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 作者: 二十一挽 本文文案: 【本文主角攻受身心唯一,过程与结尾均为1v1呀^_^】 越知睡前看了本虐受耽美文。 文中主角受跟他同名同姓,是个无权无势盛世美颜小可怜。 因为与七位大佬的白月光都有相似之处,原主被迫含泪同时给七个人当替身,一路被各种虐心虐身。 除了钱,原主一无所有。 越知穿来的时候,原主刚车祸出院,还因为一些事情连累别人家被砸了。 对方以无家可归的名头堵着门,强势将越知推到墙角。 我不挑食,保证听话认真干活,考虑一下养养我? 究极颜控越知动作熟练地掏出一张卡,贴耳低声: 记得嘴甜。 没过多久,各路渣攻纷纷得知白月光真相。 从来只把越知当作工具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冷漠霸总亲手做了饭菜,双目通红守在越知家门前,绝望恸哭,肝肠寸断。 曾让越知单衣淋过雨的当红影帝折断一身傲骨,在雨中跪了三天三夜,只求越知肯再见他一面。 斥责越知永远比不上他弟弟的阴郁表哥捧着弄错的那条项链声声血泪,发疯一样攻击前来讨要越知的合作商。 总对越知恶语相向的小狼狗与小奶狗两兄弟为他咳嗽几声毫无风度大打出手 所有人都觉得,越知身边的那个男人配不上他。 而越知住着价值千亿的舒适房子,吃着顶级配置的饭菜果蔬,每天都在很尽力地帮某人维护他那漏洞百出的小破马甲。 一次宴会上,众渣攻示爱求婚连环撞车,场面一度修罗到极致。 越知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拐角处,等候已久的男人伸手环住越知的腰,俯身轻声:看他们狗咬狗,好玩吗? 越知勾着男人的脖子,语调散漫轻笑: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越知,顾逢 ┃ 配角:求收藏鸭~~~ ┃ 其它:《万人嫌断情绝爱后》《一篇追妻火葬场文》求收藏呀^_^ 一句话简介:替身白月光,谁爱当谁当 立意:本文主角积极向上勇敢面对生活,在困境中百折不挠,永存善良之心 第1章 脑子不太聪明 当年明哥在大礼堂完美演奏这首《朝圣》的时候才刚满十八岁,事后多少国家级音乐殿堂抢着朝他抛出橄榄枝,谁知道明哥居然扭头进了娱乐圈。 不过他也确实厉害,短短几年时间,明哥没用半点家族关系就拿下了影帝大满贯欸,越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吧啦吧啦说话这人是个小绿毛,一直没得到回应,气愤扭头瞪了一眼。 越知懒散地靠着墙,呈现放松状态的后颈拉出一小段优美的弧度,他半截身子都隐没在阴影里,并不明亮的光线从窗户擦过他的发梢,在地板终止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他很随意的翻了两页琴谱,胡乱应声:嗯。 哼! 见他又是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小绿毛表情一阵嫉恨,扭过头去不再看越知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首曲子对明哥来说意义非凡,他立誓再不弹《朝圣》,除非能够找到当年那位在他寂寂无名时陪伴并鼓励他的白月光,等下你要是当着他的面搞砸了,可别连累我们! 白月光? 越知顿住,刚想出声问他,一只保养精细的手就横穿过来,粗鲁地扯掉了越知手中的琴谱。 那只手骨节修长,指甲修剪整齐,是先天优势与后天保护并存的美,越知视线随着看了过去。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不自量力,谁准你跟主办方上报你要弹《朝圣》的。 他一手抓着琴谱,身形几乎能将越知完全拢住,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一头卷发有些乱,轮廓清晰的侧脸上还有一道不知被什么东西压出来的浅浅红痕。 看起来脾气相当不好惹的样子。 小绿毛一脸殷勤:哎哟,明哥你别生气呀,越知你还不快点,快给明哥道歉啊。 哦,他啊。 托小绿毛的福,越知后知后觉地将面前这人跟书中原文人物对上号了。 ②号股票,影帝明寒。 这是一本买股颜色小说,前期剧情后期开车,作者完全根据每支股的行情决定后续走向与荤素搭配。 原文剧情无脑简单,七位股票的少年白月光都跟主角受越知有相似之处,主角受身娇体弱小可怜,无奈周旋各股票之间当替身,被意外爆炒、中计爆炒、强制爆炒 一系列强取豪夺虐身虐心后,作者看行情决定谁家股票先得知主角受就是当年的白月光,开启追妻模式。 不过这篇文的本质就是在虐受,所有攻都知道白月光真相之后,受因为车祸直接失去了全部记忆,众渣攻连追妻都没用追,直接和谐HE。 越知因为跟主角受撞名,半夜看得差点心肌猝死。 谁知道一觉睁眼,他穿书了。 原主刚出了个小车祸,越知在医院躺着玩了整整两天手机,基本确定不太可能突然一觉睡醒再穿回去了。 关于这个小车祸原文没有描写,只能大概猜测现在应该还处于小说刚开头的剧情部分。 原主是个模特,之前因为跟影帝明寒合作电影而小火一把,没过多久又因为替明寒顶罪而淡出大众视野。 影帝明寒,手持八千万替身合约的最大金主。 越知不是原主,他当惯了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做事全凭心情,没兴趣为区区几千万去给人当什么替身。 穿书前的越知从未体验过拥有健康身体的正常人生活,而原主虽然体弱,却也比他原来那副泡药罐的身子强太多了,越知非常珍惜。 说话。影帝明寒锋利的眉心紧拧,双眸一动不动凝视着越知,语气颇为不耐烦。 越知微微仰头与他对视,对他这莫名其妙的愤怒无动于衷。 他看着明寒,漂亮的眼珠没有一丝波澜。 说什么。声音淡漠,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随时能透明到消失。 明寒最讨厌越知每次一犯错就沉默着任由自己处置,好像拿捏住了自己根本没法怎么着他一样。 他想要越知还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一样,小声拉住自己袖角告饶,眼睛一眨就能露出讨好的、让自己怒火瞬间平息的笑,而不是现在越来越多的沉默无言。 我让你解释! 这边动静这么大,整个走廊的人都在屏息悄悄看他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时不时投来等着看热闹的眼神。 小绿毛时刻给自己刷存在感:哎呀明哥别动这么大火气,越知他马上就改一首,是吧越知? 越知都不理明寒,更不可能理他了。 小绿毛有点尴尬:明哥 明寒连一个眼神没分出去,他对别人说话时倒没有对越知这么咬牙切齿,但那种高高在上不把人放眼里的傲慢与轻蔑却更令对方难堪,有你什么事儿?滚。 这么多人看着,小绿毛脸都红了,愤愤跺脚跑了。 都滚。 明寒添了一句。 很快,整条走廊的人都散干净了,只剩下越知依旧没个正形的靠着墙与明寒对视,空气安静到凝滞。 明寒上前一步,身躯逼近越知,掐着他的下巴强迫前伸,声音压得很低,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再试图模仿他,也别再做这些东施效颦的事情,你只是一个替身,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懂么。 越知下巴被掐着有点疼,他看着明寒眨了下眼,排列整齐的睫毛如蝶翼乍动,忽闪一下轻轻扫过。 懂。 他嘛,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不就是未来让你跪着火葬场的人么。 这位可是最大的金主,怎么不得给他安排个最酸爽的VIP贵宾套餐? 明寒仿佛被他的睫毛扫到了,手指骤然松开力道,那一小片肌肤迅速泛红,移开的手指就又落了回来,在那红痕间流连摸索。 怎么总感觉今天的越知有点不同呢? 好像勾人了点。 越知皮肤白,是那种带着病气的白,瘦削的下颌只裹着薄薄一层皮肉,轻易便能掐出印子来。 看起来很软、很好欺负。 明寒眼神暗了几分,他知道越知生了副好皮囊,是那种单纯又无辜,一个眼神就能博得任何人信任的纯净美。 此时越知安静看着明寒,任由他摆弄把玩的样子瞧着特别乖。 他越乖,就让人越想欺负他。 《朝圣》这首曲子讲的是信徒以虔诚之躯守护神殿的献祭,弹奏者要怀有一颗绝对纯粹的心,你有吗? 越知缓缓抬手搭到明寒手腕部位,拇指从掌心穿过,停留在对方食指与拇指之间的位置。 那肯定没有。 岂止是没有,他心还脏得很呢,这要是放出来,得好几页的屏蔽框框。 这前所未有的亲近动作让明寒呼吸都加重了,他注视着越知双眼,甚至没太听清楚越知刚刚说了什么,只觉得好似被那双澄澈透明的漩涡吸了进去,忍不住向前继续靠近,心中不由荒谬猜测他的小替身是不是妖精变的。 我忘了,你没学过弹钢琴,也是,你那么笨,我就是让你弹,你嘶啊! 虎口一阵抽筋般的疼,明寒猛地抽手后退,倒吸一口凉气:你干什么? 越知终于站直了身体,一步跨过光影。 我一来就有人通知我准备弹奏这首曲子,那人戴着一次性口罩和黑色鸭舌帽,他当时手中只拿了这一份琴谱,其他特征我记不清了,你可以查监控,当时周围很多人都在拍照、录小视频,如果监控碰巧坏了你可以自己想办法去查他们手机。 另外,大家都知道这首曲子是你的忌讳,这个大家里面包含本次活动的主办方,而此次海选是为了给你寻找搭档一起为VTN钢琴品牌拍摄广告。 按照正常发展接下来就是我惹怒你,你生气离开,找不到合适人选,你要求单人独奏,然后与主办方各退一步,最终将由你单人弹奏钢琴曲《朝圣》。哦,你不愿意啊,没关系,现场可以不小心流露出几段模糊的偷拍视频去。 越知轻哂,嘲讽意味明显:这你都不懂。 真可惜。 这人脸不错,身材也是自己喜欢的那一挂,就是怎么感觉脑子好像不太好使? 越知不太能接受智障儿童,毫不犹豫将他从自己的一起快乐候选人名单中划了出去。 明寒愣住,手上仍旧残留的麻意泛滥开来,眼中露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从来对自己逆来顺受的小替身原来也是有刺的。 越知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用那种很单纯懵懂的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明寒,歪了歪头道:我解释完了。 一刹那间,明寒被他笑得晃了一下眼。 记不清多久越知没有笑过了。 不,好像从前他也不会有这样明艳有感染力的笑容。 你 明寒语塞,斜飞入鬓的剑眉锋利皱起,显得他整个人脾气更差了,他蛮横地拽着越知,那力道好似能直接把那细细的腕部拧下来,老实点!别在外面学人家干这种勾|引男人的把戏。 话是这么说,可他手上的动作却将越知拉得离自己更近了。 方才越知歪头含笑看过来,明明人就站在他眼前仅一步之遥的距离,可明寒忽然觉得他离自己好远,远到自己要抓不住的地步。 越知手腕火辣辣的疼。 他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对他单方面以体力进行压倒性强迫,眉头紧紧蹙着,松手,疼。 明寒恍若未闻,压着越知的力气越发过分。 越知的反抗加剧了明寒心底的烦躁,他扔了琴谱,手掌轻松桎梏住越知。 跟我走。 松手! 越知屈膝用力一击,明寒吃痛之下仍然攥着不撒手,两相力量碰撞之下越知也被弄得烦了,不管不顾挣扎起来。 远处一直小心注意着这边情况的助理小齐一见自家大影帝又发脾气了,立马小跑过来,赶紧帮着越知从魔掌下挣脱开,明哥明哥,你冷静点! 小齐助理是真的心疼越知,明寒脾气差他们这些身边照顾的人都知道,可跟在越知面前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据他观察,明寒见越知十次至少九次会发脾气,偏偏明寒就喜欢折腾他,前几天半夜非要越知来送亲手调的蜂蜜水,可怜越知他连车都不会开,半路就出了事,还好不严重,结果今天这才刚出院就又被逮住了。 谁准你多管闲事的!不想干了是么,滚开! 话虽如此,明寒至少还是冷静下来了,没有继续动粗。 越知握着自己又疼又胀的右臂,往后退了一步,他想起原文中写的,主角受经常中途被使唤着去给明寒做一些助理的工作,水凉了热了要找他,外套跟衣服不搭了要找他 像个巨婴。 明寒见越知往后躲,眉心狠狠蹙起,你躲我? 我还想打你呢。 越知又往后退了一步。 就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明寒又问了一句越知根本听不懂的话,语气渐凶:我给你那么多钱你不会自己打车么,非要坐路边的黑车,出事怪我? 嗷~想起来了。 原主之所以出车祸住院,就是因为那天晚上明寒凌晨一点半非要越知去给他送粥,完事儿又不准司机送他回来,半夜把人赶到荒郊野岭的大马路上。 原主好不容易打到了车,半路就出了事,再之后越知就穿了过来。 呸,死渣男。 见他又不说话了,明寒愈发烦躁,指着门口:滚出去。 明哥,这几天台风,外面已经在下小雨了,他才刚出院,而且这里很难打车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 怎么?你想陪他一起滚? 小齐助理立马不敢说话了。 越知没有像往常一样服软道歉,他以前身体糟糕透顶,在医院的那几年医生再三叮嘱,千万不要为一些小事生气动怒,保持好心情有利于身体健康。 所以要是有人惹到他,越知不会生气,他会很冷静地让对方后悔,让对方比他还要生气,对方不开心了,越知自然就高兴了。 外面早已阴云压空,他当即在约车平台高价叫了辆就近的车来接自己。 拿好包和手机,越知回头看了明寒一眼,很淡的眼神,几乎没有起伏和情绪,却一下让后者怔在了原地。 小齐急得团团转,却见方才还怒气冲天的明寒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般,怔怔看着越知推开门,纤薄的背影站在廊下,几乎与细雨朦胧融为一体 他刚刚没忍住。 其实也不是想要冲越知发脾气的,就是每次看越知垂着头不说话的样子他就会没由来一阵心烦。 方才牙尖嘴利的时候也不见他有半点怯懦,现在又跟自己装什么。 小齐眼瞅着越知探出手去触摸雨幕,似是打算冒雨走的样子,急忙掏出自己的伞:明哥,越知刚出院,他的身体真的淋不了雨,我就给他送把伞行不行? 对!赏他把伞。 明寒当即大跨步推开门:越 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两辆黑色SUV稳稳停在越知面前,几名黑衣保镖从车上下来,领头那位撑着伞,毕恭毕敬弯下腰:小少爷,陆总让我们接您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开《万人嫌断情绝爱后》,求小收收鸭QAQ 阮辞是个小傻子。 他浑身布满烧痕,心智残缺不全,仙门之中人尽可欺。 尽管他是神君秦钺唯一的徒弟。 秦钺,凶残暴戾冷漠无情,无情道剑修第一人,离飞升只差一线机缘。 人人皆知,阮辞就是他亲手准备的那个机缘。 只有小傻子,为了一盏橘子灯和一句话,傻乎乎献上了全部真心。 即使秦钺喜怒无常,凌厉的剑气将他割得体无完肤。 没关系,师尊不是故意的。 即使秦钺收了惊才绝艳的新弟子,经常忽略他。 没关系,师尊不是故意的。 即使秦钺亲手剜了他的内丹去救别人,头也不回地将他独自弃在堕魔窟三千封禁之中。 没关系 阮辞从山巅一跃而下,橘子灯我不要了,你求的无情道,我都给你 小傻子从来不傻。 远处,匆忙赶回的秦钺体内灵力突增,多年停滞的无情道最后一节瓶颈暴涨而过。 大道得成。 秦钺微滞,下一秒目眦欲裂 苍玄一万三千七百二十四年,伏战神君秦钺得证大道。 同年,秦钺弑上古凶兽,以心头血炼还魂塑骨丹,只身破三千封禁,血洗堕魔窟,取走全部断肢。 次年,秦钺彻底疯魔,持剑直闯第一仙门,屠杀曾欺侮阮辞的门中弟子共计七十四名,只得了两段碎裂的玉镯和一盏烂掉的橘子灯。 三月后,秦钺跪遍满天神佛,怀抱几节断肢神色癫狂,双目猩红,声声绝望 百年后,仙门山下来了位神君,他青丝曳地,容颜绝美,额间一朵枕霜花灼灼欲燃。 那是无情道道法大满的象征。 他说,他叫阮辞。 #阮辞,数百年来令神魔人三界闻之色变的名讳# 第2章 好喜欢呀 他们口中的陆总,应该是陆胥。 ④号股票,原主的表哥,一个实打实的 变、态。 越知父母去世后,原主由外祖母抚养,跟陆沉一家生活在一起,直到外祖母脑部手术意外成为植物人,前阵子原主便从陆家搬了出来。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越知拒绝,他叫的车马上就到了,原主自己有住处,他一点也不想去见陆沉那个神经病。 几名保镖对视一眼,还想再开口,越知冷冷一个眼神看过去,听不懂人话吗? 他们最终还是让出了一条路,领头的将伞递给越知。 越知接过伞,只身朝着出口处的遮荫亭走去。 身后,明寒紧紧攥拳。 印象里,越知明明只是个长得好看的小模特,性格软弱,穿着普通,住着自己眼中过分简陋的小房子,身边也没什么朋友,还总是被欺负,什么时候 是了,明寒这才意识到,越知在A市无亲无故这个观点是他自己主观猜测代入的,他从没问过越知,也从没在意过他是否有什么身份背景。 这样一想,明寒恍然发现自己对越知的了解少得可怜。 小齐试探着开口:明哥,这越知没坐他们的车,要不还是让他回 明寒一个刀眼甩了过去,语气森冷,你没看他根本用不着么,我让他滚他就滚,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听话,呵有本事就再也别来求我。 折叠雨伞被扔到地上,伞柄沾了泥水,脏兮兮被弃之一旁,明寒跨步迈过去,将门摔得震天响。 越知在小亭子坐着等了不到一分钟车就来了,他看了眼方才被自己垫着坐在屁|股底下的包,白色帆布边缘已经完全湿透了,拉链上挂着一只呆头鹅玩偶。 呆头鹅的正面还是干净的,毛绒的肚皮隔住雨珠,已经蒙上了一层细密的雾水。 司机见他还站在那里没动,刚想出声催促,却从镜子看见越知低垂的半张侧脸勾起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恶劣与嘲弄,很不怀好意的样子。 这样好学生的长相配上这种表情也丝毫没有违和感,甚至比安静无声时更令人惊艳,整张脸都鲜活起来,好似有股神奇的力量能够吸引人的目光牢牢盯死在他身上。 司机瞬间就忘了自己方才想要说什么,只看着越知抬脚,鞋尖踩着肚皮轻轻一压,呆头鹅的身体被压扁再复原,原本光洁的肚皮却彻底沾满污泥 越知上车报出地址,恢复表面乖巧。 出租车驶远,满是污渍的呆头鹅与背包被遗弃原地,凄惨遭受风吹雨打。 钢琴房内,明寒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脸色很差,气压一度低到极点,排号刚好轮到小绿毛弹奏,他本来就紧张,现在更是被吓得连连出错。 听着这错漏百出的曲子,明寒戾气更甚:别弹了!出去。 小绿毛吓得手一抖,钢琴发出难听的刺耳声,其他评委面面相觑,也都摇头叹气。 惊雷一声砸下,闪电穿透堆积的云层嘶啦划亮室内,暴雨倾盆而至。 A市多雨,今年更是台风频发,这才中午,天空已经阴沉如夜晚了,室内开着灯,豆大的雨点落在窗沿,毫无节奏的声响扰得人心烦意乱。 叮咚一条信息发来,明寒扫了眼手机,反手将屏幕扣到了桌子上。 他盯着桌面看了会儿,最终还是起身披了件外套,跟其他评委说了声才慢悠悠捡起伞往外走。 怎么回事? 遮荫亭前,小齐浑身都湿透了,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她把怀里的包递给明寒,声音带着哭腔:我找了辆车来送他,但是我们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在马路边发现了这个。 明寒死死盯着那只呆头鹅,拳头倏地攥起。 这只呆头鹅是他的应援物,几乎每个粉丝都有,当初越知红着脸仰头对自己说他是自己的粉丝,眼睛里的光点特别亮,小齐给了他一只呆头鹅,此后越知一直带在身上,从未摘下来过。 明寒抓着那只玩偶,大白鹅早就不白了,灰不溜秋的,一捏还挤出一手水来,明寒的脸就在那一把雨水中黑到极点。 给他打电话了吗? 打了,打不通。小齐往道路尽头处的跨河大桥看了眼,咬唇:明哥,那个我听说前面有人 雨下得很大,明寒没听清她说了什么,不耐烦抬高了声腔: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小齐眼睛都快被雨淋得睁不开了,艰难道:前面有人跳河,为避免引起更多事故,刚才警方已经封锁道路了。 闷雷当头彻响,明寒呼吸都停滞了那么一下,整个大脑宕机般空白一片,你说什么? 不等小齐重复,明寒扭头跑了出去。 遮荫亭离跨河大桥并不算很近,明寒一路疾奔,大雨磅礴,几乎看不清路。 他想起今天越知离开的时候,那淡漠的、没有温度的眼神,轻飘飘的,未经触碰便碎了一地。 或许一切早有征兆,他那时候最后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跟自己做最后的告别,可自己可自己什么都没意识到,还让他滚。 从什么时候起,越知不再用亮晶晶的眼神看自己了? 明寒心口蓦地一疼,他脾气不好,不是真的想让越知滚,也没那么不喜欢他。 自己是喜欢他的。 他是最像那个人的人,也是最听话的替身。 不,或许不一定是越知,不久前他还在跟自己说话、朝自己笑,怎么可能自杀,说不定是别人,说不定弄错了呢。 你好,请、请问跳河的人,他、他现在 警察吓一跳,连忙帮他顺了两口气,完全没把这狼狈不堪的男人往顶流影帝身上想,叹气道:送医院去了,哎你说,这年纪轻轻一小伙子,长得文文静静的,怎么就想不开呢,非要 明寒如遭雷击,身形一晃差点站不稳。 他脑子里什么都没了,疯了似的往医院赶,以至于没听见警察叔叔后面的那句:非要在跨河大桥上求婚,被拒了就要死要活的 此时,越知人已经在小区楼下了。 原主从陆家搬出来后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没住两天就遇到了入室抢劫,现在是借住在⑤号竹马家。 竹马沈濯,是越知小时候的邻家哥哥,后来出国学习,人此时还在国外呢,下个月才会回来。 原文16章提过原主的小区名和楼层,越知在医院的时候也看了眼外卖平台的详细地址信息,知道具体位置。 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单元楼的密码啊。 大厅服务台值班的人没在,手机也没电关机了,不知道是不是暴雨没人出门,越知在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了还没见有人进出。 百无聊赖间越知思绪又飘远了。 他今天去海选是想看看有没有心仪的一起快乐人选,可惜一个相中的都没有,还附带剔除了个种子选手。 找个合眼缘的就那么难吗? 大雨从滂沱渐渐淅沥,落在耳边也有了节奏感,滴答连绵,听久了便不自觉放松下来。 脚步声落下,自远即近踩着地面蓄积的浅浅一层雨水。 有人来了! 越知惊喜回头,直愣愣撞入来人眼中,心跳霎时漏了一拍。 男人撑着一把黑伞自雨幕走近,眉梢染雾,双眸氤氲如藏山水。 他站在台阶下,身高接近一米九,越知站在两级台阶之上才能与他平视。他穿着一身考究严谨的西装,修剪合体的西裤包裹着两条长腿,宽肩窄腰,还有那在笔挺的西服外套下依稀有迹可循的结实肌肉。 太满意了。 越知滚烫的视线如同巡视领地般继续向上,男人领带的温莎结打得很标准,他单手握着豹头伞柄,手指很长。 嗯 长一点好。 在此之前越知一直认为审美是很多元的,他欣赏硬朗帅气,也喜欢温文尔雅,矜贵禁欲、阳光软萌他也统统都觉得好看。 可此时见到这个人,越知否决了之前全部的观点。 薄唇高鼻,眉眼深邃,这张脸无法用确切的标签词汇来定义,他更像是造物主连接越知自己都不知道的脑域后捏出来的。 从未见过如此符合自己心意的男人,这人浑身上下每一寸都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制的,只看他一眼,越知想: 就是他了。 你好,越知主动上前一步,扬起一抹又乖又甜的笑,我哥哥收留我来住一阵子,但是我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他,你能帮我开下门吗?我把密码给忘了。 见男人未动,越知歪了下头,不谙世事地朝他笑,甚至又往前靠了下,近到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沾了水汽的味道。 我没有骗人,我哥哥是很厉害的设计师,他叫沈濯,他下个月就回来,唔你不相信我的话,等我手机充上电,我可以当着你的面给他打电话证明。 男人收了伞,迈步走上台阶,原本宽敞有余的空间显得狭窄逼仄,越知只到他胸口,不得不仰起头来看他。 距离太近了,早已超过了正常社交的范围。 呼吸间仿佛都是男人的气息,越知食指忍不住动了两下,勾住衣角、再松开。 滴一声,门开了。 越知站着没动,扬起的脸颊染上薄薄一层绯红,清莹见底的眼睛很亮,谢谢你呀,我叫越知,你你是谁呀? 男人轻笑,微凉的指尖擦过越知脸侧,一下捏住了那个粉红色的小耳垂,声音低醇悦耳,你好,我是沈濯。 作者有话要说:  顾逢:没错,我就是沈濯。 濯(zhuo,二声 【高亮!!!这个就是攻呀,咱们小攻:大号反派,小号竹马。一人顶俩(bushi】 第3章 喜欢你才给你钱 呀,翻车了。 一丝淡淡的尴尬散开,越知第一次出手即翻车,多少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这个人竟然是沈濯? ⑤号股票,竹马沈濯,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邻家大哥哥,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拿受当替身的人,也是受从小暗恋的人。 原主父母尚在之时和沈濯家是邻居,沈濯是单亲家庭,由他母亲抚养,小时候两人有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后来沈濯出国学习,成为炙手可热的新锐设计师。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 原文里他下个月才回国,越知会在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与若有若无的暧昧中沦陷,然后鼓起勇气向他告白,并求他带自己离开。 可惜沈濯母亲以死相逼,他当时不得不以另有白月光为由残忍拒绝了受,这直接导致了原主心境的变化,导致接下来几章荤菜暴增。 不过这些都是原文和原主的事,越知认为跟他本人是没什么关系的。 他比较惊奇的是沈濯的气质,看起来跟原文描述的不是很符合。 沈濯无声笑了下,捏着他耳垂的手指向上,很轻地碰了下越知耳边的头发,眼中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温声道: 先进去吧。 越知应了声,亦步亦趋跟着。 电梯也没人,沈濯按了楼层,电梯门缓缓合起,数字逐层向上,轻微的失重感在密闭狭小的空间内被无限放大。 越知盯着电梯门走神,在想万一沈濯问自己刚刚为什么没认出他来,自己要怎么解释? 想着想着,视线不自觉透过反光镜面去看他。 细长有力的手指,宽阔挺直的肩背,再往上是性感的喉结、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再往上 镜中人眼中嚼笑逮住了越知的视线,深邃幽暗的眉眼从电梯反光墙如有实质般射向了越知。 身体本能反应嗖一下撤回了视线,心口砰砰加速。 他的眼睛很漂亮,俊美逼人,直视的时候像是要把人卷进去似的。 越知喜欢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独自等待速度平息,又重新看了回去。 沈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越知这一眼忽地直直坠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刚才怎么回事,认不出来?解释一下。 越知看着他的眼睛,缓慢靠近,心跳加速感再度袭来,引得越知语调越发轻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濯点点头,行,那给你哥哥打电话吧,不是要当着我的面证明一下么。 越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从来都是他戏耍别人,什么时候被人耍过。 沈濯嘴角笑意放大,看越知用微红的眼眶瞪自己,不禁放软了语气:别生气,不逗你了。 越知得了道歉,冷淡轻哼了一声,不耐烦地挥开了他碰自己后脑的手。 这人怎么这么恶劣,比自己还坏。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濯捉弄够了人,笑着轻叹一口气,抬手拂上越知眼睛,别这样看我,不逗你了,真的。 睫毛轻缓掠过,他温暖干燥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一股抚平人心的力量。 耳边叮一声,电梯到了。 越知拨开他,率先走了出去。 就先让他得意一会儿,既然他是沈濯,那自己想要他乖乖听话还不是容易得很 越知脚步一顿。 眼前房门大开,指纹锁被人暴力拆了。 难怪他们一路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越知径直走进去,在一片狼藉中找了个能落脚的地方。 电脑、电视以及一些能砸的装饰品全都被砸了,沙发、衣柜和床这些砸不了的则被淋了个遍,厨房和浴室的水管都被绞断了,望着还在滋滋喷水的房间,饶是越知这样的外来者都有点变脸了。 陆胥那个神经病未免欺人太甚。 书桌上的作业全被撕了,越知盯着地上那堆废纸,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越知回头,发现沈濯脸色也不太好。 哦对,这是他的房子。 稍等。越知说。 他扒拉出一根还能用的数据线给手机充上电,我先联系物业,不然这个水等下可能会滴到楼下去,你别报警,这件事我来处理。 手机连接电源后自动开机,趁这个空,越知翻出了一张卡,拉着沈濯的手啪一下拍到了他掌心中,给你。 给我钱干什么? 越知:这个房子没法住人了。 他在金钱上向来大方,这张卡里的钱大概够买十栋这样的房子,按照原文剧情,竹马刚回国会因为个人工作室的原因资金紧张。 沈濯手指夹着那张卡正反看了眼,我不缺你这点钱。 越知略一皱眉。 他是想等准备好充足的能够拿捏沈濯的把柄之后,再正式跟他谈,但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 不收钱肯定是不行的。 自己是打算当他金主的,哪有金主弄坏了自己房里人的东西不加倍补偿的? 穿书前,周围想从他身上获得好处的人很多,越知也习惯给钱。 你的工作室现在面临很严重的经济危机,这张卡里的钱足够你未来至少三年不用担心任何资金问题。 反正刚才没认出人来就已经反常了,越知也不介意自己继续崩原主的人设,就算他起疑,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越知看着沈濯,咬字清晰:我打算包|养你。 他的眼睛格外漂亮,每当他一眨不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双敷着淡淡光晕的眸子就会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沈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他像听见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眉眼都笑弯了起来。 越知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他虽然是第一次包人,流程却很清楚,觉得没有哪里出错能让沈濯来笑自己。 哼。 等拿到证据,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几十条消息蹦出来,越知打眼一看全是影帝明寒,他刚想点叉,对面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背后,沈濯高大的身躯贴近,声音沉而缓,带着几分不明意味:这是谁? 越知食指轻点拒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濯又靠得更近了点,几乎从后将越知完全笼罩在了怀中,那我呢? 这题越知会,他回答,一字一顿,带着几分料定了对方会满意的笑,拖出带钩子的尾音,像早已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精湛拿捏住最勾人的语调:沈大哥。 不对。 沈濯拿过他手机划出拨号页面,找到自己的名字直接按了下去,然后塞回越知手中,来,再想想叫什么。 越知捧着手机一愣,旋即想起了刚刚自己说过的话。 我没有骗人,我哥哥是很厉害的设计师,他叫沈濯 我可以当着你的面给他打电话证明。 屏幕通话时间一秒一秒的跳动。 怎么?不仅不认识我,连怎么叫人都不会了? 放平时,一个称呼而已,叫就叫了,可这人站自己面前好整以暇地等着听自己叫,实在是有点难以启齿。 越知有点羞耻:哥哥。 哥哥。 自己的声音从语音通话传送到沈濯那一端,又从他的手机里传出来重复响了一遍,比越知自己的声音低一点,像一把小勾子,挠得人心痒。 沈濯备份了通话录音,将手机一收,好像很正经的样子:包|养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得考虑一下。 这个没问题,毕竟对方不愿意的话越知也不可能硬逼他。 好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稍后我整合一下,具体我们再协商。 沈濯又笑了,嘴唇上挑着,这次越知一样没搞懂他在笑什么。 那我现在就有一个。 越知犹豫:你说。 那一瞬间沈濯的眼神有点危险,但他隐藏得很好,从现在开始,除非我拒绝,你不能去跟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用这副样子,说这种话。 没问题。 不就是只包他一个么。 越知好笑,这还没答应呢,就先圈起地盘来了。 不过没关系,越知确定暂时不会有人比他更合自己胃口的,愿意给他一点特殊。 电话又响了起来,明寒那头仿佛只要越知不接他就能一直打下去似的。 越知接了起来,沈濯便压着他的肩膀,无声安抚: 约定。 越知三言两句打发了电话那边的明寒,飞快结束通话,像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确实有遵守诺言。 他用两根手指捏着黑屏的手机,邀功似的:放心,我没忘。 这样沈濯才满意了,他跟越知将屋子里的东西清点了一遍,看着积水越来越多的地板,问:叫物业了吗? 没,我找不到物业电话了,你去下面办公处叫一下他们吧。越知不怀好意地戳了戳沈濯,再给我带一个纸杯蛋糕,要草莓牛奶味的,不过排队的人好像有点多,可以吗? 好。 他一走,越知就将定位发给了明寒,还附带一句: 快点。 明寒赶到医院时医生通知说:你来晚了,人已经 来晚了? 什么叫来晚了,明寒差点跟那个医生打起来。 被小齐拉住后听那个医生又多说了几句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抓着人问清楚原委后,明寒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红。 小齐原本还拿着他的手机继续尝试联系越知,刚想问还要不要继续打,电话就被那端的人接了起来。 明哥,越知接电话了! 明寒下意识就想伸手接过来,又生生卡在半空,张开的五指攥成拳收回,眉心拧起:问他在哪儿,详细地址。 越知发了地址站在阳台边玩了会儿手机,直到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他才换了鞋,慢悠悠通过楼梯间走到了下一层。 等他再乘电梯到楼上,刚好跟对着被砸烂的屋子一脸震惊的明寒撞上。 越知快步走上前往里面望了一眼,浅褐色的眼睛看着明寒没有说话。 明寒郁闷:不是我! 他担惊受怕一上午,还以为越知想不开要自杀,心情跟过山车似的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好不容易见到人了,还被倒打一耙。 越知孤零零站在门口,背影看起来特别可怜,那是谁 明寒过来是想教训他的,此时看他这副被打击到快哭了的样子,胸口那股火就卡在喉咙,硬生生憋了下去。 还没见他哭过呢。 明寒抬起手,原本想拍拍越知肩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来,语气愈发凶巴巴的:行了行了,别哭了,我找人帮你查。 越知垂着头,在明寒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了嘴角。 既然陆胥要发疯,自己就陪他玩玩。 明寒打了个电话,把没能发越知身上的火全发泄在了电话那端的人身上,直到对面再三保证绝对会以最快速度查清楚,他才勉为其难点了头。 他们敢这么大张旗鼓,监控肯定是指望不上,我已经找人吩咐下去了,但可能要多等几天,你还是早点换个地方住吧。明寒皱着眉,冷声训责:以后手机要24小时开机,再出现今天这种情况,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早把今天上午两人不欢而散的事情给抹消了。 越知抬起头,出其不意:明寒,我不想再继续给你当替身了,钱我还给你,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明寒卡顿了一下,像是完全没想过这种话能从越知口中说出来。 不行!我不准。 那正好,越知笑了下,那八千万我就收下了。 本来就是意思意思,还好明寒上道,原主打工那么久,不收钱肯定是不行的。 不是你又发什么疯?十倍违约金你赔得起吗?明寒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出。 因为你蠢。 越知咽下心里话,应付道:因为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 明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精彩,不可否认刚刚越知说解约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慌乱,可越知说不喜欢他,明寒就懂了。 现在越知也会跟其他人一样玩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了,这么说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对他更好点。 别的明寒不敢肯定,可唯独越知喜欢自己这件事,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只是世界上喜欢自己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他都要喜欢回去吗?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越知的喜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呵呵,明寒冷笑两声。 上个月,你深夜来给我送蛋糕,为了能让我吃两口,你布置了九十九个朵玫瑰花和蜡烛,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还亲口承诺过,说会一直喜欢我! 是么。 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打断了他的话,沈濯拎着一份现烤的纸杯蛋糕,逆光中冷冷看过来,越知,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5 17:30:11~20211026 17:20: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霏缦麑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章 先让我看看 烤蛋糕队伍那么长,越知没想到沈濯这么快就买到了。 他是谁? 明寒离得近,越知最先感受到的就是来自他的低气压。他拉住越知小臂往自己这边一拽,像是在宣誓主权,一张脸阴沉地滴水:所以这就是你的理由? 沈濯拎着蛋糕过来,走廊太安静了,导致他每一步踩下落到地板的声音都格外清楚. 你的蛋糕。 右侧明寒抓在他手臂上的力气愈发加重,眼前沈濯拿着蛋糕等着自己,眸光幽深,空气中每一粒细小灰尘的碰撞都减缓了速度。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 越知没有考虑太久,大概半秒钟,他想伸手去接蛋糕,而明寒嵌在他手臂上的力道却岿然不动,警告意味十足。 不要?沈濯的手落了下去。 我想单独跟他说几句话,你等一下。越知换左手从他手中接过蛋糕,在这句话末尾无声比了两个字的口型: 约定。 沈濯脸色稍霁,正好物业上来,他看了越知一眼,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越知动了动小臂,松开,很疼。 明寒收手,目光落到越知胳膊上。他今天穿了件棉白色的圆领衫,如藕节般泛着淡淡粉色的细胳膊露在外面,原本白皙无暇的肌肤印着他留下的指痕,鲜红一片。 以前也没觉得他这么能激起人的凌虐感,明寒挪开眼,见他还拿着蛋糕盒,忍不住讥讽道:我原以为你有所改变,没想到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虚荣,我满足不了你了是么车祸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你还想怎么样? 新鲜烤蛋糕的奶香味从纸盒中溢出几缕香气,淡淡的,带着一点草莓的甜味。 刚刚你说的那些,分明是你逼我做的,那些话也是你让我照着台词念的,至于引起你误会的那些,我记得我最开始就告诉你了越知一顿,话传到明寒耳中如古钟长鸣,我是你的粉丝啊。 我说了不会继续跟你维持替身协议了,当初你给我的八千万我现在就可以还你,好聚好散吧。 还我?明寒的神情有点阴鸷吓人,十倍违约金,你拿什么还?八千万的十倍是多少你知道么? 啊?他还想要八个亿啊? 越知没绷住,嗤笑一声:这种包养替身的协议都是不具备法律效益的,十倍违约金?我不给又怎么样,你是继续拿资源压我呢?还是去告我啊? 明寒亲眼看着眼前这人仿佛变脸般一秒钟换了副面孔,彻底撕开伪装,露出内里面目可憎的本质,不再是从前的软弱可欺、呆板无聊。 他笑得肆意张狂,眉眼都全部舒展开,向来低垂无神的眼睛蘸着晶莹明亮笑出月牙弧,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拘束他。 完完全全就像变了个人。 你这样纠缠不放,我会以为你喜欢上我了呢。 不可能! 明寒的眼睛不受控制似的粘在越知脸上,紧紧盯着他这颠覆既往印象的一颦一笑,垂在身侧的手攥拳,青筋毕露。 你爱慕虚荣人尽可夫,你朝三暮四左右逢源!以前至少还有几分真诚,现在连唯一的优点也没了,明寒眼中簇簇火焰燃烧,像是极力忍耐想要生吞活剥了越知似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绝了,你也不配。 说完,明寒大步擦肩而去。 越知站在原地没动,他望向站在门口的沈濯,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蛋糕,无事发生一样:要尝尝吗? 这边物业来之前就接到了上面的施压,说一定务必要将这户的问题处理好,所以效率特别高,保证最快速度给他们弄完。 家具都湿了,再怎么打扫今晚也是住不了人的,越知也没有坐在垃圾堆里吃小蛋糕的爱好,他想了下,收起手机扭头问:你有车吗?带我去个地方。 几分钟后,沈濯开车载越知离开,越知捧着小蛋糕一勺一勺挖着吃,满车厢都是甜腻的草莓牛奶味,他还口头可惜一番:你怎么只拿一个勺子呀,没法分享给你啦。 上辈子越知的身体每天吃什么都要医生精准把控,这种小甜品几乎没捞着碰过,他觉得超级满足。 趁红灯,沈濯侧目看了他一眼,宠溺的笑意中染着不明的晦涩,声音喑哑:我不吃。 越知专心低着头吃蛋糕并未注意到。 他喜欢将最好吃的留到最后,嗷呜一口吞掉顶上的草莓,含糊不清道:嗯,嗯我约了人谈事情,你嗯你自己找家酒店吧,我结束了自己打车过去。 让明寒来这里掺一脚,可不仅仅是为了借他的势力给小区物业施压,这件事情的根源还是他那好表哥。 那房子越知虽然没住过,可他今天看着现场被砸成那样依然很不高兴。 他不高兴了,就得找个人来让自己高兴起来。 陆家原本大权都在越知外祖母手中,前不久外祖母手术失败成为植物人,表哥陆胥才正式接手家族产业,任职CEO。 越知几乎过目不忘,原文一些没有拿到表面来的东西他稍微一理,他就能抓住端倪。 原文提过关于外祖母的遗产,其中有一份特殊遗产是留给越知的,原文没说是什么,但是剧情发展到后期,①号霸总与②号影帝明寒联手给过表哥致命一击。 当时集团高层一些原本就看不惯陆胥的老家伙拿名不正言不顺压他,因为陆胥不是陆家的孩子,他是被收养的,而且没有入户口本,高层以此为理由合力将陆胥挤出了股东行列。 陆胥被架空没多久就发现了白月光真相,然后追妻火葬场,最后原文只提了一句陆胥是因为原主才重新夺回大权,将陆氏完全掌控的。 这可巧的很。 越知上辈子出生于寻常人难以想象的顶级豪门,尽管身体再不好,一个继承人该学习的东西他也全都学了。 股份、律法、债券这些东西,他都异常敏锐。 几乎可以肯定,外祖母留下的那份特殊遗产就是股份。 大概是外祖母之前有过吩咐,越知见到她的专属律师说明来意后,那人很快就将复印件拿了出来,老太太之前说过,如果她出现意外状况,您可以提前取走这份属于您的遗产。 越知接过那份来自一位外祖母沉甸甸的爱,一时沉默。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越知谈完出来,看见沈濯的车还停在那里没走,他坐在驾驶座内,脸部侧影隔着偏暗色的车窗显地棱角分明,静默敛眸沉思时更具男性魅力。 越知上车,在心里给他加了钱,选好酒店了吗? 我在这附近有栋小别墅,环境挺好的,我带你去看看,你喜欢的话就住那边吧。 唔,好。 越知是随口应的,没想到这房子会这么出乎他意料的满意。 从外部整体到内部装修风格,地毯、壁炉、钟表统统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沈濯推开一扇门,露出里面采光极好的阳台,你住这间。 房间内整齐干净,一看就是刚打扫过的,阳台有个竹编吊篮,大圆床铺了浅色系床单,沿着布置了一圈小夜灯,正对着床的那面墙壁上有块内嵌式落地镜,占了几乎大半面墙。 镜子? 越知眨了下眼,好呀。 还有什么缺的吗? 越知示意了椅子的方向,让沈濯坐下。 来谈谈我们的事情吧。说起这个事,越知嘴角的笑意都明显了几分,语调明明没什么变化,却显地暧昧绵软,托着小尾巴似的。 沈濯双手交错置于身前,熨烫妥帖的西装衬得他矜贵又禁欲,好,你说。 越知将手机屏幕正面向上,缓缓推到了他面前,沈濯只瞥了一眼就推了回去。 那是全套的、关于沈濯在国外这些年找人偷偷拍自己照片的证据,包括偷拍者的证词和双方交易记录。 越知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只要你遵守我们的约定,阿姨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些东西。 ⑤号竹马沈濯的母亲极度无法接受同性恋。 放心,我不会拿这个威胁你,只要你自己那边不露馅,我们的关系不会被任何人知道,而这些,只是牵制你必须遵守约定的一点小玩意儿。 从沈濯眼中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语气四平八稳:嗯,说说你的要求。 第一,你需要去做全套体检,在我们的关系维续期间不得与除我之外的任何生物发生关系。 与越知相反,沈濯正经地像在商业谈判,无与他人性生活过往经历,不需要。 越知忍不住笑了。 他阅读过全文,当然知道这点,检查只是照例走过场而已,沈濯却直接将别人闭口不谈的事情这么毫不在意地承认了。 好吧,第二,在床上只要我叫停,无论什么情况你都必须立刻停止。 我怎么判断你是真的喊停呢?还是只要你说不要我就都得停下? 嗯越知想了下,那这样吧,只要我说沈濯停下这四个字,你就得停下,其他乱喊的你都可以无视,另外,如果我的嘴被占着,那右手食指连续敲动三下等同于喊停。 越知悄无声息打量着沈濯冷静沉稳的样子,尽量压抑下心底翻滚的热意,想比他更冷静更沉稳。 继续。 第三,事后要给我清理到位,不要敷衍应付。 沈濯挑眉,像是有点惊讶,看向越知的眼神都变重了。 越知毕竟也是理论派,被他这么一看略微有点不太自在,眼神忽闪两下接着又说了剩下的几条。 说完全部要求后,越知问:你需要多久才能考虑好? 三天。 不长不短 越知点点头,好,合约正式达成之前,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这三天内我会遵守你的要求。 那么现在越知身体微微前倾,眼神放肆。 裤子脱了我看看。 第5章 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我总得先验验货不是? 越知悠悠然坐到大圆床边,双手撑在身体两侧,两条腿晃来晃去,就在这里吧。 沈濯解开扣子脱下西装,像电影里出身贵族训练有素的王室,每一个动作都赏心悦目。 屋里有衣架他不用,偏走到越知面前弯腰附身,紧贴着将外套放到他身侧。 没了外套遮挡,单薄的衬衫根本不足以掩饰沈濯的好身材,他弯下腰靠最近的那一刻,越知仿佛感受到了来自衬衫底下肌肉的热度。 沈濯拉起越知右手,捏了捏他柔软的指腹,猝然拽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一压。 越知不防,上半截身体也被惯性带着往前冲了一下,额头差点撞到腰带扣。 他们俩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越知脸颊发烫,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又不太敢乱动,只能任由他压着自己的手,脸上想摆出应对自如的平静样子来。 不是要验吗?沈濯松开他,双臂摊开,一副随便越知动手的样子,亲自动手不是更好。 越知正对着他,眼神有点无法挪动。 羞归羞,该继续还是要继续的,越知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扣,发出咔哒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动作太慢了会显地自己很生疏,越知不想在这种事上落下乘,便加快了速度,握着皮带使劲往外一抽。 皮带弹开,直冲越知脸部。 啪! 沈濯眼疾手快将手垫在越知脸蛋上,皮带打到他手掌的力道隔着掌心传来,越知半张脸唰一下红透了。 小心点。 皮带被重新塞回手中,沈濯将主导权还给越知,让他接着方才继续。 此时,越知手机突然响了。 稍、稍等一下。 越知翻出手机来,看了眼备注: 是④号表哥,陆胥。 喂? 今晚陆家办原石宴,十分钟之后会有司机去接你,你收拾一下做好准备。 一句话说完,电话嘟嘟两声就被挂了,根本没有给越知留表达自己意愿的时间。 越知扔掉手机,食指与中指屈起,不轻不重往沈濯腰带上弹了一下,我得出去一趟,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沈濯慢条斯理地将腰带扣了起来,眼底暗藏汹涌,但他什么也没说,好。 陆胥新得了一块三色彩的翡翠,绝佳的老坑玻璃种,色泽天然无暇,他以赏石为理由举办宴会,实际是为了巩固他在公司的地位,趁机拉拢人心。 原文中,宴会上原主与陆胥站在一起时被影帝明寒看见了,他误会原主并险些在盛怒之下强迫原主,原主吓坏了,哭着解释了他跟陆胥的表亲关系,由此,陆胥得到了明家的帮助,彻底在集团高层中站稳脚跟。 就是因为知道今晚有原石宴,越知才特意赶着去联系外祖母的私人律师的。 他到的时候宴会还没开始,陆家的老管家冯伯握着他的手不住地说他瘦了,厨娘更是高兴地忙着去给他做好吃的。 陆家的人都很喜欢越知,个个拿他当自己的小孩疼。 越知尝了两块糕点就先上了二楼,走廊尽头,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④号股票,表哥陆胥,他的双腿在一场事故中失去行走能力,只得依靠轮椅。 他出事故卧床昏睡的那段时间,刚来到陆家的原主听从外祖母的话去照顾他,陆胥从小未曾得到过温暖,一生命途多舛,他在昏迷中将原主视为唯一的救赎,可惜醒来后却认错了人。 当时原主身上有个特殊的铃铛项链,陆胥醒来后通过项链误将堂弟陆西认成了原主,只因他们血脉相亲,陆胥不得不将这份禁|忌之情按捺心底,所以也没有任何人有机会来解开这个天大的误会。 身体的残疾加剧了陆胥的心理变|态,他将原主当作堂弟陆西的替身,肆意操控原主的人生。 原主在公司受到所有人的排挤、工作受到资源方的刁难、日常遭窃招贼陆胥无所不用其极,原主搬出去,他就用尽一切手段逼迫原主不得不搬回来,原主在他眼中如同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玩具。 而且这个玩具可以明码标价、随意转手。 陆胥有无数眼线监督着原主的生活,自然知道他同时给很多人当替身的事情,他不仅非常高兴能够看到原主周旋在不同男人之间,甚至还主动将原主介绍给不同的人认识。 以期从中获得更多好处。 我让人去接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陆胥的眼睛细长,嘴唇偏薄,皮肤比正常男性不知道是不是腿不好的原因,他有点瘦,这加剧了他面相的骨感,温声细语时看起来真的像个脾气好的大哥哥,外面比家里还好吗?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 越知确实有点佩服他,明明是他让人砸的房子,此时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着关怀的话。 陆胥也不在意越知回不回答,自顾自问:我听说今天你又惹那个叫明寒的影帝生气了?越越啊,你又不是科班出身,一开始还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模特,他们那些娱乐圈的人肯定是瞧不起你的。 我们才是最亲的亲人,记住了吗? 越知点了下头。 记住了,给你亲情价也安排个VIP豪华套餐。 陆胥满意地勾了下嘴角,进入正题:那明寒有没有表现出对你的迷恋?明家最近有个新开发区的大单子,他跟你提过中意哪家合作吗? 越知:没有。 陆胥温和的笑意褪去,嘴角沉下来,声音有点阴郁吓人,下次明寒有生理需要的时候你主动点,男人舒服自然好说话,越越,我以前最看好的就是你了,别让我失望。 那不好意思,你恐怕要失大望了。 我今天把明寒 甩了两个字还没出口,陆胥手机设置的特殊铃声响了。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他好像被按下了某个开关,整个人活像变了个人,如同对待珍宝般捧起手机,虔诚地接起电话。 与在越知面前假意的温情不同,陆胥此时是真正的温柔,温柔到有几分小心翼翼,既在竭尽全力能够多跟电话那边的人说几句话,又担心过度耽误对方时间而惹了那人烦。 几近卑微到尘埃里。 越知看着陆胥那副将心都捧出来却无处奉献的样子,觉得他真是 太可悲了。 堂弟陆西是个纯直男,以生命热爱科研,连家都很少回,根本没机会也没闲工夫来发现陆胥对他的感情。 简单几句交谈两人就结束了通话,陆胥握着手机一直等到对面先挂断,他才对着结束通话的页面久久不能回神。 越知突然不想跟他说实话了。 陆胥收敛情绪,看见越知还站在原地,也不介意被听见打电话,对比之下此时的声音毫无起伏:你怎么还没走?还有什么事? 越知自知演技是不够专业的,他也没做什么别的表情,就垂头敛眸小声说:我知道你现在处境很不好,我一定会帮你的。 这副样子落在陆胥眼中,让他更满意了,心情不错地给了一句安慰:你们都是我弟弟,我对你们都一样。 越知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其实 怎么了? 其实我房子被人砸了,越知头更低了,我当时不在家,明寒知道后找人帮我查了,他说监控坏了,不过幸好有住户无意间拍摄到了一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罪魁祸首,你放心,不用担心我。 陆胥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动了下,既不惊讶房子被砸了,也不问越知有没有事,脱口而出:有人碰巧拍到了? 嗯,明寒说的,我也不知道。 陆胥笑容一僵:那他查到什么了吗? 越知:我不知道。 气压一瞬间降低,陆胥无声看着越知沉默,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一分一秒成倍叠加。 陆总、小少爷,严律师来了。冯伯领着严律师站在楼梯口,上前一步请示。 陆胥周身气势瞬间收敛,如沐春风的笑容让人倍感亲切,严律师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严律师从公文包掏出一个文件夹,对陆胥说:是这样的,我了解到越知少爷最近生活非常拮据,老太太留过吩咐,如果越知少爷没钱花了,我需要将他应得的东西提前给他。 小少爷缺钱? 冯伯惊了,他们都不知道越知跟陆胥的这些事,一脸着急: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困难?小少爷干什么突然搬出去,住家里多好,咱们家的少爷怎么能在外面被人欺负呢! 严律师和冯伯一起看着陆胥,陆胥那张惯来伪装和善的笑脸裂开一条缝,略显僵硬。 为了更好地控制住原主,陆胥早早就将原主的资金供给给断了,不仅不给钱,还经常各种手段阻拦原主自己赚钱。 他是没想到老太太会留这么一手,但也意识到严律师手中这份文件的重要性。 老太太向来最疼越知这个外孙,给钱给房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手中那30%的股份。 因为老太太躺在医院不省人事,陆家大权才不得不交到陆胥手中,可谁也不知道老太太的遗嘱到底会怎么说,万一股份没给陆胥,那到时候的陆家才是真正的天翻地覆。 陆胥盯着严律师手中的那份文件,冲越知招招手,越越你也真是,没钱了怎么不跟我说,还要我从外人那里知道,来,这是两百万,你先拿着花,不够再跟我要。 冯伯还是担心越知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儿,小少爷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这些钱够不够啊? 陆胥在人前一贯是成熟稳重好表哥的形象,再说冯伯是陆家资历最老的老人了,威望很高,他轻易不会得罪。 这张卡以后每个月都能收到两百万,直接走公司账目,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冯伯虽然还是觉得每月两百万的零花钱对于他们小少爷来说有点少,但陆胥现在毕竟是当家作主的人,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严律师点点头:那好,既然这样我有几句话需要跟越知少爷单独说,不知道陆总方不方便? 方便。 陆胥目送两人进入书房,冯伯走后,他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他叫来自己心腹,冷声:那个叫明寒的小明星介入了? 心腹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还没想要怎么给他汇报,当即后背直冒冷汗:是。 废物!那几个蠢货让人抓住把柄了,不用护着了,直接把他们交出去吧,这边要摘干净点,别牵扯到我们。 是。 你下去吧,让人给我把书房左边架子上的文件夹拿来。 一段时间后,严律师从书房出来,客客气气的走了,越知怀里抱着一份厚厚的文件袋,神色有点懵。 越越过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越知将演技贯彻到底,迷糊道:就说这份文件很重要,让我一定不要随便给别人,还说什么让我早点参与到公司事务里去,不要再在外面闲玩了。 陆胥身躯一震,看向越知的眼神满怀欲|望。 他想这份股权快想疯了,没人知道他每天面对那些自持身份的老东西时有多么痛恨。他恨别人瞧不起他,恨别人轻视他,他想要整个陆氏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他想要那些人都不得不仰仗他的鼻息苟且偷生。 越越,将你怀里的那份文件给我好不好? 越知眼神单纯澄澈:好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说过,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对上这样一双干净到不染纤尘的眼睛,陆胥罕见的产生了几分心软。 拿到股权后,他可以对越知好一点,看在他这么听话的份上,等下宴会上自己可以先不将他送给王总了。 这是一份自愿转让书,越越你签个字,这里有两个亿,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陆胥拿出他一早准备好的文件,几乎是迫切的将笔塞给了越知。 目前陆家子孙中年龄合适的人选不多,老太太的股权要么全都给一个人,让那人当新一任掌权者,要么平均分配,均衡制裁。 可无论是哪一种,只要自己得到属于越知的那一份,怎么分自己都稳操胜券了。 两个亿?越知心里冷笑,再翻十倍也买不起30%的陆氏股权。 迎着陆胥催促的眼神,越知迅速签好字接了那两个亿的支票。 他将怀里的文件双手往前一送,甜甜笑出两个不太明显的酒窝:给! 陆胥难得有几分真心地对越知展露笑意:去找冯伯要衣服,等下宴会要穿的。 好。 越知走后,陆胥立刻拆了那份密封文件夹。 哐当一声 两本厚重的书砸到了他盖着毯子的膝盖上,陆胥一看,书名写着: 《戏曲文化之变脸》 《脸部肌肉放松按摩法》 他不可置信地将两本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确定书中没有夹塞任何东西! 两个亿就买了这么两本地摊书? 一股被戏耍的怒火涌出,可陆胥又实在想不出来是谁,越知那么蠢,一直被自己掌控在股掌之中,肯定不可能是他。 难不成是严律师? 陆胥眼神可怕地给严律师打了电话,可严律师是个老滑头,打太极似的跟他来回耍花腔,什么都问不出来! 最后这个闷亏陆胥只能自己咽了下去,险些气到吐血。 陆总,宴会快开始了,您要现在下去吗? 陆胥死死攥住轮椅扶手,手臂青筋暴起: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28 13:00:37~20211029 11:5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绿过所有晋江攻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章 顾逢! 越知换好正式的晚礼服西装后绕着陆宅转了一圈,他在后院蓄水池前站了一会儿,看见水中自己的影子,裁剪合体的西装衬得他的腰很细,笔直的细腿拉长了身材比例。 他看着自己的倒影,想起来的却是另一具身体。 那人的腿比自己长好多,肩膀也宽,越知只隔着衣服用视线粗略丈量过,尚且无法精准将他的身体数据记录下来。 他应该乖乖在家等着自己吧? 越知暂时压下念头,掏出手机敲了一个名叫大黑的联系人。 大黑是一名黑客,文章后期他会是另一名股票大佬的得力手下,越知刚穿来时在医院碰巧撞上他,顺手就收了。 之前关于竹马沈濯的那些证据也都是他一手操办的。 越知打字:都准备好了吗? 大黑:OK。 越知收起手机绕回正门,溜达着从入口处看了眼宾客名单。 小少爷找谁的名?我帮您找。 侍从双手托起宾客名单,展开方便越知查看。 越知扫了一眼就让他们放下了,含蓄有礼,又有点小纠结:谢谢,我就是想看看今天人多不多。 侍从们连声安慰,生怕小少爷不常应对这种场合,等下会觉得不舒服,争着抢着开解他。 大厅中央放着那块三色彩翡翠原石,此时还被保护罩护着,高高贡在台子上。 台前有个按钮,等下宴会开始的时候陆胥会按下这个按钮,将升降台放下来,打开保护罩,让宾客们能够近距离欣赏这块原石的美丽。 越知顺着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往上看,发现原石贡的过高了,导致它和二楼走廊之间的距离有些近。 小少爷,宴会快开始了,您应该先离开,等下跟少爷一起出来。冯伯指了指楼上,眯着眼睛和蔼可亲。 好,那我先去喝口水。 越知这一去,直到宴会开始整个陆家都没人再看见他。 还是没找到他吗? 今天事情本来就不顺,眼看王总已经来了,陆胥向来和煦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 哎哟小少爷许是在哪儿玩呢,您别跟他生气,我这就再找找去。冯伯拿越知当小孩子看,一点不觉得不出场一次宴会有什么大不了的。 而且刚才听他们说,小少爷好像有点怯场,并不怎么喜欢这种人很多的场合。 冯伯只当越知躲哪儿偷着玩去了,压根没让人仔细找。 嗯,我怎么会跟他生气。 话是这么说,陆胥眼底的温度却一点点降到极点了。 影帝明寒迟迟不肯碰越知,其他几个人那边也毫无进展,放着他这张脸不用实在可惜,今晚宾客里有位王总,陆胥都提前打听好了,对方就好这口,肯定会满意越知的。 可越知这时候找不着人了 让众人找得天翻地覆的越知此时正在站在二楼拐角,等佣人从另一边走了,他才出来,缓步走到一间休息室。 此时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边休息室的客人早都已经在下面了,越知直接推门进去。 他从入口宾客名单处看到了①号霸总的名字,而霸总跟表哥双方家族并没有什么交集,更遑论此时霸总人还在国外,因此来参加宴会的必然是他的助理。 越知查到陆胥最近有个工程想要跟霸总那边的公司合作,但霸总那边是业内顶尖水平,从不缺合作者,此次宴会中陆胥肯定会提前将合作方案给霸总秘书。 他走进房间,从公文包里找到了陆胥的文件,越知轻轻压住夹子,抽走了最后一页也是最重要的价位报表。 碎纸机嗡嗡启动,伴随着那张A4纸化作齑粉,越知手中的这份文件变得一文不值。 他将东西放回原位,不着痕迹下楼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次宴会请的人不少,着装光鲜的男男女女觥筹交错,越知一出现,几乎半个会场的人都看了过来,有人吸气呆滞,有人双目炽热跃跃欲试 小少爷去哪儿了?陆总找呢。冯伯刚要带越知过去,陆胥就已经看见他了。 越越,过来。陆胥朝他招招手,介绍道:这位是王总,打个招呼。 王总好。 那位王总眼珠子都快粘越知身上了。 王总您看这个合同的事情? 王总哎呀一声,笑得满脸褶子:咱们兄弟俩说啥钱不钱的,就按你们这边的价格来!这个小越今年多大了?在哪儿上学呢? 陆胥嘴角浮现一抹极浅的笑意:那正好,我的腿不方便,不如就由王总跟越越一起来给大家开启翡翠石吧。 好啊好啊。王总搓搓手,直往越知身边靠。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6) 越知借着上台的空躲了一下,率先站定在按钮一边,王总也上来后,宾客们就都聚集到了前方,等待近距离直观欣赏这块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 小越啊,我喊一二三,我们俩一起按。 越知点头:好。 一、二、三 呀。 就在这时,越知别在胸口的装饰花束不慎掉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可王总按下去的手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啪 整个大厅的灯瞬间熄灭,小部分宾客被吓了一跳,随后一道巨物划过空中带动的风声,原石向后从半空直坠地面,訇然一声碎了一地。 玻璃与翡翠碎渣四处迸溅,满堂哗然大乱。 紧随其后,从天花板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水流顺着天花板从各处溢了出来,淋得众人到处闪躲,黑暗中又看不清,一时间打碎高脚杯的声音与撞翻桌椅的声音不断响起,微弱的手电筒灯光到处乱晃根本无济于事。 很快,有人发现这些水不再是单纯的清水了,一些奇怪的味道越来越强烈。 女人尖声惊叫,男人低喝辱骂,佣人更是乱作一团。 陆胥腿脚不方便,再加上身边没人,被周围完全乱了的众人推搡着不断移动,他高声让大家安静点,可现场各种声音吵吵嚷嚷不断,他的那点声响被淹没在人群,根本没有人听到。 自从他从医院出来,接受了自己双腿再也无法行走的事实,陆胥就从未有过像此刻一样痛恨自己无法行走的腿。 陆哥,你在哪里? 越知大叫了一声,找准方位忽地一脚踹了过去。 轮椅翻倒,陆胥闷哼一声,险些喊出声。 黑暗中,越知弯起盛满笑意的亮眸,循着下午走过的道路记忆从人群中迅速脱身离开。 外面也乱了套,佣仆保安步履匆匆,骂骂咧咧成功从宴会厅闯出来的宾客满脸晦气地离开。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走廊被撒上一层薄薄的光晕,越知步子一顿。 明寒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看见他的那一刻也停下了脚步。 今晚他是代替他父亲来的,因为听说是陆家,明寒想起今天来接越知的那些人说陆总,最后还是来了。 不过他来得晚,刚进门里面就出事了,所以赶紧退了出来。 明寒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越知,他今天穿得很漂亮,精致贵气的礼服让他像个小王子,静静立在月光下的他皮肤白到会发光。 一步、两步 明寒保持着步伐,从越知身边擦肩而过。 走廊不算宽,他侧身而过时带起空气流动,越知余光瞧见了他眼底的红血丝。 被完全无视的越知刚要走,身后传来明寒隐忍克制的声音: 他能给你什么。 越知停顿了那么几秒钟的时间,才回过身去看他,反问: 你觉得,白月光是什么? 明寒愣了一下,越知也并没有等他回答,抬头向天空望去。 一轮皓月当空,稀薄缭绕的月晕散发出淡淡的光,夜幕倾垂,天高云净,万里星野稀疏。 月亮它高高挂在天上,它独一无二,它无可替代。 越知纤细的眉梢染着月霜,在皎皎月华中显得平静坦然,既不是从前的怯懦自卑,也与白天肆意放|荡的笑形成鲜明对比:你对白月光念念不忘,在你心中他像月亮一样美好,可你却找随便什么东西来当他的代替品,不觉得这是对月亮的侮辱吗? 明寒,说到底,你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爱他吧,你不过是给自己塑造了痴情不悔的人设,然后以所谓的替身来满足一己私欲。 越知的手缓缓攀爬上他的肩膀,像柔弱无骨的菟丝花,纤细的藤蔓扎进血肉,明寒可以轻松躲开,但他的身体不受大脑控制,僵硬着、期待着越知的靠近。 我真的这是一个替身吗?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轰的一声,明寒脑海嗡鸣阵阵。 越知倏忽抽手,转身翩然离去,背影眨眼间消失在拐角。 走廊空荡,清辉满地 后院,越知拖着一把从杂物间顺来的钳子,亲自动手将蓄水池旁的总水管剪断了。 这条水管连着各处,只要这里一断,短时间内早就被修改了的系统根本没法制止水流到处乱窜。 至此,砸家具、泼水、撕作业,越知已经原模原样悉数奉还了回去。 他就是睚眦必报。 以前怎么样可以不管,但要是犯到了他头上,越知就要把每一分都精准奉还。 他拍拍手,准备迅速离开。 原石珍贵,陆胥在外围设了不少保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久还没赶过来,而且傍晚他来看的时候这边是有人巡视的,越知猜测可能人都去前面帮忙了。 反正要赶紧走。 唔!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从后捂住越知的嘴,拦腰将他抱到了墙角。 借着月光,越知看清了来人,瞳孔瞬间放大 他披着古典的欧式黑骑士斗篷,脸被一张纯黑色面具遮挡住,黑手套下握着一根爵士手杖。 ③号股票,反派顾逢!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出场时间线整整提前了这么多?! 越知压下心底的惊诧:你 那人恍若未闻,直接伸手上前拽着腰带扯下了越知的裤子 作者有话要说:  顾逢:切号反弹~ 第7章 顾大佬的口味 车窗外绿茵道飞速向后撤去,橘黄色的路灯一盏一盏由点连成线,虚影照进玻璃车窗,在越知发梢与鼻尖留下斑斑点点的光亮。 他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拢了下自己身上的斗篷。 宽大厚实的黑斗篷从头罩到脚,底下光溜溜的,被扒得只剩了一条内裤和一只要掉不掉的袜子。 另一只在他挣扎间被弄掉了。 车里开了暖气,并不冷,越知双手环着膝盖,滚圆的脚趾相互交叠着紧缩起。 这辆车的内部改造过,后座极其宽敞,中间的挡板放下来后就是两个完全密闭的空间。 越知悄悄扭头瞥向与他隔着不远不近一截距离的男人,面具之下隐隐能看见半截锋利挺阔的下颌线,性感的喉结没入衣领,一身繁琐贵重的西装气势逼人。 单从方才这人能仅凭一只手就控制住自己来看,越知想半路逼他放自己下车的可能性基本等于零。 现在的问题是,原文没有这一段,越知无从猜测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更不知道他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论钱,文中反派顾逢背景实力足够雄厚,根本用不到他,论色,也不可能,顾逢什么地位?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需要专程来找自己? 先有竹马沈濯提前一个月回国,后有反派顾逢这个变数,越知猜测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扰乱了某种既定轨迹,导致很多事件都发生了偏移。 心绪微沉,越知眨了下眼,望着顾逢怯怯小声:好疼呀。 顾逢看了过来。 越知微微掀开斗篷,露出半截脚踝,纯黑色的斗篷将那白皙透明的小腿显地愈加惹眼,他一只手捂着,眉头紧巴巴皱起,好像扭到了,好疼。 大概是看他真可怜,顾逢探手将斗篷下摆翻折上去,想将他的腿拉出来看看。 黑手套触碰到越知踝骨那一刻他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忍耐着不敢乱动,一副被碰疼了的样子。 好痛,能不能让我看下医生? 还能给看医生的话,代表至少不是要带自己去做非常紧张的事情,而且对自己并没有人身限制。 如果不能,那就得赶紧想办法了。 顾逢抬腕,指尖在挡板显示屏上轻点几下,屏幕中央出现两个大字: 撒谎。 越知耳根一红,手攥住斗篷,只能硬着头皮坚持道:真的好痛。 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注视着他,幽深不见底,越知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好像有一点熟悉,可那念头闪太快,他没能及时抓住。 顾逢收回目光,好似有些无奈地摘了手套,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根根细长修直。 他一手圈住越知脚踝,以轻柔却不容抗拒的力道将越知小腿放置到自己腿上,手指按捏着他捂住喊疼的那一块皮肉,指腹微热的温度迅速扩散开。 越知身体略僵。 ③号反派大佬顾逢,除去一身标志性着装外,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 洁癖! 越知看向自己被他搁在腿上的脚,方才在陆家他把自己鞋子脱了之后将自己抱到了车上,脚倒是没有沾到地面,但远远达不到能被严重洁癖的反派大佬握住的水平。 手指轻轻按压、打转,顾逢捧着他的脚,神情专注。 越知小心屏住呼吸,脚踝有点痒又有点烫,他忍着没有乱动。 一时间越知也猜不透这反派到底是什么态度了,微微向他那边侧了下身子,足弓仍旧绷着,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呀。 顾逢没反应,相对狭小的空间稍微一点动静都能被放大,连呼吸都会不自觉放轻一些。 好一会儿沉默之后,顾逢才松开手,放越知那可怜兮兮的小腿重新缩了回去。 他打字:不干净。 不干净? 越知立刻想到了色眯眯看自己的王总和特意将自己叫过去的陆胥,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原文没有这段,此时衣服也已经不在了,自己无从验证这件事,但是顾逢也没有理由骗自己。 算了。 谢谢你救了我越知耷拉着脑袋,头顶有个可爱的发旋,细声啜泣着说:要不是你,我肯定呜呜,你真是个好人呜呜是谁这么讨厌我,我是不是很不好 哭诉间,越知挪动到了顾逢边上,尝试慢慢将额头抵上了他的肩膀。 他没有推开。 越知又耸着肩膀假哭了两声: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好难受呜呜呜 顾逢的安慰略带敷衍,只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越知顺势抬起手臂环上了他的脖子。 还是没有推开。 体型差让越知能整个人缩在顾逢怀中,他将下巴搭在顾逢肩背的位置上,在后者看不到的地方勾了下嘴角。 干干净净的小脸毫无泪意,越知无声扮了个鬼脸。 原来大佬好这口? 嘤嘤嘤,恶心心~ 都欺负我,呜呜,我想回家。 这次顾逢没有动静了,直到越知以为这个要求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对方拍拍他后背,连续两下,带有提醒意味。 越知直起腰一看。 车停下,窗外正对着一栋小别墅,正是今天中午自己跟沈濯刚搬来的那处。 ? 什么意思? 越知维持着小白花人设又给他道了谢,下车后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 他就只是帮自己一把然后送自己回家吗?而且他一路上并没有问自己家住哪儿,却直接让人将车开到了这栋几小时前自己才搬来的房子。 越知猜不透顾逢到底在想什么,他很不喜欢这种完全捉摸不透对方的感觉。 晚风有点凉,越知只站了一会儿,他摇摇头,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裹紧斗篷,踩着柔软的地毯输入密码开门。 我回来 屋里漆黑一片,静地毫无人气。 没有人在家。 他没有乖乖听话等着自己回来。 越知背后的月光成了唯一一点光,他的心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肩膀小幅度落下。 真是不听话 此时表哥陆胥的脸跟这间屋子一样黑。 宾客差不多都送走了,电路也已经恢复供电,但是水管还没全部修好,天花板依旧在滴答滴答到处漏水,佣人拿着盆子去接,跟拿着扫帚无处下手的人撞到一起。 昂贵的三色彩翡翠原石碎了一地,陆胥坐在大厅中央沉默,裤腿上还留着两个脚印。 今天的事情分明就是冲他来的,可陆胥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敌人到底是谁! 刚刚按开关的是王总,他站的位置正好对着一个大水管,沾了一身脏污,走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碍于往日交情才勉强没有翻脸,陆胥想送送他,被他一把挥开了。 不仅王总,今天来这里的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豪门,不是跟陆家世代交好的合作方,就是陆胥有意拉拢的对象,现在闹这么一出,别说拉拢,那些合作对象还愿不愿意见他都是个问题。 所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能耐,无声无息间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 还是说,自己不小心触碰了哪方势力? 陆胥疲惫地按了按眉心,招来心腹:越知去哪儿了? 有人看见他跟影帝明寒在一起,可能跟他走了吧。 陆胥嗯了声,挥挥手没再多问。 自己现在没空管他。 滴滴门锁从外打开。 沈濯刚要顺手开灯,听见屋内传来一阵激烈的、难耐与低吼交|缠的声音。 微弱的光亮闪了一下,沈濯循声往里走过玄关处的鞋架,看见客厅里巨幕电视放着框框的小电影,两名主角正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越知孤零零蜷在沙发里,侧脸被电影光线映着明明暗暗。 听到声音他扭过头,微卷的睫毛挡住眼底情绪: 忙什么去了? 不等沈濯回答,越知命令:过来。 第8章 跟你的比呢? 有点事出去了一下。 沈濯倒回去换了鞋,把灯打开后走到越知旁边坐下,电影进入最后阶段,他丝毫没有受到干扰的样子,伸手拨弄了一下越知右侧压到的头发,温声:不高兴了? 越知没回答。 沈濯刚从外面回来,指尖有点凉,顺着从发梢落下时又碰了碰越知侧颈。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7) 他好像很喜欢这样碰碰越知,头发、耳朵、脖子都有。 吃饭了吗?我带回来了晚餐。 越知盯着他,还是没出声,他注意到沈濯换了衣服,不再是白天时一身正经禁欲的西装,休闲服柔和了他的强势感,质地舒适的料子使他的脸部线条看起来没有那么凌冽不可直视了。 可还是跟温文尔雅不沾边。 这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无论穿什么衣服都掩饰不了他那与众不同的气场。 越知倾了倾身子,几乎要贴到他身上,问:你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 他衣襟染着淡淡的水汽,有点像海洋与湖泊的感觉,越知很喜欢他身上的气味,扶着他的肩膀靠得更近了些。 【】 还可以。他给了个很中肯的回答。 越知不知道从沙发哪个角落里摸出了一根领带,绕着沈濯右手缠了两圈,示意:另一只手。 沈濯很轻地笑了下,顺从地将自己左手送了上去。 越知将他的两只手腕捆到一起,缠得并不紧,末了拎着结扣称斤论量似的垫了垫。 他抓着余下的领带末梢将沈濯双手固定到头顶,做完这些,越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很随便地问了个问题:你觉得,他怎么样? 还行。又是一个中肯的答案。 越知单手撑在他头顶,两膝分跪在沈濯身侧,微微向前,跟你比呢? 电影音量到了最低,几乎听不见声音,客厅时明时暗的灯光酝酿出更加静谧的氛围。 沈濯声音微哑:你不是亲自验过了? 他们有三日之约,越知自然遵守约定,不可能对沈濯做什么,但他现在心情不好,踩踩沈濯的边缘线,欺负他一下,也不算违规。 【】 越知用了点力,嘴角笑意勾大:我在问你话呢。 【】 沈濯吃痛闷哼一声。 【】 脊背略微向前弯曲,他的脸与越知露在外面的脖颈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滚烫急促的喘息尽数喷洒到了上面。 【啥也没干,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他只要稍微再往前一点,就能咬上那片光滑鲜美的地方,但他并没有轻举妄动,声线沙哑低沉: 我的。 越知松开一些,将身体向后拉开一小段距离,颈侧皮肤已经完全烧红了,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让他既想逃离又自虐般追寻那让人上瘾的感觉。 他左手依然固定在沈濯头顶,并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很好。 沈濯喘得很厉害,胸腔起起伏伏。 你还有67个小时的时间考虑。 沈濯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越知说的是关于包|养合同的三天考虑时间,此时距离他们谈话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 他愣那么一下的时候,漆黑的瞳孔自然发散焦距,那双让人看不透摸不着的深沉眼眸蒙上一层虚无缥缈的颜色,太漂亮了。 越知将一条腿落到地面支撑身体,空出来的那只手伸向沈濯,想延续今天下午被打断的事情。 沈濯闭眼,脖颈向后仰,将正面颈线拉长全然展献在了越知面前。 越知躬身侧头,虚止于一厘米的距离,想探出粉红色的舌尖轻轻一舔。 肯定很好吃。 沈濯喉结上下攒动,筋脉凸起,仿佛能感受到其下的血液流动。 没吃到。 一次未中便少了那份感觉,越知视线从喉结之上移开,落到沈濯隐忍绷紧的脸上。 手心实在太烫了,越知感觉沈濯身上的海洋气息可能都蒸发成了水汽,雾水热腾腾往外冒,烧得他全身发热,潦草浅尝辄止便收手作罢。 算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松开沈濯,呼吸也有点乱,但比起沈濯此时的样子已经完全称得上是仪态端庄了。 越知就将已经这样了的沈濯晾着,打算起身就走,如同施恩般:你慢慢考虑。 啊 越知起身到一半猝不及防被一股来自腰部的力量猛地压了下去。 【】 越知睁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转瞬间被恼羞成怒的红晕所取代。 他他怎么敢! 沈濯及时放开他,将人拉起来,接了他上一句让自己好好考虑的话:我会的。 越知推着他往后一退,险些因为撞到身后的桌子而绊倒。 明明一身狼狈的人是他,可此时越知好像才是那个慌乱无措、身处下风的人。 他总觉得脸侧火辣辣的,又热又烫。 谁准你乱动的!再敢不经允许对我动手我就 沈濯三两下挣开捆在手上的领带,从沙发站起身时还顺手扶了越知一把,他看越知脸颊都熟透了似的,干净纯洁与妖异欲求共存,忍住了再碰碰他的想法。 饭在玄关石台上放着,我随便选了几样,你看看喜不喜欢,不想拆可以等我来弄。 说完,他顶着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上楼去了。 小框框片播放到最后自动结束黑屏,客厅彻底安静,只有越知噗通噗通剧烈作响的心跳 明澹山 明哥,您确定要自己上去吗? 小齐助理将外套塞给明寒,举着手电筒又从包里翻了个用一半的充电宝给他。 明澹山是A市城北一座挺出名的小山,最近也不是什么旅游旺季,半夜这个点黢黑的山路上根本见不到个人影,沿路的灯光并不明亮,隔老远才有一盏。 晚风一吹,半山腰树叶稀稀哗哗,有点吓人。 嗯。 明寒接过东西,淡淡应了声。 他今天很反常,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但又不是在生气,沉默地让小齐忍不住胡乱猜测。 山路年久欠修,坑坑洼洼并不好走,明寒用手机灯光照着,一路往上走。 这条路他走过很多遍,近几年次数才少了。 明寒还在上学的时候有一个昵称为.的网友,当时明寒在钢琴上的天赋已经让他小有名气了,家里人都希望他能够在这条路上继续深造下去,但是明寒发现自己喜欢钢琴的同时也很喜欢拍戏,一度陷入困扰。 .一直鼓励支持着他。 明寒反抗家里人一意孤行进入娱乐圈的前几年非常艰难,家人为了逼他服软拦截了他的所有资源,那段时间只有跟.聊天能让他有几分安慰。 .是他的第一个观众、第一个粉丝,也是他的第一个心动对象。 那段时间虽然艰难但却是明寒最珍贵的一段回忆,他给.送过自己在国外演奏的钢琴曲唱片,.给他送过祈求好运的佛牌。 直到明寒的第一部 电影小火,成功得到了大众认可之后,他想要跟.见面,.答应了,他们就约定在明澹山见面。 那块佛牌也是明澹山上的平昭寺求来的。 那天明寒从早晨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没有出现,他在社交平台给明寒留了一句缘分到的时候,我们自然会见面,然后彻底人间蒸发。 明寒想尽一切办法找他,甚至不惜为了他第一次向家里低头,可人世间仿佛就好像完全没有过这个人的存在一样。 今晚越知的话触动了他,他想来这边走走。 月照林梢,树影婆娑,到山顶平昭寺时明寒停了下来,他不信神佛这种东西,鲜少踏足,每次上山也都是走到这里就停了。 施主,外面蚊虫很多,要进来坐坐吗?小和尚拿着扫帚站在门口,往自己身上喷了两下花露水。 明寒也被咬了好几口了,就跟着蹭了点花露水用。 他只进了外院就没有再往里走,小和尚倒是很热情,叽叽喳喳给他介绍他们这个地方的平安符有多么灵验,极力邀请明寒进内院去。 外院正门两边各有一棵挂满平安符的小树,明寒捏着挂得低的平安符看了两眼,觉得有点眼熟。 去年自己过生日的那阵子运气特别倒霉,越知就送过这个,只是自己当时心情很糟,又觉得越知是在模仿.送佛牌的举动,心里更加恼火,一把挥开了他的手。 平安符掉到地上,明寒踩过去之前看了一眼,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平安符已经被扔了,明寒不知道怎么想的,捏着那个四四方方的红符突然开口:我能不能要一个平安符? 小和尚兴致很高,又看明寒长得帅,故作神秘道:这里的平安符不外送,虔诚者可以从山下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行至佛前,以诚心打动佛祖方能从此取走平安符。 明寒心头一震,倏地松了手。 挂着平安符的红绳在月光中晃了两下,明寒却想起了那个只被自己看了一眼的、扔到地上沾满灰尘的平安符。 刹那间心绪大乱,他无法想象越知那副身板是怎么求到平安符的,摇摇晃晃着冲小和尚摆摆手,顾自走了。 小和尚看看满树的平安符,再看看明寒的背影,急切地想要叫住他,喊道:欸,施主,你别走啊,捐赠二十元即可送三个啊! 失魂落魄的明寒并未听到他的话。 明寒一路顺着山道往下走,脑子里一会儿是越知站在走廊月光中跟自己说话的样子,一会儿是以前和.的点点滴滴。 他虽然口是心非,却不是完全看不清自己的心。 从误以为越知出事时那种绝对超出正常范围的心悸开始,他就有点意识到不对劲了。 还有被单方面解约时心底那种除愤怒之外的情愫,以及明明打算彻底无视他却还是忍不住在走廊叫住了他 明寒重重闭上眼。 可是他们是人不是爱好,自己这次没法同时兼具钢琴与拍戏。 他仰头看向月亮,很想问问那个连名字都没有透露的人,他们的缘分到底什么时候到啊? 这些越知全都不知情,晚饭后他洗了澡上网查了一点关于沈濯的资料。 一个合格的金主是要关心自己金丝雀近期状况并及时给予帮助的,当然,越知还有一个荒谬的猜测等待验证。 他觉得沈濯跟原文描述差距太大了。 沈濯在国际时尚圈很有名,关于他的资料应该很容易就能查到,但是越知发现沈濯在国外期间一直带着一个神秘的半脸面具。 纯黑色的,由非常繁琐的纹样组成,看不出整体的图案组合,只挡半张脸的程度,如果是熟悉的人,很轻易就能认出来。 但据说是他不喜欢被拍,所以鲜少有他本人的照片或视频流出,为数不多的几张也都很模糊,模糊的影子确实跟沈濯很相似。 越知让大黑查了他的手机,证实沈濯确实是订了一个月之后的飞机票回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前换了。 这个想法毕竟太离谱了,越知想了想,也就没有再继续查。 毕竟如果沈濯不是沈濯,那岂不是很容易就露陷了? 合上电脑,越知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走到了正对着大床的落地镜前。 当时他一进房间最先注意到的就是这面镜子。 镜子是一种很特殊的东西。 越知凑近镜子,像是在照自己的脸,手指将半干不湿的毛巾压到镜面上,看似随意地擦了两下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镜面上,毛巾实物与镜影完全重合,没有一丝缝隙。 双、面、镜。 哈哈。 越知悄悄勾起一抹笑,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种感觉有点像自家狗狗瞒着主人藏了东西,无伤大雅的玩笑伤不到主人,但是主人很喜欢看他耍这些小心思。 沈濯不那么听话,越知却觉得越来越好玩了。 他在床边坐下,想起晚饭前按着自己的脸贴上他的情景,眼底微暗,对着镜子随意扯松了睡袍。 狗东西。 第9章 我也喜欢你呀 越知开着两盏夜灯,昏黄温柔的光线尽职尽责铺盖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足够镜子那边的人看清楚这边的一举一动。 松垮的浴袍散落在床单上,轻薄的空调被只盖着腹部一角,越知枕着好梦安然睡去,任由两条光洁细腻的腿留在外面,翻动间不经意于镜面乍泄春光。 第二天睡醒时,越知头有点沉。 他套上居家睡衣,眯着眼睛胡乱系了几颗扣子。 客厅里沈濯好像也起晚了,他正在喝水,半上午的光线很亮,从窗帘缝隙钻进来的光束给他镀上一层稀薄朦胧的金光,一路沿着后背到弯曲上抬的手臂。 越知软绵绵将自己栽到沙发里,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大脑空荡荡的,散漫无焦距的视线循着光亮看向沈濯的方向。 就那样要醒不醒地坐着,也不说话。 沈濯喝完水绕到他面前来撩开发丝摸了摸额头,好像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越知张口说话,声音闷闷的,感冒了。 昨天忙了整整一天,又淋了点雨,这副身体本来也病怏怏的,越知一个不慎就感冒了。 沈濯倒了杯温水,又找了盒感冒药来,掌心托着两粒胶囊,张嘴。 越知一令一动,就着沈濯的手喝了药,又被他塞了一颗水果软糖在嘴巴里嚼来嚼去。 脑子稍微清醒点后,他自己捧着玻璃杯喝了两小口,想说谢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口头的感谢最没有诚意了。 越知慢吞吞飘着回房间摸到自己的手机,开始给沈濯转账。 一串零都按下去了,手机却被从前伸来的一只手抽走了。 沈濯右手扣着他的手机,站在越知前方面无表情看着他。 越知天生对人的情绪感知很灵敏,他能精确感知到眼前人心底最细微的情感波动,即使是毫无理由的、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现在他知道,沈濯有点生气了。 可越知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难道他讨厌钱吗?没道理呀。 那你想要什么?越知问。 沈濯盯着他,刀削斧刻的侧脸轮廓绷起,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他的心情在越知问完这句话之后又阴沉了一点。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8) 越知虽然能感知到别人的情绪波动,但他却经常无法理解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的童年生活跟别人很不一样,前十八年他从未踏出过那间玻璃房子,身边除了随时随地监控他生命健康状态的医生就是教他各种知识的白胡子老头。 直到家族有了新的继承人出生,越知身体状况好转,他才得以获得自由,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可他没有上过学,更没有跟任何人建立过关系,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没有人教他如何在人群中做一个跟大家一样的人,他从身边围绕的人身上感知到畏惧、谄媚、讨好、厌恶然后自己摸索出一套大家都遵循的规律,再若无其事地应用地比谁都好。 可有些东西,他还是不太明白。 比如沈濯现在为什么不高兴。 自己是他的准金主,刚刚他喂自己吃药,自己很高兴被照顾,所以给他钱也想让他高兴,他却不高兴了,自己问他想要什么自己送他好啦,他却更加不高兴了。 难道他不喜欢钱也不喜欢别人问他喜欢什么?越知实在搞不懂。 别人都是很高兴自己给钱的。 沈濯身上有一种很模糊笼统却又能让越知一眼就直白感知到的喜欢,现在他生气那种喜欢也依旧没有变成憎恶。 又喜欢又生气。 越知扶着沈濯踮脚往上凑了凑,他太矮了,踮脚也够不着沈濯,只能勒着后者的脖子强行让人弯下腰来给他亲。 别生气了。 越知往沈濯眼睛上啄了两下,他很喜欢沈濯的眼睛。 盛满复杂与深沉莫测的人是越知以前最不喜欢的一种,但沈濯不一样,他的眼睛意外地有点辽阔的意味,沉默如山川,暗涌如江河。 最重要的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很专注,有时候含着浅浅的笑,有时候又给人一种自己在被纵容着的感觉,有时候有时候越知也看不懂,但越知喜欢他对自己笑,不喜欢他不高兴。 他雨露均沾似的又亲了亲另一边的眼睛,感觉沈濯没有不高兴了,才松开手。 原来你喜欢我亲你啊。 那好办,自己也喜欢亲他。 越知还勾着他的脖子半挂在他身上,见沈濯不反驳就当他默认了,仰着脖子去实践自己的新理论。 沈濯侧了下脸,那个吻略微偏离轨道,落到了他紧抿的嘴角。 越知又亲了一下,还是没亲到。 你知道什么样的两个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亲吻吗?沈濯按住越知肩膀轻松将他压了下去,问问题的时候面无表情,连周身外泄的情感也一并藏了起来。 知道啊,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也喜欢你啊。 越知眼睛亮晶晶的,用最天真最理所当然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他认为最严密的逻辑论证都找不出错处来。 沈濯被他说得有那么一下卡壳,短暂的停顿后笑了下,眼里又出现了那种看不懂的神情,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哼。 连亲两次没亲到,越知有点不满。 反正不给亲就是了。 越知冷哼一声,可他生着病,鼻音比较重,这声冷哼非但毫无威慑力,还有点撒娇的意味。 那你最好努力一点,越知伸手用指尖从他嘴唇描摹而过,重重压下,努力别让我没了兴趣。 吃过早饭沈濯就出门了,他是要工作的,越知窝在沙发里,等他走后立马找人来把他房间的双面镜换成了全透明玻璃。 这样他就能看见沈濯看他了。 越知要求多,让他们必须保持另一个房间完全看不出动过的痕迹来,工人师傅一时半会儿也弄不完,越知也不喜欢听他们装修的动静,刚好①号霸总的秘书发来消息,越知就过去了。 本来霸总今天就要回来了,可是听说好像那边的合作谈得并不顺利,他得再多呆几天。 霸总的替身合同只比影帝少一点点,他开了七千万的价格要求越知扮演他的白月光替身。 在霸总这边,越知不需要像在影帝那里一样被刁难,霸总的要求综合简称四个字:贤妻良母。 小替身就是他繁忙工作之余的调味剂,只在他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就好,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收拾一下卫生,送个饭,还有最重要的给霸总念书助眠。 原主能够成为霸总的白月光替身就是因为他的声音跟那个人很像,霸总常年失眠,只有听他的声音才能睡得安稳。 这次霸总秘书联系越知,是要越知去打扫卫生并开视频给霸总念书的。 原主其实还在霸总公司实习呢,说来也奇怪,书里没提过主角受的专业,越知以为他是个模特,大学应该是艺术生,没想到原主是个理科学霸,大学考的A大金融管理专业。 现在是大四,原主虽然已经签了公司有了别的发展,但是专业实习还是有做。 霸总让他挂名助理,平时也用不着他来。 站住。 越知一进公司就被霸总秘书拦下了,江秘书很年轻,但是实力很强,是霸总身边最得力的帮手,这次没跟着去是不得不留下来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等下你要念的书是这本,屋里的东西不要乱动,江云颜抱臂仰着下巴示意了一下门口的卫生工具:喏,打扫吧,记得把门口也打扫干净。 江云颜长得很漂亮,精心画着艳丽的妆容,一身职场干练装显示着她的大好身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越知看了一眼,心里对①号霸总的弯度有了新的认知。 越知按了下手机,提前约好的专业家政服务公司立马就上来了。 您好,请问您是需要打扫哪里呢?家政服务人员也有点懵,一般这种公司都是有专门的保洁人员,但是专业素养还是让他们少听多做。 就这间。越知还特意嘱咐:就用那个卫生工具打扫就行。 江秘书愣了下,满脸不可思议,她是想不到有人敢对自家总裁的命令阳奉阴违,更想不到从来唯唯诺诺的越知会直接当着自己的面请了这么一大帮人来帮他干活。 你 家政非常赶眼力,您放心,我们绝对专业,保证清洁到位,给您最优质的服务。 江云颜被咽了一下,看见各个办公室的人都偷偷竖着耳朵,最终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越知只支付很小一笔钱,就舒舒服服坐到了霸总干净崭新的办公室里。 他刚坐下,霸总的视频电话就打来了。 对面的人没有露脸,屏幕中只能看见一双手,腕部戴着一块低调奢华的手表。 开始吧。 霸总的声音比沈濯还要更沉一点,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越知并没有念江秘书安排好的书。 江云颜其实人不坏,她准备的都是催眠类的书籍,但是越知觉得念着念着他自己先睡着的可能性更大,于是从书架上选了本自己感兴趣的投资经典案例分析。 正要开口从头念,突然灵机一动,打开自己手机同步录音。 这本书挺有意思的,越知不知不觉看了半个小时了,他口渴停下,注意到视频那边已经完全没有声音了就直接挂了电话。 越知保存录音文件伸了个懒腰,觉得今天收获不错,打算等下出去顺道吃个饭。 他一边查看网上的探店推荐一边往外走,冷不丁被从旁伸出来的一只手拽到了楼梯间。 你怎么在这儿? 影帝明寒抓着他的手腕,眉心紧蹙,寒冽的视线中浓浓都是怀疑。 第10章 松手,别拽我 越知倒是没有对明寒突然出现在这里有过多的惊讶:我在这里实习。 那一刻明寒的表情很微妙,想说什么话又咽了下去。 在室内他摘了口罩和墨镜,露出那张常年出现在城市最大荧幕上的脸,但他眼底的乌青很深,一看就是没睡好的样子。 越知又慢吞吞解释了一句:我大四,学的金融管理,实习马上结束了,这是最后一周。 明寒还攥着他的手腕,看着他也不说话。 ①号霸总跟明寒是好兄弟,两家长辈自小相识,一路同学,大学更是舍友,毕业多年即使从事完全不同的行业两人的兄弟情谊依然还维持着。 那我之前几次来怎么,都没有看见过你。 明寒知道自己对越知多有忽略,确实不清楚越知学的什么专业今年毕业没有,这样被陡然揭穿有点不自在。 他昨晚考虑了很久。 .是他最重要的人,这点谁也比不上。 至于越知,明寒想过了,可能是他骤然反常离开自己,自己不适应罢了,想想也是,以前的越知对自己言听计从,现在不仅突然提出解约,还仿佛直接换了个人似的,换成谁都会有落差。 而自己的在意,也不过是对所有物的占有欲作祟罢了。 但他也确实意识到,自己从前对这个小替身确实差了点。 不凑巧吧,我也不知道。越知经典一问三不知。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故意躲着你咯。 真的吗? 明寒有点不太信,也不是怀疑什么,就是那天在越知家楼道里见识到了他的另一副面孔,明寒知道越知不是真的像他以前在自己面前伪装的那样单纯。 可能不仅不单纯,还很坏。 越知也不在他面前装,动了动胳膊强行从他掌心抽手,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反问:不然? 手腕一直被抓着很不舒服,越知这身体可是标准小黄|文总受标配,脆得很,稍微捏两下就会红。 走廊光要暗一些,因为平时没太有人走这边,消防门上攒了薄薄一层灰尘,明寒忽然想起那天在VTN海选走廊,越知靠在玻璃窗旁毫无感情地看向自己的眼神。 算了。 即使知道他可能是装的,但越知这张脸太具有迷惑性,只要他不开口说话不乱动,注视着他的人就会忍不住将他与懂事听话这些词汇联系起来。 我想过了,我可以补偿你,当初的替身合同价格是八千万,我可以给你翻倍,还有资源上,你有什么想要的通告,都可以直接告诉我。 说完,明寒从钱夹抽了张支票,这熟练的动作从前都是越知对别人做,令他忍不住哂笑出声: 不需要。 明寒没想到越知会拒绝,皱眉:那你想要什么? 越知就喜欢看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勾起满意的笑,故意凑近明寒,用他最不想看见的那种肆意挑衅的表情,一针见血:不如你公开一下我们的关系? 你疯了? 哈哈哈越知直接笑出了声,暂时还没。 这话落在明寒耳中乍一听觉得越知在异想天开,接着明寒就意识到了越知想要做什么,我不会喜欢上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嗯? 越知没想到明寒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但也没有解释:那我没什么想要的了。 明寒眉心压出一道尖锐的折痕,对越知这种得寸进尺的要求有点不屑,无声对峙几秒后,不由分说拽着越知大步出了楼梯间。 他们刚刚站的那层楼梯往上一层,拐角扶手处,抱着文件的江秘书捂着嘴,确认人都走后,小心翼翼结束了手机录音 明寒带着越知直奔外环一处山庄。 宋导准备选下一部电影的男主角,今天这个局李编也在,你的外型很适合男三号,他们肯定会满意的。 宋导的电影都是拿奖的精品,当初明寒捧第一个影帝奖时就是跟他合作的,两人一直保持着友好的联系。 山庄有专人停车,这里私|密性很好,明寒没有做遮挡,他也不在乎越知口头上拒绝,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既然决定了补偿,那对方就是真不需要他也要将补偿给出去。 更何况他不认为越知是真的拒绝。 外环绿化做得很美,越知注意到隔壁山头好像有个城堡,但今天又阴天,乌云压顶,只能隐约看清堡尖。 那种设计风格越知还挺喜欢的,忍不住顺着车窗多看了两眼。 明寒一直没听见他说话,以为又在故弄玄虚,准备酝酿出什么让自己生气的话来,干脆敞开了直说。 我承认我以前可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给你造成误解,让你控制不住喜欢上了我,但是那么多人喜欢我,我不可能回应每个人的感情,你只是一个替身,摆正好你自己的身份。 你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上我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明寒人高腿长,步子迈得很大,声线有点他性格里带出来的高傲与无情,他希望越知不要再过度幻想,做出更多余的事情来了。 最后这句话越知十分认同,第一次真诚的肯定了他的话,你说得很对。 所以希望你以后也能记着这句话,千万控制住自己不要喜欢上我。 明寒被他这么诚恳的语气弄得有股子微妙的怪异感,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好接着说:你放心,承诺给你的资源我都会给,今天这个宋导跟我合作过,他会给我面子的,等下你好好表现。 话音刚落,包厢门被人从里推开了,坐主位的中年男子正好看了过来,他先看见了明寒,淡淡点头示意后目光落到越知身上,噌一下失控站了起来。 酒水不慎被打翻,大家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哎呦宋导您慢点,不就是咱们明大影帝来了吗,激动什么。 明寒关上门,礼貌地跟众人打了招呼,在宋导面前还算尊敬,宋导。 宋导直直越过他,两眼放光地盯着越知,语气难掩激动:是你! 不仅仅宋导,他的老搭档李编辑也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恍然大悟道:哦!是你! 两人这么一连声,把一屋子人弄懵了,纷纷看向明寒,等他解释一下这是带来了哪方神圣。 明寒在外面这种场合向来不会当众给越知难看,低头压着声音,问:你认识宋导和李编? 原文没有,越知怎么知道,为避免之前在小区楼下认错竹马沈濯的这种事情再发生,他干脆没吭声。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9) 宋导目光炙热,握着越知的手强烈期盼,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签合同,小精灵王的角色非你莫属!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知道内情的人看向越知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宋导是个极端的完美主义者,他手中有一部打磨多年的剧本一直没有拍,几年前突然准备动工了,连资金都全部准备到位后,他又不知道因为什么,说不拍就不拍了。 只有极少数人清楚,当年宋导遇见了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小精灵王,可惜无论宋导开出多么诱人的条件那人始终都不愿意答应出演。 宋导宁愿遗憾也不要将就。 这部耗费巨大心血的剧本说放就放,几个月后就动工拍了让明寒拿影帝的那部片子。 这个倒是出乎越知意料了,但他并没犹豫,抱歉,我暂时没有拍电影的想法。 明寒显然是知道宋导口中的小精灵王是什么,立刻拽了越知一下,低声教训:别乱说话,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 越知不在乎,并没有改口。 常年重病的身体让他的观念里从来没有过计划和理想这种东西,他是个纯正的乐天派,过一天算一天,事事都以自己开心为主。 拍摄宋导的小精灵王能给他带来世人眼中的多少名利越知根本不关心,他随心所欲也至情至性。 现在他不想拍,所以他拒绝。 宋导眼中的火焰极其迅速地熄灭了,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但也没有多强求,好吧。 众人拉明寒来敬酒,明寒拍了拍越知肩膀让他先坐下,贴耳吩咐:老实坐着,不许再乱说话,等我回来。 席间宋导一直没什么精神,随便吃了两口就出去了。 越知自顾自将合他胃口的饭都尝了个遍,吃饱喝足后溜达着去卫生间。 宋导正好在洗手,看见越知进来点头打了个招呼,越知主动上前,可以给我一张名片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宋导找了笔在随身名片下方又添了自己的私人电话。 我现在暂时没有精力应对一整部电影的拍摄,如果以后有条件的话,我会联系你。 原主是拍过电影的,宋导身处这个圈子肯定知道,但是他全部注意力都在越知答应拍摄上面,根本没在意这个。 越知收了名片就出去了。 他现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替身合同没解决,腾不出那么长的时间去拍电影,而且他虽然没拍过,却也知道这种大制作不是说随便玩玩就拍了的。 原主现在这身体,够呛能撑住。 你给我过来!明寒从包厢出来正好撞见越知,当即恼火地拉着他走到没人的角落,沉声呵斥: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宋导他们?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拒绝了什么? 越知手腕今天第二次被拽,有点疼,好看的眉毛蹙起:松手,别拽我。 明寒不听:等下你就跟我进去道歉,说你改变主意了。 啪! 越知用另一只手甩了他一巴掌,直接将明寒给打懵了。 我说了,别拽我,松开! 明寒怔怔松了手,无法相信般没有将被打偏了的脸转回来。 他长这么大,不说一路天之骄子顺风顺水,却也从来没有人敢打过他的脸,越知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哪怕没有第三个人看见,哪怕这一巴掌也没有多么疼。 越知揉了揉自己被抓红了的手腕,白得像玉一样的小臂上印着鲜红的指痕,稍微一碰都疼。 他此时的心情介于不开心与生气之间,干脆推开明寒走了。 跟他浪费什么时间,还不如回家玩沈濯。 作者有话要说:  沈濯:来吧,我躺好了。 第11章 别怕,我来了 李编辑出来找他们,只远远看见越知走了,明寒低着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怎么走了?这里挺难打车的,而且快下雨了,你不送他吗? 明寒张了张口,看着越知走远的背影,没出声。 李编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看他这样子,好笑劝慰道:怎么了?你们小情侣闹别扭了? 情侣?明寒这才回过神来,解释:不,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跟他就是 嗯?李编辑看明寒解释的这么费劲,不像装的,疑惑道:你们不是? 明寒扯了扯嘴角,仍觉得那一巴掌的触感残留在脸上,当然不是。 李编辑奇了怪了,那他当年为了给你争取老宋的电影废了那么大功夫? 什、什么? 你不知道吗?当年老宋之所以能在已经选定主角后又单独再见你一面,就是他帮你争取来的。李编啧啧称奇,当时我都佩服他的毅力,我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呢。 明寒瞳孔一缩,你说是他? 李编看明寒好像是真的不清楚当年的事情,一阵唏嘘:他当年确实让我们不要告诉你,但是都好几年了,我看你俩现在在一块,还以为你都知道了呢。 当初明寒拿奖的那部电影原本已经选定了圈里一位前辈,明寒还很遗憾,他为这个电影准备了很久,没想到宋导连试镜都没过一半就敲定了主角人选。 那时候越知才刚跟着他没多久,明寒仔细回想了一下,但实在是记不起来当时越知在做什么了。 只记得后来宋导突然答应单独见自己一面,然后就被选中当了男一。 这部电影是明寒事业的转折点,对他至关重要,让人兴奋的事情就是这样,事后隔一段时间回想起来都显地那么不真实,好像蒙了一层名为梦幻的光罩,真真假假看不清楚。 唯一的就是那时候自己接到宋导电话,说让自己演男主的时候,明寒记得自己高兴坏了,激动地抱了越知。 越知有些羞涩地看着他,说了句跟别人一样的祝福的话,明寒接着就跑去忙别的事情了,根本无暇顾及他怎么样。 只是这一幕一直被密封保存在他脑海的一个角落,此时因为一条细线被连带着挑起来,场景依旧焕然如新。 我我不知道。 原来是因为越知自己才有的这个机会。 宋导的机会有多难得谁都清楚,明寒不知道越知到底想了什么办法能让圈里出了名的倔脾气改变主意。 你也不用太多心,说到底也是你自己争气,老宋这个人我了解,要不是你确实合适,就是别人求破了天他也不会改口答应的。 老宋为你换人,跟别的其他都没有关系,单纯就只是因为你适合那个角色,你不要妄自菲薄,多的我也不说了,你们小年轻的事情,自己解决吧。 李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摇摇头将空间留给了明寒。 走廊的人来来回回,但并没有人走到这边的拐角,这一隅宁静像给外界的喧扰蒙上了一层隔音板。 此刻,明寒真的很想问问越知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他? 自己以为他单纯无知,然而他身上全是秘密;自己以为他懦弱自卑,然而他除了自己之外还钓着别人,分分钟换副面孔;自己以为他贪慕虚荣,然而他放着唾手可得的大好机会根本不屑一顾! 所以这么长时间,他为什么从来不跟自己解释,任由自己误会他怯懦自私,贪得无厌呢? 一个再明确不过的答案呼之欲出 明寒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牢牢扼住了,他昨晚才刚下定决心要补偿越知,此时看来却像个笑话。 这边确实不好打车,越知叫的车隔好远,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他看天又要下雨了,周围却没有避雨的地方,就顺着路边往前走了一段。 本来今天感冒身体没什么力气,但是越知很喜欢自己一个人慢慢散步的感觉的,他觉得能到处走走,就很好心情。 嗡 几辆外形酷炫的精装摩托紧擦着越知身旁嗖一下蹿过去,一阵疾风卷过,带着越知上衣下摆飞扬鼓起,像振翅欲飞的蝶,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细瘦腰肢。 打头那人穿着一身专业运动服,手臂与大腿处强健的肌肉尽显无遗,他的机车最张狂,鲜艳的火红色熠熠夺目。 机车绕着越知转了两圈,一个极为漂亮的走位侧停下,他单手摘了头盔,一头黑发硬挺竖着,理了短短的小平头,汗珠顺着健康有生机的小麦色皮肤滑落。 他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对越知吹了个口哨,挥手喊:阿越! 越知脑中瞬间将他跟原文对上了号。 ⑥号股票,小狼狗牧野。 他比越知小一岁,是同校的年下学弟。他在篮球场远远看着越知路过,傻愣愣瞪直了眼,将手中的球都忘了,失控的篮球差点砸到越知身上。 原文描写他看见越知的时候连自己姓什么都要忘了,天底下怎么会有长成这样的人?牧野前二十年都没怀疑过自己的性向,就在见到越知的那一刻毫无障碍地弯了。 当然,他偷偷怀疑过越知的性别。 真正让两人产生交集是在小组合作上,越知作为学长负责带他,牧野看着越知耐心给自己讲题的侧脸,当即蛮横霸道地命令越知跟他签了一份潦草的手写合约。 比起影帝和霸总那两位,这人连一毛钱都没给,原主完全是被恐吓着签的。 牧野很壮,一拳能打死两个越知,原主不敢不签。 你怎么在这儿?昨晚给你发消息干什么不回我? 越知昨晚忙着呢,哪有功夫看他发的消息,干脆看着他不说话。 他一声不吭盯着人看的时候,很乖之余又有点倔,像是坚持着自己的一份底线,但他平时也不爱搭理人,牧野不清楚他的小脑袋瓜一天到晚究竟都在想什么。 牧野啧了一声,随手搭着头盔下车,左右环视一圈,毫不收敛的视线落回越知身上,问:你这是去哪儿了? 有事。 这么冷冷淡淡一句打发的话让牧野面子上很不好看,他的那帮兄弟也都一个个搭腔。 阿野,你这家庭地位不太行啊哈哈哈。 硬气点啊你,不是说搞到手了吗,我看人家根本不搭理你啊! 哈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他们都很熟了,难得看到牧野受挫的现场,都卯足了劲嘲。 耳边全是起哄声,牧野上手想把越知捞过来,被他闪身躲开了。 手下落空,尴尬停在半途。 气氛一瞬间凝滞,笑声戛然而止。 这下可真是冷场了。 那群人也不敢再继续笑了,生怕真把牧野给惹恼,推推搡搡让开一点。 牧野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笑得阴森森的,压低了声音:你又在外面跟我闹什么? 越知哪有闲情逸致跟他闹,他今天感冒又走了这么长一段,身体已经有点不太舒服了,牧野一身汗味,臭死了,熏得他头晕。 你离我远点,你好臭。越知很嫌弃地又往后退了点。 哈? 牧野那点火气瞬间被他软绵绵一句话给熄了,舌头抵着后牙槽痞痞地笑,行,我臭,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天天把自己弄得比小姑娘还香。 现在天气热,越知穿的短袖,露在外面的手臂又细又白,一只手就能握过来,他的皮肤淡淡透着粉,这颜色简直要命,多看两眼都想上手掐掐他。 越知身上的味道有多好闻牧野比谁都清楚,当时越知给他讲题的时候就坐他边上,俩人紧挨着,越知嘴巴一张一合说的什么牧野全都没听见,满脑子都是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他长得真好看、他看起来又软又嫩。 比小姑娘还娇气。 那你一个人在这儿瞎逛游什么呢?就你这小胳膊小腿,不怕半路被人掳了去。 即使没紧挨着,越知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以前从来没人能让他忍受这种熏死人的味道,越知眉头一直蹙着,简直想叫牧野赶紧滚蛋。 怎么?你要送我回去?那正好,我就坐你后座就行了。 牧野的机车是能带人的,越知瘦,完全塞得下,但是他这话说出来之后周围安静了一秒,静到风声簌簌噪耳。 气氛比方才还要冷。 在场谁都知道,牧野的机车后座不带人、跑车的副驾驶不坐人。 这是他一直以来为那位神秘白月光保留的规矩,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破例。 那个人是牧野的逆鳞,谁碰谁找死。 这不是越知第一次碰这条高压线,原主之前误踩到过,被牧野半夜扔在了荒郊野岭,险些回不来。 越知自顾自绕开他们,行了吗?没事我走了。 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越知感觉自己感冒的头晕都轻了不少,他查看了一眼约的车,发现那人快到了,就想跟他说让他顺着多走一段来这边接自己 啊! 身体被人拦腰横抱起来,越知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被人像扔麻袋一样腹部朝下扔到了机车前方的车盖上。 机车嗡嗡发动,完全颠倒的身体立刻产生强烈的不适,牧野一个加速,劲风直刮得越知耳朵生疼,极限速度的刺激令他血液逆转沸腾,手脚发麻。 恶心感翻涌上来,越知浑身都疼,他叫了牧野一声,那点微弱的声音迅速被淹没在风声猎猎里,根本没人听见。 也许听见了,但是没人理。 头晕目眩感不断加剧,史无前例的粗暴对待激发了越知心底的戾气,他本来就不是好惹的脾气,硬撑着一口气向上抓住了牧野的手臂。 强壮有力的手臂青筋凸起,纹丝未动。 越知头皮都在发麻,难受到几乎要吐出来,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靠毅力拼着力气一口咬上了牧野的手腕。 血腥味瞬间充斥口腔,顺着惨白的嘴角留下腥红的痕迹。 牧野一开始还不在乎,直到发觉越知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像是要打算不管不顾活生生撕下他一块肉来。 我艹!你他妈疯了吗! 牧野停车将越知甩了下去,一看自己手腕外侧突起的桡骨上印着一整圈排列整齐的牙印,痕迹深入筋骨,整个腕部鲜血淋漓。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0) 越知牙齿都在打颤,全凭一口气撑着,他本来就痛苦到了极点,被这么暴力一甩直接捂着肚子弯腰蹲到了地上。 阿野,我靠这他妈赶紧打120啊! 别打了,前面就是医院,咱们赶紧直接过去吧! 嘶,我靠,这么吓人 一群人七手八脚要送牧野去医院,牧野回头看了越知一眼,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是没出声,越知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缓缓抬起头,冷冽的目光渗着寒气: 滚。 一个字说得再轻,也足够牧野听见了,他眼神变得很可怕,死死盯着越知,被朋友硬拉着走之前还再度回头看了越知一眼。 越知蹲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有点恢复知觉,随便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整个口腔都是铁锈味,太难受了。 他想摸手机,才想起来方才被牧野弄上车的时候手机掉了。 刚刚牧野那速度这么久肯定跑出很长一段距离了,越知眼睛模糊地看了眼高速路口牌,摇摇晃晃往上走。 原本便已聚集在城市上空蓄谋已久的乌云持续压低,台风顷刻而至,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落下来,没两步就成了密集的暴雨,瞬间打湿了越知的衣服。 头重脚轻,手脚冰凉无力,眼前视线越来越模糊,越知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但是还不能睡。 好不容易才有了健康的身体,而且这具身体也不是他的得好好保护啊 一辆车的虚影从远处出现,越知咬牙走到路中央,张开双手不要命似的以身体拦住了那辆车的路。 黑色SUV及时刹车,越知身躯晃了一下,眩晕之下踉跄倒地。 倾盆大雨落在身上、脸上,路面冰凉坚硬,越知朦朦胧胧看见一个人影朝自己跑过来,雨水湿了他的裤脚,接着自己便被一个温暖干燥的怀抱拢住。 隐约有道声音:别怕,没事了。 越知绷着的那根神经啪嗒一下断了,彻底放松陷入无尽的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02 23:24:17~20211106 23:0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沉溺此兮 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叫什么好呢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他好烦人 滴、滴、滴 意识逐渐回笼,越知好像睡了很长的一觉,筋脉如遭千钧锤炼,四肢很疲惫,懒懒地一点都不想动。 这种感觉很熟悉,他曾经很多次昏迷又醒来,这不是最严重的一次,也不是最特殊的一次。 越知静静等待长时间休眠的身体适应过来,脆弱的眼皮缓缓睁开,皮肤薄得能看见细小的血管泊泊流动血液。 入目一片白茫茫,专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越知稍微一侧头,看见了吊着滴水的针管瓶,顺着透明橡胶管往下,黑衣男子坐在床边椅子上,沉默注视着他。 怎么会是顾逢? 他倒了杯水,扶着越知起来喝了两口。 干涩的喉咙被温水润过,越知顿时感觉好受了不少,他被扶着重新躺下,绵软舒适的被褥裹在身上让人浑身的毛孔地舒服地展开。 谢谢你,这是你第二次救我了。 越知乖乖躺在被子里,只有一颗脑袋和粘着输液贴的手背露在外面。 即使是白天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顾逢也戴着那张神秘的黑色面具,将一切可能曝光身份的特征严严实实挡住。 他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意图过于明显,反倒有点刻意了,这样一身打扮,越知不禁好奇他一路进来的时候周围人都是怎么看他的。 原文里反派顾逢行踪成谜,没人知道他的背景身份,他也几乎不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公众场合。 而自己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根本够不到他所在的层面,只要顾逢不想,自己绝对不会有撞见他身份的那一天。 不露脸可以理解,连声音都不肯出一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越知想起昏迷前最后听见的声音,应该是很好听的男声,可惜当时没听真切,他余光一瞥,看见了顾逢明显颜色深一块的裤腿。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暗色隐条纹的西装,裤子与马甲是同色系的纹样,雨水的痕迹很明显,这样仔细一看越知才发现,不仅裤脚,他几乎浑身都湿透了,只有额外罩上的长外套是干的。 一丝细小的疑惑从越知心底发了芽。 原文写的很清楚,反派BOSS顾逢是个很严重的洁癖,但是自己这两次见他,一次直接摘了手套碰自己脚踝,一次穿着脏了的衣服没有及时换掉。 如果说人物的出场顺序是因为某些事件改变所导致的,那么人物性格特点呢?这个也会变吗? 理论来讲:不可能。 我睡了多久?你一直没换衣服吗?都湿了。越知看着他半干不湿的衣服,不着痕迹试探。 顾逢坚持不开口说话,用平板打了几个字:一小时零四十分钟。 他没回答后一个问题。 越知很难过地眨了下眼,贝齿轻咬下唇,自责道:都是我连累了你,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才好了。 那你想怎么样。他打字。 越知扑闪着无辜的小眼神,晶莹细碎的辰星仿佛下一刻就能凝聚成泪珠,你快回去吧,穿着湿衣服会感冒的,我已经已经很麻烦你了。 看你很碍眼呀,赶紧滚蛋吧。 顾逢稳坐不动,丝毫没被越知的善解人意感动到,不紧不慢打字: 等你打完这瓶拔了针我就走。 这一瓶才刚刚开始,越知血管又很细,吊瓶滴得很慢,这么大一瓶怎么也得滴一个多小时,他面上不显,心里却老大不愿意了。 好烦,好想让他快点滚蛋。 好想换个可以让自己玩的人来。 病房外面仿佛都没有人,医院安静到过分,只有另一侧窗外的枝桠上有被雨水冲洗过后崭新的绿叶焕然冒着生命力,风一吹便哗啦作响。 越知伸手摸到按钮,将床头调整成了一个适合的高度,又摸索着把屋子里的空调开了个暖风,滴滴滴控制着出风口全摆向了顾逢。 身体舒服了,他又有心情搭理顾逢两句了,拐着弯试验:要不是你,我今天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你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谢谢你,我能不能跟你做朋友呀? 不能。 超级冷淡果决的两个字一被打出来,越知心头一动,来劲了! 根据他上一次实践得到的结论来看,顾逢很吃弱小可怜的天真笨蛋那一挂。 但是看过原文的越知太清楚大反派顾逢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单看着装或许会将顾逢误以为是什么沉稳大佬或者贵族绅士,只有能一字不差复述原文的越知明白,他那严谨考究的西装下藏了怎样一副丧心病狂的躯壳。 他心思诡谲多变,生杀予夺全凭心情,尤其最厌恶懦弱无能的人,在他面前哭泣与埋怨约等于自寻死路。 天真无邪与懦弱自卑可完全不是同一种概念,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呜呜呜你也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我做人真的好失败 越知声音都变了个调,肩膀一抽一抽,声音里带着啜泣,仿佛要难过地下一秒就晕过去了。 他身材本来就瘦小,套着病号服缩在被子里将自己团成一个球,瘦骨伶仃的手腕可怜兮兮不敢乱动,针头刺入青紫色的血管,医用胶带贴固定住橡胶管缓缓输送液体。 顾逢将桌上的抽纸盒塞到越知怀里,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慢慢哭,不用着急。 越知抱着盒子一窒,胡乱抽了一张擦了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痕,哭得更真情实意了。 呜咽幽泣于室内连绵不绝,时不时还伴随两句怨天尤人,越知假模假样哭了一会儿没听见边上这人有动静,用纸巾挡着大半张脸偷瞥了他一眼。 哪知道顾逢一直在看他,捏着脖子拎着人又趁机喂了两口温水。 越知手指揪来揪去,将长方形的卫生纸中间抠出来一个洞,我怎么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家被人砸了,我已经没有家了,呜呜呜他们还不放过我,我现在连工作也没有了,每天都,吃不饱饭 顾逢好像在听又好像根本没往耳朵里去,他盯着越知的手背,伸手用指尖小心碰了碰后者手腕的位置,然后向上,双手将流动着微凉液体的橡胶管收拢于掌心,以掌心的热度中和液体的凉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越知觉得手腕处因为输液产生的细微冰凉立马就消失了。 这个举动不知道牵动了越知那处心弦,他愣愣盯着顾逢的手,一时间忘了自己后半句话打算说什么。 顾逢应该是有在听他说话,以眼神示意越知可以继续说。 越知没吭声, 他的手臂酥酥麻麻的,软绵绵没力气却很温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另一只手从顾逢手中将软管接过来,语气平常: 我自己握着吧,你这样举着手会很累。 顾逢没坚持,按铃让人送了个小小的暖手宝进来,给越知垫在输液管上。 大概是太安静了,过了一会儿,顾逢敲了行字,主动提了个话题:工作怎么了? 越知自在了,又颠颠续上,呜呜呜呜,老板难为我,同事也都欺负我,他们让我做很多事,我每天都很累,觉都睡不够呜呜呜,还没有钱花 顾逢勾唇,轻击屏幕: 可我听说你只需要当个安静的替身花瓶。 年薪八千万。 越知: 病房内鸦雀无声,尴尬的气氛凝结到了一定程度,如有实体般压迫在空气中。 凝固成冰的气压将越知冻住了,只有顾逢还若无其事,问越知想不想吃点水果。 吃吃吃,我吃了你算了! 越知看着他就牙痒痒,心里一百遍希望这人麻利滚蛋,脸上还得装出什么都不明白的天真懵懂样,强行将自己的人设掰回了小白花。 什么八千万?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呀? 透明的泪水挂在眼睫上,仿佛掠水而过的蝶翼,稍微动一下翅膀那颗泪珠就会落下来,砸落地面,碎成无数个细小的辉光。 顾逢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越知微诧,突然感觉顾逢也不像书里说的那样,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投降的动作带着绝对的服软与宠溺的意味,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位杀伐果断的大佬会对一个才见了两次面的小可怜做出来的。 只见了两次面而已,什么能让他对自己做出这种臣服的动作? 越知抓紧时机发问:你好像对我很了解,可是我我可以认识你一下吗? 你都救了我两次了,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唔我可不可以要你的联系方式?我真的很想跟你做朋友呢,没有人做过我的朋友,你、你愿意吗? 顾逢,我的名字。 他拒绝了给越知联系方式,却取了一个盒子出来,放到越知床头上。 这是什么? 越知只有一只手能动,别扭着勾到那个木制的方形盒子,发现是一个做工精巧的鲁班锁,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越知摇了两下,里面的东西撞击盒子发出很轻的动静。 像是不规则的物体。 解开这个锁,你就知道我的联系方式了。 滴完药瓶顾逢就走了,越知自己压着手背悄悄下床瞅了一眼,发现他身边跟着好几名保镖,这么久没人从病房外面经过是因为有人守着。 所以只要他想,出入医院一趟也完全可以没人看见他。 你好,我想知道今天是谁送我来的医院,我想报答他一下,可以给我看下他留的信息吗? 护士长看着越知愣了一下,手里的笔掉到地上也没意识到,反应过来后红着脸连连摇手:抱歉,您是院长亲自来接待的,那人根本没有留任何信息。 好吧,谢谢。 越知慢悠悠回到病房,摸出手机来忽略一堆信息涌入,目标明确地给沈濯发了消息。 一小时零四十五分钟后,沈濯赶了过来。 从家到这里也就半小时,你怎么晚了这么久。越知理直气壮地耍脾气,还不快点过来,要饿死我了。 沈濯关上门,将外套脱下来挂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怎么会突然住院? 越知没跟他多说,含糊其辞:感冒加重了。 今天沈濯里面穿了件看起来就很软很舒服的针织毛衣,越知多瞥了两眼,止不住想往他怀里靠。 沈濯注意到了他床头的鲁班锁盒子,鲁班锁?需要帮你解开吗? 不用,越知摆摆手,不甚在意: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种水平的鲁班锁,越知闭着眼也能解开,他不感兴趣,所以懒得解。 沈濯就没再多说什么,他带了饭,将越知的床调地更直一点,推开挡板将碗筷一一摆好,越知这才注意到他带来的好像并不是外卖。 你亲自做的? 嗯。沈濯将筷子递给他,捡了块越知爱吃的菜花投喂,尝尝看好不好吃。 越知没张嘴,漂亮的眼球一动不动盯着他看。 饭菜一路放在保温桶里,此时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只是几样简单的小菜,硬要说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些都是他平时爱吃的菜色罢了,可那味道与白雾仿佛能通过鼻腔侵入四肢百骸。 说起来可能很不可思议,越知从来没有吃过一个人专门为他做的饭。 小时候他吃的是调理师按照严格标准指定的营养餐,十八岁之后他彻底得到自由,尝过很多很好吃的食物,但从来没吃过别人亲手做来给他吃的饭。 那些想要从他身上获取好处的人不是没有打感情牌的,但他们都没有给越知做过饭,可能是觉得他不会吃,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 即使越知是个不太看重这些的人,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很微妙的感觉。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1) 怎么了?看我做什么?沈濯放下筷子,不喜欢菜花?土豆呢? 越知突然开口:亲我。 沈濯笑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还生病呢,先吃饭。 越知夺了他手中的筷子二话不说压着他的肩膀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顾逢:来回切号挺浪费时间的,这边建议作者提高变装速度,不然我马甲迟早不保。 第13章 感觉还不错 沈濯微微侧头躲开,右臂横在身前挡住,左手压住越知手臂将他按了回去。 好好吃饭,别胡闹。 越知体力不济,被挡了一遍就不会再起来第二次了,他重新捡起筷子尝了口沈濯给他夹的菜花,自顾自若无其事开始吃饭。 饭后,越知捧着水杯小口嘬着喝,突然来了一句:第二次。 嗯? 沈濯收拾好东西,将挡板又推了回去,坐在之前顾逢坐过的位置上,什么第二次? 水喝多了很没滋味,越知不喝了,双手捧着玻璃杯转来转去地玩,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 第一次是今早起床喝药的时候。 沈濯没想到他还算着次数,嘴角笑了下,怎么了,我还没有考虑好呢,三天时间还没到,我可以拒绝的吧? 当然可以。 越知不转水杯了,改为晃悠着手腕转杯子里的水,他低垂着眼帘,好像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水中的漩涡里,说出来的话有着独属于他的那种不讲理感。 倒是不让人讨厌,反而会觉得他本该就是这样,任性妄为,被所有人宠着骄纵。 不过你越拒绝我就越想得到你。 秾艳娇贵的小玫瑰花竖起身上的刺,茎蔓花瓣愈加耀眼,那些扎手的刺不仅没有让暗中觊觎他的人退却,反而更激起了猎人的征服欲。 有多想? 沈濯上身往前倾了一下,颇有压迫意味地遮住了越知身前的大半部分光线,眸光犀利:你也会对其他人说这样的话吗? 越知含笑晏晏,这个你管不着。 那就是没有多想了。 沈濯直起身,阴影离去,逼仄与亲密感同步散去。 我咳咳咳 越知刚要说话,突然咳嗽了起来,玻璃杯中的水一晃一晃,险些倒出来。 怎么了?慢点别着急。 沈濯连忙给他轻轻拍着后背顺气,另一只手想接过杯子来先放下,冷不丁被越知勾住脖子猛地压了下去。 他是直接整个身体压过来的那种,沈濯毫无防备被他偷袭了个正着,又怕一起摔地上去没敢硬挣扎,便被蛮横按倒在了柔软的病床薄被上。 水杯从手中脱落,剩下的半杯水全泼在了纯白色的床单上,水渍洇染开一大片深色,玻璃杯顺着床沿滚了两圈,直坠地面。 越知双腿跨坐在沈濯身上,两只手胡乱压住他的脸上固定。 吧唧一声。 亲到了! 单论体力他不是沈濯的对手,越知见好即收,大概早就在脑内计算好了详细步骤与路线,亲完人他一揪被子,像条滑溜溜的鱼一样钻到了床尾。 两手扯过被子角,越知腿缩着,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嘴唇,在饱满的唇珠留下一点水润。 还不错。 做完顾客反馈,越知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故意道:现在确实没有多想了。 被人压着强吻这还真是沈濯活了什么多年的第一遭,他屈肘撑着床站起来,拇指抿过下唇,方才一触即分的柔软感似有残留,被他这样一压,似乎将那份触感印刻封存住了。 而那横行霸道的人此时离自己将近两米远,嘴巴一张一合,净说些不中听的话。 越知毫不怯场地跟他对视。 好像确实有听说过,一些人会对亲吻格外在乎,比如只上床却坚决不接吻这种,越知记得他们的说法好像是接吻必须是跟爱人。 不行,不好。 越知回想了一下,刚刚那短暂的触碰虽然没来得及仔细品尝,但那种出其不意偷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快感更胜过单纯碰一下嘴唇。 喜欢亲他。 所以这个习惯不好,以后跟着自己,得改! 沈濯还不知道越知那边已经把自己给安排明白了,弯腰捡起水杯放到桌子上,对越知偷袭的行为有点意见:你是强盗吗? 越知也不否认,笑眯|眯提醒:你还有一天时间考虑哦。 水杯磕了一个角,碎渣不知道迸到哪里去了,沈濯将越知连同被子一起卷着放椅子上,让人进来换了干净的床单。 趁这个空,越知拿出沈濯给他带来的平板,打算搜搜看买个什么样的新手机。 之前越知用平板登录过个人账号,此时消息一直在闪,他点进去一看,影帝明寒和小狼狗牧野两人的消息交叉着往外蹦,都不带有间隙的。 越知给他们回了一模一样粘贴的信息,得知他人此时在医院后,那边两人又神同步: 明寒:你没事吧?你在哪家医院? 牧野:地址给我,你老实呆着。 啧啧啧,越知有点兴奋,俩人都要来,要撞车了吗? 床位都收拾好了之后,越知又张着两只手臂被伺候着挪回了原来的窝。 你的手机呢? 越知眨巴着眼:掉了。 沈濯看着他,打算说什么的样子,又没说出来,气压变得很奇怪,越知只能感觉到他没有方才那么开心了。 越知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的心情为什么这么多变,就不管他怎么样自己看起了推荐。 过了一会儿,沈濯好像无声叹了口气,不再那么不高兴了,主动问越知:看好了吗?想要哪一款? 这个。 越知指着主打的白色款,他喜欢白色,虽然从小就不得不常年跟白得晃眼的医院打交道,但是这并没有影响越知对白色的喜爱。 他觉得白色是最好看的颜色,买东西也很倾向于白色。 沈濯拨弄了两下越知的头发,这周边应该有旗舰店,等会儿我下去给你买。 你现在就去吧,顺道帮我个忙。 沈濯平时在这些小事上从来不会拒绝越知,温声答应:好。 牧野在医院包扎好手臂,外面暴雨倾盆,他一帮兄弟全都收到了来自小情|人或者女朋友的关心电话,唯独牧野手机安安静静,从始至终都没响过。 等大家全腻歪完了,牧野黑着脸给越知拨了过去,想叫他来照顾自己。 结果电话没人接,消息也不回。 牧野的脸更黑了。 有个姓韩的兄弟提醒说,可能是越知手机摔坏了,所以才没法回复,让他稍安勿躁。 又过了一会儿,雨已经停了,零零散散有几个人走了,只留了韩枫泽在这儿陪着牧野。 牧野看他手机一直响个不断,忍了忍,没忍住开口问:你是怎么让你女朋友这么听话的? 这韩枫泽可懂了:对她好她就听话啊,这有什么难的。 牧野皱着眉不说话了。 我说阿野,你对你家那个也稍微好点,控制一下你这暴脾气。韩枫泽倾囊相授:不说你这身份背景,单你这外在条件也是顶尖的,只要你肯对他稍微好点,他肯定对你死心塌地的! 我对他不好吗?牧野真心实意疑惑。 要多好才算好?自己喜欢他不就行了吗?而且自己只喜欢他一个,也不在外面有什么花花草草,比起别人可够洁身自好的了,越知有什么不知足的? 呃 这话把韩枫泽给问住了。 也不能说不好,就是阿野你脾气差了点,你看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跟咱不一样,你得对他稍微温柔点,像今天这样一生气就把人扛来抗去的,肯定是不行。 当时大家都光顾着牧野的手了,现在韩枫泽想想最后看见越知的时候他蜷缩在地上,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应该被折腾地不轻。 我看你家那个也是有脾气的,你别硬来,好声好气给他说说,买点礼物送他,这事儿就翻篇了。韩枫泽给打包票,说得信誓旦旦。 牧野将信将疑:可他也是个男人,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韩枫泽是个男女通吃的,当即开解:这男人跟男人也不一样啊!哎呀你要实在不行,以后就权当他是个小姑娘不就好了吗。 越知的性别一直是牧野心头的刺。 在没见过越知之前牧野笔直笔直的,当年那个没见过面的白月光在他想象中应该是长发飘飘的温柔淑女,谁知道一见了越知就跟被勾了魂去了似的。 那段时间牧野频繁做很荒诞的梦,梦到越知就是当年那个在图书馆给自己写纸条的人。 凌晨惊醒时伸手一摸□□,脸更黑了。 事后牧野绞尽脑汁想证实越知是女扮男装,折腾了将近两个月才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虽然让越知签了名给自己当保证,可牧野心里总时不时觉得别扭。 因为一些原因,他最瞧不起的就是娘炮。 所以连带着对越知的态度也时好时坏。 行,我记住了。 收到越知回复的定位后,牧野按照韩枫泽说的,去店里买了最贵的花,还特意包了好几层漂亮的纸,弄得特别正式。 他身材高大结实,一身腱子肉无处不散发着雄性气息,火红的玫瑰衬得他英俊的脸更加逼人,从医院楼下上去的时候引得一群小丫头都红着脸看他。 牧野哐当一下推开门,刚打算把花塞给越知,就看见越知安静躺在床上,双手叠放在腹部,面色苍白冰冷。 他周围有好几台机器亮着,乱七八糟的线错综复杂地连着。 像个随时失去最后一口生命力的水晶娃娃。 阿越? 越知睁开眼,直愣愣看着前方坐起来,宽松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好像风一吹就倒了。 你来了。 饶是牧野这种神经大粗条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放低声音:你怎么了? 越知反应很慢,淋雨了,住院。 哦哦。牧野看了一圈没找着能放花的地方,只能随手扔桌子上。 他觉得此时的越知太脆弱了,白到透明似的。 这样一看,好像确实不能将他当成一般男人来看待。 牧野谨记兄弟的教诲,心中打定主意:你身体太差了,改天我带你一起锻炼锻炼身体。 越知眨了下眼,举起一根缠着感应片的线头,问:你能帮我拿一下这个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牧野一把接了过去,这个是干嘛的? 越知掀背被下床,细瘦伶仃的脚踝踩着拖鞋,慢吞吞走到机器旁边,冲牧野笑了一下,刹那间如万千绝色盛放,□□夺魄般令一切事物黯然失色: 电击器呀。 话音一出,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牧野手中的感应片迅速蔓延全身。 滋滋滋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啦,爱你们哟=3= 第14章 你是? 你不是很狂吗?继续狂啊。 手指关节剧烈疼痛,浑身抽搐般失去自控能力,牧野被电地大脑一片空白,即使是手部十指张开无力颤抖,那块金属感应片也死死连接着他的身体。 越知伸出一根细长如葱管般白嫩的手指来回拨弄着调控器,电流一阵强一阵弱,强时猛烈如雷霆灌海,弱时如蚁虫噬啃。 牧野眼中的越知好像在发光,身影若隐若现叠着彩晕,像天使般沐浴着神圣纯洁的光辉,寡淡素净的脸上迸发出艳色,眼底笑意恣睢。 他一笑就不像天使了,更像只堕落的小恶魔,用一根手指肆意操纵着牧野的痛苦与极限。 窒息般的电流时强时弱,牧野想说什么,但是越知不想听,控制着电击器直接将他电晕了过去。 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闷重的一记声响,越知上前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肩膀,见牧野毫无反应,便跨步从他身上迈了过去。 光线割裂,黑暗压过白昼,特殊病房房门关闭,越知从外面落了锁。 咔哒一声,锁眼锁死,越知才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 他就是牙呲必报,不仅报,还要翻倍报。 回到自己病房,越知才看见平板上明寒给他发了消息,说有事耽误了一下,要再等会儿才能到。 越知没回复,既然撞不了车,就没有叫他来的必要了。 明寒今天没带助理出门,路上开车的时候又心不在焉,一会儿想李编的话,一会儿想越知离去的背影。 外面下的这么大的雨,越知是因为自己才中途离开的,他突然住院肯定是淋了雨的缘故,以前不注意也就算了,现在明寒才发现越知是真的体弱多病。 前不久才刚出院,现在又病了。 因为分心,明寒路上还跟人追尾了,他的身份又不方便曝光在公众面前,一直折腾到很晚才到医院。 你好,请问越知住哪间房? 护士长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人从头到脚包裹地严严实实,帽子、墨镜、口罩、围巾一个不落,还故意压着嗓子,一副有鬼的样子。 怎么看都很奇怪。 护士长牢记越知走之前的嘱咐,一板一眼: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你明天再来吧。 等下我明寒好不容易来一趟,连越知的面都没见到呢怎么愿意走。 护士长仔细一看,欸?你是不是 明寒抬手护住口罩,压低了声音摇头:不是不是。 生怕被认出来,明寒只能赶紧走了。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2) 见不到越知他心底其实是先松了口气的,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越知住院他是真心愧疚,毕竟人是因为自己才淋雨的,但是对越知,他的心情很复杂,真见了面也可能不知道该说什么,徒增尴尬。 因为一直打不通越知的手机,第二天明寒推了工作一大早就又来了,赶着第一个探视,谁知道护士小姐姐说越知已经出院了。 明寒连扑两次空,又被人赶了出来,从小走哪儿都众星捧月的他从来没受过这待遇。 越见不到,就越抓心挠肺。 但他也不知道越知新家在哪里,只能继续尝试打电话。 此时越知在家中刚跟沈濯吃完早饭。 越知本来是要住院观察的,他申请出院时有跟医生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会在家里好好休息,为此沈濯今天也没有去工作。 有人给自己使唤越知肯定不会拒绝。 早饭是沈濯做的他爱吃的疙瘩汤,饭后喝的是沈濯倒的蜂蜜水,到点也是沈濯喂他的药片,附带一颗葡萄味的水果糖。 被伺候舒坦了的越知捧着平板在沙发翻了个身,还嫌不够宽敞,趿拉着拖鞋打算回自己房间大床上去躺着看。 越知刚回房间就被对面吸引了视线。 他房间大圆床正对着的那块双面镜已经被换成了全透明玻璃,沈濯在对面背对着镜子换衣服,仗着他背后没眼睛,越知赤|裸裸的视线从屏幕转移到了他背上,以审视的目光扫过未来属于自己的每一寸领地。 棉质的套头衫下摆被拽着掀起来,后背肌肉随着筋骨向上拉长,硬挺分明的线条向着同样的方向移动。 凝聚到肩胛骨顶端的力量猝然散开,顺着松懈下来,重新回归各自的位置。 这具身体真的卡死在了越知的审美点上,每一分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太喜欢了。 沈濯选了件衬衫披上,转过身来一颗颗系上扣子,而镜子后面的越知已经收回了视线。 因为心不在焉,越知点错了按钮,这才看见明寒发来的消息。 他并没有将新手机号告诉明寒,但还加着联系方式。 对方打来的在线电话都被越知设置的自动拦截给挡住了,99+的消息上拉不见顶,越知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点了返回。 从前,明寒曾经很多次让原主给他做一些事情,但却在原主完成后人间蒸发,怎么也联系不上人。 不知道当时的他到底有没有收到原主焦急的消息,反正越知现在肯定是收不到他的消息的。 越知等沈濯换完了衣服,去敲他的门,问:之前我的东西还在吗? 今早他们的报警结果出来了,那边说是抓住了入室行凶的两个贼,会严厉按照规定进行处罚。 不过是幕后主使丢车保帅的两个小喽啰,这笔帐越知已经找正主算过了,就不会再管他们。 物业都收拾到了箱子里,刚送来的,你要找东西? 嗯。越知点头,凭借原文记忆里的描述找到那个贴了卡通贴画的铁盒子。 这个铁盒子就是自己准备送明寒的礼物,他肯定会喜欢的^_^。 沈濯扫了一眼,选择了不多问。 越知就最喜欢他听话这点,回房间换了出门的衣服,凑到他身边: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沈濯正在看什么东西,头也没抬,淡淡提醒:医生让你今天在家休息。 越知做出的决定是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的,他走过去抽走沈濯手中的东西,模仿着沈濯的语气和动作,也碰了碰沈濯的头发梢:乖,等下你可以挑一家你喜欢的餐厅。 沈濯有点无奈地笑了下,同意了。 这是? 越知低头瞥见从沈濯手中拿过来的设计图,图上是一个项圈,黑色的,流畅的线条与精简的外表很符合越知的审美。 要是把这个项圈给他戴上的话,到时候自己可以越知看向沈濯,轻轻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 沈濯好像没注意到他眼中的深意,随便画的,你喜欢? 越知视线在他脖颈喉结处徘徊,温声:我很喜欢。 送你了。 好啊。 越知将铁盒子打包快递寄走,带着沈濯直奔经纪公司而去。 原主是个模特,也有签约经纪公司。 新乐文化是陆家的产业,准确说是陆胥为了更好地控制原主而专门买的。 陆家本来就是做文化产业的,对娱乐圈也有所涉及,只是不是主营而已。陆胥买下新乐最大的用处也就是拴住原主,平时公司自由发展,总部不怎么管这边。 越知倒是对新乐很感兴趣。 刚好他手中剩下的钱加上股市里的那些完全可以将整个新乐买下来,他就想先来看看这边公司的具体情况。 原主在新乐的处境并不好,大家都知道他是走后门进来的,上面有关系,平时经纪人根本不管他,原主不来上课也没人敢说他什么。 与此相对应的就是他格格不入,完全无法融入这个圈子。 同期也都收了陆胥手下暗中的好处,事事排挤越知,让他在这边完全被孤立。 刚到新乐楼下,越知前一秒还在跟沈濯说今天中午吃什么呢,下一秒迎面就撞上了明寒。 明寒联系不上越知,又没有他的地址,干脆就找来了公司这边,想从这里要到越知的联系方式。 又是你? 见到越知的第一眼,明寒想到的不是越知为什么好端端的没事也不回自己信息,而是站在越知身后的、那个上次在走廊遇到的男人。 比愤怒更强烈的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胜负欲,明寒向前一步想拉过越知,又顾忌着上次越知不高兴的事,最后还是收了下,半道改为拉住了越知的袖子。 我有事情跟你说,很重要。 越知犯难:可我还有事。 我耽误不了你太久,正好中午了,我请你吃饭,期间跟你谈,行吗? 明寒有点不太不确定越知会不会答应,他鲜少有忐忑不安等待回复的时候,尤其是这个人几天前还对自己予取予求。 可明寒又有点期待。 上一次在他家门口,越知选择了自己,这一次会不会也是一样?毕竟他们之前跟别人不同,越知确确实实深爱自己。 不是随随便便哪个男人能比得上的。 这个念头让明寒的好胜心瞬间攀升巅峰,看向沈濯的视线也不自觉带上了挑衅。 好吧。越知也有事跟他说,于是想让沈濯自己去吃饭,我跟他说点事,你先去吃饭吧,不用等我。 沈濯目光冷冽,一反往常的吓人。 不过他转瞬便收敛了情绪,颇有深意地看了越知一眼,转头便走。 我们去哪里?越知问。 明寒对附近不是很熟悉,试探:西餐厅? 越知不太喜欢,他没有委屈自己的习惯,便摆摆手,算了,还是我自己挑吧。 叮咚一声,手机上方弹出一条短信。 一行加密的号码发来信息:新乐后门,三分钟,出来。 越知心底咯噔一声,他有所有股票的电话号,唯独只没有反派顾逢的。 你是? 信息刚发出去,那边秒回: 顾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11 16:38:04~20211112 12:54: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疯魔不成活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章 摘下面具 越知没有丝毫犹豫,指尖轻敲: 好的呀。 明寒催促:选好了吗? 越知收了手机,不选了,我有事,我把我的新手机号码给你,有什么事你等事后再联系我吧。 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搞得好像越知是个一堆重要事情等着做的大忙人,而在此之前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人分明是自己。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他们之间的身份好像调了个。 这两天发生的关于越知的事情太多,既颠覆了明寒印象中关于越知的过往形象,也让他无法再用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态度来对待越知。 被这样拒绝,明寒脸色很不好看。 他昨晚翻来覆去很晚才睡着,一早推了重要工作特意去医院看越知,原本只腾了两个小时的空给这件事,现在却耽误了整整一上午。 以前越知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现在自己想见他一面跟他单独说几句话还要三催四请,去迁就他的时间安排。 可明寒又没法不答应。 你有什么事?是公司有事找你吗?需不需要我帮你。 最后这半句明寒拖着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 是啊。越知诚恳点头:很急。 越知语气平平淡淡的,没什么特别起伏的语调,但是让人听着很舒服,恍惚间有点像以前他们少有的和平对话的时刻。 即使明寒见过了越知的多副面孔,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适应过来,他当越知真有急事,又磨蹭了会儿,最后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询问越知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 越知成功摆脱明寒后快步向顾逢指定的地点走去,心里暗戳戳把顾逢那个老东西骂了个半死。 文里说他十年前就掌控了家族权势,是个绝对可怕的人。 十年,现在怎么不得三十岁了?呸,老东西三番四次来找自己,以为谁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吗? 一把年纪了还专挑嫩的下嘴。 不要脸! 被迫跟人周旋的感觉非常不美妙,再加上前两次在顾逢这边连连受挫,越知心里已经快烦死他了。 顾逢太神秘,他身上有种完全摸不透又无法让人掌控的感觉,越知最不喜欢就是跟这种人打交道。 偏偏他又一次次来找自己,态度模糊不明。 在绝对悬殊的实力面前,越知不会做以卵击石的蠢事,他不会故意激怒顾逢,也轻易不会耍自己的小聪明。 对比之下,越知还是喜欢沈濯这种身份背景简单,多少有点东西可以给自己拿捏的人。 这样一想,越知对沈濯更满意了。 他查了沈濯的工作室,解决资金问题后完全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越知想送他东西也不知道送什么,再给他几千万的卡的话,会不会有点太敷衍了? 想到礼物,越知先联系人将沈濯的那张项圈设计图纸做出来,他加钱要那边最快速度做好,有点等不及了。 三日之约还剩最后一天。 到达指定地点后,一辆挂了特殊牌的低调SUV停在角落,越知上车,发现只有司机,后座原本顾逢的位置上并没有人。 中间挡板依旧是放下来的状态,越知调上去,问司机:顾先生呢? 司机专心开车,完全没有要出声回答越知话的意思。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越知又问。 司机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了跟没说一样:等到了您就知道了。 越知将挡板放了下来,脑中将身边一切可调动的关系线错综相连,飞快想了几个应对方案出来。 万一顾逢那个老狐狸要发疯,他至少得有自保的能力。 司机将车开进了一家古色古香的私人餐馆,越知下车就有老板领着两名经理在等候着了。 餐馆两侧有木制的栅栏,中间硬石板铺了两条小路,越知注意到这边草坪铺的是珍稀昂贵的天鹅绒草。 上到二楼包间的路上也遇到了零星几个客人,可以推断出顾逢并没有包场,所以应该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越知暗中松了口气,一直攥着的手机顺着口袋滑了下去。 您可以先点餐,看看喜欢吃什么? 顾逢人还没有出现。 越知先落座,随便翻了几页菜单,发现这家店非常合自己的口味。 你们店加钱可以给外送吗? 老板人还挺年轻,说话很客气:抱歉先生,我们店是预约制的,外送也会影响口感,所以没有这项服务。 越知没强求,一口气点了一堆自己喜欢吃的。 上菜速度还可以,大厨刚亲自来切完松露出去,顾逢就来了。 他还是穿了一身标准英式西装套件,两条精致的链条从纽扣搭到手巾袋,宽松却很显高挑的黑长披风遮住了大半的身材。 越知目测他的身高应该跟沈濯不相上下,不过沈濯的身材肯定比他好。 沈濯也比他年轻。 纯黑色面具完完全全挡住了他的脸,任越知再怎么端详也无法透视过去。 他坐下却没有摘披风,越知注意到他好像带了一个便携式变声器。 越知尽职尽责演了他喜欢的小白花,主动提起话题:你是特意请我吃饭的吗?可是我被你救了两次,都没有感谢过你。 没关系。 果然!顾逢带了变声器。 声音沙哑撕裂,像受损严重的声带勉强挤出音色,非常刺耳。 越知用筷子尖戳着他面前的奶酪烹酥饼,这个很好吃,你要尝尝吗? 你吃吧。 越知很沮丧地泄了气,小脑袋耷拉着,整个人像一株晒蔫了的小树苗,软趴趴垂着头,你救了我两次,还请我吃饭,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可、可是,你给我的那个盒子太难了,我解不开。 顾逢沉默了两秒,稍微有那么一丝丝情绪外露出来,但是太快了,越知沉浸角色扮演里,没及时捕捉到。 你要是真心想看里面的东西,可以找人给你弄开。 那怎么行!越知泫然欲泣,好像受到了极大的误解,这可是您给我留下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让别人弄坏呢。 而且我一直没有跟您说其实,我心里一直很敬重您,您救了我两次,我特别感激,除了我父亲,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越知从旁抽了张纸巾捂住根本没有眼泪的脸蛋,小嘴叭叭叭根本不给顾逢插嘴的机会:您就像我父亲一样,我父亲也给我留下了一个鲁班锁,跟您那个特别像!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3) 老东西,也不看看你自己多大岁数了,还想癞□□吃天鹅肉! 顾逢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手收了回去,搭在腿上被桌子挡住了。 他忍了忍,还是打断了越知的发挥:先吃饭吧。 抱歉,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您跟我父亲真的太像了越知擦了擦脸,红着眼抬头。 哼,意识到自己是在老牛吃嫩草了吧! 您不想直接给我您的联系方式肯定有您自己的原因,既然这样,您肯定也不想让我看到您的脸。越知特别懂事,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可是您戴着面具怎么吃饭呢? 顾逢给他倒了杯水,放到越知手边:我不饿,你吃就行。 那怎么行! 越知这朵贴心小白花出了个好主意,这样吧,我转过身去吃,这样您就可以摘下面具来了,我保证我不会回头偷看的。 软座背后正好连着一块水平的放置台,越知端着小碟子和自己面前的两盘菜转过身去,特别乖巧: 我好了。 顾逢看着他瘦弱的双肩及后颈,应了一声,手却并没有去摘面具。 越知吃了好几口,一边呜呜咽咽一边说话:这家店真好吃,就是不能外送,来店里也需要预约,太麻烦了。 想吃一样东西肯定是想吃的那一刻很快就能吃到才是最满足的,还要预约排号等着的话,幸福感会大大降低。 想等自己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让这家店给自己特例外送。 他今天说了这么多,估计也就这一句话是真的。 顾逢:那就多吃点。 这个汤好好喝,您尝尝好喝吗? 顾逢稳坐如山:好喝。 啊。 越知小声惊呼,手中的勺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他弯腰去捡,眼睛迅速往后一瞥。 顾逢戴着面具,维持着他转身之前的姿势一动没动,深沉的目光不偏不倚跟越知撞上。 被他这么一看,越知少有地有了做坏事被抓包的不好意思感。 他捡起勺子放到一旁不用了,乖乖认错:对不起,这次我保证不会偷看了。 顾逢嗯了声,听不出来到底有没有生气。 这家店菜量很少,越知吃起来刚刚好,他解决了自己面前的两盘,倒背过手去够桌上的菜,顾逢帮他推了一下,越知立马还了两个干干净净的空盘子回来。 顾逢抬手摘下面具扔一旁,露出那张不久之前还被越知仔细端详过的、他认为完美无缺的脸,轻笑一声: 小没良心的。 第16章 真是不听话 沈濯啊不对,是顾逢,他将几样菜分了大半到一个碟子中,放在越知反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越知饭量小,但他很贪吃,每一样都要尝尝,要是合胃口,那就得一口气吃好几筷子。 大半的饭菜都落到了他的肚子里,直到顾逢出声制止他继续吃下去。 你喜欢的话等下让老板给你发一下菜单,什么时候再想吃让他们给你送。 真的吗?可是我刚才问,他们说没有外送的业务。 最后一块糖丝滚红薯落入越知肚子,冰糖的甜味留在齿畔,甘冽清甜,让人忍不住想再多回味回味。 顾逢拾起面具重新戴上,嗯,你想要就可以。 越知觉得肚皮有点撑:我去趟洗手间。 包间门口站了两名身材魁梧高大的保镖,越知进去的时候还没有,从他们标准的站姿来说,这两名保镖绝对是非常专业的。 像顾逢这种24小时保镖不离身的人,想用简单粗暴的手法对付他恐怕有点困难。 洗手间在穿过走廊拐角的地方,越知擦干手出来,正面遇上了表哥陆胥。 陆胥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越知,原石宴结束后他这两天已经快忙疯了,不仅得罪了宾客,跟傅氏那边的合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成功,完全没腾出空来管越知在干什么。 你怎么在这儿?陆胥摘了眼镜,难得表现出几分疲惫,他捏了捏眉心,没有看越知,语气像是在聊家常:跟那个小明星来的? 陆家产业涉及娱乐圈,旗下也有不少演员、歌手、爱豆,身为掌权者,纵使明寒是炙手可热红遍大江南北的影帝,在他眼中也不过如此。 若非明寒身后是明家,陆胥都未必能将他看在眼里。 越知没肯定也没有否认,看起来很心痛的样子,软软糯糯的声音无处不是关怀:你是不是很累?之前宴会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陆胥戴着薄框的眼镜,西装革履坐在轮椅上,松懈下来时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但他的声音很柔和,越越,你跟明寒怎么样了? 越知没有回答,陆胥便问得更加锋利直白了些:他爱上你了吗? 没有。 这个答案陆胥已经预测到了,他无声看着越知,目光平静如水,只有看穿过他本质的人仔细端详,才能从那片湖水中看见其下的冰冷无情。 他像是在打量一件尚有价值的私有物品,考虑如何用这件物品为自己谋得最大利益。 这个表弟,从来蠢笨地让人有几分心疼。 因为这一点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心疼,陆胥一直对越知很宽容,允许他有一定范围的自由,也没有过早地将他送人,只是顺便从他可以接触到的人中让他自己选择了愿意跟的对象。 他太听话太好控制了,稍微给他一点关心他就像条可怜虫一样眼巴巴献上一颗真心。 如果不是现在的处境真的非常糟糕,陆胥或许还会再多允他几年单纯无忧的生活。 客观来说,越知漂亮、精致,美得不可方物。 他是落入凡尘的精灵,纯净地像一张白纸。他对所有人都小心且防备,用湿漉漉的眼睛抗拒每一个可能伤害他的人。 唯独对自己,他献上了一颗炽热的心。 现在,自己要亲手将这张白纸送出去了。 他会被别人涂上脏污不堪的颜色,被揉皱、被撕烂,沾着一身洗不掉的脏痕,彻底堕入泥淖。 但他会为自己带来巨大的利益。 王总已经答应,只要越知肯陪他几天,他愿意放弃这次竞拍会,并全力配合陆氏下一季度的相关合作。 越越。 陆胥重新戴上了镜片,眸光藏起,多了几分冷冽,他说:换个人吧。 越知好像愣了一下,干干净净的眼尾染上绯色,眼眶蓄积着水光摇摇欲坠。 过了将近半分钟那么久,越知才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挤出来的:好。 陆胥显露一抹笑,乖,那等下 特殊铃声响了,陆胥一怔,像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么短时间内陆西会给他打第二次电话,他迅速调整好自己接了电话,对面说了句什么,陆胥脸色勃然大变。 怎么会受伤?!什么叫只是被药剂溅到了手上!他的手可是用来做实验的!不行,他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陆胥焦急万分,控制着轮椅掉头就走,仿佛早把越知这么大一个活人给忘了。 陆总,您还不能走,等下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需要您亲自到场才行。 滚开,马上备车去市立医院。 助理还想再说,被陆胥可怕的眼神骇住了,只得小跑着赶紧跟上去。 不过是伤到了手而已,看他这副丢了半条命的样子。 这么不可救药地爱上一个人,可真是太可怕。 完全被无视了个彻底的越知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匆匆离开,面无表情转身打算回去。 啊! 一股狂躁的力量拧住越知手腕,拽着他暴力往墙上一甩。 越知后背猛地撞击到墙壁,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掀起一阵劲风,哐一声拳头狠狠砸在了墙上。 明寒一手扣着越知,一手握拳紧绷,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他从未这么失态过,猩红的双目仿佛一头穷途末路的困兽,挣扎叫嚣着发出暴躁的嘶吼。 越知被他吓了一跳,也怕他一个控制不住把拳头落到自己身上,直愣愣挺着背不敢乱动了。 你唔! 明寒单手捂住越知的嘴,额头抵着他疯狂喘息,死死压抑着自己:你闭嘴! 越知脸小,他一只手掌就能握住大半。明寒有点失控,手指压在越知脸上很快泛起了红痕。 唔唔唔。 越知睁圆了眼,想说两句话,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不知道明寒在这里听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越知仔细将自己方才与陆胥的对话在脑海中过了一边,大致理出了几条明寒可能生气的原因。 什么是他能给你我不能的?!明寒额头青筋突起,压得极低的嗓音沙哑晦涩,是你说你喜欢我的!凭什么擅作主张答应换人! 他爱上你了吗? 没有。 换个人吧。 好。 他说好,他答应了,他要去喜欢别人了。 明寒已经没有功夫计较越知骗自己说有事却跑来这里见别的男人这件事了,他刚刚一直站在这里,将两人的对话从头听到了尾。 那个男人他知道,陆胥,陆家新上任的CEO,原石宴是他办的,台风那天也是他让人来接的越知。 此时明寒满脑子只有越知说了好。 他答应了,他答应放弃自己了! 这两天来,明寒想了很多。 越知的一颦一笑,变脸般乍现的肆意张扬、狡黠聪慧,还有以前亮晶晶的双眼和平淡无波的语气,这一切都在明寒眼前不断循环。 他性格自我、感情迟钝,也没有什么经验,唯一一个动过心的人还没见面便先消失了好几年。他不断洗脑告诫自己对越知只是一时的占有欲作祟,可就在刚刚 就在刚刚! 他听见越知对另一个男人说出无比温柔的话,很久很久不曾再对自己展露过的温情全都一股脑献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那人质问越知自己是否喜欢他的时候,越知的无言以对让明寒心口闷闷生疼,越知答应去爱别人的时候,明寒会发疯一样想把他抓回来永远锁死在自己身上! 如果这仅仅只是占有欲作祟,那明寒也认了。 他就是见不得越知不喜欢自己,见不得越知去跟别的男人用那样的语气说话还朝他笑! 明寒突然一下将越知紧紧抱住,怀中很软却很有实在感,他把头埋在越知肩颈,贪婪尽情吸取着怀中人独有的味道。 别换人。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开了这个口,他就像确定了什么,嵌着越知的双臂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般用力, 别换我想好了,你给我点时间你不想当替身,我就忘记他我可以忘掉他,给我点时间 越知被他勒得都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不知道明寒突然发的哪门子疯,但又不太敢激怒他。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我不放!明寒不愧是个幼稚鬼,两根胳膊缠得更紧了,他有什么好的?我不准你跟他那样说话! 越知:陆胥是我表哥。 空气陷入短暂凝固。 明寒缓缓松开了手,呃表哥 越知刚想说话,一群人黑衣人突然楼下上来,在走廊一字排开,齐刷刷将明寒围了起来。 餐馆老板匆忙赶来:抱歉先生,请您立刻从我们店中离开。 离开?我是你们这里的会员。 抱歉先生。 明寒眉头紧紧皱起,他还有很多话要跟越知说,勉强忍住脾气:是你表哥? 越知看着这么大阵仗的专业保镖,心中有了猜测。 你回去吧,我给你寄了一个快递,你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至于你说的等你看到盒子里面的东西之后,就知道我的答案了。 明寒背后突然冒上一股寒意,他有种预感,好像越知这么一走,就再也不会属于自己了 但是他没有办法挪动自己的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原地。 越知! 越知没有回头,他被另一波保镖围住,强硬开出一条通往原本包厢的路。 刚关上门,一双戴着黑手套的手从后爬上了越知脸颊,丝丝凉意如毒蛇般可怕,变声器嘶哑低吟: 越越,我不过是放你离开了几分钟而已,真是不听话 第17章 呸呸呸!臭流氓 你让他碰你哪儿了? 越知小幅度躲了一下,但也没有太大可反抗空间,细声细气:他没有碰我。 顾逢从后整个将越知困在墙板与他的胸膛之间,这中间的缝隙还在不断被压缩减小。 很快,越知前胸被迫贴到了墙上,后背陷入一个干燥温暖的怀抱。 是么。 越知头皮有点发麻,左手两根手指缓慢移动向下,最小程度地希望躲开顾逢的注意力。 手机就在他的左口袋中。 依照越知敏锐的直觉,顾逢要犯病了。 我就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我最后还拒绝他了,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的那些下属,我当着他们的面说的。 左手中指碰到了手机壳边缘。 还差一点点。 越知继续拖延时间,试图转移顾逢的注意力。 不然你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4) 丝绒质感的布料环住越知左手手腕,轻轻的,以一种折磨人的缓慢速度将他的手从手机指纹解锁处挪开。 手机被关机扔到一边,发出闷闷的一声撞击响。 一股极其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顾逢不费吹灰之力将越知双手反剪到背后,而另一只手自始至终都捏着他的下巴,像在仔细摩挲,也像在随性狎玩。 又撒谎。 不等越知再开口弥补,顾逢褪去手套,用食指按住越知下唇,压着唇瓣垫在牙齿之上,缓缓向内探了进去。 舌尖落入敌人之手,被随意揉捏对待。 越知眼中蓄满水光,纤细的脖颈难耐地向上扬起,如同脆弱的白天鹅细细颤抖,津液顺着嘴角滑落: 唔唔。 顾逢终于松了手,身后控制随之而去。 越知险些没站稳,顾逢扶了一把,然后按着他侧腰将人转过来。 我 越知猝不及防吞咽了一口,下颌有点疼,更多的是麻麻的。 顾逢用手套帮他擦了擦嘴角,随手弃在一旁。 无数个应对方案及可能出现的结果在越知脑海一闪而过,但这些都只是推测。 顾逢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怎么样。 该怎么办? 越知耷敛着眼眸,一下比一下急促地喘着气,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凶我! 越知天生不爱哭,大多时候都是装的,扯着嗓子使劲干嚎几声,眼泪没废半滴,真情实感的表面程度倒是可以跟苦情戏演员一较高下。 这次为了逼真一点,他硬生生从眼里挤出来了几分泪花。 他非要抱我的!又不是我想让他碰的!我又打不过他,你凶我呜呜呜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声泣泪,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哭了没两声就累了,自己慢吞吞蹲下,抱着膝盖继续嚎。 顾逢一下被他弄得不知所措了,扶额无奈。 你 顾逢伸手想碰碰他又担心他害怕,讪讪落了下来。 就算知道他多半是装的,顾逢也一样没法对他狠下心来。 别哭了,我不碰你。 他说不碰,就一定是不碰,越知得到承诺,嚎的声音立马小了,演技一落千丈。 顾逢有点认命地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杯温水喝,又亲自弯腰把人从地上哄起来,好了,以后不要让别人碰到你,我不喜欢。 眼前的危机解除了,但是越知同时也明白: 完蛋了,这个死变|态是真的盯上自己了。 把人哄好后,顾逢没有放他走,而是带着越知上车往城郊方向驶去。 尽管得到了顾逢的承诺,但越知不是个喜欢把自己的安危寄托于对方是否守信的人,他还是悄悄开机,飞快发了消息给大黑,同时设置了一个简单的定时触动发送。 车辆开进一处低矮铁栅栏围住的小门,监控室将挡杆抬起,越知向车窗外的山顶方向望了一眼。 山顶建了私人城堡,肃穆的欧式建筑藏于葱郁的树木之间,越知突然觉得有点眼熟,按下侧窗来伸长脖子往外看。 顾逢箍着他的腰将人拉回来坐好,不许他乱动。 最后一眼越知还是想起来了,那天明寒带自己去庄园的路上,自己看见的隔壁山头的城堡尖就是这个。 城郊这一片总共只有三个山头,最高的是明澹山,作为本市公共区域的旅游景点,剩下其中一个被各大开发商揽包,建了各式各样的富豪娱乐场所,马场、高尔夫球场、小型餐馆与主题公寓应有尽有。 而这第三个为私人所有,山下常年有人守着,也没见主人来过几次。 好奇者甚多,可惜山中监控警报严密,没人见过上面到底什么样,只能从下隐约看见一幢建造富丽堂皇的巨大城堡。 顺着平缓的山道往上,原本稀疏略显荒凉的灌木丛被修剪整齐的花丛植被所取代,半山腰建了马场,不过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继续向上,入目所见景致无一不是精巧绝伦,两侧修建了花坛底座,石壁连环成画,上方种满了纯洁清新的铃兰花,铃铛辍着雨滴,于风中哗啦啦连片奏响。 一步一景,匠气的细雕慢琢与浑然天成的灵性并存。 到达城堡前越知他们就下车了,走进了看才知道这座城堡占地范围有多大。 城堡前方挖了护城河,整个水面干净如银泊,将建筑与湛蓝无垠的天空一并颠倒连成对称面。 吊桥横穿而过,两侧岸边停着几艘小船,常年无人使用,有着很明显的风吹日晒的痕迹。 城堡是经典的三段式色彩墙壁,基座以深色的岩石板砖搭建,外墙辅以暖色贴面。 整体采用了中世纪式风格,穹窿高顶,扶壁支起尖尖的筒,封闭拱廊搭配逐层延出的外飘窗式阳台,借合城垛造型,立体层次感很强。 越知不得不承认,老变|态的审美还不错。 喜欢吗? 喜欢。是真的。 这种风格与他想象中城堡该有的样子简直完全重叠,如果可以,越知甚至想将这里买下来。 拱门的野蔷薇恣意生长,藤蔓坠着绿叶从笔直的圆墩柱落下影子,彩色玻璃窗将暖阳剪成无数个碎片。 太漂亮了。 他可以让人将蔷薇修剪一下,可以在午后抱着一本喜欢的书从彩窗走过,望向澄澈透明的湖泊。 顾逢轻轻碰了下越知的头发,这个动作让他一愣,忘了躲开。 怎么一个两个都爱碰他的头发。 顾逢收了手,推着越知后肩带他进去,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喜欢就好。 越知轻踩上柔软的钩花地毯,从一面墙的收藏柜里选了自己喜欢的杯子。 管家沏了杯红茶,越知尝了一口,是特级的正山小种红茶,味道醇厚,香气馥郁。 他不说话,越知只能主动开口,带着一点自己的想法试探:你带我来你家玩,那我们算朋友了吗?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 越知面露难过,很伤心地垂下了头,心里暗骂: 呸!臭流氓!不要脸! 对不起我,我以为你是愿意的呜,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 我没有不喜欢你。 越知一噎。 这位的断句是不是没学好,刚刚那句话是说的这个意思吗? 但话都挑明到这个份上了,越知要是继续装傻充愣,单纯无辜小白花人设就要崩了。 越知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只能硬着头皮:你说什么? 顾逢从延伸台后方绕过来,双手压在越知身侧,将他困在自己身前。 我说我喜欢你,听清楚了吗?哪个字不懂?顾逢又重复了一遍,紧咬着越知耳边,每一个字都像是要从耳蜗钻进他脑域,锋利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我 完了完了。 怎么办? 越知突然抬手抵住了顾逢胸口,弱弱的声音带着一股坚定,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顾逢微滞,怪异的变声器都藏不住他语气中的诧异:喜欢的人? 嗯。 越知点头,漂亮的眸子轻柔地眨了一下,如水的情谊从中流泻出来,他跟我从小一起长大,对我很好,我喜欢他对我温柔的笑,喜欢他有点无奈地包容我,喜欢他无条件的答应和纵容。 对不起,顾先生,您的喜欢我不能要。 顾逢眼中暗藏汹涌,越知刚想再感受一下他到底是什么情绪的时候,他突然抬手扯下了领带,不及越知反应过来,忽地一下蒙住了他的眼睛。 咚一下,什么东西被扔到了一旁。 视线被夺,越知慌张挣扎。 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强硬掰开,前方压迫而来的身躯将越知整个上半身折出了一道惊人的弧线。 腰际紧贴着延申台,脊柱弯折向后,仅被一只手垫着作为支撑。 前所未有的刺激冲击全身,越知脑中轰的一下,全然忘记了反应。 唔 【】 烫得让人几乎要失去知觉的热意从小半张脸迅速蔓延四肢百骸,越知像一只被抽干了力气的蝴蝶,在宿敌掌心簌簌煽动两下脆弱的翅膀。 羽翼酥软无力,只能任由宿敌横扫城池,一路攻城略地。 等不知敛足的敌人搜刮殆尽,小蝴蝶早已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逢松开对他的全部钳制,越知颤抖着,顺着冰凉的延伸台滑落,嘴唇微张,双目无神地跌坐到地上 沙沙一阵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接着,一张纸塞到了越知无法并和的嘴巴里。 我的联系方式。 水渍沿着纸张晕开一道半圆,溢出来的一滴顺着边缘向下,淌过红肿生疼的唇瓣,拉出一条亮银的线。 脚步声离去,越知喘了好一会儿才软绵绵抬起手摘了蒙住他眼睛的领带。 纸张湿透后黏着嘴唇有些撕不开,越知嘴巴碰一下都疼地抽气,他忍着细细的疼,小心将那张纸拿下来。 眼中雾气缓和后褪了一些,越知没有看那张写着顾逢电话号码的纸,他死死攥紧手心,将纸张按在地上,揉烂捏皱成一团,咬牙切齿。 王、八、蛋! 第18章 谁弄的?! 初见顾逢的时候,单凭气质来说,越知对他印象很不错。 衣着品味高尚,身形颀长高挑,有点像电影里走出来的上世纪贵族王子。 一度让越知忽略他是文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 如果说第一面的好感度是10分的话,现在已经在他一次次主动找上门中被消耗成100了。 无可否认,刚刚的感觉很刺激,不同于沈濯的蜻蜓点水,顾逢凶猛强势,给初尝其中滋味的越知带来了绝对震撼的感受。 但越知不喜欢。 他是极其不喜欢被动的那类人,他可以主动出击,索取一场绝对动情的吻,但不能被动承受,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让越知很不舒服。 他选沈濯,一是对方实在合自己口味,二是他可以给对方套上镣铐。 他给予沈濯操纵自己的权力,但那根绳子仍旧攥在自己手中,他的放肆是自己的默许,只要自己不想,随时可以让他停下。 至于顾逢 不可以。 越知很清楚,顾逢是一头狼,自己拴不住他,还很可能在这场博弈中被他反咬一口,生生撕咬下一块肉来。 可越知现在根本不想管是不是会受伤,他现在只想给顾逢点颜色看看! 他竟然敢! 简直是 越知重重闭眼,强行压下心底的愤怒。 等身体完全恢复力气后,越知敛下眼底情绪,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第一次被人这样按着亲,越知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会软成他这样,还是说这是小黄|文总受专属身体的特权。 顾逢不知道去了哪里,房间只剩越知一个人,他犹豫着掏出手机,考虑要不要触发早先设置好的按钮。 手机拦截装置自动阻下了很多通电话提醒,越知扫了一眼,一半是明寒,一半是牧野。 明寒不知道是找他干嘛,也许是看见了快递盒子里的东西,也许是又要发病跟自己说点什么。 牧野 牧野应该是在医院特殊病房醒过来了。 越知犹豫着,指尖在退出与反拨之间徘徊不定。 文中七位股票,①号霸总傅遗,②号影帝明寒,③号反派顾逢,④号表哥陆胥,⑤号竹马沈濯,⑥号小狼狗牧野,⑦号小奶狗牧怀。 表面来看,或许是小狼狗和小奶狗他们兄弟俩最弱,但其实原文作者安排得比较均衡,身为股票之一,他们俩拥有绝对雄厚的身份背景。 牧家,一个有着百年底蕴的大家族。 各种可能有用的信息闪过,越知还没完全理顺,方才给他沏茶的管家敲了敲门,开口打断了越知的思路。 您休息好了吗?先生吩咐,您要是想离开的话叫司机送您回去。 越知微微一愣。 就 就这么放自己走? 顾逢到底想干什么?越知还真是有点搞不懂他了,要是他想跟自己做点什么,现在自己人就在他的地盘上,随时都可以被吃干抹净。 现在就这么轻飘飘放自己离开?他是真的料定了自己绝对没有还手的余地,还是对他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 越知冷冷扯了下嘴。 我想咳,我想自己走走看看这边的景色,可以吗?让司机不用开过来,我过去就行。 越知舌尖发麻,烫意残留严重,一开口就好像有东西在自己口中肆意翻搅,乍一说话差点咬到自己。 管家年纪比陆家冯伯要小一点,大概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很高兴地给越知讲这山上的建筑。 铃兰花纯白色的花苞滚圆饱满,一簇一簇从枝茎有序坠下,弯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越知拨弄着一株花束,唇红齿白,笑得比铃兰花还要纯净,轻盈的衣角微弱飘动,如同从铃兰花丛中飞出来的精灵:这边这么漂亮,顾先生天天生活在这里,心情肯定很好吧? 管家看着越知,露出和蔼的笑,先生不常来这边,只有今天心情最好。 不常来?这里这么漂亮他也不喜欢吗?那顾先生肯定很忙。 先生之前在国外,最近刚来这边,不算很忙,但是一直都住在外面。管家详尽回答越知的话,这片城堡连同山上的建筑全都是先生自己亲手设计监工完成的,他肯定是喜欢的,只是好像是说,先生在等一个人来住。 越知随便套套话,没想到能一次性套出这么多东西来,他征求过同意之后摘了一束铃兰,随手别在口袋上。 您跟我说这些,顾先生不会怪您吧? 管家:是先生吩咐说,您要问什么的话让我们都告诉您就行。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5) ??? 这下,越知是真的被顾逢弄得有点烦了。 一招实一招虚,云遮雾绕,让人摸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疯子。 看管家这样子,应该是把自己当成顾逢的白月光了。 原文对反派顾逢的背景讲述不多,可以确定的是原主过去是真的没有跟他发生过任何交际,顾逢自出场就坚信原主就是他那个死了的白月光,把借尸还魂这种荒谬的理论说地有理有据。 之所以叫他反派,也是因为他不愿意跟其他人走和谐大团圆道路,文章后半截除了最后的大转折,其余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 因此,想跟他玩感情手段,绝对没用。 回到家的时候,温馨的小别墅亮着灯,橘黄色的暖光从方方正正的窗户泻出一个个柔和的格子。 房间的灯都开着,桌上放着一袋樱桃,可能是沈濯刚买的,越知扯松袋口,偷了一个鲜红滚圆的果子出来,刚张开嘴巴想尝尝甜不甜。 没洗。 沈濯洗完澡出来,松垮的睡袍没系紧,肩膀与胸膛处未擦干净的水粘住布料,大好身材半遮半掩,他单手拿着毛巾擦了擦头发,水珠顺着额前凝成缕的碎发滴落。 越知放下樱桃,不吃了。 大白天为什么突然洗澡? 沈濯将毛巾搭在椅子上,如墨般漆黑的眸子盯着越知红肿的嘴唇,没有出声。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越知就能看见他自己是副什么样子了。 一双饱受□□的唇瓣颤巍巍张合着,色泽嫣红如同捻烂的玫瑰花瓣,有点可怜,有点让人想更加用力地弄坏他。 越知靠近他一点:怎么了? 沈濯抓住了那只想要往自己腹肌上摸的手,看向越知别在口袋上的铃兰花,这是什么? 呀,狗狗吃醋了。 越知将花束摘下来,五指收拢,花叶碾碎于干净的掌心,汁液顺着白皙的指缝一滴滴往下淌。 一个讨人厌的东西罢了,不值得你在意。 那一刻,沈濯的眼神变得很复杂,有挣扎,有犹豫,唯独没有越知预料中的开心。 是吗? 唔。 怎么还是不开心呀? 这可让越知有点犯难,自己房里人吃醋的话,要怎么哄啊。 越知抬手,双手手腕内侧合并到一起,手掌自然弯曲成半弧形,向两边打开,举到自己脸蛋下方,微微歪头开了朵花。 他笑得天真烂漫,有一种不染纤尘的纯净:我哄哄你呀。 沈濯一怔,只一个呼吸的功夫他就恢复成了那个随时会对越知露出温和笑意的沈濯,幽暗的眸子尽是掩不住的深情。 你喜欢铃兰花的话,我给你买点种子,刚好阳台够大,可以划一半出来种点绿植。 好啊。 越知顺势再靠近他一点,抬起双臂踮脚环住他的脖子。 清新的沐浴露夹杂着水汽,混合出专属于沈濯的味道,越知喜欢他干干净净的样子,像是一盘随时等待自己品尝的美味佳肴。 我亲亲你好不好? 今天在城堡里的事情,如果是跟沈濯的话,一定会很美妙。 自己可以允许他更久一点。 越知一说话,就不单纯了,嘴角勾着妖冶的笑,像一只披着雪白皮毛的狐,尾巴尖打着卷发出淫||秽的邀约。 沈濯按住他的腰,既不让他再靠近,也不让他离开,教训的话也不怎么严肃: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越知才不在意他自己是什么样子,他只知道靠在沈濯身上好舒服,好想离他更近一点。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还要考虑多久?一定要满72个小时吗? 一边问着,越知勾着他的脖子想亲他。 沈濯避了一下,那个吻落到了他下巴上。 你的嘴,是谁弄的? 越知笑了,没亲到人也没有生气,扶在沈濯胸口笑得双肩颤抖,你怎么这么能吃醋。 沈濯的心跳很有力,砰砰作响,越知耳朵听着,哪怕隔着皮肉与衣物,依旧觉得炽热滚烫。 手指勾着他的衣襟,越知轻声呵气: 放心,我纯着呢。 第19章 很好看我很喜欢 最后也还是没亲到。 沈濯既然想拖一拖,越知也愿意再等他几个小时。 反正,也只剩几个小时了。 还不到吃饭点,越知换了衣服,从口袋掉出一个纸团,骨碌碌滚到了他脚边。 是顾逢那只老狐狸留下的电话号码。 越知面无表情踢了纸团一脚,又不够泄愤似的,又踢了一下。 纸团从地毯滚到墙角,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个角落原本还扔着一个鲁班锁盒子,越知当时从医院带回来就把它扔在了一旁,好像这个盒子能在他房间占据这么小小的一角已经该磕头谢恩了。 两样东西碰到一起,刚巧都是那个人的,越知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他的东西就跟他那个人一样,让人讨厌。 过了一会儿,越知忙完自己的事情,才很勉强地走到墙角,把那张皱巴巴的小纸团捡起来。 他存了顾逢的联系方式,又用聊天通信软件搜索了联系人。 顾逢的头像是纯黑色,昵称只用了一个大写字母G。 巧得很,越知的是纯白色头像,大写字母Y。 由此可以看出来,他跟顾逢本质上是一类人。 不约而同的审美,日常饮食习惯,以及超强的控制欲和喜欢背后操纵一切的上位者心理。 所以他们不合适。 磁石只有正负极才能相互吸引,同性只会相斥。 顾逢要是非要将两个负极凑到一起,那硬碰硬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越知一边用颜文字编辑了可可爱爱令人作呕的好友申请,一边又想到了沈濯。 嗯像沈濯那样的,各方面跟自己就很合适。 叮咚。 顾逢迅速通过了好友申请,并发来一句: 【管家说你很喜欢铃兰,摘了一束带走,拍个照片给我看看。】 ??? 自己上哪儿给他拍照去,拍客厅地上那一堆烂叶子么? 越知不知道他心血来潮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疯,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了床上,想装没看到消息。 双面镜的另一侧,沈濯正开着笔记本电脑,他在鼻梁上架了一副大框的眼镜,正对着镜子的方向时不时敲几下键盘。 屏幕背对越知的角度,沈濯点了两下鼠标右键,切换到一个聊天对话框的页面上。 黑色的头像,大写字母G。 他又敲了几下键盘,接着,越知那边响了一声,后者不情不愿捞过手机,看见顾逢又发来了一句: 【我知道你看见了。】 切,幼稚。 越知不信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在自己房间按监控不成,这种心理战术,越知自己也常用,根本不屑上当。 他偏不回复,循着记忆里那株铃兰的品种,找人去给自己弄张照片来,然后直接叉掉了顾逢的页面,顺便将他也拖入了消息自动拦截名单。 现在,除了沈濯,其他六个都整整齐齐地在名单里躺着了。 越知挨个看过去,考虑了一下,选择将牧野暂时拖了出来。 一箩筐消息弹出来,越知等到手机不再继续震动了,才大致扫了眼文字信息。 原本在医院电了他,越知就已经算是跟他撕破脸了,他打电话发消息在越知的猜测中无非就是怒吼与宣泄。 谁知道满屏全是道歉,把越知给看懵了。 自己电击了他,他为什么要反过来跟自己道歉?总不能是突然良心发现,知道他不该对自己动粗了吧。 一天积攒的消息实在是多到看不完,越知也没耐心,干脆直接回拨了电话。 喂,牧野。 阿越!你终于肯联系我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越知淡淡:我看见你给我发了很多消息,有什么事情吗? 从来没有被越知用这么冷淡的语气对待过,牧野有一瞬间的委屈,但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 今天他从医院醒来,头疼欲裂,手也抖得完全用不上力气。 记忆回笼,临晕过去之前越知异常的反应仍历历在目,还没等他生气,先被护士长小姐姐拉着讲了一堆。 原来越知有病,不是故意电自己的。 他有很严重的双相情感障碍,这是一种既狂躁又抑郁的精神类疾病,平时越知只是表现为抑郁,但是狂躁面爆发的时候非常严重,经常需要采用强制手段注射才能安抚下来。 那间电击室,就是平时越知犯病时接受治疗所用的。 被强电流袭击全身的感觉仿佛还有残留般,牧野感觉手脚冰凉,颤栗浸透到骨髓深处。 难怪越知平时总是一个人低着头,也不爱说话。 原来他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 他那么小一个身板,连衣服都撑不起来,是怎么一个人在冰冷的房间里被一次次电击的。 自己只是被电了一次而已,他却早已不知道独自经受了多少遍了。 而自己呢?自己不仅不知道他病了,还跟兄弟说他矫情,说他又不是小姑娘。 牧野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越知给自己讲题,声音温柔缓和,脸蛋白得让人想咬一口,那时候的他还是会笑的 电话另一边,越知从牧野颠三倒四的话中提取出几个关键词,大致猜到了是怎么个事儿。 那天出院的时候,越知特意去找了护士长小姐姐,跟她说了一些话,让她帮自己拦住明寒,并且不要管特殊病房里的牧野。 看来是护士长小姐姐根据自己的话又做了发散思维,并有意添了点东西。 不过还真是被她歪打正着帮了自己。 现在正好用得着牧野,越知毫不犹豫接受了自己有双相情感障碍的设定,含糊其辞:我我没事 牧野被护士长小姐姐拉着普及了双相情感障碍患者有多么脆弱,尤其强调要关注患者敏感的内心,不要被他们表面所迷惑。 内心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牧野艰难开口,阿越,你你是什么时候这样的? 越知声音小小的,需要紧贴到手机上才能听清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牧野更自责了,他查了很多资料,知道精神类疾病患者偶尔会有完全不受他们自身控制的时候,那天在病房,越知不小心电击到自己,可能就是狂躁面发作的应激行为。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潜意识里害怕自己。 阿越,你是不是怕我? 牧野其实是知道有很多人都害怕自己的,班里的小姑娘都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兄弟们也不止一次开玩笑说过自己沉下脸来的时候格外骇人。 自己脾气不好,在越知面前又从来不加收敛,现在想想,越知害怕自己这件事从很早就表现出来了。 只是自己没在意过。 身边人都怕自己,牧野也习惯了,潜意识里觉得理所应当。 可越知跟别人不一样。 尽管刚认识的时候牧野将他当成当年那个人的替身,不断从他身上寻找可能存在的共同点,并自我欺骗,但是越知毕竟是他第一个这么亲近的人,牧野想过,如果不能找到当年那个人,他就要越知了。 越知沉默不说话,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会儿,牧野开口:阿越,你现在在哪儿?我去你家找你但是他们说你已经搬走了,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就看看你,保证不凶你。 牧野长这么大,大概还没有谁能让他用这么多的耐心。 越知不说话,他心里再急也强忍着没有催。 牧野。越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听声音,好像是哭了。 牧野还没见过越知哭的样子,被他这一声叫得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 可以想象,越知哭起来应该也是小心隐忍的,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你、你别哭啊。 牧野的心好像被无数根看不见的线拉扯着,电话那边的每一个细小的举动都会拽着丝线牵扯他的心脏。 从未体验过心疼为何物的牧野在此刻浅浅尝到了一点情爱的滋味。 很特殊,却并不让人讨厌。 牧野,你蛮横霸道,自我为中心,总爱以暴力解决问题,从来不肯好好听我说话,我不喜欢你。 很少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但牧野罕见地并没有意料中的愤怒,不是因为越知说的这些是事实,而是因为电话那边的人。 即使是批评他,声音也软软的,牧野捧着手机,极力想要从运行发烫的手机屏幕中汲取那人的体温。 嗯嗯好,我坏,阿越你再多说点,但是不能说不喜欢我。 呵。 纯情小处|男就是好糊弄,越知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继续瞎编,变声器尽职尽责将他平淡的语气幻化成恶心兮兮的调调。 我就是不喜欢你你根本不喜欢我,也不关心我,这么久了,我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平时喜欢做什么你知道吗?你都不知道,你就只会强迫我。 说完,越知直接挂了电话,根本不给牧野说话的机会。 手机屏幕最右侧有个一闪一闪的红色按钮,那是越知新到手的变声器。当时①号霸总让他念书,越知顺手给自己录了个音,回头就让大黑弄了这么个玩意儿出来。 还挺好用^_^。 越知伸了个懒腰,看见他要找的铃兰图片已经发过来了,顺手转发给了顾逢。 【刚刚在洗澡呀,铃兰花很好看我很喜欢^_^。】 对面沈濯笑了一下,心情颇为愉悦,敲字: 【那就好,再见面的时候,戴着它给我看^_^。】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看^_^ 强推文文《穿成恋爱脑炮灰后我爆红娱乐圈》by苏半盏,小天使们康一康呀 原书里,炮灰程临风有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和祖师爷赏饭吃的演技,却因迷恋一个渣男,最后被吸血榨干价值,领了盒饭。 程临风不幸穿成了这个恋爱脑炮灰。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6) 身为隔壁起点文男主,程临风十分看不上这种恋爱脑,谈什么恋爱,他心里只有事业! 片场里,程临风以卓绝的武技演绎无情刺客角色,那犀利凛然的眼神,让整个剧组都被震撼。 综艺上,面对伪装深情的渣男,程临风轻蔑一笑:谈感情?我现在只想算账。说完他将一叠账单推至渣男面前。 领奖台,渣爹过来忏悔,程临风轻飘飘地拿出一堆证据:还是法制节目适合你。 程临风在这个世界攀登顶峰,过得很是惬意,唯一烦恼的就是,为什么每天都有男人排队来跟他表白! 幸好他还有最后一个笔直的合作伙伴宋君墨。 * 初来时,程临风为了尽快摆脱困境,挑了宋君墨合作。 条件是两人假扮情侣两年。 宋君墨也是起点文男主,不过是霸总系列,与他合作非常愉快,程临风很放心。 合约结束,程临风正潇洒走人,没想到宋君墨却借醉酒向他表白。 看着醉眼蒙眬却深情款款的宋君墨,程临风如临大敌,最后还是凭义气扶住了他。 再后来,程临风表示,事业要搞,男人也不是不能! 【一心只有事业的演员受(程临风)VS 一早盯上受的霸总攻(宋君默)】 第20章 憋死你算了 第二天越知直接将手机关机扔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并决定今天一天都不出门了。 就不信顾逢还能直接找上门来。 刚好今天是三日之约的最后期限,沈濯就要给自己答案了。 越知早上催了他早点做完工作回来,这样的话,从下午开始,他们有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呢。 开心。 中午,越知点了外卖,顺带买了点今晚快乐时需要用到的东西。 下午两点十四分,同城快递送达,越知定做的项圈到了。 项圈是皮质的,切面略宽,皮质柔软贴肤,整体设计非常简约。越知指尖缓缓抚摸过金属搭扣,想象沈濯戴上的场景。 自己房间的床单是浅色的,他在上面的话,肯定很好看。 四点,沈濯履行诺言,提前回了家。 他走之前客厅干干净净的,回来的时候多了两份吃剩一半的外卖盒子,一杯放凉了的水,一个今早自己给他放进恒温的果汁空瓶。 昨天买的樱桃自己没洗他就没吃,沈濯拿了个盘子倒出来将樱桃清洗干净。 两条胳膊突然从后面伸过来,一把环住了他的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贴上后背,越知意有所指:你已经超时了。 沈濯把他从自己身上薅下来,挑了个樱桃捏着秆投喂,尝尝甜不甜。 甜的。越知喜欢吃水果,又自己伸手拿了两个,时刻不忘大事:三天时间已经结束了,你该告诉我你的考虑结果了。 即使沈濯提出了需要考虑三天的要求,越知也丝毫没有怀疑过他会拒绝自己。 沈濯收了自己给他的卡,邀请自己跟他住在一起,还在镜子上动了手脚最重要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不经意的动作以及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孔散发出来的喜欢自己的感觉。 他一定会答应,越知确定。 这么急? 沈濯就好像在故意吊他胃口似的,迟迟不肯将那个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说出来。 那也总得先吃饭吧?沈濯简单将桌子上的外卖盒系起来扔垃圾桶,怎么点了两份? 两个都想吃,就都点了。 原计划是一样吃一几口,没想到这两份都很好吃,越知一不小心还差点吃撑了,他指了指桌上的消食片,我一点也不饿。 沈濯把果盘塞给越知,并且没收了他的消食片,下次不许这样。 越知随手把樱桃放料理台上,按住沈濯往后一推,强行挡住了他,别收拾了,你饿的话,可以先吃点别的。 沈濯也不反抗,任由越知按着他,身体动作看起来是很听话的,只是嘴巴不太懂事,明知故问:比如? 即使身处下位,他也仍旧占着气势优势,含笑的眸子点漆般明亮,斜飞入鬓的眉毛略挑,有一种不同以往的凌然。 越知小幅度倾身,双手撑在沈濯身侧,不慌不忙地跟他玩起了推拉游戏。 没有比如,就看你想吃什么了。 沈濯勾起嘴角,完全不上套,那我要是不想吃呢? 跟越知玩逻辑,那他可会了,不想吃正好,我们谈正事。 越知伸手从果盘取了个樱桃,摘了秆,指尖捏着按压在顾逢唇上,命令:张嘴。 牙齿咬入果肉,殷红的浆汁迸溅出来,从沈濯洁白的齿缝沾到越知手指上,细细淌出一条红线。 甜吗? 越知趁机用食指将果子推入口腔内部,软烂的果肉被压扁、碾碎,散发出浓烈的果香。 沈濯现在这样肯定是没法回答的,越知也不需要他回答,尽情玩弄够了,才打算让他把果核吐出来。 上下牙齿合并,沈濯轻轻咬住了越知的指尖。 他没怎么用力,但也没有给对方留挣脱的空间,湿热的舌尖将始作俑者方才的所作所为悉数奉还。 比手指更烫的是来自沈濯的视线,锋利的、像一把带着弯刀的银钩,破开了白日谦逊有礼的形象,将内里糟糕的欲|望展露零星一角。 并没有太久,他松开了越知的手,抽出两张纸巾给他。 很甜,很好吃,谢谢。 他又恢复成了之前不温不火的样子,稍微直起身,将越知推离自己一点,维持着比正常社交略亲密一点的距离。 我考虑好了,可以答应你,但是 沈濯故意卖关子,好像越知跟他互动了就会怎么样似的。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磨人?越知点了点他的嘴角,催促:快说。 我有点担心,所以要求在正式确立包|养关系之前,我们先进行一段时间的试用期。 越知收回了压在他身侧的手,后退一步,打算跟他好好谈话了。 你担心什么? 沈濯没有完全站直,双手屈肘向后撑在大理石切面的台子上,色衰爱弛啊,我担心你吃饱喝足就把我踹了,到时候我身心都被你骗了个干净,你走得干脆利索,我找谁评理去。 这种胡搅蛮缠的话一点也不像沈濯会说出来的,但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句话反而比之前的都更郑重一些。 除了刚见面的时候沈濯有一点骨子里的劣性,揪着越知翻车的事来回逗他之外,此后都非常听话。 听话到越知想给他打满分,一分都没处给他扣的那种。 在越知的设想里,今天下午应该非常顺利才对,至少此时沈濯应该已经乖乖躺在自己床上了。 可要越知不选他,那越知也不愿意。 沈濯在他这里就已经是最好的了,不会有人能及得上。有过最好的,自然也看不上其他的。 同时越知也不想退步,这就很为难。 那这个试用期怎么说?时间多长,怎样才算成功结束,又跟正式的有什么区别?有了这个试用期你就确定可以直接答应了吗? 我向你保证,只要过完试用期,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这个条件有点诱人。 越知犹豫,你还没回答我其他的问题呢。 沈濯将方才被推远的果盘拢过来,我还没完全想好,今晚我写出来再给你看。 越知还在考虑讨价还价,就被塞了一颗樱桃到嘴里,沈濯骤然俯身靠近,深邃立体的眉眼俊美逼人: 我亲爱的小金主,你考虑好了吗? 男色当前,越知感觉自己像个荒|淫无道的昏君,毫不犹豫抛弃了底线和坚持。 低头。 今天送来的项圈就放在架子上,越知取出来,勾着沈濯脖子让他弯下腰,咔哒一声亲自为他戴上。 金主就金主,把小字去掉。 越知捧住沈濯的脸,踮脚亲了一下。 这次他的吻终于没有落偏,沈濯任由他亲了一下,没有闪躲,也没有推拒。 一种夙愿达成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就在越知想亲第二下的时候,沈濯突然反客为主,扣住越知的腰猛地将他压到了料理台上。 【】 越知完全没了力气,脑子还能动,瞳孔却是涣散的,迷茫看着前方。 不愧是自己选的人,天分实在是高。 这技术,越知私心里想着,比顾逢那个狗爽十倍。 见他站不住,沈濯干脆将他托起来坐到料理台上,脑袋歪到一边,靠着墙壁。 刚才有点过火了,樱桃盘被打翻滚了一地。 沈濯又抽了两张纸,哄着越知将果核吐出来。 越知的唇瓣比樱桃还要红,薄薄一层裹着潋滟水色,碰一下就能滴出血来似的。 到底沈濯还是心疼他,小心捏着他的下巴亲自探指将三颗果核拣了出来。 晚饭越知没怎么吃,喝了两口粥就开始催沈濯去写试用期暂行条例。 沈濯在客厅当着他的面开始写,敲了才两行就被越知皱眉喊停了。 这句什么意思?什么叫试用期间不会做到最后一步?越知感觉自己被耍了,一股浓浓的上当受骗的既视感。 但我可以用别的方法帮你。 越知斩钉截铁:不需要! 沈濯笑了下,没拿这句话当真,好。 这条我不答应,越知后悔方才那么轻易就答应他,果然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试用期几天?怎么结束? 等你也喜欢我,就结束。 哈? 不可能,我不答应。 首先,喜欢这个词本身就是无法测量计算的,其次,这个标准完全由对方把控,通不通过还不是全看他心情。 即意味着这份条例的执行与否全由对方把控。 这越知不可能同意。 到这里,越知要是还不知道沈濯摆了自己一道,越知就是傻子。 他直接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态度,十分坚决地回了房间,拒绝跟沈濯做任何协商。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当晚,两人就再没说话。 直到沈濯洗完澡回到房间,开了电脑开始办公,越知通过全透明玻璃将那边的一切都收归眼底。 好烦,不想看见他,早知道该按个窗帘。 又过了一会儿,越知看着他专心办公的样子,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公平。 凭什么他跟个没事人一样? 还试用期? 越知也猜到沈濯在玩什么花样了,他下床,从抽屉取出手机,随便搜了几个健身塑性的视频出来。 既然沈濯不想要,那就让他憋着好了。 让他一直憋着。 憋死他。 第一个视频后抬腿开始播放,越知跪坐床上,缓缓向前塌下腰,手臂屈起撑住身体,一条腿弯折,另一条腿跟随节奏后撤、绷直,然后缓慢向上抬起。 睡袍顺着抬高的腿部滑落,从臀部到腰线弯出一条极致的弧线。 余光中,对面的沈濯抬手,一掌扣上了电脑。 越知眼底浮现一抹笑意。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第21章 镜子,解释一下? 运动后身体肌肉有点酸涩胀麻的感觉,越知没有辅助工具,简单自己做了点按摩放松。 他没有特意去看沈濯那边,目不斜视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越知裹了条浴巾,随手掏了两瓶身体乳绕到另一边咚咚敲响了沈濯房间的门。 沈濯先应了一声,开门的速度有点慢,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一会儿,门从里面开了一半,沈濯靠着门框,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怎么了? 帮我抹个身体乳,我自己够不到。越知说得有理有据,作势就要往里挤。 沈濯房间有秘密,让他进去的话,镜子的事情就露馅了,越知笃定了他不敢,上挑的眼尾愈加肆意,怎么了?协议也要规定一下你的房间我不能进? 话说到这里,再找什么借口也都显得很苍白了,但沈濯仍旧坚持:我可以去你的房间帮你抹。 越知的房间那就更是秘密了。 刚洗完澡的皮肤格外白皙,几近于奶白色,内里透着粉,仿佛从中散出吸食人心的味道。 他身上擦得很干净,沈濯偶尔会很有绅士风度,眼神并没有乱瞟,只碰了碰越知肩侧,感觉并没有很凉。 可我就想进你房间呢? 越知盯着他的眼睛,一只手扶上了门框,另一只手握着身体乳,将椭圆形凸起的盖子抵到他腹部,用了一点力,不行? 沈濯无声跟他对视,两秒后,身体一侧让开一条路。 他脖子上还戴着那条项圈,柔软的皮质紧贴着脖颈,血管脉络的痕迹明显,说话间,喉结上下攒动:进来吧。 越知的目光从他的眼睛缓缓移开,顺着他让开的方向看向室内。 沈濯房间的布置跟越知的基本是对称的,只是沈濯的生活痕迹要少一些,桌上只放了一个水杯,一台轻薄笔记本以及配套的无线鼠标。 床单是深色的,被子平坦没有一点褶皱,一侧 跟越知房间相连的墙壁干干净净,只有一个相框外壳作为装饰物似的沿着对面镜子边缘。 呵。 越知心底笑了下。 狗东西,还挺会藏的。 需要抹哪里?沈濯从他手中取过身体乳,指了指床的位置让越知过去。 唔,后背吧。 越知沿着床侧趴下,他的浴巾围得不并紧,但是因为趴着的动作所以还算妥帖地搭在后腰上。 深色的床单与皮肤颜色对比明显,衬托得他浑身莹白发光。 沈濯一看就没有经验,上来直接连压了三大泵出来,乳白色的护肤软膏顺着越知凹陷的脊柱沟蜿蜒到腰窝,积蓄出浅浅一洼。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7) 太多了。 这样一看,沈濯也知道太多了,蘸了边缘涂开,还剩下一大半没有用。 没关系,越知双手微微撑高一点,左手小臂折起,支在下巴上,这个动作让积攒在他后背的身体乳全部向下滑去,你去拿卷卫生纸来。 沈濯目光从那个水涡之上挪开,哑声:好。 床头柜就有抽纸盒,他起身去拿,越知趁机坐了起来,乳液顺着腰窝尽数滑入浴巾。 沈濯回头,刚好看见越知不慎没站稳,沿着墙壁扑通一下摔倒了。 慌乱中,越知的手臂压到了墙壁上的装饰相框,中间空白的墙面咔一下陷了下去。 摔哪儿了? 沈濯一只手拉着越知肩窝把他架起来,弯下腰去查看他的膝盖。 越知就是装的,根本不可能摔着他自己,他顺着墙壁将整个镜面露出来,对面自己房间便一清二楚暴|露在两人面前。 他自己是装的,也以为沈濯是在故意转移话题,越知敲敲镜面,这是怎么回事? 沈濯的掌心是热的,贴着越知膝盖散发烫意,轻轻按了一下,疼吗? 不疼。 越知把他拽起来,达到目的之后就不在意自己先前的拙劣演技露馅了,镜子,解释一下。 他今晚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沈濯确定他没有摔到哪里,才看向镜子,也并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样子,很平静:就是你看见的这样。 这么直接,这么平静,越知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但又觉得就是应该这样。 他从来便不是会粉饰什么的。 越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等下我会搬出去。 本来也就是暂时来这边住一下,这里毕竟是沈濯的房子,越知身为金主,一直住在自己小金丝雀的家里不太好。 他这几天看了几处房子,都不算很满意,华丽如顾逢的山顶城堡,温馨如沈濯的两层小别墅,对比之下越知很难找到特别合心意的房子。 但是没关系,自己到时候可以再慢慢改。 然后让沈濯住过来。 不过这得等他听话之后。 我没有太多东西要收拾,今晚就走,刚好你可以慢慢考虑你的试用期条例。 欲擒故纵、推拉缓急,这是越知当年刚刚获得自由,从玻璃房融入社会人群时最感兴趣的一样东西。 沈濯的想法他明白,大概就是想要自己更重视他一点。 越知自然是重视他的,但在合约正式开始之前,他必须要是牢牢掌握主导权的那个。 搬走? 沈濯大概真的没想到越知突然来这么一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继而帮他把摇摇欲坠的浴巾围严实了,我走,你别折腾了。 ? 可这是你家啊。 我知道,你回去睡觉吧,我现在就走。沈濯好像完全没觉得不应该,又碰了下越知的肩膀,感觉有点凉,把睡衣穿上。 你 沈濯并没有带什么东西,拿了一件外套还有手机,再有就是脖子上戴着的、今天傍晚越知亲手为他扣好的项圈。 对了,给你买了种子,等下会有人来修整阳台铺土,你自己可以选喜欢的种上。 他说走就走,很快就将全部空间留给了越知。 越知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看向被轻带上的门,房间空荡荡,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就感觉空间一下子大了很多。 其实也可以明天啊 A市著名的一间会员制酒吧。 穿着铆钉镭射面外套的男子坐在吧台上,一条长腿随意地伸直搭在地面,手边已经空了三个瓶子。 这间酒吧因为是会员制,进来的都是上流豪门,有人认出了他,想来打声招呼,被他身旁的助理好声好气请走了。 酒吧人不多,灯光暗一些,橘色打在明寒侧脸,与阴影划分成两个界面,颓废感加剧了他的脸部特色,看起来性感又可怜。 再来一瓶。 他回去看了越知给自己寄来的盒子,那么大一个,里面放满了自己曾经出过的限量版专辑、海报、杂志 满满一个盒子。 越知说过,他是自己的粉丝。 不止一次。 但是明寒没怎么放在心上,一开始是因为他的粉丝很多,这种话听多了,麻木了,后来是因为觉得粉丝也分很多种,他觉得越知肯定是那种最最普通的。 单纯欣赏荧幕或舞台上有着明星光环的自己,见到真人后说一句喜欢罢了。 但是越知有那么大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从自己出道一直到最近的都有,甚至很多明寒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合上了盖子。 他明白越知的意思了。 从前,他是自己最忠诚的粉丝。 现在,他把过去一切归还,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明寒想起大前天的时候,他误以为越知自杀,想着以后稍微对他好点,然后越知单方面提出解约。 并不需要他的好。 前天的时候,他想给越知一点补偿,却在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成就都有着越知的帮助,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 自己所谓的补偿,就像一场笑话。 昨天的时候,他终于下定决心忘记过去的一切好好跟他在一起了。 可是他根本不想要了。 辛辣的酒顺着口腔灌入喉咙,逼得明寒眼眶通红。 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不稀罕 拿两瓶酒。一名身材高大壮实的男子随手放了一个火红色的头盔在吧台上,他手腕缠着纱布,但是行动丝毫没有受限,开了瓶盖直接咕嘟咕嘟往下灌。 在酒吧这种地方,陌生人素昧平生,有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气场就能判断出对方跟自己一样。 喂,你因为什么事儿啊? 明寒喝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把一只没用开的杯子往对方身边推了一下,说说。 一瓶威士忌见底,牧野当一下把空酒瓶放桌面,长腿勾过椅子往上一坐,开了第二瓶。 干了对不起我媳妇的事儿。 明寒半趴在吧台上笑了声,留长了一点的头发烫了卷,乱糟糟落在额前,半挡住立挺的眉眼:我也是我想弥补,但他不要我了。 牧野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一时间也没认出明寒来,认出来也不要紧,他此时遇到谁都能跟对方喝两杯。 酒精极好地麻痹了神经,让白天萦绕心口的话有了宣泄地,牧野说:他有很严重的病,但是我不知道,总是对他很不好,害他更严重了。 那你真是个混蛋。明寒想,越知好歹身体健康,虽然总是小病小灾的。 他灌了口酒,也开始说自己:他对我很好,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只是我心里一直有别人,从没正眼看过他。 那你也够混蛋的。牧野想,自己好歹是真心实意喜欢越知的。 两人对视一眼,自嘲地笑了笑,碰了杯,继续喝酒。 你说他会原谅我吗?明寒问。 这牧野哪儿知道,他开了第三瓶,换了个大号的杯子,满脑子都是想象中越知一个人在医院被一群人按住接受电击的样子。 反正我媳妇肯定会原谅我的,他最容易心软了,等他原谅我我一定好好待他,再也不凶他了。 明寒有些苦涩地笑了笑,他做不到对方这么坚定,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他身边又有了别的男人,我不知道 那个人,第一次在走廊第二次在新乐楼下,那个男人,他的眼神、他的气场,无处不让明寒忌惮。 有了对比,牧野反倒觉得自己没那么惨了,嗤笑:我媳妇身边干净着呢,他绝对就我一个男人! 第22章 撞车!全是今晚 想起越知惊慌的、羞涩的眼神,牧野无法想象有别的男人染指他的东西,好在越知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别的什么人,他从头到尾都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牧野宽心之余,也顺便关怀了一下自己身边这位凄惨无比的兄弟,你们认识多久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怎么样? 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又喝了一大杯,明寒突然直起身,对! 他肯定会原谅我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一样,他都喜欢我这么多年了,别人谁也比不上! 那个男人,他从来都没见过,之前的陆总是表哥,那这个人可能也是什么亲戚,就算不是亲戚,也绝对比不上越知心中自己的分量。 越知从很早之前就喜欢自己了,这么多年,谁也比不上 自己只是做错了事情,他肯定会原谅自己的。 说着,明寒掏出手机直接拨了越知的电话。 嘟嘟两声长音,冰冷的系统女声自动回复。 没有人接,明寒不放弃,又给越知发消息,结果蹦出来一个鲜红的叹号! 明寒揉了揉眼睛,使劲凑近屏幕去验证那个叹号是不是真的存在。 越知他拉黑了自己? 酒精上头,明寒有点委屈,气得一直按着电话按钮来回打。 第三通的时候,那边终于接了,通话页面改变,计时器一分一秒跳动,明寒盯着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委屈变成愤怒: 你拉黑我! 拉黑这个倒真不是越知故意的,工匠师傅们刚走,他此时正蹲在阳台拿着小铲铲拍土。 他没自己动手种过,对着手机上搜来的教程一步步操作,三分钟热度过后,就开始想念沈濯的好了。 要是沈濯在,自己就能使唤他拍土了,自己搬个小板凳坐边上当监工就挺不错的。 监督他拍自己动手。 至于明寒那个巨婴,越知是刚刚给他和他的那堆好兄弟们挪了个窝。 这个世界上,有钱万物皆可代。 他找了专业的代聊组织接手这几个人。 越知最近计划搞事情,用得到他们几个,不能像前几天一样整日断联,所以花不算很高的价格雇了一个团队。 刚才拉黑明寒,也是因为在用特殊手法连通账号。 越知专心弄自己的种子,说话时没太过脑子,随口糊弄:被盗号了。 盗号?明寒还真信了那么一秒,继而更怒:你在逗我?! 越知:唔,差不多吧。 明寒并没有开扩音,牧野的距离也不足以听见手机里越知的声音,他看着被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的明寒,感觉他女友应该是个牙尖嘴利的。 还是自己的阿越好,又乖又听话。 明寒那边也没说太久,他提出明天见面,看样子女友应该是答应了。 恋恋不舍挂掉电话后,明寒整个像换了个人,一扫之前萎靡不振之风,太好了!兄弟,谢谢你! 牧野也替他高兴,跟他碰了杯,问: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去见他?这才九点。 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去见他?明寒是公众人物,对自己的外在形象是非常在意的,去见越知现在是他的一级警备任务,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邋里邋遢的呢。 牧野是根本看不出什么来的,他平时仗着天生条件好,不怎么在这种事上分神。 这样子怎么了? 啧,你不懂,一看你就没经验。明寒科普:我跟你说,人都是视觉动物,你呃,你媳妇,她看见很帅的你,跟看见蓬头垢面的你能是一样的心情吗?你要是意气风发光芒万丈时给他来个深情款款的道歉,他能无动于衷吗? 牧野点点头,好像确实有道理,自己刚运动完的时候,越知就总嫌自己。 但越知很喜欢赛场上的自己,这个牧野非常确定。 身为今晚短暂结成的难兄难弟,明寒自己解决了人生大事,就撺掇对方:你要不也给她打个电话试试?好好说,约出来明天见面亲口道歉。 被这么一鼓励,牧野搓了搓手心,也拨了越知的号。 他觉得明寒这么混蛋都能得到女朋友的原谅,那自己肯定也能得到阿越的。 越知刚埋上种子,手机就又响了。 今晚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给自己打电话,他瞅了眼人名,还是接了起来。 毕竟牧野是自己头号待坑对象。 喂? 阿越,我算了,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阿月? 明寒晃着酒杯的手一顿,心想他女朋友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越知单手握着手机,轻挑了下眉,现在牧野也会问问自己有没有空了?他不是从来不管别人只顾自己硬来的么。 有空,什么事? 我牧野想着明寒嘱咐的道歉要当面说,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把自己捯饬干净点,明天咱们见面再说吧,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还好好谈谈?啧,这话也能从牧野嘴里说出来。 越知不动声色,好啊,那你想什么时候,去哪里? 肯定是越早越好,但是牧野出于各种考量,最后还是定了晚上,就晚上吧,地点你选。 好。 挂掉电话,牧野和明寒互相加了联系方式,约定改天再来一起喝酒。 另一边越知弄完自己的种子们,洗干净手打算继续跟代聊那边谈详细事宜。 以后越知只需要将自己对应的态度和注意事项发给代聊,对方会按照给出的人设和剧情扮演自己与对方聊天。 并实时更新进度表,将聊过的重要内容精炼提取出来,以便越知迅速查看。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8) 之前大黑用越知录音合成的转换器也有了新的用处。 越知将转换器压缩文件夹发给代聊,方便他们聊天的时候使用到语音消息。 由于人数众多,代练那边也是第一次接到这么大的单子,重视之余也很紧张,怕搞砸了。 没关系,你们随便聊,不用有压力。 反正就只有最近这一小段时间而已,等解决了顾逢,这几个人就没有再值得越知分心的价值了。 有了代聊,越知就可以身心放松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二天一整天他都待在家里工作,中途叫了外卖,还让人来把自己房间的镜子换回了双面镜,这次的要求是不能从自己房间这一面看出动工痕迹来。 镜子按好就已经是傍晚了,越知正好也做完了手头的工作,本来打算点外卖,就收到了代聊的疯狂求救。 【对不起对不起!老板,他们好像撞车了!怎么办[惊悚.JPG]】 越知掀起眼皮,十分平静地点开了实时表格。 他是直接按照原文股票号给代聊排的,最先入眼的就是①号霸总。 回国了? 霸总比较忙,平时挺高冷的,一般也不会闲聊,这几天他在国外忙着谈合作,根本没空理越知,连借口都帮代聊省了。 【今晚八点,穿最像他的那件白色卫衣来公司楼下接我。】 言简意赅,像上司在下达通知。 代聊已经帮忙回过了好,越知继续看下一个,②号影帝明寒。 昨晚在电话里明寒定的时间是中午,结果又临时改了主意,也定了晚上,一反常态: 【今晚出来的时候,你不要戴墨镜了,什么遮挡都不用戴,我之前说算了,等见面你就知道了。】 越知懒得猜他想干嘛,反正左不过是那么点事,下一条是④号表哥陆胥的。 【越越,你一个人住外面不安全,今晚回家来吧。】 代聊按照吩咐给他拒绝了,陆胥就又改了一句: 【我很担心你,你不想见我吗?今晚八点,回家。】 呵。越知冷笑,这人可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表面功夫只演了一句半,最后还不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再往下是小狼狗,昨天在电话里答应了他今晚见面,他来确认一下具体时间,给越知发了张电子票,到这里,代聊没敢回复。 最后一条是⑦号小奶狗。 小奶狗聊了很多,代聊按照之前越知给的借口解释了这几天消失的原因,小奶狗聊的语音大多是没什么营养成分的废话,代聊连总结都没写到一行。 前几天小奶狗跟着导师去隔壁省了,今天的飞机回来,他要越知去接机,代聊问了时间是傍晚,就同意了。 结果小奶狗改了时间,航班晚点,要晚上才能到。 全是今天晚上,代聊已经慌了,上班第一天就来了个连环撞车,他都怕老板撤单。 越知回复代聊说没事,让他一口气全应了吧,都安排在今晚就行。 刚好越知也不想折腾,就今晚一起见面。 人多热闹^_^ 这话发出去半分钟,越知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来自他唯二没有被移交代聊的账号: G:【今晚我要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19 12:45:40~20211120 00:44: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略略略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我到了 越知叫了辆车先去陆家接陆胥。 陆胥是个笑面虎,向来深藏不露,他见越知要带自己出去,连问都没有多问,一副等着看越知要耍什么花样的样子。 一路无话。 司机将车停在了傅氏大楼门前,越知下车,才从陆胥脸上看见那么些许愕然,他好像很高兴:乖,去吧。 最近晚上有风,越知穿的白色卫衣领子有点宽松,从脖子呼呼往里灌风,他身体才刚好,出门前就多戴了条薄围巾,半张脸拥在柔软的遮挡中,一双眼球在楼厦灯光中蒙着亮晶晶的光斑。 霸总约的时间是八点。 他是个工作机器,说是八点就绝对一分钟都不会差,越知看现在已经19:58了,就直接按了电梯上楼去。 这也是对方提过的要求,来接人必须上楼,不允许在下面车里等着。 这个点也有不少人留着加班,格子间隔几个就有一盏亮着的灯。 一出电梯,越知迎面撞上了一堵墙。 看路。 那堵墙伸出两根手指抵着越知额头,将他推开到正常对话距离。 他的声音有点哑,隐约藏着少许工作一整天之后的疲惫,一身严谨考究的西装像是刚从酒局上回来,但身上并没有沾酒味,反倒有股清淡的男士香水味。 很好闻,有点像蔚蓝系列的木制尾韵,醇厚绵长。 ①号股票,霸总傅遗。 因工作原因迟迟没有见到的这位霸总,他能当①号不是没有原因的。 高冷禁欲的外表,强势迫人的气质,成熟沉稳的做事风格,再加上他洁身自好,堪称空白的情感史,足够迷倒原文中失意落寞的主角受了。 都说沉浸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而工作狂傅遗无异于将这项魅力值拉到了最满。 抛开其他,越知可以给他的外表打一个极高的分数。 还没到八点。越知看了眼手机,19:59,居然提前了一分钟。 嗯。傅遗将越知围巾往下翻折,露出整张脸来,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眼底有很深的黑眼圈,但是眼白很干净,没有红血丝。 吃饭了吗? 越知跟傅遗的晚间日常就是去吃一顿饭,然后越知给傅遗念书催眠,帮他睡着。 我吃过了,今晚想请你去看比赛。 比赛? 傅遗微诧,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看过比赛了,无论什么类型的。 赛车,你会喜欢的。 围巾又慢慢有往上升的趋势,已经挡住了越知的下巴,他略微扬起脖子,用很肯定的语气说着从来没人会这样对他说的话。 傅遗感觉今晚的越知好像有点不太一样,眼睛亮亮的,像有了灵魂,每眨一下眼都有一种不同以往的生机感。 当然他也不太记得以前越知眼睛有没有生机感了。 原本傅遗是打算照例带他去吃个饭然后回公寓那边好好睡一觉的,但这份不同令他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主意。 或许去试试也不错。 好。 陆胥腿脚不方便,他坐的后位,越知主动坐了副驾驶,将后面更宽敞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原本陆胥还觉得今天会很无聊,看见傅遗的那一刻才明白,越知这是在想尽办法讨自己开心了。 越知跟明寒和傅遗的事情陆胥全都知道,他不是没想过从越知这边下手,可是傅遗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将越知特殊对待的样子,每次都是念完书就送人走,活像个性冷淡。 久而久之陆胥也就暂时歇了这份心思。 哪知道越知今天为自己准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 比起陆胥不动声色暗喜,傅遗的惊讶更明显些,他是没想到车里还有别人,而且这人他也知道,是陆氏新任CEO。 越越说有个朋友,我还想是谁呢,没想到居然是傅总您。 两人在商场早有交际,只是私下从未说过话。 你好。傅遗上车,并不打算多谈的样子。 越越是我表弟,之前说在外面实习,还不肯告诉我们,没想到居然到了您手下,那可真是麻烦您了。 表弟? 面色不变,傅遗心底略感疑惑。 跟越知签合同之前他有让人简单调查过他的身份,没查出有什么特别的来,如果越知是陆家的表少爷,那怎么也不至于为几千万答应签合同才对。 陆胥恰到好处介绍了自己是越知表哥的身份,并没有趁机直接谈合作。 傅遗是个公私分明的人,贸然行动只会让他厌烦,陆胥深谙其道,只挑着他感兴趣的话题浅谈,时不时还会绕到越知身上,一路上气氛都非常不错。 越知抽空给明寒发了电子票和地址链接,让他自己过去。 明寒赶完拍摄立刻换了昨晚挑好的衣服,精心打扮完才看见越知的消息。 赛车? 明寒从来没想过越知会跟这种东西扯上关系,他想问越知,又觉得自己不知道越知喜好的话会给自己今晚的表现减分。 他本来是已经订好了高层夜景位置,想跟越知安安静静两个人单独谈事情,但是越知既然已经选好了地方,明寒想,也可以。 就让今晚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临出门前他习惯性戴口罩,手顿在半空,最后将口罩与墨镜收进了上衣口袋。 另一边越知他们已经入场了。 牧野给的票全是第一排,位置比较空,因为陆胥不太方便,他们就坐了靠近出口的位置。 越知在中间,傅遗和陆胥分别坐在两侧。 临近开场,有人来送了小旗子,越知挑选了最耀眼的红色,那人还送了他好几个小贴画。 你是他的粉丝?傅遗微侧头,低声与越知接耳。 观众席声音有点吵,他们凑着头说话,在昏黄暗淡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暧昧。 越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赛场前方的牌子,才知道红色是牧野的应援色,也没否认。 可以算是吧,他水平很高。 这是实话,在赛场上,牧野是当之无愧的王。 傅遗视力不错,他能看清赛道上还没戴上头盔的人,认出了那是牧家双生子之一。 不过他并不在意。 傅遗是个很专一的人,这个专一泛指绝对意义上的一切事情,他坐在这里看比赛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调剂生活,与放松无关的小事他不会过多去分神关心。 而越知今晚的那点不同,很显然,属于傅遗眼中的小事情。 要买他赢吗?傅遗看向赛场上的大屏幕,上面牧野几乎是压倒性优势,票数一骑绝尘。 越知没买,傅遗随手扔了一点,牧野的支持率又升了一截。 陆胥也跟着意思了一下,但是好像自从进了场,他就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眼底敛着晦暗不明的情绪,垂头看着自己的两条腿。 越知当然清楚他在想什么,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举着手中鲜红的小旗帜站了起来。 远处赛道上,牧野一早就看见了坐在第一排的越知。 他手腕上的伤还没好,虽然没有伤到筋,却也应该好好休息,可是今天不一样,他是专门想要越知看的。 这场比赛,他为越知而来。 但是明寒回头跟人打了个招呼的功夫,就看见了越知和他身边的男人靠得特别近。 越知侧头跟他凑近说话的时候,远看两人都快要亲到一起去了,要不是顾忌着在比赛,还有等下自己的计划,牧野当场就能直接下到观众席把越知抓回来。 这股怒火在越知举着自己的小红|旗站起来挥舞手臂的时候,顷刻间湮灭殆尽。 这还差不多。 牧野冷不丁想起昨天那个一堆绿帽子的兄弟,心里打算好了,等下要好好跟越知说一下,让他离别的男人女人都远一点。 他朝越知所在的方向挥了挥头盔,比了个飞吻的手势,收获全场一片尖叫。 夜晚的赛车场是绝对热闹的世界,这里有让人发疯的极限刺激,有纸醉金迷的巨额财富,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夜幕降临,才是真正喧嚣狂欢的开始。 牧野戴好头盔和防护工具,与其他选手一起各就各位。 他神色专注地盯着前方,双目铮亮欲燃,一簇势在必得的火焰熊熊燃烧,伴随开始令一响,霎时冲离而出。 没有人会不为赛场上的牧野着迷。 越知感受到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明寒。 他连上耳机,接通电话,喂? 我到了,你在哪儿? 明寒的声音从耳机口传来,在满场哗然喧闹中平静而坚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20 00:44:53~20211121 12:4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胡说八道的语文课代表、不疯魔不成活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怎么是你?! 北A区观众席靠近右侧通道口的第一排。 越知报了自己的方位,明寒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没出声也没挂电话,越知皱眉:怎么了? 嗯我找不到地方。 就是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明寒平时身边都有助理全程跟着,出行也有人安排得妥妥当当,根本不需要他自己找地方,所以一时间有点懵。 他找人问过路了,但是有的人说往东走有的人说往西走,明寒绕来绕去,迷路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看看周围有什么标志没有。 我在一个通道口这里,正对着屏幕中央,这边墙壁贴着一个数字三。 等着吧,我马上过去。 说完越知挂了电话,明寒将手机揣兜里等着他,双手合并哈了口热气。 第一次向越知开口求助,还是这样的小事,明寒再如何宽慰自己也没法不放在心上。 他有点羞耻,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没用,连个路都找不到。 但是马上就能见到越知的期待感很快就冲走了其他情绪,明寒摸了摸口袋里的口罩和墨镜,心中愈发坚定。 越知找到明寒的时候,小小惊讶了一下。 明寒穿了件暗红色油彩画衬衫,略显修身的牛仔裤将他的身材拉得颀长有型,微卷的长发做了打理,旋转长灯刚好从他身后转过,黑曜石耳钉折射出一抹璀璨的光。 通道口风大,越知拢了拢围巾,朝他走过去,你不冷吗?墨镜和口罩呢? 这个动作使得明寒瞳孔一缩。 明明当时完全都好像没有往心里去,明寒却猛地想起了今年初春的时候,有次他晚上叫越知来剧组给自己送粥。 那天半夜的风很大,越知围了一条纯白色的毛茸茸围巾,自己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非要跟他抢围巾。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19) 最后越知红着眼将围巾给了自己。 那条围巾柔软舒适,还残留着一点点热度,但是过度可爱软萌,不太符合自己的形象,后来也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 当时的明寒不知道自己明明不冷却为什么非要跟越知抢围巾,现在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思,才觉得懊悔又心疼。 记得那晚之后越知就感冒了。 此时看见他下意识抓紧围巾害怕自己去抢的动作,明寒感觉心口好像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在一下下扎自己。 我不冷,你别害怕。明寒强扯起一抹笑,墨镜今天我不想戴了。 越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余光瞥见明寒身后有闪光灯晃了一下。 于是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为什么不戴了? 明寒攥拳,提前早已打过无数遍的腹稿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动了动嘴唇,很艰难地挤出一个音:我 赛场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观众席沸腾起来,欢呼与吼叫震天响,连同场中的灯光都变了颜色,红紫交错,在越知纯白的衣服背后拼接成两片不同的色块。 强饱和的光将他的脸镀上一层朦胧虚幻的温度,像半隐藏在另一个光怪陆离的空间窥探世界。 我今晚不戴了,什么都不戴了。强烈的直觉告诉明寒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现在如果不说,那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我之前说你的眼睛像他,其实是骗你的,我根本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子,之前让你出来都要戴墨镜,是我怕被拍到现在、现在不要紧了! 你不是想要公开吗?我今晚就可以将我的决心证明给你,不仅今晚,只要你要求,从今往后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可以不戴任何遮挡物,或者你想更直接一点,我现在就可以官宣。 我明寒有点紧张,他呼吸急促,我喜欢你! 越知往前迈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缩减,你喜欢吃核桃吗? ? 明寒一懵,下意识顺着回答:喜欢啊,怎么了?你想吃? 没事,你喜欢就自己多吃点。 补脑子。 他说得太轻了,明寒没太听清楚,准确来说他现在脑子就很烫,一边高度清醒运转,一边在越知前所未有的温和靠近中宕机卡死,完全无法运作。 越知没管他,淡淡翻篇,问:你没有看我给你寄的快递? 之前物业收拾东西的时候是一起打包的,原主的那个盒子里面东西实在太多,物体大小也不一致,堆放起来非常乱。 越知更不可能亲手去收拾,想来快递颠来倒去,到明寒手上的时候可能就很乱了吧。 听他这语气,应该是没有看见那几张当年他送给.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签名。 看了!明寒急切: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很差,你不想当我粉丝没关系,我不介意,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抢你围巾了,再也不捉弄你了。 捉弄? 越知心里冷笑了一下。 他从不认为那些伤害可以被一句无心的捉弄所轻松抹平,伤口已经造成,无论有意还是无意,都不值得原谅。 明寒半夜折腾着睡着了的原主起来给他送东西,又抢走了围巾和外套,原主回到家已经凌晨了,当天接着就发起了高烧。 原主是个正常人,不像越知之前的身体是从出生就有的病。 一个健康的成年男性,如今变成这样脆弱不堪一击的身体,明寒功不可没。 别动。 越知从袖口撕下一个小贴画,踮脚向前,轻轻贴到了明寒脸上。 咔嚓背后闪光灯又是一下。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越知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嘴角带着很轻的笑,微微向上勾起一点弧度。 被凑近时,明寒感觉自己好像被定住了。 他混迹娱乐圈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此刻却像个毛头小子,愣愣屏息任由心上人靠近。 你先走吧,太冷了。 今晚让明寒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没必要让他过去了,不然就他这样顶着这么张脸直接出现,万一遇到激动的粉丝,越知可不想被连累。 那你呢?你不走?明寒目光时刻随着越知,被这样岔开话题,也完全没有意识到。 我跟我表哥来的,等下跟他一起回去。越知又笑了一下,好像有种神奇的力量,只要他笑,无论说什么都不会遭到拒绝,你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好。 风很冷,明寒却仿佛飘在云端。 越知回到观众席的时候,比赛刚好结束,傅遗全程看比赛,新颖的体验给他的感觉还不错,而陆胥则翻着手机,眉宇间隐含烦躁。 走吧,我们搭顺风车去吃饭。越知随手将手中的小旗子插在栏杆间隙,像抛掷掉路边随手捡的杂草。 还有安排?傅遗起身,理了理衣褶,今晚这场比赛让他很满意,对接下来的行程也抱有不错的期待。 嗯。 越知推着陆胥到后场,牧野在那里等着了已经。 一见越知,牧野刚要说话,接着就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人,眼神瞬间阴沉下来。 比赛开始前他就看见越知跟别的男人说话了,原以为是普通观众在打越知主意,没想到居然是认识的。 牧野心中的警报瞬间拉响。 阿越,他们是谁?语气很冲,脸色很臭。 这是我表哥,这位傅总是我老板。越知没有要多介绍的意思,格外坦诚的目光反倒让牧野有点怀疑是不是他自己太多心了。 牧野不太情愿,还是给了面子:那表哥和傅总要去哪儿?我顺路送他们回去吧。 越知盈盈含笑,平静的语气没有丝毫异常:我们一起。 本以为今天是单独进餐的牧野: 但是今天毕竟特殊,他一遍遍心底默念要以大事为重,咬牙:那行,上车吧。 牧野换了辆车,后座极其宽敞,他的副驾驶从来不让别人坐,越知也没有主动去触那霉头,小声跟傅遗他们解释了一句,三人一起坐了后位。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宁静到诡异。 上车前越知跟他们解释的话牧野听见了,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当初许诺了那个人就不会为别人破例。 但越知跟另外两个男人一起挤在后座,又让牧野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感觉别扭。 他很不喜欢这样,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打破自己的原则更难受,还是忍着让他们坐在后面谈笑风生而自己像个司机一样被排斥在外更难受。 司机这个定位一蹦出来,牧野脸更臭了。 好在距离不算特别远,他们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结束了牧野内心挣扎无比的煎熬。 越知选择的地点是沈濯搬的新房子,他已经提前通知过沈濯了。 牧野去停车,越知推着陆胥和傅遗先往沈濯家走,一股极其微妙的气场在三人之间酝酿。 越知一副浑然未觉的样子,平静如常。 沈濯新家是个小别墅,里面拉着窗帘,门口的声控灯在三人走过去的时候应声亮起。 一个蹲在垃圾桶旁边的人影蹭一下站起来,双目放光:你终于回来了! 接着,明寒就看见了越知身后的傅遗,眸中一愣,像是完全没有做好准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难以置信般: 傅哥? 傅遗将外套搭在臂弯,有些随意松散,高大的身躯紧贴在越知背后,亲密无比。 明寒不蠢,两人靠这么近,难得灵敏的第六感让他下一瞬间便变了脸色,牙齿打颤,声音艰难:你们是、什么关系? 阿越! 还不等他们回答,一名身穿运动服身材壮实的男子从后拽着越知的胳膊将他跟傅遗分开了一点。 随后,牧野对上了明寒深不见底的眼睛。 二者异口同声: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21 12:45:23~20211121 17:13: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ooking 20瓶;绕池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掉马 明寒瞳孔骤然一缩。 几乎是半秒钟都没到,昨晚酒吧里的对话就全篇从他脑海一闪而过。 阿月和阿越的名字无缝重合。 一阵冷颤颤的凉意从后背爬上,明寒大脑嗡一下炸开,血液逆行翻涌,转息间顺着神经末梢麻木全身。 冰凉的衬衫贴着后腰,夜晚寒风刺骨,呼啸灌入四肢百骸,几乎要将他封冻在原地。 牧野的震惊一点不比明寒少。 他死死捏着越知手腕,手指骨骼咔咔作响。 越知从来没见过牧野脸上露出这么可怕的神色,他像一头被其他人闯入领地的暴怒雄狮,狂躁地竖起全部毛发,对侵略者发出警告的怒吼。 你跟他什么关系! 这话,该我来问你吧!明寒一个箭步冲上前,用力拽过了越知另一只手。 双方怒视,强大的竞争欲让两人一左一右扯住越知,谁也不肯率先示弱。 咔哒一下,门从内打开。 沈濯站在门内,更亮一度的惨白灯光从室内蜿蜒而出,缠着他们的脚,像在准备着将他们拖进漩涡深处。 这是在做什么?沈濯看向越知被两边拉扯着的手腕,眼神淡了几分,上前轻松几下将越知从中救了出来。 他不轻不重看了越知一眼,眼底依旧浮现着往日温情,越知却好像看见了更往下的、被他藏在深处的不悦。 沈濯的手搭在越知后肩,轻轻将他往里一推,来者是客,几位先进来吧。 傅遗对这场闹剧并不感兴趣。 他是很惊讶越知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对他在外偷腥的行为不太满意,但比起探知更多真相,他更想好好睡一觉。 只是越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向了他。 并没有做别的,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的样子,被催促进去时才不得不收回目光。 客厅璀璨的水晶吊灯有些刺眼,照在崭亮透明的大理石地板上,人影绰绰,扭曲成虚影。 等傅遗回过神,他已经跟大家一起走进客厅里了。 越知坐在单人沙发上,明寒阴沉着脸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牧野抱臂靠墙,虽然谁也没说话,却时刻盯着对方,警惕且防备。 屋里六个男人,越知好像跟每一个都有点说不清的关系。 荒诞至极。 陆胥这个表哥的身份已经没有听起来那么可靠了,但他好像也完全没有攻击性,嘴角挂着温润的笑,不像在看表弟,更像在看一个橱窗中精致昂贵的小玩具。 傅遗是上司是老板没错,可要说他没点什么,在座恐怕谁也不信。 更何况 明寒认识傅遗已经二十多年了,深知他是什么性格。傅遗的生活除了工作完全没有其他,怎么会跟一个普普通通毫无关系的实习生私下出来呢。 但他不敢深想 越知,你跟我过来。明寒站起来,双拳紧紧攥起,胸膛起伏又快又沉。 牧野未动,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声音浸着森森寒意:不准去。 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明寒见越知真的不跟他走了,伸手就想要抓他。 越知手腕刚刚被他们两个人一边一个拽着弄得很疼,一个闪身躲开了明寒的手。 傅遗刚好在他们中间的位置,越知这一躲,完全就像是看准了往傅遗身后去寻求庇护似的,一下同时激怒了牧野和顾逢两个人! 越知双手搭在傅遗座位靠背上,微微缩了一下,小心翼翼:傅 他只唤了一个字,傅遗看了他一眼,越知就及时咬住了嘴唇,一副不允许自己泄露秘密的样子。 在傅遗眼中,越知只是一个他花钱买来给自己助眠的小替身,替身当然也是有分量的,只是这份重量不足以跟他多年的好兄弟相提并论。 尽管明寒什么都没说,但是傅遗从他一出现,便早已在心底做出了选择。 越知显然从他疏远分寸的眼神中读懂了这个答案,所以最终才没有开口。 他低了下头,避开明寒与牧野的视线。 牧野垂在身侧的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他手腕还贴着医用绷带,几乎要涨开来了。 即使残酷的事实摆在他面前,牧野仍旧觉得还是会被越知那张看似柔弱无害的面孔所欺骗。 可是 可是! 可是他是个骗子!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自己的感情! 那天在酒吧里明寒说得很清楚,他女朋友对他很好,喜欢他很多年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音犹在耳,此时三人面对面,多么可笑! 他曾经信誓旦旦跟明寒说越知身边从来没有别的男人,隔天他就送了自己一屋子的惊喜! 笑话!真是笑话! 明寒,牧野是我学弟,牧野,我之前是明寒的粉丝。越知的回答像是用天枰称量着砝码,保证两边的绝对均衡。 这一句话让明寒如同被抽走了全身力气般瞬间失去了眼中的色彩。 只是粉丝吗?明寒声音微弱,飘进空气就散了。 桌上有泡好的茶水,全程冷静旁观的陆胥倒了两杯出来,分了一杯给在场另一位镇定自若的人。 傅遗只抿了一口就放回了桌子上,从他下意识缩起的手指来看,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展露出来的这么冷静。 咔嚓! 从进门就消失的沈濯站在二楼楼梯之间,手中举着相机缓缓落下,朝越知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要看照片吗?我把你拍得很好看。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0) 他穿着长款的柴斯特双排扣外套,内搭一件休闲款羊毛衫,衬得他身姿隽然,俊美无俦。 修长的脖颈还戴着那个项圈,黑色紧贴着他的皮肤,上面可能沾染了他的体温,温烫的,也可能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像晚风横穿松木,掠过广袤无垠的瓦蓝湖面。 越知仰头看着他,仗着这个角度不会被看见,大胆无声比了个嘴型: 滚下来。 沈濯不着痕迹笑了一下,看似很吩咐地从楼上下来,将图片导出来用手机传送给越知。 图片里越知站在最中间灯光熠熠的地方,发梢勾着银光,四周陆胥、傅遗、明寒、牧野各占一角,各有特色。 好看! 越知立刻发了个人网络账号,挨个圈了人,还额外给他们几个在聊天平台上都私发了一遍。 明寒脾气不好,他的个人账户一直由助理打点,今晚离开的时候明寒给助理留过话,所以越知这条动态一发出去,立刻得到了明寒的转发。 很快,有眼尖的网友认出了图中其他几位的身份。 热搜排名如坐火箭般嗖嗖攀高。 傅遗并没有看热搜,他本来打算让助理准备解约,却不小心点开了越知的头像,看见了他的朋友圈。 隔三岔五就有一条,有时候是一个桌子角,有时候是一桌饭菜,有时候是一盏昏黄的灯,配文字里行间流露出无限落寞与思念。 【今天也没有见到他,但是帮他收拾了桌子,希望他工作一切顺利。】 【他没来,饭已经凉了,但是没关系[小可爱叹气.JPG],他肯定在忙工作啦,不是故意忘记我的。我下次做得更好吃一点就好啦。】 【他睡着了,好想能够永远这样安安静静看着他】 傅遗的手指顿住,经年累月的朋友圈图片中到处都是自己的痕迹。 给自己做的饭,给自己准备的惊喜,傅遗不受控制般往下滑,看见越知因为学习做饭烫到手背通红,看见十点半等候不熄的灯,看见所有的精心准备与小心翼翼。 失望的、期待的、孤独的、委屈的 傅遗一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但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反常,这间肃寂沉闷,每个人都神色各异,像被困在巨大梦魇牢笼中欲罢不能的泅渡者。 沈濯这个主人显得格外平静,平静到仿佛是个局外人。 饭马上就到了,大家准备一下一起吃饭吧。 明寒是唯一一个见过沈濯的人,知道他跟越知的关系绝对不止这么简单,被他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刺激得血气上涌。 你又是谁?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沈濯气场并没有任何变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看向明寒。 只一眼,明寒语塞。 他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好像在警告,又好像如神灵高高在上,早已看到了自己的死期,带着无情的悲悯。 你你到底是谁? A市有权有势的大家族不少,数得上名号的明寒也都该见过,就这人的气度,自己只要见过,绝对不会忘记! 一阵尖锐的铃声骤然划破静谧凝固的空气,越知掏出手机,还没来得及看见是谁,铃声戛然而止,屏幕自动关机。 没电了。 有数据线吗? 沈濯指了一个房间,让他自己去充电。 越知就直接将他们几个都扔在了客厅,自己走进卧室,连上数据线。 手机重新自动开机,越知看了眼,是小奶狗。 他没急着回,而是先将之前的大合照发给了某位指明要求今晚见自己的烦人精。 【[图片.jpg]】 【我在C位哟^_^】 叮咚、叮咚。 紧随其后,桌面一块黑色手机连着两下震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屏幕亮起,两个消息框挤在中央,还没有折叠起来。 只需要稍微往前伸一下脖子,就能看清屏幕上的内容。 越知怔了一下,抬起头,先确认似的看了眼自己手机中的消息页面,又看向搁置在桌面上的黑色手机。 手指动了下,很短暂地挣扎了半秒。 空气如凝滞般安静。 越知呼了口气,指尖敲击屏幕输入一个句号。 发送。 【。】 桌面上的黑色手机又是叮咚一声 越知茫然,手一松,手机掉到了地上。 顾、逢?! 作者有话要说:  《一篇追妻火葬场文》求小收收呀=3= 五年前,B市一中有个不可提的名字 宿清。 他是跳芭蕾的转校生,气质清冷疏离,一身雪肤瓷白无暇。 聚光灯下一抬臂,一折颈,天鹅一舞玉骨软腰,惊艳了台下全体师生。 也惊艳了此时尚且混不吝不学好的霍家大少爷,霍迟。 他蛮横闯入宿清的世界,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成了宿清唯一的朋友。 霍迟帮宿清教训想要欺负他的人、挨个警告背后嚼舌根的人、送宿清上学、承诺会永远保护他 某天傍晚,宿清趁霍迟靠墙边睡觉时,轻轻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霍迟肃然睁眼,一把将宿清推倒在地,锋利的语气含着前所未有的厌恶:真恶心。 所有人都知道,宿清将霍迟得罪透了。 欺负他的人从蠢蠢欲动到变本加厉,霍迟冷眼旁观或漠然无视,再没有履行过保护宿清的承诺 直到宿清失误跌下台,摔断了腿。 他转学离开,走得干脆利索、一干二净。 霍迟却疯了一样将整个B市搅得天翻地覆。 上流豪门人人自危,生怕自家小辈哪个有冒犯过宿清,而招致霍迟不要命似的报复。 整整五年,从歇斯底里到嚎啕绝望霍迟再没有寻到任何关于宿清的踪迹。 五年后,脱离家族凭借自身重新站入贵族圈的霍迟在一次宴会遇到了消失五年的宿清。 他依旧精致漂亮,纤细笔挺的脖颈与侧脸在灯下白到发光。 他向这边看了过来 刹那狂喜到心悸,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大少爷第一次懂了什么叫畏怯。 他匆忙将烟蒂收拢掌心,刚想开口,便听见周围人说: 这位就是江家刚回国的四少爷,听说以前流落在外吃了不少苦,家里头三个哥哥都拿他当宝贝一样宠着。 宿清被簇拥在人群中央,目光从霍迟身旁擦过,淡淡收回,好似全然陌生人一般 我此生全部勇气都在十八岁生日傍晚用来亲吻了那个如英雄般保护我的少年 他推倒了我,也推倒了我爱一个人的能力 第26章 考虑一下养养我? 找到了吗? 沈濯不是, 应该叫他、顾逢! 顾逢象征性敲了两下门,门本来就没有合严实,他推开一半, 斜靠在门框上, 嘴角仿佛时刻带着笑。 一如往常般温柔似水的目光看向越知, 盛不住的爱恣肆流淌, 任谁看了都会毫不犹豫地纵身溺毙在那一汪池水之中。 越知并没有扭过头去看他, 顾逢就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掉到地上的手机。 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逢很自然地弯下腰,亲手给他捡起来, 又好像在宠小孩子一样好好给他摆正放回双手之中拿好。 连语气都是那么的轻松。 越知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内显得有点异常。 他掀起眼皮, 莹润透亮的眸子蕴含着一种介于平静与复杂之间的微妙平衡,他开口, 叫了一声沈濯的名字, 让后者有些意外。 怎么了? 越知没吭声, 像是在思索什么,然后以自己的一套标准, 做出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决定。 沈濯刚想碰碰他的头发,一道冷厉的呵斥声从后打断: 你们在做什么! 明寒站在门口, 愠怒地看着两人,活像将妻子和小三捉奸在床的丈夫。 可越知不是他的妻子, 沈濯也谈不上什么第三者。 所以他的这份疾言厉色里少了几分底气, 像没有地基作为支撑的空中楼阁,只能撑着表面的虚假稳固。 越知起身, 将手机搭在木制的桌子边缘,连接着数据线缓缓往内推进。 他看向顾逢,目光在触及到那条纯黑色的皮质项圈时才有了一点波澜。 我跟他越知的眼睛看着顾逢, 却是在回答明寒的话,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 说完,越知轻轻抵住顾逢的肩膀,用很轻柔却并不给人留拒绝余地的态度将他推开,一步步与他擦肩而过,走向明寒。 这是第三次,越知在他们两人之间选择了自己。 刹那间的欢心战胜了愤怒,越知的选择赋予了明寒空中楼阁平安落地的足够信心,他甚至觉得之前越知那样介绍自己的话都不那么难受了。 走吧。 什、什么?明寒愣了一下。 越知淡淡一个眼神,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负面情绪:不是想跟我谈谈么。 一句话又将明寒打回了现实。 是啊,即使刚刚越知说了这样一句话,又能代表什么呢?他还是什么都没解释,也解释不了其他的那几个男人都是怎么回事。 明寒甚至有点不想跟他过去了。 路过牧野的时候,他一把攥住了越知,不准单独待在一起。 就在阳台上,你可以看见。越知拂开了他的手。 阳台的风不大,但是温度很低,比室内要凉很多,越知早前就摘了围巾,宽松的卫衣领口袖口都缠上了凉意。 明寒大概更冷,他只穿了一件薄衬衫,风一吹贴在身上,让人看着都替他冷。 阳台的全透明玻璃门将两人的身影隔住,屋内的人听不到他们说话,越知没有催促,明寒也没有犹豫太久。 确实没什么好犹豫的,事实再明显不过,当事人也从未表现出蒙受冤屈的样子。 漆黑不见底的天空很近又很远,今晚没有星星,月亮埋在乌云层层之中,只能看见一点晕染开的辉光。 你跟牧野认识多久了? 这学期,他是我学弟,有个小组作业是我跟他合作完成的。 越知的回答让人揪不出错来,很完整,也很详尽。 明寒心口泛起苦涩,从这些文字里,他可以拼凑出一个还算完整的故事过程。 他以为越知的生活全是自己,其实不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生活里早有了别人。 在过去已经发生了的事实里,他们之间从陌路到相识,可能还有比相识更进一步的关系,这些自己统统都毫不知情。 明寒很想生气,但他发现自己没有生气的理由。 如果这是现在正在发生的或者刚刚发生过去的,他都可以愤怒,可以尽情表达自己的歇斯底里。 可是晚了,太晚了。 早在一年多以前,早在自己还对越知冷嘲热讽颐指气使的时候,就有别人已经出现了! 这让他还能用什么样的立场来指责越知呢? 你跟他到哪一步了? 庭前的法国梧桐树飘了两片叶子在阳台上,越知捡了其中他认为更漂亮一点的那个,两根手指捏着叶子秆转来转去,漫不经心的话直戳明寒心口:做了的话你要怎么样?没做的话又要怎么样? 明寒一拳捶在了刷着白漆的铁护栏上,别说了!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做了这两个字从越知嘴里说出来,他只是听着,就感觉自己要发疯了。 所以我算什么?明寒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像电影台词里最落魄最卑微的小配角一样,追着对方问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 真的太卑贱了。 明寒眼圈逼出猩红,从下颌到侧脸的线条紧紧绷起,忍耐与狂乱欲绝只差最后一线理智。 越知从来都觉得,濒临发疯却隐忍的男人最性感。 如果是明寒的粉丝看见他脸上露出这样的神情,会尖叫,会心痛,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原谅并宽慰的话。 但越知的颜控非常肤浅且自私,他觉得好看的话,会更想要停留住这一刻的美丽,甚至是添一把火,让他烧得更绝美。 越知摊平掌心,法桐叶表面有天然的弧度,风一吹,叶子慢吞吞挪动步子,在指尖摇摆不定,他专注地看着叶子,给明寒造成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你为什么只问牧野不问傅遗呢?他一开口,纯真的画面就碎了,每一块碎片都带着锋利的尖,用最精准的轨迹往明寒心脏划出血淋淋的痕迹。 明寒如遭雷击,声音冻得发抖:别说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1) 手掌一翻,叶子便如折翼般直线坠落,越知残忍地放缓了语速:你弹吉他的样子像极了他。 一刹那间,明寒就想起了他跟越知的初见。 A大校园附近的广场上,自己代替傅遗救场,去替他们社团弹吉他 明寒浑身像是被灌入滚烫又冰冷的千钧铁铅一样,沉重与疼痛几乎让他丧失了意识,大脑一阵阵眩晕般的嗡鸣。 怎么可能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明寒声音哑得干涩破碎的风管,半张脸隐在黑夜中,每一个字都在死死压抑住颤抖,活像从齿缝中硬逼出来的字句: 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只是你跟他比较像而已,所以你也不用太自作多情,既然既然这样,我祝祝福你们。 越知静静听着,看他的眼神就像从前一样平和,说完了? 风声都好像停了。 明寒越过他,率先开了门,从客厅穿过,开门,离开,再没有回头。 他是明寒,是12岁登上金色殿堂独奏的钢琴天才,是史上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帝,他可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追求一个人,却不能死缠烂打、摇尾乞怜,将自己完全卑微到尘埃里。 到这一步,他已经不能再继续了 客厅里,傅遗早已经走了。 一见越知出来,牧野拽着他大步走到拐角,隔离住周围人的视线后哐一拳砸到了墙上。 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越知都快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被壁咚了,拳头落在他耳边的墙皮上,丝毫没有给越知带来威慑力。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越知说话时的语气总是轻轻软软的,以前牧野听了总觉得会抚平心中燥火,现在听着却恨不得撕烂了他的嘴。 牧野手臂青筋凸起,浑身上下每一处肌肉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像是下一秒就会猝然暴起,做出什么不要命的事情来似的。 偏偏越知不怕死,还敢继续点火。 他已经走了,你要走就赶紧的,越知眨了下眼,速度不快,有种慵懒中自然而然的魅惑性,门就在那边。 牧野盯着他看了将近两分钟的时候,倏地扭头就走。 门被甩上,发出很大动静。 他走之后,陆胥才操控着轮椅,缓缓行至越知面前,沉声:跟我过来。 越知往后看了一眼,顾逢坐在沙发上端着一杯热茶,米白色天鹅绒的靠背软枕衬得他整个人都很温柔,有种吸引越知不自觉想要往他身上贴的感觉。 可越知心底有一道更加强烈的声音在告诉他自己: 这个人不是沈濯,他是顾逢。 感受到越知的视线,顾逢看了过来,越知随即收回目光,没有跟他对视。 陆胥在门口停了一下,越知从后面帮他开了门,但是陆胥并没有出去,双目平直地看着前方,语气有点责备。 你怎么会搞成这样?我看明寒走的时候好像不太高兴,怎么,你没有哄哄他吗?还有傅遗,你不知道他们俩是好兄弟吗?你还让他们见面。 诚然今晚的开端很好,但后续的情况已经完全脱离了陆胥的控制。 我会再找机会,安排你和傅遗见面,你提前做好准备,别再让我失望了。 今晚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陆胥助理已经跟司机来接他了,临走前,陆胥看了越知一眼,压低声音:这个沈濯没什么利用价值,不需要在他身上多浪费时间了。 表哥。 越知叫住陆胥,有些好奇:如果有人看中了陆西,许诺天价好处,你也会将陆西送出去吗? 他站在门前的两层台阶之上,身后是屋内明亮的灯光,身前是庭院霜华皎皎如水,越知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将天地间所有具有欣赏价值的东西聚集到了一起。 他的美,谁都无法否认。 但是这对心中早有白月光的几个人来说并没有太大作用,傅遗、明寒、牧野、陆胥,他们都有着自己过去的艰难,留存下来的唯一一份柔软只许了一个人,所以心中那抹存在谁也无法企及。 再好看的皮囊,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一件完美无瑕的摆件。 所以越知的容貌成了陆胥手中最有价值的筹码,即使越知比陆西漂亮很多很多。 不对,不能这样说,因为人跟物品,是没有比较意义的。 住口!陆西是陆胥唯一的逆鳞,谁都不许碰的存在,陆西也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你太让我觉得失望了! 从来陆家起,这位表哥为数不多的几次生气都跟陆西有关,而对越知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 汽车扬长而去,越知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才准备好情绪,准备去见顾逢。 顾逢已经不坐在沙发上了,他靠在玄关拐角处,也不知道偷听了多少。 从撞破真相到现在,时间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越知终于正式看向了他的眼睛。 顾逢就平静地与他对视,丝毫看不出异样来。 他是沈濯的时候,越知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喜欢他眼中盛满自己的样子,漆黑的眸子里装了个人,爱意便会溢出来。 现在越知已经知道了他是谁,再看他的时候就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越知只要看着他,就会想起那个戴着面具和变声器的顾逢。 也是,这样一想很多疑惑的地方都得到了答案,为什么自己明明没有见过顾逢他也绝不在自己面前说话,为什么沈濯的形象跟原文差距这么大。 一切都有端倪,只怪越知自己色|欲熏心,被他迷昏了头了! 四个人。顾逢给越知倒了杯温热的水,略微靠得有点近,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越知接了过来,但是没喝,随手放在了桌子上,这个距离,身高不太够用的越知需要仰着头看他,答应过什么?我不记得了。 顾逢抓住了他放杯子的手,捏了捏手心,露出了很沈濯风地笑,又怎么惹着你了?你带了这么多人来,我都没有不高兴。 你怎么会惹着我呢。 越知笑了下,突然扣着顾逢手腕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猛地将他推倒在台阶式花架上。 两盆花歪倒滚了下去,青萝蔓延出来的叶子铺散在顾逢身|下,他下意识向后用手肘撑住上半身,才没有压到那些花。 他比越知高了将近一个头,垒块分明的肌肉会在衣料下绷出痕迹,然而越知只是轻轻推了一下,他就倒了。 这一方面激起了越知的肆虐欲,想要将他弄得更糟糕,另一方面又觉得愤怒。 他明明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他就是靠这种小把戏,将自己哄得团团转的! 骗子! 越知弯腰,不由分说将他亲手戴到顾逢脖子上的项圈取了下来。 顾逢罕见地有了一丝错愕,立刻握住了越知的手。 怎么了? 这次越知没有停顿,直接强行往回撤手,顾逢感觉到了他的不愿意,接着就松开了,并没有强求。 越知站直,此时占据高位的是他,被仰视的也是他,协议也没有正式开始,你想要试用期,我也可以直接拒绝,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说过的话我全部撤回,你,我不要了。 顾逢从花架站起来,并没有靠近越知,他就站在花架前,垂敛的眸子,很浅地流露几分失落。 那我去哪儿? 他这张脸,生来大概就是专门为了克越知的,理智一遍遍重复他的顾逢他是装的,但感性却无法自控般动摇。 关我什么事!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越知将手中的项圈往地上一扔,掉头就往外走。 刚要开门出去,一只手从后穿过,砰一下压死了门板。 顾逢圈住他的腰,将人困在大门与墙壁的夹角,动作和眼神有些强硬,说出来的话却截然相反:别生气了,我做错了什么我跟你道歉,你不想要试用期就不要了,我哄哄你,行吗? 他一副哄小孩的语气,好像底线可以无限退步,语气纵容得不像话。 越知原本被他堵着,抬手是想抵住,不许他靠近自己,谁知道顾逢并没有靠更近的意思,于是越知双手落在他身上,收回也不是,放着也不是。 掌心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出有点热意的体温,越知左手刚好贴在顾逢胸口上,他心脏跳动的蓬勃力量全部清楚地穿透皮肉震及到越知手臂。 一下一下,跳得很快。 越知避了一下视线,率先在这场无声博弈中败下阵来。 沈濯很有分寸,松开了一侧的禁锢压住越知落在自己心口的手,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分毫。 这个房子不是我的,房主不让我继续住了,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要留宿街头了。 我无家可归也有你的责任,是你把我原来的房子弄坏了的。沈濯不动声色靠更近了些,几乎要贴到越知身上了,深邃的双眸专注而虔诚,压低的嗓音像是在诱哄: 看在我这么可怜的分上,带我回家吧。 越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他可怜?他无家可归?山上那么大一个城堡不够他睡的吗! 越知很想像之前顾逢那样拆穿他在撒谎,但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口。 不可否认,卖惨这一招,实在是顾逢走得最绝的一步棋。 越知看着一副不愿意跟他多说话的样子,其实很好哄。 他有一点点慕强心态,欣赏强大的人,也想要征服强大的人,沈濯自然是很好的,但沈濯叠加了顾逢的身份之后就变了。 抛开绝对满意的外表,沈濯听话,背景干净,好拿捏,这些都是他的加分项,但是顾逢不同,越知一直不想跟顾逢打交道,就是因为顾逢的身份太过强大,他无法完全掌控主导权。 现在,成为沈濯的顾逢在自己面前低下了头颅,用近乎谦卑的语气祈求原谅,这是一种精神上的震撼与满足。 越知有点改变了主意。 此时自己抓住了他的小辫子,自己才是真正占据上风的人,为什么要赶他走呢?让他留下来自己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好么? 顾逢察觉到越知态度有所软化,趁机加大火力:我不挑食,保证听话认真干活,考虑一下养养我? 越知背部靠着墙壁,伸出一根手指点着顾逢肩膀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我从来不养要试用期的人。 顾逢笑了下,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便好声好气顺着,不要试用期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吗? 这话越知听得身心舒畅,连带着看顾逢也没那么不顺眼了,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什么。 第一,你太高了,我不喜欢仰着脖子跟别人说话,以后要么离我远点要么弯腰。 好。 第二,我养几个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干涉我的私生活,好好听话,别多问,更不许私下动手脚。 顾逢眸光一沉:你之前答应我的。 越知轻笑:那是之前。 接着,顾逢不说话了,深沉的目光紧盯着越知,像是在思量什么。 不愿意就算了。 越知根本没有给他什么时间考虑,轻飘飘说出终止交易的话,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就往外走。 当下,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 一只脚都迈出去了,越知又被勾着腰肢拉了回去,落入温暖宽阔的怀抱。 越知无声翘了下嘴角,从他怀中挣扎开,食指向前弯曲两下,示意顾逢靠过来。 顾逢并没有远离,所以弯下了腰。 越知掏出一张卡,微凉的卡面挑开领口,贴着顾逢脖颈的皮肤卡住,这是个很轻佻的动作。 第三,我喜欢嘴甜的。 越知扶住他的肩膀又将他往下压了压,贴耳低声:先来叫声哥哥我听听。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2) 顾逢显然是没料到,越知上来就先报第一次见面时自己逗他的仇。 可是你比我小。 呵。越知扯了扯嘴角,冷淡一笑,转身就又要走。 顾逢两条手臂从后方穿过越知腋下,交叉将他环住,牢牢固定在了自己怀里,我真是怕了你了,你大,你什么都比我大,行了吗? 平心而论,越知是很喜欢顾逢从后抱他的,他骨架小,顾逢的身量可以将他完全包裹住。 但越知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也像以前的沈濯对自己那样,不慌不忙:那就快叫吧。 顾逢的脸紧贴着越知,温度比他的要高一点,因为身高原因,顾逢稍微再往前一点就能从后亲到越知,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靠得很近,像是要随时突袭一下。 哥哥。 低醇的嗓音有些喑哑,贴合的面颊让他张口时移动的位置,声腔带起的震动,都清清楚楚地转送到越知脸侧。 越知挨着他的那侧耳朵有点红,心灵上的满足更胜一筹。 好,勉强算合格吧。越知不让他过多碰自己,好像只是很将就地答应了,等过了考察期,你就可以转正了。 还有考察期?顾逢笑了,越知这明显就是在报复自己的试用期。 越知理都没理他,直接出门,让他自己跟上来。 顾逢很快追上:等等我去 一个人影站在路中央,阴鸷地盯着两人。 牧野特别像电影中从地狱杀出来的恶神,冷飕飕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字字带着棱角: 他、是、谁。 越知看了顾逢一眼,给牧野介绍:他是沈濯。 牧野又问:跟你什么关系。 我暂时借住在他家里。 不准!牧野凶狠蛮横:回你自己家去。 越知眨了下眼:我没有家。 那一瞬间牧野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想努力笑一下又没能成功的样子,表情非常僵硬,嘴唇嚅动了半天也没组织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我给你开酒店。牧野放弃了挣扎,冷着张脸,命令:过来。 越知站着没动,我住着挺好的,暂时不想换地方。 牧野八成从来没被越知拒绝过,说话都抬高了几个度:你们两个人单独住一起?你不懂什么叫避嫌的吗! 都是男人避什么嫌?你没事的话我们走了。 越知根本不在乎他,牧野没被冷待过,脑海里的越知形象占据主要的还是软软糯糯好欺负的样子,险些被越知气吐血。 但他同时也想到今晚刚刚发生过去的、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 他本来是气得直接走掉了,上了车半路怎么想都觉得生气,一股邪火憋在胸口,牧野满脑子都是越知和今晚荒唐可笑的一屋子人。 包括他自己。 怎么想都觉得不能就这么走了,牧野从半路一个急刹车,打着方向盘又回到了这里。 结果就撞见了这一幕。 等一下!牧野咬牙,反正他都出尔反尔地回来了,也不在乎再多放下点面子,我也要跟你们住一起! 这话一出口,晚风里凉凉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不行。 可以。 顾逢与越知异口同声,说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答案。 越知微微侧了下头,问顾逢:你有意见? 顾逢肉眼可见的不愿意,迫于刚答应越知的要求,才不得不没发表意见。 那就这样决定了,你明天早点带行李过来吧,等下我把地址发你。 安排好越知拔腿就走,夜深了很冷,不想继续站着跟牧野废话,牧野应该是还想说什么,叫了越知一声,但是他装听不见,没回头。 回到家一进门,顾逢就给越知倒了杯微烫的热水给越知抱着暖手喝。 几分钟后,有人送来了一桶刚出锅的莲子八宝粥。 不知道顾逢什么时候订的,也不知道这么晚他从哪里弄来的热粥,越知打开闻了一下,食欲大振。 这家的粥包装很严实,里三层外三层,保温桶外面还有一个薄绒的桶套。 顾逢脱了外套挂起来,从口袋摸出越知的手机给他,又洗手进厨房拿了两个碗出来。 什么时候订的?越知看着顾逢,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回来路上。 是吗。 疑问句,越知却没有问的语气,他今天晚上是通知了沈濯要去他家吃饭的,按理应该在那边吃饭。 但是今天越知解决完一堆事情之后,也没有见到那边有准备什么饭菜,反倒是一回家就有人卡点送来了热粥。 放以前,越知不会怀疑什么,可眼前这个人他是顾逢。 越知敲敲桌子,意味深长:那挺巧的。 顾逢应了声,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自然地坐下来一起吃饭,好像事情真的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其他小秘密一样。 越知端详了几眼,觉得没意思,就也低头吃饭了。 外卖可以是巧合,但是他家没有准备饭菜这件事又该怎么解释呢?越知知道顾逢肯定有他自己的方法知道一些事情。 而越知现在问或者不问都没什么区别,因为无论顾逢承认还是否决,都不会影响已经发生了的事实和未来一定还会发生的事情。 晚饭吃得太晚了点,好在越知也不早睡,吃饱了就摊着肚皮在沙发戳手机。 小奶狗给越知发了很多消息,还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之前越知让代聊先暂时不要给任何人回复了,那边接收到这些消息,也没敢回。 越知打字: 【刚看见,刚刚手机没电了。】 对面很快回复,但是并没有问罪今晚的事。 【[图片.JPG]】 【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去看牧野的比赛?你跟他什么关系?】 小奶狗牧怀和小狼狗牧野两个人是双胞胎,牧野是哥哥,牧怀是弟弟,他们两个人从小没在一起生活,长大后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唯有一项共同点。 他们都非常非常厌恶对方。 小奶狗的交友圈比较广,很早就在学校认识了原主,他还想过给原主扮装,当时刚认识,小奶狗就告诉过原主千万不要跟牧野有任何联系。 同样的警告越知很快也在牧野那边收到了差不多的一份。 今晚自己去看牧野比赛的照片传到了牧怀手中,越知确实百口莫辩。 越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戳着回复: 【他威胁的我的![豹哭.JPG]】 果然,小奶狗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知道了,我去找他,他下次要是还敢威胁你,你就直接报警,告他性骚扰你!哼![宝宝聪明.JPG]】 越知: 【好呀好呀^_^[达成一致.JPG]】 解决完他,越知回房间洗了个澡,换好睡衣后还简单吹了头发。 然后慢悠悠敲响了顾逢的门。 顾逢一开门,越知直接从他手臂与门框的缝隙钻了进去,往床边一坐,你去我屋睡。 墙壁的镜挡了起来,越知当着他的面推开,完整露出镜子后面的房间景象。 意味再明确不过。 是只今晚还是以后都换了? 越知晃悠着两根小腿,挑衅:以后都。 顾逢没说什么,点点头就接受了,可能是这个要求并不是那么刁难,也可能是他本来就会答应越知的一切要求。 他这么走了,越知反而不满意了。 沈濯离开没问题,可越知一想到他是顾逢,就觉得心烦气乱。 他是顾逢他为什么要装成沈濯在这里受自己的气,他不是很傲气吗,不是把什么都把控在手心里吗,怎么就这么走了。 越知烦顾逢,所以顾逢做什么都不好,都不如沈濯好!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了两下,越知赶紧坐好,一副有被打扰到的样子:什么事啊?进来吧。 顾逢一推门,越知当场就呆在了原地。 他洗了澡,只围了一条浴巾出来,身上水擦得很干净,只有肩膀和后背有一点从发梢掉下来的水滴。 不是没见过男性的上半身,只是只是他不一样。 他是沈濯,也是顾逢。 上次从镜子后面见过他的背影,这次是更加直观的全部身形,越知用眼神仔细丈量过每一寸,只觉得好像那里都是专门为自己打造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地让越知爱不释手。 他手里还拿着被越知扔掉的那个项圈。 拿睡衣。 顾逢就站在越知面前,那样子好像是很听话,做个什么事情都要请示上级批准一样。 可越知就总觉得他是故意站到自己面前给自己看的。 睡衣?我房间没有吗? 顾逢好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房间? 对啊。 越知笑了下,眼角弯起一段月牙,他起身,没穿拖鞋,赤足踩着软绵绵的地毯,踮脚凑近顾逢耳边,小声:穿我的。 顾逢嘴角勾大,有点无奈,好像很轻地抱怨也像在跟越知故意调|情:你的太小了。 过于靠近人体的时候,温度会通过皮肤表面散发出来,越知靠得近,手指很快就被热源吸引着落到了他身上。 动作眷恋流连,语气却不给情面:那你就光着吧。 顾逢又一次很轻易地妥协了,没有再为自己争取一句就接受了越知给自己的处置。 那这个呢? 他把手中的项圈环晃了两下。 不看见这个还好,越知一看见这个项圈就觉得更生气了。 亏自己满心满意给沈濯戴上项圈,还想着他会喜欢这种小情|趣,谁知道他是个大骗子! 即使距离顾逢掉马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越知也依然无法将他跟沈濯的形象完全重合起来。 他站在自己面前,越知就忍不住觉得他还是沈濯。 那个听话的,温顺的沈濯。 从前越知没养过人,但是也知道要送小礼物,他是真心觉得沈濯符合他的心意,所以才将人好好看着,想把最好的给他,也想在他身上打上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尽管,他只跟沈濯相处了短短的,不到一周的时间。 可他身上就是有种很奇怪的魔力,越知一见到他,或者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觉得欣喜。 没有缘由,毫无逻辑。 这种感觉很新颖,却并不让越知讨厌。 他舍不得让沈濯纹纹身,怕破坏了他完美的身体,也不想随便送什么普通的东西。 这个项圈,是沈濯亲手设计的,越知觉得这可以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信物,他给沈濯戴上,是对他的认可,也想着以后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沈濯能够戴上。 会很有意义。 谁知道 他越想越生气,觉得这个项圈简直是自己愚蠢的证明! 扔了。越知冷着一张小脸,上手抢过来,第二次当着顾逢的面将项圈扔到地上。 光扔掉还不够解气,越知抬脚踩了上去,狠狠碾了两下。 白得发光似的脚背压在纯黑色的皮质项圈上面,反差极大的两种颜色产生强烈的视觉效果。 越知不仅没解气,反而被隔得脚心疼,自己把自己气得眼睛通红。 你出去。 顾逢没听他的,让越知在床边坐好,自己弯腰蹲下,握着他的脚踝将他右脚掌心搭在自己大腿上。 没有破皮,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顾逢神情专注地低着头,和缓的声音极具安抚性,越知从前就觉得沈濯的声音好听。 是那种,平常不经意的对话里带出来的那种强大的可靠力,分明第一次听,可却有一种久远的熟悉感,这种熟悉让越知觉得心安。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3) 其实也没多疼。 大大小小的手术后麻药失效的时候没有人哄他,无数次昏迷濒临死亡又醒来的时候没有人哄他,不是没有人愿意来哄,而是越知没有给过任何人哄他的机会。 越知不怕疼,但也不喜欢疼。 再往左一点,再轻一点。 顾逢用轻到不能更轻的力气给他揉了好长一段时间,红痕都几乎看不见了。 好了吗? 越知坐着,看他蹲跪在自己身前,微微仰头,用很专注的眼神询问。 蓦地一下,越知又想起了 他是顾逢,高高在上玩弄人心的掌权者。 现在他跪在自己脚下。 越知缓慢抬高腿,将脚掌踩在顾逢肩膀上,这是一个非常具有侮辱性的动作。 但是他忘了今天的睡衣有点短,一动就堆到一边。 顾逢眸色微暗,轻抚上那只压在自己肩膀的脚踝,低声:不是都道歉了吗,怎么还生气? 越知没有生气,就是单纯在寻衅。 你又没做错什么,道什么歉。 顾逢盯着他看了几秒,没说话,就在越知心底以为他终于要忍不住发作了的时候,顾逢按住了他的胯骨,倾身靠近。 嘘别乱动。顾逢的动作很轻,膝盖跪撑在地上,一只手箍住了越知的腰,缓缓向下,这样的话,你会不会高兴点? !!! 越知倏地睁大了双眸! 别 【】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康康俺滴下本预收呗[优雅拎裙跪.jpg] 《万人嫌断情绝爱后》 阮辞是个小傻子。 他浑身布满烧痕,心智残缺不全,仙门之中人尽可欺。 尽管他是神君秦钺唯一的徒弟。 秦钺,凶残暴戾冷漠无情,无情道剑修第一人,离飞升只差一线机缘。 人人皆知,阮辞就是他亲手准备的那个机缘。 只有小傻子,为了一盏橘子灯和一句话,傻乎乎献上了全部真心。 即使秦钺喜怒无常,凌厉的剑气将他割得体无完肤。 没关系,师尊不是故意的。 即使秦钺收了惊才绝艳的新弟子,经常忽略他。 没关系,师尊不是故意的。 即使秦钺亲手剜了他的内丹去救别人,头也不回地将他独自弃在堕魔窟三千封禁之中。 没关系 阮辞从山巅一跃而下,橘子灯我不要了,你求的无情道,我都给你 小傻子从来不傻。 远处,匆忙赶回的秦钺体内灵力突增,多年停滞的无情道最后一节瓶颈暴涨而过。 大道得成。 秦钺微滞,下一秒目眦欲裂 苍玄一万三千七百二十四年,伏战神君秦钺得证大道。 同年,秦钺弑上古凶兽,以心头血炼还魂塑骨丹,只身破三千封禁,血洗堕魔窟,取走全部断肢。 次年,秦钺彻底疯魔,持剑直闯第一仙门,屠杀曾欺侮阮辞的门中弟子共计七十四名,只得了两段碎裂的玉镯和一盏烂掉的橘子灯。 三月后,秦钺跪遍满天神佛,怀抱几节断肢神色癫狂,双目猩红,声声绝望 百年后,仙门山下来了位神君,他青丝曳地,容颜绝美,额间一朵枕霜花灼灼欲燃。 那是无情道道法大满的象征。 他说,他叫阮辞。 #阮辞,数百年来令神魔人三界闻之色变的名讳# 第27章 王、八、蛋! 越知两条细白的小腿搭在床沿无力地垂落下来, 双目失神地望着天花板,眸光溃散。 顾逢看着好笑,给他收拾完将卫生纸扔到垃圾桶, 又捞过两侧小被给他包住, 越知才顺着侧了个身, 把自己完全裹进棉被里。 像个还在发育的蚕蛹, 一动不动。 顾逢想起最后他的反应, 又笑了下,转身进卫生间漱了个口。 他出来的时候拿了件睡衣, 剥开被子想把越知捞出来。 别、先别碰我。 越知一被他碰就浑身过电般颤抖, 声音带着哭腔, 整个人都软乎乎的,一点看不出方才抬脚踩人的气势。 顾逢已经尽量避开他的敏|感点了, 让人靠自己怀里, 捏着他的胳膊往上抬, 提醒:睡衣。 脑袋还懵懵的越知没反应过来,都这样了还没忘了要坚持不给顾逢衣服穿:你穿我的。 知道。 顾逢给他把带子系好, 这件睡衣是他从衣柜直接拿出来的,自己的衣服套在越知身上有点大, 肩膀那里挂不太住,总往下滑。 越知发觉了衣服不太对, 不想穿, 耍脾气:你给我穿的什么,我的睡衣呢。 脏了, 穿我的。顾逢不容抗拒地把越知重新塞回被子里,勒令他,闭眼, 睡觉。 越知也就这种时候能安分点,蔫蔫的,懒得跟他计较。 他脑子很清醒,完全不想睡,这个房间的床单用品只是跟自己的换了个颜色,越知却感觉好像很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沈濯睡过,而沈濯成了顾逢。 于是这间屋子的东西也悄悄发生了变化,变得跟顾逢一样不听话。 从质感到气味都带着那个人的气息,枕头、睡衣、被子,无处不在,逮着一点缝隙就要往越知身体里钻。 顾逢还没有走,越知能感受到他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 他睁开眼,半阖的眼眸蒙着迷离的雾气,像层叠妩媚的秋水氤氲,只要顾逢在这里,越知就想招惹他:还不走你等着做什么? 你不想要吗?越知用左手撩开头发压在脸侧,整个人懒散地不成样子,偏偏一张嘴张张合合,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放|荡:你怕什么? 还是说 越知手臂压着被子,细细一截露在袖子外面,深蓝色的被单将他衬得瓷白细腻,不染纤尘。 他一点点挪动手指,轻轻点到了顾逢身上,用最单纯的眼神说最勾人欲|火的话:你不会不行吧? 顾逢一把扣住了他作乱的手,将被子从下往上拽着直接蒙到了越知脖子根,甚至想把他那张胡言乱语的嘴和整天不怀好意的眼睛一同蒙起来,看他还能不能用几根头发丝勾搭人。 我是关心你,毕竟顾逢将被子沿着越知脖子塞了一圈,像种萝卜一样只给他露着个头,微微靠近,低声:你好像有点太快了。 一朵十字小红花啪一下在越知脑门绽放。 越知气得踹了他一脚,没把顾逢踹动,反而差点把自己反弹出去。 更生气了! 狗东西!混蛋!王|八|蛋! 方才就是、就是个意外,越知怎么说也是个毫无实践经验的理论派,上来就就这样,那谁受得了! 你给我滚出去。 顾逢这时候倒是听话了,越知说让他滚,他接着就走了,果断到让越知怀疑他是故意的。 第二天越知又起晚了。 十点半,顾逢已经把越知原本房间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见他醒了就给他一块收拾了进去。 顾逢只带走了他房间的笔记本电脑和洗漱用品,很听话地没有碰衣柜。 但这样的话,他是只能穿越知的睡衣了,可越知一样也只能穿他的。 怎么感觉 把衣柜也换了吧,你的睡衣留下,我的睡衣留下两件,剩下的都拿过来。越知随便扒拉了一下小纸盒子,抛给了顾逢一个眼神。 乖,你可以自己选两件你喜欢的款式。 顾逢就又去给他收拾衣柜。 纸盒里的东西不多,越知住到这里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足一周,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个鲁班锁盒子。 当初在医院,越知跟顾逢的第二次见面,越知问他要联系方式,顾逢没给,只把这个盒子给了越知,当时他说得是,打开这个盒子就有他的联系方式。 那时候越知躲他都来不及,根本没有多看过这个盒子一眼。 越知记得当时摇了一下,盒子里面的东西像是 一记灵光闪过,越知手指飞速拨动木块,咔哒,最后一块推进正确的位置。 盒中静静躺着一张半脸面具。 如同越知猜测的那样,正是他从网上搜到的那些照片里,沈濯戴的那个。 所以 越知没碰,重新扣上了盒子。 几秒后,他猛地将盒子扔到了镜子上,两相撞击发出一声闷响,盒子被反作用力弹到了衣柜旁边。 顾逢推门正好看见这一幕,谁又惹你了? 越知想让他滚远点,话到嘴边没说出口。 不是因为顾逢的身份,也不是忌惮他身后多么强大的势力,只是因为在开口的那一瞬间,越知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 有点太容易被他左右情绪了? 原本越知是不太容易动怒的那种性格,嫌少有人能一次次惹恼他。 小时候他那位尊贵无比的父亲与他通过几次电话,为数不多的教诲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他说,你的愤怒来源于被戳中了内心深处最隐蔽的痛脚。 越知现在就在生气,就在不高兴。 他不高兴顾逢早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将隐瞒身份的证据用另一种方式交代了出来,但他不知道自己被踩中的痛脚是什么。 首先,必须承认的一点是,在知道沈濯就是顾逢的那一刻,他这个人,在越知心目中,已经成为了最最最特殊的那个。 没有人像沈濯一样让越知满意过,也没有像顾逢一样让越知戒备过,更没有人同时兼顾这两点,将越知耍得团团转过。 但沈濯是假的。 沈濯的一切条件再诱人,只要他成了顾逢,越知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去对待他了。 从前的沈濯,哪怕只相处了短短四五天的时间,但越知喜欢他的听话,喜欢他无所保留的眼神和纵容。 即使越知给出的这份喜欢里,多少有点寻常人小时候对待喜爱的玩具的那种感觉。 可越知小时候没有过玩具,长大后便错过了能够拥有玩具的年岁。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很奇怪的,成年人吃不了最小号儿童甜筒,也不能走进儿童玩具店,购买一份只有小孩子才会想要的玩具。 越知不懂,但他不能问。 因为别人会笑,会发出只有他们才能懂的笑声和眼神,怪越知不懂他们世界的规矩。 现在不管越知愿不愿意,都必须接受一个事实: 沈濯没有了,顾逢也不会成为他的玩具。 越知猜测,他的生气来自失去所有物的慌张,来自于对既定结局非常不满却又无法扭转的怨恨。 而此时这张躺在鲁班锁盒子下的面具再次向越知反反复复证明: 他抓不住顾逢,也失去了沈濯。 昨晚刚刚撞破顾逢身份的时候,越知是以为他想耍自己玩的,觉得用两个身份将自己骗来骗去会很有意思。 然而现在知道了,不是这样 顾逢早就将这个筹码抛了出来,只是自己没接住而已。 越知生气,因为越知很在意,他已经没有底牌可以继续抛了,可顾逢却还藏得严严实实,连这个名为沈濯的马甲都被他早早随意丢了出来。 对方根本不在意。 在商业对战中,摸清对手的目的和底线是最为重要的两件事,主动出击的人往往容易陷入被动。 恰如他们现在,越知自己轻易被左右情绪,而顾逢始终镇定自若,他的目的,他的底线,他的一切都藏得好好的。 越知觉得自己输了 你有什么事?越知收敛了情绪。 顾逢皱了一下眉,感觉一眨眼的工夫,越知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知道他又打定了什么主意,还是又自己琢磨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点子。 但是顾逢没办法开口询问,在越知这边,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 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时候 中午想吃什么? 你安排就好了,不需要每天都来问我。越知随手选了件外套披在睡衣外面,态度有些冷淡,但也不算很明显,等下牧野来的话,你给他开门。 顾逢扶在门上的手动了一下,回:他已经来了。 ? 越知出去一看,门口扔着个中号行李箱。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4) 牧野蹲在别墅台阶下面的一侧草坪抽烟,外套皱巴巴的,地上已经攒了一小堆烟蒂,草坪都被薅秃了一大撮了。 听见开门声,牧野头也没抬,把烟蒂压灭在一根小草上,那根小草立马被烫蔫了,崭新的绿叶上冒出一个烧焦的黑洞,接着成了两段。 他还没睡醒啊。 越知冷着脸:谁允许你踩在我的草坪上吸烟的。 乍一听到越知声音,牧野吓一跳,从草坪站起来,两步跨到越知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你昨晚干什么?能睡到现在才起。 牧野光用眼神看还不完事,他还想拨开越知外套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越知皱眉,压着外套领子躲开了他的手,问:你为什么在这里蹲着? 这你得问他。 牧野告状倒是挺熟练:我六点半就来了,他非说你在睡觉,让我在外面等着,我八点半又问,他直接开了警报器,威胁我说我要是再敢敲门就报警,我他|妈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快十一点了!我在这里蹲了整整四个多小时! 呃 越知回头,问:你为什么不让他进去? 这话一问出口,昨晚顾逢不愿意牧野搬来的画面以及一些细小的,被忽略的东西一瞬间串联出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越知心跳漏了一拍。 顾逢他 该不会是跟自己一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我后天上夹子然后明天就先不更新了,后天的时候一起补上呀。 感谢在20211124 12:31:33~20211124 21:45: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末ww 20瓶;绕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甜蜜恩爱[爱心]中 不是占有身体的那种想要, 而是想要对方从心理与灵魂上彻彻底底的从属于自己,因一人喜而喜,因一人悲而悲。 也就是大众通俗意义上的, 驯服和占有。 哈哈。 越知险些要忍不住笑出声了。 这可真是太好玩了, 撞目标了呢。 可是怎么办呢, 只能自己拥有玩具, 玩具可不能反过来拥有主人呢。 越知勾了勾嘴角, 心情颇为不错,连带着对牧野也有了笑脸:进来吧。 牧野拽着行李箱大刺刺当着顾逢的面走进来, 路过他的时候还颇为挑衅地冷哼了一声。 顾逢侧站在门口没动, 笔挺的背部勒出一道光影分界的线条, 逆光中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美感之中带着莫名的一种危险气息。 这个房间是我的, 那个是他的, 剩下的客房你自己选随便一个吧。 牧野扫了一圈, 确定他们两个人的房间一个门朝西一个门朝北,应该八竿子打不着, 才不情不愿想要越知对门的书房。 不行,顾逢关上门,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个人身后,书房我要用, 你只能住楼上。 你!牧野没忘了这房子是沈濯的, 一口气硬生生咽了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牧野狠恶恶剜了顾逢一眼, 抓着行李箱哐哐哐就上了楼。 越知原本在想事情,就站在楼梯口没有动。 这么高兴?顾逢一只手捏住了越知后颈,没有很用力, 但是有点压迫的意味,嗯? 越知拂开了他的手,嘴角笑意未消,伸手在顾逢脸上轻佻地拍了两下,没有回答他的话,说:乖乖在家待着。 去哪儿? 越知回头,脸部最外侧轮廓镀着一层光,发梢散在金橘色的辉影中,像个故意吊人胃口的小狐狸:去一个不适合带你去的地方。 傅氏大楼周边一家高档餐厅包间。 傅遗与越知对坐,越知正捧着两本菜单认认真真点菜,经理领着两名主厨站在一旁,挨个回答他一系列的提问。 也许是今天工作不忙,也许是越知有些反常的举动,总之傅遗看了两遍腕表,并没有打开平板争分夺秒工作。 他看着越知专心扒拉着菜单上小小的字,一会儿抬起头来睁大着眼睛问问题。 以前的越知也这样吗? 傅遗记不清了。 他从来没有分过多余的精力给越知,越知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只能对应上一个生得很漂亮的小男生形象,其他性格爱好品行等等一切都没有。 唯一的特殊就是他的声音。 实在像极了那个人。 这个汤里面有胡萝卜吗? 经理抹了把汗,不知道傅总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一位难伺候的祖宗,您要是不想放可以不给您放,您要是想要就给您放,您要几根我们就给放几根。 唔,适量就行,越知喝了口水,说:胡萝卜不能太软烂,我喜欢稍微生一点有味道的,就这样吧。 厨师犹豫了一下,但是后放胡萝卜汤里会不出味道。 越知合上菜单:那是你们的事。 经理为难地看向傅遗,后者比越知更加冷漠:就按他说的办。 饭菜逐渐上齐,傅遗吃了两口,觉得有点奇怪? 他怎么觉得这个味道似曾相识呢? 一股无从探究的熟悉萦绕着口腔,不等傅遗琢磨出来,越知就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 傅遗将一份文件往他那边推了推:这是一份新拟的合同,价格只多不少,你看一下。 越知自己剥了个虾,觉得费劲,又想起了沈濯。 在他们一起吃的为数不多的几顿饭里,有一次就做了虾,他手艺好,把虾处理得干净又好吃。 滚烫地出锅后,他带着手套现剥,把虾肉蘸上酱汁,一个个投喂到越知嘴里。 他做饭很有数量,捏准了越知不能多吃,只做了一小盘,越知缠着他磨了好半天,他才同意准许他多吃了两个。 那一碟本也没有多少,越知吃完就只剩了一个,还有点凉了。 他答应了下次再做。 但是还没等下次,就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这个世界上90%的事情都可以靠钱解决。 越知摘了手套,招呼侍应生来给自己把一盘子虾都剥了出来。 看不下去,你概括一下吧。 傅遗顿了一下,好久没人跟他这样说话了。 主要有三方面变动,一,你不再需要来公司也不用来见我了,只需要用网络传递录制声音即可,二,价格给你提高10%,三,协议从私人合同转变为合法存在,直接录入走公司账目平台。 越知尝了个虾,没滋味,不好吃。 他放下筷子,开始用勺子捣鼓那碗有胡萝卜丝的汤,头也没抬:价格翻倍。 傅遗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向越知这样漫天要价的。 太高了,不可能。 翻个倍的话,价格都上亿了,傅遗当他是在闹着玩,根本没往心里去,新合同对你很有利,你以后只需要在家用电子设备录制声音传送过来就可以了,10%是我给你之前的补贴,你再考虑一下。 越知觉得这个汤也一般般,他看向傅遗,漫不经心道:傅总,科技改变生活啊。 傅遗跟别人不一样,他签越知当替身,就真的是单纯的替身,他这个人对待别人严格对待他自己更严格。 每天的工作计划要精确到分钟,企划案要有planA、B、C,千篇一律的生活高强度重复,他的生活像是一台精准的仪器。 他给自己设定了喜欢那个白月光的代码,于是这台机器便会永不停息地按照既有程序运转下去。 傅遗的性格养成跟他的家庭有一定的关系。 他的祖父是一位很成功的商人,膝下有两个儿子,原本安排是大儿子继承家业,小儿子便随便他自由爱好。 于是傅遗的父亲成为了一名艺术家,并在求学途中认识了芭蕾舞团的傅母,两人迅速坠入爱河,成就了虚构小说中才有的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夫妻。 后来傅遗出生,原本该继承家业的大儿子因意外事故离世,傅遗祖父便将傅遗带在身边,自幼亲自教导。 傅遗继承了祖父的商业手段,也青出于蓝成了新一代的佼佼者。 在感情方面,父母美好的爱情并没有让他对这种事情产生太多想法而早早尝试,正相反,傅遗非常看重感情,他认为只有像父母那样完美的天作之合才是他想要的。 青年时代校园中青涩懵懂的情书与告白半点不能令傅遗动容,直到他被绑架,眼睛受伤,遇到那个声音空灵澄澈的少年。 从此,傅遗生命中关于爱情的一切都终结在了那一个人身上。 他找越知,也不过是因为越知的声音跟他很像,可以帮助傅遗解决越来越严重的失眠罢了。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延续之前的合同,傅遗冷声:你可要考虑清楚,那些条约如果我在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里非要你遵守的话 饭桌之上岑寂无声。 沉默极致拉长了时间的流逝,越知一点也不着急。 因为傅遗需要他的声音,现在是在谈判,但是是傅遗在求自己,求自己给他声音。 傅总你慢慢考虑,我去趟洗手间,回来之后你要是还没有考虑好的话越知轻笑,手撑在桌子上,向前倾身子,远超过正常社交范围。 如果他脸上没有带着笑,那这在谈判中会是一个施加威压的姿势,但他笑得有些不太端庄,这对常年只出席高档酒会的傅遗来说实在是有点太 太浪了。 越知把手伸向傅遗,动作很慢,让傅遗想起了少年时期集体宿舍生涯中的某个夜晚,他们在看一部很低廉的情|色电影,主角就个会勾人心魄的狐狸精。 傅遗记不太清楚以前的越知是不是也这么放浪了,他想叫越知别乱来。 别 声音戛然而止。 越知轻轻摘掉了他衣襟上的一片人工制的飘花,应该是上楼的时候沾到的。 到时候就不是这个价了。 飘花掉到地上,越知翩然而去 越知一开门,迎面撞上了明寒。 明寒像是完全没想到这扇门会打开,下意识就想躲,遮脸的手顿在半空,又滑稽地落了下来,脸上硬生生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想说点什么,给自己挽尊,然而解释和借口好像并没有用。 还是越知先开了口,他嘴唇有点红,反手带上门,挡住了屋内的情况,问:有事? 没明寒不敢想象他的嘴唇为什么红,几近闪躲地避开了视线,嗫喏:路过。 太牵强了。 站在这里,怎么可能是路过,明寒攥紧了拳头想让自己也能跟越知一样风轻云淡。 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他今天本来也订了这边的位置,从窗户看见了傅遗的车,鬼使神差,明寒下楼,碰巧撞见一抹白色瘦弱的身影跟傅遗一起走进了包间。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站在了这里。 越知哦了一声,说了句借过,从他身侧擦肩,走远。 你就那么喜欢他 然而明寒的话太轻,越知手机刚巧响了一下,他去掏手机,根本没有听见明寒的话。 手机上,消息来自黑色头像的G。 【下来,现在。】 一如既往的简洁明了,不容抗拒。 越知斜倚着墙,勾唇打字: 【甜蜜恩爱[爱心]中,勿扰哟^_^】 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一次铃兰花的页面上。 自己前脚以为沈濯吃醋,当着他的面把花扔了哄他,后脚顾逢就来了句让自己戴着花去见他。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5) 就说怎么能这么巧。 狗东西,还挺会玩。 回完,越知直接将他拖进了防打扰名单,并不打算等着看他会不会再回复自己或者说点什么。 他不是很会玩么,就让他好好玩玩。 靠近洗手间一侧的走廊,几缕烟雾飘出来,三两个男子说话的声音并不低,越知还没走近就能听很清楚了。 他还真以为咱们拿他当兄弟啊哈哈哈,整天男不男女不女的,也不嫌丢人。 嗐,谁让人家会投胎呢欸你们说,他是不是有那个什么性别认知障碍啊? 艹哈哈哈哈哈他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娘们吧。 可惜小爷我不好那口哈哈哈哈,他要是个女的我第一个上 声音戛然而止,走廊对侧的门打开了。 一道纤细却过分高挑的身影站在门口,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纯白色连衣裙缀着一点蕾丝花边,露出一截手臂,手腕绑着一根扎头发用的橡皮筋。 你第一个什么? 声音阴柔低沉,明显属于男子。 越知从来不会多管闲事,他本该当作什么都没听见,自顾自推开洗手间的门,然而另一方几人长时间的沉默勾起了他心底很久远的一段记忆。 并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于是越知破天荒松开了扶在门把上的手,步子一转,走向了他们。 穿衣是一个人的自由,如果他是女孩子 越知解下他手腕的细长头绳,缓步走到其中一名吸烟的男子面前,猝然一甩,头绳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缠住了对方脖子,越知双手用力一拉,皮筋弹力刹那间绷紧到极致。 也可以用一根头绳弄死你啊。 啊松救吸烟男翻着白眼,脸肿成猪肝色,艰难从喉咙蹦出几个音。 杀杀人了 一出变故猝不及防,其他两个男的都吓傻了,扑腾一下跪到白裙子少年脚下,啪啪自扇耳光,阿怀!你饶了我们吧,我他|妈就是一时嘴贱,我喝多了,我嘴贱。 越知的手很稳,一根小小的皮筋在他手中与刀刃枪支没什么区别。 直到吸烟男抽搐着快要不行了的时候,白裙子少年才开口:滚。 越知松开头绳,吸烟男应声倒地,直接晕了过去,而其他两人连滚带爬跑了,根本没有要管他的意思。 头绳既然脏了,就换一根更好的。 越知一语双关,算是给这个勾起自己不美好回忆的可怜少年一句开解。 他绕过吸烟男准备离开,身后传来很轻一声: 谢谢。 越知回头,看见原本站在昏暗包间中的少年走到了灯光明亮的走廊里,他长相阴柔,却不是娘气的那种,脸部线条明晰,偏向于雌雄莫辨。 但他很白,长发加剧了女性向的视觉感。 越知总觉得他这张脸有那么一点熟悉感,可是又说不上来。 裙子突然一道灵光闪过。 他是牧怀?! 道完谢,牧怀直接走了,好像道谢只是他随口那么一说,也不在乎越知这个人怎么样,表现得比越知还要奇怪。 落寞的背影与手机中可爱奇怪表情包不断的形象形成鲜明反差。 ⑦号股票,小奶狗牧怀,牧野的双生胎弟弟。 难怪越知觉得他眼熟又没见过,他跟牧野的眉眼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牧野常年在外练得又黑又糙,而牧怀因为先天不足身量要纤弱很多,所以除非两人站到一起,否则谁也不会认为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兄弟。 他的消息一直都是代聊在回,越知被顾逢的事占据了全部心神,一时没想到他,刚刚应该又崩人设了吧? 越知从洗手间回到包间,也不是很在乎那点小插曲,反正他的人设一向稀巴烂。 考虑好了吗?越知关上门靠在门框上,不准备坐下了,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另一个选择。 傅遗合上手机:说。 来我家住,每天蹭听。 不用了。傅遗冰山似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纹,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起身,将衣襟袖口处细微的褶皱逐一抚平。 跟我去一个地方,如果今天的合同谈成功了,你要的价,我出。 越知:不去。 现在还在合约期内,你需要遵守条约,傅遗没有给他考虑时间,按住越知的肩膀打开了门,示意他出去,走吧。 越知掏出手机看了眼,没有收到顾逢的消息。 行。 傅遗谈生意的地方很正规,在一家现代风的茶馆,楼下附带一片高尔夫球场,因为并不是特别正式的商业会谈,所以也没有订包间,就在临窗风景很好的一个拐角,周围也清净。 合作方是名中年男子,中等身材,不算很高,眉宇间有点阴郁的戾气,单看面相可能让人觉得他有点阴险:傅总。 这次合作是傅氏有求于对方,虽然合作双方共赢,但是傅氏这边想要降低价格,所以处于劣势。 根据傅遗秘书江云颜调查,合作方杜总可能是越知的粉丝,前几天他用大号点赞转发了越知的全部动态。 杜总。 傅遗将越知往前推了一下,介绍:这是越知,目前担任我的临时助理。 杜总看向越知,瞳孔骤然一缩。 越知乖乖打了个招呼,跟在傅遗身边站着,会议桌还空着一个位置,两分钟后,陆胥来了。 正式的商谈过程没有越知什么事,他们交谈了一会儿,并没有商议出什么结果,这期间越知一直在玩手机,见顾逢一直没有回复,就骚扰了沈濯几句,谁知道他是胆子大了还是怎么着,竟然也没有回。 还是杜总注意到了越知,提议喝杯茶休息一下。 傅遗接过江云颜递来的文件,命令:越知,去给杜总倒杯茶。 陆胥看了过来。 上次越知问了不该问的话,今天意外在这边撞见,陆胥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越知一个眼神。 他稍带寒意的眼神看过来,温和的语气像一条毒蛇,带着不易察觉的威胁与警告:越越的技术很好,杜总一定会满意的。 傅遗皱了下眉,但这点波动在他那张常年冰封的面瘫脸上显得太过微弱,并不足以被任何人观察到。 很快他便松开了,像一株很轻的蒲公英籽落到水面,只晃动了微不可察的两圈涟漪。 越知上前倒茶,陶制茶杯不大,杜总接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手一抖,水全洒到了越知身上。 幸好他们说话耽误了一些时间,茶水并不是滚烫的。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越呃,越助理,我在这边有个休息室,我带你去换一件吧。 越知没吭声,他看向了傅遗,并且唤了一声:傅总。 傅遗又皱了一下眉,这次幅度大一些,眼中也流露出一点疑惑,像是不太理解越知为什么要问他一样,去吧。 好一个冷酷无情。 原文描写傅遗的高冷,形容他如何不近人情毫无烟尘气息,越知却觉得他可能是天之骄子当太久,过于天真了。 越知刚要走,一道穿着鲜红叠纱裙的曼妙倩影从旁而出,欣喜招手:小知哥! 牧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全身上下完全换了副行头,从清纯校花变成了美艳佳人,脸上还画了淡淡的妆。 他像是完全忘记了先前的插曲,上前亲昵地挽住越知胳膊,撒娇道:你还骗我说你跟你家人在一起呢,分明就是骗我。 越知不太习惯被人靠这么近,好在牧怀身上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 我没有骗你,你别这样。 牧怀没有放手,他比越知还高,又穿了高跟鞋,想挽着越知还得弯腰才行,你怎么没有骗我,难道 他微微睁大眸子,捂嘴看向此时离越知站得最近的傅遗,突然弯腰鞠躬:啊!伯父好! 牧怀笑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伯父您好,我是小知哥的女朋友,您叫我小怀就行了,伯父您真年轻,比小知哥给我看的照片上还要年轻至少二十岁呢。 喜当爹的傅遗难得卡壳:女朋友? 杜总还真信了,诚惶诚恐:原来是傅总您的儿子,我真是眼拙,误会误会,真是误会。 哎呀,小知哥你的衣服怎么湿了。 误会!刚刚不小心碰到了茶水,这不是正要带小傅公子去换吗。 牧怀抱着越知胳膊笑得一脸狡黠:那我陪小知哥去吧。 好好好,就在这边。 杜总在前面带路,拐过走廊挡住身后的视线,牧怀直起腰松开了越知,胳膊搭在越知肩膀上,一点也不优雅,声音也不装嗲了,恢复了本来的男声: 不用感谢,两清了。 越知陈述事实:我根本不需要你帮。 巧了,我也是。 他今天来这里不是真的没事干,他还有别的打算,而且杜总是自己人,根本不会对越知有任何威胁,但牧怀这份情,越知承了。 包间到了,牧怀又变回了甜甜的女朋友。 里面是衣帽间,您自己进去挑一件合适的穿就行。杜总在外间坐下,还问牧怀要不要喝奶茶。 牧怀本来是打算跟着进去,被他这样一叫,也才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女朋友,跟进去好像确实不太好,就在对面坐下,选了个超甜的芋泥麻薯奶茶。 越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怀着一丝微妙的疑惑走进衣帽间。 湿了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黏糊糊的,早已经凉透了,他打开衣柜随便选了件尺码合适的浅色衣服,正打算动手拆掉吊牌。 一只手从后捂住越知的眼睛,取走了他手中的衣服。 背后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沙哑嘶粒的变声器紧贴着越知耳根,我帮你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24 21:45:55~20211127 23: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my 5个;绿过所有晋江攻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绕池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反正不是你! 侧面落地镜中映出一道人影, 他从后环抱住越知,将他完全拢在怀里,顾逢侧着头, 露出一截线条凌厉的下颌。 是你吗?顾、 顾先生。 越知被蒙着眼, 如同一只无辜可怜的小白兔一样缩在顾逢怀里一动不敢动。 心中冷笑: 哼, 难怪不回消息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顾逢用丝巾蒙住了越知的眼睛, 在他脑后打了个很标准的蝴蝶结。 顾先生,你怎么不说话。越知抓着他的衣角, 小心翼翼低着头, 怎么看怎么可怜的小模样。 说什么?顾逢牵着他走了两步, 因为看不见,越知不得不抓牢了他的手, 生怕自己摔倒。 好在衣帽间比较宽敞, 地上也并没有摆放什么物件, 越知小步挪动,被拉着坐到一块过分柔软的垫子上, 顾逢随之欺压而下。 我就不说了,听我们越越详细讲讲, 你们是怎么恩爱甜蜜的,嗯? 越知的腰被掐着不能动, 整个人都受困于对方, 但他却异常兴奋,丝毫没有受制于人的不满。 他觉得这样才对, 无论是顾逢还是沈濯,都该是有攻击性的,会张开獠牙, 强势夺取属于他的物品。 越知是掠夺者,但他内心同时也在隐隐期待着,期待着被他认可的人掠夺。 凶狠地按住腰,给予痛苦难耐的挣扎和欲罢不能的欢愉,为越知带来极致的颤栗,体验生命存在的另一种极限形式。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6) 跟谁在恩爱甜蜜?顾逢有点凶:说。 越知想蜷缩起腿,中途遇到了阻碍,没能成功将自己缩成一团,他被控制着,不得不像条砧板上袒露脆弱白肚皮的鱼。 你你不能这样,他越说越小声,双手无力地推拒着:我已经跟他在一起了,你这样是是不对的。 顾逢不为所动,抬手将越知被茶水打湿的上衣脱下来,告诉我他的名字。 越知隐约能够感受到,顾逢有点急切的意味,这种负向情绪的外露与他先前刚知道顾逢就是沈濯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身下是柔软长毛的毯子,舒适地贴着肌肤,越知看不见,却可以想象此时顾逢的样子。 那张脸,他实在是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可以将每一寸肌肉线条精准描绘出来。 你用得着问我吗,我的事情你不是事无巨细都清楚吗。越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第一次在顾逢面前反抗,虽然没太有什么攻击性: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的事情你却全都知道,你就是这样喜欢我的? 顾逢没有顺着被他扯开话题,还用另一只手捉住了越知手腕,坚持要他亲口回答:说,是沈濯还是傅遗。 越知双手被他捆缚于头顶,纤细的手臂上扬拉长,露出了浅红色的蝴蝶胎记。 就在越知左边手臂内侧靠近腋窝的地方,有一块很小的,大约杯口那么大的蝴蝶形状的胎记。 浅浅的红色覆盖在越知奶白色娇嫩的皮肤上,轻轻一碰便像蘸着油画颜料往纸张上摸了一捧艳色。 越知瑟瑟发抖,很努力地想要往毯子上靠,好像那样就能尽量躲避开顾逢,将自己缩回壳子里藏起来了似的。 你要做什么? 说名字,顾逢不断摩挲着胎记附近的皮肤,视力被剥夺后触感变得格外清晰,越知觉得那一片的肌肤在顾逢掌下变得又热又红,接着就听他哂笑一声:总不能是牧野或者明寒吧? 被欺负狠了,越知咬着嘴唇,凶巴巴:反正不是你! 见他执意不肯回答,顾逢换了个问题:给我发消息的时候你跟傅遗在一起吧,今天为什么要跟他来这里? 越知惊慌挣扎:不许你伤害傅哥哥! 刹那间顾逢散发出死亡般可怖的气息,沉默到让人畏缩害怕,连同空气都像是被他操控着凝结成了冰块,肃穆的视线隔着丝巾仍觉锋利。 一字一顿:你叫他什么? 越知按捺心中激动,刚想再给他重复刺激一遍,就被猛地从软垫拽起来,扔到了柔软的休息床中央。 唔 剩下的话一并被拦截,越知睁大眼,瞬间被拖拽入一个愤怒营造的漩涡之中。 【】 这是什么意思? 傅遗将录音压住,冷冷看向江云颜。 江云颜没想到傅遗会是这个反应,按她对傅遗的了解,对方应该冷漠让自己去处理掉越知换个人才对,或者对越知瞒着他另有金主并且这个金主还是自己兄弟的事情愤怒才对。 可他什么都没有,反而冷漠地看着自己,反问自己什么意思。 呃江云颜知道察言观色,换了一种语气,我碰巧撞见的,我觉得您应该知道这件事,所以录了音。 傅遗冷漠如常:江秘书,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 江云颜觉得有点难堪,她是傅遗的得力助手,几乎从未被他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训斥过,当即没控制住:傅总,我觉得您应该换一个人,又不是非他不可。 是,她承认,越知的声音是很难得,但普天之下这么多人,能找到第一个她就不信找不到第二个第三个! 面对江云颜的越线,傅遗也没有生气,只是冷静地陈述事实和不可改变的结论:我不会换掉他的。 江云颜攥拳,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公司见到越知的时候,他站在电梯前面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像是拿不定主意该乘坐那边,睁着大大的眼睛手足无措。 却没注意到他身后,全是暗戳戳准备出手去要联系方式的女员工。 江云颜觉得他像个小企鹅,怪可爱的,于是上前帮了他一把,她开口要联系方式,越知傻傻摊开手机,问她要加哪一个。 谁知道第二天她就接到了傅遗的命令,让她带着合同去把越知买下来。 江云颜甚至怕吓到他,特意选了比较安全的小包间,委婉表达了自家总裁的意思,本来想说他不愿意也没关系,自己不会强迫他,谁知道越知问了价,直接答应了。 一点也不傻,精明得很。 为什么?江云颜问傅遗。 江秘书,你话太多了。傅遗已经打开了平板上的日程表,准备工作了。 既然不想换掉他,那为什么将他送给杜总!江云颜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但她忍不住。 什么叫送给杜总?傅遗皱眉,什么意思? 哈。 江云颜笑了,杜总什么口味什么手段谁不知道?您看了我给您的关于杜总喜好的报告,还把越知带来让他跟着杜总走,这不就是把他送给别人玩吗! 什、什么喜好? 傅遗常年高速运转的大脑好像卡了一下,接着想起了那份报告最后汇总的附加小字: 杜总还有一些比较小众的私人爱好。 傅遗二话不说转头大步跑向他们方才离开的方向 此时包间内,牧怀玩手机玩过头了,他忘了看时间,杜总又一直在非常淡定地看报纸,仿佛早忘了还有越知这个人似的。 小知哥怎么还没好? 牧怀都喝了大半杯奶茶了,感觉应该挺久了才对,但他自己平时换个衣服也能折腾一两个小时,所以不觉得特别不对劲。 小知哥,你好了没有?牧怀敲了敲门,侧耳贴近,仔细去听里面的动静。 没人回答。 牧怀又敲了两下,抬高声音:小知哥? 门内传来一阵撞倒东西的声音,接着传出越知弱弱的声音:马上就好。 牧怀松了口气:不着急,你小心点呀。 越知没有再回答,屋内又没了动静。 几分钟后,越知披着一件外套将自己从脖子罩住半张脸,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出来了。 你怎么穿这么多?牧怀被他通红的脸吓一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都要把自己捂熟了。 杜总的耳聋暂时恢复,但是可能眼瞎,直接说:那咱们这就走吧。 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面哐一脚踹开了。 傅遗气喘吁吁站在门口,看清室内三人衣衫完整后愣了一下,随后便注意到了越知异样鲜红的脸和藏在衣服后面闪躲的眼神。 心口蓦然一痛。 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自己面前笑得张扬灿烂,明眸俏皮灵动,带着一点并不惹人讨厌的烟尘气,耍很可爱的小聪明。 傅遗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直直越过杜总,没敢碰越知,用他最轻的声音,说:跟我走。 越知小步跟上,被傅遗带走。 牧怀还想跟上来,被江云颜冷着脸拦住了,气得牧怀直瞪她。 傅遗领着越知进了一间他平时常来的茶室,心不在焉地碰倒了架子上没摆正的小物件。 越知弯腰去捡,露出了满是掐痕的细瘦腰肢。 傅遗瞳孔骤然一缩,像是被烫到了一样,仓皇躲避视线。 傅总。 越知放好东西,回过头看看着他,轻轻叫了一声。 傅遗这才回过神来,将脑海中荒唐凄美的一幕匆忙抹掉,声音干涩:把衣服拉开我看看。 越知不动,傅遗便很小心地拉开了一段拉链,触目便是鲜红一片,精致的锁骨遍布痕迹,像被人残忍地用力抿过,重重品尝了其中滋味。 破碎中透着令人惊心动魄的美感。 让傅遗久久无法挪动视线,仿佛被那些痕迹所代表的事情激发了心底前所未有的凌虐欲,又好像被一张大手扼住了呼吸。 咔哒一声,茶室被人刷卡推开。 明寒站在门口,愣愣看着越知半露的红痕和手还搭在他肩膀上的傅遗。 傅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26 12:55:03~20211128 11:0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mmy 5个;k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有的人惯会耍手段 明寒像是完全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巨浪自脑门嘭然迸裂,理智在刹那间坍塌。 他就站在那里,既做不到上前一步将两人凶狠撕扯开, 也做不到掉头就走将这一幕狠狠甩在身后。 你怎么来了? 傅遗的冷静像一根警示棍, 当头敲醒了明寒, 他轻搭在越知肩膀上的手落下来, 转过身:先进来吧。 大白天就这么激烈, 傅哥好雅兴。明寒嘴角扯出一抹笑,像怪异的提线木偶, 很尽量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点, 结果却背道而驰。 以前没见傅哥你喜欢这口, 我那儿也有这样的,你要是喜欢, 改天我送几个给你。 傅遗皱眉:我不好这口。 是么 明寒犀利的视线黏在越知遍布吻痕的脖颈上, 像是一头饿绿了眼的狼, 随时准备上前撕咬下一块肉来。 那最好不过了,我劝傅哥你还是注意点, 有的人惯会耍手段,表面看起来干净又听话, 实际谁也不知道他背后是怎么一副面孔。 傅遗转过身去倒水,趁这个空, 越知将侧站着的身体完全转向明寒, 半敞的衣襟露出半截胸口,从雪白的脖颈一路向下逐渐染上嫣红, 衬得肌肤吹弹可破,突起的锁骨上还有牙印。 可以想象这具身体是被怎样随意用力对待过。 外套的连领竖着,越知歪头, 挡住小半张脸,隐晦却大胆地勾起嘴角。 柔嫩的指尖勾住金属拉链,缓缓地,向上拖拽。 齿轮逐一咬合,拉链到顶,遮挡住全部印痕,同时也挡住了越知嘴角恣睢的笑。 明寒将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喝水吗?傅遗倒了三杯水。 他不是喜欢解释的性格,对明寒误会越知身上的痕迹是自己所为的时候也没有反驳,他的修养不允许他做出让受害者更加难堪的事情来。 那天晚上碰见明寒跟越知有点关系,傅遗是主动做出选择并立刻执行的,他以为明寒是喜欢越知的。 但看今天这样子好像也只是玩玩,毕竟他知道明寒心中另有所属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像那个人,能够帮助我睡眠,我们签了一份协议,仅此而已。 作为少年时期就相识的好兄弟,他们两个当然都清楚彼此心中白月光的存在。 是吗。明寒第二次说这两个字,他没有看傅遗,而是两步走近越知,鹰隼般的双眸穷追不舍。 明寒偏爱修身的短款衣服,皮质外套下摆打了孔,缀着两根粗条飘带,长裤修饰着绝佳的窄臀长腿,与这一身打扮不符的是他脖子上挂了一块佛牌。 很小一块,木制的,用旧红色的绳子拴着,边缘泛着油光,一看就是常被人握在掌心抚摸的。 满娱乐圈都知道,明寒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但他戴着佛牌,走到哪里都有人问,明寒不胜其烦,干脆收了起来,偶尔戴一次也藏在衣服里面,不会让人看见。 可他今天就这样露着,好像生怕谁看不见似的。 原来你也是替身啊。 话一出口,明寒自己先一阵表情扭曲。 真可笑,他们三个人这算什么? 算了,既然你有事,我先走了。 傅遗没管他,示意越知坐下。 抱歉,我不知道杜总有那种爱好,也不是让你去陪睡的意思。 说来很不好意思,傅遗自小正经,又早早进了公司,常年除了工作之外几乎没有私生活,今天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别人都懂方才那是什么意思,只有他不懂。 傅遗是君子,家世教养塑造了他高尚的品德,他以工作为重,会因为合作商追星而把越知带来,让他给合作商敬酒端茶,但投其所好是有限度的。 超过了那个限度,他不会做,哪怕涉及公司利益。 但他骨子里又是冷漠无情的。 他今天所做的这些,换成任何一个人在这里他都会这样做,不因越知而特殊。 原主性格软弱,看不透他绅士表面下的冰冷,觉得这样就已经是对他好了。 所以在傅遗公司被欺负的时候他没有告状,学做饭被烫伤手时他没有诉苦,高烧不退嗓子疼得厉害的时候连着给傅遗念了一夜书的时候他也没有喊累。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7) 他不说,傅遗便从来也不会注意到。 杜总已经答应让利合作了,您放心。越知板板正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像个小学生一样,头都快埋进衣服里去了。 傅遗飞快修改了原本合同上的价格,按照越知先前要求的翻了个倍,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吧,这次算我欠你一份人情,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提。 越知压着文件,并没有签字,头依旧低垂,很小声地说:不是杜总。 昨晚的意外打算了越知的计划,他原本是打算利用傅遗对付顾逢的,现在改变了主意。 不是? 那还有谁? 傅遗这才想起来那个女朋友,有点不太确定地问:你喜欢女生? 越知只是一直在不断重复不是杜总会合作的这种话,说着说着,他双手护住头,趴在桌子上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傅遗难得有了一点点无措,你 不是杜总,是是我表哥。 你表哥? 越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傅遗想叫他把头抬起来,那样容易憋着,但又觉得他可能不愿意别人看见他哭的样子,就没开口。 对。越知用很微弱的声音,说:是陆胥,陆胥他要我 傅遗大震。 这怎么可能,虽然这次合作如果能成功,确实可以为陆家带来巨大利益,但是但是越知是陆胥的表弟啊,他怎么会为了让自己的亲表弟去做那种事情呢? 这太不可思议了。 谁不知道陆胥待人温和有礼,御下宽和仁善。 外祖母将股份留给了我,表哥他 剩下的话越知没说完,但是傅遗懂了,他是个很精明的商人,几乎一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如果是越知作为陆家继承人会对目前局势产生多么大的影响。 越知戳了两下手机,很快一名高高壮壮的黑皮男子带着几份文件进来了,自我介绍说他叫大黑 一小时后,傅遗同意合作。 越知离开茶室,中途被陆胥的人拦住。 他们碰巧遇见了其他商业上的朋友,陆胥过去聊了两句,一直在等着越知。 越知一进门,三四张照片哗啦啦朝他飞了过来。 漫天纸片纷扬而落,越知看了一眼,全是昨天晚上在牧野赛车地点明寒的照片。 这几张照片的角度都非常巧妙,完全没有把越知拍进去。 怎么回事? 陆胥想跟傅遗合作,也舍不得牧家那块蛋糕,他知道傅氏一些内情,他们不太可能跟牧家有来往,因此陆胥明确警告过越知,千万不要让明寒跟牧家两兄弟有任何来往。 昨晚那样子,明寒跟牧野分明是不对盘的。 但为什么会有明寒去看牧野比赛的照片?看也就算了,为什么他会脸上贴着牧野的数字号笑得那么开心,还有一张捧着掉下来的贴画离开的照片,看得陆胥心底直冒冷气。 他俩现在到底关系什么样? 陆胥烦躁地捏着眉心,最近的事情没有一件顺心的,他平日在外要维持笑脸已经很窒息了,从前越知是最让他放心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频频出错。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让明寒跟牧野决裂,等我忙完了和傅氏的合作,会尽快搭上牧家的线,越越,别让表哥失望。 他看越知站在那里不说话,稍微沉了点声音:越越,我们才是一家人,除了表哥真心对你好,他们哪个不是只拿你当个打发时间的玩物?再说你也不干净了。 哦,忘了问,刚刚杜总弄疼你了吗?陆胥抬腕看了眼表,嗤笑一声:将近两个小时,这是你第一次吗?还是说你已经跟那个姓沈的穷小子做过了? 他不提沈濯还好,一提越知就变了脸,杜总已经答应合作了。 目的已经达到了,陆胥也没有闲情看越知在这里跟他拿乔,挥挥手放人离开,附带一句:让人给你准备了药膏,回去抹上。 越知从他助理手中领了药膏,下楼时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身上那些痕迹其实只在能露出来的脖子一片和手腕、腰部,顾逢那个狗东西专挑看得见的地方下嘴,越知皮脆,看着吓人罢了,不疼也不严重。 回到家一开门,越知就看见了坐在阳台上背对这边的顾逢。 他一条腿弯曲支撑踩在台沿上,双目平静沉着,夕阳金黄色的薄辉穿过楼厦间隙温柔落在他肩头,整个身形都好似融进了黄昏,随时要伴随日落而去。 一种冗长沉重的孤独笼罩着他,这份越知意识里不应该属于他的情绪将他与这个世界都割裂开了,每靠近一步,那份孤独就加重一分,压得越知喘不上气来。 但越知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前不久还用着顾逢的身份单手箍着自己的腰,强势地将自己按在怀里,哪怕不做过分的事情他也要不怀好意地将痕迹留在自己脖子上,像一种标记身份的烙印,明晃晃亮给所有人看。 有血有肉,有私心有情|欲。 那才是他应有的样子。 越知从后猛地扑到了他肩头,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你在想什么? 顾逢把他拉开,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他方才大动作偏到一侧的领口上。 那里有一道鲜红的痕迹。 顾逢指尖悬空,像是能够触摸到那时的感觉。 你们在干什么。 牧野逆光站在两人身后,脸色阴沉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128 11:08:51~20211128 17:5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说说你喜欢谁? 因为这件事, 牧野逼问了越知一晚上沈濯到底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不愿意搬走啊之类的。 最后越知被问烦了,把碗往桌子上一放, 让他爱吃吃不吃滚出去。 牧野这才消停了, 安静吃完饭上楼抱了被子枕头下来往越知屋门口一铺, 严防死守杜绝他俩接触的一切可能。 麻的, 老子长这么大还没给人打过地铺呢。 牧野骂骂咧咧将枕头往底下一塞, 伸手就想摸烟,然后想起来越知嫌有味早都给他扔了, 气得绕着客厅转圈。 越知晚上吃的不少, 晚饭不是顾逢做的, 他让人送来的外卖,味道出奇地适合越知的口味。 你别碍眼, 楼上有健身房, 你闲得难受就上去锻炼去吧。 健身房是越知直接没有踏足过的地方, 他刚穿来的时候计划过自己以后要好好锻炼,让这具身体更加强健, 但这个想法从未有被越知拿出来安排过实践。 他倒是撞见过好几次顾逢进出。 顾逢:不行。 牧野:不去! 越知沉默了一下,看向了顾逢, 顾逢正好看他,两人目光短暂相接, 差点把旁边的牧野活活气死。 上什么健身房, 他今天就要守在这里,坚决不给他们俩独处的时间! 牧野毕竟年纪小, 也没什么特别坚持的底线,脾气大是真的,可越知往前进一步他就自觉后退一步也是真的。 他有点非传统意义上的大男子主义, 在外面死要面子,私下里怎么着都行,以前他大冬天晚上给越知送过热水袋,也曾把越知一个人扔在涨潮的开发区海边。 越知还用得着他,就没管他打地铺的行为,兀自去照看了一会儿他的种子,就睡觉了。 他的小花快要发芽了^_^ 结果第二天牧野就蹬鼻子上脸,强行把越知拽出去,说是要帮他锻炼身体。 越知不太想出去,但是因为昨晚的事情,顾逢已经一早上都不怎么开口搭理人了。 他不高兴,越知就更愿意刺激他了。 想了想,越知临走前把手机不小心落在了顾逢房间门口。 牧野把越知带到了明澹山背面没有台阶的那一侧,今天来的不止有他,还有好几个一同玩车的人。 这条路一看就是年久欠修了,边缘都坑坑洼洼的了,但现在他人已经在这里了,只能寄希望于顾逢早点来。 来,你把这个扛上。 牧野拎着两个负重包,直接上手就要往越知身上绑。 你干什么? 越知皱眉推他,给我拆下来。 牧野不太擅长赶眼力见,根本不听越知拒绝的话,态度强硬地将两个负重包牢牢捆死在越知身上。 你就是缺乏锻炼,整天在家不出门才会乱想,今天先简单负重跑个五千米,等明天我再带你来,慢慢加重。 越知觉得负重包压得他要直不起腰来了,不算之前跟顾逢半推半就的情调,这还真是第一次有人强行往他身上乱七八糟捆这些东西。 拆下来,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太阳逐渐升高,云层散开,光线逐渐炽热,烤着地面不断升温。 牧野见越知不跑,推了他肩膀一把,我好心带你跑,你快点,我陪你一起跑呢。 啪! 越知一巴掌给他糊了过去。 不算很疼,因为负重包压着,越知手臂都没太有力气抬起来,可这一巴掌打在牧野脸上,直接让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 连一旁无聊拧着车把手玩的几个人都停下了动作。 牧野舌头抵住后牙槽,狠痞地笑了下。 别给脸不要脸。 他直接上车,冷冷瞥了一眼,既然你不用我们跟着,那你就自己跑吧,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们在山下等你,半小时后你要是还没下来,今晚就不用回去了。 越知自小没有过亲情,这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为你好理论,当即只想冷笑。 牧野跟他的朋友开着车,很快就没了身影,蜿蜒而下的道路逐渐变窄消失在视线尽头,地面的热度在不断叠加,而路上树荫稀疏,不足以抵抗炎热。 越知没带手机,身上很累也很热,荒郊野岭,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但他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迈着慢悠悠的步子找了个比较大的阴凉地躲着。 因为他知道,顾逢很快就会来了。 这种感觉很熟悉,有点像操纵股盘时明确知道下一刻会跌停,也有点像小时候做微积分的题目,写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心中就知道这道题一定正确。 嗯但是越知有点记不清小时候的记忆了,他高烧昏迷过一场,再醒来就忘记了很多事情。 使劲去回忆深处探索那几年发生的事情,越知只觉得像一片白茫茫雪地,捂着朦胧氤氲的雾气,盯着看久了,只会被冰天雪地的苍白刺痛双眼。 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他的前十八年都在玻璃房子中度过,父亲仅有的三次电话都有复制保存备份,以方便重复播放,接受谆谆教诲。 除此之外,就是戴着口罩绝不跟他多说一句话的业界顶尖医生。 十八岁之前,越知全部的生活就是吃不完的药和各种滴滴响的医用设备。 好在他自那次高烧养好之后,父亲便有了新的继承人,越知得以彻底获得自由,得以走出玻璃房子,看见外面的、有很多不同类型的人的世界。 回忆戛然而止,停在最美好最有希望的那个时间点,停在一个来接他的人出现的时间点。 一把伞撑在了越知头顶,人影挡住日光,拉出一条奇形怪状的、两相重叠的影子。 你怎么来了? 此时牧野在山下,吸了两根烟,已经冷静下来了。 本着惩罚越知的想法,他干脆关了手机拒绝接受越知电话,想硬逼他自己跑下来。 欸,兄弟,给。 韩枫泽悄没声靠近,塞了一个方形的盒子到牧野口袋里。 什么东西?牧野掏出来一看,又给他扔了回去,用不着。 韩枫泽一惊一乍:不是吧你俩玩这么嗨,直接不用套啊? 牧野额头青筋突突跳,闭上你的嘴。 那你也留着吧,好歹润滑呢,不然等下急死你。 牧野吸了口烟:什么意思? 嘿,你可感谢我吧!韩枫泽压低嗓子,凑到牧野耳边嘿嘿笑:我在负重包上动了点手脚,嘿嘿,等下他一路跑下来,一出汗,那东西正好渗透进去,再然后你们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你不是说他总不依你么,这次你对他温柔点,事后哄着说几句好话,至于别的,你打死不认账就行。 牧野惊了一下,没想到韩枫泽会这么干。 那药有副作用吗?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8) 放心绝对没有,不然我也不敢啊。 牧野手指夹着烟,一时间陷入挣扎。 他想要吗,肯定是想的。 牧野虽然强势,可在床上也讲究个情投意合你情我愿,越知之前总不同意,他也没硬要。 此时韩枫泽这么一说,牧野想起来昨天晚上,越知穿着高领的厚外套,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吃完饭躺在沙发一边看电视一边揉肚子,明明什么都没露什么都没做,可牧野就是觉得挪不开眼。 如果他露点什么再做点什么 牧野猛地站起来,他没忘记越知说过害怕说过不想要的话。 但是但是如果他 牧野看向了山路,内心艰难挣扎。 阿野怎么了?大家都问他。 一分钟,很短又很漫长的一分钟,牧野选择坐了回去,说:没事。 越知缩在顾逢怀里,这次他换了辆劳斯莱斯库里南,内部座位舒适,前面司机没在,顾逢帮他把负重包拆下来,摸到一手滑腻。 虽然越知躲在一旁没怎么太累,但他后背还是出了不少汗。 顾逢将空调关了一点,拿毛巾给他上上下下擦干净才重新用毯子抱住,调了适宜的温度。 越知软绵绵靠在他怀里,像只困倦了的小白兔:你又救了我一次。 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如果我没来呢? 顾逢兴致不怎么高,自从昨天在衣帽间没能问出想要的答案来,一种淡淡的忧郁感便时刻萦绕着他。 按理说这完全符合越知想要的报复,可越知又觉得没那么满意。 他不想要顾逢这样。 越知环住他的腰,将耳朵贴在顾逢胸口上,我知道你会来的。 对不起。 顾逢抱紧了越知,突兀地道了歉,他抱得很轻,手背暴起的青筋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力道。 为什么道歉?车内好像有点热,越知想伸手去调温度,被顾逢手掌半路拦截住了。 他又用那副越知看不懂的,很伤心又很沉重的哀痛情绪将他自己隔离了出去,就好像一个人背负了很多无法与任何人言说的秘密。 为我如果没有来道歉。 这是什么理论。 越知从他怀里挣扎出去,非要调温度不行,怎么这么热啊? 顾逢看着他过分红晕的脸,和蜷缩着,泛着粉的身体,突然捡起被扔在一旁的负重包翻了两下。 怎么了? 被人动了手脚,抹了点不干净的东西。 越知心里咯噔一声,小手很自觉地攀附上了顾逢的衣襟,磨磨蹭蹭,啊,那怎么办呐。 顾逢气压极低,被挡住脸都能让越知确切感受到他的杀意,去医院。 哈? 医院? 越知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自己都这样送上门了,他要送自己去医院 ?! 可是我现在就好难受啊。越知仗着自己现在事出有因,胡乱扒开顾逢衣服紧紧贴上去,好难受呜呜救救我。 顾逢却很坚持,扣住他的手不许越知作乱:你听话,我怕这些东西对你身体不好,你不想去医院的话等下我联系人来家里给你检查也行。 越知根本没出多少汗,也没难受到非要不可的地步,顶天了也就是淡淡的热意,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肯定没事。 顾逢去摸手机,想把司机叫回来,被越知抢过来一把扔到了窗外,双手死死环抱住顾逢,我快死了! 你的身体最 越知打断了他,仰着脸,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带着哭腔:我现在就想要。 顾逢盯着他看了几秒,叹了口气,问:你确定没事? 这越知怎么回答,直接扯开顾逢领带自己蒙住了脸,扬长脖颈,像条撒欢的小狐狸精:快来亲我。 顾逢满足了他。 又过了一会儿,越知脑子半清醒之际想起了上次的窘迫,双手使劲抵住顾逢的头,死活不许他继续了。 上次就够丢人了,这次蒙着眼,岂不是要以秒论。 别 顾逢听他的,只是好像笑了一下,很轻,越知没听清楚就被调了个个,坐在顾逢腿上,后背贴着他温暖宽阔的胸膛,胯骨被压住。 越知双腿用力绷直,脚踩在前座后椅背上作为支撑,像条浅滩处落难的鱼,瑟瑟颤抖,时不时大力弹跃一下。 说不定他真的沾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那些药确实影响很大,真的太难受了。 顾逢咬住他的耳朵尖,那现在我们来说说,你喜欢谁? 第32章 宝贝,三分钟回家哟 顾逢是最有耐心和谋略的猎人, 知道什么样的时机能获取最佳利益。 越知快要哭了:是你,是你行了嘛! 顾逢并不知足:我是谁?喊我名字。 顾、顾逢越知大口呼吸,生理泪水挂在眼睫, 被对方轻轻吻啄, 你是顾逢! 乖, 说你最喜欢我。顾逢捏住了越知下巴, 力气不重, 但越知却很顺从。 感觉顾逢身上那种淡淡的,无法描述的味道充满了整间车厢, 像山川湖海, 广阔而厚重, 蕴藏着时间流淌的自然定律,无形之中含着磅礴的能量。 越知靠在他怀里, 觉得自己要喘不上气来了。 为什么顾逢哪里都这么惹越知迷恋, 意识混乱之中, 越知想顾逢是不是来自未来,他或许是未来的某种科技连接自己的脑电波做出来的最完美的人, 也或许他们这个世界的构造者赋予了一条顾逢最完美的定律。 不然为什么会这样。 我最喜欢你。 我本来就最喜欢你。 越知脖颈向后扬起,难耐地搭在顾逢肩膀上, 像条水淋淋浮出海面攫取氧气的美人鱼。 顾逢的恶根毕现,一下下安抚似的亲吻越知脸颊, 却不肯触碰他的唇瓣, 给予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叫我名字,连起来说。 你有病! 越知气得想踹他, 又因为被他困在怀里踹不到,挣扎了两下也只能胡乱蹬到椅背,赌着气狠狠踩了顾逢一脚, 程亮的鞋面得他脚心生疼,眼泪都差点掉下来。 我最喜欢顾逢,我最喜欢顾逢!行了吧! 顾逢像个专门来度化越知的神明,现在越知通过了重重考验,他才好整以暇露出满意的笑,赠予对方应得的奖励。 如果不是越知靠着他,能够清晰感受得到的话,那他就更像了。 【】 牧野烦躁地一遍遍看手机,已经超过半小时了,山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阿野别急,就他那体型,一小时能下来就很好了,我们打算去遛一圈,你去不去? 韩枫泽他们已经戴好了头盔,牧野听他这话不太愿意,方才被越知当众打脸,他觉得面子上不太好看,更不想给别人看笑话,当即扯了扯嘴角:我急什么?不管他了,咱们走。 牧野收起手机,跟他们一起开车扬长而去。 此时,越知已经被送回家了。 牧野还在山上,沈濯自然也是没办法出现的,顾逢直接抱着越知放到了床上,让医生来给他检查身体。 越知蔫蔫的,一着床就伸手推顾逢,不愿意搭理他。 还生气?还是哪里不舒服? 越知靠着床头,面无表情:舒服,我舒服死了。 顾逢笑了声,伸手碰了碰越知的头发,没说什么。 他用外套挡住了腿,就坐在越知身边不到一掌的距离,如果不是他的反应也看得见摸得着,越知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隐疾了。 过了一会儿,顾逢问医生:怎么样? 药物成分很少,理应不会引起过度强烈的反应,但这个也因人而异,可能病人比较敏|感,现在纾解出来了,自然不会有事,如果先生不放心,可以再做个血检确认一下。 越知听见那句理应不会引起过度强烈的反应时,脸皮都不带红一下的。 要抽多少? 一点就行,只扎一下指尖。 顾逢征询越知的意见,语气里有点小心的、哄人的意思,验一下,好吗? 越知坦然地伸出手,莫名其妙地看了顾逢一眼。 扎一下手指而已,这对常年一大管往外抽血的越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医生从药箱取了东西出来,越知对这套流程已经很熟悉了,连下一步是做什么他都 一只手覆盖住眼睛,遮挡住视线。 别害怕。 光线从他的指缝漏进几缕,透过微微的红色,越知眨了下眼,细长的睫毛扫掠过他的掌心,温暖的,有轻细的纹路。 很快,他松开了越知,好了。 顾逢捏着越知无名指,用棉签给他压着,过了一小会儿伤口就不往外冒血珠了。 他没松手,盯着那个红点看了几秒,低头将越知手指含到了嘴里。 小心翼翼地,不含任何欲|望杂质。 越知低头看着他,觉得顾逢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 他不能理解。 按照越知多年观察得出的结论,一般捕猎者对猎物施展耐心与照顾,目的只是为了把猎物哄上床,即使开头偶尔有拒绝,那也是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最终也还是为终极目标服务的。 自己都三番四次送上门了,他实在想不明白,顾逢拒绝的理由是什么? 明明有反应却不愿意做,也不是不喜欢。 好烦。 越知决定将顾逢作为特殊变量来观察,以补充完善自己的理论结果。 顾逢松开越知,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会儿,越知拒绝了,犹犹豫豫靠过去,说: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顾逢扶额。 越知委委屈屈:我都有男朋友了,还跟你做这种事情,不好。 顾逢很随便地出主意:那你就把他甩了。 不行,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越知直起身瞪了他一眼,咬唇: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那你想怎么样? 越知推他,但是没用什么力气,不像拒绝,反而有种欲拒还迎的意思。 你快走吧。 顾逢被他弄得好像两个人在偷情似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越知究竟打算干什么了。 好。 这种小事情上顾逢一般比较依他,叫走就走,倒是很符合越知要求的听话原则。 等下 越知拽住了他的衣角,你还会来找我吗? 顾逢垂眸看着他,态度模棱两可:你不是说不好吗? 那我们可以看偷偷的。 顾逢笑了,抬手掐了下越知脸蛋,挺会玩的,你想让我给你当小三? 越知也不装了,斜斜倚着床头,眼尾上挑:你不愿意就算了,我们以后也别见面了。 方才你还亲口承认最喜欢我,现在就这样不太好吧? 此时越知才是稳坐钓鱼台的那个,他握住了顾逢的命门,知晓哪里是他的弱点,怎样他会退步。 我当然最喜欢你了,可我也不能对不起他呀。越知轻叹:还是算了,你走吧。 顾逢没那么快同意,他指尖抵着越知额头,让他把脸仰起来看着自己,问:告诉我他的名字。 从下面的角度看顾逢,他身上无形中带出来的压迫感更重了,尤其是他提出问句,看着对方等待回答的时候,短暂的一秒都显得那么漫长。 然而越知哂笑出声,用一种散漫且不正经的语气回答说:他啊,是个醋缸。 顾逢手指屈起,在越知光洁干净的脑门弹了一下,继而收手,转身往外走。 越知下床追上去问:那你是答应了吗? 顾逢停顿了一下,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因此越知双手扒着门框,眉眼弯弯笑出两道月牙,用他一贯哄人的语调说:那他下次不在的话,我们偷偷见面呀。 看他这样子,今天除了答应是没有别的选择了,顾逢很无奈地点头,好。 越知满意了,乖乖挥手:那你快走吧。 顾逢刚要走,就看见越知掏出了手机,三两下拨通一个电话。 无人接听。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29) 于是越知当着顾逢的面给对方发了条语言消息,声音甜腻腻: 宝贝,三分钟之内回到家哦,否则就不要你了^_^ 第33章 吃醋啦 四分零十八秒, 沈濯回来。 他把衬衫领子解开一个扣,外套叠搭在臂弯上,头发也稍微有点散。 沈濯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穿得比较正式之外, 平时都很休闲, 衣着大多偏向于柔软舒适的居家面料, 是那种让人看着就很温柔, 忍不住想靠上去的感觉。 你超时, 超整整一分十八秒。越知正在看电视,是当下热播的一部爱情片, 此时主角两人正在雨中歇斯底里, 但是因为关着音量, 所以显得有点滑稽。 让我想想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顾逢将外套搭在沙发椅背上,你想怎么罚? 越知考虑一会儿:刚刚不是说吗?来晚就不要你, 唔, 你走吧。 换一个吧, 换一个惩罚我的方式。顾逢从后弯腰环住越知脖子,很轻地蹭一下他的头发。 这是一种只有在特定场合才能触发的情节, 就像经营游戏里的副本通关奖励,只有达成某些条件, 具备一切要素,才能领取这份奖励。 越知不太能受得住, 否则发现他手机那天晚上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松口。 那好吧, 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就罚你给我做件衣服吧。越知眼角挂着笑, 扭过身来与顾逢面对面,你不是设计师么,就给我做件衣服, 什么样式的都可以,没问题吧? 越知的眼睛很大,一眨不眨看着他,好像真的单纯就是想要一件对方亲手做的衣服而已。 顾逢没有立刻答应他这个小小的要求,越知注意他有那么一下的僵硬。 怎么?这个条件太苛刻吗?还是很难完成? 越知逼近:不愿意做衣服的话,那你就走吧。 顾逢也有为难的时候,他会有点无奈又有点宠溺地看着越知,然后轻叹一口气做出让步,好像拿越知很没办法的样子。 今晚有雨。 那又怎么样?越知享受他的为难,并且很想让他更为难:我给你的钱不够住酒店吗? 下雨会降温,晚上很冷,顾逢放软语气:留下我吧。 越知就很吃他这一口,谁都没办法抗拒一位站在顶端的男人向你低下头颅,用祈求的语气诉说他对你的着迷。 这简直令人上|瘾。 嗯哼。越知不置可否。 顾逢手掌围住他的耳朵,凑上去轻声:我今天晚上 越知右手食指下意识缩一下,耳朵尖都红,特别小声又不太情愿的样子:咳咳那好吧。 他都这样说,当晚越知就没有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选择暂时性为他给出的牺牲而跳过话题。 等该享受的都享受,越知还可以再挑一个好时候把这件事重新拿起来再跟他要个结果。 商场之上,高效利用,寸步不让。 晚上越知早早洗漱好上床,捧着手机戳啊戳,才看见代聊和小奶狗给自己发的消息。 他俩说的是同一件事,小奶狗约明天见面,并且甩个链|接过来,用一串叹号让越知赶紧看热搜。 代聊没敢直接答应,自从上次撞车,他都不太敢答应见面。 热搜第二#越知金主#后面跟着一个爆字,热度还在不断升高。 前几天那张大合照给越知带来不少大众关注度,他原本最近没什么活动,所剩无几的颜粉也都快把他给忘,结果那张满屏极品帅哥的图片一举将颜粉又拽回来。 因为照片里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有身份,所以即使过这么多天也还是有不少讨论度。 而今天这个热搜则直接把越知打入无底深渊。 几个大V爆料,说越知身后有不少金主,还爆出很多越知跟不同男人进入同一处酒店一整晚的证据。 网友直接炸锅。 越知随便翻翻,满屏污言秽语不堪入目,没被框框掉纯属检索系统不够智能。 这么大手笔,除陆胥,越知还真想不能有第二个人。 牧怀噼里啪啦发消息: 【你这是得罪人?需要我帮忙吗?】 【那些照片是假的吧?】 【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真的也不要紧,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哟[宝贝来呀.JPG]】 【只要你不跟牧野搞一起,你怎么样都行嘻嘻[可爱.JPG]】 越知给他回复不用,然后答应他明天的邀请。 小奶狗兴奋地连发一串的开心上天表情包,然后开始计划明天的安排。 越知没有再回他,因为顾逢进来 第二天天空阴沉沉的,昨晚闹很晚,越知一直睡将近中午才被顾逢叫醒。 中途他八点多叫一次,被越知拍一巴掌,十点又来,越知哼哼两句,把被子蒙头顶。 十一点,顾逢直接上手将越知从被窝掏出来,架着他坐盥洗台上。 几点?越知眯着眼,没骨头似的任由顾逢摆弄。 十一点。顾逢给他挤牙膏,沉声:以后不会让你这么晚睡,也不能睡中午,对身体不好。 越知含着牙刷用胳膊肘戳他,让他离自己远点,含糊不清道:你好烦。 被迫起床这件事让越知很不爽,下午顾逢没出门,让人送几份文件来在家办公。 两个人面对着面,越知不说话,他也不说话,明晃晃用实际行动表示你生气你的,但还得按我说得来。 越知一边处理收并合同,一边想:迟早把他撵出去。 下午五点多,越知手头的事情已经处理差不多,他从冰箱拿两罐饮料,冰凉的罐壳冒着寒气,触碰空气开始凝结水珠,迅速将手指冰成近乎透明的色。 顾逢正在厨房煲粥,他打个时间表,将原本七点的晚饭提早成六点,并且设定十点半断网断电的规定。 就离谱。 越知顺手就把它撕。 然后猫着腰绕顾逢背后,故意使坏想把冰罐贴顾逢后颈处。 顾逢站着没动,手指滴滴按两个电饭煲的按钮,另一只手反绕背后扣住越知手腕。 太凉,别直接喝。顾逢将两瓶饮料从越知手中取走放在一旁,捏捏他冰凉的指尖。 越知抽手,门铃响。 我去开。越知以为是牧野,开门一看嘴角就顿住。 门口的小少年怀抱着两份文件,一双杏眼睁得很大,看见越知时好像被吓的林间小鹿,你好,我找沈、沈先生。 越知眼中笑意淡去:找他干什么? 少年好像被越知吓,脸有点红:送、送文件。 给我。越知站在门口没有动,伸手问对方要文件。 少年不太能应付得他这样的强势,有点不知所措,脸更红:我、我 怎么? 一只手从门内搭上越知肩膀,将门拉开一点,顾逢站在越知身后,贴得很近,是远超过正常朋友范围的近。 他看见门外的人,皱下眉,没有多说什么:文件给他,你可以走。 少年把文件给越知,走的时候还扭头看一眼。 越知正好砰一下把门关上,发出略显突兀的一声闷响。 你扶贫吗?喜欢找结巴当助理? 顾逢很轻地抿下唇,是一种想笑又忍住的表情,你在吃醋吗? ? 越知顿一下。 吃醋这个词他明白,用在什么情况下他也明白,顾逢这么一说好像是合适的,但是又感觉有点别扭,因为他的适用语境在越知看来应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才对。 你爱找什么样的助理就找什么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越知推开他,我今晚有事,不回来。 顾逢拦住他,好声好气解释:我现在就换掉他,行不行? 因为越知提出要亲手做衣服的要求,顾逢才给沈濯的助理发消息让他送点以前的文件夹来他看看,他根本不知道沈濯助理长什么样子。 你跟我说什么?越知疑惑地看着他,好像在责怪顾逢做很多余的事情。 顾逢捧住他的脸,蜻蜓点水般吻一下额头,你吃醋我很高兴。 我没有吃醋,越知皱着眉头纠正他,你听不懂人话吗?让开,我要走。 昨天答应牧怀的邀请呢,本来打算跟顾逢吃完饭再出去,现在越知不想看见他,烦人,不跟他吃。 厨房的粥好,电饭煲发出长长的一声滴响。 越知拿好外套换鞋,并没有回头。 牧怀提前约定的地点,他今天也打扮得很漂亮,每根头发丝都散发着精致的气息,还喷一点香水。 我们先去看电影,然后再去吃饭好不好呀?牧怀将做好的计划表拿出来,如数家珍: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蛋糕店,等下我们去买一个小蛋糕好不好? 嗯。 越知陪他看电影,很无聊的青春爱情片。 他个人认为文学作品中对感情有过度夸大渲染的嫌疑,认为这些对定律的完善没有参考价值。 这是牧怀选的电影,但他也没怎么看,电影播不二十分钟他就睡着,睡全程。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道路很黑,牧怀挽住越知的手,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困意,提醒说:小心点。 干涩低沉的男声引得正好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一对情侣用异样的眼光看过来,然后嘀嘀咕咕着快步走。 牧怀仿佛根本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牵着越知从后排台阶往下走。 我们去买蛋糕吧? 越知手机震动一下,他从口袋掏出手机,昏暗不明的放映厅内手机屏幕光线有些刺眼。 沈濯发来一张照片,桌上摆几样越知爱吃的饭菜,高清的像素仿佛能将味道传递过来。 他摆两双碗筷,一口都没有动。 【回来吧。】 越知没回,他收起手机,将胳膊从牧怀手中抽|出,我有点事。 第34章 要亲嘴吗? 牧怀一怔, 望着落空的手心,委屈的眼神带着斥责:你都答应我了。 越知对牧怀没什么偏见,他在文中戏份不算多, 目前跟原主还只是朋友, 没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上次见面的意外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那天的情景让越知想起了自己的一些不好的经历, 再加上牧怀的性格他相处着也还不错, 想了想,改口:那我先陪你去买个蛋糕再走吧。 好。 牧怀像个小孩, 被一块蛋糕就给哄好了。 越知将蛋糕和附赠的小礼物都塞给他, 挥挥手转身走了。 身后, 牧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缓缓在路边长椅坐下, 簌簌作响的枣花树叶落下一片阴影。 他从纸袋中找到蜡烛, 插|在蛋糕中间, 点燃,吹灭。 生日快乐。 顾逢在饭桌一侧坐着, 手里拿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明明暗暗的光映着他的脸, 饭桌的菜用盖子扣着,碗筷依旧是图片上的样子, 没有动过。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0) 越知合理怀疑他在摆拍。 因为平时吃饭他们会开至少两盏灯, 而顾逢这次关掉了所有的灯,只开了他靠着的那一侧墙壁的暖黄光, 将他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好看。 符合越知个人极端审美的那种好看。 为什么不自己吃?越知坐下,眼睛含着笑意,在朦胧的金橘色灯光下显得情真意切:为什么一定要等我回来? 这是越知很真心想问的问题, 他确实看不懂顾逢,顾逢这个人,比越知见过的所有的人加起来都要难懂。 他不像别人一样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取利益,喜欢跟自己亲密却坚决不同意跟自己睡觉,他应该是不怕自己的,但是又好像很不能接受自己离开。 前几天以为他跟自己一样,是想要驯服自己,让自己为他低头,可从这几天顾逢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完全是在做赔本的买卖,前期盲目大量投资,收益至今还看不见一星半点。 如果他在商场也这样玩,那大概早就破产了。 越知试过去踩他的底线。 于是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顾逢的底线飘忽不定,越知用很恶劣的态度去践踏他的时候他不会生气,反而会说些哄得人飘忽忽的花言巧语,越知拒绝他并说喜欢别人的时候他会独自敛着失落,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照旧做他的事情。 他的底线在不断后退,但又好像没变过。 至今他也还是不同意跟越知上床。 哪怕已经跪下来为越知做过了很亲密很亲密的事情,哪怕他也很想要。 顾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桌子上的盖子都打开,饭菜还保留着热度,香气弥漫出来。 有点晚了,别吃太多。 越知没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跟你说过了,但是你只当我在开玩笑或者异想天开。顾逢倒是没有不高兴的迹象,越知不接筷子他就用勺子舀了干炒的西红柿鸡蛋,张嘴。 越知下意识就张了,被酸酸甜甜塞了一大勺鸡蛋。 唔唔我 咽下去之后,越知抢了勺子过来,瞪他:你干什么?我是三岁小孩吗? 顾逢又笑,是让越知很想让他笑不出来的那种笑,我是三岁小孩,行了吗?快吃饭吧。 吃完饭,越知也没想起来他什么时候说过想要的东西。 昨晚没有下雨,今天傍晚乌云压得很低,越知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发现他的小苗苗有一点要发芽的迹象了,就蹲下举着手电仔细端详。 这个怎么这么小? 顾逢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伸手想要戳一下,被越知一巴掌拍到了手背上,很凶:不许碰它,小点点还会长的。 小点点? 顾逢笑出了声,招来越知一记刀眼。 半夜突然下起了雨,豆大的水滴砸到玻璃上,哗啦啦急促连贯,闪电以万钧之力划破云层,窗帘之间的缝隙唰一下亮起,闷雷轰隆作响。 越知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动静,意识又逐渐下沉,忽然他睁开了眼。 糟了,他的花! 越知顾不上穿拖鞋,掀了被子匆忙往外跑。 穿过走廊隔厅到达阳台之间有个拐角,越知步子倏地停了。 顾逢站在阳台上,全透明的玻璃门将他隔离在外,风刮着雨滴落在玻璃门上也落在他身上,他弯腰用遮雨布将花苗都盖住,雨水很快浸湿了他的睡衣和拖鞋。 他没有打伞,风太大了,打伞没有用,或者是打伞不方便干活,越知愣愣看着他,看他手脚麻利的动作,看他微微弯曲的脊背。 卷压住遮雨布侧边的时候,顾逢侧了下身子,露出一半侧脸来,越知仓皇后退,躲到了墙壁后面。 心脏在风雨雷电中噗通噗通跳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 半夜惊起的身体反应后劲好像此时才刚刚发作,越知觉得四肢有点麻,冰凉的地板也才开始传递温度,从脚掌心一路向上,冰冷与炽热相撞,熔成一股温和的暖流。 很快身后就传来了推拉门的声音。 越知自然转过身,假装刚刚下来的样子,你怎么在这儿? 顾逢往下看了眼,盯着越知踩在地板上的脚,穿鞋去。 如果不是他身上湿了,越知觉得他会单手揽着自己的腰把自己从地上捞起来。 他平时锻炼的成果在这种时候一般最能体现出来。 越知靠近他,试探着伸出手,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水汽,些微的寒意裹挟着顾逢身上专属的气息。 顾逢发觉了越知的意图,将他拦住,等一下。 他拿了块大一点的毛巾,才允许越知靠近,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是害怕吗? 越知摇了摇头。 他不害怕打雷,打雷有什么好怕的? 你刚刚干什么去了?越知问他。 把花盖了一下,没什么事,回去睡觉吧。顾逢往上托了托他,问:今晚还要我陪你睡吗? 越知是面对面抱的他,手脚并用挂在他身上,脸颊一偏就能碰到顾逢微凉的侧脸。 抱我去窗户边上。 顾逢开了盏亮一点的灯,将窗帘布上抬,铺在台面上,托着越知让他坐在上面。 越知环着他脖子没松手,顾逢就陪他一起坐在了窗户边。 秋天已经悄悄到了,只是万物还逗留在夏末的繁盛假象里。 窗外疾风将气压挤压过树叶,从楼层之间鼓动出巨大的呼呼声,窗内却静谧到能够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越知心情并没有很差,但也说不上高昂,他突然开口,没头没尾来了一句:今晚的西红柿鸡蛋很好吃。 嗯,你喜欢的话改天再给你做。 越知侧了下身子,正面注视着顾逢双眼,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郑重,好像这句话对他而言很难开口或者特别正式一样,他说: 我不会。 顾逢不知道越知眼中的郑重有什么特殊意义,他错过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完全无处探寻导致越知如今性格的因素。 没关系,我会就行了,他只是很克制地碰了碰越知头发,或者你想学的话我教你。 越知又有点急促有点紧张地追问:很少有人不会做西红柿鸡蛋吧? 顾逢的手从耳侧转移到他的头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很多人都不会,没关系的。 这是他第二次说没关系了。 越知觉得自己胸口好疼,好像被什么人用拳头狠狠攥住了似的,又胀又涩。 可是我不仅不会做西红柿鸡蛋,我还不会做一切饭菜,我分不清电饭煲和电烤箱,我连他们说的方便面都不会煮,我还不会用扫地机器人,不会用滚筒洗衣服 我喜欢只有小孩子才能玩的玩具,我不仅喜欢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个大人我就不能喜欢小玩具,我听不懂你们说的话里面的深意,也搞不懂你们之间才懂的规矩 顾逢一把抱住了越知。 用很重的力道将他按在怀里,好像要生生与他嵌为一体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 明明难受的应该是越知,顾逢却好像比他还要难过一万倍,搂着越知的胳膊都在颤抖,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你不需要懂,你没有做错,是他们错了,是他们不对。 越知被他紧紧抱着就不难受,还能拍拍顾逢后背反过来安慰他,突然提议: 要亲嘴吗? 没等顾逢回答,越知就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倾身贴附了上去。 米黄色的窗帘被灯光染成了夕阳般的橘色,长长向外拖出两道旖旎交叠的人影。 窗外泼盆大雨,牧野脸色惨白。 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这几天你们看见的其实就都已经是我的存稿箱了,我跪考试去了,但是感觉存稿箱也快撑不了太久了,估计还剩一周的量了。 是我太天真,以为这些存稿肯定够我应付考试的,没想到卷子这么难!哭晕!现在我觉得平时写文可真是快乐。 第35章 骗你的呢 昨天牧野离开并没有多久就回去了, 他还顺手买了一根气球拴在了车后座上,想着等越知跑下来就给他奖励。 结果一直没有等到人。 牧野上山找了一圈,又给越知打电话, 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他本来是要来找越知的, 但是韩枫泽突然出了事, 先是他自己, 然后是他家里人, 牧野跟他关系好,韩枫泽的父亲求上了门, 牧野也不能不管。 可他用尽一切手段都没能查出韩家到底是得罪了谁。 牧野当晚回了主家, 向父亲求助, 父亲打了几个电话,语气越来越凝重, 最后告诉他不用救了, 韩家得罪了大人物, 谁也救不了他了。 父亲晚上还附带跟他提了一下明寒,牧野正烦躁着呢, 听见这个名字就要炸,父亲也便用一副我懂了的表情, 不说话了。 母亲强留他住一晚,早上牧野又被闹起来过生日。 他其实是不过生日的。 以前在外面没人给他过生日, 回家后他的生日也不是一个人的生日, 自从几年前发生了牧怀那件事,这一天几乎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牧野下午又被朋友攒局聚了聚, 一天下来喝得有点多,他去上厕所,然后被两名黑衣人拦了下来。 干嘛? 陆胥扶着轮椅从一侧出来, 平静的目光藏在镜片后,他给牧野放了一个音频。 听完你就知道了。 直觉告诉牧野这里面可能让他很难接受的东西,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好像头顶悬有一把大铡刀,冒着恻然冷气,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人能抵挡住潘多拉魔盒的欲|望,牧野明明知道前方就是万丈深渊,但他还是跳了下去,理智的自己眼睁睁看着不受控制的身体点了一下音频播放键。 越知温和平缓的声音传出: 那个人他叫牧野好像是你说的那个牧家。 他脾气很不好但是如果对你有帮助的话,我愿意帮你,反正本来我也不喜欢他 嗯嗯,他平时不会主动跟我说这些事情,但是他比较随性,不太注意防备我吧 牧野脑子嗡嗡响,手劲大到几乎要将屏幕捏碎。 你给我听这个,什么意思? 陆胥嘴角挂着虚伪的笑:越知是我弟弟,我不想他走歪了路,牧少爷是豪爽的人,会对越越好的吧? 牧野扭头就走,只两步就又停了下来,垂在身侧的拳头极力忍耐:你要什么。 陆胥并没有立刻提出什么要求,只是轻飘飘问他要了一个承诺。 看似最廉价的,往往才是最代价最大的。 牧野懂,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一口应了下来,周身冷飕飕直蹿煞气,声音阴冷尖利,我要他。 陆胥抿唇一笑:成交。 吱呀 一只柔腻匀称的手撩开窗帘,如凝脂般的手臂轻轻推开了窗户,原本想要去接水滴的指尖顿在半空,遥遥相隔看向了暴雨之中一身狼狈的牧野。 窗内昏黄,温馨而暖和,一道屋檐相隔的平坦草坪地上,牧野浑身浸湿的衣服变得沉重无比,寒意刺骨冰冷,扎得他血肉淋漓,骨骼寸寸生疼。 铡刀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越知的手落了下去,牵着顾逢的衣角往后仰了仰身子,用几不可闻的气音说:把我给我抓过来,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附加一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顾逢看了他一眼,将窗帘布叠好,转身就出去了。 牧野更是忍耐已久,哐一拳夹着劲风朝他招呼了过来。 单看体型牧野倒是更胜一筹,他一身雄起的腱子肉,相比之下更加高挑匀称的顾逢看起来则是不如他能打的样子。 但顾逢劲瘦的肌肉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一招一式在牧野经过专业训练的出击之下也不落下风,反倒显得更加游刃有余。 越知收敛目光,原本弯曲搭在窗沿的双腿下落,绷直脚尖向下试探,轻点于攒着薄薄一层雨水的地面。 凉意透骨。 一滴雨珠顺着窗沿滑落,啪嗒一下跌碎于皮脂雪白的脚面,平摊开的水渍周圈环着细小的颗粒,蜿蜒滚过足弓,没于其后。 他只如蜻蜓掠水般轻轻一点便收回了双腿。 洁白的毛巾被扔到地面,越知撑着窗台从阳台落到地面,轻踩在毛巾上。 顾逢将牧野双手钳制于背后,大力按到了越知面前。 啪! 越知毫不留情甩了他一巴掌,几乎用了全力,反弹到他掌心的力道都火辣辣生疼,更不用说牧野的脸了。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1) 鲜红的巴掌印在他铁青的脸上,视线如淬毒般阴冷,好似要钻出一条毒蛇来。 比这一巴掌更具侮辱性的是他此刻被另一个男人制服,压在地上被迫接受越知的掌箍。 让他屈辱的是这个名叫沈濯的男人,这个前一秒被越知主动勾着脖子亲吻的男人,他之前从未放在眼里而此时却被他死死压制,当着他的面被越知扇了一巴掌。 这让牧野恨不得跟他拼命。 越知掐着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来,目光淡漠审视,并没有靠近。 你给我下药? 牧野咬紧牙齿,没有为自己辩解。 韩枫泽做的跟他自己做的没有什么区别,况且韩家刚刚遭到巨大的打击,牧野干不出把锅往他身上推的事来。 他知道韩枫泽对越知用了药,昨天他也没有制止或者采取补救措施,他选择了默认,这跟就是他下的药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越知见他不说话,便收手,跟顾逢说:松开他。 顾逢松手,牧野反手便是一拳,前者一个后倾堪堪避开,抬臂一掌劈了下去。 牧野一击不中便不再自取其辱,技不如人这件事他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了。 你要是还想动手,我就不奉陪了。 牧野浑身的力气都好像绷在了拳头上,他用尽全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狂躁的怒火,问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越知歪头轻笑,温吞的语气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划着牧野心口,我为什么亲他么?我想亲就亲,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没有为什么。 一刹那间牧野眼中越知的身影与那天在医院被电晕时炫彩的光影重合,牧野咬牙切齿,力气大到仿佛要从齿缝流出血来。 有病你就去治,别在外面发|骚。 哈。 第一次从现实中听见有人对他说这个词,越知冷笑出了声,火上浇油般放缓了语气:更骚的你也没机会看见。 一句话仿佛引|爆了什么东西,牧野最见不得的就是他这副放|荡的样子,忽地抬手就要扇他脸,被顾逢铁臂般的力道拦在了半空。 越知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想打我? 顾逢重新反剪住他双手,一脚踹得他踉跄单膝跪了下去,顾逢或许早就想这么干了,动作暗藏狠劲,踹得利索且迅猛。 越知抓着他的头发强迫牧野抬起头来,他一贯是仗势欺人的,有顾逢帮忙困着牧野,越知下手更加肆意。 我最讨厌别人跟我动手。 牧野即使被压制也没有要低头的意思,如狼般锋锐的视线紧紧钉在越知脸上。 都这样他要是还看不出来越知是什么样子的人,那他可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你没病? 你好聪明哦。越知给他鼓掌,眉眼弯弯笑出月牙,眼尾染上绯色,上翘的嘴角勾着最吸引人视线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像一根羽毛,撩拨到了人心里。 我骗你的呢,你太好骗了。 为什么!牧野简直想要上去活生生撕碎他,为什么要骗我!我哪里对不起你?还是你想要什么我没给你,你要为别人骗我,耍得我团团转的同时跟别的男人滚作一团?! 你真他妈|贱啊!一个两个还不够,那天一屋子的男人都他妈艹|过你吧!牧野脑中爆|炸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凶狠看着两人,奸夫淫|妇! 他越生气越知反而越平静。 你给的我从来都不需要。 真可笑,牧野还以为他自己一厢情愿的强制是两情相悦,原主是反抗不了他,可不是不想反抗他。 明寒和傅遗好歹还给钱,牧野这替身找的,纯白嫖。 越知并不知道陆胥将故意剪辑过的音频给他听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让牧野彻底滚蛋。 武力动粗这件事是越知底线,他既然踩了,就是再有用越知也不会再用他。 牧家势力是很大没错,但也不是只有他一个选择。 牧野自身都难保,还敢对他下药。 真是不知死活。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问你啊。越知抬了抬下巴,让顾逢松开他,我不是替身么,我不干了你再找一个不就好了,你找我是为了你的白月光,那你想不想知道我跟你周旋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越知勾唇笑了下,明亮的眸子一如往昔,却残忍地像沁着寒光的匕首,唇红齿白,轻吐三个字:你回头。 牧野如中魔咒般被操控着,僵硬转过身,瞳孔骤然收缩,这一幕成了他一生最可怕的梦魇。 牧怀撑着一把折叠小伞站在不远处,斜飞的雨打湿了白裙下摆,但整体还是很干净,像从云端降落的天使。 对牧野来说,就是恶魔。 牧怀嘴角带着与越知如出一辙的笑,缓步踩着雨水走近,长发如墨般飘起。 他身上还有香味,像最奢靡浪漫的花盛放到极致的浓烈气息,冲鼻的味道令牧野几欲作呕。 牧怀走到牧野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用很轻的,带着笑意的语调说出真诚的祝福:哥,生日快乐啊。 第36章 越知就是. 牧野离开后, 牧怀在他原本的房间住了下来。 网络热度持续发酵,有关越知被包|养的传闻甚嚣尘上,实锤越来越多, 连同他以前替明寒背锅的事情也都扒了出来, 大众吃瓜网友纷纷为当初的受害者鸣不平。 越知挂陆胥的电话挂到不耐烦, 干脆直接拉黑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 在别墅待着一直没出门。 几天后, 一辆商务车停在别墅门口,越知推着一个小行李箱被人恭恭敬敬请了上去。 与此同时, 天桥宠儿节目组正式官宣, 艾特越知并热烈欢迎他加入新一期的综艺节目录制。 顿时将热度炒到了历史新高。 这档综艺最初是专门针对模特的一种, 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半明星半模特的模式,虽然两边不挂钩, 但节目组特别会搞, 热度一直很高。 他们一期节目分两段, 第一段偏日常小活动,录一些后台日常和明星的个人表演, 然后拍一场杂志封面结束,第二段比较正式, 奖励也大,最后获胜的人可以获得节目组最大投资方的一季度代言合同。 越知被邀请去的消息一出, 网友先炸锅了。 我靠?这他妈不是带资进组我倒立吃shi! duck不必, 这还有什么看头,早就内定的吧, 没意思,@天桥宠儿节目组,他在我就不看! 我还挺想看他的, 毕竟长得好看(轻轻) 三观跟着五官走么,真绝了,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玩烂了,看着他就恶心。 节目组能不能长点心,他以前可是耍大牌导致工作人员重伤的!真只要热度不管底下人死活了是么。 黑心节目组,坚决不看! 网友一边骂着抵制,一边让天桥宠儿的热度蹭蹭上涨。 越知达到节目组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自己推着行李箱取了房卡去找自己的房间,迎面撞上了明寒。 他是这一期的特约评委,越知也是来之前才知道。 明寒身后跟着小绿毛,看见越知时他先愣了一下,然后抬臂钩住了对方肩膀,亲昵地将人往自己怀里一带。 小绿毛脸立马红了。 宝贝,你刚刚说喜欢这间?明寒挑剔的目光将越知的房间扫视:朝阳面,确实还不错,那咱们就要这间了。 说完,明寒好像才看见越知一样,抬了抬下巴:你,把房卡给我。 小绿毛显然认出了越知是最近红黑的事迹,有点畏惧他背后的金主,小心拽了拽明寒,讨好道:明哥,要不还是算了吧,咱们的房间也挺好的。 明寒没有看他,目光直愣愣紧锁在越知身上,既然你喜欢,我自然把最好的都给你,一间屋子罢了,你想要自然别人就给你腾地方。 真不愧是巨婴。 幼稚 好啊。越知爽快,朝小绿毛勾勾手指,眼尾含着笑,你过来拿。 小绿毛过来,刚想伸手接,越知往后收了一下,挑眉:你跟着他能得到什么?不如你跟我怎么样?我保证给的比他多。 你 那小绿毛被越知诱哄的语气晃失了神,呆愣愣看着他。 看着这一幕,明寒血气翻涌,暴躁拽过小男声大跨步走了。 越知轻飘飘开口:既然你们不要了,作为感谢,我提醒你一下,回去好好看看我给你寄的盒子里面究竟有什么。 明寒没有再说话,铁青着脸暴力扯着小绿毛走了。 直到无人处,确定越知已经进去了,明寒粗鲁将人甩开,滚。 小绿毛还以为明寒是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想拉他手道个歉,被明寒猛地推了出去,别碰我手!滚开。 明寒的手是弹钢琴用的,平时都会精心护养,宝贝得很。 人都是这样,越想着不在意一件事,那件事就越是在脑子里晃来晃去,明寒半夜烦躁起身,不顾助理阻拦开车回了家。 他还是想看看。 看看那个被越知三番四次提及的盒子到底有什么东西,明寒甚至想好了,他也不是专门回来看盒子的,只是顺道而已。 并且他还可以将盒子带走。 下次越知再敢对着别的男人搔首弄姿,自己就将盒子里的东西甩他脸上,让他长长记性。 明寒这样想着,他打开了盒子 看见那张签名的那一刻,明寒仿佛被人从背后拿铁锤以万钧之力砸中了,浑身上下血液逆流冲冠,四肢百骸如同被隆冬暴雪冰封了数千年,僵直着、毫无知觉。 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意识,明寒盯着那个签名,眼眶要渗出血来。 他拼尽全力想要从那上面找出一丝伪造的异样来,黑色的眼珠仿佛要从眼眶狰狞凸出来。 他的手在发抖,他甚至都不敢伸手去碰一下那张签名。 因为再清楚不过了,绝对不会是错的,不会是伪造的,别的什么都有可能,唯独这张签名,这要它出现了,那就只有一个答案。 这简直是简直是太太 明寒凶悍扑过去,用那双他视作比生命更珍贵的手死命攥紧了那张唱片。 那上面的签名是全天下唯一的一份。 除了.和他自己,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个签名明寒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忘不了当年他落魄潦倒之时软声软语安慰支持他度过无数个寒冷孤寂夜晚的那个人,那是他的信念,是他的精神支柱。 如果不是.,就绝对不会有今天站到舞台上让万千粉丝疯狂迷恋的明寒。 他们都以为,明寒真的是为了梦想孤注一掷绝不回头的人。 只有.知道他曾经多么懦弱多么世俗,要不是.还在,他早就放弃了! 早就放弃了! 这个签名,这张唱片,明寒绝对不会弄错。 这是他的第一张唱片,公司印出来先给了他一份,明寒视若珍宝,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 当时他没什么名气,也没闲工夫练过签名,那个下午,他跟.一起畅想过辉煌的未来,并且一起设计了他的签名。 明寒将这个唱片寄给.,在上面签了世界上第一个他的签名,并且在末尾勾画出了一颗爱心。 那是他偷偷的,不敢明说的爱意。 他想着要等他功成名就,要等他给得起.未来的时候,再准备一场盛大的求婚。 将他们的故事讲给所有人听,让全世界给他们祝福。 然而没有等到那一天,.消失了。 在看到这张唱片之前,明寒过往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最痛心的事情就是.的人间蒸发。 现在不了。 现在他有了更害怕、更痛心的事情。 明寒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掏空了,他的心口好像被一颗心脏活生生拽了出来,扯断了血管,泊泊淌出猩红的血,然后灌进风,扯着每一个细微的神经发出锥心刺骨的疼。 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他居然将.当作替身,肆意侮辱耍弄,让他受了那么多委屈,甚至就在前几分钟,自己还在想怎么去将这些东西扔到他脸上。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2) 啊啊啊啊啊 唱片锋利的边缘嵌进手掌,鲜血流了出来,明寒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抱着那张唱片像抱着自己的命一样蹲到了地上 明寒回到节目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节目组和助理给他打了很多电话,都找他找疯了。 他下巴冒着胡茬,一身酒味冲天,眼窝积攒着重重的黑眼圈,衣服也皱巴巴的,他一出现大家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明寒。 节目还没开始录制,明寒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把助理都快吓死了,越知在哪儿? 导演都被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到了,讪讪指了方向。 明寒过去的时候越知正坐在躺椅上抱着保温杯喝水,昨天那个小绿毛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说什么,然后越知笑了一下,将杯子放到了一边。 如果您还愿意包我的话,价格好商量。 昨天明寒那个样子将他甩开,小绿毛事后也想明白了,原本明寒就对他爱答不理的,那会儿在走廊分明是看见了越知才把自己拉过去的,看样子从明寒身上是绝对得不到什么,也不可能被他包。 既然如此不如通过越知攀上越知背后的金主。 你觉得你值多少?越知问他。 小绿毛以为这是答应了,欣喜:一千万!怎么样? 越知吹了吹水,轻笑:可我觉得一分都不值呢。 你! 小绿毛当即怒了,也明白两人都是在耍自己了,恼羞成怒之下扬起了巴掌,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羞辱我!不都是卖屁|股的,谁比谁高贵啊! 越知身边放着热水,小绿毛巴掌落了下去,那一刻明寒想都来不及想,身体本能先冲了过去。 哐当一声闷响。 只见小绿毛身体向后飞出去,撞到了道具台,然后更惊骇的事故发生了,原本安全的高架道具台轰然坍塌,几十斤重的数根钢管直直砸了下去,小绿毛的身影瞬间淹没其中,塌陷了下去。 一出变故谁都没有预料到。 剧组众人都被吓坏了。 明寒下意识先确认越知没事,然后扯了一抹苦涩的笑。 天呐,这一幕好清晰啊。 很早之前,越知曾在剧组为了阻止私生饭伤害自己而受伤,自己误推私生饭导致对方重伤,这件事最后落到了越知头上。 自己的事业不能毁,所以越知来背了这个锅。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命运轮回的力量推动着他们,该来的都会来,该还的也都会还。 那时候的越知是否心甘情愿已经不重要了,此时明寒只知道,他没有受伤太好了 只要他没事,就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小明同学凭借自己超高的智商成为本文第一位开启火化场模式的渣攻。 小明同学:谢谢大家[点烟.jpg] 第37章 别生气 现场是有监控的, 所以越知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么大的事,剧组立刻打了120,明寒的助理小齐慌乱地通知公司经纪人过来, 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 明哥, 我们先走吧, 你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 明寒怔然看着越知, 他好像今天才第一次正式且详细地看他的外表一样, 从平静淡漠的眉眼到微微突起的手指关节,修剪整齐圆润饱满的指甲, 被布料简单勾勒出轮廓的笔直长腿。 越你 明寒张了张口, 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千万句语言堆砌在心口, 一窝蜂涌到嘴边,却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终于记起来了。 刚认识越知的时候, 越知解释过, 他追在自己身后一遍遍重复他是自己的粉丝, 他很早很早就喜欢自己了,问自己有没有觉得他有点熟悉, 还说了一堆颠来倒去没有逻辑的话。 具体内容在明寒脑海早已化成了一片虚影。 越知绞尽脑汁的解释从未被他认真听过,时隔这么久, 当明寒想要重新捡起来拼凑那么一星半点或温存或心痛的回忆时却发现,太模糊了, 真的太模糊了。 那一幅幅画面如同一个存留在他想象中的幻影, 不碰则已,一碰就化作齑粉, 散成星星点点的光,谁也抓不住,谁也留不下。 他每想抓一把, 心脏就像被剪子捅|进去凶狠绞烂血肉似的,痛到浑身麻木。 明明自己苦苦寻觅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明明他在跟自己解释,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分一点点耐心给他,去仔细听一下他的话,或者不要那么偏见,不要冤枉他贪慕虚荣,不要对他颐指气使冷眼相待。 那是自己恨不得捧在心上千般好万般好地去对待的人啊! 怎么舍得让他受那么多委屈,怎么舍得那么凶他你怎么舍得啊 越越,你明寒心痛到窒息:你疼不疼?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明寒觉得脑子乱透了,从昨晚一直乱到现在,今天浑浑噩噩来到片场,演练了无数遍的开场,可在见到越知的那一刻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明寒此时就像昨晚看见唱片上的签名一般乱作一团,不比那时候更乱。 对不起。 对不起,千言万语还是汇聚成了这三个字。 越知目光淡漠,被赶来的大黑带人护在中间,听见明寒的话抬了眼皮,既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而道歉。 不需要。 不需要迟来的愧疚,也不需要口头轻飘飘一句道歉的话。 越知转身离开时没有一丝留恋,他缓步走向远离明寒的方向,背影羸弱却如同一棵白桦树般挺拔。 这并不是明寒第一次看越知的背影,却是第一次认真地、不舍地看着他离开。 看他步履平稳,看他走向另一个男人。 那个名叫沈濯的男人,明寒见过很多次了,然而从未有过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他感受到深深的恐惧。 他有一种近乎可怕的直觉,那个男人,会将越知从自己身边抢走。 节目组因为这件事又上了次热搜. 明寒这次没了越知给他背锅,很快就被网友扒出了现场视频,并且有人爆料之前那出事故也是明寒干的,越知只是替死鬼。 这当然被骂惨了,明寒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他的粉丝实力雄劲,对付这种捕风捉影的邪恶势力,战斗力一个比一个猛。 当晚,明寒官方代表给了一份正式的回应和稀泥。 发出后一分钟不到,明寒本人上线,承认是他失手导致的小绿毛受伤,网友彻底炸锅。 紧随其后,越来越多的锤向他砸了下来,首当其冲的就是当初越知背锅的那件事,以及一系列耍大牌、骂人、一个人耽误全剧组进度等等。 越知对网上这些事情一开始并不知道,还是大黑顺手查了一把,当个乐子说给越知听的。 这么大的塌房事件并不是真的全是热心网友的作用,而是有一只疯狗在无差别攻击罢了。 越知扣上手机,问牧怀:牧野是不是进公司参与事务了? 牧怀原本在看电视,跟着电视上的人笑得前俯后仰,闻言一愣,笑意浅了下去,是。 越知淡淡点头,那咱们也准备一下收网吧。 回房间时,顾逢贴墙站在拐角牧怀视线的死角,第三次表示要来尽一下他身为被包养金丝雀的本分。 那晚雨夜,越知在他面前失控,不小心倾诉出了心底藏了很久的话。 不应该说的。 父亲强调过,脆弱与伤口都只能留给自己,将心口刨开给别人看,难过和伤心最终也都只有自己而已,所以没必要,也不值得。 再加上越知自己有过这方面的心理阴影,所以事后想想,更加懊恼了。 那天还受情绪左右,允诺了顾逢一个承诺。 越知这几天都没怎么理顾逢,也没有允许他半夜来偷偷爬自己的床,不是借口说要跟牧怀看电视就是说自己没兴趣,反正不跟他单独相处。 即使被拒绝了三次,顾逢也没有要使用掉那个条件的意思。 越知不要,他就走了。 热搜持续发酵,原本无权无势的小绿毛一改常态,态度坚决地要告明寒。 官司缠身之下,明寒缺席了节目的录制。 剧组之所以能这么快恢复录制,主要得益于傅遗。 傅遗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注资天桥宠儿,一举成了继新乐神秘Y先生之后第二大的投资方。 尽管明寒现在的状况不太好,越知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即使之前的事情是背锅,但金主这件事可是实打实的,没得洗。 现在还有大量的黑粉等着看他在节目中出丑,卯足了劲开嘲。 嘉宾之间也有意排挤孤立他,甚至有人借这个机会塑造惩恶扬善刚直不阿的人设,在小绿毛出事之后,以前跟他关系一般般的小红毛立刻蹦了出来,以为好朋友抱不平为由处处针对越知。 网友对这种情节都非常激动,节目组喜闻乐见,分了不少镜头给小红毛,他也借此机会成功稳住人设,粉丝暴涨。 小红毛见这样很有用,表演起来更加卖力了。 上半段节目录制到尾声时,每一位模特都需要抽取一个编号,每一个编号都对应着一件衣服,模特需要穿上抽中的衣服上台。 上百件来自不同等级设计师的衣服,节目组为了效果增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包括塑料节能电池装、气球茄子巨人装、暗黑镭射外星人装 这期嘉宾手气普遍不错,抽中的都是很正常的走秀款式,尤其是越知,他随手一抽就中了国际著名新锐设计师沈濯的星空系列的男士晚礼服西装。 这让节目组和一部分等着看热闹的网友都非常遗憾。 越知真的是随便抽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缘分。 但其他人可不那么认为。 众所周知,越知背后有金主撑腰,说他一把抽中星空礼服这件事没有黑幕,谁能信? 结果临上台前,那件星空礼服就被剪烂了。 从前片整齐的双排扣那里直接被掏了个洞,衣服被剪成无数碎布,下手的人是有备而来,确定剪得够烂,没办法补救也没办法再穿了。 缝纫用的大剪子被扔在地上,周围一圈人围着,小声嘀嘀咕咕,一见越知过来纷纷投送看热闹的眼神。 谁干的? 越知捡起地上的剪子,右手握住手柄,沉重冰凉的尖锐刀剪背面一下下拍打掌心,不轻不重,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 周遭安静了几秒,接着小红毛率先开了口,你自己没保管好衣服,怪谁? 他开了头,大家很快附和,是啊是啊,怪只怪你自己。 对,而且这可是Mr.Shen最喜欢的一件设计作品,你毁了它,准备赔偿吧。 他哪用赔偿,回去跟人吹吹风,自然有人给他赔。 你说什么呢,别乱说哦。 昨晚结束拍摄之后越知一个人去了练习室,身体虽然残留着原主的肌肉记忆,但越知也得自己练习,不可能做到无师自通。 他从练习室回去就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当时还来看过,衣服好好的,这说明对方是特意等着自己回去之后才出来作案的。 越知冷眼看着,排挤孤立这种事他不在乎,他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凑群结伴的人。 但是不代表别人欺负到了他头上他可以无动于衷,越知反手抓住剪子越过人群首当其冲对一件红色西装下了手。 啊! 你干什么! 哎呀! 只这一息之间的功夫,越知已经在暗红色礼服上豁了两道大口子。 这是小红毛的衣服,因为跟他头发颜色相配,他抽中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 越知并没有就此住手,他剪完一件又换了另一件,众人吓白了脸,七手八脚来拦他,又被越知持剪子凶残的动作吓得后退开来。 啪! 越知将剪子扔到地上,目光从一周的人身上缓缓扫过,眼底冰凉阴翳。 既然我的衣服坏了,那大家谁也别想穿好的。 小红毛脸色由白转红,气得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疯了,这可都是国际一线大牌的衣服,你要赔钱的! 不止是赔钱,你会得罪设计师,从此之后被时尚圈划入黑名单! 对!金主也保不住你,你、你要完蛋了! 越知慢条斯理扯过旁边衣服的碎布仔细擦干净了剪刀上残留的指纹,当着所有人的面重新将剪刀扔到地上。 眉梢上挑:谁看见是我干的?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3) 你! 众人被他这番言论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想手撕了越知的心都有了。 突然一只手搭上越知的后肩,温声:别生气,我来处理。 第38章 打起来!打起来! 顾逢穿了件长款外套, 墨绿色的打底衫衬得他俊美逼人,脸部轮廓深邃,一双眼睛浅含温情。 小红毛的脸瞬间就红了, 拮据地站直身体, 也不趾高气昂了。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拍摄肯定是没法继续进行了, 接连两次出事, 导演脸都要绿了,但是又苦于投资方给过话, 硬生生憋下了骂人的话。 明寒走了, 沈濯是临时来救场的。 沈濯自然是可以改动他自己的衣服, 但是这里不仅仅是沈濯的,还有很多同样著名的设计师的作品, 其中小红毛的那件就来自一位老牌设计师, 价格高达30万。 节目组犯愁之余, 也将主意打到了越知身上。 毕竟衣服已经毁了,但这件事要是加以利用, 是个很好的噱头,综艺节目, 本来就是不遗余力制造话题和看点,至于这个看点会对明星本人造成多大的损失, 那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不是说越知背后有金主么, 那还能不能翻身,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越知跟着顾逢到了休息室, 门一关,立马换了张脸。 他将那件破衣服往桌面一扔,笑吟吟看向顾逢:来吧, 大设计师,改给我看。 顾逢没动那件衣服,而是开了平板,三两下调出一个画面,是一段很短的视频: 视频是从侧面偷拍的,陆胥只出镜了半个轮椅,他对面站的是牧野,眼神阴沉可怕的牧野。 陆胥说:越越最近不怎么出门,可能有点逆反心理。 你什么意思?牧野杀气侧漏:你可不是这样答应我的。 牧大少爷别担心,我是绝对会遵守承诺的,今天越越结束拍摄之后,你直接过去接他就行。陆胥很隐晦地提了一句:记得带件宽大点的衣服,之后的事情我会处理,请放心。 牧野盯着他看,从这个角度那锋利如剑的两道目光好像穿透屏幕了似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 说完牧野转身离开,视频戛然而止。 接着,门口轻轻两下敲门声:沈老师,越老师,你们的水来了。 越知有多喝水的习惯,被顾逢养了一阵子,这个习惯变得更加规律起来,却不想成了有心人的下手的机会。 进来。 头戴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提示越知是常温的,现在喝正好。 越知点点头,当着他的面拧开瓶盖,侧转过身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顾逢向前一步,挡住了他的身体,问:还有事? 那人看了眼越知落下来的水瓶,里面已经少了一大截,便连连点头赶紧退出去了。 他一走,越知就将含在嘴里的水全都吐了出来。 其实就算顾逢不来,越知也能尝出水里被加了东西,他味觉很灵敏,水里只要加了东西,就做不到真的一点差别都没有。 让他觉得有点惊讶的是,顾逢以前从来不管这些。 自己在做什么以他的能耐肯定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但是顾逢从来没有出手干预过自己的事情。 越知面临问题自己想办法去解决,他有能力却并没有出手帮助,越知跟傅遗跟牧野,顾逢不高兴也没有动用他自己的势力横加阻拦。 你怎么弄到的视频?越知将平板扣在桌面上,指尖点着金属外壳的边缘缓缓推动,泛着冷光质感的外壳衬得他指尖一点粉红更加明显。 平板的另一端轻抵上顾逢,充当一份连接两人指尖的媒介。 越知嘴角上扬,轻缓的语气加重了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沈大设计师很厉害呀。 顾逢指尖微缩,从平板一侧收手,碰巧罢了。 唔,那是挺巧的,越知不难为他,转身拾了把小剪子,往他面前桌上一扔,来,就现在,做件衣服我看看。 顾逢将巴掌大小的金柄剪刀握在手中,这件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怎么还提? 越知翻脸比翻书还快,垂敛着眸子风轻云淡:你不想做的话就算了,我不强求,门在那边,你请便。 次次都是这招,顾逢真是笑了,两步靠近,双手撑在桌子上,将越知困在怀中,逼近:你就是仗着我好欺负是不是? 越知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后腰抵着桌沿微微后仰身子,拉开一小段距离,莹润透亮的双眸直勾勾盯着顾逢,笑又不笑的样子轻吐两个字:不敢。 有什么是你不敢的?顾逢扣住了越知攀附在他肩膀上的手腕,纤细的一截,单手圈着都绰绰有余,一不留神对方就会滑不溜秋跑没影了似的。 这两天躲我躲够了,又想起来觉得好玩,再把我弄来逗逗,看我出点丑,露点尴尬,而你好整以暇从容旁观,觉得开心了再拿捏着施舍一点好处,宽宏大量地放过我。 虽然事实好像真的跟他说得差不多,但越知感觉他这话不太好听,越知自己感觉他自己对顾逢是挺好的,没有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么坏。 你喜欢吊着我,听我服软,看我无奈,然后这样你就心满意足了,觉得稳固了你内心那点不敢明说的恐惧。 我没 顾逢突然扣住他的肩膀将越知转过去压到了桌面上,这是一个绝对制服的姿势,越知上半身都贴着桌面,不满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接着说完了反驳的话:我没有什么不敢说的恐惧。 是么。 一把冰凉的剪刀贴到越知后腰窝处,锋利的刃面交叉张合,破开上衣一条线,继而缓慢向上。 那你这两天为什么躲我? 顾逢的手不太稳,剪刀顿面时不时碰到越知背部的肌肤,温热与冰冷相碰撞,刺激出一股特殊的电流乍然传遍全身。 棉白色的衣物从下往上打开,布料顺着细窄的腰肉往两侧落下,漂亮精致的蝴蝶骨振翅欲飞,顾逢轻落一吻。 今天又逗弄我,你高兴了吗? 桌面是凉的,剪刀是冰的,肌肤是温的,他的吻是滚烫的。 越知胯骨动了动,贴上顾逢,你舍得把你交代了的话,我会更高兴。 他从来不在顾逢面前掩饰本性,无论欲|望还是坏脾气。 剪刀在领口处停下,没有一贯到底,恰到好处地遮住半截,而从脊柱一条笔直的线往下到两个小巧的腰窝则都毕露无遗。 顾逢扣住他的手,那让我猜猜你会几天玩腻了我? 这话有点熟悉,越知记得之前还是沈濯的顾逢提出试用期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在意这个呀? 越知笑得像条得意的小狐狸,又被我抓住了一个弱点哦。 嗯! 接着越知就被撞得往前扑了一下,得逞的小表情迅速被震惊所取代。 顾逢左手扣着越知双手在背后,右手压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拽,死死压制在桌面与他自己之间,强势挤迫。 你是才知道吗?你早就知道了,别自欺欺人。 越知第一次如此直白感受到顾逢的凶悍,一股莫名隐秘的颤栗涌上。 然而顾逢的话却仿佛另一个极端,一字一句都让越知想要后退。 我没有 顾逢不再逼他,轻声叹了口气,剧组道具倒坍事件我信你是个意外,但只此一次,别再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了。 越知见他终于不再继续那个话题了,立马乖巧点头如啄米。 看他这样也知道根本没往心里去,顾逢捏住越知下巴,强迫他抬头,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喊他的名字,严肃道:越知,你要再有下次,我就把你 咚咚两下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一道过分压低的男声响起,有人在吗? 牧野站在门外,单手插兜,短短几天,他周身气质仿佛都变了个人,眉宇间积攒着很深的戾气。 等了几秒没有声音,牧野知道肯定是陆胥已经都安排好了,他打算直接推门进去。 咔哒 越知打开了门。 他只开了一半,身体挡着门口,可能是屋里暖和,他把外套脱了,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棉质上衣,脸色也有点红。 怎么是你? 呵,看到他的第一眼,牧野数日以来积攒的怨恨、疯狂以及种种不可言说的心思一瞬间爆发出来,如鹰般的双眼迸发势在必得之意:没关系,以后就都只有我了。 牧野伸手去抓越知,忽然猛地被人一拳砸到了脸上。 明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像跑了几百公里一样气喘吁吁,却还是拼尽全力给了牧野一拳,坚决护在越知身前,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般小心: 越越,你别怕你、你把门关上。 以前明寒以为自己是不会爱人的,直到得知越知就是.,他才恍惚发现,原来爱人是一种本能,无关天赋与学习,只是看你想不想罢了。 他夜夜辗转反侧,独自将过去做过的不可原谅的事情一一回顾,今天来找越知,不是求原谅,只是想看他一眼,只看他一眼就好,给自己痛到麻木的心脏一点点安慰。 谁知道在门口听见了牧野打电话,得知他竟然要对越知不利,明寒本来想抢先一步,却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耽误了一会儿才到。 牧野抿了下嘴角血迹,舌尖抵住后牙槽,目光凶狠之极,TMD!牧野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打他脸,訇然爆发全部力量,一拳反击了回去。 就在两人大打出手的时候,越知并没有关上门,他还站在门口,面前整洁的衣服背后是大开的风光,点点红梅绽放。 一只手轻落其上,从后环住了越知的腰。 别看了。 第39章 求你,别跟我抢 牧野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半吊子明寒哪里是他的对手,没几下形势就成了牧野的单方面虐打。 你他么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动手。牧野发了狠,下手不管不顾:谁都有资格唯独你没有! 明寒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只能尽可能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脸和手那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住手! 傅遗带着两名助理匆忙赶来, 将扭打到一起的两人分开。 一个助理将明寒扶起来, 而手劲比较大的傅遗则跟另一个助理一起按住了牧野。 明寒晃晃悠悠站起来, 猛地抽了旁边的一根棍子, 哐一下朝着牧野砸了下去。 那一下直接就把牧野给砸得眼冒金星,踉跄差点倒地上。 我是不配!那你踏马又是什么好东西!明寒发了疯似的掐着牧野脖子, 双目怒眦, 仿佛要喷出火来似的。 我艹 牧野捂着脑袋, 一阵阵眩晕,感觉后脑神经连同胃部一起难受到要吐出来似的, 他晃了两步, 咚一下栽倒在了地上。 明寒手一松, 棍子掉到地上。 傅遗吓了一跳,迅速查看了一下牧野的呼吸, 松了口气:没死。 明寒仿佛被抽走了魂魄般呆愣愣地,刚刚他差点杀人了。 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牧野混蛋,本来就该死。 你疯了吗?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在外面这样动手, 这件事要是被有心人传播出去你知道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你是个公众人物! 傅遗冷硬的喝斥并没有让明寒清醒过来, 他突然看向傅遗,漆黑的眸子点了火焰般簇簇燃烧。 傅哥!明寒冲上去牢牢抓住傅遗, 像抓住自己最后一根稻草般字字殷切:越知他就是那个人,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傅遗震惊,瞳孔微微放大。 明寒没有问傅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在他得知越知就是.的时候,他就明白越知先前说的什么替身的话都是骗人的了。 他不可能是什么傅遗的替身,那只是越知编来骗自己的借口罢了。 但有一点,傅遗跟越知签署了协议,这是真的。 傅哥,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明寒只比傅遗小几个月而已,因为傅遗从小就比同龄人成熟一点,明寒便一口一个傅哥地叫他,但其实从未求过他什么事。 这是唯一一次开口。 世界上声音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你换一个替身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他,算我求你了,你别跟我抢。 傅遗任由他拽着,侧脸冷漠依旧。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4) 然而他内心却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身为彼此的好兄弟,他明白那个人在明寒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就像如果有一天自己要找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却跟明寒签了协议,那他大概也会像明寒这样发疯。 理智上来说,傅遗知道此时应该立刻答应,并且不再跟越知有任何私下往来。 但一个好字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傅遗面前闪过无数张脸,或明媚或安静,或浅笑或妖异,每一张都是越知的面孔,有他半张脸挡在围巾下懵懂看着自己的,有他肆意张扬笑着逼近自己的,有他浑身布满糜烂红痕伏在自己面前小声啜泣的 每一张面孔都那么鲜明。 从傅遗回国,短短几次相处,越知这个从前几乎透明的工具人一下子便闯进了他的生活,成了他原本枯燥单调的生活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是不可以。 他是明寒的心上人,而且自己也另有所爱。 所以不可以,这是错误的,傅遗不知道这份错误起源于哪儿,但他知道自己该及时止住这份错误。 好。 一个字,如同亲手持刀剜去了心口生长已久的毒瘤,根芽连着血管脉络,鲜血淋漓。 一名高挑的少年适时出现在两人身后,缓步从阴影走出来:将他交给我吧。 少年穿了一条米白色的纱裙,微卷的长发从两侧拢到前胸,声音却是很明显是男子的声音,我是牧怀。 傅遗做主点了头,想先带明寒离开。 这里随时会有人过来,明寒的身份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了。 不,明寒却不想走,执意甩开傅遗敲门,越越越越你有没有事。 一声比一声微弱,连敲门声都卑微到了极点,生怕声响大了会让里面的人不高兴。 原来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明寒心好痛,为什么从前人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珍惜。 越知开了门,他披了件外套,表情依旧淡淡的。 怎么了? 明寒一见了越知就像蔫了的鹌鹑似的,手足无措,我、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事?我他说那个水 越知打断:我没喝。 哦、哦 明寒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想拉越知手,又不太敢,支支吾吾:我我知道你是他了,签名,我看见了。 嗯,越知点头,还有事吗? 明寒愣愣看他,不知所措:没、没了。 越知皱眉:那还不走? 对不起,明寒下意识就道歉,我现在就走,你别生气 刹那间明寒想起,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 曾经的他们两人之间,可不就是这样吗?只不过如今两个人的身份反了过来,不断小心翼翼道歉的那一方成了自己。 更重要的是,明寒不仅不觉得难过,反而有点开心,至少越知还愿意跟自己说话,至少自己还不算特别晚,所以肯定来得及的。 在他心里,越知不止一次提醒自己去看快递盒子里面的签名,就说明最起码他还是给自己机会的。 只要有机会,那明寒就一定会争取到越知的原谅。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小心一点,注意饮食安全。 明寒也知道自己现在本来就官司缠身,万一被人看见恐怕对越知也不好,再三回头看了几眼,跟着傅遗走了。 牧怀毫不留情往牧野身上踹了一脚,见他没反应,冷笑,怎么处理他? 越知把自己手中的水递了出去。 牧野不是喜欢下药么,一次不完还要来第二次,越知瞧不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但是很乐意将这些路数原样奉还回去。 灌给他。 牧怀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两人一个拽着牧野的头一个举着瓶子咕嘟咕嘟往他嘴里灌。 灌完越知使唤顾逢,把他锁房间柜子里去。 好。 顾逢早烦透了牧野了,单手拽着他后衣领拖麻袋一样把人往房间里拽。 越知转身,披在肩膀上的外套一侧滑落了下来,越知扭转腰肢伸手去拉衣服。 短暂不到一秒,但足够牧怀看清了。 越知正经普通的白上衣背后开了一道大口子,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面痕迹点点,鲜红夺目。 那是什么东西,牧怀再清楚不过了。 他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然后缓慢看向了休息室。 之前那里面只有越知和那个叫沈濯的男人所以 小知哥。 牧怀叫住越知,眼尾上挑的丹凤眼紧盯着越知,有些急切地上前挽住了越知的手,我有件事一直没问你 怎么了?你说。 很久之前,有个人在酒吧给我解过围,那个人是不是你? 没有根据,毫无缘由,但是牧怀就是有一种直觉,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就是越知,几年前是他,几年后还是他,一直都是他。 越知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猜到了,毕竟按照原文给股票们在寻找白月光这件事上降智的程度来看,自己猜到的可能性约等于零。 是我。 大抵应该已经在心中明确答案了,牧怀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反倒没有太大反应,什么惊喜开心感动,都没有。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跟我说? 原文就是这样设定的,越知怎么知道,但他从原主的性格来看,觉得原主可能真的不在乎。 原主是个单纯到傻乎乎的人,他给予这几个人的温暖全都是他认为自己本来就应该做的,很小的小事,他不知道这些事会给这几位大佬带来什么样的光芒,或许他也不在乎。 真可悲,明明原主是善良的好心,最后受尽苦难的却还是他。 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是的,没必要。 牧怀嚼着这三个字翻来覆去,心口百感交集。 只是顺手帮忙而已,这对越知来说确实是小到几乎可以转头就忘记的事情。 是自己从未得到过救赎,所以才将别人随便挥挥手的光当成了全部。 确实没必要,几年前的出手相助没必要念念不忘,几年后再度解围也只是路见不平好心而已。 在意的从来都只有自己。 真可怜。 牧怀在心底给自己下了一个判词。 他从头到尾,这一生都是一个可怜虫。 越知看着他低垂着头眼底黯淡伤感的样子,抬手摸了摸牧怀的头,别难过,我只是觉得没必要特意提起来,我并没有忘记你。 嗯你比之前变化挺大的,不过是变得更好了。 即使未能亲眼所见,仅凭文字,越知仿佛也能触摸到这个少年灰暗萧瑟的过去。 牧怀眼中猝然迸发光亮,如同重新被唤起了希望,带着蓝色美瞳的眼珠光芒细碎:真的吗? 嗯。越知也不太擅长鼓励人。 那牧怀抓住了越知的手,小心翼翼:那如果我不单纯,你会不会觉得我讨厌? 越知轻笑,不会。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智商担当牧怀:麻烦前面偷我荣誉称号的那位把奖杯给我送到39章来谢谢。 第40章 介绍个人给你 节目该继续还得继续, 很快,节目组就处理好了礼服的事情,忍痛斥巨资买下礼服, 让各位模特自由发挥, 将已经毁坏的礼服重新进行改造。 上台顺序由前面小游戏赢了的人指定, 越知作为游戏黑洞, 是倒数第一名, 而第一很不巧,就是那位小红毛。 小红毛笑嘻嘻将越知定为了第一个出场的人, 并且自己选择在他后面第二个, 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虽然越知害我的好朋友离开了节目组, 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表演能力确实不错,我很期待。 小越舞台经验比我们大家都丰富, 让他第一个上场是应该的, 到时候也好给我们大家做个表率呀。 大家争先恐后当着镜头的面往越知身上靠, 做出一副他们多熟的样子来。 镜头缓缓转向越知,想要拍摄他的反应。 越知平静幽深的眸子盯着摄像头, 让摄像师傅一怔,继而听见那漂亮的少年开口, 嗓音清冷淡漠,如同蘸了冰川一捧积雪:谢谢夸奖, 但我们好像并不熟。 现场一片死寂。 大家都是一起拍节目的, 狂成什么样子才能当着所有观众的面说不熟?他是嫌黑粉太少么。 导演暗搓搓兴奋握拳,太好了, 这一期节目的高燃花絮有了!就这一幕,话题度绝对够高! 越知那件毁坏了的星空礼服被裁剪成了极致破碎的布条,从前胸到后背、衣袖、裤腿, 全部采用了破碎剪法,将星空设计与破碎美感结合发挥到了极致。 舞台灯光打落下来,一束淡蓝色的光从头顶铺落在他身上,像上帝将所有偏爱都赋予到了他身上,连同灯光都对他格外温柔。 淡蓝色光晕从微卷的发梢散落点点星光,奶白色的肌肤被照得几乎透明,好似要融进星空里,成为宇宙银河中星辰汇聚的底色。 他站上舞台的那一刻,时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法自拔地被他深深吸引,他的一举一动,走动间衣料呈现的褶皱以及露出与被遮挡的肌肤,一切都是那么迷人。 仿佛有一种魔力,没有人可以抗拒这份美丽。 他是天生应该站上舞台的宠儿,他走在上面,是那么的理所应当,那本来就该是他站立的位置,他生来就该站在舞台灯光下,接受所有人痴迷的追捧。 短短几分钟的走秀,台下众人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长,回过神来发现已经结束,又觉得实在是太过短暂。 该死!他叫什么名字,我要邀请他来做我的缪斯!他简直是天使!特约评委之一的詹姆斯先生已经要从评委席追过去了,被一群人拦住才恋恋不舍地望向越知背影消失的方向。 詹姆斯是《时尚》杂志的当家人,《时尚》在娱乐圈一直是封神般的存在,无数明星以登上杂志为荣耀,对模特们而言,能登上《时尚》杂志的话,比捧下超模奖杯还要光荣。 站上舞台的越知确实跟平时很不一样,他一向淡淡的,美丽而温和,像头纯净无害的小羔羊。 而当灯光打开,他缓步走向万众瞩目的光点,他的美便有了锋芒,每一寸被上帝亲吻过的完美都得到了无限放大。 最淡定的当属顾逢,他率先给了满分十分的评价。 众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好,越知的礼服就是顾逢帮忙改的,对他的这个评分大家都毫不意外。 詹姆斯随后也按了满分,几乎要迫不及待结束拍摄了。 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另外其他的评委给出的分数都低到离谱,其中七八分都算好的,有位中年女评委,直接给了0分。 这样综合出来之后,越知的分数只勉强及格。 在场观众都有点懵,他们都不是瞎子,审美水平这种东西大众基本都是统一的,哪怕他们不专业,但最直观的视觉感受不会骗人。 不喜欢越知的性格归不喜欢,就算是黑粉也不得不承认越知的颜值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让他们想扒张黑照都扒不出来的那种。 漂亮得不似凡尘中人的少年孤零零站在硕大的舞台中央,背后鲜红的屏幕挂着刺眼的6.2分成绩,饶是黑粉都有点动容,想自己对待他是不是太苛刻了。 路人以及一小部分残留的颜粉已经快疯了,他们纷纷拍照保存,然后毫不犹豫投出了自己的支持票。 节目上期采用的是评委打分结合现场观众打分制度,作为第一位上场的模特,越知收获了在场绝大多数观众的支持票,总分均和下来终于稳定在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分数上。 下台后的越知坐在后台安排的一处休息室里,等待其他人结束再一起去接受评分。 因为是第一个表演的,所以现在后台就只有他自己。 越知将双手搭在膝盖上,手心向上摊平。 一直负责跟拍他的摄像师傅以为他在伤心,小心翼翼给他放了杯水在旁边。 他感觉这个小少年并没有网上说得那么难听,私下性格也远没有那么尖锐,甚至有点不显山露水的善良。 昨晚跟拍结束到很晚,越知点了外卖,自己只喝了杯粥,将剩下的全都打包给了自己。 摄像师傅干了这么多年,不是没遇到过没架子的明星,也不是第一次有人给饭吃,但就是有点不一样。 少年没有故作姿态,他等自己关了机他才如无其事打了声招呼让自己带走外卖,都是些容易消化的食物,晚上吃也不会不舒服,不贵,恰好就是前天他吃过说好吃的那家。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5) 也许只是巧合,但仍然给了摄像师傅一股温馨的暖流。 方才台上的情况他也看见了,觉得少年不该只有那么点分数,可圈子里的事情,不是他一个外人说了能算的。 摄像师傅默默给他点了个关注。 越知低着头不是在伤心,是激动。 他手心冒了一层薄汗,方才在台上,他感到血液都在沸腾,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狂欢。 明明这是他第一次站上舞台,却好似早已演练了千万遍。 真是奇怪 未上台的选手是看不见前面台上情况的,小红毛信心满满出场,自以为可以获得一片掌声与尖叫,谁知道评委各个面色凝重,目光中透露着种种挑剔与不满。 台下观众也都缄默异常,连自己的粉丝都没怎么有劲。 这让小红毛又急又尴尬,还没走几步就出了错,台下更是一片唏嘘之声,小红毛更慌乱了。 这场错乱百出的走秀有了前面越知满分的对比,简直没眼看。 中年女评委硬着头皮打了9分,夸他很有进步空间,引得詹姆斯把白眼翻上了天,不留情面地按了0。 两相对比差距实在是太大,观众也不买账,最后出来的分数简直惨不忍睹。 结束上半期的拍摄之后,他们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越知没等顾逢,带着大黑去见了傅遗一面。 他跟傅遗达成合作,傅遗假装同意与陆氏联手,画好大饼等着对方往坑里跳。 越知不想便宜了陆胥,原本想杀人诛心钝刀子割肉慢慢磨,现在觉得没意思,不想等了。 下半期节目录制会采取直播模式,越知打算就在那时候给陆胥致命一击。 通过这次节目,越知明确感受到,原主深深热爱着他的事业,他有天赋且足够努力,原本可以拥有光辉灿烂的未来,可这一切都因为陆胥的私心,全都化成了泡影。 陆胥让公司同期排挤原主,处处给原主使绊子,各种PUA手段让原主无法继续从事自己喜欢的事业。 现在还改买热搜来黑自己,真是不早早给他点教训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不让他像条狗一样残喘度日,简直天理不容。 傅遗配合加快速度,将陆胥推向了虚构的云端幻影之中,此时的陆胥还沉浸在自己即将手握大权,走向事业巅峰的快乐之中。 却不知道深渊就在脚下了。 越知处理完他,让大黑将自己送去了一处清吧。 略显昏暗的酒吧环境清幽,人不多,三三两两,越知坐在吧台,看调酒师给他花式炫技能。 四周好几双眼睛早就盯上了他,跃跃欲试。 其中也有人偷拍照片,发现是最近频繁被黑上热搜的知名人物。 如此,打量的目光便更加放肆了一些,从他挺翘的臀肉扫到笔直的长腿,细窄劲瘦的腰肢不盈一握。 谢谢。 他礼貌接过调酒师手中七彩绚烂的特效产品,抿了一小口。 酒液湿润唇瓣,沾上一层薄薄的光亮,衬得两瓣粉红的嘴唇软弹可口,让人抑制不住想要前去采摘,品尝其中美味。 早有忍不住的人出手了,甚至两名男子在他面前吵了起来,不甘示弱地展示自己的资本,想要得到越知更多的好感。 越知浅笑不语。 接着,一群黑衣保镖推门而入,以雷霆之势将整个酒吧里面的人清了个干净。 包括那两名争吵不休的男子。 他们两人被强行请走的时候还很不甘心,频繁回头想要再跟越知说话,另一个则大声报自己的联系方式,被保镖一把捂住了嘴。 有点滑稽,越知笑了下。 好笑? 变声器的声音嘶哑难听,顾逢从后欲要蒙住越知的眼睛,被后者抬手挡了一下,不蒙了,今天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一下。 没兴趣。 越知笑意扩大,你会有兴趣的。 说着,他掏出手机,找到联系人沈濯,发消息说:过来,今晚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over~存稿箱见底啦,19回来,不会坑你们的 康康我预收吧宝们,捧出小心心 第41章 这就是顾逢 越知随手将手机扔到吧台上, 双手屈肘向后撑在漆黑色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上身懒散斜靠着,目光落在顾逢纯黑色的面具上, 他叫沈濯, 你没听说过也没关系, 今晚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顾逢有一丝停顿, 无奈地看着越知, 还来? 嗯哼。 越知摇摇头,将高脚杯中的液体滚着杯壁打转, 我听不懂顾先生在说什么呢。 酒吧早已清了场, 顾逢手腕通天, 只要他不想,今天连只苍蝇都别想进这家酒吧半步。 这个还挺好喝的, 你想尝尝吗?越知将酒杯往前举了举, 又中途撤回, 恍然道:哦对,我差点忘了, 顾先生戴着面具呢,没法喝。 如果你想, 我现在就可以摘掉。 顾逢抬手去摘面具,被越知拦下。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这么好的机会, 你却跟我讨论这种小事,你难道不想跟我做点别的、更有意思的事情吗? 越知伸出一根手指, 指尖点着顾逢胸口缓缓下移,从熨烫平整的领带,到马甲凸起的扣位, 在一块金属块状物前停下。 平滑冰凉的切面很薄,左右轻轻滑动,擦过越知柔软的指腹,接着,他屈起食指一个指节,向内抠压下去,之前没注意过,你的身材跟他 越知故意停顿了一下,引得顾逢开口追问:跟他如何? 不如何,越知突然用力,勾着顾逢腰带将他拽至自己身前,贴近,你比他好多了。 是么。 谁都喜欢听花言巧语,顾逢也不能免俗,就算对比方也是自己,就算知道越知这话明显在糊弄人。 所以你饿不饿?越知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你想不想尝尝我。 顾逢环视四周,酒吧灯光昏暗,每一处小桌才舍得放一盏浅黄的小灯,桌面尚且留着中途被赶走的客人未喝完的酒。 就在这里? 对啊,越知歪歪头,又不会有别人,这点,我还是很相信你的。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还是等下次吧。 你还需要什么?越知松开他,随手捡了搅拌冰块的量水杆,一路滴滴答答敲击吧台下放置着的各种东西。 玻璃杯、冰桶、量斗、分流器以及两个扔在一旁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小夹子。 越知挑眉看着顾逢,玻璃碰撞发出清脆响声。 顾逢坚定不为所动,你今天找我来,就只是为了这个? 咚一声。 越知扔了量水杆,从椅子上跳下来将顾逢推开,冷漠,你不要就算了,那咱们还是在这里等沈濯来吧。 顾逢反手扣住越知,按着他的肩膀将人重新扣压回椅子上,回来。 越知坐下了,但显然已经不再是刚才的态度,漫不经心压着两个小夹子夹来夹去,你吊着我也挺久了,你有没有想过把控一下程度啊?我已经快要腻了呢。 顾逢取走越知手中的两个小夹子,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皱眉:腻了? 嗯。 越知微微仰头看他,暖黄色的灯光在他侧脸镀上一层薄晕,嘴角浅浅勾着笑,不着调的话一句接一句往外蹦:天底下男人这么多,我也不是非缺了哪一个不可你说是不是?而且我这个人,最喜新厌旧了。 顾逢捏住越知下巴,弯腰逼近,声音轻且缓慢:你再说这种不中听的话试试。 什么不中听?越知眼中嚼着细碎的光,温吞软绵拖着调子:哦,你说喜新厌旧吗? 喜新厌旧怎么不中听了,我本来就喜新厌旧啊 话没说完,顾逢扯了领带忽地蒙住了越知的眼睛,两手绕到他脑后打了个结,还用力拉了一下,拽得越知脑袋跟着晃悠。 越知软得没骨头似的,随着顾逢摆弄,被推倒在酒吧台面上时嘴角勾大的笑意猝不及防笑出了声。 好笑? 顾逢压住他的胳膊不许他挡脸,居高临下俯视着被自己完全掌控压制的身体,再一再而不再三,越知同学,你已经玩我不止三遍了,这件事能不能翻篇? 明明早都彼此之间心知肚明,越知偏要让顾逢继续套着沈濯的壳子,时不时哪天想起来,高兴了不高兴了,都要拎出来逗一逗。 他的手箍在越知胯骨上,越知有点痒,止不住发笑。 没办法,他就是喜欢招惹顾逢,就喜欢看他束手无策又叹气迁就的样子。 不能,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越知坚持,如果不是他嘴角笑得太过分的话。 顾逢可是真要被他气笑了。 给你个小小的教训,下次不许说这种话了。 温和的语调一落,越知感到胸口处的薄衬衫一凉,什么东西顺着染了一片,凉飕飕贴着皮肤,下一秒胸口微微一疼。 什么东西? 顾逢将先前调酒师送越知的那杯酒一滴不剩倒了个干净,一手困着越知双手不许他乱动,另一只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令手下身躯瑟然颤抖。 你猜猜? 越知不安扭动,倒是没多疼,就是那里的肌肤比较细腻敏|感,经不起随意对待。 涨涨的,两边还对称。 还敢胡说八道吗? 顾逢摘了变声器和面具,用方才越知握过的量水杆碾过被红酒弄湿的衬衫扣子,手掌放肆而行。 是不是夹子? 越知上半身难耐地向上拱起,脊柱弯出一道惊人的弧线,像雪白的弧形桥梁,如果忽略那止不住的颤栗的话。 你太过分了,拿、拿开。 顾逢有分寸,不会让他疼,但看他实在抖得厉害,也怕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便取走了左侧,指腹轻柔安抚,还喜新厌旧吗? 桥梁轰然坍塌。 不了,越知眼前一片黑暗,没有光源,又无处依靠,一侧寒冷一侧温暖,顾逢仿佛忘记了另一边,强烈的未知与刺激让越知不住地乱动,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你不能厚此薄彼,顾逢 顾逢偏不,趁机起价:说句好听的。 喜欢你。越知都把自己往前送了,他还不领情,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喜欢你。 顾逢俗气,就爱听这种话,听多少遍都不觉得腻烦,嗯,我也喜欢你。 他还笑,越知气得蹬腿踹他,快点! 好好好。 顾逢伺候祖宗似的按他吩咐,贴心到不行,越知说什么他就给什么,简直比当沈濯的时候还要听话。 从酒吧离开后,顾逢直接将越知送回了家。 越知靠着后座,裹在顾逢的外套里懒洋洋不下车,说好了介绍你们认识呢,你送我回来做什么? 说着,越知就掏出手机给沈濯打电话。 电话肯定是打不通,车内很暗,只有越知手机屏幕的光照着两人的脸,过了一会儿自动挂断后,这点光也没了。 越知也不回去,下车在别墅前长凳上拢着披风坐下,那你走吧,我就坐在这里等沈濯来接我。 顾逢大概明白今晚越知是一定要跟这件事过不去了,点点头,行。 他离开大概十分钟不到,沈濯就来了。 沉默看着抱着手机在长凳玩手机的越知,行了吗?回家吧。 越知仰着头,将刺眼的手机屏幕光贴在下巴,吐了吐舌头,不走,我给你介绍个人认识。 玩不够是么。顾逢抽|走他的手机,用一个角抵着越知额头往后推了推他。 他叫顾逢,你听说过吗?越知笑得一脸狡黠,没听说过也没关系,今晚你们就认识了。 今晚牧怀不在,别墅并没有开灯,这个季节的晚间风有些凉,越知虽然披着外套,但里面还是湿的衣服,顾逢给他将扣子一颗颗扣好。 越知摊平掌心,让顾逢把手机还回来,他要给顾逢发消息。 消息发出去对方并没有立刻回复,顾逢在越知旁边坐下,也掏出手机开始玩。 三分钟不到,原先顾逢送越知回家的那辆车又来了,车门打开,一位脸戴面具的男子从车上下来,这就是顾逢了。 越知险些笑出声。 顾逢出的什么馊主意,居然找了个假的。 不比不知道,越知打量着顾逢,才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身材有多好,几层衣服都挡不住的好。 这位就是顾先生,越知憋笑,顾先生好,这位就是沈濯,你们认识一下。 顾逢非常僵硬,一看就是临时演员,完全没彩排过的那种。 他又要遵循人设,也不太敢自由发挥,半尴不尬地点头,你好。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6) 真正的顾逢则像大老板批阅文件似的嗯了声,催促越知回屋里去。 越知将灯都打开,客厅亮堂,两人的身形更加对比明显,缺点与优势在此毕露无遗。 顾先生是客人,想喝茶还是水?越知问着话呢,人却已经在单人沙发上坐下了,一看就不是他要去给上茶。 这个问题顾逢不知道该怎么选,又紧张又为难地飞速瞥了一眼站在旁边冷眼看着的自家顶头上司,磕磕绊绊:茶、啊还是水吧。 好的。越知扭过身去使唤顾逢,客人要一杯水,麻烦你了沈大哥。 好。 别!那边假顾逢如坐针毡,他哪敢让大老板给自己倒水,屁股起了一半,又讪讪坐下,勉强维持碎了一地的冷漠人设,我还是不喝了吧。 哦,客人又不想喝了呢。越知点点自己嘴唇,但是我想喝。 顾逢警告似的看了假的自己一眼,示意他别再轻举妄动,转身去给越知倒水。 假顾逢大松一口气,想擦擦自己额头的冷汗,然后发现戴着面具,擦不了,又老实坐好了。 越知看着他觉得有趣,趁顾逢听不见这一小会儿,轻佻耍人:喂,就你,讲个笑话来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嘻嘻,大家的祝福都收到了,超级感谢!爱你们 感谢在20211202 20:12:13~20211219 14:4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弦容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末ww 20瓶;云止 10瓶;绕池 5瓶;藏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该叫你顾逢还是沈濯 医院 牧怀微笑打断主治医生的话, 我只关心一点,他以后还能不能行了? 医生斟酌回复:积极配合治疗的话,以后应该会适当恢复一些。 这样啊。牧怀轻笑, 收了病例往牧野病房走。 牧野被灌了药关在空房间太久, 被工作人员发现送来医院的时候人已经脱水昏迷过去了。 牧怀进病房的时候, 牧野已经醒了。 你来干什么? 即使病成这样, 牧野锋利的眉眼看向牧怀时也依然带着浓烈的、化不开的厌恶。 喏, 病例本,自己看吧。 相比于牧野的情绪外露, 牧怀嘴角含笑, 眼底冰冷, 以虚情假意将对方的恶意尽数挡了回去,我好心来看看你, 别不领情啊。 说着, 牧怀在一旁坐下, 拍拍手,门外进来一串打扮清新单纯的男男女女, 围着牧野病床站了一圈。 都是你喜欢的类型,怎么样, 选一个? 牧野还在输液,苍白的嘴角干涩破皮, 他身上力气还没有恢复, 鲜少有这种躺在床上对别人无能为力的情况。 这会让他想起一些非常、非常不好的回忆。 滚出去。 他们都是牧怀找来的人,自然不会听牧野的话, 一个个老实低头站着,根本没人动一下。 牧怀压低声音:伺候人不会吗?还不都赶紧的。 一群人上去七手八脚掀了牧野的被子就要给他脱衣服,牧野额头青筋直跳, 疯狂抗拒:滚开!都给我滚开! 他被关在房间里漫长等待被人发现的时候有多渴望这种事,现在就有多恐惧,生理上的应激刺痛与心理巨大创伤带来的阴影像一把锁,牢牢将牧野身上一切与情||欲有关的事情全都锁了起来。 呕! 牧野扶着床,直接吐了出来。 他原以为那天雨夜就已经是他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刻了,没想到还能有今天这样 病历本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连起来的句子却难么难以让他接受。 怎么可能。 不就是中了点药被关太久了吗?怎么会这样。 牧野不能接受,但是他现在活生生的身体反应告诉他自己,没错啊,就是这样。 滚出去! 牧野疯了一样推开众人,像濒临暴走的雄狮,无差别攻击任何踏足他领地的人。 医生说你的情况,积极接受治疗还是有一定恢复概率的,牧怀挥挥手,让这些人都出去,他捡起掉地上的病例,温声细语好似一个真心实意在关心自己兄长的弟弟:你别着急啊,哥。 牧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他还是中计了,还是被狠狠气到了,牧野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他盯着牧怀,眸光猩红:滚。 牧怀满意笑笑,带着他胜利者的优雅姿态缓步走出病房。 电梯中一名美貌妇人急匆匆跑出来,扒住牧怀胳膊询问:牧怀!小野在哪个房间,他怎么样了?啊? 牧怀眼底属于胜利者的笑意戛然而止,他指了指身后的房间,目送对方急切冲进去,从未关严实的门缝泄露出一两句关怀与心疼的话。 一门之隔,他站在外面,如同局外人一般,输得彻头彻尾。 多么讽刺。 他们是双胞胎啊,明明是同一个亲生母亲,为什么他是亲切的小野,而自己就是冷漠的一句牧怀呢。 叮咚一声。 手机上越知给牧怀回了消息,是一小时前自己发的,牧怀勉强打起精神,回问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久才回复,对面开始解释。 牧怀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他继续往前走,将屋内母慈子孝的场景尽数甩在身后。 消息当然不是越知回的,是代聊的一小时自动上线代答。 此时越知正坐在客厅里,看假顾逢被自己的一句话弄得哑口无言。 假顾逢就是临时被抓来顶上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家大老板到底在跟这人玩什么花样,也不清楚私下他们是怎么相处的。 但是看这人轻车熟路使唤大老板给他倒水,大老板还真去了的情况来看,他觉得大老板肯定很宠他。 假顾逢真司机:那你想听冷点的还是尬点的? 顾逢端着水过来就听见这么一句,没想到他就离开不到一分钟,这两人还能聊上了,皱眉道:什么冷的热的? 没什么!越知抢先打断,我有点事情想单独跟顾先生说,麻烦你等一下。 顾逢绷着脸:不行。 哦,越知扭头:那麻烦顾先生跟我单独来房间一下吧。 假的那位还没考虑好要怎么说,顾逢就变了脸,直接上手弯腰将越知扛了起来,抬手打了他屁股一下,勒令下属离开:这里没你事了,出去。 假顾逢如释重负,忙不迭关门跑了。 顾逢扛着越知将他扔到柔软的大床上,气得不轻:你就不能安生点吗? 越知被扔得晕头转向,蜷在床上仰视顾逢,看他紧抿着嘴角,强大的压迫力袭面而来。 他可能是个小变|态,他好喜欢被顾逢强势压迫住的感觉。 越知顺势勾住衣领,外套散开,露出了里面脏污的褶皱的衬衫。 他胸口处的皮肤白到透明似的,微透着粉红,锁骨精致,朱樱煞红。 顾逢把我弄得好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越知贴近,呵气如兰:沈、大、哥。 顾逢眼神一暗,勉强抓过被子将浪到没边的人裹严实,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不许他出来。 好了,我不该骗你,我已经为这件事道过歉了,现在再道一边,原谅我吧。 越知被裹得像个蚕蛹,勉强露出头,不情不愿:哼哼,你别贴着我耳朵说话。 这就是要答应了。 顾逢就贴,不仅贴,还要咬,好了,对不起。 越知身上到处都不经碰,这段时间以来顾逢基本掌握了拿捏他各处要害的方法,这时候耍起这种招数来,越知只能节节败退。 那我到底该叫你什么?是沈濯,还是顾逢? 终于、终于。 这件事可算是翻篇了,顾逢心底松了口气,抬手习惯性碰了碰越知头发,郑重:顾逢,我的名字。 那,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顾逢迟早被他这张嘴气死,什么叫我多大岁数? 那您今年贵庚? 越知可没忘了年纪这件事,你不会三十多岁了吧? 没有。顾逢想捏一下眉心,但是空不出手来,便将额头抵在越知转来转去的脑袋上,考虑了一下他现在到底多少岁了,今年应该是二十六七吧,记不清了。 哦,那还挺年轻的哈。 那你为什么骗我? 这个顾逢停顿了一会儿,实话实说:如果我以顾逢的真实身份出现在你面前,你会搭理我吗? 那当然是不会的。 哼哼。 越知眼珠子转了一圈,不回话。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顾逢可真是冤枉,我以本人身份跟你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给了你鲁班锁的盒子,可是你一直没有打开看,之后我邀请你去城堡,特意提前离开,想让你有时间发现证据,结果你直接走了。 最后是手机,那天你要是不发消息,我就要安排人给我发了。 其实顾逢扮演沈濯的时候真的很敷衍,稍微细心一点的人也能很快发现端倪,只是越知的七窍玲珑心仿佛一到了沈濯身上就开始失效,无论顾逢多么大的bug他好似都完全看不见。 哼,越知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以后不许骗我。 我保证。 顾逢抱紧了越知,又重复了一遍,我保证。 他身上又流出了那种沉重复杂的气息,越知扒拉开被子,让自己脑袋完整露出来,伸出一根细胳膊戳戳,喂,你这么喜欢我呀。 嗯,喜欢你。 越知飞速:你图我什么? 顾逢斜了他一眼,一眼看穿他在打什么算盘,没好气地揉了揉越知头顶的发旋,我图你天天气死我。 哼,烦人。 越知用他大体积的被子卷撞他: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做? 顾逢没防备,被他撞着一起倒到了床上,勉强撑住,回答:因为你还不喜欢我。 你又来,越知生气,关于喜欢的判定理论越知已经不想再跟他辩论第N遍了,下面进入快问快答时间,你不许停顿超过五秒钟。 有什么奖励? 越知顺嘴:奖励你上|我。 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越知开问:姓名? 顾逢。 最喜欢的人是谁? 越知。 暗恋越知多久了? 很久,记不清了。 想不想追他? 想。 时长多少? 没特意算过。 长度多少? 顾逢语滞: 越知得意,小嘴叭叭叭: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二十三! 噗哈哈哈哈哈哈越知直接笑得歪倒在了顾逢怀里,又打着滚在床上翻了两圈,太好笑了,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特意拿尺子量吧? 顾逢坐起来,手背抵着额头,目光落在笑得张扬明艳的越知脸上,厚重的情绪如同晕染开了的墨水,一层一层,溢出盛不下的无奈与宠溺。 除了你,没人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 越知满脑子都是顾逢拿尺子测量的场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他翻腾着重新滚进顾逢怀里,直直落入一双深情到能够溺死人的眼睛中。 心跳刹那漏了一拍,越知怔然:我们以 话没说完,越知及时止住。 这怎么可能。 第43章 不可能的! 由于最大投资方要求, 天桥宠儿综艺节目第二期采用了当下最流行的直播形式。 上一期节目看点十足,无论是绝对正义方想看的惩恶扬善,还是吃瓜不嫌事儿大巴不得火|药味冲天的群众, 都十分期待这一次的新直播模式。 节目刚一开始, 热度就炒到了火爆, 随着内容展开, 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啊啊啊啊哥哥出来了!】 【粉色娇嫩, 你如今几岁了?太丑了真的,暴言内娱没有穿粉色好看的男明星!】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7) 【楼上, 小声安利一下我们小月牙。】 【别了吧, 别来恶心人, 喜欢他的都是些什么脑残,人均十二岁未成年么。】 【小月牙是啥啊?】 【同问+1】 【小月牙就是越知(非粉勿杠)】 【好家伙他还有粉啊?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也有人喜欢也是绝了, 这届网友门槛可真低。】 【不会吧不会吧!现在还有人不知道yz有什么骚操作吗?!给新来的姐妹们科普:①yz早年靠影帝mh上位, 资源全是吸的明的血, 各种捆绑抢资源,处女作就是抢的明的!②yz仗势欺人!资产阶级作风完完全全拿自己的当个公举, 曾在节目组连累明受伤并害工作人员落下终身残疾!行迹恶劣不容饶恕!下附详情吃瓜链接123③yz烂公交车!石锤曾被多位富商by,稍微有点钱的他都不放过, 真心实意yue了!下附多位圈中大佬与知情人士实名爆料链接123456④yz浑身上下全是整的!有高档整形医院石锤和早期照片对比图,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⑤yz洗广场翻车, 五毛一条, 进来就看年度最尬现场】 【我靠震惊这么多吗?!】 【天哪我是刚来的新人,他居然是个这样的人, 差点就要关注了,谢谢楼上好人一生平安。】 【之前还想磕神乐cp呢,哎, 果然,现实中不存在这么美的小哥哥,哎,都是人工的[猫猫叹气.jpg]】 【别的不说,天桥节目组直播可是连个美艳都没开,多少人见光死,yz在这里面简直一股清流,素颜比一群人化了妆还好看,我土狗我就爱看美人,我管他真假。】 【土狗+1】 【土狗+2】 【土狗+10086】 网络弹幕吵得热火朝天,节目组对此是喜闻乐见的。 大黑先生,那边给您留了专属位置,视角绝佳。 作为天桥宠儿节目组最大投资方Y先生的助理,大黑负责本次与节目组的全程接洽。 不用。 大黑可不敢坐那个位置,他就是个跑腿的,远远看着那边越知向这边转过来,大黑趁机飞快朝他摘下墨镜比了个约定的手势,然后又速度转身假装无事发生。 越知收到暗号,就知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节目录制过程中他们都无法使用手机,也完全不知道此时外界是什么情况。 最后在节目中胜出的选手将获得独家代言机会,模特顺序按照上一场比赛的名次进行排序,随着节目进入最后的录制高|潮,在他们不知情的外界,一个接一个的大瓜开始翻盘。 最先,是影帝明寒个人名义发出的一条声明。 他以数条实际证据为当年的节目组事故发出澄清,并对为自己行为背锅的越知诚恳道歉。 一石激起千层浪。 原本那场事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网友记忆短暂,事情翻篇之后这件事很快就被抛掷脑后了。 因为最近越知的风头才会被重新提出来,本以为是个锤得不能更锤的烂瓜了,没想到还能出现反转。 而且这个反转这么大! 越知不是始作俑者,他是替人背锅的!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真正误伤到人的是稳坐神坛多年的影帝明寒!明寒不仅犯了错,还在时隔这么久突然蹦出来诈尸,来了个惊天反转。 这还没完,明寒在声明之后连发数条意味不明的动态,并在线与评论区怒骂越知的黑粉对刚长达十三分钟。 随后,工作室删除其全部动态,开始装死。 粉丝直接被震懵了。 一条条热搜冲上头条,高能网友光速打开显微镜开始福尔摩斯寻找两人过往的蛛丝马迹。 然而,这只是开始。 几分钟后,越知个人官方认证头衔进行了更变。 【我靠我已经吃瓜吃懵了,谁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月光传媒董事长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 【前排!月光旗下共包括新和、新乐、星尘、以及大承(原宋文传媒)等14家娱乐公司以及线下电影城共计89处。】 【给大家讲个恐怖故事,天桥宠儿节目组最大投资方就是月光。】 【TM这直接是我今年吃过最离谱的瓜。】 【所以是我理解的这个意思吗?真的半个娱乐圈都是他的?这还有别人什么事儿。】 【会不会是弄错了呀(好奇)】 【当然不可能。】 这时候大家才明白,今早越知发的一条:只是换了个兼了个职。是什么意思。 很快,月光旗下各大官方账号纷纷前来越知账号转发点赞一条龙,评论区一片盛况。 最后由傅氏、牧家分公司共同宣布与月光进行友好合作并点赞转发而将这件事推向新一轮热度。 这边瓜还没吃完,另一边又有了新的爆料。 据悉,越知是A市老牌豪门陆家的外孙,他的母亲是前陆老太太最宠爱的小女儿。 而陆老太太御用律师严先生也在此时将陆老太太的完整遗嘱放了出来,遗嘱条文众多,简而言之一句话:越知继承全部股份,成为陆氏集团最大股东! 陆家什么地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是躺钱堆里使劲挥霍也够他挥霍一辈子的。 【我踏马????这真是我吃过的最离谱的瓜。】 【只有我在感慨好多钱吗?】 【笑死,之前那些说by的,麻麻利利站出来让我们看看来,别怂啊,之前不是一个个信誓旦旦吗?真xs,人家的身价,包你们太爷爷都足够了。】 【瓜uu们看图!还记得这张图片吗?[图片.jpg]此图名为小月牙和他的四个舔狗。】 【笑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哈哈哈哈】 网络上的情况只是表面,更重大的变故发生在陆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陆总,这些便是老夫人的全部安排,相关文件都已做好处理,股权继承上的事情我已与越知少爷都说过了,请问您这边还有什么要问的? 陆胥脸色阴沉得能滴水,之前就觉得严律师有问题,果不其然!他想过很多种陆老太太这份遗产的分配方式,无论哪种,都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好。 怎么可以全部都给越知?! 只给他留一些房子车子和破基金有什么用! 高层之间本就不和睦,几位老股东看不惯陆胥已经很久了,眼前这种情况简直是他们最想要看见的。 严律师办事我们放心啊,既然是老太太的安排,咱们自然没意见。 就是就是,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看人家小越就很不错。 当初我就我同意随便找人接手,你看,还是老太太早有准备的吧,我就说不能这么办,你们不听。 小胥啊,不是你二伯不支持你,你看看你办的这些事,你说要跟傅氏合作,结果呢?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倒贴进去这么多,亏大发了。 是啊,这事儿办的 昨天开始傅氏那边就有点不对劲,陆胥本来还想再等等看,怕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那边居然真的临阵反水,让陆氏这边吃了个闷亏。 陆胥隐隐觉得这件事还有哪里不对劲,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这出变故实在是太快了,他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理顺一下,但是情况却根本不给他时间来考虑。 就算越知是最大股东,我是陆氏总裁这件事也毋庸置疑,即使傅氏的合作搞黄了,也不是你们随随便便换掉我的理由。 没了股权已经够令他心梗的了,要是再没了手中实际掌控的权力,陆胥不敢继续深想下去了。 再说,如果不是我担任总裁,你们想让谁来?越知吗?他拿什么管理这么大的一个集团? 这 几位老股东短暂沉默,确实,老太太意外事故之后,就是因为没人能够接手这个烂摊子,才会让陆胥顶上去。 众人沉默间,一道沉重的男声从外传来,会议室的门被从外推开,一位稍显病弱的男子衣着正式,不慌不乱站到了会议桌前。 我来。 陆胥瞳孔骤然一缩,死死攥紧了轮椅扶手:你你没死? 来人正是本该早已葬身大海的陆老大。 是啊,我没死,二弟很失望吧。陆老大说话就会咳嗽,明显身体不太行。 相比于陆胥这个养子,路老大早年虽然荒唐窝囊,但他才是真正的陆家人,身上流着陆家的血。 陆大伯最先扑了上去,激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陆胥看着被众人围住的长桌另一边,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头顶笼罩了下来,浑身血液逆行,如寒冬冰窖般刺骨。 他输了 陆老大怎么会没死!明明说他死在了邮轮上的!怎么回事,怎么可能没死,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陆胥怎么甘心! 我不同意。 严律师职业微笑:陆总,越知少爷作为最大股东,已同意由陆大少爷担任陆氏新任CEO。 刹那间,一切都通了。 那个陆胥迟迟反应不过来,就是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是越知! 第44章 完蛋了 【吃瓜回来了, 前面排雷那位,还在么,上去丢人!】 【我之前是他的颜值粉, 我觉得我可以转事业粉了。】 【我还没吃明白, 但我觉得回来看现场打脸才是最重要的。】 【前排合影, 吃瓜ing】 【srds, 他性格真的很差啊, 特别没有礼貌】 由于现场评比已经开始,全程在线直播, 各位评委并没有办法查看手机, 他们只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观众席乌泱泱有点吵。 节目组安排的评委与观众席距离有点远,观众席乱了一阵子, 没多久就同时诡异地齐刷刷安静了下来。 轮到越知了。 总决赛采用拍照模式评分, 每人三十张拍摄机会, 从中选出最优秀的三张来,由节目组评委、现场观众以及大众网友公开公正投票决定。 节目组聘请顶尖摄影师为模特们抓拍照片, 而模特们的主题已由之前的小活动抽签决定好了。 越知作为游戏黑洞,被小红毛用赢来的替换卡交换了铭牌。 他的拍摄主题是:怀孕。 这当然不是意外, 铭牌都是选手们自己写的,打乱了顺序放进箱子让大家公平抽签, 但是小红毛动了手脚。 他早就赢了替换卡, 这张铭牌就是他专门为越知准备好的。 就是想看他出糗。 越知反手送了他一张垃圾牌。 看到铭牌内容的那一刻,小红毛脸都绿了。 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怀孕这种女性向易引起众人反感的题目更令人难堪, 还是垃圾这种直白到毫不清纯做作的题目更丢人了。 越知披着纯白色的斗篷,帽檐有些低,下垂挡住了他一半的眼睛, 缠绕了两圈的长围巾将他大半张脸完全将他从头笼罩到脚踝,他半隐在云雾中,足尖恍然踏云而来。 走动间,隐约可以看见凸起的腹部。 忽然,他停下了步子,缓缓抬头。 金色的美瞳使他整个人都仿佛西方神话传说中美艳与纯洁并存的天使,一眼天荒,一笑祸国。 摄影师匆忙抓拍下这个瞬间,尚且来不及惊艳,便看见云雾中的天使弯下了脊背。 他踉跄半步,险些从云端跌落,看得人心都揪到了一起。 只见天使不再轻盈坦然,他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后束缚住了,硬生生撕下了美丽的翅膀。 越知蝴蝶骨簌簌颤抖,从脖颈到脊柱,一节节弯成了扭曲的弧度。 但他仍在护着凸起的圆润腹部。 直到天使完全跌落尘埃,越知已经蜷缩成了极致痛苦挣扎的模样。 此时人们才发现,他的整个背部鲜血淋漓,正面纯洁无瑕的长袍背面是一片狼藉,锁链捆缚着他的血肉,长钉刺|入骨头,撕裂的长袍布条混杂着鲜血滴滴答答,每一下都仿佛滴在了众人心尖上。 现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即使知道这是假的,心口仍旧被那个人的每一下挣扎而牵动着,甚至有人已经捂着嘴小声啜泣了起来。 疼痛到极致的时候,他脸上的每一寸毛孔都在诉说着他的痛苦,这种痛苦深深感染到了在场的、屏幕前的每一个人,那种从身体内部搅动所有器官的疼痛好似切切实实能够被触摸到了。 太疼了,他太痛苦了,以至于甚至弹幕都少了很多,不敢轻易触碰跪倒在地上的他,现场观众甚至都想去将他扶起来护在怀里。 然而即使这样,他还在护着他的腹部,护着那个孩子。 随着他的动作,外袍露出了一点凸起的肚子,光洁完整,是他浑身上下唯一的一处完好的皮肤。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8)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向生性猝然从他眼中迸发而出。 越知伸出手,竭尽全力向上挣扎,衣袖落下,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疼痛在拽着他不断下坠,坚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他抓住光明,两种力量相互碰撞,此消彼长,他坚持向上抓取属于他的光,却不得不被拖累着越陷越深。 众人的心都揪到了一起,摄影师疯狂按快门,早已超过了三十张的上限,但他不仅丝毫不觉得应该停下,还生怕自己错过了哪一个不容错过的瞬间。 越知是男孩子,自然没有怀过孕,但他上辈子身体非常非常糟糕,曾经无数次进入手术室,麻醉、开刀、缝合即使从生来便是这样,但他依旧不想进手术室。 所以在他十八岁,父亲有了新的继承人之后,他选择了自由,他进入外界,选择了医生给出的planB,他拥有了几年稍微有点像正常人的生活,代价是迅速枯耗干净的生命。 他是个自私的人,即使少活好几十年,他也不想多进一次手术室。 那些选择诞育新生命的女性,每一个都值得敬佩。 生育能对一个人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留下多少后遗症,又要承担多少风险及后续的责任,每一位母亲都是强大的,她们战胜了人类对于生死最本能的恐惧,她们承受最惨烈的痛苦,浴火重生,她们是英雄,伟大的英雄。 终于,意念战胜了黑暗,那只瘦弱苍白的手终于够到了光,他张开五指,缓慢将光团收拢掌心,留下最后一个完美收场的定格。 越知将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出来,跪在地上喘了两口气,刚刚的动作非常消耗体力,他现在长袍都被汗打湿粘在身上了。 他站起来,率先看向了评委席正中央坐着的那个男人。 对方脸上挂着笑,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越知,有着为他骄傲的赞许,他站起身,率先鼓掌。 随后,观众席如一片潮水般响起振彻舞台的掌声。 之前给越知差评的那位女评委脸色一阵难看,勉强附和拍了两下,摄影机飞快将大镜头切给了她,及时捕捉到她的微表情。 由于摄影抓拍的张数太多,每一张都绝美,以至于挑选三张最优秀的时候他完全做不了决定。 越知自己选了三张出来,很快,三张图片被投放到他身后的巨幕上。 顾逢毫不犹豫按了满分,亲自拿着粮往cp粉嘴里灌,明晃晃的偏爱。 当然这份偏爱并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因为越知值得一个满分,不仅仅沈濯,詹姆斯也迅速按了满分,还抱怨顾逢手太快,又抢在自己前面。 我认为,品行是我们身为模特最重要的品德,如果品行不端,那他就算穿上最干净的衣服,骨子里也是不堪的。女评委当众说出了过分苛刻的话,严肃的语气几乎让人以为她刚刚看见的不是一场完美的表演,而是什么垃圾一样。 她敢说这样的话,自然是背后有人撑腰,节目组一开始前陆总就找过她了,以绝对丰厚的报酬要求她来做正义的评判员。 娱乐圈风气非常不好,我认为不应该助长这份风气,而且你作为男性,穿裙子演孕妇,实在没有阳刚之气,非常容易误导当下未成年人,传递一些不够正能量的思想,所以我认为女评委按了淘汰:你不合格。 导演已经快吓疯了。 台上他们看不了手机不代表他没看,导演自从知道了越知就是投资方爸爸之后,心脏就跟悬在了钢丝上一样,生怕下一秒粉身碎骨。 观众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人站起来开始喊不公平,女评委皱了皱眉,她想过会有反对,但是以越知现在全网黑的情况来说,应该不至于多么激烈才对。 陆胥收买的评委不止她一个,另一位男评委也迅速给出了同样附和的话,这让女评委安心了。 网友已经哈哈哈弹幕刷屏了。 全都在期待他们知道越知身份之后的表情,疯狂涌入节目组要求告诉他们真相,万人血书求打脸。 越知要了个话筒,抱歉,我对于你的观点并不认可,怀孕这是我抽中的主题,我的任务是表达好我的主题,而不是质疑我抽中的主题是不是没有阳刚之气,我认为怀孕是一个非常神圣的主题,按照您的说法,我认为它不仅不会传递不良思想,反而有利于孩子更加深刻领会给予他们生命的母亲是多么伟大。 女评委刚想说话,发现自己的话筒没有声音了! 她不要命节目组还要呢!就算她给了0分也不妨碍越知断崖式第一,她这样坚持,导演基本也知道她肯定已经收了不知道哪方的不少好处了,因此果断选择节目利益至上,暂停评审,给每位评委都送上了他们各自的手机。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节目组这是要干什么,直到她看见热搜第一#越知#后面跟着一个爆字,她点进去 多台摄像机369无死角全部怼到了她的脸上。 看清楚今日吃瓜总结的那一刻,她差点当场晕过去。 这什么东西?这什么意思? 那个男评委更不争气,直接一屁|股跌了下去,眼神空洞,嘴里直呼:完了,完了 他刚刚批评的,是他顶头大老板的大老板的大老板。 他完了 女评委不甘心,她给陆胥连发数条消息,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复,就在她焦急不安的时候,一条推送弹了出来。 #陆氏集团大换血,最大股东越知即将出任董事长,陆胥下台,而总裁CEO之位竟然是起死回生的他!# 女评委不关心什么起死什么回生,她只想知道为什么陆胥下台了?为什么?越知成了董事长?他不是只是继承了一部分遗产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 女评委脸色惨白无色,想去重新修改分数,但是0分淘汰键按下去之后无法更改,无论她多用力地按满分键,她的台面依然是灰色的0分。 那颜色,仿佛昭示了她的未来 【噗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直接列入本年度最尬瞬间,神转折到怀疑人生哈哈哈】 【新的全网通用表情包有了兄弟们,看我[可怕.jpg]】 【哈哈哈哈笑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一秒收藏!】 第45章 等你学会爱一个人 好消息是最终越知还是获得了第一名, 差消息是这热度还没有小红毛的表情包动态图热度高。 小红毛也是在现场镜头下看到的热搜内容,那一刻他的脸,精彩纷呈、五颜六色, 一秒十八变。 从前他立的耿直正义大男孩人设崩得一塌糊涂, 救都救不回来, 不过被全网嘲讽还不是最重要的, 毕竟黑红也算红, 令小红毛真正绝望的是越知也是他老板的老板的老板 他之前做得那么过分,一点回环的余地都没有, 他得罪了越知, 谁敢出手帮他, 连经纪人都直接关机放弃他了,小红毛绝望。 这些事情都不在越知的关心范围内, 此时越知刚回到家, 他把外套换下来, 问大黑:你有处理好顾逢那边的吧? 大黑知道越知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再三确认:都按计划安排好了, 绝对能让他发现bug但是又不过分明显。 好。越知轻快弯弯眼睛笑,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都在这里。大黑将一个密封的盒子给越知。 从节目组回来顾逢没有跟越知一起, 他说有事要处理离开了,牧怀也还没回来, 家里只有越知一个人, 他先将盒子拿回房间,小心拆开包装。 在处理表哥那件事的时候, 他请顾逢帮了点忙。 不大不小的一个忙,越知当然可以自己解决,但他是故意的, 一来放着身边好好的资源不用舍近求远,很亏,二来嘛 就是为了能给他抓住自己的小把柄了。 越知已经都安排好了,依照顾逢的能力,不可能发现不了,等他抓到了自己专门留下的bug,那他会怎么做呢? 盒子里静静躺着一副手铐。 等下就放到一个显眼又不算过分特意的地方,越知开始思考,放哪里比较好呢? 窗台上?不行太远了,不方便顾逢及时抓过来。 床头?会不会太过特意了。 镜子旁边?对!这是个好地方。越知将手铐安排好,开心地绕着床转了一圈,顾逢怎么还不回来?算了,先洗个澡吧,用刚买的新沐浴露^_^ 越知洗完澡的时候顾逢刚好回来。 咳咳,你回来啦。 嗯,顾逢将打包的外卖放桌子上,买的你上次说好吃的那家的虾,还有奶菌汤。 越知皱眉,见他都不看自己光弄那些东西,溜溜达达凑过去:你的事情解决完了? 嗯。顾逢从厨房拿了两个碗,拉开椅子让越知坐下。 那这什么情况,那么明显的bug他不可能发现不了!越知试探,顺利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呃,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之类的。 没有,你放心,我养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不用事事亲力亲为,公司也垮不了。顾逢碰了碰越知头发,轻笑:放心吧,目前养得起你。 什么呀!烦死了,越知躲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 到底有没有发现bug啊! 门铃响了,顾逢起身去开门,拿筷子戳了戳虾。 真烦,他是不是装的? 一个浅蓝色两人份的小蛋糕被推至越知面前,圆圆的切面,上方精致做了星空的点缀,漂亮的白色翅膀装饰物缠着小灯,翅膀前方插了一支天使形状的蜡烛。 恭喜,第一名。 顾逢真是制造浪漫一把好手,小小蜡烛燃烧着火焰,屋内灯光尽数暗了下来,落地窗前的帘子开着,金橘色辉煌灿烂的晚霞烧了半片天空,从玻璃到屋内,星星点点的光辉逐渐变淡。 他看着越知时,好似全世界都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万籁俱寂间,唯有呼吸与心跳昭示着灵魂透过生命特征无处掩藏的律动。 谢、谢谢。 越知吹灭了蜡烛,感应灯很快重新亮了起来。 他挪了挪椅子,又碰了碰碗筷,弄出的动静让房间显得没有那么安静。 你紧张了。顾逢毫不留情戳穿了他。 越知耳朵唰一下就红了。 我紧张什么?你吹蜡烛会紧张吗?越知将虾盒子推到顾逢面前,凶他:还不快点给我剥! 顾逢戴上一次性手套开始给他剥,看着很认真很听话的样子,就是嘴角始终挂着笑,眼睛也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 啊啊啊好烦他! 越知将蛋糕放一边等着饭后再吃,从其他外卖盒里挑挑拣拣,叉了一块土豆。 哦对了,那个陆老大,你怎么处理的?越知直接将bug问了出来,就不信顾逢真的抓不住。 留了把柄,等下给你,放心吧,他绝对会乖乖听你话的。顾逢剥一个就往越知嘴里投喂一个,速度不算很快,但手法干净利索非常美观。 ? 什么意思? 越知七拐八绕到吃完饭都没打探出点什么来,郁闷地抱着小蛋糕一口一口吃着,看顾逢在收拾卫生。 你好贤惠哟~越知阴阳怪气他。 顾逢洗了手出来,提醒他:晚上别吃太多蛋糕,容易不舒服。 张嘴。越知舀了一大勺,将剩下的大部分奶油都舀了起来。 顾逢盯着他举在半空抬高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停顿了两秒才低头吃了蛋糕。 好吃吧,剩下这些都是你的,慢慢吃,别浪费了。越知将半个没切的蛋糕全推给他,一副我对你好吧的表情。 顾逢没听他的,把剩下的半块蛋糕放进了冰箱。 他不喜欢吃蛋糕,平时这些东西买来都是全进了越知的肚子,今天这个蛋糕选的最小号了,但是越知虾吃了太多,就吃不上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沈濯,那时候给你买过草莓牛奶的烤蛋糕,当时你说,只有一个勺子不能跟我分享了,虽然当时的你只是意思一下,根本没有要分我的想法,越越,抬头。 啊? 唔嗯 甜甜的蛋糕清香四溢,唇齿轻撞,这是一个无线温柔的吻。 顾逢手指穿插在越知后脑发丝间,将他向后困在椅背与自己胸膛之间,稍做分离,抵着他额头,声音低沉磁性:我很高兴。 明明更过分更亲密的事情他们都一起做过了,越知却因为一个温柔的吻方寸大乱,心跳得比刚才还要迅速。 或许该去体检了,原主说不定嗯,说不定心脏也有点问题。 越知这样想着,下一秒就勾着顾逢脖子主动探了上去,索取了一份更加漫长更加甜美的吻。 落日的最后余晖湮灭于高楼层叠的尽头,靛青覆压金橘,一寸寸强势吞噬,直至金橘全然被靛青色晕染,恣睢占据每一处细小领域,连一分一毫都不放过 回房间后,越知看着早就特意都安排好了的东西,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哼,都给他安排好了,他怎么能不按照剧本来!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39) 越知翻来覆去,最后还是举着手机挨个戳字母,发消息:你、过、来! 对面顾逢看了眼手机,往镜子这边的方向看了眼,他看不到越知,但那视线仿佛能够透过镜面准确捕捉到越知的位置似的。 等了几分钟,门响了。 顾逢端了杯热牛奶,反手关上门,睡不着吗? 越知靠床头接过牛奶,指尖触碰到温热杯壁的那一刹那,他眼前仿佛有一道模糊的白色虚影一晃而过,晃得太快,什么都没有看清。 但他好似有一种直觉,没有由来的直觉。 这种感觉,已经是第二次了。 仿佛很早很早之前,也曾有那么一个人,会每天为他送一杯睡前牛奶。 可是怎么可能呢? 先不说顾逢是书里的人物,自己小时候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越知太清楚了,除了专业医生,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任何人,更何况那些医生全部都戴着口罩,从来不会跟自己说任何一句多余的话。 那些医生都是业内顶尖,每一位年龄都在六十以上 可是可是 冥冥之中,有个答案在越知心底浮现。 顾逢,你为什么喜欢我?他问。 顾逢没有立刻回答,他考虑了一会儿,却只给出了一个非常不合格的回复:喜欢一定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你喜欢我,总要有个原因吧?你为什么喜欢我,你怎么确定你喜欢的是我,不是以前的我,不是伪装的我,不是你自己想象中的我。 越知喝了两口,习惯性把剩下的半杯给了顾逢。 你今天怎么了?顾逢在床边坐下,摸了摸越知头发,温声:说说,又在想什么呢。 越知从一开始不喜欢顾逢碰他头发到嫌弃再到现在的习惯且觉得无比自然只用了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 陆老大的漏洞,你为什么不用它来威胁我。越知一眨不眨盯着顾逢,坚决不肯放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顾逢没想到是这个,先愣了一下,继而笑了,原本只轻撩着越知发梢的手指落了下去,重重勾住头发,按住了他,故意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越知冷脸威胁:你再笑一下试试。 好好,我不笑。 顾逢是那种只口头迅速保证,装得好像什么都听越知的话似的,其实根本不照办,该收的笑丝毫没收,而且下次还敢。 也不许偷偷笑! 好。 顾逢照单全收,忍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扣着越知后脑勺,将自己额头压在了他肩膀上,抱歉,给我三秒钟。 越知一拳捶到了他腹部。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顾逢松开越知,轻叹了一口气: 越越,等你学会爱一个人,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会这样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通过写这篇文,我深深深深深意识到!我好爱写攻受互动,我以后都不要写有这么多配角戏份的文了(捂脸),以后就搞那种攻受天天黏糊在一起,连床都不下的那种bushi! 第46章 你追我吧 是, 我不懂你懂。 越知生气了,把杯子从床头柜拿起来,塞顾逢手里就往外推他:你走, 你每次都只会用同一个理由糊弄我。 别生气, 顾逢好脾气得很, 你为什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还是你觉得, 我是那种会分不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的人? 那倒没有,越知别开了脸。 那你、你是喜欢以前的我, 还是现在的我?越知咬了下自己的舌头, 总觉得这话怎么酸酸的。 顾逢嘴角又开始上扬, 这个问题会有点歧义,现在还不能回答你。 越知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冷眼:你说不说。 回来。 顾逢长臂一伸, 环住他的腰就将人轻松捞了回来, 他将越知放床边坐好,自己则扶着他的膝盖微微下蹲在他身前, 你不需要有任何疑问,我喜欢的是你, 重点是你,而不是此刻、过去或者将来, 只要是你, 什么时候我都喜欢。 你 越知觉得他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有点烫人,更重要的是顾逢一贯是高高在上被仰望的那一方, 而此时他半跪在自己面前,抬头仰视着自己。 那种征服强大对手的胜负欲雷达没有一点反馈,心跳反而越来越不对劲。 皮肉下的血液持续加速加热, 在顾逢如墨般深邃的双眸中继续变得几乎沸腾起来。 你起、起来。 不过你要是特别想听真话的话,我倒是真觉得小时候的你挺可爱的,长大了反而嗯?长成了个小色批。 你才色批,越知又推了他一下,被顾逢一句话搞得都没有那么不自在了,小声:以前的我,不能算是我。 顾逢了然,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你不知道。越知想想他觉得以前的原主小时候可爱,就很不高兴。 非常不高兴。 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你出去,反正我是变|态是色|批,谁可爱你找谁去。越知拂开顾逢的手,却没有推他也没有自己挣扎。 顾逢重新环住越知的腰,如同搂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轻柔呢喃诉说自己的心绪:我知道你不是他。 越知一怔。 好半晌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意: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原来的你,你是越知,我永远都不会将你跟任何人弄混。 越知霎时心头掠过无数念头。 顾逢他知道自己不是原主! 可是不对啊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喜欢我?要知道,顾逢假扮成沈濯出现的那天,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此时越知才穿来这里没几天。 而且我之前问你,喜欢我多长时间了你说很久! 啊 顾逢卡壳一下,继而解释:我一见钟情不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毕竟自己也是见色起意但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见钟情不太靠谱。越知小声嘀咕,提出了反对意见。 怎么不靠谱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不行吗?难不成你喜欢我见你第一眼不觉得喜欢,然后天长日久靠看熟了眼再被你的内在吸引不成? 好像也有点道理哦。 那如果我不是我呢?外表、身份、知识、气质等等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我长相平庸,身材矮胖,没有文化,粗鄙浅陋没见识,我出生于一个平平凡凡的家庭,家世背景一贫如洗还特别丑,你还会用现在这副态度来对待我吗? 嗯这个是我没考虑周全,顾逢将越知抱起来,换了个位置,他坐在床上,让越知面对面坐他腿上,双手护着他的腰,我明天让人整合一下我个人名下的财产以及家族产业,给你过目一下。 越知莫名其妙:我看你财产干什么? 你看看我的财产就知道了,如果我介意这些东西,我恐怕得复制一个我自己出来。顾逢抓着越知的按到自己左胸口上,揭穿道:你知道答案的,你问我,就是想听我再说一遍。 越越,你这么喜欢听我说喜欢你吗。 越知手指慌张一缩,露在睡衣领子外面的玉颈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绯红,不是。 越知自己不是在乎身份背景的人,他其实根本都没有考虑过别人会不会在意,他上辈子家庭背景可算得上碾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人了,可那又怎么样,当时的他如果遇到一贫如洗的顾逢,他不会有任何那方面的想法,同样的,他成了现在的越知,身份一落千丈,但也好像没什么区别。 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东西,自然也不会考虑到别人会不会考虑这些东西。 故意这样说,就是想不明白顾逢究竟喜欢自己什么。 从前,越知本身就是无上权势的代表,出现在他身边每一个有意或者无意的人最终都会图他点什么,或钱、或权、或势,再不济也得图他一副皮囊。 可是顾逢什么都不要,顾逢不缺钱,甚至自己如今的地位在他面前也依旧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过去的。 图皮囊的话,为什么每次都要拒绝跟自己做。 图人的话,把柄给他了,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就能把自己困住,只为他一人所有,他却放弃大好机会,更像是完全没有动过这方面的念头的样子 顾逢指尖从越知眉心缓缓顺着眼窝描到眼尾,透过这张皮,我们每个人都由相同的骨骼和器官组成,如果我喜欢你的脸和身材,我完全可以造无数个一模一样的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灵魂,因为灵魂暂居在这具身体,所以你才是你,其他人即使长得再像,那也不是你。我喜欢的,仅仅只是因为你,如果我的爱可以轻而易举列出选项来,那又怎么能是你呢? 我说我喜欢爱吃甜食的,那是因为你爱吃甜食,我说我喜欢睡觉很乖的,那是因为你睡觉很乖,能够被说出来的偏爱选项都有一个提取源头,而每一个写着顾逢喜欢的标签下,附载着的都是你。 顾逢双眸如同漩涡般将越知吸了进去,他看着越知愣愣失神的模样,嘴角浅笑的弧度勾大,俊美得不可直视。 大概表达能力是每个人都与生俱来的天赋,即使是越知贫瘠如荒原般从未了解过任何情感的身体,也会自觉地吻上了他的唇。 小心轻啄,没有得到拒绝才会继续下一步。 他略显笨拙地捧着顾逢的脸,轻轻咬住唇瓣,温软相抵,薄凉亦会汲取到暖意。 顾逢。 越知双眼紧闭,睫毛不断颤动:你追我吧追到了,我就学爱你,我学东西很快的你教我,我很快就学会了。 顾逢虚扶在越知后背的手微张开,手背青筋紧绷,再难自抑地一把将越知死死扣押进自己怀里,凶猛夺回亲吻中的主导权。 越知被放平到床上,柔顺的发丝铺在枕头上,很快便被一只大手揉乱,顺着枕头不断下滑,落到了床单上。 睡衣半搭在床沿,衣角已经落到了地毯上,一只细瘦的脚踩在上面,肤色粉白。 睡衣很快便完全落到了地上。 柜子里我准备了 越知一只手用枕头捂住脸,羞得浑身滚烫,另一只手紧紧抓着顾逢的手腕,求求你。 恍惚间,他想起了初见顾逢的第一面。 他撑着一把黑伞站在雨幕中,自己一回头,直直坠入了一双水墨画般的眼,越知记得那一眼的每一处细节。 熨烫笔挺的裤脚,精瘦细窄的腰腹,泛着冷金属光泽的腕表以及握着纯黑色伞柄、弯曲细长的手指。 这是什么? 顾逢将镜子旁边的手|铐拿上来,跟越知要的东西一起。 这个不是。 越知咬自己舌头,从枕头底下露出一双眼睛,脸色爆红:你快放下。 还是叫你小变|态吧。 顾逢夺过越知手中的枕头扔地上,将他从床上捞起来,搂在怀里手掌一下下顺着后背安抚:放松。 越知将头紧埋在他怀里,被衣服料子磨得脸疼,一股烦躁涌上。 凭什么每次他的衣服都这么整齐! 衣服脱了。越知命令。 我劝你今天安分点,别招惹我。 越知喘着气,张嘴一口咬了顾逢:你什么意思? 顾逢也难受,抓着越知双手扣到背后,让他稍微离自己起开那么一点点,额头一滴汗顺着锋利的眉梢缓慢下滑。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先别急着生气,我有个礼物送你。 你就是混蛋。越知咬牙切齿,将脸埋在床单里,你不用追了,你不合格! 我不同意。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0) 谁管你同不同意,越知气得想要踹他,但是又抬不起腿来。 我不管,你要想追我,就得先证明一下你自己,不然,我不亏死。 顾逢可不上当:越越,你亏不亏你自己心里明白的。 被追求的人是不会主动邀请追求者的,他应该将自己作为奖励,在追求者成功的时候恩赐于他。顾逢从后贴着越知耳朵,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塞了一个小东西到他手里。 圆圆的,只有一颗鸡蛋大小,一只手就能握过来。 越知看了眼,那是个金色的蛋,一端连接着五六厘米长的弹簧软管,用橡胶材质的壳包着,连着一只蝴蝶,金色的,镂空的蝴蝶羽翼稍一动便会翩翩若飞。 顾逢将越知手臂抬高,咬了他手臂内侧的蝴蝶胎记,小蝴蝶,你会喜欢的。 等 顾逢不等越知拒绝,一掌压住他的后背,将他深深嵌入棉软的床单之中,缓缓附身轻语:你会喜欢的。 不! 越知蓦地瞪大了双眼,拒绝的话破音般悉数暂停。 就在此时,咚咚两下敲门声响起,随后,门外牧怀开口:小知哥,你睡了吗? 牧怀拎着自己准备的礼物,看越知房间还没有关灯,便想将自己迟到的祝福补上。 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幽幽冷光从门缝泄露出一寸。 牧怀疑惑地皱了下眉,又敲了两下门,稍微大声:小知哥? 还是没有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牧怀遗憾地收起盒子,想着可能是今天太累了,忘记关灯就睡了,他没再敲门,低声道了句晚安。 他走后,屋内。 呜呜 越知瞬间失去全部力量,原本捂着嘴的双手无力坠落,茫然空洞睁着眼,水不住地流 【】 【】 作者有话要说:  越知:爽死.jpg 第47章 你滚,疼死了 晨光从浅色窗帘洒进室内, 虚幻地像一层薄纱笼罩,清脆的鸟雀落在窗沿,又从阳台飞过。 顾逢平静如水的目光落在越知脸上, 从他温和精致的眉梢、紧紧闭合的双眸、根根分明的细长睫毛到鼻梁、嘴唇、下巴 其实昨天有一句话, 他没有告诉越知。 如果非要给他的爱寻找一个理由, 那顾逢清楚, 是有的。 他轻轻笑了, 小心翼翼将越知搂得更紧,像是无法自控般落吻于他额头、眉心、鼻尖、嘴角, 他不得不一遍遍触碰越知, 通过切实存在的触感来证明眼前的一切是真实发生的。 不是做梦, 也不是幻觉。 他的白月光,此时正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 是的, 如果爱有理由, 那他的理由大概是因为越知自始至终便是与别人不同的, 他心中的白月光吧。 越知皱了皱眉,迷迷糊糊小声嘟囔:不要了。 顾逢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安抚他继续多睡会儿。 时间一分一秒缓慢流逝,越知逐渐有要清醒的样子, 他把自己贴到了顾逢身上,双手环着像抱玩偶一样。 过了几秒钟, 顾逢预感不好, 捏着越知手腕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掀开点,结果手腕还没离开几厘米, 越知醒了。 并且一口咬上了顾逢肩膀,用了不小的力气。 顾逢随便他咬,醒了? 你、咳咳给我滚开。越知嗓子有点哑, 主要是很干,昨晚张着嘴不住地大口喘息造成的。 别冤枉我,昨晚你自己钻我怀里来的。 越知咬牙,抓着被子低声,你给我拿开! 顾逢没想再折腾他,掀了被子直接下床,我洗个澡,你再躺会儿吧,乖,可以想想等下吃什么,但是别再睡着了。 越知浑身都疼,看见他的脸就生气,又瞥见还留在床上的东西,更生气了! 浴室磨砂玻璃的门露着人影,越知抓着手|铐扔了过去,没砸中。 他又抓起顾逢送的小蝴蝶蛋蛋,又没砸中。 蝴蝶扇动翅膀,薄如刀刃的金片随着颤动折射出细碎的光,精致漂亮,却一秒让越知从头红到了脚。 该死的顾逢!王八蛋! 哼! 越知抓起被子将自己埋进枕头里,不想活了,丢死人算了。 顾逢就是个混蛋。 他别想追自己了,呜呜,不给他追了,他一点都不听话,对自己一点都不好,自己都哭着求了他多少遍了,他都不心软。 王八蛋。 越知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那个手|铐和小蝴蝶了。 呜呜呜,手好疼,大腿根更疼。 那里的皮肉本来就脆弱得不堪触碰,肯定破皮了呜呜。 出来,别蒙着了。顾逢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从一头戳床上鼓起的那一大团被子。 你滚。越知声音闷闷的。 顾逢轻笑:好了,出来吧,被单我手洗,我保证不会被人发现的。 不要。 被单也就算了,被单底下的褥子算怎么回事,要是让别人看见,大家还不都能立刻猜到了! 越知坚决不要丢这个人。 那我保证销毁干净,不让任何人看见,行吗?顾逢上手把越知剥出来,好了,起来吃饭吧。 越知眼眶红红的,盯着顾逢看了不到一秒,眼更红了,我也不想看见你。 那你怎么样才肯不生气了?我说过让你不要招惹我,你先开始的,不到一半就开始喊停,我都没有生气。 他还敢生气?自己半条命都要被玩没了。 越知考虑好半天:除非你拿条件换,之前你还有一次机会没有用,你把它用了。 不行。顾逢拒绝。 他说的是之前捉牧野的那次,越知答应只要顾逢帮忙捉住牧野,就答应一个条件,而这个条件顾逢一直拖着没有使用。 顾逢给他倒了水,忍不住勾唇:这还没有真做呢,你不是一直很想吗? 越知喝了水,一枕头朝顾逢甩了过去:滚出去。 没有以后了,越知再也不想试了,丢死人了。 不用我帮你穿衣服吗?顾逢抬手轻松接住。 越知拥着被子坐着,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好好好,顾逢被他看了两眼,立马举手投降,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这么过分了,只要你别再一直勾我,别生气了,不会有人知道的,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亲密自然而然会有的反应,不丢人,别人肯定也会有。 乖,我去给你买你上次说好喝的那家的紫薯粥,你休息一会儿穿衣服来吃饭,等下吃了饭我给你揉揉就不酸了。 顾逢刚从越知房间出来,两步到客厅的距离就撞见了牧怀。 牧怀坐在沙发上,顾逢的房间虽然跟越知有只有一墙之隔,但两人的屋门开向不同的方向,从拐角这个地方出来,只有越知一个房间。 他今天早上醒很早,一直在这里坐着,并没有看见顾逢出门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去越知房间的? 牧怀攥紧了手中的礼物盒子,双眼盯着顾逢,小知哥醒了吗? 住同一屋檐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两人几乎没有过任何接触,都将对方当作透明人,今天这还是牧怀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他简单了解过沈濯的个人情况,但是实际本人给他的感觉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 醒了。 顾逢离开去给越知买粥,牧怀没有去敲门,他坐着等了一会儿,越知就出来了。 他穿了长袖长裤的居家服,扣子扣到最上面,眼尾红红的,嘴唇有点肿,尤其是下嘴唇,还有点破皮了。 牧怀死死攥紧了拳头,小知哥,昨晚我敲你门,你是睡了吗? 越知不着痕迹应了一声,考虑到昨天晚上那种情况,开口:牧野暂时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你还是回家去住吧,接下来我会继续履行约定的。 小知哥牧怀脸色瞬间变了,你要赶我走? 呃 你不想走? 牧怀眼睛眨了一下,看着越知说:那不是我家,那里没有人拿我当亲人,我不想回去。 如果你 小知哥!牧怀慌张打断了越知的话,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讨厌了,你别生我气,我、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他手不稳,一用力,水果刀带着苹果一起滚到了地上。 对不起,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牧怀去捡刀子,嘶一声划到了手。 鲜血顺着锋利的刀尖滴滴答答淌到了地板上,越知迅速打电话叫了医生,别乱碰,我让大黑送你去医院。 牧怀眼巴巴看着越知,紧张道:小知哥,那我还能回来吗? 越知偶尔会有莫名的心软,比如此刻,好吧。 一秒牧怀就高兴了,谢谢你小知哥。 大黑住这附近不远,他很快就赶过来了,牧怀一出门,脸上的笑意立刻浅了几分,笑还是笑着的,只是不达眼底,更没有什么感情。 顾逢很快就回来了,见地上一滩血,吓一跳,越知解释了之后他才放心。 吃过早饭,顾逢拍拍沙发,让越知躺下。 我给你揉揉腰。 我腰不疼。 那全身都揉,快过来。 越知想了想,没有白送上门的服务不享受的道理,那你好好表现,不许动手动脚,我喊停你就要听。 一说这个,越知猛地想起来了! 对!以后我要是喊你名字叫你停下,你必须听我的! 为什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明明当初沈濯的时候都可条理可清晰了。 顾逢显然也想起了这件事,或者说,他可能根本没忘,嗯,你说的是沈濯停下又不是叫我,我为什么要停? 强词夺理。 越知冷笑扯了下嘴角:随便你,反正你没机会再爬上我的床了,技术太烂,下辈子再练练吧。 顾逢今天不太敢招惹越知了,好声好气答应着,让他躺好。 这个力道可以吗? 嗯越知舒服地吁了口气,你是专门练过吗? 顾逢嘴角的笑意一僵,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但是越知背朝他趴着,未能看到。 学过一点,你觉得有用就好。 他淡淡拂走眼底情绪,又恢复成了那个温和含笑,永远都沉稳可靠的顾逢。 他手法很熟练,像是练习过很多次,但是又好像是第一次实践,因为他需要不断询问越知的反馈才能拿捏准最合适的力道。 被他按摩完之后,越知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多了,像被人从内部将骨头筋脉都重新顺了一遍似的。 叮咚、叮咚 越知捞过手机一看,信息来自:陆西。 陆西,陆胥的堂弟,也是被他误会的白月光。陆西一心从事科研,对陆胥的感情丝毫不知。 【[微笑.jpg]我休假回家几天,好久没见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啊?】 越知顿了一下,去找代聊。 他还没有删除陆胥,不知道陆胥在得知被自己坑了一把之后是什么感受。 代聊只在刚刚收到了陆胥发出的邀请函,在此之前,他没有收到任何一条来自陆胥的短信。 越知考虑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 这场宴会是为陆西办的,欢迎他回家,文中也出现过,只是没想到剧情都已经偏离原文这么多了,还能出现一样的场景。 你要去吗? 当然。 越知轻蔑地勾了下嘴角:我的好表哥专门邀请我,我怎么能不去捧场呢?我不仅仅要去捧场,我还要送他一份更大、更惊喜的礼物。 第48章 当然要告诉你 牧怀在医院包扎好伤口之后说自己要逛逛, 打发大黑离开了。 大黑走后,牧怀去取了点证据,然后回了牧家主宅。 听说牧野从出院就一直在家修养, 说是休养, 其实就是每天堕落酗酒, 想来应该是不能人道的事情给他带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牧怀进去的时候, 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地乱扔的空酒瓶, 结果并没有。 牧野穿着整齐,整个人浑身气质大变, 阴翳的眉压得很低, 像火山豁裂的岩层, 不动声色翻滚着毁天灭地的岩浆。 牧怀一愣,继而哂笑:看来你也没有我想得那么废物。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1) 牧野盯着牧怀, 抬手压住笔记本电脑, 缓缓合上, 既没有像往常一样表达厌恶让他滚,也没有横眉冷对迅速离开。 你来看我笑话? 他们两个的关系本来就很差, 差到恨不得手撕了对方的地步。 从很小他们两个就不对盘,一开始还只是些小打小闹, 直到12岁那年,按照传统, 牧家要送一个孩子去接受训练。 接受训练的孩子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的家主, 也有可能成为家主最得力的帮手,十二岁, 他们还只是小孩子而已,让他们两个放弃在家当少爷的机会去外面接受训练,那他们俩是谁都不想去。 本来是抽签决定, 可牧怀非要耍手段,用了很恶心的方式让牧野不得不去接受训练。 从此两人的关系就开始变质,牧野每年都有机会回来,两人的战争一年比一年严重。 而这畸形的关系在母亲的严重偏心之下变得越来越不正常,在他们十八岁时,牧野结束训练,母亲为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成人礼。 全然忘记了还有牧怀这个双生子。 当晚,牧野当着所有宾客的面,从蛋糕里切到了一个定时炸|弹。 不是玩具。 是真的。 那场生日宴直接成了牧家不可言说的忌讳。 此时两人的性格一个极度狂热外放,一个喜好女装过分阴柔。 牧野在外不好过,留在家里的牧怀也过得水深火热,母亲因为一些迷信观念对牧怀有偏见,后来小牧怀撞破了她与司机约会的事情,她便从此直接换了副嘴脸。 反正两个儿子,只要有一个成为家主,她的地位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她对牧野有多好,对牧怀就有多差。 牧野被送入学校,他不服从管教,更是闹出了点事,父亲一怒之下将他扔到了图书馆的阁楼锁起来,勒令他看不完里面的书不许出来。 在那段时间里,牧野遇到了在图书馆打工的越知。 越知谎称自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与牧野成为了好朋友,每天都会去给他送点小玩意,知道了他的事情之后,越知每天的小玩意变成了特殊的习题。 牧野喜欢赛车,越知便挖空心思将物理题目原理变换成赛车知识,搜集资料给他解释过往的赛车手简历,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带他领会到了枯燥的知识背后的魅力。 越知像一束光照亮了牧野的世界。 不知道名字,没见过相貌,每天隔着一扇门传递纸条,那成了牧野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拼命想要再拥有一遍的事情。 等到牧野能够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却是穿着白裙子,嘴角讽刺含笑的牧怀。 牧怀朝他扬了扬手里的纸条。 那天牧野跟牧怀打了最严重的一架。 当然牧怀打不过他,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急着满世界找人的牧野坑了,牧野嘲讽牧怀娘娘腔,说要给他找男人。 一句话踩实了牧怀的雷点。 牧怀阴恻恻笑了,扔了十只发|情的公狗给牧野,不久后牧野绑了牧怀,还了他十个发|情的男人。 你的笑话没有那么好看,别紧张,牧怀拉开一侧椅子自己坐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初你上天入地都找不到的那个人是谁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牧野缓慢眨了一下眼,一字一顿:不、用、了。 下一秒倏忽出手,将麻醉针打进了牧怀身体。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动过手了,牧怀将保镖留在了门外,猝不及防中了招。 牧野在他倒下之后,重新打开了未合严实的电脑。 屏幕上赫然贴着陆家要举办宴会的事情。 牧野用指纹解了牧怀的手机,以他的名义问越知要了张邀请函。 现在牧野什么都不在乎,更何况牧怀肯定又是拿这件事在打自己的小算盘。 他只想将越知抓过来,让他为自己的痛苦付出代价。 因为牧野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对任何人产生反应了,除了越知 只要一想起越知的脸,想起他讥诮的笑,想起他令自己受过的屈辱,再想到能够将他压在身下,让他那张冷淡漠然的脸崩溃大哭,牧野就要受不了了! 既然陆胥那个废物这么没用,那就由自己亲自把他抓来好了。 牧野离开后,本该继续昏迷的牧怀睁开眼,清明的眸子没有丝毫中计的样子。 他拍拍手,外面的保镖立刻送了文件进来。 牧怀接过,勾唇轻笑,这可是他专门为牧野准备的好东西,本来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他了,不过现在还需要他啊 不告诉他真相,谁来保证自己的地位呢? 牧怀轻柔抚摸着手部包扎的纱布,手指用力,鲜血层层晕染开来。 陆家 越知提前赶在宴会开始之前到的,陆西早早出来接他。 平时不做实验的时候陆西总是穿得很休闲,不过很明显有种实验室里浸出来的气质。 你怎么搬出去了?陆西不仅仅有学霸气质,最重要的是他还有点傻子气质,一开口就单纯过头,我听胥哥说了你继承遗产的事情了,恭喜呀! 谢谢,越知带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他主动告诉你的? 是啊,怎么了?陆西回忆了一下,他说的话不太逻辑清晰,但是主题就是表达了你继承了遗产,哦对,全部遗产,他强调了,恭喜啊反正,好多钱呢。 越知是知道陆西是个什么人设,但是也没想到憨憨到这种地步,那你怎么接的话? 我就说我很为你高兴啊。陆西疑惑,不然呢? 没事。越知真诚:你做得很好。 嘿嘿,那是当然!陆西勾着越知的背,哥俩好一样凑头:这还是多亏了你平时提点我,哎,我是真搞不懂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我当初还以为你跟胥哥关系不好呢,幸亏你告诉我胥哥卑微暗恋你,不然我还傻傻以为你躲他是害怕。 ???? 怎么可能? 原主告诉陆西陆胥卑微暗恋自己? 越知有点懵,但是没有轻举妄动。 反正我这次也只在家住两天而已,还是实验室里舒服,哦对了,趁这个机会我给你介绍一下CYTC8799OPL量子反应堆核共振器吧!这可是最新款,如果我们实验室有了这台设备,那绝对是 越知打断:说重点。 陆西小声:你考虑一下再投资我们一台吗? 多亏越知过目不忘,刚穿来的时候查过原主资产的各大支出,知道他陆陆续续给陆西所在的实验室捐了不少东西。 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帮我个忙 没问题!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不到半小时的时候,越知在正厅旁边发现了一间很有格调的钢琴房。 靠近花园喷泉的一面用了全玻璃的墙壁,乍一看有点像他未穿书前童年住的那栋玻璃房。 越知拍了照照片,漫步走到钢琴旁边。 虽然常年没人弹奏,但这里打扫得很干净,越知指尖轻落于琴盖上方,犹豫了一秒,他打开了琴盖。 触碰到黑白琴键的那一刹那,越知脑海中自动涌现出了一首曲子。 他先试着弹了几个音,熟悉之后才越来越流畅,仿佛早已将这首曲子演练了无数遍一样。 越知想,也许是原主练过?也许是身体肌肉记忆的本能残留。 因为这首曲子正是他刚穿来参加VTN钢琴广告海选的时候,小绿毛给他看的那首《朝圣》。 优美的曲调从轻缓逐渐变得热烈,像火焰、像飓风,慷慨激昂又绝对纯粹到不掺任何杂质,祈愿者苛责自己,折磨自己,他愤怒自己不够诚心,愤怒世人对神明不够尊敬。 他是最疯狂的惩罚者,惩罚别人,也惩罚自己。 他跋山涉水,想寻找与他一般神明的忠实信徒。最终他绝望了,他发现世间不存在真正的纯粹,可他的神明啊,他的神明怎能被肮脏玷污。 敌人的铁骑无坚不摧,逃窜的难民抢夺祭品,他们慌慌乱乱、争先恐后展露罪恶的欲望,大陆一片黑暗。 唯有他的神明依旧焕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朝圣者用神圣的十字架刨开胸口,为神明献上自己最纯粹的真心,他的心脏啊,那么火热,那么鲜红,那是他对神明最热切的、无法诉说的爱 震撼人心的曲调描绘出朝圣者对神明的癫狂,明寒站在门外,透过未合严实的门缝,目光如痴如醉。 这首曲子 原来越知真的会弹琴,虽然技巧上略显生疏,但他充沛的感情足以弥补那些不足,一首成功的演奏,不在于多么花哨的技巧,而在于共情。 能够引起听众感情波动的曲子,才是成功的曲子。 明寒心中激荡之余,更想起了自己曾经做过的,当众羞辱越知说他这样的人不配碰钢琴 可这首曲子最初就是他作为.陪着自己一遍遍练习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224 12:20:02~20211225 22:5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末ww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那你为什么弹《朝圣》 明寒心脏密密麻麻地疼, 酸涩之余,他也感受到了无边的欢喜。 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太多,越知的冷漠与拒绝又毫无转圜的余地, 明寒只能竭尽所能弥补, 就像那天不顾阻拦为当年的事情澄清一样。 这件事对他的影响非常恶劣, 长久以来团队为他树立的形象太过完美, 导致稍微有一点污点都会非常严重。 更何况这件事并不是小事。 即使付出了这样的代价, 明寒也一点都不觉得可以弥补,他甚至觉得不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越知变得越来越不同, 越来越耀眼, 他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他发光发亮, 变得那么优秀。 明寒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开始变得遥不可及, 即使自己拼命追赶也无法再触碰到他一抹衣角。 今天本来不该来, 明寒现在一举一动都被媒体盯着,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这里, 看能不能有好运遇到越知,哪怕只有一丝机会也不想跟他的任何消息错过。 此时此刻, 听着这首感情诚挚热烈的曲子,明寒几近绝望的心重新燃起了火焰, 他无比庆幸自己今天来了这里! 在音乐领域, 没有人可以在钢琴上欺瞒他的耳朵,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弹奏不了《朝圣》, 而越知的曲子里感情浓烈且有着震撼人心的纯洁。 明寒的心忍不住颤抖 他一定还是爱着自己的! 门内,乐声昂扬收尾,四周震荡浮动的细小颗粒尘埃都仿佛被人用法术暂停了空间。 越知收手, 双手手掌向上平搭在黑白琴键上,垂头沉默不语了一会儿,忽然对着空气开口:我弹得好听吗? 明寒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惊喜闯入:非常好 声音戛然而止,明寒嘴角与眼中的笑像是被人硬生生按了回去,僵硬着尴尬在原地。 因为他看见了方才被门挡住的另一半,拜访钢琴曲谱的旁边竖着一块手机,此时正进行着视频通话 屏幕正对着的男人穿着休闲居家,端着茶水细细品尝过后,朝明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是那个沈濯。 所以刚刚越知是在为那个男人弹琴 想到这点,明寒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凉,一瞬天堂一瞬地狱。 他他、他怎么可以为别人弹《朝圣》,怎么可以 越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来,既没有被打断的不高兴,也没有突然在这里见到明寒的惊讶。 有事么。他只是淡声问道。 明寒像被人当众掌箍了两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但他没有办法挪动步子。 身躯仿佛成了一个空壳子,灵魂撕裂成两半,一半苦守高傲与理智要他掉头就走,另一半情感作祟逼得他眼睛生疼。 越越,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他? 越知歪头看了眼手机,隔着屏幕与顾逢对视一秒,轻笑:我跟他可没有关系。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2) 他嘴角勾着随意的笑,灵动狡黠的眸子盯着顾逢的脸,期待地欣赏他接下来的表情。 顾逢果然露出了不太喜欢又很无奈的笑。 明寒自欺欺人般选择无视了他们两人之间不容第三人插足的气氛,心底一遍遍重复,既然越知说没有关系,那肯定是没有关系的,他爱自己,自己还有机会。 越越,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 好啊。越知挑眉,抬手一戳屏幕,顾逢那张脸瞬间消失了。 见他这么毫不犹豫挂掉,明寒慌乱复杂的心又稍微多了几分安定。 说吧。 越知仍旧淡淡的,哪怕眼睛在看着明寒,也没有那种面向沈濯时的那种灵动感,他看沈濯时候的眼睛无法描述,只是令明寒嫉妒到发疯。 越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从前不该那么随心所欲地对你,更不该冷嘲热讽瞧不起你,其实我没有、我没有那么讨厌你,我就是自尊还幼稚,总想引起你的注意力,让你多在乎我一点,多关注我一点。 当初剧组那件事,我是想让你来求我,是我不好,我太蠢了我不会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我真的不想对你造成伤害的,是我太自私,完全没有考虑你,对不起,对不起越越,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我保证我会比所有人对你都好,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你不要跟那个人在一起,我、我可以给你更多,你想继续当模特还是演员,你需要什么资源我都可以帮你,我只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越知看了眼时间,打断:说完了吗? 明寒一愣,心口蓦地一下慌了。 我把无数个铁钉凿进废木桩,凿完我后悔了,我发现木桩不废,它是有用的,所以我又把钉子一颗颗取了出来,然后想要这块伤痕累累的木桩像完好无缺时一样,来为我履行它的责任。 越知一顿,你觉得可能吗? 明寒怔在原地。 抱歉,你过去造成的伤害我没有资格说原谅,你说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懂表达,难道我就活该每天半夜被你折腾着来回跑吗? 另外,你觉得我会缺你那点资源? 热搜闹那么大,明寒当然清楚,他张了张口,下意识反驳:可那个人他只是个小设计师而已,他他配不上你,你可以拥有更好的。 他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了。越知有点烦,非常不愿意听别人说顾逢不好的话,顾逢就是不好也只能自己批评他,轮不到别人来说。 他就算是个乞丐,我就愿意喜欢他你管得着么,你就算富可敌国,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让开。 越知直接出去,不再跟他废话了。 那你为什么弹《朝圣》!明寒脱口而出:当初你作为与我素昧平生的网友,陪我练了无数遍,《朝圣》的每一处感情我们一起体会了无数遍,当初的你什么都不懂,你怎么解释你现在会弹这首曲子呢! 明寒当初陷入困境,一度艰难到丧失情感演奏的能力,他每天将自己困在小房间里,粗劣的钢琴音一遍又一遍重复,他对自己追求的东西陷入了迷茫,所以没有办法重拾热情。 只有技巧没有感情的钢琴曲像一张空洞的美人皮囊,美丽却引不起人们丝毫的共鸣,在明寒失去初心的那段时间,是.陪伴着他一天天重拾起信念的。 越知背对他,步子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清楚。 这首曲子就像早已练习了无数遍,手搭在琴键上便会自动带入,越知无法解释。 或许原主真的偷偷练习过很多遍,可那又怎么样? 与你无关。 此时宴会已经开始,陆西拖住了陆胥,给越知争取到了一部分时间。 只要有陆西在,陆胥从来都卑微得有点舔狗,陆西主动凑近,天大的事情陆胥都可以扔下不管。 宴会厅正中间摆着一台钢琴,原本负责演奏的侍应生站在一旁,此时在弹奏的人是江云颜,她专门学过钢琴,弹奏得非常成功。 越知迎着众人目光从大门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好弹奏完一曲,没有掌声与赞扬,因为所有人都看向了越知最近风头正盛的陆家继承人。 那一刻,陆胥阴毒的目光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迸溅出来了。 幸亏陆西还在旁边,他就算再恨不得生吞了越知,也要忍住,也不能破坏了他在陆西心目中光明的形象。 毕竟陆西心思单纯,他要是看见了,会害怕的。 表哥,好久不见。越知含笑。 几天前我们还见过,陆胥放缓了声音,咬牙:都是一家人,这么说,生分了。 越知笑出了声:我今天带了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什么礼物啊?陆西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微妙:有我的吗? 他一开口,陆胥就像被一口洪钟猛地敲了一下,强行按捺心头想法,扯起一抹安抚的笑:越越,有事我们等下再说。 他不想当着陆西的面跟越知说这些,哪怕都自身难保了,还顾虑着不要让他们之间的肮脏事儿玷污了小天使纯洁的心灵呢。 真是太可怜了。 越知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他知道真相的场景了。 那好吧,越知走向钢琴正中的位置,江小姐,麻烦让一下。 江云颜是跟着傅遗来的,此时傅遗正站在一旁,深沉的目光自从越知进来之后便一直紧盯在他身上,没有挪动分毫。 这段时间,他一直忍着没有去找过越知,以前留下的录音听了太多遍之后便没有效果了,他夜夜失眠到天亮,已经很多日没有睡过好觉了。 但他答应过明寒,不能跟他抢。 所以他一遍遍重复,不能靠近,但是今天这个宴会,他还是来了,他想,这是商务活动,不算特意接近 小江,把位置让给他。 江云颜咬了下唇,今天这个宴会有奖品,场内表演最好的人可以获得一个小王冠。 是钻石的,非常有收藏价值,漂亮得耀眼。 上次宴会的乱子陆胥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可都猜到了全部都是越知所为,哪敢让他乱碰。 你是主人,越越你就不要凑热闹了。 说完,两名侍从立刻上前,抬手就要往越知胳膊上压。 紧闭的大门訇然从外打开,一整排训练有素的保镖环绕了上来,将宴会厅中的客人及侍应生团团围住,一道黑色人影走在最后,他缓步走进,拄杖一下下敲击地板,安静到令人心惊。 让他弹。 作者有话要说:  表哥在下一章!!!! 第50章 什么意思? 请问您是陆胥驱动轮椅上前, 顿时感到一阵压迫力。 自他腿出事这么久以来,陆胥觉得自己哪怕坐在轮椅上,也不会比任何人矮一截, 可他面前这个男人实在太高了, 天然便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周身肃穆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宴会邀请名单上并没有阁下您。A市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还是站在越知那边的。 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是我邀请他来的。 越知上上下下扫了顾逢两眼,知道他这是嫌自己挂电话, 急匆匆赶过来了, 心想就这么几分钟顾逢打扮得倒是挺骚包。 你们两个被辞退了, 越知淡淡的目光扫了方才想跟他动手的两名侍从一眼,冯伯, 我不想再在陆家范围内看见他们两个。 冯伯立刻应声, 好的。 两名侍从立马慌了, 他们当着在场半个A市上流圈的面被当众赶出去,以后再也别想在这个圈子混了。 陆总他们一起看向陆胥, 方才可是陆胥叫他们动手的,这不能怪他们啊 陆总?你们是在叫我吗?陆老大陆勋从人群后走出来, 站到了越知身边。 是啊,陆家的陆总已经换了人, 而如今说一不二的, 真正的主人正是他们面前这个看似单纯无害的少年。 您是顾先生吗?一位一直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走近一点,眼神充满敬畏:顾先生?您来国内了? 顾逢没太有印象:你是? 中年男子大喜:我前年跟随父亲有幸见过您一面, 我父亲是林氏海运的林青岩,与您谈过合作。 众人大吃一惊。 早年林家在A市的地位与陆家不相上下,但后来陆家逐渐走下坡路, 而林家另辟蹊径,大力发展海关运输,后来搭上了政府合作项目,气势如日中天。而林青岩老前辈更是整个A市人人敬仰的存在,他已经退位多年,轻易不会出山。 顾先生?A市哪里来了个顾家? 可能让林家当家人如此诚惶诚恐对待的人,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在场众人几乎都明白,眼前这个神秘男人背后所代表的,可能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层次。 越知。 除去林家人,傅遗也认出了顾逢。 顾家在海外生意做得非常大,只不过并没有放到明面上来,所以很多没有到达那个层次的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关于顾逢,傅遗简单知道一些,他前不久出国谈的那个合作便是与顾家谈的,不过当时并没有见到顾逢本人,只在最后商谈环节开过视频会议。 十几年前的顾家虽然也很厉害,却远没有达到如今这种几乎不可提的地步,顾逢是顾家神话般的存在,他十四岁令上一任家主主动退位让贤,并且核心利益相关人员没有丝毫异议,随后,顾家事业范围迅速往海外扩展,并几乎斩断了所有国内的联系。 短短几年时间,顾家在顾逢的带领下一飞冲天,早已成了各界不可言说的存在了。 前阵子顾家突然改变态度,有了往国内发展的迹象,傅遗最先抓住机会,他们的合作非常顺利,傅遗也有信心让顾氏继续选择自己,但他们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拒绝了继续合作。 此时,傅遗好像明白了一点。 顾逢一只手搭在越知肩膀上,如同宣示主权般看向了傅遗,越越,弹吧。 越知没有看傅遗,也没有拂开顾逢的手,他平静坐下,一点没有被影响到好心情。 轻快的钢琴曲响起,欢快如林间小鹿,清扬如潺潺溪流,叮咚清脆的节奏如同晨起的一捧清水,洗涤掉一整晚疲惫的困倦,唤起新一天充沛的动力。 这只是一首钢琴入门级别的曲子,熟悉的曲调人人都能随着哼两句,翩跹明快的旋律绕着宴会厅盘旋而上,一部分宾客过于沉浸其中,不自觉跟着扭动起来。 与此同时,外界一道轰|炸性新闻爆出。 越知白皙的指尖在琴键上飞舞,恍若对周遭逐渐变乱的环境毫无察觉。 宴会厅众人低声接耳,时不时目光看向陆胥,乐曲依然在继续,除了顾逢,已经完全没有人在欣赏了。 陆胥居然不是陆家亲生的孩子啊? 天哪,明早股市岂不是要完蛋。 不会不会,现在陆氏换了人,他已经退位了,不过肯定还是会有影响的吧? 他父亲是个杀人犯啊?太震惊了,想不到平时看起来那么温和有礼的陆胥居然有这样的亲生父亲。 不止!你们看这个,他们说陆老太太的事情不是意外,全是陆胥一手策划的,还有这个,陆胥一直在给合作方送人玩,太恶心了。 还有还有 陆胥隐隐约约能捕捉到几个字眼,如遭雷击般呆住了。 他像被人活脱脱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接受来来往往无数路人的指点和鄙夷的眼神,他活了这么多年,哪怕是被迫让出陆氏总裁的位置,也从未如此尴尬过。 身世一直是他的逆鳞,陆胥千百遍告诉自己他就是陆家的孩子,他就是! 明明没有人有证据了的,奶奶都被自己处理掉了,怎么会有人还能拿这件事出来说事!哪里来的证据! 陆胥攥着轮椅的手力道大到要活生生捏碎骨头。 越知背对着他,依然在弹奏那首如同催命一样的曲子,乐声戛然而止,他没有弹完,而是卡在高峰处骤然收手。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3) 好听吗? 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带着几分恐惧般看向那个脊背笔直的少年,他坐在钢琴前,干净单纯好似天使,但谁都清楚,他绝对没有看起来这么无害,甚至,甚至可能非常不好惹 我问,好听吗?越知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不耐烦,也没有生气。 好听!第一个说话的人是明寒。 曾经明寒有多么不会说话,他现在已经明白了,那些无心的话会为越知带来多少难堪,他全都明白了,他现在恨不得将全世界所有动听的赞美全都为越知说一遍,因为他真的值得。 可越知却不需要了 越越,明寒脸色苍白,笑容带着几分僵硬的悲伤,他远远站着,离越知好远好远,他想要更近一点,却不敢,不敢靠近,生怕他不高兴,生怕他不喜欢,生怕他就要走了自己连远远看一眼都不能够,非常好听,你弹得很棒。 众人纷纷附和,满堂喝彩。 越知只是发现他真的只会《朝圣》那一首有难度的曲子,除此之外便是入门级没有太多技巧可言的普通曲子。 别人的鼓掌可能出自真心,也可能买他的人情,有利可图或者攀附关系,总之就算真心的也不重要,越知仰头看向顾逢。 他没有说话,眼睛亮晶晶的,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等着被夸奖。 好听吗?他问了今晚的第三遍。 顾逢将小王冠从托盘上取下来给他戴上,温声:好听。 得到了想要的回复,越知这才露出满意的笑。 表哥觉得怎么样?越知起身,几步走到陆胥面前不远不近的距离,含笑挑眉:我的礼物,你喜欢吗? 陆胥不是不想要在陆西面前闹得不好看吗?越知就偏要闹得非常非常不好看!他最不想要看到的东西,要一一来一遍。 见陆胥死死咬着牙不开口,越知知道他已经在濒临发疯的边缘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好戏还在后头呢。 陆西,越知叫他,提醒:接下来交给你了。 陆西是知道陆胥身份的,早好几年前越知就告诉他了,不过陆胥不知道,他真的完全状况外,他的思想里是不是亲生的根本不重要,反正都是一家人。 好的。他早就答应了越知了嘛,为了实验室的新机器,他肯定能办好! 越知离开,陆西刚想说话,被陆胥打断:抱歉,小西,你等一下 陆胥方寸大乱,完全没有办法再顾及陆西怎么样,他眼睛直盯着越知离开的方向,滔天恨意源源不断像疯了一样往外滋生。 陆西急着邀功,从脖子里往外掏项链,说:哎呀很简单几句话的事情啦,你还是 他话还没说完,陆胥已经无法自控般驱动着轮椅冲了出去。 他的腿其实并没有完全废掉,左腿还稍微有点感觉,陆胥走到门口时放弃了轮椅,拄着拐杖一步步向外走。 牧野一路开车向着陆家去,手机一直在跳消息,他全程无视,直到快要到陆家时,有一个路口的红绿灯时间特别长,牧野才划开手机扫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般愣住。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这是越知当年在图书馆当志愿者的档案记录,还有被我提前取走的监控录像。】 【当年的痕迹都被我清理干净了,不过你要是想,完全可以拿他的照片向当年的人求证,很容易就能知道我是不是在骗你。】 【哥,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呀】 红灯时间过了,但牧野仿佛完全失去了外界意识般,后面的车辆一直在鸣笛催促,牧野恍若未闻。 越知就是当年那个人。 那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对,他不知道,自己没能看见他,他也没能看见自己。 牧野扶在方向盘上的手臂都在颤抖,他在后怕,如果不是这个红绿灯的时间非常枯燥,他不会去看手机,如果他没有去看手机,那么今天他会犯下什么样不可挽回的错误呢。 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敌人,成了他寻找多年的白月光。 哈。 简直是太可笑了。 越知此时正在陆家门前等司机,他勾着顾逢脖子,调笑着要摘面具。 你猜我为陆胥准备的第二份礼物是什么? 猜对了有什么奖励? 越知轻哼:那你别猜了。 说着,越知就要走,被顾逢拦住腰,我给你买了钢琴。 越知背对他翘起嘴角,什么时候? 就刚刚。 哼,要是不好,我可不弹。说着,越知转过身,突然睁大了眼。 远处,陆胥开着一辆车猛冲越知而来,他眼里沁着毒汁,带着同归于尽般狠辣的决心。 刹那间越知想到了书中后半截的剧情。 因为原主不愿意原谅他们的过错,作者设置了一处非常狗血的剧情,原主车祸失忆,醒来后将渣攻们为他造成的所有一切伤害全都忘了。 不,他不要! 一道闪光灯从另一侧横穿而过,红色超跑跨过横栏从一侧刁钻的角度直接撞上了陆胥的黑色轿车,巨大的碰撞炸开一片巨浪。 顾逢及时护住越知从草坪滚到一旁。 漫天火光里,越知眼前一黑,短暂失去了意识。 越越! 越知晕了一小会儿,再睁眼的时候顾逢正将他从怀里放到病床上。 见他睁眼,顾逢手臂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很克制地想要将越知重新搂进怀里,但他没有。 越知第一反应是自己没有失忆,可太好了! 随后意识到顾逢很反常,他看起来非常吓人,好凶的样子,平时在自己面前从来不会这么冷漠的。 越知伸手拽住顾逢的袖子,你是顾逢? 嗯。顾逢声音有点哑,盯着越知深吸了一口气:乖,别乱动,让医生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哦。 越知确实感觉眼皮有点沉重,顾逢摸了摸他的头顶,有点安抚与催眠的感觉。 顾先生,陆西气喘吁吁赶过来,小声:越知他怎么样了?没事吧? 顾逢冷漠:有事么。 陆西被他浑身的低气压吓得不太敢靠近,小心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十字架带铃铛的项链,递过去:这个项链是当初越知送我的,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有保护平安的作用,我想还给他,希望他没事。 银质的十字架泛着光,铃铛在半空摇晃,发出悦耳的声响。 他们身后,牧野单手拽着陆胥,两个人浑身是血,牧野狂躁得像个没有痛觉的蛮力巨人,他自己手臂豁开了一道大口子,后背衣服也全都烧烂了,血肉一片黑焦。 陆胥的情况比他更糟糕,几乎失去了反抗能力,被牧野单方面吊打。 他在听见银铃声的那一刹那,仿佛被人从死亡的躯壳里催醒了灵魂,蓦然睁大双眼! 小西,你什么意思?陆西的话后知后觉钻入陆胥耳朵,他有些转不过弯来,恍惚着重复问:这个铃铛,他什么时候送你的? 陆西明明白白说:当初你的腿伤昏迷最后一天,越知照顾你累生病了,我替他,他把这个送给了我。 每一个字陆胥都明白,但是连成的句子却撞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第51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 越知身体没什么大碍, 医生开了点助眠的药物,让他住院观察一天。 病房外,顾逢的人里里外外守了三圈, 连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 牧野随便让医生给他包扎了下伤口, 很想进去看看越知到底怎么样了, 但他又怕硬闯进去反倒影响越知休息, 就蹲在楼梯口看陆胥发疯。 小西, 你说清楚,我不明白, 你说清楚!陆胥没了拐杖, 双腿无力瘫坐在地上, 抓着陆西衣服双目狰狞。 哥你先起来啊。陆西那小身板拽了好半天都没能拉动陆胥,我都说过了, 项链不是我的啊!是越知给我的。 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陆胥目眦欲裂, 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哽咽,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西瞅见了蹲旁边吸烟看热闹的牧野,朝他喊:欸!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啊! 不能。 牧野吸了口烟, 冷漠拒绝。 陆胥是个什么王八蛋他可太清楚了,亏他还是越知的表哥, 当初拿越知做起交易来丝毫不带手软的, 如今在这里这副样子给谁看。 牧野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曾经也想着将越知据为己有,为此不惜与人合作,甚至使用药物。 呵。 所以自己也是活该。 这你也没有问我啊。陆西想不明白, 越知送自己一条项链已,有什么值得特意跑去跟所有人都解释一下的必要吗? 陆胥心绪大乱,在陆西的搀扶下坐到医院借用来的轮椅上,他身上伤得比牧野要严重得多但他仿佛已经全然忘记了一切疼痛:你再跟我说一遍当时发生的事情,详细一点,不要错过任何细节。 嗯有点太久远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当时都是越知在照顾你,我也不清楚具体怎么样,就是那天他病倒了,正好我在,他让我代替他过去,然后给了我这个铃铛十字架。 越知说这是他妈妈留给他的,戴着会有好运,我就戴着去了,结果也没用上我照顾你,我刚进病房你就醒了。陆西莫名其妙,很想让陆胥别抓自己那么用力,衣服都皱了,还挺疼的。 后来我想还给他来着,他说送我了,要我好好保存,我想着这可是他妈妈|的东西,就一直都随身戴着,就这些,没了。 陆胥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陆西,失魂落魄般跌坐在椅子上。 是啊,当初他昏迷,醒来后直接凭借铃铛认了人,并没有开口问过,这个铃铛是不是陆西的,是不是陆西在一直照顾自己。 只是自己先入为主,醒来看见他戴着铃铛,便自作主张将他当成了那个人。 哈哈哈哈哈太讽刺了。 所以他这么多年其实都爱错了人。 真正应该被好好珍惜的人他弃之如敝屣,毫不在意地践踏侮辱,几度出手操控他的人生,破坏他原本安定和平的生活,将他逼迫到无路可走的绝境,甚至还将他送人 陆胥想起了很久之前的越知,那时候的他会低着头小心翼翼在自己面前说一定会帮助自己,自己不屑一顾,从来没有将他的话放在过心上。 因为自己心里并不认为他能够帮助到自己,觉得他只是在口头承诺说好话已。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无数场景在眼前闪过,有越知站在走廊落寞看着自己离开的身影,有他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小声拒绝,有他局促不安、战战兢兢到最后成了他站在门后,浑身布满被人□□过后的红痕 噗 陆胥一口淤血喷出,大片暗红溅落,他视线一阵恍惚,身体彻底不堪重负晕了过去。 牧野冷眼瞧着,嗤笑一声:废物。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背后一道冷峻漠然的声音响起,令牧野神情一滞。 他回头,看见明寒和傅遗站在他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关你什么事。牧野扯了扯嘴角,他再怎么样也是他跟越知的事,有别人什么事。 这个叫明寒,居然敢让越知替他背锅,要不是牧野现在还顾不上他,绝对要让他好看。 出乎意料的是,明寒并没有生气,他很平静,平静地像一潭死水,了无生机:你知道越知从前是怎么跟你认识的吗?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4) 牧野一愣,皱眉:跟你有关系吗? 明寒脸色苍白无色,他今天目睹那场车祸,几乎要生生吓得魂都飞出来了,他离得太远,那一刹那恨不得以身相代又没有办法的无奈让明寒痛到失去呼吸。 当初你遇到越知的那个晚上,知道他为什么一个人在那里吗? 牧野与越知同一所大学,但是之前并未见过,直到那天牧野在篮球场对从旁路过的越知一眼惊艳,随后不久便在凌晨三点半的山路遇到了越知。 当时牧野没有多想,只觉得可能是缘分。 明寒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还什么都不懂,那天他生着病,但我在附近拍摄到很晚,我叫他来给我送粥,抢走了他的围巾,他很冷,但我并没有在意他,当时是凌晨一点半,他打不到车,就在周边等,手机很快就没有信号了,然后遇见了你。 说这些的时候,明寒其实已经麻木了。 他自虐般让人调查了很多东西,很多他不知道事情一一翻出来,像徒手撕开胸口已经结茧的伤疤,血淋淋挖出一滩肉泥来。 你特么!牧野拳头硬了。 他当然记得那天晚上的情景,确实有点奇怪,凌晨四点一个人在那种地方站着,看起来就怪可怜的,当时牧野还想,他要是不做人,拐了回去怎么着越知一晚上他也没处反抗。 那么冷的天,把人扔在那种地方不管,如果越知真遇到了什么危险,岂不是 牧野不敢再想,拽着明寒的衣领就要跟他动手,却被傅遗拦下来。 明寒也不挣扎,甚至笑了,你现在知道在乎他了?你早干什么去了?我是对他不好,你以为你就没有错了吗?我不管他死活你他妈就管过吗! 你知不知道,你不顾他意愿带他出去飙车的时候他高烧39度,你把他往城郊一扔让他自己花好几百块钱打车回家的时候他正穷困潦倒连一顿饭都吃不饱!你踏马什么都不知道,你只顾你自己高不高兴,才不在乎他到底有多难! 牧野眉头狠狠蹙起:你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他不是陆家的吗? 哈哈哈哈哈,是啊,明寒眼中恨意滔天,突然迸发出一阵力量猛地将牧野推开:就是因为他是陆家的人!你知道陆胥这些年都是怎么对他的吗? 什么意思 之前陆胥能拿越知做交换,牧野就知道他可能对越知不好,但心里总自我欺骗不要多想。 他是被人从陆家赶出去的,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陆胥常年在他身边安排人给他制造苦难,不许任何人帮助越知,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借住的地方,陆胥就安排人去入室盗窃,把他借住的地方砸了个稀巴烂,他病了都不舍得去医院你却强行带他飙车! 牧野出身不凡,从小没吃过缺钱花的苦,他更没有生过病,他知道越知确实经常看起来好像要随时晕倒一样,但他只是以为只是以为 找不到任何借口,牧野再怎么自我辩解也不得不承认,没有人会浑身发烫,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那种情况,只要稍微心细点就该知道越知身体不舒服。 但是他没有,他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晚上太冷,越知浑身发烫抱着太舒服了,也许是他当时觉得可能不要紧,越知这么大一个人了肯定会照顾好他自己的,总之牧野选择了无视。 牧野脑子短暂懵了一会儿,掉头往外走。 陆西刚推着陆胥找到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轮椅就直接飞了出去,牧野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从地上将陆胥拽起来,忽地一拳就砸了上去。 陆胥毫无还手之力,陆西慌忙叫人帮忙拉开他:别打了别打了!出人命了! 牧野将陆胥破布麻袋一样往旁边一扔,不管不顾就要往里闯,让我进去,我就看一眼! 保镖尽职尽责拦住他,根本不给他让路,像一道坚不可摧的人肉城墙一样,先生,请不要大声喧哗。 让我进去! 牧野直接动手,非要进去。 任凭他再怎么能打,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里的保镖数量足够多,拦下几十个巅峰时期的牧野也不在话下,更何况牧野现在有伤在身,勉强撑着花架子罢了。 你闹什么!明寒趁保镖架住牧野的机会一脚踹了过去,越知还在里面休息,你能不能别发疯! 让我进去。牧野只重复这一句话。 起来,别在这里吵到他。明寒拽着牧野趁机又挥了一拳。 牧野也不是好惹的,他像头牛一样弯腰用头顶着明寒肚子,铆足了劲向前撞去。 小心! 变故就只在一瞬间! 明寒身躯向后正好撞上拐角处推着药车的护士,三人倒地,数个玻璃瓶轰然掀翻,里面的液体向外洒了出来,在半空甩出一道自然的弧线,阳光一朝折射出彩色的光影 啊 一道惨叫声响起。 紧随其后是众人手忙脚乱的动静,以及明寒惊慌的一声:傅哥! 第52章 一笔勾销 病床被子隆起一团, 一根手机伸出来,压着被角一点点往下拉,露出一只眼睛来。 顾逢坐在一旁, 沉默看着他, 没给一点反应。 很快, 一根手指变成了两根, 小人腿一样从床垫蹦蹦哒哒往顾逢腿上跳, 缠住他的衣角。 你不高兴啦~ 顾逢不说话,看他一个人在那里卖乖。 我哄哄你?越知从被子里爬出来, 双手手腕合并, 手掌五指自然弯曲向下打开, 放在下巴托着自己的脸,给你开花。 他迎着玻璃透光的方向, 白净的脸颊泛着粉, 澄澈透明的眼球好似蒙了一层水光, 盈盈波光,晃到人心里去了。 顾逢轻轻扣住他的手腕坐到床上, 连人带被子一起拢到怀里。 我不高兴是因为觉得不安,不是因为你, 你不用哄我。 越知膝盖撑在床上,两条手臂搭在顾逢肩膀上, 这个姿势让他比顾逢要高一点, 可以低头抵着顾逢额头,一下下轻轻碰他:我心情好, 愿意哄你,你应该感恩戴德,知道了吗。 鼻尖相抵, 顾逢突然扣住越知脖子向上探了一吻:嗯,但是我不想要你哄我,我只想要你平安。 越知轻哼一声,不让顾逢亲,掐着他的脸嘴角不断上扬:那我命令你,开心。 顾逢脸颊没什么肉,不好掐,但是皮肤很好,摸着特别舒服,越知掐了一下,觉得好玩,又用了点力。 别掐了。 嗯嗯。 越知嘴上答应着好好的,手上动作根本没停。 好了,别玩了。顾逢捉住了越知的手。 疼吗?越知顺着他松开了,左瞅瞅右瞅瞅,没发现变红,于是啵唧一口左右两边都亲了一下。 好啦,呼呼就不痛了。越知笑得一脸得意的小模样:怎么样,我对你好吧? 脸被捏揉搓扁玩了半天的顾逢: 好。 越知觉得自己一点事儿都没有,而且这件事给他提了醒,关于那什么车祸什么失忆的事情,他得好好考虑一下。 我想吃果脯了,你去给我买吧,我要什锦的。越知戳了戳顾逢。 顾逢一眼看穿:你又想去干什么? 呃越知眼巴巴看着他,就出去一小会儿。 这要是放之前,顾逢不会干涉他的事情,但是车祸给他留下的阴影实在太过深刻,他不允许越知再有什么意外,他无法承受住第二次失去他的痛苦。 让人跟着,不许单独相处不许靠近,必须保持两步以上的距离,让保镖检查周围事物,完事之后立刻离开。 越知噎了一下,试探:我是公主吗? 小没良心的东西还敢顶嘴,顾逢伸手在他脑门弹了一下,用了一点力:你比公主难伺候多了。 呀!越知故作惊奇:你还伺候过公主呀? 一天天的,顾逢简直能被他这张嘴气死,叹了口气,别岔开话题,你如果不喜欢我的人跟着,你可以叫你放心用的人来,但是人数和质量要保证。 越知犹豫了一小下,啵啵啵亲了他三下,跳到地上,比那什么公主要趾高气昂个一百倍:那你还不快点,叫你的人赶紧的,晚了可别怪我不等,哼哼。 他是不太喜欢人跟着,但也不至于不放心顾逢的人跟着自己听什么秘密,顾逢要是真的想知道什么事情,自己恐怕很难瞒住,相处了这么久,越知觉得他真的是那种,完全不干涉、不好奇、不参与的性格。 别人怎么样他不知道,反正越知喜欢这种自由而不被束缚的感觉。 不是说不管就是不束缚,而是顾逢总是给他一种相处起来特别轻松特别舒适的感觉,有点像冬日里的太阳,暖洋洋照到人身上,恰到好处的温度令人浑身毛孔舒张。 更甚至,他不插手久了,越知反而有点期盼他插手。 顾逢知道他这是让步了,捧着他的脸拂开额前发丝亲了一下额头:乖。 越知领着十多个保镖浩浩荡荡去了牧野的病房,他们不在同一楼层,越知去问护士的时候小护士差点以为他们是来砸场子的。 牧野。 越知站在门口,没往里走。 病房就这么大点,再往里走可就不止两步了,两名保镖上前将水果刀和玻璃杯等用品全都收起来,床底柜子底都检查了一遍,越知才进去。 呐,他也是很惜命的呀。 你牧野愣愣看着他,无数话堆在嘴边,硬是不知道该先说哪句好。 你没事了吧? 憋了半天,牧野脸都要憋红了,对自己关键时候掉链子的行为非常痛恨! 没事了,越知语气平静无波,眼中神情淡了几分,不似从前看他时那般不耐烦了,那天你怎么会出现的? 我牧野抹了把脸,强制自己迅速冷静下来,这时候才发现越知站得离自己好远,他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你可以进来,这里有座位。 嗯。 越知迟疑着往前迈了一步,然后眼神迅速瞥向旁边的保镖。 嗯他们都没有反应,但是自己跟牧野的距离已经快小于两步了。 越知又往前挪了挪。 还是没有反应。 又挪了挪 最后越知都快站牧野床边上了!这群保镖还是没有反应!怎么回事,顾逢怎么回事,难道没有交代清楚点吗! 哼。 越知退了一步,没坐下,就这样说吧。 牧野不知道他为什么后退,但是感觉到越知不高兴了,他有点害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我牧野不太敢说,他知道越知与牧怀关系不错,他担心自己说了实话让越知更讨厌自己了,这还是牧野第一次有因为怕别人不高兴而犹豫,含糊不清道: 我用的牧怀的邀请函,就我知道了,你就是当年在图书馆里给我讲题的那个人! 原来如此。 越知明白了。 难怪啊,就说牧野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是知道白月光真相了,看来蝴蝶效应帮助了他,毕竟牧野脑子不太好使,想靠他自己发现还有点难度,应该是自己的变故导致其他环节出现错乱,才让他提前知道了真相。 好了,我明白了,越知正色道:无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 不!牧野一下子慌了,他不要越知道谢,越知越郑重他就越害怕,你不要跟我道谢 越知打断:道谢是应该的,当然你如果觉得不够,想要什么东西可以跟我说,我能力范围内的资源金钱等都可以给你。 牧野确实做过一些事令越知对他非常厌恶,但当时将药悉数奉还到了他身上,已经让牧野吃足了教训。 在陆家要不是牧野及时赶到冲了出来,那样刁钻的角度越知恐怕很难毫发无损。 一码归一码,感谢是应该的。 我不要这些。牧野眼睛紧紧盯着越知,从前未曾注意到,原来越知真的脆弱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他似的。 如果如果你真的,牧野觉得心口仿佛被抓着似的喘不上气来,那我要你原谅我,可以吗? 越知依旧很平静,既没有嗤笑他痴心妄想,也没有复杂纠结有所犹豫:最近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再久之前的,我不能做主,抱歉。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5) 牧野心跳一顿,彻底坠入深渊。 我牧野还想说点什么,他不能这样不说话了,他一定要做点什么,如果让越知就这么走了,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以后了。 等一下!牧野匆忙划开手机,将屏幕竖到越知面前给他看:你看,这是我当初第一场比赛时候获得的奖牌,当时,我被关在图书馆的阁楼里,我给你讲过,你说你很想体验我口中所说的极限速度的感觉,我答应了你要给你看这块奖牌,我还答应了你要带你体验赛车的快乐 你说你喜欢自由,但是身体不好,因为胆子小也没有尝试过任何极限运动,你说你很想试试,越越,我知道我做过很多错事,但是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至少让我带你体验一次,好不好? 越知很遗憾地叹了口气:但是当初问你要自由的那个越知,已经死了。 从牧野以及之前一些零碎的信息中,越知感受到原主应该是一个性格非常合他脾气的人,如果原主能跟自己遇见,或许自己会跟他成为好朋友。 可惜那个给了他们这么多人温暖的人早已经黯然离开了这个世界,在最无助的时候,在最凄惨的时候。 最终,他也还是没能等到他温暖过的那些人找到他。 牧野,你在赛场上的样子确实非常夺目,但我已经有了其他的自由,我不再需要另外的方式来短暂体验了。越知眼底浮现一缕温柔,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亦或者在想某个,能令他流露出温情的人。 回去吧,回到属于你的赛场。 原主想要的,他给得太迟,这副躯壳里早已换了人。 牧野好似被人从胸口剜出了心脏,连着血管往胸膛外拽,痛觉麻木泛滥到四肢百骸:越越 门外,陆胥死死握紧了拳头。 他推着轮椅仓皇躲到拐角,才避免了被越知看见他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 陆胥心仿佛要跳出来了,在确定越知走后,他又重新出去,恋恋不舍地盯着越知离开的方向,但他身边的保镖太多,所以陆胥连一个背影都没能看到。 喂,唐医生吗嗯,我想好了,我接受手术嗯,没关系,请务必尽快安排 第53章 泪水夺眶而出 傅总怎么样了? 病房内, 傅遗眼睛上缠着层层纱布,医生正在给他做检查,并嘱咐相关注意事项。 傅遗的新秘书是个刚实习的小女生, 比江云颜要生疏很多, 得到消息匆忙赶过来的, 还穿着宽松的粉红兔子卫衣呢。 不太好, 药水溅到了眼睛里, 医生说可能会失明几天。明寒将桌子上他代写的东西给新秘书,这段时间的事务如何分配傅哥都安排好了, 除了上面说的这几种情况, 其他文件能压就先压着, 或者去找副总。 哦哦好! 等下小言,傅遗开口叫住她, 去把我办公室桌子左侧最上面的那份文件给我送来, 很急。 好的马上!小言急匆匆走了。 你都这样了, 就不能把工作先放放,医生让你好好休息, 你眼睛还要不要了,什么工作非要这么急?明寒眉眼积聚着一团疲倦之意, 他已经忙了48小时没有停下来休息了。 傅遗顿了半秒,开口:是下季度与月光的合作。 明寒愣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傅遗蒙着纱布的侧脸, 心底涌现一丝异样,傅哥 没等他说下去, 傅遗抢先:明寒,对不起。 空气瞬间僵硬,屋内两人一个双目暂时失明, 穿着病号服也坐得笔直端正,另一个俊美逼人的眉眼染着颓废,垂落的发丝挡不住眼中的震惊。 傅哥明寒声音几不可闻,有些惶恐地看向自己多年的好兄弟。 对不起。傅遗又重复了一遍,我毁约了,当初答应你不跟你抢,但是抱歉,明寒,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想要的东西我从来没有跟你抢过,但是这一次,我们还是公平竞争吧。 这并不是傅遗一时兴起,他考虑了很久,这段时间也一直在计划这件事情,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明寒看着傅遗,讽刺般扯了扯嘴角,公平竞争?你拿什么跟我公平竞争,傅哥,你不会忘了你还有个白月光吧?你把越知当什么?给你催眠的工具人?还是白月光的替身啊。 这些都已经在傅遗提前思考中有了答案,他说:我已经找那个人找了十多年了,我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他了,我现在需要越知,我离不开他的声音。 哈。 明寒笑了。 这话要是在之前,说不定自己还会大家赞同,认为傅遗这样做是对的,毕竟谁也不能完全停留在过去,他们忘不掉白月光,可白月光又不知道到底还出不出现,所以找个替身自然是没关系的。 替身就是打工人,双方各取所需,再合理不过了。 可现在,明寒完全不那么认为了。 他们签署的替身合约里全部的条款都是倾向于他们这边的,对方在这个过程中所要遭受的,完全不是金钱能够抵消的,更何况能不能坚持到底拿到钱还要另说。 那不还是拿他当替身吗?明寒哂笑,你凭什么觉得越知会答应你。 不是替身傅遗皱眉,他觉得哪里不一样但是他好像又反驳不了明寒。 在他眼里,他需要越知的声音跟他需要越知是等价的,没有任何差别。 明寒突然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傅哥,你要怎么做随便你好了,但你休想伤害到他,如果你做了什么会对他不利的事,别怪我不顾念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 傅遗不认为自己会伤害到越知,好。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寒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必要了,他临走前,回头看了傅遗一眼。 傅遗正襟端坐,十几年如一日的正经。 从上学起,傅遗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事事表现超出同龄人很多倍的优秀,他们同龄的小孩子都不愿意跟他玩,因为站他身边会衬得自己像个智障儿童。 唯独明寒跟他玩,其实明寒一开始也不是自己愿意的,是他父母告诉他,傅遗是家中独子,将来要继承家产,自己如果能跟他成为好朋友,将来会对家族非常有利。 所以明寒主动靠近了他。 后来事情发展也逐渐脱离原本的轨迹,明寒与家族决裂,反倒真和傅遗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这一好就是近二十年。 傅遗好像做什么事情都非常成功,永远不会判断错误,永远理智冷静,现在,明寒想,他可能真的待在高处太久了,以至于觉得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傅哥,最后提醒你一句,越越跟你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你想要他,还是先小心别把自己赔进去了吧。 说完,明寒带上了门,扬长而去的背影令傅遗皱了皱眉。 越知来傅遗病房的时候,正好跟他的新秘书小言撞上。 你怎么换秘书了?江秘书呢?越知顺嘴问了句,自己在椅子上坐下。 她自请调去别的岗位了。傅遗虽然看不见,但听见越知的声音他非常高兴,越知的声音天然对他有一种吸引力,清澈平稳的少年音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能够安抚傅遗骨子里躁动不安的因子。 嗯,越知直接进入正题:我来是想说,下季度合作的事情我会让他们延后,你好好养伤,以及之前的事情我们合作非常愉快,我现在有另一份合作想找你。 傅遗受伤的过程越知大致听说了,对他们能在医院打起来的行为有点无语。 嗯这事儿还不急,我简单拟了一份初稿,你可以先看看,双方利益分配可以等你病好了之后我们再详细谈。 我现在眼睛看不了。 这个越知当然知道,理所应当道:你可以让秘书给你念。 傅遗设想的是能够让越知为自己念,毕竟之前也都是这样的,还是算了吧,小言刚上任,很多事情还不太熟练。 越知觉得今天傅遗奇奇怪怪的,这新助理不熟悉业务跟让她念个文件不冲突吧?但越知这事儿也不着急。 好。 小知哥! 牧怀从外面被保镖拦住,探头探脑喊他名字,越知招招手让人放他进来,接着就被扑了满怀。 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他是得到消息才赶过来的,好不容易找到了病房越知还不在,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这里来。 没事,吓到了而已。越知不着痕迹推开他一点。 牧怀警惕的目光扫向傅遗,又重新挽住越知的手,带着点示威的意思。 需要住院吗? 不用。 那咱们回家吧!牧怀声音都高了一度,生怕傅遗听不见似的。 傅遗:我也要去。 牧怀瞪了他一眼,一脸不情愿地看向越知,希望越知能够狠狠拒绝他。 数条错综复杂的关系在越知那小脑袋瓜里转了几圈,他突然一笑:好啊! 傅遗喜出望外牧怀又气又急。 越知走到病房门口,逮着一个保镖,去告诉他,他太慢了,我出院了,让他自己看着办。 保镖背后一层冷汗,他哪敢这样去跟顾逢说话,但越知才不管,扭头就直接走了。 不过一天没在家,越知觉得房子都冷清了好多,他打开电视随便拨了个超级狗血的三俗电视剧,声音开得很大,看了没两眼,厨房传来一声尖叫,并伴随着摔碎东西的声音。 越知赶紧过去看,发现是牧怀开了火不知道想要做什么,但是水平不到家,滚烫的油溅到了他手背上,一只碗摔碎了。 虚惊一场。 越知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谁摔碎了那天顾逢偷偷摸摸带回来的名贵青花瓷碟呢,不是就好,还等着想看他要耍什么名堂呢。 牧怀看着越知这么担心自己的样子,满足地勾起了嘴角,还好,小知哥还是偏向自己这边的。 傅遗住了原来牧野的房间,他眼睛不方便,助理带了他的一些生活用品和药,上上下下搬东西。 小知哥,你生日想要怎么过呀!牧怀重新打了个鸡蛋,突然想起了离越知生日不远了,办个party怎么样?让我想想给你准备个什么惊喜好呢。 顾逢正好回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应该就是给越知买的果脯了。 越知双手屈起,小臂压在楼梯扶手上,身躯微微前倾往下望着站在玄关处的男人,意有所指:我也很期待生日惊喜呢。 对于家里又多了个人这件事,顾逢一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好似家里不是多了个会喘气的活人,而是多了株小花小草,不,或许连小花小草也不如,毕竟越知养的那些花平时全都是顾逢在照顾,一朵朵的,都养得可好了。 牧怀在厨房忙来忙去,傅遗在客厅坐着,戴着耳机不知道做什么,他本来应该再住院,但他坚持,不仅如此,还要求医生给他把眼睛上的纱布拆了。 你生日?大概是眼睛看不见之后耳朵就会格外灵敏,傅遗戴着耳机就听见了这一句话,循着声音的方向往那边看。 嗯。 越知也在沙发坐下,接着,傅遗注意到有道黑色人影晃了过来,与越知的身影重叠在一起,随后分开了一点,并排着靠得很近,就像连体婴儿似的。 他的眼睛并不是完全失明的,但只能看见非常模糊的人影,傅遗性格使然,他一直盯着越知身旁的那个人影看,企图看出来那到底是谁。 最后实在看不出来,也没有听见对方开口说话,傅遗只好问:我听见脚步声了,谁过来了? 越知眼巴巴看着顾逢并亲了他一下,伸出舌尖舔了舔,脸不红心不跳:没人啊。 明明就是有人,为什么越知不告诉自己?他们在做什么?傅遗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到原因,他是想不到两个人能做什么,但是视线里模糊的人影都快要完全重叠起来了,到底是谁?做什么事情需要离这么近?! 傅遗的手抓着沙发,忍了忍,那你帮我念一下文件吧。 越知接过来,开了手机扫描搭配那个非常智能的声音模拟器给他开始播放。 这个声音傅遗耳朵动了动,感觉有点僵硬。 越知平时声音非常好听,灵动且舒缓,但此时他听着却有几分僵硬,很死板,但他没有开口打断,毕竟很难多听一下越知的声音。 或许是文件太正式了,内容枯燥,所以才会这样吧。 忽然,平稳的念文件声中夹杂着一丝滑腻的水声,傅遗耳朵非常尖,迅速发现了不对劲:什么声音! 越知伏在顾逢怀里,眼中水光潋滟地喘着气,他鲜红如滴的唇瓣沾着水光,微微张合,头枕在顾逢肩膀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平静呼吸。 本来可以好好回味一下方才的吻的,越知很喜欢事后独自慢慢体会余韵带来的酥麻感,但傅遗已经快想要从他的位置上起来了。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6) 越知只好伸手关了声音模拟器,并打开电视,没什么声音,是电视。 傅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他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从前没人敢让他看这些淫||秽的东西,自从那次合作方杜总事件之后,傅遗连做了三天的梦。 每一个梦里都是越知。 都露着大片白皙的皮肤,衣衫凌乱,浑身布满令人面红耳赤的痕迹 别大声说话,对眼睛恢复不利。越知又说了一句,此时傅遗才注意到,他的声音有点哑,又好像软软的,没什么劲,与方才一板一眼僵硬读文件的声音完全不同! 怎么回事? 傅遗想不到越知有声音模拟器,又无法解释这两种差距,难受得他肝火直烧,电视关了,继续念文件! 越知点了点顾逢的唇,伸手去够模拟器,被顾逢在他腰间作乱的手弄得差点摔地上。 傅遗只能看见两道人影分开了一点,心情稍缓,专心念文件,不许有别的声音。 就是和尚也经不起顾逢这么撩拨,越知心猿意马,干脆收了模拟器,将文件还给了傅遗,起身拍拍手,我又不是傅总的下属,念文件这种事,相信您公司很多人愿意效劳。 傅遗心口一慌,不,我不是 傅总不要太操劳,祝您早日康复。 越知转身勾着顾逢脖子指了指自己房间,纯净的眼睛像天使般单纯,可嘴角的笑意却溢出了内里的荒诞,他更像一条小狐狸摇着雪白的尾巴,看似乖巧惹人怜,其实打的全是坏主意,满脑子涩涩的事情。 别生气啦~ 无声比了个嘴型,越知又用他惯会的开花诱哄顾逢跟他去房间。 傅遗张了张口,没能说出挽留的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越知跟那道影子走了。 一关门,越知就将顾逢压倒在了墙上,踮着脚就要往上亲。 顾逢仗着身高优势躲开,但嘴角压不住笑意,他喜欢看越知毫不遮掩欲|望向自己展现偏爱的样子。 你再躲?越知往下拽他,狠恶恶威胁。 不能亲太多,万一人还没追到,先亲腻了呢。顾逢嘴角的笑意快上天了,不给亲,今天没有了。 越知攀住他的肩膀一跳,双腿稳稳环住顾逢的腰,啵啵啵一阵亲。 就你这样小气的,这辈子都别想追到人了。越知亲完就扔,活脱脱拿顾逢当工具人。 顾逢惯着他,喏,你要的果脯。 越知接过纸袋子,不满地哼哼,你是开飞机去国外给我种水果现做的吗,这么慢,这都快一天了! 顾逢摸了摸他的头发:尝尝喜不喜欢。 纸袋上没有商标logo,越知打开里面,是一个透明盒子装着满满的一盒什锦果脯,五光十色晶莹剔透,看得人食欲大增,还全都是他喜欢吃的水果。 越知迫不及待挑了一块杏干塞进嘴里 甜甜的,带着一点酸,杏脯的果香味浓郁刺激口腔分泌,一种熟悉到灵魂震颤的味道 刹那间,汹涌的泪水不受控制般夺眶而出 第54章 樱桃的十八种吃法 明寒远远躲在窗帘后面看见越知从家里出来, 他连忙穿上外套跟了上去。 他早就买下了越知对面不远处的别墅,可惜越知平时很不爱出门,一到了晚上还爱拉窗帘, 白天到中午也不拉开, 导致明寒在这边住了这么长时间, 还没能见过越知几次呢。 导致那个谁, 天天在阳台弄那一堆花, 花有什么好摆弄的,装腔作势罢了! 明寒悄悄跟在不远处, 他怕太近了会被越知发现, 直到越知进了超市, 他才借着货架遮挡稍微靠近了一些。 越知从进口零食区挑挑选选推了一小车东西出来,接着又在水果区挑选车厘子。 他用素白的手指戳了一下殷红的车厘子, 与服务员说了几句话, 让对方帮他选一点。 明寒觉得这是个他上前的好机会, 刚想出去,一个人影从角落蹿了出来, 抓着越知大喊:越知!越知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还有爸妈要养我求求你给我留条活路吧! 小红毛死死拽着他当众就要下跪磕头, 超市本来人就很少很安静,他喊这么大声方圆十八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松手。 越知皱眉, 他真的超级厌烦别人乱碰他, 尤其是抓着他手腕很痛的。 小红毛已经走投无路了,他精致的红色头发也已经从发根长出了新的黑色, 却完全没有时间去重新染色。自从结束拍摄之后,他就彻底被雪葬了,公司捏着他二十年的合同, 违约金高达数千万,他根本赔不起。 业内更是没人敢帮他,曾经那些朋友全都变了张脸,纷纷对他避之不及。 我求求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 明寒看着越知直皱眉,立刻意识到他被抓疼了,也顾不上别的了,匆忙上前想要帮他,但越知的保镖更专业,三两下就擒住了小红毛。 有点慢,速度不够快呀。越知根本没有注意到半只脚已经踏出货架的顾逢,他揉了揉手腕,漫不经心点评保镖的反应速度。 其实是因为越知不喜欢人跟着,顾逢出门了,他一个人逛超市后面带着一大群保镖像什么话,当初越知年少无知的时候,第一次知道有超市这么个存在,他听说超市人很多,为防止有人挤到自己,越知特意多带了几名保镖。 结果超市逛得非常不高兴,大家都看他,还交头接耳说话。 所以越知刚才让他们都等在外面,只让两个人进来远处跟着自己就好。 这么短时间能及时赶过来,其实已经很快了。 保镖非常惶恐,顾先生严肃吩咐过一定要保护好越知,方才属于他们的严重失职。 越知挥挥手,吓唬你的,别紧张,三秒钟把他给我丢出去,我保准不跟顾逢告状。 保镖立刻拎小鸡仔一样揪着小红毛嗖一下没了人影。 明寒尴尬地进退不得,越知目光扫到了他,又淡淡移开仿佛什么都没看见,继续挑车厘子去了。 从前都是他无视越知,现在反过来了,明寒才觉得自己真的是自作自受。 越越,我帮你选吧,明寒极其卑微,或者我帮你撑着袋子也行,这袋子重,别累着你的手。 越知没心情买了,干脆掉头就走。 明寒忙不迭追上去,还不敢靠太近,说话也不敢大声,怕惹越知更不高兴了,越越。 别挡路。 明寒支支吾吾:越越,你为什么让傅遗去你家住。 你有意见? 明寒哪儿敢有意见,眼见越知要绕开他走了,他才慌忙拦住小车,面红耳赤说:他都能去,我、我也想去。 越知站定,若有所思盯着明寒看了两秒。 明寒被他盯着浑身别扭,不安且惶恐地接受审判,小声:行吗? 这几秒,越知考虑了一下其中的利害关系,以及明寒这个麻烦与他能够带来的利益 可以是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太好了,你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明寒眼中迸发希望的光芒,他兴奋极了,这么久以来越知始终对他非常冷淡,今天还是第一次缓和态度。 这是不是说明,他没有那么讨厌自己了,是不是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了。 一定是这样,越知一定还是喜欢自己的! 没事不要找我,没事不要弄出太多声音来,没事不要自己找事。 明寒一秒没有考虑:没问题! 越知后知后觉想起来:哦对了,没有空房间了,你要是去的话,只能睡客厅。 这处别墅本来就不大,只留了两间客房,其他房间全都有别的安排,不能用来给明寒睡觉。 没关系,我、我睡客厅我睡地板都可以!傅遗都能住进去,自己跟越知可与别人不一样,自己当然也可以! 越知胡乱点头答应了,一边付钱结账一边给顾逢发消息: 【我要吃车厘子!!!】 牧怀兴冲冲,一看是明寒,脸立刻垮了下来。 明寒对他肯定也没有好脸色,让开。 哼。牧怀轻哼一声,重新扬起笑脸:哦我认得你,演戏的是叭,你演的那个老鳏夫,挺像的,哈哈继续加油,争取下次演个有媳妇的! 明寒额头突突直跳,他那是摄政王,什么老鳏夫,偏偏越知在看着,他还不能还嘴,硬生生憋了下去。 我谢谢你。 牧怀笑得更大了,不用客气。 越知到房间,刚关门,一条手臂从后环住了他,温暖干燥的怀抱靠拢过来。 别碰我。 越知挣脱开他的怀抱,将顾逢推远,不让他碰自己。 顾逢第二次伸手来拉他,附身亲吻了一下越知的眼睛,这次没有被推。 果脯是我做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再给你做,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给你买你喜欢的,好不好? 不好。 越知别开脸。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你答应过我不会骗我的。 没骗你,真的。顾逢弯腰与他平视,在城堡里有专门的工具,你要是感兴趣下次我带你去看制作过程,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温声软语贴在耳边轻哄的时候温柔得能溺死人,好似全世界一切加起来都比不上眼前的人重要。 我给你带了车厘子,乖。 越知觉得自己在顾逢面前越来越小孩子气了,任性且爱撒娇,还总爱耍脾气,偏偏顾逢每次都这样无底线纵容,导致自己不知收敛,变本加厉。 洗干净了吗? 非常干净,顾逢将桌子上的车厘子往越知手边推了推,尝尝,很甜的。 新鲜熟红色的果壁上沾着晶莹的水珠,越知白皙的手指在鲜艳的红色衬托下显得白到惹眼。 越知起身横越过桌面,喂给了顾逢,微微眯眼:你知道樱桃的十八种吃法吗? 你又想了?顾逢右手手肘支在桌子上扶着额头,忍不住笑,之前是谁说再也不许我碰他的? 越知踢了一下桌子。 好好好,我不说了。顾逢只嘴上投降了两秒,某些人脾气大着呢,自己说过的话还不让别人提,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被追求者呢,耍小性子也让我喜欢到不得了,这樱桃的十八种吃法,我就是不会,为了他也得好好学习啊。 就会花言巧语,哼,越知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门外,明寒端着助理加急送来的车厘子,惴惴不安打了无数遍腹稿,但是考虑到越知之前说的三条要求,他又不太确定自己送车厘子算不算没事。 不对。 给越越送他想吃的车厘子怎么能算没事呢! 明寒瞬间充满能量,再次检查了一边自己的着装,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准备好说的话,才非常非常轻地敲了一下门。 门里没动静 嗯,或许是敲得太轻了,明寒这样想。 于是他又加重力道,连敲了两下,声音尽量温和:越越,我给你买了车厘子。 门里还是没有动静。 明寒站在门外踌躇,尝试拧了下门把手。 没锁? 越越,我进来了? 又等了一会儿,明寒狠心拧下把手,小心翼翼探进去一个头。 只见屋内车厘子洒了一地,樱红的果实四处散落在雪白的地毯上,而越知正屈膝跪在桌面上,塌着腰横跨到另一边,细白的手臂搭在顾逢脖子上,嘴里还叼着一枚车厘子果实。 听见门这边的动静,两人一同看了过来。 明寒愣愣看着他们,恍然听见了世界崩塌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车厘子没完! 第55章 车厘子好吃吗? 明寒呆愣了一秒, 沉默且迅速地关上了门。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7) 他脑海一片空白,手还抓着门把,关门好像只是他下意识反应的动作, 身体本能去做了, 但是脑子还没有跟上。 越知和那个沈濯 所以越知喜欢他, 他们在一起了吗? 明寒慌忙松了手, 失魂落魄般逃离那扇门, 好似那样就能短暂逃避他已经亲眼看见了的事实。 牧野是后来者,傅遗心里另有所属, 他们都比不上自己与越知感情深厚, 自己跟越知很早之前便认识了, 他陪自己走过那么艰难的时期,自己一定是最特殊的, 自己只是犯了错, 越知会原谅自己的 会的 真的会吗? 明寒捂住脸, 缓缓蹲了下去。 在之前,他可能还会自欺欺人, 毕竟越知让他们都住在这里,他可能就是想考验一下自己, 可能就是报复自己从前没有好好珍惜他。明寒坚信,只要自己通过考验, 越知还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毕竟他们之间与别人不同, 他一定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但是现在亲眼见到,明寒知道, 他彻底输了。 之前的自我安慰是建立在越知对众人一致冷淡的态度上。 而现在事实摆在自己眼前,越知偏心了。 原本平衡的局面被打破,天平倾斜的后果是砝码全盘打翻, 全乱了。 明寒不敢相信,更不敢上前质问,他甚至想继续自我蒙骗,所以他立刻关门就走,不敢多待一秒,不敢询问,生怕问了,一切就真的没有回环的余地了。 越知极其淡定地与顾逢完成了樱桃的十八种吃法之一,挑眉示意门口的方向,你故意的? 自己刚刚确实没听见,但顾逢没听见的话,就有点嫌疑了。 顾逢不承认:没有,我也没有听见。 看他笑得这个样子,肯定是装的。 你要是不想看见他,赶他走就是了,反正这里是你家,你想赶谁走都可以,哪天不高兴了,赶我走也行。 往家里带人的时候也没见他想着这是顾逢的家,这时候拿出来说事了。 我可一句话都没说,你就冤枉我。顾逢眼中笑意更盛,他又不是菩萨,当然看那一个两个的不顺眼了,他可以不干涉越知的个人决定,但表达一下不满还是可以的。 顾逢的睫毛好长,又密又直,整齐排列在眼睫上,根根分明,像会把人吸走似的。 越知私心里给他下定义,觉得他可能是个睫毛精。 说不定他下凡的任务就是勾|引自己,然后上边还不许他跟自己做涩涩的事情,所以顾逢每次都像个小妖精似的,耍着花样蒙混过关,这次是嘴巴,下次是小蝴蝶蛋蛋。 还不是仗着自己现在还稀罕他这点新鲜劲,哼,等自己腻了,让他哭着来求自己,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上边的禁令了,上赶着眼巴巴脱了衣服任劳任怨,一句话顶嘴的话都说不出。 他那张嘴,就适合被占着,别说话的时候最性感。 那我给你个申辩清白的机会,你可以好好表现唔! 越知话还没说完,被顾逢往下一拽,樱桃的第二种吃法,是不是这样 带着一点凉意的车厘子滚入口腔,烫人的热度碰撞,搅拌、滚动、加速并持续升温。 顾逢的吻里带着车厘子的清甜,大多数时候都会为越知带来冰火两重天的感受,灼烧的同时散播甘霖浇灌干涸的大地,车厘子是甜的,溢出来的汁水是凉的,果肉柔软,果核坚硬。 越知的手被顾逢十指相扣,起先还能用力与他勉强持平,很快便没了力气,松松垮垮坠着,任由顾逢牢牢抓住 叮铃叮铃叮铃 急促的手机电话铃声划破静谧的空气,顾逢缓慢松开越知,刚想抽手,被对方忽然用力反扣住,先前弱势一方的手指张开,用力扭转形势,猛地拽着他强势压了上去。 哐当一声椅子撞上墙壁,桌面也被失控之下推开了一点,仅剩的两枚车厘子与果盘一起掉到了地上,咕噜咕噜滚到床边 直到铃声要挂断的最后一秒,才有一只手伸过来,指尖一划接了起来。 越知的膝盖撑在椅子空出来的一角,扣着顾逢的手不许他乱动:喂? 对方静了两秒,像是完全没有想到越知会接电话,越越,是我 陆胥捧着手机,双臂止不住颤抖,越知声音从话筒传出来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脏好似被掏空了似的,疼到浑身麻木。 他无数次反复质问自己,为什么会认错人,为什么从前要那么狠心,为什么不曾对越知有过半分心软,哪怕对他再好一点点 坏事做多了是不是真的会有报应,陆胥从前从来不信因果报应,他自小受尽苦难,如果有报应,也该是那些人下地狱。 可现在,他的这双手沾满了罪恶,是他曾经亲手将自己本该视若珍宝的人推向了无底深渊,哪怕自己放他自由,不曾为了他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利益而横加利用,可能陆胥都不会有现在这么痛恨他自己。 越越是我,你别挂,我有话跟你说。 越知想要挂断的手指一顿,嗯了一声,等着听陆胥专程打来到底要说什么。 我马上会准备动手术,成功率挺大的,你对不起,我陆胥哽咽,其实手术成功概率非常非常低,他的腿当初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概率,现在拖了这么久,其实医生全都不建议手术了。 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自己能够站起来,希望自己拥有两条健康的双腿,希望自己能够站立在越知面前,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都想要尝试一下。 他有什么资格祈求越知的原谅,他那些肮脏的心思,怎么配去玷污了越知的耳朵。 越知曾经多么真心地对待自己这个表哥,他将自己视作亲人全身心信任,可自己呢?自己利用他的真心,肆意操控他的人生,利用他的心软反向掌控他为自己谋取利益,为了让他无法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多次出手摧毁他安静幸福的生活 曾经,越知很多次说,他一定会尽全力想办法帮自己,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当真过,自己只想着怎么让他给自己牟利。 如果,如果自己早知道是他,自己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自己本该对他很好很好,他想要上学,自己就给他创造最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他想要有朋友,自己就让他有很多很多真心的朋友。 他本该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本该享有最美好的人生。 可这一切都没有了,都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陆胥在医院走廊,握着那条十字架银铃项链无声哽咽。 他想要动手术,想要恢复双腿,想要再站到越知面前再开口祈求他的原谅,哪怕他一生都不愿意原谅自己,自己也愿意,远远地,成全他、祝福他想要的幸福。 他本来便应该,拥有这时间最好的一切 越知无语,他动手术关自己什么事? 遗嘱相关事宜联系严律师就好,不需要告诉我。说完,越知直接挂了电话。 手机被他随手一扔,细长的手臂重新环到顾逢脖子上,语气变化之大,仿佛直接换了个人似的。 都怪你,车厘子没有了,我还没吃呢,怎么办? 顾逢单手拖着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越知吓一跳,慌忙揽住了他的脖子。 哇。越知发现自己掉不下去之后就大胆了起来,松开一只手去戳顾逢右臂隆起的肌肉,一下下戳,你好厉害呀,居然可以一只手就把我抱起来。 顾逢拿了另一盒车厘子出来,拍了他屁|股一下,别乱动,还有一盒没洗的。 嘻嘻那我跟你一起洗。 他说要一起,是顾逢动手洗他在旁边看着,外加时不时捣乱。 别乱动,小心有水沾到身上。 越知又去掐顾逢的脸,已经弄上了,怎么办呀。 顾逢含笑看着他不说话,眼底仿佛蕴含了整个银河般璀璨,那你想怎么样? 越知手上沾着水,贴在顾逢身上也弄脏了他的衣服,给我洗洗,洗干净点。 浴室有个超大号的浴缸,放了温热的水很快便将整个房间弄得雾气弥漫,越知双手撑在浴缸边缘,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顾逢,顾逢被撩拨地腹部燥热难挨。 上次的小蝴蝶呢?顾逢嵌住越知的手腕,不许他再到处点火。 不要蝴蝶,越知攀着顾逢,张嘴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要你。 顾逢这次没有任由他咬,掰着他下巴不许他合上嘴,冷眼睥睨,态度非常冷漠倨傲,为什么要我? 越知好讨厌他冷脸,顾逢从来都是温和含笑的,从来都是无底线迁就自己的,什么时候给自己过冷待。 你干嘛。越知不高兴,委屈瞪他。 说,为什么要我?顾逢将他的脸摆正看着自己,没有缓和语气,但却将额头与越知相抵,轻轻蹭了蹭。 越知生气了,挣扎:你不要就出去。 顾逢没绷住,笑了下,终于恢复了几分温和的样子:稍微对你冷点你就要我滚蛋了,那你想想,我可是在你比我冷淡好多倍的情况下追你的,你是不是该对我好点,嗯? 越知有点意识到不对劲:你想干嘛? 你想吃车厘子我给你买,要我给你洗我也洗了,想亲的时候随便给你亲,我对你好不好?顾逢贴着越知耳边低语,声音温柔似水,带着哄骗的意味,嗯,不是说想吃车厘子吗?买了两盒也没见你吃多少。 顾逢将方才两人胡乱洗了一通的车厘子放一旁,还想吃吗? 浴缸里的水有点凉了,顾逢抬臂开了循环加热,越知衬衫也没脱,水完全浸湿后呈现半透明的状态,透过粼粼水波露出底下的粉色。 鲜艳熟透的红色果实落入水中,缓缓下坠,散落浴缸内部。 你! 越知惊呼一声,细白的手指无力抓住墙壁,妄图逃走。 不、许、乱、动。 顾逢惜字如金,强势迫使越知完全打开,第无数遍在越知耳边重复:为什么要我? 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庞,墙壁凝聚水珠后变得过分光滑,越知的手落了下去,挣扎中带着难耐:我想要就要,没有原因。 浴缸原本就已经有些过高的水量突然被迫升高一大截,黑色掺入其中,不断侵占着白色的领域,直至逼到退无可退。 车厘子被捞起,红色晕染开来,顾逢居高临下,如同做出宣判的天神,他说:越越,你爱我了。 越知眼尾被水汽熏出了泪,他去推顾逢的手,不小心揉烂了一颗车厘子。 我没有。 他呼吸有些乱,一贯的节拍被打断,胡乱拼凑成一个勉强完整的画面,越知觉得爱是一种他永远不会拥有的能力。 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初入人世的他了,他明白自己与众不同的生活轨迹在别人眼中他就是个异类。 我、我不会爱人的。越知一条腿搭在浴缸边缘,身子也使劲扭过去,拼命想要从浴缸逃出去。 是他大意了,不该在这里,太难受了,他觉得自己快要溺毙在水里了。 放轻松点,别紧张。 越知呜的一声,眼泪险些砸到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能呜咽着喊他名字:顾逢! 你好好过分。越知双手捂住脸,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下去。 水在一点点被染上颜色,越知奶白色的皮肤也在一点点变粉。 顾逢却不愿意就此止步,在越知几近崩溃的时候再次逼迫:说你爱我。 越知晕晕乎乎也要争这一口气,死死咬住红到滴血的下唇,不要! 是么。 顾逢不急,伸手将越知捞起来,让他的双手有地方扶着,不至于落到水里呛着。 越知预感不好,一种强烈的惶恐涌上:顾逢,你要做什么! 乖,承认吧,你爱我。 呜。越知差点摔下去,绯红的泪水一颗接一颗往下落,漂亮的蝴蝶骨与他手臂内侧的蝴蝶胎记一同簌簌坠落,水好凉。 他的脑子已经完全无法保持清明了,他的一切感官都在被顾逢的一举一动牵制。 顾逢捡了浴缸角落仅剩的两颗车厘子塞到越知手里,还想吃吗? 越知猛地瞪大了眼,双手沾满了鲜红的果肉汁水,崩溃坠落身子,眼泪瞬间失控:嗯!嗯我爱你我爱你! 第56章 多好的机会啊 越越, 我眼睛很疼,你可以给我念一段书吗?我睡不着。吃过晚饭后,傅遗终于忍不住主动邀请了越知。 他摸到了规律, 只要他不主动开口, 越知一般都会彻底将他无视到底, 就好像他这么个大活人完全不存在似的。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8) 哦, 好。 越知刚答应, 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碰了碰自己脚踝,接着变本加厉勾着裤腿往上挑。 狗东西。 越知悄悄踹了他一下。 什么狗东西?他一开口,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一副眼巴巴等着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越知没好气:我在说狗。 顾逢不着痕迹勾了下嘴角, 双腿夹住了越知伸来踹他的脚。 碗里的米饭都快被越知戳烂了,他低着头, 拽了两下没能挣开, 猛地大力踹了过去, 连带着桌子都晃了一下。 明寒啪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清楚两人之间关系的,所以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他都能注意到。 傅遗和牧怀都住楼上, 他晚上在客厅这里可以将所有人的行动都收归眼底,昨晚越知房间的灯开到了很晚, 直到今天早晨顾逢才从里面出来,而越知一直睡到很晚才醒。 这代表了什么, 明寒再清楚不过了。 昨晚他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盯着越知那扇门下泄露出的一缕光,明寒独自沉默了一整晚。 我不吃了。 他实在没有办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 我也不吃了。越知放下筷子起身, 一眼都不屑于看顾逢。 明寒其实重重放筷子的时候就后悔了,他还能住这里看着越知就已经是很艰难得来的机会了,那个!越越你昨天不是想吃车厘子吗, 我给你买了,都洗干净了,你吃不吃? 感受到来自某人的视线,越知额头突突直跳,咬牙切齿:谢谢,我非常不喜欢车厘子。 啊? 明寒一秒失落,昨天他看越知在超市里看,还以为越知是喜欢吃的呢。 越知直接上了楼,随便找了本清心寡欲能够荡涤心灵的文学巨作,准备读。 傅遗眼底下积攒着厚厚的乌青,他今早凌晨四点多才睡着,身体每天都处于透支状态。 书架前就摆了椅子,越知靠着椅背,发丝有两根散乱地搭在一旁,让人很想伸手为他拂下来。 屋内非常安静,只有越知平静念文字的声音,普普通通的文字从他口中被念出来,一字一句都变得那么动听。 刚吃完饭,傅遗还不算困,他看着越知,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象中未来岁月静好的生活,而越知,就是自己确定的,做他另一半的最佳人选。 越越。 门开了,一道突兀的声音闯入,打破了原本和谐的画面,一道黑影推开门,从外面进来,问:渴不渴,喝点水吧。 是明寒。 傅遗变了脸色,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与越知单独相处的机会,明寒还要来插一脚,他肯定是故意的。 这么看来,那天在客厅的那道黑影也是他了。 是你?傅遗脸色很不好看。 明寒没搭理他,他们俩现在是竞争关系,从傅遗先违反约定追求越知开始,他们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当好兄弟了。 越越喝水。 越知喝了两口,明寒就在一旁说:念书也不要念太久,劳逸结合,越越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好。越知念了两张,确实厌倦了。 通过这两页书,他已经完全平复心情了,觉得可以继续去面对顾逢那个会变脸的小妖精了。 在越知说下好的那一刻,傅遗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怨恨的视线直冲明寒而去。 明寒比他淡定得多,也没有过多显摆什么,带着越知就出门了。 越越,你不要被傅遗骗了。 嗯?什么意思。越知脚步一顿。 明寒纠结了两秒钟,犹豫着出卖了自己曾经的好兄弟,他有个白月光,声音跟你很像,他其实就是想听你的声音而已,你、你不要相信他。 这个倒是出乎越知意料了。 傅遗和明寒关系非常铁,据文中描述他们从来没有吵过架,而越知来了这边这么久,感觉确实是这样。 没想到现在明寒居然也会跟自己说傅遗的坏话,真是少见。 我知道这件事。哎呀,不巧得很,他喜欢的人也是我。 当初越知跟傅遗签过合同,完全不知情肯定是不可能的,当初那份合约基本等于买的越知的声音。 看越知这淡淡的态度,明寒有点着急,他不知道那个沈濯怎么样,虽然可能穷了点,但如果对越知好,他就算心痛死也要祝福越知,可傅遗不行,傅遗心里爱的是别人。 不仅如此,越越,傅遗他只是想要你的声音,他还 明寒! 傅遗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能滴水,他盯着明寒,浑身散发寒气。 明寒来捣乱带走越知已经让傅遗非常不高兴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傅遗生气之余也有点担心越知的想法,他匆忙看向越知,却发现对方脸上毫无波澜。 越越 越知不关心,漠然自顾自下楼去了。 他走后,明寒瞬间换了张脸,傅遗也一样针锋相对:你为什么要这样?有意思吗? 越越有权知道真相,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明寒反驳,寸步不让,如果你还是要坚持让越越当你那劳什子白月光的替身,我绝对会阻拦住你的。 我再说一遍,不是替身。傅遗眉心紧紧拧起。 明寒嘲讽地扯了扯嘴角:是么,那你刚刚害怕什么,既然不是,你为什么担心我跟他说。 傅遗一下就被问住了,他很想给自己辩解,但是发现他没有办法完全否定掉对方。 方才听见明寒跟越知说那些话的时候,傅遗确实心慌,他很想不承认自己的心慌是因为心里有鬼,但是事实好像确实如此。 傅哥,你明知道越越对我来说多么重要,你还要跟我抢他,而且还是拿他当替身,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今天既然开了这个头,明寒干脆也就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 从小到大你都优秀,小学的时候你想当护旗手我立刻主动退出,初中的时候你想要走读但是家里人不允许,我舍弃其他朋友陪你走读,高中的时候隔壁校花说喜欢你我立刻要求老师将我座位跟她调开,大学你参加辩论赛我明明比你更早但你竞选了我就不会同你竞争! 明寒抹了把脸,他以前从来不会跟傅遗说这些,他认为自己这样做都是应该的,也不认为傅遗欠自己什么,不跟自己的好兄弟争,这本身就是他应该做的。 而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明明已经答应我不再跟越知有往来但是你还是背着我跟他合作!你明明知道他是我白月光你还要来我们之间插一脚!是,我是犯过错,我不值得越越原谅我,但你认为你就没有吗?! 我没有! 出尔反尔是傅遗不对,他确实对不起明寒,他可以尽一切办法弥补,但是越知真的不行。 别的明寒说什都行,但傅遗自认为没有伤害过越知,他不过就是让越知给自己念了几次书而已,念书能有什么伤害? 哈。明寒笑出了声。 傅遗狠狠皱眉:你笑什么? 我笑你自以为是,笑你比我当初还蠢。明寒摇摇头,他已经不想再跟傅遗多说什么了,反正有他看着,不会让傅遗接近越知的。 你什么意思?傅遗伸手拦住明寒,他们就站在楼梯口这边的位置上,明寒猝然不妨,被拽得往后一摔。 他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拉住栏杆,手都扶到栏杆上面了,他突然又撤了回来。 傅遗没有想要推他,立刻伸手去拉,好在傅遗人高手长,危急关头勉强拽住了明寒。 明寒被拉住都恨不得甩开傅遗的手,这是多好的能够将傅遗挤出去又卖惨博取一波同情的机会啊!他为什么要来拉自己! 啊! 就在明寒心中这样感慨的第二秒,尖叫声从他们背后传来,白色身影就从他们不远处顺着楼梯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越知正好站在下面,吓得脸都白了。 牧怀!你没事吧! 牧怀伏在地上,勉强支撑起上半身,痛苦地摸向自己的腿,抬脸看着越知泪眼婆娑:小知哥,我腿好疼啊。 明寒: 第57章 哄哄我吧 还能站起来吗?越知皱眉往上看了眼站楼梯上的明寒和傅遗, 等下我送你去医院看看,你们两个谁推得他? 明寒这辈子就没见过像牧怀这样不要脸的人!当初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是我!明寒果断往后退。 傅遗更冤枉, 但他晚了一步, 压根没有解释的机会, 越知大概已经心里有数不再看他了。 好像很严重, 牧怀一脸害怕地拉着越知的手, 小知哥,我的腿不会要断了吧? 这个越知也不太清楚, 皱眉扶起牧怀:去医院看看吧。 越越, 顾逢端着水杯站在门口, 不知道看了这边多久,他突然开口拦住越知, 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 可能是昨天撞到了哪里, 你能帮我看看吗? 从前顾逢绝对不会插手,他难得一见的反常让越知有点心动, 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是昨晚的事情越知很生气, 还有一丝自己都搞不懂的情绪在里面,现在有点不太想单独与顾逢相处。 有点纠结。 牧怀抓着越知的手悄悄用了点力, 盯向顾逢的视线有些阴沉:小知哥又不是医生, 你找他有什么用? 他说得对,越知憋笑, 故意跟他对着干,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顾逢,气他:我又不是医生, 你找我也没用。 顾逢既然开了口,就不可能让越知从他眼皮子底下被人带走,他沉默了短短一秒,牧怀眼中的提防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压力,他直接上手,轻轻环住了越知手腕,将他往自己这边一带。 我会帮你安排车辆,你的腿比较重要,还是赶紧去医院吧。 牧怀神情阴鸷,稍显细长的双眼盯着沈濯如同被抢走了战利品的狼,沈先生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越越。顾逢唤了他一声,将最终选择权给了他。 说是让他选,其实顾逢搭在他腰上的手稳稳箍着,无声提醒越知要怎么做选择。 他今天执着得有点异常,越知想了下,还是选了顾逢。 牧怀,你快去医院吧。 牧怀唰一下变了脸,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小知哥,你明明答应我要陪我去医院的 好巧不巧这时候顾逢找的送他的人正好来了,越知干脆就没有开口。 明寒和傅遗在牧怀那里吃了亏,牧怀又在沈濯那里受挫,这导致明傅二人短暂一致对外。 明寒:赶紧去吧,牧少爷的腿金贵,可别耽误了。 傅遗: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助联系这方面的专家。 牧怀被气得肝疼,但还不能崩他小白花的人设,攥紧的拳头指甲死死掐进肉里。 他走后,越知斜眼觑顾逢:走吧,让我看看你哪儿不舒服。 顾逢低声笑了下,让路给越知,去我房间。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越知霸占了顾逢办公桌的椅子,一副高高在上审判者的样子,来,脱了给我看看撞坏了哪儿? 顾逢把手压在椅背上,那你检查一下吧。 他本身就高,撑在越知身前几乎要将他完全笼罩在椅子里,突然那么一下,越知转过弯来了。 你该不会是在争风吃醋吧? 他们有什么好值得我吃醋的?顾逢否认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越知一只手压住顾逢肩膀,缓缓将他推开,既然这样,我陪他去医院好了。 顾逢捉住了他的手,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不高兴,我不仅仅对你陪他去医院这件事不高兴,我还不喜欢你让他们住这里,还不喜欢你总跟他们说话,每天分那么多时间去给他们。 越知停顿了一下,嘟囔:你、你这么小气的啊。 嗯,我不高兴了呢。顾逢放低身段软声讨好绝对是一记针对越知的必杀技,上次他这样蹭着越知说他很好养活的时候,越知就被他骗得连马甲的事情都暂时忘记了,这次更不例外。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49) 我不高兴了,你哄哄我吧,我很好哄。顾逢将越知的手贴在他侧脸,眼睛深沉注视着眼前的人。 越知想抽手都不能,忍住没有挪开视线,明知故问:你想我怎么哄你? 顾逢说出了他的目的:这间房子有点小。 哈哈。越知没忍住笑出了声,顾逢怎么这么有意思?越知笑得眉眼弯弯,两条手臂极其自然地搭到顾逢身上,笑问:那要不我把他们都赶走?都赶走你满意了吗 门外,半路折返回来的牧怀身形藏在阴影里,面目冷到可怕。 他一动不动看着屋内亲昵贴近彼此的两个人,欢声笑语尖锐刺耳一般直冲耳膜,冲击得他脑中神经嗡嗡响。 他努力攥着拳,浑身都在发抖。 哈 他看见,越知坐在椅子上,缓缓仰头,亲吻了沈濯。 牧怀心中的那根弦啪一声断了。 一种茫然的无措感袭遍全身,牧怀闭上眼,脑海却早已深刻铭记住了方才的那一幕。 牧怀很想问一句 为什么? 我独自跋涉荒野丛林,蹚过荆棘遍地的沙漠雪山,无数个夜晚孤军奋战,直到我拥有了一捧萤火虫。 星星点点照亮了整片草原,我将它放于胸口,我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 直到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萤火虫散了,飞到天地间,光亮那么渺小,转眼就看不见了,这时候我茫然抬头哭泣,才发现早已有人已将皎皎明月揽入怀中。 喂,你在这儿干什么? 明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见牧怀低着头不说话,伸手推了他肩膀一下。 牧怀猝然爆发:滚开! 明寒没有防备,被他猛地这么一下吓了一跳,接着也火了,你TM发什么疯?! 越知给他甩脸那是他自己乐意上赶着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朝他大呼小叫。 牧怀也懒得跟他废话,忽地一拳甩了上去。 哐当 明寒撞到墙边架子上,一只瓷瓶摔下来正好砸在他脚边,明寒没有站稳,双手直接压到了碎瓷片上。 满目鲜红。 明寒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他的手 大片刺目的血源源不断溢出,牧怀瞬间清醒了。 越知听见声音一出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立刻打了急救电话。 牧怀眼神闪躲,道了句歉便落荒而逃。 奇奇怪怪的,越知没有去拦他问原因,牧怀就直接消失了。 明寒住了院,他手上的伤说严重不算很严重,但如果不仔细保护,也会留下影响,他还要弹钢琴的,双手是他最宝贵的东西,他不敢拿这种事随意对待,一连好几天没有出来烦人。 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傅遗了,但傅遗没能高兴两天,就有不速之客天天上门来打扰。 陆胥动了手术,失败了。 他的双腿彻底失去了行走能力,陆西来找过一次越知,希望越知能去看看陆胥,越知没有答应。 之后,陆家一位老人也来过,再之后是陆胥的助理,一天三次锲而不舍,像只苍蝇一样在门口转悠。 终于攒够了一定次数,越知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那人没有再出现过。 傅遗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找了个时间,正式与越知商谈。 越越,你看一下这个。 傅遗将他命人整理好的文件递给越知,正襟危坐,好似笃定了越知会对他开出的条件满意。 越知只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有点想笑:什么意思? 两份文件,一份详细对比了沈濯、明寒、牧怀与傅遗的经济差距,另一份是傅遗的恋爱平等保证书。 嗯,非常严谨,条理清晰。 越越,以他们如今的经济状况,可能无法给你提供更优质的生活,甚至你的个人财产都已经远超过他,而我们不仅是合作伙伴,先前还有过很不错的协议关系,我认为你选我才是一个双赢的选择,我可以为你提供工作上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越知温和一笑,如果此时傅遗眼睛能够看见,应该会感觉这个笑容有点熟悉。 傅总最近眼睛不方便,可能没太关注贵公司目前的最新状况,还有一篇报道,我认为您可以先听一下。越知将自己手机放到他面前,开了读屏模式。 听着听着,傅遗的脸色逐渐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合作的时候你明明说过不会给我们造成伤害,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傅遗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公司。 其他一切都得往后排。 合作的时候我确实承诺过,但是傅总忘记了一件事,越知浅笑着收回手机,缓慢开口:没有违约赔偿的承诺,是一张空头支票。 傅遗当初是信任越知,再加上之前的成功合作让他觉得比较可靠,不然他不会那么轻易答应。 你阴我? 傅氏集团股东众多,这么大的事情闹出来,股市肯定要出大变故了,傅遗非常揪心,恨不得立刻飞回办公室开始工作。 傅总冷静点。越知上身往后倚靠到沙发上,抬腕懒散地倒了两杯水,却并没有给傅遗,而是并排着,放到了他自己面前。 他让顾逢帮忙赶走的不仅仅是陆胥的助理,还有赶来通风报信的、傅遗的助理。 傅遗知道自己这是被越知坑了,勉强忍住:为什么? 我说了,冷静的点,我们只是想跟你谈个新的合作罢了。 我们?还有谁? 话音刚落,门后走出来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他从背后笼罩住越知,伸手取走了越知倒的其中一杯水,我。 第58章 生日可以许愿 天空一早就开始变得阴沉, 昨夜的一场大雨将深秋的寒冷彻底送入萧瑟零落,树上的叶子哗啦啦一夜泛黄,枝头光秃秃竖着。 后半夜就降了温, 屋内开了空调, 但越知身体不太抗冻, 只能多加了件外套。 今天是越知生日, 顾逢一早就消失了,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牧怀先前说了要给越知办party,虽然这几天他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没有出现, 但生日宴会还是照常安排了。 越知这位寿星, 正在非常认真地对着小黑板研究目前的形势。 从上次在陆家出了那次事故, 越知就一直在大范围布局。 他不知道原文的情节到底还会不会出现,但越知不愿意赌这个概率, 他绝对绝对不允许自己出现什么车祸失忆的狗血情节, 让他失忆被别人玩弄, 还不如让他去死。 原文情节已经全部乱套,时间线提前了一大截, 基本没有可供借鉴的余地了。 原主这时候肯定是没有人会给他过生日,但越知算了算, 按照股票进度来看,差不多就是再过不久之后发生的那场事故。 这件事不能拖,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提前。 首先, 越知不可能永远靠不出门来避免车祸事故。 其次,原文并没有解释到底是谁开的车, 或者说是哪一方的人开的车,越知仔细回忆了各种细节,无从推测。 最后, 他不喜欢躲,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他不喜欢被人掌控以及被迫妥协。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才能避免危险,在各方势力中得到绝对性的平安。 让越知与他们每个人都周旋平衡是肯定不可能的了,越知干不来这活,也不是长久之计。 所以只有一条路。 让他们不敢。 感情方面越知可能拿捏不好,毕竟谁也说不好哪个哪天突然发疯因爱生恨要带自己一起去死,但这个恐惧,他可太有办法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畏惧的东西,让他害怕自己,让他不敢对自己做不利的事情,让他再恨再怨也不得不护全自己的性命。 按照号码牌来,最先的人是傅遗,傅遗这个性格虽然看起来好像并不会成为那种激烈的反社会分子,但越知还是做了两手准备,毫不犹豫布局坑了傅遗一把。 现在傅遗的把柄在自己手里,他看重自己的公司超过生命,绝对不会神志不清发疯干蠢事的。 其次是陆胥,听说陆胥的手术非常不成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越知很不放心他,陆胥本来就是个变态,之前腿不行不是照样能开车撞自己,所以得非常谨慎才行。 陆胥最在乎的无非就是他的名誉声望,虽然这些已经都被越知毁得差不多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反正是诱饵,骗骗人就行。 顾逢一人占两份,把沈濯的也帮忙一起省了,现在就只剩下牧野跟牧怀兄弟俩了。 牧野那边也好处理,他有理想有追求,好拿捏,但之前他救了越知,越知已经承诺跟他翻篇,所以更倾向于将牧野边缘化,或者暗中下手。 剩下的,最难解决的人就是牧怀。 说实话,原文各有侧重,牧怀戏份少,相对而言显得就没有那么渣,毕竟他人设就在那里,可发挥的空间有限,穿来之后,牧怀也没有对越知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还帮过自己一次忙。 对他,越知一开始是有点像对待朋友一样的态度的。 但是后来 那天越知在厨房垃圾桶碰巧看见了苹果皮,那是削下来的一整段,厚薄宽窄丝毫不差。 越知不爱吃苹果,顾逢平时不买,只有牧怀爱吃。 那天他明明在自己面前拿不稳水果刀还伤到了手,如果他其实很会用刀 越知有点犹豫。 叮咚 牧怀:【小知哥,按照原定计划,我都安排好了,六点等你。】 五点四十,宴会厅外。 陆胥坐在轮椅上,稍显宽大的外套下还是医院的病号服,这段时间,陆胥瘦了很多,原本他就看起来病怏怏的没什么精气神,现在更是活像一把骷髅架子,风一吹就倒了似的。 他脸色苍白无色,怀里抱着一个盒子,等待的时间大概很久了,他将盒子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那是一个水晶球,非常漂亮,外层的球材质特殊,摸着微微泛凉却不会生寒,内里用严苛的计算公式规划了星空运行的轨迹,不同角度看过去是不一样的天空,更是不定时伴随流星坠落天际,璀璨耀眼。 这个水晶球对陆胥来说意义非凡,他该早点送的,只是当初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了,并没有送给陆西,现在想来,或许该庆幸那莫名而来的犹豫,否则现在他连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都没有了。 宴会快要开始了,陆胥没有邀请函进不去,他只能早早在外面等着,希望能在越知进去之前见他一面。 陆先生,咱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了,实在不行我们弄张邀请函进去等吧,他说不定已经在里面了。陆胥的助理有点看不下去了。 不用。 陆胥坚持,他看了眼宴会厅内里的繁华,心中划过一丝苦涩。 那么漂亮的生日会,还是不要被他玷污了。 一辆黑车从两人身侧驶过,陆胥忽然激动,身体涌现本能反应般强烈感受到了越知的存在,越越! 越知在车里面可能没有听见,陆胥情急之下险些从轮椅摔下去,吓得助理心脏都要飞出来了,陆先生,医生说您的腿千万不能再受伤了! 我没事,快,帮我陆胥死死攥着助理的手,双目远远望着越知下车的身影,好似全世界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任何事情任何人能让他关心。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炽热,越知刚准备进门,步子一顿,顺着看了过去。 那一刹那间陆胥恍然忘记了呼吸,有些迫切地紧盯着越知恨不得将这一幕永远刻在脑海中一样,但越知并没有像他这样激动,他看到了陆胥,又好像只是看了路边的什么野花野草,并没有激起他心中半分波澜。 见他转身要走,陆胥慌忙开口:越越! 助理推着陆胥到越知面前,陆胥设想过很多种越知眼中的自己,或许是憎恶的,或许是厌恶的,再不然也该是冷漠,可真正见到了,陆胥才发现还有另一种 无视。 在越知眼中,仿佛完全没有自己这个人似的,自己从前对他的那些好与不好,仿佛全都是过眼云烟,他都放下了。 所以再见面才会淡漠如陌生人。 陆胥心口的疼痛早已超过了双腿,他以为自己早该麻木了的心脏此刻疼到窒息。 不要忘掉那些,也不要放下。 他宁愿越知恨着他,也不要这样冷漠的眼神。 心再疼,陆胥也舍不得开口让越知来原谅他,谁都可以问越知要原谅,唯独他没有资格。 越越,生日快乐。陆胥将他怀里的水晶球小心翼翼捧出来,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水晶球,可能比不上别的礼物值钱,你,你愿意收下吗? 深秋晚上很冷,越知只是站了一会儿而已,就感觉内里的衣服都凉透了,他没说要也没说不要,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陆胥惊喜交加,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越知都走出去很远了他才赶紧跟上去。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0) 越知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裁剪得体的线条衬得他腰细腿长,生日会进行到后半截,有假面游戏。 所有人现场佩戴面具,在黑暗中选择自己的舞伴,五分钟后开灯,配合最默契的一对有特殊奖励。 今天在这里的人,除了牧怀、手伤还没好的明寒和陆胥之外,绝大部分都是与越知有生意往来或者将来可能会有往来的合作对象,大家都不在乎这点彩头,都有意讨好越知,想将这个最佳给他。 灯光豁然熄灭,越知身影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二楼拐角,越知从高处借着月光,能够勉强看清下方的情况。 场内有三个与他穿着同样衣服戴着同款面具的男生出现,其中一名站在牧怀面前很快就被认了出来,明寒与陆胥暂时还没有动静。 突然,一只手从后方轻轻压住他的肩膀,将越知往后一带。 附身低声:好玩吗? 越知一愣,莞尔:你怎么来了? 顾逢松开越知一点,让他能够自由活动,反问:我不能来? 小没良心的,生日会就像完全忘了自己似的,连张邀请卡都不带送的。 当然能来,越知双手摊开,干干净净的手心张开在顾逢面前,礼物呢? 礼物不在这里,要等你亲自跟我过去才能看见。 越知就知道顾逢绝对要拐带自己走,故意不让他如愿,可是这边好多人都等着我呢,我总不能直接走掉吧?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属于公共场合的原因,顾逢重新戴了面具,最先的时候,越知以为他是不想被自己认出来才故意戴的面具,后来才知道他身为顾逢的时候一直都是戴的,并且这个习惯已经保持很多年了。 我准备了蛋糕,过生日的话,可以许愿,顾逢握住越知的手,抛出诱惑:你确定不去吗? 一个心愿啊。 这个诱惑可够大的,越知有点期待了。 两人已经很熟了,眼神一碰撞便能知晓对方心思,顾逢二话不说拉着越知便往楼下走。 啪! 本该一分多钟之后才亮起的灯光提前亮了,众人只见楼梯上,一名神秘的黑衣男子正拉着越知的手 第59章 你跟他有过吗? 在场众人都戴着各不相同的面具, 倒也没有显得顾逢太过突兀。 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大家开始鼓掌欢呼,纷纷要他们去舞池跳舞。 众目睽睽之下, 他们是肯定不能就这样走了的, 趁大家看不见, 越知指尖偷偷勾了勾顾逢掌心。 他们从楼梯下来, 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顾逢, 圈子总共就这么大,之前有人从林家掌门人那边听了几句, 回去也有人重点打听过, 也是打听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见到了什么级别的人物。 众人原本是想能有机会巴结越知的, 此刻见了这位,便只敢心怀畏惧了。 舞池中, 越知微微欠身, 对顾逢伸出一只手。 这是在邀请顾逢来跳女步了。 顾逢比他要高很多, 这样反着跳起来可能并不太协调,但顾逢不会拒绝越知, 他非常乐意迁就越知的一些小刁难,然后看他眉梢微微上挑, 露出有些得意的小表情来。 虽然是第一次跳,但两人配合得很默契, 每一步都仿佛早已练习了无数遍, 这种莫名的和谐弥补了身高上的差距,反倒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一舞毕, 顾逢却别没有松开越知的手,他看向明寒、陆胥、牧怀以及躲在暗处的牧野和傅遗。 顾逢抬手,缓缓摘下了他的面具。 触及到那个层面的人都知道, 顾先生从十几岁接手起便有着戴面具的习惯,从未有外人见过他成年后究竟长什么样子,甚至有人怀疑顾先生只是顾家造出来的一个虚拟人物,面具底下是很多张不同的脸。 众说纷纭,顾先生本人曾给过答案,他说只是习惯。 看到面具下那张脸的时候,在场众人是心底暗叹他得天独厚的偏爱,而其他几个人则如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死死盯着那张他们再不能更熟悉的脸。 是沈濯!沈濯就是顾逢,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 先前的顾逢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竞争压力,因为越知跟他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两人看起来好似也只是很普通的、仅算认识的程度,越知好似对他也很随意的样子。 至于沈濯,他虽然有越知的偏爱,但他只是个穷设计师,自己都还需要越知帮忙呢,拿什么给越知幸福,所以大家心中都认为自己还是有可能的。 可要是顾逢就是沈濯呢? 顾逢就是沈濯的话,那他们还要怎么争? 越知没想到顾逢会摘面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意识到,这是又吃醋了。 最近顾逢越来越喜欢圈地盘示威了,动不动就打翻醋坛子。 越知才刚把手从顾逢腰上松开,想去提前切蛋糕,灯光砰一下又灭了。 脚下地面猛然向下陷去,越知连呼救都未曾来得及便失去了被困到了一处密闭的空间内。 很快,有人搬起了装着自己的箱子,隐约有光照了进来 越知全程被蒙着眼睛,直到进了一处别墅,进门、上楼,七拐八绕之后来到一处房间。 从这间房子的布局来看属于上世纪的结构,一些拐角和连廊的处理因为不够方便早已被废弃,现代设计里哪怕是仿古也不会将这些都全部模仿上,只能说明这处大宅子是祖传的。 一路没有遇到什么人,却都打扫地非常干净,越知一路盲记地图,直到他们开了一处暗门,催促越知往下走。 越知故意磨蹭了一下,那些人并没有催促,反而在他弯腰的时候伸手为他挡了一下额头。 直到来到一间明亮的房间内,越知摸了摸身下高档法兰绒的软垫,勾唇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牧怀。 牧怀一愣,随机笑出了声:小知哥还是这么聪明。 给我松开吧。 那可不行,牧怀给他摘了眼罩,但是并没有将他的手解开,松开的话,小知哥又要跟别人跑了,到时候我上哪儿找去。 越知淡淡:难道你以为,你跟绳子就能困住我吗? 当然不。 牧怀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吊带裙,非常薄,他没有穿鞋,赤脚踩在猩红色的长绒地毯上,缓缓蹲在越知面前,问:小知哥觉得我穿这条裙子好看吗?这可是你亲手挑的。 他穿裙子确实好看,细细两根吊带挂在肩上,紧致的肌肉线条在手臂肩膀的位置起伏明显,不似少女那般娇俏,却别有一番风情。 越知不说话。 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牧怀可能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起身将窗帘拉开,敲了敲玻璃,说:小知哥,我知道你聪明,进来的时候肯定将地图都记住了吧。 这里是我家,啊不对,这里是牧家老宅的密室,那条路设有层层关卡,只能进不能出,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可以让你逃走的地方,连玻璃牧怀敲了一下,轻笑:都是假的。 越知心底一沉。 这扇门更是特殊结构,只有牧家家主令才能打开它,牧怀像是故意在挑衅一般,拿出了一块半圆形的类似钥匙挂扣一样的东西,说,就是这个。 白色的半圆形吊坠在空中晃了两下,越知微微眯眼。 别想了,你偷走也没用。牧怀笑着将那东西塞到越知手里,说:你想要随便拿去玩哈哈哈哈。 越知也笑了,是讥笑:有意思? 当然。 牧怀捏住了越知下巴,一秒变脸,像个乖巧听话的弟弟似的往上凑,近到几乎要亲到越知的脸颊上了。 越知避了一下。 你躲我?你不想被我亲?那你想被谁亲?啊?说话啊!牧怀一下被激怒了,捏着越知的脸就要强吻他。 与此同时,尖锐物抵到了牧怀脖颈。 别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绑住越知双手的绳子已经被他挣脱开了,他一只手稳稳握着锋利细薄的刀片,给我开门。 牧怀提前有吩咐人提前简单搜身,确保越知身上没有管制刀具一类物品,却没想到还是被他藏了东西。 小知哥防备心够重的啊,参加自己的生日宴都要带这玩意儿,牧怀扯了扯嘴角,眼底彻底冷了下来,你是多么不信任我啊。 越知懒得废话,重复:开门。 开不了,你杀了我算了。牧怀冷笑,盯着越知的双眼一字一句解释,这间密室外人只能进不能出,而且单次只能一人通过,只有持有家主令的人才能出去,家主令只能转让一次,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你如果想从这里出去,除非我心甘情愿将密令转让给你。 牧家家主令,越知知道一点,这是他们牧家的传承,代表家主或者未来家主的身份,今年牧家是双生子,所以家主令一分为二,将来两人中有一个成为家主,再将密令合二为一继续传承。 如果密令转让,即意味着牧怀自愿放弃牧家家主竞争权。 越知扔了手里的刀片,松开牧怀。 哈哈哈哈哈,牧怀扶在越知肩头哈哈大笑,我就喜欢小知哥你这种聪明劲,不做无谓的挣扎哈哈哈。 牧怀笑够了,将越知从椅子上打横抱到床上,像条狗一样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越知今天穿得很正式,白色西装外套都被牧怀压皱了,但他好像上瘾似的,拱起来没完没了,越知皱眉,踹了他一脚。 怎么了?牧怀被踹了也不生气,他的肩带滑了下来,长发散乱,眼角含着偏执的宠溺:小知哥你在催我快一点吗? 没有,越知伸手抵住他,我不习惯,你能不能让我先吃个饭。 不习惯?牧怀歪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很不好的回忆,语气漫长中带着几丝狰狞,跟他就习惯,跟我就不行了? 越知不着痕迹往后退了退,说:我没有跟顾逢做过。 牧怀眼中刹那间迸发光亮,真的吗?不,我明明看见了,你骗我,你骗我是不是? 我没骗你。越知脸不红心不跳。 牧怀得到了肯定,激动地不行,揽着越知地腰自言自语说什么发疯的话,然后下床绕着走了两圈,又重复:没有跟他,那有跟别人吗?你跟别人做过吗? 没有。越知捂了下肚子,说:我晚上没有吃饭,真的饿了,麻烦给我准备一碗粥,少糖。 牧怀这会儿当然什么都答应他,立刻就去给他准备吃的,临走前还特意回头嘱咐,我很快就回来。 他走后不到两分钟,大黑和一名顾逢身边的人就出现了。 隔着玻璃门,大黑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连上了电子门的中控系统,正在全力破解,但是并没有很顺利。 这里毕竟是牧家密室,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能破解掉。 先生吩咐如果再解不开他那边就要下手了。顾逢的下属接到信息,转述给越知。 越知还有心思逗他,说:你给我转述一下,说他太慢了,整整32分钟,快的人两轮都做完了。 下属不敢发,越知正要催促,外面一阵匆匆脚步声赶来。 大黑手一顿,与越知对视一眼,立刻收了电脑,拆掉连接器躲了起来。 脚步声渐近,门打开,牧野喘着气,看见越知的那一刻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争分夺秒输入密码,安抚道:你别怕,我马上就带你走。 越知看见他将与牧怀相同的半圆物放到了玻璃门控制台,飞速输入一串密钥。 记住了吗? 越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点了下头,记住了。 牧野露出一抹释然的笑,隔着玻璃门深深看着越知,眼眶微红:阿越,我是个蠢的,从前能在眼皮子底下把你弄丢,后来更是爱而不自知算了,我、我特么没有那么多好听的话,但但老子特么就是喜欢你!这辈子都只喜欢过你! 电子系统滴滴两声,一行文字呈现在越知面前: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1) 家主令转让成功。 第60章 生日快乐 越知一滞, 看向牧野:你疯了? 一扇门而已,解不开就用蛮力开,你 没时间了, 牧怀很快就要回来了。牧野开了门, 将半圆令牌递给越知, 他一路跑得急, 后背的汗湿了短袖, 紧贴在他一身强健的肌肉上,好似很不在意地说:没事, 反正本来我也不想当家主。 事已至此, 越知没有再说什么, 立刻跟着他往外走。 穿过一段黑漆漆的台阶,拐了两道弯, 四扇密码门之后, 几人才终于来到了牧家老宅表面上的地盘。 越知正要走, 迎面撞上一大群人向这边过来,领头的一见越知当即乌泱泱让开一条路。 顾逢隔着层层人群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确认越知没事的那一刻, 顾逢明明没有什么表情,越知却好似看见了他卸掉了肩头千斤重担般大松一口气。 越知少爷安然无恙就好, 您放心, 我必定严惩牧怀。牧家老太爷拄着拐杖颤巍巍被人扶着,手倒是很有力气, 猛地将拐杖扬起哐一下砸到了牧怀背上。 牧怀被捆着,跪在地上,应该是出来准备食物被抓了然后才没能回去。 这一棍子可不轻, 牧怀险些吐血,他身上已经不是一两道了,先前为了逼他开口,牧老太爷没少下狠手,牧怀背上已经是鲜红一片了。 越知横空消失,顾逢直接让人将生日宴的地板全数拆了,顺着地道下去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他没有等进一步的调查,直接带人来了牧家,强硬要求牧老太爷交人。 整个牧家被围得水泄不通,面对来自顾家的压力,饶是半只脚都迈进棺材的牧老太爷也不得不小心对待,生怕给整个家族招致祸患。 顾逢快步走到越知面前,他停顿了一秒,随即轻轻地、如同对待失而复得的珍贵易碎品般抱了一下。 在外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逢非常克制,怀抱一触即分,只是抓着越知的手非常用力。 一天之内,我希望能够得到这件事的满意答复,顾逢一顿,压迫力暴涨,牧家百年大族,这点处理事务的速度还是有的吧?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牧老太爷半点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连声保证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顾逢拉着越知就想离开,被越知轻轻拽了一下,小声:等我一下。 越知走到牧怀面前,牧怀狼狈不堪地跪着,长发更是沾满了污血和泥土,他伤得不轻,脸颊的汗将头发全黏住了,但一双眼睛雪亮,近乎偏执地盯着越知。 与他对视了一眼,越知微微弯腰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忘了跟你解释一下,我是没有跟他真正做过,不过我今晚回去就会跟他做了,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想要我吗,那你就一直想吧。 说完,越知迅速起身后退,灵敏避开了牧怀宛如发疯般的攻击。 越知再没有看他,他一步步走回顾逢身边,当着众人的面踮脚亲了顾逢一下。 随后,越知重新拉住顾逢的手,将自己与他十指相扣,微微仰头,走吧。 一上车,越知就被顾逢死死按进了怀里。 顾逢将脸埋在越知肩膀,缓了好一会儿仍然止不住声音的颤抖,你要吓死我了。 越知感觉心口酥酥麻麻的,很不舒服,但他不想松开顾逢,还想更用力一点抱紧他,这种感觉很新奇,但好像又不那么令人喜欢。 此前没有见过顾逢的脆弱,他从未表现出过害怕亦或恐惧,上一次自己晕倒,他是惊吓更多一些,越知那时候想要安抚他,想告诉他自己没事。 这次不一样,这次越知很想让他不要难过了,甚至很想自己此刻就立下一张字据给他,证明自己一定会确保自己的安全。 想让他不要难过,想要他以后都能够放心,想要他再也不要露出这样害怕的表情 在他的怀抱里,越知第一次懂了什么叫心疼。 两人就这样抱着,越知的手扶在顾逢后背上,一下下轻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几点了,没有过零点吧? 快十一点了。 越知消失了将近两个小时。 你还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时间还没过,快点给我看礼物。 顾逢已经调整好了心情,他松开越知,示意他往窗外看。 车辆已驶入山门护栏,窗外望去,整座山都被光亮所唤醒,橘黄色的小灯沿着山道蜿蜒向上,五颜六色的氢气球摆出不同形状的拱门,越往上,便越是如仙境般梦幻的世界。 车辆停在了护城河前,越知迫不及待下车,便见整座城堡都在变换着彩色的光,护城河中布满了莲花灯,淡蓝色的光亮连成一片,将天空都映上了颜色。 来这边。 顾逢没有带越知走桥面,这边特意布置了一只小船,小船也挂了串联的小灯。 夜里凉,顾逢准备了厚外套给越知披上,让他去看船外的莲花灯。 小船驶入护城河深处,莲花越来越高,越知这才发现并不是浮在河面的花灯,而是一束束栽入水中的,半透明的蓝色花瓣逐渐淹没了半只小船,恍如闯入蓝色莲花的海洋。 越知伸手去摸莲花,意外触碰到了花心,枝干被带动着一晃,一个方形的盒子落入越知手中。 这是什么? 越知惊喜地看向顾逢,这是什么? 今晚真的太梦幻了,整座山都好似在梦里一般,每一处景色都漂亮到不可思议。 顾逢被他的笑意感染,轻落了一个微凉的吻在越知唇边,你打开看看。 越知拆开丝带,盖子被内部顶开,三只蓝蝶从中飞出,眨眼消失在了莲花丛中。 这是 眼花缭乱的惊喜令越知目不暇接,他来不及去看那些蝴蝶是怎么做的,便又被盒子里剩下的红色信纸吸引了目光。 绯红色的信纸洒了金箔,借着光,越知看清了上面的字,金色毛笔一笔一画苍劲有力: 【生日快乐,祝我的越越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越知心口一动,觉得手中的纸有点烫,他去瞪顾逢,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好一会儿才赶紧伸手去继续抓。 【生日快乐,我错过了你很多次生日,不知道今年你能不能多听到几遍我的祝福。】 【生日快乐,越越,我希望你能永远快乐,烦恼担忧和一切不该有的困扰都能远离你。】 【生日快乐,这是最后一张,你能不能抽到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并没有你现在见到的这样好,我懦弱、无能、颓废的那段时间,其实都是你在支撑着我坚持下去。】 【生日快乐,越越,从未告诉过你,其实你是我的白月光。】 到岸了。 顾逢提醒的时候,越知已经抱了满怀的信纸,可一整片湖面的莲花实在太多,相比之下他只看到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越知恋恋不舍上岸,风一吹,他怀里的纸飞出去了好几张,越知想去抓住但又腾不出手来,只能一脸心疼地看着信纸飞远。 后面还有别的呢。顾逢帮他拿着信纸,好让越知能够继续往前走。 通往城堡正门的路设了拱门,越知刚走了一步,连串的灯光亮了起来,随后,草坪一侧打开一束光,钢琴摆在一角,无人弹奏,但《朝圣》的曲调从中传了出来。 越知很快听出来,那是他自己弹的,先前在陆家他有给顾逢开视频听。 每走过一道拱门,便会有一段路的气球放飞。 终于,越知走到了城堡门口,顾逢不知道碰了哪里,整栋城堡又变了颜色,大门打开,内里一片璀璨光芒。 越知已经看不过来了,惊喜地望向楼梯:还有? 嗯,你往上走。 楼梯铺了长长的地毯,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放着一个盒子,盒子有大有小,唯一的相同点是盒面上都别着一朵加百列大天使。 前天,越知才刚跟顾逢提过一嘴,说想要再种个加百列养养,顾逢当时还故意说不给越知买,说他太懒,连铃兰都不照顾,更何况那么难养的蔷薇花了。 如羽毛般轻柔层叠的花瓣包裹着内层淡淡的紫色,越知将第一朵大天使放入口袋,才拆开了礼物盒。 一份转让书。 越知匆忙回头,不行,我不能要 顾逢抬手抵住了他的嘴唇,温声,这座城堡自建设之初就是为了你,你是他最合适也最应该的主人,乖,继续往上走。 继续往上,有陶瓷手工做的两个水杯,上面画了两个卡通小人,有围巾,有下季度合作意向书 直到拆完最后一个,越知抬头,眼前是一片布置好的小天台。 一盆盆盛发的加百列大天使铺满了一整片地面,越知顺着空出来的唯一一条路走向月亮形状的秋千椅。 秋千椅上挂了风铃,夜空中叮当作响,越知伸手解开风铃下方系上去的小布袋,拆开来发现里面用锡纸抱着几枚果脯。 越知眼眶微红,握紧了布袋,顾逢 顾逢变戏法似的推出了一个蛋糕,蜡烛的灯芯在风中摇曳,尽管已经在信纸中说了无数遍,顾逢还是很郑重地再次开口:越越,生日快乐。 快许愿吧。 越知眼睛红红的,盯着蜡烛好半天没能许出什么愿望来,顾逢给他的这一切都太多美好,美得像幻境。 我、我许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你要在 越知打断了顾逢,双眸明亮如炬,一字一顿:我许愿,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 顾逢一愣,接着便被越知撞了满怀。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一簇簇烟花乍然升空,接连不断前赴后继,将他们头顶的夜空都照成了白昼。 在烟花的极致热烈中,越知微微踮脚勾住顾逢脖子,贴在他耳边,脸红到发热,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了两个字:*我。 第61章 在一起啦!!!!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顾逢单手牢牢扣住越知的腰, 眼神愈加暗沉,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越知咬下自己舌头,脸更红, 知道。 两个字轻而易举挑断顾逢眼底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他近乎毛躁地将越知压倒在月亮椅上, 秋千稳固的绳索随着两个人的动作一阵乱晃, 风铃叮叮当当扰乱风动。 也掩盖住那热切的、激烈的声响 等一下, 顾逢微微喘着气,将越知稍微挪开一点, 拇指抿掉嘴角勾连的银丝, 先吹蜡烛, 尝一口蛋糕。 越知感受到顾逢不同以往的急躁,自己反倒不着急。 他吹蜡烛, 选自己认为最好看的位置切一角, 握着勺子命令顾逢张嘴。 顾逢吃蛋糕, 又与他接一个短暂而甜腻的吻。 已经过十二点,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今晚都可以答应你。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越知很想认真考虑一下,但是顾逢离他那么近, 稍微一侧头就可以靠进他怀里, 被他用温柔的目光注视,享受他的照顾与安抚。 我要你从现在开始听我指挥。 好。顾逢一口答应。 越知还想再吃一口蛋糕, 被顾逢拦住,别吃,这么晚吃会不舒服, 我让人准备粥,现在跟我下去喝两口垫垫肚子,你一晚上都没有吃东西。 第一个要求,越知眼珠子轱辘转一圈,高仰着下巴骄矜倨傲道:明早不许叫我起床,让我睡到自然醒! 自从之前有一次顾逢在越知房间睡,见他天天睡到十点半,顾逢就开始每天雷打不动催越知早起。 一开始,越知非常抗拒,拿枕头扔他、反锁屋门、发怒、撒娇能用的招式全用个遍,顾逢照单全收,稳定在七点半顶着越知可怕的起床气把他弄醒。 那阵子越知几乎每天都要给顾逢甩一整天的冷脸,吃完饭就回去锁上门继续睡,暗中发誓等他再起床就踹顾逢让他滚蛋。 一段时间过后,越知的作息终于被纠正过来,常年不吃早饭的他也开始正常的一日三餐,胃口都好很多。 都快记不清上一次睡到大中午是什么时候。 现在已经十二点多,等下再折腾一会儿,等越知可以睡觉估计得很晚,让他再那么早起确实太难为人,顾逢本意也不是非要越知起多早,只是想让他正常作息好好养一养胃。 好,只此一次,明早不叫你,你可以一直睡到中午。 哼哼,这还差不多。 越知心里淌着蜜似的,嘴角忍不住往上翘,更过分地要求:那现在我要你背我下去,然后亲自喂我喝粥。 顾逢快要把他宠上天,背过身去拍拍自己肩膀,上来。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2) 越知故意猛地一下跳上去,两条腿稳稳缠住顾逢的腰,胳膊环着他的脖子晃悠,要用勺子喂我,勺子要选我喜欢的,不能太大不能太小,你还要给我吹,不许烫不许凉 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难人,越知仗着顾逢好脾气使劲作,简直没眼看。 越知在人家背上还不老实,一个劲乱动,两条腿晃来晃去,顾逢下楼梯险些没扶住他,一巴掌拍他屁股,沉声警告:别乱动。 这下越知才终于老实。 吃粥,越知已经被伺候上瘾,使唤着顾逢给他服务,过来给我脱衣服,要提前把睡衣准备好,会伺候人洗澡吗?要是让我不舒服,小心我下次辞退你。 顾逢没太忍住,笑出声,好,保准让您满意。 越知也知道自己现在简直要作死,捂着肚子笑倒在床上,哈哈哈哈你干嘛呀,哈哈快点。 顾逢捉住越知乱蹬的脚踝,重重将他压入宣软的棉被中。 眼神甫一碰撞,空气中仿佛电流刹那间交汇吸引,两人便重新吻到一起。 室内的温度不断攀高,大床从四周向中间凹陷下去,原本整齐到没有一丝褶皱的床单被揉得一塌糊涂。 顾逢单手托着越知从大床上起来,从抽屉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盒子,勉强分开的嗓音低哑深沉,来,选一个。 越知只扫一眼,抬手一挥将盒子打翻。 花花绿绿的正方形塑料袋散落一床,有的还掉到地上,放眼一看好似满屋子都是这东西的样子。 不要,哪个也不要,越知小声喘着气,凑到顾逢耳朵边上,就只要你。 顾逢掐在越知腰肢上的手险些没有控制住力道,哑声:你确定。 越知挂在顾逢身上,能够明确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变换,脸蛋越来越红,他将头埋进顾逢脖子,张嘴咬一口,没有用力。 快点。 顾逢不再问他,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将另一件物品塞进越知手中。 约一个指节那么宽,边缘硬硬地,质地很软,越知双眼有些迷茫地睁开一条缝,什么 项圈。 是之前越知让人给顾逢定制的那个项圈,越知曾亲手给沈濯戴上,后来在得知顾逢就是沈濯的时候又亲手将它摘下来。 越知伸手接过来,绕过顾逢脖子重新给他戴上,细碎的吻从侧颈落到喉结 顾逢抱着他大步走向浴室,隔间磨砂玻璃门砰一声关上。 白色的雾气顺着反弹开的门缝蔓延出来,很快便在冰凉的玻璃面上凝聚成小水滴。 花洒的水声哗啦啦断断续续,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模糊的两道虚影投射到门外,暧昧且亲密地重叠在一起。 水珠积攒成大颗粒,顺着玻璃面缓缓滑落,扭曲不断迅速晃动的影子 当这件事情终于发生的时候,好似一切都是那么地水到渠成,越知曾经非常想要尝试其中的滋味,向往那份纯粹的、理智崩塌的情爱,总觉得那会是生命形式里最刺激的享受。 事实虽然也确实如此,但却没有越知想象中的紧张、不熟练、尴尬或者疼痛等一切不属于美好范围内的词汇存在。 顾逢早已将所有准备好,他拥有足够的耐心和爱,愿意为越知附身低头,用最柔软的口舌安抚越知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而越知只需要坦然地接受顾逢给予他的一切,无论是被占有亦或共沉沦,他只需放心地将主导权拱手,安心享受顾逢带给他的全部。 一点一点,自然地尘埃落定。 那一刻,越知仿佛灵魂撞离身体,又回到载满蓝色莲花灯的湖泊,小船悠悠荡荡划开水波,他将手伸出,触及被簇拥在层层花瓣中央的礼物盒。 撒着银粉的神奇蓝蝶环绕而出,扇动翅膀飞向莲丛深处 翌日清晨,七点二十九分。 早已习惯的生物钟作祟,越知醒,大脑极度亢奋地清醒着,身体却异常疲惫,困倦的眼皮仿若千斤重,没有得到足够休息的身体每一处器官都在抗议。 眼睛掀开一条缝,越知循着热源熟练滚进去,小脑袋一歪,精准找到最舒服的姿势窝在顾逢怀里。 顾逢伸手将他额前的头发撩起一点,抵上去蹭蹭越知额头,声音藏匿着笑意,醒? 他们并不是第一天睡在一起,但今天不同。 越知本来就兴奋,他一开口,更没法睡。 你别跟我说话。 顾逢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慢慢地、有节奏性地安抚,嗯,你再睡会儿吧。 越知声音闷闷地,隔一小会儿才开口:睡不着。 难受? 说着,顾逢就要伸手去摸,被越知匆忙拉住,赶紧道:不是,你、你别招惹我。 那这个呢?要不要给你摘下来?顾逢碰碰越知脖子上的项圈。 昨晚那条被越知亲手戴到顾逢脖子上的项圈后来又戴到他自己身上。 不用,越知摇摇头,抱着顾逢的腰将自己脸贴在他胸膛上,小声嘟囔:等会儿再说,你别动,我还想再睡 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越知不知不觉又睡着。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身上虽然还有些累,但没有那种要瘫痪掉的感觉。 越知故意猛地睁开一只眼,biu~ 顾逢勾唇,这次是真醒? 嗯,越知耍赖,但是不想起。 顾逢也没动,那就继续躺着,等下直接吃午饭。 越知昨晚哭一会儿,眼睛有点肿,他钻出被窝跟顾逢平视,亲亲完才发现顾逢眼底有着很深的乌青。 你、你没睡吗? 昨晚他到后半截基本没什么意识,后来顾逢带他去清理的时候越知就睡着,今早他第一次醒的时候顾逢醒着,现在顾逢也醒着。 顾逢没说话。 越知皱眉,回想一些细节,追问:你多久没睡? 嗯没多久。 怎么可能没多久,昨晚那些东西要布置多久才能全部安排妥当,就算提前开始准备,但是有很多东西是没有办法提前太多的。 生日当天早上自己就没有见到顾逢,说不定他其实是晚上就离开。 那些加百列大天使、信纸、果脯都不是能隔夜的东西。 越知有点生气,你现在就睡觉! 顾逢犹豫一下,第一次躲避开越知的眼神,我还不困。 骗鬼呢。 越知真生气,冷着脸盯着顾逢看。 顾逢被他盯得没办法,只好坦白: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这次顾逢没有再停顿,他摸摸越知头发,神情有一瞬间的复杂,我害怕我睡着之后你就不见。 越知迅速意识到。 他平静坐起来,问:有没有锁链或者手铐之类的,你把跟你锁一起,你睡一会儿,等你醒,我要听你说全部。 全部,完整的、没有一丝缺漏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过去。 第62章 越越 这里肯定是没有那种东西, 不过这不是问题,只要顾逢需要,十来分钟就能让人送来。 越知可没戴过这东西, 还是自己主动让人给戴上的。 顾逢又询问了他一遍, 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 越知催促似的将手腕并到一起, 往顾逢手边凑, 快点快点。 顾逢放了心,重新躺回被子里闭上眼睛。 他一开始睡得很不安稳, 眉心紧蹙, 与越知手铐相连的那只手紧紧攥着, 时不时下意识动一下,确认越知还在。 越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了顾逢眉心的折痕。 也许是太困了, 也许是多次确定越知的存在让他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顾逢逐渐放松下来,慢慢陷入睡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等顾逢彻底熟睡过去,越知觉得有点渴, 便悄悄三两下解了手铐,踮着脚小心翼翼下床。 喝完水越知顺手扫了眼手机, 昨天他的手机被牧怀的人收走了, 后来到了顾逢的人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 越知开机, 看到了来自牧怀两小时之前的消息。 【小知哥,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是关于之前我答应你的一些合作, 我把东西都整理好了,你来取走吧。】 【我要离开了,可能永远也没有办法再回来了,你如果不想见我,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到最后一刻。】 【我知道牧野将令牌转给了你,门主令只有一次转让机会,不可逆转,如果你再有了我这块,那你筹谋的一切都将不再有任何困扰,你不想要吗?】 【我就在山下,等你。】 越知将水杯中最后一口水喝上,略微计算了一下时间。 顾逢刚睡着,自己现在下山再回来,速战速决的话最多也就半小时,越知立刻准备走,但是还是犹豫了一下。 万一要是顾逢醒了呢? 算了,越知倒回去找了纸笔,在床头留了张纸条: 牧怀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下山一趟,最多半小时,带足了保镖放心呀(小心心) 山下,一辆低调SUV停在路旁,越知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牧怀降了一半窗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原本就瘦,这么一来显得面部颧骨格外明显,反倒更像牧野了几分。 上来吧,外面冷。 越知看了眼他身上的薄衬衫,又看了眼自己身上裹着的长外套,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我不冷,赶时间。 牧怀看向越知身后一左一右两名身形高壮的保镖,牵强地扯出一抹笑,你可以叫他们一起上来,门主令转让需要通过系统认证,我知道你不冷,但是我咳咳咳咳咳我还在发烧,你还是上来吧。 确实,牧怀惨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昨天当场就被打那么重,事后肯定更是受了一番非人的处罚。 越知倒是对他难不难受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他这样吹着风一句话分开咳嗽三四遍实在是磨叽,想了想,越知干脆还是开了车门。 牧怀将一摞文件和几个厚厚的档案袋递给越知,有关的重要文件都在这里,一些特殊证据我都封存在了档案袋里面,你可以回去自己拆开检查,我没有留备份。 令牌。越知言简意赅。 牧怀垂着头,好似很轻地笑了一下,又好似没有,他今天将头发扎起来了,露出了后颈,他垂着头的动作令后脖颈的一块骨骼格外突出。 此时越知才注意到牧怀今天没有穿裙子,他穿了最普通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这是越知第一次见到牧怀穿男装的样子。 越知皱眉,不愿意横生枝节,立刻抬手去开车门。 啪嗒 车门应声锁死,越知所坐的副驾驶从两侧以及底部冒出铁环,精准将越知锁在了座位上。 保镖反应迅速,一个对牧怀出手一个直接上去砸玻璃,可惜牧怀早有准备,他身手敏捷地完全不像是个重伤的病人,狭窄逼仄的空间内与专业保镖交手也完全游刃有余。 这辆看似低调的SUV经过特殊改装,玻璃材质完全无法凭借人力撞击打破,牧怀用提前准备好的麻醉解决了一个保镖之后如法炮制,接着轻松搞定了另一个。 忘了告诉你小知哥,其实我身手还不错,一般情况下一打二还是没问题的。说着,牧怀启动了车,SUV顺着车道飞速向城郊驶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 牧怀将油门踩到底,车速飙到起飞,阴森森看着前方道路,却好似一条毒蛇缠上了侧颈。 你跟他做了吗? 做了,越知轻描淡写,昨晚做了三次,一次在浴室一次在床上一次在落地窗前铺着软毯的单人沙发上,你想听点细节吗?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3) 越知语气淡淡的,一点不像是被五花大绑受制于人的样子,都没等牧怀回答就自己开口继续:第一次的时候他把我按在浴室墙上,我站不稳又不喜欢背面,所以他正面分开抱着我的两条腿 够了! 牧怀猛地一个拐弯擦着围栏撕拉剐掉了一大片漆皮,按着方向盘的手臂青筋凸起,面目一片狰狞,恨不得活活掐死越知再自杀的样子。 他说够了就够了吧,越知也不分享快乐了。 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或者干脆现在就停车强了你吗? 越知勾起一抹笑:那你以为我会只带两个保镖出来见你吗? 话音刚落,前方拐角横插一辆越野车逆行而来,后方两辆同款精装防震专业越野稳稳挡住了退路。 三方包围,无路可退。 牧怀眼中划过一丝赞赏,真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越越啊,你的防备心可真的是太重了,我突然好奇,跟我合作的时候你真正信过我么。 根本没有给越知回答的机会,牧怀操控着方向盘直接冲前面的越野车撞了上去,凶残狠辣,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撞法。 对方肯定不会跟他硬碰硬,又顾及着车上的越知,一时间形势反倒完全颠倒了过来。 越知眼底冷了几分。 他当然不担心自己有事,安排的人又不是吃白饭的,确保他人在车上没事还是可以的,而且牧怀也不可能一直这样开下去,只要他停下就一定会被抓。 现在的问题是快超过半小时了,越知怕顾逢醒了没找到自己要生气了。 本来答应他不乱跑的。 此时,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心灵感应般,原本在城堡中安睡的顾逢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他下意识先伸手去抓身边的人,却扑了个空。 一侧的被子早凉透了,手铐连着的另一半空荡荡随着顾逢的动作晃悠了两下,他注意到了床头的纸条,瞳孔骤然一缩。 仿佛命运挥之不去的魔咒,顾逢蓦地一下仿若被夺走了呼吸般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失态。 像是完全无法接受,想逃避却又不能,恐惧且畏怯既有的事实结局。 但他只顿了那么短短的一秒。 顾逢上前揭掉便签,看清上面的字后立即带人出门。 另一边,越知已经被牧怀开车带着到了郊区,前方一片平整的建设路面上停着一架直升飞机。 越知的人竭尽全力围堵,不让牧怀靠近飞机。 牧怀几次发疯式撞击导致SUV磨损严重,特质车窗出现在裂纹,引擎嗡动的声音特别大,各处零部件都逼近了寿命极限。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从旁横穿进来,出其不意直接从越野车间隙钻过撞到了牧怀的SUV上。 傅遗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还跟陆胥搅和到了一起。 你疯了吗?!越越还在上面!陆胥不管不顾上手去推傅遗掌控方向盘的手,大声质问:我们说好不能伤害他的! 傅遗嘴角紧抿,一把挥开陆胥,没吭声。 他只是想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如果越知配合,自己当然不会伤害他。 场面一度混乱不堪,傅遗再次撞了上去,隔着车窗与牧怀眼神对了上去。 傅遗当然不是随便出手,他高速运转的大脑计算着角度和力度,最后一次与牧怀相撞的时候,SUV终于冒了烟。 随后,傅遗一个甩尾横挡在了SUV与直升飞机之间,他拿着一份早就准备好了的文件下车,振声,牧怀!让越知在这个上面按手印,我立刻放你带他离开! 你骗我?!陆胥拄着拐杖下车,左腿落地的那一瞬间传来一阵钻心噬骨般的疼痛,然而他根本顾不上这些。 是他知道了越知有危险想要来救他,无奈腿脚不便才向傅遗求助的。 早知道傅遗会出尔反尔,他宁愿自己想办法也绝对不会带他过来这边! 牧怀已经濒临发疯,他隔着噗噗冒烟的车前盖朝傅遗冷笑一声,老子特么今天要带他走,还轮不着你来放。 傅遗从小循规蹈矩顺风顺水,此生最大的挫折就是在越知手中狠狠吃了个闷亏,十数年努力前功尽弃,他第一次纡尊降贵想要追求越知成为他未来的伴侣,却被无情坑了一笔。 他此时也被刺激得快要丧失理智了! 陆胥猝然扑过去,死死抱住了傅遗的腿,两人顺势滚到地上。 一颗水晶球砸落地上,砰一声碎 但是现场实在是太混乱了,根本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 趁此机会,越知身体忽然向前探了出去,被困住的双臂向后拉扯出几乎扭曲的角度,他的额头精准撞到了一个按钮,啪嗒一声,四个锁应声而开。 牧怀再想锁他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放弃那边选择了保护住左手边的门锁。 别挣扎了,门锁要我指纹才能解开,你出不去的。 越知眼看黑烟越来越多,常年沉稳镇定的心脏也忍不住有了慌张。 从方才起,他就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这种诡异的直觉往往非常准,越知脑海中不断回荡原文中车祸失忆的文字描述,以及因为紧张,大脑闪过无数白茫茫模糊不真切的记忆碎片。 千钧一发之际,数辆黑色改装车两三层外三层将他们环绕了起来,半空风声忽动,三辆直升飞机悬停待命。 傅遗踹开陆胥刚爬上车,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遗,快住手! 傅遗仓皇抬头,只见他的父母正从其中一辆车上下来,身前身后围了两圈保镖,一瞬间,傅遗便如同被拿捏住了命门般松开了放在方向盘上的手 就在这时,咚一声碎裂声,特质凿穿器打通了SUV后座的两面窗户,两条绳索从后牢牢拽住了牧怀的车。 越知双目睁大向后望去,隔着层层车窗直直撞入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 顾逢 哪怕是方才被困着生死一线的时候,越知都没有过任何害怕或者想要哭泣的念头,却在看见他的这一刻瞬间红了眼眶。 牧怀自然也看见了顾逢,嫉妒瞬间蒙蔽了他的双眼,他完全忘记了一切似的调转车头向顾逢撞去。 越知放弃与牧怀争抢车门,从副驾驶钻到后座。 顾逢身旁的车立刻挡住了牧怀的攻击,他们配合相当默契,绳索稳稳当当将牧怀控制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内。 而顾逢那辆车则来到一侧,与越知保持水平。 后窗虽然碎了,但只凿开了一个小洞,越知身量再纤细也不可能钻出去,他急切地望着对面的顾逢,双手一刻不停地徒劳地拽动车门开关。 这种车窗坚硬无比,肉|体撞上碎裂的玻璃碴只会被扎成刺猬,根本不可能撞开。 躲开点! 顾逢开了车门,从后座探出半个身子,一锤砸下将原本半掌宽的洞拓展了一掌。 牧怀怎么可能让他如意,更加疯狂地转动着方向盘毫无章法地乱扭。 不堪重负的SUV砰砰炸了两下,烤焦的油烟味瞬间充满整个车厢,警报器尖锐呼叫,就在越知想要直接去撞碎玻璃碴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车辆报废导致各处控制器都坏了,一直毫无反应的门锁突然开了。 轰! 一声巨响炸|开火光,越知被热浪冲击出去,稳稳落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气味涌入鼻腔,越知后脑被冲击地闷痛感才后知后觉传开,他牢牢攥住了顾逢的手,双目不受控制地闭了下去。 越越 谁在叫我? 伴随着疑惑,越知陷入一阵软绵绵的白色中,同时,层层遮掩在角落的记忆被吹散表面堆积的灰尘,封存的过往一帧帧重现眼前 第63章 回忆杀!!! 长长的走廊尽头幽暗处, 小越知扶着墙壁走出来。 整条走廊都铺着厚厚的地毯,他走得很慢,几乎三四步就要扶着墙停一下。 这处房子建造得非常奇怪, 外部所有墙壁都是透明的单面玻璃, 正午刺眼的太阳光芒能够从均匀地散布到每一处角落, 但每一扇门窗却都有窗帘遮挡, 半透的纯白色帘布柔软地过滤了光线的锋芒, 只留下温柔的小颗粒汇聚成软绵绵的薄辉。 小越知穿着纯白色的系扣病服,最小的码数穿在他纤薄的身体上也显得空荡荡透风似的。 终于, 他来到了正对着大门的圆桌前。 周天, 下午一点二十六分, 还有四分钟就能见到小顾老师了。 小越知规规矩矩将双手搭在膝盖上,静静等待着。 小顾老师只负责教他学天文和地理, 越知从来没有走出过这栋玻璃房子, 本身就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向往, 更何况小顾老师跟别的老师不一样。 他他年轻、会讲很多有趣的小故事,而且长得特别好看。 不像别的那些教他微积分和金融的老头, 一板一眼,就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越知要学习的东西很多, 但他每天的自由时间有限,像天文地理这种不重要的东西, 每周末分出一个下午来已经是非常优厚的条件了。 听说他只有今年一年有这门课程, 所以越知非常珍惜这短短的三个小时。 13:30,门铃准时响了。 越知赶紧按了他口袋中随身携带的控制器, 大门前的控制器红灯亮了一下,外门先打开,等一套鉴定程序存储好档案, 内层的门才确认放人进来。 一道稍显瘦削的少年从门外进来,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刚剪短的发梢显得有点硬,一双漆黑的眸子盛着雪白的光。 下午好啊,小顾老师。 小越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顾逢,嘴角不自觉带起了微笑。 此时的顾逢与后来有很大的差别,他尚且有着少年人身上的青涩、张狂、不成熟,还不会完美地掩盖情绪,以至于让聪慧的小越知一眼就看穿了他伪装。 你心情不好吗? 你又猜到了吗? 越知从椅子上下去,走到顾逢身边,仰头看着他,有点不高兴,你今天没有对我笑。 没有人教他不可以向别人索要微笑,他只知道从前顾逢都会对他笑但是今天没有。 抱歉。顾逢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很标准很程式化的笑容,熟练到好像他已经经历过了无数遍不高兴却要强行撑起笑脸。 小越知摇摇头,不懂他为什么要道歉,不懂他为什么不高兴,也不懂他为什么不高兴却还要笑着给自己道歉。 那我怎么做才能让你高兴起来呢? 顾逢看着他澄澈明亮到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睛,他从未走出过这处玻璃房子,他单纯干净,稍微一丝尘埃沾染到他都是罪恶。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越知站在纯白色的窗帘旁边,风吹着窗帘飞舞在他身侧,恍惚间顾逢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使。 他那么美好,像一尊易碎的珍贵水晶,合该被小心捧在手心,放置在心尖最纯粹的地方精心呵护。 自己那些肮脏不堪的烂事,多说一句都是玷污了他。 你什么都不用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站在那里,就是我灰暗混乱的人生中唯一的一点光亮。 可是,我想要你高兴呀。 那那我教你变个魔术吧,顾逢不怀好意地笑了下,仗着越知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哄骗他,你把两只手手心相对合并起来,对就是这样,然后从上往下张开,嗯手腕不能分开 越知听着指挥,两只手老老实实做出花朵的形状托在自己下巴上,还眼巴巴惊奇地笑着问顾逢:是这样吗? 对,把头再歪一下,笑一笑。顾逢没忍住,握拳压了压嘴角,就是这样。 越知维持着姿势不动,只是见顾逢终于笑了,也开心得不得了,好奇宝宝似的,这是什么呀好厉害。 这个是魔术,如果我不高兴了你就可以对我使用魔术,让我高兴了。顾逢抬手往越知傻乎乎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大步走向书桌,该看书了。 哦哦。越知捂着自己额头晕乎乎跟上去。 啊 由于走得这两步太急,越知身体难以承受地眩晕了一下,险些摔倒。 顾逢慌忙扶着他坐下,紧张地想要去找医生,被越知拉住了袖子。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4) 怎么有血?你受伤了吗? 这种眩晕对越知而言可真的太正常了,每次都是顾逢一脸紧张而越知这个病人则笑着宽慰他没事。 我、我没事。 顾逢连忙扯出自己的袖子,将手藏到背后。 越知也不跟他抢,就仰着脖子用他那两只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顾逢,我想看。 顾逢只好认命般把手臂交出来随便他处置。 越知轻手轻脚卷起他的衬衫,露出一条鲜血淋漓的刀痕,或许是赶时间,顾逢甚至没有清理,那条伤口从手肘贯穿小臂,而他只是随便缠了两圈纱布防止血染了衣服。 痛不痛? 越知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伤口,吓得呼吸都不敢,生怕喘口气也会让顾逢手疼。 你怎么会受伤的?是不是有有坏人? 原谅小越知真的没有接触过不好的人,他单调重复的生活里甚至没有太多外人的参与,坏人其实已经是他能知道的,最恶毒的词汇了。 甚至他连坏人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伤害到顾逢的人,就是坏人。 不是坏人,是是什么顾逢没有再说,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突然开口问越知,如果你想做一件事情但是却无法下定决心,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一个对你好却又对你不好的人,你要怎么办? 问完,顾逢自己也叹了口气,他在想什么呢?这种问题越知怎么能回答上来。 太复杂了我听不懂,越知有点沮丧,他是好学生,好学生都是能够说出最佳答案的,但是你想做的事情一定是正确的。 顾逢一怔,为什么? 越知捧着他的手臂,很轻很轻地呼了呼,因为小顾老师是超级超级厉害的人。 画面一转,顾逢在厨房,他用夹子取了一小盘果脯,问过医生了,可以吃一两块。 原材料用的都是这边的新鲜水果,每一道程序都是顾逢亲自动手完成的,他也是第一次尝试没想到很成功。 越知尝了一块,眼睛唰一下亮了,甜的! 顾逢被他的笑意感染,不自觉勾起了嘴角,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温柔:我把操作步骤写下来,以后你可以让营养师给你做。 不要。 越知小脸立刻垮了下来,赌气地别开脸,我不要营养师做的。 今天是课程的最后一天,一年时间已到,这门课程本来就是越知强行要求才会添加的,找到顾逢也是纯属巧合,越知的父亲不会允许他继续耗费宝贵的时间在这种可有可无的课程上了。 越知身体非常糟糕,天生心脏便有缺陷,身体伴随各种病症,但他也是家族的唯一继承人,父亲只有他一个孩子还活着,所以哪怕病着,该他学习的东西也一样都不能少。 越家的地位财富不是寻常人所能理解的高度,顾逢凭借他市状元以及有史以来最高分的成绩成为越知的授课老师,其实原本只是想借越家权势稍微震慑一下那些人,也好给他自己留更多时间谋划。 可没想到能遇见越知,并拥有这整整一年的欢乐时光。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继续留在这里了。相比于越家这种庞然大物,顾逢实在太过渺小,在越父眼中仿佛一粒尘埃般微不足道,顾逢想过留下,但是没有办法,他留不下。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顾逢问。 越知没吭声。 他想要小顾老师留下来,但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想亲眼看一看外面下雪的世界。 顾逢曾给他放过祖国各处山川美景,北疆雪域天地苍茫同色,南城小桥流水碧波飘渺,越知从未见过那样美丽的景色,他渴望走出去,渴望亲眼看见晶莹洁白的雪花一粒粒从天幕落下。 一到冬天越知的病会加重,基本没有机会欣赏窗外景色,更何况这边四季如春,很多年都不会下一次雪。 顾逢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等冬天第一场雪到来,我会回来陪你看雪。 他留下承诺,转身离开这栋玻璃房子,双层安全门关闭,将两人隔在完全没有交界线的两个世界中。 越知继续他平静且无聊的生活,每天起床吃饭,检查身体,接受治疗,开始连线新的专业知识老师学习课程 生活一日日继续下去,只是没有了每周日下午一点半稳定会出现的那个人。 原本便好似惊喜一般出现在越知世界里的彩色按时离开,他只是到了时限,每一件东西都有保质期,顾逢也不例外,他只是在应该离开的时间离开,像来时一样突兀。 他不在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越知再没嫌过药苦,打针化疗也都再没喊过疼 因为他们,还有一个必定也会在未来某天如期到来的约定。 春去秋来,玻璃房前的梧桐树叶枯了又绿,每一个冬天的到来都像一个盲盒。 礼物可能在明天,也可能就在下一刻。 那是一个平凡却又安静的夜晚,天空飘起了雪花,起初只有一两粒,而后逐渐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无数雪花纷纷扬扬洒落天际。 下雪了。 越知如常接受完来自父亲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祝福,而后操控电脑,用他学来的知识亲手拆掉了双层安全门上的监控系统。 十八岁生日当天,越知做了他人生中第一件叛逆的事。 尽管当事人自己并不认为这是叛逆。 他第一次走出玻璃房子,第一次亲眼看到外面的世界,他站在与顾逢说好的那棵梧桐树下,安安静静看着雪花。 等待着那个即将赴约的人。 前所未有的大雪将大地铺成银色,雪花从白茫茫一片逐渐变得稀疏,直至最后一片雪花落下。 雪停了。 顾逢没有来。 越知第一次大声挥斥了想要强行带他回去的医生和监护人员,执拗地站在光秃秃的梧桐树下继续等。 他想,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没关系,小顾老师答应了会来陪自己看初雪,他就一定会来,他一定会来的 雪花都还在,又没有化,他等下来的话,也算一起看了初雪。 越知继续等。 风声呼啸吹刮着他笔直的背 直至身体达到极限,意志终究难以抵抗生理,他浑身滚烫着栽倒在雪地里,冰凉纯净的雪花温柔笼罩住他,耳边好似听见了一道轻声温柔哄他睡觉的声音。 那么熟悉,那么温和,好似昨天还刚刚听过 你为什么没有来 第64章 回忆继续杀!! 滴、滴、滴 医疗器械拉着缓长的调子, 输液管一滴一滴均匀下坠,床上躺着的少年双眸紧闭,他安静地躺在那里, 像睡着了一样, 乖乖的, 不吵也不闹。 他从来都很乖。 房间安静到落针可闻, 坐在一旁的中年男人面容不怒而威, 他沉默看着病床上的越知,深沉的眸子平静流淌着复杂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 病床上的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先是迷茫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出了会儿神, 而后才看向中年男人, 很轻地开口,父亲?我我怎么在这里?我又晕倒了吗? 越知头好疼, 好似内部神经被牵扯着扎针似的钝痛, 以至于视线都有些受到干扰, 稍微一动眼前便浮现白茫茫一片。 我头好疼,我、我我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 中年男人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厚重:你几年几岁? 越知迷茫:十四还是十六? 你还记得之前教你学天文的那个人吗? 天文?越知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男人沉默了一下, 像是早有了准备,轻叹一口气, 高烧刺激脑部神经, 你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哦。 失忆啊,那得重新上课了。 父子俩相对无言沉默了将近一分钟, 男人突然开口打破平静,越知,我又有了一个儿子, 刚满月。 越知欣喜:真的吗?我有弟弟了? 嗯,男人又陷入了沉默,他的食指在扶手上轻点了两下,终于问道:你想要自由吗? 越知毫不犹豫:想。 这次发烧可能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越知感觉自己这次醒过来仿佛从耗尽了全部的生命力,脑子都变得很迟钝,每一处身体器官都在叫嚣着沉睡。 他看向窗外,晴朗的太阳照着天空万里无垠,松树枝叶间隙似有星星残雪,温暖、寒冷、充满生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看着那处树杈间的一点点积雪无法挪动,鬼使神差开口:我想去北方,想去一个年年冬天都会下雪的城市。 好。 冬季过后,越知去了北方。 他一个人第一次出门,第一次见到繁华的道路,行人车辆匆匆,红绿灯路口来回变动,临街吆喝的小贩,各种新奇闪光的小玩意儿 还有超市、幼儿园、共享单车、自动贩卖机 越知跌跌撞撞进入这个世界,像一只身怀泼天财富的软绵小羊走进了危机四伏的狼群,瞬间吸引了无数贪婪者的觊觎。 他们曲意逢迎,披着温和的假象接近越知,从他身上获取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权势。 直到越知撞破了他们在背后哄堂嘲笑他愚蠢。 很快便有人帮越知处理了这批人,他身边又重新出现了其他前赴后继的人,每一个都谄媚殷勤,用尽能够讨好他的手段。 这外面的世界,也不过如此。 越知喜欢旅游,但他的身体并不允许长途波折,后来他放弃了治疗,选择尽情享受生命的最后,他带着整个医疗团队前往各地欣赏山川美景,尝试几口以前从不能吃的食物。 后来越知无意间接触到了小说,他似乎非常平静地接受了同性的设定,然后进一步看到了一些刺激的东西。 新颖的、能够激起心绪变化的东西他全都感兴趣,但此时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无法正常进行生理活动的地步。 直到某天,他看着一本书入眠 再醒来,越知来到了这篇小说的世界里,成了年仅七岁的主角受。 但他失去了全部记忆。 他以为自己真的是越知,尽管他没有七岁前的任何记忆。 书卷一页页翻过,随着时间的流淌字里行间的玄机逐渐演变成事实,尽管略显偏差,但基本走向一致。 他有个叫沈濯的竹马,他被牵连到一场绑架案中救了一个伤到眼睛的小男孩,他陪伴过一个陷入困境的网友,再后来竹马出国学习,他被接回陆家由外祖母继续抚养,听外祖母的话去照顾过他的表哥陆胥,在图书馆里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学过数学物理,还出言帮助过一个被人欺负的穿裙子的小男生。 随着年龄的增长,越知逐渐恢复了记忆,他想起了完整的一切,包括书中的剧情。 他开始筹谋计划,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提前布好了局,然后看那些人一个个露出痛苦不堪的嘴脸,发疯似的相互撕咬,跪着哭着叫嚣着祈求一句原谅。 只有一个意外。 那个叫顾逢的人迟迟没有出现。 顾逢从未想过还能再次见到越知,还是在书中的世界里。 越知变了好多,与从前判若两人。 他穿着修身的小西装,随意的动作勾勒出紧致的腰臀,昏暗的灯光打过,从他下颌照到戴着黑曜石耳钉的耳朵,他像游戏人间的堕天使,用最纯洁神圣的面容勾起人心底最淫|乱的欲|望。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信的锋芒,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越知感受到了顾逢的视线,他转过身,跨越舞池众人看了过来。 顾逢心口蓦然一动,继而一下下震动如鼓。 记忆太久远了,久远到顾逢都要记不清越知的样子了。 他当年离开之后,手起刀落开始处理身边牵累他的人和事,然后飞快成立自己的公司,每天不要命似的赚钱。 他想要往上爬,想要更努力一点站到更高的地方去,想要触碰他从前没有能力去触碰的东西,想要摆脱泥泞肮脏的出身,洗尽铅霜,以最好的面貌去见一个人。 顾逢每一年都会等待,等一场不知何时会下的雪。 但他知道,就算下雪了,他也无法兑现他的承诺了。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5) 课程结束当天他离开玻璃房接着便被人请走了。 越父见了顾逢,在顾逢说出他精心准备很久的措辞劝说保留这门课程之后,越父只是淡淡推给了他一份前往国外进修的通知单和翻了十倍的雇佣金。 顾逢没有要。 他投身繁忙的工作,每天24小时连轴转,前几年条件艰难一点,后来稍微有了起色,开始到处飞。 下雪那天,他刚忙了整整一天没有休息,接到消息立刻启程回去。 他坐了八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此时早已天地寂寥,一片银装素裹。 顾逢来到了越知玻璃房所在的那处小山下,被此处负责保护他的人拦下。 雪一直下,他站在山下,陪他同看一片天空。 一天一夜,直至积雪都开始消融。 越知不知道他在强行破解安全门的时候就开启了紧急警戒装置,山下被层层保镖围困保护了起来。 顾逢也不知道他想见的那个人在多年后依旧记着他们的约定,只身站在梧桐树下看完了一整场雪。 此后数年,顾逢以惊人的速度跻身上流,身价翻了数倍。 他从一个出身卑贱的毛头小子变成人人敬畏的豪门新贵,可越是往上爬他越能明白上层与上层之间的鸿沟有多么难以跨越。 他的工作重心有了偏移,经常前往外地,后来公司搬了地方,回来的便更少了。 顾逢试过给越知写信,但全都石沉大海。 他每年冬天都会去那边站一会儿,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心,理一理这繁华喧嚣带给他的困扰,也好更坚定地秉持初心继续走下去。 那个人说过,他是超级厉害的人。 所以此后数年,顾逢再没有过怀疑自己,他坚定地做出一个个正确的决定,一步步向着他的目标迈近,他在各色纸醉金迷的场合中都没有丧失过自我,也从未被金钱或权势蒙蔽双眼。 临搬走前顾逢又去了那里,这次他做了一些准备,并尝试往山上走。 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人来拦他,顾逢心中涌现激动,快步上山循着熟悉的道路走到玻璃房前。 然后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房子。 越知早已离开了这里很多年,而顾逢穷尽所有能力也没有找到他一丝一毫的踪迹。 也许,他没有撑过病痛的折磨,也许,他早已忘记了曾经有过一位在每周日下午都会来这里的人。 又过了几年,顾逢已经成了权倾一方的顾总,在很多局上总会有人往他身边送人,但他从未接受过,那天有合作伙伴忍不住问:你该不会是有什么旧情难忘的初恋吧? 想来,他跟越知之前确实算不上有什么,他那时候身边一堆烂事自顾不暇,毫无希望的生活中唯有越知那一点点光亮,但说情|欲,也算不上。 那人太干净了,你只要看着他,便只会觉得温暖、舒心,其余世俗的念头一分一毫都生不出来。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自己又那么快便离开了他的世界,可能很快他就将自己忘了吧。 他于自己而言是万千珍重,可自己不过是他短短一年中某一门不重要学科的老师。 那时候的越知太小了,比起情爱那些东西,他觉得越知对于自己更像一捧月光,他照亮过自己的世界,为自己指引过方向,是信念,是初心,也是心口最柔软的一寸净土。 无关情爱,却念念不忘。 顾逢笑了下说不是, 他是我的白月光。 记忆倏然对接到此时此刻纷杂吵闹的舞池中,记忆里单纯懵懂的少年站在他面前,用极富侵略性的视线上上下下横扫他的身体,轻佻地凑近他耳边,约吗? 顾逢箍着他不盈一握的腰肢,刹那间失控。 越知带顾逢上了楼,一进门便把他压倒在墙上,生疏却热切地吻他。 顾逢小心翼翼抱着他,感受到手心下的柔软温度,以及越知身上淡淡的专属味道,很快便被越知带着往放纵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等下,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紧要关头,顾逢额角忍得青筋凸起,单手压着越知要他睁眼来好好看一看自己。 顾逢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想为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吗?也想知道越知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这个世界? 他已经来这里很久很久了,顾逢穿来的时候才四岁,他有一定能力之后立刻找到了越知,但一眼就认出来那不是他。 顾逢谨慎等了两年,越知六岁了,他确认越知真的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于是迅速出国,为避免发生原文中的情况他干脆全部斩断与国内的联系,很多年都没有回过国。 而越知此时完全沉浸在顾逢带给他的全新的极限快乐中,只露着一双迷蒙含情的双眼,抬臂搭上他的脖子,笑得勾人又放荡,乖,下次见面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 顾逢被他撩得难以自控,那些不曾细想、没有机会发展的情愫被越知亲手点燃,噼里啪啦一次性炸了顾逢压制数年的不可说。 结束之后越知穿好衣物,给顾逢留了张便签: 【技术有待提高,下次见面时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会好好记住的(小心心)】 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了以后 冗杂的记忆逐渐回笼,沉睡许久的越知缓缓睁开眼,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瞬间泪水盈满眼眶。 顾、逢 第65章 张嘴。 医生做了检查离开后, 越知没能坚持太久,他头很重,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顾逢一直等到他睡着很久才起身出去, 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温暖安静, 而一门之隔的走廊却肃穆阴冷到令人遍体生寒, 顾逢抬手, 下属依令负责守好病房门。 越知昏迷期间顾逢没处理那些人不代表他这次真的还会像从前一样全权放任越知自己胡来, 目光从房门收回,顾逢眼神一点点变冷, 周身气势瞬间压迫得人屏息噤声。 把他带过来。 顾逢一出手就没有给他们留后路, 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的人, 整个陆家、傅氏以及与他们有牵连的家族、牧家上上下下连同在国外的,统统都被暂时限制了起来。 牧怀被带到一间空房间内, 浑身上下都是血, 他在车辆爆|炸时也侥幸跳了出来, 留了条命,顾逢的人甚至都没有对他动过手, 就牧怀现在这伤势,这么放着他不管估计也很快就没声没息咽气了。 被关了三天, 牧怀从一开始的淡定逐渐变得不安起来,他不在乎伤口不代表他不惜命, 发疯归发疯, 牧怀不发疯的时候还是个正常人。 他醒了?他怎么样了?当时牧怀卡得位置比较巧,他自己倒是没有受太大的伤, 他不知道越知在爆|炸前一刻推开了车门,所以也不知道现在越知到底怎么样了。 顾逢不可能跟他废话,一个眼神便有人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 强行在一堆文件上按了手印。 牧怀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任由他们摆弄。 当然他也不在乎这些了,他现在人都在顾逢手里,还不是顾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牧怀连看都没有看那些文件,他原本柔顺的长发被烧焦了,乱糟糟黏在伤口上,狼狈的很,但一双眼睛却淬着阴毒的光,极富攻击性地紧盯着顾逢,我要见他。 只有提到越知,顾逢才会分一个眼神给牧怀,不过这眼神居高临下,看他如同看一只蝼蚁般,你疯了,我出于好心已经帮你联系看顾所了。 牧怀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过分荒谬的话,惊恐地睁大了眼,你怎么敢?!牧家不会放弃我的,我爷爷呢?!顾逢我爷爷一定会救我的!不可能,越知呢?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牧家已经放弃你了。 顾逢轻描淡写一句话就为牧怀判了死刑,牧家就算真的不想放弃他,现在顾逢要他们放弃,他们也不得不放弃。 牧怀突然挣扎,几个人都险些按不住他,不可能!你算什么东西,我要见越知!! 看他发疯并没什么意思,顾逢更喜欢干脆利索解决问题。 他走到牧怀面前,看牧怀被左右两名保镖按着肩膀压在地上,顾逢身上有着时间积攒起来压迫感,尤其是他默不作声的时候,连身旁的下属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更遑论直接承受他威压的牧怀。 牧怀想起来之前在牧家主宅,他爷爷面前这人也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倨傲,但当时情况毕竟不一样,牧怀不信他爷爷救不了他,他是牧家的继承人,牧家不会放弃他的! 十年前,你曾跟随你爷爷去一场慈善拍卖会,你顺手帮助了一位名叫艾莉丝的夫人,凭此结下善缘帮助牧家顺利搭上了艾莉丝丈夫的线,也奠定了你在牧家的地位。 顾逢话音一顿,毫无波澜的语气说着令牧怀毛骨悚然的话,艾莉丝丈夫只是旁支一名并不算多么出色的子弟,所以,你懂了吗? 牧家,只要我想,我可以顷刻间将它连根拔起。 牧怀第一次感知到深深的恐惧,他是个在家族庇佑下长大的公子哥,最大的挫折也只来自家庭,他还未曾触碰到家族更高层面的东西,在他眼里,他的家族是永远不会倒下的。 不不可能我要见越知,我要见他!我不信! 以后牧家是被分割推倒,还是留着给他玩玩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你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他了。 说完,顾逢没有再理会牧怀的歇斯底里,起身离开。 下一个,是傅遗。 顾逢刚到门外,便听见里面传来两个人的争吵声。 陆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的腿彻底废了,本该在床上好好躺着的,当年的痕迹是我亲手抹掉的,你以为是谁救了你?天底下哪来的这么像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是你眼瞎心更瞎! 傅遗已经濒临崩溃了,声声痛苦不堪:不可能不可能!我分明查过的,我查过了不是他!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你以为他坑了你骗了你,其实那份合同最终受益人他还是写的你的名字!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掌控那些东西,但你的钱你的权你的公司他一分都没有要! 不可能你骗我!骗我 顾逢敛眸,他已经没有进去的必要了。 去告诉傅沉声,家业和他儿子,选一个吧。 顾逢刚要走,下属来汇报了几句,他点点头,很快便有人放明寒进来了。 外面可能在下雨,明寒浑身都湿透了,膝盖跟额头都受了伤,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原本就没好起来的手部伤口更加严重了。 他恍若完全丧失了痛觉,一步步走到顾逢面前,小心翼翼从怀中掏出一直被他保护着的红符,声音嘶哑,我求的符,帮我给他。 顾逢看了眼他悬在半空的手,没有接。 收不收是他自己才能决定的事情。顾逢看着他,既没有被他此刻的可怜打动,也没有再多听他说什么。 原不原谅,也只有越知才可以做决定。 越知只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回了家,没有回之前的小别墅,他跟顾逢回了山上的城堡里。 简单看人帮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越知就下楼坐在餐桌上看顾逢在厨房忙碌。 他还没有告诉顾逢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 刚出院的人不适宜太油腻的食物,顾逢只简单做了点越知平时爱吃的菜,盛了碗粥给他。 这些事情原本顾逢也都是这样做的,但是现在越知有了之前的记忆,就处处都觉得不同了。 之前顾逢只会看他吃饭,不会陪着越知一起坐下来吃,之前顾逢会在他睡前给他倒一小杯热牛奶并哄他睡觉,不会陪他一起躺下将越知拥入怀中。 现在他拥有了顾逢,以后的每一天里,顾逢都会陪自己一起吃饭,抱着自己睡觉。 越知舀了一勺粥在嘴里含着,白粥也觉得有甜味似的,他掀起眼皮悄悄瞅了眼顾逢,发现顾逢正盯着他看。 你不吃吗?总看我干嘛。 顾逢没说话。 越知迎着他无声沉默的目光,又吃了一口粥,含含糊糊:你的碗呢? 我不吃。顾逢看着他,眼睛里没什么波动。 哦。 越知眼珠顺着他的手轱辘轱辘滚回了自己碗里,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还是吃一点吧,你不饿吗? 平时总督促自己一日三餐按时吃饭,到了自己身上怎么不严格施行了?越知腹诽,但是没顶风作案挑衅他。 顾逢还在一直盯着他看,直把越知给看得有点别扭了。 他舀了一勺粥,有点讨好地想要喂顾逢,尝一尝。 顾逢头一偏,避开了。 越知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要完蛋了。 要被秋后算账了。 越知缓缓放下碗,扯了扯顾逢袖子,你生气了呀?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6) 从医院醒来之后,其实顾逢就一直有些反常,虽然还是对越知很好,但越知能感受到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一开始越知还怀抱侥幸心理,觉得顾逢可能是不喜欢医院,所以他积极配合治疗努力表现自己真的没事,然后快速出院回家。 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越知觉得自己还赚了呢,受一点小伤就把记忆都恢复了! 没有生气。顾逢端起他的碗,拿着勺子喂越知继续喝粥,嘴里说着没有生气,但越知清楚感受到他还是不开心。 这种时候越知也不贫了,乖乖被喂完了一整碗粥。 顾逢并没有因为他一时的听话就高兴,越知使用了一次开花魔法,笑得绝对一百分的甜,还主动亲了顾逢,顾逢没有躲开。 到了晚上,顾逢做了饭,端上来还是一人份的时候,越知懵了。 你、你干什么? 顾逢将碗筷给他摆好,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示意越知,吃饭。 不,你的呢?你为什么不吃?越知人都傻了,中午不吃可能是没胃口,晚上还不吃是为什么? 看着顾逢始终深沉平静的眸子,越知心头一慌。 你干嘛呀,你吃吧,我错了还不行吗,越知拉住顾逢的手,强行将筷子塞进他手里,我真的没想到会那样,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我保证我发誓! 顾逢温和却坚定地抽手,捏住越知手腕将他双手握住。 那双手柔软干净,握在手心轻轻捏一下便能感受到他鲜活的温度,顾逢低头在他手背落了一个吻。 你昏迷了三天。 越知倏忽一下攥紧了顾逢的手,只见顾逢缓缓抬起头,用那双越知最喜欢的温柔的双眼注视着他,说出口的话却非常残酷。 我管不了你,也保护不了你,想给你自由和无拘束无顾虑的生活,却平衡不了现实危机与意外,你昏迷了三天,所以我三天都不会吃任何东西,这是我对我自己的惩罚,你以后想做什么仍旧随意就好。 不是 顾逢用最温柔的动作喂他吃饭,不容抗拒道:张嘴。 第66章 好了,别哭了 越知咬着自己嘴唇往后退, 坚决道:你不吃我也不吃。 顾逢的手依旧端着没动,僵持了将近一分钟,顾逢淡淡垂下目光, 不轻不重一句话:是, 反正我管不了你。 一朵红色十字小花在越知额头啪一下绽开。 我吃还不行吗。 越知接过碗筷, 迅速解决了一半, 磨磨蹭蹭贴到顾逢边上, 见他没有拒绝立刻顺竿爬进了顾逢怀里,横跨着坐他腿上, 面对面, 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去见他,你管得了我, 你随便管, 以后你让我去见谁我再见谁, 你不让的我统统不见!好不好嘛,你就吃一口吧。 顾逢单手扣着越知的腰不许他乱动, 附身将额头压在越知肩膀上,你上次也是这样答应我的。 上一次越知在陆家宴会上受惊吓晕倒, 醒来后一边亲着顾逢一边跟他说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当时越知真的有谋划布局以防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的! 这次绝对是真的。 这话越知也觉得有点没底气,怪不好意思的, 这是顾逢第一次对他这么严肃, 越知知道这件事确实是他自己做的不对,明明都答应顾逢不乱跑了, 结果还是出去出了事。 现在越知恢复了记忆,自然明白顾逢的心情,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越知把顾逢推起来, 手托在自己下巴上开花,然后举着胳膊啵啵啵去亲他,别生气了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没生气,顾逢予取予求,顺从地让他胡乱亲了一通,抬手抚摸着越知的脸,指尖划过他的眉眼,舍不得跟你生气。 顾逢一切照旧,但他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改变主意,他说了不吃就是不吃,任凭越知再怎么撒娇求饶也没有松口。 晚上有私人医生来给越知做检查,完事儿之后越知悄悄把医生叫一边去问他三天不吃饭会有什么后果,医生吓一跳,还以为是越知自己想要三天不吃饭呢,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谁不知道顾先生拿他当祖宗一样宠着,医生可不敢乱说话,紧忙告诉越知千万不能不按时吃饭,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后遗症和影响苦口婆心都给他说了一遍,直把越知吓得一愣一愣的。 睡觉的时候越知简直乖到不行,自己老老实实洗了澡换了睡衣,也没跟以前似的裹着条浴巾就出去晃,他还自己吹了头发,简直跟之前甩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故意往顾逢身上蹭的时候判若两人。 等顾逢处理掉工作进卧室,越知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盘着腿坐床上眼巴巴等着他了。 考虑到顾逢没吃东西,越知只跟他亲了一会儿,就又乖乖滚进他怀里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越知特意早早就起了床,并精心吩咐厨房准备了顾逢喜欢吃的几样东西。 其实顾逢不挑食,他基本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平时他们一起吃饭都是全照着越知的喜好来,但越知也大致清楚他口味偏清淡不爱吃特别甜的东西,日常那几样东西顾逢会多吃几口他也是都清楚的。 这样一想,其实他们在一起的大多数时候都是顾逢在迁就自己,他知道顾逢很惯着自己,但他从来就是被宠爱着的,所以有些被宠习惯了。 以前偶尔也会想顾逢为什么喜欢自己,会不会突然不喜欢了,还会想他到底瞒着自己什么秘密,他们又有什么样的过去 现在越知有了全部记忆,再看顾逢便觉得哪哪都好得不得了。 没恢复记忆的时候顾逢就已经把越知宠成了从前那副爱撒娇爱耍小性子的样子,此时此刻,越知只觉得自己以后会更加矫情。 早呀! 顾逢起床了,越知笑眯眯打了个招呼特积极地将碗碟给顾逢摆好,主动拉开椅子让他坐下,都是特意给你做的,快尝尝。 这么大阵仗,顾逢坐下,让佣人们都下去,拉着越知的手将他拽自己怀里。 越知觉得有戏,放软身体靠着他的怀抱,我忙了一早上呢。 准确说是监工了一早上,越知又没下过厨房,连最简单的电器估计都不知道怎么按。 顾逢没吭声,切了一块吐司,然后缓慢抬起,屈臂,停在了越知嘴巴前面。 张嘴。 越知立刻想从他怀里起来,顾逢收紧手臂牢牢锁着他的腰不许他动。 顾逢! 越知挣脱不开,有些急了,你不吃我也不吃!我也说到做到! 只支棱了这一句,越知接着就服软了,好了好了我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昨晚问过医生了你不能三天不吃饭。 顾逢静静听着,不为所动,继续叉着吐司让越知吃早餐。 我都道歉了,你怎么这么狠心,越知扭着脖子回头看顾逢,有点委屈地看着他,我好心疼你,你吃饭好不好? 顾逢抬手捂住了越知的眼睛,不许他拿那种眼神看自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心软了。 越知于顾逢而言,是年少混沌时期仅有的向往与救赎,是青年飞速变化时期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也是点燃他全部情|爱与欲|望的操控者,顾逢愿意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他,还要担心不够好。 只唯独一点,他不能也绝对不会退让。 你答应我不离开但还是偷偷走了,你答应我不会再让我担惊受怕却还是有了第二次,越越,我没那么好糊弄,你下山的时候分明做足了准备,你根本不是不知道牧怀有问题,更不是放松大意才上的他的车。 你提前准备好了人,甚至早在你见到牧怀之前你就让人准备好了GPS定位和呼叫器,你让人早早准备好了要围堵牧怀,你根本不是无意的,你是故意的。 你当然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所以你安排了足够多的人手,你笃定了牧怀的一切计划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傅遗坏了你的计划,不过就算有傅遗最终牧怀还是会被你抓到,因为你连飞机都全部想到了。 事情超乎你的预料,所以你的最后安排也从保护你变成了捉到牧怀,一个牧怀有多重要啊?值得你让人不顾一切代价捉他? 越知很想跟他解释一下他认为牧怀发疯的话更容易受伤一点,相反会更安全,但顾逢从没对他这样凶过,理智告诉越知这种时候还是乖乖闭嘴好一点。 对不起。 没想到最后会变成那样,原本越知计划半路就能拦截到牧怀,没想到傅遗会来捣乱。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医生说顾逢顿了顿,没有再开口,他将额头与越知相抵,环住他的手臂都在颤抖,我真的很害怕,又一次保护不了你。 越知感觉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特别难受。 对不起可他只能重复说于事无补的道歉。 顾逢还是一口食物都不碰,照常工作,盯着越知看他三餐吃够分量。 越知什么方法都用过了,顾逢态度坚决地很,直到第三天的清晨,顾逢的脸苍白无色,嘴唇更是吓人,他下楼梯的时候晃了一下,幸好越知在他身后及时扶住了他。 在越知的所有记忆里,顾逢从来都是沉稳可靠,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人,他不会跟任何病痛灾害沾上关系,更不会虚弱。 而此时此刻,越知面前的顾逢就是虚弱的。 他高大的身躯甚至可以被越知轻松推倒,越知第一次感知到顾逢也是肉|体凡胎会生病会倒下的一个人。 越知猛地一下子抱住顾逢哭到喘不上气来,眼泪哗啦啦迅速晕湿了顾逢的衣服,对不起我真的记住了,对不起顾逢我再也不会这样做了你吃点东西吧,我再也不敢了 顾逢很轻地叹了口气,将越知拉起来,温柔地用纸巾给他擦眼泪,温声训诫,不许哭。 他狠心的时候是真的狠心,平时越知掉一滴眼泪他都舍不得要哄好半天,现在越知哭成这样顾逢也没有松口。 越知抽噎:那你上楼去休息,躺下去。 顾逢去休息,越知想了想换了身衣服进了厨房。 基础理论知识基本越知一看就懂了,他没亲自动过手,只想简单一点试一下煮面,手机查到流程详细后他就开始自己动手。 摸索着从最基础的开锅、放水,越知一步步按照步骤来,煮面没有什么难度,但一碗纯清水的面也有点太难以下咽了,越知想打个蛋,但是他不会,蛋壳和鸡蛋液流了他一手,黏糊糊的。 等他洗完手回来,锅里的面已经被煮烂了。 越知手忙脚乱将面条都捞出来,倒掉,冲洗之后重新倒了水。 这次他没直接开始煮,先找了个碗开始打鸡蛋,一连废了好几个鸡蛋,好在越知是个合格的学霸,尝试了几次就掌控住了力道,打出了一个还算完整的、没有蛋皮的鸡蛋到碗里。 接下来就基本还算顺利,越知撒了点盐,尝了一口感觉还可以。 严格按照流程小心守着煮个面,基本没什么困难,越知又从冰箱拆了包培根片铺上面,勉强算一碗可口的面了。 越知用毛巾垫着碗,小心端到顾逢床头,戳戳他,轻声:我做的,你尝一尝好不好? 顾逢胃里有点难受,刚刚睡着了,不知道越知居然去了厨房。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顾逢被他吓得心都揪起来了,生怕他有受伤或者烫到,确认过人还好好的,顾逢松了口气,捉着越知的指尖亲了亲,厨房不安全,以后不许自己乱碰。 越知眼睛红红的,把碗往前一端,你吃不吃。 今天才刚刚第三天,越知一分一秒都觉得煎熬,他等不下去了。 顾逢看着那碗面,罕见地陷入了挣扎。 空气安静得可怕,每一秒都仿佛被拆分成了无数分,越知看着顾逢,在他迟迟不变的沉默里眼眶蓄满泪水。 一滴一滴啪嗒啪嗒往下砸。 好难受,心口好疼,越知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觉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了,他恨不得掰开顾逢的嘴强行给他灌进去,也想干脆摔了碗就走再也不要理他了。 但他什么都没做,双手仍旧稳稳端着那碗面,只有眼泪越掉越多。 那等中午,我再给你重新做。 越知哭得视线一片模糊,他抱着碗默默转身出去,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 房间隔音很好,走廊一个人都没有,越知靠着墙蹲下,豆大的泪珠接连落到碗里,他好委屈,但是那个会来哄他的人却放任他哭得这么伤心。 咔哒一声,房门从内打开。 一双拖鞋站定在越知面前,顺着浅色的居家休闲裤一路往上,是顾逢一贯温柔纵容的眉眼。 越知仰着头,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 顾逢蹲下,指腹轻轻擦掉他的眼泪,从今天开始,我的人会24小时负责保护你,你不能甩开或者支走他们,另外,如果有危险的地方或者我不同意你离开的时候,你不能走。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7) 越知哭着点点头。 顾逢接过他手里的碗,用筷子挑了面条尝了一口,温声:好了,别哭了。 好吃吗? 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明知道他哄人的,越知还是被哄到了,自己胡乱抹了眼泪,小声哼了一声,骗人。 第67章 全文完 吃完饭, 越知跟顾逢靠在一起看电视,越知捧着水杯喝了两口,没一会儿就歪着躺下了, 把头枕在顾逢腿上。 平时他们这样相互依偎着的时候越知会嫌电视声音太吵, 妨碍他享受快乐, 但是不开也不行, 说没气氛, 所以顾逢会把电视声音调到很小。 大部分时候,越知老实不了几分钟就会跟他滚作一团。 今天倒是格外安静。 我有件事还没跟你说。刚想着他今天安静, 越知这就戳了戳顾逢腰腹, 捂着一只眼睛瞅他。 好事还是坏事?顾逢无奈地闭了闭眼, 觉得自己可能需要提前准备点什么速效救心丸之类的。 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的越知握拳捶了他一下,愤愤:我都想起来了! 什么? 顾逢一下没反应过来, 接着就听见越知侧了个身, 轻轻用气音很小声地叫了一声:小顾老师。 久远的称呼被重新唤起, 仿佛刹那间时空交错,期间多少分离与磨难都仿佛被压缩成了薄薄一层空间, 而此刻的他们伸手便可触碰到记忆尽头最原本的模样。 你、你想起来了? 顾逢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他摇了摇越知, 想叫他起来再确认一遍。 越知多不好意思啊,抓着顾逢的腰把脸埋进他怀里, 别问了,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全部的。 顾逢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双手环住越知的背紧紧搂住他,太好了。 然后又顿了一下,沉声闷闷抱着他, 对不起。 哼。 越知很生气的! 你为什么没有来!你答应我下雪你就会来的,你骗我,你没来! 顾逢匆忙将人从自己怀里扒拉出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亲越知泛红的眼角,语气难掩激动与心疼,你等我了。 哼!越知哼哼唧唧,小声斥责他不讲诚信的行为,骗子! 对不起,对不起 顾逢不知道越知多年后依旧没有忘记他们的约定,并且真的在初雪来临之时等他来赴约,心口一阵阵发疼。 算了,越知撇撇嘴,这些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他又不是那种很小气的爱翻旧账的人,饶了你这一次,你以后要时刻记得,每天都对我好。 好。顾逢什么都依他。 我还要听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穿书的?之前又为什么不来找我? 顾逢稍微理了一下顺序,他大致知道越知这边的情况,于是简单串了一遍,我在飞机上穿书的,只知道我跟你的那部分剧情,当时我身体很小,我等你到你六岁,确认不是你之后离开了这边,很多年没有再回来,所以才错过了。 嗷,我七岁才来的,越知跨坐在他怀里,一看你就没有经验,你再多等一年我不就来了吗,你该补补知识了,比如我今晚就可以免费教教你。 教什么?顾逢笑了,低沉的嗓音贴着越知耳朵毫无起伏机械念出一段话:强悍的alpha一把捉住了想要逃跑的小o,三下五除二扒光了他刚刚偷穿上的大号衬衫,愤怒道:你还想逃跑?!小o哭着摇头想躲起来,羞耻心逼迫得他流下眼泪,震怒的alpha不顾他的反抗 越知捂住了顾逢的嘴。 你怎么知道?! 这是昨晚越知误点进去的一本abo文,设定还算新颖他又睡不着就随便打发时间扫了几眼,顾逢怎么知道的! 昨晚你睡着了手机还亮着,我想帮你关掉,就看见了。顾逢是视力好,想看不见都难。 你还知道什么?! 顾逢忍笑,慎重思考后说:撞开生|殖腔,一受双攻,前后夹击唔 越知又捂住了顾逢的嘴,张牙舞爪扑到他:你不许说话! 哈哈哈哈 为了表现自己现在有多听话,越知一连好多天都没有离开山头半步。 主要还是城堡够大,他逛完里面还能逛外面,整座山各处都被顾逢精心修整做了不同的娱乐设施,温泉马场泳池,排球桌球高尔夫应有尽有。 但越知觉得这样还不能展现自己的诚意。 他现在算正式跟顾逢在一起了吧,那两个人就得平等呀,虽然顾逢说能感受到他的爱,但越知觉得他不能没有表示。 不然太渣男了! 顾逢都送过这么多东西了,他也要送一个能让顾逢激动不已痛哭流涕的超级大惊喜! 这天午后,越知和顾逢在天台晒太阳。 我给你看样东西。 越知鬼鬼祟祟掏出手机往顾逢面前一亮,邀功似的挺着腰,怎么样! 手机上是一张电子版证书,正中间大字加粗写着: 男德班优秀毕业生:越知。 顾逢扶额,淡淡道:你后面泳池那里有个帅哥。 我不看帅哥!帅哥都没有你好看!优秀毕业生越知答案背诵非常好。 顾逢嗯了声,聚精会神看着后方泳池说:他有八块腹肌。 嘶,越知不自然咳咳两声,左右晃了晃身体,咳咳这个我不是这样肤浅的人呀。 他把衣服脱了。 ! 越知飞速一眼瞥了过去,哪哪哪?泳池空荡荡,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完了,上当了。 越知讪讪收回目光,对上了顾逢似笑非笑的双眼。 这个我我也可以狡辩~ 顾逢把他手机拍越知手里,你这假证多少钱买的,嗯? 越知扭扭捏捏:也没多少钱。 顾逢掐了他脸蛋一把,转身就走。 你干嘛去? 健身。顾逢意有所指。 哎呀刚刚是个意外,越知连忙追上去,一不小心撞到了顾逢后背,撞得你疼不疼?你晕不晕,有没有很虚弱?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顾逢真是想堵上他那张嘴。 自从之前那件事,越知好像总觉得他身体有点什么毛病,每天都要问他虚不虚,顾逢解释过好几遍,晚上也身体力行过,偏偏越知就跟这个过不去了。 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到底虚不虚弱。顾逢弯腰猛地将越知扛了起来,吓得他呼叫出声。 你干嘛! 顾逢扛着越知一路进了器材室,咣一声用脚关上了门。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越知断断续续的求饶声。 第二天一早,越知拿着一把大剪刀直冲器材室,誓要将那两根瑜伽带给剪了。 这两根吊着的瑜伽带原本是给越知准备的,昨天倒也真的是用在了越知身上。 顾逢真不愧是八百年没开荤的,越知休息了一晚上到现在腿都还直打颤。 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不过这种玩法还真的没见过。 昨天这两根带子一根被越知双手死死攥着维持上半身不掉下去,另一根不是搭着他的一条腿就是吊着他的腰,而顾逢轻松摆控着吊在半空的越知,翻腾玩弄起越知来比摆弄一个物件还要轻松。 还有这地板也没法要了!滴滴答答的,没法要了! 吃饭了。 顾逢在外面喊他,越知瞪了那两根绳子一眼,忿忿扔了剪子。 算了,还是留着吧,还还怪刺激的。 男德班优秀毕业生失败后,越知重新找了靠谱的人咨询,决定给顾逢整一场盛大的告白,让他感受到自己对他浓烈的爱。 惊喜需要准备时间,越知中途短暂听人汇报说山下一直有人来等他,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从他耳边飘过,明寒的事业一落千丈,他近期状况过于糟糕,又总被拍到,听说手上的伤有点严重,以后可能都弹不了钢琴了。 那天下雨他来山下跪着,谁劝都不走,只死死攥着一个护身符嘴里念叨着是他活该。 傅遗也来过,他最偏执,几乎天天都来,山下的警卫员都说他完全像变了个人,整日失魂落魄,狼狈得很。 陆胥倒是没有来,他的腿彻底废了,主动放弃了他曾经最想要的权势,不再与陆老大争,身边曾经趋炎附势的人都散了个干净,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入冬就病了,病了也不去医院,就抱着一盒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玻璃望着窗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牧野多次试图联系越知,寄过很多他比赛的照片、奖杯、视频等东西,还一步一划写过信,但那些东西都积在信箱内吃灰,等待着信箱满了被一起当作垃圾清理掉。 后来牧野比赛时受了伤,不知道伤得怎么样,好像撞到了脊柱,他住院时发疯过卖惨过,费尽一切手段想要再见越知一面,哪怕只是能够履行他当初许下的承诺,让越知坐一次他的副驾驶。 牧怀被关了起来,在疯人院里,一开始还很正常,后来好像真的疯了,吃饭睡觉无时无刻不抱着一条沾了血的白裙子,谁都不许碰一下,嚷嚷着说他最喜欢我穿白色的裙子。 这些曾经与他纠缠的人此后都不会再与越知有任何关系,他们挽留、懊悔、痛苦,但越知不会去多看他们一眼,因为他已经拥有了最好的。 越知找到了顾逢之前没用上的红色信纸,每天都要躲着他偷偷写几张。 入冬后刮了几场大风,天越来越冷了。 城堡有壁炉和地暖,越知每天暖呵呵的,更不想出门了。 他晚上洗完澡就爱光着脚到处跑,有时候就算记起来要穿鞋也故意不穿,就等着顾逢一脸无奈地将他抱起来,舍不得用什么重话来凶他不好好穿鞋。 趁顾逢在洗澡,越知继续偷偷写信纸,还差几张他就要完工了! 大概太着急写完,越知都没注意到顾逢从浴室出来了。 一条手臂从后环住他的腰,后背贴上一个温暖带着水汽的怀抱,抬头。 越知慌忙放下笔,将红色的洒金信纸藏到A4纸下面。 一抬头才发现,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一朵一朵晶莹的雪花簌簌落下,消失于屋内温暖的玻璃雾气下。 A市偏北,每年冬天都会下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此后还会有第二场,第三场,还会有以后每一年的第一场。 直到亲眼见到了雪花漫天飞舞,越知才意识到,以后的每一年里,他都会与顾逢一起看每一场初雪了。 好漂亮啊。 往后余生,每一年的每一场初雪,我都会陪你一起看。 顾逢抱紧越知,与他一起看着窗外,感受安静温暖的室内两人相贴的温存,感受怀中切切实实被他抱住的人。 雪越下越大,窗外地面装饰灯下地面积攒了薄薄一层雪白,明日一早醒来便能看见天地一片白茫茫,壮美震撼如同一幅素裹的画卷,会很美,比他看过的任何一场雪都要美。 越知忽然开口,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活在书里呀? 顾逢不着声色替他将没有藏好的信纸盖起来,掏出早已准备好了的戒指,握着越知的手为他戴上。 指尖一凉,越知低头便见一枚戒指戴到了他的手指上,而另一枚戴在与他十指相扣的顾逢的手上。 顾逢抬起越知的手,轻轻落下一吻,如果我们生活在书里,那么在作者提笔写下全文完的那一刻,我们就会在文字与信念搭建的世界中得到永恒。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作话很长,作话不要钱 1故事未完无续,他们会永远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越知是我超级喜欢的性格,也被我偏爱着,他从最初就是幸运的,以后也会一直幸运。遇见顾逢,是越知最大的幸运,在顾逢的宠爱下,越知能够永远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撒娇耍赖,做任何一切他喜欢的事情。至于顾逢,我一开始很害怕写不好他,(srds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写好)他是越知眼中完美的存在,从头到脚里里外外挑不出一点不喜欢的地方,其实顾逢眼里的越知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越写到后面他们的地方,我越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因为真的好爱他们,最后从越越生日那里开始我就总过度共情,我泪点特别低,写着写着就把自己写哭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想哭,可能是他们太好了,历尽千帆终于拥有了彼此最想拥有的、完美的幸福。 2好舍不得他们,但是故事总要说再见。特别特别感谢一路陪伴我的你们,每一位读者都是我每天坚持下去的动力,评论区每天都在的你们,默默灌过营养液投过雷的你们,对我来说简直是天使,有时候是留言有时候只是留下一个能让我看到的爪,就好感动你们每天都在,每天都能看见熟悉的id为我留一个爪,每天都有,真的特别特别暖心。鞠躬,感谢。 恋耽美 穿成七个大佬的白月光替身——二十一挽(58) 3好啦,我也该整理好情绪继续往前走了,这本文有好多不足,也让我学到了很多,下本是全新的体验哇我还没写过固氮呢好激动,新的题材,希望我依旧可以写出令自己和你们喜欢的故事!(小广告时间,感兴趣的小可爱康康我下本预收,估计年后很快就能开 《万人嫌断情绝爱后》 阮辞是个小傻子。 他浑身布满烧痕,心智残缺不全,仙门之中人尽可欺。 尽管他是神君秦钺唯一的徒弟。 秦钺,凶残暴戾冷漠无情,无情道剑修第一人,离飞升只差一线机缘。 人人皆知,阮辞就是他亲手准备的那个机缘。 只有小傻子,为了一盏橘子灯和一句话,傻乎乎献上了全部真心。 即使秦钺喜怒无常,凌厉的剑气将他割得体无完肤。 没关系,师尊不是故意的。 即使秦钺收了惊才绝艳的新弟子,经常忽略他。 没关系,师尊不是故意的。 即使秦钺亲手剜了他的内丹去救别人,头也不回地将他独自弃在堕魔窟三千封禁之中。 没关系 阮辞从山巅一跃而下,橘子灯我不要了,你求的无情道,我都给你 小傻子从来不傻。 远处,匆忙赶回的秦钺体内灵力突增,多年停滞的无情道最后一节瓶颈暴涨而过。 大道得成。 秦钺微滞,下一秒目眦欲裂 苍玄一万三千七百二十四年,伏战神君秦钺得证大道。 同年,秦钺弑上古凶兽,以心头血炼还魂塑骨丹,只身破三千封禁,血洗堕魔窟,取走全部断肢。 次年,秦钺彻底疯魔,持剑直闯第一仙门,屠杀曾欺侮阮辞的门中弟子共计七十四名,只得了两段碎裂的玉镯和一盏烂掉的橘子灯。 三月后,秦钺跪遍满天神佛,怀抱几节断肢神色癫狂,双目猩红,声声绝望 百年后,仙门山下来了位神君,他青丝曳地,容颜绝美,额间一朵枕霜花灼灼欲燃。 那是无情道道法大满的象征。 他说,他叫阮辞。 #阮辞,数百年来令神魔人三界闻之色变的名讳#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