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相公太腹黑》 章节(一)一朝穿越 迷迷糊糊醒来时,头仍有些胀痛,依稀记得部门组织了中秋聚餐活动,大家平日里工作辛苦,难得放松,一个个兴致高涨地喝酒划拳… “你们一起上吧,我,我没醉,还能接着喝…”一边嚷嚷一边伸臂乱挥,却感到手被人紧紧地抓住,同时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格格,雪梅求求您,真的不能再喝了!” 我勉强睁开眼,发现床边坐了个穿着桔色长褂、梳着两小把头的小丫环。犹在发愣,就见又有个装束相仿、略显年长的大丫环端着碗走了过来,雪梅唤她为“春晓姐”。 春晓扶我起身坐好,开始往我嘴里投喂:“格格,这是奴婢刚煮好的醒酒茶,里面特意多放了糖渍红果,酸酸甜甜可好喝了…” 环顾一周,室内的陈设古香古色,我不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丫环们似乎颇为畏惧我,只敢用各种隐晦的眼神进行隔空交流,我实在忍不住,索性问道:“有事吗?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二人吓了一跳,雪梅连说话都结巴了:“没、没、没事啊,格格,您…您只是嫌新婚之夜过得无聊,随意用了些酒菜,然后去外面溜达、唱歌而已…” 嗯?古代的新娘子一般不都得乖乖坐在洞房里,等新郎官进来揭盖头么?想不到“我”是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还挺另类。 春晓小心翼翼地观察我的脸色:“格格…啊不,福晋,您不必 担心,虽说今日您的举动有点,呃,超凡脱俗,但安王爷总会给您撑腰。加上您已经是八福晋了,有八贝勒爷负责善后,包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清朝→安亲王→八贝勒→八福晋… 综合以上标签,以及博览清穿小说的经验,我发出了惊天惨叫:“妈呀,我好倒霉,居然嫁给那位传说中的爱新觉罗·胤禩?现在悔婚行不行啊?” 雪梅和春晓慌忙扑上来捂我的嘴:“福晋慎言!您这可是皇上钦点的婚事,如此大不敬的话万一传出去,岂不又惹出祸来…” “让她讲吧,身为郭络罗氏的大小姐,惹点祸算什么,再大的祸事她都惹过,也不差这一件半件。” 门帘一掀,同是一身大红喜袍的男子缓步走来,身形修长挺拔,气质温文尔雅,在满屋张灯结彩、披金挂银的背景下,更衬得他眉目深邃,肤白如玉,应该就是我捡来的便宜夫君了。 下人们纷纷跪倒请安,胤禩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一双明澈的黑眸只紧紧盯住我上下打量,似要直击到我内心深处。 活了这么久,终于见到正经八百的古装美男了,我愣愣地对着眼前这张俊秀的脸,脑中噼里啪啦放起了烟花,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风姿特秀,朗朗如玉山上行…萧萧若松下风,高而徐引;轩轩似朝霞举,亮而明丽;濯濯胜春月柳,柔而清绝…” 胤禩眼中寒意略减,渐渐浮上一抹新奇与兴味:“那么,你还想不想悔婚?” 我发挥颜控的一贯原则,老老实实、不假思索的答道:“倒真 有点舍不得了,嘿嘿。” 胤禩嘴角不由也勾起一抹弧度,他这一笑起来可就更好看了,害得我老脸一红,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搁。 站在后面的总管太监吴非极有眼色,见缝插针地对下人们训话:“你们没能好生服侍福晋,按规矩本该杖责四十撵出府去,念在今天是主子和福晋的大喜之日,暂且从轻发落,还不都随我去领罚?” 胤禩微微点头,表示可以这样处置,吴非就躬身带领大家撤退了,临走前还恭恭敬敬地关上房门。 我突然想到雪梅和春晓都算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丫头,理应多关照些,赶紧下床穿鞋,然而还没等追出两步,已被人拦腰抱起,一把丢回到那张华丽丽的大床上,翻起一波红浪。 狼狈地趴在的龙凤绣被中,我扭头瞄见胤禩手腕一翻,从袖中抽出一支乌黑细短的马鞭,一步步向我逼近: “跑什么?有胆子在大婚之夜醉酒闹事,没胆子承担后果?” “我忙前忙后,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你反倒给我生出了悔婚的念头?” “当真以为仗着安亲王的疼爱,我就拿你没辙?”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蔓延开来,看架势胤禩是要劈头盖脸地揍我一顿,我抱头缩成一团:“别,别这样,君子动口不动手…大清妇联何在…苍天呐!家暴啦!” 谁知胤禩先是捡起掉在地上的红盖头,替我蒙上,又用马鞭一挑,将其抛到绣帐顶,抬手抚摸着我的头发,笑道:“这样就叫结发夫妻了…有些话我没听懂,不过你好像误认为…我要用鞭子抽你?” 虚惊一场,我迎着他纯良无辜的眼神,严重怀疑他刚刚是故意吓唬我,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你真的已经不生我的气了?” 胤禩慢悠悠地一笑:“生气归生气,我又怎会下那么重的手,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现在更想用别的方式好好惩罚你…”他手指一路向下,渐渐移到我领口,稍一拨弄,就解开了最上面的一颗盘扣。 这剧情走向实在快得出奇,我再怎么迷他的颜值,也做不到才见一面就被吃干抹净,慌忙边躲闪边大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胤禩动作一僵,眼神立时黯淡了几分:“婉莹,莫非你讨厌我?” 见他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我心里过意不去,只得搜肠刮肚地缓和气氛:“我们不如…试试先婚后爱!等相处一段时间,感情培养到位了,再亲密接触也不迟。素闻八爷是谦谦君子,想必不会强人所难?” 胤禩定定地凝视我,眼底涌动着种种复杂难辨的情愫,最终却只是叹气:“你怎么,唉,变得我几乎认不出了…” 我不明就里,没敢随便接话,胤禩却已宽衣躺下:“早点歇息吧,明日还要进宫拜见皇太后、皇阿玛和各位母妃…放心,我自当尊重你的意愿。” 房间里就这一张舒适宽敞的大床,我迟迟疑疑地歪在另一侧,对于未来充满迷茫,老半天也睡不着。忽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悄悄探了过来,将我的手握住。我紧张地屏住呼吸,良久不见他有别的举动,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没来由地觉得安定了许多,总算渐渐 进入梦乡。 -- 章节(二)家法登场 翌日一大早,尽忠职守的春晓和雪梅就在我耳边嗡嗡,一个劲催我起床。 整整叁百年的时差导致我起床气飙升到失去理智,暴跳如雷地表示睡觉比进宫重要,谁要是再来烦我,休怪我翻脸无情。 下人们实在拿我没辙,急得团团转,我迷迷糊糊地又要睡去,身上盖着的被子却被掀起,勉强睁眼,原来是胤禩负手站在床边,眉头微蹙地俯视着我。他已经收拾妥当,身穿蟒服,头戴朝冠,面如冠玉,眸似朗星,端得是神采飞扬,器宇轩昂,与乱糟糟赖在床上葛优躺的我形成鲜明对比。 通过昨晚的相处,我觉得胤禩应该是个好好先生,因此没把他的出现当回事儿,打着哈欠翻过身,准备继续睡。 “婉莹,寻常小事也就罢了,自是以你开心为主,但在涉及原则性的正事、要事上,我万万由不得你任性胡来,你明不明白?”胤禩说话的语调清润如水,依旧悦耳得很,以致我丝毫不为所动,决定把装睡进行到底,反正也是背对着他,眼不见为净。 胤禩似乎无奈地轻叹了一声,然后就走开了,我窃喜地以为从此即可独霸一方,谁知忽地被人牢牢按住了腰,接着臀上先是一凉,又是一热,灼痛感迅速蔓延开来——他竟扯下了我那条薄绸睡裤,执着不知从哪找出的戒尺,重重打在我光溜溜的屁股上。我想去挡,结果两只手腕也被胤禩擒住,这下子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不论如何扭动,都惟有任人炮制的份儿。 我何尝吃过这样的亏,又羞又痛地叫嚷:“你无耻,你流氓,披着君子的皮囊,干着暴徒的勾当!” “我若不是君子,你当然也就不是淑女了,昨儿的祸刚闯完,今天又起幺蛾子,那我正好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等行使完家法,我再请太医前来看诊,给你开个货真价实的养伤凭证。到时别说是今早的入宫朝见,便是九日后的归宁宴,也能让你有理有据地一并免于参加。” 胤禩每说一句,我屁股就清脆地挨上一记,等他不紧不慢地说完这一大篇,我的两瓣娇臀已然红了一大片,看起来好不可怜。我疼得眼泛泪光,要不是受制于他没法动弹,早该满床打滚了。要问当事人现在的心情,那就是后悔,非常后悔,居然迷之自信,误以为胤禩不会拿我怎么样。实际上他脾气虽好,却不代表没有脾气,绝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一团面。 “别打了我错了,这就起床梳洗,随你入宫见礼去,呜呜呜。”事已至此,除了服软我想不出别的办法,生怕胤禩不肯轻易放过我,还特意哭得更响亮了些。 好在胤禩比较吃这一套,见我一副惨状,不禁心软,放下戒尺将我揽进怀里安抚道:“好了,不哭了,你被你玛法从小宠到大,自我惯了也属正常。我既求得皇阿玛将你指婚给我,就一定会好好待你、教你,让你少走弯路,一生平安喜乐。” 我一手捂着发烫的屁股,一手指着那根长约七寸、宽约叁指的紫檀木戒尺嘟囔道:“说得好听,你先把它扔了以示诚意。” “这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家法,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在乎其它任何女人的好坏对错,还不够有诚意?”胤禩笑眯眯地摸了下我的头,“爱之深责之切,如果福晋再犯错误,捱了家法哭天抹泪之余,切莫忘记为夫的一番苦心才好。” 得,敢情还要感谢他只挑我一个人揍。 鉴于还要去拜见皇室的一众长辈,不能再耽搁,我由着丫鬟替我穿戴整齐,匆匆坐进马车。胤禩一路上半抱着我,专门腾出一只手来轻揉我脆弱的红屁屁,姿势虽暧昧,但确实有活血消肿的好处,我贪图舒适,也就很没骨气地贴在他身上不下来了。车厢就那么大点地方,我不经意与胤禩四目交对,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既深邃又温柔,甚至还包含一丝怜惜的意味在里头。 我们俩成亲才一天,连夫妻之实都不存在,胤禩为何对我好得出奇,情深意切到这种程度?因为他出身不高,需要拉拢安亲王岳乐一派的正蓝旗势力?因为老九是我的表亲,他看在好弟弟的面子上爱屋及乌?还是因为我长得确实太美丽,早就深深地迷住了他? 我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直到胤禩微笑着朝我伸出手:“到宫门口了,我扶你下车。” 我犹豫了一小下,终是将指尖搭到胤禩的掌心上。 不管他是真心实意,还是另有所图,身为堂堂现代新知识女性,岂会斗不过比我落后的古人?今天虽不慎栽在他手里,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不信这老土的家法能次次克住我,等哪天我也寻 到胤禩的错处,非把跌了的份子加倍讨回来不可! -- 章节(三)初窥宫墙 ⓕυщ℮ňℊ℮.Ⅽоⓜ 重檐翠瓦,砌玉楼栏,万千宫阙气势恢宏,古柏青松郁郁葱茏…踏着纤尘不染的平整地砖,望着远处井然行走的宫人,我心底升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这里不是故宫博物院,而是正经八百的紫禁皇城了。 所谓的行“朝见礼”,就是皇子婚后偕福晋依次去拜见太后、皇帝及母妃,现在我们抵达了慈宁宫,叩头谢恩完毕,正接受着一 群中老年吃瓜妇女的围观。当嬷嬷端来蒙了红布的托盘,故作神秘地掀开一角,露出一方沾染血迹的白帕子时,更将欢乐气氛推向了顶点。вǐ®dsℂ.ℂο⒨(birdsc.com) 我和胤禩明明没圆房,定是他做了手脚才蒙混过关,想到此处,我朝他投去赞赏的一瞥,他也回应我一抹浅笑。我们俩眉来眼去的小互动若被发现,不免又要招来一番打趣,好在最出名的康熙四妃——惠妃、宜妃、荣妃、德妃,不知因为什么开始互相diss上了。这帮后宫嫔妃都是老阴阳人、老凡尔赛了,既能不带脏字地损你,又能不着痕迹地自夸,太后、太妃等人边喝茶边看戏,全场焦点顺利转移,我和胤禩也就收下赏赐趁机告退,去赶下一场。 前往乾清宫的路上,我忍不住感慨:“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个女子等于五百只鸭子也。叁个女人就能撑起一台戏, 你们这些男人还非要搞叁妻四妾,真就不嫌累?” “你认识的那位圣人倒有趣,只是这番话私底下跟我说说还行,切不可到处宣扬…明白吗?” 胤禩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端倪,我心情莫名低落起来,忍不住打了一记直球:“你会不会也跟其它阿哥一样,婚前女人很多,婚后女人更多?” 胤禩闻言居然笑了笑,似乎并不奇怪我能提出这种问题:“此事全凭福晋做主,反正对我来说,弱水叁千,只取一瓢饮,足矣。” 我实在没料到他态度如此明朗,这种皇阿哥简直是封建制度下的一股清流,怎么就便宜了我呢?奈何我穿越得十分潦草,连原主的记忆都没继承,全靠个人的知识储备撑到现在,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尽量不露出破绽了:“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胤禩抿了抿唇,正在欲言又止间,一个小太监远远地跑过来,麻利地打了个千,低声道:“八爷,师父让奴才知会您一声,万岁爷自下朝以后,心情就不大好!” 胤禩了然地点点头,顺手递去一块碎银子,小太监便千恩万谢地匆匆告退了。 我忍不住问道:“他是谁?他师父又是谁?” “哦,那是小荣子,人前管李德全叫师父,人后其实早就拜他做干爹了。好了,走吧,别让皇阿玛久等。” “可他现在心情不好耶!能不能晚点再去面圣?我怕稀里糊涂 地撞死在枪口上啊…” “如果我猜得不错,皇阿玛应该是打算出巡,苦于没有恰当的 时机说出口。”胤禩好笑地拉着我继续前行,“知道枪口所在,总不会撞上去了吧?” “你真有那么厉害?”我半信半疑,“你又没上朝,怎么可能一猜就中呢?” “无论如何,我定会护你周全便是,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胤禩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至于我究竟有多厉害…今晚你要不要试一试?” 呸!咸湿鬼! -- 章节(四)有惊无险 fυщěňɡě.cом “儿臣/臣媳叩见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 按着胤禩的动作照葫芦画瓢,我总算把这套复杂的叁跪六肃九叩大礼给比划下来了。可惜康熙一直皱着眉看奏折,连眼皮都没往我们这边抬。他不发话,我和胤禩就不能随便动弹。 老康头,拜托你心情差也别拿我们撒气啊! 似乎感应到我满腔的哀怨,胤禩悄悄搭住我一根手指,安抚性地勾了勾。 正当我跪得昏昏欲睡,李德全救星般的出现了,殷勤地向他献上刚泡好的碧螺春。康熙终于丢开奏折,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老八,听说昨晚你府上进贼了?” 我嘴角一抽,这是谁放出去的假消息,还真会转移矛盾,相比 之下,我那点失态之举根本不算什么了。 “回皇阿玛,两个贼人已押送至刑部,经九弟连夜审讯,总算承认了受天地会指使。”胤禩朗声答道,“依据他们的供词,选在儿臣大婚之际闹事只不过试试水,反贼头目的真实意图是动身北上,直指大兴安岭一带。”Ъǐ®dsℂ.ℂοℳ(birdsc.com) “哼!胆敢觊觎我满清龙脉!”康熙愤愤地一拍桌子,“朕刚刚平定漠西噶尔丹叛乱,这帮草寇便蠢蠢欲动,从江南到京城,迟早要酿成大患!唉,满朝文武,全都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成天上折子对朕歌功颂德,竟无一人先天下之忧而忧!” 胤禩不动声色的拱手道:“东北乃我大清发祥地,不仅安葬着历代先祖,亦是傍山依水的军事要冲,若有机会,儿臣倒真想亲临其境,为稳固祖宗基业尽一份绵力。” “你这番话讲得不错,有这份心就更属难得。”康熙眼中闪过一抹赞许,“朕决意第叁次东巡,名为祭祖,实为巡视关外,督察军务,加强边地防御,团结异族子民。不过,朕没将你列入随行名单,因为朕要你留京,同老四一起辅佐太子监国。” 胤禩神色一凛:“儿臣遵旨。”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老八啊,去年你随朕征伐大漠,代管正蓝旗军营,立有战功,今天朕正式赐你正蓝旗旗主的令牌及信印,你以后要悉心栽培旗下兵将,为我大清好生效力!” “儿臣惶恐。”胤禩没有从李德全手中接过托盘,“正蓝旗一脉本由安亲王执掌,儿臣资历尚浅,不敢逾矩受命。” “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太过小心了。”康熙脸一板,貌似还想数落胤禩,话锋却猛地转向了我,“老八家的,你觉得岳乐对于朕的决定会作何反应?” 老康头这个杀千刀的净问送命题,我只好硬着头皮答道:“玛法提过,他年事已高,宿疾缠身,很渴望在家中含饴弄孙的生活…” 胤禩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嘴角扯起一缕意味不明的笑。 康熙目光微动,哼道:“岳乐这老小子,倒会躲懒享福。” 唯恐给安亲王一脉招来无妄之灾,我忐忑地抬头偷瞄,幸好,康熙面色无异。 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康熙就继续冲我开炮:“老八家的,你刚受过乱党之害,怎么看待朕这次东巡?” 窥见我一脸苦逼的表情,胤禩试图解围:“皇阿玛,婉莹乃闺阁女流,不方便商议政事。” 康熙大手一挥:“自家人闲聊罢了,朕恕她无罪!” 胤禩无奈,丢了个眼色给我:“婉莹,皇阿玛宅心仁厚,你大可直言无妨。” 有这句话在,就算我真说错了什么,老康头也不会要我的命吧?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使出穿越女的杀手锏:“皇阿玛,臣媳思绪澎湃,感慨良多,千言万语,惟有吟诗可表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雨后复斜阳,关山阵阵苍。 当年鏖战急,弹洞前村壁。 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 臣媳斗胆以为,狂风乌云不足惧,阳光总在风雨后,热血男儿,理应金戈铁马,挥斥方遒,脚踏敌人白骨,壮我锦绣山河!” 满室死寂,长达一分钟之久。 就在我紧张得心跳都快停止时,康熙突然放声大笑:“朕算是开了眼,岳乐养了个好孙女,老八娶了个好福晋啊…起来说话!” 胤禩谢过恩,潇洒地站直身形,我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双腿麻软无力,居然动不了了。 康熙又是一阵大笑:“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安亲王府的格格,胆量也不过尔尔。来,朕送你个见面礼,权当替你压惊了!” 走在宫中小径上,我攥着康熙赏赐的龙纹玉佩,哼着伟大领袖的旋律,难抑小人得志之情:“不愧是我,够机智!” 胤禩微笑着看我,瞳孔里却少了些许温度:“确实很出人意料。” 我并没觉察出不对:“想不到皇上会把随身之物赏给我,太贵重了…” “我指的不是这个,而是你!”胤禩骤然停下脚步,眼中精光四射,几欲将我看穿,“你到底是谁?” -- 章节(五)平地风波 胤禩骤然发难,惊得我魂飞魄散:“我我我…我当然是郭络罗·婉莹了…” “是吗?但你已经嫁给了我,为何还不把我送你的水仙花玉簪子戴在头上?” 原来是没见到定情信物才起了疑心,我镇定下来,找准哄他的思路:“那支簪子对我而言意义非凡,怎能随便佩戴?必须搭配更加精致的衣裙和妆容,等过几天…” 还没说完,胤禩就冷笑着打断了我:“编得有几分道理,可惜,我从来都没送过你任何玉簪。” 我登时如同吞了一整个鸡蛋,被噎得上不去也下不来了。 胤禩继续冷笑:“你酒醒后处处透着不对劲,据我所知,安亲王府那位最受宠的格格不喜女红,偏好骑射,读过几天书,断无七步成诗之才。刚刚我拿子虚乌有之事试探,你也能当真,你究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该死的居然诈我,而且一诈一个准,我又急又气,难免口不择言:“据你所知据你所知,你很了解我?你跟我同居过?我头部曾经受伤,很多事情记不清,不信你自己用脑袋撞墙试试看!” 胤禩白玉般的手背上青筋隐现:“故意跟我胡搅蛮缠是吧?很好,有本事你永远别松口。” ———————————————————————— 太医院后面的一处隐蔽诊室。 四名医女牢牢按住我,须发皆白的老太医手捧针袋,面色凝重地朝我走来,他双手拂过长约叁尺的布袋,指间霎时多出数支流光溢彩的金针:“福晋,据八爷所述,您现在的情况应是颅内有淤血压迫神经线,从而导致记忆杂乱缺失。只要下官以金针刺穴之法,插入您头部、脖颈及耳后的七七四十九处要穴,每天坚持半个时辰,连续两周,定有成效。” 我冷汗刷刷淌:“敢问老先生,您准备直接甩针捅我?我是人,不是大萝卜呀…” “为免您反应变迟钝,八爷特意叮嘱下官,施术时忌用麻醉散。”老太医手掌一翻,顺势冲我头皮扎下,“福晋,想想关云长的刮骨疗伤,这点痛算什么!” “住手,住手!我有非常重要的话跟八贝勒讲,快去找他来,不然我就咬舌自尽!” 胤禩神出鬼没地现身,挥退太医院的一干人,在病床前居高临下地瞧着我:“怎么,想通了,不死鸭子嘴硬了?” 看来今天不有所交代,休想轻易收场。 我诚恳地支起身子:“也许你眼前的我和你认知里的我相比,会有一些不同,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果透过现象看本质,我还是郭络罗·婉莹,郭络罗·婉莹也还是我。总之今生今世我嫁到了你府上,咱俩同坐一条船,我尽量安分守己,不捅娄子不就行了?” 胤禩若有所思地沉默了许久,脸色逐渐多云转晴,总算带我去给他的生母良贵人请安了。 良贵人的出身、位份在后宫里都不高,只能偏居延禧宫一隅,受一宫主位惠妃的驱使,连唯一的亲儿子也由人家抚养长大。此时见到我们,激动得热泪盈眶,不等我和胤禩行完叩拜礼,就一手一个地将我们拉了起来,忙着让座位、递水果。 近距离观察,良贵人不仅柔美绝伦,身上还萦绕着淡雅脱俗的香气,难怪能让康熙一眼相中。胤禩的相貌主要继承于母亲,都是眉眼如画般净雅耐看,不过他的眼神更深、更锐,令人不太容易招架。 新晋的一家叁口围在一起边吃边聊,欢乐和谐的气氛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咣当一声巨响给破坏了。一名穿戴颇为体面的宫女径直踢开门,看也不看屋内的情形,仰头翻着白眼道:“良贵人,昨儿说好了傍晚时分去惠妃娘娘那里绣花样子,各偏殿的小主可都到齐了,巴巴地就等你呐!” 良贵人紧张地起身解释:“八福晋头一次过来,我一高兴就忘了正事,还请翠姑娘不要见怪。” 小翠这才发现我和胤禩也在,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不安,草草冲我们屈了屈膝,便又一迭声地催良贵人快走。 胤禩死死地攥住双拳,周身涌动的气压低到了极点,良贵人抚了抚他本就平整的衣领,嘴角扯出大大的笑容,眼眶却不自禁地一红,赶忙低下头,匆匆跟着小翠去了。 明明是亲生母子,却连好好团聚都成为奢侈,小翠必是惠妃的亲信,凭她的态度就知道平时良贵人在延禧宫过得不如意。胤禩是大老爷们儿,不方便插手宫闱内务,但我对这位娴静文弱的婆婆很有好感,岂能眼睁睁地任人欺负她? 朝她们走远的方向拔腿就追,不一会儿我就赶到了延禧宫,大力出奇迹地推开门口的丫鬟,向上座的惠妃福身道:“惠母妃大人大量,先别计较我的不请自来,您是四妃之首,表率后宫,贴身的奴婢小翠刚刚却以下犯上,抹黑了您的形象。” 惠妃从惊怒当中回过神来,不咸不淡的道:“凡事都讲证据,可有旁人看到小翠如何对良贵人不敬?” 小翠听出惠妃话里的袒护之意,立刻连连叫屈,否认我的一切控诉。我指着她喝道:“你少得意,虽然没有人证,物证也同样作数。额娘的房门才刷过不久,你用右脚踹门,鞋底肯定沾了红漆,敢不敢亮出来让大家看看!” 在众人的议论和惠妃的瞪视下,小翠没法继续拖延,不情不愿地脱下右脚的鞋子,却突然铆足了劲把鞋底往地上蹭来蹭去,近乎疯狂地嚷嚷:“肯定不会有油漆,不会有油漆…” 我哈哈大笑:“这就叫做贼心虚,其实良贵人的门上根本没刷油。” 惠妃面子上挂不住了,即使小翠的祖辈是为他们纳喇家卖过命的包衣忠仆,她也不想落下偏私包庇的口实,于是不顾小翠声嘶力竭的哭求下令传杖。太监扒掉小翠的长裤,四十大板重重地砸下去,打得她下半身血肉飞溅,像条死狗似的被拖走了。 低等妃嫔被迫围观了整场杖刑,一个个吓得噤若寒蝉,惠妃扫了一圈她们苍白的脸孔,冰冷的目光最后停留在良贵人那里:“卫家妹妹,今后有人替你出头了,我这小小的延禧宫也留不住你了。” 良贵人软软下跪:“娘娘此言,实在叫人惶恐万分。” 惠妃并不像单纯地惩治小翠,倒像借机立威,我越想越感觉微妙,忽听惠妃阴恻恻地问道:“郭络罗·婉莹,你的意愿,我达成了,现在你满意了吧!然而你无端冲我的下人动手,强闯延禧宫,搅得我坐卧不宁,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 章节(六)各怀机密 说实话我压根不怕惠妃,毕竟我背后有强大的娘家人撑腰,外祖父岳乐是战功赫赫的两朝亲王,几个舅舅也封王进爵了,都属于正经八百的皇室宗亲。而惠妃听上去是四妃之首,说穿了只是个普通妃子,并非统领全体女眷的皇后,就不信她敢伤我分毫。问题是良贵人品级低,正好分在她的屋檐下混饭吃,我本意是替良贵人讨回公道,可别反倒连累人家。 我一直不理不睬,惠妃索性调转枪头:“卫氏!你这做额娘的没负起教导之责,该当何罪!” 良贵人慌得深深拜伏下去,哽咽地说着各种哀求的话,我满腔火气越升越高,本来还有所顾忌,现在已状态全开,不顾良贵人频频拽我衣角,昂然道:“额娘,你没错干嘛要认,俗话说‘地位越高,责任越大’,如果真要论教导之责,有的是人比你做得差…” 我边说边偷瞄惠妃,见她气得直哆嗦,心下暗爽,正要继续用吐沫星子喷死她,却被“婉莹,还不住口”的一声呵斥给打断了。 胤禩面色如常地迈过门槛,看都没看我和良贵人,自顾自地朝惠妃寒暄问好。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也适时上前,毕恭毕敬地打开手里的红木长匣,瞬间满屋浮动着七彩光晕,仿佛天边的虹桥飘到了眼前。 有识货者忍不住惊呼:“这是…天虹锦!” 胤禩微笑道:“不错,古诗有云,‘两岸绝壁一线天,瀑布彩虹舞山涧’。此锦雨雪不沾,油污不透,制作工艺濒临失传,我在极偶然的情况下得了两匹,特来献与惠母妃。” 天虹锦以纯植物作为染色剂,历经上百道复杂繁琐的步骤挂山吊染而成,七种渐变色的料子在古代非常罕见,上身效果尤为异彩摇曳、观之炫目,可谓谁穿谁拉风的争宠神器。 惠妃明明激动得满脸放光,却仍要惺惺作态:“老八这孩子可真是,有好东西光惦记本宫,也不想想良贵人。诶呦,良贵人什么时候不小心跌倒了?快扶起来,搬个脚凳给她坐。” 对于惠妃而言我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不如先放到一边,反正良贵人住在她的地盘,不愁胤禩不听话。今日之事她其实没什么损失,顶多丢了点面子,但也被天虹锦这样诚意十足的厚礼给找回来了。拜她心情变好所赐,我们不得不留下,吃了有史以来最难受的一顿晚饭。 席间惠妃不断强调她诞育皇长子胤禔的尊荣,叮嘱胤禩一定要多拥护他大哥,胤禩当然点头称是,往往见缝插针地捧几句,哄得惠妃更加得意。良贵人眼睁睁看着他二人“母慈子孝”的一幕,强撑出来的笑容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基本上没动筷子。我本想化悲愤为食欲,气呼呼地大口干饭时却呛到了,在剧烈的咳嗽声中狼狈地离开了延禧宫。 与胤禩一起陪良贵人回到偏殿,她拉住我的手,慈爱地摸了又摸:“好孩子,以后可千万别为我做傻事了,额娘过得还不错,你们不用担心…”话音未落,胤禩突然扑通跪倒,一双朗星般的眼眸熬得通红通红:“额娘,是儿子不孝,儿子实在对不住您!” 良贵人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扶着胤禩的肩头哭道:“额娘怎会不懂你的难处,可惜额娘没用,什么也帮不上,还经常拖你后腿…” 我鼻子发酸,悄悄地走到外面,让难得独处的母子俩说说体己话。仰望着黑压压覆在殿阁上的一方夜空,星星月亮全都不见踪影,怎样做才能拨开云雾,收获一线代表希望的微光? 闹心的一天显得格外漫长,一到家我就扑进被窝,再也懒得动弹。依循祖制,皇子大婚后第五天才带嫡福晋去毓庆宫见礼,意味着接下来叁天是无忧无虑的小长假。我正兴奋地构思着假期安排,胤禩就派贴身小厮阎进过来传话,说还要忙一会儿,让我早点休息不必等他。 ———————————————————————— 胤禩站在宽大的桌案前,铺开纸张写了两个大字,死死地盯着,盯着,连眼睛都忘了眨,似欲将其看出个窟窿。 黑字映在白纸上,清晰得刺眼,竟赫然写着“雍正”! 前一世的爱新觉罗·胤禩,是个可怜可叹的失败者,出身低微,偏又德才兼备,在朝中声望甚高,也因此经受了来自父兄的无限猜忌与打压,最终在大狱里被投毒致死,自己惨淡收场不提,更牵连多少至亲之人!额娘患上惊恐症,早早地病逝了;九弟比他先走了十几天,死前同样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还有… 他的结发妻子,剪碎了那道将她革去福晋、休回外家的圣旨,直言“老四能替我家八爷写休书,自然也能替他先皇老子写传位遗诏”,致使雍正帝怒不可遏,逼她悬梁自尽了还不解恨,就连她的尸身也要烧成灰烬。 或许是他怨气深重久久不散,亦或许是老天爷都觉得命运对他太残忍太不公,他刚一断气,魂魄便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卷进了金色光涡里,等再度恢复意识,居然回到了四十五年前出生的那一天。 带着全部记忆从头来过,怎能不好好改写人生?他很小就开始谋划、布局、实施,一晃十八年过去,已经积累了相当的人脉和资本,但在时机成熟之前,他必须忍耐、示弱、收敛锋芒,绝不能重蹈覆辙! 这辈子,他会加倍补偿一些人,更会加倍报复一个人。 沾了朱砂的笔头狠狠划过“雍正”二字,触目惊心的血色随之缓缓流淌,胤禩稍稍平复了心境,将整张纸投进烧得正旺的炭盆,若无其事地出了书房。 尽管婉莹变得有些怪异,但纵观她这两天的表现,彪悍勇猛、任性妄为的本质特征依旧存在,既然他都重生了,没准身边的人事物也会受到或大或小的影响和变化。那么,她永远都是值得他去珍惜、去疼爱、去保护的好福晋。 阎进提着灯笼,刚随胤禩一前一后地走到抄手游廊,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小丫环忽然扭头便跑。阎进叁两步追上她,把她揪到胤禩面前跪下,厉声问道:“你懂不懂规矩?见了主子也不请安,乱跑什么?” 小丫环起先还支支吾吾的,后来听说要给她戴上马嚼子,扒光了扔到马厩里,才哭哭啼啼道:“主子饶命,奴婢知罪了,是福晋在房里跟其它姐姐们推牌九,怕被您知道,派奴婢守在这儿把风…” 胤禩酝酿了一路的似水柔情,登时在微凉的晚风中碎了一地。 -- 章节(七)爱与惩罚 胤禩进屋时,我还沉浸在赢钱的喜悦中,要不是几个陪玩的丫环慌张地丢下骨牌,接二连叁的跪了一地,这一局我肯定继续坐庄。 “叁更半夜,聚众赌博,真当我八贝勒府是杂乱无章的市井赌坊?”胤禩的神情其实很淡漠,却透着一种摄人的威压,“阎进,你传令下去,二门上的管事一律罚叁个月月钱,至于这几个不分轻重的丫头…先捆了关进柴房,明儿一早当着全体下人的面重打二十大板,然后送到西郊庄子干半年劳役。” 丫环们不约而同地哭喊起来,求我救救她们,我难以置信地望向胤禩:“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嘛你,闲着也是闲着,咱就图一乐呵儿…哎哎哎,还真抓人啊,住手,住手!” 火速赶到的侍卫队压根不听我的,直接把几个丫环架了出去,她们都是我找来的,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岂非害人不浅,忍不住大声道:“赌牌我不仅参与了,而且还组织、牵头了,请问八爷又该怎样处置我?” 胤禩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淡淡的道:“太晚了,明日再议,赶紧上床睡觉。” 我小性子一旦上来,哪会轻易罢休,不依不饶地找胤禩讨要说法,他越不搭理我,我就越不爽,像个跟屁虫似的在他后面转悠,故意拿各种话语刺激他。直到胤禩霍然转身,我差点撞上他下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 “既然你迫不及待地找打,爷可以成全了你。” 胤禩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一把将我拦腰抱起,我眼前一花,身不由己地变成了大头朝下的姿势横趴在胤禩膝上,屁股那里正好被顶高了一块。 我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又急又气地伸手去挡,却被他一手扣住我纤细的双腕,一手狠狠扇向我的臀峰。他外表儒雅,手劲却大得出奇,相比之下戒尺都显得温柔多了,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今早并没真舍得动用家法。 胤禩的巴掌毫不含糊地一下下拍落,速度不快不慢,刚好够我仔细品味愈演愈烈的痛楚,我恍惚觉得整个屁股像发面一样在不断膨胀,甚至快要撑破了那层薄薄的绸裤。我徒劳地扭动着、尖叫着,换来的是更加用力的责打,我也试过服软求饶,可惜本来挺灵验的招数却完全失了效。 此时此刻的胤禩,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施罚者,惩罚的程度和节奏由他全权掌控,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休想动摇他的意志。 就算我过分了点,但至于活活打死我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惊恐无比,再加上屁股疼得确实受不了,终于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也不知到底哭了多久,估计眼泪基本流干了,才反应过来胤禩貌似早已停手,而我的裤子也被褪到脚踝,烙印着层层指痕的鲜红色翘臀与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形成视觉上的强烈反差。 我亲眼目睹自己的惨状,差点又哭了。 胤禩将我平放到大床上,动作轻柔,语气却依旧严肃:“有错在先还敢一再挑衅,婉莹,你简直太欠教训。”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默默哀嚎,难道您老人家还嫌教训得不够?小赌怡情而已,非得上纲上线地重罚一大堆人,果然难逃封建制度的局限性,强权即真理!当然以上全是腹诽,现在的我连个屁都不敢放,祈祷着胤禩快走开。 偏偏胤禩坐在床头替我一会儿掖被、一会儿擦汗,丝毫没有要走的迹象。我白天宫斗,夜里挨揍,精力确实也耗光了,心理上的别扭始终敌不过生理上的疲惫,沉沉地睡着了。 这昏天暗地的一觉居然睡到了午后,打乱了我救人的计划,那几个丫环早就挨完板子,被送往乡下了。 我懊恼地要去找胤禩谈判,春晓苦劝无果,只好叮嘱道:“福晋,这事儿您不占理,一定要跟贝勒爷好说好商量。” “怪了,明明是他残暴成性,都不许人家随便玩一玩。” “您还太年轻,没当过家,不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赌风一开就难以遏止,一把又一把,有赢必有输,万一奴才们输红了眼,产生酗酒、奸盗一类的行为,府上不乱套了?” 我彻底愣住,原来是我想法过于简单,理不直气却壮,怪不得胤禩这次全程冷漠,打完也没哄哄我。一想到会被胤禩讨厌,我胸口就闷闷的难受,听说他正在南阁楼办公,突然特别渴望见到他。然而当我情不自禁地走到那儿,又鼓不起面对他的勇气了,打算扒着门缝探查一番,不料门是虚掩着的,我一不小心就扑进了屋里,与端坐在书桌前的胤禩打了个意外的照面。 胤禩合上手中的一封折子,往后靠了靠椅背,静静地望着我。 事已至此,不进则退,我耷拉着脑袋,像只蚊子一样嗡嗡:“我…我是来道歉的…” “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大点声,把话讲清楚。” 我无奈,一步步挪到仅离他一桌之隔的地方,重新加工了一下语言:“我先前没想过赌钱的危害,起了不好的带头作用,还一直跟你较劲。八爷,对不起,我错了,但你能不能放过那些下人?” 胤禩清浅的眸光里隐隐流转着笑意,凝视了我半晌,方缓缓道:“你能主动前来认错,我很欣赏,不过令出如山,万万不可收回。一来不利于树威信、立规矩,二来这也是你受罚的一部分,你若真的心存愧疚,以后便要少胡闹,免得牵连旁人。”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难以反驳,不免有几分沮丧,胤禩摇头道:“好了,别善心泛滥了,把上身伏在桌面上,裤子脱掉。” 我弱弱的抗议:“为什么?昨天都打过了,伤痕还在…” “照我的话去做。” 刚被无情地修理了一顿,我正处于最畏惧胤禩的时候,委委屈屈地执行他的指示。胤禩走到我边上,先是轻轻抚摸我红肿的臀瓣,微微的痛感中交错着麻酥酥的电流,滋味竟不算难熬。趁我放松下来,他从瓷瓶中倒出药油,均匀地帮我涂抹到位。我感到每一块臀肉都舒缓开了,温温热热的十分舒服,不自觉地拱着屁股,去迎合胤禩如有魔力般的手指。 胤禩的呼吸也渐渐急促,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我腿心,没几下就勾出了一汪清液。我浑身发颤,蓦地回过神来,羞红着脸推开他,慌慌张张地逃了。 -- 章节(八)宴无好宴 接下来的几天里,胤禩常常以上药为名义占我便宜,虽然我也喜欢他,却不想进展太快。男人嘛,从古至今都是大猪蹄子,得到的不珍惜,得不到的才永远在骚动,因此每当即将擦枪走火,我便会强行叫停。卡在这种节点上连我都特难受,何况胤禩这一热血青年,不过他确实是君子作风,说尊重我的意愿,就当真能做到,令我对他的钦佩之情又加深了一层。 提到钦佩,是因为我发现胤禩自律得惊人,除了跟我腻在一起的时候不正经,剩下基本全是正事儿:练武,读书,参与部分朝政,接待各路人马,广开生财之道…不管忙到多晚,第二天都绝不赖床,作息规律,连休沐在家也不例外。以这种趋势来看,我搜集他错处、成功反攻的可能性近似于零,更在他的衬托下沦为了只懂吃饭睡觉的废柴。 当然,按胤禩的说法,我才刚嫁过来,先给我一段过渡期,日后也是要慢慢学着管家的,不求事事精通,至少明白个大概。 等到去毓庆宫那天,我的屁股已经恢复如初了,胤禩下手还蛮有分寸,既让我肉痛难耐了一阵子,又没造成严重损伤。出发前他郑重告诫我,务必凡事保持冷静,遇到问题交给他处理,不准像之前在延禧宫那样横冲直撞。他没为上次的事情罚我,不代表我做得对,而是看在我对良贵人的孝心可嘉。这次要参见的太子爷、太子妃可比惠妃难缠多了,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我对此无异议,康熙叁十八年正是太子胤礽得意的时候,暂时惹不起。 碧瓦朱甍的毓庆宫内,齐聚着大大小小的阿哥、福晋,我们俩必须逐一敬茶,等叔伯妯娌们都喝下,我作为皇家媳妇的身份才算真正被认可和接受。 风华正茂的太子面如傅粉,头带东珠,身披杏黄色的蟒袍,尽显天家尊贵。太子妃陪坐在侧,面带骄矜之色,也是一袭盛装出席。我同胤禩并排跪好,礼数周全地高举托盘,请他二人饮茶。 太子爽快地抿了一小口,太子妃则将杯盖拨来拨去,嫌烫似的吹了又吹,我胳膊都举酸了,她才作势要放回杯子,谁料突然脱手,冒着热气的茶水气势汹汹地泼向我。 我刚要闪避,胤禩已反身挡在了我前面,我毫发无伤,他却紧紧皱了下眉,背后的衣服也晕湿了一大片。 在众人的惊呼问询声中,太子妃下令把茶房的侍婢都送去慎刑司,罪名是“备茶不力”,又让人带八贝勒到后殿更衣。 我心头涌上莫名的不安,悄悄碰了碰胤禩的手,胤禩顺势拉着我一起走了,太子妃想拦也没拦住。 小太监将我们领到一间僻静的小屋,里面居然已有个妖娆多姿的宫女在等,见推门而入的是我们夫妻俩,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讪笑着拿出一套崭新的常服。我不客气地接过来,表示这里不需要她了,她只好悻悻离开。 胤禩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类型,肌肉线清晰流畅,不夸张而充满力量感,他宽阔结实的背上烫红了一块,所幸不算严重。有感于他方才的舍身相护,我自告奋勇地伺候他穿戴,结果不是扣错扣子,就是系成了死结。 “还是我自己来吧。”胤禩无奈地拍了下我添乱的爪子,“太子妃在针对你。” “我感觉到了,但是为什么呢?我才第一次见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深宫险恶,你这种拔尖好强的直性子太容易得罪人了。前些天皇阿玛赐了你玉佩,你以为是护身符,还是烫山芋?独一份的恩宠,叫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惦记?” 联想到宫斗剧里的炮灰出头鸟,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胤禩见状,挑眉道:“怎么,怕了?” “呜呜,我会不会遭人暗害,死得糊里糊涂啊!” “那还不赶紧求我出手搭救?” “求你了,救我。” “真没诚意。”胤禩嘴角噙着一丝浅笑,引我靠近他半裸着的精壮胸膛,“我教教你该怎样求人…” 迎着各色各样的目光重新回到主厅,我除了耳朵尖稍微有点红,其它方面表现得还算自然。过了太子妃这一关,后面的流程就顺利多了,我一路敬茶、收礼,顺便熟悉爱新觉罗大家族。 大阿哥胤褆,直郡王,武将范儿,他占长,太子占嫡,二人可谓从小掐到大;大福晋听说是位狼人,连生了四胎女儿,终于在叁年前拼了个儿子。 叁阿哥胤祉,诚郡王,一身酸溜溜的书生气;叁福晋与顺治帝挚爱的董鄂妃同属一族,生得娇小柔弱。 四阿哥胤禛,贝勒爷,轮廓冷硬且面无表情,观之可畏;四福晋乌拉那拉·青岚,明眸善睐,端庄娴雅。 五阿哥胤祺,宜妃的大儿子,老九的亲哥哥,自小养在太后身边,几乎只会说蒙语;五福晋同样一脸敦厚相。 七阿哥胤祐,腿有残疾,脾气也不太好;七福晋言行很是拘谨。 轮到胤禩的弟弟们就更随意了,一群没成家的毛头小子不用送礼,我们也不用行礼,谈笑间,茶一递一喝,大功告成。其中胤禟、胤俄与我同龄,都是十六岁;未来的“侠王”胤祥十叁岁;未来的“大将军王”胤祯十一岁。 “好了,咱大伙难得一聚。”早已不耐烦的太子如释重负,“孤已吩咐御膳房备宴,今日不醉不归!” 陪宴高桌两侧排开,太子带领众阿哥坐在东边的首位,太子妃带领众女眷坐在西边的首位,中间空出的大片场地当然用来歌舞表演了。一溜舞女穿着半透明的银色薄纱裙,伴着软绵绵的异域曲调,卖力地扭动着年轻美好的身体。跳到高潮部分,她们竟将细巧的酒盅插进胸前的深沟沟里,一个接一个地弯腰送到太子口中。 二十多年来太子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康熙不在,他就彻底放飞自我,埋胸舔净一杯杯混合乳香的美酒,同时大手一挥,意思是也去照顾下他的兄弟们。 舞女们嘻嘻哈哈地跑向各位皇子,各家福晋纷纷坐不住了,有的捏手帕,有的摔筷子,还有的眼眶发红,但就是没人敢明确反对。 眼看胤禩身边也缠了两条劝酒的美女蛇,我忍无可忍,猛地站起身:“干嘛不给我喝点?我也渴!” 全场安静了一下下,接着一片哗然,我再次成为焦点人物。太子转动着手中酒杯,意味不明地笑道:“八弟妹这么贪杯,八弟就不管管?” 胤禩一脸无辜:“太子爷也看到了,都是她管我,我哪里管得了她啊。” 我真服了胤禩假扮弱势群体的演技,你丫管不了我还设什么家法,但转念一想,在家他得了里子,在外我赢了面子,好像谁也不亏。 太子也给整无语了,一直以来他身边尽是忠实的狗、温顺的羊,谁料今天遇上一根搅屎的棍。不让我喝,显得他小心眼玩不起;让我喝,他们这群爷可就有点没面子了。进退两难的关键时刻,太子妃突然提出行酒令助兴,太子顺着台阶就下,这桩荒唐事总算告一段落。 -- 章节(九)一念成殇 fυщěňɡě.cом 太子妃介绍的酒戏叫“捉曹操”,由一名律录事向大家展示刻有叁国时期将领名字的酒筹,再进行分发,各人将得到的酒筹反扣于桌上自行查看。持‘诸葛亮’酒筹者,可选在座某人替他‘捉曹’,受命者若猜中了,则‘曹操’要完成‘诸葛亮’提出的要求;受命者若猜错了,则自罚叁杯,‘诸葛亮’陪饮一杯,并再次选择将领;‘诸葛亮’只可派遣将领叁次,若始终找不出曹操,‘诸葛亮’要引咎下台,游戏重来。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毓庆宫里布满了陷阱,明知太子妃不怀好意,却不得不与她周旋着演下去。果不其然,宫女发完牌,太子妃抽中了诸葛亮,我则是曹操。 太子妃第一次选了胤禟,第二次选了七福晋,两人都没帮她找对,第叁次她选了叁福晋,天晓得叁福晋怎么就柯南附体,在几十号玩家当中一下子猜出是我。 伴着起哄的掌声,我无奈地亮出酒筹,等着太子妃名正言顺地向我提要求。 “嗐,一时之间还真难想。”太子妃作沉思状,“对了,听说皇阿玛送了玉佩给八弟妹做见面礼,让人怪好奇的,八弟妹就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吧!”Ъǐ®dsℂ.ℂο⒨(birdsc.com) 其实在舞女们满场乱转、太监们轮流上菜的时候,我系在腰间的玉佩就不翼而飞了。贼人必定训练有素,以老练的手法趁乱作案,我想防都没防住,幸亏胤禩早已传授锦囊妙计,不然我现在该抓瞎了。 我处处被她算计,没好气地一口回绝。 “为何不给看,八弟妹总得有个理由,否则酒令岂不形同虚设?难道像玉佩一类的御赐之物,八弟妹竟没随身携带,以示沐浴天恩?” 我几杯酒下肚,胆气和火气一齐壮大:“太子妃娘娘,御赐之物等同圣驾亲临,敢问您平时对皇阿玛也如此不敬,随便想看就看,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噗…有人喷饭了。 “八弟妹也有几分道理。”大福晋看似劝和,实则在激将,“太子妃,您是未来的中宫之主,什么宝贝没见过,什么宝贝得不到,何苦执着于八弟妹的一块玉佩?” 太子也漫不经心的插了句话:“爱妃,算了,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 太子妃仍然维持着假笑:“呵呵,我只怕有人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却大不敬,比如将所得的赏赐弄坏或弄丢了…” 话赶话到了这地步,我也不多辩解,从荷包里倒出一枚玉佩,任由众人传看、品评了一圈,最后落到太子妃手上。她脸色阴晴不定地接过一看,先是一怔,随即激动地脱口而出:“花纹不对,这是假的!” 我反问:“看来你见过真的,不然凭什么说是假的?” 太子妃自知失言,表情霎时一僵,胤禩正色道:“婉莹,别开玩笑,皇阿玛贴身戴在衣服里头的玉佩,太子妃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样子,她还会在御书房安插眼线不成?” 几个丫鬟搀住身子直打晃的太子妃,声称她这些天张罗敬茶宴操劳过度,匆匆告退了。太子目光锐利地剜向她们的背影,宣布大家就地解散。 当晚,几家欢喜几家愁。 直郡王府内。 大福晋深恨太子妃从不把她这个做大嫂的放在眼里,成天琢磨歪门邪道,活该今儿作茧自缚,更活该迟迟没生出嫡子。胤褆也觉得太子连家事都摆不平,以后如何治理国事,应该找明珠舅舅商议一下,上朝时好好参他一本! 诚郡王府内。 叁福晋仅着玫红色的亵衣跪伏在床上,双腿大分,香汗淋漓地扭动着:“爷,求求您了,妾身真的捱不住了。”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越过爷擅作主张。”胤祉骤然拔出塞满她菊穴的粗长玉势,不顾她失魂尖啼,复又狠狠一插至底,“别以为爷看不出你跟太子妃串通好的那套把戏!” “太子妃背后有皇太子,八福晋背后只有个出身低微的贝勒,妾身自然要顺太子妃的意思。”叁福晋痛得呜咽不止,“况且太子妃平日很照顾妾身,常送些上好的首饰、绸缎…” “收了点小恩小惠就巴巴的赶去给人当枪使,爷短了你吃穿用度不曾?”胤祉气得卷起竹简,照着她颤巍巍的臀瓣一通猛抽,“八弟看似随和,其实不是个好相与的,母族没落,却获得了安亲王一脉强大的外戚支持,皇阿玛看重他,九弟十弟也亲近他…总之,跟你多说无益,你从此少搀和拉帮结伙的烂事!” 毓庆宫内。 胤礽斥退下人,负手走到帷帐低垂的床前。 “太子爷,臣妾的脚好痛喔!”太子妃娇声掀开帐子,微微抬起腿,小巧的脚趾伸向胤礽的敏感地带,轻柔地划着圈,“您帮臣妾看一看嘛…” 视线顺着她脚踝一路上移,瞥了眼她腿心若隐若现的幽谷,胤礽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弧度,“爱妃放心,孤保证,你很快便会忘记脚上的疼痛。” 太子妃颊染红霞,任由胤礽将她两腿拢成一条直线扛在肩头,大手畅行无阻地探入湿润的蜜穴,长指挤开层层媚肉,极富技巧地研磨搅动。她喉中逸出难耐的娇喘,享受地闭起双眼,期盼更加绚烂的快感。 然而她迎来的,是从云端跌落地底的苦难。 胤礽将早已备好的皮鞭折握在手中,对准她的臀腿相交处,毫无怜惜地烙下一条条清晰的印迹。 太子妃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刚红着眼眶欲躲,穴口的两瓣花唇立刻挨了好几记狠抽,似是警告她别轻举妄动。 “不要,不要…”意识到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赶紧含泪哀求,“臣妾知罪,求太子爷开恩!” 胤礽恍若不闻,继续鞭挞那片皮娇肉贵的区域,鞭痕层层迭加,颜色由浅粉转为绛红,逐渐开裂成数道渗淌血滴的伤口。 “爱妃。”胤礽终于停手,不冷不热的问道,“脚还疼么?” 太子妃虚弱地趴在床上,大腿根部伤痕累累,红肿的小穴一张一翕地抽搐着,她早就哭哑了嗓子,闻言自然拼命摇头。 “那就好,我们开始清算总账吧。”胤礽有一下没一下地拿鞭子轻敲手心,“为何处心积虑地弄出这么多花样?” 太子妃反手摸到身后的血檩子,又惊又怕地嘶声道:“郭络罗·婉莹骄横已久,敬茶时态度也不甚恭谨,臣妾想给她点教训…”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胤礽冷笑着扬起手臂,鞭梢抽在她裸露的臀上,“孤倒要瞧瞧,是你的嘴硬,还是孤的鞭子硬!” 胤礽是康熙悉心栽培的皇位继承者,不仅文采风流,且精于骑射。作为使鞭子的行家,他手腕翻转间,姿态轻盈优雅,甩出一朵朵漂亮的鞭花,惊艳了看客的眼球,却苦了太子妃的屁股。 “太子爷饶命,臣妾不敢说谎了!”没过多久,她的臀部已遍布排列整齐、长短一致的血痕,再加上大腿的鞭伤,腰部以下仿佛打翻了朱砂瓶,尽染刺目的鲜红,“八弟妹大婚得了皇阿玛的亲手赏赐,臣妾当时都没这福气,心中嫉恨,才看她不顺眼…” “你有权以准皇后的地位管理六宫事务,犹嫌皇阿玛的恩典不够?”胤礽的眼神又阴沉了几分,“孤明明劝阻过你,你却当耳边风,毓庆宫办个区区奉茶宴都状况百出,传出去你我面上光彩?足能止贪,畏能止祸,多言不若守静,多才不若蓄德,你这蠢妇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将来怎配母仪天下!” 说完,胤礽闪电般劈下一鞭,架子上那只珍贵的洒雪花金刻琉璃瓶应声而碎。 “爷,别走,多陪陪臣妾吧。”太子妃怔怔地目送胤礽大步离去,眸中滑落大颗大颗的泪珠,“我是做错了,但我并不后悔,您赐予的这一身鞭伤再痛,也比平时被您无视的滋味强上千倍万倍。爷,如果我努力变得更好,您会像八弟一样,眼里心里只容得下妻子一人吗?” -- 章节(十)好事多磨 fυщěňɡě.cом 马车一路疾驰,胤禩在我对面正襟危坐,偏又一个劲儿地冲我微笑,暧昧的气息在封闭空间里迅速弥散,我最受不了这样若有若无、似近似远的撩拨,心情一荡漾,身体就不听使唤地扑了过去。 胤禩怕我摔到,伸出一只手扶住了我的腰,其它举动则一概没有。不知是我的恶趣味,还是人的劣根性,他越假正经,我就越想诱他真犯罪,搂紧他的脖子,对准他那两片润泽的薄唇便要往上凑。 胤禩任由我跨坐在他腿上拱来拱去地忙活,既不阻止也不回应,直到我不满地哼哼唧唧,才慢条斯理地笑道:“婉莹,这次可是你主动招惹我的,你自己点起来的火,不能不负责灭。” 看来之前被迫戛然而止的一系列经历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换作平时我可能会开始顾虑重重、犹豫不决了。但今天胤禩先是舍身相护,整杯热茶一滴都没溅到我,后来又教我用假玉佩将计就计,逼太子妃露出马脚,种种这些都令我对他的好感飙升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再加上此刻借着酒劲儿,我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冲动了。 “承蒙这位英雄叁番两次地救美,小女子无以为报,惟有以身相许,如何?”Ъǐ®dsℂ.ℂοℳ(birdsc.com) 我朝他吐舌头、抛媚眼,极尽勾引之能事,胤禩似乎感应到我是动真格的了,眸中终于燃起情欲的火焰。他扳着我的下巴,狠狠堵住了我的嘴,却很温柔地吮吸我的舌,我体内涌起一波又一波酥麻的快意,绵延不绝地扩散至全身各个角落。 原本放在我腰间的手,不知何时潜进了幽深的密径,指尖沾染温润的凉意,拂过那丛柔顺的浅草,流连忘返地采撷那颗娇嫩欲滴的花蕊。我如遭电击般的战栗,想迎合又想抗拒,想索求更多又想一味闪躲,正被吊得不上不下时,胤禩的另一只手悄然滑到我胸前,扣住两粒挺立的小红豆,极富耐心地轻揉慢捻。我在两厢夹击下嘤咛出声,整个人融化了似的瘫软在他怀里,花底湿润如油。 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一根长指顺势剖开我私处两片微启的花唇,借助蜜液的润滑探索那条紧窒的甬道。我有些吃痛,也有些难耐,失措地推拒着他:“讨厌,人家不要了…” “口是心非,该不该罚?”胤禩居然又加了一指,合力在穴口浅浅地抽插,又扯掉我的裤子,扬手拍向一丝不挂的圆臀,“你下面的小嘴分明热情地咬住我不放,婉莹,其实你也喜欢这样…” “求求你,别打屁股,声音太响了…会,会给人听见…”在双重刺激下,我身子重重一抖,再也顾不得许多地尖声颤啼,“啊啊啊啊…大坏蛋,害我尿出来了…” 马车不知何时停了,胤禩抽出涂满透明浆汁的手指,强迫我以极其淫靡的姿态舔干净,将我打横抱下了车,低声道:“全都尿在我手上了,小妖精,今晚你别想睡。” 我被胤禩用手玩弄得决堤百里汪洋,本来就够丢脸了,闻言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既然嫁给了他,这一关早晚都得过,择日不如撞日,说不定这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人生的每一步,难求尽善尽美,但求率性无悔。 爱新觉罗·胤禩,应该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良人吧! 恰好此时他也看向了我,唇畔轻弯,眸光坚定而温暖。 郎有情妾有意,本该是缠缠绵绵春风一度的节奏,却被恭候在八府门口的一行人给搅和了。满面笑容的老嬷嬷朝我们打了招呼,指着两个娇怯怯的少女解释道:“宫里新进了一批由内务府调教过的奴婢,惠妃娘娘担心八爷府上太冷清,特意选出这对孪生姊妹花赏赐下来…” 我僵在胤禩怀里,一颗滚烫的芳心瞬间拔凉拔凉。 -- 章节(十一)相见时难 那一晚我确实没睡,不是爽的,而是气的。尽管胤禩看都不看就把姐妹俩关进了全府最偏僻的院落,并保证会处理好这件事,请我多给他一些时间,我仍然开心不起来,一连几日都没与他同框。直到婚后第九天,必须在他的陪同下归宁了,才勉强又作出一副恩爱的样子。 原装的郭络罗·婉莹自幼父母双亡,被接到安亲王府抚养,外祖父岳乐、外祖母呐喇氏以及各位舅舅都对其呵护有加,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通过迎接我的阵仗就能看出来。以岳乐为首,王府上下几乎倾巢出动,舅舅们也从各自的府邸赶过来,上百号人整整齐齐地站在院内等候,替我撑足了场面。当他们见到我大步流星走在前、胤禩小心赔笑跟在后,更是脸上有光,连腰板亦挺直了几分。 我刚要倒身下拜,就被岳乐一把扶住,嗔怪道:“莹丫头怎么变得这般多礼,刚出嫁就跟玛法拉开距离了?” 一旁的呐喇氏也亲昵地摸着我的脸颊:“王爷早在两个月前便张罗这桌回门宴,保准每样菜肴你都钟意,今儿有你陪着,他的胃口应该好些了。” 望着长辈们慈祥而沧桑的面容,我心头一热,家的温情总能带来更多归属感,我自然而然地扬起大大的笑脸,说着讨巧卖乖的俏皮话,哄得一大家子都十分开心。岳乐一迭声地吩咐传膳,紧紧握住我的手走了几步,忽然发问:“对了,老八待你好不好?” 我立刻告状:“不好!他欺负我!” “什么!老八敢欺负你?”岳乐虎目一竖,“快说,他怎么欺负的你,玛法给你撑腰!” 舅舅们也纷纷撸胳膊挽袖子。 胤禩本来还想分辩几句,见状默默把话咽了回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朝我眨巴眨巴。他卖萌固然可耻,但我若说出被他打屁股管教的实情就更可耻,思前想后,只能把惠妃送了他两个侍婢的事给抖出来。谁知岳乐等人一听,都露出微妙的表情,该喝酒的喝酒,该夹菜的夹菜,谁也不肯接茬了。同为男人,他们在正妻之外都有着数不清的女人,实在不具备批判胤禩的立场。 倒是呐喇氏悄悄劝我:“婉莹,你也太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两个身份低贱的奴才,可以随意消遣的玩意儿,还值得放在心上?要我说老八这孩子不错,这些年惠妃总给他指通房丫头,他坚决不收,据说闹得挺僵,这回确实不好再拒绝了。玛姆明白你心气高,眼里不揉沙子,但从古至今普通男子尚且妻妾成群,何况龙子凤孙?你是他的嫡福晋,八贝勒府的当家主母,要有容人之量,以免落下刻薄善妒的恶名。” 得,现代人与古代人之间存在思想上的鸿沟,在他们看来天经地义之事,我却接受无能。反正难以产生共鸣,不如做个合格的干饭人,还能让家人们欣慰欣慰,误以为我想开了吃得很香。 亲亲热热地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一上午就过去了,依照惯例,福晋在家只许停留到午时。在伤别离氛围的笼罩下,岳乐叹气,纳喇氏低头拭泪,众位舅舅脸色黯然。我不由也湿了眼角,嘴上说要常回家看看,心里却也清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今后回趟娘家没那么容易了。 胤禩赶紧趁机表态,大意是一定好好照顾我,陪伴我进步和成长,收下那对姐妹只是权宜之计,既然我不愿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他就会尊重我,这辈子守着我一人足矣。 于是众人眼中都透出一丝同情。 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又望,我正要上车,忽闻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姐姐,姐夫,等一等!” 疾步奔来的少女梳着俏皮的两小把头,一身鹅黄挽袖团袍上搭了件碧色丝绸坎肩,益发显得羞娥凝绿,唇红齿白。 十九舅乌尔占颇为尴尬:“婉婷,你满嘴乱喊些什么?刚刚上哪去了,怎么这会子才来?” 婉婷捧着圆木雕花的食盒,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倒不怕生,说是借用小厨房现蒸的红枣马蹄糕,所以才耽搁了些工夫。 然而众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劲,有鄙夷,有冷漠,也有嘲讽,我拿不准情势,迟迟没作出反应。 胤禩命身后的小厮接了过来,对她温言道:“多谢,不过以后叫我八爷就好,你年纪虽小,也要注意礼数。” 仰视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婉婷脸上一红,嘀咕道:“我不小了,明年就能参加选秀,像姐姐一样嫁人了…” 乌尔占嫌她不知害臊,骂得婉婷哭着跑远了,我眉关紧锁,心事重重地打道回府。 -- 章节(十二)寒枝可栖 归宁宴之后,胤禩的婚假就休完了,重新投入到繁冗的公务当中,不仅要上朝议政,还兼管内务府的一摊活。加上康熙东巡在即,有两万多人随行,是头号国家大事,各大职能机构都加班苦干,力求方方面面预备齐全。胤禩也难免忙得脚不沾地,时常深夜才回府,第二天天刚亮就又走了,我清醒的时候基本见不到他,倒是有了大片独立思考的空间。 这两个多月来,我已经比较适应穿越的人生,虽然还做不到像真正的古代女子一样,却也渐渐搞清了不少状况。 惠妃曾多次安排宫女跟胤禩同房,但他挑肥拣瘦,找种种借口,硬是拖到正式大婚也没让惠妃得逞。一来胤禩婚前都住阿哥所,惠妃有可能借机在他身边放钉子,二来他怕先纳了旁人,我这个醋坛子就不嫁他了。而惠妃新送来的两姐妹,胤禩已派人查过底细,确定翻不起什么风浪,就暂且收下,权当跟惠妃缓和关系。反正惠妃只想恶心我,这二人今后过得好坏、是死是活,她全不在意。 至于婉婷,生母廖氏本是洗脚婢,在我额娘怀二胎时勾搭我阿玛,气得我额娘小产,堕下一个刚成型的男婴。后来婉婷一出生,廖氏便离奇失踪了,婉婷被送往乌尔占府上,跟一群家生子们同吃同住,本来该算半个小姐,却活成了奴才秧子。她那天巴巴的做糕点、套近乎,也是为了拉关系,谋求更好的出路。 我对这些女孩子并没有发自内心的憎恶,只觉得有些可悲可叹,她们出身低微,命运往往身不由己,要么服从主子,要么依附男人。万幸我现在是皇亲国戚,具有一定的话语权,何不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帮帮女同胞? 让人将禁闭已久的姐妹花带过来,她们跪在地上打哆嗦,面对我就如同老鼠见了猫。问她们怎么称呼,居然没名没姓,擎等着主人家赐名。我实在没辙,索性姐姐叫阿安,妹妹叫阿宁,惟愿都能一世安宁。 我也不兜圈子,直言道:“接近八爷是不可能了,你们接下来有两个选择,靠自己,或者靠男人。若选了前者,我会根据她的兴趣、特长等等,请专人进行培养,直到她能出师自给自足;若选了后者,我也会尽力替她找好下家,当她心甘情愿时,才会把她送走。” 阿安、阿宁没想到城里人这么会玩,一齐呆呆地看我,我告诉她们不用急,等考虑好了再来找我。 一转眼到了冬节,康熙的第叁次东巡已然万事俱备,节后就可以启程了。在古代,冬至大如年,胤禩大清早起去了圜丘坛,跟其它皇子及官员一起在康熙的率领下出席祭天大典。我也破天荒地没赖床,因为典礼结束后,胤禩要带即将随扈的九弟、十弟来家过节。 从大门口一路延伸至正院的超长红毯,半空中飘洒下的花瓣和金纸,悬挂在树枝上和屋檐下的丝带风铃…毕竟是八爷党的内部活动,我相当重视,迎宾风格前卫而浮夸,开局即王炸。 胤禟和胤俄是我的发小兼死党,相互间有福同享、有祸同闯的革命情谊已超过十年,至今仍死性不改,偷偷地朝我做鬼脸。眼看我们仨又要闹成一团,胤禩果断揽过我的腰,含笑道:“有劳福晋操办得妥妥当当,快坐下休息一会儿,待我们敲定正事就去用膳。” 前阵子胤禩忙到飞起,加上阿安、阿宁的去留像根刺一样横梗在我们中间,我跟他好久都没有亲密接触了。此刻被胤禩当着弟弟们的面若无其事地搂住,我心底缺失的一块仿佛自动补全了,满是踏实和甜蜜。 他们先是讨论下一任河道总督的人选,康熙一向挂心河务,治河的差事也会牵涉各级官吏,影响到多方利益,必须提前布局。推举名单定得差不多了,他们又开始规划职场,现如今胤禩掌管正蓝旗,协理吏部和内务府;胤禟初入刑部;胤俄办理蒙古军旗事务。在爵位和办差方面,他们仍有不小的上升空间,当然要同心同德干出一番成绩,也好为小十四将来的发展铺路。 关于朝堂上的权谋争夺、心计手段,我完全提不起兴趣,不知不觉眯了一小觉,最后是被一股热腾腾的扑鼻鲜香唤醒的。下人已支起铜锅,烧好炭火,将一盘盘片好的牛羊肉倒进汤底里面。这是正宗的老北京涮肉,最适合秋冬时节一家人围在一起分享,我们吃得尽兴,聊得高兴,连老天爷也来助兴,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除了胤禩,所有人都坐不住了,丢下筷子就往外冲。胤禩只好也跟上来,强行给我戴好雪帽,披上大红洋绉面的鹤氅。我嫌这样行动不便,扭股糖似的缠着他娇声抱怨,忽然感觉背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原来是胤俄向我丢了个雪球。 我岂能善罢甘休,当即拉着胤禩加入打雪仗的战场,一时间后花园里飞舞着乱琼碎玉,欢声笑语在雪地上久久回荡。 为了躲避胤禟和胤俄的夹击,我一溜烟跑到假山旁,打算先制作足够的雪球,再居高临下地大范围发射。谁知透过石窟窿,我恍惚看到有人影,绕过去才发现是阿安、安宁跪在后面。 “你们俩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快起来,别冻坏了…” 我猜她们八成是有了答案,正要细问,却听胤禟高喊道:“表妹,哪里跑,吃我一招!” 我下意识地弯腰,远远飞来的雪球刚好越过我落在阿宁头顶,细碎绵软的雪花溅了她满头满脸。我又好气又好笑,对随后赶来的胤禟道:“老九,看看你干的好事。” 胤禟一撩长袍,姿态很优雅地蹲下,伸出凉烟白玉般的一只手,轻轻拂去阿宁脸上的雪屑。阿宁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邪肆俊美的脸孔,尤其是那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如同流转着漫天星光,她整个人几欲沉溺其中。 阿宁脸颊泛起了红晕,心咚咚咚地偷跳不停,阿安却毫不知情的自顾自道:“福晋,这些天我们想来想去,还是应该靠自…”话没说完,就被匆匆打断了。 “姐,你不能代表我。”阿宁站起身,理了理微乱的鬓角,“福晋,您不必费心寻找好人家了,我决定了,就要跟着这位九爷。” -- 章节(十三)在劫难逃 阿安大惊,赶紧将阿宁拉到一边:“你怎么临时变卦?合着这些日子都白商量了?” “此一时彼一时,计划比不上变化快。”阿宁有些不耐烦,“再说我本来也不是很赞成福晋的第一个提议,你我这么多年来学的是伺候男人,根本不会别的,哪那么容易就有本事养活自己。福晋随便画了个饼,你就信以为真,我实在拗不过你,才…” 阿宁总不自觉往胤禟那儿瞟,阿安见状明白了几分,颤声道:“妹妹,刚刚你也听到了,他行九,是福晋的表哥,极有可能就是皇九子。宫人们私下里唤他‘毒蛇九’,可见不是个善茬,你就不怕跟错了人?” 阿宁已然一眼沦陷,听不进任何劝阻,而另一边,我不得不把原委解释了一遍。 胤禟皱眉道:“她二人是宫奴,卖身契在内务府有存档,转送给皇室成员还勉强说得过去,拥有自主选择权岂不荒谬?” 想为这个时代的女性多多争取利益,奈何可行性不高。鉴于之前讲好了阿安、阿宁由我全权处置,胤禩绝不过问,所以他扮演了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眼底藏着一抹笑。 我下不来台了,催胤禟把阿宁领走,谁知他不仅严词拒绝,还嘲笑我乱打包票,弄得现在难以收场。 胤禟是出了名的花心爱玩,侍妾、婢女、通房丫头…毫不客气地收了一大群莺莺燕燕,还在乎多出一个阿宁?关键时刻唱反调,分明是故意要我难堪。我越想越气,不满地追打胤禟,一整套花拳绣腿施展得如行云流水,胤禩再叁叫停都没用。 胤俄担心真伤了和气,挺身上前,正巧赶上我猛的伸出腿。雪天路滑,他被绊得打着趔趄滑行了好几步,重重跌坐在地。 众人齐齐变了脸色,胤俄的贴身小厮卷起他的裤管一瞧,左脚脚踝一团淤青,小腿肚上一跳一跳地抽着筋,顿时吓哭了:“主子,后天就随驾东巡了,您这一崴脚可怎生是好?” 我傻了眼,呆若木鸡地僵立着,胤俄笑骂荣腾净瞎咋呼,试图单手撑地来一招身残志坚的华丽跃起:“莹妹妹,我没事,不信你看…嘶…” 我见状更加难过,喉中像堵了一块铅,半个字音也发不出。还好在胤禩的调度下,小厮们抬来一顶黄漆小藤轿,护送胤俄进了内室,先给他做些简单处理。 过府出诊的是大栅栏路南同仁堂药铺的东家岳凤鸣,他爷爷是太医院院判岳显扬,即差点用针扎我那位。岳凤鸣具备祖传的高明医术,来一趟比太医方便,他替胤俄进行了一番正骨复位,抹上独家秘制的药膏,使胤俄的疼痛得到缓解,沉沉地睡了。 交待完敷药和养伤的注意事项,岳凤鸣揣着大额银票,坐上软轿走了。窗外北风呼号,胤禩估计一会儿还会下雪,执意让胤禟也留宿,他们兄弟间历来关系亲厚,胤禟欣然接受了。 我不死心地见缝插针:“那正好让阿宁陪陪老九…” 胤禟还没说什么,胤禩已冷冷道:“她身为奴才,不守本分,妄自对主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若非顾及你的感受,我早就下令处死她了。” “奴才怎么了,奴才也是人,是人就有追逐梦想的权利!”联想到之前一起玩牌的几个丫环,我生怕又害到阿宁,措辞不由激烈起来,“还是说在你眼里,咱们女人压根不算人,只不过是行走的胞宫,泄欲的玩物?” “表妹,这话未免太难听了,八哥是就事论事,你非要扯一堆有的没的。”胤禟一双艳若桃花的眸子几欲冒火,“八哥平时待你如何、为人如何,你心里没数?为了个微不足道的奴才,你竟这样伤他的心?” 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然而此情此景,骑虎难下,索性破罐破摔地无差别攻击:“闭嘴吧老九,都怪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胤禩本来只是微微沉着脸,这下子彻底面笼寒霜了,走到近前一瞬不瞬地逼视着我:“向九弟道歉。” 我上一秒刚傲娇地扭头,下一秒就被胤禩按到怀里,照着我的屁股狠狠抡起了巴掌。一波波钝痛汇聚在臀峰,源源不断地扩散放大,不多时臀上的肌肤已一片火辣辣。当着胤禟的面,我特想死撑到底,但越肿越高的屁股似乎在提醒我,再较劲,未来几天就没法坐了。 终于,在我哭着表示愿意道歉后,胤禩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我托着烫手的热屁股,既难捱又丢脸,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胤禩仍然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胤禟倒有点不忍了,轻咳一声道:“算了,八哥,表妹一向是牙尖嘴利、童言无忌,你就别再罚她了。”说完以准备就寝为由,从后门溜了。 我抽抽噎噎了老半天,胤禩突然淡淡开口:“不要哭了,还没到你真正该哭的时候。”迎着我充满惊疑的目光,他指了指紫檀雕花椅,吩咐我跪上去,我一时之间实难从命,杵在原地没动。 胤禩剑眉一轩,沉声道:“既然放着椅子不要,那就给爷去跪墙角。” 每当他的自称变成“爷”,就代表动了真怒,我哪还敢磨蹭,蔫蔫地爬到椅上。膝盖触到冰凉坚硬的椅面,那一刻感觉很不自在,腿骨硌得生生的疼。胤禩却狠心地命我跪直,一把将我的裤子扯到膝弯,暴露出烙着无数巴掌印的红臀。 “好好在这晾着反省,倘若我发现你的姿势没保持住,那么后果自负。” 胤禩头也不回地出了门,不知道去干嘛,动手前还附带罚跪,这顿打绝对轻不了。他方才撂下的狠话颇有威力,我没胆子乱动,困在偌大的房间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能寄托一线希望的人惟有胤禟了。 好表哥,拜托你快回来一趟啊! 可惜胤禟也抽不开身。 阿宁冒雪苦等了几个时辰,一张俏脸冻得发青,一找见他就扑了过来,跪在厚厚的雪层中抱着他的腿不放。 胤禟一圈圈转动着手上的翠玉扳指,唇角渐渐扬起深不可测的弧度:“赖上爷了是吧?好,等你能熬过今晚再说。” -- 章节(十四)海棠依旧 铸铜鎏金的大熏笼不断散发出热浪,我在温暖安静的环境里跪了两刻钟,腰部以下酸麻到不行,眼皮也直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 一道清朗中透着不悦的声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响起:“婉莹,我是叫你在这儿培养睡意的吗?” 我浑身一激灵,胤禩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正站在案几旁,指着一只云龙纹朱漆小箱冲我说道:“看看里面是什么。” 我巴不得趁机活动下筋骨,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打开箱子,登时吓了一大跳。散鞭,藤条,竹板,皮拍,棉绳,乳夹,玉势,口球…除去这些能辨认的,还剩不少我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奇异玩意儿,不是圆滚滚,就是毛茸茸,更有的带着粗糙狰狞的凸起。 胤禩眯起点漆般的黑眸,玩味地看着惊呆的我:“既然认为我把你当成玩物,那我也没必要辛苦地忍下去了,这都是内务府特供的助兴工具,品类齐全,我今晚就一样一样地用在你身上,跟你做成夫妻之实。” 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脑中只有乱哄哄的声音在反复回响:他彻底失望了!他懒得管你了!他厌弃你了! 泪水逐渐模糊了眼眶,我抬手去擦,却越擦越多。我一直以来像个骄傲的小公主,习惯于胤禩的体贴包容,常以新新女性自居,觉得有他没他都一样过活。但为何现在我感到整个人被抽空了?是恐惧蚕食我了的气力,我不怕他的训斥、责打,只怕他的漠不关心。 想到胤禩要收回对我的好,我不由心如刀割,为了保留尊严又不愿嚎啕大哭,哽咽着跌坐在地,流下一串串泪珠,打湿了绿缎彩绣花蝶的裙摆。 忽然间,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背后揽住我,将我从地上拎了起来,透过朦胧的泪眼,我从胤禩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心疼。我小小的身影倒映在他清澈的瞳仁里,随着他长睫轻眨晃动个不停,仿佛随时都会支离破碎。 我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扑进胤禩怀中:“对不起,我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别讨厌我。” 胤禩一下下抚着我的背,不动声色的道:“好了,我只是吓唬吓唬你,说过尊重你的意愿,定会言而有信,不过…这些促进床笫之欢的花样,你当真一点也不能接受?” “啊?我,我不行…我怕疼…” 将我不知所措的反应尽收眼底,胤禩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怕疼?我倒觉得让你疼得还不够,才一次次肆无忌惮地胡来。九弟、十弟不怪你,我反而要加倍严惩你,好好扳一扳你的娇纵任性,免得哪天你闯出谁也兜不住的大祸,悔之晚矣。” 终极惩罚虽迟但到,我重新跪在椅子上,自行脱下亵裤,乖乖撅起已吃过一番苦头的屁股,静候下一轮的捶楚加身。胤禩从抽屉中取出那把熟悉的戒尺,轻轻敲在我仍隐隐作痛的臀上:“我也不多打你,一共十五下,以叁下为一组,每打完一组你都要先报数,再作检讨,有没有问题?” 山雨欲来风满楼,我顶着摄人的威压,哪有勇气抗议。胤禩干净利落地挥舞戒尺,毫不放水地连打了叁下,当即就烙上了叁排深刻的尺痕,同气连枝地传递着一损俱损的切肤之痛,令我本就残红未消的屁股由内而外地滚沸了个彻底。 一上来就下手这么狠,真是史无前例,我发出破了音的惨叫,眼泪抑制不住地淌了满脸,好不容易才找回点意识:“叁…我不该随便出口伤人。” 啪啪啪!又是举足轻重的叁下,两团肥嘟嘟的软肉颤了几颤,一大片暗红中慢慢浮起几道泛白的檩子。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手死死抓住椅背,艰难地吐出一句整话:“六…我不该不小心,害得胤俄受伤。”提及此事,我不免歉疚,自觉挨揍并不冤枉,但当胤禩将戒尺移到我左边的臀瓣上,可着同一处集中力量抽了叁下后,极致的痛感使我卸掉了一切思想包袱。我哀嚎着、翻滚着,若非被胤禩眼明手快地接住,早就掉在地上了。 “八爷,我知道我有错,我该打,可是…求求你饶了我这一回,别打了好不好,快要疼死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说着说着,我不争气地痛哭流涕,也顾不上哭相会有多难看。 胤禩掏出一方迭得平平整整的金丝手帕,帮我把脸一点点擦干净,我心中燃起一线生机,边抹泪边偷瞄。他面如平湖,目光也不甚凛冽,话一出口却绝情至极:“回去跪好,否则之前打的就统统不作数了。” 我万念俱灰,不得不恢复成受罚的姿态,在胤禩的提醒下,补上刚刚忘说的台词:“九…我不该不听话…你告诉过我好几遍,别追着胤禟打闹,我都没往心里去…” 接下来的叁下如法炮制,尽数击向我的右臀,多少让两边的受损度维持了凄惨的平衡。我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疼得跪坐了下去,胤禩没计较我的小动作,很有耐心地等到我哭声渐歇,才用尺尖拂了拂我的脚。我只好把屁股从脚上挪开,上身前倾,令紫涨不堪的臀部悬空示人:“十二…我不该…不该…不该不分轻重,为了无关紧要的外人,跟自家人翻脸。” 胤禩微笑:“难为你能醒悟这个道理,最后叁下,挺住了。” 他向来认为收尾时应该打得更重,好让惩罚的威慑效果持续得更久,但我的屁股已经伤痕累累,再打下去必然见血。因此胤禩退而求其次,将力道淋漓尽致地贯穿到戒尺上,在我的臀腿交界处留下了清晰的红印。这里全是细嫩的活肉,哪经得起突如其来的侵袭,我几近虚脱,额上密密地渗了一层汗,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哑着嗓子道:“十五…我…呜呜呜…八爷饶命,八爷开恩,我实在想不出来了…”如果他因此而加罚,我真就生无可恋了。 幸亏胤禩还不至于灭绝人性,抱起我侧坐在他腿上,替我按揉跪青了的膝盖,叹气道:“对于那两个奴婢的处理,你还是别插手了,容易费力不讨好。”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委委屈屈的道:“这件事我承认办砸了,是我的错,空有助人为乐的心,却超出了能力范围。但内务府归你管辖,你一定有办法从中运作,还请八爷看在我屁股挂彩的份儿上,出手帮帮她们…” 胤禩不置可否,唇边却勾起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我折腾得精疲力尽,也顾不上太多,迷迷糊糊地趴到床上,任由他给我抹上清凉舒缓的药液,随着身后灼痛感的平息,渐渐进入了梦乡。 -- 章节(十五)欲笺心事·上 fυщěňɡě.c 挨完揍的第二天,我整个屁股肿得发紫,紫得透亮,稍动一动就苦不堪言,只能趴在床上各种打听消息。 阿宁自荐枕席,成功与胤禟共度了一晚,值夜的下人只听到飕飕的破空声、清脆的拍打声在房内回响,愣是没听到任何败兴的哭叫,不禁暗暗佩服,都以为今夜过后麻雀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谁知天一亮胤禟就翻脸无情,看都不看伏在他脚下苦苦哀求的阿宁,一副玩玩而已的痞帅样儿。后来还是胤禩出面跟胤禟单独谈了谈,胤禟才勉强答应纳了她,暂且把阿宁安置到他城外的一处别苑。阿宁感激涕零地给八爷、九爷连连磕头,又隔空表达了对我的谢意,乘着小轿走了。她对老九一见钟情,不惜主动献祭肉体,总算求仁得仁,却不知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 至于阿安,依稀记得小时候双亲获罪前好像也行医,因此那天远远看到岳凤鸣出诊的身影,有种莫名的熟悉与触动。既然姐妹俩已经骨肉分离,她惟愿多追寻一些关于家的碎片回忆,提出了去同仁堂帮佣的想法。 同仁堂的东家乐凤鸣年轻有为,是乐氏第五代传人,与八爷党私交不错,胤禩、胤禟、胤俄还以出资入股的方式支持着同仁堂的药品研制。阿安勇敢地选择了靠自己努力的生存模式,我表示高度赞誉,称其为广大古代女性的楷模,敦促胤禩加快落实。 在我休养生息期间,胤禩对我是格外的温柔关照,几乎有求必应。本来这事儿并不难办,全凭他一句话,他却不怀好意地笑,向我提出交换条件——在床上都听他的。 滚床单的主动权掌握在我手中,我若坚持不跟他上床,听不听他的又何妨?于是我痛快地答应了胤禩,胤禩也痛快地派侍卫将阿安送到了同仁堂,并附上一封亲笔信。岳凤鸣一来给八爷面子,二来见阿安稳重知礼,便同意收留她了。 一桩心事有了着落,我跟惠妃却实打实结下了梁子,预备找机会以牙还牙,免得哪天她又欠逼呵呵地把阿猫阿狗送上门。 两日后,千古一帝挥鞭遥指初升的骄阳,率领戎装齐整的大军,浩浩荡荡地东巡去也。Ъǐ®dsℂ.ℂο⒨(birdsc.com) 伤筋动骨一百天,胤俄由于脚伤的缘故,被康熙勒令留京静养,不必随行了。他的生母钮祜禄氏是后世所称的温僖贵妃,也是目前位份最高的嫔妃。贵妃娘娘牵挂胤俄的身体状况,早就将他接进宫,顶尖太医、灵丹妙药、滋补佳品叁管齐下,我前去探望时他脚还没好利索,人倒胖了一圈。 不过看得出来,胤俄非常享受这种热情过头的母爱,毕竟差点失去过,肯定会倍加珍惜。据说五年前贵妃遭遇意外命悬一线,恰巧当时年仅十叁岁的胤禩经过,费了好大力气救出她。事后这一大一小都折腾病了,康熙杖毙了一批服侍不周的奴才,胤俄自此也更加死心塌地的追随八哥。 温僖贵妃是康熙朝册封的唯一贵妃,我前世不免多关注了一下,在我印象中她刚叁十出头就去世了,怎么现在都奔四了还好好活着?按理说我没记错,除非…我来到了与正史记载存在偏差的平行大清王国?那岂不意味着八爷党注定的悲剧结局有可能避免! 想到这里我激动不已,屁股刚养好就迫不及待地要外出,万一碰到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说不定可以继续蝴蝶振翅,改变未来的发展走向。 胤禩公务缠身没时间陪我,但他不允许我独自上街,特意安排了两名侍卫。这俩累赘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这不让看那不让去,生怕我的千金贵体蒙受一丝不测。我烦不胜烦,索性在酒楼假借尿遁,钻出运送泔水桶的小破门逃之夭夭了。 -- 章节(十五)欲笺心事·下 fυщěňɡě.c 清朝的北京城由内到外划分为四个区域,分别是紫禁城、皇城、内城、外城,我一路贪看各式各样气势恢宏的古建筑,不知不觉已走了半个多时辰,来到鼓楼附近。侍卫不在,都没人替我雇辆代步车,身无分文的我累得直喘,不由有点后悔。 坐在石阶上呆望来来往往的行人,我脑海中掠过的全是与胤禩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些日子我们夫妻关系稳定,不似天雷勾地火那般激烈,但一直暖意融融。胤禩为人处世是一团和气,待我就更不必说,只要我干得不算太出格太过分,他都百分百地满足与配合。 我鼓捣现代小吃,弄得厨房一片狼藉,胤禩也没在意,还安慰我“失败乃成功之母”。 没了WiFi,我盯上了书房里的海量藏书,没事儿就去翻阅。有时赶上胤禩会客,我就躲到屏风后面,纵然是商讨政事,他也从不避开我。 嫌花盆底不舒服,我常穿着平底旗鞋乱转,胤禩也不苛责,只需我正式场合装装福晋应有的仪态即可。 总之胤禩不很看重封建礼法,在二人世界时我基本上无拘无束,将原主的战斗值又飙升了十级,也难为胤禩把我过于旺剩的精力照单全收。当然他也不是一味纵容我,惨痛的挨揍经历证明,不听他的话一般都没好果子吃,倘若因为我的不听话导致不良后果,那更是罪加一等,主人惹祸,屁股买单。Ъǐ®dsℂ.ℂο⒨(birdsc.com) 关于被打屁股,我原本无比抵触。曾经我也是职场精英、情场老手,各方面都说一不二,苦心经营高高在上的女王范儿,绝不轻易示弱。可自从穿越成八福晋,我强悍的气焰在胤禩面前完全发挥不出,每当我在他手底下扭动哭求,如同不懂事的小孩,都觉得特丢脸。然而几次叁番下来,我的心境渐渐起了变化,打屁股不仅带给我疼痛、羞耻、畏惧,还莫名有一种依恋感。身边多了个亦师亦友、亦父亦兄的可靠男人,分得清什么时候该宠我,什么时候该管我,实在比那些只会跪舔的应声虫有魅力得多。而我也越来越信赖胤禩,一想到有他在就倍感踏实幸福,情不自禁地流露小儿女情态。 我怀疑过自己有没有受虐或恋痛倾向,思来想去,答案还是否定的,认同犯错受罚,不代表我喜欢没事找抽。在彼此相爱的前提下,胤禩的出发点总是为了让我牢记教训、改正错误,不会真正伤害到我。 “阿嚏!阿嚏!” 一连串响亮的喷嚏拉回了我飘远的思绪,正值寒冬腊月,我刚走出一身汗,这一久坐吹风,穿得再厚也抗不住了。站起来蹦跳了几下,我打算赶在胤禩之前回府,以免支走侍卫的事迹败露。 突然,周围一阵骚动,众人自发立于路边为一辆华盖朱轮的官车让出宽阔的中央大道,偏巧一个衣着破旧的男孩不知打哪儿横窜了出来,眼瞅便要被疾驰的马车碾压。千钧一发之际,车夫堪堪勒紧缰绳,指着他一顿痛斥,男孩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随着他俩大打口水仗,“我李卫”“咱四贝勒府”等关键词也随风传进我耳中。 我心头猛地一震。 李卫,难道是那个李卫?雍正帝宠臣之一,先后供职兵部、户部,竟这么早就跟老四扯上了渊源!既然撞见这一幕,我何不借机做些手脚,今天也算不虚此行! -- 章节(十六)横插一杠 打定搅局的主意,我躲在人群中密切关注事件进展,随时伺机而动。 李卫小小年纪,口齿倒伶俐,自称并非故意冲撞贵人,只不过刚刚几封家书被大风吹走了,那是爹娘生前留下为数不多的东西,他太过着急,才奋不顾身地去捡。 百姓们立刻对这个重情重义的小孝子刮目相看,七嘴八舌地力挺他,指责车夫缺乏同情心。眼看四府风评被害,本想一心护主的车夫甚是委屈,还想再作分辩,就听柔和悦耳的嗓音自车厢内传出:“老王,你做得很好,没伤着任何一个人,回府后必有赏赐。” 车夫颜面上多了几分光彩,大声道:“小的多谢福晋!” 厚实的棉布帘子一掀,一名满洲贵妇搭着小丫环的手款款走下车来,她一袭黛紫色银鹊穿花旗袍,披了件柳黄色菱缎坎肩,面若银盆,目如水杏,正是胤禛的嫡福晋乌拉那拉·青岚。 我耸耸肩,又往后退了两步。 好在青岚也没空理会看热闹的闲杂人等,她掏出帕子为男孩擦脸,轻声细语地问着话。得知李卫早已无家可归,跟其它孤儿一起住桥洞,她不禁感慨万千,命下人取出一封银子。谁料李卫不求馈赠,但求收留,惟愿为四府效犬马之劳。 青岚的表情逐渐松动,我再也顾不得许多,迅速从地上抓了几把灰土抹在脸上,拨开人群道:“喂!李卫,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分明是个专业碰瓷的市井无赖,竟敢赖上四福晋,简直该死!” 我跟青岚仅在毓庆宫奉茶时有一面之缘,一晃过去几个月了,我此刻又脏兮兮,她果然认不出来,疑惑地将我上下打量。 倒是李卫急了眼,哇哇怪叫着冲向我,以愤怒力证清白。我轻松躲开,顺手抢走他拿着的几页纸,扬言要鉴定真伪,谨防他用涂鸦之作行骗。 我的考虑合情合理,围观群众无不赞成,青岚也持默许态度。于是我装模作样地浏览开了。这本是权宜之计,但看着看着还真发现了线索,不由暗喜天助我也! “小鬼,你双亲过世多久了?” 李卫哭诉道:“六年前,我爹在返乡途中惨遇悍匪,我娘悲痛过度,不久也跟着去了,留下四岁的我孤苦无依。” “得了别演了。”我用力嗅了下纸张,笑着递给青岚,“闻闻,这股萸香不媚不俗,难怪艺粟斋新出的‘龙泉墨’风靡京城!” 青岚展开细细查看,若有所思的道:“色泽乌润,芬香悠长,舐纸不胶,入纸不晕,确实是上个月兴起的龙泉墨…”说到这,她恍然大悟,众人也纷纷反应过劲。此墨种上市不足月余,李卫的爹娘竟六年前就拿来写字,足见他满口胡诌。 顿时李卫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慌张而狼狈地逃了,而我为了挖墙脚,在后面穷追不舍。 “无冤无仇的你为何坏我好事?”李卫边跑边吼,“有种跟我来!” 我生怕一答话气力就散了,咬紧牙关继续追,不知不觉天已擦黑,我被引入一条僻静死巷。李卫吹了几声口哨,呼啦啦唤来十多名衣衫不整、面带坏笑的小混混,向我步步逼近。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天时地利人和,致胜叁要素我一条都没占,难道今日注定失陷于此? -- 章节(十七)逆风解意·上 正当我准备拼命,两条黑影神出鬼没地登场了,他们身手矫健,招式迅猛,说能以一当十也不夸张,很快撂倒一大片。一问之下,原来是专门保护我的影卫,分别叫刘忠和李仁兴,敢情我先前想尽办法甩脱的只是明桩,胤禩早就暗中留了一手,绝不令我有丝毫闪失。 耽搁了这么久,当我回府时胤禩都在好整以暇地用茶了,他已换上雨过天青色的家常长袍,宛如空谷松竹般雅致出尘。再看我,顶着一张大花脸,在激烈的追逐中衣服刮破了好几处,实在有碍观瞻,刚想讪讪地说点什么,胤禩就示意丫环服侍我去沐浴更衣。我瞥见那几名侍卫都候在院中,心知胤禩要先听他们禀报,串供是万万来不及了,只好欲言又止地闪人。 心不在焉地洗完澡,我胡乱裹了一方毛巾,懒懒地爬到软榻上,打算好好思索一下如何跟胤禩进行合理化解释。然而在冬季的夜晚泡个热水澡简直太恰当了,尤其我还奔波了一天,现在只觉得通体暖洋洋地舒泰,眼皮也一阵阵发沉,想着想着就约会周公去了。 “唔…是雪梅吗?”半梦半醒间,我侧卧的身子被摆正,肩头覆上了一双温柔灵巧的手,正力度适中地为我揉捏。 “好舒服,不要停。”前阵子我曾提过各式各样的按摩,看来这帮丫头还真上了心,我迷迷糊糊地俯卧着,指挥那十根细润纤长的手指提供服务,“顺着脊柱多按按。” “……”温热的指尖轻推,上下移动。 “嗯哼,还有腿部,再使点劲儿!” “……”手指并拢,按压着我的双腿。 我似睡非睡,脑海中凭直觉映出一个“爽”字:“足部穴位蛮多的,我想试试。” “……”稍作迟疑之后,那双手一路下移,摩挲了一会儿我涂染凤仙花汁的幼粉色脚指甲,最后轻轻捏住我的脚心。 “啊哈哈哈哈!”我这种敏感怕痒的人确实不适合足底按摩,人家的手刚碰上一丁点儿,我就痒得劈着叉两脚乱蹬,“算了算了,你还是给我按背去吧!” “……”那双手缓缓滑过我翘挺的屁股,又默默回到我背上。 我这一笑精神了不少,话也开始多了:“唉,完蛋了,我没听八爷的话,独自行动差点遇险,他知道了一定很生气,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回应我的是一声轻叹。 “拜托,你可别啰啰嗦嗦地劝我以后要叁从四德,当务之急是让他不追究今日之事。不如我…干脆装病吧!待会儿回屋你们把窗屉支起一条细缝,帮助我多打几个喷嚏…” 那双手突然停了下来,扯落了松松垮垮搭在我腰际的浴巾。我一愣,还未及回头探个究竟,两瓣屁股上已分别挨了一记清脆的巴掌,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冷不热地在身后响起:“行啊婉莹,为了逃避惩罚竟敢动这样的歪脑筋,既然你不爱惜身体,那么你这白白嫩嫩的小屁股也就不用要了,你说是不是?” -- 章节(十七)逆风解意·下 “啊??怎么会是你!”言多必失!我万分后悔地摸了摸抽痛的屁股,环住胤禩劲瘦的腰身,像只猫咪一样讨好地蹭了蹭,“八爷明鉴,我才养好没多久,您老人家素有贤名,一向温文尔雅,如何忍心打得一次比一次重,况且我刚刚只是随便说说…” 胤禩似笑非笑:“巧言狡辩,罪加一等,还不转过去跪好,把屁股给爷翘起来。” “呜呜…不是…我没…”美人计失败,我悻悻地照做,“动不动就打人,切,再也不喜欢你了…” “什么?”胤禩左手压住我的腰,毫不留情地挥动右手,与我的屁股亲密互动,“婉莹,看来你的屁股果真不想要了。” “好痛好痛!”我脸颊贴在榻上,身子被胤禩摁到最低点,屁股却撅得不能再高,寸厘不漏地展示着花底绮景。泡过水浴的玉股愈发显得吹弹可破,在不断的击打下微微晕起一圈圈白浪,腿心的块块红脂也随之妖娆蠕颤,同我一起怯生生地讨饶,“八爷,我认错还不行嘛,屁股在烧耶…” “错哪了?”胤禩声线喑哑,手上掌握着适中的力度,面面俱到地照顾着我的屁股。 我臀上一片火热,身体时绷时舒,蛤缝间悄悄渗出一缕晶亮的浆液,扭扭捏捏的道:“我错在不听你的话,撇下侍卫到处乱跑,孤身犯险。” “还有。” 奇怪,除此之外我还犯了别的错误?我脑筋飞速运转,半天也没想出来,直到后臀被一根硬物顶住,胤禩炙热的鼻息喷洒在我耳边,“小坏蛋,下面湿得一塌糊涂,还敢说不喜欢我,今儿个非把你就地正法了不可,方能以正视听…” 原来是为这么句话,堂堂八贤王也有孩子气的时候,我哭笑不得,却也暗喜胤禩的注意力已完全转移,应该顾不上揍我了。 一颗硕大的圆头缓缓分开我春潮四溢的两片花唇,眼看便要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我忽然连打了好几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浑身也跟着哆嗦了一下。胤禩怔了怔,带着欲火的双眸逐渐恢复清明,用他的大衣将我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了我。胤禩的体温透过一层衣料传递到我身上,我贪恋他的温度,不由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还冷么?”胤禩走到卧房的床前将我放下,吩咐下人灌了汤婆子送过来,我怀里搂着一个,脚底踩着一个,被窝里立刻暖暖和和。小厨房也抓紧熬了碗姜汤,胤禩亲手喂我一勺勺地喝完,替我掖好被子,柔声道,“估计是你今天在外面待的时间有些长,不小心受了风,现在太晚了,等睡一宿觉发发汗再说。” 望着他为我担忧着忙的样子,我心头漾起一股酸酸软软的暖流,竟有种流泪的冲动,情不自禁地拉住胤禩:“八爷,李卫人小鬼大,能说会道,兴许以后能派上用场。他想投靠四府,我偏偏不让他如愿,只要他在八府的栽培下长大成材,我们就等于抢先削弱了老四的一部分力量…” “好好好,我明白你此举背后的深意,不过你平安无事才最重要。这次既是有惊无险,就暂且饶过你,记住,下不为例。”胤禩安抚地拍了拍我的手,“早点休息,别为这些小事劳神了。” 守着我安然入睡后,胤禩轻轻掩上房门,对站在外面候命的影卫首领额尔图低声道:“将李卫等人带到东阁,爷有话要问。” -- 章节(十八)雷霆手段 不良少年们早被沾了盐水的一顿荆鞭抽得皮开肉绽,扔进阴冷潮湿的小黑屋里拘了许久,如今突然来到明亮雅致的宽敞大房,仿佛从地狱升上了天堂。然而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们似乎被彻底遗忘于此,全身五花大绑着什么都做不了,也不知接下来命运如何,不由越来越焦躁难安。 李卫在众人当中年纪最小,但一向胆子最大,自然要展示领头羊风范。手脚受缚不要紧,过过嘴瘾也行,于是他不停地叫嚣让这里的主人滚出来,一长串骂街专用语如江水般连绵不绝。 无知者无畏,隐匿在暗处的侍卫衷心祝愿李卫早死早超生。 直到李卫喷累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门外忽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冷笑,伴着“主子吉祥”的请安声,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男人施施然踏入房内。他优雅从容地在椅子上坐定,俊逸的脸上分明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没到达眼底,无端使人脊背发凉。 这群常年混迹在社会底层的穷小子何曾有机会接近天潢贵胄,但觉一股无形的威势铺天盖地而来,将他们压制得直不起腰,不顾李卫的阻拦,纷纷很识时务地跪下了。 胤禩意味深长地瞥了李卫一眼,悠然道:“你们本该被收编奴籍,流放苦寒之地,在生不如死中度过下半辈子。不过,爷不是不能网开一面,条件很简单——每人扇这个叫李卫的一记耳光。” 小混混们都愣了。 李卫最先回过神,怒吼道:“咱大伙同病相怜,从小相依为命,是同甘共苦多年的好兄弟!你想挑拨离间?做梦!” 这时侍卫已给其余人松了绑,他们活动完筋骨,围在一起商量出的结论是,李卫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物,连累他们摊上这场无妄之灾。最终甲某率先出列,颤巍巍地朝满眼难以置信的李卫扬起手。 胤禩指尖轻抚着桌沿,漫不经心的道:“爷可给你们提个醒,有谁不够卖力气的,照样要去辽东极北的冰天雪地里干苦役。” 甲某身形一僵,终究与李卫错开视线,抡圆胳臂挥出一巴掌。 万事开头难,接下来的进程就流畅多了,十来号人统一战线,卖友求荣,下手个保个的重。直抽得李卫两腮乌紫,口鼻淌血,整张脸肿成了猪头样。 眼瞅昔日的小伙伴们头也不回地离去,身心遭受巨创的李卫悲从中来,把头磕得震天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的之前是狗屎糊了眼、猪油蒙了心,才敢在您面前放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放我一马吧!” “说出幕后指点你行动的人,爷或许饶你不死。” 李卫平时都在外城浪荡,偏挑中今日混进内城撞见了四福晋,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还有那信上的一手楷书如行云流水,没个二十年苦功根本写不出来,李卫这帮乌合之众焉能做到?因此李卫只是小虾米,胤禩感兴趣的是那条潜藏水底的大鱼。 “这位爷,您也忒神了!”李卫目瞪口呆,“事实上小西山附近有位邬先生,通晓阴阳八卦,一肚子学识却屡试不中。他说我挺有造化,透露四福晋会去大觉寺上香,提前帮我做足准备,好在她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演一出戏。我就想把握时机,搭上四贝勒府,今后混出个人样儿来。” 果真是他!邬思道!前世四爷党的中流砥柱,八爷党的心腹大患! 胤禩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命李卫将具体方位标在图上,带领一队人马连夜赶路,同时动用暗部力量配合搜查,总算在天亮前截住了收拾行装的邬思道。 邬思道安排李卫打头阵,无非是为日后的发展铺路,互相通通气,行事也方便些。但自从送走李卫,他便莫名发慌,多次占卜出的结果都无迹可寻。历来卦象要么好,要么坏,要么稀松平常,绝无空卦之理。事出反常即为妖,邬思道直觉此事的走向超出掌控,一番筹谋恐将白费,枯坐半宿,终于下定决心暂离是非之地,却还是晚了一步。 胤禩神色异常复杂,盯着他森然开口:“先生能掐会算,是否知晓自己的寿限?” 邬思道浑身一震,上上下下打量了胤禩片刻,心底已隐约有了答案。他打开包袱,取出几枚铜钱、一块龟甲,将铜钱放进龟甲当中来回摇晃。在他停止动作的瞬间,铜钱齐齐落入土中,龟甲上也出现了条条裂纹。邬思道咳出一口鲜血,惨笑道:“原来是移星易宿、颠覆乾坤的异数!邬某强行窥探天机,死期近在眼前!” 随着八贝勒一声令下,一代谋士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深埋于茂密草丛,逐渐化作滋润土壤的肥料。至于那些小混混,皆被毒哑嗓子、刺瞎双目才放了回去,保证走漏不了半点消息,只剩李卫还另有他用。 天边亮起万丈霞光,苍茫大地犹如镀上了一层金色,晨风凛冽,将胤禩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他遥望着皇宫的方向,似在出神,又似在回忆。 老四,这只是刚开始,我会陆续折损你的左膀右臂、家人至亲,让你也尝尝生不如死的锥心之痛! -- 章节(十九)东风冲寒·上 我毕竟年轻,又及时采取了驱寒措施,第二天醒来并没发展成更严重的伤寒,颊边却冒出不少麻麻痒痒的小红点,估计是昨天情急之下用土抹脸,过敏了什么脏东西。 同仁堂早已成为八贝勒府的定点医疗机构,岳凤鸣闻讯匆匆赶来看诊,说我因风邪入体引发了癣病,需要按照他的处方进行内服外敷。于是乎一连灌了一周的苦汤药,配合同仁堂药房秘制的回肌修复膏,总算保住了我这张俏丽的小脸蛋。 胤禩一颗心为我悬了好久,深深的紧张担忧过后,便是爱之深而责之切。在秋后算账的光荣日子里,胤禩婉拒了各路应酬,早早地下朝回府。他穿着宝蓝色长袍,显得整个人越发风致清俊,薄薄的晨曦透过精雕细琢的花窗落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暖橙色的光芒。 若非胤禩手中还握着一根坚硬厚重的戒尺,这幅画面就更养眼了。 迎上他寒星般亮得惊人的双眸,我很快招架不住,瑟瑟发抖地垂下脑袋,声音带上一丝哭腔:“八爷,可不可以别罚了,人家的病才刚好,身子骨还很虚弱…” “若非你任性胡闹,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又怎会作出这场病来?” 得,不提还好,一提他反倒更生气。好在胤禩不属于霸道专治的类型,极少一上来就动手,总会先耐心地听我狡辩,万一我哪句话恰巧说在点子上,减刑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 “当时情况紧急,我确实没想太多,以后保证再也不甩开侍卫擅自行动了。你就看在我动机纯良,全心全意跟老四作对的份儿上,将我的功过相互抵消吧!” 胤禩不免有些好笑:“你真这么讨厌四哥?他哪里得罪过你?” “讨厌一个人用不着理由,对了,你和老四究竟关系如何?” 胤禩懒懒答道:“尚可,虽不像九弟他们一样亲密无间,倒也能聊上一二,否则就不会毗邻而居。” “做人要多长几个心眼。”我趁机旁敲侧击,“尤其对于行四的,切不可松懈大意!” “哦?此话怎讲?” “他面相不好,命里克弟。” 我表情尽量放轻松,内心则压力山大,为了扭转八爷党的命运不惜示意得这么明显,也是豁出去了! 胤禩闻言,若有所思地凝视了我片刻,随即把我牢牢按在床上:“四哥是兄长,面子上该有的尊重必须有,别以为越扯越远就能转移焦点。” 我无计可施,可怜兮兮地抱住头:“那拜托你轻点打,八福晋只有一个,死了就绝版了。” 之前我大费口舌也没什么卵用,偏偏这一句不知怎地触动了胤禩的柔肠,短暂的晃神过后,他丢开戒尺,朝我屁股上肉最多的地方甩起了巴掌。 外面天寒地冻,房中地龙烧得倒旺,作为资深赖床人士,我此时仍是就寝的打扮。上身松松垮垮地系了件鹅黄绣牡丹花的肚兜,下身仅留一条葱白色的纱罗亵裤,轻透得跟没穿一样,完全无法抵御外力的侵袭。随着尖锐的灼热感在我屁股上一圈圈扩散,势单力薄的小裤裤已然兜不住被打得来回乱颤的臀肉,被胤禩麻利地剥了下来,露出染上大片绯红的股丘。 屁股火辣辣的痛,我不敢伸手去挡,只好不断发出哭唧唧的呻吟,泫然欲泣地扭头看向胤禩。面对我明晃晃的摇尾乞怜,胤禩没能冷酷到底,他笑着摇了摇头,突然将我给翻了过来。 -- 章节(十九)东风冲寒·下 红绡帐顶绣着葡萄累累的图纹,我的身体同胤禩紧紧贴在一起,见他再度抬手,不禁吓得直往回缩,胤禩顺势抓住我双腿环放到他劲瘦的腰间。维持着合不拢腿的造型,我眼睁睁看着他俯身吻过我的眉心、眼睛、鼻尖、嘴唇,用一种近乎祈祷的语气叹道:“你是我唯一的福晋,这辈子,我绝不让你出事。” 突如其来的深情告白搞得我摸不着头脑,本来想笑话他,却发现胤禩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划过难以言喻的感伤。我心口一窒,抱抱他以示安慰,并声明本小姐聪明伶俐、文武双全,肯定出不了什么大事。 赶在温情脉脉的浪漫氛围变味前,胤禩及时堵住了我的嘴,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我舌尖被轻柔地吮吸,浑身一阵阵酥软,抓着他衣袖提醒道:“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胤禩轻笑一声:“白昼宣淫,岂不别有一番滋味。”说着还将我臀部托得更高了些。 我下半身对折在半空中,恰能直面自己最私密的区域,几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正反复拨弄着那条细幼红缝,两片贝肉随之一张一翕,一缕缕透明的蜜液从里边肆意流出。视觉上的刺激实在太大,我羞红着脸求胤禩等一等,才惊觉音调嗲得不像话。 “我已经等太久了,比你知道的还要久得多,婉莹,我不想再等了,你的人、你的心,我全都要。” 胤禩一只手擒住我的双腕,另一只手解开了腰带,那根巨杵一跃而起,犹如怒龙出海般昂首对准我湿淋淋的小穴,缓慢而坚定地寸寸深入。我手脚受制,躲又没处躲,只得通过说话来分散酸胀不适的感觉:“八爷,八爷,啊哈…我…” “都到这一步了,婉莹还称呼得如此生分,是不是该罚?” 在这紧要关头,胤禩竟当真将龙茎向外拔出了一截,只留下粗圆的前端在我穴口浅浅戳刺。我被他撩拨得花浆翻涌,也说不清是苦是乐,总之不上不下的快哭了:“不叫八爷叫什么,贝勒爷?爷?主子?哥哥?呜…我想不出…” 感应到我内里绞得极紧的媚肉,胤禩也忍得辛苦,额角沁出几滴汗珠:“我们是结发夫妻,现在正要圆房,你说应该叫我什么?” “好的明白了!相公,相公,我受不了了,你快点插进…”话音未落,火烫的棒身猛然破体而入,殷红的血液顺着我腿根迤逦,在床铺上绽放点点桃华。 撕裂的痛楚中夹杂着奇妙的充实感,我眼帘微阖,缩在胤禩怀里不停地打颤。 “婉莹…”胤禩紧紧拥住我,与我指尖交错相扣,在我耳畔辗转低语,“吾爱…” 【呃,忍不住把圆房提前了,方便更多没羞没臊的情节尽快登场ε=(′ο`*)】 -- 章节(二十)内有乾坤 东巡大部队已走了将近两个月,预计不日即将返京,毕竟康熙叁十九年的新春佳节之期越来越近,皇族们必定要紧赶慢赶地回宫过大年。按理说节前这段时光本应过得蛮清闲,谁知皇太子突然下令全城戒严,还给胤禛和胤禩都指派了一大堆公务,害得初尝鱼水之欢的我转眼间便要独守空房。 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据胤禩临走前的说法,是因为河北省去年赈灾工作没做到位,导致不少走投无路的灾民趁着年关上访来了。不过回想胤禩讳莫如深的样子,就知道他所述不尽不实,幸亏我凭借卓尔不群的智慧,以及从下人口中得到的信息,可以自行推测出几分。 若只是单纯的流民涌入,为何朝廷在开仓放粮、疏散民众之余增添兵力把守各大要塞,更有一队队官差沿街巡逻,时不时闯进一户人家搜查一番?八成有敌特分子准备趁乱搞事,太子爷铆足了劲地想抓人,作为监国期间的一项功绩。而今老十脚伤未愈,十叁、十四尚且年少,老四和八八为君分忧当仁不让,变身劳模中的战斗机冲在最前沿,不仅要指导救灾工作,还要实时把握内外城的治安形势,掌控第一手资讯。 爷们儿在外奔波不着家,我帮不上忙,就跟同是寂寞人妻的青岚勾搭上了。她待人亲切热忱,算是我穿越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纵使将来四、八两家的关系将势同水火,眼下也只能且行且珍惜。 今儿个我又到老四家蹭饭,青岚一早备下一桌精致酒菜与我小酌怡情,提到如意馆新拟了一批衣饰花纹稿样,她想去找找灵感,好亲手给老四织一件云丝厚锦镶银鼠皮夹袄,并问我打算为胤禩缝制些什么。 我坦言根本不会做针线活。 青岚吃惊不小,生拉硬拽地把我塞进马车,直到一人捧着厚厚的一迭子图样走出如意馆,她犹在谆谆说教:“等天暖和了,又迎来选秀季,年年都有新面孔入府,你还不在固宠上多下功夫?最好把自家爷从头到脚的穿搭全包圆了!” 看来这就是广大正妻宣誓主权的套路,我有必要渗透一下新思想了。 “非也非也,四嫂此言差矣。”我拽文,“男人皆有征服欲,你对他掏心掏肺的好,他反倒不屑珍惜。若要套牢男人的心,下乘方法是千依百顺,但他很快就会索然无味;中乘方法是若即若离,令他感到可望而不可即;上乘方法嘛,便是水中捞月,求而不得。” 青岚听得两眼发直。 我趁热打铁:“女人如何长久地吸引男人?并非靠惊人的美貌、无悔的付出,而是需要一种特殊的味道、另类的气质。总之,可概括为‘叁不’—— 深藏不露,飘忽不定,捉摸不透…” 终于,青岚被忽悠瘸了,毅然推迟回府绣花的计划,决定跟我一起上街找找乐子。 满庭芳,近几年强势崛起的着名茶楼,卖点是高端路线的吃喝玩乐一条龙,据说天天爆满。在一楼大堂听完精彩的说书和曲艺,我们俩移步二楼雅间,点了一份“西湖茶礼”套餐。不一会儿,叁名打扮得整齐素雅的茶艺小姐款款而入,向我们柔声问好。她们一个端上装着江南细点的托盘,里面分别是青团、荷花酥、百果糕、杏仁豆腐,每一样都做得鲜亮美观;一个熟练地冲泡龙井,水柱如一匹白练飞流直下,正好迭成了叁迭,寓意“凤凰叁点头”,表达对客人的敬意;一个拨动琴弦,徐徐弹奏一曲婉转动听的《春江花月夜》。 视觉、听觉、味觉同时得到极大的满足,我和青岚对视一眼,都认为今天这地方来对了,正在乐不思蜀,突然有个女孩敏捷地推开一扇花窗跳进了屋。她与我年岁相仿,身披一袭华贵但很脏的紫貂皮大麾,头戴金宝桐花青缎暖帽,乌黑油亮的长发梳成十几股细辫,上面绑着各色珠贝及金银丝绦,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看面相像是个活泼俏皮的,神情却透着一丝憔悴。 “琪琪?”负责泡茶的小姐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差点溅到身上,“你怎么了?” “春华姐不必担心,不过是碰上些难缠的家伙,在逃跑过程中挨了几棍子而已。” 琪琪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递了过去,春华等人顾忌有客在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包间里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我和青岚也非常无语,本来好好的花钱享受,结果半路杀出个莫名其妙的琪琪,还高度疑似嚣张女飞贼。 “喂,你们也太旁若无人了,毫无职业操守,我要找老板投诉!” 我作势起身,其实只想吓吓人出出气,倒不至于真去。谁知琪琪居然比谁都愤怒,一个箭步挡在我前面,咬牙切齿道:“春华姐她们已经够可怜了,你难道想害死人不偿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请注意你的态度!” 我和琪琪针尖对麦芒,即将爆发一场世界大战,关键时刻青岚发话了:“假如当中别有隐情,还请坐下来慢慢谈,相遇即是缘分,大家都是女人自然能帮则帮,否则事情闹大,对你们绝无好处。” 青岚杏眼微瞪,凛然生威,更以美玉悬腰、明珠护额,通身贵气迫人。琪琪瞅瞅她又瞅瞅我,忽地咧嘴一笑:“好,不枉我在窗外观察许久,又故意试探了一番,看来你们俩就是长生天派来的救星。” 琪琪冲叁名茶艺师使了个眼色,她们略作迟疑,便下定决心般脱掉一件件衣衫,露出的胳臂上、臀腿处一道道伤痕如犬牙纵横,旧伤结疤,新伤结痂,简直惨不忍睹。 -- 章节(二十一)阴差阳错 原来满庭芳名为茶楼,实为淫窟,以安排营生为诱饵,拐骗巴蜀穷困山区的采茶女来京学艺,进而禁锢人身自由逼良为娼。如若不从,轻则毒打,重则处死。为保家人,她们甚至不敢自尽,惟有忍辱偷生。 至于琪琪,自称是蒙古行商家族出身,原本跟随叔父来京城卖特产年货,谁知刚进京叔父就死于急病。她不善经营,净做亏本生意,钱很快赔光了,幸亏学过点功夫,就到处偷盗勉强过活。十多天前琪琪把罪恶的黑手伸向了满庭芳,被护院头领高济逮个正着,是郑春华拼命替她求情才保住小命,后来还省下吃食偷偷留给她。琪琪知恩图报,只苦于力量有限,无法真正地救人于水火。满庭芳的来客非富即贵,但全是些色迷心窍的臭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直到今天我和青岚罕见地作为女客出现了。 “你们满头珠翠、遍体绫罗,必定出自高门大户,可以随意在外抛头露面,证明身份地位不低。因此我想把宝压在你们身上,赌对了最好,即使赌错了,大家的处境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不得不承认,琪琪分析得头头是道,我不由对她刮目相看了。不过相比之下,我更感兴趣的是郑春华,毕竟是野史上有名有姓的人物,或许能带动剧情走向。 青岚乃贤良淑德之人,对于这些身陷泥沼的弱女子充满了同情,但听闻琪琪几次报官受挫,便知满庭芳有着强劲的后台,轻易撼动不了。经过慎重考虑,青岚决定等过几天老四和八八都忙完了,交由他们处理案情,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先提供一些活血化瘀、清热消炎的药品。 于是约好明天见,琪琪又跳窗走掉了,我和青岚也各回各家。 府里众人围着我嘘寒问暖,独缺那一抹清雅如修竹的身影,我不由自主地来到书案前,轻轻翻动胤禩平时读过的典籍。鼻端萦绕着淡淡墨香,他工整端秀的批注映入眼帘,我抬指抚过一笔一划,似乎勾勒得出他的容颜。 原来不知不觉间,胤禩已成为我心底最重要的一部分,他的爱与罚,皆是我所依赖的习惯,连日来没有他的陪伴,我竟会怅然若失至此。 头顶一轮白月冷冷清清,触动着寸寸愁肠,我叹了口气,寄情于文字: 「谁种西山红豆,情寄鸳鸯双绣。豆散绣将残,眉黛被风吹皱,吹皱,吹皱,月下相思人瘦。」 闺怨气息浓重,酸得人倒牙,但起码体现出一片真情。正好这时有个小太监奉胤禩之命前来送信,本来还想让他顺便捎走我的大作,然而当我看到胤禩写了什么之后,就再没这个心情了。 胤禩命我即刻起开始禁足,直到他回来为止。 远在宫中的八爷余威尚存,我把墨迹未干的纸张揉成团随手丢开,闷闷不乐地回屋睡大觉去了。 可想而知,翌日出现了棘手的情况,下午青岚如约而至在府门口等我,我却像只没头苍蝇急得乱转。天人交战了老半天,我最终还是克服重重阻力,毅然决然地爬上了马车。 见我穿着灰扑扑的弹墨绫薄棉袄,外面套着青缎夹背心,一身标准的丫鬟行头,青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赶在她发问前,我声明自己只是低调行事,内心却擦了把汗。 如果临阵退缩,青岚肯定会觉得我没有帮助弱势群体的勇气和爱心,那我的光辉形象就毁了。因此,被迫跟我换装的雪梅,真是对不住,我保证送完药就飞回来,绝不让你担惊受怕太久。 然而世事难料,到了满庭芳,我和青岚居然被拒之门外。伙计脸上挂着职业假笑,以“今儿有贵客包场”为由,客客气气地将我们劝退了。 目送伙计哼着歌往里走,我气不打一处来,越不让我进,我偏就越要进,倒要看看谁比堂堂四福晋、八福晋还贵客? 青岚则比较担心郑春华等人的安危,头一天才发出求救信号,隔天满庭芳就禁严,说不定是杀人灭口的节奏,必须尽量见一面才放心。 暂无商业活动的一楼大堂显得空荡荡,仅剩两个打杂的在做清扫工作。我灵机一动,趁他们不注意,带着青岚各自找了张圆桌钻进去,长长的桌布垂地,围挡出浑然天成的藏身空间。 对了,躲到桌子底下之前,我顺手从果盘里牵走了一只圆溜溜的哈密瓜,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人类总会莫名其妙地干些无聊事。 漫长的潜伏就这样开启了,期间我还不小心眯了一觉,醒来四周安静依旧,只有肚子发出微弱的鸣叫,说明已是晚餐时分。 所谓的贵客还没来,难不成要等到叁更半夜?我不由得有些烦躁,早知道就拿香蕉、橘子这种吃起来方便的水果了… 当我忍不住想爬出去找青岚的时候,呼拉拉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恭敬地说:“凌老板,满庭芳内所有的下人可全在这了。” 凌老板似乎在四处检查,不断提出环境布置上的新要求,折腾了半天才训话道:“都给我好生候着,主子们就快来了。” 我精神为之一振,满怀信心地继续等,谁知凌老板这个挨雷劈的,说是快来了,其实压根迟迟不来。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眼看我又要睡着,门外终于响起尖亮的通报声: “太子爷驾到,四爷、八爷、十爷驾到。” 【最近我所在的城市COVID19肆虐,D组织上要我们去当志愿者,成天那是早出晚归啊,不是巡逻站岗,就是消毒检查,别提更文了,坐着玩手机的时间都少得可怜~~~~愿世界和平山河无恙吧! PS:感谢入坑的新老朋友常来看我,嘿嘿嘿】 -- 章节(二十二)拍案惊奇·上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惊心动魄的神转折接二连叁地发生,连躲藏在桌下的我和青岚都没能幸免,或主动或被动地实现了由吃瓜群众到亲自下场的飞跃。 事件经过比较复杂,我尽量长话短说。 茶楼老板凌普是太子的奶公兼内务府总管大臣,平时跟胤禩有着工作上的交集,而从不轻易出宫的太子之所以在叁名皇弟的陪同下驾临满庭芳,是因为凌普抓到了毓庆宫的逃奴。这所谓的逃奴便是郑春华,当她被押解着跪倒在众人面前时,身上仅剩一件薄透的浅色贴身小衣,发髻散乱,嘴里还塞着一团布,根本没法开口,自然人家说她是什么就是什么。 在众多茶楼护院中,太子挑中了领头的高济,解下挂在腰间的蛇皮软鞭,命他先去抽郑春华四十下。皮肤黝黑、高高壮壮的高济一向属于上头指哪他打哪的忠仆,这回却迟迟不行动,跟郑春华眉目含情、缠绵悱恻地对视了很久很久,直到胤禩婉转地提醒一旦换作别人,下手会更没轻重,他才回过魂抡起鞭子。 “嗖嗖”的破空声不断奏响,听起来恐怖,实际高济暗中运用了柔劲儿,鞭梢碰到人体时已卸去了大半力道。郑春华也积极配合演出,身形剧烈地一抖一抖,发出含混不清的惨呼。 老实说,这演技委实浮夸了些,骗不了生长于帝王之家的人精。瞥见叁个弟弟隐隐憋笑的模样,太子气不打一处来,转了转手中酒盏,冷冷吩咐将郑春华扒光了受刑,区区逃奴,不必留脸面。 此言一出,高济手中的鞭子软趴趴掉在地上,郑春华也花容失色,拼命磕头求饶。然而直到她前额明显凸起了一块,缕缕血红顺流而下,太子仍无动于衷。 我正打算掀桌而起,琪琪却先我一步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她看起来极为委顿,耷拉着脑袋站到郑春华旁边,一个劲儿地为连累了春华姐而道歉。 太子一语道破琪琪的来历,其实她叫博尔济吉特·琪琪格,来自漠南蒙古的阿巴亥部,父亲乌尔锦是郡王,哥哥塔尔尼库同是世子。为了巩固统治,满清朝廷向来十分优待蒙古,乌尔锦管辖的右翼旗在阿巴亥部落中实力强大,太子查出他逃家的爱女孤身漂在京城且每晚准时到满庭芳蹭吃蹭喝,特意赶来守株待兔,好卖整个阿巴亥部一点人情,反正这对于未来继位有利无弊。 琪琪格愤愤道:“既然早就掌握了我的行踪,为什么不直接抓我,非要利用春华姐作饵逼我现身?” 太子眉眼一横,邪魅地一笑:“因为孤最享受引诱猎物上钩的过程。” 我以为该散场了,谁知广告之后更精彩,随着太子下令处死郑春华,一直瘫坐在地的高济突然动了。他一改先前的呆愣,双眸射出鹰隼般锐利的精光,将别在后腰的棍子抡得虎虎生风,兵丁们愣是近不得身。 大开上帝视角的太子,这次又一语道破高济的来历,他本名高吉格日,是漠西准噶尔部有名的勇士,奉汗王策妄之命来京窃密。不过他先是在郑春华的劝阻下放过琪琪格,错失打压漠南的有力筹码,如今又为了她公然与朝廷作对,彻底撕掉苦心经营多年的伪装。 事已至此,我大致搞明白了,郑春华既是高吉格日的情人也是琪琪格的恩人,恰巧这两位都是太子想寻获的蒙古人。太子故意污名化郑春华,做得越来越过分,二人关心则乱,终究忍不住败露了身份。 再往深了想,赈灾放粮云云全是幌子,老四和八八这阵子忙得有家难回,无非在为今晚的收网一点点铺路。现在一箭双雕,行动完美落幕,功劳却都归到了太子一人头上。 其实从当上细作的那一天起,高吉格日就注定沦为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更何况爱上了不该爱的人,生出许多牵绊,天大地大再无容身之处。但他拒绝束手就擒,还怒斥太子凭空诬蔑郑春华清白,手段阴毒不似一国储君所为,他宁愿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太子大笑:“没办法,谁让孤最享受引诱猎物上钩的过程呢!还有,你抬头看看再说大话,真以为具备一战的能耐?” 二楼悄无声息地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弓箭兵,排列得井然有序,估计早已埋伏多时。精铁打造的箭镞数也数不清,齐齐对准了高吉格日,能轻松将他射成刺猬。 郑春华仍处于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受困状态,在这种情况下高吉格日自身都难保,带她走纯属做梦。见郑春华水汪汪的眼中淌下一行行清泪,冲他拼命摇头,似乎示意他千万别硬碰硬,高吉格日油然而生“四面楚歌”的酸涩,满腔愤恨无处发泄,索性一脚踹翻了桌子。 这只是无能狂怒的表现,但谁也想不到桌底下藏着人。 青岚身为大家闺秀,又嫁给了最注重礼数的四爷,一直按部就班地生活,从没遭遇过惊险刺激。自从太子一行来到满庭芳,她就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尤其是被四爷——发现她出格的一面。但墨菲定律证明怕什么来什么,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目光,她承受的压力空前绝后,脑子里乱成了浆糊,本能地望向自家亲人:“贝勒爷,妾身一时贪玩…” 一句话直接暴露了身份,高吉格日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抢先飞身上前,袖中滑出的短刀已架在青岚颈侧:“若伤我一根汗毛,我就斩断她的脖子!” -- 章节(二十二)拍案惊奇·下 ƒцтaχs.čǒⅯ 惊变突起,现场除了太子之外,没人还能坐得住。胤禛一贯善忍,倒没作出更为激烈的反应,只是一张脸阴沉得可怖。 太子稳稳当当地坐在红木椅上,指了指郑春华:“高吉格日,你真敢乱来?” 高吉格日放声狂笑:“休想再威胁我!你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难保事后不会赶尽杀绝,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说罢将青岚紧紧一勒,青岚上不来气,原本粉白粉白的脸蛋渐渐涨成了猪肝色。 四弟妹毕竟算一家人,不好表现得过于冷血,太子只得恨恨的道:“行了,你到底想怎样?” 高吉格日也不客气,提出了一大堆保全他和郑春华的条件。太子精心部署多日,专等着今晚搂草打兔子,在找到漠南郡主的同时捕获漠西奸细,呈交一份完美的答卷给康熙。他越听越气,猛一拍茶桌,震得杯杯盏盏齐起跳:“岂有此理,孤这就命人放箭,看你还敢大放厥词!” “且慢,请太子爷叁思!”马蹄袖下五指成拳,胤禛眸色浓得仿佛化不开的墨,他和八弟、十弟早就建议带兵突袭满庭芳,省时省力还稳妥。然而太子为追寻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非要搞出一堆弯弯绕,使事情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青岚是跟了他七年的嫡福晋,平日里温良恭俭让,全心全意替他打理后院、照拂子女,即使新婚时的激情不复存在,对他而言也如亲人一样重要,太子却丝毫不管她的死活。 作为太子党成员的老四难免有些寒心了。 胤禩冷眼旁观,已知老四从此对太子产生了间隙,唇角不禁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决定趁机添把柴火。于是他换上一副凝重的面孔,情真意切地声称宗室子弟尊享殊荣,理应为国分忧,他甘愿替换四嫂去当人质。 现在的情况正是太子嫌老四两口子拖后腿,老四怨太子办事没人情味,胤禩这一表态,觉悟上的高下立判。没想到老八平时看着清淡如水,关键时刻还挺够意思,太子和老四虽不理解但大受震撼,眼神里也透出几分如释重负。 唯独老十是真担心八哥,一个箭步挡在了胤禩前面:“高吉格日你放开四嫂,有本事冲我来,我乃当朝十阿哥,尚有脚伤在身,你该不会连这也怕吧?” 别人听了倒没什么,对于琪琪格却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她偷瞄着胤俄坚毅的轮廓,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胤俄拄着拐艰难地一点点往前蹭,高吉格日见他行动不便,戒备心难免下降不少。何况事发至今四爷的表情都没太大起伏,估计四福晋并不受宠,皇子总比福晋金贵,换过来应该能谋取更大的好处。 高吉格日暂时按兵不动,现场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这可把我急得够呛。青岚不幸身陷险境,我都够揪心了,现在居然又要搭上胤俄,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左脚上的扭伤根本还没养好,绝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看来是时候由我亲自出马了。 偷偷将桌布扒开一条缝,发现高吉格日背对着我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敌明我暗,偷袭成功的概率非常高。我像条泥鳅似的钻出桌子,举起一直抱在怀中的哈密瓜,以投掷手榴弹的架势朝高吉格日的后脑勺砸去。虽然准头略差,命中的是他屁股,但起码有效地干扰了他的注意力。 胤俄不愧为一起长大的发小儿,与我配合得无比默契,趁着高吉格日下意识转头的一瞬,快狠准地用拐棍挑飞了他手上的匕首。高吉格日想反击却来不及了,胤俄猛地施展出小擒拿手,“咔嚓”一声脆响过后,他的一条膀子就被卸掉了。 琪琪格投向胤俄的目光更加火辣,满满的仰慕之情几乎要溢出来,可惜胤俄完全没接收到,因为他正惊喜地指着我傻笑:“莹妹妹,没想到会在这碰见你,你这招算不算天降正义?”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我一击即中也是难掩得意,眉飞色舞地踢了脚痛昏过去的高吉格日,顺便扶住青岚:“我确实是正义的化身,但‘天降’的说法不太贴切,应该改成‘瓜降’…” 我以为危机解除,才兴高采烈地耍耍贫嘴,谁知高吉格日这厮看似受伤倒地,实则竟是装晕。他躺在地上默默给另一条完好的手臂蓄力,专等我笑得最欢的时候一跃而起,碗口大的拳头带着丝丝风声抡向我太阳穴,恨不得将我锤成豆腐脑。 胤俄脸色剧变,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但他腿脚不利索,实在追不上高吉格日的挥拳速度。青岚又刚遭受不小的刺激,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软倒在我身上,极大制约了我闪避的能动性,我只好尽可能地低头哈腰,顺带着抬手格挡。 在暴烈拳风的笼罩下,我感觉鬓角的发丝都飘了起来,不由自主地闭紧双目,但闻“哧”的一声闷响,随即传来几声惊呼。我吓得心脏差点停跳,背上直冒冷汗,鼓足勇气睁开眼,就见高吉格日直挺挺地向后仰倒,一杆长枪刺穿了他的胸口,滴滴血珠沿着锋利的枪尖不断滑落。 胤禩凛然而立,周身沁着杀伐戮戮的冷意,缓缓松开了握住枪柄的手。原来他一开始就不信高吉格日这种悍匪会轻易下线,以“敌若动,我先动”为原则盯紧这边的动静,果然及时将我从生死一线间拉了回来。 汩汩鲜血顺着伤口越流越多,高吉格日喘得如破风箱般嘶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朝郑春华所在的方向探出手:“准噶尔部落的东南角,有座五彩城,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玛瑙石,好漂亮,好漂亮…我真想带你回去瞧一瞧,可惜,做不到了…” -- 章节(二十三)降维打法 高吉格日死后,郑春华遭受的种种打击达到了峰值,也两眼一闭昏了过去,琪琪格急忙张罗请大夫,却被太子不冷不热地制止道:“这里无需你操心,十弟,护送小郡主先去理藩院内馆住下,等到皇阿玛圣驾回銮再做定夺。” 琪琪格还有点不放心:“太子爷,春华姐之前是被高吉格日给蒙蔽了,你能否看在她救过我的份儿上从轻发落?” 琪琪格自顾自地替郑春华求情,压根没注意到太子眼底的阴翳,胤俄知道四、八两家都卷进了这起案件,太子少不得要盘问一番,闲杂人等不便继续逗留,索性拉着琪琪格就往外走。琪琪格正想发脾气,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胤俄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住,心头莫名一颤,不禁脚踩棉花似的跟着他出了门。 身披正黄色甲胄的御林军撤走了大半,只剩一支小分队围住满庭芳不许外人靠近,凌普带领下人们干完大扫除也颠颠地告退了,一楼大堂又恢复到清幽雅致的原状。 太子于上首正襟危坐,脸上带了笑,静静地观望我们,眼神却晦暗如海,令人寒毛倒竖。 我搀着青岚缩在边上,努力将存在感降至最低,胤禛、胤禩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拱手道:“臣弟一时情急,耽误了平乱大计,请太子爷降罪。” 蒙古各部逐水草而居,漠西觊觎漠南的绿洲牧场,时常侵扰。太子优待琪琪格,只为以后联合漠南一起讨伐漠西,如果活捉高吉格日,更能从他口中获取有用的情报。毕竟漠西准噶尔部落的首领策妄是匹养不熟的白眼狼,靠出卖手足投诚大清,上位后却勾结沙俄在边境作乱,朝廷恨之入骨,康熙此番东巡也有震慑准噶尔的意思。 高吉格日一死,等于断了一条打探漠西军机的捷径,太子功亏一篑,强压着怒气哼道:“四弟,八弟,孤理解你们护妻心切,但实在无法理解为何二位弟妹会藏在桌下?” 看得出胤禛、胤禩同样关心这个问题,在几道灼灼目光的长久凝视下,青岚率先招架不住,羞愧地掩面跪倒:“回太子爷,我,我,我和婉莹本来是想救…” “咳咳咳咳咳,对!没错!我们俩是想九——九天揽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抢过话头,我暗暗擦了把汗。青岚过于老实了,也不想想郑春华与蒙古奸细扯上了关系,太子岂能容下她和她的一帮姐妹?万万不可承认是为搭救她们而来,免得引火烧身。 大家闻言都露出见鬼的表情,太子转弄着手上的茶盅,唇角勾出一丝微妙的弧度:“这就奇了,若要采撷月亮,难道不该站得越高越好?” 编瞎话不打草稿果然容易漏洞百出,幸亏我亦非凡夫俗子,镇定自若地答道:“古诗中早有提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我们采着采着就被月亮给迷花了眼,这才稀里糊涂地钻进了桌底。” 太子差点气乐了:“按照八弟妹的说法,有错的是月亮了?” 我顺嘴道:“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今夜的月色太美太温柔…” “好好好,八弟妹确实才思敏捷、巧言善辩,可惜月亮离得太远,孤鞭长莫及,这笔账只能先算在你头上了。”太子说着说着突然变了脸色,拧眉喝道,“来人!戒尺伺候!” 也不知道茶楼这种休闲场所哪来的戒尺,总之很快便有人呈上一把,眼看太子气势汹汹地逼近,胤禩犹如救世主般挡在我身前:“太子爷息怒,要怪就怪臣弟教妻无方,以致她言行散漫随意,臣弟愿代为受过。” 一腔邪火急需发泄的太子并不在乎对象具体是谁,挥舞戒尺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胤禩也当真硬气得很,仍旧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笔直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混铁锻造的戒尺迅猛地甩在他臂上、背上。“啪啪”的击打声利落地连连响起,对我而言比炸雷更惊心,虽然历史上太子会面临两立两废,但纵观今晚上演的一幕幕,不难发现他其实足够精明强干甚至工于心计,不枉康熙亲自教导了二十多年。 可太子脾气大也是真的,一言不合就翻脸,连所谓的仁厚兄长范儿都懒得展示。不小心坑夫的我肠子都悔青了,很没用的双膝一软,哭求道:“太子爷,我不该胡乱说笑,您大人有大量,还请高抬贵手。” 老四也拽住太子的胳膊苦苦劝阻,大意是过年都图个好彩头,和和气气显得比较吉利,何况康熙即将回京,肯定希望看到众皇子间兄友弟恭的美好景象。 胤禩如今不再是平头阿哥,而是手握实权的旗主贝勒,太子也不好打骂得太过分,消了气自然借坡下驴,戒尺朝我虚晃一下,阴恻恻地开了金口:“八弟妹平时在家里可能被宠坏了,然而孤乃东宫太子,一国储君之尊,在孤面前最好少抖些鬼机灵,毕竟不是谁都有八弟那样的好性子。” 我一时下不来台,脸上火辣辣地发烫,头脑不自主地进入混沌状态,直到青岚大声唤我,才后知后觉太子早带着胤禛、胤禩等人撤了,据说要处理一些收尾事宜,还专门留下几名御林军中的精兵护送我们回府。 本以为终于能夫妻团聚,不料匆匆见了一面就又分离,体己话都来不及说。一想到还得继续空闺寂寞冷,我和青岚都高兴不起来,再加上这乱七八糟的一晚基本没遇到什么好事,越想越没劲,因此一路无话,五味杂陈地各自归家。 雪梅揪了好久的心在看见我的一瞬间安然落地,我不忍告诉她换装之事已露馅,惟有虔诚地求上苍保佑胤禩忘记这些细节。 -- 章节(二十四)美人计出·上 金碧辉煌的毓庆宫里,歌台暖响,舞袖飘拂,几十名小太监分成两排,流水价似的端上一道道珍馐肴。 “半个多月来四弟、八弟协理六部政务很是辛苦,虽然最后出了点岔头,但于大局无碍,抹煞不了二位贤弟的辅佐之功。”胤礽遥遥举杯示意,眼底划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为孤效力的人,孤绝不亏待,等皇阿玛回京定会一一上奏请赏。朝事已告一段落,没道理总拘着你们,二位贤弟明早即可回府与家人团聚,这两日不必入宫应卯了。” 胤禛和胤禩躬身谢恩,嘴上谦逊着,心中却都拉响了警报。他们太了解这位太子二哥了,自幼尊崇,几乎霸占了所有父爱,增长聪明才干的同时逐步形成了骄奢淫逸、乖戾狂妄的作风。太子可不是一般的小心眼,肯定还在为没能活捉高吉格日而耿耿于怀,否则明明没什么重要的事了,何必非让他们俩留宿毓庆宫? 果然不出所料,夜宴终了,胤禛和胤禩各回寝殿,不约而同地收到一份厚礼。他们的樟木雕花跋步大床上平放着一位美貌少女,赤裸的身躯仅裹着一层薄丝毯,露出一截柔弱的香肩和两只纤细雪白的小腿,愈发显得曲线玲珑、含羞带怯。 同为血气方刚又禁欲多日的男人,胤禛和胤禩不由自主地呼吸一滞,随即感到深深的无语。敢情太子爷是想利用新人分宠,气一气坏他大事的四弟妹、八弟妹?不得不说这一招虽然直击要害,却也透出些许幼稚… 老四的心情其实很不轻松,他老老实实匡扶储君的时间越久,就越接近重重内幕,明里暗里的种种黑料全部指向了太子。今晚他差点失去青岚,更加意识到平日施恩只是笼络的手段,关键时刻太子为达目的不惜牺牲任何人。内心一有芥蒂,龃龉就多了,毓庆宫大兴酒宴他已嫌铺张浪费,碍于情面不便多言,憋着一肚子气回屋又见到这套花活儿,不禁当场黑脸。 素闻四皇子冷峻严苛,小宫女直面其怒容,惊惧得瑟瑟发抖,连床板都跟着晃。 胤禛不免郁闷:“怕什么?爷会吃了你不成!”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吓得人家闭目摇头,几颗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生生的脸蛋缓缓流下,平添一抹脆弱的娇美。 怜香惜玉算是广大男士的本能,胤禛心肠不禁一软,像抱闺女似的将她放到腿上坐好。拉家常中得知她叫宋沛儿,出身镶黄旗包衣世家,例行通过内务府选秀进的宫,今年刚满十叁岁。 望着这棵小自己十岁的嫩草,胤禛暗中老脸一红,叁两下将她剥了个精光,摸着她滑腻的大腿根玩味地笑道:“你入宫两年来都学到些什么?” 宋沛儿此时紧张之情大减,反之感到一种异样的受用,羞答答地垂头道:“回四爷,奴婢粗笨,能学的只有好好伺候主子。” 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处子淡香,胤禛探到她光裸的股间细细揉按娇嫩的粉蛤,感受到内里一点点涌出湿意,他胯下龙根也跟着臌胀:“你可有最拿手的绝活?还不快亮出来?” 胤禛以为宋沛儿会的无非是足交、吹箫之类的淫术,却不知毓庆宫为了提高宫人的综合素养,特意增设了才艺课。宋沛儿年幼贪玩,对男女之事仍一知半解,倒是更乐意展示自我:“奴婢学过各种舞蹈,尤其擅长蒙古舞,教习嬷嬷说是因为蒙古舞的动作热烈豪迈,容易释放小孩子的天性。四爷,要不奴婢这就给您来一段?” 提起蒙古,青岚惨遭挟持的一幕又重现脑海,好歹也是由礼部册封的嫡福晋,高吉格日那恶贼竟敢大不敬!当时现场一片混乱来不及慰问,也不知青岚现在情况如何,有没有伤到哪里… 上脑的精虫随着思绪一起跑偏,胤禛终于彻底丧失了性致,周身气压变得沉郁凛然,一把扯过棉被蒙住头。他连日来劳心劳力,颇感疲乏,不久便沉沉睡去。 只可怜宋沛儿不明所以,拿喜怒不定的四爷毫无办法,像白条鸡似的蜷缩在床尾大气也不敢出,苦熬至拂晓才被太监背走。 -- 章节(二十四)美人计出 ƒцтaχs.čǒⅯ 太子送美女“犒劳”弟弟们,虽然不怀好意,却也着实费了一番心思,若说给老四的是一朵清纯小白花,那么给八八的就是一条美女蛇了。 “八爷吉祥,奴婢叫做雨烟,等您等得好辛苦啊!” 正值美好的二八年华,前凸后翘的躯体摆成极富诱惑的姿势,标致的脸蛋上挂着撩人的媚笑,嗓音甜美恍若出谷黄莺… 雨烟坚信,绝无男人可以抗拒她的魅力。 胤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就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自顾自斟茶。 雨烟头一次近距离接触皇子,但觉胤禩不仅面容俊雅,而且气度清逸超拔,忍不住芳心大动,极尽挑逗之能事。然而任凭她各种搔首弄姿,胤禩看她的目光始终跟看一棵白菜、二斤猪肉没有区别。 雨烟有些急了,贝齿轻咬红唇,倏尔掀开最后一层遮羞布。 烛火摇曳下,姣美的胴体一丝不挂,藕臂莲足上金链缠绕,链上还系着数只响铃。 椒乳高耸,一对艳红蓓蕾的顶端由细巧银环贯穿。 肚皮雪腻平坦,腹间闪闪发亮,原来脐窝里嵌了一粒小小的猫眼宝石。 粉阜之上寸草不生,别出心裁地纹着一株紫色芍药,碧叶青条,花开千瓣。绽放的嫩蕊堪堪绘于腿心之间,妖娆蠕动,水光流耀,视觉效果淫靡入骨。 环佩叮当声中,雨烟扭腰拧股地走来,盈盈跪倒在胤禩脚下,眼波似醉:“八爷认为奴婢可算尤物天成?” 胤禩稍一颔首:“对得起内宫春坊的精心调教。” “奴婢身怀绝世名器‘朝花雨露’,lt;风月谱gt;里位列前叁,幽径永葆润泽,燕好时仿佛飞洒香雨,妙趣无穷…”清洌的男性气息萦绕身畔,雨烟春心荡漾地俯趴下去,丰满圆润的屁股冲胤禩翘得高高的,“奴婢下面的小骚洞又紧又会吸,难得远离家里的醋坛子,八爷还不快尝尝鲜?” 与少不更事的宋沛儿不同,雨烟一心一意想攀高枝,以她包衣奴才的出身,如果搭上一位皇阿哥,说不定日后能成为正经的主子奶奶。胤禩温润如玉,已在朝堂上崭露了头角,平常接人待物都一团和气,自然是万千宫女心目中的热门人选。虽然时有八福晋霸道善妒的小道传闻,但雨烟自恃美艳非凡,最拿手的就是献媚,只要笼住八爷的心,其它一切全不构成障碍。 可惜回应她的是一壶兜头浇下的热茶,胤禩冷冷俯看瘫倒在地的雨烟,满面厌恶之色:“放肆,给脸不要脸的贱骨头,胆敢随意置喙福晋。” 摸到身后烫出的一连串燎泡,雨烟简直难以相信,惊痛之下理智断了线,不管不顾地哭喊道:“送到嘴边的肉都不咬一口,你还是不是男人?再说了,她到底有什么好?” 胤禩懒得废话,传来几名掌刑太监,命他们将雨烟拖下去狠狠地打,哀求声、斥骂声交织在一起渐行渐远,屋内终于恢复了清静。起身熄掉明纱宫灯,胤禩默然坐回到无边的漆黑当中,晚风呜咽着刮过窗棂,他一时百感交集,前生旧事不受控地浮上心头。 阖上眼帘,勉强遮住眼尾隐隐带出的一点水汽,胤禩喃喃道:“她是没什么好,出了名的任性不听话,什么人都敢惹,什么话都敢说。但她明知眼前是一条绝路,也甘愿陪我一起走到尽头,所以她好与不好,早已不重要。” 翌日一早,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了紫禁城的朱漆大门。 而此时的西暖阁,罗幔重重,锦被迤地。胤礽精赤上身,斜靠在以整张斑斓虎皮铺陈的暖炕上,听帘外小太监的通报。两个弟弟处置侍寝宫女的不同方式,反映了对他的敬畏度,老八发作他宫里面的人,摆明没把他这个太子爷当盘菜。若不喜他的安排,大可像老四一样将人晾到一边,何必大刑加身?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因此这番“美意”明为拉拢,实为试探,老四往往能以他的体面为先,比从不跟他一条心的老八强多了。 想到常跟老八形影不离的老九、老十见了他也不甚亲热,太子重重地冷笑了一声:“一群不长眼的东西,待得孤荣登大宝,再把你们一个个地捏死!” -- 章节(二十五)寒枝可栖 胤禛、胤禩仿佛约好了似的,回府的第一件事都是出手处置奴才,或许在阶级制度下主子永远没有错,就算有,也要先怪下面的人不积极劝谏。 四府有不少奴才挨了板子,不论男女,一律剥光下衣绑到条凳上重重地打。远远望去一团团白肉无可奈何地任人宰割,毫不留情地往死里拍,从猩红渐染直至鲜血迸流,全程都因剧烈的疼痛而抽搐不止,凄厉的哭嚎不绝于耳。 相比之下,八府上演的场景倒没那么血腥暴力,院里静悄悄、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每人膝下都垫着又脆又薄的拱形琉璃瓦。时间长了腰酸腿麻到极限,就会响起细微的喀嚓声,预示瓦片即将压塌。下人们不得不勉力维持颤悠悠的姿势,以免膝盖被尖利的碎片扎伤,个中滋味如软刀子割肉,也强不到哪去。 至于不乖的福晋,当然归自家爷们儿管,不过青岚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引发头痛、心悸等一系列症状,须在太医的指导下服药休养一阵子。她暂时逃过一劫,我却万万躲不开,于是乎下人们在外面罚跪,我就在屋里罚站,并时不时抬眼偷瞄一下。 胤禩在正厅中央凛凛端坐,穿着石青色绣四爪蟒纹的朝服,愈加衬得身姿瘦直挺拔,好一派官仔骨骨。而我即便没穿花盆底腿也酸了,一会儿用左脚按摩右腿,一会儿又用右脚按摩左腿,身子也摇摇晃晃起来。 终于,胤禩放下一本折子,一脸头痛地望向我:“你犯的错实在太多,若当真一五一十地细究,非打得你屁股开花不可。算了,我只问你,有没有意识到最不该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胤禩被太子用钢尺乱抽一通纯属代我受过,一想到他身上可能还青一块紫一块地挂着彩,我既心疼又内疚。再加上胤禩虽没疾言厉色地责问,眼下却出现了一抹淡淡乌青,眉宇间的疲惫之色也挥散不去,我忍不住湿了眼眶:“我…我不该没听你的话,执意跑到满庭芳蹲守消息,结果不小心误了你们的军国大计,开罪太子之余还连累了你。” 自以为回答正确,谁知胤禩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傻孩子,我跟太子爷向来都不坐同一条船,从小到大经常惹他不满,以后开罪他的日子还很长,压根不值得放在心上。至于说连累我更是大可不必,你我夫妻本为一体,没有单独的赢家,在外人面前我自当无条件维护你。” 我正感动不已,胤禩忽地话锋一转:“不过关起家门,自然一切按照家法来办,你应该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无奈的我步伐沉重地走过去,磨磨蹭蹭地褪下绸裤,人都趴在桌案上了还不死心:“相公,我想问问,能不能不打…” 胤禩嘴角一抽,高高举起的手加重力道挥了下来:“我也想问问,能不能别总让我操碎了心!” 巴掌接连不断地扇在我高翘的臀峰上,胤禩打得很准、很稳,却不太快,使我能充分体会每一下带来的痛楚,没多久我整个屁股就又热又烫的刺痛不已。偏偏胤禩还嫌不够,又取出那把万恶的戒尺压在我红润润的屁股上,不怀好意地轻敲了几下。 刚挨过掌掴的臀周肌肤最最脆弱,如何承受戒尺这样强硬的打法?我光想想就畏惧至极,喉咙里挤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颤音,试图博取同情。 可惜事与愿违。 一尺紧接着一尺清清脆脆地拍下,我有伤在先的臀肉惊得连连颤抖,火辣辣的滋味如星火燎原,迅速成片,已分不清是疼、肿、麻、胀中的哪一种了。我恍然生出屁股即将四分五裂的错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壮着胆子抬起一只脚去挡:“求你了相公,饶了我好不好,真的要痛死了。” 胤禩一手缓缓抚摸我交错着掌印和尺痕的红臀,一手扳过我的脸,迫使我对上他的视线。他眸色沉沉,浓得像化不开的墨,等我渐渐停止了抽泣才低声道:“这么点皮肉之痛就要死要活了?婉莹,你差点被高吉格日一拳毙命,那一刻我是怎样的心情?幸亏及时救下了你,但凡你有所闪失,我只会比你现在还痛上千倍万倍。” 胤禩认为我贸然冲进战圈的行为非常不明智,就算是为了支援胤俄,也轮不到我一介弱女子以身犯险。回想起当时千钧一发的场景,他不止后怕,随之而来的还有满腔怒火。 最终,在我声泪俱下地保证再也不敢做傻事后,胤禩大发慈悲放过了我。捂着肿得老高的屁股,我悲从中来,控诉他为什么不能悠着点打。 胤禩耸肩:“你怎知我没有?” 他横抱着我走到床边坐下,特意岔开腿,好让我可怜的屁股处于悬空状态。我窝在胤禩怀里,与他四目相望,没来由地有些羞涩,作势挣扎了几下。 胤禩牢牢收紧手臂不许我乱动,眸中蕴着笑意道:“婉莹,我不在家的这些天,你想不想我?” 我断然否认:“你又不是香喷喷的红烧肉,有什么可想的。” “那…我念个东西给你听。”胤禩从袖中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谁种西山红豆,情寄鸳鸯双绣。豆散绣将残,眉黛被风吹皱,吹皱,吹皱,月下相思人瘦。” 无语,到底哪位下人瞎积极,将我扔掉的又捡回来? “难道这是你半夜饿了,想吃红烧肉的即兴所作?嗯?”胤禩边说边不轻不重地拧我屁股,我莫名很吃他形同逼供的这一套,身子一阵酥软,下面不受控地沁出一缕津液。 素了大半个月的八爷不再计较我的口是心非,展露“食色性也”的真面目,解开裤头释放炙铁般的茎柱,自下而上地一举贯穿我濡湿的花穴,开始了一轮轮凶猛的撞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