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天师》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 书名:有一个天师 作者:陆言少 文案: 自小就天赋惊人的木锦和师父一起闯荡江湖 小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直到有一天,他们惹了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有比摸鱼摸到大白鲨还要悲惨的事吗? 爱炸毛美受外表面瘫实际内心黄暴武力值超高的攻 1.主受,1V1,不苦不虐,甜宠HE; 2.注意,有萌物出没; 3.看文就是图一乐,不喜点X,请勿人参公鸡!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欢喜冤家 天之骄子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木锦,邵晟谦 ┃ 配角:邵昌远,杜衡,钟情,刘半仙 ┃ 其它:HE,灵异,甜甜甜,欢喜冤家,甜宠, 一句话简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立意:立意待补充 ================== 第1章 毛月亮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开新文了! 欢迎订阅收藏! 卖萌(??) 卖萌(??) 暮春时节,万物复苏,连空气里都带着一股潮湿泥土般的凉意。 此刻正值午夜,天上挂着一轮晕乎乎带着毛边的大月亮,四周都跟着氤氲着一股若有如无的雾气似的。 这种天气俗称毛月亮,学名其实就是月晕。 民间传说,这种夜晚最好不要出门,要不容易见鬼。 万籁俱寂的时刻,叮铃!民生小区一栋居民楼的一楼一家住户里,传出一阵刺耳的铃铛声。 家主此刻正在楼外面不住的抹汗,干燥蜕皮的嘴唇遮掩不住满脸的焦急之色。 旁边一个叼着烟斗的老头不住的在旁劝道,没事,谁不知道我刘半仙的徒弟那是这个?刘半仙说着竖起大拇指,不是他自卖自夸,他那个徒弟比他强百套,从小到大靠着他坑蒙拐骗赚了个盆满钵满。 刘半仙在外面喋喋不休,说得个口干舌燥,一个劲的拿眼睛扫视那家主,嫌他不会来事,说了这么半天,热茶都不上一杯! 那家主摊上这么个糟心事,本来就心急如焚,亲闺女都要死了,哪有心思放在这?外面说个不停,那里面却也是正热闹。 从门口开始,房间里的桌椅都被挪开,按照一定方位摆好,桌椅板凳腿上都缠绕着一根细细的红丝线,那线上每隔一尺便系了个小铜铃,手指肚大小,颜色黄橙橙,圆溜溜的煞是小巧可爱。 那红绳横七竖八,高低起伏,密密麻麻如蜘蛛网一般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在那红绳当中站着个俊俏的小道士,一身杏黄道袍,白净的脸,手里执着一根佛尘,就是脸上表情太过严肃,嘴唇紧紧抿着,看上去很不好说话。 那小道士此刻微微闭着双眼,侧耳细听周围的声音,首先入耳的便是外面师傅吹牛侃大山的声音,略过这个,继续仔细辨认 叮铃铃~几乎细不可闻的铃铛声在他身后五点钟方向想起,小道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的甩过拂尘。柔滑宛如少女秀发的马尾再半空中划过一道白影,看似轻柔实则不然。 那佛尘是一件法宝,平时看着不怎么出奇,用起来的时候可是超厉害。尾巴尖带起来的劲风像是刀子,刮在人脸上,一刮一道口子!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忽然响起把刘半仙吓了一跳,旁边那家主已经挺不住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嘴里嘀嘀咕咕的反复念叨着菩萨保佑。 那小道士不慌不忙,知道刚才那一拂尘已经打到那女鬼,他更加小心的慢慢转着圈子。 那女鬼已经被他困在阵法当中,她要逃势必会惊动镇魂铃。 空气里响起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凄厉的北风又像是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嚎。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听的人头皮发麻,无端的尿急。 门外陪坐的刘半仙缩了缩脖子,心说,这是个厉鬼啊!他一面暗骂这小娘们果然是个茬子,一面又盘算着等会要加倍要钱。 想毕他蹲在那吓瘫了了家主面前,道:我说大兄弟,那里面的东西可够厉害的!咱们之前谈好的价钱可不行了。半仙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哪个地方的方言都能说几句,他斜着眼睛,直搓牙花子露出一口大黄牙,脸上是漫不经心的表情,看那样子要是不加价他现在就能把徒弟叫出来立刻走人撒手不管的意思。 刘半仙行走江湖半辈子惯会看人下菜碟,练就了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对付这么个小平头百姓,也懒得吹嘘,开口就直奔主题。 那家主点头好比小鸡啄米,现在就是要他立刻放血都愿意,只求能保家人平安。 他现在才后悔起来,当初不应该贪图便宜买这个房子。 这主家名叫张二毛,是个外乡人,来B市讨生活已经九个年头了,夫妻两个贪黑起早摆摊卖菜,含辛茹苦攒了几个大钱,眼看着唯一的女儿已经八岁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因了没有户口,连学校大门都进不去。 张二毛夫妻就这一个女儿,平时宠爱有加,这眼看着上不了学一家人急的团团转。 最后,夫妻两个一咬牙一跺脚,商议一番后决定买一栋房子。 这B市怎么说也是帝都,寸土寸金的地。就算房子买在七八环外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可喜夫妻两个勤勉这些年吃苦受累攒了不少,再加上他两个为人忠厚,市场上的左右邻居见他们家实在是为难就纷纷帮手,慷慨解囊,资助了不少,勉强凑够。 这新房子肯定是别想了,新开盘的楼张二毛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于是只得将眼睛盯在那二手房子上,经过多方打听,终于在民生小区打听到一家。 房子是一楼,是个旧小区,家什齐全大约五成新,面积还不小,满打满算足有八十平,格局看着也通透。张二毛心中满意,一问价钱更是欢喜。这房子竟然出乎意料的便宜。 他高兴之后,心里又些犯嘀咕。这样的便宜事应该落不到他头上才是,好好的一栋房子怎么会低于市价折卖? 这天上没有平白掉馅饼的好事! 张二毛心中不安,索性直接问上了房主贱卖的原因。 房主面带踌躇,一双三角眼在张二毛身上叽里咕噜转了几转,才摇头叹气的道:房子这么便宜确实是事出有因,既然你问了,我索性讲明白,我那老婆就是在这房子里咽的气,开始怕你有忌讳就没说。现在我也告诉你实情了,你看你还 张二毛一听,先是一怔,随后释然。他这辈子忠厚老实,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不怕半夜鬼敲门。况且,那个房子没死过人? 他不忌讳这个,实际上他也没条件挑拣。他一个乡下来的,好不容易能买个房子落户口,那里还管那么多?况且孩子上学迫在眉睫,这房子又比一般的都便宜,当下也不犹豫,直接交钱过户。 直到这房子买到手,他才知道,自己确实是贪便宜吃大亏了。 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刚搬来的时候,左右邻居见了他们家的人就跟见鬼似的躲出去老远,这楼上楼下的人每每从他们家跟前过,都会偷偷瞄上一眼半眼的。 张二毛夫妻俩被看的毛愣愣的,开始还挺生气,心说,有话就说呗?这藏着掖着的多呕人啊? 没几天,这怪事就来了。 他们夫妻俩在北门菜市场租了个摊位,贪黑起早的去郊外大棚拉了新鲜的蔬菜回来买,生意到是不错。这天晚上,夫妻俩打烊回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张二毛在楼下锁他那辆三轮车,媳妇就先进门,把独生女儿莹莹一个人放在家里,她难免有些担心。 啊!!! 张二毛正在锁车,听见这声尖叫吓得一哆嗦,手里钥匙直接掉地上了,他也顾不上捡,因为他听出这声音是他媳妇发出来的。他当时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女儿出事了。 顾不得别的,他手忙脚乱的往家里跑。 只见防盗门大敞四开着,屋子里好像遭贼了似的,盆朝天碗朝地,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乱的好像台风过境。而他媳妇此刻正站在那里,他们的宝贝女儿躺在地中央,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四肢不住的抽搐着。 张二毛看的心中着急,上前一把推开媳妇,心说这败家老娘们还不赶紧把孩子抱起来送医院站在那瞎喊啥玩意儿?还没走到近前,就见他那女儿抖抖索索的忽然坐起来,手指着门口,厉声大叫:滚!滚出去!这是我的地方! 张二毛一愣,顿住了脚,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女儿的声音! 那声音凄厉凶狠,好像要活活的咬掉谁一块肉似的。他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跟媳妇一样呆住了。 身后传来阵阵的窃窃私语,原来是邻居们围在外面看指指点点。 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直闹到半夜,才算消停。 张二毛把昏迷不醒的女儿送到医院,一番检查下来,什么毛病也没有。关于孩子为何会抽搐昏迷变声医院也给不出答案。 此后,类似的事情又闹了几次,眼见好好的一个女儿折磨的骨瘦如柴。张二毛这才想起但是前任房主跟他说的话,他又特意找左右邻居仔细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那房主跟他说的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真正的实情他并没有说。 据说,那前任房主的老婆身染重病,那狠心的房主舍不得钱不肯给看病,生生的把人给拖死了。待那病秧子老婆一死他立刻就给火化,骨灰往火葬场一扔就撒手不管了。 没出几天,这房子就开始闹鬼。尤其是在头七回魂夜里,说是闹得可凶了,鬼哭狼嚎的,左邻右舍全都知道,但是谁也不敢出来看。一是怕沾上晦气,二是也都厌恶那房主不仁不义。 最后,那房主差点死在里头,打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进过家门。之后就张罗着要卖房子。 张二毛知道事情始末之后也傻眼了,便宜不好贪啊! 他本来不信邪,现在闹得也不得不信了。还是宝贝女儿的小命重要。等他再去找那前任房主却听说人已经死了,就前几天的事,据说是晚上喝醉酒回家路上跌到脏水沟里淹死了。 张二毛无可奈何,这事只能他出面解决了,没办法为了买这个房子,他全部身家都压在上面,赔不起啊! 于是经人介绍,找了刘半仙师徒来捉鬼,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小道士木锦屏息闭气,今日这女鬼确实难应付,怨气太大了。 幸好还算及时,没有闹出人命来。 咣当一声响,身后椅子翻到在地,随后四周的铃铛以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响了起来,铃铃铃个不停,满屋子都是闹人的铃铛声。 木锦心说,好难缠的厉鬼!原本看她可怜又没伤到人,想要给她一条生路的!奈何对方根本不配合!无奈之下,木锦只好放出大招,他抬手摸上胸前挂着的一个寸许长的雷劈枣木雕的小木剑形吊坠,因那雷劈枣木极其珍贵,对他们这一行的人来说简直是可遇不可求。这是他授业恩师压箱底的宝贝之一! 雷劈枣木又称辟邪木,顾名思义就是被雷击过的树。这种被雷击过的木头集聚天地阴阳之电结合交泰之精华,制成法器能引来万钧雷霆之力。 不过这次只是对付一个厉鬼,还用不上这样高端的法器。 木锦这小木剑只有寸许长,因长时间佩戴显出温润的枣红色,雕刻的精巧细致,剑尖十分锋利。此时他用剑尖轻刺食指指腹,针扎一样的刺痛瞬间让他红了眼眶,他打小就最怕疼了! 木锦疼的嘶嘶直吸气,但手上动作不停将指尖涌出来的那一滴殷红血珠极快的抹在符纸上,动作一气呵成,可见这样做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被扎一下也挺疼的,但是总比用牙咬好的多。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好像翻了天一样,风起云涌气流乱窜。 那厉鬼怎肯罢休?满腹怨气到处作妖。木锦耳旁风声呼啸,眼睛都睁不开!朦胧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朝他飞了过来,灯光闪烁下只见窗框上的大玻璃整个朝他飞过来,转眼间那带着破风声的玻璃已经兜头盖脸的砸下来,他躲闪不及忙抬起手肘挡住脸。 哗啦一声,玻璃四下飞溅。木锦就手臂上一阵刺痛,眼角瞄到道袍上浸湿一层殷红,就知道自己肯定是受伤了,而且还伤的不轻。 房间里忽然一片死寂,静的人心发毛。浓稠的血沿着手腕到指尖一路淌下来,淋在地上,滴答作响。 木锦刚才被针扎了一下就眼眶发红,这会手臂被划了一道巴掌长的口子,泪花已经飞溅出来了。 哈哈哈哈~ 死寂一样的房间里忽然爆发出女人极其尖利的疯狂大笑声,嚣张至极! 木锦咬咬牙。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下来! 第2章 净化球 木锦不是一个暴戾的人,相反他脾气很好,脸上总是带着笑。 刘半仙从小就教他要广结善缘,因为在他眼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潜在的肥羊。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可以拉过来宰一宰。 他被胳膊上巴掌长的大血口子给刺激的不轻,这个时候要是在不当机立断,那小姑娘的命就悬了。 木锦站直身体一甩佛尘搭在自己臂弯里,双手合十然后手指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 最后一个字声音刚落,他手上动作也完成了,拢住双手向前一投,极具攻击性的五雷咒顿时生效。 头顶响起咔咔的雷声,仰头还可以看见屋顶上空漂浮闪烁着的细小雷电。 房间四周满是镇魂铃围成的阵法,头顶上空又是五雷咒,那厉鬼无处可逃,被雷电劈的抱头鼠窜,凄厉的惨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最后被逼至墙角颤抖不已。 木锦飞快的从怀里摸出一枚指肚大小的透明玻璃球朝着那厉鬼掷去,那球刚一沾到厉鬼身上的怨气就迫不及待的开始鲸吞,眨眼的功夫就将满室冲天的怨气连同那厉鬼一道吸到球里封存起来。 没有了作怪的厉鬼,房间里顿时安静如鸡。木锦走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球,用三根手指擎到眼前仔细观瞧,就见小小的玻璃球里关着一只袖珍的女人,眉眼俱全,那就是那厉鬼了。她虽然被净化球困住,在里面依旧不断的咆哮,用头死命的撞击。 木锦一挑眉,耳边似乎能听到砰砰的声响,怨气这般大,等你什么时候化解了什么时候再去托生吧!说着也不管那挣扎不休的女鬼直接收起净化球,一抬手扯到胳膊上的伤口,连镇魂铃都来不及收就端着胳膊一溜烟的跑出门去。 师父!师父!快去医院,我要死啦!木锦一路大呼小叫,表情夸张跟进站就鸣笛的小火车似的,风风火火的冲到刘半仙面前苦着脸叫疼。 刘半仙一见小徒弟半个手臂都被血浸透了,杏黄的道袍前襟上淋淋漓漓的全是血,顿时大惊失色,哎呀妈呀,咋伤的这么重? 张二毛也慌了,看见大师浑身是血的跑出来心都凉透了,这是事没办成啊!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 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啊?我可告诉你我这徒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刘半仙是真心疼徒弟,因为这小徒弟是他的摇钱树啊!他宁可伤了自己也不能伤着他啊! 哦哦哦,张二毛赶紧掏出手机。 木锦找了个板凳坐下,刘半仙挽起他的衣袖,就见小臂上划了恁大的一个口子,足有巴掌长,皮肉向两边咧着,刘半仙倒抽口凉气。木锦跟着瞄了一眼就受不了忙偏过头不敢看。 刘半仙一看伤口看着吓人但是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至少得休息一个月不能接活了。他提着的心放回了肚里,虎着脸转身朝张二毛道:我徒弟伤的这般重,刚刚谈好的价格要再翻一番! 张二毛苦着一张脸,不敢不应。刘半仙刚才把价钱翻了几个番上去,他囊中羞涩勉强能付出首付而已,愁的他唉声叹气。 师父你进去把我的镇魂铃收回来。木锦支走刘半仙后,对张二毛道:厉鬼已经被我收服,这是几枚平安符你拿去放在家里去去晦气,房子可以继续住,没问题了。 张二毛闻言千恩万谢,他见木锦一脸和颜悦色比那刘半仙好说话就掏出身上仅有的两千块钱上去打商量道:大师,这些钱您先拿着,剩下的请您容我一段时间,我一定给您补上!打个欠条也行! 木锦看了张二毛一眼,见他哆嗦着嘴唇乌青,满面风霜,四十多岁的人看着像是五十多,捧着钱的手粗糙黑黢黢的满是细小的裂口,知道他生活不易,就伸手过去抽出五张百元大钞,道:这就够了。 正好救护车驶来,木锦扯着嗓子朝屋里吼道:师父!快点! 刘半仙急急忙忙跑出来,手里一边捋着红绳一边还不忘朝张二毛要钱,木锦赶紧道:师父钱我收完了,赶紧上车,一会儿你徒弟我这点儿血都淌没了! 救护车呼啸而去,张二毛还呆呆的傻站在那里,直到他媳妇跑来告诉他昏迷几天的闺女已经醒过来了,他才回过神来,眼含热泪的朝着远去的救护车深深鞠了一躬。 另一边救护车里,木锦老老实实的被固定在床上,刘半仙铁青着脸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小护士挤在一起,手里捏着那寥寥几个钱,查了几遍都是五张,不多不少。 这就是你收的钱?刘半仙怒瞪小徒弟,他白白费力气把价钱抬上去了!结果这小子竟背后给他拆台,这两个钱还不够这趟看病呢! 他更多是怄气,徒弟越大越不听话,主意正的很!他这坏人也当了,钱还没拿着!你说气人不气人? 木锦嘿嘿一笑,师父,那家穷成那样没意思,下次我带你吃大户去! 你个小混账!蚊子再小也是肉啊!刘半仙闻言抬起手作势要打,旁边小护士一看就急了立刻瞪眼,干嘛呢?这是病人! 木锦长得俊俏,小护士自打上车就一直偷偷看他,这都看半天了。见老头要打人当然得拦着,木锦赶紧给小护士姐姐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小护士不由得红了脸,越发上心,强调道:病人失血过多本来就虚弱,你怎么能打人呢? 刘半仙哑口无言。他只是吓唬吓唬而已,没想打。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小护士干脆把他挤到一边,自己过去对木锦嘘寒问暖。 要不怎么说长得好看的人到什么时候都占便宜呢! 你个败家仔!刘半仙只得恨恨的骂一句了事。 徒弟自然是千好万好,平时也听话,对他百依百顺,但是他也有自己那一套原则,刘半仙不想跟他对着干,一万块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小钱。想当初师徒俩合伙敲竹杠吃大户,碰到为富不仁的还要狠宰一顿,一天进账就有上百万。 只不过前段时间他喝多了酒嘴上没把门,惹了祸事,这才带着徒弟一起出门避避风头。已经一个月没有收入了!所以才盯着那蚊子腿不放。 救护车开到医院,一番忙活后天都亮了,这五百块钱满打满算刚刚够医药费的。 刘半仙坐在徒弟病床前唉声叹气,流年不利啊! 木锦半靠在床头咔嚓咔嚓啃苹果,晨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照射在他的身上给他渡了一层金光,伤着的那只胳膊就裹着纱布吊在脖颈上。 师父,你老叹什么气啊?敢情这老头还在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啊? 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刘半仙是个假道士,他从小在道观里打杂,专门给老道士做饭。耳濡目染知道的就多一些,但是实际上什么能耐没有,就嘴皮子厉害,道德经倒背如流,但是出手就露了怯了。 木锦是他捡来的,他挑着担子到集市上采买,回山上后往出搬菜才发现菜篮子里多出个婴儿来。他把孩子抱给了观里那年迈的老道士。老道士看了半天点点头,说了一句,留下吧! 从此,就两个人的道观多了一个小娃娃。木锦是刘半仙伺候大的没有错,但是一身本事可实打实的在老道士身上学来的。 木锦打小就聪明伶俐,过目成诵,天生阴阳眼让老道士连连感叹,这孩子就是此门中人! 老道士将自己一身本事尽数传给了木锦,临终之际只告诫他,守住本心,不可作恶。 木锦忙答应了,并且也做到了。 刘半仙看徒弟啃苹果啃的香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饿了一晚上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自己起身摸出一个苹果也不洗就在衣襟上蹭了蹭,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为师今年逢着太岁入宫,诸事不顺啊!他说着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站起来,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得出去躲一躲! 他说风就是雨,抬腿就走苹果也不吃了给扔到了一边。 木锦忙道,师父你去哪? 刘半仙人已经蹿到门口头也不回的答道:为师出去避一避,你回去好好看家!找个有福之人挡一挡。 木锦撇嘴,心说您老人家本命年关我什么事? 在医院住了一晚,木锦睡得不踏实,早上又被外面的喧闹声给吵醒。索性换了药之后就直接出院,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几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撞了一下险些跌倒。 那些人看穿着打扮都很有钱,只是各个满头热汗脚下生风,撞了他连个话都没有,活像被狼追似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弯腰捡起包自认倒霉。 不提木锦打车回家,另一边医院顶层VIP病房里,全院里最权威的儿科医生齐聚一堂,一个个的表情都很不好,一脸如丧考妣。 那里面躺着的是帝都邵家最小的孩子,那可真是个活宝贝,因为身体弱,隔三差五的就进一回医院,这间病房被邵家常年包下,都成了院里的常客了。 在场的医生们内心焦躁的快要起火,邵家的钱并不好挣!谁不知道邵家现任当家是位喜怒不定的人物,手段又狠辣,六亲不认。唯独把那唯一的侄子看成眼珠子一般,那孩子已经病入膏肓,万一治不好被他迁怒,这帝都也不用待了!一个搞不好兴许就要回老家要饭去了! 外面一众医生战战兢兢,病房里的气氛更是低糜。 躺在床上的小孩子瘦瘦弱弱的,一张脸还没人巴掌大,此时脸颊烧的通红,小眉头蹙在一起,不时的发出细微的□□。邵晟谦坐在床边,心如刀绞,小远下午不过在外面多待了一会,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针也打了,药也吃了,各种方法都试遍了,依旧高烧不退,医生束手无策。 邵晟谦给侄子额头上换了一个冰袋,对站在身后的保镖沉声道:去请大师。 作者有话要说:  小攻这就露脸了(#^.^#) 第3章 玉灵龟 邵家养了不少方士,术士,只为了能给邵昌远续命。 在帝都这块地界上提起邵家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老牌的世家大族,可以说是举足轻重,跺一跺脚京城都要晃三晃的人物。可这样一个大家族却在一夕之间分崩瓦解。 五年前邵家老宅发生了一场震惊整个帝都的惨案,邵晟谦父母兄嫂一夜之间死于非命。邵家老太太正在城外停云寺烧香,听到消息当时就昏了过去。 邵晟谦因为在国外逃过一劫,等他赶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父母兄嫂均已入殓。邵家的产业也被隔房的叔伯们瓜分的差不多了。他先去医院看望祖母,就见已经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抱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哭的几乎失明。 那小婴儿就是邵昌远,邵晟谦长兄的唯一血脉。孩子是早产儿,他大嫂拼死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 谁也不知道那场惨案到底是如何发生的,连警察都讳莫如深。 这孩子来的艰难,邵晟谦几乎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似的精心抚养。他用了两年时间将邵家重新夺了回来,那些趁火打劫的叔伯们坐牢的坐牢,破产的破产,没有一个捞到好结果,全都被他一一报复了回去。 他能力卓绝,手段狠辣,丝毫不念亲情。邵家宗族的族老们对他颇有微词,可也只是背后念叨念叨,还没人有胆子到他跟前去说。 邵老太太之前被这帮所谓的亲人伤透了心,她装聋作哑,对孙子所作所为选择视而不见。早先站干岸看热闹的亲戚朋友见识到了邵晟谦的狠辣,都躲得老远,生怕被他迁怒。也有不怕死的,眼馋邵家的财力,这会倒贴过来,巴巴的跑到邵老太太跟前献殷勤,想要跟着发财,能分一杯羹也是好的。 邵晟谦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到底没有做的太绝,看着老实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大伙都知道,这位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谁也不敢唬弄他,都老老实实的跟在邵家屁股后头发财。 背靠大树好乘凉,一时间也混的风生水起。 经此事邵晟谦的威望也跟着水涨船高,风雨飘摇的邵家也被他稳定下来,谁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邵晟谦说请大师,病房里一下子就进来七八号人都是之前在隔壁房间候着的。他起身让开了地方,几个常给邵昌远看病的大师赶紧过去细细查看。 这孩子就是邵家的命1根2子,一个不好大家伙都可有可能受牵连。 几个大师轮番看了一遍之后,互相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其中一个脸盘白胖,面容慈祥的赵姓大师稍微能在邵晟谦面前说得上话,邵二爷,他叫了一声,满面沉重的缓缓摇头,长叹一口气。 这孩子不过就是挨日子罢了!他们能让这孩子多活了五年就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邵昌远这病是胎里带的,说病也不尽然。几个大师私底下研究过,邵昌远根本就不是生病,他体弱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他鬼气入体。联系到邵家五年前发生的事,这孩子必定是在母腹时就被阴邪之物浸染,加上七个月早产本就身体虚弱,又有浓郁鬼气在体内怎么可能好的了? 怪只怪他们手段不济,竟无法将之祛除!之前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亲身上阵,结果不仅没有成功祛除邵昌远身上的鬼气反倒引火烧身被鬼气侵染,大病一场险些丧命。 经过这一次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连鼎鼎大名的齐大师都败北,谁还敢出头?邵晟谦又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办好了固然是一夜暴富,可办砸了必是要赔上身家性命的,这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所以,赵大师等人也只是想方设法的用上好的药材延续邵昌远性命,也幸亏邵家有钱,不然,那金贵无比的珍稀药材普通人早就承受不起了。 邵晟谦脸色很难看,他一方面厌恶这些人,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内情的,他父母兄嫂皆是被人用邪术害死,他怎能不恨?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人没有偏见?可另一方面又不得不依靠这些人给他小侄子续命。 见这些人派不上用场,他挥挥手将人遣走,免得看了闹心。回头看着病床上殷红双颊急促喘息的小侄儿一颗心仿佛放在油锅里煎熬一样。 恰此时,病房门被人打开,一个颤巍巍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我的宝贝曾孙啊! 老太太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着别人胳膊疾步走到近前,旁人纷纷让出路来,邵晟谦赶紧上去将人扶住,奶奶,您怎么来了?就怕老太太担心,他特意不许人告诉她消息。 邵老太太眼角余光都不给他一下子扑倒床边,满是皱纹的手哆嗦着摸向曾孙的脑门,怎么烧成这样了?这可怎么好? 邵晟谦一个头两个大,面前这一老一小就是他的软肋,他可以谁的话都不听,但是唯独不会忤逆这唯一的长辈。 奶奶,他面无表情的想要扶起老太太,怕她太过激动也跟着住院。 谁知老太太一把甩开他的手腕,连理也没理他就回头叫道:刘大师,刘大师,您快过来救救的我曾孙吧!显然老太太因为他隐瞒曾孙病情在生气。 邵晟谦脸色铁青,眼神利剑一样刺过去,家里养着的这些草包大师全都是他奶奶找回来的,邵老太太就信这些个,不停的往家里请大师。邵晟谦不好弗了老太太的意,就算知道有些是骗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忍着。 过后等老太太请来新的大师把旧的忘到脑后的时候,他在一起算总账。 总归现在留下来的多少都是有真本事的,留他们在身边也是存了一丝希望的,万一有人想出办法了呢? 刘半仙心中忐忑,他本打算离开帝都四处逛逛,谁知好巧不巧的碰到了邵老太太。他想着临走之前在赚一笔路费,开始被邵老太太请去的时候他还挺高兴的,对方没亮身份,他也不知深浅,看着豪车就以为是个有钱老太太,而且一看就很好骗的样子,也就没叫徒弟。哪知道把老太太哄得心花怒放之后竟然把他领到了邵家老宅!说是要给曾孙看病? 刘半仙这个时候才暗暗叫苦,京城里谁不知道邵二爷的大名啊?这位是出了名的凶神恶煞!谁敢惹?他活腻了才往虎口里探头? 他们扑了一个空,老太太一问之下才知道孩子忽然发病现在正在医院。老太太急三火四的就要带着刘半仙往医院赶。 刘半仙当时就打起了退堂鼓,可老太太身边的保镖不是善茬,都是邵晟谦安排过去的。这个时候对着刘半仙冷冷一笑,上车吧大师!硬把人带上车,保镖心中冷笑,刚刚吹得天花乱坠,这会就想溜?没那么容易。 他这么溜了,老太太岂不是要急蒙了?这要是有个好歹让他们怎么跟老板交代? 邵晟谦安排人的时候就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有来老太太这里骗钱的,一律来者不拒,就当是哄老太太开心了。 刘半仙进病房就把自己缩到人堆后头了,这会一听老太太叫他,当下赶紧挤出一个笑脸来迎了上去,同时眼角余光瞄到邵晟谦那冰刀似的眼神顿时就腿肚子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娘喂!这也太吓人了! 咳咳,刘半仙清了清嗓子,他心里知道都这个时候了,在邵晟谦面前必须得装下去。不然,过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做法时不喜有人围观,还请无关人员暂退出去。刘半仙垂着眼睛生怕在和邵晟谦眼神对上。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 邵晟谦不置可否,病房里其他几位大师面面相觑。他们刚刚本打算出去的,但是见邵老太太带着一个人进来就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他们在邵家待了几年都知道邵老太太什么毛病,心里猜测这应该是个新请来的大师,都等着打算开开眼,哪知这位竟然提出这么个要求? 刘半仙是最近两年才带徒弟进京的,在卧虎藏龙的京城里不值一提,几位大师根本就不认识。 邵晟谦刚要说话,邵老太太先开口了,也好,我们就先出去等着。请大师一定要救救我这曾孙。 一定一定。刘半仙忙不迭的答应。 众人一看老太太都开口了,谁也不敢多话,就一同退了出来。连邵晟谦都被老太太给亲自揪了出来。 刘半仙一看人都走没了,先是抹了一把汗,立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来。他小心的把那巴掌大的布包捧在手心,另一只手掀开层层的软布,就见一只通体翠绿的玉乌龟露了出来。 这是当年老道士留给木锦的法器之一,被他偷偷揣了出来。 没有金光钻,怎敢揽瓷器活? 有玉灵龟在手,他就什么妖邪也不怕了! 刘半仙将玉灵龟捧在手心里,小声的打着商量道:小宝贝快醒醒,快醒醒啊!等着你救命呢! 玉灵龟无动于衷。 刘半仙急的直打转,奈何玉灵龟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是干没招,只能不住口的求它! 你看那小孩多可怜?你不救一救他吗?这玉灵龟是有神识的法器,脾气很大,但也架不住刘半仙百般哀求,终于慢腾腾的抬起了小脑袋。 不愧是成了精的玩意儿! 刘半仙在心里暗骂一句,他怎么都使唤不动它,这小玉龟只认他徒弟。 刚刚他许诺只要它肯帮忙就把它送回徒弟身边,它这才勉强答应。 刘半仙不敢怠慢,忙捧着玉灵龟走到病床上,掀起了被子一角,将它轻轻的放在洁白的床单上。 玉灵龟四只小短腿慢腾腾的挪动着,它周身笼罩着一层荧光,看着绿莹莹水润润的,十分喜人。玉灵龟感觉到邵昌远身上附着的森森鬼气,一点点的爬到小孩手旁一抬头一口咬住了小孩的中指。 十指连心,据说人的中指连接的是心脉。 刘半仙瞪大眼睛,就见一缕血液顺着龟颈流到龟腹内。碧绿的玉雕小乌龟仿佛透明一样,可以清楚的看见鲜红的血顺着龟颈流到龟腹里,不一会,整个龟壳下的空间都灌满了血液。 翠绿的一层玉璧下充满了殷红的血液,看着朦朦胧胧的色彩却意外的和谐。 邵晟谦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看着那吸满了血的玉灵龟皱着眉头质问道:这是做什么? 放,放血。刘半仙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心乱如麻,这是怎么回事?玉灵龟重来没有吸过血呀! 邵晟谦皱眉,以前确实有发热病人用放血的方式治疗的,但那是因为医学不发达。他看了一眼刘半仙,见他满头大汗眼神慌乱,眼睛眯了眯转去瞧自家小侄子,却发现他睡得安稳多了,脸颊不那么红了,伸手一摸也不像之前那样烧了。 他赶忙拿过一旁的体温计,一量之下发现确实退烧了。 邵晟谦脸色缓和不少,刘半仙见状偷偷抹了抹汗,悄悄的想要将玉灵龟收回来,手指一摸却大惊失色,那玉灵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它睡着了不要紧,可它嘴巴还咬着人家孩子的手指没放开啊? 这不是搞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刘半仙;摸鱼摸到大白鲨,苦啊! 邵晟谦:...... 木锦:...... 第4章 诈骗犯 刘半仙汗如冒浆,趁着邵晟谦转身去请邵老太太的功夫赶紧抓住玉灵龟往下扯,未果。他凑近了细看,就见玉灵龟的牙齿紧紧的嵌在小孩的手指肚上柔嫩的皮肤里,刚才让他一顿拉扯,又冒出血来。 刘半仙气的咬牙切齿,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把这龟给砸了吧? 正当他急不可待的时候,邵晟谦扶着老太太带着一众人进来了。 刘半仙赶紧松手并将被子盖好,脸上笑容几乎僵住,心里飞快的想着对策。这任性的玉灵龟恐怕得他的徒弟亲手来取了。 邵晟谦因为侄子退烧一颗心落了地,刘半仙被邵老太太千恩万谢的请出去休息。邵老太太身边的保镖给了他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说这是辛苦费。 刘半仙看着那薄薄的一张支票眼冒金光,收了支票后借口去洗手间,然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医院后立刻去银行兑换了支票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刘半仙心说,对不住了徒弟,为师逃命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等邵晟谦发现玉灵龟咬在小孩手上拿不下来再想逃命就晚了! 刘半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玉灵龟又不是永远也拿不下来,只是他一想到等会给邵晟谦解释玉灵龟为啥要咬着人不放的原因就忍不住尿急。 他还真没那个勇气去面对! 邵晟谦要是知道他是抱着撞大运的想法给他侄子治病,估计得活剐了他! 徒弟啊!就看你的了! 刘半仙一出门就没影了,邵晟谦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劝回家,回头就听到这个消息。他额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好!翻身走到病床前一把掀开邵昌远身上盖着的被子,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邵昌远白嫩嫩的小手上赫然挂着一只乌龟! 邵晟谦脸似寒冰,咬牙切齿的道:把人给我追回来! 杨帆是邵晟谦身边的助理,跟着他身边三四年了,深知他说一不二的脾气。连忙行动起来,一边让人去追逃跑的刘半仙,一边把已经送回家的大师们再请回来。 邵晟谦自己试着拿下那只玉龟,未果。原本走了一半路程的赵大师等人接到消息匆忙赶回医院,八个人挨个试了一遍,全都束手无策。 众人面面相觑,完全看不出咬在邵昌远手上的玉龟是什么来路。对于它如何能咬住孩子手指不放更是一头雾水,只有一人见到了玉龟微微惊讶了一瞬,随即脸上表情就恢复了平静。 训练有素的保镖快速行动起来,邵家自家就有一个大型安保公司,客户非富即贵,手底下人才济济,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不出半个小时就有人把刘半仙的资料给呈到邵晟谦面前。 邵晟谦只看到开篇就写刘半仙原名刘忠义,因为诈骗罪被行政拘留就气的火冒三丈,刷的把本子一摔。底下人顿时噤若寒蝉,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查到资料的时候杨帆就知道老板看完得气懵了,他是跟在邵晟谦身边时间最长的助理,深知老板脾性,生平最讨厌别人欺骗他。 这个刘半仙要倒大霉了! 杨帆硬着头皮说道;刘半仙溜走了,他的徒弟还在。据说,他这个徒弟很厉害。 邵晟谦掀起眼皮看了杨帆一眼,杨帆立刻明白,我这就去把人带来。 邵昌远退了烧一觉睡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睁眼就见非常疼爱自己的叔叔就坐在床边,他小声的叫了一声,叔叔。 邵晟谦表情柔和不少,给他掖了掖被子,问他喝不喝水? 邵昌远感觉喉咙里干干的,他发了一夜高烧,出了不少汗,一听见水这个字就开始咽吐沫了。小孩的嘴巴上干燥得起了一层皮,邵晟谦心疼坏了,赶紧拿过床边的水杯将吸管送到他嘴边。 叔叔,我想回家。邵昌远喝完水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小孩体质非常弱,说了两句话身体就挺不住了。 好。邵晟谦立刻让人准备车,自己亲自抱着侄子。 坐在车上他看着孩子指尖上坠着的玉龟,沉吟不语。他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这几年他四处收罗各种天材地宝,凡是有能帮小侄子治病的宝贝,无论希望多渺茫他都毫不犹豫的找回来。可他却看不出眼前这个有什么奇异之处? 龟在古代是长寿和不死的象征,这只玉龟通体翠绿欲滴,光泽莹润没有一点瑕疵,大约只有成人半个巴掌大小,雕工古朴大气,背甲上不是常见的龟甲纹,而是均匀的分布着三条螺旋状纹路。 这玉龟不看雕工单从材质上看就价值不菲,那个刘半仙是个贪财不要命的骗子,怎么会舍得将扔下这玉龟逃之夭夭? 邵晟谦百思不得其解。 刘半仙当然不会扔下这价值连城的玉龟跑路,他只是不想正面面对邵二爷的怒气罢了。而且他知道他扔下这烂摊子跑了,邵晟谦一定会去找木锦。这玉龟只认木锦,除了他旁人谁也别想动它。刘半仙这是有恃无恐。 木锦回到他和师傅在老街租住的店铺里,当时刘半仙贪图这一片房租便宜就二话不说将门面置在这里,他还美曰其名:酒香不怕巷子深。 呸!木锦每次提到这房子都要翻个大大的白眼,可不便宜么!房子是老房子,朝向不好,冬天冷,夏天热,阴暗潮湿住在里面别提多遭罪了。他虽然不喜这里,但好歹也算是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因为手臂有伤他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床铺。叫了个外卖刚要吃,就见几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抓着他就塞进门外停着的豪车里。 木锦: 几位慢来,把我的披萨拿上。木锦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夹在当中,我还没吃完饭呢! 几个人理都不理他,启动车子就要走。 嗡,司机转动钥匙发动机响了一声后就灭掉了,他又试了几次,还是如此。司机有些惊愕,这车根本就不可能有问题,他们每次出门之前都习惯检查一遍。 怎么就不听话呢?木锦老神在在,悠游悠哉的往后一靠,我说了,把我的披萨拿过来!忙了一天就指着这点热量治愈一下饱经创伤的小心灵,还给剥夺了?人干事? 坐在副驾驶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对上木锦淡然的眼神,无奈之下只得悻悻的下车折回去拿披萨。 这还差不多!木锦终于吃到了心心惦念的披萨这才打了个响指解除禁锢,让车正常行驶。 车上其他四个人见状,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起来,刚刚是巧合呢?还是巧合呢? 木锦笑眯眯的捧着披萨盒子,一个人吃的满面油光。 车子熟门熟路驶出城外直奔邵家老宅,出了城之后一路上风景如画,公路两边青松翠柏野花遍地生香,越走人烟越是稀少。 木锦一边吃披萨一边看外面风景,他用手肘碰碰身边一个方脸男人问道:这一片是不是都被你们老板买下了? 那方脸男人垂着眼不搭理人,木锦也不以为意,自言自语的感叹道:邵家果然是有钱人啊! 副驾驶那男人听了回头看了木锦一眼,仿佛有些惊讶他竟然知道他们要去邵家,而且还丝毫不惊慌。 木锦耸耸肩,又拿出一块新披萨开吃。 废话! 来京城讨生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邵家? 也就他那个没长眼师父敢虎口里拔牙!什么人的钱都敢拿?也不怕咬手! 刘半仙和木锦初来乍到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找人弄了一份京城权贵关系图谱,为了避免哪天不小心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师徒俩早就做足了功课。 邵家是最不能得罪的人没有之一!看那邵二爷的狠辣手段就知道这人是个不好惹的,路上碰见最好躲着走。 木锦猜测他这次的无妄之灾肯定和他那早上就没有踪影的师父有关。无他,来人这般不客气,肯定是事出有因。那位邵二爷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不管怎么嚣张霸道,在商场上混迹多年不可能不会做人,请人帮忙也不至于使这么强硬的手段。木锦可以想象,对方肯定被他师父给气的不轻。 唉,还是先填饱肚子吧!木锦将最后一块披萨塞进嘴里,拍掉手上的食物残渣从兜里掏出手机给那不靠谱的师父发信息。 你又惹了什么祸?每次都让他擦屁股!为老不修! 也不知道这声名在外的邵二爷到底是个怎样人物?好不好相与?如果他难缠又该怎么办? 滴滴滴! 刘半仙很快回复信息:对不住了大徒弟,这次为师真的不是故意的! 呵呵,木锦冷笑,听你这意思以前都是故意的呗? 不肖徒!怎敢歪曲为师的话?刘半仙发了个怒气冲冲的表情。 每次都这样,不知道你挣那么多钱干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给自己打一付金棺材吗?木锦打字的手指越发用力,一下一下的戳着手机屏幕,气的咬牙切齿。 这些年木锦凭着真本事着实赚了不少钱,那些大富豪什么的出手都很阔绰。可刘半仙就跟没见过钱似的,木锦怀疑他是之前穷怕了。所以逮着机会就可劲的捞。 而且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刘半仙有一个非常烧钱的爱好,喜欢囤积黄金。尤其是黄金古董,那是看见了就必须要买到手的!不买他难受!这么多年来师徒俩手无余钱基本上都被刘半仙给挥霍了。 金棺材?刘半仙眼睛一亮,徒弟你这个主意不错啊!为师知道了! 狗屁!木锦痛心疾首恨不得以头撞墙,自己好像给出了了不得的建议。 任凭木锦怎么追问,刘半仙都不在回复信息了,好像平地消失了一样。 木锦恨恨的腹诽:养个老年痴呆患者也比这个不靠谱的师父更省心! 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子开到了第一道大门,纹饰繁复的铁门缓缓打开,有穿着黑衣的保镖过来检查,开车的司机说了几句他们就被放行了。 木锦对自己的处境一点也不担心,即便是将要去见那个据说脾气极坏的邵二爷也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他甚至还有心情趴着车窗看外面的风景。 邵家不愧是有钱人,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地界上竟然有这么大的宅院。 邵家大宅坐落在半山坡上,从门口这个位置只能看到绿树掩映下尖尖的屋顶。汽车沿着宽阔的主路向里面行驶,路两旁都是高大茂密的树林,大约十多分钟以后树木渐渐的变少,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花园同时山坡上那栋大宅子也露出了全貌。 邵家祖宅也有些年头了,四层高的英式庄园建筑,庄重大气,低调而又奢华。木锦暗暗咋舌,看着房子上一排排的玻璃窗,心中暗暗吐槽,那么多房间邵家的人住得过来吗? 花园里种植着一丛一丛的藤本月季,据说因为邵老太太喜欢这种花,所以邵老爷子特意叫人栽种的。 五月末,正是月季花的第一个花期,粉红色的花朵密密麻麻,两旁绿地上的月季花组成了一道道一米多高的美丽的花墙。清风一吹,满园飘香。 木锦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嗯,真香。 车又行驶了约十分钟左右,就开到了主宅门口,早有人过来打开车门。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 他跟在保镖身后走进邵家祖宅,一进门就见客厅里空旷的有些冷清。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正在酝气中...... 第5章 梅花针 木锦刚刚吃了一个大披萨,这会正有些口渴。他从来就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坐在沙发上等着主人过来的当口,他见茶几上放着一套骨瓷茶壶茶杯。就探身抓起了茶壶发现里面有水就给自己到了一杯来喝。 杨帆从楼上下来看见木锦直接愣住,这也,太,太年轻了吧? 木锦二十出头的年纪,本就长得嫩,白白净净的一张巴掌脸,唇红齿白,看人的时候水汪汪的眼睛好像能滴出水来。 杨帆看了看,转身又回到楼上。 邵晟谦陪着小侄子睡觉,邵昌远发现自己手指上挂着一只小乌龟不仅没有哭闹反而很好奇,一直把手挪到眼前看,还想伸手摸被邵晟谦拦住了,反正是不痛不痒的。直到他玩累了才睡着。 杨帆过来轻轻敲门,老板,人带来了,就在楼下。 邵晟谦揉揉额角,小侄子刚刚精神的有些过头,这种情形很少见,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哄睡着。 我知道了。他起身的时候身形踉跄了一下,杨帆赶紧上去想要扶他一把,被邵晟谦摆手拦住了。 杨帆心中暗叹,老板一夜没睡,今天更是滴米未进。坏脾气简直都写在脸上了,他忍不住有些担心坐在楼下的那个小男孩。 是啊,小男孩。看着就跟他上高中的表弟一样大。 木锦连喝了两杯茶水,吃饱喝足的他靠在沙发上一边揉肚子一边打饱嗝,形象全无。从楼上下来的邵晟谦正好看的这一幕,脸色禁不住的又黑了一层。 这般年纪,看着就不靠谱! 他一下来木锦就看到了,无他,这人存在感太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无论是谁也无法将其忽略。再看看在场的其他人噤若寒蝉的模样知道这位就是正主。他站起身想要打个招呼,不过一看对方那一脸阴郁好像自己欠了他几千万的表情立刻就歇了打招呼的心思,大大方方的原地坐好。 切!谁稀罕和你说话? 邵晟谦在他对面坐下,表情不好看的盯着坐在对面的少年一声不吭。杨帆就站在他身后,屋里其他几个保镖见老板到场就自动的退了出去。 见他不说话,木锦也不开腔,低着头坐在那里玩指甲。他的手很好看,骨肉匀停白的跟葱根似的,指甲修的短短的,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色泽。单看这一双手很难想象这是属于男孩子的手。 木锦心里暗暗腹诽,有能耐别开口?谁先说话谁小狗! 邵晟谦深吸一口气,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慢慢的将这口气吐了出来。 杨帆就站在老板身后,一看就知道老板气的不轻,他立刻打圆场道:这位木先生,他斟酌了一下称呼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这次请你来主要是因为刘大师的原因。 木锦听杨帆说完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师父利用玉灵龟去招摇撞骗,这一点也没冤枉他。玉灵龟是老道士留给他的法器,明明是温和至极的品种,但是这只脾气却极其傲娇。 除了木锦自己,别人谁也别想叫的动它! 这回是怎么破了例了? 这个简单,带我过去就好了。木锦说话的时候脸上带了些许笑意。 杨帆不敢擅自做主就低头去征询老板的意思,邵晟谦一语不发,起身走在前头。 两个人玩起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游戏,把对方忽视了个彻底。 木锦一耸肩膀,看着对方高大的背影,在心里狠狠的翻了一个大白眼,真不懂礼貌! 杨帆心说你俩谁也别说谁!半斤对八两!为避免场面太过尴尬,他赶紧上去寒暄,引着木锦跟在后面。 邵昌远的房间就在二楼,房间朝向很好,面积大光线充足,里面装修都是轻松明快的浅色调,墙壁刷成了浅蓝色,天花板漆成了海蓝色,上面还画了各种类型的鱼的图案,打开门一股海洋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木锦一进门就感觉到了玉灵龟散发出来的欢快气息,他紧走了两步越过邵晟谦,一面笑一面骂道:你这个坏东西!还不快过来? 他说着话就伸出了手,邵晟谦就觉得眼前一道绿光闪过,眼前一花,再定睛瞧去就见那少年白嫩的手心上趴伏着一只翠绿的小乌龟,四肢短短的小爪子动来动去,憨憨厚厚的扬着脖子一下一下的点着少年的掌心。 木锦在那龟壳上弹了一下,就满心欢喜的把它塞进怀里。在邵晟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床前,他掀开被子将邵昌远上下打量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邵晟谦道:我师父收了你多少钱? 邵晟谦皱眉,有些不满他擅自靠近床边,眼神却落在了小侄子的手上,见那被玉龟咬着的手指头上光滑无痕,心中惊疑不定。邵家也有不少他四处收罗来的宝贝,但是他不通此道,也从未见过活的玉乌龟,所以很是吃惊。 杨帆见老板今天有些反常,再次越俎代庖,答道:刘大师收了两百万。 木锦磨了一下后槽牙,直接坐在床上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这个遭老头爱财如命,挖这么大的坑让他怎么填? 我知道我师父行事不妥,我代他说声抱歉。如果我能治好这个小孩邵二爷是不是可以将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木锦这轻飘飘的几句话落到邵晟谦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他也没看清邵晟谦动作怎么能那样快,几乎一个眨眼的功夫这人就到了他的身旁,大手铁钳一样抓住他的手臂。 你说真的?邵晟谦脸色阴寒到一定程度,如果你敢骗我?我他一边威胁一边仔细观察木锦的表情,企图从他脸上找到说谎的痕迹。 木锦用力挣开邵晟谦的手,可能是邵晟谦抓的有些紧,他这一下竟然没有挣开。 他被掐疼了有些不悦道:我骗你怎样?这孩子如果不是遇到我活不过今年?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 你说什么?邵晟谦立刻被那句活不过今年给刺激到了,手上力气不自觉的加大。 啊!疼!你赶紧松开!弄伤了我谁给他治病?木锦挣扎的动作剧烈起来,疼的脸都扭曲成一团。本来另一只手就因为受伤使不上力气,这会完全被邵晟谦控制住。 这人有病吧? 邵晟谦不知道是情绪太过激动还是天生力气大,手臂好像被掐的断掉一样,木锦本来就皮子薄,这下肯定要淤青了! 邵晟谦也意识到自己失态,手上力气松了一些但是却没完全松开,生怕他会跑了似的,咄咄逼人的等着他回答。木锦顿时就怒了,他虽然不惹事,但是从来不怕事。邵晟谦质疑的态度让他相当不爽,也顾不上得罪不得罪了,早就把来这的目的给抛到脑后了。 什么化干戈为玉帛?都见鬼去吧?帝都里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就一走了之! 天下之大还能没有容身之处?况且,木锦还真不信邪,邵晟谦还真能只手遮天? 他原本坐在床上,胳膊被人抓住给提了起来,像是被锁住翅膀的鸟,情急之下起身踢了一脚,怒骂道:你脑子有病吧?他声音有些大,连熟睡的邵昌远都惊醒了过来。 第一次被人骂脑子有病的邵晟谦。 杨帆在一旁都看呆了,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觉得气氛紧张的要命。头一回看见有人敢踢他老板?不,不是,是头一回看到有人成功的攻击了他老板他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啧啧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邵晟谦松开手,高大的身躯往后退了一步,也不跟他计较,语气冷冰冰的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哼!木锦冷哼了一声,他今天来原本想要和邵晟谦修好的,现在一看这个邵晟谦果然有毛病!也不必结交了。 气氛一时有些冷凝,房间里几个大人谁都不在说话,反倒是被吵醒的邵昌远举起手小声说道:叔叔,小乌龟不见了。 木锦转头看了一眼邵昌远,小孩身体瘦弱,一张没有巴掌大的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他心中不忍,脸上表情柔和了许多。 我吵醒你啦?木锦伸手碰碰邵昌远的脸蛋,从怀里掏出玉灵龟,它叫玉灵龟,是我的宝贝,不过可以借你玩一会儿。他手指在玉灵龟背甲上摩挲几下,示意他乖乖陪着小孩玩。 他这样做不仅是要哄邵昌远开心,另一方面玉灵龟是难得的法器,可以用它压一压邵昌远体内积郁的鬼气。 邵昌远再次看到玉灵龟很开心,两只小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小心的将玉灵龟捧在手心里。玉灵龟因为重回主人手里非常高兴,竟然破天荒的陪着邵昌远玩了起来。肥短的四肢不停的抓挠邵昌远的手心,还伸长脖子用头来回拱他手指头,逗得他笑个不停。 邵晟谦见侄子高兴,脸上表情缓和不少,这孩子从小就吃尽了苦头,难得有这么开心的时候。杨帆在心里对木锦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么快就抓到了老板的软肋,知道讨好谁有用,这个木锦真是不简单。 邵二爷放心,我一定治好令侄,到时也请二爷高抬贵手,放我们师徒一条活路。木锦淡淡的看着邵晟谦道。 自然,如果你能治好昌远我必有重谢。邵晟谦这句话的后面还有另外一个意思,治好了自然有重谢,治不好的话,那就呵呵了。 那就不必了。邵晟谦抛出橄榄枝,木锦当然得接住,得罪邵家真的得不偿失。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想得罪这尊煞神。他看了一眼和玉灵龟玩得开心的邵昌远使了个眼色给邵晟谦,示意他出去说话。 出了房间,木锦说道:令侄体内积郁了不少鬼气,看样子应该有五年了吧?他一掀开被子就看到了邵昌远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沉积不散。看情形就知道那孩子身上沉积的鬼气是从胎里带来的。应该是孩子的母亲在怀孕时被阴邪之物攻击,导致尚未出生的婴儿受到了影响。 但凡活人身上缠绕了鬼气都会命不久矣,魂魄会逐渐的与身体分开,痛苦不已。邵昌远一个小孩子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他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邵晟谦,心说这人是真心疼爱这个侄子。按照邵昌远的体质,如果不是一直用珍贵药材续命估计也活不到现在。 要拔除鬼气不难,就是令侄身体太弱,我怕动作太大他会受不了。木锦沉思片刻道:我打算分三次进行,三天拔一次,一共九天。 邵昌远身体虚弱全都是身上沉积不散的鬼气影响的,跟他早产关系不大,一般早产的婴儿只要养好了都没有问题。木锦看了,只要能顺利拔除邵昌远身上的鬼气在精心调养个两年,他完全可以活蹦乱跳恢复健康。 木锦把话说得很明白,他本来也不喜欢故弄玄虚那一套。在邵晟谦面前尤其坦诚,而且按照邵晟谦多疑的性子和他对侄子的重视程度,就算木锦不说这人也会把他查个底掉,还不如直接明了的告诉他,免得他无事生非。 邵晟谦对此也很满意,连带着对木锦的印象也好了一些。 木锦住进了邵昌远隔壁的客房,为了保险起见,这九天里他都住在这,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邵晟谦那个控制狂是不会放他走的。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藏青色小布包,展开后里面是两排共三十六根金针。这是老道士的看家本领,三十六式梅花针拔障续命不知道救了多少人!木锦不敢说自己学到了十成,但是九成功力还是有的。 木锦正摆弄金针检查符箓,房门扣扣两声轻响,他偏头一瞧,轻声应和道: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见面,邵总就及其看不上木锦懒散的做派。 木锦:哼╭(╯^╰)╮,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两人完全就是男男版的傲慢与偏见! 第6章 家贼 木锦住的客房和邵昌远房间格局差不多,只是装修风格不同,家具简约大气,尤其是床铺又大又柔软,躺在上面可以随便打滚舒服的不得了,木锦喜欢的不行。因为天气和暖,落地窗大敞四开着通风透气,和煦的清风裹着月季花的清香徐徐吹来将米色的窗帘吹得晃动不已。 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房间,这个时候的阳光一点也不刺眼,是刚刚好的暖黄色,木锦沐浴其中,十分惬意。心里头忍不住想着什么时候他也能买起这么一套房子就好了,到时候就不用和师父住阴暗的厢房了。 邵晟谦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木锦正盘着腿坐在床上。他逆着光,脸上的皮肤渡了一层金黄色,眼神平静表情温驯。房门一开和窗口形成对流风,窗帘被吹起来,邵晟谦一阵恍惚,飞起的窗帘好像碰到了他的脸,他定了定神就闻到满鼻子的花香,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 几张轻薄的符纸被风吹了起来,木锦赶紧扬手去抓。他抽空看了一眼敲门的人是邵晟谦后也来不及打招呼,先把摊了一床的东西收好放到身旁然后仰头专心的看过去。 邵晟谦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是来问什么时候开始给邵昌远治病。 木锦就知道他是来问这个的,他挠挠头,有些为难的道:恐怕要等两天。 邵晟谦皱眉,对这个结果表示不满,以为他要故意拖延。木锦就知道他会有这种反应。他伸手抓住衣领直接脱下了身上穿着的那件浅灰色套头卫衣。 邵晟谦更加不解。 木锦把衣服扒下来终于松了口气,他早就觉得热了,衣服一脱下来浑身都冒着热气,脖颈上都是细密的汗液,伸手一摸湿漉漉的。他里面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半袖T恤,你看,我的手臂受伤了,使不上力气。木锦说着话特意把受伤的手臂伸到邵晟谦面前,生怕他不信。 邵晟谦垂眸一看,就见木锦左小臂手腕上方的部分裹着一层纱布,上面还隐隐透着红色的血迹。果然是受伤了。 木锦却觉得还不够刺激,收回左手又把右边胳膊转了过去,掀起半截衣袖语带控诉的说道:还有这,你刚刚掐的! 邵晟谦抬眼一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眼里带了些许内疚,少年白皙如同象牙一样的手臂上赫然印着一个大大的青紫色手印,与光洁无暇的皮肤一对比,十分狰狞,活像是被恶鬼掐的! 邵晟谦哑口无言。 木锦一直盯着邵晟谦瞅,见他眼底流露出内疚的神色这才心满意足的收回胳膊,这可不是他有意拖延。被掐的地方还好,看着严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左小臂上的伤口却实实在在的使不上力气。 我去叫医生。邵晟谦丢下这一句话急匆匆的就走了出去,看背影颇有那么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 哼哼,木锦得意的哼笑两声,往床上一倒。 舒服! 医生背着药箱过来给木锦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得出的结论也是一样的。左手臂上的伤口足有十多公分长,看着就够骇人的了,万幸没有发炎。医生的意思是最近都不要动,伤口还没愈合,必须要静养。 木锦是无所谓,有玉灵龟压制,等个两天邵昌远那里问题不大。邵晟谦不知内情却急不可待。可他再急,也不能硬赶鸭子上架。 木锦舒舒服服的住进邵家,每天的日常除了吃就是睡,好不快活。 这天他又睡到日上三竿,趴在暖洋洋的床铺上就是不想起来。 房门咔哒一声欠开一道缝隙,木锦凝神听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笑脸来,从层层叠叠的被子里钻到床边,眼睛都不睁的伸过手去,金子,你怎么来了? 回应他的是温热的舌头,木锦被舔的发痒,忍不住左躲右藏的大笑起来。 金子是一只一岁左右的金毛犬,性情温和,毛色鲜亮,最喜欢舔人。 它是邵晟谦买来哄侄子玩的,但是因为邵昌远身体差,除了金子小时候偶尔的抱了两次就再也没碰到过一手指头。 木锦很喜欢金子,坐在地毯上爱不释手的抱着玩。金子也特别温驯的围着他转,用舌头舔他的脸,简直是走哪跟到哪。搞得木锦心痒难耐也想养一只来玩玩,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居无定所,一大半时间都在流浪。这个念头就作罢了。 邵晟谦还算稳得住,每天看木锦在他家里吃吃喝喝逗猫遛狗,竟然也耐着性子看着,不发一言。木锦和金子玩了一会,总算是起床洗漱到楼下吃午饭。至于早饭,早就在睡梦中给省略了。 邵家餐桌不算大,长方形的,满打满算也就能容纳六个人同时用餐。与电视里演的豪门大户长的吓人的餐桌并不一样。吃饭的时候,邵晟谦叔侄俩坐在一面,木锦和他们相对而坐。邵昌远非常喜欢玉灵龟连吃饭的时候都不离手。 也不怪他喜欢,玉灵龟能压制他身上的鬼气,带着舒服,他当然喜欢。 他夹了一块排骨,趁着邵晟谦给邵昌远低头挑鱼刺的时候偷偷的丢到餐桌下面挨着他腿坐着的金子吃。 邵晟谦眼角余光瞄到他的动作,但是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若无其事的挑鱼刺。 一盘排骨很快就见了底。 邵晟谦嘴角抽搐了一下,决定明天让厨房少做一些。免得再把狗给撑坏了。 金子吃了排骨都不肯好好吃狗粮了。 总算是吃完了饭,木锦慢斯条理的放下汤碗,我的手臂好的差不多了,晚上就可以动手了。 这两天邵晟谦做梦都在等他这句话,他低头看着乖乖吃饭的小侄子乌黑的头顶,心里顿时松快不少。 可谁知,还没到晚上又突生变故。 木锦吃了午饭百无聊赖就带着金子回房间睡午觉。晚上要用到的东西他都检查过了,都没有差错。 他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刚合上眼没多久,就听房门砰的一声被人大力撞开。木锦后背好像装了弹簧一下子弹了起来,连趴在被子上的金子都给吓得跳到地上。 邵晟谦抱着昏迷不醒的侄子直接冲到床前,昌远昏过去了! 木锦 不可能! 有玉灵龟在邵昌远的病情虽然不能立刻变好,但是他绝不会无端昏迷! 听完邵晟谦的解释木锦才恍然大悟,他看着急的满头大汗的邵晟谦呵呵冷笑一声,玉灵龟被人抢去了?在你们邵家? 开什么国际玩笑?要是搁在平时木锦是不会信他这种鬼话的,但是这人把侄子当成眼珠子一样疼,肯定不会为了那么一个玉乌龟折腾小孩子。 邵晟谦一滞,这确实是他的疏忽。所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他把邵家箍的铁桶一样,苍蝇都飞不进来一只,结果可好,日日打雁反过来却被雁啄了眼。木锦估计这应该是邵晟谦这一辈子的黑料了吧? 邵家养着的这些大师差不多都是被邵老太太请来的,其中良莠不齐,滥竽充数者有之。木锦一点也不奇怪,邵晟谦不懂这些门道,又找了这么一堆人,被骗也是寻常。 偷走玉灵龟这位名叫苏德富,四十出头的年纪,人长得干瘦干瘦的,身上没有几两肉。他平日里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大伙谁也没想到他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据说早年师从某个得道高人,擅长抓鬼驱邪。在这帮人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好手。 赵大师满面尴尬,他们在这待得时间最久的差不多有五年了,都是看着邵昌远一点点长大的,每日在邵家好吃好喝,拿着丰厚的报酬,这会这个群体中有人干出这样的事来他也面上无光。 苏德富的房间就在他隔壁,赵大师根本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就是昨天他们照例去看邵昌远时,苏德富看见那玉龟就多问了几句,那里知道他就这么上了心,还敢把东西抢走? 苏德富是趁着邵昌远睡着的时候下的手,那个时间邵晟谦正在前面书房里办公。他在邵家住了两年,也经常出入邵昌远的房间,就是保镖看见了也不以为意。就让他这么钻了空子。直到邵晟谦觉得心中不安,一看之下才知道玉灵龟被抢走,邵昌远已经昏迷多时了。他顾不上其它,抱着孩子就冲到了木锦的房间。 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赵大师也知道那玉龟是个好东西,灵气非常,从这段时间里那玉龟可以压制住邵昌远体内的鬼气就证明了这一点。他们都知道了刘半仙跑路的事,但是没想到那么一个假道士手里竟然有真宝贝,就是不知道他那个徒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打算找机会去拜会一下,但听说是受了伤一直在养伤,外加邵晟谦并不见待他们,也就没去成。 这下好了,丢了个大脸。 其他几位大师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出了这样的事就一齐找到邵晟谦辞行。邵家他们是没脸再待下去了! 老实说,他们在邵家待得还是很舒服的,报酬丰厚,比他们在外面赚的几倍还要多!邵晟谦虽然不见待他们,但是也没有为难过,顶多是不搭不理。 辞行?邵晟谦冷笑一声,抬手拍在椅背上,梨花木的椅子立刻就裂开了一道缝制。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小侄子,眼底直冒寒光。 赵大师满身冷汗,看这架势事情不能善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木锦,??? 第7章 白纸人 邵昌远被平放在木锦的床上,被子被掀到了一边,没有了玉灵龟压制周身鬼气缭绕,死气弥漫。他原本情况没有这么严重,但是之前玉灵龟将鬼气死死压制住,现在没有了玉灵龟,就好比休眠的火山重新爆发,卷土重来气势汹汹。邵昌远立刻就撑不住了。木锦就坐在床边给他检查,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见邵晟谦面满寒霜就知道他是迁怒旁人。本来就对这个行当的人没有好印象,出了这事还不把人当成出气筒? 木锦逐一的看过其他几人,见他们各个满面清气就知道都是有德行的人,于是打岔道:准备一下开始吧!等不到天黑了。 邵晟谦立刻起身,需要我做什么?他大步走到木锦跟前,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木锦整个人都罩住,把那几位大师晾在那里不管不顾。 木锦看着可怜,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不忍心他们下不来台就给了一个台阶,道:用不着你,几位大师也留下帮忙吧! 赵大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过去。这年轻人是在给他们卖好呢! 几位大师站在门口的位置,和床距离有些远。邵晟谦听见木锦替他们变相求情,眼里有些不悦的看着他。 木锦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神,奉劝你一句,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停顿了一下,越过邵晟谦的身体往后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压低声音道:再说了,得罪了这些大师对你有什么好处? 邵晟谦被噎了一下,说不出来话了。 他确实是心存偏见,尤其是他父母兄嫂皆是被邪术害死,小侄子又因此吃尽了苦头,几次三番的差点丢了小命。 邵晟谦认为自己足够强大了,但却唯独防不住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阴险手段!这让他很挫败。 他非常讨厌这样的短板。 木锦又道:偷东西的是苏德富,你迁怒他们又有什么用?做人不能一竿子打死一片。愤怒只会让人蒙蔽双眼,除此之外什么帮助都没有。 玉灵龟丢了木锦确实着急上火,但却不会迁怒旁人。况且以邵晟谦的能力找回玉灵龟应该不难,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救治邵昌远。 邵晟谦回过神来眼角直抽搐,他面色复杂的看着木锦,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七八岁的小孩说教,而且他说的还挺对。 这时木锦拿出了一个小包,展开后里面是两排长短不一的金针。 赵大师是个识货的,一看到就吃惊的叫道:这是三十六式梅花针?他瞪大眼睛看着木锦,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这东西不是早就绝迹了吗?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竟然会用? 怪不得他敢放出话来说能治好邵昌远的病?原来真是个高手啊! 我愿意给这位小师傅打个下手。赵大师厚着脸皮要留下来,只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梅花针。 其他几人见状也忙附和说愿意帮忙。 木锦一把推开邵晟谦,嫌他碍事,你靠边站。他边说话把动手脱掉邵昌远的外衣,只给留了一条小内裤,小孩瘦的可怜,细胳膊细腿,肋骨一条条的十分明显。 唉,他心里叹口气把邵昌远平放在床上,一只手始终垫在他脖颈后。 邵晟谦有些紧张的守在另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就见木锦先是用金针封住邵昌远的五经八脉,他动作非常快,看得人眼花缭乱,长长的金针扎进去一半留在外面一半。 三十六式梅花针一共有三十六根金针,六根一组,共六组。一般每次动用一组足以。但是邵昌远的情况有些严重,就准备出两组针来。 木锦飞快的下完针,手持一张蓝色护心符右手托着邵昌远脖颈,左手将那符纸在小孩胸口轻轻一拍,就听邵昌远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轻响,邵晟谦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 都躲开!木锦扶起邵昌远在他脊背上一击,邵昌远哇的一口吐出个黑乎乎的东西来。 那东西甫一落地砸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扭了两下,速度飞快的就要遁走,木锦眼明手快一根金针飞过去直接将其定死在地毯上。那黑乎乎黏腻腻如同鼻涕虫一样的东西扭了几下挣扎不开,不一会就化作一摊黑水。 木锦擦拭了一下额头上汗水,脸有些发白,一边收针一边解释道:把鬼气凝结化成实体,再用金针将其逼出体外。一次也只能逼出这么多,手指头大小的那么一条,再多木锦就受不了了。 梅花针看似简单,穴位是死的不会变,懂一些针灸的人都知道往哪扎,看过几遍之后也能记住顺序如何。但是扎完了管用可不是谁都能办得到的。 看似简单,实际上极难。每下一根针都是灌注了灵力的,而且根据病人的不同情况,该用多少力道都要视实际情况判断,对下针的人判断力要求很严。不然也不是什么濒临失传的绝学了! 木锦这个时候手都是抖的,后背衣服被汗洇湿黏在脊背上,蝴蝶骨清晰可见。他收了最后一根针后都快坐不住了,勉强撑着。 邵昌远的情况比较严重,他年纪幼小身体脆弱又被鬼气缠了五年之久,整个人就好像无底洞一样,投入多少灵力都无济于事。木锦此时此刻深切的体会到了感觉身体被掏空这句话的含义。 赵大师等人还在研究地毯上那一摊黑水一眼的秽物,满脸都是赞叹,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手段。 邵晟谦见木锦脸色惨白浑身虚汗,看着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就让保镖把这些兴奋的大师们给请了出去。然后让人把地上所有的地毯拿去烧掉,再回头一看木锦已经合着眼睛半躺在床上了。他本来是坐在那的,可能是坐不住了就顺势倒了下去,两条腿还搭在地上。 邵昌远自从吐了那个东西之后脸色好看很多,这个时候呼呼睡得正香。 邵晟谦看着这一大一小横七竖八的倒在床上也不像样子,就上前一弯腰把侄子抱起来先给送回了房间。 杨帆一看老板都亲自动手了,剩下的这个就他来料理吧! 他想要把木锦腿抬到床上,一凑近鼻端先是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夹裹着热气扑面而来。那味道很淡,杨帆还是分辨出这是他给木锦准备的洗发水的味道,优雅的兰香夹杂着蒸腾热气让人有种面红耳赤之感,他当即移开眼神,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冒出一个成语,香汗淋漓。 杨帆死劲的甩了甩头,这是什么见鬼的形容?一个大男人出了满身汗,不臭就了不起了,哪里还香?可那股淡淡的味道里好像混合着荷尔蒙,勾的人不由自主的上瘾。 他又深吸了几口气,按捺住满心思的旖旎,手一碰到木锦的身体就知道这热量的来源了。 木锦的身体很热,出了很多汗,额头鬓角的头发都湿漉漉的贴在脸上。 杨帆把木锦的腿抱起来放到床上,抽空扫了一眼那张昏睡的脸,心里默默吐槽,果然是人长得好,怎么看都顺眼!要是别的男人这样大汗淋漓的躺在这他绝对没有这样的好心情来欣赏。 你在做什么?邵晟谦把侄儿送回房间,调了房间温度盖好被子,回来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助理怔怔的看着木锦的脸发呆。 杨帆立刻回过神来,抓起一旁的被子手忙脚乱的盖在木锦身上,结结巴巴的道:没,我,我就是 邵晟谦皱眉看他一眼,径直走过去,吩咐道:去把医生叫来。 好的!杨帆如获大赦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邵晟谦走到床边,木锦眼睛微微掀起一条缝隙,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谁后,小声的说道:给我炖点补汤。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又不客气的要求。 邵晟谦: **** 这是一条热闹繁华的街道,天气日渐和暖,傍晚出来遛弯的人特别多。街道两旁的小吃摊鳞次栉比,各色各样的吃食看的人垂涎欲滴。连空气里都是挥之不去的油炸香味。 苏德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拐到小吃街上来了,他慌不择路的从邵家跑出来一直觉得有人在暗中尾随,无奈何他弃了车往人堆里钻。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明明已经用符纸遮掩了行迹,按照那些保镖的能力不可能找得到他的。 他鬼鬼祟祟的紧紧抱着怀里的一个背包,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偷来的宝贝。 那些人不识货,他却认得。 玉灵龟周身笼罩着一层浓郁的绿色荧光,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灵气啊!这么一个难得一见的法器竟然给一个小孩子把玩?苏德富的脸顿时就绿了,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宝贝?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 见猎心喜,他当时就动了心思。这样一个难得的宝贝搁在那对骗子师徒手里也是平白埋没了,还不如为己所用。 苏德富很快就说服了自己,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确。 小吃街上人很多,几乎都是人挤人了。一个貌不起眼的男人冷不丁的撞了苏德富一下,憨憨的道歉:哎,不好意思。 苏德富心里装着事顾不上计较,只回头看了一眼就行色匆匆的继续往前走,谁也没有注意一个白纸人顺着苏德富的衣领转进了他身上。 那白纸人是剪刀剪出来的,身高只有成年人巴掌宽,线条及其简单,一个圆圆的脑袋,扁扁的四肢,纸人正面当中写了一个咒字,背面则是写着一串生辰八字。如果苏德富看见的话,一定会立刻就认出那是他自己的八字。 眼见着小吃街就要走到头了,人流也不是那么密集。 苏德富终于松了口气,密集的人流让他有种不安的感觉。 他刚抹了一把汗,怀里一空,两只手不受控制装着玉灵龟的背包一下子掉到地上。苏德富脸上惊愕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回整个人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遭人暗算的。 周围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有胆大的人上去查看,其他慢慢的凑过来围了一圈。之前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趁人不注意将那背包拿走,几步就消失在人流中。 第8章 香火情 苏德富死了。 邵晟谦合上手里的文件夹,里面是一份可以媲美官方出具的文件,除了尸检报告还有目击者证词,夹在最上面的就是苏德富横尸街头的照片。 他手底下的人和警方前后脚到的现场,他的人甚至抢在前头,可玉灵龟早已不见踪影。 查幕后主使,一定要找到玉灵龟。邵晟谦心情很不好,被人摆了一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要如何与木锦交待? 大话已经放出去了,结果鸡飞蛋打,两手空空。 邵晟谦不得不承认,这是他此生栽过的最大的跟头。 夜已经深了,邵昌远都睡醒了一觉精神头十足的起来喝了一碗杏仁羊奶,而木锦还一直沉睡未醒。 邵晟谦睡前特意去了木锦房间看了一眼,他径直走到床前,见木锦表情沉静的熟睡着,瓷白的皮肤在偏黄色调的灯光下显出象牙般的质感来。他的脸部线条柔和,眉眼精致,殷红的嘴唇微微张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洁白的牙齿。 这人生得一副好皮相,毋庸置疑。 他看了一会转身要回去,就听身后嘤咛一声,木锦抻着懒腰醒了过来。 我的饭呢?木锦躺在床上没动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要吃的。 他快要饿死了!! 邵晟谦: 厨房快速的送来一盅乳鸽汤,木锦也不下床就围着被子,盘起腿坐在床上端着碗吃,喝了两口汤可能觉得累就把碗直接放到了两腿中间。歪着的汤盅把邵晟谦看的眼皮子直跳,立刻让人把人邵昌远吃饭的小桌子拿来给他用。 木锦撇撇嘴,把汤盅和碗放在桌子上,干脆舍了筷子直接上手。 炖的是比较温补的枸杞乳鸽汤,小火炖了几个小时,掀开盖子一股鲜香味扑鼻而来,木锦差点流口水! 乳鸽是一整只入锅,炖的时间久,骨酥皮烂。木锦提起鸽子腿轻轻一用力就把整个腿骨给抽了出来,半点肉都没有!他把骨头扔到一边,悻悻然的捡起筷子夹肉吃。 邵晟谦很是看不惯他这懒散邋遢样,在床上吃饭,整个邵家也就只有邵昌远才有这待遇,那还是因为他生病起不来。他在国外念的军校,养成了一身雷厉风行干净利索的习惯,毕业这么多年也改不了。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给他上眼药,面前这人算是第一个。 木锦眼角余光扫到邵晟谦微皱的眉头知道他受不了自己行为散漫,那又怎样?自己和他毫无关系,完全没必要看他脸色行事! 过日子就得怎么舒服怎么来!整天绷着不累吗? 想到这木锦咽下口中食物,幽幽问道:请问邵二爷,我的玉灵龟找回来了吗?这都过去七八个小时了,以您的能力早就该物归原主了吧? 邵晟谦: 邵晟谦: 邵晟谦: 怎么?竟然没找回来?木锦故作惊讶的放下碗筷瞪大了眼睛,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看邵晟谦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的情形心里竟然莫名的快意。 活该!让你嫌弃老子!不给点颜色瞧瞧你还以为小爷我是吃素的? 我一定会把东西找回来。邵晟谦怎么看不出来木锦在气他?只是自己着实是理亏在先,根本就没办法反驳,只能咽下这口气。 木锦瞧了他半天,直到邵晟谦绷不住要变脸,他才说道:您知道我这玉龟是个无价之宝吧? 邵晟谦咬牙,知道。 木锦欢快一笑,那就好。然后捡起筷子继续吃肉喝汤,再不瞧他一眼。 邵晟谦气的快要吐血再也待不住,转身就走。 木锦将一盅乳鸽汤连汤带肉吃了个干净,然后洗了澡换了衣服,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他才满面惆怅的念叨道:小玉呀小玉,你到底在哪里啊? 玉灵龟虽然已经认主,但是要在靠近的时候木锦才会和它有感应。邵晟谦短时间内能找到玉灵龟当然更好,可找不到又该如何呢?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这事只能靠自己慢慢去碰,这就好比大海捞针! 所以木锦刚才才忍不住在嘴上占些便宜。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被木锦心心念叨的玉灵龟此刻正要遭受灭顶之灾。 那其貌不扬的男人用白纸人咒杀了苏德富之后将玉灵龟带走,上了街边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里。 那车一路驶向郊外的一栋豪华别墅,别墅的主人是一个财大气粗的煤老板,把家里装修的金光闪闪处处透着暴发户的品味。车一进院子,一个穿着黑色大褂的老头就站在别墅二楼窗口向下望去。 旁边跟着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满脸横肉,又黑又胖,穿着一身名牌,皮带上大大的金色logo几乎要闪瞎人眼,手上光是金戒指就带了三个。 这个人就是别墅的主人崔大富,他满脸讨好的凑到老头身边,搓着手道:大师,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老头斜睨了崔大富一眼,一双吊梢眼里满是精明,他有心吊着所以不紧不慢的答道:不急,时候未到。 哎呦我的张大师啊!求您可赶快救我一救吧!崔大富围着张大师不住的作揖,哭丧着一张脸都快急哭了。 前一段时间,崔大富一个矿里出了事故,死了几个人。这场事故原本可以避免,但是因为他财迷心窍,净做些偷工减料的事。事故之前矿区的技术员就已经不止一次的找他汇报过井下环境不稳定,需要检查整改。 崔大富一边哼哼哈哈的应付着,一边照旧让工人下矿,完全没有当回事。直到死了人,他才慌了。花了大把的钱把事情平息了下去,刚刚松一口气,身边就出现了怪事。 提起这怪事,崔大富脸都吓白了。每天晚上睡着的时候总是梦到那些死去的矿工在他耳边哭诉,怒骂,如果仅仅是这样倒还算了,以为做个噩梦而已。可早上醒来的时候一照镜子,崔大富直接就吓尿了。 他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抹了一层乌漆墨黑的煤灰,就跟下了矿井一样。 起初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报复,或者是恐吓他,还雇了几个保镖守在门口。可天天晚上照旧做噩梦,而且情况开始变本加厉,不仅仅是在脸上抹煤灰了,就像他自己下了矿一样,浑身酸痛,胸口好像被人碎大石,喉咙里火烧火燎,比咽了一口玻璃渣还要难受。 一连几天,崔大富终于受不了了。这分明是冤魂作祟啊!他到处托人打听找高人来给驱邪。 正好有人给他介绍的张大师,别说,自从张大师住进他们家里,他就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一觉睡到天大亮。 崔大富安生了两天开始担心张大师走了之后自己会被冤魂继续缠绕,所以跟屁虫一样围在张大师身边献殷勤。他这次可真是被吓怕了,言明张大师如果解决了他的问题,就算将半个家业拱手相让也甘愿。 张大师只笑不语,崔大富实在是心里没底啊! 师傅!其貌不扬的男人也就是张大师的徒弟名叫于海的,看见师傅身边有人就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示意东西已经到手。 嗯。张大师答应一声,转身回房间。于海赶紧跟上,崔大富跟了两步被于海拦住。 把这枚符压在枕头底下,保管你没事。于海端起架子,施舍一般的将符纸扔到崔大富手里。 崔大富如获至宝,点头如捣蒜似的道谢。急忙回到金闪闪的卧室将符纸小心的压在枕头下面,然后才长松了口气。 这会就放心了。 于海看着崔大富肥胖的背影,嗤笑一声,赶忙跟上师傅脚步,生怕他老人家等急了。 张大师端坐在桌前,于海恭恭敬敬的走到他跟前,师傅,人已经处理了。不过 于海迟疑了一下道:这东西有些扎手。他说着话将背包拉链打开,露出里面绿莹莹的一只玉乌龟,正是被苏德富偷走的玉灵龟。 张大师看见东西的一瞬间眼睛就微微眯起,身体瞬间绷直,这竟是个成了气候的法器?那对骗子师徒到底是什么来历? 张大师原名张德友与苏德富是同门师兄弟,师门里排在德字辈的只有五人,其中大师兄早亡,二师兄不知所踪,三师兄当年因为得罪了京城的一个大人物只在南方活动。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师兄弟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人,五人之间有的只是香火情,纯粹的利益关系。张大师行四,苏德富是他师弟。两人关系不好,苏德富手里捏着他一个把柄,总是以此为要挟,要钱要东西的,没完没了。张大师早就腻烦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前几天苏德富就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来他这里来避一避风头。 张大师套问了几句,就知道了原委,不由得心中暗想:苏德富宁愿得罪邵晟谦也要弄到手的肯定不是凡品,他就动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心思。 正好一石二鸟,一箭双雕。既能得到个好宝贝又能除掉把柄,何乐不为? 张大师望着玉灵龟出神,眼中满是贪婪,他手刚伸过去就听于海在旁阻止道:师傅慢来! 与此同时,张大师指尖刚好碰到玉灵龟的龟壳上,立刻就跟摸着火炭一样抽回手,指尖冒起一阵白烟。 师傅你手怎么样?于海赶紧跑过去,他就是吃了这个亏,把手心烫了一溜水泡,这玩意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拿到手里就跟碰到炭火石似的。多碰一下都不行! 张大师捻捻指尖的水泡,一摆手挥退于海,眼睛一直盯着那玉灵龟不放,竟是个已经认主的法器?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还是第一次答应人家的事没办到。 嘛,凡事总有第一次么! 第9章 邵叔叔 修行之人的法器一般都是五花八门,种类十分的繁杂。 但要法器认主,那非得是已经产生了灵识且有自主意识的才行。 道家崇尚万物有灵,但是让一个物件产生灵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必须是有大机缘才行。 张大师活了快五十岁的人了,自认为见识不短却还是第一次看见有灵识的法器。看着那绿莹莹温润喜人的玉龟,他恼羞成怒,心里又妒又恨,他妒的是拥有这宝贝的人,恨得是这宝贝竟然排斥他,不肯为他所用。 张大师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要直接砸了这玉龟,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拥有。只是几个呼吸间就改了主意,留着这东西说不定日后有用。或许他可以想法子将玉龟的灵识抹去,打上自己的烙印。 想罢,张大师找来一个匣子脸色铁青的带上手套将玉龟放进去用符纸封住,保证不会散出去气息一丝一毫的气息。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他坐了一会,对徒弟道:此间事了,走吧! **** 不要!回来!快回来!木锦伸手一抓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大汗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他皱着眉头坐了一会,感觉到自己口干舌燥,摇摇晃晃的起身下楼找水喝。 刚刚的梦境是那么逼真,他梦见玉灵龟被困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四只小短腿无助的划来划去,脖子抻的老长。无论怎么努力也碰触不到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绿色的光点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此时正值半夜两点,木锦借着昏暗的月色走到厨房从冰箱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他一气喝了一大杯。冰凉的水流顺着喉咙直接滑进胃里,从内到外的凉快,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距离上次给邵昌远拔除鬼气已经过去五天了,第二次梅花针进行的非常顺利,□□的鬼气比上次小了一圈。结束之后木锦除了脸色有些白之外,没有其他不良反应。喝了一碗参汤就缓过来了。 木锦打算明天就进行第三次,他心里老是惦记着玉灵龟,有些待不住了,总想着亲自出去找找。 天一亮他就起床了,这一晚上他也没怎么睡。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天空是淡淡的蓝,四周静谧一片,偶尔有几声鸟鸣传来。窗外的月季花开的十分漂亮,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 木锦索性穿了衣服去院子里看花,反正也睡不着了。他一下床趴在床下的金子就醒了,正抬起头看着他。 嘘!木锦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金子就乖乖的趴了回去。真聪明,木锦笑了笑兀自走出房门。 外面的空气十分清新,带着丝丝清凉。他慢悠悠的沿着花墙晃荡,看见喜欢的花就上手摸摸。 时间一晃而过,太阳从天边露出一个边,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邵家的宅子坐落在高地上,站在院子里一眼看下去是连绵不绝的草地,不远处还有一个湖,被朝阳一照,波光粼粼像是在水面上铺了一层水银。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木锦一回头就看见邵晟谦穿着一身黑色运动衣站在他身后,他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脸上汗珠成颗滴下,后背衣服已经湿透。看样子出来锻炼的时间不短了。 邵晟谦一直保持着晨练的习惯,不像是木锦,爱睡懒觉没有事情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木锦朝他打了个招呼之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把邵晟谦一个人扔在那里愣愣的看着他。 原本还想要顺便和他探讨一下侄子病情的邵晟谦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 邵昌远的病没有什么好说的,再有一次就完全没问题。木锦是不想看邵晟谦那张冰块脸,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他心知邵晟谦对他有偏见,或者是对他的职业有偏见,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一时半会是改不掉了。而且他看着冷冰冰的,心思很难捉摸。和他相处,自少要平白无故的浪费几百万脑细胞。 木锦懒得费那个心思。万一不小心得罪他岂不是得不偿失?虽然他打定主意不扯邵家这面大旗,但是大面上得过得去。 因为他破天荒起早,难得的赶上了早饭时间。 吃过饭,邵晟谦回楼上书房处理事务,木锦不想一个人回房间就带着邵昌远和金子去院子里玩。 院子里专门圈出一块地来给小孩玩,就在邵晟谦书房楼下,用月季花做围墙,脚下是柔软的草地,木质的长椅,蓝色的凉伞,一组彩色滑梯,更有一架秋千。每样东西都十分的精心,布置的也非常巧妙。 邵昌远病好了一大半,能跑能跳。原本总是一个人躺在床上,这下有人陪着玩高兴坏了。扯了一个小风筝满院子的跑,后面还跟着温顺的金子。 木锦仰靠在长椅上,闭着眼睛感受着温暖的阳光。 哥哥。邵昌远跑累了靠在长椅旁边,两只小手就搭在木锦腿上,一双眼睛里泛着欢快的光。 金子呼哧呼哧的跟着坐在一边,立起的身高差不多和邵昌远一边高。 木锦听见他声音就坐直了身体,看见他小脸跑的红扑扑的忍不住用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笑眯眯的问:喝水吗? 邵晟谦性格讨人厌,他这个侄子倒是软萌萌的惹人爱,可能是从小就身体不好,邵昌远比一般小孩都要乖巧懂事。木锦特别喜欢捏他的脸蛋。 哥哥,是小龟龟丢了吗?谁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邵昌远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眼底满是担忧。 木锦揉着他皱成一团的小眉头,心说不愧是叔侄俩,皱眉头的样子都是一样的。 他安慰道:没关系,小龟龟认识回家的路,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邵昌远听完难过的低下了头,像一个受到惊吓变得蔫哒哒的小鹌鹑。他人小心思却清明,知道玉灵龟被他弄丢了很是自责。 木锦啧了一声,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早熟,这么丁点的孩子心思就这样重?他五岁的时候在干吗?木锦歪头回忆了一下,完全没有印象。估计肯定是漫山遍野的瞎跑。 他托着邵昌远的腋下将他抱起来,在他滑嫩的脸蛋上重重的亲了一下然后高高举起转了一个圈,哥哥带你飞! 邵昌远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就高兴的笑开了。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木锦的衣袖,欢快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邵晟谦在书房听到,忍不住起身走到窗前去看。 转了两圈木锦把他放下来搂到怀里,他坐在长椅上跟他额头顶着额头,好玩吗?这叫亲亲抱抱举高高! 好玩!邵昌远两只小短手捧住木锦的脸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在他嘴上重重的亲了一大口。 木锦立刻笑的见牙不见眼,道:这可是哥哥的初吻,你亲了可要负责的! 嗯,等我长大了就娶哥哥回家!邵昌远歪着头语气可郑重,显然把这当成了一件大事。 杨帆进门给邵晟谦送文件,走到窗前恰恰好的听到这一句,被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给逗得忍俊不禁。 那可不行,你这么小我可等不了。木锦笑得花枝乱颤,被他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萌住,调侃的更加来劲了,顺着话头继续逗他。 这听说等不了,邵昌远这下可犯了难了,他太喜欢木锦哥哥了,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主意,那让我叔叔娶你,他年纪很大了! 年纪很大的邵叔叔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家侄子给自己定了个媳妇 噗,简直就是会心一击。杨帆实在是忍不住,直接捂住了嘴。邵晟谦回头斜了他一眼没吭声,继续听楼下两人说话。 木锦直接笑倒在长椅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边笑一边说:你想的真美,我才不干!我怕你叔叔半夜起来掐死我! 这下邵昌远可没话说了,抿着小嘴憋了半天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木锦一看快把人给逗哭了赶紧拍着哄,邵昌远眼睛红红的趴在他肩头上,委委屈屈的反复说我叔叔很好。 木锦哭笑不得,嘴里胡乱的应和着抱着邵昌远转了两圈,一抬头就看见站在窗口的那人,心里嘀咕着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不过到底把人家的孩子给惹哭了,他心虚的移开目光。 被怀疑半夜起来谋杀亲夫的邵叔叔依旧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杨帆忍笑忍得胃疼,再也忍不住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了书房,然后扶着墙笑到绝倒。 晚上,木锦给邵昌远第三次施针,这次邵昌远只吐出一口不成形的黑水儿。人也不像之前两次那样吐完就昏睡过去,而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木锦收了针,对守在一旁的邵晟谦道:可以了,细心调养个半年一年的就没问题了。 邵晟谦点点头。 木锦收拾好东西又和邵昌远说了几句话,见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就悄悄的出来了。 邵晟谦一直在外面等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什么?木锦接过邵晟谦亲自递过来的信封打开一看,是一张两千万的支票。他挑了挑眉,把信封放在桌子上道:这我不能收。 邵晟谦道:这是谢礼。 木锦摇头,那也不能收。之前有言在先,我治好令侄的病,咱们之间的事就一笔勾销。 两千万啊!他怎么可能不动心?木锦咬着腮帮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师父干出来的事,这钱就不能拿! 真不能拿!拿了咬手啊!这个时候见钱眼开有多讨人嫌就不说了,万一惹了邵晟谦不悦,他们师徒也不必在帝都混下去了。虽然木锦口口声声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什么的,那纯粹是自我安慰。没到那一步,谁也不想走!帝都的资源多好啊? 房檐上掉下来一块瓦片都能砸到两个权贵,可不能因小失大。 而且,邵晟谦虽然没有明说,但这钱也有他补偿他玉灵龟的意思! 那就更不能拿了!拿了这钱玉灵龟估计就找不回来了! 木锦到底没要那笔钱,当天晚上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让人送他回去了。 车开出去十几米远,木锦通过后视镜看见邵昌远被邵晟谦抱在怀里抹眼泪呢! 唉,木锦想起那两千万有些依依不舍,心里默默告别:再见!小家伙!至于那个抱着小家伙的人,呵呵,最好是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木锦:我不嫁!不嫁!!绝对不嫁!!! 他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仿佛对方是洪水猛兽,而且他超怕婚后会遭到家暴。 邵总冷着脸,呵,不用以后,他现在就已经手痒难耐了。 第10章 黑雾 轰隆,乌蒙蒙的天空响起一道雷鸣。 雨已经连续下了快一周了,家里的被子都潮乎乎的,盖在身上特别难受。 木锦关上窗户,百无聊赖的窝在椅子上。 最近一直都没有生意,刘半仙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木锦无奈之下之好发条信息告诉他事情解决了,可以回来了。 倒不是他有多想师父,只是按照刘半仙的尿性,还是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保险一些!毕竟那可是一眼看不到就会惹祸的老头! 木锦闲来无事,大中午的叫了一堆外卖来,全是零嘴,在桌子上铺了两张旧报纸啃起了鸭脖。 才啃了不到一根,就听门口挂着的风铃响了起来。 木锦回头,门是自来就敞开的,外面还下着蒙蒙细雨,细密的雨丝被风吹得斜斜的。老街的地面是青石板,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清亮的雨水,一脚踩上去水花四溅,啪啪直响。 来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手举着一把方格大伞,脚下的皮鞋已经被水浸透了,湿漉漉的一步一个水印。他探身进来张望正巧和木锦目光对上。 呃,我找刘半仙。来人三十郎当岁,说话的时候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十分的不情愿好像有人逼着他过来似的。 木锦吐出一块骨头,心说找他不如找我!但是在外人面前不能给师父拆台,于是热情满满的招呼道:师父不在家,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完全可以代劳。 来人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抬脚迈了进来。 坐坐坐。木锦举着鸭脖起身招呼道。 那人一看他态度如此随意,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直接坐到桌子对面。反正这不大的一间店铺里也只有这么一个老旧的红木方桌。 木锦满手都是油,盘腿坐在宽大的红木椅上,一边啃鸭脖一边问,客人贵姓? 啊?啊,我姓方,叫方明。方明有些拘谨只是低着头,不停的用眼角余光偷瞄木锦。 他心里有些纳闷,对面的少年明明长相出众,一张脸生的光彩照人,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穿衣打扮的却是老土至极,他身上那件老掉牙的老头衫,连他都不稀罕要。 方先生有事直说就好。木锦啃完鸭脖开始一根根吮吸手指,这家店的鸭脖放了太多的辣油,非常辣,辣的他直吸气,嘴巴上火烧火燎的红彤彤的。 方明直接看呆了,原因非常简单,如果忽略性别的话,这就是一场简单粗暴又直接的红唇诱惑。 完美的唇形因为辣椒的刺激颜色更红润,吮吸手指的动作让人无法直视,又浮想联翩。方明赶紧移开视线,想到自己来的目的,满脑子的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木锦将报纸收拢好,扔进垃圾箱,洗过手后给方明倒了一杯茶。 再次落座,方明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 我想请刘大师帮个忙。 嗯,木锦单手托腮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方明咽了口吐沫,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最近我们小区闹鬼。 木锦眨眨眼,继续说啊!难道还要互动一下吗? 方明是金色家园小区的物业经理,他是外地人,大学毕业一直留在帝都工作。金色家园是五年前落成的一个新小区,一期二期基本上都已经入住的差不多了。三期工程也已经开始收尾了。 整个小区很大,建的小高层,就在三环外。当时找了专门的设计师进行规划,绿化做的相当好,还有一个不大的人工湖,这在当时也是一大卖点。 方明在这里工作了差不多三年多了,工资待遇什么的都不错,而且还特意找人在三期以内部价买了房,准备来年和女朋友结婚。 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直到半个月前,小区里开始频繁发生离奇古怪的事情。 最开始的受害者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王大爷。这个王大爷方明比较熟,是小区里出了名的热心肠,退休之后没什么事干,整天就是打打拳,下下棋。那天晚上,王大爷吃完晚饭领着狗在小区里遛弯,都十点钟了还没回家。王大娘着急找了保安,方明发动全部人手满小区的找。 最后在小区花园里一个隐秘的树丛后发现了王大爷,人已经昏迷过去了,他家的小哈巴狗就直挺挺的躺在一旁,已经死了多时了。最让方明毛骨悚然的是王大爷脖颈上一圈深红色的勒痕!那要使出多大的力气能勒出那么深的痕迹? 方明立刻就报了警,经过一番取证一无所获。当时大伙光顾着救人,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王大爷年纪大了受了惊吓现在还在医院住着,他醒来之后讲述了事情经过,原来他也没看清袭击他的人是谁! 王大爷说他就听到跟在后面的狗忽然狂吠起来,他刚想要回头看个究竟就觉得脖颈上一紧,仿佛被人用柔软的布死死勒住似的,十几秒的功夫王大爷就晕了过去。 如果说王大爷的事情是个开端,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一发不可收了。 一周之内又连续有三人遇袭,三人全都和王大爷一样,脖颈上被勒了一道深深的红印。三个受伤的人当中只有一个是上夜班归来的男工人,其他两个都是年轻女孩,除了脖颈那一圈骇人的红痕外三人均没有收到其他侵害。 连民警都懵了,从业二十年还没见过这么无聊的罪犯。 凶手一定是个变态,不然他图啥呢? 方明也是一筹莫展,小区里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昨天他又去探望其中一个受伤的女孩,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缩在自己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小姑娘看见方明一下子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激动的大喊大叫,一个劲的说什么黑雾,黑雾把她围住了什么的。方明很奇怪,再问就问不出来什么了。 木锦听到这点点头,行了,我跟你去看看。 方明一听高兴坏了,这就走? 我先换身衣服。木锦转身到后面漆黑潮湿的卧室里换了一身出门要穿的衣服。方明见他再出来的时候就不是刚才那身老土的装备了,这次看着倒有些年轻人的样子了。 简单的牛仔裤灰色的卫衣,因为外面下雨特意穿了一双雨靴,看着挺清爽的。 木锦没有雨衣就打了一把伞,幸好方明是开车来的,停在老街外面。两人踩着水一路啪嗒啪嗒的走过去。 **** 连绵的雨丝越来越少,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连下了一个星期的雨终于停了。太阳从在云层里露出半个头来,金色的阳光洒满了大地。天边挂着一大一小两道彩虹。 竟然是双彩虹!木锦趴在车窗上看得入神,眼神渐渐迷离起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一会竟然睡着了? 方明一边开车一边心不在焉的偷瞄他两眼,这么年轻,能行吗? 从老街开车到金色家园小区,如果不堵车的话两个小时足够了。按地理位置上说,老街可算是京城的地界了,要不然那么破旧窄小的一间门市房也不会年租七八十万了。 刘半仙为了省钱,门面租过来之后竟然连装修都没做,直接就搬过去用了。好在上一任租户做的是古董生意,要是卖咸鱼的,还真没法待了。 车一停下,木锦就醒了,他下车先是对着太阳抻了一个懒腰,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脸上舒服极了,空气里都是雨后特有的潮湿和清新,凉丝丝的,一点也不憋闷。 木大师,方面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木锦,就用了个尊称,到地方了。 嗯,木锦站在小区大门口打量了一遍,白墙红瓦,中间一正门两边各有一个稍矮一些的小门,略有些复古的设计,看着很大气。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 但是木锦往半空中一看,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这个小区有问题。 原本雨过天晴的空中竟然慢悠悠的浮现出一团蘑菇云状的淡灰色雾气,那团雾气上升到一定高度就停了下来,一张一缩的,仿佛在呼吸一样。 看这情形,必有妖物作祟啊! 门口没有什么问题,木锦收回视线背着手往里走,一会儿他慢慢收拾。 整个小区不愧是以绿化为卖点,里面设计的确实很漂亮。主路两旁都是绿化带,停车场在地下,所以整个地面上看不到一辆车。 往里走了一会,木锦越往里走气氛越是憋闷,两个门口距离过远,中间又不是一条直线,曲曲折折的路线加上过于茂盛的草木挡住了门口吹来的清风,地面上凝聚着一层不散的怨气。那些怨气来来回回的打着旋最后全都朝着小区里一个人工湖涌去,然后汇集到那大团蘑菇云里。 毫无疑问,那雾气就是来自于那个人工湖。 嘿,有意思,水里的妖怪?鱼精啊? 木锦抓鬼无数,但还真没有接触过妖精什么的! 方明把车交给保安帮忙停放,自己亦步亦趋的跟在木锦身后走,凡是木锦多看两眼的地方他都会解释一二。 带我去看看伤者吧!木锦看了几眼过于浓密的草丛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 好的,好的。方明忙不迭的答应了。 两人前脚刚走,树荫里最阴暗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弥漫出一股黑色浓郁的好像化不开的墨一样的雾气。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没邵总什么事了! 第11章 吊死鬼 方明最先带木锦去了那个受刺激最大的小姑娘家,木大师这边。两人乘电梯上了五楼。方明上前去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满面憔悴的中年妇女,显然是认识方明的,直接就让开了位置让两人进了门。 小月今天怎么样了?方明问道。 小月妈妈叹了一口气,还是那样。宝贝女儿被吓得丢了魂似的,猫在屋里死活不出来,而且特别怕黑,日夜都要点着灯。 木锦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准确的走到了小月的卧室门口,别人看不见,他却瞧的分明,那门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阴冷刺骨。这姑娘确实是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而且这东西怨气不小,能到处作怪,显然不容小觑。 木锦将一张专门用来吸阴气的符箓贴在门口,这种符纸遇到阴气会自燃,可以很方便的除去敷在物体表面的阴气。他推开门,房间里灯火通明,炽烈的光线冷不丁的倒有些刺眼。木锦扫视过去,米色的地板上也积郁着一层浅浅的阴气,墙根都反潮了,墙上贴着的壁纸被潮气都浸的起皱变色了。 这种阴湿的环境对人体及其不利,他又甩出一张吸阴符。 房间布置的很有少女气息,粉色公主床,白色的衣柜,地上凌乱的丢了不少玩偶。满是蕾丝的窗帘不停的抖动,一看就知道有人藏在那里。木锦进门的时候就脱掉了鞋子,此时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一手掀开窗帘正好和小姑娘慌乱的眼神对上。 啊啊啊!小月忽然大声尖叫起来,声音刺耳至极。她脖颈上有一道三指宽的紫红色勒痕,一眼看上去触目惊心。 木锦直接抬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念了个安神咒,小月眼睛一翻立刻软到在地,方明和小月妈妈一起冲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她抬到床上。 没事了,她醒来就会恢复正常。他抹去了对于小月来说非常恐怖的记忆,同时将一枚装在黄色小绸袋里的安神符塞到小月枕头底下。 小月妈妈感激的连连道谢,语无伦次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木锦和方明出了小月家门,木锦将刚刚在小月身上拔下来的一根头发夹在符纸里然后编成了一只小巧的纸鹤。他将纸鹤往前一送,上下嘴唇轻轻一碰,道:去! 那只看上去不堪一击的小纸鹤就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方明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长大嘴巴,指着半空中还在往前飞的纸鹤,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这 小区里有冤魂作祟,再加上木锦朝人工湖看了一眼,另起话头道:小月被怨气沾染,我把她身上收集到的怨气附着在这根头发里,现在跟着纸鹤就能找到怨气的源头。 木锦说着话又从包里掏出四个紫红色小绸袋,其他几个人应该没有什么事,这是几张护身符你到时候分给他们就好了。 方明赶紧恭恭敬敬的接过来,要说之前他心里还存着犹疑,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有些轻视。这会却是深信不疑了。 这个时候正值下午三点多钟,小区里不少人在外面晒太阳,聊天。看见方明都纷纷打招呼,看样子很是熟稔。还有人特意过来拉着他问王大爷的事怎么处理了,方明心惊肉跳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的直冒汗生怕那些大爷大妈们看见小纸鹤。 这玩意儿要是被这些大妈们看见立刻就得炸锅了!以他们的传播能力,明天整个小区就全都知道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一群热情的大爷大妈,木锦斜睨了他一眼,笑道:你一个物业经理和住户关系搞的这么好? 方明无奈一笑,不好不行啊!工资和业绩挂钩,一个月里只要有五户居民投诉,他这个月奖金立刻就泡汤了。 怪不得,木锦之前还腹诽他皇帝不急太监急,当事人都没怎么样他一个物业经理先迫不及待的跳出来求神拜佛的,原来都是钱的关系啊! 不过,不得不说,方明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两人越走越偏,隔壁就是尚未完全竣工的第三期工程,空无一人的小区看上去有些寂寥,两个小区之间用一道铁栅栏隔着。小纸鹤迎风飞舞,拐了一个弯,朝着最前面的一栋楼飞去,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木锦一路上都很沉默,心里一直在琢磨,这冤魂怎么和水里的妖精勾搭在一起了?真是稀奇! 小纸鹤终于在一个单元楼下停了下来,转了两圈无力的落了下来,在掉在地上之前燃烧成了灰。 就是这里。木锦抬头看着那足有二十来层的楼,见十五六层往上的位置笼罩着一层浓郁的黑气。他看向方明问道:这楼里有多少住户? 方明看了一眼楼牌号,想了想道:不足十户,这栋楼位置偏本来卖出去的就少,很多人买了都空置着,所以入住率很低。 木锦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走吧,上去看看。 两人走进电梯,木锦抬手将十层以上的按键挨个的按了一遍。 方明见状噗嗤一乐,想起了网上广为流传的熊孩子恶作剧的视频,笑道:你这样容易挨揍。 你要揍我吗?木锦也乐了,还有闲情开玩笑。赶时间的时候碰到一个熊孩子这么按电梯确实挺欠揍的。 电梯一路顺畅的升到第十层,十层以上每层都会停留一下,木锦纹丝不动的站在门口眼睛一扫就知道有没有问题。 电梯门一开一合间,有新鲜的空气涌入。方明忽然深吸了几口气,疑惑的看下木锦道: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 那味道很熏人,让方明不自觉的想起小时候生活在农村时在田埂里看到死猫烂狗的时候闻到的味道。 木锦嗅觉比他还要灵敏,早就闭气了。 方明捏着鼻子,眉头拧在一起,心里却忍不住安慰自己,也许是谁家冰箱断电导致里面的肉类腐烂了呢? 木锦淡淡浇他凉水,我建议你现在就报警。 这分明是尸臭味! 方明: 当电梯上升到第十五层的时候,门一开,地面上一股黑气就直接涌进来,铺天盖地的像是铺了一层黑色的地毯,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越发的浓郁。木锦快速的抛出一张符纸,伸手挡住了要合上的电梯门走了出去。 这楼里每层只有两户,两扇防盗门并列排在眼前。 带钥匙了吗?地面上积郁的黑气被处理干净之后,就见宛如实质的怨气丝丝缕缕的从右手边的门缝里溢出。 方明忙摇头,没。他们确实有帮助小区业主保存备份钥匙,但是非紧急情况下,不是业主本人是拿不出备份钥匙的。 木锦啧了一声,暗道一声,麻烦。 门里就是小区里怨气的源头,要是等警察来了在开门,势必不会让他这个无关人员留在这里。这里怨气深重的快要变成阴煞了,普通人一旦触及倒霉都是轻的,血光之灾必定跑不了。 木锦权衡了一下轻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把穿钥匙的铁环摘下来,在顶端微微弯了一个勾,然后蹲在门口在锁眼里捅了两下,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就听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就开了。 方明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门是他们物业公司统一配备的,业内出了名的安全保险。上次抓了一个小偷,就是因为撬锁撬了太久被人发现才被捉的。 木锦摸摸鼻子,这手艺完全是得了刘半仙的真传,早年他因年小赚不到钱的时候,师徒俩吃不上饭几乎露宿街头,刘半仙就凭借着开锁的手艺专门找闲置的房屋以供两人栖身。 其实他还有别的法子开锁,符纸上灌注灵力直接切断锁头就好,只不过没有这招方便快捷。里面又没有十万火急的事等着他,费力气不说还惹眼,一会警察来了他也没法解释。 防盗门微微颤动起来,木锦护着方明连退了五六步。方明看不到门四周溢散出来的黑色烟雾,只能隐约感觉到空气中不正常的波动,非常的压抑,好像有什么东西朝着他们冲来。 说时迟,那时快,防盗门猛然洞开,一股黑雾狂风暴雨般冲撞出来,那黑雾化成一个女人的样子眉目俱全张牙舞爪,仿佛索命的厉鬼形状狰狞十分骇人! 刺耳的尖锐叫声呼啸在楼梯间里,方明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的抬手护住头脸,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也跟着惊恐的大叫起来。 再看木锦,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把大锤,跟变戏法似的,兜头盖脸的朝着那黑雾化成的女人砸去! 这一下看着轻松,就跟个老铁匠抡大锤,熟门熟路。但那锤子是仿佛附着着千钧之力,瞬间就将那股黑气打得四下飞散,毛都不剩下一根。 方明:. 他震惊的嘴巴久久合拢不上,目光转到锤子上就移不开了。被木锦拎在手里的大锤把手很长,通体漆黑,锤头特别大,大的简直和把手不成比例,像是小孩玩的那种塑料玩具。 方明甚至纳闷木锦哪来的力气可以抡起那么大的锤子? 阴煞已除,空气不在让人感觉到压抑和憋闷。木锦看清房间里的情况,眯着眼睛挪了一下位置。他一挪动方明就感到一阵刺眼的光线,不由自主的挡住脸,从指头缝里看过去,就见防盗门大敞四开,正对着客厅,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一个穿着看不出颜色长裙的女人晃晃悠悠的吊在棚顶的吊灯上。 方明: 女人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脖颈被床单吊住头呈不自然的角度歪着,舌头伸出老长,一只眼珠子已经脱出了眼眶,眼看着就要掉地上了。地上积了一滩粘稠的腐败液体,腐臭味熏得人作呕。 方明真的吐了,他觉得胃里不断的翻涌再也按压不住,哇的一声开始不停呕吐。 木锦本来还忍得住,但是方明一吐他就有些受不了了,胃里开始闹革命。他三步两步的冲向电梯,一边小跑一边道:你赶紧报警吧!我去楼下等你! 方明:他看了一眼自己吐出来的东西,又呕了两下吐出一堆黄水。 这工作没法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没有邵总......吐舌(?????) 第12章 人工湖 警察来的很快,立刻就封锁了现场。 木锦站在树荫下还有些反胃,想了一下楼上的情形他看着在警车边正穿着防护服的法医深感敬佩,这都是人才啊! 甘拜下风! 不一会方明也一脸菜色的晃荡过来,两腿无力,浑身发软,脸白的像鬼一样,他胃里已经吐空了。他走过来直接坐到地上,表情呆滞。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刺激了,他得缓缓。 木锦坐在他旁边的花圃石台上,拍拍身旁的空位道:地上潮,坐这。 方明反应了半分钟才慢腾腾的挪过去,半天才转过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我的世界观已经凌乱了。 正常,这世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木锦拍拍他的肩膀,将他肩头沾染的一丝怨气弹掉。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1502室死了人?方明想起那具吊在半空的女尸又忍不住有些反胃。 木锦睨他一眼,隔着几层楼就闻到臭味了,你说呢!那股怨气浓郁的快要冲破大气层了,就是想要他无视都难啊! 方明一想也是,尤其是防盗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咆哮着冲过来的女人对他冲击太大了,想到这他忽然问道:对了,你那个锤子呢? 那么大的锤子之前是藏在那里了? 木锦微微一笑,哪有什么锤子,雕虫小技罢了!那锤子是他危机时刻用符纸临时叠出来的,用过就烧掉了,哪有还能找得到。 俩人又坐了一会就有警察过来询问,木锦非常配合,说自己只是风水师陪方明来看小区风水的。最近金色家园小区老是出事,这附近派出所的民警都知道。虽说迷信不太好,但是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给人定罪。 木锦将事情说了一遍,开锁的事含糊其辞,当然他直接省略了其中诡异的部分,他不说方明更不会提,毕竟怪力乱神的事情不是亲身经历说出去谁都不信。就是现在他还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但警察显然不是那么好唬弄的,那个给他们做笔录的年轻警察直接提出,他们进门之前,门是锁着的还是开着的?这一点对案件调查很重要。人命关天,木锦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用铁丝撬开的。 那年轻警察闻言眉毛一挑,抬头打量了木锦一眼,没说话又继续记录起来。他虽然经验不多,但是也知道那种类型的防盗门的锁头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撬开的。 方明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他,忙道:木大师是我请来看风水的,绝对和这个案子没关系。而且我们都没有进房间去。 警察不置可否,直接把他们俩拉回警局去了。 方明唉声叹气,给顶头上司打电话汇报整件事,幸好他领导还算开明,没有迁怒,也没有把责任怪在他头上,只是叮嘱一定要招呼好请来的大师。听到他们被扣在派出所还问用不用派人来接?方明赶紧道谢,说不用了,警察一会就会放人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9) 他们什么都没做,况且现在也不是扣押,只是配合调查。 在警局里有人询问了他们半月前的行踪,木锦没什么隐瞒的,照实说了。 傍晚的时候,他们俩就被通知可以走人了。送他们出来的正是那个之前做笔录的年轻警察,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多谢你们二位配合,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之后有问题可能还有麻烦你们。 死者大致死亡时间推断出来后,他们第一时间核实了这两人的不在场证明。 木锦倒觉得没什么,他性子随和在派出所里待了两个多小时,零食收了一大堆,一直在吃吃吃,连扫地大妈都被他给俘获了,频频过来送茶送水。 方明在一旁看的心服口服。 刚出派出所门口电话就响了,木锦看了一眼就接通了。 是木大师吗?我是杨帆。杨帆笔直的站在老板办公桌前,一板一眼的打电话,心里却亚历山大。 哦,是杨助理啊!木锦有些惊讶,不忘寒暄的同时纳闷杨帆怎么会忽然给他打电话。 是这样的,您是有什么麻烦吗?杨帆瞄了一眼正低头看文件的老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本来还想出去打电话,可自家老板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十分不耐烦的命令他,就在这说。 他看老板脸色越来越黑,忽然灵机一动,不让他出去说就是想要听他们说什么,于是他直接就按了免提。 没有什么麻烦啊?木锦不解,他就算是有麻烦也不会去找邵晟谦帮忙,毕竟那人看他十二分不顺眼。不会帮忙就算了,搞不好还会来个落井下石。 邵晟谦听到木锦清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手上动作顿了顿,杨帆心中一动,福至心灵立刻知道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了。 哦,我们邵总今天接到一个电话,说您可能卷入一场凶杀案,所以想要和邵总确认一下您的不在场证明。事实上,这电话是秘书接的,直接转到他这里,他直接就给回复了。毕竟半个月前,木锦确实是在邵家没有错,他都是全程看着的。这事不用惊动老板,他直接就能证明了。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老板不知道怎么得知了这件事,竟然主动询问,并且还非常不悦的责怪他擅自做决定。 杨帆觉得自己要冤枉死了好吗?这种小事他顺手就能解决还要报到老板跟前不是找抽么?况且,整个帝都谁不知道老板最讨厌大师什么的! 可老板多管闲事的理由也非常充分,木锦不是别人,毕竟他救了他宝贝侄子一命,他有困难的时候帮忙是理所应当。邵晟谦还说,以后有关木锦的事要第一时间报给他。 杨帆觉得自己好像日了狗了了,这还是老板第一次不按理出牌。 那真是谢谢你了,没事,都是误会,改天请你吃饭。木锦这才知道原来警察已经找邵家核实了他的不在场证明。他客气了一回就挂了电话,回头就对方明道: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被谋杀的。 估计他准确无误的发现尸体的行为引起了警方注意,怀疑他贼喊捉贼也合理。所以才去邵家那边查证他的不在场证明。 杨帆挂了电话,有些忐忑的看向老板,心说,是木大师要请我吃饭,跟我可没关系啊!我是不会去的! 邵晟谦沉吟了一会儿,漫不经心的说道:是该请他吃顿饭感谢一下。 杨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几个意思?他没听错的话老板这是要亲自和木大师吃饭? 邵晟谦说完半天得不到回应,不咸不淡的扫了杨帆一眼,心里觉得这个助理好像有点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一定尽快安排!杨帆恨不得拍胸脯打保证自己可以把这件事情办好,却被老板一个不耐烦的挥手撵出去了。 杨帆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啊? 方明请木锦出去吃饭,木锦着实饿了,也没跟他客气。但是两人都被下午那场面恶心够呛,只点了一桌子素菜,一个肉都没有。 吃完饭,两人回小区保安室休息一会儿。小区里死人的消息已经传的满天飞了,门口碰到两个买菜回来的大妈,愣是拉着方明八卦了半个多小时。 木锦在一旁暗乐,看来平时人缘太好也够烦的了。没有点儿耐心都应付不过来啊! 不过,也因此知道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1502室的住户是租的房子,房主另有其人。吊死在屋里的女人叫杨芸,今年二十八岁,是个室内设计师。 杨芸平时挺宅的,不怎么出门,她还有一个同居男友,是一个公司的同事。 木锦听的直咂舌,千万不要小瞧了群众的力量。在居委会大妈们眼里真的是没有秘密可言的。 关于死因,无外乎两种,自杀或者他杀。据说警察已经传讯了杨芸男友,但是对方和他们一样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木锦和方明听了半天八卦,最后把方明打发去保安室待着,自己趁着天黑开始满小区的转悠。 他下午只是将那杨芸所化的厉鬼怨气打散,她逃得太快,并没有真正伤其魂魄。不把她收走,还是麻烦一桩。 夜色深沉,一轮明月挂在半空,小区里安静的有些诡异,连一丝虫鸣鸟叫也无。人影更是一个没有,小区里的住户们早就因为最近发生的几件莫名其妙受伤的事给吓到了。天一黑轻易都不出门。 木锦裹着从保安大哥那里借来的外套,沿着石板小路慢悠悠的溜达,活像是个无业游民。将这附近都转了一遍,他最后选择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这里位置低洼,是整个小区位置最低的地方,如果从空中俯瞰,就会发现,这个湖像是个旋涡,周围的气都围着这个湖打转,最后被吸纳进去。 这水里的妖精估计也没想到,它会招个厉鬼回来。这厉鬼一来,气场就生生的变了,好似被泼了浓墨,清澈的湖水也变晦暗了。 水本就属阴,杨芸怨气冲天,两者一结合,原本十分的厉鬼生生变成了十五分了,如虎添翼。 作者有话要说:  萌物即将登场,今天依旧没有邵总吐舌(?????) 第13章 小豆丁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卖萌! 求评论,求收藏! 如无意外,每天早上八点更新! 谢谢各位小仙女支持! 木锦看着湖面上浮着的一层灰色雾气,眉头微蹙这种天时地利的赶巧被他碰到的几率有多大?难道说最近真的走霉运?这么一想,他这一段时间真的挺倒霉啊!他掰着手指头算,先是手臂受伤,之后又惹了京城杠把子,还丢了玉灵龟随便接个生意就碰到有加持的升级了的厉鬼...... 这等运气,真是衰到家了! 他单手扶着额头哀悼,就不能顺顺利利的赚些小钱吗? 没有财运的人伤不起啊! 说到钱又想起他那个爱财如命的师父,离家出走半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个踪影,估计那两百万不挥霍没了是不会回来的。 他们师徒俩现在一穷二白手无余钱的窘迫,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刘半仙。 黄金狂人,这个外号可不是白叫的。木锦总觉得他师父在某个地方藏着一个小金库,里面肯定塞满了黄金。 一想到刘半仙,木锦更闹心,索性不想了。谁家有这么个糟心的长辈都够受的了! 木锦胳膊撑在椅背上,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里把玩着一颗透明的净化球,望着远处出神。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周围越来越寂静。 忽的一阵邪风从湖面卷起,风里夹杂着湖水和泥沙气势汹汹如同一条灰色的游龙朝着他飞扑过来。 木锦早有准备立刻跳起来脚踏七星罡步稳稳立住,同时手上动作不停,飞快的结着手印最后双手合十掌心里夹着一张符纸,在汹涌的湖水冲到面前之际,他双手撑开,面前好像凭空多出一道透明的屏障将湖水全部拦住。 哗啦啦,被截住的湖水仿佛拍到了钢化玻璃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直接迸射到四周。连木锦衣角都没沾到。 风过之后,一团黑色的浓雾张牙舞爪的飘在半空。浓黑的雾气中笼罩着一个面目十分狰狞女人,她不断的扭着身体发出凄厉的哀嚎声。木锦一眼就看出她就是杨芸,那笼罩在她周围的黑雾就是她怨气所化。他从腰包里抽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袖珍佛尘,拿在手里甩了两下那佛尘竟然变成了正常大小的模样。 这赫然又是一件难得的法器! 木锦二话不说,操着佛尘就冲上去,对待这种失去理智的厉鬼根本就不用废话!直接打就好。 他把佛尘当鞭子用,手速飞快,那佛尘是不可多得的法器,看似柔软,实则柔中带刚,甩起来舞舞生风带起的气流堪比高压电线。 噼里啪啦的火星四溅,黑暗中只见那佛尘甩出后留下的道道残影,像是云层中游走的闪电。 每抽一下,浓黑的雾气就消散一些,不一会儿,因为杨芸的怨气而聚拢起来的黑雾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杨芸失去了依靠,瑟瑟发抖的落到地上,再没有刚才的嚣张劲。她狼狈的趴伏在地上,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木锦,眼神里的怨毒几乎快要化作实质。 木锦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他先发之人打散了她身上的怨气,估计这会早被她掐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阻止我?杨芸披头散发,形容可怖,两手握成拳头狠狠的捶地。之前被木锦打散了一身怨气,这会恢复过来就迫不及待的来找场子了。 她不甘心啊!她好不甘心啊!为什么死的人是她?那个男人害得她好苦啊!骗财骗色不算还将她的设计据为己有,拿着她的钱和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享受着功成名就的滋味,而她却被凄惨的吊在房间里,一点点的腐烂。想到这杨芸就恨得咬牙切齿,心里的不甘越发的浓郁。 木锦皱眉,杨芸的怨气实在是太大了,短短几分钟的功夫,被打散的黑雾又朝着她身边聚集起来。他赶紧丢出几张符纸隔绝了不断涌来的阴气。 你这个人好不开窍!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该胡乱伤人。木锦眉头紧蹙,杨芸的遭遇固然让人同情,但是她不该对无辜的人下手。 他骂完杨芸设了个小阵法将她困住之后气冲冲的朝着人工湖走过去,准备给水里的妖精一点儿颜色看看! 一条鱼也敢这么嚣张? 木锦几步就走到湖边抽出拂尘,甩鞭子似的朝着湖面虚抽。夜色中,拂尘快的只残留一道虚影,原本笼罩着淡淡灰雾的平静的湖面好像开了锅,跟下饺子似的扑腾不停。 下午时在半空中凝聚起来的巨大灰色雾团早就被搅的七零八落,拂尘每次划过水面带起的气流化作劲风将水面切割出一道道口子,木锦边甩拂尘边大声喝道:孽畜!还不现身? 他话音刚落,湖里忽然飞出一物,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鲤鱼跃到半空。 那鲤鱼有三尺长,通体金黄色,肥肥胖胖的,脊背上透着一层红光,两对金色的吻须颌须,张嘴朝他吐出一股水柱,尾巴一翻头尾就调了个方向又折回水里了。 木锦游刃有余的避开水柱,心中惊呼不断,好大! 好大的鱼! 此时湖面上那层积郁的阴气已经被他打散又恢复了清明。那金色的大鲤鱼落到水里半天才又冒出个头来,只不过这次冒出来的是个小孩脑袋,一两岁的样子,乌溜溜的头发扎了个朝天辫。他只露出半张脸来,鼻子和嘴全都浸在水里,躲得远远的一脸警惕的看着木锦,湿漉漉的活像是个水鬼! 木锦眨眨眼,他原本还脑补了一个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大妖怪的形象,结果闹了半天是这么一个小豆丁? 他讪讪的收回拂尘,看着对方又委屈又警惕的小眼神,深深感觉到自己下不去手了。 这不是欺负小孩么! 你过来。木锦扬脸叫道,虽然是个小孩,但是助纣为虐是不对的。先问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小豆丁要是认错态度良好,木锦不介意做一次好人。放他一马也不是不可以的。 一方面是念他修行不易,另一方面当然是这小鲤鱼身上干干净净没有恶业。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和杨芸搅合在一起,还差点被对方给拐到沟里。也幸亏杨芸手上干净,没弄出人命来。 不然,他还真不能轻易放了这俩货。 木锦在拜师的时候,老道士就告诉他,靠本事吃饭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谨记修行不易,要行善积德切不可倚强凌弱。须知多行不义必自毙。木锦对师父的话当然是言听计从,而且做善事,有功德加身,这对玄门中人来说比金钱重要多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木锦站在湖边,伸手虚空一抓将那控制杨芸的阵法给移到自己面前。打算来个三堂会审。 杨芸趴在地上,阴气散尽,她身上的怨气也被木锦消耗的差不多了,这会理智回笼,原本清秀的脸庞也越来越清晰,她满脸的悲伤愤恨,身上衣衫尽湿,狼狈不堪,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青白的脸上,看着十分可怜。 小鲤鱼朝着这边游了几步,但还是忌惮木锦手中的拂尘,再不肯靠近了。 木锦分别问了几句,就把事情理顺的差不多了。 原来这小鲤鱼之前一直在东湖里的修炼,因为人单力薄差点被一个大妖怪当成补品活吞了,狼狈的跑到这里来栖身。杨芸以前没有灵感或者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到湖边喂鱼,小鲤鱼没少受她恩惠,将恩情默默的记在心里。 杨芸横死之后,魂魄浑浑噩噩的在小区里游荡。小鲤鱼想要帮她一把,吸收了一些阴气给她凝聚魂魄,谁知杨芸想起自己的死因之后立刻怨气冲天化作厉鬼,直接反客为主。她疯狂的掠夺湖里的阴气,成长的非常迅速,本就不多的理智也快消失殆尽了。这才有了她频频伤人的事情发生。 小鲤鱼修为不够,被迫和杨芸绑在一起,每时每刻不间断的吸收附近的阴气,倒成了个中转站了。 人工湖聚集的阴气和杨芸的怨气相结合,无穷无尽的阴气壮大了杨芸的力量,可杨芸却和那湖水滋生出来的阴气合二为一,再也分不开了。 这就导致她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地缚灵,根本没办法离开这个湖太远! 两人就这样阴差阳错的绑在一起,离不开就无法报仇,杨芸一天比一天狂躁,她失去理智四处伤人的时候都是小鲤鱼在关键时刻帮她拉回理智。 木锦听完简直哭笑不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不管怎样,知道了事情原委之后就好办多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是谁杀了你?木锦转身走到长椅旁坐下,把杨芸也挪到面前。至于那只胆小的鲤鱼,他暂时没打算处理。 是我的男朋友阿祥。 回忆起往事,杨芸眼神空洞,脸上的表情是那种恨到极致后的虚脱无力。 杨芸和阿祥是同事,两人同属于一个设计公司。杨芸因为个性比较害羞,不善言辞不怎么会和人接触。阿祥生的高大英俊,能说会道,是他主动追求杨芸,没有什么感情经验的杨芸很快就陷入了热恋中。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0) 只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平时温柔体贴的男朋友竟然是个披着人皮的豺狼!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接近她。 每年这个时候,帝都几大顶尖的建筑公司都会联合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设计师大赛,既是为了网罗人才,也是彰显实力吸引投资者的目光。比赛内容当然是设计方案,参赛公司会选出自家优秀的设计参赛,大赛的评委一般都是圈内知名的设计师。 前几届赛事里脱颖而出的选手无一不名利双收,丰厚的奖金还在其次,如果在大赛里拿到了好的名次,那可真就是一举成名了。各个公司参赛名额有限,竞争很是激烈。 杨芸和阿祥当然都参加了比赛,只是阿祥偷看了杨芸的设计方案之后,心里犹如火烧。他打死也不想承认自己被女朋友甩了八条街还不止!尽管他不想承认女朋友的能力比他强,但是事实依旧如此。 阿祥内心嫉妒的快要疯狂了,他接近杨芸本来就别有目的,另一方面也是抱着玩玩的态度,觉得这个女人好骗,长得不错可以吃个软饭。哪知道被对方的实力打击的够呛,气的快要吐血。 紧接着又被一起鬼混的女人撺掇去了地下赌场试试运气,只一晚上竟是输的精光,还欠了近百万的赌债。 阿祥眼珠子都红了,近百万的赌债啊!就是把他卖了也还不上啊!更何况还是地下赌场那利滚利的高利贷! 他如困兽一般在房间里暴躁的来回转圈,春红靠在床头吐了个眼圈,媚眼如丝的斜睨着阿祥道:你在我这里把房子掀了也是白扯,不如去找你那个女朋友!她不是有钱吗?说着轻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阿祥一听,心中暗道,是啊!怎么把那个女人给忘了! 他仔细思索了一番,杨芸的钱恐怕还不够还债的,他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个绝妙的主意。 阿祥将目光瞄上了杨芸准备参加设计大赛的方案。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那么快的露馅。 第14章 卍字珠 杨芸这个人很单纯,对他很是信任,电脑也从来不设密码。阿祥轻而易举的就得手了。 杨芸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一直信赖的男朋友会偷她的设计?别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独这点儿忍不了!她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每一个成功的设计方案都是她呕心沥血做出来的,阿祥偷她的设计就好比是偷她的孩子!不,应该说是命2根2子才对! 杨芸和阿祥大吵一架,杨芸让他马上归还设计方案,不然就要举报他,而且还要报警。阿祥一气之下甩袖子走了。 阿祥回去冷静一想,越想越怕。设计方案已经交上去了,归还是不可能的,可如果杨芸真的举报他,那他可真是成了过街老鼠前途尽毁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一分钱也别想拿到了。想到那欠下的高利贷,他就不寒而栗。 这样下去不行。 阿祥想了半天,决定趁夜回到杨芸家里,用杨芸给他的备用钥匙开了门,打算将杨芸电脑里的资料全都销毁,这样就算杨芸举报他也没有证据了。 谁知,他资料删了一半被杨芸发现,两人扭打起来,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杨芸已经双目圆睁被他掐死了! 阿祥当即就傻眼了,愣了一会就想夺门而逃,手碰到冰凉的门把手的时候他理智一下子回笼,他杀了人了! 杀了人了! 怎么办? 阿祥想了一会,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找了条床单将杨芸吊在吊灯架子上,又删除了电脑里他抄袭的那部分资料,然后才匆忙离去。 走到楼下时,他一阵懊恼,怎么就忘了伪造一份遗书呢! 可他抬头看看黑黢黢的大楼,竟然怎么也没有勇气再上去一次了!直接落荒而逃。 你这个男朋友真是个人渣啊!木锦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杨芸黯然的低下头,遇人不淑,连命都搭进去了。 忽然,她眼里迸射出怨恨的光芒,已经被打散的怨气又开始重新聚拢并翻腾不已,椎心泣血的嘶吼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实在是太憋屈了!相对于她的死,杨芸更放不下的是被阿祥盗走的设计。 那是她的心血!她的孩子啊! 别人可能不理解她的执着,但是在杨芸心里,那些她精心设计出来的方案比她的命都重要。 不甘心就去报仇好了!木锦从来没有说过不能报仇,他可不是圣母。阿祥杀人在前,因果已经种下,杨芸想要报仇无可厚非,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管不了。 这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无论在哪都不理亏。 在木锦的骨子里透着一股纯真的正义感,见不得不平事。比如这次,杨芸到处伤人却没有闹出人命,所以木锦只是将其收服,并没有一开始就下狠手。 搞清楚事情原委后更是对她的遭遇更是同情不已,杨芸执念深重,满怀怨恨,又因为小鲤鱼精的关系吸足了阴气,须得化解了才能将其超度。 既然她想报仇,就成全她。反正是天经地义的事。 木锦只要确保她不会伤及无辜即可。 杨芸猛地抬起头,眼神惊疑不定,有些不敢置信。她刚刚甚至已经盘算好了,就算是拼着魂飞魄散她也要摆脱这个小道士去报仇。听到木锦这话,就将强行凝聚的魂魄之力慢慢散掉。刚刚被打得很惨,她也是强弩之末了。 木锦暗叹口气,杨芸也算是造化,几次三番在失控边缘被那条跑来报恩的小鲤鱼给拉了回来,没造杀业。不然就算她有天大的冤屈,木锦也不会放任她滞留人间。 你先到镜子里来。木锦掏出一面巴掌大小的古铜色的八卦形折叠小镜,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镜子的边缘被人常年摩挲的油润发亮,展开后镜面上刻画的八卦图文立刻投射出耀眼的光芒,杨芸最后朝着湖面看了一眼,才抬手挡住脸下一秒就被收了进去。 木锦合上镜子转头看向藏在水里只露出半个头的小鲤鱼精,小豆丁一直傻呵呵的在一旁看着,这会见木锦朝他走过来吓得一哆嗦顿时一个猛子扎进水底。 木锦: 他模样很吓人么? 木锦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个白棉布布包,一层层打开后里面裹着的是几枚指甲盖大小的玉珠,这时因为阴气散尽,晴朗的夜空上挂着一轮黄黄的大月亮,霜华遍地,洒下满池银光。 布包里的五枚淡黄色的玉珠子一接触到月光顿时光华大盛,熠熠生辉。 木锦捻出一颗最亮的,把剩下的揣好然后蹲在湖边把玩着那颗小珠子。他眼神下睨,瞅着明镜一样的水面,就不信那小豆丁能禁得住诱惑。 他手中拿的这枚玉珠与剩下的四枚珠子是在老街一家古董店里一同买来的,原本应该是一串手串不知怎么的遗失了大半,剩下的这五枚珠子灰突突的被老板胡乱的扔在一个门口的木盘里,也没当回事,当真是明珠蒙尘。 木锦从店门口路过,一眼就看到了那玉珠子上光华耀眼的灵气。他花了几十块买下来的,算是捡了个大漏。 他把玉珠拿回去后挨个擦拭一遍用灵气贴身养了几天,那珠子立时就不同了。旁人可能看不出区别来,但是在玄门人眼中,这珠子上附着着浓郁的灵气,而且最重要的是裹着一层佛光,这珠子还是一串手串的时候必定是被某位大师或得道高僧日日擎在手中诵经,天长日久下来所以才会有那样浓郁的佛性。 那沾染佛性的玉珠仿佛自带荧光,宛如夜明珠与天上的圆月交相辉映。吸收了月华后更加温润拿在手里十分的舒服,且这玉珠的内部有一个小小的卍字。更神奇的是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与这个卍字正对着,而且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个卍字在不断的转动。 每转一周,那珠子上的灵气就浓郁一分,用来修行事半功倍,是个难得的宝贝,那小鲤鱼只是个最低级的小妖精,根本就禁不住这种诱惑。 果然,不出半刻钟,那小豆丁就期期艾艾的游到跟前,从水面露出脸来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的看着那珠子,一动不动。 木锦忍笑,把玉珠收到掌心,挑眉道:你过来干嘛?不怕我打你啊? 小豆丁怯怯的缩了缩脖子,但还是顶住压力不肯退走,他不敢直接跟木锦讨要,但是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好想要!好想要!那期待的目光都快化为实质了。 水里的生物大多对圆溜溜的珠子没有抵抗力。龙有龙珠,而鱼跃龙门,因缘际会可化龙。鲤鱼是最有可能成龙的生物,由此可见这开了灵智的小鲤鱼精内心对这颗佛珠有多渴望!根本就是本能的被吸引! 你过来。木锦招手。 小豆丁犹豫了一下终是抵不住玉珠的诱惑游到木锦面前,木锦伸手在他鼻子上敲了一下,这么傻?让你过来就过来? 小豆丁不知道是被他敲疼了还是被骂的委屈了,小嘴一瘪,大眼睛里立刻就涌出泪花来。 你还好意思哭?木锦又好气又好笑,他拿出玉珠本来就是打算送给小豆丁的,这小鲤鱼精单纯又可爱,而且难得的懂得感恩。木锦看得喜欢想赠送他这颗沾满佛性的玉珠助他修行。 这颗玉珠送你,木锦把玉珠放在掌心递到小豆丁面前,你要牢记日后千万不可随便在玄门中人面前现身,当然,我除外。 小豆丁一把抓过玉珠衔在口中,连连点头。小模样乖巧极了,听话的不得了。木锦伸手托着他腋下一把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明晃晃的月色下就见着小家伙腰部以下是鱼身,胖乎乎的鱼尾线条流畅,金光闪闪的漂亮极了! 小豆丁有些不安的甩了甩尾巴,见木锦没有恶意这才放下心来露出个笑脸。 果然小孩子都喜欢举高高! 木锦逗了小豆丁一会儿,见天要亮了就送他回到水里,小豆丁扒着岸边的石头不肯走,他揉揉小豆丁的头,道:我会在周围布个阵法,给你遮掩一下妖气,免得哪天被人给抓了炖鱼汤喝。 小豆丁感激的看着木锦,一个劲的用头顶他的手心,又蹭又拱的。 木锦布了阵法,在小豆丁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去。 金色家园小区的事情算是了结了,但是杨芸的事情还没完。 答应了要帮她报仇,具体怎么操作还得等他回去好好筹划一下。 木锦找到方明,告诉他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方明千恩万谢的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家。第二天就往他卡了打了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对于现阶段只想找了一个舒服的住处的木锦来说,足够了。 木锦一夜没睡,索性也不回家了,找了个酒店直接开房睡了个天昏地暗。 四星酒店的大床房果然舒服到飞起,被子干燥温暖,一点也不潮湿,还没有老房子那股特有的霉味。 木锦决定,等师父回来,绝对让他换个地方住,不然就罢工! 他一觉睡到中午,朦胧中听到手机铃声响,迷迷糊糊的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也不看是谁,闭着眼睛就接通了电话。 喂? 杨帆站在老板身边举着电话开着公放,听着里面浓浓的鼻音就知道对方还在睡,他忙自报家门。邵晟谦安稳的坐在老板椅上,眼里虽然看着文件,但是一大半注意力都放在那通电话上,那软糯糯的一声听的他心中一悸。好像猫抓一般,耳边轰隆作响宛如失聪,后面说些什么就完全听不到了。 老板,约了木大师中午在荟萃楼见面。杨帆挂了电话,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任务了。 嗯,邵晟谦将文件搁在桌上,有些不自在的起身走动两步,心中破天荒的感觉到一丝慌乱。 荟萃楼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生意兴隆门庭若市。主厨石大师傅据说是祖上做过御厨,想要吃石大师傅亲手做的菜必须要提前预约才行。 木锦之前有幸吃过一次石大师傅亲手做的八宝葫芦鸭,好吃的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回味无穷,回去念了好久。 为了这鸭子,木锦说什么也得从被窝里爬出来,石大师傅的号实在是太难排了,光有钱都不行,这次杨帆借着邵家的名义成功的预约到了一桌石大师傅亲手做的菜。木锦被勾起了八宝葫芦鸭的记忆穿衣服的时候口水都泛滥出来了。 等他兴冲冲的到了荟萃楼,进了包厢,净手后刚拿起饭前小点心,包厢门就被再次推开,他一抬头看清来人长相,顿时吃到嘴里的桂花糕也索然无味了。 怎么是他? 不!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唉,邵总不开心,这讨人嫌的人生。 第15章 黄国手 木锦看邵晟谦不顺眼,见着他就想起了丢失的玉灵龟,心里能舒坦才怪? 按理说小木道长打小就跟师父一起混江湖,那面子工程熟络的不得了,而且邵晟谦还是京城里第一位不能得罪的主。可木锦看了他就不爽,连装相不愿意。 就想跟邵晟谦对着干,原因非常简单,他摆明了是在迁怒。 而且,木锦还觉得可能他俩八字相冲,天生不和。 他脸色变得太快,陪坐在一旁的杨帆如坐针毡。 夭寿啊!这俩人到底什么毛病?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老板和这位木大师貌似气场不和,每次见面都挂脸,真的是当场就撂脸色啊!一个比一个阴沉,好像比赛似的。 邵晟谦假装没看见他脸色的走进来,兀自坐在主人位上,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一移动冰山。杨帆坐在木锦下首的位置,邵晟谦坐在上首的位置,两人正好一左一右的把木锦围在中间。 气氛有些冷场,木锦放下咬了一口的桂花糕,紧紧的闭上了嘴巴,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要怼邵晟谦。 好气哦,好想挠他! 他可怜的玉灵龟到现在还杳无音信,这让他看见那张脸就想挠花,但是这个想法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实现的,木锦只得闷头坐好又开始玩指甲。 邵晟谦的目光落到木锦面前色泽淡雅的梅花小碟里咬了一半的桂花糕上,方正小巧的豆绿色的糕点上有一圈半圆形的小牙印,他心中一动。两人坐的距离很近,邵晟谦鼻端嗅到一股艾叶的香味,清新而又提神,那是独属于木锦身上的味道,他一下子就把这个味道牢牢记住了。 咳,杨帆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起身给两人续茶,木大师快尝尝这春茶,味道相当不错了。 木锦接过白瓷茶杯,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应该的,应该的,我们老板老早就想要请你吃饭表示感谢了,就是一直没时间。杨帆说完看向自家老板,话头都甩过去了,赶紧接住啊!不是你老人家心急火燎的要请人吃饭吗? 来了又一句话不说,你是木头人啊? 邵晟谦不知道他心中腹诽,只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杨帆的话。 杨帆 总觉得事情要完!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1) 哦?是吗?我还正想问问有没有玉灵龟的消息呢!木锦忽然来了兴趣,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斜睨着邵晟谦,这人不是跟他们玄门有仇吗?现在居然说特意来感谢他? 鬼才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哼! 木锦本着自己不爽也不让他爽的心思特意提起玉灵龟,看他怎么说? 邵晟谦一眼就看出木锦对他的敌意,这小子每次见到他都张牙舞爪的,跟小刺猬似的浑身上下没有能下手的地,冷不防的就跳出来扎一扎心。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邵晟谦很是费解。 木锦眼角斜斜看过去,邵晟谦身上气息凛冽,侵略性十足,好像一匹张牙舞爪的凶兽,随时随地都能发起攻击。但好在他身上有一股正气,不会让人感到厌恶。 抱歉,还没有进展。 他语气很诚恳,木锦脸色缓和下来,给了个台阶,多谢邵总请客,石大师傅的手艺很难让人错过。他说完莞尔一笑,很自然的转换话题,令侄身体如何了? 邵晟谦见尴尬的局面打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提到侄子,他脸上表情难得柔和起来,他很好,这全都是你的功劳。 木锦一怔,这顶高帽扣得他心里舒爽,尤其是扣帽子的人还是他看不顺眼的邵晟谦,听着对方十分爽快的认可他的能力,让他忍不住的往上飘。 这还差不多,再看邵晟谦那张冰块脸就顺眼不少。尤其是没说两句,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菜肴立刻就吸引了木锦的全部注意力,什么邵晟谦的冷脸啦,什么无事献殷勤了,什么看他不顺眼了,他全都给抛到了脑后。 美食面前,其它都是浮云而已! 漂亮的女服务员鱼贯而入,转眼桌子上就摆了一圈美味佳肴。 可能是八宝葫芦鸭实在是太美味了,也可能是杨帆一直在旁边活跃气氛,更有可能是荟萃楼的招牌竹叶青太好喝了,木锦被哄得喜笑颜开,和杨帆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 木锦嗜酒,这个毛病还是跟老道士染上的。 老道士平时看着不起眼,生平最大爱好就是美酒,一旦喝醉酒之后就喜欢吟诗舞剑,狂放不羁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气质都变了,颇有魏晋遗风。 木锦有样学样,丁点儿大的时候就偷酒喝,摇摇晃晃的捡根树枝学着老道士舞剑。每每把老道士逗得抚须大笑,抱着他连道:此子肖我! 因为不熟,木锦没有敞开了量喝,他只是微醺却把杨帆给灌得烂醉,人事不知的摊在椅子上呼呼大睡。邵晟谦向来自制,几乎很少饮酒。他就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 终于把杨帆给灌倒了,这人可能是为了活跃气氛一个劲的招呼他喝喝喝,木锦没辙只好先把他放倒再说,这下终于可以安心的享受美食了。 他筷子刚伸过去眼角余光就看到还杵在一旁邵晟谦,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威胁,你敢来劝酒试试?喜欢喝酒不代表也喜欢酒桌文化。 邵晟谦直接用公筷给他夹了个鸭腿,这个举动大大的讨好了一直没捞到吃的木锦。 八宝葫芦鸭鸭肉酥烂肥而不腻,整只鸭子没有一根骨头,鸭肚中的糯米饭软糯鲜香,配料丰富。他吃了鸭腿还不够,把整整一盘端到自己面前用勺子挖里面的米饭吃。 嗯~木锦眯着眼睛,感觉人生都圆满了。 邵晟谦看他吃的香,这会也不知道是忽然开窍了还是福至心灵了,就说道:我让大师傅打包一只给你带走好吗? 木锦的眼睛刷的就亮了,真心实意的说了声,谢谢! 这也太好哄了吧?刚刚还跟他甩脸色炸毛! 就因为一只鸭子?就尽释前嫌了? 简直不敢相信!他仿佛get到了小木道长的正确解锁方式。 邵晟谦哭笑不得,心里一时之间百味陈杂。 他竟比不过一只鸭子? 不提邵晟谦复杂难辨的心情,却说木锦美滋滋的提着鸭子先回到酒店退房,然后才慢悠悠的走回老街铺子里。 木锦边走边打饱嗝,这顿饭吃的心满意足。连带着对邵晟谦的印象也好了很多。 他惬意的吹着风醒酒,走到老街的时候就见自家铺子门前为了一圈人,吵吵嚷嚷的。木锦当即瞪圆了眼睛,快走几步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发生什么事他话音未落,就见人群里围着一个陌生的老头,正躺在地上捂着胯骨哼哼。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谁也不肯上前搭把手。 木锦还以为是他那个倒霉师父又惹了什么祸回来了!见货不对板心里稍微的松口气,这才有时间打量那个摔在他家门前的人。 那老头年纪大约七旬上下,须发皆白,脸涨得通红,身上穿着一套深紫色的唐装,那衣服料子看着是桑蚕丝的十分昂贵,价值不菲,那一身的行头抵得过他整个衣柜了,看着就不像是碰瓷的。 大爷,你怎么了?能动吗?木锦绕到老头身后试图扶他起来,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老头摇头,他是个老中医,刚刚遛弯的时候被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年轻给带了一下,而那撞人的小年轻早就没影了。这一下摔得挺疼但是骨头没事,更可气的是这群人围着看热闹不帮手就罢了,还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老头连说了几句我没事愣是没人听清! 老头越着急就越起不来了。 大伙让让,别挡着道了!木锦把看热闹的人请走,慢慢的扶起老头,您老摔的这个地方赶巧了,正是我铺子门口。等会我开了门扶您进去歇会啊! 木锦打开了铺子门把老头扶了进去安置在椅子上,大爷我叫您家人来接您回去吧? 老头慢慢的靠在椅子上,摆摆手,他们都不在本地。 哦,木锦遗憾的应了一声,然后将装着八宝鸭的食盒盖子打开,捂得久了鸭肉就会很油腻,敞开晾凉比较好。那塑料食盒盖子一开,一股浓郁的香味霎时弥漫在空气中,饶是他此刻吃的发撑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真香啊! 原本靠在椅子上半死不活的老头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就坐直了,这是荟萃楼的八宝葫芦鸭? 木锦惊喜道:香吧?没想到还遇到同好了,他见老头一脸眼馋的就差咽口水的样子就笑眯眯的将食盒挪到八仙桌上,又去后面找了套干净的碗碟,用刀将鸭子一分为二,将其中一半递到老头面前,相逢即是有缘,我看您老午饭也没吃吧?不嫌弃的话就请用吧! 老头确实是没吃午饭,看着眼前这半只鲜香肥嫩的鸭子有些控制不住。 因着他高血脂,家里人看的紧大荤的菜平时半点都碰不得,这鸭子得有一年没吃着了吧? 老头也不客气,慢斯条理的将半只鸭子连带着糯米饭都吃了个精光,最后端着茶碗消食,咂咂嘴赞道:嗯,石大师傅的手艺。为了这一口三年不吃肉都值了。 木锦坐在一旁陪着喝茶,闻言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并且深以为然! 这位小友,咱们这也算是以食会友了,还不知你怎么称呼呢?老头吃饱喝得,身上摔的地方也不那么疼了。实在是喜欢他爽快的脾气,忍不住想要结交一二。 木锦起身给老头斟满茶水,报了姓名谦虚道:大爷,我就是一晚辈,应该的,您可别客气了。 你这小伙子,真不错。老头也自报了家门,并且表示在京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只要他能帮忙决不推辞。 原来这老头名叫黄有为,是现今有名的国手,医术高超尤其是一手金针出神入化,平时多少人想见他一面都找不着门路,今天竟然赶巧摔倒了木锦铺子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觉得自己输给一只鸭子很冤枉。 不战而败。 略憋屈。 第16章 眼光不好 木锦心说这回可是占了便宜了,不由恭敬道:老先生我送您回去吧! 黄有为斜睨他一眼,这回不叫大爷了? 木锦就嘿嘿一笑,扶着黄有为出门,锁好铺子。 老先生,您住的远吗? 不远,走走就到了。黄有为慢腾腾的挪着步子,顺便活动一下被摔着的胯骨。 幸亏他只是脚底一打滑,摔下去的同时手在墙上撑了一下,不然还真就也许骨折了。 两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就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巷子尽头是死胡同,只有一道朱红漆的大门。 黄有为道:到了。 木锦瞪大眼睛,看着那对开的木质大门上铜黄色的门环,以及门楼上闪着亮光的琉璃瓦,灰色的砖墙上有些细微的裂缝,紧挨着砖墙窜出来一株枝繁叶茂的皂荚树,看树龄应该不比黄有为小多少。 这宅子,真不错! 进了门木锦感官更为明显,这是一栋修建的极为讲究的四合院,进门就是青砖铺地,天井四个边角直接修出四个一米见方的小花圃,里面栽种着一人多高的夹竹桃。 皂荚树下面摆着一套石头桌椅,桌上放着一套青花茶具。两边厢房门廊上一盆挨着一盆的花草,有的已经开花,姹紫嫣红的,十分鲜艳。 黄有为领他进了正屋,一股凉意冲淡了外面炽热的空气。屋子很大,并没有隔断,地中央有一口青花大缸,里面凌波翠盖,银鳞翻滚,嫩嫩的花苞跃出水面。木锦仔细观察了一番,心里暗暗点头,虽然是老宅子,但是用料考究,格局宽敞明亮,一砖一瓦无一不透露着历史的沉淀感。 这才叫人住的地方,冬暖夏凉,比他那潮湿阴暗的小铺子强百套!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黄有为进了药室先给自己配了一副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糊上,药室就在后头,用一扇花鸟纹的织锦大屏风挡着。黄有为从屏风后绕出来招呼木锦道:晚上留下吃饭,玉嫂烧的素菜一绝。 玉嫂是黄家保姆,跟在黄有为身边差不多三十多年了,跟亲人也差不多了,整座宅子就他们两人。黄有为膝下一儿一女,儿子在香港女儿在国外,几乎只有过年才回来一趟。两个孩子谁也没继承他的衣钵,倒是他的三个弟子都非常有出息,一个就在帝都开医馆,另外两个都在中医大学当教授。 黄有为到了七十岁就封针了,也懒怠见外客,好不容易碰见木锦这么一个对脾气的,很是高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木锦也看出这位黄老先生是个很直爽的人,你越是跟他客气反而会惹他不喜。 不多时,玉嫂买菜回来,听闻黄有为摔了一跤,大惊失色。 黄有为好不容易才打发了不停追问他伤势的玉嫂,并告知她晚上有客人。 玉嫂虎着脸道:谁来也不准你吃肉! 黄有为苦笑,医者不自医。自从检查出高血脂的毛病后,他这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见天的吃素,可他偏偏无肉不欢。玉嫂听见他抱怨眼睛一横,黄有为立刻败下阵来。 让你见笑了。 木锦回道:有人关心是件好事。 黄有为嘴里抱怨,脸上乐的褶子都开了。 玉嫂做的素菜果然是一绝,尤其腰果炒西芹脆嫩无比。木锦连连下筷,赞不绝口。两人一道吃了晚饭,竟是越聊越投机,天色渐晚,黄有为索性直接把人留下。 木锦也不矫情,他连草稞子里都睡过,何况是国手家里? 翌日一早,木锦吃过早饭告别,黄有为还有些舍不得。木锦比他孙子年纪还小,他越看越喜欢,甚至直言让他住在这里。 这个提议倒是让木锦眼前一亮,只是这回却不能白住了。 黄有为大手一挥,这还不简单? 我也不缺钱,你就没事时帮我晒晒草药,照顾廊下的花草就行了。 木锦郑重道谢,都是那半只八宝鸭带来的好运气,看来回头得谢谢邵晟谦。 黄有为摆摆手道:不用客气,昨天要不是你帮忙,老头子还不知道要在地上躺多久呢!他摔在地上,那么多人围着只是看热闹,谁都不肯搭把手,唯独这个年轻人将他扶了起来,还大方的分给他半只鸭子。 要知道在吃货眼里,荟萃楼石大师傅的八宝鸭可不只是价贵而已,那是有钱也难买到的。这小子说分他半只就分半只,可见也是个豪爽大方的。 木锦从黄宅出来回到自家铺子,他关上门将杨芸的魂魄放了出来。 你有什么想法? 杨芸身上一袭白衣,从脖子罩到脚面上,厉鬼的标配。她立在木锦面前,寒气逼人,咬牙切齿的道:我要夺回我的设计,让王祥身败名裂! 王祥也就是阿祥,杨芸的男朋友。这家伙偷了杨芸的设计去参加设计师大赛,杨芸为此耿耿于怀,连被杀这件事都抛到了脑后。对自己作品执着的不行。 估计就是这份超乎寻常的执着才让她魂魄不断的凝实,壮大。 木锦办事向来讲理,力求圆满,不喜欢祸及他人产生不好的因果。他想了一会儿从杨芸那里要来了她之前公司老板的电话,打算先礼后兵。 设计大赛近在眼前,先把作品的事搞定。 杨芸的老板姓梁,电话接通后很耐心的听木锦说完,才道:你说你有证据? 对,我有那个设计的原始资料,足以证明王祥是直接盗用杨芸的设计。木锦答道。 那好,你需要来我们公司一趟,事关重大,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我需要看一下你的证据。梁经理提议。 木锦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去。 木锦就近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着就去了。 凉风习习,阳光正好,木锦迎着风心情畅快,自由的穿梭在路上,宛如一只在风中疾驰的小鸟。 这车也太方便了! 杨芸曾经供职的设计公司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位于三环内的一个写字楼。 木锦骑着单车没有堵车的情况,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元嘉设计公司。 冤家?这名起的好。木锦停下单车一脚支在地上仰头看着那硕大的广告牌乐了。 叫什么不好?叫冤家?元嘉谐音不就是冤家吗?木锦暗暗腹诽这名起的奇葩。 他放好单车进了大楼,在电梯旁的指示牌上找到了位于十四层的元嘉公司。进了电梯按了楼层,见没有别人这才掏出八卦镜放出杨芸的魂魄来。 一会儿你跟着我。关键时刻也好提提词帮他认认人什么的。 杨芸一出来,整个电梯的温度立刻低了几度,半路进来的人都忍不住打冷战。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2) 十四层整个楼层都是元嘉设计公司的,所以,木锦一出电梯门就看到了公司前台的漂亮姐姐。 他走过去,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了两下,那一直低头玩手机的漂亮姐姐立刻抬头露出一个十分公式化但很甜美的微笑,你好,请问你找谁? 木锦说了梁经理的名字,漂亮姐姐打了个电话,道:一直往里走,最里面的办公室就是了。 放眼望去是一片格子间,各个都忙的热火朝天头都不抬。木锦看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只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紧绷,他肯定是不适应的。倒是杨芸看了眼底闪过一丝怀念。 这是她入行就开始供职的公司,可以说这个公司成就了她,她也同样成就了公司。 梁经理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中等身材,看着很普通的一个人。 但是木锦刚一见到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心术不正。 眉毛杂乱无章,嘴角微微有些搭耸,一副薄情寡义相,身上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灰气,虽然没做过什么大恶的事,但是绝不是什么好人。 还没开始谈,木锦心里就已经蒙上了一层阴影。 梁经理和木锦寒暄两句,就提出要看一看证据。 木锦按照计划将优盘递过去,所有的证据都存在这里,杨芸做事喜欢备份一下,这都是原始资料。是他在云端下载的。 幸好杨芸有将资料储存在网上的习惯,不然还真不好办。 梁经理看完半天没说话,眼珠子转了两转,道:是这样的,优盘里资料太多,你先把东西留下,我叫人来鉴定一下。 呵呵,木锦冷笑一声,梁经理,你和杨芸合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吧?她的风格你应该了如指掌了吧?我觉得你就算不看这些资料也能察觉到是王祥盗用了杨芸的设计。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死死的盯着梁经理的脸,见他脸色沉下来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你这人走茶凉也未免太快了一些。木锦语气凉凉的捅刀,这多让人心寒啊?你也不怕杨芸半夜站你床头? 梁经理瞳孔骤然收缩,放在桌面下的手一下子就握成拳头。 他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来,道:当然不会,我可不会拿公司的信誉开玩笑,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说法。 木锦话已经说到了,再留下来也没意思。况且他来这一趟只是避免误伤无辜,既然对方不是无辜的,他还担心的毛线? 不过,临走之前他将一枚叠成三角形的符纸黏在了椅子底下。 出了门,木锦叹道: 唉,你说你什么眼光? 挑男人不行,找工作也不行。 杨芸: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这章又退居幕后了, 回家憋大招, 战无不胜的邵总是个越挫越勇的银儿! 捂嘴笑 第17章 又见邵总 木锦带着杨芸出了元嘉公司的大楼。 杨芸还有些怔怔的,仿佛还没回过神。 木锦侧头倾听,他临走时留下一张传讯符,此时此刻楼上梁经理办公司发生的事近在他眼前。 你这个蠢货!梁经理随手将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砸过去。 之前一直未露面的王祥此时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低着头左躲右闪。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你和那女人在一起一年多都在搞什么?连这都不知道你真是蠢死了! 梁经理还在气咻咻的大骂。 要不是你是我远房表弟我会便宜你?那么蠢的女人你都搞不定?要你有什么用?还敢去借高利贷?等着被人剁掉手吧!梁经理气的口不择言。 木锦惊讶的张着嘴,远房表弟?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听了一会才搞明白整件事情,原来王祥是梁经理的远房表弟,杨芸合同快要到期,她早就有了解约的心思。梁经理深知杨芸的才华,本想要利用她夺得设计师大赛的冠军,这样元嘉势必会更上一层楼。 杨芸想要解约他怎么肯甘心放人?于是他就找来了一直闲赋在家的表弟,让他去引诱杨芸,做两手准备。 谁知王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把人给弄死了! 梁经理接到王祥电话听他哆哆嗦嗦的说杀了人的时候也心慌了一阵,但是转瞬就定了心神。 杨芸是个孤儿,根本不会有人管她。 于是,他唆使王祥伪造不在场证明拿着杨芸的设计,毫无改动直接就拿去参赛。 杨芸果然是个人才,她的作品目前呼声最高,被业内几个有名的前辈看好。大赛还没落幕就已经有好几家大公司向他递来橄榄枝。 表哥,那现在怎么办?王祥咬牙,虽然警察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但是他到底是做贼心虚。 他怕的要死,哀求道:表哥,我还是出去躲躲吧? 躲什么躲?梁经理闻言勃然大怒,你这个时候躲起来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心里有鬼吗?况且大赛在即,身为参赛人员却不露面算是怎么回事?这不是主动送把柄给他的竞争对手吗? 那,那那个人拿来的证据王祥平时没怎么注意过杨芸这个习惯,说到底他压根就没将杨芸放在心里过。他根本就不喜欢那样的女孩,不够漂亮,不够风2骚,玩不起来,整天待在家里连门都不出,太没意思了。连他都一起憋着不能出去玩。 梁经理靠坐在老板椅上沉吟了一会,脸色阴沉的道:不用管他,我们只咬死了不承认就好了。 实在不行,他就找人警告那小子一顿,大不了花几个钱。 他实在是舍不得名利的诱惑。 木锦手指虚空一捏,那枚传讯符就悄无声息的燃成了灰烬。 好一对人渣! 再看身旁,杨芸周身戾气翻腾,眼中凶光四射,张开的长指甲弯曲如勾。她当时就想要冲到楼上杀个天昏地暗,冷不丁的被人抓住了手腕。 冷静!木锦简直要被楼上那两人的无耻度给震惊了,但是就算那俩人再怎么可恨他也不能让杨芸上去乱杀一通。 时候未到。木锦不容置疑的抓着杨芸的手腕不松手,你不是要拿回你的设计吗?咱们玩一个大的。他要让这俩人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杨芸被木锦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压震慑,只得偃旗息鼓。在木锦的示意下躲到了八卦镜里。 木锦将镜子踹到怀里,既然那梁经理是主谋,那么如今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杨助理你好,我是木锦。想请你帮个忙。 对,我想要两张新锐设计大赛的入场券。 谢了!电话那头的人很痛快的就答应了,木锦又客气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回程就不骑车了,关键是也没车子了。 木锦是坐地铁回来的。 杨帆挂了电话,站在门外大脑放空了好几分钟。新锐设计大赛就在邵家旗下的盛德国际酒店举行,要两张设计师大赛入场券对于他来说毫无难度,关键是! 这事,该不该报给老板知道? 毕竟老板之前交待了,关于木锦的事,无论大小一律都要报给他知晓。 木锦晚上收拾了一些随身衣物直接跑去黄宅,既然黄有为开口了,他也不矫情。况且他不会白住,付报酬的方式有很多种。对方既然不要钱,那他就换一种方式。 黄有为见木锦果然来了,高兴的不行连忙催促玉嫂做饭。偌大的宅子里就他和玉嫂两个人,不知道有多寂寞。年纪越大越喜欢热闹,特别喜欢那种儿孙绕膝的感觉。但是他儿女都太有出息了,都忙着自己的事业,孙辈们则忙着学业,不逢年过节很难凑齐全。 木锦长得招人得意,最主要的是两人脾气合得来。黄有为特别喜欢他,亲自送他到房间里。 东边的厢房早就被玉嫂收拾的焕然一新,地上铺着青砖,墙上挂着梅兰竹菊的字画,窗边的高几上摆着两盆翠绿的兰草,两面墙上都是书架,窗前还有一张大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俱全。木锦一见眼睛就是一亮,他打小在老道士身边长大,没正经上过学,所有的学识都是老道士亲自教导的,一手颜体尽得老道士真传。 卧室在书房的里间,并没有隔断,只是在当中横了一扇厚重的山水纹的大屏风,将那张挂着淡青色帷幔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挡得严严实实的。 木锦转了一圈满心欢喜,这屋子收拾的让他特别满意。 黄爷爷,这屋子太棒了!木锦由衷赞美道。 黄有为呵呵一笑,喜欢就好,我还怕你睡不惯那床呢!那可是晚清的古董,我那孙子嫌硌得慌,每次来都不肯睡。 哼,他根本就不识货! 黄有为想起他有一次去儿子家里不小心进了孙子的卧室,看见满墙花花绿绿的海报,心里直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 木锦喜滋滋的坐在床上左看右看的,终于有个安乐窝了。这床不大,两个人睡可能还有些挤,不过他压根忘了他还有个师父不知所踪呢! 就算是他师父回来,他也不会跟师父一起睡,就让他留在铺子里好了。谁让他为了省钱租那么个破地方! 黄有为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招呼木锦一起去吃饭。 木锦道:今天就麻烦玉嫂了,明天等我来下厨,让您老和玉嫂也尝尝我的手艺。 黄有为眼睛一亮,有荤菜吗? 木锦脸上笑容一僵,这可问到点子上了,他拿手的几个大菜都是大荤,可有玉嫂在,他根本不敢做呀! 翌日一早,木锦昨晚上美美的睡了一觉。也不赖床了,一早起来用厨房里存着的淘米水给夹竹桃浇了水,然后就将廊下的花草挨个的搬到院子里通风浇水,跟黄有为学着修枝打叉。等太阳上来后,再搬出晒药材用的木架和扁筐,给黄有为打下手帮着晒药材。 一上午忙下来,累的他脸颊红扑扑的。 吃过午饭,木锦美美的睡了一觉,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床洗漱,换了一身正装和黄有为打了个招呼就坐地铁直奔盛德国际酒店。 天刚擦黑,木锦下了地铁又走了一段路才到酒店门口。 此时的酒店大门口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红色的地毯从酒店门口一直延伸道台阶下,两旁密密麻麻的排满了花篮。门童不停的穿梭在人群中,进出的宾客无一不香车美人,珠光宝气。一大群记者挤在栏杆外抢着拍照,快门声几乎没有一刻停歇,就跟明星走红毯似的,场面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木锦从衣兜里拿出杨帆快递给他的两张请帖,正了正领结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工作人员核对了请帖之后,笑颜如花的将他请了进去。 进了酒店大堂,各个设计公司的宣传立牌在通道口一字排开,一眼看过去眼花缭乱。宴会厅很好找,有鲜艳的花蓝做的路引,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位漂亮的礼仪小姐引路。 木锦很轻松的就找对了地方,进门就看到舞台上的大屏幕正循环播放着历届获奖作品集锦。整个宴会厅布置的好像一个小礼堂,高清的LED显示屏,大大的舞台两侧悬挂着酒红色天鹅绒的帷幕,半圆形的观众席众星拱月般的对着舞台,楼上还有雅间。 大部分观众已经入席,正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低声聊天。前几排的位置都被各个参加比赛的设计公司占住,五位评委席则在舞台的左侧。 木锦按照请帖也就是入场券上的座次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号,正好是居中的位置,视野十分好,可见杨帆也是用心了的。木锦非常满意,落座后就把杨芸给放了出来,两人一人一张椅子坐好,等着开场。 嗯,舒服!椅子的设计很符合人体力学,让人一坐下就不想起来。木锦眯着眼睛靠着椅背,舒服的快要睡着。 杨芸比较紧张,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她生前很宅,有点儿不适应人多的场合。 木锦安抚的丢给她一张温养魂魄的符纸,一转头的功夫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个穿过层层座椅的男人不是邵晟谦还是谁? 木锦惊愕的看着邵晟谦走过来,跟他点头示意,径直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你怎么来了? 邵晟谦不敢和木锦眼神对上,目视前方冷冰冰的道:我来找你。 嘶~木锦深深的打了一个激灵,可能是冷气开的太足,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么阴沉的表情,是来找茬的吗? 木锦暗暗腹诽。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不敢看人家的眼睛,怕自己满脑子的小黄片会嗖嗖嗖的飞出来! 第18章 现世报 晚上八点钟,第八届新锐设计师大赛的决赛正式开场。 主持人挨个请各个参赛的设计师上台展示作品,解说自己的设计理念。木锦听的头大如斗,除了一些术语外,有些人说话喜欢夹杂英文单词,他根本就听不懂。百无聊赖之际靠在椅背上哈欠连天,昏昏欲睡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邵晟谦憋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不是要了两张入场券吗?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他看了一眼木锦旁边闲置出来的座椅,阴郁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嗯?木锦迷糊的看向他显然没听清。邵晟谦只好凑近一些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周围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舞台上的解说,他只好靠近一些压低声音说话。 木锦点点头,也学着邵晟谦的样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如果他说此时此刻这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厉鬼,邵晟谦会不会扭头就走?这么一想,木锦忽然不厚道的笑出声来,意识到场合不对马上又捂住嘴巴,却禁不住眼带狡黠的看过去。 他乐不可支的脑补了一个q版小人哭着跑走的画面,整个人笑得肩膀直抖。 根本停不下来! 邵晟眼神深邃的看着他,半晌不语,刚刚温热的气息扑进耳廓让他整个人都酥麻起来。木锦笑的精神了,瞌睡虫不翼而飞。就歪在椅子上用手扒拉一下邵晟谦放在椅背上的胳膊问道:哎,你还没说你来找我干嘛? 查到一些事情,等下结束了我慢慢和你说。邵晟谦半垂着眼帘看着他慵懒的偎依在椅子里,搭在他椅背上的十个指头,在酒红色的天鹅绒面料映衬下修长的手指白如葱根,指甲修的短短的,仿佛很无聊一点也不消停的来回抓挠。 邵晟谦费了很大力气才把目光从那双手上移开,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象那手指抓挠在他身上的情形身上一阵燥热,他有些不自在的交叠起双腿,把脸转到另一边,不敢再看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3) 再看下去他非得出丑不可! 自从某天夜里从春2梦中惊醒,想起梦中被他按在身下不断侵2犯,不停进出的人的脸,哭得梨花带雨哽咽难言,邵晟谦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那之后,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他越是压抑,心中的欲2念反弹的越是厉害。每每想到木锦那炸毛的小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把人搂在怀里狠狠蹂2躏一番才罢。任凭他意志力顽强,最终还是败在了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漂亮脸蛋上。 邵晟谦这才肯承认,自己竟然是个肤浅的颜控? 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只知道自己想睡这个人,木锦无意中的一些小动作都能勾得他欲2火2焚2身,浮想联翩。邵晟谦没有喜欢过女人,更没喜欢过男人。 之前在军校的时候,全校一水的大老爷们,什么国籍的都有。大家天天一起训练,吃喝拉撒都在一起,长得好的也一抓一大把,但是他从来没放在心上过,或者说根本没有注意过。 要不是他对木锦动了那说不得的心思,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 木锦见他好好说着话又开始摆脸色,搞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他了。就悻悻的坐直身体,赌气的转过脸歪靠在另一边,心里暗恨道,早就说这个人不可理喻! 翻脸无情! 喜怒不定! 大赛很快进行到了尾声,最后压轴的作品正是杨芸被王祥盗走的那份。除了作者姓名,其它竟然无一字改动! 这也太无耻了吧? 木锦就觉得身边阴气翻滚,膨胀成一团跟翻花的开水似的,杨芸死死的盯着台上正磕磕巴巴的解说的王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剖出他的心来。 煞气在舞台上弥漫,灯光忽然开始闪烁,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原本播放着设计图的大屏幕出现一片雪花,王祥手脚无措的看下观众席上的梁经理,怎么办那? 梁经理气的直咬牙,他们公司的参赛作品放在最后压轴,这说明评委非常看重,冠军差不多就要掉到他怀里了。结果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王祥表现实在是想让人戳瞎双眼。 那畏畏缩缩的模样,磕磕巴巴的解说,简直丢脸! 梁经理狠狠的瞪他一眼,起身想要找主持人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 正在这时,大屏幕跳了两下忽然黑屏,酒店工作人员在幕后面面相觑,设备并没有问题啊?怎么会忽然黑屏? 全场灯光俱灭,与此同时,舞台上的大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只是播放的画面 高清的LED显示屏仿佛放电影一样,画面上是一对年轻男女在吵架。女孩大家都不认识,另一个人则是很好辨认,正是还站在台上目瞪口呆的王祥。 画面上两个人越吵越凶,但是整个画面并没有声音,观众仿佛在看一部哑剧。 事态不断升级,就见王祥猛地扑上去紧紧扼住女孩的脖颈,观众席上传来一片惊呼,不少女士已经捂住了眼睛。 如果这画面是真的,这分明就是个杀人 画面还在继续,被掐死的人模样一点都不好看,王祥吓得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要说他之前忘了自己怎么杀的人,这回全都想起来了。 梁经理脸色铁青,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过去。观众席上吵闹声一片,不少人站了起来质问这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人开始拿出手机报警了。 木锦静静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沉默的看着眼前的慌乱。 杨芸立在一旁,脸色青白眼球突出,她死死的盯着王祥恨不得把人盯出一个窟窿来。王祥看到她吓得屁滚尿流一边大喊有鬼一边慌不择路的逃窜,却一脚踩空从两米多高的舞台摔落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被闻讯赶来的警察给直接带走了。 他一直嚷嚷着有鬼,吓得屎尿齐流连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云云。但别人却看不到,反倒是觉得他是心里有鬼。现场都是人精,在职场摸爬滚打的人哪个不精明?对于在大赛中出尽风头的元嘉设计公司早就查了个底掉,杨芸再低调但她作品着实惊艳,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几个大公司的头头都知道元嘉背后有这么一位能人,只是一直没得见。 这会看到这一幕,再把元嘉的参赛作品仔细揣摩一下,心里就明镜似的了。众人在幸灾乐祸的同时也暗暗叫好,也不知道是哪位同行做的好事,这一手釜底抽薪着实厉害。选在在设计大赛现场公布事实这手真狠呐! 元嘉设计公司这回算是完蛋了,犯了众怒这又杀人又抄袭的,这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想到这,众人再看向梁经理的时候眼神都不对了,没有同情全是鄙夷,这事儿他说他不知情鬼才信! 果然,第二天警察就在机场扣住了要跑路的梁经理。当然这是后话。 邵晟谦看着这一场闹剧,眉头拧起,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 果然,警察在录完现场口供之后,并没有找到众人看到的杀人录像以及任何其它与之有关的东西。酒店的播放系统也没有黑客入侵的丝毫踪迹。 警察面面相觑,酒店技术员背后发凉。这事,真是细思极恐。 这件事只有涉事人员和参与调查的警员知道,并没有宣扬出去。至于王祥,早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到了警局竹筒倒豆子一般对自己杀人的事情供认不讳,之前的不在场证明当然是假的。是他用钱买通了姘2头做的伪证。 当晚,王祥就死在了拘留所,据说他用裤子将自己吊死在栏杆上,颈骨都裂开了。而关在他隔壁的梁经理则被活活吓疯了。 夺回了自己的设计,杀身之仇也了结。杨芸终于了却执念自愿去投胎。事情总算是告了一段落。就算邵晟谦怀疑事情和木锦有关,也不会脑袋有坑的站出来说什么。 等小礼堂里人群散的差不多了,木锦才起身拍了拍并没有褶皱的西装,用冷淡的语气对坐在一边的邵晟谦道:邵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哪个要留下来看你变脸? 有事。邵晟谦站起身,你跟我来。说完也不看木锦的反应兀自转身就走。 木锦: 娘希匹! 你在命令谁呢?木锦气了个倒仰,想骂骂不出来,想打打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意2淫一下把这人按在地上狂揍的画面,暗爽了一下就跟了上去。邵晟谦找他能有什么事?十有八2九是他有了玉灵龟的消息。 别的他可以不在乎,玉灵龟可是他心尖尖上的宝贝。那么多法器里,他最爱这个了。 邵晟谦把木锦引到楼上一间豪华的会客厅里,里面有一个人正在焦躁不安的转圈,听见开门声猛然转头看过来,眼睛顿时一亮,随后整个人有些谄媚的笑着迎上来打招呼,邵二爷,您好! 崔大富最近瘦了不少,脸色非常难看。出了事故后他手里两个煤矿都因为不合格被政2府封了,他本人更是险些惹了牢狱之灾,好不容易把自己摘出来被人忽悠两句就转投房地产,奈何没有眼光又太过倒霉,赔的倾家荡产。 正在这个当口,邵晟谦的助理亲自给他打电话说他们邵总要见他。 崔大富挂了电话后一番狂喜,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入了邵家的眼?不论他怎么胡思乱想,邵家的约他不敢不赴。 邵晟谦不语,反而回头看向跟在他身后的木锦。 他手底下人追查玉灵龟的下落,在调查苏德富的行踪时发现他曾接到过几个神秘电话,GPS定位发现打电话的人是在崔大富家里。而崔大富和苏德富根本就不认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细致追查,发现跟苏德富联系的果然是另有其人。那个人当时就在崔大富家里,所以邵晟谦把崔大富叫来让木锦亲自见一见。 木锦在门口抵住脚,见崔大富迎过来反倒还退了两步。 这人身上的晦气简直要一飞冲天了!这是有多倒霉? 他有些嫌弃的抬手蹭了蹭鼻子,躲开那团晦气。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就是之前憋得太狠了。 这里多提一嘴,邵总之前在军校,后面会提到,说是军校其实是特种部队。训练非常的严酷,每天为了不被淘汰就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精力,哪里还有心思想那种事?之后家里突发巨变,小侄子一直命在旦夕,让他焦头烂额。 一时之间所有的责任和压力全落在他的肩头。 不是一般的亚历山大。 然后有一天,有一个人架着七彩祥云出现,解决了他心里最最最大的心事, so,摊手 这种情况怎么形容呢?移情? 反正就是忽然轻松了,积郁多年的负面情绪一朝爆发...... 跟山洪决堤一样 木锦倒霉的首当其冲, 怎么说呢?谁让他长得那么美呢! 算他倒霉吧!捂脸 PS我是亲妈! 第19章 晦气缠身 邵晟谦敏锐的发现了木锦的小动作,以及他微微皱起的眉头。 不喜吗? 邵晟谦转身就指了个最远的位置对崔大富道:坐吧!然后自己跟着坐在木锦身边。 张德友也就是苏德富的师兄,他的徒弟当街杀了苏德富抢走玉灵龟之后一直住在崔大富家里,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障眼法我的人费了好些力气只查到这些。崔大富家里早就什么痕迹都么有了,张德友为人非常的谨慎,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他手下精英费了将近一个月的功夫才查出这么一点信息!连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邵晟谦凑到木锦耳边低声的解释,崔大富坐的距离远什么也听不见,急的抓耳挠腮。 木锦听完点点头,看向崔大富道:我没看错的话,那位张大师一定帮你驱过邪吧? 崔大富脸色瞬间就白了,磕磕巴巴的回答道:确,确实。 把他的符箓给我看看。 这崔大富迟疑的用手捏着那枚被他贴身携带的符箓,这是他保命的东西,交出去他怎么办? 木锦耐着性子拿出一张护身符放在桌子上用手指推过去道:我也不白要,用这个和你换。 为富不仁,晦气缠身。木锦看不上这样的人,他没有帮忙的意思,但是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抢别人的东西,等价交换最好不过了。 崔大富偷偷看了邵晟谦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不敢拒绝,赶紧摘下自己的护身符恭恭敬敬的递过去,然后将木锦给的那枚贴身藏好。 木锦从西装内口袋里掏出一副又薄又软的银色的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才将那符箓拿在手里慢慢的展开,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这是一张蓝色的驱鬼符,色泽有些黯淡的蓝色符纸上用混合鸡血的朱砂书写的繁复的符文,一眼看上去配色有些诡异。木锦看完却暗暗点头,对方是个有本事的。 所谓,画符不知窍,反惹鬼神笑;画符若知窍,惊得鬼神叫。 这张符纸别人看着可能有些诡异,玄门中人却一眼就能知道其中蕴含的威力。 符箓的材料分很多种,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通常人们所见的就是最普通的黄色符箓,这种最常见,也最易得。对画符者要求也不算太高。 威力越大的符箓越难画,其中以金色为最,画符的同时对施法者的道行要求也最高,功力消耗的也大。银色次之,紫,蓝又次之,黄色最低。若是强行用与自己法力不等的符箓,即使侥幸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这一点儿老道士早就警告过,事关身家性命,木锦始终牢记在心。 那张蓝色的符箓一展开不到半分钟就化作黑灰,木锦摘下手套对张德友的能力心里有了个大概。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随便出手就是蓝色的符箓,可见其画符水平不错,功力不低。但是木锦并不怵他,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张德友杀人夺宝,而且抢的还是他的心头好。这事绝不算完! 木锦将手套细细叠好收进口袋里,转头对邵晟谦道:谢了,你帮了我大忙。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查到张德友的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要轻举妄动。 对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自己师弟都能咒杀,招数阴邪的很,普通人恐怕毫无招架之力。 邵晟谦表情柔和的点头答应,然后看了崔大富一眼。 崔大富一愣,邵总这是几个意思?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着那两人挨着坐在一张沙发上,那传说中冷酷无情的邵二爷对着他时神色冰冷,看那少年时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温和表情。 没想到邵二爷竟然有两副面孔呢!崔大富当即起身告辞,他算是明白了,自己哪里是入了邵晟谦的眼?分明是有事找自己询问! 他自认倒霉的怏怏走出门,什么梦想中的合作?什么万分期盼的投资?想都不要想! 崔大富多一句话都不敢问。本来就够倒霉了,别在吃不着羊肉再惹一身骚。 崔大富一走,会客厅里就剩下邵晟谦和木锦,安静的落针可闻。 木锦低头陷入沉思,还在想刚刚那张符箓。大脑高速运转,一幅幅画面仿佛走马灯似的转过。他眼眸半垂,视线虚落在面前的茶几上,浓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他脸上皮肤非常好,细腻白皙又通透,天生晒不黑。邵晟谦就坐在旁边,两人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他又闻到了那股清新的艾叶香味。 他后来才知道,这股香味来自一种香球,里面不仅有艾叶还放了其它的材料,提神醒脑。只有手指肚大小,是木锦自己做的。 这么近的距离,难得木锦安安静静的没有炸毛。邵晟谦趁机将人仔仔细细的来回看了几遍,依旧意犹未尽。他的视线再次落在那粉嘟嘟的嘴唇上,心里想着这要是亲上去会是怎么样的触感?会不会像是小侄子吃的果冻一样?黏稠的视线磨蹭半天才沿着挺直的鼻梁向上攀爬,最后停留在精致的眉眼处。 怕看的太久会被发现,邵晟谦恋恋不舍的将目光往下挪,木锦今天穿着正装,衬衫领口紧紧的箍在脖颈上露出小巧的喉结,禁欲感十足。邵晟谦目光炙热呼吸越来越粗重,觉得自己浑身发热,一股热流急速的朝着下腹窜去,修身的西裤立刻就鼓起一大包。想起那些令他欲罢不能的旖旎春2梦,恨不得立刻就扒掉木锦这身衣服! 你怎么了?很难受吗?木锦皱眉,从冥想中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旁像是坐了个蒸汽机,热烘烘的。 邵晟谦勉力收回炽热的目光,手放在鼻子下有些心虚的咳欶一声,支吾道:没事。说着话交叠起双腿顺便换了个姿势。 当面意2淫不说,还把自己给看硬了,这也是没治了!邵晟谦从未如此狼狈过,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木锦不信,见他脸有些红,心中暗自嘀咕不是发烧了吧?他无心追问,反正也不关他的事。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4)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木锦见邵晟谦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起身告别。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邵晟谦僵硬绷紧的身体才放松下来,随后红着眼睛大步冲进洗手间,半天都没出来。 **** 木锦轻松超度了杨芸,感受到身上落下的淡淡的功德金光,心情分外美好。但是看一眼安静如鸡的手机,他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刘半仙都失踪多半个月了,开始还不断发短信给他,现在却音信皆无。木锦不禁有些担心。 虽然刘半仙不怎么靠谱,又贪财,又不讲义气,关键时刻还老是扔下他来顶缸但毕竟是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拉扯大的,吃喝上从没亏待过他,两人最穷的时候买一个鸡腿肯定是可着他先吃! 自己养儿子也不过如此,木锦嘴上总是抱怨他,但是心里是把他当成亲人看的。 他这辈子最看重两个人,一是他的授业恩师老道士,已经仙去了。另外就是刘半仙,他管刘半仙叫师父,一半是刘半仙要求的,这样在外面行走江湖的时候可以抬高自己,也比较唬人。二是也是应了那句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木锦回去的路上心神不宁的再次拨通了刘半仙的电话,听筒里响了几声后,这次终于有人接听了。 喂?师父?木锦立刻紧张的竖起耳朵细听。 徒弟啊!刘半仙声音疲惫,为师最近回不去,你自己照顾自己。 木锦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的确是刘半仙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人没事就好。 师父你在哪呢?怎么还不回来?事情我都解决了?这是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说话还有气无力的? 我在老家呢!你大伯没了,我正给他办后事。刘半仙累的坐不住直接躺在土炕上,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自顾玩魔方的侄子,脏兮兮的脸上带着纯稚的表情,一双大眼睛里满是单纯与好奇。心中又是一阵酸楚无力。 啊?木锦惊讶,他什么时候有大伯了? 要不要我去帮忙? 不用,你专心挣钱就行了!我过几天就回去刘半仙话未说完就被截断。 叔叔!叔叔!坐在地上十六七岁的男孩一骨碌的爬起来,把手里举着的魔方递到刘半仙面前,脸上全是兴奋。 刘半仙一边挂徒弟的电话,一边接过那六面颜色都统一的魔方,欣慰笑道:冬冬真厉害! 可不厉害么!第一次玩魔方就能快速的将打乱的颜色全部复原,可见冬冬的智商是没问题了,可是 冬冬得到夸奖笑得更开心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干净又纯粹。 刘半仙转过脸默默的抹了一把眼泪,造孽啊! 另一边木锦狐疑的看了一眼已经挂断的电话,要是他刚才没听错的话,有人在叫他师父叔叔? 木锦回到黄宅正赶上晚饭,黄有为看见他就道:还以为你晚上回不来,在厨房给你留了饭。 谢谢黄爷爷,我换了衣服就来。木锦将身上的西装脱下了挂在衣架上,换了居家服顿感轻松。 吃过了饭,趁着外面天色还亮,他和黄有为两人一起动手将白天晒好的药材全部打包收好。 别看黄有为国手名声赫赫,请他看诊千金难求。但是处理药材喜欢亲自动手,都是早年当学徒时留下的习惯,现在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不然连木锦也伸不上手。 两人收拾好就在院子里泡了一壶安神茶,坐在大槐树下聊天下棋,凉风一吹倒也自得。 木锦到底是惦记师父,他记得刘半仙的家乡应该是个闭塞的小村子,因为村里一大半都姓刘,所以就叫刘家村,他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据说当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导致他有家不能回,躲在到道观里二十多年!具体是什么事木锦不太清楚,刘半仙对此讳莫如深。 想到这木锦有些不安,总是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一看?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还没等他想好,结果却因为一件事不得不推迟行程。 作者有话要说:  木锦眼里的邵总:傲慢!霸道!有病!无法沟通! 邵总眼里的木锦:春chun梦meng对象,又硬了 第20章 钟家 邵晟谦这两天有些魂不守舍,他发现自己的欲2望膨胀的有些可怕。他低头拨弄手机里储存的照片,每一张角度都各不相同,全都是他派去的保镖偷拍回来的。 照片上的人语笑嫣然,一举一动都撩拨着他的心弦。 木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进他心里的呢? 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邵晟谦脑海中就浮现一个相同的场景,他推开一扇门,坐在床上的少年闻声看过来,他背着光嫣然一笑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在闪耀,有风吹起窗帘,醉人的花香扑面袭来,让他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少年含笑着对他招手接下来的画面就有些少儿不宜了。 岂止是少儿不宜啊!简直黄2暴! 邵晟谦苦恼的捂住眼睛,这是怎么了?可能是之前因为侄子的病情和父母兄嫂骤然离世的打击让他太过压抑自己了,现在侄子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压在他心底的心结也被解开,多年压抑的情绪一起爆发出来,有些骇人。 而木锦首当其冲,他不仅是在危机时刻救了邵昌远性命的人,更是一句话醍醐灌顶让邵晟谦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可怜的木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野兽给盯上了。 办公室的实木门象征性的被敲了两下,来人就十分不客气的推开了门,他一边大步走进来一边大声道:嘿,邵二!哥们我回来了! 秘书小姐迈着小碎步十分紧张的跟在后面,她根本就拦不住这位! 邵晟谦回过神来对忐忑不安的秘书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这才看向那个大刺刺的坐在他办公桌上的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上刚下飞机,怎么样?哥有没有变帅?来人抛了个飞眼过来。 邵晟谦嫌恶的一皱眉头,起身走到会客沙发上坐下,你怎么这么闲? 我闲什么啊?还不是被老头子找回来给杜若擦屁股的!这人叫杜衡,是他发小,杜家的长子嫡孙。 他口中说的杜若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俩人关系一般。杜衡的母亲是个世家小姐,身体不怎么好在杜衡一岁多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他父亲续娶的女人舒秀莹是当红影星,当年嫁进杜家后直接就宣布息影了。 第二年舒秀莹就生了个儿子,也就是杜若。这个女人很会做人,对继子很尽心,至少表面上如此,让人挑不出毛病。等杜衡慢慢长大,舒秀莹就坐不住了。 杜家家大业大,杜家老爷子明显更喜欢杜衡这个长孙。这让舒秀莹很有危机感,她无时无刻不担心杜衡会抢了属于她儿子的东西。她混迹娱乐圈多年,手段自然不俗,自己从不亲自出头,但是枕头风却一股一股的吹。 杜衡这些年在舒秀莹的影响下本来就跟父亲关系平淡,舒秀莹又在背后搅风搅雨的。杜衡看着心烦索性直接出国,本来他就对家族事业不感兴趣,这回直接躲了。 舒舒服服拿分红不好吗?争得头破血流有什么意思?杜衡就想做个无所事事的纨绔! 邵晟谦默默喝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杜家的事他之前听了一耳朵,大名鼎鼎的杜家二少和人飙车撞断了腿都上了报纸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动弹不得。而且貌似他开发的一个项目还出了问题,闹出了人命官司。 杜家主一边管理公司一边又操心小儿子的病情,估计是分2身乏术忙不过来了,这才想起在国外悠闲度日的大儿子来。 杜衡也够倒霉,身为杜家的一份子,他这个时候也不能撂挑子不干。只好认命的过来收拾烂摊子。 邵晟谦对此深表同情,但未发表一言。杜衡不是他,杜家也不是邵家。 唉,烦。杜衡十分没形象的瘫在沙发上,下午就要去公司了,不知道会忙成什么德行!一想到要面对那些个脑袋都秃了了老股东他就头疼。 啧!偷得浮生半日闲,杜衡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叫道:邵二你不请我吃饭? 自然要请,邵晟谦放下茶杯,中午在荟萃楼给你接风如何? 说到荟萃楼邵晟谦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个人影来,脸上露出笑容来,杜衡眼尖的扫到,顿时怪叫一声。 邵二你想什么呢?笑得那么淫2荡? 夭寿啊! 竟然撞见好兄弟发1春了! 想到邵二那张冷酷的脸,不知道哪家的小姑娘那么倒霉被他看上,杜衡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 时值五月,天气和暖,满院子的鲜花开得姹紫嫣红。一盆盆怒放的鲜花将一个五米多长分上中下三层的木架子摆得满满登登,仿佛一座绚丽的花墙。 黄有为是个爱花的,牡丹芍药,月季山茶,凡是开花又大又美的,他都喜欢。 木锦最近作息时间十分规律,早睡早起,这会正站在院子里浇花。 今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 玉嫂做好早餐出来叫木锦吃饭,忽听有人敲门,便先过去开门。 木锦背对着门口浇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外公吃过早饭了吗?来客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身形纤细,白白净净的理了一头俏皮的短发,铅笔裤简洁的白T恤,穿衣打扮透着一股子利落劲。只是语气带着一股焦急。 玉嫂道:还没呢! 姑娘叹了一口气,一抬头就看见了木锦,没想到家里有外人,明显一愣。 姹紫嫣红的花墙下站着一个极漂亮的美少年,身形亭亭玉立如兰芝玉树,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如美玉在阳光下莹然生辉,他眉梢眼角带着一股慵懒的气质,因为炽烈的阳光而眯起眼睛的样子宛如一只正在打盹的波斯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啊!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姑娘呆呆的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挪开眼,耳根都红透了。 好帅!好帅!好帅!姑娘心里有一个小人在举着大旗疯狂的呐喊。 黄老,黄老,情情来了!玉嫂赶紧进去叫人。 黄有为一听孙女来了,立刻笑呵呵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情情来了? 嗯,钟情有些羞涩的低头快步走到黄有为跟前挽住他手臂,小声的叫了一句,外公。顺便又偷瞄了木锦一眼。 孙女来访,黄有为很是高兴,兴致高昂的招呼大伙一起吃饭。 钟情心不在焉的拨弄了两下筷子,黄有为就问她怎么了? 钟情立刻放下筷子道:外公,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找您帮忙。 什么事啊?黄有为表情不由得严肃起来,看孙女这副为难的模样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木锦和玉嫂也跟着放下了碗筷,一起看了过来。 是我大伯,他最近几天就感觉不舒服,总是莫名其妙的晕倒,头还疼的厉害,到医院也什么都查不出来。昨晚上好端端的忽然就陷入昏迷了。钟情苦着脸,大伯突然发病全家顿时乱成一团。 钟大伯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小辈里面就钟情一个,对她视如己出,可想而知钟情在家里有多受宠。 所以,钟大伯病倒,钟情也跟着着急上火。 大伯今早上醒了,但是精神状态很不好,还有些癔症,说胡话。钟情父母在国外还没回来,她大伯母也跟着病倒了,家里两位老人急的不行。 钟情想着,西医检查不出来,那用中医试试呢?而且自家外公就是赫赫有名的大国手,于是一大早就过来求外公出山。 黄有为沉吟片刻,好,我去看看。 他去年宣布封针就是因为年纪大了,施针的时候难免体力不济,他爱惜羽毛所以才不再出诊。这回是亲家家里有事,而且他最疼爱的孙女求到门上,于情于理他都要去看看。 钟情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挽着黄有为的胳膊就开始撒娇,我就知道外公最疼我了! 黄有为点点她的额头,无奈一笑。 鬼精灵的小丫头! 黄爷爷,我也想去看看。木锦心中一动,他在钟情身上看见一股淡淡的阴煞之气,看样子应该是在什么地方沾染的。这种阴煞之气多见于暗无天日的古墓,看钟情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盗墓的,所以木锦才说要去看看。 黄有为点头应允,木锦说了一声就回房间去换衣服。 钟情趁机问道:外公他是谁呀?你新收的徒弟吗?定下心后钟情的好奇心又给勾起来了。 不是徒弟,是你外公的忘年交!暂时住在咱们家里!玉嫂一边收拾桌子一边替黄有为答道。 她顶喜欢木锦,长得好,性格好,又懂礼貌。他一来黄老就很开怀,最近心情好得不得了星愿,连高血压都降了不少。 哦,钟情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又朝着木锦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帅哥盘正条顺,两边嘴角微翘,不说话的时候就好像在笑,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亲近。刚才近距离一看发现他皮肤好的不得了,白皙又通透,带着一股象牙的质感。钟情羡慕的都快流口水了! 好想问问小帅哥到底是用了什么护肤品? 钟情是自己开车来的,钟大伯因为不明原因昏迷已经从医院转回家里护理了。 钟家在帝都也排的上号,实打实的有钱人,在家里护理个病人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就是一直查不到病灶,全家人都跟着着急上火满嘴的燎泡。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银白色的保时捷停在一座别墅门口。木锦下车仰头看了看,就见绿荫环抱下坐落着一栋三层高的别墅,落地窗美观大气,着实是一栋不错的宅子。 木锦跟在黄有为后面一齐走了进去。 早有佣人上前拉开了大门,一对老夫妇从沙发上站起身。黄有为几步迎了上去,亲家! 钟老跟着寒暄几句,众人再次落座。 这次真是麻烦你们跑一趟了。钟老一看黄有为上门就知道是孙女把人给请来的,也只有他家孙女有这个能耐把黄老头给请出山。 哎,黄有为摆手,都是一家人,别这么客气。他和钟老年纪差不多,都是一个辈分的人,说话也比较随意。 钟情挨着自家奶奶坐着,见状忙道:外公想先看看大伯。 钟老一听亲自在前面带路,木锦默默的跟在最后。钟情和他并肩而行,伸出手道:我叫钟情,刚才不好意思,家里太乱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5)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邵总还是挺有自制力的,毕竟他大多时候只是想想而已。┓(???`?)┏ 第21章 阴煞 钟家在帝都也是叫得上号的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就是传到这一辈上子嗣不丰,尤其是钟老爷子膝下只有二子,而这两个儿子就给他生了一个孙辈,还是个女孩。 钟家大伯已经是将近五十的人了,这个年纪想生也是有心无力。况且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问题是出现在他妻子身上,但是钟大伯是很深情的人,并没有因为妻子生不了孩子而抛弃她。钟家老二也就是钟情的父亲也是世家界的一朵奇葩,他是个植物学家,大半辈子都在满世界乱跑。钟家的产业全交给自家大哥打理,他一手不沾。 钟老爷子对这两个儿子一点招没有,老大夫妻俩感情深厚除了没孩子没别的毛病,他总不能因为这个就搅黄儿子和儿媳吧?那得多造孽啊!老大不行那就指望老二吧!结果老二确实是给他生了一个,生完就拉倒了小两口直接跑到中美洲音信皆无。只有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一番,其它时候找都找不着。 钟情几乎就是她大伯大伯母一手带大的,钟老爷子虽然也宠爱这唯一的孙女,但终归是意难平。 对于钟家偌大的家业来说,没有男丁继承确实让他倍感凄凉。 钟老爷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抱孙子!没有孙子简直死不瞑目!这也导致钟家旁支的一些人动了小心思,有事没事的带着家里小辈来老爷子面前刷存在感,话里话外的试探着钟老爷子的态度。目的无外乎一个,过继。 好在钟老爷子一直没搭茬,本家那些旁支这些年跟在老大身后赚的钵满盆满,竟还还不知足?这种家业被惦记的感觉让人很反感。 钟情有些歉意,爷爷奶奶因为大伯的病被折腾的力不从心,刚刚看到木锦也没顾得上招呼,太失礼了! 没事,自然应该以病人为先。木锦摆摆手,他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点儿事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况且他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钟大伯病了有些日子了,进门就闻到一股涩涩的药味儿,再加上怕病人吹到风,房间里一直没开窗,味道憋闷不说光线还有些晦暗,看着死气沉沉的。 黄有为坐在床边给钟大伯把脉,木锦就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扇。立刻就有保姆过来劝阻,钟先生不喜开窗。 木锦点点头没有反驳,倒是钟情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道:开一些吧!透透风。这房间里太压抑了。 保姆这才不情不愿的开了一道缝隙。 木锦朝钟情笑了一下,朝房间里的大床走过去。钟情脸色微红的赶紧跟上,完全是个小迷妹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商场上那副干练的模样。 黄有为把过脉将钟大伯的手放回被子里,表情很凝重。 脉象涩滞,气机不畅,血行受阻,如泰山压顶。黄有为边说边摇头,钟大伯的病情果然很怪异,他就像是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头死死压住,气都喘不匀。 他找不出病因,想要下针疏导,却有心无力。 黄有为一时之间束手无策。 黄有为只能看出这些,在木锦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钟大伯天庭处笼罩着一团黑紫色的阴煞之气,宛如实质。这是犯了死病煞,体弱之时又被阴煞入体需要用斩魔镇煞符解。 亲家能治吗?钟老爷子顾不上其他直接就开门见山,他这辈子就这两个儿子,老二不顶事,如果老大倒下,他们这一支就算完了。虽然孙女有出息,但是还是太稚嫩了。羽翼未丰又没经过风雨,如何能当大任? 钟老爷子担心自己一旦闭眼,整个钟家都得让人瓜分了。到时候杵在风口浪尖的孙女简直就成了靶子。 全家人都眼睁睁的盯着黄有为,都希望他能带来好消息。 黄有为摇头长叹口气,要是在他巅峰状态他还能勉力一试,但是现在他一点儿把握都没有。他之所以宣布封针就是因为体力不济手上力道不足还颤抖,没有准头,根本无法下针。他是对自己也是对病人负责,毅然退下神坛。 钟老爷子满面颓然,钟老夫人坐在一旁默默流泪。钟情的大伯母此时正端着参茶过来,进门就看到这一幕,手上一松茶碗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整个人站都站不稳一个踉跄撞到门框上。 大伯母!钟情赶紧上前和保姆一起把人扶住。 钟老夫人忙道:快送幼梅回房休息。 钟情满目担忧,一边轻声劝慰一边和保姆一左一右扶着大伯母回房休息。 屋里气氛低迷,只有老太太压抑的哭声。 木锦见状,忙挺身而出道:我能治。 一瞬间所有人都抬头,连走到门口的大伯母都停下脚步一脸希翼的望过来,就像是溺水之人死死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 木锦走到床边,对黄有为道:这根本不是病,是阴煞入体。 阴煞入体?钟老爷子心中一紧,手紧紧抓着椅子扶手。 小锦黄有为也面露惊讶,显然没料到木锦会这么说。 黄爷爷,实不相瞒我师父是个天师。木锦略有些羞涩的挠挠头。 黄有为:...... 钟老爷子: 其他众人: 空气里静了一瞬。姜还是老的辣,钟老爷子沉吟半晌率先开口道:这位道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其实钟老爷子心里也不怎么相信木锦,但他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总要听人家把话说完,活了几十年的经验告诉他先礼后兵总是没错的。 是啊,是啊,大家全都眼巴巴的等着木锦解释。其他人倒是没有他那么深沉的心思,医院已经断定钟大伯药石无医,木锦这么一说反倒有了新的转机。有希望谁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木锦环视了在场的钟家人一眼,道:钟先生身上缠绕着一股阴煞之气,而我刚才看了你们钟家气运不错,属于祖上积德的仁善之家,家里不应该有这种脏东西。他说着话看了一眼钟情才继续道:今天一见到钟小姐我就看出来她身上也沾染了一丝,这种程度的阴煞之气只有古墓里才有,钟小姐肯定不可能去盗墓,那就说明她是在别的地方沾染到的,黄爷爷对我很好,所以我才想跟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他这么一解释,钟家的人就明白了。敢情人家是看了黄有为的面子才过来的,钟老爷子略微感激的看了黄有为一眼,连之前埋怨二儿媳妇不给生孙子的事都淡了不少。 到这一看果然,这股阴煞之气的源头就在钟先生身上。木锦一指躺在床上的钟大伯,犹豫了下,继续说道:而且,这恐怕并不是意外沾染到的。 古墓里的阴煞之气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家里?这其中的猫腻钟老爷子一想就明白了。不过这不是现在他最担心的问题。 那有没有解?钟老爷子最先关心儿子的就是身家性命,至于是谁背后下手可以过后慢慢探查。 木锦微微一笑,钟老放心,要是没有把握我早就说了。 钟老爷子噎了一下,想起这少年刚才已经说了他能治,老脸不禁一红。 那就好,那就好。钟老夫人一听到有救立刻就不停的在一旁拜佛。 木锦也不含糊,抽出一张符纸站在床前,嘴里念念有词。 这一套咒语有些长,念咒时还要辅佐指印,全文如下:天朗朗地朗朗,拜请玉帝到壇前,助我法旨擒妖魔,收妖拿邪不留情,收斩邪兵解百凶,助吾行救善良民,吾奉法旨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最后一个字音刚落指印也同时完成,室内忽然卷起一阵怪风,那符纸早已经燃成灰烬,众人隐约听到一声女子凄厉的哭嚎。 再看钟大伯抽搐了两下又安静下来,木锦再一看,盘桓在他天庭处的阴煞之气已经荡然无存了。 好了,接下来好好照顾钟先生,不出一个星期身体就可以康复了。木锦回头对众人道。 钟老夫人不用别人说头一个就扑倒床边,见儿子虽然昏睡着,但是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呼吸也均匀有力,不像之前好像随时能断气似的。 黄有为拿过钟大伯的手腕开始把脉,良久才暗暗点头,人没事了。就是折腾了几天身体有些虚弱,好好温补一番就无大碍了,于是提笔写了一副药方交给亲家。 他浸淫医术多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等奇迹。 钟老爷子一直看着黄有为见他跟自己点头示意,提到半空的心立刻就放回了原位,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就松快起来。 钟老夫人看完儿子就拉着木锦不放,这可是他们钟家的大恩人啊!她越看越是喜欢,一个劲的夸赞。 木锦一脸迟疑,钟先生只是暂时没事了,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必须找到源头。 此话一出,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顿时凝滞。 对对对,钟老夫人立刻就紧张起来,拉着木锦连声道:一事不烦二主,还请小木道长费心。 最重要的是要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道理木锦自然懂,事情才做完一半而已。 这间房间里的阴煞之气刚刚已经被符咒打散,他走出门外,走廊里空空如也,但是沿着墙壁往屋顶上看,就能看到一丝一缕的阴煞之气附着在墙壁上。一簇簇一团团的宛如实质,像是因为潮湿而长出来的霉菌。 木锦看着那丝丝缕缕的阴煞气,拿出一张符纸拍在上面。一瞬间那附着在墙壁表面的阴煞气仿佛被点燃的引线一样,无声无息的一路燃烧起来。木锦就慢悠悠的跟在后面,直到来到一扇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恢复每早八点更新! 喵哒卖萌~ 第22章 玉晗 钟家的人一直默默的跟在后头,见木锦停下,钟情立刻跳出来叫道:啊?那是大伯的书房! 木锦轻轻推开门,在书房里转了一圈,身后众人全都紧张的屏住呼吸堵在门口,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 钟大伯的书房很大,装饰的古色古香,尤其是充当隔断的博古架上摆了不少古董,木锦打眼一看就知道全是真品,珠光宝气简直要晃花人眼。 书房里东西虽然多,但是并不杂乱。 木锦一点点看过去走到靠墙的柜子前站定了脚步,目光停留在柜子里的一套玉雕上。隔着一层玻璃都能看看见里面凝聚的浓郁阴煞气息。 看来源头就在这里了,这是一套玉雕动物摆件,用的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山料,好料配好工,显然是价值不菲。 但是这一套摆件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枚小小的玉蝉。 首先是它的材料很不一般,其它的小摆件无一例外都是用羊脂玉山料雕刻成的,但这小小的玉蝉用料考究竟然是珍贵的籽料。刀工也有很大的区别,那些小象小狮子小猴子形态各异栩栩如生,雕工精致到连胡须都根根分明。 那玉蝉却截然不同的雕工,玉石天然形似一截拇指,带着钝钝的弧度,雕刻师仿佛只是大致在表面上勾勒出玉蝉的形象,只能浅浅的看出玉蝉的眼睛和翅膀。虽是寥寥几笔却十分传神,带着一股挥不散的古朴之气。典型的汉八刀风格。 这是哪来的?木锦指着玉蝉回头问道。 钟老爷子还真蒙住了,这他看向钟情,这丫头成天跟在老大身边肯定知道是谁送的。 钟情果然不负众望,只看了一眼就道:是二叔公家的五叔送给大伯的!钟情还记得他大伯收到这套礼物的时候非常喜欢,尤其是喜欢那个小小的玉蝉,平时没少拿着把玩。还说那是个古董。 木锦抽抽嘴角,可不是古董么! 死人嘴里抠出来的简直是古董中的古董! 就是不知道送礼的人是有心还是无意了,不过这都跟他没关系。 钟老爷子闻言,脸色一沉,木锦开口询问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问题出在这套东西上,二叔公是他隔房的堂弟,家里别的不多,就是儿子孙子多!过继的事情也是他跳得最欢。 啊!钟情惊呼一声,要说她刚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会一看爷爷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来,失望吗?其实也不怎么失望,二叔公家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提钟情复杂的心情,木锦那边已经打开了柜子门取出了那枚玉蝉。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副轻薄的银色手套,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那枚玉蝉解释道:这东西其实是玉晗。 他话音还未落,黄有为和钟老爷子齐齐惊呼出声,晦气!太晦气了! 像是钟情年纪小可能不知道玉晗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们却是知道的。古代讲究的人家死了人会在死者口中放玉,这东西就称为玉晗。平民百姓大多都是放一枚铜钱,也叫做压口钱。 玉晗可以是玉蝉,但是玉蝉未必就是玉晗。木锦见众人面露不解,继续解释道:玉蝉有孔,是让人佩戴的玩物。当做陪葬品的玉蝉却是没有孔的。说着他把手里那枚玉蝉举起来,钟老等人一看果然是完整没有孔的。 汉代特别流行把玉蝉塞到死者口中,象征着人死之后蛰伏于地下,有朝一日破土重出,蝉蜕后重获新生。 咦?那上面红色的是什么东西?钟情听的汗毛直竖,想他大伯天天放在手里把玩的玉蝉竟然是从死人嘴里掏出来的不禁连打了两个激灵,眼神一错忽然看到那玉蝉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透过阳光,那玉蝉头部浸着一缕殷红的血丝,在洁白无瑕的羊脂玉上十分显眼。 这当然是血沁。这玉蝉陪着墓主人在地下深埋千年之久,被尸体腐血侵染,是不详的东西。更别提墓主人满怀怨愤而亡,如今正栖身在这玉蝉中。 不用靠近木锦都能感受到那玉蝉中散发出来的浓郁阴煞之气,用阴阳眼仔细看去,那血沁深处藏着一个白衣女鬼。估计是现在外面正午阳光炽烈,这阴魂正在闭目沉睡,如果是晚上的话立刻就会惊动她,那可就危险了。 问题就出现在这玉蝉上,这里面寄身的女鬼怨气深重。怨气不重也不可能在这玉蝉中寄身千年不肯轮回。木锦超度的厉鬼不少,但大多都是新鬼,最厉害的也才堪堪百年以内,这种千年的厉鬼可算是头一份。木锦慎重的同时也有那么一丝稀奇起来。 钟情眨巴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磕磕巴巴的问道:木木道长,你,你有把握吗? 木锦莞尔一笑,我尽量。 话从来不说满,这是刘半仙言传身教的,无论什么时候都得给自己留余地,这是刘半仙的人生哲学。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6) 木锦将玉蝉收起来,和钟家的人移步楼下客厅里喝茶。钟情尤其热心的亲自去端了一大茶盘的中西茶点,木锦很给面子的挨个品尝起来。 正说着话,保姆满面春风的从楼上奔下来,先生醒了!正吵着饿,要吃东西呢! 什么?好好好!钟老爷子连叫三声,高兴的合不拢嘴。起身就要上楼,走之前特意叮嘱钟情好好招呼木锦,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我这老骨头就不在这碍眼了。 黄有为心里一块大石头也跟着落了地,感激的看了木锦一眼点点头,也背着手笑眯眯的跟着钟老爷子一起上楼去看钟大伯了。 事情还没完,木锦当然不能走,钟家也不会放人,非要热情招待一番,以弥补之前的冷落。 昏迷了几天的钟大伯醒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容,原本冷清了几天的宅院仿佛又恢复了活力。 钟情坐在木锦旁边,眼角余光看他一块接一块的吃小点心,表情专注吃相随意而不粗鲁,慢斯条理的一块块品评,偶尔抿一口茶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轻松自如的状态。 钟情看了半天紧绷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跟着放松下来,那个,你晚上要超度那个吗?她不说厉鬼两个字就用那个代替。 木锦正好吃到最后一口酥饼,手指上沾了不少碎屑,说话之前就先吮吸了一下食指,等嘴里的食物咽的差不多了才答道:嗯,你想看? 这姑娘眼神明明白白的说着我想看,但是又好怕怎么办? 钟情飞快点头,身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心里的小人恨不得跳到她头顶大喊根本没有鬼,都是庸人自扰!可面对着木锦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她死活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曾经独霸京城大学辩论赛冠军的她在木锦面前仿佛成了锯嘴葫芦,未曾开口脸先红透了。 真是害羞极了!心里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在嘤嘤嘤,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身为重度颜控的钟情早就沦陷了。 木锦噗嗤一笑,放下茶杯,没事,怕就不看。别人随意,钟大伯是一定要在场的,因为他的气场已经和那厉鬼勾连在一起。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之后,木锦到楼上见钟大伯,跟他说明情况。 钟大伯大病初愈,身体有些虚弱,喝了参汤后精神倒是不错。他听了木锦的话后,沉默半晌,点头道:一切但凭道长安排。 现在只要一想想那枚他十分钟爱的玉蝉竟然是死人嘴里的玉晗他就有些不寒而栗。钟大伯大半辈子都在生意场上纵横,虽然喜欢玉石但是只停留在欣赏层面上,了解的真不多。哪里知道有孔的玉蝉和没孔的玉蝉代表什么含义? 木锦安慰他,没事,这是特殊情况。 钟大伯苦笑一声,摆摆手,还是算了吧!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过经过这件事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培养钟情的决心,钟家的继承人只能是情情。 他那个好五弟还真是无孔不入!打得一手好算盘!钟大伯冷笑在心里暗暗给他记上了一笔,任谁把自己的东西当成囊中之物都不会高兴吧? 钟家二老和黄有为都想留下,但是考虑到他们年纪大了,最后还是被劝回楼下自己房间里,钟情倒是留下了。 她紧挨着自家大伯坐在床边,手臂挽着钟大伯的胳膊,看上去有些忐忑不安。 情情回去陪着你伯母。钟大伯不想让侄女跟着担惊受怕。 不!钟情坚决的摇头。 木锦也没撵她出去,只是拿了两张符纸递给他们,为了以防万一。 把符纸拿在手里,可抵挡厉鬼三次攻击。 钟情双手捧着符纸郑重的点头。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木锦将那枚玉蝉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尝试着探进一丝灵力 钟情屏息静气,紧张的都快忘了呼吸,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感觉到一阵疾风刮在脸上,丝丝拉拉的疼。她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就见桌子上竟然凭空出现一个女人!!! 那女人一身白色深衣,披头散发,脸上白的好像刷了一层粉,只在她两边眼尾处各有一道红痕,斜飞入鬓。乍一看像是画上去的眼妆,实际上那正是厉鬼的标识。 女鬼张牙舞爪,凄厉的嘶吼声震的人耳膜生疼。 竖子无知!竟敢冒犯于我!女鬼声色俱厉,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如有狂风呼啸,一股阴气直朝着木锦射去。 木锦忙用符纸抵挡,但还是被阴风吹得身子晃了几下才扶住了桌子。 好厉害的阴气!他正对着那女鬼首当其冲,不小心被阴气碰到皮肤仿佛被阴寒的刀子割肉。 不愧是千年厉鬼,虽然达不到鬼仙的程度,但是实力不容小觑。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锵! 今天是国庆节呢! 希望我们的祖国更加繁荣昌盛! ??ヽ(▽)ノ? ??ヽ(▽)ノ? ??ヽ(▽)ノ? 第23章 蔡夫人 女鬼衣袖翻飞,长发无风自动,她站在那里面如冰雪拿眼神审视着木锦,本就凌厉的容貌因为眼尾那两道红痕平添了一分美艳。满身阴煞之气遮都遮不住,整个房间宛如冰窖。 钟大伯大病初愈竟是冻得瑟瑟发抖,钟情忙扯过被子给他严严实实围住。 木锦深施一礼道:夫人息怒,在下无意冒犯。 哼,女鬼冷冷一笑,眼皮一掀青白的手忽然毫无预兆的朝着钟大伯直直抓去。 木锦眉头一皱,抽出佛尘毫不犹豫的卷了过去,拦住那只手。 刺啦一声响,仿佛水滴进油锅,冒起一阵刺鼻的青烟。 女鬼快速收回手,看着手臂上面新鲜冒烟的焦痕满脸忌惮的退了一步道:你是何人?天师? 天师不敢当,只是个无名道士罢了!木锦收回佛尘,动作不紧不慢,脸上一派祥和,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越是这样淡定,女鬼对他就越是忌惮,更觉得他深藏不露。 你要如何?气氛凝滞片刻女鬼忽的恶狠狠的质问,说话间剑拔弩张。仿佛一言不合就开打。 木锦将佛尘甩到身后,我没想如何!同时心里忍不住吐槽,一直都是你在无理取闹好不好? 这女鬼掐着钟大伯的命脉,实力直逼鬼仙,木锦虽然不惧她,但是动起手来必定是大动干戈。大家谁也捞不着好,木锦不想和她动手,而且得罪一个鬼仙也没什么好处!搞不好还会被对方诅咒,那更得不偿失了。 他试图用温和一些的办法解决。 这位钟先生是我朋友的亲人,您对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女鬼满脸扭曲,眼中冒火死死的盯着钟大伯。 女鬼自称蔡夫人,本是个高门贵妇,却因丈夫不喜而遭厌弃,最后更是被污蔑与人私通被丈夫亲手掐死。 她含冤而死怨气冲天,简直是死不瞑目的代表,终日徘徊在阴冷的墓穴中。直到玉蝉形成血沁,与她气息相连,形成契机,从此后她就寄身在那块小小的玉蝉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墓中不知年月,蔡夫人时睡时醒,身上戾气被白玉消化不少。那玉蝉所用的玉料乃是天山矿脉中的籽料,在澄澈的河水中冲击万年之久,灵气氤氲属于玉之精华,蔡夫人寄身其中获益良多也算是莫大的机缘。 直到有一天,尘封千年之久的墓穴被人打开,蔡夫人却没有丝毫感受到重见天日的喜悦,她尸身被盗墓贼粗鲁的扯出棺材,搜刮一空连身上敛服都被扒了下来。 蔡夫人当时刚从沉睡中醒来不明所以,更不知今夕何夕。等她终于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已经被其中一个盗墓贼转手卖给一个靠卖技敛财为生的江湖派方士。 那方士有些手段,看出玉蝉中寄身的冤魂,竟然将玉蝉投入一碗由至阳鸡冠血和辰州砂组成的溶液中祭炼。玉蝉内的蔡夫人犹如置身在火场,想逃逃不掉,她和玉蝉的关系就像是胎儿和子宫,被一条脐带连着,除非是鬼都不想做了! 逃,逃不掉,只能生生忍受着那魂魄被烈焰灼烧,其中痛苦不堪的情状无法言说。蔡夫人恨之欲狂,奈何魂魄被至阳之物灼烧,导致元气大伤只能蛰伏回去。 随后不久,那玉蝉就到了钟大伯的手里,被钟大伯日日把玩,蔡夫人魂魄被玉蝉之精滋养慢慢恢复。结果醒来就发现仇人近在眼前,立刻磨刀霍霍。 至于蔡夫人为什么揪着钟大伯不放认为他是自己的仇人,主要是因为那碗鸡冠血和辰州砂的溶液里面有一根钟大伯的头发。 听到这,木锦满是同情的看了钟大伯一眼,这可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同时又有些同情蔡夫人的遭遇,好端端的在自己墓里修炼,被人扒出尸体不说,还被方士祭炼拿来害人。 木锦还真听老道士说过,有心术不正的道士,方士会拘禁新丧的亡魂趁其浑浑噩噩之际用邪法祭炼,激发其凶性然后祸害他人。蔡夫人就是这种情况,她记住了那碗中头发的气息,就把钟大伯当成了仇人。 真是无语了。 那个方士也是好运道,正好赶上蔡夫人刚刚清醒混沌未明之时用至阳辟邪的鸡冠血和辰州砂大伤元气。不然一定死的连渣都不剩! 毫无疑问,这是有预谋的暗害。 蔡夫人您真的找错人了,害您的人其实另有其人。木锦见蔡夫人神情松动继续游说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您肯定也不希望真正的幕后黑手逍遥法外吧? 蔡夫人只是一开始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门心思的认准了钟大伯,现在被木锦一说如同醍醐灌顶。况且不得不说木锦刚刚露的那一手将她震住,如果她依旧还是那个不管不顾的厉鬼这会可能已经和木锦同归于尽了。只是在玉蝉的影响下她心思日渐清明,理智回笼,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利用了。 既如此就饶他一命吧!蔡夫人冷冷的瞪了钟大伯一眼,收回了打在他身上的一丝标记。 有这标记不管钟大伯逃到哪里,蔡夫人都会第一时间将他找到。 木锦见那缕灰色的丝线一样的阴气从钟大伯胸口飘出,一颗心终于放回了原位,事情已经解决大半了。 他将佛尘置于身后,道:不知夫人以后有什么打算?请神容易送神难,蔡夫人放过钟大伯,但是要赖在钟家不走也够人呛。毕竟她身上如此浓重的阴煞之气沾染到活人身上,连续倒霉都是轻的,血光之灾都免不了! 有何打算?自然是要先报仇!蔡夫人咬牙切齿,头发在半空狂舞,形状狰狞。吓得钟情直接闭起了眼睛。 木锦心中一动,既如此,我推荐您一个修炼的好去处如何? 蔡夫人闻言收敛了蓬勃而出的阴气将木锦上下打量了一眼,半晌才道:可以,但是我要先去报仇。她说完整个人朝前一飞,屋内猛地刮过一阵阴风转眼间就消失在空气中。 良久,钟大伯张了张嘴,她,她走了? 木锦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看了眼桌子当中的玉蝉摇头道:报仇去了。 钟大伯:...... 钟情: 别担心,她不会再找钟先生麻烦了。一会儿他将玉蝉带走,蔡夫人的气息已经和玉蝉勾连在一起,换句话说就是玉蝉在哪,她就会在哪。 **** 与此同时,郊外一间别墅地下室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正盘膝坐在一张矮桌前打坐。那矮桌上杂乱的堆积着造型诡异的泥娃娃,巴掌大的稻草人,黄纸,朱砂,装在玻璃瓶里黑红色的狗血等。 那男人身前放着一个稻草扎的简陋小人,没有五官,只在背后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姓名和一串生辰八字。 忽然,那稻草人发出砰的一声响,四分五裂的炸开。那男人噗的喷出一口血来,捂着胸口委顿在地上,恶狠狠的骂道:可恶!什么人竟敢坏我好事? 作法失败,他受到了反噬。 那男人只骂了一句,就赶紧从桌子底下摸出一件法器来,警惕的看向四周。内心忐忑的同时也忍不住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那厉鬼找不到这来! 别墅四周已经被他布了阵法,然而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男人并不知道自己摸鱼摸到大白鲨,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 正捣鼓着就感觉到身后阴寒刺骨,男人蜡黄的脸上大惊失色,猛地转回身就见一个身着白色深衣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立在他身上,见他回过头来,抬手就是一抓 啊!!! 翌日一早,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打开别墅大门,熟门熟路的摸到地下室,一边急匆匆的走下楼梯一边气急败坏的质问道:大师!大师!人根本就没死还活的好好的!到底是怎么 那人话说到一半仿佛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余下的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化作一声惨叫,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救命!死人啦!!! 那人跑的急,地下室的门没有关上,入目所及就见到处都是干涸的血渍。 黑红的血色看得人触目惊心! 木锦说走就走,免得蔡夫人报仇回来看见钟大伯意犹未尽就不好了。 黄有为见木锦要回去就一同告辞,钟老先生立刻安排司机送他们,原本钟情想去,木锦把她按了回去,又送给她一枚护身符,钟小姐最近最好不要走夜路。 钟情手捏着那枚护身符呐呐的点头,直到目送着木锦和她外公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才回过神来。 黄有为在车上听木锦说了事情经过,摇头叹息,人心不足蛇吞相。在金钱面前,亲情算什么呢? 木锦不多言语,他从未见过自己的亲人,在他心里老道士和刘半仙就是他的亲人。 走到半路的时候感觉到揣在衣兜里的玉蝉轻轻抖动了一下,就知道是蔡夫人报仇回来了。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什么下场,但是他一点都不同情。 害人终害己,心术不正的人终归没有好下场。 符法世界千变万化,正法邪法之分亦是诡异莫辨,运用之妙但存一心,心存□□则救世渡人,心存恶念则贻害人间。徒儿你要牢记在心。 老道士遗言犹在耳旁,木锦时刻不敢忘。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依旧没有邵总┓(???`?)┏ 第24章 小猫崽 听说木锦要送蔡夫人去那修炼的好去处,钟情得知自告奋勇的要担任司机,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借口,她名正言顺的理由是请木锦吃饭,以示感谢。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7) 木锦欣然同意,有人当免费司机,而且这个司机还是个爽快的大美女,他自然不会推辞。 两人一大早就出门,木锦想要在辰时之前赶到地方,考虑到路上堵车的情况,时间并不充裕。 钟情开始还不解,等到了地方她停好车被木锦领到售票处的时候才明白为啥要起早出门了。 故宫博物院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明晃晃的挂在墙上,钟情看了因为太早只有寥寥几个观光的游客,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个就是你说的好去处? 天天有那么多人来人往,蔡夫人岂不是要被烦死? 木锦轻笑,算准了一个方位,拉着钟情朝着那里走去,边走边解释道:放心,我找到地方自然是好的。 钟情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今天打扮的很休闲,穿着一双平底鞋,紧身牛仔裤,上衣短短的,露出一截小蛮腰娇俏可人。木锦看了却总想把她肚脐盖起来,怕她着凉晚上肚子疼。 两人在又长又窄的宫道上行走,墙壁上的朱红漆斑驳脱落带着一股厚重的历史感。四周静悄悄的,宫墙里回荡着两人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好像有很多人跟在他们身后似的。钟情总是忍不住想要回头看个究竟。 也不知道木锦怎么带的路,竟是越走越偏僻,一路上竟然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也亏他们来得早,不算在路上堵车耽误的时间,就是这样一头扎进几十万平的大院子也够好走的了! 哎!前面好像不是展览区!钟情越走越打怵终于一把抓住木锦衣摆,指着不远处的警示牌抵住脚不肯在迈步了。 木锦笑道:你不是嫌前面人多吗?这里没人正好啊! 可是,可是被发现怎么办?钟情脚步迟疑万一被当成小贼抓起来可就热闹了。 堂堂钟家大小姐跑到博物院偷东西这新闻够不够引人注目? 不怕,我有办法。木锦说着话拿出两张黄符分给钟情一张,解释道:隐身符,这下谁也看不到咱们了。 钟情: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木锦可真是乱来!不过,想想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到底是年轻人不定性,立刻就给带歪了。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来到一处稍显破败的宫殿旁,博物院占地面积庞大,有些地方没有修缮或者是不值得修缮也不奇怪。这地方又偏又远看着好像早已荒废,估计是属于不值得修缮哪一类的。推开虚掩着的院门就见满院荒草,几只野猫一闪而过。钟情猝不及防吓得惊呼一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后,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木锦直奔着院子里头一口水井走去,钟情跟在他身边心里暗暗诧异,那水井周围长满了过膝的荒草,要不是木锦率先过去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哪里还有一口井。而且刚刚闲聊的时候木锦说他从来没逛过博物院呢! 既然是第一次来那到底是精准的在十几万平的大院子里找到这么一口井的? 就这里了,整个博物院里阴气最重的地方。民间传说水井通往冥府,井水通阴,蔡夫人在这里修炼再好不过了! 钟情好奇的凑上去看了一眼,八边形的井台上生满了青苔,井中还有水,探头一看,一股阴凉之气直扑面门。 木锦把她拽回来从包里拿出那枚玉蝉,擎在手心,恭敬道:夫人这里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地方了,希望您早日超脱。 话音刚落,那玉蝉自行从木锦手心滑落下去,落到井中发出一声清脆的落水声。 小子这地方不错,我承你的情。日后如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一个忙。蔡夫人很满意这里,井底慢慢升起一层无形的膜,牢牢的将阴气锁住。 多谢夫人。木锦也不推迟。蔡夫人摆明了就是那种习惯发号施令的人,说一不二,你拒绝她反倒可能会惹怒她。 好了,此间事了。 木锦深吸一口气,这里环境虽然破败但可能因为周围绿色植物不少,空气倒是很清新。 走吧!回去吃饭。木锦想到中午去荟萃楼吃大餐就忍不住有些摩拳擦掌。 钟情咯咯一笑,木大师贪吃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心头立刻一阵小鹿乱撞!头晕目眩之余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这么近距离欣赏美好的事物怎能不让人心花怒放? 木锦看她这迷迷糊糊的样子无奈一笑,叫醒了她一前一后往出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木锦忽然站住脚,侧耳细听周围的声音,忽然皱着眉头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微弱的,细小的声音。 喵呜~喵呜~ 木锦听了片刻抬腿就朝着前面的院墙走去,钟情表情懵懂,她什么都没听见,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小尾巴一样跟过去。 越走近那细弱的声音越是清晰,这回连钟情都听到了。拨开茂密的草丛,木锦翻找两下,就见一个黄乎乎脏兮兮的小东西蜷缩在草丛里哀哀的叫唤。 啊?猫咪!钟情惊呼一声。 木锦四下看了看,面色凝重的道:大猫已经走了。 这只小猫崽被扔下了。 木锦以前看过道观外的野猫生了两个崽被人惊扰后叼着其中一个崽子仓皇逃走,只丢下了体弱的那只。他守了两天也没见野猫回来才明白野猫丢下的这只是它不要的。后来他把那小猫崽带回观里,可它还是因为太小没养活。木锦还为此偷偷的哭了一场。 木锦蹲下去,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小猫崽的头,它看上去好像才出生一周多,小身体还没有巴掌大,身上一圈圈橘色的皮毛脏兮兮的打着绺。看着最严重的就是它的眼睛,被结成疵的粘液严严实实的糊住,也不知道眼睛是好是坏。 可能是感受到了温柔的抚摸,小猫崽叫唤的声音越发的大了,使劲的摇晃着小脑袋试图找那只刚刚抚摸它头的手。 钟情蹲在那里满眼都是怎么办? 木锦把小猫崽抱起来,喵喵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要述说一般。小猫崽四个嫩嫩的爪子死死的扒着身下温暖的手心,生怕自己被扔下。 咱们把它带回去吧!钟情忽然说道。 嗯,木锦手指温柔的轻抚小猫崽的脊背,嘴里温柔的安抚道: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两个人带着一只小奶喵原路返回,日头升了起来,博物院里游客越来越多。取了车后,钟情看了一眼一直被木锦托在手心里的小猫崽提议道:它太小了,我们先送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怎么样? 好,木锦抬头一笑,钟情呆呆的看了半天,才红着脸启动车子离开。 夭寿啊!美少年展颜一笑要命了! 两人把小猫崽送到附近一家宠物医院,医生把小猫崽接过去做了一番检查,身上脏兮兮的毛需要清洁,被硬疵糊住的眼睛是重点检查对象。时间可能需要很久,于是两人决定先去吃饭,下午再过来接小猫崽。 **** 杜衡一进荟萃楼就闻到一股霸道凛冽的香气,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忍不住赞道:好香啊!不愧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他转身看着旁边身材高大的男人埋怨道:我说你今天可不准放我鸽子啊!昨天好好的说要给他接风,结果半路竟然让他跑掉了! 岂有此理,要不是多年的交情,杜衡就要跟他翻脸了! 邵晟谦点头称是,今天绝不放鸽子。昨天确实因为临时有事走开了,让杜衡念叨了他一晚。 荟萃楼的王经理亲自上前招呼邵晟谦,邵总您好,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带朋友来吃饭?楼上雅间请?王经理初来乍到并不认识久居国外的杜衡,他弟弟杜若他倒是认识。但是跟着邵晟谦来的估计也不是一般人,忙招呼两人去楼上雅间。 邵晟谦刚要迈步,眼角余光忽的瞄到门口说说笑笑走进来的一男一女身上,顿时眼神就沉了下来,迈出的脚也收了回来,跟生了根似的稳稳扎在那里,拔都拔不出来。 木锦!他沉声叫道。 嗯?木锦听见有人叫他名声,颇为疑惑的抬起头一眼就看到杵在大堂中央的邵晟谦,无他,满屋子的人就属他最高,最显眼。想看不见都难。 呵呵,邵总。真是冤家路窄! 木锦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不怎么真诚的笑容来,心中暗自腹诽:最近怎么老是遇见他? 他脸上那点儿小表情邵晟谦尽收眼底,看见自己他好像很不情愿呢! 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一起?邵晟谦破天荒的勾起嘴角邀请道。 杜衡在一旁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仿佛日了狗一样!万万想不到他这个向来冷酷又少言的哥们居然会说出相逢即是有缘这种鬼话来? 难道是他因为太饿产生了幻觉? 木锦刚要拒绝,但是邵晟谦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刻转向钟情问道:这位是?直接给忽略了个彻底。 我叫钟情,是钟家的。钟情第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邵家的现任家主邵晟谦,想到他在商场上狠厉的手段立刻就拘谨起来。 好怕怕啊! 妈妈我想回家! 哦,原来是钟小姐,真是幸会。不介意的话一起吃顿便饭吧!邵晟谦脸上云淡风轻仿佛要硬请客吃饭的人不是他一般。 既然邵晟谦这么开口了,钟情就无法拒绝。这可是来自商界大鳄的邀请啊!身为钟家的一员于情于理她都无法拒绝! 钟情为难的看向木锦,木锦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容来,几乎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出蹦,我也不介意。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能说拒绝吗? 反正去吃大户,吃谁不是吃! 他就是抱着这种心思,壮士断腕一般率先上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非常生气,要不是他面瘫,恐怕这会已经要喷火了。 第25章 龙王爷(倒V开始章节) 邵晟谦目光灼热的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竟是露出一丝笑意来, 也跟了上去。 呆立一旁的王经理: 杜衡: 钟情: 窝草!那是谁?好牛B啊!杜衡心里的弹幕都快糊墙了, 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相比之下钟情就淡定多了,她对邵晟谦了解的不多, 大多都是她大伯给她讲的,主要都是这个人在商场上如何如何厉害,并不知道他私底下是什么性格? 几个人在名为金玉满堂的包间里坐定, 里面是一张不大的圆桌,满打满算也就六个席位,非常适合三五密友小聚。邵晟谦等着木锦坐下后就非常光明正大的坐在了他旁边。杜衡和钟情是最后进来的,杜衡自然是坐在自家发小旁边,钟情就坐在木锦旁边。 听外公说你特别喜欢这家的八宝葫芦鸭?钟情坐定之后歪头看向木锦小声问道。她说话声音低就和木锦靠的近了一些, 看着就像是两人在说悄悄话。 邵晟谦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 嗯,特别好吃。说到吃木锦一点也不含糊,细说了这道菜的种种好处。 于是,点菜的时候邵晟谦一起要了两只鸭子, 并且特意说明另一只是打包的。 木锦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行啊,挺上道的吗! 杜衡被冷落到一边不甘寂寞, 跳出来自我介绍一番, 原本是他迟到的接风宴, 现在到好,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人不说,他还不能发脾气, 因为对方是被自家发小硬请来的。 这都是什么事? 几个人又互相介绍一番,钟情看着杜衡,啊,你是杜家的?那杜若 嗯,那是我弟弟。杜衡语气淡淡的,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哦,钟情没在继续说下去,能和邵总称兄道弟的人行事应该不会和他弟弟那样荒唐吧? 邵晟谦把菜单递给钟情,趁着她点菜的功夫赶紧和木锦搭话,你和钟小姐什么时候认识的?他知道木锦住在黄有为家里,但是完全没想到他们两个会这么快就认识,并且打成了一片。 邵晟谦不得不承认他深深的嫉妒了,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他心里泛酸仿佛开了一坛陈年老醋,酸的都冒泡了。 碰巧帮了一个忙而已。木锦轻描淡写不欲多说,知道邵晟谦不喜欢怪力乱神。 钟情在一旁听到他这么说立刻就反驳,多亏了你,不然我大伯可就危险了。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本来今天打算好好感谢你一下呢,既然邵总请客,我就借花献佛了。她这趟来是带着任务来的,请客吃饭是一方面,还要代表爷爷感谢木锦。连红包都准备好了,原本打算吃饭的时候一起给木锦,但是现在多了两个人,她就不好往出拿了。 杜衡幽怨的看了邵晟谦一眼,听见没?让你瞎搅合? 邵晟谦恍然大悟,心中一动,对木锦道:我正好有事请你帮忙。 木锦正吃点心听到这话就噎了一下,邵家的钱可不好赚,搞不好就赔了夫人又折兵,玉灵龟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到现在还没找回来。但是邵晟谦这个人很顽固,没道理可讲。直接拒绝估计行不通。 啧!万恶的有钱人。 可以,明码标价,我收费可是很贵的。木锦一脸高冷。 邵晟谦眼神莫测的看了他半晌,才道:没关系,我有钱。 木锦:凸!!! 正好此时,包间门被人轻敲了两下,穿着古色古香的漂亮服务员鱼贯而入,转眼间桌面就被摆满。 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只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服务员上了菜就退了出去。 邵晟谦亲自切了肥嫩的鸭腿用公筷夹到木锦餐碟里,趁热吃。 木锦咽了咽口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谢谢!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几个人都是年轻人,座上除了邵晟谦不爱说话之外,木锦脾气好,钟情也不是扭捏的姑娘,杜衡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谈天说地好不快活。连最开始的那点不悦也烟消云散。 吃过饭,服务员撤了桌子换了餐后水果。 木锦捻了一颗紫红色的车厘子放到嘴里,酸甜的汁液融入口腔连带着他心情都飞扬起来,饱了口腹之欲后也变得好说话起来,所以,你要找我帮什么忙? 邵晟谦将果盘里颜色最深最大的樱桃一一挑出来搬运到木锦面前的小碟子里,才慢斯条理的看了杜衡一眼,其实这事和杜衡有关。 正在拿着小银叉扎甜瓜的杜衡回了他一个懵逼的眼神,我刚回国,和我有毛关系? 杜衡家里在云县包了一块地,想开发成疗养院,那附近山清水秀还有一个大湖,前景非常好。但是不久前却发生了一些事。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8) 杜衡听到这才明白邵晟谦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邵二你不要脸!竟然借着他的由头泡小男生?不过,自家兄弟好不容易铁树开花看上个人,他可不能拆台。于是就跟着点头附和,反正终归是邵二花钱,他不过是配合个一二。 不过,杜家前不久出事确实是真事。 原来这个项目是底下一个经理提出来的,杜若身边的助理见这计划书做的十分全面,几乎是个万无一失的案子,于是就怂恿杜若接管过来,到时候事情办成了也好在杜家老爷子面前露个脸。 杜若一听当即就拍板定了下来,从那个经理手里抢来企划案和计划书,就放手让自己心腹助理去操作,他则是继续吃喝玩乐,只等着摘桃就行了。 哪知道,前一段时间在湖边修栈道的时候不知道那个环节出了错,湖面沸腾了起来波浪滔天,一下子就卷进去三个人,到现在也是活不进人,死不见尸。 三个死掉的工人是被波浪卷到水中的,据说当时湖面就跟开了锅似的,中间形成一个大漩涡,搅的风起云涌,附近村民吓得一边高呼龙王爷显灵一边跪下磕头。 接下来每隔几天,那湖就会波涛翻涌不止,掀起的波浪力量足以拍扁一头牛!每次波动都要见血,不管是动物还是人。开始还有村民不小心被卷走,后来大家知道了厉害,全都不敢靠近。村子里的老人纷纷说这是龙王爷发怒,要祭品呢! 事情本来可以很好的解决,但是在补偿死者家属的时候,杜若的那个助理也就是他舅家表哥舒金利却因为私下克扣赔偿金被死者家属一怒之下把事情捅到了电视台,这下可热闹了。 报纸,网上关于杜家的□□铺天盖地。报纸还好,网上言论却无法控制,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为富不仁等等,把杜家老太爷气的胡子直翘,连声叫换人去处理。结果还没找到接手的人,杜若就先出车祸断了腿,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舒秀莹哭天抹泪的给自己儿子抱屈,她不敢去老太爷那里哭诉,就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给自己丈夫吹枕头风。杜衡他爸杜志晖夹在老婆和亲爹之间不免焦头烂额,小儿子确实不争气,还有大儿子呢!这个时候他倒是想起了长子。 舒秀莹见状当即就急了,好不容易把继子挤兑到国外,这么轻易就回来她怎么甘心。杜志晖也不是吃素的,冷漠的看着老婆闹腾完把资料往桌子上一放,看看你的好外甥干的好事?看在他是你娘家人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了,让他赶紧滚蛋,免得带坏我儿子! 舒秀莹看完事情调查经过,顿时气了个倒仰,她知道自己外甥眼皮子浅,但是没想到他能浅到这种程度! 糊涂啊!什么钱能捞什么钱不能捞他难道不知道吗?死人的钱都不放过,他也不嫌晦气! 她急忙给她哥打电话,让他把人领回去。舒秀莹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拎得清的,娘家人再好能越过她儿子去?外甥这么不争气,万一真的像丈夫说的,好好的儿子被他给带坏了,她非得气吐血了不可! 这么一说,她儿子本来很听话,很聪明的,自从把外甥安排到儿子身上,这孩子才慢慢的开始不务正业的。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舒秀莹悔得肠子都青了。 木锦听完擦了擦嘴角殷红的果汁,光听你这么说,确实诡异。但是没看到实际情况我也不好判断,这样吧,明天我和你这个朋友走一趟。 言外之意你就不用去了!哪凉快哪待着去! 邵晟谦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难得放松的说道:那好,明天我们去接你。 木锦: 好吧,大丈夫为了钱能屈能伸。不想看他那张冰块脸就少看。 事情谈完,木锦和钟情就要回去了,还得去宠物医院接小猫崽。 邵晟谦站在荟萃楼门口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眼底涌起一片寒冰。 仅仅是和女人走在一起,邵晟谦就觉得自己受不了了,这股陌生的而又恐怖的独占欲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他拳头紧紧握起半天才慢慢松开,杜衡感觉好哥们情绪有异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冷手拿不了热馒头。我看他们俩没戏。 杜衡在看人这方面还算准确,木锦眼里对那女孩一丝爱意都没有,充其量也就是有些好感罢了。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当然这话他是不会在邵晟谦面前说的,不然肯定是火上浇油了。 对于好哥们看上一个小男孩,杜衡表示,本少爷思想可是很open的!国外比国内相对来说更开放,男男算什么?人2兽他都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中秋佳节,祝愿各位小天使小仙女们心想事成!合家喜乐! 至于月饼,陆总我喜欢吃枣泥和豆沙的,肉的没吃过,蛋黄的没吃过, 然后悲催的是,如果不是对比着吃,我根本就吃不出来枣泥和豆沙的区别? _(?3」)_ 我果真是天底下最好养的小仙女了~荡漾 第26章 白龙村 木锦本来打算去找师父,但是被邵晟谦这么一打岔, 就没去成。和钟情取回小猫崽后就回了黄宅, 钟情临走时郑重其事的给他封了个大红包,里面是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木锦也不推迟, 大大方方的收了。 这也是他应得的。 钟情其实还想跟着木锦去乡下游玩一番,但是自家大伯病刚刚好,公司正是缺人的时候, 那边邵家忽然递了橄榄枝过来,看意思是想要合作。钟情实在是分2身乏术,只能遗憾万分的开车回去了。 第二天,木锦将小猫崽托付给玉嫂照顾,穿戴妥当后就给邵晟谦打电话, 让他来接自己,免费司机不用白不用。反正你不说他也会来,那可是真霸道总裁,说一不二, 一点也没给总裁界丢脸。木锦有的时候真的搞不懂他,外界不是传言这位非常厌恶玄门人士吗?这怎么还粘上就拿不下来了? 谁知,邵晟谦早就和杜衡等在巷子外头的街道上了, 木锦刚走出巷子, 就见一辆黑色悍马停在路边朝他鸣笛。车太大, 进不去窄巷子,所以只能等在路边。 木锦走过去拉开后面的车门,一抬头, 果然就见邵晟谦坐在里面。他往前扫了一眼,见邵晟谦的保镖开车,杜衡就坐在副驾驶,就给他留了这个位置。 后面还有一辆车,但是都坐的满满登登的,都是邵晟谦的保镖。 怎么没看见杨助理?木锦上车后没话找话,车里空间虽然大,但是邵晟谦这个人身高腿长那么大一团坐在那还是挺占位置的,他缩手缩脚的还是免不了碰到他手臂。 杨助理留在公司处理事务。邵晟谦为了能抽出更多时间陪年迈的奶奶和体弱的侄子,花重金请了专业的经理人来打理邵家的主要业务,而他只留下一个保安公司自己打理。 木锦在听到保安这个词的时候脑子里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就是那种穿着土绿色衣服在小区门口看大门的。 显然他对保安这一行业不怎么了解,保安公司包括的业务简直太多了。 不得不说,金星保安公司自从被邵晟谦收购后,完全大换血,基本上已经开始和国际接轨。所有的雇员都是退役特种兵或者是警察,他们大多三四十岁,身体健壮经验丰富,经过专门训练成为高级武装保安人员。客户除了社会名流还有政界商界人士,甚至连政府都有合作。 金星发展越来越大,旗下几个子公司涵盖了训练中心,靶场,警犬训练,空中警卫,安全顾问,短短几年内就一跃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保安公司,甚至有不少国外政要都喜欢雇佣金星的员工做贴身保镖。 车子急速朝着云县进发,木锦和邵晟谦寒暄两句之后就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靠在那里闭目假寐。 密封的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叶香味,而那香味的来源近在咫尺。邵晟谦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热的看着仰靠在椅背上睡觉的人,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清浅的呼吸,安然平和的睡颜,微微张开的诱人红唇,加上那清爽的艾叶香味组成了属于木锦身上独特的气息,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要不顾一切把人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一丝缝隙都不留。 呼!邵晟谦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不能急,狩猎才刚刚开始,不能把这小猎物给吓跑,不然那可就头疼了。 杜衡斜了一眼好哥们明显欲2求2不2满的表情,心里暗暗吐槽,随时随地都能发2情,衣2冠2禽2兽啊这是! 木锦睡得很香,他在哪里都能睡得着。邵晟谦看着他酣甜的睡颜,那不安分的地方也慢慢的平复了下去,欲2望消失内心里只剩下一派宁静。 车子在过收费站的时候,轮胎碾压过减速带,车身震动一下,木锦身子一歪软绵绵的滑到邵晟谦怀里。 邵晟谦: 刚平静下来的心嗖的提起来了! 说好的坐怀不乱呢? 他小心的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倾斜身体好让木锦睡得舒服一些,木锦依靠在他胸膛上,睡的喷香,一点也不知道这番变故。邵晟谦试探的伸出两手轻轻环住他 啊! 就像是得到了一件梦寐以求的珍宝,拿到手里那种激动喜悦的心情简直无以言表。他眼神几乎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低头看着依靠在自己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凑了上去用下巴摩挲起来。 此时木锦正沉浸在梦境中,他迷迷糊糊的发现自己好像回到了黄宅,看见橘胖也就是那只他和钟情一起捡来的小猫崽正趴在玉嫂给做的棉絮窝里睡得四仰八叉。可能是吃饱了奶小肚皮圆溜溜的像是一个皮球,两只嫩粉色的小爪子跟投降似的举起。 木锦一个忍不住上去伸手捏那小嫩爪子,Q弹的小肉垫又软又嫩。橘胖被捏哼唧一声,翻了个身,木锦小心翼翼的把它捧起来用脸颊蹭它身上细细的茸毛。 他亲昵够了,才把橘胖捧到面前仔细观察它的眼睛,上面的硬疵已经处理掉了,眼皮看着完好无损,就是有的地方缺一些毛,这个不打紧,以后长出来就好。之前还一直担心它的眼睛坏掉了,现在一看应该没问题。 橘胖 木锦呢喃一声。 橘胖?邵晟谦眉头一皱,听见这句梦呓有些不爽,橘胖是谁?让他做梦还惦记着? 他之前让人暗中跟着木锦,但是并不敢靠近,木锦挺机警的。邵晟谦只是大致的了解一下他的动向,所以他知道木锦住进了黄宅但是并不知道他在里面都干什么? 一个钟情就已经让他如临大敌了,在来其他什么人 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车已经驶进了云县境内。穿过山路,车又转了一个弯,没有了茂密树木的遮掩,一个小村子映入大家眼帘。 就见山下一片平坦处坐落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也就几百户人家。村外一条弯弯绕绕的小溪,蜿蜒着流淌进不远处的一片大湖泊中。 这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云县下属的一个小村子,因为靠近白龙湖,所以村子就叫白龙村。杜家就是在白龙村外的山脚下建疗养院。 杜衡也是第一次来白龙村,摇下车窗看了一番风景,连绵的山头山势和缓,被郁郁葱葱的植被覆盖,山脚下一片平缓的土地上掩映着白墙红瓦的村子,山间发源的溪水环绕整个村子最后汇入烟波浩渺一眼望不到头的白龙湖。跟资料上描述的分毫不差,杜衡点点头,确实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不多时就到了村口,三米多宽的溪水上架起了一个敦厚古旧的石板桥,溪水不深最多到人膝盖,所以这桥也不是常见的拱形就是平平板板一块,两边也没有栏杆什么的。 桥边还停着一辆华丽的黑色小轿车,与村子格格不入,邵晟谦看了一眼见是云县的牌照也没多管。 开车的保镖将车停在路旁草地上,回头看向邵晟谦,老板,到了。 过了桥再走个几百米就是村口了,是开车过桥呢?还是走过去呢?保镖想要讨个示下。 正说着话,从村里走出一群人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对襟褂子的老头,大约五十岁出头,体态微胖红光满面的背着手,被众人众星拱月般的围绕在中间。 村民们对他态度十分恭敬,一群人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吵吵嚷嚷的声音十分大。 木锦被吵醒呻2吟一声坐了起来,用手背揉揉眼睛,一脸迷蒙的道:怎么这么吵? 我下去问问。杜衡率先拉开车门下了车。 咱们也去看看?邵晟谦提议。 嗯,木锦眼睛看向车窗外,抻了个懒腰,道:走吧!去看看! 搞不好遇见同行了。 他猜得果然不错,那老头是村民们从镇上请来的风水大师,因为白龙湖三不五时的就要闹妖,村民们吓坏了于是请来大师消灾解厄。 村民们迎面看见走过来的几个人还很纳闷,待杜衡自报家门后,立刻火冒三丈隔着石板桥就开始破口大骂。 杜衡: 跟来的几个保镖立刻上前助威,他们个个身高体壮,肌肉虬结,一身血气看着就不像是善茬。村民里面有年纪大的怕事情闹大会吃亏,忙阻止痛骂不已的其他村民。 杜衡可下找到说话的机会了,他站在石板桥这头,高声说道:各位乡亲别激动,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放心,对于给大家带来的损失,我们杜氏集团一定会按价赔偿。 那边沉默了半晌,一个三十多岁的村民跳出来骂道:呸!俺兄弟被龙王爷卷到湖里到现在还没找着呢!你拿啥赔俺?你赔的起吗? 就是就是! 不少村民纷纷应和,经济损失可以弥补,人命拿什么换? 本来建疗养院是个不错的项目,光是承包山头的钱每家每户就分了不少,可是没想到事情最后竟然会闹到这样。 早就说湖里有龙王爷惊动不得,俺们祖祖辈辈从来不去湖里捞鱼,你们可倒好,这下龙王爷发怒,该咋办吧?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语气铿锵有力的吼道。 杜衡巧舌如簧,再加上他脾气好,对村民们的谩骂充耳不闻,反而一个劲的打圆场,说软话,又承诺给补偿,再加上几个保镖从旁震慑,村民们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蒋大师开口了,我看不妥,冲撞了龙王爷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 村民们一听,刚刚和缓的脸立刻又沉了下来,纷纷瞪向杜衡。 蒋大师在旁边听了半天,才明白对面那个就是杜氏集团的长孙,心里一阵窃喜,发财的机会来了!他给站在旁边的徒弟使了个眼色,江汉会意,立刻道:我师傅时间宝贵,各位还看不看了? 江汉看着不到三十岁,衣着光鲜,长相不赖就是一脸傲气,拿鼻孔看人,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19)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软乎乎的\(^o^)/~ 太好抱了。 真不想撒手。 另,关于金星保安公司的描述均来自于百度。 第27章 白龙湖 木锦看着那师徒俩唱作俱佳的样子心中轻嗤一声,就这点手段也敢出来行骗?小爷我走江湖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摆地摊呢! 那老头身上一丝灵气也无, 头顶的气微微发黑, 说明他没少干缺德事。 木锦心说好歹我也是有真本事的,和师父一起行走江湖混饭吃但也从未做过亏心事。当然了, 碰到为富不仁的也没少敲竹杠就是了! 当年老道士去世后道观被当地政府收回直接拆迁,他和刘半仙三餐不继,老道士倒是留给他们不少宝贝, 但那都是道家法器,再怎么困难木锦都没打过这些法器的主意。 后来刘半仙领着他去给人看病驱邪,他当时只有十四五岁,长得又瘦又小跟个小姑娘似的,很多人因为他年纪小根本就不信他。为此两人丢了很多大生意, 最后还是刘半仙说把他们身份调换一下,对外就称年纪大的是师父,年纪小是徒弟。 刘半仙能说会道,五分凶险的事能给说成十分, 靠着他那三尺不烂之舌,时不时的吃个大户敲个竹杠,他带着木锦混的如鱼得水, 赚的盆满钵满。 话题扯远了, 木锦不耐烦搭理那师徒俩, 他拉了邵晟谦一下,叫上杜衡,咱们先去湖边看看。 邵晟谦点头, 叫杜衡上车,去湖边走路大约要一个小时,还是开车比较快。 哎、江汉一看杜衡直接走了,顿时急了,台子搭起来人怎么还走了?好不容易碰到一条肥羊怎么能眼睁睁看他溜走? 杜少,杜少留步,这件事情很棘手,除了我师傅恐怕没有人能解决。江汉一脸骄傲。 杜衡回头看了他一眼,真不好意思,我这也请了大师,就不麻烦你师傅了。他虽然不知道木锦实力怎么样,但是好哥们的面子必须给。 邵二说行就行!从小到大邵二说过的话没有不对的!他这种迷之信任也不知道打那来的。 江汉 江汉将对面几个人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来那个是杜衡请来的大师,不过他到底有几分眼色,看见正拉开车门要上车的木锦嘴角带笑,立刻就指着他不屑道:就他?年纪轻轻恐怕毛都没长齐吧? 他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邵晟谦脸色一沉,目光森寒的看过去把江汉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木锦呵呵一笑,手臂随意的搭在车门上,将下巴垫在上面一脸慵懒的笑道:年轻人积点口德,嘴贱迟早吃亏的。 噗!杜衡憋不住笑了出来,木锦这轻描淡写的奚落真是绝了。他比人家至少小了8九岁,却拿出一副长辈的口吻来说话,确实挺呕人的。 果然,江汉脸一青就要爆发,但是一见邵晟谦立刻就熄火了,愤愤不平的瞪了一眼转身回到他师傅身边。 蒋大师脸色也不好,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教训徒弟道:不可妄言。 木锦摇头一笑,低头坐上了车。 我们也去,不能让他们抢先。蒋大师低声吩咐江汉开车。 因为要去湖边,大多数村民不敢靠太近,就骑着摩托车停在一旁远远的观望。 村长倒是坐着蒋大师的车一起跟着去湖边了。 道路不难走,杜氏集团之前已经将路修的差不多了,光滑平坦的柏油路顺着小溪一路延伸,直到湖边。 越是靠近看的越是清楚,白龙湖烟波浩渺,湖水呈碧绿色,颜色通透舀出来宛如一块碧玉,湖面上波光粼粼好像洒满了银叶子。 清新带着水汽的风从打开的车窗里吹进来,凉爽宜人。 木锦忍不住赞道:真是个好地方! 唯一有些碍眼的就是湖边胡乱的堆放了不少石料,泥沙什么的,修了一半的栈道被湖里的飓风卷的七零八落,长条状的木板横七竖八丢的到处都是,看着略惨。 这就是修到一半因为水患被迫停工现场了。 此时湖面一派风平浪静,完全看不出丝毫不妥。 一群人慢慢靠近湖面,蒋大师斜睨杜衡一眼,故作高深的道:这湖水清澈,他弯腰用手沾了一些尝了尝,水质甘甜,没有邪物污染的痕迹。 他这话音未落,平静的湖心忽然旋起一个巨大的旋涡,仿佛有一个巨人在用力翻搅湖水,又像是湖底藏着的水怪在兴风作浪。 木锦一直盯着湖面,见那旋涡翻滚,立刻高声喝到:全都退开 几个保镖挡在邵晟谦和杜衡身前,邵晟谦分开两个保镖挤到前面伸手去抓木锦手臂,急道:木锦过来! 老板!几个保镖见老板以身犯险大惊失色齐齐将他拉住。 水声轰鸣,竟是卷起七八米高的水墙朝着岸边扑来,滔天的波浪来势汹汹,此时距离湖面最近的蒋大师惊吓过度,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爬都爬不起。 木锦早就抽出拂尘,反手一挥以横扫千军之势直接对抗上那汹涌的水墙。 拂尘带起的劲风与水墙在半空中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水墙竟然被拦腰斩断,轰然落下。 哗啦! 巨大的水花四下飞溅,众人直接被淋成了落汤鸡,但是总比被水墙卷走要好,远处的村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湖水慢慢恢复平静,一时半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邵晟谦满头满脸的水,看着木锦连脚步都没动的站在原地,提着的心才慢慢放下。 牛B!杜衡抹了一把脸,默默的竖起大拇指,真是太牛B了! 刚刚那卷起的波浪不亚于小型海啸,竟然被他一下子就给击破了? 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蒋大师这个时候爬起来抖声道:龙王爷显灵了,这绝对是龙王爷显灵了!说完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闻听此言,刚刚凑过来的村民簇拥在村长身边窃窃私语。 杜衡张大嘴巴,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什么大师?骗子吧? 蒋大师和他徒弟坐上自己的车直接逃之夭夭了,村民们商量一番后,村长走到木锦面前,这位大师,请务必救救我们村子! 其他村民异口同声的大喊:救救我们村子! 木锦赶紧道:村长不用这样客气,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村民们闻听此言,纷纷道谢,热情洋溢的邀请木锦进村子。 还是村长最为冷静,这个黑瘦黑瘦的老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木锦问,大师,真的是龙王爷显灵了吗?我们祖上曾经说过,这湖里确实有条龙。 只不过,是一条罪龙。村长压低声音 嗯?木锦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村长一边往回走一边对木锦说道:太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我爷爷提起过,这湖里镇压着一条白龙。我们村子世代居住在这里,根据族谱推断差不多有一千多年了,先祖定下规矩,决不可到白龙湖取水打渔会惊动镇压在下面的孽龙。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在意这些事了,村里的孩子没事就跑到湖边去玩水,之前也没出过事。 孽龙就是兴水为害,作恶造孽的龙,因为有罪被镇压在此。 大师,真是是孽龙作乱吗?村长声音都抖了,那可是龙啊!传说中的神物啊!这要是解决不了,那他们村子可就惨了! 差不多。木锦回头看了一眼平静的湖面,那孽龙被镇压到现在本体早就没了,只剩下一缕残魂,怨念深重,不好办啊! 擦!真有龙啊?杜衡在一旁听了半天忍不住稀奇道。他长这么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见过,就没见过龙! 这可怎么办那?村长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好好的村子要是毁到他手里,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大爷,你先别上火,我试试看能不能超度它。木锦见村长急的不像样子就连忙安慰他道。 那孽龙应该是在修栈道打桩时被震开了封印,所以那一缕不甘心的残魂趁机逃了出来兴风作浪。 告诉村里人,最近绝对不能靠近湖边,也不要再给它上什么贡品了。它越吃越厉害。 孽龙被镇压的久了,力量虚弱,它吞了三个工人才勉强恢复一些力量,才能时不时的出来搅风搅雨,而村民以为是龙王爷显灵,拼命的献上贡品,那无亚于火上浇油,血食吃的多了孽龙的力量恢复的就越快。 如果一直放任下去,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祸患! 村长心有余悸,连忙答应,立刻就让人回去告诉村里的人,尤其是把孩子看住了,千万不能让他跑到湖边去胡闹。 木锦低头沉思,孽龙虽然因为作恶被镇压在此,但毕竟是神物,又不是灵珠子转世谁能正面和它怼? 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木锦眉头都快打结了,他刚刚反击了那一下用尽了全身灵力,足以让那孽龙消停几天,可治标不治本。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指挥村民和几个保镖用湖边的大石头摆了个锁魂阵,并且在阵眼上贴了一幅写在长条黄绸布上的六字大明咒的帖子,即:唵嘛呢咪吽! 孽龙之前毕竟是神龙之身,木锦怕一般符咒压制不住它,于是就请出了拥有无尽大功德的大明咒镇压。 摆完了阵法,一行人回到了村里。坐在车上的时候,杜衡一个劲的回头看邵晟谦,挤眉弄眼的满脸欲言又止。 他真是有满肚子话要问,可好哥们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张了几次嘴都被邵晟谦威胁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闭嘴! 杜衡: 这厮见色忘友,有了媳妇忘了娘。 妥妥的不肖子! 第28章 山鬼 因为木锦在湖边露了那么一手,着实将在场的村民镇住, 把那个落荒而逃的蒋大师给抛到了脑后, 恭恭敬敬的将木锦一行人带回了村子,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不敢有丝毫怠慢。 当然杜衡也不是吃饭不给钱的恶霸,吃饱喝足后给了村长一大笔伙食费,村民们分到大把的钞票喜笑颜开, 招待的就更加用心了。 晚上大家歇在一户村民家里,这户人家在村子里算是比较富裕的了,空闲的房屋是家里在外上学的儿子的。三间厢房,中间是穿堂两边是卧室。 里面原本就有床具只是因为一直闲置,积了些灰尘, 打扫干净后倒也便宜。 邵晟谦和木锦一人占了一间,木锦住了西屋把东屋留给了邵晟谦。杜衡和其他保镖则住在隔壁院子里。 当夜夜凉如水,一轮金黄色的圆月高高挂起。照的大地一片清辉如许。 木锦裹着被子睡得香甜,隔壁邵晟谦却意料之中的失眠了。 他们距离是那么近只隔着一道穿堂, 邵晟谦恨不得穿墙进去,但是他不能。只好躺在床上脑补木锦睡觉时候的样子,应该和白天时候看到的一样, 微微张开的红唇, 若隐若现的粉舌 一道黑影从窗前闪过, 睡梦中的木锦动了动耳朵。 不多时,隔壁房门发出扣扣两声轻响,邵晟谦忽然睁开眼睛, 敲门声停顿了两秒,又响了起来。他猛地坐起身,目光如炬的盯着门口。 是谁在敲门? 这厢房只住了他和木锦两个人,刚刚一直没睡,根本没听到有人过来的动静。要是木锦过来没有脚步声倒是情有可原 难道真是木锦来敲门? 想到这邵晟谦直接掀开被子下床,多年的训练让他没有失去警醒,即便心里激动万分,也没有失去应有的判断。他一手抓着门把手上,隔着薄薄的门板低声问道:是谁? 是我呀!快开门!门外的人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与欢快。 真的是木锦的声音!?邵晟谦绝不会听错,他猛然拉开门,就见木锦站在门口一只手捂着嘴,笑嘻嘻的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平时从未见过的狡黠。 你傻啦?怎么不请我进去?木锦宛如娇俏少女一般背着手歪着头语带责怪。 邵晟谦默默的让出一个位置来,今晚的木锦有些奇怪。 两人围着圆桌坐下,木锦好奇的四下张望,邵晟谦坐在他对面仔细看他的脸。 你老是盯着我干嘛?木锦摸摸自己的脸,露出一个全世界我最美的骄傲表情,非常得意的问邵晟谦,我是不是很美? 邵晟谦: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很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木锦的脸看,明知道这个人有问题,很有可能不是木锦,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不看。 那你喜欢吗?木锦忽然凑到他身边,几乎跟他鼻尖挨着鼻尖。 有那么一瞬间,邵晟谦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吻上那形状优美的红唇了。 他在心里拼命的告诫自己,这不是木锦,这不是木锦,只是假象而已,假象而已。 刹那间邵晟谦理智回笼,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一把钳住木锦手腕,冷声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假扮他? 木锦被他戳破一点也不着急,竟然还笑嘻嘻的歪头看他,一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调皮样子。 哼,我承认你模仿的很像,但是你露了一个最大破绽给我。邵晟谦冷笑,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冒牌货有两下子,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一颦一笑都模仿的非常到位,但唯独他的态度有问题。 木锦绝不会似这般妖娆的勾引他。 虽然很让人失望,但这是事实。 讨厌!木锦丝毫不恼,撅着嘴巴嗔道:我不好吗? 当然不好!门口响起一道清悦的少年音,邵晟谦一抬头,心中一动,原来是正主来了。 木锦穿着睡衣,手里抄着一把拂尘,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眼神微眯的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半夜三更不睡觉找抽么?显然他被睡梦中吵醒很不爽。 那冒牌货只扭头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哐当一声撞破木窗夺路而逃。饶是邵晟谦也吃了一惊,那冒牌货身形快如闪电,力大无穷。他虎口被震得裂了个口子,正汩汩的往外流血。 哼!木锦看着破烂的窗口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收了拂尘走到依旧坐在桌边没动的邵晟谦身旁,捉过他正流血不止的手,掏出一条止血带压住,怒道:你可真行?竟然被那妖精给迷惑了?说吧?到底是什么样倾国倾城的大美女让你连警惕心都没有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0) 邵晟谦呆呆的看着他,心说可不是妖精吗?让他神魂颠倒明明知道是赝品却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的妖精! 木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眼已经帮他包扎好了伤口,走吧!去我那边睡。免得那妖精杀个回马枪再把你抢回去当压寨夫人! 好。邵晟谦露出一个堪比昙花一现的笑容来。 木锦看得一愣,这家伙,笑起来还蛮好看的! 好个屁!快走!为了掩饰刚刚的失态,他故意语气恶劣的朝他大吼。 邵晟谦赶紧低垂眼眸,不声不响的跟在后面,生怕木锦恼羞成怒之下再变卦。 木锦分了一个枕头给他,率先躺到床上。 床铺微微下陷,邵晟谦躺倒了另一边。 沉默了一会儿,邵晟谦忍不住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木锦的样子? 山鬼。木锦闭着眼睛答道。 山鬼? 嗯,说白了就是山间的野神,没有什么恶意,就是爱恶作剧。说到这木锦忽然笑了起来,他翻过身看着邵晟谦不怀好意的问道:说吧?到底看见谁了?山鬼有直视人心的能力,它会变成你心中所渴望的任何东西来诱惑你,包括人。 木锦越想越好笑,捂着嘴痴痴的笑出声来,那山鬼摆明了是看上了邵晟谦的一副好皮囊,才会变成他心中情人的样子来勾2引他。 堂堂邵家的家主竟然被一个山鬼戏弄,真是太有意思了。 邵晟谦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在黑暗中默默的看着他笑的万分灿烂的脸,心中默默比较,像,真是太像了。 那山鬼完美的复制出木锦的一颦一笑,如果他们站在一起,邵晟谦都没有把握自己能区分的出来。 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就连他笑得打滚的模样也可爱的紧,让人心软,真想把他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一番。 邵晟谦夹紧腿,大事不好,那处又不受控制的硬挺起来。幸而床够大,两人不挨着,不然可就要出丑了。 一夜无话,可能是有木锦在身边,后半夜平平静静的睡到天亮。 吃早餐的时候杜衡瞥了一眼好哥们,挑眉问道:手怎么还伤着了?不是半夜爬墙欲行禽兽之事被美人给揍了吧? 邵晟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木锦则笑而不语,默默喝粥。你看他昨晚上嘲笑调侃邵晟谦很来劲,但是却不会再旁人面前提起。 你看到的是谁? 等其他人走出去,饭堂里就剩他们两人的时候邵晟谦忽然问道。 什么?木锦疑惑的看向他,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是昨晚上的事,于是语带骄傲的扬起下巴答道:我当然看到的是本体了。 要是他轻易的被山鬼迷惑那还是赶紧回家修炼去吧! 邵晟谦点点头,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 吃饱了吗?木锦一抹嘴低头问邵晟谦,吃饱了就起来跟我去爬山! 爬山? 对,爬山!木锦冷笑一声,昨天被山鬼半夜吵醒,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好!邵晟谦欣然同意,并且还留下了保镖,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上了山。 杜衡看着那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咬着衣角嘤嘤嘤,为什么不带我? 邵晟谦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回头给了他个警告的眼神,别来捣乱! 杜衡一气之前带着保镖在村民的陪同下开始在村子四周转悠,想看看除了疗养院还能不能发展一些别的项目。 村子附近的山头并不高,但山势陡峭,连绵起伏被郁郁葱葱的植被覆盖,宛如一条绿色的巨龙。木锦手持一根木棍,沿着村民们走出来的小道边走边拨弄两旁茂密的草丛。 这叫打草惊蛇。 越往深处走山中越是幽静清凉,偶尔还能听到鸟儿欢快的鸣叫。 木锦差不多走了一个小时就累的满头大汗,一手拄着木棍,一手扶着腰,呼呼的喘气。登山一点也不轻松,再加上他背了个书包,身上捂得又很严实,临出门的时候还让邵晟谦在头上扣了一顶草帽。 好热! 他忍不住摘下草帽扇风,抖着胸前衣服散热,打量一眼邵晟谦不禁心生嫉妒。这人一样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个小时,竟然气息不乱,脸不红气不喘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木锦刚要说话,忽然感觉到手上好像落了什么东西似的,软软的凉凉的,低头一看,一只成人手指大小的毛毛虫不知怎么的落在他手背上正蠕蠕而动,他猝不及防顿时惨叫一声直接就把草帽给甩飞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内心十分荡漾,第一次和小锦同床共枕, 略激动, 但是一晚上都在和自己不听话的小弟弟做斗争, 那感觉真是痛并快乐着。 一言难尽啊! 第29章 请神香 救命!他一把抓住邵晟谦,使劲的甩手, 偏偏那毛毛虫牢牢的粘在他手背上怎么也甩不脱, 木锦急的直跳又不敢自己上手去拿。他什么蛇虫鼠蚁都不怕,单单就怕这软囊囊的毛毛虫。 邵晟谦见他脸都白了忙一把搂住他, 第一时间抓走了他手背上的毛毛虫给扔到一边,木锦这才停了下来,紧张过后腿竟然有些发软浑身无力的靠在邵晟谦身上。 他喘了一会儿忽然瞪向邵晟谦道:刚刚的事不许说出去!堂堂男子汉竟然怕毛毛虫, 他丢不起这个人啊! 邵晟谦又心疼又好笑,捉过他的手从随身携带的腰包里掏出一管消炎药膏来给他细细的抹上。那毛毛虫上带着轻微的毒素,要是落到皮糙肉厚的人身上也没什么,偏偏木锦这手太嫩了,皮子薄, 指甲随便一划就一道印子。此时白玉一样细致柔嫩的手背上横着恁大一条红痕,眨眼的功夫竟是肿了起来! 邵晟谦抓着那只手心无旁骛的抹着药,木锦讪讪的挠挠脸,他刚刚的表现有些不厚道啊! 岂止是不厚道啊!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脸上有点儿发红, 嗫嚅了半晌,终于冒出一句,谢谢你好厉害! 见得多了而已。这山对于邵晟谦来说, 只能叫做小山沟, 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那种遍布猛兽的原始森林和毒虫聚集的热带雨林才叫真危险。 木锦瞪圆了眼睛, 见得多了是什么鬼? 一时之间俩人谁也没说话,一阵山风拂过,吹得树叶哗啦啦响。 邵晟谦依依不舍的松开那只手, 好了。虽然没摸够,但是再摸下去就要出事了。他身体的某些部位又不听使唤的蠢蠢欲动了。 木锦默默收回手,摸摸鼻子有些发讪。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啊!木锦说不上来那种怪异的感觉,慌张的让人只想撒腿就跑。 既然怕毛毛虫还往林子里钻?邵晟谦终于打破沉默。 木锦幽幽的白了他一眼,答道:当然是有事情要问。 问谁?他眉头一挑,随即反应过来,昨晚上那个山鬼? 木锦给了他一个你很聪明的眼神,点点头,山鬼在这山林中不知栖息了多少年,估计能知道一些白龙湖的事。 原来如此,邵晟谦点头不语,那现在还继续不继续了? 被那毛毛虫一吓木锦打死都不肯往里走了,他找了一块干净平坦一些的空地,把身后的背包拿下来,一样样的掏出里面的东西。 一个香盒,半串香蕉,两个大白梨,几个桃子。他先取出三根香点燃朝着四方拜了拜然后插在地上,水果就随便的放在点燃的香旁边,又在四周贴了几张符箓。这才拉着邵晟谦一起躲到不远处的草丛里。 木锦把冲锋衣的帽子扣在头上系紧抽绳好像一颗灰突突的土豆,即使汗如雨下也不肯摘下,趴在草丛里的时候还左看右看个不停,直到邵晟谦保证这一片都没虫子才算消停。俩人就并排趴在半人高的草丛里,邵晟谦眯着眼睛盯着他汗津津的侧脸看了许久才声音暗哑的问道:那是什么? 嘘!木锦竖起一根手指,然后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解释道:那是请神香,召唤山鬼用的。说罢他略有些洋洋得意的指着地上那散落的水果道:请神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了贡上请神香还有各种繁复的手续,要上表还要写请神书,能力不够的就算做完这套也不一定能请来。我这次投机取个巧,直接来个实惠的,那些水果都是我用灵力温养过的。不信那野神不上钩!这也算是随机应变吧!要不是昨天那山鬼来捣乱一招没过就被他的拂尘吓跑,他还真不敢这么怠慢。 邵晟谦听完,抬手摸摸他的头真心实意的夸奖道:嗯,你也很厉害。 木锦得意的扬起下巴,那当然!他要是有条尾巴都能翘上天了! 两人在草丛里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听远处树林里发来树枝被摇晃的窸窣声,邵晟谦低声道:来了! 木锦顿时打起精神,不多时就见一个白影从林间蹿了出来,它蹬着树枝宛如灵巧的猿猴,几个跳跃后蹲在一个粗壮的树枝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地上的水果流口水。 木锦嘴角勾起,这贪吃的家伙果然上钩了。 邵晟谦则是趁机仔细的观察了一番那个山鬼的模样,它身上披着一件看着跟白色麻布片似的长袍,边角参差不齐袖子还飞着边,黑色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露出白纸一样的脸,长相倒是不凶恶,蹲在那里让人分辨不出男女。最奇特的还是它的手脚,尖锐的长指甲弯曲如勾,一双大脚板上还生着浓密的毛。 他虎口上的伤口应该就是那尖锐的指甲划破的。 山鬼抓耳挠腮的看了一会儿,终于禁不住诱惑一个飞跃落到符阵中,用衣襟兜起地上的水果就要跑路,奈何跳到半空却被一层透明的屏障给拦住,它仿佛明白自己好像掉进了陷阱里,急的直跳脚。 长久没有人类的供奉和祭祀,山鬼的力量日渐薄弱,被木锦几张符箓就给拦住了。 木锦这个时候从草丛里跳出来,拱手行礼道:大神你好啊! 山鬼猛地转向他,又看到跟着站起来的邵晟谦,以为两人因为昨晚上的事来找它麻烦,顿时跟泄气的皮球似的嘟囔道:小气鬼! 呀?木锦故作惊讶的捂了下嘴唇,还会骂人呐?看样子平时没少往村子里出溜。 山鬼见自己被困住也不急了,它很会看人感觉又敏锐,只打了一个照面就知道面前这两人不是恶人。原地坐下掏出水果来开始大吃二喝,木锦微笑着把藏在四周的符箓收起来,边收边道:大神息怒,今天请您来就是有些事想要问问您。毕竟您神通广大这附近一左一右没有什么事能瞒过你。 木锦带起高帽来毫不手软,果然就见山鬼得意起来,三下两下的解决了两根香蕉,斜睨了过来一眼,那是当然,这山上一草一木没有我不知道的!符箓是拦住了它不假,但是要认真起来也不是不能挣脱的,就是付出的代价大了一点儿。 说吧,有什么事要问?山鬼挑了一个大白梨咔嚓一口开啃。 大神您对白龙湖的事了解吗? 呃山鬼怔了一下,嘴边还挂着梨渣倒是知道一点儿。 请您赐教。木锦拉着邵晟谦坐到山鬼对面,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小白龙可怜啊 可怜?不是说因为作恶才被镇压在湖底的吗? 切!山鬼一撇嘴,才不是呢!小白龙是被一个可恶的修士夺了龙珠,和那修士斗法的时候失去理智伤及无辜才被扣上了兴风作浪四处作恶的罪名被那个修士的师傅镇压在湖底。 木锦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山鬼还在感叹,可怜的小白龙千年修行毁于一旦,没有龙珠时间久了连本体都保不住只剩下一抹残魂,也不知道是什么个结果?它眼神里闪过一阵落寞,没有人信奉和祭拜,自己的力量也会慢慢虚弱,直到消失 木锦和邵晟谦面面相觑,听完小白龙的遭遇他们心中都不怎么高兴,就像是好好的一件宝物放在那里,却被人硬生生的给损坏。虽然宝物不是自己的,但是看了也难免心疼。 这时就听山鬼道:好了,你们想知道的我也说了,我要回去了!说完跳上最近的一根树枝,不停的借力弹跳,仿佛一阵风般消失在树林深处。 俩人沿着山路慢慢下山,木锦情绪有些低落,时代在进步科技的发展,人们的信仰发生改变,很多人已经不再相信神的存在了,而被人类遗忘的神只能慢慢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真是令人可悲可叹。 木锦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先是焚香祷祝,然后拿出一堆红丝绳和黄铜铃铛坐在地上开始编织起来。他神态专注一脸心无旁骛的样子,连午饭都没吃,一门心思的坐在那里忙活。 邵晟谦在他门外站了良久,看着原封没动的午饭,眉头皱成一团。他把木锦弄到这来是想要发展一下感情,可不是让他来挨饿的。 想了一会儿,邵晟谦就出去找村民借了一口陶锅,既然帮不上忙,那就做一些好吃的安慰木锦那个小吃货。 邵晟谦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应该说他在这方面比较有天赋,不管什么菜只要看一遍就会做,而且味道也学的十成十。烤肉更是一绝,每次野外训练的时候那些队友几乎都到他这里来蹭吃蹭喝。 这道菜是他跟一个南方的队友学的,虽然做起来很费事,但是成品绝对让人垂涎欲滴。 取一大整块的带皮猪排骨洗净抹上盐和黑胡椒,在陶锅里抹一层油放上切成丁的胡萝卜和白萝卜,然后把排骨皮朝上放进锅里,这道菜主要就是吃那层脆皮,倒一瓶红酒进去,四周还要撒上切成两半的小土豆。 旁边一群保镖看的目瞪口呆,想要上前帮忙都被拒绝了,谁能料到堂堂邵家家主做起饭来轻车熟路,动作娴熟堪比大厨? 正忙活着,杜衡晃晃悠悠的过来了,看了一眼锅里的肉,调笑道:呦呵,邵二少爷什么时候学了这手?敢情你当初去的不是军校是学的厨师吧? 邵晟谦眼皮都不抬,兀自忙活不停,他把陶锅盖子盖上,直接架在炭火上,然后又把一个圆形的铁丝网摞在锅盖上,杜衡还纳闷那铁丝网是做什么用的,然后就见邵晟谦铲起刚刚分拨出来的一部分烧的通红的炭火倒在了铁丝网里,在锅盖上也铺了一层炭火,竟是上下一起烧了起来。 这能行吗?杜衡瞪眼。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1) 当然没问题,经过三四个小时的焖烤,表面一层猪皮变得又酥又脆,咬在嘴里咔嚓咔嚓响,别提多诱人了。 杜衡咽了咽口水,守在一旁不肯走了。今天说什么也得尝一尝邵二亲手做的菜! 邵晟谦手里拿着一根火箸一边拨弄炭火一边时不时的往木锦屋子里瞄一眼。 他就不信那小吃货不上钩!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为了追求小锦也是费尽了心机。┓(???`?)┏ 第30章 锁魂网 不多时,浓郁的肉香飘了出来, 杜衡心猿意马, 收起手机听着锅里传来的刺啦刺啦的声音直咽口水。 太香了!想不到好哥们还有这一手?他和邵晟谦从小一起长大,互相十分了解, 连对方身上有几块胎记都清楚,直到邵晟谦去了军校,见面这才少了起来。邵晟谦之前就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别说做饭了,估计跟他一样连大米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这几年军校生活历练下来他就跟脱胎换骨似的,人变得又高又结实,那身材啧啧,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着实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杜衡就算心里再怎么酸溜溜的也得承认邵二身材比他要好!不服气不行。 屋内木锦手指灵巧的将一根根红丝绳编织成一个个小小的菱形块再将这些小小的方块连接在一起,每个连接点上都要缀上一个小巧圆润的黄铜铃铛。每一根经过他手的丝绳都被附着上一缕灵气,那灵气虽然不是很厚重但是却不容忽略。 当千丝万缕的丝绳编织成一张网的时候,原本不怎么浓厚的灵气被串联在一起, 瞬间融为一体,细细密密的覆盖整张网上,战斗力被提升了几倍都不止。 木锦松了口气, 看着手里灵气氤氲的锁魂网, 露出个心满意足的笑脸来。 成了。 他起身将这面积不足一米的锁魂网小心的叠好贴身收起, 长长的抻了个懒腰,呼吸的间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 嗯?什么味道这么香?他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推开窗户探出头来,看见满院子的人后不禁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好吃的? 邵晟谦嘴角微不可查的翘起, 眼神柔和的看向他,答道:焖肉,是我从队友那里学来的私房菜。 你还会做饭?木锦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邵晟谦一挑眉,心说,做饭算什么?老子还会缝补衣服呢!不过,这个不会跟他们俩说。杜衡那小子知道了非得笑破肚皮不可! 当兵的时候部队总是去深山老林里训练,都是在那个时候学的。说是去念军校,实际上他是在代号为鬼魂的特殊部队,队员都是从世界各地选□□的精英,训练非常严酷,几乎每天都有人被遣送回去。环境恶劣算是一方面,没有食物的时候只能就地取材,蛇虫鼠蚁全都能充饥。 啊?木锦面露不忍,那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去当兵啊?他只要一想想就觉得如果换成自己肯定坚持不了,太辛苦了。他还是喜欢懒懒散散的生活,每天睡到日上三杆,吃遍各种美食,尝遍各种美酒。 这样的生活才叫享受。 邵晟谦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杜衡却知道如果不是邵家忽然出事,好哥们毕业是要进军部的。 杜衡怕勾起好哥们的伤心事,忙岔开话题,还有多久才能吃啊? 邵晟谦道:还要一个小时,他转头看向木锦说道:我特意做来给你尝尝的,待会要多吃一些。 嗯,木锦重重点头,没看出来丝毫不妥,从屋里跑出来蹲在邵晟谦身旁双手托腮美滋滋的看盯着冒着香气的陶锅。 邵晟谦看着他欣喜又期待的小表情,心里顿时就舒爽了。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的,他开心你也会跟着开心,他不开心你也会不开心。看见他的时候就只想把人捧在手心里,哄着他,宠着他。 这种感觉,竟然还不错! 如果说邵晟谦之前对木锦还只是纯粹的肉2欲和占2有2欲,那现在另一种感情慢慢填补了他的心头。他不仅仅要满足肉2体上的欲2望了,越是和木锦相处他变得就越贪婪。 人,他要。心,也要。 呵,邵晟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头嗤笑了一声,说来也挺有意思的,他因为自己那些说不出口的旖旎梦境而盯上一个人,还是个男人,而且对方还从事着自己之前极其厌恶的职业 莫说别人不信,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生活果然比电视剧还不靠谱,或者说是木锦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吧? 就像是杜衡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木锦估计就是最适合他这块老豆腐的卤水了。 咳咳洞中仙,杜衡看自家哥们看人看的都直眼了,忍不住装模作样的咳欶一声,同时在他胳膊上狠掐一把,再看下去就露馅了! 邵晟谦回过神来拽过一条小板凳塞到木锦屁股底上,顺便瞄一眼对方挺翘圆润的小屁股。 蹲着累,坐这。 杜衡翻了个大白眼,真是贴心呢!好哥们人前人后还有两副面孔呢!真是稀奇! 其他几个保镖早在木锦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收到邵晟谦的暗示纷纷退到隔壁院子去待着了,顺便洗洗眼睛平静一下。 那个向来冷淡又沉默的老板仿佛被野鬼附体了!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几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默契的决定要忘了今天看到的所有事情。 木锦就是个懒骨头,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他抱着膝盖在小板凳上坐了一会就有些坐不住,想找个什么东西靠一靠。想回房间待着吧,又有点舍不得面前的美味,邵晟谦每隔一会就会掀开锅盖往肉上浇肉汁,那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可继续坐着吧,腰也疼,脖子也疼,好想躺平啊! 木锦纠结得不行。 四肢无力的瘫在软绵绵的床铺上,那才是享受呢! 他动来动去的不老实,邵晟谦早就发现他的小动作了,他偏头看过去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刚刚低头坐的久了,脖子酸,腰也疼。木锦一边左右活动脖子一边用手按压,拧着眉头满脸不舒服的样子,要不还是回房间躺一会吧? 哪里?我帮你按按。邵晟谦说着话十分自然的抬手掐住木锦的脖颈,手上微微一用力,木锦被他掐的一仰头露出了下颌一道完美的曲线,闭着眼睛口申吟了一声,唔,就是那里! 用力!木锦这个没节操的懒鬼被邵晟谦掐的舒服了也忘了看人家不顺眼的事了,甚至为了方便邵晟谦给他按摩竟然调转了小板凳的方向把自己脊背整个送了过去,嘴里还不忘夸赞道:你按的好舒服啊! 邵晟谦眼神幽暗的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滑最后定格在某处久久不动,半天才声音暗哑的答道:嗯,学过。 咦?你还学过按摩? 杜衡在一旁冷哼一声,鬼扯! 木锦也不信刚要转头邵晟谦已经两手上阵按摩的部位也从脖颈转移到肩膀上,也不知道他按到了那个穴位一股酥麻酸爽的感觉直冲脑门,木锦口中发出一声绵软的拖长的呻2吟:啊! 杜衡扔掉手里的火箸掉头就走,在心底不满的咆哮:尼玛,这俩人当我是空气啊? 邵晟谦心中一滞,手上动作不自觉的加重,木锦这绵软的□□没等落地就变了一种强调,痛叫一声,疼! 邵晟谦赶紧松手,但为时已晚。就见他手指按压的地方已经红肿一片,连带着脖颈上细嫩的皮肤被他满是茧子的手摩挲了几下后也刮起了道道红痕。 邵晟谦皱眉,他根本就没使力气啊! 木锦捂着肩膀不满的回头看他,心中怀疑这人是不是公报私仇? 抱歉,刚刚不小心太用力了。邵晟谦一脸诚恳的道歉,眼睛却盯着被他掐的红肿的皮肤眼神里直冒火星,身体里有股邪火在蠢蠢欲动,让他恨不得把面前这人扒光了搂在怀里死劲的蹂2躏一番,用手把他全身每一寸皮肤都摸遍,狠狠的亲吻他,他要是挣扎不休就用皮带把他那小胳膊小腿捆上,那一定很带劲。 邵晟谦低垂眼帘,遮住自己眼底奔腾汹涌的欲2火,即便心里已经变2态黄2暴的让人无法直视脸上却再次一本正经的道歉:抱歉,我帮你上药吧! 没事!木锦自己揉了揉被掐疼的部位,想起之前在林子里这人帮他上药时的情形脑子里一个激灵,立刻拒绝。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可不想再来一次了!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头,木锦忙解释道:其实也不怪你,我皮薄,一碰就这样,不用管它一会就会消掉了。 邵晟谦尽量唤回理智压制内心暴走的欲2望,为了避免木锦看出异样,他一脸冷淡的嗯了一声,之后就盯着炭火,一言不发。 木锦惴惴,这人不会是生气了吧? 也是,人家好心好意的帮着按摩,自己还挑三拣四,这事那事的,确实有点儿过分。 还怀疑人家故意掐他,真是太不应该了!高高在上的邵家家主怎么会用如此幼稚低劣的手段对付他?再说了,想要收拾他有不用人家亲自动手啊! 木锦讪讪的挠挠脸,这下可尴尬了! 这俩人一个望天,一个看地,气氛尴尬的当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不过木锦是不好意思说话,邵晟谦回避则是怕自己不小心在木锦面前暴露了内心邪恶的欲2望,怕自己一个按捺不住把关在心底的猛兽放出来干出禽兽之事来。 不过好在僵硬的气氛持续了没有一会儿,锅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剧烈声响,原来是菜做好了。 邵晟谦上去先是拿掉锅盖上的铁网,然后拨掉上面残留的火炭,最后毛巾垫着把陶锅端到砧板旁边。 锅盖一掀开,原本被焖在里面的香气彻底爆发出来,简直让人口水直流,杜衡闻着味顶风就过来了。 好香啊!肉好了?他也不怕当电灯泡了,因为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嗯,邵晟谦应了一声,肉烤好了。他心里松了口气,这菜好的太是时候了,正好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  军人真的是非常了不起的职业,值得每个人尊敬。 第31章 变故 木锦和杜衡两个吃货一左一右的围着砧板站在,杜衡嘴急等不得了肉还没出锅就先下手撕了一条扔进嘴里。那肉烤的极好, 外层被分割成小块的肉皮被烤的膨胀起来变得硬硬的, 用刀一敲发出咔咔的声音,吃到嘴里却非常的酥脆, 咔滋咔滋的响个不停。硬硬的肉皮里面肉质细嫩,咬一口汁水四溢,杜衡被烫的直吸气, 下手却更快了。 木锦舔舔唇站在一旁满眼羡慕的看着他吃,杜衡可以随便下手,自己却是不能的,毕竟刚刚和这锅肉的主人闹了个不愉快。而且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主人没让他吃。 邵晟谦将他纠结的小表情尽收眼底, 心中忍俊不禁。同时也暗暗心疼起来,据他调查到的资料显示,木锦童年过的很还算不错,至少吃喝不愁, 但在老道士去世后木锦跟着刘半仙一起四处流浪,两人一老一小简直就是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而刘半仙不知道得罪了当地什么大人物没有老道士罩着被打压的十分厉害, 连栖身的道观都被人硬抢走!木锦那个时候必定是吃了很多的苦头, 直到他成年后靠着自己的本事挣了钱, 师徒俩离开故乡日子才好了起来。 他忙洗净手将肉取出放到砧板上,刚切下一块杜衡就手快的给拿走了。邵晟谦动作一顿,加快动作接连几刀切了长长一溜才停下来, 他捻起一块肉送到木锦嘴边,柔声道:张嘴,尝尝味道如何?这种媳妇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而好兄弟在大口吃肉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这让他恨不得一边给媳妇狂喂肉,另一边把好兄弟一巴掌拍飞。 啊呜!木锦迫不及待的一口将肉叼走,酥脆的肉皮,滑嫩多汁带一点点肥的瘦肉,除了口感有点淡但是瑕不掩瑜,嗯~木锦吃的眼睛都眯起起来了。 邵晟谦: 他举着手僵立在那里,手指上还残留着那温软的触感,木锦刚刚将他手指也含住了 不好!刚压下去不久的邪火又死灰复燃了! 邵晟谦尽力屏住呼吸,动作十分自然的又捻起一块肉送到木锦嘴边,一边喂一边还问,好吃吗?把满肚子的龌2蹉心思压得死死的! 因为木锦这会智商明显没在线,这福利要是错过就没有了! 嗯嗯!木锦忙不迭的点头,他是记吃不记打的,邵晟谦喂了他两块肉就把之前的小别扭抛到脑后去了! 杜衡在一旁看的风中凌乱,连手里举着一块肉都忘了吃! 喂?妖妖灵吗?我要报警!这里有人虐狗! 邵晟谦一边起油锅调酱汁一边用眼角余光瞄着木锦,见他吃完就顺手给他嘴里塞一块,动作自然流畅,营造了一种十分默契的随意感。好像木锦才是他十多年的发小,杜衡倒是成了外人。 不过杜衡在一旁默默脑补了一下邵晟谦喂他吃肉的情形,活生生的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太恶寒了!他宁可去跳白龙湖喂鱼! 木锦倒是没注意这些,他没吃到嘴的时候很急迫,但是吃到嘴后反而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起来,十分认真。两片红润的嘴唇合在一起,不紧不慢闭着嘴来回咀嚼连丝缝隙都没有。邵晟谦想看小舌尖都只能趁着喂肉的功夫偷看一眼。 他一心二用,眼睛瞄着那边,手上动作也快,舀了陶锅里的肉汁加了一些调料勾了芡非常迅速的调好了酱汁,肉也切好摆盘完毕,将酱汁浇在上面发出滋啦滋啦的美妙声音,诱人极了! 浇了酱汁的后咸淡刚刚好! 去那边坐好!邵晟谦一指餐桌将两个口水都要流出来的人打发过去。 邵晟谦之前还让村民帮忙做了其他的菜,这个时候一齐送了过来,有荤有素摆了一桌子。 村长还送了一坛梨花酒来,木锦看着咽了咽口水,毅然撇过头去,不喝!坚决不喝! 在这一点上木锦倒是很有原则,他怕自己喝醉酒耽误事。不过,回去的时候可以和村长要一坛,到时候回家喝个痛快弥补一下现在的损失! 邵晟谦是个不怎么重视口腹之欲的人,而且平时饮食都很有节制。但是看这两个人吃得头都不抬,他也跟着吃撑了。 木锦靠在椅子上揉揉小肚子,长长呼出一口气,啊!好饱! 杜衡将手里的骨头丢到桌面上,用纸巾抹了抹嘴,心满意足的对邵晟谦竖起了大拇指,行!这手艺也没谁了! 邵晟谦对他的赞美视而不见,反正转头看向木锦问道:之前看你在房间里编东西,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那是锁魂网,晚上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捞出那条孽龙的残魂。这是他能想到的比较温和的办法了,先礼后兵。要是收服失败,那就只好对不起那条小白龙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2) 我陪你一起去。邵晟谦不容置疑道。 我也去!我也去!我还没见过活的龙呢!杜衡忙不迭的叫道。 木锦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心说我也没见过活的龙啊! 好奇心害死猫知不知道? 说到猫木锦就想起了橘胖,也不知道那小猫崽现在怎么样了! 啊!好想它!那软乎乎的小肉垫啊! 吃过晚饭,木锦回房间躺了一会,美曰其名养精蓄锐。邵晟谦睡不着,就一直坐在院子里。木锦起夜回来的时候看见他背对着门口肩背挺直的坐在那里就顺嘴问了一句。 你在干什么?木锦打了个哈欠,这人半夜三更不睡觉简直有病! 邵晟谦微微侧身,他手上不知道拿的什么东西,被月光一映照一抹秋水般的虹光快速的掠过他眼前。 木锦闭了闭眼睛,好奇的瞄了一眼,那是什么东西?好闪! 他一边说一边就走了过去,就见邵晟谦手里握着一把不及人小臂长的短刀在不停的擦拭,修长的刀身宛如麦苗,在月光下散发着冷冷的寒光。 好刀啊!木锦忍不住夸赞。 邵晟谦将刀调转了个方向,把刀把送到木锦那边意思是给他看,木锦接过来,就觉得沉甸甸的很是压手,翻转两下虹光闪耀。 真不错。他学着邵晟谦的样子将刀还回去,刀是好刀但是上面血煞气也太浓重了些,不知道有多少人做了这刀下亡魂,也就邵晟谦能压得住。 我邵晟谦眼神幽暗,刚开了个头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嘹亮的清啸声。 木锦刷的扭头看去,我屮艸芔茻!那孽龙怎么跑出来了? 明明已经用大明咒镇压住它了? 听这声中气十足的龙吟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木锦转身就跑,动作飞快的冲进房间里拎了个包出来然后飞一般的越过墙头朝着白龙湖的方向奔去。村外一丈多宽的小河他嗖的就越过去了。 邵晟谦赶紧跟上去,跑到村外启动车子要去追,杜衡从后面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拉开车门,我也要去! 邵晟谦不言语,表情十分严肃的一拧车钥匙,杜衡车门还没关好,那边车子已经冲出去好几米远了。 握草!杜衡吓得赶紧拉过车门关好并且系上了安全带。 好哥们这是要疯啊! 邵晟谦车开的非常快,几分钟的功夫就追上了跑在前面的人影。 他放缓车速摇下车窗对木锦喊道:上车! 木锦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他再怎么跑也不可能会比四个轱辘的汽车跑得快,况且,这么急速奔跑是很消耗灵气的,等会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刚刚那声音是怎么回事啊?杜衡回头问道。 肯定是有人动了帖子放出了孽龙!写在帖子上的大明咒是得道高僧加持过的,外围还有迷阵只有懂行的人才能揭下来。那孽龙自己是无法撼动分毫的。 到底是谁这么手欠?这不是找死吗? 孽龙被强行镇压,一旦放出来必定会凶残的反扑。 结果可想而知。 尽管木锦心急如焚,邵晟谦也将车速提到了极致。原本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的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吱嘎,刺耳的刹车声在夜色中传出去老远。 车停在距离湖边五百多米远的地方,木锦让他们俩别靠近就自己跳下车就朝着湖边跑去。 此时的湖边风平浪静,月光下的白龙湖晶莹剔透的好似一大块碧玉,湖面没有一丝波动。木锦没心情欣赏风景,他跑到近前果然就看到有人活动的痕迹,石头摆的阵法被人破坏,写着大明咒的帖子也不翼而飞。 他皱眉四下查看一圈,就见湖边有一串淅淅沥沥的血迹,他蹲下身用手捻了一点闻了闻气味发现是猪血。 木锦正疑惑,就见邵晟谦拖着一个人走了过来,杜衡则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你们过来吗?木锦皱眉,要是待会和那孽龙斗法他可能顾不上旁人。 邵晟谦将手里拖着的人扔下,道:在旁边草丛里发现了这个人。 木锦探头一看,是他? 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正是之前跟他叫嚣的蒋大师的徒弟江汉,他浑身衣物湿淋淋的贴在身上,手里紧紧的抓着一个黄色的布卷,木锦只看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留下镇压孽龙的帖子。 不用说了,就是这师徒俩干的好事! 杜衡暗骂一声,十分不客气的上前踢了江汉两脚,硬生生的把人给踢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apple的地.雷*16 感谢极光的地.雷*1 感谢我的灵魂伴侣倾城绝世美人儿的地.雷*1【捂嘴笑】 谢谢几位小仙女的厚爱,陆总会努力的! 第32章 幕后之人(倒V结束章节) 江汉睁开眼睛神色迷茫了一会,发现自己全身湿透忽然惊恐的大叫起来。 别吃我!别吃我!神龙饶命啊!他抱成一团缩的跟虾米似的。 木锦弯腰在他头顶敲了两下, 醒醒, 你活的好好的呢! 江汉迟疑的露出脸来看了看,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谁之后立刻一轱辘爬起来包住木锦大腿开始痛哭流涕的认错, 大师,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求你饶了我这条小命吧? 木锦挣脱不开他,表情有些烦躁。邵晟谦早就看不下去了一手抓起江汉的后衣领一手按住木锦的大腿硬生生把人给撕了下来。 闭嘴!给我老实点!!!邵晟谦怒喝一声, 气势逼人。 江汉立刻就憋了回去,大气都不敢喘。连木锦都被他凶悍的表情吓了一个哆嗦,不动声色的往后缩了缩。 好凶! 邵晟谦: 我做错了什么? 噗,杜衡偷笑将头扭开,生怕好哥们恼羞成怒拿他开刀。 江汉冷静下来后, 木锦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交待了经过。 原来,蒋大师带着他惊魂未定的逃回县城后,觉得自己里子面子全都丢光了,心有不甘。他本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 被江汉在一旁追捧撺掇一番后,酒壮熊人胆,竟是杀了个回马枪。 蒋大师打听到木锦要求村民不要往白龙湖里投放供品, 竟决定反其道而行, 一口气买了五个生猪头。 木锦听到这嘴角抽搐, 这蒋大师真是作死没人拉着啊! 江汉一边说一边小心的偷瞄木锦神色,我师傅那个人吧,平时还好, 就是一喝酒就精神亢奋,你越不让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拦都拦不住! 你看这就是喝酒坏事的活生生的例子!不过木锦暗暗检讨了一下,自己酒品还是不错。 我拗不过师傅,就开车带着他过来了,反正就是往水里扔几个猪头而已。江汉越说声音越小,眼珠子转了几圈,就慢慢往后缩,不吭声了。 杜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上去踹了他一脚道: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还敢撒谎? 木锦回头看了杜衡一眼又回过头来看堆在地上江汉,刚才他还没注意,被杜衡一提醒,江汉神色果然有些不对劲。 杜衡是什么人啊?自小长在豪门的大少爷什么人没见过?江汉这点做戏的本事都不及他继母的十分之一!准确来说,他倒是不知道江汉有什么猫腻,但是他能肯定这人没有说实话,而且还隐瞒不少。 邵晟谦一言不发上去就卸了江汉一条胳膊,江汉惨叫一声,痛哭流涕的大声求饶,我说我说,我都说! 蒋大师回去之后确实是心有不甘,但是凭他还没有能力破得了石头迷阵。江汉就更不可能了。 这幕后必定有人给他指点迷津,果然江汉说他在去给师傅买下酒菜的时候遇到了一位高人,对方是个仙风道骨的老者,见面就拦住他,说请他帮忙,事成之后会给他一笔钱。 那老者很大方,还没办事就先给他转了一笔定金,江汉收到钱见财起意,又听对方说不过是要掀了湖边的一个布条,简单的很。况且老者还告诉他怎么破除石头迷阵。 江汉也不傻,对方给他这么大一笔钱事情肯定不如他说的那么简单,况且他已经亲眼见识过神龙发威的情形了。老者又告诉他,只要他拿着那布条不松手,就绝对没有危险。 老者告诉他,事成之后会再给他打一笔钱,江汉跟着蒋大师一年到头鞍前马后的忙活,被呼来喝去马屁拍尽还捞不着老者给的定金那么多!他拿着这笔钱完全可以离开这里自立门户了,就算去做点儿别的小生意也够他糊口了。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江汉到底是架不住金钱的诱惑,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咬牙应下了这事。 于是江汉就给蒋大师灌酒,看他喝多了就撺掇他来湖边闹,说是找场子,哪怕是给木锦添个堵也行啊! 蒋大师果然上钩,江汉吭哧吭哧的买了几个猪头做饵,这也是那老者告诉他的,有了血食那湖里的东西就不会动他们了。猪头扔下去了湖里确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蒋大师得意洋洋的对着湖面掐腰诅咒,醉醺醺的咒骂村民和木锦。 江汉按照老者教的方法破了石头阵,他刚揭了帖子就听一阵水响,扭头一看大惊失色,月光下一条透明的水龙从湖面飞出,那水龙宛如活了一般冲到半空然后就朝着他们卷来。 蒋大师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拖进湖里,而江汉手里死死的攥着大明咒帖子逃过一劫,那水龙见拖不走他就将他直接拍飞。江汉直接就晕了过去,直到被邵晟谦发现。 木锦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人为财死,你就没问问那老头为什么这么干? 听江汉的话,那老者约莫也是内门中人,不然也不会破了他的石头阵。可既然是内门中人自己不现身又花钱雇这么个连半吊子都算不上的普通人放出孽龙,他是单纯的跟自己作对还是另有目的? 木锦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在京城这片几乎没有得罪过人。 邵晟谦见他眉头都拧在一起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我这就让人去查。 嗯,木锦应了一声,看邵晟谦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他现在更犯愁眼下,那孽龙又得了血食实力大增,麻烦呢!正想着,就听那湖水哗啦一声响,木锦抬头一看,就见一条水流宛如透明的绳索一般朝着站在湖边不远处正在拿手机拍照的杜衡卷去。 那股水流十分灵活的卷住杜衡的腰,杜衡还没反应过来,举着手机低头看了一眼,下一秒整个人就已经被拽到湖里。 木锦二话不说,一个猛子扎进去。生怕再晚一会儿杜衡就要被孽龙给吸成肉干了! 邵晟谦听见这接二连三的落水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扔下手机,弯腰抽出绑在小腿上的短刀毫不犹豫的紧跟着跳进湖里,飞鱼一样朝着那两个人影游去。 江汉见这三人都跳到湖里,愣了片刻挣扎着爬起来要跑,奈何他手臂脱臼疼的厉害,就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大明咒一点点的往出蹭。 他这次算是知道厉害了,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师傅被卷进湖里,而他就因为手里的帖子才逃过一劫,现在就是掰断他手指也别指望他能把这护身符交出去! 杜衡落水猝不及防,根本没来得及吸气,落到水里后又拼命挣扎,肺子里仅有的那么一点气也快速耗空,咕嘟嘟的冒了一串泡泡后蹬了几下腿就晕过去了。 木锦甩出拂尘卷住杜衡手腕,和那孽龙你来我往的在水里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水里阻力大,又是那孽龙的主场,拂尘使起来没有岸上顺手,他一时半会抢不过来杜衡反倒让那孽龙把他俩越带越远。木锦心急如焚,他这口气已经憋到极限了,要是在抢不回来人,就是杜衡没被吸成人干估计也要溺水身亡了。 他正着急,就见一个人影飞快的游到他身边,一手抓住拂尘往回拉,自己却借力朝前一冲。邵晟谦挥刀朝着卷在杜衡腰间的透明水流砍去,那水流也是稀奇,虽然透明无色,但在湖水里却宛如实质一般,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形状来。 那水流被短刀砍中,出乎意料的松开了杜衡转而却卷住了那把短刀。 那刀本是邵晟谦之前在特殊部队时教官送给他的礼物,经过几个铁血军人的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穷凶极恶之徒的血,煞气冲天。 木锦瞳孔一缩,立刻就明白了。那短刀上浓厚的血煞之气抵得上吞食十个杜衡带来的好处!那孽龙现在是残魂当然更喜欢这煞气!遇到这么一把杀器怎么会放过? 短刀被水流卷走,邵晟谦也不去追讨,他一手卡在杜衡腋下一手拉住木锦飞快的上浮。 呼! 三人几乎同时浮出水面,木锦大口大口的喘气,邵晟谦见他自己能游就单独托着杜衡朝湖边游去。 他很快就带着人上了岸,回头看了一眼木锦就跟在他后面没掉队,这才放心。邵晟谦把杜衡平放在湖边空地上,扯开他的衣领,先是探了鼻息又趴在胸口听了听心跳。然后就快速的给他做起了心肺复苏。 杜衡只是呛水闭了气,邵晟谦只按了几下,他头一歪嘴里喷出一口水,咳欶几声就醒了过来。邵晟谦松了口气,扶着他半坐着,让他保持倾身朝下的姿势,免得咳出来的水又呛回去。 木锦慢慢起身,警惕的望着湖面。一望无际的湖面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一丝波澜都没有。但是木锦知道这只是假象,下一秒整个湖面忽然翻搅起来,巨大的水浪铺天盖地的翻来覆去,丝毫不输于暴风中的海浪。 一声清亮的龙吟声响起,湖里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飞冲天,仿佛要飞到月亮上似的。木锦仰头看去,就见一条小白龙直直的冲向天际。它飞到半空翻滚着掉个头又一头扎回湖里,湖面又是一阵翻滚,就跟开了锅似的。 杜衡都看呆了,刚刚被卷进水里的惊吓都忘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看到了龙? 快走!离开这里!木锦低声道。 孽龙能力大增锁魂网是用不上了,原本木锦还能用锁魂网上附着着的灵气引那孽龙上钩自投罗网。可谁知会出这样的变故? 木锦十分懊恼却也是没辙。 几人撤到一边,那湖面也慢慢的平静下来。 那孽龙竟然蛰伏下来了! 木锦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被镇压了近千年的孽龙怨气横生,没有龙珠无法超脱,它每在湖底多待一刻都是痛苦的煎熬,它必定是不甘心如此的。 可它要超脱又谈何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更新要推到下午! 抱歉了各位小仙女们! 第33章 锁魂阵 三人带着江汉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清晨的温度有些低。下车的时候被凉风一吹木锦直接打了个寒颤, 他回到房间就洗了个热水澡, 但还是着了凉,咳欶不止。杜衡比他要好一些, 喝了滚烫的姜汤裹着被子睡了一觉也就没事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3) 三人当中邵晟谦体质最好,什么事没有,他回来就立刻召集跟来的保镖, 吩咐一番后几个保镖带着江汉就离开了村子。 咳咳,木锦病疚疚躺在床上,咳欶的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 邵晟谦倒了一杯温开水过来,喂他吃药,木锦不情不愿的咽下那白乎乎的药片, 苦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就会有消息了。邵晟谦斜斜的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他咳的涨红的脸, 十分想要上手摸一摸。 嗯,谢谢。木锦生病的时候乖巧的不得了,话少, 让吃药就吃药, 让喝水就喝水, 连锛都不打。 邵晟谦心里暗道,要是平时也这么听话该有多好? 木锦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收服了那条孽龙,根本没注意到邵晟谦变幻莫测的神情。 大约中午的时候, 邵晟谦起身出去接了一个电话。他挂了电话回来后,走到木锦床前道:那人找到了。 木锦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瞪大眼睛问道:是谁? 效率还挺快。 邵晟谦坐到床边十分自然的把手搭在木锦后脖颈上,温热的掌心就贴在他颈侧不动声色的捏住柔软的发梢摩挲,慢慢道:阿勇他们根据江汉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那个老者,那是当地大户朱家的老仆。 仆人?木锦皱眉。 朱家我也略有耳闻,主要是经营古董字画生意,京里的荣宝斋就是朱家的产业之一,除了倒卖古董,还有一个大型的拍卖公司。邵晟谦之所以对朱家不陌生是因为这几年他为了个侄子治病从朱家拍卖行拍到不少珍贵药材。 朱家的拍卖公司业务繁杂,做的非常大,据说他们打出的口号就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现在掌权的是朱大小姐,邵晟谦倒是没直接见过人,交接货物这些事一直都是杨帆在办。 古玩店?拍卖公司?这和白龙村的事有什么关系?朱家的人为什么横插一杠? 木锦并没有听说过玄门中有朱姓大师? 正当两人疑惑不解之时,房门被人砰的一声撞开,杜衡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叫道:不好了,有一大群人跑到湖边说要斩杀孽龙为民除害! 木锦: 邵晟谦: 邵晟谦默默收回手有些意犹未尽,指尖还残留着发丝绵软的触感。 杜衡在一旁跳着脚道:你们说话呀? 木锦冷笑一声道:我知道是谁。十有八.九是朱家的人。 毕竟台子已经搭起来了,戏怎么能不唱? 咱去看看!木锦掀开被子拿过一旁的干净衣裤就开始穿戴起来。 邵晟谦眼睁睁的看着木锦当着自己的面脱掉睡裤露出白玉一般修长的腿,他不自在的别开眼,想起身出去可身体不配合,像是跟床长在了一起似的,又怕木锦反应过来会赶他出去,于是没话找话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朱家的人?他们想要干嘛? 木锦这会已经穿好了牛仔裤,扎好腰带后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略厚一些的外套,一边穿一边道:我估摸着朱家应该也有玄门中人,这次故意激起孽龙作乱大约是要扬名立腕儿的意思。 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要是朱家一直不出面,木锦还拿不准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现在一看,简直是明明白白。 邵晟谦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两条光滑雪白的大腿,人虽然板板正正的坐着,脑子里却已经直接就开启了黄2暴模式,一会儿幻想那腿盘在他腰上一会儿又脑补那腿架在他肩头 甚至木锦说的话他都没听清。 倒是杜衡在一旁接茬道: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朱家的人特意找人把事情闹大,然后他们再跳出来解决,好显示他们能力。 这也太损了! 这分明是要踩人上位,把他们当成垫脚石了! 的确挺缺德,而且对方还不懂规矩。 玄门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先来后到之说。他明明知道已经有同道之人在处理这件事,就不应该连招呼都不打就横插一杠。如果是情况紧急或是处理事情的当事人能力不够,那旁人出手也是情有可原,这种援手不仅不会被人责怪,反而会收获很大一笔人情。不管到哪里去说,都会得到一片赞誉。 但这个朱家的行事明显就是可恶了。 木锦很生气,怎么会有这么不懂规矩的人?还想不想在玄门中立足了? 等他赶到湖边见到那位朱家的少主后,才知道对方怎么会干出这么无脑的事来。 白龙湖边确实是来了很大一群人,足有二十来个,穿着打扮都是统一的朱红色衣裤。十来个人分工合作正在湖边空地上用特殊颜料写写画画,看雏形应该是某种阵法。旁边还有几个人正在摆弄摄像机,竟然是要录像! 那群人中,有一个与江汉口中描述的老者很像。 此时那老者站在一旁,和身后两个壮汉众星拱月般的围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那少年唇红齿白,相貌不俗,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儿男生女相。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阴柔了。 杜衡啧了一声,要是没见过木锦之前他还可能多看那少年一眼。可有珠玉在前,再看那少年也就那回事。 想到这他偷看了木锦一眼,心里不禁暗自点头,邵二眼光就是好。木锦确实生得好,但一点也不女气。骨相皮相无一不完美,最妙的是他的气质。那种慵懒自如,美而不自知的样子简直让人着迷。 杜衡不禁多看了两眼,不知怎么的就惊动了邵晟谦,被他狠狠的警告了一眼。 杜衡被瞪了一眼缩了缩脖子,啧啧出声,噫!男人的独占欲好可怕!他默默的挪开了一些距离。 木锦一直盯着那群人在空地上布置的阵法,这会儿基本上已经完成,他眉头紧蹙,喃喃自语道:竟然是七煞锁魂阵! 什么是七煞锁魂阵?杜衡耳尖听到了他的话发出疑问。 七煞锁魂阵是非常恶毒的阵法,由魍魉魑魅魈魃魋这七煞守阵,变化莫测。这个阵法恶毒就恶毒在它会对困在针中的魂魄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直到魂飞魄散。就跟人被凌迟处死似的,千刀万剐却不会一时丧命。 木锦语气低沉,看样子对方是想要用这阵法困杀小白龙的残魂,可木锦搞不懂他们打算用什么东西引小白龙入阵?要知道,就算是小白龙只剩下残魂那也是曾经的神兽,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跑到阵法中去。小白龙又不傻,相反的它倒是很狡诈聪明。 邵晟谦听了木锦一番话后脸色尤为阴沉,对朱家的人印象一落千丈。能摆出这样阵法的人心肠能好到哪里去?他虽然对玄门中人印象改观,但是依旧及其厌恶手段恶毒的人。 木锦看了他一眼,仿似想到了什么似的,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抚,当下毫不犹豫的朝着那看似是朱家少主的人走去。 那被护在中间的少年早就看到了木锦一行人,他见木锦走过来神色倨傲的开口道:这位朋友,有礼了。 木锦也懒得和他虚以为蛇,直言问他为何横插一杠。 那少年大笑一声,朗声道:道友何出此言?我不过是看着这里有孽龙为患才想要为民除害,既然道友你无能为力,我当然不会因为什么规矩袖手旁观,那岂不是本末倒置?致人命于不顾吗? 他这话说得恶毒,不仅不肯承认自己捞过界,反而倒打一耙,明显是耍赖到底的意思。 邵晟谦和杜衡此时也走了过来,杜衡听到这话当即就气笑了,翻了一个大白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自己做的事竟然不认?他夸张的笑了一声,满脸讽刺,哈哈,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 那少年当即就变了脸色,沉着脸死盯了杜衡一眼,良久才道:说起来,这也是我家的宿怨。 少年似模似样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湖里的孽龙就是被我家先祖的祖师所困,它现在跑出来害人也该有我家来收尾,说白了这是我的家务事,就不劳烦道友了。 木锦一愣,和邵晟谦对视了一眼,难道这就是山鬼口中那个抢了小白龙龙珠的修者的后人? 呵呵,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木锦这个时候也知道这少年要拿什么东西引小白龙入阵了。 龙珠。 他手里一定是有小白龙的龙珠。 木锦眼珠转了转,索性退了两步,道:既然是陈年宿怨,那我确实不宜参与。 那少年见状,得意的斜睨了木锦一眼,丢下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邵晟谦看了他一眼,杜衡却忍不住小声道:小锦我说你别怂啊!咱们不蒸馒头争口气,你看把他狂的。他说着又白了那朱家少主一眼。 木锦拉着他俩又退后一些距离才解释道:你们俩就等着看好戏吧!木锦怎么不生气?他又不是泥捏的,那朱家少主行事猖狂一看就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有他的苦头吃。 他就借此事给他上一课,让他长个教训。 其实,他更想见识一下那枚龙珠。 龙珠啊!那可是传说中的宝贝啊! 邵晟谦手机震动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递到木锦跟前,低声道:这是我查到的消息。 木锦接过手机翻看起来,那上面是朱家少主的一些资料,他一目十行的看完心里就有了底。 朱家的这位少主名叫朱颜,今年刚刚成年,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可以说这位少主从小就锦衣玉食,被家里娇惯着长大的,所以养成了十分任性的性格。朱家祖上确实出过不少玄门中人,其中正经有不少有本事的大师。 但战争时期朱家举家到国外避难,直到建国后才陆续回来发展。可能是战火纷飞的关系,也可能是之前十年的文化冲击,朱家就再也没有出过玄门中人。 朱家是靠着当初埋藏的老宅里的古董发了迹,慢慢的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经营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估计这位朱颜少主从小蜜罐里长大,看了几本先祖留下来的手札热血沸腾想要光复祖业,再加上他本身天赋不错,小小年纪竟然入了道。根据查到的资料,朱颜之前也解决过不少灵异事件,但是在人才济济的玄门中都不怎么够看的。 当他从网上得知白龙湖发生的事情后,忽然想起了先祖手札上的记载,甚至还找到了祖上收藏起来的那颗龙珠! 朱颜得意一笑,这是老天都在帮他啊! 如果他能完美的解决白龙湖的问题,那么扬名立威不是问题! 经过一番算计,朱颜觉得要玩就玩一把大的,他嫌事情不够大,又在背后推了一把。他有龙珠在手,又有七煞锁魂阵这个大杀器,简直是胜券在握,有恃无恐。 所以这才有了之前那一系列事情发生。 木锦简直要无语了,脑子是个好东西,得时刻带着。 这位小少爷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马上就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入V了,之前是倒V章节,谢谢各位小仙女们的宠爱,陆总会继续努力哒! 要继续支持我呀! 么么哒!(*  ̄3)( ̄ *) 第34章 天雷 木锦咳欶两声,把手机还给邵晟谦, 又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邵晟谦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脱了自己的外套罩在他身上,见他挑眉看向自己就解释道:我不冷。 木锦笑了笑, 道了声谢。拉着两人回到百米外的车旁,站在草滩上远远的看着湖边忙碌不停的那些朱家人。他手抵着唇压低声音道:这朱家的人训练的倒是不错。可惜跟了这么个没脑子的主人,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邵晟谦刚要说话, 就觉得背后一道劲风刮过,眼角余光仿似扫到一抹白影,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他一把将木锦扯到身后同时警惕的朝那白影看去。 木锦被他这么大力一扯惯性之下就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换了个方位,鼻子重重的撞在邵晟谦那结实堪比大理石的肌肉上疼的直冒泪花。他捂着鼻子扑腾两下挣开邵晟谦的钳制, 刚要发怒就听头顶传来一声嗤笑。 木锦抬头一看,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袍子的人蹲在车顶棚,满脸嗤笑的看着湖边,一头过膝的长发瀑布般铺散下来。 您怎么出来了?木锦揉着发红的鼻子招呼道。 这白影不是别人, 正是之前的山鬼。 这么闹腾扰的人都无法安眠。山鬼蹲坐在车顶,长发被风吹起露出明秀的脸庞。身上的白布袍子边角参差不齐被风吹得飘来晃去,仿佛被野兽爪子掏过似的。 杜衡站在下风口傻呆呆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人, 直到被糊了一脸凉丝丝的头发, 才惊慌失措的急忙用手拨弄脸颊。 握草!看过鬼片的谁不知道头发代表什么意思?被糊了一脸怪渗人的。他退后了两步, 往邵晟谦身边站了站,惊魂未定的朝着车顶那人看去。 此时湖边的大阵已经完成,一个半个篮球场那么的白色圆圈出现在地面上, 中间布满各种繁复却有规律的符文。朱颜将龙珠置于阵中,然后走到外围咬破中指滴一滴精血,然后念咒施法激活大阵。 就见那白色颜料所化的符文发出耀眼的白光,阵中的龙珠慢慢漂浮起来,最后悬浮在半空发出微弱的光芒。 木锦细细看去,就见那龙珠大约桂圆大小,色泽莹润,颜色有些偏黄,可能是龙珠脱离龙体太久,看着十分不起眼。 不出半盏茶的时间,白龙湖上空风起云涌,雾沉沉的铅云遮天蔽日在半空中卷起巨大的旋涡。湖面不断的翻搅,宛如一锅沸水。 小白龙感觉到自己龙珠的气息了。山鬼淡淡的道。 朱颜见状激动的要死,忙召集手下人摆出队形严以待阵。 一声清亮的龙吟响彻天际,一条白色的影子从湖中冲出,在半空中盘旋两圈后竟是厉啸一声直奔着下面的七煞锁魂阵冲来。 龙珠对于小白龙来说那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那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只要让它感觉到自己龙珠的气息,无论如何它都会过来。 小白龙刚炼化了吞噬的血煞气,身形如电一头冲入阵法中精准无比的一口将龙珠吞下! 又是一声嘹亮的龙吟,小白龙吞了龙珠在半空中翻腾了几下,本来有些透明的龙身竟然变得宛如实质一般。银光闪闪的鳞片晃的人睁不开眼。 哇!好漂亮啊!杜衡忍不住赞道,真是又威武又漂亮。 朱颜见小白龙现身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先祖的手札上记录的事情果然是真的,祖上竟然真的有人能降龙!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4) 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朱颜收敛心神,又朝着阵法中弹出几滴精血,守阵的魍魉魑魅魈魃魋得了包含灵气的精血立刻就贪婪的冒出头来。小白龙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隔,无论它怎么冲撞都无济于事。反倒被苏醒的魍魉魑魅魈魃魋缠住。 因为阵法的关系,就连没有阴阳眼的杜衡都能清楚的看到,七个状如恶鬼的魍魉魑魅魈魃魋佝偻着令人作呕的矮小躯体十分凶残的扑到小白龙身上撕咬的情形。实在是碍眼的很! 他不禁义愤填膺的拽了木锦一把,喂?我们就这么看着? 木锦道: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无能为力。小白龙必须靠自己的力量重新融合失去了几百年的龙珠,如果成功这阵法根本困不住他。 那如果失败呢?杜衡忍不住问道。 木锦没吭声,仰头看了一眼天上不断凝聚的劫云。 这才是小白龙的灭顶之灾。皆因它吞食活人性命,做下恶果,一旦融合了龙珠小白龙超脱在即,上天必会降下雷劫。 小白龙还在阵中翻来滚去四下撞壁,可能是感受到仇人的气息,它不断的朝着朱颜的方向咆哮,冲撞,仿佛一旦脱困就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将之绞杀。那面目狰狞的模样让人不敢直视。 朱颜被盯得有些发憷,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一旁的山鬼突兀的哼笑一声,不自量力! 龙珠被小白龙逐渐融合,它开始一点点消化龙珠的力量,龙身上笼罩起一层淡淡的荧光,那几只小鬼被灼烧的仓皇逃窜。 朱颜瞪大眼睛,怎么回事?孽龙都只剩下一抹残魂了怎么还能融合龙珠?他愤怒的看下身旁的老仆,厉声诘问道:祥叔不是你说那龙珠已经失去了力量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祥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抖抖索索的抓起朱颜的手臂劝道:少主,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我不走!朱颜死劲的一甩手,犯起了倔脾气,现在走了他岂不是要名声扫地了?孽龙没有收服,还损失了祖上传下来的龙珠,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蚀把米! 正闹着,彻底融合了龙珠的小白龙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它周身泛着耀眼的白光,银白色的鳞片宛如实质,不再是之前的半透明的魂体模样。它弓起身体长啸一声对着朱颜的方向猛冲过去。 咔擦一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般,空气中涌现出异样的波动。七煞锁魂阵瞬间四分五裂,劲风掀起的风浪将围在阵法周围的朱家人全部掀飞。朱颜更是首当其冲,被撞飞出去七八米,幸亏朱祥在一旁死命护持,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头一歪立刻昏了过去。连不远处的木锦几人身形都跟着晃了几晃。 山鬼轻轻呢喃道:成了。 天上云层越发的浓厚,翻滚的铅云仿佛万马奔腾不已。不时有横贯天际的闪电逸出,骇人耳目。 小白龙挣脱七煞锁魂阵一飞冲天,岂料半路上轰隆一声巨响,被一道天雷当头劈下。小白龙身形一顿,换了个方向转身遁走,但天雷依旧紧追不舍。 轰轰轰,接连三声巨响下去,小白龙次次都被劈个正着,原本银白威武的龙身焦黑一片,摇摇欲坠的在半空中挣扎。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里都一个念头,小白龙能承受的住吗? 杜衡有些惋惜的叹道:我的妈呀!太狠了! 没有法子的事,天道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公正而又残酷。只能说万物皆有其缘法,因果循环而已。木锦有感而发。 说话间,已经七道天雷降下,小白龙根本无力招架,从半空中一头栽了下来。 哎呀,它是不是不行了?杜衡惊呼一声。 然而谁都没注意的时候,山鬼暗暗做了个手势,一抹流光飞速的朝着小白龙涌去。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九道天雷已经降下八道,还差最后一道最厉害的。小白龙身躯犹如软绵绵的面条一般从半空落下来,眼看就要掉到湖里却不知它哪里来的力气忽的咆哮一声,身体飞速朝前游动起来。 邵晟谦脸色一变暗道不好,那小白龙竟然直直的朝着他们的方向游来,他大喝一声,快躲开! 要知道,那小白龙身后可是跟着天雷啊!他们几人肉体凡胎谁能架得住天雷一击? 他一脚踢开杜衡,大手一揽木锦的腰肢朝一旁躲开,但那小白龙却像是认准了他一般,竟是拐了个弯追了上去。 轰隆一声巨响,第九道天雷也在此时降了下来。 杜衡就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身体一轻仿佛有人提着他的衣领带着他飞似的。事实确实如此,在他被邵晟谦踢起来的那一瞬间,山鬼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向后跃了出去,躲开了天雷的范围。 雷声过后,万籁俱寂。地面被炸起一个大坑,一旁停着的悍马已经被掀飞出去,翻转了几个个倒扣在不远处。 大坑的旁边,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邵晟谦浑身是土的紧紧的抱着木锦将他护在身下,天雷追着小白龙就在他们面前炸开,两人却惊人的没有外伤。邵晟谦率先醒来,他甩甩头,等着那阵眩晕感散去,赶紧低头看去,就见木锦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昏迷着。 如果他没搞错的话,在天雷降下来的那一瞬间,有一股柔和的力量从木锦身上散发出来,将他包裹进去,就是那股力量的保护,所以他们两人才能安然无恙。 木锦?邵晟谦把人抱起来,轻轻叫道。 此时天已经大亮,太阳自地平线上冒出头来,雷劫一过,乌云散尽,天地间一片清明。 唔,木锦□□一声,身体里充斥着一股疲惫至极的乏力感,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连骨髓都给吸出来了。他刚一睁开眼睛,就被一种刺痛无比的痛感占据了感官。 好像有人用针刺他的眼睛似的! 啊?他痛呼一声忙捂住了眼睛,仅仅那一瞬间就被邵晟谦看了个正着,他瞳孔骤然收缩,手上力气不禁加大。 木锦!!! 木锦洁白的手掌下,一道血痕从眼里蜿蜒流下,那殷红的颜色看的人触目惊心。 邵晟谦看着那两道血痕整个人都不好了! 木锦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木锦捂着眼睛大哭,两行血泪蜿蜒流下。 邵总直接吓瘫。 嘤嘤嘤哭着跑走,这不是真的! 捂嘴笑,原谅陆总的恶趣味。咩哈哈! 第35章 梦境 木锦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云端,整个人有种飘飘忽忽的感觉。 风在耳边呼啸, 身旁净是洁白无瑕的云朵, 向下看去,崇山峻岭在眼前一一闪过。 重峦叠翠的山峰, 宛如玉带的河流,豆腐块一般的麦田,诸般景物飞快的略过眼前。 好美啊! 木锦正沉浸在新奇美妙的景物中, 忽听远远传来一阵庄严肃穆的钟声,黄钟大吕发出的一声接一声的鸣响犹如晨钟暮鼓令人耳清目明精神为之一振。木锦不禁抬头看去,就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寺院,一个足有九层高的佛塔伫立在眼前。 佛塔每个翘起的檐角上都挂着一个铜铃,空灵的铜铃声和浑厚的钟鸣相互辉映, 竟成了一道美妙的乐曲。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速度瞬间加快,木锦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落到了那佛塔顶层,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带起的劲风扰乱了铜铃的音律同时也惊动了塔里的人。 一个穿着青衣的年轻僧人正持一把扫把在扫洒佛塔, 听闻身后不同寻常的声响,他回过头来,露出一张俊朗年轻的面孔, 温声道:你来了? 木锦一怔, 对方目光柔和的看着他, 脸上带着微笑,他听见自己轻轻的嗯了一声,仿佛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扭头四下张望。 那年轻的僧人也不在意, 不紧不慢的打扫干净佛塔,这才净手奉上香茗,拿出一本佛经盘膝坐到塔中唯一的一张矮桌前。 小白龙,过来。僧人一招手,木锦熟门熟路的坐到他对面。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此时此刻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小白龙的记忆。 木锦有些迷茫,他怎么能看到小白龙的记忆? 僧人已经开始讲解佛经,木锦心不在焉的听着,同时苦苦思索这倒是怎么回事? 奇怪,他怎么会有小白龙的记忆呢? 思绪慢慢飘远,木锦觉得自己身体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着离开了座位,又仿佛化作一缕青烟慢慢的升到半空,在飘出佛塔的时候,他看见那年轻的僧人对面坐着一个穿着一袭白袍的年轻人。 乌黑的长发被白玉冠拢住,身形俊逸,坐在那里认真的听着佛经。 那应该就是小白龙吧? 思绪越发的昏沉,木锦慢慢的睁开眼睛,那股针扎一般的刺痛再次袭来,他□□一声捂住了眼睛。 木锦!邵晟谦端着一杯温水走进来,看见他醒来立刻冲到床前。 把窗帘拉上!明媚的阳光宛如无数根钢针刺进他的眼睛里,木锦双手捂着眼睛被邵晟谦紧紧搂住。 一点儿光都不要留! 好好好!邵晟谦满口答应立刻起身去拉扯窗帘。 须臾,房间里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木锦也觉得眼睛没那么痛了,他尝试着松开手,但眼皮刚刚掀开一点缝隙,那种痛感再次袭来,不过比刚的程度要轻得多了。 木锦,你的眼睛怎么样?邵晟谦拉上窗帘急忙走到他跟前,再也顾不上什么直接捧住他的脸急切问道。 木锦抬手摸了摸,掌心碰触到一层硬硬的胡茬,他闭着眼睛答道:没事,不疼了。老实说他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昏迷之前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小白龙朝着他们游来,后面紧追着一道天雷。危急时刻,邵晟谦挡在他身上,木锦趴在他肩头一抬眼正好看到直冲过来的小白龙,他赶紧释放出体内灵气护住两人。 你没受伤吧?木锦手顺着邵晟谦的脸颊滑到他后背上,就是这宽厚的脊背在危机时刻毫不犹豫的挡在了他的面前,木锦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邵晟谦艰难的吞咽了口吐沫,那只温软的小手在他脊背上胡乱的摸来摸去,摸得他心猿意马,整个人都快酥掉了。要不是时机不对情况不允许,他真是要兽性大发了。 多亏了你,我什么事都没有,倒是你的眼睛怎么样了?还疼吗?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人把帝都最好的眼科医生送过来了。邵晟谦捉过那只在他脊背上作乱的小手,牢牢的握在掌心里,他死死的盯着木锦那双紧闭的双眼,要是这双眼睛有什么事,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木锦摇头,沉吟了片刻,昏迷之前他记得好像有一道白光刺入他眼中,以及一阵针刺一样剧痛,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心里隐约有一个想法,但还是需要入夜之后证实一下。 我先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天黑再说。木锦摸索着想要躺下,他一下子抽空了体内所以灵气,身体处于油尽灯枯的状态,非常危险。 木锦蜷缩着钻进被子里,头挨在枕头上不出几分钟就睡死了过去。 邵晟谦在昏暗的床边枯坐了半天,目不转睛的看着安然睡着的人,心里患得患失。他竟然无法想象失去这个人会怎么样? 一个动情已久,一个却浑然不知。邵晟谦暗自嘲笑自己栽的彻底。其实这也不怪他,五年来的隐忍和压抑的情感在他心中滋生出一匹猛兽,一直以来都被他关的严严实实的,他手段狠辣,冷酷无情,没人敢接近他或者说他不想别人靠近他,这何尝不是一种掩饰的手段? 但是忽然有一天,有个人大喇喇的解开了他的心结,打开了他的心门放出了那匹困兽 这还得了? 炙热浓厚的情感宛如喷发的火山,一泻千里,倾巢而出。木锦这个人就好比是他的感情寄托,是他情感的宣泄口,自从血脉至亲罹难后他从未活的如此轻松痛快过! 这种感觉让他上瘾,他就像是个瘾君子般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所以,他必须死死的抓住这个人,绝不放手。 至于这场无妄之灾的罪魁祸首,朱家,哼! 邵晟谦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木锦这一觉睡到月上中天,有邵晟谦这座杀神压阵,谁也不敢来打扰。 房间里没有开灯,又挡着厚厚的窗帘,入目所及漆黑一片。木锦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这次倒是没有刺痛的感觉了。但是四下乌漆墨黑的他什么都看不见,难不成眼睛真的失明了?不应该呀?白天的时候明明感觉到阳光了啊? 木锦有些慌张的坐了起来,他这一动就惊动了床边靠坐在椅子上小憩的人。 邵晟谦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何等的机警?木锦呼吸刚一混乱他就醒了过来,在一片黑暗中准确的抓住了木锦的手,轻声安抚道:我在这里,别怕。 木锦暗自吁了口气,略微定了定神,道:帮我点根蜡烛。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后,一抹昏黄的烛光亮了起来。 木锦感觉到烛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先是掀开一小条缝隙,没有不适的感觉,这才放心的将眼睛完全睁开。 画面一帧帧映入眼帘,这是他之前住的房间,木床圆桌板凳,一一摆放在原位,他的眼睛能看见!木锦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眼睑。 邵晟谦将蜡烛固定在桌面上,凑到木锦面前仔细看他的眼睛,木锦仰头乖乖任他查看,眼前忽然有一道白影闪过,眼睛里好像吹进来一道凉风,他仿佛听到了鱼儿入水的声响。 邵晟谦满脸惊骇的倒退了一步,他刚刚在木锦眼里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木锦揉了揉眼睛不解的看向邵晟谦。 那么惊讶是看见了鬼吗? 邵晟谦仿佛解了定身咒似的,慌张的四下逡巡,眼睛余光扫到靠窗的梳妆台上扣着一面镜子,立刻飞奔过去取了过来。 木锦还从没见过他如此慌张失态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好笑,但是见他郑重其事的将镜子递到自己面前,也跟着凝重起来。 看什么?他举起镜子问道。 眼睛。邵晟谦言简意赅。 木锦不解的低头朝着镜子看去,他的眼睛红彤彤的,睫毛有些濡湿的打成了绺,没什么奇怪的啊?木锦眨了眨眼,下一秒,一道银白的影子从他的左眼游到了右眼中,那不到两厘米长的银白影子在他眼中转了一圈,最后蛰伏在眼底。 木锦目瞪口呆的捧着镜子,刚刚那是什么! 小白龙什么时候跑到他的眼睛里去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5) 邵晟谦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怎么办? 木锦呆愣了片刻,又举起镜子贴近了细看,小白龙蛰伏在他右边下眼底,一动不动,只露出尾巴一些边边角角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可能是他关注的太久,小白龙忽然动了起来,有些不满的从右眼游到左眼,同时木锦脑内响起一声有些愤怒的咆哮。 小白龙好像生气了? 小白龙气愤了游动了两圈,再次蛰伏下去,不肯再动了。 木锦放下镜子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这小白龙是打算在他眼里安家吗? 木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邵晟谦忍不住打破沉默。 木锦平静了一会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解释道:我猜这小白龙是要借助我的身体修养。 小白龙生生的挨了九道天雷,神魂不稳,在最后关头被木锦身体内涌出的磅礴灵气吸引仓皇的躲到了他的眼睛里。它倒是捡着便宜了,人的眼睛温暖湿润,是最适合它栖身的地方。 再加上木锦身怀浓郁的灵力,简直就是老鼠掉进了米缸!没有比这更便宜的事了! 这家伙倒是会找地方! 木锦恨恨的捶了一下床,然而也无可奈何,小白龙摆明了要赖在他眼里不肯出来。只能等他神魂稳固自行离去了。 可那要花上多久的时间啊? 至于他白天的时候感觉到疼痛,那小白龙本就是魂体,所以十分惧怕阳光,他之前就是因为这点心里才有了隐约的猜测。 尼玛,这以后白天是不能出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龙好像生气了? 木锦愤怒捶床,尼玛!明明该生气的是我好伐? 第36章 猴儿酒 木锦直挺挺的倒在床上,脸上表情如丧考妣, 心里却渐渐的安定了下来。事已至此, 难不成还能把眼珠子给抠出来吗?渡了这小白龙也算是功德一件,他只是因为接下来的日子要昼伏夜出而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而已。 邵晟谦却被他这副模样吓坏了, 以为事情棘手,他眉头紧蹙的把木锦拉倒怀里紧紧搂住,事情都是因我而起, 要不是我硬拉着你来这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别担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扔下你不管。 呃木锦尴尬万分的挠了挠脸,这话可怎么接茬?而且这人动作是不是有些太过亲昵了? 又搂又抱的,肋骨都给他勒的生疼,这人到底是用了多大力气? 那啥, 你先松开呗!木锦讪讪的拍拍邵晟谦的脊背,一脸为难的道:我要喘不上来气了。 邵晟谦: 前一秒还春暖花开,后一秒霎时就冰封万里。木锦真是个破坏气氛的小能手! 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木锦眼神游移不定, 咬着嘴唇期期艾艾的试图解释。 哦,是吗?邵晟谦目光晦暗的眼盯着他用雪白的贝齿把柔软的嘴唇咬得越发的红艳,诱人。 我体内灵气充沛, 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小白龙恢复了。木锦试着挣脱邵晟谦的大手, 慢慢的往后挪着身体, 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前这人给他的感觉比跑到他眼睛里的小白龙还要危险几分。 邵晟谦不置可否的看着他,木锦毛毛虫似的挪到了床边自顾自的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哈哈我困了要睡了,你忙前忙后的也跟着受累了,快回去休息吧!对了,请来的大夫还麻烦邵总你送回去吧!我的眼睛他们看不了。 木锦说完就把头缩进被窝里,用被子把自己罩了个严严实实。藏头露尾的样子可爱又可笑,像是个小缩头乌龟。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固,木锦猫在被窝里就听邵晟谦冷笑了两声。 尼玛!这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个啥?木锦身体僵硬,躲在被子下满心的咆哮不停!虽然邵晟谦奋不顾身的救人让他很感动,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随便的上来摸摸抱抱啊!这这这,这这很诡异诶! 嘶!木锦直腾腾的打了个激灵,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被窝。 邵总?呵呵!这小家伙是要跟他划分界限吗?还邵总?邵晟谦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脑仁突突的疼,心说这小家伙还挺警惕,刚一发现不对就缩了回去。真是让人越发的爱不释手。 他刚才确实没忍住,一时心痒难耐趁机揩了不少油。邵晟谦在心里自我检讨,既然小家伙这么警惕,看来他得调整一下作战计划了。 **** 白龙湖的事情也算是落幕了,朱颜自食恶果肋骨断了两根被送到医院,现在还躺在加护病房。小白龙藏在木锦的眼睛里,白龙湖自然就成了无主之地。这下杜家可以随便的开发了,没了这个刺头所有难题就迎刃而解。 杜衡先是安抚了死者家属,给了厚厚的抚恤金,一番祭神拜佛后,度假村的工程就又重新开始了。 只是让木锦没想到的是,杜衡特意找人在山上建了个山鬼祠,也没有大张旗鼓的搞建筑,只是找了位能工巧匠沿着个天然凹进去的山壁在里面雕了个山鬼神像又铺平了地面,又修了条上山的石板路。 七扭八歪的石板小路营造出一股曲径通幽的意境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这小小的山鬼祠在疗养院和度假村开张后竟然香火不断,几乎所有来过的客人都会上山祭拜一番。几乎每个拜过的人都说是灵验,当然这是后话。 邵晟谦请来的眼科医生到底是白跑了一趟,木锦不给看。邵晟谦强不过他只得让专家们无功而返。 半夜的时候,山鬼忽然上门。 它刚在床前站稳,木锦就翻身坐了起来,一睁开眼睛,小白龙先在他眼睛里溜了一圈,发出一声龙吟,仿佛在和谁打招呼似的。 木锦蹙眉,良久才看着山鬼道:我总觉得你干了什么好事?这俩人之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 山鬼坦然承认,嗯。要不是他最后关头助了小白龙一臂之力,小白龙怎么还会有余力躲到木锦眼中?早就撑不住最后一道天雷灰飞烟灭了。 木锦: 你不用摆出这副脸色来,能帮小白龙渡劫也是你的荣幸。好处多着呢! 山鬼心里暗道你坑我一把,我也坑你一把,大家这就扯平了。 木锦咬牙。 我真谢谢您了!我谢您八辈祖宗! 我知道了,这怎么说也是功德一件,但是这小白龙什么时候能圆满啊?这才是木锦最关心的问题,这要是在他眼里待个十年八年的,他可真是要疯了。 山鬼摆摆手,普通人可能会耗时长一些,但是你么,他上下打量了木锦一遍,你根骨灵秀,天赋很好,用不了多久嗯,最多半月。 木锦闻言长长的松了口气,半个月啊!可以忍受。 山鬼又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第二天傍晚,木锦趁着夜色坐着邵晟谦的车一起回帝都去了。 然而,刚刚进城,两人就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木锦要求邵晟谦送他去黄老那里,可邵晟谦不同意,一定要把他带回家去照顾。 木锦不愿意,他总觉得邵晟谦最近的表现有些不对劲,细细回想起来,让他十分的别扭。如果他是个姑娘的话,他就完全可以肯定邵晟谦是看上他了。可他明明是个纯爷们啊! 他虽然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就像是濒临危险的小兽,趋吉避凶是一种本能反应。 木锦开始有意无意的躲避邵晟谦。 你眼睛现在这副模样到那边谁来照顾你?邵晟谦语气有些冷,已经到手的猎物忽然回光返照,开始挣扎起来,这怎么能行?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停车!木锦坚持己见,只是白天无法视物,他又不是真的瞎了! 杜衡侧着身子朝后面瞄了一眼,觉得眼前情况有些不妙。 好端端的怎么还吵起来了! 不行!邵晟谦斩钉截铁的拒绝,非常的霸道。开车的司机是邵家的人,当然听命于自己老板。不仅没停车,一脚油门下去反倒开的更快了! 你!木锦有些恼怒,额头上青筋暴跳,瞪着邵晟谦说不出来话。 说什么呢? 他只是隐隐感觉不妥,但是对方什么也没说!就跟打擦边球似的,拿他没有办法! 邵晟谦看着木锦气鼓鼓的脸颊,心中暗暗有些后悔,他太急迫了。竟然被这小家伙看出端倪,真是不得不收敛一些了。 木锦虽然生气也没有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他现在就是个半瞎,毫无发言权的被一路送到邵家大宅里。 万恶的有钱人! 木锦就跟炸毛的小兽似的,浑身都是雷达,十分的警惕。 但邵晟谦接下来的表现都中规中矩,礼貌而周到,就像是一位可靠的好朋友,或者是稳重的兄长,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难道之前都是我的错觉? 木锦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脑袋打铁才怀疑邵晟谦对他有非分之想。 仔细想想也对,邵晟谦家族底蕴深厚,手里的钱财几辈子都花不完,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况且不论家境,就是他本人也是个一等一的大帅哥,又有钱又帅,就算是性格有些冷硬不近人情,可依旧可以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了。 嗯,我一定是想多了。 这么一想,木锦就释然了。 幸亏当时没叫破,不然可不就成了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吗? 那可尴尬死了! 想通之后木锦就把这事抛到了脑后,安安心心的邵家过着昼伏夜出,吃吃喝喝的日子。也蛮滋润的。 邵晟谦冷眼旁观,心中又气又好笑,这小家伙的神经可真够粗的,心大的都能跑得开火车了!眼见自己一番深情刚刚冒个头就付之东流,邵晟谦这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做梦都咬牙切齿! 迟早有一日,他要把这人吞吃入腹! 最近天气炎热,只有入夜之后才有些许凉风。整个邵家大宅里静谧一片,不见丝毫人影。保镖们各司其职,神出鬼没。平时是见不到人影的,有事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邵老太太去庙里烧香,把唯一的曾孙也给一道带了过去。少了这两位重要人物,所以宅子里才稍显空旷。 木锦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乘凉,他悠闲的靠在摇椅里,身旁的圆几上摆着几盘小菜,白皙的手指捏着一个小酒盅,里面是还剩下半杯金黄有些粘稠的酒液。地上倒着一个已经空了的酒坛,那是木锦离开白龙村的时候从山鬼那里讨来的猴儿酒。 猴儿酒顾名思义,就是山里的猴子们采摘百果贮藏在树洞里,然后时间久了这树洞里的百果被猴子们遗忘,就慢慢发酵成了猴儿酒,十分难得。可遇不可求故此十分珍贵,堪称是千金不换。 这样珍贵的猴儿酒木锦一共从山鬼那里得了两坛,每坛不过一斤左右。 山鬼原本不想给的,但是木锦立刻把小白龙拿出来说事。 是谁害得得他现在成了半瞎只能跟夜猫子似的黑白颠倒? 又是谁恶作剧来勾引男人被人抓了现唔唔唔行? 木锦不管什么陈芝麻烂谷子都掏出来说,反正是不拿到猴儿酒誓不罢休! 提到这件事,山鬼只好妥协。给了两坛酒后,意味深长的打量了木锦一眼,原本还想提醒一下他要堤防邵晟谦,现在么,呵呵。 木锦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真相,抱着两坛酒心满意足,嘴上还不忘嘟囔,你算计我,我就要了两坛酒而已,小气吧啦。 把山鬼气了个倒仰,再也不想见他,挥挥衣袖就把他撵走。 木锦仰头喝尽了最后一口猴儿酒,在酒精的作用下整个人飘飘欲仙,脸颊飞起一层薄红,宛如盛开的桃花。他脸上带着无意识的微笑,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魄。 邵晟谦一走过来就看见这么一幕,心跳骤然加快,几步走到近前,美人醉酒着实令人迷醉。 作者有话要说:  跟你们说喝酒误事啊! 量力而行啊! 喝酒也不能开车,因为醉驾犯法! 陆总一脸正直。 第37章 蓝钱县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醉人的酒香,邵晟谦垂头看他半眯起眼睛, 目光灼灼, 酒不醉人人自醉。 木锦抬手托着下巴,动作慵懒, 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咪懒洋洋的舔着爪子,看见邵晟谦过来,眉毛一挑, 狡黠的笑道:你来晚了,我都喝完了! 邵晟谦扫了一眼地上的酒坛,看着他眼里细碎的光芒,笑得洋洋得意的样子仿佛是偷了一窝鸡的小狐狸,心中一动, 你困了吧?我扶你回去休息。 木锦飞快摇头,一转身站了起来,他身形很稳,动作又快, 邵晟谦一把落空,竟然没能扯住他。眼睁睁的看着木锦三步两步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就见木锦抽出拂尘,走到泳池边, 腰肢柔软的一摆, 拂尘劈向水面, 卷起无数水花。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木锦自顾自的在泳池边游走起来, 手里的拂尘舞舞生风,他身姿轻灵,动作优美流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端的是夺人耳目。 哗哗,哗哗,泳池里碧蓝的水被卷到半空,水花四溅,木锦动作不停,速度竟是飞快,拂尘舞动几乎只能看见一抹残影。这股水流没等落下,那股水流又被卷起来,泳池上方白练腾空,卷起的水流各不相通,竟是按照它们各自的轨迹飞起跌落,远远看着和喷泉差不多。 这样的动静自然将隐在暗处的保镖吸引了过去,大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奇景,半天才回过神来,为首的一人拿起挂在肩膀上的对讲机,道:没事,不用紧张。各自归位。 木锦酒意上涌,酣畅淋漓又旁若无人的耍了一通,好久没有如此放松过,简直身心舒畅。 邵晟谦在他身后不错眼珠的盯着那抹轻灵的身影,心中欲火翻腾不已。他心脏不受控制的一阵阵的搅紧,有些窒息的刺痛感从胸腔里蔓延开来,忽的想起杜衡总是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这磨人的小妖精! 能看不能吃,可不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吗? 哗啦~ 最后一股水流跌落回水面,泳池四周已经是湿漉漉一片了。周遭的空气里都带着一股湿意,木锦收了拂尘,吐出一口浊气,痛快! 邵晟谦却再也忍不住大步走过去恰好木锦转过身眼神朦胧的看着他笑,身体左摇右晃站不稳当一个踉跄扑倒他怀里。邵晟谦眼神危险的盯着他,大手扶住他后颈找准了关节手指上用了巧劲一错,木锦就软绵绵的晕了过去。 觊觎许久的美味珍馐就摆在眼前,任谁也不会客气。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总之他不想忍耐下去了。 邵晟谦铁臂紧紧搂住木锦的腰,死死的把人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稳稳的托住他后脑,然后俯下身去饿狼一般攫取那双红润柔软的嘴唇,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6) 宛如勾动天雷地火,一阵天翻地覆的翻搅,邵晟谦开始的动作急切狂野带着一丝不顾一切的疯狂,随着亲吻的深入,他动作慢慢的温柔细致起来。两人耳鬓厮磨,四周都泛起了粉红泡泡一般。 一个不停的进犯索取,贪婪而毫无节制,另一个则毫无反抗的任其为所欲为。木锦嘴唇柔软的不可思议,带着醉人的酒香,邵晟谦根本就把持不住,想要的却越来越多。 大宅的监控室里,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看着视频上那火辣的一幕莫名的红了脸膛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的挪开了眼神。站在最前面的保安队长冷着脸,命令道:先把监控关了。等回过头来暗暗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乖乖,老板这是有多饥渴?连回房间那么几步路都等不了了? 想想也是,保安队长自打邵晟谦回国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不见老板身边有什么女人,还以为老板是绝缘体呢!谁知道原来是好这口!也难怪,那孩子长得那么好,招人喜欢也正常。 邵晟谦亲了好一会儿,心中激起的凶残欲2望全在缱倦缠绵的亲吻中化作一汪春水,理智渐渐回笼他终于舍得把人放开。平复了一会儿呼吸,那滋味太好,他竟然舍不得放开,真想亲上一辈子!低头看了一眼,木锦乖乖的靠在他怀里,软乎乎的脸颊就贴在他肩头,嘴唇嫣红还有些红肿,看着有点儿可怜。他这会儿像是一只依赖主人的猫,听话又粘人,缩起了小爪子,任凭他摆弄。 邵晟谦忍不住用拇指来回摩挲他的嘴唇,眼神温柔无比。真想把这人直接拆吃入腹,可他舍不得这么做。今天的行为已经违背了他做人的原则,要是真的做了更过分的事,他真的就是堕落的无可救药了。 而且这小家伙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醒了发现事情不对,保不齐和他来个鱼死网破。 邵晟谦轻笑两声摇摇头,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步履稳健的把人送回卧室。刚进门,就见大床上抬起个黄色的小脑袋,一只金毛犬悄无声息的从床上跳下来。 呜呜,金子发出两声细微的呜咽,邵晟谦绕开它把木锦放到床上,只脱掉了鞋子衣服却没动。金子凑到床前,抬起下巴搭在床沿上又呜咽了两声。邵晟谦转头看了看它,破天荒的抬手揉了揉它的脑袋,低声道:你倒是乖觉,上来吧! 金子得到命令立刻绕到床尾熟门熟路的抬腿就跳了上去,走了两步找个舒服的位置趴好。睁着无辜又纯洁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邵晟谦。 你为什么还不走?我们要睡觉了呀! 邵晟谦: **** 以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城里,张德友带着徒弟于海风尘仆仆的来到县城门口,蓝钱县。 张德友看着县城门口高大而又古朴的牌坊上的雄浑大字念道。 不错,好地方。他阴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于海眼角余光瞄到师傅脸上这令人胆寒的笑容立刻就低下头,心惊不已。 师傅一笑,就有人要倒霉了。 张德友穿着一身朴素的灰蓝道袍,看着毫不起眼。他肩上搭着一副褡裢,褡裢里有一个不大的小盒子,他手指轻轻在上门敲击两下,抬腿便进了县城。 于海连忙跟上,他看见师傅熟悉的动作,就知道他还没有放弃那件宝贝。自从他从五师叔手里得到了那只玉灵龟,他师傅就好像走火入魔了一般,非要将那宝贝据为己有。奈何那是认主的宝物,他师傅根本就驾驭不了。 于海跟在师傅身边将近十年,自家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在清楚不过了。谋定而后动,耐心极佳,为了得到这玉灵龟,他将那对骗子师徒查了个底掉。 那个刘半仙就不必说了,半桶水不到的老骗子,可他那个徒弟着实令人惊艳,于海有一点儿嫉妒。张德友完全没有因为对方年纪小而轻视他,手里有这样千金难求的宝物能是普通人吗? 这小子必定有个及其厉害的师傅,既然刘半仙不是他真正的师傅,那一定是另有其人。张德友丝毫不怕麻烦,查到那对师徒来自蓝钱县,于是不远千里的过来了解情况。 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德友心里早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那龟已经认主,没关系,只要杀了他的主人,那龟不就是个无主之物了? 杀人夺宝,张德友一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世道自来如此,成者王侯败者寇,行走江湖拼的就是实力。 蓝钱县在秦岭北麓是一个风景秀丽,川美岭阔的地方,尤其是以盛产美玉而闻名中外。此时正值夏季,前来游玩的人着实不少。但张德友师徒俩都是一身道士打扮,刚刚进城的时候引来不少人注目,但是因为游人太多,旁人也不过是多看两眼,也就没太在意。 师徒两人找个个临街的茶楼进去歇脚间或打探消息。没有什么比茶楼更消息畅通的地方了,这里简直就是八卦聚集地。于海跟着师傅上了二楼,选了个邻窗的位置坐定,叫了一壶好茶,又点了不少当地特色茶点,师徒二人总算是消停下来。 这个时间点临近中午,茶楼里的人不算多,除了张德友师徒俩还有两桌,其中一个用木质屏风围起来的比较清静的角落有两人相对而坐,看模样应该是谈生意的,另一桌就在大厅里,三个老者围在一起喝茶闲聊。 其中一个面色红润头发雪白的老者摇头叹息道:吕兄这次恐怕是不好了。 怎么说?另一个穿着白色丝绸唐装的老者有些惊讶的皱眉,竟然这么严重了? 你们没听说吗?坐在白发老者对面的一个瘦削的老者忽然冷声道:听说吕家闹鬼呢! 瘦削老者肤色黝黑,脸上深深的法令纹显得他很严厉,一双搭耸下来的三角眼里充满了不屑的意味。 哼,我看他是心虚!瘦削老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生气的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墩在桌面上,哼道:自作自受! 唉,算了,别说了! 是啊,看你一提吕兄就来劲。 见黑瘦老者生气,其他人纷纷上前劝说。 想起陈年往事,白发老者也摇头感慨道:唉,可惜了那个小丫头!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呢,竟然就那么逼死了。 可惜,可惜啊! 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谁也没在吭声。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说得再多有什么用呢!人早就死了二十多年了! 张德友在一旁听了半天,起身上前稽首道:贫道有礼了。 几个老者见他过来俱是一愣,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还是那白发老者率先开口道:道长有礼了。 张德友笑眯眯道:冒昧打扰几位,适才听到几位说有人家里闹鬼 黑瘦老者眼睛一瞪,你这道士什么意思? 呵呵,几位居士不必多疑,贫道乃茅山道士,遇到邪祟自然要挺身而出,此为师门规矩。张德友一脸的淡定从容,说话不疾不徐,十分有大师风范。 白发老者想了想,看了桌上另外两人一眼,才道:既如此,我便带道长走一趟,如果能救人自然是功德一件,救不了也是我们为了老友尽一份心力了。 其他几人闻言都点头称好,连那个一直黑着脸的黑瘦老者都哼了一声没有阻拦。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吕家是蓝钱县的大户人家,算得上是本地的名门望族。茶楼里聊天的这几个老者都是吕家老爷子的故交老友,白发的姓杨,是本地有名的儒商人称杨老,穿白色唐装的是王老,退休前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就是那个看着像是老农的黑瘦老者都是当地有名的玉雕大师李一刀李师傅,他的作品在市场上简直是千金难求! 李一刀脾气耿直,说话直来直往,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气,从来不往心里去。而且,他也不是多嘴的人,遇到他看不过去的事才会说上两句。这个李师傅早年和吕老爷子因为一件事吵了起来,原因也很简单。 吕老爷子的第一任妻子是李一刀的堂妹,早年抑郁而亡。李一刀就说吕老爷子老顽固逼死了自个的亲闺女,连带着他堂妹也早早辞世。吕老爷子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骂他多管闲事。两人因此闹翻,好几年都没在来往。 这次传出吕家闹鬼,说他那苦命的外甥女阴魂不散回来寻仇。李一刀听了就忍不住勃然大怒。生气的同时也忍不住想要去探个究竟。这吕老贼临死了还要祸害他李家人的名声,他倒要去看看到底是闹个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每早八点准时放送! 第38章 啃肉包 木锦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境纷乱无序,他记得最清楚的画面就是那满地的血和倒在血泊面目安详的青色身影, 梦里充斥着浓浓的哀伤和愤怒, 木锦被那情绪感染,睡梦中流了一脸的眼泪。 起床的时候就呆呆的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那个年轻的僧人死了吗?仿佛窥探到了他心中所想,小白龙在他眼底哀嚎一声,缩在角落里久久不动。 木锦被他的吼声惊醒, 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钟,现在是早上五点多钟,天已经亮了,但是太阳还没出来。他抬手抹了一把湿漉漉的脸颊,手指不小心碰到眼睑就是一阵刺痛。 嘶!木锦从床头柜里摸出一面小镜子照了一下, 就见他眼睛周围的皮肤粉光触滑微微有些浮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他不满的啧了一声,脸皮太薄,面白无须, 一点都不爷们! 再不满意也是自己的脸,想换也换不了。木锦爬下床打算趁着太阳还没出来去楼下拿一些冰块上来敷一敷,金子从被子里探出头看了一眼就又趴下睡了起来。他脚一落地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在床上睡了一晚, 衣服皱巴巴的好像咸菜。 木锦挠挠头, 他只记得自己昨晚上喝了一坛猴儿酒,之后的事就记得不清楚了。按照他这酒量才一小坛酒不至于断片吧?不过这酒确实是好酒,就算把他给喝断片了也没有那种宿醉的难受。 也没找到鞋, 木锦就光着脚就下了楼。邵家的一个阿姨早就已经在厨房忙活半天了,肉包子的香气弥漫的满客厅都是。木锦原本打算去拿冰块,结果被这肉包子的味道给吸引到厨房去了。 正在煮饭的张阿姨无意间一回头就见门口扒着个人,待看清是谁后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木先生您起来了? 木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张姨,我想吃包子。 张阿姨就喜欢他这副乖巧的样子,连连笑道:还有五分钟就能吃了!木先生坐那等一会,我先给您倒杯豆浆。 这豆浆可是我早上新打的,可香了。张阿姨嘴上说个不停,手脚也特别麻利,转眼就拿出了豆浆杯子。 木锦见状立刻道:张姨,多放糖。 知道!张阿姨笑眯眯的舀了两勺糖加在里面。 木锦也不去餐桌坐着,陪着张阿姨待在厨房里,一边等着吃包子一边喝豆浆,温热的豆浆口感醇厚,没有丝毫的豆子腥气,加了糖后甜滋滋的特别好喝。胃里暖洋洋的,连梦里的那些阴霾好像都给挥散了。 你怎么出来了?突兀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悦。 木锦触不及防,被一口豆浆呛住,剧烈的咳欶起来。 什么叫你怎么出来了?他又不是犯人! 邵晟谦见状眉头拧的更紧了,光着脚出来也就算了,这人难道不知道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吗? 邵晟谦着实被木锦之前眼睛流出血泪的样子给刺激到了,生怕他在出什么意外,每天严防死守的看着他。 木锦好不容易顺过了气,手里的豆浆杯子也被张阿姨拿走了,转身抬头看了一眼,就见邵晟谦穿着一身运动装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毛巾,正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其实,邵晟谦模样相当俊美,完全遗传他母亲的美貌,但前提是他别沉着脸,只因他生气的时候太有气势了,薄唇一抿,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盯在人身上如芒在背。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产生十足的压迫感。 更何况这位可是见过血的主,眼神一冷下来谁对上谁腿软。 嗝!木锦吓得打了个嗝,半退了一步,以为邵晟谦要吃人。 嗝!嗝!嗝! 这一下也不知道打开了什么诡异的开关,他打嗝打的停不下来,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连话都说不出来。 邵晟谦刚才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木锦的身影,待走近了发现他没穿鞋子站在冰凉的地板上,脸上就有些不悦了。只是没想到一开口说话就把人吓一跳,这会儿木锦转过来,他一眼就看见他微微红肿的眼皮,心里更是不高兴。 不管他怎么精心的呵护,这人总能把自己搞的伤痕累累。 他走过去一抬手轻轻松松的掐着木锦的腋下把他举了起来顺手放在了酒柜旁的吧台上,拿起脖颈上挂着的毛巾低头给他擦脚。 木锦:嗝! 力气大了不起啊?他又是不是三岁小孩?举来举去的好烦啊!(╯‵□)╯︵┻━┻ 邵晟谦给他擦完脚就把毛巾随意的扔在桌面上,可能是察觉到自己把人给吓到了,就尽量缓和脸色凑到木锦面前微微倾身问道:眼皮怎么肿了?疼吗? 他语气罕见的温柔,自打那天两人产生了争执之后,邵晟谦就一直和木锦保持着距离,无论是说话还是日常接触,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试探着想碰触那粉光触滑的皮肤,又担心自己手上的硬茧会划伤那层娇嫩。一时之间竟是踌躇起来,手僵在半空,进退不得。 唉,邵晟谦无声的叹息了一回,转身拉开冰箱门用毛巾包了一包冰块出来,递给木锦道:敷一敷会舒服很多。 哼,人家本来就是下来拿冰块的,都是你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神经病! 嗝! 木锦接过冰块小心翼翼的按在眼皮上,此时窗外的阳光慢慢洒满窗台,空气里渐渐弥漫起微弱的阳气,小白龙在他眼里不满的咆哮着游了一个来回。木锦赶紧闭上眼睛,得回房间去了。 他闭着眼睛有些笨拙的转身从吧台上爬下来,脚还没等落到地上,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搂住。 因为双脚离地重心不稳,慌乱间木锦下意识的抓住横贯在他腰上的铁臂,有些愤怒的怕打了两下道:你干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吓,连嗝都不打了。 木锦看不见邵晟谦的黑脸,也感觉不到他那骇人的眼神了,胆子不由得大了起来,怒斥道:你是不是有病啊?简直莫名其妙!放我下来! 邵晟谦不为所动,跟抱着个大沙袋似的朝楼上走去,木锦扑腾的厉害了他就低声喝到:别乱动!少年纤瘦的脊背就贴在他胸前,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温热的触感。 邵晟谦不由自主的收紧了手臂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昨晚上那个令人欲罢不能的吻,浑身热血横流,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7) 此时跟在后面的张阿姨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大肉包,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欲言又止,木先生还没吃包子呢! 邵晟谦身高腿长,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送回了卧室。这间卧室被重新布置过,宽大的玻璃窗上被厚厚的毡垫牢牢遮住,整个房间里黑乎乎的只有大床四周围了一圈和萤火虫亮度差不多的小灯。 他把人扔到床上,点燃了床头柜上的蜡烛,暖黄的烛光照亮了漆黑的房间。木锦在床上打了个滚,鲤鱼打挺似的弹了起来,嘴里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欢迎我就送我走啊?拉着一张脸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非赖在你这里不可! 木锦这是在找场子,刚刚被吓得打嗝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眼睛在昏暗的室内熠熠生辉,宛如两颗发光的玉珠子。 邵晟谦被噎了一下,面对那小家伙的误解,他不想解释,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那小家伙扑到床上,用力堵住他的嘴,狠狠的侵.犯。 邵晟谦闭了闭眼,稳住心神快步走到门口,直接开门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的木锦呆愣了一下,直接给气了个倒仰! 这人竟然就这么走了? 吵架吵成独角戏也是醉人啊! 木锦气呼呼的从被窝里翻出金子,脸在它毛茸茸的下巴上蹭了几下心情才舒缓起来。 他躺在床上平静了下来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这个邵晟谦对他肯定有什么想法! 木锦刚刚说是找场子,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试探。 他在试探邵晟谦的底线,越试探下去他就越惊恐。麻痹这人恐怕没有底线! 木锦慢慢的开始梳理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的?他也很费解好吗? 他自认为从未做过什么不恰当或者是让人误解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对邵晟谦的态度是敬而远之的,毕竟这种大家族的掌权人可不是吃素的,得罪了他恐怕连哭都哭不出来。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总是能遇到这个家伙! 现在想想他都是有预谋的! 帮他作证,给他帮忙,请他吃饭,几次三番的奋不顾身保护他这么一想邵晟谦恐怕开始就打起了他的主意! 讨厌吗? 恶心吗? 木锦满心茫然,他不觉得恶心也不觉得讨厌,他到是有些愤怒!就好比那种掉到别人陷阱里的愤怒! 都怪对方太狡猾,也怪自己太大意了! 扣扣两声轻响,卧室门被人敲响。木锦以为邵晟谦去而复返,一个鲤鱼打挺就想跳起来和他接着怼,就听门外的人关切道:木先生,我来给您送包子来了。 原来是张阿姨一直惦记着木锦没吃到包子,特意装了一盘送到楼上来。 这屋子四周都被他贴了有隔绝阳气的符纸,就算是睁开眼睛待一会也是可以的,木锦跳下床开门接过包子谢过了张阿姨,就招呼金子一起,一人一狗坐在地毯上吃包子。 只不过某人的表情太过凶狠,仿佛啃的不是白面大肉包,而是某个人的皮肉一般! 与此同时,二楼另一侧的卧室里,邵晟谦两手撑在浴室墙面上,任凭冰凉的水流划过全身。他闭目沉思,那小家伙十分聪明,自己的作战计划恐怕要失败了。 巧取豪夺不行,威逼利诱也不行,邵晟谦眼看着就快要被满肚子的欲念给憋红了眼,可偏偏要慢慢来,慢慢的把人追到手,让他的人还有他的心都属于自己。 这事急不来。 这小家伙可是块难啃的骨头! 第39章 两年 蓝钱县里繁华的街道上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院,几乎占了半条街的面积, 五进的院子里布置的十分精细, 亭台楼阁,花园水塘无一不精致美观。 这是本县首屈一指的大户, 吕氏。 吕氏一族世代经商,几乎掌控了蓝钱县境内所有的玉矿。前一段时间吕氏现任当家吕良田的父亲,时年已经七十岁的吕老爷子卧病在床, 这在小小的县城内可算是个大新闻,转眼间就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要说七十岁的老人生病也不算是稀奇事,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是正常的。但吕老爷子的病来的蹊跷,据说是撞客了。再加上吕氏闭门谢客, 婉拒了前来探病的所有亲友,更加坐实了吕家闹鬼的小道消息。 一时间众说纷纭,吕老爷子的病情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年纪大的老人想起了吕家早年出过的事情,就摇头叹息, 连说造孽。引得其他人更是好奇不已,想要追问下去,可对方却摇头不语。眼睛一闭, 什么也不肯说了。 于海将吕家的事情打探明白后回来向师傅禀报。 师傅, 真是太巧了! 于海抑制不住满眼的兴奋之色嚷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哦?张德友掀了掀眼皮,示意徒弟细细说来。 原来那被师傅暂时镇压的女鬼竟然是吕家老爷子的亲生女儿! 更巧的是, 那女鬼和那骗子师徒竟然还有关系! 听那意思,吕家那个女儿就是被那个姓刘的骗子害死的!吕老爷子对他恨之入骨,要不是有个老道士从中作梗,那姓刘的老骗子早就尸骨无存了! 竟有这样的事? 张德友沉吟片刻,心里想出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在吕家露了一手后,立刻被吕家的人奉若上宾。连病入膏肓快要咽气的吕老爷子也回光返照般的清醒了过来,连喝了两天米汤后,人竟然渐渐地恢复了过来。 张德友手指摩挲着细腻的骨瓷茶杯,半晌才抬头,眼中精光四射,对着徒弟一招手道:你去跟吕良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海听师傅说完立刻就猜到师傅的用意,心中一凛,正色道:是,师傅。 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不就是让吕家出手把那个刘半仙师徒弄到蓝钱来,然后一网打尽么! 至于吕家肯不肯出手?哼,于海冷哼一声,就算他们不出手他也有让他们出手的办法,而且还会毫不犹豫的照办。 **** 太阳慢慢的坠入地平面,红彤彤的火烧云照亮了半边天空,四野一片静谧。 木锦打了个哈欠从被窝里爬起来,他这几天的生物钟已经完全调控过来了,白天睡晚上醒,雷打不动。 眼见着外面天黑了下来,白天积郁的阳气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木锦揉揉眼睛起身下楼打算吃东西。 早上和金子分吃了一盘肉包,他早就饿了。 草草的洗个脸刷了牙,见床下摆着一双新拖鞋,他也没说什么穿上就下楼了。 张阿姨这个点还没走,正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做晚餐,诱人的香味从厨房里传出来,引得人口水直流。 木锦瘫在客厅沙发上等吃,睡了一天,感觉浑身酸软,蔫头耷脑的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要不是肚子饿的不行,他真的一动都不想动。 邵晟谦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在哪,反正没出来碍眼。 木锦想到他就皱眉,这事该怎么处理呢?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置之不理,假装不在意先稳住邵晟谦再说。等他眼睛恢复了就立刻离开帝都,出去躲个两年估计事情就淡化的差不多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木锦在心里一遍遍的山与三夕暗暗告诫自己,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一定要忍!天大的事都得忍下去!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如果撕破脸,吃亏的肯定就是他了! 晚饭还没做好,却有客人上门了。 来的还是熟人,杜衡被保镖引进门,后面还跟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木锦愣了片刻,杜衡两人就已经走到他面前了,隔着茶几,杜衡满面笑容的问候道:呦,小锦,今天怎么样?过得开心吗? 木锦一脸生无可恋的坐直了身体,心中暗自腹诽,我开心个屁! 他心里暗暗竖中指,但脸上却带着和煦的微笑,你们来了? 跟在杜衡后面的钟情也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说着话把手里一束白色小雏菊递了过来。 祝你早日康复! 木锦很是一言难尽的接过那束花,他表情木然的看着小雏菊那白白的花瓣黄黄的花蕊,心中浮想联翩。 就不能送点别的花?自己的菊花时刻被人觊觎着,这种感觉真让人暴躁! 麻蛋好想掀桌怎么破? 几个人正寒暄着,邵晟谦从楼上走了下来。钟情一见到他就有些拘谨,尤其是被那不含一丝感情的冷漠眼眸居高临下的扫了一遍,整个人不禁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就往杜衡身后躲了半步。 杜衡对好哥们的冷脸丝毫不觉,热情洋溢的打了招呼。邵晟谦还没等开口送客,张阿姨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道:先生,可以开饭了。 还没吃饭啊?正好我也没吃呢!一起吧!杜衡揉揉肚子,一点也不知道客气为何物。 邵晟谦死盯了他一眼,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的木锦,见他低头出神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花束,听见他下楼连理都没理,心情更是恶劣了。 这人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偏吃饭的时候来! 来也就算了,偏偏还带人来! 带人来也就算了,还偏偏带那个疑似情敌的女人来! 活得不耐烦了吗? 邵晟谦这个时候恨不得一脚把杜衡给踢出去!但是说什么都晚了,他只好强忍着揍人的冲动走到木锦跟前,轻声道:别看了,吃饭了。 哦,木锦被自己的脑补打击的不轻,无精打采的放下花束走到餐厅直接坐到自己惯常坐的位置上,等吃。 杜衡拉着钟情坐在餐桌的另一边,热情的给钟情安放餐具。钟情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她刚才就要走来着,可杜衡硬把她给扣住了。不由分说的把她拽到餐桌上,开玩笑,杜衡还指望着钟情给他分担一部分火力呢! 电灯泡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杜衡实力坑兄弟,不解释! 香气四溢的菜肴一上桌,气氛就活络多了。 邵晟谦就坐在木锦身边,不时的给他布菜。木锦也不挑,他夹什么就吃什么,一边吃饭一边和钟情聊天,说到兴起处两人还头挨着头凑到一起看橘胖的小视频。杜衡也过去凑热闹,三人说说笑笑自成一体把邵晟谦这个主人活活的晾到一边。 吃过饭,钟情提出告辞,杜衡自然要送人回去。临出门的时候,他热情洋溢的给木锦发了个五百万的大红包,算是这次白龙湖之行的幸苦费。 小锦你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真人不露相啊!杜衡赞不绝口。 木锦含笑接受了他的称赞,把他们送到门口后才转身回来,他没急着回房间,而是沿着偌大的花园溜达起来。 五百万啊!在帝都可以买房了,想想就挺兴奋的。 这算是他赚的最多的一次了! 山上的夜晚凉风习习,四周都是植物的芬芳。木锦走到月季花墙下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感觉烦恼一扫而空,心情十分的轻松。 可惜好景不长,不出五分钟,一人一狗就相继的走了过来。金子看见木锦就围着他打转,最后更是一下子跳到长椅上蹲坐在了他身边。邵晟谦见状也顺势坐下,两个人中间夹着一条狗,谁都不说话,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良久,木锦终于沉不住气了低声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他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手搭在金子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弄着。 有些话不吐不快,憋在心里能让人发疯! 邵晟谦偏头看他一眼,你不是知道了吗? 木锦心中暗恨道,尼玛,你这都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再看不出来我就是傻子! 他原本还想等着眼睛恢复了就一声不响的偷偷跑路,凭他的本事邵晟谦一时半会还真抓不着他。 可是越想越憋屈,凭什么要跟做贼似的跑掉?他又没做错事! 所以说,计划没有变化快,木锦制定的躲避政策还是要实施的,但是走之前必须要把话说明白了。 没可能的!木锦几乎下意识的就拒绝。 他是有多想不开才招惹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白鲨? 想想他就脊背发寒。 邵晟谦默默的看着他不做声,这个时候他说句话哪怕是反驳甚至是暴怒都比沉默要好一些。 木锦被他黑沉沉的眼睛看得有些心惊肉跳,想了想,硬着头皮斟酌了一下措辞,那个,我需要时间。艾玛,拒绝的太彻底,情况有些不妙啊! 这个时候还得是拖字诀啊! 木锦两眼泪汪汪,再也顶不住被大佬深情注视的目光。 多久。 二十木锦想都不想就要说二十年,结果看到邵晟谦凉丝丝的眼神,顿时改口,伸出两根手指,两年。 太长了。邵晟谦波澜不惊的脸上分明写着,不同意三个大字! 木锦有些气急败坏的直起身,两年哪长了?这可是终身大事必须要慎重并仔细的考虑! 尼玛!这人还要不要点脸了? 反正话搁在这了,听不听由你。木锦刷的起身往回走。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事两年后再说。兴许都用不上两年,分开一段时间新鲜感一过,谁还记得谁? 邵晟谦在木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骤然出手拉住木锦手臂将人拽了回来,木锦一个踉跄跟个风筝似的落到邵晟谦怀里,直接坐在了他大腿上。 你 那我要先讨点利息!邵晟谦说着将木锦禁锢在怀里,下巴架在木锦的肩膀上亲昵的蹭来蹭去,嗅着他身上清新的艾叶香味,手也不老实的顺着衣摆下方伸进去在他腰腹部摸来摸去。 木锦脸色爆红,鲤鱼打挺的奋力扑腾了两下后发现屁股下面竟然快速隆起一个硬物他当即目瞪口呆,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了! 尼玛! 木锦一脸黑线,这人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休息了~ 第40章 小鲤鱼 自从那晚邵晟谦不由分说的收了利息后,木锦一直没给他好脸色。 什么人啊这都是!后脖颈被咬出了两个牙印, 到现在还有些辣痛。 好在第二天, 去庙里烧香的邵老太太带着曾孙邵昌远回来了。 有了这一老一少,邵家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邵晟谦再也不敢造次。木锦心里也踏实多了。 之前太轻敌了, 没想到邵晟谦耍起流氓来那么不要脸!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8) 邵昌远回来后发现木锦在自己家里,高兴的不得了。整天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面,唯一的遗憾就是两人作息时间不同步, 每天只有早晚能碰面。邵老太太听说木锦是曾孙的救命恩人之后,对他更是礼遇有加,听说他生病,又是找医生又是送珍贵药材,别提多上心了。 面对着一老一少的热情, 木锦头大如斗! 他莫名心虚。 好在时间过得飞快,木锦又做了几次虚无缥缈的梦后,小白龙就变得越来越活跃。它大肆的搜刮木锦体内的灵气,木锦身体变得很虚弱, 几乎是卧床不起了,整个人飞快的消瘦下去。 邵晟谦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恨不得自己来代替他吃这个苦头。 乖, 我喂你喝汤。邵晟谦扶着木锦靠坐在床头, 拿小汤勺亲手喂他喝汤。木锦这个时候有气无力的, 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只能软绵绵的靠在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怀里。 不过,木锦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邵晟谦再也没有什么逾越的举动,反倒是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木锦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面上淡淡的,心里却十分熨帖。 还好这个人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更不是个会趁虚而入的小人。 他体力不济,精神虚弱,整天昏昏沉沉半梦半醒,倒是把小白龙梦境中的事情捋了个差不多。 木锦梦见的都是小白龙记忆最深刻的事情,那个年轻僧人应该是小白龙的朋友,两人因缘巧合的结识,那个时候小白龙被逐出龙族身上戾气很重,唯有在僧人身边听讲经书的时候才有片刻安宁。年轻的僧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对小白龙有求必应,期望以无边佛法度化他。 小白龙来找僧人的时间越来越多,身上戾气也逐渐的消弭。然而,世事无常,年轻的僧人在一次游历中碰到一伙恶徒屠杀一个村子,僧人出手相帮最后却身受重伤失血过多而亡。小白龙赶到的时候为时已晚,他被满地鲜红的血刺激的发狂,一怒之下将那伙恶徒尽数绞杀。 偏偏此事被一个修士看到,他以滥杀无辜为借口降服了小白龙实际上他真实的目的是要夺取小白龙的龙珠。 小白龙和他在湖边恶战一场,引得江洋翻覆,暴雨倾盆,连累的附近的村落死伤无数。最后小白龙还是被那修士的师傅镇压在白龙湖,直到不久前杜家在白龙湖修栈道的时候无意中破坏了封印将他放了出来,又巧合的遇到那修士的后人自作聪明的把龙珠送上门,这才让他得以解脱。 木锦暗道庆幸,亏了天雷把小白龙身上的戾气怨气都给打散了,不然凭这位的霸道程度别说是这一双眼睛了,恐怕这会早就没命了! 小白龙越发的活跃,整日里在木锦眼中游动不止。木锦被他折腾的坐卧不宁,憔悴不堪。 终于在月圆那夜,小白龙化作一缕白光长啸一声,冲天而起。 再造之恩,没齿难忘。区区薄礼,敬请笑纳。 小白龙临走前的声音还依稀飘荡在脑海中,只是木锦那个时候正难受,眼中一阵刺痛,像是被硬生生连根拔起的植物,木锦差点以为眼珠子快被拽出去了!他忍不住抬手捂住眼睛,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忍耐着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藕断丝连般的痛感。 片刻后那种眼球被抻拉的诡异感消失,一阵清凉舒适的感觉遍布双眼,木锦长出了口气。 终于送走了这瘟神。 他躺在床上喘息了一会儿,试着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清明拿镜子仔细对照半天再也找不见小白龙的踪影。 木锦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邵晟谦还不知道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木锦也没说,照旧在床上躺了两天,感觉身体里被抽空的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他才起身活动。 洗澡的时候木锦看着自己身上残留的一丝龙气,心中若有所思。 区区薄礼难道就是指的这个? 龙气确实可以庇护他不受邪祟侵袭,可这玩意儿对于他来说应该只是个鸡肋。多他不多,少他不少。木锦想了一会儿,心中忽然想起个人来,这小家伙应该需要这东西。 木锦是个行动派,洗了澡之后,换了一身衣服,一看时间才过午夜,这段时间邵晟谦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两天没见着人了。这样也好,免得天天黏在一起,连隐私空间都要没了! 木锦眼珠一转,揪了一根头发缠在剪好的白纸人上,使了个替身咒那白纸人顿时就变成了自己的模样,惟妙惟肖,不说不动的话足以以假乱真。 嘿嘿,木锦将那纸人塞进被窝里,幻想了一下邵晟谦回来发现这假人后勃然大怒的情形,简直乐不可支。暗自兴奋了一会儿,才在自己在胸前贴了一张隐身符,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邵家。 他从邵家出来后没有去黄宅,反而去了另一个地方。 半个小时后,木锦从出租车上下来,看着金色家园小区的大门心里暗想也不知道那个小豆丁现在怎么样了? 深夜的住宅区非常的安静,木锦悄无声息的走向小区内的人造湖。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大,天地间一片清辉如许。小区里又有路灯照亮,视野极好。月光下的湖面看着像是一面大镜子,微微的反着光。木锦在四周看了看,自己布置的阵法还完好无损,心里就更安定了。 人造湖里养了不少鱼,水质有些浑浊站在岸边就能看到湖底漂着一层绿色的水藻以及杂物。尤其是湖底,咦~木锦眼尖的看见不少黑乎乎的蚂蟥,顿时狠狠的打了个激灵。 他有些皱眉,小区的人造湖只会在春秋两季的时候雇人打捞垃圾,清理淤泥什么的,所以这个时候看着就跟一摊死水似的。 这里没有灵气,对于妖怪来说没有好处。 诶?等等!他刚刚看到了什么?蚂蟥? 木锦有些惊奇,不过他惊奇的不是湖底有蚂蟥,而是自己竟然能看见湖底的蚂蟥这件事! 别忘了现在可是深更半夜,就算是月光在明亮也有个限度,况且就算是大白天也不见得能看见湖底的东西。这湖可是有两米多深呢! 可在木锦眼里,整个人造湖仿佛一个透明的小鱼缸一样一览无余,他一眼就能看到底,如果他耐心一些甚至能数的清湖里一共有多少条鱼! 能一眼望穿水底,难道这也是小白龙的馈赠之一? 这个技能倒是不错。 木锦看的差不多了才收回视线站在岸边,轻声叫道:小豆丁!我来看你了! 喊了两声,就见湖底咕嘟嘟的冒出一串泡泡,紧接着一个圆乎乎的小脑袋浮出水面好奇的四下张望,头上还顶着一根水草。 木锦笑眯眯的对着那小脑袋招手,小鲤鱼一眼就看到木锦,利剑似的一个猛子就蹿到岸边,仰起头满眼濡慕的表情。 木锦心都给他看的化成一滩水了,太乖了这也! 他蹲下2身双手托着小鲤鱼的腋下直接把他抱出水面,小鲤鱼精金色的鱼尾在出水的那一刻自然而然的变化成了两条腿。木锦惊讶的偏头看了一眼,这么快竟然修炼出腿了?不错! 小鲤鱼精被夸了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穿着一件红肚兜,小胳膊小腿白白胖胖跟藕节似的,木锦把他抱到怀里,在他白嫩的小胳膊上捏了捏,笑道:真嫩! 小鲤鱼精被摸的发痒,不说话只是笑,用自己的头去蹭木锦的下巴,扎起的朝天小辫跟软毛刷子似的一下一下扫着木锦的侧脸。 两人亲昵玩闹了一会儿,木锦抱着他坐到岸边的长椅上,问道:最近有没有努力修炼啊? 小鲤鱼精歪着头看了他半天,一脸懵懵懂懂的表情可招人稀罕了,就是还不会说话挺遗憾的。 木锦忍不住在他脸蛋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真乖!我再送一样东西给你。不得不说,木锦对这小鲤鱼相当的好了。又是龙气又是佛珠的,跟不要钱似的往出掏。 木锦这人比较心软,看见懵懂的小鲤鱼似乎想起了幼年时的自己。 如果不是有两位师傅的照顾,木锦觉得自己恐怕早就挂掉了!所以看见了小鲤鱼就动了恻隐之心。 看见我身上这层龙气了吗?一会儿我把它们汇拢成一股给你。木锦拉着阿鲤的小手触摸自己身上笼罩的那层仿佛薄薄的雾气一样的东西。 小鲤鱼用不太灵光的脑袋瓜精看了半天,才明白那是个好东西,并且这个好东西是要给他的,当即连连点头,还用小脸蛋在木锦身上讨好的蹭来蹭去。 木锦点了点他的小鼻头,贪吃的小家伙! 将龙气攒成一股,乍看着像是一截白色的绳子,小鲤鱼就迫不及待的凑上来撅着小嘴含住龙气的一头用力一吸,白白的一缕龙气仿佛面条似的进了他的嘴。 他得了龙气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整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光华流转,宛如玉雕。那么一股龙气转眼就被他给消化掉了,涓滴无存。 有了佛珠再加上这缕龙气,小鲤鱼修炼起来可算是事半功倍了。他也知道木锦对他好,就讨好的趴在他身上,两条小胳膊紧紧的搂着木锦的脖子舍不得放开。 木锦笑道:这里不好,我带你去个好地方怎么样?山清水秀还有那么大一个湖!一眼都望不到头! 小鲤鱼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人工湖还是太小了,他早就不想待下去了,可是他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跑出去又怕被厉害的大妖怪抓去烤了吃掉,又担心木锦来找不到他,所以小鲤鱼就一直蹲在人工湖里,眼巴巴的盼望着木锦来看他。 木锦看他全然信任的模样,心中十分欣慰,看来没白疼他! 走吧!咱们先回去。 第41章 全真道 西安市医院一间高级病房外,一个神情憔悴的老者正低头哈腰的和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说话。 那女人身材高挑, 穿着一件背部有镂空设计的黑色连衣裙, 面容端庄大气,挑染成酒红色的头发松松的挽起, 露出修长优美的颈项,站在那里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很强势。 大小姐,二少爷伤的挺重的, 您待会见到他可别再骂他了。朱祥一脸愁眉苦脸,原本仙风道骨的白发长髯此刻乱蓬蓬的仿佛乞丐。可他顾不上打理自己,这二少是他一手带大的,比自己亲孙子还亲,当眼珠子似的照看着, 这次断了两根肋骨,朱祥心疼的不行。 他一边说一边还抹眼角。 朱虹斜睨了朱祥一眼,满肚子怨气发不出来,朱祥是他们朱家的老人, 跟她爷爷出生入死对他们朱家可算是忠心耿耿,而且他对他们姐弟俩也是真心爱护。朱虹看他这个样子重话也说不出口,可一想自己这弟弟任性妄为的性子就头疼, 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才开口道: 祥叔! 朱虹正色道, 朱颜不懂事, 您怎么也由着他瞎胡闹?我留您在他身边就是要您看住他,别走那些歪门邪道。您可倒好,不拦着他就算了还任凭他折腾。 朱虹长叹口气, 隔着门玻璃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的弟弟,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朱颜这次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闹得住院就不说什么了,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得罪了邵晟谦这尊杀神! 一想到回帝都要面临的种种情况,朱虹就忍不住扶额。这个宝贝弟弟可是给他捅了个大篓子。 老实说,朱家那么点儿产业在西安算是数一数二了,可到了帝都那巨富扎堆,豪门望族齐聚的地界根本不值一提。 如果真的得罪了邵家,都不用邵晟谦出手,就有人来收拾她了。 朱祥一脸愁苦,他也想阻止二少爷啊!可二少一跟他撒娇,他就稀里糊涂的什么都答应了。 朱虹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她算是看出来了,祥叔就是个溺爱孩子没原则的老人!她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朱颜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包的跟木乃伊似的。看见自家姐姐脸色十分难看,祥叔又在后面跟他挤眉弄眼,当即讨好的笑道:姐,你怎么来了? 哼,我再不来你恐怕就要上天了!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朱虹冷哼一声,看见弟弟这副惨样子一肚子话也骂不出来了。 不知道朱颜不服气的小声的嘀咕,这次是意外,他没料到小白龙得到龙珠后会冲破七煞锁魂阵,他不是就剩下一缕残魂了吗?怎么会还有那么大的能耐? 难道是那家伙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朱颜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反倒是自然而然的怀疑到了木锦身上。 要是让祖母知道你弄成这样该有多担心?你怎么就不让人省心呢?朱虹皱眉,发现弟弟走神神情一厉,我跟你说话呢! 这不是听着呢吗?朱颜不情愿的说道。 对,一定都是那家伙搞的鬼!等他出院一定要他好看! 朱虹看弟弟明显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听她的话,气的吼道:养好伤就给我待在家里关禁闭,我不发话不许你出门!说完转身就走,她还得回帝都去处理邵家的事情。 真是令人头疼。 切!朱颜对着姐姐的背影撇了撇嘴,还关他禁闭?想得美! 朱虹常年在京城打理生意,老宅这边的人没有敢忤逆他的。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从小到大不管他要什么,祖母都会找来给他,当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以朱颜一点也不担心,躺在病床上开始琢磨回头怎么报复那个害他丢脸的家伙! **** 邵晟谦现在很生气。 非常生气,十分生气。 气的快要爆炸了! 他担心木锦的眼睛会有后遗症,特意从公司选出一小队精英乘直升机跑到广西山里挑了无数蝙蝠的老窝,终于收集了那么一罐千年夜明砂。急匆匆的赶回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去看那人,结果 他满心欢喜的凑过去,却发现是一个惟妙惟肖的假人躺在被窝里,占据了原本属于那小家伙的位置。 邵晟谦真想一拳将那假人打爆,但是看着和那人一模一样的脸,抬起的拳头怎么也落不下去!他把那假人提起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恶狠狠的盯了半天,伸手在他脸颊上狠狠掐下去,然后就见那假人的脸瘪下去了一块,整张脸都变形了。 假的就是假的,怎么可能和真的一样呢? 邵晟谦越看越气,想要出去把人给带回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整出一个页面,就见地图上一个红色的小圆点正在不停的移动,那小红点正朝着他这里移动过来,这是浪够了回来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小红点越来越近,长出了一口气,既然回来了好。要知道在这人身上装定位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是不要暴露的好。 另一边,木锦并没有坐车,而是带着小鲤鱼一起步行。他连着被憋在房间里半个月骨头都快生锈了,正好趁着月色大好活动活动手脚。这一片都是邵家的地盘,宽阔的大路上空无一人,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植,呼吸间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29) 小鲤鱼刚得了双腿正尝试着跑跑跳跳,头上的小辫子也跟着一跳一跳的。惬意的凉风徐徐吹来,远处偶尔传来一声蝉鸣蛙叫,木锦捡起一根树枝轻轻的在路旁的树木上敲了敲,就见无数小光点从树叶里飞升出来。 被惊动起来的萤火虫宛如漫天繁星,四下飞散。小鲤鱼从未见过如此奇景,就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张着小嘴看的目瞪口呆。 木锦看着越飞越远的萤火虫,收回目光时就看到他那副傻乎乎的模样,简直忍俊不禁。 小鲤鱼听见木锦笑就看了过来,手指着天上飞远了萤火虫,眼里满是可惜,一副我没看够的模样。木锦正要换个地方敲敲就听一旁树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一股凛冽的杀气直朝着小鲤鱼的方向袭去。 木锦脸色一变,手里拂尘早已出动将小鲤鱼卷了过来抱在怀里,同时大声呵斥道:谁? 哐!一声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刚刚小鲤鱼站着的地面生生被剑气砍出个一指宽的裂缝来。 木锦眉头一皱,如临大敌,心中暗道,仅仅是剑气就造成这样的裂口,来人好生厉害! 路旁草木被人分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这人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藏蓝色道袍,身形高挑健硕,五官端正看着英气勃勃,他右手持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正一脸肃穆的看向木锦,自报家门道:在下全真道沈毅。 全真道?木锦暗暗惊呼一声,这个沈毅是全真教的道士那就完全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一上来就对小鲤鱼下杀手了。全真教是有名的律宗,规矩严苛,向来是以除魔卫道,苦己利人为宗旨,估计这个沈毅是发觉了小鲤鱼身上的妖气所以就先下手为强了。 盖因全真道讲究修习武功,门内弟子往往都是内外兼修的功夫高手,但在捉鬼驱邪,符箓运用方面就比不上其他教派了。 木锦回了个礼,因为授业恩师老道士从未提及过他们所属的门派,所以他只是报了姓名,木锦。 木小兄弟,你可知你抱在怀里的是个小妖?沈毅开门见山,毫不客气的叫破小鲤鱼的身份。 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小鲤鱼从未害过人,道兄为何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痛下杀手?木锦很生气,刚刚要不是他反应快,小鲤鱼这会已经是一条死鱼了。 这..沈毅迟疑了一下,他只是看到有妖气就想也没想的就出手了,他一直是如此行事,自来也没有人这样质问过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愣住,半晌才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他是妖我自然要除掉他。 小鲤鱼被吓得刚刚回过神来,这才知道害怕小身体瑟瑟发抖撅着又白又嫩的小屁股一个劲的往木锦怀里钻。 木锦安抚的拍拍他的脊背,道兄你只看到他身上的妖气却没看见佛性吗? 沈毅被他这么一说,这才仔细打量了小鲤鱼一番,心中暗自惊诧,没想到这小妖身上竟是佛光笼罩又有龙气护体!看到这沈毅尴尬的收起长剑,在下鲁莽了。 木锦见沈毅讲道理,心中的火气也降了下来,收起拂尘道:道兄严重了,除魔卫道本没有什么错。 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沈毅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他还有事在身说完话便要离开。 木锦目送他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低头就见小鲤鱼乖乖的趴在他怀里,小脸蛋吓的刷白。心中不忍,揉了揉他的头,安抚道:别怕,哥哥会保护你。 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没心情继续骚扰萤火虫了,提起一口气,快速的朝着邵家大宅奔去。 邵晟谦正等的不耐烦,还琢磨着是不是出门去抓人,就见屏幕上那小红点已经到了门口了,和他不过五百米的距离。 木锦原本打算让小鲤鱼暂时住在大宅边上的湖里,可他刚刚被沈毅吓得魂飞魄散,放他自己待着恐怕不好,于是就一路抱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宅里静谧一片,木锦没有惊动任何保镖,悄无声息的推开了房间的门 蹑手蹑脚的合上门板,木锦刚转回身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后压低声音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甚明亮的房间里,邵晟谦和那脸塌了一半的假人相对而坐,看见木锦进门就阴测测的笑了一声,不答反问道:你去哪了? 木锦看见他那脸上的笑容头皮一麻,下意识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咽了口唾沫底气全无的道:没去哪,就出去溜达了一圈。 是吗?邵晟谦忍耐到了极限,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木锦心砰砰跳的飞快,邵晟谦每迈出一步都像是重锤锤在他心上,他毫无理由的胆怯起来,脚下连连后退直到脊背抵在门板上退无可退。 你,你要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第42章 赵大师 邵晟谦步步紧逼将木锦堵在门口,他两手撑在门板上, 目光灼灼的盯着被自己困住的人。目光往下一扫, 直接顿住。 小鲤鱼被木锦抱在怀里,宽大的外套裹住了他裸.露的脊背, 只露出一颗圆溜溜的小脑瓜以及那小脑袋瓜上竖起的朝天辫。 邵晟谦迟疑了一下也没问是怎么回事就抬手钳住木锦的下巴,低头就亲了上去。木锦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个不要脸的流氓竟然敢亲他? 木锦抬脚就踢了过去,奈何邵晟谦反应极快,先一步挤到他两腿中间,将他牢牢的挤压在门板,另一只手牢牢圈住了他腰, 两人紧挨在一起,把夹在中间的小鲤鱼挤得直翻白眼,差点变成一条带鱼。 木锦腾不开手,脚又被架空, 被邵晟谦按着结结实实的亲了好一通,脸憋的通红。想咬人却被对方先一步捏住下颌,失了先机。气的要死。 他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眨都不眨。如今全身都被制住只能靠眼睛发射怨念光波, 企图用眼神绝杀对方。 放开我啊!混账东西!木锦扑腾的厉害, 比怀里的小鲤鱼更像鱼。 直到被挤在中间的小鲤鱼受不了了,在俩人之间不停的蠕动起来,邵晟谦才算是把人给放开。 木锦怒目而视, 眼神要杀人,却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气。 邵晟谦轻描淡写的道:这是利息。 你他妈的是放高利贷的啊?天天利息利息的!木锦狠狠的抹了一下嘴,气得破口大骂! 你这样想也可以。邵晟谦一脸无所谓的堵在他身前。 木锦磨牙,抬起脚就要踹过去,可邵晟谦是什么身手?单纯打架就是二十个木锦也别想近他的身,邵晟谦抬手抓住他脚踝身体顺势上前大手改为按住他腿弯处,木锦就再次被按压在门板上,还是单腿点地的奇葩姿势。 混蛋!木锦脸涨得通红,手里抱着个小胖墩腾不开空,一条腿被人钳住,被人制住的感觉并不好,他厉声喝道:放开我! 邵晟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松开了手,同时往后退了两步并且举起手表示自己不会再动手了。 木锦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知道自己是打不过他了。冷笑一声,邵二爷果然是好身手,可我也不是吃素的! 木锦这次真的被他气着了,也不废话了,冷冷的看了邵晟谦一眼,嘴里念念有词,原本闭合的门板哐当一声被震开飞出去七八米远,也不知道木锦用了什么法术,转眼间就已经退出门外,邵晟谦大吃一惊,抬手要抓他,却那里还有人在? 木锦!邵晟谦又惊又怒的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哼! 你想得美! 木锦狠狠的啐了一口,像是个小地痞,转眼人已经出现在十米开外。 邵晟谦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小爷我手段多得是!识相的你就离我远点!木锦的声音回荡在原地,可人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踪影。 邵晟谦: 闻讯而来却只听到未来老板娘放狠话的面面相觑的保镖们: 嘤嘤嘤看到这场面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啊? 邵晟谦原地站了良久,看着浓黑的夜幕,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惶恐,这个人不是他能随意掌控的。 木锦抱着小鲤鱼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远,气呼呼的坐在路边休息。他舔了舔嘴唇,想到刚刚的事情就忍不住恼羞成怒,岂有此理! 邵晟谦真不是个东西!木锦气闷,之前说的什么两年之约简直成了笑话,这人压根就没打算给他那个时间! 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从他怀里探出来,在木锦脸上摸了摸,木锦低头就见小鲤鱼眼巴巴的看着他,小眼神里好像在说别生气了。 木锦抓住他小手揉了揉,放心,我没事。 他起身四下望了望,刚刚一气之下慌不择路,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来了。木锦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他有些烦躁的掏出手机打开了地图。 正查着,就听远处有汽车行驶过来,木锦抬头看去,就见一辆悍马慢慢开到他跟前停了下来。 老保安队长见木锦冷着一张脸生生的把老板娘这三个字给吞了回去,木先生,我来接您回去。 不去!木锦根本不买账,他发现邵晟谦没来,车里只有保安队长一个人。更加有恃无恐。 那您去哪,我送您过去。保安队长冲着他的背影连声喊道。 老板说了,能把人接回来最好,接不回来的话就看木先生的意思,他想去哪就送他去哪。 木锦一听抵住了脚,这个倒是可以。他也不矫情,走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就上了车,反正邵晟谦又不在,暂时休战,生气也是体力活,很累人的。 木锦坐在副驾驶,小鲤鱼这个时候已经熟睡了,趴在他怀里嘴角流出一摊口水。 保安队长扫了一眼笑道,这小孩长得真好,又白又嫩。就跟年画里的娃娃似的,什么时候他媳妇也能给他生一个大胖小子,羡慕。 木锦笑了笑没说话,也跟着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太晚了,他没有去黄有为家里,而是让保安队长把他送到了古玩街的店铺。 好久没回去了,虽然那个地方条件不怎么样,但是有一句话叫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不管是黄有为家那精致的四合院,还是邵晟谦的大豪宅,木锦还是觉得这么个小破店铺更让他安心。 将近一个月没回来了,店里到处都积了一层薄灰。木锦放了一大桶水,把小鲤鱼安置进去,见他在水桶里翻了个身冒出一串泡泡,连眼皮都没掀开,睡得如鱼得水也就没再管他。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木锦索性也不睡了,打了一盆水开始搞起了卫生。 他一边擦桌子,一边想起那不靠谱的师傅来。距离上次打电话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这人怎么还没回来?他倒是知道有些偏远地区办丧事最少得折腾一个多月,这么一算,时间确实还没到。 等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木锦终于打扫完了,看着焕然一新的店铺,他舒心的呼了口气,虽然累的腰酸背痛,但心情还是不错的。 金色的阳光一寸寸覆盖整个大地,沉寂了一晚上的城市又开始喧闹起来。古玩街这边不少店铺里都养了鸟,一大清早鸟笼就被伙计挂在屋檐下,几十只小鸟比赛似的叫唤,听着也让人赏心悦目。 木锦开了店门,将招牌亮了出去,那是一块闪光的小黑板,上书:刘半仙风水馆,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消灾解厄,逢凶化吉。 木锦满意的点点头,嗯,他师傅这风水馆就跟古玩店差不多,平时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想起他手里现在的存款差不多有六百六十万,都是这一段时间他自己赚的,木锦心里美滋滋的。 这个行当,高收益伴随着的就是高风险。 就比如这次,虽然赚了五百万,却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搞不好已经搭进去了!木锦只要一想到邵晟谦那虎视眈眈的样子,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打怵。 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嘴角,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强吻,简直就是野蛮人! 木锦愤愤不平的锤了下桌面,这个登徒子简直嚣张!分明把他当做囊中之物!又是摸又是亲的,无耻之极! 想要睡小爷我?呵呵,做梦去吧! 木锦腹诽了一番,发觉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于是就跑到不远处的早餐店饱食了一顿。回来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 小木啊?还记得我吗?对面是一个老头笑呵呵的声音。 木锦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谁了,笑道:是赵大师。 赵大师呵呵一乐,记性不错。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赵大师道:小木啊,你有没有时间啊?我这遇到些难题,想请你帮个忙。 赵大师您可折煞我了,我是晚辈,需要我做什么您说一声就行了。木锦谦虚道。 在尊老爱幼方面他做的还是挺好的,不然刘半仙早被他打死了。 那好,我现在就叫人去接你。赵大师一锤定音。 现在?木锦看了一眼刚冒出头的太阳,暗道可真够急的了,然后就报出了地址。 木锦挂了电话走进小店后面,低头看着泡在澡盆里的小鲤鱼,这小家伙还没醒,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回了原形,硕大的鱼身几乎将澡盆充满。他刚得了龙气,这会儿真是修炼的时候。 他上前用手指戳了一下,小鲤鱼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张嘴就吐出一串泡泡。 木锦被他逗笑了,我要出去一趟,你是在家里继续睡觉还是跟我走? 小鲤鱼眨巴了两下眼睛明白木锦说的意思后,变成了人形张开手包住了木锦的脖子,意思是要跟他一起走。 在陌生的环境里,他不敢自己待着。 木锦把他从澡盆里捞出来,用大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渍,小鲤鱼叉着两条藕节般的小腿坐在床上打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浑身上下只有一件红肚兜,白嫩的屁股蛋上还有几块青色的胎记,看着就跟普通人家的小孩无异。 木锦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宽大的蓝色围巾,把他兜在里面然后打斜系在胸前,像是个简易吊床似的。看小鲤鱼躺在里面就闭上了眼睛一脸怡然自得的样子就知道很舒服。 木锦把法器符箓又检查了一遍,没发行遗漏后才到前头等着赵大师排的人来接。 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对方就已经到了。木锦干脆的关了店铺上了车。 一路无话,车子朝着郊区驶去,经过两个小时的路程,终于走到了一片别墅区。 作者有话要说:  被锁了,我自己寻思着改了下 哭o(╥﹏╥)o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0) 第43章 钱云杰1 邵晟谦心情不好,他虽然不喜欢迁怒旁人, 但是架不住他表情可怕。压根就没人给他迁怒的机会, 一见他这毁天灭地的气势早就退避三舍了。 秘书小姐在群里发布消息,老板今天吃了一吨炸.药。无事莫扰。 杜衡来的时候被秘书小姐一脸同情表情给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心说发生了什么事? 他径直走到邵晟谦办公室门前,象征性的敲了两下也不等对方答应就开门走了进去。 邵晟谦一脸黑风煞气的坐在办公桌前翻开文件,听见门响, 眼皮都没抬。杜衡走了过去熟门熟路的一掀屁股直接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屈指敲敲桌面,怎么了这是?一脸死了妈的表情,嫂夫人呢?吵架啦? 邵晟谦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跑了。虽然不想承认, 但是人确实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掉了。还是带球跑。 杜衡惊得下巴差点掉到桌上,高声叫道:啥? 他好像出现了幻听? 开玩笑吧?你不放手他能跑得掉?杜衡对自家好哥们的手段也是略知一二的。 然而邵晟谦对上的是木锦,一般手段都不管用,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邵晟谦被戳到痛脚烦躁的把手里的文件夹扔到了办公桌上, 往老板椅上一靠,抱着肩膀道:你太吵了。 行了,行了, 你赶紧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杜衡摆摆手, 好兄弟是万年铁树开花, 不会谈恋爱情有可原,把人给气跑了也不是不可能。他得赶紧了解一下情况,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邵晟谦沉默了一下, 原本不欲多说,但转念一想事情确实让自己给搞砸了,杜衡这家伙别的不说,谈恋爱的经验绝对抵得过他三个! 于是,邵晟谦就把事情大致的跟他说了一遍。 杜衡表情怪异的听完,几乎要笑破肚皮,哈哈哈!你啊你,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人家都没答应你的追求呢,你就蹬鼻子上脸了,小锦能不生气吗? 邵晟谦斜了他一眼,小锦是你叫的吗? 杜衡被噎了一下,行行行,不是我叫的,我改还不行吗? 小木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人,你这强吻杜衡摇头晃脑,啧啧啧! 邵晟谦做了一个深呼吸,将冲上头顶的怒火往下压了压。 杜衡却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捂着肚子拍桌狂笑。 邵晟谦终于忍无可忍,没事就滚!他现在非常后悔把事情告诉杜衡。 一点忙没帮上不说,还被对方嘲笑了个彻底! 杜衡走了之后,邵晟谦拿出手机默默点开一个页面,看着上面不停移动的小红点,他眯了眯眼睛,这个方向 出城了。 那小红点又移动了一会儿,终于停了下来。邵晟谦定了个位,有了经纬度非常容易的就在卫星地图上看到了那片区域的照片。 那是一栋独门别墅,仅仅只是从照片看上去就知道那地方不错。 邵晟谦打了个电话,把位置报了过去,不一会就收到手下一条短信,瀚海园12号,户主钱云杰,钱氏广告总经理。 钱云杰?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邵晟谦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这个人,下一秒猛然站起,连水杯都给打翻了。 不行,他得走一趟。 这个钱云杰是个同.性恋啊!邵晟谦之前和这个人有过一次合作,当时钱云杰携妻子一同参加晚宴,夫妻两个男才女貌十分登对。但是邵晟谦无意中听到旁边有人酸溜溜的闲话,说钱云杰不是个东西,明明喜欢男人却还娶这么漂亮的老婆摆在家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邵晟谦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却好比晴天霹雳! 钱云杰是同.性恋本来碍不着他什么事,但好巧不巧的是他那落跑的媳妇刚才去了钱家!!!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邵晟谦说什么也坐不住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木锦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到底有多诱.人! 以至于勾得他夜夜孤枕难眠。 **** 木锦下车,就见面前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大别墅。建筑美观大气,院子前后各有一大块绿地,种满了名贵的花草。就只是门前的铁栅栏上爬满了爬山虎,紫红色的喇叭花迎风招展,与院子里的白玫瑰花形成鲜明对比。 里面的人早就知道他要来,早就等在门口。 是木先生吗?来人是个三十出头的女性,穿着米白色的套裙,身材窈窕头发挽起来用一个钻石发卡别住,显得她贵气又优雅。 你好,我是。木锦笑着答道。 我叫李媛媛是钱总的秘书,请跟我来吧!李媛媛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下一秒却惊呼出声。 木锦正低头整理围巾调整小鲤鱼的姿势,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门口的铁栅栏上爬满了爬山虎,一个园丁在里面正把爬山虎柔软的枝蔓从铁栅栏上一点点的扯下来,然后连根拔起,刚才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碰到了李媛媛的胳膊。 搞什么呀?李媛媛一边拨弄细白手臂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一边怒斥出声,优雅的形象荡然无存。 园丁连忙道歉,李媛媛又训斥了几句,看了一眼满墙的爬山虎道:早就该拔掉了!都是表哥那乡巴佬妻子才喜欢这种东西! 是的,夏小姐已经吩咐了,今天一定要都拔掉。园丁喏喏答道。 什么?是她让你拔的?李媛媛原本已经熄掉的怒火像是被人吹了一股风似的瞬间又爆发起来,暗骂一声:贱人!就知道搅事情!本来还嫌爬山虎掉价的她一听说是那个女人让拔掉的顿时就转变了风向,和她那个姐姐一样,都是个穷鬼! 木锦站在那里尴尬的挠挠脸,心说这个李媛媛好嚣张啊!他想进门但是又没人引领,继续站在这里头都要大一圈了。 好在马上就有人来给他解围了。 媛媛姐,你怎么还不进去啊?伯母都等急了。一管娇柔的嗓音忽然响起。 木锦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缓缓走了过来,不由得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个女孩十分貌美,穿着一件淡粉色的连衣裙,那粉嫩的颜色衬得她整个人更加娇美可爱。 李媛媛看见这女孩脸都绿了,手攥起拳头青筋直蹦。她被比下去了,尽管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年龄之间的差距不是化妆品可以弥补的。 呸!媛媛姐也是你叫的?你赖在钱家不走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姐死了,你想鸠占鹊巢却而代之,夏琳我告诉你,做梦!李媛媛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筋,高贵形象荡然无存,就跟泼妇骂街似的跳了起来。 被叫做夏琳的女孩闻言嘴一瘪,泫然欲泣的开口道:媛媛姐你不要血口喷人,你知道的我留在这里全都是因为昊昊。 李媛媛还想说什么,就听不远处一个威严的声音斥道:好了,在客人面前吵来吵去的成什么样子? 说话间从玫瑰花墙后走出来一个年近五十的女性,也不怪大家之前没看见她,这四周绿地上都是搭建起来足有一人高的玫瑰花墙,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遮挡视线。 三人一同看了过去,李媛媛脸都白了,立刻上前小声的叫了一句,姨妈。 原来是亲戚,怪不得这个李媛媛敢这么嚣张。 钱女士并没有理她,走了过来,露出个歉意的微笑,对木锦道:让你见笑了,木先生快随我进去。赵大师在里面脱不开手,直让我过来看看呢! 木锦报以微笑,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 钱女士说的好听,实际上估计是看李媛媛这么久都没把人请进来,所以情急之下就出来看个究竟。 李媛媛这会儿就跟小鹌鹑似的低着头跟在钱女士身后,心中后悔不迭。她狠狠的瞪了身旁的夏琳一眼,早就没了刚刚的嚣张劲。 夏琳不动声色的挡了下嘴角,低头掩住那一抹得意的微笑。 木锦将两人神色俱收眼底,心里暗道,这个李媛媛根本就不是夏琳的对手啊!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段位。 这个夏琳很有心机。 木锦暗暗摇头,大呼要躲得远点,漂亮又有心机的女人不能招惹! 这位钱女士本名钱芳菲,是个知名的企业家,据说她中年丧夫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硬是将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做成了现在的上市集团,手段可见一斑。虽说她现在年纪大了力不从心,钱氏交给了她唯一的儿子钱云杰管理,但她依然稳坐董事长的宝座。颇有些垂帘听政的意味。 姨妈~跟在后面的李媛媛又小声的叫了一句,语气中满是哀求。平时在外面她都是钱总钱总的叫着,只有做错事的时候才会叫姨妈服软。 钱芳菲无奈的摇摇头,转而低声对夏琳道:你去看看昊昊,他刚吃了药有些闹人。 夏琳点点头,乖乖的应了一声就转了个弯朝另一边走去。临走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瞄了李媛媛一眼,勾起嘴角笑得十分甜美,任是谁也挑不出错处来。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有点儿晚了! 第44章 钱云杰2 李媛媛一脸不甘愿的咬牙,眼见姨母倚重夏琳, 心里气的要死要活的也只能忍住这口气。 谁让表哥那个宝贝儿子只认夏琳呢! 对于刚刚死了老婆又英俊多金的表哥, 李媛媛心里没有遐思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只是钱家的远房表亲,俗话说一表三千里, 血缘关系已经单薄的近乎于无了。 李媛媛之前就对表哥钱云杰有那么点儿心思,只是钱云杰一直对她不假辞色,而且早就娶了夏妍那个女人, 而且姨母也特别厌恶小三行径。李媛媛就是有再多的心思也得藏在心里,决不能表露出分毫。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的那么快,那个她一直看不上的表嫂夏妍生了孩子后竟然得了抑郁症跳楼自杀了? 李媛媛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和表哥年纪相当,能力又强, 况且长相也不赖,就动了趁虚而入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夏琳忽然异军突起,仗着照顾小侄子的功劳, 牢牢的赖在了钱家,大有将女主人的位置纳入囊中的意思。 况且夏琳是夏妍的亲妹妹,她们姐妹两个相差八岁, 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而且夏琳明显更有优势, 她更年轻。 年轻就是资本啊! 木锦这会儿也搞明白了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钱云杰的妻子夏妍生下孩子刚刚满月就因为抑郁跳楼自杀了, 原本这种丑闻压一压也就下去了,可就在人死不久后,钱家就开始怪事连连。 先是小孩子无缘无故的在半夜哭闹不休, 送医院检查根本什么都检查不出来。随后家里的镜子在一夜之间全都碎裂,不管换过几次,第二天镜子依旧会碎裂。 现在钱家连一块镜子都找不到,就是反光的玻璃都没有。 赵大师被请过来,住了一晚愣是什么问题都没发现,早上起来发现新安装上的镜子还是碎掉的。 没有人知道镜子是什么时候碎的。 钱芳菲被这些事闹得心神不宁,精神憔悴。钱云杰一直在国外谈生意,据说今晚上就能到家了。 一进门,赵大师就迎了上来,木锦赶忙紧走几步上前见礼。 赵老,您好。 木小友近日可好?赵大师本来就是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说话的时候满面带笑,更显得和蔼可亲。 咦?这是?赵大师一眼就看到小鲤鱼精顿时愣住,随后有些惊讶的看着木锦道:这小妖机缘不小啊?有佛光护持又有龙气护体,真是奇遇啊! 从赵大师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小鲤鱼的小半边脸孔,只这一点儿,足以管中窥豹。 木锦笑道,赵老谬赞了,巧合而已。 赵大师笑了笑眼角余光扫到陪在一旁的钱女士,立刻转移了话题,给木锦引荐道:这位是钱女士,是事主。 木锦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赵大师连连摇头,一旁的钱女士立刻安慰道:赵老您太过自谦了,您老的实力有目共睹。 赵大师摆摆手,拍了拍木锦的肩膀道:这次就看你们年轻人的了。 木锦也不推辞,又聊了几句,就在赵大师和钱女士的陪同下在钱家别墅里里外外转了个遍。 木锦对赵大师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什么发现。 赵大师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之色,随即恢复正常道:那先这样,我们晚上继续。 木锦应允,随后钱女士就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招待客人。 小鲤鱼睡相极好,睡了几个小时愣是姿势都没换一个。吃饭的时候木锦解下围巾把他叫醒,喂了一些山泉水,他就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给他喝水就张嘴,要不就眯着眼睛打瞌睡。 桌上的人都被他萌的心肝发颤,尤其是钱芳菲,她刚刚升级做奶奶,正是喜欢小孩子的时候。但是一看人家的小孩这么圆润白胖养的肥肥壮壮的,再想想自家孙子自打出生就一直大病小病不断,就有些发愁。想到这暗暗的叹了口气,饭也吃不下去了,就觉得心口难受堵得慌,告了个罪也没用谁陪,就径直回房躺着去了。 钱芳菲一走,李媛媛立刻就松了口气,草草的吃了几口饭也神色匆匆的离席了。 这下饭桌上就剩下赵大师和木锦外加一个小鲤鱼。 赵大师和木锦相视一笑,两人谁也没提钱家的事,反而聊了一些玄门中的趣闻。 不知不觉的吃完了饭,赵大师对木锦道:木小友这次可是给你添麻烦了,你要是累的话先去休息一下,这里我盯着。 木锦想了想,也好。反正镜子每个房间都有。 钱家的镜子换了一茬又一茬,就在他们吃饭之前,钱女士刚刚让工人将家里碎掉的镜子全部换了新的。 木锦抱起睡得五迷三道的小鲤鱼跟着佣人进了给自己准备的房间,打开门一看,房间里装修的十分豪华,温暖的米色调看着也十分舒适。开灯的时候,一抹亮光闪过,木锦定睛一瞧,就见靠墙摆着一扇崭新的穿衣镜,镜面有一尺多宽,等身高,上面嵌着闪闪发亮的人工钻石,看着十分闪耀,是下午刚刚购置回来的。 木锦走过去调整了镜子的朝向,让它正对着床。只要侧躺在床上一睁眼就能看见镜子上的影像,普通人家当然不能这么摆镜子。镜子最忌讳正对床头,他是为了方便观察才这么做的。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1) 木锦将小鲤鱼放在床上,关了大灯,自己蹬掉了鞋子面朝着镜子也一同躺了上去。因为昨天没睡好,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就觉得眼皮发沉,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就听外面吵闹声一片,婴儿哭闹声中夹杂着清脆的玻璃破裂的声。 摆在床对面的穿衣镜忽然开始震动起来,整个镜面笼罩着一层浓黑的怨气,并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随着震动越来越大,镜子左右摆动,镜面发出的嗡鸣声也变得刺耳起来。 几次下来,镜面不堪重负出现了裂纹,蛛网状的裂纹转眼间蔓延到整个镜面上,附着着镜面上的黑雾翻腾如沸水。 木锦瞬间从床上坐起身,二话不说抬手在面前凌空画了道符箓。与此同时,早已不堪重负的穿衣镜仿佛炸开的烟花,无数细碎的镜片一股脑的朝着木锦激射而去。 砰!碎裂的镜片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齐刷刷的钉在半空而后尽数落在地上,堆成了一条线。 镜子碎裂之前,木锦在里面瞥到一个人影,那人影一晃而过。不过木锦眼尖,只那一瞬间还是看清了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那女人拼命的拍打着镜子,脸上的表情仓皇而又焦急,两人目光在刹那间对上。 那女人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仿佛看到了希望似的张嘴说了两个字。木锦眼看着她嘴唇开合,但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来,就像是场无声电影。 木锦从那女人说话的嘴型上分辨出,她说的是,救我两个字。 随后镜子碎裂一地,那女人也同时消失不见了。 木锦皱眉。 叩叩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一道焦急的声音叫道:木大师?木大师?不好了,出事了! 木锦听出门外的声音是一个钱家的佣人,他赶紧穿上鞋子走过去拉开房门,安抚道:别急,出了什么事? **** 深夜的机场里人潮汹涌,一大群年轻女孩聚在一起,吵吵嚷嚷堪比杂货市场。 提着公文包走出来的男人英挺的眉头打结,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再看到闸口处拥挤的人群的时候就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为了赶时间,挑了最近的航班轻装简行独自一人乘飞机回国,却没想到深更半夜的机场会有这么多人? 他不知道的是,与他同一班飞机上有一位娱乐圈的小鲜肉,当红炸子鸡。这些人都是那位小鲜肉的粉丝。 男人扫了一眼人群里举起来的五颜六色的灯牌,无一例外全都写着一个名字,徐潇。 徐潇是谁? 钱云杰因为公司业务的关系,对娱乐圈也熟悉一二,尤其是近年来也投资了不少影视作品,但是这个徐潇他从来没听过。 也不怪他孤陋寡闻,实在是当今娱乐圈更新换代的太频繁了。 徐潇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精致,彬彬有礼,之前因为一部偶像剧大火了起来。可算是异军突起。 这堵在闸口的年轻女孩都是徐潇的粉丝,专程来接机。跋山涉水的就为了见偶像这短短的一面。 人太多,钱云杰一时半会找不到自家前来接机的司机,英俊的脸拉得好比长白山。面前堵着的都是年轻女孩,他也没办法挤过去。心里本来就焦急,生生被堵在这里,整个人黑风煞气。就跟点燃了引信的炮仗似的,马上就要炸了。 啊啊啊! 啊啊啊啊! 这时人群里爆发出更大的尖叫声,人群忽然涌动起来,站在最前面的女孩们激动的仿佛马上就要冲过来,辛亏有警戒带拦着。钱云杰不由自主的退开几步,皮鞋都不知被谁踩了两脚。 潇潇我爱你! 整齐划一的喊声几乎要冲破机场大厅的房顶,伴随着长短不一的尖叫声,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机场保安不得不调动更多的人过来维持秩序。就见通道里走过来一个带着墨镜的年轻男孩,身后跟着几个提着箱子好像是助理模样的人。 他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打扮的简洁明快,将近一米八的个头,身材瘦削,边走边和粉丝挥手,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粉丝见他这样回应,叫的声音越发大了。 徐潇知道接机的人太多,他停留的时间越久粉丝们就越激动。担心会出问题,他步伐迈得越来越大,想要赶紧出去坐上车就好了。徐潇原本还想安抚一下太过激动的粉丝,但是经纪人根本就不同意。人太多,先说嘈杂的人群能不能听见徐潇的声音,就是这些年轻女孩正在兴头上,偶像停留的时间越长她们就越激动,一个搞不好就可能会出事情。还不如尽快离去,这是釜底抽薪的法子。 徐潇也无奈,面对热情又疯狂的粉丝,他确实有些吃不消。快走到钱云杰身旁的时候人群里忽然传出一个带着哭腔女声,高亢的声音穿透人群,潇潇你好帅! 徐潇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半边肩膀撞到一个硬物,他回头一看原来自己撞到了人,那硬物就是对方的胸膛。他马上道歉,低低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钱云杰一句话不想说,冷淡的看了徐潇一眼就撇过头去,理都不想理。心里暗道这小艺人没眼色,还不赶紧走过去,最好马上把这些扰人的粉丝给带走。 徐潇碰了一鼻子灰,待看清对方长相后,心里有些诧异,钱总? 没想到会碰到钱氏广告的总裁钱云杰,徐潇有心打个招呼,对方却冷着脸,一看就不想搭理人的模样。他只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离开了。 这次回京就是应经纪人的要求参演一部电影的男二号,是内定下来的,也不用他试镜只要参加开机仪式。而这部电影就是钱氏广告投资的。所以,刚才徐潇才犹豫要不要和钱云杰打个招呼。但是对方一脸不悦,显然是不想说话的样子。 直到徐潇走出机场,围追堵截的粉丝们也跟着轰轰烈烈的追了出去。这个时候闸口还留下小猫两三只,这才是真正来接机的人。 钱云杰一眼就在稀稀拉拉的人群里找到了自家的司机老何,立即走了过去。 老何接过钱云杰手里的公文包,大少爷。 钱云杰脸色总算好了一些,点了点头,叫了一声何叔,上车后解开了西装扣子,才问道:家里怎么样了? 刚才被吵得脑仁生疼。 老何面色难看,家里实在是不怎么样。 应该说是很不好。 他在钱家待了十多年,一直跟在钱芳菲身边办事,在钱家很受尊敬。所以也不绕圈子了,直接说道:钱总请了一位大师过来,但还是没辙。 钱云杰按揉眉心,靠坐在舒适的椅背上,静静的听着老何说家里这两天发生的事。 两人还不知道,在老何出门后,钱家又发生了命案。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早八点哦! 第45章 钱云杰3 木锦从楼上下来,见大厅里站了不少人, 除了钱芳菲和赵大师之外, 还有夏琳。就连钱云杰那才三个月大的儿子昊昊都被保姆抱着站在夏琳身后,还在哭闹不停, 只不过这个时候没人注意到他了。 怎么会这样呢?钱芳菲脸色灰白,一脸颓态的跌坐在沙发上。 赵大师站在一楼洗手间门口朝木锦招手,木锦快步走了过去, 刚走到跟前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怎么了?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赵大师摇摇头示意木锦自己去看。 木锦推开虚掩着的门,就见洗手间里狼藉一片,玻璃片四下飞散,满地都是殷红的血水。地上横着一具女尸,穿着白色的丝绸短睡裙, 木锦一眼就认出死的是李媛媛。 她死状略惨,被炸裂的镜片刺伤,身上扎满了碎玻璃镜片,连脸上都有。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满脸的惊恐,死前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她的魂魄不在这。新死之人的魂魄不会马上被鬼差收走,木锦开了阴阳眼却怎么也找不见李媛媛的魂魄。 赵大师也是无计可施, 所以才找木锦来帮忙。 钱家的事处处透着诡异, 跳楼而死的年轻妈妈, 每到午夜就炸裂的镜子,哭闹不休的婴儿。现在又添了一条人命。 赵大师很惭愧,他已经在钱家蹲守了两天, 却一点也没找到镜子炸裂的原因,现在还死了人。 木锦轻声跟他说了自己刚才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女人跟他求救的事情,赵大师有些怔愣,你是说看到镜子里有一个女人?她跟你求救? 嗯,我怀疑她被困在镜子里出不来。想出出不来,所以才会每晚在阴气最重的午夜打破镜子企图逃离。 困在镜子里?赵大师想了想,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木锦简单的形容了一下,其实他也没怎么看清。因为那一瞬间太快,他只注意了那女人的眼神,倒是忽略了她的长相。 赵老现在怎么办?钱芳菲被人扶着走到门口问道。 当然是报警了。木锦扫视了一圈见跟在后面抱着孩子的夏琳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不自觉的低下了头。那个叫昊昊的小婴儿一直哭,保姆哄不好,夏琳只好接过来亲自哄着。 这时昊昊又哭了起来,夏琳忙摇晃着拍哄起来。 给我看看。木锦忽然走过去,伸出手对夏琳道。 这夏琳一脸为难,昊昊认人 木锦还是坚持要抱,夏琳看向钱芳菲,有些犹豫不决。 钱芳菲见状点了点头,她实在是没有精力管这些事了。 木锦之前抱过小鲤鱼,多少还有些带孩子的经验,况且昊昊虽然比小鲤鱼小,但是包在襁褓里也不难。说来也怪,孩子到了他怀里哼哼了两声就止住了哭闹,慢慢的合上眼睛睡着了。 站在最后面的保姆惊讶的道:真是奇怪,小少爷可认人呢!从来不让陌生人抱,越抱越哭。家里只有夏小姐才带得好他。 木锦闻言看了夏琳一眼,夏琳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手却紧紧的攥着衣角。 孩子太小,最好不要抱到这种地方来木锦话音未落就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妈,我回来了。门口方向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钱云杰大步走进门,见众人都堵在洗手间门口,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额头上青筋直跳。随后见他母亲正在抹眼泪,立刻走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 钱云杰刚到家,还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 钱芳菲一看到儿子回来,仿佛立刻就找到了主心骨,一边哭一边道:媛媛没了。 到底是自家外甥女,虽说血缘关系淡薄,但毕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饶是钱芳菲心智坚强也有些承受不住。 钱云杰三言两语就听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先让人报了警,自己亲自把母亲送上楼,还叫了平时一个看着脾气柔和的佣人陪着。等他忙完才想起楼下晾着的两位大师。 真的是大师吗? 有大师坐镇还死了人,钱云杰不得不怀疑这两位大师的业务水平了。 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两位大师正坐在沙发上,其中那个年轻的正抱着一个襁褓。他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他那三个月大的儿子昊昊,那每晚每晚哭闹不休的儿子如今在人家怀里睡得很沉。他妻妹夏琳坐在两人对面,一脸的局促外加尴尬。 钱云杰走了过去,跟两位大师打了招呼,随后就把目光定格在木锦身上。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青年,毋庸置疑。 浑然天成的美丽面孔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放在哪里都不会让人忽视。此时此刻,他懒散的窝在沙发上,臂弯里抱着小小的婴孩。脸上带着一丝困倦,搭耸的眼皮看上去他似乎下一秒就要当场睡着。 不过对方很快被他的脚步声惊醒,抬头看了过来,清亮的眼里水润润,湿漉漉的看得人心头发紧。 钱先生,事情很棘手。赵大师十分内疚,他现在有些后悔把木锦牵扯进来了。他入行三十年,第一次遇到这样令人挫败的情况。到现在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抓住。 木锦拍了拍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接口道:确实很棘手。我之前也看过了,贵府风水好的很,没有任何脏东西入侵的迹象。这就让人搞不懂了。木锦觉得问题应该是出在人身上,而且他已经有了怀疑目标。 钱先生,我想再留下一晚上。 钱云杰对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于是木锦站起身将怀里的婴儿放到他手上,并亲手塞了一张安神符在襁褓里,自己的孩子最好自己带。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已经凌晨三点钟了,天空灰蒙蒙的泛起了白,要亮天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的响彻四野,钱云杰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儿子,换了个怀抱,小家伙只是皱了皱鼻子,可能是感觉到了父亲的气息,眼睛都没睁开就继续睡了起来。 木锦招呼赵大师回房间休息,两人上楼后,夏琳凑到钱云杰身边,柔声道:姐夫,把昊昊给我吧!一会儿警察来了恐怕你没有时间照顾他。 钱云杰一侧身躲开她的手,拒绝道:不必,我来就好。说着抱着儿子坐在了木锦刚刚坐下的位置上。 那人说得对,自己的儿子得自己带。 钱云杰想起了跳.楼自.杀的妻子,眉头不禁拧到了一起,夏妍应该不会做那种蠢事。夫妻一场,他多少了解夏妍一些,那是个十分坚韧的女人,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放弃自己的生命。 夏妍跳.楼自.杀的时候,他正在国外开会,得知消息后匆匆赶回,警方给的结果是自杀,也在她惯用的笔记本里找到了遗书。一起都合乎情理,钱云杰也默认了这个结果。 结果夏妍出事不到一个月,家里就开始不得安宁。 夏琳见钱云杰简单明快的拒绝有些下不来台,站了片刻终是不甘不愿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邵晟谦到钱家的时候,钱家大门大敞四开,穿着制服的警察和法医在各个房间里来回穿梭。他心中一窒,钱家出事了? 钱云杰听管家说邵晟谦来访的时候十分惊讶,他跟邵晟谦根本就不熟,只在酒会上见过两次而已。什么事情能让宇惜读佳他深更半夜的登门拜访? 没等他起身,邵晟谦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看到邵晟谦的同时,邵晟谦也正在打量他。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夜未眠下巴处冒出点点青色的胡茬,但是看着精神还好。钱云杰的长相很英俊,身高腿长,可能是因为他性格内敛,看着分外的稳重,可靠。 邵总怎么突然来访?可是有什么急事?钱云杰起身寒暄,怀里还抱着儿子。他实在是想不出邵晟谦忽然造访的原因。这人可不是那么贸贸然就随随便便蹬别人家门的人。 他来必定是有缘由的,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2) 想到这钱云杰心中自嘲一笑,如今这样子,再坏还能坏到哪去? 邵晟谦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就道:我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原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只是我家小锦正在贵府做客,所以不得不打扰了。 小锦是谁?钱云杰一头雾水,之前何叔给他介绍两位大师的时候直只说了姓氏并没有提名字,所以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看邵晟谦说话的语气和急匆匆找来的态度,和那位小锦应该是关系匪浅。脑海里闪现过那张漂亮的脸孔,钱云杰瞬间顿悟,你说的是木大师吧? 邵晟谦点点头。 他在楼上休息,我叫人带你过去。钱云杰叫佣人带邵晟谦去找木锦,自己继续留在客厅,不时的接受警察的盘问。直到早上六点多,警察勘察完现场,带走了尸体,钱家才算是安静下来。 邵晟谦被佣人引领着上了楼,先生,木大师就住在这个房间。佣人指着白色的实木门说完就礼貌的退了下去。 邵晟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敲了敲,等了半天没有回应。他低头尝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他脸色一沉,有些不悦。这人在外面睡觉竟然不锁门?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邵晟谦轻轻关上门走了进去,木锦在他家住了差不多半个月,每天被邵晟谦贴身照顾着,早就熟悉了他的气息。邵晟谦都走到床边了,他还没醒。倒是一直熟睡着的小鲤鱼精睁开了眼睛,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邵晟谦,一声不吭。 邵晟谦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移回木锦身上,想起之前这人从他手里挣脱的画面,他心里就是一紧。那种差点要失去这人的想法又涌上心头,让他一阵心悸,情绪好像又要失控。 木锦睡得很熟,可能是因为知道不会再被打扰,就脱掉了外衣身上就穿了一件白T恤和四角的纯棉内裤,一条白腿从被子里伸出来骑在上面,睡姿豪放而又惬意。 邵晟谦看得心头发热,眼角泛红,良久才将翻涌的情绪按压回去。舍不得将人吵醒,就俯身将睡得香甜的人抱住,脱掉了鞋子躺到了木锦旁边。 木锦被他一动就嘤咛了一声,不仅没醒来,反而翻过了身熟门熟路的钻进了他怀里,光.裸的腿就搭在他腿上,和他缠在一起,仿佛两颗爬蔓植物似的,撕都撕不开。 邵晟谦长吁了口气,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一些,那温暖而又真实的触感让他身心轻松。 感觉空荡荡的胸膛已经被填满了绵软的蜜糖,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他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在木锦头顶亲了一口。 木锦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的章节你们一定要及时看啊!有糖! 第46章 夏家姐妹 夏琳回到房间坐卧不宁,她在房间里神经质般的走了几圈忽然发狠的掀起床上的被子, 发疯般的死劲摔打起来。 直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手臂酸的抬不起来,夏琳才喘着粗气停下手。 可恶! 明明已经扫清了所有障碍, 再也不会有人横在他们之间,可结果依旧不如人愿。 那个她叫姐夫的人并不喜欢她,明明自己比她姐姐更美, 更年轻。可姐夫对她依旧不假辞色,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冷冰冰了。 夏琳很不甘心。她手里搅着床单一角,恨不得长出利爪来将那蚕丝面料掏个稀烂。她一直都是个很自信的女孩,从她懂事起,她就知道自己可以靠着这张可爱又漂亮的脸孔要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尤其是在学校里, 所有男同学都围着她打转,只要她撒个娇,没有办不成的事。在家里她是最小的妹妹,父母宠爱她, 哥哥姐姐让着她,好吃的好玩的都可着她先挑。即使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也从未亏待过她一丝一毫。 可是家里条件实在是太差, 父母身患重病, 哥哥三十好几的人连媳妇都娶不上, 四处打工赚的钱都不够父母看病的花销。二姐夏妍的成绩是全校拔尖,可为了把上学的机会留给她,毅然辍学到城里打工。 夏琳不禁想起了两年前, 父亲病情恶化急需一大笔钱马上做手术,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钱还不够手术费的一半。眼见自己就要辍学,大好的前程就要中断。她哭着给姐姐打电话,说她不想辍学。 当时姐姐是怎么安慰她的? 小妹别哭了,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你辍学的。姐姐坚定的声音依旧回响在她脑海里。 几天之后,外出打工的姐姐忽然带着大笔的钱回家,不仅支付了父亲的全部医疗费用,还给家里盖了新房。 晚上母女三人睡在一起,半夜,夏琳听到母亲压抑着声音问姐姐哪里来的钱? 姐姐说:我嫁了个好老公,他很有钱。 闺女啊,他人咋样啊?咋不领回来让我们看看?母亲十分担心闺女受委屈。 妈,他人好着呢!长得好又有钱,对我也好。他这段时间去国外谈生意,不然就一起回来了。姐姐这样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母亲闻言略感安慰,自己的二闺女漂亮又懂事,别人喜欢她很正常。 夏琳当时躺在被窝里装睡,母亲信了姐姐的话,她却不信。 她听人家说过,有钱人喜欢包.养漂亮的女人当外.室。她姐姐很有可能走了这条路,不然哪能拿出那么多的钱?当时夏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姐姐为了家里牺牲这么多,等她以后有出息了一定好好报答她。 可等她考上帝都的大学,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姐夫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置信。 原来姐姐并没有说谎,姐夫果然是英俊又帅气。当然也十分有钱,姐姐住的房子是她只在电视上看过的。 姐姐过的竟然这样好? 夏琳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高兴。家里虽然盖了新房,生活条件比之前好上几倍,哥哥也娶上了媳妇,可跟姐姐这里一比,简直云泥之别。 尤其是在看到那个优秀的姐夫的时候,他既没有脑满肠肥的挺着啤酒肚也没有年纪大的要谢顶,他开着大公司,住豪宅长得又俊。夏琳心里有些泛酸,再看向姐姐的时候眼神里就带了丝丝埋怨。 这样的姐夫她竟然从未领回家给家里看过,还瞒得这样紧,难道是怕谁惦记吗? 夏琳咬牙切齿的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她恨当初遇到姐夫的人怎么不是她? 夏妍没有她漂亮,没有她学历高,凭什么嫁这么好的老公? 自己才是最适合姐夫妻子的人选,这个念头只在心里冒了个尖,立刻就如同雨后春笋般生了根发了芽。嫉妒的情绪宛如毒蛇,一点点吞噬了夏琳的理智。 夏琳嫉妒一番后就回学校上课,半个月后,她跑到姐姐家里哭的梨花带雨,说同寝室的室友联合起来欺负她一个人,她住不下去了。 姐姐只是温言软语的安慰她,却丝毫不提接她过来住。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话,夏琳心里十分生气,哭闹着不肯回去住,定要住在姐姐家里。 夏妍当时脸色很不好看,十分为难的样子。 夏琳心里就更生气了,果然自己嫁了个有钱人对她这个妹妹就不管不问了。却丝毫没想到她每个月高额的生活费都是姐姐给的。 夏妍最终还是架不住夏琳的哀求哭闹,答应了她留在家里。 对于小姨子来家里借住,钱云杰并没有说什么,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开始的时候还是夏妍每天开车送妹妹上学,不久后她就怀孕了,婆母要她待在家里安胎,让司机送夏琳上学。 夏琳心思一动,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坐姐夫的车就行。 钱云杰看了夏妍一眼,见她眼含期待的看着自己,这个女人毕竟怀着自己的孩子,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他也就默许了。 夏琳十分开心。 钱云杰也就捎带了夏琳几次,就看出这小姑娘心思颇多,后来找司机专职接送她,自己再不和她同乘一辆车了。 夏琳勾.引姐夫不成,气的几乎要爆.炸。 明明她比姐姐更美,更年轻,姐夫为什么看不上她? 难道是因为姐姐的关系吗? 夏妍孕期不安稳,总是出现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人也被折腾的瘦了一圈,钱云杰见状就安排好公司事务,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妻子身边。 如此一来,夏琳每天回家都看见姐姐和姐夫秀恩爱,指甲都不知道掐断了几根。 要是,要是姐姐不在了,是不是姐夫就可以多看自己几眼? 夏琳是个心思深沉的姑娘,从让人头昏脑涨的暗恋中醒过神来,她也发现了自己面临的一个难以攻克的问题。 她千算万算漏算了一件事,就算是姐姐和姐夫离婚,她也没办法上位。 不是没有姐妹嫁给一个人的先例,在老家的时候,同村的二花就是这样的,她姐病死了,她又嫁进了姐夫家里,照顾姐姐留下的幼子。双方家里都很满意,不管怎么样,亲小姨当后妈总比另外一个陌生女人当后妈强吧? 但是绝没有姐姐离婚妹妹再嫁进去的。就算是他们家没意见,钱家也绝不会同意的。 夏琳找到了问题的关键,要她取代姐姐嫁进钱家,办法只有一个。 **** 木锦在六点钟准时醒来,虽然很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但是在别人家里这样做显然不合适,尤其是人家还要办丧事。他这会脑袋已经清醒过来,但是眼皮却死活睁不开,仿佛被胶水给黏住了一样。 他闭着眼睛努力爬起来,就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缠了个大蟒蛇似的,勒得又重又紧。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搬开横贯在腰腹上的手臂。 等等,手臂? 那里来的手臂? 木锦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果不其然! 他宁可和蛇睡在一起也不想搭理这个阴魂不散的人! 邵!晟!谦!木锦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喊道! 谁准许你爬进我被窝的? 木锦捶打自己的太阳穴,暗恨自己一点警觉心都没有,竟然让这厮爬上他的床! 如今已是悔恨交加,他转身扑过去揪住邵晟谦的衣领恶狠狠的质问: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邵晟谦被他吵醒,顺手将他搂住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拍拍他的腰窝,我担心你就过来看看。 其实是怕钱云杰看上木锦,怕他无故多出来一个情敌。 邵晟谦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草木皆兵,多此一举,总之是有备无患。 谁要你看?木锦都要气疯了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掐住邵晟谦两侧脸颊死劲拉扯。那样还尤不解气恨不得自己亲身上阵咬两口。 太可恶了!在别人家就这样?这让人怎么看他? 邵晟谦眯了眯眼睛,小声警告道:小锦别闹!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大清早的难免有些躁动。更何况他早就觊.觎怀里的人多时了,哪能架得住他这样撩.拨。 你叫谁小锦?小锦也是你叫的?木锦气急败坏,丝毫未察觉危险的降临。 下一秒邵晟谦抱着他猛地翻了个身,将人牢牢的压在身上,两人身体紧紧的贴合在一起,木锦动作一顿,眼睛瞬间瞪大脸上表情都凝固了,随后反应过来推着邵晟谦的肩膀破口大骂,禽.兽!流.氓! 压制在他身上的这具躯体强健火热仿佛重俞千斤,木锦推不动就改用拳头死劲的砸,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身怀绝技的道士,这种时候一张定身符就完全可以解决问题,但可能是因为他太生气了,理智尽失,压根就忘了这茬。 一根硬硬的棍子抵在他小腹,火热的温度和形状十分有存在感,和他的挤在一起,不断的蹭来蹭去。蹭的他都有些火大! 木锦脸色爆红,邵晟谦脸埋在他肩窝里,下2身不停的和他来回磨蹭,嘴也不老实的在他肩膀、脖颈处舔.吻.啃.咬,一股酥.麻的快感直冲脑门,让木锦骂人的气势都减弱了几分,手上力气再也使不出来,推拒的动作就慢了半拍。 小锦!邵晟谦嘴里发出舒服的喟叹,嘴唇游移到颈侧,看到粉嘟嘟的耳垂张嘴就含住了,反复研磨叼着不放。 嗯,木锦鼻端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浑身跟过电似的哆嗦了一下,他一个小处男哪里受得了这个刺激? 俩人黏在一起磨蹭了半天,邵晟谦动作越来越大,木锦被他蹭的眼神都迷离起来,简直忘了今夕何夕。直到他无意识的一转头,看到了睡在旁边的小鲤鱼精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此刻正坐在一旁歪着头睁大了眼睛一脸纯真懵懂的看着他们。 木锦立刻就清醒了,面红耳赤的大叫了一声,邵晟谦! 呜呜呜,简直没脸见人了! 木锦捂脸。 这种事被个小豆丁看到,羞耻度简直破表。 邵晟谦抬头看了小鲤鱼一眼,抬手掀起被子将他整个罩住,捂得严严实实连个头发丝都看不见。羽毛被又大又软,小鲤鱼在里面扑腾了半天也爬不出来,小胳膊小腿累的酸酸的,终于老实的躺在那里不动弹了。 邵晟谦这才回过头来啄吻木锦的嘴唇,心道这等大好机会,他怎能放过? 天天想,夜夜想,几乎满脑子都是小黄.片的邵总根本就不可能放过这到手的小肥肉。 他抓住木锦钳在他肩膀上的手一路向下,最后按在那一直勃发不肯消退的地方,在木锦耳边呢喃道:帮我。 邵晟谦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被欲.望烧灼的有些暗哑的嗓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蛊.惑意味,帮我,小锦。 木锦手碰到那灼热的庞然大物后仿佛被炭火撩着似的就想甩开手,奈何邵晟谦牢牢握着他的手腕不肯放松。 小锦。不依不饶的语气还带了些许命令。 木锦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因为邵晟谦的另一只手握住了他那已经起了反应的地方。 你混蛋!木锦眼角泛红,重要地盘失守,他已经完全沦为对方的俘虏,被快感逼得几乎要迸出眼泪来了。 这种前所未有的,飘飘欲仙般的愉悦感让他有些恍惚,四肢发软,身体宛如面团,他手被邵晟谦带着为所欲为,干了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是结束了。 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清早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满室生辉。木锦瘫软在床铺上微微的喘息,他有些茫然,邵晟谦这厮简直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之前因为要修炼的关系,木锦从未做过这种事,对这方面也没有关注过,这会可算是开了荤了。 痛快是痛快,舒服也舒服。但是不知怎么的,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是想把邵晟谦套麻袋狠揍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战战兢兢的发一小块糖,不知道会不会被咔嚓掉。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3) 望天 第47章 小笼包 从钱家出来后,木锦脸色就臭臭的, 好像谁欠了他八百万不还似的。 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 他在家附近找了家早餐店,把小鲤鱼往旁边一放, 噼里啪啦的点了一桌子吃食。 这是要化悲愤为食欲啊! 旁人纷纷侧目,看着挺瘦的小伙子,竟然这么能吃? 木锦面无表情的吃包子, 流水价的往嘴里塞,两腮都被撑得鼓了起来。小孩拳头大小的小笼包一口一个,那一屉也就四五个的量,转眼就吃个精光。 他嘴里机械的咀嚼着,脑子里却纷乱一团。他忍不住在想早上的事, 怎么就轻易的被邵晟谦给钻了空子呢? 大意了! 这事他也想不明白! 木锦和刘半仙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过着居无定所,胆战心惊的日子,每天每夜的提防着有人来抓他们。木锦在那样的环境里早就养成了警惕的习惯,尤其是在陌生环境里睡觉的时候, 等闲都不会让人近身的。 那邵晟谦怎么就靠过来了呢?不仅如此,还嚣张的摸进了他的被窝? 木锦觉得很挫败。 简直是木锦暗暗生气扫了一眼桌面上的小笼包泄愤一般的高呼一声,老板, 再来五笼包子! 他举起筷子眼看着就要插上笼屉里剩下的一枚小包子, 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了他, 那手温暖干燥,掌心布满硬茧有些粗糙,但是坚实有力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够了,再吃就要撑坏了。 木锦抬头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眼睛一瞪,怒斥道:要你管! 邵晟谦才不管他生不生气,牢牢的锁着他手臂不放,顺势坐在了木锦身旁。 小家伙早上恼羞成怒一溜烟的跑了,害得他在后面拼命的追,要不是有高科技给指路,恐怕他一时半会还找不到人呢! 都吃了邵晟谦扫了桌上摞得高高的蒸笼,七屉了,肚子不难受吗? 嗝! 他话音刚落木锦就响亮的打了个嗝。 邵晟谦没说之前倒是没觉得的,他一说完木锦就觉得有些撑了。 木锦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猫哭耗子假慈悲! 你以为这是谁害得我啊?还不是你? 无耻之徒! 邵晟谦手顺着他手腕将木锦因为生气而牢牢握在一起的拳头给包在掌心抓着,仿佛是怕他会忽然消失似的。另一只手则拿起木锦刚刚放在桌上的筷子夹了那个已经被捅破皮看上去惨兮兮的小笼包过来放进嘴里,慢斯条理的吃了。 木锦目瞪口呆,眼睛都忘了眨。 什么人啊这是? 木锦头皮发麻,自己貌似被野兽给盯上了。邵晟谦这人实在是不好对付。 他必须得想个法子辖制他,不然以后像是今早这种事肯定会层出不穷,说不定还会愈演愈烈。 今早是他大意了,没有防备给了这人可乘之机。虽然说他也有爽到,但是木锦觉得他和邵晟谦的关系还远远没有达到一起做那种事的程度。 邵晟谦在旁边看着他脸色变来变去,心中暗自咂摸收服木锦的方法。这人性子摆明了吃软不吃硬,必须得温水煮青蛙。他总结了一下上次失败的原因,想来想去估计也就是因为当时他太生气有些失去理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上前强吻,动作粗暴不说,而且具有强烈的攻击性,这才引起了木锦的反感,以至于当场给予了反击。 邵晟谦这次深深的吸取了教训,结果取得了重大的收获。他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高兴。掌心里握着的小拳头慢慢的放松了下来,邵晟谦心中欢喜,也跟着放松了些力气,下一秒木锦直接就抽回了自己的手,邵晟谦有些失望,但是也没在得寸进尺。 木锦在被攥得发红的手背上摩挲两下,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邵晟谦没听清,侧头看他,认真的问道:你刚说什么? 我说你脸皮真厚!木锦抱着手臂斜睨过去,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邵晟谦一怔,木锦的表情不太对,他谨慎的没有说话,身体靠回椅背默默的看着木锦等着下文。 你没忘了咱们那个两年之约吧? 邵晟谦摇头,这才一个月不到,他怎么可能会忘? 今早的事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偷香窃玉,你很光荣啊?木锦一边磨牙一边上下打量了邵晟谦一眼,嘲讽道:这么熟练?看来偷鸡摸狗的事以前没少干啊? 他还双标的厉害,偷他就是偷香窃玉,偷别人那就是偷鸡摸狗。 邵晟谦哭笑不得,也无从反驳。知道木锦这是生气了,来找他的茬。但自己确实是理亏,只得闭嘴听他训斥。 木锦伸出一根食指点着邵晟谦是胸膛警告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在不经过我同意就动手动脚的有你好果子吃! 他表情有点儿凶,但是在邵晟谦看来就跟个炸毛的幼兽似的,根本就没有威慑力。 好好好,我记住了!下次绝不再犯!邵晟谦眼含笑意抬手揉搓他的头,木锦怎么这么可爱? 木锦有些恼羞成怒,你别敷衍我?小爷的符纸可不是吃素的!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我知道。邵晟谦见他又有炸毛的嫌疑,忙不迭的开始顺毛。 说话间,服务员又端来一摞蒸笼,说是顾客您点的包子好了。 木锦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现在撑得慌,看见包子就有些反胃。扫了眼坐在旁边的邵晟谦,伸手推了他一把道:你吃! 邵晟谦无奈一笑,眼神里满是宠溺,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开始吃包子。 木锦有些不自在的转了个身抱起身旁蔫哒哒的小鲤鱼,一脸傲娇的命令道:快吃!吃完还要送我去白龙湖一趟! 去白龙湖做什么?坐上车之后邵晟谦才发问,他对那个地方没有好感。都是因为他把人带到那里,害的木锦吃了大亏。幸好他眼睛没有事,不然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木锦看了一眼躺在他怀里蔫蔫的小鲤鱼,一努嘴,送这小家伙去那里安家。 邵晟谦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小鲤鱼,明显是缺水了,原本嫣红的小嘴巴这个时候都有些干燥起皮,人也蔫哒哒的看着十分没有精神。 木锦心疼的抚摸小鲤鱼柔软的头发,又低头亲了亲。 邵晟谦让司机加快速度,将原本的路程生生的给缩短了一半。 再次来到白龙湖,木锦看着烟波浩渺的湖面心里感慨万千,宛如隔世。 湖边的栈道已经修建完毕,棕色木板铺成的路面延伸至湖面二十米远,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呼啦啦的跑上栈道一个接一个的跳到湖里玩耍嬉戏,噗通噗通跟下饺子似的。给原本寂静的湖边添加了无限活力。 小鲤鱼看见这么大的湖早就按捺不住了,从木锦身上爬下去扭着小屁股七扭八拐的朝着金光闪闪的湖面跑去,混在一群小孩子里噗通的跳到水里。 哗!水花飞溅而起,金色的鱼尾打了个摆子就撒欢似的瞬间没了踪影。木锦看小鲤鱼瞬间恢复了活力,提着的心也就放回了原处。 白龙湖在木锦眼里再也不是深不可测,在他视力所及的范围内湖底的所有东西一览无余。 木锦被那些小孩子们的欢快气息感染,再加上被炽烈的阳光毒茶,脸上汗津津的,他看着清澈的湖水有些跃跃欲试。在离水面几米远的地方就蹬掉了鞋子撒开腿打算来个助跑,显然是被村里的小屁孩们勾起了玩兴。 邵晟谦看出他的想法,一把抓住他衣领,不许下水!他还记得这人上次落了水回去就病了。 木锦回头朝他狡黠一笑,你抓不着我!他舒展手臂顺着邵晟谦的力道将胳膊从衣袖里抽出,整个人宛如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似的瞬间跑出几米远,邵晟谦再想抓他已是来不及,看了一眼手里的T恤,有些哭笑不得。 木锦跑到栈道边上,三下两下的解开了裤带,浑身上下只余一条四角内裤,一身毫无瑕疵的皮肤在阳光下赛雪似的白,晃的人眼发花,只不过在胸前还有脖颈处有那么几点可疑的红痕。 邵晟谦根本来不及阻止,木锦已经一头扎进了水里。 噗通! 如鱼得水。 这四个字用来形容木锦现在的感觉在合适不过了。 而且最让人惊喜的还在后头,木锦惊奇的发现,自己不仅是可以在水里睁眼视物,就连呼吸都毫无阻碍。自由自在的宛如一条鱼! 小白龙还真是送了他一份厚礼! 真是一条知恩图报的龙。 木锦在水底游了两圈,小鲤鱼就循着他的气息找了过来。一人一鱼在湖底恣意的嬉戏玩耍,玩的不亦乐乎。 直到木锦在一堆乱石中捡起一把麦苗一样的短刀,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邵晟谦的刀。 那把短刀是当时邵晟谦下水救人的时候被小白龙卷走的,如今那刀上的煞气已经被小白龙化去,现在只是一把普通的刀了。当然这普通是相对来说的,这刀的质量相当不错了,泡在水里这么久完全没有分毫损伤,依旧蹭亮如新。 木锦在湖底游得欢快,邵晟谦在岸上可急的够呛。就在他准备亲自要下水找人的时候,水面哗啦一声响,木锦忽的冒出水面一边踩水一边对他挥舞着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笑嘻嘻的喊道:快看我找到了什么! 邵晟谦慢慢走到栈道边上,看木锦一时半会也不想上岸索性脱掉鞋子直接坐下来,木锦游到他跟前,把手里的刀递给他,笑眯眯道:物归原主。 邵晟谦先是深深的看了木锦一眼,看他被水浸的湿透的发丝有些凌乱的覆在额头上,一张脸出水芙蓉般夺人耳目。他接过刀顺便抓住那只细白的手,问他,玩够了吗? 说着话招手让一直待在车里的保镖送了一床毯子过来,邵晟谦接过毯子,同时手上用力想把木锦扯上岸。 小心着凉。他语气低沉,不容人拒绝。 我就玩一会儿!木锦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兮兮的打着商量,他还没过够瘾呢! 邵晟谦被他那小狗般讨食的哀求眼神看了几秒,简直一败涂地,原则什么的顿时就喂了狗,什么要求都答应了。 他无奈的卸了手上的力道,下一秒却反被木锦抓住用力一扯竟把他也扯下了水。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木锦恶作剧得逞一边笑一边逃跑。 邵晟谦是游泳好手,而且体力绝佳。几下就追了上去,一把抓住木锦的脚踝将他拽到自己怀里。木锦笑得恣意,在水中舒展自己的身体,像是一株柔软的水草,随波逐流。 两个小时后,木锦累得筋疲力尽,而邵晟谦还游刃有余。他看差不多了就挟着木锦游回了岸上。 木锦和小鲤鱼依依惜别后就如同软脚虾一样一点点挪到车旁,上车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这回可真是累到了,回去的路上,他坐在车里从头睡到尾,晃都晃不醒。 傍晚的时候,木锦神清气爽的起床,毫无疑问,自己在回来的路上睡着就被邵晟谦直接搬回了家。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控制欲有点儿强。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得意脸:我们家小锦就这点好,不记仇,脾气来得快去的更快! 第48章 离魂镜 G省是个旅游大省,群山连绵, 风景秀丽, 有个五A级景区,交通还是很方便的。刘半仙的老家就在G省, 是个不大的山村,地图上标注的名字就叫刘家村。要回老家要先坐高铁或是飞机到G省,然后在换乘大巴车到刘家村附近的县城, 等到了县城就要在斟酌一下了。 整个刘家村在地图上就是那么一个点,不仔细看都找不到。看来实在是够偏僻。 木锦长这么大从没去过刘半仙的老家,倒是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刘半仙吹嘘过G省的秀丽风光和美食。刘半仙几乎从不讨论家人,所以木锦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县城里正准备登上前往京城火车的刘半仙在候车室被几个人拦住, 为首的男人看见刘半仙神色冷冷的道:刘忠义,好久不见了。 来人穿着考究,四十出头的年纪,身后跟了四个身材壮硕的年轻人, 看着就是来者不善。周围的旅客见事不好纷纷躲到一旁,小声的议论纷纷。 吕良玉?刘半仙骤然见到熟悉的人脑子里的陈年往事忽然井喷似的炸开,他整个人都恍惚起来。 没错, 就是我。吕良玉是吕家老三, 奉了大哥的命令亲自来带刘半仙回去。 他神色怨毒的盯着刘半仙, 就是这个男人,不仅害死了他的小妹,现在还闹得他们吕家家宅不宁, 他现在恨不得生撕了这人! 叔叔。坐在一旁的冬冬怯懦的拉扯着刘半仙的衣袖,他很敏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害怕。 刘半仙摸摸他的头,冬冬别怕。 冬冬抱着一个魔方一声不吭的躲到刘半仙身后,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刘半仙安抚了不安的冬冬,转头看向吕良玉,不知道你吕三公子找我有何贵干?他可没忘了当年就是这个风度翩翩的吕三公子找人差点把他给打死!看着道貌岸然实际上手段比他那几个哥哥都要狠毒。 呵呵,吕良玉冷笑一声,也没什么大事,就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刘半仙心知他找自己肯定没好事,但是他和吕家的恩怨一句话说不清,他想了想点头道:我跟你走,但是我要先打个电话。 吕良玉哼了一声凑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脸,别耍花样,赶紧走! 刘半仙还想说什么,吕良玉却不耐烦的照着他肚子就是狠狠的一拳。 唔,刘半仙捂着肚子整个人都弯成了虾米。 叔叔呜呜呜冬冬见叔叔挨打立刻就哭了起来。 吕良玉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的挥手道:一起带走! 两个保镖上前搀住刘半仙几乎是半拖着将他拉走,冬冬一边哭一边小跑着跟在后面,吕良玉见状反倒乐了,对剩下的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用管,那小傻子既然自己跟着走,还省事了。 刘半仙和冬冬被推搡进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轿车上,他趁着弯腰的动作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想要给徒弟发信息求救,要是只有他一个人被抓走也就算了,但是冬冬还在这里。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冬冬跟着他一起涉险。 他的命不值钱,死了死了,就当是赔了吕家的一条命。但是冬冬是他哥唯一的孩子,也是他们刘家唯一的血脉了,决不能有事!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4) 木锦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他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 老东西,跟我玩这套?你找谁也没用!吕良玉抢过被刘半仙藏起来的手机打开车窗直接扔了出去,手机从高速行驶的车里落到地上顿时摔成两半又被后面的车碾过,碎的都拼接不起来。 刘半仙又急又怒忽然间后颈一痛,下一秒就失去了知觉。 **** 木锦坐着邵晟谦的车一起去钱家,路上他一本正经的对邵晟谦道:交给你个重要的任务。 什么?邵晟谦面无表情但是心情却很好,他能感觉到木锦对他态度上的转变。小家伙在面对他的时候很放松,好像在尝试着接纳他的样子。 保护我的安全。木锦斩钉截铁。 他决定冒一次险,亲自去镜中探索一番。他当然不可能直接进到镜中的世界,而是以魂魄离体的方式进到镜中。之前没想用这一招那是因为身边没有完全可以信赖的人护法。 魂魄离体是很危险的行为,他现在还没有修炼出阴神,所以只能用元神出窍的方法来完成。元神离体风险太大,所以木锦轻易不会施展这法术。但是这次有邵晟谦在他倒是可以试一试。 入夜之后的钱家大宅十分的安静,本就不太平的宅子里如今又死了人,一多半佣人因为害怕请求离开。对此,钱云杰什么都没说,每人给了一笔钱全都打发走了。 夏琳站在自己卧室窗户前,看着庭院里正抱着孩子散步的身影,整个人都痴了,呆呆的看着久久回不过神来。越是和姐夫接触,就发现他真是很优秀。她早已经深陷其中,欲罢不能了。 掌心里是一个巴掌大的折叠小镜,红铜色的外观,镜子正中心雕刻着一个活龙活现的骷髅。骷髅眼睛的位置镶嵌着两枚色泽幽深的黑曜石,在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无端的给人一种阴冷的错觉。 镜子啊,镜子,这次可就全靠你了。夏琳说着将那小镜子捂到胸口。 她早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木锦和邵晟谦到钱家的时候,落日的余晖洒满了整个庭院。 钱云杰抱着儿子正在院子里散步,他发现孩子只要是在他怀里就甚少哭闹,就连尿湿襁褓也只会哼唧几声表示不满,根本没有之前家里人所说的难带。 钱云杰心里隐约察觉到什么,但是一时半会又说不清,只得寸步不离的抱着孩子不撒手。 钱老板!木锦上去和钱云杰打招呼。 木大师,你来了。钱云杰笑着应和,抬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走进来的邵晟谦也面色不变的寒暄起来。 钱云杰:两位请进,阿香泡茶。 年轻的佣人有些紧张的去茶水间泡茶,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夏琳听着楼下的说话声就停在楼梯拐角处,她从衣兜里掏出那面小镜子,嘴里念念有词,等咒语念完她把食指按压在镜面上的骷髅嘴里。指尖传来一阵剧痛,被咬破手指吸血的感觉并不好,夏琳有些眩晕,但还是咬牙挺着。昨晚和今晚连续两次召唤离魂镜让她有些吃不消。 每次用这面镜子都要先念咒语,然后用自己的血唤醒镜子里的恶灵。镜子吸了血后就用它来照一下她想除掉的人,让镜子记住这个人的模样。被镜子照过之后,那人就必死无疑。 镜子吸足了血,夏琳屏住呼吸手有些发抖正要掀开镜子朝那个叫木锦的人照去,变故却陡然发生,就见坐在木锦旁边的男人忽然毫无预兆的回头看了一眼,冷冰冰的目光和她对了个正着。 夏琳大惊失色,手里的镜子一下子摔倒地上。她没注意到的是镜子在落地之前在半空中翻了个个,镜面朝上正好映射出她惊恐万分的表情。 啪嗒,镜子扣在铺着地毯的地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却被楼下说话声掩盖过去,夏琳几乎要尖叫出声了,好在她及时的捂住了嘴,她姐夫背对着楼梯坐着什么都没察觉到,除了那个男人并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夏琳看着倒扣在地面上的镜子,心里暗自庆幸,幸好镜面没有朝上。她捡起镜子恨恨的看了一眼楼下客厅,见那个男人已经转回头去,正垂着头温柔的看着木锦。 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夏琳的眼,她冷笑一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镜子避开了姐夫将那二人一同照了进去。 我要他们一起死!夏琳在心里默念,只收他们的魂魄,不要让人看出端倪。 因为李媛媛的死闹得动静太大,这次夏琳不敢在乱来了。她紧紧的握紧手里的离魂镜,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等待着午夜的降临。 等她扫清一切障碍,姐夫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夏琳躺在床上,想到以后的生活,脸上带着梦幻的微笑。 琳琳,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琳琳! 突兀的男声在夏琳的脑海中响起,夏琳猛地从美梦中惊醒。 她神情恍惚的看了一眼刚刚还被在握在手里此时已经跌落到被面上的离魂镜。骷髅眼中的黑曜石发出诡异的光泽,夏琳忙别过眼不敢再看。 这镜子的来历并不光荣。 夏琳忍不住想起了镜子原来的主人,那个矮矮胖胖一脸肥肉的高中同学来。那个叫张强的矮胖男生暗恋她,夏琳长得实在是漂亮,追她的人很多。但是夏琳心很高,不是什么人都看得上的,对别人送的礼物也是不屑一顾。 她小小年纪就懂得待价而沽的意思。 张强当时疯狂的痴迷夏琳,为了得到心中女神的关注,竟是另辟蹊径将家里的传家宝偷了出来,送到夏琳面前献宝。 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我爸从不让我动它。说这镜子是个邪物,能摄人魂魄。张强将夏琳堵在幽静的小树林里,掌心里托着这块镜子,神秘兮兮的说道。 夏琳不屑一笑,张同学,你没吃药吧? 不信我试给你看!张强被心中女神鄙视当即就急了,他四下扫视了一圈见没有人,就按照他爷爷笔记中的教的用法默念起了咒语,念完之后将食指按在骷髅嘴里,忍着剧痛对夏琳道:你说摄谁的魂? 夏琳哼了一声,见经常训斥她招蜂引蝶的教导主任迎面走了过来,就顺手一指,就她吧! 张强拿起镜子就对着教导主任照了一下。 夏琳怕教导主任看见她又要说教,敷衍了张强两句转身就走了。她根本就每把这当回事。 等到第二天上学,竟然听说教导主任昨天半夜死了。 夏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愣了片刻忙抓住身边正在八卦的同学,你说什么?教导主任死了? 是啊!被她抓住的同学一脸懵逼的点头。 怎么,怎么死的?夏琳嗓子眼冒火,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好像是说心梗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对方挠头。 夏琳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 竟然真的死了?这未免太凑巧了。 然后事情还没完,下午的时候张强又把夏琳叫道了小树林,说有事情和她谈。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吃早餐耽误时间了o(╥﹏╥)o 第49章 镜中的世界 张强约夏琳到小树林见面。 夏琳忐忑不安的到小树林的时候,张强早就等在那里了。 他正在不停的绕圈, 脸上是恐惧中还夹杂着亢奋的表情。一看到夏琳他立刻走上去抓住夏琳的手臂兴奋的大叫:竟然是真的?那镜子的传说是真的! 夏琳看他脸上狂热的表情不禁有些惧怕, 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琳琳你和我交往吧!张强眼睛通红,鼻翼因为粗重的呼吸不停的来回忽扇。 有了这个镜子, 咱们就无所不能了! 琳琳,我最喜欢你了! 琳琳! 夏琳几乎本能的摇头,她怎么可能看上这个令人恶心的胖子? 张强见夏琳拒绝, 脸色立刻就变了,他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别忘了教导主任是怎么死的? 夏琳身体一抖,不敢在挣扎了。 不管教导主任是不是因为镜子死的,就是张强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一传,那她就不必做人了。 诅咒师长去死, 这是什么品德?到时候她还有什么形象? 最坏的是人还真的死了!!!当时候仅仅是流言蜚语都会压死她! 夏琳只要一想想就头皮发麻,她根本就接受不来这样的结果,她太清楚被人孤立是什么感觉了。 张强之后又当着夏琳的面用镜子照了两回,而被镜子照过的人第二天无一例外的全都死了。 夏琳毛骨悚然, 这才相信那镜子真的能杀人。 张强的行为越来越过分,稍有不如意就威胁她。 夏琳也是个狠的,她先是温言软语的从张强那里骗来了镜子的具体使用方法, 趁着张强睡觉的时候就在他身上试验了一次。 夏琳当时恨透了张强, 都是这个人把她原本的生活弄的一团糟。她看着张强那张痴肥的脸, 捏着镜子在心中恨恨的咒诅道:去死去死去死!我要你被车撞,撞成肉泥! 第二天夏琳的想法成了真,在上学路上一辆水泥罐车忽然失控侧翻将在路边等红灯的张强压在底下, 惨不忍睹,整个人真的成了一摊肉泥。 夏琳又惊又怕,她想把那块诡异的镜子扔掉,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鬼使神差的竟然把那块镜子给留了下来,深藏在柜子底下。 直到不久前她为了得到姐夫,再次拿出尘封已久的镜子对准了自己的,姐姐。 **** 赵大师白天的时候已经跟钱云杰请辞,他有些愧疚的道:能力有限,无法胜任。让一位在圈子里德高望重的大师说出这样的话,那绝对是很难堪的了。回去之后不久,赵大师就宣布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 木锦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许久,赵大师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话说回来,此时钱家二楼的一个卧室里,木锦用朱砂笔在地上画了个圆圈,里面绘制了繁复的符文,最后一点点完后,他提着笔转头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邵晟谦道:这个阵法可以保证我魂魄离体的时候身体不会被其它过客附身,但是,肉体就要交给你保护了。 邵晟谦长眉紧皱,显然是不赞成他做这么危险的事。 木锦眼珠一转,转过身站在邵晟谦面前,左手搭在邵晟谦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君子不立危墙,我可珍惜自己的小命呢!说完见邵晟谦依旧是毫无所动的样子,心中暗叹口气,只得加大力度,在邵晟谦肩膀上拍了两下,木锦微微倾身过去,谦哥,我小命就交给你了!说完调皮的挤了下眼睛。 邵晟谦在木锦倾身过来的时候心跳就骤然加速,这个姿势真的非常像是索吻,他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然后就听木锦说:谦哥,我的小命就交给你了!心中更是激荡,木锦信任他! 这人是打心眼里相信他! 邵晟谦很欣慰。所有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朱砂,邵晟谦不自在的撇开头,不想让木锦看见他眼中的翻涌的情绪。 嗯?木锦疑惑。 朱砂滴到鞋子上了。 木锦一低头,果然见白白的球鞋上滴了两滴鲜红色的朱砂。 哎呀~他看了一眼一直被自己提在手里的毛笔,顿时痛心疾首,这东西很不好清洁啊! 木锦赶紧收了笔,又取出红线,檀香等物件一边摆弄一边对邵晟谦叮嘱,看见这根红线了吗?木锦将红线缠在自己的中指上,另一头系在了一面镜子上,镜子就是普通的圆形镜子,可以立在桌子上的那种,待会我做法的时候会点香,这香从点上到燃尽就二十分钟。在香燃尽之前,我要是还没回来,你要赶紧揭掉我身上的符纸。 这符纸是离魂符,顾名思义,用此符纸配合咒语可以使人魂魄迅速离体。普通人尤其是身体健康的成年人,魂魄轻易不会离体的。所以木锦得用一些辅助手段。 至于红线缠绕中指,都说十指连心,中指居中又是最长的一根手指,离心脉也最近。 木锦手脚很快转眼间就在那幅画好的阵法前摆了个小祭台。将镜子端端正正的摆放在祭台也就是一张铺着黄色绸布的长方形小桌上,熟练的点上香插在小香炉里,木锦拜了三拜,退了几步盘膝坐在阵法中。 他抬头看了邵晟谦一眼,示意他看向镜子,没事的,待会你可以在镜子里看到我。见邵晟谦面上不显但是紧握在身侧的拳头上青筋都蹦起来了,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心中一暖,更加放缓了语气,要是你发现不对,可以马上掀掉符纸大声叫我的名字,或者是拉扯红线也行。 嗯,邵晟谦勉强的点了点头,木锦不在理他,将符纸贴在胸口,嘴里默念咒语。 邵晟谦站在一边,房间里十分安静,空气里满是幽幽的檀香味。下一秒,木锦手指上缠绕的红线忽然绷直,他立刻顺着红线朝镜子中看去。 木锦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刚飘到半空就感觉到身体被一阵大力拉扯,不由自主的顺着那个方向走。下一秒他就被扯进一个奇怪的空间里。 这里看上去灰蒙蒙空荡荡的,远处看着更像是笼罩在一片灰雾中。木锦低头发现自己好像站在一块被擦拭的十分干净明亮的玻璃上,干净的几乎能倒映人影。 木锦原地转了一圈,将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 邵晟谦在外面就看见镜子中一个小小的木锦在原地打转,他不敢出声打扰,只是默默的盯着那小小的身影。 因为这个空间那里都一样也分辨不出东南西北,木锦就信步朝前走去,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红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可能只是一瞬。木锦感觉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感觉自己好像换了个地方,眼前不再是空荡荡灰茫茫一片了,而是凭空出现了一条街道。 一条很老旧的街道,地上铺着砖头大小的厚石板,路面凹凸不平都已经变形。石板之间有一指粗的缝隙,被雨水冲刷的十分干净。 街道两旁都是黑乎乎的建筑,没有一丝光亮。天上乌云低垂,那云层压得很低,看着人非常压抑。 呜呜呜,一阵女人的哭嚎声突兀响起。 木锦寻声望去,那哭声的源头听着应该是街道的尽头,他抬脚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我不甘心,我怎么会这样就死了?我还那么年轻呜呜呜 木锦侧耳细听,就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就听那女人继续骂道,真是心如蛇蝎,我一定要向表哥揭发她的真面目!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5) 说话的女人语气满是愤恨,木锦一挑眉,他听出来了,这还是个熟人。 是李媛媛。 说话间木锦已经走到了街道尽头,就见李媛媛坐在地上捂着脸一边哭一边骂,旁边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抱着膝盖坐着。 木锦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之前在镜子里跟他求救的那个女人。 夏妍被困在镜子里已经两个月了,无论她怎么尝试都无法离开这个镜中的世界。那时她就清楚的意识到,她被困在这里了。 是你?你怎么进来了?难道夏妍一抬头就看见了木锦,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秀美的面容满是不可置信。她每晚都在镜子里现身,只是木锦是唯一个能看到她的人。还以为有了出去的希望,结果这人也 想到自己坠楼的原因,夏妍苦涩一笑,她从未想过自小就被家人宠爱的妹妹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人,连亲姐姐都能痛下杀手。 夏妍非常想问问她一句,自己到底哪里对她不起?值得她下这样的毒手?可怜她儿子那么小就失去了妈妈 木锦摇摇头,你是夏妍? 木大师?你也被那个贱.人杀了吗?李媛媛看见木锦立刻跳起来,她还穿着死前穿着的那条白色睡裙,两条大腿明晃晃的露在外面。 不等木锦说话她就咬牙切齿的开始咒骂起来,什么贱.人.婊.子.骚.货层出不穷。李媛媛之前在老家的时候也是个泼的,在村里和三姑六婆打嘴仗鲜少输过。只不过在钱芳菲身边待了近十年,以前那些个陋习早就改了。 李媛媛抓着木锦的胳膊不依不饶的骂个不停,可把镜子外一直在关注木锦的邵晟谦给气坏了,那个女人怎么回事?穿着暴露不说,竟然还跟小锦动手动脚? 邵晟谦那一瞬间几乎想要跃进镜子里把李媛媛的手给扯开! 大师,咱们真的出不去了吗?夏妍趁着李媛媛换气的功夫上前问道,她表情十分担忧,我发现这镜子里有一个怪物,专门吞噬人魂魄。 这镜子不知道吞噬过多少人的魂魄,可眼下看着空荡荡,估计就是因为这怪物在镜子里的原因。 夏妍也是不久前发现这件事的,并且侥幸逃过了一劫。 那天她正毫无目的的游荡,忽然就感觉到整个空间开始震荡不已,她当即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一个通体灰呼呼宛如小山般大小的怪物出现。那怪物浑身赤裸没有皮毛,打眼一看就跟个大肉球似的。实际上它嘴巴非常大,上下嘴唇一开就跟大面口袋一样,到处吸镜子里游荡的魂魄。 那噬魂怪物横冲直撞四处吸食人魂魄,饱餐了一顿后才销声匿迹,不知道躲到哪里消食去了。 夏妍被吓坏了,这样下去,她早晚也会被那怪物吞食。她想逃逃不出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趁着午夜阴气最重的时刻打碎几面镜子,希望引起人注意。 木锦点头,别怕,我尽量带你们出去。 李媛媛咬牙切齿,出去之后我一定要找那个小.贱.人报仇。 木锦没时间搭理她,既然已经找到了夏妍就打算打道回府。他转身拾起地上的红线顺着线往回走。 这么说你是夏琳害死的了?木锦偏头问走在他左边的夏妍。 夏妍垂头,我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哼,贱.人就是贱.人!李媛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是恨毒了夏琳。 大师,我想请你帮个忙。如果,如果咱们能出去的话,我想请你帮我,让我当面问问夏琳为什么这么做? 不用麻烦了,你现在就可以问了。木锦一指前面不远处一道粉色的人影。 那是不是夏琳? 夏妍一惊,忙抬头看去,李媛媛则是呸了一声撸胳膊挽袖子就冲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咱小锦关键时刻可会卖乖!捂脸笑 第50章 自作孽 李媛媛可能是死了之后返璞归真,也可能是没有什么顾忌的了, 泼妇本性暴露无遗。 木锦和夏妍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厮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 夏琳看见夏妍整个人都惊呆了, 又看看李媛媛和木锦满脸惊恐的呢喃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照的是你们! 夏琳不敢置信的低头看自己的手,等她真的确定自己在镜子里后, 崩溃的大哭起来。 呸!李媛媛抱着肩膀站在一旁冷笑。 活该!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连自己亲姐姐都杀,真是畜生! 哎呀,天道好轮回,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李媛媛可算找到机会就痛打落水狗,站在一旁小话不断,时不时的还踹上一脚。夏琳这种女人,自作聪明把自己给玩死了。她肯定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看她这副样子真是痛快极了! 邵晟谦一直在外面关注着镜子里发生的事, 他看见夏琳出现在镜子里后皱了皱眉,掏出手机给守在外面的保镖吩咐道:去夏琳房间里看看出了什么事? 保镖答应一声,不多时就回答道:人还活着,但已经没有了意识, 呼吸及其微弱。 继续守在门外。邵晟谦挂断了电话,更加全神贯注的关注镜子里的情况。 夏琳到底是个狠人,见事已至此也不装小白花了, 反而抹了抹眼泪站了起来, 闭嘴!你这个泼妇! 她骂完李媛媛就转向木锦, 冷声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那个相好呢?我是打算把你们俩一起送进来,真是便宜他了。 木锦: 都怪你多管闲事!你活该!夏琳眼神怨毒的瞪着木锦,还要说话, 忽的被一巴掌扇飞。 空气凝滞了那么一瞬,所有人都惊呆了,一齐朝着打人的夏妍看去。 谁也没料到看着温婉可人的夏妍竟然会动手打人? 夏琳捂着脸又惊又怒的看着她那和蔼可亲的姐姐,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夏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恨自己打的少了,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你做的这些事对得起咱爸咱妈吗?你对得起我吗? 呵!夏琳爬起来冷笑一声,语气尖刻的嘲讽道:你以为你是谁?占着姐姐的名分就可以管我吗?难道你就没有错了吗?你嫁了有钱人,住着豪宅,每天过着贵妇的生活,你却瞒着我们?是,你出钱给咱爸治病,给咱哥盖房,可那些钱还不到姐夫财产的千分之一! 你自己在城里享福,还不敢告诉我们。难道你就对得起我们吗? 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学历高,比你更配得上姐夫!夏琳嚣张的扬着下巴,最后几个字咬得极为重。 夏妍死死的咬着唇,气的浑身发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那个乖巧可爱的妹妹?这么多年的疼宠到底是宠出来个什么样的人啊? 还养出孽来了?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看见了表面,或者说你就只看到了你想看到的,夏妍摇头,夏琳你真是蠢死了,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话,你听好了。听完了在告诉我你做的这些事值不值得? 夏妍冷笑,她很了解夏琳,知道怎么打击她才更有效。从夏琳设计害死她的那一刻起,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就已经一刀两断了,此时此刻看着夏琳这张熟悉的脸孔,夏妍只觉得心寒。 这姐妹俩互怼,不仅木锦看呆了,体内八卦因子分分钟活跃起来,就连李媛媛都住了口。 就算是你杀了我,杀了李媛媛也没用,你姐夫他不会爱上你。夏妍这话成功的吊起了在场其他三人的注意力。 准确的说钱总他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因为他喜欢男人。夏妍话一出口,李媛媛和夏琳几乎异口同声的反驳。 不可能! 夏妍自嘲一笑,在场的都是死人她也不用顾忌什么。 我之前只是钱氏广告的一个小职员,有幸见过钱总一面,那样优秀的男人谁会不喜欢呢?她神情有些落寞的看向远处,思绪渐渐飘远。 喜欢也不一定要得到,有的时候只要远远看上一眼,心里就充满的欢喜和希望。 只是夏妍没想到,两人的交集来的那么快。他们之间的事说起来也是很狗血的。 夏妍父亲一直卧病在床,那段时间病情加重,需要手术。但是家里能折卖的东西全都卖了,手术费还差了一大截。 夏妍四处筹钱却碰壁,更有不少人借机暗示她可以进行钱色交易。她走投无路后就豁出去了,贞操什么的和父亲的命比起来,还是父亲的命更重要。夏妍因为生得好,之前就有人提出想要包养她。但是她从来没同意过,连动摇一下的心思都没有。这次实在是没办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去死。 既然要卖,夏妍就决定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她找了个高级会所毛遂自荐,为了这救命钱还要什么脸皮?她顶着会所妈妈桑的异样而又了然的眼神,说了自己的条件。 只要钱。 没想到在会所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去谈生意的钱云杰。钱云杰一眼就认出了夏妍,看她躲闪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生怜悯多问了一句。得知事情始末后,钱云杰沉默了一会提出了一个建议。 我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就签一个协议。五年一百万,五年后就离婚放你自由。 夏妍听完直接就呆住了,愣了一会儿后忙点头答应了。她心里甚至有些欢喜的,父亲手术费有了着落,她也不必卖身,而且还阴差阳错和自己暗恋的老板结了婚。 夏妍那段时间都是蒙的。 你说你们协议结婚?李媛媛表情愣愣的,她马上反问,那孩子怎么来的? 夏妍苦笑一声,人工受孕。 签协议之前,钱总就告诉了我他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的理由,他是个gay,只喜欢男人,结婚只是为了应付他母亲。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表哥不喜欢女人,我一直以为他嫌弃我出身。李媛媛得知真相后在一旁又哭又笑。 夏琳也是神情呆滞,根本就不相信夏妍说的话。 我当时听了也很难过,心里甚至期望着如果在一起后他会不会日久生情喜欢上我?夏妍苦笑着摇头,一切都是我的痴心妄想,后来我慢慢的就收了心思,只等着时间一到就离开。但是钱董一直说要抱孙子,不时的催促。钱总虽然总是游刃有余的应付过去,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很烦躁。 夏妍顿了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眉眼舒展起来柔柔一笑,于是我跟他提出了第二笔交易,我对他说,我还需要钱,而他需要孩子,我可以帮他生。 我不信你骗我!夏琳捂着耳朵大喊大叫起来,她指着夏妍质问,那你为什么不说?你早,你早说出来 说不定我就不会这样做了 夏琳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她不肯承认自己费尽了心机到头来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我说你是个自私的人,总是考虑自己的感觉。在你心里什么都是别人的错,而你什么错也没有!你要我怎么说得出口?说我为了父亲的手术费去会所卖身?说我为了钱和人家假结婚?你是想让爸妈良心不安吗?你是想要逼死咱爸吗?爸妈年纪那么大了,你怎么一点也不为他们考虑? 夏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死盯着夏琳,她第一次用这样咄咄逼人的语气和人说话,而且对方还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妹妹。 她家里虽然穷,但是父母都是很有骨气的人,要是真的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宝贝闺女为了钱去卖身,估计老两口当场就会愧疚死!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不会这样做了?不,夏琳你错了,不要给自己犯得错误找借口了。小时候你犯错我帮你背锅,现在我不会了。 以后也不会了。夏妍眼神空洞的轻声呢喃,毕竟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夏琳, 场面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几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说话。 良久还是木锦反应过来,他攥住手里的红线,咱们先出去再说吧! 出去?呵呵,进来就别想出去了!夏琳冷声道。 木锦撇撇嘴,哦,忘了跟你说了,你怎么进来的我不知道,我可是自己进来的。 什么? 夏琳惊愕。 别理她,快走!木锦不想在和夏琳多说,拉住夏妍的手带着她走。 站住!夏琳忽然跑到前面截住去路,她死盯着木锦,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我?你能救活我对不对? 木锦:不能。 我不信!夏琳立刻变脸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甜美的面孔扭曲成一团,分外的丑陋。 救你?你也配?李媛媛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木大师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夏琳一下子扑倒木锦跟前抱着他的腿不肯撒手,见木锦无动于衷就转头求她夏妍,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在帮我一回吧!姐! 夏妍狠心别过脸,夏琳这样抱着她哭求,她心里不是不动容,只是动摇了一下,想起她那襁褓中的儿子,想起自己的死因。她低声对夏琳道:我救不了你,我如今也是自身难保,而害我至如斯境地的人是你。 夏琳表情一呆,木然的松开了手。 她的姐姐再也不会管她了。 木锦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快走,时间要到了。三人再次快步朝前走,身后忽然响起突兀的笑声。 木锦回头一看,就见夏琳跪在地上捂着脸疯狂的尖声大笑。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夏妍焦急道:这样大的声音会把那个怪物招出来。 别管她,咱们快跑!木锦看都不看夏琳一眼,一手拉着一个就朝前跑去。 你们别想出去!我要让你们给我陪葬!夏琳声音从后面传来尖锐又刺耳。 你这个婊.子自己作死还要拉个垫背的!李媛媛回头看了一眼恨声骂道。 眼看着红线就要走到尽头,地面忽然震动起来。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6) 夏妍心中一滞,那怪物果然被惊醒了吗?她满眼恐惧的看下木锦,手有些发抖。 邵晟谦紧张的看下镜子中忽然出现的怪物,灰突突的一大块,跟一座小山似的。这怪物别看没手没脚的,但是移动起来速度一点也不慢,几乎眨眼的功夫就追到了前头的几个人。 邵晟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锦! 第51章 下马威 我要你们全都留下来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夏琳脸孔扭曲的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夏妍,一副死都要在一起的架势。 地面震动幅度越来越大, 同时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几人身后袭来。木锦几人顿时就飘了起来, 缠绕在木锦手指上的红线瞬间蹦的笔直。 邵晟谦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镜子里的情形可以说是十分紧急了。四个人跟放风筝似的飘在半空, 被一根红线牵引着,木锦一手拉扯一个人,夏琳则死死的抱着夏妍的腰坠在后面, 红线不堪重负眼看就要被扯断。 小锦松手!松手!邵晟谦低吼出声。 如果现在是邵晟谦在镜子里他说不定还会咬牙挺住,能救一个是一个,但是换成木锦他却变得自私起来。他管不了别人,但是他的小锦绝对不能有事! 祭台上的檀香此时只剩下个尾巴了,再有三五分钟就会燃尽。 邵晟谦回头揭掉木锦身上的符纸, 一把抓住红线,大声的叫木锦的名字。 木锦回来!木锦!快回来! 木锦在镜子里听到邵晟谦的声音就知道时间大概不多了,但是眼下情况确实不妙,身后的噬魂怪仿佛开启的吸尘机, 而他们就像是一片小小的羽毛要不是有这跟红线牵着他们早就被这怪兽给吞噬了。 眼下这红线已经不堪重负,分分钟就要断裂开来。 木锦左看看右看看,夏妍苦笑道:大师, 谢谢你了, 松手吧!我不能让夏琳连累了你! 木锦于心不忍, 越过夏妍看向死死坠在后头的夏琳,她正抬头对木锦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我!要!你!们!都!去!死! 贱.人!李媛媛怒不可遏的大叫一声松开手扑向夏琳, 我和你同归于尽! 哎,木锦都来不及阻止,李媛媛就扑倒夏琳身上又是咬要是掐,魂魄受伤的痛楚可不是肉体上的感官可以形容的,那是一种直击灵魂的痛楚。夏琳惨叫一声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两人如同风中柳絮一般被噬魂怪兽吸到了嘴里。 夏妍只看了一眼就把头埋在木锦怀里,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镜子外邵晟谦用力一扯红线,木锦带着夏妍就一同离开了镜中的世界。 邵晟谦眼看着两人一同跃出镜子,他通过镜子可以看见木锦的魂魄,但是出了镜子就两眼抓瞎,什么也看不到了。 木锦?他双手老虎钳一样锁住木锦的手臂,力气大的直接在上面掐出青紫的於痕来,而他一点也没注意到,正专心的观察木锦的反应。 嗬!木锦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气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没事,木锦摆摆手,低头喘息了一会儿,待神魂稳定后立刻站了起来。 你去哪?邵晟谦紧张的问。 隔壁!木锦顾不上多说,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隔壁是夏琳的房间,木锦风风火火的冲过去撞开门,邵晟谦紧跟在后面就见木锦手里好像虚虚的抓着什么东西似的朝着夏琳的额头按压过去,随后啪的一张符纸贴在上面,嘴里念念有词。 做完这一切木锦才跟虚脱一样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邵晟谦默默的从背后抱住他。木锦靠在他胸前后背就是温暖而又坚实是怀抱,耳边也尽是对方砰砰的心跳,强壮且有力。 木锦感到安心的同时还有点儿脸红。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感觉好害羞。 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直到钱云杰听见楼上的声音过来看究竟。 这是 钱云杰目光在抱在一起的两人脸上扫过,又看向昏睡在床上的夏琳,皱眉道:她怎么了? 木锦面不改色的站起身,看了夏琳一眼,淡淡的道: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他弯腰从夏琳枕头旁摸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对钱云杰道:府上发生的事都是因为这面镜子而起,至于夏琳,她也是无辜的。 夏琳一点儿也不无辜,因为她的嫉妒,贪婪和野心才害死了两条人命。但是眼下这具身体里附着的魂魄却是无辜的,可怜而又无辜。 木锦不得不替现在的夏琳撒个慌。不然知道真相的钱云杰可能不会放过她。 钱云杰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表示接受这个结果。实际上他心里感觉事情的真相可能不会这么简单,但既然木锦这样说肯定有原因,他就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 夏妍一觉睡醒感觉自己做了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她梦见自己死了,还是被自己亲妹妹害死的! 那记忆是如此的真实,夏琳抬手捂住额头,觉得头疼欲裂。眼角余光却不小心扫过手肘内侧一个椭圆形的胎记,顿时大惊失色。 她死死的盯着那形状椭圆颜色浅淡的胎记,简直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么? 这是她妹妹夏琳身上才有的胎记!!! 夏琳小时候就是她一手带大的,洗澡穿衣喂饭全都是她,这块胎记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夏妍慌张的四下逡巡,整个房间里却没有一面镜子。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部手机,一把抓过来打开摄像头。 看着手机上那张熟悉的脸,夏妍惊呆了。 谁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明明已经死了,一觉醒来怎么又活了过来,还是在自己妹妹的身体里? 扣扣两声门响,下一秒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年轻人探头进来,看见了夏妍醒来后先是一愣随后又笑了笑。 大师?夏妍迟疑。 木锦笑道:大师不敢当,听着好像是出家人一样,我是个道士。 哦,夏妍愣愣的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大师..不,道长我怎么 嘘!木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噤声,此事不可对人言。 夏妍这种借尸还魂的情况实属罕见,机缘巧合才遇到这么个机会。这件事太过离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要说出来。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无常爷未必不知道,只不过是见事情已成定局就借此敷衍过去。如果还不知好歹的吵嚷予熙出去,那才真是茅坑里点灯,找死呢!。 这也是你的造化,夏琳自作孽不可活,你就安心的替她活下去吧!反正这也是她欠你的。木锦拍拍夏妍的肩膀道。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夏妍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平静了,她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活的漂亮。老天给她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可不是让她自怨自艾的,而且她还有年迈的父母要照顾。 木锦闻言笑笑,这是个性格十分坚韧的女孩子,木锦相信她会过得很好。 有事情可以来找我,美女可以打折哦! 噗,夏妍被他逗得破涕而笑。 这时房门忽然毫无预兆的被人推开,两人一同望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面色阴沉的堵在门口,锐利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射了几个来回,才沉声道:走了! 这人正是邵晟谦无疑,他来找木锦回家,走到门口正好听到那句调侃,心里顿时就有些泛酸。也顾不上什么狗屁礼仪了,他只想把人快点带回家。 钱家对他来说就像是个龙潭虎穴。 木锦挠挠鼻子,有些尴尬。这位大爷不知道怎么就生起气来了? 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回程的路上,邵晟谦一直坐在车里释放冷气。他双手抱胸十分高冷的靠坐在真皮椅背上,眼睛直视前方,里面仿佛装着万年寒冰。看上一眼都冻得人瑟瑟发抖。 木锦悄咪咪的往旁边挪了挪屁股,试图离他远一些。 沉默了片刻,木锦迟疑的开口道:那啥,直接送我回古玩街呗! 前排保镖兼司机顶着压力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得到老板默许的眼神就在下一个路口转了个弯。这方向正是去古玩街的路,木锦见状心里暗道邵晟谦还算有长进,知道尊重别人的意见了。 实际上邵总这个时候心里已经跟沸腾的水一样翻滚起来。 去什么古玩街? 一起回家不好吗? 他真的真的好想把那无时无刻不让人抓心挠肝的小东西抱在怀里狠狠的蹂.躏一番! 讲真,他那副得意的小表情真是太欠艹了! 时间在邵总脑补的一帧帧小黄片中飞速流逝,好在他面瘫又冷酷,一般人很难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车停在古玩街外面,木锦看见熟悉的街道心里竟然升起一股看见家的激动。虽然那破旧的老房子很难让人心生好感。 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木锦一手拉开车门一边回头对邵晟谦道别。 眼见着自己心头肉义无反顾的就弃他而去,嘴里还说这轻描淡写的客套话。邵晟谦心中一窒,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拉住了木锦的手,深邃的眼神直接就撞进了木锦眼里。 邵总?木锦莫名的心惊肉跳了一下,手上忽然一紧,一股大力袭来几乎要把他手骨给捏碎。 这显然是十分的不满了。 木锦暗暗龇牙咧嘴换了一个称呼。 邵晟谦? 依旧是沉默。 木锦琢磨着这人莫不是想要听他叫声好听的? 于是:谦哥? 邵晟谦终于松开了手,干巴巴的道:记得给我打电话。 木锦立刻十分狗腿的笑道:放心,肯定打! 目送着邵家的车驶出古玩街,最终消失在木锦的视力范围之内,他才转身回铺子里。 因为在钱家休息了一上午,下午又陪邵晟谦一起吃饭。去掉堵车的时间,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古玩街关门比较早,这个时候街道两旁的店铺全都打烊。街上连个路灯都没有,黑漆漆的一片,走路全靠感觉。 眼看还有个几十米就到家门口了,木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破空声,他偏头一躲,一样东西从他耳边飞过,正好钉在铺子的墙上。劲风带起他的头发,木锦觉得脸颊有些刺痛。 顾不上多想木锦就地一滚屈膝弯腰的尽量压低身体伏在地面上保护身体要害部位,敌暗我明,木锦无法肯定对方会不会对他进行二次攻击。他朝着暗器飞来的方向低喝一声,谁? 对方久久没有回答,木锦侧耳细听一番感觉到周围已经没有人了。他起身朝着那钉在墙上暗器走去,就见那是一支木质小箭,射箭的人力道很大,箭头入墙三分。 木锦拔出箭拿回屋里在灯下仔细观看,很普通的木箭,箭尾上绑着一封信。说是信也就是两指宽的一张纸条被绸缎缠在箭尾巴上。 木锦打开一看脸色有些不好,那纸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刘半仙在我手上,想要他活命就到蓝钱县来。 这是绑架? 不,木锦马上否定了,这应该是寻仇。都什么年代了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还特意用木箭传信,这就是在给他下马威,同时也是在试探他的实力。刚才要不是他反应敏捷,这箭头射进的就是他的脑袋而不是墙壁了。 蓝钱,那是他和刘半仙的老家。在蓝钱他们只有一个仇人。 木锦恨恨握拳,将那布条都抓破了。 欺人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如果来晋江出道写小黄文,分分钟就得红牌罚下。 尺度太大了。 然后他十分坚韧不拔,被举报就换号,被举报就换小号, 最后终于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成为了一个小马甲无数的大手【罒罒】 骄傲脸 第52章 冤魂不散 木锦脸色凝重,去卧室里收拾了一些必须品就出门直奔车站。临出门的时候他想了想把从夏琳那里得到的离魂镜装进了口袋, 这是个好东西, 虽然邪性了些,但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充当杀手锏, 是保命的好东西。 既然对方已经找上门了,就是做足了准备等着他自投罗网。他没有点儿准备怎么能行呢? 刘半仙的手机几天前就已经打不通了,他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 没有卧铺就买了硬座。上车了才想起来邵晟谦要他给打电话,而且他连招呼也不打就这么走了,后果可想而知。 木锦再也不想被邵晟谦半夜突袭了!鬼知道他盛怒之下会干出什么事来?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啊! 车厢里闹哄哄的,后座有一伙打牌的,对面坐了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孩。小男孩开始还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啃鸡腿, 吃到半路就撒欢似的在过道上跑。 木锦掏了掏衣兜,脸色凝住。 咦? 空的? 他不敢置信的低头在衣兜里仔细摸了摸,这下可以确认了,手机没带。 而且他现在根本就不记得自己手机放在哪里了! 轰隆一声巨响, 仿佛是为了迎合木锦沮丧的心情,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雨并伴随着剧烈的雷电。对面的小男孩被吓了一跳,跑回来的时候左脚绊右脚啪叽一声跌倒, 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直接飞到木锦的腿上。 木锦: 小男孩: 沉默了两秒之后, 就是惊天动地的哭嚎, 响亮的几乎能盖得过雷声。 邵晟谦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雨下的很大,他满身疲惫的上楼, 熟门熟路的先去侄子的房间看看。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无论什么时候回家都会到邵昌远房间看看他。 小孩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的带着健康的红晕。邵昌远之前睡觉的时候非常老实,从来也不踹被子。自从身体好了之后,晚上睡觉就像是驴打滚,特别爱动。 邵晟谦叹口气给他盖好被子,眼神柔软的揉了揉小孩的额发,心里满是欣慰。 如果身体不好,连睡觉踹被子的资格都没有。 他在侄子卧室里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出来,从进门到离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宛如一只鬼魂。关上房门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了。他几乎是习惯性的拿出手机调出那个他日日都要看上一遍的页面,然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一个小红点正在地图上不断的移动,仔细一看已经出了帝都的范围。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7) 这么晚了木锦去哪? 邵晟谦脸色一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木锦跑了! 他心情奇差的拨通那个倒背如流烂熟于心的号码。 一阵悦耳的和弦声在不远处响起,邵晟谦快步走过去,推开那扇门,床头柜的夹缝里找到了那正不断震动的手机。 那是木锦的手机,这间卧室也是木锦一直在用。他脸色铁青的挂了电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木锦的不告而别,是早已经预谋好的吗? 这两天相处的画面一帧帧在他脑海里循环往复,木锦的一颦一笑,木锦的恼羞成怒,还有他动情时生涩而纯真的反应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然后回头给他这致命一击! 真是个冷血无情的家伙! 邵晟谦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了,毕竟木锦是那么信任他,命都肯交在他手上,可到头来他又不声不响的跑了。 这个假设实在令他无法接受!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功夫,木锦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邵晟谦低头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手指一划接通了电话。 喂? 木锦一手堵着一只耳边努力的听话筒里面的声音,车厢里实在是太吵,外面雨声又连成一片,而且他借来的这部电话质量实在是堪忧,话筒里杂音非常大。 邵晟谦一直没说话,听着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有些恍惚。 喂?是邵晟谦吗?我手机是不是落你家啦?电话接通后对方一直没回应,木锦以为他听不清就不得不提高音量。 你在哪?邵晟谦听到对面传来的嘈杂声问道。 听到邵晟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木锦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我手机落在你家了,我现在在火车上 去哪?为什么不告诉我?邵晟谦根本不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他的话,心中暗自咬牙,小东西你最好找个合理的理由。 不然我就 可惜他这番冷气白白释放了,车厢里太吵,木锦不得不起身走到人少的地方听电话,刚刚什么也没听到。 对不起啊,不是我不告而别,事发突然。接着木锦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人家都找上门了,我怎么可能不去? 邵晟谦怒火被他几句话就压了下来,听到木锦遇险这个时候满心都是担忧,你怎么知道刘半仙在他们手上? 木锦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他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其实也不太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师傅在蓝钱县确实是有个仇家。我们就是在那被打压的混不下去了才来出来跑江湖的。 所以不管我师父在不在,我都要走一趟。早晚都要解决的恩怨,他们都避到了帝都对方竟然还找上门来,那只有正面解决了。 虽然刘半仙一直都是忍让躲避的态度,但现在木锦是忍无可忍了。竟然拿他师父的生命威胁,他绝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木锦说的这个仇家邵晟谦知道,是当地的土著大户吕家。至于原因邵晟谦动用了关系网早就查清了。 原因我知道,你在下一站下车,我这就去接你。自己开车走高速比坐火车能节省出一天的时间来,邵晟谦打定主意陪着木锦一起去蓝钱县,这是他的人,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让人欺负了。 邵晟谦果断的挂了电话根本就不给木锦说话的机会,他把木锦手机装进衣兜里,边走边叫保镖安排车子,同时叫人先去蓝钱探路。 木锦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有些发呆,这家伙说来就来,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虽然这霸道的性格在平时让人有些吃不消,但是此时此刻,不知怎么回事木锦眼睛酸酸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抬手抹了抹眼角暗暗腹诽了一句,多事! 骂完人自己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头压着的大石似乎被人轻松搬开,所有的惶恐不安全都被那个人给抹平。 木锦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口是心非。 他心情不错的走回座位把手机还给对面的小夫妻,那掉在他裤子上的鸡腿则被那年轻妈妈要了回去用水冲了冲又塞到孩子手里。 木锦笑了笑,眼里没有一丝嫌弃,他小时候连垃圾桶里的鸡腿都捡回来吃过何况这个?吃饭的时候他在餐车买了一堆熟肉回来和那小男孩分食,还邀请那对小夫妻一起吃。 那夫妻俩连连摆手,只是笑着看着孩子吃。 木锦看在眼里心里有一丢丢的羡慕,就算家里条件不好,但是做父母的疼爱孩子,那就够了。 下一站是个大站,木锦下车后找个个公用电话打给邵晟谦,问他什么时候能到?邵晟谦看了看时间,说还要三个小时,让他先找地方睡一觉。 木锦报了个距离车站最近的酒店名字,并在前台留下信息就上楼补眠去了。 到了蓝钱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吕家也不平静。 吕家老三吕良玉亲自把刘半仙给带回了蓝钱,事情却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顺利结束。 那位张道长言明,他小妹心怀怨愤,死后多年不得安息最终化作厉鬼前来索命。 他也按照要求把当年害死他小妹的人给带了回来,关在了祠堂。如果他小妹冤魂不散尽管找他这个罪魁祸首报仇,只希望她不要再来祸害家里了。 可几天过去了,那个刘半仙还活的好好的。虽然祠堂一到入夜就是鬼哭狼嚎,阴风阵阵让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住胆战心惊。但第二天再去看那个刘半仙准活得呱呱叫,还跟人要吃要喝。 吕良玉气的心肝发颤,他小妹怎么就没把这祸害给收走了? 不过,自从这个刘半仙被关进祠堂,吕老爷子的病情倒是稳定了,现在都能喝肉粥了。这倒是让吕良玉略感安慰。 一同被带回来的还有刘半仙的那个侄子,一个小傻子,见不着他叔叔天天哭。有一天他那七十岁的老娘出来晒太阳听见有人哭就问是怎么回事?照顾老太太的佣人就把那小傻子领到老太太跟前。 小傻子就知道哭,怎么也哄不好,给他吃的他就一边吃一边哭。他个头小,脸又嫩,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纯稚无辜,哭起来的时候特别惹人心疼。老太太不知道被触动了哪根筋就把他跟带到自己屋子里去照顾了。 老太太其实不是吕良玉亲娘,是继母。他亲娘在他小妹去了了不久也病逝了。这位老太太嫁进吕家一生无所出,待他们兄弟三人跟亲生儿子也差不多,所以吕良玉对她十分尊敬。所以他听到老太太把小傻子给带走咬了咬牙就没吭声,他不敢去老太太跟前要人。况且一个小傻子而已,他也懒得管了。 张道长,不是我着急,就是这事情悬着我这心放不回肚子里啊!那个刘半仙还活蹦乱跳,天知道他那小妹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这事一天不彻底解决掉,吕良玉一天就睡不着觉。 张德友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精光,押了一口茶慢斯条理的将茶碗放在桌上,才抬头对吕良玉道:吕先生,这本就是急不得的事。不是贫道做事拖拉,只这厉鬼是令妹。 张德友话音刚落,站在他身后的于海就一脸不满的抢白道:区区厉鬼别说是师傅,就是我也能打得她魂飞魄散,还不是因为师傅看在她生前是你们家人的份上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为她超度? 这吕良玉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于海嘀咕两句就被张德友喝止,吕良玉一看这架势就不敢在催促了。 张德友掀开眼皮看了徒弟一眼,事情办妥了? 他让于海去引木锦来蓝钱县,打算来个一网打尽。 放心吧师傅!估摸着那小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于海谄媚一笑,随后有些迟疑的道:师傅,那小子身手可不弱啊? 哼,张德友一掌拍在椅子把手上,得意道:不管他是三头六臂还是火眼金睛,我有法子要他有来无回。 只要他敢来。 第53章 冬冬 呜呜呜呜叔叔,我要叔叔一大清早呜呜咽咽的哭声就顺着城墙传出去老远。 不远处早餐店的小伙计站在门口打哈欠, 他两点钟就起来包包子, 忙了一大早又累又烦,听见这恼人的哭声就更烦躁了。 哪个败家孩子一大早来哭丧? 叔叔呜呜呜, 我要叔叔呜呜呜 一个穿着草绿色麻布短衣裤的十六七岁少年正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哭着走过来,半路上闻到了一家店里传出来的包子香味,不由得站住了脚步, 眼泪汪汪的朝里面看去。 哎哎哎,你谁家的?别站人家门口嚎啊!小伙计看那少年竟是站在了他们店门口,立刻就急了。不是他多事,是这个少年看着就有些不对头。 小伙计每天迎来送往看过的人快跟他吃过的饭一样多了,这少年一看就是脑壳有问题啊! 可别赖上他们店! 少年略有些圆润的包子脸瘪了瘪, 一句话不敢说,怯怯的站在那里。 去去去!小伙计上前推了他一把,少年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到地上,膝盖立刻就蹭破了皮, 冒出血丝来。 少年疼的闷哼一声,小伙计立刻就急了,抬高声音喊道, 你可别耍赖啊?是你自己没站稳!赶紧走!赶紧走! 少年嘴一瘪, 刚刚收回一些的眼泪立刻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周围有早起锻炼的大爷大妈们见状纷纷仗义执言, 小伙计一看有人围观就不敢再上手了,那少年也不起来,两人僵持住了。 这时, 不远处的走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影在清晨的薄雾中十分打眼。更显眼的是他穿着一身藏蓝色道袍,背上斜背着一根长条状物品,用灰色细棉布层层包裹着,看那长短不难猜测应该是一把剑。 来人走到近前,正好看到小伙计忍耐不住,再次去扯那少年的胳膊,试图把他拉扯起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着,别挡了店门口!耽误做生意什么的! 少年被他拉扯疼了,眼泪汪汪的也不敢说话,一只手捂着膝盖上的伤处,可怜巴巴的。 沈毅就见不得不平事,上前拦住那小伙计道:松手。 他语气低沉,小伙计被他吓了一跳,直接就松开了手。那少年再次跌坐在地上。沈毅见状眉头皱的更难看了,他长相本就十分硬朗,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中带着一股子锋利。看着十分不好惹。 他他他小伙计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什么,被沈毅看了一眼转身就跑回了店里。 沈毅弯腰扶起坐在地上的少年,还能不能走了? 疼。少年委屈的瘪嘴。 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刘冬冬。 他和刘半仙一起被吕良玉带到蓝钱县,开始的时候被关在房间里,时间久了就开始找他叔叔,见不着熟人就开始哭闹不休。吕家老太太见他可怜就把他带到身边照顾了一段时间。 他昨晚上趁人不备偷偷的从吕家溜了出去,四处开始找他叔叔。 找了半宿也没找到,吕家他也回不去,就在墙角睡了一晚。 这会儿肚子饿的咕咕叫,闻见包子味就走不动道了。 沈毅把他带到路边买了一瓶水给他清洗了下伤口上的土,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了这少年有些不同寻常。他穿着一套草绿色的短袖短裤,复古的式样看着像是睡衣,但是料子不错。头发细软发黄,手和脚上皮肤粗糙布满了细小的伤口,但是隐约可见到他衣服掩盖下的皮肤还是很细白的。 沈毅有些不解,他倒是看不出来这少年的出身了。看模样倒像是个富家小少爷,但手脚上密密麻麻的伤口看着又不像了。 冬冬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刘半仙见到他的时候简直都心疼死了。他这唯一的侄子面黄肌瘦,穿的破破烂烂简直像是个小乞丐。冬冬脸颊上的这点肉还是刘半仙这段时间给养出来的。 我饿。冬冬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的看着沈毅。 这个人虽然看着很凶,但是冬冬一点也不怕。他心思纯稚如孩童,对人的好恶也十分敏锐。尤其是对心怀恶意的人尤为敏感。 沈毅: 他带着冬冬一起进了包子铺,小伙计一看他们俩进门脸色一变,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算账来了。 沈毅看也不看他,带着冬冬往空桌上一坐,先来十个肉包子! 小伙计一看不是来找茬的,楞了一下,忙不迭的答应一声,开始忙活起来。 包子一上来,冬冬也顾不上热,抓起一个就吃。 沈毅看着肉包子上的黑手印,眼角直抽搐,有些忍受不了。 冬冬才不管哪个,狼吞虎咽转眼就消灭了一个包子,伸手要拿下一个。 沈毅拦住他,冬冬怯怯的收回手,眼角搭耸着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毅。 还想吃。 沈毅额头上青筋直跳,拿起筷子扎了个包子递给冬冬,用这个吃,手脏。 冬冬立刻笑颜如花的接过来,大大的笑脸简直灿烂。 沈毅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倒霉孩子。 然而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吃完了饭准备走人的时候发现,这倒霉孩子赖上他了! 冬冬的眼睛大而圆,眼角微微有些下垂,平时看着就特别无辜。这会儿,眼巴巴的看着沈毅,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让人舍不得说舍不得打,小白兔一样,就是提高声音都怕吓坏了他。 沈毅头痛,他来蓝钱县是办正事的啊! 拖油瓶真是耽误事啊! 主要是他办的事很危险啊! **** 邵晟谦找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下了一夜的大雨早已经放晴。 阳光很炽烈,地面被晒得半干不干的,这场大雨洗刷干净了飞扬的尘土,空气十分清新。 邵晟谦拿房卡开了门,他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在瞬间就惊动了木锦。 听见门响,木锦一个鲤鱼打挺就要翻身而起,待看清闯入者是邵晟谦后,整个人身体一软又跌回床上。 邵晟谦径直走到床前站了一会儿,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木锦眼底下的青黑,木锦有些不自在的偏头一躲,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怕继续躺下去会出事。 邵晟谦可是有前科的人,这种事真是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能给他留。 五分钟,我马上就洗漱完。木锦脚不沾地的进了卫生间。 邵晟谦有些失落的捻捻手指,这人越来越机警了。他不禁有些后悔,刚刚应该扑上去的。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8) 不管怎么说,先抱一下,弥补一下昨晚受伤的心灵。 说做就做,邵总向来是个行动派。他起身跟到卫生间,木锦正在刷牙,满嘴的牙膏沫,从镜子里看见他进来,就含糊不清的道:出去等,我马上! 邵晟谦一声不吭的站在木锦身后,手臂一伸一收环在木锦的腰,整个人就跟没骨头似的趴在他背上。木锦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刚要说话,邵晟谦道:别动。 木锦迟疑了一下,按捺住想要一拳头揍飞他的念头。邵晟谦头埋在他后劲上,看不清表情,但是听他的语气很是低糜。 难道是受伤了? 你昨晚吓到我了。邵晟谦幽幽的说道。 想起杜衡传授他的爱恋宝典,其中有一条是:在亲密的恋人面前可以适当的示示弱,不仅不丢人,反而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邵晟谦决定活学活用一下。 木锦果然没有在挣扎,反而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了? 这世上还能有吓到你的事情?我怎么不信? 木锦斜睨着眼睛等着邵晟谦的回答,看他能掰扯出什么理由来! 然而邵总脸埋在木锦身后,鼻尖蹭着那白皙的后颈皮肤,正暗暗陶醉,根本没注意到木锦的表情。 他继续幽幽控诉道:还以为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从此消失。 木锦咬了咬牙,脑瓜中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他放下牙刷抹掉嘴角的牙膏沫,你是怎么知道我离开帝都的?你监视我?怪不得他在哪里这人都能轻松找到。 他最后一句话语气忽的拔高,带着明显的质问意味。邵晟谦动作一僵,心中暗道不妙,这下好,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你怎么不说话,心虚了?木锦挑眉冷笑。 又抓到一个把柄,还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 邵晟谦: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滋味并不好受。 说不出来话了吧?我就知道你是个唔 变态两个字还没说出来,木锦整个人就被邵晟谦翻转过来堵住了嘴。 这放高利贷的黑心无良债主又来收利息了! 清新的柠檬味在两人嘴里辗转,邵晟谦一手搂住木锦的腰,一手扣在他后脑上,亲吻的十分认真而且用力。虽然经验不多,但是架不住邵总自学成才,而且特别擅长脑补,各种姿势的脑补。 长长的一吻结束,木锦气息混乱双腿发软,脸颊红红的早就已经没有力气质问他了。 对不起,邵晟谦把他搂到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歉。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关注你! 哪怕是像个,像个跟踪狂一样。 木锦喘息了两口,在邵晟谦腰间狠狠一拧,怒极反笑,道:你有种啊! 邵晟谦不置可否闭着眼睛在木锦脖颈处蹭来蹭去與山,皮肤相贴的美妙感觉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他迷醉,失神。 仿佛是得上了皮肤饥渴症的患者,无时无刻不在渴望与对方肌肤相亲。 够了啊!木锦发现情况不对推了邵晟谦一把,你行了啊?再继续下去我要生气了。 邵晟谦这才依依不舍的把人放开,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他也明白木锦的底限在哪里,再继续下去他恐怕就要当场翻脸了。 我出去等你,咱们早点出发。邵晟谦一秒钟就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木锦气得对着他的背影扬了扬拳头,要不是你来这出,早该出发了! 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抹了抹过分红润的嘴唇,要命了!在让这家伙得逞几回他就要把持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赶脚并不好受。 木锦:活该! 第54章 糟心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在暗黑如墨的夜里传出去老远,女人那充满痛苦的声音不停的在阴暗的房间里回荡着。 好热啊!好疼啊!我受不了了!不要烧我! 好热! 刘半仙半睡半醒中听到这声音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珍珍!珍珍! 吕家的祠堂里, 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人不停的在地面上打滚,嘴里发出凄厉的哭喊。 刘半仙看着那熟悉的身影, 眼泪都快淌下来了,他连滚带爬的凑过去,小心翼翼的想要伸手扶住那在地上不停打滚的女人, 可手还没等碰到那女人的衣角就被那女人猛地甩开。 仿佛断线的风筝,刘半仙重重的飞了出去身体撞在几米开外的门板上才跌落到地上,他张口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艰难的抬起头,嘴里还念叨着珍, 珍珍别怕!是我呀! 我恨你!我恨你!那女人蓦地转过头来,怨毒的眼神几乎要化作实质。 下一秒女人又哀嚎起来,好像在遭受着什么痛苦的折磨一般,好痛!我好痛啊! 刘半仙忍着胸口闷痛往她跟前爬, 没几步那女人忽然就消失在原地,跟消散在空气中的肥皂泡一样。没有一丝痕迹。 珍珍刘半仙痛苦的闭上眼睛,涕泪横流。 宅院另一边的客房里, 张德友收起符纸, 他面前摆了一张方桌, 桌上放置着一口半圆形的小银锅,锅里是吕家早亡的小女儿吕珍的骨灰和坟头土。 他已经连续五个午夜在阴气最盛的时辰用纯阳火炙烤锅里的骨灰和土的混合物。 这是他师门内不传的秘术,纯阳火炙烤亡者骨灰可以让其魂魄痛不欲生, 辅佐密咒更是可以将此阴魂祭炼成邪物,每练一次威力更甚,七日夜后术成,这阴魂就会变成六亲不认,厉害无比的大妖物。 至于在骨灰中放坟头土也是有原因的,盖因这秘术阴毒无比,一般阴魂都撑不过前三天,骨灰就化作一摊灰烬,魂飞魄散。有了这沾满亡者阴气的坟头土中和一番,秘术才得以继续施展。 当然,这个办法是为了将原本没有怨气或是怨气不深的阴魂准备的。 如果是怨气深重的厉鬼,就用不上这土了。直接祭炼,效果更好。 吕珍魂魄流连不去,是有心事未了不肯投胎转世。她身上并没有什么怨气,所以张德友只得费一番功夫了。吕家老爷子的病跟吕珍根本就毫无关系,可能是他年纪大了自己心里愧疚,所以才会疑心生暗鬼。 张德友在得知吕家的事与刘半仙师徒有关系后,心里就生出了这条毒计。强行拘禁了吕珍的魂魄,将其祭炼成邪物,然后以刘半仙为诱饵,引木锦上钩。可笑吕家还一直把他当成座上宾,恭恭敬敬的礼遇有加。 **** 木锦坐在舒服的车里,扭着头看向窗外,本来还想上车补个觉的,结果在酒店的时候被邵晟谦给气精神了。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睡了! 他现在就想找个人下车单挑! 之前还一脸高.利.贷金牌打.手的邵晟谦这会儿一本正经的端坐在旁边,手里捧着个平板飞快的浏览着上面的信息。 有人在西安车站看到过于海。他是张德友的徒弟,两人一向是一起行动。邵晟谦表情凝重,这应该不是巧合。 张德友到底长什么模样他没查出来,撒网捞鱼倒是把他这个徒弟于海给摸出来了。这也正常,张德友特别谨慎他很少露面,出来办事的几乎都是于海。 木锦转头看过来,你的意思是,他会在蓝钱县? 十有8九。邵晟谦笃定。 木锦皱眉,对方如果想要把玉灵龟占为己有,那么设局来算计他也说得通。 毕竟玉灵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张德友见财起意就很正常了。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看向邵晟谦道:我师父和吕家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刘半仙和吕家的恩怨追溯起来估计在木锦出生之前,直到老道士去世,他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木锦不是没有问过,但是刘半仙打死不说,那嘴就跟蚌壳似的,咬得死紧。后来时间长了,他也就不问了。 别看老道士偏居一隅,平时不声不响的,但是直到老道士去世后,这座靠山倒下,木锦才知道老道士给他们挡了多少灾祸。 吕家是第一个发难的,吕良玉打着投资开发的旗号联合政府将道观所在的地区全部收购,而他和刘半仙则直接被撵出道观,夜里又被一群地痞流氓光顾,一通打砸后,连一块完整的瓦片都找不出来。 幸好老道士留给木锦的遗物被他贴身保管才幸免于难,那时木锦还不到十五岁,长得又瘦又小,看着就跟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似的,看着特别好欺负,沉浸在师父去世的悲痛中无法自拔。他事后想找吕家算账来着,却被刘半仙拦住。 刘半仙死活不让他招惹吕家的人,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木锦咽不下这口气,实在是逼得紧了,刘半仙才吞吞吐吐的说是他自己的错。再多就不肯说了,带着他逃难似的就离开了蓝钱。 那是他们师徒俩过得最惨的一段日子,直到他十七八岁的时候俩人闯出了些名堂,手里才有算是有了家底。 现在吕家又找上门来,不管是因为张德友,还是因为谁,吕家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师徒俩的。 他师父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吕家?木锦实在是想不出来理由。 邵晟谦说道:时间太过久远,当年知道这事的人几乎都死的差不多了,毕竟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唯一能查到的是吕家有个女儿因你师父而死。 这事还是邵晟谦的手下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婆婆那里打听到的,据说那老婆婆是吕小姐的奶娘。吕小姐死了之后,吕家上上下下都得了家主的封口令,谁也不许再提关于小姐的事,奶娘也被迫远走他乡。 实际上那吕小姐的奶娘不止说了那么一点儿,提到刘半仙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病在床上起不来的奶娘愣是气的呼哧带喘。她肺里像是装了个风箱,一喘气就呼呼的响。 都是那个坏坯子,如果不是他小姐根本不会死!我可怜的小姐啊,花一样的人就被那个坏坯子给糟.蹋了。奶娘捂着脸骂到激动处泪流满面。 前去调查的人是邵晟谦手底下最得力的手下陈风,俩人曾经在一个队里待过,关系还算不错。陈风退役前是特种部队里的好手,刑讯问话非常有一套。但无奈这老婆婆早已经病入膏肓,情绪激动之余说话都语无伦次了,东一句西一句的毫无逻辑可言。 陈风头都大了八圈,实在是不好下结论,就把调查结果一股脑交给了邵晟谦,同时还有他旁敲侧击奶娘的录音。 老大,结果都在这了,当年的知情人除了这个奶娘以外就是吕家的人了,但我试探过了,吕家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而且全都守口如瓶。陈风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从吕家亲戚嘴里套了一些信息,说吕珍有一段时间一直没露面,吕家对亲戚解释她是害了病,需要静养。后来才知道吕珍当时根本就不在家,据说是被人拐走了。吕家为了面子只得谎称她重病。 后来吕珍被找了回来,不久就病死了。据说那个刘忠义是和吕珍一起被带回来的,被吕家老三打了个半死扔到了乱葬岗,要不是一个老道士救他,估计现在也没这号人物了。 陈风当时并不知道这个刘半仙的徒弟将会成为他们老大的心头肉,所以说话也没客气,还感叹,在三十年前那个闭塞的小县城,大户人家里养的女儿被人拐走确实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要是女儿和人私奔那更是名誉扫地了。 所以说,无论刘半仙是把吕珍拐走,还是和吕珍私奔,他都把吕家给得罪的死死的了。 唯一的区别是前者让人不耻,而且是犯罪行为。不管是什么原因,吕珍最后死了,所以吕家对刘半仙恨之入骨也是正常的。 木锦听完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怪不得他师父总说对不起吕家的人,也从来不让他和吕家作对。 原来是这么回事。 木锦沉默的低下头,他心里不断的琢磨,吕小姐和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 奶娘为什么说师父糟.蹋了吕小姐?难道师父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木锦甩甩头,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打从他记事起就没见过他师傅和女人有过接触。 他师父不是个好色的人,虽然有的时候不靠谱,但是强迫人的事绝不会做的。 别想了,见到人一问就明白了。邵晟谦趁机揉了揉木锦的头,他能理解木锦此时此刻的心情,自己的亲人被人误解,无端的被人扣了那么一顶帽子,他心里当然不好受。 如果他真是人品低劣你另一个师父应该不会救他。邵晟谦一针见血的安慰他。 木锦闻言猛地抬起头,心里那一丢丢的不爽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这两个师父各有千秋,老道士人品高洁,就跟闲云野鹤一般,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刘半仙虽然俗气,爱财如命,带他行走江湖的时候为生活所迫也做过一些不入流的小勾当,但是也无伤大雅,就算被警察抓住,顶多拘留半个月了事。 拐走人家女儿这种事绝无可能!顶多是带着人家姑娘一起私奔。 可木锦想了想他师父那副尊容,那一脸的褶子,一笑就会露出来的金牙,妥妥的一个猥琐老头,怎么会有姑娘和他一起私奔? 难道师父他年轻的时候很帅? 木锦表情很是一言难尽,他真的想不出来刘半仙很帅是个什么概念。 真是太糟心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又来晚了,因为陆总又去吃早餐啦啦啦啦! 星期二星期三依旧八点整! 另外,大家不要骂师父啊! 虽然小毛病挺多的,但良心还是大大的有的。 人无完人呐! 第55章 照片 朱颜坐在温暖明亮的病房里,白皙的手上握着一把小巧的水果刀, 锋利的刀刃在他手里灵巧的旋转, 很快一堆果皮落在他脚下。 病房门被人轻轻扣响,来人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朱颜头都没抬,慢斯条理的问道:什么事?说吧! 回少主,您让我盯着的人有动作了。一个看上去差不多三十出头的男人毕恭毕敬的说道。 朱颜手上动作一顿, 抬头问道:是吗?这人名叫朱武,是他的心腹手下,对他忠心耿耿并且能力很强。除了自小就照顾他的朱祥,这个朱武是他第二信任的人了。 朱颜有很多事情都是交给朱武去办的。 朱武道;是。那个木锦昨天买了去蓝钱县的车票。 呵,朱颜惊诧之下竟然笑了一声, 你说他去哪?蓝钱?竟是跑到他的地盘上来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39) 少主有所不知,朱武迟疑了下,继续道:蓝钱县就是木锦老家,他还有一个师父叫刘半仙, 他们师徒和吕家有过节。 朱颜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吕家啊? 和蓝钱县首屈一指的大户吕家有仇啊? 哈哈哈!朱颜就差仰天长笑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他手指在膝盖上点了几下, 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来, 自言自语般的道:听说吕家老太爷身体不好, 身为晚辈我应该登门看望才是啊! 朱武: 少主又要起幺蛾子了。心累。 **** 木锦还以为自己这一路一定睡不着,谁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一闭睡得跟昏过去一样。无知无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头竟然枕在邵晟谦的大腿上。而且还在上面留下了一滩口水。 木锦又是惊吓又是羞耻,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抹去嘴角可疑的水渍,没话找话的问道:咱们到哪了? 邵晟谦看他心虚的样子心中忍笑,已经到了蓝钱境内了。 哦,木锦干巴巴的应了一声,然后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明明是他跳着脚的说要划清界限,结果转头就被打脸。他暗暗的磨了磨后槽牙,简直是尴尬到飞起了。 邵晟谦不忍心他继续纠结下去,主动道:我让人订好了酒店。 谢谢。木锦挠挠脸飞快的瞄了邵晟谦一眼,见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那点别扭感也就烟消云散了。 一行人到了酒店之后,就见到了之前过来打前阵的陈风,他带着一个手下早就守在这里多时了。 陈风脸色很难看,见到邵晟谦后就迫不及待的道:老大,吕家有问题!我派进去两个兄弟,全都失去了联系。 陈风在金星也是鼎鼎有名的一号人物,他手底下有一个十二人的小队,队员大多都是三十到三十五之间的退役战士。这十二个人全都归他管辖,这次来蓝钱他带来一半人手。他先是让其中一个兄弟混进去打个前站,谁知那人进去不到一个小时就和他失去了联系,然后他又派出第二个人进去接应,这人进去不久也如同泥牛入海无声无息了。 陈风当时就急了一脑门汗,心里焦急,不敢在贸然让人进去了。他留下几个人在吕家周围盯着,自己急三火四的赶到酒店来见邵晟谦。 定位呢?邵晟谦问道。 在保安公司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在每次出任务之前每个人都会领到一枚芯片,透明无色跟隐形眼镜差不多,戴在眼睛里不影响视力。那芯片可以记录并监测队员的身体状况,如失血导致的体温异常,心跳过速等都可以如实的反馈给计算机,并且还有定位功能。 无法定位。陈风咬牙,芯片受到了干扰。 就是说现在陈风也无法确定失联的两个手下到底还在不在吕家?甚至连他们是死是活都无法确定。所以才急的几乎吐血。 那都是他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啊! 邵晟谦闻言沉默了下来,木锦见状问道:有没有那两个人的照片什么的? 陈风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看向邵晟谦,拿不住木锦是什么意思。倒是跟着他一起来的阿勇之前在白龙村见识过木锦的厉害,他急忙说道:证件上的照片行吗? 可以。木锦点头。 阿勇急匆匆的跑到酒店停车场从他们车里找到了那两人的驾照以及身份证件。 木锦接过来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两个人长相都很普通,属于那种看过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的那类人。他把驾照上的两张照片并排放在茶几上,闭目凝神催动体内灵气,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瞳孔中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再看眼前事物的时候仿佛增添了一道滤镜,都不一样了。 陈风坐在木锦对面,无意中捕捉到那抹流光他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照片是和人生生相关的东西,真实的记录了人的样貌和状态,也是侧面证明人存在的一种形式。木锦将灵气灌注在双目之中可以看见平时看不见的东西,桌面上的两张照片上附着着淡淡的生气,说明两人还是活的。如果照片变成灰白色,那则说明人生机已经断绝。 人没事,但是得尽快找到他们。人虽然活着,但是照片上附着的生气里却夹杂着一缕淡淡的黑气,如同发丝般纤细却让人无法忽视。 听见说人没事,陈风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许。随后又开始犯愁,那吕家就跟个无底洞似的,任何电子设备都不管用,大活人进去一个折进去一个,这可怎么办?他十八岁就当兵到现在十多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种险情,但是这么诡异的事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别急,等晚上我亲自走一趟。木锦说着话从腰包里掏出几个宝蓝色带祥云纹图案的小锦囊递给陈风,这是平安符,给兄弟们贴身带着,可保平安。 陈风愣愣的伸手接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木锦再次说道:别让你的人再靠近吕家了,那里的人不是你们能应付的了的。 这摆明了是给他准备的鸿门宴,何苦让邵晟谦的人白白牺牲。 陈风闻言看下邵晟谦,邵晟谦皱眉不语显然是不赞同他的话。木锦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道:谢谢你的好意,你能陪我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对方是冲着我来的,普通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木锦拉了邵晟谦衣袖扯了扯,你让他们在外围接应就好。 好吧!邵晟谦终于点头,心底却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这让他很不好受。这种挫败的感觉又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家里发生的那场悲剧,他一样是无可奈何,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保护家人。 木锦见邵晟谦气息低沉就跟折了翅膀的雄鹰似的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心里明白他在纠结什么。必定是感觉到憋屈了。 论身手这人可以说是吊打众生,独孤求败,论家世也是帝都首屈一指的有钱有势,可这会却派不上用场,别提多郁闷了。尤其是想到他家里发生的那件事,木锦断定这人必定是触景生情想起伤心往事了。 木锦挠挠脸,心里有些不得劲。他不是没心没肺的人,虽说这人有的时候欠揍的让人手痒难耐,但是他对自己的好却实实在在。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见陈风和阿勇都出了门,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木锦绕过沙发坐到邵晟谦旁边,抬手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故作轻松的安慰道:别想那么多,到时候你陪我去吕家。给你个出风头的机会,快别摆出这张晚娘脸了,看得他这个闹心。 邵晟谦转头疑惑的打量木锦一眼,你在想什么?我当然要和你去吕家。张德友是什么人先放在一边,吕家却是蓝钱县的土著,祖宗八辈都被他查了个底掉,有什么好怕的? 仗势欺人这种事邵晟谦向来不屑,但是这次对上吕家他倒是很愿意出手。 他是来替木锦讨债的,吕家早年做的那些事仿佛一块大石头堵在他胸口,查的越仔细邵晟谦就越是火冒三丈。一想到小小的木锦因为吕家的关系颠破流离,挨饿受冻他心里就刀绞一般难受。 本来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邵晟谦虽然怒火涛涛但木锦既然没有追究的意思,他也就强制按压下满心怒火,怕他越俎代庖惹木锦不愿意。 哪成想吕家竟敢上门挑衅?还背后暗算?这可真是触了邵晟谦的底线了。 说刘半仙得罪了吕家他是信的,但是要说刘半仙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邵晟谦表示怀疑。别的不说,就凭吕家三兄弟那睚眦必报的德行,如果刘半仙真的祸害了吕珍,吕家怎么可能让他活到现在?就算是不整死他也会让他把牢底坐穿。 吕家那三兄弟平日里的作风邵晟谦还是略知一二的。 邵晟谦根据前因后果推断当年的真相应该是刘半仙和吕珍私奔,被吕家的人抓了回去,刘半仙被打得半死仍在了乱葬岗,吕珍以为刘半仙被家人打死,又惊又怒一病不起最终香消玉损。 吕家的人把一切都怪在刘半仙头上,自家乖乖女跟一个一文不名的小子私奔,不管怎么看都是对方的错!尤其是自家女孩一命呜呼,而罪魁祸首竟然命大没死,还捡回了一条命?向来行事霸道的吕家怎能善罢甘休?幸亏老道士出面,吕家应该是对老道士颇为忌惮,所以才不情不愿的偃旗息鼓。 这都过去快三十年了,吕家还是不肯放过刘半仙,不依不饶的找上门,就像是木锦说的,这是看他们好欺负啊! 木锦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噎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没吭声。 这是,现成的大腿伸到他面前给他抱?不抱还不行了? 头一回听说这种事还能强买强卖的! 第56章 找上门 木锦找酒店工作人员要了一幅县里的地图,平铺在茶几上, 然后在上面找到吕家的位置点了个红点做标记。刘半仙有一大半可能在吕家, 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寻人术证实一下。 做完这一切后木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一层层打开里面裹了两根头发。 邵晟谦看了一眼,见是两根一指多长的短发,呈灰黑色。他大约猜到这应该是刘半仙的头发。 木锦将那头发黏在一根手指大小的纸人身上, 将纸人放在地图上,默念了一遍咒语,起!那原本平铺在地图上的纸人竟是随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来回走动。 刘忠义,你在哪?木锦掐着指诀低声问道。 小纸人闻声动弹了两下, 只是原地打转。木锦忍痛咬破食指将血抹在那纸人身上,再次说道:刘忠义带我去找你! 吸收了鲜血的纸人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小身板瞬间挺直,在地图上绕了两圈就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木锦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纸人, 整颗心都提到半空。 纸人停下了。邵晟谦凑过去瞧了一眼,见那纸人正好停在木锦事先就点在地图上的红点上。 是吕家。邵晟谦道。 木锦闻言收了法术,第一件事就把还冒着血珠的手指含进嘴里, 含含糊糊的回道:在吕家就好, 省得麻烦了。他的意思是师父和陈风失踪的那两个手下都在吕家省得到处去找了, 毕竟吕家可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说话的时候温软的舌头碰到了手指上的伤口,丝丝钝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 好疼! 张嘴。邵晟谦抓住他手腕,将他含在嘴里的手轻轻扯了出来, 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块纱布将手指上的口水擦干,用创可贴包好,才道:别沾水。 撕裂的伤口不好愈合,他蹙眉想着刚刚看到的那道形状不规则小口子,道:总要这样吗? 木锦白了他一眼,当然了。不然你以为这行当很简单么?那枣木小剑早给师父拿去佩戴,自己只能用咬的了。 钱一点儿也不好赚啊! 邵晟谦还想说什么,木锦却直接从脖子上摘下来一条挂坠,莹润的红色丝绳仿佛带着淡淡的体温,绳结下坠着一个金灿灿的坠子。镂空的纤细金丝里包裹着一个手指肚大小的椭圆形玉石。 从金丝的缝隙中可以看到那玉石质地温润,翠绿欲滴的色泽十分喜人,邵晟谦总觉得这质地这颜色好像在哪里见过。 木锦把那坠子塞到邵晟谦手里,戴上,保平安的。 邵晟谦挑了挑眉将那尤带着体温的挂坠戴在自己脖子上,贴肉藏着。他眼底涌上一抹暖意,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言外之意就不还你了,这可是定情信物般的存在啊! 太有纪念意义了。 木锦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你说什么?刚才风太大我没听清! 我说这礼物我收下了,我很喜欢,谢谢!邵晟谦说着竟然又把那挂坠掏出来并且当着木锦的面亲吻了一下。 木锦彻底傻眼。 那金丝里面包裹的可是玉灵龟的蛋,那是木锦十岁的时候得到的礼物。据说是玉灵龟努力了一百年才生下来的,天地间只此一颗,来的何其艰难?老道士用金丝编织了个小笼子将蛋嵌在里面送给他做生日礼物,还说有朝一日这蛋里会孵出了不得的东西来。 木锦十分喜欢,贴身藴养了十年才让那蛋有了一线生机。 他把挂坠借给邵晟谦是怕这人在吕家会有危险,毕竟是玉灵龟的蛋,等闲邪物别想近身。 等等,你弄错了,我刚才没说明白,这是借给你的,不是送你的!木锦暗恨自己刚刚别扭什么,他应该把话说清楚的。 邵晟谦任凭他抓着自己的衣领摇晃,眼底的笑意几乎要喷涌出来。木锦却气急败坏,你竟然亲它?对着一个蛋耍流氓你不害臊吗? 我的天!这人简直是没救了! 俩人吵吵闹闹了一通,木锦虽然声称要收回龟蛋,但是抓着邵晟谦的衣领咆哮了半个小时,却没碰那近在眼前的挂坠。邵晟谦眼底的笑意越发的浓烈,两只大手趁乱掐住木锦的腰肢,仿佛很享受似的摩挲半晌看他闹得差不多了,才低声诱哄道:骗你的,我就戴一晚,明天就还你。 木锦这才收手,俩人商量一番决定天黑后直接去吕家要人,什么废话也不用说。毕竟是法治社会,谁也不能无故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不是? **** 你确定你叔叔在这?沈毅斜睨着面前的小孩问道。 冬冬挠挠头,转了一圈,眼底满是茫然。他也不确定啊!他跑出来的时候慌不择路,天又黑,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沈毅也是没有办法,刚入县城就捡了这么个傻孩子,丢又丢不下,带着又不安全。而且这孩子一到入夜就开始眼泪汪汪的跟他要叔叔。 沈毅被他哭的心力憔悴,连连挠头。 冬冬傻傻的摇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沈毅沉默了半晌,算了,你要叔叔就自己去找,我现在有事不能陪你,你要是不想一个人待着就先跟我走,等我办完事在帮你找叔叔。他说完也不等冬冬回答,径自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冬冬茫然的站了一会儿,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人影,再加上四周黑漆漆的街道顿时就小跑着追了上去。 他怕。 沈毅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冬冬的动作,见他傻乎乎的站了一会儿终于跟了上来,才松了口气。这么傻的孩子扔这还不被人卖了?罢了,要是实在找不到他叔叔就把他领回山上好了。总之也不差他一口吃的。 冬冬有点儿委屈,说好了帮他找叔叔的,现在又反悔。他撅着嘴一路小跑的跟在沈毅身后,走了一段路,发现街道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街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雾,映着两旁的民房里透出的灯光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的。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0) 这情形有点儿吓人。 冬冬有些害怕的抓住沈毅的衣袖,边哭边道:我不要过去,那里有鬼,吃人 沈毅疑惑的回头看他,冬冬还在哭唧唧的抹眼泪,有鬼,吃人 你看到了什么?被人死命的抱住胳膊,恨不得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沈毅举步维艰,只得停下脚步。 有鬼。冬冬就反复重复这两个字。 沈毅眉头越皱越紧,面相越发的凶恶,他看着把头埋在他肩膀处的冬冬思索了一会儿,耐着性子换了个方式问道:冬冬,你看到的鬼是什么样的?告诉我,我会把他赶走。 冬冬摇头,不肯说话。 别怕,你告诉我,不然明天不给你买包子吃了。沈毅耐心的哄道,另一只手却已经把横在后背的长剑慢慢抽了出来。 冬冬一听说,不说不给包子吃,终于慢慢的探出头胆怯的朝前看去,黑,黑色的影子,很大一团,在动。 沈毅看着前面不远处慢慢蠕动的雾气,看上去确实像是黑乎乎的影子在张牙舞爪。 站好,要是再哭就不带着你一起走了。沈毅冷脸,这孩子胆子太小了。 冬冬立马闭上了嘴巴,害怕自己出声还死死的抿住,他虽然不敢出声,但是恐惧的情绪不减,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毅,一串泪珠扑簌簌的从他脸颊上无声无息的滚落。 他睁大眼睛乖巧流泪的画面比他哭出声来更让人心疼。就跟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小孩似的,只能默默忍耐。 沈毅 这是不能好了。 算了,他摆摆手,你还是哭出来吧!爱哭就哭,看他这么憋着,沈毅就觉得很难受。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坏事一样,他说这话一手拉着冬冬一手持着长剑警惕,大步流星的走向那看不清的黑暗中。 入夜之后,吕家大宅陷入了沉寂中。吕家最近好像走了背字运,先是闹鬼,老太爷生病,闹得全家不得安宁。全家老少都缩头缩脑不敢大声喧哗,生怕触了霉头。 吕家三兄弟中老大前几天突发心绞痛,送去医院急救,毕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大不如从前,而且这几天家里闹腾的厉害,吕良田直接住了院。家里老的老,病的病,老二做主把大哥送去了西安市医院,县城里的医院毕竟比不上市级的。他自己也跟着去了陪护。 偌大的宅院里只有老太爷和老太太,以及留下来伺候二老的吕家老三吕良玉一家。 老太太身体还算硬朗,老太爷却卧病在床,老二原本也想把亲爹给一同带上,可这吕老爷子十分倔强,他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思想太过守旧,说什么也不肯去那现代化的医院。被插一身管子,简直是遭罪。并且放话谁送他去医院谁就是不孝。 吕家秉承宗族制,十分传统,老太爷的话就是圣旨。吕家几个兄弟无法,只得随他。老太爷只是身体行动不便,头脑还是很清楚的,说话丝毫不糊涂。 吕良玉面上气色不怎么好,额头鬓角都泛着一层青灰色。那刘半仙都被他关在祠堂六七天了,还活的好好的,他咽不下心头那口气。正坐在房间里喝茶,忽听下人来报,说老太太突然发病,不大好。 吕良玉放下茶碗直奔老太太的院落,他一边走一边厉声喝问是怎么回事? 跟在他身旁小跑的下人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答道:老太太本来还好好的,刚刚还要喝杏仁羊奶,转眼,转眼却,却不中用了。老太太这病来的莫名其妙,而且又急又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余地。 吕良田道:杜医生呢? 杜医生是吕家的家庭医生,专门为吕家服务的。 杜医生早就过去了。 吕良玉想了想,去准备车。他做两手准备,要是杜医生束手无策,就得赶紧把老太太送医院。 行至老太太居住的院落,就见里面灯火通明,伺候的下人们来来往往忙成一团,没等进门就听一阵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他大嫂跟着去了医院,现在在老太太屋里哭的是他二嫂和他妻子。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年轻女孩的哭喊,祖母!祖母!您醒醒啊! 吕良玉被这一声声的哭喊吵得越发心绪烦乱。 一进门,没等他走到近前,就见一道身影扑倒他身上,呜呜咽咽的哭道:爸爸,祖母晕过去了! 扑过来的是吕良玉的小女儿吕娇娇,今年才十五岁,长得娇花一样,这会儿哭得眼妆都花掉了。他强忍怒火推开女儿,走上前去看老太太。 杜医生见状收起了听诊器,往后退开半步,脸上表情十分沉重。下午给老太太检查身体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却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实在是令人诧异。 吕良田咬牙,准备一下,送老太太去医院! 众人得到命令,手忙脚乱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担架,连着老太太身下的褥子一同抬到担架上,吕二嫂将一床被子给老太太盖上,一群女眷簇拥着担架一起往出走,打算亲自送老太太上车。 只是没走几步,就听噗通一声,跟在最后面的吕娇娇一头栽倒地上,人事不省。 吕良玉的妻子顿时哀嚎一声扑倒女儿身上,娇娇!娇娇啊!你这是怎么了?她抬头睁着一双泪眼看向丈夫,脸上表情悲痛欲绝,还带着浓浓的惶恐。老太太便是这般忽然晕倒,现在气都快没了。 吕良玉上去一把抱住女儿,杜医生赶紧过去,他检查一遍后,竟是直接摇了摇头,我查不出来。 啊!吕良玉妻子仿佛被人割了一块肉似的惨叫一声,其他人都被这变故给惊住了,带回过神来后面上表情都十分惶恐,他们早就听人说家里闹鬼,本来就胆战心惊,这会儿一看真的出事了,纷纷叫嚷起来。 吕良玉当即头大如斗,他怒斥一声,闭嘴! 他亲自抱着女儿走在前面,强自镇定的道:快点,送老太太和小姐去医院! 吕良玉平时积威深重,他这一声怒喝顿时就成功的让所有人都噤了声,空气里为之一静,大伙正要跟上,就听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不轻不重,不紧不慢,带着一股悠然自得的韵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更新可能会晚点儿哦! 第57章 祠堂 吕家的宅院是正经的老式建筑,由几个单独的小院子组成的大院, 老太太的院子外是一条两米多长的过道, 朱红色的大门半开半掩,院外一人多高的青砖院墙上覆盖着闪着微光的琉璃瓦。 那脚步声近在咫尺, 就是从门外的过道里传来的。 众人齐齐看过去,透过半开的门扇,就见两个人联袂而来。待看清来人后, 所有人都呆住了。 走在前面的那个人个头稍矮,身形匀称看着却有些单薄,但是长相实在是太过惊艳,让人只顾着盯着那张脸而忽略了其它。另一个人站在墙壁的阴影里,身材高大, 周身气质冷峻,仿佛出窍的利刃,整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样貌, 但是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强大的威压,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倍感压力。 三老爷,好久不见啊!木锦一甩拂尘笑眯眯的打招呼道。 是你?吕良玉瞬间就认出这人是刘半仙的徒弟, 他眼里冒火怒骂道:你这个小崽子竟敢找上门来啊 吕良玉话未说完忽然痛呼一声, 就觉得肩膀上一阵剧痛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撞击的站立不稳竟是向后倒去, 怀里的女儿也抱不住幸亏后面的人扶了他一把,才没有狼狈摔倒。 众人大惊失色,就见一个小石头砸在地上发出卡拉拉的声响, 那身形隐在黑暗中的人道:吕先生,说话之前请三思。要不是看在他抱着个小女孩,邵晟谦这一下恐怕会直接打断他的腿骨。 用普通的一个小石头就能伤人于无形,吕家的人被吓得不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人声音冰冷,语气更是淡淡的,却无端让人感到脊背发凉。 木锦无奈的抬手制止邵晟谦,他看了一眼担架上的人,道:老太太就快不行了。 吕良玉将女儿交给下人照顾,愤愤不平的看着木锦道:不用你管。 木锦撇撇嘴,我也没说要管啊?我只是来找我师父的。 吕良玉还想说什么,木锦直接打断他的话道: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简直蠢到家了。如果不想死的太早,赶紧带人离开这里。他顿了一下补充道:所有吕家的人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 吕良玉狠狠咬牙,摸着胀痛不已的肩膀,色厉内荏的吼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木锦已经转身走了两步,听见这话就转回身,他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冷漠,吕良玉不知怎么的竟是被他逼退了两步,木锦道:你是不是以为找个人就能对付我们师徒了?借刀杀人?只可惜,你这如意算盘打空了。别急着反驳,我全都告诉你,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肠子都悔青了是什么滋味! 木锦就差指着吕良玉骂他引狼入室害死全家了! 帮你的那个人姓张,叫张德友对吧?他谋夺了我一件东西,所以想杀人越货,可惜他没机会。于是他查到了你和我师父之间的恩怨,嗯,我真是不知道我师父和你们吕家什么仇什么怨让你过了这么多年还不肯放过我们师徒俩! 张德友利用你睚眦必报的心思把我引到这里,恭喜你,你成功了。木锦说到这讽刺一笑,这些都是邵晟谦让人查到的,张德友真不是个东西,竟然用吕家全族人的性命设下了这个局来弄死他,真是心狠手辣,饶是木锦看不上吕家的人也不禁有些心惊。 这个吕良玉也是活该,要不是他一直揪着他们师徒不放,也不会被人这样利于,真是害人终害己。 还好他来得及时。 木锦看了一眼昏迷的少女和老太太,他眼神盯住吕良玉继续说道: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昏迷不醒吗?那是因为张德友利用你们吕家人的性命祭魂,他在你们吕家给我摆了个鸿门宴,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那妹妹吕珍因为心有执念不肯投胎,原本没什么危害,现在倒好,已经被张德友炼成邪物了。 不可能!你不要信口雌黄!吕良玉额头上冷汗淋漓,心中狂跳不止,儒雅的面容扭曲起来显得分外狰狞。想到张德友师徒的一举一动,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上当了。 但是他不肯承认。 呵!木锦嗤笑一声,你爱信不信,你就是被人利用了!那邪物为了挣脱束缚必定会大肆吞噬魂魄,而对她来说最美味的就是吕家人的魂魄! 可怜你那妹妹被你害的永无轮回之日了!木锦一字一句刀子一样往吕良玉身上捅,吕家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根本不知作何反应了。 木锦说完转身就走,邵晟谦紧跟其后,他冷冷甩下一句道:吕先生有这时间废话不如赶紧把家人带走。 木锦拉他一把,一把疾走一把对他说道:你赶紧去找失踪的那两个兄弟,他们不是吕家的人应该没事。 邵晟谦顺势将他一把扯到怀里,捧住他脸狠狠的吻了一下,因为动作太大木锦嘴唇都被他牙齿磕破,血腥味在两人嘴里蔓延开来,邵晟谦舔了舔上唇的血渍低声道:小心。我救出人就去找你! 木锦抬手以拇指抹掉嘴角的血迹,看了一眼上面的殷红,斜睨邵晟谦道:你等着! 还咬上人了?这是什么毛病? 邵晟谦低低的笑了。 嗯,我等着。 木锦狠狠剜他一眼,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耍流氓? **** 吕家的祠堂在最北边一个偏僻的院子,除了祭祖平时院门都锁着,几乎没人来这边。 祠堂是方方正正的三间砖瓦房,略显古朴的造型十分庄重,门前并排列着六根朱红色的柱子,廊檐下挂着大红色的灯笼,散发着红彤彤的光芒。木锦没等走进就已经感觉到了从祠堂里喷涌而出的邪气。 他心里发紧,这邪气里还夹杂着滔天的怨愤,说明被困在祠堂里的东西很不好惹。这里就应该是张德友布阵的地方了,他师父十有八.九就在这祠堂里。))) 浓烈的怨气和邪气几乎令人窒息,尤其是对于修行的人来说。如果说天地间的灵气就像是温暖的水流,和煦的微风,那么这邪气和怨气就是有毒气体,能勾起人心里最深处的恐惧和阴暗。 木锦顶多是难受,如果换个普通人过来,估计会被自己的幻觉吓疯掉。 口袋里发出阵阵嗡鸣,有什么东西在发热。木锦伸手一摸,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镜子,那是在夏琳那里拿到的离魂镜。 镜子有些发热,握在手心里微微发烫。他正想仔细查看一番,就听祠堂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十分耳熟,正是他师父刘半仙的声音! 木锦再也顾不上其它,将镜子胡乱的塞回口袋,手里拂尘一挥灵力化作无形的利刃,瞬间将眼前的木质门扇劈开。 哐的一声巨响,两扇木门已经支离破碎,奄奄一息的挂在那里。祠堂里并不黑暗,莹莹的火光将里面照的亮堂堂的。 祠堂坐北朝南屋脊很高,不似一般民宅那样举架低矮,按照它的高度计算足有二层楼那么高,在光线昏暗的室内抬头都看不清屋顶的横梁。屋顶两边上错落有致的垂落着一些半尺宽的红色条幅,在距离地面一多的位置轻轻飘荡着,给整个祠堂带来一种异样的氛围。 祠堂分前后堂,前堂比较大,宽敞,是祭祀的地方,北面的墙壁上一层层的全都是吕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左边墙角有一个小门通向后堂,里面通常放置的都是祭祀用品。 前厅的祭台上一层层的都是点燃的白色蜡烛,被门口的风吹得忽明忽暗,连着屋顶上垂下来的条幅也四下浮动。 木锦站在门口眼睛一扫就将祠堂里面的情形尽收眼底,大厅中央的地上绘制着一个圆形的禁锢阵法,深色的地板上用殷红的液体描绘出古怪的符箓,不时的有幽光闪过,那阵法中间锁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女人。 那女人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被寒气森森的铁链牢牢锁住,不得解脱,此时她正不断的挣扎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吼。这个已经成为半个邪物的女鬼应该就是吕珍了,她是被张德友以邪法祭炼成邪物,为了挣脱身上的锁魂链获得自由,必须要大量的生魂填补。而最好的祭品就是吕家人的生魂。 她们血脉相连,吕珍可以感觉到每个吕家人的所在,想要取吕家人的性命易如反掌。只是,让木锦不解的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身体虚弱的吕家老太太和吕娇娇中招,而其他人还好好的。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1) 除非 哎呀,墙角地上蜷缩着一道人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木锦一听就知道那是他师父。 师父!!木锦飞快的跑过去扶起了刘半仙,师父你怎么样? 刘半仙模样有点儿惨,鼻青脸肿根本看不住原来的模样,他一手捂着胸腔,一手捂着胯骨,疼的直哼哼。木锦伸手扶他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当即就发出哎呦一声惨叫。 师父!木锦担心的看着他胸前已经干涸的血迹。 徒弟啊,你可算是来了。刘半仙哀嚎一声,顾不上诉苦赶紧一把抓住木锦的手臂,指着阵法中被锁魂链捆住的女人急切道:快救救你师娘! 木锦 木锦 木锦 师娘是什么鬼? 小兔崽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刘半仙被木锦那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得恼羞成怒,那就是他三十年前未过门的媳妇! 木锦无言以对,那女人虽然被锁魂链锁住狼狈不堪,甚至只能模糊的看清半张脸,即使是这样也能从那一点点的痕迹里看出她本来应该是个美人。 这得眼光多差才能看上他师父? 你师父我年轻时英俊着呢!别废话了!赶紧救你师娘!刘半仙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就给他后脑勺上糊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竟敢怀疑为师的话?刘半仙有些愤愤不平。 木锦仔细观察他师父,确实在他脸上看出年轻时的一两分样子,他现在满脸风霜,又黑又瘦,脸上褶子确实多了些,尤其是镶了那颗金牙之后,气质越发的猥琐。可依稀能从他脸上看出来,师父年轻的时候确实是个浓眉大眼的朴实后生。 啊!说话间那吕珍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她头猛地向后扬去,身上的铁链被咔的挣断一根。 木锦脸色凝重,低头观察地上的禁锢阵法,企图找到一丝破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Apple小仙女的地雷! (づ ̄ 3 ̄)づ 第58章 玉龟蛋 刘半仙跟在他身边见状急忙道:开始的时候珍珍会喊热,不要烧我什么的, 有的时候会忽然出现, 然后又忽然消失。刘半仙事无巨细的将他在祠堂这几天所见所闻讲给徒弟听。 珍珍有的时候能认出我是谁,有的时候又失去理智, 疯狂的大喊大叫,根本不让人靠近。 木锦瞥了眼刘半仙这一身的伤,这都是她弄的? 刘半仙满面消沉, 不怪她,弄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如果,如果当初我 如果当初他不带着珍珍私.奔,也许珍珍现在还活着,是吕家最受娇宠的宝贝女儿, 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 可是他忍不住啊! 想到三十年前那个雨夜,珍珍忽然跑来哭着求他,说自己不喜欢家里安排的人,她喜欢他, 以后想要跟他一起生活。她说她父亲独断专行,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如果自己不带她走她就去死! 那个时候两人已经偷偷摸摸的谈了快半年的恋爱了, 刘半仙在一家餐馆当学徒工, 每天做一道拔丝地瓜偷偷留给来找他的吕珍,俩人就坐在餐馆后的小巷子里约会。 吕珍率真又可爱,被家里人养的心地善良, 天真浪漫,是个十分优秀的姑娘,那个时候刘半仙只是个学徒工,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是配不上这个好姑娘的。但是谁能看见美好的事物而不动心呢? 他根本就无法自拔的陷入其中。 木锦看着他师父脸上因为陷入回忆而十分梦幻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我就想知道你俩是怎么开始的?一个是富家小姐,一个是穷小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木锦表示很费解,毕竟上流社会有上流社会的圈子,吕珍怎么可能有机会看上一个穷小子? 刘半仙摸了摸手臂上一道十多公分长的伤疤,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英雄救美呗! 吕珍被一群小地痞截在小巷子里,正好他下班路过就一头热血的冲了上去,毕竟那姑娘是那么可怜又那么好看,谁忍心看她被坏人欺负啊!刘半仙手臂被小地痞割伤,吕珍送他去卫生院,一来二去俩人就熟悉了。 行了行了,您老可别回忆了。只要不是拐.卖妇女就行了,他可不想听师父的罗曼史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挺浪漫的故事可配上他师父现在的老脸,他怎么也没有代入感。 我来之前已经查过了,布置这个阵法的人叫张德友,是个心思歹毒的家伙,不过这人有几把刷子。能使用蓝色符箓又设出这样狠毒的阵法,他岂止是有两把刷子啊?估计特么是个卖刷子的! 那怎么办啊?刘半仙着急,他一分钟也看不得珍珍受苦了。 师父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刘半仙 最坏的打算 木锦见师父失魂落魄的样子也没在说话而是继续研究地上的阵法,老实说他也不知道怎么破阵,急的都冒汗了。 吕珍身上被锁魂链锁住还邪气冲天,这要是让她挣脱开来,必定会为害一方!尤其是吕珍被张德友控制着,这无疑会成为对方的一大助力。 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吕珍离开这里,对不起了师父。木锦在心里暗道。 小锦,刘半仙在木锦身后低声叫了一声,你师娘命太苦了,你尽量帮她。 木锦动作一顿,应和道:嗯,我知道了。 刘半仙这才捂着胸口站在一边看着阵中不断发出痛苦哀嚎的女人,眼角忍不住再度湿润起来。 木锦沿着地上的禁锢阵法走了一圈,眉头越皱越深,这个阵法真是太古怪了。九条手腕粗细的铁链从阵中的地面是拔地而起,将吕珍整个的缠住,现在铁链已经被吕珍给挣断两根了。 他正琢磨着,口袋里刚刚就震动不已的离魂镜忽然像是受到刺激一样不停的来回跳动,动作幅度还很大,顶得衣料一鼓一鼓的,好像里面踹了个大老鼠似的。 木锦掏出离魂镜,就见巴掌大的镜子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尤其是镜面上雕刻的骷髅,两颗幽深的眼珠不停的闪烁,就跟信号灯似的。 那镜子竟然脱手而飞,跟个活物似的飘到半空中开始疯狂的吸收空气里的邪气!它速度太快,转眼就将周围包裹的邪气和怨气一网打尽,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木锦有些犹豫,这镜子如此反常可能是祸非福。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这镜子能镇压这满屋的邪气就算是不妥也只能咬牙硬挺着用它支应一下了。 随着邪气和怨气的消散,被困在禁锢阵中的吕珍哀嚎声却渐渐的消了下来,她站在那里伶仃孤苦单薄的肩背线条使她看上去宛如大病初愈的病人。 吕珍慢慢转过头,凌乱的黑发将她惨白的面孔一分为二,血红色眼珠直勾勾的看向木锦,说不出的冰冷。 珍珍!刘半仙见状忙惊喜的喊了一嗓子。 吕珍循声看去,狐疑的打量了刘半仙良久才用嘶哑的不像样子的声音道:你是,阿义? 木锦抽抽嘴角,都这样了还能认出来,他现在有点相信吕珍和他师父是真爱了。 是我!是我!刘半仙听到那声久违的称呼,激动的热泪满眶。 他的珍珍还记得他。 快把你师娘放出来啊!刘半仙冲上去两步却被木锦给拉住。 等等,她现在可不是我那天真善良的师娘了。木锦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吕珍道。 吕珍斜睨木锦一眼,脸上竟然露出了个邪气非常的笑容来,小弟弟,你很聪明啊!她话音未落脸色蓦地一变,十分凶恶的咆哮道:全都去死!我要杀了你们!说着话将身上的铁链挣的咔咔直响。 刘半仙不敢置信的指着吕珍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转眼就变了脸色? 木锦道:师父,师娘她现在被张德友控制着,她的话不能信。吕家的人全都离开了吕宅,这里又被他设了禁止,她没办法在掠夺吕家人的生魂,没了后劲自然就该急了。 阿义你不信我吗?呜呜呜吕珍忽又掩面哭泣起来,嘤嘤嘤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来老远。 邵晟谦正扶着陈风的一个手下,他是个侦查好手,很容易就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两人,正一个个的往外搬运呢!就听到这若有若无的哭声,他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担心,同时脚下动作更快了。 珍珍你别哭啊!珍珍!刘半仙急的团团转,不停的唉声叹气。一个劲的催促木锦快点想办法。 木锦隐晦的翻了个白眼,他也着急啊!要是让张德友得逞了,他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吕家了! 师父你别急,你在这陪着师娘,有离魂镜震着,师娘的情况应该不会再恶化了。这阵还未成,张德友一定就在这附近作法,等我现在就去找他,掀了他的法坛给他来个釜底抽薪,看他还怎么逞凶! 好好好,为师一定好好看着这镜子。刘半仙忙答应。 多给她讲讲你们以前的事,看看能不能唤醒师娘的记忆。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两人说好,木锦刚转身就听身后呼呼作响,听这声音就知道颇有些来者不善的架势,一道十分凌厉的女声响起,想走?没那么容易! 两道直冒寒气的铁链一左一右从两边包抄过来,看那架势是想将木锦锁入囊中。 木锦掐了个指诀,一个鹞子翻身跳出了锁链的包围圈,脚尖一落地就动作利落的分别抓住那圈过来的两条铁链,手上灌注了灵力,两手用力一合,就听哗啦啦一阵脆响,两根铁链相撞后竟然寸寸断裂掉在地面上。 吕珍惨叫一声忙往回收手,之前被她挣开的两条长铁链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米长,可怜兮兮的垂挂在她手上,吕珍气的眼睛更红了,却只能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 木锦面无表情的扔掉手里的铁链,感觉自己好像抓的不是铁链而是两道寒冰,阴寒无比的铁链和碰上纯正的灵力宛如冰与火的相互碰撞,只有更强的一方才会占据上风。 木锦用眼神警告他师父不要被骗,跳过高高的门槛出了祠堂。 他找了个地势开阔的高地,开启阴阳眼四下扫视,阵法还差一点没完成,张德友一定得在附近收尾,他只要找哪里阴气最重差不多就找对地方了。 开了阴阳眼的画面和平时看见的画面略有不同,木锦觉得自己仿佛走进了色彩浓重的油画世界,这边冒着滚滚黑气,那边又是血光冲天,这吕家好好的一栋建在祥瑞之地的阳宅愣是给祸害的不成样子,仿佛处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惨不忍睹。 木锦挑了个黑气最重的方向过去,那里阴煞气最重,张德友十有八.九就在那边了! 邵晟谦把陈风的两个手下依次带出吕宅交给在外接应的陈风,水都不喝一口就打算折回去。 陈风有些迟疑的叫住他,老大,你他想说你就别去了吧?那里太危险了。 邵晟谦知道他的意思,就伸手从衣领里掏出个小挂链来略有些得意的亲了一口,道:没事,我有小锦给的护身符。 陈风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嘴狗粮,他有些消化不良。 说话就说话呗,亲什么亲?难道老大不知道这动作看起来gay里gay气的? 深夜里,吕宅安静的有些诡异,吕良玉这个时候早把家里人都遣散了,即便是他嘴硬不肯低头,但是架不住其他人惜命啊!一传十十传百,转眼间整个吕宅就人去楼空,空荡的渗人。 邵晟谦快速的在各个院落里穿行,他步履轻快,行走间竟是一点声息都没有,在经过一个小院子的时候,脖子上戴着的玉龟蛋忽然跳动了一下。 他有些疑惑的停下脚步,东西是木锦给他的,应该是有什么特异之处。月光下就见那枚小小的玉蛋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竟然违反了地心引力飘了起来,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牵引。 木锦说这是玉灵龟的蛋,邵晟谦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毫不迟疑的顺着这颗蛋指引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gay里gay气什么的都是你们的幻觉。 真的! 第59章 陷阱 少主这个院子是空的! 少主三号那边也没发现有人的踪迹。 少主,二号那边也没见到人。 朱武按了一下耳朵里的微型耳机对眼前站着的少年一一报告他收到的消息。 朱颜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他背着他姐带着朱武跑到吕家来就是为了见缝插针看能不能给那个木锦添个堵, 哪成想连夜奔波的赶过来,竟是扑了个空! 吕家竟然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好几百口人说没就没了? 朱颜捂了捂胸口感觉肺管更疼了, 他气咻咻的吼道:再给我仔细的找! 朱武看这样也不是办法,这大半夜的主人家一个人没有,他们在人家宅子里翻来翻去的, 回头再给当贼抓起来,不够丢人的了!这事要是被大小姐给知道了,回去谁也没好果子吃。 他斟酌半晌才凑过去道:少主,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这事太诡异了,吕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 等天亮了再说吧! 我不!不找回场子我咽不下这口气!要不是那个木什么锦的我会在医院躺这么久?还被他姐给禁足,又被祖母扯着耳朵念叨,最重要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龙没收住, 龙珠还弄丢了。简直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朱武心里暗暗叹气,摊上这么个任性的少主简直心累。 他还想要劝两句,忽然就觉得脊背发毛, 头皮发炸心里头涌上一股好像被野兽给盯上的恶寒感, 几乎是同时他猛地抬头看去, 就见两米多高的院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立着个人。 朱武立刻挡在朱颜身前,警惕的喝到:是谁? 他这一嗓子喊出来,立在墙头上的人没什么反应, 跟在朱颜一左一右的四个大汉顿时聚拢在一起,将朱颜护在中间。 朱武一边瞪大眼睛和墙上的人对持,一边赶紧联络在其他院落搜寻的手下,让他们赶紧回来支援。 邵晟谦看着下面那熟悉的人脸,身上不禁带出一股暴戾之气来。 冤家路窄啊! 木锦从白龙湖回去就一直没得消停,被小白龙折腾的够呛,连带着他也跟着担惊受怕,还没倒出功夫来收拾朱家的人,没想到今天竟是在这遇上了,而且对方刚才还言辞凿凿的表明要找木锦麻烦。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2) 呵!这可真是不作不死了。 邵晟谦从墙头上跳下来,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慢腾腾的朝着朱颜走去,对方叫了帮手他已经听见了,但是浑然没当回事,人越多越好,好久没打个痛快了。 他必须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那个朱颜看着弱不禁风的,邵晟谦不屑动他,但是他这些爪牙么,自求多福吧!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须臾二十几个穿着枣红色衣衫的男人齐刷刷的站在朱武身后,他们皆是身强体健,目露精光,一看就是练家子。 朱颜这个时候已经认出了邵晟谦,他拉长声音,意味深长的道:哦,原来是你!我认识你,你就是和木什么锦一起的。他有些暗喜,看来木锦真的在吕家。 只是这喜色还没等维持多久就有些支撑不住了,邵晟谦二话不说,上去就开揍,砰砰的拳头撞击肌肉的闷响听的人心肝发颤。尤其是不断有人飞出去,无一例外全都是朱家的人。 朱颜看着平时耀武扬威如今却毫无还手之力的家丁,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二十几个大汉转眼就剩下三五个还能站着,朱武抬手挡住了直奔自己面门的飞脚,被巨大的力道撞击的连退了七八步,差点撞到朱颜身上。 他喷出一口血水,气息不匀的对朱颜道:少主你快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朱武心中大骇,如果这人今天要是痛下杀手,他们少主就是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我,我朱颜慌张的语无伦次,看着横七竖八躺了满地的人,耳中听他们痛苦的呻.吟,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是觉得恐惧。 邵晟谦解决掉最后一个人,抬头看了看朱武和被朱武护在身后的朱颜,慢声开口道:下不为例。 挂在脖颈上的玉龟蛋还在不停的跳动,邵晟谦不想继续耽搁下去,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就朝前走去,在这里遇上朱颜纯属意外。正好顺便给他个教训,免得他继续找木锦麻烦。 朱颜快哭了,他从小到大从没被这么丢脸过,想要放个狠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他憋屈极了! 少主。朱武怕他还要逞强,赶紧扯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劝解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您别逞一时之气。 朱颜跺跺脚,恨恨的转头瞪着邵晟谦的背影,很好,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木锦,邵晟谦,你们等着! 朱武在旁微微摇头,少主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他什么时候能成熟一些?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啊!惹不起!要是大小姐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该气成什么样呢! 邵晟谦一路顺着脖颈上的小挂坠指引来到一处绿树环绕的院落,吕家老宅极大,在当地更是有名的古建筑,足足占了整整一条街,人称吕园,算起来已经有两百余年的历史了。 这栋院落里靠墙的位置有一株枝干非常粗壮的桂花树,特别显眼,蓬松的树冠好像一把巨大的伞,在这无声的夜里静静的伫立着。 邵晟谦踩踏着院墙动作轻盈的跃到树上隐匿身形后这才细细的往下观察去,这小院子不大,不到一百平的样子,地面上铺着青砖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灯亮着,光线从窗户透出来在院子里投射出窗棂的影子,如果不是时间地点都不对,这场面看着竟还挺温馨的。 邵晟谦好像一只正在捕食的猎豹,悄无声息的从树干落到地上,他感觉十分敏锐,在双脚落地的一霎那,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这一跃而下不是落到了地上,而是身体破开一层无形的薄膜闯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空气阴沉粘腻,透着一股子腐败的气味,像是掉进了寒冬腊月里的沼泽被阴冷滑腻的淤泥裹住,呼吸都涩滞起来。一感觉到不对,邵晟谦周身雷达全都在一瞬间张开精神极度绷紧的情况下,耳廓里甚至能听到血液流过血管的哗哗声。 多次从死神的镰刀下死里逃生,邵晟谦不是一般的敏锐,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掉进某个陷阱里了。眼前的景物忽然变得不真实起来,视线渐渐模糊看什么东西都像是隔着一个镜头,但是这镜头忽远忽近的来回拉抻,让人头晕眼花。 邵晟谦甩了甩头,牙齿用力一错咬破了舌尖,刺痛感让他恍惚了一下,与此同时,挂在他胸前的玉龟蛋忽然连续震动了三下,每一下都敲击在他胸前的皮肤上,一股清凉彻骨的感觉传遍全身,他这下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事物变得清晰透彻,邵晟谦抓起玉龟蛋感激的轻吻了一下,低声道:谢了! 过后跟木锦说这件事的时候,木锦一脸庆幸,你误入了迷魂阵,幸好带着小蛋,不然非得癫狂致死。 邵晟谦自言自语般的对玉龟蛋道:屋子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吧?所以你才引我来这里? 就是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他想的那件。 邵晟谦打定主意要进去一探究竟,刚迈开步子就感觉到脚下地面一阵震颤,不是地震的那种,反倒是像有什么庞然大物经过这里似的。 咔嚓,咔嚓,金属摩擦声响起,邵晟谦循声看去,就见小院里凭空出现了一个金甲人。 那金甲人高大异常,饶是邵晟谦也要仰头去看,目测估计足有两米多。那金甲人浑身上上满是金光闪闪的亮甲,每走一步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手里更是持着一把十分沉重的斩.马.刀,看上去气势十足。 邵晟谦不敢轻敌,从靴筒里抽出短刀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金甲人的一举一动,那金甲人走的近了,就扬起手,足有百十来斤的□□被他挥舞的虎虎生风,砸在地面上五六块青砖应声而碎。 金甲人虽然力大无穷,但是有一点,他每次挥刀都会停顿那么一下,就跟设置了指令的机器人一样,一步一个动作。就是这短暂的一个停顿足够邵晟谦反应了,他欺身上前,短刀猛的扎进金甲人胸前铠甲的缝隙。 噗的一声轻响,那感觉跟捅进纸人身上似得,轻飘飘的。 邵晟谦眉头一皱,快速躲开,果然就见那金甲人没事人似的继续转身攻击。 噗!噗!噗! 邵晟谦连捅了几刀,这要是个人早就毙命了。可这金甲人依旧我行我素,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邵晟谦这个时候有点儿想念木锦了。这明明是不知道哪门子的邪术! 正在他束手无策的关头,脑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火! 像是有人在他心里高声呐喊出来一样,火! 火?邵晟谦疑狐的重复出来。 他只想了一下瞬间就伸手掏出兜里的打火机,寻了个机会凑到那金甲人的背后,将点着的打火机顺着那被他捅出来的口子塞了进去,然后立刻就多出来老远。 就见那金甲人走了两步,忽然跪下,浑身上下冒起了烟,转眼竟是燃烧起来。 于海透过窗户看见自己的金甲人被烧的渣都不剩,气得直捶墙。他咒骂了一句,马上掏出另一个东西来,那是一个白纸剪成的小纸人,巴掌大小,薄如蝉翼,和那金甲人比起来就逊色太多了,但是胜在灵活。 于海咬破手指将血抹在纸人身上,往出一掷道:去! 那纸人竟是如同疾驰的利剑一般激射出去,邵晟谦什么人?那是鬼魂中队里的精英,鬼魂执行的任务几乎都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危险和艰难,但凡有一点疏忽,命早都没了。 那纸人刚顺着门缝飞出来,他就已经发现了异状,等纸人飞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一刀劈下,将纸人一分为二,残破的纸片飘飘然落地,而他一根头发都没伤着。 邵晟谦也懒得耗下去了,他还想早点去找木锦,这房间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听着应该是个男人。有玉龟蛋在手,他也不怕屋里会有什么陷阱,反正不管是什么陷阱,这玉龟蛋都能护住他。 小锦说了,这东西会保护他。 接二连三的纸人排着队似的从屋里疾驰出来,一个接着一个,邵晟谦挥刀就砍,纷纷扰扰的纸片雪花一样飘落满地。他一边解决那些层出不穷的纸人一边朝前推进,终于到了门口,抬脚就踹开门。 看着破门而入的人,于海竟然开始心生畏惧,他的招数都使出大半了,对方依旧毫发无损,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将怀里的黑色盒子塞进背包又把背包牢牢的系在背上,等着一会见机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  咱邵总也不是白给的,斗法不行,但咱身手好啊! 会扰人心智给人带来幻觉的法术有蛋蛋解决, 要动手真刀真枪的打,邵总他来者不拒。 ps 朱颜吧也不是啥都不会,他没有师承全都是自学成才, 他所有的知识全来自家里秘藏的典籍。 所以朱颜和他带出来的人比较擅长布置阵法,照葫芦画瓢么,完美的复制出祖宗留下来的各种阵法不成问题, 可以埋伏,伏击敌人, 但是就不适合冲锋陷阵了, 毕竟哪个敌人会等你画完阵法再上来揍你。 但是大家不要小瞧阵法哦! 进可攻,退可守,别的不敢保证,自身的安全系数可是比其他人高出不止几倍。 也不是所有人都带着一堆人呼呼喝喝的帮手。 据说朱颜祖上有人布置阵法根本不用假借旁人之手,仅一人即可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完成。 唉,摸头,小朱同学还是学艺不精啊!人还有点儿傲气,要是多和大家伙配合配合,也不会被邵总一个人打得落花流水了。 第60章 小鬼 于海紧张的不行,还想继续掏纸人一摸之下发现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空了, 他大惊失色, 手忙脚乱之际,却听一阵破空声没等他反应过来, 就觉得头上一阵剧痛,一块核桃大小的梨子砸中他的脑门,甜腻的梨汁混合着温热的血从头上流下来糊住了视线, 他眼冒金星竟然有些站立不住。 邵晟谦一击得逞,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瞬间窜到于海跟前,一个手刀将其劈晕。这人是张德友的徒弟,还不知道有什么阴损的手段没有使出来呢! 这个人他认识, 是于海,杀了苏德富带走玉灵龟的人。邵晟谦没找到张德友的照片,倒是辗转弄到了他徒弟于海的。 邵晟谦将手里的刀放到一边,蹲下1身动手将于海剥了个干净, 只留下一条内裤。别误会,邵总并没有喜欢看男人裸.体的嗜.好,当然, 要是看他的小锦他还是十分愿意的, 那可以说是相当愿意了。 邵晟谦对玄门中的手段略知一二, 剥了于海身上的衣服就是怕他藏了什么东西在身上,这下他手脚都被捆死,嘴也堵了个严实, 任凭他有什么手段,也是使不出来。 木锦对他这流氓招数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付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主,别说,还真管用。真正有能耐的人压根都不会让对手近身的,也就是于海吧,那么菜。跟在张德友身边几年只学了个皮毛,他天赋差一些,张德友之所以收下在门下,主要是因为于海听话,而且手脚勤快,他需要在自己不方便露面的时候,有个忠心的人给他跑腿办事。 邵晟谦料理了于海,开始翻看他那堆东西,因为他挂在脖子上的玉龟蛋这会儿异常的活跃,跟个小皮球似的,上蹿下跳宛如一颗生机勃勃的豌豆。 他能从它跳动的频率里感觉到欢欣雀跃这样复杂的情绪。 这真的只是一颗蛋吗?邵晟谦莫名觉得这东西灵活的有些过头了。 是不是有朝一日他会长成另一个玉灵龟? 想起那个被他弄丢的玉乌龟,邵晟谦就一阵心虚。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将于海的背包里面的东西整个倒出来,东西不少,乱七八糟的,符纸,模样诡异的陶偶,巴掌大小的草人,成捆的现金,粗略一看足有十几万。 最后滚出来的是一个黑色的方形盒子,看见那盒子的一瞬间,邵晟谦心里那股迫切的希翼感更强烈了,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一样。玉龟蛋更是疯了一样的来回甩动,抽的他下巴生疼,邵晟谦不得不伸手将他攥在掌心里,免得这颗蛋一不小心甩飞了,他可没办法跟木锦解释。 他单手拿起那个盒子,方方正正的盒子平平无奇,斜斜的贴着一张黄符。他谨慎的没有用手,而是用刀挑开那封印的符纸 一阵柔和的绿光从盒子里迸射出来,邵晟谦惊讶的张开了嘴 木锦看着四下里冒出来的小鬼,心中冷笑,看来他是找对地方了。 张德友在拖延时间,他原本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吕珍竟然没有继续掠夺吕家人的生魂填补空缺。已经过去六日夜,按理说吕珍早在三天前就应该是六亲不认才对,怎么会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状况? 这秘术张德友也就施行了两次,前两次无一不成功,被祭练的魂魄在极致的痛苦中失去理智,几乎将所有的亲族斩尽杀绝。唯独到吕珍这出了意外。 那个叫木锦的小兔崽子已经落入了他精心设计好的陷阱里,这紧要关头他的机关竟是不灵了? 这让他十分懊恼。 没奈何只得强行祭炼下去,没有吕家人的生魂,他只得先将自己平时收集来的魂魄填进去。这边刚刚加上料,眼前布置好的供桌忽然一阵剧烈震动,桌子上的东西全都被打翻,碗里鲜红的朱砂洒的到处都是,红艳艳的颜色看着十分的渗人。 张德友咬牙,怎么会这样? 事故频发,他都有些措手不及了。唯一的徒弟还不在跟前,盖因这秘术他还不想传授给于海,所以才寻了个由头将他支走。早知道会这样就把他留下来了! 张德友是一个十多多疑的人,这么多年徒弟就收了这一个。他这个时候明显是独木难支了,心里隐隐萌生了退意。 好一个狂妄的小子!来日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灯光下张德友一张老脸扭曲成一团,十分的狰狞。 小鬼越聚愈多,它们个头矮小,长相又丑陋不堪,四肢弯曲精瘦,只有腹部高高隆起,模样畸形。且皮肤上满是黑色的硬痂,望之令人作呕。这玩意儿一时半会伤不到木锦,但是有句话说的好,苍蝇多了不咬人它烦人啊! 他把手里的拂尘当鞭子用,脸上满是不耐烦的表情,他没工夫在这里耗下去了! 正当木锦急不可待的时候,斜刺里忽然窜出来一个藏蓝色的人影,木锦心头一惊,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个熟人。 那人手持一把长剑,跟切菜似的冲到那群小鬼的阵营中,一番厮杀,迅速占据了上风。木锦都看呆了,这杀伤力简直绝了!那上下翻飞的藏蓝身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忽上忽下,手起刀落弹无虚发,也不知道使的什么剑法,快的几乎只剩下残影了。 木锦稍微松了口气,来的这位悍将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全真道士沈毅。 虽然两人不怎么熟悉,但是沈毅这人正直的有些迂腐,木锦一点也不担心他的立场。 有了这位坐镇,木锦心中大定,全真道士别的不提,功夫可是鼎鼎有名。沈毅更是内家功夫高手,有他在这里应付自己就可以脱开手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3) 沈兄这里交给你了!木锦高声叫道同时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沈毅在打斗的间歇对他微微颔首,意思这里完全可以交给他。 木锦暗喜。这样的盟友再给他来一打也不嫌多! 沈毅来蓝钱县本来就是应师伯的要求来吕家走一遭。吕家老爷子曾经和他师伯交好,前段时间吕老爷子的大儿子吕良田给他师伯送信说家里不安生,想请观里的高人来给看看。如果他师伯肯亲自过来那就更好了,必定扫榻相迎。 沈毅师伯肯定是没时间过来了,所以就指使师侄沈毅过来看看。 沈毅本来早就到了,谁料到半路遇到了冬冬。沈毅好说歹说连哄带威慑的将冬冬这个小拖油瓶给关在旅店,自己过来吕家这边看情况。没等进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给吕良玉打电话询问详情,吕良玉这次没耍心眼,老老实实把木锦的话转述给了沈毅。在他眼里全真道的人是可以看成自己人的,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没有一丝隐瞒,毕竟就算他再如何傲气,家人的性命肯定比不上面子重要。 沈毅挂了电话毫不犹豫的进了吕家大宅,他必须要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外面打的热闹,房间里张德友也是加快了速度,他是下了血本了,只要秘术成功,他就有了吕珍这一大帮手,还怕一个小崽子? 最后一道符咒燃烧殆尽,张德友将燃烧后变成薄薄灰色的符箓投入到一碗腥臭的液体中,那碗不知名的液体顿时就咕嘟嘟的冒起了泡泡,腥臭味更大了。 张德友兴奋的眼珠子通红,端起碗就将那不停冒泡的液体倒进一旁的小银锅里,轰的一声响,一阵白色烟雾升腾而起。 成了!张德友兴奋的吼叫出声。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德友得意一笑,他捻起一撮吕珍的骨灰和着符箓点燃,给我杀光这宅子里所有的人! 哼!说完他冷笑一声,什么东西也来不及收拾,直奔后面夺门而逃。 张德友一边跑一边在心中暗恨,把他逼得这般狼狈境地,这些人都该死!一想到那小崽子的悲惨下场,他脸上又是快意又是愤恨,几种表情变来变去竟是扭曲的不成样子。 木锦听到屋里传来的那声轻响,心中就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来。与此同时,祠堂里翻滚不停的吕珍忽然发出一声长啸,身上剩下的几条铁链砰砰砰全都被震断。刘半仙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一切,被震飞出去,嘴里还不忘着念叨吕珍的名字。 珍珍 一直悬浮在半空中大肆吸取阵法中邪气的离魂镜在半空中翻了个个,啪的一声撞到窗户上咕噜噜的在地上滚动直到撞到人听停了下来。 空气中宛如被人投放了一枚炸.弹,良久那股不同寻常的波动散去后,刘半仙一边咳嗽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手按压在地上的时候掌心碰触到一个凹凸不平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木锦的那面镜子,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抓起那面镜子顺手揣到怀里。 顾不上别的,刘半仙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吕珍的身影。 珍珍?祠堂里空无一人,原本被困在地中央的吕珍已经毫无踪影。 刘半仙立刻就急了,大喊起来,珍珍?你在哪? 阿义你在找我吗?身后传来一道温柔之极的女人声音,刘半仙惊喜的回过身去,珍 喉咙被人掐住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掐着他脖子上的手宛如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不仅擅长扒人衣服,更擅长捆人罒罒 第61章 决定 阿义你模样变老了。吕珍歪着头打量昔日爱人,他已经完全看不出年轻时的样子, 这个人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模样了。想到这吕珍眼底的怒意越发的浓重, 手上力道不禁加重,刘半仙甚至能听到自己喉骨被掐的咔咔作响, 他毫不怀疑,自己的脖子下一秒就要被掐碎。 珍 不许叫我的名字!吕珍怒喝道。 是你抛弃了我!你该死!你该死! 吕珍眼睛发红,刘半仙眼前发黑,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死在最爱的女人手里,即使是这样他也心里也没有一丝怨恨。他欣慰的闭上了眼睛,能死在珍珍手里也算是他的幸运吧? 怨什么呢?如果当年自己不自私的带她私奔,她也不会那么年轻就香消玉损。 刚刚打骨朵的花, 还没完全绽放就那么的凋零了。刘半仙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苟活三十年为了什么?捡回了一条命他心底却时时刻刻被内疚自责折磨着。 没有一刻安宁。 刘半仙闭眼等死,吕珍却忽然松了手。刘半仙一下子跌落到地上,捂着脖子死命的咳嗽起来。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吕珍的执念,她死后迟迟不肯轮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即使被张德友炼成邪物她依旧放不下这个问题。她必须要知道答案。 刘半仙咳了半天终于顺过气,他躺在地上,眼睛里糊满了咳出来的泪花, 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这个角度正好和吕珍下睨过来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他用力的挤出眼角的水, 想要看清楚一些。 待看清吕珍眼里的怨愤和不甘后,心中一痛。 当年咱们被你哥抓回来后,你被带回家, 我被你三哥的人打的只剩下一口气扔到了乱葬岗等死,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遇到了一个老道士被他救了回去。我伤的太重,昏迷了半个月,又在床上躺了半年才能下地。我以为你回去之后不会有事,毕竟你是吕家最得宠的幼女。你家里人恨的是我,只要我不去找你,你家里人肯定就不会为难你了。谁知道,谁知道...... 谁知道他狠下心不去见吕珍,等他养好伤能出门的时候,才知道吕珍竟是已经死了!!! 刘半仙如遭雷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跑到吕家又被打了出来,然而身体上的痛楚又怎么会抵得上心里的绝望。 吕珍听了刘半仙的话呆呆的立在那里,整个人竟是恍惚起来。她还记得当年听说她哥把刘半仙打了个半死,她又急又怒一下子就病倒了。后来家里人见她实在是伤心欲绝就告诉她,刘半仙根本没事,只是他怕被按上拐卖妇女的罪,逃了。 扔下她一个人逃走了! 背信弃义,不知所踪。 现在想来那应该是家里人为了让她死心编造出来的谎话吧?只是没想到她经不起那一连串的打击,一病不起,死了。 刘半仙还在喃喃自语,珍珍,我攒了很多钱,很多很多,足够买下蓝玉山了,到时候我就在那山上种满杜鹃花,种一山。 杜鹃花,蓝玉山......吕珍眼神迷茫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冰冷的模样,全都得死,主人要你们全都死,我要把你们全都杀光。 刘半仙:...... 徒弟你快回来呀! 不然明年的今天你就要去给为师上坟来了! 木锦远远看着张德友逃窜的背影,恨恨的咬了咬牙,转身往回祠堂方向跑去。他是一点也不想放过张德友,但是,是追上去结果了他还是回去救人?这个问题,他只犹豫了一下就选择了后者。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啊! 他还不想清明去给谁扫墓。 不提木锦杀了个回马枪,张德友一口气跑出吕家大门,在路边找到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车子,也不问为什么早就说好应该等在车里接应他的徒弟为什么不在?他仓皇的启动车子就要离开这里,一口气开出县城大门,也没见到追兵,他微微松了口气。他脸色阴晴不定的将车开向通往高速路的岔路口上,行至路中间时,后面一辆重型卡车风驰电掣的冲了过来,跟发了疯的公牛一样一头怼上张德友的车屁股。 银灰色的轿车被撞得翻了个面重重的砸在地上,汽油和血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黑色柏油路面上洇湿了一大块,分不出是血水还是其他什么液体。张德友到死都瞪大着一双眼睛,他不敢置信自己没死在对头手里,没死在和人斗法上,没死在道术反噬上,竟是死在一场车祸里? 时也?命也? 木锦赶回祠堂的时候,正赶上吕珍在发狂,甩着身上的铁链子到处打砸,二层楼高的祠堂已经被她拆的就剩下框架了就跟台风过境了似的。木锦心中大惊,入目就是一片废墟,他师父呢? 师父? 木锦这一嗓子喊出来,刘半仙没有丝毫反应,吕珍倒是慢慢的看了过来,她眼底一片血红,看人的时候眼神阴冷的渗人。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她神智不清,嘴里一直在重复着这三个字。 木锦心中大恸,祠堂里一片狼藉,只怕他师父已经是凶多吉少。 木锦打小就是刘半仙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老道士只管教学,衣食住行方面却都是刘半仙一手操办。木锦心里对老道士濡慕中多有尊敬,对刘半仙的感情却更为复杂,两人之间情同父子。 虽然刘半仙总是拖后腿,又爱藏私房钱,木锦嘴上抱怨两句心里却把刘半仙当成了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如今刘半仙生死未明木锦急的眼睛都红了。 师父! 哀泣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久久不散,一声一声听的人心里发酸。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木锦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吕珍,一甩拂尘厉声质问;我师父在哪?说! 吕珍猛地抬头看过来,一双血红的眼里杀意弥漫,叉着手就扑上来,杀了你! 木锦咬牙用拂尘将她捆住,吕珍挣扎了几下忽然一反之前的凶恶抬头问道:阿义呢?阿义去哪了?我要找阿义! 木锦: 吕珍现在的状况有些麻烦,一时明白一时糊涂,明白的时候还好,有自己的意识,可是糊涂的时候会发狂,下意识的按照张德友的吩咐杀光所以她看见的人。 木锦拿她没办法,吕珍现在太邪性了,以他现在的能力还消灭不了,而且就算能消灭掉回头怎么跟他师父交待啊? 那啥,师父,我把师娘弄死了。 刘半仙听完估计直接就得气死过去,他可以直接把两人合葬了。 木锦用拂尘困住吕珍后就跑到祠堂的废墟里翻找起来,一边找一边喊,师父! 师父!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半刻钟的样子,就听一扇门板下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木锦大喜过望赶紧过去小心翼翼的掀开周围的杂物,然后就看到刘半仙半死不活的躺在下面,幸好这里靠着墙角,没有横梁砸下来,盖在上面的门板又阻挡了掉落下来的小件东西。所以刘半仙除了人有些灰头土脸略显狼狈之外,倒是没有大碍,身上的伤也是之前受的。 师父你没死太好了!木锦抱着刘半仙就差喜极而泣了。 刘半仙哼哼两声,心道这徒弟没白养。 不过他这会儿顾不上安慰徒弟,反而急着发问,乖徒弟,你师娘呢? 呃 木锦语塞。 刘半仙大惊失色,不会被你给那啥了吧? 木锦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思那啥是哪啥啊?对这个话都说不明白的师父绝望了都。 木锦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有多脏乱,他神色凝重,师娘她没事,现在好好的,但是吧 刘半仙听到前半句还松了口气,一听这但是立刻就紧张起来,但是啥?小崽子说话别说一半啊!他见木锦面露为难之色,就知道这个但是后面没好话。 但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木锦瘪嘴心说就该让你尝尝着急上火是啥滋味。 刘半仙抬手在木锦脑门拍了一巴掌,没把木锦怎样,一抬手倒是抻着了自己的伤处,疼的龇牙咧嘴,没好气的吼道:先听好消息! 师娘太厉害了,我打不过。木锦顿了一下,幽幽的道:恭喜你,心想事成。 刘半仙又惊又喜,恨他卖关子,还想揍他两巴掌但是又怕抻到伤口只得作罢,只是他脸上这得意的神色还没消化完,木锦就继续自顾自的说起了坏消息,就是吧,师娘太厉害了,我不能放她走。得把她,嗯,木锦琢磨了一下措辞免得刺激到他那脆弱的小心灵,得把她控制起来。 你想咋控制?刘半仙虎着脸。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吕珍现在的情况忽好忽坏,没人能制得住她,放出去完全就是个行走的不定时炸.弹。现在落在他徒弟手里还有些情面可讲,要是被别的门派抓住,那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一山更比一山高,刘半仙从来不会小看别人家的手段。 我给你那镜子呢?眼见刘半仙犹犹豫豫的从怀里掏出离魂镜递过来,木锦才继续说道:这个办法有点儿风险,师娘我是肯定不会放走的,我一个人打不过,不代表别人不行,实在没辙我可以放出消息搬救兵。就算他人微言轻请不来大咖,由沈毅出头联系几个名门大派还是不成问题的吧?毕竟全真道是个大宗门,旁人好歹都要给个面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心里一直有个隐秘的愿望,就是等有钱了给媳妇儿买一座山头,然后种满媳妇儿喜欢的花。 到时候他可以对着媳妇儿霸气的宣布:这个山头我给你承包了! 第62章 镜灵 木锦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绝不会放纵吕珍, 然后才跟师父细细解说他所担心的风险, 这是离魂镜,可以摄取任何魂魄, 关住师娘是不成问题的。关键是,这镜子里有一头噬魂怪,这个东西有点儿, 木锦挠挠下巴,有点儿难说,要是师娘比它厉害,那没啥说的了。就怕师娘打不过它 我明白了。刘半仙沉重的低下头,事到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还有一线生机。吕珍现在这个样子, 鬼都做不成了,住在镜子里总比最后魂飞魄散要好,而且,他死后可以去镜子里陪她啊! 这样他就可以永远陪在珍珍身边了, 这么一想刘半仙就豁然开朗,也不反对了。 木锦见这么轻易就把师父给说服还有些诧异,不过他同意了就好。 木锦拿起离魂镜走到外面去收服吕珍, 生怕他师父会半路反悔, 动作极快。刘半仙一看就知道他心中所想, 暗骂一句,这小兔崽子! 这离魂镜是个很邪性的东西,不知道吞噬了多少魂魄才养出那么肥实的噬魂怪。木锦也搞不懂它的来历, 但是能造出这镜子的人应该是个厉害人物。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4) 老道士总是念叨,东西本来是不分好坏的,单看你怎么用它。 打个比方,这镜子就好比是武器,如刀剑,火.枪,能杀人亦能救人。 木锦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打算硬着头皮使用它,但是还有一个难题,用离魂镜吸取魂魄时需要辅以密咒,这咒语只有夏琳知道,她已经被镜中的噬魂怪给吞掉了,就算她还活着也不可能告诉木锦咒语。 这可难办了。 木锦也没为难几分钟,咬了咬牙就硬赶鸭子上架。这镜子刚刚吸了不少邪气,那他就用灵气浇灌强行开启。打定主意后木锦静气凝神将食指伸进镜子上雕刻的骷髅嘴里,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木锦倒吸了口凉气,他咬紧下唇忍受着血液急速流失的眩晕感。 那感觉并不好,手指被什么尖锐的吸管一样的东西刺穿,木锦甚至有着那东西会顺着他手指爬进他身体里。他定了定神,开始用意念试图驱使离魂镜。 你这小辈妄想控制我?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突兀响起。 是。木锦强自镇定的回答道,听到这声音后他心里明白了,这镜子是个不亚于玉灵龟的法器,已经产生了灵识。 这下可不妙,并不是每一样法器都会如玉灵龟一样温和无害,尤其是这块镜子还邪性的很。木锦不敢确定这镜灵是好是坏。 舒服,再给我多一些血,被封印的太久了,我现在需要灵气。那声音不急不缓的感慨,他本来被封印起来,在祠堂里吸收了大量的邪气进而冲破了封印。 邪气令他能力巨增可以用来冲破封印,但修复因为封印而虚弱的灵体却需要灵气温养。魂魄也行,可一般人的魂魄还没有这个人的血来得补。想到这他补充了一句道:你的血好吃。 这种见鬼的称赞他其实是不需要的。 你想让我收服地上那邪物?这个镜灵显然很聪明,知道抓重点。 是。大量失血让木锦脸色惨白一片,额头上冷汗淋漓身体直打晃。 他心里叫苦连天,暗暗腹诽,我的血好喝你也不能一次性喝光啊?懂不懂什么叫做从长计议啊?怎么跟无底洞一样?而更令他惊惧的是他竟然没办法和镜子分离开来。硬来也不行,那镜子竟像是和他的手指融为一体一般! 镜灵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嗤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杀鸡取卵的事我不做,那太蠢了。 这是要打算把他当成长期饭票?木锦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手都抬不起来了,感觉一只胳膊好像有千斤重。 这邪物身上的气息我喜欢。镜子里的声音带着一丝餍足,算了,就当是付给你报酬了。 我真谢谢您嘞! 木锦忍住反他白眼的冲动,赶紧哆哆嗦嗦的掀开镜子朝着地上的吕珍照去。 一道虹光闪过,地面上再无一人,木锦赶紧抽出手指。 以后找我办事给我你的血就行了。手指脱离镜子的那一瞬间,木锦脑海中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更可气的是他竟然听出对方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他摇晃了一下几欲晕倒,忍不住大声反驳道:还有下一次? 这一次就够够的了! 离魂镜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掌心里,一丝反应也无。木锦有些明白了,那镜灵还没有从封印中恢复完全,除了吸食他血液的时候外好像不能跟他建立沟通。 这样也好,不然木锦可能还真应付不来。 不知道被镜灵吸了多少血,木锦就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冷,身上都被汗湿透了,身体打晃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下一秒却被人从身后接住。他勉强抬头看了一眼,嗫嚅道:多谢沈兄。 及时扶住他的人竟然是沈毅,他手里还持着剑,来的有些急。一手轻轻松松的把木锦捞住,将手里长剑往地上一插,见木锦腿软的站不住就半蹲下.身将木锦小心的放到地上扶住他后背,空出手来试探他额头。 木锦一句话也不想说,真是浑身无力。他现在只想找个柔软舒适的地方好好躺一躺,因为他眼皮已经睁不开了。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功夫,耳边忽听一声爆喝:你是谁?放开他!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木锦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邵晟谦。 他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沈毅见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开开合合也听不清什么,就凑到跟前去听,他这动作把邵晟谦刺激的更加狂暴了。 满心欢喜的拿着东西来找心爱的人,结果却见他被一个陌生男人搂在怀里,邵晟谦差点就原地爆炸了。 小锦!他冲上去将人抢到怀里,看也不看沈毅一眼,将木锦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没有发现外伤,最后只在他食指上发现了一个圆形的小伤口。 邵晟谦抬头看向沈毅,他怎么了? 沈毅诚实的摇头,我来的时候他就这样了。 邵晟谦抿唇,抱起木锦甩开大步朝前走。 沈毅: 挣扎着爬起来的刘半仙: 明媚的阳光被米白色的窗帘挡住,将耀眼的光线隔绝开来,房间里透着一股舒适感。 木锦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入目所及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旁边立着一个输液架,消毒水的味道充满整个空间。 这是医院。 木锦转头就看见邵晟谦和衣而睡的躺在隔壁的病床上,木锦眉头皱起,邵晟谦受伤了? 他挣扎着要坐起来,除了身上有些酸软无力之外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了。 醒了?邵晟谦动作很快,几乎是说话的同时人已经挪到木锦身边了,大手扶在木锦脊背上,一脸担忧的问道:头晕吗? 木锦摇头,他头不晕就是有点儿渴。 邵晟谦早就将准备好的温水送到他嘴边,喂他喝下去。 木锦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末了还打了个饱嗝,谢谢。 邵晟谦用拇指抹掉他嘴唇上的水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木锦被他看的发毛,瞄了几眼终是忍不住问道:昨天是你送我来的医院啊? 不是我还能是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邵晟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木锦挠挠脸,对了,我师父怎么样了?他伤的重不重? 他没事。 刘半仙昨天是被沈毅送医院来的,到这就闹着要见自己徒弟。当时木锦失血有些多神智昏昏沉沉的,邵晟谦正给他输血,看着自己身体里温热的鲜血被一根塑料管一点点的输入木锦体内,邵晟谦竟然可耻的硬了。 这种骨血交融的感觉太棒了! 刘半仙吵着要见木锦的时候正好打断了邵晟谦脑补的小黄片,他脸色不怎么好看,待看到跟在刘半仙身后一起过来的沈毅后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 之前这人抱着木锦那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他冷着脸将两人全都赶了出去,并且让保镖守住门除了医生和护士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行。他这几乎属于本能的护食行为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被归类为闲杂人等的刘半仙和沈毅面面相觑,在走廊里大眼瞪小眼的站了半天,还是刘半仙胸口疼的站不住了才反应过来,竟然被人给撵出来了? 刘半仙还想上前叫门,沈毅刚才眼尖看见邵晟谦和木锦之间的输血管,知道正在治疗不方便打扰就叫了个医生把刘半仙带走,自己则是再次回了吕家,收拾残局。 木锦看了眼身上崭新的病号服,又掀开裤子看了一眼自己正处于真空状态,怪不得总觉得少点什么。他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向自从刚才喂他喝完水后就跟雕像一样靠在那里摆姿势的邵晟谦道:你给我换的衣服啊? 邵晟谦淡淡的扫过来一眼,故作镇定的在鼻孔中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刚刚木锦掀开裤子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猥琐的简直是理直气壮。这一眼一下子就勾起昨天的回忆。 光溜溜的没穿衣服的小锦,又白又嫩。邵晟谦几乎脑补的停不下来。 木锦疑惑的走到他跟前,手在他面前挥了两下见他没有反应,忍不住推了他一下,你想什么呢? 邵晟谦从旖旎的情景中回过神来,就见他意.淫对象就站在他面前,条纹病号服的衣领开的有些大,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膛,他眼睛都直了,就跟从来没看过男人似的。 木锦还想说什么,只是没来得及表达就被人一把拽到怀里。他猝不及防跟个蛤.蟆似的一下趴在邵晟谦身上,没等起身那始作俑者直接将他扣住,又往怀里压了压,木锦下巴磕在邵晟谦肩胛上,牙齿一错咬到了腮肉疼的他闷哼一声,更可恨的是邵晟谦直接站了起来两手托在他屁股上还向上颠了颠。 作者有话要说:  木锦推了邵总一把,想什么呢? 邵总慢慢抬头,在想怎么把脑子里的小黄片变成现实。 第63章 叔侄团聚 木锦气得头顶冒烟,抬头怒道:你想死吗? 邵晟谦现在是真恨不得死在他身上, 他不说话只是眼神灼灼的盯着木锦看, 就觉得那小炸毛的小模样怎么也看不够。 还不快放下?木锦两条腿被迫的环在邵晟谦腰上,这姿势怎么看都不太妙, 尤其是他马上就发现下面被一根火热的棍状物抵住。 木锦脸都黑了,这禽兽怎么说来就来? 谦哥,这屋就咱俩你就不用带武.器了吧?木锦不怀好意的揶揄道, 有什么了不起,好像谁没有似的。 邵晟谦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一窒,呼吸不由得粗重了两分,眼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刚刚的确是脑袋一热就把人给拉到怀里了,现在继续往下做点什么过分的事吧,一对上木锦那双略带警惕的小眼神就知道是不成的。 木锦老老实实的趴在他身上,两人腹部相抵, 温热的皮肤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邵晟谦就觉得木锦像是一块软绵绵热乎乎的糖糕,就怎么也撒不开手。 不做点儿什么羞羞的事又太不甘心了。 他心里陷入激烈的挣扎中,为数不多的理智也快被这拉锯战给扯没了。 小锦, 我想亲你。邵晟谦嗓音低哑的附在木锦耳边呢喃, 让他这么撒手实在是舍不得, 非要讨一些好处才肯罢休。 木锦: 亲你个大头鬼! 还不快把我放下!任谁屁股上抵着那么一个东西还能答应和你亲.嘴儿?傻子才会同意呢!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老子还没活够呢! 木锦继续威胁,你可别逼我出手啊!我可不是一般人!他想掏符纸制服邵晟谦,一摸之下才发现自己身上啥都没有马上就掐起指决念咒, 只是刚张开嘴,就被堵住。 唔 邵晟谦亲吻的动作堪称激烈,这是他一惯的套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亲的迷糊了再说!他转身将木锦抵在墙上,腾出一只手捏着木锦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疾风骤雨一般扫过他的口腔,直到木锦不怎么挣扎了,才缓慢的细细的吻。 木锦也是不争气的,几下就被亲的晕晕乎乎找不着北,让人按着亲了个痛快。 一吻结束,邵晟谦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和殷红的嘴唇,眼里笑意十分明显。他抱着人坐在了床上,静静的等着体内汹涌的欲.望慢慢消退。木锦还没缓过劲趴在他身上平复呼吸,邵晟谦下巴则抵在木锦的肩膀上,两个人好像是一对交颈鸳鸯,气氛特别安宁温馨。 小锦应该是喜欢他的,不然按他的性子如果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那绝不可能让他做到这种程度,恐怕连碰都不会让碰一下。他对自己放狠话,虚张声势,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安和无措。 俩人都是新手上路,所有的经验全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攒的。 邵晟谦觉得自己至少是成功了三分之一了。 叩叩叩,病房门被人敲响,木锦鲤鱼打挺的弹跳了一下,有些慌张的低吼,禽兽还不快放开! 邵晟谦心里无奈的笑笑,脸皮怎么薄成这样?他把木锦塞进被窝里,盖上被子之前还不忘给他整理一下凌乱的衣领,然后才朝着门口道:进来。 保镖探头请示道:老板,护士要来量血压。 邵晟谦点头示意放行。 一个小护士推着小车怯怯的走了进来,心里十分的忐忑。昨天的情形让她心有余悸,无他就是病人家属太吓人了。 而且什么也不让她们插手,她不过是过去给那昏迷不醒的病人解了两颗衣扣就被那冷酷男人瞪了一眼,差点当场吓哭。 明明看着就像是个不好说话的主,随身带着一群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怎么看也不像是一般人。那一群人呼啦啦进来的时候,把值班的医生护士们都惊呆了。 急救室的值班医生战战兢兢的想要上前检查昏迷不醒的病人,却被拦住。那群人队伍里站出来一个人,说自己以前是医生,军医。他借着医院的仪器检查了一番后,得出一个大跌眼镜的结论,有些失血过多,如果有新鲜的血液补充一下也行,没有就算了,言外之意,就算不输血也没有生命危险。 被关在门外的一众医生护士一脸黑线,常年在急诊室工作的人听到这个结论简直都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紧急的情况?结果只是有点儿失血过多?不过刚才大致扫了一下也没见到病人身上有开放性的伤口啊? 不过这个轮不到他们操心,这些人只是借用医院的医疗器械,人却一个都不用,就连血都是那个一脸冷酷的男人自己出的。 医生们觉得自己被看轻了,怒气冲冲的就回急诊室了。把这群人交给值班护士。 小护士隔着门眼睁睁的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输完了血就一脸黑风煞气在那忙活,给病人铺床,换衣,打水擦洗手脚,轻飘飘的就跟摆弄洋娃娃似的。不仅没用她帮忙,仿佛嫌弃她碍事,一个劲的往外撵人,把小护士委屈够呛。 木锦靠坐在床头,看见小护士推车走到跟前,十分配合的挽起了衣袖,见小护士抖着手好像有些紧张的样子,还对着她笑了一下。 只是没想到他这笑不仅没有安抚到小护士,反倒令她更紧张了。 小护士心里泪流满面,求别笑!她现在才算是看清了病人的长相,被惊艳了一下后眼角余光瞥到旁边虎视眈眈的男人身上,心里隐约明白了什么。 尼玛这俩人恐怕是有奸.情! 堪破这点后越看越是像,她现在算是彻底明白昨天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紧张这个病人了。尤其是不小心瞥到病人红的有些过分的嘴唇,她赶紧收回视线,怕被大.佬灭.口。草草的量完血压,丢下正常两个字就逃之夭夭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5) 这一趟下来小护士觉得自己的血压倒是有点儿高了。 木锦 他斜睨一眼过去,你干了什么好事?把人家小护士都吓成什么样了? 算了我不想听,反正也没什么事了,咱们准备准备出院吧!木锦摆摆手就想下床。 他看见旁边床上放了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新衣服,就指着问道:是给我的吗? 嗯,邵晟谦点头,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他身上一秒钟。 木锦走过去想要换衣服,临解扣子的时候回头看了邵晟谦一眼,你不出去? 邵晟谦纹丝不动,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切!木锦嗤了一下,暗骂一声流氓。 他抬手拉起两个床之间的帘子,钻到后面快手快脚的换上衣服,穿裤子的时候发现自己大腿内侧有两块指甲盖大小的红痕,印在雪白的皮肤上特别显眼,他伸手揉了揉发现不痛不痒的,也没当回事。直到后来和邵晟谦滚过床单之后,发现自己满身都是这样的红痕,想起这件事就气得满脸通红! 这个流氓!那种地方他怎么下得去嘴? 木锦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邵晟谦眼神有些不自在的躲了躲,木锦还奇怪的问,你心虚什么啊?向祖师爷发誓,他确实在邵晟谦眼里看到了心虚的情绪。 邵晟谦见他眼底流露出不解,心里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一时情不自禁留下的痕迹小锦没有发现。 木锦哪里知道他的龌.龊心思,问他,我师父呢? 楼下病房。 木锦有些蹙眉,怎么跑楼下去了? 邵晟谦没吱声,他一是嫌刘半仙烦,二是不想看见沈毅,所以才隔了这么远。 木锦着急看师父也没多说,两人坐电梯下楼,走到病房跟前,还没等邵晟谦指出是那间病房,就听刘半仙嗷的一嗓子,冬冬啊! 木锦眼角抽了抽,也不用指点那间病房了,循声就走了过去,推开病房门就见刘半仙靠坐在床上,搂着一个年轻男孩激动的又哭又嚎。把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沈毅表情有些歉意的对其他人点了点头,尴尬的站在一旁。 呜呜呜,叔叔,我好想你,这几天你去哪了?我都找不着你了! 那年轻男孩哭的比刘半仙还厉害,眼泪一颗接着一颗。 木锦赶紧上前,分开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眼,见那男孩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大眼睛里满是单纯,就笑道:你是冬冬吧?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叫我哥哥。 冬冬怯怯的看了刘半仙一眼,刘半仙赶紧抹了抹眼泪,连连答道:对对,一家人,一家人,这得叫哥哥。 哥哥。冬冬非常听话的脆生生喊了一嗓子。 木锦高兴的答应一声,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看下刘半仙道:师父您老可别哭了,伤肝。而且辣眼睛! 冬冬哭起来是惹人心疼那一款的,刘半仙么,木锦不想说啥了。 冬冬是沈毅带过来的,来之前他并不知道冬冬嘴里的叔叔就是刘半仙,他处理完吕家的事后就回旅馆去找冬冬。把他一直留在旅馆也不是回事,就把他一起带了过来,谁知道,冬冬一进屋就扑到刘半仙怀里哭上了。 叔叔叔叔的叫个不停,沈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冬冬要找的叔叔竟然是刘半仙? 刘半仙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他回老家避风头,说到这偷看了邵晟谦一眼,见他毫无反应这才继续说道,回去才发现他唯一的亲哥已经病入膏肓,没几天就撒手人寰,他只好留下给他哥操办丧事。 等忙活完要回帝都的时候在火车站给吕良玉抓了去,剩下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张德友听说了吕珍的事就设了这个连环计,利用吕良玉的恨意把刘半仙抓来,又用刘半仙把木锦引来,打算一网打尽。 这件事里面最可怜的就是吕珍了,明明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却因为执念滞留人间不肯投胎,反被人祭练成邪物。这下连鬼都做不成了,更何论再世为人? 张德友真是太缺德了!下次再碰上决不能放过他! 邵晟谦仿佛像是知道木锦在想什么似的,忽然道:张德友死了。 啊?木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死的? 那种人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似的,怎么会好端端就死了? 车祸。 木锦 作者有话要说:  木锦面前仿佛飘过一段字幕: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第64章 朱虹 邵晟谦把陈风查到的事说了一遍,逃跑的时候出了车祸, 当场死亡。可能是坏事做多了糟了报应吧!话说到这里他转身从保镖手里接过一个背包在里面掏出一个布包, 玉灵龟找回来了,还有张德友的徒弟于海也被我抓住了。 木锦又惊又喜, 接过那小小的布包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果然是熟悉的气息,玉灵龟见到主人也是十分高兴, 肥短的四肢在木锦手心里划来划去的,亲昵的不行。 太好了!他把玉灵龟揣到怀里贴身藏着,嘴角勾起的弧度怎么也消不掉。 开心。 邵晟谦见他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也木天蓼跟着高兴,从脖子上取下挂链亲手给木锦戴上, 顺便揉了揉他的头顶,物归原主。 木锦伸手摸了摸玉龟蛋,有感觉到玉灵龟在他怀里用小爪子抓他的衣服,心里高兴的不行。 谢了!他眉眼飞扬的道谢。 邵晟谦莞尔, 转而问道:于海要怎么处理? 木锦想了想看向站在一旁的沈毅道:这事怕是要麻烦沈兄了,这人跟在张德友作恶多端,我们也不好私自处理。这事处理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关键是现在邵晟谦抓了个活口, 他总不能大喇喇的去把人杀了吧?如果于海和他斗法的时候死了, 那死也就死了。木锦不会多往心里去,那是他技不如人,害人反倒害己。可现在木锦没法下手。 关键是他也下不去手啊! 嗯。我把他送到天师协会, 该怎么处理他们自有章程。沈毅想了想说道。 后来,沈毅把天师协会的处理结果告诉了木锦,于海被废了修为,送到了司法机关,按罪定刑。 木锦呆了一呆,没想到还能这么操作? 不过没毛病啊!这是法治社会啊! 木锦一看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就吵着要回帝都,连刘半仙也办了转院。毕竟帝都的医疗水平比这小县城强百套。 临走的时候刘半仙托沈毅打听一下吕家的情况,沈毅道:吕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仙逝了。他得留下来参加葬礼。 刘半仙听了叹息一声,木锦凑过去听了一耳朵,心里还想着不知道那小姑娘怎么样了? 沈毅就道:吕小姐身体虚弱,需要调养个几年才能恢复。 吕家这次真是元气大伤,老太爷和老太太没挺过去,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吕娇娇更是勉强捡回一条命。 吕良玉骤然受到打击一下子好像老了十岁,他对吕家老太太的感情比他亲爹还深。他爹是个典型的封建大家长,规矩大,而且性格特别刚愎自用。其实他心里都明白,小妹吕珍的死责任不全在刘半仙。 那个时候他和大哥找到了私奔的两个人,将小妹带回家,爹罚她跪在院子里反省,当夜下起了大雨。小妹也是倔强,死不承认自己错了,就跪在那里淋雨,最后还是他实在没办法了叫人把她硬送回房间里。 小妹就是因为淋了雨才一病不起,而他亲娘也在小妹去了之后悲伤过度,不久也去了。吕良玉满腔怨愤无处发泄,他不能把自己亲爹怎么样,所以看见刘半仙没死的时候才把账记在他头上。 久而久之,他真的就认为害死自己母亲妹妹的人是刘半仙,而他爹没有错。毕竟恨一个外人很容易,恨自己的血脉至亲却很难。 吕老太太虽然不是亲妈,胜似亲妈。她是一个非常和善的人,对他们兄弟也非常好。这次因为他的关系害的老太太没有寿终正寝,他心里内疚自责到不行。 刘半仙挖门盗洞的又问这个又问那个,但是却绝口不提吕珍。木锦觉得他师父这是在逃避,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本能的逃避。他接受不了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不说木锦也不提,他现在真的不想在打开那面镜子,被吸血吸的都有心理阴影了。你能想象一个东西在一边吸你的血一边和你说话,还夸你的血美味吗? 木锦打了个激灵,心里一阵恶寒。他决定要将这镜子封起来,没有性命攸关的大事绝不动用! 太不划算了! 谁能保证那个镜灵下次不会一口气把他吸成人干? 一行人回到帝都之后,木锦先将刘半仙送到医院,然后带着冬冬回到了位于古玩街的店铺。他拒绝了邵晟谦的邀请,反而觉得买房这件事势在必行。 邵晟谦也不好将人逼得太紧,左右木锦对他也不是没感觉,把人逼得太紧也不好。容易适得其反。再加上公司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真是忙的要借猫的手。 他人虽然没露面,但是补汤一天三顿的顿顿不落下。一到饭点准有人提着保温桶来送饭,各种补血的汤品,粥饭调着花样的送。冬冬天天跟着吃营养餐,没几天就补的小脸蛋滚圆。勾得木锦每天都得捏两下。 刘半仙开始还吃的心安理得,看了两天后回过味来了,拉着自家徒弟嘀咕道:哎,我说这不对啊? 咋了?木锦正喝一碗大枣红米粥,桌上还摆了四碟小菜,熘肝尖,山药肉丸,果仁菠菜,还有一碟桂圆干。 冬冬特别喜欢桂圆干,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可香。 刘半仙皱着眉头却有些难以下咽,那位邵家家主殷勤的有点儿过分了吧? 乖徒弟要不咱去广东溜达溜达?那边人煲汤绝对是这个!刘半仙竖起大拇指。 木锦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去。 刘半仙眼睛一瞪,为啥? 晚了。谁叫你不开眼,惹谁不好偏偏惹邵家?木锦夹了一筷子肉丸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山药泥包裹着肉馅软嫩鲜香,特别好吃。 刘半仙有些烦躁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走了几步就忽然停下,看着围着桌旁吃的正香的两个人仿佛喉咙被核桃堵住了似的,这可怎么办啊?徒弟长得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俩人之前行走江湖的时候,刘半仙怕徒弟样貌太好惹人注目,总是在他脸上做些伪装,比如说擦点发黄的药粉,画个伤疤什么的,后来徒弟长大了手段越来越厉害,也就不在做那些伪装了。 这可怎么办啊?他又是跺脚又是打跌。 木锦喝完了粥一边将桂圆干倒进冬冬的粥碗里一边掀起眼皮看了刘半仙一眼,淡淡的道:凉拌。 刘半仙被噎了一下,半天没说出来话。 木锦挠挠脸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给了他师父一个重击,我觉得邵晟谦这个人吧还挺好的。英俊,有钱,一个男人同时具备了这两点在求偶方面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你,你啥意思?刘半仙惊了,说话都不利索了。 木锦空投完炸.弹却不再理他了,拿出手机上网开始看房子。 买房是一件大事啊! 只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花缭乱,根本就看不下去。木锦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我睡觉去了,没事别叫我。 刘半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关门睡觉,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邵晟谦在公司忙了一上午,处理完各种报表合同桌面上终于干净了一些,他倒了杯咖啡提神,没等喝上就听见电话响。看了一眼号码,是老宅的。 他赶紧接了电话,喂? 电话是家里的帮佣张阿姨打来的,说是老太太让打的,有事找他。 张阿姨将电话递给邵老太太,就站在了一旁,见对面客人的茶杯空了点赶紧帮忙续上茶水。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小谦啊,中午回来陪我吃个饭。 好的,奶奶。邵晟谦一口答应。他本打算中午亲自去给木锦送饭,已经几天没见到人了,心里老是惦记着。哪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老太太又叮嘱了两句笑眯眯的挂了电话,看下坐在对面规规矩矩的女孩,道:吃点心,别客气。小谦一会儿就回来了。 朱虹脸上露出得体适宜的微笑跟老太太致谢,动作优雅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心里却开始盘算一会见到人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邵晟谦这个人好不好说话? 她自从得知弟弟无意间得罪了邵晟谦,就开始想方设法的要见邵晟谦一面,只是没想到这人这么难见。最后只得请停云寺大师在邵老太太跟前递了话,好在老太太是个好说话的,不过,看她那架势好像误会了什么? 对方没有明说,朱虹也不好解释。只想着等见到人再说吧! 邵晟谦根本就不知道他奶奶在家给他摆了这么一个阵仗,踩着点的进了门,刚一露头就听饭厅里传来小侄子欢快的笑声,他心中一松把外套递给迎上来的佣人,走进了饭厅。 邵老太太正坐在主位上陪客,邵昌远乖乖的坐在老太太旁边,正奶声奶气的讲笑话,把老太太逗得眉开眼笑,气氛十分轻松。只是客座上端坐着个年轻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看着十分面生。 奶奶,我回来了。邵晟谦一边跟老太太问好,一边从后面偷袭将小侄子从椅子上抱了起来颠了颠,自顾自的道:胖了点,在家有没有乖乖听话? 叔叔!邵昌远高兴的喊了一声。 邵晟谦听他元气十足的声音脸上不禁带了丝笑意,复又将小侄子放回椅子上,自己也在他旁边坐下。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孙子挺拔的身材,英俊的面容,心里不住的满意点头,小谦啊,这是小虹,她奶奶以前和我是手帕交,你们年轻人多认识认识。 邵总,您好。朱虹面带微笑十分客气的伸出了白皙的手。 邵晟谦没和她握手,只是点了点头,淡淡的打了个招呼,朱小姐。也是客气非常。 朱虹毫不在意的收回手,没有一丝尴尬的神情,反而笑着称赞道:百闻不如一见,今天一见邵总才知道什么叫青年才俊。 她恭维的太过刻意,邵晟谦都有些听不下去了。邵老太太见孙子被人称赞倒是十分开心,她这孙子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太硬,性子太冷。这样怎么讨好女孩子?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6) 昌远啊,陪曾祖母去院子里走一圈。人老了就坐不住了。老太太说着话就要起身,朱虹和邵晟谦几乎是同时伸手过去扶她。两人整齐划一的动作把老太太取悦得不行,拉着曾孙的小手慢慢的走出了饭厅。 这下宽敞寂静的饭厅里就剩下两个人相对而坐,邵晟谦脸色立刻就撂了下来,冷冷开口道:朱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大伙心心念念的玉灵龟终于找回来来了! 邵总总算是没有食言。 第65章 贵客 朱虹有些歉意的抿了下头发,十分真诚的开口道:我这次来拜访主要是想跟邵总您道个歉, 我那弟弟年纪小不懂事, 对您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 别跟他计较。 邵晟谦没说话,目光落在面前的骨瓷碗碟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朱虹也沉默了下来,她向来是个很会办事的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掌管着一个大家族的生意,着实不容易,但是她却打理的非常好,朱家在她手里一甩疲态, 反正蒸蒸日上。 他得罪的不是我。邵晟谦丢下这句话起身就走。 朱虹眨眨眼,有些怔愣,什么意思? 邵晟谦走出门口就见他祖母正坐在月季花墙旁的长椅上,小侄子正在一边和金子玩耍。他快步走了过去, 老太太转头见他过来,眼底浮现一股了然的神色,果然是个冷情的。 这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孙媳妇进门了? 老太太想到这就有些不高兴了, 看见孙子一言不发的坐到自己跟前, 没忍住虎着脸道:怎么把客人丢下一个人出来了?礼数呢? 邵晟谦也不吱声任凭祖母数落。 老太太一看他这模样更来气, 忍不住用拐杖敲他膝盖,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媳妇?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你不急我还急着抱曾孙呢! 您那曾孙不就在那吗?邵晟谦朝着小侄子努努嘴。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没好气的道:还敢顶嘴? 邵晟谦从善如流的闭上了嘴,老太太犹不解气又数落了好一通见孙子始终沉着脸听训,心里又心疼起来。自从家里发生了那样大的事,所有的担子一下子全都压在这孩子肩头,她是一路看他咬牙硬挺过来的,也不容易啊!他当时才多大啊! 唉,老太太长叹口气,沉默了半响,就在邵晟谦以为祖母终于训完的时候,心里刚刚松口气,就听老太太小声问道:乖孙你跟奶奶说实话,你不找媳妇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邵晟谦脸当即就黑了,被长辈怀疑有难言之隐什么的简直太丢人了。 奶奶!邵晟谦压低声音喊了一声,您没事别胡思乱想。我不是话都到了嘴边又给憋了回去了,这一刻邵晟谦都想跟老太太直接说实情了。 您孙子不是不找媳妇,而是给您找了个男媳妇! 邵晟谦把后面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祖母年纪大了,说实话怕她受不了刺激。可是他喜欢木锦,这辈子就认定这个人了,总不能隐瞒一辈子吧? 想到这他脸色便有些难看。 老太太一见他这副模样还以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了,立即心疼的安慰道:乖孙别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奶奶给你找个医生好好看看,保管药到病除。怪不得这孩子从来不近女色,原来是身体出了问题。 奶奶!邵晟谦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 他奶奶今天找来医生明天全帝都就得传他不.举了。实际上他不知道有多.举! 邵老太太见他执意不从,最后只得无可奈何的拍了拍孙子的手背,拄着拐棍起身往回走,边走边抱怨,哎呀,还得我这老太婆去给你收拾残局。多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朱虹从邵家回来就一直琢磨邵晟谦的那句话,她这人情商很高,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关窍。她对身边的一个年轻助理道:给我查一下那个叫木锦的人。 好的,小姐。助理兼司机点头答应。 不用深究,小心些别被人抓到。如果事情真的像她想的那样,那那个叫木锦的人身边肯定有邵晟谦的人,她动作一旦过大,必定会让他发觉,到时候在误会了她对木锦有什么不利那这个疙瘩就更难解了。 助理名叫朱玉叶,是个年轻男孩,刚刚大学毕业看向朱虹的目光满是倾慕。他从小就是个孤儿,被朱家收养,朱家供他上大学,所以一毕业后他就主动到朱虹身边来工作,为了就是报答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像他这样的孤儿,朱家很资助了很多,供吃供喝,让他们接受教育,最后在反哺回来。没人觉得这样不好,反倒都是心存感激。 朱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朱玉叶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动作却放轻了很多,在经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还拿了一件薄毯盖在朱虹裸.露在外的膝盖上,免得她吹空调着凉。 唉,刘半仙坐在店里的旧八仙桌旁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 正在专心玩魔方的冬冬转头看向他,表情纯稚睁大眼睛问,叔叔你为什么总是叹气啊? 刘半仙看着一脸懵懂的侄子,长叹口气,唉,你不懂。 哦,冬冬低下头继续玩魔方。 自从知道了邵晟谦对自家徒弟的心思之后,刘半仙就长吁短叹无精打采起来。尤其是他试探了徒弟的口风,得知他并不排斥,心里更不是滋味。 说来说去都是他因为一时的贪心才促成了这段孽缘,他心里不舒服,仿佛是自己亲手将徒弟推到虎口一般,想想就心如猫抓。 正后悔不迭,就听敞开的门口有人走了进来。 请问木大师在吗?来人说话十分客气,站在门口往里面打量着。 刘半仙却在心底皱眉,客人不多,一共两人。但是这两人均都是人高马大面带肃容,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杀伐气,看着就十分不好惹。他见多识广,一下就看出这两人十有8九是公门中人。 贵客上门,请进来说话。刘半仙忙起身招呼起来,一番礼让后,他坐在那两人对面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两位找我徒弟所为何事? 俩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道:遇到些事情想请木大师帮忙看一看。 贵客有所不知,小徒前段时间受了点儿伤,现在还没恢复,我这就叫他过来。但是丑话说到前头,要是事情太过棘手,也请贵客不要强人所难。面对公门中人,刘半仙不敢把话说得太死,但是也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这是自然。还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人,我们是来寻求帮忙的,可不是来强买强卖的。 这两人隶属于国.家.安.全部的一个特殊部门,所处理的都是一些没办法公之于众的事情或者案件。原则上来说,他们这个部门是不存在的。刚才和刘半仙说话的人名叫贺宇,是安全部的一个小头目,特警出身因为五感敏锐对一些脏东西有着特殊的感应,所以才被招到安全部来。他经常和一些玄门中人打交道,接触的多了,知道凡是被称为大师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骄傲,万万不可得罪。 所以虽然没见过木锦,但是调查了他的一些事迹后,也知道木锦是个有能力的,不能怠慢。 跟他一起过来的人叫陈子华,是他的副手。陈子华其实心里有些不忿,可能是因为年轻,心里多少有些傲气。见资料上木锦才二十出头,比他小了六七岁,心里很是不以为意。尤其是他还查出刘半仙师徒有过因为诈.骗而被拘.留的案.底,心中更是不屑。 他见过的大师那个不是德高望重?年纪最轻的也有四十出头。那个木锦年纪那么轻?又名不见经传?还让他们亲自来请?要知道关中那边已经是十万火急了,就是他们现在把人绑了去,回头组织上也不会责怪他们,毕竟事急从权。而且天师协会也派了不少人过去,他不认为木锦去能解决什么大问题。 陈子华虽然不满,但是他还是比较敬业的,也很聪明知道不能当面拆领导的台。所以就耐着性子坐在那里等那位木大师过来。 刘半仙急匆匆的去后面敲门,他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吓着里面的人似的。陈子华见状更是皱眉,这师父不像是师父,徒弟也没个徒弟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在里面睡觉的才是师父呢! 木锦在家图方便,就随便穿了一身条纹睡衣,那睡衣还是邵晟谦准备的。木锦收到这套睡衣的时候,只看了一眼,就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蓝白细条纹。邵晟谦那色胚估计是对病号服上瘾了,特意送来一套是念念不忘了吗? 木锦虽然暗暗腹诽,但也不讲究,他穿着舒服就行。至于某些人看了会见色起意什么的,他表示爱莫能助。 他闭目合眼的打开了房门,迷迷糊糊的边揉眼睛变问,又到吃饭点了? 刘半仙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忙把人推回房间,低声呵斥道;吃什么饭?有客人来了。 木锦刚一露头就被刘半仙给推回房间,后脚跟一拌差点摔倒,有些不耐烦的道:有客人就有客人呗,你推我干啥?在邵晟谦眼里他现在就虚弱的跟一朵小白花似的,风吹就到。他被洗脑的严重,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果然就得浑身无力。 刘半仙差点就咆哮出来,你那分明是睡多了骨头发软! 这次客人可不一般!是那个,刘半仙伸手指了指上面,木锦愣愣看了一眼屋顶,半天才明白师父话里隐晦的意思。 然后呢?公.务.员怎么了?政.府的人更应该讲道理才对,他们又没犯法。 作者有话要说:  邵老太太:孙子迟迟不娶媳妇儿怎么办?在线的,急! 第66章 关中 哎呀,你这个小崽子, 真是睡昏头了!刘半仙恨铁不成钢的在木锦脑门上戳了一下, 我是说这事不好拒绝,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木锦心中一暖, 笑了笑,就这啊?没事,先看看再说。对方都找上门来了也不能避而不见啊! 师父你先出去, 我换身衣服就来。木锦先去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瞬间就唤醒了浑浑噩噩的大脑。他换了身便服便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木锦随便套了一条黑色长裤,及其简单的款式,但越是简单的版型越是能凸显穿着它的人完美的身材。上身套了一件淡粉色的半袖T恤, 大圆领简简单单什么图案都没有。两件毫不起眼的衣服穿在木锦身上却让人移不开眼。 刘半仙痛苦的扶住额头,暗道这小崽子什么时候提升品味了?之前不都是穿他的老头衫和大花裤衩子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讲究了? 贺宇一见木锦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就连陈子华都不自然的扭过头不敢多看。 木大师你好,久仰大名, 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贺宇真心实意的夸奖道,别的先不说,首先这位木大师的外形他给一百分。 陈子华在心里默默念叨, 又不是靠脸吃饭, 说不定是个绣花枕头。 木锦见两人行色匆匆, 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多寒暄,直接问道:不知两位有何贵干? 贺宇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调到相册才递给木锦道:木大师先看看这个照片吧! 木锦接过手机一看, 眉头一跳,刘半仙也凑了过去瞄了一眼,立刻失声叫道:这是僵尸? 照片拍的是一具尸体,在脖子部位做了个特写,两个筷子粗细的血孔十分明显,看过僵尸片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被僵尸咬死的。 陈子华有些不满的看了惊叫出声的刘半仙,越发觉得这个师父有些名副其实,看着还没有徒弟镇定呢! 冬冬这时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道:叔叔,啥是僵尸啊? 刘半仙一愣,他一着急都忘了侄子还坐在这呢,怕吓到他,就起身拉他走到一边,冬冬乖,跟叔叔进屋去玩。 冬冬自然是听话的跟他走了。 木锦还在翻开相册里里面的照片,一张比一张血腥,有的照片上人已经被扯的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这也是僵尸?吸血就吸血,一般僵尸没有给人分尸的爱好吧? 贺宇面露难色,关中地区的一个小村子,大约三百人,已经死了一半了。最关键的是有些人被咬了之后就变成僵尸,然后继续扑咬活人,事情就跟滚雪团似的越滚越大。 现在整个村子五里之内以发现瘟疫为借口全部戒严,上面派了重兵把守,配合天师协会的人一起搜寻躲到山里已经变成僵尸的村民。决不能让任何一个僵尸逃出去。 这次可算是发了大狠了,竟然让地方电视台插播了紧急新闻,严禁任何人员进山,理由简单粗暴,里面有传染病源。 此举虽然会在当地引起不小的恐慌,但是都大祸临头了,谁在那点儿事呢?打个比方说吧,海啸近在眼前,哪里还有人在乎这小池塘里的三尺波浪? 变成僵尸的村民还好说,有天师协会的人一起和安全部全员出动应该可以全部剿灭。但是,这里面有个厉害的角色 木锦道:村民都是被这个僵尸咬死的? 对。贺宇艰涩的点头。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关中一个叫凤溪的小村子里有村民挖沟渠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洞穴。这个村民也是个胆大的,爬进去一看竟然是一座古墓!而且还是个规模颇大的古墓,墓道十分宽敞,修建的整整齐齐,两边每走几步就卧有一对对的守门墓兽。这个村民大喜过望,有古墓就意味着有古董,那可就发财了。 凤溪村虽然偏僻,但是如今的农民生活好了,也是电脑手机啥都见过的,懂的都不少。知道这年头古董能换钱,所以就起了私心。 这个村民平时就是个胆大了,如今那金山银山仿佛就在前面堆着,只等他进去拿,哪里还顾得了其它? 村民打开墓门后就见墓中空空如也,唯有墓室中央用铁链吊着两口大棺材,其中一口棺材还因为年头久了铁链锈蚀断掉叫棺材的一头落了地。 没见到满满当当的陪葬品,村民心中失望之余就将目光盯在了那已经落了地的棺材上。墓室中的两口棺材一口吊的极高,仅仅是棺材底的高度就已经到人的肩膀了,那村民没有趁手的工具,想当然就将主意打在另一口已经落了地的棺材上。 两口棺材皆是镀金铜棺,村民抹掉棺材盖上的尘土,见那即便是过了上百年棺材上依旧金光耀目,熠熠生辉。村民大喜过望,饶是他见识在浅薄也知道,能用得起金棺的人身份定然是十分显赫,这棺材里肯定有好东西。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7) 然而他却不知道,在葬经里记载,只有在下葬之前就已经有尸变征兆的尸体才会用铜棺锁住。这墓室里的尸体必定是下葬前就已经起了尸变,所以不仅是铜棺锁身更是用铁链吊在半空,以隔绝地气。 这村民拿了挖沟渠的铁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撬开了棺材,结果可想而知。 他打开的不是金银宝库,而是一个潘多拉魔盒。 木锦翻看完那些血淋淋的照片,沉默着放下了手机。贺宇一直在关注他的反应,见木锦没有直接拒绝便在一旁继续游说道:已经有不少大师过去坐镇,为了保险起见,人还是多多益善。所以我代表安.全.部特来请您过去看看。 贺宇敬称都用上了,他是得到了内部消息的。原来沈毅把于海送到天师协会处理,吕家的事也就传开了。天师协会的人得知已经上了他们黑名单的张德友竟然祭炼出那样的邪物,都有些坐不住了。原来,张德友几年前就闹出过同样的事情,折了他们两个好手才算是彻底的消灭了那邪物。如今听沈毅一说,立刻就要派人到吕家去查看究竟。 沈毅忙解释说,那邪物已经被人给收了,天师协会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子一听,都愣住了。纷纷追问是谁这么厉害?又是怎么个来历? 木锦的来历沈毅是一问三不知,几个老头十分失望,但是也无可奈何,人家又不是天师协会的人,总不能说把人叫来就叫来吧?那样太不尊重人了,好在那年轻人心性不错,大家为玄门中有这样的人才感到高兴。 所以这次出了这样的大事,就有人提到了木锦的名字,被贺宇给记在了心里,这才特意跑着一趟。他来之前也查了木锦师徒俩的一些事情,知道他们曾经的案底,原来还有些犹豫,待知道木锦和邵晟谦交好后,贺宇彻底的放了心。 能和邵家家主关系亲近,不能是个没本事的。 邵晟谦是什么人?他的手段心性一般人见了都要打怵。帝都世家圈子里有谁是不知道的?出了名的眼里不揉沙子。 木锦当然不知道贺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点点头,我和你们去,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能帮上忙最好不过了。既然决定去帮忙,木锦就把话说的十分漂亮,既给了安全部的面子又给自己拉了一拨好感度。 贺宇听他说完果然十分满意,当下便张罗着要走,已经让人安排了专机,两个小时差不多就能到了。 木锦非常配合,好,稍等一会儿,我去收拾一些东西。 他回了卧室,开始打包行李。刘半仙一脸担忧的凑上前去担心的道:真去啊?身体能受得了吗? 没事,早好了。我就是懒得动弹。木锦缺的血当天就被邵晟谦给补回来了,经过这么几天的精细调养,基本上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往腰包里装法器的时候,摸到了被压在箱底的离魂镜。 这镜子邪性的很,到底带不带呢? 木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离魂镜给装上了,关键时刻说不定能保命。 他三下两下的就收拾好了东西,转身对刘半仙道:这次你们就别跟着了,你的伤也没好,正好在家好好陪陪冬冬。邵晟谦那边你等我走了以后在告诉他。 刘半仙肋骨有些骨裂,适宜静养,所以木锦就不让他跟着自己出去颠簸,况且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冬冬。 对了,别那么快告诉邵晟谦我去哪了?要是让这人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去冒险的,但是木锦并不这么想,经验都是靠实战得来的,他想要成为天师必须要多多历练。 而且这是去救人。不仅有安全部做靠山,而且还会遇到很多同行,危险是一定会有的,但又不是让他一个人单打独斗,他怕个球? 这是一个既可以和安全部交好又可以结交同行又能历练自己的好机会,傻瓜才不去。 这刘半仙一听说徒弟让自己去骗邵晟谦,立刻就怂了。 上次骗了一回他就后悔半年,这次还去太岁头上动土,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那个邵晟谦明显是十分不待见他。 木锦白了他一眼,心说,出息。你是我师父他敢给你脸色瞧我看看?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他敢跟你瞪眼,你就告诉他以后休想见我徒弟!木锦叫他摆长辈的款来压邵晟谦的气焰,刘半仙听的忐忑不安。 这能成吗?不得不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邵晟谦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一时半会竟克服不来。 木锦也不在跟他啰嗦,收拾妥当了便大步出门,外面等着的贺宇和陈子华早就有些急了。见木锦出来,陈子华二话不说就奔巷子口外去启动车。 第67章 凤溪村 陈子华开车,贺宇坐在副驾驶, 木锦自然是坐在后座的, 上车不到五分钟就昏昏欲睡。贺宇还想和他说说话,回头一看, 人已经睡着了。有些哭笑不得的和陈子华对了一眼,示意他加速行驶。 车子一路疾驰到郊外某机场,早就有军用直升机在等着了。贺宇把木锦叫醒, 一行人上了飞机。 木锦还是第一次乘坐直升机,只觉得晃的厉害,就闭着眼睛养神,谁知闭着闭着竟然又是睡了过去,索性身上系着安全带, 就是颠簸一些也不至于从座位上掉下来。 这直升机上的乘客除了木锦就是贺宇和陈子华,俩人对视一眼,陈子华都叹为观止了,这个木大师真是个心大的, 什么环境都能睡着,也是服气。 贺宇想的要多一些,看木大师如此嗜睡估摸着之前刘半仙说他身体还没恢复好八成是真的, 不是推脱之词。这脸色白的, 几乎透明了, 连嘴唇颜色都特别淡。 贺宇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赶紧甩甩头,这木大师长的再好看他也是个男人啊!看再多有啥用? 一路无话, 直升机顺利在关中一个仅供军用的机场降落,木锦又被叫醒,上了一辆军用吉普车。他被吵醒了也没生气,就是人看上去有些蔫蔫的,慢腾腾的跟在贺宇身后走,上了吉普车又眯上了眼睛。 陈子华简直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车子开上山路颠簸的厉害,木锦磕了两下头终于彻底的清醒过来,他坐直了一些身体,看向车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林,心中暗想,这僵尸跑到林子里,那不是大海捞针吗? 这山上的树林看着就不像是人工栽种的,树木排列毫无章法,树与树之间全都是茂盛的野草,足有半人高,这对搜寻又增加了不少难度。 关中平原最多,但这凤溪村外却有一座小山峰,随着村子里的叫法被当地人成为凤溪山,山上有一股山泉,终年不枯,即便是现在还有大部分村民煮饭洗衣都用山上的泉水。 凤溪村现在已经全部戒严,在距离村子五里之外就已经有哨兵站岗,严禁通行。当然,这是对普通人来说的,木锦是贺宇特意请来帮忙的人,当然不会被拦在门外。 哨岗旁搭了一座临时的军用帐篷,因了是夏天帐篷四边的帆布全部卷起只留下一个顶棚。贺宇的车一到里面的人就已经看了过来。 山上草木丰盛,蚊虫自然也是多不胜数。木锦只是下车这么一会的功夫,手臂上就被咬了两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包,痒的他恨不得把那块肉皮给挖下来。 陈子华跟在后头看在眼里,心里还暗暗得意,这细皮嫩肉的木大师恐怕还没施展本领就要先被这不起眼的蚊虫给咬死了,真是好笑。 木锦也没想到山里蚊子这么邪乎,他身上可是带着自制的香球,之前从没让蚊子咬过,现在却不管用了,这山里的蚊虫简直如狼似虎。 帐篷里聚集着五六个人,其中有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年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军装,肩膀上挂着明晃晃的一颗星,正表情严肃的翻看一张地图,其他几个人年纪也都不小,其中更有两位还留着一把花白的胡须。木锦仔细的甄别了一下,见他们皆是满面清气,身上附着着一层淡淡金光,都是有功德加身的人。 贺宇上前帮木锦引荐了一番,那五个玄门中人,只有两人对他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其他几人连眼皮都没抬。 玄门中人向来讲究论资排辈,而且多少都有些持才傲物。木锦早就知道,而且对方年纪又大,不搭理他一个小辈实属正常。他也不恼,对着那两人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 贺宇见他不骄不躁,被忽视了也不生气,心里暗暗点头,这是个沉得住气的。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进村吧!正在看地图的男人抬头说道。 这位刚刚贺宇也介绍过了,是安全部的大头头,许定洋许将军。 贺宇转头对木锦几个人道:麻烦几位大师了。等下咱们先进村子搜寻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在场的几位被称为大师的都是高手,被贺宇留下来剿灭村子里的僵尸。 凤溪村里才是重灾区,虽说有不少人被僵尸咬伤慌不择路的逃到林子里,但那些人毕竟是少数。会逃到林子里的都是刚被咬伤还有理智的,真的成了僵尸的村民大多还是在村子里晃悠。 天师协会派来的人和安全部的人,还有一些大门派前来帮忙的弟子,林林总总加起来足有二百人,已经开始大规模搜山。而且这工作只能在白天进行,山里毕竟不比村子,没有熟悉路的人带领那进去简直就是抓瞎,夜里更是十分危险。 凤溪村大约有三百二十人,被僵尸咬死咬伤的有一百多人,被救出来安置到别处的也有将近二百人,现在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变成了僵尸,又有没有人侥幸逃脱。 木锦他们此次的目的有三,一是进村搜寻幸存者,二是尽量剿灭在村里晃悠的僵尸,二是找出罪魁祸首,消灭。 一行人准备妥当后,就准备驱车进村,临上车的时候,贺宇给木锦找了件迷彩服上衣,穿上吧。山里蚊子毒。 木锦道了谢,爽快的穿上衣服并且还把扣子全部扣好。 陈子华这次没有跟着进村,目送着面包车渐行渐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失落感。 邵晟谦在家里好不容易把祖母哄得雨过天晴,下午又去公司处理了积压下来的事务,直到晚上才空出一些时间。他亲自去荟萃楼取了早就定好的饭菜,迫不及待的去了老街,想象木锦看见八宝葫芦鸭的时候一定会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他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只是这好心情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坐在店铺里那种老旧的八仙桌旁,头顶的白炽灯照的人脸色发青。刘半仙头上冷汗如瀑,拘谨的坐在邵晟谦对面,头都快埋到桌面下去了。 只有冬冬还搞不清楚状况,一脸期待的看着邵晟谦,因为这个人每次来都会带好吃的,所以他是见到邵晟谦最高兴的人没有之一。 邵晟谦有什么气也不能对着一个小孩子发,他默不作声的从食盒里拿出打包好的饭菜一一摆在冬冬面前,示意他先吃。 大家不一起吃吗?冬冬吃之前还知道问问别人,他不是个吃独食的孩子。 邵晟谦摇头,你自己吃吧,我有话和你叔叔说。 刘半仙闻言抖了一下,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都不知道转了几转了,心里琢磨着一会该怎么回答。 师父,小锦到底去哪了?邵晟谦语气平淡,称呼也很客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半仙就感觉到一股杀气蔓延开来,可能是他的错觉吧? 邵晟谦这个时候简直要抓狂了,因为之前监视木锦的事露馅,邵晟谦不敢在继续下去了。既然木锦已经对他产生了好感,他怎么还能做出让对方不满意的事来? 而且监视别人行踪确实挺那啥的。 所以,这次回到帝都,他就把在老街这边盯梢的人全都撤了回来,至于那枚GPS芯片,他却跟忘了似的没有在提及过。 邵晟谦拿出手机调出一个页面,上面的小红点停止不动还呈现出暗淡的灰色,表明信号被屏蔽了。 他这芯片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等闲没有什么东西能阻隔这芯片发出的信号。他花了好多功夫才弄到手的,通共就三片,他祖母和小侄子一人给了一片,剩下这个就被他偷偷放到木锦身上了。 他是不是被军方的人带走了?邵晟谦一边摆弄手机一边淡淡的问道。 除了军方他想不出还能有谁有这能力? 呃 刘半仙张了张嘴,邵晟谦冷冷一个眼神扫来,他立刻就秃噜了出来,是安全部的人! 一旦开了口接下来的话就容易说的多了,是安全部的人来请他帮忙。 你知道的,我们也不好拒绝。自古就是民不与官斗,刘半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任凭你在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和国家过不去,和国家过不去就是和人民过不去,和人民过不去不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刘半仙自认为还是挺爱国的,指望着他为国家做点啥贡献可能希望渺茫,但是响应国家号召还是十分积极的。 邵晟谦薄唇紧抿,安全部。有名的间谍窝。 那帮人为了完成任务可是不择手段,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是最没底线的一群人了! 邵晟谦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走,他这一走直接去了公司,叫陈风去查木锦的下落,自己则是留在公司加了一夜的班,将手头上的工作全都一次性解决。等到第二天早上,陈风来找他。 关中,我有个老同学在安全部,听说那边出事了,具体什么事他没说,只告诉我去了就知道了。不过他建议我最近都别去那边。 准备直升机,一个小时后出发。邵晟谦头都没抬的淡淡说道。 陈风 合着我刚刚的话都白说啦? 不过他和邵晟谦共事多年,深知他的性格和脾气。 他只能在心里暗叹,感情这东西,真是霸道极了。 为了一个还没到手的媳妇儿连自个的安危都不顾了,顶风往上上,说这不是真爱,他都不信。 第68章 黑凶 关中这地方多平原,自来就是土层极厚。挖下去几百米不见水的情况比比皆是, 解.放前这里有个奇怪的风俗, 人死后不能立即下葬,一般都是暴露在外面直到血肉化尽只剩白骨, 才能埋葬,否则会有发凶的说法。 因为这里土地极厚,尸体没有腐化殆尽就下葬容易得到地气, 久而久之便会遍体生毛,白毛的称白凶,黑毛的称黑凶,力大无穷,以人血为食, 十分凶残。(注释1) 这凤溪村便一直有这种风俗,即使是改革的春风吹遍了凤溪山的每个角落,但是村民对这种祖辈口口相传的事依然十分的信赖。但是人死了一直摆在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尸体腐烂的味道就不说了, 就是天天看着,一看就看几个月谁也受不了啊!可也不能真的给扔到荒郊野外去,所以在村东头有间义庄, 专门用来放置棺材的。 这义庄并不像木锦想的那样破败, 因为村里每年都会出人出钱修缮, 毕竟谁家不死人?总有要用到的时候。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8) 所以,那村民因为盗墓被墓里僵尸咬伤之后,偷偷的跑回了村里。他不敢让人知道自己的异状就躲在亦庄里, 挨了两日终于在一个半夜爆发,伸出几寸长的指甲暴起伤人。一连咬伤七八个村民,终于被一个胆大的屠夫砍倒。 骤然发生这场惨案,村里人都懵了,被咬伤的七八个人里有三人因为颈部伤口被撕裂的厉害,失血太多没救过来,两腿一蹬就咽了气。 就在村民们还沉浸在悲痛当中的时候,族中一个已经九十多岁的老叔公听说了事情经过,拄着拐棍颤颤巍巍的过来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一口气没到上来险些直接过去。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这是凶煞啊!造孽啊!造孽!老头抚掌大哭,急的村长赶紧上前问究竟。 老叔公说:这那里是什么疯病?这分明是被僵尸扑了!咱们村可要大难临头了! 村长:叔公是不是老糊涂了? 叔公您冷静点儿,哪来的僵尸?您肯定是弄错了。村长今年还不到四十,好歹也是高中毕业,有点儿文化,还经常去县里开会,他本来就对村民把死人晾在外面颇有微词,现在都改火葬了,有肉没肉的一把火就全都解决了。 村长本来还想把这义庄拆了,破了这个旧俗。可他刚起个头,村里有些年岁的老人就全都拖家带口的堵住了村委会的大门,谁要火葬他们谁就是和全村人过不去。 村长被逼的没办法了,他本身也是凤溪村的人,老爹更是带头揍了他两次,他这才不敢打义庄的主意了。村民也知道上面的政策,所以家里有亲人去世就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给抬到义庄去,等时间到了在偷偷下葬。 因此,虽然火葬政策实行了好几年,但在这偏远的地区,依旧官不究民不举。 贺宇一边开车一边跟车上的六人介绍凤溪村的情况,根据航空机俯拍的视频里统计,村里的僵尸只怕不下近百。 贺宇的语气有些沉重,这些之前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另外,跑到林子里的大约也有将近三十。他们必须将所有尸变的村民剿灭,绝不能漏下一星半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且最重要的是,最开始咬伤村民的那个僵尸还一直没露面,也不知道是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离开这里还是一直潜伏着。 希望他还在吧!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将他消灭。 木锦坐在车里,见其他几位大师都是闭目养神,默不作声的听着贺宇介绍情况。贺宇说完,车里气氛比刚才更加沉闷,木锦靠在车窗边,向外眺望,与此同时,就听贺宇又道:几位大师,前面就是了。 木锦闻言抬眼看去,只见粗糙的水泥路尽头是一个小小的村子,一栋栋房屋鳞次栉比的排列着,在阳光下整个村子寂然一片,无端的让人生出一种荒凉之感,尤其是越靠近便看见地上,墙上鲜明的大片血迹,让人心情沉重。 贺宇将车停在路边,转身对几位大师用征询的口吻问道:咱们是分组行动还是一起? 坐在面包车第二排的两位年纪最大胡子花白一大把的大师是正一门的云辉,云霞道长。正一门是道教始祖张天师所创,云辉云霞道长都是张氏嫡系,俩人是堂兄弟。 另外三人贺宇之前就已经介绍过了,分别是茅山派彭红枚道长,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袍,黑白掺杂的头发梳了个古朴的发髻,下颌一缕短须,人看着不苟言笑,还有两位是天师协会的人,这两个看着比较年轻,样貌周正,都是三十左右,是天师协会副会长司徒玉大师的高徒,手持金钱剑的名叫胡逸文,使飞龙刀的叫毛瑜。刚刚也是这俩人和木锦打了招呼。 云辉道长道:一起吧!被请来的几乎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师,就是单独行动也不惧的。一起行动主要是人多阳气重,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僵尸会被人的气息吸引出来。 大家一起行动也比较安全,没人有异议。 贺宇点头,拿出凤溪村平面图,现在是正午,阳光最炽烈的时候,这个时候僵尸几乎都躲藏在黑暗中,咱们接下来就进行地毯式搜捕。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您看可以吗? 贺宇说完看向云辉道长,云辉道长点头,此举虽然费些功夫,但是很保险。就这么办吧! 木锦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小的,商议对策的时候也没人问他意见,就跟透明人差不多了。谁知毛瑜一直在偷偷看他,见大家就要行动了木锦还是两手空空,就忍不住凑到他跟前,问道:木道友,你要空着手进去吗? 毛瑜性子比较直,说话嗓门又大,他自认为的压低声音都比普通人要高,其他人听见就都一齐看了过来。确实所有人手里都有趁手的法器,唯独木锦两手空空。 彭红枚更是毫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云辉道长也一言不发的看着木锦,还是云霞道长道:既然能参加这次行动,木道友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言外之意,是骡子是马就要牵出来溜溜。 这下就有些尴尬了,毛瑜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好心办了坏事。 胡逸文心里暗叹口气,这个小师弟啊,做事就是不过脑子。知道他性子的是明白他一番好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挑事呢!他正要给打个圆场,就听木锦笑眯眯的道:自然是早有准备的。 就见他从脖颈上摘下来一个小挂链,毛瑜眼尖见那挂坠是一枚两节手指大小的细长木剑,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操作的,他就觉得眼前一花,那刚刚看着还只有两个指节长短的木剑眨眼间就已经变成了三尺多长,细直的剑身宛如修长的麦苗,馥郁的枣红色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泽。 云辉道长等人眼睛顿时一亮,好东西! 大家都是识货的,这木剑的材质倒还罢了,只是少见的雷劈枣木,最妙的是这木剑竟然被人祭练成了可大可小的法器。 这却不是容易的事了。 彭红枚一改之前的冷淡,忍不住问道:敢问道友师承何人?能祭练出如此法器的人绝不是面前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我也不知道,师父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姓名也没说过师承。木锦实话实说,然而彭红枚却不信。 他鼻子哼哼了一声一甩袖子面露不悦之色,以为木锦是故意隐瞒。 木锦转头压根不理他,就当没看见。他处事准则向来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像这种故意摆谱拿架子的人,他压根不吃那套。 这大约就是心无所求,行止随心了吧!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云辉道长恰在此时招呼道:大家一起行动吧! 七个人呈扇形朝前村子里推进,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等走了一段路后,慢慢就有僵尸从暗处走了出来。 木锦仔细打量了一遍,见那僵尸遍体生满黑毛,脸上也是覆盖了一层,加上表情扭曲成一团,根本无从分辨。只能从身上残留的衣饰上分出男女来。 毛瑜性格冲动,看见有僵尸露头,卧槽一声举着飞龙刀就砍了过去。 就听一声闷响,毛瑜腾腾腾的倒退了五六步,仿佛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给反弹了回来。再看那被他当头劈下的僵尸也是晃了几晃,竟然毫发无损的又踉跄着扑上来。 其他人都是十分诧异,这黑凶竟是如此凶残,力大无穷不说,身上皮肉堪比包了一层金刚石,一刀下去斩都斩不透。 毛瑜发了狠再次冲了上去,将那僵尸额头砍出一道凹陷来,可对一个无知无觉的僵尸,这根本就不算什么?简直就像是给他挠了痒痒一般。 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贺宇,他赶紧从衣兜里摸出通讯器来,迅速将这个情况报给了临时指挥部的许将军,并让他赶紧把这里的情况传达给搜山的人。让他们好有个准备。 连续两下失利,毛瑜有些气急。云辉道长摆摆手,别急,且看我来。 云辉道长说完就一手持剑在怀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是满满一瓶子的水银,在剑刃上抹了一层后,再去砍那刀枪不入的僵尸就如同切瓜菜一样了。 众人纷纷效仿,唯独木锦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枣木剑。枣木这东西是辟邪的好物,但是用来对付厉鬼邪祟更适宜,天然就具有威慑力。要是真刀真枪的来砍僵尸,却有些不称手了。 只怕那僵尸的面皮都要比这枣木剑更加坚韧一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1资料内容来自袁枚子不语 第69章 见面 彭红枚冷笑一声,兀自上前砍杀僵尸。其他人什么也没说, 各自对付起闻着味道过来觅食的僵尸。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平时说的天花乱坠,关键时刻能否保命才是重点。 如果木锦是个花架子, 今天这情况就很凶险了。大伙都忙着对付僵尸,谁有时间管他死活? 贺宇心里也发虚,这个木大师到底行还是不行啊?人是他请来的, 这要是有个万一,回头怎么交待? 他有意无意的往木锦身边靠拢,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就帮衬一把。 木锦看出他的意思对他粲然一笑,手腕一抖运起体内灵气。霎时间,原本看着薄脆的枣木剑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 剑还是那把剑,但是现在一看好像是重新开了刃似的,剑身上无形的增添了一层锋芒。不必靠的太近就感觉到了阵阵的压迫感。 贺宇离得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见木锦轻轻巧巧的挥舞着木剑, 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砍一双,竟是一点也不输人。而且他看得真真的, 那钝钝的木质剑刃似乎并没有直接砍在僵尸身上, 只是轻轻扫过, 那被碰到的僵尸立刻就两下分离开来。 贺宇叹为观止,这下可不敢小瞧了他去。 四周聚拢过来的僵尸越来越多,都是闻着人味过来觅食的。他们现在正处在凤溪村的晒谷场上, 这些个僵尸皆是遍体生满黑色绒毛,力大无穷又不知疲倦。七个人对上百十来个这样的僵尸实在是让人力不从心。逐个击破还好,就怕被群起而攻之。 木锦都不记得自己劈砍了多少个了,手臂又酸又软差点握不住剑柄,其他人也是筋疲力尽。 厮杀声,受伤后的血腥味将不远处隐藏的僵尸尽数吸引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大家都是面带难色,颇有力不从心之感。只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退缩的意思,毛瑜杀的兴起,脸上都是脏污,举着飞龙刀吼道:老子和你们拼了! 其他人立刻跟上怕他单枪匹马冲进僵尸群里会有危险,正奋力厮杀着,就见外围好像有什么骚动。 木锦挥刀将面前的张牙舞爪的僵尸一刀砍倒,抬头看过去就见僵尸群后面有人杀了过来,那人身法极快,手里挥舞一把长剑,那剑刃上似乎也抹了水银,砍在僵尸脑袋瓜上如同砍瓜菜。一刀一个人头,剑法又快又准,还狠。 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一阵骚动,木锦回头一看,另一边也有人杀了过来,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所过之处就跟收割机一样。这俩人战斗力十分强悍,立刻就给中间被围困的几个人减轻了不少压力。 木锦目光被他前面杀过来的那个人吸引,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个人面熟到令他胆寒。 这人目光投射过来和木锦对了个正着,幽深的瞳孔在昏暗的夜色中仿似带着冰棱。木锦无端的打了个寒噤,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几乎要让人窒息了。 邵晟谦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木锦有种不好的预感,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偷跑后果很严重啊!原以为邵晟谦找来,这边已经差不多完事了,回去之后关起房门来随便他发火。 现在可怎么办? 木锦怔愣了一下,很快就回过神来,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他专心的对付眼前的险境。 邵晟谦砍倒最后一个僵尸,现在还立着的就全是自己人了,他转身就看到木锦就在他不远处正弯了腰大喘气,看样子是体力不支,其他人都跟他差不多,呆呆的立在那里喘息,看着都有些回不过来神的样子。他一言不发就朝着木锦走去,木锦浑身跟过了电似的,头皮发炸,恨不得立刻插上一双翅膀逃之夭夭。 实际上木锦这会都脱力了,哪里还有力气扑腾?转了眼珠看过去,就见邵晟谦手里还攥着银光闪闪的长剑,身上沾了些许的血污,大踏步的朝着他走来,身上杀气弥漫气势如虹,仿佛他面前立着的是一条漏网之鱼。 那过来的架势竟不像是会情郎,到像是要杀人灭口。 木锦竟然被他那狼一样的目光盯得颤抖起来,心中连连哀叹,完了完了,这人怕不是要气疯了?他会不会杀顺手把他也一道给解决了?木锦毫不怀疑邵晟谦走过来会直接给他一刀,就跟砍僵尸似的。 这也太吓人了! 给他一刀那是不可能的,邵晟谦现在就想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一通,以缓解因为紧张而快要窒息的心脏。眼看还有七八步距离,木锦仿佛看出来他心中所想,眼皮狠狠一跳。 我的亲哥啊!你可千万别这样做啊!咱回去关上门你想咋样都行!可别再大庭广众之下乱来啊! 他的心声邵晟谦当然看不出来,木锦拿眼角余光左右看看,见大伙都在,一咬牙一跺脚,拔腿就冲了过去,打算来个先发制人。 躲开只会让邵晟谦更加火上浇油,他可不想跟他在这里上演一场什么劳什子豪门虐恋,平白让人看笑话。 木锦跟一只受惊的小兽似的,踉踉跄跄一头扎进邵晟谦怀里,把脸死死埋在他坚实的胸前,整个人跟一块年糕一样贴上去,手紧紧的搂着邵晟谦的腰。这出劫后余生后见到如同嫡亲兄弟般的好友而情难自禁的来了个拥抱总比被邵家家主当众强吻年轻男子的戏码要让人接受的多吧? 邵晟谦被木锦一抱当即就愣住,木锦几乎从未做过这种投怀送抱的事,他略惊讶了一下就又恢复了冷酷表情。木锦抱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仰起头,搭耸着一双眉眼可怜兮兮的看着邵晟谦一瘪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咱有事回去说呗! 邵晟谦刚要张嘴,木锦马上又跟了一句,谦哥给我留个面子呗!他表情可怜兮兮的,眼里满是讨好的意味。心里却在不断的竖中指,掀桌,恨不得揪着邵晟谦的耳朵大喊大叫,你不要脸我要啊!你可千万别乱来啊!我可没有当众秀恩爱的嗜好啊! 邵晟谦心中暗叹口气,木锦摆出这副可怜又讨好的表情,眼底却流露出一丝侥幸,知道他不是真的讨饶,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明知道是这样,他依旧是心软的一塌糊涂,被他这一个眼神一个拥抱收买,彻底缴械投降。 饶是他铁石心肠也没办法抵挡木锦的一个眼神。 邵晟谦眼底柔和了些许,抬手拍了拍他的脊背,用好朋友般的口吻问道:没事吧? 木锦见状心中安定下来,知道邵晟谦妥协了,他乖巧摇头,没事。心里却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内疚。 邵晟谦往前走了两步,俩人自然而然的分开,他走到贺宇跟前,道:小锦是我的朋友,听说他到这边来帮忙我有些担心。正好遇到了沈道长,知道你们这有危险就一起过来,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49) 他话说得客气,实际上就等同于和安全部打了个招呼,贺宇在心里将他这番话自然而然的理解成了,我是来找朋友的,帮忙是顺便,你们别瞎比比。 贺宇笑了笑,客气了,我还要多谢邵总帮忙。刚刚见识了邵晟谦的能力,就算对他有什么不满,也得憋着。 云辉道长,接下来要怎么办?贺宇问道。 凤溪村的僵尸基本上全部清除了,但是最大的那条鱼还没有落网。 云辉道长思忖片刻道:原地休息一下,然后去那墓里探探。斩草要除根,那墓里指不定还有什么邪性的玩意儿! 贺宇点头,招呼大伙休息,他则是走到一旁给许将军打电话,要他派人过来打扫战场,还得多带一些燃料,这里所有的尸体必须全部焚烧。 胡逸文在村子里找了一些干柴,拢了个火堆出来,山里的夜晚多少有些凉,点个火堆一是取暖二是照个亮。 火堆刚点起来,毛瑜就躺在边上睡着了。他是太累了,他那把飞龙刀十分沉重,挥了这么久也是极限了。 胡逸文坐到他跟前,抬起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这样的动作毛瑜都没醒,头一歪睡得喷香。 其他几个人都围着火堆闭目养神。 木锦坐在邵晟谦身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沈毅,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们俩是怎么碰上的? 沈毅道:我奉师命过来帮忙,正好碰到了邵兄就一起了。邵晟谦手里拿的长剑还是他友情提供的呢! 木锦看向邵晟谦,邵晟谦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邵晟谦低声道:你又一声不吭的溜走。他语气波澜不惊既没有埋怨,也没有恼火。只是拿一双眼睛深深的看着面前的人,抬手虚捏了下木锦的脸颊,等了半天才吐出一句,算了,回去再说。 木锦: 尼玛!你是太监吗?话说一半最恨人了! 呵呵。木锦干笑两声心虚的挪开眼神,不敢接他的话。 还是少说两句吧,万一谈崩了,他怕邵晟谦会血溅凤溪村。 第70章 反常 众人还没缓过劲来,就见远处的凤溪山上冒出一股黑气, 腥臭不可闻。云辉道长第一个跳起来, 不好那僵尸出来了! 刚刚他们斩杀的其实严格来说还算不上是僵尸,只能称为凶。 那墓里被地气滋养多年成了气候的才是正主。 僵尸僵尸, 顾名思义,四肢僵硬,头不低, 眼不斜,腿不分,尸体不腐烂。据说僵尸本不用吸人血的,因为天地灵气太少,人又是万物之灵, 所以才喜食人血。 传说吸收了足够的灵气和阴气,僵尸能修成妖,变魃,也称飞僵。那就更了不得了, 说是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算得上是僵尸之王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这只修到什么程度了? 他们是正午太阳最足的时候进的村子, 一番昏天暗地的厮杀后, 此时已经是子夜了, 是阴气最重的时刻。也是僵尸最惯常出没的时候。 吼! 一声长啸在夜空中传出去老远,听的人胆战心惊。众人纷纷起身警戒,手紧紧的抓着刀柄, 各个面露忧愁之色。 听这动静,就知道这是个茬子。 大伙别慌,赶紧拿出看家本事来!万不可轻敌!云辉道长面色凝重的立在最前头,遥望着夜色中那黑漆漆宛如蛰伏的巨兽般的山头。 木锦转头看了邵晟谦一眼,伸手拉了他一把,邵晟谦自然而然的挨着他站着,两人都半侧着身体靠在一起,一半肩膀挨着肩膀。木锦是左撇子,邵晟谦是惯用右手,两人双剑各指一边。这防御角度顿时从一百八变成了三百六了。 邵晟谦还偷偷的拉着木锦垂在他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住了,做了个十指紧扣的模样。木锦也不挣脱,反手握了握,低声道:待会小心点儿。 嗯,邵晟谦低低的应了一声,点了个头。 不到一支烟的功夫,众人就感觉出一阵阴风扑面而来,风里还带着一股子腥臭味。都知道这是正主来了。 果然,几息的功夫,就见一个黑影从远处速度极快的奔来。待靠的近了才看清,那僵尸双臂平伸在前,两条腿并在一起,虽然迈不开步,可他一跃就是三丈多,几个跳跃比赛车跑的还快。 众人并不敢怠慢,心说来的好快! 彭红枚更是惊呼一声,不好,竟是个飞尸! 僵尸也是分级别的,最厉害的那一挂称为旱魃,就是上面提到的能屠龙吞云的那种。次一级的便是眼前这飞尸了,变成飞尸便是百年以上甚至是几百年的僵尸,纳幽阴月华,吸食人精魄而不留外伤。行动敏捷,跃屋上树,纵跳如飞。 那僵尸被吵醒,见手下全军覆没,怒不可遏,上来就扑向站在最前头的云辉道长。 吼! 云辉道长抬剑格挡,却被那僵尸用蛮力挥开,云霞道长早就守在一旁见状立刻补了上去。胡逸文和毛瑜也赶紧上前,左右围攻。彭红枚在身前挂着的褡裢里掏出一瓶黑狗血,拧开盖子就朝着那飞尸泼了过去。 木锦紧紧的攥了邵晟谦一把,便甩开手冲了上去,那飞尸行动十分敏捷,横冲直撞的把几个人当成了沙袋子般撞得飞了出去。 木锦使枣木剑朝着那飞尸的脊背砍去,噗的一声仿佛砍在了软囔囔的皮革上,那飞尸吃痛,猛然转身,他手臂不会打弯便如刮刀一般朝着木锦胸前扫来。锋利的长指甲瞬间就划开了木锦身上的衣服,木锦避之不及,蹬蹬蹬倒退了三四步才站稳。 他低头摸了一把,见衣服刮坏却没摸到血,心里便先松了口气。那飞尸手上的尸毒可厉害! 邵晟谦正挥刀砍那僵尸,眼角余光扫到木锦仿佛被伤着,顿时大吼一声,小锦?想要脱身过去看看,冷不防那僵尸竟是一把抓住了他的剑刃,怎么也挣不脱。 木锦忙回答我没事!将他被困,立刻上前营救。 众人就跟游戏里打boss似的,你一刀,我一剑的砍个不停,奈何那僵尸竟然跟铜皮铁骨一般,刀枪不入的!那对付黑凶的法子到他这就不管用了,抹上多少水银都无济于事。 反倒是彭红枚那瓶黑狗血起了点效果,那飞尸被他迎面泼了个正着,满头满脸的血,刺啦刺啦跟油锅里溅了水似的,响个不停。那飞尸本来就面貌丑陋狰狞,不知在地底下埋了多少年,五官早已经皱成一团,眼眶深陷,浑浊的眼珠子透着凶光,一口獠牙明晃晃的支在外面,浑身肌肉都因为脱水缩得皱巴巴又黑又硬。 云辉道长年纪大了,被那飞僵几次撞在身上,喉咙口里泛着腥甜,要不是他硬撑着一口气,恐怕就要当场吐出一口老血来。 三哥!云辉道长在家里行三,云霞道长私底下习惯称呼他三哥,你没事吧? 两人年岁也没差多少,一个六十五,一个六十二,云霞道长也有些力不从心。 这飞尸着实可恶。眼看着大伙都应接不暇,毛瑜被撞飞出去,半天爬不起来,胡逸文也是硬撑着。贺宇早在第一轮的时候就已经被撞飞了,这会还昏迷着。反倒是后来的这两个人更厉害一些,沈毅就不说了,知道他是全真门下的大弟子,比功夫还没输过。倒是那个姓邵的,明明不是此门中人,也并没有比谁少出手,招招都不落空,可他竟然是毫发无损。 这就是很了不得了。 还有那个他一直就不看好的木锦,脸生的跟一朵花似的,瘦瘦弱弱的模样,可他竟然也坚持到现在?他两个老的都有些力不从心了,他竟然还能支撑下去。 看来是他以貌取人了。 木锦再次凝聚体内灵气,玉灵龟就趴在他胸口上,四只小爪子紧紧的扒在他身上,仿佛感觉到他已经力竭似的,一股股醇厚的灵力顺着它的身体涌进木锦的体内。 木锦顿时就有了力气,薄薄的剑刃仿佛罩着一层耀眼的白光,噗呲一声就插进了那飞尸的胸口。 吼! 那飞尸吃痛,怒吼一声,两只钢叉般的手臂就朝着木锦的脖子叉去,木锦正在他面前,距离太近眼看避之不及,邵晟谦忽然斜刺里一剑挑了过去,那飞尸的双臂立刻调转了个方向,堪堪的擦着木锦的脖颈划过。 邵晟谦挤到两人中间,长剑挑开了飞尸的手臂他却收不住去势,直直的撞了过去。木锦赶紧松手,往后让开了一步,让他有空子可以钻过。木锦转了一圈化掉冲劲,勉强站稳了脚步,那飞尸也是原地打了个转。 木锦再回头去看,那飞尸嘴里怒吼不停,离得近了都震得人耳膜生疼,他那把枣木剑正好穿胸而过,只余柄并几寸的剑刃露在外面。 邵晟谦从两人中间穿过,就觉得手臂下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然渗出血来,竟是被那飞尸给抓伤,好在伤的是手肘下方的位置,有趁着夜色看得不大清楚。他怕木锦担心也没有声张。 木锦道:有没有伤着? 邵晟谦迟疑了一秒,摇头,没有。在木锦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时候他悄悄的将右臂往后藏了藏,又将长剑换到了左手,好在他左右手通用。这个时候乱纷纷的又没人注意到他的异状。 木锦见那飞尸被枣木剑钉住胸口,不停的在原地打转,嘶吼不已。已经顾不上攻击他们了,星愿他看向彭红枚问道:彭道长手上有没有墨斗? 彭红枚在几人当着算得上是伤得比较轻的,见木锦问他,只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有。 他褡裢里确实装着一个他惯用的墨斗,墨汁里还掺了上好的辰州砂。 太好了!木锦面露喜色,咱们先合力将这飞尸捆住,不要让他跑掉。 云辉道长点头,此计可行。 彭红枚一看云辉道长都点头了,当即也不犹豫了,立刻就掏出墨斗,抻出浸在墨汁里面的线缠在手指上,将墨斗掷向木锦。木锦抓着墨盒几步移到那飞尸跟前,彭红枚手指一震,轻轻弹动墨线,一道笔直的墨汁瞬间就落到了那飞僵的身上,惹得他又怒吼一声。 木锦赶紧换了个方向,彭红枚趁机又弹一下,两人如此这般的配合,一边弹一边围着飞尸快速绕圈,几分钟的功夫就将那飞尸身上弹满了笔直的墨线。那黑乎乎的墨线连成一圈后竟然闪出金光来,仿佛一张金色的丝网,将那飞尸牢牢缠住。 看到这云辉道长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一半,飞尸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万能的。总有能止住他的法子。 云辉道长不敢怠慢,取出正一门的看家法宝,一枚金色的五雷符。木锦看了一眼直咂舌,前面说过,符箓分为很多种,金色,银色,紫色,蓝色,黄色。其中最厉害的便是金色符箓,威力越大的符箓对施法者道行要求也最高。所以这金色符箓木锦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到。 云辉道长这枚金色五雷符本来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僵尸的,之所以现在才拿出来,一是他没想到竟然会碰到飞尸,这飞尸行动实在是太过敏捷,一个不查,五雷符落了空可就是功亏一篑了,二是凭他现在的修为,这金色符箓也只能用这一枚,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过后还得闭关一年才宇惜读佳能将耗费的修为补回来。所以他才十分的小心谨慎,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出手的。 如今这飞尸已经被墨斗线牢牢捆住,云辉道长也不在犹豫,赶紧念咒施符,就见眼前一阵金光闪耀,几下电闪雷鸣后,空气中渐渐恢复宁静。再看过去,原本不可一世的飞尸,已经是尸骨无存了。唯有木锦那把枣木剑还横在地上,被雷击过之后,越发闪出温润的光泽。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天已经快要破晓,远处一片嘈杂声响起,原来是许将军亲自带了人进来。 贺宇这个时候也从昏迷中醒来,见到事情完结很是高兴,赶紧带着诸位大师回去休整,这打扫战场的事就交给其他人去完成了。 一行人疲惫至极,好不容易走到哨岗,贺宇赶紧安排车把人送到附近的县城里。 离这里最近的县城大约十几里路,开车也快。开车的是许将军身边的警卫员,年轻的警卫员办事十分周到,没等进城就已经订好了住处。 一家还算干净的宾馆,每人开了一间房。 邵晟谦的房间就在木锦隔壁,他的保镖在另外一家宾馆。他是独自进的山,根本没带手下的人。 木锦有气无力的用房卡开了门,眼睛一扫见邵晟谦竟然规规矩矩的打开了隔壁的房门,见他看过来竟然还微微笑了笑,然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木锦: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开头关于僵尸的描述来自于百度 第71章 契约 太阳并没有打西边出来。 木锦自己推门进去,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一直心不在焉, 洗澡的时候还在琢磨这件事, 难道是邵晟谦气得狠了?以后都不打算搭理他了? 要不然按照这人的脾气,他应该在第一时间找自己算账才对? 木锦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不是邵晟谦往日的做派。 邵晟谦慢慢的关上门, 眼里的笑意一点点消散。他边走边脱身上的衣服,走到浴室的时候,上身已经是赤, 裸的了。他走到镜子前,抬起手臂,就见手肘下有两道血糊糊的抓痕,跟趟开的地面似的,伤口两边的皮肉外翻, 留下两道差不多十多公分长的深沟,足有人小指粗细。那是和飞尸擦身而过的时候被他两根最长的指甲划到的。 当时是感觉到疼的,现在却没有感觉了。他试着伸手摸了一下,伤口早就变得硬硬的, 既不流血也感觉不到疼。 邵晟谦苦笑了一下,他满脑子酝酿好的各种姿势,如今还一样也没用到呢, 竟然就要和他生离死别了。 是的, 他被僵尸挠了, 中了尸毒就要死了。 原本邵晟谦是不懂这些的,但是回城的车上,他和木锦坐在一起, 木锦习惯上车就睡觉,靠在他肩膀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邵晟谦没有睡意,他本来是想要告诉木锦自己手臂被僵尸抓伤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被抓到的时候他没说是怕木锦关心则乱,怕他在生死关头分心。后来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看他睡的那样香,邵晟谦就琢磨着回到宾馆再说。 车里很安静,胡逸文和毛瑜坐在他们身后一排,毛瑜捂着胸口跟师兄撒娇,说自己胸口疼,说他吐血了。想要师兄安慰。 胡逸文头靠在椅背上一动不想动,被毛瑜缠得没有办法了就呵斥他,都伤着了还不老实?吐血就吐血,又不是被僵尸咬了死不了! 邵晟谦一听这句死不了,心中一沉,就听毛瑜小声嚷嚷道:还僵尸咬?我要是真被僵尸咬了,你可就要失去这贴心又可爱的小师弟了!那可是飞尸啊!别说咬上一口,就是被他抓一下也要就地玩完啊!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0) 胡逸文不搭理他,毛瑜仿佛发现了新话题似的,不断的扯着师兄追问,要是我被僵尸咬了,师兄你会大义灭亲吗?要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要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这句话一直在邵晟谦耳边回荡,毛瑜再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他伸手摸了摸手肘下的抓伤,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但是他的心却紧紧的揪在一起,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 那种痛楚几乎从心脏蔓延开来,整个胸腔都是疼的。 邵晟谦从来不怕死,但是他舍不得木锦。 还没得到他的真心,没有睡到这个小妖精,他真是死都不甘心啊! 要是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小锦,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邵晟谦紧紧的把木锦抱住,心里狠狠的痉挛。 木锦胡乱了套了一件浴袍,头发还滴着水,他皱着眉头坐在床沿上,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来。 他机械的拿起毛巾在头上揉搓了两下,蓦地起身,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木锦站在隔壁门前,心跳的快要蹦出胸口。 不对劲,邵晟谦这样子很不对劲。 想起临进门时他对自己露出的那个笑来,这人要是生气了绝不会对他笑,那脸不冻成冰山都好不错了,怎么还会对他笑? 砰砰砰,木锦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砸起了门,但是就是这一会儿功夫都等不得了,他抬手挥出一道灵力斩断了门锁,推门就走了进去。 邵晟谦! 邵晟谦身上也披着浴袍,正走过来开门和木锦走了个对头,他看着木锦,眼神幽深如寒潭。 木锦皱眉看他,你怎么了?问完也不等邵晟谦回答,上前一步就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一边摸一边问,你是不是指尖碰触到异样,他抓起邵晟谦的手臂,抬起来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你被飞尸抓伤了?木锦声音忽的拔高,语气里满是惊恐。 邵晟谦一直不言不语,只是不住的盯着木锦看,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似的。 你哑巴了?怎么不说话?木锦气急,脸都白了。 邵晟谦被飞尸抓伤了,他回忆了一圈,脸色更加难看了,邵晟谦十有8九是在救他的那个时候被飞尸抓伤的。 他眼圈一红,你当时怎么不说? 邵晟谦一把把他拉到怀里紧紧抱住,轻声呢喃道:小锦。 木锦强忍着眼中的热意,心里也明白,就算当时说了又顶什么用? 小锦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追到你。邵晟谦竟然还笑了,语气似遗憾又似叹息,在木锦脸侧轻吻起来。 木锦在他肩膀上锤了一下,闭嘴!我不会让你死! 占了小爷这么多便宜就想这么轻易的死了,你真当我是废人啊! 小爷我手段多着呢! 邵晟谦不在说话,只是抱着木锦不放,在他脸颊上,脖颈上啄吻不停。木锦推他,他也不理,跟没有明天了似的,亲个不停。 木锦此时心如死灰,抱着这具依旧温暖的身体,喉咙里像是被窝头给堵住了,说不出来话,也喘不上来气。被飞尸抓伤,寻常拔除尸毒的东西根本不顶用。过不了多久,这具身体就会变得硬邦邦且毫无温度。 一想到这木锦的心就抽抽的疼,在没有人比他对自己更好了。 邵晟谦亲了一会儿一把把人抱了起来压在床上,他有些按捺不住的撕扯木锦身上的浴袍,动作狂野而粗暴。 舍不得,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死的这样早真是太不甘心了!他还想陪着木锦到老,每天每天和他睡一个被窝。 邵晟谦知道自己没救了,死到临头心里没有怨愤,只有满满的舍不得还有遗憾。 他手在木锦身上四处游走,掌心下白皙细嫩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他把木锦紧紧的搂在怀里,急切的在他身上吮吻。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但是死之前必定是要和木锦抵死缠绵一番,才不枉他活这一辈子。 木锦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任凭他折腾,连根手指都没抬。几下就被剥得精.光,他视线虚虚的落在屋顶,好像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他确实不知道邵晟谦已经把他剥得跟一只小绵羊似的,他在那之前就已经入了定。 四周雾气蒙蒙的有些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木锦转了一圈,发现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极其空旷见不到头的地方,这是哪里? 你想救他吗?空荡荡的空间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人的意味。 是谁?木锦侧耳细听。 我能救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还带着回声。 木锦这次一下子就认了出来,是离魂镜里的镜灵! 这家伙竟然把他拉入了自己虚构的空间里,能做到这一步,说明他恢复不少。 什么条件?木锦强装镇定,但凡邵晟谦还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过。 镜灵洋洋自得的开口道:不就是一点点的尸毒,难不倒我。但是要我帮忙你要和我签订一个契约。 什么契约?木锦差点忘了,这镜灵可是什么都能吃,一点儿也不挑嘴。只怕邪气怨气,他反倒更喜欢一些。当日他在吕家祠堂吸了大量的邪气才冲破了封印。 主仆契约。 木锦反应极快,我是主你是仆? 镜灵被噎了一下,不高兴的道:你这小辈简直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木锦冷冷道:我也告诉你,你才是白日做梦!不等镜灵开口,他嘴里连炮珠似的道:我跟你不熟,谁知道你到底能不能救我的人?要是你骗我怎么办?你真当我傻?我看你就是来骗我的,签订了契约你成了主人,我岂不是任你宰割? 镜灵被气的半晌说不出来话,你竟然怀疑我的能力?他确实是耍了一些小心机,要这个人类做他的仆人,以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难道你不想救这个人吗?如果没有我,他三天之内必定暴亡! 木锦拳头一紧,随后又慢慢松开,慢斯条理的和镜灵讲条件,对方主动找他,必定是有不得以的原因,离魂镜不是他的东西,以前也必定是有主人的。镜灵很高傲,绝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所以他才不会让自己成为另一个人类的仆人。 签订契约也行,但是你先把人给我治好,你治好他我立刻就签,决不食言。 镜灵也不干,那不行,我也不信任你啊?万一你食言呢?镜灵被封印的久了,已经修炼成形的灵体变得模糊成一团,前次虽然大肆吸取了邪气,可也只是用于冲破封印而已。就是吸了木锦的血才让他有能力构造出现在这个虚拟的空间。 他如果想要恢复从前的模样,需要大量的进补。而他也不挑食,魂魄精气食得,邪气怨气晦气也爱吃,每一样都是大补。但是前提是的有人给他提供这些东西! 归根到底他现在只是一面镜子啊,还是一面动弹不得的镜子。只能委委屈屈的先找个宿主了。 那你想怎么样?木锦摆明了不见兔子不撒鹰,这离魂镜十分邪性,别到时候邵晟谦救不回来,再把自己搭进去,那他们俩就更没有盼头了。 木锦是不怕签订契约的,他是怕自己处于弱势一方会被一面镜子挟持干自己不想干,不能干的事。 先签订契约再救人。镜灵忿忿。 哼!那不可能!我才不会让自己沦为你的奴.隶。如果你真的有诚意,我们可以签订平等的契约。 这个契约好,俩人谁也不用担心会被对方控制,而且还是互惠互利,互相合作,各取所需。 镜灵考虑了一下,终于是同意了这个方案。他活了这么多年悟出来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木锦是个道士,只要他用得着自己,那就要什么有什么。 木锦被镜灵困在虚幻的空间里吵嚷了一番,终于达成一致。这个过程看着繁琐,实际上,回到现实中一看,也不过是几分钟的事。 嘶!木锦刚一回过神来就觉得胸前一阵刺痛,原来是邵晟谦不满他走神,竟是一口咬在他胸前红豆上,恶狠狠厮磨一番,眼见他回神不满的盯着他看了一眼,双手掐住他的腰就往自己跟前带,脸顺势埋在他脖颈处摩挲。 木锦这才发现俩人姿势有些不妙,他竟然骑坐在邵晟谦腿上,两人身上不着寸缕 我的个天爷啊! 他不过是去谈了个条件,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事情发展的太快,木小锦完全懵逼了! 第72章 回家 你要死啦!还不快放开我!木锦被他这样搂着,尤其是两人还光溜溜的肌肤相贴, 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忍不住扑腾起来。 邵晟谦抬头望着木锦,眼里宛如一汪深潭, 我可不就快死了?小锦,给我。说着还把人往自己身上压了一压。 给你个大头鬼! 木锦拍的一巴掌拍在邵晟谦脸上,死什么死?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死?别做梦了快放开我! 邵晟谦还不松手, 木锦气急去掰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你非得急在这一时不可? 真是精.虫上脑没治了! 邵晟谦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手,木锦动作极快的跳下床,看到自己身上一块一块的红印子, 在心里暗暗的翻了个白眼,不敢怠慢赶紧将自己那件已经被扯掉袖子的浴袍裹上,恨恨的叮嘱一句,在这等我, 别乱动。 邵晟谦还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眼底晦暗难明,眼睁睁看着到嘴的熟鸭.子飞了。任是谁被打断好事也难有好脸色, 就那么大喇喇的坐在床上, 还保持着一柱擎天的状态。 木锦走了两步又猛地转过身来, 斥道:赶快把衣服穿上! 再看下去要长针眼了!真是不知羞耻! 木锦去了没两分钟就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面镜子,那镜子邵晟谦见过, 木锦说过那是离魂镜。 邵晟谦身上草草披了件浴袍,只在腰间随便的系了一下,露出大半个蜜色的胸膛,木锦忍不住偷瞄了两眼,不忿的嘟囔句,有肌肉了不起啊! 他用手臂隔着浴袍蹭了蹭胸前被咬的有些发痒的小红豆,奇怪了,柔软的衣料来回摩擦,闹得他又疼又痒。忍不住又瞪了邵晟谦一眼。 都是你的错! 这时镜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把他的手放到骷髅的嘴里。因为契约的关系,两人现在可以互相感应到对方。 木锦闻言就照着做了,他抓起邵晟谦受伤的那只手臂,将他的中指塞进离魂镜的骷髅嘴里,同时轻声安抚道:别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他的眼神十分清澈,一眨不眨的仰头看向邵晟谦。 邵晟谦心底一软,倾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信你。 手指好像碰触到一个尖锐的吸管,或者是针尖,邵晟谦感觉到自己手指被戳破,手臂里酥酥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破口迅速的流了出去。 啧啧啧,马马虎虎吧!这飞尸也不怎么样,尸毒不够浓郁,吃起来一点也不过瘾。镜灵的声音忽然响起,语气里还带着丝丝遗憾。 木锦听的嘴角直抽,心里暗恨,吃都堵不上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不够浓郁,幸亏不够浓郁,不然邵晟谦早就尸变了。想到这木锦心有余悸,手臂下意识的就挽住了邵晟谦的胳膊,心里暗暗庆幸,幸好他没事。 邵晟谦发现自己手臂慢慢的有了知觉,丝丝拉拉的钝痛从伤口处传来,原本变得硬邦邦的伤口开始变软,流出一股股浓黑的污血。木锦去找了个医药箱过来,不多时就见那伤口里的污血排净,流出鲜红的血液来,两道抓痕鲜血淋漓看着就十分的疼。 你差不多行了吧?木锦在心里追问镜灵,可着他的劲头喝,几个大活人也不够给他填补的。 镜灵冷哼一声,小气! 咔哒一声,离魂镜从邵晟谦手指上脱离下来,木锦随手把他揣进怀里,开始专心致志的给邵晟谦处理伤口。 放心吧,这就没事了。木锦熟练的冲洗干净伤口,上了一些消炎药粉,然后用绷带小心的把伤口包裹起来。 期间邵晟谦一直在静静的看着木锦,自己原本是必死的,可木锦却救了他。邵晟谦直觉觉得这事情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但是他现在无力追究,心里很高兴。 木锦确实是在乎他的,而且心里也有他。 好了,包扎完毕最近不要碰水。木锦站起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谢谢!邵晟谦一把将他扯到怀里,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木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说那么多干嘛?话说你不头晕吗?被镜灵趁火打劫吸了不少血,竟然还这么精神? 木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有点儿晕,邵晟谦一把搂住木锦就把他往床上带,木锦还要挣扎,邵晟谦已经一把扯了被子过来将两人裹住,低声道:我头好晕,你陪我睡一会儿。 说完就自顾自的闭着眼睛,装起了鸵鸟。手却一点也没放松。 木锦白了他一眼,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胸前听着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梦中他脸颊还在邵晟谦胸前蹭蹭,嘴里叨咕两句,你没事,真好。 真好。 第二天,木锦亲自去跟贺宇道别,凤溪村的事情已经解决,飞尸被劈的渣都不剩。 贺队长,阿谦受伤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帮我跟其他大师带好。木锦很是客气了一番,按理来说,他是小辈应该亲自去跟其他几位大师辞行,但是那几位大师基本上都不怎么看得上他,木锦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贺宇虽然半路昏过去了,但是那天晚上的事也从胡逸文那听说了,知道木锦是帮了大忙了,见他要走忙道:这次多谢木大师的帮忙,还有邵总,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需不需要我这边安排医生? 不用,我搞的定。木锦摆手拒绝。 木大师高义,我代表安全部记着您的人情。贺宇郑重道。 木锦笑眯眯的点头,他在帝都的人脉确实是单薄了一点儿,不过这不是正在慢慢的积累吗?不仅收获了贺宇的感激,还在安全部挂了名,自己也是增长了经验,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1) 就是邵晟谦受伤让他着实担惊受怕了一把,还好他没事。 木锦跟着邵晟谦一起乘飞机回到帝都,刘半仙看见徒弟全须全尾的回到家,高兴的合不拢嘴,只是看到邵晟谦还是有些打怵。幸亏邵晟谦手里一摊子事,刚到帝都就被陈风请走了。 木锦这次把买房的事提上了议程,刘半仙本来还犹豫。木锦就道:我看帝都挺好的,在这买房也不错。你看看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又潮又热,你不介意,我和冬冬可是待不下去了。 一提到冬冬刘半仙立刻就妥协了,毕竟侄子打小就吃够了苦头,木锦好歹还有他护着,他是再也舍不得冬冬受苦的。 买!你说了算。反正钱都是徒弟赚的。 木锦手里有六百多万,刘半仙这些年也积攒了五百多万,一千多万看着挺多,一般人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么多钱。可在富豪云集的帝都却丝毫不够看,木锦想要买商铺,最好是三层往上的独立铺子,一楼做经营用,二楼三楼他们自己住。 他想的倒是挺好,这样的商铺在帝都这个地界,一千万都不够付一半的价钱。这样的话,就只能先买个房子住着,以后等攒够钱了在看别的。 木锦正犹豫着,谁知道杨帆带着邵晟谦的律师忽然上门来,拿了房产证过户文书说是有栋房子要让他去看看。 刘半仙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听说是邵晟谦送的房子立刻挤过去,抽出那张房产证,仔细一看见那上面写的清楚又明白,这房子就坐落在他们店铺不远的长兴胡同,是个方方正正的四合院,连着院子足足有五百平。刘半仙倒抽一口凉气,好大的手笔!这个地段,这个面积,这个宅子不用去看也知道是他们买不起的。 木锦想了想,就做主把这宅子给留下了,房子就归在师父的名下吧!这一千万就当是首付了,余下的我们分期付款。正好律师也在直接给估个价吧! 杨帆迟疑道:这不好吧?邵总说这是谢礼。 无功不受禄,这房子太贵重了。木锦不愿意收这么贵重的礼,他又不是没有能力,堂堂男子汉家产还是自己花钱置办的住着才安心。 杨帆到底出去给邵晟谦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这件事,邵晟谦沉默了一瞬,道:按小锦的意思办吧! 回头房子过完户,一家人当天就搬了进去。标准的四合院,比着黄有为的那栋宅子也不差啥了,木锦喜欢的不得了。房子里各色东西都是新的,锅碗瓢盆样样俱全,拎包就能入住。 刘半仙躺在客厅的实木沙发上,叹息了两回,白给的你咋还往出推? 木锦正陪着冬冬下围棋,输的都快找不着北了。他一个老手败给冬冬这个新手,听见他说这话斜了一眼过去,没好气的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你收了这房子就得拿了我去换。 刘半仙嘟囔一句,没这房子你也剩不下啊?不是早就看上人家了吗?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后恨恨的骂他一句,胳膊肘朝外拐。 木锦也没心思听他说了啥,输得满头大汗,下一把输一把,根本玩不下去了!冬冬这智商简直都快非人类。他扔下棋子走到刘半仙跟前,陪个笑脸道:师父,劳烦您老明天下厨,咱办个乔迁宴热闹热闹怎么样?也不请外人,就是几个认识的朋友。 刘半仙一听这个立刻坐了起来,行啊!你师父别的不行,做菜绝对不输人。你请吧,多少个人告诉我个数就行。 木锦笑眯眯的奉承了他两句,开始打电话请客,他在帝都熟人不多,邵晟谦自然不用提了,杜衡算是一个,钟情一个,连陈风和杨帆都没落下,至于黄老爷子那,他亲自上门去请的,连同玉嫂一起。而且还把寄养在黄家的橘胖给抱了回来。 一个多月不见,橘胖猫如其名,快要胖成一颗球了,见着木锦一点也不认生,绕着他裤脚喵喵叫个不停。黄有为见着木锦还抱怨,玉嫂天天给猫掉着花样的做好吃的,一堆的肉,他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能看不能吃,都快馋坏了。 木锦忍俊不禁,抱着橘胖揉搓他的小肚子,说定了明天请客的时间,就带着一堆猫咪用品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忽然得知自己年纪轻轻就要死了,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木锦给睡了。结果人没睡着,自己也没死成。说不上是空欢喜一场,还是空悲切。心情略复杂,很是一言难尽。 第73章 乔迁宴 第二天一大早,刘半仙递给木锦一张单子, 说这是下午办宴要用到的食材调料, 至于费工夫的大菜材料他昨天就已经买完并下锅了,该煮的煮, 该炸的炸。剩下的这些东西都是现买就来得及的,还有一些是鲜货,什么活鱼大虾螃蟹的。 木锦把单子草草的扫了一遍, 那上面东西繁杂林林总总十几样,附近的小超市可能还买不全,索性时间还早,他打算去大超市溜达一圈。 去大超市得坐三站地的公交车,他刚溜溜达达的走出胡同口, 就见到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迎面行驶过来,只不过再低调那也是迈巴赫,木锦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那车竟是在他身边停下鸣了个笛,木锦望过去就见轿车黑蓝色的车窗缓缓落下, 露出里面一张熟悉的面孔。 去哪? 竟然是邵晟谦自己开车,而且看着车上好像还没有旁人。 木锦道:超市。 上车。邵晟谦示意道。 木锦绕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屁股坐了进去,眼睛盯着他的手臂问道:伤好了吗就开车? 邵晟谦点点头, 木锦还想说什么就听身后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叫道:木哥哥! 木锦闻言一回头, 就见后座的儿童座椅上还绑着一个小人, 此时正兴高采烈的看着他,一双眼睛熠熠生辉。 昌远?木锦探身过去握了握他的小手,你怎么也在? 邵昌远笑眯眯的道:叔叔说你买了新房子, 要带我去你家玩。 木锦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敢情好了!热烈欢迎,有什么想吃的吗?回去给你做。 炸鸡!想吃炸鸡!邵昌远举着白嫩的小巴掌嚷道,说完还不忘看一眼正在开车的亲叔叔。 小孩子都爱吃油炸的东西,邵昌远以前生病从没吃过,后来病好了偶尔吃了一回,立刻就爱上了。邵晟谦平时不怎么让他吃,他从后视镜里看见木锦和侄子互动嘴角一勾,行啊,今天破例一回,不过你要吃一盘苦瓜炒蛋。 邵昌远听见前面还高兴,等听说要吃一盘子苦瓜炒蛋就撅起嘴,不满的喊道:不公平,你都不吃苦瓜! 我陪你一起吃。邵晟谦淡淡的和侄子谈条件。 那我要吃三个炸鸡腿! 不行,我都替你吃了一半苦瓜了,你的炸鸡腿也得减半。 呜呜呜,欺负人! 木锦被这叔侄俩讨价还价逗得笑个不停,岔了气瘫在座位上起不来。没想到邵晟谦看着这么不好说话的人,在小侄子面前也是纸老虎。 不一会功夫,就到了那家超市的地下停车场。邵晟谦停好车,将小侄子从车里抱出来放在地上,邵昌远立刻就牵住木锦的手,笑眯眯的仰头道:我还是第一次逛超市呢! 他另一只手又抓住自己的叔叔,似模似样的叮嘱了一句,听说超市里人特别多,你们可别把我弄丢了。 木锦被他的童言童语逗得忍俊不禁,他一笑起来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气,玉雕似的五官立刻就鲜活起来。左边脸颊更是露出一个小酒窝,可爱的不行。邵晟谦看得眼热不已,上前扣住他后脑飞快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邵昌远一直仰头看着,一见这个立刻就闭上了眼睛。他自从身体好了之后,性格都活泼了很多,不像是之前那样乖巧的让人心疼。 木锦嘶了一声咬着下唇瞪眼睛,你疯了?他说完还做贼似的四下看了一圈,见停车场里没有什么人,这才放心。然而他却忘了手里牵着的那个小的。 邵昌远立刻说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木锦扶额,忘了这还有个小的。他握着拳头虚晃一下,看了一眼假装闭着眼睛的邵昌远道:小孩子面前你庄重一些! 一见面就往上靠,难不成是牛皮糖转世? 邵晟谦但笑不语,自从认识了木锦,他笑得时候越来越多。连他祖母都看出端倪来,跟他说,要是真有了喜欢的人就领回来给她看看,别藏着掖着的。邵晟谦这回却只能苦笑了。 两大一小进了超市,木锦把邵昌远塞进购物车里,让邵晟谦推着。自己空着手走。 超市开市早,早上的菜新鲜又便宜,好多退休了没事干的大爷大妈们赶早来采购。虽然才八点多,却已经是人山人海的了。 今天要买的东西多,你可别跟丢了啊!木锦揶揄的笑道。 他们两个都是外形非常抢眼的人物,走到哪都让人眼前一亮。尤其是带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混在一群大爷大妈中间,别提多显眼了。 木锦是个吃货,买肉挑菜什么的无师自通,他也不是特别的计较,看见顺眼的就装上,新鲜就行。至于刘半仙要他买的调料,那个更简单,带来的单子上已经写了牌子了,他只要按图索骥即可。 两个大人带着一个孩子忙活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算买了七七八八,木锦往堆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车里看了又看,抬手捏捏邵昌远的小脸蛋,够了,不买了,咱去给你买零食。 谢谢哥哥!邵昌远欢呼一声。 邵晟谦无奈的推着车跟着这一大一小去了零食区,木锦把邵昌远放到地上让他自己去挑喜欢的零食。回头问邵晟谦,明天有时间吗? 嗯?邵晟谦表情有些意外,没想到木锦会主动约他。他肩宽腿长,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袖口挽到手肘,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他头发向来理的短,又黑又密的发丝总是勾得木锦想要上去撸一把。他眉眼俊美的有些锋利,身材又好到不行,几乎每一块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不说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禁.欲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他却对木锦十分温柔。 木锦心里暗暗感叹,真是又帅又有男人味。这货架周围路过的无论男女老少都得瞄他一眼,那些年轻一些的女孩就更不用说了,有人甚至偷偷摸出手机企图拍照。木锦手里捏着一袋奶糖呆呆的看着邵晟谦,想到这人为了他竟然能不顾自己的安危,心里忍不住泛起丝丝甜意。这奶糖还没吃到嘴,就已经甜到了心里。 他眼睛又在邵晟谦身上溜了一眼,这上上下下的实在是挑不出毛病来,要是和他在一起也不错?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木锦立刻就把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行,邵晟谦那里没有缺点了? 他缺点不要太多好吧? 霸道,傲慢,不讲道理,爱耍流氓,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更可恶的还监.视他!这是侵.犯他的隐私权!是犯法的好吗? 邵晟谦还在等木锦下面的话,见他久久不吭声先是站在那发呆,后来更是疯狂甩头,表情变化多端,忍不住兴致盎然的看着。 邵昌远抱了一堆零食回来,点起脚尖费力的扔进购物车,跟着自家叔叔一起看过去,歪着小脑袋,疑惑不解的问道:哥哥在干什么了? 他哒哒哒的跑过去一把扯住木锦的手,死劲的摇晃了两下,声音脆脆的叫了一声,哥哥! 木锦猛的回过神来,他干笑两声,偷偷看向邵晟谦,见他正嘴角含笑的看着自己,还说:我明天有时间。 我想请你吃饭。木锦挠挠脸眼神一个劲的往旁边飘,莫名的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他赶紧又加了一句,就单独请你吃饭,谢谢你帮忙找到这么好的房子。 我去。这还是木锦主动约他吃饭,邵晟谦心里很是开怀。 木锦抱起邵昌远狠狠的在他脸颊上蹭了蹭,把他蹭的咯咯直笑,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快走吧!回去晚了师父该着急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果然就见高朋满座,请的客人全都到了,正坐在客厅里吃茶嗑瓜子。 刘半仙一见到木锦进门,拎着锅铲出来就想训斥几句,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跟在后面的提着大包小包的邵晟谦,都倒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赶紧去陪客人。他丢下这一句话,就急匆匆的回了厨房。 木锦吐舌一笑,和客厅的众人打起了招呼。 杨帆就坐在沙发边上,看见自家老板一手一个大购物袋,赶紧过去接了一个过来。木锦手里也提了一袋,里面全都是给邵昌远和冬冬买的零食。 黄有为一边喝茶一边赞道:这宅子不错,格局好。 哪里哪里?木锦赶紧谦虚两句,见黄有为的茶杯空了一半,忙提起茶壶给续上水,他左右看了一眼,没见到要找的人,就问:钟情没和您一起来? 黄有为呵呵一笑,那个小丫头,说要自己过来。说着话拿起身旁一个鞋盒子大小的木匣道:安家置业是喜事,我准备了一份礼物,恭贺乔迁之喜。 您太客气了。东西都递到眼前了,不接着就显得太虚伪了,木锦赶紧将那木匣接了过去。 陈风也买了礼物来,他本来也不知道送什么,听说杨帆要去,就抓了他一道去选了礼物,两人买的都是室内小摆件,不是特别贵,也能送的出去手。 这会除了杜衡和钟情其他人都到了,刘半仙的菜也做的差不多了。 众人笑笑闹闹就听门铃响,冬冬第一个扔下手里的东西跑去开门,他喜欢热闹,大家说笑他就在一旁抱着橘胖傻乐,和邵昌远一起分吃奶糖。 木锦跟在冬冬身后,大门打开就见门外立着一对男女,衣着光鲜,一人手里捧着一盆开得红艳艳的花,皆是笑容满面。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杜衡和钟情。 木锦赶紧将人让了进来,刘半仙那一桌子精心烹饪的酒席也都上了桌。木锦更是拿出一坛老道士珍藏的陈酿,今天一定要喝得开心,玩的尽兴。 木锦酒量无人能及,就连一向自我标榜千杯不醉的陈风给都喝的有些发蒙,他向来自持,因为职业的关系,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喝得这样醉过。 一桌子人,也就只有邵晟谦还保持着清醒,他就浅浅的喝了一杯,然后就看着木锦喝水似的一杯接一杯,把所有人都给灌趴下了。他脸带红晕,眼里波光流转,看人的时候眼里好像带着小勾子。 邵晟谦知道他嗜酒,平时不喝,一旦喝起来那必须要尽兴。他酒品还算不错,不哭不闹只是笑,眉梢眼角都带着妩.媚的笑意,东倒西歪的站不稳还抱着酒坛不松手。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2) 冬冬和邵昌远玩累了,早就倒在沙发上头抵着头睡着了。 钟情还好,帮他们盖上薄毯,自己问了客房的位置也要去休息一下,她脸颊红的好像抹了一层胭脂,眼睛半睁半闭勉强撑着。 刘半仙虽然喝得多但是神智还是清楚的,他见邵晟谦半扶半抱着徒弟往卧室里走,就急了,张这手阻拦,那啥,我来,我来就行。他可不敢让邵晟谦直接送徒弟回房间,这两个都喝了酒,天知道会出什么事。 邵晟谦回头瞟他一眼,冷冷道:不用,我来就好,师父还是照顾一下其他人吧!说完也不管刘半仙什么反应就把人给送回了卧室。 刘半仙: 邵晟谦把木锦抱到床上给他脱了鞋子,又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看他清爽了才坐在床边。木锦这个时候忽然睁开眼睛扯着他的衣袖笑眯眯的道:我今天好开心,真的太开心了! 买了新房子,交了新朋友,还有一个各方面都让人挑不出来毛病的优质男人喜欢他,木锦觉得很满足。 终于安定下来了。 邵晟谦摸摸他的脸,你开心就好。 木锦怔怔的看了他半响,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入梦之前嘴角还带着笑意。 这个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桌一椅一橱一柜,外加一张大床,此外别无他物。床很大,可以随意的在上面翻滚,看着就很舒服。 呼啦啦一阵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来满室清凉。米白的窗帘被风吹起又落下,邵晟谦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在自己家的客房里第一次见到木锦的场景,风吹得满室飘香,现在一想起来鼻间仿佛还能闻到月季花的香味。 他眼神温柔,嘴角弯起愉悦的弧度,竟是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再看一眼床上那人酣甜乖巧的睡颜,心里柔软的不可思议。邵晟谦倾身在木锦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起身走出房间并且反手关严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节 第74章 决心 木锦说要请客,第二天却因为宿醉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的起床。 快要入秋了, 外面艳阳高照, 碧空万里,天气好的令人发指。他嫌阳光太刺眼就眯起眼睛站在院子里刷牙, 冬冬抱着橘胖站在一旁看着,哥,一会儿能陪我下棋吗? 木锦现在一听下棋就脑子疼, 他好歹也是学了几年的,如今却下不过一个新手,而且下一把输一把,他是相当汗颜了。 冬冬,哥有事, 一会要出去,要不你找师父去下棋?木锦祸水东引,反正刘半仙脸皮厚,因为惯爱悔棋悔的没人跟他玩, 也就冬冬不嫌弃他出尔反尔变化多端。 木锦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把自己打理的清爽舒适就出了门。 跟邵晟谦约好了在他公司见面,等他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就一起去吃饭。木锦坐了地铁一路睡到了站, 自从他挑破邵晟谦监.视他并且对此表示不满之后, 邵晟谦就不敢在派人盯着他了。 金星保安公司的办公大楼在二环以内, 而且这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不是租赁来的,是邵家自己建的。在二环内自己买了块地建了一栋写字楼,足见其家族底蕴深厚。 这栋楼整个都是邵家产业的办公楼, 只不过十五层以上划给了金星,邵晟谦目前手里只专心管理这一个,其他都有专人打理,好让他有更多的空闲时间照顾祖母和侄子。 木锦到地方的时候才十一点多一点儿,时间掌握的刚刚好,他乘着电梯到了前台,没等说话,前台那三个漂亮妹子立刻就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问他是不是姓木,说是杨助理特意交代过了,如果他来直接就放行,可以不用打招呼直接把人给送到总裁办公室。 前台有一个妹子是杨帆的学妹,平时总是对杨帆师兄长师兄短的叫着,还给他送小甜点,彼此关系不错,杨帆才肯多说一句。 现在在前面引路是就是杨帆的那个小学妹,小姑娘圆团团的一张脸,大眼睛尖下巴,个头不高,看着特别可爱。 小姑娘领着木锦进了电梯,帮他按了楼层说道:总裁办公室顶层,您一上去就能看见。 木锦点点头,道:谢谢! 电梯很快就到了,门一打开面前豁然开朗,迎面就是一个大厅,有半面墙都换成落地玻璃窗,显得空间又大又明亮。地面光滑可鉴,与屋顶的豪华水晶吊灯交相辉映。 木锦看了乍舌不已,心说,这么大的地方邵晟谦没事是在这开舞会吗? 穿过大厅有一道小小的走廊,两边各有一间办公室,上面的名签是秘书室,门窗都是透明玻璃,不过上面罩着百叶窗,看不见里面是不是有人。 最里面就是邵晟谦的办公室了,木锦上前轻敲了两下停顿了几秒钟就推开了门。 邵晟谦一抬头一看是木锦立刻就露出个笑脸,语带歉意的道:我忙的都忘了时间了。 木锦笑眯眯的坐在沙发扶手上,时间来得及,你忙完再走也可以。 邵晟谦说话的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已经忙完了,走吧! 木锦也不客气,和他肩并肩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你能吃辣吗?吃川菜好不好? 能吃。只是,邵晟谦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还吃这么刺激的菜行吗? 木锦脸上露出了个大大的笑脸,当然没问题。那坛子酒可是老道士的珍藏,味道醇香浓厚却不上头,他好睡了一场,现在就觉得元气满满,浑身好像有用不完的劲。 保镖驱车去了一家特别出名的川菜馆,要了一个包间,木锦这次倒是没要酒,等包厢就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木锦倒了两杯清茶双目直视邵晟谦的眼睛认真道:大恩不言谢,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以后有用到我的时候赴汤蹈火决不推辞,今天以茶代酒聊表心意。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白瓷茶杯示意。 邵晟谦直直的盯着木锦,半晌才举起茶杯喝了一口。 木锦也赶紧抿了一口,发现这家的茶水味道不错,就又喝了一口。 就这当口只听邵晟谦幽幽说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噗!木锦一口茶水全都喷了出来,咳嗽了两声抬手抹了抹下巴上的水渍,斥道:胡说什么呢? 邵晟谦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依不饶的逼问,我不用你赴汤蹈火,我想要什么你心里明白?小锦,你还打算要用那个什么两年之约搪塞我吗? 邵晟谦把话说得这么明白,木锦竟是一时愣住,他还没下定决心。 邵晟谦索性豁出去了,濒临死亡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人世无常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尽力去争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木锦是喜欢他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总是在逃避,不肯承认。邵晟谦这次一定要逼着他承认。 小锦回答我!你还要等两年后给我答复吗?邵晟谦松了木锦的手腕改为抚弄他脸颊,他手搭在木锦颈侧,拇指轻轻摩挲木锦脸颊上细嫩的皮肤,连娇嫩的唇瓣也没放过,一下一下的摩擦着。 他指腹上有一层硬硬的茧子,带着暖融融的温度蹭的木锦又痒又疼。 木锦这个时候心里都乱套了,他无措,他慌乱,心底深处却有那么一丝丝的雀跃。同时又忍不住埋怨邵晟谦这分明就是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有他这么搞事情的吗? 那我们试试吧?木锦沉默了半天忽然抬起头,眼神坚定仿佛是下了某种很大的决心。到底是迈出了这一步,他这辈子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个男人身上? 邵晟谦听见这一句话仿佛被人当头一棒,眼前的景物都开始眩晕起来,半天才消化这句话。 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失望!他激动的双眼发光。 木锦闻言轻哼一声,让我失望也没关系,到时候甩了你就找一个比你好的,气死你! 邵晟谦眉头一拧,刚张嘴,包间的门被人在外面敲响,原来是服务员来上菜了。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木锦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笑,那小模样要多欠艹有多欠艹。气得邵晟谦手直痒痒却无可奈何。 确定了关系,两人甜甜蜜蜜的吃完了饭,邵晟谦送木锦回了家,自己也回了公司。 最近一直没有什么生意上门,木锦虽然欠着债,但是也不那么着急,因为债主是邵晟谦他可以慢慢还。这天杜衡打电话来,说要请他们师徒三人去邻省的一个温泉山庄玩。 木锦欣然答应,问还有谁去? 杜衡就道:除了你们师徒还有邵二和,和,和钟情。他说话难得打叠。木锦暗笑一声,心里明白,估计杜衡是看上钟情了,不好意思单独请人家一个小姑娘出去玩,就又拉了他们过来凑数。 杜衡确实是为了邀请钟情出去玩,倒不是不好意思,是怕请她一个她不肯出来,索性叫上一堆人,这样也不会显得太过刻意。 杜衡说的温泉山庄就在邻省,从帝都出发,走高速的话三个小时就到了。 我也是听朋友说的,天然温泉,依山傍水,景色特别好。杜衡为了这次出行,特意搞了一辆房车,车里装修很是奢华,跟个移动的豪宅似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邵晟谦把侄子也带了过来,邵昌远自打出娘胎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他以前身体不好,一天里有一大半时间是躺在床上过的。被叔叔带着和人出去玩简直兴奋得不行,脸上就没断了笑。 刘半仙却没跟来,那天木锦回家就告诉他了,说自己打算和邵晟谦在一起,一辈子。刘半仙当时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直接就蔫了。这次一起出来玩免不了要和邵晟谦碰面,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卿卿我我,他怕自己会脑出血。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一处玩,我可不去凑这个热闹。带着冬冬去就行了。好好的徒弟,他一把屎一把尿的辛苦带大,结果却落到别人手里了。就跟千辛万苦的养了一盆娇花,还没看够就被人趁着夜色连盆都给端走了。而且还有苦无处说,架不住他徒弟自己愿意啊! 车上热热闹闹的,钟情向来就是个大方的姑娘,虽然就她一个女孩,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和大家玩笑。 大家轮流和冬冬下跳棋,竟是没人赢上一把!众人谁也不服输,几个人联起手来和冬冬对弈,结果还是输的落花流水。木锦就坐在冬冬身边,搂着他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个弟弟,智商是相当的高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温泉山庄门口,早有工作人员在等候,杜衡早就预定了一个小院,里面绿树环绕花团锦绣,远远就能看见升腾起来的白色雾气,院子里面两个汤池,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中间还竖着一道竹子编制的栅栏,都是天然温泉。 小院里面的房舍都是仿日式的,依山而建,粉白的墙壁,屋脊上鳞次栉比的排列着灰色的琉璃瓦,里面没有床,铺着浅色的榻榻米,屋檐下还伸出一道檐廊,上面枣红色的地板擦拭的光可鉴人。 木锦一看这山就暗暗点头,灵气氤氲是个好地方。 大家一见这山庄果然是精致漂亮,心里面上都带出欢呼雀跃来,各自选好了房间。也就是杜衡和钟情两人个选了一间。木锦自然是要和冬冬一起住的,邵晟谦也要照顾小侄子。 但是整理房间的时候,邵晟谦却带着小侄子一起过来了,邵昌远一落地就光着白嫩嫩的小脚丫蹬蹬蹬跑到木锦跟前抱住他的腿撒娇道:我想和冬冬哥哥一起睡! 木锦 行啊,反正地方够大。木锦欣然应允。 叔叔也要一起。邵昌远拉着自家叔叔的手强调道。 木锦抬头看了邵晟谦一眼,见他表情平静,眼神却冒着火星,心里暗乐,行,都一起。这房间够大,别说睡四个人了,在来四个都装得下。而且他也不怕邵晟谦半夜搞小动作,他侄子可在呢! 隔了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一群年轻人正惬意的泡着温泉,喝着小酒。他们一行七八个人大多都是二十多岁,还带着不少穿着比基尼的女伴。如果杜衡此时在场一定会一眼就认出这中间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正是他那不学无术的异母弟弟,杜若。 这些人都是帝都有名的纨绔子弟,平时就混在一起吃喝玩乐。 其中一个染着一头红毛的纨绔大少双臂舒展的靠在池边道:昨个在这吃了一道菜,叫什么赛猴脑,我吃着不错。 嗐,你喜欢那个?什么猴脑?那是猪脑子!坐在他旁边的陈家大少一边将酒杯里的清酒倒在旁边女伴的胸前一边满不在乎的答道。 那女孩被温热的清酒浇了个正着也不生气,媚眼如丝的看过来。陈大少笑嘻嘻的用空酒杯舀了水专门往她丰满的胸前泼,女孩也不甘示弱,纤手掬起水泼了回来,两个人你来我往顿时闹成一团。 几次下来,那女孩抛了个媚眼起身出去了,陈大少也不去追,靠在那里跟刚才说话的人道:怎么着?杨少,想不想尝尝正宗的猴脑? 那染了一头红毛的杨少全名叫杨亮,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帝都最有名的华泰珠宝就是就是杨家的,金店遍地开花。杨亮是家里老三,上头有两个哥哥扛鼎,到他这没了什么用武之地,平时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家里也不管他,要钱就给。 杨亮被他勾起了好奇的心思,那就尝尝呗!他这个人向来猎奇,什么都敢尝试,他还真挺喜欢吃这东西的,又软又滑,入口即化。 陈少撞撞杨亮的肩膀,眼神神秘的拍胸脯打包票,保管你没吃过。 陈少忽然起身拍拍巴掌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才举起酒杯高声道:各位,今天我做东,晚上给你们涨涨见识,大家好好玩啊!说着话将手里酒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噢噢噢噢! 一池子里的人都欢呼了起来,大家都知道这个陈少向来是花样多多,他说涨见识,那绝对是让人开眼的。这一群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纨绔子弟,有钱又没人管着,能玩的全玩过了,不能玩的也没少尝试。一般的玩意儿早就如不了他们的眼,非得是新鲜没见过的才能勾起他们的兴致。 一听说晚上有新鲜玩意儿,这些人就全都兴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表白了,没错。 木小锦终于下定了决心。 有人为了他可以奋不顾身,就是濒临死亡也没有一丝怨言。 如果这样的人他都不知道珍惜,真是会遭天谴的! 第75章 温泉 杜衡草草的放下行李换了一身浴衣就来敲钟情的门,邀她一起去吃晚餐。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3) 钟情梳洗了一番, 也换上了山庄的浴衣和木屐, 都是一样的款式稍微改良一些,方便穿脱, 宽松舒适。只不过女生的是白底带粉色樱花的图案,男式的就是藏蓝底带浅色兰草图案。 邵晟谦换好了浴衣,他一走过来木锦眼睛就是一晃。 老天爷啊!收了这妖.孽吧! 邵晟谦身高腿长, 浴衣穿在他身上露出一片蜜色胸膛,别提多有型了,腰带一束更显得宽肩窄腰大长腿。木锦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眼盯着邵晟谦的腰线手痒痒的不行,他心里有种想要过去抱一把的冲动。 好在这个时候邵昌远和冬冬一起跑了过来, 木锦只好望洋兴叹的咽了下口水,大家一起聚到敞厅里,早有山庄的服务员安置了桌椅摆好了碗碟,一道道美味佳肴陆续上桌, 不多时就摆了满满一桌子。 温泉山庄都是独立的院子,院子不算小里面的一草一木布置的都十分雅致,和山上的景色融为一体, 让人一看就赏心悦目心情放松。泡在露天温泉里仰头就能看见满山郁郁葱葱的树木, 夜里又能赏月观星, 这是个让人放松的好地方。 山庄里也有公共餐厅,但是几乎没有什么人过去用餐。去餐厅还没有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舒服呢! 木锦趁人不备扯住邵晟谦的衣领往一起合了合,心里暗暗腹诽, 都是自家人,露胸要给谁看? 邵晟谦几乎要被他这个小动作给逗笑,看他微微嘟起嘴唇一副吃醋的模样,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自从那天把话说开,两人还没这么亲昵过。他微微弯腰凑到木锦跟前,在他嘴角飞快的啄吻了一下,带着满面笑意低声道:嗯,只让你一个人看。 木锦抬手拍了他一下,恼羞成怒的呵斥道:闭嘴! 谁,谁要看了?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那片蜜色的胸膛,结实,有料,让人垂涎。 邵晟谦心里快要软成一滩蜜水了,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虽然陌生但却让他很开心,欲罢不能。连眼睛里都快滴出蜜来,看着木锦的目光仿佛想要将他吞没。 杜衡看着那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黏黏糊糊的让人无法直视,心里暗暗翻起了大白眼,他再怎么也想不到邵二还有这么一面?真是大开了眼界。可能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的吧?想到这眼角余光瞥见钟情穿着木屐走路不习惯,他赶紧过去殷勤的帮心上人拉开椅子,嘘寒又问暖,狗腿的不行。 邵晟谦也在默默的鄙视发小,眼里满是嫌弃,手上却不自觉的跟着学了起来。他恋爱经验确实匮乏的可怜,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对方不会反感。 在此之前,邵晟谦倒是没有这个顾虑的,那满脑子的小黄文只要看见木锦就忍不住想要把人往床上带,欲1望上来就不管不顾。有几次还险些霸王硬上弓。等他和木锦确定了关系后,得意的给杜衡打电话跟他炫耀了一下,结果被杜衡泼了一头的冷水。 他这才意识道,原来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很差劲。杜衡说,估计木锦是看他那奋不顾身的劲头才被感动了,不然,呵呵。邵晟谦自己也反思了一下自己,他对木锦最开始只是欲望在驱使,慢慢的接触才入了眼动了心。所以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循序渐进,更没有感情经验,只知道强取豪夺。 更可怕的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直到被杜衡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他才明白自己差点弄巧成拙。要是他那天逼迫木锦没有成功,他根本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以木锦的手段,打定主意甩开他,并不是一件难事。 幸好,木锦喜欢他。 所以,邵晟谦听从了发小的建议,把人追到手反而不那么急迫了。 你可别动不动就想着上床,那也太急色了。丢人啊! 这种事感情到位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杜衡一边啧啧有声一边摇头晃脑,我跟你说,这可是我从不外传的泡妞秘籍。 邵晟谦听到泡妞两个字的时候眉头皱了皱,不过隔着电话杜衡也看不见,反而自顾自的继续传授经验,平时拉个小手,搂个小腰,亲个小嘴都成,但是上床么,主要是看女孩子的意愿了。 杜衡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遇到的女孩都是十分热情的,认识半天就看对眼跑去滚床单的也不是没有,但是国内的女孩子大多都是比较保守的,喜欢一个人就得尊重她的意愿。 所以,你以后可千万别硬来了。杜衡最后语重心长的嘱托,语气宛如一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邵晟谦被他噎的半晌无语,被杜衡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真成了个对人用强的混蛋。 挂了电话,邵晟谦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以后必须得克制一下自己的欲,望。 众人围着桌子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餐,然后换上泳衣一起泡温泉。一共两个池子,钟情自己就独占一个,剩下的都是大男人,全都挤在一个池子里。 邵昌远个头太小就骑着个木雕的小鸭子被冬冬推着在池子里飘来飘去。杜衡心猿意马的下了池子不到两分钟就坐不住了,他又不好意思白眉赤眼的往钟情那边跑,想了半天忽然起身,嘿嘿一笑,那啥,大侄子咱去隔壁找你钟情阿姨玩好不好?说完也不管邵昌远同不同意,一手夹着孩子一手拎着木鸭子就往隔壁走去。 还给自己找好了借口,你钟情阿姨一个人泡温泉多没意思啊?咱去陪陪她。 木锦嘴角抽搐,完全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冬冬呆呆的站在池子里看玩伴被人挟持走还有些回不过神,转过头眼巴巴的看着木锦,哥,我也想去。 去吧!去吧!木锦挥挥手,冬冬立刻乐颠颠的爬出汤池追了出去。 不一会就听隔壁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数邵昌远乐得最大声。期间还夹杂着杜衡的声音,想也知道这人不定怎么卖蠢呢!为了逗心上人一笑,可算是豁出去了。 钟情靠在池边笑个不停,杜衡陪两个孩子玩够了就凑到钟情身边,看着她露出水面的雪白脖颈,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眼睛,这里还行吗? 钟情点头,景色不错。 那,下次来还玩吗?杜衡吞吞吐吐的问道,如果钟情说还会出来玩,那他就是有希望的。 有时间就来呀!钟情看出杜衡大约是对她有些意思,她拿眼睛打量杜衡,长相不赖,脾气也和她合拍。她最讨厌男生脾气暴躁或者是乱发脾气。杜衡这人看着还行,她也不讨厌,也许应该给他个机会。 不过这不是现在要说的事,钟情往杜衡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道:那个,我看见木锦和邵总他们是不是,是不是在一起了? 女孩子总是比较敏感,钟情感觉到这次见面那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杜衡点点头,他心里有些吃味。其实他看得出来,钟情好像对木锦有那么点儿好感。 钟情闻言眨眨眼睛,半天没说话,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想想那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很快心里那点怅然若失就被杜衡的插科打诨给搅没了。 钟情被杜衡逗得笑个不停,她对木锦有好感纯粹是因为看脸。可以毫不犹豫的说,木锦是钟情看过的男生里面长的最好看的,没有之一。杜衡却在心里暗暗腹诽,老子容易吗?追媳妇儿还得先搞定情敌! 隔着一道栅栏,隔壁的笑声不断的传过来,越发显得这边安静起来。 偌大的池子里只有邵晟谦和木锦两人,木锦反身趴在池壁上,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脊背,他身材瘦削却不孱弱,身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极具爆发力,雪白的皮肤在暗淡的夜色下莹然生辉。 邵晟谦觉得自己体内燃起一股火来,在他的五脏六腑中横冲直撞,手紧紧的攥成拳头,青筋直跳。 木锦看他不断吞咽的喉结心里暗笑,这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收敛起来了。也不知道能忍耐到什么时候,不过对他这种改变他还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放任下去,这人可是随时随地就能化身成饥饿的野兽,分分钟把他啃得渣都不剩。 这里太漂亮了。木锦仰头看着天际零星散布的星子,仿佛藏蓝色的天鹅绒上散落的钻石,闪闪发亮。 回头我把这买下来,以后你想来就来。邵晟谦定定的看着他道。 啧,万恶的有钱人。木锦撇嘴调侃他,然后调转话题,得啦,人家经营的好好的,你参合一脚干嘛?不提这个,我想喝酒。 邵晟谦实在是没忍住,在他脸颊上捏了一把,满手的滑腻,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岸,我去拿。 烫好的清酒装在细瓷酒瓶里,配着两个小小的酒杯,就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邵晟谦起身端起那个乌木的小托盘,一回头就见木锦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池子里,咕嘟嘟的冒着泡泡。 他大吃一惊扔了手里的东西快速的跳了进去把人捞了出来,咳咳,木锦咳嗽两声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竟是人事不知。邵晟谦心急火燎的检查了一下,发现他只是晕了过去,好在他滑到水里的时候尚短,除了呛了一口水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 邵晟谦抱着木锦回到卧室里,给他脱掉泳裤穿上浴衣,见他热的浑身发红,又找了个蒲扇给他扇风。 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没想到这人竟然因为泡温泉晕了过去。 木锦疑惑的看着四周,灰蒙蒙的环境立刻就让他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他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就觉得有些头晕,四肢无力,还来不及开口就滑到了水里。 他有些生气的吼道:你把我拉到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在水里晕过去了! 这搞不好是会死人的啊! 第76章 猴脑 镜灵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怕什么, 那个人已经把你捞出来了。 木锦没好气的答道:谁让你擅自把我拉到虚幻空间的?他和镜灵签订契约的时候, 特意提出,只有他主动召唤镜灵才能出现, 而且不得无缘无故的把他拉到镜灵的虚幻空间里,这两条镜灵当时也同意了。 木锦后来也品出来了,镜灵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的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上次因为邵晟谦中了尸毒命在旦夕,他心中大恸,心神失守,才被他拉入幻境, 这次估计是因为他在温泉里泡晕过去了,才给了他可趁之机。 镜灵也不管木锦是不是生气,反而理直气壮的道:你别不知好歹,这里灵气氤氲可算是个风水宝地, 我拉你进来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什么?还不是你想吸食这里的灵气!木锦翻个白眼。自己嘴馋就直说好了!用得着拐弯抹角的吗? 我也不会白白使唤你。你帮我吸食灵气,我教你引气炼体。这样你可以扩宽经脉,强身健体, 增加修为。我也可以饱餐一顿。镜灵声音柔和带着丝丝的蛊惑意味。 他原本是个眼睛长在头顶的那么一个人, 现在却不得不对一个小小的道士低三下四, 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如果这小道士不配合他,天知道他那年那月能修炼出形体来? 木锦心里知道他不能自己吸食这山中的灵气,只能靠他这个媒介, 不过确实是双赢。 那好,我同意。但是你可悠着点儿,别把这山上灵气吃光了。 这会轮到镜灵翻起了白眼,你想什么呢?我要是把这山上灵气都吃光了,撑也要把我撑死了!再说了灵气氤氲的山上必定是卧虎藏龙,他也不敢敞开了肚皮吃。万一招惹到惹不起的大能,他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镜灵认为自己还是有眼力见的,毕竟这早已经不是他横行的那个时代了。 俩人商量好了,说做就做。不过在此之前,木锦又追问了镜灵一个问题,等等,我还有一个事要问,我师娘,就是之前被你收走的邪物,她怎么样了? 镜灵没好气的道:好着呢!和噬魂怪打了个平手,这特么的是给自己招了个祖奶奶回来!亏大发了! 他怕木锦不信,就让他自己看。 眼前的灰雾散开一块,露出一面脸盆大小的镜子,画面清明澄澈,就见一个一身白衣的纤弱女人侧着身子坐在一个灰扑扑的山包上发呆,看模样确实是他师娘。在想仔细看看,镜灵却等不及了。 木锦总觉得那灰扑扑的山包有些眼熟,略一回想,整个人都震住了,那看着跟小山似的东西怎么那么像是噬魂怪呢? 镜灵急不可待,美味大餐就在眼前,却不让他吃,急的都快跳脚了。迫不及待的教木锦口诀,木锦盘膝坐在地上,闭目凝神,引气决一念起来,四周的灵气全都涌向了木锦的身体,在他体内盘旋一周后又被守在一旁的镜灵吸到肚里。 镜灵无法直接从山中吸取灵气,但是却可以从契约人身上获取。 镜灵美滋滋的守着木锦,没一会就撑的直打嗝,而木锦一直在专心致志的修炼,对外界的感知全无。 邵晟谦见他昏迷不醒,虽然确定他没什么事,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就叫了山庄里的医生过来。那医生检查完之后,也说没大碍。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好多人都是一泡温泉就晕,这位客人的情况还算轻的,睡一觉就没事了。 邵晟谦闻言只得作罢,自己亲自守在木锦身边,一动不动。 此时才八点钟,山庄里正热闹着。 杜若在房间里睡了一下午,直到陈少派人来请,说晚餐准备好了。杜若早就醒了,一直等着这晚餐,听说准备好了,立刻就过去了。 他们一行人包的是山庄里最大的一个院子,靠近山峰,最是幽静。 杜若赶到的时候,餐厅外面已经聚满了人,大家都围着陈少和杨亮在说话,这俩人是他们这个小团体里家里最有钱有势的。杜若拿眼一扫就知道在场的七八个人里都是在帝都数得上号的纨绔子弟,那些个小野模和家世不够看的二世祖压根就没得到邀请。 陈少一看人到齐了,就笑呵呵的招呼道:各位,人都来了,就进去吧?待会可别掉链子啊!哈哈哈!他一边笑一边一马当先的走进了餐厅。 杜若来得晚,因为和这群人认识的时间不久,就一个人坠在后面。要不是杜家势大,这位陈少又有想要结交他的意思,估计这次都不能带他。请不请的杜若是无所谓,他主要是出来透透气的。他之前被亲爹臭骂了一顿,在医院养了几个月的伤,他妈天天在他耳边唠叨,说他大哥居心叵测,回来跟他抢家产,让他伤好就回公司去,要他在他爸面前争口气云云。 杜若听的烦了,他哥才进公司一个月不到就已经混的如鱼得水,被他爸夸了又夸。把他挤兑的没有了立锥之地。他实在是心烦才跑出来和这群人一起玩乐。 啊?那是什么? 先进去的人发出一声惊叫,叫陈少一脸鄙夷的呵斥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没听说过吗?这是猴脑!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4) 他最末两个字咬了重音,拿眼睛盯着杨亮,眼神里有丝挑衅的意味。 你不是喜欢吃脑子吗?这会敢不敢? 杨亮也先是一怔,随后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还点点头,确实涨见识了。以前只听说过生吃猴脑,这次才算真见识了。 其他人见状也都壮着胆子坐了下来。 杜若一进门就见这个餐厅不是他们平时用餐的那个,有些逼仄,中间摆着一个圆桌,圆桌中间有个圆窟窿,里面锁着一只猴子。 活生生的猴子,只有一颗头露出桌面,不知怎么的被固定住动弹不得。看见有人进来,那猴子的眼珠子还滴溜溜的乱转,左看右看个不停。杜若就觉得脚直打颤,身子一栽歪撞到门板发出一声巨响,原来那猴子的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锯开,露出里面白中泛着粉色的脑花,白花花的灯光下还能看见那脑花不时的在跳动。 陈少似笑非笑的看着手脚发软的杜若,怎么?杜少怕了? 你,你,你他指着陈少说不出来话,就觉得胃里翻滚不停。杜若虽然纨绔,飙车打架样样在行,可什么时候见过这等场面? 在座的人看见杜若这副样子全都哄笑起来,杨亮更是看都不看杜若一样,拿起面前的银汤匙问陈少,要怎么吃? 陈少哈哈一笑,道:你们不知道,这生吃猴脑鲜美异常,这猴子必须是活着上桌。我也是尝过一次就忘不了这味道了。 杜若眼看着这帮人拿起餐具就要挖食猴脑立刻吓得掉头就走,这帮人都是疯子!疯子!陈少也不理会他,还在绘声绘色的讲他曾经吃过的一道生烤鹅掌,和这道猴脑有异曲同工之妙,引得杨亮频频注目,约好了明天就去吃这道鹅掌。 杜若几步抢了出来,身后餐厅的门被陈少身边的保镖合上,那门合上之前,一道惨叫声猛然传来,杜若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那保镖还忍笑,嘲讽道:杜少慢点,没人追你。 杜若忍着膝盖刺痛头也不回的一口气跑出去老远,耳边仿佛还能听见那猴子发出的凄厉惨叫。叫他忍不住的寒战连连,多一分钟也不想留在这了。他也明白,自己这番跑出来,以后就别想融入他们这个圈子里了,而且还会被人嘲笑不已。但是他真的接受不了那种场面,可等他到停车场后一摸口袋才发现车钥匙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他气得狠狠的在车身上踹了两脚,又倒霉的踢到脚趾甲,疼的他原地蹦了两圈。 想走走不了,又不想回去见那群人。杜若就在山庄里晃悠起来,谁知竟看见了个熟人。 他那亲哥。 杜衡也没想到会在这山与三夕见到这个便宜弟弟,他们泡完温泉见时间还早,他就想起了山庄外面的那株昙花,雪白的花苞已经半开,今晚是一定会开的。杜衡正愁没有借口单独约佳人出来,想起这昙花这不是现成的借口吗?便约钟情去看昙花,顺便花前月下一下。 谁知道邵昌远和冬冬听见了就吵着要一起来,他们也要看昙花一现。 任凭杜衡怎么使眼色都白费力气,这俩人没有一个会看人眼色行事的。钟情在旁边看的可乐,她有什么不明白的,杜衡是想和她独处,可那两个小的偏偏就不如他的意。忍着笑过去打圆场说,大家一起去看。 这下杜衡也无话可说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去看昙花,杜衡是欲哭无泪,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 两个小的围着昙花转个不停,三句话里有两句话问昙花什么时候开? 杜衡被他们闹得没脾气,还是钟情哄着他们去摘些艾草,揉出草汁擦身上免得被蚊子咬。他们跑远了,俩人这才能安安静静的说一会话。 嗷!!! 花还没开,山上忽然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凄厉之极,听得人心里十分不舒服。钟情皱眉,什么动物叫啊?听着好凄惨。 杜衡摇头,山上传来的,应该是山里的动物吧!听着就跟死了儿子似的,撕心裂肺,让人头皮发麻。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就在这时,冬冬扯着邵昌远跑了过来,满脸急色,我要回去! 怎么了冬冬?杜衡手搭在他肩膀上语气柔和的问道,这孩子一看就是吓坏了模样。 邵昌远还摸不着头脑,冬冬哥哥忽然就吵着要回来。 冬冬这个时候一面回头看向山上一面急的跺脚,又不敢自己跑回去,急的都哭了出来。 回去,回去。他扯着杜衡的衣袖越发的着急起来。 钟情也看出他不对,顺着他目光往后看去,难道是山里有什么东西吓到了他吗? 嗷!又是一声惨叫,冬冬一听那声音就吓得打了个哆嗦。 走,回去吧!钟情抱起邵昌远,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已经尽量减少关于猴脑的描写了。关于虐杀的细节也一笔带过,实在是写不下去。 受不了。 还有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第77章 弟弟 冬冬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滚落下来。杜衡拉着他的手跟着钟情一起往回走, 边走还边哄他, 冬冬别哭了,马上就回去找你哥啊! 冬冬听说找木锦, 就带着重重的鼻音乖乖的嗯了一声。杜衡心里松了口气,冬冬智商很高,但是心智却宛如七八岁的小孩, 要是闹起来还真哄不好,好在他十分听话。 杜衡最头疼的就是看见小孩不听话撒泼耍赖还满地打滚。他那个便宜弟弟小时候就这副模样,想要的东西没有及时送到他跟前,那必定会闹个天翻地覆,排山倒海。他之所以早早出国, 不得不说有一半原因是受不了有个能作的弟弟。 然而,不是冤家不聚头。就在这个时候,杜衡和杜若走了个面对面。 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 相对无言。 杜衡回国时见杜若长这么大了,心里还稍加安慰,毕竟一米八的大小伙子不会因为一点不顺心就满地打滚的哭嚎起来吧? 钟情也认出了前面不远处站着的人是杜若, 她没吭声, 对着杜若点了点头, 抱着邵昌远就往前走。 杜衡道:你怎么在这? 杜若低头,一副我懒得搭理你的样子。 杜衡皱眉,怎么就你自己?算了, 跟我来吧!这个弟弟向来就不让人省心,杜衡本来是懒得管他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把他留在这里不好。 至于怎么个不好法,他也说不清。 杜若本来不想跟他去的,但看了一眼外面黑黢黢的山林竟然心头发慌,再加上被刚才餐厅里那一幕刺激的够呛,有些莫名的恐惧,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小院,木锦还没有醒。邵晟谦就坐在一旁给他扇风,冬冬一进门就冲向房间,鞋子一蹬掀开被子一头钻进木锦的被窝里,死活不肯出来。 邵晟谦: 杜衡: 其他人: 邵晟谦幽幽的看向杜衡,杜衡是百口莫辩,冬冬是自己哭的,可没人欺负他。 邵晟谦知道冬冬心智就跟小孩子似的,他钻进木锦被窝里不肯出来,也只能由着他去了。 杜衡讪讪的回了自己房间,总觉得冬冬哭的莫名其妙,等要睡觉的时候才发现他那个便宜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进来,正坐在他旁边玩手机,两人之间距离不到半尺。 杜衡发誓,这是他回国后和这便宜弟弟距离最近的一次。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杜若脸色青白,一副神魂不定的模样。杜衡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关怀了一下。 杜若收起手机,淡淡的道:没事。然后就自顾自的钻进了早就铺好的被窝里。 杜衡: 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钻别人被窝? 杜若整个人埋在被子里,上不露头,下不露脚,一副我就要睡在这里的大爷模样。 杜衡摇头,他此时张嘴赶人,杜若一定会甩袖就走的,连头都不会回。他看了一眼窗外浓黑的夜色,叹了口气,起身又去拿了一套铺盖。他今天玩得挺开心,想到钟情可爱的脸孔,心里一阵甜蜜。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窗外接二连三的响起野兽的嚎叫声,声声泣血。杜若缩在被窝里颤了颤,想起在餐厅看到的那一幕,那猴子惊恐的眼神,它被人挖食脑花的时候发出的惨叫声和外面的何其相似? 越想越怕,他情不自禁的朝着身边的人挪了挪,试图寻找一些安全感,别人他不知道是人是鬼,躺在他旁边的好歹是他亲哥啊! 杜若心里发誓,回去之前再也不和这群人一起玩了。 这些人都是疯子! 还有那个杨亮,看着文质彬彬的,谁知道里子那么残忍。 他,他怎么吃得下去? 杜若这个时候倒是想起了他爹时长教导他的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就你这点儿斤两实在是不够看。 惊魂未定的挨了一宿,杜若第二天早上就发起了高烧,烧的稀里糊涂,一个劲的说胡话,我不吃,我不吃,你们都疯了!疯了! 杜衡被他吵醒,正没好脸色,腾的坐起来斜一眼过去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杜若烧的满面飞红,他赶紧叫来医生,一番检查下来后,发现他膝盖还磕破了一块皮,血渍都和裤子黏上了,又赶紧给他清理伤口。 杜衡气的牙疼,这个便宜弟弟就会给他找事,他在他这生了病,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他那个影后亲妈怎么演戏编排他呢! 杜衡都快被舒秀莹给历练成宅斗高手了! 一番折腾下来,杜若总算是退了烧,昏昏沉沉的睡在那里,脸上细细的汗,嘴唇都是暴起的白皮,看着还挺可怜。 杜衡心力憔悴的去敞厅里吃饭,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邵晟谦。木锦整整一晚上都没醒,睡在那里连个姿势都没换。冬冬头扎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邵晟谦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眼,扇了一晚上的风,前半宿给木锦扇,后半宿扇自己。 嗯,木锦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几乎要呻.吟出来。修炼了一整晚,他感觉自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通体舒泰。 他要起身,发现身上坠了个人,还以为是邵晟谦,定睛一瞧却不对。这人身量要小的多,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冬冬。他一动弹,冬冬也醒了过来,揉着眼睛声音软糯糯的叫了一声哥。 他眼皮有些红肿,好像是哭过似的。 木锦道:冬冬怎么哭了? 我害怕。冬冬怯怯的道。 你怕什么呀?木锦摸摸他红肿的眼皮柔声问道。 冬冬说不上来,只是摇头。 木锦也不勉强他,笑道:有哥在呢,不怕。 冬冬点了点头,终于破涕而笑。 咕噜噜。冬冬摸摸自己的肚子,舔了舔嘴唇,饿了。 木锦忍笑,乖,咱们去洗漱,然后吃饭。冬冬乖乖的点头去了。 外面秋高气爽,山上不时有鸟鸣声传来。 木锦站在檐廊下活动筋骨,呼吸新鲜空气。邵晟谦从后面走过来,心情不怎么好,醒了,身体怎么样?想象与现实落差太大,这一晚上连个小手都没得摸。 木锦听见身后脚步声响,闭着眼睛转身就把他抱住,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他这一夜睡得脸颊红扑扑的,长睫毛根根分明来回扑扇个不停。心满意足的喟叹一声,好! 岂止是好,简直是爽歪歪了。 木锦心情愉悦的快要飞起! 他腻在邵晟谦身上,只闭着眼睛来回的蹭,跟小奶狗似的,毛茸茸的脑袋蹭的邵晟谦脖颈耳根子发痒。木锦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会儿就咯咯笑一声。 邵晟谦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来,心中火热吐出的气息都是带着火星的。他忍不住在木锦脸颊上一下一下的啄吻,先是亲额头,然后挺秀的鼻梁,再鼻尖上咬一口,最后定在了那又软又甜的嘴唇上。 木锦微微张开嘴,把他舌头放了进来,两人都动了情,难以自持,站在那里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 杜衡眼见着钟情从房间里出来,特意的咳欶了一声,见那俩人终于是依依不舍的分开,才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大早上就发狗粮,是想要噎死谁吗? 一吻结束,木锦眼睛里雾气蒙蒙的,看什么都像是带了一层滤镜,美好的有些失真。 两人手拉着手的坐到餐桌前吃早饭,刚端起粥碗就听见外面有些喧哗。 有人在大声的尖叫。 因为整个山庄实在是太幽静了,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避不过人眼。 死人了!死人了!是女人声嘶力竭的惨叫。 杜衡将空了的粥碗重重的放在桌上,得,这下没得清静了。 山庄里死了人,很快就有警察上门。闹闹吵吵的没有一刻安宁。因为客人大多都是居住在独立的小院里,也没人出去乱打听。早在警察来之前,山庄的经理就亲自过来道歉,要求客人不要离开自己的院落,而且所有人暂时都不能离开,要等警察来了之后在说。 能来这个山庄消费的客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一听说被限制了自由,不少人就表示了不满,纷纷抱怨不停,更有脾气暴躁的当场就咒骂起来。 没有人想要在命案现场待着。 一时间,整个山庄热闹的不像话,连山上的飞鸟都给惊飞了无数只。 好在警察来的很快,这会能不能走就不是山庄经理说的算的了。杜衡包的小院子地势算是高的,他站在檐廊下数着盘山公路的驶过来的警车有些诧异的回头说道:十二辆警车,其中还有几辆警用吉普。每车少说得有四个人,什么案子啊?来这么多人? 山庄经理面色惨白,一个劲的擦额头上的汗,什么案子?当然是难得一遇的大案啊!别人可能没看见现场,他可是看了个分明! 这下温泉山庄也不知道能不能开下去了,一气死了五六个,还全都是帝都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 想到凶案现场,山庄经理胃里一阵翻腾,捂着嘴疾走几步找个角落就开始呕吐起来。 那场面估计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也太渗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杜衡:兄弟难当! 杜若:哥哥智障! *** 木锦:冬冬真可爱! 冬冬:哥哥陪我下棋! 哥哥他立刻就昏过去了。 *** 吕良玉:我对不起我妹妹。 吕珍:哥哥把我老公打死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5) 第78章 现场 那间听风苑位于整个温泉山庄的最上头,依着山势而建, 分上下两个部分, 中间用一道矮栅栏做隔断。这个院子是山庄里最大,环境最好, 景色最漂亮的。大大小小一共四个温泉池子,所以才被陈少高价给包了下来。一行人换着花样的玩,几乎每个人都带着女伴, 走个几步就能看见穿着比基尼身材火辣的美女。 陈少昨晚上说给大伙开眼界,涨见识,实际上他并没有邀请任何一个女人,这些女人在他眼里美则美矣,不过就是个玩意儿, 根本就不当回事。他是这个小团体的中心人物,能和他玩到一起的都不是普通人。有些家世不够看的公子哥直接就被排斥在外了。因为这位陈少向来是说一不二,他说不带谁就不带谁,被扔下的人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至少当面什么也不敢说。 一大清早听风苑里一片静悄悄的,在下面住的几个女孩醒了之后就结伴去餐厅吃饭,其中有人跑到上面院子去献殷勤, 结果不到片刻功夫就连滚带爬的冲了下来。 底下一群人还笑她, 以为上去拍马屁不成被陈少的保镖给扔下来了, 谁知道那女孩哆哆嗦嗦的爬回来。 死了,全死了!那女孩吓得眼睛都直了,连滚带爬的跌坐在地上都起不来。 众人愣了一下, 一窝蜂的跑过去看究竟,结果各个吓得鬼哭狼嚎,有几个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就见最大的汤池子里横七竖八的浮着几具残缺的尸体,被拆下来的胳膊腿扔的到处都是,鲜血几乎将整个池子里的水都染红了,连岸边的大石头上都是猩红的血渍。温泉水咕嘟咕嘟的翻滚不停,白花花的肉体在血水里上下翻腾像是掉进了一口大汤锅。温泉的热气不停的蒸腾,带起的水汽里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警察到现场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都被惊呆了。那些女孩们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吓得爬不起来,倒是没有破坏现场。 姗姗,怎么样了?帝都总局刑侦一队的大队长余杨四下看了一圈走到队里女法医唐姗姗身边问道。 唐姗姗拉了一下脸上的口罩才吸了一口气又把口罩给戴了回去,这里血腥味实在是太浓郁了。可不浓郁吗?一气死了六个人!饶是她参加工作七八年了也没一次性接触过这么多尸体的案发现场。 死者人数已经确定下来,一共是六个人,死因么,唐姗姗看了一眼被同事捞出来摆在池边残缺不全的尸体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道:死因现在不好确定。 嗯?余杨深深的看了唐姗姗一眼,唐姗姗忙道:看见那些肢体了吗?她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指着地上散落的手臂和大腿,我刚才初步检查了一下,伤口上都有生活反应,说明这些手臂和大腿都是被活生生撕下来的,也就是说,死者当时还活着。 生活反应是法医术语,是分别生前伤和死后伤的重要依据。这些个尸体断口处皮肤边缘内卷,肌肉收缩明显且创口处有凝血块形成,是典型的生前伤。 余杨倒抽口凉气,确定是撕裂伤?能活生生的扯断人手臂大腿简直闻所未闻,凶手如何凶残就不说了,光是力气恐怕就无人能及。 唐姗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大队长,我好歹也是个资深法医了,这点儿事还搞不明白,我还当什么法医啊? 余杨这口气还没等呼出来就被唐姗姗给噎了回去,他脸色很是不好看,这案子难办。 就在这时,他的小徒弟张迪紧张兮兮的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师父出大事了! 余杨抬手给他个脑锛,斥道: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好好说! 张迪吃了一记揉揉脑门,扯着余杨的衣袖道:师父你知道死的都是谁吗? 余杨轻哼了一声,你认识? 张迪四下看了一眼,拍着大腿急道:嘿呀,谁不知道啊?全帝都都认识! 他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名字,王少,李少,江少,还有那个刘少都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剩下那几个我就叫不准名字了。 这一下死了这么多个,还都是有钱有势人家的少爷,这会可热闹了,他们队要是处理不好,真是要吃挂落了。 余杨眉头皱的死紧,你赶紧带人去其他院子问问情况?看有没有目击者。 余队!唐姗姗在房间门口招手道:你过来一下! 余杨又交待张迪两句就走了过去,怎么了? 你进来看一下吧!唐姗姗面色十分难看,余杨瞥了她一眼,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能让唐姗姗这个老司机露出这副模样,屋里的情形该是多让人难以接受? 余杨绷紧精神一进门,瞳孔骤然收缩,面前这一切简直是让他震惊。 这是一间餐厅,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只在中间摆了一张小圆桌,最让人惊奇的是那桌子中间有个圆窟窿,此时此刻一个年轻男人的头就安放在那圆窟窿中间,他的半边脑壳被锯开,里面的脑浆所剩无几,最可怕的是在空荡荡的脑壳里还放着一只银汤匙,就像是有人喝完汤随手搁在那里似的。 那个年轻男人脸上表情扭曲,仿佛痛苦到了极致,眼珠子外凸,眼里布满血丝。看也知道他死前经历的有多恐怖和痛苦。 唐姗姗弯腰指着圆桌下让余杨看,余队,你看下面,这桌子是特制的。桌子下面有固定手脚的锁头。 余杨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桌子是干什么用的了,原来这年轻男人并不是只有一个头在这,而是整个人都被锁在桌子下。 唐姗姗道:这桌子是吃猴脑专用的。据说吃猴脑源于明末清初,这菜十分残忍,把活猴关在圆桌中间,脑子敲个洞浇上滚油,然后用勺子挖着吃,那时候猴子还没死 唐法医你可别说了!旁边一个矮胖的男法医受不了了捂着嘴跑了出去。 这菜太残忍了,没人会大张旗鼓的吃这个,而且在咱们国家,大多数猴子都是保护动物。可根据这圆桌上的痕迹显示,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用,上面暗红色的血色都擦不干净。唐姗姗说不下去了,转过头压制了下心口翻涌上来的恶心感,继续说道:这人就是被凶手如法炮制的。 余杨是见过变态的案发现场的,但是这种凶残程度的还是少见,特别少见。 他心里对凶手有了个初步的画像,疯狂嗜血,力大无穷,手段残忍还生食人脑,不用其他的形容词,仅仅这些就可以判断出凶手要么是魔鬼,要么是非人类。 余队,一个警员拿着温泉山庄的登记簿走了进来,已经查明了,包了听风苑的人叫陈超,是帝都房产大鳄陈金明的独子。 死者里有他吗?余杨问道。 唐姗姗看了陈超的照片,对比了一下发现的尸体,摇了摇头,没有。 马上派人搜查陈超的下落。余杨吩咐道。 白布覆盖下的尸体有的被活生生揪掉了脑袋,余杨这下越发的肯定凶手非人类了,不用辅助工具,没人有能做到这一点! 他指指桌子上的死者问,这个人的身份确定了吗?根据案发现场的痕迹推断,其他人都被随意的残杀,断肢扔的到处都是,只有这个人却被凶手特意锁在这,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木锦被关在院子里闲得无聊就朝着凶案发生的方向看去,却微微蹙眉。 听风苑上头隐隐生起一股股的黑气,直冲天际,这分明是怨气。 他进来这山庄的时候还看过,这里根本没有怨气,怎么过了一晚上竟然会产生这样的变化?就是死了人也不应该有这样浓烈的怨气啊? 木锦想了想在心底唤醒了镜灵,问他,你吃饱了没?我发现了点儿零食。 镜灵懒洋洋问道在哪呢?我吃啊!经过这一晚上的恶补,他原本灰团团仿佛云雾一样的身体已经逐渐显露出人形来,至少现在木锦在镜子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可以分得清哪儿是头,哪儿又是屁股了。 你得带我过去啊!这么远你当我会隔空取物啊?镜灵不满。 木锦也为难,你这可真是为难我了,那地方是案发现场,想也知道不可能让他进去。 杜衡打了几个电话什么也没打探出来,仍旧是两眼一抹黑,邵晟谦在卧室里用笔记本和杨帆视频,处理一些公司事务。杜衡不想去打扰他,挂了电话进了卧室看他那个便宜弟弟还睡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不怎么好的想法来。 他走过去坐在杜若身边,刚想伸手过去试探一下他额头温度,没想到杜若忽然就醒了过来,他正做噩梦,梦见有人来抓他,一睁眼就就看到一只手朝着他伸来...... 滚开!别碰我!杜若一个鲤鱼打挺就想逃开,奈何他身体酸软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正要叫救命却看清楚来人是他那亲哥,立刻就松了口气,瘫软在地。 哥。眼见杜衡脸色不好看,杜若弱弱的喊了一声哥,知道自己刚刚反应有些过激。 杜衡收回了手盯着他瞧了半晌,才道:你和谁一起来的?之前是不是住在听风苑? 你问这干嘛?杜若脸色一变,因为高烧而变得潮红的脸颊顿时青白一片。他背过身体重新躺好,他再也不想进那个院子,也不想听见那些人的名字。 杜衡幽幽的道:今早上听风苑里死了人,现在外面都是警察。 杜若: 杜衡说完也不理他,起身就出了门。 死了人,是谁?杜若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将被子掀起盖过头顶,本就因为高烧而难受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木锦身上没带符纸,但是他昨晚修炼了一整晚,现在就感觉到身体里灵力充沛,于是抬手在自己掌心画了一道符箓,镜灵见状奇怪的问道:你画的什么符? 木锦莞尔一笑,隐身符。 符箓的最后一笔落成,一道金光闪耀,隐身符成了。这是木锦第一次以灵气为引空手画符,而且还成功了。看来昨晚上那番修炼果然是大有收获。 他心里高兴,只带着离魂镜,迈步就走了出去。 等邵晟谦发现人没影的时候,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他无奈的揉了揉额角,这不告而别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今天随机采访了两位路人,问题如下: 请问这位先生你的理想是什么? 木小锦得意洋洋的两手叉腰:咱可是要成为天师的人! 邵总点头:我要成为天师的男人。 陆总:(???)哦!这神奇而又充满爱的答案,啊!令人动容! 而被采访对象已经打了起来..... 第79章 妖气 余队,找到陈超了, 他藏在床底下, 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迷了,已经送上了救护车。一个警员跑来报告道。 余杨点点头, 活着就好。他穿过上下院子那道栅栏去下面的院子见那些几乎快被吓掉魂的女孩们。 木锦掌心里攥着隐身符,进门的时候与余杨擦肩而过,余杨就觉得一阵风拂过, 鼻端闻到一股艾草的香味,他皱眉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也不全是艾草的香味,这里面好像还混合了其他的香料。他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来, 感觉真的好奇怪,刚刚应该是有人走过,可这附近明明就他一个人。 余队!前面有人叫他。 余杨只得按捺住满心疑惑走了过去。 木锦看着余杨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暗自庆幸。这隐身符虽好, 却不是万能的。他虽然隐身,但是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也就是说, 别人看不到他, 但是却可以碰触到他。 刚刚那个人好敏锐, 差点被他发现。 木锦不敢在小瞧这些人.民.警.察警觉性,小心的靠了过去。刚一走进忍不住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入目所及一片血红,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他有些不忍的别过脸,镜灵却啧啧有声,不值一提。 木锦不想跟他讨论什么是值得一提的,于是问道:你能从那怨气里看出什么来? 木锦总觉得这怨气里还夹杂着一丝,一丝 妖气! 妖气!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当然木锦是在心里头喊的,不然这满地都是警察非得露馅不可。 难道凶手不是人类? 木锦诧异。 镜灵才不管哪个,零食都摆在眼前了,他怎么还会客气,吸溜一声,就将面前的怨气吸了个一干二净。 嗝! 他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这两天他吃的比过去几百年都要饱,不用饿的有气无力,真是神仙日子啊! 木锦看着现场的惨状,面色凝重,你说这凶手会不会继续杀人啊? 镜灵诚实的摇摇头,他不知道,但是他能看出,那妖物残留在现场的怨气已经极其浓厚了,那它本体又是何等模样?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这么浓重的怨气不会那么容易消散的。 木锦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赶紧离开了现场。 他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赶上警察来问询,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杜衡道:七个大人,一个小孩。他把杜若也算了进去。 您是杜先生?这院子是您包下来的?请问您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杜衡摇头,院子是我包的,我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哦,问话的警员一边记录一边道:感谢您的配合,请您在稍等片刻。 你是杜先生?杜若是你弟弟吧?请问你有看到他吗?张迪拿到了听风苑的入住名单,看见里面有杜若的名字,帝都可能有无数个叫杜若的,但是和这群阔少走在一起的,八成只有一个。 刚刚听风苑那边已经核实过了,他们一行人加起来一共是十八人,八男六女,另外还有四个是陈超的保镖。如今死了六个,失踪一个。根据保镖的确认失踪的就是杜家二少杜若。他们现在急需弄明白这位杜二少是死是活。 张迪对杜家这两兄弟多少还知道点,这多亏前段时间杜二少搞出来的新闻,网络上吵的沸沸扬扬,说他飙车撞断腿,还私吞工人的抚恤金。说杜家开发的新项目因为灵异事件即将流产,网上什么新闻都敢写,标题也起的耸人听闻。那件灵异事件在网予熙上着实炒了一阵。他当时看了新闻还在感慨,媒体为了博眼球真是豁出去了。他对杜家兄弟有些了解还是因为这位杜二少的母亲曾经是娱乐圈名噪一时的大影后,他一出事立刻就有人将他妈提溜出来说道。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6) 当时还有人专门做了专题,将两兄弟放在一起比较,说大少母亲是名门千金,教养好,大少也是知书达理,常年避居国外,二少就不一样了,他嚣张狂妄,不可一世。通篇隐晦的说影后舒秀莹教子无方。同样是兄弟俩性格却差了十万八千里,二少不如大少有出息,杜家的事情还是大少回来摆平的。 张迪当时正经看了好一场豪门大戏,那段时间这兄弟俩的照片天天充斥在各种娱乐头条上,所以他刚才一眼就认出了杜衡。 杜衡神态自若的答道:我弟弟在这,我们昨天在院子外面遇见,看他脸色不怎么好就把他带了回来。这会正发高烧在房间里面躺着呢! 张迪闻言心里松了口气,这他么的要是再死一个,他们都得愁死。 我能进去看看吗?如果可以的话,想问他几句话。 杜衡沉吟了一下,可以,但是他正在生病,很不舒服,希望你们长话短说。到底是自家兄弟,虽然不怎亲近但在外人面前该维护还是要维护的。 木锦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混在人群后悄悄的溜了进来,跑到厕所撤掉隐身符,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他一露面邵晟谦就发现了,径直走了过去,抓住他的手,什么也没问。可算是把人扣在身边了,握着那温软的手邵晟谦心里才算有了底。 木锦在他手心里挠了挠,对他咧嘴一笑,拉着他进去听警察问话。 杜衡坐到杜若身边,轻声叫他名字,这次倒是没有伸手过去,杜若猛的掀开被子,睁眼就看见为了一圈的人,还有些发愣。 张迪见这位杜家二少果然满面潮红,一副病疚疚的模样。 哥杜若一眼看到后面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心里一颤。莫名的感觉到害怕。 杜衡一把抓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两下,警察想问几句话,你知道什么照实说就是了。 杜若半天才点点头,张迪毫不客气的问道:你昨天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听风苑?离开之前在做什么?离开之后又去了哪? 我昨天和陈少产生了一些分歧,想提前回家,但是车钥匙不知道丢到哪去了,一气之下就在山庄里闲逛,然后就碰到了我哥,然后就一直在这了。杜若垂着眼睛,掐头去尾的答道。 张迪继续问道:你是几点从听风苑出来的? 杜若想了一会儿,摇头,我记不清了。 你和陈少发生了什么分歧? 杜若垂着头不吭声,张迪又问了一遍,他还是不说。 张迪有些生气,看了杜衡一眼。 杜衡轻轻推了他一下,杜若这才说道:他请客吃饭,我不喜欢他准备的菜,和他吵了两句就出来了。自己吓的腿都软了这种事他才不会说出口。 张迪: 果然是任性的富家少爷,菜不和胃口都能吵起来!他也不怕杜若撒谎,反正陈超还活着,到时候找他一对口供就知道了。然而他想的太简单了,陈超醒了之后,陈家派了八个律师过来护驾,他本人的嘴巴更是如同蚌壳一样,闭的严严实实。刀都撬不开。 好吧,谢谢你配合,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会在来找你的。 杜衡将张迪他们送了出去,大步走到杜若床榻旁,想要问上两句,他却又把自己捂到被子里了,气得无可奈何。 木锦看了眼邵晟谦,真的是这么简单?因为菜不和胃口就赌气跑了出来? 木锦总觉得杜若隐藏了什么关键的问题。 那群富家少爷到底做了什么?才会招致这等杀身之祸? 警察还没等清理完现场,那边杨家就已经得知消息,立刻给上头施压,自家小儿子死的这样惨,杨亮爷爷立刻就晕了过去。其他几家也陆续收到了消息,有杨家在前面做榜样,他们竟然有样学样,并且蛮横无理的要求不许放山庄里的人离开,谁都不许走。 出了这样的大案,确实够轰动。总局立刻抽调了各个分局的精英组成调查组来侦办此案。 余杨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局长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给他打电话询问进度。他愁的都快白头了,现场并没有收拾过的痕迹,就是这么原汁原味的案发现场,他们愣是没找到一个和凶手有关的线索。 木锦他们被困在山庄里,以杨家为首的那群人确实有些实力,他们拦住人不让走,却不是明目张胆的将人关押起来,而是换了一种手段施压,或是给钱,或是以生意威胁,放出话去,谁在结案前离开谁就是和他们过不去!住在这里的人那个不是人精?要他们和这些人其中的一家对上还可行,这么多家联起手来,谁敢碰上去?对外还得说,他们为了配合警察查案,特意留下的。 邵晟谦倒是不怕的,但是架不住木锦不想走,他便顺水推舟的留了下来。 所谓鸡多不下蛋,人多瞎捣乱。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咽下这口气的。 山庄里扣了不少客人,也不知道是谁,把山庄里发生的惨案给发到了网上。 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网上立刻就炸了。有厉害的网友将这些阔少们的干的一些缺德带冒烟的事给挂到网上,立刻引来骂声一片。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原来这些阔少们在学校的时候就开始吸.毒,滥.交,霸.凌同学致死尤其是那个陈少竟然还参与一起轮.奸案,报警被抓当天就以身体原因被释放出来,没事人一样。有媒体在警局门口堵截他采访,他对着镜头更是嚣张放话,有本事继续告。他这嚣张的态度,与他父母的纵容不无关系。 这些猛料一爆出来,原本还同情死者的网友全都转了风向,纷纷表示天道好轮回。 甚至有人说,不希望警察破案,凶手这是替天行道,就让这些人渣们死得其所吧! 有人叫好,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默默吃瓜。整个就是一场开年大戏,热闹的不行。 杜家那边还算是消停,舒秀莹并不知道儿子在温泉山庄,只知道他出去散心。杜衡倒是给他爸打了个电话,直说杜若和他在一起,两个人都没事和凶案也没关系,让他放心。 杜志晖只不放心杜若,全家上下只有他最会惹祸,他这个大儿子还是有谱的,既然这样,你们小心一些。想回就回来,我杜志晖的儿子谁敢拦着? 杜衡心里暗乐,嘴上却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家保不准还会有警察上门,到时候爷爷该担心了。 杜志晖也是为了这点儿,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好的坏的都不行。 杜衡给他爸打完电话就近卧室看他那便宜弟弟,在床边坐了半晌,杜若你有什么话没说? 杜若身体一僵,杜衡再接再厉道:你不说明白了,我可帮不了你。那边可是死了六个人呐! 我没杀人!杜若腾的翻身坐了起来。 我没说你杀人。杜衡面不改色。 作者有话要说:  鸡多不下蛋,人多瞎捣乱。 这句俗语最开始是在天下霸唱的鬼吹灯里看到的,当时笑的不行,借用在这里正合适。 第80章 猴子 你哥的意思是凶手极其凶残,一下子就杀了六个, 万一你也被盯上呢?木锦走到杜衡身边盘膝坐下, 他话说的不好听,却一针见血。 听风苑的事已经传开了, 谁不知道一气死了六个! 杜若又气又急,想要说什么,张开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木锦就大概的讲起了案发现场的情形, 大家都知道死了六个人,但是具体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木锦这么一说,一屋子的人都听住了。 我去看过,凶手不是一般人, 你最好把昨天的事仔仔细细的给我讲一遍。凶手岂止不是一般人啊?简直就不是人! 杜若咽了口吐沫,嗫嚅半晌,终于开了口。 另一边,唐姗姗拿着试管, 忙活了许久,余杨就在旁边立等。 DNA出来了吗? 唐姗姗吁了口气,马上就好。在现场就从杨亮身上发现了两根毛发, 全组的人都等着结果呢。 这 唐姗姗看到结果愣了一下, 余杨急道:到底什么结果? 这, 这不是人的毛发,虽然看着挺像的,但是结果出来了, 是一种猿猴的毛发。 什么!余杨几乎要跳起来了! 怎么会是猴子? 是猿猴。唐姗姗不忘纠正他。 余杨急的原地转圈,怎么会是猴子呢? 哪来的猴子啊? 不过,要是那种身形巨大的猿猴,徒手撕开人类肢体,倒是有可能的。 余杨不禁想起了前段时间看的一部电影。 难道是有人驯养猿猴行凶?或者是那个公园的猴子跑了出来? 余杨在众多不可能中找了个最有可能的结果,急忙将任务派下去,筛查全省在册的所有生物实验室,动物园,看有没有附和条件的猿猴。 温泉山庄里,杜衡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你是说,陈超抓了只猴子,然后请你们生吃,生吃猴脑。 钟情倒抽一口凉气。 杜若面色难看的点头,嗯。 你没吃吧?杜衡用一言难尽眼神看着他。 杜若立刻就急了,我才不吃那种东西!我直接就跑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你们了。跑的时候连膝盖都卡破了。 杜衡转念一想,觉得他说的话可信,这个便宜弟弟应该就是因为这被吓得发高烧,说胡话。 木锦两条眉毛几乎要拧到了一起,那猴子是哪来的? 杜若愣了一下,他好像隐约听到谁说,那猴子是在这山上抓来的。 木锦心里一凉,完了,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温泉山庄应该没有养猴子,那个陈少想吃猴子必定会就近取材,这山里有不少野生动物,让两个保镖进山抓一只猴子应该不成问题。木锦猜的不错,那猴子确实是从这山中抓的,陈超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他身边的保镖都有经验了。 小猴子好奇心很重,拿了食物一点点的引逗它脱离族群,电.击.枪,麻.醉.枪,还有网兜都是现成的,做起来熟门熟路。 木锦叹口气,这下麻烦了,小猴子是山里抓来的,母猴子丢了幼崽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一路找过来发现自己的幼崽被人给吃了。估计立刻就炸了。他现在倒是能明白听风苑里一片狼藉是怎么回事了。 那母猴子在山中多年,被灵气滋养,力量自然不比寻常,盛怒之下把人分尸也是分分钟的事。 一念之间可上天堂也可下地狱,它伤心欲绝失去理智,选择了堕入地狱,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所以现场才残留着那样浓烈的怨气。 等等你是说这事是陈超安排的?木锦忽然大惊失色,然后陈超还活着?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钟情一脸懵懂,说是没死。 糟了!木锦在自己身上砸了一拳。 他缓缓看向众人,这事不算完。 邵晟谦反应极快,你的意思是母猴子还会来报仇。 报仇?不能吧?杜衡吞吞吐吐。 木锦没吱声,希望是他想多了。 能不能让我见见陈超?木锦看向邵晟谦。 邵晟谦点头,我来安排。 他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回来道:可以了,一会儿有人来接我们。他走到木锦跟前揉了揉他的头,你也别太担心。 木锦一把抱住他的腰,脸搁在他肩膀上,幽幽的叹口气道: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听说了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当做不知道?陈超还罢了,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在他身边看守的警察,医生可是无辜的啊! 见死不救,愧对师门。就是他自己心里那关也过不去啊! 那母猴子已经黑化了,那一身怨气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到时候 木锦闭上眼睛不敢去想。 邵晟谦轻轻拍哄他的脊背,在他头顶一下一下的啄吻,他的小锦骨子里透着一股子侠义。他嘴上总是说军队里太严苛,他又懒又馋,在里面一天都撑不下去。可他却和钢铁军人们有一样的心性,在别人危难之际,能帮忙就绝不会袖手旁观。 俩人旁若无人的黏糊在一起,杜衡和钟情还好,这几天已经被这俩人时不时的秀恩爱给秀的麻木了。杜若却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惊的目瞪口呆。那个被他爸又忌惮又推崇的邵家家主邵晟谦竟然喜欢男人? 这也太玄幻了! 杜衡找了个机会凑过去,有些担心的问道:那杜若不会有事吧? 杜若听见他哥问自己的事就躺在被窝里竖起耳朵细听,就听木锦道:没事,幸好他没参与。你们留在这陪他吧!我和阿谦去看看。对了,这是护身符,以防万一,你们戴好。 木锦拿出几个小锦袋每人给了一个。 杜若偷偷的松了口气,不禁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当时没有逞强硬撑着留下,不然现在也是五马分尸的下场。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本地警员过来敲门,说找邵晟谦和木锦。 俩人叮嘱了冬冬和邵昌远乖乖听话,就跟着一起走了。 这次是跨省侦破案件,本来是辖区派出所先过来的人,一看这现场立刻就蒙了,赶紧上报,上头一看案情重大,立刻封锁的案发现场,甩锅给帝都总局。 所以余杨等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已经将近中午了,忙活到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 木锦看着渐渐西坠的太阳,心里担忧更甚。好在陈超暂时被安排在S省医院里,和温泉山庄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走到一半的时候那个警员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他透过后视镜对两人说道:这下省事了,那位陈少醒了,已经移交到警局去了。我带你们直接去警局吧! 好的,谢谢了!木锦笑了笑。 那警员也客气的回了个笑脸,心里却在猜测这俩人的来路,让他们领导亲自发话把人接过去,不是同行,也不是证人也不是嫌疑犯,他倒是搞不明白这俩人身份了。不过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看着像是当过兵的。 不多时就到了S省的市局总队,余杨正让人满市的查大猩猩呢!还有一部分警员在加班加点排查这些富二代们的社会关系,都跟谁结过怨。结果这一查,简直就是掉进了鸡窝里,满地都是鸡毛。根本就查不过来!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7) 这些公子哥们平时都嚣张惯了,得罪的人不计其数。哪个都可能是凶手,他们这边忙的不行,家属还来跟着捣乱。不协助调查不说,竟然还派了整个律师团过来,想问什么话,得经过律师同意。 陈超嚣张的根本就不开口!完全不把警察当回事。 余杨给气的直喷火,在办公室里就踹起了板凳。 现在案子被人放到网上,一会儿一个谣言,总局领导还不停的打电话来询问案情进展。物证科除了鉴定出猿猴,其它是一无所获。 不,其实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要是按照法医提供的信息,那凶手真就得在猿猴里找了。 六个死者有五个都是被暴力撕扯掉肢体失血过多而死的,唐姗姗说,凶手力大无穷,他撕扯人的肢体就跟扯开个布娃娃似的,一点力气都不费。只有那个杨亮是被人撬开脑壳活活疼死的。 张迪看着一筹莫展的师父,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草他妈!凉拌!余杨真是给气蒙了,唯一的目击者陈超仗着他老子撑腰拒不合作,他又不是凶手。那几个律师更是让人恨得牙根直痒痒,要不是他身上穿着这身警服早就上去揍他们了。 木锦到的时候,市局的副局长亲自出来迎接的,当然,他实际上迎接的人是邵晟谦。 这是邵总吧?副局长五十多岁的模样,个头矮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看着特别平易近人。 邵晟谦和他握了握手,您好,这次麻烦您了。 说哪的话,你们不也是来帮忙破案的吗?情况紧急又特殊,破例一次也是情有可原啊!副局长说话滴水不漏,明明给开后门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说这话在前面引路,木锦落在后面扯了扯邵晟谦的衣袖,笑眯眯的道:行啊!有你的!说着竖起了大拇指点赞。 邵晟谦稍微露出个笑意来,他虽然退伍多年但是人脉还在,这点小事,以前的队友就能帮着办了。 师父,师父,张迪出去上厕所半路就跑了回来, 那个,那个, 余杨抬手给他一个脑锛,什么乱七八糟的?到底是哪个? 张副局长领着两个人去问询室见陈超去了!张迪一口气把话说完就看着余杨。 余杨一皱眉,那的人?陈家的?他妈的陈家的手伸得够长的了。 走,去看看。余杨一马当先的走了出去。张迪和唐姗姗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这里不是他们的地盘,当然紧跟着自家领导身后。 木锦走进问询室就看到那个陈少大马金刀的坐在当中,两边各陪着四个律师,一见有人进来,边上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律师立刻毫不客气的开口道:你们是哪位?证件给我看一下,想问我当事人的问题必须经过我们同意。 木锦理都不理他,而是仔细的打量着陈超,半天,他忽然笑了。 陈超皱眉,不悦道:你笑什么?他现在虽然形容狼狈,脸如菜色,显然是昨晚上吓得不轻,但是依旧硬撑着不肯露出一丝半点的恐惧来。 我笑你死到临头而不自知。木锦自顾自的找个椅子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剧情需要,律师团这样做是合情合理的。 嗯,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就酱。 第81章 报复 双向镜外面杵着一群人,听说有人绕过他们来见陈超, 留在局里的警员都过来看现场, 听见这话有人不禁吹了个口哨,张副局长扫了个眼风过去那边立刻安静如鸡。余杨挑了挑眉, 还以为这俩人空降过来是站在陈家这边的,现在一看竟不像了。 陈超脸涨得通红,额头上不时有青筋跳起, 他眼神阴毒的盯着木锦,竟然也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死人。木锦漂亮的嘴唇里轻飘飘的吐出两个字。 陈超这下终于忍不住了,拍案而起却被一旁的律师按住了手,陈少!现在情况对他们已经是很不利了, 要是闹起来更没法收拾。 陈超忍了忍一指门口,滚出去。 邵晟谦眼神一寒,木锦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转头再看向陈超的时候已经冷下了脸色,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想必你很清楚吧?见陈超张嘴要反驳, 木锦摆摆手,兀自说道:我大致也能猜得出来,你让人在山上抓了一只小猴子吃脑子, 可能是你好这口, 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吧?呵!木锦轻蔑一笑, 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了吧?坏事干多了是要遭报应的。是那母猴子寻了过来,它看见惨死的幼崽就发了疯。你快要吓死了吧?你有没有想过, 那母猴子把其他人都杀了为什么偏偏留下你? 木锦的声音很好听,可以说是清澈悦耳,可这番话说完,无论是问询室里面的人,还是外面观看的人,都生生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尤其是陈超,呼吸急促,额头上已经冒了汗了。 别人不知道,陈超却是知道的。而且还是亲眼目睹,他们吃完了猴脑,就一起去泡了温泉,小猴子的尸体就仍在那里没人管。第二天自然会有人来收拾。谁知道,那母猴子不知道从那里冒了出来,抱着死掉的小猴子哀嚎连连,他们当时都吓呆了。 他死也忘不了那母猴子抱着小猴子的尸体站在那里盯着他们的样子,棕色的眼珠子就那么静静的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好像要竭力的记住他们的长相,那眼神平静的不像是个动物该有的眼神。 陈超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噩梦,惨叫声不停的在他耳边响起,不断有残缺的肢体落到四周。他想跑,可腿软的跟面条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母猴子在他面前大开杀戒。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仓皇的跑进一个房间里躲藏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怎么的跑到了那间餐厅里,小猴子的惨叫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他怕极了,那母猴子却没杀他,连一根手指也不曾碰过他,但是它分明就知道他藏在那里。 是了,它确实没有杀他,却当着他的面把杨亮锁在了那张桌子上,就是刚刚锁着小猴子的桌子。然后它就一边死死的盯着他一边挖食杨亮的脑子,就像他们之前分食小猴子那样。 杨亮惨叫不停,陈超恐惧至极,却一动不敢动,直到那母猴子放下勺子朝他走来,它嘴角上还挂着粉白色的脑浆,陈超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了。 他被木锦几句话唤醒了被自己刻意遗忘的记忆,魔鬼,魔鬼。 木锦站起身冷冷的看向他毫不留情的道:它之所以变成魔鬼也是你害的,它本来在山里生活的好好的,是你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吃了它的孩子,它才变成这样的。 木锦这几句话可以说是冷酷无情了,陈超的所作所为让他想把自己的同情心喂狗也不给他一星半点。那些陈家请来的律师也跟外面的警员一样被木锦说的内容给震住了,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工作,忙上前阻拦,请不要说了,请你立刻出去。 木锦冷哼一声,看了邵晟谦一眼,两人极其默契的走了出来。 他恶心的直想吐,他说的那些话不仅仅是猜测,而是通过离魂镜看到了陈超心底的记忆碎片。自古以来镜子只能照出人的面貌,形态以及表情,离魂镜却是直指人心。 普通人在他面前就跟透明水晶人也差不离了,它能洞悉一切,任何想要隐藏的秘密在它这里都无所遁形。木锦暗暗皱眉,这邪性的镜子不仅能制造幻境,吞噬人魂魄,吸食各种气,真不知道是那位高人手里的宝贝。 见他们出来,张副局长忙迎了过来,这是 凶手是个母猴子这事要怎么往上报啊?这报告根本就没法写啊! 这俩人给他问出这么一个结果,张副局长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了。 余杨却率先截住木锦,咄咄逼人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案发的时候你在现场? 木锦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他要是在现场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好吗? 木锦不理他,而是对张副局长道:可以单独谈谈吗? 好好好,咱们去我办公室。张副局长忙上前引路。 余杨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张迪也假装自己是个背景板,亦步亦趋的跟着师父身后。同时还不忘跟师父咬耳朵,这俩人确实在温泉山庄来着,不过是另一个院子,他走访的时候看见了。 余杨回头给他一个脑锛,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漂亮的不像是个人的小子跳出来说,凶手是个猴子,虽然他也觉得荒缪,可证据确实也证实了这一点儿,他之前还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呢!这下忽然就冒出个盟友来,余杨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并不孤单。 一行人去了张副局长的办公室,除了余杨还有张迪,唐姗姗以及S省市局的两个刑侦队长都跟了来。 一番客气下来后,众人都落了座,几双眼睛几乎都凝在木锦身上,等着他继续骇世惊俗。 咳,木锦清了清嗓子,之前没有自我介绍,我姓木,是一个道士,他略一停顿,果然就看见满屋子异样的眼神,有人张嘴就要反驳,却对上张副局长的眼神,顿时萎了。 木锦也不理会继续说道:在山庄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事情不对,这下余杨忍不住了,他皱眉道:你去了案发现场。他这句话是肯定而不是疑问,朝木锦走近两步吸了吸鼻子,我认识你身上的味道,我在案发现场闻到过。 呃,木锦语塞,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了这个叫余杨的人就是在现场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个男人。 我确实去了,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余杨一下噎住,想要说句不合规矩,可张副局长却使眼色让他闭嘴。 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了,我不打扰你了,请你继续说。 这一天经历的操.蛋事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了。 我担心那母猴子还会来寻仇,猴子的报复心非常强,它们是一种非常记仇的生物。它昨天明明有机会杀了陈超却没有动手,为什么?我猜它不是不想,而是为了折磨陈超。让他眼睁睁的看同伴一个个的死在他面前,让他恐惧而又无助。 照你这么说,这猴子还成精了呢!有人不屑撇嘴。 木锦却点头,你说对了,它就是成精了。 唐姗姗点头附和道:就算猴子没成精也不要低估它们的智商。 张迪刚毕业一年,还是满腔热血的年纪,到底是年轻,忍不住在心底嘀咕陈超那种人渣死有余辜,管他干嘛?但是这种话不是人.民.警.察该说的,所以他只是在心里不忿。 张副局长,您现在最好把这事报上去,让安全部派专人来处理。邵晟谦在这个时候淡淡开口,他并不理会S省两个刑警队长不满的眼神。如果安全部的人能及时来接手再好不过了,他实在是不喜欢木锦涉险。 这些人显然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與山木锦却不能含糊,他道:这也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那个母猴子的战斗力你们也看到了,它必定不会放过陈超,如果它冲到警局来杀人,你们管是不管?到时候又会是一种什么局面? 这番话说的张副局长都冒了汗了,什么局面?那一定是血流成河啊!假设这位木道长说的都是真的,那发了疯的母猴子真的跑到警局来,一旦双方发生冲突 张副局长口干舌燥,起身就往外走,我去打个电话。 余杨看着张副局长出门,转身看向木锦,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你真的是道士? 木锦软绵绵的和邵晟谦靠在一起,手肘架在对方结实的大腿上,托着下巴笑眯眯的问道:是啊! 余杨觉得这两人亲密的有些过了头,而且这位木道长那慵懒的姿势实在是有些妖娆?他竟然觉得嗓子发痒,忍不住手抵在嘴边咳嗽了一声。 邵晟谦抬手捂住木锦的眼睛,轻声呵斥他,别闹。 四处放电,不用看也知道木锦那双眼睛是如何的勾魂摄魄!邵晟谦本能的不想让别人看见。 诸位,事情已经说完了,我们还有一些私事要说,请回避一下好吗?邵晟谦一脸慢走不送的架势。 气氛沉默了一瞬,不知道是谁先说了声抱歉,率先走了出去,其他人就全都跟着一起走了。 出了那道门没走多远,市局总队的二分队的刑侦队长卧槽了一声,他们在自家局长办公室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给赶了出来?他拉着走在前面的一分队队长道:你刚才干嘛出来? 我他娘的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俩人气场太奇怪,继续待下去他会尴尬到飞起,那俩人没问题吧? 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各个都跟斗鸡似的,目瞪口呆。 等人都走了出去,木锦咯咯一笑,伸手拉下罩在眼睛上的大手,喂?你不会吃醋了吧? 邵晟谦直言不讳的承认了,并且告诫他以后不许对着别人乱放电。 木锦撇撇嘴,暗暗腹诽一句,控制狂。然后坐直了身体,并且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一本正经的板起脸问,这样可以吗? 邵晟谦早已经被他折磨的没了脾气,他之前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懒懒散散的,没个正型。现在却恨不得木锦天天黏在他身上才好,这种改变也是他从未预料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的干活,最近公事私事赶在一起了, 真是忙的要借猫的手。 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三等分。 总之,陆总需要一个爱的抱抱??? 第82章 九组 好的,我知道了, 我马上跟朱总汇报。朱玉叶挂了电话, 起身走到总经理室门口,曲起手指轻轻敲了两下。 进。女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朱玉叶走到室内唯一一张办公桌前, 朱总,二少进京了。 坐在宽大办公桌后女人猛地抬起了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颊,两道柳眉微蹙, 什么?阿颜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到了帝都了,刚刚朱武打来电话让我告诉您一声。朱玉叶小心翼翼的答道。 朱虹暗叹口气,雪白的手撑着抽痛不已的额头,这活祖宗。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她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他之前闯的祸还没完,竟然又上窜下跳起来。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8) 有的时候朱虹心里忍不住恨恨的想,这要不是她亲弟弟,她早就把人掐死了。 这也太能作了! 管理整个朱家也没这么劳心费力啊? 朱玉叶犹豫了几秒, 到底不知道该说着什么,咬了咬牙转身往出走,身后朱虹忽然叫住他, 等下, 安排人看着二少。有什么事情立刻报给我。 好的, 朱总。朱玉叶有了事情干,马上就出去安排了下去。 国安部的办公楼坐落在帝都近郊,整栋楼两边矮中间高, 像是个凸字,庄严肃穆,正当中悬挂着一个国徽。安全部九组占了左半边的三楼,大大小小十来间办公室,最尽头的就是组长的办公室。 国安九组也就是贺宇所在的小组,专门处理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灵异案件。 最近贺宇到南方某个小城出差,留下陈子华打理日常庶务。 朱颜被人请到三楼靠边的一间会客室里,这楼层里走廊两边各有八个房间,此时却静悄悄一丝人声都没有。安全部本来就是个特殊的部门,除了不出外勤的后勤文员以及财务人员,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让人抓到影子。 九组也就是有大事发生,才会将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开个会。平时基本上就可以放羊了,因为挂在九组名下的组员基本上都是各个世家出来的年轻子弟,被送到这里来历练的,或者是天师协会送来的人。 这些年轻人脾性不一,不是天资聪颖就是出身不凡,贺宇不好对他们呼来喝去,始终保持着客客气气的状态。毕竟他们虽然年轻,但要是拼爹的话,谁也不差。 贺宇还指望着,万一那一天遇到棘手的事情,小的不顶事,老的能顶上来。这就烧高香了,毕竟这些大师级别的人可是很不好请的。 朱颜志得意满的坐在沙发上等着人来,他是被天师协会的人推荐过来的。 自从那天在吕家被邵晟谦一个人打的落花流水之后,朱颜回去想了又想,自己在玄门中可算是势单力薄了。他必须要找个靠山,所以用一本祖上传下来的手札敲开了天师协会的大门。 能来国安部他还挺高兴的,哪里知道是天师协会那些个老头子谁也不肯收他在门下。 那群人眼睛极厉害,一眼就能看出朱颜还算是个好苗子,但是底子太浅薄,性格又太骄纵,好好调.教一番也能成个气候。只是他那脾气不见得是个听话的,有自己的主意又不肯听话,这样的徒弟谁敢要?惹出祸来还不得这个当师父的出来擦屁股? 可是朱家的手札确实是一件不错的东西,对整个协会都非常重要。已经收下了总不能看完在退回去吧? 天师协会的会长常年闭关,协会里的事务大多都是副会长司徒玉在打理,他思来想去忽然就想起了安全部来! 这是个好地方啊! 于是他把这意思稍微的透给了朱颜,朱颜一听立刻就同意了,心里想着这可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啊! 司徒玉看着这孩子心无城府的笑脸,心里有些发虚,忍不住跟贺宇打了招呼,特意叮嘱他,这小孩年纪小,做事有冲劲,你要多照顾一些。 贺宇听说朱颜擅长阵法,正好组里没有精通此道的人,听说年纪小一些,他也没大在意,木道长不也是年纪轻轻就已经很厉害了吗? 有这么个现成的例子摆在这,他对朱颜还是抱有很大期待的。 就算他现在还很稚嫩,但是谁都是这样过来的,多历练历练就好了。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陈子华绷着脸走了进来。 你好,朱先生。 朱颜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对朱先生这个称呼很不满,但是他竟然没有露出太难看的表情,而是扯着嘴角露出个笑容来。 你好。 **** 张副局长打完电话回来,就见自己办公室里就剩下俩人了,木锦和邵晟谦正襟危坐,见他进门齐齐看过去。 木锦道:怎么说? 张副局长脸色有些不好看,已经报备上去了,安全部那边回复,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这还是乘坐直升机所花费的时间,没办法这是帝都和S省之间的距离。 木锦没有带手表的习惯,闻言就抓起邵晟谦的胳膊,往他手腕上的表看了一眼,那就要五点钟才能到了。 天黑了就不好办啊!木锦低着头自言自语,他想了想,副局长,劳烦你把非战斗人员全都撤走。 这张副局长有些犹豫,这可是S省总局啊!不说警务人员了,就是暂时羁押在这里的犯罪人员一时半会也转移不完啊!而且,局里有不少贵重的设备,重要的资料,这些东西怎么办啊?不带走会不会损坏啊? 那你就要想办法把陈超弄走。他现在就是个活生生的靶子。还是闪闪发光的那种。 这也不行啊!张副局长哑然,陈超不管怎么混账,人.渣,但是他现在依然是华夏公民。这小子真应该庆幸他没改过国籍。这事涉及到他的身家性命,和他说实话他肯定不会听从警方的话去当诱饵,不说实话就将他诓骗走,这样又侵犯公民的权利,身为警务人员更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而且被陈家的律师得知后一定会告的他们总局倾家荡产。 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啊? 张副局长一个劲的在心里骂娘。 还有一方面他没法说,那个陈家在S省投资了很多企业,不仅创收还养活了一大批下岗工人,因此十分得政府看重。陈超的老爸陈金明跟市里领导都说的上话,陈超被移交到总局的时候上面就已经发话了,不能太过为难陈公子。 张副局长头疼的要命,这个陈超虽然是罪魁祸首,但是人却不是他杀的。这小子要真是杀人凶手,他还能顶着上面的压力实事求是的办,可他妈的这小子偏偏没杀人! 死的这六个人全都是因为他,但却无法给他定罪。 张副局长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还是咬牙决定就把人扣在总局。有什么事就在这闹,反正他们已经有了准备。他不是没想过把这小子放出去,随他自个折腾去。但是这个念头只在他心里一闪过而,就被他否决了。 张副局长还算是个有职业操守的人,这个时候把陈超放出去,就是害人。 这害人精走到哪死到哪,到时候不知道要伤及多少无辜! 木锦心里暗暗点头,对张副局长这个决定表示赞同。 目标锁定在总局,他们还可以守株待兔,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要是让陈超离开,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可控了。 张副局长一旦拿定主意,立刻就开始打电话安排了下去,要附近各个辖区的派出所民警过来帮忙转移羁押在这里的罪犯,又让局里除了经过训练的刑警,其他人全都给放了回去,原因也没说,只是要求他们立刻离开。 他们这边正紧张的忙活着,那边安全部的人却是已经到了。 来的倒是快?木锦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过四十分钟不到。 陈子华和两个安全部的组员带着一堆人开车驶进了S省总局。木锦远远的看见跟在后面车上下来七八个大汉,身穿统一的枣红色衣饰,挑了挑眉,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是朱家的那位少爷吧? 果然,那位朱家的少爷从车里走了下来,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很是威风。 张副局长接到消息早就下去迎接了,木锦回头看了邵晟谦一眼,笑眯眯的道:对头来了。 余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过来,从窗口往下看,听见木锦说这句话,就转头问道:你认识? 木锦难掩笑意的点点头,算是吧! 余杨皱眉,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什么叫做算是? 就在这个时候,张副局长已经引着人走了上来,陈子华脚步刚迈上二楼的楼梯就看见木锦他们三个站在那里,脚步顿时一滞,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他这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朱颜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嘴里的话已经蹦豆般跳出:你怎么在这里? 真是晦气! 朱武在他身后轻轻扯了他衣袖,看见邵晟谦那冷酷无情的眼神忍不住挺起了胸膛,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勇气似的。 陈子华扯了扯嘴角,上前打了个招呼,道:木道长,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他之前已经听贺宇夸赞过木锦,在凤溪村表现不凡,连向来自视极高的云辉道长都点头认同。知道这人不是个空架子,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木锦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他心里可能还会舒服一些。 陈子华原本也是个极其优秀的特种军人,但是自从到了安全部却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毫无用处了,外勤几乎与他无缘,每天要不是跟在贺宇身边跑前跑后,对那些个大师们点头哈腰的讨好,就是留在办公室处理琐事。一身本领简直没了用武之地,他憋屈的不行。 眼见着木锦这么一个小白脸似的人都比自己强,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都说嫉妒是毒.药,他现在算是尝到了其中滋味。 恨自己技不如人,恨自己没有天赋,为什么别人能做到,而他不行? 每每想到这一点,陈子华心里都好像油煎一样难熬。 天赋这东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尤其是在神秘的玄术界,有没有天赋简直是天差之别。 陈子华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个浅笑,既然木道长也在,就一起来商讨一下吧! 他这话音刚落,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朱颜就是个小花皮球,被人一脚从这儿嗖的踢到了那儿! 第83章 替身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听话听音, 陈子华这句话里带着一股轻视之意, 好像木锦是个随叫随到的小卒子,他可以随意差遣。张副局长尴尬, 朱颜得意,邵晟谦冷着脸,眼神凌迟一般刮过陈子华的脸, 余杨则是背着手看向别处,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木锦却丝毫不恼,看着陈子华笑嘻嘻的反将一军,可以啊!不过,我收费可是很贵的, 而且要先付定金,一百万。 他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掌,看见陈子华脸色黑了绿,绿了黑, 最后涨得通红,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心里暗道,看你还敢不敢和我嘚瑟? 朱颜却在这时义愤填膺道:你这人真是无耻!这是为民除害, 身为修道者怎么能做出趁火打劫的事来? 木锦目光转向他, 眼神变冷, 是吗?我这个人脾气比较怪,看着顺眼的人,兴许一分钱也不要, 但是要碰到不顺眼的,那就锱铢必较。他说到最后这句定定的看向陈子华,又道:求人办事就应该有求人的态度。你说是吧?陈副组长? 他言外之意明明白白,他木锦可不是随意就能被人拿捏的,他愿意帮忙那是因为他愿意,但是并不表示他是个老好人,受了委屈连句话都不会说。不好意思,他还年轻,修养还没好到那个份上。 求人办事连一句好听的话都不说,还真当自己是香饽饽谁都抢着要啊? 朱颜被噎住,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身后的朱武扯住,朱武冲他摇头,朱颜只得恨恨的翻了个白眼。 陈子华这下终于知道木锦的厉害了,一句话就将他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按他的要求给钱,安全部不是出不起,可理由怎么说?贺宇去请人的时候木大师二话没说就去了,到他这就要钱,而且不依不饶。难道他要在报告单上写因为自己对大师不够尊重惹恼了对方?想说一句木大师请回吧,我们不用你,他又没这个底气。 事情还没解决,他就把一位在安全部挂了号的大师给气走,这工作也算是干到头了。贺宇不在,他现在就是九组的决策者,他得为任务负责。 陈子华这个时候真的有些后悔刚刚不经过大脑就冒出来的那句酸话,张副局长一看场面僵住,有心想要打句哈哈给圆个场。没想到陈子华干脆利落的道了歉,对不起,木大师,刚刚是我说话态度不好,请不要放在心上。钱我们肯定会付,但是现在事情紧急,还请您以大局为重,先帮我们解决这次的事。 木锦脸色缓和下来,见陈子华挺胸抬头的道歉,眼神坦荡不躲不闪,心里倒是对他高看一眼,知错就改能屈能伸,倒是个人物。 既然你诚心道歉,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放心本大师也是个有原则的人,答应了要帮忙就必然会全力以赴。木锦淡淡的道。 他这话一出口,张副局长顿时就松口气。心里却暗暗腹诽,人家木大师主动上门来帮忙,这个陈副组长一句话就差点给人气跑了。哎,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啊!幸好,木大师还算是大度。 陈子华也暗暗松口气,嫉妒果然是毒.药,会让人失去理智,让人口不择言。只是他这口气还没松完,木锦就淡淡的补充道:钱还是要的啊! 上次就忘记要钱了,过后才想起来。正愁不知道怎么去跟贺宇提这件事呢! 他现在还背着几千万的房贷呢!最好趁机把两次的帐一起结了。 陈子华脚步踉跄了一下,但还是持得住,跟着张副局长走进了办公室。 一番寒暄后,众人落座。张副局长擦了把汗,看向陈子华问道:不知道陈副组长有什么计划? 陈子华看向朱颜,朱颜立刻清了清嗓子,同时朝木锦的方向瞄了一眼,余杨见状挑挑眉,心道,这小子不会又要找茬吧? 朱颜倒是没找茬,就是想在众人面前露个脸,好显示显示能耐。 来的路上已经在陈副组长那里了解了情况,我想在警局前面的广场上设下阵法,引那猴子入阵,只要入了我的阵法,它绝对逃不出去。朱颜说完又得意的扫了木锦一眼。 邵晟谦微微蹙眉,木锦则是又好气又好笑,越是接触越是觉得这位朱家少爷简直幼稚的可以。 他们两个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见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朱颜身上,木锦悄咪咪的抓住了邵晟谦的手,在他耳边悄声道:他这法子还行。边说还边点头。 邵晟谦就觉得耳根处袭来一阵温热的气息,将他整个人灼烧的哆嗦了一下,一股电流从头掼到脚。最后酥酥麻麻的汇集在心脏,他忍不住侧头,在木锦鬓角旁轻吻了一下,反手抓住木锦手腕来回揉搓,压低嗓音有些难耐的道:小锦,你在诱.惑我。 他随即交叠起双腿,木锦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就见修身的西裤上鼓起一个包,顿时哑然,定定的看了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木锦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果然,无论怎么掩饰,这流氓本性都遮掩不住。 他刚才到底是干了什么引人遐思的事?还是邵晟谦这是单纯的憋了太久了? 木锦默默的移开目光,抬手挠挠脸颊,心里想着实在不行那天陪他滚个床单吧!这说来就来实在是太饥.渴了,等下可怎么见人啊?自己的男朋友自己负责,决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59) 就在木锦天马行空的乱想一气的时候,就听余杨问道:不是说那个猴子很聪明吗?你怎么能确保他会进到你的阵法里? 他这句话一下子就问道了关键点上,连陈子华也看了过去,朱颜得意洋洋的微抬起下巴,当然是用诱饵啊! 张副局长一脸为难,诱饵是指他可不敢拿陈超去当诱饵,万一这位大少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职位也就坐到头了。 陈超啊!朱颜嘎嘣脆的答道。 张副局长一阵眩晕,陈子华便道:不能用活人做诱饵,我们无法保证他的安全。 张副局长闻言,提起来的一口气总算是落了下来,终于有人和他一个战线了。 朱颜摊手,那怎么办?他就擅长摆阵。 房间里陷入一阵沉默。 木锦拿了一个沙发靠垫盖在邵晟谦身前,自己又往旁边挪了挪,面红耳赤的怒道:忍着! 邵晟谦面色如常,只是眼神里偶尔会迸出火星来,流露出那么一丝蠢.蠢.欲.动。木锦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这人会忽然扑上来。这种仿佛被饥肠辘辘的野兽盯上的感觉实在是渗人。 小锦,我邵晟谦声音低哑的几不可闻。 木道长!陈子华高声叫道:您说要怎么办? 木锦被他这一声吓了个激灵,连邵晟谦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怎,怎么了?他难得有些不自在。 陈子华把眼下的难题重复了一遍,木锦道:这个不难,我需要陈超的头发,血液,以及生辰八字。 张副局长猛地起身,这个我去办! 陈子华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朱大师,咱们现在就去摆阵吧! 这句朱大师叫的朱颜很是开怀,二话不说带着朱武就下去准备。 余杨见没自己什么事就和其他同事一起去搬运贵重机器和重要资料。 等人都走了,办公室里就剩下木锦和邵晟谦,木锦也不理他兀自坐在原地没动,从贴身小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金剪刀,用白纸剪起纸人来。 他动作灵巧,纤长白嫩的指尖旋来转去金色的小剪刀在他手里灵活的宛如活物。 邵晟谦目光渐渐痴.迷,不自觉的从后面将人搂住,脸埋在他后颈处厮.磨.舔.吻。木锦被他蹭的发痒,一缩脖子嗓子里发出一声脆笑。不仅没躲开反而顺势靠在他怀里,将后脑勺垫在他肩膀上,剪完一个纸人的间歇还抬手在他头上捋了一把。 别闹,回家给你发福利。 邵晟谦果然不动了,就那么把人抱在怀里,看着他剪出一个个纸人来,不一会就摆了一茶几。 等木锦终于放下剪子,他才贴着他耳根轻声道:你要给我发什么福利? 木锦抿嘴忍笑,往他下面瞄了一眼,见已经消了下去,这才没好气的道:做一盘苦瓜炒蛋你要不要? 火气这么大,是该降降火了。 不用这么费事。邵晟谦怎么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调侃,不由得轻笑起来。 木锦哼了一声,心道,不用我费事,那就是要我受累。 没出息! 邵晟谦研究过微表情,只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并没有生气。顿时放下心来,得寸进尺的道:不是我没出息,是小锦太诱.人了。我 木锦抬手捂住他的嘴巴,顺势站起身来,赶紧闭嘴吧!他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进来,才低头道:这是人家办公室,你别乱说话! 邵晟谦眨眨眼,木锦飞快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叮嘱道:待会可别逞强,我身上都是法宝,不会有事的。说完又有些不放心的威胁一句,要是不听话,回去就没有福利了! 他这模样像极了傲娇的小孔雀,那别扭的样子直让人想把他搂到怀里狠狠揉搓一番才罢。 邵晟谦心随意动,抬手就要把人搂住,偏偏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咬了咬牙,无奈的卸掉了蓄起的力道。 木锦也站直了身体,房门被人砰的撞开,张副局长气喘吁吁的带着一个牛皮纸袋跑了回来,都,都准备好了。 木锦走过去接过那个纸袋,打开看了一眼,点点头,不错。麻烦张副局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能来帮忙我才要感谢你们呢!张副局长后背衣服都湿透了,四肢瘫软的跌坐在沙发上大喘气。 木锦拿过一个剪好的纸人,那纸人十分简单,一个圆圆的头,下面分开两只手,剩下就自成一体。他用细笔沾取朱砂将陈超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人身上,然后又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草人,将陈超的血灌进草人胸腹处,还塞进去两根头发,最后再将写了生辰八字的纸人粘在草人身上。最后在草人身上注入一丝灵力,这替身草人就算是齐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我昨天就想和小锦滚床单,今天也想,明天还想。天天都想。 木锦:你就想着吧! 第84章 问题 木锦将做好的草人替身用盒子装好和张副局长一起下楼,就见楼下的阵法也绘制到了尾声。 木锦点头看着总局门口的空地上在忙活不停的彪形大汉, 忍不住叹道:真是人多好干活啊! 只是这样的话 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端着本页面泛黄的旧书的朱颜身上, 还是走了过去,只是没等他开口, 朱颜便得意洋洋的道: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吗?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囚龙阵。连龙都能困住,别说是一只猴子了。 木锦似笑非笑道:厉害,你倒是有个好祖宗。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朱颜瞬间撂下脸色, 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木锦但笑不语,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他越是这样,朱颜越是生气,一把抓住他手腕, 追问道:可是什么?你不说清楚不许走。 可惜啊!你虽然天分不错,但是永远也赢不过我。木锦只是轻轻一抖手腕,朱颜就被一股浑厚的力道弹开,站立不稳连退了两三步直到被朱武在身后扶住才算是站稳了身形。 朱颜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立刻就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吼道:你瞎说!我摆一个诛仙阵就能轻轻松松灭掉你! 你摆呀!木锦语气十分欠揍,朱颜气得不行手都伸到他面前了想要挠他的脸, 却被朱武从后面给抱住了。就听木锦慢悠悠的道:都不用我出手, 阿谦一个人就能把你手下打个落花流水。至于你么, 他上下打量了朱颜一眼,画个圈的功夫就被人打死了。 朱颜身体一僵,想起吕家老宅那一幕, 腿肚子无端的有些发颤。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小公鸡立刻就没了声息。 陈子华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还算幸运,木锦那噎人的本事只在他身上使了一二分。 过来看情况的余杨正好看完了全程,实在是忍不住撇过脸去捂着抽痛的胃部无声的闷笑。 小朋友你才几斤几两就敢在我面前蹦跶?别看我大不了你几岁,可我自小就学道,日日苦练,但凡练错了一个指诀,符纸画错一笔,立刻挨板子,屁股都不知道被打开花过几回。他手指在朱颜面前虚点几下,你看看你,明明有天分却不肯努力,你祖上手札里有没有记载,事必躬亲这句话? 朱颜哑了,祖上传下来的这本手札他看过无数遍,开篇就有言,学阵法者,聪敏其一,苦练其二,心中必有沟壑。所谓胸有成竹,了然于心。方可成就大道。 何为大道?他不知道,但是他看到书上记载,祖上曾有人将阵法烂熟于心,辅以深厚灵力,在弹指间即可成阵。 他当时看到这段还羡慕的不行,心里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是否也能如此?现在想想,真是讽刺,先祖将阵法烂熟于心,他却连一个圆圈都画不圆,何谈其它? 他从没有亲手画过,哪怕是最简单的阵法。木锦的话仿佛蒲扇大的巴掌,一下一下打在他脸上,让他羞愧难言无地自容。从小到大在朱家所有人见了他都夸赞不停,说他聪明,说他伶俐,说他是朱家最厉害的人。 现在想想,必定是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了吧? 他太过急于求成,投机取巧,让手下的人各个记住阵法的一部分,然后合力完成。明知道这样阵法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可他全都忽略了。 朱颜脸色青白一片,朱武见自家少爷被打击的不轻,赶紧把人带走。免得那位木大师在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刺激少爷发狂。 陈子华听到最后,才明白木锦的用意,他深深的看了木锦一眼。 张副局长心中暗暗点头,对这位木大师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看了一眼被朱武带到一旁还在生闷气的朱颜,轻声道:年轻人啊,有些道理得吃过亏才明白。得多谢木大师让他少走了不少弯路。 木锦嘿呀一声,哪啊?这小子太欠揍了!你们不知道上次就抢了我的生意。我还一直没倒出功夫找他算账呢!他就是欠调.教,不打在身上不知道疼。这点儿半瓶子本事还敢出来晃荡?那一天遇到厉害茬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副局长闻言笑而不语,那个朱家少爷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跟他好说好商量,他必定不会听进去,如此这般的激将说不定还会起些作用。 陈子华也暗暗点头,朱颜一看就是和木锦互看不顺眼,激将法确实更适合。 邵晟谦才不管那些事,而是蹙着眉头,拉过他悄声问道:屁股真的被打开花了?不是说老道士十分疼爱他吗? 你傻呀!我是骗他的!木锦一个指头点在邵晟谦头上,有些不满的道:我这么聪明学什么不快?还会被师父打板子? 邵晟谦哭笑不得,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了。 朱颜被木锦收拾了一顿,如同醍醐灌顶,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道理。但他自小到大从没人这么骂过他,面子上十分过不去。看见木锦就翻白眼,或者冷哼一声,甩袖子就走,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在暗搓搓的偷看他的一举一动。 木锦浑不在意,能点醒他最好,点不醒也没办法。以后如何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正好此时,阵法已成,木锦将那草人交给一个红衣汉子,让他将草人放入阵中。 张副局长收到他的示意,赶紧拿出对讲机,除了远处楼上埋伏的狙击手,其他警员全部撤走。这也是木锦提出来了,那母猴子轻易就能把人撕成两半,这些警员根本就不是对手。 余杨坚持不走,和张副局长一样跟在木锦身边。张副局长也没意见,毕竟大家都是要写报告的。 夜渐渐的深了,总局一里内的道路已经全部被封锁,严禁任何行人车辆出入。 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亮。 谁也没有心情观赏月色,大家都紧张的冒汗。 陈超更是坐卧不安,他不停的在问询室里转圈,其他几位律师身上衬衫早就湿透了。事到如今,他们根本无法脱身。如果这个时候把陈家这位少爷扔在这里,回头不管这位少爷是死是活,他们肯定没有好下场。 给我爸打电话!快给我打电话!让他找人来救我!陈超原地转了两圈忽然神经质的抓住一名律师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 那位被掐住的律师姓黄,胳膊疼的几乎要断掉,但还是勉强劝慰,陈少你别急,我现在就打。 陈金明也急的不行,他苦心经营半辈子,情人无数,生了无数个女儿,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他很快就接了电话,儿子,你别急,我亲自去请齐大师,已经走到半路了。你放心,我接到齐大师立刻就赶过去。直升机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好,我不急,我不急。陈超手哆嗦个不停,手机都拿不住,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爸。黄律师从他手上接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见电话已经挂断了。 是啊,一定会没事的,不是已经做了替身吗?他们找不到你的。黄律师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陈超还是在安慰自己,毕竟现在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陈超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早就没了之前的嚣张狂妄,也没了那番意气风发。现在他不过就是个怕的发抖的普通人而已。黄律师摇了摇头,早知如此,如比当初? 众人隐蔽在树丛里,木锦早就唤醒了离魂镜,五分钟就问一次。毕竟这镜灵对食物的感知能力超乎寻常。就算是母猴子在远在一里之外,身上的浓浓的怨恨之气也逃不过镜灵的小雷达。 他接连问了几次,都把镜灵给问烦了,不愿意搭理他。 要是来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他这句话说完没几分钟,就伸长脖子侧耳细听。 来了,做好准备吧! 这怨气比之前更加浓郁,真是美味之极。 木锦也感觉到不舒服,他立刻压低声音道:来了,大家打起精神来。说着话他掐着指决念起咒语,手朝着那阵法中的草人一指,那草人顿时就变成了陈超的模样。 余杨轻呼一声,直叹不可思议。 朱颜更是眼都不眨一下,原来这就是屁股被打开花也要学好的道法啊? 木锦解释道:障眼法而已,不值一提。糊弄糊弄盛怒之下的猴子还行。 正在此时,天上一抹流云飘过遮住了明晃晃的月亮,众人一个分神,就感觉一股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感觉,等那片流云飘过,就见总局门前的空地上站着一只巨大的猴子。 这时候月光十分清澈,就见那猴子身高直立起来足有两米,一身棕色皮毛,双目在夜色中泛着一股凶光。 它忽然仰头咆哮一声,围着坐在阵法中一动不动的陈超开始不停的绕圈。 母猴子仿佛知道面前这个圆圈不是个好东西,它不应该进去,可仇人近在眼前,不上前去撕了他,实是不甘心。又绕了几圈,母猴子越发的暴躁起来,捶胸怒吼不断。 陈超在问询室里隐隐听到这叫声吓得直打哆嗦,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耳朵,闭着眼睛把自己抱成一团。 那母猴子终于忍不住嗖的一下蹿到阵法中,一把扯过已经变成陈超模样的替身草人。抬手一扯,一条胳膊就被生生扯落下来,张副局长脸上的肉狠狠一抽,余杨也是目瞪口呆。虽然知道那是假人,但是这场面依旧让人受不了。 母猴子扯落了一条手臂之后,就跟发了疯一样,手脚并用,连嘴都没闲着,几下就把那替身撕了个粉碎。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0) 它站在阵法中不停的哀嚎,凄厉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忽然,它猛然顿住,扑通一声扑在地上捡起地上的替身头颅,观详片刻后忽然勃然大怒,将那头颅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然后起身用凶狠的目光开始四下逡巡。 木锦脸色变得很难看,糟了,它识破了我的替身术。 不应该啊!它不应该识破替身术。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朱颜在木锦眼里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 木锦自诩为大人,不稀罕搭理他。 不过要是惹到他头上,也不会跟他客气。 木锦提点他不仅仅是为了他一个人好。 而是免得他学艺不精,带累无辜。 猪队友不都是自己人么! 第85章 八字 问询室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在场的几个人都被这冷不丁的声响吓得打了个寒颤。黄律师手一抖, 手机直接掉到地上,屏幕正好朝上, 就见来电人是陈金明,他赶紧接通了电话,因为陈超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办法接电话, 于是黄律师就打开了公放。 开视频,快点!陈金明直接命令道。 他手抖的不成样子,浪费了一分多钟终于连上了视频。 陈超从屏幕里看见他亲爹立刻冲了上去,爸,你快来救我啊! 齐大师!陈金明对着盘膝坐在矮塌上的老者恳求道: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齐大师掀了掀眼皮, 陈金明立刻就将手机拿到他跟前,齐大师一看陈超的面相就摇头。 陈金明急了,大师您什么意思? 齐大师道:我和你父亲算是朋友,也不拐弯抹角了, 从面相上看令郎九死一生。我救不了他。 陈金明: 大师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陈金明尤为不甘心。 齐大师摇头,老朽年迈,无能无力。 陈超在这边将两人对话全都听了个正着, 他不甘心的吼道:不会的, 不会的, 那个姓木的说用替身可以救我一命! 我不会死的!不会死!我不想死啊!不想死!陈超捂着脸奔溃的大吼大叫,极度慌乱中竟是一头撞上房间的墙壁,一下子就晕了过去。急的其他几个律师七手八脚的过去查看情况。 齐大师听到替身的时候皱了皱眉, 问道:什么替身? 黄律师赶紧将之前张副局长来这讨要陈超的血和头发还有生辰八字的事说了一遍,张副局长说,安全部的人在处理这件事,如果提供这些东西的话,有可能会保住大少的命。所以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就同意了。只是要一些血和头发,平时献的血都比这多,出生日期更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齐大师又问了一些具体的情况,黄律师这个时候已经有些冷静了下来,竟是对答如流,因为警局内也有他们的人,所以安全部那边做的事都暗自告诉给他们了,这个时候事无巨细,全都学给了齐大师听。 唔。齐大师听完点点头,知道对方是个走正道的,又有安全部在监督,就知道不会有什么邪门歪道。就问陈金明道:令郎八字是多少?我破例给他算上一回。因为算命损阴德,齐大师已经很久没有给人批过命了。 陈明金赶紧把宝贝儿子的生辰八字报了过去,他这边刚说完,黄律师就奇道:不对呀,大少写给张副局长的不是这个啊?出生日期换算成八字,黄律师还真不懂,这都是陈超自己写在纸上的,他不过就随便瞄了一眼。 什么?陈金明大惊失色,恨不得从屏幕里穿过去问问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生辰八字怎么会搞错?因为他们家老爷子自从结交了齐大师后,总是能听到一些关于玄门的奇闻异事,其中有一条就是绝不可以忘记自己的生辰八字,也不可以随意泄露,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他曾经特意叮嘱过儿子,千万不要记错了! 黄律师将陈超写在纸上的生辰八字念了一遍,因为他是京大法学系出身,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记忆力,可以说是过目不忘了。刚刚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就记住了。 陈明金一看,黄律师报出来的日期果然和他儿子的真正生辰八字早了一天。 你快问问是怎么回事?陈金明心急如焚。 其他几人将又是掐人中,又是按摩,总算把陈超给弄醒了。黄律师立刻就上前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少你报给张副局长的生辰八字为什么不对啊? 我为什么要给他正确的?他要我就给?万一他找人害我怎么办?陈超刚刚清醒过来,听见他这么问下意识的就冷冷的答道。 黄律师: 电话另一头的陈金明一头栽倒,齐大师摇了摇头,真是人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明明还有一线生机,却偏偏被自己给自作聪明的折腾没了。 他招手叫陈家的司机进来将陈金明扶到床上,叹了口气,陈家这点祖德眼看着就要被不肖子孙给败没了。 他早年曾经给尚还在世的陈老爷子批过命,他是大富大贵安享晚年的命格,陈家也是祖上积德的人家,不然他也不会和陈老爷子交好。只是命运没有一成不变的,往往好坏只在一念之间。子孙不积德,有再多的祖宗恩德也有挥霍尽的那一天。 陈超刚才晕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黄律师这个时候也闭上了嘴巴,他实在是对这个猪队友无语了。难道就要给这位不学无术的大少陪葬了吗?当初就不应该为了钱进陈氏工作。 他之前还看过卷宗,案发现场的照片十分骇人,饶是他身经百战都没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一想到那凶残的猴子会把他们像衣服一样扯得四分五裂,心里就一片死灰。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话呀!陈超莫名的感觉到了不安,好像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呵呵呵,有一个律师忽然冷笑了起来,陈超立马转过身去大声咆哮,你笑什么?闭嘴! 可惜没人理他。 现在怎么办?陈子华看向木锦,母猴子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它正在阵法中四下撞击,发现自己被困住后更是怒不可遏。 刺啦刺啦,母猴子身上升腾起一阵阵黑色烟雾,镜灵道,它的怨气在增强。 木锦抽出拂尘起身要去对付母猴子,再让它这么发展下去一定会冲破阵法,到时候,不知道出出现多少伤亡。 邵晟谦按住他的手,小锦!我和你一起去。 木锦深深的看他一眼,他又不听话。 恰在此时,余杨手里的对讲机发出一声轻响,随后张迪压得低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师父,师父,有重要情况汇报。 四周一片死寂,张迪的声音虽然压得极低,但在这个时候依旧十分醒目。众人目光先是都集中在那对讲机上,然后不约而同的一齐看向阵法中的母猴子。 那母猴子显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声音,更加狂怒的朝着这个方向顶撞,那拼命的架势看的人心里直发慌。 张副局长怒道:什么事这么急? 张迪被大领导吼了一嗓子,被噎了一下,忙道:我这不是一直在看问询室的监控录像吗? 说重点!余杨不耐烦吼他,张迪被他安排到后面看监控,随时随地关注陈超的动态。那几个律师本来也不应该留下的,但是对方坚持要留下,陈超更是上窜下跳,大有留他一个人待着他就不活的架势。 张迪语速飞快的道:他改了自己的八字,给了个假的!所以替身才会失败。 张迪在心里又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张副局长简直都惊呆了,半天才爆了句粗口。 陈子华脸色也十分难看,余杨嘴角抽搐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能想到这个时候陈超还能出这种幺蛾子?真是,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了。 连朱颜都皱眉骂了一句,傻.逼。 木锦摇头,碰上这种自寻死路的,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 这时,对讲机里又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余队?余队?我是唐姗姗。 姗姗出了什么事?余杨一听到唐姗姗的声音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唐姗姗拿着对讲机,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这又有新发现了,不是什么好消息。案发现场的猴毛,经过对比,是两只不同的猴子。 什么! 这下就连木锦都惊呆了。 他赶紧四下看了一圈,镜灵适时在他心里道:应该是这只母猴子身上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将另一只猴子的气息遮掩住了。 木锦几欲晕倒,他们的策略只是针对一直猴子啊!再来一只可真是措手不及了! 木锦正着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糟了!陈超给了个假的生辰八字,替身术已经被识破,那真正的陈超 啊!对讲机里忽然想起张迪的惊呼声,余杨腾楞的站了起来,张迪!唐姗姗!发生了什么事? 张迪长大嘴巴看着监控画面的录像久久回不过神来,还是唐姗姗更加镇定一些,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另一只猴子刚刚闯进了问询室,揪,揪掉了陈超的头,破门而出。 唐姗姗说的简略,但是实际上那画面血腥的让人看不下去。 画面上的这只猴子比那母猴子更加健壮,整面墙壁都别它撞个稀烂,它一把掐住陈超的脖颈,尖锐的长指甲瞬间扎进柔软的皮肤,就见它抬起另一只爪子按在陈超天灵盖上,一扭一扯,鲜血顿时四下飞溅起来。 那几个律师? 律师应该没事,他们只是吓晕过去了。那个猴子扯了陈超的头就跑了出去,根本没碰其他人。 余杨松了口气,找几个人把那些律师救出来。 关了对讲,众人不自觉的围成了一圈,现在该怎么办? 他们只把一只猴子关了起来,现在又来了一只,简直是要命了。 木锦要了对讲机,对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命令道:没有我的允许决不许开枪。 说完目光在所有人脸上过了一遍,郑重告诫:不要轻举妄动,千万不要做任何激怒对方的事。幸运的话,大家或许可以全身而退。他最后看向邵晟谦,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莹莹的东西塞进了邵晟谦胸前,告诫他不要逞强。 朱颜被朱武护在身后不小心看到这一幕,撇撇嘴,这个木大师还真是差别对待。 木锦手里攥着拂尘跳出树丛,走到阵法前。朱颜在后面看得眼热不已,真他么酷!他也想去耍耍! 困在阵法中母猴子一看有人过来,立刻大声咆哮起来。 你能吸干它身上的怨气吗?木锦在心里悄悄的问镜灵。 能是能,关键是你得进到阵法里去啊?那蒸腾的怨气被阵法隔绝在里面,他只能望洋兴叹。 木锦一脸黑线,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他只要迈进阵法一步,立刻就得被这失去理智的母猴子撕成碎片。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用替身骗过母猴子,它报了仇,身上的怨气会慢慢消散,在用阵法慢慢消耗它的体力。这个是最佳方案,不必流血。但是现在替身术被识破,母猴子身上怨气比之前更加浓重。 而且还有一只猴子在外面,这下可有苦头吃了。 说曹操,曹操到。 砰的一声闷响,脚下的土地仿佛都跟着抖了三抖。 一只体型极其硕大的公猴子站在了阵法的另一面,和木锦摇摇对视。 好浓的妖气! 木锦和镜灵几乎异口同声。 第86章 吐血 那公猴子浑身浴血,将手里提着的血糊糊的人头扔进了阵法当中, 那母猴子一把抓住那颗还尚有余温的头颅, 利爪在头盖骨上一锹一掀,那一块坚硬无比的头骨瞬间被掀了下来, 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脑浆。 母猴子一把掏出脑浆就往嘴里塞去,脸上白乎乎一片跟扣了一碗豆腐脑似的,看着又恶心又渗人。朱颜等人藏在树丛里将这一幕看得明明白白, 就觉得胃里翻滚不停,这辈子都不想再吃豆腐脑这种食物了。他现在倒是有些替陈超庆幸,他幸亏了是死了,不然活着被人扒开脑壳吃脑子可怎么整?就跟杨亮似的,吓也吓死了。 有的时候死的痛快也是一件幸事。 木锦隔着囚龙阵和公猴子遥遥相对, 两人之间直线距离不过十米。忽然,那公猴子动了,似乎只是眨个眼睛的功夫,它就已经来到木锦面前, 动作快如闪电,根本就让人无暇反击。 木锦没时间设置结界,只得双手交叉横挡住面门, 硬生生的挨了公猴子一拳。 钵头大的拳头仿佛重逾千斤, 实打实的击在木锦身上。饶是木锦将全部灵力都调到手臂抵挡, 还是被那股极大的力道冲撞的倒退了两步。五内气血翻滚,喉头一阵腥甜。 他微微仰头,伸直脖子, 硬生生将那已经涌到嘴边的鲜血咽了回去。他不敢吐,邵晟谦就在后面看着。见他吐血还不得立刻就跳出来!木锦一只手背在身后不停的打手势,示意邵晟谦不要过来。 陈子华和余杨两个按住邵晟谦的肩膀,陈子华压低声音道:相信木大师! 邵晟谦目眦欲裂,一颗心仿佛被顽童抓住,不停的捏来揉去,近乎窒息。攥成拳头的手不住的打颤。 木锦嘴唇内殷红一片,一丝血渍浸染出来,更显得一双唇瓣娇艳欲滴。 公猴子一击得逞,又迅速的跳回了阵法的另一面,它打量了木锦一眼,道:想不到你这小道士竟然还能接下我这一招? 木锦冷笑,是呢,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他表情略微骄傲,这个时候决不能示弱。这猴妖刚刚那一击就是在试探他的实力,如果他不敌,那接下来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悉听尊便任凭对方为所欲为。 不过,猴妖见识了他的实力之后,心里先存了忌惮,便不像刚才那样盛气凌人。 木锦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这猴妖不是那母猴子一般被仇恨冲昏了理智。它很聪明,而且审时度势,目标明确,没有一上来就胡乱杀人,看起来并不想轻易的跟人间道士结怨。 这公猴子灵力充沛比那母猴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估计是它要比母猴子早开灵智,修炼的时间也足够长。而母猴子还处于识海半明半暗的状态,换句话说母猴子比一般猴子要更聪明,但是跟人比的话还差一点。所以看见幼崽死亡,才会急怒攻心,走火入魔。镜灵暗暗分析道。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1) 他这番话,木锦也是赞同的。 猴妖的目光移到被困在阵法中正不停挖食陈超脑花的母猴子身上,眼神变得柔和又痛心。 木锦敏锐的捕捉到了它眼神变化,心里隐隐有了底。看来这一公一母两个猴子应该是夫妻俩,死了的小猴子可能就是他们的幼崽。 这件事全因为你们人类而起,害我妻儿一死一伤。你说,我应不应该报仇?猴妖眼神蓦地转向木锦,我们一家三口本来好好的躲在山中修炼,从未伤害过一条性命,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应不应该讨个说法? 木锦抿嘴,不语。他无话可说。 猴妖目光冷厉,半晌,道:我在山中修炼多年,并非不讲道理,如今伤害我孩儿的人皆已血债血偿,我也无意在与你为难,速速放了我妻子。不然,呵!它说到最后冷哼一声,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躲在树丛中的众人早就惊呆了,第一次看见猴子说话!!! 猴子说话了! 果然是成精了! 木锦蹙眉,就见那猴妖又动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奔着他去的,而是朝着树丛里的人冲去。它动作奇快,众人几乎只看到一个残影。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那猴妖手里已经提着一个人。 朱颜猛的从树丛后跳了出来,大叫一声,朱武! 刚刚那猴妖是奔着他来的,只是被朱武一挡,那猴妖又想快速撤离,所以就抓了朱武。 你放开他!朱武被猴妖掐住脖子提在半空,双脚离地,只能勉强维持呼吸,脸憋得通红,却还在对朱颜摇头,示意他不要过来。 朱颜都快急哭了。 木锦把他扯到一边,对猴妖道:我们又没说不放人,你犯不着这样。 猴妖呵呵一笑,眼珠子叽里咕噜的来回转圈,我也没说不信你们,只是想让你们快点做决定而已。他们夫妻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木锦回头看了陈子华一眼,陈子华就走到木锦跟前,一眼就看到他嘴角内侧干涸的血色,心中一惊,木大师果然是受伤了? 你怎么决定?陈子华毕竟是安全部的负责人,这件事是他全权负责。不过,木锦纯粹是跟他走个过场,如果陈子华一意孤行,那他就只要暗度陈仓了。 木锦内心里并不想和这猴妖打架,他最初的目的就是阻止理智尽失的母猴子大开杀戒。 这猴妖实力强横,一来是胜负难料,打个两败俱伤实在是太不划算了;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人家是真冤枉啊!死了儿子还不能报仇?那躲在山沟里修炼这么多年是为了啥?玄术界向来以实力说话,所以人在做恶事的时候就应该先想想有没有那个胆子承担后果? 木锦心里有自己的是非观,这些人的死固然可惜,但其中不乏因果。种恶因,得恶果。他不是来给这群富二代擦屁股收拾残局的,他是来尽量避免无辜伤亡的。 镜灵抱着物伤其类的想法,觉得木锦这样做甚和他的心意。 别说那些人无辜,只是他们这次运气不好,踢到了一块铝合金钢板。自己造的孽,就是死了也得背着。 被逼到这个份上,陈子华只有妥协,只是他还是担心,如果那母猴子继续杀人怎么办? 这个是绝对不行的! 我想这应该没关系吧?如果再有伤人事件发生,来的可就不是我这个无名小卒了,而是天师协会的大能了。木锦一语双关,安抚了陈子华的不安,也暗暗警告猴妖不要欺负他们玄门没人。同时让镜灵给猴妖暗中传话,告诉它不用担心,他明天会去山上找它,解决母猴子身上缠绕的怨气。 猴妖也头疼这件事,听了镜灵的传话沉默了一瞬,就将朱武扔到地上。 他嘴上没说,但是行动已经表示诚意了。 就这样,一场大战消失于须弥。 张副局长看了看被猴妖踩踏得细碎的地面,和惨不忍睹的头骨残骸,默默的擦了把冷汗,总算是有惊无险。 至于陈超,他深吸一口气,真是无能为力,就算陈家家主陈金明亲自过来兴师问罪他也有话说。张副局长叫过余杨一起去写报告。两人跟陈子华打了招呼,又谢过木锦就一道走了。 邵晟谦早就蹿到木锦身边,扶住他的肩膀,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绷紧的神经一放松下来,木锦就觉得浑身无力,胸口更是堵得慌,他手搭在邵晟谦胳膊上,皱了皱眉一低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邵晟谦当时就吓傻了,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上那摊血渍,久久不能回神。 木锦却直起腰揉了揉胸口,长吁一口气,道:吐出来就舒服多了。这口淤血堵在胸口让他喘不上来气。 陈子华:))) 朱颜: 朱武:忽然觉得脖子好多了。 邵晟谦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弱者,他觉得自己的承受能力,抗打压能力都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也无法在严酷的鬼魂中队坚持到最后。可看到木锦吐血的那一幕,他仿佛又回到五年前,那噩梦般的场景。 他已经失去了最亲的亲人,他不能在承受一次了! 邵晟谦难得露出奔溃的情绪,木锦大大咧咧的用手背蹭掉嘴角沾染的血渍,还在心里和镜灵斗嘴。一回头就见邵晟谦整个人都跟被雷劈了似的,脸色难看的吓死人。 阿谦?他试探着轻声叫了一下。 邵晟谦听到那熟悉清澈的声音,仿佛从十八层地狱瞬间就到了天堂,思绪猛然回神。木锦还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 他眼神十分骇人,手捧着木锦的脸,一字一句的命令道:小锦,永远也不要离开我! 木锦的脸被他手上的力道揉搓的发疼,但是邵晟谦这模样显然不对,他不敢动作太大,怕刺激到他,好,我不离开。 邵晟谦得到保证表情柔和了一瞬,下一秒将人搂在怀里,仿佛在不断的确认人是不是还在身边似的,一声一声的叫他的名字,小锦,小锦,小锦 木锦不厌其烦的答应着。这个时候多少有些明白了,自己刚刚那个样子把人给吓到了。他不禁有些心软,能把这么一个硬汉搞得患得患失,这人八成是爱惨了他了! 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儿自恋。 能把邵晟谦吓成这个样子,他也算是可以载入邵家的史册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环抱住邵晟谦,手在他后背一下一下的抚弄。 我这个人自来就惜命,以前我有师父要孝顺,现在我有了你啊!哎呀,木锦似模似样的叹了一声,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我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要是你被别人抢走,我真是棺材板都要气的崩掉。 两人旁若无人的包成一团,木锦还絮絮叨叨个不停。 邵晟谦就安安静静的抱着他,半天木锦说的口干舌燥,终于忍不住挣扎了一下,邵晟谦不解的松开他,怎么不说了? 木锦怨念的瞪他,我累,我想躺床上休息。 邵晟谦二话不说,走走走,躺躺躺。 你想干嘛就干嘛! 你就是想躺倒月亮上去,我都给你送上去。 邵晟谦这个时候特别有昏君的气质,因为木锦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说不出一个不字。 木锦挠挠脸,表情有些不自在,顺便可以发个福利什么的。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眼神瞄向邵晟谦,却见他还在看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忙不过去揪着他衣袖跟他强调,那是淤血,淤血,吐出去就好了。 邵晟谦一脸严肃,一手扶在他后背,一手在他胸前试探着按压,一边按一边皱眉问:疼吗?有淤血表明可能受了内伤,处理不好可能比外伤还要严重,会留下后遗症的。 木锦 他真的没事! 可是有一种受伤叫做,邵总认定你受伤。 不多时,这块地方就热闹了起来,被放回去的鉴识科警员还有法医这下都派上了用场,被张副局长全都叫了回来,加班! 所有人必须加班,明早一定要把这个案子结了! 一声令下,总局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所有人都在忙碌不停。 木锦趁人不备,拉着邵晟谦悄悄的遁走了。 事了拂衣毕,深藏功与名。 可以说是关起门来秀恩爱了。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其实还是个很善于脑补的人,看见吐血就能脑补出肺子被戳个窟窿的恐怖情形,要不怎么能成为小黄文界的大手呢! 小黄片,小黄文神马都是浮云,想象力才是王道。 懂? 第87章 交待 俩人一起回了温泉山庄,几乎所有的客人都已经跑光了。整个山庄除了个别工作人员就剩下杜衡几个人了。 木锦和邵晟谦回来的时候正值深夜, 山庄里一片静谧。俩人谁也没吵醒, 悄悄的回了房间,先后去浴室草草的冲了个澡, 邵晟谦最后出来的,他自然而然的就钻进了木锦的被窝里。木锦躺在床铺里还没睡,捧着手机正在浏览网页, 手机屏幕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纤毫毕现。 那浓密的睫毛不时的扑扇一下,眼睛里亮晶晶的反着光,邵晟谦都不敢看第二眼,怕自己会凶性大发把人给办了。他抬手抽走他的手机扔到了旁边。 木锦也不生气, 看见他掀起被子躺进来就自然而然的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来一个位置来。褥子只比单人床宽一个边,木锦一不小心就掉到了榻榻米上,他刚洗完澡就从行李里掏出一件大背心套在身上,肩膀和胳膊都裸.露在外面。白皙的皮肤还带着水汽, 好像嫩豆腐,在榻榻米上一蹭就红了一片。 那感觉刺痒,说不上好, 他只好往回缩了缩, 保证自己是躺在棉布褥子上的, 这样就不可避免的和邵晟谦挨在一起。皮肤相触的细腻感觉让他心里不由得快了一拍,他这才发现,邵晟谦洗完澡竟然裸着上身? 竟然连背心都不穿一件! 木锦心跳越来越快, 邵晟谦会做什么?想起之前俩人单独相处时的情形,他心里七上八下的吊着,矛盾的厉害。他既希望这人做点儿什么,又怕这人做点儿什么? 邵晟谦却什么也没做,他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平躺在那里的样子好像一具尸体。 木锦为自己的形容囧了一下,如果不是这人胸膛微微起伏,他真的要以为自己身边躺着的是一具尸体了。跟老僧入定一般,规矩的有些刻板。 山间的夜风很清凉,木锦过了困劲根本就睡不着。他百无聊赖的翻来转去,简直烙饼一样。还调皮的伸出手指去戳邵晟谦的胸肌,偷偷扯落他身上盖着的薄被,试图偷看一眼被遮挡起来的人鱼线。 邵晟谦五感敏锐,他就是什么都不做,邵晟谦都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尤其是他还作死的到处点火,在木锦再次把手伸过来企图揪他胸前的凸起时,他一把扣住那只白玉般无暇的手。 他眼神灼灼仿佛内里燃烧着熊熊火焰,木锦,你完了。 这是那天晚上木锦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 他被亲的七晕八素,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条咸鱼,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翻来翻去,没完没了。激烈的情.事让木锦整个人都飘飘忽忽的,几乎要被体内不断堆积的快感逼出了幻觉,灵魂好像都被撞飞了出来。 四周静谧的可怕,他只能听见邵晟谦用沙哑低沉的声音不断的叫他的名字,房间里没有一丝光源,仅有的柔和的月光从洞开的窗口中投射进来。 外面的月亮怎么会那么老大?又大又圆,还亮。他一偏头就能看见,仿佛就挂在窗口。这是他唯一能看清的东西了,眼里积满了水雾,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但是黑暗中邵晟谦的脸部线条和他眼里的认真还有执拗,他却瞧得十分清楚。 这场疯狂的情.事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老实说,木锦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他一睁眼就就被炽烈的阳光晃得难受,赶紧闭上了眼睛。 嘶!他尝试翻个身,却听到骨头一阵咔咔作响,仿佛生锈的机器配件,急需润滑油。木锦小声口申吟了一下,莫不是被那猴子打出后遗症来了?这跟跑了两场马拉松似的疲惫感是怎么回事? 尤其是后腰,又酸又疼。 那种感觉真让人牙疼。 木锦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坐起身,他现在就跟上了年纪还得了一身骨病的老头子似的,恐怕上个厕所都得人搀扶了。 嗯? 说到上厕所,为什么他小菊花有种痛不欲生的赶脚? 木锦一手捂着屁股,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昨晚上的记忆瞬间回笼。 尼玛!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滚完床单的后遗症会这么难受啊! 坑爹吗这不是!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瞎聊骚了!邵晟谦心情不好就让他自己去撸! 木锦就觉得心力憔悴,低头的时候看见自己身上穿着一件浴衣,胸前的领口大大的敞开,入目就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让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整个胸前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全都是青紫色的於痕,他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莫不是被人虐待了?他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倒是不怎么疼,可架不住看着吓人啊! 尤其是他在乳头周围还发现一个深深的牙印,上面还带着血痕。可见咬他的人一定是跟他有深仇大恨啊! 木锦觉得自己必须得躺下,他得冷静一下,免得一会发生谋.杀.亲.夫的惨案。人民警察那么忙,他可不能随便的占用公共资源了。 恰在此时,房门被人推开,邵晟谦端着一个小砂锅走了进来。 木锦眼神幽怨的看着他,从下到上,扫描一样。还是那张冷酷的脸,宽肩窄腰大长腿,铁打一样的美男子,什么都没变。只不过如今这铁打一样的美男子眼里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温柔,他径直走到床铺边上,把垫着隔热垫的砂锅放到一旁,盘膝坐下后伸手就来摸他的脸。 感觉怎么样? 木锦眨了两下眼睛,这个流氓竟然有脸问他感觉怎么样? 当然是又痛又爽! 昨天晚上做的时候自然是爽的,现在么,就痛不欲生了! 木锦撅嘴,一脸不高兴。 他把被子蒙在脸上闷闷的吐出两个字,腰疼。 可不是疼么!跟断了一样! 邵晟谦低笑一声,掀掉他身上的被子抬手掐着他腋下就跟抱赖床的小朋友似的,直接他把搂到怀里,一双手按在他后腰上,轻柔的按摩着。木锦原本还想反抗一下,结果发现邵晟谦按摩得很舒服,立刻就缴械投降,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跟一只小猫似的,下巴垫在他肩膀上,舒服的直哼哼。还不忘指挥他这里轻一些,那里重一些的,俨然是个十分难伺候的猫大爷。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2) 邵晟谦耐性极好,如获至宝般的抱着他揉了半天,木锦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呼吸均匀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邵晟谦好笑的捏了捏他的鼻尖,又在他脸上狠亲了几口,才把人又放回了被窝里。 出了门就看见坐在敞厅里的杜衡正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那表情说不出的哀怨。 人家好事已成,处处秀恩爱,发狗粮。自己却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能不哀怨? 他手里捧着个平板电脑,看见自家发小走过来就将顺手放在了桌子上,没好眼神的道:呦呵,我还以为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呢! 杜衡恨得牙根直痒痒,邵晟谦一大早就起床,钻进小厨房里开始熬粥,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那香味把山下的野猫都勾来了。那眉飞色舞的样,生怕谁不知道他那点儿事似的! 熬个粥还小气吧啦的,他们还是借着邵昌远的光才讨了一碗尝尝味。 这么快就出来了?刚才不还眼巴巴的给人送饭去了吗?一大早的也不知道探头探脑的去瞧了多少回了!出息! 邵晟谦心里裹着蜜似的甜,生平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整个人容光焕发,岂能是一个心满意足就能形容的?与喜欢的人灵肉合一,这种感觉实在是甘美难言,一旦尝试过就如决堤的山洪,一发不可收拾。 邵晟谦现在身心舒畅,对杜衡酸溜溜的话充耳不闻,而是拿起了杜衡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脑浏览起来。 杜衡撇撇嘴,心里暗道这家伙可真是老房子着火,没救了! 平板电脑上是杜衡之前浏览的新闻,邵晟谦顺手翻了两页微微皱眉,原来不知怎么回事,十分钟之前有人将昨晚上在S省总局外面困斗母猴子的视频放了出来,那人账号名为:天上地下我最大,自称是一个网络黑客,看不惯官商勾结,要将事情的真相公布于众。 谁知道竟然让他偷取了这段监控视频,还将其投放到了网上,画面里播放的正是公猴子提着陈超的头颅过来时候,包括它朝着木锦攻击的那一幕在内,视频只有短短三分钟,却瞬间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点击率一下子冲破百万。 幸好视频里只拍到了木锦的背影,没有拍到他的正面。 有好多眼尖的网友已经认出了事发地点是S省总局。 没错,那地方我去过!网友大呲花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这个时候又有人跳出来说,昨天晚上,总局附近的道路全部被封锁。难道就是因为这事? 网友七宝鱼说:我靠,你们是没看到啊,所有的警察全都是荷枪实弹啊!我刚过去就告诉我前面封路,让我换一条走。 另外又有几个网友纷纷附和,都是昨天经过总局附近的。 邵晟谦马上给杨帆打电话让他安排人删掉视频,只是没等他出手,总局那边已经有人封掉了那个帖子,以及视频。 连那个天上地下我最大的黑客都被挖了出来,只是他跑的及时,警方没有把人逮到。 网络上顿时哗然一片,对于舆论向来都是堵不如疏,这样删掉视频反倒让那些吃瓜网友们更加激动,兴奋。纷纷猜测,那大猴子是怎么回事?那视频里的男人又是谁? 更有不少女性网友言辞凿凿,视频里只露出一个背影的男人绝对是个美人,只看背影就能看出来! 这言论一出,立刻就有人喷,什么眼神?只看背影都能看出美丑来? 这边掐架,下面网友继续讨论。 难道大家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吗? 那猴子手里提着的好像是是个人头啊! 而且还是那个陈少的啊! 更有不少圣母在网上骂,警察不作为,警察吃干饭! 结果被大多数网友喷的体无完肤。 警察叔叔怎么了? 警察叔叔是最可爱的人! 你这么有正义感你怎么不去和大猴子对打? 话说为啥大猴子要杀那位陈少啊? 是啊?同问!@S省总局,请你们给出解释啊! 我们需要真相! 事件持续发酵,张副局长急的焦头烂额,结案报告已经写完了,死了七个人,凶手没抓着,案情也不能公之于众。整个总局的网站在群情激奋的网友的围堵之下瞬间瘫痪。 万幸的是这次死者家属没来有捣乱。 但是死了这么多个人,也必须要给死者家属一个交待。 作者有话要说:  咩哈哈哈 主角终于滚了床单! 还是小锦主动撩的! 细节不能写,只能靠小天使们自己脑补了。 祝食用愉快! 就酱! 第88章 公道 杨亮爷爷亲自出头要为自己孙子讨个公道,张副局长不慌不忙将所有证据摆在他面前。 为何他孙子死的这样惨? 因为数他吃的欢! 其他几个跟着杨老爷子一起过来的死者家属, 看了那段视频后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在也叫嚣不起来。 张副局长道:如果凶手是普通公民我们总局必定会按照法律严惩不贷, 可你们现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想抓凶手, 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说句大实话,警察也是人啊!总不能去眼睁睁的去送死! 杨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这老头护短的厉害,杨亮又是他非常得意的宝贝孙子。这下惨死怎么肯善罢甘休?杨老爷子当然不肯吃这个亏,回去就重金悬赏,四处找高人要去找猴妖报仇。 但是被他找上门的大师无一例外全部婉拒,谁敢去? 不要命了吗? 大师们就算没看到网上流传的视频, 也各自凭着关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事,谁那么见钱眼开去碰这扎手的事? 有德的大师没人肯沾这手,一些愣头青倒是不避讳,只是上了山, 别说猎杀猴妖了,就连东南西北的分不出!在山上被困了五六天,最后还是被护林员给救了下来, 灰溜溜的走了。 杨老爷子无法, 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就将迁怒到了陈家的头上,要不是陈家小儿引诱,自家孙子怎么会死的这样惨? 老爷子一跺脚, 其他几家死了儿子的人家立刻凑了上来,大家包成一个团开始分割陈家的资源。 要说是之前,他们绝不敢这么干,但是现在他们六家合作,又有杨家领头,跟白捡便宜一样,谁不削尖脑袋往里挤? 不出半年,陈家就被挤兑的在帝都没有了立锥之地。 陈金明死了儿子,又被同行打压,差点一蹶不振。 好不容易保住了家业,也不是原来的规模了。他这个时候倒是不惦记儿子了,养个儿子有什么用?一点儿忙帮不上不说,到头来差点拖累死他!连祖宗的基业都差点不保! 这个时候倒是看出几个女儿的好来,家里困难的时候,都是几个女儿围前围后的帮忙。 有能耐的管理公司,没那个野心的就每天来照顾他。 陈家经过这件事就慢慢的退出了帝都的富豪圈子,陈金明心灰意冷,彻底把公司交给女儿,自己退休颐养天年去了。 关于整件事情警方一直没有给出官方的结论,死者家属也没在给警局施压,反倒是安全部把事情揽了过去,处理了网上吵翻天的帖子,慢慢的事情就沉寂了下去。 这件事很快就被别的新闻取代。 木锦又睡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熬不住给饿醒了。 邵晟谦就坐在旁边,见他醒了就喂他喝水。 木锦砸吧砸吧嘴,有吃的吗?饿了? 邵晟谦拇指抹过他被水渍浸染的嫣红的唇瓣,尤觉得不过瘾,倾身过去亲了一下,才心满意足的道:我熬了猪肝菜粥,说着端起一旁温着的砂锅,盖子一掀开,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咸鲜无比。 木锦直勾勾的盯着砂锅,大米被熬煮的开了花,洁白晶莹,上面飘着一层碧绿的菠菜叶,还有切得细细碎碎的猪肝。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我去洗把脸!木锦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腰酸背痛了,爬起来就去刷牙洗脸。光速结束任务,带着一身水汽回来。 邵晟谦趁着这个时候已经摆好了小饭桌,还给他端了一碟子小菜。 爽口的酸黄瓜开胃去腥,要是能加点辣椒油就好了,木锦有些遗憾。他实在是饿得紧了,接过勺子风卷残云一般将一锅粥吃的干干净净,连锅底的米粒都给刮个溜光。 好吃!木锦吃饱喝足,手拍了拍被撑起的胃,眯着眼睛一脸餍足的躺在榻榻米上,他吃饱了就不想动。 邵晟谦将小饭桌挪到一旁,伸手去按揉他的腰,还疼吗? 木锦斜睨他一眼,两腮鼓起如同一只小仓鼠,你说呢? 疼不疼的你自己心里就没数吗? 昨天晚上是谁可着劲的折腾人?真是给你逮着机会了哈! 打算一口吃个胖子是咋的? 呵呵,我完了?木锦狞笑,想起昨晚深入骨髓的那句话,眯着眼睛色厉内荏的威胁道:你等着吧?等我好了的,你才要完了! 我告诉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换我在上面!你听到没有?他一边说,一边拿手指戳他腹部紧实的肌肉,邵晟谦却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将白嫩的手指头笼在一起,看了一会儿就凑过去挨个的咬了起来。 你属狗的呀? 木锦大怒,酥酥麻麻的感觉一下子从指尖传到心脏,他下意识的就想往回抽手,邵晟谦却抓着不放,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幽深的盯着木锦,笑道:行啊,你想在那面就在那面。 哼,别想敷衍我。木锦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抽不回来手,耳根都红透了。 俩人正黏黏糊糊的玩闹,就听窗棱上啪嗒一声,一个不及人小臂高的猴子落到了上面,此时正蹲在那里,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和他们对视。 那小猴子一身金棕色的毛,个头小巧又圆润,肥嘟嘟的显然是平时伙食不错,眼睛黑溜溜的十分精灵。 小猴子伸手挠头,歪着脑袋的样子萌的不行。 木锦被萌的心肝发颤,再也躺不住,抓住邵晟谦的手,用皇太后起驾般的语气命令道:扶我起来。 这都找上门来了,不去都不行。而且还派这么萌的小猴子来,这谁能忍得住啊! 邵晟谦也大约明白过来,这小猴子八成是昨晚上那猴妖遣来的。 目的无外乎是催他们进山。毕竟昨天已经答应好了的。 俩人起身收拾了一番,因为待会要进山,木锦特意的挑了一身长袖衣裤,把身上遮得严严实实。邵晟谦开始还纳闷,后来一想就明白了。 这人怕软乎乎的毛虫,估计是上次在白龙村的时候给吓到了。 木锦穿戴妥当,一拍邵晟谦的胳膊,豪气万丈的道:走,哥带你去敲竹杠,吃大户! 邵晟谦 其实木锦也没说错,这对猴子夫妻就是整座山里头最大的土豪,占山为王。要什么有什么。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猴儿酒!木锦面上垂涎在心里不断搓手。 杜衡见这俩人的衣着打扮是要上山的样子,惊讶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们要去爬山?他一脸不可思议。 邵晟谦看了一眼在一旁逗猴子的木锦无声的点了下头,杜衡不敢置信的又强调,现在? 他这次目光转移到木锦身上,尤其是在腰臀位置扫了两下,邵晟谦有些不高兴的往前挪了一步挡住他赤裸裸的视线,用眼神警告他,别乱看! 杜衡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顺势上前一步凑到他跟前,就差揪着他衣领咆哮了,兄弟有没有搞错啊! 你昨晚上刚把人家睡了,连休息都不好好休息就带着人去爬山 杜衡表情很是复杂,在瞄一眼木锦精力旺盛的样子,简直没事人一样,不禁叹为观止。 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这两个都挺奇葩。 木锦本来就是腰上酸痛,被邵晟谦殷勤的按摩一番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至于小菊花么,虽然也疼但是还没到受不了的程度。他吃饱喝足,自然是元气满满。 杜衡带着一家老小目送俩人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里,不禁在心底感慨,这俩人都是天赋异凛啊! 邵昌远还有些不开心,他撅着小嘴,不满的嘀咕,为什么我们不能和叔叔一起上山啊? 冬冬也失望。 杜衡只得挤出笑脸来安慰这两个宝宝,因为叔叔去干大事了啊?咱们跟着去会让他们分心。 邵昌远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杜衡心里默默的下了决定,假如那天结婚了,不到最后绝不生娃。 正好这个时候钟情端着一大杯果汁走了出来,招呼他们道:我榨了果汁,你们快过来喝。 杜衡立刻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瞬间将两个宝宝给甩在了后面,小情榨的果汁一定特别好喝。 说起来,如果是小情给他生个漂亮可爱的闺女也不是不能接受啊! 嘿嘿嘿! **** 于慧慧走在空荡荡的地铁站里,四下里只有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的回声。末班地铁根本没什么人,偌大的地铁站空荡的渗人,于慧慧裹紧身上的薄风衣,脚下一个没注意,竟然踩空一节台阶,猛地向前扑去。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她扑到一个年轻男人身上。 于慧慧抬头,瞬间红了脸颊。 男人长相很英俊,笑容温和的看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于慧慧傻傻的摇头,男人继续说道:恐怕你崴了脚,要不我扶你去那边休息一下。 于慧慧就觉得这男人眼睛里好像有一汪深泉吸引着她,让她无法移开目光,她几乎是下意识的点头,被男人搀扶着相偕离去。 一天后,朝云辖区派出所接到报案,说是他们辖区内的一个小区里有一名年轻女子失踪。 报案人是也是个年轻姑娘,说失踪的人是她的室友,两人是同乡合租一个房子已经三年多了,平时感情还算不错。 这姑娘说她室友是在下夜班的路上失踪的,进地铁站之前还和她发微信抱怨,穿太少走在地铁里凉飕飕的。 结果当晚就没回来,第二天也没去公司,打电话回老家,得知她也没回家。 这姑娘才慌神了,跑到派出所来报警。 接案的两个人警察一男一女,女警察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失踪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于慧慧。 作者有话要说:  生儿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3) 妇女能顶半边天。 这都是俺们村墙上写的,对了,还有:坚决打击违法犯罪行为。 罒罒 第89章 山谷 山路难行,这条小路是附近村民们自己硬生生踩出来的, 崎岖, 狭窄,凹凸不平。 木锦只爬了两百米不到, 就累得扶腰,如果仅仅是腰疼也就算了,身后的小菊花就跟浸了辣椒水似的, 一阵一阵的刺痛。前面有一个小坡,他步子迈得稍微大了一些,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邵晟谦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回头道:过来, 我背你。 木锦咬牙,目光越过他看前方崎岖的山路,犹豫。这路实在是太难走,一个人走要是不留心都会滑下来, 更别提背一个大活人了。 他一个大老爷们好歹也一百多斤呢! 前面引路的小猴子蹲在树枝上,看着两人停在那里不走,它蹲了一会开始不耐烦, 就发出吱吱的声音。 上来, 我保证不会摔着你。邵晟谦拉了木锦一把, 木锦顺势就趴在了他脊背上。他确实是走不动了,一迈步就扯着小菊花跟着疼。 邵晟谦轻轻松松的背起他,双手稳稳当当的托着木锦的小屁.股, 肉呼呼软绵绵,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木锦趴在他背上不吭声,都二十岁的人了还让人家背着走,面上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手搂着他的脖子心里却甜丝丝的。 嘿嘿嘿,莫名其妙的就想笑。 除了小时候他耍赖不肯自己走路,刘半仙被逼无奈背过他之外,就没人这么做过了。 邵晟谦背着一个大活人依旧如履平地,翻山越岭身姿矫健,一直牢牢的跟住了小猴子。木锦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见邵晟谦游刃有余,放心之余竟然睡着了。 邵晟谦耳边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心里又是无奈又是想笑。 昨晚是真把他给累着了。 两人翻山越岭的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邵晟谦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木锦却还睡的人事不知。小猴子停在前面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吱了一声,然后就不动了。 邵晟谦一直在默默的记录着路线,他们现在已经走到了这座山的中心。也不知道这小猴子是怎么引得路,如果按照正常的脚程计算,要走到这座山的中心来没有个半天根本想都不要想。 他看小猴子的样子估摸着应该到地方了。 小锦醒醒,我们到了。邵晟谦一偏头就蹭到了木锦的脸,温温软软的,很好摸的样子,忍不住又蹭了两下。 木锦睡的很香,听见他叫不仅没醒,反而把脸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邵晟谦满眼宠溺,他也舍不得把人叫醒。不过,他眼角余光仿似看到有什么东西正过来。 他捏了捏木锦的屁.股,再次温声叫道:小锦,醒醒。也就木锦有这待遇,这要是搁在以前,或者是他手底下那帮糙汉,叫一遍不醒,第二遍就要上脚踹了。 唔,木锦屁.股被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含糊不清的问道:干嘛? 我们到了。邵晟谦试着将他放在地上。 木锦被强行叫醒,还有些迷糊,站在那里不停的打哈欠揉眼睛,头上还翘起一撮头发,就跟没睡醒的小猫崽似的,看着就像让人把他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一番,特别可爱。 邵晟谦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可他把人一搂进怀里就知道不妙了,昨晚上的美好记忆井喷般涌出,让他的身体瞬间就起了反应。 真是无比的诚实且自然。 木锦冷不防被顶了一下,心里还奇怪,还以为是邵晟谦带了什么防身的武.器?等他低头一看,脸色立刻就绿了。 邵!晟!谦! 他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咒骂道:你是禽兽吗?说来就来,完全不分时间地点啊! 按照这人发.情的频率,木锦觉得自己可能要完。 你冷静一点儿听见了吗?木锦一边扯着他的衣领警告一边四下张望,他隐隐感觉到一股妖气,那猴妖八成已经到了。 他转过身挡在邵晟谦身前,高声道:在下木锦,特来拜会。 他话音刚落,前面树丛里就转出来一个高大的影子,正是那只猴妖,给他们带路的小猴子此时正蹲坐在他肩头。 猴妖哈哈一笑,对木锦道:木道长,恭候多时了,请吧! 俩人一边寒暄走往前走,木锦回头给邵晟谦丢了个眼神,让他赶紧搞定自己的私人问题。 摊上这么一个男人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木锦忍不住扶额,这男人真的好像是禁.欲了八百年一样,饥.渴的不得了! 猴妖在前引路,穿过面前的树丛,眼前似乎被耀眼的白光晃了一下,邵晟谦和木锦齐齐的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面前已经大不相同。再也不是之前的景色。 邵晟谦回头看去,自己身后葱葱郁郁是一片茂密的林木,根本不是刚才走过的路。再看眼前,心中先是一紧又是一松。 眼前是一片云雾缭绕的山峰,高耸入云,奇松怪石层出不绝。山下是一个开满鲜花的谷地,入目所及就能看见一片一片的果树。谷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水清澈透明,山上一道瀑布白练般注入湖里,但是那湖水却不增不减,可见是活水。 猴妖邀请两人进山谷里,走的近了就听到水流发出的阵阵轰鸣,瀑布扎进湖泊里带起蒙蒙水汽,被阳光一照,七彩虹光忽隐忽现,宛如仙境。 四周鸟语花香,不时的有小猴子在跟前跑来跑去的玩耍。 木锦点头赞道:真美。 猴妖不置可否,带着两人一齐走到山谷中,那山峰早就被掏出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洞窟,抬眼看去,上面有不少调皮的猴子拽着藤蔓荡进荡出的。 不远处的树干上,密密麻麻的坐满了猴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看。邵晟谦眼睛微微眯起,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去摸后腰别着的手.枪。 猴妖道:不用紧张,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木锦一看就知道那些猴子死盯他他们看引起了邵晟谦的警惕,就冲他摇头,没事。 邵晟谦这才放松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看向树上蹲着的那些猴子。 前面有一个天然的山洞,两边垂落着碧绿的藤蔓,像是一道帘帐。山洞开口大,内腹又圆又深,里面东西归置的井井有条,又十分干净,八成是每天都有猴子来打扫。长条的石台上摆着各种新鲜的果子,花朵,红油油的果皮上还带着露珠。洞里光线明亮,不像是一般山洞那样昏暗,所以看着并不逼仄,反而给人一种原始古拙的质感。 山洞最里面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看着就十分的软和。上面正躺着一个身形巨大的猴子,周身缭绕着一股股黑气。正是那只被怨气冲昏头脑的母猴子。 它正安静的躺在干草铺上面,也不知道猴妖用了什么法子,暂时压制住了那不断蒸腾的怨气。 猴妖走了过去,伸出体毛浓密的大手,轻轻在母猴子身上抚过,眼里满是痛心。 木道长,请帮帮我妻子吧!猴妖语气真诚恳求。它自己不是没有试过,只可惜,它只能如此这般的暂时压制住升腾的怨气,根本没办法破除。 木锦自然义不容辞,他直接就拿出了离魂镜,在场的两人,邵晟谦是他信任的人,猴妖也不会泄露他的事。所以也就没有遮遮掩掩。 谁想要打离魂镜的主意,也要看这镜子答不答应。再说了,还有他呢!两人现在可是契约关系。 猴妖甫一见那镜子,立刻倒退了五六步,手指隐隐发抖,那,那是什么? 那镜子掌心大小,外壳散发这润泽的光,猴妖胆战心惊,它看不出这镜子的来历,也看不出这镜子有什么厉害之处,只觉得他邪气冲天,它不自觉的发起了抖。 从内心深处泛起了忌惮。 邵晟谦看得分明,他看了看人高马大的猴妖,又看了看蹲在母猴子身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木锦,目光最后定在了木锦掌心的那面小镜子上。 这是他第三次看见这面镜子了,那个险些吞噬了木锦魂魄的镜子。他对这面镜子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就算是这镜子救了他一命,可他依旧没法对它放松警惕。尤其是镜面那个嵌着黑曜石的骷髅眼睛,怎么看怎么诡异。 那幽幽的光芒,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仿佛和那目光一旦对上就要被拉入无尽的深渊中。 此时,离魂镜正在木锦心中吐槽,切!那猴子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既然这么怕我,就别求我帮忙啊! 木锦道:用你的是我不是它,怕你的是它不是我。另外,什么求不求的?这叫互取所需。 还有那个人类,我可是救过他的,居然还在心里防备我?真是忘恩负义。镜灵显然是非常不满,一边吸溜母猴子身上的怨气一边喋喋不休。他被现场其他两人的反应给伤害到了。 纯洁的心灵备受打击。 镜灵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光是听他的声音就能让人脑补出一个高冷男神来。但是那都是你们错觉,自从镜灵和木锦签订了契约之后,他的意识越来越人性化,大众化,可能是总是被木锦屏蔽的关系,一旦被放出来就在木锦心里疯狂吐槽,说的停不下来,八卦又八婆,再也不复之前那股冰冷不好说话的疏离感,直接摔落神坛。 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十分那啥,就像是一个一本正经的人却顶着一脸猥琐的表情和人讲八卦,十分违和。 木锦警告道:闭嘴,那是我男人,什么忘恩负义?这叫时刻保持警惕! 嗝!镜灵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啧啧两声,你选男人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人类身材很好。比他主人也不差什么,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一点。 那当然,也不看看小爷我等等!你什么时候看见他身材的?木锦大怒,仿佛自己珍藏的宝物被别人给偷看了去。 说不定还伸手摸了! 你这个小贼! 镜灵得意洋洋,我不仅看到了他的,我还看到了你的。也就那样吧,和他比可差远了。 木锦如遭雷击,想到昨晚上的事,就觉得大脑里轰隆作响,好像有一万头野猪咆哮而过。 他和邵晟谦滚床单的时候被一面镜子全程窥屏 木锦缓了好一会儿才颤巍巍的问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了? 嘿嘿嘿,镜灵但笑不语,猥琐气场瞬间满分。 作者有话要说:  镜灵:不说话不行。 木锦:人生若只如初见,下一秒我就掀桌了! 幻灭啊! 要不怎说孤独和寂寞是人类情感的两大杀手呢,好好一个睥睨天下眼高于顶的镜灵愣是摔下神坛。 高冷形象荡然无存,细碎。 第90章 请帖 木锦伸手扶了扶额头,片刻后十分平静的对邵晟谦道:阿谦, 帮我捡一块大石头来, 我要砸了这镜子。 邵晟谦虽然疑惑,但还是帮他捡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块。 喂喂喂, 你不能这样做!镜灵慌了。 木锦十分冷静的接过石头举在手里,回答道: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什么叫隐私懂吗?你八成是第一块死于偷.窥的镜子。恭喜你啊,名垂青史。说着举手就要砸。 镜灵这个时候正好吸干净母猴子身上最后一缕怨气, 急急的咽下,忙反驳道:你讲不讲道理啊?明明是你自己晕倒在温泉里!我又不是故意看到的啊!就是你男人那也是我救他那次不小心看到的!衣服是他自己脱的好不好?现在是不是怪他长眼睛了啊? 镜灵完全慌了,不说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修为,就是之前也没怕过任何人。他被封印的时候依然能取人性命毫不手软。但是因为契约的关系,他不能反噬契约人。 这他妈的真是坑爹! 木锦要拿石头砸他, 虽然砸不坏,但是也疼啊!而且木锦可不是普通人啊!他是个道士啊!说不定有毁坏他本体的本事! 镜灵可不敢赌。 木锦高举的手停了下来,什么? 温泉? 这样啊!他挠挠脸,有些尴尬。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你说的有道理, 是我误会你了。木锦淡定的放下石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对猴妖道:好了。 猴妖一听眼睛一亮立刻冲了过去, 果然就见母猴子神情安详的睡着, 身上的怨气消除的干干净净。它这才放下了心。 木锦走到一边去跟镜灵说话, 表情严肃,你以后不许窥.视我还有我身边的人,不然咱们就没办法合作了。 镜灵不吭声, 显然还在为刚刚木锦要拿石头砸他的事生气。 生气!生气!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水遭虾戏。 好生气! 另一边猴妖见妻子身上的气息已经恢复正常,顿时大喜。它走到木锦跟前,满面春风的道:多谢木道长帮忙,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只要我能办得到。 木锦一听,想了想道:我想要 一些养身的药材,如果有猴儿酒那就更好了。 他说着咽了口口水,仿佛在回味什么似的。 猴妖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木锦跟他讨要猴儿酒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十分赞许,说木锦有眼光,识货。 其他猴子们也很高兴,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了肯定,这当然是十分自豪的事了。 猴妖十分大方的送了一坛给木锦,木锦抱着那酒坛就不撒手,笑得见牙不见眼,那酒坛子很大,足有五斤,轻轻摇晃一下就知道里面装得满满当当。这一坛抵得上山鬼给的五坛,这让嗜美酒如命的木锦怎么能不开心? 猴妖还送了两根五百年以上的野山参给木锦,那山参纯野生,尤其是生长在这灵气氤氲的山中,得天地精华滋养,功效非同一般。 邵晟谦当年为了小侄子的身体,着实见过不少好药材,但和这两根山参一比,根本就不够看了。 这两根山参,身上俱都缠绕着红绳,根须俱全,足有小儿手臂粗细,表皮色泽泛黄,头上还顶着碧绿的枝叶,其中一根山参头上还打着花苞,红绿相间看的就很舒心。 木锦大大方方的收下了礼物,道了谢,就和猴妖告辞。 猴妖自从见到离魂镜,就巴不得木锦赶紧走。所以一听说他要走,都不用别的猴子引路了,自己亲自出马把两人送到山下,目送俩人离开这才返回。且不提猴妖回去之后又把山谷外封印加了一层又一层,就跟防贼似的。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4) 木锦美滋滋的捧着两盒山参让邵晟谦给他抱着酒坛子,一脸美滋滋的,得了这坛酒,就算还没喝到嘴,依旧兴奋的仿佛小菊花都不那么疼了。 他边走边对邵晟谦道:回去之后把这山参给你奶奶拿去一支,这东西大补,对老人家的身体有好处。剩下的一支就孝敬给他师父,正好两家长辈一人一份。 邵晟谦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小锦,你知道这支野山参可比我送你的房子要贵多了。 那怎么能一样?我这是拿来贿赂你家长辈的,免得那天上门在被老太太给赶出来。木锦满面笑容,仿似开玩笑般说道。 邵晟谦却正色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木锦现在就是他的心尖尖,怎么舍得让他受委屈。就算是自己的祖母也不行。 那更要给你奶奶养好身体了,这叫未雨绸缪。万一老太太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自己岂不是成了罪人? 小锦邵晟谦心里软成一团,他这辈子的软肋就是祖母和小侄子,现在又多了一个。 跟我就别客气了,咱们快回去吧!木锦走路带风,迫不及待的走在最前头。这酒的味道已经透过酒坛子溢出,馋的人直咽口水,他都等不及想要尝尝味道了。 **** 这次温泉山庄之旅,虽然惊险万分,收获却不小。 一行人回到帝都,约好了下次一起玩,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两盒野山参让邵晟谦拿回去一盒,送给邵老太太。剩下的一株就给了刘半仙,刘半仙没舍得用,不知怎么的被冬冬看见直接给栽在了花盆里。刘半仙哭笑不得,由着侄子折腾。等木锦发现的时候,那人参上打着的花苞已经开了,虽然困在小小的花盆里,依旧长的十分茁壮。 木锦摸摸冬冬的头,玩笑道:挺好,等它打籽了,你就可以种植人参了。 冬冬信以为真,早早就预备好了小花盆,专等着人参打籽。 这人参可能也是人老成精,估计是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为了避免落得个被人食用的下场,它竟然努力的开起花来,并且在花盆周围聚拢起浓郁的灵气。木锦见状大为惊奇,他索性用玉石在花盆里摆了个微型聚灵阵,以这株老山参为中心,让灵气围绕着它循环往复。 这可把镜灵给高兴坏了,这般纯粹的灵气对他来说简直是大补。就算不让他吃,每天光是待在一起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有了这灵气,连空气都滋润了起来了呢! 天气越来越冷,帝都的秋天来得早,橘胖越冷越不爱动弹,天天趴在栽种人参的花盆底下睡大觉,叫都不醒。不光是橘胖,家里的老老小小都愿意围着这盆老山参待着,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木锦在家悠闲的待了几天,就有人找上门来。 一个精致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宝姿的米色套裙,人显得高挑又有气质。 她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端庄大方,看见木锦进来,就站起身笑容满面的打招呼,我叫朱虹,很高兴见到你,木大师。 木锦看着伸到他面前的纤白手掌,象征性的握了一下,朱小姐,你好。 朱虹看着木锦由衷的赞叹道:早就听说了木大师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见到木锦真人的时候她就理解为何邵晟谦对他情有独钟了,这位木大师的姿容气质,果然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难得的美人。 朱虹见过很多漂亮的美人,但是又美又有气质的却很少。这位木大师,难得的是他的气质和容貌非常相符,让人见之忘俗。 木锦见这位朱小姐把他猛夸了一顿后就一直盯着他看个不住,就有些不自在。他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了一下,低头把一杯热茶送到朱虹面前。 朱虹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脸红的笑道:失礼了,希望木大师别见怪。 木锦笑笑,低头喝茶。这位朱小姐客气的有些过分,看她的模样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难不成是专门过来吹捧他来了? 木锦笃信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他和这位朱小姐本来就没什么交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 冒昧来访,希望木大师别介意,我今天来呢,一共有两件事,一是代替我那不懂事的弟弟朱颜向您道谢,他之前多有得罪的地方,希望您别放在心上,也谢谢您不计前嫌的点醒他。朱颜这次回来就消停不少,也不到处乱跑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专心致志的画圈。 朱虹奇怪,叫来朱武偷偷一问才知道他这弟弟受到刺激了。朱虹在商场混迹多年,自然是知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却难。这位木大师说的那些话看似不中听,可对于她那个向来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来说,不亚于金玉良言。 所以,朱虹十分感激木锦,特来拜会。而且女性独有的第六感告诉她,只要木锦不计较,邵晟谦那边也不用愁了。 哦,木锦放下茶杯,是这么回事啊! 朱小姐你言重了,我就是看你弟弟太嚣张,打击打击他的气焰而已。你别放在心上。 呃......朱虹噎了一下,迅速的调整了表情,露出个笑脸来,木大师说那里的话,我来还有一件事,这是一张请帖,朱虹说着话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拿出一张烫金请帖,过几天我要举办一场慈善晚宴,现场会拍卖一些古董珍玩,如果木大师感兴趣的话,欢迎携伴前来。 木锦收了请帖,说自己有时间一定会去。朱虹见自己今天的目的达到,也识趣的告辞。 木锦把客人送出大门口,却又见到两个熟人走了过来。 他笑道:今天真是好日子啊!你们是商量好了还是怎么的? 余杨笑道:那可真是凑巧了。他眼角余光看到刚刚离开的仿佛是个女人,还是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光看背影就很窈窕。 木锦笑着摇头,将两人请了进来。 陈子华一直面无表情,贺宇回来后得知了事情经过,还点点头,说他处理的不错,却一点也没提及他语言不当引起木大师不满的事,仿佛失忆了般。陈子华却觉得事情不会这么过去,果然,提到木大师酬劳的事情,贺宇一拍自己脑门,可不是吗?上次就没给钱,这次再不给,真是说不过去了。 他对陈子华道:这事就交给你了,去和木大师谈一谈价格。 陈子华心里暗暗吐血,这可真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价格谈高了,回去没法交待,谈低了又得罪了一个有前途的大师。贺宇那里是失忆了?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至于余杨,他纯粹是来串门的。 第91章 吃饭 木锦招呼两人坐下,又重新换了热茶。 所以, 二位今天过来是?木锦身上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卫衣, 衬得他肤色干净剔透,宛如透明。他端着茶杯窝在沙发里的样子像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大师的影子。 陈子华看了一眼余杨,率先开口道:我今天是代表安全部过来商谈报酬,您看两次加一起付给您三百万可以吗? 陈子华根本不擅长讨价还价, 上来就报了出了安全部内部的预估价位。其实三百万对于木锦在这两件事里所做出的贡献来说那简直是太少了,只是他们毕竟是政府部门,能拿出三百万就已经是很大的诚意了。 毕竟财务审核那些人,只看见往出拿钱了,根本就不了解收钱的人所做的事完全是物超所值。 硬要说的话, 还是他们安全部赚了,占了木大师一个大大的便宜。 木锦惊讶了一下,看了一眼陈子华。陈子华被他看得满面通红,这个价格确实是有些低了, 但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顶着。 木锦不是嫌弃钱少,而是诧异钱给的有些多。他从沈毅那里打听过,在安全部挂名的玄门中人也不过是按月领取工资, 待遇和普通公务员差不多。这些人来安全部本来就不是为了钱。就连沈毅时不时的给安全部帮忙都是分文不取的, 他的待遇都体现在了另一方面。 例如全真道祖庭所在的土地的所有权, 开发权等等,政府对其的扶持和礼遇,这些可是拿钱都换不来的。 以此类推, 对于其他玄门世家都是一样的道理。 木锦想明白了这点顿时恍然大悟,对于那些开山立派,有传承的大家族来说,谁还看重金钱?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拿钱还是很实惠的。他没有弟子需要栽培,也没有什么呼风唤雨的野心。他只想赚些小钱,过逍遥日子。况且只要他有实力,相信安全部是不会忘了他的存在的。 木锦道: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办,钱直接给我打卡里吧! 陈子华没想到木锦会这么好说话,居然都没还价?他还以为木锦会趁机刁难他一番。毕竟是他先出言不逊。 没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 你呢?来找我什么事?木锦转向余杨。 余杨笑道,我就是来做客的。 他憋得都快长蘑菇了!因为陈超的案子闹得太厉害,他回来被领导训斥了一通,虽然这案子不是他能处理的,但是被人发到网上闹得纷纷扬扬,造成十分恶劣的舆论导向。 这口锅就甩给余杨背上了,他简直是有苦难言。 被局长从重案组下发到基层警队去将功补过来了,早已经习惯了重案组紧张模式的余杨冷不丁到基层每天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别提多郁闷了。 前两天刚遇到个案子,有人报案说有年轻女性失踪,余杨立刻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行动起来。 失踪的女孩叫于慧慧,报案的人是她的室友,说是在下班回来的途中失去联系的。 余杨沿着于慧慧平时下班的路线走了一遍,沿途记下了监控摄像头,一个个走访查看下来,还真让他发现了线索。调取地铁监控录像的时候,发现于慧慧被一个男人带走。 叫了于慧慧的朋友过来看,没有人认识那个男人。于慧慧的室友赌咒发誓,说她和于慧慧好的穿一条裤子,如果是于慧慧认识的人,她一定会知道。而且于慧慧本来就不是心思深沉的人,她有什么话都藏不住,每天回来都和室友说白天发生的事,公司里谁和谁吵架了,谁和谁谈办公室恋情了,她看上哪个帅哥了等等,八卦的很。 如果她认识这样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早就炫耀起来了。 于慧慧室友一口认定这个男人是个陌生人,他带走于慧慧一定是不怀好意。于慧慧的父母也从老家赶了过来,看了这个男人的照片后也表示不认识。 余杨将那男人的照片截取下来,在系统里做了筛选,没有符合的。 于慧慧父母每天都来警局等消息,余杨也是马不停蹄的调查着。 结果他忙活了两天,正毫无头绪焦头烂额之际,于慧慧自己回来了!!! 还是于慧慧室友打的电话,说于慧慧已经回来了。余杨一听,忙带着守在警局等消息的于慧慧父母去了于慧慧住处。 进门一看,于慧慧正头也不抬的坐在小桌子后面吃泡面,面前已经堆了四个空碗。于慧慧的室友有些讪讪的站在一旁,咬着嘴唇一脸歉意的看着余杨。 于慧慧失踪,余警官有多努力的找人她是知道的。结果虚惊一场,还让人家忙的人仰马翻,小姑娘很是过意不去。 于慧慧母亲直接扑过去,在女儿胳膊上狠拍了两巴掌,又是哭又是骂。 于慧慧却不理不睬,只是闷头吃面。于慧慧的父亲见状叹了口气,赶紧转身跟余杨道歉。 余杨一直在看于慧慧,见她呲溜溜的吃光了面,仿佛还不饱足似的,端起碗咕咚咕咚喝干净了剩下的面汤,才放下碗打了个嗝。 这姑娘是几天没吃饭了?余杨看她面前摆着的几个碗有些皱眉。 于慧慧母亲问她这两天去了哪里,于慧慧答道:和朋友去玩了。 什么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于慧慧母亲气道。 于慧慧满不在乎的答道:刚认识的朋友,你不知道正常啊!她说着话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有些不耐的道:哎呀妈你别管了,我这两天玩的太累,先去睡一会儿。说着也不管众人如何反应,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于慧慧母亲气的哑口无言,室友小姑娘也满脸尴尬。 余杨 人没事就好,他起身告辞,从于慧慧家里出来后,他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恼怒,怎么现在的年轻女孩警惕性都这么低吗?和陌生人说走就走? 幸亏他没有妹妹,不然在重案组待了这么几年,他非得成控制狂不可! 陈子华见事情办完,就准备告辞。余杨也没有多留,跟着一起走了。 俩人一走,家里顿时就清静了下来。橘胖不知道从那走了过来,围着木锦的裤脚绕圈,木锦弯腰把它抱到怀里,挠它下巴,听它发出呼噜呼噜的舒服声,心里十分愉悦。 大好的日子不用上班躺在家里撸猫,这才是生活啊! 只是他还没有美多久,手机就响了起来。 木锦看了一眼,眼里不禁带出了一丝笑意,趴在沙发上没动,一揉揉搓橘胖的小肉垫一边接听电话。 邵晟谦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中午一起吃饭? 好!木锦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俩人自从回来还没见到面呢!主要是邵晟谦太忙了,好歹是霸道总裁人设啊! 想吃什么?邵晟谦说话的语气很轻松。 木锦嫌举着手机累得慌,就开了公放,听见邵晟谦问,想了想,嗯,川菜? 不行!邵晟谦一口回绝。 为什么?木锦不满,越不让吃,他越馋是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脑补酸辣爽口的口水鸡开始流口水了。 太辣了,你不能吃。邵晟谦理由正当。 木锦一下子就灭了火,下意识的伸手往后摸了摸,小菊花刚刚好,确实不适唔唔唔合吃那么刺激的菜。 那你说吃什么? 邵晟谦道:我知道一家菜馆,汤品一绝,你在家里等我,我去接你。 也行。木锦点头,挂了电话后就在家等着人来接。 邵晟谦带他去的那家菜馆确实不错,闹中取静的私房菜馆,看着平平无奇,但是很有内秀。尤其是那道招牌烤骨头,味道简直绝了!整块的小排烤制的金黄油亮,咬一口焦香四溢,满嘴的孜然芝麻香。菌菇汤鲜美异常,木锦一不小心就吃撑了,坐在那里都不想起来。 邵晟谦趁机捏他脸颊,看他眉眼搭耸有些犯困的样子,忍不住心中火热,低声诱惑道:我在这边有个公寓,去看看好不好?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5) 他们吃饭的这个地方靠近市中心,距离老街那边可以说是很远了。木锦要回家,不堵车都得坐一个小时地铁。 木锦吃饱了就想睡,但是绝不想坐在车上睡,腿脚根本伸不开。而且脖子还会不舒服。听说邵晟谦有公寓在这附近,想都没想就说:好。 顺便去补个觉,吃饱了就睡的日子,那叫一个美! 然而,现实总是与理想相悖。 他计划的倒是挺好,那里知道邵晟谦这个人居心不良。 自己就跟傻不拉几的小兔子似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就掉进了狼窝。 邵晟谦的公寓很大,上下跃层占了整个顶层和下面的一层。室内装修极其简洁,原色系的地板,桌椅,加上采光非常好的格局,整个公寓看着十分亮堂。 木锦一进门就在心里哇了一声,放眼一看,无遮无挡,简直敞亮的有些空荡。他不禁回头看了邵晟谦一眼,你一个人住? 邵晟谦道:嗯。不过他很少过来,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他都会回老宅。 浴室在楼上,去冲个澡睡一会儿吧!我去处理一些工作。邵晟谦给木锦指引了方向,然后自己目不斜视的去了书房。 木锦毫不怀疑的上了楼,浴室里洗漱用品俱全,都是没拆封的。看来邵晟谦确实是很少来这里。 他冲了澡,见楼上的三间卧室里只有一间大卧室的床上铺了床单被罩,也没多想蹬了鞋子就扑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啊!舒服!木锦喟叹一声。 床又大又软,完全符合他的设想,在上面打滚转圈都行。被子带着一股淡淡的橘子香味,闻着很是让人放松。不多时他就有些迷迷糊糊的,眼看着要睡过去了。身后床铺忽然塌陷,有人躺了下来。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木锦半趴在那里没动,还以为邵晟谦也是来补眠的。 他那里知道,这位铁打的总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可是整整一周都不睡也没关系的铁人啊! 邵晟谦看着眼前骨架匀称的青年,穿着一件大T恤,领口松松的堆着,露出一片白腻的后颈皮肤。他一只手臂压在身下,一直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旁边卷成卷的被子上,蝴蝶骨透过薄薄的T恤布料显现出漂亮的形状。 他眼神上上下下的将人扫了个遍,看够了才伸过手去 木锦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身后有人挨了上来,热乎乎的胸膛还没等贴上他的皮肤,就已经先感受到了那炙热的温度。一双粗糙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腰肢,木锦刚一动弹,整个人就被猛的压在了床铺里,背后压上来一个庞然大物。 紧跟着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亲吻,木锦觉得自己脊背被亲到的地方仿佛着了火,瞬间就燎原一片。 他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自己貌似跳进了虎口。 邵晟谦!你这个流.氓! 木锦气得猛捶床垫,他也就剩下这一只手还是自由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嫣然小天使的手.榴.弹+1和地.雷+1!!! 感谢玖小天使的地.雷+1!!! 感谢apple小天使的潜水炸.弹+1和地.雷+1!!! 谢谢你们! 么么哒!(*  ̄3)( ̄ *) 第92章 露馅 背上的亲吻很快就变了味道,从温柔缱倦变得狂野起来。木锦羞得满面通红, 却抵挡不住一层层堆积起来的酥麻快感。 邵晟谦嘴上亲吻不停, 手也是没闲着,在木锦身上四处点火, 他那略带着薄茧的指腹仿佛拥有魔力一般,每一次划过都带起一层涟漪。木锦情不自禁的轻颤起来,咬着嘴唇将涌到嘴边的呻.吟声都咽了回去。 他哪里架得住他这个阵仗, 先时还不停的扑腾着手脚,就像是一条不小心蹦上岸的鱼,扑腾着垂死挣扎。不多时就软绵绵的趴在床铺上,提不起丝毫力气。任凭身上的人为所欲为。 邵晟谦双眼泛红的盯着身下这具堪称完美的身体,白皙无暇的脊背上布满了暧昧的痕迹。木锦的皮肤白皙细嫩, 轻轻一划就是一道红印。那些痕迹星罗棋布,让人看了不禁脸红心跳,口干舌燥。 邵晟谦心中欲.火翻腾,手上一个用力, 撕拉一声,薄薄的T恤应声裂成两片。 混蛋!木锦有气无力的又锤了下床垫,转眼就被人剥了个干净。 他混沌中回头看了一眼, 就见邵晟谦目露凶光的死盯着他, 眼神几乎快化为实质了。真当他是误入狼窝的小白兔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一口给吞了,连毛都不剩一根。 木锦认命的闭上眼睛,心里又羞又气, 选了这么一个霸道的男人也是无奈。 他能怎么办啊?他也很绝望啊! 打是舍不得打的,骂也是不管用,木锦觉得自己今天要完。 唔,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木锦满面潮红咬紧牙关,等那股酥麻刺痛的劲儿过头,立刻愤怒咆哮起来。 混蛋!你又咬我! 他扑腾了两下,换来邵晟谦低笑一声,紧紧的搂住他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小锦我真想把你一口口吃掉。 木锦咬牙切齿,变态!你等着!我要打死你!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放狠话了。 邵晟谦低笑着应和,说话时喷出的灼热气息仿佛能将人血液一同灼烧至沸腾。 嗯,我等着。他眼底泛出的温柔仿佛能将人溺毙,邵晟谦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木锦真的拒绝他,有的是手段。可他什么都没做。可能连木锦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自己到底有多纵容。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的话,木锦绝不会任他为所欲为。 木锦很快就被他折腾的神魂颠倒,不知今夕何夕。 激烈的情.事耗费了木锦全部的力气,等邵晟谦这厮终于满足了两次,木锦已经瘫软在床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提揍人了。 邵晟谦抱着他去浴室洗澡,木锦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任凭他伺候,结果又被人按着来了一场浴室play。 木锦欲哭无泪,只求这人快点结束,他真的超级困,而且还累。 他现在才知道,滚床单真是个体力活。 **** 宽敞明亮的书房里,大书桌下放着一张小书桌,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正适合五六岁孩子的高度。 邵昌远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描了几张大字,描完还停下自己看看,邵老太太坐在一旁的太师椅里笑眯眯的称赞道:乖孙写的真好。 邵昌远却瘪瘪嘴,把毛笔放下,有些不高兴的道:太奶奶,我不想自己写字,我想去找冬冬哥哥玩。 邵老太太依旧面不改色,乖孙喜欢冬冬啊? 嗯,邵昌远点头,我还喜欢木锦哥哥,木锦哥哥的大字写的可好看了,他还送我字帖了呢! 哦?是吗?邵老太太难得见曾孙耍小脾气,一点儿也不生气,这孩子之前乖巧的让人心疼,直到病好了才有了点活泼的意思。她舍不得拘着他。 那你更应该好好写了,回头拿给你木锦哥哥看去。 邵昌远显然不怎么好糊弄,他咬着嘴唇,期期艾艾的蹭到邵老太太跟前,太奶奶,我现在就想去木锦哥哥家里玩。 邵老太太被自家曾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瞅,立刻就没了原则,行行行,你想去那玩儿就去哪玩! 邵昌远立刻笑开了花,满屋子的蹦跶起来,引得原本趴在地上睡觉的金子也走了过来围着他打转。 太好了!太好了!我最喜欢木锦哥哥了! 邵老太太摇头,有点儿吃味儿,这孩子,就那么喜欢人家啊? 邵昌远连连点头,蹦到老太太跟前,掰着手指道:不止我一个人喜欢啊!二叔也超级喜欢木锦哥哥! 邵老太太一怔,你二叔?自家那个冷冰冰跟机器人差不多的孙子?不能吧? 老太太笑着摇头,根本没往心里去,权当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 邵昌远见曾祖母不相信,急的脸都红了,满脸认真的辩驳道:是真的,我看到二叔亲木锦哥哥! 如果不喜欢叔叔怎么会亲木锦哥哥?书上说亲亲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邵老太太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木大师是个男的啊?她孙子亲了一个男人??? 她看了一眼曾孙,一脸认真完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想到这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有些发慌。 老太太关键时刻还把持的住,和颜悦色的拉着曾孙温声细语的问道:乖孙,来,慢慢告诉太奶奶,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见了? 邵昌远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偷偷看到的!二叔都不让我亲木锦哥哥,他自己却偷偷的亲。邵昌远说到最后鼓起腮帮子表示不满。 邵老太太心口一噎,笑容几乎僵掉,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那你二叔都亲了木锦哥哥哪里呀?老太太还想着莫不是这孩子看错了? 谁知邵昌远细嫩的手指头点点自己的额头,这里。 额头呀? 邵昌远点点头,然后又指向自己的眼睛,这里。 还有眼睛啊?邵老太太的笑容几乎要僵在脸上,这上哪去误会? 谁知劲爆的还在后头,老太太眼睁睁的看着曾孙用手指头点着自己的嘴唇,嘎嘣脆的说道:还有这里。 老太太的笑容差不多直接砸在地上了,心里暗骂,好你个臭小子啊!给小孩子看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邵老太太在心里暗暗咬牙,怪不得迟迟不娶媳妇,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老太太心里风起云涌,一瞬间起了七八种办法,但是又都一一否决,晟谦这个孩子向来是有主意的,恐怕不会听话。 邵昌远丝毫没注意到邵老太太的情绪变化,还在替他的木锦哥哥抱不平,腻在老太太的膝盖上,一板一眼的撅着嘴巴告状,二叔可坏了,木锦哥哥不让他亲,都哭了。 邵老太太闻言不禁睁大了眼睛,什么? 邵昌远煞有介事的点头,是啊,我都看见了,木锦哥哥哭得可惨了,嘴巴都流血了,他想打二叔,可是没打过。他小手比划了两下,二叔就这样一下,木锦哥哥就动不了了。毕竟在邵昌远幼小的心灵里,自家叔叔可是天下无敌的。随便一招就厉害的不得了。 邵老太太听完呆若木鸡,整个人都不好了。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续。 老太太浑身无力,头晕耳鸣,只想回屋里躺一躺。 她得冷静一下。 自家孙子喜欢男人,貌似还强迫他们家的大恩人,如果曾孙说的都是真的的话。 老太太顿时头痛欲裂,心如刀绞,老天爷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实际上那天的情况是,邵晟谦不小心咬破了木锦的舌头,木锦疼的锤了他几下,眼泪确实是流了,不过是疼出来的生理性泪水。邵晟谦心疼的把人抱在怀里安抚了一会儿。 这副场景落到小孩子眼里就被理解成另一种意思了。 邵晟谦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已经被小侄子给无意中出卖了去,还在公寓里和木锦纠缠不休。 另一边,余杨从木锦家里告辞后,请陈子华吃了午饭,下午刚去上班,就听局里同事议论,说有人报案,他们的女儿失踪了。 余杨眼角抽搐,想起了于慧慧。还没等他说话,一对中年夫妇就哭啼啼的走了进来。 旁边的片警小声提醒道:这就是来报案的家属,听说失踪的这个女孩才二十岁。 唉,年轻的片警叹了口气,忙过去跟着其他人一起安抚哭的悲惨的两人。 这对来报案的中年夫妇姓孙,失踪的是他们的女儿孙晓茹,在卫校上学。夫妇俩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平时都宠爱的很,这就导致孙晓茹在家里说一不二。孙晓茹前两天吵着要买最新款的手机,那个手机挺贵的,夫妻俩犹豫了下,孙晓茹大哭一场,闹得夫妻二人实在是没办法,二话不说就顺了女儿的心思。 孙晓茹拿到新手机立刻就乐开了花,天天按时按点的上学放学。 结果昨天晚上,很晚了孙晓茹还没回来。夫妻俩这才着了急,打了女儿电话,关机。夫妻俩顾不上别的,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女儿的下落。亲戚家,朋友家,女儿交好的同学家里,甚至是学校附近的所有网吧游戏厅全都找遍了却一无所获。 孙母跑了一宿,心力交瘁,早上直接晕倒被送到医院。刚醒过来就跟着丈夫一起到警局报警。 按理说,一个二十岁的女孩一夜未归,放在现在社会,实数平常。但是这情况放在孙晓茹身上就有些不同了,首先她没有离家出走的理由,其次她还是一个学生,社会关系相对比较简单。尤其是孙父孙母已经把所有熟人全都找过了,依旧没有发现孙晓茹,手机还是关机。 也不用什么四十八小时了,在孙父孙母强烈要求下,直接认定孙晓茹失踪,开始发协查通告。 余杨立即投入紧张的搜救中,不管怎么样,孙晓茹毕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女孩,早一点把人找到就能少一分危险。 局里闲余警力全部出动,余杨还是按照上次找于慧慧的方法,先是确定的孙晓茹最后出现的时间,然后按照她可能经过的路线一条条的排查筛选。只不过他这边还没等查完,看监控录像看的两眼发花,第二天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孙晓茹就自己回来了。 跟余杨一起看监控录像的女民警杨莹楠眉头一皱,眼底下的青黑遮都遮不住,回来了?她长出口气,回来就好。 虽然失踪的人安然无恙,可杨莹楠心里有些不高兴。 倒不是盼望着别人出事,只是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熬了一宿白忙活了。简直就是做了无用功,那种感觉说不出的憋屈。 你说不把这些案子当回事吧?真有个万一,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煎熬。良心过不去。 你说当回事吧,忙前跑后,付出辛劳却流水似的,连个响都听不着。 杨莹楠也知道自己这种心态不对,她调整了下郁闷的心情,和余杨一起去见孙晓茹的父母。 孙晓茹父母来警局销案,并且连连道歉,看着十分的过意不去。倒是跟在他们身边的年轻女孩一脸淡然,眼睛就跟粘在手机屏幕上似的,头都不抬。 作者有话要说:  邵总,你暴露了。 第93章 口福 这个年轻女孩就是失踪的孙晓茹了,她中午的时候自己回了家, 孙父孙母被女儿失踪折磨的起不来床, 家里好些亲戚都陪着,正安慰着哭个不停的孙母, 孙晓茹自己开门进来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6)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女孩,孙晓茹淡淡的看了眼,见满屋子的人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 也不和家里这些亲戚打招呼,张嘴就道:爸,我饿了,快给我做饭。 孙父呆了片刻忙不迭的起身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见女儿回来了, 他激动的两眼泪花,也忘了问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去哪了。 孙母一骨碌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冲到女儿身边,拽着她就是一顿摩挲, 生怕她受什么伤害。 众亲戚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心里都道这两口子也太没正事了, 这丫头不声不响的就玩消失, 回来也不说教训一顿, 反倒一句重话也不说,嘘寒问暖的简直让人看不下去眼。 再溺爱也要有个度吧? 大伙互相睇了眼色,这女儿回来了, 两口子瞬间还阳,他们留下也没什么用,纷纷告辞。 孙父孙母送走了家里亲戚,眼看着女儿吃了一大桌子的饭菜,这才想起来硬拉着女儿去警局销案。 余杨上下打量了孙晓茹一遍,挺漂亮个女孩子,站在那里自顾自的玩手机,谁也不搭理。 他问道:孙晓茹同学,你这一天一夜去哪了? 孙晓茹抬了抬眼皮溜了余杨一眼,道:和朋友去玩了。 那怎么不和家里打声招呼? 手机没电了。孙晓茹扬起下巴,看着余杨,警察叔叔,是我不对,一时玩的高兴就忘记这回事了,都是我爸妈太大惊小怪了。 杨莹楠一听气的要死,她本来就憋了一口气,再看到孙晓茹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是恼火。 余杨伸手拦了她一下,语气平和的继续问道: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方便告诉我吗? 不方便。孙晓茹毫不犹豫的拒绝,转头对她父母道:爸妈,咱们回家吧!我都饿了。说着就一马当先的走出了警局。 孙父孙母只得尴尬的道了歉,忙追了出去。 留下满屋子警察面面相觑,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只是余杨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之前还有个于慧慧的那事。于慧慧和孙晓茹失踪的过程何其相似?都是一声不响就丢了,过两天又毫发无损的自己跑回来。 杨莹楠安慰他,可能是在重案组待得久了,得了职业病,遇到案子都往深了想。这两个案子可能就是两个女孩年轻贪玩,忘了和家里打招呼,害的他们白忙一场。 余杨也把这两件事放下了,毕竟失踪的女孩已经回来了,活蹦乱跳的,什么事没有。他再纠结下去也是没用。 **** 木锦这一觉就睡到了夜幕低垂,醒来的时候,室内外昏暗一片。窗帘半开半合,房间里只有外面透过来的灯光,看天色应该是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他试着动了动身体,有些酸软,小菊花只是轻微不适。 他懒洋洋的趴在那里没动,心里暗暗腹诽,邵晟谦这个禽兽,请他吃饭是假,想啃他才是真吧? 真是服了这个人了,没机会就找机会,找不着机会就创造机会。他对这种事到底有多热衷和执着? 不过,想到他这几年估计是憋得狠了木锦也就释然了。谁让这是他看上的男人呢!忍了!而且,其实他也有爽到啊! 木锦有点儿脸红的在被子里蹭了蹭,身上干干爽爽,床单被罩也换了新的,他躺在被窝里真的不想起床。 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推开,邵晟谦穿着居家服走到床边,木锦在他开门的时候就已经闭上了眼睛,打算装睡。 邵晟谦走到床边,拧亮了床头灯,调整了个舒服不刺眼的光。然后细细的看下裹在被子睡得香甜的人,见木锦睡的脸蛋泛红,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没有发烧才放心。 那略显粗糙的手在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就游走到脸颊上,轻轻的捏了一把,又揪住耳垂揉搓。木锦又好气又好笑,这是摸上瘾了咋的?还没完没了了!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邵晟谦的脸皮厚度。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上,温软缱倦的吻先是落在鼻翼和脸颊两侧,又在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几下,最后一口咬上他喉结。 微微的刺痛带着一丝酥麻瞬间游遍全身,木锦轻颤了一下,邵晟谦的手已经钻进了被窝。 木锦这时不得不醒过来,揪住他耳朵,怒斥:手拿出来! 胸前的小突起被人揪住揉捻,木锦被刺激的声音都变了调,眼睛里水汪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邵晟谦低笑出声,明知故问,醒了?他隔着被子把木锦抱了起来,调侃道:不睡了? 木锦咬牙,这人八成是看出他在装睡才出手逗弄他,忍不住啐了一口,无耻之徒。 这话一出口引得邵晟谦笑的更加开怀了,把人搂在怀里狠狠的揉搓了一番才算。 饿不饿?我熬了粥,还有莲藕排骨汤。邵晟谦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发出啵的一声轻响。木锦脸立刻就红透了。 这个流氓。 邵晟谦说着话把木锦从被子里捞出来,换上和他身上同款的居家服,又把他抱到餐厅。 木锦脸红红的抱怨道: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嘛要你抱来抱去的? 邵晟谦听了,笑道:我想抱着小锦,天天抱着,一刻也舍不得撒手。 木锦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抬手挠了挠脸颊,不再出声了,眼神四下游移不敢和他对上。 完蛋了,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启了情话满分的技能? 胭脂米小火慢熬,熬得米粒开花,再加去核红枣,闻着就甜津津的,红艳艳的粥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粥油,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新鲜莲藕切块焯水后和排骨一起用砂锅炖上一个小时,骨酥肉烂。 这汤除了葱姜和一点儿盐调味之外,不加别的调料,取的就是莲藕的本味。木锦喝了一口汤,鲜甜可口,就是有些淡,但是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 邵晟谦看着他一块接一块的吃排骨,就从砂锅里挑出排骨放到一旁晾凉。 原汁原味的排骨非得用新鲜的食材做出来才好吃,因为汤的味道淡,肉的味道就更淡,吃的时候沾取一些味极鲜,简直好吃的停不下来。 木锦吃饱喝足长长的伸了个懒腰,邵晟谦趁他心满意足之际,道:今晚别回去了,住下来吧! 木锦斜睨他一眼,鼻子里哼哼一声,留下来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老实点儿。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逆天的体力啊!他这小身板可架不住邵晟谦再折腾了。 你得节制,懂吗?节制!木锦窝在椅子里激烈咆哮。 邵晟谦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可是我看见你就忍不住。小锦,我太喜欢你了。 木锦咬牙,你是野兽吗?人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人可以克制自己的欲望而野兽不能。 忍不住也得忍,木锦不好意思说自己体力不支,只好把帽子扣在邵晟谦头上,拍着他的脊背语重心长的劝道: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节制,小心以后不举。 邵晟谦忍笑,用手指拨弄木锦后颈处柔软的发丝,好,都听你的。他好歹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 木锦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然后给自家师父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今晚不回家睡了。 刘半仙接到电话心中一梗,这小子干什么去了他心知肚明。挂了电话就唉声叹气,自己养的好白菜被猪给拱了,不开心。 冬冬颠颠的跑到刘半仙跟前,趴在他膝盖上,大眼睛里满是单纯无辜,叔叔,你为什么叹气啊! 刘半仙摸摸他的头, 叔叔没事,就是有点儿心塞。 冬冬眨了眨眼睛,好像不能理解他的话,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就自顾自的跑到栽种人参的花盆旁边守着去了,他总觉得自己能听见花盆里有人说话。 刘半仙看着乖巧的侄子,唉声叹气的回屋睡觉去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就是反对又怎样?他这个徒弟向来是心里有数的,小事不在乎,大事却一点也不马虎。况且他也不想对小辈的事情指手画脚,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邵家能否接受一个男媳妇? 刘半仙愁得头发都快白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标准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唉! 夜深人静的马路上,一个穿着长及脚踝白纱裙的年轻女人正快步的行走。她穿着球鞋走路速度有些快,薄纱的裙摆被掀起来又落下,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花。这条路有些僻静,虽然路灯把路面照的亮堂堂一片,但是整条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安静的让人心慌。 女人不禁紧了紧肩头上的包,步子越迈越大,想赶紧走过这一段路。 这是她每天下班必经的路,平时没觉得有什么,就是今天加班回来晚了,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路上难免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走的太急了,腹部忽然一阵剧痛。 年轻女人痛呼一声,抱着肚子委顿在地上。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女人年轻姣好的脸颊上滑落,她开始还小声的呻吟着,手伸进包里想拿出手机给自己叫救护车,可几分钟的功夫肚子里越来越疼,隔着薄薄的衣服可以看见肚皮一鼓一鼓的,好像有什么活的东西在里面四下乱窜。 啊!女人惨叫一声,她脸色发白的满地打滚,手指在肚皮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女人年轻的身体像是抽干了水分的蔬菜,乌黑的头发变得花白,丰满柔软的肌肉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萎缩,干瘪。与之相反的是,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她已经没有力气翻滚了,只能躺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气,因为挣扎的太激烈十个手指头上指甲全都折断,掀开,血迹斑斑。 她的肚皮还在鼓动不停,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腹而出似的。 情形十分诡异。 年轻女人喉咙里发出嗬嗬两声,肚皮被顶起来,最后由内破开,一个圆头圆尾满身细鳞的东西钻了出来,那东西有一尺多长,通体发黑上面还有斑纹,尖头尖脑的形状可憎,看着就像是一条鱼,落到地上还活蹦乱跳。 嗬长长的气音戛然而止,女人双眼瞪得大大的直接没了气息,她死状诡异,整个人干干瘪瘪好像就剩下个空壳子,肚皮上那拳头大的窟窿布满不知名的粘液,却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这时一个男人从路边的树丛里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越过那女人的尸体,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到那兀自在地上蹦来跳去的黑鱼身上,面上露出一丝浅笑。 今晚又有口福了。 第94章 鱼汤 和喜欢的人相拥而眠是什么感觉? 邵晟谦天蒙蒙亮就已经醒了过来,他生物钟准的令人发指, 每天早上这个时候他已经出门开始跑步去了, 自从他参军后,这个习惯更是风雨无阻。 只是今天情况特殊, 他醒过来,看着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睡的正香的人,他心里一阵激荡。 木锦睡相算不上好, 他喜欢搂着东西睡。两只手都伸了过去,连腿也甩了过去,可以说是手脚并用了。 他就跟抱着大号抱枕似的,脸枕在邵晟谦的胸前,呼吸均匀, 睡的十分香甜。 邵晟谦满眼柔意,略一翻身将人搂在怀里。木锦身上常年有股艾草的香味,那味道提神醒脑,闻得多了还会上瘾。木锦的皮肤又嫩又滑, 像是一块嫩豆腐,他手不自觉的顺着衣摆钻到了后面,摩挲那白皙无暇的脊背。 可能是他动作有些重了, 木锦有些不满哼唧了一声, 脸在他胸前蹭了蹭, 就跟被吵醒的猫咪一样,满满的不耐烦。 邵晟谦手收的更紧了,这人是他的。浑身上下全都属于他。 真好。 美好的早晨一晃而过。 俩人吃过早饭, 邵晟谦要去上班,木锦则是打算回家看看。 临出门的时候,邵晟谦走到他跟前微微弯腰跟他平视,满眼期待的问道:小锦,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木锦美美的睡了一觉,浑身舒爽,身体上的不适早就没了踪影,他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尤其是在那档子事上,记吃不记打。当即点头,吃! 邵晟谦顿时心花怒放。 俩人黏黏糊糊的来了个早安吻,才依依不舍的各自分开。 回到家,还没进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香味。 冬冬已经起床了抱着橘胖坐在天井里发呆,看见木锦回来就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哥! 木锦过去跟他说了两句,就直接去了厨房,刘半仙正站在灶台前忙活。木锦忙笑嘻嘻的凑上去,讨好的道:师父,你做的什么好吃的呀?太香了!简直是香飘十里啊! 木锦拍起师父马屁一点儿也不手软,说话的同时还勾住刘半仙的手臂摇晃起来。 刘半仙斜睨一眼过去,见徒弟笑得谄媚,还拉着他撒娇,跟小时候想要讨肉吃的时候一模一样。心中一软,却依旧板着脸哼了一声,黑鱼汤。 刘半仙早上去早市买菜的时候看见了新鲜的黑鱼就买了两条回来,这鱼吊汤鲜美无比。此时地上的水桶里还剩下一条黑鱼,木锦低头看去,就见一条身上满是花纹的大黑鱼正潜在桶底下,他见那鱼身上花纹奇怪,以前没看过,就想要拨弄一下仔细观察观察。 刘半仙眼角余光扫到他的动作,立刻呵斥道:别动! 木锦被吓了一跳,顿时就缩回了手,有些委屈的抬头看向刘半仙。刘半仙被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打败,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做的坏事似的。这小子每每犯了错就这样卖萌,害得他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刘半仙无奈的解释道:黑鱼凶猛,咬人。 哦,木锦拉着长调站了起来,刘半仙用汤勺在锅里搅了一圈,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去去去,什么忙也帮不上,站在这就碍眼。 木锦嘿嘿一笑,说了一声师父我出去了,就脚不沾地的溜了。 刘半仙看他的背影,摇摇头,忍不住笑骂了一句。 臭小子! 熬得奶白的鱼汤端上桌,上面只点缀了几朵翠绿的葱花,看着就令人十指大动。尝一口味道更是鲜香无比,木锦和冬冬喝的头都不抬。 木锦在邵晟谦那里吃了早饭回来的,因此只喝汤,将碗里的黑鱼肉挑出来放到橘胖的饭碗里。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的满头大汗。 饭毕,刘半仙道:没事跟我去店里,别再家睡了。这一天吃了睡,睡了吃,猪都没你逍遥。这得亏是个男娃,要不刘半仙都以为自己要当爷爷了! 木锦应道:好!心里却暗暗腹诽,这就开始嫌弃起来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7) 这什么东西?刘半仙翻翻捡捡一阵后拿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片,说话的时候将那纸片展开,边看边念,荣宝斋拍卖会,这是请帖? 木锦只扫了一眼就点头道:哦,那是别人送的请帖。 刘半仙看了一眼时间是定在后天,就问木锦,你要去? 木锦无所谓的耸耸肩,去也行。本来是去不去都行,但是不知道想到了那里,顿时就改了主意。 去,而且还要拉着邵晟谦去。慢慢长夜,总要给他找点儿事分散下注意力,免得他一见面就老想着往床上去。 木锦暗笑,摸出手机给邵晟谦发了一条微信并且把请帖的照片附上,就发了俩字,一起? 不多时邵晟谦就回复了,他回答的更加简洁,就一个字,好。 木锦美滋滋的回了一个撅着嘴亲亲的图片,然后就把手机揣进兜里和师父一起溜溜达达的走去店里。 手机嗡嗡一阵震动,邵晟谦看了一眼,见屏幕上可爱的表情,心里顿时一阵甜蜜。仿佛木锦正撅着嘴主动过来亲他,整个人都由内之外的散发着轻松而又喜悦的情绪。 秘书小姐敲门进来送文件,看见自家邵总一脸温柔的看手机,眼神里都带着柔和的笑意,整个人都呆了一下。出门就在群里喊话,老板今天心情好到爆,有事速来。 群里立刻就沸腾了,财务总监一听老板心情超好,二话不说,夹着厚厚的笔记本一马当先的朝顶楼走去。其他人只能望洋兴叹,纷纷惋惜错失良机,这位总监不说个半天是不会出来的,等他出来老板的好心情估计也该消耗的差不多了。 两天后是荣宝斋举行拍卖会的日子,荣宝斋每隔三个月都会举行一场季度拍卖行。朱虹定下规矩,每次开局的古董珍玩所交易的金额全部捐给公益事业,算是做慈善积阴德。所以第一场拍卖的古董不能有流拍的情况发生,就是说,不管怎么样必须将第一场所准备的拍品全部拍出,才会进行第二轮。 刘半仙将打听来的规矩说给徒弟听,木锦皱眉,怎么有点儿强买强卖的意思? 刘半仙摇头笑道,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反正那些古董都是珍品,而且数量也控制在人能接受的范围内,能参与那样拍卖会的人也都不在乎那么点儿钱。 木锦露出不解的表情,所以说这拍卖会到底是卖啥? 刘半仙一脸神秘兮兮的笑道:各种天才地宝,珍稀药材,甚至是法器,不一而足。朱家这位大小姐也是厉害,荣宝斋在她手里经营的有声有色,这帝都也就朱家有这个实力撑起这台子,旁人根本无法插手。 哦,木锦恍然大悟。 就你拿回来的野山参,拿去竞拍应该能拍出个不错的价钱,至少立刻就能还清房贷。刘半仙一边啧舌一边叹道。 木锦撇嘴,算了吧!冬冬把那参当宝贝一样捂着,就差睡觉搂被窝里了。我要是真给拿走了,他不哭给我看?房贷可以慢慢还,反正邵晟谦也不急着用钱。 因为这个拍卖会特殊,刘半仙想去开开眼,可留冬冬一个人在家谁也不放心,最后木锦手一挥,全家都去!连橘胖都被冬冬踹在卫衣的大口袋里。 木锦也不知道怎么找的,在网上看到一款卫衣,据说是专门给铲屎官们设计的。木锦一口气买了一打全都是各种粉嫩小清新的颜色,奶黄奶白,嫩粉嫩绿,看着就是舒心。冬冬更是天天不离身,有了这件都不穿别的衣服了。 木锦也很喜欢,在家没事的时候就跟着穿。柔软厚实的面料上带着大大的刺绣猫咪图案,胸前下半部分整个贴了个大口袋,口袋上方正好绣了个毛茸茸的猫脑袋,做出探头探脑的姿势。衣服后背上还有一条猫尾巴,帽子上支出一对猫耳朵,冬冬穿上简直萌的不行。 傍晚时分,邵晟谦坐车来接,刘半仙和木锦穿的都比较正式一些,只有冬冬穿着奶白色的卫衣,胸前的大口袋里鼓鼓囊囊的,靠的近了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小猫软糯糯的叫声。 刘半仙有些不好意思的偷偷看向邵晟谦,笑道:这孩子,把猫也带来了。 邵晟谦刚拉上木锦的小手,看着他穿着白衬衫,黑色的收腰小西装掐的腰细腿长,正满脑子意.淫着,听见这话就答道:没关系,咱们坐在包间里,不会打扰别人。 那就好。刘半仙笑着摸了摸自家侄子毛茸茸的发顶。 拍卖会在帝都大酒店举行,邵晟谦跟木锦说,这酒店里也有朱家一半的股份。说到这邵晟谦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和朱虹认识?想起上次被祖母误会俩人的关系,邵晟谦就高兴不起来。 木锦摇头,不认识,这请帖虽然是她亲自送来的,但是,是打着给朱颜道歉的旗号。 邵晟谦微微点头,看来朱虹是在自己这里吃了瘪,就转而将主意打到小锦身上。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怎么了?你们木锦见邵晟谦脸色不好,忍不住问道。 难不成这俩人还有过节? 邵晟谦摇头,我也是之前见过她一次。不说她了,待会拍卖会上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拍下来,我付钱。 知道了,大老板!木锦一边打趣他一边笑出声来。 邵晟谦不解的看着他,笑什么? 暴发户,土大款。木锦用手指头戳他腹肌,被邵晟谦一把抓住,压低声音道:我给喜欢的人花钱有什么不对?待会尽管买。左右已经被扣上了暴发户土大款的帽子,索性一戴到底。 木锦笑得停不下来,他姿势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露出雪白的脖颈和小巧的喉结,引得邵晟谦眼热不已,要不是还有刘半仙叔侄俩在场,他恐怕当时就要啃上去了。 木锦特别想对邵晟谦说,这样的男朋友再给他来一打! 俩个人旁若无人的腻在一起,刘半仙在一旁看的牙疼不止,这打情骂俏的样子实在是辣眼睛。他这颗老心脏简直吃不消啊! 好在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车刚停稳,刘半仙一马当先就下了车,他仰头看着帝都酒店金碧辉煌的招牌赞叹不已。因为临近进场时间的关系,身边不时的走过衣着光鲜的人群,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 这些都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各个大家族的人,也有不少年轻的世家子弟,三五成群,说说笑笑好不热闹。木锦一下车就看到两个熟人,是之前合作过一次的胡逸文和毛瑜。 第95章 拍卖会 胡逸文和毛瑜是替师父来的。 司徒玉大师近年来鲜少露面,凡是有活动就让两个弟子出马。他本人则是常年镇守在天师协会总部, 一般情况下很难见到本尊。 师兄弟俩穿着同款的立领中山装, 利落合体的剪裁,精炼大方, 显得人个高腿长。他们显然也看到了木锦和邵晟谦,胡逸文只是点头示意,毛瑜则是笑容满面的招手道:木道长! 木锦回了个大大的笑脸, 毛瑜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嗖的蹿到了近前,上下打量了木锦一眼,好久不见,木道长又变帅了。 你也越来越精神了。木锦毫不吝惜的夸赞道。 邵晟谦淡淡的扫了毛瑜一眼, 揽着木锦的肩膀道:师父在等,咱们先进去吧! 毛瑜还想和木锦搭话,却被自己师兄给叫了过去。 胡逸文无语,心说小师弟这是何等的没眼色啊!没看那位邵总已经脸色铁青了吗?还跑去和人家互捧, 怎么想的啊? 木锦笑了笑看着胡逸文将毛瑜扯走,和邵晟谦一起走进了酒店大堂。一进会场就有穿着红旗袍的美女接过请帖,然后引领客人去各自的位置。 整个拍卖会场呈半圆形, 分一楼散座和二楼包间。美女服务员面带微笑的将邵晟谦一行人引到楼上的一个包间里, 大约二十平方的样子, 里面沙发酒柜茶几一应俱全,面向拍卖场的方向是开放式的平台,从这里往下看去, 会场里一览无余。墙上还挂着高清液晶电视,此时正轮番的播放着即等下要上台进行拍卖的卖品。 他们这边刚进门,马上就有两个服务员捧着托盘过来送上香茗,水果。 刘半仙悠哉的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白瓷杯里是琥珀色的茶汤,清香扑鼻。 好茶。刘半仙没等喝就先赞道。 木锦坐在他身边从果盘里摸过一个薄皮大蜜桔,几下就剥干净了皮露出里面的瓤。撕一瓣放到嘴里,甜中带酸,十分可口。 拍卖会还没开始,底下的人交头接耳,谈论着今天的拍品。 冬冬进门就趴在平台往下看,这会可能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就坐到木锦身边。木锦捏了两瓣桔子送到他嘴边,他张嘴就咬住。 一家人其乐融融,邵晟谦坐在对面干看着,心里有点儿吃味。 那个桔子一看就特别甜,他也想吃。 木锦却浑然未觉到他的强烈意愿,一个蜜桔吃完又拿下一个,师徒三人靠在一起翻开宣传册,桌子上很快就堆了一堆桔子皮,任凭邵晟谦一个人坐在对面发射怨念光波。 宇惜读佳 直到刘半仙喝了一杯茶水想去厕所,他前脚刚走出去,邵晟谦后脚就把木锦抓到自己跟前,把他困在自己怀里,有些哀怨的道:小锦,桔子好吃吗? 木锦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边往嘴里送桔子一边点头,好吃啊! 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气氛如此凝重? 剩下半拉桔子在邵晟谦沉重的目光下怎么也放不到嘴里,木锦见邵晟谦眼底有些委屈,心中一动,福至心灵般明白了怎么回事,顿时哭笑不得。 这种醋都吃?幼稚不幼稚? 他又好气又好笑的将手里剩下的桔子喂给他,你知不知道啊?你都快变成一坛山西老陈醋了,还是在墙角放了好几年的那种! 邵晟谦一口咬住他的指尖,轻轻研磨了一下,才板着脸道:你才知道?晚了。货已售出,概不退换! 木锦笑嘻嘻的抽回手指,在他胸口点了点,退什么退?我才不退!我这个人啊就喜欢吃醋!他横着坐在邵晟谦腿上,腰被一双手臂扣住动弹不得。邵晟谦从木锦眼里看到愉悦的情绪,忍不住也跟着开心,照着那上下移动不停的喉结咬去。木锦忙捂住他的嘴,放我下来啊!师父要回来了! 邵晟谦强自按捺住激荡的心情,把人挪到自己身边的沙发上,拿了一个桔子给木锦,让他扒给自己吃。 刘半仙一进门就看到俩人又凑到一处去了,头挨着头的亲密的坐在一起吃桔子。而冬冬则是乖巧的坐在一旁逗猫玩,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拍卖会很快开场,美艳的女主持人穿着超高开叉的短旗袍,走到台前。微笑着说了开场白。 我是今天的主持人海棠,感谢各位贵客的莅临,荣宝斋蓬荜生辉。海棠说完微微点头致意。 场下响起了掌声,海棠笑容不变,今天的拍品很多,我就不多耽误各位贵客的时间了,那么,现在,我宣布,拍卖正是开始。 海棠走到一旁挂着金锣的展台前,素手拿起台子上的一个小金锤,在金锣上敲击一下。 铛!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传遍全场。 霎时间,满场俱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 第一件拍品,清乾隆时期缠枝莲纹玉壶春瓶一对。起拍价二十万人民币。海棠的声音不急不缓的响遍全场。 第二件拍品,极品玛瑙手镯一对,起拍价 第三件拍品 拍卖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众人都知道重头戏在后面,可也不能越过眼下的拍卖。于是纷纷竞拍,很快就将第一场上十五件拍品全都纳入囊中。 一股紧张的氛围蔓延在整个会场。所有人都正襟危坐,好戏才刚刚开场。 木锦颇有兴味的盯着室内的高清电子屏幕,刘半仙和冬冬则坐在平台上,将下面激烈的场面尽收眼底。刘半仙有些意犹未尽,感觉还没过够眼瘾,第一轮拍卖就结束了。 他抿了一口茶,等着下一轮。 稍事休息后,海棠再次上台,她脸上笑意嫣然,动作优雅的伸手指向会场当着的展示台上升起的一个托盘,里面的东西很小,约莫指甲盖大小,形状椭圆,表面上有些不规则棱角。 那拍品实在是太小了,坐在楼上包间往下看都有些费劲。刘半仙只好转向墙上的高清显示屏。 与此同时海棠也介绍道:这件宝贝名为吸毒石,能治一切肿毒。起拍价一百万。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飞快报价,一百一十万。 一百二十万! 一百五十万! 竞拍的人络绎不绝,楼上包间的人却鲜少有出价的,估计应该是看不上这个小玩意儿。 吸毒石?刘半仙喃喃自语,表情很是费解。 邵晟谦也看向木锦,眼底似乎带着询问。 他对这些奇怪的东西了解的还真不多,你要是问他枪支种类,他还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 没办法,隔行如隔山。尤其还是神秘的玄门之物。 吸毒石是毒蛇头上长出来的角,如扁豆大小,挖出来就是吸毒石了,能解百毒。木锦听老道士说过,不是随便一条蛇都能生出角来的,这也是靠机缘巧合了。也算是难得,却不够珍贵。 他看向邵晟谦道:不过你可以拍下来,对你们来说还是挺有用的。毕竟金星保安公司业务范围还是挺广的,难免碰到什么下毒之类的暗杀事件。 邵晟谦点头,一直等着下面竞价差不多了,呈现胶着状态,当即报价,花了一千二百多万将这颗小石头给拿下了。 第二件拍品是一颗黑色的珠子,海棠介绍说这是黑珍珠,色黑如漆足有乒乓球大小,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这却不是普通的黑珍珠,据说在极阴之地会形成阴泉,泉底生长着一种黑蚌,被阴气滋养,一千年才能生出这么一颗珠子。 这有什么用?邵晟谦问。 据说把这种珠子挂在半空,各种妖魔鬼怪就会显出本来的面目,就跟照妖镜差不多。木锦小声道,他这边刚说完,海棠也是这番说辞。 邵晟谦抬手就想要竞拍,被木锦一把按下,干嘛?别浪费钱,没用。 按你说的,这珠子也挺难得,不如拍下来。邵晟谦想着木锦可能会用到,才有了拍下来的想法。 木锦白他一眼,这世上难得的东西多如牛毛,你都要买下来啊?那老子不是成了败家子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8) 邵晟谦抓住他的手,连连妥协,好好好,听你的。不过,你觉得有用的咱们一定不要放过。 木锦掐了他一把,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最后这颗黑珍珠被一个擅长捉妖的大家族拍到手,最后成交价高达三千万。 三千万对于挥金如土的富豪来说不算什么,一件珍贵些的古董也能轻松超过这个价格。但是买这么一颗小小的珍珠,却有些得不偿失了。一些富商嗤之以鼻,说什么能照出鬼怪原形,他们又不懂这些。 所以最后参与竞价的全都是行家里手,至少都是玄门中人。 木锦暗暗点头,看来这些世家大族家底都挺厚啊!想来也是,能传承下来的家族哪能没有点过河钱? 第三件拍品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七彩琉璃透光镜,七彩的琉璃灿烂夺目,流光溢彩,晶莹剔透。镜子背面是两仪四象的图案,这是一块风水宝镜,放在家里辟邪保平安。 木锦在心里唤醒镜灵,指给他道:你看,那是你的亲戚啊! 你们才是亲戚!不过是一块唐时的破镜子,也敢和他相提并论?本尊炼成肉身的时候,这玻璃镜子还没铸成呢! 唉,木锦被他扫了一鼻子灰,就似模似样的叹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闭嘴!镜灵气得头发都炸起来了,把衣袖挥得漫天飞舞。镜灵修为又进益了,之前还只是一团模糊的人影,现在能看出衣服了! 木锦心里暗笑,他发现有的时候和镜灵斗斗嘴还挺有意思的。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木锦忍俊不禁。 邵晟谦看出他满眼的笑意,就问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木锦摇头,靠在他身上笑得停不下来。 邵晟谦就宠溺的揉他的发顶,柔软的发丝又凉又滑,十分好摸。 下面拍卖进行的如火如荼,竞价的人层出不穷,七彩琉璃透光镜的价格节节攀升。很快就破了千万大关,还在一直飞涨。 最后这块琉璃镜被精通风水的成家拍到手,成家来的人是成家家主的长子,成远,一身西装革履,带着一副眼镜,一脸精英相。就坐在他们隔壁的包间的平台上,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富家公子才有的安闲,交叠着双腿坐在单人沙发上,见木锦看过去还颔首示意。 木锦回了个礼,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拍卖会上,这次要拍卖的是某位大德高僧的舍利子。结果拿出拍品的时候底下嘘声一片。 冬冬一直趴在平台栏杆上往下看,这个时候扭头对刘半仙道:猫! 木锦也从高清显示屏上看到了拍品的模样,竟然是个活物?一个体型肥胖的灰蓝色短毛猫,它四肢粗壮,猫脸胖的几乎快要走形。此时正被关在铁笼子里,一脸的暴躁。 不是说是舍利子吗?怎么会变成一只猫? 第96章 肥猫 海棠等所有人交头接耳说的差不多了开口解释,木锦听完简直哭笑不得。原来这舍利子的前任主人一位信奉佛教的老头, 老头就是个普通人, 和玄门根本就沾不上边,早些年无意中从一有游方僧人手里得到了这枚舍利子, 一直供奉在家里,平时香火不断。 老头一直独身,去世的时候遗产给了一个远方侄子继承, 那年轻人对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扔的扔,卖的卖,好不容易听说这舍利子是个值钱的。当然值不值钱也是相对来说的,对于信奉佛教的人来说这舍利子自然是万金不换。反之亦然, 在普通人眼里,这恐怕就是一块没烧掉的骨头罢了!摆在家里不够晦气的! 老头的侄子是不打算要这颗舍利子了,如果能换一些钱倒是可以折腾一下的,所以就托人联系了荣宝斋, 要来送拍。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荣宝斋的规矩了,因为交易的东西比较特殊,不似古玩那样有迹可循。为了广开门路, 朱虹特意定下了这条规矩, 凡是拍品都来者不拒, 拍卖出去后再按照成交价格收取佣金。也就是说没有入门费,东西卖出去在收钱,卖不出去不收钱。 当然, 前提是你这个东西确实要有价值,至少要过得去荣宝斋鉴宝人的第一道关。 如果有人敢滥竽充数,浑水摸鱼,荣宝斋会将此人列入黑名单,永不再合作。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没有谁会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毕竟前来参加拍卖会的人非富即贵,谁会脑子进水跑到哪里去丢人? 这枚舍利子已经说好了要送拍,只是在送拍的前一天,老头养的猫却把这舍利子给吞了。老头侄子气的够呛,这也怪他,根本就没把这舍利子当回事,随便的就放在玻璃柜里,哪知道这早就被他赶出门的肥猫竟然偷着摸了回来,还学会了开柜子门? 老头侄子眼睁睁的看着那猫一口吞掉舍利子,来不及阻止气的直跳。抓住大肥猫死劲摇晃,都把它晃的翻白眼了,舍利子也吐不出来。 啊啊啊啊! 怎么会这样? 你这该死的肥猫! 老头侄子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要他亲手杀猫取宝,他还是做不出来的。无奈之下,只得给荣宝斋打电话,把情况如实的说了,并且再三表示自己不是故意搞事情。 舍利子让猫吃了,这理由怎么听怎么就像是要来搞事情的! 他这个时候倒有点儿后悔了。 荣宝斋负责这件事的人也无语了,他和老头侄子一起去医院给猫拍了个片,发现那舍利子确实让猫吞了。 负责人举着X光片仔细观察,老头侄子就在一旁气咻咻的来回转圈,时不时的剜一眼蹲在笼子里的肥猫。 真是恨不得杀了吃肉,可让他动手,他还下不去手。 他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更别提猫了。尤其是这猫还是他那去世的叔叔养的,有的时候冷不丁对上那双冷漠的猫眼睛,他心里就打突突。 邪门啊! 他是绝对下不去这个手的! 这舍利子负责人自顾自的喃喃自语,这停留的位置好像不太对啊? 啊?老头侄子一脸茫然,你说啥? 负责人指着X光片道:你看,舍利子停在这个位置,这里好像不是猫肚子的位置吧?这么靠上,怎么看都是心脏的位置啊! 呃,老头侄子一阵语塞,被他这么一提醒,确实诶! 这位置不对啊! 旁边正在埋头写病历的医生抬起眼皮溜了一眼道:那是心脏的位置。 负责人: 老头侄子: 俩人一同看向那只短毛肥猫,肥猫面无表情的和他们对视,眼神里有那么一丢丢的轻蔑。 负责人看向老头侄子,老头侄子也是一脸懵逼,他还想着等那猫把舍利子给拉出来呢! 这下可没指望了! 那玩意儿怎么会停在心脏的位置呢?这根本就不科学好吗? 负责人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心里暗道,这就是个不科学的社会! 舍利子的存在就科学了吗? 你不是照样指着它卖一笔大价钱? 俩人最后也没商量出个对策来,最后还是老头侄子拍板定了下来,就这么着吧!能卖就卖出去,卖不出去再说!要是真有人买了这肥猫,是杀是剐他就管不着了。希望可以顺利卖出去,不然还得他找人来处理。怪麻烦的。 猫咪!大猫咪!冬冬一眨不眨的看着拍卖台上关在铁笼子里的大肥猫,眼睛闪闪发光。 那么肥,那么胖,一定很软和。 镜灵在木锦心中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木锦问。 可惜便宜那只肥猫了。那舍利子是个好物,佛光普照气息醇厚,确实是个大德高僧的遗骨,而且这位高僧应该是个挺厉害的佛修。镜灵语气有那么一丝丝的嫉妒,这样的舍利子他也想要。 佛光普照?木锦仔细端详那只猫,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佛光在哪里? 笨!镜灵暗骂一句,我教你一句咒语,你记住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看, 木锦依言闭目默念咒语,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视线大有不同了。 他急忙看向那肥猫,猫还是那只猫,但那猫心口窝里却泛出一团柔和的白光,那光晕只有鸡蛋大小,明亮温暖,看着一点也不刺眼,反而十分的舒服。木锦越看越是放松,整个人的思绪都放空掉,感觉自己好像洗掉了一层污秽,徜徉在温暖的泉水中,灵台一阵清明。 好舒服。 喂,别光顾着看了,趁着没有人发现,你赶紧把那只猫买回来!镜灵急道。 木锦被他一叫回过神来,不解的道:我看那舍利子的气息已经和那只猫融合在一起了,你还要买回来干嘛? 镜灵怪笑一声,嘿嘿,你忘了,我可是可以吞噬万物。融为一体有什么难的?一起吃了就是! 木锦: 敢情这也是没安好心啊! 木锦暗暗翻了个大白眼,你就做梦吧! 邵晟谦掐他腰侧,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丰富? 猫!木锦赶紧抓去他的手,因为他捏的好痒。 邵晟谦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灰色大猫,心里不怎么愿意。他是想讨木锦欢心,但是并不打算弄回来一个活物来分散木锦的注意力。 小锦眼里只有他就好了。 这时,下面已经有人开始竞拍了。舍利子很是难得,家里有长辈信佛的人都不会轻易放过。 冬冬跑到木锦跟前,扯着他道:哥,我想要那只猫。橘胖喜欢它,我也喜欢它。 木锦: 镜灵振臂高呼,买!买!买! 刘半仙还没等表态,这边邵晟谦已经参与竞拍了。毕竟是小舅子想要的东西。 此时楼下有个穿着打扮十分时尚的年轻男人,漫不经心的跟身旁的人道:我爷爷最近喜欢研究这些东西,这猫本少爷要了。 他话一出口,附近听见他说话的人都迟疑了片刻,然后纷纷放弃了竞拍。舍利子虽好却不难得,他们看上的不过是上面附着的信仰力量。这枚舍利子平平无奇,还被一只猫给吞了。有不少人拍这个是想当做敲门砖,用它敲开普济寺高僧的禅门。原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加上如今齐少点名要这东西,就都歇了心思。 还有人拍马屁道:您齐少爷想要的东西,我们自当拱手相让! 齐君越得意的仰着下巴,楼下渐渐就没人再出价了,只有楼上还有人在不停的竞价。那人也十分可恶,价钱咬的死紧,每次都紧跟而上仿佛跗骨之蛆,牢牢的压他一头。 等价格升到八百万的时候,齐君越拧着眉头坐直了身体。 八百万已经超出了他的预估,八百万买一块骨头太贵了。而且,他一时之间能动用的钱也就这么多,全花在这只猫身上太不值得了。 他抬头看向楼上那个包间,脸色阴沉,被人当众下了面子很是难堪。 八百五十万,成交!海棠充满喜气的声音传遍全场。 木锦捏了捏冬冬的脸蛋,还不赶快跟邵叔叔道谢! 冬冬立刻从善如流,十分听话的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来,谢谢邵叔叔。 邵晟谦 为什么他在几个小孩子眼里和木锦生生差了一个辈分?随即想到自己比木锦大了整整七岁,差了一个辈分好像也是说得过去的。 年纪很大的邵叔叔想到这点儿就有些心塞,扳着一张脸,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冬冬很敏感,他立刻就看出邵晟谦不高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就怯怯的缩到木锦身后,露出一只眼睛头看邵晟谦。 邵晟谦没想到冬冬这么敏感,知道自己无意中吓到了他,忙道:跟冬冬没关系,我只是想到了别的事。 木锦和冬冬一齐睁大眼睛看着他,那相同的表情如出一辙。邵晟谦被看的没办法,只好拉着木锦道:为什么我和你差了一辈? 木锦眨眨眼,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上前勾住他的手臂,贴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为什么叫你叔叔你心里没数吗? 邵晟谦不吱声。 木锦逗上.瘾,用手做了个七的手势在他面前来回晃,你都上学了老子才出生好不好? 邵晟谦目不斜视的继续沉默。 你说是不是啊?邵!叔!叔!最后三个字木锦特意拉长声调,眼里满是调皮意味。 邵晟谦!!! 他瞪大眼睛看着恶作剧成功的木锦,心里万马奔腾,浑身热血横流。 邵叔叔!!!木锦乐不可支,笑得胃疼。 别人这般叫他没什么感觉,但这三个字刚刚从木锦嘴里冒出来,他瞬间就激动了! 他眼神灼灼,简直是闪闪发光。 这磨人的小妖精! 第97章 精气 拍卖会还在进行,各种奇珍异宝争奇斗艳, 引得一个又一个的小高.潮。 剩下的时间里, 木锦没再看上任何东西,直到压轴的拍品送上台。 原本懒懒散散窝在沙发里的木锦立刻就坐直了身体, 眼睛盯着下面,眉头紧蹙。 邵晟谦问道:怎么了? 木锦摇头,他也说不上来了, 只是看到会场上的那个东西就忍不住产生厌恶的情绪。 邵晟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展台上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玻璃缸,里面是一尾尺把长的黑鱼。通体墨色,头上顶着七星斑纹,身上满是细密的鳞片, 尖头尖尾看着就招人烦。 能让木锦讨厌的食物不多,泥鳅黄鳝和蛇直接就占了前三位。这三样东西,他闭着眼睛都咽不下去,看见就毛骨悚然。现在玻璃缸里的那条黑鱼给他的感觉更甚, 身上无端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海棠站出来做介绍,说这鱼是生长在灵泉之中,吸取天地精华, 是滋补圣物, 吃这一尾能延年益寿, 百病全消。 海棠虽然说得天花乱坠,但是这黑鱼身上浓郁的精气却是不争的事实。其他人同样看出这黑鱼的奇妙之处,纷纷交头接耳, 议论不停。 这时有工作人员拿过一把小刀递给海棠,海棠接过刀笑盈盈的道:请大家仔细观看。她说话的同时,那个上台送刀的工作人员就带着皮手套从玻璃缸里捞出那条黑鱼。 黑鱼天性凶猛,被人抓住就死命的扑腾,那人几下险些把那鱼扔出去,稳了几下才将鱼牢牢抓住。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69) 海棠用小刀在那鱼身上轻轻划了一刀,一丝血啧顺着刀口逸出,只是转眼间那道伤口就已经愈合上,放进水里后,也没有血水冒出。 竟是真的痊愈了。 这是何等浓郁的精气? 经过这项实验,场面瞬间热闹起来,这会也没有什么礼让三分了,一众人全都使出看家本事,哪怕倾家荡产都想把这条黑鱼拿下。 能使人延年益寿的东西谁不想要?这世上谁不想长命百岁? 黑鱼的价格以井喷式增长,场面依旧乱成一团,毫无秩序可言,到处都是乱喊价的人。 木锦在心里默默问镜灵,你能看出那鱼什么来历吗?说是灵泉里生长的,骗鬼呢? 木锦才不信。他灵感很敏锐,对一些不好的东西,总是没来由的感到厌恶。 镜灵呵呵一声,你算是问对人了,不过你可以用我刚才教你的法子,自己先看看。 木锦依言炮制,果然就见那黑鱼身上笼罩着一团红雾,那是血腥气。 这黑鱼身上满是活人精气,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如果真是灵泉里天生地养的鱼是不会有这层血腥的。这精气分明是从活人身上褫夺来的! 精力不足人就会感到疲惫,气血虚弱人的身体就会跟着垮下去,神魂不稳更是危险之极。精气神是一个健康的人必不可少的东西,缺一样,这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小问题。 这条黑鱼吸取了人身上最为精华的精气,被它吸了精气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 木锦歪头,只是这鱼身上没有附着一丝怨愤,这就很奇怪了。难道是那人自愿的?可谁会同意这种事?多半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的。 真是太美味了,我想吃这条鱼。镜灵被那浓郁的精气勾的几乎快有流出口水来了。好久没尝过这个味了。 木锦听到他说吃这个字眼,忽然想起了前两天刘半仙煮的那锅黑鱼汤,再看一眼台上那满是血腥气的黑鱼,胃里一阵翻腾,立刻就捂住嘴干呕起来。 刘半仙忙给徒弟顺气,一边拍着木锦的脊背一边急道: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木锦连连摆手,拼命捂住嘴巴,他怕自己一张嘴就要吐出来。 冬冬在一旁看了半天语出惊人,哥哥吃,吃,吃了就不吐了。说着话举着一瓣桔子直往他嘴里塞。 刘半仙把侄子拉倒一旁,让他别添乱。 冬冬还有些委屈,明明二娃他妈怀了弟弟的时候吃了酸桔子就不吐了。 刘半仙真是啼笑皆非。 邵晟谦扶着木锦道:咱们先回去吧? 木锦极力往下压了压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摆了摆手,没事,我喝点水压一压就好了。 刘半仙闻言倒了一杯茶给他,真没事啊? 真没事。木锦喝了口茶水将反胃的感觉压了下去。 此时拍卖场上那条黑鱼已经被人高价拍走,木锦摇了摇头,虽说那黑鱼身上没有沾染怨愤,但是那精气来路不正,还是少沾为妙。这背后的人也是厉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掩盖住那层血腥气,骗过在场的其他人。 如果没有镜灵教给他的口诀的话,木锦也只能看出这鱼不对头,让他感觉不舒服,再多却看不出来了。 镜灵有些遗憾的看着那鱼花落别家,有些不满。 为什么不拍下来? 没有钱。木锦摊手,同时在心里暗暗嘀咕,而且我怕你会吃上瘾,回头天天要吃鱼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镜灵斜睨木锦,幽幽的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你的心里话我都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啊?镜灵觉得很受伤。 木锦:卧槽! 大意了。 拍卖会结束后,邵晟谦让人办理了后续转账付款的事情。亲自送木锦一家回去,那只被拍到手的短毛猫也被连着笼子一起装到了车里,就放在冬冬身边。 橘胖好奇的从卫衣口袋里探出头来,小爪子扒着铁笼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里面的肥猫。 肥猫冷冷与它对视,眼神里很是不屑。 邵晟谦将木锦半搂在怀里低声问道:还难受吗? 木锦摇头,已经好多了。 晚上去我哪里?邵晟谦眼含期待。 木锦犹豫了一会儿,摇头拒绝道:今天不行,我得回家。 邵晟谦沉默了一瞬,抬手摸了摸木锦的头顶,十分不情愿的道:好吧! 师徒三人到了巷子口就下了车,邵晟谦挥手道别,车开出去一段路,司机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去哪? 回老宅。 一个小时后,车子缓缓驶进院子,最后停在门口二十米之外。邵晟谦下车,老宅灯火通明。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十点钟了。也没惊动任何人,他悄无声息的进了门,先到二楼邵昌远的房间看了一下。 邵昌远早就睡熟了,邵晟谦给他掖了掖被角就轻轻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刚解开领带,就听房门被人敲响。 进来。 张阿姨站在门外,探头看了一眼,道:邵先生,老夫人叫您过去。 邵晟谦皱眉,看了一眼腕上手表,这么晚了,祖母还没休息?他前脚进门后脚就让人来请,怕是一直在等他回来。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邵晟谦起身走到门口。 张阿姨有些欲言又止,邵晟谦道:有话就说吧,张姨。 老夫人好像心情不大好,晚上都没怎么吃饭。张阿姨迟疑片刻终是说道。 我知道了,谢谢张姨。邵晟谦径直朝着祖母的卧室方向走去。 邵老太太酝酿了几天终于忍不住要找孙子摊牌,她半靠着坐在床上,丝被盖在腰间。听见叩叩两声轻响,眼神不动声色的斜睨过去,就见邵晟谦已经走到他床前,关切问道:奶奶,这么晚还没睡?是哪里不舒服吗? 邵老太太暗暗哼了一声,脸上堪称和颜悦色的问道:最近在忙什么呀?几天都不回家,我还以为你嫌我这老太婆啰嗦。 邵晟谦笑了笑,往前倾身给老太太整理了下翻卷的被子,奶奶你想哪去了,你和昌远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怎么会那么想! 邵老太太嗯了一声,忽然转换话题道:阿谦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前两天你舅太爷跟我提了一嘴,说是有个朋友家的姑娘,年轻又漂亮,留洋归来的学历可高,家世也是数一数二的,和你正般配 老太太话没等说完,邵晟谦脸色就已经冷硬了下来,慢慢的坐直了身体,眉头紧皱,奶奶,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那你什么时候打算结婚?老太太不依不饶的逼问,见他低头不语,又叹息般说道:结婚生子才是正道。 邵晟谦蓦地抬起头,刚一和祖母的眼神对上,心里立刻明了,老太太知道了他和木锦的事。不然也不会说出结婚生子才是正道这句话,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祖母已经知道了,邵晟谦也就不继续隐瞒下去了,大大方方的承认,我要是结婚,一定是和小锦一起。 胡闹!邵老太太在被面上拍了一下,怒道:那像什么话?我要是不同意呢! 邵晟谦叹口气,奶奶,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他又不是小孩子,而且整个邵家都是他说了算,谁还能做得了他的主? 果然啊!邵老太太一阵头晕目眩,抬手扶住嗡嗡作响的额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奶奶!邵晟谦赶紧扶着祖母躺下,想要叫医生过来看看,却被老太太拦住。 我没事,你也回去休息吧!横竖也是个大人了,有自己的主意。去吧,别杵在这气我了。老太太脸色灰白的挥手赶人。 邵晟谦又陪了一会儿,眼见祖母沉沉睡去,才起身走出房间。 祖母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一点也不奇怪。早在他明确了自己对木锦的心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之后会遇到的各种问题。 他祖母虽然很传统,但好在不是个固执的长辈。估计她老人家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孙子喜欢一个男人,等时间久了,相信她自然会改变。而且邵晟谦对木锦很有信心,这世上没有人会不喜欢木锦。 第98章 诡异 自从那天拍卖会分开后,邵晟谦就再也没空出时间和木锦吃饭。 邵老太太生病, 他一直在家里照顾。 木锦还是从邵昌远那里知道了邵老太太生病的事, 旁敲侧击了几句就知道了老太太八成是给气病的,还不是因为别的事情, 病因可能在他身上。老太太这是知道了他和邵晟谦的事。 木锦原本还打算去探望一番,但是转念一想,老太太这是心病, 不见他还好,见着他搞不好会更严重。他斟酌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天早上,他无精打采的坐在店里,几天没见到邵晟谦心里就感觉少点什么,做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这才几天啊?他就开始想他了。 木锦托腮陷入沉思, 支起的手臂上系着一截红绳。那红色丝绳光泽莹润夹着金丝编织成人小指粗细,松松的挂在他手腕上,红白相映,十分惹眼。这时一只体型肥硕的灰蓝色短毛猫悄无声息的跳上了桌子, 立起两只前爪抱住他的手腕就恶狠狠的撕咬那根红绳。仿佛那是它杀父仇人一般! 木锦满脸不耐,一巴掌拍过去,你老实点儿!直接把那肥猫甩到桌子下面。 肥猫落地之后, 立刻张牙舞爪的做出攻击状, 浑身毛都炸了起来, 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木锦伸手一指,你敢? 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桀骜不驯的猫!先是把冬冬给咬伤了,还欺负橘胖, 又妄图偷栽在花盆里的人参。木锦气得头疼欲裂,毫不客气的揍了它一顿,它竟然还和木锦对打? 橘胖和它一比简直软萌乖巧到不行! 木锦见它还是那副随时都可能会攻击上来的样子,就对着手腕上的红绳默念咒语,肥猫大惊,刚要反抗却已经来不及噗通一声栽在地上,浑身僵直宛如死尸。 木锦拎着它的尾巴把它放到桌面上,淡淡的道:还咬不咬人了?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吗?你是我花了八百五十万买回来的!想要离开我们家,行啊!要么把舍利子给我吐出来,要么给我拿八百五十万的现金,否则免谈。 湛蓝的猫眼里溢出愤怒的神色,可它脖子上被套了鸳鸯扣,那绳扣是一对,相互之间有种说不清的联系。看似不起眼的红绳将他和木锦牢牢拴在一起,那玩意儿就跟电子脚铐似的,无论他跑去哪里,只要木锦对着鸳鸯扣施法,它就会不由自主的被牵引回来。无数次想要逃跑失败的肥猫只能愤而攻击木锦,结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宠物,叫没有钱,识相点就老老实实的陪我弟弟玩,慢慢还债。不然,哼。木锦冷哼一声,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刘半仙在门后看着徒弟一板一眼的教训那只猫,神色复杂,八百万买一只猫陪冬冬玩?不知道为什么,他特别想把这只猫给供起来。 怎么能叫没有钱呢?简直太值钱了好不好! 肥猫听到木锦给自己起的名字,差点跳起来,没有钱是什么鬼?它明明是叫宝宝的! 它不满的抗议,死劲的挠桌子,喵呜喵呜的大叫。说到底它不过就是一只被惯坏了的家猫而已,被舍利子的主人精心抚养多年,早就养成了天老大地老二它老三的嚣张性格,也是它有些机缘巧合,被舍利子的气息熏染久了,竟然开了一窍灵智。 肥猫本能的知道那被老头天天烧香祭拜的舍利子是个好东西,待在舍利子跟前它会变得很聪明,再多却不知道了。直到老头去世,老头侄子把它赶出家门,还要把舍利子拿去拍卖,它这才急了。 舒适的生活一去不复返。 这肥猫是家养的猫咪,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养了一身的肥肉,野外生存技能几乎为零。被赶出家门的这些天没少挨欺负,好在它比别的猫聪明,总算是填饱了肚子,可生活质量一落千丈。 它想着既然那舍利子是个好东西,就溜回家里想要把舍利子偷走,谁知道被人发现,慌乱之下竟然是把舍利子给吞了。 那天它听到老头侄子说要把它一起卖出去,然后让人开膛破肚取出舍利子,简直如同五雷轰顶。又怒又急。所以冬冬打开笼子来抱它的时候二话不说就一口咬了上去。 肥猫听到木锦说要它陪冬冬玩还债,没提要舍利子,心里略微轻松了一阵,只要不把它开膛破肚就好。它心里这么想,还是有一丝丝不安。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那个叫冬冬的小孩比较好哄,那只小猫崽子更是不在话下。 肥猫认命般的安慰自己,也许它可以跟那俩人搞好关系。 木锦根本就不理它。解了它身上的禁制直接给扫到地上。 **** 齐君越开着车按照打听来的地址找到了那陋街小巷,因为巷子狭窄,车开不进去,他只好下来步行。这里是古董一条街,不到二百米长的古旧街道上鳞次栉比的排满了店铺,就连路两边都被人占了来练摊。 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光顾着四下打量两边的招牌,没注意脚下,就听当啷一声,好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再低头一看,原来是个青花瓷瓶被他一脚踢倒,瓶口磕在凸起的石板路面上当即就掉了一块,破了相。 那练摊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常年混迹古董街,为人又油又滑,坑绷拐骗的事干全了,这条街上都知道他这号人物。背地里还给他起了个外号,一刀切。 意为无论碰到什么样的顾客都能切下块肉来,而且是一锤子买卖,这次坑完就没下次了。 齐君越踢碎了一刀切的花瓶,两边的几个摊主互相递了个颜色,再看这年轻人衣着光鲜,心里暗暗咂舌,肥羊啊! 一刀切嗖的蹿起来一把抓住齐君越的手腕,这位小哥,你踩碎了我的花瓶,得赔钱啊! 齐君越皱眉,一看那花瓶确实是被自己踢碎的,有些不耐烦道:多少钱? 一刀切眼珠子一转,草稿都不用打,想都不想的就道:我那可是万历时期的青花瓷瓶,这一个三十万! 多少?齐君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坑谁呢?三十万的花瓶你随便摆路边?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0) 一刀切无赖本事尽显,扯着齐君越的袖子不放,你管我放哪?反正花瓶被你打碎了,赔钱! 齐君越也不是个善茬,平时竟他耀武扬威了,这明显被人坑,他才不跳这坑。打碎花瓶他确实没想抵赖,赔个几百块钱他都能捏鼻子认了。但是这摆明了就是敲诈勒索,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俩人瞬间吵作一团,耍嘴皮子齐君越哪里是一个地摊小贩的对手?被对方挤兑的没有开口的机会,气急之下一甩手,一刀切没站稳直接摔了个仰八叉。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一刀切一边高声哭喊着,杀人了,放火了,一边爬起来还想拽齐君越。不远处几个和一刀切平时关系不错的小混混也趁机拥了上来,你推一把,他摸一把。齐君越顾此失彼,不一会,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在混乱中被人摸走,一点儿也无。更别提钱包手机了。 街上闹哄哄的围了一群人。 刘半仙听到外面吵闹,就站在门口张望,隔着老远就听见一刀切的声音,暗暗摇头,心说这无赖又不知道讹上谁了? 木锦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见他师父在门口看热闹,就道:师父,我出去一趟。 嗯,刘半仙心不在焉的迎了一句,继续张望着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木锦一看半条街都给堵得水泄不通,转身就朝着另一面走去。 刚走出就听见巷子口听着的一辆吉普车朝他鸣笛,随后副驾驶的车窗降了下来。 张迪抻着头,笑嘻嘻的道:这边,木大师。 余杨也从里面打开了后车门。 木锦弯腰坐了进去,回手关上门,见余杨坐在里面看着他,一脸的严肃,好像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木大师辛苦您了!张迪一边倒车一边招呼道。 木锦冲他笑了笑,看向余杨道:回去了?上次听余杨说被下放了,看这样子又回重案组了? 余杨摇头,没呢,就是给搭把手。 本来,重案组的案子余杨还真没打算插手,不管怎么样被人撸了下来当背锅侠他心里怎么能不生气?上面也没发话让他回去,他自己往上凑,怪贱的。他不要面子的啊? 只是这次两个死者都和他之前的案子有关,这才参与了进来。 怎么回事?木锦问道。能来找他,估计不是什么正常的案子。 张迪开车,听见木锦问就迫不及待的答道:这不是吗?前一段时间陆陆续续的发现了几具女尸,死状他顿了下,表情讳莫如深,被余杨瞪了一眼,才咽了口吐沫,道:死状诡异。 木锦眨眨眼,怎么个诡异法? 余杨瞪了一眼让张迪把刚要张开的嘴给闭上,他看向木锦道:现在已发现的有五具尸体,均为年轻女性,他说着话拿过一个文件夹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木锦,张迪说的诡异就诡异在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钱活脱脱的就是我家猫的真实写照。 三花小土猫一个, 因为把人家小孩子给挠了,被原主人送了出来, 没人要了, 正好我脑袋一热给带了回去, 然后,就跟养了个熊孩子一样一样的, 气到脑仁疼。 我从未见过如此桀骜不驯的猫咪?和我对打。而且超级记仇,你打她一下,必定得报复回来, 不过,折腾了这么久,也就适应了。 我们现在维持着良好的室友关系,我给她铲屎,她负责搞破坏。 就酱。 第99章 收魂 木锦接过照片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 照片是在案发现场拍的, 一个头发灰白满脸皱纹的老妪躺在地上,腹部明显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她浑身干瘪的好像一个空壳子, 面目狰狞,眼睛浑浊,因为肌肉干瘪萎缩露出一大片牙床。木锦仔细看了一下, 女尸的牙齿看着洁白整齐,根据磨损程度看,这具尸体根本就不超过三十岁,完全不应该是这副衰老的模样。 他抬头看向余杨,余杨道:这是前几天发现的尸体, 死者今年二十五岁,是一家设计公司的小职员,在下班路上离奇死亡。他又抽出几张照片,一一拿给木锦看, 一边看一边介绍,其他几个死者的情况大同小异,都是这个样子, 身体里的水分和血液仿佛蒸发了一样。就像是急速脱干水分的蔬菜, 变得又干又脆。 这两个人, 余杨抽出两张照片摆在最上面,他这次拿出来的不是诡异之极的尸体照片,而是两张年轻女孩的生活照。 这两个女孩, 一个叫于慧慧,一个叫孙晓茹,之前在我们所里报案说是失踪了。我找了两天,她们就自己回来了。本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前两天于慧慧暴尸家中,死状和之前发现的三具女尸如出一辙。 木锦顿了一下,估计那个孙晓茹也是凶多吉少。 果然,就听余杨道:今天早上,孙晓茹的尸体也在家里被她父母发现,一模一样的死法。 余杨表情十分凝重,他脑子里现在还回荡着孙父孙母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对父母也许教育孩子的方式不怎么正确,但是对女儿的疼爱却是实打实的。 真如心肝宝贝一样。 因为这案子太过诡异,这还只是已经发现的尸体。所以想请木道长您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邪异的东西。 木锦点点头,我会尽力。 不多时,吉普车就驶进了总局。 车刚刚停稳,另一辆黑色SUV也行驶了进来,张迪一眼就认出那是接替余杨暂代重案组组长的新组长马明。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余杨看去,这个马组长是空降来的,组里的人都知道这位背后有靠山,要不也不能那么容易就把余杨给挤走。 余杨面不改色,带着木锦熟门熟路的就往重案组那边走过去。 与此同时,马明那边也下了车,他不是一个人。 木锦慢了一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车上下来,两人目光对上,那人用鼻子哼了一声就转过脸去。 木锦: 原本还想打个招呼,不过看来应该不用了。 马明看见走在前面的余杨顿时就有些不悦,高声道;余队长,这位是?他跟余杨说话眼神却看向木锦。 木锦趁机打量了这位新组长一眼,三十上下的年纪,头发浓密,五官端正,尤其是一双眉毛生得好,整齐而不杂乱,英气勃勃。 这位是木道长,我请来的顾问。余杨答道,他和这位马组长不熟,但是隐约感觉到这人看他有些不顺眼。 马明还没等说话,他身边那位却不悦道:马组长,既然请了别人,那贫道就不参与了。 彭红枚冷冷的扫视木锦一眼,这人上次在凤溪村出尽了风头,明明他也是出了大力气的。可被那毛瑜一顿嚷嚷,根本没人提他。原因无他,都怪这小子年纪轻,长的又好。毛瑜那个没脑子的四下一吵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小子吸引了去,谁还记得他茅山彭红枚? 云霞云辉道长德高望重,根本不计较这些事。胡逸文向来低调,喜欢实惠的,毛瑜则是心大。只有彭红枚功利心重,因为木锦抢了他的风头,所以就暗暗记下了一笔。等着有机会找回来。 木锦一看这位彭道长貌似对他很不友好,就歇了和他打招呼的心思。心里暗暗琢磨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简直莫名其妙! 彭道长,误会,误会。马明忙道歉。他是托了家里的关系才请来这位彭道长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位子还没坐稳就出了这样诡异的案子,多少有些心焦。因为家里的关系,他对安全部九组多少知道一些,所以一看情况不对,就赶紧托家里的关系去搬了救兵。 术业有专攻么! 余杨也道:我不知道马组长请了大师,多有得罪,还请见谅。最后这两句是看着彭红枚说的。 马明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是也没怪余杨多事。请彭道长来他确实只跟局长一个人打了招呼。他只是看不上余杨这个人阳奉阴违,自己丢了组长的位置,不说好好反思吧,还尽鼓动原来的手下搞事情,让他难做。 他就看不上这样背地里搞小动作的,面上装的道貌岸然,实际上内里藏奸。 彭道长,请别介意,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马明心里暗道,余杨啊余杨,你这个大师有用,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要是请个绣花枕头来添乱,我在跟你算后账。 余杨就觉得马明的敌意莫名其妙,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直接招呼木锦进门。 木锦也不礼让三分了,径直走了进去,别人敬他一尺,他还一丈。别人给他没脸,他也懒得去贴冷屁股。 彭红枚一看木锦自顾自的就先进去了,压根连谦让一句都没有,气得鼻子都歪了。暗骂一句,不知礼数!也愤愤的跟了进去。 左右也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正好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马明一阵头疼,感觉这些个大师的关系比他们警局内部竞争还要激烈。 法医室里,五具尸体并排摆在解刨台上。 唐姗姗正在专心化验从女尸肚子上提取的粘液,听见门响,顿时惊喜道:余队? 余杨点了点头,走在后面的张迪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示意她后面还有人。唐姗姗一看到后面跟着新任组长,脸色立刻就恢复原状。 这前后差别太明显了。任是谁都能看出区别来。 马明暗暗咬牙,你看,这还两副面孔呢! 他隐隐感觉到余杨的这些手下根本就不服他,仿佛是他使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把余杨给挤走了似的。见着他就一副晚.娘脸,头都不抬。好歹他也是留洋归来的高级警督,他会用能力证明自己比余杨强。 想到这,他郁燥的心情就平静了下来。 老子就喜欢用事实说话。 木锦在他们说话间就已经去看解刨台上的尸体去了。 实物和照片的区别还是很大的,尤其是看尸体。 尸体上的白布一掀开,那冲击力不是盖的。原本年轻漂亮的女孩,这会儿完全没法看,任是谁也不能把这具苍老破败的尸体和照片上风华正茂的人联系起来。 木锦屏住呼吸仔细观察这具尸体,肌肉干瘪,毫无水分。尤其是腹部的伤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的皮球,伤口参差不齐。看那伤口的形状,走向,竟然是由内而外破腹而出! 肌肉边缘沾了少许粘液,木锦放开呼吸轻嗅了一下,一股有股浓郁的腥味扑面而来。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鱼。 然后有些恶心。 这尸体有符箓的气息,木锦将尸体表面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就掏出一副银丝手套戴上。唐姗姗看见他戴手套就走过去帮忙,需要我做什么? 木锦摆摆手,自己亲自动手将那尸体翻转过来。因为尸体极度脱水,所以他根本没费什么力气。 尸体背部皮肤已经干瘪成一块一块的,仿佛干枯的老树皮。木锦看了一会儿,彭红枚在旁冷哼了一声,继续检查别的尸体。 木锦嘴里念念有词,手在那尸体背部上方十厘米左右的地方轻轻拂过,像是被展开的画卷,他手拂过的地方慢慢显示出朱红色的纹路来。 张迪啊的一声,这是什么?之前还没有呢! 之前当然没有!这符箓被尸气遮住,普通人怎么会发现?木锦也是发现了符箓的痕迹,刚刚那一抹实际上是他在暗中吸食了覆在上面的一层尸气。没了遮挡,自然就无所遁形。 镜灵打了个饱嗝暗暗生气,这尸气的味道到底比不上精气的味道好,更别提滋养效果了。 没吃到鱼不开心。 众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连彭红枚都忍不住看了一眼,然后也惊呆了。 那女尸背上被人画了一道符箓,勾勾弯弯的字符规律的排列在一起,几乎占据了整个背部。就算是外门汉看见了也会联想到符箓上来。 因为尸体的背部肌肉失水有些变形,所以木锦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来。 他道;这是收魂咒。 收魂? 木锦点头,怪不得没有魂魄。这尸体的魂魄应该被画这咒的人收走了。 彭红枚虽然心中不忿,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的有几分道理。 众人忙动手把其他几具尸体一齐翻了过去,木锦挨个检查一遍,果然各个都有收魂咒。 彭红枚道:这凶手应该是个邪修或者是走鬼修的路子,看尸体这情况就应该知道死前遭受了巨大的痛苦。这样的魂魄充满了怨气,用来下咒,布阵杀人简直是事半功倍。 马明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 木锦一直在沉默,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一行人折腾完天已经黑了。 马明已经先送彭道长回去了。余杨和木锦还有张迪最后走出来,木锦一直沉默。 张迪有些沉不住气,几次想问,又都咽了回去,急的团团转。 等到坐上车的时候,余杨才道:是像彭道长说的这样吗?如果这样的话,于慧慧和孙晓茹很有可能是在失踪的时候被人画的符。现在应该查一查,其她死者有没有无故失踪过。 木锦点头,这也是一个方向。但是我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木道长你有什么线索吗?余杨问道,张迪一边开车,一边不时的从后视镜里往过瞄。 木锦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直觉觉得有关系。尤其是看了这些尸体的诡异之处,木锦越发的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了一起。于是就把拍卖会上黑鱼的事情说了一遍,那黑鱼来历绝不简单,我怀疑和这次事情有关。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找荣宝斋查一下送拍的人。 余杨听完点头,这个线索恐怕得重案组那边的人出面,我重点查一下于慧慧和孙晓茹失踪这段时间的事情。另外张迪你明天核实一下其她人死前是不是有失踪过? 好嘞!张迪一拍方向盘,答应的十分痛快。 这回他们要先破案,给那个空降的马组长来个下马威。免得他一天天的眼高于顶,挑三拣四的。 这也看不上,那个做的也不规范。 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办公桌乱一些怎么了? 吃过了晚饭,天已经黑透了。余杨说要送木锦回家,木锦婉拒了。 他都有好几天没见着邵晟谦了,今天说什么也得见一面。 告别了余杨和张迪,他提口气,朝着邵家老宅的方向奔去。 会情郎什么的,想想就有些脸红呢!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1) 第100章 乌显 晚上八点多,山上夜深露重, 风一吹竟是有些冷起来。 木锦紧了紧外套, 四周一片漆黑,也安静的很。他抬头望了眼漫天繁星, 长出口气,这种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某人的情绪十分激烈。 越是靠近邵家老宅,木锦心里越是激荡。 想见到他, 想快些见到那人! 心里的期盼不断的上升,他脚下速度越来越快,路旁景物飞速的从身旁略过,那速度快的竟然不像是常人。 直到看到半山坡上那璀璨的灯光,木锦动作才慢了下来, 他跳上一颗大树,站在树杈上遥望过去。 邵晟谦现在在做什么? 木锦给自己贴了张隐身符,绕开了层层守卫翻墙跃进了那大宅院。 一路都走的很顺利,他在邵家零零碎碎的少说也住了一个月, 避开几个保安还是不成问题的,老实说,木锦现在心情很紧张。邵晟谦知道他这样不声不响的找上门会怎么想? 惊喜吗? 眼看着目标近在眼前了, 木锦倒是有些忐忑, 担心惊喜会变成惊吓。 只是都已经闯到人家门口了才开始担心这种问题, 显然是有些不合时宜。 晚了。 他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向二楼书房。那里亮着灯,明亮的灯光从窗户里投射到外面, 四周亮堂堂一片。木锦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房子外面用来装饰的凹凸出来的墙壁,一个助跑就蹿了上去。 邵晟谦正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司事务,这几天和他祖母软磨硬泡,有些头疼。窗外玻璃发出一声轻响,好像是果核撞到了玻璃。他却仿佛心有灵犀般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户。 木锦正爬到一半,见邵晟谦忽然开窗,又惊又喜,忍不住出声道:阿谦拉我一把! 邵晟谦先是一惊随后大喜,小锦?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朝着下面空荡荡的地方一捞,一只手重重的搭在了他掌心,木锦揭掉了身上的隐身符,整个人慢慢显露出来。 邵晟谦大喜过望探出身去一把将他扯到怀里抱了进来。 木锦正好爬的手臂发酸,被他拉扯进怀里也不挣扎顺势瘫软下身体,抱怨道:这窗户好难爬啊! 邵晟谦失笑,把人紧紧搂在怀里,那种惊喜交加的感觉别提多震撼了。 他在木锦发顶亲吻两下,才略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低头打量木锦道:想我了? 木锦毫不犹豫的点头,嗯,想的不行不行的,这不就爬墙来了。 没有什么能阻挡他。木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有点幼稚,竟然把自己和他套到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上。 这深更半夜的爬墙幽会,可不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他笑得停不下来,邵晟谦不明所以,不过见到日思夜想的人早就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微凉带着一丝甜味。 这种感觉,简直是熟悉到刻骨铭心。 邵晟谦的吻急切中带着一丝掠夺,将人困在墙壁之间,结结实实的亲了个饱。 等两人分开时,都有些气喘吁吁,木锦仰头看着邵晟谦,眼里水光润泽,好像有星星在闪耀。 邵晟谦越看越是欣喜,再也忍不住心中暴走的欲.望,将人按在地毯上就地正.法。 静谧的房间里不多时就响起了细碎的呻.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邵晟谦还压着人不放,木锦累得昏昏欲睡,眼睛半睁半闭的看着邵晟谦,任凭他为所欲为。 邵晟谦找了一张大毛毯将人严严实实裹住,抱回了自己的卧室里。仔细的洗了个鸳鸯浴,然后一齐钻进被窝里。 木锦靠在他怀里睡得香甜,邵晟谦在他额头上亲了又亲,真是好喜欢,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里,天天看着。 等木锦陷入深度睡眠,他却悄悄起身出了门。 要想早一日把媳妇娶回家,他还得去和祖母周旋。 邵老太太其实心里已经动摇了,这个孙子不像是长孙那样听话,打小就性子偏冷,不爱说话。家里并没有人赞同他入伍,但是他自己决定下来的事谁也无法扭转。 老太太想起死去的儿子儿媳还有长孙,孙媳妇,心里痛楚难当。算了算了,人这一辈子简直没处看去!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哪天就被阎王爷收走何必因为这事和孙子置气? 总归她说也说了,劝也劝了,自己做到了长辈应尽的责任。奈何孙子不听话,这也是没辙。将来到了地下,见到老头子,自己也有说辞。 所以,等邵晟谦来送参汤的时候,老太太看他低眉顺眼的样,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奶奶,喝了汤再睡。邵晟谦将炖的十分清淡的汤水递给祖母,眼看着她喝。 这碗里是木锦送的野生老山参。找了家庭医生来看了,那见惯了无数好药的医生眼睛瞪得老大,直呼太珍贵了!要邵晟谦一次不要给老太太吃太多,怕效果太好,老太太受不住。 邵老太太这段时间几乎是天天晚上一碗参汤,补的病气全消,脸颊红润,仔细看发根下竟然隐隐生出黑发。 老太太自己也纳闷,前几天还给这混小子气得胸闷气短,这俩天却感觉越来越好,在床上都有些躺不住。 她喝尽了碗里的汤水,看着孙子还坐在旁边不走,忍不住斥道,行啦,别在我跟前装可怜了。你的事啊,我不管了。改天把人领家里来玩。 邵晟谦猛的抬头看向祖母,奶奶他知道他奶奶刚刚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之前那样的气话。 谢谢奶奶,小锦真的很好。你一定会喜欢他的。邵晟谦诚恳道。 邵老太太白了他一眼,去吧!别再这杵着了,我要睡了。 邵晟谦见好就收,拿了碗麻利的退了出去。 老太太看着孙子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邵晟谦得了他祖母那一句话提着的心就落了地。之所以费这么多功夫做祖母的思想工作并不是无用功,诚然邵家现在是他的一言堂,他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没人能阻挡,就算是祖母不愿意,可也拦不住他。 但是这样对木锦不公平,他能和自己走到今天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他强取豪夺来的。邵晟谦可以肯定,如果没有他如此这般,木锦根本不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把那么好的一个人追到手,不是要他受委屈的。木锦和他在一起就会见他的家人,他祖母也不必为难,就是说句冷话摆个冷脸就够受了。他都不想让木锦吃这样的委屈。 **** 此时,城市的另一头,一栋灯火辉煌的豪宅里,面容英俊的男人坐在餐桌前,正慢斯条理的用汤匙喝汤。 深色的实木餐桌上只有一个小砂锅,用隔热垫垫着,里面是大半锅乳白的汤汁,香气四下溢出,引得站在一旁服侍的人不停的吞咽口水。 男人进食的动作堪称优雅,美观,不多时,砂锅里的汤水就减少大半,露出下面的鱼骨头。 大人!略显急切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祥和的餐厅气氛。 正在吃饭的男人也不恼,拿起铺在膝盖上的餐巾在嘴角按了按抬起眼睛将目光看下进来的人身上。 来人干瘦,脸颊有些凹,带着一副眼镜,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他一见稳坐在餐桌前的男人不紧不慢擦嘴的动作,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搅。 这么慌张,是什么事? 男人随手将餐巾扔在桌子上,声音不急不躁。 顾益民急的有些口干舌燥,说话之前不由自主的咽了两口吐沫以缓解下干巴巴的嗓子,乌大人,警察,警察发现了尸体,还,还请了茅山道士帮忙。我,我怕他怕事情会暴露。 哼,乌显哼笑了一声,怕什么?查不到你头上就算了,查到了,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查到了更好,好久没有试试身手了。 而且,修道之人身上包含灵力的精气更加美味。 顾益民表情讪讪的,被教训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尴尬着,就听乌显道:去吧,有两尾鱼苗要成熟了,这次就由你去把它们收回来。 是!是!属下一定办好。顾益民忙不迭的答应着。 想当初他投资失败,已经被债主逼的要跳楼了,却遇到了乌显。可以说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就什么底限都没有了。顾益民开始帮乌显办事的时候还犹豫三分,到现在尝到了无本买卖的甜头,不用乌显指使就比谁都主动。 真他妈的气人!张迪恶狠狠的挂了电话,拿过面前已经有些凉的面碗直接就吸溜了一口,愤愤不停。 唐姗姗给他倒了一杯水,温声道:怎么了? 张迪嘴里塞满了面条,含混不清的答道:荣宝斋那边不肯配合,说是要看客户名单,就得拿搜查令去! 唐姗姗丝毫不意外,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荣宝斋不肯配合也是意料之中。 不行,我得去找余队。张迪面条也不吃了,啪叽一声放下筷子就走。 哎,急什么!唐姗姗眼睁睁的看着他跑个没影,心说你这傻小子不管不顾的往余队那冲,不是给他拉仇恨吗? 唐姗姗经过这两天的事,就已经看出新上任的马组长已经在暗暗憋气。因为余杨走的冤枉,所以大家对这个新组长多少都有些芥蒂。最近组里的气氛很是紧张,肯定是要磨合一段时间才能走上正轨。 唐姗姗倒是不怎么担心余杨,那个人心智坚韧,可不是经受一点儿挫折就会一蹶不振。没见现在已经忙得马不停蹄,脚不沾地了吗?哪有一丝颓废? 害得她之前白白担心了一阵。 第101章 诱饵 嗯木锦抻了个长长的懒腰,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 窗外朝霞漫天, 明媚的阳光洒满室内。 木锦从床上坐了起来, 室内摆设有些陌生,不过细细看看就知道这应该是邵晟谦的卧室。 整体都是灰蓝的色调, 干净简单,一板一眼。 呜呜呜,细微的呜咽声在床下响起, 木锦低头一看,金子就围在床边摇尾巴。 上来!木锦笑着拍手。 金子尾巴摇得越发的欢快,试了几次却都没有往上跳,急的呜呜直叫。 木锦只好爬到床沿趴在那里揉它的头,金子立刻热情的伸出伸头舔他掌心。 小乖乖, 是上不来还是不敢上来?这床的高度对金子来说不算高,估计是邵晟谦不让他上床所以才急成这样。 木锦索性穿上睡衣坐到地毯上好好的撸了一回狗,这几天被那只肥猫折磨的不轻,就跟养了个熊孩子似的糟心。冷不丁看到乖巧又粘人的金子, 对比不要太强烈好吧? 木锦被金子哄的心都快化了。 怎么会有如此暖心的小天使? 他抱着金子脸埋在它毛茸茸的颈侧,太幸福了。 邵晟谦锻炼回来就看到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床上的被子凌乱的堆叠在哪里。他眼角抽搐了一下, 洗了下手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走到木锦跟前弯腰亲了一口才去浴室冲澡。 木锦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看了一眼床上豆腐块似的被子, 心中暗笑。 这是强迫症吗? 想到这人在开始的时候看他极端不顺眼,嫌弃他懒散,嫌弃他邋遢, 当时那表情,够人看半年的了! 结果怎么样? 结果现在这人落在他手里,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了老天爷也是个妙人,专治各种不服。 咩哈哈哈哈! 木锦笑得简直停不下来,躺在地上直打滚,金子就把下巴垫在他胸膛上。邵晟谦冲了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见木锦睡衣纽扣有些松散,露出了一大片肌肤,上面都是连成片的暧昧红痕。就走过去把人给捞了起来,安放到床上坐好,一颗颗系好纽扣,末了在他鼻梁上惩罚的弹了一下,警告道:这里只有我能碰,不许给别人看。 木锦狡黠的笑,眼睛看向蹲在床边的金子。 狗也不行。邵晟谦见状又补了一句,木锦立刻笑倒在他怀里。 不讲道理。木锦捏他鼻子,霸道。 邵晟谦不说话倾身过来吻他,一吻结束,木锦喘息道:我得回去了。 不急,奶奶想见你。邵晟谦亲吻他耳垂也是舍不得放人。 不行,我晚上再来!这个时候大刺刺的走出去,不是找死吗? 深更半夜跑到人家来什么简直太任性了!这让老太太怎么看他? 木锦捂脸。 邵晟谦见他窘迫的脸都红透了,只好妥协,那好,晚上我去接你。 好。 两人说定了,木锦又给自己贴了个隐身符,想要悄悄的溜出了邵家。邵晟谦执意送他,拉着他的手一直将他送到大门口,看那依依不舍的架势,木锦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然而事情永远都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又有两具女尸出现,重案组忙得脚打后脑勺,所有人全员出动。 已经是七具尸体了,木锦坐在派出所的办公椅上,冥思苦想。 这个幕后的凶手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人身体里种上这种凶残的黑鱼苗,那他也一定有能力掩盖这件事。可现在看来,幕后的人压根就没打算遮掩,尸体就那么大刺刺的摆在那里。不管不顾。 而且还把鱼送到满是玄门人士的拍卖会上去?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挑衅?示威? 张迪手里捏着电话冲进来高声道:师父,刚刚已经证实,之前的五具尸体里除了于慧慧和孙晓茹还有两个人曾经在死前失踪过两天。 余杨看向木锦,这绝对不是巧合。他拿起一张打印模糊的照片递给木锦道;这是唯一一个拍到的嫌疑人。就是这人在地铁站里带走了于慧慧。 那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很是模糊,只能勉强看出轮廓。 余杨起身走到挂着地图的白板前,根据张迪查到的四个女孩消失的最后地点连成线,交叉对比后,得出一块公共的区域。 一般来说,凶手行凶会下意识的选择自己认定的安全范围,他在那交叉的区域上画了个圈,这部分就应该是凶手的安全范围。 张迪这次反应极快,师父你的意思是,凶手再次犯案的地点就在这一片区域里?他说着走到地图前,仔细看了一会儿,道:这是帝都的中心公园啊!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2) 中心公园是帝都市内最大的公园,也是历史最老的公园。差不多在建国前就已经存在了,里面有一条横贯左右的建设路,路两边整整齐齐的杨树一个人都环抱不过来,据说还是当时的某位领导人亲手栽种的呢!就因为历史悠久,所以在寸土寸金的帝都竟然也没有被铲平了盖楼,反而遗留至今。 公园位于市中心偏西一些的地方,占地面积差不多两百万平方米,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人工湖。从高空俯瞰下去,就个公园就像是个椭圆形的绿宝石一般嵌在繁华的都市里,被四周高楼环绕。 要说帝都最出名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博物院,另外一个就应该是这个中心公园了。 现在没有丝毫线索,唯一可以尝试的就是去中心公园碰碰运气。余杨心里有个想法,只是这诱敌之计太过危险了。 毕竟对方不是普通罪犯,而且按照对方的作案模式,每个死者都差不多失踪了两天以上,这中间变故太多了。没有经验和自保能力的人根本就不能胜任这个任务。 张迪一听也十分赞同,杨莹楠立刻道:余哥,我愿意做诱饵。死者都是年轻女孩,我去最合适不过了。 余杨摇头,我不同意,而且这事也轮不到我做主。 张迪张了张嘴,如果去中心公园钓鱼,没有马组长的同意谁也不会批准。余杨不管怎么冲动也不会干这种不经过领导审批的事,尤其是他现在只是个小刑警,这次只是从旁协助而已。 这是重案组的案子。 走吧,去找马组长。余杨招呼木锦,让张迪去开车。 不管怎么样,这事还得要马明点头才行。 一行人拿了资料直奔总局,马明正焦头烂额,彭红枚还在研究尸体上发现的收魂咒,暂时还是一无所获。 马明听说他们这边有线索,就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过来。张迪将地图挂在白板上,将之前发现的线索重新讲述一遍,不少人都听的云山雾罩的。 这个世界奇幻予熙了啊! 马明思考了一会儿,这个办法可行,但是诱饵的人选必须慎重。虽然是大海捞针,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既然决定了这个方案,那么每个结果他们都要考虑到了。鉴于对方诡异的行事手段,诱饵的人选马明不赞同用组里的女警。 余杨也是这个意思,平时哪怕是引.诱变态杀手什么的,他们还可以求助特警队。毕竟不管怎么穷凶极恶的凶手总还不能脱离了人类的范畴。那些女特警各个都是身手不凡,一个打八个不成问题。关键是这次的凶手不一般啊!谁知道他们有什么诡异的招数?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明知道不敌的情况下还让人去冒险,这就太强人所难了。 正在大家为人选犯愁的时候,余杨却看向了木锦。 他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低声道:木道长,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大人大量,别介意。余杨也算是个干脆人,能让他犹豫成这个样子,实在是难得。 马明顺着他的目光在木锦身上打量了一遍,心中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忍不住在心底默默的给他点了个赞,这个余杨真敢想啊! 木锦眼角抽搐,他大约知道余杨要说什么。 能不能麻烦马道长你客串一下这个诱饵呢?余杨一鼓作气总算是说了出来,他定定的看着木锦,心中却十分忐忑。 让一个厉害的大师扮成女人去诱敌,多少有些冒犯。 但是木锦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首先他的外形就比较容易易容,其次,他厉害啊!余杨可是见过他和大猩猩对打都毫无惧色的人啊!他对木锦做诱饵非常有信心。 张迪默默的把自己藏到人后头,心中暗道,师父真勇士啊!这话都敢说?不怕木道长拿鞋底子抽你! 果然,木锦一阵头疼。 想让他男扮女装去做诱饵? 木锦狠狠的吸了口气,面对着满屋子的目光,缓缓的将这个口气给吐了出来,举手道:我绝不穿裙子。 呼!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然后就是会心一笑。余杨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他果然没看错木道长。脾气平和好说话。 木锦无奈的笑笑,看着几个女警去给他准备易容的东西,径直走到一旁,拿出手机给邵晟谦发信息。 亲爱的,我今晚上要去惩恶扬善,抱歉,不能去你家了。亲亲!他发了一连串亲亲的表情来卖萌,企图蒙混过关。 邵晟谦拿过震动不已的手机,看到上面的信息,先是皱起眉头,随后将电话拨了过去。 木锦赶紧走到没人的地方,喂? 晚上要去干嘛?邵晟谦走到窗前看着夕阳余晖,还以为今晚上能光明正大的把人留下。 木锦东扯西拉了一通,感觉到邵晟谦已经平静了下来,才把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阿谦,我这可是做好事啊!所以你别生气呀! 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邵晟谦听出爱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安抚自己,心里有些好笑。 晚上小心,不要逞强。他不放心的叮嘱道。 木锦握拳,郑重的做了保证,安全第一!打不过的时候就三十六计走为上! 邵晟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恨不得顺着电波穿过去捏他的脸,他心里虽然担心,但是嘴上并没有阻拦。 这是木锦的工作,他选择尊重。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一百多章了,就快要完结了呀! 开心! 第102章 失踪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整个城市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结束喧嚣。 乌显两手插兜, 姿态优雅的在路上漫步, 他衣着得体,相貌英俊, 被小孩子胡乱抛过来的球砸到也是一笑而过,绅士的不行。这里很热闹,两边的草地上不时的有小孩子打闹着跑过。路旁的长椅上三三两两的坐满了人, 有人在空地上练太极拳,有年轻人聚在一起打羽毛球,还有牵着宠物狗出来放风的,不少人吃过晚饭选择来公园散步。 路边的冷饮摊上挤了一堆小孩子,吵吵闹闹的要家里大人给买冰淇淋还有棉花糖。 乌显面带微笑的一一看过去, 他在寻找自己目标。他的小鱼苗很挑剔,必须是年轻而又健康的身体它才能顺利诞生。 天色越来越晚,公园里的人渐渐减少。 夜风很凉,已经是深秋了。泛黄的杨树叶子落了满地, 踩上去沙沙作响。 木锦紧了紧身上的开衫外套,深深觉得自己好像穿少了。灰色的开衫薄外套,宽松的白色衬衫和长裤, 都是十分中性的打扮。那被随意束在脑后的黑色长发, 裸.露在外的白皙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脚踝, 足有混淆视听。 木锦还在自己身上带了一道混沌符,借以模糊自己身上的气息。 他手里甚至还牵了一条狗,大家一致认为, 深更半夜在公园里闲逛总要有个理由,而遛狗简直自然到不行。所以,就让张迪现去警犬基地借了一条警犬过来。 才两个月大小的德牧,活泼的一比那啥。在到处都是狗尿的公园里,简直跟发了疯似的四处乱窜。长成的德牧有点儿吓人的,但是这只小幼崽完全没有威慑力。 可能是警犬基地伙食太好,这名叫黑花的小家伙圆滚滚的,满身茸毛,摸上去软绵绵的。 这个时候公园里的路灯已经全部打开了,不到九点钟的样子,还有稀稀拉拉的人在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木锦就沿着公园里的甬路漫无目的的游走,黑花这里嗅嗅那里闻闻,最后一头扎进路旁的落叶里疯狂打滚,把树叶扬的到处都是。连自己的小脑袋瓜上都沾上两片叶子。 木锦无奈一笑,走过去蹲下.身帮它摘掉粘在身上的树叶,就听身后有人道:真是个活泼的小东西。 木锦身体猛地绷紧,随后无声无息的放松了下来,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回头道:可不是吗?在家里就搞破坏,没办法只能带它出来溜达溜达,发散一下过剩的精力。 乌显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那里的女孩,脸上带着适宜的微笑。待看清那女孩的模样后,心中一动。 漂亮。 虽然穿着打扮随意,但是越是简单的衣饰越是能突显出这女孩精致漂亮的容貌,那厚厚的镜片也无法遮掩那双灵动的眼眸。 乌显在一瞬间甚至生出了一种可惜了的感觉,用这女孩的身体孕育鱼苗可惜了。但这念头转瞬即逝,他马上就兴奋起来,怎么会可惜?他一定要把鱼苗种在这女孩身体里,然后亲自吃掉这尾鱼。 木锦不知道乌显在想什么,他眼睛里泛着兴奋的光,那种宛如见到心仪猎物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早在这人搭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警惕起来,这人能无声无息的走到他背后而不被他发觉,可见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呜呜呜,黑花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它有些害怕的钻进木锦怀里,同时又想震慑一下对面的人。就缩在木锦怀里,露出一颗小脑袋冲着乌显呜呜的叫唤,还不敢叫的太大声。 简直是又萌又怂。 木锦低头捂住它的眼睛直接把它抱起来,笑骂道:小调皮。说着对乌显笑了笑,继续转身往前走。在转过身的同时,悄悄的在手表上按了一下,表盘闪过一点红光。 同时,五百米外,坐在快餐车上的众人顿时心中一紧。 有了! 木锦按了手表,就是给他们发了信号,嫌疑人出现了。 马明精神一震,赶紧定位。 技术员不敢怠慢,快速的在电脑屏幕上调出整个公园的地图,不仅木锦身上有定位仪,就连黑花的脖子上的项圈里都装了一个。 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地图,上面先是出两个小红点,正在移动。 木锦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着身后,他在想这个男人会用什么办法把他掳走? 之前看过于慧慧失踪的录像,于慧慧应该是受了某种迷惑自愿跟着走的。 这凶手太过凶残,他们早就商定过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将计就计,顺藤摸瓜,直接端了对方老巢。而且已经知会过九组,并且取得了他们的支持。 可在骤然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木锦心中暗暗叫苦,他轻敌了。 木锦软绵绵的倒下来,乌显在背后接住他,呼吸间闻到了艾草的味道,他有些疑惑。黑花在木锦倒下的时候就滑落到地上此时正冲着乌显狂吠起来。 乌显神色一冷,黑花呜咽的趴伏在地上,身下瞬间就湿了一块,竟然给吓尿了。 乌显仔细的在木锦身上扫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他手腕上,冷笑了一声,褪去那只黑色的运动手表随手一抛。 有意思。 电脑屏幕上两个红点半天没有丝毫移动,余杨皱眉,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他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马明点头,道小心,别暴露了。 余杨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不多时,对讲机里传来他惊怒的声音,出事了!木道长不见了! 什么! 众人再也顾不上其它,直接把车开了过去,余杨手里拿着一只手表,脸色及其难看,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呜呜叫个不停的黑花,对车上下来的人道:我来的时候木道长就已经不见踪影了,在不远处发现了这只手表。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马明反应过来,立刻就把这个消息报给了九组。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四下搜寻一无所获更加让人焦躁。 而此时远在邵家老宅的邵晟谦忽然就觉得心中一悸,那窒息般的痛楚转瞬即逝,快的几乎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小锦,他捂着胸口呢喃一声,刺痛感持续传来,他低头看去就见木锦交给他的玉灵龟正狠狠的咬在他胸前皮肉上,那里有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一种不祥的预感蔓延上心头。邵晟谦在也坐不住,起身出门,直奔木锦家。 正在陪冬冬和橘胖玩耍的肥猫就觉得浑身一轻,身上鸳鸯扣的禁制好像解除了一般。 嘿嘿嘿,它心中得意,一爪子扑倒橘胖又狠狠的蹬了冬冬一脚,飞快的蹿出门去。 只是它跃到院墙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城市,心里一个哆嗦,好可怕! 外面的世界好可怕,但是跳下这堵墙它就是自由的了。可肥猫觉得一旦它走出这院子,恐怕会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肥猫踌躇片刻,回头朝着发出暖色灯光的院子看了看,就见一个少年光着脚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还担心的大叫它的名字。 没有钱!没有钱你快回来! 肥猫满头黑线,每次都听到这个名字它都郁闷的要死。 没有钱到底是什么鬼? 老子可是身价八百五十万呢! 你这个小崽子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哼! 肥猫傲娇的甩了下头,立在墙头上不动。冬冬跑出来发现了它的身影,立刻欢呼起来,叔叔,叔叔,没有钱在这里,它在墙上下不来了! 肥猫一个脚滑险些一头栽下去,开什么玩笑?这么矮的墙头岂能难住它? 刘半仙提着拖鞋从屋里走了出来,边走边安慰侄子,没事,它一会儿就下来了。 肥猫看也差不多了,施施然的从墙头上跳了下来,昂首挺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橘胖围着它喵喵叫个不停,冬冬穿上拖鞋上去一把把它抱起来,一把摸它的头一边担心的道:不要乱跑,哥哥说外面危险。 切!肥猫鄙夷的翻了个白眼,但却没有挣脱冬冬的怀抱,任凭他把自己抱进了那个温暖的房间。 邵晟谦来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客厅里欢欢喜喜的看电视,逗猫。 找小锦?刘半仙听说邵晟谦的来意后,道:说是给重案组帮忙去了。 邵晟谦立即起身,打扰了,我先走了师父。 哦,刘半仙呆呆的应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邵晟谦一阵风似的旋出门去。等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找出手机给徒弟打电话,这位邵二爷脸色太难看,不是徒弟哪里惹到他了吧? 可别是要家暴啊? 电话没有接通,这下刘半仙也有些坐不住了。 木锦幽幽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四周灰蒙蒙的景象就知道自己被镜灵给拉进它的领域里了。 一段时间没见,镜灵的身影越发的清晰明了,从一团模糊的人形,现在已经能分辨出眉目了,剑眉入鬓,长发飘飘,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但是依稀可以看出这位应该是个响当当古装美男子。 木锦摇摇头,暗自唾弃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意.淫别人长什么样? 他揉着额头坐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3) 这次是他大意轻敌了,对方竟然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镜灵冷哼一声,活该!这下栽了吧? 木锦听出他语气里的幸灾乐祸,眉毛一挑,我倒霉你能捞到什么好处? 镜灵: 别忘了,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木锦冷冷补刀。 镜灵: 可恶的臭道士! 就这战斗力还敢跟我叫板?我佩服你的勇气。 木锦暗暗翻白眼,两句话就把镜灵堵得无话可说。 你要是不想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把我放出去。 哼,镜灵冷哼一声。还真把木锦给赶了出去。 头昏昏沉沉的,木锦睁开眼睛就发现四周一片昏暗,地上一片冰凉而且还很坚硬。他手一动,发出哗啦一声铁链撞击的声响,木锦试着抬手,发现自己右手手腕上扣着个银白色的铁环,一条长长的铁链子直接隐没在墙里。 这是,锁链? 他试着拉扯一下,铁链大约也就是两米多长,而最令木锦不安的是,他的灵力不知道被什么给压制住了。 不能使用灵力他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尤其是他身上的法器还被收走了! 木锦叹口气,这恐怕是他迄今为止栽的最大的一个跟头了。 第103章 受困 邵晟谦已经疯狂,他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将手里所有没有任务的人全都派了出去, 目的只有一个。 找人。 木锦就是他的命1根1子!眼珠子!谁敢动他就跟拿刀捅他心窝子没什么区别了! 邵晟谦现在切身实际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五内俱焚。 他的小锦,昨晚上还乖乖的躺在他怀里的人, 早上才依依不舍跟他告别,晚上却告诉他人丢了! 没有得到过就算了,得到之后又让他失去, 这叫他怎么能接受的了? 他只是坐在那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凛冽的刺人,这个时候没人有勇气上前和他搭话。大家都躲着他走,自发的退避三舍。此时此刻邵晟谦脑子里全都是木锦的影子,他没想到木锦会主动来找他, 昨晚上见到木锦的那一瞬间,巨大的欢喜几乎将他直接淹没。他一直以为木锦和他在一起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情愿。毕竟是他以强硬手段逼迫在先,所以多少有些心虚或者是患得患失。 可是昨天晚上木锦用行动表明了,是他想太多。 木锦心里有他, 而且毫无芥蒂。 邵晟谦昨天有多欣喜若狂,今天就有多痛彻心扉。 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明确了爱人的心意,转眼就把人给弄丢了? 这太讽刺了! 邵晟谦痛苦的无法自拔! 贺宇将九组在帝都的人都召集了过来, 大家聚在一起商议着如何救人。 正商议着, 朱颜匆匆的跑了进来, 门被他鲁莽的大力撞开,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汇聚过去,朱颜道:送拍的是显荣贸易公司的人, 我刚去查了。听说木锦失踪,朱颜心里没有欢喜,木锦处处给他难堪,明明自己应该是讨厌他的!他丢了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实际上他并没有多高兴。 他跟着贺宇过来,听完之后发现这案子竟然还跟他们荣宝斋有牵扯。 朱颜二话不说,亲自跑回去偷账本。 就当是还那个人的人情了。 没等别人反应过来,邵晟谦第一个站了起来。 邵晟谦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让杨帆去查显荣贸易公司的底细。 杨帆知道老板被人戳了逆鳞,整个人正处于爆.炸边缘,不敢怠慢,不出一个小时,显荣贸易公司的资料就已经摆在老板的案头上。 显荣贸易公司是两年前注册的新公司,资金雄厚,在帝都商圈中异军突起,属于一匹黑马。公司CEO叫顾益民,以前是益民药业的老总,不过后来因为经营不善破产了,欠了一屁股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半年后这人还清了所有债务摇身一变成了显荣的掌权人。 邵晟谦冷哼一声,什么掌权人?不过是个傀儡。被人推出来的挡箭牌。 呃?杨帆疑惑。 老板你的意思是,显荣背后另有他人?杨帆瞪大眼睛,不过仔细想想也对得上。 邵晟谦合上文件夹,到底是怎么回事,去看看就知道了。 咔,咔,咔,皮鞋踩踏在木板上的声音响起。 木锦靠坐在墙壁上没有动,只是抬起了头。 明亮的灯光骤然在头顶亮起,木锦微微眯起眼睛,略偏头避开光源,有些不适应这忽如其来的亮光。 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修为却不浅。来人站在木锦面前,手里把玩着一顶假发。 木锦看着那顶假发就知道自己早已经暴露了目标,他撇撇嘴没吱声。 噗,那顶假发被乌显扔到一边,他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木锦,半晌才笑得十分恶劣,怎么样?没什么要说的吗? 木锦道:为什么把鱼送到拍卖会?你不怕暴露吗? 呵呵,乌显笑出声来,眉目含情宛如春风拂面。他笑够了才斜睨着木锦道:为什么要怕? 你就不怕引起玄门中人的注意?你不怕天师协会的人制.裁你?木锦眼眸清凌凌的,好像两汪清泉。 乌显被吸引了过来,蹲在他面前,用手轻抚他脸颊,眼底闪过一丝疯狂,傲然道:制.裁?他们有那个能力吗? 木锦抿嘴,乌显看见他这个表情笑了笑,神情温和的再次道:这不是正合我意吗?你看你这条小鱼不就是自动跳到网里了吗?这样还省的我费心去找了。 木锦心惊,猛地抬起头,这个人的目标竟然是修行之人!!!什么示威?什么挑衅? 全都错了,他们钓鱼,对方也在钓鱼!在拍卖会上拍到黑鱼的人,回去食用之后必定会被那鱼所带来的功效而心生向往。不明就里而主动送上门的,也许还有明知不对却无法抵住诱惑的,还有看出门道前来一探究竟的,都会成为他的目标。比如说他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乌显说着站了起来,他已经一百二十岁了,修为到了瓶颈,打从一年前开始,他的身体就开始出现了衰老的迹象。修为没有一分进益,整个人日渐衰老。乌显着急了。 没有人可以躲过死亡。 他为此想了很多办法,什么禁术,邪术都拿来用,但是效果都不大。 唯独这利用黑鱼攫取人精气的法子成功的延缓了他的衰老。只要每隔七天食用一尾年轻女子生命力孕育出来的黑鱼,即可继续保持他的巅峰状态。 时间久了,乌显不满足于此。他不禁想到,普通人的精气可以延缓他的衰老,那么修行之人呢? 乌显忍不住动了心思,那刻在骨子里的贪婪让他禁不住诱惑,他必须要尝试一番。 左右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能舒舒服服的活着,谁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衰竭而死?尤其是已经做了一身恶业,更不能让自己那么容易的死掉。要知道他活着的时候可以想办法躲避因果,可死了之后就身不由己了。所以乌显才会如此的疯狂。 我很期待,从你身体里孕育出来的鱼苗会是什么味道?乌显双眼放空,仿佛沉浸在什么美好的幻觉中。 木锦只觉得一阵恶寒,这丧心病狂的人要拿他孕育鱼苗? 放心吧!放进你肚子里鱼苗已经被我吃掉了!镜灵忽然懒洋洋的说道。 哦,木锦松了口气。 幸好,这家伙还算有良心。 谢谢!木锦诚心道谢。 镜灵翻了个白眼,不用了,我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不帮你帮谁? 木锦 他能打人吗? 为什么这破镜子的语气如此气人? 木锦压了口气,大神你知道他是怎么把鱼苗放到我身体里的吗?木锦有点好奇,他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所以那些失踪的女孩才没有任何警觉。 你昏迷的时候他给他喂了一碗鱼卵。镜灵冷冷答道。 一碗?木锦吃惊。 镜灵道:黑鱼生性凶狠,开始你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鱼卵的发育只会让你感觉到饿,嗜吃如命。等它们长成后就会互相厮杀吞噬,最后只有一条最强大的活下来。那个时候,吞噬掉所有兄弟姐妹的鱼苗就会在瞬间长成,同时将寄生的人所有生命力在它出生的瞬间吸收殆尽。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 木锦点头,偷看了还陷入自己美好幻觉中的乌显一眼,他现在看不出来我的鱼苗不见了吗? 切!当然看不出来!这鱼苗现阶段说白了还只是鱼卵,还没长成呢!镜灵有些郁闷,不过这个老怪深不可测,如果我的本体在,还有可能将他收服,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老怪没安好心,木锦一定会同意他吞噬这个敌人的! 真是白白错过这个机会了。 木锦想要使用镜子,就必须得亲手拿到镜子。现在只是因为契约的关系,两人之间还有联系。 实际上离魂镜现在正和其它法器一起被这乌显给封印起来了。 无能为力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木锦犯愁,乌显迟早会发现鱼卵被镜灵吞噬,到时候又该如何? 现在重案组的人估计已经发现他失踪了,说不定邵晟谦也知道了!那人不知道会急成什么鬼样子!木锦根本不敢想象! 不行,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他得自救。 乌显从自己美好的设想中回过神来,看见木锦颓然的坐在哪里,心中一阵得意,耀武扬威一番后就扬长而去。 那志得意满的模样,丝毫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咔哒,地下室的灯光全灭,木锦又陷入一片昏暗中。 等感觉到乌显已经走远,他这次抬起手仔细观察手腕上的锁链。那是一个单只手铐模样的圆环,连着锁链的一头有搭扣。这锁链在炼制的时候应该是加了什么能遏制人灵力的秘药。他的灵力完全被这条锁链给压制住了,这锁链结实牢靠,另一头被水泥灌注在墙壁里,他试着扯动,半天也纹丝未动。反倒把他的手腕给蹭秃噜皮了,火辣辣的疼。 除非有钥匙,不然,他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不然只能断臂求生了。 断臂? 木锦又将目光定格在手腕上的铁环上,镜灵大惊,你要干嘛? 木锦盯着手腕不语,镜灵立刻道:你要冷静啊! 我很冷静。 木锦抬起自己的手,他的手纤细洁白,比女孩子的手要柔韧,但是也没有男人手掌那样骨节宽大。木锦目光坚定,与此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司机将车速提到了极致,一路风驰电掣。直到前面的别墅区才紧急停下,后面几辆警车紧追不舍。几乎是同时到达。 马明下车就看向前面外形十分现代化的别墅,这里是顾益民的家,他们连夜赶来抓人,事关重大要先将顾益民控制起来。 顾益民早就成了惊弓之鸟,家门外面一有风吹草动,他立刻就就准备逃之夭夭。结果被邵晟谦堵了个正着,一脚给踹的翻了个跟头半天爬不起来。 马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一挥手赶紧让重案组的人过去把人给铐起来,不然让这位邵二爷动手,也不知道这个顾益民还能剩下多少命! 木锦失踪的事和拍卖会黑鱼的事很快就经由九组报给了天师协会。顿时引起轩然大波,那黑鱼被几大世家争相购买,还有人拍卖会没捞着四下里托人找关系,找到顾益民这里的不在少数。谁也没发觉被他们争着抢着的续命黑鱼竟是这么个来路。 这下子可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干净了! 那些吃了鱼了都深觉没脸见人,纷纷闭门思过。如果这事没闹出来,他们也许会暗自恶心几天也就过去了,可现在闹得整个天师协会都知道了,这回不表态可就说不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陆总最近眼睛难受的厉害,看什么都是花的, 再加上要酝酿大结局, 接下来更新可能会不定时! 对不住大家了! 鞠躬! 【另外,小天使们真的要好好保护视力啊!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哭。】 第104章 齐君越 齐君越小心翼翼的将高价淘澄回来的黑鱼送到厨房里,亲自看着保姆将那鱼开膛破肚洗剥干净下油锅煎炸, 然后放到砂锅里煨汤。 不多时, 鲜香味顺着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齐君越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太香了! 他忍不住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却在碰到嘴边的时候发出嘶的一声痛呼。 昨天在古玩街被一群小混混讹诈,身上值钱的东西被人顺手牵羊摸个精光,差点连衣服都被人给扒了。想他齐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当即挥拳揍人,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他寡不敌众挨了不少打。还是刘半仙看不过去偷偷报了警,警察来的也及时,那群小瘪三一哄而散,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齐君越吃了这么一个亏, 想要找木锦麻烦的心思也淡了不少。又听说有人能搞到黑鱼,他心思一动,想起爷爷身体不好,就将手里头的钱全都拿了出来, 买了一尾黑鱼来,想要给爷爷补身体。 这不,刚一回家就把鱼趁新鲜给炖上了。 等鱼汤差不多炖好, 也是午饭的时候了。 齐君越去请爷爷出来吃饭, 亲自端着那砂锅送上桌。 齐大师看着忙前忙后的孙子, 心里很是熨帖,这孩子虽说有点儿不定性,又让他爸妈给惯坏了, 但是还蛮有孝心的。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阅历丰富,看人又准,小辈到底是真心孝顺还是装装样子,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因此,齐大师满心欢喜,忍不住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事了?他眼皮一撩,看见孙子脸上青紫的痕迹,面上不显,心里却十分心疼。 齐君越嘿嘿一笑,忙坐到老爷子身边,满脸委屈的叫道:没有啊爷爷! 齐大师笑着摇头,也没追问,这个小子是该吃点儿教训,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 爷爷,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买来的鱼,据说是生长在灵泉之中,吃了可以百病全消,延年益寿呢!齐君越一边献宝,一边掀开砂锅盖子。 一股香气蒸腾而起,齐君越闭着眼睛狠狠的吸了口气。 太香了! 齐大师脸上原本还带着笑,可等锅盖一掀开,闻到这股香气,脸色突变,厉声道:君越!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4) 啊?齐君越一脸懵逼的举着砂锅盖子,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就忽然大发雷霆。 爷爷,他嗫嚅着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齐大师沉着脸问道:这鱼是哪里来的?说实话! 爷爷是这鱼有问题吗?齐君越脸色大变,猛地看向那一锅奶白的鱼汤。 先回答我的话。 齐君越见爷爷真的动了气,赶紧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爷爷,我真的不知道这鱼有什么问题,但是吃过的人都说好。 齐君越很委屈,他是真的想为爷爷补身体。 齐大师见孙子委屈的模样不是伪装,暗暗松了口气,示意齐君越把砂锅盖子盖上,这鱼的味道实在是太诱人了,在看下去保不准就要忍不住了。 君越,你的孝心爷爷明白,只是这鱼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会儿就赶紧倒掉,不许喝。听见了吗?齐大师抬手摸了摸孙子的头叮嘱道。 爷爷这鱼齐君越咽了口口水,他真的很馋啊! 齐大师见他满脸不解,更加和颜悦色,拍着他肩膀道:爷爷也不知道这鱼那里不对,但是,老爷子闭着眼睛微微侧头,仿佛在仔细分辨空气中残留的香味,我见到这鱼就有股不详的预感。 齐君越闻言顿了顿,他爷爷测字算命向来是弹无虚发,预感也准确的可怕,尤其是面对危险的时候,他老人家总是能最先窥探天机。就是这一丝丝的先机,不知道让他们齐家甚至是爷爷本人躲过多少次天灾人祸。 齐君越对爷爷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既然爷爷说这黑鱼有问题,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他咽了口口水,捧着那砂锅一鼓作气的端到厨房直接倒进了脏水桶里。他真怕自己动作慢了一分就会后悔,所以一鼓作气的倒掉了鱼汤。 齐君越对着脏水桶咽了咽口水,这下不管他怎么后悔,也不可能到脏水桶里去捞吃的。 齐大师警告孙子,最近不要出门,在家里待着。 齐君越垂头丧气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翻来覆去的根本就躺不住,可恶! 竟敢耍他? 他越想越气,那人竟然将有问题的黑鱼卖给他?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如果不是他爷爷警觉,可能这鱼就给吃了! 到时候他岂不是害了自己的亲爷爷? 齐君越越想越气,越想越是火大。 最后从床上一跃而起,不行,他得去找那个人算账! 竟敢算计他齐大少爷? 活腻歪了吧? 齐君越说干就干,他本就是冲动的性格,换了身衣服就偷偷溜出家门。 另一边,云辉道长闻讯亲自带领徒弟过来,同来的还有胡逸文,毛瑜师兄弟,就连沈毅听说木锦失踪都闻讯过来帮忙。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几个私下里买了黑鱼的家族也陆续发生了失踪案。家中那些吃了鱼没脸见人的长辈或小辈们竟然集体失踪了!!! 最可怕的是,没有一个人发现异样!失踪的简直是神不知鬼不觉。 最后纸包不住火,统计下来发现失踪人数竟然达到了八人以上,这还是已经知道的,那不知道的又有多少? 云辉道长气的不行,一是气恼这些人不争气,二是深恨那藏在背后的始作俑者。对方如此肆无忌惮的绑票掳人,压根就是没把天师协会放在眼里啊! 如此猖狂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云辉道长一拍桌子,显然是怒极。 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附和,开始讨论各种方法的可行性。 窗外朝阳慢慢升起,一夜过去了。 连夜观看审讯的邵晟谦从观察室里走出来,给陈风打电话,查,查顾益民最近一个月去过的所有地方,还有他通讯录上的联系人,最近的通话,短信,还有社交软件上的信息,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 顾益民什么都不肯说,他很紧张,眼神躲躲闪闪,还有些神经质,嘴里反反复复只重复一句话,我不知道,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审讯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谁也没办法从他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邵晟谦刑.囚.逼.供的手段都是在特种部队学的,管用,但是没人敢让他用。马明甚至都不让他靠近顾益民,他丝毫不怀疑,让邵晟谦动手,这个顾益民恐怕不死也得疯。 邵晟谦生熬了一宿,这一晚上他过得煎熬无比,一颗心仿佛被人丢到油锅里。这让他觉得此生在没有比这更漫长的夜晚了。 他脸上冒出青色的胡茬,眼底布满血丝,整个人看上去都很可怕,仿佛下一秒他就要炸了整个警察局。他在用冷水洗脸的时候,掌心碰到脸颊上硬硬的胡茬,忍不住想到以前两个人一起睡,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用新冒出头的胡茬去蹭木锦,扎的他发痒,一边笑一边躲,满床打滚,露出一截小腰还有软嘟嘟的小腹 邵晟谦苦笑,低头看着安然趴在他掌心里的小乌龟,心里急的冒火。玉灵龟上次咬了他之后,就陷入石化状态,无论怎么扒拉都无动于衷,一点儿反应都无。 邵晟谦略有些失望,握紧了手里的小玉龟,心急如焚,小锦,你到底在哪里? 我的小锦 **** 齐君越有些不敢置信,他气势汹汹的找上门,那人竟敢算计他?喝了那杯加了料的茶水后,齐君越眼前天旋地转。昏迷的那一瞬间,那人气定神闲的微笑在他眼前晃过,让他狠狠的骂了句娘! 木锦正琢磨着怎么把这箍在手腕上的铁环弄下来,就听门口好像有声音,顿时就浑身颓然的靠在墙上不动弹了。 地下室的门被人打开,乌显拖着个人走了进来。他单手提着那人后衣领,轻飘飘的仿佛手里拎着的是空麻袋。他把人扔死狗一样扔在木锦对面,从地上随手捡起个铁环把人铐住。 做完这些,乌显回头看了木锦一眼,笑道:又是个愣头青,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莽撞?他摇摇头,背着手走了出去。 木锦咬牙,生生的吃了这记教训。 齐君越晕乎乎的醒过来,从冰凉的地面上爬起来还有些懵逼。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发生什么事,气的狠狠捶墙! 草他妈!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专门走背字运?被人坑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绑架?勒索? 他思维发散的很快,想到爷爷接到自己被绑架的电话,不知道会担心什么样子,万一急坏了身体他和这混蛋没完! 齐君越赌咒发誓的骂了一会儿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昏暗的地下室里他也没看清那人就是他之前想要找麻烦的木锦。当即毫不客气的问道:喂?你是谁?你也被绑架了? 草他妈的这还是团伙作案?绑一个不够啊? 作者有话要说:  齐大少和朱颜两人有些相似之处, 齐大少怼天怼地,谁都不惧,看不顺眼就怼,让他不痛快也怼, 朱颜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啥都敢干。 无知无畏。 没人给他划出道道来,他就不知道底线。 给个杠杆就敢撬地球的手。 两个人都有点儿无法无天,只不过侧重点不同。 一个专门搞人,一个专门搞事情。 第105章 消息 木锦看了看齐君越暴躁的跟狂犬症患者似的原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又想从他这里打听一些情况也好, 于是道:我叫木锦, 你是怎么进来的? 齐君越听到木锦的声音一愣,仿佛三伏天被清凉的冰水浇头, 原本快要爆棚的怒火也慢慢熄灭,自嘲的道:哼!都怪我识人不清。 原来齐君越在拍卖会上没拍到舍利子也没拍到鱼,简直就是空手而归。后来听说那黑鱼的功效被传的神乎其神, 他想到爷爷的身体就动了心思,托人打听能不能私下里淘澄一条。 正当他求购无门的当口,有人跟他说,想买黑鱼可以找谁谁谁。齐君越丝毫没有怀疑,他以为卖家之所以把黑鱼送拍无非就是想要打开销路, 既然已经打响了第一炮,私下里进行买卖实在是太正常了。 只是齐君越没想到,这个卖家竟然这么大胆,自己卖的东西有问题, 他找来理论,竟然把他给药倒了绑起来? 这特么已经不是卖假货的问题了好吗? 木锦有些同情的看着这孩子,完全被蒙在鼓里。问明白了对方的姓名, 木锦想了一会儿, 道:你是齐大师的孙子? 齐君越很是骄傲, 对! 齐大师的名字木锦听过,就是当初为了个邵昌远治病反倒被波及的那位大师。 邵晟谦对齐大师还是很尊敬的,尤其是对方还因为他侄子受了伤。 左右闲着无事, 木锦就把事情简单的跟齐君越说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动手腕上的铁环。 齐君越听完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说那鱼是呕!一想到那鱼是用活人养出来的,齐君越立刻捂着嘴开始干呕。 怪不得他爷爷不让吃,还好,他比较听话。 齐君越没吃晚饭,干呕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吐出来。 等等,那我岂不是也他满脸震惊的低头看下自己的腹部。 鱼卵 鱼卵在他肚子里?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木锦,木锦点点头,乌显百分百趁他昏迷的时候给他灌了鱼卵。 齐君越脸色铁青开始疯狂咒骂,木锦皱眉,斥道:闭嘴! 扣在他手腕上的铁环不是圆柱状的,而是扁扁的,边缘带些锋利的角度。他皮子薄,手腕上只是被刮擦几下就破了皮。 齐君越眼睛猩红的怒瞪着木锦,你让我闭嘴?凭什么? 凭我可以救你,不过你要是再跟狂躁症患者似的,别怪我不客气。 齐君越 你救我?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凭什么救我?齐君越沉默了两秒又开始嘴欠。 木锦歪头打量了他一会儿,你真是齐大师的孙子? 齐君越 你什么意思?齐君越脸色铁青的咬牙切齿,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怀疑过这一点。就连他爷爷都说他和他年轻的时候长得最像。 木锦撇嘴,点点头,了然的道:一点儿齐大师的气度都没有,你是不是就长得像啊? 齐君越 当面就被人毫不留情的这样说还真是头一次,齐君越一口老血梗在喉咙口,喷不出,咽不下。 草他妈这人说的太一针见血了! 他连反驳一句都做不到。 仔细想想他爷爷那处变不惊的气度,还真是一点儿也没遗传到。 偏偏木锦这个时候还在补刀,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绣花枕头。 这地下室里安静至极,他声音虽小,但是齐君越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你骂谁?齐君越脸色已经青黑了。 今天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齐君越一边在心里把乌显骂个狗血淋头,一边恨自己不争气,竟然自投罗网,主动给人家送上门! 这要传出去,可没脸见人了。齐家的列祖列宗都得给他气得从祖坟里跳出来。 啧啧啧,木锦一边咂舌一边摇头,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往出蹦,骂你。他手上用力,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冷汗直冒。 太特么疼了! 要不是有这个二百五在这分散注意力,木锦觉得自己一定坚持不下去。 呼! 他长出一口气,将沾满鲜血的铁环扔到一边。右手无力的摊在腿上,血糊糊一片,像是被剥了皮的鸽子。 木锦在和齐君越斗嘴的时候,硬生生将那铁环从手腕上撸了下去,手上钻心的疼,撸掉一层皮不说,大拇指应该骨折了。 木锦仰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疼的浑身直抖,冷汗将后背都浸湿,衣服贴在上面凉飕飕的。 齐君越听出木锦声音不对,有些迟疑道:你,你怎么了?你,你不是要要死了吧?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木锦的腹部,不会是要生了吧?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木锦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你才要死了! 木锦哆哆嗦嗦的拿衣服下摆将右手包裹上,免得血流太多。只这一个动作就疼得他直吸气,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缓过来。 那铁环果然有压制灵力的作用,摘掉了铁环,木锦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慢慢恢复。 这个时候镜灵在他耳边道:先不要出去,那个老不死的很强,你就算恢复到顶峰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尤其是现在还伤了一只手,成了半残。 嗯,木锦点头,慢慢挨着,等这波痛感过去。 镜灵道:一会儿我会替你去看看那老不死的在不在,趁他不注意,先拿回你的法器,最重要的是要拿回我的本体。 好,木锦弱弱的答道。 齐君越侧着耳朵听了半天,你在和谁说话? 木锦不理他。 刚刚吵了那么一架,齐君越倒是消停了下来。 丢人不丢面,他虽然冲动易怒,但是坚决不能给爷爷的名声抹黑! 齐君越可以说是自家爷爷的铁粉了。 镜灵神识慢慢扩散出去打探情况去了。 木锦疼的不想说话,齐君越却不肯消停,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 早知道老子就叫一群人打上门来了?果然是我太冲动了!要是听爷爷的话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妈的! 老子要是出去,非得找人铲平这里不可! 太他妈恶心了!幸好没吃那鱼! 一千万一条啊!真他妈的黑心! 木锦眼神转过去,宛如看一个智障。 这个齐君越充分的应了那句话,人傻,钱多。 木锦几乎可以肯定,他之所以还活的好好的,都是看着齐大师的面子上。如果不是因为齐大师,这个齐君越早就被人套了八百回麻袋了。 等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木锦站起身,地上太凉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坐在地上。 齐君越瞪大眼睛看着木锦,你,你怎么?他想问你怎么解开的铁环,结果看到木锦包成粽子的手,白色的衣料上面是深深的血色。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他闭上了嘴。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5) 真狠。 齐君越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铁环,心里戚戚然,这得多疼啊? 木锦走到齐君越跟前,齐君越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木锦凝聚灵力挥手斩断了铁链,齐君越嘴巴长成了O型。 真牛! 他看看自己手腕上还挂着一截铁链的手环,又看了看木锦,识趣的没有说话。 木锦道:一会儿跟着我,你找机会出去,然后赶紧报警,通知天师协会的人来接应我。 我留下帮你。齐君越想都不想的脱口而出。 木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来,不管齐君越有没有这个能力,能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句话来,还算是有些良心。 不用,咱俩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留下来拖延他。 齐君越蹙眉,这位少爷被拒绝了显然有些不高兴。他道:你真是把事情复杂化了,我们只要能弄到一个电话就好了,我知道这里的地址,打个电话给我爷爷,保准能叫来一大堆后援。 木锦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无处反驳。 你说的很对,是我想岔了。木锦拍了拍齐君越的肩膀。 齐君越略有些得意,眼角余光扫过去,正好木锦向前挪了一步,整张脸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齐君越顿时愣住。 你,你是刘半仙风水馆的那个人?齐君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木锦,这个人竟然是在拍卖会和他抢猫的那个家伙!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齐君越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挣扎了半晌,才摇头,闷闷的道:没有。 这个乌龙真是闹大了,被自己要找茬的人给救了,刚才就觉得木锦这个名字耳熟,还没往心里去。 齐君越深感庆幸,幸好那天和小混混打起来了。不然现在真是没脸见人家了。 木锦走到地下室门口倾听外面的声音,齐君越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手里提着半截锁链,压低声音问道:你在等什么啊? 木锦话都懒得说,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齐君越点点头,就自动消音了。 半天过去了,木锦还没动作,齐君越有些站不住了。 他耐心有限,让他安安静静的带上待上十分钟都是十分困难的。他扯了扯木锦的衣袖,咱们什么时候出去啊?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不要说话。木锦回头看了他一眼。 木锦也站的腿麻,低头看了一眼用布条挂在脖子上的手,他好像已经疼的麻木了。 木锦~镜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木锦一喜,你回来了?上面情况怎么样? 镜灵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  去他妈的好消息坏消息? 木锦愤怒(╯‵□)╯︵┻━┻!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套? 逼死天秤座的首选, 让他做选择┓(???`?)┏ 第106章 二选一 木锦急的要喷火,跺脚道:坏消息, 快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真是找打! 上面到处都是摄像头, 而且老妖怪有不少傀儡和阴兵。接下来镜灵还给详细的解释了什么是傀儡和阴兵。 傀儡是活人炼制,具体操作方法木锦无从得知, 但是效果就跟被下了蛊一样,让人惟命是从。阴兵不是大家常说的是阎王爷的手下,而是乌显用收魂咒收走的亡魂。 这些亡魂死前饱受折磨, 怨气横生,稍加炼制就成了凶残无比的凶鬼恶灵。 那好消息呢?木锦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妖怪正在打坐修炼,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要出去就趁这个时候,而且我感觉到本体的位置了。趁现在出去只需要对付傀儡和阴兵,要是等乌显醒来, 那就三比一,完全没胜算了。 太好了!木锦激动之余不小心将这句话说出声来。齐君越听见有些纳闷的问道:什么太好了? 木锦这才将从镜灵那里听来的消息都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齐君越。 摄像头?齐君越皱眉,那咱们一出去立刻就会被傀儡发现啊? 木锦也犯愁,傀儡发现了, 阴兵就会随后而到。用镜灵的说法就是,两者是相互配合的关系。 要是有隐身符就好了。只是他身上被乌显搜刮一空,别说隐身符了, 就连画符的材料都没有。更何况他现在右手受伤根本就拿不了笔。 镜灵和他心有灵犀, 木锦想什么他都知道。 你干脆用自己的血代替朱砂, 将符咒直接画在身上。 木锦为难,差点吼出声,你以为我没想到吗?关键是他现在手根本就动不了啊!骨折了啊!骨折!!! 草他妈!疼的他想跳楼! 用另一只手啊!另一只!那是摆设吗?镜灵也跟着吼。 木锦快疯了, 他抓抓头发,我虽然是左撇子,但是我真心不会用左手,写字都艰难,更别提画符了。用菜刀倒是可以,提笔就为难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 木锦哑然,最后还是豁出去了,试就试。 齐君越自然而然成了试验品,只是他穿了一件带闪光材质的衣服,血液粘附不上,只得直接脱掉,露出光裸的脊背,木锦站在他身后,半天没动弹。引得齐君越频频回头看他,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木锦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下了老大决心才一口咬下去,撕出个小口子来,殷红的血液瞬间冒出。他动作十分生硬,而且别扭。如果大家有试过左手写字就知道了,字都会写,一笔一划全都是胸有成竹烂熟于心,但是就写不好!右手轻轻松松画出来的弧度,换了一个手就难得不行,仿佛这是一只假手。 而符咒的要求很高,和写字还不一样,差一点都不行。 第一次刚画了两笔就作废了,第二次还好,终于拐过了那个为难拗的弧度,结果齐君越冷不丁的笑出声来,扭着后背只叫痒痒。 木锦恨不得踹他一脚,强自按捺下揍他一顿的冲动,喝令他站好,不许动。 又试了两次,隐身符终于画成了。 齐君越大喜,等血迹干涸才披上衣服,竖起大拇指赞道:厉害。 木锦懒得理他,这么一番折腾,头上冒出一层冷汗。他里面穿了一件棉质的衬衫,他扯出衣摆,让齐君越帮忙抻平,一鼓作气给自己也画了一个。 两个人的隐身符都完成,木锦随便的含住手指止血,待会紧跟着我。 齐君越点头,他再怎么嚣张,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 云辉道长看着尸体背上临摹下来的收魂咒,久久不语。 大家都翘首以盼的看着,良久他才叹了口气,道:这符咒我有印象,如果没有弄错的话,是乌氏的传承。 乌氏?胡逸文轻声呢喃,想了一下,随后脸色大变,云道长,您说的是那个乌氏? 云辉点头,你师父也知道。 胡逸文有些不敢置信的道:乌氏不早就在百年前就已经灭绝了吗? 云辉摇头,乌氏实际上是巫氏,据说他们的古老的巫族传承下来的,修炼得当就可以和神明沟通。整个巫族十分神秘,曾经因为擅长巫术,深得统治者的信赖。但是巫族的巫术大多邪恶,而且喜欢用活人祭祀。 活人?毛瑜忍不住叫出声来,怪不得最终销声匿迹了。 云辉道长继续说道:巫族最后一任掌权者的是个十分偏激的人,视人命如草芥,利用巫术夺去别人性命填补自己的修为,而且大肆进行活祭。最终引得天怒人怨,再加上内乱,也是巫族自取灭亡。但是巫族的人也不全都是偏激的,也有善良的巫者,这部分人主动从巫族割裂了出去,改姓乌,从此消声灭迹,再没有人见过。 彭红枚等云辉道长说完就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收魂咒是巫族的?那说明乌氏后继有人啊! 云辉道长摇头,不管他来自哪个乌氏,能用这样的手段害人,就说明不是个好人,我们就决不能轻饶。 邵晟谦一直在看手机,好像在等什么消息。不多时,手机震动起来。邵晟谦立刻就接通了电话,他起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就带着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外国老头。他将人引荐给马明,这是布鲁斯教授,世界上最厉害的催眠师。 催眠?马明立刻就明白了邵晟谦的意图,给嫌疑犯催眠是违法的,马明有些犹豫。 邵晟谦脸色冰冷,顾益民是唯一的线索,如果马队长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我可以找你的顶头上司。 马明被噎了一下,知道事关重大,这个时候不是教条的时候,该变通就得变通,一咬牙,好,我这就安排。 邵晟谦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带着布鲁斯教授就朝着关押顾益民的问询室走去。 布鲁斯不愧是全球有名的催眠大师,不多时就将顾益民肚子里的存货掏了个一干二净。 云辉道长脸色难看,乌显?果然是乌家的人,能想出黑鱼续命的邪术估计是狗急跳墙了。他看向邵晟谦道:多谢这位居士,帮了我们大忙。只是这个乌显是个危险人物,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专业的人吧! 邵晟谦看向云辉道长断然拒绝道:不行,我一定要亲自去。 云辉道长: 这邵晟谦来头很大,他迟疑了片刻,终是点头答应了。 邵晟谦摸了摸口袋里的玉灵龟,他一定要亲自去把小锦带回来。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一根头发都不能少! 根据顾益民的供词,乌显在帝都有五个住处,这还是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又有多少,那就无从得知了。正应了那句话,狡兔三窟。 时间紧任务重,根据那些死者的死亡时间证实,被种了黑鱼卵的人活不过五天。他们越早行动救出的人就越多。 这个时候,警察反而要靠边站了,参与进来的话顶多是在外围做些辅助工作。让那些重案组的精英警探们帮着调派车辆,设置路障,鸣笛开路,甚至是收拾残局。没有人觉得大材小用,毕竟是术业有专攻。大家擅长的方向不同。 除了天师协会派来的二十来个人,还有那几个丢了人的世家大族自告奋勇的过来帮忙的,没办法,将功补过呗,而且自家的晚辈子侄也在失踪之列。虽然不争气,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啊! 这一行差不多五十来人,云辉道长将人分作五组,每个组负责一个地方。 邵晟谦手里拿着地图,正在思考哪个地址的可能性比较大。 五选一,选择错误的概率太大了。 他在两个地方犹豫不决,一个是帝都郊区的望月山庄,据说那是乌显的别苑,根据顾益民的口供,乌显很喜欢哪里,说是灵气充沛。另一个地方是乌显平时待得最多的地方,在帝都西面的玉黛湖的旁边,风景秀丽。 玉黛湖是天然形成的湖泊,据说湖底有一个泉眼,水质澄澈,不管如何干旱,那泉眼都不曾枯竭。邵晟谦知道那,玉黛湖被作为卖点成了帝都有名的奢华小区。 沈毅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就凑过去道:我去望月山庄。 邵晟谦抬头看他,沈毅道:放心,交给我。 谢谢。邵晟谦收起地图,他对沈毅的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上次一起砍杀僵尸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武力值深不可测。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众人分成五组,在本地警员的带领下,分别朝着五个地点进发。 此时正值傍晚,夜幕降临,天色渐渐暗袋下去。几颗零落的星子散落在天际,宛如闪耀的钻石。 三辆武装越野车飞速行驶在宽阔的路面上,玉黛湖那一带都是富人区,车辆不多,行人更是一个都没有。热闹程度和普通住宅比堪称安静。 毛瑜,胡逸文还有彭红枚都编在这一组里,在前面开路的是余杨,张迪被马明带走。剩下的七八个人邵晟谦一个都不认识,他坐在自己车上,闭目养神。除了他和司机,还有几个天师协会的人一同坐在车上。 胡逸文因为师父职位的关系,对其他几个人都面熟,知道谁是谁家的,对的上号,叫得出名字。也就仅此而已,在深入的就不了解了。他给几个人互相引荐了,彭红枚还是那副样子,爱答不理。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轻的人不满的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 都是同道中人端架子给谁看? 这年轻人姓张,属于张天师一脉,但不是大家熟知的龙虎山。他向来自视过高,走到哪都被人捧着,见彭红枚一副茅山道士的打扮,心里先带了三分敌意。 同行是冤家,这话一点儿也不错。 彭红枚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压根就不稀罕搭理,眼皮都不抬一下,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那个年轻人见状更是不忿,刚要说什么,却被身边的朋友按住,无声的对他摇了摇头。 别惹事。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胡逸文赞许的暗暗点头,这才是拎得清的。他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心里暗叹口气,都这样沉不住气,又眼高于顶,自觉高人一等,玄门的发展何谈百花齐放?恐怕早晚会名不符实。 胡逸文能忍住不说,毛瑜却是个直筒子。他眉头一皱,忍不住道:你是不是闲得慌?没事找事啊?尊师敬道懂不懂?你的家教呢?就你这副鼻孔朝天的架势,早晚吃大亏。玄门中最怕的就是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还自以为了不起的家伙!简直是害人害己!他倒不是替彭红枚找场子,纯粹是看不上那个年轻人行为。 不知天高地厚。 你那年轻人气急,当即就想起身却被身边朋友给死死按住。 毛瑜道:你还不服?我没记错的话,你堂兄就是失踪的人之一吧?大伙去帮忙救人你不说感谢就罢了,还挑事?不知所谓! 阿瑜!胡逸文低喝一声。 毛瑜被自家师兄瞪了一眼,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那年轻人都快气疯了,大喊一声起身就朝着毛瑜扑去。 一时间车厢里乱成一团,邵晟谦坐在副驾驶对司机道:停车。 车刚一停稳,没等邵晟谦动手,胡逸文直接拉开车门将那年轻人拎下车,你不适合参加这个行动,回去吧!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6) 心胸狭隘,冲动易怒,就凭这两点,他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一行。 那个年轻人自然不甘愿被赶下来,他自己不想去和被人家赶出来那是两码事!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踹车门,他的朋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当没看见。 今天才发现他竟然这么蠢?胡逸文别说把他赶下车,就是揍他一顿也照样什么事没有!人家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司徒玉!他不禁深思,为了搭上张家,交这么个缺心眼的二世祖朋友是不是做错了? 一点儿好处没捞着,反倒被他带累了。 车开出去老远,那张家的年轻人还在后面叫骂,他丝毫不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为张家带来怎样恶劣的影响。整个家族的地位一落千丈,好几年在天师协会的聚会上都抬不起头来。 当然这是后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不定时,实在是抱歉了各位看文的小天使们! 我正在努力努力再努力!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祝各位小天使小仙女们在新的一年里: 平安喜乐万事不愁! 这也是我的新年愿望! 么么哒! 第107章 鬼打墙 木锦一只手受伤,很多事情都不方便。齐君越自告奋勇在前面开路, 他推开地下室的实木门, 因为两人都是被铁链锁着的关系,所以地下室的门就没有上锁。 齐君越动作很轻, 开门的时候没有弄出一丝声响。两人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地下室,面前就是一道向上的楼梯。齐君越回手拉住木锦衣摆,压低声音道:跟紧了! 木锦点头。 楼梯上铺了一层灰色地毯, 再加上俩人动作很轻,所以一点儿声音也没弄出来。 眼看就要走到一楼,就听一阵涩滞的脚步声响起。 齐君越忙靠在墙壁上,同时还不忘伸手拦一下木锦。只是他动作有些大,一不注意碰到了木锦伤到的那只手。 一阵钻心的痛感从手上传来, 木锦要紧牙关,一丝声音都不敢泄露出来。 额头上迸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如纸。 他真想暴揍一顿这个猪队友! 等那个目光呆滞的傀儡从两人面前走过,齐君越才松了口气。回头看下木锦, 眉头一挑,用眼神询问道: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木锦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他真的很想昏迷, 并且幻想自己会在医院醒来, 邵晟谦就坐在床边陪他, 嘘寒问暖,还准备了各种美食,殷勤的喂他吃喝。 那场面想想就觉得很幸福。 只不过现在看了一眼齐君越不明所以的眼神, 木锦简直生无可恋,自己选的队友,说什么也得撑下去。他把受伤的右手往怀里藏了藏,左手虚放在上面,以防万一再次被磕碰到。 木锦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这么能忍? 走廊里安静的落针可闻,齐君越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抬手对木锦做了个ok的手势。俩人再次走动起来。 齐君越来过一次,大致了解一些别墅的布局。地下室的出口前是一条半圆形的楼梯,直接通向二楼。 去上面。镜灵忽然道。 木锦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离魂镜和他的法器都在楼上。 木锦拉了齐君越一把,朝楼梯努嘴,示意上去。 齐君越这个时候自然听木锦的,他是不敢自己乱窜的,经过这件事,齐君越也渐渐想明白了,自己身上都是虚名,实际上根本没有几斤几两。可笑他以前坐井观天还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实际上大家伙全都是看在他爷爷的份上让他三分。 齐君越难得感到些许羞愧之情,但是转身又开始抖起来。他能说什么呢?谁让他有个好爷爷? 不过,他还没有蠢到家,作死的事不干。 这次换成木锦走在前头,两人动作迅速的上楼。二楼面积很大,但是房间非常多,除了走廊和过道,全都用玻璃隔成一个个单独的房间,但每个房间里都挂着窗帘,薄厚不一,让人无法探其究竟。 真不知道乌显是什么品位,一个个房间看得人眼花缭乱。木锦按照镜灵的指引七扭八拐,都快被绕晕了。 快点!快点!就在前面!镜灵的声音越发的急迫。 木锦刚要朝着镜灵指引的房间走去,就见走廊的另一端飘过一抹艳红的裙摆。 齐君越也看见了,吓得一缩头。 握草!厉鬼!!! 木锦皱眉,隐身符能隐匿人身形,但却不能隐藏人的气息。说白了这玩意儿是用来对付人的,对上厉鬼就没什么实际效用了。 果然,那红衣厉鬼嗅到生人气息,厉啸一声,势如破竹般冲将过来。 阵阵阴风如同刮骨钢刀将玻璃震得嗡鸣不止,齐君越眼见着地面是的白霜如同流水般蔓延过来,所过之处阴寒刺骨,整个走廊瞬间进入冰雪世界。摆放在旁边的盆景直接冻成冰渣。 他哆哆嗦嗦的打冷战,牙齿咔咔直响。 木锦左手还是有些不灵便,催动灵气快速的画出一道赤炎符咒弹了过去。已经逼到脚下的冰霜如潮水般褪去,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炽热火焰一路烧过去,一冷一热,气压骤变。 哗啦啦,两侧玻璃承受不住压力尽数碎裂。 在四周巡视的傀儡闻声朝着这边聚拢过来,镜灵在木锦耳边大叫道:那厉鬼被暂时压制住了,趁这个时候,赶紧去拿法器! 木锦示意他前面带路,一路飞奔过去。 这个时候也不用管会不会惊动谁了,刚刚那场面,能惊动起来的都该惊动起来了。 时间就是生命,他现在就是在和对方赛跑。 他必须要抢在乌显出现之前拿到离魂镜以及他的法器! 车子一直保持着高速行驶的状态,路边的景物好像快进的电影一般略过。 司机是个老退伍兵,搞侦查出身,直觉敏锐,虽然退伍多年,但是吃饭的本事一直没扔下。他很快的发现了异样。 邵总,有些不对。司机满脸警惕的不时看向窗外的后视镜。 玉黛湖距离城里也就两个小时的路程,有一条直通的板油路。路两边都种满了红枫。此时正值深秋,枫叶红如烈火,放眼看去皆是满目的猩红。长长的道路两边簇拥着火红的枫叶,如果在晴朗的天气里向下俯瞰,仿佛一条蜿蜒的火龙静卧在地上。视觉效果堪称壮观。 不过这个时候可没人有心情欣赏风景,邵晟谦睁开眼睛,眉头紧皱,他看向窗外。车里其他人听到司机的话,也纷纷朝外看去。 车速很快,快到什么程度呢?快到路两边的红枫在眼前一闪而过,只留下一道残影。这条路又直又长,仿佛一眼望不到尽头。 可车速如此的快,这条才一公里的路早就应该走到头了才对。 鬼打墙!有人惊呼出声。 胡逸文看了看彭红枚,彭红枚一脸凝重,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啊!已经预料到他们要来,早就设置好了陷阱。 有准备说明他们来对了地方!众人纷纷打起精神。 彭红枚掏出一张符箓叠成三角形状,他手指头灵活的折叠符纸,嘴里念念有词,等符纸叠完他的咒语也刚好念完,他降下车窗将那符纸快速的掷出去。 去! 三角形的符纸落入风中就不见了踪影,正在开车的司机就觉得眼前一花,好像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邵晟谦拿起车载对讲机联系后面的两辆车,让他们减慢车速,但不要离他们太远,免得跟丢。 现形了就好办。毛瑜抬手想要拔刀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他那把飞龙刀太占地方给放后备箱里了。啧,他不满的啧了一声,也是无可奈何。当初学艺的时候光想着飞龙刀霸气了,没想过携带的问题。 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路,车里的人都在聚精会神的观望车外。开车的司机尤其紧张,这种鬼打墙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碰到,手心里满是冷汗,方向盘上滑溜溜的。 四周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大家紧张的不行,内心都有一种来了,来了的紧张感。果然,朦胧的月色下,红色的枫叶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柔光,美不胜收。可惜没人有心情赏景。就见不远处的路边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 白衣白裙的女人,迎风而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弱不胜衣的风姿。她微微垂头站在路边,仿佛有些哀伤,长发被风浮起,白衣红叶乌发交相辉映。如果不是外面正在闹鬼,或者说不知道这是个女鬼,这场面也称得上凄美动人。 司机很快就发现,不管他车速是快是慢,那女人和他们的距离总是那样不远不近,没有丝毫变化,宛如丈量过一般。 邵总,现在怎么办?司机额头上冷汗淋漓。 邵晟谦早就不耐烦,他这一路心急如焚,狠不是肋下生出翅膀直接飞去玉黛湖,这连续鬼打墙不知道被困住了多久。他们晚一分钟,小锦都有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 停车!邵晟谦憋着一口气,他是打算下去亲自会会那个女鬼,最好是一刀弄死完事。再耽误下去他就要疯了! 就在他要推开车门的时候,却被胡逸文眼疾手快的按住了肩膀:邵先生,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专业的人来办吧! 胡逸文不是怀疑邵晟谦的能力,他能从邵晟谦身上看到一股罡正之气,其中还夹杂着浓浓的杀.气与刺人的锐利。这人杀过人,可能还不止一个。但是他身上却没有造成杀孽,这说明死在他手里都是作恶多端之辈,就是阎王爷都不会把帐算在他头上。 这是替天行道。 胡逸文说完就率先下了车,手持金钱剑往前走了几步,挥舞几下忽然朝着那白衣女鬼的方向投掷过去。司机坐在坐前排看得分明,就见那闪闪发光的金钱剑依旧在胡逸文手里牢牢的握着,只是随着他劈砍的动作,一抹金光闪电般朝着那女人飞去。 司机甚至听到了电闪雷鸣般的巨响,他就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就那么眨眼睛的功夫就听到一声女人凄惨至极的尖叫。定睛看去,胡逸文已经收了剑走了回来。 司机还有些茫然,胡逸文上了车关好门后,温声道:司机大哥,可以走了。 啊?哦哦,好的。 司机启动车飞驰而去,与此同时邵晟谦也给后面的车发了消息,障碍清除,可以正常行驶了。 这次前进的非常顺利,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他们远远就看到了玉黛湖,以及湖边的建筑。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 ??ヽ(▽)ノ? ??ヽ(▽)ノ? ??ヽ(▽)ノ? 第108章 逃出生天 我的东西到底在哪啊?木锦闷头就是一通跑,如果不是他和离魂镜有契约关系, 俩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几乎快要怀疑这家伙叛变了。 这栋别墅古怪至极,二楼三楼面积宽阔, 却都隔了不少小房间,七扭八绕的,而且每个房间里挂着千篇一律的窗帘, 走着走着就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齐君越更是累的呼哧呼哧大喘气,两手撑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电话也没找着,反倒被傀儡追的屁滚尿流。那些傀儡也是奇怪, 之前看着还是一副呆滞状态,连走起路来都像是动作僵硬的假人。可这发现活人后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一蹿差不多三米远。奥运冠军也跑不过他们啊! 就前面那个屋子!镜灵听木锦埋怨也很委屈,这里的路很绕, 他也是凭借着和镜子的联系才找准方向。前面有玻璃墙他能怎么办啊?难道要穿墙过去啊?他倒是无所谓,可惜这俩大活人不是那块料啊! 眼见镜灵指的房间近在眼前,木锦也懒得和镜灵斗嘴, 一鼓作气的冲了过去。 正在这时一个傀儡忽然从旁边的过道里冒出头来, 见着木锦就跟老鹰见了兔子似的。木锦大惊, 他正好跑到那傀儡的面前,高速奔跑中的身体如何能拐弯?而且那傀儡速度极快,转眼就已经近在眼前, 这个时候他想要画符都来不及。如果右手没伤着还差不多!换成左手立刻废废! 就在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原来是齐君越见情况紧急,竟然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飞扑上来,竟然在千钧一发的瞬间将那傀儡扑倒。 木锦 木锦惊呆了。 齐君越将傀儡骑在身下手脚并用的缠住,闷闷喊道:快点啊!我拖不了多长时间的! 木锦立刻回神,冲进了那近在眼前的玻璃房。 玻璃房里面一片昏暗,镜灵毫不犹豫的飞到一面柜之前,这里,这里。 啊! 齐君越忽然在外面惨叫一声,木锦心一跳,咬牙大吼一声,坚持住!柜子上上了锁,他催动灵力抬手切断锁头,柜门被打开,他的腰包正放在里面,他伸手一摸就知道东西全在。 也是乌显托大了,或者是他看不上也不屑旁人的东西。 他收走其他人的东西是为了避免他们反抗,而不是收为己用。 木锦抽出拂尘转身就冲出去救人,此时齐君越正被那傀儡高高举起眼看就要被狠狠摔在地上,木锦想都不想拂尘瞬间飞出缠绕在他腰上将人扯了过来。 齐君越双脚一落地,立刻哼哼唧唧的口申吟起来,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捂着胸口闷声咳欶,嘴角还挂着一块暗红血渍,显然是伤的不轻。 木锦眼神一暗,心中怒火翻滚不停。 好你个乌显!小爷今天非得拆了你这个破地方不可! 木锦是动了真火了,浑身气势陡变,原本温和无害的气息立刻变得锐利起来,眉眼冰冷,锋芒毕露,气势锐不可当。那一瞬间,木锦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齐君越有些怔愣,捂着嘴傻呆呆的看着,半天回不过来神。 木锦下手相当凌厉,拂尘一甩直接卷住那傀儡的脖子,拂尘上又细又韧的丝线顿时化作利刃瞬间割掉了那傀儡的头颅给抛到了半空。 齐君越倒抽了口凉气,差点尖叫出声! 就见那傀儡的人头好像皮球一般撞到天花板又啪叽一声摔倒地面上,最后咕噜噜的滚到他面前。他呆了一下,然后飞快的一脚踹开。 不要过来啊! 那傀儡也不知用什么邪法祭练,头颅被割掉竟然一滴鲜血都没有,身体依旧立着,双手张牙舞爪的继续四下摸索。 越来越多的傀儡聚拢过来,木锦来者不拒,来一个斩一个,来两个斩一双。一时间,头颅漫天飞舞,地上横七竖八的全都是无头尸体。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厉害敌人是那些凶鬼恶灵,他们可比傀儡难对付的多了。木锦无暇兼顾,也不知道这别墅里有多少厉鬼和傀儡,这样下去,他灵气消耗的特别快,而且得不到补充,早晚会被对方的车轮战给拖垮。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7) 木锦向镜灵求助,想让他将这些厉鬼吸到镜子里,一劳永逸。 镜灵却摇头,不行啊!自从你那好师娘占据了镜中世界,就拒绝一切后来的灵体。镜灵心里暗暗腹诽,你又不让我对付她,现在她已经成了老子小世界里的老大了,连噬魂怪都俯首称臣。 镜灵这个时候拒绝帮忙多少有些趁火打劫的意思。他就是想让木锦放话,给他权利处理了那个鸠占鹊巢的邪灵。镜灵也是很高傲的一个人,因为契约的束缚无法对那些邪灵下手,所以才挖坑给木锦跳。 但是木锦脑回路可能和别人不一样,危急关头听见镜灵这么说,竟然点点头,赞道:不愧是我师娘,厉害。 镜灵 这和我想的不一样啊? 木锦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欠了他一个人情说要还,这个时候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他想到这飞快抽出一张招魂符,手腕一抖那符纸自燃起来。木锦将那个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招魂符正好燃烧殆尽。 空气里忽然浮现出不正常的波动,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围在他们四周的恶鬼凶灵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齐齐噤声,不知为何竟然瑟缩起来,裹步不前竟有些不敢上前的意思。 齐君越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他从地上爬起来,不由自主的靠近木锦,然后就见到了此生最为惊诧的一幕。 就见木锦面前的空地上忽然冒出一个人影来,那人从地上缓缓升高,一身绛红深衣外罩一层轻纱,华贵飘逸,长及脚踝的乌发柔顺的披散在身后,一张脸白如傅粉,嘴唇嫣红,眼尾两抹飞红宛如初春的桃花瓣。 美艳不可方物。 周围聚集过来的厉鬼凶灵在这女人一露面之际早已经尖叫着做鸟兽飞散,只留下满地傀儡尸体。 齐君越不禁有些看呆,那女人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霎时间凌厉的气势铺天盖地袭来,他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不敢再看,忙低头藏在木锦背后。 小子召唤我所谓何事?蔡夫人眼神环视一周最后定在木锦身上。 木锦道:请夫人您帮一个忙。 蔡夫人上下打量了木锦一眼,好,如此我们便互不相欠了。蔡夫人当时许诺欠木锦一个人情,这便是因果,如今她眼看就要修炼成鬼仙,在那之前必要了却因果。 所以木锦请她帮忙,她不但不恼,反而放了心。 此处众多恶鬼凶灵,还请夫人将其全部驱除。 蔡夫人闻言放出神识,片刻后仿佛遇到了什么东西,眉头一皱,只是恶鬼凶灵?这里竟还有个极厉害的修道者,蔡夫人疑惑的看向木锦。 木锦面不改色答道:自然,其他我会自行解决。不敢劳烦夫人,只解决恶鬼凶灵就已经帮了大忙了。 好。蔡夫人不在犹豫,长袖一甩,转身的时候已经消失在空气中。 齐君越这才敢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有些哆嗦的问道:那,那是 木锦不答,快走! 趁着蔡夫人给他们解决最大的麻烦,两人一路砍杀傀儡朝着楼下跑去。当然,都是木锦在动手,齐君越顶多是将横到过来的无头尸体给推开。 木锦不认为自己现在有能力对付乌显,那个人实力深不可测,就是蔡夫人对上他,木锦都不敢保证谁输谁赢?所以他只要求蔡夫人帮忙对付这里的恶灵。 有人会问,既然蔡夫人欠木锦人情,就算木锦让她对上乌显,她也是无法拒绝的。木锦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这样不是省很多事吗? 木锦的处事哲学是万事留一线,凡事不能做绝。让蔡夫人对上乌显,有没有胜算暂且不说,就算胜了也肯定是惨胜。到时蔡夫人一身修为毁的就差不多了,毁人修为等于断人生路。木锦可不想因此招致一个准鬼仙的诅咒。 而且,他当时帮蔡夫人并不是想要求回报,而只是为了解除麻烦。既然对方主动要帮忙他又怎么会得寸进尺?让付出与回报相当即可,让蔡夫人帮她力所能及的忙,了却这番因果,也算是结一桩善缘了。 这个乌显么,还是留给天师协会的人来处理吧! 蔡夫人也明白了木锦的心思,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如果木锦当真让她对付那修道者,蔡夫人无法拒绝,她会出手,但是能不能打得过就另一说了。总归她有自己保命的法门,总不至于丢了性命。但她因此怨恨上木锦却是无须考虑的。虽然不能报仇,但是背后诅咒几句却易如反掌,被一个道行高深的鬼仙怨恨诅咒,足矣让木锦吃不了兜着走了。 要不怎么说,做人莫要太过贪心呢! 眼看别墅大门近在眼前,齐君越喜形于色,前面,前面就是出口了! 木锦点头两人一同冲了过去,只是眼看着手已经碰触到门把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来,与此同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大笑。 两条小杂鱼也想逃出升天?做梦!乌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齐君越脸色极其难看,仰头四下张望。 木锦心中明镜一般,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乌显再毫无所察,那说明他是个棒槌。 齐君越还不死心,又一头朝着门口冲去,结果不知撞到了什么被一下子反弹回来,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唔,屁股摔得生疼,他却一咕噜爬起来,破口大骂,你这个天杀的坏坯子,就你这样的货色一辈子也别想超脱! 哼,空中传来一声冷哼,齐君越哆嗦一下,被庞大的威压震慑,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乌显道:想不到你还有点儿本事,竟然把我这里闹得不像样子。 木锦沉默不语,手里紧紧握着拂尘,警惕着乌显会忽然发难。 咦?你这小子有点儿意思,竟然消化了我的鱼卵?乌显这个时候才发现种在木锦体内的鱼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还是头一次遇到,所以难免有些惊奇。 不对,不是你消化了鱼卵,你还没那个能力。乌显疑惑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人却始终不见踪影。 是谁?你用了什么办法?乌显连番逼问。 木锦就是不说话,只专心防备。 地面一阵波动,身着绛红深衣的蔡夫人从地底升起,她淡淡的看了木锦一眼,抬手一挥,一道阴寒之极的灵气瞬间划破那无形的屏障。 就是现在,木锦知机,一把扯过齐君越朝门口冲去。 蔡夫人以自身灵气划破了乌显的结界,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乌显发觉结界被破,顿时勃然大怒,蔡夫人毫不畏惧。施施然钻进地底,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打不过,但是逃走还是易如反掌。 俩人没命的冲将过去,齐君越就觉得自己好像从一个柔软坚韧的球体里往出钻,那破开的口子又窄又小,还不断的合拢,如果不拼命的跑,就会被再次夹裹回去。 好在木锦拉着他,结界上破开的口子已经合拢的差不多了,他全身都出来却只差一只脚被裹住,齐君越趴在地上死命的挣扎,感觉自己被一点点的拖了回去。忍不住哭喊出来,救我啊!救我! 还是木锦帮忙,脚好歹是拔了出来,鞋子却被夹掉了。 齐君越劫后余生,又哭又笑,脸上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别提多狼狈了。 木锦扯着他衣领,往后退出百步之余。警惕的盯着别墅内的动静。 蔡夫人再次从地底出现,木锦立刻躬身行礼,谢夫人救命之恩。他们能逃出来绝对是蔡夫人的功劳。 要不怎么说,结善缘是有多重要呢! 齐君越虽然害怕蔡夫人,但有样学样的随着木锦一起弯腰行了个大礼,就是说话声音结结巴巴,泄露了他心里的恐惧。 蔡夫人点点头,从袖头里拿出一支短箭,长度不及一尺,通体呈象牙色,小巧精致,三角状的箭头锐利无比,箭尾处雕刻了四排翎羽。 蔡夫人道:这是用我的臂骨炼化唔唔唔的弓箭,无坚不摧,现在送给你。 木锦接过那短箭惊讶的不行,再没想到蔡夫人会把自己肉身炼化的法宝送给他? 小子,我很欣赏你,但是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接下来会怎么样,我就管不着了。蔡夫人说完也不管木锦有没有话说,直接消失在原地。 木锦低头看那骨箭不知道在想什么,镜灵等蔡夫人彻底消失才冒出头来,切,运气真好。 竟然得到了一个鬼仙的馈赠,还是对方骨头炼化的法宝,不得不说一句,难得,且珍贵。 正在木锦发呆的功夫,不远处传来一阵汽车声响,刺眼的车灯照着两人身上,齐君越眯起眼睛,被晃得受不了。 吱嘎一声,车还没停稳,车门就被人打开,一个人影飞速的冲了过来。 木锦转头看去,就见那人已经奔到他跟前,一把将人搂住,声音有些哽咽。 小锦!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邵总和小锦终于顺利会师了。 接下来干倒这个大boss,咱就可以夫夫双双把家还了! 第109章 心疼 邵晟谦远远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怀里那柔软温暖的触感提醒他, 木锦还在。 哎哎哎,快松开, 松开,他手骨折了!不能碰!齐君越一时没认出邵晟谦,见他搂着人不放, 忙咋咋呼呼的跑过去提醒。 木锦看见邵晟谦的时候立刻眼泪汪汪差点就要哭出来,脸埋在邵晟谦肩窝里,就跟烫了爪子的猫似的,委屈的不得了。这个时候才有那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什么?骨折? 邵晟谦眉头快要拧到一起了,闻言立刻把人放开并且小心翼翼的开始检查。 不碍事, 就是手伤到了。木锦把藏在身侧的右手慢慢挪出来,白色的衣料早就已经被血染透了,邵晟谦 心头狠狠一颤,仿佛被人捅了一刀, 心疼的要命。 他慢慢托住木锦小臂,看着那血糊糊一片的惨状,眼里都湿润了起来。 生平第一次体会到手足无措。 疼不疼?他眼里的心疼几乎要满溢出来, 颤抖着从牙根里挤出几个字来。 木锦本想叫疼的, 但是一看他这副样子, 又笑了出来,不怎么疼。邵晟谦不信,仰头眨掉眼角的水渍。小心翼翼的把他揽到怀里用力抱了一下, 才将他抱了起来往车里去。边走边高声招呼跟来的保镖,其中有一个曾经是军医的保镖,迅速提着药箱迎了过来。 木锦见邵晟谦身体微微颤抖,拳头死死的攥着,手背上青筋乱蹦,知道他担心自己,就乖乖的任凭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公主抱。 胡逸文等人蜂拥过来,齐君越这下总算是找到了听众,忙跳出来,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期间不乏对乌显的咒骂。胡逸文安抚他两句,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了乌显在这边,立刻报给在总局坐镇的云辉道长。 云辉道长毫不迟疑,立刻动身朝玉黛湖过来,同时将消息发给另外几路人马。 一时间,众多高手纷纷转向玉黛湖方向。 胡逸文命令跟来的人迅速将别墅围住,排兵布阵,以免乌显逃走。 邵晟谦将木锦抱到车里坐好,那名军医已经打开药箱,双手消毒后,开始检查木锦的伤处。白色衣料已经粘连在伤口上,血渍渗出又干涸,干涸又渗出,那块布料已经变得干硬。 军医动作很轻,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扯到了伤口,木锦嘶了一声,咬住下唇不敢再看。那血糊糊的伤口惨不忍睹,木锦到这个时候才开始佩服自己竟然有壮士断腕的决心。谁给他的勇气呢? 旁边的邵晟谦更是眼红不已,紧紧的把人搂在自己怀里,不断的安抚。 没事,马上就好了。再忍一忍。他语气轻柔,一边说一边不断的轻吻木锦汗湿的额头。 木锦白着脸,强笑着安慰道:其实,只有一点点儿疼。 邵晟谦艰难的闭上眼睛,心如刀绞,又是自责又是悔恨。自责自己没有早点把人救出来,悔恨自己做的不够好。他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伤口转移到他身上,替他承受这痛楚。 总算是将缠裹在手上的衣料揭掉,连身经百战的军医也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木锦的手血肉模糊,早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手指还好,手掌部位生生被刮掉一层皮,与大拇指相连的掌骨骨折,形成个塌陷。军医偷偷瞄了一眼邵晟谦,伤成这副模样老板不知道会怎么心疼呢?上次不过是失血过多就已经紧张成那样了,更遑论现在? 不得发疯啊? 邵晟谦抬手扣住木锦后脑将他按压在自己怀里,低声道:可能有点儿疼,忍一忍,要是实在是忍不住,你就咬我。 嗯,木锦闷闷的应了一声,知道军医要给他正骨。这是不可避免的过程,想逃也逃不掉。除非他不想要这只手了。 邵晟谦对军医点了点头,军医会意,伸手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接骨。 木锦疼的一颤,抖个不停,紧紧咬着牙关,怕叫疼会让邵晟谦更难受就一声不吭。邵晟谦手臂收的更紧,哄孩子似的轻声安抚道:马上就好了,乖,咬着我。没事了,没事了。 说到最后都语无伦次了。 这个过程总算是结束了,木锦一身的冷汗,浑身无力,有些虚脱。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下唇都被咬出血了。 邵晟谦看了自然又是一阵心疼,低下头温柔的舔吻他唇边的血迹,他也是紧张的出了一身的汗。木锦是疼在手上,他是疼在心里。活生生被人挖心肝的感觉,简直疼彻心扉。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心肝宝贝被伤成这样,邵晟谦双眼猩红,恨不得把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军医速度飞快的给伤口消毒,包扎并且固定,因为手掌上外伤太多,不能打上石膏。就用木板固定好,挂在了脖颈上。 咱们回家。邵晟谦抱着木锦坚定道,同时示意保镖过来开车,他现在就想把人带回家给藏起来。 木锦摇头,不行,斩草除根,这个乌显决不能放跑了,不然会贻害无穷。 邵晟谦不愿意,木锦想了想就仰头去亲他的下巴,露出小奶狗讨食一样可怜巴巴的表情,一脸讨好的道:我保证不动手,而且我想动也动不了。况且有镜灵在还可以及时的清除被绑架的人种在身体里的鱼卵。 邵晟谦还是不答应,木锦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又亲又哄,在他肩窝里蹭来蹭去,又是许诺了无数丧.权.辱.国的条件,邵晟谦这才应允。但是要求他不可以离开自己半步。 两人偎依在车上休息了一会儿,木锦才想起来还没跟师父报个平安呢!又拿邵晟谦手机给刘半仙打电话,刘半仙正在家里急的直转圈,接到电话听见徒弟的声音二话不说就是一通臭骂。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8) 木锦唯唯诺诺的听着,一边点头一边抽空跟邵晟谦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挨骂了,需要一个爱的抱抱。 邵晟谦也虎着脸,他现在完全是站在刘半仙那一边的。 好不容易等刘半仙骂够了,早就在旁边等得直抻脖子的冬冬立刻接过手机。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木锦笑道:明天就回去。 那你快点回来吧!我给你留了好吃的,我都想你了。橘胖也想你了,没有钱也想你了,还有小人参也想你了。冬冬开始絮絮叨叨。 嗯,我也想你们了。替我亲亲橘胖和小人参,没有钱就算了。木锦靠在邵晟谦胸前,一脸的温柔笑意。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刘半仙不满的嘟囔声,喵喵的猫叫声,热闹的不可开交,这会儿到真是有些归心似箭了。 没有钱一直竖着耳边在偷听,等听到木锦说亲这个亲那个,唯独把它给撇下了,立刻就炸毛了。 什么意思? 它扑到冬冬身上试图抢手机和木锦理论。 这不是物种歧视吗?凭什么那个小猫崽子都有亲亲而它却没有? 明明是它更聪明好看软萌惹人爱! 不!识!货! 木锦满脸笑意的挂了电话,抬头去看邵晟谦,正好和他的眼神对上,忍不住嫣然一笑,凑上去在他脸颊啄了一口。 邵晟谦在那一刻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昏暗的车厢里好像因为那一个笑容瞬间就明亮了起来。 心花怒放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木锦才不管他什么反应,趴在他怀里小声跟他说这几天的事情。简直是想到哪说到哪,脸上表情变幻不定,一会儿凶残,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又雨过天晴了。邵晟谦耐心十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见他生气就伸手揉揉他的发顶,见他说到好笑的地方就陪着笑,时不时的凑过去亲一亲。俩人之间那种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亲昵令外人无法插足。 当然,有个例外。 齐君越已经在这车旁转了两圈了,抓耳挠腮的坐立不安。该说的他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没他什么事了,他是想要回家的。 可是,他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都快忘了自己还怀揣个心腹大患呢! 简直是悲伤逆流成河! 齐君越在外面等的尿急,木锦和邵晟谦上了车就没在下来过。他倒是想过去,但是有保镖在旁边守着。 还是木锦无意中往外看了一眼才想起这个倒霉队友,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木锦起身刚要去开车门,邵晟谦已经先一步帮他打开,木锦对齐君越招了招手,这边儿! 齐君越顿时喜笑颜开,恨不得借两条腿跑过去。 那啥,我这他表情讪讪的,一边支支吾吾,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满脸的不好意思。 木锦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离魂镜,在他肚子上晃了晃,同时心里默默叫道:镜灵,帮个忙! 有好吃的镜灵当然不会错过,立刻冲了出去。齐君越就觉得腹部一轻,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舒服了很多。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这就完了? 是啊!木锦一脸理所当然的收回了离魂镜。 离魂镜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掠夺,吞噬。各种魂魄,精气,灵气,妖气,晦气,怨气,死气等等,就没有他不吃的。被掠夺了魂魄的鱼卵完全没有了生命力,根本就无法附着在人体内,更别说继续生长了,只会随着废物一同被排出体外。 说白了就是去厕所蹲个大号就完了! 齐君越听了木锦的解释顿时放下心来,解决了心腹大患,一身轻松的跑去看热闹了。家也不回了,他得留下看乌显倒霉。 不远处有车队陆续驶来,众人一齐看去。就见远远的长长一溜,车灯照的四周亮如白昼,连玉黛湖的水都给照的透亮。 车队慢慢驶到近前,木锦也扭头看去,见到云辉道长从一辆刚刚停稳的车上下来,就拍了拍邵晟谦,示意要过去看看。 总要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一下。 云辉道长远远就见邵晟谦搀扶着木锦朝他走来,立即紧走几步迎了过去,点头道:这次真是多亏了木小友了,辛苦你了,伤的怎么样?我那里有秘制金疮药,回去给你送一瓶。 那我在这就多谢道长了!木锦客气的笑笑,随后转移话题道:乌显好像是修炼遇到了瓶颈,而且情况紧急,所以才会如此猖狂急迫。最后更因为不满足普通人带来的效果,而将主意打到修行之人身上。 云辉道长点头,要除掉此人,现在就是个机会。 木锦面露难色,非我涨他人气焰灭自己威风,乌显很难对付,希望各位心里有个底。连蔡夫人那样的鬼仙都退避三舍,更何况他手里还有人质! 彭红枚哼了一声,难不难对付,都得对付,如果人人都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还谈什么除魔卫道? 彭道长真是高风亮节,是我等小辈楷模,如此就请彭道长先露一手,让我等开开眼界。木锦表情略有些浮夸,简直戏精上身。一顶大高帽甩过去,根本就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彭红枚几乎要气的呕血,这个嘴欠,怎么对上这个小子就管不住嘴呢? 让他出头可以,彭红枚不惧这个,但是这话赶话赶到这,明明他是想要出风头的,却变成了被人几句话架起来不得不出头。 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这区别可就大了啊!而且显得他好像是个很肤浅的人似的,被晚辈激将一句就受不住了,太没面子了! 木锦看着彭红枚气呼呼的背影,暗暗忍笑,还眼神狡黠的对邵晟谦偷偷做了个鬼脸,总有人上杆子找怼。 对于这种人,他是绝不惯着的。 云辉道长也颇为无奈的摇摇头,不理会他们的你来我往。开始仔细的围着这个别墅观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来晚了! 么么哒! 邵总和小锦的感情也渐入佳境,水到渠成。 应该能结婚了。 恭喜啊!恭喜! 第110章 心魔 大名鼎鼎的云辉道长造访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不胜荣幸啊!乌显的声音忽然从别墅内传出来, 准确的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中。 云辉道长淡然道:不请自来,失礼了。他说着话手里捧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 那罗盘上排列着北斗七星,在夜色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天上的北斗七星遥相辉映。 贪狼, 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 破军!这是北斗七星古时的称呼,与之相对应的现代名称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 天权,玉衡,开阳, 摇光。 随着一个个的名字被叫出, 那罗盘上的北斗七星宛如活了一般, 一个接一个的化作一抹流光飞出,朝着那别墅上空投去。瞬间在别墅屋顶上排列出个大勺子形状,那七颗星明亮异常, 仿似能与天边的七星分庭抗礼。投射出来的光线将整个别墅牢牢罩住,仿佛悬挂在半空的巨大明灯。 木锦手肘碰了邵晟谦一下,低声道:看见了吗?这就是天师! 这就是实力啊!想成为一名天师,他还要继续努力! 邵晟谦见他满眼都是羡慕之色,忍不住赞道:你也很厉害。 瞎说!和云辉道长比差远了。说完他又皱眉,反问:真的很厉害? 确定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邵晟谦亲昵的蹭蹭他的额头,坚定道:真的。 木锦没说话,仰头继续朝着前面看去,但是嘴角却微微勾起。 嘿嘿嘿,被夸奖了,有点儿开心呢! 要知道邵晟谦要求很高,一般人很难得到他的一句称赞。 云辉道长布完阵后,对胡逸文道:小胡你带人进去搜失踪的人,四人一组,尽量不要走散。 胡逸文答应一声,快速的行动起来。 他这个人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脾气也是温文尔雅那一挂的,不过关键时刻排兵布阵毫不含糊,有不听话的被他一个眼神看去,立刻就收敛起来。 木锦心里暗暗腹诽,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这就是了。 估计把这位肚子切开看看,里面全都是黑芝麻陷的。而他那位扛着飞龙刀的师弟恰恰和他相反,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白甜。一般来说,木锦还是比较喜欢和傻白甜打交道,因为不用动脑子。 一行人井然有序的潜进乌显的别墅,因为被云辉道长的七星八卦阵罩住,乌显的结界显然是被破掉了。云辉道长最后一个擎着罗盘迈着方步走了进去。 乌显显然不是个吃素的。这里相当于他的老巢,之前木锦和齐君越在别墅里捣乱的时候,他正在打坐修炼,不能有任何闪失,对外界的纷乱没有注意。等蔡夫人介入收走了他精心炼化的全部阴魂这才勃然大怒。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真的现身,只是分出一丝神识而已。 乌显现在有些暴躁,麻烦接踵而至。他这个时候才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普通人的精气不是没有效果,只是他接连服食了十几尾黑鱼后没有什么进益,仅仅只是保持住了修为不倒退而已。 你让一个尝过山珍海味的饕餮改食清粥小菜,那是不可能的! 贪欲是人最无法抗拒的欲.望之一。 乌显就是犯了贪欲,他先是不满足于现状,急于求成。后又为了增进修为铤而走险,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后更是疯狂的向天师协会挑衅。这等于是向整个玄门界宣战。 除了找死,木锦想不出别的理由。木锦觉得这位可能是豁出去了,直接做一票大的把天师协会的厉害人物一网打尽,不成功就成仁。 说实在的,木锦到有些佩服他这魄力了。一般人干不出来这事,只有丧心病狂之辈才敢这么干!赢了成为一代邪神,输了自然也不吃亏,拉了这么多垫背的。怎么也能成为后世的一段谈资。 木锦连挖带讽的跟邵晟谦吐槽乌显的所作所为,我怀疑他的脑子木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头,坏掉了,真的。你不知道,他说话时那副样子,他说着就学起了乌显当时的样子,高傲的扬起下巴,半眯着眼睛,还有那蜜汁微笑,一脸陶醉的模样。简直自恋到不行! 邵晟谦几乎快要被他逗笑,要不是场合不对,他说不定真的要笑出来了。邵晟谦发现木锦有一个小毛病,在亲近的人面前有点儿话痨。表情生动可爱,语言诙谐有趣,没有一丝一毫的忌讳。真是想到那说到哪。 而且他还明显的感觉到木锦对他多了一些依赖。这是以前没有的。 邵晟谦觉得自己就是听他说上一天都不会感到厌烦。 真是喜欢到不行! 进了别墅的人很快就发觉情况不对,各个小组之间失去了联系。从踏入那别墅的大门起,他们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异次元。每个人所见都不同。 彭红枚发现自己回到了少时茅山上的那座道观,自己正在和师兄弟一起做晚课,外面忽然天色大变,电闪雷鸣。一阵狂风吹开门扇,大堂里蜡烛尽数熄灭,四周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个时候,彭红枚耳边忽然传来师兄的惨叫声 怎么会?不要过来啊!师父救我! 彭红枚忽然瑟瑟发抖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幻觉中。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深刻,最恐惧的记忆。 那一年他才十五岁,一个邪修上门寻仇,观里死伤无数。与他关系最好的一个师弟就死在他身边。 呜呜呜,彭红枚蜷缩在地上痛哭失声,无助的好像个孩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场景里。 另一边,胡逸文低头站在,手里的金钱剑无力的垂在地上,眼里满满的都是失望,落寞。 妈妈!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他茫然的站在人潮如涌的街头,看着人来人往,来去匆匆的行人,每一个都是陌生的面孔,他很害怕。他想在人群里寻找母亲的身影,可那个对于他来说最亲近的人却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海里,扔下他走掉了。 他被抛弃了。 胡逸文眼里的害怕恐惧变成了失望,最后只剩下一片冷漠,阴暗。 童年被母亲遗弃街头的经历虽然已经被他刻意遗忘,但是那种感觉仍然存在。在某个特定的时候又卷土重来,而且来势汹汹。 胡逸文周身泛出一股颓废暗黑的气息,他的亲人遗弃了他,背叛了他,这个世界背叛了他。没有人需要他,他是个多余的存在。胡逸文好像钻进了牛角尖,脑子里反复都是这句话。他手上青筋直跳,心里升起一股暴虐的气息,想要毁灭。 毁灭这个世界,毁灭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东西 师兄! 师兄! 师兄! 一道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胡逸文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仿佛飘在云端。 师兄! 熟悉的略带焦急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师弟胡逸文呢喃一声,脑子里慢慢浮现个人影,一个三岁大的小豆丁举着一串糖葫芦,硬往他嘴里塞,麦芽糖都化掉了,黏糊糊的到处都是。老实说他是嫌弃的,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啃了一口。小豆丁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从此就牢牢的粘在他身后。 慢慢的小豆丁越来越大,圆润的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也慢慢变成棱角分明的青年模样。但是一如既往黏人,师兄,师兄时刻挂在嘴边。而且一个不注意,他就会闯出祸来。非得自己时刻看着他才行。 师兄! 胡逸文眼神慢慢恢复焦距,定了定神,就见那张熟悉的大脸杵在他面前,距离近的呼吸可闻。 毛瑜见自己师兄恢复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师兄,你要吓死我了,进门没一会儿就变得不正常了。傻呆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胡逸文看见自家傻师弟心中一热,一把抱住他,幸好,还有这个傻瓜在。 他稳了稳心神,刚刚差点中招,如果不是这个傻师弟出现,恐怕他就要走火入魔了。 毛瑜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师兄,一脸黑人问号,糟了呀,师兄还没有恢复正常。正想抬手狠锤一下,胡逸文忽然放了手。 师兄,你怎么了?眼圈怪红的,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毛瑜有些手足无措,本来举起的拳头改变了方向,抓了抓自己的头。 师兄情绪低落的时候很吓人的,身上散发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而且黑暗的好像要毁灭世界。 胡逸文早已经调整好了心绪,道:中了圈套,赶紧找到其他人。他将一摞清心符递给毛瑜,示意他找到人就贴一张。这里有古怪,十有8九是乌显设下的什么陷阱,所有人一进门就都被魇住了,陷入自己的幻觉中无法自拔。如果不能及时救治,不是被自己幻觉中最可怕的事逼疯,就是走火入魔,癫狂致死。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79) 哦,毛瑜认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应了一声,见师兄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开了。 傻瓜。 胡逸文不知道该称赞还是该无奈,师弟有一颗赤子之心,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心魔能魇得住他。恐怕乌显也没想到会有人不受此影响吧? 毛瑜手里捏着一摞清心符,转了个弯就看见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的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是最先进来的彭道长,见他这副模样正被心魔所累,赶紧抽出一张清心符贴在他头上。 彭道长!彭道长醒醒!他没有贸然过去拉扯,而是站在一旁大声喊道。 彭红枚就觉得一股清凉之气醍醐灌顶般冲到四肢百骸,他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脸上老泪纵横,刚才仿佛做了个噩梦。 彭道长你怎么样?毛瑜关切的问道。 彭红枚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明白自己是着了道了,抹一把脸上的泪痕,无事。 毛瑜点点头,那我们继续去救人吧! 两人一起沿着走廊往前走,就见走廊里横七竖八的杵着不少人,都是目光呆滞,陷入幻觉无法自拔。他们赶紧的挨个解救,其中有两人已经受了内伤,嘴角呕出来的血染红了一片衣襟。一身修为散了七七八八,再想修炼回来,恐怕是难上加难。 天师之路算是毁了。 彭红枚胆战心惊,要不是毛瑜唤醒他,再过一会儿自己恐怕也要落得如此下场。 醒来的人还都有些回不过神,瘫坐在地上休憩。 毛瑜看人都被唤醒了过来,就走到彭红枚身边,义愤填膺的道:这个乌显真是太阴险了,我们得小心一点儿,他出身巫族,后面手段恐怕还不少。 彭红枚忽的想起木锦的警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恰好就听毛瑜说到他,还好小锦有出言提醒,不然我一定会中招。 彭红枚: 求别再听这个人的名字! 他们一定是八字不合,属相相冲。要不怎么见一次自己就倒霉一次? 彭红枚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道:咱们继续吧!又低头对那些蔫头耷脑受了极大打击的众人道:能撑住的就一起跟上了,不能的赶紧出去。 他话音刚落,有几个人就站起身,异口同声的道:我们还能撑住。 另外有两个挣扎的站起身,面露惭色,我们送伤重的道友出去。 彭红枚点头,面上没有露出什么异色,他这个时候没心情管别人的事,连他自己都险些交待在这,他现在特别能理解这些人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彭道长以手遮面,求别再听这个人的名字,不然他的心魔可要多一个了。 第111章 黑煞虫 各位,还喜欢我送的见面礼吗?乌显略带得意的声音在别墅内响起。 众人齐齐四下张望, 却鬼影都没一个。 有人唾骂道:操他奶奶的!竟装神弄鬼! 别太开心, 这只是个开胃小菜而已。乌显的笑声回荡在别墅的每个角落,明明声音并不难听, 却让人厌恶非常。 乌显眼神阴狠,之前是大意了,让那两条小鱼逃掉, 下面可没那么幸运的事了。乌显连着蔡夫人一齐恨上了,想着等他突破了,非要报这一箭之仇不可! 他盘膝坐在密室中,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陶罐,罐子口用一块红布罩着, 上面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他冷冷一笑,揭掉红布和符纸,嘴里念念有词,手在空中一扬, 去吧!我命令你吞噬这别墅内所有的活物。 陶罐内一团黑烟蹿上半空,盘旋飞舞不停,仔细一看竟然是无数只怪模怪样的小虫。那小虫外表漆黑, 形状大小就和马蜂差不多。虫群发现乌显桌子上放着一碗鲜血, 就跟贪婪的水蛭一般立刻飞扑上去, 见那碗团团罩住。就听里面呲呲两声,那一碗鹿血瞬间变成焦黑,冒出一缕缕黑烟融入其中。 不过几息, 鹿血被吸食一空,连碗都被腐蚀的破损了半边。 好浓烈的煞气!镜灵忽然出声。 木锦看着安安静静的别墅,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他怎么样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呢? 镜灵道:我刚刚嗅到一股极其强烈的煞气,太凶了! 有多凶?云辉道长也不能对付吗? 镜灵被这煞气馋的有些蠢蠢欲动,好像饥饿了许久的人忽然发现了一桌美味大餐,眼睛都绿了。 他道:这应该是黑煞虫,是横死之人最后吐出的那口煞气凝聚。一个两个的根本不成气候,能形成如此强烈的煞气至少要收集百个以上的横死鬼。这玩意儿及其阴毒,因为横死的人阳寿未尽,往往都是极不甘心。所以这黑煞虫本能的四处掠夺生命力。凡是活物都沾上就死,触之即亡。黑煞虫来无影去无踪,但凡出现就成群结队,让人防不胜防,十分难对付。不是我吹牛,在场的也就是我还能与之抗衡。毕竟向来只有他吞噬别人的份,还没人敢反过来打他的主意。 觊觎他的人哪个成功了?还不是都被他那啥了! 木锦脸上担心更甚,他不能站在外面眼睁睁的看着里面的人送死啊! 阿谦!木锦转身看向邵晟谦,意思很明显。 他要食言了。 刚刚还答应说不出手,这么快就打脸了嘤嘤嘤! 木锦嘴上为难,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进去救人的!只是出尔反尔的有些不好意思。 镜灵在一旁撺掇不停,干嘛非得他同意啊!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赶紧进去进去!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急啊! 木锦白了他一眼,呵斥道:你闭嘴!你又没谈过恋爱,别再这瞎参合!他认为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尊重,他之前已经答应了邵晟谦,如果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去帮忙,那纯粹是没把他放在眼里。更是不在乎他的想法,这很伤人。 哼,镜灵冷哼一声,那他要是不同意你就不进去了? 阿谦会同意的。木锦笃定,你根本就不了解他。邵晟谦看着冷酷不近人情,但他内里绝对是个铁血铮铮的汉子,可以为国捐躯的那种。就连木锦自己都承认,他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那你不是多此一举吗?他既然不会反对你去救人,你干嘛还要问他?镜灵十分不满,认为他是在浪费时间。 你不懂,这是态度问题。木锦可不想因为别人的事和邵晟谦产生隔阂,再浓烈的感情也架不住消耗。 喜欢一个人要端正自己的态度,要让他时刻知道自己被人放在心上,要把对方当回事。让他明白自己的重要性,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而且,你是不是太小看天师协会的人了?说的好像没有我不行似的,看吧,这就是态度问题。你这不屑一顾的态度很欠揍知道吗?木锦说完还不忘鄙视镜灵,就这情商还出来混个什么劲啊?趁早歇了这心思吧?还是镜子里最适合您老! 然后就不在搭理他,而是转身看向邵晟谦。 阿谦!这次不会有事的,上次是我大意了。这次绝不会出那样的事情了。木锦眼神十分诚恳,车轱辘似的来回保证。 邵晟谦看他眼底深处的小忐忑,心里一阵柔软,小锦怕他生气呢!其实他并不是生木锦的气,而是气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我跟你一起去。他捏了捏木锦的脸,随后调侃道:木大师,你可以保护我的吧? 木锦白他一眼,眼睛斜睨过去道:那你可得跟牢了!他说着话目光移到邵晟谦胸前,抬手在他衬衣口袋的位置弹了一下,低声道:喂?醒醒,待会好好保护我男人,少了一个头发,我拿你泡酒! 玉灵龟睡得正香却被主人弹了一下龟壳,被一道灵力打醒,有些不满。在邵晟谦的衬衣口袋里伸展了下四肢,懒洋洋的活动脖子。悉悉索索的捣鼓了一番,张口就朝着一个凸起咬去。 嘶,邵晟谦冷不防的捂住胸口倒抽一口凉气。 玉灵龟以前没少咬他,闹脾气咬人,不开心咬人,见不着木锦咬人,让他不舒服了照样咬人,但是咬在那里倒是第一次。 四周寂静的很,邵晟谦那抽气声十分明显。木锦就跟踩了地雷似的飞快转过头去,上前扒开邵晟谦的手,拉开衣领朝里面望去,就见玉灵龟正咬在邵晟谦乳.头上,死活不松口,挂在那里打提溜。 木锦顿时就怒了,心里的大实话忍不住脱口而出,放开!我都没咬过你敢抢先!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进去抓玉灵龟。 邵晟谦呼吸都不稳了,也不知道是木锦说得太有画面感,还是他脑补的太厉害,瞬间就起了反应。 他脸色涨红,木锦还在和玉灵龟絮絮叨叨,根本就没发现他的异样。 邵晟谦拉出他的手,哑声道:木锦,把嘴闭上! 木锦有些不解的抬头看他,眼神可懵懂,可纯真,可无辜。 我硬了。邵晟谦平静的道。 木锦: 木锦: 木锦: 他消化了这三个字代表的意思,迅速往后退了一步,抬手在嘴边一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然后顺势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你行!真行,说来就来,太行了! 脸皮比城墙还厚啊!幸亏四周没人! 正好此时距离别墅门口也没几步路了,木锦顶这个大红布脸,扔下一句跟上,上前就推门。 邵晟谦两步追上他,紧随其后。一前一后进了别墅。 别墅里很安静,木锦还有些不好意思,掩耳盗铃般的红着脸四下张望。 就在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的时候,镜灵忽然当啷的蹦出一句,双修功法要吗? 什么? 木锦太过震惊,直接叫出声。 邵晟谦疑惑的看过去,正好与木锦眼神对上。木锦对上那双沉静的黑眸,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抬手摸了摸鼻子,双修什么的有,有点儿荡漾呢! 邵晟谦见他垂下眼眸紧紧的闭上嘴,大约猜出他是在和镜灵说话。就没出声打扰。 什么双修功法?木锦眼神乱飘有些明知故问。 嘿嘿嘿,镜灵猥琐的笑了起来,反正他整天都想和你睡觉,不要浪费啊!而且这功法对你们都有好处哦! 木锦脸色涨红,忍不住想要吐槽一把,身为一个镜子是不是太八卦了?但是一想到要有求于人,又生生把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条件?他才不信镜灵会白送他那什么的功法。 镜灵给了他一个算你识趣的眼神,你的血,让我吃个饱。 木锦翻了个白眼,我考虑考虑吧!他一是晾一晾这贪吃没够的镜灵,二是之前被吸血的阴影太严重了,现在还心有余悸。他得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 那你好好考虑吧!我先上去看看。镜灵一进门就嗅到了那股浓烈的煞气,再次蠢蠢欲动起来,跟紧了!这次老子可是要吃个痛快了! 木锦收回拂尘手里只拿着离魂镜紧跟着上了那半圆的楼梯,邵晟谦则是一手剑一手.枪,整个人都进入了防御状态,和木锦形影不离。 就在前面!我闻到味道了!镜灵兴奋的大呼小叫。 木锦闻言赶紧展开镜子,眼神警惕,时刻准备朝目标照去。刚走到二楼,就听到纷乱的脚步声,两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追着一团蠕动的黑雾,远远看着像是被捅了蜂窝而愤怒的马蜂。 密密麻麻的虫子汇聚在一起,不停的变换形状,因为数量太多叫人忍不住产生厌恶的情绪,多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麻。 两个年轻人见到有人过来当即面露喜色,还以为自己得救了,结果就看到木锦一只手挂在脖颈上,明显是个伤患,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样子,反倒像是来送死的,立刻就泄了气。左右也跑不动了,脚一软就跌在地上。 其中一人大声喊道:快走!危险! 木锦被那群蠕动不停的虫子刺激的有些恶心,想也不想的展开镜子朝着虫群照去。 离魂镜遇到煞气顿时发射出一道圆形的光柱,被光线笼罩住的黑煞虫直接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嗝,镜灵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木锦道:跑了一部分。 镜灵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大义凛然的道:追!这一口下去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好棒! 木锦有些疑惑的问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的身体好像又凝实了一些? 镜灵的状态越来越好,他最开始和木锦达成契约时就是一团雾气,后来慢慢的拉长,让人知道哪是头哪是脚。最近进步尤其快,木锦已经隐约能看出他是个长身玉立的年轻男子,头发巨长,披到脚踝,穿着层叠的宽大衣袍。朦朦胧胧的飘在镜子里显得一派仙风道骨模样。当然,前提是他别开口说话,一张嘴如玉仙君的高冷人设立刻就幻灭掉。 就刚刚他吸食了一半的黑煞虫,大量的煞气涌入,体内灵气激荡一个失衡,面部忽然变得清晰,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又恢复了雾里看花的情形。但是那惊鸿一瞥,足以让木锦惊艳万分。 美男子啊! 那脸,那气质,完全就是清冷如玉的仙君本人莅临! 木锦脑补的目眩神迷,瞬间成了镜灵的迷弟。 嗝! 镜灵忽然很没形象的扶着肚皮打了个饱嗝,木锦脸一垮,得,仙君人设又崩掉了。 每次耍帅撑不过五秒,也是醉了! 木锦收敛了激荡的心情,赶紧跟着镜灵的指挥去捉拿剩下一半的黑煞虫。 走廊里空荡荡的,两个年轻人还有些回不过来神,这就得救了? 那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的黑煞虫竟然如此简单粗暴的被消灭了? 不敢置信。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迎来大结局了,开心! 第112章 大结局(一) 乌显正闭目打坐,忽然就觉得胸口闷痛, 喉咙口发痒, 张口就喷出一口鲜血来! 他用精血培养的黑煞虫竟然被消灭了大半? 乌显拳头紧握,咬牙切齿表情十分狰狞, 再也看不出半分温雅绅士模样。他起身走到矮几前,那里放着一排透明的鱼缸,足有七八个, 每个里面都养着一条鱼。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0) 乌显无声无息的走到其中一个鱼缸旁边,在鱼缸底部静静的沉着一条尺许长的黑鱼。 那鱼仿佛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安的甩动了下尾巴。乌显二话不说伸手捞出黑鱼,也不顾那鱼死命的挣扎,照着鱼腹的软嫩部位一口咬下, 黑鱼尾巴甩的啪啪直响,鲜血顺着乌显的嘴角流到下巴上,画面血腥而又无端的让人有些反胃。 大量充盈的精气流入体内,乌显觉得沉闷的胸口好了很多, 他眼神阴鸷,将吸干净血的死鱼随手扔掉,鱼肉也不吃了, 继续吸血, 直到那一排鱼缸空了为止。他真是小看了天师协会的人了。还好他总是习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木锦一上到二楼, 看见那错落有致的玻璃屋就开始头痛。玻璃这东西简直烦死,想敲碎了了事还不行,稍有不慎玻璃炸裂的碎片就可能伤到自己。 咦?好像不对啊? 木锦走过去就见人影一晃, 几个人影一闪而过。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原来那玻璃屋的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镜面!暗色的镜面光可鉴人,排列的顺序也颇为古怪。一个个镜面反光折射,人一走过去,四面八方都是人影。 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之下,人人自危,这镜子足矣让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误伤同伴。 怎么回事?他逃出来也不过个把个小时,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阴险!木锦忍不住暗骂一声。 邵晟谦上前一步挡在木锦面前,将手中长剑一横,我在前面。 木锦想了想就同意了,邵晟谦受过专业训练,反应能力和应变能力可以称得上是优秀。身在这玻璃镜子里,木锦早就眼花缭乱,时间一长就有些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影子哪些是别人,邵晟谦却完全可以在 0.1秒内就判断出对方是敌是友。 为了避免误伤,还是让他走在前头比较好。 镜灵还在催促,黑煞虫就在对面盘旋,穿过这些镜子就可以抓到它了。而且他盘旋的位置好好就是乌显所在之处。 木锦也急,他也想尽快过去啊!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又不能变成灵体飞过去! 铛的一声金属撞击声响起,转过一面镜子时忽然冒出一个人,那人手里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一打照面二话不说就是砍。被邵晟谦横刀架住,木锦歪头一看,皱眉道:直接弄死! 这是乌显的傀儡,只不过是披了张人皮而已,是个空壳子。 果然,邵晟谦一刀斩过去,将那人斜劈成两半,半滴血都没有,就见软囔囔的人皮里面裹着的就跟遭烂木头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巫术弄出来的,看着有点儿恶心。 走了一段路邵晟谦一共砍了三个傀儡人,四周是曲折蜿蜒的玻璃镜面墙,不管眼睛看到那,都能看见自己的脸。木锦现在都有点晃的迷糊了。 忽然,前面的玻璃镜墙忽然打开,那竟是一道门? 凛冽的劲风袭来,邵晟谦护着木锦往后一躲,同时抬手格挡,只是长剑已经挥舞到半空却硬生生停了下来,对方也是如此。 双方同时收了招式。 山与三夕 沈兄! 邵兄! 沈毅收回长剑走到跟前,率先道:这镜子十分古怪,我已经绕了有一会了。不仅古怪,还不时有傀儡冒出来攻击,令人防不胜防。 木锦点头,这应该是类似于迷魂阵的东西。他也是有镜灵的指点,才没有在原地兜圈子。 有了沈毅的加入,邵晟谦不必瞻前顾后,前进速度快了不少。这一路上又解救了几个先前进来被困住的天师协会的人,有一个人胳膊被傀儡砍伤,幸好伤口不深也没伤到骨头,就草草包扎了一番。 从外面看这别墅的大小,这二楼顶多也就有个二三百平差不多了,因为这迷魂阵的缘故,绕来绕去的,平白走了无数冤枉路,让人一时半会走不到头,所以才显得地方大。 木锦好不容易听镜灵说马上就要走出来了,他刚喜上眉梢,变故却陡然发生。四周的玻璃镜面发出刺耳的嗡鸣声。众人一看,见那四周的玻璃镜面竟然兀自的震动起来。 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镜子要是炸裂开来,他们是不是瞬间就得被扎成刺猬? 这情形想想就就让人胆寒。 镜面震动越来越剧烈,玻璃镜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镜灵道:是乌显在捣鬼!他想震碎镜子! 木锦心道,除了他还能有谁?表面上光风霁月,实际上内里阴险至极!这是看自己摆下的迷魂阵拦不住他们了,所以打算破釜沉舟! 估计乌显也没想到,木锦会有镜灵这个外挂。如果没有镜灵在前指路,这由无数面镜子所设下的迷魂阵他们想要走出来,着实得费些功夫,而且被困的时间久了,伤亡也不定。 最后就算安全走出来,那黄花菜也凉透透的了。 那个时候乌显说不定又布置好了更厉害的陷阱等着他们。 大家朝我这边来!木锦高声招呼道,随后抽出一摞符纸刷的甩出去,十二张符纸依次在半空中排开,各防护一个方位,形成一个圆圈以木锦为中心将所有人都圈在内。 沈毅眼神微闪,这是一个小结界。他不由得看了看木锦,想不到这人能力又增强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结成一个小结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需要大量的灵力支撑。最起码他同门师兄弟如果想要设置结界,除了符箓,还必须要有足够的灵玉打底才行。 与此同时,结界刚刚设置成功,玻璃镜子就不堪重负,哗啦啦的炸开,一瞬间宛如火树银花,无数细碎的镜片像是炸开的烟花,四下飞散。 乒乒乓乓,哗啦哗啦声不绝于耳。四周墙壁上扎满了细碎的玻璃片,地上,天花板上,也到处都是飞溅的碎片。 玻璃碎片飞射过来的时候,连在一起的符纸齐齐发出柔和的光芒,形成了一个小结界,就跟罩了个无形的保护罩似的,将碎裂的镜片阻挡在外面。众人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迎面飞射过来闪着寒光的碎玻璃,宛如锐利的小刀片,直往人脸上招呼,不由得让人又惊又怕。 但因为那层透明的结界,看似单薄的如同肥皂泡,不堪一击。但实际上却是坚不可摧,将所有碎片都挡在外面,无一遗漏,真是令人大呼惊险。 木锦凝神闭目,他不断的输出灵力支撑结界。 自从镜灵教了他练气决,他每天晚上最少都会练上个把个小时,现在体内灵力深厚无比,要不也不可能持续支撑住这个结界。 邵晟谦始终站在他身后,以保护者的姿态将他护在怀里,见外面的碎片果然飞不进来,才暗暗松了口气。 木锦察觉到他的紧张,趁着间歇用头顶蹭蹭他的下巴,仰头对他露出个安抚的笑容来,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不要担心。 邵晟谦在他脖颈上亲了亲,搂住他的腰肢,默默陪着他。不管怎么样,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不多时,镜子全部碎裂,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碎玻璃片。众人看了不禁咂舌,幸亏有结界保护,不然真的要变成刺猬了。二楼如今只剩下个框架,一目了然,没法在故弄玄虚。 迷魂阵算是彻底的废了。 哗啦啦,寂静的室内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就见他们不远处有一个朱红色的鼓包,里面好像罩着不少东西,看着还不小。那一团朱红的布包正在不停的抖动,碎玻璃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艾玛,终于重见天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那朱红色的布包彻底被掀开,上面堆积的碎玻璃稀里哗啦的往地上掉,底下藏了不少人。 原来是胡逸文和毛瑜一行,因为发现玻璃镜子的异动,来不及逃走。彭红枚拿出祖师爷的法袍招呼众人聚拢在一起团成团,成功躲过了一劫。 胡逸文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木锦等人,毛瑜更是满脸惊喜的大叫一声,木锦! 两方人马算是胜利会师了。 木锦撤回灵力,十二张符纸晃晃悠悠的飘然落下,在落地之前燃烧成了灰烬。 大家都没事吧?木锦问道。 没事!毛瑜看见木锦兴高采烈的走了过去,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进来了? 木锦笑笑,担心你们就进来看看咦?他眼睛四下逡巡一番后疑惑问道:云辉道长呢?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进来之后就谁也没发现云辉道长。 云辉道长此时正在三楼与乌显对峙,云辉道长修为高深,乌显布置的那些陷阱对于他来说属于小把戏,充其量伤个皮毛而已。 他闲庭信步般上了三楼,与乌显狭路相逢。 如今两人正一东一西相对盘膝而坐,面前摆着自己的法器,正在斗法。 乌显近十年来都鲜少碰到旗鼓相当的对手,着实震惊不小。 这牛鼻子老道不容小觑! 二人斗法,拼的就是深厚的灵力。乌显因为修为一直倒退,只能用黑鱼续命,刚刚又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是受了内伤。云辉道长本来是占据上风的,但乌显指挥剩下的黑煞虫过来围攻云辉道长。云辉道长一看到黑煞虫就知道厉害,当即给自己设置了个小结界。只是如此一来,灵力被分散出去,对付乌显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木锦等人一上来就看到云辉道长周围密密麻麻的覆盖了一层黑煞虫,将他严严实实的围住。那些黑煞虫扑在结界上不停的吸食灵力,云辉道长脸色白如金纸,他一边和乌显斗法,一边要分散灵力来维持结界,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木锦一看到此情形,不用镜灵提醒,当即用离魂镜朝着云辉道长照去。 刺啦啦,黑煞虫被镜子射出的光柱照个正着,立刻尽数化作虚无。 镜灵又吃了个饱。他这次可算是捡了大便宜了。把乌显辛苦经营的老底都给掏了。 胡逸文赶紧上前将人扶住,低声叫道:云辉道长! 云辉道长摆摆手,将涌到喉咙口的血生生的咽了回去。他说不出来话,只暗暗调息。 云辉道长能忍住,乌显却是见木锦如此这般就轻而易举的消灭了他用心头血精心培育的黑煞虫,再也忍耐不住,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表情十分狰狞的看向木锦,语气阴嗖嗖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有法宝在手,我轻敌了。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砸了那镜子! 乌显你坏事做绝,我今天就代表天师协会制裁你!木锦说完看向云辉道长,云辉道长冲他点了点头。 木锦立刻再次亮出离魂镜,镜灵收了他的魂魄,不用手下留情。 嘿嘿嘿,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老怪物修炼超过百年,他的魂魄可是大补啊!要是平时他还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乌显的灵力现在明显被老道士给耗得差不多了,他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没错,他就是这么阴险。 趁你病,要你命! 对付这种邪修,没什么可说的! 吃吃吃! 一道耀眼的光柱直直的朝着乌显照去,这次不同于吸食黑煞虫,要取人灵魂,木锦必须向离魂镜献祭。 这应该是镜灵第一任主人设下的禁制,镜灵没有主人的命令不能直接吞噬魂魄,同样的,要想驱使离魂镜取人性命,必须付出代价。 这个禁制同时约束了镜灵和使用镜子的人,无法滥杀。不得不说,离魂镜的第一任主人真是用心良苦。 乌显大约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恶狠狠的将在场的人盯了一遍,好好好,我记住你们了,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 乌显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他这死法毫无痛苦,和那些被他害死的年轻女孩相比,简直是死得幸运。 云辉道长看了看众人,点点头,辛苦大家了,他看向毛瑜道:小瑜去带几个人把别墅搜查一遍。 我马上就去,云辉道长。毛瑜答应一声,叫了几个年轻力壮没有受伤的人跟着他一起下楼去了,还有那些失踪的人没找到呢! 云辉道长说完又歇了好一会,才看向木锦笑眯眯的道:木小友,这次可多亏了你了,我才捡回这条命。 道长您这话可严重了,我愧不敢当。如果不是您将乌显的灵力耗得差不多了,我也不能这么容易成功。这都是您的功劳。木锦谦虚道。 云辉道长只是笑眯眯的点头,越看越觉得木锦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有天赋,又稳重谦逊,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他心里暗暗想着该怎么把人吸收到天师协会里。 那边木锦也松了口气,只是脸色有些发白,镜灵一点儿没客气就吸了他五分之一的血。 这镜子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黑心吸血鬼啊! 正暗暗腹诽着,就听镜灵忽然冒出一句,你们高兴的太早了! 嗯?木锦一惊,他没搞错的话,这通常是反派的台词啊? 什么意思?木锦连忙追问起来。 镜灵吧嗒吧嗒嘴,摇头晃脑的道:我就知道那个老家伙不老实,他的魂魄不全。 镜灵刚刚消化完乌显的魂魄,就得出这个结论。他活的年头太多,吞噬的魂魄也太多了,上到大妖魔,下到普通人,一个人的魂魄全不全,他门清! 你说什么?木锦闻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竟然还有这种反转? 他有分.身在外面,不找到这个分.身,没用,他还会复活。 作者有话要说:  耶耶耶! 终于要完结了! 后面还有几篇番外 第113章 大结局(二) 木锦赶紧将镜灵的话转述给在场的人,云辉道长听完久久不语。 木锦说的话, 他并不怀疑。彭红枚有些不相信, 看向云辉道长。 云辉道长幽幽的道:很有可能,别忘了乌显可是巫族的人, 况且他修炼近百年,怎么可能没有保命的手段。 彭红枚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他就说这个乌显死的太轻松了!肯定是有猫腻。 真是属蟑螂的呀! 怎么就打不死了呢! 继续找,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云辉道长搭着胡逸文的胳膊站了起来,他铁了心要彻底铲除乌显。留下这个人就是给自己埋地.雷,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人,为了恢复功力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木锦跟云辉道长报备一声, 就加入搜寻大军。他之前手骨折,疼得快要虚脱,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又因为设置结界耗费了大量的灵力, 最后更是雪上加霜的被镜灵吸走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血液,着急上火之下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向前倒去。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1)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要不要这么倒霉? 邵晟谦紧跟在他身后, 见木锦腿一软要倒下去, 手疾眼快将人接住抱了个满怀。怕碰到木锦的伤口, 他小心的将木锦放在干净的地上,口中急切的呼唤道:小锦!小锦! 木锦只是恍惚了一下,过了那个劲头就慢慢的清醒过来。一睁眼睛就见众人都是一脸焦急的围着他, 尤其是邵晟谦,眼神焦急嘴唇直哆嗦,他忙摇头道:没事,我就是有点儿饿。 从被乌显绑架到这来,一天一夜,现在又是大半夜了,粒米未进,光输出了。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嗝,镜灵非常不巧的打了个一个嗝,见木锦被折腾的有点儿凄惨,又累又饿的连口热水都喝不上,而自己撑得直打嗝,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就默默的退散,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蹲在小角落里慢慢消化食儿去了。免得触霉头。 邵晟谦心疼的抚摸他的脸颊,又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就跟拍哄他那小侄子似的,温言软语。胡逸文见状眼神一暗,心中暗道这俩人果然是那种关系。他垂下眼眸,起身将围着的人请到一边,给两人空出空间。 邵晟谦知道此时说什么回去的话,木锦是打死也不肯的。就让手下买了软和的吃食送来,还不知道要在这里耽误到什么时候呢!哪里舍得自己心爱的人饿着肚子干活? 木锦这个时候也不逞强了,埋在邵晟谦怀里被他大手一下一下有韵律的在脊背上轻拍,在那轻柔带着安抚的力道拍哄下昏昏欲睡。 躲在墙角的镜灵忽然吸了吸鼻子,慢慢的挪了出来,暗搓搓的提醒道:我闻到鱼卵的味了。 木锦闻言掀了掀眼皮,正好看见毛瑜带着一群人走了上来,这几个萎靡不振的人正是那些食了黑鱼后失踪的世家子弟。因为知道了黑鱼的培育方法,都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虽然这会儿被解救出来,但一个个都蔫头耷脑的,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上了楼和云辉道长打了个招呼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坐在地板上。 也有硬气些的人,为了不堕家族声誉,跟云辉道长请愿,要和罪魁祸首同归于尽。 云辉道长没有责备他们,见到有血性的还微微点头。 胡逸文一直在旁边看着,见状走到木锦跟前,请他帮忙。因为有邵晟谦这个时刻都在散发冷气的煞神在,没有人敢凑过来。木锦现在情况也不怎么好,所以他才先过来询问,要不是那鱼卵是个要命的东西 ,早除掉早安心。他也不会没有眼色的在这个时候凑上去讨人嫌。 木锦挣扎着坐了身,邵晟谦在他身后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胸前。他本来是半跪在地上,见木锦要坐起来就也跟着坐在地上,两条大长腿一条支起来给他当依靠,一条垫在底下给他坐。木锦就觉得自己被环抱在一个温暖又柔韧的怀抱里,十分舒坦。忍不住仰起头小声道:有阿谦在真好。 邵晟谦被他戴高帽脸上也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只是把人搂得更紧了一些,两只手臂钢箍一样圈在木锦细瘦的腰肢,炙热的掌心紧紧贴着腰侧的皮肤,一下一下的摩挲。 镜灵吞噬鱼卵不费什么力气,木锦也不推辞,对胡逸文点了点头,胡逸文心中感叹,这个木锦做人简直无懈可击。该认真的时候认真,该随意的时候随意,识大体,知进退。可怼人的时候又毫不手软,明显是个惹不起的角色。 胡逸文还不够了解木锦,只看到了他看到的,实际上要刘半仙说自家徒弟缺点一大堆好不好?没记性,记吃不记打,懒散,贪睡,三分钟热血,对了还嗜酒如命,而且不是好酒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这个徒弟难养的很呢! 当然胡逸文并不知道这些,他看着依偎在一起,动作十分亲密的两人,莫名的感到一阵温馨。同时心里升起一丝淡淡的羡慕,这俩人明显已经是心意相通,眼里只有彼此再看不到别人。他怔怔的看着两人发呆,忽然就觉得眼前投射一道阴影,随后有东西在眼前晃来晃去。 他定了定神,就见他那个傻师弟正歪着头看他,刚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就是这傻小子的手,毛瑜见自家师兄眼神有了焦距,忍不住松了口气,叫了一声:师兄。 最近师兄老是走神,不在状态,毛瑜很是担心。 胡逸文以手扶额,暗暗叹气,等着傻子开窍,恐怕要等下辈子了。 他揉了揉毛瑜的头,神色温和的道:去休息一会儿吧! 我不累。毛瑜笑嘻嘻的黏在师兄身边,围前围后黏黏糊糊,都有些绊脚。胡逸文却不嫌弃他,愉悦的勾起嘴角,带着拖油瓶走到木锦跟前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那几个人死里逃生,都有些不敢置信。原以为死定了,有人都暗暗拟定好了遗书,现在骤然得知,自己不用死了。简直高兴的快要跳起来。 纷纷过来跟木锦道谢,一时之间,气氛很是轻松。 彭红枚皱着眉头在一旁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袖着手凉丝丝的道:乌显还活着呢! 房间里寂静了一瞬,是啊!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呢! 现在庆祝委实有点儿早了。 真是阴魂不散啊! 众人休整片刻,便和相熟的人组队开始搜寻乌显。 镜灵解释说,乌显修炼的百余年,灵力深厚,又有巫族秘术辅助,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自己的魂魄完整的分出去一个。这个分出去的魂魄十分完整,就相当于乌显的一个分.身。如果本体死亡,他就会利用这个分.身重新复活。当然,这个过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主体受创,他元气大伤,除非他立刻就能找到合适的尸体,借尸还魂。要不就只能慢慢等待,等待自己重新修炼出肉体。 木锦听了半天,有些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乌显这个分.身就相当于是下了个副本,他所有的积蓄都在,只不过硬件没了。等他找到合适的硬件就会完整的活过来。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吧!镜灵点点头。 木锦想了想,不好,他会不会随便找个人夺舍啊? 镜灵暗暗翻了个白眼,斩钉截铁的道:不会,除非是他不想再在这条道上混了。见木锦还是有些不解的样子,镜灵就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我刚刚说了,他元气大伤,这个分.身只是为了保命用的,原本就不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你以为人的魂魄是那么好割裂的吗?他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是天赋异凛了。而且乌显也不会随便找人夺舍,修炼是靠天赋的,天赋不行的乌显看不上,天赋好的又怎么会轻易让他夺舍去?说不定还会暴露自己。 木锦一想也是,乌显那个人自视极高,视人命如草芥。要是他发现自己夺舍的人天赋不行,估计得气的当场自.杀。木锦暗暗揣测,乌显最有可能的做法是,按兵不动,韬光养晦,等自己修炼出实体来,再卷土重来。 那现在怎么找他?给个提示啊大哥!这也是为了你啊!木锦不想大伙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就跟镜灵商量让他给个提示,毕竟这位也算是见多识广。很长一段时间,镜灵都以吞噬魂魄为食,找零食这种事,必须吃货本尊出马才行啊! 镜灵也不拿乔,不管怎么样,找到了,肯定是便宜他。也不隐瞒,反倒是福尔摩斯附体般的一五一十的分析起来。 分.身不会离本体太远,可以确定,乌显的分.身就在附近。他肯定不会附身在在场的人身上,这里除了玄门人士就是普通警察,一个种是不能附身,一种是他看不上的,人可以排除了。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动物。 动物? 对,植物档次太低,动物刚刚好,可以让他隐藏自己,又不会被发现。毕竟动物不会跳出来揭.发.检.举他。最主要的是,动物的魂魄单一,剥离的时候不会让自己受伤。 木锦欣喜点头,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乌显肯定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一个金手指。可以肯定的说,如果没有镜灵在,就算他们今天能斗死乌显,也避免不了伤亡,而且也一定不会料到乌显还有这么一招后手。 木锦激动的捧起离魂镜连连亲吻,真是太棒了! 镜灵略微有些小得意,关键时刻必须给力。要不怎么称得上掌中宝的赞誉呢! 邵晟谦有些皱眉的阻止他继续亲吻镜子的动作,嫌那镜子外面脏,不让亲。木锦就笑嘻嘻的在他手心上亲了两下,闹得他心跳过速,又开始蠢蠢欲动。 木锦拍拍他的手臂,扶我起来。 邵晟谦依言将他扶了起来,木锦有些兴奋走到云辉道长跟前,将镜灵的分析如实的转述出来,众人先是惊愕,后又纷纷点头。 精辟,分析的很到位啊!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十分火热的投射在木锦身上,纷纷在心里猜测这是哪家的小弟子,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在场的人差不多都动了和木锦结交一二的心思。毕竟这种好队友可遇不可求啊! 云辉道长道:大家都听到了吗?不要放过这别墅内的任何活物,现在就行动起来吧!时间过的越长,事情就对他们不利。 众人异口同声的答应下来,这楼里被梳子似的刮了一遍,活物愣是一个没有!本来还有鱼的,但是都被乌显给吸干血,此时正飘在浑浊的鱼缸里翻着白肚皮。死透透的了。 邵晟谦将木锦抱下楼,原来是他让人送到饭食到了。他将木锦安置在车里,亲自从保温桶里倒了一碗白米粥递过去,然后又盛出一碗养胃汤。山药被炖成糊状,与肉汁融化在一起,绵软鲜香的口感让木锦一个劲的咽口水。 邵晟谦拿起一根银汤匙舀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木锦嘴边,木锦从记事起就没被人喂过饭,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快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就占据了上风,啊呜一口叼住汤勺。 好香! 太好吃了!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满脸幸福的吞咽咀嚼。鲜肉炖出来的山药泥当然比白米粥要好吃,他自己捧着粥腕几乎没怎么动过,就张嘴等着邵晟谦的投喂。 一碗山药肉泥下肚,胃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木锦觉得可能是饿得很了,这碗山药比他以往吃的都要香甜,可口。 邵晟谦见他吃的七八分饱就不在投喂了,用纸巾给他擦了擦油乎乎的嘴,然后递给他一杯温水。 木锦吃饱喝足一抹嘴,开始下车,干活。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来来回回找云辉道长确认,自己抓到的小动物是不是乌显? 这些人手里五花八门,拿什么的都有,鸽子,麻雀,老鼠,松鼠。乌显这套别墅在山间,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小动物。 别墅里什么都没有,众人只能围着别墅外一左一右搜寻,为了抓这些小东西,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而这些个小东西机敏非常,滑不留手,简直就是泥地里摸泥鳅,别提多费劲了。 镜灵看着这些人拿回来的东西,一个个搜魂,然后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看得太多,他最后都懒怠张嘴了,只是甩头,撇嘴。 木锦也没办法,镜灵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预测出乌显会附身在什么动物里。 很快,就抓了一车的老鼠,麻雀,还有蛇。 更麻烦的是,蛇还要单独关着,因为它会吞吃老鼠和麻雀。都是无辜的人民群众,总不能让大家在一起自相残杀吧?回头还得放生呢! 看着乌泱泱的各色小动物们,大家伙愁的不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总不能把林子里的鸟雀、蛇鼠都抓来啊?这样根本就不现实啊! 木锦也愁,他不死心的又走进别墅里转圈,楼上楼下,尤其是阴暗的地下室。恨不得连墙缝里的蟑螂都扣出来了。 乌显到底会藏在哪里呢? 还是说他们真的晚了一步,已经让他逃掉了? 第114章 大结局(三) 齐君越在外面给自家爷爷打了电话,轻描淡写的说了前因后果, 着重说明了天师协会的大佬在这, 他要瞻仰下前辈的风姿,想等事情完结了在回去。 还以为会被拒绝的齐君越小心翼翼的等着爷爷的回答, 没想到老爷子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齐大师早就给孙子算了一卦,有惊无险。他命中当有此劫,度过了顺风顺水, 度不过老爷子摇头,没再继续想下去。还好这孩子是个有福的,遇到贵人了。 齐君越得了爷爷的许可,先是在警车里干嚼了两袋方便面,喝了一大瓶矿泉水。填饱了肚子又找了个背人的地方解决了生理问题, 浑身轻松的晃荡出来看热闹。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看见其他人都进了别墅他就蹲在一旁玩手机,和重案组的警察们一起吹风。等别墅彻底解禁,大伙飞鸟投林般蹿出来到处抓小动物, 他才收好手机过去看究竟。 齐君越东张西望,眼见木锦和邵晟谦一前一后的再次进了别墅。他赶紧小跑几步跟了上去,打算套套近乎。这可是救命恩人啊!这辈子他除了佩服自家爷爷外, 木锦算是第二个能让他心服口服的人了。 他落后一步, 眼睁睁看着那俩人上了三楼, 急三火四的跟上去,结果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啪叽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啃泥。 卧槽! 齐君越就觉得自己脚下一滑, 下巴颏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当即就疼的掉了眼泪。 木锦和邵晟谦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呈大字状趴在地上,木锦看清来人是谁后,差点不厚道的笑出声来。他忍着笑上前去扶齐君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走个路还能摔着? 齐君越看木锦伸过手来连忙摆手拒绝,瞄了一眼木锦吊在脖颈上的胳膊,心道,就这单薄的小身板还想扶他呢?他可不想把人给拽到了。不然旁边那个面相凶恶的邵总还不生撕了他。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齐君越麻溜的爬起来,拍打身上的尘土,回头看了一眼害自己摔倒的罪魁祸首。黑乎乎的一条鱼,就气不打一出来,上前就踢了一脚。 哪来的死鱼!滑溜溜的怪不得会摔跤!真是倒霉死了! 木锦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东西,但那感觉太快,他没抓住。 鱼 他皱眉,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十分重要的线索。正乱纷纷的抓不住头脑,那边齐君越一边揉着下巴一边继续骂道:那个缺德鬼把鱼扔到外边来了?这不是害人吗? 齐君越看了两眼,就觉得那黑乎乎的鱼有些眼熟,顿时惊愕的说不出来话,这不是,这不是那 黑鱼!他噎了半天终于将这两个字吐了出来,这鱼和他花了全部身家买回来的黑鱼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条肚子上破了个大口子,又被他踩了一脚有些变形。 但是他不会认错的!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2) 这和他买的黑鱼一模一样,莫非这也是那种用人命温养出来的?那他踩得可就不是鱼了,而是一条人命啊!想到这,齐君越有些胆寒。 他虽然脾气嚣张,好面子,到处炫富,但是可从来没干过谋财害命的事! 这,这这他指着那鱼倒退了好几步,愣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这么一联想,那躺在角落里被踩得肠穿肚烂的黑鱼仿佛变成了一具妙龄少女的尸体,令他头发发麻,浑身汗毛倒竖。 对啊!是鱼!木锦一握拳头,兴奋的大叫出声。 我怎么没想到啊!是鱼啊!他抓住邵晟谦的衣袖可劲的甩了两下,满脸都是惊喜之色,邵晟谦和齐君越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不明所以。 木锦满面笑意的飞快抱了齐君越一下,谢谢!你可帮了大忙了!说完就扔下两人,径直冲下楼梯朝着外面跑去。 邵晟谦见他健步如飞,担心他又摔倒,赶紧跟了上去。留下齐君越一个人愣愣的傻站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谢我什么啊? 不过,他眼角余光又瞄了一眼墙角那死鱼,忍不住后背发凉,立刻转身跟了上去。 他不要和一条鱼的尸体待在一起! 爷爷,这里好吓人啊!要不还是回家吧! 木锦风一般旋出门,直奔别墅前的玉黛湖,早怎么没有想到啊!乌显用黑鱼续命,他很有可能附身在黑鱼身上啊!包含人精气的黑鱼,是最佳的养魂圣品啊! 木锦站在湖边,此时正值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太阳还没出来,夜色深沉的可怕。别墅里的灯光,以及路边停靠的车灯光线投射在湖面上,波澜不惊。整个湖面平静的好像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在灯光的照耀下,黑沉沉的水面仿佛掺了墨汁。 云辉道长见木锦站在湖边朝下张望,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缘由,他走了过去,看着在夜色里黑如墨玉一般的湖面,有些犯难,木小友是觉得乌显藏在湖底。他这句话是肯定而非疑问,显然云辉道长也想到了黑鱼。 胡逸文蹙眉道:玉黛湖水深四五米,面积差不多有五百平那么大,底下还有一眼永远也不会干涸的泉眼,水流经年不息。如果乌显真的躲到玉黛湖底下,那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了。 天师协会的人再是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抽干那么大一个湖的水,或者是捞出湖底所有的鱼。 众人闻言均是一筹莫展。 天色渐渐清明起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天际泛起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淡淡的金光投射在茂密的树林上,为其镶嵌了一道金红色的光边。 深秋的早上还是蛮冷的,尤其是太阳将出未出之际,花草树木上凝聚着泛白的露水。凉风嗖嗖透骨,饶是火力十足的壮小伙都有些打颤。 邵晟谦怕木锦冻着,早就从车里拿了一条米色羊绒毯子将人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裹住,木锦整个人都被毯子包住,羊绒织成的毯子又轻又软,贴在脸上别提多软和了。木锦忍不住在上面蹭了蹭,整个人包的跟个蛋宝宝似的。他朝着邵晟谦笑,见没人注意他,就悄咪咪的往邵晟谦怀里挪了挪。 他用嘴型说道:抱我。 他裹着软和的毯子,抱着就跟自发热的小暖炉似的,这样邵晟谦也不会觉得冷了。 邵晟谦被他这小模样勾的心肝发颤,把人抱在怀里狠狠的勒了一把,仿佛想要把人给揉进自己的身体中。 木锦看着亮起来的天色,再看看因为光线明亮而变得透明的湖面,嘴角勾起个好看的微笑。 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乌显绝对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个外挂。要是他现在在场,怕是得气死吧? 平静的宛如一面镜子的玉黛湖在木锦眼里简直是一览无余,就跟看自家洗脸盆似的。 小白龙在他眼睛里栖身,成功超脱后为了报答,离开时送了他一双慧眼。一双可以媲美龙族的慧眼,此后任何江河湖海在他眼里如同虚设。他甚至可以直视海底最深,最黑暗之地。 玉黛湖不大,是个天然湖泊,湖底有泉眼,泉涌终年不歇,连最寒冷的冬季,那泉眼也不会冻结。所以湖水澄澈透明,可见度非常高。和深海比起来,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玉黛湖底还算平整,因为泉眼的关系,没有太大的沟壑。湖底生长着一层一尺多高的水草,静静的飘在湖底。打眼一看,这湖里水生物丰富,各种鱼类,虾米,其它小生物自由自在的游弋,它们按照不同的习性栖息,捕食。 木锦目光一寸寸的在湖底掠过,真的是地毯式搜索。这湖底什么鱼都有,黑鱼却没有几条。这种鱼天性凶猛,繁殖能力强不说,胃口还特别大。常常能吃掉同水域里的所有鱼种。 如果玉黛湖里有黑鱼的话,那么这湖里应该被吃的很干净才对,除了黑鱼应该不会有什么别的鱼类了。可刚才看去,这湖里鱼类繁多,数量也不少。一看就是没被祸害过。 这样木锦就放心了,毕竟在一群黑鱼里找乌显附身那条挺麻烦的,但是如今他鹤立鸡群,目标不要太明显好吧? 这时胡逸文用手机查询了下黑鱼的习性后,说道:黑鱼通常会栖息在水草丛中,喜静水,一般都会潜在水底层,尤其是喜欢细软的泥底,只有捕食的时候才会出没。这么大的湖,就算大家有潜水设备,也是困难啊!他嘴上说困难,但还是不肯放弃,让重案组的警察帮忙安排借调潜水设备。 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木锦笑道:不用麻烦,我已经找到了。 说话的功夫木锦已经扫描完整个湖底,一下子就发现了乌显的踪迹。没办法,谁让那条黑鱼太过醒目呢! 那条大黑鱼足有三尺多长,通体漆黑如墨,十分的健壮,乌显会附身在这鱼上也是有准备的,那鱼身上浓郁的精气令人吃惊,不少小鱼小虾被吸引过去,结果都被那黑鱼懒洋洋的一口吞下,成了送上门的菜。这条黑鱼能长成这样,恐怕平时也没少喂食他的同类。尤其是用人孕育出来的同类。这样一想,木锦忍不住眉头打结,这个乌显真是死不足惜。在他们没发现之前,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木锦一下就能确定这是乌显,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这偌大的湖底,就这一条黑鱼。真的只有这一条,连个打掩护的都没有! 这实在是怪不着乌显考虑不周,他就是打死也想不到木锦能有这逆天的外挂,能在四五米深的湖底成功将他地位。这黑鱼都快成精了,半个身体都埋在泥里,一动不动,就算是有人下来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他的踪影。 而且就算被发现又如何,且先不提黑鱼是多么的凶猛,凶残了,本就是水生物,在水底简直是所向披靡。 我刚才发现了乌显,但是现在问题来了,要怎么弄死他?用什么工具弄?木锦摊手,镜灵已经给他普及过了,乌显这次分.身不管附在什么动物上,只要杀死这个动物,他就彻底的完了。不会再有二次逃逸的机会。 什么?你发现了乌显?彭红枚指着湖面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两条眉毛几乎都要瞪飞了,你怎么发现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同看过来,全都等着木锦的解释,真是的很好奇啊! 木锦淡淡一笑,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秘密。 彭红枚被噎了个倒仰。旁人发现苗头不对,赶紧给彭道长连拉带劝的请到一边。免得两人杠上。 木小友,你确定?连云辉道长都将信将疑。 木锦收敛了笑容,神情凝重道:云辉道长,我不会拿这种事玩笑的,我真的发现了乌显,他附身在一条三尺多长的黑鱼身上,那黑鱼身上精气十分醇厚,估计之前没少喂食。他现在就藏在湖底,还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暴露,机会只有这一次,最好是一击必中,不然打草惊蛇,接下来会很麻烦。 云辉道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再次仔细打量了木锦一遍,脸上带出笑来,木小友真是福缘深厚。他也听说了小白龙的事,这还都是因为朱颜闹了那一场引起了天师协会的关注,他才知道了这件事。云辉道长见多识广,如今看到木锦如此笃定,就猛然想起了家中藏书阁里的一则故事。 说是有一老妪,在某日雷雨时不慎看了天上一道闪电,就觉得那闪电好像钻进了她眼里,痛楚难当。此后一连数月泪流不止,眼睛根本睁不开。后来有一道士,看过之后,曰:此乃孽龙作乱。说是被天雷惩罚的孽龙仓皇间躲入人眼中避祸。而人的眼睛里温暖湿润对于龙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巢穴了。 书上记载,孽龙一连在老妪眼中待了数年才离开,老妪得没得到好处无法得知,但是木锦却是个有造化的。 众人见云辉道长认同木锦的说辞,就在没有怨言,反而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用什么武.器杀鱼! 木锦也在思考,符箓是不管用了,入水就会模糊,变成废纸。他眼睛转来转去,看见重案组的警员身上的配枪,眼睛一亮。这玩意儿可以啊! 邵晟谦看到他闪闪发亮的眼睛却摇头,不行,没有消.音.器,开枪的声音会先惊动乌显。 木锦怏怏的垮下脸,邵晟谦想了想,亲自去车上取来一物,木锦一见,愣了一下,顿时喜形于色。 这个东西好! 邵晟谦手上拿着的是一架通体乌黑泛着幽幽金属色泽的十.字.弩,那东西架在他手臂上,锋利的箭尖笔直伸出,随时准备射击,看上去杀气十足,十分的霸道。 众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纷纷点头,十.字.弩.射.程远,威力大,又没有声音。简直是最佳选择啊! 云辉道长道:恐怕要麻烦木小友了。 除了木锦别人无法准确的瞄准黑鱼的位置,还真得木锦亲自上阵。 邵晟谦架着分量不轻的十.字.弩看了看木锦的细胳膊,连连皱眉,不行,你撑不住。 木锦 虽然他说的是大实话,但是他还是很想打人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孽龙的故事,不是瞎编的,在书上看过,但是时间太远忘了是哪本书了,只记得原文是文言文,十分精炼,差不多百十来个字的样子,意思只记住个大概,可能与原文有出入。 我记得是在搜神记上看过的,可回头翻找的时候,愣是没找着。 真是没法标明出处了。 sorry! 第115章 终章 几日之后,邵家老宅二楼的一间卧室里。 清早的阳光穿透窗帘, 被白色布料过滤一遍后的阳光温和而不刺眼。远处隐隐有鸟鸣声响起, 推开窗户,清凉干净的空气被清风夹裹着吹送进来, 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窗外晴空万里,碧蓝如海,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木锦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 睡得十分惬意。他不想起床,如果可以的话,一觉睡到晚上也不是不行。只是事与愿违,不多时他就感觉到有人在动他,尤其是手上传来丝丝刺痛, 让他不由自主的睁开了眼睛。 他睡眼惺忪,刚刚睁开眼睛还有些模糊不清。但是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环境很快就让他辨认出,这是邵晟谦的卧室。床边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正坐在椅子上,不用细看也知道这人是谁。他旁边还放了一个托盘,上面有小剪刀纱布, 消毒水之类的东西。 原来是邵晟谦正在给他伤口换药, 他手里正捏着一把小镊子在拆他手上的绷带。动作间拉扯到伤口才把他给疼醒了。 绷带被一层层解开, 上面留下铁锈一样的血渍。邵晟谦动作已经十分放的十分轻了,全神贯注的处理着伤口。他甚至都没发现木锦醒了。 木锦搭耸着眉眼看过去,见那人一脸的认真表情, 只是不管邵晟谦动作有多轻,就是不去碰触,骨折的位置也疼的他坐卧不宁。所以木锦才宁肯整天昏睡,也不想清醒过来。看他专注的模样也不想出声打扰。这人要是发现自己醒了,肯定又要顾虑重重,一边忍着心疼还要一边安慰自己。每次上完药,自己没怎么样,这人先出了一身冷汗。 木锦放缓了呼吸,又闭上眼睛。还是别给他增添心理负担了。 房间里很安静,偶尔有邵晟谦用小剪刀剪粘连的绷带发出的轻响。眼前一片昏暗,手上痛感不停。木锦尽量让自己想一些事情,以便转移下注意力。邵晟谦之前就是这么干的,每次换药的时候就总是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这招还挺管用的。 木锦思绪一下子就放飞出来,忍不住会想到几天之前。 他在玉黛湖里发现了乌显附身的那条黑鱼,就连杀鱼的武器都选好了。 一架十.字.弩。 但是邵晟谦却说他手臂力量太弱,支撑不住。木锦不木天蓼服气,一定要试一试。要是搁在他受伤之前,这几十斤的十.字.弩还是难不住他的。当邵晟谦试探着将那弩架在他手上的时候,他胳膊竟然被压得直接下坠,幸好邵晟谦早有准备,没有完全放手。 木锦 太丢人啦! 木锦又试了着抬了抬胳膊,发现手臂竟然微微打颤。这样的力道别说射击了,连瞄准都做不到! 木锦终于死心,怏怏不快的站在一边。 这下事情难办了,只有他能看见黑鱼的准确位置,但是选定的武器又用不了。其他人倒是能用这架十.字.弩,可他们又无法看见水面下的情况。 就在众人犯难之际,镜灵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木锦被打击的够呛,说话都提不起兴致,听见镜灵的话就蔫蔫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共情。 共情?木锦疑惑。 镜灵道:对,共情也称为同感。这个方法可以把你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东西传递给另外一个人。但是 但是什么?木锦一脸便秘的表情,根据以往的谈话经验,但是后面肯定没好话。 共情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镜灵遮遮掩掩的道。 木锦听完顿时就怒了,你就不能直接说明白吗?什么难不难的?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说绕口令啊? 镜灵 为了零食,我忍。 镜灵不满的瞪了一眼木锦,很早之前,共情多是神婆用来请鬼上身的,通过这种方法感受鬼所经历的事情。以便得知不为人知的内情他说到这顿了顿,只是这法子用在鬼身上简单,如果共情的对象是两个人的话,那就有些困难了。难也是难在这里,容易也是容易在这里。 木锦眉头一蹙,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镜灵说的容易和难是怎么回事了。人和鬼不一样,如果和人产生共情,那么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是十分信赖,心里丝毫没有防备对方的。 说白了共情就相当于一个人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付给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也是毫无芥蒂的完全接纳,彻底敞开,就连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隐秘也无所遁形。这样两个人才能产生同感。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3) 人的潜意识很奇妙,在有外物入侵的时候会自觉自动的进行自我保护。所以难点就在这里,不管对方嘴上怎么说,但凡心里有一丝拒绝,潜意识都会下意识的自我封闭,将一切外来事物隔绝在外。 相反,如果在对方十分信任的情况下,彻底的敞开心扉,那出入对方的潜意识与其形成共情,易如反掌。 木锦转身抱住邵晟谦,将事情小声的告诉了他,在场的人里,木锦最信任的人就是邵晟谦,如果让他选择共情的对象,毫无疑问,也只能是他。但是,如果邵晟谦潜意识拒绝他进入,他无奈之下也只能另寻他人。 毕竟邵晟谦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战士,防备能力几乎是形成习惯的,意志力之顽强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有可能被拒绝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单纯的条件反射而已。木锦虽然会失望,但也不会太过生气。 周围的人早在两人抱在一起的时候就被胡逸文借口商量对策引领到旁边,人家在说悄悄话还是不要听的好。他的直觉告诉他,木锦十有8九已经想到了办法。 邵晟谦听木锦说,如果共情不成功也不会生气但是会找别人时,眼底泛起丝丝的笑意。他大手盖在木锦头顶,低声道:我永远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木锦有些脸红,言不由衷的嘀咕道:说的比唱的好听,待会可就要见分晓了。 邵晟谦笑着摇头,将十.字.弩固定在手臂上,又将箭头拿下又重新装上,试了试机括然后对木锦道:我准备好了。 木锦却盯上了那支又短又粗的箭头,歪着头打量不停。旁边的人见两人商量完,邵晟谦又一副准备下场的样子,纷纷又围拢过来。 云辉道长问道:木小友,有办法了? 木锦被问的一愣,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刚刚有七分把握,现在有了九分了。他说着从腰包里掏出一支骨制的短箭。正是蔡夫人赠送的骨箭,乃是用蔡夫人自己的臂骨打磨制成。 这箭一拿出来,云辉道长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赞道:好东西。那骨箭上带着十分浓烈的阴气,但却不扩散,只聚拢在骨箭上,为其又添一丝锐利。如果用灵力做弓,用来对付妖魔,简直就是无坚不摧。 木锦得意一笑,将骨箭递给邵晟谦,示意他换上这支。邵晟谦依言换下了之前的箭头将这骨箭安装进去,试了试发现竟然严丝合缝,一点没有违和。 他对木锦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木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到他背后,脸埋在他宽厚的脊背上,单手搂住他,轻声道:闭上眼睛,思绪放空,放轻松。木锦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意识探入邵晟谦的内心。 两个人仿佛沉浸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木锦按照镜灵教授的方法,进入了邵晟谦的意识当中。他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当中,水天相接,连成一片。寂静的令人不安。 木锦试着朝前迈步,脚下浸着清澈的水面,凉凉的。只是他迈出一步后,整个世界忽然变了一个模样,碧蓝的大海消失不见,转而换成一道没有一丝缝隙的铁板,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头,面前仿佛有一道无穷无尽的铁墙。 木锦顿时傻眼,卧槽,这下可算是涨见识了。活生生的铜墙铁壁啊! 阿谦?木锦试探的轻声叫道:阿谦,是我。 阿谦,放我进去! 随着木锦的声音响起,那钢铁一样无坚不摧的墙壁上慢慢的出现了一道门,木锦心中一喜,同时暗暗吐槽,这家伙真是麻烦死了!进门要不要对个暗号啊? 他毫不犹豫的走过去拧开门把手,走进了那墙里面。 待进去之后,木锦四下一看先是一愣,随后脸色爆红。 这个禽兽! 墙里面的世界仿佛是个电影制片厂,从上到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胶片,一张摞着一张,简直数都数不清。木锦一眼就看见胶片的主角几乎都是两个人,正在做羞羞的事情。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背景和动作。 每个胶片就跟放电影一样,画面不停的在变化,前进。 那色气满满的场景,想都不敢想的动作,简直让人没眼看!木锦双手捂脸,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腰可以拗成那个角度。 羞耻度破表有没有?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这满脑子的黄色小电影还值得用铜墙铁壁武装起来? 胶片上的两个人自然是他和邵晟谦。可算零星看到几张单人的,木锦特意瞄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黑红。单人胶片上的人不是别人,也是他,而且还是一.丝.不.挂正在做不可描述的动作。 木锦几乎要掀桌了,他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他按了按额角,觉得还是等出去在找这家伙算账。 这都被他给意淫成什么样了?简直让人没眼看! 木锦冷静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完成任务再说吧! 阿谦,放轻松,感受到我的存在了吗?木锦站在满屋子胶片当中,闭着眼睛细细的感受邵晟谦的意识。自己已经被他放进意识最深处了,木锦还是比较欣慰的,毕竟这家伙对他是完全敞开心扉的。 邵晟谦对木锦的信任度已经达到了百分百,他完全按照木锦的指引,没有丝毫的迟疑。 木锦道:好了,阿谦,共情达成,睁开你的眼睛,现在你会看到我眼里的世界。 邵晟谦依言睁开双眼,心里忍不住升起一丝雀跃,这是小锦眼里的世界,他现在所见所闻,和小锦完全一致。 这感觉真好。 他情绪有些激动,欣喜。木锦第一时间就受到了传染,两人现在是同感。木锦脸色一红,对邵晟谦道:阿谦,冷静一下,现在看向湖面。 邵晟谦眼神下移,沐浴在晨光下的玉黛湖宛如透明的水晶,连湖底的水草都根根分明。他有些惊奇的看来看去,真是太神奇了。玉黛湖仿佛变成了水族馆里的水箱,湖里所有的生物都一览无余,近在眼前。 木锦道:阿谦,跟着我的目光,那条黑鱼就在那里! 邵晟谦顺着木锦的提示果然就找到了那条黑鱼,看见那蛰伏在湖底,露出半个脊背的黑鱼,邵晟谦微微眯起眼睛,想到木锦手上的伤,气势顿时锋利起来。 他抬起手上的十.字.弩进行瞄准,旁边的人都紧张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少人深表怀疑,在他们眼里,木锦贴在邵晟谦背上,两人一起闭上了眼睛,片刻后,邵晟谦睁开眼睛看向湖面,然后就举起手准备射击。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 不过,云辉道长都默许了,连一向喜欢起刺的彭红枚都闭口不言,这些人也都明智的选择闭嘴。 邵晟谦有过水底射击的经验,而且射击一条目标那么大的鱼,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就听噗的一声轻响,白色的骨箭划破空气射入水面,快的只留下一道残影。黑鱼仿佛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只是没等他反应过来,骨箭已经带着浓浓阴气噗呲一声,将他穿了个透心凉。 黑鱼吃痛,不停的甩动尾巴,只是那骨箭将它心脏穿透,根本就是无力回天。鲜血在湖底蔓延开来,不多时,一条三尺多长的大黑鱼慢慢的浮上湖面,掀起了肚皮。 噢噢噢噢! 众人欢呼起来,终于是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 木锦在看到邵晟谦命中目标的时候就收回了自己的意识,邵晟谦回身将他一把抱住,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小黄片已经暴露,难得的有些脸上发烧。 黑鱼很快被打捞上来,云辉道长亲自取下骨箭搽干净血迹还到木锦手上,镜灵早就迫不及待的冲过去吞噬了乌显脆弱不堪的魂魄,以及那条鱼身上的精气。 这回你可以放心了。镜灵拍着胸脯打包票。 木锦听完绷紧的神经一放松,竟然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邵晟谦带回了邵家老宅。 木锦思绪纷飞,零零总总的想了很多,最后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房间里染成金黄。手上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门外传来若隐若现的说话声,声音很轻。但是木锦还是听出来,是邵昌远和冬冬想要进来看他,被邵晟谦拦住,说他还在睡,让他们过一会儿再来。 门外的声音小了,冬冬和邵昌远听话的跑远。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邵晟谦推门进来。见木锦睁着眼睛看过来,顿时露出一个微笑。 饿不饿? 木锦挣扎着坐起来,这一觉睡的骨头酸软,他点点头,饿,饿死了。 邵晟谦叫张阿姨送饭过来,自己走到床边抬手摸摸木锦的脸。然后就动手叠起被子,将小饭桌摆好,恰好张阿姨也将饭食端了过来。邵晟谦陪着木锦吃了饭,又收拾了餐桌。 木锦道:我想出去走走。躺在床上睡得他骨头都上锈了。 邵晟谦对他简直是言听计从,听说要出去走走,就找了一件厚外套,穿戴妥当,两人才并肩出门散步消食。 邵老太太站在楼上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个身影,暗暗叹了口气,彻底的断了在劝阻孙子的念头。 只要他开心就好,这孩子之前过的太压抑了。重重的担子压在他身上,他没崩溃都是万幸。现在难得有人能让他发自肺腑的快乐起来,她这个做祖母的怎么还能在横加阻拦? 老太太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树林里,自己也回到起居室,坐在摇椅上品着玫瑰花茶,甜滋滋的蜜水从喉咙一直暖到胃袋里。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另一边,两个人在树林里散步,邵晟谦忽然抓住木锦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对方的指缝里和他十指紧扣,道:小锦,我 话说到这就咽了回去,邵晟谦闭上了嘴,手上力道加大了,紧紧的抓着木锦的手,仿佛怕他会忽然抽走似的。 木锦斜睨一眼过去,揶揄道:怎么了?邵总是要跟我解释一下那些小黄片吗? 还以为会藏着些什么惊天大密,再不济也得是保险柜密码之类的啊?结果真是太辣眼睛了! 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是有多欲求不满啊?木锦有些哭笑不得,身为有钱有势的世家掌门人,本身又帅成这个样子,憋成这样说出去都没人信好吗! 邵晟谦紧紧的抿着嘴,目光灼灼的盯着木锦,仔细的观察他的神情,见他没有真的生气的意思,这才放心。就任凭他数落。 他这副任打认罚的态度取悦了木锦,嘴上不饶人,心里却乐开花,这人怎么这么招人稀罕呢?越看越好看,而这么优秀又好看的人满脑子装的都是他! 木锦得意的不行,觉得自己做梦都要笑醒了。 噗! 木锦忍俊不禁,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上前一步单手勾住邵晟谦的脖颈,在他紧抿的嘴唇上咬了一口,眸光流转间撒出去一把小勾子,凑到邵晟谦耳边低声道: 邵总,双修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也算是大结局了,谢谢各位小仙女们的支持,你们的评论收藏和点击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的地.雷.手.榴.弹.还有营养液! 后面还会补充几个番外,交待一下小鲤鱼啊,钱总啊,小杜啊的事情。 新文也正在酝酿中,会放链接在文案。 喜欢请继续支持哦! 我们下一本再见! 撒花! 第116章 番外1 小鲤鱼自从被木锦送到白龙湖就一直猫在湖底努力修炼。 他有龙气护体又有佛珠加持,修行可以说是顺顺畅畅。 尤其是山鬼知道他是木锦送来的, 加之身上有小白龙的气息。所以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去湖边看望小鲤鱼, 偶尔也会指点一二。毕竟他和木锦有些交情,虽然木锦见着他只会趁火打劫, 盯着他的猴儿酒不放,但是在其他方面还是很大方的。 小鲤鱼资质本就不错,再加上专心修炼又有前辈时常指导。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近来天气越发的严寒, 湖底也是寒凉彻骨。许多水族生物都好像要冬眠似的,行动缓慢,没有了往日的鲜活气,一个个跟死鱼似的随波飘荡。 小鲤鱼这个时候更加想念人类的被窝,暖和和的羽毛被子, 又轻又软。躺在里面跟躺在云朵里一样舒服。 他现在可以随时随地的变换出双腿,就算是几日不泡水也没有问题。而且他会说话了!虽然会说的词语贫乏,只能两个字两个字的往外蹦。小鲤鱼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木锦哥哥,但是木锦哥哥已经好久没来过了, 小鲤鱼等不及于是他决定自己上岸去寻找木锦哥哥。 于是不少人看到一个光着屁股浑身上下只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独自走在路上,小娃娃看着也就三四岁大小,头顶着一个朝天小辫, 整个人粉雕玉琢, 可爱的恨不得让人扑上去亲一口。 因为小鲤鱼不认识路, 只是大致能感觉出木锦所在的方向,所以前进的路线也就很随心所欲。朝着一个方向闷头走,困了到头就睡, 饿了就喝水。 这天他无意中穿过一个小村庄,这村子很破旧,尤其是秋收后到处都是荒芜的野地,冷风一吹更显得分外凄凉。 小鲤鱼走到村口,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空气里有一股十分好闻的味道。好像是炖鸡的味道。小鲤鱼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吧嗒吧嗒嘴,傻乎乎的冲着香味来源的方向看着。 这时村口那户人家的门帘一掀,从门里走出个中年妇女,她手里端着个铁盆将污水倒在院子里,回身的功夫眼角余光瞟到站在门外的小鲤鱼,立刻就顿住。 哪来的娃娃? 那妇女上下打量了小鲤鱼半天忽的面露喜色扔下盆就扭扭哒哒的走了过来。 小孩你是谁家的啊?妇女越看越是欣喜,这孩子长得真好,不是村里的娃。村子不大,谁家有几个娃她门清。 小鲤鱼傻呆呆的看着那女人,咽了咽口水,半晌才吐出一个字,饿。 哎呀!那妇女激动的一拍巴掌,小娃你饿了啊?来来来,跟姨进屋,姨家炖鸡呢! 小鲤鱼一听炖鸡顿时就忍不住了,口水成串的滑落下来。那妇女一看心中暗乐,三角眼四下一扫见没人注意弯腰抱起小鲤鱼就朝着自家走去。 发了发了,白捡个娃,这下可发了。 那妇女把小鲤鱼抱进屋里,她男人正坐在饭桌前就着花生米喝小酒,一看他婆娘出去倒水的功夫就抱回来个小孩,一惊,哪来的? 白捡的!中年妇女眉飞色舞。 男人却皱眉,别是村里的吧?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4) 他婆娘连连摆手,哪啊?村里那几个死孩崽子我还不知道?你看看这个!这细皮嫩肉的,那女人说着在小鲤鱼脸上摸了一把,保准能卖个好价钱! 原来这俩人竟是拐卖人口的人贩子,男人名叫常三,女的是他媳妇王金花。 常三明显还是不赞同,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干的这行当缺大德了,祸祸外人还行,要是敢打村里人的主意,估计他们家祖坟都得被刨了。 王金花柳眉一挑,三角眼一瞪,我可不管!这送上门的金元宝别想我吐出去!你忘了你欠了多少赌债了?手不想要了? 常三一噎,顿时无语,摆摆手,败家娘们一天天没好话,赶紧盛菜去!算是默认王金花的主意。 王金花顿时喜笑颜开,在小鲤鱼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欢欢喜喜的盛菜去了。 小鲤鱼不明所以,还一脸懵懵懂懂的坐在那等着吃鸡。 里面一间黑黢黢的小屋里,挤挤挨挨的蹲坐了五六个小孩,都是三四岁左右,最小的一个还在襁褓中,被放在一个悠车里睡觉。一个六七岁大的小娃扒在门口,透过手指宽的缝隙往出张望,他小脸蛋上一道灰一道白,跟个掏了锅灶的小花猫似的,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但是明显能看出小孩原本白皙的小脸蛋和身上价值不菲的衣服。 他是几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懂得也最多。被关了十来天,隔三差五就有人来看他们,然后挑一个小孩抱走。他慢慢的明白了,自己被拐卖了。 就像是电视上演的,他会被卖到一个穷山沟沟里,每天干活,还不让吃饭,再也见不着爸爸妈妈了。以前家里的保姆总是吓唬他,说他要是乱跑就把他卖掉。 他从来不信,没想到成真了。他就记得自己和保姆出去玩,然后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破败的土房子里了。因为他年纪比别的小孩要大,也记事了,所以几次三番都没卖出去,把王金花气的直咬牙,骂他是赔钱货。 小孩扒在门口继续偷偷往外看,炖鸡的香味一股股的往他鼻子里钻。小孩咽咽口水,悄悄地缩回头。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小肚子,抬起脏兮兮的小手抹了下泪珠子。 妈妈,妈妈,我想回家。 香喷喷的炖鸡端上桌,小鲤鱼毫不客气的直接拿了个鸡腿开啃。这孩子相当实惠了,说给吃肯定不客气。 常三眉头一拧,抬筷子就要抽过去却被王金花给挡住了,哎?干啥呢?这可是咱家的金元宝,指着他换钱呢! 王金花见丈夫不悦,赶紧将另一个鸡腿夹到他碗里,嗔了一眼道:有这么个金元宝要多少鸡腿没有?跟个孩子抢什么玩意儿?瞅你这点儿出息!没见识! 常三一看王金花护的厉害只得作罢,闷头啃鸡腿。王金花转头看向小鲤鱼,摸摸他的头顶,眼里金光闪闪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乖哈,吃吧!多吃点,吃的白白胖胖的才值钱呢! 小鲤鱼是真饿了,吃的头也不抬。王金花还在幻想数钱数到手抽筋的美妙感觉,一回神,一块肉都没有了!常三吃饱了撂下筷子出去闲逛,就剩下小鲤鱼守着满桌子骨头坐在那里直打嗝。 她咧咧嘴,脸抽了抽看这满桌狼藉,这孩子,也太能吃了。 小鲤鱼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漂亮的大眼睛半眯着,坐在那里打哈欠。他浑身瓷白,小脸蛋粉团团的,整个人就跟观音座下的小童子似的,越看越招人稀罕。 王金花顿时转怒为喜,小宝贝啊!困了啊?姨领你睡觉去。 小鲤鱼呆呆的坐在那里不吭声,王金花权当他默认,这么乖的孩子多好带啊!不像那些个就知道哭哭哭!烦都烦死了! 她把小鲤鱼抱到小黑屋里,放在床上随手扯了条黑乎乎的棉被给他盖上,扫了眼挤在一起的其他小孩,冷声道:都给我老实点,谁不听话谁就没饭吃! 小孩子们都被打怕了,缩成一团怯怯看着她。那个最大的孩子偷偷的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总能吃饱似的!喝粥都不给吃饱,这个女人一定是书里写的最恶毒的女巫。比白雪公主的后妈还要恶毒。 王金花看着吓得鹌鹑似的小孩子们顿时满意的挑了挑眉,转身出去了。 她怕夜长梦多,毕竟这孩子是在家门口捡到的,还是早点出手的好。于是拿出手机,拨了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喂?二哥啊?今天收了个好货,赶紧过来看看啊!绝对的好货,我还能唬弄你吗?赶紧带人来! 王金花的声音慢慢越来越远,直到慢慢消失。那个大的孩子知道她走出去了。他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声音了,才悄悄的爬到小鲤鱼身边,凑到他跟前猛吸了口气,真香啊! 好久没吃到肉肉了。 一身炖肉味的小鲤鱼睡得正香,小脸蛋上因为啃鸡腿蹭的油乎乎的,那小孩瞅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凑上去照着小鲤鱼肉呼呼的脸蛋子啃了一口,然后吧嗒吧嗒嘴。 鸡肉味的,真香。 小鲤鱼脸上吃痛,不由得睁开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静静的看着趴在他跟前的小孩,不言不语。沉静的眼神仿佛在默默的控诉,为什么咬我? 小孩: 呃咬人的小孩挠挠脸,灰突突的小脸蛋变得绯红,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咬上去了。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再怎么馋也不能咬人啊!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对方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小孩很窘迫,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叫壮壮,你呢? 小鲤鱼默默的眨了下眼睛,看了壮壮一眼,又闭上眼睛睡了起来。 壮壮: 好气哦,要哭了。 漂亮弟弟不理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福利! 完结后太开心,一不小心放飞了自我, 蛰伏半个月后才把番外拖拖拉拉的写完! 双手合十,负荆请罪! 求原谅! 第117章 番外2 帝都郊外的一栋豪宅里,一个模样秀美的年轻女人伏在沙发扶手上呜呜痛哭, 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不停的在原地转圈, 时不时烦躁的抓抓头发。原本打理整齐的头发这会就跟糟了龙卷风似的,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 黑圆圈几乎能媲美熊猫了。 我的宝贝啊!呜呜呜女人哭的肝肠寸断,男人转了两圈过去安慰她,女人就趴在他怀里一边哭一边锤他的胸膛。 我不活了, 找不着我儿子我就不活了! 男人也被她哭的眼泪巴擦的,想到自己那被拐跑的宝贝儿子不由得一阵心酸难忍。他转向一旁尴尬陪坐的几个警察道:没有抓到人吗?找中介!他们介绍来的保姆难道都不查查就往雇主家里送吗? 三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比较稳重的答道:金先生,我们已经将中介控制起来了,那个保姆的身份证是假的, 你们平时有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或者是和谁有过接触?多小的细节都行。 金明叹口气,前段时间公司里接了个大合同,非常忙, 我岳母生病住院,我老婆去照顾她。正赶上家里保姆出车祸撞断了腿,这才临时找了一个, 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我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怎么回家, 哪里知道保姆有什么异常? 家里是装了监控的, 他每天也就是让秘书查查监控,看看保姆是不是尽心,有没有在大人不在的时候虐待孩子什么的。况且孩子都六七岁了, 说话条理清晰,保姆对他怎么样,晚上回家不用问他都会告状。而且他们家孩子从小就特别机灵,不是吃亏的主。 孩子从没说保姆不好,从监控上看保姆也没有不妥当的行为,谁能想到这胆大包天的保姆竟然卷了家里值钱的东西直接带着孩子消失?金明在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保姆偷东西也就算了,哪里想到她会直接拐走他们家的孩子? 谁给她的胆子呦! 想到这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都怪自己警惕心不够。 说起来中介也有责任,已经被查封。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孩子已经丢了。 金夫人哭的眼泡红肿,孩子丢了还是身在外地的她第一时间发现的,因为发现的晚,中间又耽误了不少时间,等警察发出协查通报的时候,那小保姆早就出了帝都了! 壮壮,我的宝贝啊!金夫人揪着丈夫的衣领,声声泣血,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平时都是她亲自教养孩子,从小到大就离开过这么一回,孩子就丢了,她自责的不行。 金明咬牙,任凭妻子捶打,这个时候就是让他把公司买了,散尽家财,只要能换回儿子他也愿意。 挣再多的钱又什么用呢?儿子丢了! 几个警察一看这也问不下去了,就起身告辞,金先生,我们绝不会放弃搜查的,请你们相信我们。 金明点点头,送几个警察出门。 整个人都颓废得不行,父母年纪大了还不敢告诉他们孩子丢了,妻子埋怨他,都不肯跟他说话,好好的一个家就快要散了。 另一边,小鲤鱼睡饱了,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壮壮凑过去,盯着这个心大的漂亮弟弟看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鲤鱼盯洞中仙~~~~ 壮壮毫不气馁,挠挠头道: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壮壮哥哥。 哥哥这个词不知道触动了小鲤鱼那一条神经,他张了张嘴,糯糯的喊了一嗓子,哥哥。 嘿嘿,壮壮高兴坏了,他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幼儿园里那个小孩长得好看他跟那个玩,不好看的一律看都不看。 那我们握握手呗!壮壮伸手过去抓起小鲤鱼的小手摇晃了两下,然后有些不开心的问道:你也是被坏保姆卖掉的吗? 小鲤鱼盯~~~~ 歪头,这个哥哥在说什么? 壮壮自顾自的搭耸着小脑袋,我想回家,我想我妈妈!其他几个小孩不是小的连话都不会说就是被吓得傻呆呆的,壮壮想哭都没地方哭去。被王金花看见又要挨揍。 他眼睛一眨,眼泪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委屈的不得了。 小鲤鱼在一旁看了半天,目光被那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给吸引了过去,他两只小手捧住壮壮的脸,凑上去在他眼睛上亲了一下,然后伸出小舌头舔舔嘴唇上粘着的泪珠,咸的。 不好吃。 壮壮 天渐渐黑了,不多时,有汽车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壮壮哭累了原本已经迷迷糊糊的要睡着了,听见这个声音一激灵就吓醒了。 土房子里点着昏黄的灯泡,王金花和常三十分热情的迎进来一个身材干瘦形容猥琐的中年男人,一头油腻腻的头发打着绺,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这人是王金花最大的主顾,也算是半个合伙人。王金花和常三干这个勾当已经三四年了,当初还夹带着拐卖妇女,但是时间久了王金花就发现丈夫常三老是贼眉鼠眼的往哪些个骗回来的女子身上打转。她一来气,干脆不要妇女了,一门心思的拐带小孩。 小孩比起妇女好控制,而且也好下手。那些尚在襁褓中的多数都是偷回来的,专门在人多的地方像是医院,商场,车站等地方趁人不备就下手。另外他们也四处收小孩,专门去那种偏僻贫穷的小村子,哪家生了女娃不想要的,哪家孩子多养不起的。他们夫妻俩花个千把块的就把孩子买回来,然后一倒手。 这个被王金花热情迎进来的男人就是个二道贩子,自己基本上不怎么去偷,专门给人拉纤。 王金花是意外得了小鲤鱼这么个好货,所以连夜把人叫了过来,赶紧脱手,生怕夜长梦多。所以言语间难免有些迫不及待。 二哥,你可得好好看看,这回这个可是顶顶好,能吃能喝能睡,一点毛病没有。长的那个好呦,就跟观音坐下的小童子似的!要不是老常欠了赌债,我都舍不得出手,早自个留下当儿子养了。王金花一边说一边抹眼角,一脸舍不得的亲妈样。 那个叫二哥的哼笑一声,不理她的话茬,都是场面话,说得好听。什么当儿子养?这话听听就得了,谁往心里去啊? 赶紧的吧?抱出去给我看看,要真是好货,哥绝不亏待你。二哥打开烟盒叼上一支烟,常三在一旁立刻狗腿的给点上火,同时不满的瞪了媳妇一眼,瞎嘚嘚啥?赶紧去抱孩子啊? 二哥嘴一撇,坐在床沿上等着看货。王金花答应一声,立刻扭着屁股走向里屋。 壮壮早趴在门口听了个大半,回头冲着小鲤鱼急道:弟弟!坏女人要把你卖掉! 壮壮急的不得了,就跟屁股着火似的拉着小鲤鱼跳下床,这小屋里屁大的地方,躲没处躲,藏没处藏。可把他给急坏了! 小鲤鱼完全不明所以,呆呆的看着壮壮,见他急的又要哭,就伸手摸摸他的脸。 不哭,不哭,哥哥不哭。 王金花进门就看见两个小的站在地上,上前一把抱起小鲤鱼,壮壮想要上前被她一脚踢了个跟头,半天没起来。屋里其他的小孩见状顿时吓得哭嚎起来,王金花站在门口骂了两嗓子,见那群小崽子们把眼泪都憋了回去这才赶忙出来。 小鲤鱼瞪大眼睛看着趴在地上的壮壮,被抱了出来还转头去看直到门被甩上什么也看不见还直勾勾的往那边看。 王金花把小鲤鱼抱到二哥跟前,得意的一挑眉,咋样? 二哥眼睛一眯,别说,王金花这次还真没夸口。 嘿!这小孩长的是真好啊! 白白嫩嫩,小小年纪就能看出长的了必定是个美人坯子。 这样的孩子不管卖到什么地方都不会亏。 不错,不错。二哥一连说了两个不错,可见是十分满意。 小鲤鱼有些不高兴的瞪着这个掐他脸蛋的男人,这个人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他本来就因为壮壮哥哥摔倒不开心,又被人捏脸就更不高兴了。他微微皱眉,眼神发冷。小小年纪竟然显出与众不同的气势来,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不自在来。 二哥笑了一声,有点儿意思啊?十万,我直接带走。 王金花咽了口口水,和常三对了一眼,期期艾艾的还价道:二哥,十万有些少吧?这可是好货啊? 十二万。二哥一边抽烟一边和这夫妻俩讨价还价。 王金花马上丢出个十五万,二人正说得口沫横飞,小屋里忽然跑出一个小小的人一把扑到王金花身上,把弟弟放下!那是我的弟弟!不要卖弟弟! 二哥冷笑一声,呦呵,这不是那个赔到家的小崽子吗?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5) 王金花转头一个大巴掌甩过去,滚一边去!她当时也是脑子有坑才看在同乡的份上买了这个小崽子,也是这小崽子长得好,不然她才不干这亏本买卖呢!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春快乐! 大吉大利! 狗年旺旺旺! 第118章 番外3 壮壮被打了个趔趄,王金花还要上手, 忽然却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不对, 自己好像飘了起来,一张嘴就呛了满口的水, 越咳呛得越厉害。 常三和二哥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一个大活人在他们面前飘了起来,二哥手里的烟头掉在裤子上烧了个洞都没注意。 这,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王金花忽然被一个透明的大水球给裹在里面,她表情惊慌的拼命挣扎,呛得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常三大叫一声,是你!是这个小崽子下一秒他也被一个大水球裹在其中飘了起来。 二哥见势不好就要溜,被小鲤鱼误会要打人, 二话不说也给关进了水球里。 这下屋里三个大人全都浸在水里,壮壮有些呆愣的看着这一幕。 那水球违反重力飘在半空澄澈透明好像是超大的肥皂泡,人在里面就跟飘在外太空似的,又像是浮在水里。 王金花最先被裹进水球里又呛了气, 这个时候已经不怎么挣扎了,眼看就要没气。小鲤鱼一挥手,水球噗的一声破裂王金花连人带水冲半空落地, 摔了个结结实实, 不过这一摔倒是让她咳嗽一声, 喷出一口水来。慢慢的缓过气来,总算是捡了条命回来。 常三和二哥也坚持不住,眼看就要翻白眼, 又被小鲤鱼一一摔在地上。 三个人都被折腾的有气无力趴在地上起不来。 小鲤鱼走过去蹲在壮壮跟前,面无表情的叫了一声,哥哥。然后伸出手去摸他被打得肿起来的脸蛋,眼里露出心疼的情绪来,想了想又凑过去吹了吹。 木锦哥哥说过,吹吹就不疼了。 壮壮到底是小孩子,看见坏人被打倒立刻高兴的跳起来。他才不管那些坏人是怎么被打倒的呢! 弟弟好厉害!你有超能力哇!小孩子的接受能力在有的时候远远超过大人。 壮壮抱着小鲤鱼又是亲又是乐,半天才想起来,我要给妈妈打电话!让妈妈来救咱们! 壮壮说干就干,跑到床边去找王金花的手机,给妈妈打电话根本就难不倒他,家里的手机平板他都玩腻了。而且最近天天用手机和妈妈视频,摆弄智能手机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王金花手机也没有什么密码,一听壮壮要打电话,还挣扎着要起来,被小鲤鱼看见一屁股坐在她身上,直接把她给压了回去。 王金花一身泥泞的趴在地上,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打这个小祖宗的主意!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金夫人哭了一下午,头疼欲裂,刚躺在床上歇一会。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一动,半梦半醒间打了个激灵。金明马上冲过来拿走床头柜上的手机,低声安抚道:睡吧,我来接。他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走出卧室,轻轻关上门,叹了口气,这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金明皱了皱眉,接通了电话 一秒钟后,他脸上先是充满了不可思议,随后就是惊喜万分的表情,一下撞开门,老婆!老婆!是壮壮! 金夫人眯着眼睛开始还要骂人,等听到壮壮的名字后立刻动如脱兔般在床上跳起来从丈夫手里抢过手机,壮壮? 妈妈!!!壮壮兴奋的喊了一嗓子,电话那头的金夫人立刻捂着嘴哭出声来。 妈妈你别哭啊!妈妈你快来救我! 金夫人马上憋了回去,想起了儿子的处境急忙问道:壮壮你在哪?快告诉妈妈你在哪?妈妈这就去救你! 壮壮挠挠头,妈妈我不知道啊!他转身看向小鲤鱼,弟弟知道吗? 小鲤鱼诚实的摇头。他也不知道。 妈妈~壮壮带着哭声喊道:我不知道啊!怎么办啊妈妈! 没关系,没关系的宝贝,妈妈会找到你的。你别挂电话!金夫人拿着电话就往外冲,一边走一边指使丈夫,去开车! 哎,好好好!金明拿着车钥匙就往车库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妻子叮嘱道:穿上鞋! 夫妻俩坐车上就往警局赶,一路上也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了。金夫人拿着手机不松手,一边安慰儿子一边问他问题。金明早就给负责他儿子失踪案的警察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好追踪设备。 有了手机号就好办了。 夫妻俩风一样冲进警局,金夫人披头散发一身睡衣,脚踩拖鞋,金明比他好点,穿的还算体面。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早就准备好了,技术警察指导壮壮打开网络,利用信号塔和卫星进行追踪定位,几下就确定了大致的位置。 警局这边马上通知当地派出所出警,这边同时赶过去。金夫人和金明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没有什么能阻止一个母亲去见她的儿子。金夫人从儿子嘴里问出许多信息,警察一汇总,推测这是一个拐卖团伙,立刻抽调警力,打算来个一网打尽。 两个小时候后壮壮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爸爸妈妈,当时他领着一帮小孩学着小鲤鱼的样子,坐在几个人贩子身上。两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一个没憋住还拉在王金花身上。 场面别提多混乱了。 几个脏兮兮蔫耷耷的小娃娃很快被警察抱走,送到了医院检查身体。另一头连夜审讯王金花夫妇和他们的合伙人二哥,三个人都被小鲤鱼给活活吓尿,警察一问不敢隐瞒,把知道的就全都交待了。根据三人的供述,警方顺藤摸瓜,在一周后一举端掉了一个大型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解救妇女儿童若干。 其他被拐卖的小孩子已经陆续被家长领回家,就剩下小鲤鱼一个。找不着家长了。 壮壮缠着金夫人说要把漂亮弟弟带回家,金夫人架不住儿子哭闹,和警察局的人商量先把小鲤鱼带回家照顾,如果找到他父母再把他送过去。警局那边经过一番考虑就同意了。 金夫人见了小鲤鱼也喜欢的紧,心里暗暗琢磨要是这孩子真的找不到亲生父母,与其看着他被送到福利院去,不如自家领养。 小鲤鱼又乖又招人稀罕,金家全家都拿他当宝贝一样。 经过这件事,金明再也不敢随意雇佣保姆了。接送儿子全部亲力亲为,不敢假手于人。而那个将他儿子拐走买了三千块的小保姆也在不久后落网,原来是被男朋友蛊惑,小保姆交了个年岁差不多的男朋友,那男的整天游手好闲,染上了毒品,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就撺掇女友铤而走险。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两人落网后,小保姆痛哭流涕的求原谅,说自己年纪小,不懂事,被人骗,希望可以获得原谅云云。金明连多看一眼都怕自己忍不住会揍人,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人可怜,更不值得原谅。 金明还特意给警察局送了一面锦旗。 小鲤鱼在金家待了两天不到,就闹着要走。穿着壮壮的小熊连体衣,肚子上的大口袋里装了满满的小零食,整天站在门口,别人开门他就往出走,一副我要去流浪的模样。 壮壮一脸焦急的拉着金夫人的手,妈妈,弟弟要去找哥哥。你快帮他找哥哥。 金夫人一脸为难,这孩子这么小,整天一句话都不说,一问就会摇头,说找哥哥,其他什么线索都不知道,这个哥哥到哪去找? 妈妈你来,给你看弟弟的哥哥。壮壮把金夫人拉到儿童房里,一边跑一边显摆道:弟弟的哥哥长的可好看呢! 金夫人失笑,这孩子,说什么呢? 小鲤鱼端坐在一个儿童椅上,面前放着一个洗脚盆,里面装了半盆水,也不知道两个倒霉孩子怎么弄的,地板上湿了一大片。 金夫人进门险些滑到,赶紧叫儿子小心一些。 妈妈,哥哥就在水盆里。壮壮把金夫人推到水盆跟前。金夫人哭笑不得,顺势看过去 呃 金夫人整个人都愣住,直愣愣的看着水盆里那个陌生的影像。半天才抬手捂着嘴惊呼出声,怎么会? 天蓝色的洗脚盆里装着半盆水,微微荡漾的水面上浮现出一个年轻男孩的半身照。 壮壮指着水盆对妈妈道:这个就是弟弟的哥哥,好看吧? 金夫人呆若木鸡,之前壮壮刚回来的时候她才旁敲侧击的问他是怎么脱险,当时壮壮激动的手舞足蹈,说弟弟厉害,把人装在水球里。金夫人开始还不信,只觉得孩子受了刺激,意识混乱不清,产生了幻觉。还心疼的要命,后来听金明回来说人贩子的口供竟然和儿子说的不谋而合。 不过,那么离奇的事情谁也没当真,警察只当是几个人贩子想要装精神病脱罪之类的。 壮壮的情况还不错,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反倒因为弟弟太厉害而兴奋的不得了,好像自己参加了一场冒险之旅。金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欣慰,联系到刚刚从水盆里看到的景象,她不由得相信了儿子的话。 这个漂亮弟弟确实与众不同。 不过,他们家壮壮能得救而且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全都是这个孩子的功劳。金夫人没有到处宣扬,而是用手机拍下水盆里的照片,又从小鲤鱼嘴里问出了他哥哥的名字,一同发给丈夫让他托人查找。 有了照片和名字找人就方便了。 金明坐在金星保安公司的会客厅里还有些回不过来神,谁都知道金星是邵家的公司,还是邵家家主亲自坐镇的公司。他这边刚查到木锦这个人,就有人把他请到这来。 木锦手伤未愈,每天游游逛逛好不悠闲。邵晟谦一刻也离不开他,一会儿见不着人就满世界的找。木锦索性陪着他过来上班,听说也有人在满世界的找他,当然有些好奇,亲自过去看看。别的地方邵晟谦不放心,就约到自家公司,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木锦对他这草木皆兵有点儿一言难尽。被乌显绑走的人是他,可邵晟谦的后遗症明显比他这个当事人要严重的太多了!进出都有保镖随行,定位芯片从不离身。 金明看着信步走进了的青年,整个人一怔,水盆里的照片多少有些失真,这一见到真人才知道竟然真的有人生的这般好看? 木锦坐在金明对面,温和的笑道:金先生是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咳咳,金明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那个,是这样的,你弟弟 艾玛,看一个男人看的入了神,简直太尴尬了。 我弟弟?木锦有些疑惑。 对,金明言辞凿凿的从手机里调出自家儿子和小鲤鱼的照片,木锦探头一看,顿时明了。 确实是我弟弟,他怎么木锦话还未说完,金明就急忙解释道:说来话长。然后将事情大致说一遍。 木锦哭笑不得,立刻起身道:如果您不忙的话,能不能现在带我去接他? 这个小家伙真会给他惊喜! 木锦看着照片上小家伙仿佛面瘫一般的小脸蛋,心里好像塞了块戚风蛋糕,又软又甜。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发财! 第119章 番外4 钱云杰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俊朗的面容在不甚清晰的办公室里莹然生辉, 令人瞩目。他仿似很疲惫, 英挺的眉毛紧蹙,脸上表情还带着一丝不悦。即便如此, 他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子让人窒息的精英气,仿佛一个机器人似的,随时随地都可以投入工作当中。 半个月前, 他参加一个酒会。一不小心喝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酒店套房里,不仅如此床上还多了一个人。 一个小明星。 钱云杰皱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好像灌了铅。他起身按揉胀痛的额角, 看了一眼枕边那张似曾相识的脸,精致,漂亮,毫无防备的睡熟着, 光洁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稚气。 他一时之间也叫不出对方的名字,隐约想起这是酒会上见到的一个小明星,他当时喝的有些多, 这个小明星主动凑上来跟他说话。他最后能想起来的就是对方明媚的笑脸, 再次醒过来就是酒店套房了。 钱云杰阴沉着脸, 他的性向在业界内不算是秘密。但是他轻易不和圈子里的人有牵扯,都说娱乐圈是大染缸,他半只脚踏进去, 只想捞钱,不想给自己惹一身骚。硬要说他洁身自好也勉强可以,主要是他眼光太高,一般人都看不上。 而且兔子不吃窝边草,这是原则。他又不是没有床伴就无法睡觉的种马,上床对象但凡有一点儿不可心,他都下不去嘴。可以说,活了三十多年,打从知道自己性向的那一天起,他睡过的人屈指可数。 如今这个挑嘴的有些过分的人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床上睡了个陌生男人,气压低的可想而知。 一种被人算计的怒火涌上心头,钱云杰脸色铁青。 他起身站在床边一把掀开被子,很好,脱得还不算干净。反观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对方光裸着上身,下面穿了一条运动长裤。面朝着他侧卧着,浓密的头发凌乱的翘起,露出白皙的额头,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美人尖。 仿佛被他的动作惊醒,对方动了动身体,露出整个胸膛。钱云杰扫了一眼,意外的干净,一块暧昧的痕迹都没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貌似也干净的过分,身上十分清爽,没有酒味,好像是洗过澡的样子。 他昨天喝的断片,关于昨晚的事一点儿记忆都没有。他现在倒是拿不准自己到底有没有碰对方,这么光着也不是事,他就拿起一旁的浴袍先穿上。 唔,这个时候床上的人不安分的动了起来,眼睛还闭着,手臂却四下乱摸,应该是寻找着被扯掉的被子。被子已经被钱云杰扯到地上,他摸了半天一无所获,就睁开迷蒙的睡眼。 那小明星也睡迷糊了,眯着眼睛认了半天,才认出站在床头闷不吭声的人是钱云杰,嘟囔了一句,这么早啊?就自顾自的坐起身揉眼睛。昨天这位投资人爸爸折腾了大半夜,吐得到处都是,他照顾到天亮才睡着,这会给吵醒,十分难受,上下眼皮跟黏到一起似的,又干又涩。 钱云杰系好浴袍腰带,沉默着看那小明星。他好像想起来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了。 这个和他睡了一夜的小明星是当下最红小鲜肉,徐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好像接了他们公司投资的一部电影角色,还是个男二号。 你想怎么样?钱云杰冷着脸,开门见山。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6) 一般爬床的要求无非就那几样,他迅速在心里划清了底线,只要这个小明星的要求不过分,他就把这事抹过,不想再提。 徐潇愣了一下,放下揉眼睛的手,狐疑的看了钱云杰一眼,见他脸色黑的好像锅底,古井无波的眼底闪过一抹嘲讽,那种高高在上好像将他一眼看穿似的表情,让人很不爽。 见他不说话,钱云杰拿起放在床头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轻飘飘的扔到床上,这里是一百万,拿了钱就闭嘴。 徐潇: 徐潇: 徐潇: 卧槽!晴天一大霹雳,没想到这种戏剧化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呵,徐潇总算明白这位投资人爸爸误会了什么,他表情很是一言难尽。这是把他当成那些为了一点儿钱就能□□的小明星了? 搞笑! 昨晚上的一番辛苦真是喂了狗了!这个钱总就是他见过的最难缠的醉鬼,又是吐又总是乱动,光是洗澡就洗了两遍。那么大个人,好歹也有一百五六十斤,喝多了手脚不顶用,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费了好大的力气帮他洗澡,累得筋疲力尽。结果,却被误会成这样,整个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啊! 被误会别有用心,徐潇又好气又好笑,他确实对这位钱总有那么一丢丢的好感,所以昨天才亲力亲为的照顾着。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懒得解释,拿起支票晃了两下,似笑非笑的道:那我可得谢谢钱总了!昨晚上真是把我累坏了呢! 钱云杰皱眉,仿佛被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激怒。 徐潇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件T恤,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朝着门口走去,等他穿好鞋子拿起柜子上的墨镜卡在脸上,临出门的时候忽然回头,对钱云杰笑道:谢谢钱总,昨晚上是我做过的最贵的一次家政服务,您酒量不行,以后还是少喝吧!说完也不管钱云杰什么反应就扬长而去。 徐潇出门就给助理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他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咬牙切齿的找了个角落等助理来接。不到半个小时,他助理就开车保姆车过来接人。 徐潇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上去,大墨镜几乎盖住他半边脸,更显得他黑风煞气,所向披靡。 助理有些心惊的问道:徐哥,去,去哪? sopping!徐潇仿佛和商场有仇,看着一点也不像是要去购物,反倒像是去扔炸.药.包。 就,就就这么去啊?一大早上的头没梳脸没洗,穿着T恤运动裤去逛商场,要多随便有多随便,请问您老还记得自己是个偶像明星吗?这特么分分钟要上头条的节奏啊! 对。徐潇回答的斩钉截铁,扭头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跟漏了个窟窿似的。他不开心,相当不开心,被人误会的感觉很不好,他需要发泄一下情绪。 他对钱云杰是动了真心的,结果在对方看来自己就是个为了角色为了钱而爬床的小明星,演员与投资人的身份在这里就是原罪。他这点儿身家在钱氏广告面前根本不够看的,但是自己满腔热情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从内凉到外。那种被轻视,被误解的感觉,让他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凌迟了似的。 十分难堪。 助理看徐潇情绪不对,也不在多言,拉着他就去了市内最大的商场。 徐潇完全是放飞自我,穿着一身睡衣似的居家服开始在商场里扫货。助理跟在后面提包刷卡,看着徐潇潇洒的背影,又是欣慰又是无奈,有几个人可以像自家艺人这样能把睡衣穿出这么英俊的气质? 支票上的一百万花了个七七八八,徐潇心里这口郁气总算是消得差不多了。助理透过后视镜看着满车的购物袋有些心惊肉跳,再看徐潇捧着个冰淇淋杯毫无顾忌的大快朵颐。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如此反常,到底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个,徐哥你哪来的支票?助理小心翼翼的问道,这花钱花的跟坑冤大头似的,简直可怕。助理一直跟在徐潇身边,徐潇从没如此疯狂过。 事若反常必有妖啊!莫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徐潇舀了一大勺冰淇淋送到嘴里,上颚和舌尖被冰的好像失去了知觉,他淡淡的道:我失恋了。 啥?助理惊呼一声,刚刚启动车子就一脚油门踩了下去,两个人都因为惯性狠狠的耸了一下。 徐潇把飞出去的冰淇淋捡起来扔到垃圾袋里,意兴阑珊的念叨: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死,死去的什么? 助理的表情好像是哗了狗,惊恐的瞪大眼睛,总觉得自家艺人今天很不对头,莫非是被鬼附身了? 徐潇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开车。 助理还有些疑窦。 徐潇抬手看了一眼冤大头那里刷来的腕表,波澜不惊的提醒道:下午两点还有个综艺,现在已经一点了。 啊?哦,哦,好的,好的,马上就走。助理如梦初醒,忙启动车开出停车场,一路上一直偷瞄徐潇,见他又恢复了以往阳光开朗的状态,这才放下心来。 这偶尔抽风还可以,要是隔三差五就来一次,他这小命早晚得交待了。 徐潇拿钱走的痛快,钱云杰一时半会倒是有些怔愣。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事给扔到脑后。 他的儿子昊昊忽然生病,全家人都急的抓心挠肝。 □□个月的小孩子还不会说话,难受就只会哭。哭的小脸青紫,眉眼间涨红一片。任谁看了都心疼的不得了,不管他要什么东西,恨不得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只求他别哭。钱云杰亲自抱着儿子拍哄,说来也是怪,这孩子哭起来一般人都哄不好,唯独在他这个亲爹怀里,还能给些面子,消停一二。 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磕磕绊绊,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感冒发烧是常态。他一有个风吹草动,全家上下都折腾的鸡飞狗跳。 钱母尤为如此,在得知自家儿子的性向后更将这个来之不易的宝贝孙子看得十分牢靠。孩子一病,钱云杰立刻被老妈勒令到医院照顾儿子,是真亲力亲为的照顾,喂奶,洗澡,换尿布。一点也不假手于人。 这些钱云杰还能应付,已经熟能生巧。唯独这小崽子一天一宿的不睡觉,但凡睡觉必须他抱着,敢把他放在床上,能给你哭的撕心裂肺。钱云杰毕竟不是铁打的,整天整夜的也熬不住。钱母虽然疼爱孙子,但是也心疼儿子啊!没办法了,只好白天的时候和保姆一起带孩子,好在白天人多还能糊弄过去。但是晚上必须得钱云杰亲自出马才行。 而且,这次生病,小崽子还添了个新毛病,亲爹光是抱着还不行,还得走起来,动起来。他觉轻又警醒,在他亲爹怀里怎么折腾都行,一放下立刻就醒,贼精。 钱云杰心里暗暗腹诽,这小崽子就是他命里的小魔星,专门就为了整治他而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钱总已上线,请注意查收,谢谢! 第120章 番外5 儿子还小的时候,他天天抱着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现在小崽子已经九个月了, 少说得有二十多斤。这么一大坨成宿成宿的抱着,他这胳膊差点都抱残废了。平时工作一会就会酸疼的厉害, 阴雨天更是抬不起来。 住院五天,钱云杰天天晚上抱着孩子满病房散步。有的时候还会到走廊上走走,毕竟病房再大也有限, 逛几圈就厌烦了,尤其是看见沙发床铺还不能坐,别提多难受了。 昊昊长的向他母亲,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蛋白嫩细滑,大大的眼睛, 睫毛长的惊人,小嘴巴嫣红嫣红的。唯独一双眉毛遗传了他亲爹,英挺俊朗。钱云杰越看越喜欢,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再难缠都是亲生的,怎么麻烦都是甘之如饴。血缘关系就是这么奇妙。没有的时候也就那么地了,有了那就不一样了。 从小到大在他怀里长起来的, 看着他一天一个样, 哭了笑了, 都是牵挂。 医院这一层是VIP病房,人少,安静。钱云杰已经抱着儿子在病房里转了一个小时了, 小崽子和他玩了一会刚刚睡熟。看一眼时间才十一点,这夜长着呢,还有的熬。 小混蛋,就会折腾你老子! 钱云杰拿他没办法,抱着儿子溜溜达达的出了病房,长长的走廊里灯光明亮,护士站的值班护士见他出来忙上前询问,钱云杰摇了摇头示意无事,对方才一步三回头的回去了。 那个就是钱总吧?好帅啊!第一次来上夜班小护士眼冒星光。 抱着孩子的男人身高腿长,肩背挺直,小小的孩子被护在他宽阔的胸膛,看着就十分有安全感。虽然抱着孩子,但是一点也没影响他的帅气,反倒加分。 太温柔了,我真恨不得自己晚生二十五年,要是有这么个温柔又英俊的爸爸,关键还有钱,真是死也甘愿啊!另一个小护士一脸花痴的捧着腮帮子。 这画面太反差萌了。 所有女性生物都无力抵抗,简直是一击必到。 钱云杰听到两个小护士窃窃私语,有些哭笑不得。径直朝着更里面的位置走去。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处半封闭的平台,窗户开着,迎面走过去能感觉到微风拂面。这里没有灯,显得有些暗淡,不过外面月亮老大,视野十分清晰。 钱云杰抱着孩子溜达过去,就见那里已经有一人。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背对着他站在哪里,正仰头望月。呃,仔细一看,不是望月,是在抽烟。 钱云杰眼角一个抽搐,他讨厌烟味,见那人已经掏出打火机要点烟就毫不客气的阻止道:这里禁烟。 徐潇动作一滞,他知道这里禁烟,但是整个楼层连厕所里都不能吸烟,病房里倒是有吸烟室,但是有个凶悍的助理看守,他只能望洋兴叹,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一个能望望风的地方,刚叼上烟就被人抓了个现行。 抱歉徐潇自知理亏,他实在是心烦的厉害才忍不住想要来一口。他因为咽喉发炎被经纪人押到医院打了几天针,炎症消了,嗓音却还有些沙哑,一转身就看见身后的人,顿时愣住。 钱,钱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酒店里拿一百万打发他的钱云杰。 哎呀,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住个院还能碰见。也是有缘啊! 徐潇将香烟塞进裤兜里,挑眉一笑,这男人真是帅的一比那啥,就是抱着个孩子也让人心动不已。别人不知道是何感想,他却是沦陷了。失忆般忘了之前的事,表情随意的问道:钱总这是?说着话目光落到钱云杰怀里抱着的小孩脸上。 小孩身上穿的很厚,所以外面就随便的盖了一条毯子。小脸蛋有些发红,眉头皱皱着显然是不怎么舒服。钱云杰站了这么一会儿,他就开始蠕动起来,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显然是不满他亲爹停下脚步。 钱云杰自然而然的往前走了两步,同时低下头轻轻拍哄儿子。 徐潇鬼使神差的凑上去,仰头看向钱云杰,好可爱。我能摸摸他吗? 钱云杰犹豫了下终是点点头,其实那天回去后他仔细的回忆了一番,感觉和眼前这个小明星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不管对方什么心思,他当时的态度确实有那么一点儿不恰当。所以现在对上他那双清澈的眼眸,心里竟然升起一股内疚感。 徐潇得到了许可,笑眯眯的低头看向那粉嫩嫩的小团子,越看越可爱。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试探着在小孩脸蛋上轻轻的摸了一下。 好嫩!好滑! 这是钱总的儿子哦!徐潇心满意足。 昊昊感觉到有人碰他,大眼睛颤了两颤,眼睫毛上下扑扇了几下就睁开了眼睛,徐潇一对上那毛茸茸的大眼睛,黝黑的瞳仁又大又圆折射着细碎的光芒,差点惊呼出声,这孩子眼睛里就跟装了星辰大海一样。 钱云杰一看儿子醒了,头皮发麻,刚刚同意徐潇碰触这小崽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能会醒。这会果然见他醒了心中一紧等着这小崽子魔音灌耳。 不哄上一时半刻别想消停了。 谁知,昊昊这次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没哭。不仅没哭,还眨着眼睛盯着徐潇看个不停,嫣红的小嘴巴蠕动几下,发出婴儿般的呢喃。 徐潇顿时喜笑颜开,又伸手去逗昊昊,发自内心的称赞道:钱总您儿子太可爱了!他脖子上挂了个用红线穿起来的吊坠,动作间那吊坠从宽大的衣领里滑出来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晃。 昊昊被吸引过去,从毯子里伸出小手,抓 徐潇正好要起身站直,就觉得脖子上被勒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钱总的儿子一把抓住了他的吊坠。 呃 这场面就略有些尴尬了。 小孩抓着那吊坠不撒手,一脸懵懂又无辜的睁大眼睛,小孩他爹仿佛在神游外太空,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徐潇只得自己试着解除困境,握住小孩抓着吊坠的小手,柔声赞道:小宝贝真有眼光。一下就相中了他的传家宝,不愧是钱总的儿子。 小孩就是不松手,徐潇也不能硬掰,小孩他爸还是丝毫没有援手的意思。他一直弯着腰姿势很不舒服,正想着怎么起身,就看见钱云杰抱着孩子的手臂在轻轻颤抖。他顿时福至心灵,一边接过小孩,一边对钱云杰道:钱总您累了吧?我来抱一会儿吧! 徐潇有个姐姐,前一阵生了一对双胞胎,每天抱孩子抱得满身月子病,手也疼,腰也疼,胳膊就跟断掉了似的。他姐夫工作忙,根本帮不上手,他姐一个人带俩孩子十分辛苦,又不想假手于人,谁都信不着。见面就跟他诉苦,这点儿他深有体会。 钱云杰在儿子被对方接过去的时候还有些回不过来神,自从见到徐潇,事情就一直在出乎意料。那小崽子被惊醒了不仅没哭,被陌生人抱着也没闹? 他胳膊酸疼,一时半会伸不直,暂时还保持着抱孩子的姿势。徐潇把孩子抱到怀里顿时就能直起腰 ,腰上传来一阵又疼又爽的感觉,他舒服的吁了口气。他熟练的在孩子身上拍了两下,见钱云杰姿势僵硬,还腾出一只手来给他捏捏无法动弹的胳膊。 僵住了吧?抱得时间长了就这样。徐潇不知内情,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个钱总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奶爸。 徐潇虽然说对钱云杰有点儿好感,但是上次也给折腾的没剩多少了,备受打击。再次看见钱云杰,被对方独特的魅力晃了一下,仿佛就要没出息的再次沦陷。不过,他还算有理智,知道对方不可能跟他有什么发展,自作多情这种事一次就够了。想通这一点,反倒释然了。 所以他想着再闲话两句,把孩子往回一还,他就可以悄悄离开了。 然而,昊昊小朋友在他怀里被拍哄了两下眼睛竟然慢慢合上,抓着那吊坠就这么睡着了。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7) 徐潇: 宝贝你醒醒啊?你不能就这么睡啊!你这眼睛一闭睡过去了,你让我咋办啊? 他尴尬一笑,有些无奈的看下钱云杰,那个钱总,怎么办? 钱云杰胳膊得到解脱,活动了几下就跟脱胎换骨似的舒服。虽然那是他儿子,但是这么抱着他也受不了,见徐潇能让小崽子不哭,心里不禁开始琢磨,请他帮忙的可能性。 徐潇见小孩睡着,手上劲头松了,就忙把自己的吊坠抽了出来。那是他家传的宝贝翡翠平安扣,通体浓郁的翠绿,水头极佳。被几代人贴身养护,据说还请普济寺的高僧开过光,能驱邪保平安。 平安扣刚一从小孩手里抽出,小孩眉头就皱了起来,下一秒哇哇大哭起来。那声音极具穿透力,眼泪就跟流水似的往外淌。 昊昊哭的眉眼涨红,嫣红的小嘴瘪瘪着,仿佛受了无限的委屈似的。 钱,钱总!徐潇一下子就慌了,赶忙把孩子还回去。 钱云杰一脸果然是好景不长的表情,将儿子接了过来,奇怪的是本来一到他怀里就会消停下来的小崽子这次却极其不给面子,依旧哭的惊天动地。整个走廊里都回荡着他声嘶力竭的哭声,连护士站的护士都给惊动了过来。 徐潇手忙脚乱的跟着哄,见那小孩的眼睛一直盯着他身上看,他疑惑的低下头,见那小孩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那枚平安扣上。徐潇脑子里叮的一声响,二话不说摘下传家宝塞到小孩手里。 果然,小孩拿到平安扣抽抽了两下,慢慢的止住了哭闹。 徐潇哭笑不得。 这小孩是讹上他了,不过他爹有钱,想要平安扣给他买一车都行。 钱云杰这回是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了,徐潇一边用手指抹小孩眼下的泪痕,一边大方的道:您儿子可真是有眼光,这可是我们老徐家的传家宝也是我的护身符,先借给他玩几天,等他玩够了在还给我就行。徐潇说完有些歉意的看向钱云杰,道:不好意思钱总,这个平安扣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儿,但是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所以没法割爱。请您理解。 如果换成别的东西徐潇说不定就直接送给小孩了,毕竟小孩很可爱,而且他还拿了人家亲爹一百万。但是这枚平安扣是他家传的宝贝,从曾曾曾祖父传到他手里,意义重大。他要是随便给送人了,他爹回头得打断他的腿。 钱云杰表示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密集轰炸,之前赞的存稿全在这几天拿出来了。 这也是最后一个番外了,然后本文就可以画上句号了。 撒花! 第121章 番外6 自从那天之后,徐潇就再没见过钱总和他儿子。他那枚家传的翡翠平安扣就留在了昊昊手里, 一直没拿回来。徐潇后来听人说钱总的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 经常一宿一宿的哭闹,不肯睡觉。 徐潇听完有些担心, 昊昊长的那么可爱,又是钱总的儿子,要是平安扣真的对他有帮助, 就算送给他也没什么。反正他爹是让他当传家宝传下去的,可他喜欢男人,注定没儿子可以传宗接代,这平安扣算是砸在他手上了,反正是传不下去了。 几天之后, 徐潇接拍的电影正式开机,他带着助理进组。因为剧组需要到一个偏远乡下取景,所以助理整理了两个大行李箱,其中一个装了满满登登的零食。 徐潇看到后当场傻眼, 看着琳琅满目的小零食问助理,带这么多吃的干嘛?不是减肥吗? 助理伸出白胖的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上前将行李箱合上, 还顺手还上了锁, 仿佛怕人觊觎一般偷瞄着徐潇说道:要减肥的是你不是我啊!而且这深山老林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一趟, 不准备点儿零食,日子可怎么过? 他语气太过理直气壮,徐潇一时半会找不到话来堵他, 只得生生忍了下去。 这个坑货。 他要不是经纪人表弟,自己一定一天打他八遍。 徐潇这次接拍的电影名叫堕天,题材是最近大热的仙侠,电影中有不少美轮美奂的景色,尤其是主角所在的宗门,更是人间仙境般的存在。这部电影就是钱氏投资的那部,因为资金充足,导演又是业内出了名的高标准。所以剧组一开机,导演就把人拉到这处风景秀丽的山村取景。 还别说,这里虽然偏僻了一些,但是景色是真的好。 群山峻岭连绵起伏,仿佛一道高高的脊梁,山间草木丰盛,各种树木鳞次栉比的排列着,放眼看去满目秀丽令人心旷神怡。尤其是现在正值秋季,山间树木有的叶片金黄,有的烈焰如火,还有那终年常绿的,浓艳的色彩将群山点缀的姹紫嫣红,宛如堆叠在一起的油彩。 最妙的是,清早漫山遍野会充满乳白的雾气,远远看去云雾缭绕真如天宫仙境一般。 剧组早就跟山下村民打过招呼,将村里两个招待所全都预定了下来。别看这地方有些偏僻,泥土路尘土飞扬,但还算好走。每年也有不少人选择过来自驾游,看过风景,在采买些村民采摘的山货,这里各种山货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很受欢迎。 剧组的人一到呼啦啦就将两个招待所都挤满了,还有些人住不下,就被村长接到自家。 徐潇就是住在了村长家,招待所又老又旧,屋子里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尤其是一大帮子人挤厕所,那滋味,真是一言难尽。徐潇受不了人多才主动提出住村长家。 村里大多数人家住的都是砖瓦房,只有少数的泥土屋。村长家的房子是几年前起的五间青砖瓦房,又大又敞亮。村长的儿子和儿媳在外打工,家里只有老两口外带一个小孙子。 正好闲出来两个房间,徐潇和助理一人占一间,屋里都是自家用榆木打的双人床,又大又结实,换上他们自带的床单被罩,立刻就不一样了。 徐潇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蹬掉鞋子,脚心贴在地上铺着的老式的花瓷砖上,冰凉粗糙,虽然花哨,但是很干净,就满意的点点头。 他也是能吃苦的,安顿下来后就投入了紧锣密鼓的拍摄当中,一切都很顺利。除了上厕所比较折磨人,其他都很好。 **** 儿子睡着了。 钱云杰坐在床边看着儿子陷入香甜的梦乡,目光不由得下滑落在孩子脖子上戴着的玉坠。 自从他儿子得了这枚平安扣,就再也没闹过他。病也好的很快,晚上再也不用他成宿成宿的抱着了,只要把他哄睡着,放在哪都没事。可以一夜安睡,不会忽然惊醒大哭。 钱云杰总算是解脱了。 钱母有些好奇,问他怎么解决的,宝贝孙子可以睡个安稳觉,她比谁都开心。大人睡不好都影响健康,更别提小孩子了。孩子晚上睡得好,白天就精神,吃的也多,几天就见胖。 这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 钱云杰隐晦的提了几句,告诉他老妈别把孩子脖子上带的平安扣摘了,这是借的,还得还回去呢! 看见平安扣就想到了这东西的主人,记忆中那张明媚的笑脸又在眼前晃来晃去。 徐潇那张脸精致,漂亮中带着十足的英气,一笑起来眉目舒展,让人看着就心情好。他性格也十分开朗,仿佛永远都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他又想起来在酒店套房里,徐潇裸着上身站在他面前说他酒量不行就少喝的表情。那张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睛里却闪着愤怒的小火苗。是了,自己误会他爬床,估计是气着了。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就那么扬长而去。 钱云杰看得出来,再见面时徐潇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显然是很不愿意搭理他的样子。即便如此,他还是将自己十分宝贝的平安扣留给了昊昊。 想到这,他猛然回过神来。不知道他们戏拍的怎么样了?有时间应该去探个班? 第二天,钱云杰刚到公司,他的特别助理就找了过来,说了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剧组出事了?钱云杰英挺的眉头紧皱,昨天刚想着要去探个班,今天就告诉他剧组出事了。想到徐潇也在那边,忙问道:怎么了? 徐特助道:是一个演员,叫徐潇。说是昨天落水昏迷 人怎么样?钱云杰忽的起身。 眼见老板脸色忽然变得奇差,忽然站起身更是吓得徐特助差点咬了舌头,忙加快语速道:人没事,已经醒过来了。 钱云杰脸色稍霁,随后就被助理接下来的话气到。 人没事,就是醒过来后有点儿怪。好像失忆了似的,傻呆呆的,跟木头人一样。徐特助在老板越来越具有压迫性的目光中不由得压低了声音,最后几乎声如蚊呐了。 钱云杰一听起身就走,走到门口见助理还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愣着干嘛?走啊! 因为不知道徐潇到底是什么情况,钱云杰就带了个医疗组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淳朴的村子里,徐潇双眼发直的坐在床边,不说不动,就跟逼真的蜡像似的。助理在一旁差点要急哭了,导演见状也是愁得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这人看着好端端的,不戳不动,你说什么他都照办,给饭就吃,给枕头就睡。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人傻了。 村里的赤脚大夫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黑乎乎汤药进来,赶紧,赶紧,趁热喝了。 助理忙将药碗接过去。 唉,导演还在一个劲的摇头,拉住赤脚大夫问道:你这药到底管不管用啊?助理也在一旁竖起耳朵听。 赤脚大夫被怀疑了医术十分不高兴,嚷嚷道:这娃身体好着呢,就是被惊着了,喝两服安神药压压惊就好了。 导演十分无语,想着今天要是还不见好转就给人送医院去。 一旁助理试了试药温度,觉着可以入口了,才送到徐潇嘴边,温声道:潇潇来喝药。 药碗就抵在嘴边,徐潇听话的张嘴喝了一口,下一秒眉头就皱起,把脸扭向一边,表示拒绝。 助理也是一脸为难,都不用喝,光是闻着那味道都能猜出这药有多酸苦。有人肯喝才奇怪呢!他忍不住哄道:来潇潇吃药,吃了药就好了。 徐潇不为所动又把脸扭向另一面,甚至闭上眼睛,以表示自己坚决不喝。 助理哭笑不得,旁边的赤脚大夫一看,眼睛一瞪,这哪行?不吃药哪里能好的了?来来来,帮一把手,给灌进去。 这赤脚大夫行医多年见多了不肯乖乖喝药的小孩,说起给人灌药简直是轻车熟路。他往床上一跳,干瘦黧黑的手托住徐潇的下巴,另一只手按住他脑门,托住下巴的手一捏,生生把嘴给捏了开。嘴里还不忘招呼导演按住徐潇胡乱扑腾的手,同时还指挥助理趁机灌药。 徐潇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扑腾起来力气不小,村长等人在一旁见导演一个人按不住,纷纷上前帮忙。正闹哄哄的乱着,谁也没注意到村长家门前停了几辆车。 钱云杰一身腥风血雨的赶到剧组,这一路上都在担心不已。心里甚至隐隐冒出个无法遏制的念头来,徐潇将平安扣留给他儿子,转眼他就出了事情,这会不会太巧了? 风风火火的赶到村长家里一进门就见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将徐潇粗鲁的压在下面,更有一个嗓门老大的男人一边掰着徐潇的下巴一边高喊:按住!千万别让他跑了! 那男人黧黑的手捏在徐潇白皙的下巴上,分外的令人讨厌。 钱云杰怒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顿时让众人愣住,就是这一分神的功夫,徐潇挣脱开来,光着脚就跑了过来,挥手间还将助理手里灌了一半的药碗打翻。 哎呦,助理惊呼一声,药碗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裂成了三瓣。 徐潇踉踉跄跄的冲到钱云杰跟前,眼看就要跌倒,钱云杰忙伸手将他托住,正好看见他乌黑的发顶。心里顿时就是一紧,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刚刚那场面就跟电影上演的精神病院里虐待病人的场面毫无二致。不由得让他生出满腹怒火来。 你们在做什么? 喂,喂药。助理结结巴巴,被他身上惊人的气势震慑到,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大伙都被他震住,一时半会无人出声。 徐潇被钱云杰托住胳膊还想挣扎着往外跑,被钱云杰牢牢抱住,他一边用目光将在场的人凌迟了一遍,一边厉声道:有你们这么喂药的吗?徐潇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对,还用那么蛮横的手段给人喂药,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钱云杰将徐潇抱住,同时不停的在他脊背上轻抚,安慰着他。果然,徐潇身体先前还不停的颤抖,后来才慢慢的平复下来,老老实实的趴在他怀里不挣扎了。 导演回过神来从人群里挤出来,满面堆笑的解释道:是钱总啊?误会,误会啊!我们也是担心小徐的病情。主要是徐潇力气太大了,人少了按不住他啊!导演也是满腹苦水。这会见着投资人爸爸还想倒一倒,谁知道一来就碰到这么个令人牙疼的场面。 钱云杰没心思和众人多纠缠,看了助理一眼。徐特助顿时知机,上前好声好气的将众人一一请了出去,见屋子里清净了。钱云杰才带着徐潇走到床边,按着他坐下,自己则是居高临下的观察。 徐潇的表情有些呆滞,双眼虽然清澈但却毫无神采。你跟他说话他也不回答,但是让他抬手就抬手,让他站起来就乖乖的站起来。安静乖巧的让人不安。钱云杰见他下巴和胸前还粘着刚才沾上的褐色药汁,胸前也是洒了一大片将白色的T恤染的惨不忍睹。他心里发紧,一边洗了湿毛巾给他擦脸一边让杵在一旁的徐潇助理给他找来干净的衣服换上,这才叫请来的医疗小组进来检查。 一番检查下来后,医疗小组的人对钱云杰报告检查结果,徐潇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外伤,仪器检测大脑也正常。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徐潇的身体非常健康,这一点儿和村里的赤脚医生结论一样,最后医疗小组的人临走前对钱云杰道:病人这个样子,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这应该是心理病因了。如果是这样很遗憾,我们帮不上忙。 钱云杰心乱如麻。 好好的一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回头从打开的窗户里看见徐潇呆呆的坐在床沿上,午后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为他蒙上一层漂亮的光晕,使他整个人好似玉雕的玉人一般,精美绝伦却没有灵魂。 就像是个会动的假人。 第122章 番外7 因为山路难行,钱云杰当晚就留在了村子里, 他打算翌日一早就带着徐潇回帝都。 晚上休息的时候, 钱云杰也没去徐特助准备好的地方,而是留下来和徐潇挤一床。 徐特助临走时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长, 让老板如此花心思的小明星真是凤毛麟角,可以说是独一份了。但是这俩人啥时候搞在一起的呢?之前一点苗头都没有啊!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8) 不过他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安安心心的回去睡觉。 傻呆呆的徐潇很听话,乖巧的坐在床沿上。钱云杰洗漱回来见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也不知道动一动,就走过去弯腰仔细看了半天,最后在他脸颊上掐了一把。 徐潇毫无反应。 他心里微微叹气,这人是真傻了。 住在另一个房间的助理小心翼翼的过来敲门, 问还需不需要加一床被子。 钱云杰说不需要,小助理讪讪的缩回头却被钱云杰叫住。 等一下。 啊?小助理一听立刻顺着门缝挤了进去,几步走到徐潇跟前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见自家艺人衣着整齐, 还是那副丢了魂的样子,心里好像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 钱总,要不咱们换下房间吧?您看, 潇潇这个样子, 就不劳烦您亲自照顾了, 我来就行。助理面上斟酌着用词,心里却疯狂吐槽。 尼玛你又不是潇潇的亲人朋友,干嘛要亲自下场啊?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很可疑啊?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我们潇潇有什么非分之想?投资人爸爸了不起吗?了不起又怎么样?我们潇潇不约! 钱云杰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了助理一番, 才道: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助理.. 尼玛!这人压根就不搭茬啊!而且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 不要落下任何细节。钱云杰又补充一句。 助理. 生无可恋。 胳膊扭不过大腿,投资人爸爸的话当然得听。 助理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上的事,我半夜起来上厕所,时间大约十一点半吧 助理当晚多吃了半个西瓜,这会已经跑了三趟厕所了。村长家的厕所在大门口东南角的位置,离房屋比较远,免得气味熏人。村里人家的厕所大约都是这种布局,要么就是在房子后面。 临近午夜的村子十分安静,错落有致的房屋在雪亮的月光下安然静卧着。 助理从厕所出来,迎面就看见徐潇穿着睡衣睡裤走了出来。开始还以为徐潇也是跟他一样跑厕所,可再一看不对劲。徐潇是径直朝着大门走去的。 潇潇这么晚了你干嘛去?助理连衣服都来不及整理直接就跑过去拽住徐潇的衣袖。前两天一直通宵拍戏,徐潇连着熬夜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好不容易有个喘息的时间,大半夜不睡觉往哪走? 助理开始还以为徐潇莫不是和组里那个女演员幽会?可只是压低嗓子喊了几句就发现不对。 徐潇两眼发直,嘴里念念叨叨的只管往前走,力气大的不行。他一把都没抓住。 潇潇你干嘛去啊?助理都快抓狂了,步子一乱拖鞋被拌掉了,等他穿上鞋子抬头一看,徐潇已经走出去十米远了。他一跺脚赶紧追上去。 潇潇! 徐潇兀自往前走,嘴里不断的叨咕着,我得去救她。她掉水里了,我得救人。 四周死寂一般,助理听见徐潇的话愣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路两旁的村民家里没有开灯的,月光下窗户门显得黑洞洞的,看着都有些渗人。 助理怎么叫徐潇都不理,还以为他是在梦游。听说梦游的人被半路打断会疯掉,他也不敢冒冒失失的叫醒他。无奈之下,只得掏出手机,叫了剧组的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哥们过来帮忙,这大半夜的他就是想一个人跟着梦游的徐潇有些吓人。 叫了帮手之后,助理就一直颠颠的跟在徐潇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徐潇这个时候跟梦游也差不多了,他之前熬夜拍戏身体十分疲惫,总算是把戏份赶完,可以休息一段落星愿。所以他早早就洗漱完了上床补眠。可睡着睡着他就听到有人在哭。 呜呜咽咽的十分凄惨,徐潇被吵醒忍不住起身走出去看个究竟。 就见院子外面的土路上蹲着个穿红褂子的小女孩,十四五岁的样子,正蹲在那里呜呜的哭。 徐潇本就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见状就走过去蹲在小女孩身边,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了? 小女孩听见有人说话声音顿了顿,随后又继续哭。 徐潇又道:小妹妹别哭了,你家大人呢? 弟弟,弟弟掉水里了!小女孩终于抬起头,抬头摸了摸脸上的泪痕。 啊?你弟弟掉水里了?什么时候的事?赶紧捞起来啊?徐潇一听大惊失色的跳起来。 有小孩掉水里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 我不会水,叔叔可以帮忙吗?小女孩直勾勾的盯着徐潇,眼神可怜兮兮的。 好好好,赶紧带我过去看看!徐潇上学的时候可是全国大学生游泳冠军,救个小孩子应该不难。 他跟在小女孩身后,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这小女孩走路有些奇怪,飘飘忽忽的好像在脚不沾地似的。他也没想那么多,一个劲的催着小姑娘快一些,赶紧带路。 救人如救火啊! 徐潇那个时候就跟着魔了似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一门心思的急着去救人。在别人看来分明是鬼迷心窍! 他恍恍惚惚的跟着那小女孩跑了一路,忽然脚下绊倒一物,身体一个前倾连惊呼都来不及就五体投地的摔在地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潇这一下摔得迷迷糊糊。耳边一阵嗡鸣,好像有人在和他说话,但是那声音好像隔着一层,从远处传来似的,不怎么清晰。 他晃了晃头,手支撑着地面正要爬起来,就听有人幽幽的问道:叔叔,你快来救我们啊! 徐潇一抬头就看见面前有一口井,直径差不多两米多,井边用石头砌了差不多一尺多高的井台。井水清澈,泛着幽深的色泽,距离地面差不多一米多的距离。 井水当中浮着一个小女孩,穿着一件红褂子,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皮肤惨白泛着青光。她睁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徐潇,声音毫无波动起伏的问道:叔叔你不是要救我弟弟吗?他就在这,你快来啊! 说着话小女孩微微侧身,徐潇顺势看去,就见水面慢悠悠的飘上来一个小男孩,四五岁的模样,穿着一身小褂子,面朝下浮在水面上。 那小孩脊背浮出,头在水里浸着,四肢自然的下垂飘荡在水里。随着水波纹一摇一摆。 这架势指定是救不活了。 看到那小孩尸体的瞬间,徐潇瞳孔骤然紧缩,整个人陷入茫然中。 下一秒,就觉得自己的手被一个冷硬的铁钳钳住,耳边传来炸雷般的声音。 叔叔,下来陪我们吧! 徐潇浑身动弹不得,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随着手上那股拉扯的力量移动。 噗通一声,水花四处飞溅。 助理一直紧紧跟在徐潇身后,中途接了一个电话,给前来援助的小伙伴们指点了一下路径,挂了电话后,徐潇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月色下。 助理顿时就急了,这特么四下一片旷野,一个大活人能跑那去?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村民屋后的菜地,一大片收割干净的空地上一眼望不到头,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菜地的另一边是一片低洼的稻田,一高一低,形成了一道颇为陡峭的坡地。那底下原来是一条烂泥塘,长长的一溜,但是因为连年干旱,本就不深的泥塘就剩下一个浅浅的底。村民们废物利用,就直接给改成稻田,并且在最低洼的地方挖了一口井。 助理生怕徐潇黑灯瞎火的掉到稻田里去,赶紧冲过去寻找。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刚走到梯形边缘,就见到一个白白的人影轻飘飘的朝一个大水池子扑去。 卧槽! 落水声让助理瞬间回神,潇潇!他惊呼一声没有防备一脚踩空直接从那梯形坡地上滚了下去。 坡地上都是石头沙土,身上被蹭的火辣辣的疼,可助理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呼小叫的连滚带爬的冲过去救人。 尼玛!那水池子似的农机井也不知道多深!这人掉下去还有救吗? 助理急的简直要跳楼,他不仅是个旱鸭子,还有些晕水,尤其是月光下那黑洞般的井口,让他更加恐惧。 好在救援的小伙伴们给力,前后脚的赶到现场,听到助理都喊破音了更加不敢怠慢。眼看着徐潇一动不动的往下沉,身上就跟坠了腌菜石似的,在不救人恐怕会出事。有会水的小伙伴在井口附近捡到一截绳子往腰上一缠就跟着跳了进去。 徐潇就是这么被捞上来的,小伙伴们给他进行了简单的急救,他吐出几口水,呼吸就恢复了平稳。 钱云杰听完事情经过不禁皱眉,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他思索良久看向助理道:徐潇有梦游的毛病吗? 助理猛摇头,虽然没和自家艺人睡过一个房间,但是根据他之前的经验,潇潇肯定没有梦游的毛病。 那事情就奇怪了,他怎么会好端端的梦游? 钱云杰又看了一眼仿佛丢了魂似的呆坐在床沿上的人,心中一动,丢魂? 丢魂!!! 他猛的站起身,是了,丢魂! 怎么之前没想到? 钱云杰快速的拿出手机开始翻找通讯录,那位道长应该有办法。 第123章 番外8 徐潇咕咚一声被小女孩拉扯到冰凉的井水里,那飘在水面的死孩子立刻就抱住他的脚将他往下拉扯。脚下好像坠了秤砣, 无论他怎么挣扎也挣不脱。井水很清澈, 冰凉彻骨。借着月光能看见井底的石头,徐潇十分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双腿被那死孩子紧紧抱住, 那孩子还朝他阴森森的冷笑不止。 咕咚! 又有人跳了下来,徐潇最后一口气已经耗光,眼前发花, 水波荡漾间觉得下来这个人有些眼熟,像是剧组的熟人。 徐潇心中一喜,救命的来了! 他想挥舞手臂,可憋气已经到了极限,眼前一黑, 彻底失去了知觉。 咯咯格! 耳边传来孩童突兀的笑声,徐潇低头一看,那抱着他腿的死孩子正咧着嘴冲他笑。徐潇有些失神,分不清是怎么回事。 他茫然的抬头, 就见另一个自己被人搂着飞快向上浮起。不对啊!他明明还在这里,那个被人救上前的人是谁啊? 徐潇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然而无济于事。他腿上除了那个死孩子, 那个穿着红褂子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测测的抱住他的大腿, 见他看过来还面无表情的说道:叔叔, 你就留下来陪我们吧! 水面一阵波动,徐潇一抬头就见那人已经带着另一个他上了岸,而他却不断的被那姐弟俩拉向井底更黑暗的地方。 他拼命朝上面挥手, 却无济于事。徐潇这个时候多少有些明白了,另一个他应该是他的身体。 他绝望的看着水面荡起的一层层涟漪,不断下坠的过程中他甚至能听到岸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话声。 没用的,他们只捞起了他的身体,而他还留在井底。 徐潇将他埋下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谁来救救他? 那对姐弟鬼哭狼嚎的好可怕!井底好黑,又冷。 他不敢睁开眼睛看四周,因为太黑暗了,徐潇忍不住在心里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人生,父母亲人朋友,回忆走马灯般呼啦啦闪过,最后停在一帧画面上。 男人五官俊朗,气质非凡,他抱着一个小娃娃,目光沉静的看过来 噗通,噗通,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徐潇仿佛被那眼神给击中,慢慢的平静下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将那对鬼姐弟的毛骨悚然的笑声屏蔽在外。 他在心里忍不住想到,小孩子还是昊昊最可爱。 **** 明亮的月光洒满大地,邵家老宅的卧室里一片静谧。床上的两个人正好梦沉酣,被子下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你压着我,我勾着你,宛如缠绕在一起的藤蔓。已经是深秋了,天气渐凉。木锦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喜欢往邵晟谦怀里偎,手脚并用的缠上去就跟抱着大号抱枕似的。 邵晟谦对他简直是爱不释手,恨不得时时把他捧在手心。又总是担心他会遇到危险,更是把人看得牢牢的。 安静的卧室里突兀的响起了手机铃声,邵晟谦几乎在同时睁开了眼睛,多年的训练让他瞬时就清醒过来眼底一片清明,不见丝毫睡意。他先是看了一眼趴在他胸前酣睡的人,见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伸手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深更半夜还会响的手机自然是木锦的,没有谁有勇气敢在深夜给邵晟谦打电话。邵晟谦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眉头微皱,是他? 手机上存着的号码主人是钱云杰。 这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铃声连续响了三声,邵晟谦虽然疑惑还是接起了电话,怕手机继续响下去会吵醒了木锦。 喂? 低沉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过来,钱云杰微微一怔,邵总?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这位邵家的家主可是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我是。邵晟谦起身下床。 不好意思,我想找木道长,实在是事发突然,人命关天,只好冒昧打扰了。钱云杰语气十分诚恳。 事关人命,邵晟谦也不多言,捂住手机话筒,动作轻柔的从被窝里将人叫醒,木锦迷迷糊糊的接过电话。 钱云杰这边就听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后,一个满是睡意的声音软糯糯的问道,喂?发生什么事了? 木锦趴在被窝里眼睛都不睁,睡得正香被人挖起来大脑还是一片混沌,只大致听邵晟谦说人命关天。 钱云杰再次自报家门,将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木锦爬起来,跪在床上一边揉眼睛一边消化钱云杰说的每一句话。 听完他想了想道:应该是丢了魂,而且丢的是至关重要的命魂。 人有三魂七魄,这三魂分别是天魂,地魂,命魂,也称为胎光,爽灵与幽精。命魂也就是爽灵主思想智慧,丢了命魂人可不就变得痴痴傻傻? 按照钱云杰的叙述,徐潇的命魂应该被什么东西困在了那口井里。事不宜迟,木锦也没了睡意,丢了命魂非同小可,变得痴痴傻傻还是次要的,时间久了没有命魂压阵,其它二魂和七魄也恐会飞散。到时候人就彻底没救了。 钱云杰得到肯定的答复心里稍加安慰,转头看向安静坐在床边的徐潇,心里暗暗叹口气。这人此番遭此劫难恐怕全都是因为他那宝贝儿子昊昊硬抢了人家的护身符。 想到这,他心里又是一阵愧疚。 木锦最近都没有接到什么活,整天闲的够呛。半夜接到钱云杰的电话就开始兴奋不已,还是邵晟谦看不下去,把人抓住按在床上一顿教训。 恋耽美 有一个天师——陆言少/风卷江湖(89) 既然精神这么好,那就干点儿有意义的事。既能愉悦身心,还能消耗过剩的体力。 简直完美! 木锦却是生无可恋,这个人简直太可恨了,总是来这招。偏偏他身体不争气,被人按着狠亲一顿就浑身虚软提不起力气,完全沦陷。 吃过早饭,木锦急不可待的就要出发。 邵晟谦这次没有多带人,一个保镖一个司机,一行四人迎着朝阳出发。先乘坐飞机,然后换大巴,最后到了一个小县城,保镖去租了一辆车,开着直奔那小村子。 经过这一番奔波,到地方已经是下午了,钱云杰等的望眼欲穿,终于见到木锦七上八下的心情才算平复一些。 钱云杰先和邵晟谦打了个招呼,然后就一边引着木锦往徐潇的房间走一边给他说自己新打探到的消息。 昨天和你通完电话我就再想是不是那口井有什么问题?于是今天让人打听了一下,那口井确实有问题。淹死过人。说到最后一句,钱云杰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哦?木锦颇感兴趣的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淹死的是村里老刘家的两个孩子。 两个?木锦挑眉。 对,说起来也是惨剧。钱云杰叹口气,那家两个孩子,女孩九岁,男孩才三岁,平时都是姐姐带着弟弟,那天姐姐打猪草,回来发现锁在家里的弟弟不见了,原来是那小的从窗户里爬出去玩。女孩到找来找去,天都黑了还没发现弟弟,惊动了全村的人,大家一起寻找最后在村里的农机井里发现了孩子的尸体。 发现的太晚根本就没救了。钱云杰摇头叹息,他也是做父亲的人,想想就觉得揪心。 事情到这顶多算是一场悲剧,小孩子不知深浅,掉水里也是防不胜防。可偏偏这家父母悲痛欲绝,当爹的只闷头抽烟,当妈的哭嚎不止,一边嚎一边埋怨女儿没有看好弟弟,对女儿也是没个好脸色。本来女孩就已经十分内疚自责,被母亲一骂,想不开几天之后也跳井死了。一连失去两个孩子,当妈的直接就疯了,最后这家人从村里搬走,再无音信。 村里人每每说到那一家人都是唏嘘不已。说那当妈的拎不清,丧子之痛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迁怒在另一个孩子头上啊?毕竟才九岁,那也是个孩子啊!这下好,俩孩子都没了,自己也疯了,唉! 木锦听完直皱眉头,这小姑娘投井自杀怨气可不小! 我得去出事的那口井那边看看。木锦道。 钱云杰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并且亲自陪同。 村里几乎都是土路,只是长年累月下来,那路面发白坚实的可以媲美水泥。一行人走下低洼地那口农机井,还没走进,远远就看见那口井上升腾起黑色的雾气。 那是怨气。 木锦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我自己过去就行,你们在这等着吧!邵晟谦想要说什么但是没动,目不转睛的盯着木锦的背影。 那井口颇大,和那种碗口粗的管井不同,黑黝黝的井水仿佛是宇宙黑洞,能吞噬万物。 木锦走过去朝那井底望去,先是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在井底转圈玩耍,一个穿着红褂子的小女孩站在一旁看着,这约莫就是那对枉死的姐弟了。井底还有一个人影,鸵鸟一样埋着头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像是一颗畏惧光线的蘑菇。 那模样看着还挺可怜,那小男孩转了两圈可能是觉得没有意思就嗖的蹿到那蘑菇团跟前张牙舞爪的大喊大叫,还想上去拉扯。可那蘑菇团一动不动,仿佛石雕一般。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男孩兀自跳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转身扑倒他姐姐身上,那小女孩扶住弟弟肩膀,仿佛感觉到有人在上门窥视般迅速抬头。 木锦早已经躲到一边,心中暗道,怨气真大。 他慢慢的退了回来,对钱云杰道:丢的命魂确实在井底,咱们晚上在过来吧!白天阳气重不适合招魂。 子夜时分,夜凉如水冷风嗖嗖。邵晟谦找了一间厚实的冲锋衣给木锦套上,木锦并不想穿,因为一会他得下井去捞人,穿了还要脱,麻烦。 他扭着身子不配合,嘴里不满的哼哼着。邵晟谦不为所动,大手扣住他三两下就把衣服给他穿好还把拉链拉到顶上一不小心夹了下巴上的嫩肉。 唔,木锦闷哼一声,被拉链夹到肉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无法形容。 他眼泪汪汪的控诉过去,发现邵晟谦正盯着他的下巴看,指腹在那块瞬间就发红的皮肤上按揉了几下,就扣住他脖颈倾身朝着那处亲了过去。 喂!木锦大惊失色双手抵住他肩膀,不要随时随地发情啊啊啊啊啊! 邵晟谦吮吻一阵直接将那指甲盖大小的红痕给扩张了两倍面积,木锦忍不住白他一眼,夺门而出,正好和钱云杰迎面撞上,他手里拿着一件徐潇经常穿的衣服,说自己这边准备好了,问木锦什么时候出发? 木锦脸色爆红,有些不自然的道:现在就走! 幸好他出来了,不然岂不是被人看现场? 再次来到井边,因为邻近子夜,井里的怨气越发的浓重,几乎冲天而起。 木锦抬手将符纸打出去,将井口四周八个方位尽数堵住,免得怨魂逃脱。八张符纸各守一个方位,在半空中连成个圆圈,可谓是滴水不漏。木锦轻手轻脚的脱了外套和长裤以及鞋子,准备下水,同时不忘叮嘱钱云杰,他下水后就在岸上给徐潇叫魂。 原本这项工作应该交给亲人来做的,但是徐潇亲人不在现场,钱云杰又自告奋勇。木锦想想也就同意了。 夜风寒凉,刚脱去外衣木锦就生生打了个寒颤,身上那点热乎气都给风吹散了。 邵晟谦看着有些心疼,欲言又止。木锦回头对他笑笑还比划了个ok的手势,俏皮的眨眨眼就悄无声息的跳到了水里。 钱云杰有些吃惊,木锦下水一点儿水花都没掀起,水面连丝涟漪都看不到。随即想到自己肩负的责任,忙将衣服抖开,一边迎风抖落,一边叫道:徐潇,回家了! 徐潇,该回家了! 木锦灵气灌注全身,整个人宛如羽毛般轻盈。那对姐弟正在井底睡觉,弟弟趴在姐姐怀里,两人闭着眼睛面目安详。如果不是那冲天的怨气倒也是副温馨祥和的画面,可惜,那只是假象。 木锦朝着靠着墙角的徐潇游去,徐潇这个时候也隐隐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还很熟悉,让他忍不住的想要过去看看。但是实在是怕了那对姐弟了,又不敢露头。 徐潇,回家了! 徐潇,该回家了! 随着一声声呼唤响起,徐潇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头,正好看见木锦张开四肢宛如羽毛般慢悠悠的飘下来,顿时吃了一惊。心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他呆呆的看着那人慢慢的飘落到他面前,如果不是环境不对,他几乎要以为是仙人下凡了。 木锦见徐潇抬起头,但还是一动不动的傻坐着就上前扯了他一把,将他顺势送出。 跟着那声音走!快! 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徐潇仿佛醍醐灌顶般惊醒过来,你是来救我的? 对,快走!二人交错之际,木锦在徐潇背上轻轻一拍,徐潇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眼前水波荡漾,视线越来越明亮,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他要得救了。 啊!!! 忽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在井底响起,徐潇禁不住捂住耳朵,向下一看,原来是那穿着红褂子的小女孩醒了过来发现他要逃走,才尖叫出声。 不用管,赶紧出去。木锦头都没回冷静的指挥他。 小女孩此时也发现了木锦,她虽然愤怒的脸都开始变形,但是对木锦却颇为忌惮。她弟弟张开手冲着木锦呲牙,想要冲过来却被她按住。 木锦表情平静,不悲不喜,拿出一颗透明的玻璃球对那两姐弟道:你们怨气太重没法投胎,难道要在守在这井底永不超生吗?让我超度你们,然后送你们去投胎不好吗? 回答他的是小女孩的一声嘶吼。 哦,看来是不愿意了。 不过,配合有配合的办法,不配合有不配合的办法。就是后者更麻烦些,而且还需要耗费灵力。 木锦掷出手里的玻璃球,嘴里念念有词,打算强行收服这对姐弟。 他们的遭遇诚然让人唏嘘,同情,但是这并不是他们害人的理由。 透明的玻璃球如同气球般慢慢变大,将那对挣扎不已的姐弟拢住,姐姐扑腾的尤为厉害,不停的想要挣脱出去。不是胳膊探出来,就是腿踢出去,折腾了好半天才算是将这两姐弟全部收拢在球中。 胀大的玻璃球在将两姐弟收入其中后,又开始慢慢的变小,从瑜伽球变成篮球,网球,乒乓球最后恢复原状成为一颗手指肚大小的玻璃球。 那姐弟俩被关在球中,龇牙咧嘴还不消停。木锦也不管,将球收好,只等回去超度。这种不听人言不肯配合的怨鬼是没有福利待遇的,要是肯配合,他说不定还会满足对方一些愿望的。 站在井台边上不断叫魂的钱云杰就感觉手里拿的衣服一沉,手感和原来不一样了。心中一喜,木道长说了,经常穿着的衣服上附着着人气,他拿着这件衣服叫魂可以让徐潇的命魂附着在上面。等到感知到变化就将一路念叨一路将这衣服带回去,盖在徐潇身上。 钱云杰一感知到手里变化,嘴上依旧不停,对邵晟谦点头示意下,拎着衣服就往回走。 邵晟谦还在井边等着,手里抱着一块厚厚的毛毯,等着人上来。 果然,不到一袋烟的功夫,木锦就从水面冒出头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伸手朝着邵晟谦道:阿谦拉我一把! 邵晟谦将他拉上来马上就用毯子将他裹住,木锦一边哆嗦着穿鞋一把捡起地上的衣服,连声道:走走走,赶紧回去。身上裹着毯子就不想掀开,正好赶紧回去,给徐潇画个安神符。 邵晟谦满脸无奈的看着浑身滴水的爱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护着在他身边快速往回赶。 钱云杰进屋之后将衣服盖在徐潇身上,原本睁着眼睛傻呆呆的人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抽搐起来。钱云杰正手足无措,木锦随后进来咬破食指在徐潇身上一尺的高度凌空画了一张安神符。 掺了他精血的安神符自然比现成的符纸效果要好。徐潇果然慢慢安静下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木锦看了看,点头道:没事了,让他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还有最近晚上不要出门。 木锦交代完,赶紧跑到另一个房间换掉湿透的衣服。 第二天,徐潇悠悠醒来,看着一直守在床边的钱云杰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看了半天才恍惚想起发生了什么事,他猛地坐起来,张了张嘴,看着钱云杰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吭哧半天才吐出两个字。 谢谢。 钱云杰轻叹口气,谢我做什么?要不是因为昊昊抢了了你的护身符,你根本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他抽了个空偷偷问过木锦,是不是因为没有了平安扣徐潇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木锦道:可以这样说,徐潇八字轻,没有那枚平安扣压着所以才容易被鬼迷走,更何况一般人尤其是成年人很难出现魂魄离体的情况,他被那对鬼姐弟轻轻一拉命魂就离体,可以说是十分危险了。 至于昊昊,小孩子天生眼睛净,容易见到脏东西,而且昊昊比别的小孩更敏锐,所以才总是没有安全感,哭闹只是一种寻求保护的行为。那平安扣被大德高僧开光,辟邪保平安,昊昊虽然小但是本能的知道那是好东西,所以才攥着不撒手。 捉了鬼又救醒徐潇,木锦在剧组十分受欢迎,尤其是他颜好,迷得一干女演员们目不转睛。导演甚至强烈要求他客串个角色,被木锦给婉拒了。 木锦观摩了一天拍电影,然后就腻味了,和邵晟谦在山上玩了两天,买了一车山货才回家。 一年后,某个国际颁奖典礼上,斩获影帝头衔的徐潇在现场直播中当众跟恋人表白,震惊四座。第二天满大街的报纸都报道了这个消息。 标题也是夺人眼球,新晋影帝颁奖礼当众出柜,情定钱氏传媒总裁!!! 一下子放了放三个惊叹号,可见是惊掉了多少人的眼镜。 木锦浏览完网页上的消息,里面有一张是钱云杰和徐潇的牵手照,照片上两人姿势自然而又亲密,而且颜值在线满屏都是大长腿。于是满眼艳羡的回头对邵晟谦道:你看,我当时就看出这俩人有一腿,你还不信?怎么样?这不在一起了? 邵晟谦: 木锦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他根本就没印象。 邵总,你不和我牵个手吗?木锦闭着眼睛下巴垫在沙发扶手上懒洋洋的把手举到半空。 邵晟谦双腿交叠的坐在他旁边,见状抓住那只莹白的手掌抵在嘴边 喂!手上传来湿润的触感,木锦差点跳起来,老子是让你牵手没让你干别的啊! 怎么分分钟就往小黄文上靠拢?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是人家的番外,结果这俩货上来秀一发恩爱,简直是没治了。 _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