧…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原谅我吧…嗯?” 少年的身影顿了顿,似乎是有些动摇。但又有些气闷,他和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自己等她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忽然的,心底就莫名的难受了起来。 少年闷声不语,对沈闵月的话,仍旧不做回应,“…” 沈闵月见状却是明白了少年的想法,这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与自己无亲无故,又加上那单纯而别扭的性格,能够在夜里不作声响,偷偷摸摸的等自己一夜,想必是想要留下来,看样子他也没有栖身之所,虽然她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周。可比起一个人孤寂的在这个世界,她还是更希望有人陪伴。 “你想留下来吗…” 沈闵月与少年的关系很是模糊,事实上,她只不过是投喂过少年一次,那面具少年心里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 少年背对着沈闵月的身体僵了僵,眼神中闪过一抹期待之色。 嗯…留下来…就有东西吃了。 沈闵月见状心底暗笑,少年的小动作在她的眼中格外的明显。 “…你也看到了,这个家这么破…我一个人,也会很害怕的,不如就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沈闵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聚精会神的看着少年的背影。 你看,她都说她害怕了… 不如就留下来陪她… 这可不是我想留下来,对吧? 而且,留下来,就不会饿肚子了,不是么? 少年没说话,停下了离去的动作,耳朵尖红了红,在黑色碎发衬托下格外的显眼。 沈闵月望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心里笑开了花。 少年挣扎了一下,眼神坚定了起来,纵身一跃,跳到了沈闵月面前,抬起头,望着沈闵月有些笨拙地开口道,声音还是如之前一般沙哑, -- 第12页 “…饿…” 沈闵月愣了愣,透过少年脸上狰狞的面具,她看到的一双清澈而单纯的黑眸。她忍不住,伸手抚摸少年露在面具在细碎的黑发。在黑发之下,是那格外纤细和苍白的脖颈。 “好…!” 少年的脸又红了红,心不知何时又跳快了几分。 沈闵月放下了行囊,点燃了一根火把,这是她昨夜临时做来的,拾了几根干柴点燃了篝火。少年则是默不作声地跟在沈闵月身后,学着她的动作拾起了柴。 柴火在火焰中燃烧发出了噼啪声。 沈闵月与少年坐在火光中,这才祛除了身上的寒冷,她拿出上午被硬塞的烧饼在火堆上烤了烤递给了少年。又端出从付晌那买来的鸡丝面,终于卸下了一天的疲惫吃了起来。 少年望着手中的烧饼,走看了看两人面前的鸡丝面,犹豫了片刻,定了定神,一跃到沈闵月面前,抬起头,将烧饼递了过去。 艰难道, “…你…吃…” 沈闵月甜甜的笑了,摸了摸少年的黑发,“我吃不完…我们一人一半…” 对于少年的好意,沈闵月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可笑的是,她上辈子收获的全部善意,还没有在一个陌生的少年身上要多。 少年见沈闵月收下了半个烧饼,便十分开心地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少年对着烧饼迫不及待地咬下一口,烧饼入口的瞬间,他的眼神瞬间亮了直愣愣地看着沈闵月。身体有些颤抖,苍白的唇蠕动了一番,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闵月看着少年的动作,有些摸不着头脑。 少年有些着急的跺跺脚。 沈闵月想起少年之前有些惊喜的神情。试探的开口道,“…你是觉得好吃吗?…” 少年一愣,连忙用力的点头,沙哑的声音重复着沈闵月的话,“…好…好……吃……” 沈闵月别过脑袋,肩膀抖了抖,“…”太…太…可爱了… 少年对于烧饼这种食物还是第一次接触,瞬间对沈闵月的好感增加了不少。下意识就忘了与沈闵月拉开距离。这算是沈闵月头一次近距离打量少年。少年身材十分的修长,如果站起来肯定比自己要高上一尺。只是不知为何,大概是因为长期被囚禁的原因,少年习惯于像野猫一般蜷缩一边,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如有异常就一跃而起飞快地逃跑。 沈闵月几乎没有看过,少年直立行走。那粗壮的锁链,和厚重的青铜面具看上去就十分沉重,如果是沈闵月直立行走的话,想必根本就站不稳吧。大概,也有这沉甸甸的锁链的原因。火光,映在少年苍白的脚腕上,这才为少年平添了几分血色。少年是光着脚的,那粗糙的镣铐在他的脚腕上留下一道深深地伤疤,不由得能想象出少年之前的脚是怎样的血肉模糊。 沈闵月心中一颤,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这少年的又是从何而来,仔细想想沈闵月连这少年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沈闵月支着下巴,看着吃得正香的少年,下意识问道。 少年愣了愣,停下了动作,呆住了。 沈闵月明白自己是戳到了对方的痛处,美目中闪过一抹失望,白皙的手摆了摆,“没关系…你不想说也不用说…我是不会赶你要走的!” 这样与众不同的少年,想必他的经历也必然十分惨痛。沈闵月亲身经历过,倒也没走深究的想法。 谁知少年还是愣在原地,过了很久,才开口道。“我…我好像…叫…夫…差…” 沈闵月一惊,吴王夫差?顿时,浑身额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却又想起之前自己在镇上打听的时候。 这里是大堰!不是什么东周,更没有吴国和越国,自己之前完全是多虑了。看来这个少年同样是异世界的产物吧。 沈闵月轻笑,若有所思道,“好巧…这里的人管我叫西施呢…” “西施和夫差…可是某种意思上的夫妻呢?…” 少年的身体僵住了,端起鸡丝面的动作一顿。 她…说,西施和夫差是一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 少年胡思乱想着,一时间竟没注意到自己拿着的居然是沈闵月的碗。 沈闵月一愣,回味起自己的话,突然发觉哪里不对。然后,坏笑一声拉近了自己和少年的距离。“我开玩笑的,你该不会是真的像做我的丈夫吧…你这么小…我可下不去手…!” 少年脸色一黑,也发现了自己拿错了沈闵月的碗,恶狠狠地放下面,瞪了沈闵月一眼,拉开与沈闵月之间的距离。 沈闵月眨了眨眼,无辜的抚摸着自己白瓷一般的脸蛋,“…没想到这就生气了…果然,还是小孩子…!” 少年跺脚,他哪里都不小! 沈闵月在付晌那佘了些调料和菜。倒不是沈闵月以前就这么厚脸皮,而是为生活所迫。她总不能一辈子在这破烂的房子里过活。她已经想好了,先借钱在城里来一处买豆花的摊子。白菜被沈闵月做成了小菜,沈闵月再次点起了豆花,这次她有夫差的帮助。倒是顺利万分,沈闵月实在不明白那对自己来说宛如泰山一般的石磨,怎么到了瘦削的少年手中就这般轻松。夫差简直就是是一个怪力少年。这次沈闵月做好了万全准备,她甚至做好了豆花的卤料。这让她对自己的豆花生意信心满满。 -- 第13页 这晚,沈闵月在厨房为少年铺了一处简陋的铺盖,少年似乎十分满意。 翌日,清晨。沈闵月破旧的院落前响起了“啪嗒啪嗒”的声音。那是驴车的声 原来沈闵月已经和付晌约好了。每日付晌都要去镇上采卖。这时候付晌刚好可以顺道带上她。当然,这其中不乏沈闵月施展了美人计的效用。一开始,沈闵月只是怀疑,之后她发现付晌总是在偷看自己的时候。就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其中的原由了。 美丽的皮囊,总是备受瞩目的。 付晌在沈闵月的心中已经由一个好人,变成了一个好色的好人。 不知道,付晌如果知道了,心中会是如何作想。 另一边,文府。 范蠡坐在文种的书房之中,宛如这个府邸真正的主人一般整暇以待。 当一身月白长袍的风流人物,儒雅俊俏的文种大人正要踏入书房的时候。正看到范蠡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顿时一头雾水。 “…”怎么,他走错地方了?怎么有种这里是范蠡家的感觉。 第8章 西施在哪里? 就在文种被范蠡似笑非笑的表情弄得浑身发毛的时候,那狐狸一般的家伙终于开口了,“原来文种兄也有搞出这种乌龙的时候?像文种兄这样的大才居然还会被一个小女子玩弄在股掌之间?” 文种儒雅的笑容挂不住了,他是彻底被文种的话整迷糊了。“?” “文种兄带回府里的美娇娘名郑秀…至于西施姑娘…怕是还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呢…,真是可惜了…没想到文种兄的口味竟如此的独特…!”范蠡一双狭长的眼眸里满是调侃之色。 文种的脸彻底绿了,他回忆起了郑秀骂街的姿态。 “…” 文种气急,一向斯文有礼的模样却是维持不住了,一甩袖子,匆匆离去。他越想越气,怎么琢磨都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竟然被一个村妇给耍了。随即,召来了侍从。 “市崇,你去给我查一查西施这个女子!她如今身在何处?” 话毕,文种又来回踱步,突然道,“若是你等找到了西施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亲自去会会儿,又免得是某个顶包的假货!” 市崇一脸茫然,前几日大人不是刚刚带回来一个名叫西施的红衣女子吗?怎的,又让自己去调查?大人真是越发猜不透了。 市崇是文种的府兵领头,文种手下的二百府兵都交由市崇管理。在这一方小镇上寻个女子倒不是件难事。文种刚下令,市崇就带着一队士兵去调查西施这个女子! 不巧,郑秀这几日,虽然衣食不缺,但在别院的厢房里却十足的无趣,这里的女子虽然貌美但终究不像郑秀乡野中长大,泼辣的紧。根本就不是郑秀的对手。再则,就算是那些莺莺燕燕通些勾引斗角的手段。但终究文种并未表态,甚至很少出现在别院之中。这让这些有别样心思的女子,都碰了个灰头土脸。 郑秀虽泼辣但没见识过内宅勾心斗角的手段,反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被文种府上的侍女照顾的十分精致,反而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一红幔华帐的女子闺房里,一身红衣的清秀女子对着铜镜欣赏自己的容颜,竟是十分自得。 “燕儿,你觉得我这一身衣服可好看?文种大人可会喜欢?” 被女子唤为燕儿的侍女低下头,脸上满是不屑与嫉妒之色。这西施不过是个毫无姿色的乡野村妇,居然敢妄想他们芝兰玉树的文种大人。真是不要脸皮!也不嫌臊的慌! 可郑秀偏偏像不知害臊为何物一样。有些不耐烦的抬高了音调,“燕儿!磨磨唧唧干什么呢!别以为姑娘我刚进府,你们就可以怠慢!哼,要是怠慢了本姑娘,等本姑娘成为了文府的主人的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燕儿彻底被郑秀的不要脸打败了,“…”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郑秀身上这一身红衣是用上好的锦缎做的,其间还有金线绣出的牡丹花。府上别的姑娘儿用文种大人给的例银多是置办了几身清丽的衣裳。唯有郑秀用所有银两置办了一身比寻常人家嫁衣还要华丽的红衣。这红衣的红浓烈艳丽,若是穿在某个美艳的姑娘身上必能艳压群芳。只可惜,郑秀空有野心,这一身艳丽的红,她清秀的容颜根本就压不住。反而像是偷了别人的嫁衣一般。 “哼…文种大人定能为我所倾倒!”郑秀露出了一个野心勃勃的笑容。 像文种大人那种风流人物定然是羞于来找自己这个姑娘家的,郑秀毫不犹豫地,带着一身艳丽的红,拎着她从厨房里抢占来的点心,冲进了文种所居住的主院,一路上无数下人想要阻拦郑秀都被她那嚣张的作态和泼辣的行为吓退了。再加上,这人毕竟是文种大人带回来招待的,他们也不好真的动手。 如此这般,郑秀居然就这样荒谬地一路闯进了书房。不巧,文种刚被范蠡激走,郑秀夺门而入只见一个一身玄色长袍的清隽男子,正大摇大摆地坐在书房的主位上,旁若无人。 看见突然闯入书房的红衣女子,范蠡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英俊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周身的气势忽的一变,宛若冰窟一般,周围的空气仿佛就要凝出冰来。 就在范蠡正要开口之时。 郑秀看着主座上气质斐然的清隽男子愣了愣,这男子又是何人,怎的长得的如此之俊俏,简直跟她心心念念的文种大人不相上下。 -- 第14页 郑秀摇了摇头,不论如何竟然敢擅闯文种大人的书房,这个小贼这么大胆,她郑秀一定要这小贼好看。 “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文种大人的书房,看我怎么收拾你这小贼!”郑秀大喝一声,竟是要冲上来和范蠡撕打起来。 范蠡顿时脸都黑了。 这个奇葩! 暴喝一声,“滚!” 范蠡虽平时一身文人打扮,但他毕竟是上过战场战功不菲的将军,对付一个村妇。真是大材小用?只见他一个闪身就像一头猎豹一般迅捷地躲过了郑秀的猛扑。紧接着,郑秀便控制不住的身体扑倒在了书房的方案上。范蠡伸出手来提起郑秀的领口,在郑秀惊恐的眼神中,将郑秀的整个身体宛如破麻袋一般狠狠地丢在了地上。 郑秀吃痛,全身宛若被什么碾压过一般,根本爬不起来。 范蠡狭长的双眼中满是阴冷,用那冷的刺骨的语气道,“呵…我可不是文种兄,不讲究什么君子之道,没什么不对女人出手的规矩。你若是碍着我的大事,我必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吧?西施…哦,不郑秀?” 郑秀被范蠡那阴冷的如毒蛇一般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浑身上下更是剧痛无比,吃软怕硬的她硬生生变了神色,满脸惊惧之色,浑身上下更是瑟瑟发抖。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你怎么会知道…?!分明是胡说!文种大人…又在哪里?我可是文种大人的贵客…!等大人回来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郑秀的威胁,范蠡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在他在眼中郑秀纯属是一个可笑至极而又愚昧的女人。 突然他凉薄暴虐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兴味,“文种?看来你是倾慕与文种喽?” 郑秀从男子的眼中分明看到了危险之色。只得哆哆嗦嗦的装腔作势道,“是啊…我就是喜欢文种大人又如何!” 不知道文种听到会是什么表情,范蠡嗤笑。 看来,自己这次是帮文种解决了一个□□烦,刚好拿她试试自己手里那个奇蛊。 “既然这样你想不想帮帮文种兄?” 郑秀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想拒绝眼前这个宛如恶鬼一般的英俊男人的提议。可,那男人眼中□□裸的威胁,让郑秀把将脱口而出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好…” 男子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接着又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志在必得而又危险至极的笑容。 “哼…告诉我西施在哪里?不然…不但你帮不了文种兄,我还会让你提前去见阎王!” 郑秀虽心有不甘但只得哆哆嗦嗦,咬牙切齿的开口道,“西施…她…她还在村子里!” 与此同时,沈闵月这次放聪明了她找了块白布蒙着面和城区的管事花了一百文租了个摊子。这下她可是负债累累了。 沈闵月将昨夜准备好的小菜和豆花放入烧开的铁锅里热了热,带着热腾腾雾气的豆花,看上去十分可口。这是她和这些摊主学到的,就在沈闵月信心满满的准备开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家摊子冷清极了,别人家的包子和烧饼反而是生意兴隆。 正在沈闵月疑惑之时。 “我天…那女人可真怪!用一张破布蒙着脸,还以为大家多想看她的脸一样!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绝色美人不成!”对面卖白菜的大妈暼了沈闵月一眼不屑道。 “就是就是…这女人太怪了,她做的东西我可不敢吃,万一她有什么隐疾呢!”买菜的大汉用一种非常嫌弃的表情看着沈闵月,仿佛她真的有什么病一样。 紧接着,大汉对大妈谄媚道,“婶子,三斤白菜给我便宜一文钱行不?” 沈闵月眼睛抽了抽,这些人都这么现实的吗?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和这些奇葩一般计较。就在她睁开眼睛之时看见周围人都用一种十分好奇又嫌弃的表情看着自己。根本没有来照顾她的生意的意思。 沈闵月彻底被这些人打败了。索性不管这些人。自顾自的拿起一碗豆花,用香气四溢的卤汁浇了上去,配着水灵灵的豆花,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忍不住流口水。 人群中,传来了窃窃私语。 “喂…你看那豆花看上去怪好吃的,要不我们去试试…” “哼…要吃你去吃,你看那女人围着张破布肯定是丑到了极点,不忍出来见人…想想她的脸我就没胃口…我才不吃!” 这条街上人流本来就多,可到了沈闵月这里却形成了一条分界带。没人敢靠近她的摊子,不明所以的人,也默默地避开她的摊子。 沈闵月叹息一声,“人啊…” 取下了遮住绝美容颜的破布,状若无人地吃起了自己做的香喷喷的豆花。 周围躁动的人群一时间居然寂静无声。 第9章 那个被狼畏惧的男人 人们睁大了眼睛望着沈闵月,目瞪口呆。 “好美啊…我不是在做梦吧?这姑娘怎会生的这么美!” “是啊!谁会想到那破布之下居然会是如此的容颜呢!” 沈闵月小口小口地吃着自家热腾腾的豆花,慢条斯理。 咕嘟… 也不知是谁咽了一口口水。众人的目光热切地望向了沈闵月手中端着的水灵灵的豆花,那豆花上的卤子闻起来竟格外的香气四溢。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上前道。 -- 第15页 “美人姑娘!你这是什么豆花!看上去好好吃!给我给我也来一碗!” 人群忽然之间沸腾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朝着沈闵月的摊子挤了过去。 “什么?我也要一碗!” “我也要!我也要!看上去简直太香了!” 沈闵月看到这幅场景是淡定异常,慢条斯理道, ,“豆花一碗是吧?是要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甜口的?还有这种吃法?众人惊呼,他们这里都以咸口为主根本就没吃过甜口的豆花。 众人不由得有些好奇,这小娘子口中甜口的豆花究竟什么味道。 人群有人有些迟疑,这甜口的豆花万一难吃,这小娘子的招牌可就砸了。于是开口道, “一碗咸口的!” 也有人就冲着尝尝鲜来的。 “甜口的来两碗!” “我也要!甜口的!一碗!” “不不不,我要咸口的!” 甜口的豆花,沈闵月给浇上糖水还撒了些红枣。 水灵灵的豆花看上去格外的顺滑细嫩。 沈闵月端了几碗豆花上桌,她这个小摊只有我一套桌子,坐不下的只能站着吃。就这样,还用光了沈闵月准备了所有的碗筷。 沈闵月摸着脸颊叹息,“…哎”她还是小瞧了这张脸的影响力!这些人可不是别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但沈闵月这小摊子已经被围着水泄不通,确实是招待不了更多的客人了。 沈闵月安慰自己一番,没事,没事,咱就算薅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可劲儿薅吧!薅秃了怎么办! 看着,满地的客人,沈闵月莫名的欣慰。 沈闵月的摊子上大多数人还是点了甜口的豆花。毕竟物以稀为贵,抱着试试的心态的人大有人在。看着那嫩滑的豆花,李小胖终于下口了。 本以为入口会有浓浓地豆腥味,但真正吃到口里,这豆花却爽滑甘甜,不由得令人上瘾,一口接一口。没几口,一碗豆花就见底了。 李小胖有些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正上招手再来一碗,却发现身后的人群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顿时噤声了,“…”怎么回事儿?他只不过是想吃一碗豆花而已。 一个浑身黝黑的大汉,皱了皱眉,走到了李小胖面前,有些不爽的威胁道,“吃完了?” 李小胖下意识就想摇头,看见大汉满是威胁的神情,这才彻底蔫了。“…吃…吃完了!” 反正他也吃过一碗了,也不算亏!娘的!怎的他娘就没把他生的这么壮!不然他就能多吃一碗豆花了! “哇塞!这甜豆花可真好吃!”又是一个刚刚尝到沈闵月豆花的人,男人眼神一亮。一文钱的豆花居然这么好吃! “这咸豆花味道也不错!这卤子的味道我从来都没吃过!太好吃了!姑娘儿人又美做的豆花又好吃!”另外一边点了咸豆花的客人,也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 沈闵月突然觉得自家的豆花一文钱太便宜了,明天得涨涨价,想着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不知情况的路人看见沈闵月的笑容还恍惚了一下。 忽然之间,摊子上却起了争执。沈闵月一听却是哭笑不得。 “我看着美人豆花还是咸豆花更好吃!” “对对对!咸豆花最好吃!甜豆花也叫豆花?!” “胡说!分明是甜豆花更好!咸豆花哪里比的上甜豆花的爽口!” “哼!甜豆花更好吃!” 人群中的李小胖,揉着自己还未填饱的肚子,弱弱道,“我觉得甜的咸的都很好吃…就是没有那个口福都吃一遍!” 看来甜咸之争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有… 眼看,摊子上的气氛越加的火爆起来,沈闵月也不能真的放任他们起冲突,这摊子要是砸了那算谁的。 只得上前,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道,“我家的豆花不论咸甜味道都尚可,各位不如都来上几碗尝尝鲜!” 众人愣住,下意识的点头。 “姑娘儿说什么的都对!” 沈闵月满意的笑了,这才对,都是待宰的羊,好好相处才是王道。 日过正午,沈闵月却是不知道,她那穷的家徒四壁的房子里。某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心情却是坏到极点了。少年从沈闵月给他铺的铺盖里爬了出来,一双黑眸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清澈的眼眸染上了阴沉之色。 “…咕噜” 少年破烂的黑衣之下,肚子传来一声巨响。这让少年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西施…去哪了?西施又不要他了? 少年忽的想起西施昨日挂在嘴边的,“明日开了摊,赚够了银子,就带你去镇子上住!” 去镇子上住?为什么要去镇子上住呢? 西施很喜欢镇子吗? 少年黑色的眸子里带着抹疑惑之色。 夫差抱着头上的青铜面具,蜷缩成了一团有些手足无措,锁链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怎么办…他不想一个人… 这会让他又回忆起那阴森潮湿的地牢,他不喜欢一个人呆着,不喜欢黑暗… 也不喜欢等待… 可,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西施回来…! 万一西施更喜欢镇子上不要他了呢?那些人见到自己可是要捡起石头扔自己的。 少年狰狞的青铜面具之下,苍白脸更白了。他十分紧张,有些着急笨拙地开口道。 -- 第16页 “西…施…别…不要…我……” 夫差抓耳挠腮,愣是想不到办法。忽然,怔了怔,去镇子上是要银子的,西施有了银子,会很开心吧? 又了银子…西施就会带着自己吧? 少年纵身一跃,那沉甸甸的锁链在她身上仿若无物一般轻巧地落在了房梁之上,顺着房梁一个倒钩跳到了房顶之上。夫差蹲坐在房顶上望着周围茂密的森林,陷入了沉思。 银子的话…师父给自己的那些东西应该是吧? 少年下定决心之后,向着丛林深处奔去。那头戴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的少年,宛若一只敏捷的猎豹在树冠之间跳跃,少年的速度极快身上的锁链仿佛不是锁链,只是轻飘飘的衣带。人眼能看见的只是一道黑色的影子。 少年不知走了多久,竟跑到了丛林的深处。这里可是相当危险的,是不是有大虫出没。可少年竟像是毫无察觉一般。周围的灌木中,一双双散发着残忍之色的眼睛,正偷偷摸摸的盯着身形单薄的面具少年。 只见,少年少见的站起了身,向前走了两步。走到了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树面前,树下有一个树枝搭的巢穴,巢里几只灰色的小狼崽,小狼崽子故作凶狠的对着少年吠了几声。 “唔嗷…嗷嗷…” 只是那奶声奶气的模样丝毫没有威胁里。 夫差把试图撕扯自己裤脚的小狼一把抓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一脸愤怒的小狼。苍白的手揉了揉小狼炸起的毛发,有些扎手。 夫差揉了一把,没在揉下去,把小狼崽子丢在了一遍。 灌木丛里两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仅仅的盯着少年的动作,敢怒不敢言。 夫差正一脸正色盯着树有一处乱糟糟的鸟窝。 师父说逃出来之后要把东西放在寻常人找不到的地方,他照做了。里面应该会有西施想要的银子吧! 母狼带着一窝狼崽子瑟瑟发抖,愤恨地望着这个跑到自己家里作威作福的人类。 伍子胥要是知道,殿下把他给的东西放在了狼窝里不知是何感想。 “…”没错,这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找得到的地方!是人就找不到的地方好么! 就算是找的到,狼窝里虎视眈眈的狼群是吃素的吗?还真当它们好欺负不成,咬不死这个带着面具的坏人,还咬不死寻常人就?! 夫差把自己塞在鸟窝里用黑色绸缎包裹的包袱取了出来,里面装着一个印玺一个令牌,一个有两个巴掌大紫檀木盒子,和一个玄色的锦囊。紫檀木盒子里装着,伍子胥给他准备的金条,可夫差不知道啊!师父,救了他,却也抛弃了他。说起来要不是伍子胥最后嘱托他,他不能把这些东西藏在狼窝里。 夫差只觉得那玄色的锦囊和西施腰间的钱袋很像就把锦囊取走了,把包袱塞了回去。 正要转身离开,却发现脚下两只小狼崽子,正恶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裤脚。 夫差有些生气了,呲牙。 母狼一个哆嗦,连忙一跃而出,叼走了夫差脚边的小狼,一脸愤怒的看着两个孩子。 熊孩子!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西施从镇上回来的时候收获不菲,心情大好,到家的时候却发现,总是蜷缩着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 “……” 第10章 我捡的怕是个傻狍子 夫差不是从小就这幅带着青铜面具的模样的。 曾几何时,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只不过这个普通是相对皇室而言的。 一个普通的,当今陛下的儿子。 夫差有一个哥哥,勾践。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他还只能仰望着父王的时候,他和勾践的感情很好,经常和勾践在花园里打闹,在太傅讲课时,偷偷摸摸的传字条,欺负父王养的那只一脸凶样的白色大虫。 可…日子没夫差想的那么单纯。勾践比他大六岁,及冠后,在他还骑着小马驹无忧无虑的时候,父王带着兄长上了朝,大堰的议政大殿,他至今都不知道究竟是何模样。既然让自己的兄长变了模样。 当他见到兄长下朝时,那有些阴沉又野心勃勃的眼睛时,夫差就知道,有些事情变了。 那时的师父还很年轻,只是有些忧虑的望着自己。“殿下啊…今日,您还是去找大殿下玩耍…,免得耽误了大殿下的学业…!殿下也将及冠…要谨言慎行!” 他望着伍子胥,看到对方眼中的深意。却不愿想那深意真正的意义。 夫差不语,点点头。 伍子胥眼中的担忧更甚。他在望着一身白色锦袍的夫差,虽年少,其身姿却愈加挺拔,稚嫩的脸上隐隐约约可见当今陛下的影子。那挺拔的鼻子,深邃的眉眼,唯一与陛下不同的是那双黑眸格外的清澈,难怪陛下如此疼爱殿下。怕是看到自己年少的时候吧。 伍子胥如此担心,大抵是看到那兄弟阋墙的悲惨结局吧! 接着发生在夫差眼前的是他至今都不愿想起的噩梦。 说真的,他一点都不想取代父王的位置。 当然,一开始,的确是这样。 直到,他温柔的母亲,眼睁睁得倒在了血泊里。 那怕在最后一刻,母亲那美丽动人的脸上也满是慈祥之色。 “不要相信任何人…!夫差!” 朱红的宫墙泛着血色,仿佛也是鲜血染红的一般。偌大的宫殿寂静的可怕。 -- 第17页 下手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十分尊敬的兄长。还有那父王所爱的另一个女人,越夫人。他狠狠地瞪着他们,想要从他们脸上哪怕看出万分之一的愧疚与心虚。 可是,没有…丝毫没有! 那艳丽的女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冷漠的玩弄着手上红色的蔻丹,那红色红的就像母亲的血一样。 “我愚蠢的弟弟…别这样看着我…!不是我狠心,如果不是出身于王家,我大概还能给你兄友弟恭一辈子!可…别傻了…能成为大堰的王的只有一个人!不是你就是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夫差咬着牙,指甲已经嵌入血肉浑然不觉。 “外祖父…没有叛变…他衷心耿耿怎么会叛变,又怎会与姜国同流合污!” 之间,勾践那俊美而薄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嘲讽之色,冷哼一声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是你泄露的消息?!你怎么敢?!” 夫差红着眼,眼中渐渐开始冒出暴虐之色。 “有何不敢…我会是大堰的王,至于你的外祖父…不过是我成王的垫脚石罢了!” 外祖父,夫差错了!夫差知错了! 不是你不争王,这个世界便相安无事的。 而是,只有你成为了王。 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 “我不会杀你…!毕竟你是我的弟弟,但我也不会让你走任何机会再妨碍我!” 勾践勾起一抹冷笑,他眼中再也不见年少时的一丝情分。 他本以为父王不会坐视不理,这大抵是他心中最后的希望罢。可那父王的宠爱仿佛与通敌罪这一莫须有的罪名一起淹没在鲜血中。 他也终于明白勾践口中的不杀他又是何意。 父王软禁了他。 他不得再踏出王宫半步。 但勾践又岂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厚重的青铜面具将自己的脑袋彻底套住坚固的锁扣紧紧锁住,不论他如何挣扎根本没有半分效果。沉重而冰冷的锁链将夫差锁在了暗无天日阴冷潮湿的地牢之中。 锦衣玉食,帝王之子都成了空。 只有不断挣扎血肉模糊的身体以及那难以忘却新鲜的仇恨。 那关押他的人大抵是个根本不知道他是何人的哑巴,他每日根本无人对话,只能自言自语。至于吃食,每日给他送来的只有一碗浑浊的水和冷硬的馒头。一开始他还有力气挣扎。 久而久之,他连话都懒得说了。 他身上血肉模糊的伤口结了痂。那新鲜的仇恨却失去了踪影。 他不再恨了,他要颠覆这一切,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他在那可怕寂静的地牢里,眼神平静的等待着,就彷如没有丝毫情感的猛禽正在静静地观察着猎物一般。 等啊等…他也仍旧没有等到重见天日… 六年的时间,耗尽他的神智,若不是他仍坚持日日习武,恐怕连着他的身体也会一同耗尽。究竟有多漫长,他竟丝毫都记不得了。他无法从纷乱的时间中,找回那些记忆碎片正确的位置, 简单来说,他与疯子只剩下一线只差。 六年后的他连找回说话的能力都变得无比艰难。 虎毒不食子,凫软禁吴王也只是一时气恼,通敌罪可是遭万人唾骂的,虽说这都只是夫差母家做出的龌龊事,但凫不生疑是不可能的。直到凫看见勾践那越发明显的野心,这才想起他遗忘的过去。 他沾满鲜血的手… 不出两年,“吴王”殿下就被释放了,可解除软禁之后,与陛下极像的吴王殿下,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不再是以前清隽聪颖的少年。反而,变得成了一个废物,酒色财气无一不沾。好色暴虐,仗着自己是帝王之子,不过年十八,后院已百人,凡有不得意,便将随意妾室杀死,宛如畜生一般。 朝野上下,无不哀怨。 可凫不知怎的,却生了怜惜之心,就这么听之任之。 凫的宠爱让“吴王”膨胀了,不再对勾践唯命是从。反而起了别的心思,就是在这时,伍子胥终于发觉了吴王殿下的异常之处。原本,解禁后的吴王对伍子胥避如蛇蝎。伍子胥根本没机会发现他身上的异常之处,但吴王仗着陛下偏爱,已经懈怠。 这让伍子胥发现,这根本不是他原来的殿下。 伍子胥何人?顺藤摸瓜,竟找到了画押夫差的地牢。此时,夫差已经宛若废人。 伍子胥虽心疼,但心如明镜。他无法救的了夫差,只得将夫差的印玺他外祖父吴省旧部令牌都给了夫。这也是他能为夫差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如果殿下有一日,恢复如常。 凭着他留给殿下的物件倒不是没有机会东山再起! 只是这机会全凭夫差自己了! 而伍子胥若是知道,夫差带着锁链和面具在山野里跑遍了大半个大堰,也没发现他留在锦囊里的钥匙,会不会被气得晕厥而死。 哎…这个怪不得夫差,被像畜生一般关了六年。他没自戕已经算是不错了,现在的夫差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可能像当年的吴王殿下一般聪慧伶俐。 不过,聪慧还是聪慧的,至于总在哪方面就未必了。 就在沈闵月一脸疑惑,在夫差一脸期待中打开少年不知哪来的玄色锦囊的时候。 夫差那混乱的脑子还很开心的想着。 -- 第18页 “这下有银子了!西施肯定会很开心的!” 不要相信任何人…夫差… 忽然,夫差的心底闪过一丝熟悉的话语,这让他十分疑惑。这是…谁在说话…?!好温暖,好熟悉。 沈闵月看见夫差手里那个精致的异常的玄色锦囊之后,心中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夫差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 当打开锦囊发现一把金子做的钥匙和一张字条的时候脸都绿了。 “…殿下,臣所能做的有限,只能勉强将殿下救出,若是殿下有朝一日恢复神智,臣 留给殿下的一切…当助殿下再临王城,望殿下能原谅臣下——伍子胥留” 沈闵月脸抽了抽,这金子做的钥匙,不用想肯定是打开夫差脑袋上的青铜面具和锁链的钥匙。至于为什么连钥匙都做成金的,沈闵月猜是那伍子胥的内疚,生怕夫差身上的财帛不够用吧! 她黑着脸十分气愤的看着带来一身麻烦的面具少年咬了咬牙挤出一个愤怒而美艳的笑容道,“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吗…夫差?或者说,殿下?” 谁知,面具少年一头雾水,一脸茫然的望着沈闵月,透过狰狞的面具,沈闵月能看见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无辜和那么一丝丝委屈, “…银子…” 面具少年指了指,西施手中的锦囊。 西施不是想要银子吗?有了银子她就可以搬到镇上了。 沈闵月看见了少年的动作,美目抽了抽。 没错…她的确是说过这话…现在她能反悔吗?… “哎…”,沈闵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的计划全被这个傻狍子给打乱了。可偏偏,她还生不了气,心里偏偏还有一股暖意。 傻狍子不明所以,歪了歪头,“?” 第11章 大佬,举高高 沈闵月有些焦躁,一是夫差这突然暴露的身份。二是自己计划被打破的郁闷。 若是一个普通人,看见夫差的锦囊估计会方寸大乱。可沈闵月是普通人吗?她不是… 不论她曾经的容貌,还是她的野心和头脑,她都算不上个普通人。与其说沈闵月的心情是对夫差身份暴露带来风险的恐惧,还不如说是对一眼望到尽头的平凡至极的生活的畏惧。 握着这把金钥匙,沈闵月定定的望着面前眼神清澈的少年,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 她需要点刺激…! 总有了绝美的容貌以后,沈闵月觉得自己变得有些贪心了。 不论这个少年的身份如何…不论这个时代又是如何,沈闵月想赌一场,用自己的美貌和头脑,来保住眼前这个面具少年的性命…! 这一切…一定会很有意思…! 沈闵月一双美目望着夫差,那睿智的眼神像是望进了夫差的灵魂里。 “你想活下去吗?夫差?” 少年愣了愣,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沈闵月的话勾起了他某些不好的回忆。他痛苦地挣扎了一番,艰难道,“…我…想…活下去!” 活下去…!报仇! 报什么仇? 他怎么想不起来… 夫差的脑海又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但并不妨害他对沈闵月的问题做出回应。 沈闵月神色复杂的望着少年痛苦而挣扎的模样,又想起那字条的内容。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对报仇念念不忘,哪怕他都遗忘了复仇的对象。 “你相信我吗?” 沈闵月露出了一个温柔到极点的笑容。 夫差第一次看见西施这般笑,就像…就像是他的母亲一般。 母亲…? 夫差觉得他似乎又忘记了什么事情… 望着沈闵月那双温柔到能溺死人的眸子,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相…信…!” 夫差的反应却让沈闵月愣了神,心跳差了一拍,白瓷一般的脸蛋上染上了一丝绯红。 咳咳… 这家伙…真是个傻狍子! 也不怕被自己骗了去! 夫差黑色的眸子直白而炽热的盯着沈闵月,那眸子里信赖丝毫见不得假。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沈闵月那千疮百孔的心愿意如此信赖这个少年的原因吧… 真是可爱… 沈闵月脸色绯红,突然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怪的,收起自己那莫须有的心思。 “咳咳!按照字条上所说伍子胥还给你留下了其他的东西?能拿给我看吗?” 沈闵月还真不是贪图伍子胥留给夫差的东西,而是她知道少年如今的处境,十足的危险。身上的面具和锁链简直就是招摇过市,她要利用伍子胥留给夫差的资源来保护夫差。 谁知道,夫差突然沉默了起来,没有回应沈闵月。 沈闵月倒不至于生气,但与夫差相处不久倒也摸清了少年的性子。“…你不想让我跟你一起去…?为什么?” 见自己的想法被沈闵月拆穿了,夫差有些苦恼地转了几个圈,怎么办?东西被他放在狼窝里了…他自己去倒是没问题…!要是吓到西施怎么办…! “我…我…带回来…” 少年着急地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 沈闵月蹙眉,她倒不是不信赖夫差。而是怕夫差这个没有常识的傻狍子就这样出去被心怀不轨地家伙给抓走了。原本,她还没那么糟心,直到看到那个锦囊后,沈闵月的想法整个都改变了。 -- 第19页 “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沈闵月笑眯眯地摸着少年细碎的黑发道。 噗! 少年脸色一红,血液全都涌上了脑袋。晕晕乎乎地点点头,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眼前的美人眼神里满是戏谑之色。 夫差“…”他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了!哼! 少年跺跺脚,无奈只得别扭道。 “上…来…” 沈闵月睁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之色,她的脑海里回荡着少年有些沙哑的声音。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她还是很纯洁的… 下不去手的! 夫差见沈闵月没有动作,十足的疑惑,转过身背着沈闵月道,“上…来…” 少年指了指自己瘦削的肩膀。 沈闵月松了一口气,唾弃了自己肮脏的思想。 想什么呢!沈闵月! 这还是个孩子! 上来…自己动…什么的,太过分了! 殊不知,当沈闵月纤细的双臂围绕在少年苍白的脖颈之间时,夫差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夫差浑身都僵住了,他脑海中慢慢的都是女子不经意触碰到自己时柔嫩丝滑的肌肤和鼻尖萦绕着的淡淡的皂角馨香。他不自在的动了动,后背却又抵到了一片柔软,可以想象他所碰到的究竟是什么。 碰!夫差脑海瞬间炸了!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了,还不快带我去!”沈闵月歪了歪脑袋,一缕青丝垂在夫差苍白的脖子上,有些微的痒意。 夫差感觉到自己某些地方有些不对劲儿,当即不敢动作,默默地弯了弯腰。 少年总是蜷缩着身体,沈闵月倒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只不过令她咋舌的是,夫差的身材看似纤细消瘦,但少年将自己背起来沈闵月才发现,夫差的臂膀结实的惊人。怪不得,力气居然那么大。趴在少年的背上,沈闵月倒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夫差背着沈闵月一个跳跃,跳上一颗十分粗壮的大树。 沈闵月一个惊呼,又抱紧了少年几分。 夫差一个哆嗦差点踩空了,面具背后的脸上满是慌乱之色,要是沈闵月此时仔细观察定会发现少年原本苍白的肤色,现在已经通红宛如一只煮熟的虾子一般。 要不是少年流畅的动作,沈闵月几乎怀疑少年是故意如此的。夫差带着沈闵月在树冠中乱窜,这让来自现代的沈闵月大开了眼界。望向夫差的眼神不再像是看着什么傻孢子的一样。眼神里满是崇拜之色。 厉害了…这家伙若是在现在绝对是什么马戏团的杂技担当! 夫差还未习惯自己身上这种奇怪的改变,浑身滚烫的吓人。他现在只想着赶路,赶紧把这种奇怪的感觉驱散个一干二净才好。 “怪家伙…!”沈闵月有些嗔怪的嘟囔了一声,带着自己没注意到的宠溺。 过了约摸有半刻钟。望着不远处那熟悉的鸟巢和狼窝,夫差面具后的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连忙一个闪身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沈闵月还没反应过来,夫差一个横跳,跳离了自己将近一丈远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沈闵月没站稳,差点摔倒。顿时有些恼怒,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望着躲着自己远远的少年,心道,“这家伙…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 夫差脸色爆红根本不敢靠近沈闵月,根本没有注意到沈闵月那有些威胁又充满着危险的神色。 哼…越是躲着她,沈闵月还就越来劲儿了! “嗷呜…嗷嗷!”这突然奶声奶气的叫声吸引了沈闵月的注意力。抬头一看,面前的大树下一个树枝搭建的巢穴里。几个灰色圆圆滚滚的团子正对着自己一脸凶恶的嚎叫着。 沈闵月顿时懵了,脑袋有些混乱。 面对不讲理的武力,再聪明分脑袋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沈闵月黑了脸,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 心底却是忍不住惊声尖叫。 这…这…这特么是狼窝啊! 周围的灌木丛里,叼着野兔尸体暗中观察的母狼,心底也特么想惊声尖叫。 这个恶魔!怎么又来了!!!! 母狼的兽瞳恶狠狠地盯着闯入自己巢穴的面具怪人和他带来的陌生女人,关切的瞄着自己拿着不知天高地厚作乱的狼崽子。 心里那叫一个糟心啊! 沈闵月刚从自己进入狼窝的打击之中反应过来,就发现灌木丛中一双绿油油的眸子盯着自己虎视眈眈。顿时,身上的汗毛倒竖,心都凉了半截。 靠!她怎么忘了,有狼崽子的地方,必定还有母狼啊! 沈闵月望着躲在一旁的面具少年,哆嗦着伸出了小手,她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事实上,她只想说,别浪了!快跑吧…!大佬! 但夫差根本对狼群的威胁浑然不觉,再次把爬到自己身上撕咬的烦人的狼崽子丢到一边。望着一脸煞白美目中满是水光的美人,夫差一脸疑惑。顺着沈闵月举起的小手,夫差忽然茅塞顿开, 原来…她是想取自己就在树上的包裹啊? 夫差一个跳跃就到沈闵月身边,几个小狼崽子十分气恼,见追不上夫差向着沈闵月围了过去。 沈闵月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向爬了几步。 夫差生气,呲牙。 -- 第20页 狼崽子瞬间消了气焰。 在沈闵月诧异的目光中,夫差苍白的手附上了自己的腰间,将自己整个举了起来,仿佛自己只是一个什么轻飘飘的物件一般,她不明所以。直到…顺着夫差的视线望见了鸟窝里的黑色包裹。 沈闵月“…!”举高高! 她这才发现自己捡了个多么恐怖的…大佬! 第12章 铁柱,送客! 讲真的,沈闵月拿到伍子胥留给夫差的东西时还是震惊了一下,尤其是她看见伍子胥留给夫差的那一箱子金条。饶是沈闵月也动心了那么一下。 这些金子不知得买多少碗豆花才赚的回来。 可沈闵月还是抑制住了自己使用这些金块的想法,倒不是她多么高洁,而是这样实在是太过惹人怀疑。 虽然这是夫差的东西,但沈闵月也并不迂腐,她只是借用那么一小下,会连本带利的还的,更何况她还要照看夫差这家伙。 “咔哒…”沈闵月用那把金钥匙,打开了禁锢夫差手脚的锁链,接着又解开了固定狰狞的青铜面具的锁扣,将少年的容颜彻底从漆黑的面具下解开。 随着阳光一点点的照亮阴影,沈闵月终于看清了那面具下的容颜,那是一张苍白到可见血管的脸,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狭长的眼睛,整张脸不但俊美的出奇,还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息,这种高贵似乎源自血脉,与生俱来。 沈闵月望着这张脸忍不住愣神,用她的眼光,夫差的容颜活脱脱的就像一个吸血鬼贵族一般。 她原本认为的少年夫差,根本就不是少年,而是一个实打实的成年人,或许是长期困在面具里的缘故他的脖子十分纤瘦,这才让沈闵月产生了误会。 她伸出手想玩抚摸夫差的脸庞,却被夫差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如果说原本的面具少年只是矫捷的话,现在的夫差就是一个潇洒至极的帅气男子。 沈闵月望着夫差带着些威胁的神色有些不甘心的收回小手,“…冷静冷静!”她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狼窝了! 沈闵月只是远远的指挥着夫差,男人老老实实地搬起一块儿在常人眼中堪称巨石,狠狠地砸在那已经失去效用的金钥匙上。 “啪嗒!”一声,金钥匙已经四分五裂。 沈闵月十分开心的对着男人赞扬道,“干的漂亮!” 沈闵月没看到的是,男人的眼睛亮了亮,看着沈闵月的眼神极为的认真和睿智,丝毫不见当初的懵懂无知。 她更没注意到的是,夫差站在她的身后,那一举一动之间,格外流畅的动作以及难以言喻的矜贵之感。 夫差饶有兴味的看着女子那曼妙的背影,向已经四分五裂的金钥匙飞奔而去。 “…西…施…” 三日后,箩镇上。 一个眉若柳叶,面如桃花的女子一身素白的布衣和一个一身黑衣,剑眉星目的高挑男人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并肩而行。 望着有些拥挤的人群,男人抿了抿唇侧身将女子庇佑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中。 男人突然的动作让沈闵月有些警觉的抬起了头,望着那看上去十分陌生英俊而矜贵的男人。 夫差见状,眼神瞬间变得懵懂起来,扯出一个无辜而单纯的笑容。 沈闵月摇摇头,“…”难道是她眼花了,总觉的眼前的男人有些变了。 蒙混过关的男人耳根通红。 下次他绝不轻易招惹这个女人! 太可怕了! 沈闵月十分的苦恼,她用金钥匙的一块碎片换了二十两银子。正兴奋着准备在城里谋求个住处,却被自己的户籍难破了头。原本她还想用自己的名字在这个世界闯出一片天,可谁曾想过要是没有施夷光这个身份,她在这个世界就成了黑户了。 沈闵月也不得不接受自己这个新身份。 沈闵月在城里挑了家一进一出的院子。这院子虽小但是五脏俱全,两间厢房和一个小厨房,对于沈闵月如今的处境却是刚刚好,于是交了半年的押金。 至于,夫差自然是货真价实的黑户了。只是沈闵月也用不到对方做什么需要用到户籍的事情。沈闵月在不错的地方租了一家铺子,那铺子的门面没有院子的一半大,租金却贵的吓人。沈闵月虽肉疼,但还是租了下来。当然,这些钱都是夫差的。 沈闵月自然不是多爱占人便宜的性格,为此她还给夫差写了一张借据。 “…今西施欠夫差钥匙一枚!” 可不说,沈闵月这借据写得水平可谓是相当高超。夫差只看了一眼,就咬牙撕成了渣子。 沈闵月没觉得自己有多罪大恶极,颠颠地打开店门,准备开店。 “西施豆坊” 黑底红字的牌匾,格外的显眼。 当然,沈闵月这是明晃晃的打着名人效应的主意。 一身黑袍的清隽英俊的男人皱了皱眉,范蠡在镇上漫无目的走着。 在发现郑秀的身份之后已经过去三日了,文种的府兵也去西施的家里搜寻过。可是却人去楼空,若不是郑秀对此信誓旦旦,又被自己喂下了蛊虫。范蠡还真以为郑秀又耍了什么花样。 他越想越烦躁…一个平凡的女子,怎么将他耍的团团转! 突然走过一处街道时,范蠡止住了脚步。面前的街道里不知为何被人群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人群似乎因为什么新鲜的事情,格外的兴奋,嘈杂的声音不断。让范蠡十分不悦,他冷哼一声,打算转身离去。 -- 第21页 就在他转身之时,范蠡突然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喃喃道。“西施…豆坊…?难道是那个西施不成?” 范蠡想都没多想,就奔向了那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铺子。他心头诧异,一家豆坊,究竟如何吸引了这么多人?难不成那西施真的有沉鱼落雁之姿? 出于好奇心作祟,范蠡恬不知耻地利用自己的武力三两下就挤到了这家狭小的铺子里。铺子一口铁锅正冒出热腾腾的蒸汽,透过那雾气。范蠡望见了一个一身素白,如瀑的黑发用一只平凡的木簪别起,面如桃花,眉若柳叶,一双黑眸更是泛着盈盈水光的绝色女子。 一时间,范蠡彻底地愣住了。 此等绝色,哪怕是极为平凡的衣着,也不能将她的姿色遮掩半分。 店里弥漫着一股格外诱人的香气。范蠡这才发觉原来店里的人,还真都是来吃豆花的!霎时间,他的整个世界观都被颠覆了,难道这家店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以他的脑袋,还真不相信。这绝色美人吸引这么多人就只是为了卖豆花而已。 范蠡不相信,他绝不相信这种假清高。他目光炯炯地望着西施,誓要将这个女人看个透彻! 还没给范蠡反应的机会,他身后的人已经涌了进来,连忙叫喊道。 “…西施姑娘!西施姑娘!我要一碗甜豆花!” “我…我我!我也要!” “我要咸口的!西施姑娘!” 范蠡愣在原地,被打击了个彻底。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就在他好不容易平静了心情后,范蠡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西施。他就不信了,这姑娘抛头露面的,他就不信这些食客还都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 谁知,那美人姑娘,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道,“铁柱!去把客人的豆花送了!” 只见那个被西施称为“铁柱”的是一个仪表堂堂剑眉星目的男人。男人一身粗糙廉价的黑衣,端着五碗豆花,一个闪身。那狭小的空间瞬间失去了男人的踪影。而那紧紧巴巴摆着的三张桌子上顿时出现了五碗豆花。 那男人则是稳稳的落在一旁。 范蠡瞪大了眼,那狭长的眼里满是震惊。 “这男人的动作看似简单轻巧,可在如此拥挤的地方竟如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一般!绝非常人!” “喂!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啊!”排在范蠡身后的壮汉一脸不耐烦,十分粗俗道。 范蠡脸色都绿了,脑海里满是茅坑的味道,顿时没了胃口。 沈闵月在心里为壮汉鼓了个掌,那么个大活人杵在那里盯着自己大半晌了,她又不是瞎,看她也要出点血吧!杵在那里碍着她的生意几个意思! 当然,对于壮汉的形容她很不认同。 这里要是茅坑…他们吃的算是啥?翔么? 范蠡浑身僵硬,壮汉却不以为意的又补了一刀,“你不拉我拉?!” 范蠡气急,“岂有此理!店家!此人竟如此厚颜无耻!将姑娘的铺子比若茅坑!真是粗俗无比!” 沈闵月挤出一抹假笑道,“这位客人若吃的不介意,我自然不介意…只是现在姑娘我更介意的是…客人你究竟点不点豆花…” “若是不点…快些出去!休得厚颜无耻的沾了本姑娘的地界!这儿可是要收租金的!” 沈闵月毫不在意的补了几刀。 “厚…厚颜无耻??!”范蠡瞠目结舌,这傻气的表情出现在范蠡英俊的脸上格外好笑。 范蠡算是遭受到了他一生以来最大的打击,他想不通就算论风姿自己也算一绝,虽无数女子为他倾心,他也不为所动。怎么到了这西施姑娘面前居然如此碰壁。 “…铁柱!送客!” 范蠡“…”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夫差“…”你再这么叫我试试! 壮汉“…”靠!到底还让不让我吃美人的豆花! 第1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范蠡黑着脸犹豫了半天,还是坐了下来。 “一碗甜豆花!”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不和这女子一般计较! 沈闵月这下笑眯眯的去盛豆花,她只要有生意做还是很好说话的。 一碗晶莹剔透的豆花很快就摆在了范蠡的面前,范蠡看着卖相,心道,这豆花看上去还不错,就不知道这味道如何了! 随着那晶莹剔透的豆花入口后带来的甘甜而香醇的味道,范蠡面不改色地却动作极快的吃掉了整碗豆花。 这下范蠡苦恼万分。 这豆花的味道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 西施即是良家妇女又有不错的营生,要想将她控制在手中,可谓是难上加难! 他付了银子,蹙眉苦思,如何能让将这样一个女子成为他手中之棋。范蠡如今倒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看走了眼,这个西施和那个一心想要荣华富贵的郑秀不同。但他不得不承认若是西施与郑秀的品性差不多,他反而会松口气! 忽的,范蠡脑中灵光一闪,抬起头看向西施身旁那英俊潇洒的男人。 “我…有办法了!只是这手段算不上光明!” 但他范蠡又怎会是如此拘礼之人。 严格意义上,范蠡不算个好人。可范蠡心中一清二楚,只有这样才能让扶持勾践上位,大堰需要一位明君,而不是吴王那种残暴好色之辈。 -- 第22页 范蠡狭长的眼中闪过一抹残忍之色,“那就从这个铁柱开始下手吧!” 既然这位西施姑娘,有光明正大的营生不可能投奔他的账下那她就毁了西施的营生,让她众叛亲离! 那个铁柱自然不会是别人,正是夫差!沈闵月又不是傻子,光明正大的叫当今吴王殿下的名讳她怕不是想早日去见阎王大老爷。 至于…铁柱…纯属是沈闵月对夫差的报复…! 哼…把自己带到狼窝里什么的?还真以为她真拿这武力爆表的家伙没办法不成! 铁柱挠了挠后脑对沈闵月笑得是一派天真无邪,像是对这个称呼丝毫不在意一般。 近来,或许是因为夫差的缘故,沈闵月的生意兴旺的不得了,甚至,她的铺子里还出现了许多面带春色的妙龄少女。 毫无疑问,这些少女都是冲着夫差那张英俊而迷人的脸庞来的。 一袭青衣的清秀少女满脸倾慕之色,炙热的望着夫差,甜腻道,“铁柱哥~我要一碗…甜~豆~花~” 清秀的少女一边说着,一边抛了个媚眼。 夫差浑身哆嗦了一下,脸上的懵懂之色差点维持不住,仔细看,他的眼睛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西施…他早晚要西施哭着说不该为他取这样一个愚蠢的名字! 没错,在西施打开那囚禁了他足足六年的面具之后。夫差倒是想起了不少的东西,他想起了如何为人,也想起了自己那尊贵的身份。但他仍觉得自己忘记了很多,还有很多事情自己未曾记起来的。 当然…也包括他如何在女子面前卖萌求食…! 他恨不得把那个蠢货一掌拍死! 甚至,他都不敢表现出自己已经恢复的模样!生怕自己羞愤致死! 夫差突然感觉到一阵阴冷的视线,警惕的回过头扫视这群低着头进食的食客却一无所获。他的心里有些不安,这种熟悉的阴谋的味道,在他心底蒙上了一层阴云。 他有些焦躁的咬牙,望了望不远处的西施! 西施对她容貌的危险一无所知,可夫差知道这对男人的诱惑力究竟多么的大!这让他一天下来提心吊胆,亦步亦趋地跟在西施一丈之内。 沈闵月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傻狍子又怎么了?” 果然,翌日,西施和夫差刚到铺子前就发现铺子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西施心情大好,看来今日的生意肯定要比昨日好。可转眼,她就发现这铺子周围的氛围,实在不大对。 忽然之间,人群中一个圆脸盘子,眉眼刻薄面色蜡黄的农妇冲了出来,指着西施的鼻子就开始叫骂,“你这个毒妇到底安的什么蛇蝎心肠!卖的什么豆花!卖的根本就是□□!我女儿了你家的豆花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你这个黑心肠的狐狸精!也不怕遭报应!” 沈闵月当即就被骂懵了,但她把农妇的话回过味儿来,顿时怒不可遏,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围观的群众不明所以,也就听了两句,看那农妇嚎得格外悲惨。顿时有人坐不住,出来说公道话了。 “我说姑娘儿,我看你也饶有姿色,怎么能干这种黑心的勾当呢!这可是要遭报应的啊!” “姑娘儿,人家女儿都被你这豆花给吃病了,你还是赶紧给人家赔个不是吧…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姑娘儿!日后你做事可要小心!别沾这种肮脏钱!”说话的人,一脸斯文,似乎是个迂腐的书呆子。 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 “原来这姑娘是这种人啊…我看这姑娘儿生的如此美貌还以为她心地良善呢!” “我听说,她家豆花味道格外与众不同,还想着来尝尝鲜呢!还好我没去!要是吃坏了可怎么办?” 呵…!这是活脱脱的碰瓷儿啊?! 碰到她沈闵月头上了?? 胆子可真大啊! 这些人什么都不清楚,还真敢说啊!尤其是那一身迂腐味儿的书生,沈闵月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沈闵月勾起一抹冷笑,一双美目就这么冷冷地盯着那圆脸盘子的黄脸农妇。农妇被她看的心底满是凉意,还以为是这西施发现了什么,有些心虚,就大声哭嚎道,“哎呦老天爷啊!这算什么世道啊!害了人还理直气壮的,我这可怜的女儿啊!” “你看什么看!蛇蝎妇!你还得我女儿人事不省,早晚是要遭报应的!我看你日后还睡的着觉吗!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沈闵月在现代什么套路没见过。当即,也不畏缩满脸淡然之色,冷冷道,“你这农妇倒是恶毒…!一上来就给我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可我昨日又没见你来吃豆花,你怎么就知道人群中的我就是这家店的主人?再着,看你的模样爷不像是愿意拿出四文钱只为了吃一碗豆花的人!咱家的豆花不巧,比别家贵了太多…!…你会让女儿来吃这么贵的豆花?!” “明明处处都是疑点。各位也不动动脑子…!一个个都往我一个弱女子身上扣屎盆子!各位心里还真是过意的去啊!” 周围人窃窃私语,被沈闵月一说,顿时脸色有些难看,是有些讪讪地不语了,。 那来势汹汹的农妇顿时语噎,这小浪蹄子还真不好搞,她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牙尖嘴利。 “我自然是能认出的…听说这店家是个极美的女子,我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我…我那是…给女儿的体己钱,她自己拿来买豆花我怎么晓得,若不是今日女儿病倒,我才问出了实情!” -- 第23页 沈闵月对妇人的话嗤之以鼻,“你夸我美我倒是挺开心的,毕竟我还真是个美人?!但你空口无凭几句鬼扯,就想毁了我的营生也是太胆大包天了吧!你女儿在哪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女儿吃了我的豆花究竟得了什么病!” 农妇被西施这不要脸的做派逼得几近吐血,却说不出话反击对方。 “…你…!你?!” “你什么你?想要碰本姑娘的瓷,回去再练个几年的演技吧!”沈闵月不屑道,那美人一脸儿的嫌弃之色,却将西施的美越发的衬托了出来。 “姑娘儿,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吧!这农妇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姑娘何必如此为难与她!”说话的,是那个长相一般的迂腐书生,他望着西施姑娘那格外动人的表情,脸色一红。说不上来,他如此为那农妇帮腔作势是何心态,大约是想引起美人的注意? 不得不说,这迂腐书生还真的成功了。 沈闵月微笑,“…”这个搅屎棍! “先生,不知你是听不懂小女子说话呢?还是眼瞎忘了先前这农妇是如何咄咄逼人的不成!张口闭口的毒妇蛇蝎,怎么到了这里却换了一幅标准不成!原来先生,居然好这一口?” 沈闵月神色慌乱的瞟了瞟书生和那面如土色的农妇,其中的意味深长。 众人满眼震惊,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神色望着书生和村妇。 咦…! 那搅屎棍的脸色变了慌忙的解释道,“你们修的胡言乱语!我与这乡野村妇可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沈闵月无辜的眨眨眼,“哦…?那是送上门的喽?”想碰瓷儿?没门? 一看有这等劲爆的消息,西施的事情早被人忘到脑后了。 众人看着两人像看什么稀奇物件一样! 迂腐书生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这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那迂腐书生的同僚也变了神色,离对方远远的,一脸嫌弃道,“没想到张兄的口味居然如此之重……叨扰了!” 迂腐书生,“……!”我真不是!兄弟你信我啊!别躲我! 书生没办法混入人群灰溜溜的逃跑了,临走还恶狠狠地瞪了农妇一眼。 农妇脸色一红,心道,“…那小子不会真对自己有什么意思吧…自己可是有夫之妇,这可怎么办是好呢?!” 迂腐书生,“…”不!你真的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早…有夜班,哭哭… 莫bb,你是个成年人了,要坚强!泪目/ 第14章 被调戏的采花贼 “哎呀!我说呢!原来是空口无凭,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家西施姑娘呢!” “就是就是!我昨日来吃豆花的时候也没见出什么事情,我说呢!恐怕是那大婶想要讹人家钱财吧!” “真是的一个两个也不害臊!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 就在人群打算散去之时。几个穿着黑色官服的小吏却忽然走了过来,那为首的的头人不耐烦的高喝一声,“怎么回事儿?都怎么回事儿!聚在这里妨碍公务,休怪老子不客气!” 沈闵月这才放下心,这小吏一来,那农妇自觉占不到什么便宜,灰溜溜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多谢官家…!”沈闵月感谢地话还未说要,就看那三四个小吏竟然奔着自己身后夫差而去。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夫差的身份被发现了不成。 那为首的小吏看着西施绝美的脸,眼中闪过一抹□□之色,心道,“这买豆花的西施竟然是如此天人之姿,怪不得,大人居然让我针对这样一个小姑娘!不知,等大人玩够了,有没有我李裴尝尝滋味的机会!” “来人!给我把犯人铁柱押走!” 路人见小吏来了就要捉人,顿时一个个伸脖瞪眼,想看清这个被官差捉走的倒霉蛋究竟是谁。 那小吏的目光让沈闵月十分恶寒的后退了几步,心底对这下作的家伙十足的厌恶。 忽然,望着突然出现的官差,沈闵月心中一沉,手脚冰凉起来。 无他,直觉。 这些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她觉味出一股子阴谋的味道。这小吏来的也是太巧了,那农妇刚被自己打发走。这几个穿着官服的男人就大摇大摆的出现了,说明这几人之前肯定就已经在这条街上,盯着事情发生的全过程。恐怕这并不是什么巧合,物出起反必有妖! 有人盯上自己了,究竟是谁要整自己?! 沈闵月微挑的美目里闪过一丝精光。 自己初来乍到也不过几日究竟是碍了谁的眼。 眼看,那五大三粗的汉子要将夫差押解了,沈闵月也顾不上多想,连忙出声阻止道,“几位官爷且等等!不知我家铁柱究竟犯了什么事?要劳烦官爷如此郑重其事将他带走?” 那为首的小吏,诧异的看了西施一眼,油腻的脸上带上了一抹□□,往西施的身前靠了靠,沈闵月下意识躲开了,那男人见状不悦道,“小娘子,还是不要多问的好!我等也是为了小娘子好!这铁柱实在色胆包天,实在是个淫贼,居然窃玉偷香,祸害起了良家妇女…!姑娘还是不要多事!免得自讨苦吃!” 人群中,还有不少为了看铁柱来的妙龄少女。 此时那穿着青衣的清秀少女十分愤怒道,“官爷!您怎么能这样呢?!您什么时候看过这么英俊的采花贼了!别给我们铁柱哥哥扣屎盆子!” -- 第24页 “是啊是啊!我看您这幅容貌才像所谓的淫贼呢!要是采花贼都长铁柱哥哥这模样!又哪个女子不乐意!” 说着,女子朝着夫差抛了一个媚眼。 “是吧,铁柱哥哥?” 夫差,“……”说了,不要叫我铁柱! 沈闵月“……”卧槽!你厉害! 她简直忍不住鼓起掌来!她太小看这群女人的杀伤力了! 那小吏脸色铁青,作势就要拔刀,怒喝道“你们几个小娘皮!休要猖狂!赶妨害公务,小心老子连你们一起抓!” 那几个姑娘毕竟是姑娘,只得心有不甘的不出声了。沈闵月见状,心道怕指望不上这些姑娘了,这小吏是铁了心要抓夫差。 呵… 沈闵月大脑飞速的运转着… 采花贼…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夫差昨天可是一直和自己待在一起。 忽然间,她的脑海中划过一道灵光。 “官爷…铁柱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我不过是个小女子,不敢与官家为敌…只怕,是有人吩咐官爷这么做的吧?有话,官爷不如直说?!” 那小吏没想到这美人居然将这其中的曲折猜了透彻,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之前想要趁虚而入占些便宜的想法彻底的打消了,只得不悦的瞪了西施一眼。不耐烦道,“哼…!既然你已经猜到了就不要碍着爷办公事,不然小心爷不客气!这铁柱今日我定是要带走的,你休要再言!” 沈闵月在小吏着碰了个钉子有些恼怒,但却也冷静下来了。看来,这人抓走夫差并不是因为夫差身份暴露了,而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然不会先碍着自己营生,又绑走夫差。如果是冲着夫差来的,那么对方的手段未免也太过低劣了。如果是自己,沈闵月绝对不会这么高调行事,更不会留下活口。 她冷笑一声,索性将计就计。 那始作俑者既然有所图谋,自然会自己送上门来。 她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算计自己。 沈闵月看了眼那皮肤苍白高挑英俊的男人,夫差的话还说不利索,她倒不担心他的身份暴露。 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官爷例行公事,小女子自然不敢耽搁,但我家铁柱脑子不好,若是我不与他在一起,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发疯咬人!这孩子惨小时候被狗咬得了怪病,之前他不小心咬了他的表叔,结果表叔没两天就和他一样到处咬人!官爷还是小心些,让我安抚他几句!省的这不省心的家伙咬了官爷!” 那小吏顿时脸色一白,这种怪闻他倒也听说过,难不成这铁柱真有什么病?他厌烦的摆摆手,“快去快去!” 夫差沉默不语,听到沈闵月的话,剑眉微挑,一双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盯着那说的眉飞色舞,彷如真事儿一样的女子。心底有些不悦,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之色, “…”他什么时候被狗咬了?哼! 沈闵月冲着夫差使了使眼色,发觉夫差竟然全然没有反应,顿时有些心急,别看夫差瘦削的模样,长的倒是极高,她掂了掂脚也仅仅只是够到了夫差的下巴,“你且先跟他们去,有人盯上我们了,等我弄清楚幕后之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一定能救你出来,你不用担心!不论他们做什么你都不要反抗…知道了么!” 沈闵月苦口婆心的叮嘱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操碎心的老妈子一样。忧心忡忡的望着夫差,也不知道以面前这傻狍子的脑回路,究竟能不能听明白她叮嘱的。 谁知,那高挑英俊的男人,一双黑眸默默地盯着自己许久,抿了抿苍白的唇,磕磕绊绊开口道,“…我…只被…狼…咬过…!”没被狗咬过!哼! 沈闵月愣了愣,“……” 果然,她就不该对这个傻狍子抱有太高的期待!他根本就没听自己讲话吧!她还真是够白痴的居然相信白痴!被狼咬过和狗咬过有什么区别吗?! 她美目抽了抽,硬着头皮,拍了拍夫差的肩膀算作安慰! 谁知夫差对她这幅敷衍了事的态度十分不满,居然不再搭理她,扭头转身对那小吏道,“走吧!” 沈闵月一头雾水,“…”她又怎么惹到他了? 那小吏也愣了愣,嘴里不停嘟囔道,“什么情况…爷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坐牢这么积极的!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看来真得小心点…!” 夫差闻言顿了顿,脸色一黑。 脑子有问题也是你能说的?! 望着那小吏的背影,夫差苍白英俊的脸上忽的闪过一抹邪气,危险而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沈闵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那种表情怎么可能出现在傻狍子的脸上?! 沈闵月目送着小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此时,人群见事情已了,没有热闹可看也散了去。这件事并没有阻止沈闵月开张,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官兵,客人少了不少,下午的生意差的出奇。但这并不影响沈闵月开张的想法,她之所以还有心情开张,主要是等待,等待那幕后之,来找自己。 日落西山,沈闵月等了一个下午,也没见到什么不寻常的人,也不灰心,只是沉下心将铺子杂物收拾了一下。便衬着晚霞,独自归家。只是那晚霞下的人影孤零零,格外的孤寂。 沈闵月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有些气闷,美目中的盈盈水光突然起了波澜。 -- 第25页 “这个傻狍子!居然就这么乖的跟那小吏走了!…!是不是谁都能带走了!哼!” 算了!这次也就作罢! 等她把那傻狍子救回来一定要教教他什么叫做规矩! 她才不是什么老妈子! 沈闵月气了一会儿,又怕生气让自己气出了鱼尾纹,连忙调整好表情,心平气和起来。美貌来之不易,要且行且珍惜才行。 回到小院时,天已经黑了。虽然这院子不大,在这漆黑的夜里,在沈闵月的眼中也格外的阴森恐怖。 她怎么会怕,开始什么玩笑? 没了那傻狍子她还不行了不成!怎么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打卡… 一般莫酱晚上十点之前肯定会更哒…! 第15章 鬼大哥!我只是美而已?! 沈闵月扯出一个苍白而僵硬的笑容,嘟囔道,“我可是无神论者,怎么可能会怕黑,再者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 漆黑的夜里,院子的周围显得十分的空旷。她的声音在寂静到极点的夜里十分的突兀。电光火石之间,沈闵月就在这种毫无戒备的情况之下对上了黑暗中一双泛着光芒的眼睛。 沈闵月整个人顿时都被吓蒙了,腿肚子一软,根本走不动路了,浑身都在颤抖。她突然想起,这毕竟是异世界,要真有个牛鬼蛇神什么的,还真有可能! 这让她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那双闪烁着的眼睛却在黑暗之中不断地向着沈闵月靠近了过来。 “别…过来…,别…别过来啊!” 沈闵月在心底不断地挣扎起来,却激动的喊不出声音来。 别看白天沈闵月那潇洒利落,对待敌人毫不留情一针见血勇敢之极。那只是因为她的敌人都是已知的,最起码那是个人吧!只要是个人,她沈闵月就没在怕的!可…可现在她面对的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人是鬼都无从而知! 那双眼睛飘在半空中,看不见对方的身体。而此时院子里又十分寂静,如果那向着自己靠近的眼睛的主人是人的话,为什么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沈闵月生硬的笑容渐渐有些维持不住了。那眼睛却仍在不断地向着自己靠近,直到离着自己距离不过一尺,沈闵月这下终于看清那双眼睛的主人。 那是张红色的兽脸,兽脸上兽口大张着,兽口旁有两根极为狰狞的獠牙,那脸上最为显眼的铜铃一般大的兽瞳正泛着光芒,凶恶的盯着自己。 沈闵月顿时脚软,跌坐在地上也顾不上旁的,即便是这危急十分的情况,却还是拽住了裙摆让自己以一个还算的上优雅的姿态跌坐在地上。 那兽脸一滞,凶光更甚。 沈闵月白皙的小手扯着裙摆,快要哭出声,哆哆嗦嗦道,“鬼大哥!小女子这辈子可没做什么亏心事!也就是生了一副美皮囊,若有得罪,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女子一般计较!” 她只是美,又没犯什么罪无可恕的恶事儿…怎么会撞鬼?!! 沈闵月可怜巴巴的望着那兽瞳,“…”美目里满是求生欲!真诚到了极点! 被称为鬼大哥的男人,身体一僵,“……”什么?鬼大哥?哪里有鬼? 那人一头雾水,兽脸顿了顿,紧接着沈闵月就听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沙哑道。 “…是…我…!” 沈闵月懵了,一时间脑子里十分的混乱,摇摇头,“不可能啊…夫差给那小吏带走了,鬼大人…别玩了,我胆子小…容易崩溃…!咱们就别走流程了…有话好说,我直接给您烧钱好吗?” 夫差见状,无奈的摘下了面具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见那熟悉的黑衣,和面具下苍白的俊脸,沈闵月这才相信,来人真的是夫差! 沈闵月诧异地张大了殷红的小口,美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牢房里吗?我不是让你不要挣扎吗?…这下完蛋了!看来,我们得跑路了…!” 沈闵月当即反应过来,急得团团转,不复之前的淡然,这下她引蛇出洞的打算是要彻底落空了!她怎么可能还坐的住。 夫差闻言,心中隐隐有些不悦,一双黑眸凉凉地盯着女子,“……”就这么不想他回来吗? 高贵英俊的男人,抿了抿苍白的唇,忽然有些烦躁,一把将那一旁踱步的娇小女子拥入怀中,将头颅深深地埋在了女子纤细白皙的脖颈处,一双修长有力的双手紧紧地将女子圈在了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沈闵月慌了神,浑身僵硬的宛如木头,白皙精致巴掌大小的脸上飘起了一朵红云,心脏却已经承受不住刺激,疯狂地在胸腔里乱跳着。 这还是沈闵月上下两辈子,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的亲密接触。以前,季桦虽说是他名义上的男友,可两人从没有这么亲密过。 或许是在夜里站了很久,夫差的身上十分的冰冷,这种带着冲击性的陌生男人的刺激,沈闵月一瞬间居然接受不了,心底产生那么一种奇怪的情愫。 拥抱着她的…分明是个强大的男人… 而不是什么纤瘦的少年… 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超乎了自己的预料,沈闵月有些慌乱的想要推开男人。谁知,夫差那修长的双臂却极为有力,居然又勒紧了几分,像要把她腰勒断似得。 “…我…回来了…” -- 第26页 男人的吐息落在她的脖颈之间格外的瘙痒,沈闵月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又想到自己那可怜的腰,只得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摸了摸男人及腰的黑色碎发。 “…嗯,我知道了…” 果然,男人听到沈闵月的回应,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愉悦的光芒,松开了怀中娇小的女子。 沈闵月趁机连忙后退了几步,拍了拍胸口,安抚自己快要崩溃的小心脏。 不由得回想起男人的熊抱… 瞬间脸色通红,慌忙错开了眼神,不敢再看夫差那在她现在看来格外深邃迷人的眼睛。 夫差收回了手,对于自己突然涌出的冲动,也十分诧异,但想起西施那十分丝滑的皮肤和女子颈间的馨香,不由得晃了晃神,竟然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啊…比那扎人的狼崽子手感好太多了… “…不…不用担心,我把关我的那人打晕了…天亮之前…我会…回去…不会…被发现…!”夫差的喉结动了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沈闵月的耳边响起。 沈闵月的脸色又红了几分,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脏,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意思! “沈闵月!你清醒一点!你是个成熟的女人!成年人了!怎么能动不动就被傻狍子给撩了!” 大抵是出于某种程度的好胜心,沈闵月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她咬牙,十分不甘心的转过身,脸上那殷红的唇勾起了一个十分迷人的孤独,衬着那白瓷般的脸蛋儿,湿漉漉的桃花眼里泛着盈盈水光彷如欲语还休一般。 哼…她不信,她还撩不回来了! 夫差盯着这幅美景,眸色一沉,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那苍白无血色的俊脸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红晕。 男人的反应沈闵月看在眼里,可沈闵月这种斤斤计较的家伙会轻易地放过对方吗?沈闵月娇躯一软,就要跌入男人的怀里,眼看就要香柔玉软。 夫差浑身一颤,那种奇怪而酥麻的感觉又遍布了他的全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一个激灵,一个跳跃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黑暗中。 沈闵月的一腔热血全部付之东流。她的撩汉之心,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爽到了极点。 “诶…就这么跑了?!”沈闵月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美人脸扭曲的不像样子。 随即,却突然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狠狠的踹了一脚院子里倒在一旁的柴火。 “……”去死吧…死直男! 沈闵月的怨念之大,夫差这种傲娇且直的家伙怕是难以理解了。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就是沈闵月一直以一种高姿态来俯视着夫差,觉得夫差一定会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用她的观念来看待夫差。 可…她失算了! 夫差这个在她眼中是个少年的家伙居然敢这么撩她?! 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居然可耻的被撩到了?! 没错,沈闵月就是□□ ,裸的被打脸了…而且就在她想反击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个装逼的家伙居然他喵的溜了,可想而知…沈闵月的心情。 等等…!刚才夫差说什么来着… 沈闵月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夫差好像解释了什么来着… “对了…他说他把关他的人打晕了…”沈闵月脸色一白,难看的要命。 打晕了?! 看来她想要报复回去的计划怕是凉了… 沈闵月苦着脸,哽咽,“…真的…这个世界的人都这么暴力了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闵月最终还是屈服于武力,没敢接着去惹夫差,想想那一身怪力,她还是很绝望… 至于,那狱卒是不是真的察觉不到自己被打晕了这件事情,沈闵月是真的一点不都担心。 毕竟…大力不但出奇迹,还能出脑震荡!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和沈闵月之间那奇怪的气氛,夫差飞快的溜进了自己的那间房就很快的熄灯睡了。 沈闵月暗骂一声,没良心! 也终因为这一天的疲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半时分,沈闵月住的那间大瓦房的房门却突兀的发出了声音,“吱呀”一声,那木门却突兀的开了。 黑暗中苍白英俊的男人看着那床榻之上安睡的女子,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他那双黑眸看了眼女子,又望了望天色,抿了抿唇。 “该…走了…” 不然,该换执勤的狱卒该换下一班了! 他带上面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16章 单方面碾压的交锋 夫差也不明白,自己这徒劳的折腾了半宿难道就为了看西施一眼不成吗? 只是当他再次被带入那阴冷潮湿又弥漫着恶臭的牢房时…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一些陌生又熟悉,陈旧却彷如新鲜的记忆…… 那些并不美好宛如噩梦一般的记忆,尽管他丝毫不认为这些记忆与自己有着任何的关系… 他仍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西施…… 仿佛只有从西施身上才能汲取熟悉的温暖…… 半个时辰后,一个十分鬼魅的身影出现在了牢房之中,那牢房里十分潮湿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几柄火把照亮了通向牢房深处的小路。这牢房不大,被石墙分隔着,牢房两端的人根本无法看到对方,这也是为什么夫差敢就这样出逃的原因。 -- 第27页 不远处,一个木桌上,一个狱卒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夫差暼了对方一眼,走近了自己的牢房拿出了一串钥匙,锁上了房门,扯下了其中一把钥匙,然后把那串钥匙丢向了狱卒趴的那张桌子上。 “碰!”清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极为清晰。 “谁?!” 那狱卒一个激灵,立马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摸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后脑,望着那牢房英俊男人威胁的眼神,脸色一白,身后仿佛刮起了一阵极为阴森的风。 他看着男人…又看了看桌上明晃晃放着的细节的钥匙…咽了咽口水。 “…!”这特么是明晃晃的威胁吧! 他可不想一个不小心被人给打死了! 后脑的剧痛告诉他,这个牢房里一脸无害的男人下手究竟有多么的不知轻重! “哎呀!嘶…我的头好痛啊!我怎么这么不小心…!肯定是之前不小心摔在哪里了?!哎呦呦!爷我怎么这么倒霉!” 那壮汉心虚的偷瞄了牢房里那英俊的男人,连忙将桌上那串钥匙收回了自己的腰间。 见那男人不再看自己反而开始闭目养神起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那狱卒才发现自己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年头!做狱卒也忒危险了! 明明是头儿做的肮脏事,还得他们这些可怜见的小人物担风险…! 翌日,金色的朝阳划过天空。 沈闵月从睡梦中醒来时,已经过了辰时。 她伸了伸懒腰从被子中爬了出来。洗漱一番,准备到铺子里点豆花开店。将要出门之时,余光暼见了离自己不远的房门。 有些犹豫… “…怎么想,那家伙应该都已经回去了!” 嘴上这么说,沈闵月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伸出手,推开了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 果然,不出她所料。 房间里空荡荡的,床上的被褥一个褶子都没有,要不是沈闵月记得真切,怕会是以为昨夜只是个梦境而已。 沈闵月瘪瘪嘴,不知道为何她的心情有些不太美好。 望着那房间中央的梨花木桌子上那个黑色的锦缎包裹,沈闵月扯出一抹不甘心的笑。 哼!不管怎样…先把那家伙捞出来再说…! 等沈闵月点好豆花准备开店做第一单生意的时候,她余光一暼之下,却发现了一个十分熟悉清隽英俊的身影踏入了店中。 沈闵月不动声色,却提高了警惕。 她的脸上绽放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在她极美的容颜的加持之下,极为的惹眼。 但沈闵月知道,这都是假的。 职业假笑,她是专业的。 范蠡望见那笑容倒是恍惚了一瞬,只因为那笑容太美,彷如深海中的鲛人,那种魅惑而神秘的感觉令人窒息。 “姑娘儿…” 范蠡不自觉的出声,他心底有一股子冲动,想要抓住那如梦似幻的人。 谁知,沈闵月却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道, “是你啊?”她还以为是什么人物? 这反差极大的态度,让范蠡一头雾水,心里头不由得堵的慌。 “怎么?姑娘儿难道不想见到在下不成…我倒是想念姑娘儿的紧,更想念姑娘那堪称一绝的豆花…!只是不知道,姑娘儿是否还有那闲情逸致做我的生意?” 闻言,沈闵月抬头暼了男人一眼,望着那外表斯文败类内里却黑的彻底的家伙,冷哼一声道, “本姑娘要做生意谁能拦得住…豆花自然做得,只是这价格…就没那么美丽了…若是你要吃…一两银子一碗,恕不还价!” 范蠡闻言脸色一黑,“……”奸商!凭什么就卖他这么贵?!你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漫天要价了! 这豆花…他还就!…不,好吧…还是得吃! 范蠡肉疼的掏出一两银子,狠狠地砸在桌面上,咬牙气急道, “够了么?!” 他倒不是差那一两银子,只是对于女子对他这格外不待见的态度愤愤不平。 沈闵月白皙的手拿起桌上的银子,全程看都未看男子一眼,掂量了那实打实足量的银子,她已心中有数。 不屑的嗤笑道,“居然花一两银子吃豆花…还真没见过这种败家子…!” 范蠡目瞪口呆,看着眼前反复无常的女人。 “……”靠!还不是你非要一两银子买我一碗豆花!关我什么事儿?我哪里败家了?! 范蠡青筋暴起,脑门儿突突跳个不停。 “是你吧?” 沈闵月把一碗晶莹剔透的豆花摆在了范蠡面前,那浓郁扑鼻的香气,和那极佳的卖相让人看了就胃口大开。 范蠡正要动碗筷,却听见女子没由来的冒出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什么?” 范蠡狭长的眼睛瞪大了,俊脸上带着一丝茫然。 女子清了清嗓子,撩起衣摆,随意的坐在范蠡面前,漫不经心道,“我是说…你就是那幕后黑手吧…!昨天那场闹剧,还有那些官兵都是你安排好的吧?!” “……”, 范蠡瞠目结舌,修长的手指一个哆嗦,白瓷勺里那晶莹的豆花就又掉回了碗里。 完了,这个西施是他的克星吧! 难道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怎么可能将自己做过的事情都弄得一清二楚! -- 第28页 范蠡的心那叫一个忐忑,就像做过山车似得,一会冲到了云霄,一会又低到了谷底。 不可能的,他不相信! 范蠡扯出一个彬彬有礼,让人看了便觉得便觉得岁月静好的笑容,宛如真正的芝兰玉树一般。 可… 眼前那美得惊人的女子却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眼中的嘲讽之色仿佛要溢出来一般,冷哼了一声。 “别装了!” 范蠡的心脏又是一跳,人生的四十年里他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这么脆弱。 “你说什么?” 范蠡一边僵硬的假笑,一时间却忍不住胃疼起来,望着碗里那精致诱人的豆花,突然没了胃口。 沈闵月对于范蠡的愚蠢的执着感到不耐,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努了努自己的樱桃小嘴。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什么奸商吧?…一两银子一碗的豆花…只有心里有鬼的家伙才会吃吧?” “………” 范蠡中枪,嘴唇无声的蠕动一下,却发现没什么可说的。 他已经被眼前的女子看了个透彻,此时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 “不过…” 女子顿了顿,那白皙的脸蛋和泛着水光的桃花眼与那出谷黄鹂一般的嗓音搭在一起极为的和谐。 “你还是吃了这碗豆花吧…!” “…因为,就算你让我把银子吐出来也是不可能呢!生意归生意!” 女子眨了眨眼睛,丝毫没有半分羞涩之意。 范蠡捧着手里一两银子的豆花,不由得苦笑。 那模样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抬眼从女子的眼中看出了一抹狡猾,却不觉得厌恶,反而… 有些心动。 低头望了望碗里的豆花,彷如那女子娇嫩的肌肤一般。 范蠡喉咙一紧,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 “说吧?” 就在范蠡走神儿之际,女子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问道。 那个呆子…吃没吃饭…?要不要去送饭。沈闵月胡思乱想着。 范蠡彻底懵了,说什么?!他刚刚错过了什么吗?似乎进了这间豆花铺子之后,他就在一直被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牵着鼻子走。 老谋深算的范大人终于有了些自觉,不能如此堕落被一个买豆花的女子牵着鼻子走了!他可是范蠡,跺一跺脚半个大堰都要颤一颤的。 范蠡有些不悦,内心憋了一口气,他要让眼前的女子知道知道他的范蠡的厉害。 他正要开口,和女子交锋一番。 就听见,女子开嗓了。 “一个男人叽叽歪歪的…玩这种把戏有意思么?别装了!用这种下作手段的时候你应该也没犹豫多久吧?到了坦白的时候,还装什么装?!你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范蠡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子。 叽叽歪歪? 他什么时候叽叽歪歪了? 一直都是这个女人在说话吧? 虽然她把自己心里的话全都给说出来了… 范蠡憋气,在这样下去他还没咸鱼翻身可能就先被气死了。 他黑着脸开口道,“姑娘儿…我还什么都没说吧?!” 你才叽叽歪歪!你全家都叽叽歪歪!!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文风有些变化,大家更喜欢那种呢… 莫bb这章有些放飞自我了,征求意见/苦笑 第17章 心知肚明,无可奈何 范蠡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若不是眼前的女子美得惊人,他早就对着对方咆哮起来了。 沈闵月沉默了一下,似乎真的是自己不对? “哦…” 好像,真的没给对方机会说话? 这也不怪她,分明是眼前的男人没有跟上自己思考的速度。 她还以为对方和自己在一个频道里沟通呢? 大抵是因为和夫差那个白痴的脑回路对接不上,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和人对话了。 预判对方的想法,快捷高效的对话。 奇怪,她怎么又想到夫差那个傻狍子了? 范蠡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话毕之后女子看着自己眼神变的奇怪起来,那明晃晃的鄙夷格外的刺眼! 范蠡憋屈!很憋屈!他那双狐狸一般的眼睛已经憋的的通红! 沈闵月则是直白的想,原本以为和自己一样是个王者,谁知道是个青铜?看来,眼前这个人也是个傻狍子! 在沈闵月的观念中只有和自己一个水平的正常人和傻狍子。很明显,这个傻狍子在她眼中和夫差一个水准。但夫差比他好多的,至少夫差是只单纯好看的傻狍子,眼前这个则是恶毒下作的! 见对方跟不上自己的速度,沈闵月索性也不在用那种跳脱的思绪与范蠡沟通,慢悠悠的字正腔圆道。 “我是说…你…算计我…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把…铁柱…放出来,有…什么…条件…我…答应…你!” 范蠡“……”这种语气是什么鬼?!怎么有一种自己被侮辱了的感觉? 范蠡黑着脸,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已经沸腾了的黑暗能量。一个激动,斯文败类的壳子就这么裂了,“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他一个手抖,手中厚重的瓷碗在刹那间粉身碎骨了。豆花溅的桌面上到处都是。 “……!” 沈闵月瞪大了眼睛,一只白皙的小手哆哆嗦嗦的指着眼前清隽却暴虐的男人,另一只手则捂住了自己张大的樱桃小口。 -- 第29页 她…她…怎么忘了… 这个世界的人的武力又多么恐怖… 这个世界的人又是多么的暴力… 她不该展现出她的智慧… 会被杀掉的… 她还是老老实实当一个傻狍子吧! 清隽的男人慢条斯理的掏出一张白色帕子擦拭起沾染在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上的豆花。 “…姑娘,既然如此咄咄逼人…那范蠡就不再客气了?和我走一趟吧?” 沈闵月身体一僵,心里一颤,眼神有些惊慌的漂移起来,结巴道,“干…干嘛?!” 范蠡扯出一抹假笑,诧异的望了女子一眼,“不是姑娘说的,旦凡有条件直说即好?范蠡这便如姑娘所愿?!” 等等… 范蠡?! 沈闵月十分震惊地瞪大那双桃花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是范蠡…?!” “哦?…姑娘认识在下?”范蠡黑色的眸子闪烁着名为野心的火焰,他暼了沈闵月一眼,虎视眈眈的模样,宛如眼前这美艳的女子是他志在必得的猎物一般。 “…不认识!”,沈闵月连忙否定,慌忙的摆了摆小手。 这个世界与原来的世界不同,沈闵月在心中反复默念。 “哦?那姑娘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下走吧…!姑娘不是已经答应了在下的条件了吗?还是说姑娘不想救铁柱兄弟了?”范蠡毫不在意地勾起一抹恶意满满笑容宛若恶鬼一般,狠辣之色暴露无遗。 沈闵月咬了咬红唇,咽了咽口水,一张美艳的小脸脸色苍白地望着那桌上命运悲惨的豆花,几乎瞬间她就放弃了抵抗这种愚蠢的想法。 “…我答应你”,沈闵月不傻,也知道识时务。 几乎就没有抵抗,这场阴谋就已经落幕了。 范蠡扯了扯嘴角,心底竟然一丝成就感也无,他不是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吗?怎么…心里却像输了一般,难受的紧,就像有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一样,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很快,范蠡的人便驶来了一辆马车。 沈闵月倒没等着范蠡的人押着她上车,十分自觉上了马车。看得那前来的小吏目瞪口呆,张了张嘴,有些慌乱,“大人…这…” 范蠡摆了摆手,沉默的看着那辆马车,眼中闪过了一抹暗色,“无妨…!”这将是他杀伤力最大的棋子! 那辆马车的黑马懒洋地打了一个响鼻,那车夫挥起马鞭就要驾车而行。范蠡翻身上马,就在此时马车里却传来了女子清脆的声音,“范大人别忘了和我的约定…!放了铁柱!” 范蠡顿了顿,低沉的嗓音沙哑道,“姑娘放心…!范蠡答应姑娘的绝不会反悔!” 为什么…他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后悔… 将一个单纯美丽的少女,卷入这件事情真的正确吗? 沈闵月倒没范蠡想的那么悲壮,马车的车厢里垫了厚厚的缎面靠枕,十分的舒适。她纤细的胳膊倚在枕面上,发着呆。 范蠡,怕是勾践出现也不不远了… 这个世界和她想象的不同却又再其他的地方莫名的相同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以我如今的身份…想要逃脱官府的掌控简直是痴人说梦!倒不如趁我沈闵月还活着,好好享受一番这万恶的资本…!”沈闵月勾唇,那面若桃花的脸上便绽放出一个格外动人的笑容。 反正,是官家把她的生活彻底搅和了,她收点利息倒也算不得过分。 文府 朱红的大门前,两尊石狮子十分的威严。 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的停在了门前。 身穿宝蓝长袍的儒雅男子,听闻了消息,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官服的小吏,那人的腰间佩着一把黑刀。这两人正是文种和他的府兵领头市崇。 “哼…范兄可算回来了,我倒是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将那位传说中的西子带回来了?说不定,还是个假货!”,文种一甩袖,奔着门前的马车径直而来。 市崇低着头,默默无语。 可低着的脸上眼神时不时的闪烁着,“……” 文种大人,未免也太孩子气了吧! 若是大人将这种心里用在寻一门亲事上,也不至于年已不惑还孤身一人了,怕也是抱上儿子了。 文种自然不知自家下属如此操心自己的婚事。他若是知道,怕是得附庸风雅一番,糊弄过去,缘分这种东西,不是想要的人就能有的。 至于,娶妻这事,范蠡都没娶得。 他怕什么? 文种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君子之礼,被范蠡挤兑地怄气,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范蠡寻到的西施究竟是何尊容。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车帘。 沈闵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歪了歪头,满脸疑惑的望着眼前一幅儒雅书生模样却宛若痴汉一般行径的男子,“…你,有事吗?” 文种瞪大了眼睛,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乌黑的长发,水盈盈的桃花眼,琼鼻一动,朱唇微启,刹那间灵气四溢,宛若画中人活了过来一般。 他…头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女子! 沈闵月正歪着脑袋等对方的回应。 谁知,眼前斯文英俊的男人却以极快的速度拉上了车帘。 文种一张俊脸彻底僵住了,他黑着脸,碎碎念道,“…果然如范蠡所说…!此人绝对是传闻中的西施…” -- 第30页 祸水!祸水! 范蠡跟在马车后,刚刚下马,还未看清这边的闹剧,见文种站在马车前,心中有些奇怪,突然之间恍然大悟,“文种兄是…来看西施姑娘的吗?文种兄放心,这次我绝对不会弄错!” 文种闻言幽幽地望了范蠡一眼,心里又中了一箭。他拍了拍范蠡的肩膀,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中,转过身头也不回,飞快地向府内奔去。 “…可恶的祸水!”文种就像躲避着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番,身影很快便快的消失在了范蠡的面前。 范蠡“……”这是?……中邪了? 文种“……”祸水真是太可怕了! 沈闵月一脸蒙圈,“………”刚刚发生啥了? 另一边,郑秀最近过得很不好,很不好!自从她吞了范蠡给她的那颗神秘的药丸他的的身上就开始不对劲儿。 一开始她只是皮肤在瘙痒而已,可令人恐惧的是,随着日子的过去,那种瘙痒开始深入骨髓,郑秀开始像疯了一样,尖利的指甲她的皮肤上不断划出无数的血口子。 鲜血,激发了郑秀的兽性,她只能感觉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痒意,就像有虫子再钻入她的骨血一般,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在她疯狂的撕扯下,她的皮肤上已然被撕扯的伤痕累累。更另郑秀胆寒的是这些伤口竟然不再愈合了,它们不断渗出鲜血,一开始是鲜红,后来是暗红,最后甚至渗出了浓臭黑色的液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袭红裙的郑秀抱头痛哭,铜镜里的女人痛苦的抱着头,她狰狞的脸孔,似人而非人,可怖又令人作呕。望着这幅非人的尊容郑秀几近崩溃。 第18章 遗忘的过去,新鲜的仇恨 “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范蠡不是说让我帮助文种大人吗?…哈哈…一定是做梦,这幅容颜,我要怎么帮他?!” 郑秀有些癫狂的嘶吼着,她捡起地上散落的红布,双手哆嗦着遮住了自己的容颜。 范蠡!范蠡!!! 若是她的容貌尽毁,她定将范蠡碎尸万段! 对了!还有那个西施她的脸!她郑秀也要一起毁了! “都毁了!!…哈哈!”女人狂笑。推开门送吃食的侍女燕儿吓的浑身哆嗦,眼眸中满是惊恐之色。 郑秀,疯了吧? 住在厢房里的莺莺燕燕听闻范蠡待回了那传说中的绝世美人西施,早就蠢蠢欲动。西施刚刚安置,范蠡还未踏出院门。 就见一群黄衣粉裙的清丽女子浩浩荡荡的踏进了自己的院门。 “听闻是那个西施呢?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如传闻中那么美?!” “哼!我才不信真的有那么美?!你又不是没见过之前冒充西施的那个郑秀,姿色也不过如此!一般般罢了!这次肯定又是一个吹嘘出来的假货罢了!” “怎么会呢?我可是听闻这次可是文种大人的挚友范大人将她接回来的,也不知道上辈子是烧了高香还是怎样?居然如此好运!” “这下我非要这个假货现原形不可!” 其实这帮姑娘也心中忐忑,巴不得对方是郑秀那种假货,若是真的西施,她们这群人该如何自处。况且,文种大人至今也未告诉她们,将他们招来的目的。但文种开出的条件十分丰厚,她们的家境亦没有多么殷实,又怎么会经得住这种诱惑。 沈闵月刚刚歇下,倒了杯茶,捧着青瓷杯子,就已然听到那吵闹的声音。 下一刻,门就已然被粗鲁的推开了。 沈闵月蹙眉,有些不悦。 那些女子望向了门内的女子。那人一袭粗布衣裳,可那绝美的容颜却宛若误落凡尘,钟灵毓秀,灵气非凡。已然看呆,一时间彻底地慌了神,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女子,根本不是我等能够相提并论的! 几人中,一个清秀的粉衣女子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面红耳赤。 沈闵月几乎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清脆的女声。 “西施姑娘!叨扰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这就走! 这…分明就是仙女! 几个女子浩浩荡荡的来到西施的院子又灰溜溜打道回府,这么大动静文种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文种坐在书房中,这消息几乎就在同时传入了他的耳朵。 市崇低下头,眼眸里闪过一抹担忧,“大人…!咱们真的不必出面吗?这这后院女子可未必有我们想象的消停!” 西施那画一般的容颜还真没有什么抵抗力。文种倒是知道对方的脸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祸水,他摆了摆手,扯出一个心有余悸的笑容,“无事,总归那些姑娘有自知之明,该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我这文府又不是哪家后院三妻四妾…月银没有少着她们的自然出不得乱子!” “市崇,明天让她们在院里集合,我有事要说…!”文种眼睛望着远方,一向儒雅的他,眼中居然罕见的露出了狂热之色。 “是的,大人!”,市崇应承,心里确是对大人所说,并不全然相信,那姑娘的姿容真的有大人所说这么夸张不成。 至于另一边,范蠡与西施的约诺他并没有爽约。刚到府,范蠡便打发了个小吏到县城里的监牢里,放了那个名为铁柱的男人。 -- 第31页 很快,光线暗淡的牢房里,就远远的传来了脚步声。夫差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盯了那狱卒一眼,便毫无兴味了。 那开门的狱卒竟然还是那昨天执勤的狱卒。狱卒见那男人黑色的眸子盯着自己,脸皮抽了抽,忍住自己将钥匙甩在地上逃跑的丢人想法,“小哥…我家大人已经下令放您出去了…您可以走了…” 夫差默默瞅了他一眼,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那狱卒大汉望着那英俊的黑衣男人,脸皮就忍不住哆嗦起来。 夫差原本只是盯对方一眼,这下默默盯了对方的脸好久。他慢吞吞的挤出了一句话,“你的脸…有问题?” 夫差十分认真一脸疑问。 那狱卒见自己的戏多的脸皮吸引了这个恶魔的注意,连忙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个狠狠巴掌,“啪叽!”那声音极其清脆。 “…小哥…现在没事了,”那狱卒顶着红彤彤的巴掌印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位神人,您赶紧走吧! 夫差顿了顿,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真是个怪人! 看夫差停下,那狱卒还以为对方犹豫,等着自己开门,连忙用那憋屈的挤出一个比鸭叫还难听的声音,“大哥…!钥匙在您那!还是您自己开门吧?” 夫差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个闪身跃到了门前,“哐当”一声,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这牢房中,只留下那铜锁在空中晃荡着,那男人的身影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夫差在黑暗中歪了歪脑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他耳朵好疼。 只留下那高大的狱卒在阴暗的牢房里目光呆滞,嘴巴大张着,悲愤道“…这…这他妈…是哪路神仙?…!!” 正午的日光格外的好,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夫差一时心情大好,推开小院的门,寻了回去。离开不过一晚,他竟然就已经心急如焚。当夫差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十分罕见的灿烂笑容时,他伸手推开了西施的房门。 被褥被叠的整整齐齐,房间朝南,透过窗子,阳光将房间烤的暖洋洋的,带着一股子太阳的味道,只是房间内却空空荡荡。 没有他想见的人… 夫差很失落… 对了,此时…西施应该在店里。 想到这里,夫差毫不犹豫就朝着铺子的方向去了。 热闹的街道,两三的摊贩。今天彷如与昨日没什么不同,只是铺子近在眼前,店门却紧闭着。 夫差眉头一皱,眸子已然有些发红。他不停地呢喃着,“西施…西施呢?” 为什么不在店里? 是像师父一样抛弃他了吗? 突然,路边买包子的铺子里一个穿着灰衣裳的小女孩冲着夫差开心地跑了过来。“铁柱哥哥!你怎么来啦?!娘亲说你被官爷抓走了!你来找西施姐姐啊?” 夫差闻言一怔,默默地点点头。心里想着这人是谁,脑海里却全然没有印象… “这样啊!上午来了一辆马车把西施姐姐带走了呢?也不晓得是谁家这么有钱,居然使得了马车…”那灰衣裳的女孩儿一脸羡慕,坐马车这种事儿对她们这种平常人家,足足可以吹嘘很久了。 夫差心里一跳,顿时觉得有些不妙,连忙焦急道,“…后来呢!后来发生什么了…!” 那女孩一惊,满脸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道,“后来…来了几个官爷,把西施姐姐的的铺子关上了…” 夫差的心彻底凉了,自己刚刚被放出来西施就被带走了,之后还有官家把铺子关上了。 “…西…施,被抓了…”,夫差苍白的俊脸上满是愤恨之色,一双深邃的眼已经通红,他咬着牙,磕磕绊绊道。 他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起一个同样倒在血泊里容颜昳丽的女子。 “母亲…” 夫差的眼睛很痛,突然失焦了一般,眼前飘起了无数他觉得十分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啊啊啊!”,夫差抱着头痛呼。 这幅场景将面前的灰衣裳的女孩吓了一跳,瞬间退后了几步,惊疑不定的望着夫差。 “铁柱哥哥?…铁柱哥哥…你…你怎么了?!” 这条街上人流极大,来往的行人皆诧异地望着夫差的方向,眼看人群就要围上来。 夫差用仅存的理智,飞快的逃跑。他的速度极快,就像是一道黑影一般,还未引起路人的注意,就已经跑了没影。 “…我想起来了…我…是夫差啊!我是那个夫差!”夫差不知是何心态,下意识地往自己之前被关的牢房冲了过去。索性他也有钥匙,牢房很轻易地就被打了。 “啊啊啊!”夫差的脑袋疼痛欲裂,他脑袋不断撞击在那面坚硬无比的石头上,那怕此时的肉体再痛,也不及他心中的万分之一。 勾践… 祖父… 母亲… 不孝子,夫差。 想起来了! 他疯狂的撞墙,脑袋上已经溢出了鲜血。所是不及时停下,说不定,夫差还真的会将自己装出人命。 但情况还好,夫差想起一些东西后,他便停止了自残的行为,他周身的气息变得十分恐怖,宛若从地府中爬出的恶鬼一般。他的漆黑的眸子阴沉的能滴出墨汁来,就仿佛其中有着散不开化不尽的阴云一般。 夫差擦了擦脸上的血,露出一个扭曲而邪魅的笑容,“我回来了…我的哥哥…” -- 第32页 作者有话要说:  老样子,夜班,早更啦…悲桑 第19章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捡起地上那狰狞的红色兽首面具,戴在了脸上。透过面具一双压迫力极强的眸子闪烁着幽光,彷如什么骇人的鬼怪一般。 这面具是他昨日逃走时在街上捡的,那时他只是想着若是被别人发现了,肯定会给西施带来麻烦。 现在想来,以西施那招人打眼的姿容想必是被什么人盯上了,背后定然是个官府的人,究竟是什么人算计西施还不知晓。 但显然这件事情不再普通了,想要夺回西施,他必然得先夺回自己的身份才行。 他的面容太显眼,若是就这么出现在堰都定然会引起勾践的人的注意,大抵是这县城小地方,没有什么堰都来的大官员,自然不会发现他这与当今吴王一模一样的面容。 “…还是小心为上…” 想着,夫差紧握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石墙之上,那石墙被他一击之下,竟然开始晃动,发出磨牙一般的摩擦声。 突然,牢房中,传来了一声十分不耐烦的男声,那声音有些沙哑又十分冰冷。“我说隔壁的!进了牢里就老实一点吧!不要打扰你孙闰爷爷休息!不然小心爷让你不了兜着走!!” “哦?…让我兜着走?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夫差舒展了一下身体,他高挑而健壮的身上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骨响声,这是武者修为极高才能做出的表现。 孙闰? 夫差心头正憋着一口怒气,正无处可释,正巧这人居然撞到枪口上,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若是西施伤了一丝汗毛,他必然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那苍白英俊的男人舔了舔嘴唇,勾起一个嗜血残忍的笑容。 谁知,石墙的那一头,那人听见骨响,瞬间来了精神,顿时一个激灵,看来对面那人也不是什么寻常之人。 “哼!小子怪不得这么狂!看来你是有两下子啊?既然这样,孙爷我就陪你练练。在下孙闰,曾在骁勇善战的吴江将军账下当过总兵!小子你又是何人!还不快快报上名来!” 吴江将军? 夫差闻言,脸色一变,漆黑的眸子中迸发出了光芒。这人居然是祖父帐下之人,又为何会沦落至此? 就在夫差思索间,对面传来了一声懊恼至极的男声,“哎呀!关了三个月居然就把孙爷关傻了,竟然还以为自己在军中,这破地牢又岂是我想切磋就切磋的地方…!” 即是祖父帐下,便顺手救他一命!正好,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也要弄个清楚! 夫差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灵光。 良久,就在那孙闰觉得对方是怂了的软蛋,感觉到没趣之时。眼前,那堵石墙却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连带着整个地面都开始不停地颤动。 孙闰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而那堵石墙的颤动却缓缓停了下来。“吱呀”,牢房的木门被推开了,空荡的牢房里穿来了一阵脚步声。 孙闰浓厚地络腮胡之后一双清亮的眼睛终于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格外高大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粗制的黑色麻衣,脸上戴着一副狰狞的红色兽首面具,一头长发凌乱的散落着,他的身材虽然高大却极为修长,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被那漆黑的眸子盯着,孙闰浑身上下分毛孔中都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男人抿唇,周身的气息一凝。 “……”他一定是傻了太久,才会去做硬悍石墙这种事!明明打破木门是更容易的事情! 当然,这种事情,是在他这一身怪力无法打破石墙之后他才发现的。 希望孙闰没有发现吧,哼… 夫差幽幽的望了男人一眼,伸出苍白的手,在孙闰惊恐的眼神中,一掌将木门打的四分五裂,木屑在空中宛若天女散花般飞舞。 夫差满意的点点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道,“…跟我走…!” 孙闰一个哆嗦差点把脸上的胡子薅掉,疼的他差点哭出来,他颤颤巍巍地道,“壮士…?” 孙闰这下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刚刚石墙那剧烈地抖动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了。此人居然能撼动石墙,他的力气究竟有多么大?!!再加上不用工具一掌就劈开了关着自己的牢房的木门! 早知道这种牢房为了防止囚犯脱逃,用的是那种极其结实的实木,就连他都要用工具才能砍开,这人居然空中就给劈碎了。孙闰的心脏那叫一个忐忑,小心肝都在颤抖,别看他这五大三粗的模样,他的内心还是很脆弱的。 夫差诧异的暼了对方一眼,这人怎么还不走?关傻了不成? 而孙闰却受到了惊吓以为对方刚刚那那击是威胁自己,然后自己嚣张地语气把对方得罪了,才有劈开牢门要与自己决斗这一幕。 孙闰欲哭无泪,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叫你嘴贱!叫你吹牛!现在死定了! “刚刚…”我真不是故意的!老子很弱很可怜的! 夫差想到自己拍墙那愚蠢的行为,脸色一黑,冷冷道,“你看错了!” 孙闰瑟瑟发抖,像小山地身体发起抖来格外的违和。不是他吹,刚才他那两只眼睛绝对瞪得铜铃一样大,看的是一清二楚。 夫差瞪了络腮胡的男人一眼,当即孙闰便缩了缩脖子,心里一颤,生怕男人动手,他连忙摆摆手,“哎呀…!我看错了…!看错了!” -- 第33页 夫差见男人识趣,歪了歪脑袋,示意男人跟上自己,然后便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快朝牢房外飞奔。 孙闰目瞪口呆,连忙卯足了力气硬着头皮追了起来,“……我靠!这么快的吗?孙爷这块头大…追不上啊!壮士!等等我啊!”不巧!他还腿短… 两人一奔一赶,速度极快,夫差的动静不小,门外看守的狱卒正往甬道冲的路上,一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又看见那狂奔的小山一般的壮汉,原本追上去的心思瞬间熄灭了。 “那人不是孙霸王吗?…跑了就跑了…反正已经不知道进来蹲了多少回…估计出去几天又得进来…大人应该不会怪罪!” 不知那狱卒见到牢房里的这幅惨况会是何感想。 翌日,文府别院。 玉林堂中,偌大的厅堂内,弥漫着女子的脂粉香气,堂内的主位却出奇的空着,而之下的紫檀木椅上却依次坐着十多个精心打扮的妙龄姑娘,那些女子的眼睛闪烁着,眼中似期待又有些焦躁出神地望着门口,翘首以盼。 这是这一个月来,这些女子第一受到文种的接待,正常来说,文种身为官员不应如此接近这些未出阁的少女,哪怕这个时代相对来说对女子并未如此束缚,但此时是越王亲自交给他与范蠡的任务,他又怎会轻视。 文种踏入厅内的时候就是这幅场景,十多双眼睛齐刷刷的望向他,那其中的期待和某些其他的情愫让文种十分的不适,如坐针毡,事实上,他还是头一次面对这么多女子。这和上朝不一样,朝堂之上的大臣可不会一个劲儿的往他的脸上和屁股上瞄,那炽热的目光就像把他身上扒了个一干二净了一般。 文种眼尖抽了抽,“咳咳…”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女子贪图他的美色,小人惦记他的权势! 这事儿,还是交给范蠡合适,反正范蠡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奉行儒雅的君子之道,此般,不雅!不雅! “见过文种大人!”众女齐声,面带娇羞。 文种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假笑,算是维持住了脸面。他点点头,环视众人,似是满意。紧接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他这才反应过来,周围姑娘多是多,却少了那最引人注目的点睛之笔。人群中唯独不见了那祸水姑娘的身影。 文种的笑容僵住了,召来了市崇。 市崇低着头,有些犹豫道,“大人…大人…还是问照顾西施姑娘的那位侍女吧…” 文种心中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问道“谁负责照顾西施姑娘!” 墙角里走出来一个脸上长了几个雀斑穿着绿衣的瘦小女子,她低着头一脸苍白的走了出来“…小女羽雀…负责…” 女子的声音在颤抖,眼眶里此时已经急出了泪水,可怜极了,她惊恐地接着道,“…西…西施姑娘还未起身…” “她…她说…大…大人若是有事便让范蠡大人亲自去找她商谈…若是像今日这样…就不要唤她……姑娘她说这…这是浪费她的时间…!”羽雀一边说一遍抖,身体就像一个筛子一样,虽然文种大人向来宽和不会太过为难下人,可西施姑娘这话也实在太过大胆了! 虽然姑娘说自己不必担忧,那文种大人是不敢动自己的,可羽雀还是心惊胆寒,心里一个劲儿的懊悔自己怎么就被那姑娘蛊惑了呢!若是得罪了大人挨板子的可是自己啊! 一定…一定是被那位姑娘的美色给迷惑了! 羽雀内心暗自气恼着,自己怎么能只看西施姑娘那张无害的脸呢! 第20章 嚣张的女人 羽雀紧闭着眼睛,生怕文种大人一个气恼赏自己几个板子吃,这年头遇到个好主子真的不容易。羽雀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等了,许久没见大人发怒砸东西,也未见出声这才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着坐在上首儒雅的男子。 诶…茶杯完好无损… 仔细看那儒雅英俊的文种大人脸上居然带着一丝笑意,羽雀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文种心底的大石头彻底落下来了,轻松的笑了。面对那绝色的祸水姑娘,还是饶了他吧!越漂亮的女人便越危险,一个不小心心被偷走了还未可知。既然那祸水姑娘,都指明道姓让范蠡出面了,他还掺和干甚。 范蠡兄,自己带回来的姑娘,你还是自己负责到底吧! 文种心底幸灾乐祸道,他这下露出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容,对着市崇道,“将这件事告诉范蠡兄!西施姑娘既然有所要求,我自然不能怠慢了…!” 羽雀虽然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何文种大人如此开怀,但心底满是对西施崇拜之情,“……西施姑娘真是太厉害了!居然全都猜中了!” 市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心道,“……看来自己是又没有机会得见那西施姑娘的姿容了?!” 究竟是长成什么样的姑娘能把大人吓成这幅模样呢?市崇在心底忍不住的好奇。 众姑娘听了西施如此大胆的要求皆瞠目结舌。竟然,如此大胆,就算那姑娘生的如此美丽… 罢了,她天人之姿… 要是自己是文种大人,反而还真下不去手! “不过那西施姑娘不来也算好事?不然若是她来了讲我们的风头都抢了去,我们在这里岂不是自惭形秽!”说话的是,一个圆脸杏眼的粉衣女子,正是昨日挺身而出,关上西施房门的女子, -- 第34页 “瑶瑶,你说的没错!那西施长的太美了!也不知她爹娘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生的出这等容颜之女,我要是像她那么美就好了!你看她如此大胆,文种大人都未追究于她!”一绿裙美人,满口酸意道,她的脸上满是羡慕之色。不过,这容颜是天生的又无法改变,她也不过是想想,若真有能变成绝色美人的方法,所有女子岂不是都要为之疯狂了! “诶…奇怪了,一…二…三…十五…怎么少了一人,”绿裙女子正对面坐着的紫衣美人皱了皱眉头,西施来之前她们一共是十六人,那究竟是谁没有出现。 “…晴姐姐!你是不是忘了郑秀了?郑秀还没出现呢!”一个鹅黄纱裙的娇俏少女朝着那紫衣美人眨了眨眼睛,一脸嫌弃道。 “哼…郑秀那家伙大概是看见正主出面了,不敢再出现了吧!也亏那家伙敢冒充西施,也不看看自己的脸,怎么好意思?”闻言其中一个还算秀美的蓝裙女子不屑道,看样子她似乎是和郑秀很不对付,至少被郑秀下了脸面,提起郑秀她的杏眼中满是愤恨之色。 上首宝蓝长袍的儒雅男子,看坐下女子窃窃私语乱作一团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一时有些头痛,“…咳咳!各位姑娘且安静下来…我文种今日唤各位前来自是有要事相商,不瞒各位…文种从各处寻来各位姿容秀丽的姑娘,以礼相待,皆是为越王殿下所托…” 那座下女子皆掩面,惊呼连连。竟是越王殿下,她们这种寻常人家的女子何时见过这种天潢贵胄,一个个都狂喜不已,双眼放光。 “越王殿下…若是有机会侍奉越王殿下…那岂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那粉衣女子瑶瑶一脸惊喜之色。 文种面上笑的儒雅,心底则是不以为意。 想要侍奉越王殿下?必然是经越夫人挑选出的名门之后,她们倒也是心大。越王殿下岂是凡女可以觊觎的。 他此次选女则是遵殿下之命,趁半年后吴王及冠要扩充后院之际,趁机送上足以魅惑吴王的美人,至于为何准备如此之多的女子,是以防后患,他们需要不止一个能够为越王传递消息的人。 “非也…非也,诸位所要侍奉的并非越王殿下!而是在半年后行及冠礼的吴王殿下!半年后,吴王殿下将举行秋会,甄选皇子妃,同时也将择选夫人侍妾!” 文种笑眯眯的说着,仿佛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一副谦谦君子的派头。这些女子都是些年纪轻轻的寻常人家的女孩,并不知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见文种说的亦是一位尊贵的皇子早就乐开了花,又怎会深思。 闻言座下的少女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 “吴王殿下?那可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菲菲有朝一日居然可是面见一位如此尊贵的皇子殿下!” “是啊是啊!要是能被吴王殿下青睐那也是天大的福分啊!” “…真是太好了!那我一定要好好打扮一番,皇子妃定然非我莫属!” “皇子妃?我呸!你怕是做梦吧?!就凭你的姿色想当皇子妃,只怕是癞□□想吃天鹅肉!我看我们其中也只有那个西施姑娘才有那个可能…!” “这倒也是…!我看…我们只得做做梦,说不定还能被选上夫人呢!” 众人闻言缄默,心觉,这话说的实在是在理。 虽心有不甘,但到底知道姿色是天生,倒也不在徒劳。 文种见众人已然被他挑起了欲望,满意的点点头,只要这群女子心存欲念,他们的计划才能成功。 “咳咳…各位姑娘的心情,文种理解,但吴王选妃要求极为严格,必须通过秋会的考核才行!” 女子们闻言炸开了锅。 “还有考核啊?可我什么都不会!这下可完了!” “那当然了!皇家选妃怎么可能随随便便选呢!” “这下完了,我们定是选不上了!!” “别急,文种大人定然是做好打算了,大人还未说考核的内容是什么?姐妹们先别急着就此下定论了啊!”说话的人是那紫衣的娴静美人,似乎是叫唐晴… 文种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这女子倒是有几分聪明。他花这么多银子聚集这么多姑娘可不是做白工的。 此时,众女闻言皆望向文种。文种倒也没打算再卖关子,眨了眨眼道,“没错,…正如唐晴姑娘所言!这考核共分为容,姿,艺三关,即容貌,礼仪和技艺,在座的姑娘的容貌通过第一关考核应该都没问题,这关键所在就在礼仪和技艺了!” 那紫衣姑娘闻言扬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敢问文种大人…只通过这三关的话,怕也不能成为吴王殿下的侍妾吧?” 文种闻言露出了一个温润至极的笑容,点了点头,“这个当然是看吴王殿下了!若是你们通过了考核也不过是拥有了被吴王殿下挑中的资格,若是想被选中,全凭你们各自的本事!” “至于礼仪和技艺你们不用担心…越王殿下已为各位姑娘准备了宫中的女官作为各位的老师,半年时间足以让各位通过考核!” 文种此话一落,众女皆欢欣雀跃。 “这下太好了!我们…也能被吴王殿下选中了!!” 另一边,暂住文府的范蠡听闻了市崇的传话后,俊脸黑的和锅底一样,他皱了皱眉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着眼前佩着黑刀的侍卫,咬牙切齿道, -- 第35页 “西施她真这么说…?!” 市崇默不做声的点点头,心头乱颤。 敢把范蠡大人激怒成这个样子,他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范蠡忽然笑了,笑的格外的无害且灿烂。“既然她如此要求…我便亲自去看看那位西施姑娘!” 市崇一个哆嗦,这位大人的手段,他还是知道几分的。 别院,暖阳透过窗落在古色古香的房内。 梨花木床粉色床幔下隐隐约约可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那身影在床上蠕动了一下,缎面被褥鼓成了一个小包,露出一只白皙细腻的玉足搭在床沿上。 忽然,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姑娘!姑娘!大事不好了!范蠡大人来了!范蠡大人真的来见你了!”羽雀敲着门,已然急出了哭腔。 床上人蠕动了一下,扯下了厚重的被褥,露出一双茫然无措泛着盈盈水光的桃花眼,如瀑一般的黑发散落在她的身旁,反而衬的女子格外的娇媚,沈闵月摇了摇头,只是茫然了一瞬,便反应过来,“…羽雀么?哦…范蠡来了?来了就来了怕什么!叫他等着!” 羽雀怕打着木门的手顿住了,脸上是震惊到极点的神色。 “……”什么?!她没听错吧?!姑娘儿也太大胆了!! 而此时,院里由远及近传来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不巧正好停在了沈闵月门前不远处。羽雀呆滞地转过身,正看见那传说中恐怖的范蠡大人就站在自己几步开外的地方,羽雀长大了嘴巴,此时她的心脏已然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不巧,沈闵月声音不大不小的那句话被范蠡听的是一清二楚。 范蠡,“……”呵…让他等着? 第21章 他真的不是流氓! 这个西施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一瞬间,范蠡差点原地爆炸,以他的脾气原先容忍西施三番五次的冒犯自己已然是极限了,而现在西施到了他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兴风作浪,可不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过吗? 范蠡冷冷道,“市崇,把门踹开!” 市崇差点一个趔趄,“大…大人…这是女子的闺房!”完了,他开始想念文种大人了! 范蠡狭长眼睛仿佛利剑一般,狠狠刮了市崇一眼,不屑道,“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狗,你这性情倒是和文种兄一模一样!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我自己来!” 市崇低着脑袋充傻装愣,像个鸵鸟一样沉默不语。他可不外乎范蠡说什么?总之,闯女子闺房的不是自己便可? 这点,他是和自家大人学的! 范蠡见激将法无用,只得郁闷地自己走到了西施的门前,一脚踹开了房门。羽雀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想要阻止却碍于范蠡的威胁不敢上前。 “啪嗒!”木门就这样轻易的被打开了。 范蠡就这样突兀的对上一张宛如出水芙蓉的美丽容颜,如瀑一般的黑发随意的散落着,女子身着白色单薄的里衣勾勒出女子曼妙有致的身段。 范蠡呆立原地宛若木鸡,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只见一个缎面的长形枕头在他的眼前不段放大。同时,房间里传来了女子无比暴怒又冰冷的呵斥。 “滚!流氓!” 木门被狠狠地关上,范蠡甚至都没有躲避的机会,木门狠狠地磕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剧烈地疼痛让范蠡下意识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一道鲜红的血迹从范蠡的鼻孔里流出。 过了许久,范蠡才从那阵剧痛中缓了过来,他转过身放开了捂着鼻子的手,缓缓地站了起来,满心憋闷,咬牙切齿道,“这个西施简直是不可理喻!” 谁知,原本面无表情的市崇却转过了身,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然后又迅速的平静笑意,一脸怪异的看着范蠡,他指了指范蠡的脸,忍耐道,“…大人…血?” 血?什么血? 范蠡诧异的望了市崇一眼,便看见自己手上那格外鲜明的血色。 这才明了。 糟了!他好像流鼻血了! 这大概是范蠡这辈子最难堪的场景… 他真的不是流氓!真的! 眼看那一旁看着自己瑟瑟发抖的侍女的眼神变得越发奇怪,范蠡暗道,“完了,这下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与此同时,偏院寂静极了,甚至能听到风挂起树叶的沙沙声,众女皆为文种召至玉林堂,这居住这些女子的偏院自然就冷清了起来。 只是此时这偏院的一处房间里却突兀的爆发出了阵阴森诡异的笑声,那紧闭的房门内十分的昏暗,到处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氛围。原本华丽整洁的房间,此时却四处散落着已经干涸的血迹,沿着那血迹一路至源头,竟是那珠帘之后的梨花木床。粉色的纱帘之后,缎面的被褥上大片大片暗红血迹格外的骇人。 床上人影交叠,其中一人,一袭金丝牡丹的大红衣裙格外艳丽,那另一人则身着粗布的浅绿侍女装,红衣女子正埋头与那绿衣女子的脖颈之间,这幅场景看似旖旎暧昧,宛若两条泛着冷血的毒蛇相纠缠着,但实则阴森而残忍。汩汩的鲜血从那绿衣女子的颈间淌出浸湿了那床白锻被褥,那绿衣女子的眼睛惊恐的放大着,口唇青紫,身上已经冰冷,看她清秀的容颜,如今苍白而死气沉沉。显然已经断气多时了。 -- 第36页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郑秀的侍女,燕儿。 那红衣女子似乎已经餍足,终于停止了动作从床上起身,她昂首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女子荣光焕发,脸上散发着一种格外妖异的光芒,那容颜分明就是郑秀无疑,可是她的五官却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般,变得格外的精致美艳,那一身金丝牡丹裙穿在她的身上竟然无比的适合,宛如一簇灿烂燃烧的火焰,致命的魅惑。 “哈哈哈哈!原来竟是这样…”女子起身对着铜镜,痴迷的抚摸着自己格外娇嫩的肌肤,竟宛若新生的婴孩一般。她美艳的凤眸中满满是贪恋狂热之色。谁能想到三日之前她的脸上还皲裂出血,淌着令人作呕的脓液。 “范蠡…竟然没有骗我……真是不敢想象这幅美丽的皮囊居然会属于我郑秀!哈哈哈!这下,文种大人便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那个西施也不过是空有皮囊而已!这下…我要让你…一无所有!!!”郑秀说着,从铜镜面前站了起来,精致的红衣掩面,露出高挑的纤眉和艳丽的凤目。那一颦一簇还真想不出来她曾是个乡野农妇。 郑秀似乎是欣赏够了自己的美貌,望着床上已经僵硬的尸体蹙眉,“哼…这美貌虽美,只是太挑剔了,居然需要人血供养,也不知道范蠡给我吃下的究竟是何东西,不过…能够让我变得这么美倒也值了…只是燕儿这个贱婢未免也太不中用了!我不过吸食了几口而已,居然就这么死了?” 郑秀嫌弃地望着燕儿的尸体,竟然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她拿出一张帕子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迹,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哼…这尸体得快点处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让范蠡见见我的这幅模样…想必…他肯定知道那颗药的效用,至于燕儿他自然会帮我的…!” 郑秀自信一笑,出了房门。 此时,偏院的女子竟已然从厅堂内归来了,她们言笑晏晏,一个个面上皆挂着兴奋而期待的笑容。郑秀有些诧异心中一动,仔细听起了那些女子的对话。 “没想到,我们居然也能参加吴王殿下选妃的秋会呢!” “那当然了!谁能想到文种大人竟然召我们竟然是为了侍奉文种大人呢!”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要努力才是,明日宫里教养我们的女官就要到了!也不知道究竟好好相与!” “好不好相与都要好生对待才是,不然我等怎能通过秋会的考核了!明日辰时,大家可莫要迟到了才是!”紫衣女子摆了摆手,娴静的笑了笑。 “…知道啦!晴姐姐!”那秀丽的女子唐晴似乎在她们之中声望很高,众女不论是怎样想的面上倒都十分乖巧的应和着。 选妃?吴王殿下? 难道说…文种大人竟是为了吴王殿下选妃而来么?看来,明日她也要去凑凑热闹才是。 郑秀撇了撇嘴,看着那紫衣女子唐晴一副温婉娴静的模样,心里对着唐晴十分不屑。别看她之前一副泼妇之相,但这里面心机最深的绝对是唐晴这个小贱人无疑。 郑秀心底不屑,但现在依然换了皮囊倒也不宜用以前那副泼妇的作态,她扬起了下巴,用一种极为傲慢的姿态,挡在了几人的面前,“喂…你们几个给我站住…范蠡大人现在在哪?” 众人一愣,被这咄咄逼人的姿态唬住了,下意识开口道,“范蠡大人?应该在西施住的那间别院吧?” 郑秀精致的脸变得难看起来,又是西施?! 这个西施?非要和她郑秀作对不成! “哼…!又是那个西施,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仙女了不成?!”眼前美艳的红衣女子冷哼一声,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偏院厢房,向西施独居的别院而去了。 众女呆愣,只因那红衣女子的姿容实在是美艳,那一身高调张扬的金丝牡丹红裙更是相得益彰,仿若行走的凤凰花。 “这…这人…难道是哪个郑秀不成?” “我…我该不会是眼花了吧?…” “不可能!那个郑秀容貌平庸怎么会如此美艳?!” “…可…可那分明是郑秀的衣服啊!” 唐晴望着那红衣女子那离去时张扬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郑秀么? “姐妹们,还是回去好生准备吧,明日就要跟随女官学习礼仪,大家可不再如以前一般清闲了!”唐晴露出了一个极为温柔的笑容,就像一个极其亲昵的邻家大姐姐一样。 看来她得多多注意才行…刚才那女子的容颜也只有西施可以相提并论了吧? 郑秀匆匆的来到西施所居的别院。 她来到文府已经过了半月倒是对文府熟悉得紧。西施住的那间别院,离主厅格外的近,又十分的清净院中还有一个格外雅致的小花园,比起她们这些女子合住的偏院,简直是天壤之别。 郑秀咬牙切齿,凤目里满是嫉妒之色。 凭什么她西施永远都能得到这最好的!凭什么? 就凭她那张狐媚的脸么? 范蠡此时也顾不上别的,连忙用衣袖擦了擦鼻间的血迹。 还好… 今日他穿的黑衣,算是有先见之明了。 范蠡黑着脸想着。 思索之间,却闻及远处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心下一喜,莫不是那大胆的西施终于良心发现了,知道自己究竟多么无理取闹了? 第22章 我莫得感情 -- 第37页 但以西施的性格注定是要让范蠡失望。那声音是从范蠡身后传来的,范蠡转过身便看见一个一身红衣张扬至极的艳丽美人望着自己神色之间,带着一抹下意识的谄媚与畏惧。那红衣女子大抵是没注意到,可以范蠡那犀利地眼光,瞬间便看穿了对方。 大抵是逼不得已有求于他,却又畏惧他。 这种人他见多了,范蠡默默地移开了目光,望着那眼前紧闭的木门,失去了兴味。 无趣… “范蠡大人…!”郑秀带着满是诱惑的笑意,冲着范蠡行了一礼温柔道。 范蠡剑眉一挑,看着眼前艳丽夺目的红衣美人,愣了愣道,“你是…?” 郑秀有些得意的眨了眨眼,“大人不记得了吗?在下乃是郑秀啊…!多亏了大人,郑秀才能变成如此模样啊!” 范蠡沉默了半晌,“……”郑秀?他是真的有些忘了…那个奇蛊?没想到已经发作了? 范蠡冷着脸,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你的事情我之后自有安排…!” 没看他现在很忙吗?还不滚蛋? 范蠡对女人的不识趣感到不悦,不知道为何他的拳头有些痒痒。 郑秀看到范蠡居然一副不动如钟的模样,一时竟气的有些牙痒痒,范蠡难道没有看到自己的变化吗?他难道不应该垂涎自己的这幅绝色容颜吗?难道不应该对自己唯命是从吗? 郑秀目瞪口呆,憋屈的立在原地,“……”这个和她想的可不一样! 范蠡不悦的皱眉,威胁地望了郑秀一眼,“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颗棋子未免也太不听话了,对于范蠡来说,郑秀只是一颗棋子,还是牢牢掣肘于自己手中的棋子,范蠡真的没什么心情和对方客气。 那如狼一般狡诈狠辣的性子暴露无疑,丝毫不见平日里那清隽岁月静好的模样。 而他如今还在忙着如何见到西施,那有功夫搭理郑秀! 一个已经断气的口中之食,一个是还未捕到的活蹦乱跳的猎物,范蠡想都不用想就选择了西施。 得不到的永远永远是最好的,大抵是人性本贱吧… 郑秀憋红了眼,看着范蠡那威胁地眼神,想起对方掐着脖子那恐怖的窒息感,哆嗦的后退几步。“……没事…没事!” 可是她又心有不甘,看着范蠡站在西施门前,顿时灵光一现。 “大人可是想见,西施姑娘?…” 范蠡暼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被西施打出来这种丢人的事情,他怎么会说。 见范蠡没有驱赶自己的意思,郑秀便放下心接着道,“西施乃是我的好姐妹?正是如此,之前也西施让我顶替她的!” “哦?”,范蠡将信将疑的看了郑秀一眼,望着那禁闭的木门想起自己鼻梁的剧痛,突然有些后怕。 索性死马当成活马医,让郑秀试试也行! “那你去把西施姑娘给本官请出来!”范蠡笑眯眯地在请字上加了重音。 郑秀浑身一颤,没由来的感觉到一股寒意。她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未必是什么好差使,此时也只得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 自己顶替了西施,现在西施又入了文府。说实在的。郑秀心里还真不知道此刻的西施会是怎样想的,若是以前的西施自己只要卖卖可怜,对方自然就会心软妥协… 可这次望着那紧闭的房门,郑秀却有些慌了。顶着范蠡极具压迫力的眼神,郑秀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门。 阳光洒进房间里,暖阳阳的。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内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馨香,珠帘之后,梨花木床果然躺着一个穿着单薄里衣的娇俏女子。 郑秀心神一震,这和她那个阴暗湿冷,又散发着血腥味道的房间全然不同,她咬牙,心里不由得有些向往这宁静而温暖的地方,望着床上那黑发如瀑的绝色女子,心底埋下了一个嫉妒的种子,开始生芽长叶。 凭什么西施的世界里永远阳光明媚,凭什么她就可以拥有绝世美貌…!还拥有那么…让人羡艳岁月静好的日子。 床上人听闻了开门的声音,掀起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了泛着淡淡雾气的桃花眼,她的眼中带着一抹恼怒,怎的,这些人听不懂人话一般,三番五次闯到房间里,收电费啊? 好不容易不用起早开铺子,她想睡个美容觉都不成! 沈闵月在床上挣扎了半天,那被子像条虫子一样蠕动了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抵抗。这个可恶的范蠡,气的她黑眼圈都出来了。若不打发走,大概是不会让她安生休息了。 沈闵月黑着一张俏脸,面无表情的从被子爬了出来。 郑秀看见动静心头一喜,总算给了她开口的机会了,若是西施一直装睡,她还拿对方没什么办法,她硬挤出来一个和煦慈祥的笑容对着那未染铅华的女子道,“西施…你总算起身了…!好些日子不见了…我可是想你想的紧…不知你竟然也入了文府…我该早点来看你的…!” 那绝美宛若瓷娃娃的西施,依旧面无表情,女声清脆,格外动听。“…你是谁啊?” 眼前的红衣女子五官精致,美艳动人,凤目高挑。沈闵月心底默默点点头,是个美人,可是她从未有印象见过这样一个人啊。长的是挺美没错,只是那笑容太假了,她一眼就看穿了。 郑秀的笑僵在了脸上,此时她已然下不去台了, -- 第38页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 郑秀灵光一动,突然想到自己的现在也算是绝色佳人,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西施自然是难得认出来的。思及,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之色,也对,毕竟她现在这么美! “西施妹妹…我是郑秀啊…你不记得了吗?!”郑秀又笑了,只是这笑容带着别的意味,看的沈闵月浑身都不舒服。 郑秀? 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沈闵月看了对方一眼,那精致的五官婴儿一般的肌肤,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你去整容了?这技术比网红蛇精脸好太多了…别笑了,怪不得笑的这么难看…我晓得的,整完容脸上多少都会有点僵…” 沈闵月面无表情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表示自己理解,毕竟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只是,这也不是对方打扰自己睡美容觉的理由,沈闵月觉得自己现在特别冷静。 她莫得感情… 郑秀心里一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吓得差点从原地蹦起来,她怎么觉得西施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呢?就像西施把自己看穿了一样,虽然她听不懂西施口中的深意。那蛇精脸又是何意?但整容…她倒是听明白了!莫不是她知道了燕儿的事儿? 不对,若是知晓了,她怎么还能这么冷静的坐在这里。难道就不怕自己喝她的血…不对…万一西施是有所倚仗呢! 沈闵月并不知晓才一会儿,郑秀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她套上了一件水色的蓝裙披上了白色的外衣,坐在八仙桌前,倒了杯茶水捧在手中,开口道。“外面某个范姓流氓进来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皮的!哼!” 女子的气恼的冷哼,带着抹娇嗔的意味。 范蠡面红耳赤,今日他全是把能丢的脸都丢光了。索性也豁出去,扯处一抹淡然的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西施姑娘起身真是早…此时恐怕连猪圈里的母猪都爬起来吃食了…” 沈闵月嘴角抽了抽,这范蠡也忒小气了。不过让他小等一会儿居然骂自己是母猪。她想着,脸上带上了明艳的笑,拍了拍衣服上根本就没有的灰尘,“彼此彼此…一脚踹开姑娘闺房的估计这世上也就只有范蠡大人了!真当是君子风范!” 范蠡,“………” 这事还真是范蠡理亏,他憋屈想反驳却说不出什么?怪哉!怎么在这女人面前他总吃亏! 沈闵月懒懒地抬抬眼,有些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沈闵月望着房间里的两个不速之客,捧着茶杯喝了两口热茶,逐客令下的很明显。 范蠡装作没看见,自顾自的坐下倒了杯茶。郑秀想知道范蠡为何如此看中西施,究竟有何要事,也厚着脸皮坐下自己倒了杯茶。 沈闵月“………”下次连茶杯都给他收起来! 范蠡喝了口茶慢悠悠的开口道,“半年后,吴王殿下将举办秋会选妃…” 沈闵月暼了对方一眼,so? 她才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范蠡要有那么纯良,她直播吃翔! “我希望你参加…并且成为吴王殿下的皇子妃…”范蠡见状,满脸无害,笑眯眯的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当然…是表面上的。 吴王…夫差?!!! 沈闵月心里瞬间炸开了锅。 来了!果然还是来了! 生活终于要对她这只小可爱下手了! 只是,夫差? 可是真正夫差… 那只傻狍子三天前分明还在自己身边…卖傻! 那秋会选妃的那位吴王殿下又是什么人… 莫不是狸猫换太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在下莫喃,莫bb… 好叭…一个疯癫的网文作者… 这个…这个嘛…一般十点之前更新…这时候灵感爆发…别的时候…我的酝酿很久… 这种感觉…就像便秘/狗头 希望催更的小天使谅解/么么踹 第23章 躁动的内心 沈闵月觉得自己窥见了某些真相,她点了点头,“还有呢?” 范蠡的笑僵住了,沈闵月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内。“…当然,我的目的自然不是让你嫁给吴王殿下,而是嫁过去之后成为越王殿下的臂膀!” 一旁的郑秀闻言震惊不已,原来…原来她们所说的秋会竟是这个意思! 沈闵月点点头,“哦…!” 范蠡终于忍耐不住,实在不能理解沈闵月如此平静的反应,挤出了一句话,“你…就没有别的想问的?” 沈闵月眨了眨眼,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当然有了!你不会以为我这样就答应你了吧…” 范蠡“………”对不起了,他还真当真了! 沈闵月一脸认真,指了指一旁竖着耳朵地红衣美人,“我的问题就是…你为啥不选她…一定要选我呢?” 范蠡愣了愣,“…咳咳,郑秀当然也是要参加的!” 郑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觉得西施这话中满满的不怀好意。 沈闵月意味深长的看了范蠡一眼。这话有些避重就轻了,但看郑秀如今的容貌与自己绝对是不相上下,按理说绝世美人一个就足以,可范蠡却对郑秀视若无睹,非让自己参加秋会。这就很有问题了。 当然,沈闵月还是觉得自己是最美的! -- 第39页 范蠡抿唇,倒不是他执着于西施,显然郑秀更好控制,容颜也足够满足条件,可范蠡心底知道这是假象,他给郑秀的美人蛊,维持不了多久。 沈闵月望着范蠡的眼睛,似要把对方看穿。许久,她叹了一口气,看来范蠡是不会说了,“好吧…我答应…” 她没那么不识趣,被人用武力妥协,还是自己舒舒服服的接受…她知道怎么选。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的… 沈闵月眨眨眼,美目里闪过一抹狡诈,“…要我答应也可以…可我是有条件的!” 范蠡盯了她看了半晌,也罢,此事,她牺牲极大。答应也无妨,“好…” 沈闵月笑的灿烂,范蠡却心底觉得有些不妙。 “…我要最美的衣裳!最贵的首饰,最好的吃食!” 范蠡黑脸,“……”这女人,狮子大开口! “明日辰时,美人阁会有女官教习礼仪!按时到!”范蠡气急,话毕,甩袖愤愤离去。 郑秀仍一头雾水,咬牙切齿。 西施定是与范蠡什么达成了协议,可两人谈话间自己却全然没有插口的机会。 可恶…! “西施妹妹…郑秀也告辞了!”郑秀一肚子心思,范蠡离去,她已然也没心情和西施演戏了。 至于,沈闵月倒是挺开心送走这两个不速之客的。只不过,她似乎是忘了些什么? 镇子上,一处精致的小院里,带着红色兽首面具的男人推开了房门。房间内有些昏暗,桌上放着一个黑色锦缎包裹。男人松了口气,东西还在… 这下才能救了…西施… 无论如何…他得先夺回自己的身份才是…! “壮士…等等我啊!壮士…”高挑瘦削的男人身后跟着一个反差极大的宛若小山包一样,留着络腮胡五大三粗的汉子。 比起他口中唤的壮士…他自己反而更像什么好汉壮士! 男人拿起包裹,转过身缓缓地摘下了那狰狞的面具,对着汉子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你…认识我吗?” 面具下,那是一张十分苍白的脸,浓墨一般的剑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轻抿的搏唇。比起潘安的文气来说,他身上带着股英气亦或说杀气,他的气质矜贵优雅却有一股十分矛盾冷漠危险的味道。 孙闰瞪大了眼睛,浑身哆嗦个不停,“………”这…这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他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不……不认识?” 夫差眼里的期待之色,刹那间消失殆尽。 他蹙眉,这和他想象的不同啊! 既然在祖父帐下,又姓孙,怎么此人都应该对自己都有所了解才是。而且他在牢房里应该也是勾践迫害罢。 夫差心情极差,黑着脸道,“你不是在吴江帐下吗?” 孙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浓密的络腮胡后,老脸一红。“是吧…我是吴江将军帐下的火头军…嘿嘿嘿!” 夫差憋闷,一掌就要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又想起西施嘱咐,拍坏了西施要生气的,硬生生收回了爪子。冲着孙闰咬牙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在牢里!” 孙闰巨大的身体,又开始哆嗦起来。他能感觉到面前男人那快凝结成实质的愤怒。他委屈巴巴道,“…孙爷我…呸…我是因为喝花酒没给钱进去的…我可没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壮士饶了我吧!” 夫差,“…………” 孙闰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英俊的男子脸色愈加的阴沉了下来。强烈的求生欲终于让他猜出了男子的欲望,他抱头哆哆嗦嗦道,“壮士饶命!壮士若是想寻吴江将军帐下之人,我还能是帮到壮士您的!!” 夫差将信将疑地看了这大汉一眼,收了掌势。看样子,这人也未必是没有用处。 孙闰却以为男人不耐烦,要对自己出手,连忙嘴皮子无比利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盘托出,“吴江将军帐下副将孙武乃是我叔父!!!!!!!”饶命啊!壮汉! 夫差,“………” 既然嘴皮子这么溜,怎么不早说! 孙武的侄子这么不靠谱吗? 对于孙武,夫差有些印象。祖父曾说,孙武乃大才,有朝一日,必成气候。他与孙武倒是有过几面之缘,倒是可以见见。 “带我去见他!”夫差戴上了面具,意味深长地望着孙闰,漆黑的眸子闪了闪,他的语气中仿佛带着冰碴子,冷的惊人。 孙闰一个哆嗦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连忙站的笔直,连连点头道,“好的壮士!没问题壮士!” 夫差暗笑,果然,对这种不靠谱的家伙,越是粗暴效果就越好。面具下,扯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孙闰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暗自苦恼。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壮士呢? 孙闰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后脑,小心翼翼地对着夫差道,“壮士!我叔父在俞城镇守,若是,单靠咱们两人走着去恐怕七日都难以到达……这个…咱们要不租辆马车…!壮士您也知道…我是喝花酒没给钱才入的牢,这身上实在是没有钱…嘿嘿!” 孙闰搓了搓手,眼巴巴的看着夫差,意图很明确。 夫差没看他,倚在房门上。一手拿着一个茶杯,喝了口茶水,一手在腰间摸索了一番,丢给他一块金子,懒洋洋地暼了他一眼,“一炷香之内,连人带马车带过来见我…!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 第40页 夫差捏碎了一个茶杯,威胁地望了一眼汉子。 孙闰原本拿到金子狂喜的心情瞬间平静,仿佛手中的不是什么金子,只是地上的一坨翔而已。 “…………” 他佛性地看了一眼金子,木然的点点头,然后僵着脸冲出了房间。 靠!一柱香这么短!敢不敢给孙爷多一点点时间。 夫差有些诧异地挑眉,丧心病狂地想。 看来还是能跑的快的… 随即望了眼天色,此时天已然蒙蒙黑,距离西施失踪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他的心里焦灼万分。 拿回身份需要时间,若是那官府的人将西施抓去动手动脚,岂不是糟了。他先前尚未恢复,想不到多龌龊之事。可现在看来,以西施的美貌,反而更容易招蜂引蝶,招来祸事。 万一…西施被人调戏… 撕碎衣裳…露出娇嫩白皙的肌肤… 楚楚可怜…泪满衣裳… 是个男人都抗拒不了吧…居然该死的诱惑…!!! “咔嚓!” 夫差脸色一黑,松开了扶门手,门框可怜的颤抖一番,掉下了几块木头渣子! 他浑身一僵…完了。 又搞破坏了… 夫差看着那明晃晃的杰作,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他倒是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有些熟悉,觊觎西施的玄衣男子。 “也罢,趁着此时,我去探探!” 夫差浑然忘却了,自己交代孙闰的一柱香的时间。他几个跳跃,融入了夜色之中,向着西施豆坊的方向而出。黑夜里,零星的火光格外的显眼,夫差看见几个官差蹑手蹑脚鬼鬼祟祟地打开了铺子的门,进入其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老大…我们究竟找什么呢?我们跑到人家铺子里被发现了也不好吧!” “我呸!你当你真是贼了不成!还不是那个西施姑娘非要找什么金子!还有银钱!说不能便宜小贼了!” “这…不对吧…她一卖豆花的姑娘哪来的金子,我觉的她就是故意讹咱文种大人,范蠡大人为什么会答应一个小姑娘那么离谱的要求呢?!奇了怪了!” “别说了!有那功夫赶紧找吧!” “有了有了!”忽然,其中一个小吏一脸碳灰,黑得吓人,神色激动道。 这姑娘怎么把银钱藏到灶炕里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莫喃,“我这么粗长都满足不了你们这群小妖精咩???” 莫喃,“………” 这些催更的评论…我能不能当做没看到呢…… –诶诶诶? -我是谁? -我在哪?? -糟了,我好像失忆了! *好叭…收藏过百就加一更,妥协…别嫌我短小…哭哭 第24章 心机boy,夫差。 夫差心头一动,跟着小吏去了文府。在夜色的掩护下,他与黑夜简直融为一体。几个跳跃他终于寻到了西施的院子,望着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子,夫差眼睛红了红,有种将对方即刻抢出文府的冲动。 他一个翻身,上了屋顶,轻轻移开了瓦片,视线牢牢的黏在西施身上。 只见女子纤长的玉指轻点红唇,“…嗯,让我成为夫差的皇子妃…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个吴王和夫差究竟是何关系呢…” 夫差浑身一僵,心中惊涛骇浪,“…皇子妃…” 那些人的目的竟是为了施展美人计吗! 怎么办,他突然不想救西施了…? 索性,将计就计? 夫差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但又觉得是个顶好的主意。 范蠡,文种。 看来,抓西施的人,怕是勾践的人吧。这下,他反而不太担心西施的安全了,他的黑眸留恋地看了女子几眼,转身又隐入了黑暗之中。 当务之急,还是取回他的身份。 若是西施发现所嫁的是自己不知是何表情,夫差突然有些期待了起来。 不过,王兄…我回来了! 你也该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了!王兄! 夫差回到小院时,一辆普通蓝布的马车已经停在院前了,那大胡子孙闰躲在买车面前,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在漆黑的夜里,吹着冷风躲在墙角,十足的凄凉。 夫差顿了顿,他是真的把这人忘在脑后了… 想着,夫差同情地望了孙闰一眼。 孙闰一个哆嗦,一股毛骨悚然地寒意爬上了脊梁骨,怎么才半个时辰不见,壮士便换了一副面孔?难道是给自己送行不成吗?霎时间,孙闰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在求生欲的促使下,他连忙上前汇报成果,“壮士,您给的银子多,我便直接买了一辆马车,省着车夫问东问西,还准备了干粮和水,我们直接启程即可!”孙闰眼巴巴地望着带着面具的男人,直觉告诉他,眼前之人必定想隐人耳目,行事低调。他紧顶着对方生怕对方一个不悦,便一掌拍得自己脑浆飞溅。 夫差见孙闰一副畏惧之色,不由得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对孙闰太过无情了?他同情地望了对方一眼。 孙闰看到对方审视的目光,揪了把胡子,吃痛不已,扯了扯嘴角,“好吧…壮士!我承认…我是出于私心买了坛酒…这…这实在是我太久没吃酒了…壮士” 夫差闻言,欣慰地拍了拍孙闰的肩膀,“甚好!”吃苦耐劳,还如此坦诚…!甚好! -- 第41页 孙闰一头雾水,什么甚好? 壮士也爱吃酒不成? 孙闰无奈地挠了挠头,驾着马车,风尘仆仆地朝着俞城而去。 翌日清晨 别院里花开的别样娇艳,花朵上挂着一滴滴晶莹的露水。 沈闵月伸了伸懒腰想起了范蠡交代的事,辰时,美人阁,有女官教习礼仪。她想起这事,用坚强地意志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好不容易休息一日,却又得早起。 人生怎的这么艰难… 沈闵月拖着疲惫的身子梳洗了一番,唤来羽雀给她盘好了发髻。若是换做她,就只能扎个马尾糊弄一下了。 范蠡倒是没有骗她,最漂亮的衣裳,最贵的首饰都给她送来了,唯一她不满意的就是吃食。在她心里也就一般,毕竟这挑剔的舌头,早已被现代养刁了。 白绸广袖流仙裙,衣领袖口都绣着精致的昙花,格外衬她这幅空灵仙气的模样。还有一套羊脂白玉的首饰,一对玉镯,一对水滴耳坠,还有一只格外玲珑精细的昙花玉钗。 沈闵月毫不客气,通通都穿戴起来。这衣服首饰与她极为相衬,显然范蠡肯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气质出尘女子更仿佛误落凡尘的仙子一般。 “小姐,您真美?!”羽雀一脸陶醉之色,十分欣慰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沈闵月对着铜镜照了照,见效果不错,赞扬道,“你的手艺倒是灵巧!” 她揉了揉羽雀的小脑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忽然之间有些怅然。 若是,自己的前世生的美些…该多好! 摇了摇头,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有什么可想的! 既然美了,就要美个彻底! “走了!羽雀!”沈闵月唤了羽雀出了门,一出门她便彻底的后悔了。此时正是冬春交际之时,范蠡送来的衣服美虽美,可中看不中用,两条广袖嗖嗖得灌冷风。冻得沈闵月不住的在寒风里哆嗦。 啊…这该死的季节! 沈闵月咬牙,做个绝世美人也不容易。 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也怕只有她自己这么做了。 大抵,没人能理解如今的美丽对她的意义。 所幸,沈闵月的院子离美人阁不远。羽雀在一旁安慰道,“姑娘,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要到了!” 若是时间再久些,沈闵月恐怕就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了。 想想,她就绝望。 羽雀对西施的行为倒是见怪不怪,这年头比西施的作为过激的大有人在,有些达官贵人家的舞女为搏主人青睐,三九寒冬日头里身披薄纱,结果被硬生生冻死在雪中。 这年头,谁都不容易… 羽雀搓了搓西施的胳膊,为她取暖。 眼看一座两层高的苏式阁楼就在面前,沈闵月便急冲冲地小跑了进去。 这一幕,落在闻雅眼中就显得格外粗鲁,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冷声道,“见面竟是不如闻名…没想到西施是美,却空有皮囊,未见风骨!” 羽雀正想替姑娘辩解一番,抬头看清来人,瞬间怂了,低下头像个鹌鹑一样。 管事,特别交代过的。 这位闻姑娘可是宫里的女官,不得冒犯。 姑娘…还是自求多福吧! 羽雀在心底暗搓搓地祈祷着。 沈闵月正整理衣裳,跺脚取暖,听闻这没由来的冷嘲热讽地话,挑眉,只觉得对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抬头想看清来人是谁。 一袭妃色宫装,一件同色的披风,眼前的女子白皙的脖颈纤细像碧湖中的天鹅,腰杆笔直宛若青竹头上的珠釵地流萤在空中划过地竟也是优雅地弧度,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是雅致地,不愧对她口中的风骨。 不论容颜,与她相比,沈闵月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丑小鸭。虽说这女子只是中人之姿,但她的身形姿态,竟让沈闵月忘了去在意对方的容貌。不由得心神大震,她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她所拥有的亦不过是别人的皮囊,可眼前的女子,却用普通的皮囊硬生生表现出了一种极致的美感。 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正是范蠡口中所说的女官。 沈闵月抬起头,一脸狂热地望着女子,若是自己能得尽眼前女子真传,又会美到如何境界,她盈盈美目紧盯着对方,就宛若看着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名讳…?这天气是在冷…先生千万别见怪?” 闻雅,“………”这和她料想的不一样! 本以为这容貌绝世的西施姑娘应该是个嚣张跋扈的美人,可真见了此人。闻雅却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宛若狗见了骨头一般热切。 闻雅嘴角的弧度微微地僵硬了一下,“闻雅…称不得先生,这天气着实冷…如此粗鲁地举止莫有下次!”但西施称自己为先生,闻雅心中倒是舒坦,彷如喝了热茶一般熨帖。只不过这西施的举止实在怪异,闻雅还是不动声色退远了几步,拉开了与西施的距离,那种热切的眼神,让她格外地别扭。 这个西施…有点怪。 虽拉远了距离,但闻雅的余光仍落在那一袭白裙瑟瑟发抖仿若仙人的女子身上,美则美,只是那发抖地样子将那虚无缥缈地仙气破坏的一干二净。闻雅觉得莫名的有些刺眼。 闻雅转过身,向西施走去,解下了身上披风,披在了西施的身上,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根本没给沈闵月任何反应的机会。 -- 第42页 回过神,闻雅就已经又走到一丈开外的地方了。 沈闵月盯着闻雅的目光越加的热切,嘴里嘟囔着,“闻先生,这才是女神啊!不但这么美!而且还这么温柔这么暖!!怎么能如此的完美呢…我若是个男人,肯定要娶这样的女子!” 羽雀挠挠头有些不解,“有姑娘说的这么夸张吗?姑娘…夸人也要适可而止,不然对方以为您拍马屁的话反而会徒增反感的,我觉得闻雅先生那种一身风骨的人若是听到您的话反而会生气的吧…?!” 闻雅闻言,漂亮婀娜的姿态顿了顿,脸色一红,高贵优雅的步调又加快了几分。 “………”这个女人,真没自觉,明明自己更美! 望着,那匆匆而逃的背影,沈闵月摇了摇头,灿烂的笑了。 那可不一定,哪个女孩儿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闻雅先生,自然也是一样,不然这一身礼仪姿态怎么会练的如此出挑。 “而且我刚才可不是假话…若是我真的是男子肯定会娶闻雅先生这种女子!”沈闵月露出了一个十分憧憬的痴汉笑容。 羽雀,“…姑…姑娘…”太可怕了! 第25章 狐狸孙武 沈闵月跟在闻雅身后进入了阁楼的二层,此时那群莺莺燕燕已经等候多时了,她们见了闻雅皆低着头问好。 “见过闻大人!”众女齐声。 闻雅脸上没什么其他的表情,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她轻声道,“起身吧…!不必多礼…!从今日起,我便开始教习你们宫中的礼仪!” “是!” “今日且从走姿开始…你们且先走给我看看!谁先来?”闻雅美目扫视了一番,十足的认真。当然,她当然没有错过,西施一脸雀跃的激动神情,只不过下意识的忽略。 “西施…就不必了,我已经见识过了!”闻雅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 沈闵月有些悻悻地收回了自己兴奋而举起的小手。 闻雅哪里都好就是有些不近人情,不巧这种禁欲系的她喜欢! 沈闵月对未来的生活突然燃起了热情,对于学习礼仪倒是无比的期待起来。 话分两端,另一边。 三日后,俞城。 一辆普通马车在城外的营帐外停下了。 营帐两旁值守的士兵连忙一脸凶神恶煞地向前驱赶,只是看见那马车里远比自己恶的络腮胡子大汉,顿时心里怵了半分。 “你…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孙将军的营帐,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孙闰摸摸胡子,闻言大怒,“什么!这里哪有闲杂人等!?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孙爷爷!” 那小兵一个哆嗦,孙闰的个头实在大压迫力极强,跟在孙闰身后的带红色兽首面具的男人则因为身材差距被下意识的忽略了。 忽然,另一个小兵盯着孙闰那格外与众不同的身材,一拍脑袋惊呼出声,“我想起来了…!这个大胡子是咱们将军的侄子!不算闲杂人等!快去通报将军吧!” 孙闰指了指小兵又指了指自己一脸诧异,望着夫差,不可置信道,“他…他…他说我是大…大胡子?!不知道孙爷我当年也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迷的少女春心荡漾么?!我怎么会是大胡子!” 夫差,“…………” 他沉默着看着孙闰已经耷拉到肚子上的胡子。 事实已经是不言而喻。 孙闰看见夫差盯着自己的胡子有些恼羞成怒,憋屈道,“…你相信我!壮士!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夫差想了想着走到小兵面前在对方茫然目光中抽出了对方腰间的黑刀,刀光一闪,孙闰的瞳孔惊恐地放大了,只见一阵晃眼的刀光和耳边响起的阵阵刀风。 半晌,孙闰巨大的身体颤颤巍巍着,委屈道,“壮士…为何?”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嗯…我相信你…看来你以前的相貌的确不错!”夫差收回了黑刀,此时地上到处都散落着黑色的毛发,孙闰失去了浓密的胡子的遮挡,露出了一张黝黑而痞气的脸,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看来,孙闰倒没说假话。 “哈哈哈…”不远处,由远及近响起了鼓掌声,夫差望向来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人身披黑色铠甲,长相周正,眉宇间带着一抹坚毅,那双灵动的眼睛时不时闪过一抹精芒。 “壮士,好身手!不知壮士名讳…!师出何门啊!” “叔父…!”孙闰简直要激动的落泪,看到孙武的一瞬间他便觉得自己终于要脱离这个恶魔的掌控了,自己的小命又是自己的了!太好了! “…在下铁柱,乡野村夫,罢了” 夫差心中一动,此人便是孙武。 孙武的步伐顿了顿,差点一个趔趄。眼前这人无论周身的气质还是身手绝不可能是乡野村夫,除非…是在掩人耳目! 夫差走上前,从腰间取出一枚令牌,状若无意的交到了孙武手中。 孙武望了一眼,大惊失色,这手中的令牌顿时彷如烫手山芋一般,他咽了咽口水,僵硬道,“这位铁柱…兄弟,请随我至大帐一叙!” 夫差随着身披黑甲的将军进入了营帐之中,那孙闰虽一头雾水为何叔父对着铁柱兄弟如此礼遇。却还是跟在铁柱身后进入了营帐之内。 一进营帐,孙武的脸色立马就变了,他一脸肃穆,对着夫差行了一个抱拳礼。“孙某,见过殿下,望殿下恕罪…!” -- 第43页 夫差挑眉,漆黑的眸里光芒一闪,似乎是有些诧异,“将军,你怎么知道…?” 孙武闻言坚毅的脸上闪过一道精芒,“殿下手中的令牌乃是吴家亲卫所有…在加上以往聪颖的吴王殿下开始声色犬马,又与伍子胥闹翻了,让孙某不得不怀疑…也许,堰都中的吴王殿下不是真正的吴王殿下呢?” 夫差深深地望了一眼孙武,心道,果然如祖父所言。此人,深不可测! 孙武见夫差沉默,似在思索自己所言。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哈哈哈…殿下难道是信了不成?事实上,是伍子胥修书给在下,孙某这才知晓了其中曲折!这一番试探,才知道伍子胥所言非虚!” 夫差,“………”他真的信了,这个孙武也太狡猾了!可恶! 而那随夫差一同进入营帐的孙闰此时却仿佛天塌了一般,他的嘴巴大张着仿佛能装下一个鸡蛋。他结结巴巴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叔父,“吴…吴…王殿下???!他是吴王殿下!??叔父你没骗我吗??还是说我在做白日梦?!” 夫差眼角抽了抽,“…………”这么狡猾的孙武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愚蠢的侄子! 孙武对此似乎也是抱有怀疑,但毕竟是孙家的血脉。孙武将跌坐在地上在自己眼中十分没出息的家伙扶了起来。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笑容,“没错!这位就是吴王殿下!” 孙闰一个激灵,觉得自己未来的日子必然黯淡无光了。 夫差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那张英俊而矜贵的面容,他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玩味地看着孙武。“你要帮我?”夫差没傻到连对方的目的都不知晓。 孙武默契的一笑,“殿下不就正是为此事而来的吗?又何必问孙某呢!” 夫差抿唇,接着道,“你打算怎么办?” 孙武自信一笑,“三天之后,吴王殿下与堰都齐家次子约在揽月阁…喝花酒!” 夫差点头,将包裹扔给孙武,“可!” 孙闰,“???”什么玩意儿。怎么就可了?喝花酒?殿下带上我啊! 与此同时,文府。 学习礼仪的日子过得很快,闻雅是这的有两把刷子沈闵月学的是格外认真,她从不放弃任何一个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只是,回过头来,沈闵月发觉自己似乎被这群女子给孤立了。 郑秀不知怎么了,变得极为低调,每日一脸苍白的来上课,也不和她搭话,上完课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然,郑秀是不可能让沈闵月如此在意的,而是郑秀的进步极快,一向冷淡疏离的闻雅居然夸她了,沈闵月有些嫉妒,不能把自己女神拱手让人。索性拿出了自己搞项目时的狠劲,身上绑满了辅助练习的木板,醒着绑着,坐着绑着,睡觉也绑着。甚至于,她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酸痛,连站都站不直。 当然,沈闵月的一腔热血,终究还是换来了美人一笑。 今日,闻雅将西施一人留在的美人阁。能与闻雅女神独处沈闵月自然是开心到了极点。 “不错!肢体协调,姿态优美!进步很大!”闻雅点点头,眼中欣慰之色简直就要溢出来一般。 沈闵月脸色一红,望着闻雅一副娇羞模样。 闻雅,“………”这人有病吧? 闻雅不自觉的后退几步,这几日的相处她对这个西施倒也多了几分了解,能将她教导的姿态在短短几日内便连得初见雏形,绝不是轻慢之人能够做到的。 “西施,你很有天分,又肯刻苦修习是可造之材,若是你真的想摆脱这一切,我愿意帮你一把!”闻雅看着眼前的绝色佳人,眼神格外的认真,西施未来所面对的一切,她大抵都能看到,古往今来,绝世美人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沈闵月愣了愣,她果然没看错闻雅,这人是聪慧心善的美人。 在宫中当女官的人又怎会愚笨,范蠡此般用尽心思在西施身上,她又怎会看不出,可她终究是越夫人的人,能做的事情有限,明知是徒劳,倒也帮这个绝色佳人一次。 “多谢,雅雅女神了…可惜你帮不了我,你应该知道…这里满是那些高贵之人的眼线,他们想让我走那条路,我就得走那条路…我只不过是个寻常女子…哪有什么能力反抗…与其如此,不若好好享受…也不枉人生走这么一遭!”沈闵月面色平静道,仿佛口中所言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 她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毫无依仗… 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还是被卷入了这场政治阴谋之中。这场角逐又是谁先落网?沈闵月嗤笑一声,原来美人,竟是如此身不由己。要是自己从前的样貌,怕是无人问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等等…这是天都不让我加更的意思吗?哈哈哈哈…/皮 第26章 答应的加更(卒) 闻雅没想到沈闵月看的这么清,她轻启朱唇轻叹一声,“可惜…若是寻常人家,我与你怕是能一世交好,做一世寻常姐妹…三日后,范蠡大人将会带你们去堰都,明日你等将会有一场比试,胜者将为领舞在揽月阁中舞上一曲!以你的姿容必定将被选为领舞…!” 沈闵月撇了撇嘴,跳舞她可不愿,抛头露面不说,练个礼仪姿态对她来说就已然是极限了,至于秋会要考核的艺技,她已经选了琴。有何必折腾自己,看来明日自己得生一场大病了! -- 第44页 又想到闻雅的话,沈闵月圆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一脸得意之色道,“雅雅女神…看来是喜欢我喽!做姐妹我可不稀罕若是下一世,我要生个男儿身娶了雅雅…不过这一世,我到可以勉勉强强和雅雅做姐妹!” 沈闵月拉起了闻雅的小手,一脸姐妹深情的揩起了油。 闻雅冷眼扬袖,看着某人不安分的爪子,抽出了自己白皙的纤纤玉手,“………” 既然担心西施什么的!她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沈闵月见闻雅抽回的小手有些失落,宛若葱根的十指交错,小脸变得煞白,一脸心痛道,“雅雅…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呢?你叫我今后如何度过余生…咳咳…我已心如死灰,没有你…我的心好痛!好痛!明日的比试我定是参与不了了!我要回去养我的情伤!” 闻雅嘴角优雅地弧度已经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她不顾仪态,紧握了拳头,一个用力一脚踹向某个还在卖力表演的戏精,那弱柳扶风的西施顿时间宛若真的柳枝一般飞了出去。 闻雅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手,转身留给沈闵月一个无情的背影。 这个蠢货!眼不见心不烦! 沈闵月吃痛的揉揉自己快折断的纤腰,露出了一抹狡诈的笑容,真是的!雅雅也真配合!只是这力气怕是也太大了吧! “这个闻雅!下手也太狠了点!” 沈闵月哪知道闻雅是把她的全部怨气都放在这一脚上了。 美人阁外等候多时的羽雀见自家西施姑娘康康健健地进去,却歪歪扭扭地走出来,泪花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家姑娘这么美,闻雅大人怎么下的去手啊! 沈闵月见羽雀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误会,想着羽雀这么单纯又那么怂,顿时失去向对方解释的心思。索性,就瞒着这小丫头吧! 范蠡那么精明,要是他把羽雀的话套出来,自己这病岂不是白装了!想着,沈闵月在心里给闻雅女神点了个赞!要不是闻雅女神踹自己这么一脚,范蠡那还真不好应付。 范蠡刚回府,就听闻西施姑娘失仪冒犯了闻雅大人,结果被闻雅严惩,站都站不起来了! 别院,太阳格外好,鸟儿叽叽喳喳的,时不时落在院中吃食。 忽然,房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哀嚎,院里的鸟儿受惊吓得到处乱飞。 “哎呀!好痛啊!痛痛痛!闻雅!你也太狠了!” 羽雀听闻,端着葡萄的脚步越加快了起来,一脸心疼道,“来了来了!姑娘儿我这就来了,您且忍忍!” 哎,即便是闻雅大人…也不该下如此狠手啊!可怜的姑娘! 羽雀推开房门,那房门内那叫惨的姑娘正趴在塌上,腰间垫着一长枕,面前摆着一古琴,右手边摆着一盘葡萄,女子白嫩的小脸皱成了一团,蹙眉记着古琴的指法,一手在塌旁小凳上摸索着盘子里的葡萄。 羽雀撤下了已经一干二净的盘子,将另一盘葡萄放在小凳上。看着自家姑娘受伤之后还如此的刻苦,心中那叫一个怜惜。 “哎…,姑娘也是可怜,明明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怎么就参加不了明天的比试了呢?” 只是, 姑娘受伤之后,胃口也太大了。 羽雀苦恼的摇了摇头。 范蠡听到消息便先回到了书房,心里盘算,这西施,不知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也罢,等会他亲自去会一会那个西施! 范蠡推开书房,此时一个身披黑袍的人已经在房间内等候多时了。文府乃是文种家族的一处府邸,文种倒是不怎么住在这里,往常他都住在堰都,此次为了掩人耳目,他和范蠡刚好在这里落脚。文种的书房,也就被范蠡名正言顺的征用了。 越王这两年越发的活跃,陛下将制造和督察的事情都交给了勾践,这可是一个肥差。当然是碍着了不少势力的眼,所以范蠡此行格外低调,打着为陛下寿辰寻觅奇石的旗号,暗地里搜罗殿下需要的美人。 范蠡抬头看见那黑袍人,眼中闪过一抹不耐,“你怎么在这里…!我可不记得我有交代你随便闯入我的书房!” 那身量不高的黑袍人缓缓地转过身,黑色的兜帽之下,骇然是一副血肉皲裂的脸孔,那人的皮肤开裂不断地趟出血液,十分的阴森恐怖,若是在夜里定是一个骇人的恶鬼! “范蠡大人!救救我!快救救我!我不要顶着这幅面容!”那怪物一般的家伙开口却是尖利分女声, 范蠡皱了皱眉,后退了几步,以防自己身上沾上女子身上的污秽。那难闻的气味让范蠡厌恶的捂了捂鼻子,“没想到…你又发作了…!我昨日不是刚刚给过你血吗?看来狗血是不行,维持的时间太过短暂,这美人蛊竟然只能靠人血供养…” “狗血?大人您怎么能用我试血!”郑秀一脸狰狞,十分不甘的喊到。她没想到范蠡竟然如此对待自己,若是吸食狗血,自己身上的虫子躁动,她会瞬间丧命。 “闭嘴!郑秀,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地位吗?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给你血…还是这两天暗卫教你教的不够!”范蠡冷眼看着郑秀,似乎是在嘲笑郑秀的天真。 郑秀想到那暗卫令人发指的狠辣,和那地狱一般的训练,顿时眼神惊恐地放大了,那些人真的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野狼咬死,再把自己丢回狼窝的人。 “郑秀失言!求大人原谅!”郑秀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样,她那种萦绕在心头的恐惧感,折磨着她的神经。 -- 第45页 “罢了!给你!别忘了明日的比试”,范蠡见郑秀老实了,便丢给她了一个白瓷的小瓶子。 郑秀的眼睛通红,连忙打开小瓷瓶,闻到拿熟悉的血腥味,郑秀心头一喜,连忙将血液吞吃入肚。一瞬间,郑秀身上淌血的伤口就已经止住了。至于恢复,可能需要一夜的时间,她套上兜帽,对着范蠡十分畏惧道。 “郑秀告辞!多谢大人!” 范蠡没说话点了点头。 郑秀裹紧的黑袍,从书房冲了出去,也顾不得什么一个踉跄,便跌坐在门口。她正要起身,发现范蠡给她的瓷瓶此时已经滚了很远。 一双银履,一身月白的长袍,儒雅温润的气度。文种弯腰捡起了瓷瓶,几步走到郑秀的面前,俊脸上绽放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你…?没事吧…?” 郑秀心神一动,眸底盛满了倾慕。她将袍子裹得紧紧地,生怕露出自己现在这幅骇人的脸。她飞快地接过瓷瓶,“多谢先生!” 郑秀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狂奔。 文种摇了摇头,莫不是自己脸太过可怖,他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市崇?我很吓人吗?…以我的容颜应该也算得俊秀吧?” 市崇摇摇头,大人您清醒一点! “小人…记得,您今年应该已经不惑…!” 大人…您不小了,别装嫩了! 文种脸色僵了僵,“………” 且说,范蠡这边便向着西施所居的别院而去。正午已过,原本是要去美人阁上课的,可沈闵月伤了腰自然是去不得的。范蠡这次长了记性,来到西施门前并未直接推门而入,正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口。却听闻房间里,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子哀嚎声,“哎呦…!我的腰啊…!痛痛痛…!好痛!” 范蠡嘴角抽了抽,“………”单看这气息就绝对不是一个伤重之人能够发出来的。他十分怀疑的站在房门前。 不久,他便看见羽雀匆匆忙忙的端了一盘自己重金买来的葡萄进入了房门。 “范蠡大人…!”羽雀鼻观口口观心,低着脑袋老老实实的问候了一句,那模样乖巧极了,和她侍奉的主人全然不同。 范蠡黑着脸,咬牙切齿地问道,“…西施姑娘,真的受伤了吗?!” 羽雀连忙如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当然…姑娘自然是受伤了…!伤的可重了…!看的小人都心疼不已!” 范蠡木着脸,低头看盘子里水灵灵的葡萄,估摸着羽雀这话的可信度。 “西施…姑娘…伤的这么重还这么有胃口!??” 羽雀一脸正气,“姑娘说她元气大伤,正是进补的时候!” 范蠡拂袖,“………”骗鬼! 范蠡冷哼一声,“告诉西施姑娘,明日比试务必到场!既然腰伤了,就抚琴助兴吧!” 就算爬,也给他爬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卒—— 我就不该嘚瑟…真的,我错了… 第27章 世界名曲,小星星 翌日 羽雀将沈闵月从床上拽起来告诉她必须前去美人阁这件事的时候,沈闵月足足呆愣了五分钟才接受了这个噩耗。 好像…演过了…? 沈闵月痛心疾首,心如死灰的梳洗打扮。 当然,沈闵月虽不情不愿地来到美人阁前,但她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她酝酿一番,扶着腰以一种极为扭曲的神态,走入了小楼之内。羽雀抱着古琴跟在沈闵月之后,带着一脸紧张之色。 沈闵月来时,众人基本上已经入座。范蠡惬意端着一杯茶,暼了来人一眼,所有所指道。“想见西施姑娘一面,真是艰难的很啊!” 闻雅坐在范蠡下首,见西施出现,便黑了脸。看来某些家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闻雅冷哼一声,不再看向西施。 沈闵月动作僵了僵,脸上有些挂不住,没想到自己也有玩脱了的时候,掩面而行,此番她也没了退路,唯一的办法也不过是打死不承认,只能赖账了。 思及,沈闵月的小脸儿越发苍白泫然欲泣,一副凄惨模样哀嚎了起来,“…痛!好痛!我…我的腰啊…!” 闻雅见沈闵月如此无赖,有些不忍直视,别过了脑袋。 范蠡则是脑门突突地跳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看着眼前女子娇嫩的嘴唇,蹦出一句句瞎话。 “既然…西施姑娘伤的如此重,那就不必比试了…!”闻雅看着厅中的女孩,别过脑袋扯出一个笑容。 沈闵月一脸感激却没得到回应扶着腰就要坐下。却对上了范蠡玩味的眼神,心中一跳顿时觉得有些不妙,“既然不必比试就为在座的姑娘抚琴助兴吧!羽雀!把琴给你家姑娘摆好!” 范蠡眨眨眼,微笑,“入座吧!西施姑娘…!” 沈闵月眼前这羽雀这姑娘乖巧的点点头,拿来了小几,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坐在琴旁,装模作样。 众女见状,有些幸灾乐祸。 “这西施姑娘可真是可怜…!明明仪态如此的优雅美丽,却要为我等弹琴助兴…!” “这次的比试,她参加不了,心中定是难受极了!” “大家都少说两句吧,西施看过来了!” 见众女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西施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群小婊砸,看见自己落魄怎么就巴不得落井下石了呢? -- 第46页 哎… 唯二没有出声的两人,一人是那紫裙的娴静女子唐晴,另一人则是一袭红裙罕见张扬美人郑秀,她罕见的沉默起来,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坐在范蠡身边的儒雅男人。 沈闵月心头一动,“…这莫非是,少女思春了?” 只不过,郑秀这眼光未免差些,范蠡文种两人在沈闵月眼中虽是气度非凡,但毕竟年纪摆在那里,是实打实的老腊肉,若是她自己恐怕,还真是下不去嘴。 想着,沈闵月幽幽地望着范蠡,一脸嫌弃。 范蠡,“………”不过是弹个琴,多大仇? “咳咳…既然诸位都已经到齐了,那比试就此开始吧!诸位美人三人一组,从门前走至堂内,仪态仪容最优美者,将于成为日后的揽月阁盛会的领舞!诸位可听清楚了?” 闻雅起身,姿态端庄,气度非凡,可谓是威严却不失霸气。看的沈闵月的眼中冒起了小星星,雅雅女神,就是不同寻常! 闻雅刻意忽略的某人炽热的目光,勾起一抹幽幽地笑,挑衅地看了西施一眼,“西施姑娘不必拘礼…随意弹些曲子逗乐即可…” 你可别弹的太难听…西施… 这不是我小瞧你… 沈闵月收到了闻雅的眼神,白瓷般的小脸一红,顿时西子捧心,娇羞地暼了闻雅一眼。 “………”小样儿,宝贝,我还满足不了你不成! 文种见状,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轻咳了两声,怀疑的目光频频落在两人白皙的脸上。 这两人之间,不会真的有点什么吧? 范蠡低看了眼花名册,没注意到这些异状,“唐晴,苏莹莹,花菲菲!就从你们三人先开启吧!” 沈闵月挑眉,瞬间拿起了架势,一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而已,范蠡、闻雅让她弹琴其实都是打着看她笑话的主意,她摸古琴才几日,若是能弹得了高山流水,广陵散这种名曲才有鬼嘞!不过,沈闵月脑子转的快,她架势学的足,这指法和姿态都极为像练琴练了三五年之人。 谁让沈闵月这三天就只练这一个姿势。 装样子,是绝对没问题的! 看范蠡和闻雅那震惊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恐怕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不世的天才! 众女也十分震惊,那不成这西施姑娘真会弹古琴了不成。 “西施…不是才摸琴几日吗!我明明和她一同选的琴艺!” “不可能吧!她可定是之前学过琴,在我们面前装傻充愣吧!” 郑秀咬牙,紧握着帕子,愤恨地望着那美丽的女子。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一清二楚,西施根本就没学过琴,难道她真的是不世的天才不成!?凭什么,上天给了她绝世的容貌,还给她万中无一的天赋! 沈闵月骄傲地昂首,享受够了众人真震惊的目光,朝着闻雅眨了眨眼睛。 在众人炙热的目光下,终于弹起了曲子。 众人目光热切,沈闵月那叫一个平静。心底默默地唱了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小星星啊小星星!到处都是小星星! 沈闵月一脸享受的弹着小星星,这下闻雅和范蠡是真的诧异了。 没想她真的会弹… 听了半晌,闻雅便听出不对味儿来了,这似乎是在循环一段小曲,还格外的欢快。她的眼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这个西施,不会是只练了这几个简单的旋律吧… 这个女人…! 她还真以为她多么天赋异禀!差点被骗了去! 范蠡早与沈闵月交过锋,虽然诧异,但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还能面无表情的欣赏沈闵月弹得曲子,曲子虽简单,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弹得出来的。 沈闵月煞有其事的模样,仿佛自己在弹什么世界名曲一般。 哼!别拿小星星不当世界名曲! 于是唐晴几人就在小星星的伴奏下上演了一场,异世界的时尚T台秀。唐晴几人虽觉得这曲子哪里有些怪怪的,但又察觉不出什么不对劲儿,只觉得怪好听的,就是太欢快了。 沈闵月越弹兴致越高。唐晴几人却是咬牙切齿,她们步子不能太快,脚也不能抬的太高,可那曲子的节奏又极为欢快,她们内心拥有种踩点的冲动,这下急得她们已然出了一头汗。 当她们三人终于走完之时皆用一种幽怨的目光,望着沈闵月。 沈闵月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对方了。 “…咳咳,唐晴不错!”,范蠡掩唇轻咳一声,有些心虚,看来没有别人发现之前自己困倦打起瞌睡的事情。 “…嗯,大人说的对!”闻雅同样掩唇,擦了擦嘴角,两人对视竟然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什么曲子,怎么还催眠呢! “下一组…!对了…西施姑娘,你别弹了…!”闻雅大抵是头一次对西施露出那么美的笑容。 沈闵月眼冒红心,瞬间就放弃抵抗了。她有些遗憾的看着自己的小手,哎,她还没弹够呢! “郑秀、章孖,于香!” ……………… ………… “郑秀…不错!”闻雅点点头。 另外,还有四位姑娘被闻雅选中了,但最终范蠡还是选中了郑秀,她美艳的容颜格外的晃眼,定能够吸引那个吴王。其余五人,礼仪姿态皆优秀,但想吸引那样吴王的注意力还差了点,既然西施这次不愿出场,就留作底牌也未不可。 -- 第47页 反正,郑秀身上的美人蛊有时限,且让她试探一番。 三日后 堰都,揽月阁。 本就是堰都的纨绔一掷千金的地方,这里的客人总是爆满。只不过这客人分两种,一种事一掷千金寻求乐子的达官贵人,一种是守在楼下等着看热闹的寻常人。 一袭薄纱妖娆的老鸨在热闹的一楼舞台上高声道,“诸位好福气!今日堰都来了一支新的乐团,这里的娘子一个个可都是面若桃李,美若天仙呢!今日她们可要在我们这演上一出!诸位大爷这回可以大饱眼福了呀!” 这台下的看客闻言一阵喧闹。 “真的假的!春三娘!你可莫要吹嘘!什么样的美人我们没见过啊!” “就是,就是…你说的舞女真的有那么美?我可不相信!” “哎呦呦…大爷您这可是拿我们揽月阁的生意开玩笑呢!我春三娘可是那无良的商人吗?这乐团的舞姬美是美,可卖艺不卖身!大爷可别忘了我们揽月阁的姑娘才好!” 那老鸨眼珠一动,眉眼见满是算计之色,腰身扭动的如水蛇一般。她口中的舞女被夸上了天,自己家的姑娘正是趁机讨了不少的赏钱。 “爷…你怎么能忘了我呢!” 第28章 从天而降的吻 在来客无比期待的目光中,那小楼见的舞台上,一队轻纱薄披,衣诀飘飘的婀娜多姿的美人,缓缓的登台,霎那间,席间便迸发出一阵欢呼声。 那些美人舞姿曼妙,行走之前又带着一种莫名的端庄之感。尤其是那粉纱舞姬中领头的红纱舞姿,不但身姿诱惑,宛如那化了人身的狐狸仙。那殷红的嘴唇,那艳丽的凤目,举手投足之间,宛若那撩人的妖精。 那席间的男人眼睛仿佛被吸住了,牢牢地粘在那为首的红纱舞姬身上,什么是冰肌玉骨,什么是绝色美女?他们这下可是头一次见识了,嘴巴张的老大,也顾不上掩藏自己露出的一副丑态。 “绝色…这才叫做绝色美人啊!” “春三娘,这美人是哪里来的,和以前那些货色全然不同啊!”男人一边说着,放下也顾不上身旁讨赏钱的姑娘,一把推开,那眼睛痴迷的盯在红纱舞姬身上。 “呵,”春三娘才心底冷笑一声,不屑地将想套近乎的男人推开。“这等绝色,哪是这人货色能够觊觎的,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嘴上却甜如蜜,“大爷您可可是为难我春三娘了!这姑娘可不是咱们家的,这乐团背后可是有大人物嘞!来头大了去!三娘我怎么敢得罪呢!” 二楼一处顶顶豪华的包厢里,一个身着华服头戴银冠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支玉箫把玩着,他面容清秀,只是眼底的青紫之色,破坏了他刻意营造的气度,他挤眉弄眼,痴迷的盯着楼下舞台上的舞姬,“吴王殿下…我齐裴可没骗你吧…这等姿色,不比那名门贵女要美的多!” 那那黑色锦袍,一身华贵,头顶金冠的英俊男人露出一个炽热而痴迷的邪笑,男人的容貌极佳,只是那急色的神态让他显得是不伦不类,倒有种画虎不成反类毛的可笑。 他定定看着那红纱舞姬,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这乐团是哪里来的…我倒是要去会会这主事人!这美人儿我要定了!” 话毕,那“吴王殿下”便急不可耐的推门出去,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香柔玉软的滋味。齐裴摇摇头,暗啐一声,急色!借着坐在楼上惬意的观赏起美人,反正怎么想他都抢不过这皇子殿下,何必再去撞个跟头,他虽然浑,却也不是没有脑子。 “吴王殿下”刚推门,门后把守的侍卫便低着头行礼,就在“吴王殿下”欲抬脚离去的时候,那低着头的士兵突然动了起来,身影鬼魅,一个狠狠的手刀劈在“吴王殿下”的脑后。那士兵抬头露出了苍白英俊的脸庞,一双黑眸定定地盯着“吴王殿下”表情晦暗。 “殿下!”那人肤色黝黑,浓眉大眼,一脸焦急之色,抓心挠肝的希望眼前人快些动作,生怕身份败露。 索性,夫差只是愣了一瞬,便迅速的将男人拖到了隔壁的房间里,换上了男人的衣服,搭理一番。他背对着男人,心里实在难以平静,这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王兄…母亲…” “殿下,你怎么了!”孙闰在一旁一惊一乍的戳着地上那被夫差脱的一干二净的男人的脸。 “我天!这世上还真有这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殿下那不成你还有一个同胞兄弟不成?”孙闰摸着下巴,没了胡子之后他格外的不习惯。 “我没什么同胞兄弟.…,若是有也不过是豺狼,此人连只兔子都算不上,定是我那王兄使了什么手段,倒也算帮了我!把他给我拖回那个地牢里去…哼!”夫差望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不屑道。 此人太过无害…连自己都比不得,又怎会是他的同胞兄弟。 孙闰一头雾水,望着这躺在地上人高马大的男人,心里不由得琢磨,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兔子。难道,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孙闰把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大,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沈闵月戴着面纱,坐在楼下百无聊赖地吃着瓜子,一边感慨,世俗啊世俗。 “你看看这些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过是美女嘛,没见识的样子!” -- 第48页 闻雅同样蒙着面纱,闻言撇了撇嘴,“你要是嫉妒,就上台跳舞啊…这幅吃不到葡萄吃葡萄酸的模样可不好看啊…!” 沈闵月摇摇头,她就是吃瓜而已,什么用场都派不上,她一边八卦一边吃瓜子,那模样格外的惬意,“我可啥都不会,难道雅雅女神你要让我上去弹琴不成!” 闻雅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摆摆手。她想想昨日西施弹小星星那盛况,就消了这种念头。 “别了…若是让你上场…大抵这些男人全都昏昏欲睡了…” 沈闵月不愤,拍桌,“………”你!你这是小看她的天赋! 昨日听了沈闵月的琴,范蠡果断给舞姬配上了专业的乐师,那表演好生美轮美奂。 沈闵月不想跟这些变态的古人一般计较,只得别过头去接着看表演。 楼上的厢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齐裴有些诧异,“殿下,您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夫差推开门,一脸正色,缓缓开口道,“尿急…解决了便回来了…!” 齐裴没做多想,嘴角抽了抽,心道,“………我说呢…即便是急色也不是这么急的吧!” 齐裴望着那红纱美人倒是有些心痒难耐了,他回头疑惑道,“殿下…不去找那管事的了…这如此绝色的美人舞姬…错失了实在是可惜…” 谁知,那寻常比他急色的殿下,居然不动如钟,十分淡定的摆摆手,“不急不急…那管事人但凡有点眼色自然会将美人奉上!” 齐裴干笑一声,不做声了,“…………”这殿下,怕是忘了自己的有多么臭名远扬了吧?!还等人家将美人奉上,心中顿时间产生了些疑虑。 今日,殿下有些奇怪… 夫差全然不觉,他的注意力此时已经被楼下一袭白衣的女子吸引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脸带白纱的女子,心神大震。 “西施怎么会在这里…如此腌臜之地…那些人竟敢!” 思及,夫差手中的茶杯差点被捏碎了。 齐裴见殿下不理他,只愣愣地盯着楼下,露出了一个十分默契的笑容,看来还是那个贪色的吴王,“殿下可是在看那红纱舞姬……殿下若是真得喜欢…不若早些下手…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那是后悔莫及了!” 夫差看的入神,听闻齐裴所言顿时嗤笑一声,指着那台上的红纱舞女一脸鄙夷道,“你说她美…?庸脂俗粉罢了!” 在他眼中,只有西施算的上美! “………”,齐裴一脸惊愕,摸了摸自己脑门,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眼前这个一脸鄙夷的人,是那个声色犬马的吴王殿下。 见齐裴的表情夸张,夫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抵是行事与那个假货相差过大,脸色一变,一痴迷之色盯着楼下那吃着瓜子看戏的女子,“要本王说,这白衣女子才是真绝色…若是齐裴你不信,不若与本王打个赌…?” 齐裴这才反应过来,心道,吴王果然还是吴王…!果真会玩!他们这些纨绔大多会看眼色,千金一赌,倒不是什么稀罕事,得了皇室青睐,自会得到更大的好处,眼前嘛,这当务之急,自然是让这吴王殿下找到乐子。 “殿下,既然想赌…齐裴自然奉陪到底!”他们这陪玩的活计也不是谁都能干的了的,齐裴自然是个中翘楚,想玩的玩的尽兴,他这陪玩的倒也能玩个个中趣味。 夫差眨眨眼,露出一抹恶魔般的微笑,他指着楼下白衣女子道,“若是这白衣女子更美…就麻烦…齐裴兄,脱光衣裳…在堰都里跑上一圈了!” 夫差话毕,漆黑的眸子深沉的望着远方。 这般…他那王兄应该会满意吧… “什么???!!!”,齐裴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坏掉了,怎个今日不赌钱,反而赌起了他的一身清白,齐裴满脸通红,气愤不已。即便他是齐家的纨绔,也不可这般羞辱吧! “怎么…不敢?”夫差面上调笑,不屑地激了对方一番,心底则是毫无波动。 不好…若是西施的绝色,这般暴露了。 怕是会危险万分… 突然,夫差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 心道,也只能这般了… “赌就赌!”齐裴已经被夫差气的浑身发抖,他齐裴还没有怕过哪个。 “那好…”夫差英俊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微笑,对着窗子一跃而下,直奔西施所在的那张桌子。 “碰!”,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个人,顿时将沈闵月吓懵了,手上的瓜子,掉在了桌子上。 那人逆着光,英俊的脸上一脸邪笑,一把掀开了西施脸上的白纱。 这么大的动静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白纱之下,那顾盼生辉的绝美容颜,那欲语还休泛着盈盈水光的桃花眼。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美…太…太美了…!” 看着西施这幅楚楚可人的模样,夫差心中火热。 光天化日之下,男人带着极为强势地侵略气息,就这样附上了西施那饱满柔软的朱唇。 第29章 你不是我的小可爱! 沈闵月差点气晕过去。 光…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被强吻了!!!!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吻她的人居然和夫差长得一模一样!?! “你…你…你!”沈闵月拼命的挣扎来,手指哆嗦地指着来人,气血攻心,几近晕厥。 -- 第49页 “我?我怎么了!?”男人低笑一声,将女子揽入了怀中,薄唇落在了女子纤细的手指上,浅吻起来。 沈闵月木然,“…………”这人绝对不是他的小可爱夫差! 那如钢铁一般有力的手臂,沈闵月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搂断了,此时她已然欲哭无泪。 这一切…应该都是她在做梦吧! 男人低笑一声,胸腔里震动的笑声被沈闵月听了个一清二楚。 沈闵月恼羞成怒,这人笑什么笑! 然而,她却无可奈何!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肆无忌惮地环视之周,放声道,“这位姑娘!从今日起…便是本王的人了!如有冒犯…休怪本王无情!” 沈闵月木然,“…………” 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强抢的民女! 人群刹那间静的令人,鼻观口眼观心,单单看上去一个比一个佛性。 沈闵月抽了抽嘴角,幽幽地望着众人,痛心疾首,就没有哪个正义之士站出来,英雄救美吗? 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英雄呢?! 为毛骗她!!! 沈闵月向闻雅投去了楚楚可怜的求助眼神,可闻雅却熟视无睹。优雅地后退了几步换做别张桌子默默地吃起了瓜子。 “………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沈闵月一脸被背叛的神色,心痛万分。 “……你不是拒绝了吗?”闻雅眼神示意自己对躺浑水的抗拒。 舞台上原本正热闹着跳着舞的美人也通通停了下来,郑秀一脸狰狞扭曲,那张美艳的脸,也变得不复颜色。她咬牙切齿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她西施坐在台下吃瓜子都吴王都能看上她!” 沈闵月白了一眼郑秀,你为她愿意啊!你们有考虑过被强抢的民女的感受吗? 沈闵月不屑地瞅了台上的舞女,眼神示意,“………”有种你来!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是真腰疼…! 沈闵月泪光闪闪,巴掌大的脸上带着一抹苍白之色,终于屈服于现实,这个世界还是只有自己能够救自己,她轻声啜泣道,“英雄…可…可否放开小女子…实在…实在是太疼了…!” “噗嗤…”,夫差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戳中了,他揽起女子,一个跳跃一脚踹开一条长凳,撩起长袍,一腿搭在长凳之上坐了下来,怀里的西施此时便顺势跌坐在了男人另一腿上。 沈闵月一张白皙的小脸已然变得通红,此刻的境况,比起之前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依旧跌了个满怀,被男人圈了个严严实实。两人的距离格外的近,近到她能感受到男人身上那极为陌生的气息。 楼上,齐裴见到这一幕已然是目瞪口呆,与他,这女子的容貌已然是出乎他的意料,“肤若凝脂,指若葱根,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太美…太美…!” 齐裴辞穷,他不是满腹经纶的文人。虽是名门之后,却只能搜肠刮肚而无所获。 突然,那抱着美人一身华贵黑衣,头顶金冠,面容英俊的男人,抹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他一甩华袖模样好不嚣张,“齐裴!我可说对了!这场此试你可是输定了!?看来你要在这堰都里光着身子跑上一圈了,哈哈哈哈!” 他低头,好看的唇噙着一抹笑意,低沉道,“美人,你真是我的福星…今日不但醒了赌约,还得如此绝色!真当是黄道吉日!” 那齐裴握着玉萧下意识道,“此番的确是我输了!”却听闻夫差谈及赌约一事,顿时脸都绿了,一时根本顾不上维持所谓名门风度。今日,他若是跑了,只怕他爹便会成为整个堰都的笑话,若是不跑他的名声更是维持不了,以后这纨绔的圈子他也混不了了。 想要在这堰都的圈子里混得一名二利的恐怕是不可能了,若是惹得这吴王殿下不高兴,以后再谈要事怕也难了。齐裴便知道自己是做错决定了,如此赌约,他是不当赌了。 “罢了,殿下,这次的确是齐裴输了!齐裴愿赌服输!” 那红纱舞姬的确是美艳动人仔细看来与吴王怀里那美人相比也是不相上下的,但却比不上他初见美人面容时的惊鸿一瞥。 齐裴虽后悔自己做错了决定。 只是此刻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当机立断脱起了衣服,不过几刻就只剩一条亵裤了。他正哆嗦着手要脱下亵裤之时。 沈闵月生怕辣眼睛,别过了小脑袋,趴在了夫差胸膛。夫差心中一动,愉悦不已,望着楼上碍眼的男人,剑眉一皱,不屑道,“脱到这般也就罢了!没看到本王的女人不开心了吗?别让你那腌臜物件碍了本王的眼,滚开吧!既然得了美人,本王今日没心情与你计较!” “快脱啊…怎么又不脱了!” 围观的众人,闻言悻悻地收回了目光,看来堰都近日又少了一样谈资。 沈闵月抽了抽嘴角,“………”她什么时候成了这人的女人了?! 齐裴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脸哭相,十分感激的看向了吴王夫差,大抵是他忘了究竟是谁提出要与他赌上一赌的。 沈闵月心急如焚,这人究竟何时才能放开自己啊!不会真的强抢民女吧!望着他那与夫差一模一样的脸。沈闵月觉得违和极了,对眼前这个男人莫名的没有防备之心,兴许是之前夫差那暖萌模样,让她下意识的放下了戒心。 -- 第50页 “英雄…可否…放了小女子!”沈闵月原本以为自己会十分硬气,可事到临头。真遇到了强抢民女这回事儿她便怂了,水汪汪的桃花眼怯生生地看着男人,低声道。 人群里的男人望见此景,都暗暗了咽了咽口水,如此美人,真是可惜了! 只是那吴王乃色中恶鬼,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只见那英俊的男人,苍白的脸上溢出一抹邪笑,他贴近她的耳边,就要贴上她白皙的肌肤,“小娘子…让本王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唤本王一声相公…本王这就放了你…!” 沈闵月顿时脸色爆红,咬牙切齿,这男人居然还玩调,教不成。只是那男人将她搂了个满怀,若是不说,恐怕男人还真不会放了她。 沈闵月委屈极了,欲哭无泪,声音,小得像幼猫叫声一样,不情不愿地唤了声,“相公…” 夫差得逞,见好就收。他知道西施脾性,若是真生气了只怕反而不好哄了。他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了西施白皙的小手。 齐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很没眼色的补刀道,“殿下,陛下允了您秋会选妃…此时您不可再扩充后院…若是您真喜欢这姑娘的紧,不若在等些时候,让这姑娘参加秋会吧!” 沈闵月欢快地在心底为齐裴鼓起了掌,这真是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 她正欲寻找闻雅和范蠡的派来接头的人,却发现台上的舞姬和乐师就这几个故意的功夫消失了个一干二净,沈闵月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不会吧,这群家伙,难道这就把她给卖了?!! 郑秀呢?!刚才不是还叫的很欢实的吗?快来救她啊! 沈闵月只来得及看到人群中的闻雅给了自己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看来大抵是想要让她一个人自力更生吧。 沈闵月,“…………”卧槽!你们不是吧! 沈闵月忍住竖中指的冲动,一阵风吹过。她感觉手里多了个字条。这里的字,不难认,却很难写,都是象形字所以她倒能看的懂意思。 只是,她偷瞄了一眼字条,便如浑身上下如临冰窖。 “跟着吴王,随机应变!” 范蠡大抵也没想到吴王会这么快的相中西施,连沈闵月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的发光发热。 吴王闹了一场,倒也觉得没趣了。撩起长袍起身,大抵是要返回行宫了。 看来,自己是被队友给丢下了,感觉到周围男人的虎视眈眈,身不由己的沈闵月只得对现实低下了头,她深吸了一口气,摒弃了羞耻心,一脸娇羞地望着男人。 “英雄…可否带小女子一起走…小女子无父无母…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出现在这里…!既然与英雄有了肌肤之亲…是万万不能与英雄分开的…!” 沈闵月差点被自己这番话恶心死,但若是不想露宿街头被哪个猥琐大叔捡去,她也只能赖着眼前的男人不放了。 闻言,男人的背影一顿,转过身,望着西施笑的邪气,“小娘子大抵是…又忘记了吧…要叫相公…!” 沈闵月哆哆嗦嗦的像一只无助的小兔子,“相…相公…!” 夫差满意的笑着,他对扮演那个假货是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第30章 此吴王,彼夫差 那极似夫差的男人倒没有欺骗沈闵月,带着沈闵月就要踏上揽月阁门前停着的华丽马车。那拉车的黑马打了个响鼻,十分不屑地望着夫差和西施,看那血统和矫健的身姿,就知道这黑马也是不同寻常。 不过,将御赐的汗血宝马用来拉马车,恐怕这吴王殿下也怕只是头一人了吧。 “…殿下,等等我啊!您此般就将这美人带回了行宫恐怕也有些不妥吧…!”齐裴一脑袋冷汗,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怕是以为自己又带着吴王殿下招惹是非。 天知道,他齐裴是多么老实本分啊!这根本就是污蔑!污蔑!! “有何不可…?”高大的男人眯着眼睛十分不悦道。 沈闵月尾随其后,低着脑袋不言不语,宛若自己就是一团空气而已。 “范蠡,你若是有点良心,便将我接回去!” 大抵,她是忘了自己与范蠡有多不对付了。 “殿下…不可啊,陛下若是知道了,定会大发雷霆的!”齐裴此时有些欲哭无泪了,他只是带吴王来吃花酒而已,怎么不但将自己搭进去了,还把自己老爹也连累了。 夫差自然不会把齐裴放在眼里,带着西施便上了马车。沈闵月坐得离得那吴王远远的,此时她终于有机会静下心思考了,那男人坐在马车里,正襟危坐的模样,倒和之前流里流气的作态全然不同。 这人,真的是夫差吗?…真的是那个在自己面前乖巧笨拙的夫差吗? 沈闵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夫差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不可能的!这人只怕,是个假货吧!她见过伍子胥写给夫差的字条,心里倒是有了些许猜测。 男人闭着眼睛不说话,那一板一眼的模样倒不似登徒子,那皇家的一派威严尊贵倒是彰显的淋漓尽致。 沈闵月欲言又止,见男人反差极大,突然变成高岭之花,她反而觉得极其的不适应了。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男人睁开眼睛,漆黑地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沈闵月,他吊儿郎当道,“…小娘子,莫非是寂寞了不成…?” -- 第51页 沈闵月僵了僵,真想扇自己一巴掌,何必惹得自己一身骚,“………” 夫差见西施一副拘束紧张的模样,心中好笑,也不在逗她,低沉道,“姑娘不必担心…参加秋会必须是完璧之身…不然…” 他会放着到口的鸭子飞了不成? 沈闵月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暂时是安全了,一时放下戒备。 “…西施姑娘…莫要太过分才好…!不然若是本王忍不住了…!吃亏的定是姑娘你…!” 沈闵月发着呆,那吴王却又开口了,她一头雾水望向男人,却发现这狭小的车厢里此时,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坐在了男人的身边,两人离得很近。 沈闵月一下脸色爆红,连忙一个激灵,离男人远远地。她还记得男人的脸皮是如何之厚,自己这番动作的确是容易让人想歪。这大抵是沈闵月人生中最羞耻的时候了。 男人调笑地忘了沈闵月一眼,没做多言。 沈闵月虽心底奇怪,但有了前车之鉴,还是老老实实坐在原位,一动不动。只是,这话题,确是被夫差给避开了,她心里有些懊恼。 幽幽地望了男人一眼,“………”若是真的夫差,大抵是没这个脑子… 车厢里安静的有些尴尬,马车嗒嗒地声音,极为催眠,沈闵月没多久便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极为辛苦。 夫差看了西施好几眼,伸出手将西施得脑袋搭在了自己的肩头,他轻抚着西施的黑发,浅浅地笑了,他低声呢喃道,“西施…我定会保护好你的…不论是谁,都休想伤你分毫!” “吁…殿下!到了!”,驾车的马夫是一位身材格外高大的士兵,那马车乃是汗血宝马,平日里就脾气爆,寻常人想要驾车根本就不可能,此时倒是出乎意料乖顺。 孙闰拍拍马头颇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小兄弟…你可老实些…不然的话…若是殿下生气了,想吃炖马肉,这可怎么办…!我可救不了你了!啧啧…” 那皮毛锃亮的黑马眼睛睁的极大,那格外帅气的马脸之上,一副惊恐之色。 “………”蠢货!你过分了,怎么能连马儿都骗呢! 孙闰摸着后脑,憨厚一笑,引着马车就到了吴王行宫之前,那朱红的宫墙,与那落日余晖浑然一色。 夫差伸手点了点怀中女子的额头。沈闵月感到头顶一阵冰凉,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反应了半晌。突然惊醒,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而此时看着夫差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什么恶贯满盈的大灰狼一般。 “………” 夫差暗自提醒了自己了一番,自己的行径必须得与之前那假货别无二般才行。 他肆无忌惮地大笑,跃下了马车,冲着宫外已经等候多时的宦官摆了摆手,吩咐道“将这位姑娘好生安置了,若是怠慢了,我拿你试问!” 那宦官并不是他曾经的近侍,只怕是勾践派来监视之前那个假货的。夫差不动声色弹了弹衣襟上的灰尘,这动作让孙闰脸色一白,连忙上前提醒道,“殿下…此人乃是玄明宫的内务总管…赵正德!” 真险!孙闰叹了一口气,殿下的手段他见识过的,若是出了差错,他能不能接的住殿下的一掌还是一回事儿呢! 孙闰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欲哭无泪,强权之下,安有完巢啊! 他茂密的胡子!他光泽柔软的胡子! 赵正德弯着腰脑门上已然全是冷汗,今日殿下不知是怎么回事,格外地难伺候,往往平时这种时候就已然让他起身才是了。 越王殿下猜的没错,这吴王怕是生了别的心思。 夫差轻声道,“起身吧…” 赵正德这才缓缓起身,“谢殿下…!” 终究吴王殿下还是要给自己几分薄面,心中隐隐地有些自得。宦官又如何,这皇子还不是要礼遇于他。 他抬眼,便看见吴王漆黑的眸子,正阴冷地盯着自己,就仿佛一条阴毒的蛇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一般。 他浑身发毛,小腿发软,心中震惊不已。 “别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赵正德。若是她出了乱子,凡是侍奉她的人,从上到下,哪怕是你…都要给我掉脑袋…”夫差眼睛一红,凶光乍现,周身的气势大变,那令人窒息的压迫力,让赵正德下意识又弯着腰根本不敢抬头去看男人。 “诺…!殿下!”他心中大惊,为何这吴王殿下竟然像变了个人一般。直到,赵正德看到夫差带回的女人,即便是他也愣上了一愣,那怕他已经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男人。此时,心却也是跳差了一拍。 怪不得!吴王竟如此看中!如此美人…怪不得!怪不得! 赵正德看见沈闵月之后,下意识将夫差的行为合理化了,毕竟夫差好色如命早已经是臭名远扬。 见赵正德识趣,夫差点了点头,接着道,“今日本王与这小兵打了个赌…不料这厮运气倒好居然赢了本王,本王既然答应了便不会食言,今日起,他就是本王的贴身侍卫了!” 勾践费劲心机让假货弄得他声名狼藉倒是有一个好处,就是不论他做如何荒唐的事,都会变得合理,倒不如说越荒唐越好。他越荒唐,父王对他就越失望,勾践便越乐见其成。 赵正德不疑有他,只是嫉妒地看了孙孙一眼,这小子运气也忒好了,仅仅一个赌约就与自己混到了相同的地位。 -- 第52页 “殿下放心,奴才,这就安排妥帖了!” “对了,她就住在本王旁边的朱院吧!本王乏了,先去歇着了!” 话毕,夫差大步流星地临门了,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赵正德, 赵正德抬眼诧异地望了夫差一眼,看来这吴王对这姑娘是真的上心了。 “诺…” 赵正德领着沈闵月去朱院,沈闵月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处看着,毕竟这种宫殿,沈闵月也只能在电视剧里看看,至于住在里面更是试都没试过。 比起之前她呆的文府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红墙黄瓦,精致的飞檐,简直是美轮美奂。 所以,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进宫了?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那秋会居然会要求女子的完璧之身,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出乎意料地是,当晚吴王并没有来烦她。而且,吴王行宫里的伙食简直是好的犯规,此起文府简直好不了太多。若不是这里有某人在虎视眈眈,她在这里过得简直不要太逍遥啊! “…可这个吴王摆明了不是夫差!夫差那么乖巧…又怎么会这么……这么…”能撩,看来这个夫差说不定真是自己想的那样,是个狸猫换太子的狗血剧情。 可是…知道又如何… 夫差那个傻狍子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沈闵月再次见到吴王已经是三天后了,出乎意料地这几日那吴王反而忙起了正事儿,许是之前齐裴裸奔未果的事情闹大了。吴王这几日总是被陛下传召至太和殿。 第31章 突如其来 沈闵月倒是不急,可某些人已然开始着急上火了。她刚刚清闲没两日,就见那内务总管赵正德领着一个一身宫装的年轻乐师到了她住的小院。 “西施姑娘…?这位是宫里的琴师…小人特意请来教习姑娘琴艺的!”赵正德测了侧身露出了身后的女子。 沈闵月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正德。她可什么都没说,这个赵正德就知道自己练琴,看来就连这吴王宫里的内务总管都是那位越王殿下的人。 真是可怜…可怜啊…! 沈闵月巧笑嫣然,全然看不出她心底的想法,“多谢总管了!” 反正,这吴王秋会之前也不会对自己下手,她索性将计就计,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太和殿,早朝。 群臣立于金銮殿下,望着那銮驾最为尊贵的男人,心思各异。殿上文武臣立于两侧,伍子胥低头不语,望着殿下不远处,一袭紫袍头戴紫金冠懒懒地打着哈气的英俊男人。他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 与男人对比明显地是一旁站的笔直旁听的男子。那人一身黑色朝服冠玉地俊美,面容成熟坚毅,周身气度不凡。他薄凉地眸子落在了懒散紫袍的男人身上,略微讶异,心中琢磨道,“今日父王为何会召来夫差,他那诨名恐怕堰都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本王倒是不太担心他能作出什么幺蛾子来…若是碍着本王的路…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蠢货!” 凫皱了皱眉头,岁月没在他的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珠帘后束地整齐地发里夹杂着一丝雪白。他眸中闪过一抹怒色,狠狠拍了王座的把手道,“吴王真是越发混账了!你究竟有没有将寡人放在眼里…!今日上朝,竟然连朝服都不穿,莫非把寡人的太和殿当成了你寻常混迹的花街柳巷不成了!” 夫差撇了撇嘴,弯腰行礼道,“父王…您这可就是错怪于我了!夫差又不似王兄天天能够在太和殿旁听…又怎知要服朝服,我向来闲散惯了,父王想必是知道的,这般反而是刁难于我了!” “你…!”凫气急,眼前的宝珠乱颤,他甩袖,黑色朝服上的金龙游动了起来,龙目怒睁,定定望着銮驾之下。 “父王…莫要气坏了身体…夫差实在疏于管教,实乃勾践之责,父王且将夫差交于我,勾践定为父王分忧!”那俊美的男子上前一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若是不明事实的人看到了,还真以为那勾践是多称职爱护亲弟的兄长呢! 夫差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是小看了勾践的演技了,论比起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没有人比自己的皇兄厉害了。 谁知,凫狐疑地盯了勾践一眼,脸上满是不悦之色,冷哼道,“呵…!交由你!?!若是你能管教的了,你这王弟会是这个鬼样子!看来,寡人终究还是太爱惜你了…,夫差!” 凫望了眼群臣,一脸悲愤之色,“齐爱卿,吴王竟如此荒唐行事,卿家觉得应如何处置啊?!” 齐奋满头冷汗,心里暗道。 终于来了!陛下这话看似在责怪吴王,实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让儿子带着吴王去鬼混,居然这做了如此荒唐的赌约,丢了皇家的面子。 “………”,这不争气的败家玩意!回去家法伺候! 齐奋一头冷汗,此时脑子转的飞快,他硬着头皮上前回话,“陛下无需多虑,吴王殿下毕竟年幼,若是历练一番,毕定会像越王殿下一般出色!” 勾践暗骂一声,齐奋这个老狐狸,父王本就对他越发忌惮,这几年眼看自己在朝中的能量越发的大,父王越发的限制他,齐奋此举是直接将他放在火上烤。 齐奋低头颔首,一派衷心模样。 凫点了点头,觉得齐奋说的有点道理,吴王这幅废材模样,在他面前慌看着他就心烦,“众爱卿,可有什么建议?” -- 第53页 “…………” 伍子胥简直忍不住鼓掌了,这老牌的名门望族果然不一样,厉害啊厉害! 他向前一步,一脸正色,“不若陛下将吴王殿下放入军中历练半年,半年后正巧也是殿下选妃之时,想必成家立业后,殿下定会稳重成熟!” 勾践闻言,心里一跳,脸色有些难看,连忙道,“父王,这万万不可…夫差从小身体便弱,养尊处优,又怎么吃的了行军之苦!” 夫差见状眨眨眼,趁机煽风点火,“是啊…父王,军营那种地方本王可不想去,父王还是让王兄去吧!” 凫大怒,拍案,看着夫差宛若看着什么扶不起的烂泥,“你外祖也是名将之后,世代为将,轮到你有何不可!既然如此,吴王夫差就去定远军操练半年!”定远军,也是吴江旧部,倒无不可,夫差在其中倒也吃不得太大的苦头。 夫差满脸不情愿,“…父王!” 凫收入眼底,却视而不见,“就这般定了…众卿家有事启奏!吴王退朝罢!” 夫差哀声叹气地离殿,伍子胥趁机给他使了个眼色,殿下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真是妙啊! 勾践咬牙切齿,一双眼珠子快把夫差的背影瞪穿了,“…………”他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父王也不远放权,居然轻易地将兵权放给了这个蠢货! 退朝时,范蠡走近拍了拍勾践的肩膀,他的声音微冷,眉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殿下且忍耐些时日…那人得意不了多久…” 勾践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儿,感激地望了范蠡一眼,“范卿所言不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正了神色,匆匆离去,他能做的事情还很多,不是愤懑的时候。 范蠡目送,勾践离去,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人声。回头,看见那皮肤黝黑的男人伍子胥,他那双迷人睿智的眼睛正促狭地看着他。 范蠡被看的不自在,坚强的的笑僵了僵,“………”你瞅啥瞅?他最看不顺眼伍子胥那自命不凡的态度。 伍子胥拍了拍范蠡的肩膀,他轻笑,轻声在范蠡耳边道,“韬光养晦…范兄的手段…我算是见识了…只是,这是养精蓄锐还是养肥膘…在下就不知道了…” 这下作的手段…他还真看不上! 看见伍子胥挑衅的眼神,范蠡气急拂袖,竖子!他和伍子胥这个匹夫永远不对付,“伍兄还是管好自己吧!我等的事不劳伍兄忧心了!”他伍子胥有闲心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官位高又如何,得陛下倚重又如何,还不是站错了队!那吴王夫差,岂是成王的料子! “…你赢不了我的,要是想当官…我让给你啊?”伍子胥整理了下华服,慢条斯理道他的眼神里带着自信与笃定。 又何必残害忠良… 伍子胥神色一冷,那眸子里仿佛结了冰。 范蠡闻言顿时黑着脸拂袖离去,“…………”这个伍子胥!呸!好厚的脸皮! 孙武摇了摇脑袋走近前,无奈道,“伍兄,你又何必和他置气…先前之事,他范蠡知不知晓还未可知…!” 谁知,伍子胥十分高傲的昂首,他冷哼一声,眉眼间满是厌恶之色,“我管他知不知晓…为虎作伥,跟在越姬身边,就是我伍子胥的敌人…我伍子胥在一天…就没有定他范蠡的出头之日…!” 伍子胥的长相不似寻常人眼中的美男子,他的眉眼若刀削斧凿,深邃极了,眸子如浓墨晕染,腰杆笔直,身上带着股冷傲的气势。看他脸上的认真便知晓,他在这事上绝对是不会让步的。 孙武那狐狸一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无奈之色,虽然他心底对伍子胥也是不服气的,但立场却一致,大概有才之人有喜欢一拼个高下罢,让他屈人之后是不可能,但同仇敌忾倒是不难。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罢了…此般,也只能怪那范蠡倒霉喽…”被伍子胥盯上…何止是倒霉…而已。 对于,伍子胥的迁怒…他可不想上前规劝。 也算是,为吴江将军讨回公道… “也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越王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兵权吗?这次殿下去定远军操练,大可一举收回旧部。 沈闵月在房间里练琴,无聊了就去花园里散散心。出乎意料,她在花园散步时连一星半点的女人影子都没见到过。 这…剧情似乎不大对啊… 吴王这么大阵仗…把自己带回来,居然连一个给自己下马威的家伙都没有… 这和小说里不一样啊! 沈闵月闲的无聊,暗搓搓地期待。可现实却并没有如她所愿,她住在小院里的几日里,别说踢场子争风吃醋的美人,就连一个女人她都没看到,除了赵正德分派给自己的侍女阿青。 “阿青…为何我来这里这么久,连一个姑娘的影子都没见到过…”沈闵月终于忍不住了,看着阿青换了梳妆台前的檀香,转头一脸认真地问道。 谁知,阿青一脸惊恐之色,像是她提了什么禁忌一般。 沈闵月更加好奇了,连忙追问,“阿青,你果然知道…快告诉我…!你放心…这里就只住了我…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莫bb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了…!没钱的早日有钱,有钱的早日脱单。两个都有的,就给莫bb戳个收藏吧!爱你比心么么哒! 第32章 送行饭 -- 第54页 沈闵月绝美的小脸上满是诱惑之色,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引诱白雪公主的恶毒巫婆。 阿青定神盯了她一眼,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十分无奈地对沈闵月妥协道,“姑娘早晚都会知道的…又何必为难我于我呢?” 话毕,阿青趁着沈闵月思索间,手脚麻利换完了铜炉里的熏香,低头迈着小碎步匆匆离去。 等沈闵月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地等着阿青接下来的话,可那塌前低眉顺眼的阿青已经消失了踪影。只剩下那缓缓燃烧着缭绕的烟雾。 她木着脸有些不可置信,“………”她就这样被一个侍女套路了?! …既然早晚都会知道…你倒是告诉我,亲? 宫里宫外的人,差别那么大的吗??? 那这个世界也太可怕了吧! 傍晚,朱院。 香气缭绕的房间内,红木的八仙桌前,坐着一顾盼生姿的绝色女子,那女子水盈盈的桃花眼正眼巴巴地望着面前一身暗淡宫装的清秀女子。女子手上正拎着一个漆木餐盒。 阿青拎回的漆木餐盒分量很重,阿青低眉顺眼地那清秀的脸上,偷偷暼了一眼沈闵月,神色一动,看来姑娘,怕是将心思全部放在了吃食上,上午的事情看来是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 阿青松了一口气,脸上罕见的挂上了一抹笑容。说实在的,这西施姑娘,也算性情单纯。落在殿下手中,倒是万分可惜。她同情的望了西施一眼,麻利的将漆盒里的菜品摆上了桌。 “……今日后厨的菜品不错…!姑娘,多用些!” 阿青望着西施,就像望着自家待宰的肉猪,那叫一个怜惜。 沈闵月感觉这话有些古怪,心道,“………平日里这行宫里的伙食本来就不错…啊?” 每日四菜一汤,又有滋有味。平日里自己本来就用的不少… 随着阿青将菜一道一道的摆上桌子,沈闵月有些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八菜一汤…?是不是多了点?? 沈闵月心中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闵月酝酿了一下情绪,巴掌大的小脸一白,硬着头皮,道“今日可有什么好事儿不成…阿青?” 清秀的宫装女子,阿青目不斜视的布菜,就宛如平时一样,可沈闵月分明看出了宛若自己要上断头台的肃穆,她淡淡道“一会儿吴王殿下要陪您用膳…!” 沈闵月惊愕地张大了樱桃小口,原本伸出筷子夹到口中的鸭肉就这么掉在了精致的八仙过海绸缎上。 她望着阿青,桃花眼里波涛汹涌,她心底深深地后怕着。 宫里侍女的段位果然非同寻常…! 这么顿饭,果然是鸿门宴,送行饭! 那自己究竟是吃还是不吃,沈闵月咬着筷子,内心挣扎无比。 反正…也是自己的送行饭…不吃白不吃! 沈闵月摇摇头,眼神坚定,重新拿起了筷子。 谁知,就在沈闵月思索间,一个低沉有磁性的男声就在她的背后响起了。 “小娘子…本王是不是来的正是时候…?” 夫差狭长的眸子里带着笑意,他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子,心底突然就放松了起来。 “啪叽”,沈闵月的小手一个哆嗦,手中的筷子便掉在了桌子上,她眼睁睁地看见那双筷子咕噜咕噜地从桌子上滚到了地上。 完了…她的心底更凉了… 她僵硬地转过身,挤出一个生硬无比的笑容。 那来人正是沈闵月此时最不想见的人… 那人一双浓密的眉,高挺地鼻,深邃的眼,漆黑的眸子里星光璀璨,他的嘴角正挂着一丝坏笑,一身紫色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偏偏带着股高雅的风流。此时,他正定定地盯着西施,就像盯着什么无价之宝一般。 他缓缓走上前,潇洒的弯腰捡起了沈闵月的筷子,他食指摩挲着筷子,似乎在触摸女子的朱唇一般。 夫差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了亮,沈闵月心觉不妙,“…吴王殿下……?” 沈闵月脸色一红,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吴王,在她眼中莫名的有压迫力,她引以为傲的智慧竟然发挥不出半点作用。 她讨好地看着男人,一脸期待等男人发声希望对方能够放过她,就像一只畏首畏尾的小动物,正在瑟瑟发抖一般。 他勾唇,缓缓开口道,“真可惜…这餐盒里的筷子只有两双…看来只能本王来喂西施姑娘吃饭了呢…!” 沈闵月扭过纤细的脖颈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她小手指着男人不停地哆嗦着,“…你…你说什么?” 这个男人,简直不知廉耻!令人发指好么?!!! 夫差见状,心中好笑。 西施,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男人英俊高贵的脸上依旧是一副要吃人的凶样。他仗着自己身手矫健,一把将西施拉入了怀里,端起了饭碗,一副说到做到的姿态,竟然真的打算一口一口喂西施。 沈闵月那双桃花眼眨巴眨巴,不一会便水光盈盈,她在男人满眼地威胁下,迅速的举起了小手,眼里满是绝望,她不甘地试探道,“我…可以自己来…真的?!” 再说…筷子可以洗洗的…!不是吗?! 她真的,一点不嫌弃…!没关系的! -- 第55页 男人状若惘闻,夹起一根青菜放在女子饱满的唇边,他俊眉一挑低笑,轻声道,“…啊?” 沈闵月觉得眼前人的笑容竟宛如恶魔一般,自己就像抵死不从的巾帼英雄。她粉嫩的朱唇紧闭,开始了无声的抵抗,白皙绝美的小脸一脸坚持。 谁知,男人却突然靠近,沈闵月能感觉到一股陌生的温热吐息就在耳边,夫差漆黑眼睛盯着沈闵月低声道,“小娘子不吃…难道是让本王亲口喂你吃吗?” 什么?沈闵月的桃花眼惊恐的长大了,她还是太天真了,不明白不要脸居然可以到这种地步。她连忙张开嘴巴,味同嚼蜡的吃下了男人夹的菜,欲哭无泪。 “好吃吗?”,男人追问道,漆黑的眸子倒影着,女子的倩影。这一去半年,他竟有些不舍。 沈闵月绝美的小脸,木木的点点头。 “………”若是多来,几次恐怕她已经没什么下限了。 夫差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她,那漆黑的眸子来回逡巡,就像是面对不知从何下口的猎物一般。他修长的大手揉了揉她柔顺地黑发,意犹未尽,十分不舍道,“乖…” 沈闵月白皙的小脸红了红,渐渐习惯了和吴王掉节操的相处。别说勾引吴王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节操,她默默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紫裙,现在看起来怎么看怎么单薄。 夫差望着西施一脸奈,“………”真是不知道她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 夫差状若无意,漆黑的眸子则是偷偷暼着西施的反应,他道,“明日本王便要出发到定远军中操练半年…若是再次相见恐怕是半年后了…” 沈闵月眼睛一亮,一扫萎靡之色,开心瞬间就要跳起来,她眨了眨眼睛,笑靥如花道,“………我…会想你的!真的!”太好了,天助我也! “………”,夫差一瞬间有些扎心,失落地戳了戳西施的额头。 真是真当他瞎不成!那神采飞扬的模样哪里像是在意他,也罢。自己反正如今的身份也是那假货… 沈闵月揉着泛红地额头,一脸委屈,“……怎么了?”她都昧着良心说谎话了。 干嘛…她也是自保好吗?这人若是在身边…她估计才会日渐消瘦。 阿青全程冷漠脸,心底却已经惊悚万分。 上一个敢对吴王殿下爱答不理的,已经埋在后花园了。 “…也罢,就这张脸,想必殿下也舍不得埋了…!”阿青在心底暗自道。 夫差没做多想,他其实有些受打击。但西施的脾性他多少是了解的,他脸上挂着笑,履行职务地揩油,拉拉小手,“小娘子不要着急…半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沈闵月如遭雷劈,一时间五谷杂陈,心情格外地复杂。 半年后,秋会可就要到来了。 沈闵月一边扒饭,一边诅咒着范蠡。 她的完璧之身… 让沈闵月松了一口气的是男人只是来她这里吃了一顿饭而已,用过饭后吴王便匆匆离去,似乎还有什么急事。 “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来我这一趟呢…?”沈闵月支着下巴倚在塌上,拨弄着古琴,不自觉的出了声。 一旁阿青却罕见的出了声,她的神情复杂,不知是同情,还是羡慕,“当然…是因为在意姑娘了…若非这样怎么回明日就离开堰都,临走之前还不忘来见姑娘一面…” 若是不在意,只怕早就埋在后花园了… 阿青在心底补了一句。 沈闵月还浑然不知,她只是奇怪的暼了阿青一眼。懒洋洋地熄了灯,阿青的话她根本就当成了耳旁风。 她又不是瞎…吴王天天调戏自己…傻子都看得出来她对自己有意思。 可问题是…对着那样一张脸,沈闵月总想起那个一身镣铐的少年。 沈闵月觉得生活就是在为难自己。 “啊啊啊!!!” 第33章 ,再会 半年过去地的确很快。 范蠡似乎生怕她懈怠了,赵正德先前引来的琴师三天两头地就要检查她的成果,闻雅也时不时来鄙视一番她越发退化地礼仪。看来,范蠡对她秋会是否能够通过考核是十分的看中。 朱院,花园的石椅。 “再过几日就是秋会了…!你…真的想好了…!”闻雅脖颈优雅地扬起,她美目里满是认真无奈地望着西施。对于西施,她是又爱又恨,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替西施这么惋惜。 沈闵月白皙的小手摩挲着杯子,仔细看他的指尖还在发抖,她心头一颤,没想到那个挑战她下限的男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半年的日子太过逍遥,逍遥到她差点忘了她来到这里是某些阴谋的产物。 见闻雅一脸担忧地问,沈闵月眨眨眼,绝美的小脸一白,似乎十分凝重,认真道,“我还没准备好…雅雅女神!你能替我去吗?只要…替我参加秋会就好…其他的不急不急…!” 闻雅黑了脸,美目一冷。 她是白担心了!呵… 闻雅狠狠地剐了她一眼,姿态优雅却气势汹汹,沈闵月见闻雅来真的,连忙怂了,甜甜的笑了,一脸讨好,连忙摆摆小手道,“算了算了…不愿意我不会强求的雅雅女神…,…嘿嘿,看来这样的话…秋会只能我自己去了…” 闻雅神色缓了缓,被西施气的消失的理智也终于回了神,她犹豫了一番开口道,“你不如去求求范蠡…万一他后悔了呢…!” -- 第56页 谁知,沈闵月满脸不可置信,举起手在闻雅面前晃了晃,“雅雅女神…你不会是被人调包了吧…?怎么可能…范蠡这人我再清楚不过了…!”那男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沈闵月倒不是指责范蠡,反而她还有些欣赏对方。当然,如果忽略了范蠡算计的对象是自己这件事情的话。 “咳咳…我倒觉得还是有可能的…!”闻雅望着西施峨眉一蹙,神色复杂,这半年她反而看得清楚。但凡与西施有关的消息范蠡必定亲手处理,这一点已经远远超乎于重视了。 “让我求他…?你开玩笑的吧…让我求他还不如让我求吴王呢…你以为他们两人谁又比谁高尚…对于我来说,结局都差不多…”沈闵月不在意地抓了一把瓜子答道,思绪飘飞。 这半年,她不曾打听过任何夫差的消息。 因为她知道,现在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若是透露分毫,夫差的身份便暴露无遗。 算了,如果夫差还活着,做个普通人,不要再搅进这些阴谋中,康乐幸福一生反而更好,这样也算幸运。 “反正…明天他就回来了…雅雅女神,你还是先回去吧…”沈闵月等着赵正德送走了闻雅,彻底松懈瘫瘫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竟然睡了过去。 堰都,一处私宅府邸。 范蠡酝酿了半年多的阴谋,因为吴王夫差突然参军给打破了,这点范蠡也没有料到,他更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听到这个消息后,松了一口气。 绝色佳人不愧是绝色佳人。任何与之接触的人都可能动心。范蠡他竟然忘了这一点,此时他竟然不由得感叹。没想到,文种当初所言竟是如此之准。 范蠡趴在院里的石桌上,清隽的身影显得有些单薄,他倒了一杯酒,望着酒杯里倒影的月光,突然想到天上的嫦娥不由得嗤笑一声,“祸水…!都是祸水…!” 如果,当初他没有遇见西施该多好! 若是,西施来求他,该多好… 范蠡喝的满脸绯红,大抵是他心底知晓,即便是他心软,他也不会做出相反的决定。 一处月光,两种离愁。 一身蔷薇红裙的郑秀,站在院中,看着那趴在桌上醉醺醺的男子,讽刺一笑,“没想到…范蠡…你也有动心的时候…只可惜…自作自受!” 看着这样的范蠡,郑秀说心底不痛快,肯定是假的。她想起明日的秋会,心底那丝痛快瞬间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了。她站在院里许久,直到那一道月白的身影出现,将范蠡带会了他的房间。 郑秀跟在那人身后,看着那人从范蠡的房间走出,儒雅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诧异道,“郑秀姑娘…怎么在这里…” 郑秀艳丽的凤眸里闪过一抹娇羞。 文种剑眉微挑试探道,看着面前美艳动人的红衣女子,文种心中疑惑不已,“难道说…姑娘是有事找文种相商?” 郑秀漂亮的脸上闪过一抹坚毅之色,她轻咬贝齿,开口道,“没错…郑秀此程乃是专门来寻文种大人的…!” 文种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郑秀这么说,看着眼前女子低眉颔首,他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摆摆手,“文种并无心男女之情…若是承蒙姑娘错爱…实在遗憾。” 郑秀瞬间呆愣原地,她没想到自己还未开口就已然被拒绝了,她脸色难看,咬牙道,“文种大人…为何…?!” 文种不语,那英俊的脸依旧儒雅。郑秀这才发觉男人的儒雅,竟然是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他脸上的微笑依旧温润,许久,文种终于开口了,“郑秀姑娘…文种不能接受姑娘…一是文种对姑娘…并不了解…”他…对郑秀无意… 郑秀艳丽的脸微红,十分激动道,“郑秀并不在意…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能陪在大人身边…郑秀做什么都愿意…” 文种温润的眸子一闪,心中有些不忍,他清润的声音道,“姑娘…这是为难于我了,这般错付真心…文种担不得…!郑秀姑娘乃是范蠡下属,道不同…”不相为谋… 郑秀不甘心,看着那人依旧温润如玉的模样,想要伸手拉住文种的衣袖。谁知竟被文种躲了过去。她美目中水光盈盈,哭嚎道,“文种大人…给郑秀一次机会可好!” 文种无奈,他背手而立,在月光之下,飘飘欲仙,他的婚事已经被定好了,生于名门之后,自要承担家中责任,即便未婚,也不能娶郑秀这种身份的女子。“姑娘让在下再说一遍结果也是一样,不是在下无情…只是郑秀姑娘与在下注定不是同路人…!” 郑秀一双凤目已经通红,她紧咬红唇,那鲜红的指甲已然嵌入了血肉之中,她浑然不觉,她一身红衣在夜里狂奔宛若在夜里的一抹火焰,“……为何…!为何!为何我郑秀所求…从来不得…!究竟为何…为何老天如此不公…!啊啊啊!” 文种站在月光里,他的眸子里盛满了夜里出尘的月色。这个世上,谁又身处由己? 房门突然被推开,那满脸红晕,醉醺醺地玄衣男人倚在门前,调笑道,“文种兄…真是好运气得美人青睐…!到我这里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文种转过身,身姿潇洒,眨了眨眼,“……那没有办法…以范蠡兄的条件想必也只能追着人家姑娘跑了…” “………”,范蠡扎了心,恶狠狠地将门关。 -- 第57页 上。 这些名门望族是真的讨人嫌! 他背靠在门上,微醺而迷茫的狭长眼睛中闪过一抹清醒之色。 也罢,此起儿女私情,天下大计更为重要。 当晚,夫差一骑黑马,一身黑色劲装,半年军中操练让他的肤色黑了不少,但反而让他浑身上下变得更有味道了。黑夜里夫差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欣喜。 半年了,他终于回来… “西施…” 翌日,天还未亮个透彻。黑蒙蒙的天,沈闵月在塌上睡的正香就被阿青为首的几个侍女硬生生的拉起来梳洗打扮,原本西施的容颜不施粉黛便已经美不胜收。今日略施粉黛,青黛描眉,朱砂点唇。那张仙而又仙的韵味被压了下去,那种女子的娇俏美艳则是突显了出来,一身紫色的宫装,仿佛娇艳欲滴的荆棘蔷薇。 沈闵月有些惊喜地看着自己,“这…这是我吗!” 铜镜里的美丽女人也惊讶地睁大了美目。阿青望着这一幕有些欣慰,用她的手能雕琢这样的美人,也算是今生幸事。 沈闵月原本倦怠的神情,瞬间精神了。原本一大早被叫醒的怨念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可又想起今日的目的,沈闵月高涨的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今日便是秋会了,吴王应该在今日早晨归来吧? 见沈闵月愣神,阿青出声提醒道,“姑娘…今日秋会大选…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闵月美目大睁,惊慌失措,“他…他…他怎么会在宫里…!” 阿青无情的打破了沈闵月的侥幸之心,“殿下昨日便归来了,看姑娘已经歇下并未打扰…” 沈闵月纤眉一挑,暼着阿青那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一跳,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 阿青接着道,“…殿下说要领着姑娘一起出席秋会…这样就能告诉所有人,您是殿下的女人…岂不妙哉?” 沈闵月,“………”妙个大头鬼啊妙! 第34章 秋会选妃(一) 即便沈闵月再怎么想墨迹也改变不了自己要和吴王同路的事实。阿青满意地点点头将最后一支白玉簪子插在了女子那一头青丝之中。 肤白如雪,青丝琯起,樱桃朱唇,柳叶青黛,紫底银线的的华贵裙装在她身上竟是如画一般,惊艳绝伦。来人迈步跨出门槛之时,夫差漆黑的眸子仿佛石入水潭泛起了一阵涟漪,他的心一样的小鹿乱撞。 他抿唇暗叹。 半年不见,西施更加美了。 吴王行宫的伙食实在好的出奇,西施原本弱柳扶风的小身板,在好吃好喝的滋养下越发的丰腴了。这点在她鼓鼓囊囊的胸口上,尤为的明显。 沈闵月被这热切的目光盯的十分的不自在,她一双美目偷偷打量起吴王来。半年不见,那男人依旧一身华丽的紫袍常服,华贵的衣服在他的身上衬的他气场越发强大了,若是说从前的男人是游乐花场的浪荡纨绔,现在便是男人周身气质更像是混迹了军中的兵痞,他原本那矜贵的贵族气质被压了下去,皮肤黑了些,带着些许风尘沧桑。这几种气息混杂在一起,足以彰显他是一个强大危险的男人。 这和沈闵月之前印象中,轻浮的男子不太一样。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浮呢? “小娘子…!?”夫差眨眨眼,那漆黑的眸子里漾着点点笑意。 他现在是个浪荡昏庸的败家子,无论如何,得演的像些才是。 说真的,他才不是想占西施的便宜。 沈闵月一个哆嗦,被男人支配地耻辱记忆瞬间回归,那好不容易的改观,顷刻归零。 她硬着头皮,巧笑嫣然道,“………殿下回来了…?哈…真好!”才有鬼嘞! 夫差毫不客气拉过了西施的细嫩白皙的小手。他低语,声音如钟鸣般低沉,“走吧…今日…西施姑娘…便名副其实成地为我真正地妃子了,不是吗?” 沈闵月气急,巴掌大的小脸上神色变换。白皙的皮肤带上了抹红云,霎时间竟有闭月羞花之色。看上去竟让女子娇艳欲滴,欲语还休。 夫差见状,心满意足地拉着她上了马车。虽同驾马车,但两人心思各异,一时间车厢里安静极了。 沈闵月,“………”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夫差,“………”开心,真开心… 两人在狭小的马车里对视,沉默不语,却无人开口,气氛十分尴尬。马车嗒嗒地声音回荡在沈闵月的耳边。她心中叹息一声,硬着头皮装作休憩的模样。 没过多久,似乎到了一道关卡。车外传来了人声。 “来者何人…?”是关卡的士兵。 “大胆,吴王殿下驾到还不让开!”,这女声怒气中带着一丝威严,一时间竟威风凛凛,那士兵见状脸色一白,连忙退却一旁。 竟然连陛下赐下的汗血宝马都不识得… 怕是,新上任的小兵吧!奇怪,这宫里的守卫竟然换了一支吗?阿青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 沈闵月听见女声的瞬间就懵了,这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服侍自己的侍女阿青啊!不是吧,侍女都这么猛吗?上的了厅堂,驾的了马车,还这么有威严??? 出乎意料,吴王今日没对她在动手动脚,只是拉拉小手。在马车过了这关卡以后有走了不远,男人突然地睁开双眼,开口道,“到了…” -- 第58页 沈闵月有些无措,正想开口问他要带着自己去哪里… 男人却身手利落,一个翻身,紫芒一闪,便下了马车,那潇洒地模样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然后在沈闵月期待的眼神中,男人居然…就这样走了?!! “不是吧!这算怎么回事儿?!刚才还一口一个小娘子呢!”沈闵月咬牙切齿,心中暗骂。 正心急如焚之际却听闻阿青开口道,“姑娘别心急…殿下和您并不是同时出席秋会…阿青会领着姑娘去女眷入场的地方…” 不过一炷香,果然阿青带着她来到了一个装潢华贵的房间里,她坐在房间里扯了扯嘴角,“…这…这好像不太对吧…??”不是说秋回考核吗?怎么她就坐在这个小房间里喝起茶了。 阿青见状解释道,“姑娘不必担心,此时参加秋会的姑娘正在净室检查,以后会进行姿容和技艺的考核…殿下怕姑娘受那群老婆子的磋磨,便花了重金让姑娘直接通过考核…之后姑娘只需要准备在陛下面前表演的技艺即可…” 沈闵月惊愕,樱桃小口张的能够塞下一个鸡蛋。“不是吧…还有这么玩的?!”吴王和范蠡简直不是一个段位的,原本自己还苦练了半年的技艺和礼仪,结果考核根本就不用考了,只需要在陛下面前一展风采就行了。 沈闵月喝口水,定了定神,觉味出有些不对劲儿来,她有些无力地开口,“这次…是吴王选妃是吧…陛下这里不会也是走个过场吧?”又不是要她勾引皇帝,技惊六座,惊艳全场的苏爽套路在她这里,不成立…啊… 阿青在沈闵月惊恐的眼神中微微一笑,“那道不是…殿下再怎么任性选妃也是需要陛下首肯的…!” 是么??沈闵月惊异于阿青的笑容,这让她的话没有一丝可信度。 “……”姑娘儿,您笑的这么开心…可真不像是真的。 果不其然,阿青当着她的面拿出那紫檀木盒里已经她四分五裂的宝贝古琴。那惨烈的尸身说不是故意的,沈闵月定会给毫不犹豫地对方一个耳光。 “…啊啊啊啊!我的琴啊!”,沈闵月抱着自己四分五裂的琴师,泫然欲泣。她望着阿青就宛若望着什么杀父仇人一般。 阿青一脸无辜,“…姑娘,这琴真的是不小心被摔坏的…不小心被吴王殿下…” 沈闵月还真的不敢找那个男人的麻烦,巧了,“………” 与此同时,偌大的宫墙内,一座不起眼的院落却络绎不绝,此刻,打扮精致的女眷美人正一个一个排在殿前,脸上均是一种不太自然的尴尬之色。 莺莺燕燕,铅华胭脂,盛装浓抹,却等来了净室门前一个个面容沧桑宛若树皮老婆子,一时间满腔热血都凉了起来,少女的春心已然幻灭。 从净室里走出的女子脸色更是难看的可怕。浑身上下就让是猪肉一样被打量过,心情自然可想而知。就连礼仪和技艺的考核都是对着一群宫装的老婆子,一切结束的时候,郑秀一张艳丽的脸已经憔悴不已。现在她看见那些婆子就一个头比两个大。对着她们她竟然连吸血的欲望都淡了些。 “没想到…秋会的考核居然这么早严格…怪不得范蠡大人对我们如此严格!”唐晴心中暗道,她望着离着自己不远处的艳丽逼人的郑秀脸色一变,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走近前。 “郑秀姑娘…你也出来了…不知你有没有看到西施姑娘…按理说,她也应当参加秋会…只是为何没见她的身影,”唐晴秀美一蹙,用白色帕子捂了捂嘴巴,装若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郑秀闻言精致的小脸一皱,狐疑道,“这…秋会必须是完璧之身才能参加,那西施被吴王带走了那么久,是不是完璧之身还未必…!没出现这里不足为奇!” 唐晴将信将疑,但郑秀这话说的倒也没错。眼看时间已过巳时,考核已经完成了大半,唐晴跟在郑秀身后,淡淡一笑,今日她略施粉黛,格外淡雅的蓝裙,宛若空谷幽兰。即便是在众多女人之中也独具一格。看来,今日她也是下了一番工夫。 郑秀今日依旧是一袭红衣,那张扬的红,将她容颜的艳丽发挥地淋漓尽致。那黑发间的珠釵,那颊间的胭脂,魅惑万千。 “既然她施夷光今日不敢出头…!哼!这皇子妃便非我不可了!”她西施就算再美有如何,还不是沦为玩物,连成为皇子的妃的机会都没有! “论姿容自然是郑秀姑娘第二莫敢人称第一了…!”唐晴温柔地应和,相比郑秀的势在必得,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毕竟范蠡之前还是对唐晴非常看中。范蠡大人不会轻易放弃这种机会,更别说她们的任务是替范蠡大人传递消息。 唐晴、郑秀跟在婆子身后,一个个低头颔首跟在望着一路上经过的小径花园,怪石嶙峋,华丽的宫殿,成群的仆役。郑秀心跳如雷,她还是头一次见识到王宫的富丽堂皇。她心底一股炽热的鲜血在喷涌。 唐晴也好不到哪去,他们都是很普通人家的女子,看到这一幕心底可不是震撼。天潢贵胄,果然不同寻常!这哪里是她们可以触及的,本以为文府就已经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门第,而现在她们来到这世间最华贵最威严的地方。 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离开…她想留在这个享尽世间繁华的地方。 唐晴那淡然娴静的眼睛里同样迸发出一抹惊人的野心。面对这种诱惑,大抵没有几人能拒绝的了吧。 -- 第59页 第35章 秋会选妃(二) 时已正午,日头悄悄地爬上了头顶。唐晴等人被人领入了王宫的一处宫殿,宫廊檐角上的青铜铃铛被风吹动发出清脆地响声。 ——叮叮叮当当当 郑秀站在队伍比较靠前的位置,抬头那华贵的宫殿牌匾上龙飞凤舞着几个烫金大字,“春熙殿”,不由得有些震撼,连忙低下头,她们陆陆续续地踏入殿中,殿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大殿正中高阶之上的烫金銮驾,銮驾之下整齐地列着两排小几,小几上配着杯盏和点心吃食。 郑秀等人在宫女的指导下纷纷落座,她们的位置很靠后。郑秀眼尖地看到位于銮驾之下的几个位置,摆着的点心杯盏格外地精致,明显比她们的要高贵的多。心中不由得琢磨,那些位置难道是什么贵人的不成。 她虽满肚子疑惑,但宫规森严此时也只得将疑惑都咽到肚子里。 就在她愣神间,却听见坐在自己不愿处的唐晴忽然间惊呼了一声,顺着唐晴的视线,郑秀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银丝紫绸地长裙华丽高贵,两弯柳叶眉一双多情桃花眼,那一颦一笑均是风姿绰约,端是看着便是件赏心悦目之事。 郑秀大惊,一双丹凤眼,满是惊愕,她轻咬贝齿,玉手扯着红色的丝帕,已然嫉妒的抓狂,心道,“那施夷光,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她的位置竟然那么前…” 好巧不巧!沈闵月坐的正是先前郑秀留意地那几个位置。 “——陛下驾到…!”宦官尖声地高喊道。 郑秀等人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 天子垂帘,一身黑色的朝服,气度非凡。凫身后,侍奉的宫女奴仆鱼贯而入。再后,那身着华丽的皇亲国戚皇帝宠姬陆续落座。 “——恭迎陛下!”众人齐声行礼。 凫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乍现,他挥袖,威严道,“起身罢——这次乃是家宴,尔等不必过分紧张…!” 众人闻言皆拱手,“诺…!” 那些皇亲和宠姬纷纷落座。好巧不巧,那一身紫袍吴王殿下正挨着沈闵月就座了,沈闵月心中惊吓万分,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她在内心咆哮,“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挨着我坐…” 落座后,众人皆有意无意地诧异地望了眼沈闵月的方向,沈闵月感觉自己这边异常热闹,心下奇怪震惊之余还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却突然暼见一张邪气凛然地俊脸,那身紫的一如自己的衣着。 她豁然开朗…感情,这位都是安排好了… 坐在自己身边还不够高调… 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俩之间有点啥关系似得。 沈闵月瞪了身旁男人一眼,在男人灼热地目光投向自己之前赶忙收回了眼神。避免被某个丧心病狂得家伙发觉。 “………”没错,她就是怂,有问题吗? 她低头一暼见却发觉对面同样一身黑袍的俊美男人薄凉的眸子正落在自己身上仔细打量,十分热切的样子。那男人的目光一时落在夫差身上,一时又落在自己身上。渐渐地沈闵月发现目光的压迫力变大了,只得硬着头皮盯着小几上几个小船样的点心试图去转移注意力。 就在,沈闵月极为不适的时候,一道身影状若无意的将对方的目光尽数挡去。男人低沉地声音开口道,“——王兄这是在看什么呢?” “无他,吴王多虑了!”迎上夫差极为不悦的目光,勾践这才收敛了神色,看来这吴王对自己身边这位美人显然是极为重视了。勾践收回目光,薄唇微抿,看着杯盏里倒影出的英俊面容,神色一冷。 没想到,范蠡所说的西施,竟然是如此佳人。如此轻易便给了吴王,倒是便宜那个蠢货了。倒不若跟着自己,美人当配英雄才是! 銮驾上的一身王袍的男人面容虽有些沧桑却仍见英俊轮廓,他的一双虎目略微浑浊,他环视一周,将众人皆收入眼底。他的目光在那双双紫衣,显得十分亲密地两人身上停留了一番。 他一方面惊异于女子那闭月羞花的容颜,一方面是感叹夫差这混小子眼光却是不赖,下手倒是挺快的。 他接着看下去,就看见极为靠后座中,一身正红长裙眉眼精致,肤若凝脂,口若丹朱,惊艳绝伦的绝美女子。他心头一动,如此美人,即便他见了一时竟也有些心痒难耐。罢了,一会儿若是未被夫差看中,就在自己身边单单是看着也是愉快的。 銮驾下,一身粉色宫装保养极好的高贵妇人见状,她微微一笑,纤细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眼角,有些哀愁道,“看着这些年轻人,妾身还真觉得自己是暮气沉沉了…陛下…!” 凫狭长的眼睛微阖,望着美丽的妇人,心中以为然。曾经娇艳欲滴的花朵,现在也开始凋零萎缩了,女人的美貌早晚有一日会逝去,就像他的身体一样渐渐地开始衰老。 “越姬何必妄自菲薄…夫人仍旧美貌,可寡人却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凫面上笑的亲切,可听者却心中一惊,陛下人已过中年,正是敏感的时候,有有何人敢应承呢。 “父王说笑了…!父王如此年轻,说是孩儿的兄弟亦有人信!怎么会是老头子呢?”勾践额角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他薄凉的眸子低垂,掩盖了眼中的不甘畏惧之色。 “哼…”对于勾践的话,凫不置可否。 逐渐开始衰弱的身体,不能抑制他对年轻而鲜活的生命的渴望。 -- 第60页 “今日乃是夫差的好日子…我等还是不要喧宾夺主了!”凫微眯着眼睛,双眼中的凌厉之色被削弱了几分。 而凫口中的主角,正一脸慵懒之色,迷茫地看向他,手里还不规律地牵着身旁美人白皙的小手。 众人沉静,“………”这哪里像宴会的主角?反而像是一对小情侣来秀恩爱的! 沈闵月终于发觉了那怪异的地方。 自己那一身紫裙和旁边那人那一身紫袍,分明是赤,裸,裸的情侣装嘛?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在沈闵月的眼里,周围的视线瞬间变得炽热了许多。 太…太…恬不知耻了! 沈闵月硬生生地抽回了自己的爪子,迅速地拿起桌上地一块儿点心,让对方失去在厚着脸皮去拉自己小手的机会。 她就不信了,这样…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还敢再伸出咸猪手来牵自己的手。 甚至,沈闵月还趁机回了对方一个挑衅的眼神儿,那水汪汪地桃花眼得意地望着身旁英俊的男人,一时间那张绝美的脸顿时生动了起来,就连娇滴滴的花朵儿都黯然失色了。 夫差顿了顿,喉结一动,咽了咽口水,他英俊的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一抹宠溺的笑容,那笑容就宛若春风吹面,那眉宇间的高贵痞气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在沈闵月的眼中,就是,笑的跟那只傻狍子像极了。 将夫差和西施挤眉弄眼地小动作收入眼中,凫轻咳了一声,被西施姿容吸引的心思也淡了去,他还犯不上跟自己的儿子抢女人,他的视线落在了那张扬的红衣美人的身上,“美哉…美哉!” “吉时已到,秋会选美,开始——” “宣——众美人” 玄衣黑帽的内侍上前,敲了敲殿内的铜锣。 沈闵月一脸懵懂,尖锐刺耳的锣声吓得她一个手抖,差点将手中的点心扔出去。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 自己似乎有些太随心所欲了,眼瞧殿上这些美人就没有哪个如此豪放,手上还捏着点心。 沈闵月彻底慌了,完了,她现在可是在一国皇帝面前放飞自我了,那吴王的便宜老爹要是一个不爽将自己脱出去处斩了… 完了完了… 沈闵月咽了口口水,看着手中精致的点心就彷如看着一坨翔,顿时没了胃口。点心在她手里就像是个□□。 沈闵月彻底慌了,现在自己到底是起身还是不起身…?她只是想单纯的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那内侍在沈闵月心惊胆战中,拿着手中的绸册宣读道,“本次参选秋会美人共一百零八人,其中姿色甲等八人,已等三十人,丙等七十人…” “陛下——这是甲等的名册……!”那内侍说着,此时已然有人将名册递了上去。 沈闵月垂着小脑袋,看着手中的点心瑟瑟发抖,千万别让我上…千万别…千万别,老天保佑。 可那至高无上地帝王真的会如沈闵月的意吗? 凫低头看了眼名册,虎目中难掩不悦之色,难道勾践…这竟叫他屈尊挨个召见这甲等的美人不成。他是大堰的王,哪有时间看这等无关紧要之事。 “哼,今年筹办秋会的是哪个不长进的…寡人哪有时间浪费在一个小小的选美宴上!”凫冷哼一声,那森寒的语气,和那阴沉下来的有些沧桑地俊脸,一时间,众人惊恐万分,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招惹上了帝王的怒气。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 第36章 秋会选妃(三) 沈闵月这才见识了什么…叫做帝王的威严…… 她幽幽地望着手中的点心, 越发的握不住了。 “………………”你说怎么你!就这么欠呢!女人!这下凉了吧! 气氛瞬间冰冷到了极点。 那妃色宫装的贵妇人,杏眼微闪, 面上讨好道, “陛下息怒,这次的确是这些个人办事不力!陛下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时间来浪费呢…这名册还是不必了…不若陛下和妾身看些和眼缘的美人, 上前…以陛下的眼力又怎么会看不出来那最标志的美人呢? ” 勾践面色难堪,难道父王就对他这么不满吗?连他亲自筹办的秋会都不以为意, 这般找他麻烦。他剑眉紧蹙, 俊美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咬牙握拳, 不甘心地盯着銮驾上尊贵而英俊的男人。 “…父王!…为什么…?”凭什么只有我不行!为什么?! 明明自己费尽心机将自己王弟都融入了地牢之中。又为什么得不到他在想要的! 沈闵月庆幸, 自己居然撑了这么久, 手里的桂花糕都快被她给捏碎了。她依旧稳如泰山, 倒不是说她有多么的淡定,无所畏惧。而是沈闵月害怕自己那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不小心就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力。 只是…她的手好麻, 好麻! 沈闵月欲哭无泪,大佬,你要是不满意选美大赛那么繁琐,那你就赶紧离开吧!你要是离开这里, 我也能功德圆满了, 好吗? 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不知天高地厚肆无忌惮地笑声打破了这种死寂的气氛。男人一身高贵的华服, 一双剑眉,星目微闪,一脸地痞流氓的邪笑道,“父王实在是多此一举了…难道父王没有看到坐在我身旁的姑娘才是这里最美的姑娘…!” 众人闻言皆将目光投在夫差身旁美丽娇小的紫裙女子身上。 -- 第61页 沈闵月木然,手脚冰凉。 这下,沈闵月彻底慌了,这下她指着自己手中的桂花糕,这下全场唯一个迫不及待拿起点心的姑娘,就这么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沈闵月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炽热火焰上的烧烤一般。 众人望着美人,和美人手里的点心,“…………”这个西施姑娘,果然别具一格…! 凫闻言却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寡人倒是小看你了…夫差啊夫差,真不愧是我的儿子!这下倒是轻松了,只是若是你这般算法…这个秋会还有什么举行的必要吗…!” 夫差撇撇嘴,“不举行也罢…反正也是我来选妃…父王,又何必躺一趟浑水…!” 越姬脸色一变,连忙搭话道,“陛下…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吴王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破坏纲常…!胡言乱语!” 凫眉头一皱,摆了摆手,珠帘微荡,“罢了!罢了!吴王年纪尚小,赵姬何必与孩童一般斤斤计较。” 勾践闻言顿时脸色一黑,他不甘地瞪着夫差,“那个废物居然如此受父王青睐,明明都是他的儿子为何父王竟然如此的偏心…!他分明就是在偏心…!偏心!” 夫差突然感觉到一阵视线,漆黑的眸子闪了闪,盯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斯文地勾践,心底嗤笑一声,现在就开始嫉妒了吗?哥哥…这一切只不过开始罢了! 沈闵月此刻也懵了,手里的点心此时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原来,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伸处了他修长地手夺过了她手中的点心,放入了口中,一脸轻松与惬意。 “父王…孩儿已经筹备好了秋会,这般兴师动众,父亲还是…”“呵...越王这意思是这秋会安置的不好,寡人还不能够指出来了不成!寡人现在好得很!大堰还轮不到你做主!勾践!”凫藏在心底的怒火,刹那间全部都引爆了。 众人惊恐,空气静的吓人,此时唯有沈闵月身边的男人处变不惊,悠然自得。 “父王何必生气,左右不过是小小一届选美,父王想怎样办就怎样办!”,夫差眨了眨眼,十分轻浮道。 “夫差!休要胡言乱语!”勾践怒目圆睁,拍案起身,看样子就差和夫差斗上一场。 “王兄...此言差矣!本王可不想跟你打架,打又打不过,还要惹得一身骚!”,夫差随意地摆摆手,自然无比地拉起身旁美人地小手,拿起筷子自顾自地吃起了点心。 “夫差!”,勾践一身怒火无处发泄,顿时间觉得羞辱无比,一时间竟有些气血攻心。 “够了!住口!”凫懒懒地抬眼,那威严的虎眼中的不悦已然要溢出来,虽然她的语气极淡,但那话中却带着蚀骨之寒,众人闻言皆心惊胆战。 “陛下,勾践年轻气盛,此举虽冒犯但并非有意,望陛下宽凉!”那妃色宫装的美貌妇人,脸色一白,连忙袒护道。 夫差漆黑的眸子落在妇人的身上,眸色一冷。 哼,勾践...我的东西,我会一件一件夺回来。 “陛下看这般如何,妾身看这秋会上姿容绝佳的美人不少,陛下和殿下在名册上,勾选出美人的名讳,让她们挨个上前一展技艺!若是吴王有看中的美人即向陛下请旨赐婚即可!”越姬脸上精光乍现,能做到王宫里唯一的夫人地位,她又怎会没有手段。 “可!”凫颔首,目光落在了那红衣美人身上。殿里的座位都是有讲究的,甚至被标注序号,郑秀所在正是黄二。此时参选的美人,均瑟瑟发抖,她们多出自寻常人家又怎会见过如此阵仗,如今一个个被吓得花容失色,哪里有机会肖想别的东西。 等候在一旁侍奉的内侍连忙将名册送到凫、吴王越王手中。吴王将美人明目张胆地送到自己身边,不言而喻,心中看重的人选早已定下了。沈闵月低着脑袋就像是鸵鸟一般,现在明显是皇帝老子不爽自家儿子,她可不想冒头,被皇帝迁怒砍了脑袋就太惨了。 忽然间,沈闵月感觉手心一痒,抬眼便发现原来是身旁的男人作乱,有些气恼地瞪了对方一眼。男人微笑,拿了一块桂花糕放入了她的手心里,轻声道,“刚刚不是想吃吗?吃吧!” 沈闵月一个愣神,难不成他刚刚是故意替自己挡了过去,手里的点心一下子变得滚烫起来,她一时竟然难以下咽。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明明吴王是一坨扶不起来的烂泥,可沈闵月却觉得身旁的男人绝不止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看护她。 夫差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剑眉一蹙,似乎在认真思索着她的话,低沉道,“因为你是我的人..” 沈闵月,“.......”不,她就不该开这个口! 这个男人只要一开口,就是羞耻度爆表的台词,难不成她穿的是哪本玛丽苏小说不成,沈闵月有点怀疑人生。 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小巧精致还散发着桂花香气的点心,光是看上去沈闵月就觉得这点心的味道一定是极好的。犹豫了一番,沈闵月还是把点心吃掉了,桂花的香气在口齿间绽开,沈闵月暗自点头,干嘛和食物过不去! 沈闵月吃的正香,一旁默默盯着女子的视线,收了回去。那人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不一会,名册就已然摆在夫差面前了,他想也没想就合上了。让西施上去一展技艺,他根本想都没想过。至于其他的女子,他更是不感兴趣。正坐在夫差对面的勾践,见夫差草草收拾了名册,心头诧异,他看着夫差身旁倾国倾城的女子,心中妒忌异常,俊美的脸扭曲的吓人。“不过是个废物而已,怎么有资格拥有这等美人!你越是想要藏着掖着,我便越是让你求之不得!” -- 第62页 勾践勾起一抹冷笑,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之色,他提起毛笔在名册上玄三的位置画上了一个朱红的圈,他胸有成竹的合上了名册,“这下...这美人究竟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凫的贴身内侍将三人的名册收了上来。越姬看了眼名单,又提笔勾上了几个名字,这才将名单交与内侍宣读。她已经准备多时,怎么能在这里功亏一篑,她望着座下的吴王美目晦暗。 越姬身旁的女官看了一眼名单,诧异地惊呼一声,连忙一脸慌张之色,在越姬耳旁低语起来。越姬闻言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她硬生生的将怒气忍了下去,脸上的表情变得平和许多,“呵...没想到这西施既然也有几分本事,竟然蛊惑了我儿!哼!既然我儿选中了她那便让给我儿吧 !我看那个郑秀姿色也不错,让她去吴王那,蛊惑吴王吧!” 那女官点头,后退几步,将名单交与了内侍。 “————宣齐婉婉、花菲菲、唐晴、郑秀、文轻语、施夷光殿前献艺!”那尖锐的声音,落入殿上众人耳中是一清二楚。 第37章 秋会选妃(四) 此时, 众美人脸上的表情或喜或悲。那些被选中的美人均面带狂喜之色。 未被选上美人多多少少是一脸落寞,看来这次秋会是自己白费功夫了, 想想之前审核时受过的罪, 她们心底就有一万个不甘心。这里的唯一一个例外就是沈闵月,她此时如临冰窖, 那寒气一路沿着脊背到了尾巴尖。 不...不是说,自己不用殿前献艺了吗?现在又算是怎么回事?! 沈闵月的小脸苍白欲哭无泪, 眼巴巴地望着身旁的吴王。 夫差此时剑眉紧蹙, 脸色不善地望着对面的勾践,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一切定是勾践搞得鬼,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勾践轻易地夺走西施的。 “怎么了..?”见西施一脸忧愁地望着自己, 夫差心里一跳连忙安慰道, “你无须多想, 只需安心的献艺即可...!” 此话一出,沈闵月的脸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她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 “殿下....怕是忘了,殿下一不小心摔坏的古琴了吧!”沈闵月在哪个一不小心的字眼上,下了重音。 呵呵...她现在哪来的琴,安心献艺! 夫差看着西施质问地表情, 心虚地眨了眨眼睛, 咳咳...那把琴,似乎的确好像是自己的锅。“小娘子,稍安勿躁!我定能想出办法来!” 沈闵月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 还未来的及说什么,殿上就已然喧哗起来,“——施夷光!施夷光怎么还不上殿!” 沈闵月心头一跳,连忙起身上前,站在了众女的队尾。 凫见状多看了西施一眼,未做多言。 沈闵月感觉到皇帝的视线那叫一个心惊胆颤,“皇帝啊皇帝,这可不赖我啊,还不是你那便宜儿子摔了我的琴!” “那便开始吧!”凫颔首,拂袖道。 那为首的姑娘似乎是哪家名门的大家闺秀,周围的侍女送来笔墨纸砚,那青衣女子便潇洒地提笔,挥然之上,一副壮丽的锦绣山河图便跃然纸上。 凫大喜,“妙哉!妙哉!真不愧是齐家之后!” “陛下,谬赞了!”齐婉婉矜贵的颔首,脸上同样挂着笑意,能够得陛下夸赞她齐婉婉就算是之后寻亲,也定然能寻个不错的归宿。 勾践看了一眼女子,俊朗的脸上挂着一抹令人如沐春风地笑容,若是得了齐家的支持,自己的大计,定会更进一步。 见勾践对自己笑,齐婉婉娇羞地掩面,勾践殿下如此优秀俊逸,莫不是殿下对自己感兴趣不成。 接下来那名为花菲菲的姑娘直接换了一身粉色的舞衣,跳了一曲中规中矩的舞蹈,沈闵月惦记着自己的琴,无心欣赏,落在别人眼中就是高傲不屑,宛若看不上她们表演的技艺一般。这让不少女子心中都生了些怨怼,准备看看这西施姑娘究竟准备了什么惊艳绝伦的技艺。 沈闵月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吴王,见吴王一直冷眼蹙眉,便知道事情不妙,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两步,从那殿旁的绿植上拽下一片绿叶藏在了手中。“以防万一,万一那个不靠谱的吴王真把自己坑了,自己就现场表演一出空口吹树叶给皇帝看看”,也不知道吹的响吹不响,沈闵月自己心里也没底,只是如此情况之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个吴王,坑死我了!”沈闵月恨恨地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漆黑的眼眸却自信地朝着沈闵月眨了眨眼。 沈闵月怒不可遏,手中的绿叶被捏的四分五裂,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候,沈闵月顿时如遭雷劈。 她她她...她把叶子捏碎了...一会难道给皇帝说单口相声么? 一时间,沈闵月的脑袋都木了。她的脑海里回荡着两个字...“凉了”“凉了..” 唐晴吹笛赋诗,大一副有岁月静好,出尘避世的味道,可若是真的出尘,又怎会参加这选美,一飞登天的秋会。越姬不屑地嗤笑一声,“这个唐晴倒是有个几分心计!” 下一个便是郑秀了,沈闵月心中忐忑,之希望郑秀能够为自己多拖些时间。 郑秀挑衅地望着西施,凤眸里满是张扬之色,她一挥红纱。身后的内侍竟然搬上了一只大鼓,郑秀一个妖娆的跃身,竟立于大鼓之上,红纱轻舞,曼妙的舞姿格外的诱人,那凤眸宛若能够勾魂夺魄一般,将人的目光牢牢的吸住了,那座中的男子女子丝毫不能掩饰其眼中的惊艳之色。 -- 第63页 凫的目光亦紧紧地跟随着那抹浓烈地红色,他周身气息一变,眼中满是占有欲,此种绝色必将落在他的手中。 沈闵月心急如焚,偶然碰上了凫的目光,心头大惊。 难不成,这皇帝还真的喜欢这种妖艳挂的美人? 郑秀的惊艳舞姿转瞬即逝,她挑眉得意地望着西施,就像一只妖艳的孔雀,对着西施示威。沈闵月灵光一现,回了郑秀一个十分感激的笑容。 郑秀一头雾水,嘴角一抽,“.........”这个施夷光怕是脑子坏掉了! “下一个!施夷光!” 沈闵月望着郑秀留在场上还未撤下的大鼓,欣喜若狂,给皇帝敲一段振奋士气的大鼓也不为过吧!好歹她走心的啊!沈闵月三步做两步,连忙上前,双手撑在大鼓之上。生怕那个内侍上前将鼓彻了下去。 那原本准备上前的内侍欲哭无泪,他们这鼓到底是拿还是不拿,“.....” 夫差理了理衣裳,迈步向前拱手道,“参见父王,儿臣有话说?” 凫有些诧异的挑眉道,“何事,要在这时说...但说罢!” “西施姑娘的琴被儿臣不小心摔坏了,儿臣知道自己此举实在过分,故想代替西施姑娘为父王献艺!”夫差面上一脸懊恼之色,眸光却一直落在西施的身上。 “原来如此!”,凫心道,看样子,吴王是真的钟情于西施了。 “不可啊!父王,此举太过荒谬,儿臣再为西施姑娘寻上一把琴就是了,宫里又怎会缺那把琴!”勾践见状,连忙上前阻挠,一副忧心王弟的模样。 凫沉吟一番,勾践所说倒也有些道理。 闻言众女哗然,大多未听过吴王臭名的女子是满眼的羡艳。而齐婉婉则是一脸怜惜地看着殿上的西施。 被吴王看上,恐怕是糟的不能再糟了。 赵姬神色一动,朝着勾践怒了努嘴,紧接着一脸温柔冲着凫道,“陛下..既然吴王有意英雄救美,不若我们就成人之美如何?” 勾践看见母亲的眼色,霎时间有些挫败,他抿唇,神色晦暗,“也罢,现在取得齐婉婉的芳心才是当务之急!” 凫深深地望了一眼夫差,“可!”他这个儿子倒很少有求他的时候,与其说是懂事,到不如说那是一种对自己的畏惧。他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何会如此的畏惧自己,所以即便夫差臭名在外,他心底到底是不甚在意。 难道是因为六年前的事情么.. 吴王面色淡然,对着皇帝行了一礼,从侍卫手中抽出一把黑刀。“父王,那我就献丑了!” 一旁的内侍上前要收起沈闵月面前的大鼓,见沈闵月丝毫没有让开的架势,低声道,“姑娘?” 沈闵月讪讪地收回了爪子,看来这里是没有她什么事儿了。 谁知那吴王轻笑一声,“既然,姑娘喜欢这鼓,就留下吧!” 沈闵月睁大了眼睛看着夫差,“......”你...你确定? 她望了眼那大红色的大鼓,心里那叫一个忐忑。 那两位内侍只得默默地退了下去。 夫差手腕一抖,刀芒一闪,冷光粼粼,寒意猛然自心底而起,他灵活一跃,便化为一道黑影,跃于鼓面之上,刀光肆意挥洒,宛如风驰电掣,劲风吹拂,刀影绰绰。众女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顿时惊呼出声,这刀光凛冽即便她们离得老远都能感觉到。 凫大感诧异,如此刀术,真是精妙绝伦,不想夫差竟练得一手好刀,他展颜惊叹道,“好本事!不想去军营一趟,夫差的身手居然进步了这么多!” 那刀影还未停下,一个漂亮的翻身,夫差从大鼓上落下,那出鞘的黑刀也收回到了近卫的刀鞘之中。 “这刀术!也太厉害了吧!莫非这吴王只是花名在外而已,实则是韬光养晦!”齐婉婉的眼睛亮的惊人,那吴王此举岂不是为了彰显他的力量,吸引朝中大臣相助不成?可她听闻父亲说过,如今陛下仍当壮年,还未有选择后继之人的想法,若是贸然站位定会引得陛下大怒。 夫差背对众人,他一身冷冽,侧脸更是冷酷俊逸的惊人。 王位?他不想要...若是勾践想要,那他便要定了! 座中的女子不少都默默地红了脸。 突然之间,轰然巨响,那大鼓顷刻化为了数片碎片,绽裂开来。 众人骇然,殿里安静的连银针落地都能听的见。 第38章 秋会(五) “这个吴王!竟然起了别的心思不成!仅仅是半年的历练又怎么会练出这等独一无二, 精妙绝伦的刀术!”勾践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显然对于夫差的大出风头, 已然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任何人!任何人都休想取代他的地位! 有朝一日的大堰之王, 只有一人… 此人,只可能是他勾践! “不错, 不错, 吴王夫差去定远军操练了半年,现在的身手已然非同一般了!寡人真当是小看你了, 士别三日果然应当刮目相待!哈哈哈!寡人心中甚是安定!” 凫开怀而笑, 一则是一向荒淫无度小儿子长进了许多, 自然是值得开心的, 而是夫差的成长足以打压勾践的气焰。他现在还是大堰的王,那么久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权利去限制他的自由。 无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 哪怕是他的儿子! 春熙殿内,精致香炉里冉冉檀香, 慢慢的燃烧着,徐徐向上,殿里的人则是心思各异。 -- 第64页 夫差拱手,对着勾践抬起下颌, 眉眼间带着抹挑衅之色。 勾践怒不可遏, 但又得顾忌颜面,不得与吴王这下三滥的货色一般计较,心里怄气的要死, 面上却还是得挂着微笑,维持那副兄友弟恭的假象。 “不愧是吴江的后辈,吴王在练武方面竟然如此有天赋!真是虎父无犬子啊!”那越姬见夫差风光万千顿时起了其他的心思,既然这吴王非要出头,那她们不若将计就计,反正枪打出头年鸟,风秀于林必摧之。 吴王,休要猖狂。这个冒牌货,还真以为自己能够混淆皇家血脉不成。 沈闵月见吴王的刀法除此厉害顿时就慌了神了,要是得罪了这样一座大神,她还真怕对方抽出一把黑刀就削了自己。 她望着那英俊邪肆的男人,立马露出了一个十分讨好的笑容,水盈盈的桃花眼盯着对方就仿佛一只纯良无比的小狐狸,面色较好,讨人喜欢,肚子里却实打实的一肚子坏水。 夫差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宠溺到极点的笑容,那双漆黑的眸子顿时如黑夜里的星辰一般绽放出绚烂的光芒来。望着那眸子,竟让人不自觉的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今年秋会,当是别具一格,不知陛下以为如何?”赵姬一副温柔端庄的姿态,对着那銮驾上王暗送秋波,可凫的视线紧紧跟随着殿中年轻貌美的女子。言笑晏晏,巧笑嫣然。真当是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那勾人的红杏如隔靴搔痒,让帝王沉积冰冷的心竟然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单看容貌,这施夷光与郑秀绝对是这些美人之中最为出挑的,可这秋会毕竟是为吴王选妃而特意举办,这最美的姑娘定是要许给吴王做妃子的,凫心念一转,若是论技艺定是郑秀的舞姿最为吸睛。可若是许了郑秀第一,再让郑秀入宫做妃子,未免落人口事。这般想凫倒是有了决定。 “今日参与秋会之女,皆才貌兼备,寡人甚是欣慰,这施夷光姿容绝佳又深受吴王喜爱,当为第一,便赐予吴王为皇子妃择日成婚,这郑秀舞姿绝世,寡人便让你入海棠阁为绣妃,赏锦缎两匹,红玛瑙首饰一套,,唐晴、齐家女皆不错,寡人不知你们有何请求,但说无妨?” “吴王,如今侧夫人还未许,不知夫差可有意?” 越姬见凫竟选了郑秀入宫心中一跳,看着郑秀那美丽的容颜,心中危机感大增,又思及那郑秀毕竟是勾践的人,用来稳固陛下的宠爱倒也无妨,“陛下,郑秀姑娘貌美如花,恭喜陛下喜得美人!只是让绣妃独自住在海棠阁未免孤寂,不若让绣妃搬入暖月殿与臣妾一同居住!不但地方大了些,也有人可说话!” 越姬威胁的望了郑秀一眼,郑秀忽然想到了什么,那张魅惑张扬的脸上一白,“谢陛下,赵夫人说的有理,臣妾愿与赵夫人同住,以免寂寞!” 沈闵月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卧槽!这简直就是神发展!”郑秀居然给皇帝当了小老婆,为了小老婆,这皇帝为老不修居然为了美色让自己这个一直打酱油的美人博得头筹。 夫差闻言眸光一闪,他轻浮道,“父王,这其他美人连本王的颜色都不如,本王可看不入眼,这些才女佳人,落在本王手中反而是可惜,本王就是低俗,只爱美人!就不必糟践他人了!” 唐晴,齐婉婉,“........” 虽然不做吴王的夫人是件好事,可被吴王当面说颜色不若其他人还真的让人难以开心的起来。 凫,“........”咳咳,这点大概是随寡人! “父王,若是真的想补偿于我,不若让我与西施早日成婚!”夫差轻浮一笑,此时竟看上去有些傻里傻气的全然不似当初武刀时的潇洒模样。 “吴王竟如此心急,那寡人便赐尔等三日后完婚!”凫轻笑,这夫差某种程度上倒与自己是极像。 勾践有些出乎意料,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父王居然看上了郑秀。这样来他心里的算盘岂不是就全部落空了,“父王,不可!” 凫此时怒瞪了勾践一眼,心中无奈至极,他的长子何时成了如此婆婆妈妈的人物,左一句不可右一句不可,是不是只会碍着他,他是大堰的王何时轮到一阶黄毛小子指指点点了。 “越王看来是太闲了,明日起禁足行宫,将大堰例律抄个五十遍!不抄完不准出宫,等你明白了什么事律法什么事君臣,再来见寡人!”凫气急,拂袖离去,那侍奉的内侍宫女也纷纷离去,徒留着勾践一人独自呆立原地。 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 “父王!父王!” 夫差一把将西施拥入怀中,走到勾践身边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只是那略带笑意的黑眸,怎么看怎么像黄鼠狼给鸡拜年。“哈哈哈...王兄这大堰律法可是不老少呢!你要是抄个五十遍,还不得抄个一月半月的...你要是抄不完要不本王来帮你抄!” 勾践神色一动,莫不是这蠢货知道之前下了自己的面子前来赔罪了不成。他薄唇蠕动了一下正想和夫差说些什么。 便听见夫差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笑声,“哈哈哈...王兄你莫不是当真了吧!” 勾践脸色一沉,“怎么?王弟难道反悔了不成!”这蠢货,不是来讨好自己的吗?怎么还卖起了关子。 夫差嗤笑一声,脸上挂着一抹吊儿郎当的坏笑,“本王才不会违反父王的命令呢!” -- 第65页 勾践脸色彻底的青了下来,“你....!” 夫差噙着笑在勾践耳边轻声道,“你也想得太美了,王兄!呵呵...” 勾践,“........” 夫差带着西施潇洒离去。这次也算是出了他心底的一口恶气,他本以为将他圈禁在暗无天日的地牢六年,勾践多少也会有一些愧疚之心,可现在,现实证明他全然是多想了。如此狼子野心的人有怎么会知道愧疚二字究竟怎么写。 朱院,房间里烛火缓缓的燃烧着,照在屏风上投下了两个人的影子。 沈闵月坐在桌旁与那英俊而危险的男人僵持不下,她实在不明白,事情究竟怎么会变成了这幅局面。男人深邃的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丝毫没有移开的想法,就这么定定地盯着她,沈闵月实在忍不住,终于先开了口。 “殿下,天色已经晚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男人的眸子盯着她饱满的朱唇,咽了咽口水,沈闵月这才发觉自己这句话实在歧意很大。 “我是说..殿下,您是不是该回去了?” 沈闵月连忙解释道,生怕对方有什么歧意。 烛光下,女子一双桃花眼中水光潋滟,格外诱人,夫差定了定神,思考按照那假货的性格自己此时是该离去,还是该留下来。 “小娘子,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夫差轻笑,房间里微热,男人微敞领口,露出了蜜色的皮肤,乍看之下,极具诱,惑力。 男□□人,沈闵月的脸色通红,眼神乱瞟一时间不知晓该看向何处! 哦,我的上帝大老爷,再看下去,本姑娘的鼻血都要喷出来了。 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该死的诱人?? “哈哈...殿下你在说笑吧...我怎么会忘了什么,我的记性超级好呢!殿下还是赶紧回去吧!”沈闵月干巴巴的笑着,连忙下了逐客令,将桌上的杯子全都倒扣起来,再也不给这些不要脸皮的人找到硬赖在自己这的机会。上次被范蠡坑过,这次沈闵月也算是有了经验。 可,千算万算,沈闵月万万没算到对方根本不按自己的套路来、 男人喉结一动,烛光之下,莫名的性感,他低沉道,“你在看我?” 沈闵月被这没由来的问题问的是方寸大乱,越是故意避免什么,就越会发生。就像莫非定律所说,越是让对方不要在脑海里想象一只白羊,这只白羊就越会出现在脑海中一样。人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的,沈闵月心中千呼万唤,打死不要看向男人,可她的身体却无比诚实,她的双眸像被黏在了男人胸,膛上一样,死死地盯着男人蜜色的皮肤。 “瞧...你又在看本王了!”男人支着下巴,毫不留情的指出了西施的痴汉行为。 “我....我没有...”真的!相信她! 沈闵月此时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话了,但还是视死如归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其实,一直以来本王都在想...”夫差那双迷人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那绝美的女子。 “什么?”沈闵月眸光来回躲闪,心中感叹还好男人及时转移了话题。 男人勾起了不怀好意地笑容,“本王一直都在想,西施姑娘莫不是一直都在觊觎本王的美色..” 沈闵月木然,“........” “然后欲擒故纵,吸引本王的注意力,所以西施姑娘的娇羞应该是装出来的...” 沈闵月面无表情,“........” “实则对本王渴求的不得了?” 沈闵月彻底忍无可忍,“....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呵! 夫差胸有成竹,一副你不用装了,我已经看透一切真相的模样。 沈闵月恨不得锤爆对方的脑袋,看清楚对方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一些什么东西。 你脑袋里装的是翔吗? 夫差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西施姑娘你别急着否认,我是有证据的!” 沈闵月嗤笑一声,靠美色吗?不可能的这个男人不可能再诱,惑到她了!她只不过太久没有见到别人了,才会觉得这人有几分眉清目秀的! 夫差挥了挥手,脸上带着抹红晕,他状若无意道,“这房间可真热啊...” 话毕,沈闵月似乎已经料到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热了,能干些什么,可不就是脱衣服吗? 呵,这个男人脑子有坑吧?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吗?难道单纯靠卖肉就能够做到吗?不可能的.... 沈闵月还未来的及将自己的不屑说出口,身后就已经传来了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沈闵月根本没有反应,下意识就转过头向男人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蜜色结实轮廓分明的胸肌,顺着胸肌一路往上沈闵月便望入了一双笃定至极的眼眸,那漆黑的眸子里已经盛满了笑意。 沈闵月干笑,表情怎么看怎么苍白无力,“......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知道现在还来的及吗?” 她欲哭无泪,难不成真如男人所说自己的本质,真的是什么色中恶鬼不成! 沈闵月没有看见那双漆黑双眸的主人,那红的宛如煮熟的螃蟹一般的耳朵尖。 哪里像什么色中饿鬼,反而像一个纯情到极点的小处男。 第39章 掉马甲而不知者 说起来, 吴王这婚事在一众皇亲国戚里,也算的草率了。他的正妃即非名门之后, 也不是世家大族。虽说容貌绝佳, 但那也是寻常贵族的姬妾之选,哪怕就连他的亲父王, 直到如今都是唯有东西宫两宫的夫人,一是那越夫人, 二则是吴王的亲母, 那个已经被视为禁忌的吴夫人。 -- 第66页 要说夫差心里头没有疙瘩那是不可能的,大抵在他父王的心中, 他这罪臣之后, 可以做个逍遥皇子, 却当不得重任, 更遑论继承大统。他的婚事以秋会选美草草了事,已然可见,他父王的态度了。只是, 父王已然如此不看好自己,那疑心病极重的王兄,居然还仍旧如此提防他,夫差不是不扎心的。 哼... 若是其他人恐怕苦闷至极, 可落在夫差的身上却是悠然自得。毕竟, 夫差的初心只是单纯地将西施从他人魔掌中救出。一不小心成了他的妻子,那也只是意外收获。 朱院,如今已经秋至, 院里原先茂密的两棵桐树,现在黄了叶子,那枯黄的叶子有些碍眼,院子里张灯结彩挂上了大红灯笼,到处都是喜庆的红绸,那树木萎缩光景倒是被映的出了几分光彩。 沈闵月在闺房里来回的踱步,如今这地方已经不复之前那无人管制的地界了。自从她被皇帝点成了吴王的便宜皇子妃,流水一般的珍馐宝物就源源不断地送到了自己这。 “唉...!”沈闵月叹息一声,这遍地开花的红色,让她身心俱疲。 “这吴王...好歹也是一个皇子吧?怎么娶妻就这般容易了?连个出来刁难的人都没有,”望着踏上的凤冠霞帔,沈闵月绝望,看来自己此番怕是真的得献身才行了。 沈闵月哪知道,以吴王的出身如今想要再有所成就,恐怕是从痴人说梦。那凫某种程度上倒也算是爱子心切,凡是吴王捅的篓子,他都收拾了干净,不过,吴王虽纨绔倒也未做过什么超过他底线的事情。说是屠杀劫掠美姬,可吴王所掠都是奴隶,在钟鸣鼎食之家处置些奴隶绝对算不上出格。 “西施姑娘为何这般想...吴王殿下娶妻可是历经艰难啊。如今修成正果倒也算是一桩好事!”阿青见西施来回踱步,倒是给自己平白的添乱了,连忙一脸恭敬地扶着西施坐下,好让她接着为吴王大婚准备用物。 “唉...你就是在为难我了,阿青!明明知道我心中焦虑,还硬生生地让我坐这里感受世界的美好!”她怎么可能静的下来,沈闵月有站起来像是要踏遍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一样来回踱步着。 阿青皱眉,“......”西施姑娘已经拖慢了她的进度... 她放下手中红帕子,叹息一声。 “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直说...”只要别来回踱步就行。 沈闵月眸光一亮,偷笑的像只占了便宜的小狐狸。这个....这个,拖阿青后腿什么的她还真的不是故意的。 只不过,谁让阿青这么精明,她想知道些东西,也只能靠着耍无赖的本事了。 “我想知道吴王有过多少女人,如今她们又住在何处?”沈闵月倒也是接受现实了,看来自己是注定要被这个吴王糟蹋,那先弄清楚情况也是好的,若是那吴王染了什么病,她就亲手上演一出断子绝孙脚,绝对白刀子下去,红刀子完事,一丁点犹豫都不带的。 阿青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她在说什么为难至极的事情一般。“吴王殿下的女人?那可就多了....现在还在的应该就只有四个妾侍了...至于她们现在在何处,行宫里有一出千娇院..姑娘可否满意。” 满意就快歇着吧! 阿青仅仅是想往塌上布置一些桂圆红枣,就一步一撞壁硬生生被沈闵月堵了好几回的路。 沈闵月闻言眸光闪动,心里一跳,只见她朱唇微启道,“阿青,既然如你所说那吴王先前估计有很多的妾侍,那么...现在那些姑娘呢?”沈闵月只是迫于范蠡的压力,来到此处,对于吴王的小老婆有多少她还真不感兴趣,她只是想知道自己今后的处境如何,所以沈闵月倒是没打算找吴王妾侍的麻烦,她们两人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阿青脸色一变,心道不妙,但是转念又想反正这西施进了吴王宫的宫门,早晚也会知晓了一二,她轻叹一声,似乎有些不情愿,“那些姑娘现在应在后花园里...” 沈闵月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们住在后花园里么?”怎么可能,那吴王难不成有这等癖好? 阿青此时也不说话了,神色微冷的看着她,这模样在沈闵月的眼中端的是鬼气森森。 沈闵月咽了咽口水,心中忐忑道,“你的意思是她们都死了,都埋在了后花园不成?” 阿青没说话抬头整理床幔上的红绸,只是那背影不言而喻。 沈闵月小手一个哆嗦,一时间竟然有些坐不住了。“这还是真不把人命当命啊...”她口中的那个吴王真的是平时在自己面前吊儿郎当的吴王吗?沈闵月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丝怀疑。 沈闵月脸色苍白,发丝微乱,若是旁人看了,定会以为吴王苛待了新娘。谁会想到她昨晚还吃了香气逼人的烤鸭。 “这...” 沈闵月不语,将疑惑咽到了肚子里。 阿青见沈闵月安静的过分,老实地就像只鹌鹑也不忍心在吓她。 “姑娘,世道如此,奴隶怎会有什么好的活头,姑娘生在清白人家已经是最大的幸事!”阿青这话就如老头子一般,出奇的将事情看了个透彻。 沈闵月还是低垂着脑袋,她倒不是心情低落,在阿青看不到的地方,沈闵月的双手不停地发抖,一是她对于这个时代的畏惧,二是她对未来的茫然。 她的半分本事都发挥不出...这个该死的世道。 -- 第67页 “姑娘,不若你带上侍卫出宫散散心!”阿青有些动容,说出了平时未有的关切之语。 沈闵月闻言大喜,可以出宫这种机会可不多。她的表情瞬间生动了起来,阿青此时后悔莫及。从阿青嘴里撬到了消息,沈闵月便颠颠地奔着主殿去了,让她十分诧异的是,她居然没有见到先前的内务主管赵正德,她撇撇嘴,接着向里殿走去,这下沈闵月看见了一个五大三粗带刀壮汉,若不是沈闵月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王宫里,怕是以为自己被绑到了哪个山寨去。 沈闵月看着对方那小山一般的身板,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侍卫大哥...” 孙闰愣愣的摸摸后脑那黝黑的皮肤也红了红,这么美的姑娘他倒是第一次间,殿下果然不同凡响,身边的女子竟是如此姿色,若是周围都是这等姑娘,他孙爷还喝什么花酒啊! “姑娘是谁?可是来寻吴王殿下的,殿下在书房内不便打扰,姑娘还是请回吧!” 孙闰倒是还记得自己的任务,面上傻笑,脚上却不让一步。 沈闵月长出了一口气,运足了气力,中气十足道,“......侍卫大哥莫不是要玩老鹰抓小鸡不成,看看我这身板,定也是闯不过去的,既然如此,就....算!了!吧!” 孙闰被沈闵月的叫喊声震慑了一番,来回打量,这样娇小的女子,怎么能喊出这种杀猪一般的叫声呢。 就在孙闰,回过神儿,想要将对方驱逐了的时候,那书房里却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男声,“放她进来吧!孙闰!” 孙闰立马变了脸,傻乐着和沈闵月比了个请的手势。 沈闵月,“......”这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究竟是什么? 那壮汉把沈闵月看的浑身毛毛的,她连忙一阵小跑推来了房门,进门后连忙背过身去关上了房门,这她跳快了几分的心跳回归了正常。 夫差伏在案上看着什么,聚精会神,抬头望了沈闵月一眼,“爱妃...怎么今日居然会来看本王....明日我们便成婚了,难道爱妃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于夫差三番五次的调戏,沈闵月已经适应了,她也不搭话,夫差似乎在忙些重要的事低下脑袋,沈闵月走进了些,在那张摆着笔墨纸砚的小案上却看见了一个极为熟悉的物件,那是一个玉印玺,印玺上蘸着红泥摆在一侧,夫差正低着头写写画画,看样子是在画什么图,沈闵月的目光在印玺上停留了一会心中大颤,却又怕那伏案的男人发觉,便不再靠近。 她轻声道,“吴王殿下,我想出宫散散心...不知可不可以?” 夫差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抬头,合上了丝绢,轻佻道,“既然是爱妃的愿望,本王自当满足你。” 沈闵月闻言喜出望外,白皙的小脸红了红,眉飞色舞的仿佛天上掉馅饼了,只是沈闵月的这表情怎么看怎么油腻。 夫差啊!夫差!看样子真的是你...那印玺分明就是夫差的,她肯定不会认错。怪不得.... 夫差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瞥见桌上的玉玺赶紧手快地收了起来,见沈闵月一副开心的模样,似乎什么都没注意到。 他的身份应该没暴露吧! 第40章 珍珠粉 沈闵月微笑, 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夫差在耍什么花样。 夫差有些心虚, 眸光微动, 清咳一声,在西施看不见的角度, 他将小案上的印玺同丝绢一同收起放入一个紫檀木的匣子里,这才背过身来, 道“爱妃不是想出宫一趟吗?本王这就陪你去!” 他起身, 身影如西施印象中一样的高挑。 果然,这个人就是她所知晓的夫差。沈闵月对自己的判断更加肯定了。她精致的面容上绽放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 竟是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夫差结实而修长的胳膊, 她抛了个媚眼, 腻歪得掉牙。 夫差漆黑的眸子净是羞恼之色, 耳根子已经是红到了天际,心道,“今日西施究竟是怎么回事!竟然一反常态来找我, 还对我格外的热情,若不是我替了那假货,她还就这么开心的嫁给了吴王不成?!” 沈闵月抿唇,白净的脸上, 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心底那叫一个舒坦,终于报了被夫差逼到绝境的恶气。她故作娇羞,道, “殿下,其实其实...我想了很久,殿下如此俊美,这么中意我三番五次的为我解围,我要是不识趣就未免太薄凉了,从今以后我一定一心一意对殿下!” 她还就不信了,她还玩不过个傻狍子了! 话毕,沈闵月一副娇弱的模样,竟是要投怀送抱要往夫差宽阔的胸膛里钻。 夫差眸色一沉,俊脸上飘着一朵红云,可神态却咬牙切齿十分难看,这幅混乱矛盾的模样十分狼狈,倒不复平日里游刃有余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 “爱妃有心了,明日我们才完婚!爱妃此举不妥,还是遵守礼法,明日再说!”,夫差这话恶声恶气的,沈闵月心中好笑。 不过,没多久,沈闵月就笑不出来了。夫差那怪力无比的手将自己的纤细胳膊,像拎着小鸡崽子一般轻而易举的拽开了。 “.........”,沈闵月的笑容凝固。 这家伙!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沈闵月揉了揉生疼的胳膊,心中懊恼,说实在的,她还真拿这些武力值爆表的家伙没有任何办法。 “走吧,西施姑娘!”,不知何时夫差已经走到了几丈开外,依旧一脸邪笑的望着她,看着他这幅模样,沈闵月没由来的觉得男人在逞强维护自己的尊严。 -- 第68页 她颠颠地小跑几步,想要跟上夫差的步伐,她定是要将他的这幅壳子全都打破了的。 只见西施刚跑近,那英俊男人一个闪身又跑到了几丈开外的地方。 “姑娘,还不快来?”男人站在远处邪笑,狭长的眸子里满是魅惑。 得...从爱妃,变成姑娘了... 沈闵月一顿,看着男人的眸子,心里凉了半截。 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好像炸毛了? 堰都作为大堰的最繁华的城市自然不是只有揽月阁这种风花雪月的地方的,沈闵月去过的仅仅是西市的一部分,而这次夫差带着西施去的则是东市,东市多比西市热闹些,西市那边主要是酒楼吃食,而东市主要以首饰铺子,脂粉铺子为主。明面上是如此,但东市实际上堰都是最大的奴隶聚集地,这里有着最大的奴隶市场。 青石砌成的街道两旁,人来人往,街边的铺子,店门打开店里的小厮站在门前吆喝着揽客。 夫差忽然间停下了脚步,他今日的目的仅仅是带着西施来逛逛东市的脂粉铺子,让西施散散心罢了,姑娘家大抵都喜欢这些。 沈闵月一开始还比较好奇,进了铺子里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结果发现这里的脂粉,大多都是铅粉,虽然看似白皙滑腻,但用的越多,死的越快,沈闵月可不想死那么早,连忙放下了脂粉。她现在怀疑,之前她用的都是这种粉。 想到这里,她脸色白了几分。 夫差见状,凑近了几步,“姑娘..可是身体不适?不必勉强,本王这就带姑娘回玄明宫!” 沈闵月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我没事...我只是不喜欢这些铅粉而已..” 那铺子的掌柜以为来了大生意,弓着腰竖着耳朵在一旁偷听,见这美貌姑娘竟看不上这时下最流行的铅粉心中一慌,连忙开口道,“姑娘若是看不上这铅粉,咱家还有更好的,上好珍珠磨成的珍珠粉!” 这是他家的镇店之宝,平日里还舍不得拿出来,今日也就看吴王殿下在一旁,他才拿出来。 掌柜在柜台后摸索一番拿出了一个白玉雕花的粉盒,之前呈铅粉的都是普通的木盒,看来这真是什么好东西。 沈闵月打开玉盒,玉盒里果然是白皙细腻的粉质,一时间就有些爱不释手,问道,“掌柜的这一盒珍珠粉要多少银钱?” 掌柜的伸出两根手指,“二百两,绝无二价!” 沈闵月闻言悻悻地放下了玉盒,二百两一盒的?她又不是脑子有坑,怎么会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太贵了,店家这粉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反正如今她天生丽质,也不缺这一盒珍珠粉来锦上添花。 夫差瞥了她一眼,皇子的月夆也不高,这两百两也算得上他一月的俸禄了,他没什么犹豫,像是放松了警惕,他此时面上没什么笑容,没故作轻佻,只是面无表情道,“走吧,姑娘!” “姑娘且等等,这真的是上好的南海珍珠!货真价实,物超所值啊!您就不在考虑考虑?” 那掌柜没想到到口的鸭子就这样飞了,顿时一急。 结果,见那一身紫袍贵气十足的俊逸男人,斩钉截铁道,“不必考虑了...” 沈闵月闻言,“........”没想到,你是这种男人...! 理智上,沈闵月虽不想要这盒珍珠粉,但心底多多少少有些期待,听吴王这么说,心底多少失落起来。 掌柜的笑容也僵硬起来,没想到这吴王这么不给面子。 夫差抬眸接着道,“包起来..” 那掌柜的失落正要往回去,听吴王开口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一时见脸上不知道挂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沈闵月,抬头不可置信,“.......” 一时间热泪盈眶。 夫差被她看得不自在,脸色微红,清咳,“怎么了?这么看本王,难道本王的脸上有花不成!” 沈闵月轻笑,“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今日格外的好看!”大概是金钱的滤镜? “且慢!”忽然的男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沈闵月听着声音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连忙抬眼望去。 那是一个白袍玉簪,俊逸非凡,面冠如玉的男子,那薄凉的眸子此时正火热地打量着西施。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面容姣好,气质斐然的女子,女子见到西施,眉眼间闪过一抹诧异,她轻笑,“竟然是西施姑娘,真是好巧啊!” 沈闵月一愣,这人是之前秋会上见过的齐婉婉,“齐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巧啊!” 她打量了一下女子和她身边的男人,这不是越王勾践吗?怎么两人之间还些有什么不成? 夫差蹙眉,紧接着脸色一变,挂上那抹熟悉的轻佻笑容,“哟~王兄怎么会在这里,按照王兄的性子,平日里应该忙着政事吧!怎么今日有闲情逸致来女人家的脂粉铺子里闲逛了!” 被夫差这么一说,那齐婉婉的秀美的脸瞬间通红,她轻声道,“吴王殿下误会了...这次乃是我邀请的越王殿下,谈论与青邬互通贸易之事,越王殿下既然负责督造,此事自然至关重要!不知道西施妹妹可否将那玉盒让与我,我好与越王殿下商议通商的货物名单!西施妹妹休要怪姐姐我危言耸听,实在是兹事体大,不知西施妹妹可否割爱!” 沈闵月闻言,桃花眼内精光一闪,她未急着回应齐婉婉而是转头问店家道,“掌柜的,这珍珠粉可还有他盒?” -- 第69页 掌柜的一愣神,心道,这珍珠粉价格极高,又不好售卖,他店里往往进一盒,半年不开张,开张就吃半年。“这个...姑娘,我们这就一盒珍珠粉...这珍珠粉极贵,平时又没有什么人来购买,自然没有存货...” 齐婉婉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西施虽是美貌非凡,终究是个好糊弄的,再美又如何,她齐婉婉才是堰都内的第一才女。她低眉顺眼,一副谦逊模样,“此般实在不巧,事关重大,还请西施姑娘割爱!婉婉在这里谢过姑娘!” 沈闵月心底嗤笑一声。 呦吼 以势压人玩的挺溜啊? 要是她是寻常女子一听到事关重大立马慌神了去。 可这些人说话,最多只可听一半。这齐婉婉的意思分明是“这珍珠粉老娘看上了,你丫的给我滚开,”可面上谦虚还文绉绉得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自己若是不给她反而成了自己的错了。 哼!按那掌柜的所说这珍珠粉属于高价的奢侈品,数量稀少并不适宜通商,难道她齐婉婉夺走了这一件珍珠粉就能建成一条商路不成,反而是店里她看不上的铅粉更有价值,易制造,大批生产通商的话,更有利可图。 沈闵月勾唇,和她玩心计。 信不信,阴死她! 第41章 珍珠粉(二) 勾践皱了皱眉头, 他没想到这齐家贵女竟然打着自己的旗号,狐假虎威。但又不能弗了齐婉婉的面子。齐奋那老狐狸先前将自己坑惨了, 若是能得齐奋支持, 他争得大堰王储之位这件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他薄唇微启,薄凉的眸子落在夫差身上微微闪动, “王弟,齐姑娘说的没错, 此物的确是与我有重大的用处, 但请这西施姑娘让给我如何?” 那掌柜的闻言,一头冷汗, 这包好的珍珠粉一时竟不知道该递与谁。这他只是一介平民, 怎敢与天潢贵胄作对。 夫差英俊的脸上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他歪了歪脑袋, 修长的手指在勾践眼前晃了晃,“王兄此言差矣,本王既然已将珍珠粉送予西施姑娘, 这自然便是西施姑娘的物件,得人家姑娘做主,哎呦喂,王兄, 这西施姑娘还没入我的门, ,我总不好厚着脸皮把我送给人家的东西再要回来吧!未免也忒不男人了吧!” 勾践俊脸黑的像锅底一般,这个狗东西, 分明就时在指桑骂槐,好一个霍嘉,不过是六年而已竟然硬了翅膀,难不成他真以为,自己能够鱼目混珠与他争着王储之位? “王弟休要胡言,本王也是心系社稷,可没有欺负女流之辈的意思?西施姑娘定然是明事理的,岂会和你这混子一般?” 夫差撇撇嘴,眸色深沉,心道,“王兄,莫不是你夺了我的一切,还不够不成?哼,我又岂会再放过你!” 那齐婉婉见越王为自己出头,心中一喜,果然不出她所料。越王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她轻声细语,一副通情达理的大家闺秀姿态。“西施姑娘,还是将这盒粉让给婉婉吧?” 沈闵月站在一旁像一个局外人一般,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她不语,没接齐婉婉的话 齐婉婉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心中忐忑,一时有些急躁,面上就有些咄咄逼人起来,“西施姑娘?婉婉在这边三请姑娘将这盒粉让与我,难道还不行吗?” 沈闵月正要开口,那掌柜的却眼珠子一转,油滑道,“西施姑娘不如让与这姑娘,既然事情紧急,那便就先救急,如何?”那越王殿下谁不知道,颇有势力不说,又能力不凡,他一家小店罢了,怎敢得罪这种庞然大物。 沈闵月美目微闪。 那掌柜的见有戏,不动声色道,“姑娘,此事小店也有失礼,下次小店再有货,一定紧着您先给您送过去!” 齐婉婉闻言原本温婉端庄的脸上带上了得意之色,竟是挑衅的瞥了西施一眼,“姑娘,收手吧?” 齐婉婉见西施不答应,还以为对方闷声憋气,不甘心拖时间呢。便上前一双玉手就搭在了那掌柜的已经打包好的木盒上,眼见就要一把夺走,沈闵月却突然动了,她的小手高高地抬起狠狠地拍在了齐婉婉的手上,遂该拍为抓,一把抓住了齐婉婉的手,那张如白瓷一般的小脸上神色一动,表情瞬间变得楚楚可怜,桃花眼中泛着盈盈水光,泫然欲泣。 “啪叽!”重重一击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干什么?”齐婉婉吃痛,脸色大变,那副温柔可人的面具就彻底被揭开了。她用力向要抽出手,偏偏被西施抓的紧紧的,她倒是未曾想西施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竟然这么大的气力。 勾践心中微动,面上十分关切道,“姑娘..此举有些过分了吧?有话不妨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的?” 呦吼? 有话好好说,还不是那齐婉婉先动手的。 你老哥,心挺黑啊,倒打一耙倒是有模有样的! 沈闵月闻言幽幽地瞥身旁的男人一眼,“.........” 怎么这傻狍子,半分都没学到,怎么和人家斗? 夫差看着沈闵月莫名其妙的眼神一头雾水,“?” 西施一个跑偏的功夫落在勾践眼中便是黯然伤神,委屈极了。心里突然有了些动摇,自己此举也算是欺负一个女子,未免有些过火了,自己倒是看走眼了,还以为这齐婉婉是个温柔大气的,看来名门贵女也不过如此。 -- 第70页 西施蹙眉,目光盈盈。 勾践心中一跳,生了怜惜之意。 如此美人,跟在那假货身边,纯属是糟蹋了! 齐婉婉压下怒气,见身旁勾践的目光黏在了西施的身上,心中一跳,连忙端正了仪态,居高临下道,“西施姑娘,你这样就是无理取闹了!我还以为西施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想到不过如此!” 呦吼? 又给她戴高帽? 沈闵月酝酿了半天倒了来了情绪,哽咽道,“齐姑娘,可是给了我说话的机会?” 沈闵月一副我委屈我难过我无辜,你无理取闹我包容的老母亲模样。 面上强忍泪光绽放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齐婉婉语塞,灵光一闪,解释道“我...我...我看西施姑娘是喜欢那盒粉的紧,以为你不愿开口让予我们,这才误会了!” 沈闵月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齐姑娘,你怎么会如此想我!我怎么那么不懂事呢!” 齐婉婉心中一喜,看来西施是要让给她了?顿时送了口气,放松了警惕。 她没注意到,就连一旁当和事老的掌柜的面上都带上了羞愧之色。 “只不过...” “吴王殿下,已然为我买下了此物,想必掌柜的,它已经属于我了,店家,我想您没有为我做决定的权利了吧...”沈闵月接过了掌柜的手中的木盒,一脸正气道。 这掌柜的闻言,一时有些尴尬。“这....这....”的确,西施说的没错。自己颇有几分狗拿耗子的意味。 齐婉婉见状心觉不妙,“西施...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闵月无奈道,“齐姑娘小肚鸡肠了,我既然说要将它让予你,自然就不会食言...”哼,只是你们敢不敢要,我就不知道了。 夫差沉默,见两人一味的刁难西施,心中堵得慌。其实西施不必如此,反正他臭名在外,何必与勾践两人争论,若是两人将西施心头好夺了去。 哼,就休怪他动武了... 夫差漆黑的眸子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齐婉婉和勾践两人突然觉得周身一阵恶寒,却不知从何而起。 “听闻齐姑娘说,您和越王殿下寻此物是为了那与青邬互通贸易之事,不知这珍珠粉将交与哪个商队?”沈闵月一脸崇拜关切。 勾践没作多想,答道,“与青邬通商此事是第一次施行,为防止意外,是由本王组建商队,由大堰的士兵押运,归来后,按照差价返还商户,以激励通商!” 沈闵月轻笑,宛如那乱颤的花枝一时间勾人至极,“那西施今日将这价值二百两的珍珠粉献与的便不是齐姑娘,而是越王殿下负责的商队喽?” 勾践眼皮一跳,对齐婉婉狐假虎威的作为极其厌恶,此时却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姑娘说的对...” 齐婉婉这时,脸色变了,直觉告诉她,沈闵月此时所图甚大! 沈闵月的笑容越发灿烂了,“那既然我将这珍珠粉送予殿下,殿下会将此物放在通商货物之列吗?” 勾践瞥了眼齐婉婉,心中倒也知道,这绝色佳人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了,“西施姑娘莫不是想像那些商户一样得到这盒珍珠粉的差价?” 齐婉婉脸色难看,这本来就是她一人的说辞,此时扯上越王殿下,就是妄议政事了,这个西施怎么会有这种脑子。 勾践轻笑,一副清贵的模样,“姑娘是想和本王要这差价不成?”这姑娘真是好算计!怕是早就看清齐婉婉以势压人,色厉内荏了。这个暗亏,他怕是不得不吃了! 沈闵月摇了摇头,“不不不...殿下,您只说对了一半,我想我这两百两的珍珠粉,到了那边也是稀罕之物,至少也能卖了一千两!” 勾践脸上会一青一会白的,这西施分明是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 勾践还没开头,齐婉婉便先跳起来了,“西施!你分明是胡说八道!这珍珠粉怎么可能值那么多的银钱!你分明是讹诈越王殿下!” 谁知沈闵月被过手,摇了摇小脑袋,“非也非也!齐姑娘身在高门贵族,定是不同这寻常商户的经商之道!不信您问问这掌柜,这珍珠粉的成本绝对不超过五十两!不知我说的可对?掌柜的!” 那掌柜的一头冷汗,如临冰窟,硬着头皮道,“姑娘说的不错...”他心中大惊,这姑娘怎么会如此清楚,众目睽睽之下,他任何人都得罪不起,只得老实道。 齐婉婉恼怒,此时她知晓自己定是闯了大祸,连忙质疑道,“这两百两的珍珠粉里外就赚了成本的三倍,又怎么会有人买,掌柜的怎么可能老实地和盘托出!定是假的,他若说了成本五十两还有哪个傻子还会再买这店家的粉!” 沈闵月无奈瞥了齐婉婉一样就像在看什么智障,“齐姑娘,我记得你刚刚不是要买吗?” 齐婉婉语塞,“.........” 作者有话要说:  啊呀呀,今天有空,提早更了,明日起22点,么么哒! 第42章 解救 “至于别的, 就算你知道这珍珠粉成本五十两,你有货源吗?!”沈闵月轻飘飘地在齐婉婉心里插了好几刀。 她转而看向勾践, 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想必越王殿下见多识广自然知晓!” 勾践闻言,虽不情愿, 但只得面上有礼的将这出闹剧解决掉。 “西施姑娘所言不错,商户的确多用此法!本王自会将那差价的八百两送给姑娘, 今日便看在本王的面子上, 了了此事如何?” -- 第71页 夫差黑眸里满是笑意,西施这小脑袋想的还真多。 谁知, 沈闵月转身便换了一副表情, 一副委屈巴巴的可怜模样, “哎…越王殿下是有所不知啊…吴王殿下为了买给我这盒珍珠粉可是将身上的银钱都花光了, 殿下也知道明日我们就要成婚了,可吴王殿下是个不拘小节的,家底薄地可怜, 我也是被逼无奈想为家里多一条钱路?” 勾践嘴角抽了抽,“这与本王又有何干?” 这种明目张胆哭穷的架势,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此言差矣,王兄与本王乃是亲兄弟, 所谓兄弟如手足, 王兄怎么能看着本王水深火热呢!是吧王兄?若是父王知道了定也是会心疼的,啧啧!”夫差俊脸上扯出一抹邪笑,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他漆黑的眼眸里精光熠熠。 虽然,不知西施想要做什么… 不过她既然想,自己也不至于拖后腿… 沈闵月见夫差演的和真的一样,心底鼓起了掌,给夫差使了个眼色。 “………”,不错啊! 夫差见状,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淡淡的喜悦。 齐婉婉心中有愧,不敢看勾践的眼睛,心中不住的骂自己愚蠢,怎么就着了这家伙的道了,她犹犹豫豫道,“那你想要什么…?不过一盒珍珠粉…还要用天上的星星换不成…!” 沈闵月瞄了一眼勾践,看见对方也在等自己开口,便继续哭穷,“越王殿下既然负责此次商队之时,我也不和殿下要什么差价了,我便将这珍珠粉送于殿下…!殿下只需要将商队三成的货物交由我们售卖,让我们也借借殿下的光如何…” 沈闵月此举相当于要了那商队的三成货物的代理权,无论是卖给其他商人还是用来与其他的商家交换分红,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商队由官家保驾护航,安全度极高,那些远去他国贸易的商队平日里定然饱受流匪和强盗的折磨,这消息若是放了出去。可想而知,玄明宫的门外一定人满为患。 可又有几个人敢于皇子作对,若是寻常人家,门槛恐怕早就被踏破了吧,说不定还使出什么下作手段,这是皇家,商户出身低微哪敢轻易叨扰,恐怕费劲心机,要巴结吴王了。 勾践闻言脸色铁青,怒不可遏。 这霍嘉居然打起了政事的主意!这个低贱的家伙,谁给他的胆子! 没错,勾践根本不认为这是西施的主意,而是认为是夫差在背后唆使! “不可能!王弟应该知道!政事不可儿戏,若是父王怪罪下来,不单单本王是全责,想必吴王也跑不了吧!?” 勾践面上的斯文有礼几乎已经维持不住,沈闵月看着对方压抑的模样,都觉得心累。 “哼…本王就知道王兄怕是根本没将本王当做弟弟,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大可独自去父王面前请罪!王兄…不过如此!”夫差眼珠一转就来了主意,在一旁煽风点火。 齐婉婉这下彻底懵了,她此举算是引起了吴王越王兄弟不和,若是落在陛下的耳朵里。父亲定是要备受责难,她齐家贵女的名头就会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连忙变了脸色,后悔莫及,脸上的高傲之色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带着讨好意味地笑容。 “西施姑娘…刚刚是我错了…西施妹妹看在婉婉也是一片诚心之上,原谅婉婉吧…这珍珠粉,婉婉不要了!相比之下,只有西施妹妹配得上这盒珍珠粉啊!” 勾践不语,他现在的心情差的可以。这齐家女还是有几分眼色的。不算蠢到了极点!夫差威胁的话他不是没听见,“此事没得商量!若是吴王这么那么缺银钱…本王倒也不介意借些银钱支援吴王!” 沈闵月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刚才越王殿下不是已经答应好了,要西施这盒珍珠粉,怎么如今听了西施小小的请求就反悔了,难道越王殿下真的是故意在欺负一个小女子不成…如今看西施不好欺负了…便变了卦不成?” 勾践闻言慌了神,若是此事被传出去,他定是多了一个欺负妇孺的破名声,若是再加上他人有意为之。那…之后他的处境便格外艰难了。 “…姑娘误会了!本王没有其他意思…但政务不得玩笑,不如这样…姑娘,本王还是照样给你一千两,以证本王清白…这…珍珠粉既然姑娘不乐意出手…” 说着,他暼了一眼齐婉婉,齐婉婉出了一头冷汗,连忙上前道,“既然西施妹妹喜欢…婉婉就不便夺人所爱了…!这盒粉还是留给西施妹妹吧!” 呦… 这么懂事儿? 上道啊! 沈闵月欣慰的看了一眼齐婉婉。 勾践从钱袋里掏出两根金条,交给了西施,“还望姑娘海涵,本王还有急事…便先行一步了…!姑娘还请自便…!” 勾践笑了笑,那完美的笑容此时看上去格外的勉强,话毕,便带着一脸苍白的齐婉婉匆匆离去了。 沈闵月眨眨眼,拿起金条朝着夫差炫耀了一番,“看来今天没亏,反而赚了!殿下有什么喜欢的…我可以卖给殿下…不用跟我客气…!”有钱,任性! 她估计是忘了之前两文钱艰难度日的时候了。 夫差修长的手揉了揉沈闵月的脑袋,唇边抑制不住的带上了一抹笑意。 “那…今日本王,便不客气了…本王现在两袖之中只剩清风,不得不沾沾西施的光了!” -- 第72页 沈闵月如遭雷劈,脸上一红,一巴掌打开了夫差的手。水盈盈的桃花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沈闵月一时间,小鹿乱撞,羞涩不已。 “…………”不可能的,她怎么会心动? 她有些匆忙地踏出了铺子,掩饰自己脸上的绯红和尴尬。 刚刚踏出铺子,却发现街道上一阵喧闹。 街道上一个有些油腻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一脸高傲地扬起鞭子,那漆黑的鞭子上布满了倒刺,闪烁着凛凛寒芒。此时,大部分倒刺已经被鲜血淋湿了,血迹斑斑,骇人万分。 “你个废物!卑贱的奴隶,竟敢咬伤大爷!老子买你这个丑八怪是让你干啥的!不就是让你帮老子看场子的吗!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放了爷的奴隶!今天,老子非要打死你不可!” 那鞭子落在一个蓬头垢面的奴隶的身上,落下的瞬间那奴隶单薄的后背已然皮肉绽开,血肉模糊,看那身影依稀是个少年人,他脏兮兮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却一声不吭,那怕身体已经不支,血液狂流,那丑陋遍布疤痕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此时瞳孔也已经有些涣散。 他…没做错… 那些姑娘家,若是落在这种畜生的手里…他不能让这种家伙当道… 好痛… 这个世上…应有公道! 围观的人群眼中皆是不忍,但却无人敢上前去,这身穿锦袍的中年胖子,乃是一家中等奴隶商会的老板,背后又有官家的亲戚,再着这人只是在管教自己的奴隶,即便手段残忍,他们也不敢多言。 沈闵月冷不防的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又彷如回到了现代,那个满是压抑打击的冷漠时代。 她怔忡,她无比明白那少年此时处境,心底微凉。她轻声呢喃,“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英雄的…与其期待英雄出现…不如…” 自己成为英雄… 她眨眨眼,冲着夫差巧笑嫣然道,“殿下…帮我一个小忙可好…!” 夫差漆黑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当然…可以”不必求我,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 那胖子愤恨不已,那鞭子不断地落在少年的身上,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他怒喝道,“贱种!老子我这次非要抽死你不可!” 说着,那胖子再次高高地扬起了鞭子,那锋利的倒刺泛着寒芒,这一鞭子下去,恐怕那进气不多的少年,恐怕会真正地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住手——”,沈闵月高声大喝,看着那胖子愤怒不已。 那胖子见出声之人,不过是一个绝色的姑娘,心底嗤笑一声,没当一会事儿,那鞭子还是带着重重的气力朝着少年的身上落去。 今日,他非要打死这个贱种不可! 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 眼看那鞭子要落在少年的身上。 “她让你住手你没听见吗?”忽然间,胖子的耳边响起一阵森寒到极点的男声,霎时间一股寒气直直的爬到了他的脊背之上。 他头皮发麻,心底震惊不已,这人究竟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哼,就算这样又如何!那鞭子的落势已经不可阻挡! 碰!一声巨响,那沾满鲜血的鞭子已经从胖子的手中飞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第43章 大婚(一) 霎时间, 万籁俱寂。 那富态流油的胖子浑身哆嗦着,竟然是已经腿软站不住了。“壮士, 饶命…!误会…这一切都是误会…!” 夫差背手而立, 脸色冷冽,不屑道, “是不是误会本王自有定夺,轮不到你来说话!” “你是何人?”夫差拎着胖子的衣领居然将人提了起来。那胖子满脸惊愕, 听着这人所说, 他倒是想到了一个自己得罪不起的人。 吴王!夫差! “我乃王家老五,和府令魏林有点渊源, 这次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冒犯了殿下, 还希望殿下看在…魏大人的面上饶了小人吧!”那胖子心惊, 几句话把细节的背景全部交代全了,不知那魏林听了会是什么表情。 夫差默默地暼了一眼西施。 “?” 沈闵月瞬间明了,她颠颠地上前, 道,“你是他的主人?为何要打死他…” 那富态胖子虽不知道沈闵月是什么人,但看颜色也是吴王的女人,连忙回道, “姑娘误会了…!我们奴隶商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只是这怪胎放了我费尽心机弄来的几个貌美的西域女奴…!我这生意还怎么做啊!我王家亦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啊!” 沈闵月看着他沉默。 那胖子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可话却是半真半假。 食肉者鄙。 “老王,你也不必和我在这装模作样了…这奴隶,吴王殿下保了!有什么条件直说便是!”沈闵月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人。 那胖子瞬间眼睛亮了, 也不再痛哭,脸上笑的宛如一朵菊花一样。 沈闵月心里一跳,暗骂,奸商! 半个时辰后,沈闵月和夫差两人坐在狭小的马车里,相顾无言。而拥挤的车厢里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满身鲜血,蓬头垢面的男人。 沈闵月愤恨不已,柳眉一蹙,咬牙切齿,“那个死胖子真当狡诈!足足坑了我一百两银子!实在太过分了…!把人打成这样,还敢和我漫天要价!” 夫差看着女子这幅炸毛的模样心中好笑,“爱妃,不是也坑了王兄一千两吗?也算得彼此彼此!”只是自己的俸禄都十分拮据,就算勾践已经入得朝堂,有额外的俸禄也不应该出手如此阔绰。只怕,这督造中掺了多少水分吧… -- 第73页 夫差心中一动,眸色晦暗,明日让孙武去查一查,越王王的动向。他漆黑的眸子落在西施身上,格外专注。 沈闵月,嘴角抽了抽,心中憋屈。“…………”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等等! 爱妃? 沈闵月忽然间间想起来了什么,猛然抬起头,看向夫差那俊脸上盛着笑意的眸子,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 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咽了咽口水,“殿下…?你眼睛进石头了?” 夫差一顿,脸色沉了下去,心情复杂的开口,“西施姑娘利用了本王一番…难道不应该补偿本王些什么吗?” 又姑娘了! 沈闵月心中好笑,倒是摸清楚了,男人的心情。 似乎是调整了心情,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沈闵月纤细的手腕,眸色渐渐危险,“爱妃…不应该给本王一些奖励吗?!” 沈闵月一惊,小脸微红,心中狂跳。 落在夫差眼中就是,那绝美的白瓷小脸上带着一抹羞涩,若石入春潭荡出阵阵涟漪。 夫差越靠越近,那极具侵略的男性吐息,离沈闵月脸庞不过半指。她想了想,朱唇微启,一个浅吻准备落在夫差侧脸上,这样应该也能糊弄的过去! 当然,夫差远没有面上表现的平静,他浑身就像火烧一样,烫的惊人。尤其是脖颈和耳朵尖此时分明已经是熟透了。那朱红的唇竟然看上去格外的魅惑。 气氛大好,西施的朱唇将落未落。 “啪!”,一个小石子打在了夫差的紫袍上,跌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沈闵月眨眨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时间,车里旖旎的气氛,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夫差,“…………”靠! 夫差低头才发现,那躺在车厢里的少年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沾满血迹的手艰难的动了动。 他绝对不允许… 任何人欺负他的恩人… 夫差气闷,脸黑的和锅底一样,那少年人不知是不是力气用尽了,又晕了过去。 “………”他为什么要救这个蠢货回来! 西施回到玄明宫之后就和夫差匆匆分开了。阿青早在朱院等候多时,见侍卫拖进来一个浑身鲜血的男人,心中一跳。觉得有些不妙。 “姑娘,您这是…” 沈闵月甜甜的笑,眉眼间闪过一道精光,“买了个奴隶回来…就交给你照顾了…!记得,要先把他洗干净,用烈酒消毒,再换上药,不然他会感染…很容易死掉呢!” 阿青眼皮一跳,手中的红纸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总觉得,自己有的受了! 沈闵月微笑,她只负责救人,照顾人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 阿青望着地上脏的快和土地融为一体的男人,心中悲凉。 翌日,清早。 十里红妆,锣鼓喧天,西施没有家中长辈,夫差请了德高望重的长寿老人给她的梳洗。遍布红色的闺房里,沈闵月坐在铜铃前,看着镜子里格外娇艳的女子,心中有些不可思议。 今天,她就这样…嫁人了? “姑娘好福气,吴王殿下竟然如此看中姑娘…”那老奶奶面相十分有福气,慈祥地看着西施,慢慢悠悠的说着祝福词。 沈闵月,心中一酸,这么多祝福词,她还是头一次收到。 火红的嫁衣在披西施的身上,艳丽夺目。 那老奶奶人不住感叹,“姑娘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 朱唇红染,粲然夺目。 “——迎新娘子!” 夫差一身新郎装,格外英武。他骑着高头大马在玄明宫外等待。 西施,没有亲人。这迎亲便从玄明宫迎,绕这样堰都的大小街道巡游一周,在回到皇城参见陛下。 成亲,上下两辈子,沈闵月也是头一次。 她心中忐忑,头上又蒙着红盖头。不由得有些谨小慎微,她的手掌吓得冰凉。直到一只温热的大手结过了她的手。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看得见一抹红色。 耳边,响起了低沉的男声。 “别怕……我在…” 西施有些颤抖地身体,夫差看得是一清二楚,捏了捏西施柔软的小手,心道,今日虽是阴差阳错娶你入门,但我必将护你一世周全。 不知怎么的,夫差牵着她的手,沈闵月心中极定,这种感觉可靠极了。就像她第一次见到那的那个面具少年时,心中涌出的暖流一般,似乎与他在一起,她就平静安定。 “送新娘喽——” 那喜婆大喊,一时间大街小巷热闹非凡。 与此同时暖玉殿中,精致的玉盏被主人愤怒地丢在地上,那一身妃色宫装,格外美艳的妇人,眉眼间满是嫉妒之色,手上的丝帕差点被扯得粉碎。 “你说什么?!陛下又去那小贱人那里了?!看来,我越霁真是年老色衰被一个小丫头抢了风头!” 宫女低着头,眸光闪烁,畏惧万分,连忙讨好道, “夫人,不必太过生气!气坏了身子就是得不偿失了!” “对了!小人听越王殿下说,这郑秀乃是服用了他手下门客寻到的奇蛊,别看着郑秀看上去春风得意,可她掣肘于奇蛊,翻不起大波浪,夫人放心即可!” 越姬闻言怔忡,那精心雕琢的妆容也丝毫不能够遮掩住她脸上的疲惫之态,“奇蛊…?既然如此,的确不必担心那郑秀反水!” -- 第74页 只是,她心中的惆怅和嫉妒丝毫未减? 吴芸,没想到即便我费劲心机除掉了你,最终还是落得如此下场,靠着年轻貌美的女子魅惑陛下来稳固恩宠。 殿内,檀香冉冉。那美妇越姬皱眉思索,缓缓开口,“吴国公那边准备如何了?” 宫女脸色大变,慌张不已,“国公身体不适,意向陛下请辞回荆州老家养老!” 越姬脸色冷如冰霜,怒喝道,“什么?!他是勾践的亲祖父!怎么不帮自己的亲外孙!如此胆小怕事!竟然想告老还乡!” “陛下…陛下准了!”那宫女哆嗦着,生怕夫人迁怒于己。 “陛下准了…哼…!好!好!好!我儿究竟那里愧对于他了!为何不立我儿为太子!他已经足足拖了六年!我越氏一族,尽心尽力扶他上位,又费尽心思帮他将吴氏手中的兵权收拢…如今秋后算账不成!”越姬怒目拍案,紧接着脸色一白。 父亲告老,陛下又册封勾践的事情拖了又拖,此时怕是心中已然生了嫌隙。如今,勾践身兼督造之职,免不了碍了朝中某人的眼,此时快些将太子之位定下才能稳固勾践在朝中的地位。 “告诉郑秀…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让陛下迷上她!以最快的速度立勾践为太子!” 赵姬美目中光芒大盛,爆发出令人惊心的野心。 第44章 大婚(二) 半城红幔, 迎亲的队伍终于在王宫外停了下来。一条红毯似乎看不到尽头,夫差扶着西施的手就这样一步步走到了大殿之上。 “参见父王!” 她听见夫差的声音, 便学着身旁的男人作揖。她心中忐忑, 对于王宫,她心中充满的畏惧。或许是她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起吧!”, 凫沧桑的脸上泛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但看上去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 夫差狐疑的看了王座上的帝王一眼, 虽然之前父王的神情疲惫但他的身体却十分坚实, 可今日他虽面容红润,容光焕发, 气血却虚了不少, 也不知究竟是不是他的错觉。 “吴王今日成婚之后, 也要独立了, 毕竟,这堰都可不是从前任你玩闹的地方了!”那越姬倚在一旁,格外妖娆, 笑眯眯道。 夫差阖眼,掩住眸中晦暗,“夫人,说的对!本王自然要想王兄学习, 出入朝堂, 好让父王可委以重任!对吧,父王!” 凫沉吟一声,竟罕见地没有发怒道, “你说的也有理…吴王既然已经成婚,便不能任他再浑浑噩噩下去,既然这样…!明日起,允吴王上朝旁听!” 越姬闻言脸色铁青,没想到陛下居然如此看中吴王! “诺!”夫差一副面服心不服的模样,反正先应承了去,之后做成什么样就不知了。“今日是你大婚之日,父王也不在提你以往的混事儿,只希望你能改过自新,不要让寡人失望才是!” 皇家没有寻常人家哪里习俗,拜过君王,新娘就被送回了新房,凫喝了一杯喜酒,面上看上去就像寻常人家的父亲,十分的和蔼。可夫差知道,他的父亲绝对不止这平和的一面而已。 新郎官被留下和礼部的祭司讨了了大吉之兆,在宫宴之上浅酌几杯,便飘飘摇摇地送回了玄明宫,酒宴上勾践看着夫差这幅志得意满的模样,心里发酸。 “呵…早晚,会让这家伙付出代价!本王…”他费尽心机才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可父王竟一分不顾他的颜面,将这混子塞进朝堂之上。 凫饮了几杯后,脸色便红了。他扶额起身,竟退了宫宴。“你们小一辈的接着喝,寡人还有政事处理!” 众人行礼,那陛下却未回书房而是奔着暖玉殿去了,他去的亦不是主殿越姬的住所,而是直直的奔着暖玉殿的侧殿去了。那里只有一个陛下新封的绣妃。 侧殿里,艳丽的女子身上点缀着名贵的金玉。她纤指轻抚精致的容颜,对着铜镜描眉,“没想到…我身上这蛊虫竟有如此作用…只是那越姬太过碍眼,不过是东宫夫人而已,居然如此要挟于我…!没关系,反正陛下如今最宠爱的也只有我罢…!过不了几日我便将那糟糠婆子跪在我面前祈求!” 铜镜里美人笑的张扬,邪肆地让人胆寒。 “咳咳,爱妃在想什么?竟然如此出神!”凫一身常服,迈过门槛,朝着女人走来。也不知是为什么,和绣妃在一起就让他身心舒畅,感觉自己似乎是一下子年轻了不少。浑身的焕发出了朝气。这大抵才是自己三天两头朝着绣妃这里跑的原因。 “参见陛下!”郑秀凤目里闪过一抹诧异,但很快归于平静。自从,侍奉了陛下,她身上的虫子不再躁动了,他们似乎将皇帝的身体也当成了血食的来源。 “爱妃何必多礼,”凫将郑秀扶了起来,他的手搭上女人露出的白皙纤细的手腕。 “这会儿不是宫宴吗?按说陛下此时应该在吃酒,怎么到妾身这了!”郑秀娇艳欲滴的红唇充满了诱惑之色。 凫毫无犹豫的吻了上去,那种充满朝气的感觉,又涌上了他的心头。果然,只有与如此年轻的女子一起,他才会年轻。 他声音沙哑而低沉,“爱妃难道不希望朕来找你吗?”话毕,凫没给郑秀反应的机会就像她抱起,朝着那青幔梨木的塌上而去。郑秀凤眸欲语还迎,她红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有了帝王给她解蛊,范蠡勾践西施,凡是让她受过侮辱的人,她都要一个个铲除掉。 -- 第75页 “陛下,妾身听闻…吴王殿下新婚的皇子妃西施乃是…天煞孤星…” 朱红暖帐,烛影飘摇。 沈闵月在迎亲的喜轿上座了一天,早就开始腰酸背痛,又在新房等候了这么久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红盖头却一直未被掀起,沈闵月终于不耐烦掀起了盖头一角,水盈盈的桃花眼,灵动地打量着四周。她的动作不敢太大,生怕引起收在前厢的阿青的注意。 饿啊…好饿… 这里人结婚也都这么磨人吗… 就不知道,给她偷偷塞点什么东西吃吗? 看来,自己之前把人丢给阿青不管的确是太过分了。 沈闵月睁着大眼睛,既然靠不得别人,那也只有靠自己在这喜房里寻找着吃的了。她环视四周,只有火红的蜡烛,鲜艳的红绸,任何吃的东西她都没看见。 “……不是吧!”真的一条活路都不带给的吗? 沈闵月泫然欲泣,泪光莹莹。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得罪阿青了。 忽然间,她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了阿青仍在床上讨吉祥的桂圆红枣,便伸出手向身后的床铺上摸了过去。 应该就在床上才对… “诶!有了!” 沈闵月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串物件,质感的话应该是某种食物,但摸上去又太小,她心底诧异以为是桂圆。 古代的桂圆这么小吗? 尝尝自然就知道了。想着,沈闵月就将那串食物往嘴里递去,一口下去,一股十分刺鼻的麻意只冲鼻腔。一时间,麻意上脑,□□。 “呸!呸!呸!不是桂圆吗?怎么放的是花椒!” 多秄(子)多福 前厢,阿青听闻这么大动静,有些诧异,“王妃,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您的身体是否有些不适?!” 沈闵月嘴角抽搐,脸色铁青,这次是被麻的,“………我没事!”才有鬼嘞! 阿青狐疑道,“是吗?这样的话,王妃有事唤我即可!” 不用想就知道,这床上的花椒都是阿青的杰作。 沈闵月思及,苦着一张小脸儿,揉着自己已经瘪了的小肚子,现在看来只能等夫差回来,吃交杯酒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等到几时,才能安抚安抚自己这凄苦的肠胃。 “参见殿下!” “退下吧!”夫差摆了摆手,眉头紧锁,就仿佛今日不是洞房花烛夜,而是去赴刑场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沈闵月已然昏昏欲睡。突然间耳边响起了阿青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心道,“这个家伙终于晓得回来了,若是再不回来,这新房就要成停尸房了!”她转念一想,这夫差难不成是故意在躲着自己不成?以那傻狍子的性格,倒是很有可能。 今天,就让你原形毕露! 沈闵月连忙擦了擦嘴角,确保没有水渍,酝酿出了一脸娇羞等着夫差掀盖头。 “夫君…人家可是等你了许久!你怎的还不来掀盖头…!” 夫差身形顿了顿,一时无语。 女子脱口而出的话,瞬间便让他浑身酥麻,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爱妃~夫君这就来掀你盖头…”夫差虽嘴上应承心底,浑身却僵硬的不得动弹,耳朵通红,索性西施蒙着盖头,看不见他红的出奇的耳朵,考虑到这幅姿态实在是太过狼狈。 夫差心虚地轻咳两声,“爱妃…夫君我还是觉得你蒙着盖头美…!要不咱不掀了?” 沈闵月一时无语,怀疑自己听错了,“………”what? 似乎是发觉自己的举止太过反常,夫差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慌乱之色,故作镇定道“本王当然……是在开玩笑的,这盖头肯定是要掀的!” 沈闵月撇撇嘴,心中不屑,“有种你倒是掀啊!” “本王要掀了,西施你做好准备…!”夫差脸色爆红,哆哆嗦嗦将修长的手指放在了盖头之上。 沈闵月木然,“………”哦! 夫差接着道,“……我掀了!” 沈闵月面无表情,“………”你掀啊! 谁知夫差酝酿了一下,“…我真的掀了?!” 沈闵月彻底放弃让对方掀盖头的想法,准备麻利地靠自己解脱束缚。她玉手落在红盖头上,正准备麻利而豪放的解决问题。 背后,一道劲风刮来,一个手刀狠狠地劈在了沈闵月纤细的后颈上,她还没来得及干一番豪放的事业就晕了过去。 夫差英俊的脸上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薄唇微启,叹了一口气,漆黑的眸子落在了床上新娘的身上,一脸愁色,“这招果然管用…!只是明天该如何糊弄过去…!” 若是,被西施知道是自己毁了对方的清白,他真不知道西施以后会如何看他。 最起码,不能是现在。 夫差默默点点头,然后扒光了新娘的衣服丢上了床去,将对方白花花的娇躯塞进喜被里。 大抵他是对清白,有着自己的见解。 第45章 刁难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落在了鲜艳的婚床上, 刺眼的光线唤醒了床上的人, 那纤细的柳眉,小小的琼鼻, 爆满的朱唇,床上躺着的分明一个绝色的美人。 她长长睫毛微动, 露出了一双迷茫的桃花眼。 昨天, 发生什么了? 沈闵月伸出手后揉了揉酸痛的后颈,翻了个身, 对上一张英俊的男人面庞, 男人一双剑眉, 鼻梁高挺, 呼吸平静而缓慢,似乎睡的正香。 -- 第76页 夫差? 沈闵月诧异的挑眉,但看男人身上严严实实的红色亵衣, 心中稍稍安定。“还好,还好,这家伙穿的这么严实,看来昨夜是没发生什么…” 想着, 沈闵月坐起身, 身上丝滑鲜艳的喜被从身上滑落,她神色微怔,看着自己光溜溜, 白花花,□□的身体,瞬间失去了理智,土拨鼠式尖叫起来,“啊…!啊!啊!啊!” 睡在她身旁的夫差仍旧呼吸平稳,毫无知觉。夫差的眼皮微动,睡眼惺忪,十分迷茫,像是一直纯良无比的小白兔,他慢慢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无辜道,“怎么了…爱妃…” 问题太多,她简直不知从何说起好么! “你扒光了我?”沈闵月酝酿了半天,哽咽艰难道,冷静冷静,你得冷静,你打不过这个怪力男,不要和他同归于尽。 “难道,不是爱妃昨日太过热情,将本王压在床上,兴奋的自己脱光了衣服…!”夫差一脸正色,不知情的还真当夫差说的是真话。 沈闵月目瞪口呆,“………”糟老头子,我信你有鬼! “本王现在与爱妃是夫妻…夫妻如此自然是理所应当的吧?”夫差撩被起身,背过身去,他眼神慌乱,背影却看不出异常十分镇静。 沈闵月尔康手,想要拉住夫差问了清楚,可这家伙逃的倒是极快,看似慢条斯理,实则溜得飞快。 她黑着脸将自己穿的严严实实,毫不意外的发现喜床那边白色床褥上的一点血渍。 “………” 呦吼? 落红都有,挺齐全啊! 这她光溜溜的身上白白嫩嫩的,一点印记都没有。要不就是她傻,要不就是夫差当她傻! 这个人,不会以为自己到现在马甲还没掉吧…? 阿青面无表情进房取下了床褥那张白单上的落红,沈闵月眼尖地瞄到对方手掌上昨夜还未有的伤口,和那白单上的落红格外的契合。 沈闵月宛若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些什么…这个智障! “王妃,还是快些起身,一会儿王妃还要随吴王殿下进宫面见陛下…!”阿青丝毫没有异样有条不紊地坐着手上的事,淡淡的给沈闵月致命的打击。 “…什么?”她还得和夫差去见他爹… 沈闵月可怜兮兮地望着阿青,可是阿青连一个施舍的眼神都没给她,她只得悻悻地认清现实。 半个时辰后,沈闵月一身华丽的月白宫装,黑发中插着精致的玉钗,在马车中正襟危坐。夫差深呼吸,踏上了马车,他脸色如常,看似十分的镇定。 见沈闵月总是盯着自己的脸看,夫差半晌憋出来了一句,“……早!” 沈闵月嘴角抽了抽,“………”早你个大头鬼! 马车缓缓地驾驶着向太和殿驶去,在宫门前,马车被拦了下来。 “殿下,请下车!”沈闵月暼了一眼那引着夫差下车的士兵,竟然又是自己先前看到的壮汉,心头诧异,怎么到哪都见得到他! 那宫门处一内侍,一宫女,已经等候多时的样子。内侍见夫差已到眼神一亮,上前道,“殿下请随我去御书房!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有了经验,沈闵月这次也不大惊小怪,跟宫女的来到偏殿等候,。此时偏殿却已经坐着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一袭红色宫装,身材窈窕的郑秀,正倚坐在上首。见了西施,她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呦…我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吴王殿下新娶的王妃吗?此等姿容当真是楚楚可人,国色天香!” 沈闵月眨眨眼,不回应郑秀话中的阴阳怪气,只道,“多谢娘娘夸奖!” 郑秀碰了一个软钉子脸色一变给身后的宫女的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虽上前,尖声道,“大胆吴王妃!还不快行礼拜见绣妃娘娘!” 沈闵月被宫女的尖声吓了一跳,诧异看了对方一眼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 她面上老老实实地作揖道,“拜见娘娘…!”看来郑秀是想拿自己撒气啊,之前有得罪过她吗?沈闵月思索了半天,也没想出半个缘由,大概就是如果一个人讨厌你,她会有千万种你想也想不到的理由。 郑秀不满,眉头一蹙,凤眸中满是嫉妒之色,玉手捏紧了茶杯,不悦道,“吴王妃倒是会讨巧,避重就轻的行礼,你可知你所行之礼本宫所期待之礼,相去甚远!” “那娘娘想让我行什么礼…?”沈闵月一脸无辜地看着郑秀,似乎是真的不知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郑秀恨得牙痒痒,摆了摆手,那宫女又上前道,“大胆吴王妃,你眼前这位可是陛下最为宠爱的绣妃…!娘娘让你行什么礼,你就得行什么礼,还不快点跪下,行跪拜之礼!” 面对郑秀□□裸的刁难羞辱,沈闵月知道今日是躲不过去了,无奈叹息一声道,“………娘娘是我娘吗?!不然为何非要让我行跪拜之礼…!” 郑秀一愣,没想到西施会这么说。 只见沈闵月那小口一张,接着道,“我嫁给了吴王殿下…绣妃娘娘是陛下的宠妃,这么算绣妃倒也是和我娘差不多辈分,跪倒不是不可以跪,只是女儿膝下虽没有黄金,但也有个礼数,既然娘娘是我娘一辈的,当的西施一跪!” 这一跪,不是你羞辱我。而是我看在你辈分上倚老卖老地可怜跪给你的。沈闵月就是这个意思,士可杀不可辱。反正郑秀今日若是打着羞辱的注意来为难自己,定是要铩羽而归了。 -- 第77页 郑秀气急,纤指颤抖地指着西施,“你…你莫不是以为本宫奈何不了你不成…!好!好!既然你就给本宫跪在这里,直到本宫满意为止…你若是跪不下来休怪本宫无情!” 沈闵月毫不客气针尖对麦芒道,“西施当然跪的下来,因为西施跪的是纲常伦理,天地良心!天有天道,人有人道!西施劝娘娘回头是岸!人间也挺好!” 她这话说直白点,就是劝郑秀作个人吧! 再说,她跪的是纲常人伦,跪的是理直气壮,乍看之下,颇有几分英雄气概。 郑秀气血攻心,将将晕倒,后退几步,精致的小脸一白,那宫女连忙上前搀扶。“…西施,你竟然如此低看于我…!今日我绝对不会让你轻易的离开…!” 沈闵月摆摆手,她已经跪在这儿了,还能跑不成。若是那郑秀以为自己练习个半年便能褪去泥腿子的出身,便是想的太多了,原生家庭的影响极大,不是半年能改变了,她辛辛苦苦读了二十多年的书,才混到之前的的地位,不好说才华横溢,倒也是一肚子的歪理邪说。想和她讲理,回去再读个十年书吧! 多读点书,没别的坏处。尤其表现在吵架的时候,能够不带一个脏字让对方失智。 那郑秀大抵应该已经忘记了,她好歹也是吴王的正妃,这般作态想必那勾践的的亲生母亲越姬都不敢。也不知,她是哪来的勇气… 沈闵月叹息,跪在原地。 今日,她唯一收获便是,皇宫的地板比她的膝盖要硬的多… 还是莫要硬碰硬的好! 半个时辰过去了,郑秀坐在上首,妖艳的脸上满是愤恨似乎是在欣赏西施痛苦的表情。 沈闵月被那如影随形的视线看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恶寒万分。可是,膝盖是真疼,这会功夫,沈闵月的大腿已经麻痹了。 “绣妃娘娘…这是在做什么?”,西施身后偏殿的烫金大门出传来了一声冷冽至极的男声,夫差的脸色如同墨染,黑得要凝出墨滴来。随之而踏入殿中的三人,面色皆变了变。 凫那虎目里闪过了一抹诧异,心道,“绣妃…怎会如此为难吴王妃…” 那勾践眉头一蹙,吴王妃娇弱,落在了夫差手中竟是这般待遇么,如此还不如跟着他少了些委屈。 郑秀见陛下前来,脸色变了变,讨好道,“拜见陛下…妾身此举是因为吴王妃有些不懂规矩小惩大诫一下!” 夫差连个眼色也没有施舍给郑秀,直直的走到西施面前,将西施扶了起来。只是西施身体纤瘦原本就弱柳扶风,如今跪了半个时辰,已经全然站不住了,夫差见到这一幕漆黑眸子里已经能冒出火焰了,他厉声道, “哼,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绣妃娘娘教训…若是陛下对儿臣有非议,直接冲着儿臣来即可,何必为难儿臣的王妃!” 勾践虽有心上前帮衬美人一番,但还是觉得此举太过冒失,毕竟陛下还未发话。 “夫差…!你太大胆了!父王在此!怎有你说话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莫bb,心情有些低落,求抱抱… 第46章 冲突 “本王在与父王说话又与越王殿下何干?”夫差凉凉地暼了他一眼, 那眼中的寒意,让勾践下意识退缩了。 此时, 绝不是招惹吴王的时候, 兔子急了还咬人。他若是因此折损羽翼,就是得不偿失了。 凫盯着夫差虎目微微圆睁, 略显诧异道,“寡人没想到…你倒是长进了…!你的女人自然要考自己护着, 寡人没有意见, 因为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的男人,没有资格成为男人…更没有成为王的资格…但是, 作为一个王, 有一点得你记住, 当断则断, 当舍则舍…莫要让寡人失望…!” 帝王,可以多情,亦无情。他不希望夫差做个多情种子, 优柔寡断。相比之下,勾践,反而做的更好。但正因为勾践懂得什么时候断舍,才让他心中抗拒, 因为勾践太适合做一个帝王了, 少了夫差的诚挚和情感。 这样的人,成长起来便会越加的琢磨不透。 谁知夫差剑眉微挑,像是陛下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 他嗤笑一声,“父王多虑了…夫差烂泥扶不上墙,当不起大堰的王…!断不掉,舍不下,放不开!” 凫转过身,一时间,像似又苍老了几岁一般,他嘴唇蠕动了一下,只道,“绣妃,御花园的青菊开的正好,可愿与寡人一同去欣赏一番?” 郑秀小脸一白,锦帕遮掩了眼中异色,她挺了挺腰板,装作气定神闲的起身,嫣然回道,“妾身自然乐意至极!” 夫差扶起西施,眼神闪动,似乎触动极深。 勾践听闻夫差表白心迹的一言,心中微安,他一脸正色上前,欲开口眸子却下意识的被夫差怀中之人所吸引,他在夫差耳边轻声道,“原本,本王还以为你够蠢的…现在本王看你还算聪明…不论你是真对王位无意还是有高人指点欲擒故纵…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本王身后是半个朝堂之力…你,斗的过么?哼!” 勾践说着,夫差听的认真,漆黑的眸子一直落在勾践那有礼温和的表情上,忽然之间他笑了。 勾践一头雾水,不明所以,“你笑什么笑…” 夫差瞬间收回了笑容,十分嫌弃的擦了擦耳朵,就像勾践是什么肮脏东西似得。“我就是笑我太蠢了…高估你了…把你当成人看…可我怎么看你,浑身上下都没看出了人的模样…,分明就是个畜生,还偏偏要披着衣冠,我就想问王兄你,恶心不恶心啊?” -- 第78页 勾践闻言,俊美的眸子低垂,掩住了脸上的难堪,面上一派雍容华贵,拳头却紧握着,他轻笑,“王弟看来是听不懂本王的话了…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不要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日后相见,可不要后悔你今天的话!” 勾践见夫差依旧是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便拂袖而去。 夫差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父王,正当壮年,又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想要他夫差卑躬屈膝,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才是。 沈闵月眨眨眼,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她有些不好意思站稳了道,“其实我没事…刚刚只是腿麻了…而已。” 夫差似乎想起自己刚刚的豪言壮语,耳朵尖一红,脖子也要红的熟透了。“你别误会…本王也就是随口说说…既然你无事…自然最好不过了…今日,父王也见了,我们回宫吧!” 沈闵月水盈盈的眼睛落在了男人的红红的脖颈上,脚步轻快了些,拉住了男人的手臂,“好…!我们回宫吧!” 人在情急之下,总会下意识暴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沈闵月不言,却看出了对方想要保护自己的欲望,心中微暖。又想起昨日之事,心中暗暗发誓,今日,可不能再被这傻狍子给打晕了。 与此同时,御花园中。 一身黑色锦袍的帝王,虎目微阖,这日子过得太过欢愉,太过心安理得,心安理得得以为陪在他身边的都是懂规矩的。日子久了,性子也就不再暴虐了。 可规矩是用鲜血灌溉出来的。 “陛下…妾身知错了…!还望陛下饶了妾身…!”郑秀脸色苍白慌乱的望着那似乎看着花草,看的真切的帝王。 “哦…?爱妃何错之有!”凫微微弯腰折下一支还带着露珠的红艳牡丹。那牡丹的模样极美,只是凫暴力的行为让牡丹娇艳的花朵跌落了几片。 郑秀的心随着那跌落花瓣一同跌落了谷底。 “这青菊还真的是不识趣,寡人如此珍惜它,它居然就这么败了…真是扫了寡人赏菊的兴致…!”那黑衣帝王就宛如不知情的顽童一般,看着手里的牡丹。 “是…!这青菊未免也太不识趣了!妾身可不会像它一样!陛下难不成真的以为妾身是因为争风嫉妒而如此对待吴王妃吧…!其实妾身都是为了陛下啊…!”郑秀跌坐在地上如泣如诉,真当是娇俏的很,凫深邃的眼中闪过一抹动摇。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自己难不成是多心了… 凫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牡丹扔在地上,绸履碾成了了一堆花泥,和泥土混杂在一起格外的凄凉。 “哦…?你倒是说说…你是如何为了寡人的…!又如何为难起寡人儿子的妃子的…!” 美人啜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妾身真的是为了陛下啊…!陛下可还记得…妾身说于陛下的,西施姑娘乃是天煞孤星?妾身与西施姑娘乃是同乡,自然对那西施姑娘再清楚不过了…陛下不信的话可以…打听打听…西施乃是一介孤女,是她克死了亲爹亲娘啊…!现在她嫁与了吴王…妾身这才想去去那孤星的煞气,以防陛下被受其乱吧!” “胡言乱语!”,凫冷喝一声,星象玄学,都是他惯用的手段,现在郑秀无非是胡言乱语罢了。把他当成三岁小孩不成吗? “陛下息怒,妾身没有胡言乱语,妾身曾有幸与文种先生身旁学过星象半载,学艺不精,若是陛下不信自然可以唤文种大人进宫,妾身真的是一片真心啊!”郑秀白皙地额头狠狠地磕在地板上,血迹模糊,十分骇人。 “哼,如此便唤那文太常!” 此时,沈闵月随着夫差回了玄明宫,马车刚刚停稳,宫里就冲出一个穿着侍卫装的少年,他的脸上有一块巨大烧伤十分可怖,让这张脸变得畸形而丑陋,他的眼眸却清澈而温柔。 “见过殿下,见过王妃!” 夫差蹙眉,瞬间心情差了一个度,这几日怎么总有人他和西施相处时打扰,看着那格外热情的少年,他心底开始泛酸。 沈闵月笑了,这少年赤子之心,知恩图报,“梁薪,你怎么急冲冲地赶过来…?可有什么事?看来,身体是已经大好了!” 夫差看着西施不自觉挂上的笑容,心里更别扭了。 西施都没怎么对自己这么笑过… “你来干什么!”他语气生硬,就差点对着少年翻白眼了。 谁知少年“噗通”跪下了。一脸严肃与真挚,“梁薪一卑贱奴隶,得殿下王妃拯救乃是天大的福气,如今身体康健还得感谢殿下您和王妃的大恩大德,身体已好却未报恩梁薪心中难安!还请殿下和王妃给梁薪一个机会,让梁薪能够报得恩情!” 沈闵月来此间,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对待,浑身都不自在极了,只道,这梁薪还真是个一根筋的傻小子,她慌忙开口道,“你快起来吧…我本就是心情好,随手救了你…不必如此言重,快快起来吧…!” 夫差不动如钟,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少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似乎那梁薪也知道西施就是个混白饭吃的地位,并未盯着西施,而是抿唇等着夫差发话。 沈闵月感觉怪没面子的,推搡了一把夫差,“殿下你快说话啊…我们也没什么可让梁薪报恩的吧?” 可,夫差不语,眼神一亮,开口道,“你真的愿报恩?”其实,他之前便已经发觉这小子根骨不错,若是跟在孙闰面前学个一招半式的,日后倒也能派的上大用场。 -- 第79页 “自然愿,梁薪定不负殿下所望!”,梁薪一脸坚毅,他不愿欠任何人的恩情。 夫差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好!我日后自有安排,你起身吧!” 梁薪闻言,脸上挂上了一抹喜色。 沈闵月有些憋闷,也不知是不是被两人的无视忽略了彻底,心中不平衡了,看着夫差他就火冒三丈。 瞪了夫差一眼,便风风火火地回到朱院了。阿青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梁薪见状眼巴巴地看着,也想跟去。 夫差脸色一黑,咬牙切齿,“你,不许去…” 梁薪哆嗦了一下,愣在原地。 “………”他…他…他什么时候得罪恩人了? 不不不…他怎么能这么想恩人呢…这一定是恩人给他的试炼。 西施被他气走了,夫差没别的办法,只得闷闷的回书房,看梁薪一脸傻样就有些气闷。心中一动,低声道,“跟上…!” 话落地的一瞬间,男人化为一道紫色的影子,飞快的朝着书房跃去,那姿态就宛如一只灵巧燕子一般。 梁薪看的是目瞪口呆,“……” 心中不由得开始怀疑。 这这这…真的是考验吗? 远方轻飘飘的传来了声音,“梁薪,还不快点跟上!” 第47章 风起 夜幕, 烛火摇曳。 沈闵月坐在房中忐忑。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一身紫袍的英俊男人脸上带着笑意。 “怎么, 爱妃莫不是在等本王不成?”夫差心头移一动,下意识便脱口而出, 日子久了在西施面前该如何言语,他竟有些不甚明白了。 沈闵月轻笑, 微微挑眉, 言语暧昧,“西施自然是在等待殿下了, 不然这深更半夜, 不去睡觉, 瞪着大眼睛看星星不成?” 夫差顿了顿, 心觉“西施这几日莫不是中邪了?” “妾身,可是等待着殿下彻夜难眠呢?”沈闵月这可不是什么假话,她是真的等了夫差很久, 但目的倒真不是什么沉迷男色,而是等着彻底揭穿对方的马甲。 “真的吗?”男人似乎被蛊惑了一般,漆黑的眼睛里满是美人的倒影,女子轻声细语魅惑非凡, 他竟然不自主地沉醉其中, 西施的朱唇就仿佛可口的樱桃,他突然萌生了想要品尝的冲动。 “自然是真的,这长夜漫漫我可是好等一番啊!”呵, 这不,等你这狍子上当吗? 沈闵月巧笑嫣然,眼含春水,这种娇媚的表情落在夫差的眼中就是□□裸的勾引,他喉结动了动,眼神暗沉,“爱妃,想要本王如何奖励你啊?” 夫差俯下身,炽热的吐息落在西施纤细的脖颈间格外的酥麻,一瞬间沈闵月白皙的小脸上便飘起了一朵红云。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男人柔软的唇,便覆上了沈闵月软润的耳垂。 “啊!你你!你干什么??”沈闵月一脸娇羞,瞪大了眼睛面色红的能滴出水来。 “奖励你啊!”夫差坏笑,整张矜贵的脸瞬间生动起来。尤其是那浓墨一般的眉宇,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 男人不断的向沈闵月逼近,慌乱之中,竟然已经躲到了床榻的尽头,无路可逃。 夫差一个翻身便灵活躺在了西施身边,将西施堵在墙角中。 沈闵月依然缴械投降,被男人在墙角里围了满怀,陌生的男人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她耳朵通红,理智还剩几分,只怕自己如此这般,节操恐怕难保! 她眨了眨眼,试图维持镇定,“殿下,天色晚了是不是该睡觉了!” 夫差和她又近了几分,那英俊的脸几乎就要与她肌肤相贴。沈闵月瑟缩了一下,床角空出了一个位置,她没注意的空档,夫差就想只泥鳅,挤到了空位里。夫差和她面对面,那双灿如星辰的眸子,让她不由得沉溺其中。 沈闵月轻咬朱唇,转过头,心中动摇,不由得小鹿乱撞。她还是头一次发现,这傻狍子竟然生的如此美貌,若果和他相度一生,似乎也不赖? “西施说的对,睡觉吧!”,就在夫差低沉的声音中,一道劲风再次从她脑后袭来。 沈闵月后颈毫不意外的迎来了一阵剧痛。 熟悉的疼痛,熟悉的失去了意识。 沈闵月悲愤交加,“铁柱!!!!!”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一派雍容的烫金大殿内,空荡荡的,那空旷的令人毛骨悚然。 玄衣内侍,引着一身黑色官服面冠如玉的男人,迈上千阶白玉石阶。 文种眉头紧蹙,心中忐忑,“他文种不过一介司鬼神之事的太常,最近又没有什么大型祭祀,陛下唤他进宫,莫不是要接着这祭祀之名,做些什么?” 不论知道了什么,都不是好事。 历代知晓帝王辛秘之事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文种抿唇,思考自己此刻需不需要装病,避过面圣。 “文大人,已经到了!”那内侍,见到了大殿之前,文种却停下了脚步 ,遂伸出手在文种面前晃了晃,“大人?大人,已经到了!” 文种回神。 耳边响起刺耳的声音。 “宣——文太常!” 文种脸色一变,打消装病的念头,迈步进殿,行礼道,“臣文种,参见陛下!” 凫抬眼,威严道,“起身吧,文太常!”文氏一族,这两年倒是十足的安生,偏居一隅。 -- 第80页 这次,究竟是巧合,还是私下有了小动作。 凫那利剑一般的虎目紧紧盯着殿下的温润如玉的男人。 “卿家,可知晓寡人为何召见你?” “这………文种不知!”,文种面色犹豫,不知平日低调的文氏又何时引起了这无情睿智的陛下的注意。 文种脸色苍白,连忙又是行礼,“文种若有不足之处,还请陛下明示!” 凫挑眉,文氏倒是聪颖,进退有度,此举他并无责怪之意,遂大笑,仿如刚才窒息的气氛宛如不存在一般,“哈哈哈,卿家误会了,寡人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实不相瞒,寡人唤你来时听说了一个传闻?” 文种心中一跳,心中盘算,莫不是有人在弹劾文氏,究竟他文氏碍了何人的眼! “什么传闻?,但闻其详!”不论什么传闻,一会儿他都矢口否认便是。 “寡人听绣妃说,文卿家学识渊博,尤其是占星卜卦,还教过寡人的爱妃观星之术,太常学识渊博寡人深信不疑,不过,这事儿可是真的?”凫轻声问,眸光流转,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 文种心中震惊不已,冷汗淋漓此时,他若是说真的,帝王若是怀疑他俩之间有私情只怕是洗都洗不清了,若是说假的,那帝王若是信爱妾宠妃,他文氏一族便成了信口雌黄,究竟是谁在针对文氏! “自然是——真的” “绣妃娘娘钟灵毓秀,有幸教导娘娘是在是文种的福气,只是不知陛下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道,“那按绣妃所言吴王妃乃事天煞孤星一事也是真的喽?” “什么?”文种大惊,蹙眉这郑秀莫不是疯了不成,怎么针对起范蠡埋下的棋子。 凫见文种神情有异,气场大变,周身的气息压抑儿冰冷。“哦?文太常,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不成!” 文种闻言,幡然醒悟,连忙变了神色一脸庄重肃穆,“回陛下,臣是为天煞孤星的可怕而心惊胆战!”此时形势紧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丢车保帅。 凫挑眉,“那文太常的意思是说绣妃所言是真的了?” “回陛下,臣正是此意!”文种面上认真,细细看他的双手却在颤抖,他在气愤,郑秀居然如此羞辱于他,让他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若不是!——若不是,为了文氏一族,他文种定要她算清这笔账。 至于西施,文种心中暗叹,美人为祸,文种对不起姑娘了! 凫正色,“原来是这样,寡人倒是小看了绣妃的一片真心了!”心底嗤笑,不过女子的花招罢了,两张白口就让他信了世上有天煞孤星一事,怕是把他当傻子! “无事,文太常便退下吧!” “——诺!” 此夜,暖玉殿里檀香缭绕,赵姬坐在上首姿态雍容,她高傲的抬起下巴,用完了手中的糕点,瞥了那座中美艳动人的红衣女子一眼,“哎呦~这绣妃妹妹这几日莫不是和陛下郎情妾意,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了?你如此低贱的出身又何来侍奉陛下的机会,这一切都是我儿!我儿给你的这张面皮!” 郑秀面色难看,赵姬无疑就是在戳她的痛处,“夫人严重了,郑秀不敢?” 那双凤眸此时因为屈辱而亮的惊人。又哪里是认错的态度,分明是不甘心到极点。 赵姬看着她野心勃勃的眼眸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这才几日,你这贱婢的心就已经比天还高了,你嫉妒吴王妃吧!如此刁难她,啧啧,真是狠毒心肠!你可知道吴王妃乃是本宫的棋,若是误了我儿的大业,你这小小贱女千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赵姬残忍一笑,狠狠的一巴掌就扇在了郑秀美艳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格外明显的巴掌印。 “本宫,这就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那美艳的脸受伤不知为何,赵姬心中快活极了。 “小贱人,你给本宫记住了,只要本宫还在一日就轮不到你来撒野!” “来人!给我掌嘴!”赵姬怒吼一声,一个身高体壮皮肤粗糙的宫女,上前一脸狠厉之色,重重的巴掌落在郑秀的脸上直接让她身体撞翻了身前的小几,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时见,精致的杯盏摔在地上,一片狼藉。 这一巴掌差点将郑秀打得眼冒金星,她眸子通红,满脸屈辱之色,心中咒骂“可恶!这个毒妇居然敢如此对我,我郑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郑秀的身体诡异的扭曲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笑声,她的眸子环视一周,恶狠狠看着那恶棍宫女,还有那白日里上赶子的在自己面前讨好的宫女们。 宫女们,看的是心惊胆寒,就像是为一只恶鬼盯上了一般。 “你,笑什么笑……郑秀!”赵姬脸色一变只觉得这郑秀古怪的很。 “夫人,郑秀知错。这次,饶了郑秀可好?”郑秀满脸讨好,泪光闪闪了,像是被打怕了一般。 她心中嗤笑,就在刚刚她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赵姬被她的盯着不舒服,连忙摆手,“滚回去吧!慢着——” 郑秀起身的动作一顿,“怎么了?” “这几日向陛下告病,给我老实呆在偏殿里!”越姬冷喝。 作者有话要说:  爱大家,么么么 第48章 春宵 太和殿, 早朝。 -- 第81页 文武百官分立两侧,整齐划一。 一身黑袍官服的夫差站在勾践身旁格外引人注目。 珠帘微撞, 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凫虎目中出乎意料地带上了一丝笑意,“吴王成婚之后越发稳妥了, 寡人是真的没想到,夫差能有如此的出息, 心中甚安!” 勾践闻言, 心中一跳,瞪了夫差一眼, 面上的优雅维持不住了。“陛下所言极是, 夫差变化很大, 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就连儿臣这个亲哥哥都快有些认不出来了。”这话意味深长, 一语双关。 此刻,他是真的有些怀疑,夫差的身份了。莫不成真正地夫差还活着, 霍嘉已经被人不知不觉的调包了。那眼前的这个夫差,便是他真正的王弟,无论如何,他要去那地牢处确认一番。 “陛下, 儿臣或许是浑浑噩噩地时间久了, 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开窍了!”吴王一脸正气,这看上去就仿如一个真正的青年才俊一般。但若是他人知道吴王曾经的诡诞行径恐怕会惊掉了眼睛。 “恭喜陛下, 吴王浪子回头,甚是难得啊!”伍子胥一脸真诚地向前祝贺道,若不是呢眼中的精光,恐怕真是让认为他是发自真心毫无算计。 “恭喜陛下,吴王越王文武双全,正是上天庇佑我大堰啊!”文种上前一步恭贺道。他温润的面庞让人格外有好感。 凫的眸光一闪落在了銮座之下,两个人身姿格外挺拔的青年身上,他的两个儿子都成长了啊。这样的话,他也不能再如此偏见了,吴王应同样拥有处理朝廷事务的权利。“如此,寡人便让吴王跟着秦少府打理些政事如何?” 那秦少府,是一个一脸斯文的中年男人,他摸了摸胡子连忙上前进谏,“陛下折煞老夫了,这不可,老臣这里有越王殿下一人就足矣,臣这比不得陈大夫那里忙碌怕让吴王大材小用了!”开玩笑,本来他这督造就有了越王这尊菩萨在多了吴王这尊大佛如何了得,一山不容二虎,他秦桑还想安度晚年呢,这俩大麻烦还谁谁要! 秦桑一脸老实妥帖,似乎自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凫虎目一凝,心中暗骂,这老匹夫,倒是猴精!“那吴王便跟着陈大夫好学学,可不要浪费寡人的一番好意!” 陈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那秦桑的资历极高,自己不过刚刚坐上粟谷大夫的位子,这屁股还没热呢,怎么敢得罪秦桑,除非他是不想在朝廷混了,更何况那秦桑倚老卖老,身后又有一个越王,吴王来了他这,又不是没听过吴王的诨名,罢了。他心中苦笑,只得道“诺!” 凫满意的点点头若是让越王一人独大,怕是有些过火了。但吴姬毕竟是有罪,他不好在让吴王跟在伍子胥身边,若是再来一个吴国公,他又该如何是好。 “可还有要事启奏,无事便退朝吧!”凫抬眼扫视群臣,面带倦怠之色,这几日也不知怎的,不见绣妃他浑身上下都疲惫不已,也不知绣妃的病好了没,或许他是真的开始衰老了,只有和绣妃这种年轻的身体靠近时,他才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只要看见越姬那张脸眼角的皱纹,他就心中难受得紧,反而宁愿在书房处理政事,也不愿去见越姬。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今日臣观天象,发现十分怪异,连续数日乌云蔽日,星象紊乱,恐怕今年洛阳长安一代恐有洪涝之害!”文种面色难看,将自己观测到的事情和盘托出,只是恐怕陛下会与之前之是相关联,西施之事他还未告知范蠡,如此一来,他这一开口恐怕又会牵连西施,恐怕等范蠡想要启用这枚棋子时,为时已晚。 “什么?此事,可是真的?”凫眸光深沉,龙颜大变。 “是的,陛下!”文种硬着头皮接着道。 “陈大夫,你可听清了,今年粮仓内余粮如何。?”凫的目光转而威严地望向陈彪。 “去年百姓丰收,赋税顺利地收了上来,此时粮仓里余粮两百万石,若是真的有洪涝之灾倒是可解一时之急!”陈彪满头大汗,他今日难不成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所有破事都摊在他脑袋上了。 “如此,各位便想想有何对策能否预防这次洪涝!明日上朝,都说与寡人听听!”凫剑眉紧蹙,看着殿下众人心情极差。 “退朝!” 那帝王起身离殿后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呼!今日陛下面色好难看,害得我刚才心都快跳出来了,”文种苦笑,拍了拍范蠡的肩膀,他也是倒霉怎的事情都凑到一起了。 “哦—文种大人钟灵毓秀乃是青年才俊,陛下又怎会对文种大人发火!”范蠡面无表情,阴阳怪气,狭长的眸子里满是戏谑。 这是分明是他报复,文种先前在他伤神时嘲讽他的事。 文种,“……”你丫未免也太记仇了吧!跟这种人还如何做朋友? “范蠡先生!”那勾践匆匆走进了范蠡文种身前,面色忧愁道。 “殿下这是?”范蠡有些差异,没想到刚退朝,越王殿下便不避嫌地冲了过来。 夫差漆黑的眼眸,在勾践身上停了一瞬。便冷笑一声出了太和殿。看来,他的王兄又坐不住了呢? “请先生帮我,之前那颗棋该动一动了。”今日他虽在朝堂之上没有失礼,可事实上他的心中是波涛汹涌,他当然没想到父王想让吴王参政。 “殿下莫急,”范蠡心头一紧,他瞬间明白了这越王为何如此激动了,“吴王跟在陈大夫身边那可翻不出什么风浪!殿下莫乱了阵脚!至于殿下所说一事,范蠡这便去做”,范蠡在越王耳边低语几声。 -- 第82页 闻言,勾践的脸色好了不少。 陈彪无语的看着将自己无视窃窃私语的几人,“………”不用想,对方谈论的肯定与自己有关! 陈彪不是滋味的感叹道,当官真难,哎! 玄明宫,朱院。 沈闵月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格外的惬意,美人长长的睫毛落下黑色的阴影,宛如精雕细作的瓷娃娃。 夫差迈步进院见到就是这幅场景,心虚地缩了缩手脚。 说实话,这几日他一直在避着西施,索性每日上朝起身的早,让西施根本抓不住她的踪迹。 事实上,他心底也是知道的打晕西施的可不是长久之计,但人心中总是有侥幸的想法,能拖一日是一日吧! 可沈闵月不打算再和对方玩这种躲猫猫的游戏了,夫差玩的起,她可玩不起索性打直球开门见山在院子里等起了夫差。 毕竟——挨打的又不是他,哼,沈闵月思及面容扭曲,咬牙切齿。 再来几次,夫差还没怎样,她先脑震荡了。 她眼皮一跳,紧紧地盯着男人,笑容满面,“回来啦?” 夫差顿了顿身子,直觉告诉他,这气氛有些不妙,咽了咽口水,收回了迈出的步子。“嗯——” 俨然,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 沈闵月直白地翻了个白眼暴击道,“傻狍子!还是说我该叫你铁柱呢?” 夫差面无表情看了看大好的阳光点了点头,“你…发现了?” 沈闵月眼角抽了抽,冷哼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夫差修长地手摸了摸精致的下巴,一脸认真思索,遂开口道,“没有,” “毕竟——我没有毁了你的清白!”夫差一脸无辜,狭长的眼睛眨了眨,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委屈。天知道,他忍住如此诱惑有多困难,这几日他的眼底就熬青了,日子久了恐怕会短命罢了! 清白? 呵呵——沈闵月已经快被对方气疯了,这人还真好意思再自己的的面前提着清白两字? 沈闵月冷着脸问他,“你认为…我如今还有清白吗?”沈闵月耐着心,冷眼质问起了在她面前还好意思撒娇的男人。 可夫差的脑回路能和正常人一样吗?沈闵月若是期待对方痛哭流涕,阐述自己的罪过那可就是大错特错,夫差可不是那先前的傻狍子,如今的他一点都不瓜,他迅速发觉了西施口中的深层意味。 他漆黑的双眸瞬间亮了,俊脸上满是期待之色,“那西施的意思就是说,我们可以圆房了?” 沈闵月一个哆嗦,面无表情,差点从躺椅上倒了下去。 “你——你说什么?”看似镇静,实则僵硬。 “圆房?”夫差一脸期待之色,一张俊脸上满是认真之色,丝毫看不出一丝羞涩。 “………”,沈闵月不知为何,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我们是夫妻对吧——而且,现在若是西施反悔了,那你就沦为弃妇了,其实我一直都想尊重你的决定,所以——咳咳,才没有取走你的清白……毕竟西施你是我的恩人,我自然不能够…强迫你,如果我能够报恩…我也是丝毫不会介意的。为此…我们圆房吧!为报恩本王愿意以身相许,此生只爱你一人!”夫差一脸认真,根本不知晓他所说的话会引起如何让的惊涛骇浪。 清白?你早就取走了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元宵节,悄悄的发个红包,看哪个小可爱运气好 第49章 不速之客 沈闵月心中忍不住吐槽, 不过,夫差所说似乎倒也没错, 若是能有一个像夫差一般的伴侣倒也不错。毕竟论长相英俊、论性格单纯、再加上他说的只爱自己一人, 在沈闵月眼中居然格外的——诱惑? “好像也不赖?”,沈闵月茫然地看了眼前, 高大英俊委屈巴巴,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鬼迷心窍的点了点头。 夫差大喜, “既然如此为夫便以身相许,夫人今日我们就圆房吧!”沈闵月看着男人, 他的身后一瞬觉似乎长出了一条尾巴, 侥幸的摇了摇。 “——这个”, 就不能给她点时间准备一下吗?做个心理建设啥的?沈闵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爆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忽然间, 沈闵月想起来什么,过滤掉夫差话中那无关紧要的字眼。 “等等!你刚刚是不是说你爱我了?你——不会蓄谋已久了吧?”,沈闵月眨眼桃花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夫差刚刚似乎是和自己告白了。 夫差面无表情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背过了身,轻咳一声,“怎么可能, 本王只是……想报恩而已!” 夫差转过身, 那通红的耳朵尖,在沈闵月的眼中格外的显眼突兀。 这句话,可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沈闵月心中暗暗吐槽, 得了,还是个傲娇! 此夜,朱红暖帐,春宵一刻。 沈闵月疲惫的睡去之时,听见耳边轻轻的传来了一句,“我爱你!” 翌日,阳光打在瓦片上熠熠生辉。 温馨的新房里,英俊的男子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漆黑的眼眸中盛满了笑意和一丝丝甜蜜。 床上的女子柳眉轻皱,眼底下带着青黑色,一身倦怠。 夫差不舍的忘了床上人一眼,起身,临走至前厢时对着阿青叮嘱了几句,“今天让王妃,多睡会。别打扰她——” -- 第83页 阿青鼻观口眼观心,一副老实巴交的神态。 “诺!殿下!” 夫差点点头,乘着马车去了皇城外,陈彪办公的府衙。 没过多久,床上人缓缓睁开眼睛,水盈盈的桃花眼中满是迷茫,“…嘶,我这是怎么回事?” 沈闵月刚撑起身子,大腿就开始颤抖,她只得又放弃,返回床榻之上躺尸。 阿青听见声音,端了洗漱的热水,进屋,她低着脑袋依旧是那副毫无情绪的模样,只是那眉眼间却是染上了红光,似乎是心情大好的模样 “阿青今日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沈闵月咬咬牙,心头郁闷,阿青今日反常的开心。 “无视,王妃想多了!”阿青故作淡然,眼皮抬了抬。 “哼,我才不信,我看是梁薪从殿下那回来了,今日你有多了个帮手了吧!”沈闵月好不给面子的拆穿了她的面具,阿青是个多么现实的女人她早有领略。 阿青脸色僵了僵,西施越发难糊弄了,不由得心头有些担忧,连忙转移话题道,“王妃,赵正德候在门外,说是想要见您!” 沈闵月眼皮一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赵正德?”这货是勾践的人,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恐怕范蠡是有什么动作了,这赵正德怕是来传话的。 只是,如今夫差已经现身,她又不会在掣肘于范蠡,她倒是很好奇范蠡如今是想要自己做什么。 更何况,先前她之所以答应范蠡,也只不过是有自知之明,民不与官斗,对方算计自己的恶气,她还没有出呢! 不过,她之前在范蠡那好吃好喝的似乎也不算高! 如今自己混上了一个极高的地位,那范蠡想控制她,只怕是天方夜谭。若是自己绝对不会这么单纯的送美人过去,又不能保证对方会为自己所用,变数太大不值得,反而会有可能被敌人利用。 可沈闵月怎会知道,范蠡原先的意图只是送去美人让吴王沉迷美色罢了,之前那个“夫差”只不过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贪财好色之人,有怎会有一身绝世刀术和参与朝堂纷争的野心。 “让他在外厅等着罢,阿青帮我洗漱!”沈闵月低头看了眼自己这衣裳散乱,不堪入目的模样。 心中叹息一声—— 按照昨夜的情况,自己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夫差被锁了那么久,身体还是——咳咳,这么好? 阿青动作很麻利,没多久,西施又是那副光彩动人的模样只是柳眉间平添了一抹媚色。 沈闵月月迈入前厅时,看见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玄衣的内侍,几日不见那赵正德脸上净暗淡了许多,多了些畏缩,少了之前雍容的派头,看样子最近日子过的实在不怎样。“咳咳——不知道总管何时找西施?”她心中暗笑,看来那傻狍子倒也不是真傻,几日不见就讲勾践的人搓磨成了这副模样—— 沈闵月暗自幸灾乐祸,如今她的立场不一样了,想法自然也不同了。 一想到傻狍子身上那些可怖的伤痕都是他们这群人造成的,她就开心的想要砍人呢? “——拜见吴王妃”,赵正德见到西施晃了晃神,连忙起身行礼,他也没想到吴王只不过是将他掉离了殿前,他在玄明宫里便备受掣肘,以前巴结自己的家伙如今竟落井下石。还好他脑袋清醒的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如今这吴王妃真是越王殿下的人,自己将消息递过去定会有机会在坐回自己曾经的位置。 “起身吧?总管寻西施不知所谓何事?”沈闵月嘴角噙着盈盈的笑意,整理一下一角,坐在上首,一颦一笑均是顾盼生姿。 赵正德咽了咽口水,狭小的眼睛,来回瞥,欲言又止,“这——” 沈闵月瞬间明了,摆摆手让屋内的宫女退了出去,给阿青使了个眼色。 阿青见状迟疑了一下,还是不动声色的退到了门口,但未离开大厅。 沈闵月见状才放下了心,对着阿青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看来,阿青是真的彻底领会了她的意思。原本她便察觉到,阿青非比寻常的聪颖,能看清形势全身而退的人,这个世界上毕竟是少数。夫差有不少事情都未避讳她,相必她已经猜到了几分真相,夫差这么做总怕也是在试探对方,看阿青是否识趣投诚。 但沈闵月这次这么做只是因为她对勾践的人一点都不信任,怕和赵正德出了什么冲突而危及自己的性命。 而一向明哲保身的阿青选择留下来,则是选择向自己投诚,不然若是她听见了不该听的,只有一个结果,她必死无疑。 沈闵月函授大学,心中是愉悦的,少了一个潜在的敌人当然令人开心。“赵总管可以开口了。” 赵正德见状,眸光一闪,脸色瞬间变了,一张脸拉的宛如苦瓜,“娘娘心善,老奴真是万分感激!若不是今日娘娘见了老奴,老奴过不了几日就该身首异处了!” 那赵正德真是如泣如诉,那老脸上泪水纵横,沈闵月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一下,看来这家伙是准备用苦肉计了,这么大的老人,沈闵月看的那是心惊胆战,若不是她对对方的身份知根知底。她都有一种自己在欺负老人家着的罪恶感了。 “所以——赵总管,你今日是为了何事而来?”沈闵月眸光闪烁,说白了她并不打算接赵正德的话,这赵正德恐怕是把自己当成勾践的人才会想要用自己的手上位,可是她为什么要帮他,帮自己的敌人,她还没圣母到不计前嫌,更何况,留一个如此心眼之多的老狐狸在自己身边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 第84页 赵正德老脸一僵,顿时语塞,他没想到西施竟然会不闻不问直接无视掉,只是此时既然西施也已经开口了,他也不好在装模作样,只得脸色难看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娘娘——这是大人给您的信!” 沈闵月接过信件,心中犹豫,最终还是拆开看了看。 “吴王崛起,乱我大计,牵制吴王,声色犬马,务必将吴王在内省监管的账目偷出,让吴王失信于陛下!” “呵呵哒”,沈闵月心中冷笑一声,范蠡这是想让自己坏了夫差在朝中初贱的威信。 偷账本?…你说偷我就偷?…凭啥?…沈闵月微笑着看完信,面无表情的又将信塞了回去。 赵正德一双小眼睛就仿佛恨不得瞪出来,一直偷偷关注着沈闵月的脸色,心头猜测,范蠡究竟让吴王妃做什么,才会让他有趁机得到晋升的机会。 “大人,可有提及什么为难之事,老奴但凡能做到的定会鞠躬尽瘁!!”赵正德一副忠诚老实的模样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匣子递给了西施。 沈闵月看了一眼,不怎么感兴趣,她倒不觉得赵正德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这是南蛮密药,老奴千辛万苦才寻来的,能让娘娘迅速的怀上皇嗣。老奴可是费劲心思,望娘娘看在老奴年事已高的份上,帮帮老奴吧!”赵正德突然从座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了沈闵月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洞房什么的…脖子以下描写禁止… 第50章 晓 对于赵正德给的密药什么的? 让她怀孕什么的—— 她真是觉得赵正德想的太多了, 夫差完全有能力。 至于这药,三无产品, 她才不吃。 只是那赵正德跪在地上大有西施不答应他就不起来的趋势。 沈闵月想了想, 泪光盈盈,“赵总管这是误会了, 西施不是不想帮你,只是西施虽名上是王府的王妃但实则并没有任何实权, 就算要帮你也是无能为力!若是赵总管真的想跪不如去跪跪吴王殿下, 肯定有用,西施还能在一旁搭搭腔, 说不定真的能够帮上赵总管呢!” 赵正德语塞, “。。。”他要是能见到吴王, 还用在这里倚老卖老么?那吴王根本是躲着他。 沈闵月一脸温柔善良, 我懂你的模样。 赵正德想了半天,想在软磨硬泡一下。 谁知,西施却开口, 直接送客道,“赵总管还不去吗?西施觉得若是赵总管提前跪在在那里等待殿下——殿下一定会万分感动,赵总管你这么好的机会还不快去?” 赵正德碰了个钉子,却拿西施没有办法只得郁闷地离开了, 当然, 去吴王殿下那跪着是万万不可能的了,他如今老骨头一把,不扛折腾。 至于范蠡的托付, 沈闵月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忘的是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这几日虽是已近冬日,天气却是极好。暖玉殿里赵姬正惬意的在花园里散步,天气渐冷牡丹凋谢了,几朵秀菊开得正好,赵姬轻笑几声,一张脸倒是明艳了起来,“这绣妃这几日倒是安生了不少,这让本宫的心情倒是大好起来。” “那是当然!娘娘是什么人?那郑秀也不过是一介平民罢了,上次的教训足够将她吓退了!”那一旁侍奉的宫女十分认真道,想起那日那五大三粗的宫女一个劲儿往对方的脸上甩耳刮子,她想想就吓的要死。 那赵姬拽过一枝独秀的月季,脸上勾起一个娇媚的笑,“哼,既然那郑秀最近如此识趣,你去传个话,就说本宫准她出来了,既然她安分守己,本宫也不至于和她斤斤计较,你说呢?” 也不知究竟是说给旁人听,还是说与自己听的。反正郑秀只不过是她用来固宠的手段。 “诺!”,宫女低着头,小碎步离开了花园朝着偏殿而去。 偏殿内,寂静的出奇,鸟儿探头探脑却不敢飞入院中,只在树杈上来回跳跃,叽叽喳喳的诉说着自己的恐惧。寝房外,站着两个一身粉衣的宫女。 见越姬的大宫女前来,她们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畏惧之色,心中诧异,“这越姬的宫女怎么了来了?” “见过珠姐姐!” 那宫女点点头,冲着屋内大声道,“传越夫人话,绣妃养病多日,想必病情已经大好,还是早日出来走动走动吧!” 那两位宫女却面有难色道,“珠姐姐,有所不知,绣妃娘娘这几日病情愈发重了,实在是无法出房走动!” 那大宫女面有诧异,没想到这绣妃居然真的病了,但若是想想倒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那小人便告辞向越夫人禀告此事!” 房内,阴暗的光线看不清晰,床榻之上,只有一个裹着红色斗篷的的影子。 仔细看,那红色斗篷之下,白皙的肌肤,大片大片的龟裂流出了鲜红的血液。那不合理的情景十分骇人,仿佛鬼怪一般令人脚底生寒。那人转过身,只有一双凤眸还在不断的闪烁着憎恶的光芒,痛苦让郑秀失去了理智,她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她的痛苦。 “蛊虫又在躁动了,哈哈——越姬,你真当是狠毒,没了见陛下的机会,又没了范蠡的人血,这几日我真当是度日如年,宛如下了地狱一般呢——死女人,既然你这般折磨我,我便要饮你的血!要你的命!” 郑秀紧握着拳头,直到赵姬的宫女离开,她凤目之中的憎恶惊人。见门外没有了说话的动静,她才轻咳一声道,“你们下去歇息吧,本宫有什么不适自然会唤你们!” -- 第85页 门外守候的宫女相视一眼,各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犹豫,“那——小人便退下了!” 宫女的脚步声渐远,木门被推开,一道红色的身影跃出,朝着那院中叽叽喳喳跳跃着的鸟儿袭去。 “咔嚓”鸟儿柔嫩让轻薄的翅膀被折断,鲜红的血液浸湿了羽毛。斗篷下女子迫切的将朱唇贴近了伤口吸吮了起来,直到那鸟儿的伤口已经泛白。 “呼,”郑秀轻叹一声,脸色好了不少,面上的裂痕中的鲜血缓缓的止住了。“哼!废物,”郑秀随手将那可怜鸟儿的尸体丢弃在一旁。 她凤目遥遥的望着主殿的方向勾起了一个妖异的笑容。 夜幕,人影攒动。 一人穿着黑色斗篷,在主殿附近的房檐上攀爬,一个倒挂金勾,一脚踹开了微阖的窗户,跻身跃入房中。 房中睡塌上睡的正酣的美妇人,瞬间被惊喜,眸色惊恐的望向漆黑的房间里。她厉声喝道,“什么人?竟然敢擅闯本宫居所!小贼,识相的快快现身,若是一会儿,本宫唤来了宫内禁军,你便插翅难逃了!” 赵姬看似镇静但实则慌乱万分,莫不是那吴氏的后人来找自己麻烦了?若是如此,就算禁军赶到那时恐怕为时已晚,自己恐怕早就尸骨已寒。 “呵呵——看来你的仇人真是不少呢,我都找上门来了,你竟不知道是何人想要取你性命!”黑袍下那人嗤笑一声,像是在嘲笑赵姬的愚蠢。 “你——你究竟是谁?你不能杀本宫,本宫是越王殿下的母亲,你若是杀了本宫越王一定会为本宫报仇!”那越姬闻言一张雍容美丽的脸蛋是彻底发白了,这人真的是来刺杀自己的。 她不再犹豫,准备就此大声呼喊求救。 可还没张口,那黑衣人就敏捷的用手附上了越姬的嘴巴。 “想要求救?晚了——”黑衣人在越姬的耳边轻笑,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越姬此时才反应过来这令她有些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你——你是绣妃?” “对啊,夫人你害我害的好惨啊!”那黑衣人见被戳穿了身份也全然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她拉下兜帽露出了一张可怖至极的脸。 越姬的双眼惊恐的张大,双手不停拍打着郑秀的身体想要挣脱,谁知郑秀就像经受过训练的士兵一般她根本寻不到空档能够挣脱,郑秀笑了将自己的脸又贴近了几分,她伸出手指沾了沾自己伤口中的血液,厌恶地涂抹在赵姬白皙的脸蛋上,冷冷道,“瞧,我的夫人啊,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我的这张脸都烂掉了呢?” 赵姬吓得满头冷汗不停地摇头,嘴巴被郑秀捂得死死的,她不停地摇头惊恐地流下了泪水,“——饶了我——我错了——饶了我”一边不停呜鸣着哀求。 郑秀看了眼对方,勾起了一抹冷笑,脸上的伤口又裂开了几分,鲜血又开始涌流,看上去就像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饶了你——谁又能放过我,越夫人,你就做第一个磨刀石吧,若是要怪也只能怪你那无情的儿子,若不是他我也不是落到这般地步!” 郑秀在桌上拿起一根珠钗,狠狠地划在女人保养多年的皮肤上,硬生生的拉出一个鲜血淋漓的口子。赵姬疼的几近昏厥,那郑秀眼中露出一抹狂热之色。鲜红的嘴唇覆上那狰狞的伤口开始不停的吮吸起来。 赵姬惊恐的挣扎,眼神越发的涣散。已经发不出尖叫的声音了。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去的!”郑秀在赵姬耳边轻声道,那语气恶毒而温柔。 那珠钗又狠狠地落在了赵姬那白皙的皮肤上,血肉绽来, 赵姬的脑海中满是那翻江倒海的痛感。 啊啊啊——!她不禁开始祈求希望郑秀能够给她一个痛快。 “郑秀——你一定会遭报应的!”赵姬的身体被郑秀像破布娃娃一般丢弃在了床塌上,血液浸红了被子,那嘴唇蠕动眼神涣散的诅咒着郑秀。 郑秀却不易为意,低头从赵姬身上吸取鲜血,那可怕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还是愈合,她冷声,“该死的是你这种一开始就没把人命当成人的家伙!落在我手里只能说是你赵姬的不幸罢了!” 她吸吮够了血液趁着夜色茫茫,纵身回到了偏殿。 翌日,暖玉殿大乱,赵姬暴毙惊动了帝王。 只是那赵姬死相格外的诡异,凫只是颜色沉沉的看了对方一眼。 “将越姬殓了罢—”连续两个夫人去了,他此刻的心情绝对说不上多么美好。 越王痛哭流涕,薄凉的眸子里满是憎恨之色,“母亲尸体如此的凄凉,父王教儿臣心中如何过得去!” 凫深深地看了勾践一眼,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母亲死的蹊跷没错,可你忍心让她的尸体一直躺在这里,真相寡人一定会查出来了!你就让越姬安心去罢!” 第51章 妖异之女 勾践抬起头, 两行清泪,质问道, “父王难道对母亲的死一点感触也无吗, 她可是陪了您二十年的夫人啊!” 凫不语,转身离开。 越夫人的丧事, 没有那么隆重,至少不像前朝的夫人一般, 哭灵也没有几个真情实意的, 很快就被送葬的队伍送到了凫早就已经修建好的陵寝中,六年前, 一个女人躺了进去, 六年后他看着另一个人躺了进去。 下一个, 又会是谁? -- 第86页 丧事足足持续了半月有余, 堰都内到处挂着白布,直到越姬正式葬入皇陵时,凫才下令解禁, 或许在他未在意地时候,对这个给自己留下了子嗣女人已经有了非同寻常的深厚感情也未可知。 暖玉殿,凫有半月未去了,或许是怕睹物思人, 又或者是其他的想法, 直到冬天将近,花草凋零,他才又来到了暖玉殿。此刻, 主殿已经无人在等候他,他直直地奔着偏殿而去,绣妃已经病了将近半月,此时大抵也将大好了吧。 天气有些冷,精致的飞檐瓦片上凝结了一些霜花。 “陛下驾到——”贴身内饰,高呼。 凫推开门,一双虎目格外诧异,房间里清冷空荡,就像一个黑漆漆的无形牢笼一般,“爱妃——” 此时,郑秀一身红衣背对着他,坐在小几前,形单影只。 那面容精致的红衣美人却没有回头,肩膀瑟缩了几下,转头,她的小脸煞白,一脸惊恐道,“陛下——陛下如今可相信妾身了?妾身甘愿以性命相担,妾身所说没有一丝假话!这一切这一切——越姬夫人之死都是那可恶的天煞孤星搞的鬼啊!陛下,陛下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凫闻言龙躯一震,虎目一颤,心中不由得动摇起来,赵姬的死相极为惨烈,身上被她手中的簪子划出了无数狰狞的伤口,可他下令去调查的人,却均得出,越姬并不是死于那些伤口,而是她的血无故的消失了,现场所发现的血迹根本就不足以让越姬死亡,那么她失去的血液又在哪里呢? 凫看到那越姬的死状后,心中就覆盖了一层阴霾,如果有一天那诡异的死法出现在自己身上。 想到这,他就发誓要弄清这一切的真相。 可—— 若是真如郑秀所说——— 那离奇的死法,恐怕也只有一个可能。 天煞孤星! 他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反而开始相信郑秀口中那荒谬到极点的话了。 “爱妃——起身吧?病才刚好,爱妃莫要折腾自己的身子,”凫面上衣服关切之色,虽不置可否,但心底却是对绣妃的话,信了八成。 郑秀望着这幅场景心底无比的失落,她的凤目中满是不甘心,她就不信那西施的运气真的就这么好不成,她咬牙切齿,想要再说些什么,“陛下——” 那帝王蹙眉摆了摆手,“不必多言——” 忽然间,凫身后的内侍脸色大变,也不知是多大的事竟让帝王的近侍如此的失态。只见,他眼神闪烁,快步上前在凫的耳边轻语几声,“陛下——陈大夫求见!黄河决堤了!” 凫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遂也顾不得身后的红衣美人,他昂首阔步迅速的离开暖玉殿,朝着太和殿而去。 “去,传寡人旨意,宣——陈彪觐见!”‘ 郑秀捶胸顿足,可恶,这次算是那西施好运!没想到,竟敢上陛下政事忙碌。 太和殿上,一身黑色金龙朝服的帝王来回踱步,那珠帘摇晃,仿佛能看出其主任心中的焦躁,凫的眸色晦暗,忽然间,他突然抬首,冲着近侍道,“——对了,把文太常也给寡人召来!” 那内侍一愣,弯腰道,“诺!” 半刻后,一高瘦白皙,一矮小精悍的男子身穿朝服,匆忙地敢到了大殿之上。 齐声道,“参见陛下!” 凫挥手,心中焦虑道,“无需多言,陈彪,你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先前你不是告诉寡人,今年余粮富裕,赈灾充裕吗?” 陈彪黝黑脸上,大汗淋漓一副为难之色,他艰难道,“原先——是够的,可山西突然又出现了蝗灾,颗粒无收,今年的赋税定是收不上来了——那是越国公的封地,原本靠着越国公开仓放粮是可以救急的,在用国库的钱收取世家大族的量,足矣度日——” 凫皱了皱眉,这样的确是可以解决问题,可如今陈彪这么说,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导致计划不畅,“可是那世家大族不愿卖粮?” 陈彪迎着帝王的威慑,硬着头皮道,“他们愿意卖粮——但他们说——说要市价的三倍。但其实主要问题不在这里——”说实话,陈彪真的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可如今的情形还想瞒着帝王纯属死路一条,更何况那世家大族此举在他眼中就是疯了,竟敢威逼帝王作威作福。 凫龙颜大怒,狠狠地拍案,“呵呵——他们胆子可真大,可将寡人放在眼里了,这是寡人的大堰,又怎轮的上他们指手画脚!” 陈彪咽了咽口水,心惊胆战,觉得自己举动分明是找死,却不得不接着道,“陛下莫急——其实这并不是主要的问题,不然小人也不会如此急冲冲地来觐见,当务之急是——越国公不愿意放粮,这,这当如何啊!臣又如何安心给灾民放粮,山西那边厚此薄彼,恐怕会引起民怨啊!” “什么?!好啊!好啊!他越国公分明是想要造反了!”凫怒目圆睁,如果说世家大族那边只是触怒龙颜,那越国公就是在拔龙之逆鳞,如此关键之事,越国公不自觉发粮赈灾分明是心中生出反叛之心。但凫心底倒是知道越国公此举的缘由,恐怕是对自己未追查越姬死因的不满。那又如何,这也只是借口罢了,恐怕那越国公早就有了不臣之心。 陈彪一张黑脸硬生生白出了摇摇欲坠之感,他接着道,“臣——原本想先与秦少府商议动用秦少府那里前年督造栈道剩下的银钱,用来赈灾,可——秦少府却告诉臣,那汉方栈道原本是用最优质的材料制造,可半年前却出现塌陷,不得不动用了剩下的银钱修复,所以臣原本想先赈灾赈急,再去平定叛乱的想法——是不可能了!” -- 第87页 “你说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寡人居然毫不知情!尔等居然如此蒙蔽圣听!寡人真当是小看你们了!”凫一双眼眸锋芒毕露,在没有一丝柔和,帝王威严毕露无疑。 “臣该死!未能替陛下分忧乃是臣的失职!”陈彪战战兢兢,心中暗骂秦桑这个老糊涂,怎么办事办的如此马虎。又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都已经没有用处了。 文种眼皮一跳,在他听见世家大族这四个字的时候便心中不妙,他实在没想到那些世家竟如此目光短浅,如此一来这一劫过去,岂不是等着皇帝清算秋后帐,愚蠢至极。但他转念一想,此间未必没有那越国公手笔,只是这样一来,他文氏反而是处境越发艰难了。若是,不顺着帝王意志那结果可想而知。 未等帝王开口,文种便匆忙行礼,“陛下,文氏愿开仓放粮为陛下分忧,救济天下百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世家大族如此不顾百姓,竟是不怕激起民愤吗?既然山西大族不愿出头,他文氏便出手救济天下百姓,定是流传千古的德行,定得民心所向。 凫闻言脸色这才好了几分,他轻咳一声,“文氏不愧是大士族,爱民惜民!” 文种拱手,一脸愧色道,“陛下谬赞,这是文氏应做的!天下百姓文氏皆怜惜,可这怜惜之心又怎比得上陛下呢!” “陈彪,既然如此赈灾之事已经得到解决,至于平定叛乱之事寡人心中已有定数,你且先退下吧!”凫挥袖,眼神没有落在陈彪身上。 陈彪瞬间明了,十分有眼色的退下了,看来陛下是有事想单独与文种商议。 凫目光深沉,他低沉道,“文太常认为这次天灾可与你先前所说的天煞孤星有关?” 文种心里一跳,他没想到陛下居然会提起这件事,随即冷汗淋漓绞尽脑汁,斟酌片刻后开口道,“陛下——此时,臣以为——陛下心中已有定数,信则有,不信则无。” 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哈哈大笑,“不愧是文太常,好一个信则有,不信则无!” 文种低着头,眼神闪烁,不敢抬头看帝王。这句话,不过是一时搪塞之语,至于怎么想帝王他又怎么会清楚。 “退下吧!” 文种垂眸,“诺!” 凫坐在空荡的大殿之上,沉默许久,望着远处的大殿门口,一览无余的皇城风景,突兀的开口道,“王泽——传寡人旨意,吴王妃出身妖异,魅惑吴王残害越夫人,加以他日必将招致更大的灾祸,如今黄河决堤,民不聊生,寡人便将这妖邪之女祭予河神,必定能够平息这天神之怒!” 第52章 逼迫 天朗气清, 玄明宫朱院,日子就像平日里一般平静。 “阿青, 我想吃烧鸭, ”沈闵月支着下巴,望着坐在一旁做着绣活的阿青, 忽然之间,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阿青眼神微闪, 将西施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王妃不是刚刚吃过?难道肚子怀了小殿下不成?” 沈闵月闻言哂笑,“怎么可能——我就是单纯想吃, 怎么, 不行么?” 阿青扶额颇为无奈, “阿青知道了, 毕竟小人又不是宫里的大厨,变不出烧鸭!” 沈闵月无辜的眨眨眼,水盈盈的桃花眼中满是渴望之色。 阿青心头一颤, 放下绣活站了起来,“放心吧王妃,我这就去找厨房吩咐!” 另一边,夫差正和徐彪焦头烂额的处理着黄河决堤的事宜。 徐彪坐在案前叹了一口气道, “没想到秦桑这个老狐狸也有糊涂的时候——汉方栈道若是用了最优质的材料又怎会轻易塌方, 定是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现在少府没有了银钱就打我粟谷的主意真是可恶!” 夫差在他身后的书架上查找账本,闻言漆黑的眼眸中精光熠熠, “哦?您的意思是说,这其中有人冒着大不违以次充好,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若是被发现了定是斩首示众的下场!” 徐彪不屑地嗤笑,“斩首示众——那人既然敢这么做,怕就是算计着秦桑,他身份高贵,哪个敢说,就算陛下知道了,又真的会杀了自己的亲儿子不成,这还用想吗?” 徐彪这话说出口顿时便觉得不妙,“咳咳——殿下听错了,臣只不过是瞎猜罢了!”他满头大汗,怎么就忘了,自己这还有一个难伺候的皇子呢。 “无妨,”夫差瞥了他一眼,没深究他所说的话,他心里倒是和明镜一般,已经清楚那徐彪说的是何人了以及勾践为何底气十足的缘由了。 原来是贪了一笔督造的资金,看来他的皇兄估计私底下没少招兵买马吧?看来是早已做了完全的准备了。 “只是那越国公不肯放粮的事情,怕也是太过分了吧!”陈彪咬牙启齿,他可以理解越国公爱女之心,可百姓的性命难道就不是性命了? “是——如此举动倒像是他祖父做的出来的——”夫差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森寒的厌恶。能诬陷忠心耿耿的祖父,让定远军成为耻辱,这种事情都做的出,又有什么做不出来了。 那陈彪伏案写写画画,忽然间抬起头,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十分诧异道,“今日——陛下召了我以外竟然召见了文太常,奇怪,平日里陛下不是从来不信鬼神之事的吗?” 夫差闻言心中巨颤,这种感觉就与当年母亲被赐死时的感觉一模一样,文种,勾践,你们究竟有什么算计。夫差转身冷着脸急切地朝着马厩而去,将身后的陈彪已然是忘的一干二净。 -- 第88页 夫差立马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他现在心如火烧,焦虑在心中蔓延开来,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书房,陈彪呆愣愣地看着男子匆匆离去的身影,低声絮叨道,“这是什么情况?刚刚还想说这吴王殿下比那越王省心多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跑了?” 夫差赶到玄明宫的时候,门口已经站着一个身穿黑甲的将军,那人面容粗犷,眼神犀利,身后则是一对训练有素强壮的士兵。 夫差心底冷了彻底,他上前几步,漆黑的眸子翻滚着危险的情绪,“这不是张廷尉手下的黄将军吗?在本王的玄明宫如此阵仗究竟是意欲为何?还是说——将军觉得夫差好欺负,连个解释都没有就想要进府搜查不成吗?” 黄余脸色瞬间难看了,他从没想过那臭名昭著的吴王居然敢如此威胁于他,“吴王殿下误会了,黄余和张大人都没有冒犯殿下的意思,这次黄余也之事奉了陛下之命来玄明宫,如有得罪还望见谅,不过,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小将了,小将已经派了一队士兵进入了玄明宫抓捕,就算殿下拦着本王也无济于事!” 夫差蹙眉,低声喝道,“抓捕?你在我玄明宫究竟想抓谁?玄明宫里可没有任何一个有如此资格被陛下抓捕,至少你得告诉我,陛下究竟让你抓谁吧?不然你凭什么以为本王会无动于衷!” 黄余眼皮一跳,迎着夫差那压迫力极强的眸子道,“这——本将只知道陛下命臣来抓捕妖女西施!想必此时,已然得手了,得罪了殿下! 话毕,那身后的一队铁甲兵,已经成包围之势上前袭来。 夫差脸色剧变,不知道此时,为何出了这么大的变故,索性也不再和黄余啰嗦,一个跃身就跳上了宫墙,身影一闪已然消失在几丈之外了。 “愣着作甚,快追!”黄余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没想到这吴王的身手居然如此利落,这样的话,抓捕吴王妃似乎没有他之前预想的要容易。 朱院,阿青拎着西施心心念念惦记的烤鸭进了院子里,却发现此刻院门已经被一队肃穆的士兵给围上,她匆匆闯进了院门,令她诧异的是士兵并没有拦着她,而是十分痛快的放了她进入院中。 院子里一个看似这群士兵的头领一样的男人,一双坚毅的眸子落在院中容貌绝美的女子身上,眸色闪烁,带着抹不易察觉的苦恼。 沈闵月原本气定神闲,只是见到阿青回来,眼皮抽抽,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了。她轻声呢喃,故作镇定,低声呢喃,”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沈闵月疯狂给阿青使眼色,阿青却以为王妃收到了胁迫,顿时心里警惕到了极点。“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我玄明宫里!还带着刀兵,怕不是目无王法,没将吴王殿下放在眼里不成?!” 沈闵月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阿青还没有将自己卖了算不得猪队友。 那伍长眼皮一跳,正了神色道,“姑娘休要危言耸听,小人乃是奉了陛下之命,来玄明宫抓祸国殃民的吴王妃,以祭河神!还我大堰太平!” 阿青眼珠子一转,想起刚才西施的异常,倒是明了来龙去脉了。她面无表情威慑道,“那将军可是找错人了——这位可不是我们的吴王妃,这位是吴王殿下最爱的宠姬!” 沈闵月大喜,阿青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心里给阿青点了个赞。 那伍长皱了皱眉,似乎是没想到阿青会这样回他,他的视线在阿青和西施之间来回狐疑地打量似乎也没有发现一点异样,两人未偷偷摸摸的传递消息,那么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不成。 “那——真正的吴王妃究竟在哪里?” 沈闵月松了口气,她巧笑嫣然道,“将军误会了,我都说了我不是王妃了,这下您终于信了吧?您见过哪个王妃如此平易近人的?是吧!若是错杀了好人,那我岂不冤枉死了!是吧,将军!” “我不是将军,不过黄将军帐下伍长一名,如此,那劳烦姑娘告知在下,真正的吴王妃在哪里?” 沈闵月愣了愣,一时间绞尽脑汁,费尽心机地编瞎话,正要开口,“这个——这个——” 谁知,阿青面无表情道,“这位伍长,既然如此,阿青也不怕尽数告知,事实上,伍长是万万不可带走吴王妃的,因为此时,吴王妃的腹中已经怀了小殿下,如果,王妃就这么不知情的被带走献给了河神,那伍长可就是误杀了当今陛下金贵的小皇孙,这样的话,我想不论伍长还是将军都是难辞其咎!” 那伍长闻言脸色大变,他来回踱步,如此情报必须要告知将军,此时,他绝不能贸然让人抓走了吴王妃。 就在焦灼之是,门口却突然响起了很多士兵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此时已经飘然落在了院中,那人缓缓转过身,恶狠狠道,“今日若有人想带走本王的王妃,就从本王尸体上踏过去,如果做不到的话,那便有多远滚多远,去陛下那里谢罪吧!” 黄余冷哼一声带着大队人马追上了男子,“吴王殿下未免太过自大,既然殿下如此不配合也休要怪小人不客气了!上!就算殿下身手再怎么厉害,我黄余也不信凭一己之力,还能以一敌百不成?” 说着,那黑压压的士兵便一拥而上,兵戈相交就在电光石火之间。 “本王难不成,怕了你!”夫差眼睛通红,杀气四溢,丝毫不用怀疑,他口中所说绝非假话。 -- 第89页 那伍长见气氛如此剑拔弩张,心急如焚,连忙高声叫喊道,“将军——将军且慢!等等啊!其中还有曲折,将军不要意气用事!” 那伍长还想要解释,可士兵已经动起手来,夫差好不犹豫一个横扫,十来个士兵就直接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阻碍了身后想要向前进攻的士兵行动,如此狭小的空间,反而限制了士兵的攻势,那几个被夫差扫到的士兵感觉到那可怕的巨力一个个都震惊不已,心中叫苦不迭, “这吴王——怎么是个如此的怪物!” 第53章 她不是妖女 “ 将军, 您且住手,小人有话要说!”伍长神色焦急, 拱手对着黑甲将军道。 “什么事!还不快些道来!”, 那黄余闻言脸色变了变,只见众人且战的激烈, 那吴王趁着这群士兵被击倒的空荡,一个跃身竟直接从人群之中跳了出去。夫差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 “黄将军,莫当本王是真傻不成?以一当百, 本王自认是做不到, 不过对付这点小兵, 本王还是有些办法的!” 那黄余气急顿时也顾不得听伍长说了些什么, 只急头白脸高呼道,“今日无论如何你们给我将吴王拿下,否则回去每人领三十军棍, 众人听令!” “诺!”,那些士兵原本已经被打倒在地,忽然之间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纷纷拔出了刀剑向着夫差逼迫而去。 夫差剑眉一皱,暗道不好, 他一个翻身整个人趴在院中的石桌之上, 将坐在一旁的西施顺势揽在了怀里,“你可有事?” 沈闵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跌入了一个坚实的胸怀, 一瞬间怔忡不已,呆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没事。” 不知为河,看着这样的夫差,沈闵月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就像有什么人将她的心脏我再手中把玩,然后对她诉说道。 “你看——这个男人,真特么帅呆了,” 夫差自顾自的点点头,像护着小鸡崽子一样将西施藏在了自己身后,扯出一抹冷笑,身上的高贵优雅消失的一干二净邪气得叫骂道,“——喂,那边的大块头,你们莫非真的以为本王没有一点脾气,父王不知道发什么疯,可他是我亲爹,我忍着。你们几个,又是什么东西,闯我宫门,夺我妻子,如此不仁也不要怪本王不讲义气!” “你——你真当本将怕你不成若不是碍于身份,本将才如此温和待殿下,吴王休要猖狂!”黄余也不是没有脾气,此刻他已然怒发冲冠。 夫差邪邪地笑了,轻声道“——是么?” 黄余看着他诡异的笑容,顿时心声寒意,大感不妙。 “自然——”他话音将落未落就被噎了回去。 下一秒,黄余目瞪口呆,睁大了眼睛,大声呼喊道,“快撤!” 原来此时,夫差那高挑瘦削的身影,竟然将院里那张千斤重的石桌举了起来。 夫差冷笑一声,在众人惊恐的眼神中将石桌朝着士兵的方向投掷而去,“可惜——晚了” 士兵人数多,在小狭的院子里本来就施展不开,只得抱头鼠窜,士兵一旦慌乱起来,便无法构成有用的防御,此时那两队士兵在石桌面前就宛如一张薄薄的灯笼纸一般,一捅就破,所谓兵败如山倒,士兵士气大失,还有几个倒霉蛋被石桌砸中,刹时间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再见了,”,夫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背起西施,几个行云流水的跳跃便上了房顶。 沈闵月惊呼不已,瑟瑟发抖。 而院中的士兵们比她更加慌乱,黄余看着自己伤的惨重的手下,心中一痛,却是渐渐冷静下来,眸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他一把抓住刚刚那个伍长,“你刚刚想说什么?可有什么情报可对付那吴王夫差——” 那伍长心中憋闷终于得以倾诉,“将军,小人听玄明宫的宫女说,吴王妃此时已经有了身孕,怀了陛下的小皇孙啊!如此,贸然抓走吴王妃,岂不是残害皇家血脉。若是陛下怪罪起来,我们岂不是冤枉啊将军!” “什么?”那黄余目瞪口呆,一时间如遭雷劈,结巴道“你——你是说吴王妃,她——她怀了小皇孙?” 那伍长点了点头。 黄余砸吧砸吧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朝着夫差干巴巴挤出一个笑容,尴尬道,“殿下——误会,都是误会,您看您还是下来吧,我们去陛下那问个清楚?不如——休战。” 夫差诧异的看了黄余一眼,冷着脸努了努嘴,“——也罢,现在看样子也只能这么办了。” 然后转过头,炙热地看着沈闵月平坦的小腹。那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直叫人看得是瞠目结舌。 沈闵月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这个事儿,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全都是阿青的馊主意。 如果—— 她没怀孕的话—— 不会就这么凉了吧? 都怪阿青! 沈闵月欲哭无泪,水汪汪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望着阿青。 四人就这样,你望我,我望她,她望她,遥相呼应,空气里蔓延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欣喜? 阿青缓缓地露出一个谜一样的微笑,对着西施肯定的点点头。 沈闵月眼角抽了抽,“.......... ”您老究竟是哪来的自信啊! 黄余轻咳两声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殿下——您看,不如我等去觐见陛下,等陛下定夺如何?”他可不打算这么硬来了,吴王不知哪来的一身怪力让他折损不少部下,若是陛下只是单纯误会,那他黄余岂不是真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成了个多余的局外人。 -- 第90页 “也好——”,夫差想了想从房顶跃下,西施吓得小脸煞白死活不肯夫差抱她下去,只得让阿青寻了把梯子哆哆嗦嗦的爬了下来。看得黄余眼皮跳个不停,原本他就心急如焚,此时却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谁让他们打不过吴王。 沈闵月叹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看着周围人都盯着自己看,略微尴尬的笑了笑,她倒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只是真的怂了罢了。 “走吧!” 半个时辰后,太和殿。 凫坐在銮驾之上,眉眼间带着一丝疲惫。 内侍王泽弯腰上前道,“陛下——禁卫军,黄将军求见!” 凫虎目一怔,微不可见的颔首道,“没想道,这个黄余办事倒是干净利索——” 他沉吟一声,忽然转头问王泽道,“吴王呢?此刻在哪里?” 王泽一愣,乖顺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吴王殿下此刻应该跟着陈大夫忙的焦头烂额才是——” 凫垂眸,手指在案前敲了几下,开口道,“让黄余进来吧!”他下意识叹息一声,一瞬间仿佛是老去了好几岁一般。 “诺——”,王泽缓缓退下。 “宣——禁卫军黄将军进殿!” 黄余匆匆忙忙地上殿行礼,他低着头脸上看不清神色。 “黄将军,那妖女西施,你可抓来了?”凫抬眼威严地望着黄余。 “这——这吴王妃,臣带来了。可这其中却有些曲折......还望陛下谅解!”黄余一头冷汗,一脸犹豫吞吞吐吐道。 “——怎么回事?”凫眼皮一跳,黄余的反应分明是他所安排之事出了岔子。 “原本,臣去玄明宫带走王妃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只是,就在臣要带走王妃时,吴王殿下,突然间策马赶了回来,如今,臣虽然将吴王妃带了回来,但臣却得知吴王妃已经怀了您的小皇孙,这才不敢善举妄动,而吴王殿下也正在殿外候着——臣办事不力,还请陛下息怒!”黄余赶忙行了大礼请罪,余光不住得打量銮驾之上的动静,心中忐忑。 凫闻言明显顿了顿,愣了一下半晌才开口,“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了,此事,怪不得你,造化弄人,看来这是天意。” 他转头,珠帘摇曳,语态冰冷高贵,“召吴王和王妃进殿吧!” “诺!” 帝王声音刚落,一个高挑矫健的身影,已经阔步挺胸走进大殿,他身后跟着一个低着脑袋恨不得挖个缝钻进去的娇小女子。 “参见陛下,”夫差的表情冷峻而生硬,他行了一礼,并未开口叫父王。 这反应,被上首的帝王看得是一清二楚。 “哦?夫差何故?几日不见居然和寡人如此生分?”凫挑眉,吴王的反应他倒是料到了,却未想过如此过激。 夫差喉咙里发出一声冷笑,双眼通红盯着自己的父王,“陛下又是何故?为何要为难于我的妻儿?夫差不解倒是想问个清楚!” 凫脸色沉了沉一时语噎,他半响才生硬道,“你可相信 ...... 寡人并不知吴王妃有孕,也无益残害寡人的皇孙!” 夫差狐疑地望着那一脸落寞的帝王。“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然陛下已经做了,又何须再解释——” 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膛剧烈地起伏,他的手掌狠狠拍在案上,“竖子!你可知道寡人所做所为皆是为了你和天下社稷,这西施分明是天煞孤星,红颜祸水,你——你怎么就看不清楚!” 夫差嘲讽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陛下竟然是因为一句天煞孤星,就要杀了我的妻儿,如果父王真当是儿臣的父王,那就不应该做出此事!” 凫怒目圆睁,尖声怒喝道,“大胆夫差!,何时轮到你来管教寡人了!寡人说了此女就是一切灾祸的根源你为何不信!寡人作出的决定,任何人都不得改变!” 夫差不愿与他继续无谓的争辩,一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拿孤独的帝王,冰冷而坚决道。 “我只相信——西施她不是妖女!” 第54章 怀没怀 雍容华贵的大殿之内, 静得似乎连众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凫望着夫差,眉头紧蹙, “越姬暴毙、黄河决堤、山东蝗灾, 这都是你身边这个灾祸招致的,太常府, 已经给寡人呈上来最新的星盘,一切都昭示这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个祸害!不过, 既然她腹中已经有了皇家血脉, 寡人就留她一条命,等皇孙降世, 寡人便将她献祭与河神!” 夫差忽然之间, 扑通一声, 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越姬之死分明是另有隐情,黄河决堤本就是常有之事,山东蝗灾分明是世家大族鱼肉百姓不可开仓放粮, 这一切又与本王的妻儿何干!还请父王明鉴!” 凫垂眸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寡人意已决,无需多言, 退下吧!” 夫差漆黑的眸子通红, 他愤怒地用拳头砸向了地面,咬牙切齿道,“可恶!” 凫迈步离开了大殿, 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夫差,看来是失望了透顶。内侍宫女跟在他身后离去,大殿上空荡荡,黄余早早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只剩下了夫差和西施两人。 “哈…,”沈闵月干笑了两声,先前心中的忐忑,此时已经归于平静,若是这个世界的帝王想要杀她,她还真没有能力反抗,反正多活一天都是赚的,何必在苦着脸,担惊受怕。 -- 第91页 “你笑什么?我....竟没保护得了你”,夫差抬起头,英俊的脸上满是自责,那漆黑的眸子里翻滚着痛苦的情绪。他一把将西施拥入怀中,抱的极紧,沈闵月甚至喘不过气来,就仿佛她是最后的希望一般。 “没事.....至少我还能再活个九个月,”沈闵月小脸上一闪而过一丝尴尬的讪笑,她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如此尴尬。 “但有件问题更严重.....”沈闵月正了正神色,小脸十分严肃道。 “我——没怀孕!” 夫差呆愣愣的抬起头漆黑的眸子,那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就像只小白兔被某只大灰狼欺骗了一般。沈闵月有些心虚不敢看向对方,谁知那夫差英俊的脸上却飘气了一抹红晕,“咳咳——无妨,我会努力的,”他一脸认真,仿佛说的是什么虔诚郑重的话。 沈闵月如遭雷劈,立刻闭上了樱桃小口,“.......”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你真的不用努力了,亲。 夫差扶起了西施,脸色微红,只道,“不用担心——我会想方设法也会让你怀孕,暂且保住你的性命。” 沈闵月绝望,“........”咱们就不能换个办法吗?假怀孕啥的难道不可以吗?为什么非要为难她, “——殿下,王妃!”两人还未踏出殿门,就被几个女官拦住了,为首的女官行礼道。 “——陛下吩咐,吴王妃已经有了身孕,便特许留在宫中养胎,直到产子,由我等来看护!” “哼,休想,本王的孩子要自己看护,她必须留在玄明宫!否则本王今日便赖在这宫里不回去了!”夫差冷笑,没想到父王做事竟如此绝情,此时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分开他与西施。 “这——”,吴王殿下若是想要撒泼,他们还真是拿吴王没有办法。 “哎呦——这吴王殿下好大的威风啊,不过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去吧,因为吴王殿下越是撒泼无赖,这西施姑娘就愈发难活下来——啧啧,和陛下如此做对,无论是谁,陛下恐怕也不会轻易地消气的,还是说吴王,希望这西施姑娘早日投江?”远处走来一个娉婷的红衣美人,她精致的脸上满是高傲之色,凤眸中带着一抹戏谑, “——绣妃?”夫差狐疑地望着对方,却感觉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袖子转过头,正看见西施冲着自己张了张口无声道,“你走吧——” 夫差一愣,心中一沉,倒是明白西施心中的担忧,他微微颔首,轻轻在沈闵月耳边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西施。” 夫差不语,阴狠狠地瞪了郑秀一眼,一步三回头不舍的转身离去了。 沈闵月嘴角抽了抽,“......”怎么他反倒像个被遗弃的小可怜一样。 “这吴王还真是宠爱你啊,西施,”郑秀望着这一幕,冷哼一声,脸色有些难看,她冷嘲热讽道,“西施——你没想到,也会有落在我郑秀手上的时候吧!哈哈哈…” 沈闵月正一头雾水手腕却被郑秀毫不留情的一把抓住,拖着她朝着一处自己没去过的别院而去,“你干嘛,你放开我!” 沈闵月蹙眉,那郑秀的力气极大,她手腕都青了一圈,可想而知那郑秀是抱着何种憎恶的心情才能下此狠手。 “——放开了,我这不就放开你了吗?”郑秀突然松开手,不以为然的怒了怒嘴。 沈闵月因惯性收不住力道,差点儿一个趔趄摔到在地上,她抬头怒目看着郑秀,那郑秀此举分明就是故意的,她质问道,“你可知,我如今身怀皇嗣,你如此对我分明就是要伤我的孩子!” 沈闵月自知此时,孤立无援,才故作嚣张,希望能引得关注,省的她不声不响的就被弄死了也无人知晓。 “哎呦喂——至于吗?怀没怀,这得御医说了算,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这么大派头,你真以为陛下如此好糊弄不成!”郑秀来回踱步,一张脸格外的明艳,笑得是多情。 话毕,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抱着药箱,低眉顺眼地来到沈闵月面前,“王妃冒犯了,请让老臣为您把个脉,自见分晓,” 沈闵月眼皮一跳,余光心虚地瞥了一眼平坦的小腹,如今若是这大夫发现自己肚子里并没揣着崽子,恐怕那老狐狸的帝王,分分钟能够心狠手辣的将自己沉塘了,沈闵月硬着头皮,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腕。 那郑秀则是眼神炽热,虎视眈眈地等待自己露出破绽。 沈闵月在内心呲牙,这下....她不会是要提前去见阎王了吧。 “咳咳——大夫那您就帮我看看,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沈闵月厚着脸皮装模作样,冲着那老太医一阵挤眉弄眼,不一会儿就已经出了一脑门的汗, 那老太医见西施小脸煞白,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姑娘——且放心,老夫自认医术精湛向来是不会看走眼的,姑娘有些气虚,应少些忧思啊!” 哈哈 ..... 沈闵月在心底干笑几声,她倒是反而希望对方是个庸医,这样即便发现自己不是喜脉也不敢说出来。如今,这是个有经验的老大夫,她心里默默地给自己下了死刑,原来还是死缓,只是如今就未必了。 那老头覆上沈闵月的手腕时,脸色就是一变,心中大觉不妙,他皱了皱花白的眉毛,轻声问道,“王妃是何时与吴王殿下成婚的?” 沈闵月愣了愣,回想了一番,“不到一月前,怎么,大夫何出此言啊?” -- 第92页 她心里一跳,难不成,自己的死缓真的成了泡影不成。 谁知那头发花白的老御医,吹胡子瞪眼道,“你当老夫是神仙不成,不到一个月就能摸出来!” 沈闵月一时语噎,这好像是有点违背自然规律了,哈哈。 这个谎好像扯的太明显了吧1 “哼,原来如此,这妖女西施根本就没有怀孕,分明就是诓骗陛下,来人快将这妖女压下去,准备献祭河神?”郑秀大喜,红光满面,春风得意,果然不出她所料西施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得活且活。 沈闵月无辜的眨巴眼睛,心中苦恼万分,这下可如何是好,只得咬定青山不放松一般,用一种坚韧的毅力开始耍起了无赖,“——我真的怀孕了,是真的,大夫你要相信我啊!” 那老御医看她言辞坚决,信誓旦旦,沉吟一声道,“王妃,怎的如此确定自己怀孕了,又是如何知晓的,究竟何人能做出如此判断!”当然如今也可能,只是孩子不到一月,所以他摸不出喜脉而已,他还真就不敢断言说这吴王妃是真的未怀孕,如果出了岔子恐怕他也是难辞其咎,好在他经验老道,才有此一问,若是寻常大夫恐怕就直接定论了。 沈闵月见事情有转机,眸光微闪,灵光一现,“——西施如此笃定,是因为有人曾送与西施一颗南蛮密药,说是定能怀上皇嗣,所以西施才笃定不已。” “张御医,您休要听这妖女胡言乱语,尽快将这事禀告陛下,快点灭了妖女才是?!!”郑秀气急,她没想到事情到这一步居然节外生枝,她如此费心算计又怎会轻易放过了西施/ 谁知那白胡子的张御医,来回踱步,他沉吟一声道,“绣妃娘娘勿急,老夫倒是听过这南蛮密药,效果极其刚烈,吴王妃此时极有可能,已经怀孕,只是老夫还诊不出来而已,不可贸然决定,若是伤了皇嗣,陛下必然大怒,老夫可承受不了。” 沈闵月松了口气,没想到赵正德居然派上这么大用场,至于那药,还压着箱底呢。 她可真没吃—— 怎么办,有点后悔了 第55章 你不会死! “不若这般, 既然此时无法断定吴王妃是否有孕,再过几日——不, 再过半月, 让老夫再为吴王妃把一次脉,结果如何, 自然大白,还请绣妃娘娘莫要急于一时!”那发丝花白的老御医来回踱步, 沉吟一声道。他考虑的极其周到, 郑秀自然是没有反驳的机会。 沈闵月轻舒了一口气,至少自己不用今天就祭天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郑秀不满的皱了皱秀眉, 她一双凤眸怨毒地盯着西施, 艳丽裙子华为张牙舞爪的火焰, 似乎是恨不得将西施生吞活剥了一般。 沈闵月扶额, 思考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郑秀。 半晌,没有得出一个所以然,随机老神在在地摇了摇头, 轻声道,“该不会,那郑秀实在嫉妒我的美貌吧——这就没办法了,谁让我这次比较会投胎呢?” 见沈闵月如此镇定地看着自己, 郑秀忽然间悻悻地失去了气焰, “哼——不就是仗着肚子里怀着皇嗣,休要猖狂,怀与没怀, 半月之后自见分晓,若是本宫发现,你胆敢欺瞒陛下,必让你献祭河神,以平民愤!” 沈闵月握拳,忽然间抬起头用亮得惊人的眸子看着郑秀。 她轻吸一口气,有时候想法的变化,就只在那么一瞬间。 就那么一瞬间,她不想再佛系了,也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的小宇宙爆发了,她冷哼一声,“干你屁事!如此怀疑我肚子里的崽,不如想点办法争气点,诺,自己揣一个崽,何苦呢?啧啧——” 要她命,还想要她好脸色? 她又不是脑子有坑。 郑秀红唇一抿,就要发作,只见西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在里御医张老头的身手,面对着一个满头花发的老头,郑秀一时间也没别的办法,一时间气得鼻子都歪了,“西施——有种你就别在这里躲躲藏藏的,还要不要脸皮!” 张御医急得是一头汗,他倒不是担心,绣妃这得宠的娘娘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却是一直警惕着身后,生怕身后的那娇弱姑娘一个激动将自己的一把老骨头给摇散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拽着自己的袖子,生怕落个难听的名声。 “不好意思了,绣妃娘娘,我的脸皮天生比较厚,不要也无妨,在一个你哪里看见我躲躲藏藏了,我分明是光明正大揣着崽子,站在张御医身后,你可不能胡言乱语!”沈闵月眨了眨眼,理直气壮地抓着张御医的袖子,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的。 “你——你怎么变得那么快?先前村子里的时候分明还一副装模作样的善良柔弱,如今在本宫面前变得却是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郑秀的凤眸落在西施的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是不敢相信先前那一副善良可人的楚楚美人居然转了性子。 沈闵月朝着郑秀抛了个媚眼,一脸挑衅道,“你说对啦,我就是白莲花——没问题,那现在您老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毕竟我还得养胎,当然,没有怀的人自然是不会懂了!”沈闵月若有所指的看着郑秀的肚子,她那明晃晃地夸张笑容,分明就是对着郑秀再说,“我就是有崽子,你奈我何?” “........”,张御医一时间尴尬不已,自己莫不是在助纣为虐。 怎的此时,看着那绣妃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凄凉。 -- 第93页 郑秀被气得直跺脚,索性转身欲离开,反正几日之后有的是她可受的!” “哼,既然吴王妃本事如此之大,那今日的晚饭,我看也可免了,反正吴王妃也是妖女,又怎会像寻常一般人需要吃食呢!” 话毕,绣妃趾高气扬的回到暖玉殿,半点余光也没施舍给西施。 沈闵月瞠目结石,她尴尬的朝着张太医笑了笑,挤眉弄眼一番。“张大夫,你看——医者父母心,不若,您给我留下些吃食可好?” 话毕,她的小手已经一把抱住张御医的药箱。那头发花白的老头,瞬间慌乱不已,心疼极了立马抢夺药箱,“不可——不可,是要三分毒,怎可暴殄天物!”一不留心,他竟然将真心话,一骨碌说了个一干二净。 沈闵月瞪大美目,就看着这顽固老头,抱着药箱健步如飞的溜了,她不由得痛心疾首,“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呸!应该说这些古人的心才叫黑呢?居然放任一个孕妇饿肚子,恐怕是巴不得我早日没了孩子!真是恶毒!” 沈闵月悻悻地推了推门,发现门已然被反锁了,怕是门口看守的侍卫眼疾手快的锁上了,这下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半个人都见不到,还何谈洗刷冤情,一时间沈闵月忍不鬼哭狼嚎起来,“啊!我怎么就这么冤呢,我长得如此清丽动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妖女呢!我就不信了,这明晃晃地陷害就没人看出来吗?” 就在沈闵月发疯似的自语时,这间在皇宫里鳞次栉比的房间中显得平平无奇的房子,突然间被推开了房门,女声轻柔优雅,“什么陷害?”, 沈闵月揉了揉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站的笔直的宫装美女惊诧不已,无论如何她都没想到,闻雅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她咽了咽口水,轻声道“雅雅~” 闻雅嘴边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怎么,很诧异我会来?”很显然被被沈闵月惊讶的表情愉悦到了,她身后拎着一个黑色的漆木盒子,被一身宫装遮掩住了,西施自然时看不见的。 就在闻雅自得的时候,西施却一脸娇羞,水盈盈的桃花眼亮晶晶道,“雅雅——我闻到烧鸡的味道了。” 沈闵月口水吞咽的越发剧烈了。 闻雅,“.......” 闻雅破罐破摔举着餐盒递到沈闵月的脸上,扭过头去,脸黑得像锅底一样。 “吃吧!” 沈闵月闻言却是不急了,像抱着宝贝一般抱着餐盒,“所以雅雅,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施话音刚落,闻雅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越夫人殁了,但死相极为诡异,但有人在宫中散布消息说此事乃是天罚,都是妖女之祸,有人散布这样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把你卷入这件事,看来杀死越夫人的人和传播谣言的人之间肯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沈闵月点点头,这一点她已经想到了,可问题现在这根本就是个无解之局,除非既有人能够抓住杀死越夫人的凶手,又能解决黄河决堤,还有山西的蝗灾。有人在故意诱导让皇帝顺理成章的认为她就是灾星。 闻雅见状脸色缓了缓,只道,”既然你已有对策,我就安心了!这幕后之人也不知究竟是何人居然布下这么大的局!“ 闻雅间西施神情自若,便以为她心中早有对策。 谁知,沈闵月一脸迷茫,抬头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有对策了?” 闻雅优美的天鹅颈僵了僵,声音拔高了八个度,一脸愤怒道,“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对策!还有闲情逸致吃得下饭?” 沈闵月一脸无辜,“我觉得我没错啊?反此时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不如得过且过,能活一天算一天呗,多的那一天都算是我赚的——” 见闻雅脸色越来越黑,沈闵月抱紧了餐盒瑟瑟发抖,“雅雅~你不会忍心让我饿着肚子上路吧?” 闻雅彻底没了脾气,转身背对着她,语气严肃道,“我要去调查越夫人的死因,我没有能力救你,抱歉,你且保重——” 沈闵月一怔,眸子里水光一闪而逝,只怕这人是在和自己告别了。她摇了摇头语气轻佻,装傻充愣道,“那可不行——我还等着雅雅给我带些好吃食呢?” 闻雅顿了顿,转过身,清秀的脸上头一次绽放出一个大大的不合礼数的笑容,“好啊——你若是想吃,我还是会送给你。”她的眼中的水光荡起涟漪,不一会儿杏眼已经通红,转身推门而去。 “你好好吃罢——” 扑通,门又被关上了,她甚至听见了守卫上锁的声音。 沈闵月抱着漆木盒子呆呆愣愣的,一动不动,她摇摇头将盒子放在一旁,坐在空荡荡的八仙桌前,嘟囔道,“真是的,突然——就没胃口了。” 其实,沈闵月不是没有对策,她不是没有想到能够救自己的办法,她只是不相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切罢了。不是她丧,而是此刻每件事情都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倒也不是混吃等死。只不过,希望无可奈何的时候,让所有人都过得好受些,她闷闷地抱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我——不想死!” 她还不想死,不论闻雅还是夫差都是她刚刚得到的幸福,她不想就这么失去了。 忽然间,一个温热的手掌附上了沈闵月的脑袋,他低声在沈闵月耳边呢喃,极为认真,“我不会让你死的——” -- 第94页 宽大的胸膛圈住了沈闵月娇小的身躯,可靠而温暖,一瞬间,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不安的情绪喷涌而出,沈闵月抱着头低声的啜泣。她抬头泪眼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似撒娇似嗔怒,“我...我不想死-” 第56章 乱象 沈闵月哭得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见她看见了夫差高挑决绝的背影,又沉沉睡了过去。 至睡着之前, 她的脑海里仍旧盘旋着一个无解的问题。 为什么只有自己的人生, 是地狱难度呢—— 真是的,老天, 你也太偏心了。 她也只想做个普通人,普通的活着, 她倒是不介意分走自己的美貌和困境, 反正留着也没有任何用处,能吃吗? 翌日, 沈闵月睁开眼的时候, 看到的便是空空荡荡, 昏昏暗暗的房间, 头顶青色床幔,似乎在提醒她只有不过半月可活了,而且这最后的半月也要在无休止地监视中度过。 “饿了——”, 沈闵月揉了揉叫个不停地肚子,一身紫衣出尘绝艳的身姿,却只能困在这空荡的房间里,不得不说让人扼腕叹息。 她打开了放在八仙桌上的漆木餐盒, 烧鸡已经凉透了, 沈闵月眸光微闪,毫不顾忌形象吃得正香,笑话, 她一个快死的人了,何必在委屈自己!至于夫差,她今日从床上醒来之时,就已经发觉,昨夜他来过了,想起对方那不受拘束的身手和性格,也的确是对方能够做的出来的事情。 “只是——可惜了,让你遇见了我。”沈闵月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略带暖意却十分让人心疼的笑容。 她舒展了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呵呵——吃饱喝足,也该开始干正事了!” 沈闵月走到床榻对面的书桌上,拿起毛笔在薄绢上记录下自己现在所知道的全部信息,只见她在丝绢上写下了。 越姬——越王——范蠡——文种——闻雅——郑秀——夫差——西施——帝王。 有把有关联的人名连上了线。此时,便显然易见的出现了三个势力,她和夫差,孤立无援,越王越姬范蠡一派,野心勃勃想要立为储君,还有帝王一派。显然,此时与文种有关,从夫差口中可得,那文种认定自己是天煞孤星,所以这件事的开端是文种。 忽然,沈闵月的笔触顿了顿,她将帝王描黑画成了一颗星星,将夫差和自己画成了月亮,将越王改成了太阳,这样这幅书帛若是被别人看见也不会知晓其中的内容。 “显然文种的目的应和范蠡一致,他们派我魅惑吴王,那么就算我不帮他们传递消息,他们也不会除掉我引起夫差的反扑,那只能说明文种这种做法并不是出于越王,二处于某种自身的利益,当然也可能被要挟,具体情况不明,我也不能确定——但已经可以排除的就是越王,而且此时既然是文种授意,那么帝王也可以排除,我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蝼蚁,那么就只能说明这些人之间出现了第四股势力,” 沈闵月沉吟一声,在最为可疑的文种和郑秀两人之间画了一条线。郑秀的行迹十分可疑,所以她才做出了推测,至于这个推测是否正确,将决定自己之后是否能够活下去。 “结论就是——文种和郑秀处于某种利益达成了联盟,想要除掉我。” 沈闵月桃花眼扑闪扑闪地精光熠熠,“现在问题就在于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了,若是他们知道了,又会倒戈向哪里呢?” 沈闵月心中一定,收起了书帛,紧接着又苦了脸,一朵娇花就这样蔫了。 “我就算知道又如何——我又出不去,只能在这里躺尸,啊啊啊!”沈闵月抱头,无奈地扑向了床榻 与此同时,府衙里陈彪正坐在小几上查看赈灾地账目细则,他面前的小几上还摆着汉方栈道地账目和卷宗。他皱着眉,黝黑的脸色阴沉地吓人,“一个个都不是东西!不过这么大的篓子居然一直被压着!” 忽然间,一个一身黑色劲装身材修长宛如猎豹的男人,闯入了房间,他英俊地脸上带着胡茬漆黑的眸子满是焦急,眼底青黑,风尘仆仆冲进来开始疯狂地翻找卷宗。直到他找到了陈彪面前一个不起眼的丝帛,“姜国于大堰旭历三年,突然退兵求和,传言同年姜王得欧冶子打造的宝剑一口,休养生息。” “终于被我找到了——”男人剑眉略微放松,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陈彪被夫差这一通动作惊了一跳,目瞪口呆,又间夫差眸间的血丝便将脱口而出的责难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道,“吴王几日不见,你究竟是做什么去了,这赈灾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 谁知,那吴王只是瞟了他一眼,眼睁睁地夺过他手边的杯子,一口灌了进去,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只点了点头,“之后,陈大夫自然会知道,” 话毕,又拿着那丝帛,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陈彪瞠目结舌“..........” 半晌不过,一个匆匆地人影单身一骑,闯入了越王的太启宫。 太启宫此时到处挂着白素,夫差刚进宫门就被当成不速之客之客拦了下来,不久越王一身丧服跟着一众随从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夫差面前, 勾践挑眉,薄凉的眸子里满是恼怒之色,“怎的?今日王弟闯我太启宫,莫不是看我母亲新丧特来耀武扬威的吗?” 夫差抬眸满脸倦怠之色,他低沉地笑了满脸嘲讽之色,“你觉得像吗?你的脑袋里不会只有这些没用的事情——真不愧是我的王兄,哼!” -- 第95页 “你!”,勾践恼怒,夫差这话虽然刺耳难听,但倒不是来无事生非找事的意思,只得耐下心。 “那你找我何事?”,勾践俊美的脸皮一抽,不情不愿道。 夫差刮了他一眼,“你难道让我在这里说不成?” 勾践警惕地看来他一眼,探究地来回打量。夫差不想跟他在扯没用的浪费时间,“我不是来刺杀你的!”要杀也不会光明正大来! 勾践,“........” 被看穿一瞬间有些挂不住脸,只轻咳一声,但既然夫差都这么说了,只能说对方似乎真的是有事和自己商议。 “退下吧!” 勾践只得不情不愿地领着,身后身材修长的男人进入了书房,他转过头,轻咳道,“有事便说吧?” 谁知,夫差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光华,他轻声道,“你发现了?王兄?” 勾践身体一僵,下意识将手搭在藏在袖子之中的短剑之上,“——哦,怎么说?”他没正面作答,垂眸。 夫差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然你为何认为我会刺杀你,那个假货倒是挺像的,但应该手无缚鸡之力吧?你怎么发现的?” 勾践眸色复杂,俊美的脸上此时也维持不住优雅随和的表情,“因为——霍嘉死了,死在了地宫里!”霍嘉死后的容貌也变回来了,变成了那副平凡的模样。 “怪不得——我倒没想到过他会死,我可是在那里呆了六年,看来还是我夫差命硬!”夫差眸色阴沉,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听夫差说到这里,勾践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或许是因为心虚,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此时已发生过的事情已经不容悔改。 夫差顿了顿,抿唇开口道,“我不知道你究竟对那个假货做了些什么,但那人应该死相也是十分诡异吧——越姬,也同样?” 勾践立刻变了神色,“你住口——!” 夫差冷哼一声,看也没看对方,他已经不会再在乎他王兄任何的心情了,今日他是为了西施而来,“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何种方法,但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所以说,勾践,你的人叛变了,” 勾践神色剧变,像想到了什么阴晴不定。“你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告诉我?” 夫差冷哼一声,挑眉,“你别误会了,我并不是想帮你,我恨不得你早点死呢——呵,文太常将越姬之死与本王的王妃扯上了关系,若不是这样,本王巴不得让你蒙在鼓里才好!” “那真是多谢越王了呢!”勾践讽刺一笑,这件事因为守孝,消息闭塞,他还真的是丝毫不知,这倒是让他想起了那服用奇蛊的郑秀,莫非母亲是被那郑秀害死了,那文氏最近也反常的很,祖父为了母亲的事情拒绝放粮想要和父王讨个说法,可文氏却公然和他祖父做对,,开仓放粮,这下分明是陷祖父与不仁不义,如此祖父等不来父王的让步,反而会被天下人唾骂。 “莫不是文氏真的背叛了,不成?”勾践暗自呢喃。 他忽然抬起头,“看来,你这次前来是有求于本王了,你想让本王出手辟谣,让父王放弃将西施献祭给河神的想法?” 夫差撇撇嘴,他倒是不算傻,只是为人太过禽兽。 他点点头,漆黑的眸子满是漫不经心,“是啊?我要你帮我揪出凶手!”夫差的语气极为笃定。 勾践气乐了,脸上满是倨傲之色,“夫差,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怎么如此天真!本王凭什么帮你?” “我愚蠢的——”弟弟 勾践一脸自得,还未开口就听见,夫差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什么。 “我手中有你贪墨汉方栈道官款,锻造宝剑送与姜国的证据。” 当他回过味儿来的时候,俊脸通红,脸上痛的厉害,更甚者,他心头震惊不已。 “你怎么会知道!” 第57章 发难 要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 夫差垂眸,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我如何知晓的?能让秦桑闭嘴的人, 除了父王也就只有你了,再加上六年前与姜国那一战, 你觉得我如何不知?毕竟,那可是你和越姬煞费苦心设下如此大的局, 只不过当年我一直没想明白姜国为何会如此配合你的行动, 原来你竟然送与姜王那花重金命欧冶子打造的绝世宝剑!你还真是没有底线,只要能都达到目的, 不论什么人都能成为你的盟友, 哪怕是叛国!” 勾践面皮一白, 他没想到夫差竟然会将前因后果弄得如此清楚, 他正想开口反驳。 只听,夫差神色一冷低沉道,“勾践, 实话说,今日本王可不是来求你的,而是命令你,将越姬之死的真相公诸于世, 否则, 本王就让你拥有的一切全部都灰飞烟灭。” “你自己考虑吧,王兄!”话毕,夫差便转身推开门, 离开了那寂静无比的书房。 勾践望着夫差离去夫人背影,拳头紧握,眼神阴鸷,咬牙切,宛如地狱中的一只恶犬,一击即发。 与此同时,王宫内某个不起眼地院落里,沈闵月躺在床上就仿佛自己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一般,忽然间门被推开了,一个长相普通的宫女忽然之间推门而入,她满脸通红,似乎刚刚才奔跑过一般,她抬起头,眸子里满是谄媚之色。她高声道”绣妃娘娘驾到!吴王妃还不前来迎接!“ -- 第96页 沈闵月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那做作的模样十分的欠揍。那趾高气扬的宫女的脸色瞬间变了脸,满是不可置信。 “吴王妃,你莫非现在还以为自己身份高贵不成,也不看看如今的形势?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正统的吴王妃呢?——你现在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妖女也敢和我家绣妃娘娘做对!分明就是找死罢了!” “哦——”,沈闵月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句,根本没把那在自己眼前蹦跶狐假虎威的宫女放在眼里。 那宫女见西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顿时不服气,起了龌龊道心思,竟然一脚踹向了西施,那西施姿容绝佳,样样都不是自己可触及的,反而让她心底产生了一种极其扭曲的快感,那一脚很重,西施身材单薄,顿时被她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噗通,沈闵月闷哼一声,那一下摔的极重扶着手臂,已经怒不可遏,她缓缓地站起来,眸色极冷,就用着那种阴沉地眼神盯着那鬼迷心窍的宫女,冷哼喝一声,“你真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本王妃依旧是吴王妃,敢对王妃出手,贱人的胆子可真够大的!” 沈闵月的神色凌厉起来,极美的容颜也带上了肃杀之色。 那宫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源于灵魂的奴性让她下意识膝盖一软,想要卑恭屈膝,“你——胡说什么呢王妃?小人怎么会敢对您出手!” 那宫女眸光闪烁。似乎是害怕被绣妃责难,若是她会错了意,让吴王妃又了告状的机会,,那她的下场毫无疑问,定是凄凉无比,所以她定睛一看在房里来回扫视,终将那目光落在书案前散落的丝帛上她灵光一动,张口就道,“妖女!这是什么?你私自写画些什么,定时起了些坏心肠想要加害于绣妃娘娘?” 丝帛正是沈闵月卷好藏在最底下的帛书,但那宫女眼神很尖,几乎一瞬间就发觉了笔墨被动过,眼疾手快地抢过沈闵月藏好的丝帛。 “西施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你分明就是在诅咒绣妃娘娘!”那宫女先发制人血口喷人的本事倒是厉害,几句话,她又成了诅咒绣妃的妖女了。 那宫女倒不是没由来地诬陷西施,而是那丝帛被她抖开,上面的鬼画符她实在是看不懂,但有灵敏地听见门外越发靠近的脚步声,索性豁出去,省的一会儿这吴王妃再抓住机会,朝着自己发难。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果然如此—— “呵呵…”沈闵月冷笑一声,看着她像小丑一般自导自演。 不过一会儿,那一身红色宫装,黑发里插着金钗的美人张扬一笑,眉眼中带着一抹高傲,“怎么了,梅儿?发现了什么竟然让你如此大惊小怪?” “娘娘,您看?”那被郑秀称为梅儿的宫女匆匆地将手中的丝帛盛了上去,低眉顺眼满是讨好之色,“娘娘您看——” 郑秀抖开了丝帛,沈闵月倒是不以为意,她倒不甘心,郑秀能从丝帛中看出什么来,先前她已经想法设法将关键的名字用符号代替了。她揉揉被那宫女踹到的纤腰,心情格外的差。 郑秀看着那丝帛上莫名其妙的的鬼画符,不以为意,直到她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文种—— 她握着丝帛的玉手,青筋暴起,眼神中是难以掩饰的厌恶之色,“西施——呵呵,都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了,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勾人男人,文种大人怎是你可以觊觎的?!” 沈闵月一头雾水一脸懵,她那丝帛上什么时候勾引男人了,她到底是看了什么?? “.......” 她又怎会知道,那郑秀原本就不识字,唯一记下也不过是文种二字的图画,一张丝帛她半分都是没有领会,却被极似文种的两字吸引了,看着西施的脸,她下意识便想到了男女之情上, 沈闵月不知情,她只是好奇那郑秀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长的! “贱人?!你竟敢对文种大人动情!”郑秀扬起了手臂,竟是想给西施一个狠狠地巴掌。以郑秀的角度,西施与她皆是乡野村妇,有怎么会轻易的学会写一个男人的名字,除非是对那人有意,夫差的名字被标成了星星,即便没有被标记那郑秀恐怕也认不得, 沈闵月真的是冤啊,但她也没想到那郑秀居然还仍旧在垂涎那文种。她倒是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倒不和郑秀硬刚,只是铆足了力气左闪右躲起来。 “你——你!”郑秀没想到,那西施竟然像只泥鳅一样滑不溜手的,她先前倒是与暗卫一同训练过,身手格外的矫健。 沈闵月躲得吃力,她这幅身体原本就是弱不经风的,躲了几次便没有了力气,。眼看那郑秀的动作越发地狠辣,沈闵月心中危机便更甚,她心中倒也是知晓的,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恐怕没过多久就要力竭,郑秀那攻击极其狠辣,手上的蔻丹是不是从西施的耳边划过,若是被那蔻丹划上一下,西施绝美的脸蛋上恐怕瞬间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血口子,沈闵月灵机一动,余光瞥见了身后朱红的柱子,索性将计就计,装作力气不支向身后倒去,脚下一滑。就要撞到柱子上。 那郑秀见状大喜,瞬间出手,朝着西施动弹不得的空档而去,郑秀美丽的脸上带着一抹残忍的狞笑,锋利指甲就要覆上西施娇嫩的皮肤,谁知,此时西施那白皙绝美的小脸上却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她眨眨眼,原本动弹不得的破绽,却化为惯性向下而去。 -- 第97页 郑秀那狠戾的一击便狠狠地砸在朱红的柱子上,“碰!”,一声巨响,仿佛还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啊啊啊啊!”坚硬的石头,几乎在瞬间撞破了她白皙的皮肤,鲜血淋漓,郑秀凄惨的嚎叫几声。 沈闵月则是捂着自己的小心肝躲在了一旁,这事儿可不赖她分明是那郑秀出手太过狠辣,自作自受罢了。 “西施!!!!”郑秀抱着手臂怨毒地盯着西施,她的手臂呈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十分骇人。那柔软的模样足以断定那手臂恐怕早就已经断裂开了。 “——这事可不怪我,是你先动手的,咱总得讲讲理吧!”沈闵月举起手,一副投降的姿态,一点一点朝着身后挪动,她是万分没有想到,郑秀竟然会如此鲁莽的对自己动手。 反正怂不怂的不重要,保命最重要! 沈闵月脸上笑嘻嘻的,心底不知问候了郑秀亲戚几百遍 那郑秀忽然间停止了嚎叫,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表情盯着西施,沈闵月全身汗毛竖起,心中不妙到了极点,“——这个郑秀不对劲——很不对劲——这个表情绝对不是寻常的表情,更像是杀气凛然的表情——” 沈闵月心中一跳,心里出现的危机感,几乎让她毫不犹豫就要趴倒在地上,电光石火时间,一道红芒闪过,,霎那间,沈闵月似乎看到很多很多在不停蠕动的虫子。她不得不庆幸自己还好相信了自己的第六感。而下一秒,郑秀已经出现在西施先前的位置,她的皮肤蠕动了一下,沈闵月震惊不已的捂住了嘴巴。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郑秀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闵月,那阴冷诡异的表情,让沈闵月瞬间头皮发麻,她甚至没有过多的思考,本能的就想要逃跑,可那郑秀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西施,就仿佛盯着什么志在必得的猎物。 第58章 挖墙脚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沈闵月望着郑秀, 表情渐渐变得惊恐起来。 “你不必知晓,你只需知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即可!”郑秀狞笑一声, 眼中冒出了猩红之色, 那杀意仿佛就要凝结成实质。 “——住手!”千钧一发之间,眼看那锋利的指甲就要扎入西施娇嫩的肉体, 一声怒喝传入了沈闵月的耳朵,她睁大了眼睛, 眼睛里满是希望之色。 紧接着, 却又失望透顶。 “怎么会是勾践?”,沈闵月看着被推来的大门, 和那俊秀非凡, 身姿挺拔的男人, 心跌落到了谷底, 有转念一想,莫不是这勾践已经发觉了郑秀身上的异常不成, 郑秀将勾践的话置若罔闻, 仿佛杀红了眼一般。攻势依旧直直向着西施而去。诡异的身手,和身上的异状,手无缚鸡之力的沈闵月毫无疑问丝毫胜算都没有。 勾践见状薄凉的眸子里也染上了愤怒之色,身影闪动, 拔出手中长剑, 一击即出,。 “噗嗤”,那是剑入血肉的声音, 郑秀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睛,精致的脸庞一阵扭曲,“勾践——你疯了,竟敢竟敢对本宫出手!陛下——陛下绝对不会轻饶了你的!” 勾践勾起一抹冷笑,一把将长剑拔出,鲜血溅在他白皙的脸上,让人觉得恐惧极了。“不会轻饶——你也太低估本王了!郑秀,也对,本王也万万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胆大敢对本王的母亲出手,你以为本王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郑秀火红的衣袍被鲜血浸湿,她捂住腹部的伤口,可源源不断地鲜红血液依旧从她的伤口里流出,她踉跄两步,倒在了地板上,凤眸之中满满地都是不甘,却渐渐失去了生机。 ”你——你——“ 众人慌乱不已,那先前还耀武扬威饿宫女,嘴唇不停地哆嗦着 “哼!”,勾践看也没看郑秀,从对方的身体上越过,扶起了倒下的西施,眼神危险而疯狂,在那张迸溅了鲜血的俊脸上,沈闵月看到了一种偏执。 “吴王妃?”勾践一把拉住了西施纤细的手腕将西施揽入怀中,他轻舔了一下嘴唇,眼中闪过一抹欲念,“跟着夫差倒是怪可惜的?” 沈闵月一开始是被郑秀的死吓蒙了,见到勾践那轻蔑的态度,心中不舒服极了。不停地挣扎起来,想要从勾践手中挣脱,“放开我!夫差在哪里?” 西施白皙的脸上满是慌乱之色,泛着点点水光,反而格外的诱人。勾践感觉到手上那细滑的肌肤,反而越发的不想放开了,一时间心神荡漾,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子一般。 沈闵月见状也是真的恼怒了,张嘴狠狠地咬住了勾践的手臂,那狠戾地模样就像是一只小狐狸,直到她感觉口中一阵血腥的味道。 勾践吃痛这才放开了手,□□却忽然之间挨了猛烈地一击,霎那间剧痛让他倒吸了口凉气拱起了身子,就像是一只虾米一般。 “你——你——”他的喉结上下游移,眼睛瞪的老大,满是通红的血丝,一时间憋屈到了极点, “想和我耍流氓,你还差的远呢!”绝美的女子的努了努嘴唇,扬了扬下巴,白皙的天鹅颈,骄傲地扬起,看得勾践却是心里一热,有些口干舌燥。 他痴痴的望着西施,沈闵月皱了皱眉头,心道,“这个勾践莫不是一个傻子?看来果然是和傻狍子有点血缘关系!” 沈闵月倒没放松警惕,郑秀眼睁睁地死在她的面前,她不至于那么天真的认为勾践是这么好相处的家伙,只是一向谨慎的勾践为什么会有胆子杀死宠妃郑秀呢? -- 第98页 “——陛下驾到!”内侍的告呼声中,一个威严极了的身影,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他眉宇之间满是阴沉之色。刚才慌乱之间,就已经有人有眼色的将这混乱报告给了皇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越王!最好给寡人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龙颜震怒,凫周身满是压迫之色。 “—— 回父王,您误会了,儿臣此举正是在为您铲除妖女,不信您看?”勾践抬了抬眼皮,丝毫畏惧之色都没有,想必他早就想好了对策。 那凫低头一看,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却不是她熟悉的模样,那艳丽的眉眼,精致的五官已经消失,剩下的是一副清秀的满脸血迹的脸庞,在那血泊不少血色的笑虫子还在不停地蠕动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凫的脸色一白,后退了几步,想到自己曾经和这样一个女人耳鬓厮磨,他的胃里就一阵翻滚。那不成这绣妃才是真正的妖女,那么他岂不是差点便受了妖女的蛊惑。 “正如父王所看到的——这绣妃才是真正的妖女,她不知使了什么妖术让自己变成了这般模样,父王若是不信勾践所说的话,大可问问这周遭的宫女们?”勾践一脸正直,十分笃定道。 凫眼神闪动。 那宫女连连下跪,诚惶诚恐道,“回陛下——小人都看到了,那绣妃就在变成了这个姿色平庸的女人!那绣妃娘娘定然是真正的妖女,她的身上还爬出来许多虫子!是在是太可怕了!陛下!” 勾践眼神微闪,薄凉的眸子里掩藏着一抹自得,看,父王他勾践是如此优秀。您也该考虑考虑退位让贤了。他低着脑袋,心中则是浮现出母亲的容颜,如此一来,一石二鸟,母亲自然也能安心了。 凫望着那倒在血泊中的女人,蹙眉道,“——既然绣妃殁了,便葬了吧!至于吴王妃,就先送回玄明宫吧!寡人倦了,尔等退了罢!” 勾践闻言抬眸,薄凉的眼睛里满是诧异之色,“父王怎可轻易将这绣妃葬了,如此一来又如何和我母亲交代,分明就是绣妃害死了母亲!”勾践咬牙切齿,有些愤愤不平道。 凫一时间沉默了,像是苍老了好几岁,精神十分萎靡,叹了一口气,“那越王想染寡人如何?不如寡人将着天下让与你——如何?” 凫的语气看似平静,但实则凶险之极。他在试探勾践,如果他这个儿子真的起了别的心思,那就休怪他送他下去去见越姬了。 勾践心中大震,脸色巨变,却未开口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凫冷笑一声,此时勾践的反应已经是不言而喻。 “你滚吧!给寡人滚出去!” 沈闵月满头冷汗,看着父子之间的大戏,心中叫苦不迭。 “..........” 您老若是想谈家事儿,倒是先放了我啊! 勾践闻言,脸色一白,凫转身,愤怒地离开了。沈闵月见状,眼疾手快的追在皇帝身后离开,就在将要跨出门槛的时候,那沉默的勾践却一把抓住了西施的手臂,沈闵月心中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盘旋在心肉。 “别急着走啊!我的弟妹——”,勾践冷哼一声,一把拉住了西施的衣袖。 沈闵月,一哆嗦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不知道越王又有何事?西施可是娇弱的很,经不起吓,您老要是没别的事,不如放西施离开?” “刚才不是还很厉害吗?怎么如今和本王装起了鹌鹑来了!”勾践笑着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将西施从头到脚审视了一般,那分明是不怀好意的笑容。 沈闵月的小心肝一颤,欲哭无泪,自己这分明就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见勾践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索性也不装了,面无表情的扯过了自己的衣袖,冷喝道,“我数三下,你若不想断子绝孙,便放开我!三——二——” 勾践怔了怔,他是没想到这西施,变脸居然变得这么快,又想起刚刚的痛彻心扉,下意识便收回手捂住自己的裆部。 沈闵月轻蔑地看了勾践一眼,那鄙夷的目光刺激的勾践是满脸通红。 勾践,“...........” 他瞬间反应过来,便生了报复之心,一个跃身便挡在了西施的面前,在沈闵月眼中就是一只凶残至极地拦路虎。 “——想走?哼,西施莫不是以为本王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嗯?” 沈闵月呆立原地宛若木鸡,“我什么惹到越王了?” 勾践摇摇头,“没有” 沈闵月痛心疾首,“我吃越王家饭了?还是欠越王钱了?” 勾践又摇摇头,薄凉的眸子带着一丝笑意,“也没有!” “那越王为何拦我,我现在也是有夫之妇,越王总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沈闵月嘴角抽了抽,她倒真不是觉得自己有多么自恋,只是排除法罢了。 “没错!本王,就是看上你了,所以你不能走!跟着夫差有什么好的,不若跟着本王,本王一定会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西施一张绝美的小脸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紧接着她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古怪似笑非笑地看着勾践。 勾践见状一头雾水有些疑惑,他刚刚可是说什么笑话了?西施怎的看上去那么开心? 勾践身后一个高挑英俊的男人,眼神一冷,咬牙切齿。 第59章 吃醋 “越王想对本王的王妃做什么?”夫差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西施, 毫不犹豫将西施揽入怀中,只留给勾践一个挑衅的眼神。 -- 第99页 勾践的俊脸瞬间阴沉下来, 他望着夫差那高傲的态度, 握拳,终有一日, 不论西施还是王位,都会是他的! 沈闵月无辜的眨眨眼睛, 表示这一切真的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回到玄明宫, 夫差一路上都阴沉着脸,两人之间的气氛格外的尴尬。 沈闵月暗搓搓的想着:这傻狍子怕不是吃醋了? 当然, 她没敢开口, 夫差英俊地脸黑的像锅底一样。朱院门前, 沈闵月抬头这才反应过来, 她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夫差冷不丁地刮了她一眼,脸色臭臭地,就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到了,本王就先回去了,还有政事未处理完呢!” 沈闵月轻笑一声,总觉的他这话有欲擒故纵之嫌。果然, 只见男人话毕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背过身,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沈闵月心中好笑,故意逗弄起男人来。 “夫君不是有完事要处理吗, 怎么还快去!”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竟是让人欺负!”,夫差愤怒地戳了戳沈闵月的脑门,有些跳脚,想到西施那副软到像包子一般好欺负的模样,他的心里就别扭极了。 大概是…只能让自己欺负不能让别人欺负的占有欲。 沈闵月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故意想要逗弄夫差,“哦…那尊贵的殿下可还要待在我这没用的王妃身边。还是说,今日政事繁忙,要去书房独自处理政务?” 西施的桃花眼中带着一抹诱人的魅惑,夫差一怔,他一时间,竟也些春心荡漾的味道了。 他连忙摇摇头,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西施推搡到了门口,只就给了他留下了一个光秃秃的门板,可恶!这个西施,越发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怎么能不再挽留一番自己呢?这么想,最可恶的还是勾践,呵,竟然敢挖他的墙角。 “既然如此…休怪我不客气!” 夫差碰了一鼻子灰,气鼓鼓地在书房里呆了一宿,第二日,便一早去了太和殿上朝,没看见夫差郁闷的小脸,沈闵月居然还有点遗憾。 “…姑娘,就这么与殿下赌气这的好吗?”,阿青毫不怜惜地戳破了沈闵月的这么面目,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切都是她对夫差来的晚地报复,当初的情景,千钧一发,差那么个一点点她的小命就没了,她怎么会就这么甘心呢? “不行——就这么放过他也太轻松了,至少让他睡三天书房才行,你说呢,阿青!”西施巧笑嫣然,善良的就像一个仙女一样。 阿青默默地闭上了嘴,只是为自家殿下在心中哀悼,被王妃赶出去三天,啧啧,真是为难殿下了,“不知,王妃这几日可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没啊,我挺好的…!”沈闵月差点没忍住鼓了个掌,面皮一抽,如果不算自己在那别院里默默啃冷饭的事儿的话,重头到尾想下来,似乎也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忙复试和实习,实在疲惫,身体垮了,休养生息,请见谅。 第60章 将乱 太和殿, 风平浪静,檀香冉冉。 銮驾上的帝王扫视一周, “山西蝗灾一事儿可解决了, 黄河一代灾情又如何?” 陈彪颔首行礼,“回陛下, 黄河一代灾情基本稳定,可仓里的余粮已经不够救济山西蝗灾, 只能靠着山西大族的支持!” 闻言, 沉寂许久地伍子胥却上前道,“山西来报, 由于越国公, 和世家大族不放粮, 山西一带已经起了叛乱, 不少难民聚在一起,打劫世家大族,那些世家如今正向陛下求援, 请求陛下出兵镇压!” 凫的脸色有些憔悴,他的眼底满是青黑之色,倦怠道,“…此时, 他们倒是想起寡人的好了?出兵倒是可以, 但不能光镇压难民,把世家手中钱粮也要全部收缴用于救灾,如果世家一日不同意, 那寡人便一日不出兵!” “陛下英明,”伍子胥退了两步,眉眼间带着一丝精芒,他微不可见的暼了夫差一眼,两人确认过眼神,夫差上前两步,行礼。 “儿臣愿带兵出征,镇压灾民!”夫差突然地积极让勾践心中一跳脸色极其难看。莫不是他打算趁机算计自己的祖父不成。祖父其实进退两难,处境尴尬至极。 “……儿臣以为不可!越国公衷心耿耿,只不过是太过担心陛下被妖人蛊惑,万万不到出兵镇压地地步啊!请父王三思!”勾践一脸焦急之色,原本母亲去了。他的势力就大打折扣,朝堂上原本就摇摆不定的齐家,此时便也变了脸,开始观望起来。索性那齐家女还是倾慕与自己,事情还不算太遭。 “臣有要事禀报,事关汉方栈道督造一事!”秦桑摸摸花白的胡子,向前一步进谏,他此时眼神闪动,显然也是动摇的,但有想到了什么,眼神坚定了起来。 勾践闻言,心中大震,慌乱不已。秦桑的举动,在他的预料之外几乎让他方寸大乱。 “父王,此事已然过去,现在在旧事重提,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当务之急应该将山西的灾情镇压下来!”勾践亦一脸从容上前,见招拆招,想要将旧事搪塞过去。 可秦桑毕竟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臣,只是暼了一眼勾践,脸上并无慌乱之色,只是沉稳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您慎重考虑!” 凫抬眼,并未理会勾践直勾勾地看向秦桑,“秦少府,直言无妨!” -- 第100页 勾践脸色一沉,此刻他的心情只能用慌乱而形容,没想到今日父王却像打定主意ly一般要探究此事。 “汉方栈道之所以塌方是因为使用了劣质材料以次充好之故,以后臣对汉方栈道修复用了大量的银钱也是因为臣用了一等一地材料之故,臣先前并不知道此事,因为负责此事的并不是老臣,而是…”秦桑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未将话说死,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勾践。 伍子胥即已承诺于他让他早日告老还乡,又保他此时无忧,那这件辛秘说出来也无妨。 第61章 逃跑的相公 “而是……越王殿下负责了汉方栈道之事, 我想,材料一事, 陛下还是亲自问问越王殿下吧…!”秦桑沉稳地说完, 等待上首的雷霆之怒。 可出乎意料地,帝王却没有震怒。珠帘后, 凫的脸色复杂,想想秦桑的举动。他倒是猜到了这事应该与勾践有关, 可当事情真正的得到印证后。他的心中早已经失望透顶。在郑秀离去后就开始渐渐虚弱地身体彻底的被掏空了。 他浑身无力, 只是堪堪坐在銮驾之上,无力道, “寡人命吴王带领十万大军, 平山西之乱, 即日出发, 至于越王收回身负的督造之职,退朝!” 百官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未想到陛下会做出这种决定。“诺——” 夫差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似乎是期待又似乎是兴奋。无论如何,大仇得报,他都开心的无以复加。又思及家中的西施,脸上的喜色, 便淡了淡。 如果…他出征了, 那西施又该怎么办…? 秋风起,格外萧瑟,落叶零零散散的洒落在地上, 夫差莫名的有些踌躇,竟然不敢进入朱院,也不知该和西施怎么说… 索性,几个跃身。他跳上了房顶,熟练地揭开瓦片,就像平日一样,偷偷地看着西施,看着她的笑容,她的哭泣,她的烦恼,她的娇嗔,每一样都被他刻在了心里淡忘不得。 房中,沈闵月缓缓从床上坐起,美丽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烦躁不安,今天她莫名其妙的觉得心神不定,索性起身,坐在八仙桌前倒杯水喝,只是那水太烫,一时竟灼伤了她白皙的手指,沈闵月蹙眉,心中隐隐觉得不妙。 “夫差,怎么还没回来…难道真的就是因为我把他赶出去就不回来了?那个傻狍子未免也太玻璃心了吧…”沈闵月托着下巴,思索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夫差好歹也是费尽心机将自己救了出来,这样未免还是有几分恩将仇报的意思。 夫差在房顶上,将沈闵月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暗自开怀,心道,“看来——西施到底还是在乎他的,不然又怎会如此在意他!” 夫差噙着笑,唇角弯弯,根本压不下来。 没什么比让他知道西施如此在乎他更让他开心了。 是夜,屋内人辗转反侧。 沈闵月终于没忍住,唤来了阿青,“阿青…殿下,何时回来…?怎么今日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阿青闷闷地看着貌美如花地王妃,叹息一声,“……不是王妃您说让殿下在书房住上几日才解气的吗?” 沈闵月,“………”好像是有这么一会事儿来着。 西施小脸一红,险些恼羞成怒。 阿青见状连忙顺毛道,“不过王妃担心殿下也是应该,毕竟殿下正当年轻气盛,几日不见,定是如隔三秋…嗯,今日应该是怕惹王妃生气,殿下早早在偏殿歇下了…” 沈闵月心中一动,隐隐有些失落,竟有些后悔了。 但一旁站着阿青,如此投降认输去看夫差怪没面子的,索性也只能按捺心中的不适。憋气地瞪了阿青一眼,“熄灯!我要睡觉!” 阿青一脸无辜,只是心中暗道,欲求不满地女人真当是可怕。哎… 灭了灯,屋顶的一道影子也化为黑芒离去了,可任凭沈闵月如何强迫自己,第二日还是顶着一双熊猫眼起了床,她睁着一双死鱼眼,面无表情道,“阿青,夫差呢?”她还不信了,那傻狍子真的有一夜未睡的自己起的早。 阿青罕见地带上了犹豫之色,“殿下,说是有公事儿,早早便起身离开了!”这一点倒是反常的很,若是寻常的殿下应该恨不得整天黏在王妃身边才是。 沈闵月忽然间笑了,那阴测测地笑容,让人浑身发寒,她如桃李一般粉嫩的脸庞,咬牙切齿,发出令人牙酸的磨牙声。 “……夫差,算你厉害,有种你就不要回来…!哼!” 沈闵月冷着脸暼了阿青一眼,“阿青,给我梳洗打扮!” 阿青愣了愣,或许是疑问的太明显,干脆脱口而出了,“王妃…为何这时梳洗…!” 沈闵月想也不想,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去追某只离家出走的傻狍子,等…我把他抓回来…呵呵…!” 阿青,“…………”殿下,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沈闵月原本是打算出宫,去夫差所谓办公的地方巡视一番,至少她能肯定夫差在外头是没什么小妖精的。 可刚出宫,进了城,周围的氛围便极其的怪异,沈闵月坐在马车里,以往热闹的街道不见寻常热闹的叫卖声,只剩一些低低的窃窃私语。 “听说,今日陛下刚为吴王践行,刚刚看那吴王领着一众黑甲兵,看上去威风凛凛的,真不像传闻里那个花天酒地的吴王!” -- 第101页 “是啊,听说吴王此行是带着定远军旧部镇压山西叛乱呢!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那吴王果真是吴江大将军的后人,真是俊朗非凡啊!” “切——我才不信呢!毛头小子还真会打仗不成,恐怕这位殿下是将打仗当成家家酒了,如此大意轻敌,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听说吴王才刚刚娶妻倒是可惜了家中的美娇娘!” 坐在马车里的沈闵月听的一清二楚,霎时间如遭雷劈,脸色煞白,“……怎么回事!他出征我为何不知道…!” 驾车的面具少年梁薪停到动静,探头进来,欲言又止,“还请…王妃不要误会,吴王殿下他是真的忧心王妃,却不知道如何和您说,这才出此下策…!您不要太忧心…” 沈闵月被气笑了,她绝美的脸上,挂着冷笑,“那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了…?” 梁薪顿时语塞,心觉不妙,“…………”殿下,他真的不是故意出卖您的…王妃,真的是太敏锐了! 沈闵月嘲讽一笑,暼了阿青一眼,“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了…!” 阿青低着脑袋不出声,只留给沈闵月一个后脑勺,心中暗骂梁薪这个笨蛋,三两下就被王妃套出来了。 “刀给我!”,沈闵月心中气恼,冷冷道。看来这一个两个,还真当自己好糊弄,至于阿青和梁薪等她回来再收拾两人。 梁薪闻言惊慌失措,“王妃,小人知错了,您不要生气了!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沈闵月没忍住用那美艳的桃花眼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才想不开!你全家都想不开!” 她懒得和梁薪墨迹,一把抽出梁薪腰间的黑刀,咔嚓,锋利的黑刀手起刀落,拴着驾车的汗血宝马的绳子,瞬间断裂。 她一个跃身,优雅的翻身上马,一时间霸气而美艳,锋芒毕露。上一世,为了和金澜那个千金大小姐混得开,她可是苦练了马术,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倒也不算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心血。 她扬唇,勾起一抹明艳的笑容。身下的的宝马打了响鼻,跃跃欲试,她朗声道,“小马儿…本姑娘的相公跑路了…能不能追上可就全靠你了!驾!” 沈闵月一甩缰绳,策马奔腾。 汗血宝马不愧是汗血宝马,跑起来了,就宛若一道闪电,风驰电掣,美人的白衣飘扬,无数人纷纷惊叹,竟是以为天仙下凡了。 梁薪张大了嘴巴,半晌蠕动下嘴唇。 “……王妃,果然厉害…!”只不过,王妃好像追错了方向了吧? 阿青扶额,踹了一脚梁薪,“还不快去追…王妃跑错方向了…!” 不过片刻,一阵白色的影子如风一般划过,嗒嗒的马蹄声,又在耳边响起。那潇洒的身姿与阿青两人擦肩而过。马上的人儿一脸正色,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梁薪摸了摸后脑,轻轻地拉了拉衣袖道“阿青姐姐…这下,我们不用追了吧…?”反正追也追不上,王妃骑得可是御赐的汗血宝马,他就算两条腿跑断了,也不可能追的上的。 阿青看了看天色,太阳才刚刚升起。 陛下为吴王殿下践行的宴会持续了许久,就算大军已经出师,王妃应该也追的上,见到了王妃,殿下自然会派人护送回来,等到她和梁薪慢悠悠地追上去恐怕为时已晚,尘埃落定了。 马后炮这事怪没意思的。 阿青伸了伸懒腰,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她嫌弃的戳了戳梁薪灰扑扑的衣裳,“不用追了…现在追,我们也追不上…更何况,追上了,有我们在身边…王妃反而会不自在…!” “真的吗?”梁薪将信将疑地看着阿青,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 阿青暗道一声傻小子,看着梁薪头顶炸起的呆毛,手欠的帮忙束了束头发,束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这举动实在是逾越了。 梁薪面具后的脸色涨红,狼狈地像只大虾。 阿青顿了顿,她只是单纯的职业病而已。她轻叹一声,“阿青姐姐,请你吃阳春面…!”殿下和王妃的事情,还是不要让这傻小子搅和黄了才好。 梁薪羞涩,“……”阿青姐姐,真是个好人! 第62章 别立flag 嗒嗒的马蹄, 呼啸的风声。 一片黑压压的士兵,排着整齐的列队。缓缓而行, 就仿佛地面上的一股黑色的洪流, 为首的黑甲将军,拉了拉高大骏马的缰绳, 英俊的脸上剑眉微蹙,“吁……, 众军听令, 整修半刻钟!” 那英俊的将领翻身下马,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皇城的方向眸色沉沉, 思绪万千。身后突然被猛的拍了一下, 夫差回过头, 发现那个大块头孙闰正冲着自己傻笑, 那笑容让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夫差暗自咬牙,心中琢磨, 这几日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孙闰调到火头军去,眼不看心不烦。也罢,若是把对方调过去,自己的火头军可遭了殃, 众将士也不知能吃的上什么样的伙饭。 孙闰挤眉弄眼一番, 那贱贱的表情,让夫差恨不得踹上他一脚,可孙闰是个没眼色的, 只是一脸调侃,“………殿下莫不是想王妃了,您这么惦念人家,怎么就不和王妃告个别呢…王妃此时定然是伤心极了!您真是不解风情!” 夫差暼了一眼壮汉,觉得有些手痒,“………”看来让他还是太宽容了,这家伙,还是揍一顿好了…! 谁知,那孙闰却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之色,他张大了嘴巴道,“……殿…殿下,” -- 第102页 “怎么了?”,夫差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拳脚,波澜不惊道。 “……”,孙闰舔了舔干裂的唇,忐忑道,“…我好像看到王妃了…” 夫差身体僵了僵,不过几息又缓了了过来,哼,这孙闰倒是长能耐了,连自己都敢骗! 就在他将出未出手之时,身后却传来了马蹄声和士兵的惊呼声。 “我……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美的姑娘!” 身旁的士兵白了他一眼,“没文化!大牛,这不能用漂亮来形容,这叫天仙下凡…!” “诶诶…那仙女骑得马可真神骏啊…!” “废话,仙女骑的马儿自然也是天马!哪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想象的…!” 士兵的骚动,让夫差心中一阵翻涌,差点真的以为西施来了,只是他转念一想,西施又怎么能会骑马呢?她那么弱不禁风,那看来来人,是敌军,用来迷惑他的计策罢了。 夫差转过身,就要翻身上马将来人擒获,他高傲地扬起下巴,准备出手,大喝,“小贼………哪里跑!众军听令给我擒了这……小贼!” 只是他刚刚抬起头,剩下的话便就全被卡在了嗓子里,因为面前马上那霸气明艳的白衣美人,不是他人,正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西施。 夫差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西施——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整休的士兵,刚刚起身便反应,听到自家将军兴奋的呼声,面面相觑,竟一时不知道出手还是不出手好。 “孙副将——那我们还上不上啊…?”身后的小兵一脸忐忑,自家主将笑的跟朵花一样,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这还是那个变态到极致的将军吗。 孙闰狠狠地拍了他的后脑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上什么上…!上什么上,不是爷说你,你怎么比你孙爷还蠢呢!这郎情妾意的样子,只要不是眼瞎肯定是能够看的清楚…!你傻啊!” 那士兵一脸无辜,委屈。 又不是他想上,是吴王殿下非让上,我们怎么知道他又不上了,口是心非,实在是太可怕了! 沈闵月骑在神骏的汗血宝马上,神采奕奕,活力四射,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原本就像一副画,如今就像一个活脱脱的仙女站在众人面前。 沈闵月扬了扬下巴,伸出白皙仿若葱根一般的手指,指向了某人的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夫差。 夫差心中一颤,一瞬间便再也移不开眼了,他喉结动了动,硬着头皮开头道,“……你,怎么来了…真是胡闹…!”只是这幅模样,他真他娘的爱! 夫差是个明显口是心非的男人。沈闵月也不在意,只是盯着他漆黑的眸子认真道,“某个人离家出走了,本姑娘,是来找我离家出走的相公的…?吴王殿下,难道觉得本姑娘此举不妥吗?” 夫差看着西施明晃晃威胁的眼神,咬了咬舌头,定了定神色,夫差,啊夫差,你得又出息,现在可是,在你的部下面前,成百上千双眼睛,可都在盯着你呢。 夫差思索一番,点点头,“王妃自然没有不妥,为夫只是诧异你,究竟是何时学会了骑马而已。” 原本众士兵,都等着看自家将军的热闹,本以为将军会像平时一般治军森严,却大跌眼镜,万万没想到自家将军笑的像一个毛头小子一般,他们看得是恨不得自戳双目。 为什么啊!殿下,您怎么说变就变了?! “咳咳…只不过,营帐乃是兵家重地,西施你呆在这里不方便…!”夫差轻咳一声,若只是这样还好,但身后炙热地目光快要穿透他的身体一般,一想到那千万双狼眼盯着西施,他心底就不舒服到了极点。 沈闵月白了他一眼,美人就算是白眼也带着惊人的美感,夫差下意识地恍惚了一下。“……你以为我还能跟着你去打仗不成…!” 夫差语噎,“……”如果西施跟去,他倒是乐意,但以西施的姿容,只怕会动摇军心。不然…他还真会这么想… “……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沈闵月说着,从背后掏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件。 那是一个,黑漆漆的面具,青面獠牙,和他与西施初见时的面具简直一模一样,但之前的面具早就被她丢掉了,这个面具又是哪来的。 夫差疑惑的表情太明显,沈闵月不自在的别过了脑袋,“………在我的家乡有一个美艳长相美艳的将军,传说他每次开战都会带着青面獠牙的可怕面具,每每出战便会旗开得胜……” 沈闵月说的自然就是兰陵王了,这个面具也只是巧合,她将夫差的面具一直放在自己的行囊里,这也是她今日出门的时候下意识的拿上的,平日里面具早就被压箱底了。不知怎的,今天她拿着这面具才有安全感。 夫差看着她,突然之间唇边绽放出来一个傻气的笑容,在他矜贵英俊脸上显得格外的违和。 “………西施,我会回来地…”夫差心中一阵暖流,感动满满,刚想要开口为西施许下誓言。 便看那马上美丽的女子一脸慌张地大喝道,“住口…!” 夫差被西施吓了一跳,以为西施误会了,连忙想要解释,这可是他想要允诺给西施美丽的誓言,刚又想要开口。 “…西施,我一定会……” 却发现西施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翻身下马,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 第103页 沈闵月恶狠狠地盯着夫差道,“不准立flag!”还好她反应快,如果她没猜错夫差这个傻狍子一定想说某些经典台词,然后卒。 夫差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呜呜呜…”西施,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给美好的誓言啊! flag?又是什么,怎么他听不懂呢? “哎呀,殿下被那个女人俘虏了!” “殿下危险了,果然女人都是祸水!” “那女人长的漂亮,但也太可怕了吧,你们看殿下的脸色都青了!” 见着莫名其妙的场面,那些士兵顿时按捺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这难道又是吴王殿下之前留下的风流债不成吗?看吴王殿下那模样,真是可怜的紧啊! 那孙闰一脸不悦,冷哼道,“一个个都瞎吵吵什么呢!这…不是别人,这是吴王妃…!咱们殿下的正妻!都给老子老实点,不然小心老子抽你们啊!” 孙闰一脸嘚瑟,看咱们吴王妃长的多漂亮,哼,也只有吴王殿下能够配得上她?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休想! 被孙闰这一趟浑水,沈闵月倒是注意到如今的场合了。见夫差一脸幽怨地看着自己,连忙讪讪地松开了捂着夫差嘴巴的爪子。 夫差一脸委屈,“西施,我是想说……” 沈闵月一脸高贵冷艳,无情道,“给我闭嘴,有什么想说的都给我憋回去…等你回来再说…!” 夫差闻言,脸色瞬间变了,一副豁然开朗的模样,漆黑的眸子亮晶晶的。她原来实在担心自己,夫差越发笃定了,浅浅的微笑,一副幸福的模样。他默默在心底暗暗道, 西施,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们要幸福的过日子。 至于心理活动算不算立flag沈闵月真的是不知道了,只见夫差乖巧便松了手,背过身去,“行了…走吧…!”傻狍子,要完完整整地回来啊…! “就这样……?”夫差一愣,不敢置信,心里有了巨大的落差。有些失落的转过身,原本以为西施狂奔来找自己,是为了互诉衷肠。 哎…… 就在他转过身,失落之时,一个柔软的怀抱覆上了他宽阔的脊背。 “我会等你回来……”所以,一定要顺利回来啊…! 沈闵月万万没想到,自己脱口就是个flag… 第63章 帝王殁 沈闵月没有骑着大黑回去, 大黑自然就是那匹御赐的汗血宝马。她将大黑留给了夫差然后骑着一匹温驯的小黄马,颠颠地回了玄明宫。回宫的时候, 她还看见, 梁薪和阿青一脸娇羞的诉说着什么,吓得沈闵月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这…这是哪个阿青??? 小兄弟, 真是委屈你了! 梁薪也不明白为何王妃刚刚回来就一脸惋惜地看着自己,只得茫然地傻笑了两声。 “哈哈……王妃, 您回来了…” 阿青默默地扶额, 对方那副蠢样根本看不入他的眼。 沈闵月将小黄马交给了阿青,伸了个懒腰,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本姑娘要回去补个觉, 阿黄就交给你了!” 阿青不动声色地牵着小黄马, 那小黄马黑溜溜的眼睛亮了亮,无辜地看着阿青。阿青拽了拽缰绳,这厮却浑然不动, 就像一块巨石,死沉死沉的。 阿青愤怒的扔掉缰绳,“…………”什么时候连马都开始以貌取人了。 梁薪见阿青那边没动静,便凑了过去, 他还未靠近, 原先那像石雕一般的小黄马却讨好地打了个响鼻,将马头伸了过来,蹭了蹭。 阿青, “…………”这匹死马,肯定是眼瞎…! 王宫,帝王的寝宫内,此时却弥漫着一股难闻的中药味,整个房间都憋闷着,淌着一股恹恹的病气。 “……咳咳!”华丽的床幔内,头发一夜之间花白的凫,重重的咳了几声,一股血液就从喉咙中咯了出来。他费力地喘息起来,那迫切地呼吸声,将他虚弱的身体暴露无遗。 “……王泽,给寡人宣太医!”他低沉而虚弱道,发丝垂在脸颊边,狼狈至极。 那内侍浑身颤抖了一下,眼中眸光闪烁,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只是想到这种可能他就恐惧的浑身发抖。 难道…陛下是要殁了吗? 那太医院出诊的太医不是别人,自然是最德高望重的张太医,只是此时张太医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看陛下的脸色,他知道那尊贵之人的身体究竟是什么情况。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原先的生机活力诡异地像是被什么抽走了一般。 他艰难的开口,手有些颤抖道。“…回陛下…陛下的身体只是太过操劳才会有如此气虚血虚的,亏损之兆,臣,为您开几副药,如今只能慢慢养回先前的亏空,最近,陛下还是不要劳心劳力为好…” 凫捂着嘴巴虎目威严地看着沈闵月,“……张太医,你可是跟在寡人身边多年了,寡人如今的情况,寡人知道,你还是莫要在寡人面前演戏了…!” 张太医一个哆嗦,实际上他已经诊出,陛下乃是回光返照,若是放着不管必定熬不过几日,可他也知道如今以他的医术,根本无力回天,“…臣,并未演戏,臣恨不得陛下一点病症都没有才好,臣是真的觉得陛下的身体过不了几日便会大好!” 凫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耷拉着眼皮,“你退下吧…!” 张太医退下不久后,那直勾勾盯着头顶床幔,盯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104页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床幔里传来了一声叹息,他艰难的开口道,“王泽…” 门外守候地贴身内侍颤抖了一下,低下头,“诺…陛下不知有何吩咐…?” 那床上的男人,绝望的合上眼,“……宣伍子胥进殿,除了伍子胥,以外…谁也不许进来…!” 王泽僵了僵,陛下这是要交代后事了…… 他只是低着头,按照凫的吩咐召来了伍子胥,这次镇压乃是吴王亲征,伍子胥镇守皇城,帝王夜半密召,他便飞快地进宫去了。当夜,帝王递给了伍子胥一块令牌,一张丝帛。 翌日,帝王便殁了。全城哀恸,吴王出征大军往山西而去,勾践连忙入了宫,代为监国,迅速地将凫的后事给了了,还下了一道监国的旨意。 “……山西战事正是焦灼之时,此刻不宜将先帝殁了之事公之于众,若是叛军知晓,只怕战况会更加焦灼…!” 另一边,勾践却派了范蠡去吴国公的领地,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却无人敢戳破,对于越王的动作,太尉伍子胥就像是没有看见一般,全无作为,这样百官更是不敢动作,心里倒是猜疑起来,这伍子胥莫不是趁众人不休息之时,早早便倒戈相向了。 山西,国公府。 范蠡一身劲装,隐蔽地向国公府递了信函,府门前的小厮看了他一眼,匆匆进府禀报。“……先生,稍等,小人这就去禀告国公!” 范蠡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焦灼,此时正是关键之际,若是他们的算计成功,那他的抱负便可成真,也不算是枉活了一生。 不一会,那已到暮年的越国公,狼行虎步的走来,那周身颇有几分威严气势,真想不出此人真的会是告老还乡。明明正是放手一搏的时日。 “…范蠡大人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是为风流人物…!” 范蠡眼角抽了抽,他到底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在外流传的估计也是那些自己如何放浪形骸的“趣事”罢了。想都不用想,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他只能干干的笑了。 “越国公……谬赞了,范蠡不过只是个寻常学生罢了!” “不必客套了,进书房吧,此处说话实在不方便…!”越国公深深地打量了一眼范蠡,对于这个人他不做评价,不论范蠡是何种人,于他而言都没有什么意义。 “好的,越国公!”范蠡弓腰行礼,随着越国公进入了书房。书房里堆着不少的名家字画。范蠡没心情赏画,只是一个劲的琢磨怎么和越国公,传达越王的意思。 “……国公,小子此次前来为的是何时,您可知道?”范蠡试探了一番,不知越国公是否还有那争霸的野心。 “范蠡大人不必多费口舌,你的来意本王早就猜到了,越王殿下乃是老夫的孙儿,老夫自然会帮他,不过……越王究竟想让老夫如何帮他?”那越国公背手而立,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那眼中的自信便让范蠡浑身一震。 割据一方二十多年的越国公,不愧是一方枭雄,只是如今自己所提出的要求,只怕会让越国公瞬间变了脸色吧? “殿下…希望您能将吴王拖在山西,拖的越久越好,这样他就有时间收拢堰都的势力…!”范蠡背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其实,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说越王希望越国公能够作为诱饵造反,拖住吴王,让他没有精力赶回堰都,让我自己早日登上皇位。 越国公一双眼睛就像鹰隼一般锐利,范蠡丝毫不怀疑,对方已经将自己的心机看的一清二楚,而越国公却十分反常的并未戳破这层谎言。 “老夫答应,只要越氏一族能有机会大兴,老夫有何可遮遮掩掩的,不过老夫的能力有限,能帮上越王的自然也是有限的…!”越国公叹息一声,他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没想到今天会这么早的到来。 范蠡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那便请越国公早日出兵,帮助殿下成事!”若是寻常之时,他说这话,定是要被杀头的。他是明着撺掇越国公造反。 “好……”越国公轻叹一声,苍老的国字脸上满是无奈,又似乎带着那么一些苍凉。 原本,夫差带着十万大军镇压山西的叛乱,兵力上是占了充足得罪优势的,行兵用了半月,不过一月便能平定叛乱,班师回朝。 “叛军虽然纠集了八万的兵力,但这些都是这种地的草民,并没经过系统的训练,战斗力还是有限的,殿下定能尽快回朝,这时殿下在朝中的威望定会更上一层楼!”孙武在营帐之中看着地形图,一脸正色,事实上他对夫差的能力十分清楚,平定叛乱一事,对他而言并不算困难。 夫差这边,因为心里惦记着西施,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喜意,看来他很快便能够见到西施了。 只是笑容刚刚在脸上绽开。 营帐外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几个哨兵慌乱的冲进了营帐,“殿下……!出事了!” “前线来报!越国公,越国公他…反了…!”那士兵一脸慌乱,哆哆嗦嗦地显然吓得不轻。 夫差蹙眉,总觉得那越国公突然造反之事实在是太奇怪了。越国公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极为缜密慎重之人,怎么会一点缘由都没有就轻易的叛乱。 他皱着眉头问了问身旁的孙武,“最近……堰都内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 第105页 孙武一怔,下意识开口道,“…没发生什么大事啊…陛下…”他正要说下去,忽然之间茅塞顿开,不对,陛下竟然没有派人来打探前线的动向。而他们对堰都里的情况却是一无所知,那只能说明。 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 第64章 让你绝后 夫差变了脸色, 如果此时越国公造反了,以越国公多年的蓄积, 他们面对的可就不是那八万叛军了, 而是比自己大军兵力强盛几倍的敌军。 “殿下…不要着急,臣觉得, 事情未必有我们想的那么遭,”孙武蹙眉思索, 实则如今他们面对的形势就是如此严峻。 夫差沉默, 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担忧之色,他倒不是畏惧越国公的叛变, 他只是担忧, 越国公如此动作之后, 只怕是有勾践的唆使。 “……快, 让皇城里的探子打听一下宫里的情况!” 他所担心的不是别的,正是西施。如果只是叛军之事,他还未必畏惧。毕竟, 他手里毕竟还是有着十万大军的。 孙武见夫差脸色大变,也没在解释什么,只是按着吴王的吩咐,派人快马加鞭, 回到堰都。 而不日, 越国公纠集的叛军就已经奔着他们的大帐而来,那气势汹汹地模样,根据哨兵保守的估计, 对方那边之前也有二十万大军。如果他们想要硬碰硬定是不可能打赢的,只不过以卵击石罢了。 翌日辰时,越国公的军队已经将夫差他们的驻扎之处围困了起来。一个一身金甲的将军在阵前叫骂,“原本老子还以为这吴王殿下是个什么钟灵毓秀的人物,如今阵前一见却不过如此,缩头乌龟罢了,哈哈哈哈!” 那金甲将军话毕,定远军一个个脸黑如锅底,震怒不已。这金甲小子算是哪根葱,连他们吴王殿下都敢辱骂。如果不会做人,也别出来丢人现眼,那脚步虚浮地模样也配与吴王殿下一战。吴王殿下在军中操练期间,他们可是见识过吴王殿下的怪力。 索性,也只是不屑地盯着那金甲将军,就像是在盯着一个傻子一般。只要殿下下令,他们就将这金甲小子的头送给他们殿下当椅子。 被几万双眼睛阴测测地盯着,那种感觉绝对是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骑在马上的腿一时间都软了软了,随即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定远军都是些软蛋吗…?谁敢与我一战…!” 这激将法,却是一点都没用。 他这边嚎得嗓子都快冒烟了,可对面的大帐就像是一群木头人一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战车里的范蠡见状,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这吴王居然如此沉得住气…想要擒贼先擒王拿下定远军,恐怕没那么容易。” 越国公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色平静,就仿佛此时他们所在的并不是战场,而是修身养性的茶室一般。“……定远军,也算是老夫的老对头了,又岂是这么好对付的…若是当年吴江还在的时候,定远军的确是老夫的心头大患…只可惜,吴江早就死了,哼,这时的定远军不过是一盘散沙…!” “二十万的大军足够…耗死他们了,反正…我们的任务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不是吗?”带兵打仗,他的确不如吴江。但也不意味着,他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范蠡清隽的脸上,眉头一皱,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却又抓不住那一丝的灵光。 帐外,突然一阵骚动。 范蠡心中一跳,莫不是那吴王夫差终于沉不住气了。他隐隐期待地在远处观望着, 此时,之间定远军变了阵型两列排开,一个带着青面獠牙地可怖面具的黑甲将军骑在一匹黝黑健壮的骏马之上,缓缓而行。那黑甲将军身姿挺拔,周身的气息满是压迫之感。 那金甲将军一看顿时有些失望,“不过一个面具小贼…你们定远军莫不是都是些缩头缩脚的孬货不成!吴王呢!叫他出来与本王对阵…” 青面獠牙的黑甲将军歪过脑袋,和自家士兵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语和笑意。 敌方这小将… 莫不是…脑子有坑… 他面具下英俊的脸上,勾起了一抹邪笑。 “你说的没错…吴王殿下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出站呢…本将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将,出来帮殿下试试水,不知这些叛军是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居然胆子如此之肥,敢挑衅定远军…!”黑甲将军冷喝一声,语气里满是轻慢与不屑。 身后的定远军,顿时热血沸腾。 那黑甲将军胯下汗血宝马,瞬间就暴露了那将军的身份,他们一个个翘首以盼。都想那敌方愚蠢的将领,见识见识自家殿下的厉害。 “定远无敌!定远威武!”定远军内突然爆发出一阵整齐而洪亮的呼喊之声。 越国公账下的士兵都被喊懵了,不知道这定远军是哪里来的自信,不过如此兵力怎么可能临危不惧。 那金甲将军还想说些什么,可黑甲将军却再也没有给他机会,胯下黑色的骏马化为一道闪电,极速地向金甲将军靠近,就在两匹马的位置靠的极近地时候,那青面獠牙地面具上闪过一道赶忙,黑甲将军利落的抬起右臂,众人这才看清,他的右臂上夹着一把黑枪,他反手一个用力,那黑枪便迅速地化为一道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金甲将军的心脏。 碰!那金甲将军被巨大地冲击,摔在了地上,胸前多了一个可怖地血洞,他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地胸膛,他恶心眼睛里满是不甘。 -- 第106页 “不可能……不可能的…!”,话未说完,已然咽气,似乎至死都想不明白一个定远军的垃圾小兵,怎么能一招将自己杀死。 万籁俱寂,气氛可怕的吓人。 青面獠牙地将军,昂首,不屑地看着远处的敌军,高声道,“越国公…不过如此…!在下乃是定远军中一无名小将!!谁敢一战!” 定远军振奋不已,一个个欢呼雀跃却依旧保持着阵形,只是大喝一声,士气大涨!越国公军队士气低迷了不少,自家主将被敌方一不知名的将军,一招斩与马下。让他们不由得想起了曾经的,定远军的威名。 定远一出,无人敢战。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定远军忠心耿耿,自己又是叛乱造反,这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些士兵的心里已然大乱,一时间那不过十万的定远军,在他们严重就彷如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车内的范蠡,见状心中大震,脑中确是灵光大现,“不对……不对…那黑甲将军,有问题…那匹马…格外的眼熟…”汗血宝马,吴王夫差! 那原本淡定至极的越国公忽然间慌乱不已,满脸皆是惊恐之色。他的手颤颤巍巍指着那阵前的黑甲将军,“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吴江,吴江…早就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范蠡皱了皱眉,越国公此举实在是太过奇怪。反常至极,他原本打算开口安抚几句,那越国公却一把推开他,“……不,那黑枪…分明就是吴江…!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他来报仇了…” 越国公带着一共诡异的兴奋,国子脸越发阴森。“吴江…老夫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哼!” 范蠡俊脸一怔,忽然想起了六年前的一件事。吴江与姜国叛乱,满门抄斩一事。莫非这事儿,便是有吴国公从中作梗不成。 “…不会”,范蠡的脸色沉了下来,嘴上自欺欺人的嘟囔,心底却动摇了起来,他想起了伍子胥对自己莫须有的敌意。只怕,这真相,比他想的更加污浊才是。 黑甲将军笔直骑在骏马少,看着那黑压压的二十万大军,面具后勾起了一抹笑容。 孙武的探子片刻不停的往堰都赶。终于在三日以后赶到了堰都,只是此时堰都全城戒严,那探子没办法,只得化作普通的平民接受盘查入了城。赶到宫中与定远军的人接头已经是七日后的事情了。 他也终于知道了,堰都中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陛下驾崩,越王美其名曰代为监国,实则将消息封锁的死死的,伍子胥之前调去宫中值守的定远军虽然已经知晓了宫中之变,但奈何堰都此时只进不出,消息根本穿不出去。 而让他极为震惊的消息是,吴王妃娘娘居然被越王不要脸皮的劫入太和宫,监禁了起来,至于本质自然是包藏祸心的,吴王妃的天人之姿谁人不知,没想到越王居然如此不顾纲常。实在是欺人太甚! 他要快点将这个消息,传达给殿下,夜半,一个身影顺着护城河潜了出去。 另一边,太和宫,西施被劫入王宫之事已经成为了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帝王刚刚入葬,一群士兵就闯入玄明宫将自己截了出来。沈闵月虽然一脸茫然,但倒也知顺势而为,她倒不觉得自己和阿青梁薪三人能够干爬下几百个士兵,便拦住了愤愤不平的梁薪和平静过头的阿青,搬到了太和宫的暖玉殿里。 华丽的大殿里,空荡的可怖,烛影摇曳。 木门,忽然被推开,俊美的男人,一脸高傲的看着房间里绝色的美人。 沈闵月懒洋洋的修剪着自己指甲,冷哼一声,“越王殿下是忘了吗…我可没跟您开玩笑…只要您敢踏进我的房门一步,我…就让您断子绝孙…” 美人红唇微扬,巧笑嫣然。 第65章 遇刺 勾践脸色难看, 那夫差究竟哪里好,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脸上的假笑摇摇欲坠, 他甩袖背过身去,“哼, 寡人倒想知道你能装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装到何时…!”那夫差究竟哪里好! 这西施不过是自己寻来, 魅惑吴王的女人。看着那模样倒是装的真切, 哼,还不是图那荣华富贵, 此时想必她还是笃定吴王能够回城将她救出去罢! 勾践忍耐了一番, 忽视了心中的那抹不舒服。背着手, 朝着太和殿而去, 他身上黑色的朝服,和那只有天子能佩戴的珠帘,也正明晃晃地告诉着世人, 这个世道,变了! 太和殿内,端立着一个气质非凡的男人,他眉头一皱, 苦笑一声, 如今的形势,他的处境可谓是难堪得紧。 勾践缓缓地踏入太和殿,那脚步声落在空旷的大殿内, 声音格外突兀。就像踏在他的心上一般。 “文先生,可是等候多时,真是不好意思,寡人这几日真当是忙晕了,竟然将文先生忘在脑后了…!文先生,不要怪罪才是…!”那俊美的男人,虽嘴上说着抱歉,脸色并未有一丝歉意,反而危险至极。 文种知道,越王,哦不…陛下,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了,之前开仓放粮之事,的确有背叛之嫌,但奈何形势,他也只是想保全家族,但陛下定是不会听自己的借口的。虽然此事的缘由复杂,多半都是郑秀挑起的。 可如今,他也不好将一切都推在一个死人身上,未免太不好看了。 他拱手,温润的眸子微闪,“陛下,臣绝无反叛之心,一切均是为了陛下啊!还请陛下明查,虽然此事的确有疑虑但文氏一族是确有苦衷…!还望不计前嫌,文氏定会将功补过…!” -- 第107页 勾践嘲讽一笑,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打量,如今他乃是全天下最尊贵之人,即便这文氏心有不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哦……寡人倒是想看看文氏的诚意…?” 暖玉殿内,床榻之上,躺着一个绝美的女子,她眉头轻蹙,望着床顶的牡丹花。轻叹一声,“……不知道,我还能糊弄那勾践糊弄到何时…!”当然她也没想到,勾践会看上自己亲弟的媳妇,这皇族啊,真是够乱的。 美丽,看来也是一种烦恼啊… 沈闵月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美目冷厉地惊人,她支着下巴,轻唤一声,“梁薪,帮我做一件事情…!” 梁上,一个身影鬼魅一般地落了下来。 “王妃……这,不可吧…”那鬼魅地影子有些为难道。 沈闵月勾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无妨……按我说的做…!” 夜半,暖玉殿里传来一声惊呼。 “救……命,救命啊!”阿青满脸惊恐地朝着太和殿奔去,勾践正是熟睡之时,被突然惊醒,俊脸上满是愤怒之色,瞪着身旁的内侍,厉声道,“怎么回事!谁如此大胆扰寡人清梦!” 那内侍哆哆嗦嗦,颔首道,“是……吴王妃…不,不,是暖玉殿里那位姑娘的侍女…” 勾践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披上了外袍从床上坐起,神色晦暗,只道,“……走,寡人倒是要看看,她究竟又出了什么事儿!” 内侍低着脑袋心惊不已,没想到新帝居然对那位姑娘如此上心,夜半,敢在宫中如此喧闹,不少别宫都派了人手来探,这太和宫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勾践一脸不愉,踏出寝宫,便看到一个侍女一脸血迹,那模样他倒有些印象,这分明就是西施的贴身侍女,他心里一跳,下意识便焦急地问道,“来人可是侍女阿青,你为何会在此,出了什么事了!” 阿青一脸惊恐,眼中带着水光,“陛下……陛下,西施姑娘她…她…” 勾践脸色铁青,冷厉道,“她究竟怎么了…!快说…!不然休怪寡人不客气!” “西施姑娘…遇刺,身负重伤,如今,生死不明…!”阿青似乎被吓到了,瑟缩道,生怕帝王一个不悦真的砍了他的脑袋。 “什么?”,勾践闻言脸色煞白,顾不上穿上外衣,披着一件外袍就冲向西施所居的暖玉殿。身后的侍卫宫女也连忙跟上,前来探听的宫女也迅速回宫禀报,半晌一身华服的齐婉婉也赶去了暖玉殿,越王登基,齐家便迫不及待地将她送入了宫中,一想到勾践的容颜,她一开始便心花怒放,只是万万没想到,陛下一登基就将那吴王妃接入了宫中。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贱人在继续蛊惑陛下的心,”齐婉婉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她对着身边的宫女道, “那东西…准备好了吗?” 宫女哆嗦着,拿出一个瓷瓶。 齐婉婉勾唇,西施,本宫就再忍你一日,之后,本宫定让你身败名裂。 勾践踏入暖玉殿的时候,瞳孔下意识放大了,只因暖玉殿门口那稀稀落落的血迹,他慌了,连忙奔入暖玉殿,他推开殿门,那宫殿的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纤细美丽的身影,白色的里衣上沾满了血渍,那人皮肤又苍白,美丽的眼睛,紧紧地闭着。 “西施……西施…!”勾践疯狂地跑入殿中将女子的冰冷地身体扶了起来,颤抖着摸了摸西施了鼻息,然后脸色一缓,松了一口气。 还有气…!还好! “快!快给寡人宣太医…!快点!”,勾践保姆道,将西施冰冷的身子揽入怀中,把身上的外袍,披在了女子身上。男人的眼睛通红满是焦急之色。 在男人看不见的角度,沈闵月的身子颤动了一下。 “…………” 疼…太疼了! 勾践能别晃她了吗…不然她还没死,先被勾践晃得失血过多了。 齐婉婉踏入暖玉殿的时候,就看见勾践十分狼狈地抱着脸色苍白的女子,这幅景象,几乎让她嫉妒的发疯。 贱人…这个贱人… 分明,分明就是她在勾引陛下… 她硬着头皮扯出一抹假笑道,“陛下…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会在暖玉殿,这西施……” 齐婉婉这一问恰恰是踩到了勾践的痛脚,勾践脸色冷的可怕,“怎么了?寡人也想知道怎么了…!为什么西施会受如此重的伤!倒是给寡人一个解释啊!告诉寡人!这样一切是为什么?!” 勾践暼着在场的众人,眼中满是杀意。众人俯首,瑟瑟发抖,不敢出言。 “今夜何人值守…!” 一个小将,哆哆嗦嗦地低着脑袋,道“回陛下……是小人…小人值守,可小人今夜并未发现异常…!” 勾践冷笑,“你是黄成的部下…?没发现异常…没发现异常西施便出了事,等你发现异常的时候恐怕寡人的项上人头都要被人给取了吧!!告诉黄成,明日起皇城不用他值守了!换黑羽军值守…!” 黑羽军,便是前段时间,先帝从军中挑选的新的禁卫军。军纪严明,被安排着一直看守宫门。如今,恐怕是要得到陛下重用了。 勾践发怒的期间,太医已经赶来,为西施把脉,然后又查看了一番伤口,心中松了口气,回道。“……陛下…莫要着急,这位姑娘,伤的并不重…养上时日,定能够恢复回来…当务之急,您保重龙体为重!” -- 第108页 哎…… 沈闵月心里一跳,只道,专业的还是专业的,自己居然一下就被拆穿了。 她还是老老实实闭着眼睛,故意平稳仿佛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那真是太好了…”勾践叹了一口气,拳头握紧了几分,若是今日西施真的死在了这里,那他… 勾践薄凉的眸子里神色晦暗。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定定地盯着西施,却问道,“那她……可有身孕…?” 那太医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自己这次能够轻松脱身,却不想还是摊上了这等事。 他沉吟一声,这姑娘是实打实的没有怀孕,若是告诉了陛下,她定是要落个欺君之罪,这也是没办法,他也是为了保命只能直说了。“回陛下……这西施姑娘并未怀有身孕…!” 勾践古怪地看了太医一眼,紧接着便满脸狂喜,“……哈哈哈,寡人就知道…寡人就知道西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怀孕……来人,封西施姑娘为柔夫人,入主暖玉殿…!” 太医:…… 真是奇了怪了,他还是头一次看见没怀孕的女人被封了夫人的。怪哉,怪哉! 齐婉婉一口银牙几乎要被咬碎了,西施又是西施!为什么哪里都会碰上这个西施!不过一夜之间居然居然和她平起平坐,她费劲心急才成为了陛下的东宫夫人。而一介草民居然能和自己同为夫人,平起平坐?凭什么? 沈闵月心中发慌,这个勾践莫不是有怪癖不成,知道自己没怀孕,居然高兴成这样,还封了她放夫人,这人脑壳莫不是有坑吧! 她嘴唇抽动了一下,心中悲凉。 夫差,傻狍子,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她快撑不住了! 第66章 丧心病狂 万军当前, 凛然不惧。 那青面獠牙的面具黑甲将军,一个个将上前应战的将领斩于马下, 越国公帐下的士兵已经起了退缩之意。而越国公很是有苦难言, 他手下优秀出挑的将领本就不多,这样下去就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面对那和吴江如出一辙的杀神, 他心惊胆寒,神情恍惚, 又怎么敢上阵杀敌。七天, 大军围困在定远军的营帐之前,不进攻也不撤退。似乎打定主意要和夫差围困到底。 说实话, 定远军的军粮真的不多, 定是耗不过越国公这种地头蛇的, 若是在拖上几日, 恐怕大军却是要弹尽粮绝了。 “……我还以为越国公是什么枭雄,原来不过是一个懦夫罢了!”那气势逼人的黑甲将军骑在马上,来回踱步。那马儿的眼中似乎也带着一丝不屑之色。 越国公帐下的士兵, 憋屈至极。但此时不能战斗,只能够忍下去。他们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塞。 夫差已经连着三日出来挑衅了,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他心生警惕,不过他的目的此时已经达成了, 他所拖延的时间, 足够孙武按照他的吩咐,将那事做成了。 无人回应,鸦雀无声。 夫差只得下了马, 赶回营帐歇息。刚近大帐,便看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正一脸焦急的望着自己。 “参见殿下…!小人幸不辱命,已将消息带回!” 夫差一怔,扬眉,示意那哨兵接着说下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如今的形势奇怪极了。恐怕是山雨欲来,虽然咋看风平浪静,实则应是暗潮涌动。 那哨兵便将自己在军中的见闻,一字不落的禀告于夫差。说到最后,他瑟缩了一下,咬牙道,“吴王妃……此时被那越王抓入了太和宫中,情况未卜…殿下,…”您一定要冷静啊…! 那哨兵的话音刚落,便看见那吴王英俊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手中的黑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手而出,狠狠地刺入了支撑营帐的木桩之中。 夫差阴郁着俊脸,仿佛地狱之中的恶鬼,双眼猩红道,他杀气凌然道,“……通知孙闰,击鼓鸣金,开战!” 那士兵:…… 殿下,您…未免也太不冷静了罢… 良久,孙闰巨大的身影匆匆忙忙地冲入了营帐之中,那憨厚的脸上带着一种慌乱之色,“……殿下,咱不能意气用事啊…就这么开战了…!也太随意了!” 可孙闰冲入帐中看见男人那可怖的神色时,顿时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副模样分明就是一座杀神,“殿下……小人…这就去鸣金开战…!打扰了…!” 孙闰刚想后退,那冷冽可怖的视线已经扫了过来,为时已晚。那英俊的杀神,淡淡的暼了他一眼,问道,“你……叔父可回来了…!” 孙闰一愣,憨厚的脸上闪过一道精明,“殿下……据探子来报,叔父离咱们不过十里了!” 夫差闻言带上了那狰狞的面具,随着孙闰一同走出了营帐,冷酷道,“开战!” 黑甲将军潇洒的翻身上马,扬起黑枪冲入了阵中,□□宛如一条黑龙,在毫无防备的敌军中,大杀四方,鲜血飞溅。身下的骏马,神骏非凡,他就宛如神兵临世,在敌军之中杀了个七进七出,还全身而退。 敌军锐气被挫,胆寒不已。 帐中,越国公惊怒地拍案道,“……他们莫不是疯了不成,我们可是二十万大军,怎么敢和老夫开战…吴王怕是疯魔了!” 范蠡见状,心中隐隐已经知道了那黑甲小将的身份,轻抚了下巴道,“若是……越国公不嫌弃……在下愿领兵出征!” -- 第109页 谁知那越国公望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范蠡先生,还是看好吧……一个毛头小子!还不至于让范蠡先生出手…!” 他虽一开始被那极似吴江的黑甲将军,晃了心神,但他此时倒也已经冷静下来了,吴江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个极其像吴江的人即便他再不可置信,也剩下了一个可能。那人便是吴江唯一活下来的血亲,吴王——夫差! “吴江都败于我手…!更何况那毛头小子!传我命令,全军出击!”越国公望着帐外,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范蠡蹙眉,他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只是他没有话语权,越国公对自己又不信任,只得旁观战况,但,这越国公某种程度上真是是个蠢材,带兵打仗之事,最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物出起凡必有妖,吴王突然开战,背后必然有问题。可他却不知情,这场仗必定难打! “——报,国公大事不好了,张承将军被定远军的恶鬼将军给斩了…!” “——报,国公那黑甲将军,已经带着定远军突出重围了…我军损失惨重!” “什么…!”越国公脸色铁青,怒气攻心,一口鲜血就要呕出。这吴王夫差怎么会像吴江一般骁勇善战,不可能的!他还有二十万大军呢!怎么会轻易败了。 范蠡冷笑一声,直骂这越国公是个棒槌,趁乱从营帐后方摸出,寻了一匹战马绝尘而去。这老匹夫如此固执,颓象已现。 越国公并未注意到范蠡的离去,他明明兵力还占着上风,想到这里,他连忙问道,“老夫的二十万大军,现在折损如何…!” 那小兵支支吾吾道,“我军已折损三万……” 越国公一听差点晕过去,这都是是他费劲底蕴,养起的兵马。又连忙问道,“定远军……定远军如何?” 那小兵艰难道,“……就目前看来不过几千…!” 忽然,帐外一阵喧哗。 “报——国公,定远军的支援赶到,援兵至少八万大军,那援军已经封锁了我们的退路…” “什么?!”越国公闻言,老眼中满是绝望之色,倒在地上,一口淤血吐出,彻底晕厥。 那八万援军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山西这次叛乱的大军。所谓敌人的敌人正是朋友,这次山西叛乱本就是世家门阀和越国公拒不放粮导致的。至于,先前夫差早就派那只老狐狸孙武去和叛军的首领谈判,结果显而易见,那一脸淳朴的叛军首领,肯定是没斗过那满肚子坏水的孙武。 “……杀!”,夫差勾出一抹嗜血的笑容,望着堰都的方向,虎视眈眈。 身后万兵齐发,宛若黑色的洪流一般。势不可挡。 堰都,太和宫,暖玉殿。 勾践一宿没睡好,眼底青黑,他托着下巴小憩几息,便听见房间内宫女惊呼一声道。“柔夫人醒了,柔夫人醒了!” 勾践立马被惊醒,整了整衣袍,有些怔忡,连忙踏进房内,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他看也没看,直勾勾地朝着床榻上走去,那白皙的美人,缓缓睁开水盈盈的眼睛,彷如昙花一现,生命脆弱的令人忍不住放在手心呵护。 沈闵月看见来人那瞬间便开始头痛,刚刚睁开的桃花眼又闭了起来,就仿佛从来没有睁开眼睛一般,大有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阿青眼皮抽搐了一下,昧着良心道,“……陛下,夫人她太过疲倦…这又睡觉了…!” 勾践:…… 呵…真当他瞎! 勾践心中抽搐了一下,不知为何郁闷极了,转头道,“既然……夫人不想见寡人便好好地养伤吧…!”伤好之后,他绝对不会再给她半分机会。 勾践甩袖,倒是走的十分干脆。 阿青见状便让侍奉的宫女都退了下去。她抬了抬眼皮道,“王妃……可以了,她们都走了…!” 床上人连忙睁开眼睛,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眼神灵动的打量着四周,然后抚摸了下胸口,“……这个越王,简直就是神经病…!哦…不,说他是神经病简直都是在侮辱神经病了,丧心病狂的家伙…!不过,梁薪也未免太实诚了……疼死我了…!” 阿青翻了个白眼,“还不是王妃出的这个馊主意……现在我们更无法自由活动了…您看,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 沈闵月顿时语噎,但她觉得阿青分明是公报私仇,袒护梁薪,这两人也不知道何时有了奸情,真是过分啊… 西施戏谑得罪眼神,阿青不是没看见。忽然阿青皱了皱眉头道,“王妃昨日我看见齐夫人昨日来了暖玉殿…越王如此在乎您,我怕那齐夫人会生了嫉妒之心,您之后恐怕会不好过啊…!” 沈闵月闻言也笑不出来了,气愤的把鞋子差点扔出去,那个神经病越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净给自己带来各种各样的麻烦,她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勾践。 另一边,华丽的宫殿里,矜贵的女人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卫道,“无论如何都让她将这东西喝下去…本宫定要她身败名裂…至于她喝下这药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本宫就不在乎了……她,任你处置…哼!” 那侍卫眼中闪过一道淫光,欣喜不已。 那人可是天姿国色,值了。 第67章 绝境 太和殿, 勾践心心念念着美人,看着殿上文武百官, 一群糙汉子有些心不在焉。 -- 第110页 “既然, 黄河的洪涝已镇,寡人这便安心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诺……” 退朝后,勾践迟疑了一下还是奔着暖玉殿去了, 虽美人不给他好脸色看, 可偏偏他的心里就如猫爪在搔抓一般。 刚踏入暖玉殿,勾践的脸色便黑了几分, 扑面而来一股骚腥味, 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让他下意识想到了那是什么肮脏玩意, 顿时火急火燎地推开房门,一打眼,便怒发冲冠。 眼前一个侍卫正躺在地上, □□吐着浊液,身上裤子裤子已经消失无踪,那副恶心不堪入目的模样,可想而知, 这里究竟是发生了如何不堪的事情。勾践暴怒, 抽中腰中佩戴的长剑,一剑戳穿了那男人的胸膛,他的把出剑, 鲜血从长剑上低落。勾践拖着长剑,眼神阴郁而暴虐,就如一触即发的火山,一旦激发那必然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贱人,贱人…!居然……居然这么做…寡人如此高看与你,没想到你居然如此风骚…!”勾践宛如一座杀神一般,推开了内厢的房门,门内的情形,却让他呆愣在原地,脸色怪异无比,变了变,那俊脸上便只剩下了尴尬。 门内,娇弱的女子,白皙的小手,扶着自己渗血的伤口。那水汪汪的桃花眼,正一脸茫然地看着勾践。 “……怎么,越王…是来要我的命的?”,美人的桃花眼中带着一抹嘲讽。勾践脸色一讪,尴尬地有些手忙脚乱。一时间脸色通红,竟然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被冲昏了头脑。 一时间,气氛无比的尴尬。 勾践尴尬的笑笑,那薄凉的眸子闪烁几下,“……夫人,这门外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闵月因为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也没了什么耐心解释,冷哼一声,“……呵……怎么回事儿,这就就要问问您越王的家眷了,我又如何而知…!” “……家眷?”越王眸光一暗,倒是猜到了些什么,只是可恨,刚刚自己怒气冲冠,将那侍卫一剑杀了。 半个时辰前,守卫森严的暖玉殿突然来了一位奇怪的侍卫,不过既然是禁卫又是遵陛下的吩咐,那守卫便将他放进了暖玉殿。 原本沈闵月正在院中,惬意的晒着太阳。几日修养,她的伤早就大好。 那侍卫一进院,便被她看见了,只是那侍卫的表情让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了,那猥琐而令人作呕的视线。 直觉告诉沈闵月,这个侍卫有问题。 “…参见夫人,陛下赏您了一碗燕窝,说是为您补补身子,特意地让小人为您送过来……您快趁热喝吧…!”那侍卫举起手中的食盒,直直地想要放在西施面前的桌上,那热切的眼神炙热极了,就像恨不得立刻让西施快点喝进去。 沈闵月心里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灵光一动,“阿青,接过来吧!本宫何时有了胃口再喝吧…” 阿青连忙上前要接过食盒。 谁知道那侍卫却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躲过了阿青的手,“……娘娘,还是趁热和吧……不然小人也不好交差啊!” 阿青心中一凛,连忙后退几步,下意识地将西施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哦……那本宫今日还是非喝不可了…”那侍卫眼神一变,凶光毕露,阿青即便后退了几步,终究是抵不过专业训练的侍卫,“啪”侍卫的手刀砍在了阿青的后脑,电光石火见阿青晕厥在地,沈闵月心中一冷,暗叫不妙,可如今她身上带着伤,又怎么可能爆起逃跑。 “哈哈哈……柔夫人,您看您是自己个呢?还是小人喂您喝呢!”,那侍卫突兀地笑起来,一瞬间西施只能瑟缩起来,不断地后退着。眼前的侍卫宛如疯狗一般,西施毫不怀疑这种下作的手段,只肯能是女人想出来的。她轻咬下唇,瑟瑟发抖,不断向后挪动。 那侍卫色眯眯的眼神不怀好意地来回打量着自己的身上,“……快喝啊…!快。” 沈闵月一边兜圈子,一边用余光打量自己身后的路,装作不经意地后退着,退着退到了房门前。 “……究竟是谁让你害我,你总得给我个明白吧!” 那侍卫有些油腻的脸抖动了一下,眼神牢牢地黏在西施身上,伸出咸猪手就要搭在沈闵月的肩膀上。 “哼——美人,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哥哥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了,想不到今日我李大了力,居然也有机会尝尝人间极品的滋味儿!” 沈闵月惊恐的后退,虚弱的身体使不上力气,跌坐在地板上。 忽然间,一个鬼魅的身影,一把勒住了那侍卫的喉咙,那侍卫手中的食盒跌落在地上,露出一盅燕窝,洒落在地上不少。那影子身手利落地将燕窝端起,毫不怜惜地灌入了那侍卫地喉咙,那侍卫不停地挣扎着,可那影子却没给他一丝机会。 沈闵月吓了了半死,伤口裂开了,鲜血浸湿了衣襟,痛苦不堪,额角已经被冷汗淋湿了,抬头,看见牵制那侍卫的不是别人,正是梁薪,顿时松了一口气。 虚弱道,“……梁薪,你可知道他那燕窝里有什么问题?” 梁薪表情冷厉阴狠,恨不得掐死面前的侍卫。“……这种人渣,他……他给您下的多半是□□…”他在奴隶市场混迹了几年,这药的味道,他倒没少闻过,看那侍卫的作态。他不用猜便知道,定是那种祸害女子的药物。 过了一炷香,阿青摸着隐隐疼痛的后脑醒来了,她比梁薪那个木头伶俐,连忙将沈闵月扶进了房间里修养,回头对那地上的男人,冷厉道“……这种腌臜货,既然这么想做那事,就让他做个够…关在前厢,给他留条死鱼,结束了,就给他阉了!” -- 第111页 梁薪点了点头,觉得□□刮来一阵凉风。 阴森森的… 阿青姐姐……未免太彪悍。 阿青疼惜地看着西施,小心翼翼地将沈闵月扶上了床榻。 之后发生的事情,自然可想而知。 勾践脸色铁青,咬牙道,“把齐婉婉给寡人唤来!” 话音刚落,一个一身华贵的女子,一脸高傲地踏入殿中,“不必唤本宫了…陛下……我这不是来了吗?呵…” 齐婉婉一脸张扬,胸有成竹,似乎这幅场面并非出乎他的意料。她的眸子炽热地落在勾践的脸上,闪过一丝沉迷之色。 “……大胆!”,勾践怒目圆睁,瞪着齐婉婉,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尊严居然被如此挑衅,这对于任何一个帝王而言,根本是不可忍耐的。 “……婉婉知错,只是婉婉并没有顶撞陛下的意思…!婉婉只是想提醒一下您,这柔夫人乃是前朝妖女…前线正是焦灼之时,若是陛下执意将她留在身边,恐怕将引起朝堂不满!今日陛下定要做出一个抉择,要么杀了西施,要么新朝荡然无存!”齐婉婉勾起嘴角,那叫一个明艳,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沈闵月擦了擦冷汗,心中微凉。 呦呵……今儿有备而来啊,只不过手段如此狠毒,自己此时又正是虚弱之时,也实在没有精力能对付那齐婉婉。 至于那勾践根本是不可依靠之人,沈闵月压根就没把他考虑在内,对于这种人利益永远是最重要的。她根本不屑考虑,只是心中有些悲凉的调笑,没想到她一世英名,今日也有失足的时候。 勾践蹙起了眉头,齐婉婉口中的朝堂,恐怕只是齐家,而如今,那朝堂之中伍子胥等前朝重臣,对自己登基一事,争议不休,也只有齐家能与之抗衡,若是齐家态度转变,那他还真得退位让贤。等待那夫差班师回朝,虽然他有自信那夫差回不回的来还未必。可如今他登上了帝位,让他退位根本是天方夜谈。 勾践沉默抿着嘴唇,面上尽是为难之色,眼神闪烁,却发觉那西施根本看都未看自己,强扭的瓜不甜,自己就算留下西施又得不到他的心,又何苦与齐家硬碰硬。他背过身艰难道,“……如此,便依你…!” 齐婉婉闻言眼中尽是得意之色,她望着西施那楚楚动人地模样,眼中尽是嫉妒之色,她心中畅快不已,就算你西施再美又如何,还不是要落在她的手上。“让本宫想想,该让你怎么死呢,如此贱人…!不守妇道……真该陈塘!” 阿青平静的面色一变。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蛇蝎妇人,那溺死最为折磨人,也是最为痛苦的死法之一。没想到这齐门贵女居然心肠如此歹毒。 “……齐夫人,心肠未免太过歹毒,休要如此折辱我家王妃!如果夫人敢动王妃一根汗毛,我阿青必将和齐夫人拼命!” 沈闵月原本已经到了绝境之中,已经做好了赴死地打算,却没想到平时里和自己斗智斗勇,总是嫌弃自己的阿青居然如此维护自己。沈闵月眼眶一湿,心中感动万分。 这一世,她倒也没白走一遭! 第68章 大结局 “哼, 沉塘…?这还真是个善良的死法啊…!”突然传来了一阵愤怒的男声,随之而来, 是一阵脚步声和金属摩擦的声音。一队黑甲军鱼涌而入迅速地将暖玉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勾践心中一跳, 怒喝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难道是反了不成!” 沈闵月见状连忙抬头, 便看见黑甲军的领头人,竟然是自己极为熟悉的梁薪。 “……什么?大胆!你是何人, 为何领着寡人的禁卫军, 寡人这便唤了黄将军将尔等军法处置!”勾践很愤怒,他狐疑地看了那齐婉婉一眼。怀疑是齐婉婉身后的齐家为了逼迫自己杀死西施, 而演的一出好戏。 齐婉婉疑惑的看了一眼勾践, 见他神情平静, 才恍然大悟, 这些士兵莫不是父亲派来的不成,只是自己竟然半点风声都没听到,“哼……既然如此, 便赶紧动手将这西施,给本宫沉塘了!!” 她高傲自得地昂首,那模样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沈闵月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一看来人是梁薪心中的畏惧便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腰板挺的笔直, 脸上的表情不怀好意的笃定笑容。“……夫人,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齐婉婉不明所以, 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怨毒道,“……你这贱人,莫不是脑子不好吗?本宫说让你…沉塘啊!沉塘!” “噗……” 众人诧异的眼神看向了西施。心道,这美人莫不是被刺激到了,疯了?! “哈哈哈……”,沈闵月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沉塘真是个好死法!” 众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西施。 勾践欲言又止,望着她,心中有愧,背过身,不去看她。 那齐婉婉扬起嘴角,风头正盛,“给本宫绑了她!” 忽然间一阵低沉的男声道,“……的确,说的正好…!沉塘真当是个好死法,动手!” 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 勾践看着他,脸色大变,那张面具,他很熟悉。不是别人…正是夫差…! 齐婉婉一头雾水的看着来人,指着西施,理所应当道,“还不快给本宫沉了她!” -- 第112页 夫差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低沉道,“是啊…梁薪还不动手…!” “诺!”,梁薪的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早就看这恶毒的女人不爽了,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还不动手!” 在女子高傲的眼神中带着身后的侍卫,将齐婉婉围了起来,那黑甲士兵拿出麻绳将女子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齐婉婉这时觉味出不对劲了,泼辣道,“你们干甚,放开我…!我是让你将她捆了,将她沉塘!” 夫差那青面獠牙的巨口之后,露出了一个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没捆错…本王捆的就是你…!敢对西施出手的,本王一个都不会留下来…!沉塘就是你的归宿!” 齐婉婉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是?”她的心中想起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名字——吴王,夫差! 勾践见状不妙,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默默地后退几步,朝着西施的方向靠近。众人都未反应过来之时,那狡猾的勾践,竟然勾住了西施纤细的脖颈。 “…放开我…!放开我!”,沈闵月不停地挣扎起来,可以她的身板根本无法对付勾践。 夫差眸色沉了沉,脸色冷得吓人。“勾践!你放开她!”说着,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黑刀。 勾践嘲讽一笑,“我不会放开她的,你既然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我输了,可…我手中既然有了,她就是我的救命稻草…你放心,只要你放我离开…我绝不会伤害她半根毫毛,若是——你不愿意放我离开,有西施陪葬。我也无憾了…” 说着勾践单手抽出了腰间的黑刀,薄凉的眸子之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夫差抿唇,心中焦急万分,他沉默了半响,他绝对清楚勾践的薄凉,以他的本性绝对是说到做到。 沈闵月看着他,心中不由的有些酸楚。她清楚夫差所得到的一切都只是他背负的悲惨,如今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只要杀了勾践那就能成为独一无二的帝王。 她并不想拖夫差的后腿,但她也不想死。 她还想陪着这只傻狍子…… 一直陪着她… 看着沈闵月泛着水光的眸子,夫差几乎没有犹豫就做出决定了,“……呵…你不用再威胁本王,本王可以放你走…但本王要告诉你,如果西施死了,不论你在哪里,本王穷尽毕生之力,也要杀了你…若是你带走了她,本王定会带着大军踏平姜国…!” 夫差勾唇,勾践若是离开了可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 勾践皱眉,他没想到夫差对西施竟然如此在意,“不……不行,若是这样我还不如现在杀了她…!”说着,他的长剑已经贴上了西施娇嫩的皮肤。他眸光闪烁着,嘴角带着得逞的笑容,挑衅地看着夫差。 只是如今…夫差的软肋在他手中…他又怎么会畏惧! “……你找死,”夫差眸色阴沉。 ……勾践,他恨不得将勾践碎尸万段!可,可笑的是,勾践却成了他世上唯一的亲人。 “…一年,这是我的极限,不然我宁愿和你拼个同归于尽!”夫差定定的看着西施,那眉眼中满是爱意。他朝着她比了个口型。 等我……我一定会救你… 沈闵月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夫差要为她做到这一步,以他的聪慧不会不知道,放虎归山。他摘下面具,对着沈闵月露出一个无比单纯而温暖的笑容。就像他们第一次遇见时一般。 单纯…满是伤痕。 沈闵月抽泣着,望着夫差那清澈的眼睛,想要将对方印在心里。 勾践心中震动,背着西施,朝着皇城外逃去。宫门外,一个玄色长袍的清隽身影正在来回踱步。范蠡皱眉,他早就料到越王今日有难,没想到越王真的回来,还带着西施。 梁薪失落道,“殿下……那这齐婉婉该如何处置…?” 夫差道,“沉了!”,遂转身离去。 齐婉婉绝望地跌坐在地上,悔恨不已。 为何要与西施作对呢… 明明…… 她本可以安度一生。 一年后。 太和殿 伍子胥上前一步,对着年轻英俊的帝王道,“姜国越王那边,给陛下您下了战帖…!” 夫差神色一凛,珠帘微晃。 “寡人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了…!寡人今日要亲自出征…!” 伍子胥欲言又止,心一沉,“陛下,您太过重情了…您那日并不应该放过越王,您今日也不应该去救西施啊!江山社稷为重!陛下!” 夫差背过手,忽然轻笑一声,“寡人从来都知道自己并不适合成为一个帝王,本就有天生做帝王的人,抱歉了,寡人大抵注定会让你失望…!比起帝王,我还是更想当一个人…!老师,秋篱的菊花格外美,您不打算看看吗?” 伍子胥闻言一怔,只拱手行礼,“诺…!”翌日,伍子胥请辞,连带着孙武亦请辞,朝堂议论纷纷,夫差竟出乎众人预料应允了。 他自己作为主帅,御驾亲征,带着百万雄师去赴姜国之约。 一月后,姜国边界,黄沙飞扬。 夫差有些倦怠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终于再一次地看到了西施。 众目睽睽之下,西施娇弱的身体被士兵推搡着来到了阵前。 夫差冷眼,看着高头大马上的勾践道“……越王这是何意…!” -- 第113页 勾践冷笑道,“……吴王莫不是以为,我勾践会放着手中这么好用的棋子不用不成…!” 夫差抿唇,却未像勾践想象中暴怒,勾践有些诧异的挑眉。 “今日,你若是投降…我就放了西施…!否则,我便让她成为这场战争的祭品!弓箭手!” 夫差笑了笑,看了勾践一眼,那眉眼里挺复杂的,“没想到,你还是这样没变…也对…!不必了…这场仗,我从来都没得打算打…我用身后百万雄师的性命来圆我夫差的一己之私,我从来都没打算过…!这场战役我绝不会损失一兵一卒!” 这次出征的士兵里有五成定远军五成其他编制的士兵,闻言皆神色动容,暗自愧疚出征之前自己还有那等不臣之心 勾践脸色一变,“……你休要装模做样,想要救西施…!你就只身到阵前来带走她…!” 夫差闻言,毫不犹豫的走向阵前。 万军当前,西施早已热泪盈眶。 夫差微笑着牵上了西施的手,“…我来接你了…咱们,回家…!” 沈闵月泪光闪闪哽咽道,“我们回家…!” 就在夫差牵着西施的手要走到阵前的时候,一阵破空声,锋利的利剑像大雨一般倾盆而下。 勾践眸色沉沉,对不起了王弟,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梁薪疯狂的冲到了夫差和西施的面前,十几只箭几乎在同时刺入了梁薪的身体,他跪在地上,眸光里带着一丝欣慰,“陛下!快走…!” 沈闵月哀嚎,“梁薪!” 夫差心中大震,拉起气息微弱的梁薪,背起西施,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他凝望着勾践的方向,嘴唇蠕动了一下。 勾践神色大震,拦住了打算追击的士兵。 看着那群龙无首的百万大军,野心澎湃。 大堰三元五年,姜堰大战,越王不战而胜,遂登基。先帝殁,尸骨无存。 箩村的深山中,一户奇怪的人家。温馨不已,炊烟袅袅。漂亮的女人在厨房中做着饭,英俊男人看着他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 正是农忙时节,村里的人家,三三两两的忙了起来。几个农妇,时不时的闲聊几句。 “山脚下的铁柱家可真是奇怪,那夫人美的真是惊人,那妻弟确是丑的吓人,居然还娶了阿青姑娘那个能干又漂亮的媳妇。” “哎……你咋不说那铁柱呢!那也生的幅好相貌,村里的姑娘都被他迷的啊…啧啧!” “也是…真是奇了怪了!” 完。 第69章 番外 那日发布会后, 金澜疲惫的卸了妆,那漂亮的脸蛋上罕见的带上了一抹不安,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备注为, “我的小奶狗”的电话。 “嘟嘟嘟……” “——” 通了! 金澜心中一喜,想要安慰沈闵月一番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沈闵月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对她予取予求。可这不代表她不外乎沈闵月, 相反, 沈闵月是她最接近于朋友的存在。 嘴上,她金大小姐自然是不承认的, 只说那是她的看门狗。 但不也有这么一句话么, 狗是人类最亲密的朋友。在她金澜看来, 狗可比朋友重要的多。 她金澜只要提到朋友就会想到些不好的记忆, 她轻叹一声,思绪回笼,“…阿…月, 咳…你好些了吗?” 她突然有些羞涩,郁闷的踢了踢自己的高跟鞋。她可不是关心沈闵月,她只是—— “喂…您好?”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金澜心中一跳, 语气冷厉了起来, “你是谁?这是沈闵月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小姐您冷静一下,这里是警察局。您口中这位小姐刚刚被雷电击中,送往了第一人民医院…我在她的手机只发现了您的号码, 您要是她的亲属,就快点来医院…” “喂——喂——”接电话的大概是一个实习警察,语气有些青涩。见没人回应有些摸不着头脑。 金澜呆若木鸡,回过神来已经泪水盈眶。“…怎么可能呢,做我的狗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金澜神色恍惚,随手拎着小挎包,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素颜穿着晚礼服脚下蹬着拖鞋是多么奇怪的搭配,这对于金大小姐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等她慌慌张张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医生把她领到一张盖着白布的窗前。 她跌坐在地上,无助的像个孩子。 “小姑娘,这里的死亡证明需要您签署一下…?”那医生见状,硬着头皮将文件送上去。他心中不忍,可死了人总是要处理的,不能让她一直躺在这里吧。 沈闵月没什么亲戚,她知道,签了字。浑浑噩噩的给沈闵月买了一块能让她白干二十年的墓地,那墓地就在金澜买给自己的那块的旁边。沈闵月很快下葬了,只是除了金澜外,无人来祭奠她,包括她的男朋友。 沈闵月的尸骨未寒,季桦便带着新人去夜店玩,金澜的眼线可是不少。她下葬第三天,金澜就带着警察踹开了季桦的房门。那和季桦先前还浓情蜜意的女人,突然跳起来指着身边分男人道, “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他□□我!” 季桦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警察同志,你不要听她瞎说,她是我女朋友啊!” 那女人却道,“我怎么是你女朋友,你女朋友分明是沈闵月!” -- 第114页 季桦语噎。 金澜冷笑,“对啊,我记得你的女朋友,是沈闵月啊!”她死了,你都不知!狼心狗肺! 季桦毫无疑问被警察叔叔送入了局子,在金澜的关照下,季桦毫无意外蹲了最长的刑期。 那女人则是收了金澜了一个钞票远走他乡,但听闻季桦出狱后,便去找那女人算账了,只听闻,她的日子过得并不那么好。 金澜在沈闵月的墓碑前,摆上了一束满天星。轻声呢喃道,“丑……就真的那么重要吗?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