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蜜桃吻[花滑]》 第1页 [现代情感] 《冰糖蜜桃吻[花滑]》作者：糖业研究所【完结】 文案 1. 姚莉是一名花滑运动员，从小有着成为冠军的梦想。 因为脚腕受伤，她被迫停赛一年，被叫回归队参加冬奥会集训。 等来的消息却是：换了舞伴，改为比他小三岁的新搭档，单人花滑的世界冠军晏文舟。 仅仅只有3个月之间磨合，就要参加预选赛。 姚莉不得不听教练的话，和这位脾气古怪的新人练习。 她却不知道，这位天才男单选手，早在7岁时就喜欢上了她。 然而，就在前男伴回来找她，让她和教练求情，换回自己时，晏文舟出手阻拦。 濒临退队时，也是晏文舟替求情，替她抗下所有压力。 在没有挺进前三，艰难时刻陪她练习的，仍旧是晏文舟。 晏文舟：如果你想要我做你的男伴，我会照做。但是，如果你哭了，我不会让别人成为你的依靠。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竞技 励志人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姚莉，晏文舟 ┃ 配角：隋婧，张启晨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狂撩男神和感情迟钝女主的爱情 立意：勤奋女主刻苦拼搏赢得冬奥冠军 作品简评：本文描写了冬奥前一年，休赛双人滑选手姚莉和男单选手晏文舟重新配对，从磨合，到参赛，夺冠，最终收获成功的故事。爱情与事业并存，二人携手共进，互相扶持鼓励，身心合一，一次次克服阻碍，战胜困难， 作品描绘出了丰富有趣，生动鲜活的各种人物形象。由女主角产生转变开始，由小见大，扩大到整个国家队为筹备冬奥做出的一系列努力。全文高潮迭起，矛盾集中，展现出拼搏向上的国家队风貌，和自强不息的竞技体育精神。 第1章 （有修改）（改预收） 调队…… 《冰上的天鹅湖[花滑]》 糖业研究所 2021.07.28 “姚莉，你的分配结果下来了。” 程昱一边处理一堆文件，一边问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姚莉顿了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医生说练习时要注意，不要再伤到脚，否则很容易永久损伤。” 程昱看着姚莉，微微点头。 姚莉，连续参加四年花样滑冰大奖赛的年轻选手。 上上届大奖赛上，姚莉和张启晨以207的高分拿到了银牌，举世瞩目。 然而，突发的脚伤却让她止步赛场，比赛结束后，医生就诊断出姚莉的跟腱断裂，必须停赛休养。 去年，她因伤休了整个赛季，又经历了一轮疗养，才终于回到赛场。 即便被人说是‘没有希望’，“平平无奇”，她还是克服了一切困难，把这些舆论抨击压下来，重新站了起来。 陈密和程昱都是花滑队的老教练，从索契冬奥会一直到现在，带出了好多非常厉害的选手，在国际花滑界也非常有影响力，是教练界的老将。 陈密拍拍姚莉肩膀，“我就说老程不可能放弃你的，你天赋你们好，还勤奋，很有冲金牌的希望，只要好好调整状态，我相信你的能力。” 陈密看了一圈，“张启晨呢？他怎么没一起来？” 姚莉把双肩包背好，“他好像去采购用品了，我们还没联系呢。” 姚莉性格好，在队里一直人缘不错，又长得好看，在教练和选手心中都是‘小女神’。 不过，刚才出办公室的时候，程昱对她说了一句，“你去年受了伤，组队可能有变动，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变动，意味着她可能会进级别较低的二组。二组的资源和一组不能相比，如果进了二组，再夺冠的机会就会大概率降低。 所有人都争着去国家队，因为那有最好的资源。听说今年还配备了新的高科技帮助选手练习，还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一波关注。 出了办公室，姚莉拿着集训须知和宿舍钥匙，进了门卫室。 门卫大爷跟她大招呼，“回来了？” 姚莉点头，“是啊。” 门卫大爷的孙子来帝都玩，躲在背后看着姚莉。 爷爷把孙子抱起来，友好地介绍，“这可是咱们未来的冠军。之前就拿了世界银牌，这回肯定拿金牌！” 小孙子吵着要和姚莉合照，姚莉把背包放下，跟小男孩合了影。 合影完，小男孩非要亲姚莉一口，“大姐姐，你真好看~” 爷爷一巴掌拍在小男孩屁股上，“年纪小小就不学好！你别见怪啊，这孩子小时候就惯坏了……” 姚莉一笑，把小男孩抱起来，“没事，小孩子嘛，都比较调皮。” 小男孩对着姚莉的侧脸啵唧一口，从姚莉身上跳了下来。 门卫大爷把小男孩拉回门卫室，姚莉笑着把表递过去。 昨天没出门的时候，她爸和她妈已经在家里打了一架。 何晓娟把姚莉最喜欢吃的全都端上桌，边收拾边叨叨，“小莉这回集训估计又要好几年，上回集训，春节你都没回家。这回又是给冬奥会做准备，肯定回不来了。” 姚莉是工作优先主义，就算训练队春节放假，她也会留在基地训练。 姚重山神色凝重地打开电视，“我和你妈妈都拿过金牌，你这次也一定要拿金牌，为国争光。” -- 第2页 何晓娟瞪着眼睛，“你就天天说那些没用的，咱家女儿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别说那些丧气话。” 每次姚莉从家走，父母都会吵一架。闹完，何晓娟把姚莉喜欢吃的菜都乘到姚莉碗里，“小张怎么样了？” 姚莉夹了一只海虾，把里面的虾线剃干净，“我也不太清楚。” 张启晨和姚莉是花滑的搭档，他们不仅都是一个省队出来的，也是姚莉的从小到大的男伴。 双人滑里，男女舞伴一般都在几岁时就相互认识，一起训练，长大以后组队分配，成为固定的双人滑选手。 他们从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一起练习，经常被人说是‘神仙cp’，‘青梅竹马’，但是姚莉却对他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像是哥哥，或者一位年龄相仿的亲人。 何晓娟叹了一口气，“哎，一般这种组队没有强拆。毕竟你们都是从小一起训练到大的，要是突然换舞伴，肯定合不来。” 但是，像姚莉这种情况，也说不定会有意外。 去年，姚莉妈妈为了不让姚莉操心，没有让她看任何关于花滑的新闻，也屏蔽了任何花滑队的内容。 花滑这行，大部分选手都是十几岁就进国家队，从区队，省队一路进入国家队，参加各类选拔大赛，但如今，国家队的人才青黄不接，也会通过比赛招募一些种子选手，比如今年从业余队里选□□的不少青年队种子选手。 把登好记的行李取出来，姚莉看了看表，已经过了12点，饭香味从大老远飘了过来。 隋婧在门口等她，还带着一只巨大的编织袋。两人出了基地，直接打了车到了市区，准备来一波训前放松。 隋婧一头扎进许久不见的景点， “我好好好好好好好久都没出来玩了！” 强行拉着姚莉逛了一圈小吃街，隋婧嘴里念念有词，“马上就要集训了，倒时候教练又让控制饮食，甜品恐怕想都别想了！我的酸奶冰淇淋，我的炸鸡，我的双皮奶和杏仁豆腐！” 她们作为运动员，平时就要自律，姚莉本身基因就不错，也已经养成了多年的好习惯，但也有像隋婧这样，见到好吃的就走不动的。 小婧完全像小孩进游乐园，“这个吉事果，我超超超爱吃，之前回老家的时候那边都没卖的，你懂，小县城能有什么没事！我每天想想想，都快自己拿油条和冰淇淋当代餐了！” 姚莉被强迫塞了一口冰凉凉的，吃了一口就赶紧喝了水，“夏天也不能这么吃凉的，会胃肠感冒。” 小婧嘟嘴，把姚莉手里的吉事果抢走。 “不要，我就吃！再不吃没机会了！” 马上要集训，饮食和日程都要控制，隋婧爱吃爱玩，肯定少不了要特吃特喝。 结果就是，逛完小吃街，隋婧又拉着姚莉买衣服，买完衣服看帅哥，最后才带着姚莉从后海往全壹德走。 这的确比姚莉老家要繁华不少，姚莉随便买了几样纪念品，贴上邮戳，在附近的快递寄给老家的表弟当礼物。 突然，隋婧拉着姚莉的手，“哎，你看，那个人好眼熟……”指了指后海一家酒吧里的一对男女，又绕到旁边去看，“张启晨……？” 姚莉也惊了一下，对方猛然回头，看到了正在吃东西的姚莉和隋婧，“姚莉……？你怎么回来了？” 张启晨的对面，坐着的正是女子单人滑的小花——顾倩倩。 两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亲密地贴在一起说话，简直不能不让人误会。 顾倩倩发现姚莉，从餐厅走了出来，上下打量她今天随便穿的一身休闲装，好像质疑她的品味，“哎呀，这不是姚莉吗，今天不是宣布集训队名单吗？怎么有空跑这种地方来玩呀？” 顾倩倩虽然长得好看，但技术和实力都不如姚莉，她去年进了国家队集训，没过多久就因为技术不行被调回省队，但是又因为姚莉受伤，名单出了空缺，从省队调了回来。 隋婧把姚莉拉走，“别理她，她来国家队根本就是目的不纯……听说她腰伤了，早就准备退役，现在就是想趁着机会赶紧找个有钱人嫁了，然后准备回家当全职太太呢……” 顾倩倩抱肩膀看着隋婧，眉毛上挑，似乎听到了她刚才的话，“别以为你年纪比我小就有恃无恐，我告诉你，所有运动员都是青春饭，不早点准备以后的事情就是傻子，你这么说我，小心我告诉教练你和队友搞摩擦！” 隋婧立马把姚莉拉走，不理会顾倩倩发癫，“快走，这女人又要无差别攻击了”顺便给顾倩倩摆了个鬼脸。 顾倩倩气得追着隋婧，一会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姚莉在原地等着她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启晨走了过来。 张启晨的表情有点奇怪，“小莉，你怎么来这了？” 姚莉也没多想，“我今天归队报道，顺便来这逛逛。”姚莉把她妈妈给张启晨的东西拿出来，“这是我妈给你买的表，你收下吧。” 张启晨像是有什么难言之处，一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好意思，等我回去再去看望伯父伯母……” 去年一年，张启晨都没有去看姚莉。大概是因为训练太忙，抽不出时间。 姚莉把帆布包收好，看到气喘吁吁的隋婧回来，把存在前台的包一起拿走，对张启晨说，“没关系，他们过的挺好的，你不用来也行。” -- 第3页 想起之前姚莉妈妈念叨的事，姚莉开口问张启晨，“对了，我妈让我问你，你的生日具体是哪天？她有个熟人是做玉的，说是需要这个挑品种。” 张启晨看了姚莉一眼，“七月三十一号。” 姚莉和张启晨同龄，所以年份一样。但是她们从来没再一起过过生日。 看着跑过来的隋婧，姚莉跟张启晨告别，“对了，我还有事，你们先玩吧。” 隋婧拉着姚莉迅速离开，只剩下留在原地的张启晨和刚刚才追回来的顾倩倩。 隋婧还在大喘气，“啊啊啊啊，累死我了，那个顾倩倩为什么能穿着高跟鞋跑那么远啊？还抓着我不放！” 隋婧一路提着好几个包上了车，直跟姚莉吐槽，“今天真是太晦气了……差点被她追到，你知道吗？咱们队有个传说，只要被顾倩倩追上的人，今年肯定拿不到金牌……” 姚莉把她的传言顶回去，“那只是因为她身体素质一般吧。” 给隋婧递了张纸巾，“你还是歇会吧，我去给你买瓶水。” 等吃饭的时候，隋婧跟姚莉说，“以我的八卦雷达，刚才那个妖女和张启晨，肯定有事。” 姚莉把葱夹到面饼上，卷起一块烤鸭，“你想多了吧……他们不是之前就认识了吗？” “我看没有吧，男女这个世界还在外面，绝对是有事！” 姚莉还是觉得隋婧想的不对，“马上就要集训了，他们应该就是和我们一样，想出来放松放松。” 隋婧摇头，没再继续说。 吃完烤鸭，姚莉觉得有点撑，回去要量一下//体脂。隋婧非要拉着做一次美甲。还给她挑了一个花哨的颜色，“我跟你讲，最近最流行这个猫眼甲，去年那个冠军就做了同款的……咱俩也一定要做一回，这次肯定能拿冠军……” 姚莉边做边摇头，“你怎么比我妈还迷//信……” 看着手上莫名多出来的甲片，姚莉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 宿舍门口的阿姨十分担心地，“你们两个这么晚回来？没碰到坏人吧？咱们这偏，两个大姑娘的，可要小心啊！” 姚莉谢谢阿姨，“我们今天出去买了点东西，下次不会这么晚了。” 阿姨点头，把一大个大保温壶递给姚莉，“这个是绿豆汤，今天外面太热了，多喝点解暑！” 收下阿姨的保温壶，隋婧和姚莉上了楼。 宿舍一共五层，男选手在1-3层，女选手在4-5层，男女选手入口不同，也避免了尴尬。 几个女队员也这个时候回来，大概也是出去玩了，但是她们不是花滑队的，所以也不太熟，只是互相点了头就进宿舍了。 隋婧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鬼鬼祟祟地进宿舍。 正巧，副教练陈密进来查宿舍，撞上了一脸鬼祟的隋婧。 陈密表情严肃地看着隋婧，把身后的检查表拿出来，“包里装的什么？” 隋婧退后了一步，结果撞到了墙，“……零食。” 没收完零食，副教练还把隋婧好好训了一顿。 这回，不止是买的，连隋婧宿舍里藏的零食都被一起没收了。 收完零食，陈密，“你啊，都快20了还像个小孩子，能不能像姚莉学学，成熟一点。” 隋婧嘟嘴，“她从小就像小大人一样，我不是啊！” 陈密拍了姚莉一下，“再狡辩我告诉程主任。”隋婧立马老实了。 姚莉和隋婧出门把副教练送出去，又回了宿舍。 等进了C区，隋婧边开门边吐槽，“我觉得那个顾倩倩就是个煞星，我上次比赛有她在旁边看着就没发挥好，希望她抓紧时间退役，不要影响别的选手发挥！” 姚莉帮隋婧把买来的生活用品放回去，“是你自己心态调整得不好。” 隋婧嘟嘴，“好好好！你们都心态好，就我是不稳定型选手，我心理素质差，还要单独上心理课……” 因为受伤，姚莉被特许分到了单间宿舍，放下东西以后，她收拾东西去澡堂，隋婧也一起跟来，“走走走，不说那些心烦的，我要跟你讲点八卦。” 把洗漱用品摆在隔间里，小婧把新买的洗发液，沐浴露，身体乳全都安利给姚莉，“我听说要去年四大洲赛拿奖的云箐和夏伟杰要领证了，他们俩今年28了吧？感觉领完证办完婚礼，直接可以退役了！” 姚莉把洗好的头发拢起来扎成马尾，“……要是退役得教练同意，不能自己定。” 隋婧哼了一句，“哎，要不是因为当年我们省队教练让我练单人，我也去双人滑了，双人滑多好啊，还包分配对象，我们这些单人滑的全是单身狗，根本就没机会谈恋爱！” 姚莉：“也不是所有双人滑选手都结婚了，国外单纯是搭档的更多，只不过国内比较多而已……” 隋婧：“那也行啊！张启晨人又帅，家境也好！这不天选的对象吗？” 姚莉：“……我觉得好像我们还没到那步。” 姚莉和张启晨的关系比较微妙，她没觉得张启晨和她是恋爱关系，但是张启晨父母却好像已经把她当成未来家人了。 隋婧在旁边小声说，“我看，不如你们两个早早确定关系，然后办个订婚仪式比较好吧~！否则，就要有人捷足先登了！” -- 第4页 第2章 （修改）（增加小贴士） 晏…… 姚莉：“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姚莉的头发有些乱，隋婧缠着要听她和张启晨的事。 听到一半以后，失望地叹一口气。 隋婧捏了捏姚莉的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根本不主动呀！大清早亡了，男朋友要自己追到手，你看看隔壁体操队的，人家的男朋友多帅，多可靠！我跟你讲，这个年代，没有人是傻子，好男人都早早被人追走了，你慢了就晚了！” “你真的想多了。” 听了半天，姚莉还是不太同意隋婧的观点。 爱情是奢侈品，但也不算必需品。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 从小开始，她就梦想为国家拿到奖牌，成为世界顶尖的花滑选手。 只是，她对张启晨的感觉真的只是朋友，她没有像隋婧说的那样，每次见面都有心怦怦跳的感觉，她们就是像朋友一样相处，有困难了会互相帮忙，对方的父母也跟家人一样对待，但是除去这些，就不剩下别的什么了。 看着姚莉梳头，隋婧给了她一瓶护发精油，“跟你安利这个牌子，超超超超超好用。”顺手帮姚莉把精油涂完，“看吧！头发都不毛躁了！” 姚莉收下隋婧强塞给她的小半瓶护发精油，简单涂完护肤品。 洗了一个小时，两个人终于出门。 隐约地，隔壁传来声音，隋婧有些紧张，“刚才你听到什么动静了吗？” 姚莉看了看周围，“没有……我记得隔壁不是没人吗……怎么突然有声音了？” 隋婧害怕无比跑过隔壁，结果发现旁边的门不仅没锁，还挂了个牌子，只不过刚才被挡住，她们两个都没看见。 上面写着：由于男浴室装修，暂时暂停女浴室使用改为男浴室，请前往4楼的女浴室。 而且日期上写着今天，正好是今天换的。 隋婧往后退了两步，“我们别是进了男澡堂吧……” 姚莉检查了一下浴室的柜子，“好像除了我们还没有人在这存东西，应该还没其他人进来吧……” 隋婧惊恐地看了一眼更衣室，这浴室有两个更衣间，隔着一道墙，“……小莉，我们那边，好像还没男的进来吧？” 姚莉又去检查了隔壁的更衣柜，“好像是没有……” 隋婧慌慌张张离开，连浴室的东西都没收好，姚莉好歹还穿着睡裙，她只穿着一条吊带，下面则是短裤，这个时候要是有人上来，直接就被看到，“我要赶紧去换身衣服，小莉，等会你再来我宿舍！” 隋婧一路飞奔回宿舍，姚莉则回了更衣室，她把刚塞进储物柜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因为宿舍地方不大，选手们都会把洗澡用品放在更衣室的储物柜里。 突然，隔壁传来声音。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门口出现，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从隔壁的浴室走出来，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头发还滴着水。气质像是慢调的香颂，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夜里的玫瑰园。 姚莉以为是隋婧回来了，刚好回头去看，结果撞上对方的胸膛。 剩下的半瓶的护发素从瓶身里洒出来，一堆滑溜溜的护发素全都甩到了对方身上，弄得到处都是。 “对不起……” 姚莉下意识想擦，但又觉得不太对，匆忙道歉，结果抬眼，刚好撞上对方正注视着自己的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睛。 姚莉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好像一汪寒夜的深潭，平静又深邃。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萤火虫，又像是一条深海里的鱼，瞬间被这片黑夜吸进去了。 “没关系。” 姚莉想用毛巾擦掉男人身上的护发素，却发现自己的毛巾不知什么时候被隋婧拿走了，洗澡筐里只剩下几个爽肤水和润肤露。 “要不然我回去找找毛巾……” 男人不知从哪拿出一条深蓝色的毛巾，下意识地解了她的围，自己把身上的护发素抹掉了，“不用了，我这有毛巾。” 姚莉收拾好地上的护发素瓶，白色的裙子搭在地上，又连连道歉，“……实在不好意思。” 男人跟着弯腰，轻柔地扶起姚莉，还帮她把地上掉的洗漱用品捡起来，全数放回洗澡篮里。 “不用谢。” 不知道说什么好，姚莉好像尴尬在了原地，像一尊小美人鱼雕像。 过一会儿，有其他声音传来。 楼梯口处传来说话声。 一个男生说，“浴室什么时候改的？怎么改五楼去了？” 另一个男生说，“这不好吧……五楼不都是女生吗？” 第一个男生又说，“这边有单独楼梯，那边也有防火门，应该可以隔开吧。反正不可能能看到女生洗澡，要是能撞到，那得是攒了几辈子福啊！” 话题向着越来越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过去。 男人神色有些变化地看着姚莉。 她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吊带睡衣，刚洗过的头发垂在颈侧，还滴着晶莹的水珠。 如果现在被看到，恐怕后果很严重。 一个男生先跑到了五楼，兴奋地四处开始找，“让我猜猜有没有小可爱走错地方~” 然而，等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晏文舟。 -- 第5页 另一个男生似乎和他认识，从楼梯口上了楼，熟络地打了个个招呼，“文舟，你也来洗澡了？” 男人点头，依旧停留在原地，把姚莉藏在身后，用一个角度巧妙地遮住了视角，对方根本看不到这里藏了个人。 男生看了一圈，发现没人，有些失望地出来和其他男生说，“人都走了，应该是洗完了，本来还以为有惊喜的……” 唯一一个正常的男生拍了刚才那个男生一巴掌，“就算没人有人你也要先在外面问一嗓子啊？万一真有人怎么办！你就要被当流氓了！” 等里面响起水声，确认人不会再出来后，男人让姚莉从门后出来，把黑色的睡衣外套披到她身上。 男人用温柔的语气说道，“这里一会可能还会有人来，赶快回去吧。” 姚莉紧张的情绪终于缓解了，心脏有些砰砰跳动，应该是刚才被吓到了。 “谢谢你……“姚莉想迈开步子，结果腿有点发软，被男人扶了一把。 “……对不起。” 男人礼貌地松开手，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姚莉也没有感到任何害怕。 他用磁性的声音问道，“没关系，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姚莉摇头，努力吸了一口气，让力气重新凝聚起来。 “我自己可以回去。”她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 男人没再说什么，而是目送姚莉离开，像是又注视了许久，才离开浴室。 姚莉捧着一堆洗浴用品，回了宿舍。 隋婧已经在宿舍等她，衣服也已经换成了连体睡衣，还把头发扎成了两个双马尾，皱着眉头质问，“你刚才干吗去了，怎么那么久？都快熄灯了。” 宿舍规定12点熄灯，如果在哪之前没弄完，就只能请楼下阿姨帮忙开电闸，还要被记一次晚归。 姚莉把东西整理回置物架，“哦……刚才不小心遇到个人。” 隋婧一脸八卦的表情，“遇到人了？男的？难道是来洗澡的！？帅吗？身材怎么样” 姚莉目光看向别处，小声说，“就是有个男的出来，刚好看到了而已……挺帅的……有点像YY。” YY一直是隋婧喜欢的男明星，立马继续问八卦。 隋婧看到姚莉的表情，追着问，“怎么样，是不是看到八块腹肌了？！” 姚莉微微退后，“你在想什么呀……哪里有八块腹肌……” 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面，她根本没注意隋婧说的那些东西，不过，好像真的有…… 隋婧问不到就不罢休，“是不是看到了！是不是看到了！呜呜呜，我也想看一次啊，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姚莉想了一会，别过眼神，“看到了……一点。” 隋婧好像比姚莉激动，“啊啊啊啊啊你今晚做梦有素材了！” 姚莉被隋婧吓到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运动员不都有腹肌么？” 隋婧噘嘴，“腹肌和腹肌也不一样啊！你知道普通腹肌就是那种硬纸板一样的，一点美感都没有，但是那种健过身的，完全就像搓衣板，可以在上面洗衣服呀！” 姚莉被隋婧说得无语。 “你太花痴了……” 隋婧比姚莉还激动，“啊！多美好的相遇，你知不知道，这往往就是一段爱情的开始啊！” 姚莉已经有点累了，“你是不是韩剧看多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容易冷静下来，隋婧回了宿舍。姚莉把行李箱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拿出衣服挂，把衣服和训练服都挂在衣柜里，把一直用的心形闹钟摆在床头，定好了时间。 隋婧给她发微信，“明天早上去体检，不要忘了。”然后是晚安。 姚莉也回了‘晚安’，把闹钟定成早上7点，关掉了宿舍灯。 睡着睡着，她好像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是个小菜鸟，因为身体一下子长高，肌肉和力量还没跟上，身体平衡不好，舞蹈动作也不协调，是整个基地成绩最差的。 她小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纤瘦，小脸圆嘟嘟的，看着像小包子。 教练对她最严，一直在旁边督促， “姚莉，你又做错了！” 练旋转的时候，不稳摔了一跤，膝盖卡破了，脸色也被擦破了口。 一旁的小男孩指着姚莉肿起来的脸，“看，她以后嫁不出去了，哈哈哈！” 一个比她还小几岁的男孩站出来，把那个男生推到了一边，“你这么讨厌女生，自己以后才找不到女朋友。” 小男孩被气得哇哇大哭，姚莉也被教练带走，去了医院包扎伤口。 之后，她就因为搬家，换了训练基地，再也没去过那，也再也没见过那个小男孩。 滴滴滴滴—— 闹铃响起，姚莉揉着眼睛，按下闹铃，摸到了卫生间洗漱。 头发被睡成了一团，好在没有完全无法拯救。用吹风机简单拉直了头发，姚莉涂好防晒，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运动服，去了基地附近的医院体检。 体检中心单独分了一栋楼，这里比较偏僻，平时又没什么居民，来体检的基本都是集训的运动员。 几个冰壶队的男选手坐在一旁，姚莉坐在隔壁的椅子上，看着刚刚领到的体检表。 其中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男生凑过来，“你是姚莉？我去年看了你的比赛，真的好漂亮！早知道小时候让我妈也给我报花滑了，但是教练说我身材不适合花滑，非要让我练冰球，哎，要是能练花滑，说不定能跟你这样的人搭档呢。” -- 第6页 男生礼貌地想问姚莉的联系方式，被一个从出来的人打断。 “到你了。” 刚才搭讪的冰壶队员进了，不了了之，只能进了检查室。 姚莉抬起头，看到刚才的人，正是昨天的晏文舟。 第3章 （又小修了一下） 新搭档…… 男人就像一座静止的雕像，从上至下地看着她。 今天他没有像上次一样只穿浴袍，而是穿了一身极简的黑色运动服。材料舒适柔软，合///体的剪裁勾勒出漂亮的体型，让修长的身材无处遁形。 姚莉回视对方，对方躲开了。 姚莉站在原地，几个冰球运动员看到晏文舟都有些惊讶。 一个短头发的男生直接问了晏文舟，“你不是去俄罗斯训练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我记得那时候有个俄罗斯金牌教练说要带你拿大满贯，还不用花钱，你难道没去吗？” 晏文舟没回答，现是看了一眼短发男生，对方立即被他的气场弹开，不敢再说话了。 马上，医生又叫了下一个人。 那个男生一看尴尬，立即进了诊疗室，“不好意思……我先去检查了。” 晏文舟又看了一眼姚莉，看向姚莉旁边的座位，对她说了一句“借过。” 姚莉这才发现那里有一只黑色的包，而且她还不小心把手放上去，压了个难看的坑出来，“对不起……” 姚莉简直要钻进医院的瓷砖缝里去了。 晏文舟把姚莉身边的包拿走，没说什么，只是目光良久停留在那个坑上，又看了她一眼，离开了候诊室。 “……”姚莉不禁自问，为什么每次跟他遇到，都是这么尴尬的场面。 等他离开，短发男生看着晏文舟的背影，才小声说，“还真是高冷啊……不过年纪轻轻就能拿冠军，比我们强太多了。” 另一个黄色头发的队员吐槽，“我是听说他有点奇怪，之前好像一直说要双人滑，结果一直找不到女伴，结果刚刚配好的女伴出车祸了，听说和他交往过的女选手也都莫名其妙受伤，简直像是玄学，说不定他这辈子就是克女……注定孤独终老啊！” 另一个队友反驳，“你弄反了吧……他哪有过女伴？他是男单的啊！” 刚才的黄头发运动员看到姚莉离开，“哎，你去哪？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呗。”说着准备要扫二维码。 姚莉因为方便检查，刚才把手机放在门口的寄存包里了，“对不起……我现在没带手机。” 不知道什么时候，晏文舟又回来，好像是取东西，刚好看到男生跟姚莉要联系方式的一幕。 姚莉让开诊疗室的门口，晏文舟进去，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那个跟她要联系方式的男生一眼。 男生立即被吓得后退两步，“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后会有期！”借口离开了。 姚莉说了一句“再见”，看着晏文舟把诊疗室的门关上，拿起表单，匆匆忙忙把体检表和寄存取出来后出了医院。 通勤车的时间还是过了，隋婧在外面等她，结果正好见到从医院出来的晏文舟。 晏文舟仍旧穿着那身运动服，但是戴了一个墨镜，遮住上半张脸，如果不是在这种荒郊野外，完全像是哪个明星出镜。 隋婧拉着姚莉迅速躲到旁边的墙角，从不远处看着他。 隋婧几乎要叫出来了，“这是谁！也是咱们基地的运动员吗？好帅！！！！如果不是我知道今天都是咱们队来体检，我肯定把他当成我们家哥哥了……” 姚莉没好意思说，这就是当时她在浴室看到的那位。 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司机穿着黑色的西装，下来拉开车门，晏文舟坐了进去。 这把隋婧和姚莉都看呆了。 隋婧嘴巴都掉出来，“这是什么偶像剧剧情？？？现实的霸道总裁……？！！” 姚莉想起自己也打过XX专车，也坐过这种，“说不定是DD专车呢，那里面也会司机给开门……” 隋婧坚决否定，“不可能，那种气质，那种王者的感觉，绝对是浑然天成！” “……” 姚莉觉得跟隋婧聊不下去了。 等着她们也打了一辆计程车，隋婧问她打疫苗的事。 “小莉，你打了疫苗没？” 姚莉把运动背包挎在身上，扫码进了后车厢，“已经打完了。” 隋婧皱着眉大叫，“啊啊啊啊，我听说打疫苗都要痛好几天，咱们运动员又经常运动，很可能肌肉都要跟着一起疼……” 姚莉被她抓的胳膊疼，“我记得集训说明上有时间，没打疫苗的明后天会统一组织集体去打，你要是还没打，赶紧去找副教练报名吧。” 隋婧哭唧唧地抱着姚莉的胳膊不撒手。 隋婧把她拉住，“哎，明天不才正式训练吗！你着什么急，以后苦日子有的是，今天最后一个下午了，咱俩去吃火锅吧！” 姚莉拒绝了隋婧，“我已经一年没上冰了，如果不提前熟悉一下会影响后续进度。你去找小悦，她应该有时间陪你吃火锅。” 坐车回了基地。姚莉拿出手机，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是副教练陈密。 “姚莉吗？主教练让你今天下午去一趟医疗室，检查一下脚伤，确认一下愈合情况。” 虽然刚才已经在医院检查过，医生说没问题，但是要注意不要太劳累。但回到队内，还是要重新检查。 -- 第7页 姚莉回复了OK，约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在那之前，还是可以去冰场熟悉一下。 姚莉收拾好训练的东西回了宿舍，拿出许久不穿的训练服，去冰场提前练习。 她的训练服还是前年买的，那时候要参加大奖赛，张启晨拉着她非要去逛体育用品商店，结果一起买了好几套，最后还没来得及用，就受伤休赛了。 姚莉打开手机，把健康码扫完，一个人进了食堂。食堂的大部分窗口都已经开了，专供运动员的营养配餐是固定的，姚莉选了蛋白质多一些的套餐，又加了一个白煮蛋一包牛奶，准备增强一下肌肉。 换好运动服，姚莉动身去了冰场。 基地一共有好几个馆。分别给不同的项目训练。姚莉她们的双人滑是在A馆，训练场地一般在二层，姚莉顺着熟悉的楼梯走上去，正好见到了一起来这的张启晨。 张启晨已经换好了衣服，额头也冒了些汗，像是刚刚训练完。 姚莉打了招呼，“刚训练完吗？” “对不起……小莉，我还有点事。” 张启晨神色慌张，匆忙下了楼梯，中途还差点摔倒。 姚莉看着匆匆离去的张启晨，顾倩倩从后面跟了过来。 顾倩倩追着张启晨下楼，“启晨，你去哪？” 顾倩倩刚好看到楼梯口的姚莉，眼神却十分不善。 顾倩倩挑起眉毛对着姚莉大吼，“让开，你挡着我路了！” 姚莉站到了旁边，结果还是不小心碰到的顾倩倩。顾倩倩一把推开她，“你真是到哪都碍眼！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好在姚莉扶住了旁边的扶手，没有被顾倩倩推到。 顾倩倩气呼呼地跑下楼，追着张启晨离开了。 刚才，顾倩倩明显是看她不顺眼。 姚莉并没有对她做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顾倩倩要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敌意。 姚莉没再理会，独自一个到了冰场，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姚莉先去更衣室，把外套放下，又拿出包里的冰鞋，走到了冰场旁边。 座位区零星有几个人在看，负责冰场的叔叔正在简单清理冰场，“来了？小姚，好久不见了。” 姚莉跟叔叔打了招呼。 叔叔一脸欣慰，“真好，你能回国家队……每次看你滑冰，就好像看我女儿一样。” 负责浇冰叔叔的女儿在老家上学，年纪比姚莉小几岁，也正准备考北京的体校，和姚莉一样，成为国家队的选手。 叔叔指了指旁边的换鞋凳，“你去那边换鞋吧，其他区域还在打扫，可能要晚上才开。” 姚莉点了点头，去了隔壁的地方换鞋。 正好，主教练从旁边走了过来。程昱手里还拿着一个表格，好像正在统计什么数据。 程昱神情严肃，“姚莉，你过来一下。” 姚莉脱下冰鞋，换上运动鞋，跟主教练进了办公室。 主教练程昱的情绪明显有些焦躁，像是刚刚发过火。 “刚才我叫张启晨过来了，他今年本来就状态下滑，一直在候补名单。之前不是说结果待定么？今年张启晨不会参加双人滑，你和另外一个男选手组队，先试训一个月，不行就换。” 姚莉惊讶地看着教练，突然来了一通电话，程昱出了办公室，根本没有给姚莉问的时间。 “教练……我……” 程昱放下电话，跟姚莉说了一句：“正好，他一会也会过来，你们两个提前熟悉一下。明天就会发训练表。早上八点，不要迟到。” 至此，姚莉还不知道，自己新换的搭档到底是谁。 姚莉回到冰场，负责的叔叔已经浇冰完成了。 整个冰场好像一面闪闪发光的镜子，让她一下子回到了十三年前。 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 她妈妈就是运动员，从小就让姚莉学了芭蕾，结果被一个曾经当过冰舞运动员的老师推荐，去了当地的基地学习滑冰。 13岁时，姚莉参加了世界花样滑冰青年比赛，成功晋级决赛，一直练到被国家队挑走。 滑冰运动不像其他比赛，有很完善的成长体系，要不是因为运气好，姚莉很可能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被职业教练看中，也没机会国家队，参加世界级的比赛。 总之，她对现在自己能得到的一切已经非常满意。 正发愣时，一个男人从她的身边走过。 他穿着黑色的紧身服，标志的身材被顶级的剪裁修饰，更加雕琢出身材的优势。 一双黑色的眼睛望着冰面，深邃又坚毅。 姚莉就那样看着这个男人走向冰场，好像生来就属于这个地方。 场地上，开始慢慢放起音乐。 缓缓地，男人开始了舞蹈。 他的动作好像绵延的流水，丝滑顺畅，不带一丝犹豫。 音乐仿佛为他而生，所有音符都在为他舞蹈，跳跃，狂欢。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所有的梦幻戛然而止，将她强行拉回现实。刚才的一切却像是梦境，令人久久无法平静。 主教练程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慢慢鼓起了掌。 姚莉看着冰场上的男人，仿佛看着神明降临一般。 主教练程昱转过头来，对姚莉说，“这就是你的新搭档，晏文舟。” 第4章 （小修） 副教练的小秘密~…… -- 第8页 姚莉看着刚才近乎入神的表演，几乎完全沉迷进去了。 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现场感受别人完成一次完整的表演。 晏文舟几乎就像冰上的神，完全没有一点错误。 程昱提醒姚莉，“这就是他去年参赛的短节目，你应该看了吧？他去年拿了男单金牌，如果明年奥运会，他是最有希望拿冠军的。” 过了一会，程昱补充，“去年列维差点从我这把人抢走，要不是我眼疾手快，这小子恐怕就要被拐去俄罗斯了。” 这跟今天那个男生说的话对上了。 姚莉有些犹豫，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去年没有看花滑相关的比赛。” 因为养病，她妈妈没有让她看任何花滑的内容，毕竟那个时候谁都不知道她能不能重返赛场。 姚莉咬唇，“我会努力补上落掉的进度……” 对于职业选手来说，落下一年，几乎相当于落下整个生涯的十分之一。 运动员的生涯就是这么短暂。 陈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看到赛场边的姚莉和程昱，刚好过来打招呼，“老程，姚莉，你们怎么都在这？” 陈密手里还拿着一张表，“我是来找姚莉查脚腕的，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看到刚下冰场的晏文舟的，陈密忽然反应过来。 “在练习？我一会再来也赶趟。你们先忙。” 程昱叫住陈密，让他留下来，“晏文舟今年的报项，你看了没？” 陈密一下子被问得脸黑了。 陈密教练虽然资历跟程昱差不多，但一看到程昱就怂，“哎呀，老程啊，我这不是帮你吗……” 程昱脸黑地看了陈密一样。 项目报名这，从来都是陈密管的。 原来是副教练瞒着主教练，直接把晏文舟参加两个项目的事报上去了。 程昱本来想拿根烟抽，想起场馆禁烟，就收回了手，“反正名单已经报上去了，一时半会动不了。你那点小秘密，根本瞒不住我。” 陈密松一口气，对程昱说，“我跟你讲，听我的准没错。之前这小子不就是我先看上的吗……要不是我，你咋能挖到这么一大块宝？” 这回，程昱没再说话，姚莉站在一旁，就像听哑谜一样。 哄完程昱，陈密对姚莉说，“那啥……今年咱是主办方，名单可能有点变动，之前是我跟文舟推荐的你。你有经验，性格又好，你知道咱们花滑队的妹子一个比一个厉害，你就担待担待，好好努力……争取这次滑出成绩。“ 说了半天，姚莉感觉更像猜谜了。 晏文舟也从冰场上下来，把场地播放的音乐关掉。 陈密见状，立即给晏文舟介绍，“这就是我们的花滑队小鲜花姚莉，今年刚满20，之前还拿了大奖赛银牌，未来可期，这次肯定能一举夺金！斩获全胜！” 晏文舟看着姚莉，陈密一眼看出她们的反应，“你们已经认识了？” 姚莉点了点头。 陈密拍拍脑袋，“哎，你看我老糊涂了，现在是网络时代了！年轻人嘛，俊男靓女的，互相认识正常的！” 程昱在旁边黑着脸，晏文舟脸色也不太好看，陈密就不敢说话了。 晏文舟把音响关掉，换成了另外一个。 “程教练，我今年想自己选主题和曲子，还有，双人滑和单人滑的动作设计和难度，我也想自己完成。” 程昱看着晏文舟，脸色又黑了二分。 这么多年在花滑队，姚莉已经知道，只要程昱脸色一变，肯定就没好果子吃。 然而，程昱看了晏文舟，缓和了一阵，竟然没有反对。 这简直是奇迹中的奇迹。 姚莉低下头，没再看教练，也不敢看晏文舟。 只不过，程昱又问了他一句，“今年你打算双人和单人一起参加？” 连陈密都被程昱的语气吓得退后了一步。 陈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笑着上前，冷汗从脑袋后冒出来了，“老程，这孩子不是天选之子吗……去年直接破了男单记录，还包揽了好几个金牌……我就同意了。” 程昱强忍着发火，看向陈密。 眼看着火烧眉毛，陈密继续解释，“老程，你知道去年有个俄罗斯的女选手也两跨了两项，单人滑和双人滑，作为竞争对手，我们也得培养出一个这样的选手才行……” 程昱终于松了表情，“我也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他接着把目光转到晏文舟身上，“我知道你拿了世界纪录，前几年又因为特殊原因没有拿奖，所以想展露锋芒。但我还是劝你不要一下子挑战太多项目，人还是有极限的，就算天才也是一样。” 晏文舟点头，语气异常坚定，“我觉得我有能力同时练习两项比赛。” 程昱皱了皱眉头，扶了一下眼镜，“让我考虑一下。” 走之前，程昱又对姚莉说，“文舟，你们今年搭档，但是我还没有完全同意，你的实力我认可，但毕竟这块你经验不足，如果这次大奖赛出不了成绩，你就不能继续参加双人滑了。” 晏文舟点头，目送程昱离开。 姚莉一直在旁边看着教练离开，竟然没插上一句话。 陈密也拍了拍姚莉肩膀，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我看好你们~一定不要辜负我对你们的期待！” -- 第9页 看着副教练离开，姚莉这才看向身边的晏文舟。 像是在隐隐生气一样，晏文舟的表情的确表现出和上次不一样的地方，两根剑眉微微上挑，脸色也有些隐怒。 他看向姚莉，却有收起之前的怒火，放缓和了不少，“你们见到了？” 姚莉还在想刚才教练的谈话。 从刚才的对话来看，姚莉才是被临时挑出来的替补，如果没有他，自己可能根本没有进国家队的机会。 晏文舟看着姚莉，用深挚的目光硬生生把她从思考中叫回来。 姚莉这才抬头，看到晏文舟正在跟她说话。 “对不起……” 她努力回想刚才晏文舟说的话，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转过来对上晏文舟深黑色的眼睛，“启晨对吧……见到了，刚才他路过走廊，但是没来得及说话。” 听到她说‘启晨’这个名字时，晏文舟的表情有些不悦。 第5章 （小小小修） 回忆 冰场的声音开始变成平时播放的练习音乐。 等了一会，姚莉手机突然来了通电话，按下了蓝牙耳机的接听键。 陈密教练的声音传了过来， “刚才我已经把程教练说服了，咱们花滑就看成绩，只要有成绩什么都好说，对了，反正你们两个也见面了，今天就当互相熟悉，一起连连同步率啥的？说不定就擦出灵魂火花了呢~” 姚莉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晏文舟也听到了陈密的话，一只手拿走姚莉的蓝牙耳机，对陈密教练说，“今天我会和姚莉一起练习。” 还没等陈密教练继续说什么，晏文舟就按下了挂断。 “我们……要不练习吧。”姚莉被盯着，有点尴尬。 晏文舟看了看姚莉，目光移到不远处的音响上，然后移到回了姚莉身上。 “你手机里有前年参赛的视频吗？？” 想了一会姚莉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晏文舟一样，正好对上他深静的目光，“稍等一下，我手机在柜子里……” 匆匆忙忙去不远处的储物柜取手机，为了防止有人打扰，姚莉已经开了免打扰，但教练都在白名单内。 打开手机，姚莉开机屏保。 手机屏保是她去年换上的一束鲜花。白色的花瓣散落在阳光里，每一朵都向着太阳，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 去年，她在医院修养，医生告诉她，手术的预后很不好。她有80%的概率无法重返赛场，就算重返赛场，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自由驰骋，而是要随时小心复发。 那时候，她幼年时期的启蒙教练来看她，带上了一束栀子花。 教练把栀子花放在床边，正好赶上新一轮检查，她们没来记得说话，教练就有事离开，没有多作停留。 等做完检查回来，姚莉问教练在哪，何晓娟回答她，教练已经离开了。 何晓娟把她推回病房，又放回病床，姚莉问何晓娟教练怎么没留下，何晓娟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而床边，只剩下那束栀子花。 那时候，姚莉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妈妈告诉她，栀子花的话语是永恒不变的爱和约定。 姚莉看了那束花许久，才把一切失落失败的情绪放下。 医生给她换病房的时候，她也没有把那束花丢掉，而是让认识的朋友把它做成干花，一直陪着她度过了养病的一年。 到现在，这束栀子花还是姚莉手机的屏保，没有变过。 思绪回到现实，姚莉把放在更衣柜的手机取出来，转身回了冰场。 场馆空调开的有点低，姚莉呵了一下手，搓了搓已经开始发凉的手心。 滑冰场馆常年维持在15度左右，如果一会不滑，就会感到冷了。 放眼看去，冰场上的工作人员已经离开去午休了，整个场馆又寂静了不少。姚莉坐在换鞋凳上，重新换上用了很多年的冰鞋，下了冰。 可能是刚才坐的时间久了，冰刀刚触及冰面的瞬间，姚莉没有稳住身体，重心一下子偏到了侧面。 眼前黑了一下，姚莉就要摔倒的时候，一个影子从侧面滑了过来。 就在她要跌倒的时候，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腰。 由于有舞蹈功底，姚莉的腰身十分柔软，这下没有摔在地上，而是头部朝上，半躺在了对方怀里。 刚才，姚莉的胸口贴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又顺势弯了下去。 她对上的那张脸，正是刚才的晏文舟。 晏文舟的表情像是一汪融化的冰川，潺潺地流出水来。 姚莉迅速避开他的眼神。 “对不起……” 她本想起身，却发现许久没有下腰，身体已经有些迟钝，发僵的肌肉群根本不听她使唤。 暗中发力几次，姚莉还是没驱动起来这个僵硬的身体，好像一个生锈的门荷一样，骨头都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 “没关系。” 仿佛察觉到姚莉的尴尬，晏文舟一边用磁性的声音回答，一边礼貌地把姚莉扶起来，让她重新站在冰面上。等姚莉站稳后，他自己很快退到一旁，绅士地隔出一段合适的距离。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被碰过的地方有些热热的。 晏文舟问她，“手机拿来了吗？” 把手机递给晏文舟，姚莉用指纹打开屏保，结果意外地碰到了晏文舟手指。 -- 第10页 晏文舟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并不突出，反而匀称又好看，如果弹钢琴，一定是幅美景。 把目光转到手机上，姚莉这才发现晏文舟也在盯着她看。 姚莉迅速回过神，把身体姿势调整好，从晏文舟手里接过手机，“我把屏幕解锁一下……” 紧张地解锁完毕，她还把场馆新换的wifi连上了。 打开了经常用的app分区，“你是要找什么参考视频或者音乐吗？正好我有网Y云的会员，可以听很多曲子。” 然而，晏文舟却摇了摇头，指了指一个专门播放视频的app。 “我想要找一段比赛录像。” 姚莉抬头看向晏文舟，又转回目光，把那个视频软件打开了。 刚点进去软件，就弹出一大堆相关推荐。还有一些不太入目的视频标题和封面，正是隋婧最喜欢的偶像，严醒。 “……” 姚莉尴尬地迅速划过视频推荐，打开了搜索界面，也根本不敢看晏文舟的表情，“你想要什么视频，可以自己搜……这个app上各种滑冰视频很全，大部分都能找到资源。” 然而，晏文舟却盯着，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情绪，好像有些不悦。 连姚莉也没想到，“你是喜欢这种类型的么？” 姚莉惊讶地抬头看了晏文舟一眼，还在想隋婧又借她会员账号刷视频的事，没有听清楚晏文舟说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 晏文舟移过眼神，平静回答，“没什么。” 男人很快恢复了冷静，接过姚莉的手机，用修长的手指在搜索栏内输入了她的名字。 看到了她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姚莉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讶。 晏文舟却理所当然地看着界面上弹出的各种画面，其中甚至还有她和另外一个女选手拉郎的……晏文舟仿佛根本没在意似的，面无表情地点开了播放数量最高的第一个视频，把声音连接到了场馆的音响里。 视频开始播放，她和张启晨的舞姿出现在冰场上，旁边还有许多为她加油的中国观众。 姚莉不明白地看向晏文舟，“为什么要找我的比赛视频……” 晏文舟没有回答，而是从头到尾把视频全部看完，还偶尔暂停，观察里面。 姚莉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两个人一起端着一台手机，她的头和对方的肩膀贴在一处，明明有着身高差，对方却给出了一个合适的角度，让她看得并不费力。 前年的比赛对她来说好像已经过去许久，如今再看这场比赛，她仿佛能回忆起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恍惚之间，她好像回到了比赛场上，又站在了那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舞台中央。 人群，灯光，温度。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已经不是那个只在商业区滑冰的小孩，而是一个真正代表祖国参赛，真正站到世界舞台上的选手了。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回应着这股呼唤，将自己的能量涌动出来，赋予她灵动的生命。 按着训练时的节奏，她跟着音乐的曲调，慢慢舒展开肢体。 她感觉自己就像曲调中的一样小天鹅一样，是自由的。 然而，曲调却在此时戛然而止。 姚莉回过神来，晏文舟点击了暂停，停在比赛的中一个画面上。 “这个动作，你的身体偏了0.5度。” 他指出的动作并不是专业技术动作，而是一个舞蹈动作。 因为小时候练过芭蕾，所以那年比赛，她也选了芭蕾的名曲四小天鹅作为主题，以里面的歌曲为创作，编排了节目。 晏文舟蹙着眉说道，“你是想用意大利式的芭蕾代替英式的流畅，可是，你适得其反了。” 第6章 和谐 姚莉看着手机中的画面。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那时，她和张启晨配合编排舞蹈，请了一位意大利的编舞帮忙编排，加上程昱教练的指点，一起完成了整个编排的动作。 只是，姚莉从小学习的是英式芭蕾，而那位意大利老师更加擅长意式芭蕾，和姚莉的舞蹈基础碰在一起，很容易就出了岔子。 在编舞老师的坚持下，姚莉开始调整自己的动作，把舞蹈和动作结合，终于可以迎战。 晏文舟神色严肃，把整个视频全都看了一遍后，对姚莉说，“这个编舞，整个技巧部分设计没有问题，但是舞蹈和技巧风格割裂，尤其是张启晨的舞蹈，完全没有表现出天鹅王子的力度和占有欲，反而像是一个有名无实的花瓶。” 当年，她和张启晨在大奖赛上拿了银牌，此时，这场比赛却被晏文舟说得一无是处。 “这里，你的表情没有透露出白天鹅的单纯可爱，而且动作也不够柔软，核心力量不够，所以身体没有支撑起来，也显得有些虚浮。” 姚莉低着头，捏紧了手指。 从头到尾，晏文舟没有评价任何技术动作，而是全部把注意放在姚莉身上，观察她的每一个舞蹈部分。 晏文舟再次打开屏幕，把画面暂停到30%的位置处，眼睛微微眯起。 “这里，你是不是已经开始脚腕痛了？” 姚莉抬头看向晏文舟。 她心中疑惑，当时，就连程昱教练当时都没有看出她的脚腕受伤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姚莉盯着视频，一时没有说话。 -- 第11页 的确，那时候的她的跟腱已经开始撕裂了。虽然作为运动员，疼痛经常会有，但她没有想到，那个地方受伤会那么致命的疼。 晏文舟把视频继续播放，接着说，“这里，你的下肢已经撑不住核心了，所以动作出了偏移，尽管你努力在忍，但还是没把动作做到完美。” 他把整个过程分析的非常精准，有些地方，甚至连姚莉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总结完视频，晏文舟说。 “如果你当时没有受伤，可能就会比现在高10分。” 高出十分，在花滑中已经是很大的一个区分了。 然而，晏文舟看了姚莉，目光没有移开。 “可是，你的男伴拖了你的后腿。如果是我，会比他完成的更加完美。” “……” 姚莉愣了一下，没想到晏文舟会说出这种话。 当时，她的确是觉得张启晨的动作不够完美，但是没有一无是处。张启晨的优势是技术动作，尽管他没有太多的舞蹈基础，但他的技术分部分可以拿到很高的分数，这也为她们俩的比赛打下了厚实的分数基础。 没有理会姚莉的惊讶，晏文舟把手机放到旁边，找到一旁的音乐软件，搜索出当时姚莉比赛用的那首曲子，按下了3分钟后定时播放。 比赛训练，她们都会用定时播放，便于提前准备好，慢慢进入状态。 晏文舟问她，“你还记得当时的动作么？” 姚莉缓了一会，点头。 这个节目当时她练了很久，每一个动作都刻在身体里，不可能不记得。 没等姚莉反应过来，晏文舟就把她的手牵住，一只手拦住她的腰侧，把她带到冰场中央。 “我现在代替张启晨的位置，和你从跳一遍。” “……”晏文舟的手搭在腰侧，就开始了那个起始动作。 姚莉没有急着下腰，而是看着晏文舟，“可你不是刚刚看完视频吗？怎么可能全都跳下来？” 晏文舟盯着姚莉，眉头下沉了两分，没有回答。 音乐很快响起，姚莉的身体本能一样，随之开始随之舞蹈。 身体好像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笼罩，她又回到了那天的那个赛场，而晏文舟就是她的男伴，她们一起驰骋冰场，完成了这场精心准备的盛宴。 一曲结束。她好像做了一个漫长又神奇的梦，又想是被赐予魔法的灰姑娘，从一只毫不起眼的丑小鸭变成了真正的白天鹅。 晏文舟就像是冰场上的王，无论怎样的状况，怎样的，都不会动摇他的任何舞姿，反而会将他的美毫无保留地衬托。 姚莉停在原地，心脏还在狂跳。 将手从姚莉的身侧收回来，晏文舟却没有像姚莉一样，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虚弱。 也许，是她已经一年没有运动的关系。 隋婧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手里还拿着刚刚从副教练那借来的gopro，“哇，小莉，你刚才滑的绝了，要是前年比赛能滑成这样，妥妥的破世界纪录！” 隋婧把刚才的视频传进姚莉的手机里，然而，晏文舟却看着姚莉的腰，说道，“你的核心力量还是不够，之前一年休赛，你的身体素质已经下降到之前水平的1/3了，如果再不抓紧练习，恐怕连预选赛都没法通过。” 隋婧有些气愤地看着晏文舟，姚莉知道她要说什么，阻止了隋婧。 姚莉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开始发麻的脚腕。 “我知道，谢谢你的指导，我还有别的训练安排，就先回去了。” 隋婧拉着姚莉出了训练馆，一张包子脸还在鼓着，“那个什么舟的太讨厌了！我刚才还路过程主任办公室，听他一直在夸那个什么新来的晏文舟，结果就是这样！” 隋婧似乎没撒够气，还把他刚才录完的视频拿出来，播给姚莉看，“你看看他这个表情，根本就像个拽到不行的，哪里像是什么天鹅王子！！！” 姚莉也看到了第三视角下的晏文舟的表情，“这个角色就是这样的感觉……所以没有问题。” 而肉眼可见的，晏文舟的表演，比张启晨不知高了几个等级。 “哼，就算他长得帅也不能这么欺负人，直接当女孩子面说，小莉，你有没有在听啊？我这是在为你着想，万一和那种事儿精搭档，你以后岂不是要天天受他的奴役了？” 姚莉回过神来，差点被突然停住的隋婧撞上。 隋婧叉着腰，对着场馆的方向气鼓鼓道，“哎，小莉！你不会是被他那张骗人的脸迷住了吧！我跟你讲，这种人绝对找不到女朋友，我诅咒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姚莉听到隋婧的话，想起刚才她们舞蹈时的场景。 双人滑本来就是一场艺术与竞技结合表演。 想要，选手之间就必须达到心有灵犀，才能打动观众，打动裁判。 而在刚才，她与晏文舟的舞蹈，明显让她身心都和音乐融为一体，达到了更高的境界。 隋婧戳了戳姚莉的脸，“小莉，你怎么还在发呆啊？不会是吓傻了吧？” 姚莉回过神来，捂住了还在怦怦跳的心脏，“我还要去医务室，你先回宿舍吧，视频我回去再看。” 第7章 雨夜（一） 看着有些神情恍惚的姚莉，隋婧还是有些担心。 隋婧干脆在场馆内给赵晗宇播了电话。 -- 第12页 “喂，赵医生吗？我是小婧，女单花滑的隋婧。” 对面的人好像正在忙，电话里是一阵嘈杂的机器声。 “啊，你好，我是赵晗宇，请问有什么事吗？” 隋婧几乎忍不住要喊出来， “你能不能来看看姚莉？她马上就要被别的野男人抢走了！” ***** 医务室里，姚莉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刚才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但好像还是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像藤蔓一样在姚莉的心里蔓延。 基地的队医是个奶奶，之前被调任到这，大概还有一个月就退休了。 姚莉把鞋子脱下来，把袜子整齐地脱到一边。 奶奶看着姚莉，开心地笑着，“哎呀，好久不见你了。之前去哪了？” 奶奶恐怕是没听说姚莉休赛的消息，姚莉耐心解释，“我之前参加比赛伤了脚腕，休赛一年，今年才回来。” 奶奶这才知道，仔细给姚莉检查脚腕，“左脚还是右脚？当时大夫说了什么？你再仔细跟我说一遍。” 姚莉把之前的检查结果跟队医说了一遍，奶奶连带小腿都帮着姚莉检查了一遍，又询问了一圈，“最近有没有疼痛的症状？” 姚莉摇头。 等检查完脚腕，奶奶语重心长地说，“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不注意落下了毛病，你们年轻人可要注意身体啊，不要以为年轻就为所欲为，倒时候老了，什么毛病都找上来了！” 姚莉连连点头，队医给姚莉开了几个弹性绷带和镇痛喷雾。 奶奶叹了一句，“希望你永远不会用到这些。”还帮着姚莉把鞋子从门口拿了过来。 像是想起什么，奶奶又补充道，“对了，我下个月就要退休了，年假正好可以销掉，明天会有个新队医过来，好像之前跟过你们去俄罗斯，叫……赵晗宇。” 姚莉看着奶奶，愣了一下。 着急回了宿舍，隋婧已经在等她。 隋婧一脸兴奋，“喂，小莉，你今天没事吧？刚才的检查怎么样？还有我听说一个新消息，赵医生要回来了！” 姚莉把今天穿着的训练服换下来，抱着脏衣篓去了洗衣房，“嗯……我也听说了。” “你还记得吧？那个赵医生？我记得他不是请你吃过饭吗？而且长得那么帅，他是不是追过你？” 姚莉回头看她，“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们只是朋友啊。” 隋婧叉着腰对姚莉说，“小莉，我现在要郑重地通知你，你需要做一个专门的恋爱培训！要不然你以后连男朋友都找不到！” 姚莉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你的恋爱脑……” 隋婧反而把她的洗衣框放下，强行拉着她会宿舍，还打开了一堆韩剧教学，“走，我要带你去补课，就你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明天就给我通通换掉！天天穿T恤运动裤怎么能吸引帅哥目光？走，我现在就去我经常逛的淘宝店给你挑衣服！” “……” 结果就是，姚莉被隋婧拉着，听了一堆各种如何找到男朋友的恋爱理论。 “我觉得，这东西顺其自然比较好吧……” “怎么能顺其自然？姚同学，我现在要郑重地告诉你，打破幻想，面对现实！世界上的好男人数量为十万分之一，如果你不抓紧找，就要被其他人抓走了！你看看那个什么倩，她不是拼命准备在花滑队里找未来老公吗？要是你再晚点，都要被别人抢跑了！就算你好看也没用，只有女人最懂女人！” 姚莉抿着嘴唇，不敢再接隋婧的话。 好不容易摆脱隋婧，姚莉终于回了宿舍。 刚才，隋婧把她带来的衣服几乎全部没收了，还买了一堆各种紧身华丽的连衣裙。在姚莉的坚持下，留了一部分锻炼用的运动服，否则她的衣柜就要被清剿干净了。 但是赵医生，她们只在当时征战俄罗斯的时候相处过一阵。 那时候，姚莉在筹备大奖赛，而赵晗宇被安排随行队医的职务。偶尔会帮她们做饮食调理，局部按摩。 但姚莉真的没感觉到，赵晗宇对她有什么别的感情…… 傍晚吃晚饭，姚莉准备去附近的运动场一圈。 基地很大，里面不仅有东奥队，给夏季运动会的田径选手训练用的体育场。但是现在他们没在这，运动场自然空出来。疫情期间，健身房比较危险，姚莉打算去室外跑圈。 门口的宿管阿姨再次看到姚莉出门，“跑步去啊？” 姚莉点头，把准备好的运动饮料带好，结果却突然下起了雨。 整个操场被浇得各种潮湿，郊区晚上又冷，根本没法在外面跑了。 因为刚才没带伞，姚莉的头发被浇湿了一半，穿的运动T恤也湿了，一半粘在身上，怪难受的。 姚莉直接回了宿舍换衣服，可是现在浴室还没开，她只能暂时开空调暖暖身子，准备去找个的健身房锻炼。 可这里运动员这么多，地下的健身房可能不够用了……如果去场馆里的健身房，就会绕路，再浇一身大雨。 想了一圈，姚莉想到了一个地方。 基地专门为花滑运动员准备了舞蹈室。因为花滑不仅仅需要基础体能，还需要一定的舞蹈训练，姚莉换上舞服，准备今晚换个锻炼方式。 芭蕾舞服还是很久之前的。她第一次参加国家队那年，何晓娟给她置办了一套舞服，上面有很多闪闪发亮的装饰。 -- 第13页 虽然姚莉觉得这套练功服有点花哨，但何晓娟还是让她带走。 何晓娟说，无论有没有取得成绩，她都是舞台上那道最亮的星光。所以让她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这点。 姚莉穿上雨衣，换上雨鞋，把舞鞋放在背包里，藏在雨衣底下。 宿舍阿姨看着姚莉出门，一脸着急，“下雨天怎么又要出去啊？” 姚莉跟阿姨摆摆手，“我要去那边的舞蹈室练功！” 阿姨看着姚莉离开，又把刚熬的姜汤给姚莉拿了一瓶，“哎，你们可是咱们国家的栋梁，千万别冻着了，这个给你拿着喝吧！” “谢谢阿姨！” 抱着热乎乎的姜汤，姚莉一路小跑到花滑馆。 这一路有走廊遮挡，姚莉没有被太浇湿。 到了花滑馆，姚莉脱下雨衣，换下运动鞋，直奔了二楼的舞蹈室。 花滑馆在平时不开，大家都在主场馆训练。但每次举办比赛时，这里都会聚满人。 姚莉还记得第一次全国赛，她还在这里集训。 第8章 训练日程 那时候，她只有16岁，刚刚能参加成人组的比赛。 张启晨和他一起接受集训，教练正是刚刚上任的程昱。程昱对他们要求极其严格，除了正常训练，她每天都会加练，全部时间都在训练馆里泡。 长年累月，这也直接导致了跟腱损伤。而张启晨虽然没说什么，也一直配合姚莉主动提出的加练。 那是，教练程昱几乎是魔鬼级别的训练强度。 但也因此，那年他们斩获了三金一银的好成绩。除了姚莉，其他项目全部拿了金牌。 姚莉把舞蹈室的灯打开，手机插进音频线里，按下了她平时练功会放的慢节奏钢琴曲。 姚莉按着之前的姿势，从拉伸到基础动作，全部都练了好几遍。 之前出院的时候，医生虽然没禁止她返回赛场，但也提醒她要适时休息。 于是姚莉的节奏变成了练习15分钟休息5分钟，把腿部的肌肉按摩一遍，再重新训练。 练了一个小时，姚莉小调整一下呼吸，正好，隋婧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姚莉坐在一旁喝水，打开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消息。 迷路小羊仔（隋婧）： “刚才的视频发到存到你网盘上了，我又回看了一遍，那个闷骚男的舞蹈部分还真不错……我查了一下，他好像是之前在什么英国皇家舞蹈学院呆过，然后被偶尔去看毕业表演的陈教练抓来当壮丁了……总之他在舞蹈已经是专家级别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偏偏要来滑冰……” 姚莉点开视频，又重新看了一遍晏文舟的动作。 每次看晏文舟滑冰，姚莉就感觉浑身受到了洗礼一样。 他的动作唯美干脆，而且面部表情非常符合角色形象，带有了厚重的表演性质。 而那些技术动作，也丝毫难不倒他，每个都能做到完美中的完美，怪不得能拿到去年的金牌。 只是，她有些好奇，为什么晏文舟能完整复刻下来这个短节目…… 没等姚莉思考完，一封邮件就发到她手机上。 主教练程昱把详细的训练表给她发了过来。 训练表包括每天的蛋白质摄入，营养食谱，还有作息时间和休息时间。 但姚莉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训练表和其他任何人没有区别，一视同仁。 训练表是一个很多sheet的excel，所以姚莉不止能看到她自己的训练表，也能看到其他人的。 不知道程教练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大概是让她们产生竞争压力，主动形成一种竞争氛围和紧迫感吧。 姚莉打开了男选手的文档，翻到了晏文舟的训练计划。 而晏文舟的计划表，几乎从早上6点到晚上10点，一直都是满的。 “他是机器人吗……” 如果要准备单双两个项目，可能这些时间还不够用。 而且，不仅仅是训练表的。 整个花滑人员也被在附加表格中写出来。姚莉和晏文舟被分到了二队B组，而这个B组的教练，正是她之前在俄罗斯遇到的队医，赵晗宇。 ……这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而且，这个表格的信息量太大了，一时半会很难消化。 此时，隋婧给她播来了语音电话，姚莉打开AirPods，接了电话。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好了！！！” 姚莉赶紧把声音调小，“怎么了……” 隋婧非常紧张又激动，“你收到训练表了吗？我们竟然要集体训练……！！！” 这个消息是在另一个附加通知里，因为训练场地原因，组和组之间不得不排队使用场地，于是程昱干脆拍板，所有人一起训练。这对于能力水平不足的二队来说，可能会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隋婧已经发出悲鸣，“光看这个训练表，我就觉得我要死了……” 花滑训练队的训练分为三部分，体能、陆地训练、上冰练习。 而一般前两项训练在2个小时左右，上冰练习是最长的，在四到五个小时。 姚莉打开一队和二队的训练表对比，果然，二队的强度甚至比一队的还要大。 而每一个队也会按着ABC的强度排列，训练程度逐次加大。 隋婧已经完全进入癫狂状态。 -- 第14页 “啊啊啊，为什么我是一队的C组。啊啊啊，我不想每天训练12个小时，我要八小时工作制……” 姚莉点开了她的训练表，也是12个小时，而且还有不少自选的项目，几乎可以说是非常紧凑了。 姚莉劝她，“我们之前不是也参加过吗？没什么区别的。” 隋婧却哀嚎道，“你有么有看到具体的训练内容？因为今年总局提了一个新要求，体能达标，所以我们不仅要完成普通任务，还要每天上报视频……必须达成体能训练目标！” 第9章 针锋相对 隋婧把训练日程又看了一遍， “完了，这个训练量，我觉得我要死了。” 尤其是隋婧在看到她们还会和田径队一起体能训练后，基本放弃了希望。 “小莉，现在能退役吗？立刻马上，还能领退休金那种？” 姚莉回她，“我觉得……要是让主教练知道了，肯定马上就会让你去训练。” 把表格又重新研读一边，又捞到了不少信息。 这次训练人员变动很大，教练团队增加了不少人，也有一些新人，比如姚莉的教练赵晗宇。 而隋婧的教练是徐勤，之前在青年组的时候，徐勤就一直是姚莉和隋婧的教练，而且特别严格，也因此带出了好几个青年组冠军。如今徐勤被调入成年组，负责的选手还是隋婧，几乎让隋婧崩溃。 隋婧已经躺平，又说，“你知道陈教练又从各地方队挑来了一批种子选手吗？他们都要参加三个月后的大奖赛……我本来今年积分①就危险了，万一再被她们超过了，就根本没资格参加奥运了……”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 每年，陈教练都负责去地方队和体校挑好苗子，而青训队里每年也会升上来一批极有能力的新人，据姚莉所知的就有三对。 隋婧一边躺着一边跟姚莉吐槽， “我觉得我还没参赛，就已经想放弃了。” “现在什么都不确定呢，怎么能那么早放弃？” 隋婧降低了语气，“好吧，我就是说说。” 隋婧想起什么，“对了，你的账号注册没有？今年体制改///革，很多东西都要网上注册了，好像说明书里有写，我已经弄完了，你搞定了没有？” 姚莉打开手机，“没有，我今天才看到注册账号的通知。” 注册和填信息需要电脑操作，但是姚莉没带电脑，现在这个时间肯定没法出去，只能找人借一下机器。 隋婧想到，“我的电脑这几天刚好送去修了，不然就借你了！要不我找小杰，他现在在家，可以帮忙？” 袁杰是隋婧的朋友，现在在省队当教练，不像她们在大郊区训练，肯定有设备可以帮忙。 “不用了，我去一下办公室。” 办公室的外面有几台常驻机器，可以查询一些信息，办理手续，也可以上网。 姚莉拿着东西，一路小跑到办公室，那的灯正好亮着。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的眼前，大厅里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胸前一张绿色的医师卡，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好久不见啊，姚莉。” 眼前的男人，正是前年跟随国家队一起去俄罗斯赵晗宇。 赵晗宇刚刚从飞机下来，手边还拿着行李箱。 他缓缓走来，好像去美国一趟，又变高了不少，头发也比之前剪短了些。 “我回来了，之前答应你的，要当你的教练，这次我没有违背约定。” 大厅里，姚莉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杯咖啡。赵晗宇坐在的电脑前，把刚才那些账号信息都帮姚莉填好了。 雨比之前下的更大，这时候出去肯定就要浇成落汤鸡。 姚莉坐在沙发上，在想是不是要叫隋婧借门卫叔叔的小蹦蹦车来接她。 赵晗宇把刚才的验证完毕截图发给姚莉，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你的脚伤怎么样了？已经痊愈了吗？” 姚莉捧着咖啡取暖，点头。 过了半晌，赵晗宇说，“这次担任你的教练，是我跟程主任主动提的。” 他看着姚莉，“之前去美国进修就是为了能学习他们的训练体系，现在我学成回来，正好可以帮你突破瓶颈。” 姚莉听着赵晗宇的话，低下了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你们住宿舍吧？我正好把车开过来了，送你回去。” 赵晗宇带着姚莉出了场馆，送她回了宿舍。 车看到宿舍门口，阿姨的房间还亮着灯，立刻过来给姚莉开门。 阿姨一脸担心，“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呀！我还以为你跑丢了！” 姚莉把有点浇湿的头发撩到后面，“没有，我只是去花滑馆了……” 而此时的门口，有另外一个男人正看着她。 赵晗宇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礼物盒，递给还在门口站着的姚莉。 他没撑伞，半个身子还在雨里，宿舍门口的雨答又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姚莉便往里侧了一下，让赵晗宇不要浇湿。 而此时，旁边的男人刚好走了过来，半个身子挡住姚莉的肩膀，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的赵晗宇，好像充满了敌意。 赵晗宇仿佛没有什么惊讶，礼貌地对对方问好，“你就是晏文舟吧？很高兴见到你，我是你们的新教练，赵晗宇。” -- 第15页 晏文舟有些不悦，赵晗宇伸出了手，晏文舟回握，姚莉却隐约感觉有什么不对。 赵晗宇离开宿舍楼门口，对姚莉挥手，上了黑色轿车。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开始正式训练，今天别睡得太晚了。” 而身边的晏文舟，却有些恼怒地看着她。 第10章 雨夜（意外——）…… 姚莉站在门口，觉得不知为何有点发冷。 阿姨把宿舍门打开，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一下子全都浇到门口来。阿姨把门口的两个人催到里面，“快进来，一会感冒了！” 姚莉把背包从肩上拿下来，被一双手拖住了。 晏文舟伸手接过姚莉的背包，明明里面装了不少东西，晏文舟却轻松地拎了起来，看着不费一点力气。 姚莉抬头看着他，对方也同样回视。 阿姨见状，把刚刚又新熬的姜汤送给姚莉，“快上楼吧！这时候的雨最冻人了，你们都是国家的人才，可千万别感冒了！得不偿失啊……” 姚莉把兜帽摘下来，一缕头发沾湿，黏在脸颊侧面。 晏文舟伸出手指，把姚莉粘在脸侧的头发捋顺，食指轻卷，把那绺头发替她撩到了耳朵后面。 姚莉抬头看向晏文舟，却发现他的目光里满是她读不懂的情绪，只觉得像一只岌岌捕食的食肉动物。 姚莉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她本想走到电梯口，但是看着晏文舟手里的包，“我的包……” 晏文舟却没有把包给她的意思，反而盯着从楼顶下来的电梯，目光久久没有移动，像是在思索什么。 电梯叮地一声下来，门打开来。姚莉站在门口，对着晏文舟说，“谢谢你帮我拿包，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 没想到，对方没有给她时间辩驳，而是直接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到了宿舍楼的另一侧。 走廊是通的。晏文舟拉着姚莉走到另一个电梯，那里是男生宿舍的专用入口。 姚莉刚想问什么，就看着晏文舟按下3楼的键，但是看到他的脸，话憋回了嘴里。 等姚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拉进晏文舟的宿舍。 3楼十分宁静，住的人也比较少，而晏文舟的宿舍更是在拐角处，附近都没人住，几乎可以说是他一个人的领地了。 晏文舟用专用磁卡划开宿舍门，又一只手将门关上，打开了室内灯。 姚莉刚进去，就看到里面整洁简约的布置。 这间宿舍比其他房间大上不少，客厅地面是一张纯色地摊，沙发是最简洁的款式，没有一点多余的修饰。 客厅尽头是一扇落地窗，从这刚好可以看到室外运动场和中央湖，再远处是市区的霓虹灯，既能窥见繁华，又能享受宁静，几乎是这个基地的顶配了。 不仅如此，这里有独立的厨房，一个小客厅，还有独立卫生间。 只是，她突然想到，既然有独立卫生间，为什么要费事跑到五楼去洗澡？ 虽然知道有个之前拿了金牌的选手被分到了这款宿舍，但是没想到晏文舟也被分到了这个豪华包间。 相比之下，她的宿舍像是一只仓鼠小屋。 晏文舟锁上了门，突然关掉整个房间的灯，慢慢向着姚莉走过去。 姚莉不知为什么，觉得有点害怕。 晏文舟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 姚莉把宿管阿姨给的保温杯放下，结果后退了一步，就是落地窗和冰凉的玻璃。 眼看着男人凑过来，一只手按在了姚莉的一侧，电话突然响了。 这个风琴的铃声，是姚莉的手机。 晏文舟露出了一瞬间不悦的表情。 姚莉别过眼神，按下airpods上的接听键，对方的声音立即传了过来。 “小莉，你有没有搬出来？女生宿舍淹水了！！！” “你说什么……” 对面的声音更大， “我说，咱们宿舍淹水了！！！” “……” 隋婧的喊声连晏文舟都听到了。 宿舍阿姨也给姚莉打来电话，“姚莉，五楼因为雨下的太大要维修，刚才已经有车来把五楼的人都接走了，我刚才不在，这回才知道，你现在在哪？我找司机师傅再回来一趟，把你送到隔壁的酒店吧！” 姚莉抬头看了钟表，“阿姨，不用了，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我还是凑合一晚，等明天再说吧。” 这栋宿舍是老楼，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而且，这么晚了再麻烦师父也不好意思，反正就是凑合一夜，她可以忍受。 挂掉电话。姚莉准备去沙发上拿包，却发现晏文舟还在一旁，根本没有移开。 姚莉抬头对上晏文舟的目光，两人几乎近在咫尺，连呼吸都要融到一块。 姚莉努力张开嘴， “我该回去了，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训练……” 然而，对方却没有移开，而是一直盯着姚莉，眼中酝酿着更深沉的夜色。 晏文舟问， “你们刚才，是去哪了？” 姚莉愣了一会才意识到他在问什么，下意识地说出了口，“是赵晗宇吗？我们刚才只是在花滑馆遇到了……他帮我弄了一下注册账号，今晚就截止了，我找不到电脑，所以就去了花滑馆的公用大厅……” -- 第16页 晏文舟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只有你们两个人？” “对，只有我们两个……” 姚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晏文舟没有继续问姚莉，而是离开了落地窗附近，去了门旁边，把大门用他的指纹反锁了，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能打开。 姚莉呆呆地看着晏文舟，只听他说，“你今晚，不用走了。” 第11章 正式训练开始 姚莉有些呆呆地看着晏文舟。 “你是……让我睡在这？” 想到刚才隋婧说的话，晏文舟的提议的确可行。 但是姚莉看了一眼房间，这里只有一张床，客厅的沙发是小双人位，根本不够睡一个人，如果她在睡，难道要打地铺？ 没想到，晏文舟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软垫，铺到了地板上。 他没有拿房间的枕头，而是把衣柜里的羽绒服拿出来，塞进空枕套里，做成了一个临时羽绒枕。 整个‘床’靠在沙发旁边，像是块长地毯。 晏文舟盯着床看了一会，对姚莉说， “你在房间睡，我在这睡。” 房间有独立的门，只要关上，完全可以把两个空间分割。 而且，晏文舟的床是席梦思的，十分柔软，姚莉已经习惯了睡硬床，如果在这睡，肯定会不舒服。 姚莉看着晏文舟在地上铺的薄薄的软垫，还有只有秋衣厚的夏凉被说，“我还是去楼上睡吧……不用麻烦你。” 他是队里的重要选手，万一睡在地板上冻感冒了，就是耽误整个国家队的训练。 就当姚莉要走的时候，一只手再次架在姚莉的脸侧，身后是密不透风的墙。 晏文舟没有说话，但是意思明显就是，不许去。 虽然不知道晏文舟为什么不让她走，但是这个时间已经打不到车，如果再叫老师傅回来接她，也太耽误人家休息。 姚莉摸了身上还有点发潮的衣服， “那我去拿一下睡衣……我总不能穿着这身睡觉。” 然而，晏文舟挡在门口的位置，姚莉根本没法过去。 晏文舟好像一座雕像站在原地，像在阻止她的离开。 姚莉求助似的看向晏文舟。 然而，这次晏文舟没有阻拦，而是让开路，转过身去，打开了反锁的门。 姚莉蹑手蹑脚想要出去，本来想把放在沙发上的包拿走，被晏文舟用眼神拦住。 姚莉收回了手，看向晏文舟。 他的意思应该是：如果你不回来，这个包也不用拿回去了。 姚莉从三楼的另一侧绕出去，准备走防火用的楼梯。 这个时间大部分人都休息了，楼道也已经熄灯，姚莉缓缓上楼，回了宿舍。 刚到5楼，地面上的水渍就已经清晰可见了，一部分甚至流到了楼梯，顺着到了四楼。 姚莉踩着水滩，一步一步往自己宿舍走，回想起上次宿舍漏水的情形，那时候只是部分宿舍遭殃，根本没有漫到地上，远没有现在严重。 再往里面，一盏灯挂在棚顶。几个工人开着灯正在抢修，手里七七八八拿着工具，看到要越过去的姚莉，急忙把她喊住：“诶，小姑娘，别往前走了！这里不让走了！” 电钻还是什么工具的响声暂时把声音封住。姚莉立马站在原地，试图喊话，“我是想回去取我的衣服，现在身上的衣服湿了，想拿一套新的！” 师傅从搭的梯子上爬下来，脚上是胶皮雨靴，身上也是各种防触电材料，对姚莉说，“你别过去了，这里漏雨，电路可能被浇了，很危险，等明天修好你再回来，今晚先将就一下！” 说完，师傅立马把姚莉送回电梯口旁边，看着她下去，不敢让她再回来。 回去取衣服……彻底泡汤了。 回到三楼，晏文舟开着门，在门口等她，手里还拿着一身全新的浴袍。 姚莉回到房间，晏文舟已经把床单全部换成了新的，包括被罩，枕套，还有一双灰色的拖鞋。 拖鞋明显是男生尺寸的，姚莉刚刚踩了不少水，脚底很脏，如果现在进屋，肯定要把晏文舟的宿舍弄脏。 晏文舟不知从哪拿来一条地毯，放在地面，让姚莉把鞋脱在那。 当着别人面脱鞋，她总觉得不太自在…… 换完鞋子，姚莉才发觉，刚才晏文舟一直在盯着她看。 他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闪烁，姚莉迅速把刚才的浴袍接过来，然后进了旁边的浴室。 “我想先……借一下浴室洗个澡。” 晏文舟没有拒绝，而是看着她走了进去。 浴室里的东西很全，姚莉隔着门口问了一句，“可以用你的洗浴用品吗？” 晏文舟隔着门回了一句，“可以。” 这的洗浴用品很全，架子上也摆了一条全新的毛巾。姚莉把热水打开，好好地冲了个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屋子的灯已经关了。晏文舟躺在‘床’上，侧过身，大概已经睡着了。 姚莉绕开垫子，慢慢走到卧室，墙角的小夜灯还亮着。现在已经将近1点，困意挡不住，姚莉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姚莉起床的时候，一股香味从客厅外飘了进来。 姚莉换好衣服，看到饭桌上摆着已经准备好早餐，地上的临时床铺已经收拾好，厨房也完全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早餐。 -- 第17页 此时，晏文舟也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脚上一双灰棕色的跑鞋，像是要去体育场。 晏文舟说，“等会你直接锁门就好，今天是集训第一天，主任和局长要来讲话，要早到半小时，不要迟到，否则，会被记过。” 姚莉点头，把桌上的早餐吃完，把房间反锁后出了门。 但她总觉得，昨晚好像有人帮她重新盖了被子…… 时间已经是七点半，姚莉一路小跑到了训练馆，正好用这段小路做简单的热身。 这是专用的室内训练场，昨天刚下完雨，室外场馆不能用，暂时选了这里。 陈密副教练和程昱主教练已经在场馆里等着，还有其他项目的主教练，冰球，冰壶，滑雪之类，大家都围在一处，三三两两地讨论着什么。 姚莉看向程教练的时候，才发现他旁边站了另一个熟悉的面孔，荀局长。 荀局长是体育总局的负责人，这次国家队集训也是发起人。程昱一边跟荀局长说着什么，陈密教练一直看着不远处大屏幕上的时间，还有门口一个个进来的运动员，好像在观察什么。 先到的人已经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拉伸活动， 时间终于到了八点，运动场几乎占满了。程昱一声‘集合’喊出来，所有人都停下了热身运动，来到了运动场中央，列队。 国家队主教练许裕昌发话，发表了对这次冬奥的期许。 第12章 训话 黑衣领导从台下走到台上，身上透着中国人特有的精气神，把每一位运动员的情绪都带了起来。 局长站在升旗台下，发表一番慷慨陈词，“你们这次是代表国家参赛，每一位运动员都是国家的骄傲，正因为你们是国家培养出的人才，所以要拼尽全力，全力以赴，为冬奥事业做出最大的努力。” 一番演讲后，众人纷纷鼓掌。 所有运动员都看向局长，目光如炬。 接下来，另一位穿着黑衣服的领导也来讲话，这位领导明显是个外国面孔，说话也是英文，如果她没记错，这位应该是国际奥委会的成员。 奥委会成员用英文阐述了对中国运动员的期待，姚莉的英文不是特别好，一直在听旁边同声传译的中文。 大概意思就是，期待中国能够圆满举办冬奥会，并且取得优异的成绩。 发表讲话的时候，隋婧从前排慢慢挪到姚莉在的后排，插到了她旁边的位置，贴着胳膊，小声跟她说话。 隋婧刚开口就是王炸，“你昨晚去哪了？我在酒店里面等了你一夜，你都没过来？” 姚莉没有回隋婧，手指了指台子，让她专心听讲。 隋婧却不依不饶，“你去哪了？” 站在前排的替补都回头看了她，隋婧只得把动作放小了点，只要姚莉不回她，她就不善罢甘休。 姚莉只得小声说了一句，“我昨天在宿舍睡的。” 隋婧立刻瞪大了双眼，陈密马上在台上给了个眼神，隋婧才收回了怪异的表现。 隋婧敲敲姚莉的胳膊， “你真的在宿舍里睡的？” 姚莉看了眼台上十分严肃的程昱，点头。 “我没听错吧……昨天宿舍水都漏成那样了，我还紧急把咱俩的衣服都抢救了一下，好歹没弄湿，你难道是把雨衣搭成帐篷睡了？” 回想起昨天5楼的惨状，的确是没法在宿舍睡。况且几个师傅还在抢修，不时要去各个房间看，一个女孩子根本没法在宿舍睡觉。 “我没在自己宿舍，我借住了别人的房间……” 说到这，隋婧反而更瞪大了眼睛。 隋婧知道女生宿舍十分紧张，而且满员。五楼的人又都搬出去了，4楼没有床位，根本不可能有地方。而男生宿舍很多都是单人间，也有像晏文舟一样的大套间。 隋婧差点破口而出，“你是去哪个野男人那睡了？我不信女生宿舍的单人床能挤下两个大活人……” 程昱立刻朝这边扫了一眼，眼神狠厉，姚莉感觉，如果她们把这会弄砸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隋婧收了声，低头不敢再说话。程昱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这，眼睛一刻也不离开，隋婧几次抬头，都正好对上程昱的眼神，终于不敢再闹，只得乖乖听几个领导讲话。 终于，几个领导演讲结束。运动员代表上台发话，带着各个比赛选手宣誓，国歌随之奏响。 姚莉手掌攥拳，对着冉冉升起的国旗，郑重宣誓。 曲毕，陈密教练把几个领导全部送出场馆，各个分项的教练把人领走，开始单独训话。 花滑队的人一共好几十个，加上替补，足足可以排上好几列。 程昱十分严肃，隋婧几乎不敢抬头。陈密送完人回来，程昱对着全体花滑队成员训话，“今年国家队对咱们花滑项目给予的厚望，这次冬奥，我们必须努力为国争光，把之前丢掉的金牌全部拿回来，不能再给花滑队丢脸。” 程昱把教练组的人全介绍了一遍。除了姚莉在名单上看到的，还有一位新加入的副教练，名叫孟宇。 程昱让孟宇走到大家前面，“这是我们负责动作捕捉和大数据采集的新教练，现在体育也向着信息时代迈进，其他友邻国家已经纷纷进入了新的训练模式，我们也要跟上时代的脚步，不能止步不前，必须主动改变我们的训练模式。” -- 第18页 选手纷纷点头。程昱示意旁边一位头发剪成板寸的教练，这位新教练把存在ipad里的名单拿出来，对着站在场地的人，挨个点名报数。 每个人都进行了一段简单的自我介绍。相当于是互相熟悉，气氛一下子放松不少。 晏文舟也站在旁边，高挑的个子和不错的颜值吸引了不少女选手的目光，但大家都不敢做什么，只是偷偷躲在一旁看。 等事情说完，陈密教练拿着一份名单啾恃洸，准备当着全花滑队的面宣读。 刚才一闪而过，姚莉隐约看到表格上的题头，上面写着中国花滑队积分排名：次序名单。 第13章 . 准备训练 体能 姚莉看着陈密反常严肃的表情，有些紧张。 去年她休赛一年，积分部分完全是空白，排名肯定会下降。而这个排名，则会影响到今年大奖赛参与的情况。 如果积分不够，她只能参加一站的大奖赛，和其他能参加两站的选手相比，她获得进入决赛的机会会更小，甚至被彻底淘汰…… 陈密没有把名单公布出来，而是把名单收了起来。程昱又看了一圈排成列选手，扭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一个穿着紧身运动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头发已经完全剃光，体型也比普通花滑队员强壮了不知多少个等级，各处的肌肉也非常发达，肯定是健身高手。 程昱看着申明，微微点头，接着转过来对着花滑队的人说，“这是负责花滑队体能训练的申主任，你们今后的体能训练都是由他负责。一会他会带你们去体育场，那边已经准备好各种器具了，如果体能不合格，就没有资格参赛，每周每月和每季度都有考核，如果分数不够，自行承担后果。” 接着，陈密教练读了分队的名单。 姚莉是二队B组。隋婧是一队C组。申主任同时负责两个队的训练，还会负责最终的成绩考核和体能评级。 等一切都交代完，程昱和陈密走开，现场的严肃气氛瞬间淡了些。 然而，申明的一声怒吼，把整个花滑队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 他声音像是从腹腔直接发出来的，非常有震慑力，还把旁边几个组的选手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领导刚走，你们就懈怠了？” 众人面面相觑，低着头，没有人敢答话。连姿势都调整回军姿，没有人敢塌腰。 申明看了一眼全体花滑队的选手，怒目圆睁，“从今天起，你们的体能训练都由我负责了，只要在我这过不了关，哪个地方的比赛都不用参加。” 说完，他对着所有选手又是一声厉喝： “所有人，原地俯卧撑一百个，做完以后跑步到训练场，田径队的队员已经跑完20圈了，他们就是你们花滑队的竞争对手，你们不能再第一天就落后！我数一二三，准备，开始！” 等申明的话下来，所有人都趴在地上，开始做俯卧撑。 按着程主任的说法，每一个冬奥队都会和一组田径队一起训练，是为了促进队和队之间的交流，外加培养更强的竞争意识。 花滑队的对手就是跳高队，因为冰面跳跃和跳高有着一定的共通处，所以程主任选了田径队中的跳高组。现在，跳高组的选手已经在运动场，开始了今天的训练日程。 这时候，有几个没有穿运动服来的选手，已经满脸尴尬了。 今天上午的训练日程是体能训练，上冰训练。下午会有另一部分的上冰训练和陆地训练。 所以有人已经把滑冰服穿在运动服里，现在却成了累赘。 隋婧刚做了十个已经气喘吁吁了，在一旁小声对姚莉嘀咕，“他这是要干什么，以为是大学生军训吗！” 隋婧的小动作果然引起了申明的注意。 申明慢慢走到隋婧旁边，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抱着肩膀俯视，一边老虎似的盯着隋婧做俯卧撑。 刚才，她本来就打算敷衍了事，如今教练站在身边，只能拼尽全力使劲儿，但她昨晚吃的是在太撑，肚子上一点力气没有，刚做了两个，脸和肚子就完全塌下去了。 申明用全场馆都能听到的语音喊道： “一队C组隋婧，俯卧撑全部不标准，从头再来！” 隋婧两眼一黑，直接趴在了地上，脸和体力一起全丢光了。 申明绕着这块场地来回绕圈，不放过任何一个选手。几个同样动作不规范的选手被要求重做，其他的人在奋力查数，申明来回踱步，看着每个选手的情况，一只手从侧兜把计时器拿了出来，开始了倒计时。 原来，他从喊的时候就已经按下按键，现在已经过去了一阵。 申明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对全体花滑选手喊，“抓紧时间，限时四分钟。如果没有做完，今天就要加训半个小时，我不管你们一会有没有别的训练，在我这耽误了进度，我就要补上，别人的训练，跟我一概无关。” 到这，姚莉明白了，这是一个非常严格的好教练。 到一分钟的时候，一个人率先做完了100个，他从容起身，从队伍里站出来，头发和脸颊没有一丝凌乱。 姚莉小幅度抬头看了一下，正好对上那个人的目光。 是晏文舟。 申明十分满意地点头。一旁的助手记下了时间，“五十四秒。二队B组，晏文舟。” -- 第19页 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姚莉明显感觉到，身边女生非常炽热的眼神。 几个后排的女生已经小声讨论起来，姚莉没记错，刚才介绍的时候有讲，她们应该是今年从省队选进来的替补。 申明直接走到了那几个女选手旁边，眼神不善，“你们几个，站起来。” 申明眉头一挑，两个眼睛瞪得像铜铃铛，语气十分愤怒，“训练态度不认真，罚在体育场外跑50圈，今天的训练不用参加了。” 标准体育场的尺寸已经够大，还要绕着外面跑50圈，简直是要了人命。 申明眼神坚定，容不得一点沙子。 几个替补选手低着头，根本不敢发出任何反驳。 而另一旁，有一个更为诡异的选手。 姚莉记得，刚才介绍的时候，这个男选手非常腼腆，连话都不愿意说几句，每次要答什么，都是旁边的人张口问的。 他是男子单人滑的队员，名叫凌语辰，今年刚刚从青年组升上来，之前拿过地区大奖赛的第一名，进入决赛。明明是很有实力的种子选手，却不一点努力，导致最后决赛被人反超，最后连前12都没进去。 隋婧直接给了他一句，“不识抬举。” 可姚莉觉得，这个小孩可能只是在青春叛逆期而已。 果然，申教练直接盯上了这个少年。 申明没有直接上手，而是站在他的旁边，一直盯着他做动作。 第14章 . 准备训练 跑圈 少年一动一静，似乎是在卖力，但气息明显没有加速，脚尖的地方一直在来回微挪，很快就被申明发现了。 申明鞋子踩在凌语辰两边，他的脚被固定住，根本挪动不了了。 “这回还能偷懒吗？” 少年抬头，对上申明的眼神。 申明没给一点面子， “和刚才那几个人一样，围着运动场外跑50圈！” 凌语辰站起身，看了申明一眼，不屑地跺了跺脚，好像在清上面的灰。 申明看着凌语辰，对方却根本没有躲开眼神，直接硬生生地肛了上去。 凌语辰歪着头对申明说，“凭什么要我跑？”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停下训练，看向这个凌语辰。 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张训练表，上面完整地写着今日份的训练日程， “我接到的训练表内容是热身运动15分钟，强化体能30分钟，专项训练40分钟。你现在让我们在这做仰卧起坐，等会还要跑到体育场和那帮田径队见面，算是哪门子热身训练？” 姚莉算了一下，加起来正好85分钟，加上35分钟休息，凑满两个小时。 这个小男孩数学还不错…… 然而，申明的眼神非但没闪烁，反而更加可怕了。 申明压低眉头，“你们教练把你们交给我，是让我带你们提高体能的，不是让你们来这找茬的，想在这练就练，不想练就滚，有的是人挤破头还既不进来，别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姚莉也没料到申明会说这番话。那少年立见地跑了，连地上的包都没拿，半扎的头发从脑后松下来，皮套也掉在地上。 申明立即提醒剩下的人： “不许偷懒，所有人继续做！昨晚到小刘那量心跳，必须到150下，否则重做！” 到2分钟的时候，隋婧做完，去助手小刘那量了心跳，刚好150下。 隋婧则没那么幸运了，刚才第一次做就因为动作不规范被勒令返工，现在因为做的太慢，心率升的太慢，直接又被打回去做了一次。 姚莉站在门口，本来想等她一起过去。可是申明不让，“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就代表你们总教练，谁要是不想干，立马收拾行李走人，我跟你们程教练说，一切责任我来承担。” 到这，姚莉知道，这教练绝对不会防水了。 姚莉原地踏步起来，把地上的包背上，准备小跑去体育场。 场馆里外，很多队伍也已经开始体能训练。姚莉绕开冰球队和冰壶队，向着馆外跑过去。 这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队服的少年跟了上来，拍了拍姚莉的肩膀。 男孩十分阳光地对她一笑，“学姐，我是小周啊。” 出了场馆，外面的天彻底放晴，昨晚的地面才彻底晒干。 周浚甫带着一顶棒球帽，身上穿的还是休闲的板鞋，身上的包也是旅行用的。 姚莉不记得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位学弟，“咱们都是五中毕的业，所以你是我学姐。” 五中，正是姚莉高中毕业的学校。 可是姚莉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一个学弟…… 两人一路沿着场馆往体育场跑，周浚甫对姚莉说，“我刚去芬兰训练完回来，今天刚下飞机，就被程教练叫来了。结果连宿舍都没来记得去，行李箱还是拜托门卫大爷帮我看着，等会还要回去取。” 姚莉的确听说过有些学员会接受国外的训练，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如果没记错，周浚甫应该是第一次来国家队。之前几届的姚莉都有见过，而且看他的年纪，稚气未脱，应该是青年组刚上来的男选手。 只不过，姚莉没想到，广播从身后突然响起来，还直接点了她和周浚甫的名字。 “周浚甫，姚莉，不许边跑步边聊天，下次再发现，直接体育场外加练20圈！” -- 第20页 这回，两人彻底划开距离，前后排成一队，一路跑到基地另一侧的体育场。 到了体育场，另一位助手许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跳高队的运动员已经开始了日常训练，运动场上的胶道也干了，几个跳高队员正在搬垫子，另一部分在做热身。 刚才完成俯卧撑的选手都已经开始跑圈，姚莉在助手小许那登了记，接到了一块计时器，“等跑完的时候把计时器交上来，跑完时间会自动停止。” 不得不说，科技实在是进步了…… 周浚甫也收到了一块计时器。而姚莉正要开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 “对不起……” 她站在内侧跑道，半只脚踩到了里面还没干透的草地，一双手拦住腰侧，把她扶住。 姚莉抬头望去，正是晏文舟。 旁边的小许提醒，“晏文舟，10圈已经全部跑完了。可以交计时器了。” 没想到晏文舟只是把计时器给小许看了一下，“我觉得刚才热身不太充分，还想再跑两圈。” 小许看了上面的时间，记在本子上， “好吧，再按一下开始键重启，结束后把计时器交上来，别忘了。” 晏文舟没有停歇，直接跟着姚莉跑了起来。 同时，周浚甫也开始了跑圈，他率先跑到姚莉身边，问了一句，“学姐，这位是谁啊？” 晏文舟的脸色明显黑了一下。 姚莉跟他介绍，“这是去年男子单人滑的冠军，晏文舟。” 周浚甫似乎有些拱火，“哦，我听过，好像挺厉害的！但是我听说不是半道才来的花滑吗？基础真的没问题吗？” 姚莉也没想到，他面对男生和女生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态度…… 晏文舟看了周浚甫一样，从跑道中央停了下来。 他看了姚莉一眼，当着周浚甫的面，把姚莉的手牵起来。 晏文舟把两根手指压在姚莉的脉搏上，仔细端详了片刻。 他对姚莉说， “心率不够，达不到效果，跟我快跑3圈再放慢速度。” 周浚甫的脸色当即有点发黑。 好在周浚甫很快调整了脸色，重新阳光地笑起来，“没关系，我也需要加快一下心率，可以跟你们一起……” 晏文舟却转过头对他说， “她是我的女伴。如果你想把她从我手里抢走，是不可能的。” 第15章 . 准备训练 加练 姚莉跑在前面，没有听到晏文舟的话。 等她回头的时候，晏文舟已经在她身后了。 晏文舟依旧没有出汗，头发也没被风吹乱，好像原本就固定在那似的。 他拿下手腕上的特制手表，戴到姚莉手上。 宽阔的手掌绕着纤细的手腕系了一圈，很快，屏幕上测出了姚莉的心跳。 心率：135/分 大概是因为刚才跑步过来时是慢跑，姚莉的心跳速度降得很快。现在已经没什么呼吸加速的感觉了。 晏文舟看了姚莉，用手指压在姚莉的手腕上，又测了一下数据。 “你的心率不够，速度还要再快。” 对于热身，最重要的就是让身体都热起来。现在她的运动节奏，肯定达不到效果。 姚莉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前跑，晏文舟则在她身后，用同样的速度跑。 等到第三圈的时候，姚莉已经有点开始微喘了。 她已经一年没运动，还是躺在床上的一年，浑身肌肉萎缩得厉害，刚才的俯卧撑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的跑步就像是最后一根稻草。 姚莉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珠，顺着脸侧啪嗒啪嗒开始往下掉。 现今，这个状态已经是极限了…… 仿佛察觉到姚莉的状况，晏文舟跑到了姚莉身侧，伸手再次摸了她的脉搏。 “放慢速度，慢跑2圈，重新调整呼吸。” 姚莉按着晏文舟的话，把脚步放慢，心跳立刻降了下来，没有那么难受了。 “现在好点了吗？” 姚莉点头，想喝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水杯忘了带。 晏文舟拿起随身携带的水杯，递给姚莉。 姚莉犹豫了一下，没有喝，“我还是回去拿我的水杯吧……” 没想到，晏文舟已经把水杯盖打开了，还摆在姚莉面前，眉头压得很低。 姚莉觉得，如果她不喝，可能晏文舟不会让她走…… 接住被子，盖子下面是一根吸管，水已经被喝掉了一半，现在只剩一半。 姚莉闭着眼，吸了一口…… “谢谢……” 只是，姚莉觉得自己在喝水时对方的眼神，有些可怕…… 喝完水，姚莉终于半歇半加速地跑完了10圈。 申明教练也已经过来了，刚才剩下的运动员都到齐了，一部分没跑完，还在继续跑。还有一部分已经跑完，在中央草坪做拉伸运动。 姚莉把计时器交上去，小许读了一下数据，“二十四分钟五十一秒，合格。” 姚莉在跑道尽头喘气，隋婧也跑完七圈走过来，边跑边喊，“我要死了！” 姚莉拍了拍她的后背，“我都跑完了，你肯定能跑完。” 隋婧吐着舌头，好像脱水的鱼，“我从进国家队就没跑过圈了，不知道谁定的鬼规则，非要加什么体能训练……就正常训练不好吗？” -- 第21页 没想到，程昱刚好从后面走来，对着正在闲聊的姚莉和隋婧说，“我提议的，有什么问题吗？” 隋婧立马乖乖闭嘴。 “程主任，我说着玩的！别当真，真的别当真！！！” 隋婧以最快的速度冲过这段尴尬之路。姚莉则准备进入活动区，把身上筋儿都拉开。 程昱看着姚莉，像是想到什么，问她，“你这赛季的节目，有什么想法吗？” 姚莉想了一会，‘之前不都是教练组定吗？我没什么想法，只要和之前一样就好。“ 程昱看着姚莉，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等所有人到齐，申明吹响口哨，对全体运动员喊： “立正！” 此时，所有人都跑完圈，站在操场上，已经全到齐了。申明把刚才的成绩全部通报一遍，连带着隔壁跳高组的时间都一起报了。 非常明显，花滑队的时长要比跳高队不止慢了一个等级。 所有花滑队的运动员脸色都不太好，程昱站在一旁，甩着手离开了，陈密犹豫了一会，没跟上去。 众人心里已经猜到了，程主任肯定是不满意今天的成绩，所以失望极了。但陈密抹不开面子，还得在这再看一会。 申明说，“今天的所有成绩都会登记在专用网站上，你们每天的成绩都会登记，所以不要存在侥幸心里，你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人会把你。” 等所有成绩全报完后，小许却发现少了一个人。 “凌语辰不见了！” 众人也纷纷回头，刚才那个卷头发少年消失，男生的位置空了一个出来。 陈密立马急了，“这小子我今天刚抓回来，这会儿又跑哪去了？” 跟他前后脚出来的一个男单替补说，“我好像看到他朝着西门那边跑了……” “臭小子！又给我找活干！” 陈密骂骂咧咧走了，申明继续点名，“今天垫底的，明天加量，三天后小测，一个礼拜后重新排名，名次后十位的自己好好想想之后怎么办。” 姚莉也没想到，这次的集训会这么严格。 等体能训练全做完，花滑队的一群人已经快虚脱了。 隋婧整个人已经躺在地上，“我觉得一会的上冰训练，我可以直接躺倒了……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我怎么我觉得还做噩梦？” 申明对着隋婧喊一嗓子，“隋婧，你今天的体能不合格，留下来加练！“ 隋婧刚熬出来的一点高兴全被浇灭了。 距离一会的上冰训练还一会儿，现在已经将近11点，可以先吃一顿午饭。 姚莉看着刚发下来的食堂新卡，肚子也有点饿了，准备去食堂先吃点什么。 然而，申明却把她喊住了，“B组和C组的，还有替补的，全体留下来加练。” 刚松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又被搞了回去，所有人收起拿包的手，乖乖回到站回队列里。 有人已经开始小声嘀咕，“凭什么A组的能先去食堂吃饭啊？现在食堂肯定早就做好饭等他们去了……要是被其他队的抢光，我们就只能吃剩饭剩菜了……” “C组于成，你想直接回家？” “教练，我……我不想！” “不想就把你手里的包放下！” 两排横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申明目光移到队伍末尾，“晏文舟，你是A组，留下来干什么？” 晏文舟没有听申明的话，“教练，我的搭档还在这，我不能走。” 申明目光转到不远处的姚莉身上，又回到晏文舟身上。 “好……你到是挺讲义气。” “所有B组C组替补组，加练再加一倍！” 隋婧听完，两眼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第16章 . 准备训练 难受 总算苟完今天的训练，这回连姚莉也已经有点站不稳了。 申明把所有人的加练表上都划了勾，还给了她们评价，“要是下个月局长来视察，就你们这个成绩，一个过不去。” 申明说完，转头走了。姚莉脚底一滑，险些要晕过去。 晏文舟及时扶住姚莉，把手里的一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她早上没怎么吃饭，就喝了一碗粥。” 隋婧一脸懵13，“你怎么知道她早上没吃饭的……” 晏文舟看了一眼隋婧，没继续说。 姚莉尝试起身，“我带了运动饮料，喝一点就好了……” 晏文舟看了一眼姚莉发白的脸，对隋婧说，“你扶着她，我去取。” “那个申教练是魔鬼吧……这么练下午还怎么上冰？我腿都要酸死了！一会连蹲踞都做不了……” 蹲踞式旋转是隋婧最擅长的，但是腿上肌肉已经完全没力气了，一会恐怕真的有问题。 等了一会，晏文舟把姚莉的包拿了过来，把运动饮料拿出来。 隋婧摸摸姚莉的额头，“好点了没？你今天应该跟教练提前说，你去年都没训练……让他给你减点训练量，慢慢适应就好，那么着急干嘛！” 姚莉阻止她，“不用，我又不是什么特殊人员……训练计划就是这么定的，大家都一样，我也一样。” 隋婧那股脾气上来，谁都拦不住，“不行，我去跟那个魔鬼教练讲道理，这不是虐待人吗？” 隋婧叉腰，只能生闷气，“你就是这个死犟的性子！哎，啥时候能改改！” -- 第22页 晏文舟站在一旁，没说什么，手却微微攥紧。 姚莉脸色缓过来会，晏文舟说，“先去吃饭吧。” 姚莉慢慢起身，被隋婧扶着去了食堂。 虽然隋婧对之前晏文舟的态度十分讨厌，但是看在她是姚莉男伴的份上，就暂时忍了。 基地食堂已经开饭了。饭香已经隔着几十米外能闻到，隋婧已经饿的不行，直接冲了进去，“阿姨，我要吃一整个宇宙！” 阿姨松了打饭的手，差点把一勺菜油全打给隋婧。 “……”隋婧胃口几乎不受影响，很快把整个套餐的饭全都吃干净了，还去加了半份酱扒茄子。 刚运动太多，姚莉完全没胃口，今天的菜都有点油，姚莉看了半天没吃下去。晏文舟坐在旁边，也放下了筷子。 只有隋婧一个在狼吞虎咽，“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双人相声吗？” 姚莉对着桌子，突然一阵呕吐。 隋婧感觉不对，“不会吧……小莉，你昨天晚上才那啥……这么快？” 晏文舟立即扶住姚莉，带她去了隔壁卫生间。 “还好吗？” “还好……” 本来以为已经缓过来了，结果一口吐出来，全是刚才喝的水。 “我去请假，你和隋婧在这。” 姚莉拉住他，“不用，我缓一会就好……” 回到食堂，姚莉的脸色还是有点发白。 隋婧说，“一会上冰，我跟教练说吧？你们教练不是赵晗宇吗？他人那么好，给你放半天假。” 想起那天见到赵晗宇的事，姚莉又陷入了沉默。 几个食堂的阿姨出来，看到姚莉她们还没吃完，就过来问了一句，“等会我们就休息了，你们需要加菜吗？” 姚莉摇头，隋婧直接替她答了，“谢谢阿姨，我们已经吃饱了！” 一顿下来，只有隋婧吃饱了，那俩人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 隋婧收拾好东西，不敢看晏文舟的表情，先找借口走了，“我拿错了冰刀，拿的是坏的那个，等我回去取一下……” 食堂也要关门，晏文舟跟着姚莉出门，到了附近的一处小花园。 姚莉脸色缓和不少，刚才晏文舟在小卖部窗口买了一个面包和高糖分的饮料，“我这有面包，你还要吃吗？” 姚莉摇头，看向晏文舟。 然而，对方的眼中闪露出一种特别的情绪。 没等姚莉反应过来，晏文舟就凑了过来。 “……” 就在姚莉发愣的时候，结果，晏文舟只是拿走了她衣服上掉了一片落叶。 姚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取回来了，咱们一起去场馆吧~” 隋婧刚跑过来，就看到晏文舟和姚莉在树底下撒狗粮。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姚莉马上站起来，背起运动包，“去场馆吧。” 到了场馆，大部分人已经到了换衣室了。 到这肯定要分男女，隋婧拉着姚莉去了右边，晏文舟看了姚莉的脸色，隋婧说，“没事，小莉有我看着呢，你赶紧去换吧，一会迟到了。” 场馆里，已经响起轻缓的准备音乐。 几个今年刚升入成年组的选手已经换好衣服，在场馆上自由练习。 隋婧刚才吃的有点撑，去厕所了。晏文舟很快换好衣服，在出口的地方等着他。 他穿了一身纯黑色的训练服，肩上是一块暗金的金属扣，完美衬托出身材，非常乍眼。 几个小姑娘从换衣室出来，看到门口的晏文舟，纷纷发出感慨。 “好帅！” “那个是谁？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去年男单的冠军啊！X站上的舔屏剪辑已经铺天盖地了，你竟然还不知道……” 姚莉拿着冰鞋，准备去换的时候，晏文舟已经换完，站在冰场上了。 他像是冰场上的王子，每一个细胞都为它而生。 一束光打了过来，场馆把备用照明也打开了，整个冰面像是镜子一样透亮。 浇冰的大爷看到姚莉，非常高兴地打招呼，“来了！” “来了。” 浇冰大爷十分激动，“你们一定要好好练，给国家争光！我就替全国人民先看了！” 姚莉点头，肚子上的难受也没了一半。 “正好，这是我老婆给我熬的红糖水，说是总在冰上容易着凉，非要让我每天带，你说一个大男的喝什么红糖水？我实在喝不下去，你们运动员比我更需要，杯子用完放在备品室就行，我还有活要干，你们一定要加油啊！” 没等姚莉拒绝，浇冰大爷就滑走了。姚莉拿着热乎乎的保温杯，手心也暖和了不少。 没一会儿，赵晗宇从门口走进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戏服，身上也挂着一张训练证，像是刚开完什么会，“姚莉，晏文舟，你们都到了？” 晏文舟的目光对上赵晗宇，神色明显有些不悦。 第17章 . 准备训练 害怕 赵晗宇看到姚莉面色有些发白，“怎么了？不舒服吗？” 姚莉摇头，却被晏文舟挡在前面。 他几乎盖住了姚莉面前的全部光线，语气也有些沉，眉头紧紧蹙起，表情十分严肃。 “今天上午有点训练过度，不过没关系，现在已经恢复了。” -- 第23页 听到晏文舟的话，姚莉赶紧站起来，对赵晗宇挤出一个笑，“我没事……大概是昨晚吃的不太对劲，真的不影响训练。” 赵晗宇露出担心的神情，过来摸了一下姚莉的额头，又贴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体温正常，应该没什么事，是太累了？要不回去休息一会？” 而这个动作，明显让晏文舟脸色更黑了。 晏文舟把距离赵晗宇‘过近’的姚莉拉开，拉到自己身后，看着赵晗宇，语气沉沉，“她没什么事，刚才已经补充过糖分了，可以继续训练。” 赵晗宇看着晏文舟，笑着看向两人，“今天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们训练，主要是想商量一下这赛季比赛的事。” 赵晗宇把两个人带到一个训练室，直接调出了一个ppt。 ppt在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把随身的ipad插进投影机，赵晗宇关上灯，投影上的画面很快出现。 ppt上清晰地写明了这次大奖赛所有选手的积分和排名。和姚莉今天在陈密教练手里看到的一样，甚至还多了不少信息。 表上写着这次参加双人滑的几对选手，包括姚莉在内，一共是7对选手。 除了去年参加的三对老选手，还有一些新面孔。 赵晗宇对姚莉和晏文舟说，“这是今年的积分表，其中三对是今年刚进成年组的选手，都很有潜力，去年拿了青年组的金牌和银牌。去年男子单人滑的竞争也很激烈，因为选手储备，有一位选手也被调来双人滑，但是还没有选好女伴，应该会在其他女选手里挑一位，和他一起组队。” 说完，姚莉便想起了刚才见到的那个‘学弟’，周浚甫。 上面的资料显示，他去年拿了全国大赛的男单冠军，所以能够进国家队。 但他还没确定女伴，而今年男单的种子选手又异常的多，能转来双人滑是不错的选择。 赵晗宇坐在会议桌前，把ppt关掉，“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可以一起问，我不想把行程搞得太紧张，你们都是成熟的选手，会自己调节，我认为把选择权交给你们，是最好的选择。” 晏文舟看着赵晗宇，沉默了一会。 他说，“今年的选取和编排，我会自己定。” 赵晗宇似乎并不震惊，“这件事我听程教练说了，但是这样会有风险，况且你一个人兼顾两项比赛，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我的建议还是找专业的人员来弄，这样会节省大量时间，你们只负责把动作表演到完美，完成度也会更高。” 晏文舟没有改主意的意思，“我之前已经跟程主任说过了，这件事我会自己来做。” 赵晗宇看向他，“你确定吗？” 晏文舟的眼神无比坚定。 “那就没办法了……” “下个月教练组会各组测评，你能在那之前把节目编排完整吗？” 晏文舟点头。 姚莉皱眉，她之前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的挑战了，“一个月有点紧吧……再怎么说也要准备两个月，从编排到联系，短节目和自由滑，都需要准备……” 赵晗宇似乎没有任何慌张的感觉，“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快点拿出成果的话，以程教练的性格，绝对不会认同你们的。” 晏文舟有些意外，“你难道认为我能完成？” 赵晗宇笑着看他，“不然你怎么蛰伏五年，然后突然在第六年拿了花滑大奖赛的冠军。” “……” 晏文舟心里觉得，或许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对付。 晏文舟起身，把姚莉也一并拉起来，“只要拿出结果来就好了吧？恕我直言，我一个人就能把节目编排好，不需要赵教练的指导。” 赵晗宇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好，我答应，这一个月我不会干涉你的安排，但是假如一个月后你没有拿出相应的成果，姚莉的未来，就要我来决定。” 姚莉有些吃惊地看着赵晗宇，“怎么项目还会变动……” 赵晗宇不知道是决定了多久，“她也可以参加今年的单人滑，我可以联系主办方，提供邀请名额。或者，和周浚甫组队，用已经编排好的节目直接练习直接参加比赛。” 姚莉甚至觉得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晏文舟却答应了他，“好。如果这个节目能让程主任满意，你就不会否定我做的任何决定了吧？” 赵晗宇点头示意。 姚莉却觉得这两个人好像马上就要打起来了…… 晏文舟拉住姚莉的手，把她带出了会议室， “走吧，我们出去。” 直到出大门，姚莉还是懵的。 刚才的一堆讨论看似和她有关，却好像和她又没有关系，准备，报名，还有决定，一个都不是她自己来左右的。 她就好像一个任人操控的道具，随便被安放在任何位置，而前提就是只要有人需要她。 而晏文舟却从出了门开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姚莉刚想开口，“……刚才为什么不好好商量一下……”就被带进了一个拐角。 没等她反应过来，晏文舟就紧紧地抱住了她。 “？……怎么了……” 走廊四下无人，大家都在训练，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来的会议室这层。 “我好害怕……” 她能感觉到，晏文舟的身体在颤抖。 -- 第24页 一个足足比她高上大半头的男人，此时却好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紧紧地抓住眼前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不肯松手。 姚莉不禁思考，如果这个时候松开，他是不是就会就此放弃掉？ 彻底变成一片沉入水底的枯叶，化成淤泥，再也见不到阳光。 于是，她缓缓伸出手，从后面摸了摸他的脑后的头发。 “我不能……失去你……” 他一直在低声呢喃些什么，姚莉没有听清楚，但也没有动，直到他不再颤抖为止。 不知过了多久，晏文舟终于松开了她。 “抱歉。” 失态似的整理了一下，好像刚才那个怯懦的高大少年全然都是幻觉。 “……嗯，没关系。” 姚莉收回手指，她大概第一次摸到男生的头发，没想到会这么柔软，是一种温暖又干爽的感觉。 却有些……让人留恋。 晏文舟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他提醒姚莉，“训练表已经定好了，我们走吧。” 第18章 . 准备训练 请假 姚莉跟在晏文舟后面，离开了会议室那层楼。 刚才的一切好像都是幻觉一样，而晏文舟也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好像那一瞬间的脆弱都是她臆想出来的。 姚莉看着他有些微卷的头发，上面还有自己手指缠过的痕迹。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现在这等一会。” “好。” 大厅旁边就有一排小椅子，姚莉随便选了一把，坐了上去。 手机在口袋里，突然震动了一下。 姚莉打开手机，正好看到隋婧发的消息。 迷路小羊仔（隋婧）： “你们弄完没有哩！我们这来了好多新人，哇，她们好厉害……今年的种子选手太多了，我觉得我今年药丸怎么办……嘤嘤嘤嘤嘤嘤嘤，求安慰，求抱抱qwq” 姚莉回了她一个‘安慰’的表情，“别想太多，你也很厉害，心态要放平”，关了手机。 晏文舟刚好从洗手间出来。姚莉收起手机，站起身来。 姚莉看向晏文舟。 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变化，脸颊沾了些水渍，前额也有些湿，像是刚刚碰过水。 姚莉拿出兜里的纸巾递给晏文舟，“你额头的地方还有水没擦干净。” 晏文舟少见地露出慌张的，但只有一瞬。他接过姚莉的纸巾，擦掉额角的水渍，但是脸侧的地方还落下一点。 姚莉指了指那个地方，“你的这里还有点水，你稍微低一点，我帮你擦干净。” 晏文舟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俯下///身来。 姚莉凑到前面，两人贴的极近。 纸巾掠过脸侧时候，姚莉看到，晏文舟的耳尖微微红了。 姚莉把湿了的纸巾丢进垃圾桶，立直身体。 “已经擦干净了。” 晏文舟别过眼神，很快恢复原来的表情，站起身来对姚莉说，“走吧。” 姚莉把纸巾包收好，“嗯。” 她没有多想，跟着晏文舟回场馆去了，但觉得指尖的地方有点发糖。 到了花滑馆门口，不少记者蹲在外面，已经把花滑围的水泄不通。 保安一直在维持秩序，但还是很难往前挪一步。 陈密教练被围在人群正中间，口罩都快被话筒捅掉了，“请问今年国家队的训练计划是怎样的呀？” “这次在首都举办冬奥，教练组是不是压力很大，听说今年俄罗斯有很多优秀的种子选手要进成年组，我们是否有对策应付？” “听说去年男单冠军今年要跨双项加入双人滑，是真的吗？” 陈密脸上都冒汗了，“发布会是在下午四点，还有一个小时，大家可以先等等……”根本没人听。 姚莉本来打算观望一会，等人群走了再进去，没想到晏文舟没有理会那群记者，径直向着人群走了过去。 “麻烦让一下……” 她虽然不算矮，但这群人一个个都扛着摄像机，大家还推推搡搡。 仅仅试着往前走几步，一个记者就险些把姚莉的头撞倒，肩膀上的摄像机冲着她掉下来。 “小心……” 眼看着摄像机砸身上，晏文舟单手把要掉地上的摄像机扶住，一只手肘直接撞到了坚硬的摄像机。 抬眼才发现，晏文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挡住了她的视线。 晏文舟少见地慌张至极的表情，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来，手掌都是滚烫的，“没事吧？” 姚莉定睛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晏文舟的表情有些可怖。 他扶姚莉起来，力气有些大，力道也没控制好，捏的姚莉手腕很痛。 意识到自己力气大了以后，晏文舟很快收回手，“没弄疼你吧？” “没有……” 晏文舟明显捏紧了手指。 几个记者看到姚莉和晏文舟，认了出来，“晏文舟？” “另一位是……去年受伤休赛的姚莉选手？你是复出了吗？” 有个记者猜测，“难道是两个人要参加双人滑比赛了……” 晏文舟一概没有理会这些记者的提问，而是十分不悦地吼了一声，“都让开。” 整个场馆外瞬间安静，记者们不由得被这一声吓退，让开了一条路。 陈密赶紧上来圆场，“姚莉选手去年刚受伤，你们先让她过去，运动员的身体比较脆弱，千万不要伤到这些国家宝藏……”说着还指了指旁边一个记者，“哎，那位，你的脚别绊着人……” -- 第25页 晏文舟拉着姚莉的手腕，一步一步登上台阶。 陈密在外把人拦住，还拿起了保安的大喇叭喊，“这里是专用通道，记者通道在那边，你们跟我走……” 记者仍旧没放弃，追着那俩人就要过去。 陈密赶紧上前拦住，“哎哎哎，你们别去找选手，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问了也白问。不如找我，我是花滑项目的副教练。” 这下，记者开始只围着陈密转了。 “请问这次花滑的集训选手名单！” “今年男单会成为夺冠强项吗？” “您跟程昱主教练的合作是否愉快，之前听说你们两人闹过不和，请问是真的吗？” 陈密：为了自家选手，忍了！ 进了馆里，周遭终于安静下来。 晏文舟神情严肃，看着刚才姚莉摔倒台阶的地方，“你的脚腕没有伤到吧？” “没有……没什么大碍。” 刚才走路的时候，姚莉一只脚就在故意躲开地面，明显是不敢着地。 “让我看看。” “别……” 看着有些心虚的姚莉，晏文舟强行把人按在椅子上，直接脱掉了姚莉的鞋子。 “……” 能听到姚莉明显“嘶”了一声。 白袜子脱离脚腕，露出一点紫色淤痕，正好是刚才磕到台阶的地方，而且，已经开始肿了。 晏文舟的表情一瞬间有些愤怒。 他把姚莉的袜子重新穿好，虽然快速，却一点也没有碰到伤口，乍看粗暴，却又莫名温柔。 “你这几天先不要训练了，我要准备编舞，也用不到你。” “可是……” 晏文舟态度坚决，“就这么定了。” 正好，孟宇也在场馆那边，旁边还带着几个工人，看到姚莉打了招呼。 姚莉已经穿好了袜子，目前走起路来没什么大碍，可能是疼劲还没上来。 孟宇问他俩，“你们也来训练了？” 姚莉点头，“嗯。刚去开了个小会。现在回去训练。” 晏文舟却把她拦住了，“你的事等会再说。” 孟宇手里扛着一个巨大的摄像机，是姚莉没见过的款式。 “正好，我开发了一个新功能，能帮我测试一下吗？” 晏文舟问，“什么功能？” 孟宇回答，“最新的动捕系统，可以实时建模计算，用来采集选手数据和计算动作完成质量。” 姚莉十分震惊，“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吗？” 孟宇正好带着姚莉和晏文舟去了场馆。 几个工人把设备安装上，旁边连接了一块显示屏，还有一个小型主机，用来实时计算。 “这技术是我国自主开发的，还有专利呢，多亏了我在浙大的教授师兄支持。” 姚莉不由得震惊，“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科技限制了她的想象，仅在三年前，这些好像都是幻想里的机器。 孟宇看着姚莉和晏文舟，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们两个要不要帮忙跑一下双人滑的测试？刚才只采集了男单和女单的数据，因为双人滑涉及更多的模型重叠，算法更复杂，需要数据优化。” 晏文舟看了姚莉的脸色，“姚莉今天有点不舒服，等下次再采集吧。” “我可以的……” 晏文舟给了她一个强硬的眼神，“别逞强，你还想休赛吗？” 姚莉不敢再说什么了。 孟宇今天本来也是随机来采数据的，“没关系，我刚才也采集了不少其他选手的数据，你的下次再搞也来得及。” 孟宇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新开发的系统，“这个特殊摄像机可以随时捕捉的运动过程，并实时建模对比，如果不出意外，可以完美收集到选手指定的动作，记录在硬盘上，并根据深度数据系统，做出参考评分。” 姚莉完全不明白这个东西的构造和原理，晏文舟却很感兴趣。 介绍了一会，晏文舟问，“也就是说，假如我把两个人的动作都做出来，计算机可以自动合成双人滑的建模录像？” 孟宇点头，“可以这么说。” 姚莉没明白晏文舟的想法，“你要做什么？” 晏文舟看着屏幕上的系统，没有回答。 姚莉没想到现在的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我可以帮忙，我记得之前最后一次比赛的时候用过这个初版，上面应该还有我的数据？” 晏文舟犹豫了一会，看向姚莉，“这几天你先跟着徐教练，我有点事要做。你的脚腕还不能受力太强，还有，我已经跟程教练请假了，这几天不会训练，你先和隋婧一起训练。” 没等姚莉问明白，她就被晏文舟推出了冰场。 晏文舟对她说，“这三天，我想要一个人练习，不要来打扰我。” 第19章 . 准备训练 医务室 被推出场馆之后，直接把C馆的大门关上了。 晏文舟给隋婧的教练发了短信，告诉她注意姚莉的脚腕，不要过度用力，否则会造成伤口复杂，然而，这必然会影响训练进度。 花滑馆有好几个场地，姚莉训练的地方在二楼。 但是她现在被赶出去了，又没地方可去。 隋婧刚好来二楼的饮料机买东西，看到一脸迷茫的姚莉，“你在这干什么？怎么没去训练？” -- 第26页 姚莉有点没底气，“没事，就是出来逛逛……” 隋婧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你有事瞒着我。” 隋婧仿佛看穿一切，“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渣男对你做什么了！他对你动手动脚了？还是强迫你干啥你不愿意干的事儿了？不行，我不能忍，走，我带你去手撕渣男！” 姚莉赶紧拦下冲动的隋婧，“你在想什么呀……不是你想的那样。” 眼看着周围几个其他队的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们，隋婧带着姚莉去了场馆门口休息区。 她一脸严肃地看着姚莉， “那是怎么了？你怎么看着六神无主的？别告诉我是你看到鬼了，你从小到大就没怕过鬼。” 姚莉犹豫了一会，“没什么，就是晏文舟说他要单独训练三天。让我来跟你一起上冰。” 隋婧发出一声惊天的“啊——？” 好在周围没人。隋婧反应过来，切换回小声模式，“他是脑子瓦特了吗？我又不是你舞伴，你们教练不是赵晗宇吗，他都不管的吗？到底怎么回事？” 隋婧低头一看，姚莉手腕红了一块，立刻来了脾气， “这事你必须得跟我解释清楚。那个渣男对你做什么了？你胳膊怎么红了一块，他抓着你不放了？” 现在正是休息时间，隋婧的教练徐勤也在冰场边，正好看到她们俩。 徐勤走过来跟姚莉打了招呼，“怎么有空过来了？小赵没让你们加练吗？” 姚莉帮着隋婧圆谎， “没事，我就是休息过来看看隋婧，看她偷没偷懒。” 她不好意思说刚才的事，也不敢说隋婧刚才偷偷去买饮料喝，搞得隋婧在背后拍了她一下，眼神都不敢看徐勤教练。 徐勤打开手机，这才看到晏文舟的短信，让姚莉暂时跟着他练几天。 徐勤没说什么，在身上找了半天打火机，又把烟拿上，“今天还行，刚才练的还不错，几个3T都跳的不错，没把我当年教的老本吃了，希望这次比赛别再给咱们老家丢脸。” 隋婧的优势就是身体柔韧度好，所以可塑性极高，但是心态容易受影响，也是教练们常说的，发挥不稳定的类型。 隋婧被说得无地自容，好在徐勤走了，“对了，我刚才收到短信了，姚莉，你先跟我练几天，强度不高，你们休息十分钟，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儿回来。” 隋婧瑟瑟发抖地躲在姚莉身后，好像见了鬼一样。 “徐教练人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怕成这样？” 隋婧，“哎呀，你难道没看过他魔鬼的样子吗！就是现在是‘人’，一会一回冰场就变‘鬼’了！” 想起那时候徐勤教练的模样，姚莉的确也没少挨训。 “所以，他是直接把你撵出去，自己搞编舞了？” 姚莉点头，但总觉得隋婧说得有点过了。 “这简直就是渣男行径，走，我带你说理去！” 姚莉拦住隋婧，“你那么冲动干什么……我对编舞本身不擅长，再说了，去年那个拿冠军的短节目和自由滑不都是他自己编排的吗？所以我觉得交给他也没什么问题……” 隋婧一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你就是心太软！要我肯定不答应！凭什么我要被排除在外啊，难道这节目我不跳了吗？哼哼，以为拿金牌就是大佬了吗？谁年轻的时候没拿过几个金牌，省的市的总有吧！” 姚莉坐在原地，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他可能是怕我脚伤复发……” 姚莉含糊一会，第一次觉得有种解释不清楚的感觉。 说到这，隋婧也没话了。 可她还是气不过，拎着姚莉就要讨说法， “不管了，就算要你修养也应该好好说话，怎么能那种语气！我要带你手撕渣男，走，让你亲自见见我手撕渣男的威力！” 没想到，隋婧这一撞，正好撞到从拐角过来的赵晗宇。 赵晗宇少见地戴着眼镜，被撞了仍然面带微笑，“这是怎么了？遇见喜事了？” 隋婧鼻梁骨刚好撞到金属扣子上，疼的要命，“是谁挡我的路——” 结果抬头一看，是赵晗宇。 隋婧赶紧揉鼻子，“没事……我没长眼睛。” 姚莉突然被逗乐了。 赵晗宇的目光紧盯着姚莉，一直没有移开。 没想到，隋婧对着赵晗宇大喊，“你再不出手，小莉莉就要被那个渣男抢走了！看看她的手腕，那个渣男肯定对小莉做什么了！哼哼，我们家小莉这么迟钝，哪天被卖了自己还要帮着数钱！” “……”姚莉无语地看着隋婧，“你别把人家当成傻子好不好。” 而且，晏文舟主动提出编舞的事赵晗宇已经同意，隋婧根本不知道这一层…… 但是面对晏文舟，她的确有很多没有做出常识判断的地方。 赵晗宇挑眉看她，“哦，是吗？” 姚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不是小婧说的那样。” 赵晗宇眯起眼睛，提了提镜框，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隋婧说，“对了，刚才医务组的小杰拿到了两张严醒见面会的门票，你要不要去问问？她正在大厅休息区呢。” 隋婧立马像变了个人，“什么？？？？我熬夜三天刷破手机都没抢到的见面会门票？？？？不行，你们帮我看会儿，我去去就回！！！！” -- 第27页 看着隋婧飞奔而去的备用，姚莉收回了手。 休息区只剩下姚莉和赵晗宇两个人。 赵晗宇还是跟平常一样，亲切地关系姚莉的情况， “我刚才听陈教练说你的脚被磕到了，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想起刚才的场景，姚莉有些紧张。 姚莉抿唇， “不严重，就是有点淤青，也不会影响训练。不是大问题。” 好像看出姚莉的表情变化，赵晗宇把医务室的钥匙拿出来。 赵晗宇回答， “运动员的每一次受伤都可以能引起巨大的后果，正好，你的脚腕该复查了，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姚莉有些犹豫，但还是跟着赵晗宇过去了。 边走，赵晗宇走到姚莉身边，跟她闲聊起来，“对了，伯母和伯父还好吗？我给他们从美国带了点礼物，麻烦你帮我送给他们。” 去年，赵晗宇来看望姚莉，还带了礼物。 姚莉的母亲非常高兴，但父亲沉默不语，现在姚莉也不知道父亲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 姚莉点头，“谢谢你，等我过几天给他们邮回去。” 赵晗宇也微微一笑，“帮我给伯父伯母带好，之前走的太匆忙，没有和伯父伯母聊，今年过年，我一定抽时间去看他们。” “也不用那么麻烦……” 赵晗宇坚持要去，姚莉没什么办法，一路聊着，终于走到医务室。 医务室在最顶层，本身就没什么人，大家都忙着训练，更不会有人来这。 赵晗宇打开门，让姚莉先进去。 刚刚进门，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漂了出来。 赵晗宇把椅子拉开，“这里刚做过消毒，最近疫情比较严重，来往人员比较杂，上面要求我们每天消毒一次。” 姚莉点头，坐在椅子上，赵晗宇看着姚莉，蹲下身，把她的鞋子脱掉。 第20章 . 准备训练 顾倩倩 室内 下午的阳光刚好透进来，现在正是阳光足的时候，赵晗宇把窗台边的花搬到下面，一边自言自语说，“之前那位队医临走前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这几盆花。可是我只会照顾人，哪里会照顾花……” 这些都是不喜光的花，放在阳光下的确会晒坏。 “我帮你吧。” 姚莉要伸手，被赵晗宇阻止，“我怎么舍得让国家的宝贝帮我干这些杂活。” 姚莉站在原地，赵晗宇给她倒了一杯水，坐了下来，“今天的训练怎么样？我听中午来这的小姑娘说，你们练的很辛苦。” 姚莉捧着温度正好的水喝了一口，“嗯。刚开始就会有点不适应，等习惯就好了。” 赵晗宇视线顿了一会，又问， “你和张启晨还好吗？我听说你们拆对了。” 姚莉知道赵晗宇这么说只是客气。他作为教练，不可能不知道拆对的事。 赵莉说， “嗯……是程教练定的。我也是才知道的。” 赵晗宇似乎还想问什么，但是没开口。 赵晗宇看着姚莉，“对了，之前我送你的礼物，有没有拆？” 想起那晚的惨状，姚莉实在把这事忘得死死的， “对不起……我那天回去就睡了。” 赵晗宇顿了一会，“嗯，不急。那是我从加州买的项链，记得前年的庆功宴，你穿了一身蓝色的礼服裙，我觉得这条项链很配，就买下来了，想着回来送给你。” 那是姚莉没参加大奖赛的时候，朋友给她补办的全国大赛庆功宴，姚莉在她妈妈的要求下穿了一身蓝色的礼服，还被几个粉丝强行要求合照，想起来都有点黑历史。 赵晗宇看着姚莉， “你那天晚上，真的很好看。” 赵晗宇起身，被姚莉先闪开了。 “对不起……赵医生，我刚才忘了样东西，刚才检查也没什么大碍，先回去训练了。” 赵晗宇根本没逮到空隙说话，眼睁睁看着姚莉跑出去了。 她一路小跑回了场馆，还有点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中浮现出了晏文舟有些不悦的脸。 刚好，抽完烟的徐勤从门口回来，看到姚莉从楼上下来，“对了，刚才程教练给我打电话，你这几天的训练表改了对吧？正好，隋婧刚开始训练，找不到状态，你跟她一块，让她体会体会危机感。” 姚莉点头，顺便换好了冰鞋。 这个场馆比她训练的地方大一些，姚莉起身准备做热身的时候，几个小青年滑过来，和她打招呼。 “姚莉姐，你怎么来这了？” “是啊，我好想要你的签名啊，你那次和启晨哥表演的天鹅湖太美了，我一直都当成目标努力，嘤嘤嘤，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一个长头发的女教练滑了过来，把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全部拎走，“对不起啊，这是我带的选手。”说着在每个人背后拍了一巴掌，“让你们自由热身，不是让你们在这扯淡！” “知道了，杨教练。” 一个小姑娘小声对姚莉说，“等吃饭的时候我去找你要签名！” 姚莉看了一眼那位女教练，总觉得有点眼熟。 隋婧滑过来介绍，”这是杨鹃，也是青年组上来的新教练，带这群刚刚从青年组上来的新选手！对了，里面还有你们双人滑的人呢。“ -- 第28页 隋婧想了一会，念了几个名字，“一对双人滑的选手，戚逸寒和李梦瑶，据说去年拿了全国双人滑冠军，成绩特别出彩，今年必选的种子选手。还有两个男子单人的，两个好像都挺帅的，一个叫周浚甫……另一个叫什么来着。” 姚莉也回想起来， “我知道他。” 隋婧一笑，“没想到你也对年下感兴趣！” 姚莉：“……” 隋婧：“我开玩笑的啦，人家还是小弟弟呢。” 隋婧似乎想到什么，“对了，另一个叫凌语辰，是个刺儿头，据说之前还在学校聚众打架，还逃训练偷着去网吧，有次被抓到，直接把教练打了，特别特别可怕！对了，今天咱不还见到了吗？敢当着那位教练的面闹事，连我都不敢！幸亏杨教练练过跆拳道，否则怕不是降不住他……” 连隋婧都佩服，的确是比较麻烦…… 说着说着，徐勤斜着眼从旁边过来，进入‘恐怖’模式。 徐勤训练和日常完全是两个状态， “别聊了，想不想练了？今天的训练表一个都没完成，想直接回家？挨个过来把这次准备编排进节目的动作全都做一遍，姚莉，你今天脚腕受伤，先做鲍步和旋转，刚才孟宇教练来过，摄像机会把你们的训练全录下来，别偷懒，否则立马通知程教练。” 一提程昱，隋婧的脸立马黑了。 一下午训练下来，姚莉已经有点体力透支。 隋婧做完下冰后的热身，长舒一口吸， “果然还是之前没运动！啊，今天太辛苦了，等一会全弄完，我要回去好好洗个澡看严醒的新剧。” 姚莉看着电子屏幕上记录的回放，“我再去练一会。” 隋婧一脸懵，“哎，等等，你不吃晚饭了吗？” 现在是六点十分，花滑场馆会在7点关闭，之后进入日常浇冰作业，如果不抓紧时间，可能就赶不上闭馆了。 姚莉回她，“你先去吃吧，我等会儿再去。晚上七点半不还有一节舞蹈课吗？中间还隔了半小时，可以吃东西。” 现在，她比别人更需要训练。 今天她训练的时候，接受了不止一个人的批评。 可能是今天心情不好，徐勤看完她做的基础步法和旋转以后，“你之前的亚军是怎么得的？怎么退步成这个样子了？” 姚莉知道徐勤说话重，但还是受到了打击。 浇冰大爷看到姚莉还在练，就绕了过去，先收拾别的冰场，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吃饭？一会食堂关门了，年纪轻轻不要总不爱惜身体！小心老了毛病全找上来！” 姚莉点头，擦了擦汗，“等会练完就去。” 一次，一次，又一次。 无论怎么调整，姚莉感觉，她再也回不到受伤之前的那种状态了。 顾倩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冰场外面， “哟，就这水平还能进国家队呢？我一个能吊打你十个。” 第21章 . 准备训练 加练 顾倩倩看着姚莉手腕上摔的一块伤，“哎呦，这是练旋转的时候摔了？我听说今天训练表里没有跳跃啊，练个旋转就这样，跳跃不得浑身是伤啊。” 顾倩倩语气嘲讽至极， “就你这样的还能来国家队，不知道这的人得水成什么样！” 姚莉看这顾倩倩，也没法反驳什么。 “你怎么来这了……是找教练有事吗？” 顾倩倩瞪了姚莉一眼，“我来这告诉你干什么？” 今天的训练，只有她一个人成绩最差，完成率最低，是今天训练最大的后腿。 顾倩倩看了姚莉一会， “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找茬，只是通知你，一个月后有评审，如果一个月你还是不及格，我就可以和启晨一起进替补成员名单，参加今年的大奖赛。” 临走之前，顾倩倩又鄙视地嘲讽了一句， “就你现在这样，连市区比赛都赢不了。人家刚上冰的青年组都能蹲踞满分，不知道还有什么脸面自己赖着不走。” 说完，顾倩倩大摇大摆地走了。 浇冰的大爷刚刚清理过其他冰场，刚好看到顾倩倩数落姚莉，“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这么说话？” 大爷十分气愤，“年纪轻轻的嘴倒是不饶人，你别听她胡说，别看咱们程教练，心里肯定是有数的，她那种人进不来国家队肯定有原因，相信程教练，相信自己，我觉得单论人品你就比她强，不知道这种人怎么之前能进国家队的。” 姚莉把上午的保温杯还给大爷，“谢谢，红枣水很好喝，我已经都喝光了，阿姨的手艺真好。” 于大爷点点头，接过保温杯， “真是好孩子。你这样的才是咱们国家的骄傲，刚才的那样的可不是！你别有心理压力，我肯定支持你！” 姚莉抿唇笑了一下，“谢谢于叔。” 于叔把浇冰工具挨个拿过来， “哎，我先去干活了，你还练吗？已经七点了，等会食堂彻底关了！” “不了，刚才都练完了，我要走了！” 姚莉收拾东西，背上背包，用五分钟时间跑到食堂吃晚饭，又迅速回了宿舍。 阿姨又给姚莉拿了一杯温水， “慢点吃也行，反正我们一会也要打扫卫生，晚一会关也行！” -- 第29页 姚莉拿起筷子，“不用了，我一会要训练，正好赶时间。” 姚莉把碗里的炖鸡肉全部吃完，又把桌面全部收拾干净，跑去了宿舍换芭蕾舞服。 宿舍不算太远，姚莉一路小跑回去，坐电梯上了五楼，把衣柜里的舞服换好。 晚上的课是芭蕾进阶，据说来了一位新老师。 姚莉因为有点芭蕾基础，被分到了这个班。其他项目的也有，但是大部分是根据今年的节目编排和个人舞蹈基础来的，所以直接被分到了芭蕾班。 可是，她现在这个状态，无论到哪，都是吊车尾。 整个芭蕾课，姚莉上的心不在焉。 连一起上课的王玥悦都看出姚莉心神不宁， “你怎么了？” 姚莉把刚接满的温水一口气喝掉一半， “……没什么。” 王玥悦和隋婧一样，都是女子单人滑的选手，也相处了很多年。 趁着休息，王玥悦问姚莉， “我之前都忘了问你，你和张启晨怎么拆对了？我看了一眼，连替补名单都没有，到底为什么？” 姚莉摇头， “我也不太清楚，程教练说他状态下滑，所以没进，但再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王玥悦不解地问，“你怎么不问问清楚？你们俩一路比赛过来那么多年了，新换男伴跟重头开始差不多，磨合了解就要大量时间，有这点时间，一个短节目都能排好了。” 姚莉不可置否，但也没有说什么。 她一向服从教练的决定，所以这次拆对，她也没有任何意见。 休息完，老师喊了一句， “来了，我们再接着练习。” 老师按着名单又数了一遍学员， “对了，今天还有一个男学员没来吧？”芭蕾老师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姚莉身上，“你和她是舞伴，记得告诉他14号的课改到上午，倒时候别错过了。” 姚莉点头，14号正是三天后。 晏文舟这三天，完全不会参加任何训练课。 “我们再来一遍手位，一号位，二号位，三号位……” 气喘吁吁地从舞蹈室出来，外面已经下上雨了。 上课的选手都蹲在场馆外，她们也没想到雨会这么大，衣服都穿的很薄，风一打就透。 王玥悦看着外面不见，“不行，小悦，一会赶不上洗澡了，我得先回去了。”说着，拿起外套就冲了出去。 姚莉这才想起宿舍漏水的事，另外一个女单选手在一旁说，“对了，我听说住宾馆那群女生已经在速滑馆门口集合了，咱们这是不是没有五楼的？要不就赶不上车了。” 正讨论的时候，一道身影从雨里冲了出来，还拿着两把大伞， “小莉莉，我来接你了！” 隋婧不知道从哪冲出来，还把地板弄了一堆水，“对了，我还带了雨衣，你们拿着，赶快回宿舍吧！” 一群选手拿了雨衣，赶紧换上往宿舍跑了。 隋婧看着姚莉，“我叫开车的大叔等一会了，走，我现在带你去坐车，咱俩挤一间也行！” 雨中，另一个身影出现，地板上挂上了新鲜的水珠。 谁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在耳边， “姚莉今晚住我那，她今天的训练还少1个小时35分钟，必须在晚上补完。” 姚莉抬头，刚好看到打着黑伞的晏文舟。 晏文舟身上只套了白天穿的那套运动服，身上挂着一点水珠，头发也被淋湿了一点，贴在脸颊一侧，“她今天下午的时候浪费了35分钟，加练一个小时只是基础，以她的水平，不比别人多几倍训练，肯定会被踢出集训。” 那35分钟，正好是她被赵晗宇叫去医务室的时间。 隋婧看着晏文舟的‘欠揍’表情，气不打一处来，“那也应该是教练定，不是你来定！你算谁啊？有什么资格给小莉加训练？” 晏文舟看了一眼姚莉，姚莉顿了一会，坚定道，“我去。” 隋婧睁大眼睛看姚莉，“喂……小莉，你听这个大魔王的话干嘛？你这是羊入虎口啊！不能去！” 姚莉低下了头， “我已经落后别人很多了，不能再懒惰了。” 来接的车开了过来，司机大叔喊，“隋婧，还走不走了？一会大门要关了。” 隋婧不甘心地上了车。 场馆门口只剩下了姚莉和晏文舟。 晏文舟回头瞄了一眼还亮着灯的芭蕾教室，看向姚莉，“你是要在这练，还是回去再练？” 第22章 . 准备训练 睡衣 姚莉看了看晏文舟，半天没说出话。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晏文舟也在看她， “……回宿舍吧。” 外面的雨还在下，晏文舟没有多带伞，只有一把长柄伞，不算太小，但容纳下两个成年人也很勉强。 他看了看外面的雨，“走吧。” 把人揽在怀里，他把外套披在姚莉身上，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雨虽然大，但是姚莉没感觉到身上有落一滴雨。 相反，晏文舟的肩一侧全都沾湿了。 宿舍阿姨还在门口数着人，看到撑着伞的姚莉和晏文舟， “终于回来了，我还担心你呢！” 阿姨拿一条毛巾给姚莉擦雨水，又想起来什么， -- 第30页 “对了，昨天你的一份快递到了，好像是衣服，快递小哥特意让我收着的，今天本来已经不收了的，他非要送来，说什么今天之内必须送到，等我给你拿来……我看着倒不像是快递，像是高级的礼品……” 阿姨忙忙叨叨去了后屋，把一个精制的礼盒拿了出来，送到姚莉手上。 姚莉接过礼盒，上面印了一串她看不懂的文字，是意文还是俄文？ 一张卡片从盒子一侧掉了出来，上面写着： 姚莉收。 赠与人：晏先生。 晏文舟没有反驳什么， “你的衣服全都在楼上，不方便拿，所以给你买了一件。” 但是这个牌子和图标，她完全不认识，不像是商场里卖的品牌，像是什么高定礼品。 她不明白为什么晏文舟会突然送她东西。 但她捧着盒子的手心有点微微发热。 回宿舍的时候，姚莉脱掉晏文舟的外套，去客厅的柜子拿出了一个可收纳的便携跑步机，还有一排排的各种器材。 姚莉有点震惊。 “你怎么在宿舍备这么多健身用具……” 晏文舟理所当然地回答她， “比别人多一倍的努力，才可能多一倍的成绩。” “你说的对。” 她不能更同意，没有一块奖牌背后没有血和眼泪。所有人都在超越自己，所以，奖牌的价值更显得弥足珍贵。 准备加练时，晏文舟抓住她的手， “先检查脚腕。” 坐在椅子上，晏文舟抬起姚莉受伤的左脚。姚莉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晏文舟，她都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 脚后跟还有去年留下的伤疤，晏文舟轻轻按了一下，“这里疼吗？” 姚莉蹙眉，明显有点吃力， “不是特别疼……” 花滑训练，受伤是无法避免的，大部分运动员下冰都会满脚淤青，就算冰鞋再贵，也抵不住训练的量。但对于运动员，这些已经是家常便饭。 晏文舟的神情十分严肃，“你的伤还是随时会复发，必须时刻注意，一旦不舒服，立即要告诉我。” 姚莉也放下悬着的心，点了点头看着他。 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检查完毕，晏文舟看着姚莉脚上的伤口顿了一会，把袜子重新穿好，拿起了旁边的器械。 “今天先做6组卷腹，再做腿部拉伸和上肢力量。” 这里没有压腿用的器械，晏文舟就担当压腿器，跪在姚莉脚边。 “这里没有压腿器，先将就一下。” “嗯……” 只是，每次起身的时候，都会对上晏文舟的脸。 而每次凑近，她都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应该……是运动导致的。 等做完六组，姚莉已经有点出汗。 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晏文舟扶着姚莉上了铁杆， “接下来做引体向上，这个手套可以防止防滑，做的时候小心。” 姚莉戴上手套，攀上了房梁中央的铁杆。 一点一点，姚莉把身上的肌肉和丢失的时间一点一点拾掇回来。 她不是不能吃苦，她愿意比别人吃几倍的苦。 她不是天才，但她愿意用努力和汗水铸造自己。 一个人可以没有天分，但假如一个人有了天分却没有足够的努力，仍旧会一事无成。 姚莉早就明白这一点。 下沉的时候，手腕已经发酸。 今天的晏文舟格外严格，每个动作都要求她做到位，如果做不到位，就放下再重来。 汗水顺着头发滴下来，姚莉坚持到了最后。 从上面下来的时候，手腕突然没了力气，晏文舟把她抱了下来。 “对不起……” “注意安全。” 已经全部练完，表上显示10点35分，浴室马上关了。 姚莉想收拾东西去浴室，晏文舟挡在门口。 “你的洗浴用品都拿不出来，还是在这洗吧。” 犹豫了一会，姚莉答应了。 进浴室之后，姚莉感觉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样，靠在墙上不想动了。 今天的训练已经完全超出她能承受的量了。 肌肉疼的要命，四肢不听使唤，全部处于罢工状态。 触碰热水的一刻，姚莉几乎要睡着了。 强忍住困意，姚莉打开蓬蓬头，努力把自己清洁干净。 一件衣服被整齐地摆在了门边，正是晏文舟今天送给她的礼物。 从门外拿走睡衣，姚莉把睡裙换上。 镜中，她好像一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白天鹅，褪去了灰色的羽翼，成为了梦中的白天鹅。 出来的时候，晏文舟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喜欢吗？” “嗯……” “你喜欢就好。” 晏文舟眸中闪现了笑意，又或许只是错觉。 *** 次日清晨，天蒙蒙亮。 阳光洒在窗户外，晒进眼睛。 姚莉起床，身上还带着风铃草味沐浴露的香味。 “起来了。” 晏文舟准备好早餐，在客厅里等她。 “你今天早上比平时晚起了20分钟，是昨晚太累了吗？” 姚莉愣了一会，点了点头。 -- 第31页 “下次训练我会注意强度。但是你要清楚，你比别人要更努力。” 他的语气严格又不容拒绝。 “我知道了。” 吃完早饭，姚莉起身准备换衣服。 她还穿着那件白连衣裙，晏文舟注视了一会，移过目光。 “衣服在阳台，已经洗完烘干了，新的运动服明天会送来，屋顶一时半会修不好，你就住在这吧。” “……好。” 出门，姚莉戴上口罩。 早晨有些凉，晏文舟从衣柜拿出一条浅蓝色围巾，围在姚莉脖子上。 “就算运动员比一般人身体素质好，也要注意。” 他的眼里，好像有波纹闪过。 早上六点，运动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 今天姚莉起早，跟着晏文舟一起晨练。 她在运动场一角做热身，没想到隋婧也在这。 “啊啊啊啊，都怪小悦，她非要定5点半的闹钟，把我给吵醒了！” 以隋婧的性格，就算醒了，肯定也不会出来晨练，而是躲在被子里继续睡。 “是不是昨天有人说你了？” 隋婧憋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感觉你的情商分成了两个部分，一个完全是0，一个出奇的高！” 隋婧小声凑到姚莉耳边吐槽， “昨天，我们女单那个2号种子选手王菲菲，也是严醒的粉丝，上次那个小姐姐的票出了一张，现在只剩一张，那个王菲菲非要和我比后外点冰三周跳……谁赢了谁就拿票，气死我了。” “这不挺好的吗，你终于肯早期加练了。” 隋婧委屈嚷嚷， “我这是迫不得已！我都在二手平台搜遍了，全部没票，要不是因为能见他，我肯定不这么努力！” “……” 姚莉看了看隋婧，也不知道怎么劝。 她看隋婧，“要是他也来滑冰，你是不是就有动力了？” 隋婧立马激动起来， “那必须的，他能演个花滑题材电视剧也行啊，要是他来演，我就敢去报名技术指导，免费的那种！，我可以免费给剧组当顾问指导！！” 姚莉劝她，“现在这个题材的电视剧太少了，感觉不太可能。” 隋婧立马拉下了脸。 “我一定要等到他演那天！” 练完，隋婧才想起姚莉昨晚留宿晏文舟那的事。 “你们昨天！到底干什么了！” “……你的反射弧。” 隋婧把她堵在门口， “告诉我，不然我就不让你走了！你们不会……啊，你前几天不是刚吐过吗？不会这么快吧？呜，小莉，你初中高中有没有上过医疗保健课啊？不行，我记得咱们基地附近没有卖那东西的，难道是那个渣男没有做保护措施，你等等，我去找个棒球棍锤死他！” 饶是姚莉再不懂这些，也明白隋婧的意思了。 “你在想什么呀……！” 隋婧一脸严肃，“我在想那个渣男是不是要渣！咱们运动圈这种新闻太多了，那些男运动员就是那方面比较精力旺盛，很容易管不住自己的！” 姚莉在脑海里想了一下晏文舟，可是怎么都觉得和隋婧描述的联系不到一起去。 “你真的想多啦，我只是借住一下。” “你睡哪？” “卧室……” “他睡哪？” “客厅……” “房门锁了吗？” “嗯……”应该是锁了吧，昨天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不记得了…… “他也没有半夜起床？有没有故意碰你，或者做让你讨厌的事情？” “好像……都没有。” 隋婧大松一口气。 “好了，我放心了，他是太监。” “？这个结论是怎么的出来的……” 隋婧理所当然说道，“对着你这么个大美女还没动心，我承认他没有X能力。” “……” 姚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隋婧发表了危险发言，“总之，要是敢对我闺蜜心怀不轨，我就第一个上去把他打成残疾！” “……” 太阳全出来的时候，食堂门口已经聚满人了。 “我先去吃饭了，小莉莉，你先去训练馆吧。” 姚莉已经吃过早饭，隋婧去了食堂，晏文舟也已经晨练完，站在运动场外等她。 一场晨练下来，他头发已经半湿，衣领也解开了一半，身上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味道。 姚莉从包里拿出毛巾，“你的头发有点湿了。” “谢谢。” 擦掉了薄汗，晏文舟把毛巾递回给姚莉。 “不用谢。” 姚莉把毛巾叠起来收好。 晏文舟拿起手机，看了一条消息，对姚莉说， “昨天的运动服已经到了，现在正好有时间，跟我去门卫室取一下吧。” 第23章 . 准备训练 他是个好人 门卫室, 一个快递小哥在门口站着。 小哥递过来一个大盒子， “是您的快递吗？已经送达了，请签收。” 签收人：MR.Yan 晏文舟写下名字, 把包装盒拆开。 “按着你尺码定的尺寸做的，一共三套，这几天都不用操心了。” 运动服是和晏文舟同样的logo, 配色也十分像，简直像是情侣服。 -- 第32页 “谢谢……” 晏文舟盯着姚莉低着的头, 注视了许久。 “如果还需要什么, 随时跟我说。” 姚莉点头。 时钟7:35分, 晏文舟直奔花滑馆。 “我今天训练请假了, 你们还有训练, 不要迟到。” 姚莉衣服塞进背包，去了训练馆。 训练馆内, 花滑队的选手们已经集合了。 申明早早就到了场馆，站在门口。 进门时, 申明明显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不善。 申明把她叫住, “姚莉,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宾馆住宿名单没有你，你偷着去外面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姚莉身上。 “我……昨晚……” 隋婧出来打圆场, “我和姚莉关系好，直接住一间房了, 没多要房间。” 众人互相看，申明没继续追问。 申明顿了一会，“你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现在开始，每人原地俯卧撑4组, 每组40个，做完的来这，男生引体向上，女生座位体前屈，两人一组，一组50个。” 发完指令，众人开始分组。 隋婧本想跟姚莉一组，被申明分开。 “隋婧，你和胡一依一组。” 隋婧看着面前跋扈的少女，发出一声长啸，“啊……” “倒计时，30秒！” 隋婧不得不马上开始。 姚莉也没了伴儿，李梦瑶走到她旁边，“咱们俩一组吧。” 李梦瑶是今年的双人滑种子选手，非常有实力。 体前屈的时候，李梦瑶小声说，“今年的大奖赛，我和戚逸寒肯定能赢你和晏文舟。” 姚莉看着李梦瑶志在必得的笑，不知道怎么回她。 魔鬼训练终于结束，申明把训练记录填好，装进文件袋里。 “好了，今天的训练结束，可以去吃饭了。” 口哨一响，姚莉骨头快要散架子了。 “不行，我要补充垃圾食品，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能量耗尽了……” 申明把人喊住， “今天的加训名单：隋婧，姚莉，典青青，王诺，李晴。” 青年组上来的选手，全部都通过了，没有一个需要加练。反而是成年组的拖了后退。 一看看出这群人眼中的疑惑， “以为资历老就万能了？告诉你们，运动员这行，是最容易被新生力量替代的。” 可以说是危机感十足了。 食堂内。 今天的评分已经出来，姚莉打开手机，看到了一连两天的C评级。也就是不及格。 隋婧劝她，“你看我还是D呢，要多多向前看，说不定明天就A了呢？” 姚莉叹气，“你就是这个时候心态特别好。” 隋婧撅起嘴，“喂，你不许内涵我，小心我告诉你家那位，你今天偷偷看赵晗宇。” 姚莉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我什么时候看了？” “刚才赵晗宇跟着程教练检查，你不是一直盯着他看吗？” “……” 她其实只是好奇，为什么赵晗宇会答应晏文舟那种无理的要求。 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正好走到她们身边， “在聊什么？” 来的人正是晏文舟。 隋婧大声喊出来， “在聊你老婆出轨！” 晏文舟把餐盘放下，看着姚莉。 周围几桌迅速扭过头围观，姚莉小声对隋婧说， “喂……你太大声了……” 晏文舟的脸色立刻有些不悦， “发生什么了？” 姚莉低头继续吃饭， “没什么……” 隋婧继续添油加醋，“你看她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吗？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晏文舟神色更加严肃，姚莉仿佛被一股特殊的气场震慑，勺子都重了不止一倍。 “依我看呐，小莉莉要是再不开窍，迟早有一天要被哪个大灰狼带走，被卖了还能帮人家数钱的那种！” 晏文舟吃饭的手停在空中。 隋婧都被这股神秘气场震慑，迅速端起盘子跑走了， “我还要回趟宿舍，你们慢慢吃~~~不用管我！” 饭桌只剩下姚莉和晏文舟面对面坐着。 姚莉的盘子里还有很多没有吃光，晏文舟的大部分都吃干净了。 晏文舟端起一个盘子，离开了餐桌，拿了一块煎鸡排回来。 “你肌肉含量下降，必须定量补充蛋白质。今天食堂的菜碳水比较多，不要光盯着一种食物摄入。” “可是我已经有点吃饱了……” 晏文舟盯着姚莉，她不得不把眼前的鸡肉全吞进肚子里。 吃晚饭，晏文舟把盘子替姚莉收拾好，放回餐盘回收处。 晏文舟看了不远处， “小窗口新开了的饮料窗口，我去买两杯消化酸奶，你在这等我。” “好。” 赵晗宇也来吃饭，正好看到姚莉在门口站着。 他微笑着接近，视线不经意擦过姚莉的颈上的围巾，神色有些不定。 “已经吃完了？\ ”嗯……“ 赵晗宇收回目光，有些无奈，“我本来想去训练馆找你的，可是我去的时候人已经都走了，就来这碰碰运气。” 赵晗宇微微叹气，“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 第33页 赵晗宇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觉得晏文舟怎么样？” “实力比我强很多，我跟他还有很大的差距，非常值得学习。” “那你觉得……他的人怎么样？” 姚莉顿了一会，“他人挺好的，是个好人。” 赵晗宇差点噗嗤笑了出来，“我可以把这巨话当做我还有机会吗？” 姚莉没明白赵晗宇的意思，赵晗宇的手贴住姚莉的颈侧，小声说，“我不会放弃的。” 晏文舟端着两个纸杯，时机正好。 赵晗宇松开了手，和晏文舟打招呼，“你好。” 纸杯明显被晏文舟捏出了五个指印。 他语气低沉，“不知道赵教练来运动员食堂做什么，教练应该有专用食堂，赵教练完全可以去教练食堂吃饭。” 赵晗宇笑着看晏文舟，“我只是偶尔路过，不是故意来蹭饭。” 晏文舟的表情愈发不悦。 饶是姚莉再迟钝，也感觉到气场有点不对。 赵晗宇却没有说完，“对了，今晚你的脚需要再检查一下，我刚刚从总部调来了新设备，可以检测肌群恢复情况，正好可以试试。” 她收拾好背包， “……好，赵教练，那我们先走了，有什么事再联系。” 到了小路边，晏文舟拦住姚莉，身后靠着一面墙。 晏文舟眼神有些恐怖，直直地盯着她，像是把人吞吃入腹一般， “你们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姚莉退后了一步，后面只有墙， “我们……没有说什么。” 晏文舟的眼神像是洞悉一切， “你在说谎。” 姚莉别过眼神，看一旁的草地， “我们只是谈了一下比赛……” 晏文舟扭过她的下巴，姚莉被迫看着晏文舟， 姚莉只得说出刚才的对话，“他问我……觉得你怎么样。”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是个好人。” 晏文舟手抖了一下，眉峰压得更低，好像隐隐要发怒。 他看向姚莉，“你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 第24章 . 准备训练 编排 他盯着姚莉看了许久, 终于吐出来一句， “算了。” “下午上冰训练，你来看一下我编排的动作, 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姚莉没想到，仅仅一天，晏文舟就已经把动作编排完了。 回场馆的时候, 张启晨站在门口。 张启晨目光闪躲，穿了一身深黑色的的运动服, 看起来有些憔悴, “小莉, 我来找你, 有点事……” “什么事？” 张启晨指了指不远处, “那边有坐的地方，我们过去说。” 张启晨把一杯星冰乐递给姚莉, “你不是之前说喜欢喝星冰乐吗？这里没有卖的，我正好从市区那边过来, 帮你带了一杯。” 运动员要控制糖摄入，饮食要非常注意, “对不起……我现在可能喝不了。” 张启晨敲了敲脑袋, “你不说我都忘了……” 张启晨看着地板，又抬头看姚莉, “对了，你们训练怎么样？” “嗯……有点累, 不过很充实。” 张启晨回她， “咱们那时候训练也很辛苦，不过都熬过来了，也拿了成绩, 我已经很知足了。” 张启晨坐在椅子上，一直手指打圈，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姚莉看他，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张启晨收回手，放进兜里， “我其实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求个情，跟程教练说，能不能把我换回去。” “我知道我今年状态下滑了，但是好歹之前也拿过银牌……” 张启晨语气有些颤抖，“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就只能调回省队，那边没什么好资源，如果一直参加国内赛，永远也回不去国际舞台，你能帮我劝劝程主任，把那个晏文舟换下来吗？” 姚莉看着已经有黑眼圈的张启晨，不知道怎么回他。 姚莉顿住，“可是，这件事不是我决定的……” 张启晨握着她的手， “你在程教练心里形象好，说话肯定有分量，再说，我们之前那么好，现在突然拆队，肯定不适应，出不了成绩……”姚莉把手挪开，站了起来。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张启晨揉着眼眶，眼角愈发变红了，“我真的不想在这就断送掉前程……” 突然，姚莉手机上的闹钟响了，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一会还有训练。” 张启晨起来送她，还给她塞了一包她之前最喜欢吃的黑巧克力， “好，我等你的消息。” 训练馆内。 隋婧和姚莉都挂上了专门训练旋转的辅助绳上，专门用来训练一些特殊的抛跳，旋转的动作。 徐勤日常训隋婧，“隋婧，你的动作不标准，先原地转30圈找到重心，等会重新练。” 徐勤又看了看姚莉，把牵绳提高，“姚莉，你做3T是成功率最高的，之前组里除了晏文舟，没人能破你的记录，昨天只是失误，今天你先连一下1T，这次肯定没问题。” 姚莉点头，跳了一次，结果直接摔在地上。 她的状态明显比昨天还要下滑了。 -- 第34页 隋婧赶紧解开绑带来看，“小莉，你没事吧？” 隋婧从地板上起来，“没事，刚才失误了，再来一次。” “准备！” 徐勤整理好设备，姚莉尝试滑了一段距离，再次起跳。 不出意外，又是摔倒。 几个替补在旁边小声讨论， “她之前不是拿过大奖赛的银牌吗？怎么连1T都做不了？” 徐勤简直看不过去了，挑了一个成绩最差的替补。 “李陌，你来做一下！” 李陌还在练习基础步法，被徐勤叫来，本来想上牵引绳，结果她说，“不用了教练，这要是都上牵引绳，我就白学这么多年滑冰了。” 李陌调整姿势，成功连续做了两组1T，还有一个三周跳。 周围人纷纷祝贺， “李陌，你比上个赛季进步太多了！” “这个赛季应该能进主力选手了吧？等一个月以后评级，肯定会有选手淘汰，倒时候你的机会就来了！” 姚莉站在旁边，捏紧手指。 徐勤教练把她的魂叫了回来， “姚莉！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接着练！什么时候让你休息了？” 姚莉调整好姿势，继续开始训练， “对不起！我再来一遍！” 又一次，她脚腕没用上力，直接摔地上了。 今天，她连跳1T都频频失误，连刚进省队的小选手都不如。 已经有声音开始一轮， “她怎么回事？伤没好利索？” “不知道这种水平怎么进国家队的……难道是关系户？” 隋婧举手，“教练，我去给隋婧贴个肌肉贴，她好像背有点疼！” 借着机会，隋婧把姚莉拉出冰场。 隋婧找个了没人地方问姚莉，“你是不是早上还没回神，现在灵魂出窍了？” “我不是……” “之前的冰上女王去哪了？我今天只是开玩笑，你和晏文舟不会真的那啥了吧？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你想多了……我只把他当成搭档。” 隋婧松一口气，拍拍姚莉的肩，“这样才好，我们永远要追求事业，事业才永远不会背叛你！” 回到冰场，徐勤却没有叫姚莉继续练。 徐勤把姚莉叫住，松开牵引绳，给下一个选手指导， “姚莉，你先去晏文舟那看一下节目编排，等会晚上再来加练！” 姚莉干脆连冰刀套都不用脱，直接去了隔壁， “好的，教练。” 姚莉刚准备走到隔壁馆，徐勤在后面叫住姚莉， “一小时后来办公室，我有话对你说。” 姚莉一步一步上楼梯，孟宇刚好看到她，跟她打招呼， “来了？” 姚莉：“嗯。” 孟宇笑着摸摄像机，“已经编得差不多了，晏文舟果然是天才选手……连我这个半外行都要看入迷了，尤其是那段暴风雨似的旋转，如果换上演出服，配上音乐，估计效果会更好。” 晏文舟对孟宇喊了一句， “刚才我朋友已经把最终版音乐发过来了，能帮我播放一下吗？” 孟宇打开蓝牙传输，把下载好的mp3拖进播放器。 音乐响起，快速的节奏在冰面敲响，姚莉一直盯着晏文舟的舞步，快的几乎移不开眼睛。 随着鼓点放缓，音乐变成了舒缓的钢琴曲。 而缓慢的滑行后，曲子再次急奏，变成更加猛烈的鼓点。 随着越来越快的鼓点，晏文舟的舞步也愈发加快，到了姚莉几乎无法跟上的地步。 随着最后一声音乐停止，晏文舟的表演结束。 他俯下身，像是怀抱着什么，对着怀中的人凑了过去。 “已经编完了。一共两个版本，但是还没有定用哪一个，两种编排难度系数和舞蹈风格也稍微不一样，需要再加斟酌。 孟宇把摄像机关掉， “刚才的动作捕捉和实时影像都录完了，之后会合成一个3D版的，以便以后随时对比。” 姚莉呆呆地看着冰场上的晏文舟，神情还没平复过来，好像被勾走了魂儿似的。 孟宇已经见怪不怪了，“哎，没想到大家都一样！我刚看完也是这感觉，好像魂儿被带走了！但是我一个理科生不会描述，只能用震撼形容……太丢人了，哎，早知道学点艺术了。” 把机器调整好，孟宇把手机拿出来， “姚莉，你的账号给我一下。” 姚莉给了账号，孟宇把视频地址发给她，“等一会传完，你直接上这个主页就能看到全部内容，包括你们之后练习的，3d建模的，还有大数据分析的。总之，就是你们俩专用的‘情侣主页’。” 提到这个词，姚莉的稍微顿了一下。 孟宇把摄像机事实记录画面验算给她看， “标红的部分全是需要双人动作填充的，现在只是文舟一个人表演，之后加上你，这部分会被替换掉。现在只是计算机模拟出来的女伴模型，但是也是根据文舟的意思添加的。” 这还只是一些技术动作，姚莉就感觉到了吃力，“我真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孟宇叹道，“这还是基础呢！不还有舞蹈部分吗？我看了，文舟这次编排的舞蹈简直是太厉害了，不行了我没词儿了，等会文舟跟你讲一下这个故事的内容，我先去机房存一下文件。” -- 第35页 第25章 . 准备训练 量尺码 晏文舟滑过来, 没有穿冰刀套，而是让姚莉下冰。 孟宇离开场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安静至极。 晏文舟擦掉额头的汗，“刚才的全部看到了吗？” 姚莉点头，空气像是静止了。 歌曲的节奏是在太震撼人心, 晏文舟的表演就像一根弦，把人心底的感受全部弹奏出来。 “这是《The Phantom of Opera》的一段改编, 沿用了原歌剧的节奏, 稍微改了一下。” 姚莉也听出来了, 晏文舟问她, “你有没有看过歌剧魅影？ 姚莉点头, “嗯……有。” 在花滑界，歌剧魅影是很多人都表演过的内容。可以说是花滑界的热门题材了。 晏文舟低头, “虽然这首曲子已经很多演绎过了，但是在双人冰上领域, 这个题材无疑是很有看点的。” 姚莉有些迟疑，“可是, 那么多人表演过, 我们确定能超越他们吗？” “这是很久以前我在芭蕾学院就有的想法，现在只是把它塑造成型了。” 他紧紧看着姚莉, “只是，我也没想过真的有一天会成真。” 晏文舟问她, “你还记得这个故事吗？” 姚莉想了一会， “我只记得，女主角是一个歌剧院的小舞蹈演员，但是突然被选中当了新剧的主角……然后, 就遇到了男主角……还有一个很喜欢他的子爵，然后……” “嗯，然后呢？” “然后，我有点记不起来了……” 晏文舟顿了一会，看向姚莉。 “你对这两个人物的理解是什么？” 姚莉思考了一会， “女主角很漂亮，而且非常有才华，很讨人喜欢……但也很努力，非常有魅力。” 晏文舟压住眉角，“‘魅影’呢？” 姚莉结结巴巴， “他……很有魄力，很有学识，也很帅很执着，一直迷恋女主，但是，最后还是为爱放开了她。” 听到’很帅‘的时候，晏文舟不悦了一秒。 “太浅了。这里面有很多更深的理解，比如这个《Phantom of Opera》，你觉得是在什么情况下写出来的？” 姚莉有点不懂了， “克里斯汀和魅影第一次见面……？” 晏文舟点头， “对，当晚克里斯汀和魅影进入了地下宫殿，但也是性///爱的一种隐晦表达，根据剧作者第二部 的剧情，克里斯汀就是在这里怀上孩子的。” 姚莉听着晏文舟的描述，有点惊呆了。 “可是我完全没有看出来……” 晏文舟答，“艺术的表达形式多种多样，这可能只是一种理解。但是，这里绝对是两人灵魂交融的部分，也是女主角展开感情，被迷惑又陷入其中的一刻。” 说到这，姚莉感觉心脏动了一下。 “面对面对自己崇拜又爱慕的老师，女主角解放了天性。所以，你也要在这个短节目中表达出来。” 他把目光从姚莉身上移开，“今天我先把这个短节目完善好，明天来这，我们开始练习。” “好。” 晚上上课之前，姚莉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 隋婧拍了拍姚莉脸蛋，“喂，回神回神！你怎么傻了啾恃洸？” “我只是在想事情……” 正好，周浚甫也过来了，端着餐盘坐在姚莉旁边。 “学姐在聊什么？” 隋婧兴奋了一秒，马上又恢复正常，“没什么，我们走，找个地方歇会。” 舞蹈课之前，姚莉还是心神不定，拉伸的时候差点伤到。回宿舍的时候，隋婧不放心她，把她叫住，“要不跟我回酒店吧，我怕你晚上睡觉睡着睡着突然从窗户旁边掉下去！” 门卫大爷看着姚莉， “走吗？再不走我就关啦。” “等等，我有个东西忘在里面了。” 姚莉一路跑回花滑馆。 最里面那间的灯还亮着，浇冰大爷看到奔奔跑跑的姚莉，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这么大半夜的只有一个不太对劲的，没想到又来了一个……” 姚莉回头说，“我等会帮你锁门关灯，叔叔你先走吧！” 大叔感慨一句，“哎，现在的小年轻啊~” 果然，进了冰场，里面还有人。 音乐没有停止，晏文舟还在冰场上，随着音乐一起舞蹈。 但是他的动作轻柔至极，不像是魅影，而像是里面的女主角……克里斯汀。 一曲截止。晏文舟看向姚莉， “来了？” “嗯。” “我想学今天的编舞，你能教我吗？” 晏文舟点头，“好。” 好像只有和晏文舟练习的时候，她才找到了生命里的真实。 一切才是最美好的。 **** 吃饭的时候，隋婧直接问出口， “小莉，我觉得你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诶。整个人好像容光焕发了，等等，你是用了什么新精华？还是啥新面膜，还是背着我偷偷打了水光针？” 姚莉吃饭完，迅速把餐盘收拾好，送到回收处。 阿姨边收边笑， “哎呀，今天怎么又吃这么快？可以慢点吃的，小心别吃坏肚子呀！” 姚莉提起背包直奔冰场，“谢谢阿姨，我先去训练了！” -- 第36页 连刚刚加入姚莉闺蜜小队的周浚甫都惊了，“她这是怎么了，最近训练也一直请假，难道不想在集训队呆了？” 隋婧无语地看了一眼周浚甫，“咦，你知道她每天练多少小时吗？” 周浚甫摇头，“……不知道。” “从早上六点到晚上11点，自己算算！” “……十五个小时？” 隋婧：“错错错，她连吃饭的时候都拿出来练了，至少十六个小时！” 周浚甫大吃一惊，“这样会把身体弄坏的吧！运动员也需要休息啊……” 隋婧：“你看她那个样子像累吗？” 周浚甫皱着眉头，“不像……”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周浚甫：“……” 开会的时候，程昱问她， “隋婧，你对这次的节目有什么想法？” 隋婧指了指自己，“你说我吗？” 程昱越发脸黑，“对，就是你。” “我……这，程教练，你知道的，我一直对题材没什么想法，我这个水平也想不出啥来。” 程昱眉毛微微挑动，好像马上就要发火。 陈密马上赶来救火， “咳咳，那个啥，今年我们比较民主，不想让选手被动选题，而是选手自己决定。” 陈密教授不知道从哪打开一个ppt， “咳咳，根据之前的数据统计，选手自己选题的时候成绩会比其他情况高出3%-10%，所以我们今年鼓励选手自己选喜欢的曲目表演。” 凌语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抓来开会，他这几天完全不见影子，陈密教授到处抓他。 最后在一个网吧找到人，据说一连上了一天一夜网，又忘了带钱，被老板扣下打工，正好陈密来了。 “我根本不喜欢花滑，也不想表演任何曲目，我可以走了吗？” 程昱的脸色立刻黑了。 陈密指指墙上的ppt，“会还没开完呢，你先坐下……” 程昱拎起文件敲桌子， “限一周内把选题报上来，好了，散会。”所有人光速离开会议室。 程昱叫住姚莉，“姚莉，你留下。” 等人走干净，陈密先抢了程昱的话， “小莉啊，你知道的，文舟还有今年的男单要准备。现在时间比较紧张，他是去年男单的冠军，所以重心还是要放在男单上。” 姚莉抿唇，看着地板，“我知道。” 陈密也有点尴尬， “还有，赵教练的事我也听说了，总之，你们一定要协调好进度，从下个月起，文舟时间会分成两部分，你们配合调整好，不要耽误进度。” 姚莉：“……好。” 回到宿舍的时候，晏文舟已经等着了。 他刚做完引体向上，头发上还挂着汗珠，身上也全是荷//尔//蒙味道。 他走向姚莉，“会开完了？” 晏文舟为了训练，这种会议一般交给姚莉参加。 姚莉把包放下，“嗯，开完了。” 晏文舟一眼看出姚莉的心事， “发生什么了？” “你下个月训练计划有改动。可能……要侧重单人滑。” 晏文舟别过眼神，“我大概猜到了。” 他说，“所以我跟教练说，暂时停掉你的其他基础训练，把时间都放在排这个双人滑上。” 可是姚莉总觉得空落落的，“嗯，我知道。” “对了，演出服我已经订好了，是我之前芭蕾学员的专用服装设计师，你的尺码，给我一下。” “可是之前一直是别人帮我量的，我自己不知道尺寸……” 晏文舟看了看姚莉，目光停留了一会。 他从抽屉拿出一根皮尺，递给姚莉。 “你量完发给我。” “可是这个东西自己要怎么量……” 晏文舟的眸色越发深沉。 “你确定要让我帮你吗？” 姚莉点头，“嗯……” 姚莉站在镜子前面。 晏文舟站在她身后。 “张开手臂。” “……好” 第26章 . 预备表演 节目成型 “好了。” 晏文舟把尺寸发了过去。 “三天后她会把衣服寄给我。倒时候试穿一下。” “嗯……” 姚莉想起来什么, “对了，你的尺码量了吗？” 晏文舟顿了一会，看了姚莉。 他压低了眉宇, 回答道，“没有。” 姚莉紧张起来，“可是我不太会……” 晏文舟别过眼神, “照着刚才我帮你量的地方量就可以了。” “好……我试试。” 试了几次，晏文舟的身高她根本够不到。 “你低一点……我量肩宽。” 晏文舟放低了一点, 姚莉举着胳膊拿着皮尺比了上去。 “肩宽, 51cm……臂展, 我量不到。” 刚才, 明明晏文舟一伸手臂, 就能量到她的臂展。 “你可以从这里断开。” 晏文舟指了指心脏的位置。姚莉看着微微敞开的衬衫口，别过眼神。 “你转过去。我从背后量。” 按着对称线, 姚莉花了两次才量完臂展。 “臂展，187cm” 除了臂展, 还有腰围，臀围, 裤长, 小腿，男选手服装比女选手要多, 数据也更多。 -- 第37页 姚莉把手臂绕过去，整个人几乎贴进晏文舟的怀里。 松开皮尺, 姚莉看着上面的数字，“腰围，74cm” “胸围，98cm” “臀围……你自己来量吧。” 把剩下的数据全部记好, 腿长：116cm 大腿围：53cm 小腿围：43cm …… “我把数据发给你，你一起发给设计师吧。” 姚莉把记录拍下图片发给晏文舟，晏文舟收到了设计师的消息。 “女方的尺码收到，三天后寄给你。” 晏文舟回了个OK。 姚莉之前的衣服都是教练或者编舞老师帮着定的，“衣服是什么样，我可以看看吗？” 思考了一会，晏文舟拿出手机里存好的图片。 设计稿已经画完。服装是黑白两套，结合了电影和音乐剧的元素，姚莉的衣服通体纯白，肩膀处是两条细细的蕾丝花背带，裙子则是飘逸的碎片剪裁，看起来仙气十足。 晏文舟的衣服则黑色，华丽的水钻铺满整个表面，好像暗夜的使者。 姚莉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能用‘震撼的美’来表述。 她顿了一下，“这个设计应该很贵吧？” 花滑界，一套衣服（考斯滕）至少要五位数。要是名家剪裁和设计的，还要翻上几番。 “之前你已经帮我买了运动服，不能总让你花钱了，这套衣服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晏文舟抓住姚莉的手。 “不用。” 他的眼神穿透一般望入姚莉的眼中。 “可是……” 晏文舟抿唇，“她没有收钱，只有一点材料费，没多少钱。” 饶是跟晏文舟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知道晏文舟蹙眉是明显不太高兴了。 “可是不能总让你破费……” 晏文舟盯着姚莉的脸，定了一会。 “如果想要报答我，可以用别的办法。” 晏文舟凑近，影子完全遮住灯光，一只手压在了墙上。 姚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好像被吸进去一样，不能动弹。 他的眼神中，好像酝酿着一股即将到来的风暴，无数的波涛沿着海岸冲浪，悬崖决堤般一触即发。 不知过了多久，晏文舟离开了。 姚莉压着已经跳起来的心脏，好像经历一场炙灼又热烈的梦。 晏文舟整理好衬衫，定了定神色，好像刚刚压住一股风暴。 他看向姚莉，波澜的眼中似乎已经恢复平静，“你会做饭吗？” 姚莉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会。” 晏文舟沉声道： “……我想吃你做的早饭。” 姚莉没想到晏文舟会提这种要求，突然笑了出来。 “噗，你跟我老家的表弟好像。” 姚莉回忆起来，“他今年三岁，我喜欢让我给他做早饭。” 晏文舟别过眼神，不着痕迹地叹气。 姚莉打开冰箱，“好在这里有冰箱，其实我本来也想自己做，晨训去吃早饭很麻烦，不如自己动手。” 但是，她那没有厨房，只有晏文舟的宿舍才有。 她看了一圈，“可是这里没有食材……” 晏文舟动了动手指，理了理头发，“需要什么？” “大米，或者面粉，还有蔬菜，对了，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姚莉唇角带出笑意，马上拿起手机查起食谱，“好，那我去搜一搜健康食谱，就按着那个来做。如果想吃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 晏文舟点头，“嗯。”有点小小失落。 “晚上带你去采购。” 一个星期后会集体评定，那时候就是‘英雄大会’了。 但是，训练中间突然出了点小插曲。 一个正式选手受了伤，不能继续参加集训，这个赛季都可能要休赛，名额空了出来。 教练组经过抉择，选了之前被淘汰的张启晨进来。 也就是说，一切可能还是会有变动。 张启晨很快搬进了基地，在男生的二楼。 搬进来当天，张启晨跟姚莉来打了招呼，“嗨，小莉，好久不见了……” 姚莉帮他搬了几趟行李，晏文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门口。 张启晨跟晏文舟打招呼， “你好，我是张启晨……” 晏文舟压低眉峰，和对方打了招呼，“你好。” 姚莉把昨天隋婧一起网购的零食拿过来了一点，“食堂七点就关了，晚上饿了可以吃点苏打饼干，不会增加体脂。” 张启晨收下，“谢谢。”晏文舟盯着拿袋饼干，眸中闪过一丝冷色。 晏文舟对他说， “洗澡可以去五楼的浴室，一楼的应该快装修好了，修好了直接去一楼。” “……谢谢。” 顿了一会，张启晨动了动嘴唇，“小莉，我有话想对你说。” 晏文舟在门口看了一会，姚莉，“你先回去，我一会再上楼。” 晏文舟先盯着姚莉看了一会，又看着张启晨，终于同意了。 “我在楼上等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嗯。” 姚莉前阵子每天都沉迷训练，忘了张启晨找过她的事，“之前忘了帮你和程教练说，对不起。” -- 第38页 张启晨摇头，“没关系。我本来今年状态也下滑，都是应得的结果……” 他动动嘴唇，“去年没去医院看你，实在对不起……” 姚莉摇头，“没关系，我也没想到再有机会回来。” 张启晨问她，“你们的节目已经定了吗？练习的怎么样？” 姚莉嘴角带笑，“嗯，还不错，马上准备给程教练看了。” 张启晨抿唇，“那就好，不要像我们那年那么赶就好了。” 张启晨走过来，背后是被挡住的光。 他看着姚莉， “如果我能回去，你还愿意和我一组吗？” 姚莉没回答，晏文舟正好回来找他，姚莉起身离开，临走前对张启晨说，“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先回去了。” ***** 过了几天 吃饭的时候，隋婧又开始在姚莉面前晃手。 “喂，别发呆了，一会又要开会了！你想啥呢？” 姚莉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吃完，“啊，对不起，刚才在想事情。” “我看你明显心不在焉，明明之前已经回来了，难道灵魂又被恶魔半夜偷走了？还是’前男友‘回来，你摇摆不定，要脚踩两只船了？” 楼顶的漏水已经修好，姚莉和隋婧也搬了回去。五楼的浴室也改回了女浴。 隋婧逐渐睁大了眼睛，“不会是……每天晚上没有人安慰，就睡不着觉吧？” 姚莉被说得罕见生了气，“隋婧！” 隋婧收起跑火车的嘴，“好了，不闹了，下午的会，你知道什么内容吧？” 姚莉：“嗯，应该是集体汇报。我们的短节目已经定了，但是自由滑还在编，最近晏文舟也在准备男子单人，时间比较紧迫。” 隋婧无语地吃掉全食堂仅剩一个的奶黄包，“你们那是超负荷运转……正常人不会横跨两项的，除非是比普通人精力多好几倍的超级巨佬才敢尝试，我是战五渣，能排好正常人的就不错了。” 姚莉问她，“你的内容定了吗？” 隋婧咬牙，“姑且算是定了……但是，程教练说没有灵魂，我也不知道怎么搞。” 隋婧仰天长啸，“灵魂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我一点艺术细菌也没有啊？？？肯定是上帝分配的时候没给我加这味佐料。” 一旁的几个小选手越讨论越激烈， “严醒，听说她要演一个新剧了！” “好像还是个花滑题材的，还要来咱们基地取景！” 隋婧一听严醒，马上冲了过去，“什么什么？？严醒要来咱们基地？？？？” 她马上和一群小女生打成一片，嘀嘀咕咕八卦起来， “卧槽！真的假的？哪来的消息？我怎么没听到！！！” 小女生拿出’内部消息‘，“有内部人透露的消息，角色已经定了，就是男主角，下个月开机！就在咱们基地！” 隋婧大喊，“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她连餐盘子都没收拾，直接拉着姚莉跑出去，“我要马上去问教练，他们绝对知道！” 被迫被隋婧拉着一起去了办公室，“你那么着急干嘛……不是下个月才开机吗？” 隋婧满脸委屈，“你懂什么，呜呜呜，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我的偶像了，我急需能量补充……” 为了训练，隋婧的确连追星时间都减少了，现在是反向井喷爆发。 隋婧本来想找陈密问，结果正好撞到程昱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程昱冷着脸，看着门口的姚莉和隋婧，“你们俩不去吃午饭，来这干什么？” 隋婧立得像根木头，就差敬礼了，“程教练……我来帮你打扫办公室。” 程昱皱眉，“你们什么时候承担起保洁的工作了？” “程教练，我们……我们就是想帮教练转换一下心情！” 程昱蹙了蹙眉，指了指桌子下面，“这有垃圾，你们俩去后院倒了吧。” “好的教练！” 隋婧摆手，拎着两袋垃圾和姚莉迅速逃离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门，隋婧大喘气， “吓死我了……” “你看没看到刚才程教练的表情，我觉得我要多呆一秒，肯定就要被抓去训练了！” 姚莉回想一阵，“我刚才好像看到桌子上有文件，上面写着什么剧组……进驻之类的。” 隋婧：“什么？？？展开说说？快点快点！！！” “我也没看清……” 正拉扯着，陈密从电梯间出来。 陈密像是刚吃完午饭，肚子都吃的鼓鼓的，“你们俩没去吃饭，来这干嘛？” 隋婧就差点没抱大腿了， “陈教练，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干什么？” 隋婧抓着陈密，“教练！我老家新寄的茶，超好喝，我带你去喝！” 陈密莫名其妙被隋婧拉到了休息区。 隋婧拿出包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茶，沏开热水泡了一杯‘茶’递给陈密，蹲在旁边， “陈教练！茶好喝吗？” 陈密抿抿嘴，放下纸杯，“……还行吧。” 隋婧巴眼看着陈密，“教练，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陈密边喝着隋婧‘家里寄来的茶’，“影视剧拍摄的事儿？” 隋婧瞪大星星眼，“教练……你就告诉告诉我呗？” -- 第39页 陈密却故意卖关子，挑了挑眉，“隋婧啊，你今天的训练评级是多少啊？” 隋婧支支吾吾，“……B。” “上个月的综合评级呢？” “……也是B。” 陈密翘起二郎腿，喝着茶， “哎呦，就B还想翘训练出去看人拍戏呐？我看这要是让老程知道了，你的训练表又得翻倍了吧。” 隋婧干脆不装了，“教练，怎么样才能拿到内部信息？” “先把综合评级拿到A，我才可以考虑考虑。” “好的教练，我马上就去训练！” 出了大楼，隋婧嚎出来，“啊，终于终于终于能亲眼见到我爱豆了！” 姚莉有点无奈，“你之前不是问小杰要票了吗？” 隋婧噘嘴，“那张票我没抢到，被另一个妹子拿走了。” “我就是想见一面啊，为什么老天不给我机会！气死我了！” 不一会，一个短头发的妹子和一个女选手进来了。 短发妹子直接对着姚莉开启嘲讽，“哟，这不是程教练眼前的红人吗，怎么又跑办公室这边来了，难不成又是来‘走关系’的？” 说话的短头发女生叫廖盈，和顾倩倩是一个区的选手，“我说怎么进的集训队，原来是每天来这‘拍马屁’来了。” 隋婧急了，“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廖盈根本不care，“我怎么说话？我是凭成绩进来的，去年全国女单我拿了第二，大奖赛也拿了第六，完全有能力进来。” 隋婧被怼的没话，去年她没参加全国比赛，大奖赛最好成绩也没进前六，因为心态崩了，没滑出应该有的成绩。 廖盈又看了一眼姚莉，“听说那年的看在你是朱莉娅老师编舞的所以给了高分，你就是捡了个狗屎运，那年最厉害的几个选手都没去参赛，拿个银牌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那几个俄罗斯大佬回来，光技术动作就能把你碾成渣渣。” 隋婧立马冒了火，要冲上去，被姚莉拦住。 廖盈瞥了一眼，“我看呐，这制度应该改改了，就应该进之前比一场，谁排名前面谁拿资格，省的有些人故意找关系走后门。” 不一会，其他教练也吃晚饭回来，廖盈拉着同伴走开，“别以为这几天进步了点就得意了，看一个月以后你还在不在这。” 姚莉拉住要冲过去的隋婧， “……放我去揍她！” “别冲动，队里禁止搞摩擦，要不然会被停训的。” 隋婧气得来回踱步，“她就是嫉妒，红眼病！她以为自己是谁？她已经25了，这个年纪才拿到这个成绩，以后肯定没未来了，我们多年轻，比她有前途多了！” 职业选手，年纪很多时候的确决定了一切。 隋婧马上把姚莉带走，“走吧，我们回去，不想在这和她呼吸同一片空气！” 遇到衰人的结果是，姚莉直接气了一个下午。 下午还有训练，姚莉回冰场，隋婧也跟着一起过来取冰鞋。 张启晨刚刚进队，正在和教练磨合。姚莉刚刚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顾倩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手里还大包小裹拿着东西， 隋婧看她直接点燃了中午受的闷气，“谁放你进来的，这里非正式成员不能进，来人，把这个无关人员给我轰出去！” 浇冰大爷也在旁边，“她之前也是咱们队的，也拿了参观证，是老刘放她进来的……” 姚莉拦住隋婧，“别为难人家了。” 顾倩倩慢慢走过来，对姚莉说，“哟，听说你最近练的不错，怎么了，脚伤好利索了？还是被你那个天命王子贴身指导，一下子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顾倩倩的几个朋友都在旁边，一起哄笑起来。 “听说你跟那个芭蕾王子一直睡一个宿舍？怎么了，这还没开始赛季，就谈上恋爱了？比赛不行，勾引男人的功夫倒是不差。” 隋婧气得怼回去，“没有你强！” 姚莉小声说，“小婧，别说了。” “我今天来是给我们启晨送饭的，也不知道谁当时没日没夜地训练，把我们启晨的胃都饿坏了，这病是个慢折磨，一不注意就容易犯，一犯就要养，可是食堂才不会给你做这些费劲的东西呢，我特意熬了营养粥给启晨带来，否则万一比赛的时候胃疼，影响的是国家的成绩。” 姚莉愣了一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张启晨从冰场滑过来，“倩倩，别说了。” 顾倩倩却不饶人，“我怎么不能说了？前年就是因为某些人想重新练动作，害的我们家启晨没吃早饭，导致比赛的时候胃痛，一个动作失误，一下子丢了10分。” 姚莉根本不知道这事，看向张启晨，“是真的吗？” 张启晨别过眼神，没有说话。 赵晗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冰场，“都别说了。马上一点，选手要正式训练了，无关人员先离一下场。” 张启晨离开，隋婧也去了隔壁的冰场，其他人也跟着离开，顾倩倩给了姚莉一个大白眼，冰场上只剩下赵晗宇和姚莉。 “听说你们的节目已经差不多成型了，能让我看看嘛？好歹我也是你们的教练。” 他这个教练的岗位，几乎全权被晏文舟替代了。 她顿了顿，“嗯……晚上会开会报告，提前给你看一下也好。” -- 第40页 浇冰大爷火急火燎地回来，对着姚莉边喘气边喊，“姚莉，刚才有个什么车停在门口，说你的什么演出衣服送到了！” 第27章 . 预备表演 严醒 姚莉有点懵, 刚才顾倩倩的话让她回想起那次比赛的事。 那次因为飞机晚了，她们大半夜才赶到，忙忙叨叨到了酒店, 姚莉想要熟悉场地就叫上张启晨一块去了赛场。 好容易求工作人员放她们进去，但是和教练联系不上，又抽到了第一个顺序比赛, 结果直接没有吃早饭。 想起那时候张启晨的状态，的确是不太对…… 晏文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把姚莉叫回来, “演出服到了。” 把姚莉拉出花滑馆, 晏文舟神色有点奇怪。 晏文舟停住脚步, “你们比赛那场我去了现场。他表现出了正常水平, 所以不算发挥失常。” 世界赛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只要能表现出平均水平，就已经不算失误。 饶是姚莉再迟钝, 也听出来了，晏文舟是在安慰她。 “谢谢……” 她顿了顿, “但是没有考虑到队友的身体状况, 是我的责任。” 晏文舟看她，手指滑过姚莉的头发, “你不用太自责。” 姚莉无意间躲开了晏文舟的手，“谢谢……” 到了收发室, 又一个身着黑西装的’快递员‘，手里拿着两个大箱子。 快递小哥十分礼貌，拿出一只精致的钢笔交给晏文舟，“您的快递已经送达, 请在这里签字。” 晏文舟熟练地写上名字，合上笔帽递回给小哥。 正巧，王玥悦也来取快递看到了姚莉手里的两个大盒子。 王玥悦一直特别关注演出服（考斯滕），一下子看到了上面的logo。 王玥悦惊讶地叫出来，“这不是普析的衣服吗？小莉，你什么时候有钱订这么贵的考斯滕了！！你发财了？？” 姚莉呆呆地看向晏文舟，“普析不是那个超级有名的设计师……” 晏文舟咳了两声，“这是我朋友免费帮我做的。” 王玥悦小声嘀咕，“可是普析高定哪有免费的……”晏文舟瞪了她一眼，王玥悦就不敢继续说了。 晏文舟把两个箱子一起抱走，“我们回去吧。” 等会，门卫阿姨来门卫办事，正好看到姚莉她们拿着大箱子，帮她们把东西拿回宿舍了。 晏文舟盯着姚莉看了一会，“你最近瘦了。” 姚莉举起胳膊，秀了一下，“是吗？那应该是锻炼起了效果了……看来加练还是能长肌肉的，你捏捏，已经很硬了！” 晏文舟伸出手来，没有捏姚莉的胳膊，而是捏了捏她的脸蛋。 “脸上的肉也少了。” 姚莉愣在原地，根本没想到晏文舟会捏她的脸。 她少见地惊慌起来，拉起小悦，“我们快点回去吧。”心脏有点超速。 一天的训练结束。 姚莉和晏文舟去了食堂吃饭。 几个小选手边说边往食堂跑， “听说今晚有三文鱼，啊啊啊，我要去排队，肯定一会就被抢光了！” 晏文舟看向姚莉，“你喜欢吃三文鱼吗？” 姚莉犹豫了一会，“嗯……其实我对生的食物不是特别喜欢……” 晏文舟看了一眼窗口上的牌子，“那边有烤三文鱼，我去帮你排一份吧。” “嗯。” 姚莉找了个地方坐着，门口突然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很时尚衣服带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周围还带了几个保安，一下子周围就尖叫起来。 男人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周围的女性生物立马围了过去， “卧槽！是严醒！！！” “他怎么来我们基地了？难道之前那个八卦是真的，他要来这拍戏了？？？” “AWSL” 姚莉刚想坐下，被一个人撞到，差点跌倒。 晏文舟一只手扶住姚莉，一只手把她的脑后护住，防止撞到后面的墙。 “没事吧？” “嗯。” 严醒周围已经围成了一堵人墙。 晏文舟也认出了这位’不速之客‘，尤其是之前在姚莉手机上看到她和严醒跨圈拉郎视频的时候。 严醒被一群小女生围着要签名，可明显像是在寻找什么。 周围的保安大声维持秩序，看得隔壁一群男子冰球运动十分震惊。 “这人谁？” “没见过……” “小鲜肉？我觉得还不如我们队长帅呢。” ’队长‘挨个拍了这群冰球脑袋，“我女朋友就迷他，你们要是想找女朋友就好好了解现在的小鲜肉吧，否则一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切，我才不需要女朋友呢……” “那你每天发朋友圈说想要个人安慰是干什么？” “……你干嘛非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隋婧刚刚从厕所出来，还没擦干手上的水，就远远地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我不是在做梦吧？” 隋婧揪住姚莉，瞪大眼睛快要叫出来，“小莉，他是真的严醒？” 虽然姚莉也不太懂娱乐圈，但看这么多人围着要签名，“应该不会错。” 隋婧立马进入癫狂模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难道真的要梦想成真了吗？！！！” -- 第41页 严醒指了姚莉这边，把目光落在姚莉——旁边的隋婧身上。 “就是你了！” 隋婧愣在原地，一脸懵13，“？” 严醒用非常高兴的语气说，“你就是我们的女主御用替身了！” 隋婧刚攒起来的热情全消散了，“啥？” ***** 正好是吃饭点，严醒的房车在外面停着，把姚莉她们全都请了进去。 严醒的经纪人也站在旁边，“我刚刚接了这部花滑题材的剧，但是慕寒还在拍别的戏，就委托帮她选替身了。我的冰上替身已经找好了，但是慕寒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 慕寒和严醒都是北电毕业的，还从小一起在一个剧组长大，之前一直有人吃她们的cp粉。这次接了一步青梅竹马题材的花滑电视剧，也注定是cp粉的狂欢。 “隋小姐，你愿意当我们的花滑替身吗？” 隋婧的确是非常愿意的，可是她不喜欢慕寒，因为这对的cp粉一直在她脸上舞，隋婧可是严醒的女友粉，自然是有点讨厌慕寒的。 她又确认地问了一遍，“是让我当她的替身吗？” 严醒真人和银幕上一样，都是健气满满，“是的，隋小姐！我们可以支付你演出费用，还可以让你一起配合我们剧组做宣传。” 隋婧考虑了一会，对严醒说，“我不做。” 这下连姚莉和晏文舟都震惊了。 第28章 . 预备表演 商场 姚莉小声提醒她, “你不是一直想要签名啥的吗？” “可是要我跟那个慕寒一起，我受不了！” 隋婧气鼓鼓，“她之前粉丝不仅故意整严醒的资源, 还干各种见不得人的事，差点把严醒搞糊，简直粉圈毒瘤, 想起来我就生气！” 隋婧临走之前，还是满足了一下小心愿, 和严醒近距离接触了一下, 然后——贴着胳膊照了一张合照！ 姚莉：“你怎么到真人面前反倒放不开了……之前的热情去哪了？” 隋婧抱着合照花痴, “果然还是好帅啊……啊啊啊, 为什么非要和她一起拍戏！但我还是想跟严醒进一个剧组啊暗暗！！” 姚莉小声, “那你何必拒绝呢……这么好的机会。” 隋婧扯着嗓子离开，“我死也不要当那个女人的替身！我们走！” 晏文舟姚莉：“……” 会议室里, 助理已经准备好各种开会材料了。 前几天，孟宇把每个表演节目都完整录了一遍采集视频, 上传到网站。 程昱和陈密也到现场看了一遍，会议是个讨论会。 大概内容就是公布一下现在所有队员的训练进度, 还有种子选手和目前ISU的一些情况, 通知下周考核。 程昱站在门口抽烟，陈密赶紧把他撵到吸烟室去, “你这么站门口，谁还进来啊？你等会开始再进来！” 时间快到, 大部分选手已经坐下。 程昱收起打火机走进来，“现在开始开会。” 程昱把ppt打开，里面是今年是今年的参赛选手和比赛报项情况。 “今年GP的日期预定和去年差不多，但是疫情肯定会有影响, 一切还是可能有变动。” 上面写了今年GP预定的六个分站，分别是：美国，加拿大，法国，中国，俄罗斯，日本。 “这是今年项目组的大致赛程，评分机制可能会有改动，裁判组也有换人，种子选手的名单也出来了。” “男单：晏文舟，金宇洋，许智衡。” “女单：王菲菲，成媛。” “双人滑，戚逸寒/李梦瑶，顾飞景/胡一依。” 姚莉和晏文舟没有进种子选手名单。 程昱关掉名单总结， “以上选手可以参与大奖赛的选站，其他选手等组委会公布。我们会争取让更多选手参与两个站比赛，以上提名的选手在网站上自己填表，其他的各自教练会详细通知。” 气氛突然沉默了一会。 程昱扫了一圈，目光落到每个选手身上。 他提了提眼镜，所有人立马紧张起来，因为每次他一提眼镜，就代表要发火了。 程昱冷冷地看着这群选手，目光最后落在隋婧身上。 “前阵子，谁把我们比赛的训练视频传网上了？” 隋婧低了头，程昱盯了隋婧一会，狠狠敲了敲桌板，“让你们不要随便发视频还不听，宣传组会负责配合宣传，选手不能私自散布训练视频，或者训练的时候玩手机，影响进度！违者禁训三天！” 最后，程昱也没说出谁传的视频，但大家心里差不多都有数。 陈密咳咳两声，出来救场， “程教练的总结就到这，下面我说一下各组选手的报项和具体进度。”陈密接过遥控器，“男单这边的进度比较好，基本都编排完成了，就差最后的一些技术提升，只有少部分选手没有完成。” 姚莉看着不远处空着的座位，她知道今年男单竞争压力非常大，大部分选手节目都已经排好了，除了凌语辰。 看这个架势，应该又是翘训练出去了。 陈密咳咳两声，看了一眼角落的隋婧，“女单也进展顺利，除了部分选手，大部分都完成了。” “……” 隋婧退了一步，躲在了姚莉身后。 “今年的赛季有冬奥会，还是在我们国家举办，民众的关注度一定会拔到最高，所以大家一定要好好比赛，一言一行都要注意，所有选手都是代表国家，决不能给国家丢脸。” -- 第42页 会议开完，今天晚上的训练取消，明天还是休息日，大部分选手已经开始了短暂的放松。 最终考核在下周进行，那时候总负责人会来视察。 最近强度太高，晏文舟也想拉着姚莉放松一下，防止下周考核出现失误。 出了大楼，晏文舟说，“你在这等我一下。” 隋婧凑过来八卦， “你们准备干点啥？我感觉你最近一直训练，皮肤都晒黑了，不如跟我一起进城做个全身spa，好好放松一下？” “我还是想留在基地训练，毕竟下周就最终考核了……” 隋婧咂咂嘴，“我一个主题都没确定的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好多人也都没准备好，少部分编曲还在重做，总教练只是大概看看整体节目编排，最后肯定要改。” 但是姚莉觉得，还是不能随便糊弄过去。 一辆黑色轿车出现在门口，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隋婧：“卧槽……” 其他人：“卧槽。” 晏文舟摘下墨镜，下了车，“上车吧，我带你去市里采购。” 其他人：目瞪口呆。 姚莉不太情愿地坐进去，“我还是想留在基地……” “这几天训练太紧了，需要放松一下。” 拗不过晏文舟，晏文舟却拉起姚莉的手，把她牵了进去。 旁边正好停着一辆大巴，“我们可以坐通勤车……” 晏文舟提醒她，“通勤车只有去的一班，不能回来。难道要在外面住一夜吗？” 姚莉没了话，“也是……” 隋婧在后面敲敲车窗， “那啥……我能搭个顺风车吗？” 晏文舟脸色黑黑地打开了后座车门。 车往市里开，没多久就到了荒郊野外。 隋婧坐在后座，已经开始放飞自我了。 “这个座位太舒服了吧！我这辈子没坐过这么高级的轿车……” “你家是不是隐藏的土豪？还是哪个富二代世家？” 姚莉捏着手指看隋婧，“小婧……” 隋婧问出了终极问题，“对了晏文舟，你今年多大来着？” 晏文舟停下车，脸色黑了一半。 之前当着晏文舟面问过几次年龄，他都面色不善，今天更是可怕。 姚莉之前看过资料，晏文舟是02年的，比她小两岁，比张启晨小三岁。 隋婧立马老实，“我不问了，别撵我下去，这还是郊区！我会被大灰狼叼跑的！” 姚莉晏文舟：“……” 终于到了市区，晏文舟把车停到隋婧要去的地方， 隋婧：“不用接我了，我今晚直接住酒店了！这个地方的spa特别好，我明天坐通勤车回去，你们去逛吧~” 晏文舟脸色转白，看向姚莉。 他看向姚莉，“你想去哪？” 姚莉看着好久没有涉足的车水马龙，一时有点恍惚，“我……哪都行。” 酒店附近有个大型商场，晏文舟看了一眼，“去那吧。” 进了商场，门口的迎宾小姐，”你好，我们现在正在做情侣活动，只要情侣可以参加，消费尾数只要是8，就可以得到商场赠送的小礼品。“ 姚莉看着手上多出来的一个挂牌，“可是我们不是情侣……” 晏文舟对迎宾小姐说，“我们参加了。” 姚莉小声，“……可是我们不就是要买一点食材吗？不知道在超市里买东西算不算消费额……” 看了小吊牌上的活动规则，超市消费不在内。 姚莉本来也没想买东西，“其实这种就是鼓励你多消费的，我们也没必要买东西……我的东西已经够用了。” 晏文舟拉着姚莉的手上了扶梯，“去楼上。” 二楼，女装店全都开着。 姚莉直接被店员热情迎接进去，开始了一轮换装游戏。 “这个是不是太紧了……” “这个肩膀好像太露了……” “这件裙子太短了吧……” “我好像还没说要买……” 总之，在多方会议的协商下，姚莉挑了一件款式简单的黑色连衣裙。 及膝的半长裙完美衬托出姚莉168的身高，精致的剪裁勾勒腰线，又不过分暴露，十分优雅又有气质。 店员小姐姐也跟着称赞，“挑了一圈，果然还是这件最好看。” “反正也不贵，看您这么有气质，不如多买几件回家一起穿了~” 姚莉本来以为这件衣服也就几百块出头，没想到吊牌上写的价格：?13999 姚莉把衣服还给店员，“谢谢，这个价格有点高了，我还是去逛逛别的……” 晏文舟却接过裙子，重新递到柜台前，拿出黑卡，“就要这件，还有刚才试过的那三件，全都要了。” 第29章 . 预备表演 严醒 姚莉还是不能接受, “我也之前拿到的奖金，我自己买就好了……” 晏文舟抓住姚莉的手，语气不容拒绝, “不用，我给她买。” 店员又羡慕又热情，“美女, 你男朋友真体贴。” “是啊是啊，长得还帅, 身材这么好, 是不是经常在健身房锻炼啊？” “我们是运动员……” 店员听了更激动, “什么运动员, 游泳, 乒乓球？体型这么好，难道是体操？” “不是, 我们是花滑的……” -- 第43页 跟店员小姐聊了半天，拍了合照, 姚莉才走出来。 晏文舟让柜员把衣服放在楼下服务区，带着她去了不远处的首饰店。 “你好, 欢迎光临, 二位是要选结婚戒指吗？” 姚莉转身要走，“不是……我们走错了。” 晏文舟把姚莉带进首饰店, “你看着帮我们选吧。” 店员小姐已经开始介绍起来，姚莉却有点尴尬。 “这个黑珍珠项链是大溪地产的, 是珍珠中的稀有品，戴起来优雅贵气，非常适合您……” 姚莉实在没来过这种地方，求助地看向晏文舟, “要不我们去逛逛别的……” “小姐您这么好看，男朋友又这么疼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挑个合适的项链？” 晏文舟指了指柜台中的耳坠，柜员拿了出来，晏文舟绕过姚莉背后。 手指比在耳根附近，闪亮的两颗白珍珠装饰在耳垂上，非常相配。 店员赞叹，“您戴这款真是太合适了，这是加勒比海产的珍珠，品质也特别好，符合您的气质。” 姚莉想摘下来，“我平时不戴这些东西，还是算了……”被晏文舟拦住了。 他把姚莉想摘耳环的手按住，“你的演出服缺一对耳环，戴这个正合适。” 历届的比赛，虽然有的选手会佩戴耳饰，但是姚莉始终没有戴过。 晏文舟说，“你的服装也会影响比赛，赛场就是战场，服装就是铠甲。” 这句话，她的教练也说过。 面对比赛，就要以百分之百全力以赴，不能有任何慢待的地方。 “可是我没有耳孔。” 店员小姐亲切走过来，“我们这里可以提供打耳洞服务。” 她把银行卡递给店员，店员把她带到旁边的小屋。 “小姐，您是敏感体质吗？” “不是……” 机器很快穿透了耳朵，因为是无痛，所以几乎没什么感觉。 “打完耳孔后注意不要沾水，睡觉的时候也要戴着这个银针，防止耳洞长死。” 姚莉接过一包东西，出去的时候，已经等着了。 店员对她说，“您的男朋友已经帮你付完了，这个是赠的礼物，小珍珠手链。” “你怎么又擅作主张……”晏文舟用眼神指了指旁边。 店员把手链戴到姚莉手上，“手链也是同产地的珍珠，以后您在光顾本店，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你……” 晏文舟用食指放在她的唇边，脸侧过去，用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可以用比赛成绩来报答我。” 姚莉听着晏文舟低沉的声音，脸腾地一下红了半边。 她有些紧张地退开了半步，躲开晏文舟的范围内，目光有些躲闪。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去楼下买食材吧……” 晏文舟收回手指，炙热的眼神逐渐冷却下来。 晏文舟去隔壁买了饮料，姚莉在庭院区等着。 刚才，她的确感觉到心脏砰砰跳起来。 可是那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会出现，姚莉一头雾水。 正思考的时候，周围突然涌上来一群人，中间簇拥着一个男明星。 几个小女生大叫出来，“严醒，严醒，严醒！！！” 姚莉躲到一旁，看着眼前路过的大军。 晏文舟端着咖啡回来，“刚才怎么了？” 姚莉听到几个女生说的话，“好像是商业演出，就在这个商场。” 她突然想到，“要是让隋婧知道，肯定会马上飞奔过来。” 给隋婧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可能是正在做spa。 “小婧大概要错过了这次机会了……” 演出开始，一楼热闹起来。 晏文舟去扔垃圾，姚莉继续坐在庭院里，等着一会去超市。 此时，一对情侣在旁边吵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到底为你付出多少？我连省队都没去，每天在这陪你，给你送饭，你难道就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声音有点熟悉，姚莉抬头，恰好看到顾倩倩和张启晨。 张启晨站到一边，“对不起，倩倩，我之前没有明确拒绝你，但是我心里有人，那个人不是你，真的真的抱歉……” 顾倩倩扇了张启晨一个巴掌，眼眶红红地离开了。 临走前，恰好看到旁边的姚莉。 顾倩倩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被男人抛弃，你也总有那么一天的！” 晏文舟揽过姚莉，顾倩倩气愤离开了。 晏文舟安慰她，“别在意，你和她不一样。” “嗯……” 出了小花园，不远处又闹起来。 姚莉被人群冲散，直接挤到了一个防火走廊里。 正想打电话，一个戴着墨镜的神秘男子捂住她的嘴，“别出声！她们要追过来了！” 姚莉一回头，对方摘下墨镜，是严醒。 这算是姚莉第一次和。 严醒把口袋里的一包衣服掏出来，“你是上次在冰上基地的花滑小姐姐吧？” “现在这个时间，你帮我看着门，我和经纪人走散了，得换套衣服才能出去。” 严醒根本没等姚莉同意，自己就钻进了隔壁的残疾人用卫生间。 等一会，几个小姑娘找人找到这，问她，“请问你看到一个穿着深灰色衣服的戴着墨镜的男生吗？” -- 第44页 “没有……” 小姑娘失望地离开。 过了一会，严醒敲门，她们走了吗？” “已经走了……” 严醒穿着一身大花T恤和一个超级随意的短裤，脚上直接换了人字拖，甚至还有一条大金链子，看着非常的……土味。 严醒摘下墨镜，换了一副黑框眼镜，连发型都重新弄了一遍，完全像是变了个人，“啊，累死我了，这帮粉丝真是。” 严醒凑近姚莉，“小姐姐你不是我粉丝吧？之前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才找你帮忙。” 姚莉心想，这个严醒，总觉得和荧幕前的不太一样。 猜出姚莉心里想法，严醒说，“偶像包袱嘛，镜头前就得扮演粉丝心里那个完美男神，又有谁愿意看那个真正的我呢。” 严醒眯着眼睛微微一笑，“不过上次那个直接拒绝我的粉丝，还真的挺有意思的~” “……” 等一会，粉丝大军又绕回来， “我刚才好像看到严醒往这来了！” 严醒立即揽住姚莉，把刚才两个换下来的衣服兜子当成礼物，“麻烦你装我女朋友一下了！” 经过粉丝群的时候，这招土味攻击完美发挥了障眼法的作用。 粉丝又钻进商场， “再找一圈！” “我就不信找不到个大活人！” 严醒得意洋洋地出了大门，“有个人装女朋友太方便了，这帮粉丝肯定想不到我会和别人扮成情侣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晏文舟把他的‘爪子’从姚莉身上拿了下去。 他冷冷道，“我的人，不是你能碰的。” 第30章 . 预备表演 酒店 严醒明显退后了一步。 “别别别, 我没这个胆，刚才就是借她用一下。” 晏文舟眼神冷若冰霜，气场直接把严醒压得喘不过气。 “哥哥,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没对她做什么，不信你问她，我就是去卫生间换了个衣服……” 姚莉解释, “他没说谎，真的只是换了个衣服。” 严醒星星眼, 可怜巴巴看着姚莉。 晏文舟缓和面色, 指了指不远处, “那边有人过来了。” 刚才几个女生就在附近巡视, 这会应该快到了。 严醒撒腿就跑, “我先走了！” 晏文舟止住他，“每个出口都堵了人, 想出去从二楼的KFC下去，那里没人。” 严醒警惕性极高, “可是我现在自己一个人出去肯定会被发现，要不然你们俩再帮我一次？” 晏文舟却没同意, 把人又一次推进了残疾人卫生间。 他对晏文舟说, “等着，一会马上有人过来。” 严醒：“……” 拉着姚莉到了C口, 姚莉问他，“你要怎么办啊？” 晏文舟：“找人。” 他接过了姚莉手机, 拨通了宾馆电话。 等了一会，隋婧迷迷糊糊出来，“喂？小莉，你咋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在做spa呢。” “有个人要你救, 错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隋婧：“？？？” 晏文舟挂断电话。 姚莉隐约明白了，“你是让小婧来帮忙？” 晏文舟点头。 把地址发给隋婧，还有必要装备：墨镜，浴袍，还有各种伪装装备。 晏文舟对严醒说，“一会有人会来敲门，敲三下空一下再两下，你等着她把你带出去。” 说完，晏文舟拉着姚莉离开了。 姚莉瘪了瘪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晏文舟问她，“你难道要让隋婧一辈子都追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吗？” 姚莉顿住，有点明白过来了。 晏文舟把姚莉的手机收走，按下飞行模式。 “我们去吃饭吧，饿了吧。” “嗯……” 严醒的出现的确属于意外。他们原本打算去超市买东西，现在也被打乱了。 三楼正好有个西餐厅。 晏文舟拨通电话订位，“你好，还有位置吗？” “我们还有一个双人位，您现在需要吗？” “嗯。” 临进去前，晏文舟把盒子里的珍珠耳环拿出来，戴在姚莉耳朵上。 他目光从耳部逡巡至眼眉，“这对耳钉，和你真的很配。” 姚莉看着那双眼睛，仿佛要被那双深邃又漆黑的瞳孔吸进去了。 服务员递来菜单， “二位喜欢吃点什么？” 姚莉很少来这种高级餐厅， “随便来点什么就好……” 晏文舟点了一份低脂套餐，又结合姚莉喜好，加了一道法式甜品。 服务员小哥送来玫瑰的时候，姚莉有点惊讶了。 “二位不是情侣么？” 姚莉摇头，晏文舟把玫瑰插进旁边的花瓶缓解尴尬，“谢谢。” 姚莉吃了一块鸡胸，感觉有点柴，晏文舟把自己的牛排换给她，“吃这个，他家的牛排味道不错。” 姚莉平时不太吃牛排，晏文舟看出她的窘迫，把牛排切成了合适的大小，一个一个叉进她的盘子里。 “谢谢……” “我们点的汤和甜品已经做完了吗？” 马上要九点，商场可能也要关门了，如果今天买不到，就要等到下次再来。 -- 第45页 姚莉吃完最后一块牛排，“嗯，我有点吃饱了，可以上甜品了。” 一道漂亮的黑森林蛋糕端上来后，姚莉有点后悔了， “这个热量是不是太高了……” “你平时都吃的健康，偶尔放纵一次没有关系。” “嗯……” 晏文舟只点了一道雪梨酿，看着十分清淡。 姚莉把黑森林切了一半，分到晏文舟的盘子里， “这个黑森林小婧最喜欢吃，不过今天她没有机会吃了，我平时也吃不了一整块，分给你吧。” 晏文舟看着姚莉的手指，拦在半空， “你全都吃了吧，我不喜欢甜食。” “可是……” 姚莉切开一块蛋糕，“要不然你尝一下吧，” 晏文舟不好意思拒绝，握着姚莉的手，把叉子送到嘴边，手指和手掌叠在一处，她刚刚用过也被晏文舟含进嘴里，仔细舔了一圈。 姚莉感觉，她的脸不可控制地红了。 她匆忙想抓点什么，只摸到了杯子，“喝……喝点水吧。” 服务生帮着倒了一杯饮料，姚莉没有闻就灌了下去。 结果，里面的饮料竟然是酒。 不出意外地，姚莉开始上头了。 没过多久，她已经开始发晕，眼前模糊出好多跳动的小人，“对了，我好像听我妈说，我有酒精过敏……” 姚莉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服务员收拾空盘正好看到， “这位小姐没事吧？” 晏文舟扶着姚莉，“没事，只是有点醉了。” 晏文舟半抱着姚莉，去了隋婧在的宾馆。 晏文舟拿出身份证， “你好，还有房间吗？” 前台小姐查了一下， “让我看看……房间已经都住满了，现在只有一个大床房了，不知道可不可以？” 晏文舟看着姚莉，“好，帮我开这间。” 进了房间，服务员在门口， “需要什么服务可以打前台电话，酒店将24小时为您提供最优质贴心的的服务。” 晏文舟跟服务员要了两件浴袍，和几条干净毛巾。 把人放在被子里，晏文舟打开空调，却发现姚莉的额头有点发热。 额头对着额头，晏文舟确定，姚莉的确是发烧了。 拨通前台电话，晏文舟少见地紧张起来，水杯都碰倒了，水洒了一地， “你们这有温度计和退烧药吗？” “对不起，我们酒店没有。” 晏文舟打开软件，点了一份快药送达，揉湿毛巾，盖在姚莉额头上。 睡梦中，姚莉呢喃着什么。 晏文舟凑近，听到了她的话。 姚莉正在喊的名字是：晏文舟。 第31章 . 预备表演 隋婧 她耳根处完全红了。 身上也是酒精的味道。 淡淡的香气铺散了整个屋子。 热腾腾的气喷在手边, 像一把小刷子，一笔一笔刮在晏文舟心上。 晏文舟把姚莉头顶的毛巾撤下来，换了凉水, 降下温度。 把毛巾敷上的时候，姚莉迷糊中呢喃， “我们之前……是见过吗？” 晏文舟掀被的手一顿, 停在原地。 盖好被子的时候，姚莉拉住晏文舟的手, 迷迷糊糊说, “别走, 我好怕……” 青年组大奖赛的时候, 姚莉一个人准备比赛, 独自一个去了日本，还发了高烧。 上飞机之前, 她没有跟爸妈说自己生病，到了机场, 人已经完全迷糊了。 就在要晕倒的时候，一个人借住了她。 她只记得那个人穿着蓝色的衣服, 其他的完全没印象了。 但是, 那双手的感觉好像还印在脑海，就像——现在的一样。 姚莉抓住晏文舟的手心, 紧紧握住。 “我……” 【叮咚——】 “您好，您点的叮叮快药到了——” 晏文舟开门, 揉着眉头，有些不悦地接过快递袋。 小哥递过来一张签收单， “您购买的是退烧类药物，需要登记署名, 请在这里签字。” 门关上，晏文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其他办法抑制住即将要烧起来的大脑。 可是，压住的冲动却像一样弹簧一样，越积压越汹涌。 晏文舟去卫生间，用凉水冲脸，冲了不知道多久。。 出来的时候，已经些许冷静下来，姚莉已经睡着，退烧药还没吃。 晏文舟把药片塞进姚莉嘴里，姚莉烧晕过去，根本吃不下。 他含了一口水，把药片推到深处，捧着姚莉的唇，吻了下去。 “呜……” 退烧药顺利服下，晏文舟拨通了前台电话。 “帮我再开一个房间，谢谢。” 第二天清早。 姚莉伸着懒腰起来，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去哪了。 “……” 晏文舟洗完澡，从浴室出来，身上还穿着浴袍。 姚莉起身，看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换了衣服。 “你的衣服昨晚弄脏了，服务员拿去洗了，一会就能送来。” 姚莉惊慌地站起来，“我昨晚是睡着了吗？” 一个女孩子竟然在吃饭的时候直接睡过去，简直是可怕。 晏文舟用毛巾擦头发， -- 第46页 “你昨天喝了点带酒精的饮料，还发了点烧，不过没什么大碍，已经退烧了。” 他忽然凑过来，额头对上姚莉的。 “嗯，已经不烧了。” 姚莉的脸腾一下子红了。 正好，门口响起敲门声， “您点的双人早餐到了，广式柠檬茶，青菜粥，小笼包。” 晏文舟回他，“送到隔壁房间，我马上过去。” 姚莉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晏文舟擦干垂下来的湿发，“你的衣服在那边，我去一下隔壁，一会一起吃饭。” 姚莉努力回忆昨晚的事，除了吃饭时候的画面，其他一概想不起来。 可是，嘴唇上好像有软软的触感。像是被什么衔住，现在还有点肿肿的。 姚莉换好衣服，照着镜子梳好头发，打开了房间门。 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过来，“小莉，你怎么在这？” “小婧……你怎么？” 姚莉这才反应过来，她住的酒店正是隋婧下榻的那件。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你先借我个地方躲躲，我感觉我要死了！” 姚莉看着隋婧的大T恤和短裤，“你的衣服呢……” 隋婧叹气，“别问了，我现在感觉像吃了shi一样烦躁！” 晏文舟也换好衣服，在隔壁房间等着。 见隋婧进来，有一点惊讶。 “早餐只点了两份。” 隋婧：“没事，我跟小莉吃一份就行。虽然其实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怎么了？” 隋婧支支吾吾，憋了半天才说，“我觉得，我好像……和严醒，睡了。” 姚莉喝着的柠檬茶差点喷出来。 “你说……什么？” 隋婧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我好像和严醒……睡了。” 晏文舟的表情也黑了。 隋婧回忆起来昨天晚上的经历，“昨天晚上我接到你们的电话，去了那个卫生间，见到了严醒。” “然后，粉丝就发现我们，一路跟着，我好不容易找到办法引开粉丝，回了酒店。” “然后，我就点了酒店里的套餐，喝了点酒，然后……就记不清了。” 这种事情太严重了，姚莉也不知道怎么办。 隋婧说，“你知道的，我酒量不好，但是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非要喝，结果喝着喝着，好像就上头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晏文舟却看着隋婧，手机按下了三个数字，“要报警吗？” 隋婧也是犹豫，“不不不，我没有证据，可能都是我做梦！啊啊啊啊，为什么搞成这样，我不懂我不懂！！！” 这问题，隋婧明显就问错人了，姚莉比她还一窍不通。 隋婧一口没吃，拎东西就走了，“我先回去了，你们俩慢慢玩，” 看着隋婧离开，姚莉也有点担心起来。 “小婧不会出什么事吧？” 晏文舟摇头，“如果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饶不了他。” 姚莉忽然觉得晏文舟的表情有点恐怖。 吃晚饭，晏文舟提车，姚莉去超市随便买了一些食材，放进了后备箱。 “葱，姜，蒜，还有蔬菜和一些牛肉，对了……你那有电饭煲吗？” 晏文舟把刚刚送达的快递短信给姚莉看，“已经送到基地了，回去就可以取。” 不知道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随时买东西都这么快。 周一，体能训练暂时停掉。大家都在准备节目，等着教练最后审核。 姚莉早早换上冰鞋，赵晗宇也在旁边，“我觉得你们的节目已经不错了，除了部分可以技术提升的环节，艺术部分已经非常完美了，这次审核一定没有问题。” 下冰的晏文舟滑过来，拉走姚莉，“刚才的地方，再练一遍。” 连在旁边的徐勤都暗暗鼓掌，“没想到她们这组能排成这样，之前我觉得肯定要被淘汰。” 赵晗宇微微一笑，“只要她想，就一定可以的。” 与之相反，隋婧自从那天回来，像是返老还童，之前所有排练的节目全忘了。 徐勤恨不得拿出小皮鞭教育她，“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上周还好好的，这周魂儿被勾走了，人都跟着飘没了？到底想不想练了，不想练了直接回家，别在这浪费别人时间！” 第32章 . 预备表演 准备 徐勤差点摔东西要走, 被杨娟劝了回来，“她是不稳定型选手，你不早就知道了吗？之前那次比赛就因为偶像被爆黑料结果没进前6, 事后被程昱当成典型狠狠批评了足足一个赛季。” 谁知隋婧转头喊过来一句，“那是因为有人故意黑我家哥哥！” 杨娟瞬间脸黑了，“你到底是想火上浇油还是赶紧灭火？” 隋婧不敢再说话。 隋婧那边频频出错, 姚莉这边同样也不顺利。 仅仅滑了两圈，姚莉头顶就又冒了虚汗出来, 腿也有点软。 晏文舟把她放下来, 摸了一下额头, “是不是发烧还没好？” “不用……不能影响一会评审。我能撑住。” 赵晗宇在旁边拿出了体温计, “姚莉, 你脸有点红，是不是发烧了？” 这下连赵晗宇都瞒不住了。 姚莉直起身子又做了一个3T, “没事。” -- 第47页 赵晗宇的话不容拒绝，“对于比赛选手来说, 任何一点身体状况都可能影响比赛，作为中国代表队的一员, 你的身体不止是你自己的, 必须好好管理。” 强行拉着姚莉去医务室，顾倩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 正好和姚莉撞了个对脸。 “哟，我们的花滑小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廖盈过去和顾倩倩走在一起, “今天评审，不知道怎么有人会在评审前一周出去潇洒狂玩，心比那个下水道的口子还大。” 赵晗宇两人说了一顿，“廖盈, 你的节目准备好了吗？等会你是第一个上的。” 廖盈大哼一声，喝着水走了。顾倩倩白了姚莉一眼，也跟着离开。 赵晗宇安慰姚莉，“你不用理会她们。” 晏文舟跟在后面，回头看了廖盈和顾倩倩一眼。 到了医务室，赵晗宇拿出体温计， “体温36.9度，不算发烧。要是到了37度，就要被送到发热门诊了。” 晏文舟和姚莉都紧张了一下。 赵晗宇递给姚莉一杯温水，“放心，你的症状不是新冠。这里有药，先吃下去，不要影响下午审核。” 回到冰场，晏文舟摸了摸姚莉的头，“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继续训练吧，我觉得有个地方一直做不太好……” 中午，晏文舟把饭拿到冰场，她们没有去食堂，直接在场馆内解决了。 同样紧张的还有各组的教练。 杨娟已经在旁边打电话打疯了，“马上要评审了，你说这个臭小子去哪了？？之前好了几天，这几天又没影子了，要不是他天赋高，我才不想管这么个问题少年！” 电话对面的陈密正在大雨里跑，“我刚才找了之前他总去的几个网吧，他肯定知道咱们要了网吧老板的联系方式了，这个臭小子还精的，跟咱们打游击呢，打一枪换个地方……等我再去隔壁街找找，我就不信找不着他！” “晏文舟，姚莉，你们两个来抽个签，等会按顺序上场！” 姚莉对抽签一直手气很差，经常抽到第一名。晏文舟则好像有天选的运气加持。 杨娟打开纸签，“好了，你们是第四队。” 今天一共7队双人滑，不前不后的地方，正好。 以防万一，晏文舟问了句，“杨教练，双人滑几点正式开始？” “我看看啊，双人滑之前还有女单，今年女单人也多，估计怎么着也得3点。”杨娟似乎想到什么，对晏文舟说，“对了，你今年不是还要参加男单吗？已经都准备好了吗，不需要再练习一下了吗？” 今天，晏文舟就一直在陪着姚莉练双人滑，她险些忘了。 晏文舟回她，“不用，我单人滑已经练完了，今天的审核没有问题。” “那就好，要是我带你这么省心的选手就好了，你看我带的这一个个的，没一个省心的！” 今天，周浚甫也要审核，他本来是要被调剂到双人滑，但是假如没有合适的女选手和他搭对，他可能还要回到今年的男单修罗场。 杨娟进入魔鬼模式，“周浚甫，你的三周跳又动作不对，之前说了多少次，起跳之前膝盖要发力！你又忘了！” 冰场上都比之前训练严肃了好几倍。 毕竟今天的评审几乎决定了一半的生死。 姚莉开始后悔那天跟晏文舟出去玩了， “我们是不是那天不出去好了，还是留在基地比较好……” 晏文舟摇头，“你的实力已经足够了，现在只是需要调整心态。一味练习不会让状态变好，反而会让状态变差。” 作为运动员的姚莉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刚回归的时候，姚莉没想到自己会恢复这么快。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块铅，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灵活使用。 但是在晏文舟的帮助下，肢体灵活渐渐恢复了，只是现在的水平和巅峰状态还有一截，不是最好的状态。 “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努力过好现在这关，一定可以进决赛。” 听了晏文舟的鼓励，姚莉心里又有了点底气。 那头，陈密教练还在郊区抓熊孩子。 这回，凌语辰直接跑到一个小县城的网吧里，那连公交车都没有，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过去的！ 陈密拎着凌语辰领子出来的时候，网吧老板都吓坏了，“您是他爹吗？” 陈密咬牙切齿，“不是，我是他监护人，网费多少钱？我给他结。” 老板查了一下电脑，“80块。” 陈密气不打一处来，“嘿，你小子怎么竟挑贵的电脑上机啊！还点了一份最贵的盒饭！你要是学习有这个劲儿，你爸你妈就不会把你送来学滑冰了！” 刚从兜里掏完钱，陈密转头，凌语辰这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陈密仰天大喊，“我去！谁来帮帮我啊！今天局长来检查啊！！！” 第33章 . 预备表演（修了一句话） 养儿子…… 陈密干脆发动了整个小镇的居民一起帮他抓小孩。 这阵仗就跟围攻老虎（野猪）一样, 20分钟后，一个老伯在一个苞米地旁边找到了。 凌语辰摔在一个水沟旁边，腿明显被刮了个口子, 看着还挺深。 陈密又气又，“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个国家运动员，就这么不在乎自己身体？” -- 第48页 “今天局长要来检查, 你知不知道自己不去什么后果？” 凌语辰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知道, 不就取消资格吗？我本来就不想来什么花滑, 我想打电竞！” 陈密提起凌语辰的衣领子, “打电竞？就你连拿水平连咱保安大爷都打不过, 还打电竞？你心里有没有点数？” 凌语辰奋力挣脱, “我不管，年轻人就该有梦想, 我就是要打电竞，你看我这周的战绩, 已经上了黄金了！说明我还是有天赋的！” 陈密拿起截图一看，的确是上了段位, “但是人家职业选手早就是钻石了, 你玩了这么久才上黄金，肯定不是那块料, 别想了！” “我不管，我就要打电竞, 谁管我我就咬谁！” 说完，凌语辰一口咬陈密胳膊上，又跑了。 “臭小子！” 陈密又花了一个小时，终于在另一块苞米地里找到了凌语辰。 这回, 他的腿这次疼的不能动了，手机也不知道丢哪去了。完全听天由命的状态。 陈密这回带了绷带，“你说我不来找你，你晚上歇着，不得被什么吃了！这附近有熊，等你晚上就被叼走！” 凌语辰气道，“被熊叼走也被抓回去训练好！” 陈密也真拿这个不良少年没辙了，“你真那么不喜欢花滑？” “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你不滑的挺好的吗？之前也拿过好成绩，你爸妈都为你骄傲。” 凌语辰大声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只要我不喜欢的事，我就从来都不做！” 陈密心道，这孩子太熊了。 好容易把人拖回去，凌语辰差点上车的时候跑了，陈密半步都不敢离开了。 “司机，去冰上基地。” “好嘞。”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凌语辰夸， “这小伙子长这么帅，咋让你爹这么操心？” “他不是我爹。我爹比他好一万倍，我想要什么都给我买！” 司机师父却摇了摇头，“小伙子，惯子如杀子啊，小孩子可不能一直惯，得好好管教！” 马上到地方，凌语辰下车就跑， “管教个鬼！老子才不用你们管！” 陈密慌慌忙忙从兜里掏钱，结果没零钱了，“……司机，多少钱？” 司机让他赶紧走，“30，你一会转我微信就行，先去抓孩子吧！” 程昱恰好从外面走出来，和凌语辰撞上。 “怎么回事？” 程昱脸黑得连陈密都怕了，“他跑出去玩了，我把他逮回来……” 程昱盯着凌语辰，“是吗？” 凌语辰直接喊了出来，“我不想学花滑，我要打电竞！” 陈密心叫不好，“这下完了……” 程昱问他，“你不想花滑？” 凌语辰向后退了一步，“我不想！我只想打电竞！” “好。” 程昱把打火机放进兜里，“人你先带回去，等我回去再说。” 凌语辰一脸开心，“他同意了？” 陈密吼道，“你死到临头了！” 花滑馆内。 杨娟急着找陈密看一个文件签字，“陈教练，你去哪了？” 陈密少见地发了火，“去忙点事……对了，人给你抓回来了，今天下午评审无论如何也得让他上去，否则咱俩都有大问题了！” 把凌语辰丢给杨娟，陈密转身离开，“我还有别的事，你们好好准备！” 晏文舟和姚莉也看到了凌语辰。 杨娟过来，对姚莉说，“你先帮我看一下他，我要去办公室送个表，可别让他再跑了！” 姚莉被迫接过带熊孩子的任务，“你的冰鞋呢？” 凌语辰干脆坐地板上，“没带！” 旁边的周浚甫过来说，“他的冰鞋一直在换衣柜里，没拿出去过。” 凌语辰姚莉：“……” 姚莉带着凌语辰去换衣间，“先去换鞋吧。” 男换衣间她进不去，晏文舟跟着进去，成功阻止试图逃跑的凌语辰。 出来的时候，晏文舟拎小鸡一样拎着凌语辰，“今天的节目准备了吗？” 凌语辰理所当然，“没有。” “我为什么要准备？我本来就想回家，这次被淘汰正好，回家让我爸给我报个电竞班，我家不差钱！只要进了电竞队，我马上就能打小组第一！” “……” 姚莉都能看出来，晏文舟马上要发火了。 “先回冰场吧……” 她们也没有太多时间准备，隔壁已经开始进人了，最先开始的女单。 隋婧换好了衣服过来找姚莉，“小莉，我怎么觉得这回我要扑街。” 姚莉把头发帮她盘好，“不会的，你之前成绩那么好，肯定能通过。” 隋婧绷着脸出去，“我相信你了！只要心无杂念，我肯定能过，心无杂念心无杂念心无杂念……” 凌语辰被‘拘留’在花滑馆，不让出门。 姚莉和晏文舟也不敢离他太远，很多选手都出去准备了，其中就包括顾倩倩的好闺蜜廖盈。 “哟，这还给熊孩子当上后妈了，您可是真闲的，可别当上瘾了，直接嫁出去不回来了。” 知道这是嘲讽，姚莉还是没有还击。 晏文舟挡在姚莉前面，用眼神冷冷地看着廖盈和王梦。 -- 第49页 “跟你们没有关系。” 廖盈大哼一声走了。 晏文舟和姚莉又练了一遍，姚莉头上冒汗，晏文舟递过纸巾，帮姚莉擦汗。 “还难受吗？” 姚莉摇头，“不难受了，已经好多了。” 一旁，凌语辰却突然插了进来。 “我饿了，要吃饭。”晏文舟瞪了他一眼。 姚莉滑过来，把纸巾丢到旁边的垃圾桶，“中午不是已经过了吗？你没跟着一起吃吗？” “我从外面回来的，只吃了昨天晚上的饭，今天还什么都没吃。” “我包里还有一点苏打饼干，你先吃着垫垫肚子吧。” 凌语辰却大闹起来，“我不要苏打饼干，我要吃饭，食堂的饭！” 第34章 . 预备表演 天才/绝大多数的普通人…… “现在食堂已经关了, 楼上的自动贩卖机有面包和泡面，要不先凑合一下……” “不要，我就要食堂的饭！我要吃红烧肉, 我要吃热乎乎的饭菜，我要吃我妈做的虾仁饺子！” 晏文舟走过来，盯着凌语辰。 凌语辰直视他, “你看我干嘛？虽然你比我高10公分，但是我不会怕你的！” 晏文舟直接揪起凌语辰的领子, 小猫一样丢到了一边。 他说, “不用理他, 让他自己饿着。” 晏文舟拉着姚莉又练了一遍, 凌语辰就一个人在角落坐着。 练到一半, 姚莉拉拉晏文舟的袖子， “我还是去看看吧……” 晏文舟还是跟着姚莉去了。 凌语辰缩成一团, 屁股坐在冰上，身体已经有点开始发抖了。 凌语辰甩开姚莉的手, “你们别管我！” 晏文舟直接揪着凌语辰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打我啊, 你敢打我, 我就敢告诉程教练你殴打队友！！” 姚莉也第一次遇上这种状况，“你们俩别闹起来, 一会还有评审，说不定领导已经过来了。” 其他几个选手也远远看着, 晏文舟终于松了手，凌语辰咬着牙看着他。 好在这时候杨娟回来了，“凌语辰，之前排的A套动作还记不记得？一会评审就做那个, 今天会有专业裁判过来，你之前不是能做4T吗？编排的时候加一个4T，这次评审肯定没问题。” 凌语辰却理都没理杨娟，扭着头玩手指。 杨娟呵斥道：“你听没听见？前几天跑出去的事我都不追究了，你是花滑界的天才，天才自然有天才的路走，多少年都不会出一个，我们教练能做的就是把你们这群天才当成祖宗似的捧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有些人注定一辈子就看到头了，无论怎么努力都到不了顶尖，可是天才不一样，天才跟普通人的成长曲线完全不一样，刚开始就天赋异禀，迅速和普通人拉开距离。” 说完，杨娟意识到晏文舟也在，又补了一句，“忘了这还有一个几十年难遇到的天才。放心，刚才的话不是说你，我们教练也希望遇到天才，只不过不保证每个天才都能像你一样努力。” 如果说天才的正面例子是晏文舟，那反面的例子，大概就是凌语辰。 明明都是几十年一遇的天才，却差异如此不同。 杨娟拿出指导用的伸缩棍，“不说了，凌语辰，你给我过来做A组动作，不做完今天晚上就别回宿舍了，大不了在这耗，我陪着你耗。” 凌语辰大喊，“我不去！” 杨娟一巴掌扇在凌语辰脸上，“陈密能惯着你，我可没这个耐心，今天评审完以后，你跟周浚甫搬进一个宿舍。周浚甫，他要是白天不来训练，你也一起跟着不及格。” 周浚甫不知道怎么突然被扯进来，现在杨娟在气头上，只能点头。 凌语辰红肿的脸上，渐渐留下两道泪痕。 姚莉想上前去，被晏文舟拦住了。 晏文舟：“今天的事，他必须自己做决定。” 姚莉没有听晏文舟的话，而是滑了过去，对杨娟教练说，“杨教练，要不让我来吧。” 杨娟也被气得不行，干脆不管了，“好，今天你要是没通过，我就直接跟主教练申请，我也跟着一起不干了！大不了谁都别练，谁怕谁？” 杨娟甩手离开了，周浚甫跟上去劝，“别生气了，语辰就是小孩子脾气……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姚莉示意了一下晏文舟，他穿上冰刀套，去了外面。 姚莉蹲下，把纸巾递给凌语辰，“别哭了，你是男孩子，怎么能随便哭？” “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就不能哭吗？” 说完，他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冰面上。 “我不想训练，不想在这……我想我妈，我想回家！” 这种情况，姚莉并不是没见过。 竞技体育的孩子，大部分很小就要离开家，一个人去体校或者俱乐部训练。 回家的时光是短暂的，有时候连过年都回不去。疫情爆发以后，很多运动员更是没办法回家了。 可是姚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摸了摸凌语辰的头。 凌语辰则直接扑进姚莉怀里，大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语辰哭累了，只剩下偶尔一颤一颤的抽搐。 晏文舟回来，手上还提着一盒热乎的饭菜。 姚莉帮着他把饭盒挨个打开，“吃吧，要不一会没力气了。” -- 第50页 凌语辰蹲在地上，边哭边吃。 晏文舟跟着姚莉走到一旁，姚莉对他说，“谢谢你。” 晏文舟没有回话。 “他总要面对的。” 这是所有选择走竞技体育的人都要面对的问题。 天才？或者平庸。或者只是做一个……天才路上的同行者。 每个选手都会在这条路上抉择，犹豫不定。 也许究其一生，也不会得出结论。 她们已经见过太多太多。 有人一跃飞天，却最后被比他更优秀的人比下去，从此一蹶不振。 有人平平无奇，却在某次比赛后如获新生，从此立于巅峰。 没有人能预测下一个冠军的轨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 这其中的绝大多数，只是竞技体育上连名字都没留下的过客。 她的好友小杰就是早早知道自己的尽头，做出了回省队退役的选择，是很明智的。 而她那个时候，明明也可以直接退役。 回到现实。 姚莉把凌语辰的饭盒收起来，问他，“吃完了吗？” 凌语辰点头。 “吃完了就活动一下吧。” 凌语辰跟着起身，擦了擦已经干了的眼泪。 大概把凌语辰之前的A编排练了几遍，马上就要3点了。 “双人滑的选手，请提前做好准备。” 姚莉对着来通知的助理比了个OK的手势。 晏文舟看了姚莉身上已经被弄湿的衣服，“去换件衣服吧。” 第35章 . 预备表演 黑白之吻 到了换衣间。 晏文舟的神奇有些奇怪。 姚莉, “语辰他没事吧？” 晏文舟：“他虽然看着不懂事，但是心里有数的。” 姚莉不知道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但相信他的话。 大概是雄性生物之间的默契。 晏文舟视线转到姚莉身上, 看着她胸口的污渍许久，有些不悦。 姚莉读不懂其中的情绪，却感觉到了紧张。 气氛逐渐变得有些怪异。 他语气低沉, 目光直视着她，“刚才, 他抱住你的时候, 怎么不躲开？” 姚莉微微一笑, 回忆起老家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 在老家的时候我一直挺受小孩子欢迎，总有小孩子让我抱着, 叫我姐姐。” 晏文舟蹙起眉头，“可他已经十六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十六岁, 几乎可以算是一个成年人的年龄了。 姚莉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姚莉还是没忍住，问了晏文舟, “怎么了吗？” 晏文舟移过目光, 手指却攥得很紧， “我会嫉妒。” “你说什么？” 姚莉有点没太听清。 下一秒。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说，我会嫉妒。” “你是我的。” “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姚莉刚才被撞得胸口发痛, 只听到了后面半句。 “你是说……舞伴吗？” 只有一个的话，一定是舞伴了吧。她想。 “可是凌语辰是单人滑，不会来双人的……” “我是说——” 两片唇无比凑近她的，像是相吸的两极磁铁。 姚莉好像被那股倾天的热潮卷进去了。 她闭上了眼睛。 “在吗？” 助理小姐姐敲了一下换衣间的门, “第四组还有30分钟了，抓紧时间准备一下。” 晏文舟退开一步，侧过了身子，神情明显有点不悦。 姚莉有些慌张地凑近门边， “好的……我们马上就去。” 身上仿佛还带残留着晏文舟的味道。 慢慢，晏文舟将视线移到姚莉身上， “你的衣服脏了。” 姚莉的衣服被水渍浸湿，已经勾勒出形状。 姚莉这才意识到不对，转过身去，耳根烫了起来。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羞耻。 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总是这么狼狈。 她捂住胸口，“你……别看。” 晏文舟转过身去，捏紧手指，拿出旅行箱里的两套衣服。 “我把衣服带来了，换上吧。” 灯光下，黑白两套考斯滕闪闪发光。 每一颗水钻像是一颗星星，在银河中交错闪耀。 “试试吧。” “嗯。” 他们在的地方是个小换衣间。离着场馆比较近，办比赛的时候给专门的选手使用的。 现在去别的地方换衣服已经来不及。 姚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第一次感到如此窘迫。 可是不能去大换衣间。就只能在这换衣服。 看着身旁的晏文舟。姚莉的脸腾地红了一半。 “你转过去……” “嗯？” 晏文舟没听清。 “你刚才说什么？” 把人推转过去。 姚莉连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我说让你转过去！” “对不起……” 意识到自己说的大声，姚莉匆忙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 晏文舟肌肉僵持了一下。 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 “没关系。” -- 第51页 “你换吧。” 她这时候才发现旁边立了一面镜子，这个视角，刚好能看见。 她向后躲了躲，发现怎么也躲不开死角，只能小声说，“……不许看镜子。” 大概是声音太小，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不许看镜子。” 晏文舟低声回应， “……嗯。” 他紧紧攥着手指，像是努力克制住什么。 姚莉背过身去，将头发散开，发绳衔在嘴里。 柔亮的乌发倾泻而下，闪亮的星河软枕披在无暇的白玉上，变成了坚硬又美丽的战袍。 拉上拉链的时候，姚莉转过去， “好了。” 对方好像没什么反应。 一直沉浸在某种不可描述的氛围中。 姚莉推了推身后还定着的人， “我换好了……” 晏文舟这才回过神来。 他回头，看到只属于他的星光。 或许是今晚的星星太过耀眼，让他有些觉得太不真实。 今天的他，NG的次数有点过多了。 他扶了扶额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不知名低气压。 姚莉凑过去，想摸他的额头，“你头晕吗？” 晏文舟喉咙发沉，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转过去比较好。” 否则，他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对了，你还没有换……” 姚莉自动自觉地转过身去。 等着晏文舟换好考斯滕。 背后传来衣料的摩擦声。 脑中不由自主想起在浴室的场景。 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却有去看那面镜子的冲动。 很快，拉链的声音闭合， 他转过来，“换好了。” 姚莉回身，看到面前仿佛从歌剧中走出来的Phantom本人。 不得不说，制衣师的水平实在是太高了。 镜中， 黑夜和白昼的交融在一处，好像混沌中的天和地。 晏文舟拿出之前在商场送她的那对珍珠耳环。 “那天你的耳环忘记拿走了。” 他把耳环拿在手里， “过来。” 姚莉走近了两步，几乎贴在他怀里。 指尖的温度在耳尖处被放大了百倍。 “好了。” 戴好的时候，姚莉几乎被烫伤。 姚莉低着头，不敢和晏文舟对视，“……嗯。” 镜中的女子脱去稚气，唇带着淡淡的缨色，像是刚刚破茧的蝴蝶。 视线终于对上，黏着的像化不开的糖。 他目光像钉在姚莉身上，“你很美。” 姚莉别过脸，不敢看晏文舟炙热的眼神，好像再多看一秒，自己就会被融掉。 隋婧不知道什么时候推门进来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姚莉迅速离开晏文舟一米开外，“刚才在换衣服……” “隔壁不是还有个隔间吗，怎么不去哪换？” 刚才太激动了，竟然都忘了这茬。 姚莉拉住隋婧，“那边在催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哦，我刚从那边回来，领导们要先休息一会，你们可以晚一会再去！” 姚莉有点惊讶，“是出什么事了吗？” 隋婧摆摆手，“没什么事，就是看了一下午，太累了，暂停一下！” “你怎么样？” 隋婧拍拍胸脯，“那必须通过了呀！我是谁，我是咱们花滑队的未来之星！” 她想起什么，“对了，刚才我前面的廖盈出了大失误，几个跳跃都没做好，还有朱娟，不知道能不能过评测。” 状态这种非确定因素，的确非常容易出问题。 隋婧语气肯定，“我怀疑老程要刷人了，可能要有大换血……” 第36章 . 预备表演 虚幻/真实 “怎么回事？” 隋婧解释一会, “总之挺严肃的。今年咱们东道主，上面要求巨严，感觉上面坐了一排天兵天将, 隔着老远都感觉到一股低气压……而且咱今年落选赛还没办呢，名额竞争肯定更激烈……” “不说那么多了。还有点时间。”隋婧凑近姚莉，“小莉, 你昨天宿舍吧没睡好？黑眼圈都出来了！” 姚莉照了照镜子，“没那么严重吧……” 隋婧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化妆包。 “坐下, 我给你遮遮！” 姚莉被按着坐下, “一个评审, 也没必要吧弄成这样吧……” 隋婧一脸咬牙切齿, “你知道除了我以外所有人都穿着考斯滕还化了妆吗！简直了, 我都吓着了，这群女人太可怕了！我输在这一步上, 你绝对不能在这输！” 十分钟之内，隋婧完美再现了两年前冰场的那个姚莉。 芭蕾式的发髻盘在脑后, 露出形状极好的颅顶。 镜中人比之前多了几分容姿，黑色的乌发像是化不开的墨, 配合着恰到好处的妆容, 和漂亮的考斯滕完美融合，将人的视线全部吸住了。 隋婧拍了拍姚莉的肩膀, “看看吧，虽然我的滑冰技术没到世界一流, 但是我的化妆技术绝对世界一流！” 隋婧又看了看旁边的晏文舟，“虽然好气，但是这位完美男根本用不着我化妆，啊, 长得帅就是有天生优势啊！一个睫毛都是普通人的三倍！” -- 第52页 姚莉有点不敢看旁边晏文舟的脸。总觉得旁边的视线像是烈日一样炙热。 隋婧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们这次表演的是歌剧魅影吧！那个魅影可是个帅比反派啊，那个电影版的简直把我迷了好几年巴特勒，他现在的气质有点不太合适，等我让我重新弄一下！” 被按下的晏文舟不得不坐在椅子上，任由隋婧摆弄。 “小莉，帮我拿一下那个眉粉。” “好……” 对化妆几乎没什么技能的姚莉，这时候完全像是一只手脚还没被驯服的野生人类。 隋婧边化边吐槽，“那个发胶和发蜡拿来一下，还有这个发型太嫩了，一点都黑化，要变成那种酷酷的反派专用大背头！” “……” 经过一番摆弄后，隋婧满意地擦了擦汗。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给男同志化妆，不过我相信我的技术！” 镜中，晏文舟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黑色的考斯滕和沉夜的气质融为一体，像是深空中的黑曜石，如暗夜一般闪闪发光。 他慢慢站起来，用深邃的眼睛盯着姚莉。 姚莉之前从没注意到这样的晏文舟，冷傲又危险。 隋婧又擦了擦汗，一脸满意， “哇，可以的，我这次感觉有好莱坞化妆师那水平了……是不是退役了可以直接下岗再就业进X威剧组见我偶像？” 姚莉好像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隋婧一巴掌把她拍醒。 “看什么呢！看呆了？” “没……没有。” 隋婧坏笑，“小莉莉，妈妈终于看到你有嫁人希望的那一天了！” 姚莉脸上一红，“小婧……” 隋婧拍了拍手，把化妆包拿出去， “好了，你们去那边等着吧，还有点时间试滑。我可不想看你们秀来秀去了，单身狗受到一万点暴击！” 姚莉盯着地板，视线仍然不敢移到晏文舟身上。 晏文舟指了指她脖子处的位置，“你这里擦到一点粉了。” 大概是刚才帮小婧那东西太匆忙，不小心蹭到了一块。 他语气轻柔，“闭上眼睛，我帮你擦掉。” 姚莉像是童话里被哄骗的迪士尼公主，“好……” 热度渐渐凑近，像羽毛一样拂过肌肤。 睁眼的时候，晏文舟已经离开。 “好了。” 晏文舟指了指一旁的镜子，颈侧沾的眉粉的确被擦掉了。 指尖泛起一阵紧张。 她指了指门外，“我们出去吧……” 气氛像是一下子进了比赛前夕。 打开门，世界的声音一下子像是潮水，瞬间涌了进来。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闹。不少记者也进了场馆，一个个拿着摄像机，恰好看到刚出门的姚莉和晏文舟。 他们瞬间变成众人的焦点。 “那是谁啊？” “是不是前年受伤的姚莉选手？” “她怎么没跟张启晨一对，换了男伴？” “我去，这个不是去年的男单冠军吗？怎么跑来双人滑了？” “爆炸大新闻！” 无数的闪光灯在两侧炸开。 晏文舟牵着姚莉的手，躲开人流，一路向冰场走去。 “别走！姚莉选手，听说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就重返赛场，请问是真的吗？” “晏文舟选手，你今年准备的节目是什么样的？可以提前透露一下吗？” “姚莉选手，听说你和张启晨是因为感情不和，听说你们两个之前在一起了，是真的吗？”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晏文舟捏着姚莉的手明显加重了一下。 明明很短的距离，却好像没有尽头，被无限延长。 旁边不时有人路过，向两人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 声音，呼吸，温度全部放大无数倍，闯入毫无防备的感官。 姚莉却觉得整个人像是在梦境一般，完全没有真实感。 陈密从旁边钻了出来，刚好看到姚莉和晏文舟， “你们俩怎么还在这啊？领导都休息好了，赶紧去冰场，要不来不及了！” 晏文舟点头。陈密把记者拦住，“哎哎哎，记者席在那边，麻烦不要偷拍我们选手，按顺序进场，不要拥挤，哎呀我的老腰！” 姚莉想回头，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拉走。 “别回头。” 世界像是被丢在身后，时间被无限延长。 稍微离开一点。吵闹瞬间消失了。 姚莉这才感觉到回到了现实。 考斯滕有点薄。感官瞬间回归，室内又开着空调，姚莉不禁颤抖了一下。 晏文舟注意到她的变化，柔着声音轻轻问道，“冷吗？” 姚莉勉强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不冷。”但还是被一个温暖的臂膀揽住了。 此时，一个小朋友路过，对着两人大喊。 “这是要结婚吗？” “我要和新娘子合影！” 第37章 . 预备表演 赵晗宇 一个戴眼镜的大叔抱着小男孩, “小孩子不懂事……不好意思。孩子妈已经一个多月没回家了，小博非要吵着看妈妈，趁着休假, 我就带他坐火车来看看……” 大叔蹲下，对着小男孩解释，“还有, 这不是结婚，是双人滑, 妈妈不是花滑的教练吗？家里就有妈妈之前参赛的视频, 爸爸也跟你讲过, 双人滑是咱们国家引以为傲的奥运项目……妈妈之前也是国家代表队的一员……” -- 第53页 解释半天, 小孩子还是不听, 坚持认为姚莉和晏文舟是马上要结婚的新人。 “不嘛，我就要和新娘子合影, 爸爸和妈妈婚礼不带我去，我一定要去一回！” 爸爸为难至极, “别闹了……咱们今天就是来找妈妈的，你乖一点, 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姚莉看着马上要哭的小朋友, “让他照一张吧，反正也不费多少时间。” 小男孩像是吃了糖一样高兴, “太好了！我有新娘子和新郎官的合影了！” 爸爸拿出相机，好容易把人按住, “好了，杨小博，你凑近一点，别当着新郎哥哥的脸。” 谁知, 小孩突然闹起来，“不，我要新娘子抱抱！不要新郎，我要妈妈！” “……”晏文舟脸黑了一下，姚莉试着抱起小男孩，发现太重，力气跟不上。 困难之际，一直板着脸的晏文舟接过小孩，接了过来。 姚莉低头，“谢谢……” 目光对上，转而移开，“不用谢。” 小男孩却哭了起来，“这个叔叔长得好凶……呜呜呜！我要新娘子……我要妈妈！” 爸爸一脸为难，“那是配合比赛准备的造型，实在是不好意思……” 晏文舟脸色更黑了。 不知道用什么眼神看了一眼小男孩后，他立马老实了，眼泪全憋了回去，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一样。 晏文舟叹一口气，揽过小孩，对着大叔说，“拍吧。” 大叔退后了一步，愣了一秒，“好……好。” 大叔拿出包里的相机，对着姚莉和晏文舟说，“新娘子，笑一下。” “新郎，凑近一点。” 姚莉向左凑了一下，肩膀靠在一个温热的地方。 小男孩一手揽住姚莉的脖子，让她和晏文舟凑得更近。 拍完，小男孩对着姚莉的脸颊亲了一口，“以后你就是我的新妈妈了！” 晏文舟终于忍不住了，黑着脸把人从姚莉身上拎了下去。 大叔把相机收起来，抱起小男孩离开，“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还有事吧？我们先走了……” 晏文舟收回揽着姚莉肩膀的手，“走吧。” 刚才的气氛，几乎快让她忘记要比赛了。 助理已经啾恃洸在外面等了半天，“还有20分钟到你们。你们先别去C口，那边正乱着呢，等会直接从A口进。” 姚莉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助理小姐姐一脸无奈，“刚才几个替补选手失误，被程昱训了一顿，现在还在外面哭……” 心理素质是每个选手的必修课。可是有的小孩子还没到心理成熟的年纪，很容易被情绪影响。 而程昱的脾气，所有花滑队的人都知道。 “你们都准备好了吧？曲子报上去了吗？冰鞋，其他零件，都没有问题？一会上去了就下不来了。” 姚莉顿了一会，“嗯，没事。” “等会开始，没表演的选手集体试滑5分钟，然后到你们，明白了吗？” 姚莉点头，“嗯。” 晏文舟站在一旁，轻轻捏了捏姚莉的手指。 一股暖流沿着指端，像是温热的泉水，流入心房。 “好了，可以进去了！” 姚莉坐在椅子上，脱掉冰刀套。被一双手阻止。 “我帮你。” 耳尖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抹绯红。 试滑很快过去，姚莉和晏文舟上场。 台上，几个评委坐在一旁，盯着屏幕和打分器在讨论什么。 程昱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你们两个一会好好表现，别给我丢脸。” 姚莉点头，晏文舟拦在她面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第四组，姚莉/晏文舟，表演曲目《The Phantom of Opera》” 时间如静止一般。激昂的节奏下，只剩下砰砰的心跳。 一曲毕。姚莉没有失误，可是姚莉却觉得，有什么从她心里坠落了。 “4组结束，请检查冰面是否有遗落物品，有序离场。” 姚莉离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身上的寒冷。 ********** 马上八点，所有人还在休息区等着，大部分已经换好运动服，陈密说结束还要开个会，所以没让他们走。 其他几个教练忙着接待或者统计，也没有功夫管他们。 隋婧早就换完了衣服，还去自动贩卖机买了点吃的，分给姚莉，一边刷着手机， “你看，这个严醒又被黑了……我去，这什么八卦？严醒和慕寒在一起了？为了剧宣炒cp也不用这么黑我们家严醒吧……他和慕寒只是同学，老粉早就知道的好吧！” 隋婧边刷边气，“还有这个慕寒……故意摆出这种姿势，是不是想蹭我们家严醒的热度？之前她就跟好几个明星故意炒绯闻，以为是20年前吗？现在女明星已经不流行这套了好吗？大家都在肝事业女强人的人设！” 廖盈也在这等结果，对着隋婧吵起来，“你们想聊天出去聊，别在这，这是公共场所懂吗？连点基本的礼貌都没有吗？” 隋婧不尬示弱，“我怎么着干你什么事？刚才谁在场上一个劲儿的摔跤，连个燕氏都摔，不知道这些年练的都是什么？练到狗肚子里去了？” 廖盈气得脸色发白，“这里是大家的地方，你不想安静就出去，外面那么多地方，非得跟我们挤一起干什么？你自己不也是做的一塌糊涂？连个完整的节目编排都没有，成天就知道追星追星，刚来的小晴都被你带坏了！” -- 第54页 隋婧被堵得一时说不上话，“你！” 姚莉拉住隋婧，“小婧，我们出去吧。” 隋婧气得白了廖盈一眼，鼓着腮帮出去了。 隋婧，“我就是气不过她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 姚莉低着头，没有回话。 隋婧注意到姚莉的模样不对劲，凑过来问，“小莉，你们不顺利吗？还是感冒没好利索？没事吧？” 隋婧刚才虽然没有看到姚莉的表演，但是看到了之后程昱的表情。 看完姚莉和晏文舟的那场，程昱直接出了评委席，在冰场外抽了一根烟。 程昱抽烟，一般是心情极不好的表现。 隋婧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我刚才看了几对双人滑，去年那几个完全轮不上个儿，你们俩的真的不错了，我之前都看了好几遍，讲真没问题的，别想太多，现在才哪到哪？离赛季开始还有几个月呢！” 姚莉沉默一会，点了点头。 隋婧扫视一圈，“还有，那个晏文舟去哪了？从刚才下冰场就没见个人影！把老婆一个人丢这不管，再这样下去我可要报警了！不对，我要换cp了！我要站姚莉和赵晗宇！姚赵，啊不，赵姚！”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刚好打断她们的谈话， “说什么呢？谁要和姚莉在一起了？” 第38章 . 等待 这TM……好像是我。 隋婧吓得打了个哆嗦, “赵医生，你怎么在这？” 赵晗宇手上还拿着表单，“我来处理点事情。对了, 刚才的评审怎么样？” 隋婧那场不是他负责，但隋婧明显对‘教练’这个角色有阴影，“额……还行, 没啥事我先回去看看，你们俩个聊哈！拜拜！” 等隋婧离开, 走廊只剩下姚莉和赵晗宇。 “我刚才看了你们的短节目, 整体观感不错, 之前练习的水平也都发挥出来了。” 赵晗宇顿了一会, “只不过, 还是欠缺点什么。” 他看着姚莉一会，转开话题, “对了，你们的自由滑排的怎么样了？” 姚莉低头, “嗯，曲子定了, 具体正在编, 主题是《吉赛尔》。” 赵晗宇安慰道，“别担心, 肯定会过的。一会开完会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我刚好找到一家还不错的餐馆, 24小时营业的。” 姚莉顿了一会，“不用了，谢谢赵医生。” “好吧，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我先去处理事情了，别想太多了。” “嗯。” 等赵晗宇离开，休息室骚动起来。 有人先喊了一句，“结果好像下来了。” 所有人马上上了官网看结果。由于是内部信息，需要登录才能查看。 廖盈发出第一声惊呼，“隋婧那个烂节目竟然过了？” 隋婧立马跟她对线，“我再怎么说也没有失误好吧？你才是全失误，不知道之前练的都去哪了？” 有人开始小声吐槽，“这次会变组吗？还是会有人员变动……我觉得程教练要刷人了吧……这次冬奥本来名额就有限，那几个选手几乎没悬念了，现在留这么多人也没用，肯定要淘汰一部分……” 年长的申春燕拍了拍手，“大家不要恐慌了，每年都会有人员变动，这很正常。为了防止出现有人受伤之类的意外，很多情况都是要提前考虑，集训也是为了提高大家水平，有利无害，不要那么功利。” 申春燕是连续参加三界冬奥会的老双人滑选手，曾经和搭档阮明一起登上过领奖台。 “你们说完了吗？说完我就走了。反正今天这会不开了，我直接回去了！” 廖盈先拎着包出去，其他人也陆续离开，姚莉收拾好冰鞋，申春燕走了过来。 “姚莉，我看你今天状态有点不对劲，没事吧？” “谢谢申姐，我没什么事。” 她说，“刚才的名单上没有你，可能是还没出结果，你们的表演我今天也看了，我觉得还可以，但是总有地方说不上来，你们的教练说什么了吗？” 想起刚才见到赵晗宇的事，姚莉摇头，“没有，他没说什么，可能还是等通知吧。” “嗯。”申春燕拍了拍姚莉肩膀，“你之前能站上领奖台，说明你有实力，别想太多，今天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可以休息半天，睡个懒觉，犒劳一下自己。” 姚莉点头，背着包离开了花滑馆。 偏不好，外面正在下雨。伞都被借走了，她只能浇着回去。 赵晗宇正好在门口等着，还开了车过来。 赵晗宇摇下车窗，“上车吧，我送你回宿舍。” 上了车，赵晗宇递给姚莉一个礼物盒子。 他把车头掉了一下，“昨天去市里接领导，刚好看到一套新运动服，感觉适合你，就买了。” 姚莉愣了一会，拒绝了他，“谢谢，可是我已经有很多套了……” 赵晗宇回头看着她，“如果我说，这是我好不容易从一万件运动服里替你选出来的，你还舍得不收下吗？” “开玩笑的，你就收下吧，那里也不给退货，就算给退我也没时间，不如当成这段时间你努力的训练奖赏。” 姚莉只能接过了赵晗宇送的礼物。 “对了，之前你入成年组的时候，程昱是不是问你要不要参加女单来着？” -- 第55页 “嗯……” 当时的情景，姚莉和张启晨势头不错，是非常有希望的后备选手。 “怎么没听程教练的话去女单？以你当时的实力，去女单也能拿奖吧。” 姚莉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答。 赵晗宇接着安慰她，“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无论到哪，有天赋的人都会拿到成绩的。” 姚莉愣了一会，“赵医生，你觉得我有天赋吗？” “当然，如果连你都没有天赋，那咱们队还有谁有天赋？” 大概猜到赵晗宇是安慰自己，姚莉没有继续问。 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有天赋的人。 车到了宿舍门口， “赵医生，我到了，谢谢。” 赵晗宇下车，把姚莉送到门口，“不用谢，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已经好久没有接到你的电话了。” 晚上九点。 姚莉一个人回了宿舍，洗完澡，躺在床上思考。 今天，是个极其漫长的一天。可是总觉得这样的感觉不太真实。 窗外依旧哗啦哗啦下着雨。 姚莉开窗，刚好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响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狠狠抱住了她。 ***** 第二天，隋婧一大早就敲门。 “莉莉莉莉莉莉莉莉！起床了，走，我们去吃早饭，今天有生煎包，我要吃十个！” 门没锁，隋婧打开门，就看到了令人无比震惊的画面。 晏文舟只穿着一条裤子，上半身没有衣服，躺在姚莉床上，还从后面抱着姚莉。 “小婧……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隋婧嘴巴快能吞下一个西瓜，“？？？我去，你们两个这么快的吗？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 把人从床上拉下来，隋婧狠狠质问，“你们怎么回事？” 姚莉揉着眼睛，明显还没睡醒，“昨天他突然就跑我这来了，宿舍钥匙不知道去哪了，我看他没地方睡，就让在睡这了……” “？？？” 隋婧满头问号。 “那你也不能跟他睡一个床啊，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隋婧，“不行，我得好好给你做一下X教育，你之前的学校到底怎么教的！” 正闹着，晏文舟醒了。 魔王的目光扫过来，隋婧不敢动了。 她张着嘴巴退后了一步，“我觉得他是不是昨天还没从角色里走出来，现在气场还没收回去呢……” 但是昨天晏文舟的样子，的确有点可怕。 “我们去吃早餐吧，不管这个大魔王了，走，小莉！” 姚莉套上运动服，下半身还穿着黑色睡裤，直接被拉到了食堂。 “哎，今天天气真好，可惜就休一上午，要不然我就去城里了！” 可惜，今天只有半天休息，还有冰上训练。 隋婧已经拿了生煎包坐下，“对了，小莉，我的节目想好了，主题想弄一个女侠的。你知道我们严醒之前演过一个武侠电视剧吧？我就想以那个为题材，搞个性转版本，你看是不是超级酷！” 看了她一会，隋婧问，“你怎么不吃啊？” “没什么胃口。” 隋婧差点一口饭喷出来，“你别是……你们昨天晚上做保护措施了吗？” 反应了半天，姚莉才明白过来，“你在说什么……” 隋婧捂着脸花痴，“别害羞！美男吗，大家都喜欢！嘻嘻，我也。” 姚莉：“……” 姚莉脸红了一下，“你那天说和严醒……酒店……是真的吗？” 隋婧立马老实了，支支吾吾说，“那是误会……没有，肯定没有。我当时就是喝醉了……” 廖盈不知道什么时候绕过来，“闪开，没看到这旁边有人吗？我们早就占了位置，眼睛瞎吗？” 姚莉这才看到对面椅子上有把灰色雨伞。 隋婧昨天的火就没发出去，“食堂座儿这么多，你们坐哪不行啊？偏偏坐我们这！” 廖盈不示弱，“到底谁怕谁啊？你问问程教练平均成绩谁更好，一个B评级的，我A我说什么了吗？别以为昨天评审好就沾沾自喜，这次东奥一共就俩名额，你一个三流选手根本就进不去，等着直接退役吧！” “……你！” 姚莉把隋婧的盘子端走，“走吧小婧，那边还有地方，本来也是我们的不对。” 廖盈一伙人坐了下去。 隋婧拿起手机刷X博，刚好刷到一条消息，喷了出来。 【23日，严醒与某女深夜一同前往酒店，隐藏女友，还是故意YP？】 隋婧手机摔在地上，“这TM……好像是我。” 第39章 . 等待 “你没有骗我吧？”“我怎么会骗…… 隋婧一脸吃了那啥的表情。连姚莉都惊呆了。 照片上, 一个带着墨镜，穿着酒店spa套装，戴着墨镜的男子揽着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子, T恤上是美少女战士的印花，明显是隋婧。 隋婧手都有点抖，“我TM第一次感受到吃瓜吃到‘自己家’是什么感觉。” 不出意外。下面的评论一片骂声。 “？什么假新闻, 明明是工作室成员吧？这种新闻也拿上来，黑粉有够无聊的, 不如回家种菜” “我们哥哥洁身自好, 从来不搞这些, 别乱黑, 等官方消息” -- 第56页 “黑粉这么厉害了吗, P图都这么厉害了，造假等着被发律师函吧” 虽然大部分评论是粉丝, 但是也有部分怀疑严醒人品的内容。 她气得敲桌子，“我靠……这帮人比我还能水, 我服了，我是战5渣。” 重点是, 上面拍到了隋婧的手机, 很可能有人借此人肉搜索，后果恐怖。 隋婧抓起手机就要反驳, 被姚莉阻止。 “你别冲动，这种事情不是越解释越不清楚吗？还是等等看, 说不定那边有什么解决方案。” 隋婧这才把手机放下，一脸气到爆炸的样子。 她拉着姚莉就要走，“走，我现在去找他们工作室, 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晏文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 “姚莉今天有训练，不能跟你去。” 隋婧冲过来，“怎么回事？今天上午不休息吗？临时加训了？” “不是教练定的。”晏文舟语气很差，“现在已经八点了，比平时少了两个小时，中午不用吃了，在馆里解决。” 隋婧跳出来不服， “不能休息一下嘛？小莉已经很累了，之前都练了一个月了，休半天也不行？” 晏文舟却黑了脸，“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 隋婧叉着腰理论，“嘿……怎么用不着我管了，小莉是我闺蜜！” 出去以后，姚莉停住问晏文舟，“是出什么事了吗？” 晏文舟回看她，没有说话，目光有些闪躲。 “训练计划有改动。我们之后要在别的馆训练，宿舍也会变，你今晚收拾下东西，跟我去。” 姚莉再迟钝，这点也会感觉到， “我是被淘汰了吗？” 晏文舟别过眼神， “没有，基地训练场地要装修，临时换了地方，我们去隔壁的冰球馆，不影响集训。” 冰球馆还在装修，之前陈密说过至少还要两个月能完工，难道是提前修完了么？ 姚莉有些警惕，“你没有骗我吧？” 晏文舟对她说，“我怎么会骗你呢。” 晚上，晏文舟带她回宿舍。 白天，晏文舟好像完全变了个人，训练比申明还要严格。姚莉一连做了十几个3T，甚至还要她做了好几组贝尔曼。 在双人滑里，技术要求和单人滑不太相同。短节目和自由滑的时长也不一样，动作难度有差异。 双人滑的短节目包括捻转、单跳、抛跳、托举、接续步、螺旋线和一组旋转。 而自由滑包括一组单人连跳、一个单跳、两个抛跳、三组托举、一套螺旋线、一组编排步伐、单人联合旋转、两组双人联合旋转。 像是姚莉刚刚编好的短节目，难度系数中等。在赛季初，难度系数不调那么高很正常。大部分选手都会这么安排。 可是今天的训练，晏文舟明显调整了节目的技术构成，提高了不止一个难度。 *** 姚莉打包好行李，晏文舟离开， “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等会。” “好。” 门口，廖盈刚好路过。 廖盈一脸不满的样子，绕着姚莉仔细打量了一圈，“哟，听说要搬出去住了，待遇不错啊，小别墅，还是金屋藏娇？” 廖盈的小跟班崔娜也跟着起哄，“我看不是吧，那位晏少爷出身可不差，家产好几百个亿，出资自己盖十几个冰上基地都够了，哪里住得惯我们这种破地方。” 眼看要闹起来，隋婧不知什么时候冲来，“你们嫉妒就嫉妒，人家能找到好男人是有本事，你们长得有她好看吗？你们拿过世界级奖牌吗？” “小婧……” 拉走行李，隋婧跟上去，“你们怎么突然要走了？” 虽然国家队集训也不是完全定死，有特殊情况可以申请，但还是很奇怪。 “不知道……晏文舟说有变动，我也不清楚。” 隋婧担心，“我今天看到好几个选手离开了。有几个本来水平也不太行，是替补进来的，也有这届想过去想退役的，不打算参加冬奥，自己回去准备今年赛季了。” 隋婧想了一会，“还有那个凌语辰……他好像暂时被搁置了，我听陈教练的助理说，他这次动作虽然全clean（完成）了，但是被停训了。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恐怕会有变动……” 她又补充，“还有，双人滑那边，这次青年组的戚逸寒/李梦瑶，顾飞景/胡一依，这两组都是高难度完成，但是他们没有参赛经验，不知道会不会有名额……申姐和阮哥去年世锦赛名次一般，今年可能没有机会，但是如果GPF能拿奖，说不定会被选中冬奥……” 隋婧抬头看了眼姚莉，“总之，今年变数太多了，感觉除了晏文舟，所有人都不确定……” 姚莉沉默了一会，车开过来了。 “上车吧。” 姚莉把行李搬上后备箱，晏文舟搭了把手。 “你昨天上冰的时候扭到手腕了吧？虽然花滑手部用的不多，但也不要勉强。” “……”姚莉松了手，把头埋得很低。 到了地方，一座大厦出现在眼前。 这里离冰上基地不远，只有几分钟的车程，步行大概就十几分钟，跑着步就能过去。 晏文舟解释，“这里还没投入使用，我父亲朋友的公寓，我们借住一阵。” -- 第57页 保安在门口打招呼，“小晏，来了啊！” 晏文舟点头，一张门卡交到姚莉手上。 “这张门卡可以刷大门和房门。你的房间我也配了钥匙，你不用担心我晚上过去，昨天晚上是意外，我向你道歉。之后，我不会再去你的房间了。” “嗯。” 钥匙链上，挂着一个黑白色的企鹅宝宝。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落。 到了顶层，一个巨大的公寓套间出现在眼前。 整个公寓是简约风格的装修。沙发和家具极简风格，只有少部分灯具点缀了色调，让整体风格不至于那么冷酷，更有些家的暖意。 大平层的窗外是夜景。整个公寓大概有一百多平，一共两个卧室，一个大客厅，全景的浴室卫生间，住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走近落地窗，姚莉看到了从高至下俯视的夜景。 这里是郊区，地点空旷。但也有卫星城的小商业区。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聚集在一起，在黑夜里变成一个小灯市，给空旷的城区填了几分烟火气。 而另一侧，刚好能看到冰上基地的体育场。 晏文舟把卧室门关上， “收拾好我们就回去，晚上还有训练，训练完再回来。” 姚莉把钥匙塞进背包，装好冰鞋，去了体育馆。 第40章 . 等待 “不用管我，好好跟着教练练习。…… 到了冰场, 一部分路灯因为装修，暂时关闭了，地面也有不少凹凸不平, 整个场馆外面漆黑一片。 晏文舟害怕姚莉跌倒，本来想扶她，还是止住了。 他把手电筒递给姚莉, “手电筒我带了，你拿着吧。” “嗯……” 到了场馆, 外面的施工护栏还没拆。晏文舟把围栏移开, 拿出钥匙, 打开了冰球馆大门。 看门的大爷看到人来, 揉着眼睛出来, 一口河南口音，“这都天黑了, 怎么还有施工队进来？不对，你们是训练队的？” 晏文舟点头。 大爷一脸不满, 根本不想让她们进去，“不是说不在这训练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晏文舟拿出通行卡, “我们是花滑队的，能麻烦开一下馆吗？大概九点钟就结束。” 大爷用诡异的眼神审视好半天, 还来回检查了好几遍，“从没听过有人要在装修时训练的, 真是的，进去吧进去吧！出去的时候自己锁门，别打扰老子睡觉！” 场馆里一片狼藉，各种建筑材料堆在一处, 还有不少垃圾没有清理干净。 姚莉把一些挡住通路的板材挪开，被晏文舟阻止。 “明天会有人来收走，先不要管了。” 去了里面的馆。晏文舟开了大灯。 闪亮的灯光下，四周的观众席正在被翻新，只有这里保持完好。 晏文舟牵起姚莉的手，“开始练习吧。” ****** 回到公寓，已经是深夜。 今天的练习完全是魔鬼级别。之前赵晗宇还在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严格，今天仿佛吃了枪药一样，一直逼着姚莉重复练习。 看大爷没有来闭馆，晏文舟把时长加到10点，眼看着外门要锁，他又加了半个小时，最后面前没被锁住。 现在快十二点，姚莉累的已经有点困了，准备洗澡，晏文舟却要出去， “你去哪？” “我去训练，你先睡吧。今天已经很累了。” “可是已经十二点了……” “我还有加练没做完，你先睡，明早还要起来训练。” 姚莉看着晏文舟离开，心里不是滋味。 洗完澡回到床上，已经是十二点十分。 姚莉换好了衣服，睡在柔软的床上，心里还是不踏实。 她起床开门，顺着晏文舟刚才离开的方向走过去，看到了一个还亮着灯的地方。 玻璃门内，各类健身器材摆在一旁，还有跑步机，各种锻炼器材。 晏文舟坐在椅子上，正在练习上肢力量。 上肢力量是双人滑男选手的核心竞争力。毕竟在双人滑里，托举，捻转，都需要男运动员的上肢力量达标。以姚莉53kg的体重，起码要有轻松举起托举女伴的力量。 从镜子里看到姚莉的影子，晏文舟停下动作，“你怎么来了？” 姚莉还穿着他送的那件白睡衣，本来以为藏得很好，但被镜子侧面反射出来了。 晏文舟走过来， “这里冷，穿这么少会着凉的。” “我也想练习。” “这是我的问题，跟你没有关系。” 姚莉明显看到他背侧贴着肌肉贴，明显是受伤了。 原来的晏文舟，身上没有任何一处受过伤。他可以完美地完成任何动作，完美地表演出各种意境，是大家眼中的天才选手。 不知道什么感觉涌上心头，姚莉走近看他的背肌，眼眶有什么隐隐涌动， “你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拼命？” 晏文舟沉寂了一会，停了动作，推开姚莉。 “跟你没有关系。” 他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冷漠，手指却攥得很紧。 “可是……” 他甩开姚莉的手，“都说了跟你没关系！” 姚莉捂着被丢开的手臂，退后了一步。 “对不起……” 晏文舟虽然训练时候会对她很严格，可是从来不会对她发脾气。 -- 第58页 她跑出了健身室，一路奔回了公寓内。 她锁上门，把自己关在房门里，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发呆。 她感觉好冷，身体冷，心里更冷。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 迷迷糊糊，好像过了一夜。 姚莉从醒过来，发现昨晚被子没盖，竟然冷着睡了一夜。 早上起来打了个喷嚏，姚莉拉开窗帘，打开房门。 晏文舟靠在门边，一只手拿着昨天姚莉落在健身房的发带，衣服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套，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姚莉惊在了原地，他难道是在这坐着坐了一夜吗？ 走路的声音不小心吵醒了晏文舟，他起身揉着头，明显十分疲惫，姚莉道歉，“对不起……” 晏文舟却有些惊慌，手到了姚莉身边，又收了回来， “对不起……” 他抿着有些发白的唇，“昨天是我太着急了，你能原谅我吗？”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姚莉也有些。 姚莉扯开嘴角安慰他，“没关系的，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在意啦。” 晏文舟攥着手指，“可是……” 姚莉走到客厅，“我昨天把食材和厨具带来了，想吃什么？现在比是五点半，正好有时间。” 昨天睡相不太好，裙子折在腰处，完全遮不住下面。 姚莉这才发现，惊慌地把晏文舟按到了角落，“……你别看”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好容易把睡裙整理好。晏文舟已经被她按在墙上一分钟了，脸完全埋在窗帘里，不知道会不会憋着…… 姚莉松开手，“你没事吧？” “嗯。” 晏文舟别过眼神，没有再敢看姚莉。 吃晚饭，刚好六点。晏文舟收拾好专门旅行的背包，像是有什么事。 “我要出去三天，你的训练有其他人负责，。” 姚莉看着拉开门离去的晏文舟，刚刚起来的心情又落空了。 姚莉追到门口，“你是去哪？” 晏文舟停住，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不用管我，好好跟着教练练习。” 第41章 . 等待 “小莉，我好像被网暴了……”…… 今天, 基地异常安静，姚莉一路进去，都没碰到几个人。 装修队还在施工, 姚莉进了冰球馆，被几个施工队的拦住。 “你是谁啊？来这干什么？” “国家队的不是在那边训练吗，这里装修呢, 不能进去。” 一个长相猥琐的大叔走过来，“小姑娘倒是挺好看, 叫什么名字啊？” “她们花滑队的个个都是美女, 嘿嘿, 没想到直接撞上了, 不如加个联系方式啊？我们下次出去玩带你~” 姚莉后退了一步, 对方却逼了上来。 “小妹妹别害怕吗。你老家是哪的？我们可能是老乡~” 赵晗宇走过来，把姚莉挡在身后, “她是花滑队的，你们那边冰场不是还没修吗？馆不够了, 临时用用，上面已经批了, 可以吧？” 赵晗宇把教练证拿出来, 几个工人打开场馆门，让姚莉进去。 他对着几个工人冷冷道, 给了他们警告。 到了馆里，赵晗宇看着姚莉换冰鞋, “怎么这么晚才来？” 现在已经八点半，平时姚莉六点钟就开始训练，是大迟到。 她做热身运动，别过眼神, “嗯……今天有点事。” 赵晗宇对着场馆扫了一圈，“晏文舟今天出去了吧？他被俄罗斯的老师叫走集训了。他之前一直在俄罗斯花滑队训练，你不是不知道吧？” 姚莉顿了一下，关于晏文舟的事情，她的确仿佛一张白纸一样，一无所知。 赵晗宇看穿什么，凑近了姚莉。 “你们吵架了？” 姚莉低着眼眸，不知道怎么形容。 她们是吵架了吗？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拖累了晏文舟，她是个小累赘。 赵晗宇托起下巴，“教练那边的确有争议……今年双人滑三对青年选手太出彩了，你们被压下去也是正常的，毕竟晏文舟是刚刚转来双人滑，还有很多地方不适应，离比赛还有几个月，还有时间，来得及调整的。” 赵晗宇只字没提名单的事，那天晚上，姚莉也查了通过名单。双人滑上除了她，其他的选手都过审了，再加上晏文舟的态度，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被淘汰了。 姚莉用澄澈的眼神看着他，“赵教练，我们真的被淘汰了吗？你不要瞒我，我想知道真相。” 赵晗宇回她，“虽然我也很想说一个确切的结论，但是教练组真的还没有下结论，所以先不要着急。就算你们今年不参加冬奥，其他比赛也是要参加的。” 他反问姚莉，“难道你连别的比赛也不参加了吗？” 姚莉摇头，“不是……” 姚莉还是有点不安心，“赵教练，你确定吗？” “我确定。不然，你来摸摸我的心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撒谎？” 姚莉退了一步，没有过去。 赵晗宇伸回手，转了话题，“我这个教练也是不称职，没怎么帮上忙，只有一些理论上的指导，和其他教练又太大差距。“ 他叹一口气，”不过我找了我美国的老师，我有很大的责任……你们两个的技术指导部分，我欠缺经验，之后我会再向程教练请教，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 第59页 赵晗宇似乎想到什么，“对了，你还记得你前年参加GPF前天晚上的事？” 那天晚上，姚莉匆匆忙忙赶到比赛地，把自己东西丢了，刚好碰到赵晗宇，赵晗宇帮她把行李找了回来，那里面是她一直惯用的冰鞋。 “嗯，记得。” 赵晗宇偏头问她，“你那时候还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嗯？什么话……” 赵晗宇突然凑近，“你说……如果我来当你的教练，你就嫁给我。” 姚莉慌忙躲开，差点摔在冰上。 “好了，不跟你闹了，我开玩笑的。你现在还小，结婚还是等大一大再说，还有。”他眯着眼睛看姚莉，“这个冰场不合适，我跟程教练说，让你回花滑馆。” 姚莉别过侧脸，“不用了……那边不也很紧吗？” 之前训练就要分上午下午，现在有地方要翻修，应该更没场地了。 姚莉：“没关系的，我在这也可以，这里地方大，我可以随便滑，不用担心撞到人……” 赵晗宇顿了一会，“那好吧，那边的工人我已经警告过来，要是他们再欺负你，随时给我打电话，他们立马下岗。” 姚莉看着赵晗宇有点恐怖的表情，点了点头。 中午吃饭，隋婧不见了。姚莉给她打电话没接，场馆也没有人。 几个青年组的今天来参观，看到门口的姚莉，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 无意间听到碎语，“她怎么回来了？不是已经退役了吗？又来跟咱们抢位置……” 悦悦刚好出来，姚莉问她，“她被停训了，你不知道吗？” 姚莉皱眉头，“怎么回事？” 王玥悦一脸无奈，“她和严醒那事已经被粉丝扒出来了，有粉丝闯到基地门口要说法，今天程教练气得把桌子摔了，现在可能还在宿舍，你要不要去看看？” “嗯……” 姚莉把包存上，直接去了宿舍。 阿姨正在打扫大厅卫生，里里外外做清洁。 电梯被封主，楼梯口变成单向通道，男生宿舍那边的入口也关了。 阿姨扫到门口，刚好看到冲进来的姚莉，拉住了她，“哎呀！你之前怎么一声不响就搬出去了呀！宿舍又不是没有地方，虽然条件一般，但是人还多点，热闹嘛！” 姚莉一脸着急，“阿姨，隋婧在不在里面？” “不知道啊！我今天早上在忙着打扫，没注意，你要不上去看看？” 姚莉直奔五楼，去了隋婧宿舍。 打开门，隋婧正捧着她最喜欢的大鲨鱼抱枕，眼眶红红的。 她噘着嘴，“小莉，我好像被网暴了……” 第42章 . 等待 “你们别打了，干什么欺负人？”…… 姚莉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 隋婧擦了擦眼角，哭着说， “她们那群粉丝把我以前的黑历史全都扒出来……什么我以前跟别人吵架, 明明是那个女生先动手欺负人，还被人说是小太妹……我觉得我前途全毁了……” 虽然隋婧之前也会跟着一起八卦一下明星黑历史，但作为一个普通人被这样网暴, 肯定还是受不了。 她想起之前有过类似的情况，有个选手被网暴后险些出事, 教练报警了, 于是问她, “你有没有报警？” 隋婧委屈地看着她, “我……怕教练说我。” 姚莉跟着着急, “你这样岂不是更不能解决问题？” 隋婧都快又哭了，“我怎么办？那天晚上我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就是喝了点酒啊！” 这时候，隋婧手机来了电话。 隋婧不想接, 姚莉替她接了，对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语气十分强硬, 像是命令一样, “您就是隋婧女士吧？我是严醒的经纪人，请问今天能来一下我们公司吗？有事情想跟您商量一下。” 隋婧跟着听到几句, 大叫起来，“不去不去我不去！我可不想被她们逼着签什么协议, 也不要出来澄清道歉什么的！我才不要当黑料女主角！！！” 对面也听到了，“隋婧女士，我们只是想解决问题，您也是严醒的粉丝对吧？那肯定不想到他现在被舆论攻击成这样, 况且已经有人开始人肉你了，还是早点出来澄清比较好，不要再拖着了，拖着反而事情更大。” 隋婧对着姚莉说，“小莉，你知道粉圈多可怕吧，只要成为这种事的‘女主角’，都要一辈子被黑死的！” 姚莉听隋婧说过几次这事，大概了解情况。 “小姐，我觉得要不还是等商量一下吧，你们单方面决定对我们影响不好，我们这边也会请律师帮忙的，看是谁的责任。” 挂掉电话，姚莉叹了一口气。 隋婧一把抱住姚莉，“小莉莉，为什么你关键的时候总是这么可靠！” 姚莉打开通讯录，“悦悦的男朋友不是律师吗？不如直接问问他好了。” 隋婧也反应过来了，“你看我这个傻子，怎么把陈威忘了！” 姚莉把事情跟悦悦说了，悦悦把陈威事务所电话给了姚莉，全力支持隋婧维权。 打完电话，隋婧凑过来，“怎么说怎么说？” “嗯……还需要一点你们当时的证据。” 话到了嘴边，还是有点问不出口，“你们当时……到底有没有……” “没有！我感觉是没有！真的，你相信我，咱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 第60页 姚莉按下手机，“嗯……” 她把刚才的通话语音调出来，“对了，刚才和那个经纪人的通话记录也保存了，记得备份一下，都是证据。” 隋婧激动无比，“你太可靠了！！！” 然而，事情的进展还是超乎她的想象。 下午的时候，程昱直接把隋婧叫过去了，让她赶快解决这件事，否则无法继续训练。 甚至已经有人到冰上基地这边来采访了，严重影响了正常训练。拍摄影视的事也暂停了。 几个保安守在基地门口，不让记者进来，外面的舆论也炸了，还有人趁机攻击花滑队的，简直踩在风口上了。 严醒的经纪人来冰上基地把隋婧接走。 好在陈威跟着，姚莉放心了一点。 上车，隋婧跟姚莉挥手，“我处理完就给你打电话！” “嗯。” 赵晗宇因为公差要出去几天，晏文舟之前练习了一个新教练过来，但是因为疫情，被关在重庆了。 看着已经空了的训练计划表，姚莉在食堂发呆。 “……” 临走之前，赵晗宇把饭卡给她用了。 姚莉的饭卡在搬宿舍的时候不见了，补办又很麻烦。 廖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哟，这不是教练组的大宠儿吗？怎么不去教练食堂吃饭，非要和我们这些普通选手一起挤食堂，是不是连钱都不用花了啊？” “……” 姚莉端着餐盘，绕过廖盈。 “哎呀，不好意思。” 廖盈‘不小心’踩了姚莉一脚，她的餐盘全部洒在地上。 旁边几个小替补想为姚莉说情，“你们这样不好吧……”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这次评级也没成绩吗？” 几个小替补不敢说话，纷纷离开了。 廖盈跨过姚莉掉地的餐盘，“倩倩因为你这种人被踢出国家队，真是不值得！” 几个小跟班在背后嘲讽了一下姚莉。 王玥悦刚才一直在另一个角落吃饭，听到这边有动静才过来看，结果刚好看到蹲在地上的姚莉。 “没事吧？” “嗯……” 姚莉想找工具打扫一下，又被几个人‘不小心’踩到，衣服沾上了油渍。 王玥悦气得站起来，“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国家集训队，又不是小学生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隋婧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好，“我再打一次饭就好了……” 悦悦边收拾边叹气，“这群人做事太小孩子了，你不要跟她们生气，等哪天我去告诉她们教练去……” 其实，这些花滑队的选手大部分年纪也不大，姚莉今年20，已经算是花滑里的前辈了，其他选手十六七岁的，有很多心智还不是特别成熟。 王玥悦帮着姚莉把衣服擦干净，“别想那么多了，一会体能训练，你去不去？” 昨天晚上，晏文舟跟她说过暂时不要去集训的体能训练，如果有需要可以去健身房。 “不去了，你们去吧。” 王玥悦，“嗯……那好吧，有事记得跟我说，千万别藏着！” 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一点。 本来这里就人烟稀少，姚莉慢跑着回了工具，却看到门口站着几个男孩子。 一个明显穿着和她差不多的运动服，另外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不像是好孩子。 红色头发的揪着对方运动服的领子，“你上次借我的钱什么时候还？之前不是说三天后给我吗？” 另一个小混混掏出身后的伸缩棍，“你别仗着自己在设呢么训练队就讹我们的钱，快拿出来，不拿我就让你好看！” 姚莉上前，“你们别打了，干什么欺负人？” 运动服少年回头，她这才认出来，这是凌语辰。 凌语辰的脸上留着血，衣服也破了，浑身上下像是进了泥堆，没一处能看的。 姚莉问凌语辰，“怎么回事？” 凌语辰咬着嘴，根本不理她，“你管我干什么？你又不是我妈！” 几个混混上来就要打人，眼看着就要打在凌语辰身上，姚莉把手机拿出来，“他欠你们多少钱？” 红毛早就料准姚莉会付钱，干脆没多废话，“500，拖了一个礼拜了，利息1500，一共2000。” 凌语辰咬牙切齿攥着拳头，“他们就是敲诈！高利贷都没这个利率，你以为谁都是傻子吗？” 姚莉把他拉回去，“你先别说话了。” 把扫码点出来，姚莉问，“电子支付可以吗？我帮他还，还完就可以了吧？” 红毛得意满满，还对着凌语辰嘲讽吹了个口哨，“当然可以，保证以后不再找他的茬 。” 把付款记录亮出来， “钱已经打过去了，你们别欺负他了。” 几个混混看了账户余额，蔑视地看了凌语辰一眼，啐了一口扭头走了。 凌语辰满脸愤懑不平，“你干嘛给他们那群流氓钱？他们开始就假装是你朋友借你钱，等你上钩了就开始跟你要利息，哪里像是小混混，根本就是黑X会！就应该去坐牢！” 作为职业选手，参加这么多次比赛不可能没有一点积蓄，况且还是一个人在外面，总得有点存款。 姚莉问他，“你的钱去哪了？” 凌语辰咬着牙，不出声。 -- 第61页 现在的凌语辰肯定是自己跑出来的，还不知道怎么找到了这，刚好让她碰到了。 “我送你回去吧。医务室那有外伤药，把伤口包扎一下，要不然感染了。” 谁知，凌语辰突然大闹起来，“我不会去！那边都是傻*！谁回去谁是大傻*！” 姚莉无奈了一会，不知道怎么让他不骂脏话。 “那你不回去要去哪？” 凌语辰的老家在浙江，就算回家也要教练批准。现在疫情防控，更不可能轻易让他走。 凌语辰指了指姚莉背后的公寓楼，“我要住这。” 姚莉：“……” **** 姚莉走在前面，凌语辰就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 姚莉刷卡小区门的时候，保安出来看了一眼，“这小子不是之前总来闹事的吗？不让进不让进，除非有门卡。” 姚莉不得已出来解释，“我们认识的，他是来找我的。” 凌语辰瞪了保安一眼，姚莉赶紧走在后面，防止保安追上来打他。 现在已经快1点半了，姚莉的训练还没开始。她打算把人送到就赶紧开始练习。 “你先在公寓等着，冰箱里有吃的，客厅的药箱有药，客厅的浴室可以洗澡，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姚莉把她的电话给凌语辰。对方却没有拿出手机，她只能拿便签写好，塞给凌语辰。 “我先去训练了。” 好像知道姚莉不去集训似的，凌语辰问她，“你在哪练？” 姚莉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这里有健身的地方。” 然而，姚莉刚准备出去，凌语辰却跟了上来。 姚莉不得不回头问他，“你想跟我一块去？” 凌语辰点了点头。 第43章 . 等待（笔记和黑色考斯滕） 他们都是彼…… 凌语辰没像刚才似的发疯, 在姚莉面前好像一只大猫一样乖巧。 “你这样会弄脏练习室，先去洗个澡吧，我给你找套新衣服。” “嗯……” 看着凌语辰进了洗手间, 姚莉松一口气。 她的衣服凌语辰肯定是不能穿了，尺码太小，但是目前又没有别人可穿, 只能找找晏文舟有没有…… 给晏文舟拨通了电话，对方不在服务区, 大概是在忙。 可是这附近又根本没别的地方, 只能想别的办法。 她看着晏文舟的房间, 思考了一会。 做完心里准备工作后, 姚莉蹑手蹑脚地拧开晏文舟房间的门, 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衣服。 “对不起……” 进入房间内，一股淡淡的香味飘来。 这味道像是深海里的阳光, 和晏文舟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姚莉不禁站在原地，呼吸了一会这样令人舒适的空气。 继续看去。 房间中央是收拾整洁的床, 床单是海洋的深蓝色。 整个房间给人一种清朗的感觉，可是又带着一种魔力, 引诱着她继续探索。 床头柜的地方摆着一个小小的玻璃花瓶。 花瓶是现代感的多边形设计, 和房间风格融为一体。 瓶中是一株蓝色的鸢尾花，淡淡的颜色点缀在白色的墙壁上, 朦胧又带着神秘的美。 视线移到衣柜处，这里的装潢和姚莉的房间差不多, 都是大型拉门衣柜。 压住窥探别人隐私的负罪感，姚莉打开了晏文舟的衣柜。 预想之中，衣服全被整齐地归类挂在一起，和晏文舟给人的印象一样。运动服大都是蓝黑色系, 也是他平时穿的那些。 只不过，有一套运动服和姚莉身上的很相似，配色和款式差不多，甚至会让人误以为是情侣款。 但想了一会，他好像从来都没穿过这套…… 比了一下，这几件运动服尺码都太大，不行。 视线向下。 中间几个抽屉，但是都有锁，而且这种抽屉一般都是装内衣用的…… 姚莉手滞在半空，犹豫了半天，没有打开。 这种小抽屉肯定不会装衣服。 挂衣架下面还有一个小箱子，姚莉把箱子搬出来，打开了箱子门。 黑色的皮箱上印着一个Y字母，角落是一个不认识的徽章，上面是一只黑色的天鹅，像是某个芭蕾学院的徽章。 箱子和人一样，同样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和暖冬的风一样既冷冽又清新。 姚莉打开箱子，里面果然是衣物。 只不过，衣服上面是一个橘色的笔记本，还被一个塑料皮小心地保护了起来，封面被一块白色胶带遮住，看不清上面的内容。 姚莉把它放在一旁，笔记本却不小心掉了出来。 页面被打开，第一页的内容露了出来。 扉页角落的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泛黄的笔记上是歪歪曲曲的字迹，稚嫩却透着一股倔强。 上面写的是‘晏文舟’三个大字。 她好像整个人被吸住了，不由自主翻开那本笔记。 扉页处只用铅笔写了一个名字。 下面一行则是被擦掉的印痕，看不出内容。 姚莉鬼使神差地翻开笔记，打开了第二页。 这不是日记本，也不是事件记录。 而是一个贴满提示贴的合集。 五颜六色的提示贴像是一面面锦旗，满满当当地粘在泛黄的稿纸上。 -- 第62页 每一个提示贴背胶的都已经风干了，像粘在墙面很久又掉下来，用胶水重新粘起来，一张一张地粘在页面上。 每个提示贴上，都是一段简短的励志标语。 姚莉翻开被遮住的提示贴，看到了一段段文字。 文字被大大地写在提示贴上，每一笔都像是刻在上面，坚毅又顽强。 【所有的委屈，都因为你不够强大】 【你不是天才，所以更需要比别人多一倍的努力】 【你还没有追上那个人，怎么有资格说放弃】 由小到大，字体由稚嫩到成熟，直到今天。 直到最后的那句，【没有人天生就是天才，所有人都需要努力之后才会成功】 她几乎被里面的文字烫伤。 她抱着那本笔记，身体像是被定住一般。 某个地方好像燃烧起来，从中心扩散到每一处血管，连带着神经都被深深触动到了。 凌语辰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没注意，冷不丁拍了一下她肩膀。 “衣服找到了吗？” 他穿着放在浴室的浴袍，头发还滴着水，明显刚洗完澡。 “嗯……” 姚莉匆匆站起来，把笔记本收好，匆匆把箱子推了回去，神情有些恍惚。 “你先去客厅，我把衣服拿给你。” 箱子旁边有一件小两码的运动服，看起来像晏文舟几年前穿的，上面有地方有几个小破口。 到了客厅，姚莉把衣服递给他， “这有一件旧的运动服，你先穿吧，我告诉晏文舟一声……” 凌语辰接过衣服，试着比划了一下，大小刚刚合适。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姚莉，让她先回房间，结果姚莉还沉浸在刚才的笔记本里，根本没注意到。 凌语辰咳了两声提醒她，“你先去你房间，我要换衣服。” “噢噢，好……” 姚莉拿着手机回了房间，心中还未平静下来。 打开微信，姚莉给晏文舟发了消息。 手指仿佛在那些文字上一笔一笔划过，还在发抖。 她这才发现，这是她们加好友以后第一次互发信息。 【我借了你的一件衣服给凌语辰穿……望回复。】 关上手机，姚莉也换掉外套， “好了……我们走吧。” 把门关好，姚莉带着凌语辰离开了公寓。 姚莉隐约觉得，从上次见他，凌语辰好像成熟了一点。 “你在这边待着吧，我去那边做热身。如果不想呆了告诉我，我把门钥匙给你。” 凌语辰点了点头。 健身房里面有一个舞蹈室，里面有大镜子。 姚莉脱掉鞋子，对着镜子做起了热身。 刚才，她打开箱子的时候，看到了一件很小尺码的黑色考斯滕。 大概只有十岁孩子才能穿进去，而且是一个儿童女款…… 好像被勾起来了似的，姚莉也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也有件一模一样的考斯滕…… 那时候，姚莉刚刚被发掘才能，在家乡的滑冰场训练了半年。 但仅仅半年，姚莉就学会了其他小朋友学一年也学不会的动作。 因此，教练断定她有花滑的才能，把她送到了更专业的俱乐部练习。 在那，她见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小男孩。 那个小男孩是全俱乐部滑的最差的，教练说，以他这样的资质，连姚莉的十分之一也达不到，肯定一辈子出不了头，不如早点放弃，认清现实。 那时候全俱乐部最闪耀的男孩是张启晨，他不仅各种动作都学的比别人快，质量和成功率也极高，几乎确定可以进职业圈，是所有小男孩敬仰的目标，女孩的倾慕对象。 在教练的推荐下，她和张启晨两人开始尝试走双人滑的路。 在两个‘小天才’的配合下，她们很快滑出了成绩。 也逐渐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小有了名气。 然而，她们每次训练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就会在冰场角落看着，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两个看。 因为每次张启晨发现他就会摔跟头，所以久而久之，他就被大家成为‘小瘟神’了。 每次晚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都会步履蹒跚地来把他接走。 姚莉也会一直盯着他走到门口。 可是有一天，老奶奶突然不来了，他停了好久才又回到俱乐部，但完全像是变个了人。 每次，他都自己背着一个大书包来，又拎着冰鞋匆匆回去，不跟任何人交谈，连对教练也逐渐冷漠。 可是无论怎么努力，那个小男孩的动作还是太僵硬了。 教练频频劝他，说这是资质问题，有些人天生就是不擅长搞体育，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不如早早放弃。 但无论如何，这种话当着小孩子的面说太残忍了。 她隐约记得，那个小男孩当天哭了一下午，最后背着大大的书包，当天还摔了一个狠狠的屁股蹲，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姚莉看着他，第一次鼓起勇气，追了上去。 临走之前，姚莉追上他，对他喊了一句。 “没有人天生就是天才，所有人都是努力之后才能成功的！” 这是她妈妈从小就告诉她的一句话，她也一直记在心里。 -- 第63页 小男孩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 她没有看到小男孩的眼里，重新点燃了一缕光。 后来，她再见到这个小男孩，就是在区比赛了。 那时候刚刚举办完夏季奥运会，大家对冬奥的关注度也提高了不少。姚莉参加区比赛的时候，就有国家队的来挑未来的好苗子。 姚莉准备好好表现，刚好在门口看到穿着一身黑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胸前还别着一朵纸花，手里拿着一捧白白的菊花。 姚莉那时候比同龄的男孩子高不少，也包括这个小男孩，她蹲下问他，“你怎么了？” 小男孩没有回答，径直走向了报名区，找了俱乐部的教练。 他要参加今天的区比赛。 可是他今天什么也没带。 考斯滕，冰鞋，一样都没有。 负责的阿姨好容易给他借了一双合尺码的鞋，却没有合适的考斯滕。 这东西都是大家自己准备好的，也不可能借出去。 一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很喜欢互相比较，谁有了个新玩具都会回家求着妈妈买同样的款的，尤其是家里学滑冰的，家里都还算殷实，更喜欢互相比着买东西，好像谁少了什么就会变成不合群的小异类。 别的小孩子都是穿着美美的考斯滕上场比赛，姚莉也不意外。 可是问了一圈，没人愿意把考斯滕借给这个看起来凶巴巴还不讨喜的小男孩。 姚莉看了一眼参赛表，男子单人在双人滑后面，就对阿姨说，“把我的考斯滕借给他吧。这个是男女同款的，男孩子也可以穿，不过可能有点大……” 阿姨终于松一口气， “我还纠结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穿着衬衫西装上去啊！” 姚莉理所当然地和张启晨拿了第一名。 下冰场的时候，她看到小男孩一直盯着她看，眼神中却多了什么。 他的眼中就像有光，灿灿的，像是有整条星河和宇宙。 到换衣间，姚莉把考斯滕脱下来，却一着急，不小心扯了个口子。 阿姨又着急起来。 姚莉那几天跟着妈妈十字绣，拿出包里的针线包，把口子简单补了一下。 她把补好的黑色考斯滕递给小男孩，“虽然这件不值什么钱，但是送给你了。” 小男孩接过那件补过的考斯滕，眼中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流过。 后来，那个小男孩滑出了他迄今为止最好的一次，虽然还是没有赢过那年的第一，只是个第六。 再后来，姚莉想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场馆了。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姚莉看着镜中的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胸口像是被点燃了什么，一直蔓延到今天。 第44章 . 等待 4T 正发愣的时候, 凌语辰走进来，皱着眉头看她。 姚莉放下正在拉伸的小腿， “怎么了？” 凌语辰别过眼神, 没有看正穿着练功服的姚莉， “你是不是不会4T？” 姚莉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吗？” 凌语辰把外套摘下来, 搭在压腿杆上。 他看了热身的姚莉一眼，“你们双人滑的难度没有单人高, 但是也在逐渐提升, 今年那一对青年组上来的已经能做4T了, 你们没有4T的话赢不了的吧？” 而且, 她们不仅要面对国内的竞争对手, 还有花滑大国俄罗斯。 从花滑历史来看，各项比赛的难度已经逐年在提高。已经有选手开始把4T加入双人滑, 如果单纯以之前的模式迎战，最后肯定会吃亏。 双人滑和单人组成有差别, 但旋转的类别都差不多。但双人滑多了抛跳，捻转, 双人联合旋转。 姚莉也不是没想过滑4T, 可是以她目前的状态，做这么高难的动作实在没有保障性。 她皱着眉, “可是我之前没有挑战过4T，现在也没有保证, 受伤之后身体平衡度下了一个等级……有时候好像别人的一样，不受控制……” 凌语辰走过来，脱掉鞋子，对着镜子站好姿势。 他定了定了身, 轻轻一跳，就是一个完美的4T。 姚莉看着镜子里的凌语辰，几乎惊呆了。 虽然晏文舟也会4T，但是他和凌语辰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如果说晏文舟的4T是经过千锤百炼后跳出来的，那么凌语辰就是天生的4T天才。 凌语辰收回腿，姚莉惊呆着问他，“你之前是跳不了4T吗……？” 凌语辰咂嘴道，“那是骗那些蠢教练的。我早就能做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能跳4T，更不会放我走了。” 不得不说，凌语辰在花滑方面是真的天才。 他的资质在几十年内都难得一遇，如果可以坚持，肯定会创造心的奇迹。 姚莉顿了顿， “……你真的想去打电竞？” 凌语辰别过头，“嗯。” “可是……” 凌语辰一提到这个话题就变得急躁，“我已经过了16了，很多职业选手在16岁已经参加世界大赛了，要是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不说这些。”他走过来指了指姚莉的发力点，“你的姿势太僵硬。” 之前晏文舟也说过这个问题，可是她怎么练习都没有突破瓶颈，几个教练来指导，都没有合适的方案。 -- 第64页 “把你从一周到三周都跳一下，我看看。” 姚莉做好准备姿势，把一周到三周的跳跃都来了一次。 好在没有像训练的时候一样，跳跃都成功了，姚莉松了一口气。 凌语辰看着镜中的姚莉，托起下巴，若有所思。 他又让姚莉重头做了一遍。 “这个2周到3周的变化，左脚发力不够，上半身不够稳，核心力量有问题，重心控制得不对。” 姚莉微微一停。 之前赵晗宇和徐勤说过这个问题。 姚莉的各种其实在受伤后，相当于身体平衡完全打破一次，几乎都相当于所有基础都重来了一遍。 一切都是从0开始。 凌语辰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会，问她，“你是不是经常练习一侧的跳跃？” 姚莉低下了头。 因为左脚腕受伤，一侧不能受力太多，已经很久没有练过另一侧的跳跃了。 他定了定眼神， “这样会影响肌群平衡，如果不调整过来，最后连另一侧的跳跃都会做不好。” “我……” “你不是想拿冠军吗？” “嗯……” 凌语辰看着镜子中的姚莉，“那就朝着你的梦想努力。” 姚莉也没想到自己会轮到被后辈提醒的一天。 练习完毕，姚莉的腿已经酸痛至极。 整个身体像是又被一遍遍打破，再把碎片重新拼起来，一次一次地无限重组。 按着惯例按摩下来，她感觉到，这阵子的疲惫像是积攒到一处，都涌上了身体。 有些疼痛就像融进血脉一样，只要感受过，就永远都不会忘记。 但最后凌语辰还是说，以她现在的状态，几乎不可能完成4T。 她一向知道自己的极限。 现在这个程度，应该已经到头了。 记得去年住院的时候，她妈妈每天都在医院陪着她。 白天，姚莉在治疗和康复训练。晚上，何晓娟就会把饭菜送来，帮着姚莉做最基础的肌肉按摩。 不知多少个夜晚，姚莉是被疼醒的。 跟腱手术只是开始，之后的康复训练和恢复才是难中之难。 多少选手倒在了康复训练上，因为无法忍耐剧痛中途放弃，最后再也没法重返赛场。 姚莉不想在这放弃。 她知道妈妈总会在晚上的时候偷偷流泪，也知道从不下厨的爸爸也会在家默默给她做好她最喜欢吃的饭菜，一直等着她回来。 如果在这里放弃，她就一生也无法返回那个令她留恋的赛场，再次看到那个闪闪发光的自己。 好像在那里，她才像是一个完整的，闪闪发光的人。 记得，她答应过一个人，一定要拿到世界决赛的金牌。 一股莫名的信念一直让她撑到了现在。 凌语辰意外地陪她练习了一下午，而且，还教会了她不少4T的技巧。 虽然现在她完全没有办法实践出来。 等了姚莉一会，凌语辰穿上了户外鞋。 姚莉换了个姿势拉腿，“你先回去吧，我还要拉伸一下，等会再走。” 姚莉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手指触到光滑的表面，瞳孔中映出无数个自己。 光芒沿着反射，像是平行时空。 晚上，姚莉准备做饭，对凌语辰说，“冰箱里还有一些之前留下的食材，蔬菜，牛肉，还有鸡蛋……”。 她转头看他，“你想吃什么？” 凌语辰捏了捏手指，“……炒饭。” 姚莉没想到凌语辰会这么朴素，毕竟他上一回要吃的是红烧肉，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晏文舟是怎么在方圆十里没有饭店，食堂还关门的情况下在十几分钟里搞到红烧肉的。 过了一会，凌语辰补充，“我要加虾仁，青豆，牛肉和半熟鸡蛋。” 姚莉顿了顿切菜的手，“……” 果然还是那个凌语辰没变。 冰箱里还有昨天剩下米饭。姚莉把餐盒拿出来，还加了两个无菌蛋。 翻炒锅的时候，她问凌语辰，“喜欢咸一点的还是淡一点的？” 凌语辰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好像一只等着投食的大猫猫，“重口的。” 她指了指客厅方向，“冰箱里有鸡胸肉，补充蛋白质的，食谱建议选手每天多补充一些。如果喜欢蛋□□，晏文舟房间里应该也有，不过不知道原味你爱不爱喝……” 凌语辰，去冰鞋拿了一包鸡胸肉，开始啃。 结果某位大猫吃着吃着就扭了脸，“怎么是原味的……” 姚莉：“我和晏文舟都喜欢原味的……” 凌语辰别过眼神，鼓了鼓腮帮，继续啃干巴巴没啥味的鸡肉。 好在炒饭很快，姚莉把餐盘端上饭桌，还把勺子和筷子都拿了过来。 “好了，赶快趁热吃吧。” 凌语辰先是闻了闻味道，尝了一口冷冷地评价， “没有我妈做的好吃。” 姚莉刚拿起来的勺子顿了一下。 “嗯……要不我再重新做一份，还有材料，很快就好。” 凌语辰继续在炒饭上挖洞，憋着嘴继续动作， “不用了。太麻烦。” 吃到一半，凌语辰停下动作，严肃看着她， “你总是这么顺从别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 第65页 第45章 . 等待 何晓娟姚重山 姚莉拿着勺子的手停住。 他像是第一次这么严肃地问出这种问题, “你从来没有想做的事，没有喜欢的人吗？” “……” 听到这句以后，姚莉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 的确,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就连当初去花滑, 也是她父母做的决定，不是她自己提的。 相比之下, 凌语辰更像是一个有斗志的职业选手, 不是她这样稀里糊涂就踏进圈子的。 凌语辰：“感觉你长这么大完全像是为别人活似的……完全没有想要的东西, 好像一个活在童话世界的仙女。” 凌语辰已经放弃再问, 继续扒拉饭往嘴里塞, 还把不喜欢的玉米全部挑出去了。 姚莉却顿了顿，眼睛盯着玻璃水杯, 回答道， “我想拿冠军。” 杯中的水被渐渐地荡开, 漾出一层淡淡的波纹。波纹沿着杯壁弹射回来，如此反复, 最后在漩涡中央处消失。 凌语辰刚喝下的一杯能量饮料差点喷出来。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无语事件, “可是看你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想拿冠军的样子，人云亦云, 别人说什么是什么，你真的想拿冠军吗？再说了, 能拿冠军的人肯定都不是你这样的吧……” 说完发现有点说过头了，凌语辰没再继续说。 姚莉眼神定了定，点了点头，目光像是冬夜里的星星一样闪亮, 做出肯定的回答。 “嗯。” 凌语辰别过眼神，被她澄澈的眼盯着，耳朵有点发红。 他装作继续喝水，“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目标……我还以为你是全听家长话的乖乖女呢……” 他的指端似乎有些动摇。 “不过……你要是想拿冠军，我也不是不能帮你……” 姚莉的确没想到凌语辰会答应主动教她。 他看着姚莉，两只脚在地板上抓地，顿了一会才说，“虽然你很多地方都需要重新练习，但也有办法再纠正……应该还来得及挽救……” 他抬头，又很快沉下去，闪躲地看了她一眼，“但是……这期间你要给我每天做饭。” 姚莉点了点头，像是春水化开那样笑着。 “嗯。” 吃完晚饭，姚莉收拾了桌子，把冰箱重新整理了一下，把明天要用的食材从冷冻格移到冷藏。 凌语辰又在房间四处扫视一圈，像是一只刚进家门的野猫， “对了，我住哪？” 她指了指自己房门，“你住我的房间，我收拾收拾客厅，沙发可以睡人。” 凌语辰瞪大眼睛看她， “……你在开玩笑吗？” 姚莉则根本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怎么了吗？” 凌语辰瞪着眼睛，“男女有别啊亲，怎么说也应该是我睡客厅，你真的是女孩子吗？” 姚莉：“可是里面是硬板床，我怕你睡不惯……” 凌语辰张大嘴巴，“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的吧……” 把枕头和被子抱到沙发上，凌语辰站在原地不走了。 这个沙发虽然是双人大小，但对于一个已经快要180的男孩子还是太小了。 姚莉犹豫了一会，看了看对面的房间，“要不然我去给晏文舟发个消息，暂时用一下他的卧室吧……” 凌语辰砸了咂嘴，“我才不要睡他的房间。” 他扫视一圈，“再说，这连台电脑都没有，我怎么打电竞……” 姚莉把自己之前从家带过来的笔记本拿出来，递给凌语辰，“你看看这个能不能用？” 凌语辰蹙眉无语，“这个是商务本，根本不能用来打游戏好吧！” 想了一会，姚莉说，“你睡我的房间，我睡另一个房间。” 凌语辰这回像是吃了魔法棒棒一样盯着她。 “你是让我睡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嗯。” “……” 凌语辰木杆一样站在原地，好像一根马上要发射的火箭。 姚莉看了看刚才出入的房间，“不然我问问文舟，可不可以借他的房间用一下……” 凌语辰持续震惊中，“你们已经叫的那么亲密了吗？” “嗯？” 姚莉用澄澈的眼睛看着他。 凌语辰别过脸去：“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发完消息，对面只回了一个‘OK’，就没有任何消息了。 姚莉把床铺收拾好，把自己房间的床单挪出一套，又把晏文舟房间的床单被罩撤出来，换上了自己的。 可是被子只有两床，无论如何，姚莉也得借晏文舟的被子用用。 姚莉补充，“床单已经都换了新的，如果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在网上买，16岁应该还用不了网银……这边送东西的速度也还行，京东第二天就可以到门口。” 凌语辰一下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锁上门。 “……” 姚莉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晚上的训练。 临走之前，她试着撕下从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折成提示贴一般的大小，写上和刚才一样的话，贴在了床头旁边的小柜子上。 她好像感觉到，纸张里的力量逐渐渗透到她心里。 出门的时候，姚莉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 第66页 电话那边又是熟悉的争吵声。 何晓娟正在收拾做完饭的厨房，姚重山则在一旁嘀咕个没完，但是声音很近，应该就在电话旁边，故意来听姚莉的说话声。 何晓娟一边刷盘子，夹着手机跟姚莉通话，“你爸让我问你训练怎么样了啊？” 姚重山的声音马上传了过来，“谁问了，是你自己要问的，别老把账来别人身上，我才没问呢！” 何晓娟用毛巾擦了擦手，走到信号好点的客厅，“你们最近不是评级了吗？怎么样，是不是还是A？” 姚莉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嗯。” 何晓娟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张启晨怎么样，训练的还正常吧？” 姚莉犹豫了一会，说道：“我们拆对了，现在换了一个新搭档。” 对面的声明显顿了一会。 何晓娟先缓解了，“没事，咱们尊重教练的决定，妈妈当初训练的时候也全都听教练的，教练的肯定比咱们自己要准。再说了，现在都是大数据备战，没有哪个运动队，跟我们当年太不一样的了……不好好分析预测都摸不准当年的规则……” “没吃苦吧？脚腕没疼吧？饭好不好吃，有没有休息时间？住的还舒服吧？” 姚莉捧着电话，仿佛触到了那边传来的温度，“嗯，妈，都挺好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细微的抽泣声。 姚重山一把抢过电话，“哎，你磨磨唧唧的，让我来！” 咳咳两声后，姚重山憋着嗓子说，“那啥啊，你也大了，要是啥时候不想比了想退役了，咱们直接退役就行，爸妈存款还够，老家也还有好几套房子，养你肯定够了，要是你想找个女婿，爸也同意，但是必须是启晨那样的，别的我不同意……” 何晓娟又从姚重山手里把电话抢走，“你有完没完了？咱闺女晚上还有训练呢吧，挂了啊，别老打扰未来冠军的日程。” 何晓娟，“小莉啊，你好好训练，我和你爸没啥事，你好好训练，也不用回我们消息，争取为国家争光！” 姚莉捏着手机，眼眶有一点点红润。 她在电话里回复，“嗯……” 第46章 . 等待 破晓 去训练的时候, 姚莉借了保安的自行车，骑车去了冰场。 保安十分谨慎地把车钥匙拿出来，一脸严肃地问姚莉, “你男朋友有事出去了吧？我昨天就看到他拎着行李箱跑了，不会是始乱终弃，抛妻弃子了吧？“ 姚莉有些无奈地接过钥匙, “……没有。” 大叔想了半天，“我看那小子长得挺帅的, 肯定没少交女朋友, 你看着这么好骗, 可千万别被骗走了！” 姚莉迟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没有……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保安大叔又神秘兮兮地开始八卦, “那那个昨天的新来的小子是……？那个小子我之前见过几回，太张扬了, 女人可不能找那样的老公，哎呀男人还是要稳重点, 我觉得这俩选一个还是选第一个吧，叔叔支持你啊！” 姚莉小声否定了一会, “他……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保安大叔破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咳咳……那啥，我懂, 都懂。” 保安拿出一个新车铃挂在自行车上，把原来那个破的换了, “嗯，我今天晚上都在这边值班，有啥事直接按门铃啊！一个妹子大晚上出去怪危险的。可别跟什么坏男人跑了啊，你家那个知道了该去打他了, 我看那小子肌肉挺厚实的……” 姚莉点头，“……谢谢叔叔。” 到了场馆，天色已经有点暗了。 花滑馆的灯还亮着。姚莉收拾包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件东西忘在那了，准备先去那边的换衣柜里拿一下。 进了场馆，训练队今天并不在。只有办公室那层还有人。 因为部分装修，姚莉绕过办公那层，去换衣服的地方取东西，刚好听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外传来的声音。 里面好像在吵架。 “你觉得不行就不行吗？难道真要淘汰，你就不敢跟上面干一架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要不是老刘今年心脏病犯了，我不敢吓着他，我早就吵了好吗？” “我跟你讲，你就是怂，你就是不护犊子！你是后爸！你根本不关心你的崽子！” 姚莉这才认出来，这两个人正是陈密和程昱。 姚莉站在门口，脚步却移不开。 陈密踌躇了一会，“你真的要把姚莉淘汰掉吗？她和张启晨当年可是给咱们双人滑队打下了半壁江山，张启晨状态不好，技术直线下降，你把他踢了我承认，但是姚莉她技术还在线啊，受伤完能恢复成那样，全中国你能找出第二个吗？她每天训练16个小时，有几个运动员能做到？” 陈密顿了一会，有抽泣声传出来，“只不过……跟那几个天才种子选手没法比……那是天才，天才一天训练2个小时也顶普通人是个小时！我跟你讲，你要是把她淘汰了，你就是丧良心！” 程昱沉默了一阵，“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今年必须要保证冬奥的备战，我必须从全局的情况考虑，因为我们是代表国家。” 陈密直接摔桌子走人，“你要是赶把姚莉撵走，这副教练我也不做了，你爱咋地吧！” -- 第67页 姚莉站在门口，刚好撞上红着眼睛出来的陈密。 她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 “陈教练，对不起……我是来取东西的。” 陈密没敢看她，用手擦了擦鼻子，“小莉啊，刚才说的事儿都还没定呢，你不用担心，先回去等结果哈，陈教练永远支持你。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陈密拿纸巾擤擤鼻涕，匆匆忙忙走了。 陈程昱也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姚莉。 他脸色明显比前几天还要不好，胡茬冒了出来，头发也乱成一团，身上的烟味更重了。 他提了提眼镜，对她说， “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今年情况特殊，我们必须保证冬奥的备战，所以按着上面的决定，你被淘汰了。” 姚莉没有抬头，看着地板，“嗯。我知道了。谢谢程教练。” 程昱少有地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宿舍我跟上面申请了，你可以继续住。但冰场可能不能保证了，这边还有部分修缮工程，场地很紧，还有别的项目要训练，没有多余的空出来。北京也有其他俱乐部，应该都可以提供训练场地，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或者，你也可以回老家训练，那边应该你更熟悉。今年赛季应该会挺忙的，早点准备，祝你今年拿个好成绩。” 姚莉忍住某些不该在这个时候爆发的情绪， “程教练，宿舍就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住的地方了，行李也都搬走了，不用再麻烦了。” 程昱点头，“那也好。” 姚莉把帽子压下来，迈开步子向楼梯方向跑走， “那教练，我先回去了。” 程昱看着远走的姚莉，转了转眼睛， “嗯。” 到了拐角的地方，她的眼泪就已经绷不住了。 温热的顺着脸侧一直流啊流，好像没有尽头似的，啪嗒啪嗒又掉在地上。 姚莉摸着脸上温温的液体，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哭了。 从多少年前开始，她就已经不会哭了。 她不哭并不是因为哭很丢脸，而是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就像她的启蒙教练之前说过的那样，一个竞技运动员需要的稳定的发挥，绝对不能被任何情绪影响，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器，任何情况下都能完美地发挥。 所有情绪在她身上好像已经被屏蔽，而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忘了哭是什么感觉了。 如今，这些却像是被岩石冲破的闸口，一口气全都泄了出来。 试着几种办法，眼泪仍然不会停下，反而越来越多。 T恤前襟被全弄湿了，眼看着楼下有人上来，姚莉用运动服的衣领遮住脸，躲在了阴影里。 保安关了灯，四处喊着，“还有人吗？要锁门了，这里未来三天也要闭馆消毒，确定没人吧？没人我就锁了！” 这个时候，她不敢见任何人。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哭时候的样子。 姚莉看着渐渐熄灭的灯光，始终没有迈出向前的那一步。 等人离开，她的手机’滴噔‘地响了一声，来了一条短信。 晏文舟：刚才的消息看到了。 我已经到莫斯科了。不用担心。 如果看到给我回个电话。 姚莉看着闪着的消息，眼泪却更多了。 过了30秒，姚莉的手机响了。 晏文舟来了电话。 姚莉没接，把电话改成了静音模式。 她蹲在地上，背靠着墙，把已经哭肿的脸埋进膝盖里。 机场，取行李的工作人员正在送传送带上的行李，用俄文对晏文舟说，“请确认您的行李没有问题，先生？” 晏文舟没有，直接拨通了程昱的电话。 程昱刚好上车，接了他的电话，“到莫斯科了？特训怎么样了？” 晏文舟语气很沉，“你看到姚莉了？” 程昱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嗯，怎么了？” 晏文舟似乎已经猜到一切，“你把淘汰的事跟她说了？” 程昱顿了一下，“嗯，这件事总要面对的。” 晏文舟挂了电话，直接一路奔去服务台，行李都没拿。 “先生，你的行李还没拿……” 他对着服务台的小姐姐用俄文说， “帮我重新订一张回北京的机票，现在就能起飞的。” 第47章 . 等待 吻（上） 大门被一道横锁挂上。 室内的空气被调成适合冰场的温度, 冷气很快蔓延上来。 整个室内好像一间没有风的墙，把她整个人锁在里面。 姚莉蹲在原地，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一般。 她忽然想起了很小的时候。 15岁的时候, 刚刚过了身体发育关，和张启晨正式配对，但是因为她们身体还没有完全定型, 所以尽量不会做一些特别高难度的动作，防止对运动生涯造成伤害。 那年的比赛, 张启晨下了飞机, 因为前几天去游乐园玩的太疯, 直接在国外发了烧。 而姚莉也因此被波及, 跟着发了高烧, 整个赛前都在宾馆度过。 陈密来的时候，她已经烧到认不清人。 他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打电话, 终于歇了一会，对姚莉说, “姚莉，要不那天的比赛不要参加了, 老程那边我去说, 没什么大不了的。。” -- 第68页 姚莉忍着难受起来，“可是……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国际大赛……” 陈密把发烧药给姚莉喂下去, “你运动生涯还长着呢，一次不参加有什么大不了, 以后国际比赛多到你都不想去！” “……” 姚莉躺在宾馆里，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喧闹声。 有唱诗班的歌声，也有小贩的吆喝。 好像整个世界就在她身旁，却又好像离她好远。 张启晨身体素质好, 没几天就好了，跟着教练去了现场学习，最后程昱还是定了让她休息，姚莉也错过了第一次国际赛事的机会。 正晕乎的时候，有个小男孩站在门口敲门，“有人吗？” 姚莉打开门，一个冻得小男孩站在她面前，耳朵已经冻得硬了。 她好像被打了什么激素，一下子精神起来。 姚莉赶紧帮他捂住已经通红的耳朵。 “你没事吧？” 俄罗斯的冬天冷的难以想象，连姚莉这种北方人到了这，都要多裹一层羽绒服，更何况在这的本地人。 让他先进来，姚莉把宾馆的小太阳开到最大，让小男孩坐在前面。 耳朵冻成这样，其他地方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姚莉走到小男孩面前，“把围巾摘下来，我看看。” 她突然想起这是在国外，可又不会说俄文，只能用蹩脚的英文说了一串意义不明符号， “Please，pick up……your……” 她一边问一边想，围巾是什么单词来着…… 没想到，小男孩围巾下面是一张中国脸。 只不过脸上也被打肿了，胳膊和身上也全是伤口。 她身上一股气愤涌了上来，“谁欺负你了？” 小男孩低着头，不说话。 看他的打扮不像是本地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根本不暖和。 姚莉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和你爸妈一起来旅游的吗？” 小男孩摇摇头，又是沉默。 姚莉站在他身后，“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帮你……” 小男孩突然转头看向姚莉，眼中像是点燃了一丝丝温度。 她忽然觉得这双眼睛有点熟悉。 沉默了一会，小男孩耳朵终于缓过来，身上也没有那些青紫了。 但是一快快难看的淤青叠在一起，密密麻麻地，刺痛了她心里的某个地方。 “我帮你擦药吧。” 小男孩退后一步，像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没有再走近，“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不知道听说来这边留学的小孩都会受欺负，而且中国人大部分很瘦小，根本打不过那些国外小孩。 她柔着嗓子问，慢慢凑近，“你父母也在这边吗？” 小男孩先是抬头看了看姚莉，又摇了摇头。 自己一个人在外地留学，肯定很艰难吧…… 可是她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倔强又坚强的小男孩吸引了。 把何晓娟之前塞行李箱的跌打损伤膏拿出来，递给他。 “这药可以止疼止血，你先擦擦吧。” 小男孩愣了愣，转过身去，把已经破烂的外套脱了下来。 他掀起袖子，更多的伤口露出来，新的旧的叠在一起，还有利器划出来的。 姚莉没忍住，抓着小男孩的胳膊，突然连自己不可置信地激动起来， “到底是谁欺负你？” 小男孩转过脸，把袖子重新盖住，“没有人……” 她指着一个个显而易见的证据，“怎么可能？这些伤口明显就是有人欺负你！” 小男孩还是沉默。 大概是有什么苦衷难以开口。 姚莉退一步，把药瓶拿给他。 “不行，得好好擦药。” 可是小男孩执着地不伸胳膊。 姚莉强硬地把药瓶塞进他手里，“那好，我不帮你擦，你自己擦。” 小男孩无奈，迟了迟动作，慢慢地开始擦拭起伤口。 胳膊后面有个地方擦不到，他试了好几次都够不到，手臂伤口还被扯到了，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姚莉接过药瓶，涂了一点药膏在手指上，“还是我帮你擦吧。” 她用涂了冰冰凉凉的手指，涂在一道道深深浅浅的沟壑上。 先是害怕地躲了几次，又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拉了回来。 他的心好像落地的冰川，一点点融化。 涂完药膏，姚莉拿出何晓娟刚给她织的一件毛衣，给小男孩套上， “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 还没等说完，一件大大的白色毛衣就套在身上。 毛衣上是淡紫色的花纹，毛线舒适又粗大，像是手工织的，却好像又带了一点，妈妈的味道。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浑身暖暖的，像是正午过后的太阳，洒在地面的每个角落。 他用没人听到的声音说了句，“谢谢……” “你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正好我带了两件羽绒服来，一件薄的一件厚的，这件厚的你拿去穿吧，我家里还有。” 暖洋洋的毛衣外面，又被套上了一层更暖的防护罩。 他好像感觉自己的世界被一瞬间照亮了。 姚莉看了看外面还闪着的灯光，拉起小男孩的手， -- 第69页 “这个时间还有店开着，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今天好像还是圣诞节……” 来之前她就听隋婧唠叨了一路，可惜病倒了，根本没有机会去看国外的圣诞节什么样，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小男孩立马把手收了回去。 想到小男孩对外人还有点害怕。姚莉把自己的小鹿手套亲自给他套上了。 她把小男孩的手掌从过于大的羽绒服里掏出来，眼神定在了上面。 这双手修长白皙，骨节很长，一看就是弹钢琴的好料子。 她把小鹿手套好好系在小男孩脖子上，“这么好看的手，不弹钢琴就浪费了。” 她又想了一会，说道， “不过我应该看不到了，如果哪天学会了弹琴，别忘了弹给喜欢的人听哦。” 小男孩没有抬头，而是紧紧地攥住手指。 出门的时候，外面忽然下起了雪。 银白色的雪花从天上掉落下来，一点一点掩盖这座城市。 她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说小男孩说，“你知道吗？下雪的时候不冷哦，只有下完雪的早上才是最冷的。” 因为从小住在北方，姚莉已经习惯大雪天的早上出去训练了，而且，这种往往白天比晚上还要冷…… 她拿出何晓娟塞进行李箱的钱包， “对了，你想吃什么？我这还有点钱，应该可以点点什么……” “我不饿……” 可刚说完，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姚莉笑了一下，拉起小男孩的手，往街角的一家亮着灯的店铺走去，“走吧。” 第48章 . 等待 吻（下） 到了店里。姚莉手机突然来了电话。 陈密那边有点吵, “姚莉，你在哪？我们回宾馆了，今天场馆临时出了点问题, 比赛改到明天，你要是好了就可以参加。” 姚莉看了看眼前的小男孩，对陈密说, “嗯。” 姚莉对着菜单指，点了一桌子好吃的。 “好吃吗？” 小男孩边吃边低着头, “嗯。” 姚莉的发烧不知道是都好了, 还是被兴奋冲淡了, “是不是很好吃？” 小男孩擦了擦嘴, 没说话。 等吃完, 她又带着小男孩去买衣服。 姚莉边看衣服边问，“对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们是不是之前在哪见过？” 但是他现在脸肿的严重，一般人肯定认不出来。 小男孩把围巾提上去, 没回答。 里里外外买了三层以后，姚莉把他送了回去。 到的地方是个大宿舍, 在国内, 这已经算是很老旧的建筑，没想到现在还在住人。 几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站在门口, 用一堆听不懂的俄文说话。 姚莉能听出来，肯定不是好话。 几个人明显眼神不善, 还要上拳脚。 他们发现姚莉，拽拽地对她用俄文说了句，“你是谁？” 说了半天她没听懂，对方只能用英文说, “WHO ARE YOU?” 姚莉把人揽了过来，对蹩脚的英文那群人用说，“IF YOU HIT HIM，I HIT YOU.” 回到宾馆的时候，姚莉已经又烧起来了。 好在这时候人已经都回去，隋婧把人按在，还叫了队医来， “你说是没事逞什么能？这下好了吧？不能参赛了吧！时间都改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本来都能参加的！你自己给作没了！” “我……” 隋婧：“别说了！说话耗体力，您这个大善人好好歇着吧！明天的比赛您是甭去了！” 隋婧转头又对张启晨说，“您看看您这搭档，多慈善，大慈善家，这赛季的积分都不要了，不在宾馆养着反而跑出去帮助儿童，还只穿一件薄薄的小棉衣，看，又给冻发烧了！哎，我算是服了您了。” 张启晨说，“让她养着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参赛，不差这一回。” 张启晨把买来的礼物放在桌上，“你先休息，我们先回去了。” 隋婧关门，顺便提醒，“下次别干着蠢事了，我都害怕你被人贩子拐跑！” 谢诺梅杰沃机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服务台的人员通知晏文舟， “最近一班的机票已经没有了……只能等有人退票……” 晏文舟看着手表， “还有几个人没有值机？” “还有三个……” “还有多久起飞？” “还有25分钟……” 晏文舟站在服务台旁，紧紧盯着名单。 服务员不停敲着键盘， “有个客户退票了……但是订票系统可能有延迟……” “还要多久？” “至少十五分钟……” 服务员灵机一动，终于刷到了票，“好了，需要您的护照和信用卡！” 晏文舟递过去。一路跑到了登机口。 登机口已经关闭， “先生……现在已经停止登机了，您不能进去……” 晏文舟把机票拿出来，“对不起！请您稍等一下！” 工作人员打开玻璃门， “您现在可以进去了！” 晏文舟几乎是最后一秒登上去的。 轰鸣声响起，飞机越过云层，向着首都的方向飞去。 云层之上，是点点星空。 一切尘嚣被隔绝，灿烂的银河处于无尽的变化之中。 -- 第70页 姚莉坐在走廊里，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眼泪没有停住，但肯定已经肿了。 空气好像越来越冷了，她打了个喷嚏。 外面好像下起了雨。 没吃多少东西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姚莉好像感觉身体某个部位开始不舒服，头也开始热了。 保安已经收拾好东西回家，“没人吧？没人我就走了……” 然而，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到姚莉这里。 保安哼着小曲离开，“嘿嘿，这小终于可以放假三天了……” 时间好像冻住了一样。 又冷，又饿。 甚至眼前也出现了幻觉。 呼出的气也跟着烫起来。 晏文舟到了机场，一路狂奔到外面。 “先生，您需要出示身份证件……” “这样可以了吗？” 服务台的小姐姐被吓得退后一步，“可，可以了……” 到了外面，司机师父开了车窗， “您到哪？” “到冰上基地。” 到了住处附近，晏文舟让司机停了车。 门口的保安还在等着姚莉回来，刚好看到晏文舟。 “哎，你今天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晏文舟拿出门卡，准备进去。 保安拦住他，“等等，你家那位从晚上出去还没回来，是不是应该先去找找？” “她去哪了？” 保安指了指不远处，“往那个方向走了吧！” 晏文舟一路跑了过去。 到了场馆，已经是深夜了，大门已经锁了。 保安出来看门口鸣笛的车，睡眼惺忪， “这是怎么回事？谁大半夜的来这？参观时间早过了……” 晏文舟把工作证拿出来， “我是这的运动员，开下门。” 保安立刻打开大门， “噢噢，稍等一下啊！” 门打开，一路跑了过去。 “哎，走那么快干啥！深夜进门得登记！” 花滑馆已经关了灯。 大门落了锁。 晏文舟跑到保安处，里面已经没人了。 他对着里面大声喊， “姚莉！？你在里面吗？” 没人回应。 路过一个食堂下班的阿姨，他跑过去问，“这里值班的人呢？” 阿姨打哈欠，“这馆这几天要消毒，保安回家休息去了。你是落东西了吗？过几天等开馆去取就好了，大半夜的不去睡觉，年纪轻轻别熬坏身体！” “没有备用钥匙吗？” 阿姨又打个哈欠，“备用钥匙在另一个馆的师父那，你得走好久能过去，等等，我话没说完呢……” 再次回来，晏文舟拿着钥匙，开了花滑馆的门。 莫名其妙的，心里有种感觉，他好像知道姚莉在哪。 *** 天空还是变成破晓的淡紫色。 回过神来的时候。 姚莉已经坐在走廊不知多久了。 记忆断断续续。回忆完刚才那段，好像又有一段新的冒了出来。 她好像隐约记得，后来送他去了附近的大剧场。但是那时候已经有点迷糊，记不清了。 路过一处礼品店，小男孩问她， “你有喜欢的人吗？” 一段圣诞赞歌响起，姚莉没听清。 姚莉看到小男孩穿的衣服，是芭蕾舞服。 她听隋婧说，今晚也有芭蕾舞表演。 小男孩别过脸，没有回答。 她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句，“如果我没有来花滑，大概也会去跳芭蕾吧。我的舞蹈老师说我很适合，虽然我没什么感觉……” 小男孩低着头， “你跳芭蕾一定很好看。” 外面下了雪，小男孩独自一人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带给她一个八音盒，中央是一个跳天鹅湖的小人，但是明显有些老旧。 “这个送给你。” “为什么要送我？” 小男孩拉一下围巾，“你闭上眼睛，我就告诉你。” “好。” 睁开眼的时候，小男孩已经不见了。但是姚莉感觉，自己的右脸颊处好像湿湿的。 她还能记起那个小男孩露出的笑容，以及他的执拗，坚强。 而抬头时，一张极为相似的脸正在头顶出现。 姚莉揉了揉眼睛，有些迷惘似的看着他。 “晏文舟？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回过神来，她已被紧紧地拥在怀里。 他紧紧地抱住她，随后吻了上去，像是再也不会分开一样，“对不起……我来晚了。” 第49章 . 新的征程 滚烫 一路走过来, 姚莉的脸都是红的。 她没想过晏文舟会直接用KISS替她止哭。 身体像是丢进火堆一样滚烫，一切好像都是幻觉。 回公寓的时候。凌语辰还在客厅来回踱步，还不小心踩了阳台的小花坛, 把地板弄了一圈脚印儿。 屋子里空调还是走时候那样，现在开的很低，凌语辰都忘记调了, 一个人披着外套在客厅发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整夜没回家了, 对着凌语辰道歉, “对不起……” “没……” 凌语辰盯着她多出来的泪痕, 刚想吐槽啾恃洸一句“怎么现在才回来”, 就看到姚莉身后的晏文舟。 -- 第71页 凌语辰扭头看他, 像是炸了毛的刺猬，“你不是去外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姚莉看了一眼晏文舟, 又迅速收回目光，脸侧唰地一笑红了, “他……提前回来了。” 凌语辰不知道为什么火气蹭蹭往上冒。 他狠狠关了外门，还拿了一杯水递给姚莉, “你走的时候忘了带水杯。” 姚莉有点不明所以地接过, 被晏文舟拦住了，晏文舟捧着水杯, 亲自喝了下去。 喝完，晏文舟又把杯递了回去, 对凌语辰说道，“谢谢。” 凌语辰的毛都快炸起来了。 没有理会他的挑衅，晏文舟大摇大摆进了‘自家门’，还浴室门打开, 对姚莉说，“先去洗个澡吧。” “嗯……” 姚莉关了门，躲在门后，心脏还是在怦怦跳。 而她走后，客厅里只剩下两个雄性生物。一个锋芒毕露，一个冷静沉着，但似乎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生人勿近的气场。 凌语辰先开了口，语气里满满的责备， “你告诉她淘汰的事了？” 晏文舟挑眉看他，似乎收起了那股若无其事针对凌语辰的蔑视。 “她自己听到的。” 凌语辰捏紧手指。 这件事早晚都会暴露，可是他们两个都瞒住了她，让她成为了一个毫不知情的受骗者。 他们也不想这样。 他们也不想看姚莉哭泣的表情。 他又问晏文舟，“那你为什么回来了？” 晏文舟回了他一眼，没回答。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 晏文舟是为了姚莉回来的。而且，她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没理会这只炸毛刺猬，晏文舟端起茶杯，沏了一杯带着淡淡香气的热花茶。 凌语辰眉头挑动，“你沏茶干什么……” 晏文舟看了眼浴室方向，缓缓说道，“她爱喝茉莉花茶。” 凌语辰：“……” 姚莉的被子已经被铺到了晏文舟房间，而姚莉的房间，现在凌语辰正占着。 晏文舟站在客厅，思考了一会。 “这的公寓别的房间，钥匙给你，你去那里睡。” 他把另一把钥匙给了凌语辰，凌语辰却给推回来。 “你要把我撵走？姚莉同意了吗？” 晏文舟的目光骤然变冷。 “你也可以选择睡桥洞。” “你是魔鬼吗？” “不然河边也可以。” 凌语辰气呼呼把钥匙拿走，“不用了！” 好在这间屋子就在隔壁，只不过没有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 凌语辰抱着自己被子出去的时候，再次被晏文舟拦住。 他把姚莉的被子床单拿下来，递给他自己的。 “如果不够还有我那还有。或者直接给你买新的。” 凌语辰无语：我谢谢您嘞！ 姚莉洗完澡，刚好把生活用品搬完。 她还穿着之前晏文舟送的睡衣，皮肤透白，让人移不开目光。 凌语辰别过目光，晏文舟却把姚莉推回浴室，顺便带上了外门，锁住。 凌语辰在门外敲门，“喂，我还没搬完！” 晏文舟根本不打算开门。 “……怎么了？” 姚莉刚想回答什么，从浴室出来，就被按在的门口。 凌语辰还在外面大喊，“喂，让我进去啊？狗男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唇瓣分开。 姚莉才意识到刚才他做了什么。 凌语辰终于把门敲开，一脸气氛地走了进来， “喂，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姚莉回到房间，靠在门口，感觉浑身都在发烫。 看到刚才姚莉的反应，凌语辰明显毛了， “你们两个……” 晏文舟则斜视着看向他，“跟你有关系么？” 的确是没关系…… 凌语辰把剩下的东西拿走，气呼呼地又出去了。 出去以后，又想起来什么，对晏文舟说，“如果你敢欺负她，我肯定饶不了你！” 房间的窗子被打开了，蝉鸣声从外面传来，带来夏夜的宁静。 姚莉一个人躲在房间，灯也没有开。 只是在黑暗里静静地捂着心脏。 从刚才开始，她的心跳根本没有平复下来。 好像一看到晏文舟，就会不自觉地发热起来，连带着脸颊和胸口，渐渐把热度传遍周身。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姚莉不明白。 晏文舟在外面提醒她， “你的……内衣还在外面……” 姚莉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飞奔回卧室，把衣服全都丢到浴室了，一样都没拿回来。 “对不起……” 匆匆回去取，捧着衣服的时候，内衣突然掉了，刚好掉在晏文舟脚边。 眼睁睁看着晏文舟把它捡了起来。 姚莉感觉自己的脸和脚都要被烫熟了。 “……我现在就拿去洗！” 洗衣机在阳台，姚莉匆匆把衣服塞进去，洗衣液却不见了。 晏文舟绕过去，帮她拿下来壁橱高出放的洗衣液。 “谢谢……” 他和她的背贴在一处。 姚莉反射似的闪开。 “我先回去了……” -- 第72页 原来，他比她还要滚烫。 终于洗完衣服，姚莉蹲在椅子上，看着自己桌面的东西。 一个破旧的八音盒摆在角落，打开盖子，一曲天鹅湖被弹奏出来。 听着这美妙的乐曲，她好像又回到了前年那个赛场。 角落，好像有一双眼睛，从头到尾，一瞬未移地看着她的比赛。 晏文舟端着已经做好的早餐，依次摆在桌子上，敲了敲姚莉的门， “衣服已经洗好了……要不要出来拿？” 第50章 . 新的征程 机场 晏文舟做好了早餐, 还是她最喜欢吃的港式西多士。 她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你怎么会这个……” 洁白的餐盘上，一块四四方方的金黄色厚煎面包立在中央, 上面点缀着一块半融化的金色黄油。一点稀碎的白色乳酪撒在金黄色的面包表面，餐盘边还配了一点切开的圣女果，还有一片切好的牛油果, 可谓色香味俱全了。 姚莉只在去过香港的时候吃过一次，没想到晏文舟会做这么小众的美食。 晏文舟把围裙摘下来, “之前去过一次, 所以学会了。” 姚莉拿起叉子, 一点点把里面的流心拨开。 黄黄的奶心沿着被烤成金黄色的面包中流出来, 散发出奶香和刚出炉面包特有的的香味。 晏文舟把另一份牛排递到姚莉面前, “运动员要控制糖分和脂肪摄入，我用了低脂酱汁, 最好不要吃太多。” 姚莉点头，“嗯。” 吃了一块西多士, 姚莉好像回到香港一样。 不得不说，晏文舟的手艺比她强多了。 虽然她从小在外面摸爬滚打, 也学了不少菜色, 但跟晏文舟的手艺完全是两种水平。 牛排火候刚好，肉质也很软, 有种入口即化的感觉。 刚准备吃另一半的时候，门外就响了。 好像有个人在外面砸门, “放我进去，我还没吃早饭呢！” 小莉放下叉子，准备起身，“谁？我去开门。” 晏文舟挡在了前面, 把餐厅外面的门关上，“没什么，不要管。” 过了一会，声音完全消失了。 姚莉没再理会，继续把剩下的酱汁吃完，一点黑椒酱不小心逃离目的地，沾在了唇角。 姚莉四下寻找纸巾，没有找到。 突然，晏文舟拿着一张纸巾走过来，俯下身来，帮她擦干净了嘴边的酱汁。 姚莉明显感觉到，她的耳根突然红了。 门突然被打开，凌语辰跨着肩膀冲进来，好像气得够呛， “你们吃饭不叫我？？？” 然而，他刚好看到的是眼前两人近在咫尺的画面。 凌语辰当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你们……” 晏文舟若无其事地起身，半个身体挡住身后的姚莉，一只手拾起餐盘里的煎糊的失败品面包，塞进了凌语辰嘴里。 焦糊的苦味瞬间在嘴里扩散， 凌语辰只能干瞪眼睛，“……唔，唔唔？”刚出口的脏话被噎了回去。 晏文舟用警告的眼神看他，“想蹭饭就闭上你的嘴。” 凌语辰不得不……憋着。 他气呼呼把面包拿出来，好像一只刺猬似的，原地转了好几圈，才拉开椅子，坐到了餐桌的另一侧。 姚莉忍住夸凌语辰身上莫名一股傻里傻气的可爱的冲动。 把水果全部叉进凌语辰的盘子里，姚莉对凌语辰说，“对不起……之前答应让你住这的。先吃点吧，饿了吧？” 饭菜的香味传来，凌语辰肚子已经有点咕咕叫，头发也没太整理的样子，看起来一团毛躁。 姚莉拿出刚才用过的除毛躁喷雾，给凌语辰小小整理了头发。 “这个是隋婧推荐给我的，适合软又细的发质，我就是这种发质……只不过是长发，睡醒之后相对不会那么乱……你是短头发，应该会更难打理，如果需要地址，我发给你，现在应该还有货。” 凌语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别过脸去，耳根有些红了。 姚莉想起自己还没加过凌语辰的联系方式，四处找起手机来。 但是哪都没找到。 “咦……我的手机去哪了？” 晏文舟端着一盘‘早餐’上来，一边把姚莉从凌语辰旁边隔开。早餐明显就是一盘沙拉，大部分还都是生的，看着没有一点食欲。 他把盘子按在凌语辰桌上，“多吃蔬菜有助于清心寡欲。”他还故意把后面四个字强调了，用冰冷地眼神看着他。 那种眼神仿佛再说，好像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凌语辰几乎要拍桌子地看着晏文舟，“你是不是故意的？” 姚莉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把刚刚分成两半的牛排夹给凌语辰， “别争了……我把我的牛排给你，正好我也吃不完……” 晏文舟收回冰冷的表情，反而瞬间柔和下来，在空中截住了还热乎的牛排，送回姚莉的盘子里，用温柔的声音对姚莉说，“你昨天睡眠不足，今天必须多补充点营养。” 姚莉看着盘子里的牛排，点了点头。 凌语辰气不打一出来。 他只能被赶去拿冰箱里冷冰冰的速食鸡胸肉，还是他最讨厌的原味！ 喝完脱脂牛奶后，晏文舟没有换运动服，而是穿了一身相对正式的休闲装。 -- 第73页 姚莉有些惊讶地问，“今天是要去做什么吗？” 她对着镜子打好一条休闲领带，对姚莉说，“我们去接个人。” 凌语辰憋着怨气看着从刚才就无视他的两位，“所以你们是完全无视我是吗？” 刚才，晏文舟让姚莉挑了件比较正式的衣服，还戴上了之前买的那对耳环。 换上黑色的小礼裙后，晏文舟仔细端详了姚莉半天，让她有种逃走的冲动。 帮她把头发整理了一下，晏文舟下了楼，把车开到外面来，帮她打开车门。 姚莉愣在原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好像每次被那种眼神注视，自己就会被烫伤。 而且，昨天自己的内衣都被看到，还是小婧送她的，那种比较大胆的款式。 这下连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正发愣的时候，晏文舟给她开了副驾驶的门。 她本来打算坐后面，这样也不会离得那么近，现在全泡汤了…… 姚莉小心翼翼地坐上副驾驶，依旧还在砰砰地紧张，胳膊绕过安全带的地方，摸了半天，半天没找到安全带的插口。 正转过去的时候，晏文舟侧过身体，一只手扶住椅背，一只手绕过姚莉身前，抓住了安全带。 姚莉猝不及防地回头，差点和晏文舟的唇来个近距离接触。 “……” 姚莉的脸不出意外，又砰砰烧起来了。 气氛比刚才还要尴尬。 好在安全带不是坏了。姚莉看着车外的后视镜，一直不敢把视线挪过去。 晏文舟打破尴尬的气氛，从储物的地方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姚莉。 她回过神来看着盒子。 盒子大概手掌大小，上面写着一串文字，好像是俄文，她看不懂， “这是什么……” 晏文舟轻声说道：“打开看看。” 盒子内是一只女式墨镜，棕色的镜框配合合适的设计，看起来既简约又很有品味。 晏文舟通过后视镜看了一下姚莉，“在那边机场买的，送给你。” 姚莉戴上眼镜，不论是气质和设计，非常合适。 盒子上的上面的价签还没拆，姚莉翻开盒子背面，看到了结尾的一串0。 就算是卢比，这么多0肯定也价值不菲…… 她马上摘掉墨镜，“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晏文舟止住她，一只手帮她把墨镜提了回去，“这是安慰的礼物。” 想起昨天晚上的窘状，姚莉再次突然回想起自己被晏文舟按在墙上吻，还抱着他在他怀里哭的事。 姚莉一瞬间又红了脸。 好在这回，墨镜帮她挡住已经快要烧起来的脸，没有暴露。 基地距离机场并不很远，大概50分钟就到了。 晏文舟把车停好，看了一眼表，把机场的信息表打开。 一条航班信息被标注了红色，在20分钟到达，正好是从俄罗斯飞来的。 车停好后，晏文舟把一件薄薄的小披肩套在姚莉身上。 他轻声说道，“里面空调冷，不要再感冒了。” 第51章 . 新的征程 黑白双煞 机场里面的确空调开的低。 姚莉把外套贴紧了一点, 跟着晏文舟到了接机口。 一个身着黑衣的金发女人站在接机处，一身黑色的衣服，胸前一条蓝色丝巾。 女人有175+, 瞳孔是蓝色，身材和亚洲人有很大区别，非常像是俄罗斯人。 晏文舟走过去, 低下了头。 女人先是看了姚莉，又看了晏文舟, 用还算标准的中文对晏文舟说, “你迟到了1分40秒。航班提前了15分钟,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晏文舟看了一眼时刻表, 的确标了航班到达时间以机场信息为准。 姚莉试图解释：“刚才我耽误了一点时间……” 女人看向她, “他没有做好决策就是他的失误，跟你无关。” 女人转了目光, 开始打量着姚莉。 她从头到脚捏了姚莉的肩膀，骨骼, 还有腰跨，脚腕, 仔细思索了一会。 她挑眉看着晏文舟, “你挑的舞伴？” 晏文舟没回答。 她算是许可了，“眼光不错。” 娜塔莎把目光转向姚莉, “底子还不错，但是还是不行, 复健的一塌糊涂，身体都被练成了废品，要打碎了重练。” 姚莉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一步。 晏文舟解释，“她是娜塔莎, 是俄罗斯芭蕾学员的前首席，前年俄罗斯拿冠军的女单爱莎的编舞，也是我的在俄罗斯的舞蹈老师。” 姚莉震惊了一会，张了张口。 “是那个爱莎吗……？” 晏文舟点头。 爱莎是前年世锦赛的冠军，也是大奖赛的女单记录突破者。因为在女单里实在很少有人会4T，所以几乎可以说是天才的明星选手。 那场大奖赛姚莉在现场看到了，场内的观众无不沸腾。而这位天才选手今年只有16岁，才刚刚开始漫长的竞技生涯，几乎动动手指就可以碾压整个世界。 晏文舟抬头看了看天色， “一会天气预报预测与有雨，我们先回去吧。” 娜塔莎先上了车，坐到了后座， “带我去你们训练的地方。” 航站楼里面没什么堵塞，很快就出去了。 -- 第74页 刚才上车，姚莉打了个喷嚏，晏文舟马上把车里的空调关掉，改成暖风，轻声问她， “怎么样，还冷吗？” 姚莉摇头，用纸巾擦了擦鼻子， “不冷了。” 有点丢脸…… 晏文舟看着前面，似乎在思索什么。 “俄罗斯那边的准备怎么样了？” 没想到娜塔莎回了一句， “你这是在窃取我们国家的机密吗？”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娜塔莎把窗子摇下来，透了透空气， “准备万全，三大比赛的女单没有疑问会是我们的。男单会有悬念，其他的……”娜塔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晏文舟，“不确定。” 顿了一会，晏文舟又问，“爱莎没有叫你帮她编这赛季的节目吗？” 爱莎像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特别喜欢黏教练，尤其是娜塔莎。 娜塔莎回道，“她的节目已经编完了。今年疫情，没人能跑出去，大家都在训练。” 这也意味着，今年的比赛会更加艰难。 姚莉暗暗抓紧了手指。 “你们的短节目准备好了吧？自由滑呢，你应该早就编完了。” 晏文舟没说话。 娜塔莎语气严肃，像是警告，“我来不是帮你编舞的，而是帮你修正的。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不如早早退役去教小朋友，给国家培养新的人才。” 晏文舟的表情明显难看。 今天人流量不算大，车很快回了基地附近。 晏文舟把车停好，给了娜塔莎一把钥匙， “我先去楼上换衣服。” 娜塔莎点头，独自下了电梯。 姚莉和晏文舟则坐了另一个电梯上了楼。 回过神来，晏文舟已经开好了门，还帮她摆好了地上的粉色拖鞋， “我们进去吧。” “嗯……” 姚莉迅速返回房间，把刚才有点出汗的衣服换掉。 正把准备换的时候，晏文舟开门进来，姚莉才发现，刚才她没锁好，门一直半开着…… “需要吃点东西吗？可以烤两片面包……” 姚莉刚刚在换衣服，差点被看见，脸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我要先换衣服，你先出去吧……” “嗯。” 晏文舟若无其事的关上门，还把门上了锁，手死死攥住了门把手。 姚莉躲在门后面心脏怦怦跳。 她不知道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动不动就会心脏狂跳，连晏文舟的脸都不敢看。好像一看就会浑身发烫…… 而且，之前那些从来都不关注的东西，现在却时刻都挂在脑边，好像什么都变得敏///感起来。 找了一身合适的运动服，姚莉换好，出了房间。 晏文舟已经做好一份三明治，还用保鲜膜包了起来，切成了两分，用纸包好，递到姚莉手里。 他把围裙摘下来，“没时间做太复杂，最简单的款，里面有你爱吃的鸡胸肉，如果有喜欢的口味，下次告诉我。” 姚莉低头。 当初自己答应给晏文舟做饭，还没做几次，对方却给她做上了。 “嗯……” 下了楼，电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凌语辰不知道去哪了，隔壁公寓锁着，不像有人的模样。 姚莉怕她又去哪出事， “凌语辰她没事吧？” 晏文舟意外的冷静，比起冷静，更像是巴不得他离自己远点， “他手机上装了实时定位，可以看到。没事。” 姚莉这才忍住给凌语辰打电话的冲动。 进了电梯，一直没开放的B2层按键突然可以按了。 晏文舟按下B2的按钮，带着她去了地下二层。 一阵寒气顺着电梯飘来，莫名有些熟悉。 一座崭新的白色冰场像是童话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姚莉微微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门口的保安柳着冰出来，看着被吓到的姚莉，“小晏总让我浇的冰场，之前我也在基地干过两年浇冰，好在这地底下温度不高，要不然空调费贵死个人哩！” 姚莉回头看着晏文舟，心中像是被化开一样，热流涌动，浑身颤抖。 他走进冰场，像是一道闪耀的光，劈开一条光明的路， “就算不能在国家队训练，也要一样拿冠军。” 从另一侧下来的陈密和程昱走过来，看着冰场上的晏文舟，姚莉，还有旁边的娜塔莎， 陈密笑着问，“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第52章 . 新的征程 突破 陈密拉着程昱, 幸灾乐祸地说， “我就说这老小子有什么事瞒着我，刚才非要鬼鬼祟祟出去, 原来是偷偷给别人开小灶，幸亏我跟上了！要不然就错过这种好事了！” 程昱满脸黑线，头顶上几乎快冒烟了, “你能把手拿下去吗？” 陈密语气贱贱的，“哎~~~你现在可没资格说我, 现在是上班时间, 你私自出来, 我可以举报你偷着摸鱼~” 程昱脸色更黑：“……” 姚莉看着这两个人, 不知道说什么了。 程昱转头, 对姚莉说，“你的成绩的确没法通过。这是不争的事实。你的技巧下滑太快, 动作完成质量太差，评分是所有人里最低的, 双人滑是按着分低的那个计算分数，我也没有办法。” -- 第75页 他沉默一会, 继续道, “今年的三对青年组选手都是按着新训练模式培养出来的，这个问题我之前和徐勤讨论过, 但是从小培养的代价太大，一旦没有成绩, 就会浪费掉两位选手，如果我们再延续之前的训练模式，肯定会被越落越远。” 他抬眼看了看姚莉，“但是拆对是一个新突破, 如果我们能合理做到拆开又组合，就能迅速培养出新的强力组合，来对抗其他国家的强劲选手……” 说罢，他看了看一旁的晏文舟。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次她们被踢出国家队，是另一种尝试。 俄罗斯花滑队几乎是以魔鬼一样成长速度在成长，本身对方就有着高纬度优势，前几年他们还能用旧模式面前应付一下，现在则完全没有办法对抗。 现在的竞技体育不像几十年前，光靠拼和练就能出成绩，更像是一种科技和运动的结合，传统训练方式被彻底瓦解，亟需新的战略突破。 只是，没人知道这次尝试有没有成果。 陈密幸灾乐祸，“我就是老程不会放弃你！刚才肯定都是装的！” 程昱一巴掌打在陈密后脑勺上。 “你干嘛？” 程昱用鄙视的眼神回答他。 “是不是不想干了？副教练的位置干烦了？” “没有没有……不敢。” 陈密没继续叨叨，程昱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从文件包中拿出一份表，上面写着上次姚莉和晏文舟短节目的各种详细的技术分析，包括动作得分，建议，还有艺术指导，非常全面。 程昱定了定目光，重新移到晏文舟身上，“短节目的问题已经都指出来了。你的单人滑没有问题，我之前说过，你不适合双人，双人会影响你本赛季的状态，还有可能因此失去冠军，你确定要继续吗？” 晏文舟没有迟疑，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 程昱长叹一口气。 “真是浪费人才……” 姚莉看向晏文舟，捏紧了手指。 陈密拍拍他的肩膀，“浪费什么呀？今年不是百花齐放吗？咱们自己家办的冬奥，怎么着也得让这个赛季充满看点不是吗？再说了，除了晏文舟，还有凌语辰可以冲一冲冠军……” 说到凌语辰，程昱瞪了陈密一样。 “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完呢，想现在算？” 陈密摇头后退，“不了不了……” 程昱拿出手上的ipad，里面关于今年冬奥准备的事情已经乱成一团。 隋婧已经在热搜挂了好几天了。 姚莉这两天也没心思关注她，跟着一起看了论坛。 这条帖子列举了各种严醒和隋婧的恋爱证据，简直快把‘奸情’俩字怼脸上了。 姚莉担心起来，“……事态是不是发酵了？记得前几天还没这样……” 以隋婧的脾气，看到这种，大概是要掀桌子了。 陈密拄下巴，“之前不是说有律师去处理了吗？怎么还搞成这样？难道是有人故意要给咱们国家队抹黑？” 程昱把ipad收回来，表情严肃，“思路不错，但是对方黑的不是咱们队员，是那个明星。” 明星对家故意买黑热搜这事，已经全民皆知了。 陈密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哎，我还没八卦完呢……” “自家选手你也八卦？” 陈密缩缩脖子，“我就随便看看……” 程昱直接把论坛app删掉，打开相册，把之前录好的视频也调了出来，还是一个跟前后对比版本，也就是张启晨/姚莉，晏文舟/姚莉的公开处刑现场。 陈密也凑了过来，被程昱推走。 晏文舟看着视频，来回播放数次，沉默许久。 程昱对姚莉说，“你的状态有很大问题，具体我已经写出来了，等会给你细说。” 此时，娜塔莉走过来，“她的问题我负责解决。” 程昱似乎和娜塔莉早就认识，点了点头，“交给你了。” 陈密凑过来看视频里标出的各种经纬线，还有一大串各式各样的数据，“这啥玩意？” 程昱的火气瞬间点燃天花板，“你一个副教练还不知道？” “你别激动，我这不是没怎么去孟宇那，天天都忙着抓孩子去了么……” 说到抓孩子，程昱更生气。 “凌语辰去哪了？他父母昨天已经到了，打算把他接回去。” 姚莉想起还在这住的凌语辰，问程昱，“是要让他回家吗？” 程昱没反对，反而点了点头，“对。我们不需要不努力不上进的选手。” 陈密被程昱惊了，“这么好的苗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程昱没答，还把命令下给姚莉和程昱，“要是看到了把他抓回来，否则不知道哪天又被哪个无良媒体拍到了，再给我上一次首页。” 明显被之前那事刺激到了。 陈密小声碎碎念，“我觉得凌语辰还可以再拯救一下……” 程昱脸黑，“比如，你去当他新爹？” “不了不了不了！” 闹完一阵，姚莉的心情也放松不少。 她本来以为程昱是来通知她回家的，没想到，竟然是来帮她的。 当年，程昱是第一个夺得男子金牌的选手。而与之同届的陈密，也是当年双人滑的获得者，现在已经和舞伴结婚了，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 第76页 程昱拿出了许久不穿的冰鞋，坐在凳子旁边， “我已经很久没有上过冰了。” 陈密也换好了冰鞋，开始扯皮，“没事，你摔了我还可以把你托举起来。” 程昱摘下眼镜，“你要是找打就提前说，我满足你。” 娜塔莎准备好录像设备，对着姚莉和晏文舟说。 “你们把之前的节目在做一遍，让我重新看看问题。” 第53章 . 新的征程 答案 娜塔莎准备好录像设备, 对着姚莉和晏文舟说。 “你们把之前的节目再做一遍，让我重新看看问题。” 姚莉按着娜塔莎说的，把之前的节目表演了一遍。过完一遍, 娜塔莎神色凝重，让她们又来了两遍。 陈密觉得这女人气场可怕，躲到一边。程昱面色凝重, 但始终没有说什么。 “这个点冰做的不到位，你的步法是被吃了吗？不行, 重来。” “晏文舟, 你的动作太僵硬了, 没吃饭？重来！” 这一系列操作把陈密都看得发愣。 他偷偷戳戳程昱, “这娘们比你会骂人。” “以为我听不懂中文？” “没有……不敢！” 陈密敲敲脑壳,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今年犯冲？” 娜塔莎把姚莉拉出来单独指导。 一次不行就两次, 两次不行就十次。 晏文舟则变成人形托举/抛跳机，一直重复动作, 手臂肯定酸到不行了。 身体平衡好像被完全打破似的，所有的动作都在重新成型, 本来就不太好的脚也被磨得剧痛, 之前弄伤的地方肯定又红了。 姚莉咬着牙做完短节目里的一个步法，一个不稳, 倒地上了。 晏文舟过来扶她，脸色同样不太轻松。 娜塔莎说话毫不留情面, “问题不止是这些，她的身体灵活度是一方面，艺术表现是大问题，你之前有舞蹈基础吗？” 姚莉捏着手指回答, “……学过芭蕾。” “学了几年？” “……七年。” 她觉得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没用。 娜塔莎拄着下巴，“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水平。” 姚莉低下了头。 娜塔莎凝视了一会姚莉，语气更加严肃，“你知道这个节目要表现什么吗？” 姚莉顿了一会，“是克里斯汀和魅影的爱情……” “具体呢？你对这两个人物怎么理解的？” 她问的问题，跟当初晏文舟问她的一模一样。 姚莉按着上次的回答说了一遍，娜塔莎只露出更加严肃的表情。 娜塔莎也顿了一会，“恕我直言，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不对，应该是你有过谈恋爱的经历吗？” 姚莉迟疑一会，又摇了摇头。 娜塔莎说，“这个表现的是一个少女的认识爱情的过程，你的角色也应该展现出一个少女的两面挣扎，一方面，她是一个情窦初开，懵懂纯真的少女，一方面，她又渴望爱情，渴望越过那道禁忌的界限。” 她看着姚莉，眼中全然失望，“但是你的表演里，只有单纯的纯真。” 说到这，陈密和程昱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娜塔莎转向晏文舟，“你在这等着，她跟我去舞蹈室。钥匙给我。” 晏文舟看了看姚莉，把钥匙拿给娜塔莎。 姚莉却顿了顿，拦住娜塔莎，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 “那个，能稍等一下吗？我还有点话要跟他说。” 娜塔莎点头，同意。 B2旁边是个楼梯间，关上防火门，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地方。姚莉把门关上，深吸一口气。 从刚才开始，她就有话想对晏文舟说。但是一直没说出口。 虽然相处这么久，但她第一次感到这么难过，好像分别前的终曲。 犹豫许久，她终于开了口，抬头微笑着看着晏文舟，像是临别前的最后一面，眼角已经泛起泪花，“谢谢你。” 晏文舟回过神来，看着她这样的表情，眼神中似乎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姚莉会对他说这些。 姚莉始终低着头，气息已经有些断续，“你可以去跟程教练说，我不想耽误你的前程，今年又是北京冬奥，如果你因此耽误训练，没有拿到冠军，所有期待你的观众……”姚莉终于鼓起勇气，定了定目光，看向晏文舟，“不，我会后悔一辈子……” 她眼中已经有些模糊，捂着已经开始抽痛的胸口，“我不值得……” 说完最后一句，似乎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他明明可以义无反顾地去冲冠军，如今却要被她拖累，很可能连进这次冬奥的机会都没有。 她太自私了，不仅耽误了一个天才选手的未来，还只为了自己一个莫名其妙模糊的梦想赌上一切。 她自己明明应该目送祝福，高兴地看他登上那个只属于冠军的宝座，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为什么在哭。 浑身在不停地颤抖。 双眼像是不受控制地湿润…… 一个怀抱拥住紧紧拥住这具颤抖的身体。 那双手比还要滚烫，眼睛却像暗夜中的繁星一样明亮。 唇暂分时，他用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语气说，“我喜欢你。” 那声音，仿佛能融化一个宇宙。 -- 第77页 他的声音坚定且笃信，“所以……我不想离开，也不会离开。” 她眸中有晶莹的东西闪过。 等晏文舟凑过来时，姚莉先推开了对方， 晶莹的东西从脸颊洒下，她转头，遮住自己狼狈的表情，“对不起……” 她转头冲出了楼梯间。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全部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心酸，痛苦，夹杂诸多复杂的感觉一齐涌入心头。 她说不出来，也无法认清。 这还是她自己吗？她觉得，自己已经变得不像她了…… 上了电梯，姚莉擦干脸上的痕迹。娜塔莎看着她发红的眼角，露出有些欣慰的表情， “看来，你已经明白刚才我说的了。” 练习的时候，姚莉始终心不在焉。 娜塔莎也强迫，反而是让她自己一个人在舞蹈室，静静地思考今天的事。 一个不稳，姚莉摔在地上。 骨头很痛，可是心却更痛。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之前，不是没有男生对她表白过。 还在低年龄训练队的时候，就有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过来，亲了她的脸颊。 当时，她没意识到那时什么意思，也没有在意。可是第二天，那个小男孩和另一个一直被叫‘小瘟神’的小男孩一起缺席训练。 教练说，‘小瘟神’打了同学，被停课一周。 再后来，队里来了一个新人，专门欺负女生的‘小恶霸’。 他从不欺负男生，却专门挑女生下手，只要不听他话的，他就在冰场上故意把人绊倒，让小女生摔破脸，破相。 好几个小女生因为害怕，直接转了俱乐部，最后，俱乐部只剩下她一个女孩子了。 平时，她和张启晨一起回家。她们家离得很近，有时候爸妈有事没来接，她们就会一起回去。 但是今天张启晨没来，姚莉自己一个人回家，被‘小恶霸’拦住了。 小恶霸恶狠狠说，“把你的钱都给我，否则就把你锁在冰场里！” 那个时候，姚莉很怕黑，经常晚上跑到妈妈的房间里一起睡觉。 如果被关在冰场，一片漆黑，她肯定哭得不停。 这个时间，教练也已经走了，只剩姚莉一个人在馆里上，天色也已经黑了。 “给不给？之前那个思涵就被我关了一个晚上，她爸妈找了一夜才找到，就因为她不听我的话，你给不给？” ‘小恶霸’手里拿着钥匙，明晃晃的，站在冰场唯一开着的门口。 虽然她每个月会发固定的零花钱，但是今天她把钱包忘在家里了，根本没有带来，“可是我今天没带钱……” 小恶霸愤怒地把钥匙丢到窗户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刀，“都是借口！” 姚莉吓得退后了几步，一个不稳倒在了冰面上。 小恶霸直接拿着刀对她过来，“你要是不给我钱，今天就对你动手！” 姚莉闭上了眼睛，那个‘小瘟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挡在了她面前。 ‘小瘟神’被划伤了手臂，血啪嗒嗒地落在冰面上。 姚莉吓得大叫起来。 她拉住小男孩的手，手指也被染红了，“你没事吧？” 小恶霸不依不饶，根本不惧他，“你帮她？你们两个一块消失！” 小男孩没有移开，反而把姚莉严严实实挡在身后，“你要是欺负她，我不会饶了你。” 姚莉吓得闭上了眼睛。 好在吵闹声引来了保安，很快把小男孩带走，‘小恶霸’之后退出了俱乐部，再也没见过。 而刚才晏文舟手上的那道伤口，莫名的有些熟悉。 一切回忆好像都穿成了线，一道道地联在她面前，汇聚成了一个答案。 那个人，是晏文舟。 第54章 . 新的征程 你不要离开 在那之后, 晏文舟和姚莉进行了单独训练。 姚莉在公寓这边突破艺术表现关，晏文舟则回了基地，去深挖双人训练和男单自由滑。 走的时候, 姚莉刚好在跟娜塔莎练舞蹈基础，回去的时候，跟提着行李的晏文舟擦肩而过。 “你要走了……” 本来想开口的话也没说出口。 突然, 房间只剩下了姚莉一个人。 这几天，凌语辰会在吃饭的时候过来, 姚莉也经常会弄错, 做成两个人的份量。 但最近程昱和陈密会在下班来这指导姚莉, 所以凌语辰总是鬼鬼祟祟的, 经常鼠窜, 几次还差点撞到程昱本人。 吃饭的时候，凌语辰没有动筷子, 顿了许久，拧着眉头问她, “你和晏文舟吵架了？” 姚莉这才注意到，她叉的地方是空的。 “……我” 她们……算是吵架么？ 凌语辰把自己没吃的那块牛排叉给姚莉, “我今天没胃口, 你看着脸色不好，把这些都吃了吧。” 凌语辰罕见地餐盘全部收拾好, 放进洗碗池，沉声道,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没人会阻止你。想说什么话，也可以随便说……” 吃完午饭，娜塔莉来叫她, “到时间了。” 娜塔莎已经换好整齐的礼服，她每天都会把自己打扮的极漂亮，认真对待一天。 “好了吗？” -- 第78页 “嗯……” 这一训练，大概就过去了半个月。 每天都早早起床，晚上很晚回来，除了三餐会在公寓吃，基本没什么时间休息。 姚莉坚持每天都把房间打扫一遍，包括晏文舟的。 钥匙留了下来，里面空空如也，好像从没住过人一样。 姚莉把柜子里的灰吸了一遍，那只箱子也一起不在了。 今天练到了深夜，姚莉回去，整个人都要瘫了。 跌跌撞撞进了浴室，姚莉摸到换衣柜，发现忘了拿睡衣，她下意识想找晏文舟帮她拿一下。 喊出口，才发现没人回答。 “……” 然后是许久的沉默。 姚莉打开浴室门，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感觉有些发冷。 早上，姚莉把冰箱里的东西清理一下。 娜塔莎叫她，“自由滑的节目已经修改好了。” 节目加强了艺术表现的部分，从ISU的角度来看，这样不仅会提高整体观感，还会让评委给出最高的打分。 晚上回去，姚莉疲惫地靠在墙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干在身上，又被汗湿一回，只粘的难受。 门外传来把手拧动的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 “我进来了。” 姚莉揉揉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抬眼看去，人好像还是一样。 头发碎的有些凌乱，一股淡淡的味道传来，很好闻。 “你回来了……” 姚莉迷迷糊糊起来，不小心拉住了晏文舟的手。 对方没有回应，而是松开了。 晏文舟四下打量一会房间，把客厅的灯打开， “我来取东西。” 姚莉努力睁开眼睛，揉揉酸痛的身体。 “嗯……” 自己多久没有见他了？ 取完抽屉里的一个小箱子，他说，“我要去俄罗斯那边外训一下。” 可是姚莉迷迷糊糊，没有听清。 姚莉迷茫地看着他，声音好像被揉碎了， “还会回来吗？” 他顿了顿，没回答。 晏文舟就这么出去了，屋子又回归之前的宁静。 静悄悄的月光洒在客厅里，摆在中央的剑兰蒙了一层灰色，孤零零地竖直着。 早上，咚咚咚的声音响起来， “起来了！今天程昱不在！” 没想到，周浚甫也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鞋也是刚换的，头发理成了比较清爽的样子，比之前更有活力。 “学姐……” 凌语辰好像司空见惯，直接开门进来了，“是不是又睡懒觉了？这几天总是睡懒觉，到底要不要拿金牌了？” 看到还没起床的姚莉，凌语辰满脸炸毛， “你怎么跑人家床上睡觉去了……” 昨天太晚，她换完衣服洗了澡就一头栽过去，进了晏文舟的房间。 而且，手里紧紧抓着晏文舟留下的衬衫。 凌语辰拉着周浚甫出去，“快走快走！这像什么样子！” 程昱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三人刚好打了个照面。 凌语辰脸色一白。 程昱见怪不怪，“早就知道你在这了。”瞄了一眼凌语辰，“你家长在招待所住好几天了，你不去看看？” 凌语辰三步窜出了房间。 程昱转头，看着换好衣服的姚莉。 “最近进步不错，艺术表现比之前提升不少，咱们队果然还是缺少专业的指导，之后我会跟上面建议，和一些舞蹈院校的老师做交流训练。娜塔莎果然是专业的。” 他看了看姚莉苍白的脸，“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还没定。我们跟俄罗斯一个俱乐部达成了合作，可能暂时要在那边训练，还有可能……回不来。你不去送送他吗？” 姚莉抬头，恍惚了一阵。 程昱说，“他的自由滑节目定了，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周浚甫问，“这不是双人滑的曲目吗？” 程昱说，“他这个节目表达的是，知道恋人已经离去后的罗密欧。” 程昱，把一张写着登机信息的纸递给姚莉。 或许是天意，今天外面没堵车。 即便乌云满满地铺在头顶，但风始终推动着厚厚的云层，止住这场未落的雨。 司机师父摇下车窗， “小姑娘，你到哪？” 姚莉一路跑到车多的道边，身上被溅了昨晚落下的泥，“到机场。” 终于，天色微微凉下来。 航站楼外的乘客络绎不绝，满是花花绿绿的颜色。 所有人都在匆匆地离开，或者到来，却没有他的身影。 她眺望着，一路奔寻，寻找那个身影。 围栏被撞了一下，她匆忙扶起来， “对不起……” 偌大的机场，竟然找不到一个人的影子。 她低着头。眼中已经有些模糊，脚跟被石块踩扁，没了力气。 忽然，一个身影从风中走来，像是风霜中的奇迹。 她狂奔过去，拉住他的手。 “你不要离开……” 第55章 . 转折 情侣酒店 回过神来, 姚莉落入一个温暖的地方。 咚咚的心跳声好像擂鼓一样传入耳畔，血液像是河流一样涌动。 -- 第79页 紧接着，嘴唇落入更加柔软的地方。 分开时,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 “如果你想后悔，已经晚了。” 不远处，一阵骚动传来。 有人用相机拍下来刚才的画面, 小声嘀咕起来。 “这不是去年拿了男单的晏文舟吗？这是他女朋友？” 有人认出姚莉，“这是去年受伤休赛一整年的女选手……她的搭档呢？她们拆对了？” “不会吧……他是不去男单了吗？” “刚才的场景我拍下来了, 这回肯定能上热门吧？之前不是已经有个花滑选手和明显绯闻了吗？热度肯定能蹭上！” 一个记者果断抓住时机, 拉住姚莉的衣服, “别走, 我们还有采访要录！” 晏文舟把那双手拦住, 拉着姚莉，绕过人群离开。 终于, 到了没人的地方。 停下来的时候，她已气喘吁吁。 但晏文舟没给她这个机会。 暴风雨一般的吻落下来。 唇分时, 晏文舟紧紧抱住她。 他在她耳边说， “如果你要我做你的舞伴, 我会照做。但是, 我不会让别人成为你的依靠。” 从角落出去的时候，姚莉的眼睛还是红的。 她心跳根本没有停止, 反而更急促了。 牵着的手很暖，也很踏实, 好像一座不动的山。 晏文舟一路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机场外面的保安。 保安身穿防护服，把两个人拦住。 “您是要回去吗？” “出机场的人员都需要做一下核酸检测。麻烦先去宾馆等一下。” 姚莉有点懵， “核酸检测……？” 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的文件, “是的，这是刚刚下达的通知。所有出机场的人员都需要，请问您3日内是否有去过风行大厦的记录？” “没有……” “路呢？” 这条路就在冰上基地附近，她之前买东西的时候的确去过一次。 “那好，请跟我们一起过去，宾馆已经准备好了，稍等一下会有防护车来接。”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种展开。晏文舟没有去成俄罗斯，而是在国内隔离了。 “你们两位的身份证出世一下，我登个记。” 姚莉匆匆寻找拿出身份证，发现没带。 “我们两个可以先登录一条信息吗？她是我女朋友。” 防疫人员犹豫了一会，“等下可以补录，我先登记男方信息，有身份证的照片一会让我看一下也行。” 关系一栏被晏文舟填成了情侣。 “两位先在通风区等待，戴好口罩，不要走动，等一会我们的人员通知。” 姚莉站在原地，晏文舟拉着她，去了旁边等待。 刚才，晏文舟竟然把她俩的关系写成了情侣…… 等候区空空如也。旁边只摆了一个单人沙发。因为一直训练，姚莉的腿已经有点发酸了。 晏文舟也在高强度训练，比她好不到哪去。 姚莉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要不然你坐吧，我不累……” 晏文舟拉着她，一起向后坐下，她坐在了晏文舟腿上。 “记录，已经好了，可以……” 防疫人员被震惊了一下，咳咳两声，“那个，两位可以暂时去宾馆，车已经来了。” 姚莉从晏文舟的腿上起来，被他搂住了腰，整个地方都热热的。 “两位先消毒一下，再进去。” 几个防疫人员在她们身上喷了消毒喷雾，晏文舟拖着行李箱进了面包车，姚莉跟着进去，坐在了后排。 车缓缓驶了起来。 窗外的风景匆匆掠过，很快到了指定地点。 面前是一栋大楼，防疫人员下车，把两套防护服递给他们，“穿上防护服，已经准备好了隔离房间。” 被送进一个换衣间，姚莉换上防护服，晏文舟也换好了。工作人员把他们送上电梯，领到了3楼的一个房间，“目前酒店只有一间空房间了，等会有人来做核酸检测，应该可以吧？” 房间中央，是一张大床。 而且，只有一张。 姚莉的脸腾地一红。 她刚想说什么，被晏文舟拦住。 晏文舟把运动员信息表从行李箱拿出来，递给防疫小哥，“我们是花滑队的运动员，麻烦帮我们拿一份隔离通知，我们要和教练汇报一下。” 姚莉站在原地，看着摘掉口罩的晏文舟。 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服架上，帮姚莉摘下了口罩，扔进了专用的垃圾桶里。 他说，“刚才的机场可能有疑似病例，这里有洗衣机和消毒液，把外套都洗洗吧。” 姚莉的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现在看着十分清凉。 而且，洗澡间的地方是透明玻璃，四周也透露着诡异的气氛，比如四处可见的爱心，各种轻飘飘的羽毛和很多奇形怪状的家具。 而且，天花板上面居然还有镜子。 姚莉实在没住过这种地方，觉得到处都很奇怪。 晏文舟把行李箱打开，里面还有几件衣服。 “先穿我的吧。” 他递过来了一件衬衫，大概有她肩宽1.5大小。长度也刚好够，可以当睡衣的程度。 晏文舟，“我没有别的衣服了，不然叫工作人员买一件也行。” -- 第80页 姚莉摆摆手，把衣服带进浴室，“不用了，就这件就好……” 衣服上的味道，和他身上的一样。 从床边的角度，刚好能从透明的玻璃墙内，看到浴室的场景。 姚莉退后了一步，刚想洗澡的心思动摇了一下。 这样岂不是全都要被看到了…… 晏文舟的视线从那边穿透过来，姚莉抱着衣服，转了过去。 好在灯开关的地方有另一个按钮，上面写着：浴帘。 按下按钮，玻璃被百叶窗盖住，挡住了。 ——从清晰的人像变成了若隐若现。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晏文舟站在窗边，目光对着外面的大楼，把室内灯全部打开， “你洗吧，我不会偷看。” 第56章 . 转折 滚流 洗完澡出来, 姚莉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上面的消息。 她的微信已经被轰炸了，现在遍地残骸, 全是未读消息。尤其是隋婧，发给她的消息都超了99+。 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结果发现没有, 更加纳闷，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另一条通知发了过来。 弹窗上写着, 她已经被确认隔离, 需要补充登记身份和个人信息。 基地附近的危险指数没有变化, 应该是没有影响到。 顺着连接上的地址, 姚莉把个人信息挨个填好。 好在身份证件晏文舟刚才帮她处理过, 只需要一个人脸识别。 姚莉把摄像头打开，对着那个方向识别了一下。 【滴——认证成功】 您的身份已确认：姚莉 21岁, 职业：国家花滑队队员。请您务必注意隔离期间的卫生，配合工作人员做好核酸检测, 一旦有问题，请随时我们沟通。 关上手机, 姚莉继续开始吹还没干透的头发。 此时, 程昱的消息发了过来， “你们在哪？”他的语气非常渗人, 姚莉已经能想象到那种恐怖的表情…… 程昱的第二条消息发来， “只不过让你接个男人, 怎么就被扣了？” 好像觉得她说不清似的，程昱发了第三条消息过来， “算了，我问晏文舟。” “……” 登录完信息, 防疫中心的消息又发了过来，上面显示已经通知了单位人员，还进行了一级布控排查。 关掉的时候，不小心按到隋婧的消息。 熟悉的声音瞬间传来，在整个小空间好像回荡，好像安了十万个大喇叭， “你们怎么被拉去隔离了啊啊啊啊啊？？？” 姚莉险些把吹风机丢掉…… 晏文舟听到声音走过来，轻轻敲了敲门，问，“没事吧？” 姚莉匆忙把扬声器音量调小，把手机放好，“没，没事……” 过了一会，他又问，“需要我帮你吗？” 姚莉匆忙摇头，躲开门能看到的地方，“不用……我自己能吹干。” “嗯。” 晏文舟站在门外，慢慢拉开的了距离。 “如果有什么，记得叫我。” “还有。”他补充，“水温不要调太高，不要开太大的排风，容易感冒。” “嗯。” 一会，工作人员进来，送了一些食物，还有洗漱用品。 他拿着洗漱的东西走过去，别过目光，敲了敲门， “刚才工作人员送了一些沐浴用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需不需要。” 姚莉洗完澡，正缺身体乳……最近风大，她身上需要护理。 姚莉开了一道门缝，晏文舟的手在门缝附近，上面沾了一些汗珠。 姚莉透过门缝问，“你是热了吗？” 晏文舟手里拿着塑料小盒，皮肤透过灯光，十分修长， “刚才的空调太凉了，我关了。” 姚莉抿了抿唇，“如果热了可以开会空调，我身体素质还可以，怕热不怕冷。” 晏文舟看着刚刚升了一点室内温度说道， “不要。我怕你一会出来感冒。” “嗯……” 姚莉默默关上门，心里有些悸动。 出来的时候，程昱果然来了电话。 对面似乎在压着火，陈密也在旁边，据说她们两个被隔离差点影响到整个训练队，程昱差点提着刀来这找她。 好在陈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降住，否则隔离宾馆百分百爆炸。 姚莉穿好‘睡衣’，从浴室出来。 晏文舟正站在窗边接电话，好像还是视频通话。 姚莉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程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他们说要隔离几天？” “十四天。” 程昱语气隐隐要发火， “之前不是做了核酸检测吗？难道是废纸？他们这是耽误国家训练队的，影响今年冬奥的夺冠！” 陈密刚从国内组委会忙完回来，就跑去程昱旁边叨叨，“这是防疫，防疫！之前我就说，咱们这边防疫筛查要严格一点，你不听，结果出事了吧！她们被隔离肯定出不来，现在一下子耽误半个月，这么大的空档，你说怎么办？” 程昱被怼没话了。 陈密乘胜追击，继续化身人形大喇叭，“收点心吧程大教练！你的选手都要被拉去隔离了！” 程昱的怒火已经爆出屏幕，“陈密……你的副教练是不是当腻了？” -- 第81页 叮当的声音。 砰—— 晏文舟趁乱挂了电话，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他们的事，等会再说。” 姚莉把衬衫向下拉了拉，没有合适的睡裤，只能用一条浴巾围住。 “你有没有……裤子？这样还是不太方便。” 晏文舟避开眼神，去行李箱里找了一条黑色的的运动裤。 他把裤子递给姚莉，“除了这条，没有别的了。” “好……” 姚莉接过运动裤，回到卫生间换上。 晏文舟的裤子对她来说，尺寸有点大，裤腰的地方能伸进一只胳膊，姚莉把绳子抽紧，系了个蝴蝶结。 “换好了……” 衬衫和运动裤的搭配，实在有点不太合适。 晏文舟对着她看了一会，移过目光。 “你头发没擦干，小心一会感冒。” 姚莉的头发松松地扎了一个结，垂在锁骨旁，刚才吹风机不好用，的确没有吹得太干。 他对姚莉轻声说， “坐下。” 姚莉把散着的头发绕到身后，坐在了柔软的天鹅绒板凳上。 晏文舟拿过毛巾，盖在她头上，轻柔擦拭起来。 她面前是镜子。 背后则是正在帮她擦头发的晏文舟。 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完了。 最后一滴水珠落在晏文舟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淡色的水痕。 “需要我帮你扎上吗？” “不用了……” 姚莉坐在椅子上，把额头散落的发丝拢过去，嘴衔住发圈，单手把马尾拢了起来。 这种场景，他好像在多年前就幻想过数次。 晏文舟看着镜子中的姚莉，手指微微抓紧了。 一个漂亮的马尾扎好，顺着摇动的微风渐渐散落开。 背过身去，黑色的马尾和白色的衬衫织在一起， “希望没有梳得很难看……” 晏文舟轻轻触了一下顺滑发丝，绕过指尖，“不会。” 痒痒的感觉。 还带着一股特殊的香气。 他撩起一缕，放在唇边嗅了嗅。 姚莉这才发现晏文舟的动作。 她退后了一步， “你在干什么……” 晏文舟没有松手，反而顺着发丝绕了上去，手掌拖住她脑后，用平静又深沉的语调说着， “很香。” 他的目光像是炙热的滚流，“你身上的味道很香。” 姚莉几乎被那双眼睛捕获。 她立即触电似的退开， “我先看看……刚才他们不是送来了一堆东西吗……我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姚莉蹲下身，对着地上的一坨东西翻找起来。 她好像脑子已经不听使唤，手胡乱地开箱子，找，随便抓起了一个东西从包里拿出来， “对了，我听说好像会给SE的洗面奶和护肤套装，我之前听隋婧说过，刚好想试试……” “对了，你不是之前问过我哪个牌子的润唇膏好用，隋婧也说过，” “SE的……” 话没说完，一个怀抱就从后面紧紧拥住她。 姚莉手里的润唇膏应声落地。 第57章 . 转折 “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可以对我…… 一声应声而落的“对不起”打破了气氛。 晏文舟自责似的转过去, “不然我还是跟工作人员申请，换个地方隔离吧。” 姚莉站起身，拉住了他。 衣角被扯得平整, 好像一张苍白的纸。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怎么挽留一个人， “这里不是没有其他房间了吗……我可以睡地板的……正好这么软的床我睡不习惯。” 内心的某个地方, 她畏惧着晏文舟会离开，害怕他再次消失不见。 晚上睡觉的时候, 姚莉柜子里的另一套被子拿出来, 铺在地上。 “还好还有一床被子, 枕头我不习惯用, 两个都给你……我喜欢没有枕头……” 晏文舟拉住了她, 还帮她把被子都抱回了床上，“你睡床, 我睡地板。” “但是，地板太凉了……”她不敢看他。 “没事。”他的声音无比温柔。 晏文舟把窗帘拉上, 关了灯，躺在床边的地面上。 几乎是煎熬一样过了一个晚上。 半夜, 她感觉到有什么接近过来, 近的能听见呼吸声，又匆匆离开了。 好在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早上, 姚莉刚醒，程昱的电话就炸了过来。 好在陈密一直在劝, 程昱这几天才没爆火， 加之他们的核酸和抗体都没出什么问题，姚莉和晏文舟被被防疫车送到了另一处地方隔离。 把行李搬回来的时候，程昱远远地看着她们。 这间宾馆在基地附近, 旁边还有健身房，起码可以不耽误训练。 她隔空拍了拍姚莉的肩膀， “这次都靠你们了。” 总之，疫情隔离期间的训练勉强没落下。 晏文舟的自由滑训练临时变成了远程授课。这也算是疫情期间的一个尝试，很快，时间就到了比赛临近。 但因为上次的吻，姚莉还是会下意识地躲开晏文舟。 开完会， 晏文舟把新的通知递给她，姚莉下意识退了一步，避开，匆匆拿走文件直接回了公寓。 -- 第82页 这些日子，他们是隐形的舍友，三餐也不在一起吃，见了面也会匆忙避开。 隋婧的节目也已经准备完了，上次严醒被黑，被扒出来是严醒一个团队人干的，为了把他的代言和资源全部拿掉。好在后来公关团队出来澄清，把花滑队的关系撇清了。 但是姚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隋婧和严醒反而没联系了，甚至连爱豆都换了新的，之前严醒的周边全都出二手了。 隋婧同样担心姚莉， “小莉，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和晏文舟除了一起训练，基本都没什么交流，你们又吵架了？” 姚莉退了半步，没有回答。 下周就是抽签仪式。 隋婧约了姚莉去附近的商场挑衣服，晏文舟则准备单人滑，没时间陪他们一起。 其实姚莉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没有去。 八卦如隋婧，很快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吃饭的时候，隋婧抓着她强行问，“你们分手了？！” 姚莉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我们……没有。” 她们从开始就没有在一起过。 那天，晏文舟在黑暗中对她说， “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可以对我说，在那之前，我不会碰你，也不会强迫你。” 回想起那个场景，姚莉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抽痛。 这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过。 她们变得像陌生人一样了。甚至比陌生人还要距离遥远。 隋婧把刚上的沙拉拌好，张口塞下一个大大的马苏里拉芝士球，“难道你们是上演真人狗血追妻火葬场了？” 姚莉惊地瞪了她一下，“那是什么……” “霸总追妻必备套路！” 她似乎想到什么，戳了戳姚莉的肩膀，“对了，我的确听说他家里是个小少爷，你懂，像我们这种小时候能供起花滑的，家里条件一般不会太差，但这小子是个意外啊！他本来应该去继承家业，结果一直沉迷滑冰，还不顾父母反对，一个人去了俄罗斯学舞蹈，找花滑教练，总之……这么小年纪就有这种逆天本事，本隋某人都替你服了。” 姚莉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那次路过程教练办公室，偷听到的的……” 姚莉陷入思考。 的确，如她所说的，晏文舟处处都和她们普通小市民不太一样，还有一次，她在基地，看到了一辆黑色长车来找他。 隋婧说，“总之，现在很多女选手都盯上了这位隐藏小富豪，你作为唯一一个内定选手，要注意了！千万不要被那帮女人抢走了位置！” 隋婧吃了一会，把剩下的牛排全都吃干净了。 终于吃完，隋婧把姚莉那边的餐食点了打包，“你说你，好不容易出来吃一顿，还剩那么多，小心肌肉掉下来，教练又让你每天喝蛋白粉！”她捏了捏姚莉的小臂，“女人的肌肉可不好长！” “服务员，再帮我加一个餐盒！” “好的小姐。” 今天是隋婧请客，她的节目上次评审得到了几位评委一致认可，尤其是程昱。 因为今年冬奥，花滑这边决定出一组中国风的节目，增强一下中华文化宣传力度。 花滑本身就具有艺术和竞技双重性质，就算隋婧不能进冬奥，也能在世锦赛和大奖赛比一次，取得宣传的效果。 但意外的是，隋婧这赛季状态竟然意外地很好，而且之前一直转不了的四周跳居然实现了。 “这下程教练都说我肯定能进冬奥了，再加上今年几个选手都不给力，我感觉自己稳了！” 姚莉接过小哥递来的食品盒，没有任何心情和隋婧扯皮了。 隋婧见状，也没有继续说什么，拉着姚莉出了餐馆。 “你看，那个篮球馆的小哥怎么样？运动系，那个个头，哇，好帅！” 隋婧，姚莉回头看，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看谁都像晏文舟，哪儿都有他的影子。 隋婧闹半天看她没反应，恨铁不成钢，“看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走，我带你去找新男人！” 回过神来，姚莉就被怼进了出租车里。 “师傅，到三里屯！” “隋婧……”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反正明天休息，大不了咱俩外外面住宾馆！” 马上到地方，隋婧一头冲了进去。 姚莉找了半天人没找对，反而在舞池中间被当成香饽饽。 几个小哥看到姚莉，都争着抢着要跟她一起跳舞，甚至有些手还不老实的，直接揽到腰。 “小姐姐，一起来玩啊~我技术很好的~” “你身材这么好，有没有男朋友？” 姚莉努力挣扎出舞池，拒绝了那些人的邀请，找到了坐在吧台，已经喝晕乎的隋婧。 隋婧当即递给她一杯酒，揽着酒保小哥的脖子， “小莉，来喝酒！给你点了杯鸡尾酒！” 舞池的声音太大，隋婧根本没听见， “我不能喝酒的……” 她被强行灌了一大杯酒，眼前马上开始绕圈了。 她没跟隋婧说过自己酒精过敏…… 恍惚间，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赵晗宇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还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扶住快要晕倒的姚莉，明显有些震惊， -- 第83页 “姚莉，你怎么在这？” 第58章 . 转折 “那您为什么会选择拆队的女选手…… 姚莉晕乎乎的, 没想到碰到了赵晗宇的手臂。 “我是来通知重庆全国大赛取消和改掉的抽签仪式地点……你怎么在这？” 姚莉抬头看他，眼前好像都在重影。 “晏……” “赵医生？” 赵晗宇笑了下，把姚莉扶到一边, “我来这找一个朋友，你怎么过来了？” 姚莉看着刚才的方向，发现隋婧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我和隋婧来的……她去哪了？” 她站起来找人，结果根本没找到。 赵晗宇看了看手机, 已经有些晚了, “我朋友是这的老板, 我让他帮忙找一下吧, 你脸色不太好, 还是先出去吧。” 好不容易出了令人窒息的氛围里，姚莉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找了个附近的地方, 赵晗宇停下。 “你在这等会，我去买点解酒药。” “嗯。” 姚莉坐在附近的长椅上, 晚上的风有点凉。 她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AirPods也没电了。 不知什么时候, 一个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姚莉抬头, 晏文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他的目光有些惊讶， “程教练刚才让我通知你, 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中国站取消了……” 姚莉半靠在椅子上，裙子有些遮不住腿, 大部分露在了外面。 晏文舟捏紧了手指，掐得发红。 2021，因为防疫工作异常严峻，重庆赛区取消了承办, 目前还在寻找其他承办城市。 这也关系到选站，还有其他一系列各种问题……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晗宇买完解酒药回来，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晏文舟。 他把袋子里的药拿出来， “不知道这个牌子的解酒药好不好用，我之前经常买的那个好像没有了……” 两人忽然都愣了一下，惊讶地看着对方。 晏文舟像是忽然变了个人，警惕地看着他，“你来这干什么？”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赵晗宇本来想说，“我来这找朋友……” 顿了一会，却突然改了口，“姚莉刚才喝醉了，打电话给我，让我来接她。” 说完，赵晗宇揽过姚莉，把醒酒药递给她。 晏文舟问她，手指掐得更紧了， “……是这样吗？” 姚莉迷茫看了看他，她刚认出晏文舟。 “你怎么……来这了。” 姚莉懵了一会， “什么……？” 赵晗宇故意把药拿出来，还给姚莉喂下去，给她一瓶买好的纯净水，“我的车就在那边，我们回去吧，我送你。” 姚莉稀里糊涂就要被带走的时候，身体还有点不稳。 晏文舟拉住了她。 他的眼底已经有些发红，“你真的要跟他回去吗？” 姚莉看着那张脸，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推开赵晗宇，也避开晏文舟令人无法面对的目光，“对不起……” 不一会，赵晗宇那边来了电话，说， “隋婧已经找到了，我朋友的老婆把她送回去了。” 赵晗宇看了看她。 这时候姚莉已经有点清醒了， “谢谢赵医生，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赵晗宇这次没拦着，只能离开，“那好吧，回家一定要告诉我，你这样走我有点不放心。” “嗯。” 赵晗宇看了一眼晏文舟，去了停车场。 姚莉走到道边，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停在旁边，摇下车窗，“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半夜一个人出来玩啊？” 晏文舟快步走了过来，对司机说，“她到冰上基地，我们一起的。” 姚莉坐在了前面，晏文舟则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师傅开始八卦起来， “小伙子，你和女朋友吵架了啊？我跟你讲啊，做男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宠老婆，老婆生气了也不要跟着置气，第一个就应该学会道歉……” 说了半天，姚莉否认道：“叔叔，我们不是……” 司机大叔瞬间明白过来，“没事没事，大叔懂的。小年轻嘛，别想太多，都会过去！” 到了公寓门口，晏文舟把她送到电梯门口。 他站在原地，没有再接近，“你上去吧，我今天不住这。” “那你住哪……” 姚莉回头看他，没把话继续说完。 他说，“我还有一个地方可以住，最近我都不会住这，后天我会来正常训练，你不用担心……” 也许是酒精上头，姚莉感觉身体好像被别的什么支配了。 姚莉从背后抱住晏文舟，“你……不要走。” 抽签仪式顺利进行。 因为之前的新闻，这次抽签仪式的关注度很高，不少媒体都来了人，还有赞助商来投放广告。 隋婧换上了一身葱绿色的长裙，头发扎成了中式的盘发，跟她这赛季的节目相符。 周浚甫穿了一身白色西装，他这赛季没有找到合适的舞伴，还是决定单人滑。 而姚莉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头发简单梳成低马尾，落在颈边。 -- 第84页 程昱早早换上正装，来现场看了一眼。 “都到齐了？” 陈密也换上正装，正在清点人数，“女单都到了，双人滑都到了，男单这边我看看……” 他又看了一圈，“凌语辰？凌语辰到了吗？” “他不会连这种场合都翘吧……” 正抑郁的时候，凌语辰从一旁出现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头发也被整齐梳了起来，和平日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之前，她就从公寓搬出去了。再后来，他被程昱协议退出训练队，但是因为父母的事，又返回了。 总之，今年的大奖赛，他是唯一可以和晏文舟竞争的选手。 凌语辰走来，看了她一眼，去拿了桌子上的签。 凌语辰抽中了1号。 对于花滑选手来说，非常不利的位置，因为比赛时评委会给在前面的选手压分，所以一般越前的位置，越不利。 晏文舟接着上台，抽了一个4号。 周浚甫则抽中了7号。 几个比较知名的选手都分的很开。剩下的选手纷纷抽完，亮出了自己抽到的号码。 紧接着是女子单人滑。 隋婧给自己打着气，她今天早上不仅转发了锦鲤，还带了克水逆的吉祥物，还有各种除恶运的buff，就为了今天。 好在最后抽到了第七，隋婧松一口气。 等到双人滑的时候，姚莉和晏文舟一起上了台。 两人瞬间闪光灯湮没。各种媒体都把摄像头对准了新组队的她们身上。 晏文舟示意她，姚莉去取了签。 她们抽中的是3号。 晏文舟伸手，想要挽着她下去，停在半空。 姚莉犹豫了一会，还是搭了上去。 张启晨跟在他们后面抽了签。 今年她和另外一个濒临退役的女选手组队，也算是拆队计划的第二组尝试。但程昱对这赛季的张启晨并不看好，后续怎么样，姚莉也不清楚…… 目光交错，张启晨挽着舞伴的手上了台。 他们抽中了8号。 姚莉目光偶然经过场下，发现了顾倩倩竟然也在现场。 顾倩倩的目光紧盯着上台的张启晨，但这个人明显消瘦不少，黑眼圈用粉底液遮不住。 隋婧小声在姚莉，“听说张启晨又和新的这个女伴好了，顾倩倩被抛弃了，我之前的预感果然是真的，原来张启晨就是个大渣男，你当初没选他简直太对了。” 姚莉看了看顾倩倩，又看了看张启晨。 隋婧继续八卦，“听说被捉奸的时候，顾倩倩对着正在KISS的狗男女大喊，‘张启晨，我们玩完了！’还把饭店的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从此他再也没脸去那家饭店了。” 姚莉听了一半，目光转向晏文舟。 他已经走到不远的地方，和几个选手交谈，其中还有一位女选手，一直对他有好感。 姚莉拿在手的酒杯颤了颤，落寞地看着地板。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然而，等抽签全部完成。 酒店外迎来了一辆长车，一个明星从车上下来，穿着一身棕色西装，造型十分显眼。 隋婧在旁边愣了一下，手里的杯都有点不稳。 竟然是严醒。 这回傻眼的变成了隋婧。 隋婧几乎是拔腿就跑，把酒杯塞到姚莉手里，直接窜到了后台门口。 好在程昱看到，把她及时抓了回来，拎小鸡一样提回现场。 “你干么去？” 隋婧尴尬地咧开嘴，“教练，我尿急，想去上厕所……” 程昱直接叫保安把门堵上，对隋婧说， “想拉屎也得在裤子里给我憋着。” “……教练，你这是毒害青少年！” 她不得不回到现场，看着严醒走上前台。 媒体很快都聚在他旁边，拍照+采访。 原来，他今年被选为了第一位冬奥宣传大史，后面也有不少明星跟来，差点把一个抽签仪式变成红毯走秀。 果然，也有不少记者盯上了隋婧。 她们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说是解释清楚误会，但影响一时半会还不会消失。 隋婧戴上纱帽，迅速溜到人少的地方。姚莉本来想追，也被一个记者拉住，差点撞到旁边的墙。 一只熟悉的手臂揽住她的腰，把她带离危险与慌张。 姚莉抬头，还是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她看过，摸过，深夜中想过的那张脸。 仅仅是揽了一下，晏文舟迅速松开了手。 记者开始提问， “你好，看到两人今年新准备的节目都是浪漫的爱情故事，请问这种选题有什么目的吗？” 晏文舟少见地露出微笑，对着镜头说，“歌剧魅影是花滑常见的曲目。我是第一次双人滑，所以想找些成熟的曲子。” “那为什么会选择来双人滑发展，还两边都要比？” “这是我个人的一种尝试，也是为中国花滑的一种尝试。希望以后能为后续选手提供经验。” 记者拿着话筒，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那您为什么会选择拆队的女选手，而且是之前拿过大奖赛银牌的姚莉？” 姚莉站在一旁，捏紧了手指。 第59章 . 全国大赛 目标：前三 -- 第85页 晏文舟对着镜头, 犹豫了一会， “她是一位很成熟，值得我尊敬的选手。” 回答完这个问题, 程昱把人叫走了。 程昱对着记者说，“选手采访结束了，有问题可以对我们问。” 晏文舟走到了后台的地方, 姚莉则一起跟着出去了。 这里是酒店后面的位置，刚才, 她的高跟鞋就有点不妙, 后跟的位置一直磨脚, 终于支撑不住了。 晏文舟注意到她的情况, 扶住已经有点脚跟拐歪的姚莉, “没事吧？” 姚莉下意识避开，手指和手指错过, 目光闪到了旁边。 “对不起，没事……” 气氛尴尬一阵。 晏文舟想起前几天的信息, 对她说， “对了, 之前定的第二套考斯滕, 因为学院有事，延迟了一阵。昨天已经寄过来了, 可以试一下，如果尺寸不合适, 我马上寄回去改……” 姚莉顿了一下，“好。” 等会，程昱从媒体采访区出来， “等下还要开会, 先别走。” 姚莉点头，停下步子，“好。” 开会的时候，直接点名了一对这赛季参赛的组合。 因为某些原因，有些选手会因为家庭成分选择转国籍，虽然代表国家参赛是自由的，但程昱还是脸色漆黑。 而且，这个选手是青年组的一个很有名的男选手。这相当于让本来就后继不足的男单花滑丢了一点夺冠的希望。 程昱严肃地说， “之前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虽然不会强制阻止选手转国籍，但是还是选手希望慎重考虑一下，毕竟，你的身份和祖国需要你。” 比赛地点已经定好，大部分人要提前准备好行程。场馆附近有官方提供的住宿，也有选手自行选择。 赵晗宇刚好走来，问她，“宾馆已经定了吗？那边的场地我约好了，有个商场的冰场可以租用，可以去那做赛前调整，宾馆我也定了，你是想要住官方提供的还是自己找？那边的气候和这边差很多，我怕你不适应……” 赵晗宇说话的时候，晏文舟走了过来。 姚莉见状说道，“宾馆我已经订好了……还有，隋婧已经联系了她俱乐部的合作方，那边可以提供训练冰场……” 赵晗宇被猝不及防回绝，但也没有立马表现出尴尬。 “只要你准备好了就好，我的手机随时都会开机，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赵晗宇离开，目光在晏文舟身上逡巡了片刻，没再说什么。 晏文舟忍住情绪，没有去拉姚莉的手，把一张薄纸递给她。 “这是明天的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我会在机场等你。” 姚莉接过机票，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回到公寓，隋婧久违地来她这了。之前因为训练，她忙得昏天黑地，说得蹭饭计划也没实施成功。一直到前些日子才消停下来。 而她身后，则跟了另外一个‘不速之客’。 严醒穿的像是一个大玩具包。浑身上下都抱着‘装备’。 他上来对姚莉就是一句， “姐姐好。” 隋婧踢爆他的脑壳，“她比你小！别装嫩了！” “总之，事情比较多……他刚才来这想看看基地实景，又被私生饭追了，借你这稍微躲一躲！能不能借宿一夜？给他一个人住就行，我回基地！” 没想到，严醒却狠狠抱住了隋婧，好像一只巨型八爪鱼。 “不行，你之前说喜欢我的，怎么能这么快就反悔？” 隋婧立马把人扒开， “别这么恶心！快闪开！我不是你的小姐姐！” 姚莉见到眼前场景，果然也是十分震惊。 好在她接受能力比较强，拿出了隔壁凌语辰搬走的那间房的钥匙，递给隋婧，“那边半个月没人住了，你可能要换一下床单被罩，不过柜子里有新的，旧的放在那，我明天去洗就好了。” 隋婧抢过钥匙，丢给严醒，转势要走，又被严醒黏上去，“好姐姐，你走了我怎么办啊？你这是负心汉，不负责任！” “我……QNM！” 两人一路追着又出了门。 姚莉抬头的时候，晏文舟已经回家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面对面见过，每天的训练也是点到为止，绝对不会做更多的交流。 即便，上次姚莉用那样的方式挽留了他。 姚莉捏着手指，没有说话。 “冰箱里的食材我已经给门口的保安拿走，如果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 说完，他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姚莉的心脏有些抽痛。 第二天，姚莉睡得有些晚，闹钟响了，已经是上午十点。 昨天的机票是下午三点。她的行李还没收，如果晚了，可能就要再定机票了。 可是，看着摆在桌上的机票。她好像还能触到当时上面沾着的，晏文舟的体温。 把机票拾起来，姚莉起床，迅速把行李打包好了。 她的冰刀有些磨损，虽然能撑过这次比赛，但也应该准备一个新的了。 就在这时，姚莉的手机响了。 屏幕显示了熟悉的头像，是何晓娟打给她的。 电话那头还是熟悉的声音， “怎么样了？已经准备走了吗？” -- 第86页 姚莉边把卫生间的洗漱用品装起来，边回答， “已经定好机票了，一会就走。” “好，如果到了地方，一定和妈妈说一声。” 刚才，她已经把衣服都戴好，冰鞋也装了起来，就差洗浴用品没有带了。 一边打电话，一边去了卫生间。 然而，收牙刷的时候，触到了晏文舟的剃须刀。 姚莉有顿了一会，何晓娟问， “怎么了？信号不好吗？” “不是，妈，我先收拾东西，到地方再给你打回去。” “好，妈妈等你回消息。” 挂断电话，姚莉把那只黑色的物体拿起来。 虽然他之前偶尔看过晏文舟用这把剃须刀，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把它忘在这里…… 姚莉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剃须刀小心包好，放进了行李箱。 到了机场，已经是下午两点。 外面又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这次她带了件外套，防止机场温度太低感冒。 门口的小姐姐示意检测体温，姚莉把手腕放上去，一只手拉着行李箱，送上了传送带。 终于，进了登机口。 姚莉拎着行李箱，到了B12。 马上快登机，人已经多了起来。姚莉站在门外，几乎没什么时间坐着了。 一个机场人员走过来，对着姚莉说， “您的机票是头等舱，可以去专属VIP区等候，请跟我来。” 到了休息区，她看到了晏文舟。 他坐在一个椅子上，手边拿着一本杂志，专门登载运动品牌的。 他翻的那页，正好是花样滑冰专栏，上面是一款最新的冰刀。 他才注意到姚莉，“你来了。” 姚莉点头，“嗯……” 气氛依然有些尴尬。 服务员小姐姐提示他们提前乘机。晏文舟把行李拿出来的时候，姚莉匆匆翻找行李箱，把包好的剃须刀递给他，“你忘了这个……” 晏文舟接过剃须刀，眼神中有一瞬间的错愕。 “谢谢……”他说。 飞机场，姚莉和晏文舟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到达的时候，空乘小姐姐把她从睡梦中叫醒，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对不起……” “大幸航空欢迎您的再次光临，祝你旅途愉快。” 到宾馆的时候，晏文舟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了她。 “希望我们这次能不愧对训练，取得好成绩。” 姚莉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副崭新的最新款七星冰刀。 ****** 比赛当天。 姚莉早早起床，隋婧在隔壁叫她。 “准备好了吗？我可是活力满满满满满满满满满满都要爆出来那种！” 这次的比赛，隋婧的确有资本自信。 比她强的几个种子选手今年都状态不佳，按着这个节奏，她很有可能直接冲进奥运。 “走吧！去楼下吃早饭！” 刚好，晏文舟也从隔壁房间出来，撞上了姚莉和隋婧。 隋婧没怎么在乎，和他打了个招呼。 “我和小莉先去吃早饭了，一会场馆见~” 姚莉点了点头，和隋婧下了楼。 隋婧一马当先奔去了熟食区，“我先去拿吃的。你在这找个位置~” 回过神时，晏文舟也下了楼。 姚莉本来想邀请他过来，但是犹豫了。 隋婧在旁边召唤她，“小莉，快来，我已经拿完吃的了！” “好的，我来了……” 到了下午，姚莉换好冰鞋，在冰场上开始热身，换上了晏文舟送她的那副冰刀。 晏文舟也换好装备，娜塔莎已经在旁边站着，帮他们进行最后的状态调整。 娜塔莎意外地没有严格，而是语气沉静， “这次比赛是赛季热身，所以对你们的成绩没有太多要求，前三名，除此以外的成绩，我不认同。” 姚莉看着娜塔莎又多出的几绺白发，点头。 这些时日，她一直陪着他们练习，付出得比他们更多。 娜塔莎给她们打气，“今年只有一对种子选手参赛，另一队在外训，所以没有回来。你们的对手很少，技术我和程陈两个已经打磨过了，虽然现在还不是完美的程度，但进前三没有问题。” 晏文舟点头，看着娜塔莎。 “我们会拿到好成绩的。” 熟悉的广播响起来。 所有参赛选手都入了场。 程昱和陈密站在冰场外面，远远看着姚莉和晏文舟，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第60章 . 全国大赛（捉虫） “你今天的表现………… 姚莉深呼吸一口气。 她看着身旁的晏文舟, 好像一瞬间被代入了’克里斯汀‘这个角色。 入眼所到之处，冰场便成了一片舞台。 她跟随者音乐的节奏，起舞。 曾经练习过的每一个动作都成为了最精彩的表演。 她仿佛在这个过程中, 和晏文舟融为了一体。 等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们的短节目拿了76.3的分数。 因为难度设置，他们赛季初期只采用了中等水平的难度, 包括一个三周抛跳，一个捻转, 一组托举和联合旋转。 靠着还不错的完成度和艺术表现, 他们这次已经算是重现了训练时的平均水平。 -- 第87页 之前娜塔莎的训练也发挥了大作用, 把姚莉艺术表现部分拉到一个亮眼的水平。 下场的时候, 姚莉已经有点出汗了。 即便是已经接受高强度训练, 比赛时的紧张和高强度运动，会消耗大量的体力。 助理小王递来毛巾, 晏文舟接过，下意识想帮她擦汗, 又收了回去。 娜塔莎看着已经出分的屏幕，对晏文舟说, “刚才还不错, 你的捻转有进步。看来陈密教练的之前的训练有效果了。” 对于男子单人滑来说，转双人滑的技术要点就在于力量。 现在, 她们的位置暂列第一。 但是，还有一组她们的对手没有比。他们是刚刚从青年组上来的双人滑选手, 是花滑界新生力量。 他们从小就一起训练长大，而且都是极优秀的苗子。 之前的时候，姚莉就看过他们的表演。 虽然两个人表面不合，但赛场上却像是变了一个人, 能把技术和艺术，步调完全融为一体。 而在这方面，姚莉和晏文舟还是差上一段距离。 等到两人上场的时候，姚莉围到屏幕前，听着比赛解说。 “两人本次的选取是获得奥斯卡多项大奖的电影《LALALAND》的选曲，这应该也是这赛季准备的节目，主题是爱与梦想。” “一个技术动作，单跳。两个人选用的是3T，是有一定技术难度的动作。” 姚莉抿了抿唇。 这个动作，她们虽然也用了3T，但是，她给晏文舟拖了后腿。双人滑中，只会按着动作完成质量差的那一方给分。 而且，但胡一依的步法非常轻盈，跟电影角色中的女主人公形象非常符合，艺术部分肯定也能拿到高分。 姚莉明显，眉毛都坠了下来。 晏文舟看着她的背影，把手里的水杯捏的更紧。 娜塔莎走过来，对他们说， “分数下来了，83.2分，还不错。但是她们身体还没发育开，现在的情况只能是暂时的。明年双人滑上，你们体力比他们好，自由滑更加占优势。” 最后，所有人的排名下来，以第二名的成绩晋级第二天的自由滑。 而张启晨则无缘自由滑，今天就被淘汰了。 出去的时候，姚莉看到收拾行李的张启晨，想上去说什么。 顾倩倩走了过来，看着和张启晨在一起的女伴，十分的不屑。 “你碍着我路了，走开！” 王敏帮张启晨把行李拿走，张启晨动了动喉咙，没再说什么。 回到宿舍的时候，姚莉已经筋疲力尽。 娜塔莎叫她把肌肉放松一下，还让赵晗宇帮她检查脚腕部分。 姚莉虽然不太愿意，但还是被带到了主办方提供的医务室。 赵晗宇把缠着肌肉带的冰鞋脱下来，上面满是一道道的伤痕。 对于花滑运动员来说，这种伤口几乎是司空见惯了。 可是赵晗宇还是明显动作停滞了一下。 “这里的擦伤可以涂这个药膏，我记得之前送你过几瓶，你带来了吗？” 姚莉顿了一会，回答， “那些已经用光了……” 赵晗宇愣了一下。 这几瓶药，他是按着一个赛季准备的…… 赵晗宇把药箱拿出来，把剩下的药膏全部给了姚莉，“我这还有一些，你先拿去。小伤也不能掉以轻心，冰鞋是个封闭闷热的环境，本来就容易滋生细菌，小伤口也可能发炎感染，最后酿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姚莉接过药瓶，点了点头。 出去的时候，晏文舟在门外等着。 他似乎从刚才自己被赵晗宇叫走时，就一直跟到了这。 他看着她，眼神中似乎掺杂着落寞和心疼，却又极力地隐藏起来，把所有感情压抑在心里， “你的脚……没事吧？” 姚莉点了点头，看着地板。 “……没事。” 他的语气，像是终于松了下来。 他看着外面，“我刚才叫了一辆车，一起回去吧。” 姚莉顿了顿，点头。 回宾馆的时候，隋婧已经先回去。 今天，严醒跟了她一整天，甚至她比赛都翘了采访，非要来看。 隋婧推开这个巨大型跟屁虫，拉着姚莉回房间，“我要去做个按摩，听说这家宾馆的spa也蛮有名，走走，咱俩一起去！我的肌肉需要放松！” 姚莉被隋婧强行拉走，留晏文舟站在原地。 等做完spa的时候，晏文舟在门口等她。 姚莉头发还试着，身上已经换回了宾馆提供的浴袍。这身是上下分体，所以没有很暴露。 他对姚莉说， “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第61章 . 全国大赛 “你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 姚莉沉默了一会。 “谢谢你。” 她看着灯光下晏文舟的身影。 那里好像是她触碰不到的距离。 刚回宾馆, 隋婧急急忙忙跑来。 宾馆的温度一下子骤降，好像是中央空调出了问题，地上也有了明显的水渍。 她们现在在中部城市, 这里没暖气，今年天气冷，好多供水系统都瘫痪, 很多地方都受了影响。 姚莉踩在地面上，感觉地毯都便湿了。 隋婧垂头丧气地说, -- 第88页 “小莉, 不好了, 我们的房间好像又出问题了！楼上的水管爆了, 现在整个屋子里全是水！已经变成水帘洞了！” 她似乎愣了一会反应过来, “为什么感觉类似的事情之前有过？我穿越了？” 姚莉也跟着着急起来，“那要怎么办？” 比赛前宾馆出问题, 实在是太糟心了。 姚莉准备拿手机给前台打电话，“不能再调换房间了吗？” 隋婧摇头, “已经满房了！真是不知道什么尿性……现在也不是十一国庆呀！” 姚莉找到出行app，搜索了周围, “要不再找个宾馆吧？这周围不是挺多的吗？” 结果, 附近一间空房也没有，“好像……已经没位置了。” 隋婧看了看附近的一条商业街, “肯定是因为熊孩子放假全出来旅游了，这周围还全是景点, 真是麻烦死了！” 因为这间宾馆只住了他们几个人，但程昱还是打了电话过来。 他已经跟那边联系好，“主办方安排的宾馆还有几间空着的，你们抓紧时间过来吧, 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程昱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刚才晗宇过去给你们送东西，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吧？” 姚莉打开手机，这才看到赵晗宇半个小时之前给她发的短信。 赵医生： 你的冰刀套落在场馆了，我赶过去，一会就到。 虽然姚莉她们的比赛在下午，但还是要保障睡眠，按着生物钟，保持最佳的状态。 她们回到漏水的房间，里面果然一片狼藉。 把酒店行李抢救出来的隋婧握着还完好的冰鞋，长松一口气，“好在没有浇着它……这可是我的大宝贝啊！花六位数买回来的！” 本来，隋婧想再找个三星宾馆，不去主办方那个又破又烂的地方，被严醒拉住了。 严醒似乎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我房子就在旁边，走吧，我带你去！” 隋婧：“？” 严醒拉着人就往外走，“快走啊，一会末班地铁要关了……” 隋婧：“你不是说离着场馆近吗？” 严醒：“我明早开车送你，保证你不迟到。” 隋婧马上从宾馆附近消失。 其他房间没什么情况，只有她们的房间被波及了。 而且，酒店也没有额外的房间提供调换，只能给他们全额退款。 无奈，只能想别的办法。 姚莉正要出去的时候，赵晗宇到了。 她把姚莉的冰刀套仔细地放好，上面还包了一层小绒布，细心至极。 他说，“这副冰刀套你用了很久吧？我怕丢了会难过，所以就帮你带过来了。” 晏文舟站在旁边，眼神明显有些不悦。 “对了，刚才程主任说，你们这的宾馆漏水了？那边刚好有多出来的房间，我带你回去吧。” 姚莉看了看赵晗宇，拿出手机，打开附近app，“我还是在找找……” 这个季节，算是一年一度的旅游旺季，这个时间，宾馆肯定是订不到了。 突然，她的手忽然被晏文舟拉住了。 “我家在附近，不用额外再定了。” 赵晗宇盯着晏文舟，稍微变了些表情。 他说，“比赛前还是不要换太陌生的环境比较好，虽然姚莉心态还算稳定，但万一出什么差错就不好了。” 晏文舟看了看姚莉，仿佛在等她的答案。 姚莉看着赵晗宇， “对不起，我还是不去了……那边工作人员应该已经休息了，我就不去打扰了。” 赵晗宇看了看姚莉，眉梢垂了下来，没再说什么。 “那好吧，明天早上我再帮你检查一下脚腕，不要睡太晚了。” 说完，赵晗宇离开了。 姚莉对晏文舟说，“不用了，实在不行，我去找一个小招待所也能凑合。” 晏文舟二话不说，把她拉上了出租车。 姚莉被迫进了后车座，旁边就是凑得很近晏文舟。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又意外地超频了。 上了车，晏文舟把门关上， “司机，到品诺小区。” 司机明显有些愣住，“那个地方不是在开发吗？楼盘还没卖呢，您上哪去干嘛？……” 晏文舟淡声道，“那是我家的房子。” 司机震惊地差点丢了方向盘。于是没再说话，默默把人带到了地方。 姚莉望着上面的楼盘，果然和他们之前住的地方一样，建筑风格也十分类似。 小区应该是刚刚收盘，还没有卖，所以大楼内部都黑着，只有售楼处还亮着灯。 晏文舟对着小区刷开了门，保安本来想拦下。 “什么人？” 看到晏文舟带的房卡后，变了脸，“VIP客户是吧？可以的，现在可以进。” 姚莉拎着行李箱，跟着他进了一栋最高的楼。 里面的啾恃洸装潢和之前都差不多，晏文舟直接升到了顶层的房间。 时间好像忽然变得很短，又好像变得无限漫长。 电梯穿梭时的闪光很亮，就像数不清的梦，一点一点交织进虚幻之中。 他面对着远处的灯火，手指按在玻璃外壳上， “不知道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情况复杂，他们从小就很反对我滑冰，一直让我去国外，读金融学校。” -- 第89页 他按下电梯键，透明的玻璃反射着灯光，窗外是一片繁华的夜景。 “他们希望我成为接班人，一个合格的棋子，把算计和金钱写进生命里，做一个只会赚钱的机器。” “只有奶奶一个人支持我滑冰，我一直滑到了11岁，然后，她去世了。” “然后，我遇见了你。” 他的眼神转过来，像是灿灿星光，焕发出光辉的色彩。 “我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棋子……注定会成为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但是，那时候我看到你的表演……你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我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不是一个继承人，或者一个天生就被培养好既定轨迹的工具。” 电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发出【叮】的一声长鸣。 姚莉站在原地，没有动颤。 他的眼神中带着笃定，或许又是低微的渴求， “所以，我不希望你退出这个赛场，我想一直看到你闪闪发亮的样子。” “所以……不要离开，我……” 他还想继续说什么，最后戛然而止，湮没在夜色里。 “没什么。天色晚了，赶快休息吧。” 他把另一把钥匙递给姚莉， “2501房间没人，我去别的房间住。明天早上我会去叫你。” 姚莉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几乎要抑制不住胸中的某种冲动。 她有很多没说出口的话想说，可是一切到了现实，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嗯……谢谢你。” 她盯着地板上自己被反射出的影子，好像一根兀突突的苗木。 但是，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亮了起来。 *** 第二天，晏文舟果然如时来叫她。 姚莉从床上起来，迷糊之间换好了衣服，头发还带着一根从飘进来的草杆。 晏文舟凑过来，轻轻帮她摘掉了。 打车到了场馆，不少人已经到了。 程昱和陈密提前，程昱还是有点生气， “你们昨天住哪了？怎么没回来？” 晏文舟对他说， “我家刚好在附近，就回去住了一夜。” 程昱没再说什么，找人又把他们俩的体温，核酸测了一遍。 程昱摘下眼睛，少见地放松了表情，对她们说，“我相信你们的实力，加油。” 第62章 . 全国大赛 “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 想起昨天晏文舟的话, 姚莉心中还有些悸动。 她本来想对他说，如果觉得她不合适，她可以随时退出…… 可是他没给自己这个机会。 场馆内, 已经逐渐热闹起来。不少中外选手都到了，一眼望去变成了各种发色混合。 程昱去了工作组，陈密也去忙了别的事, 留下的只有各自选手的教练。 赵晗宇过来，给姚莉检查了脚腕。 他说, “虽然目前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 最好不要太用力,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 赵晗宇无奈地笑了笑, “加油。我会在旁边一直看着的。” 没给赵晗宇继续说话的机会，晏文舟把人拉出了医务室。 休息区的地方, 每个选手的教练依次开始赛前动员。 因为是国内赛，有的教练带了不止一个选手, 显得异常的忙碌。 徐勤也在一边对着隋婧呵斥，但也不敢太过火。 他对隋婧说, “你今天状态不错, 但是不能掉以轻心，你昨天的练习还出了问题, 记得跳跃的时候要先稳住再跳，动作编排不要搞混了, 这次用第一套就可以，别人上的时候你就不要跟着一起看了，管好自己的节目，不要看着隔壁那些外国选手发呆……” 总之, 徐勤说了一堆隋婧在比赛前经常出的情况。 今年她的状态非常好，但是心态非常容易受影响，如果教育过头，很可能影响比赛状态，这一点教练组的人应该都心知肚明。 最后，她给了隋婧一颗肠胃药，因为之前隋婧出过比赛前拉肚子的情况，为了避免，尽可能把一切都准备万全。 像是终于摆脱班主任的训话，徐勤刚讲完，隋婧就冲了出去， “谢谢教练，我去热身！等会回来！” “隋婧——！” 姚莉看着她，被晏文舟掰回脑袋，回到了娜塔莎身上。 娜塔莎刚才就一直在帮他们调整状态，今天一反常态，没有给他们很大的压力。 “我昨天已经说过了，这次比赛的目标不高，只要拿前三就可以。” 她又看了看晏文舟和姚莉，“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们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也再次证明，我这次的中国之行很值得，你们没有辜负我的期待。” 说完，娜塔莎拍了拍姚莉的肩膀，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欣慰。 她对姚莉说，“你昨天表现的很好。” 这是她第一次从娜塔莎口中听到对自己如此大的肯定。 姚莉点了点头，感觉眼前和胸口热热的。 娜塔莎说，“还有，今天不用上高难度的动作，按着之前的方案，选中等难度就可以。你们两个的优势是都是芭蕾出身，所以身体柔韧度和协调性都很，滑冰都很流畅，同步率是可以在世界上排到前面。” 她继续说，“虽然技术上还有一些欠缺，但今天的主战场是拿到高艺术评分，保证已有的动作不出差错，没问题吧？” -- 第90页 晏文舟点头。姚莉则似乎犹豫了一下。 娜塔莎把人赶走，“好了，你们先去热身，晏文舟，你负责照顾好姚莉，做男人一定要有担当。” 晏文舟点头，带着姚莉去了热身的地方。 上午依旧是女子单人，隋婧之前已经把节目都排好了。两个节目都是传统的中国风，昨天的是女侠，今天是刺客。 隋婧穿着一身黑色考斯滕出来的时候，姚莉也有些震惊。 这套考斯滕融合了中国刺客的形象，加上非常飒爽的设计，在赛场上，一定十分夺目。 隋婧把身上的一个配饰戴好，兴高采烈地问姚莉， “快看，我今天是不是超A？” 姚莉：“嗯。但是你一不高冷，就破功了。” 隋婧叉腰，“你也这么说，讨厌！哼哼！我就是可爱的刺客不行吗！” 姚莉无奈：“你的节目是刺客刺杀皇帝的故事吧……天真可爱的刺客怎么可能混进宫廷。” 最后，隋婧妥协，“我就是现在可爱一会，赛场上马上变无情杀手！” 她非要吵着让姚莉帮她戴头饰，姚莉硬着头皮帮她把头发盘好，在上面插了一根黑色的发簪。 “这是专门找非遗大师定做的，我当时只说了我要参加奥运会用，人家就直接免费送我了……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真的很好看吧！” 姚莉点头。 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诡异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严醒从后门溜进来。 他今天头发都没梳利索，脸上还带着黑眼圈，好像一个被丢弃的‘怨夫’，衣服都满是褶皱，“你怎么又背着我离开？你是不爱我了吗？你怎么能对你的恋人始乱终弃？” 隋婧脚后跟都快跟着无语了，“我怎么不能离开？我是你妈吗？我承认我之前是喜欢过你，但是那只是因为你的颜值！现在你的人设掉了，我认清你了，我已经换新老公了！” 严醒当即拿出手机，“谁？哪个臭男人？我现在就让我助理去爆他的黑料！” 隋婧无语：“我觉得我之前就已经够恋爱脑了，你怎么比我还恋爱脑？” 严醒理直气壮：“怪我咯？到底是谁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谁主动来勾搭的我？你是不是得从头到尾负责到底？” “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管你这个臭弟弟？我还要去追新老公！” 隋婧刚要跑，就被严醒拉住了。 严醒立马转了态度，表情冷漠，又带着气怒，“我先带她去冷静一下，你们继续！” “小莉救我——！！他是死变态——！” 姚莉看着隋婧被拉走的模样，想追过去，被晏文舟拦住了。 晏文舟摇了摇头，对姚莉说，“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等回来的时候，姚莉看到隋婧脸比之前红了好几个色号。 隋婧赶紧捂住脸，还有已经发肿的嘴唇，“别看了！我是气得！不是因为别的！” 姚莉点头，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影响隋婧的心态。 隋婧深吸一口气，恢复了从容，“小莉，我这次又把握能赢，你们也要加油啊！” 姚莉点头。 等她走后，姚莉对晏文舟说， “感觉隋婧也成长了不少。” 不止是对恋爱的态度，还有对于心态的调整，她也应该像隋婧学习。 没想到，晏文舟对着她说，“你也是。” 姚莉转过头，不敢看晏文舟的表情。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女子自由滑结束了。 隋婧不出意外拿了第一，出来的时候，媒体已经快把她湮没了。 想求助的时候，严醒冲了过去，“救救我！”结果不小心被记者撞掉了口罩，这下子，明天的头条肯定要爆炸了。 晏文舟捂住姚莉的眼睛，把她带离了现场。 “别看。” 这里太过喧闹，很有可能影响选手上场的情绪。 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晏文舟问她， “没有被影响到吧？” 姚莉点头，“嗯……”被触过的地方还是烫烫的。 看着已经开始热身的晏文舟，姚莉说，“晏文舟，我想……做四周捻转和3A。” 晏文舟看着她，“改变动作需要跟教练商量，刚才娜塔莎已经说了，这次是中等难度的节目编排，你应该跟她说。” 姚莉抬头看着晏文舟， “……我想试试。” 她说，“这次有两个捻转和两组抛跳，我想把一组改成四周捻转和3A，其他的还按着原定计划来。” 她盯着地面，“我总觉得，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就没法恢复原来的状态了。” 她看用澄澈的目光着晏文舟，几乎让对方在理智断线的边缘，“你能答应我吗？” 瞒着娜塔莎擅自改动作，后果肯定是极可怕的。 然而，晏文舟却没有拒绝。 “可以。” 他看着她，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第63章 . 全国大赛 信任：四周捻转 看着姚莉有些害怕的表情。晏文舟没有再凑近。 他说, “放心，我只是想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我会遵守之前的约定，在你没有回应之前, 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姚莉卸下了紧张的情绪，却莫名又有些失落。 -- 第91页 “嗯……” 他抑制住想要凑近的冲动，让她一人离开了。 放松下情绪后, 他们离开了热身的地方。 外面很多选手都开始准备，也包括胡一依和顾飞景。 他们两个今年刚满16, 升入成年组。胡一依是闹人的性子, 两个人经常一眼不合就打起来, 完全是一对小冤家。 不少小选手都进了场, 因为省队的也可以来参赛, 周围好像一下子闪出各种方言语音。 一个小选手找头花找不到了，另外一个小弟弟帮忙找到了。 小弟弟把头发给小姑娘戴上, 还顺便留下了对方的俱乐部和名字。 教练在一边给小选手打气，旁边有几个小选手也跟着听, 竟然也被鼓舞了。 姚莉看着这些场景，感觉回到了小时候一样。 胡一依在那边整理考斯滕, 把上面的碎羽毛整理好, 顾飞景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穿冰鞋。 每个选手的冰鞋都是宝物，不止价格高, 也有很多喜欢的成分在。顾飞景明显就是后者。 结果，胡一依对着镜子整理考斯滕的时候, 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顾飞景。 顾飞景刚好在整理冰刀，鼻子直接撞到了地板，变成了小雪人。 胡一依恶人先告状，拎着自己被扯掉一块的考斯滕就开始怼人, “你干什么？我这件衣服五位数，弄坏了你赔我吗？” 顾飞景：“分明是你先撞得我好吧？你怎么能恶人先告状？” 结果是胡一依先炸了毛，“你说什么？” 顾飞景鼻梁被撞出一圈红，“你自己耍无赖，为什么要怪别人？” 胡一依：“谁让你站我后面了？” 顾飞景：“这里是椅子，我不坐这坐哪？？？” 他俩人一吵起来，周围三尺的人全被波及。 好在最后教练出马，把两个大战狂魔拉了回来。 程昱一脸不耐烦地训道，“想不想比了？不比滚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程昱生气的时候，一般人都不敢惹。在花滑界成为了传说。 被训完，两人终于安静下来。但互相谁都不看谁，互“哼”了一句，各自又去忙各自的了。 好在负责胡一依和顾飞景的教练说，“他们两个就是平常吵架，到了赛场上，配合度还是非常高的。” 她想起之前见过的训练，小小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水平，几乎是十年难得一遇了。 姚莉怕他们生气不比了，“不然我去劝劝她俩……” 晏文舟拉住她，“别去搅那趟混水。先顾好你自己。” 他把人按住，让她转了过来。 “你这里有缕碎头发，掉下来了。” 晏文舟帮她把一缕碎发理好，姚莉抬头看着，别过了眼神。 他的动作很温柔，但没有越界。 正贴近的时候，凌语辰刚好从旁边路过。 他穿着一身闪亮的金色考斯滕，像是黑夜中的一道光。 姚莉有些事想问，转过头去看他。凌语辰看了她一眼，随即把目光转向了晏文舟。 他的语气像是在挑衅，“明天，我会拿金牌。” 晏文舟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但是姚莉感到，周围的温度像是一下子降了几度。 他对晏文舟说，“我会跳七个四周。” 姚莉都感到震惊，“你当真吗……” 当前世界水平，七个四周已经是第一了。 他看了姚莉，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他说，“我一定会做到。” 比赛快要到的时候，助理过来通知他们，“等会比完赛，赛场会安排明年的男单来试滑，晏文舟可以留下。” 姚莉看着他，想出口的话没说出来。 “你自己先回去。” 她想说的是，“不然我陪你吧。” 姚莉抿了抿唇，转过头去，点了点头，“嗯……” 等女子单人滑颁完奖，姚莉看到了另一个人。 顾倩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会场上，而且，看样子刚刚比完赛。 她腿上掺了一圈肌肉贴，透过考斯滕，能隐隐看到。 姚莉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她记得，顾倩倩之前说过要退役的……为什么会突然参加女单比赛？ 对方看到她的眼神，立马闪了过去，表情狰狞。 张启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他没看到姚莉，而是走到了顾倩倩旁边，两人聊了几句，顾倩倩厌恶地对他大喊。 张启晨想要追上去，顾倩倩甩开他的手，直接怼了一句，“滚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晏文舟拉住姚莉，摇了摇头。 他把她带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姚莉换好冰鞋，在镜子面前照了照。 因为怕着凉，他们在冰场外都皮这样羽绒服。 姚莉愣神的时候，晏文舟帮她把外套拿了过来，“离比赛还有一会，刚刚热身完，先披上外套吧。” 这是一件羽绒服，她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件薄外套，到现场的时候，被晏文舟拿走了。 他说，“这件太薄了，不保暖。”于是把自己的那件给了她。 那件外套比她的要暖，要大，而且……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晏文舟，姚莉，赛前试滑！” 工作人员来叫人。 晏文舟帮姚莉把外套摘下来，递给旁边的小助理。 -- 第92页 他牵住姚莉的手臂，像是一位虔诚的骑士，“我会按着你的要求做，无论你提出什么，我都会答应。” 终于，播报了消息。 轮到她们了。 姚莉脱下冰刀套，被晏文舟拦住。 他跪在她身前，一只膝盖落在地上，帮她把冰刀套摘了下来。 自由滑正式开始。 熟悉的音乐响起。 她们进入冰场，滑到了舞台中央。 姚莉穿着一身带着白色的芭蕾舞裙，头顶是一朵鸢尾花。 晏文舟则穿着带着中世纪特色的考斯滕。 《吉赛尔》的是一个带有悲剧色彩的爱情故事，也有‘芭蕾之冠’的美誉，滑过这个题材的选手不在少数。 女主吉赛尔因为与男主阿尔伯特相爱，被男二号欺骗，最后自杀。化成了幽灵，和心痛欲绝的阿尔伯特在墓地再会。 但是幽灵女王要杀死每一个到这里的男人，阿尔伯特也不例外，危难之际，吉赛尔拦住了幽灵女王，保护了心爱之人阿尔伯特。 然而，等到黎明时，吉赛尔不得不与阿尔伯特告别，自此天人永隔。 相比歌剧魅影，娜塔莎在这个节目的编排上更加注重了离别的依依不舍和即将离别时的力量感。 为了表达出吉赛尔悲伤的，把许多难度动作都移到了后半。 但是，对于花滑选手来说，后半段的动作更耗费体力，所以完成难度更高。 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对着远方许愿。 她睁开眼睛。 莫名地，她看着如镜般莹亮的冰面。 眼前忽然涌现出那些训练时的点点滴滴。 那些之前被忽略的细节，好像全都汇聚成了一丝丝的力量。 她指尖触到冰面，熟悉的感觉顺着冰凉的温度，一点一点传递过来。 这个地方，她不止近距离接触过一次。 因为女选手经常要被抛或者托举，所以摔下来的概率也会大幅增加。 同比在地面活动的男选手，女选手更容易摔倒，即便带着护具，还是没办法完全防护住整个身体，也会让动作变笨，如果糟糕，甚至会造成更大的损伤。 每个双人滑女选手但下冰的时候，免不了满是是淤青。 姚莉也是同样。 记得之前和张启晨练习，她摔了头，撞到了场边的柱子，血流了一地。 队医把人带走，拉到医院，好在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伤到神经。 她那时候还小，被这个场景吓到了，有段时间不敢练托举，一直躲在教练身后不出来。 后来，徐勤把她劝回去。还给她戴上了更厚实一点的护具，她才慢慢放下防备，一步一步调整过来。 但是，晏文舟却一次也没有把她摔下来过。 即便是不成熟的工作，他也会小心翼翼地完成，只要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绝对不会让姚莉摘下辅助绳，最大限度保障了她的安全。 即便是马上要摔，晏文舟也会接住她，或者，用身体替她挡住冰冷的地面。 她好像被保护的公主，从来都没有从王子的掌心。 音乐慢慢接入，姚莉的思绪回到舞台中央。 现在，她看着眼前的人，也觉得，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摔下去。 因为，那是信任。 第64章 . 全国大赛 入戏：吉赛尔 一个四周捻转起跳, 晏文舟稳稳接住了姚莉。 场外瞬间传来了呼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内的两个人身上。 她们的考斯滕都反射着淡淡的光。在洁白的冰面上，像是两个沉默的天使。 解说的小哥十分震惊，“晏文舟和姚莉这对今年刚刚组合的选手……竟然赛季一开始跳出了四周捻转？如果她们能做出四周捻转, 是不是就可以参加奥运了……” 不止是观众，教练团和选手席也沸腾了。 程昱坐在教练区，手抖明显有点止不住。 陈密敲了一下程昱手肘, “你提前老年痴呆了吗？帕金森犯了？”但他自己明显也在抖脚。 这是他和程昱一起教学，训练出来的第一个花蕾绽开的果实。 她们, 没有辜负他们两个这么多日子的努力和期待。 等候区的顾飞景听到消息, 第一时间跑到了冰场旁边来看现场。 胡一依也跟着跑过来, 换好的冰鞋都没顾上, “跑那么快干什么？你等等我！” 胡一依跟着教练看了刚才的回放动作, 脸色都变白了。 “她怎么可能会四周捻转……之前她不是最好只能做三周吗？” 顾飞景也十分不可思议，“四周捻转……” 胡一依盯着裁判那边的动静, “周数够了吗？最后拿了多少分？” 顾飞景盯着屏幕，脸颊留下汗来, “拿到了7.2+2.88……” 虽然存在评委差别，但是, 这个分数真的是非常之高了。 姚莉回目, 看着晏文舟。 对方的眼神里也满是赞许，滑到了她身边, 揽着她的腰，绕着冰面滑行了半圈。 接下来是一组跳跃。 姚莉望着他, 双手短暂触碰，又再次分离，仿佛恋人之间的缠绵，又像是一场新高///潮的预热。 目光笃定的时候, 她们同时起跳，心有灵犀地仿佛同一个灵魂的两个不同个体。 胡一依已经完全陷入抓狂，手指按在沙发上抠出一个大洞，“多少分？” -- 第93页 顾飞景盯着裁判给的评分，目不转睛，“3T+2T+2T，6.8+3.88……” 而且，这个堪称完美的同步率，慢动作回放都几乎找不出任何差异…… 顾飞景播报着实时评分，“现在已经20.76分了……” 姚莉张开手臂，轻微地抬起头。晏文舟从身侧将她抱了起来。 他带着她绕过冰面，又拉起她的手，双足轻轻带起一点晶莹的银屑。 这里不是技术动作，而是一个展现吉赛尔见到恋人时，非常喜悦的动作。 音乐变得舒缓又有节奏，他拉着她的手臂，在冰面愉快地共舞起来。 晏文舟再次抱住姚莉，做了一个3周后内结环抛跳。 这是一个3TSH的抛跳。 胡一依脸黑着看大屏幕：“多少分了？” 顾飞景：“27.29……” 接下来，是一组定级步法。 姚莉和晏文舟都是芭蕾出身，对于身体的控制度比普通选手好上许多，动作流畅又舒适。 他和她仿佛夜空中的两只精灵，互相倾诉，互相交融。 逐渐高昂的音乐中，吉赛尔和阿尔伯特的重遇也进入了高潮。 托举，抛跳，还有一组双人联合旋转…… 但仿佛预示着悲剧诞生，音乐的节奏慢慢转入悲伤的激昂。 阿尔伯特的到来被幽灵女王发现，幽灵女王根据法则，要将他杀死，预示着短暂相会的结束。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像逐渐分离的两个端点。 随着曲调的突转，两人同步起跳，用一个有难度的单跳将一幕推向了更高潮。 胡一依已经不知道是欣赏还是在嫉妒，脸色赤红地看着冰面，“3A……她之前能跳3A吗？” 顾飞景摇了摇头，“她那年拿奖的比赛，只跳了一个3F，这是她目前难度最高的跳跃。” 胡一依一气之下捏扁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她断了个腿，是跑去宇宙外面进化了吗？” 冰刃着地之时，两人目光交汇，再次聚在一处。 短暂的对视后，他们十指紧扣，姚莉在晏文舟怀里躺下，腰身和平面平行，晏文舟神情地望着她，在冰面上滑行半周。 终于，最后的审判到来。 在女王即将杀死阿尔伯特时，吉赛尔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挡在了阿尔伯特的前面。 冰面上，阿尔伯特将快要消失的吉赛尔托起，仿佛在宣泄着满心的悲伤与愤懑。 为什么他要失去自己的恋人？为什么世界是这样的不公…… 萤萤灯光下，他和她再次拥在一起，对视，亲吻。 然而，他们的愿望没有如愿以偿。 黎明即将到来，也意味着，吉赛尔会永远在他面前消失。 黎明好像解除一切的魔咒，将一切归于虚无。 吉赛尔拥紧阿尔伯特，两个人在破晓之际，完成了最后的告别。 顾飞景小声说道，“跳接燕式旋转……定级，应该是最高……” 结尾，他们面朝着不同的方向，一个向着天空，一个……陨落地面。 姚莉以平躺在地面的动作，像是被剑刺中一般倒地，结束了整个自由滑的表演。 顾飞景仿佛终于从那场震撼的表演走出来一样，沉声道：“结束了。” 他和她呼吸像是奔涌的波涛，终于爆发出来。 所有动作，全部clean，她们没有失误地完成了这次全国比赛的自由滑。 晏文舟俯下身体，将已经化成尘埃的姚莉抱起来，在她额头前落下一个吻。 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什么驱动，姚莉好像没有从刚才的表演中走出来。 她觉得，她现在便是吉赛尔本人，她的阿尔伯特马上要理开她，去别的地方了。 她拉着晏文舟的衣角，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你……不要离开……” 她的眼睛已经有些微微发红，晏文舟轻轻擦拭那双眼睛，小声在她耳边说，“只要你没有让我走，我就永远不会离开。” 姚莉的情绪好像稍微回来了一些。 场外。 胡一依把刚才整理好的羽毛都抓出了分叉：“……她们两个分数出来了吗？” 顾飞景看着屏幕，一刻也没有松懈，“目前是70.32分，等下还有艺术分……” 晏文舟牵起姚莉，把她带离了冰面。 她的身心渐渐收回来，从刚才过于沉浸的表演里走出来。 场外，娜塔莎瞪着眼睛，两根眉毛竖在一起，好像马上就要爆发了。 姚莉平复一下，对着娜塔莎说，“是我擅自决定要改动作的……我想试试四周捻转……” 娜塔莎黑着脸，没有发表任何讲话。 等着分数出来，姚莉和晏文舟坐在外面，听到了播报。 顾飞景小声说，“120.26分，艺术分是49.94……” 胡一依和顾飞景同时，以她们的实力，挑战这个分数，恐怕也有一点难度。 胡一依扭过头，对顾飞景说，“走吧，去热身。” “嗯。” 第65章 . 全国大赛 “今晚，你能不要看我的试滑…… 胡一依试跳的时候, 心态明显不稳了。 韩成教练一直在旁边督促，“不要想太多，这只是一场预备赛, 你们的水平我之前见过，只要发挥稳定，可以赢过他们的。” 结果, 顾飞景跟着她一起跳的时候，也周数不足了。 -- 第94页 这样的试滑, 还不如不滑, 硬滑只会让心态越来越糟。 于是, 韩成马上把人从冰面上叫了下来。 韩成知道, 这就是大部分年轻选手的心态关, 明明昨天表现的异常完美，今天却突然出现了失误。 尤其是比赛前, 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大幅受影响。 他甚至想, 不然，下次不让他们在冰场旁边看着, 直接盲盒开局…… 但是如果长久下去, 反而更不利于心里素质培养…… 韩成对顾飞景和胡一依说， “你们两个, 过来。” 韩成表情严肃，两根眉毛压得极低, 周围的空气都跟着冷了下来，“现在，每个人原地转十圈，没晕就接着转！” 胡一依瘪了瘪嘴, “教练，你说啥？” 顾飞景也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韩成直接摆出教练的姿态命令，“快点！赶紧做！教练的指令都不听了吗？” “……” 胡一依和顾飞景不得不原地转了十圈，把头都转晕了，身子都栽歪着，好像马上要倒地。 然后，韩成对着一个人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顾飞景胡一依：“？” 韩成现在问，“现在好没好点？” 的确，刚才晕了以后，她们刚才的负面情绪反而消失了不少。 胡一依还在纳闷，“所以，这到底什么魔法……” 顾飞景已经猜到了，“这是注意力转移吧……谢谢教练。” 韩成狠狠又拍了两个人的后背两下，“相信你们肯定能拿好成绩，赶快去吧！” 终于，胡一依和顾飞景上了台。 他们前面还有几对选手表演，但是都是省队或者俱乐部来的，水平一般，没有冲金的可能。 解说开始播报相关，顾飞景牵着胡一依的手，滑到了冰面中央。 而从等分区回来的姚莉和晏文舟也走到了冰场旁边，准备看他们的表演。 从刚才开始，姚莉的心情就一直没平静下来。 也许是今天表演的太用力，导致一部分的自己没法从节目里走出来，造成她现在还有一点以为，自己是悲剧中那个少女。 晏文舟站起来，看着舞台中央的胡一依和顾飞景。 他们今天表演的曲目是《小精灵舞曲》，是意大利作曲家巴奇尼的一首经典曲目。 曲子由小提琴演奏，带着特殊的节奏和音色。 小时候，姚莉也用过这首曲子。因为风格比较活泼，适合年纪比较小的小孩子，所以也会有不少同龄人使用。 但是，这首曲子不仅在小提琴表演上比较困难，在花滑上也是同样难度不低。 它的曲目的风格跳脱，编舞与之配合的动作就会变得复杂，就算没有高难度的动作，各种编排的基础步法也会成为难点，拿到大量的分数。 姚莉看着冰面，两个人已经摆出了开场的造型。 两个刚满16岁的小孩子停驻在冰面上，由动态进入静态。 胡一依低头扯着裙角，做出一个芭蕾常用的造型，则在顾飞景旁边，抬起双臂，好像一只正在吹着号角的小天使。 音乐开始，两个人便蝴蝶一样跳了起来。 他们两人也有着深厚的舞蹈功底，胡一依跟姚莉一样，都是芭蕾出身，顾飞景则是流行舞。 昨天的短节目《LALALAND》也展现出了这种舞感，但是今天的长编舞更能提现出来两个人的舞蹈资质。 晏文舟缓缓说道，“这是国家舞蹈艺术家汪莹的作品。” 汪莹是中国歌剧舞剧院的前首席，擅长多个舞种，这次能请来帮助花滑队编舞，实数非常荣幸，也是花滑界和舞蹈界的第一次跨界合作。 姚莉不禁被她们两个人的表演吸引了。 因为这两个舞种原因，所以这两位对下肢的控制力明显更高。 晏文舟看着冰场，提前说出了他们的动作，“第一个跳跃要来了。” 4T+3T。 但是胡一依失误了，没站稳，一只手扶了冰面，所以即便顾飞景完成了动作，也只会按着低分的那位来计算评级。 胡一依很快调整姿势，从冰面上站起来。 接下来是一组旋转，没出问题。 应该是接近满分，GOE（执行分）也是最高。 姚莉看着她们的表演，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捏了一把汗。 晏文舟：“接下来，抛跳和捻转。” 姚莉知道，因为体格还没有完全长成，教练不会让他们做太高难度的动作，这次应该就是一个二周或者三周的捻转。 不出意外，他们完美完成了这个二周捻转和3T的抛跳。 至于周数和评级，姚莉觉得，也会是接近满分。 这就是天才且优秀的青年选手的实力。 晏文舟道，“下面的是另一组连跳和托举。” 3T+2T，不算高难度，托举对于这个年纪远高于同龄人身高和力量的顾飞景来说轻而易举，但是动作质量很高，也是接近满分。 他们明显是选择了保守战术，把每个动作的质量做到最高。 除了开头那点失误，她们两个的状态好像越来越好了。 姚莉也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顾飞景比胡一依高上不少，这种简单的托举也是不在话下。 接下来的螺旋线和编排步法，一般选手都不会失误了。 -- 第95页 流畅的步伐，完美的舞步。 一整套节目下来，他们已经拿到了68.4的高分，只比姚莉她们低了不到3分。 但是，他们艺术表现和姚莉她们相比，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结束动作后，顾飞景牵着胡一依上了台。 她们因为体力不足，所以后半段甚至没有安排特别难度高的动作，因为年纪小，体力没有姚莉她们充沛，一直在呼呼大喘。 胡一依涨红着脸，好像已经预知到了结果，不甘心地对姚莉说，“就算这次赢不了，我们下次也肯定会赢你。” 说完，她们去了等分区。 晏文舟回忆着刚才她们两人的表演，大概给了个分数，“109.76分。” 虽然姚莉对评分也大概心里有数，但也绝对不会这么准。 “你怎么知道的……” 晏文舟盯着屏幕，一直看着刚才的回放。 等下，分数出来了。晏文舟猜的和裁判给的仅仅只差了一个小数点。 109.96分，和晏文舟估计的只差0.3分。 姚莉不由得再次看向了他。 解说员播报着，“胡一依/顾飞景，最后得分，109.96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会是本赛季全国大赛的亚军。” 这样，她们的总分就超过了胡一依和顾飞景，变成了双人滑的第一。 掌声瞬间响起，解说员的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即便后面还有几对选手，但是他们的短节目都没有姚莉和晏文舟高。 “这次全国大赛的冠军不出意外就是今年刚刚组成新组合的晏文舟和姚莉选手了！” 领奖台听到消息，立马做好了颁奖准备。 媒体也会来采访，晏文舟则已经被一堆记者盯上了。 陈密从旁边开了条路出来，把人送过去，“走这走这，千万别去侧门那边，会被堵爆！” 隋婧也从旁边窜了出来，抱住姚莉，给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小莉，你太棒了！不愧是我好闺蜜！” 严醒不知所踪，隋婧一个人回来了，徐勤教练也跟着一起。 程昱和陈密过来祝贺，程昱拍了拍姚莉和晏文舟的肩膀说，“做的不错。” 他很少这么正面表扬人，能得到这样的肯定，姚莉已经非常满足了。 陈密则甩了一嘴大鼻涕，好像一个看着女儿嫁出去的老父亲，“我刚才看到那边有记者，忍住没哭鼻子，现在忍不住了！” 陈密哇地一声哭出来了，把姚莉都看呆了。 程昱果断给了陈密一圈，“在自己选手面前哭，你丢不丢脸？” 陈密正好拿过程昱的袖子擦了擦鼻涕，“丢什么脸丢脸，自己家孩子面前哭丢什么脸？又不是当着外国选手面前哭……呜呜呜呜……” 程昱的脸已经快黑的把地球装下了。 晏文舟果断带着姚莉先出了休息区，“我们还要去看一下晚上的安排。” 程昱反应过来，说道，“嗯，你明天还有男单比赛，今天的状态不错，努力维持。” 晏文舟点了点头。 出了休息区，他对姚莉说，“今晚，你能不要看我的试滑练习吗？” 第66章 . 全国大赛（加了一句话） 颁奖 姚莉看着他, 目光定了定，神情有点错愕。 晏文舟摇头，一直看着地面, “不止是今晚的训练，我希望明天和后天，你都不要来看我的比赛。” 他的手肘整个藏在身后, 小臂也不自然地放着。 他抬起头，努力做出平常的样子看着她, “我今天想自己一个人练。你可以先回公寓, 如果实在不想回去, 我可以帮你再定一间酒店。” 姚莉看着晏文舟的表情, 总觉得有些担忧。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她犹豫了一会, 把话说出口，“可是你自己一个人……” 莫名地, 她想留在这，陪着他。 这个时候, 赵晗宇刚好过来，他跟今天当值的医生换完了班, 准备离开了。 临走之前, 他又找到姚莉，要帮她看看脚腕情况。 他问姚莉, “怎么样了？有没有痛？” 赵晗宇带着药箱，还准备了绷带和冰块, 止痛喷雾，就是以防万一。 赵晗宇说道，“这个是新出的镇痛剂，虽然不想给任何一个咱们的队员用, 但是比之前那款好，持续效果和阵痛效果都强30%以上。” 他没想到晏文舟也在这，手在空中停了一下，就自然地垂了下来。 他笑着对姚莉她们说道，“恭喜你们拿了冠军。说实话，我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出色，你们简直是中国队的骄傲。” 他本来想顺势跟晏文舟握个手，被晏文舟拒绝了。 赵晗宇收回手，自然地走到姚莉身边，把药箱放下来，问她，“脚腕感觉怎么样？” 姚莉回他，“没什么事。” 没想到，晏文舟却对赵晗宇说了话，“赵医生，你一会能留下吗？” 晏文舟竟然让赵晗宇今晚留在这。 姚莉有点震惊。 但毕竟赵晗宇是队医，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受伤了。 姚莉担忧地看着晏文舟，“你是哪受伤了吗？严重吗？” 晏文舟别过眼神，“不是，我有别的事。” 赵晗宇对姚莉解释，“正好我一会还要跟王医生准备东西，你就不用管我们了。” -- 第96页 姚莉检查完脚腕后，赵晗宇没有太高兴，也没有太失望。 赵晗宇放下工具，对姚莉说，“没什么问题，但是按我的经验，最好不要持续太高强度的训练，我认为运动员的身体本身永远最重要。” 姚莉点头，“谢谢赵医生。” 赵晗宇笑着说，“你要是能按着我的医嘱做就好了，每次都那么拼命，还每次都加训加练，简直是个小坏蛋，要不然，你之前也不会受伤。” 姚莉低着头，不得不承认。 之前赵晗宇的确提醒她过很多次。 他马上转移气氛，“好了，不说那些。” 抬手的时候，赵晗宇看到姚莉胳膊上的破口，“等等，你的手腕。” 刚才，她的考斯滕被刮了一下，手肘跟着受了一点伤，但没注意。 赵晗宇把考斯滕袖子轻轻推了上去，查看伤口， “我帮你包扎。” 好在只是划伤。 赵晗宇把她手臂放好，先用酒精消毒，再上了碘伏，最后擦了特制消炎药，贴上了一块绷带结尾。 看着这么用心的赵晗宇，姚莉道， “谢谢赵医生……” 赵晗宇微微一笑，“别那么见外，叫我晗宇就好。” 姚莉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口他的名字。 赵晗宇微微笑一下，“没关系，下次再叫，我等着。” 这次，晏文舟没有阻止。 过会儿，小助理过来，对着姚莉和晏文舟喊，“晏文舟，姚莉，娜塔莎教练叫你们。” 姚莉脚趾缩了一下，肌肉紧张了一下。 娜塔莎在休息区等着姚莉和晏文舟。 见到人以后，姚莉有些不敢上前，她没想到，晏文舟会先站了出来，对娜塔莎说，“是我主动提出要改动作的，跟姚莉没有关系。” 姚莉反驳，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诚实的孩子，“是我要改的，不是晏文舟提的，我不应该跟擅自改动作，一切都是我的责任……” 娜塔莎立着眉毛，嘴角向下，马上要生气的样子，“你们两个都别说了。” 娜塔莎说，“我知道你们急于求成，想证明自己，你们知道我的脾气，我带的人必须服从教练指令，如果这种事情出现第二次，我马上就会走人。” 姚莉眼睛都有点红了，以她的性格，的确能做出来这种事，“娜塔莎教练……” 好在娜塔莎没有过多追究，“好了，念在你们是第一次，我不追究责任，但是，你们下次不许再犯同样的错误。还有，三个星期的休息日取消，当成惩罚，换成舞蹈训练。” 姚莉终于松了一口气，“谢谢教练……” 在她预想中，这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娜塔莎对姚莉说，“你今天已经比之前进步很多。这是我目前为止看过最好的一次表演。” 她再次拿到了得到了娜塔莎的肯定，眼中有些湿润。 娜塔莎把凌厉的目光转向晏文舟，“你明天还有比赛，一会清完冰场，我有话跟你说。” 她又看了看姚莉，“等会程教练他们会安排车回宾馆，你在这等着，一会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去。” 姚莉点了点头，“嗯。” 等人走后，娜塔莎对晏文舟说，“你今天是不是用力过猛了？” 她直接敲了一下晏文舟的小臂，他脸上一皱。 娜塔莎语气严肃，“你的力量现在还不能做四周，她提的要求你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你想过自己可能受伤吗？” 晏文舟别过头，没有说话。 娜塔莎说，“好在明天是男子单人比赛，但你明天有贝尔曼吧，现在手臂伤成这样，你要怎么做？” 晏文舟没回答。 娜塔莎失望地离开，“让队医给你临时处理一下，出这种糗，你丢我的脸。” 娜塔莎离开，赵晗宇走了过来，帮晏文舟临时处理了小臂的拉伤。 赵晗宇把药箱里的冰袋拿出来，冷敷后又用医用肌肉贴贴好，“好在情况不严重，我只是没想到，你这种‘神话’也会受伤。” 晏文舟看了他一眼，马上站了起来。 过了一会，工作人员来喊人， “晏文舟，可以颁奖了。” 颁奖台已经准备好，双人滑的第三名也角逐出来，是姚莉友邻俱乐部的一对新人，虽然水平还不够进国家队，但在全国水平也算前列，今天还发挥的特别好，只不过没有她们强。 姚莉跟她们一一拥抱，到一个男选手的时候，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晏文舟。 晏文舟却没有表现出阻止的态度，而且默默地站在了一边。 姚莉心里有些莫名失落。 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男选手已经主动抱了过来。 大男孩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头发有些微微发黄，带着自然的，瞳色是淡蓝，像是混血，身高也比她高一头多，看着像是一只大金毛。 长相青春又阳光的大男孩看着姚莉，顺势拉了她的手，“小姐姐，我可以跟你结婚吗？” 姚莉被说的下意识脸红了。 大男孩继续说，“你好漂亮，我从你前几年表演的时候就一直在看你了，我是真心想跟你结婚的，当我女朋友好吗？再过一年，不对……半年，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她下意识看向和他搭档的女选手，结果对方已经和自己的恋人亲在一处了。 -- 第97页 所以，他们是各自有对象吗…… 姚莉实在应付不来这种场合，用求救的眼神看晏文舟。 晏文舟走了过来，对着第三名的小哥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能跟你结婚。” 小哥露出一脸失望，但还是不甘心，到处张望，“是谁？肯定没我帅，不然来PK一下！我肯定赢他！” 姚莉试着第一次说了谎，先是到处张望一阵，但最后还是落在了晏文舟身上，“他……他没来……” 说谎对于她来说……太难了。 大男孩眼神委屈，嘟着嘴哀求，“好吧……那我暂时放弃了……先祝你一辈子幸福！等你和他分手，记得回来找我，我肯定一直等你，还有，咱们再来个拥抱互相安慰一下吧！” 晏文舟这次没有旁观，拦住了他。 他指了指门口那边，摄像头补光板都已经能看见了，“马上颁奖了，记者都过来了，你不怕上过今日头条么？” 大男孩终于停止了作死，乖乖回到领奖台旁边站着。 姚莉终于松了一口气。 熟悉的音乐响起来，姚莉慢慢走上领奖台，接过了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鲜花。 观众在欢呼，教练在鼓掌，所有人都向她送以祝贺的目光。 她定了定目光，对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她必须感谢在场的每一个人。因为，是他们给了自己希望和如此大的鼓舞，让她一次次战胜伤病，一次鼓起勇气，重返赛场。 她转头看向旁边的晏文舟。 晏文舟穿着和她一样的运动服，衣服下面是今天穿过的考斯滕，上面隐隐透出来锁骨，是汗水浸湿留下的痕迹。 她下意识伸手，摸向了那些痕迹。 晏文舟愣了一下，手心跟着颤抖。 他忍住了握住那双手的冲动。 他们一路走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一个冠军的成长需要付出太多，普通人只能看到镜头前的光鲜靓丽，而看不到那些隐藏在背后的汗水和血泪。 乐曲的终章终于奏响。 娜塔莎看着台上的两人，扭过头去，擦了擦眼角。 程昱代表教练团，给姚莉戴上了金色的奖牌。 “祝贺你们。这是你们应得的。” 姚莉紧紧抱住程昱，又抱紧了身旁的晏文舟，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等这一刻，已经太久。 颁奖后，娜塔莎对着她们说，“你们完成的还不够完美，等下出来复盘。” 第67章 . 全国大赛 休息 确实, 娜塔莎教练说得很对，她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做到完美，和世界选手比起来, 只能说是小儿科一样的水平。 等到从颁奖区出来，姚莉的眼泪还没止住。 程昱看着她，没说什么, 他从来也不会安慰人。陈密顺势把程昱拉走，只留下晏文舟和姚莉两个人。 晏文舟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 把上面的胶带撕掉了。 他对姚莉说, “你值得这枚金牌。” 静静等着她把眼泪收住以后, 晏文舟把自己勃颈上那枚金牌取下来, 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在拿奥运冠军之前, 我把所有的奖牌都寄存在你这。” 她不太明白晏文舟的意思，晏文舟回答, “我不能被暂时的成绩蒙蔽了头脑，所有需要时刻保持最好的状态。” 她拿着两枚沉甸甸的金牌, 看着他。 她把眼泪擦干净，问他, “你真的要跳八个四周跳吗？” 晏文舟点了点头。 姚莉看着地面上晏文舟的影子, “可是教练说，现在是赛季初, 可以不用上那么高难度的节目，可以到后面再加……” 他说, “我和你一样，如果不能在这个时候调整状态，整个赛季就要落下去了。” “考斯滕我又重新定了一套，那个划破的地方没法补。”他又看了一眼姚莉, “你有喜欢的颜色吗？” 之前那套白色考斯滕虽然好看，但是还是缺了点特色。 姚莉犹豫了一会回答，“蓝色……” “好，我会让设计师在裙边的地方加一点蓝色。” 他的指尖要碰到她的时候，收了回去。 莫名地，她脑海里出现了这个颜色。也许是那天在他房间里见到的鸢尾花，也许是想到了乌云拨开后，初见的天空。 他对姚莉说，“对不起。” 媒体区在外面等了很久，陈密和程昱已经先上去了，今年花滑果断成了大热焦点。 一个记者脚都快踩到摄像头上了，一直比着话筒要程昱回答今天比赛的问题，搞得程昱差点暴脾气把他一脚踹走。 “你觉得今天的选手们怎么样？夺冠的竟然是一对新的组合，会不会影响晏文舟男子单人滑的成绩？” “听说花滑选手都已经进入赛前特训了，请问今年国家队的训练计划是什么呢？到底做了什么战前准备？” 陈密把人挨个理顺好，“你们要问问题一个个问，别一起问！” 一个女记者问，“请问，姚莉选手和晏文舟选手是在一起了吗？” 陈密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陈密对着记者说，“只回答比赛相关的问题，不回答八卦。仅限十个问题！” “那请问，您和张颖什么时候响应国家政策，生一个小孩？” 这回，陈密喝的一口水终于喷出来，“我和我老婆什么时候生孩子你们也管！” -- 第98页 等被一群记者折磨完，程昱和陈密终于从采访区出来。 姚莉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跟着大部队人马回去。 正好，今天的那位混血小哥也要去见朋友，准备蹭车。 他见到姚莉，果断又黏了上来，“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大姐姐！” 这位大男孩一路在闹，好像去春游的小学生，“我叫林麟，姓是雨林的林，名字是麒麟的麟，我妈说我以后肯定前途光明，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姚莉坐上车，眺望着已经亮了灯的体育馆。 里面隐约能看见冰场，姚莉朝着那个方向望去，被林麟叫回来。 “大姐姐，看什么呢？看我不好吗？” 回过头来，刚好对上蓝色的眼睛。 姚莉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一段距离。 车子启动，胡一依和顾飞景也坐在后面。从颁完奖开始，他们两个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好像在赌气，又好像闹别扭。 司机让系安全带的时候，胡一依把座位下找了底朝天，还是没发现安全带，干脆换了个位置。 “什么破车，连个安全带都是坏的！” 顾飞景在旁边劝她，“你别在这发脾气，他们不是你发泄情绪的对象。” 胡一依白他一眼，把自己背包压他身上了。 “那你是吗？一副臭脸摆给谁看？明天你自己回去吧，我不想看你妈妈！” 旁边的几位选手看着闹别扭的两个人，一时半会都不敢凑上前了。 到了宾馆，通勤车停下，姚莉拎着背包，下了车。 隋婧不知道去哪了，一直没见到人影。王玥悦出来接了她，今年她也参赛了，不过在短节目就淘汰了，成绩不理想，昨天就在宾馆呆了一天。 王玥悦看了一圈，还是没看到隋婧， “她又跑哪去了？不会是又去接机了吧？” 姚莉回答，“可能是和严醒一起吧……今天她们好像被媒体拍到了。” 王玥悦大震惊，“不会吧……那岂不是要石锤了？娱乐圈要变天了……希望不要把我的照片扒出来啊，要扒出来也给我p一p，谢谢……” 今天比完两样赛，比完的队员已经彻底解放了，开始进入狂欢模式，撺掇着要去庆祝。 有人提建议，“走啊，去吃烧烤啊？咱们旁边就有不少烧烤店！” “让我看看……不止是店里的，还有自助的，还包住宿的，要不去那吧！” “我要去，带我一个！” “你们这群犊子，怎么不把我带上？” “正好司机师父还没走，让他拉我们一程！” 一群人已经跃跃欲试，姚莉还没领到房间钥匙，还在大厅等着。 林麟跑过来，对着王玥悦和姚莉说，“走吧，跟我们一起吃烧烤，刚才老刘已经跟教练报告完了，他们同意了！只要明天晚上之前回来就行！” 这群选手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一闹起来根本没边儿，全跟着起哄，眼睛里的兴奋根本挡不住。 林麟干脆把姚莉的包递给前台的小姐姐，强行拉着姚莉上了车，“先帮我们存一下，等我们明天回来取！” 王玥悦也劝她，“反正比完赛了，放松一下，你们之后肯定还要继续训练呢。” 姚莉这才跟着这群人去了大别墅。 这儿离着宾馆的确不算远，大概十几分钟的车程。因为提前让老板准备好了炭火，他们刚到就可以直接开烤了。 姚莉坐在一边，想要帮忙，可她不会烤串，硬生生绕了一圈，帮着把所有人的纸杯倒满饮料，没又坐了回去。 王玥悦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看到一排排鲜红的肉串果断破防了，“小莉，我先去烤几串羊肉，你有想吃的吗？我帮你烤几串。” 姚莉想了一会，没什么胃口，“我等会再吃。” 一群十七八岁的男生先把所有能吃的肉全部瓜分了，来的女生都没抢到多少。 来的几个女选手开始抗议， “你们干什么那么欺负人？一直抢肉，不让女生吃了吗？” “我们男生消耗才大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把女生托举起来多累，一个一百多斤的人！要不然你自己试试！” 来的女生少，明显打不过这群肉食主义汉子。 不知道谁点了一打果酒，新的一轮肉串送来，一群男生开始继续第二波争抢，姚莉坐在一边，吃了几串素菜，看着别墅小池子里的白色莲花。 她本来也不是很饿，晚上也一直习惯性控制饮食，不吃太多油腻的食物。 她莫名觉得，这莲花有点像某个人。 差不多吃饱了，一群人回了别墅，王玥悦已经有点喝醉了，拉着姚莉说， “要不要来跳舞？这边好像有个地下室……里面有舞厅……” 她摇头，“不用了……我在这帮着老板收拾一下。” 吃饱喝饱以后，原本整洁的小院子变成了一片残局，各种瓶子，签子散落在各个角落，还有用完的卫生纸。 姚莉拿起扫帚，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 老板娘过来，看到留下来的姚莉，“现在的年轻人的啊，都是玩完不收拾，我家的娃也是。” 自助烧烤的前厅是夫妻俩住的地方，后面是独栋别墅，专门给来的客人住。 姚莉一边帮老板娘收拾，一边看电视，店里的电视传来声响。 -- 第99页 主持人正在解说什么节目，姚莉听到声音，向着电视方向看了一眼，刚好看到了她和晏文舟今天在冰场上的表演的节目。 老板娘兴奋地说，“这个花滑我最喜欢看了，要是当年我没跟我家那个在一起，说不定也能去练滑冰！” 老板气冲冲地怼回老板娘，“你是做梦吧？人家滑冰都要几岁开始学的，你二十几岁开始学，黄花菜都凉了！” 吵了一圈，老板娘才注意到，电视上的人和眼前的小姑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老板娘凑过来，用方言问姚莉，“这电视上的娃是不是你啊？” 姚莉愣了一会，点点头。 老板娘兴奋无比，到处找纸笔，“哎呀！未来的奥运冠军啊，快给我签个名！” 姚莉被迫在一个旧账本上签了名，老板娘又开始神神秘秘地问，“你和那个男选手，你们结婚没啊？每天都在一起训练吗？我听说，双人滑训练天天都要搂搂抱抱的，是不是真的啊？” 回想起之前训练的时候，的确，她和晏文舟基本每天都要抱着，或者各种姿势‘黏着’。 老板气呼呼冲了过来，“你想啥呢？人家是正经训练，怎么可能天天搂搂抱抱的，你是不是恋爱电视剧看多了？” 老板娘指了指电视里的回放，正好是她和晏文舟互相抚摸脸颊，随即错开，再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老板的脸色当即就点发白，“你自己看吧，俺才不看这些没用的东西！” 老板娘看着姚莉，拍了拍她的手，“哎呀，阿姨是过来人，能看出来事情，你告诉阿姨啊，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夫妻俩嘛，床头吵架床尾和，你看我和我老公天天打架，日子不还是一样过吗？有个孩子就好了，对了，你们刚结婚是不是？用不用阿姨教你一点土方法啊？” “阿姨，我们不是……” 她一时半会没明白什么意思，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耳朵根一下子红了。 阿姨满脸欣慰地笑，“害羞什么呀，你们都结婚了。哎呀，我告诉你啊，年轻人早点有小孩，免得年纪大了孩子都带不动啊，我就喜欢小孩，多生几个家里热闹啊！” 姚莉耳根有点红，只能硬生生解释，“阿姨……我们只是队友。” 第68章 . 全国大赛 危险 阿姨这才没继续问, 而是转头看像姚莉，“没关系啊，小年轻的心思比较敏感, 那层关系只是窗户纸，捅破就好了……” 一侧，电视里正在播着一部电影。 电影名字被绿植挡住, 看不太清，画质明显是六七十年代的老片, 还是配音的译制片。 屏幕上,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 好像在拼命挽留他。 男人站在沙滩上, 女人则看着远处, 目光没有落在任何事物上，像是在看着虚无。 但姚莉能看出, 她眼中流露出的悲伤。 她迟疑了一会，转回目光, 问了阿姨， “阿姨, 到底什么是喜欢？” 阿姨放下收拾东西的手, 叹了一口气，看了眼电视里播的电影, 回答她，“哎, 阿姨只是普通小老百姓，生活不像电影里演的那种大喜大悲的……” 阿姨说得有点脸红，看了看手上的天天戴着，已经有点磨损的戒指, “阿姨说得也不一定对，但俺觉得，喜欢就是想天天待在一块……不论什么时候，就想陪着他，吵架也好，离了这么个人，生活就好像一下子空了，就……突然过不下去了。” 她摸了摸自己一从体育馆出来，就一下子空落落的心。 阿姨把鱼从水槽里捞出来，鱼在案板上挣扎，来回跳着，想要回到那个熟悉的环境里。 她此刻觉得，自己就像那只离开水的鱼。 她又问阿姨，“如果……这个人突然要你离开，你要怎么办……” 阿姨看了看她，说道，“一定不要离开，陪在他身旁。” 她忽然站了起来。 手有点没扶住，但摸到了桌边，勉强站稳。 她掏出手机，匆匆按下列表，开门出去，“对不起……我去打个电话。” 现在，此时此刻，她只想听到晏文舟的声音。 电话滴了几声，没有反应。 连播几通，对面没有接通。播了几次，还是没有反应。 她想拿旁边的座机，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花瓶。 花瓶应声落地，碎了一地，险些割到她的手。 阿姨拿着扫帚过来，把残破一地的玻璃扫走，问她，“没事吧？” “没事……” 姚莉收回了手臂，只感觉手心一阵冰凉。 忽然，林麟跑了过来，慌慌张张的，脸色还有点不太好看。 门一开，稀稀拉拉的声音传进来。 老板娘走过去，帮他擦了擦湿漉漉的头顶， “下雨了吗？我在这里面都没听见……” 好好的一头棕发沾了水珠，蓬蓬的发型都浇没了。 林麟拿毛巾擦干刘海，干脆把外套脱了。 “难受死了！浇了一身雨！又闷又难受……” 阿姨又拿了条新毛巾，帮他擦外套，“这个时节都是这样的，你是北方人吧？” 林麟点点头。 林麟刚才是跑回来的，喝了一大瓶矿泉水，又把潮潮的头发擦了一遍， 他有些奇怪地说，“刚才好像看到有施工队进来，不知道怎么了，还来了几个交警。” -- 第100页 这种郊外，会来交警都是很少情况。 阿姨意识到什么，打开窗户，看了看外面。 一股湿气进了屋，雨下的有点大，雨搭都被打的啪啪响。 这里是山中间，透过窗户能看到下面。姚莉也在窗子旁边，顺着小院的右侧看过去，刚好看到了一条被堵住的道。 阿姨确认了下情况， “外面的路好像塌了……应该是泥石流。” 这里是一座半山，虽然不算全郊区，但也是近郊，再加上雨季……土质松软，容易滑坡，很容易赌路，甚至酿成事故。 姚莉看着电视， “……我想回去。” 林麟看她，“你疯了？现在外面还在下雨，那边现在都是交警和施工队，你根本都过不去……” 她捧着手机，动了动嘴唇，“可是……我想回去看他的比赛……” 老板娘也刚接到通知，其他几个选手也下来了，阿姨对这些人解释，“没事，在通开之前你们住这都行，阿姨不收你们钱，你们放心住就行。” 阿姨拍了拍姚莉肩膀，“阿姨知道你的心思，别着急，现在急也没有用，但是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好在小别墅周围不算高危区，一群人能暂时留在这，只是需要换个房间。 “别在这愣着了，先上楼，这怪冷的。” 阿姨把冰箱的食材都拿出来，又拿了不少矿泉水出来发给他们， “别着急了，阿姨给你们准备明天的饭，正好昨天，施工一时半会也弄不完，反正你们不是休假吗？正好多放松几天。” 林麟拒绝，把兜里的现金都掏了出来，“阿姨，我们不能免费吃您和您的，我们给钱！” 阿姨说，“你们不是国家运动员吗？阿姨就喜欢为国争光的年轻人，你们多发几个朋友圈，就当免费给阿姨打广告了！” 总之，她们不得不先住下来了。 王玥悦把姚莉房间换了一个，还把弄湿的外套送到了楼下洗衣机里，“咱们定的是14号回去，应该不会赶不回去吧？这的信号也断了，好在水电没断，不知道程教练会不会着急啊？” 替补的小张说，“应该不能，我走之前跟小助理说了地址，这边封锁会上新闻，他们能查到的。” 悦悦这才松了一口气。 姚莉抬头看着还在下的雨，关上了窗户。 她们分了一个三人间，在二楼，顶层容易漏水，所以空着了。 小张铺好了床，盖上被子，还换了拿来的睡衣， “我昨天抻到腰了，不能爬高，今晚睡下铺，剩下的你们两个分吧~” 悦悦看着姚莉的模样，把下铺让给她， “我睡上铺吧，晏文舟他去年不是拿了大奖赛冠军吗？大奖赛那么多外国高手，他都能拿第一，现在一个国内赛，你瞎操心什么。” 悦悦把被子盖好，关上了灯，这里又没有路灯，整个房间一下子全黑了。 临关灯前，悦悦对姚莉和小张说， “别忘了把手机充上电，这边只是没信号，不是没电，阿姨说明天路就能通，别走的时候手机没电，更联系不上了。” 悦悦也劝了她一句，“别担心了。他那么强，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姚莉把手机放在身侧，看着一直在搜寻信号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些发冷。 场馆内，训练中的晏文舟忽然向远处望了一眼。 那里没有任何窗户，只是一面墙。墙上也没有任何图案，只是光秃秃的白板。 娜塔莎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他摸了摸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抓了一下，刺痛。 娜塔莎看他有些心不在焉，便松了口， “刚才练了两个小时了，先休息十五分钟，一会再继续。” 凌语辰也在冰场，正在练习明天上场的四周跳。 陈密亲自留下来指导凌语辰，因为之前的事，凌语辰跟陈密的关系不在僵硬，陈密反而把他当成自己儿子一样训练。 陈密对着凌语辰喊， “动作不够利落，跳跃高度不够！调整状态，再来一次！” 凌语辰没有闹别扭，而是跟着命令一点一点调整姿势。 距离练习开始，他已经跳了二十几个四周了。 但是，成功率并不高，比他平时训练时还要低上不少。 周浚甫从冰场上下来，软泥一样瘫倒在一旁，一坐下就不想起来了。 虽然大部分男单都留下来调整赛前状态，但很少有留到现在的，再加上明天白天来的，现在冰场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他明显是被‘殃及’的，而且以他的水准，和这两位‘4T’选手没法同台竞技。 周浚甫喝了口水，这是他今天喝的第七瓶水，脸都快喝肿了， “你们真是拼命啊……这都是要干什么？这才赛季初啊……你们是想把俄罗斯那帮选手挤下去吗……” 说完，他觉得话不太对，就赶紧转移。 “你们太拼命了……这样也有可能产生反效果，有些选手赛前更适合去放松心情，现在练多了明天说不定会状态更差。” 说完，他又意识到这话说还不如不说。 大概是饥饿度会影响情商，周浚甫摸了摸肚子，果然咕噜咕噜叫了几下。 程昱也没走，他刚和几个负责人谈过话，见了几个还不错的后辈选手，顺便从外面带了写吃的回来，递给这些一连训练了几个小时的勤奋人士。 -- 第101页 陈密差点汪地一声哭出来， “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跑了！” 程昱把食物分好，递给每个人，唯独没给陈密， “十二点闭馆。明天早上我会派人提前来，你们如果要到，就提前来。” 凌语辰看着远处的程昱，停下了动作。 凌语辰没过去取东西，陈密有点紧张。 之前，程昱狠下心把凌语辰逐出国家队，大概，凌语辰心里还有点记恨程昱。 凌语辰慢慢滑了过去，取走了程昱手里的塑料袋，拧着脸对程昱说了声“谢谢。” 陈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他揉了揉凌语辰的头，被对方十分嫌弃地躲开。 “你离我远点！” 陈密热脸又贴回了冷屁股。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这孩子已经比之前成长不少了。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的事实，看着程昱已经发完食物，空空如也的手，火气又窜上来， “我的晚饭呢？你不会就没给我带吧？？？友谊呢？信任呢？？？我们十几年搭档的情谊呢？？？” 程昱鄙视地看了他一样，像是憋笑，从宽大的衣兜里掏出两个汉堡，其中一个递给陈密。 “没地方装了，凑合凑合吃得了。” 陈密生气地把纸包装的，还热腾腾的汉堡拿走，“算你小子有点良心！但是你小子别TMD笑，你笑起来忒恐怖！” 娜塔莎把食物递给晏文舟，晏文舟摆了摆手。 “我不饿，不想吃。” 娜塔莎挑起眉毛，表情立即变了，“你明天就要比赛，还做这种小孩子的行为吗？赛前健康管理是一个运动员最基本的，你连这点都做不到吗？” 晏文舟不得不接过塑料袋，开始吃里面的速食鸡胸肉，全麦面包和一大盒牛奶。 吃到一半，周浚甫走了过来， “对了，你手机充满电了，给你拿来了。” 他刚才租了个充电宝，看到晏文舟的手机没电，顺便帮他充了。 周浚甫疑惑了一下，看到上面闪过的一条播报短讯： 【X城西南方向暴雨预警，部分路段被泥石流堵塞，请注意】 他说道，“西南那头下雨了？怎么市里一点都没动静，现在这边只是阴天……” 程昱刚才出去刚好看到，说，“下了，不过是毛毛雨。” 周浚甫家就在隔壁城，比较了解这边的情况，他突然想起什么，“这边经常天气分配不均匀，东边下雨，西边晴天，姚莉姐她们去的地方有山，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吧……虽然这边雨季经常会有山体滑坡什么的，但不至于没那么倒霉吧……” 他今天像是加了乌鸦嘴技能点，一直在踩雷。 晏文舟放下手机，眼神明显变了，问周浚甫，“你说什么？” 周浚甫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吓掉。 他眼角抽搐地看着晏文舟，回他，“我说……她们去的那边虽然有山，不过应该没那么倒霉吧……虽然这边经常有……泥石流……” 晏文舟的表情明显已经不冷静，“前一句。” “姚莉姐，她们去的地方……” 晏文舟拿起手机，冲着门外走了出去。 第69章 . 全国大赛 赛前：男单 还在下雨, 这会西南那边的云飘过来，越来越大了。 晏文舟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她们的位置。 红森度假村：欢迎你的光临~ 营业时间：早8:00—晚20:00 他们的营业时间已经过了, 宾馆的电话也没人接。 晏文舟又播了一遍姚莉的手机，这已经是第八次了。 服务器没有响应，话筒偶尔发出滋滋的电流音, 里面还是一样的回答。 【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 他拿着手机, 雨水浇到头顶, 从头凉到了尾。 雨没停。偶尔有出租车经过, 水不断溅到旁边的电线杆上。 大部分行人都回了家, 只留下零星几个晚归的行人, 散布在不时亮起车灯的街道上。 晏文舟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消息。 【你在哪？】 【还安全吗？】 消息栏内, 他打出了几个【我想见你……】几个字，顿住了片刻。 指尖在屏幕停留片刻, 按下了退格键。 他按下了另外一群字母，最后的消息变成了：【收到请回复】 *** 晏文舟打开地图, 看着她们去的位置, 消息还是没有更新。 大厅里面的广播传进来，主持人用播音腔说, “本市西南方向正在暴雨，部分道路拥堵, 请前往的市民提前做好出行准备。” 娜塔莎从冰场出来，整理了一下外套。 “休息结束了，接着回来训练。” 刚才，场馆播了音乐。 凌语辰练了明天的短节目, 完成了一个3A，两个4T，是有史以来最好的一次。 陈密在旁边鼓掌，眼泪都快彪出来了，抱着下冰的凌语辰开始大哭，“我这些日子的辛苦没白费啊！” 凌语辰一脸嫌弃，把他的胳膊挪到一边，“你别把鼻涕哭我身上……这套考斯滕明天还要穿呢……” 他微微喘着，扭过头看着冰面。 之前，他已经彻底放弃电竞的梦想，彻底全身心投入竞技体育生涯。 陈密擦好鼻涕，“你肯定是咱们中国花滑未来新星！” -- 第102页 凌语辰下冰，把外套披上。 “练完了吧？我要回去了！” 他把冰鞋装进背包，程昱对他说，“你的节目已经达到目前为止最好的水平，希望你能继续保持状态，为祖国争光。” 本来程昱就很少夸人，这次竟然主动表扬了他。 这对凌语辰来说，已经很难得的夸奖了。 凌语辰没闹别扭，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练的差不多，陈密带着人回去，打了个车，直接回宾馆。 晏文舟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临走之前，凌语辰对他说，“我一定会拿冠军。” 周浚甫也跟着一起走了，他明天的节目是《丘比特》，是很早之前一个编舞师帮他编的节目，现在拿出来用，省去了重新适应的麻烦。 明天赛程还是傍晚，现在已经近11点，娜塔莎把节目用曲调出来，对晏文舟说，“最后再做三次全套表演，明天早上着重练习技术动作，把赛前状态调整到完美。” 为了晏文舟，这位年近50的女教练已经连续操了几个月的心。 晏文舟把冰刀套摘下来，对娜塔莎说。 “我知道了。” 晏文舟表演完三遍短节目，娜塔莎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明天按着这个节奏，拿冠军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我要提醒你，这只是你们的国内赛，世界上的选手不止这个水平，如果你只想在这个地域称王，没有问题，可是，把现在的你放在世界赛场上，还远远不够格。” 她转头看着门口，托起下巴， “那个凌语辰的确很有天赋，如果他早出生几年，说不定能闯进世界比赛的前几名。” 他看了看晏文舟，意味很明显。 凌语辰虽然有才能，但是还是没有达到晏文舟的程度。 她可以笃定，这次比赛，他注定比不过晏文舟。 第二天一早。 姚莉冷冰冰的被窝里起来。 昨晚雨下了一夜，搞得整栋房子阴森森的，这里又没有空调暖气，墙壁上了一层霜，窗外雾气蒙蒙。 小张被院子里的鸡叫声吵醒，不情愿地起来。姚莉已经起床了，还把被子床铺都整理好，绕着外面的小回廊跑了一圈。 小张揉着眼睛，一脸不解，“你起那么早干什么……今天又不是训练日。” 姚莉拿毛巾擦掉流下来的一点薄汗，“嗯……总觉得赖床不太好，醒了就起来了。” 小张开启吐槽模式，“这么作息规律，你还是年轻人嘛！年轻人就要趁着休假，睡足每一分钟的懒觉啊！” 王玥悦发过来吐槽她，“谁像你一样，天天训练都懒得起，要是咱们国家队都是你这样的，以后中国还怎么拿冠军！” 小张不服地“戚”了一声，也起了床。 小张闻着楼下的饭香味，“饭已经做好了？” 王玥悦把充电器从插头上拔下来，“早就做好了，莉莉帮着阿姨做的，就在你睡懒觉的时候。” 小张嘟着嘴，“能不能别提我睡懒觉的事了，今天可是休息日！” 姚莉也把背包收拾好，放在床周围，系好了拉链。 刚才，她顺着走廊一圈，拿着手机到处试信号，还是没反应。 门口的铃铛叮当响了，阿姨在楼下把早饭准备好，对着楼上喊，“早饭做好了，下来吃饭吧！” 一群没洗漱的、野蛮生长的大男孩嘁哩喀喳从楼上跑下来，直奔饭香味而来，好像看到大脑的丧尸，几乎失去了理智。 王玥悦和小张已经坐在楼下，姚莉帮着阿姨把筷子一一摆好。 小张捂着眼睛直摇头，“这就是运动系男生吗……真可怕，我滤镜碎了。” 和昨天‘人模人样’一比，今天的简直地狱级别。 头发，基本没有梳利索的。 衣服，七柠八歪，8成带着褶子，一看就是晚上随便乱丢，没有叠好。 鞋，某种难以言喻的味道袭来，让房间里的其他人直接阵亡。 王玥悦都看不下去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男选手’，“你们快去换拖鞋下楼，别穿着昨天跑了一天的运动鞋，难道不知道睡觉之前晾一晾吗？” 林麟一脸委屈，“昨天不是下雨吗？我晾了，没风也不干啊！” 总之，这是一个颇有味道的早饭。 吃完，姚莉继续帮着阿姨收拾碗筷。 阿姨把平时用的小收音机拿出来，听着本地新闻。 好在电波没断，新闻还在继续放。 【本市的将顺利举行花样滑冰全国比赛，将于今晚五点继续进行。今天比赛的项目是，男子单人滑，因为天气原因，请前去的观众注意交通情况，提前做好出行准备。】 姚莉看着手机，问阿姨，“阿姨，道还是没通吗？” “昨晚我老公去看了一眼，雨下的太大，那边状况太危险，施工暂停了，可能要明天才能通。” 姚莉放下了杯子，低下了头。 阿姨安慰她，“别担心，一有消息，阿姨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上午的状态，几乎可以用坐立不安来形容了。 她帮着阿姨，把能干的活都干了一遍。 她现在在拿着水壶浇花，阿姨拦下她，“你那盆花已经浇过啦，再浇就要涝了！” -- 第103页 “对不起……” “他们不是在地下室玩吗，不然你也跟着一起去吧，年轻人嘛，多放松一下。” 地下室传来林麟唱歌的声音。 她摇摇头说，“不用了……” 窗外的雨声逐渐小了。 打扫完屋子，阿姨拿着手机，给姚莉看她老公发来的消息。 手机上，一段语音配了一张图，图上是施工队，时间正是下午1点。 阿姨兴奋地说， “来消息了，好像说可以开始修路了，要是开始修了，可能半天就修好了！” 姚莉黯着眼渐渐亮了起来。 她转头走向地下室， “我去告诉悦悦她们……” 阿姨把一大个多层果盘拿给她，“对了，我刚切好的水果，你拿给他们吧。” 第70章 . 全国大赛 大巴——男单SP 姚莉接过水果, 端到了楼下。 林麟正大声展示歌喉，主动凑了过来，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莉莉姐，我唱的好不好听？” 姚莉点头，看着别处, 心思根本不在这，“嗯……” KTV里的好像还在闹着。 林麟看着眼里有些雾蒙蒙的姚莉, 拿起了桌上的茶壶, 指了指隔壁的房间。 林麟把茶壶拿出来, 放在桌面上。 这里是另一个休息室, 里面摆了些楼上放不下的植物, 还有一些台球桌。 姚莉把茶壶拿过来，去旁边的饮水机接水。 手不小心碰了开水, 她赶紧含住手指。 烫烫的感觉尖尖地刺进心里。 她想到了过去。 之前，她被热水烫到, 晏文舟也帮她含了手指。 那个时候，她没什么反应, 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 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眼中的烈火，而是像一只单纯主动凑近猎人的小鹿, 天真的可怕。 反倒是现在想起来这些，自己开始不由自主地浑身发烫。 林麟边看着姚莉弯下去的腰身, 不时将眼神避开，又挪了回来。 玻璃杯放的有点偏，她一个转身，杯子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林麟从桌子上跳下来, 一个飞身，接过了空中的杯，牢牢抓在手里。 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凑近。 林麟用狗狗一样的眼神瞪着她，好像里面有两团星星。 他用一种调侃+自信十足的语气问她，“你看我怎么样？我当你男朋友是不是超酷的？我可会保护女孩子了。如果你是我女朋友，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姚莉退开距离，躲开他的眼神， “对不起……” 林麟低着头，水汪汪的眼睛要留出眼泪似的，“我这是又被拒绝了一次吗？” 耐着性子把桌子上的杯一一摆好，林麟微微歪着头问她，“你之前有男朋友是骗我的吧……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你的男伴？” 她迟疑了一下，回头看着林麟。 “真是的……那么明显还骗我。” 林麟垂着头，把刚才碰到的花叶整理好。 “我直觉很准的，你喜欢他对不对？” 姚莉本来想要摇头，但是犹豫了一下，停住了。 她看着他，点了点头。 回去，阿姨通知她，已经可以走了。 道没修好，但是可以暂时走另外一边绕过去。 阿姨把人都召唤出来，还给每个人装了一兜后院结的小果子， “快快，我刚才练习了隔壁的车，你们赶快回去吧，别耽误了。” 姚莉坐上车，跟阿姨再见。 司机师父提醒他们，“把安全带系好，咱们从另一条路绕过去，那边道有点颠，窗户关好，别把手伸出去，再过几个小时就回城了！” 悦悦怕晕车，坐在了前排，姚莉坐在后面，林麟坐在了她旁边。 他看着姚莉，礼貌地让开了一些距离，“放心，你已经拒绝我了，我不会再强人所难的。” 姚莉点点头，看着窗外已经有点黑下来的天。 车开了半个小时，天色越来越黑。 头顶的乌云好像不详的征兆。 突然，天空开始下起瓢泼大雨。 豆大的雨点打在车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她们旁边是山路，脚下是悬崖。 跟着司机一起来的还有他老婆。 副驾驶上，扎着红头绳的女人说，“这天气不行，得找个地方躲躲。” 司机拍着方向盘生气，“可是天气预报刚才说一会没雨啊，怎么突然又来雨了？” 司机老婆指着不远处，“那边有个转角！哪儿离着山远！安全点！” 车又停了下来。 “冷吗？” “不冷……” 她离林麟远了些，看着一片乌黑的窗外。 姚莉拿起手机，还是没信号。 她阻止不了自己想见晏文舟的情绪。 小张抱着悦悦，瑟瑟发抖，“这天气这么差，我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悦悦拍了她一巴掌，“别乌鸦嘴，雨等会就过去了！” 然而，前后两边的路都被堵住，他们被困在那，出不去了。 *** 场馆内，娜塔莎拍了拍晏文舟的肩膀。 “准备上场了。” 助理过来通知程昱， “好像出了点事……昨天不是女单他们出去玩了吗，车好像困在山上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 第104页 程昱瞄了一眼助理，助理立马不敢说话了。 “这件事暂时先别说，我派人去处理。” 这种事会影响比赛情绪，他暂时压住了。 申明也来了比赛，程昱叫他去看看情况，晏文舟在冰场上看着不远处的程昱，眼神有些仔细。 娜塔莎帮他把水瓶拿走，“怎么了？” “没什么。”晏文舟的手机从中午就已经收起来了，他问娜塔莎，“姚莉联系上了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专心比赛，先把成绩拿到手，之后再想这些。” 晏文舟看了看窗外，准备开始比赛。 今天，他表演的短节目是《拿破仑》。 去年大奖赛上，他用《帝王之死》和《哈姆雷特》摘得冠军。今年，他的短节目在去年表演赛的《魔王》基础上重新编排，成为了新的节目《拿破仑》，对于晏文舟自身也是一个挑战。 随着选手进入冰场，周围开始安静。 刚才，凌语辰已经上场了。他的节目出现了失误，一个4T没有跳好，直接扣了变成了2T的分数。 总分87.48，算是个人生涯最佳，虽然程昱还是不满意，但是陈密已经很满足了。 音乐舒缓地开始弹奏。 他这次选的曲目是贝多芬的《第三交响曲》，也被成为《英雄交响曲》，是贝多芬以拿破仑为题材创作的。 原曲一共分为四个乐章，他选取了曲调较为快节奏第一和第四个乐章的组合，独立创作了这个短节目。 凌语辰披上外套，在旁边看着冰面上的晏文舟。 今天，晏文舟的考斯滕是鲜艳的赤红色，好像战场上浸过战士的鲜血。 他以手抚摸冰面，又逐渐站起来。 这个压迫力，仿佛跟当初的《魔王》没有区别，但是却又带着一丝柔情。 节目开始。 舞蹈节奏就跟着快节奏的鼓点变化，令人目不暇接。 之前，程昱就评价过，他的舞蹈功底无懈可击。 他滑行的速度在世界选手中都是前列，加上曲子表现的，更加贴合整个节目内容。 随着音乐激昂，晏文舟准备了他的第一个跳跃。 “4T……” 凌语辰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但是，他没有跳4T，而是先跳了一个4S热身。 但全场的观众已经跟着沸腾了。 紧接着的是一段步法。 无以媲美的滑行速度，加上数一数二的用刃技巧，既表现出了帝王征战的野心与豪迈，又可以理所当然地拿到很高的分数。 凌语辰把手上的腕带拉进，目光凛凛地看着。 接下来是另外一组跳跃。 4T+3T，又是近乎完美的跳跃。 不仅是观众，陈密看着冰场上得分机器，都已经有些迷茫了。 他都已经快认命了，捂着眼睛不敢再看，“果然还是打不过这个花滑大魔王吗……” 凌语辰把陈密的手拿下来，强迫着他继续看。 接下来，是一组3A和旋转。 没想到，这次的动作出现了失误，不仅是3A周数不足，还摔倒了，一只手碰了冰面。 教练和观众都震惊了。 观众纷纷议论， “他是怎么了？去双人滑影响单人比赛了？” “他不是去年世界冠军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摔……” “不会吧，赛季刚开始状态就这么差，这还能调整过来了吗？今年不是冬奥吗……他是唯一男单后备选手了吧，据说另一个已经提前转国籍了……” 程昱听着这些流言碎语，没有发话。 娜塔莎的表情同样严肃，以昨天的练习来看，晏文舟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助理跑了过来，还捧着一个手机，急急忙忙的，“教练，有人找你……” 程昱直接把人斥回去，“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助理急了，“刚才申明教练说，她们的车翻了，好像反倒山崖地下去了！” 程昱这下站不住了，直接从休息区冲了出去。 程昱拿起电话，“你说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明显的雨声，把声音都搅得听不清楚。 申明扯着嗓子喊，“她们从宾馆那边坐了一辆大巴回来，但是路面突然塌陷，整个车翻进山底下了。但是山不算太高，只是下面是前几天积的水沟，现在在往上漫，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程昱放下手机，对着刚才一起跑出来的陈密说，“我去一趟现场。” 陈密把他拦住，“你现在去有什么用，消防员不是已经去了吗？你去了也帮不上忙！” 程昱对着他大喊，“我是他们的教练！” 陈密根本没拦住他，把一大摊子事都留给了他。 陈密急匆匆返回去，同样心急如焚，“得了，这回我主内了！” 程昱直接打了车到现场，还给当地的体育局打了电话。 体育局相当重视，立马又派了不少消防员到现场，争取把人赶快就出来。 刚才，车掉下来的时候，姚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脚底下突然踩空，她的头撞到了前面的椅子，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现是被冷醒的。周围的水已经漫上来了，整个车泡在了泥浆水里，但大部分人被刚才的撞击搞晕了，还没人醒过来。 -- 第105页 姚莉努力在车里叫，“喂，醒醒，快醒醒！” 没人听到。 她努力摇了摇旁边林麟的胳膊，对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怎么了……怎么这么冷啊……” 他这才发现，自己泡在水里了。 “我靠，不会吧！刚才车从上面跌下来了？” 姚莉点点头。 林麟倒是没太震惊，反而松一口气，“没死真是我命大……幸亏我妈去年给我求了个护身符。” 两个人开始慢慢淌水，把车里的人都叫醒。 除了在最前面，被一个石头磕到的司机，其他人都醒了过来。 林麟撞了一下车门，摇头， “车门出不去，刚才下来的时候被摔变形了。” 悦悦指了指窗户，“那窗户呢？” “这里的窗户是特制的玻璃，也没法自己不开……” 林麟急了，“不是有破玻璃的锤子吗……去哪了？” 司机老婆说，“之前那个碎了……还没来得及换新的……” 小张害怕地捂着脸，“我们不会淹死在这吧……” 场馆内，晏文舟下场，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意。 他今天的比赛，只拿到了80.5的成绩。 下场后，陈密跟他说，“等会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第71章 . 全国大赛 “你们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因为这次失误, 所有教练组的人都震惊了。 程昱因为还在外面，没有回来。陈密在场馆里，已经收到了无数个‘问候’。 “别给我打电话了, 我还在忙，等会回去再说行吗？” “还有明天的比赛呢，他只是一时状态不佳。一切等明天, 等明天好吗？” “……又是谁打电话来了？啊，老程啊, 你那边怎么样了？情况严重吗？” 烟点了半天点不着, 程昱火气上来, 想抽烟又抽不了, 一肚子火不知道往哪撒, “正在等着救援，已经有消防员下去了。” “那就行, 人没受伤吧？” “没有，就是在水里泡着呢, 你让服务员多备点毯子，还有洗澡的地方, 还有热水！一会人出来直接送回宾馆。” “知道了！” 陈密迅速给宾馆打电话, 让他们多准备几个空房间。 老教练老邓出来，“我觉得这个架势不好啊, 以我多年的经验，他明天的比赛也可能出问题……” 陈密已经快疯了, “您别乌鸦嘴了！我今晚去试探试探，给他做做心理辅导，我都八百年没给人上过心里辅导了，怎么突然又回去老本行了……” 等结果出来, 晏文舟暂列第二。凌语辰以87.48分数暂列短节目第一。 没收拾完东西的时候，上头领导又给陈密来了个电话，质问他种子选手的事。 陈密一顿解释，好歹把领导唬住了。 出来场馆，陈密叫住晏文舟。 “等会，有事跟你谈。” 陈密脸色已经开始变了，不是生气，但也绝对不是平时的宽容和睦。 晏文舟放下背包，“教练。” 陈密少见地抽出一条烟，呛了几口，又掐灭，按在地上。 陈密看他，“今天你怎么回事？没发挥好，还是昨天训练太晚了，影响了今天的比赛？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以后的计划，以后赛前给你放一天假，免得你压力太大出问题？” 晏文舟扭过头去，手臂收紧。 “不是这些。是我自己的问题。” 陈密耐住性子，“什么问题？” 晏文舟回答，“我没有调整好状态，比赛的时候失误了。” 状态调整不好是竞技选手常见的失误，也有选手因为一整个赛季状态下滑，直接埋没在各种比赛的初赛里，沉默整整一年。 陈密想起比赛时的事儿，一时犹豫该不该跟他说。 程昱那时候出去，晏文舟明显是看到了，而且现在人也不在，要瞒也瞒不住。 但是以晏文舟对姚莉的关心程度，可能知道了更会影响他比赛，于是又憋了回去。 晏文舟却先问了， “程教练去哪了？刚才比赛途中就走了。” 陈密心道，这小子倒是眼神挺好使……比赛的时候还望台上看。 陈密训他一句，“你不专心比赛，看我们干嘛？” 晏文舟低头，那么高的个子一低下来，整个人显得没了精气神儿，“对不起，我应该专心比赛。” 陈密叹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办。他本来也是装不了事的人，但是这时候又不能露底，只能说，“他出去接女队了，她们那边没车了，教练去给她们找的车。” 晏文舟看他，“那边有公交和出租车，需要亲自去接吗？” 陈密嘴都不知道怎么张，“你小子……体育全能就算了……智商不要也那么高好不好？” 晏文舟看他，陈密都快憋不住了。 他咂咂嘴，原地转了一圈，“总之，这件事现在不能告诉你，告诉你等明天程昱回来，我就惨了。” 晏文舟也没再继续问。 但是目前的状态的确是个问题。 陈密咬了咬嘴，原地转了一圈，想了半天。 他一紧张就容易思维卡壳，这时候倒是让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陈密努力装出教练的威严的动作，严肃地看他，“记不记得当初你答应我的事儿了？” -- 第106页 不得不说，红脸和白脸，他还真是扮不来后面那个…… 他问晏文舟，“你当时在红橙俱乐部答应我什么了？” 当初，是陈密去俄罗斯红橙俱乐部亲自捞的晏文舟。要不是他把人拐回来，现在他可能都不是中国队的成员，更不会拿金牌。 晏文舟这时候沉默了。 他低着头，“如果我拿了金牌，您就帮我劝说教练，尝试双人滑。” 好在这小子还记得…… 陈密松一口气，又严肃起来，“我帮你了。虽然这个结果最后我没法确定，大部分还是靠你自己的努力争取到的。” 陈密又习惯性地找烟，“当初你在那边一个人练了五年，也因此耽误了很多比赛的机会……但是，你也要知道，竞技体育最重要的是稳定发挥……多少人因为不稳定最后成绩一落千丈，最后退役，多少人又落差太大，最后出了问题……” “还有，虽然我们不反对队员谈恋爱，但是如果影响成绩，就要注意了……” 他低声啐道，“虽然这话我也没资格说，当初如果不是我20岁的时候把我老婆追回来，她可能现在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但因此也耽误了两年，但是后来我们又起来了，有时候就很悬。” 陈密终于还是点燃了烟，神色有点疲惫， “总之，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了前程，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不错，但是如果你当初就不想走这条路，肯定就不会坚持到现在。好好加油，我还是看好你的。” 说完，陈密把烟掐灭，去场馆门口打车了。 夜色渐渐变深。 其他队员已经走的差不多，除了剩下的几个人，大部分都回宾馆了。 娜塔莎单独又叫了晏文舟，在门啾恃洸口谈了很久。 这次，娜塔莎的神情很平静，没有表现出以往一样严厉的姿态， “出什么问题了？” 晏文舟知道娜塔莎肯定会来找她。 他没有回避任何问题，而是直接了当地说了，“我今天失误了。” “什么原因？” “她不见了。” 娜塔莎没有否定，而是看着他，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你想知道真相？” 晏文舟抬起头看她，神色里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娜塔莎知道，总得有这么一遭。选手必然要面对各种困境，如果以后遇到这种麻烦，还不如早些遇到，提前学会怎么处理心态。 她说，“姚莉她们坐的大巴跌进山崖下面，现在消防员正在施救。” 刚刚打完车回来的陈密刚好听到，鼻子都要气没了。 “娜教练，我好不容易瞒住的，你怎么直接给抖出来了啊？？？我不白绕那么多圈子？？？” 司机要下车，敲敲玻璃，“喂，你们还走不走啊？” 陈密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不走了不走了，您赶紧走吧！！！您再不走我要骂人了！” 司机看了大马路边上这诡异的三个人，鄙视地摇下车窗走了。 陈密看着娜塔莎，娜塔莎则毫无波澜。 “选手总要过心态关，你难道想看着他以后栽更大的跟头？” “我当然不想啊！但是你这样不是直接把玻璃瓶子打碎了吗？” 娜塔莎回答，“打碎了再拼起来也比现在一次都没碎过强。” 陈密咬牙，“敢情您是残缺美爱好者是吗……！” 陈密和娜塔莎贫了半天。晏文舟却像是一座火山终于爆发，刚才只是延迟的瞬间。 “我要去现场。” 娜塔莎和陈密几乎异口同声，“你疯了吗？” 晏文舟的声音也像是， “我去看看，看完马上就回来。” 娜塔莎也放了大招，“你如果去了，我马上就回俄罗斯，之后不会再和中国的队伍合作。” 陈密快骂娘了，“娘娘，您别啊……咱们不是好不容易谈成的合作吗？之后还有年轻的种子选手往您那送呢……” 俄罗斯的花滑水平独树一帜，如果能跟俄罗斯非常有名的教练合作，中国的花滑水平也会学习到宝贵经验，这条路是靠晏文舟这条线好不容易开拓而来的，不可能放弃。 “可我不能放着她不管……” 陈密不知道怎么，两个人都僵在这了。 “要不然让他去吧，我去叫个车，反正现在也不下雨了，应该明天上午就能回来……” 娜塔莎却看向陈密，“你觉得现在让他去了，会解决问题吗？” 陈密也快疯了，“我不知道，别问我……我没遇到过这种问题啊……” 娜塔莎说，“总之，如果我的学生是一个冲动处事，不会学会控制情绪的人，我会当即放弃他。” 陈密精神要崩溃了， “话别说那么绝，娜塔莎老师，咱们有话好商量……” 这时候，陈密的电话响了，他匆匆接起来，正是程昱。 程昱那边的背景音是轰隆轰隆的挖掘机动静，“人都没事，但是这边的路一时半会堵了，我先带人去附近的宾馆，你们不用担心了。” 陈密试图离晏文舟远一点，小声在电话里问，“有人受伤吗？” 晏文舟没让他离自己超过一米。 程昱说，“没人受伤，就是有人在水里泡的时间有点长，稍微有点发烧。” -- 第107页 消防员把最后一个人从山坡下拉了上来，有人把保温毯递过来，给他快速裹起来。 程昱帮着消防员把人扶到车上，对陈密说， “好了，不说了，我先带人走了，你们明天好好比赛，千万别耽误选手成绩！” 娜塔莎却打了一辆车，没有往宾馆反向，而是去机场，“你们好自为之，我先走了。” . 第72章 全国大赛 再会 陈密马上把人拦住, “别走啊，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总之，软磨硬泡之下, 好歹人没离开。 晏文舟回了宾馆，姚莉那边有了信号，给陈密打了电话。 陈密在电话那边问她, “没事吧？” 姚莉刚刚换上干净的衣服，头发散在颈侧, 水顺着锁骨滴下来, “没事, 我们已经到宾馆了……” 晏文舟几乎是秒速接过电话, 但是接过以后, 顿了很久，不知道说什么。 姚莉感觉到对面的, 轻声问道： “……是晏文舟吗？” 晏文舟喉咙动了一下，手腕在颤抖。 他静静地回答, 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嗯。” 姚莉的心一瞬间静了下来。 好像听到他的声音, 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时间被无限倍速放慢。而话筒的那边是她的全世界。 她对晏文舟说, “我没事，你好好比赛, 不要辜负教练们的期望。” “嗯……我知道了。” 娜塔莎没再说什么。陈密带着人回宾馆，准备第二天的比赛。 晚上, 姚莉几乎没有睡觉，一直翻来覆去在想晏文舟的事。 不知道他有没有被自己影响，不知道他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想起那天他的表情，她忽然觉得有些寒冷。 第二天的自由滑, 晏文舟比昨天强了不少。 也许是心态平稳了一些，没有出现太大的失误，但整体状态还是不如之前。 凌语辰仍旧是出乎意料的发挥，获得275.65，晏文舟紧排其后，总成绩270.45。 比赛结束，花滑组的教练直接召开了关于种子选手的紧急会议。 因为今年奥运的名额有限，去年世锦赛只有一个男单名额，在落选赛还没举办的情况下，今年大概率也只会进一为选手。 而之前定晏文舟为一号种子选手的计划，很有可能改动。 杨娟，程昱，陈密，申明等一系列教练围坐衣着，面色都紧张至极。 申明没有支持第二方案，“我觉得还是让实力更强的晏文舟当1号种子选手比较好，毕竟他之前在俄罗斯的红橙俱乐部训练过五年，虽然参赛经验不足，但实力很强。况且凌语辰今年的事……我觉得他还太年轻，容易没法克服心态关。” 陈密则支持凌语辰，“我觉得晏文舟今年双人滑成绩不错，可以让他今年奥运上双人滑，增加点夺金的希望。” 杨娟反对陈密，“他今年刚刚转的双人滑，这事我本来就反对……现在可好，耽误了单人滑的成绩，万一两个成绩一起掉，冬奥怎么办？” “我觉得既然两个都练了，那就两个都参加……” “要不抽签决定？” 程昱叫停杂言，咳嗽两声。 “我觉得这事可以再等等。” 他拿出两个人的训练时长和各种数据分析表，“从表上来看，晏文舟的稳定程度明显高于凌语辰。凌语辰今年刚刚升组，各种技术动作的成功率和稳定程度都不如晏文舟，派谁去冬奥这件事还可以再缓缓。” 众教练渐渐不争了。 杨娟是支持凌语辰的，“那好，看看测试赛和大奖赛的结果，如果凌语辰比晏文舟成绩好，就让他去代替晏文舟冬奥。” 宾馆，晏文舟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明天早上回北京。 姚莉也回了主办方提供的宾馆。 大部分队员今年去外面旅游了，也有小部分在自己房间休息的。 姚莉敲了敲晏文舟房间的门。 “谁？” “是我……姚莉。” 晏文舟开了门。 他穿着一身运动服，上面还有点潮，沾着雨，一看就是从比完赛回来还没来得急换。 姚莉随手把门带上，一个人进了屋子。 晏文舟的房间很干净，几乎像是没住过一样。 晏文舟端来一杯茉莉花茶，水温不热不冷，刚刚能下口的温度。 “坐吧。” “嗯……” 姚莉捧起水杯，把茶汤含在口里，温度渐渐化开。 晏文舟端着一模一样的杯子，坐在了对面。 姚莉看着地板，没有把目光上移，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你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她今天被强制禁锢在宾馆休息，没能去晏文舟的比赛。 但是她听到陈密教练说，晏文舟昨天的状态很不好，还跟娜塔莎教练吵了一架。 “还好。” 晏文舟放下茶杯，手心发烫。 他继续说，“但是我没有调整好心态，拿了第二名。” 姚莉低着头，手指在震颤。 她眼角微微发红，“都是我，我不应该在赛前出去，还影响了你的比赛……” 晏文舟抱住她，“不是你的错。” 很快，他们便分开了。 晏文舟努力平复冲动，“对不起……之前答应了不会做让你讨厌的事。” -- 第108页 姚莉轻轻拉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昨天林麟像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我。” “可是……我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看着水面中反射出的晏文舟的侧脸。 “他问我，那个人是你吗……我回答他…”说到这里。晏文舟用食指按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别说出来……” 他的手心跟着颤抖，紧紧拥住了姚莉，“我好害怕，你说完就会消失……” 姚莉回抱住他，手心握紧。 ***** 因为之前的受伤+劳累，晏文舟生了一场病，还去了医院打吊瓶。 赵晗宇说这是意料之中，因为他超长时间的训练已经是非人级别了，如果免疫系统再是非人级别，他就可以去人类基因库，贡献一下自己稀有的超人基因了。 程昱给了他三天假。 但是，情况并不乐观，反对的声音出现了，论坛已经炸了不少。 标题党全都写着：花滑界贵公子玩票，到底能否代表冬奥出场？之类的恶评。 陈密本来打算找媒体开一场发布会澄清。程昱却拦住了他。 “舆论的事不能轻易处理，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我们说的一句话都会代表官方，不能随意发言。” 陈密气得开了小号，去论坛疯狂怼一些唱衰中国队的喷子。 在医院的时候，程昱把人叫走， “姚莉，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第73章 . 暂时休息 情书 程昱在阳台外点了根烟, 这里是医院的阳台，因为没什么人，所以也没护士抓抽烟。 程昱吐出一口烟圈, 把烟掐灭，说道， “你和晏文舟的成绩的确不错, 我们看在眼里，下个月是落选赛, 如果能拿到名词, 我们就会在奥运会上多一个名额, 更有利拿到冲金的希望。” 姚莉和他一起看着外面的景色, “我知道, 程教练。” 程昱没有直接指出问题，而是旁敲侧击地问, “对于晏文舟失误，你怎么看？” 她回答, “我认为，这是我的失误。” “为什么？” “我没有照顾到队友的情绪, 也没有及时发现他的心态变化, 导致了他的失误……” 程昱却看着姚莉，双眼眯起。 “不是你的问题, 但是，晏文舟的失误会让他处于不利的地位, 很有可能导致今年无法参加奥运。” 他补充，“晏文舟的重要性你应该知道，这几年男子单人花滑一直被其他国家垄断，他有国外训练经验, 是打破其他国家垄断的突破口，如果这个希望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国才能在男单上站起来。” 参加冬奥，几乎是每个花滑选手都有的梦想了。 但是，每年奥运的参赛名额有限，每个国家都会派自己国家最有实力的选手参加，只要能去上一次，就是一生的荣誉，同时背负着夺冠的使命。 压力和荣誉几乎是一样大。 他看着姚莉，“你们的关系和比赛无关，但是，我还是不建议选手在比赛期间有过多的情感问题。虽然国内选手大部分比较稳定，鉴于国外双人滑的经验，一切都需要注意。” 姚莉知道，程昱这是在提醒她。 他的目光停驻了一会，像是审视着姚莉。 “你好像有点变了。应该是更坚定了。和之前的你完全不同。” 程昱，大概猜到了其中的成因。 他看着姚莉说，“一个人总需要成长，无论是好是坏。如果能在成长的过程中积累收获，就不会辜负这段经历。” “好好训练，照顾好文舟，我先回去了。” 拍了拍她的肩膀，程昱走了。 “好的教练，我会好好处理的。” 护士端来新的消炎药，小推车路过过道，还带着一个木质的小板，上面是几个冬奥会提前印发明信片，还有几只金银黑的马克笔。 小护士兴致冲冲地跑到病床前面，把木板递给晏文舟，眼神满是期待。 “晏大大，能给我签个名吗！我是你的粉丝！” 晏文舟有些木讷地接过了夹着纸的木板。 她又拿出新的几个木板，递了过去，“这是我在网上买的明信片，还有我的闺蜜，我的妈妈都很喜欢你的表演，能多帮我签几个吗！” 晏文舟接过木板，用手拔掉马克笔盖，但是受伤的手腕用不上力气，姚莉帮他弄开了笔盖。 晏文舟低着头说，“谢谢……” 几个小护士在病房外，伸出脑袋往里面看，晏文舟犹豫了一会，竟然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笔尖唰唰划过，签下了几个名字。 他把纸板递回给小护士，“给你。” 对方迅速纸板捧着出去了，留下还没来记得换的输液药。 “……” 姚莉把上面的姓名，药物名，日期都检查了一遍，按了一遍呼叫铃。 护士站很快过来，跟她道歉。 “刚才几个小年轻太不懂事了，已经让她们回去写检讨了，把患者的药丢下不管，自己跑了，这种错误要是发生在急症患者身上，后果不堪想象。” 姚莉摆了摆手，对护士长说，“也不用那么严重……” 重新把输液针换了下来，护士长给晏文舟测了体温，心率和血压。 -- 第109页 昨天的高烧已经退了，今天已经平稳下来，再加上适当的饮食和调理，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晚上的饭点过了，姚莉打开手机，想点个外卖。但是想起白天晏文舟几乎没怎么吃陈密送来的几样饭店菜。 她问晏文舟，“你想吃点什么？我回去做。” 好在医院离基地不算太远，打车来回的话，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不用了。” “你今天白天都没怎么吃，是吃不下吗？” 晏文舟别过头，输液管跟着动了一下，碰倒了床侧。 “不是。” 他的右手微微颤抖，手背虽然被一层层绷带裹起来，但也明显能看出肿胀。 他大概是手臂影响了吃饭，夹取食物不方便，所以根本就没怎么动筷子。 “……你是手臂不能动吗？” 晏文舟别过头去，点了点头。 “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回来。” 姚莉一路小跑下了楼，直奔了公寓。 记得公寓那边还有一些之前冷冻的食材，应该可以简单做几个炒菜。 打车的时候，司机一直在问她， “这么着急，是要去见男朋友吗？” 姚莉低着头，“我回去做饭……” 司机一脸欣慰，抄了条近道，直奔公寓楼， “你男朋友真是幸福啊，生病的时候还有人这么照顾~” 下了车，姚莉火速回了家。 门外的锁已经上了一层薄灰，她用纸巾把灰尘擦干净，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夕阳洒在客厅内，暖暖地镀上一层金色，姚莉走到落地窗前，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打开冰箱，她拿出了一包之前储存好的球生菜和冰箱里冷冻的牛排，还有储物格里的多谷米饭。 洗净蔬菜，放置案板，切好菜叶。有把牛排放在另一口锅子里煎熟，姚莉把保温饭盒拿出来，一一把饭菜盛好，塞进一个密封袋里。 匆忙之际，她把晏文舟放在卧室的几件衣服拿出来，放进了另外一个手提袋里。 下楼，姚莉伸手打了辆车。 “师傅，我要去X河医院。” “好嘞，十分钟，现在不堵车，一会就到。” 车速很快，姚莉捧着饭盒坐在后座，看着手机上的时钟，好像每分每秒都在等待。 “到了，一共二十三块钱~” 扫完码付款，姚莉一路小跑，回到了病房门口。 里面，刚才来要签名的小护士正站在晏文舟的病床前，还拿了一份盒饭，正要交给他。 姚莉站在门外，停住了脚步。 小护士脸色发红，桌子上放了一个粉色信封，上面印着爱心和装饰，像极了学生时代的情书。 陈密刚好来看晏文舟，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姚莉，大声喊到病房里的人都能听见，“姚莉，你在这干什么呢？” 第74章 . 暂时休息 喂饭 姚莉拿着手里的保温饭盒, 一时间有点恍惚，撞到了陈密。 “对不起……” 陈密脸色比之前好不少，应该是缓过来了。 他反倒姚莉, “没事没事……你脸色有点发白，别是贫血了？” 姚莉摸了摸自己的脸侧，手心有点发冷。 陈密进了病房, 还拿了一大篮子水果。 陈密扒了一个大橘子，放到了病床旁边的桌子上。 他劝晏文舟, “你们别闹心了, 办法总比问题多。先好好训练, 测试赛下个月办, 保持现在的成绩, 成绩才是最硬核的通行证。” “哎，别的事我也管不了, 对了，你们两个出院就搬回国家队, 新修的宿舍腾出来了，直接去那, 老地方要翻修了！” 说完, 陈密也走了。 电梯【滴】的一声，走廊外面很快没了动静。 时间忽然慢下来, 挂钟的声音滴答滴答地走着，把本就安静的衬托的更加空寂。 “还是先吃饭吧……”她转头, 看到壶里的水就要喝干净，姚莉起身，拿起水壶，准备去水房。 晏文舟伸手拉住了她。 手指碰到对方, 晏文舟迅速收了回来，别过眼神，说了一句“对不起……” 姚莉拎着热水壶，迅速逃开了。 手指上，热度像是滚烫的刀尖。 她捧着不锈钢的水壶回来。 桌上的饭盒已经被打开，但是摆的并不整齐，绷带的地方沾上了一点菜汁，手腕的地方也被弄乱了。 晏文舟别过头去，好像在愧疚。 姚莉走过去，轻轻把手放在他缠着绷带的手上。 “还是让我来吧。” 她一一把桌面擦拭干净，又解开了最外层的一圈绷带，把里面的保护层重新包裹起来。 细致地绷带整齐里排列在一起，延至手腕端时，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半个身子藏在了下面，只小小露出一个头。 晏文舟看着那个小巧的蝴蝶结，慢慢收回了手指。 包扎完，姚莉又把热水倒在玻璃杯里，让热度散去。 “还疼吗？” 晏文舟摇摇头。 他慢慢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这个过程就像新生儿在学用筷子，又像是野生肢体在驯服新的主人。 看着他架起一块球生菜，又掉了下去，姚莉接过他手里的筷子，对他说道， -- 第110页 “不然……我帮你吧。” 指尖再次触碰的时候，好像又有电流闪过。 姚莉松开手，筷子掉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去把筷子洗一下……” 她的心在砰砰跳。好像，之前自己努力忘记的那种感觉，又突然回来了。 回房间的时候，姚莉拿起洗干净的筷子，把饭盒端起来，坐到了晏文舟的床边。 他现在这样实在没法自己吃饭，姚莉夹起一块牛排，送到了晏文舟嘴边，小声说道，“还是这样吃吧……我喂你。” 她也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完全没有自觉。 但她看到，晏文舟的耳尖有些红了。 一顿饭吃完，饭盒里的饭菜全被吃干净，没有留一点剩菜。 姚莉把饭盒依次装进去，准备带回公寓刷。 看到旁边的果篮，又想了一会。 “我帮你削个苹果，这里刚好有冰箱，如果晚上饿了，可以吃个苹果充充饥……” 她拿出抽屉里的水果刀，把盖子拿掉，小心翼翼地开始削苹果。 记得，之前跟妈妈学削苹果的时候，她还不小心弄伤了手指。 那时候，她血管薄，一出血就容易出很多，滴了一地板，爸爸急的要命，还是妈妈去楼下买了创可贴和云南白药，把血止住了。 从此以后，她家人再也没让她削过苹果。 正想着这些，姚莉削着的苹果掉了下来，被下面的水果篮接住了。 晏文舟接过水果刀，对她说，“让我来吧。” 细细的刃划过果皮，红色的部分慢慢脱落，露出橙黄的内里。 然而，刀尖却突然戳到了手指，湛红的鲜血迅速流了出来。 刚才的绷带已经用光，姚莉一时不知所措，拿着晏文舟的手指，含到了嘴里止血。 记得之前，她的手指破了，晏文舟也是这样做的。 血液慢慢被稀释，带着淡淡的咸味。 她们两个的距离接近，竟然近在咫尺了…… 姚莉下意识地闪开，却对上了晏文舟隐隐溢出来的眼神。 下一秒，姚莉躺在了病床上，唇间是滚烫的温度。 “……” 程昱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他说，恋爱会影响比赛的状态，如果可能，最好不要在状态没调整过来时，去碰这些不确定的东西。 姚莉快速推开他，拎着饭盒冲了出去，说了一句“对不起……” 姚莉直接打车回到宾馆。 车上，司机看着她有点发红的眼睛，以为她被甩了，一直在安慰她放宽心，什么好男人找不到。 姚莉看着窗外，身体的热度还没有消退。 车停到门口，司机向后座喊着， “XX小区到啦，下车不要忘东西，注意安全！” 姚莉拿着手机下车，险些忘了放在旁边的饭盒。 公寓这边还是一样的安静，月色已经代替夕阳，成为了今晚的主色调。 赵晗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外等她。 他少见地穿着一身西装，车就停在附近，保安小哥也放他进来了。 他面带笑容，一直手背在身后，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回来了？” “嗯……” 姚莉刚刚抬头的时候，就被一束白色的花填满了视线。 赵晗宇笑着说道，“从荷兰那边空运来的白玫瑰，怎么样，很好看吧？我看到有朋友在卖，还在打特价，就买了点回来送你。” 他的表情很像是在和朋友闲谈，可是，眼神却不像那么回事。 赵晗宇看了看楼顶，再次露出绅士般的笑容，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不邀请我上去喝一杯茶吗？” 姚莉拿出磁卡，刷开了公寓外面的大门。 进楼的时候，一个送快递的小哥刚好从楼上下来。 因为这里只有他们一家住户，所以肯定不会是别人了。 姚莉查看了一下手机，她最近没有买什么东西，难道是隋婧又偷偷给她寄什么了吗……？ 电梯【滴】地停下，赵晗宇把玫瑰交到姚莉的手上，“这不是铅球，没那么沉。况且，这花是送给你的……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是不是也应该收下？就当是你比赛赢了的庆祝。” 他侧过身，一只手扶着把手，一只手递给姚莉花束。 姚莉接过鲜花，点了点头。 花朵是漂亮的白玫瑰，而且带着淡淡的香味，是玫瑰独有的响起。 电梯滴的一声，到了顶层。 姚莉捧着花束，走出了电梯门。 走廊内部好像多了什么东西，一个粉色的小笼子放在门口，里面是一只毛茸茸的，一身卷毛的白色小狗。 姚莉疑惑地走过去，小狗从一个大圆球变成了长出了四肢的小狗，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对她汪地叫了一声，尾巴不停地摇摆着。 姚莉一时慌了神， “这是谁的快递寄错了吗……我没有买宠物……” 赵晗宇用犯错的眼神看着她， “不喜欢吗？” “不是……”她摇了摇头，“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养过宠物……” 之前在家，姚莉的妈妈何晓娟虽然喜欢小猫小狗，但是姚重山一直不喜欢，所以最多能养点植物，连鸟都不行。 姚莉这才反应过来，“是你送来的？” -- 第111页 赵晗宇嘟起嘴，像个天真的小孩子，做错事一样地点了点头。 小狗原地蹭了几圈，不小心把笼门口的锁拨开了，从笼子里窜了出来，一下子跳到了姚莉的怀里。 她的心好像都跟着化了。 小狗不停地舔着她的脸，还不停往她怀里拱，姚莉好容易把小狗按住，擦了擦已经湿漉漉的脸，问赵晗宇，“这是什么狗……？” 赵晗宇笑着回答，“白色的比熊，小型犬，比较活泼，生性近人。” 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养宠物的经历，姚莉面露难色， “可是，我不会养狗……” 赵晗宇似乎很快调整了表情，笑着缓解尴尬，“没关系，这只是我朋友让我暂时代为照看的，过几个月就会送回去，如果你觉得不习惯，随时跟我说就好。” 姚莉点点头，抱着小狗回了公寓。 好在送来的东西里装备齐全，姚莉一一把小狗用品收拾整齐，竟然把自己还没吃饭的事情忘了。 她大脑已经开始发懵，触及到了完全未知的领域，“这个狗粮是要放多少，还有……水是温的好还是冷的好……” 拿着粮袋的手被一双手握住，把一粒粒的狗粮倒了下去。 小狗听到声音，迅速跑到了食盆旁边，大吃特吃起来。 姚莉抽回手臂，慌忙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对不起……” 赵晗宇却没有在意，从容地站了起来。 他看着她桌上摆着的已经空了的饭盒，对姚莉说，“你还没吃饭吧？” 姚莉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这里的饭只够一个人的量，你匆匆忙忙地把锅和厨房用具都丢进了水池，还没来记得洗，说明你自己根本没吃，而是把东西带走了。” 他没接着说把饭菜带给谁，而像是故意避开那个名字，神情有一丝冷然。 赵晗宇脱下外套，撸起袖子，走到厨房旁边，对姚莉说， “正巧，我也还没吃，你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不如让我来露一手。” 让客人做饭实在是不太礼貌，姚莉马上拒绝， “不用了……其实我也不饿……” 然而，她的肚子出卖了她，咕噜咕噜地响了。 “……” 姚莉捂着肚子，恨它实在不争气。 赵晗宇自然地忙活起来，好像自己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一样， “冰箱里还有什么食材，我看看，能不能做一个刚刚学到的菜。” 姚莉本来想再次拒绝，赵晗宇却已经开了冰箱。 “这有三黄鸡，香料，还有土豆，不如做一道普罗旺斯烤鸡吧……” 第75章 . 暂时休息 搬家 不得不说, 赵晗宇做的菜十分美味。 吃完晚饭的姚莉已经有点昏昏欲睡，大概是忙了一天，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了。 赵晗宇把盘子和碗都端走, 用冲了一杯咖啡给她。 “你晚上还要训练吧？别睡着了，会影响正常的生物钟作息。” 赵晗宇冲咖啡的样子和晏文舟完全不同，如果说晏文舟是比较机械刻板的手法, 赵晗宇就是比较柔软的感觉。 姚莉也形容不出来。 热乎乎的卡布奇诺端到姚莉面前， “喝吧。应该不会太浓, 也没有太多糖, 浓度刚刚好。” 姚莉睁开眼睛, 透过玻璃杯, 看到他桃花形状的眼睛。 热乎乎的液体下肚, 的确没那么困了。 姚莉站起来，把杯子送到洗碗池, 发现赵晗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碗刷完了。 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能让客人做饭又帮忙刷碗……” 赵晗宇把她手里的杯抢过来, “跟我就别那么客气了。” 把花束放在客厅的花瓶里，赵晗宇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递到姚莉面前。 他表情忽然变得严肃, 笑容也很收敛， “庆祝你这次比赛拿了第一名。” 他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枚漂亮的戒指，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姚莉几乎一瞬间产生了错觉。 她推开漂亮的盒子, “赵医生……这我不能收。” 虽然戒指不是钻戒，款式比较现代，大概是镀金的材质，但她也不能无缘无故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能送你礼物, 我就不能送了吗？”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酸楚，“好歹我们还有一场教练情，别把我当成外人，好不好？” 姚莉推开几次，但是都没拒绝成功。 看着终于把东西收下的姚莉，赵晗宇终于又笑了起来， “这样就好了。” 看着低下头的姚莉，赵晗宇忽然凑近，牵起她的手，说道，“如果这是我向你的求婚，你会收下吗？” 姚莉紧张地挣开了他的手。 赵晗宇笑着回应，“抱歉，我刚才只是在开玩笑，吓到你了？” “嗯……” 姚莉把公寓重新整理好，小比熊也在她脚下来回转，好像在求姚莉跟它一起玩。 赵晗宇抱起狗狗，走到姚莉身边，“别调皮，妈妈忙着呢，现在没时间陪你玩。” 他又看了看狗狗，放在了地上，“妈妈没时间，让爸爸陪你一会~” 拿起玩具包里的飞盘，陪着小狗完了起来。 -- 第112页 等姚莉收拾完，赵晗宇收拾好东西，对她说， “天色有些晚了，我先回去了，这几天刚好有点事，天太晚了，你不用出门送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姚莉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楼下的车灯闪了两下，从她公寓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车离开小区。 应该是赵晗宇给她的信号。 小狗在地上来回玩耍，一直扒拉这地上不动的飞盘，好像等着谁来陪它一起玩。 她忽然想起，自己和晏文舟还没有庆祝… **** 第二天起来，姚莉又是一头糟乱。 把东西收拾好起床，竟然已经11点了。 她忽然想起，晏文舟还在医院，没有吃早饭…… 匆忙把食材准备了一些，姚莉再次把小饭盒用上，打车去了医院。 到地方的时候，里面好像有些喧闹。几个记者围在科室门外，被护士拦住了。 记者马上走了过来， “我们是来做采访的，听说晏文舟选手受伤了，所以来探望。” 记者手里还拿了一些果篮，花束，姚莉绕了过去，却被一个记者认出来了。 他十分激动的样子，“请问是姚莉选手吗？我们之前采访的时候见过，我还问了你几个问题呢！” 姚莉被认出来，有些慌张。 程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把记者推了回去，“现在选手正在休养中，暂时不接受采访，请你们先回去吧。” 墨迹了半天，几个记者终于走了。 程昱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最近吹得什么风，体育这的关注度一下子上去了，记者都来采访选手了……” 看着门外路过的几个病人，程昱推开科室的大门， “先进去吧。” 他们没有进晏文舟的病房，而是去了走廊附近的一个休息区。 姚莉手里的饭盒还拿着，程昱看到，对她说， “他今天已经吃过午饭了，手还不能太自由活动，所以让护士帮了一下忙。” 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封情书，姚莉不自觉低下了头。 程昱说，“我今天让队里新来的负责心理的教练来了。” 他补充道，“我们分析是他比赛时的心理负担比较重，所以造成了之前的失误。” 程昱想找烟抽，但看到旁边的禁言提示，手在椅子上敲了几下，又无奈地收了回去。 他对姚莉说，“课会一直上到晚上七点，你先回去吧，这边我会派人处理的。” 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外套，“对了，昨天陈密已经跟你说完了吧？新宿舍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外国的选手会提前送到这边隔离，你这几天抓紧搬回来。” 姚莉点头，心中多了一份复杂的感觉。 犹豫着到底把饭盒留在这还是带走，昨天给晏文舟送情书的小护士走了过安利。 小护士激动地对旁边的闺蜜说，“哇，我今天简直是太幸运了，我居然给晏文舟喂饭了……我觉得这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闺蜜兴奋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你跟他表白没有？他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 小护士说，“没有应该是没有，今天不是也有个男选手来过吗？我问他了，他说晏文舟没有女朋友。” 闺蜜兴奋问，“那个男选手长什么样，不会也是大帅哥吧！” 小护士回答，“看着年纪比较小的样子，性格……比较倔强，长相也挺少年的，眼睛特别好看，但是一句话都没说，把花丢在病房就马上离开了！” 姚莉大概猜到，这个人应该是凌语辰…… 小护士继续激动，“今晚还有一次呢，嘻嘻，不知道他还能住多久，我岂不是有机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夫人’？” 姚莉躲开这个愉快的氛围，默默把饭盒收了起来，心脏好像莫名被刺痛了一下。 她又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公寓。 门口，几个穿着工作人员队服的小哥已经到了楼下。 楼旁边还停了一辆小型箱货，像是特意来搬什么东西的，还印着一个logo。 其中一个小哥带着特殊纹样的帽子，对她说， “我们是负责亚洲花滑公开赛工作人员，负责帮您搬运一下行李~” 她突然想起来陈密昨天说过的事。 姚莉匆忙拿出钥匙，打开了公寓门， “好的……” 好在家里不是不能见人，姚莉进屋，把拖鞋准备好。 没想到，小比熊见到陌生人，一下子躲到沙发后面，对着几个小哥汪汪叫起来。 小狗还是太小，见到陌生人都会害怕。 姚莉抱起小比熊，连忙跟两个小哥道歉，“对不起，它还比较怕生……” 小哥压了压头顶的运动帽，退出了门外，没有换门口的拖鞋，“没关系，你可以先收拾东西，收拾完叫我们，我们在外面等就好。” 姚莉不好意思地看他们走出去，把小比熊暂时放到了晏文舟的房间里。 她看着已经许久没人的地方，这才想起来，他的行李需不需要一起搬过去…… 出门问了小哥，小哥回答说， “另一位应该不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只接到帮姚莉选手一个人搬运行李。” 姚莉点点头，再次谢谢两位热心的工作人员。 -- 第113页 她快速回到卧室，收拾起在这用过的一样样东西。 好像时光唰地过去，却又在每一个角落留下了痕迹，现在回想起来，就被一个个连成片的回忆圈住了。 姚莉努力不去想那些。 可是越是不想，那些场景就越是一个个冒出来，浮现在她眼前。 曾经在这里，她们发生过太多事情。 有一次，她的脚伤犯了，一个人在地下，电梯坏了，她爬不上去。 晏文舟看着许久没有上来的人，从二十五层一路跑到楼下，看到了在冰场旁边坐着的姚莉。 她本来想瞒着。但是晏文舟马上发现了。 然后，他背着姚莉，一路从负一层，爬到了最顶楼的二十五层。 姚莉看着他流在地上的汗，心里像是被波涛冲刷过的海岸。 ***** 她摸着桌面上有些旧了的八音盒，默默把它收进盒子里。 小哥敲了敲门，问道， “请问，已经收拾好了吗？” 姚莉打开门，把几个旅行箱拖到门口，“就这些了。” 她把他送给她的衣服，全部留在了这件屋子里。 小哥把旅行箱很快搬走，又转头问她，“好的，车就在楼下，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新宿舍吗？” 姚莉回答，“不用了，我一会再出发，麻烦你们了。” 小哥把一张纸条递给她，“好的，这是我们的联系方式，等会行李会直接送到你房间，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联系。” 姚莉帮他们开了楼下的门，“好的，辛苦了。” 她放出房间里的小比熊，抱着它，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小比熊乖乖地呆在姚莉的怀里，没有哭也没有闹。 她小声说道，“我是不是……该给你找一个新家。” 第76章 . 蜕变 “你耽误了别人的成绩，把原本的…… 抱着小比熊, 姚莉关了门，回头看了一眼。 晏文舟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从他离开那天开始就没变过。 姚莉抱着比熊, 看到了餐桌上放着的一块手表。 昨天赵晗宇来吃饭，竟然把手表落在这了。 她拨通了赵晗宇的电话，对方并没有接, 而且好像还在漫游，大概是去了外地。 姚莉又给助理小王打了电话, 问他, “有赵医生的家庭住址吗？” 小王找了一会说, “赵医生啊, 他之前刚搬家, 正好搬到和平路了，你可以送过去, 我把地址发给你。” 姚莉又给赵晗宇留了言，问他家那边方不方便。 赵晗宇过会回了消息, [我家钥匙就在电表箱里，刚搬过去, 还什么都没有, 你正好可以去看看] 姚莉搜索地址，找到了定位。 这个小区就在另一个晏文舟住的医院的方向, 赶过去也不是太远。 到的地方的时候，外面的天有点阴了。 她没带雨伞, 也没有防寒装备。北京这个时候已经一脚迈进秋天，一场秋雨一场寒，如果不注意保暖，很容易生病。 她把小比熊裹在衣服里, 按着地址找到了赵晗宇家门口。 的确如他所说，这是一个一看就新装修好的房子。 电表箱就在门旁边，姚莉打开箱门，拿出了一个崭新的钥匙。 植物的香气扑面而来。这里已经被一盆盆绿萝和柚子皮，还开着窗户，把刚装修好的味道散出去。 地板上也被扑了不少纸壳，应该是避免踩脏地板弄得。 姚莉转头，看到了赵晗宇的卧室。 里面格局被装修好，但是床垫和床铺还没有扑进去，只是个框架。 姚莉把手表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抱着小比熊出去，锁上了门。 刚才因为气味还有些没散出去，小比熊咳嗽了几声，一直往她怀里钻。 她说，“没事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姚莉又给宿舍的管理拨通了电话，问了一下能不能带宠物进去。 对面应该是个40多岁的妇女，“你是花滑队新来的姚莉吧？这边宿舍是新修的，可以带宠物的，但是主人要多多管理一下，不要伤到人就好了。” 姚莉放下电话，松了一口气，“谢谢。” 回到冰上基地的时候已经晚上五点。 姚莉抱着小比熊，去行政处领了钥匙。 因为有段时间没回来，她甚至觉得这里有点陌生。 但刚路过冰场附近，一段栅栏就拦住了去路。 一群穿着白衣服的防疫人员围在附近，身后排了一大串的队伍，应该是正在做核酸检查。 姚莉问旁边的一个门卫， “怎么回事？” 门卫大爷回答，“那些人啊，外国选手！不是要比赛了吗？正隔离呢，每天都要来做一次，哎呀，这群工作人员可要忙死了。” 路过的姚莉被防疫人员抓过去，问她，“你是哪国的选手，做核酸检测了吗？” 她一瞬间被问得紧张，“我是中国花滑队的，今天刚搬回来……” 防疫人员对她说， “原来是国家队的，14天有没有出市区记录？疫苗已经打过了吗？” 姚莉算了一下，她们之前刚刚去过外省比全国赛。 她回答，“上周去了外省，疫苗已经打过了。” 工作人员说，“好的。把你的身份证给我看一下。”检查完身份证，医务人员指了指远处的队伍，“可以在那边排下队，做完再走。” -- 第114页 匆匆忙忙被夹进队伍里，姚莉一个不注意，就撞到了眼前的一个选手。 对方是个男生，看着至少比她高一个头，兜帽衫盖住了半个头，露出一点金色的刘海。对方回头，用一口完全听不懂的腔调对她说了一句话。 姚莉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你撞到我了。” “……” 她有点好奇，这个人居然会说中文。 没过多久，姚莉就做完了核酸检测。 她的行李已经送到宿舍门口，只是没想到，刚才那个金头发的选手一直跟在她后面。 她回头看着他， “……你是找不到路吗？” 对方则好像已经认出她来了，直接问她， “你是姚莉吗？” “你是……？” “我是和你一届参加大奖赛的选手，芬兰的查尔斯，之前在中国待过几年。” 姚莉呆呆地看着他，总觉得有点眼熟。 “……你是之前在青崖俱乐部的……小查？” 对方点点头。 姚莉回想起来她还在俱乐部训练时的事。 之前，她们俱乐部也收过几个国外的选手，其中就包括小查。 但是姚莉是另一个组的，没有跟他们接触太多，张启晨倒是经常和他们玩到一起，姚莉只是远远围观。 查尔斯问她，“你和张启晨怎么分开了？” 姚莉低着头，“教练做的决定。也是为了中国队以后积累经验。” 查尔斯摸了摸下巴，“可以理解。” 走到宿舍附近时，查尔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 “我们在那个地方隔离，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 姚莉挥手再见，去了她的宿舍楼。 阿姨热情地给她领路，还把这栋楼的状况介绍给她。 “咱们这都是新装修好的宿舍，之后也是准备投入给冬奥使用，一共十四层，有两层是训练的，其他全是宿舍，一楼有食堂和休息区，比之前的宿舍好多了~” 带着她到了地方，阿姨下了楼。 姚莉把小狗狗放出来，带它进了‘新家’。 把宿舍简单整理好，陈密给她打了电话，“来训练吧，冰上场馆已经开了。” 姚莉提着冰鞋，去了新场馆。 没想到，新场馆已经人满为患，每个场都已经是极限的训练人数了。 姚莉换好冰鞋，在冰场旁边发呆，“……这是怎么回事？” 陈密也有点发愁，“今年不是疫情吗，所有外国选手都要提前21天隔离，打了疫苗的提前14天，训练和赛前准备就只能在这进行了。” 姚莉看着高高低低的，突然有种回到俱乐部的感觉。 陈密有事先走了，“你们先练，等会会有教练来，别着急，还得乱好几天呢。” 姚莉上了冰场，不小心被绊了一跤。 对方是个前几天见过面的女单选手，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脸色十分不善。 她抱着肩膀，一口的语气，“哟，这不是专门耽误别人成绩的双人滑小冠军吗？怎么有脸来这滑了？你们不是在附近有个单独的训练场地吗？” 她根本不在乎周围有谁，“你耽误了别人的成绩，把原本的冠军推下水？现在你满意了？” 她故意退了姚莉一下，昨天赵晗宇送她的戒指掉了出来， “哟，还戴着别人送的戒指呢，是不是明天就打算退役，跟自己勾搭到的高富帅结婚了？真不要脸！” 教练这个点都不在，大部分都是选手。 姚莉难堪地站起来，捡起了冰面上的戒指。 第77章 . 蜕变 那将会是她永恒不变的方向。 没想到, 这个时候新教练来了。 负责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姚莉，晏文舟在吗？” 姚莉站起来, 向着场外滑过去。 工作人员说，“你们的训练计划出来了，去那边打印一下。还有, 娜塔莎教练这个月外出，新教练会来替一个月, 互相磨合, 争取为落选赛和大奖赛做准备。” 娜塔莎是被俄国那边紧急召回去的。她是红橙俱乐部的主要编舞, 也为这次的几个其他选手编了舞。 目测在大奖赛之前, 她都暂时回不到这边来了。 这回来的新教练是加拿大的一位退役选手, 奥古斯汀，也是程昱主动请来的, 实力很强，之前带过几对金牌选手, 在业界非常有名。 通知的人提醒她，“新教练就在大厅等着, 正好, 你们认识一下，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刚才欺负她的于薇看了她一眼, 十分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小声说道, “一个关系户还舔着脸要资源，不知道背后到底巴结了多少人，你以为奥运冠军是靠关系拿的吗？别在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于薇直接走出了冰场，和门口的廖盈汇合。 姚莉脱了冰鞋, 去大厅接人。 门口，一个穿着薄款羽绒服的男人站在花盆旁边，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 男人不过三十几岁的模样，发型和衣装很随意，脸上留着欧美男人喜欢的络腮胡，领子也折了一边，另一边立起来。 他用不太利索的中文说， “对不起，我刚才被这的司机，骗了，绕了弯路，所以迟到了。” -- 第115页 他手里拿的是北京的特产，姚莉看了看上面山寨的包装和产地，大概知道，他又被骗了。 他边走边说， “走吧，我先……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好。” 附近刚好有椅子，带着她坐下来。 和有点放荡不羁的外表不同，这位教练的观点十分直接。 “你们上次的比赛我看了……你们之前的训练记录，你们的教练也跟我说了情况，你们的表演，应该需要重新调整。” 奥古斯汀非常严肃，“大奖赛的分站已经确定了吗？” 姚莉点了点头，“选了。” “嗯……” 奥古斯汀神情有些严肃。 大奖赛和落选赛赛程相近，几乎可以作为同一短的比赛准备。今年因为疫情，中国分站重庆站的分站被取消，被其他国家承办。 目前，举办的城市分别是： 第一站：美国-拉斯维加斯站 时间：10.22—10.24 第二站：：加拿大-温哥华站 时间：10.29—10.31 第三站：意大利-都灵站 时间：11.5—11.7 第四站：日本-东京站 时间：11.12—11.14 第五站：法国-格勒诺布尔站 时间： 11.19—11.21 第六站：俄罗斯-索契站 时间：11.26—11.28 因为第一站和亚洲邀请赛时间太近，程昱不推荐他们选美国站，最快就是温哥华站，便于调整状态。 她们最后定的分站是：加拿大站和索契站。 这两个都是曾经举办过冬奥会的城市。 姚莉微微动了下手指。 之前世青赛，姚莉也去过几次温哥华，也不至于完全陌生。 他有点骄傲地说，“这是我家乡，所以还挺荣幸的，以教练的身份前去。” 奥古斯汀的中文还是不太流利，“你看过我之前的比赛，吗？” “嗯，看过。” 奥古斯汀，男子单人花滑非常著名的选手，他刷新的记录在08年之前一直没有人突破，直到今日，晏文舟的某些动作风格还是跟他有相似的地方。 她实在不清楚，程昱是动了什么资源，请来了这么出名的选手来当他们的教练。 “我其实是第一次当教练，经验也不是很丰富……互相，学习。”他挠了挠有点脏乱的头，这时候才想起来，“你的搭档去哪了，我怎么没看到他？” “他之前训练过度，发烧住院了，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奥古斯汀托起下巴，思考一阵，语气十分严肃，“这样的确不太好。” 他对姚莉说，“说实话，我看过你们的节目之后，感觉拼接气很重。你们艺术表现部分的确很强，但是，难度分配非常不均匀，很多应该发挥的地方没有发挥出来，还丢了很多本来可以拿到的分数。” 这种观点，姚莉的确也是第一次听到。 他的目光坚定又闪亮， “难度并不是唯一的标准，在我看来，只有难度和个性统一，才能缔造出真正的神话。” 他笑了一下，对姚莉说，“我对你们很有信心。” 对于一个已经缔造过神话的人来说，这样的话不得不说，非常有信服力。 “等具体的内容我明天，跟你们详细说。今天，你先把节目表演给我看一下。” 对于双人滑来说，因为有很多动作都是女选手是受力部分，女选手自己一个人表演节目实在很难。 姚莉有点犹豫，“可是，他还没回来……” 奥古斯汀说， “没关系，我想看的不是他。” 他定了定眼神，“把你的动作全部做一遍，不用管其他任何什么人，我只想看你自己的表现。” 去了冰场，人稍微少了一点。 奥古斯汀似乎根本不在意熟不熟悉，对着在场的选手，拍了拍手掌，大声说了几句，“大家好，我是加大拿的选手奥古斯汀，我想让我的学院在这稍微表演一下节目，能借我五分钟的时间吗？我需要这块冰场。” 他用不同的语言说了好几遍，甚至包括日语。 之前选手全部走下了冰场，纷纷凑到他身边。 “你是那个拿过奥运冠军的奥古斯汀吗？” “我好像只在电视里见过你……” “我去，是真人！” “我要去求个签名……” 整个冰场外面顿时被围得水泄不通。 奥古斯汀对着的这群疯狂的粉丝说，“我现在是工作时间，如果有其他要求，可以下班之后再来找我。” “好吧，等中午我再来。” “没关系，他当教练说明他还要在这好久，不愁要不到签名！” 众人只能暂时先离开，给姚莉让出了一整个空白的冰场。 奥古斯汀把音乐准备好，对姚莉说， “好了，开始吧。” 周围一下子变得极其安静，姚莉简直都要不适应了。 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全被激发起来。 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任何男伴的表演，她心里有些紧张，却也有种莫名的激动的情绪在。 他盯着冰场上的姚莉，“有些没有男伴配合动作，凭着你想象里的感觉做就好。我这个人，很注重感觉。” 姚莉把运动服的外套脱了下来，放在了旁边的冰场上。 这次，她面对的是一个没有晏文舟的世界。 -- 第116页 ———————— 晚上吃饭的时候，中途赶来的隋婧都被姚莉的震惊到了。 今晚的姚莉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让隋婧都不认识的状态。 隋婧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脸蛋，“你是不是偷偷去了什么时空管理局，把我的小莉里面的芯子给换了，我问你，我十二岁第一个喜欢的偶像是谁？” 姚莉无奈地放下筷子，有点无奈。 “……” “方承辛。” “答对了！” 她根本是上瘾了，又开始问， “再考你一个，我最喜欢的欧美男明星是哪个？” “莱昂纳多……” “那我最喜欢的韩国欧巴呢？还有纸片人呢？” 姚莉终于不耐烦了， “……小婧。” 她不知道抽什么疯，开始抓住姚莉疯狂赞美，“好了好了，我不闹了，小莉，我现在觉得你就是整个花滑界最完美的女神，真的！你就是我的新偶像！” 成为隋婧的偶像，她的确不太想…… 隋婧给了她大大一个抱抱，“你要是啥时候想来女单，我第一时间欢迎你！我觉得现在你可以完全摆脱那些男人，来做我们女单的女王！” “……小婧。” 姚莉有些无奈地把餐盘收起来，去了餐盘回收处。 吃晚饭，工作人员来通知， “晚上还有训练，别迟到了。” 觉得姚莉变了的不止是隋婧一个人。 再次见到查尔斯的时候，隋婧也在现场。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俱乐部的，查尔斯又是外表很出挑的选手，隋婧自然不会放过。 隋婧兴冲冲地跑到查尔斯旁边，“你怎么来这了！” 查尔斯从高到低看着隋婧，“参赛。你怎么还是这么高，一直没长吗？” 隋婧十分不屑，跳起来就要跟查尔斯比身高，“你的中文发音还是这么烂，舌头根本捋不直！” 两个人开启了互相diss模式。 等打完嘴架，查尔斯看着姚莉，对她说，“你变了。” 可是姚莉自己根本没有感觉，反而觉得诡异…… “……我哪里变了？” 他对姚莉说，“你的眼神变得坚定了。” 隋婧也在一旁点点头。 查尔斯说，“我之前见你的时候，你做决定的时候不会这么坚决，现在我感觉，你的心里好像有了一个什么确切的目标一样，没有了迷茫。” 查尔斯问她，“你的目标是什么？” 如果说她现在最想实现的愿望。 那就是她想和晏文舟一起登上领奖台，拿到属于她们的荣誉。 那将会是她永恒不变的方向。 第78章 . 蜕变 “我可以强制让你放弃单人滑。但…… 晏文舟回来的时候, 姚莉正在训练。 冰场上大部分选手都去吃饭了，因为场地有限，最近的训练都比较拥挤, 整个冰面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人在练习。 她是想趁着其他人休息，抓紧利用冰场全空出来这些时间, 多做几遍整个节目的训练。 此时，她正在练习她们那天表演的自由滑吉赛尔。 音乐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冰场回荡着动人的钢琴声, 四周则是玻璃制成的帷幕和光点。 冰场中的人仿佛一位仙子, 一直沉浸在曼妙的乐曲中, 享受地独自舞蹈着。 她的步伐愈发成熟, 不似之前那般带着羞涩, 而是像一只渐渐绽放的花蕾，在世人面前表现出她最动人的一面。 她仿佛就是冰场上的精灵, 从一个刚诞生的雏鹰，一直成长到今天的模样。 这不由得让晏文舟看呆了。 音乐结束的时候, 姚莉才意识到晏文舟来了。 她抛开表演时深入的状态，很快恢复了正常, 向着冰场边滑了过去。 刚才, 她几乎已经沉浸在这个节目里，就好像重回了那时候的赛场…… 那种感觉一旦刻进身体, 就令人难以忘怀。 而且，还会让人上瘾…… “你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想去迎接, 但是滑到一半，突然停下了。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他表现得这么自然了。 昨天，晏文舟也搬进了宿舍。但是她因为练习，没有帮忙, 现在也不知道晏文舟的宿舍在哪。 想起那天KISS的事，姚莉稍微退后了一些。 她躲着后退了一步，小声地问，“你的病怎么样了？” 冰面被卷起一片碎屑，渐渐铺散在光洁的平面上。 晏文舟别过头，没有看她，“嗯，已经好了。” 她们的目光始终没有交汇，就像没有交集的两道平行线，可又无比渴望着聚会和相交。 在她印象里，晏文舟好像一个坚不可摧的神话。 所以晏文舟会生病这种事，她想都没有想过。 那天他病倒的时候，她甚至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幻觉。 但真正触碰到他额头的那一刻，眼前这个人却跌落神坛，变成了一个平凡的，只是和她一样的，触手可及的普通人。 这种错乱交织的感觉，很神奇。 闻着窗外面飘进来的饭香味，姚莉试图找点话题， “嗯……你吃饭了吗？” 晏文舟压低了声音，“……还没有。” 她手指在背后打转。 -- 第117页 “去吃饭吧。” 换下冰鞋，姚莉跟着晏文舟去了食堂。 她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平常地吃饭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平常地训练，平常地进出冰场，平常地走路。 那些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反倒是之前的经历如梦幻一般，衬托的此刻愈发不真实。 到了食堂，姚莉把陈密今天刚刚发给她的新饭卡拿出来，眼角有些微微闪亮， “你想吃点什么？”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是上扬且带着笑的。 晏文舟就排在她后面，像一只无声又沉默的大型犬类，看着那张天真又纯净的脸。 “什么都行。” 这莫名让她感觉有些安心。 姚莉把东西整理好，拿了一套干净的餐具，又把椅子和桌面擦了一遍。 “就坐这吧……” 现在食堂已经没什么人了，大批量人流已经过去，只剩下一小部分没赶上饭店，晚点来吃饭的工作人员。 走到窗口，姚莉把几样平时晏文舟爱吃的东西装进盘子里，姚莉取了一部分蛋白质补充体能，又去了附近的水吧要了两杯温豆浆。 她对晏文舟说，“你刚刚感冒康复，不要太逞强了。” “嗯。” 晏文舟今天真的乖得像一只狗狗，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摸摸头的冲动。 吃东西的时候，一点酱汁沾到了晏文舟嘴边。 “你的嘴角沾到东西了……” 姚莉越过桌子站了起来，俯下身子，帮他擦掉了嘴角的一滴黑色酱汁。 接近的时候，姚莉这才发现他的皮肤很好，之前竟然没有注意到。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的那么近了。 她小声道歉，“对不起……” 对方转过头去，耳尖有些红了。 她动作有些慌张，“我们赶快回去吧……” 她拿起吃干净的餐盘，闪躲似的去了回收处。 手腕还在发烫，心脏则是砰砰地跳动。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 晏文舟把餐盘收拾好，跟着她回了冰场。 目前到这个阶段，大家都很紧张。 这次亚洲公开赛是奥运测试赛，不仅是选手，各个其他职能部门也在经受考验。 姚莉穿上外套进了冰场，刚好遇见了上次被直接带走的严醒和隋婧。 两个人在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如果不是从这个方向，几乎看不见。 严醒还穿着拍杂志的衣服，衬衫一半的领子开着，手腕上是皮质的项圈和庞克风格的配饰。 造型过的头发微微汗湿，像是刚刚经历过什么激烈的运动。 隋婧几乎是嘶声力竭地在喊，“你别碰我了行不行？我们已经断了，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正常训练？” 两个人似乎在吵架。 隋婧背靠着一堵墙，她推开严醒，已经气急。 隋婧眼睛有点发红，质问严醒，“你又回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我现在跟你毫无关系，是陌生人！我们之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件事我就把她当成是狗屁，什么都没有过，行不行？” 严醒激动地喊，“虽然那天晚上我的确是混蛋，我认错人了，我把你当慕寒了，我一开始喜欢的也不是你……但是我现在反应过来了，我喜欢的是你！你听没听明白？” 隋婧挣开严醒抓着她的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就是个渣男，垃圾，我不是慕寒的替身！你别把我当成她，我也根本就不是任你摆布的对象！” 严醒反过来捏住她的肩膀，把人按在墙上，“为了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你看看现在外面都成什么样了？我这个明星不当了，我就想在一辈子陪着你行不行？” 隋婧把他狠狠推开，“不行！你TM给我滚！我不要当那个烂女人的替身！” 然而，下一秒，严醒却把隋婧压在墙上，吻了上去。 “……” 晏文舟拉着姚莉离开了现场。 她不明白晏文舟为什么要拉走她，晏文舟却看出来了。 “那是他们的事，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姚莉还是有点担心，晏文舟摇了摇头。 “可是……” 隋婧明显在拒绝他。 晏文舟说，“可是她眼里明显还爱着严醒，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干预。” 他们的眼神说明，她们已经爱到别人插不进去的程度了。 回到训练场，已经有不少选手回来了。 基地外面依旧是匆匆忙碌的工作人员，大部分人进出都要例行的扫码和测温。 到了冰场里面。 之前跟姚莉打过招呼的查尔斯过来跟姚莉打招呼，也看到了她旁边的晏文舟。 周围的空气变得冰冷起来。 姚莉试图对晏文舟介绍，“这是之前来过我们俱乐部的查尔斯……去年的大奖赛和世锦赛也去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 查尔斯冷漠地说，“我们之前见过了。” 在去年的大奖赛决赛场上，他们的确见过。 查尔斯以十二分之差拿到了大奖赛的第二名，他们可谓是棋逢对手。 查尔斯没给他留面子，直接问了出来， “听说你那天失误了？” -- 第118页 “……” 晏文舟没回答他。 查尔斯立了立眉毛，把衣领重新整理好，顺便擦了擦冰鞋。 “这次我打算跳三个四周，但是我很有信心。” 除了晏文舟外，只要能在世界上排上名的男单选手，全部都会四周跳跃。 而且，比赛的规则是同样的跳跃不能算分，这就意味着，每一种跳跃必须要和其他跳跃结合，更加增加了难度。 比如短节目（SP），规定需要三种类型的跳跃。如果用晏文舟最擅长的4T，就是一个4S，一个4T+3T，外加一个3A。 而自由滑则是四周跳的巅峰竞争。 如果想要拿到男子单人世界冠军，就必须在技术和难度上同时达到一个制高点。 而且，自由滑的跳跃更多，时间快要是短节目的两倍，这意味着，自由滑不仅是体力的竞争，还有艺术，战术等各种综合因素的比拼。 能突破的人寥寥无几。 比如晏文舟，比如奥古斯汀。 查尔斯信誓旦旦道， “我今年肯定能赢你。” 晏文舟没有给予什么回应，只是看着熙熙攘攘的冰面，却又像是根本不在乎他的挑衅。 姚莉敲了敲他的肩膀，对他说，“走吧。我们训练。” 按着训练计划，她们今天要训练的是联合旋转和三种托举。 奥古斯汀今天有别的事情，但是已经提前把计划定好，所以她们今天主要是自主训练。 姚莉做准备的时候，晏文舟一直在旁边，没有接近她，反而是拉开了些距离。 动作开始的时候，晏文舟没有像之前那样自然地把她托举起来，而是犹豫了一会。 这也导致了一系列失误，姚莉险些从高处摔落下来，但好在足尖刹住闸，身体平衡过来了。 他低声道歉，“对不起……” 姚莉掸了掸身上的冰屑，“没关系……” 她戴上冰刀套，去了储物的地方，“我去拿点防护装备吧。” 之前晏文舟的状态的确有些波动，但是她没想到，这种波动也会蔓延到她们的双人滑上。 她刚出去的功夫，晏文舟不见了。 姚莉拿好东西回来，发现人不在。于是去了外面找。 刚好，她看到程昱带着人去了楼上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气氛有些严肃。 程昱把晏文舟叫到办公室，关上窗户，又习惯性地想抽烟。 但是他找了一圈，忍住了烟瘾。 程昱一只手敲桌面，一边看着晏文舟， “我找你来是想确认你的态度。” 程昱严肃地说，“从你上次的表现来看，你这次的水平已经明显下滑了，我们不建议你继续再跨项，很可能会影响到奥运会的冲金。” 晏文舟捏着手指，看着桌面的角落。 程昱叹一口气，“我可以强制让你放弃单人滑。但是，我不希望一个选手完全没有自我的选择，这会让他失去灵魂。但是，我还是劝你好好考虑一下。” 晏文舟顿了一会，抬起头来。 他的眼神中刻着坚定，“我不想放弃。” 姚莉站在门口，把刚才的对话全部听到了。 第79章 . 蜕变 “总之，我看好你们，加油，你们…… 程昱似乎等了一会, 又问晏文舟。 “你是喜欢姚莉吗？” 姚莉站在门外，听着程昱的话。 同样……也在等着晏文舟的回答。 他看不到晏文舟的表情，也没有听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一切只有沉默。 过了许久, 程昱长叹一口气，“你现在才不到20岁，感情的事可以之后再谈。你们的年龄太小, 身心都不成熟，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波动的年纪, 所以我个人……不建议你们在感情上逾越太多。一旦走错路, 必然会影响以后的合作。” 这话几乎和他对姚莉说的一模一样了。 程昱没有开玩笑, 而是加重了语气, “你是男人, 应该承担责任，正确做出取舍, 我看姚莉也有些波动，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别怪我用的别的手段了。今年冬奥，一起都以冲金为先。” 程昱要出来的时候, 姚莉匆匆躲到办公室旁边的自动贩卖机后面, 没有人看到她。 晏文舟从里面出来，从侧楼梯下了楼。 姚莉从贩卖机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的背影，低下了头。 她的心脏明显刺痛了一下。 回宿舍的时候, 这股失落的情绪越酿越深。 拿杯子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去，变成了一地的碎片。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不能承受住这种打击。 之前晏文舟说过的考斯滕送到了，姚莉接了快递小哥的电话, 回宿舍取了快递。 快递被寄放在宿舍阿姨那，姚莉回去的时候，阿姨一脸兴奋地把快递送到她宿舍门口了。 小比熊听到人声，正在里面汪汪交换，姚莉有些尴尬的开门，小比熊一下子扑到了她身上。 阿姨看到小狗，十分激动，“哎呀，这么粘人的小狗呀！叫啥名儿？咬不咬人呀？” 小比熊扭动着小屁股，对着阿姨伸舌头斯哈。 阿姨摸了摸小比熊的头，小比熊开心地舔着阿姨的手指，“真乖，阿姨之前也养过狗，不得不说这东西真是讨人喜欢呀！” -- 第119页 姚莉这才想起来，小比熊还没有名字。 阿姨抱着小比熊，又逗了它一圈，“它叫什么呀？” “嗯……还没有起名字。” 可是，姚莉心思明显不在这。 阿姨看了出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快递放在桌子上，“你先忙着吧，阿姨先下楼了，有啥事记得下楼找我！”关上门走了。 姚莉看着上面的名字，是晏文舟/姚莉。 她把快递拆开，熟悉的考斯滕出现在眼前。 跟晏文舟说得一样，这套考斯滕的纯白色已经渐变成了蓝紫色，裙边下方隐隐是花瓣绽开的形状，原本细小的花蕾也逐渐变为一朵朵漂亮的花瓣。 少了一分清纯，多了几分成熟。 看着这套考斯滕，姚莉又回忆起了那天赛场上的场景。 她捂着胸口，感觉一阵剧痛。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不会呼吸的人落在深海里，周围全部被水包裹住，整个肺部被堵住了一样。 她不由得想到最坏的结果。 她们……可能真的要分开了。 眼前不由得开始出现之前的点点滴滴。 其实，本来当初她们组队，就是有很多人反对的。 组里大部分人认为拆队不可行，毕竟这在中国的双人滑里，几乎是完全没有涉及过的领域。 程昱力排众议，把她们的组合撮合成了。 当时她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和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选手成为舞伴，而且，还偏偏是他…… 反倒是现在将她们拆开，才像是正常的操作。 说不定，她们的组队也只是一样为了积累经验的测试。现在时间到了，这次实验也自动结束了。 她不由得捂住了胸口，更加难以呼吸。 一旦溢出的情绪就仿佛潮水一样，怎么样都无法褪去。 姚莉用尽全身力气，努力克服住情绪，把另一件考斯滕拆出来，叠好，送到了晏文舟的房间门口。 那天搬宿舍，她的手机收到了晏文舟的消息。 晏文舟把他新的门牌号和宿舍照片都发给她了。 姚莉回了个[加油]的表情，两人便没再有过交谈。 收拾完东西，姚莉又回了冰场。 晚上的人很少，地方也空出来许多，适合练习更加广阔的动作。 但是今天的练习的时候，晏文舟少见地把姚莉摔下来了。 这在她们之前训练也是没有过的情况。 临时负责的徐勤叫停了练习，对她们两个人说，“你们今天的冰场练习先结束，姚莉，你先去舞蹈室，那边还有别的课程。” 于是，姚莉被撵走了。 晏文舟要进行男单的训练，和姚莉分开了。至于晏文舟去哪，姚莉也不太清楚。 她只知道，这几天他的日程一直很紧，甚至比之前魔鬼时期的还要紧张。 而且，她能明显看出晏文舟脸上的疲惫。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好像也会跟着一起抽痛。 姚莉拿起手机，想要给他发点什么鼓励的话，但是收回了手。 现在，她不能做出让程昱教练为难的事。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姚莉穿上外套，去了隔壁场馆的舞蹈教室。 新来的舞蹈老师正在上课，看到门口的姚莉，把她叫了进来。 “是来上课的选手吗？进来吧。” 姚莉脱掉运动鞋，进了舞蹈室。 这次的教练面孔有些生，应该不是之前教练组的成员。 舞蹈老师再次自我介绍了一下，“我是程昱教练特别邀请来给你们上集训的舞蹈老师，薛晓诗。” 姚莉低着头问了“老师好”，快速站在了后排。 薛晓诗对着来训练的女选手们说，“我之前看了你们的训练内容，也和主教练沟通了一下。因为花滑选手出身不一样，大家都可能有不同的舞蹈基础，但都有同一个目标，就是身体的柔韧性和灵活度，所以，我制定了新的训练方案，就是让每位选手都尽可能多练习更多的舞蹈种类，从中最大程度汲取优势。” 姚莉好像之前听谁说过这种训练方案，好像在俄罗斯的某些俱乐部已经实践过了。 但是薛晓诗的方法和俄国那边的训练方式有区别，不是用世界广泛使用的几种基础舞蹈，而是在舞种中加入了中国舞，还是各种不同风格的民族舞。 这几乎是姚莉的知识盲区了…… 音乐开始播放，薛晓诗在前面示范，女选手们在后面跟着做。 先是云南的花灯舞，接着是傣族舞，彝族舞，新疆舞…… 每一个舞蹈都不相同，而且需要调整新的姿势去适应新的舞蹈模式…… 姚莉跟着舞曲的节奏，但是肢体却好像搓衣板一样僵硬。 薛晓诗逐个指导，走到了姚莉旁边，“姚莉，你的下肢不要紧绷，你有芭蕾的底子，所以足部会有些坚硬，稍微放松一下。” 听了老师的指导，姚莉渐渐调整了下肢的动作。 但是还是没太掌握各种民族舞的精髓。 一堂课下来，几乎是原来的两倍累。 王玥悦擦着汗出来，身上也已经湿透了。 她在换衣间直接把原来的练功服脱了，换上了新的，“没想到咱们国家民族舞这么博大精深，早知道让我妈妈小时候给我报一个民族舞班好了……” -- 第120页 王玥悦兴奋地对姚莉说，“不过我觉得你比我强，越学越有那个样了，说不定下一届你和晏文舟可以选个民族舞主题的曲子，给世界展示展示中国的民族文化呢……” “嗯……” 提到晏文舟，姚莉心头还是被刺痛了一下。 王玥悦拉着姚莉出了舞蹈室，“走吧，我们回宿舍，明天还要接着训练呢，这次奥运落选赛，我们也不能松懈。” 刚才薛晓诗指出了她动作的一些问题，并且告诉了她要怎么改进。 总之，今天，她的训练都不是很顺利。 回到宿舍，姚莉在自己房间洗了澡。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赵晗宇： [睡了么？今天的训练怎么样？我听说你们又换了新教练，相处还算愉快吧？] 姚莉本来想关掉界面，但还是回复了他。 姚莉： [嗯，训练还顺利，新教练人都很好] 赵晗宇： [那就好] 过了一会。 赵晗宇：[对了，那只小比熊怎么样了？不会很吵吧？] 因为时间太晚了，小比熊已经回窝里睡了。 姚莉：[没有，它很乖。] 赵晗宇：[对了，它还没有取名字呢，要不然你帮它取个名字吧] 姚莉发了一个紧张的表情。 [我不会起名字……] 赵晗宇：[不如就叫雨梨吧，正好是你和我名字各取一个字。你觉得怎么样？] 姚莉回了个[嗯]的表情，把小雨梨抱了起来。 她对小比熊说，“你以后有名字了，就叫小雨梨。” 第二天训练。晏文舟几乎是盯着黑眼圈来的。 连悦悦都跟着震惊，“为什么感觉最近晏文舟一下子变得好疲惫，好像之前的冠军光环都被消磨没了……” 姚莉本来想和他打招呼，但是错过了时机。 今天，奥古斯汀回来，安排了他们新的训练任务。 奥古斯汀说，“今天你们的任务是，重新调整节目编排，我不会大幅修改娜塔莎教练的舞蹈部分，而是把你们之前的构成，重新理顺，做几个不同版本。这些版本我会让孟宇录下来，供你们训练的时候用。” 奥古斯汀带着她们一连学了几个编排，下冰场的时候，姚莉已经筋疲力尽了。 奥古斯汀也下了冰场，脱掉了冰鞋，“明天会接着训练节目，姚莉，你晚上继续，去练舞蹈，那个方案我觉得很有用。”他对着姚莉说，“你今天的动作，比昨天柔软许多了。” 奥古斯汀又对晏文舟说， “今天晏文舟接着留下来练男子单人。” 姚莉被王玥悦拉着出了冰场，一路去了食堂。 周浚甫也跟了过来。他最近训练的力度也加大了。因为落选赛事关重大，想要获得溢出的奥运参赛名额，就必须在落选赛上拿到名次。去年世锦赛的成绩已经决定了已有名额，作为东道主，中国必须尽可能拿到更多的奥运才赛机会，给冲金留出更多缓冲空间。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可能比大奖赛还要重要。 周浚甫打了个哈欠，“双人滑那边参赛的，戚逸寒/李梦瑶那对外训快回来了。她们应该直接参加落选赛，另外一对也会参加，你们双人滑应该没什么悬念了吧，肯定能再拿一个名额。” 姚莉没有回答。王玥悦回他，“我觉得不一定，这次她们两组都是新升到成年的，虽然之前在青年组成绩很好，但毕竟成年组和青年组还是不一样，我觉得还是有门槛，现在还不好说……” 在悦悦的观点，可能晏文舟和姚莉是更有希望冲进前面的组合。 周浚甫说，“嗯，姚莉她们的实力我认可，但是今年俄罗斯也推出了一对强强组合，还有日本的新组合，德国的老牌组合……” 周浚甫说，“总之，我看好你们，加油，你们肯定能拿到双人滑另外名额的。” 三个人一路走到食堂。姚莉去另外一侧买水，因为清洁，只能绕路，结果撞到了正在走廊里的晏文舟。 晏文舟的旁边，是那天她们在医院见到的，给他送情书的小护士。 第80章 . 蜕变 “今年你们的节目很有可能和最有…… 林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在背后拍了姚莉一下子。 “喂，你干什么呢？” 姚莉被吓了一条，心脏漏了一拍。 晏文舟回过头来, 刚好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姚莉。 他想解释什么，但是没来得及。 隔间的门被关上。 林麟把她拉到了旁边，把她推到了打饭窗口附近, “走吧走吧，我今天好不容易进这来找人, 还做了好几遍核酸检测, 万一浪费就不好了！” 林麟发挥他的吃货能力, 把食堂的很多饭菜都拿了一遍。 “这个牛排我要, 这个水煮鸡胸, 还有这个蔬菜沙拉！” 姚莉不知不觉被他带走了。 可是她满脑子还是刚才撞见的晏文舟和另一个女生独处一室画面。 林麟已经拿完食物走了过来，问她, “怎么了，你不拿东西吃吗？” 姚莉回答, “没事……我不是特别饿。” 最后，她还是简单地填饱了一下肚子。 林麟去找朋友, 她们在食堂门口分开, 姚莉回了宿舍暂时休息。 晚上，奥古斯汀给晏文舟单独训练。姚莉则继续去了舞蹈教师, 跟着薛晓诗学习各种不同类型的舞蹈。 -- 第121页 今天姚莉好像开了一点窍一样，明显比昨天要好许多。 薛晓诗夸奖姚莉, “你今天的进步很大，值得表扬。” 姚莉的下肢明显更加自然了，而且，关节都被打开了一样, 全部融进了舞蹈的风格里。 其他女选手都单独看着她表演了一段，纷纷鼓掌。 几个年长的女选手都跟着被鼓舞了， “不错不错，我觉得我又有动力了。” “我之前也学过芭蕾，以为完全搞不来民族舞，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薛晓诗还把姚莉今天的舞蹈录了一段，放到了专门展示的网站上，当是国家队训练的一个vlog。 网上的评价众说纷纭。 [没想到咱们今年训练课程这么多样，还加了中国特色的民族舞？] [这视频里的是谁啊，跳的真好，感觉不像是第一次跳的，难道是之前学过？] [这是咱们前年拿了银牌的双人滑女选手！只不过今年拆队了，和另一个选手组了一个新组合！] 看到评价以后，薛晓诗又把姚莉留下来，单独跟她说了点问题。 薛晓诗说，“虽然你今天的表现不错，但是我能看出来，你是不是心有杂念？我能从你的舞蹈动作里感觉出来。” 姚莉没想到薛晓诗会这么敏锐。 她低着头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会认真训练。” 薛晓诗摸了摸她的头。 “没关系，我相信你能做的更好。” 姚莉回宿舍的时候，想起运动外套落在冰场了。 她一路小跑回去，看到冰场的灯还亮着。 现在已经是快11点了。 她走了过去，刚好看到奥古斯汀在给晏文舟上单人滑的练习课。 她不由得站在一旁，默默地看了一会。 晏文舟立在冰场上，一遍一遍地重复奥古斯汀的动作。 但是，他仍然没有做到奥古斯汀满意的程度。在点冰和高度上达不到标准，奥古斯丁脸色发黑，几乎快要发火了。 不出意外，在晏文舟做完接下来的几个4T后，奥古斯汀彻底恼怒了。 他又把技术要点跟晏文舟说了一遍，晏文舟照着做了几次，之后就结束了训练。 姚莉站在门口，竟然忘了离开。 奥古斯汀跟她打了个招呼，匆匆离开了。 冰场已经开始关灯，只剩下走廊还有部分地方亮着。工作人员在冰场外喊了一声，“马上下班了，还没出馆的抓紧时间，再过十分钟就关门了！” 姚莉抓着刚才已经被她抓热的外套，不知道说些说什么。 晏文舟轻声说，“回去吧。” 宿舍门外，王玥悦刚好等着，看到她们两个一块回来，问了一嘴。 “你们的训练怎么样了？” 姚莉点点头，大概笑的有点尴尬。 “还好……” 王玥悦拍了拍她肩膀，“戚逸寒和李梦瑶回来了。” 这事也在宿舍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这两个人本身就是今年的头号种子选手，外加人缘性格都好，在花滑队的人气很高。 这次，她们去的外训基地正是俄罗斯最出名的俱乐部，培养出了许多国际冠军，还经常在各种体育新闻和采访中出现，几乎是花滑界的‘名门’。 一群小选手都聚在了李梦瑶宿舍里，看着她带回来的一堆俄罗斯零食，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小摆件。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选手拿起一个彩绘娃娃，“这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小姑娘叹一口气说，“这是俄罗斯套娃啊，这你都不知道！” 李梦瑶把包里剩下的几个纪念品也拿出来，摆在桌上，“没事，这些都是带给你们的纪念品，不过我行李箱就那么大，只能带回来这些了，你们看着分吧。” 几个年轻选手开始猜拳，谁赢的次数多谁就先拿走。 李梦瑶走出来，刚好看到门口的姚莉，“你不去拿点纪念品吗？” 姚莉说，“不用了……我之前世青赛的时候去过那边，也买了不少东西。” 刚才那几个小选手，大部分是还没轮上机会去俄罗斯比赛的。 李梦瑶十分有自信， “你们这次比赛的节目不错，但是我和戚逸寒有信心能赢你。” 被一个小选手强行塞了几样零食，姚莉回了宿舍。 她打开手机充电，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晏文舟： 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姚莉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晏文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姚莉只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头发也拢成一团，如果在家，是完全不能见人的程度。 晏文舟对她说，“今天你的训练我看了，你又有进步了。” 姚莉点了点头。“嗯。” 他试图对姚莉解释，“今天那个人是来找我的，我和她之间没什么。她是来帮我送东西的，我之前的行李落在那了。” 晏文舟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还有……我拒绝她了。” 姚莉看着晏文舟。心里的刺痛愈发激烈。 他们现在根本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跟她解释这些。 姚莉躲过他的目光，跑回了宿舍楼， “……明天我提前半小时去陆地训练，不要迟到了。” -- 第122页 第二天， 奥古斯汀拿着亚洲公开赛的名单过来。 奥古斯汀说，“今年很多选手因为初次选站时间问题，不会来参加亚洲公开赛。男单方面可以暂时缓一口气，但是，另一队老将要参加，双人滑可能会有危险。” 奥古斯汀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但是我必须通知你们一个很遗憾的消息。今年你们的节目很有可能和最有实力的一对选手撞曲。” 第81章 . 蜕变 规则，不过是束缚天才，为了保护…… 撞曲这件事, 其实在花滑界是概率非常大的一件事。 但是假如是水平相差不太大的选手撞曲，就是很恐怖的事情了。 试想，如果两对选手曲目相通, 技术难度还有区别，在评委眼里几乎是立即可以区分出高下的了。这对于比赛选手来说非常非常不利。 姚莉问，“谁选了我们的曲子……是《吉赛尔》还是《魅影》？” 奥古斯汀回答, “是《歌剧魅影》” 姚莉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小声道，“可是, 现在再换曲目也来不及。我们没有额外的时间排练……” 奥古斯汀道, “是的, 所以我来确认一下你们的意见。” 奥古斯汀补充, “如果需要改动, 可以随时找我。” 训练一阵后，姚莉和晏文舟暂时休息了。 今天的内容是基础步法和用刃转换。 比起之前的训练, 奥古斯汀改了训练办法，把她们两个人的姿势从0调整。本相当于从头复习一遍基础知识。 虽然这种训练在平时只是辅助, 但是，越到赛前, 基础也愈发重要。 姚莉滑完整整一个小时, 头发和运动服已经都湿透了。 晏文舟也差不多，汗湿的碎发从额前散落下来, 遮住了眉眼。 姚莉拿出纸巾，想帮他擦一下, 但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你的汗……”她远远地把纸巾递给晏文舟。 “……嗯。”晏文舟接过纸巾，擦干净了额头的汗。 从刚才的训练来看，奥古斯汀的确是在给她们一点时间考虑。 在花滑比赛里，一个赛季不出意外, 只会准备一套节目来参赛。 但是一旦改变节目，就意味着之前的节目全部作废，半年的训练时间也宣告消亡，是一件非常不合算的买卖。 但是，这种情况下仅能束缚住普通人，真正的天才，可以在一个赛季表演两套节目，如世界奇迹奥古斯汀，如冰上仙女牧田晓。 规则，不过是束缚天才，为了保护普通人定下的禁止条例而已。 晏文舟把姚莉叫到旁边，问她，“刚才那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姚莉定在原地，看着晏文舟。 她没想到晏文舟会问她这种问题。 之前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决定，而且，她也没有勇气去决定这种事。 但是，今天她却好像和以前不一样。 她觉得这个时候再调整节目是不明智的选择。 姚莉说，“我觉得……现在这个阶段不应该再调整选曲这种大问题。” 晏文舟也这么觉得，于是，她们在休息完跟教练说了。 奥古斯汀点头，“你们两个人今年要参加奥运，稳扎稳单也不错。但是，今年难度也不小。” 她们的确已经料到了。 奥古斯汀说，“这次我会给你们出一点奇策，今年的分数构成有调整。我会根据ISU新发布的规则，重新调整你们的。” 这项技术就不是一般教练能做到的。 虽然ISU会经常调整规则来适应，但是能够根据规则来预测调整节目编排，将得分最大化的教练，奥古斯汀还是第一个。 姚莉不禁有些担心，“这样真的能成功吗？” 奥古斯汀拿出一段视频，上面是他在温哥华训练时的录像。 他说，“这是我在调整前的节目，这个是调整后的。” 奥古斯汀得奖的那年也是分数规则变动最大的一年。 但是他竟然把劣势转为了优势，成功拿到卫冕了冠军。 奥古斯汀拍了拍手，“好了，别愣着了。既然你们不打算改节目，就按我说的做。” 按着今年评委给出的几个点，把几个部分改掉了。 比如，今年的艺术评分会和技术分有个结合，假如技术分拿不到高分，那么相应的艺术分也会被主动评级，所以，把两者提高到相似的水平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她们也做出了不同强敌的针对性调整，从战术上来讲，可谓是万无一失。 姚莉点头。 奥古斯汀还说了一些其他方面改动的规则。总之，一切都比她想象难。 出去的时候，奥古斯汀又把晏文舟单独留下了。 姚莉从玻璃外看着他们的神情，但总觉得不妙。 查尔斯刚好也在旁边，他对姚莉说。 “他的自信好像没了。就像一只从神坛跌下来的雄天鹅。” 的确，通过最近的一些相处，姚莉也隐隐感觉到了。 晏文舟之前的动作以干净利落著称，现在却像是戴上了些许犹豫。 这必定会造成大问题。 而造成晏文舟改变的原因，大概率就是自己。 这次，姚莉没有思考太多。 挑了个合适的时机，她对晏文舟说，“对不起……虽然之前是我不成熟，但是之后不会了。” -- 第123页 她眼角有点发痛，“我会只把你当成队友看待。” 赵晗宇刚好路过，把差点撞到花盆的姚莉扶了起来。 赵晗宇一下子看出了两个人发生了什么，扶起姚莉，把她脸上的眼泪擦干。 她一只手揽过姚莉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没关系的，都会过去的。” 晚上，赵晗宇来请她吃饭。 他手里拿着99朵玫瑰，还少见地穿着西装，很快引起了整个花滑队的注意力。 王玥悦激动地对姚莉说，“你们真处了？你和晏文舟呢，你们两个分手了？” 姚莉不知道怎么回复，感觉一时半会解释不清。 等姚莉有点阴沉地从冰场里出来，赵晗宇露出委屈的表情，“怎么了，不喜欢么？” 他用一种根本让人无法拒绝的表情说，“不喜欢我下次就不弄了……” 姚莉扭过头，“不是……” 她现在的心思还在今天和晏文舟说的的话上。 晏文舟把玫瑰交到姚莉身上，单膝跪了下来，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我今天只是来请你吃个饭的，不要想太多。恭喜你在舞蹈方面又取得了新的进步~” 看来，赵晗宇是从薛晓诗那听说她的表现了。 可越是这样，姚莉心里越是觉得难受。 出去的吃饭的全程，姚莉都皱着眉头。 也许是自己没发现，吃法餐的时候，服务员小姐关切地走了过来，问她，“请问小姐，您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一直皱着眉头……” 姚莉看了镜子中的自己，的确如此。 她又看了看桌子前面的赵晗宇，说了声“抱歉”。 和这样的人一起出去吃饭，一定很影响心情。 赵晗宇反倒笑着说道，“没关系，帮助选手调整状态本来就是每一位督导成员的职责，能帮你抵消掉这些负面情绪，也说明我的存在十分有意义。” 在姚莉印象里，赵晗宇总是这样，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让她感觉到很尴尬。 姚莉把餐具放下，还是有些不太稳妥。 “对不起……”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悦悦十分着急地大喊，“晏文舟又在训练时受伤了，还是之前的地方，又被送去医务室了！” 手里的刀叉应声落地，姚莉连背包都没拿，直奔门口跑过去。 赶到医务室，值班的大夫已经做了紧急处理，用冰袋把受伤的地方敷住，快速消除肿痛。 队医关上医务室的门，只留下姚莉和晏文舟两个人在里面。 紧跟在后面的赵晗宇想要进去，被刚好路过的程昱拦住。 程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人，让他们都离开。 程昱说，“给她们单独留一点时间。” 医务室内。 晏文舟的手腕又被一层一层裹了起来。 这些明明带着象征纯洁的白色东西，却代表着这个世界上并不美好的一面。 它们是疾病和病痛的象征。 看到它们，姚莉就想到自己在医院，生不如死的那一年。 她不受控制地把手指移过去，触到了绷带的表面。 干燥的感觉带着一点人体的温度， 她低着头，把整个人埋在阴影里，对晏文舟说，“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道歉，可是，就是觉得必须要向他道歉…… 从她刚进来开始，晏文舟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姚莉身上，没有移开过。 他似乎闻到了她身上高级香氛和男士香水的味道，眸间隐隐酝酿着些许风波。 “你们去吃饭了吗？” 姚莉点点头。 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是一瞬。 晏文舟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揽住姚莉，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确认似的，晏文舟现在就想吻她。 “……” 姚莉狠狠推开他，把自己送出这个危险区域，眼角却泛着红。 “对不起……” 刚才，她明显感觉到，晏文舟的身体在颤抖。 程昱在门口站着，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此刻，她大概是在哭。 他拍了拍姚莉的肩膀，对她说，“你做的对。” 赵晗宇也坐在旁边，他露出有点抱歉的表情，对姚莉说，“对不起，是我刚才莽撞了。” 赵晗宇起身，对姚莉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姚莉指了指旁边的走廊，对他说，“赵医生，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 这里没什么人，也刚好适合单独谈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心里准备。 终于，她鼓起勇气对赵晗宇说，“赵医生，我现在还不想谈感情的事，以后也不会单独跟你一起出去了。” 第82章 . 蜕变 ——测试赛来临 大概是这次姚莉拒绝的太直接, 赵晗宇的手一时有点抖。 他在努力保持平静，但眼角微微发红，明显是动了情绪。 这大概是姚莉第一次见赵晗宇这副模样。 他堪堪说道,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拒绝我。我还以为再能苟一阵的。” 赵晗宇的表情有些酸涩，姚莉不知道怎么回她。 他问姚莉，“你还记得当初对我说过什么吗？” 姚莉被问得有点啾恃洸发愣。 -- 第124页 如果没记错, 他应该没有对赵晗宇说过什么…… 赵晗宇笑了笑，努力缓解掉气氛。 “还记得你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吗？” 姚莉摇了摇头。 三年前, 大概是她参加大奖赛, 但是还没有进入决赛, 试水的那一年。 她看着赵晗宇, 神情有些不解, “那天晚上怎么了……” 按着惯例，每次比较大型的比赛结束后, 都会举行花滑圈的晚宴。 那次刚好是在温哥华举办，很多著名的选手都参加了, 姚莉则是被她当时的舞蹈老师带去的。 隋婧闹着要去看各种帅哥，姚莉一个人被丢在各种陌生人里, 好在赵晗宇帮她救了场…… 但是那次晚宴的后续, 她实在是不太记得了…… 那天的赛后节目有点吵，场面又十分混乱, 隋婧到处去找帅哥聊天，还带到她旁边介绍给她认识, 其中有人给她强塞着喝了一点香槟酒，之后好像有人把她推进泳池，然后就记不清了…… 赵晗宇看着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果。 他努力平复情绪, 用平常一样的语气说，“之前你说过，如果你赢了比赛，我是不是就可以当你的教练。” 姚莉拼命回想，好像只隐约想起来那么一点片段。 当初把她从泳池扶起来送到休息室的，就是赵晗宇…… 他定了定目光，转过头去，没再看姚莉，“我知道这是你睡着的时候说的梦话，但是，我还是一直遵守这个约定，我去了美国学习一年，可是，我却没有看好你，让你受了伤……” 赵晗宇长叹一口气，语气颤抖起来，“我没帮上忙，还没有完成跟你的约定……我的教练完全当得没什么用，还不如你的队友对你的指导多……” 他的目光已经渐渐发红。 为了一个她完全不记得的约定，赵晗宇硬生生付出了三年…… 姚莉心底的愧疚徒然而生。 她应该像赵晗宇道歉，为自己的一句话疏忽如此不负责任道歉。 她说，“对不起赵医生……受伤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用尽最后的一点体面，对姚莉说，“别道歉。这会让我显得难堪。” 他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对她温柔地笑着，好像还是那个她初次见到的，有风度又温柔的赵晗宇， “我知道你们的事还没有弄完，我还有机会的，对吧？” 姚莉刚想说什么，用手指放在她嘴唇上。 “不要说出口，给我留点希望，好吗？” 说完，他就离开了。 姚莉一个人回了病床旁边，晏文舟在等她。 晏文舟的神情有些不稳，他藏在被子下的手一直狠狠攥紧，“你们……” 姚莉这次没有犹豫，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我拒绝他了。” 她目光盯着桌面上的白色山茶花，“我已经知道他喜欢我了……但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我们应该拼劲全力，好好准备下一次比赛。” 晏文舟顿了许久，点了点头。 她把东西收拾好，关上了晏文舟的房门。 临离开前，她对晏文舟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给我发消息，但是……我们，只是一起比赛的队友。”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晏文舟的状态找回来了一些，奥古斯汀也没有再让他按着之前那么大的强度训练，而是缓步过度到了比赛前的调整期。 而赵晗宇也再次回到美国，去一所体育很好的大学进修教练课程。 临走之前，姚莉送了他。 赵晗宇没有表现得很痛苦或者受伤，而是一如既往的绅士，临走前还祝福她，一定要好好照顾小雨梨。 姚莉答应了。 时间飞一样地过去。 距离测试赛，只有半个月时间了。 在晏文舟的申请下，姚莉和几位选手用上了晏文舟家公寓下的冰场。 公寓附近也被设置了检测点和标牌指示，作为花滑训练的临时场地。 保安大叔也不用兼职浇冰了，换成了更加专业的人员，每天早晚各一次打理。 在一番商量过后，教练组决定，把几个选手和晏文舟姚莉暂时分配到这，其他选手仍然在基地训练，其中就有女单的廖盈盈和顾倩倩。 意外的是，顾倩倩没有像之前那样鄙视她。廖盈盈却变本加厉。 真正自主训练的时候，廖盈盈一只脚故意申了出来，把正在连步法的姚莉绊倒。 晏文舟去基地和奥古斯汀练习男单，现在在冰场的只有四五个人，教练们则去休息了。 廖盈盈搬出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还故意把姚莉掉在地上的护膝踩了一脚， “哟，怎么滑的这么不稳啊？受过伤的腿能做什么啊？难不成还能会飞不成？” 说罢，她盯着姚莉受伤的那只脚。 廖盈盈蹲下来就要，“不如让我帮你看看复没复发？动作都没问题了，肯定是全好了吧？” 这么低级的挑衅，明显就是故意找茬了。 上次，因为隋婧拿了1号种子选手，廖盈盈一直对他们两个人记恨在心。如今，隋婧单独训练，廖盈盈找不出人撒气，只能对着脾气软的姚莉发疯。 廖盈盈恶狠狠道，“你们双人滑是今年井喷了，这种选手都卷进来了，要知道过几年新人选涌进来，你们现在就不可能出成绩，体育界可不是那么单纯的，当初你们怎么把我们挤下去的，以后下面的人就怎么把你挤下去！” -- 第125页 没想到，这个时候顾倩倩却过来，把姚莉扶了起来。 廖盈盈看着如此反常的顾倩倩，脸色由白变紫，“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统一战线吗……你怎么这么快变了……” 顾倩倩瞪了廖盈盈一眼，看着姚莉，“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 她的确也没想到顾倩倩会主动帮她。 顾倩倩指了指旁边的角落，“我们去那说吧。” 冰场休息区被临时放了几把椅子。 顾倩倩拿了两瓶矿泉水，其中一瓶递给姚莉。 她没多客套，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我和张启晨分手了，你知道吧？” 姚莉点点头，“知道。” 她那时候听隋婧说过，但是，关于张启晨的事，她现在没什么耳闻。 她对姚莉说，“我之前一直找你的茬……对不起。” 姚莉摇了摇头，“没事…”因为当时的问题，隋婧几次找过她，但是姚莉没有理会这些。 顾倩倩咬着嘴唇，鼻尖都跟着颤抖，“张启晨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当初你没有和他在一起是对的。”顾倩倩把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我以后不会再把自己的感情全都放在男人身上，只有自己努力才是真的。” 她的话对姚莉产生了一点触动。 还有一件事是，已经决定参赛的凌语辰来找她了。 凌语辰的选站是在东京和都灵。 两站相差时间不大，赛程很紧，训练任务繁重，在晏文舟发挥极不稳定的情况下，杨娟已经忙到焦头烂额，他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 那天，凌语辰带了一小袋饼干，装在了一个粉色的小塑料袋里，还夹了一个灰白色的小绒布片。 姚莉收到礼物的时候有些震惊，凌语辰则别过眼神，一直看着地板。 姚莉打开包装，拿出一块递给他，“要不要一起吃？” 凌语辰别过眼神，“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小熊的形状大部分都不太好，但是能看出来。 她问，“这是你自己做的吗？”凌语辰顿了一会，点了点头。 姚莉尝了一口，虽然卖相差了点，但是味道的确不错，“比我做的强多了……之前我也试着做了一次烘焙，但是温度没调好，最后全部烤焦了……下次就不敢再做了。” 凌语辰的眼睛似乎亮了亮。 他的手指在背后卷了几圈，盯着装着饼干的塑料口袋，“下次……我可以教你。” 姚莉点了点头。 “嗯。” 他顿了顿，眉目动了几下，“你……会去亚洲公开赛吗？” 姚莉点头。 “我们需要竞争双人滑的最后一个名额……应该会很激烈。” 他小声地问，“……那，你们有信心拿到冬奥名额吗？” 姚莉顿了顿说，“我会努力的……” 凌语辰站起来，一只手背在身后，目光躲闪，把剩下的饼干全部交给姚莉，“我会……替你加油的！” 比赛仿佛转瞬就到了。 全部定下来的时候，晏文舟和姚莉还在训练。 通知的工作人员跑到冰场，把还在练习的晏文舟和姚莉叫出来， “晏文舟，姚莉，赛前会议。” 姚莉减缓速度，擦了擦头顶的汗， “好的，我们马上就到！” 终于要迎来这一战了。 会议室里，程昱表情比平时还要严肃十倍。 今天的会议是大型会议，地点在基地最大的会议室。 防疫人员在门口坐着检查，一刻都不放松。 姚莉扫了一下通行码，重新测量了体温，检查记录，晏文舟也同样，才进了会议室内。 程昱站在台前，手里拿着一份演讲稿。 会议十分严肃，整个会场几百个人，全部全神贯注地听他的演讲。 程昱说，“这次测试赛是今年冬奥的预演，上面非常重视，每个工作人员都尽了最大的努力，我们也把准备做到了最全，为了2022的北京冬奥会！” 会议室里，与会的人员都被点燃了激情。 今天，其他重要部门的领导也来发了言。 总负责人郑重说道，“现在的努力一定会成为坚固的基石。坚持到最后一刻，做好冬奥战前的每一道把关！” 几位负责人共同上台，对所有参赛选手表示祝福， “愿这次比赛，所有与赛选手都能获得理想成绩！” 会议结束，姚莉停驻了脚步。 她看着晏文舟，满是坚定的眼神，“我们一定要拿到这次冬奥的名额。” —————— 赛程迅速公布，很多人已经在期待了。 论坛上各种分析层出不穷，尤其是国内的强项双人滑，很多冰迷都是养成类观众，从选手刚开始比赛，一直到各种商演，专业的甚至还会分析今年的赛程走向。 而此时论坛的正上方正飘着一条置顶： “今年新人组合晏文舟/姚莉能否破关战将，获得冬奥赛上最后一个参赛名额？” 帖子的回复数几天就刷爆了论坛，甚至还被做成了各种分析数据表格和各国选手水平比较。 第83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抽签仪式…… 其中, 姚莉刚刚滑冰的视频也被翻出来，一下子被不少人围观了。 -- 第126页 王玥悦捧着她的视频看个没完，完全没有关注上面的重点, “小莉，你小时候好可爱啊~怎么这么像洋娃娃呢？” 小张也惊了，半张脸都快贴到屏幕上, “没想到小莉姐小时候这么可爱，这脸蛋好像瓷娃娃一样……这些考斯滕是找专人定做的吗？设计绝了啊！” 其实, 那些考斯滕很多是姚莉妈妈找一个附近小区的一个裁缝阿姨做的。 虽然阿姨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 但在何晓娟跟她解释过, 热爱制衣的阿姨就开始研究起这门艺术, 现在已经成为了很多青少年选手的考斯滕专门定制店。 另一个选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过来看了一会, 眼睛都直了，“真是羡慕张启晨哇, 不过小莉姐现在也好看，不像某些选手, 一张大就没小时候的灵气劲儿了……” 隋婧在遥远的地方打了个喷嚏。 “刚才有人骂我了吗？” 徐勤把音乐重新放了一遍，“别管谁骂你, 昨天你感冒翘了一天训练, 今天赶紧给我补上！” 隋婧一边打喷嚏一边接着承担偷懒的‘代价’。 宿舍里，姚莉实在是不好意思被这么多人围观, “别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小张气鼓鼓，她只不过是个后备选手, 偏偏各种参赛记录和黑历史照片也被扒个精光，“怕啥勒？我连小学在学校气老师的黑历史都被这个博主扒出来了，大家都一样，小莉姐你没什么黑历史, 根本没在怕的啊！” 王玥悦翻出另一个关联帖子，关于本次冬奥参赛男选手的预测和总结，“你们看，这里面还有男单的那个凌语辰，他小时候也好可爱啊，脸像个小包子，反而长大了轮廓变明显了，也更帅了！” 王玥悦一直比较喜欢弟弟类型的，凌语辰可以说是很符合她审美了。 小张嘟嘴，“我还是觉得他小时候好看！现在变得讨人厌了！” 陈密过来，把小张手里的手机抽走，“好了别闹了。今天有会，还不务正业在这玩呢？” 小张马上恢复‘正常状态’，“好的教练，我们现在就去！” 小张松一口气，“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班主任来抓晚自习玩手机的……” 王玥悦看她，小声说道，“教练某种意义上不就是班主任嘛……” 王玥悦没收了几个人的手机，把每个人都推回宿舍，“别，好好休息！保持赛前状态，小心一会杨娟教练过来查寝！” 准备工作一样比一样多。 这其中插了一件事，就是冬奥火炬手的选择。 这事定的早，而且为了能够宣传冬奥，组委会基本都是挑一些比较出名或者资历比较老的选手参加，也更有意义。 参加了三年双人滑的申春燕和阮明被选中了。姚莉报了名，但是因为花滑部分火炬手名额有限，就选择了最出名的申春燕和阮明。 圣火传递仪式在10月18日举行，也就是亚洲邀请赛的五天后。 火炬手们进行了简单的几天集训后，重点重新被放回了训练上。 这次比赛，她和晏文舟一定要拿到奥运的最后一个名额。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奥古斯汀又帮他们复习了一下对手的资料。 本国参赛的一共三对选手，为了拿到名额，她们之间存在的不是竞争关系，而是每个人都要发挥到最好，保住在前的名次。 男单方面，晏文舟，凌语辰，金宇洋，还有姚莉的旧识查尔斯，之前转国际的许智衡都会出场。 在晏文舟不稳定的情况下，教练组对凌语辰寄予厚望，但是之前拿过大奖赛银牌的金宇洋实力也不容小觑。 女单方面，隋婧和顾倩倩继续参加女子单人，还有廖盈。 抽签已经定了，她们在第三个出场，起码比起第一对顾飞景和胡一依，她们已经好很多了。 顾飞景和胡一依的表演还是之前她们在全国大赛看到的《LALALAND》和《小精灵舞曲》，但是为了应对亚洲公开赛，她们也做了一部分改动，尤其是输了她们以后，教练更是要求极严，加训量不亚于晏文舟和姚莉。 另外一对双人滑的天才，李梦瑶和戚逸寒，她们的节目是两首非常中国的曲目，《十面埋伏》和《兰陵王入阵曲》。 不得不说，在大部分选曲都是以经典电影和西方文化为主的大环境背景下，以东方文化为背景的节目，可能更不好被评委接受，不讨喜，评分也会相对变低。 但是，她们还是执意选了中国风的曲目和表演风格。 两个人同样请了国家舞蹈大师汪莹帮忙编舞，挑战难度也是极高。 但她们都坚持下来了，而且把节目的完成度做到了最好。 姚莉之前在一旁看过她们这赛季表演的节目，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仅仅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被震撼到了。 如果有机会，姚莉也想尝试不同风格的曲风，比如最近学的各种民族舞。 源源不断的灵感跟着涌来，她的身体被奇特的风格感染，现在很想把这些灵感发挥出来。她想尝试更多，把更加多元的中华文化带给世界的观众。 宾馆定完。比赛场地在首都体育馆。 10.13-10.17，13号留给各位选手做最后的赛前热身，场地适应。 14号下午冰舞韵律舞，女单短节目，双人滑短节目，还有男单短节目。 -- 第127页 比起之前全国赛，晏文舟的挑战更加艰巨。 之前，男单的比赛和双人滑分成两天，所以并不影响太多。 但是，连续排在一起的比赛会对后面进行的比赛产生巨大影响。 13号的抽签结果决定一切。如果他能在男单和双人滑之间抽到比较大的空挡，就可以暂时调整状态， 及时恢复体力。反之，则会积累疲惫，造成男单节目质量下滑。 比赛前的一个礼拜，程昱来通知她。 “姚莉，你在公开赛上有表演滑，让薛晓诗和你商量一次。能抽出时间来吗？” 在比赛上进行表演滑，几乎是花滑界的一种荣誉了。 姚莉有些犹豫， “程教练，真的要我上吗？我……可能不如前辈们厉害。” 好在这是室外，程昱点了一根烟，说道， “你是不是还没弄清楚自己的价值？” 他十分严肃，“你是中国花滑界唯一一个受了那么严重伤，还重返赛场的女选手。你的励志代表了整个中国队不屈不挠，奋勇直前的精神，所以，这次的表演滑，一定得让你上。” 姚莉心头一热，明白了程昱的意思。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被挂以如此大的殊荣。 这次病痛带给她的，远不止一个晏文舟那么多。 他把没抽完的烟掐灭，扔进烟灰缸，“如果实在完不成可以跟我说，也有今年准备退役的选手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姚莉摇了摇头，“不，程教练，我想报名表演滑。我想给大家展示一个崭新的我。” 程昱看着，笑了笑。 “你的确成长了。我为你骄傲。” 姚莉的表演滑定了下来，是之前参赛时和张启晨用过的《天鹅湖》曲目。 而且，她这次挑战的是单人节目。 薛晓诗也有过一定的芭蕾基础，她在听了姚莉的想法后，在原版《天鹅湖》的基础上，帮她新编了一套表演节目。 而10月16日那天，刚好是姚莉的生日。 她的表演滑则是黑白交错的，全新的《天鹅湖》。 ———— 10月13日。 冬奥部队全部准备完毕，姚莉和晏文舟进了场馆，见到了之前在场地只见过一面的加田樱子/黑木诚。 她们两位都是单人滑转到双人滑，单跳和整体素质都强于双人滑平均水平，直接打破了双人滑难度的壁垒。 在上一届大赛上，她们在非正式比赛尝试了四周抛跳，也成功了，率先完成了花滑界的难度提升。 这种水平的强敌，在之前全国赛上是难以想象的。 而另外一对，德国的老将海伦/弗朗兹，拿过两次世锦赛的双人滑冠军，也是不可小觑的敌手。 在这种强敌身上，姚莉感觉到了对手的强大。虽然之前也在赛场上见过，但姚莉隐约觉得，她们比之前更强了。 晏文舟站在她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轻声对姚莉说，“没事的。我们会赢。” 抽签仪式开始，先是冰舞。 冰舞的选手训练和她们不在一处，姚莉并不是很熟。 几次拿过奖的中国选手抽中了6号签，可以说是很幸运的出场顺序。 接下来，女子单人。 隋婧不出意外，抽中了整个第一名。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隋婧抽中的一号顺序已经可绕地球一圈。 廖盈排在她后面，也是不利的位置。顾倩倩则比较幸运，抽中了第十三位。 晏文舟和姚莉。 这次，晏文舟让姚莉先抽，他站在背后，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 姚莉把手伸进签桶，指尖触到了其中的一枚签。 手从圆洞伸出，翻开签面，正是3号。 对于跨项的人来说，几乎是恩赐了。 姚莉兴奋地看向晏文舟，对方以欣慰的表情回应。 他摸了摸姚莉的头，少见地笑了一下，“做的不错。” “嗯……” 姚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心脏有些悸动。 等到男子单人抽签的时候，晏文舟停驻了脚步，准备上前。 谁知，凌语辰在背后喊了一句。 他从侧面看了晏文舟一眼，抢上前去，对工作人员说， “等等，让我先抽。” 第84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赛前试滑…… 凌语辰走上前去, 一只手伸进抽签箱子，抽中了1号。 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古早的星座运势表，上面写着：“运势较差, 如有名次排行，首当其冲，但替//人//消//灾, 帮其他人一个忙可以同时解除两个人的水逆。” 小张接过那张18年的水逆图，仔细研究半天, 找到了自己的星座, “让我看看射手座是什么……让我看看, 破财消灾？饶了我吧……我这个月的零用钱已经都花光了好不好！” 凌语辰下来的时候, 目光擦过晏文舟。 他对晏文舟说, “这不算还你的人情，是我自己想要第一个表演完。” 凌语辰的嘴唇动了动, 手指在裤线旁弯成了圈，接着攥成了拳头。 晏文舟目光扫过凌语辰, 回到了抽签盒上。 “谢谢。” 主持人把盒子摇晃了一下，纸团在里面抖了几次, 从新排列了顺序。 -- 第128页 晏文舟走上台子, 一只手伸进抽签盒里，没有向左或是向右, 而是直接在中央取了一个纸团，把右手拿了出来, 缓缓展开。 里面的数字是十一号。 如此一来，他和姚莉就可以暂时不用担心了。 晏文舟的手绕过，本来想要碰她的手，转到了肩膀上。 他对她说, “明天，一起加油。” 姚莉点了点头，“嗯。” —— 10.14日 姚莉昨天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因为住在首体旁边的宾馆，床不太舒服，枕头也很硬，房间还有点潮湿。 隔壁的悦悦也没怎么睡好，反倒是隋婧睡得很饱，还要姚莉她们亲自敲门，把早饭从餐厅拿到卧室里才起床。 “你知不知道上午还有训练呢，你要是不去了，程主任会直接把你当典型批死你！” 窝在被子里，头发都，“让我再睡会……” 一阵铃声从床底下传过来，还是上个月刚刚出道的新男团B-X的成团曲，王玥悦气得把隋婧的手机从床底下掏出来，“你昨天晚上你怎么睡的觉，还能把手机睡到床底下去？” 铃声停了一波，结果一会又打了过来。隋婧一张大被蒙住脑袋，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赖床，“还没到时间呢，你们别管我！” 隋婧边睡边说梦话，“为什么C位给了那个啥水平也没有的矮冬瓜啊……为什么我家哥哥票数最少，肯定是主办方压票了……”搞得王玥悦都无语了。 “怎么睡着了还想着追星，真是够了……” 不一会，电话又响了。来电号码还是同一个人， 隋婧把被子掀开一角，眼睛也没睁开，整个人像只小卷毛狗，“我记得我不是昨天晚上开了飞行模式吗，怎么还有人打电话来……” 王玥悦看到手机状态栏上，明显飞行模式关闭了。 “摔地下不小心碰到的吧！你这手机都该换了，屏幕都花了……” 隋婧闹道，“不换，这是我家哥哥代言的，还没出新手机代言鞥，我不换！” 王玥悦：“……” 乱挂人电话也不太好，悦悦把手机塞进被窝，怼到隋婧脸上，“大魂淡来的电话，接不接？” 隋婧猛地一下从被子跳起来，“快关掉！快关！啊啊啊，飞行模式？不对，直接关机！！我都换了好几个手机号了，他怎么还能找来？这人是无赖吗！！！” 王玥悦十分迷惑，“谁啊，这么激动？” 隋婧则被吓得直接起了床，“你们别管了，这事跟你们没关系，把手机赶快给我！” 王玥悦把手机交给她。 隋婧立即开了飞行模式，还关了手机，把里面的手机卡扒出来，下一秒就丢进了垃圾桶。 王玥悦也没见过这种反应的隋婧，“这谁啊这么执着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不会是私生饭吧？不对啊，花滑圈没那么多人，而且也都很理智，不会这么干扰人家私生活的……” 隋婧穿好衣服，赶快收拾出了门，“快走，先赶到场馆去，那边有保安，闲杂人士进不来。” 总之，今天的隋婧实在是太奇怪了。 到了场馆，一行人终于松一口气。 核酸检测，体温测量都是必备。 姚莉被工作人员捅嗓子眼的时候，鼻子难受了一下，差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出来。 王玥悦把提早带的水全拿出来分了， “矿泉水，一人一瓶，省着点喝，喝完了拿着空瓶去前台领，还会赠送一个小礼品。今天好像没有多的了，物资那边都要消毒送进来，来回运太费劲。” 小张点头，“同意。我看这样挺好，每次比赛都无限制发这些，为了给选手提供方便，但是每次都有那些没素质的人，那种食物矿泉水到处浪费，喝了一口就扔了，要不就是不贴标签姓名，还故意到处乱丢……” 王玥悦也点了点头。这次主办方做的很对，没有浪费资源。 姚莉把水拿给晏文舟一瓶，自己给自己的水瓶贴上了名签贴纸。 上面的名字写了“晏文舟/姚莉”，中英文都标注了，旁边还有一面小小的国旗。 这种氛围，切实让她们体会到了，这是一场国际比赛。 王玥悦去找工作人员领了这次比赛的纪念品，虽然不是每次比赛都有，但是只要是国内举办的比赛，一定都会认真对待，向全世界转达中国的热情友好。 小张异常激动，拿着小礼品就开始摆弄起来，“这次的纪念品是个小熊猫诶……好可爱，这个徽章可以挂在背包上，而且还不怕坏，比上次那个强多了！” 大广播开始播报中英双语，小张英文太差，王玥悦勉强能听懂，她拎着小张走了， “女单开始训练了！小莉，我们先走了！” 姚莉点了点头，挥手拜拜，“嗯。” 小张扑腾着要去上厕所，被王玥悦抓回来，王玥悦四处寻摸着找另一个身影，“好了，快进去吧。赶紧把隋婧找着，刚才不一会，她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闹哄哄的人走了。只剩下了两个焖冬瓜。 姚莉瑟缩着，有点不敢说话，“那个……我们去干什么？” 到了比赛前一天，往往是最容易心态波动的时候。 去看冰场可能会引起压力，尤其是上次出过问题的晏文舟，上过课的心理教练已经连带着姚莉也一起教学了，让他们比赛之前不要太多思考成败，成绩，而是要暂时放松一下心态，以免上场的时候过度紧张。 -- 第129页 晏文舟看了一圈附近，对姚莉说，“你定吧。” 姚莉摸了摸肚子，看了下墙上挂的钟表。 姚莉想起了这场馆旁边有一个小卖部。以前是专门给这些小孩子买东西的，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她也有些好奇。 “……要不然，我们去附近的小卖部吧。” 晏文舟欣然点了点头。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说是训练，其实叫调整状态更合适。 十几个二十个参赛选手集体在冰场试滑，时间只有一两个小时，顶多算是个适应场地。 各自负责的教练也会跟着过去，一起看看场地结构，检查冰面的情况，然后嘱咐各自的选手注意事项。 因为是首都体育场，所以多了一份亲切感。 姚莉看着这里熟悉的设施，问晏文舟，“你之前来过这吗？” “没有，我除了那次的大奖赛，没有参加过比赛……” 姚莉想吃晏文舟之前说的，他一直在红橙俱乐部训练。 姚莉小心翼翼地，犹豫了一会，才问出口， “那边……是不是很辛苦？” 晏文舟攥着手指，“其实，比起肉体疼痛，精神折磨更难受。” 晏文舟回忆起在俄罗斯训练的日子，表情也变得不一样起来，“那边比起国内的培养机制，更严格，也更残酷。很多很有天赋的小孩，一旦没有被几个专门带出名选手的教练挑中，几乎就等于失去了机会体育竞技的机会。也有一小部分选手暂时选择跟着不太知名的教练练习，等差不多成型了，再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转到名教练的下面，最后成为俄罗斯花滑界崛起的闪耀新星。” 晏文舟说，“而且那个年纪的小孩子，大部分爱玩。也有很多不思进取，不努力，最后被教练开除的人在。但大部分还是留在这，经过一轮一轮的选拔训练，最后成为了不可替代的人才。” 他沉沉道，“我记得我们主教练当初说的，小孩子需要的是服从，不是劝说。有些激进对吧？但我觉得，对于那个年纪的人来说，他们毕竟对什么也不太懂，所以家长和教练严格一点，才会最后把孩子培养成才。” 姚莉也想起她小时候在俱乐部见到的一对双胞胎。 因为他们父母离婚，所以双胞胎分开，一个跟着爸爸，一个跟着妈妈。但是因为两个人都比较有滑冰的天赋，所以在一个俱乐部里训练。 但是，她们两个跟了不同的教练，一个是性格比较温柔的老师，一个是比较严厉的老师。 像俱乐部这种地方，一般是培养选手和业余训练两者兼顾的。 花滑不像其他种类，要走花滑体育竞技的路，不止是要花费大量的金钱，时间，还有父母的同意。因此，如果父母不支持孩子，就算教练发现孩子的天赋，最后也成不了。 但是这次不是这个问题。而且两个教练完全用不同的教育办法对待小孩。 温柔教练次次都容忍小孩任性，也没有过多苛责，另外一个则是严格对待，把训练时间和内容都抓的很紧。 最后，那个严格教练带的选手被省队挑中，而另外一个因为心态不成熟，加上平时训练不严苛，很多动作都没有训练到尾，没有被调走，最后放弃了滑冰。 诸如此类的案例，比比皆是。 姚莉想起晏文舟在笔记本上写下的那些话。 他说，“所有的委屈，都因为你不够强大。” “你不是天才，所以更需要比别人多一倍的努力。” “你还没有追上那个人，怎么有资格说放弃。” “没有人天生就是天才，所有人都需要努力之后才会成功。” 不知道他是经历了多少，才会写下这一句一句话，这样鼓励自己。 姚莉的话顿了顿，手指紧缩着。 她问晏文舟，“上面说的那个人，是我么……” 晏文舟眉目间微微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85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新的记忆…… 简单吃了一下午饭。 姚莉带着晏文舟回了首体。 街边的小吃摊, 藏在角落的小卖部，还有小孩子经常玩耍的秋千和玩具。 每一处都能激起她最深处的记忆。 不可自制般地，那些小时候的回忆, 她带着晏文舟全部走了一遍，时光像是再次倒流，她和他仿佛一起再次回到了那个时代一样。 她和他是在青训队的一对双人滑选手, 一直参加国内国外各种赛事，并且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成功晋升成年组, 代表国家取得荣誉。 他和她并非完全没有交织的两个个体。 她和他的童年好像在这里重新编织, 塑造了一段新的记忆, 与那些令人怀念的感觉一起, 全部混杂在一起，融入了源流之中。 她甚至要被这种无限逼近真实的感觉湮没。 回来的时候, 双人滑的赛前训练已经开始，不少选手在场馆解决了午饭, 也有像姚莉一样，在门口吃东西解决的。 再等一会儿, 工作人员叫了人。姚莉在换衣间换上冰鞋, 晏文舟也跟着换好了。 她的鞋带没有系好，晏文舟俯下身, 单膝跪地，帮她重新系好了鞋带。 从脚腕附近, 传来一股熟悉又滚烫的温度。 几分钟后，双人滑的选手集中在了等候区。 -- 第130页 刚才女单的选手下来，匆匆路过，也有一脸‘终于比完了表情的’隋婧。 几个知名的国际选手也跟着下冰, 将目光投向了在冰场外围等候的晏文舟和姚莉。 女单的张美媛过来打了个招呼，还用了地道的中文。 “你好。” 姚莉有些惊讶地点了点头，笑容有点不太自然， “你好……” 姚莉之前听程昱说过，越南和泰国那边不少华裔，张美媛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这些华裔运动员很多都是中国移民过去的，所以实力也不容小觑。 张美媛兴致冲冲地问她，两只眼睛闪了星星，“请问你是前年大奖赛的亚军吗……我好喜欢你那次比赛的节目，真的太好看了……” 她十分崇拜地看着姚莉。 姚莉一时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姚莉……你好。” “哇，你真的太好看了，简直是我心目中的第一花滑女神。” 张美媛光速从一旁的背包里掏出拍立得，还有签名版。 “正好，我拿了自拍相机，我们一起留个合照吧！真是太激动了……竟然遇到了自己偶像。” 她委屈巴巴，“只可惜那时候咱们没遇上……一张合照都迟了两年……” 张美媛揽过姚莉，把拍立得举在头顶。 姚莉有点害怕，等相机凑近，一阵白光闪过，她感觉自己可能没睁开眼睛。 一张照片被打印出来， “好了！谢谢！等我回去把照片扫描个电子版发给你~不过，你好像瘦了，不对，应该是更美了。”张美媛拿出手机，“我们能加个微信吗？我平时不会主动说话，也不会打扰你生活！”两只眼睛星星一样看着她。 “嗯……这个是我微信。” 姚莉怯生生地点了点头，把手机微信号给了她。“但是晚上才能通过，我手机不在这。” 张美媛兴高采烈的离开了，“没事没事，只要能加上就行了！” 晏文舟在旁边看了一眼，这次没有阻拦。 最后，张美媛给她留下一句话。 张美媛说，她变了。眼神和表演的风格都不一样了。 姚莉挥了挥手，张美媛到了外面，姚莉和晏文舟走上了准备区。 教练们也在不远处等着，即将比赛的选手都会在固定的区域等候，一进去就不能再出去了。 程昱过来看了一下姚莉和晏文舟的状态，一直紧着的表情终于松了下来。 “看你们现在这个状态，我有点放心了。” 程昱说话从来都有分寸，他会这么说，一定是从晏文舟和姚莉身上看到了某种改变。 他用坚定的语气说，“你们的眼神，像是要上前线的战士。” 程昱仔细看了看她们的表情，“这种感觉不是真的准备赴死，而且另一种坦然的状态。”程昱回忆起来，“我记得之前有个教练说过，比赛要用一种‘松弛’的状态去比，但这个松弛并不是不认真，而且一种胸有成竹和志在必得，这样的状态才最有可能滑出最好的成绩。” 他定了定眼神，目光看向晏文舟和姚莉， “所以，我相信你们这次肯定能赢。” 分别在她们肩膀上拍了一下，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程昱在后面推了她们一把， “好了，快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训练很快结束，双人滑选手们也纷纷下了冰，晏文舟则简单休息一下，又跟着男单选手在冰面上熟悉了一下。 等下来的时候， “你们之前也在这比过赛吗？” 姚莉说，“嗯……这里经常办各种国际赛事，08年就在这办过奥运，而且，现在也开始对民众开放了，平时会有很多带着小孩子的家长和游客来，还会有一些培训班……”她眯了眯眼睛，“可惜上次冬奥我没有进去，但是，我希望这次我们能把握住机会。” 晏文舟握住了她的手，仿佛在给她肯定。 等着几轮消毒，还有各种程序过完，比赛正式开始。 女单比赛是第一个。 大屏幕上先播报了顺序列表，隋婧在第一位，下面是一个日本选手，还有越南，泰国的选手。 程昱一直在附近控场，隋婧虽然这阵子状态很差，但今天的赛场发挥还算稳定，也让徐勤松了口气。 隋婧一脸要打仗似的表情上了场。 临上场两分钟，徐勤把隋婧拽了回来。 “你是去表演的，不是去打仗的，放松点，没人在背后追你！” 说‘追你’两个字的时候，隋婧明显身体明显木了一下。 “教练求你现在先别提这茬，我有点PTSD……” 徐勤一脸懵，“PTSD什么意思？” “就是……我有点男人恐惧症！” 徐勤：“……” 好在最后一分钟，隋婧放松了下来。 等比完的时候，徐勤一颗老心终于落地，他眼睛都红了一圈，胳膊明显在抖，幽幽着念道，“给这种选手当教练，我起码得少活十年！” 节目完成的不错，动作全部clean。 而且，她的中国风节目意外地获得了评委的好评，而不是当了第一个献祭的炮灰。这也为之后中国风曲目走入世界带来了宝贵的经验。 等分的时候，几个指导教练都跟着过了去，全部面露难色，紧张得脚都在打哆嗦。 -- 第131页 最后出分的时候，所有人眼睛都盯着大屏幕。 广播出来最后评分的时候，隋婧一下子激动的跳了起来。 整个等分区炸了一声尖叫。 “86.75分！！！虽然不是生涯最佳，但却是我拿过的史上第一次第一名比赛的分数！” 隋婧似乎被这个分数冲昏了头，形象都没了，脚趾差点撞到木头椅子。徐勤立马给她浇了盆冷水，“你状态昨天还不稳定，三个跳跃失败了俩，别掉以轻心，明天的自由滑才是重头戏！” 隋婧捧着被敲了一下的脑袋，呜呜点头，“知道了教练……“ 徐勤自己叹道，“哎，要是哪天不用跟你们这些选手操心，我就退休了！” 接下来是顾倩倩。 之前，顾倩倩也拿了不错的成绩，今天她的教练也比较期待她的表现。 她发挥稳定，没有像很多双人滑运动员转单人时对于技术问题束手无策，而是利用自身特点，充分发挥了优势。 分数下来的时候，程昱拍了拍她的肩膀，“做的不错。” 这也成为了双人滑转单人的一个宝贵经验。 就在这时，一个队里的助理过来通知。 助理脸色有些紧张，头顶还有一层薄汗，像是匆忙跑来的。 “晏文舟……姚莉，你们的电话。” 这个时候的电话，姚莉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一般比赛时，她们的手机都会关掉。除非是特别紧急的事件。 姚莉有些忐忑地被叫走，直到程昱递给她的电话。 程昱表情没什么不一样，放心地把手机交给她，“接吧。” 电话那边，竟然是娜塔莎。 “马上要比赛了，心态怎么样？” 拿着电话的手不是特别稳，被另一只宽阔的手覆盖住。 “我们都很好。” 晏文舟的声音出现在电话中，娜塔莎似乎猜到了。 “你状态调整好了？” 晏文舟回了一声闷闷的“嗯。” “看来，只要不和姚莉的事情有关，你就会变得冷静。” 姚莉脸侧涌出淡淡的热度。 “我会在直播那边看着你们，加油，这次如果赢了，就可以申请为了筹备奥运的特训。” 这个消息，程昱他们没有告诉姚莉。 根据国内的情况，冬奥会把入选的选手送到俄罗斯外训两个月，回来后直接参加明年2月份举办的冬奥会。 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了。 娜塔莎留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我相信你们，加油。中国的荣耀属于你们。” 姚莉放下电话，心里还没有平静下来。 赛前的紧张和压迫好像一下子全部涌上来，血液开始不安地窜动着。 “我……好像觉得现在这一刻不真实。” 姚莉在心态问题上从没出过叉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和晏文舟组队后，自己就像新生的婴儿一般，一切感官都跟着。 她感觉自己要眩晕了。 晏文舟把手掌轻轻放在她的眼睛上，盖住。 “不要想太多，我们只需要把自己发挥到最大限度就好。” 姚莉拨开晏文舟遮住她眼睛的手指，点了点头。 她的眼前，好像重新燃起了一片火光。 第86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小失误…… 但是像是所有赛前都会有点突发情况, 意外发生了。 两个人在场下准备。姚莉发现，她的冰刀刃被砸出了一个坑。不知道是不是来的时候磕到了什么地方，现在的冰刀已经有了一个小豁口。 穿这样的冰刀上场, 她的动作肯定会出问题。 程昱凝视了一下周围，问姚莉，“你没带多余的冰刀过来吗？” 姚莉微微颤抖, “这个冰刀是新的，而且, 之前那个坏的很厉害, 我送去让一个认识的老师傅修了, 没有带来……” 程昱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失误。 要知道, 从冰刀刚买到适应, 需要选手和鞋子两方一起磨合很久，这种低级错误实在不应该出现, 连刚刚滑冰的小选手都不会犯。 姚莉低声道，脸色已经有点发红, “不然我去借一个……我有时候也会和隋婧互换冰鞋用……” 但这样的挽救措施也没法保证和原来的脚感一致……太致命了。 晏文舟把姚莉的冰刀拿起来，说道, “不用。” 他问这里的工作人员, “这里有磨刀机吧？” 一般在这种专门举办比赛的场馆，都会配备专业的冰刀打磨机。而且, 为了比赛稳定，一般还会有多余的备用冰刀准备。 但是晏文舟没有选择赛场提供的备用冰刀, 因为这种会对选手有陌生感。 趁着比赛还没开始，助理把晏文舟和姚莉带到了旁边的小房间。 助理小声道，“还有不到十五分钟，你们之前的选手已经开始比了, 要抓紧时间……” 晏文舟把冰刀仔细检查了一遍，让姚莉也看了一次。 他问姚莉，“你喜欢滑深刃，对吧？” 冰刀分为深刃和浅刃，根据不同选手用刃习惯不一样，都会有不同的习惯。 比如姚莉，她更喜欢滑深刃，而隋婧就喜欢浅刃，每个人都不太一样。 晏文舟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检查起了这台已经有点落灰的机器。 -- 第132页 他对姚莉说，“你的另一只鞋子给我。” 姚莉迟了一秒把鞋子递给他。 晏文舟把鞋子放在光下，仔细查看起来。 和那只破了一个豁口的对比，这只破口的地方在刃的边缘，而且，这个位置十分不讨巧，就算是专业的修冰刀师傅来，也要头疼一阵。 晏文舟把两只冰刀并在一处，把两个刃并在一处，每一个细节都对比检查到。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姚莉在冰场上的每一个动作。 她的每一个用刃习惯，每一个小细节，他都深深记得。 摸到冰刀上一道道深深浅浅划痕，晏文舟抬起头，对姚莉说， “把这个刃磨掉，两个调整成一样高度的，可以吧？” 姚莉呆呆地点头。 她看着晏文舟戴上专用的眼镜，还有护具，仿佛又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男人。 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地方，是她不清楚的…… 还在懵着的姚莉被晏文舟叫了回来。 他转过来对姚莉说，“这里有飞尘，吸入对人体很不好，你先在外面等着。” 姚莉听了晏文舟的话，乖乖地出去了。 房间外有个小窗口，可以看到里面的场景。 姚莉透过小小的玻璃窗，看到坐在磨刀机前的无比仔细晏文舟。 他的手落在冰刃上，一点一点触摸过，再放在机器上，把那些痕迹打磨掉。 姚莉有些看呆了。 磨到一半的时候，主办方来叫人， “好了吗？” 晏文舟停下巨大噪音的机器，对窗口外挥手， “还有一会。” 时间好像一分一秒地过去。 广播已经播报了第二对选手，节目的音乐开始播放。 姚莉的心跳好像跟着晏文舟的动作一起沉浮。 程昱也赶了过来，看着窗户里的场景，明显紧张了， “好了吗？” 姚莉想点头，最后摇了摇头，这次没用不确定的词语，“马上好了。” 她现在相信晏文舟，相信他所做的一切。 又等了一分钟，晏文舟拿着已经磨好的冰刀出来。 他把冰刀交给姚莉， “磨好了。你的用刃习惯比较特殊，已经按着你的习惯调整好了。” 看着这把晏文舟送给她的冰刀，姚莉感觉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涌了上来。 “好了，别废话了，下一个就是你们了。” 助理带着她们两个回到等候区。 上一对选手节目已经到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在进行中。 仿佛知道姚莉会紧张，晏文舟轻轻拉着她的手腕，说，“别看。” “嗯。” 姚莉转过去，晏文舟把一副无声耳机给她，里面播放的是轻缓舒放的轻音乐。 音乐是钢琴弹奏的曲子，像是，但她总觉得，这个钢琴曲有点熟悉…… 等到舞台平静的时候，晏文舟替她摘下了耳机。 没人想到，奥古斯汀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狠狠在晏文舟和姚莉身后拍了一下，一下子把她们两个紧张的情绪拍没了。 他有些轻松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紧张吗？” 晏文舟被吓了一跳，眉头明显蹙在一起，有点对奥古斯汀这种没头没尾的行为感到生气。 奥古斯汀根本是完全放松的心态，“别那么紧张，我们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好了，只要等着结果就好了。” 姚莉不得不承认，奥古斯汀说得很对。 奥古斯汀有些高兴地自言自语道，“你们已经让我拿到了很多惊喜了。” 正好，上一对选手气喘吁吁地下来，刚好和在等候区的晏文舟和姚莉擦肩而过。 他们这次的表演也全部clean了，而且，所有动作质量都很高，如果不出意外，可以拿到生涯最佳。 敌人一个比一个强大，她们也绝对不能止步不前。 他又拍了拍两个马上要上台的年轻人，“好了，准备上去吧。你们是我心里最棒的学生。” 奥古斯汀的赛前动员方式和娜塔莎完全不同。但姚莉也同样得到了激励。 她捏着手指，重新在脑中过了一会一会要表演的动作。 晏文舟站在她身旁，两个人心有灵犀似的，在一起隔空交流。 她们的灵魂好像已经开始慢慢走向同步。 助理来通知，广播也响了。 “选手晏文舟/姚莉，请上台准备。表演曲目《歌剧魅影》。” 比赛正式开始。 冰面被简单清理一遍，之前选手滑过的痕迹被磨掉，将满是轨道的冰面重新变得整洁。 但是，还是有些起跳的痕迹，没有被完全处理干净。 姚莉简单扫过冰面，目光与晏文舟短暂交汇，摆出了节目准备的姿势。 她们表演的曲目是选自上个世纪知名音乐剧的选段改编的作品，《歌剧魅影》。 台下的选手纷纷把目光移向舞台中央，静驻熄音，准备欣赏即将开始的一场艺术盛筵。 这次，她们结合了奥古斯汀和娜塔莎两位教练的精华，重新打造了即将表演的这个节目。 第87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歌剧魅影…… 手和手叠在一处。 姚莉宛若八音盒上的人偶, 双手并在头顶，交叠在一处。 -- 第133页 她的双眼紧闭着，修长的颈向着一侧低低偏过, 露出脆弱又动人的脖颈。 晏文舟一只手揽着姚莉的腰，从上至下将姚莉的整个身体禁锢住，手掌握在脆弱的腰身处, 呈一种完全掌控的姿势。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姚莉唇边上，仿佛欣赏地看着自己最美丽的人偶, 眼神中式贪婪和占有欲。 等候区的李梦瑶和戚逸寒在大屏幕前, 一刻不停地盯着赛场上的晏文舟和姚莉。 李梦瑶似乎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选手, 大部分小选手在比赛前都会波动, 不稳定, 但是她们从刚刚训练开始，就已经是非常成熟的心态了。 李梦瑶问戚逸寒, “你从几岁开始看到她的？” 戚逸寒回答，“大概三年前。那时候她还在世青赛, 但是能力已经远超同龄人了。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李梦瑶又问, “那时候咱们还在国内比吧？我记得那时候你一个3T还会摔, 人家已经可以3T抛跳了。” 戚逸寒脸色有点发黑，鼻尖被摸得发红。 “……不要提之前那些黑历史。” 李梦瑶凑近戚逸寒, 揪了一下他的脸，“不过我们现在也成长了, 如果那个时候比，我们肯定比不过她们。” 戚逸寒从自己脸上把李梦瑶的手拿下去，好像已经习惯了李梦瑶的毒舌，她们两个从小就一起长大, 而且远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比起胡一依和顾飞景的小打小闹，作为姐姐的李梦瑶更加包容比他小一岁的戚逸寒，而且，她们也从来都不会争吵。 戚逸寒说，“当时我就觉得，她和那个男伴迟早要拆队。那个男伴虽然技术动作还说得过去，但是潜力完全不行，到后面肯定会出问题。或者，如果不拆队，那她就永远登不上双人滑的巅峰。” 李梦瑶微微笑道，“巧了，我也这么觉得。” 场外，程昱正在看晏文舟和姚莉表演的时候，一个穿黑衣服的人突然把他叫走。 里面还在专注练习，程昱却被拉进了一个空办公室。 之前负责冬奥的负责人坐在里面，表情严肃，他看着程昱，似乎对他这次负责的工作非常不满。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让晏文舟退出双人滑，专心筹备男单，怎么这次测试赛又参加了？，” 刘文才对程昱这次的工作很不满意，“你负责花滑队好几年了，我们也知道带队很多辛苦的地方，但是一切都要为今年的奥运，他要是在这，今年的男子单人冲金怎么办？如果耽误了这次机会，你要怎么负责？” 程昱盯着桌面，目光攒动。 “这次比赛是我做的决定。我认为晏文舟在双人滑方面也有一定天赋，比起中国队不太擅长的男子单人，保留更多双人滑种子选手更为优先主要。” 刘文才抬起眼睛，甚至有些生气，“那你是觉得晏文舟这次拿不了冬奥的金牌？” 程昱说，“有日本的选手和德国的老将，还有之前转国籍的许智衡，这赛季男子单人，恐怕不是很好拿名次。” 刘文才怒道，“就算不能拿金牌也要拿奖牌，中国一直在男单方面没什么成绩，这次是突破的好时候，绝对不能慢待。否则，你自己明白后果。” 刘文才警告地看着程昱一眼，“如果这次冬奥拿不到成绩，有的是人想当花滑队的总教练。” 刘文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程昱作为花滑教练，策略上的问题已经出了失误，现在还没有把最万全的方案筹备好，而是孤注一掷，偏偏要去走那条没有人的绝路，这无疑会让任何一个人对他的工作能力产生怀疑。 陈密，刚好撞到刘文才。 “刘负责人……” 陈密见了他就像隋婧见陈密，脸都吓得差点埋地里。 等到刘文才终于走了，陈密才说，“他们让我把晏文舟放回单人滑。” 陈密倒是不像程昱这么谨慎，还以为是哪个小选手，“换就换呗……反正也没啥大不了的……”张完口才发现这人是晏文舟，陈密都被吓傻了，一脸惊讶地问程昱，“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陈密害怕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做的太鲁莽了，有人要问你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是不相信我吗？” 程昱看了一眼陈密，说道，“不是不相信，如果我走了，你还能接着我继续干。如果把你也拉进来，以后谁来带队？” 陈密鼻子一软，一口气就要哭出来。 “呜呜呜，老程啊，咱俩真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啊……” 程昱一脸嫌弃地把陈密的大鼻子甩走， “别哭我身上，这是今年的限定款教练服，我还要拿回去，给我老婆看。” 陈密：“……” 场内。 晏文舟和姚莉的节目已经开始了。 姚莉以一个绝美的姿势从晏文舟侧面穿过，晏文舟的手在她头顶绕了一圈，姚莉做了一个芭蕾的专属跳跃。冰刃稳稳落地。 开场，评委便被这个充满爆发力与美感的编排震惊了。 场外传来阵阵的鼓掌声。 这是娜塔莎帮他们设计的动作，也是只有练过芭蕾的姚莉才能做出的动作，为了能在开场应和激烈的音乐节奏，表现出克里斯汀初见魅影时的兴奋和喜悦。 紧接着，是一组联合旋转。 她们的转速像是飞驰的车轴，迅猛又快速，冰面被擦出唰唰的声音，刀刃在冰面上舞蹈。 -- 第134页 音乐越发激昂起来。 两人的滑行速度都快速猛烈，迎合着曲子的激昂节奏，姚莉下沉到无限接近冰面，在场内滑了半圈，晏文舟用一只手拉住她，提供支点，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非技术性动作。 安排这些颇具艺术表现的地方，是观赏性和表演性的结合。 晏文舟将半身沉下的姚莉拉起来，在旋转中完成了一次拥吻。 就在这时，姚莉推开了想要亲近的晏文舟。 音乐节奏突转。 面对魅影大胆的求爱。 在魅影接近下，姚莉突然狠狠推开‘魅影’，把身体极力挣扎的姿态表现得淋漓尽致，然后努力逃脱着这个魔爪。 ‘魅影’没有让她得逞。 冰场上上演了一出极致加速的你追我逐。 ‘克里斯汀’最终被‘魅影’捉住，紧紧抓住脖颈和腰身。 ‘魅影’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侧，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恋人，又想在看自己精心养大的人偶。 而姚莉这时候，也做了第三个平行于冰面的一组下腰动作。 这个动作非常考验身体的柔软度，尤其是还要配合着男伴的动作不停变换。 晏文舟就势将他抱起来，完成了一个扶髋托举。 姚莉下来的时候，晏文舟抱着她，在冰面上原地旋转了三周。 ‘克里斯汀’的眼神里，已经由怯懦变成了另外一种兴奋。 他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是我的。 紧接着，是一段缠绵至极的表演。 晏文舟抬起姚莉的一条腿，从脚跟吻到腰部，色气爆棚。 场上的观众无不跟着一起热血沸腾。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晏文舟的动作神情里带着深深的////欲///望。 奥古斯汀也将这里微调改动，把两个抛跳，两组托举，一个单跳全部放在这个编排单元里。 这组里面，姚莉用了之前已经练习的很熟练的3A。 虽然对于晏文舟来说，这种难度很低，但是为了保持无失误和分数，一切都应该重新考虑。 这段表演，已经是在表达两人感情结合时的巅峰。 在气氛到达最高潮时，‘克里斯汀’揭掉了‘魅影’的面具，发现了他丑陋的外貌和真实身份。 姚莉露出惊讶的表情，以一个逃离的姿势迅速躲开，被魅影抓住。 两人短暂分开，又再次接近，接着是一组单人旋转。 节奏越发加快，节目也越接近尾声。 在‘克里斯汀’逃的过程中，BGM播放起了电影版《歌剧魅影》The Phantom of Opera那段最为经典的歌词。 “Sing， my Angel of Music! Sing for me! Sing， my Angel Sing for me！！！” 一组暴风骤雨的旋转后，曲目终于结束。 姚莉匍匐在地面，一只手拿着‘玫瑰’，紧紧闭上了眼睛。 魅影则慢慢蹲了下去，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吻。 至此，全场沸腾。 掌声擂鼓不断，连站在角落的不知名小摄像都被感动了。 “这简直是我有史以来看过的最好看的节目……” 另一个同行无语嘲讽，“你明明没看过几个好吧？” 姚莉从冰面上起来，身体有些恍惚，精神也跟着莫名振奋。 这种感觉，她还是在上次的表演中感受到的。 她转过头去，晏文舟的表情同样没有从这场表演里走出来。 “抱歉……” 刚才入戏的时候，晏文舟把姚莉的腰抓的有点痛了。 “没事……” 姚莉努力平复呼吸，身体还有点沉浸在克里斯汀和魅影激烈的爱情里，一时半会走不出来。 “先谢幕吧……” 两人对着四个方向的观众分别致谢，便滑下了冰场。 掌声一直持续了数分钟，姚莉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冰场外，用泛着泪水的眼睛看着她。 第88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姚重山何…… 姚莉的父亲在受伤退役后一直修养在家。本来省队有一个教练的工作可以当, 但是因为姚重山脾气太差，也没有那个耐心带学生，所以只干了一年就被踢出队伍, 靠着何晓娟家的基业才生存下来。 她们结婚的原因也很简单，当时还没有什么自由恋爱，因为对方刚好在找对象, 又恰逢有人介绍对象。何晓娟看了觉得还不错，就答应了下来。 在姚莉十二岁之前, 何晓娟和姚重山都不同意她搞竞技体育。毕竟她们都是曾经的竞技选手, 姚重山一直在冰球队, 何晓娟则是体操。 体操运动本身就比其他运动要更苦, 不仅要在年纪轻轻就承受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高强度训练, 还必定会在运动过程中受各种不可逆的损伤，这些伤也不会消失, 会跟着带一辈子。 姚莉姥姥家是书香子弟，还只有一个独女。当初何晓娟被教练看中去, 一气之下要不认这个女儿，还是教练好歹劝说同意的。 何晓娟的教练说, 体操可以为国争光, 是一项有意义的职业。何晓娟的父母才同意。 当初，何晓娟要搞体育, 何家大闹一次，这次何晓娟和姚重山结婚, 家里又闹翻了。何晓娟被迫退役，按着姚莉姥姥的想法回归家庭，但最后还是没成功，何晓娟退役一年又回去继续复健了两年, 但是等到姚莉的姥姥去世，她也没看到自己的女儿拿过一次世界性的奖牌。 -- 第135页 同年，姚重山也因伤退役，退役之前拿到最好的成绩，就是一次国家比赛的银牌。 体育竞技本身就是一种没有保证和概率的职业，即使教练断定你有天赋，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拿不到成绩，一百个有天赋的人，最后能留下一个，都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他们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才更加深刻地了解这点。所以她们绝对不想让自己女儿走上和他们一样的老路，也不想让她年纪轻轻就把人生的苦痛全部经历过了，让身体和心灵全部饱受煎熬，余生都在病痛中悔恨。 何晓娟父母容忍自己女儿搞这行也就算了，不可能再找一个也搞这样的女婿，所以当初她们要结婚，除了姚重山的妈妈，没有一个人同意。 但是真正看到姚莉上台表演的一刻，她们的心意转变了。 何晓娟紧紧拥住自己的女儿，哭着说道，“我们之前错怪你了……我们不应该阻止你走竞技体育这条路，是我们错了……” 在姚莉12岁之前，她们还没同意自己的女儿走这条坚信的竞技体育路。 她们一直有意无意地阻拦，还经常在女儿面前说那些丧气话，就为了让姚莉能回心转意，不走她们走过的这条充满坎坷的‘老路’，让她早点认清现实。 程昱走了过来，没有很大声打扰到这场亲自团聚，指了指旁边的屏幕，说道， “去等分区吧。” 姚莉松开父母，对程昱点了点头。 “嗯。” 晏文舟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他脚步很轻，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姚莉父母旁边，也没有多给这个重新组合在一起的家庭什么打扰。 姚莉坐在等分区的椅子上，几个不同角度的摄像头分别对向她的脸。 但她此时在想的，是和父母小时候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搞体育竞技的孩子大都比较早熟。姚莉从小就是个小大人，别的小孩子还在哭闹的时候，她已经学会帮父母做家务，收拾自己房间了。 一般来说，一个家里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儿，父母都应该很高兴。 可是姚莉的父母却总觉得是不是他们平常总吵架，把女儿的童年受影响，两个人一直商量着怎么让女儿露出童心，像同龄的小孩子一样，跟他们哭闹，或者要东西玩具。 但是，当时姚重山做的小买卖赔了本，娘家又因为反对她们结婚没有资助，所以日子过的紧巴。 花滑和别的竞技体育不一样，从前期选拔，培养，直到后期考级，都需要大量的钱堆起来。请教练，租场地是一大笔花费，更何况姚莉去的是全国最好的俱乐部，会费占了她们当时收入的大头，一家人连下馆子都没有了。 但她们夫妻俩也从没少交过女儿的一年会员费。 有次过年，何晓娟和姚重山因为和娘家闹矛盾，没回去过年。姚莉看到身边的小伙伴换了一双新款儿童冰鞋，在冰场外面看了很久。 这双冰鞋有五位数，在儿童冰鞋已经是很贵的价格。况且，当初谁都不知道自己家小孩能不能在这条路上发展，所以没有人会在这方面投资过多，除非是家境非常好。 然而，夫妻俩带着姚莉一起逛街的时候，故意走到了这家冰刀实体店，准备给女儿买一套新的训练用品当做新年礼物。 姚重山是穷小子，在没遇到何晓娟之前，一直靠着搞体育的那点补贴，还要拿出一半寄给家里，供家里的弟弟妹妹上学，从小没享过什么福。 何晓娟则是被富养长大，虽然因为搞体育经常和家里闹别扭，但吃穿问题上一直都没有亏过，所以两人在这方面的观点简直天差地别。 那次，姚莉的冰刀有点钝了，何晓娟和姚重山给她收拾包的时候发现了。 但磨一磨还能用。所以她一直没跟家长提，打算再用一阵。 然而，何晓娟坚持给孩子买个好的冰刀，姚重山持反对意见，她觉得现在长身体的时候，可以买个一般点的，等身子骨定型了再花大价钱买贵的。 因为这点事，她们在路上吵了一道。 最后，连商场门都没进，何晓娟开着车怒气冲冲地回去了，留姚重山一个人在大郊外，衣服还没穿多少，姚重山之前训练伤过，本来就怕冷，这下子之前的旧伤全找回来了，骨头缝都冻得生疼，根本直不起腰。 那时候姚莉还只有7岁，刚刚上学的年纪，姚莉看着外面逐渐飘起来的雪花，对何晓娟说道， “妈妈，我不要冰鞋，我的冰鞋还能穿，咱们回去接爸爸吧。” 何晓娟看着自己女儿，一下子没忍住，抱着她痛哭了出来。 等分区外面，程昱给何晓娟和姚重山递了一包纸巾。 程昱在当在役运动员的时候，和姚重山也算认识。在姚莉在程昱训练的时候，何晓娟也给他打过电话。 那时候程昱对她说，“姚莉是个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坚强很多的孩子，所以，你们不用太多操心了。” 姚重山站起来，努力绷住情绪，握了握程昱的手。 之前因为程昱坚持要让姚莉留在集训队，和姚重山闹过不少矛盾。 ? 但是现在，一切过去都涣然冰释。 他对程昱说，“谢谢你。” 这句话，同样迟到了好多年。 姚莉和晏文舟坐在等分区，面前是他们刚才比赛时的精彩回放。 -- 第136页 虽然之前已经在孟宇的记录里看到过很多遍他和晏文舟的表现，但是看着刚才她和晏文舟表演出的节目，完全是全新的感觉。 这场真正赛场上的表演，比之前的要超常发挥许多倍，仿佛她们真的化身为作品中的两个角色，在观众面前真切地上演了这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 姚莉的眼角有些湿润。 晏文舟看着她，指尖微动，他慢慢转过来，对姚莉说，“你的妆有点花了。” 桌子上正好有一个小镜子。姚莉举起镜子，看到了化妆师精心帮她化好的妆，模糊了一个角，把眼影和眼线弄混了。 晏文舟拿出纸巾，轻轻凑近姚莉的眼角，帮她擦净了那个地方。 等分数出来的时候，姚莉和晏文舟已经经历过一场巨大的心里博弈。 她们把回放中的每一个镜头都仔细看过，对比着之前训练记录的标准，内心里估测着这次比赛的分数。 不出所料，她们拿到了本赛季的第二个生涯最高分。 出分的一刻，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深深对这两个人年轻又出色的运动员鼓掌。 他们不仅是对这两位运动员的成绩，更是对姚莉重伤后复出坚韧不拔的精神和晏文舟勇于跨项，还完成的如此的出色的勇气鼓掌。 一个小记者哭着说， “这简直是年度励志故事了……我要把这段写成新闻，刊在我们杂志体育栏的头条……” 另一个记者说， “我也要写，我现在就准备素材……” “这对肯定会成为我们栏目的年度体育最佳选手……” 等着屏幕上分数出来的时候，姚莉眼泪流了出来。 87.99分，两个人都刷新了这个赛季的最佳短节目分数。 第89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姻缘符…… 得知分数的那刻, 姚莉感觉世界都有点不太真实。 热乎乎的东西从眼角流了下来，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又流到脸上。 她竟然哭了。 眼泪像是止不住的潮汐, 逃离地面似的奔流。 之前那些努力，那些流过的汗水，像是走马灯一样全部涌现在她眼前。 熬过夜的训练, 顶着疲惫的身体跑冰场，复发的伤病, 还有一次一次出现的困难…… 一点一滴都像是里程碑, 记录着她们走过的每一步。 晏文舟默默站在一旁, 给她递上了一包纸巾。 手指在恍惚间擦过, 是滚烫的温度。那个温度熟悉又陌生, 好像许久没有见到，却又好像触及灵魂, 刻在她的每一寸皮肤上。 姚莉收回手指，拿起纸巾, 擦掉了已经蔓延到下颌角的眼泪。 晏文舟的手背在身后，紧紧抓着已经有些汗湿的运动服。 姚莉回头看到晏文舟的表情。 这是姚莉从未见过的模样。 程昱对着还在等分区的两个人说, “先去休息吧。调整好心态, 还有，晏文舟, 一会还有比赛。” “嗯。” 姚莉跟着晏文舟，默默去了休息区。 因为刚才的成绩实在有点出乎意料, 姚莉现在还有点陷在震惊里面，整个大脑都有点恍惚。 她去附近的饮料机买了一瓶茉莉花茶。 饮料机上贴了很多冬奥会的标识，还有一些各种语言的贴心小提示。 闪着灯的地方是还有存货的品类，已经熄灭的则是已经售空的。 晏文舟平时喜欢喝的乌龙茶, 上面写着‘售空’两个大字。 姚莉动了动手指，买了两瓶冰的茉莉花茶。 她把其中一瓶递给晏文舟，冰冰的瓶身触到指尖，漾至全身。 可她的心现在还一刻未停，猛力地砰砰跳着。 夕阳下，晏文舟像是一幅完美的油画，半个身体陷在夕阳里，睫毛被照射出金色的光芒，一半的阴影温柔地落在地面，和满地的橘色融为一体。 姚莉在一旁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晏文舟喝了口茶，渐渐地放松了肩膀，慢慢地开始调整呼吸。 一缕头发沿着脸侧垂落下来，刚才表演时晏文舟梳的是背头，现在发胶松了，头发也跟着松下来。 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两人似乎一直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没有走出来。 比赛时，她们全身心都是紧绷的状态，而现在，分数下来，她们已经结束了今天的战斗，像是脱下铠甲的战士。 夕阳也已经随着夜色渐深，慢慢褪去。 金色的地面换成了银色，玻璃窗的棱角跟着变暗，再逐渐蒙上新的一层。 晏文舟慢慢站起来，帮姚莉把换衣柜的运动鞋拿出来。 “今天你父母来了，还要回去住么？” 姚莉摇了摇头，手指在冰鞋上翻腾，“明天还有比赛，等比完，我再带着我父母去转转。” 之前，姚莉父母也到处比赛，走过不少城市。但是现在一年比进步，她们那个年代的城市和现在又是不一样，所以姚莉不打算让她们直接回去，而是多出来走一走。 外面的广播声不时传过来，像是不定时的闹钟一样。 过一会，晏文舟说， “一会比赛，你能看着我吗？” 姚莉紧紧地盯着他，眼睛有些闪烁。 窗户外的冷风吹进来，一时有些吹晕了头脑。 -- 第137页 “可是之前，你不是……” 之前如果没记错，晏文舟跟姚莉说过，不要来看他的表演。 她的确听过有些选手不喜欢熟悉人去看表演，这种感觉类似小时候写的作文不好意思给家长看，有些选手甚至会因此掉链子，所以教练也有做过嘱咐。 晏文舟扯了扯运动服上的拉链，目光沿着灯光一直跌落到脚边， “不，我想要你看着我。” “好。” 等到晏文舟开始热身，胡一依/顾飞景，李梦瑶和戚逸寒已经表演完了。 今天她们两对的发挥也都很棒，是平时表现的超常发挥。胡一依/顾飞景没有全部clean，在一个动作上失误了，拿了76.37分，李梦瑶和戚逸寒则拿了88.36，和晏文舟姚莉只差了零点几分。 等中国选手全部比完，几对备受期待的外国种子选手也上场。 然而，没有如程昱估测的那样，今年国外选手的水平大幅下降，甚至还不如往年，几个教练对着实时播放的视频导播来回翻看，都找出了各种致命缺点。 来花滑这边，之前在负责冰壶之前，高豫也在花滑当过两年负责人，这次完全是来看看友邻项目的比赛。 连高豫都有点好奇今年的整体水平下滑问题， “今年怎么回事？这对去年拿亚军的选手怎么今年状态下滑这么厉害？” 陈密也坐在旁边一直看着大屏幕，拖着下巴，表情看不出喜怒，“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些选手因为疫情没法去指定的俱乐部训练，很多时间都耽误了，所以这个赛季成绩下滑厉害。” 冰球的负责人王楠说， “看来我们国家防疫的措施不止是保护了人民。还保护了我们正常生活和训练。” 王楠有些惊讶地看着陈密 “你们之前外训，难道没有被隔离吗？” 陈密回答， “那边和我们有合作，所有选手也都要求封闭训练，定期做核酸检测。” 王楠点点头，“那还好，否则要是我们宝贵的选手出点什么事，就太得不偿失了。” 冰球和其他运动不太一样，需要集体训练配合默契，他们跟足球队差不多，一直是在固定地点训练的，除非是举办比赛会暂时外出，否则不需要什么外训。 陈密甚至羡慕起来， “真好，要是花滑能像你们似的只请一个教练就好了，我们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王楠是教练队伍里少有的女教练，不提还好，一提起这茬就生气，“天天管着十几个二十个小子你愿意吗？而且一个个整天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一刻都不消停，只要一天不看着准就给你搞事，连生活问题都要操心……一天天表面乖巧，结果天天斗智斗勇，一口教练这个教练那个，把你哄得可好了，实际根本就在偷懒！” 高豫也对花滑队的选手都羡慕，“你们花滑队关注度高，还待遇好，哪像我们，根本就是没啥人注意，除了盛产表情包以外，都快要从奥运转播赛里踢出去了。” 陈密悻悻地挠头，“没那么夸张吧……” 高豫和王楠一起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 高豫amp;王楠齐声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程昱回来，把刚才所有中国选手的小分表拿给几个教练。 所谓小分表，就是每一对运动员在每个动作的评分和评级，在小分表上，每个选手的长处端出可以一览无余。 大家对花滑的评分机制都比较了解，王楠看着其中戚逸寒和李梦瑶的评分后，神色动了动， “你从哪找来这一对宝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梦瑶和戚逸寒的身体骨骼好，而且比例肌肉都很标准，是非常适合练习花滑的类型。这种好苗子，只要是他们这个水平的教练，基本都能一眼就看出来。 陈密骄傲地摸了摸鼻子，“我亲自去新加坡挖回来的。” 高豫一脸不可置信，“新加坡也有冰雪运动？你不是开玩笑吧？” 陈密瞪着眼睛解释，“想什么呢！她们父母是中国移民过去的，而且之前是东北的，只不过因为工作搬到那边，孩子爷爷奶奶也都在国内呢！从小就在这边长大的！” 说起陈密去挖戚逸寒和李梦瑶的故事，又是一段比较奇特的经历。 高豫啧啧两声，“陈密教练不愧是‘花滑伯乐’，要不改天我请你来我们冰壶队，帮我一起来物色物色搞冰壶的好苗子？” 陈密立马拒绝，“去去去，我们花滑需要的是技术和艺术美两者共同结合，冰壶和冰球都是团队合作，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机制！” 高豫接着逗他，“给我们找几个滑冰基础好的也行，这不就跟足球运动员似的吗，连跑步都跑不好，怎么踢比赛？” 陈密则被怼的没话了。 他干脆丢出话，“想聘我当教练，先给我一个月六位数的工资，否则不干！” 高豫狠狠捏着陈密的嘴，“几年不看你挨揍，你是不是飘了？记不记得当初我拿冰壶刷揍你的时候了？我告诉你，我们冰壶队的可不好欺负。你们花滑的虽然柔韧度高，但是论力气，还是我们冰壶队的最强！” 王楠则不愿意了，“你们冰球队哪里强了？力量最强的明明是我们冰球好吧，天天训练就跟打仗似的，每天扫地的大叔都跟我抱怨，能不能让那些队员轻点撞隔板，咱们场地的隔板一个礼拜都换了三次了，全是让这些膀大腰圆的小伙子给装碎的！” -- 第138页 陈密和高豫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高豫幸灾乐祸地说，“还是你们冰球队猛，谁敢和你们争，你们那的观众看得根本不是竞技，而是看打架去了！” 王楠狠狠一拍大腿，“就是说啊，裁判背地里都在议论哪个队打架最厉害，评判的时候注意点，免得被波及。气死我了。希望这种诡异的风气赶快改改，否则就就要变成世界级的冰上武林大会了！” 陈密和高豫纷纷给王楠竖了个大拇指， “我看行，这项任务就光荣地交给你了！” 王楠：“你们两个臭小子！” ****** 窗下，晏文舟捏着姚莉父母刚刚给他的姻缘符，手心有些紧张。 第90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热度…… 姚莉的父母没多说什么, 只是把这个荷包叫到了晏文舟手上。 晏文舟把他放进运动服唯一的口袋里，默默合上了拉链。 “对了，你是不是还要换考斯滕……” 现在晏文舟穿的还是和她一起比赛的那套魅影衣服。 黑色考斯滕被灯光反射出鳞片样的光芒, 衬托出邪魅又阴森的气质。 那套考斯滕也是姚莉迄今为止，最喜欢的一套男装考斯滕。 现今大部分男款考斯滕设计都没什么亮点，但这套完美把角色和个人气质融合一体, 打造了一套绝佳，如果有考斯腾比赛, 肯定能拿到有史以来的前几名。 “嗯。”说完以后, 晏文舟点了点头, 返回了更衣室。 姚莉静静地在场地外等着。 这里没什么人, 很多选手还在观众席看比赛, 没比赛的选手也早早换好了衣服，只有晏文舟一个人横跨两项比赛, 需要中途去换衣室再换一套新的考斯滕。 虽然等他出来就要直接去等候区，但是她还是想再在比赛之前见他一次。 换衣间内。 晏文舟揪着身上的考斯滕, 几乎快要撕破。 他手心还残留着刚才场上拥抱她的温度，一刻也没有降下来。 浑身的血液如沸腾一般, 从每一根血管侵蚀着神经, 然后把整具身体燃烧起来。 换衣间的门斯嘎了一下。 这里虽然是之前奥运的设施，但也是08年建的了, 有些设备有些老旧，翻修过也留了一些之前的设施。 晏文舟的脸出现在门后, 显然，他已经换好衣服，头发也被重新梳好理好，背头被重新整齐梳在一处, 妆容也稍微更改了一下。 这个成果，肯定不是隋婧做的。而是队里专门的化妆师。 姚莉小时候就被她化过几次。那时候，这位化妆师还非常‘手残’，每次比赛都会把队里的几个小朋友化成绿眼皮红嘴唇，搞得一个花滑队像是幼儿园文艺演出。 后来，小化妆师辞去职务，去专业的美容美妆学校进修了好几年，回来的时候，手法已经惊为天人了。 这次，隋婧明明不是她负责的，但是非要缠着她帮自己化。姚莉是被分到这位化妆师手底下的，之前试妆的时候，姚莉就觉得她设计的妆容很好看了，但是隋婧要求一定要给姚莉的头两侧加几片充满仙气的羽毛和闪钻，更加符合克里斯汀的气质。 因为在赛场上一旦掉落配饰要扣分，每个选手都非常在意身上多余的装饰。 头部配饰这种不可控因素太多，姚莉从参赛到现在没戴过几次，这次这么重要的比赛，她还是谨慎为主。 但是化妆师想了一个办法，就是用特殊胶水直接黏在头发上。 这种胶水一旦变干就非常坚固，但遇水才会溶解，所以可以用在花滑的比赛上，据说，一个国外的选手也是用了这个浇水才在头上粘了一个好几百克重的金属小王冠。 隋婧甚至也想粘一个，但是被徐勤教练阻止了。 隋婧的动作比较跳脱，再说，她的性格太活泼，说不准一个跳跃跳的太激动，一下子就把头饰跳掉了。 因为这种因素扣分导致的失误还是要尽可能避免。 外面，程昱已经等了晏文舟有一阵了。 他今天少见地没有抽烟，而是一直在拿着一个带着公开赛标志的ipad转来转去。 现在中国办比赛非常注意各种细节，小到在洗手间湿纸巾和纸巾的准备，大到给各种工作人员配备专业的设备，比如程昱教练这个比赛专用的ipad，里面就有给教练看得各种实时转播信息。 “弄完了？” 程昱在外面等他，今天的程昱似乎十分不一样，不是严肃的表情不一样，而是整个人的风气。 小助理都看出了程昱今天的志在必得， “教练，你是不是已经打了必胜的准备了？” 程昱摇头，“没有。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松。” 看了晏文舟后，程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他用眼神指了指旁边，对姚莉说， “你先去观众席那边，我有话跟文舟说。” “嗯。” 姚莉披上了运动服，去了通向观众席的走廊。 程昱一下子就看出了晏文舟心中所想，不愧是干了多年的老教练。 “刚才的事弄完了？” 同是男人，程昱理解晏文舟心里那份心情。 遇到喜欢的人会难以自持，如果是酝酿了许久的感情，更加难以控制。 之前他已经努力克制住了，把对姚莉的感情死死关起来，但是刚才一场节目，又让他重新打开了这道已经锁死的门。 -- 第139页 晏文舟先是看他一眼，眉头压低了几分。 “可以理解你这种年轻人的心态，但是记得，这是比赛，不是你个人的场地，你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之前娜塔莎也跟你讲过，运动员是一项同时考验心态和技术的职业，绝对不可以感情用事。” 晏文舟手指扣紧，点了点头。 程昱没再多说，只是点了晏文舟一句，“我话就说这么多了，剩下的全都看你自己。但是，到底能不能和姚莉持续这段缘分，你们到底能不能继续组队，还是要看你自己。” 程昱的教育方式从来不是刻意逼迫，而是在关键时刻指点迷津。 比如晏文舟现在，比如他和姚莉将会遇到的未来。 陈密已经在教练区等了挺久，还换了两瓶冰镇的矿泉水，一瓶递给程昱，“怎么样，话都说完了？” 程昱点点头。 陈密长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晏文舟比凌语辰成熟，起码没那么小孩子心性，但除了那方面……” 程昱反问他，“你不也是一样？” 陈密气得咬牙，“怎么着，我是为了追我老婆，我有老婆我光荣！要不是当年我抓着我老婆，她肯定也被别人拐跑了……” 程昱在陈密后背一巴掌，“走吧，还有比赛没看完呢，我们要尽好教练每一刻的职责。” 陈密点点头。 陈密扫了一圈，问程昱，“奥教练呢？” “去看几个还没退役的和他当年一起比过的老选手去了。” 陈密叹一口气，“哎，的确啊，国外运动员的退役年纪明显比我们这边要大一些，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向着做点改变？” 程昱看了，“这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 陈密兴奋地狠狠拍了一下程昱肩膀，“不愧是我的好搭档！” 程昱刚才欣慰的表情瞬间消失，恶狠狠地瞪着陈密，“你找死吗？” 赛场上，最后的名额还在激烈的竞争着。 所有选手都在极力拿到每一点分数，为了能够拿到进冬奥的名额。 因为ISU改革，自从平昌奥运会起，进冬奥的名额机制就变了。 花滑的一个赛季是一年，大部分从年中以后开始，分为几个大比赛，大奖赛，世锦赛，四大洲和欧洲杯，如果当年还有冬奥举办，冬奥一般是最后一程比赛。 在平昌奥运会起，冬奥的名额由上一赛季某国在世锦赛上的表现决定。例如18年的冬奥，就要由17年世锦赛的成绩来分配名额。 所有剩下的名额，要在下一个赛季初的挑战者杯决定。 而这次的比赛，正是各国决定冬奥名额的时候，大家都在拼命。 最后几位选手表演完，双人滑的短节目部分结束，一共21对选手，有14对进入了明天的自由滑。 其中包括了中国的三对双人滑组合，也是这些年双人滑比赛的巅峰。 媒体十分关注这次比赛，中国的选手都发挥出了实力。这次奥运名额，非常有可能落入中国选手的手里。 按着现有的积分水平，只要在这次比赛拿到前三名，就可以拿到冬奥的名额。 这次短节目，中国的三对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但是，仍有强敌在，目前名次最高的是晏文舟/姚莉，第三名，李梦瑶/戚逸寒第四名，顾飞景/胡一依第十一名。 即便他们抱有乐观的态度，老牌强国和国际水平仍然不容忽视。 目前最有可能一搏的就是晏文舟和姚莉一组了。 面对这种第一次组队的选手，却能拼杀到此处，陈密有些没来由地担心。 “我总觉得今天这么顺，要出点什么不好的事。” 程昱马上堵住他的嘴，“别乌鸦嘴。” 陈密嘟着嘴，赶紧嚼口香糖清口，“行吧……男单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程昱点点头，“都好了。” “那我们过去吧。” 训练成内，晏文舟已经重返赛场。男单比赛的热身已经开始，开场，晏文舟便在场上转了一个漂亮的4T，让全场的人刮目相看。 第91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名次…… 不仅是旁边的选手, 连几个记者都跟着沸腾了。 “我去，刚开始就玩这么大吗？这个状态无敌了吧……” “我记得这位选手是不是去年在大奖赛上拿过冠军来着……这次比赛冠军岂不是志在必得了？“ “中国选手已经开始挑战这种难度了吗？” “我听说他的教练是给俄国队御用的编舞师和之前世界冠军，还有两个主教练专门做技术指导, 少年时期在俄罗斯最出名的俱乐部训练了五年，这种配置不培养出冠军才怪！” “等等，我把刚才的写下来, 你再说一边！” 已经有人开始关注晏文舟，同样, 也有人露出不屑的表情。 几个外国人用英语说道, “不就是个半洋鬼子……装什么中国人, 他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在中国队训练, 还非要跑到国外俱乐部学人家技术, 开始就没安好心。” “剽窃别人剽窃惯了吧，他们不是一直喜欢这样吗？” 没想到, 隋婧刚好在旁边听到，直接对着几个外国选手怼了过去。 “你们说什么呢？” 对方看了看隋婧运动服上的标志, “Chinese？” “Chinese always say f**k words，dont care about them” -- 第140页 对方用了一个极其不友善的词, 就算外语再差, 肯定也能听懂了。 隋静直接冒了火。 她用为数不多会的几句外语怼了回去，大意就是：“我们都是地球人, 谁瞧不起谁呢？” 这时候，程昱过来了。 在国际比赛上跟人吵架, 已经属于国际争端，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影响国家形象。 程昱脸色变得可怕。隋静知道自己做错了，怯生生地后退了几步。 程昱脸色看了看那几个外国选手, 脸色和缓了一下，又郑重地用英文说， “是我们的选手不对，不应该在公共场合大吵大闹。” 他话锋一转，看着两个年轻的外国选手，指了指一旁的握手图标和大赛礼仪，“但是，比赛选手更应该注意各国友谊，我们虽然是比赛的主办方，但不能容忍其他国家选手的歧视言论。” 两个选手纷纷看着地板，逃也似的离开了。 隋静站在原地，脸还有点发红。 程昱走过去，先把隋婧旁边的消毒喷雾拿了过来。 刚才那几个选手用没消毒的手直接摸了公用的设备，还没有清理。程昱把消毒喷雾喷在刚才的地方，重新做了手消。 隋婧在一旁看着他。 隋婧本来以为程昱会骂他，但是没有。 隋婧刚发起来的火气都被程昱的眼神给弄蔫了。 程昱长叹了口气，下意识想要点烟，但是看到旁边的禁烟标志，又把手收了回去。 “你做的没错，但是要注意方式。我们始终是在国际比赛，就算有其他国家的人出言不善，也应该让专业的人来处理。有人会为我们讨回公道，但记得，永远不要把自己放在不利的位置。” 程昱一番话，点醒了姚莉和隋静两个人。 隋静明白地点了点头。 程昱接着说，“以后不要和其他选手起争端，也不要对裁判有任何意见，中国自古以来是礼仪之邦，不要给咱们自己丢了面子。”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晏文舟上场。 姚莉坐在最前一排，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过。 她紧紧盯着晏文舟的每一个动作，没有一次疏漏过。 完成整首曲目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 等全部结束以后，姚莉帮晏文舟把东西收拾好，带到了场外。 天气变冷，程昱直接派车把他们送了回去，没有让他们多停留。 姚莉一个人坐在后排，前面是已经换回运动服的晏文舟。 司机到了宾馆门口，“需要拉去附近的饭店吗？这儿周围还有不少好吃的~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不用了，谢谢师傅。” 姚莉背着背包，给司机付了钱，关上车门。 “好嘞，外面有点冷，两位不要冻着了。” 忽然地，帝都飘起雪来。 白白的雪花落在树上，化成薄薄的一层冰。 雪花像是一个个小生命，旋转着落地，落在姚莉的手心上。 这不是姚莉第一次看雪。她本就长在北方，小时候训练的时候，外面在飘雪，一群从南方来的小选手就围在玻璃窗前，看着鹅毛一样大的雪落下来，把屋顶和道路全都覆盖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总觉得都不太一样。 晏文舟拿出了一把伞。 伞一直放在背包底下，为了应对突变天气，他一直随身带着，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刚才看天气，姚莉本以为帝都会下雨，但没想到飘起了雪。 晏文舟把伞打开，罩在了姚莉的头上。 雪花全部被黑色的伞面接住，一片都没有落在她身上。 姚莉回头看着他。 晏文舟的眼神有些复杂，里面是姚莉看不懂的情绪。 他缓缓拿出兜里的一个小小绒布袋，交到了姚莉手上。 绒布袋上写着姚莉的名字，而且，上面还有一个小小两个字：姻缘。 她突然想到何晓娟前些日子跟她说得那些事，还让她去问张启晨的生日，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她又想到之前何晓娟跟她提过的，想要给她赶紧找个男朋友。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姻缘符会在晏文舟手上。 晏文舟顿了顿，把那个东西交到了姚莉手里， “这个……应该交给你。” 这个姻缘符是给她求的。而她的那个，被何晓娟放在另一个衣服包里，但是名字被一块布包住了，只有花纹是一样的。 何晓娟的意思很明显了。她把跟姚莉配对的姻缘符给了晏文舟，而不是张启晨，说明，她妈妈已经重新换了新的人选。 她没想到自己妈妈会这么，拿走了这个红彤彤的姻缘符， “对不起……我妈她又乱帮忙了。” 这种没来由给人造成困扰的行为的确不可取，等她见到何晓娟，肯定要和她好好说说。 晏文舟却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原因。” 他说，“这个东西属于谁，应该由你自己决定。” 姚莉好像有一瞬间被点醒了。 晏文舟说，“想要和什么人在一起需要你自己做决定，不是别的任何人替你做选择。所以，我把它还给你。” 晏文舟把伞交给了姚莉，自己走进了漫天飞雪里。 姚莉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刚好看到两个站在雪地里的人儿，赶紧打着伞来接， -- 第141页 “哎呀，都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呢？赶紧进来，明天不是还有比赛吗，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 何晓娟两只手一手拎着一个保温饭盒，还有一大堆零食和保健品，好像刚从超市买完东西回来。 姚莉扫了一圈，没见到姚重山。 何晓娟啾恃洸解释，“你爸爸还有别的事要做，正好我们住的地方有厨房，给你俩做了一点家常饭菜，是不是还没吃饭呢？走吧，进去吃！” 面对何晓娟的热情，两个人实在有点招架不来。 “妈，我们有提供饭菜……” 何晓娟把人推进电梯里，“哎，我已经跟你们教练说完了，吃妈做的饭吧，你不是好久没吃了吗？” 姚莉拗不过自己母亲，带着何晓娟去了自己的房间。 何晓娟把东西放下，“太好了，好歹这里有个小沙发……”她又把姚莉放在沙发上的一些运动服全部收拾好，重新打扫出来一块新地方。 何晓娟激动地说，“饿了吧，赶快吃吧！小晏，今天这是太辛苦你了！” 晏文舟摇了摇头，“没有，姚莉很厉害，我一直都没帮上什么忙。” 何晓娟叹一口气说，“哎，我家姚莉，我重小就自立，我们做父母的都不知道怎么帮着了，也没个男朋友！好在现在找到了靠谱的队友，能照顾照顾，对了，你们比完赛有没有休息，要不然一起去阿姨家一趟，我帮你们买机票，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姚莉看出何晓娟的意思，“妈……我们比完赛也没有时间，你就不用操心了……” 何晓娟脸色一下子有点不好看。 晏文舟帮何晓娟把桌面收拾干净，“谢谢阿姨。如果有一天姚莉说需要我去，我会第一时间拜访伯母的。” 晏文舟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他也没有顺坡下驴，而是委婉地拒绝了。 姚莉把何晓娟带出了宾馆，“妈，你先回去吧，等会我们还有个会要开……” 今天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烦躁。 也许是看了晏文舟今天的节目，她今天的心一直静不下来。 那种节目中带着的爆发力和艺术感，是她之前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姚莉把何晓娟送走之前对晏文舟说， “你先吃吧，我不太饿，等下再吃。” “我去送阿姨吧，外面雪太大，路不是很好，你的脚伤要注意。” 姚莉拒绝了，“不用，我有话跟我我妈妈说。” 把何晓娟送到门口的时候，何晓娟说，“妈妈看他挺好的，之前你宋姨刚好给她女儿求了个好姻缘，我也一起去了，那个上次寄给你的荷包收到没？妈妈希望你早点找到个合适的人……” 姚莉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何晓娟露出不太好的脸色。 她对何晓娟说，“妈。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何晓娟一下子露出担忧的表情，“妈妈只是担心你，没有别的意思，妈妈和爸爸怕你一个人在外面受欺负，如果能稳定下来找个男朋友最好了……” 姚莉又郑重地喊了一句“妈。” “我现在想专注今年的冬奥，你先回去吧，我叫个车来接你。” 何晓娟回去了。 姚莉重新回了房间，晏文舟已经把饭菜分成两分，还把姚莉的那份留出来，其他地方全部收拾好，碗筷也刷干净了。 “你先休息吧，明天还有比赛，等会开会我会叫你。” 她叫住晏文舟，“等等。” 她对晏文舟说， “今天……你表现得很好。我看了你的表演，从内心觉得感动。” 晏文舟微微怔了怔，捏紧了手指。 “嗯。谢谢你。” 今天的比赛，晏文舟凭着全部clean的动作和还不错的定级，仅仅拿到了短节目第四。 第92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冬奥名额落…… 对于晏文舟来说, 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上次比赛，因为一位选手没有参赛，他也算占了一些空档便宜。 这次姚莉能看出来, 晏文舟是尽了全力的。 然而，结果却没有达到预期。 好在他的心态也保持稳定。没有像上次一样出现剧烈的波动。 有些选手的确是如此，平时的成绩就是比赛时的成绩, 也有些选手是‘考试型选手’，可以在大比赛里脱颖而出, 一下子被人记住, 但是也有可能像流星一样, 仅仅只有那一次的光芒。 不稳定选手不是程昱他们想要培养的, 因为风险太大, 不安定因素太多，所以, 如果有更稳定的选择，绝对不会把希望全部押在不稳定选手的身上。 所以, 她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晏文舟能克服之前的困难已经很好，有时候一旦失去平衡, 感觉很难找回来, 所以，她会一起帮着晏文舟慢慢找回去年的感觉。 “这次比赛的对手很强, 你不要有太多负担，努力把平时的水平发挥出来就好。” 晏文舟抬起头, 看着她，“谢谢你一直看着我。” “不用谢……” 晏文舟的手交叠在一起。 她试图再宽慰他一下，“今天的凌语辰表现也不错，发挥比之前稳定不少, 而且也拿了不错的分数。有人帮你分担一下压力，应该没那么大的负担。” 男单同样需要竞争今年冬奥的名额，如果没有增加，今年冬奥只会有一位选手参赛。 -- 第142页 今天凌语辰拿了短节目的第二名，成功晋级自由滑，也被很多媒体记者关注。之前就很多人对这位天才新人抱有期待，但是，一切的访谈都被他拒绝了，陈密在后面解释，为了不影响选手状态，一切采访等比赛结束后在进行。 姚莉在台下看到凌语辰出来的时候，他从台下向台上望了一眼，刚好看到了姚莉的位置，但很快就下场休息了。 “明天你有什么要带的吗？不要忘了。我刚好一会要点个商场的外送，你要不要一起买点什么……” 晏文舟站起身，“我不需要，先回去了。” “嗯。”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一会儿，悦悦在门口敲门， “开会了！走吧！” 宾馆刚好有个小会议室，可以容纳十几个人，姚莉坐在了后排位置，程昱在前面扫了一眼，落到她身上。 程昱对姚莉说， “姚莉，你坐前面。” “好。” 程昱打开了小投屏，上面是今天已经比过赛的所有选手的名次和分数，把中国队目前的现状简单概述了一下。 程昱说，“今天总体上我们的成绩可以，女单和双人滑优势比较突出，男子单人也有了一定突破，冰舞方面打破了原来的格局。我希望各位选手明天保持状态，不要掉以轻心，明天继续以最好的状态比赛，为中国队取得优异的成绩。” 这种比赛中的会议一般不会太长，而且，基本都是简单的总结，也不会有太多的压力，程昱今天甚至少见地没训人，而是以‘夸’为主。 但是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主教练只是为了不让选手心态太波动。 出了会议室，姚莉回了卧室。 她把剩下的那些饭菜吃掉，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家吃过的那些味道。 第二天醒来。 小助理已经在外面忙了一会了。 姚莉起床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吃完早餐早早就去了场馆。 她到的时间只有七点，昨天看到她的记者也早早到场馆，准备拍一点素材图， “怎么这么早？” 姚莉说，“我想先练练今天的动作。” 记者钦佩道，“噢噢，这么勤奋！肯定会拿到好成绩的。” 今天的自由滑难度比较高，她觉得昨天的训练还不够充分，节目有个地方，她一直觉得有点别扭。 姚莉努力练了几次都觉得不够好。 奥古斯汀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他已经换好了一对纯黑的冰刀，还穿上的之前比赛时的考斯滕，刚好看到了姚莉。 奥古斯汀看到姚莉也有点惊讶， “怎么来这么早？” “教练你怎么也这个时间来了……” 他说，“我特别喜欢比赛的冰场，总有种特殊的感觉，来怀念一下，哈哈。” 他滑到姚莉附近，对她说，“你昨天的表现，很棒。” 奥古斯汀的中文有了明显点的进步，“我之前没想过你们能能走到这个地步，但是你们又让我刮目，刮目相看了，好像是这个成语来着。” 结果，奥古斯汀没走，反而是一直盯着姚莉看， “需要我给你赛前答疑解惑吗？” 姚莉有点懵，“我不是……” 奥古斯汀看出，“我见过的优秀选手那么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的状态？说吧，有什么问题，我可以暂时当一下你的人生导师。” 姚莉犹豫了一会，把问题说了出来，“如果有一个人一直对你很好，可是你不知道怎么报答……”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清楚，“我该怎么鼓励一个人？” 奥古斯汀挑了挑眉毛，“谁？” 姚莉犹豫了一会，没回答。 奥古斯汀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 “你把他当成什么人？亲人，朋友，还是什么更重要的人？” “……” 姚莉一时半会回答不上来。 他对姚莉说，表情郑重起来， “如果你想鼓励的人是晏文舟，可以给他一个拥抱。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下午比赛，姚莉和晏文舟也发挥出了相应的实力。 她们以总分，而215.6位居第一，紧随其后的是德国的双人滑选手，然后是日本选手。 因为一点小失误，一直备受期待的李梦瑶/戚逸寒组合没能拿到奖牌，也直接导致进了前四的只有晏文舟和姚莉，意味着，她们为中国在冬奥会上又拿到了一个新的名额。 至此，各界的媒体和全国人民都沸腾了。 双人滑刚刚结束，陈密就已经被各种新闻刷爆了，全都是今天她们拿冠军的照片和视频，还有花滑粉丝做各种科普，甚至把两个人之前的各种经历全部写出来了。 隋婧则是一脸委屈，“明明我也刷新了个人生涯最佳，为什么没有我的消息……” 她在女单上也不错的成绩，但是可惜，没有给今年的冬奥拿到名额，中国队依旧只有一个女单参赛名额。 隋婧一脸愤怒，“哎，人比人气死人。为什么啊啊啊啊啊！！我也想拿名额！刷爆今天的朋友圈！” 热搜标题： “中国队冬奥之争！双人滑准备又填新名额！” 而且，很多观众也注意到了，晏文舟今年还跨项参加了另一个项目，男单。 -- 第143页 互联网扩散信息的速度简直可怕，还没等男单的比赛开始，测试赛的直播间人气一下子就破了一百万。 本来这个直播间是给花滑圈的观众们开设的，为了能看到各国选手的比赛情况，但是，今天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连主播都震惊了。 趁着休息的主播赶紧从导播间出来，拿出一瓶矿泉水猛喝， “我去，这么多人是哪来的？怎么凭空就变成来了，难道是孙悟空的头后一撮毛……” 一旁的小导演提醒他， “你忘了那时候建火神山，多少人不睡觉半夜监工吗！别小看了广大网民的好奇心！” 小主播头顶都冒了一层汗，“可是这下子我压力好大啊……我都不敢说话了。” 导演劝他，“没事，咱们网友都是善良人，只要声情并茂，有梗有趣，像央视的朱XX就行了。” 小主播无语，“导演，你这个要求有点高……” 正好是休息时间，场上冰面也在做护理。这么多人在看直播，导演决定临时加一点冬奥测试赛的实地体验和冬奥前瞻。 性格最开朗的隋婧担任了临时解说员。 导演安排隋婧在准备举行冬奥的场馆小小逛了一圈，参观了门口的临时核酸监测点，选手休息处，等分区，各种为选手准备的方便设施，各国语言的标识，还有正在清理的标准大小冰场。 奥古斯汀刚好路过，在扛着摄像机的大哥面前做了个笑脸，直接上了直播间。 反应迅速的导演给隋婧打了个眼色，让她临时邀请奥古斯汀来一段采访。 奥古斯汀则十分自然地出现在镜头前，还飚起了中文，说了好几遍“大家好~” 隋婧：“……” 隋婧马上换成了一副春风和煦的脸色，对这件镜头前的观众解释， “这就是我们双人滑组合晏文舟和姚莉的临时教练，这次比赛的节目编排调整，都是出自他之手。想必熟悉花滑的观众们应该都知道，奥古斯汀男子单人是唯一拿过三连冠的选手，而且也指导过多位国际知名选手，非常有实力。” 弹幕纷纷刷点赞的表情。 隋婧根据导演指示，临时加了个采访提问，“请问奥老师能跟我们讲一下带出这对冠军的秘诀吗？” 奥古斯汀托着下巴想了一会，“看人，如果合得来就很容易有。” 这答案简直跟没答一样。 隋婧有点尴尬，导演示意她进入下一个内容，隋婧跟奥古斯汀拜拜，对着镜头说，“那我们去看看给这次特设的垃圾回收处，看看这次大赛巧妙的环保设计。” 然而，隋婧不知道，场外正在拍戏的某个人盯着手机屏幕，简直快要把屏幕捏碎了。 走廊人有点杂，不少人路过，不小心把她的话筒撞掉了，话筒掉到了一个非常难弄的位置，伸下手间的时候，还露了腰。 导演立即调整节目， “快，换个镜头！拍拍后面的观众群！！” 结果，镜头大哥不小心拍到了休息室后面，姚莉给晏文舟一个拥抱的场面。 场外的观众全部沸腾了。 第93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抽筋…… 这是一个借位的动作, 其实，她们只是拥抱了一下，但是从摄像机的角度看, 她们像是在接吻。 直播间瞬间炸了起来。 “我去，这对是在谈吧！肯定在谈吧！！” “这个颜值可以出道了，有没有姐妹有更多美图, 求私信做屏保” 导演赶紧让摄像师换地方拍， “把镜头切回来！” 隋婧刚才捡东西的时候也抬头看到了, 还在一脸懵逼中。 导演：“愣着干什么？接着播啊！” 隋婧：“噢噢……” 等这段小插曲完事, 摄像机切回正常的热身比赛, 隋婧才松一口气。 她沉浸在刚才的震惊里没出来, “没想到小莉这么厉害啊, 速度都这么快了……” 王玥悦也看到了那张照片，抓着隋婧就来问, “这怎么回事，她们真的谈了？小莉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太把我们当外人了吧！” 隋婧马上捂住王玥悦的嘴，“嘘, 别那么大声, 我感觉没有，以我多年的直觉, 要不然她们两个总躲着干嘛，连对视都不敢, 又不是禁止早恋的上学时期！” “双人滑每天训练不都是……额，搂搂抱抱，这还用还躲着吗？” 隋婧又开始她的恋爱理论教学，“恋爱嘛！训练是训练, 平时是平时！要分开！” 王玥悦瘪了瘪嘴，“不是很懂……” 总之，因为这个镜头，不少人认识了这对花滑的组合。 以这个信息传播速度，亲密接触照片被p成各种动图，还圈了不少cp粉。 程昱看着领导前30秒给他发来的高清大图，脑袋有点大，手里的瓶子都捏扁了。 陈密又提前预感到了危险，躲着程昱一米来远，“你发火干什么……人家组合不都挺亲的吗，咱们队不也希望选手之间和和睦睦的吗，发啥火咧！” 程昱叹一口气说，“不是那个问题。我是怕他们赛前心态波动太大，影响比赛成绩。” 陈密则持反对意见，“说不定人家姚莉一个吻把晏文舟的潜力都激发出来了呢，你怎么不能辩证的角度看待问题呢？” 程昱无语。 -- 第144页 过了会儿，程昱又问陈密，“男单的赛前准备都好了吗？” 陈密又忙的喝了口水，“嗯。差不多了，等会就到选手集体上冰热身了。” 程昱又去了一圈准备区逛逛。 晏文舟换好了衣服，已经准备上冰场了。 姚莉站在旁边，帮他拿着水和一些用品，一刻不停地看着他。 程昱思考了一会，也许他之前的决定是错的，陈密才是对的。过分的介入反而不会带来好结果，而会让选手无法正确面对自己。 他走到姚莉身边，问了一句，“他准备好了吗？” “嗯。” 程昱说，“今天是自由滑，昨天我看了另外几个男选手的小分表，状态都不错，那个查尔斯之前和你认识对吧？” 姚莉点点头。 程昱说，“他也是很有天赋的选手，昨天短节目第二名，之前我也看过他几次现场表演，弹跳力和表现都名列前茅。如果凌语辰能有那种稳定发挥，肯定也会有不逊的成绩。” 但是目前国家队还没有那种水平的人才。 奥古斯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对姚莉说，“那你也不能看扁我们晏文舟选手啊。晏文舟的潜力水平绝对是世界前几，以我这么多年带人的眼光，肯定错不了。” 程昱看他口罩上画的油彩，一边是中国国旗，一边是加拿大国旗，“看来北京冬奥的要多一条规矩，不能让教练随地乱窜。” 奥古斯汀一下子不愿意了，“哎，那么严肃干什么，规定我都有遵守，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就是找了几个女选手合了个照，看看，我的照相技术不错吧！” 奥古斯汀拿出手机，相册被好几十张集邮填满了，其中竟然还有程昱坐在教练席上打哈欠的糗照。 程昱指了指奥古斯汀的手机，脸色明显黑了，“把手机给我。” 奥古斯汀小鹿受惊，“干什么，你觊觎别人私人财产！” 程昱眉毛一攒起来气场非常吓人，把周围温度都硬生生降低了，“把那张照片删了，否则今晚你就没地方住了。” 奥古斯汀却根本不吃这套。 奥古斯汀一只手摸走了程昱脖子上的教练卡，“唉，那咱们之前约好的，我把我之前训练数据给你的事儿，一笔勾销了？” 程昱摆摆手，拧着眉毛憋了半天，“算了。但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见。” 姚莉也是第一次见到和程昱玩皮的，结果还把程昱给唬住的。 奥古斯汀看着姚莉，“你们今天的表现很棒。”奥古斯汀难得露出正经的表情，“我觉得，你已经完全蜕变了。” 意外的是，凌语辰在比赛之前主动找姚莉。 他今天穿的考斯滕很特别，设计非常漂亮，而且带着少年的意气和骄傲。 他站的很直，小腿也腰背都衬托得桀骜。 他对姚莉说，“如果我这次赢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姚莉看着他，“什么事？” 凌语辰别了别头，没回答。 “好，我答应你。” 毕竟他是一会要上场的选手，姚莉很快答应了，“但是你要专心比赛，不要想别的。” 凌语辰拿出一个小小手工挂件，塞进姚莉手里，“之前欠你的，还给你。”送完就出了冰场。 谁知，比赛之前，又有意外状况发生。 姚莉刚刚和晏文舟双人滑的时候，不小心在分开的时候用冰刀踢了一下。 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结果现在却突然发作了。 运动员的身体神经都比较敏感，稍微有一点异动就容易出事，更何况是发力的主要部分小腿，晏文舟捧着小腿坐在赛场边的时候，程昱第一时间赶到了。 程昱眉头马上蹙了起来，整张脸黑了十八分，“怎么回事？” 队医一边帮他一边解释，“应该是短暂性的抽筋。有可能是神经作用的，刚才选手在比完一场后肌肉松弛下来，又突然绷紧，也有可能是选手赛前太紧张导致的。” 这种状况姚莉已经在比赛中见过很多次，而且，这种突然状况也完全没办法避免。 程昱问旁边的姚莉，“比赛还有多久？” “还有五分钟……” “离晏文舟上场呢？” “还有……大概三四十分钟。” 程昱看着队医，“能在三十分钟内解决吗？” 队医继续给晏文舟的小腿按摩，“我尽量。” “好，如果三十分钟不能解决，马上退赛，然后送医院。” 此时，晏文舟的脸色已经完全煞白了。这种情况明显不是闹着玩的。 程昱决定下的很果断。 之前在比赛中，也有教练员没有注意到选手情况，让选手强行比赛，最后酿成不可挽回悲剧的案例。 所以教练也是在努力保护着选手的健康，让他们尽可能不要受伤。 队医对姚莉和程昱说，“你们先出去吧，人员太多也可能导致选手紧张过度，首先要让周围的环境放松下来。” 姚莉上前解释，“我是他的女伴，我们刚才一起参加了双人滑，我留在这可以吗？” 队医看了看姚莉，又看了看程昱，程昱点点头，队医才同意，“那好吧，尽量不要让刺激到选手的情绪。” “好。” 队医继续帮着他按摩抽紧的部分，一边看着他的脸色，“这样好点了吗？” -- 第145页 饶是平时一直绷着脸的晏文舟，此时脸颊上也流满了汗。 一滴一滴的汗珠滴下来，好像滴在姚莉的心里。 队医转过来对姚莉说，“帮他擦一下汗，这是你们宝贵的考斯滕吧？弄脏了连洗都很麻烦……还有，拿点冰袋来，热的冷的都要！” 姚莉这才反应过来，先冲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离着准备区有点距离。 一个选手刚好从走廊拐角走出来，和姚莉撞个对脸，“干什么呀！怎么走路不长眼睛的！中国选手都那么没素质吗？” 对方看着是华人的脸，说得也是中文，但是队服上的国旗不是中国。 姚莉匆忙道歉， “对不起……”冲进了医务室。 一个小护士正在整理物品，姚莉马上问她，“还有没有冰袋？还有热敷袋，有个马上要上场的选手急需。” 小护士面露难色，她手里刚好是一组用完的冰袋热敷袋，“我们的冰袋和热敷袋刚刚用完……都被一个选手接走，要不你再等等，半个小时后会送来的新的，行吗？” “不行，他半个小时后就要比赛了，真的急用，难道没有备用的了吗？” “那要怎么办……备用的也都用完了……” 小护士一下慌了。 她想起刚才撞到那个女选手手里捧着的东西。 她问小护士，“刚才借走冰袋的都有谁？有没有名单或者记录？” 小护士拿出一个薄册子，“在这。” 小护士说，“根据固定，来医务室的人员都要做电子和笔录双重记录，免得数据丢失，找不到记录……” 她从角落里又找出了几个热敷袋，兴冲冲拿给姚莉，“还剩了几个昨天没用完的，你先拿去急用吧，等会回来把记录补上就行！“ 姚莉在看记录本，上面记录了今天来借冰袋的三个选手，第一个是在两个小时前，目测冰袋已经冷了不能用了，第二个也是一个小时前借走的，只有最后一个是三分钟前，而且对方借走了七个冰袋，完全可以分出来几个先借给姚莉应急。 姚莉拿着名单问小护士，“这个张雪选手现在在哪？” 小护士面露难色，“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 她看了记录上面的国籍，想起刚才自己撞到那个人也是那个国籍的。 隐约记得，她背后的选手名字英文也是Zhang。 她对小护士说，“谢谢，我去找她借一下。麻烦你先把热敷袋送到选手准备区，那边有人急用。” “好……” 姚莉向着刚才来时的方向跑了过去，如果时间不久，她应该没走远。 再往前的走廊前面是个休息区，张雪正在椅子上坐着，用冰袋覆着刚才被拉上的手臂。 张雪看到匆忙跑过来的姚莉，正好一股火上来。 她也是双人滑选手，但是成绩不太好，张雪又从在国外小娇生惯养长大，因为刚才和姚莉擦身而过，她刚好点的地方又被扯了一下，疼的更厉害了，“我还想找你嗯，你怎么自己找过来了？” 姚莉低着头说，“我想跟你借一下冰袋，你刚才拿了七个，能借给我两个吗？” 张雪眯着眼睛看了姚莉一会，眼里怒火更盛，“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刚才那个拿了冠军的双人滑选手？我是跟你一起参赛的，在你后面比赛的选手，你比赛完的时候瞪了我一眼，没错吧？” 姚莉从来没对任何选手这样，“什么时候……我没有做出这样的事……” 她分明是在故意找茬。 张雪咄咄逼人地看着她，“还有，因为你跳跃砸出的那个坑，我摔了一跤，没能进前12，你拿什么赔给我？” 第94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主动的吻…… 姚莉愣在原地, 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跳跃和普通滑行不同，需要选手用力弹跳起来，所以冰面往往会留下一个小坑。 虽然会有中场清冰, 但肯定不能清的那么完美，会留下一些小痕迹。在前面的选手虽然会被压分，但是占了冰面优势, 所以也有人更喜欢在前面滑冰。 张雪咄咄逼人，“说啊？怎么不说话了？” 一个路过的选手恰好听到了她们的争执, 过来劝架, “你怎么能这样呢？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你自己摔得怪不得别人啊, 你是谁啊？这事跟你有你管吗？” 张雪想了个办法, “这样吧，我想到一个办法, 下次比赛咱们还是一个站，你输给我, 我就把冰袋借给你。” 路人小姐姐非常气愤，“你怎么这样啊？你自己技术不行还让别人故意输给你, 拿比赛规定当摆设吗？” 姚莉动了动身体, 手指有些发亮。 路人小姐姐也是参赛的选手，看到姚莉这副模样, 着急起来，“你不会真的答应了吧？你们这样被知道都要取消资格的。” “对不起, 我不能答应。比赛是公平的，希望你能把心态摆正，不要用不正当的办法获胜。” 而且，就算姚莉故意放水, 不见得其他选手就会放水，每次决赛的选手都有很多，说到底只能是一厢情愿。 张雪扭身离开，整张脸都气得红了，“那你就得等着吧！” 谁知，张雪转身的时候刚好撞上了她的教练李显。 李显之前也是华人，看到张雪的模样，明显察觉不对劲。 -- 第146页 “怎么回事？” 路人小姐姐说，“姚莉选手想借一个冰袋，但是她不同意……” 李显的表情明显黑了三分。 李显好像眉头皱纹都多了好几条，“刚才你比赛的时候就一直分心，之前练了好久的动作都失误，你男伴没什么问题，但是你好几个跳跃都没完成，把比分拉低了，你不自己好好反省，还在这把怒火发在别人身上？” 张雪一下子怕了，退后了好几步，“教练，我不是，是她先找茬的，她非要跟我抢东西！” 李显拉着张雪就走，“走，跟我回去把今天的失误全部总结一遍！” “教练，真不是我先挑事的，她刚才都把我手上抓破了，你看！” 张雪把自己在冰面擦破的伤拿给李显看，明显想把事都推到姚莉身上。 路人小姐姐也没见过这种阵仗，解释说，“姚莉选手没有抓她，我可以当证明。” 张雪则是一口咬死姚莉，“你来之前她抓的！你根本就没看到她那副嫉妒的样子！” 李显干脆也解释了，而是把话全部讲开。 他瞪着眉对张雪说，“我看在你基础还不错才带的你，但是，你的人品素质令人难以接受，如果你不想把刚才作弊的事，现在，马上离开这。” 张雪表情几成一团，唰地一下子，眼泪全掉下来了。 张雪哭着大喊，“你们非要我改男伴，我明明之前和Kirs配对挺好的，成绩起码不会像现在这么烂，都怪你们！你们毁了我的前途和人生！” 这一嗓子把周围不少人都召唤过来了。 路人小姐姐慌张至极，“怎么办啊……” 姚莉把掉在地上的冰袋捡起来，“你的感受我明白，但是，那边有个选手马上要上场，能先把冰袋借给我吗？” 张雪把脸埋在膝盖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崩溃地哭道，“拿走吧，你们全都拿走吧，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什么都不要了！” 姚莉捡起冰袋，交给旁边的路人小姐姐，“能先帮我送到选手准备区吗？那边有人急用，是中国队的。” 小姐姐点头，马上抱着冰袋离开了， “好。我马上就去！” 几个记者闻风赶到，被李显拦了回去，“我们国家选手正常心态波动，你们别拍了，否则找你们领导！” 记者这时候进来，简直是火上浇油。 李显把外面的记者推了出去，看了张雪一眼，长叹了口气。 其实心态波动是每个选手都会出现的问题，像张雪这种情况，她也见过很多次了。 有时候，心态崩塌不是一朝一夕的问题，平时你可能没有在意，但是一旦崩溃，就很难控制情绪。毕竟，一直努力却得不到回报的感觉，非常痛苦。 “先别哭了，我觉得，你可能需要放松一下心态。换舞伴不是不常见的操作，可能之后随着比赛训练模式完善，会有更多的选手换舞伴。不能单纯只想着自己，应该尊重教练的决定。” 张雪抬头看着她，“放松？你知道我经历了多少吗？你为什么能那么坦然换舞伴？你知道我和Kris在一起多少年了吗？我们从三岁开始就一起滑冰，一起走了那么多年，结果他们去年非得说要给我换舞伴，我不能接受，Kris也能继续跟我滑啊，为什么要换掉？” 姚莉想起张启晨的事，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谁知她刚想说点什么安慰，李显插话进来，“Kris他不是不想跟你组队，他是生了病，不想让你知道才瞒着你的。” 张雪问他，“他生了什么病？” 李显别过头，“肌肉萎缩，最后有可能会发展成渐冻症，虽然具体结果还没出来，但是注定没法再搞竞技体育了。” 张雪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红着，“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Kris不想让你知道，他想让你继续比赛。反正这次比赛完，这个赛季你们可能就提前结束了，说不说也无所谓了……” 张雪立刻飞奔出去，头都没回。 李显走过来，跟姚莉道歉，“对不起，我们的选手给你添麻烦了。” 姚莉摆了摆手，说了句“没事”。 等她赶回去，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 晏文舟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症状还没有好，小腿部分一直在抽筋，队医用了几次热敷冰敷都不管用。 队医有点放弃了，“实在不行还是送医院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晏文舟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行。” 队医也犯了难，“可是这样下去你也比不了赛啊！” 谁知，这个时候许智衡看刚好走错地方进来，扯着嘴角说道，“就这样还想参赛，你是疯了吧？” 他忽然笑道，“不对，哈哈，应该说你一直是个疯子，去年那场分站赛，你都已经发烧37度了还要比，教练劝你你都不听，这回抽筋算什么，说不定下回。” 一旁的小助理看不下去了，“你说什么呢？你自己转到外国国籍去，本来种子选手已经定了你了，” 许智衡说道，“我是智者，聪明的人不会在一个地方等死，今年你们预备选手那么多，我何必去跟他们争，乖乖回自己国家不挺好的吗？审时度势你懂吗？我看今年男单只有一个名额，中国队要怎么争。” 小助理被气得不行，“你……” -- 第147页 没跟许智衡继续扯那些没用的，姚莉把小助理拉了回来，“先把晏文舟的伤处理好是重点。” 许智衡‘嘁’了一声，扫兴地走了。 姚莉问队医，“医生，怎么能让他不紧张？” 队医思考了一会，纠结半天，“大概需要比较强烈的刺激把这个，就跟电脑程序差不多，神经就相当于一个程序，现在这个程序有点过载，但是如果有一个新的更bug的程序把它挤掉，就可以恢复了……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解释明白……” 姚莉看了看队医和小助理，小声说道，“你能先出去一下吗？” 队医有点不理解，“你要怎么办？我都没想出办法来……”但是看着姚莉坚定的表情，队医还是离开了。 等人走开，姚莉蹲下，看着晏文舟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第95章 . 亚洲公开赛（奥运测试赛） 被吻…… 晏文舟的脸色像是晚霞一样, 泛起淡淡的红晕。 他怔怔地看着姚莉，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手臂停在半空, 又硬生生的放下了。 “你……” 但是，在刚才的冲击下，抽筋意外的好了。 而且, 他之前一切负面情绪都被这个吻抵消，变得无影无踪。 等屋子里没有动静的时候, 队医闯进来, “刚才听到没动静了, 到底怎么样了？” 晏文舟坐在一旁, 小腿已经不抖了, 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太好了！现在还疼吗？我再给你按摩一下，没问题等会就可以上场了……” 程昱走进来, 看了看晏文舟的脸色。 “已经恢复了？” 晏文舟点点头。 程昱递给他一瓶水。 “恢复了就全力比赛，还有另一半的赛程等着你。” 等到晏文舟上场, 外面的人已经沸腾了。 但是沸腾的原因不是有人拿了生涯最高，而是今年很多备受期待的选手都失误了。 包括第一个上场的二号种子选手凌语辰, 他在做第二个四周的时候手指触冰, 后面的几个也都跟着拉胯，完全把节奏打乱了。 所以大家都把期待压在了在后面晏文舟身上。 “这次中国队一共三个男单, 已经没了两个，最后一个不会也跟着不行吧……” “今年风水不好？按理说有主场加分应该会分数高来着, 看来不能随便说什么主场优势了。” “别看热闹了，还是等着一会出场的晏文舟吧，他昨天不是拿了最高分吗？今天肯定还能拿的。” 晏文舟重新暖了下身体，在赛场外看着姚莉。 她此时已经换好了普通运动服, 头发也重新盘到一处，耳坠上是淡淡的金色。 今天她的妆容比之前淡了不少，隋婧化妆的风格比较浓艳，但是今天化妆师没有把她的五官刻意强调，而是展现出原本自然的美，更符合姚莉本身的气质。 这样的她，不禁让晏文舟看呆了。 下场的凌语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面对面看着晏文舟。 他静静站在那，两道眉毛蹙在一处， “之前我失误了，你不能失误。你要为中国队争光。” 他手指紧紧攥着，上面还有被冰面弄的擦伤。 “嗯。” 晏文舟轻声答应了。 冰面小小地清理了一波。有人在金宇洋冰面上丢的玩偶被工作人员依次捡起来，放到了统一的位置，给对应的选手带回去。 解说的小于从直播间出来，累的满头大汗，猛喝了好几口水。 直播间的人简直太多了，小于从做直播开始就没见过那么多的人。 “刚才直播间一圈说kswl，kswl，到底什么意思啊……” 在旁边站着的隋婧解答，“就是，磕死我了，磕死我了的意思。” 小于呆呆看着她，“那是什么意思啊？” “你有没有喜欢的cp？” “cp是什么？” 隋婧干脆怒了，“就是……算了，不跟你解释了，你自己活在旧时代吧！” 小于：“……” 姚莉已经撤出了准备区，坐回了观众区。 她们的位置不错，就在裁判席的侧面，距离不远，可以看到每个裁判的反应，也能看到专门用来回放的大屏幕。 刚才，徐勤教练把他的专用ipad借给姚莉了，他带的选手已经都比完赛，教练的ipad可以实时查看选手的比赛镜头，所以比较有用。 姚莉打开了ipad，看到了她和晏文舟完成的节目全记录视频。 直到现在，她的唇还是热热的，脸颊微微发糖，手指像是触了点，苏苏麻麻的。 智能系统把每个动作和划分都标注出来，更好识别了。姚莉点开节目，又重新看了一遍她们的表演。 她们的确已经发挥到了最好的水平。 王玥悦正在旁边拍纪念照，“小莉，回头！” 一张咔嚓下来的拍立得闪了过去。 姚莉瞪着眼睛的表情被记录下来，照片显现出来十分滑稽。 她有点紧张， “要不然再照一张……” 王玥悦捧着照片离开，“不要，难得见到你这种表情，我要留着收藏！” 姚莉：“……” 广播里播报着声音。 “五分钟，请下一位选手准备。” 等待区的许智衡正在跟教练说话，突然看到旁边的晏文舟，吓得差点摔倒地板上。 -- 第148页 许智衡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你怎么回来了？？？？” 晏文舟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看起来就像在挑衅，“怎么，我不能回来么。” 许智衡又退后了一步，“你……你这样还参加比赛？你的腿好了？” 晏文舟点点头。 许智衡小声咕哝了一句，“你真是疯子……” 音乐响起，晏文舟进了赛场。 他今天的节目完成的非常完美。 出赛场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滚烫的。 小于解说在直播间几乎快哭了，“这下中国队男单又多了一个名额了……简直是历史性的突破了……之前从来没有过男单选手滑出过这样的成绩……” 直播间也再一次热到沸腾。 所有人都在庆祝，中国队这次冬奥冲金有了更多希望。 外面，姚莉出了观众席，在一路向等分区跑去。 几个还在准备的礼仪小姐姐看到，“这位选手，走廊上不要奔跑……” 姚莉从侧边的通道闪过去，从没人的地方绕了过去。 事实，从晏文舟比完那刻，她就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路奔到了冰场旁边。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确，刚才在看晏文舟比赛的时候，她就觉得这次他的分数肯定会突破上一回。 等分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再次突破了自己，拿了总分273.57的成绩。 晏文舟拿了工作人员送来的花，还被礼仪小姐姐戴在了头上。 还没等姚莉过去，晏文舟就已经走了过来。 准确来说，他是冲了过来。 他没有在意别人的别人目光，一只手扶起姚莉的下颌，一只手用花束挡住了外人的目光。 他对着姚莉说， “你说过暂时不要考虑这些事情，可是，我已经忍不住了。” 晏文舟托着姚莉的下颌，深深地吻了下去。 第96章 . 表演赛 《天鹅湖》 比赛过后, 一切都平静许多，却又像是开启了另一个世界。 她们的知名度一下子打开，被不少网友认识, 还上了好几次热搜，其中一次就是因为冰场上的那个‘甜蜜之吻’。 当然，此时的姚莉还没有看到这条劲爆的新闻。 晏文舟和姚莉收拾行李回到宾馆, 还有不少冰迷来前后接送，把周围几个小助理都忙坏了。 “请问是晏文舟吗？我能要一个签名吗？” “我想要合照！” 晏文舟因为外表初衷, 十分受女生欢迎, 而姚莉则涨了不少根本没接触过花滑的男粉丝。 姚莉被几个男粉丝要签名的时候, 晏文舟的表情不是很好, 好在对方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合照也是规规矩矩站在旁边，没有凑近。 等用水性笔签完名, 姚莉和晏文舟回了选手住宿的宾馆。 程昱在组内开了总结会，把所有参赛的选手和教练都叫来, 还远程给上面的领导做了工作总结。 会议大概报告了这次比赛的举办情况，反思和改进, 以及对冬奥的展望等一系列内容, 足足开了半个小时。 会议上，程昱着重表扬了几对在测试赛上获得好成绩的选手, 还夸奖了姚莉和晏文舟的训练成果，是一次很好的尝试。 之前对她们持反对意见的刘文才也不得不熄火, 对程昱的决策给予一定程度的肯定，但在暂时肯定的同时，必须让他把控好当前的选手状态，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程昱带着花滑选手代表做好了工作总结, 做了保证。 等会议结束，外面已经有点小黑了。 今天就算放半天假，姚莉收拾好东西，准备给她父母送点特产过去。 晏文舟在门口拦着她，也要一起去。 好在姚莉父母的宾馆不算远，两人打车到了宾馆门口。 进宾馆之前，姚莉停下来，跟晏文舟简单解释了一下。 她实在是怕他们再做什么，僵着手臂对晏文舟说， “如果我爸妈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回答。” 晏文舟轻声回答，“好。” 因为提前打了电话，姚莉父母已经在大厅那等着了。 昨晚，何晓娟和姚重山特意去附近的商场买了一套红色的裙子，还给姚重山买了一套正装，搞得好像来相亲一样。 何晓娟拉过晏文舟的手就问东问西，“文舟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退役之后有什么打算啊，是继续留着当教练还是回去上学？我听说现在有些学校可以。” “阿姨，我还没有想过退役之后的事情。” 何晓娟一下子问了个空。 她顿了一会，又笑着问，“啊呀，退役不急，先把比赛搞好，以后也留个好念想……” 姚莉上前，挽住何晓娟的胳膊，把她从晏文舟身边拉开，“妈……你别为难人家了。” “这怎么能是为难呢？妈得了解情况啊！” “妈！” 等回了宾馆房间，何晓娟已经在宾馆堆满了一堆东西了。 整个小套间被搞得像博览会，何晓娟挨个把买的东西给姚莉介绍，“这是之前妈妈在体育专卖店看到的运动服，比我们那时候穿的舒服多了，正好打折，给你和文舟一人买了一套，运动服这东西就是消耗品，穿多了就该换了。” 何晓娟又把另外一个大红盒子拿出来，“这是养生茶，你们天天在冰面上，体内肯定有寒气，身体容易着凉，正好这养生茶能驱寒，你们拿走，喝完了妈妈在给你们买。” -- 第149页 姚莉头有点发痛，“妈……我们住宿舍，这些东西放不下，你要不拿回去吧。” 何晓娟看向晏文舟，晏文舟也没有解围的意思， “妈这不是为你们好吗，拿几样回去也行，要不然白瞎了妈这番心意！” 在一顿劝说之下，姚莉好歹拿走了几样东西。 临走时，姚重山留下晏文舟，要跟她讲几句话，让何晓娟先送姚莉回去。 姚重山站在公园的休闲椅旁边，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女儿小了好几岁的男人。 他开口只说了一句话，“你能对我们家小莉负责吗？一负责就是一辈子。” 晏文舟的目光宛如刀刻， “如果姚莉需要，我一定说到做到。” 这样的语气和眼神，任何人都不会不信服。 姚重山拿出了他当初当运动员的那股魄力，“好，如果你不能说到做到，我就亲自找你算账。” 抽个空，姚莉回了基地，晏文舟帮她把刚才何晓娟送她的东西全部搬上了楼。 小雨梨兴冲冲地从门口扑了出来，这几天一直是宿舍阿姨帮着照顾，这次见到姚莉，好像满脸委屈似的，在门口欢迎了一阵，又回了窝里，来回蹭了几下，还把姚莉给它买的小玩具叼在嘴里，拿到她脚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晏文舟小小退后了一步，姚莉这才想起这是晏文舟第一次见小雨梨，他有可能对宠物不太喜欢，姚莉解释道，“这是赵晗宇送我的小狗，说是暂时寄养，所以我就暂时帮忙照顾了……” “嗯。” 晏文舟没说什么，反而帮着姚莉把小雨梨的食盆水盆重新清理了一遍，还拿着玩具，跟小雨梨玩了起来。 小雨梨意外地不怕晏文舟，反而非常粘着他，还蹭到他腿边，一直用小爪子往上挠。 晏文舟捋着小雨梨的腿边，把它顺势抱了起来，小雨梨舌头伸出来，一直舔着晏文舟的脸。 饶是姚莉，也没见到小雨梨这么热情的一面。 “它好像很喜欢你……” 晏文舟把小雨梨稍微挪远一点， “我小时候养过狗，不知道为什么，小狗好像还挺喜欢我的。” 姚莉检查食盆的时候，发现了小雨梨的一点血迹。 可是她没有过养宠物的经验，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晏文舟走过来看了一下，把小雨梨抱了起来，看到了肚子上的伤口。 “你房间里有没有尖锐的东西？狗狗能够到的地方。” 姚莉查了一圈房间，在床下翻到了一个被打碎的玻璃杯。 小雨梨可能是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桌子，被玻璃碎片划伤，弄出了伤口。 “这个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我们去宠物医院吧。” 晏文舟先是把小雨梨乖乖抱起来，仔细检查了划伤的地方。少量的血迹残留在毛发周围，但是已经干涸，拧成了一个小团。 他抬头问姚莉，“有没有剪刀？” “有，你等一下。” 姚莉从抽屉里拿出之前用过的剪刀，晏文舟把小雨梨交到姚莉手里，“你抱着它，我帮它把伤口附近的毛剪掉。” 姚莉把小雨梨抱在怀里，晏文舟半蹲下身，把伤口处仔细检查了。 好在没有大问题，晏文舟用创口贴贴在上面，小雨梨又重新活蹦乱跳了。 等她们回来的时候，程昱又来找了她们一次。 程昱在宾馆外面等着，他本来想找姚莉，没想到晏文舟也跟着一起，于是就干脆两个人一起把事情说了。 程昱今天没穿运动服，而是穿了一身休闲装，眼镜也换成了一副比较正式的银丝边框样式， “总而言之，你们这次表现的很好。” 他直视着晏文舟和姚莉，缓缓说道，“之前领导找过我说过你们不应该占用国家队的名额，可是我觉得，国家队总得有突破才能前进，所以，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程昱提了提眼镜，对姚莉说， “姚莉，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宾馆外旁边有个小公园，程昱慢慢走过去，姚莉跟在后面。 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程昱转过头去。 姚莉站在原地，如临大敌地等着程昱的讲话。 “之前……我可能做错了，如果你和晏文舟是真的，那我们怎么阻挠也是没用的。” 他又习惯性去找烟，结果发现没有，于是收回手。 他看着姚莉，目光里少了几分严肃，多了一丝慈祥和温柔，“但是，比赛一定要拿到好成绩，我就说这么多了，走了。” 程昱转身离开，刚好碰到在附近等着的晏文舟。 程昱眼神擦过晏文舟，对他说了一句，“你们准备好下一场比赛，还有，姚莉，你明天还有表演赛，今晚可以先休息一下，明天早点去排练。” “嗯。” 等程昱走远，晏文舟的目光回到姚莉身上。 “他对你说了什么？” 姚莉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没什么。” 姚莉心思动了一下。 或许，这个时候瞒着他已经不太好，她们应该更加敞开心扉地对待对方，于是把刚才的事跟眼纹说了。 “程主任跟我说，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一切还是要以比赛为主。” 晏文舟似乎早就猜到，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 第150页 “他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姚莉也没想到程昱会对晏文舟也说过这件事。 晏文舟看了看姚莉，说道，“总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他应该不会再插手这件事了。” “嗯。”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冰场应该已经清理完毕了。 她看了看晏文舟，又看了看远处亮起的灯光，“我想去练习一下明天的节目。” “好，我陪你。” 到了首体外面，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清洁门口和检查今天的防疫记录。 已经在这连续轮岗好几天的小姐姐看到姚莉和晏文舟，马上迎了过来，“你们不是比完赛了，是落东西在这了吗？我让里面的人去找！” 姚莉摇摇头，“我们是想排练明天的表演赛，请问还能进去吗？” 小姐姐拿出二维码，“在这登个记，还有，扫个二维码和行程码。今天里面已经消完毒了，器材也都收纳完毕了。” 扫完码，姚莉和晏文舟进了场馆内。 比起白天的喧闹，这里现在已经变得安静无比，原本有人的地方空寂着，显得有些寂寥。 “走吧，先去换衣服。” 两人各自进了换衣间，把冰鞋和运动服换好，走到冰场附近。 冰场已经被清过一轮，光滑的表面反射着淡淡的光彩。 晏文舟走到侧门，把冰场的大灯打开，瞬间的光芒遮住眼睛，让姚莉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比赛的时刻。 晏文舟慢慢走来，牵起姚莉的一只手， “在你练习之前，可以陪我再完成一次那次你大奖赛表演的节目吗？” 他说的节目，正是姚莉和张启晨在前年的大奖赛拿到银牌的《天鹅湖》。 第97章 . 表演赛 黑天鹅 晏文舟把手放在身旁, 就像虔诚地邀请她跳一支舞。 姚莉慢慢将手放了上去。 这个节目她一直没有忘记，有些动作她还会在训练的时候复习，当成热身和肢体柔韧度训练。 晏文舟把手机的音乐调出来, 连接到了场馆的音响上。 节奏轻柔地响起，姚莉好像再次进入了那个场景之中，变成了舞台中央的那只白天鹅。 她的手臂就像两只欲欲待飞的翅膀, 周身蜕变出无数的羽毛，化身成为最美的那只天鹅。 一曲舞毕, 姚莉的气息有些不稳。 晏文舟同样有些动容, 额角的汗低落下来, 把理好的黑发添上了一层薄雾。 这次表演, 她们两人都收货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受。 姚莉的步伐比起之前的那种温柔中带着怜爱, 每一步都坚定无比，快速而猛烈。 姚莉看着晏文舟, 手指擦过颈侧，把一缕贴在脸侧的头发整理到后面。 晏文舟握住姚莉的手, 凝视着她。 她们彼此的目光热烈而深沉。 一个清冰的老大爷路过，从冰场外面走了进来, “这灯怎么没关啊……我记得刚才关了啊！” 老大爷揉了揉眼睛, 仔细看着冰场上立着的两个人影，确认了半天, “哎，这怎么还有人呢？比赛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姚莉松开晏文舟的手。 “对不起, 我们是来这训练的，明天还有一场表演赛，所以来这提前练习一下。” 老大爷这才眯着眼睛看清楚了姚莉和晏文舟脚上的冰刀，“行吧, 这儿十点就关门，晚了就要锁里面了，明天早上六点才有人来开！” 老大爷摆摆手，把冰场的大灯关了，还生气地说了一句，“练习就练习，开什么大灯，不知道节约能源吗！” 姚莉捏捏手，稍微有些羞愧。 晏文舟看看手表，大概还有一小时三十分钟。 “你在这练吧，我去买瓶水。”他又看了看姚莉，“你肚子饿吗？饿的话我去买点夜宵。” 姚莉摸了摸有点空空的小腹，点了点头。 独自享受一整个冰场实在是难得的体验。 她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却又像是风雨前的波动，百味杂陈。 像是从小就开始学习滑冰的选手，大部分都要经历一段培训班的行程，那里孩子又多，人又乱，很多刚刚学会滑冰的小学员技术还不过关，经常会互相撞车，演变成在冰面你撞我，我撞你的局面。 等稍微大一点，也很少有俱乐部会单独给某一位学员使用一块冰场，都是几个选手共用一块，有时候还会把一块冰场分成两块，一半留给专门要参加比赛的选手用，剩下的留给还在训练的小选手。 如今，她却在首体的冰场，一个人滑了整场。 等晏文舟回来，已经过了十几分钟。 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 此时，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藏在这里没有出去的小冰迷冲出来，对着晏文舟。 小姑娘只有十几岁的年纪，大概还在上学。还穿着一半的校服，像是偷着从家里跑出来的。 小姑娘抓着晏文舟的衣角，眼睛红红地对他说，“对不起，我是你的粉丝……我也没想到今天晚上你会回来，我本来打算蹲到明天早上等你的，从你去年比赛就一直看你的节目，我太喜欢你了……请问，可以给我一个吻吗？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小姑娘的背包掉下来，里面的一大堆晏文舟的照片暴露出来，而且，不是他在比赛时的正规照片。 -- 第151页 两个人都有些震惊。 如果是正常手段，肯定不会连他们训练时的照片都有的。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我……如果你说，我可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姚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晏文舟顿了一会，对小姑娘说，“对不起，我……” 姚莉却有些明白了。 这个小姑娘是喜欢晏文舟的，而且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来，她对晏文舟是非常非常喜欢。 莫名地，姚莉被那股热烈的氛围感染了。 她捡起地上的照片，一张一张把她整理好， “对不起，刚才我们吓到你了。” 姚莉缓缓说道，“可是，喜欢一个人不是这种方式，在喜欢一个人之前，起码应该尊重的对方感受，不应该窥探他的隐私。” 小姑娘被说的脸色发红，几乎要哭出来。 “可是……” 姚莉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冰面上刚被制造出的划痕，“你年纪还小，热情不是持久的。喜欢一个人不是一时热度，你们应该一起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最终确定这种感情。” 晏文舟看着她，目光有些闪烁。 刚才大爷回来看到小姑娘，提着探照灯就进来了，“刚才我就觉得不对，你怎么还没走，还留在这干嘛？你妈妈都在外面找疯了！” “对不起……” 小姑娘红着眼睛跑了出去。 “哎，你别又乱跑！这儿不允许无关人员过夜！” 大爷又追了出去，冰场上又只留下姚莉和晏文舟两个人。 姚莉看着晏文舟，声音有些动容。 她静静地说道，“等这场表演赛结束，我有话对你说。” 没过多久，又有人匆匆跑进来。 之前留在这整理东西的小刘匆匆忙忙跑来，刚好看到了正在啃三明治的姚莉和晏文舟。 “可算找到你们了，明天有个外国选手着急回国，不能上场了，需要换人，晏文舟，你能滑表演赛吗？” 晏文舟放下三明治，神情有些疑惑，“我吗？” 小刘急忙忙说，“对，刚才陈密教练让我问问还有谁可以上，我问了一圈，没人能上场，所以来问问你。” 他看着小刘，“我没有准备节目，如果临时编舞，可能来不及。” 小刘急急忙忙地说，“没关系，陈密教练说，用上个赛季的节目也可以。你上个赛季不是拿了大奖赛的金牌吗，可以把那个节目再表演一遍，把跳跃部分适当修改，不用以拿分为基准！” 姚莉看了看晏文舟，“你的那套考斯滕还在吗？” 晏文舟思索了一会，回答，“在附近的公寓放着，离这也不远。” “嗯。” 姚莉想起今天冰场上看到的晏文舟。 姚莉看着晏文舟，“我没有现场看过你那年的表演，你可以……滑给我看一次吗？” 晏文舟定定神，对她说“好。” 冰场上的晏文舟，令她着迷。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小刘帮晏文舟去公寓取那套考斯滕，姚莉和晏文舟留在冰场上准备表演滑的节目。 晏文舟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你明天表演滑用的考斯滕准备好了？” 姚莉回答，“嗯，这套考斯滕是另一位服装师做的，我看了设计图，觉得还不错。” 姚莉刚好把这套衣服带来了，装在背包的侧兜里。 她说，“这套考斯滕结合了我之前那套的特点，又添加了新的部分，所以我很喜欢。” 姚莉想了一会，“正好，我还没穿着它在冰场滑过，不如提前试一下。” “嗯。” 姚莉去更衣室，把这套专门为表演赛准备的考斯滕换上。 和比赛用的考斯滕不同，表演赛用的考斯滕设计可以更加大胆和复杂。 她本来想把这个当成送给晏文舟的一个惊喜。 换好衣服的时候，晏文舟一直在外面等着。 姚莉穿着一身白色的考斯滕出现。头顶别了两片轻薄的羽毛，夹在芭蕾发髻的两侧，像是两个即将起飞的天鹅翅膀。 可白色考斯滕的包边，却用了浓郁的黑闪钻。 一条一条黑色的包边沿着身体的曲线镶嵌在缝合处，就像一个一个深痕，刻在白天鹅的身上。尤其是胸口中央镶嵌的的一颗巨大黑水晶，仿佛象征着美丽的白天鹅即将被黑色的污染。 晏文舟看着这套精致的考斯滕，不禁发出疑问， “我记得这个节目是《黑天鹅》，为什么会穿白天鹅的衣服？” 姚莉双手举到头顶，做了一个芭蕾的起手姿势。 她踮起脚尖，用足尖原地转了一圈，轻薄舞裙随之转起，画成一个漂亮圆圈。 而随着旋转，她的舞裙再次变换，原本镶嵌在胸口的黑水晶落下，将一片黑色的裙片整个覆盖下来，让整个白裙子变成了浑然一体的黑色。 她从一个温顺柔弱的白天鹅，变成了叛逆而魅惑的黑天鹅。 第98章 . 表演赛 《魔王》 晏文舟表情有些微微错愕。 姚莉探头, 向自己的背后看了看，“这个设计我当时觉得不错，而且这个羽毛也会变色。如果从侧面看就会变成另一种颜色。” 姚莉回忆起来, 说道，“设计师还让我提一点意见，可是我除了看一些布料, 没什么别的了。” -- 第152页 姚莉转过身去，背后出现了两片小小的羽翅, 羽翅会随着动作微微摆动, 如果变换角度, 的确会变成不同的色彩。 晏文舟由衷地发出一句感慨, “很美。” 姚莉的胸口有些微微发热。 晏文舟微微一笑, 对她说，“很期待你明天的表演。” 姚莉呆呆地看着晏文舟, “你不看看我明天的节目吗？” 晏文舟却摇了摇头。 “我想等明天真正演出的时候再看。” 晏文舟拿起手机，去外面接了小刘, 接着去后台换了衣服。 小刘也把他的表演服送来了。姚莉同样没有见过这套服装，等晏文舟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 她有些微微震惊。 这套服装, 设计非常的大胆，而且新颖。 整个考斯滕由上下两部分组成, 上部分是借鉴欧洲贵族服饰，用垫肩和束腰纯黑色衬托出倒三角的身型, 再用暗色金属亮片缝制的鳞片覆盖在布料上，在灯光下粼粼发光，呈现出幽暗的气质。 背后，有两只恶魔的翅膀, 枯槁的骨翼盘踞在肩甲两侧，竟和姚莉的那套莫名般配。 两人站在一处，仿佛一只堕入地狱的美貌天使和觊觎天使的暴君恶魔。 小刘送完东西，本来要走，忘了样东西回来取，刚好看到冰场上的晏文舟和姚莉， “哇，你们别动，让我拍个照！” 小刘拿着相机，顺着冰场来回跑了好几圈找角度， “你们多摆几个造型，我最近刚学了摄影，哎，这不比最近什么红毯明星的衣服好看多了，再说了，制作顶级考斯滕的设计师品味肯定不差，就这个水平，妥妥还能上一波热搜！” “你们能不能稍微做个魔法一点的造型，我想拍下来当纪念！” 姚莉有些不知所措，晏文舟则一只手伸到姚莉身侧，把她从地面举了起来。 晏文舟问小刘，“这样可以吗？”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 小刘兴奋地捧着照片离开了。晏文舟一边开着那次比赛的视频，一边复习那次表演的动作。 姚莉一边帮着晏文舟复习，一边再练习自己的节目。 等复习的差不多，晏文舟停在冰面中央，对滑到边上的姚莉说，“你能帮我开下音乐吗？” “好。” 舞台上，晏文舟开始了表演。 这首曲子是奥地利知名作曲家舒伯特根据歌德的同名诗创作一首叙事曲，讲的是一位父亲带着生病的儿子穿过森林，儿子被魔王不断诱惑，最终在父亲怀里死去的故事。 全曲分为几个部分，但是全篇节奏激昂快速，不论是对演奏家还是表演此曲的花滑选手都非常困难。 晏文舟选用的是一位意大利钢琴家演奏的版本，他演奏的曲风有着鲜明的个人特点。 开头，晏文舟便用了三个旋转表现父亲想要救治孩子的急切。 4T+3T+3T 刚开头就出现这么高难度的跳跃，的确是大部分选手不会挑战的程度。 接下来，便是一组跨越全场的接续步法。 接续步法的非常诡异，和普通选手参加比赛的流畅不同，晏文舟用特殊的用刃步法组合在一起，配合紧凑的音乐，达成了一种特殊的视觉效果。 乐曲由钢琴逐步变换到抑扬顿挫的小提琴。 在各种西洋乐器中，钢琴多用来表现婉转轻灵的音乐，而小提琴则用来表现悠扬悲伤的曲调，琴弦铿锵多变，将小提琴用在《魔王》这首曲子里，给这个故事增加了悲剧的基调。 然后是另外的一组跳跃。 这次的跳跃没有之前的紧促，而是轻快的小跳。 晏文舟也用了芭蕾特有的步伐，用一组颇有特点的华尔兹步接着一个花滑的跳跃，很有新意。 节奏开始加快。 他整个人在冰面旋转起来，刀刃在冰尖上舞蹈，整个人跟着快速的音乐节奏原地旋转。 这种旋转速度，向上寻找，能做到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冰屑被疯狂卷起，落在旁边的冰面上，刚才旋转过的地方已经被剜出一个深坑。 冰刀再次滑过冰面，勾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次，是一个吻冰的下腰蟹步和贝尔曼。 放眼男子单人选手，虽然有青年选手能在没升组前完成贝尔曼旋转，但是大部分在身体体型长成以后，就无法再完成青年时期的柔韧度很高的动作。但是晏文舟却将这个柔韧度一直保持到了成年，绝对是罕见的难得。 音乐曲调愈发急促。 随着表演进入中段，恶魔对孩童的诱惑逐渐起了效果。 在孩子的眼前，展现出了各种绮丽又梦幻的画面。 这其中夹杂着些钢琴的节奏，好像在模拟儿童的哭声，两个乐器交织在一处，和他的表演全然融为一体。 姚莉看着冰面上的表演，几乎已经完全忘记自我了。 她没有时间去思考，只是将目光盯着冰场上跃动的人就已经拼尽全力。她也没有时间思考，这样强度的动作要持续做5分钟，填满整个节目，到底会是一种多么大的挑战。 目前，时间仅仅过去一半。 随着一声高昂的长音，全曲达到了巅峰的高潮部分。 恶魔凑到了儿童身边，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而此时，父亲用爱和勇气战胜了魔王，将他带离了这个可怕的梦境。 -- 第153页 魔王却不甘这么被打搅，他疯魔地追着父亲，一路在他们走过的路上设置各种障碍。 整首曲目的节奏越发快速。 晏文舟配合着音乐，继续做出了一连串的动作组合。 他背后的翅膀也随之展开，折叠的布料将原本的黑色羽翼隐藏在内部，在最高潮时变成了两根漆黑的翅膀。 黑色的骨翼在风中颤动，宛如恶魔的两只触手。 晏文舟足尖跳跃，完成了一个难度极高的4F。 在国际选手里，能完成这种难度和完成度的选手屈指可数。 音乐节奏忽然变得轻缓。 他仿佛进入彻底了恶魔的角色，将魅惑和谎言发挥到了极致，用身体演绎出魔鬼的狡黠和险恶。 他忽然停下来，侧着身体，用手指从唇角的一侧抚到另一侧。 他的眼神极具魅惑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诱惑，仿佛让每个观看的人都恶魔俘获，沦陷其中。 姚莉好像也被那双眼睛捉住了。 音乐在一阵激烈的鼓点中结束。 等一切戛然而止的时候，观看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孩子已经在父亲的怀中失去，最终恶魔获得了胜利，他带着诡异又危险的微笑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晏文舟静静站在舞台中央，两只手从腰侧向上，微微偏过头去。 他静静地看着观众席位，最后做了一个“嘘”的姿势，仿佛那个故事中的恶魔本人。 在场外看完全程的姚莉和小刘已经震惊到说出不话来了。 真正的艺术给人带来的震撼是难以想象的，而晏文舟此时的节目，已经完全达到了这种效果。 小刘拍醒还在发呆的姚莉，看着她拿在手里的手机，“喂，刚才的节目你录了没？” 她刚才只是给晏文舟播放了一下子音乐，根本没开录像，也完全没想到这点。 “没有……我忘了。” “啊啊啊，刚才那个表现简直太棒了，要是拿去做视频剪辑都效果满分了！！！我已经脑补出一处恶魔主题的大戏了！” 小刘没有看过《魔王》的背景故事，而是自己根据刚才的节目脑补了一个故事，“一个爱上天使的恶魔，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丑陋，幻化成了人类的模样。天使心中无爱无欲望，他们创造出了人类，对人类如同孩子一般，只有慈爱。恶魔只能整日看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却无动于衷。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了，在天使熟睡的时候给她施下诅咒，倘若不能爱上自己，天使就会失去。” 不得不说，小刘的脑补能力还挺强的……这么一会就编了一个小故事了。 小刘看着窗外的黑夜，继续开编，“但是，天使是天界的娇子，不能受到恶魔的玷污，她因此被天界的主惩罚，剥夺雪白的双翼，堕落入深渊地狱。在哪里，恶魔早已等她快要陷入癫狂，将她囚禁在自己的宫殿里。” “可是，高洁的天使怎么能接受如此丑陋的恶魔。她宁可不吃不喝，也绝不接受恶魔的施舍。恶魔每天在她身边，她却根本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恶魔几乎发了疯，在他疯狂的追求下，天使选择了自尽。她用生命证实了自己的高洁，用生命捍卫了尊严，恶魔只能看着逐渐化成一道光的恋人，留下了人生第一次的眼泪。” “在那道眼泪之下，他好像又看到了他最爱的天使的模样。” 说到这，小刘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呜呜呜，多么凄美的一个故事！多么伟大的悲剧！多么动人的爱情！！！” 姚莉看着冰场上晏文舟，如果换一个思路，的确也可以这样理解。 晏文舟下了冰场，喝了几口水。 头上的汗珠已经又浸湿的了头发，松松地垂落下来，慵懒又随意的气质宛如魅魔本魔。 小刘看着站到一起的晏文舟和姚莉，又突发奇想，“不如，你们两人最后来一个联动，给在场的观众一个惊喜！你们两个完全就是刚才那个故事的两个主角嘛！” 第99章 . 表演赛（结束） 确认 小刘编故事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姚莉不得不跟着脑补了一下这整个故事。 小刘已经动手给她们两个摆起了造型, “你们今年一起组队，又一起参加表演赛，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赶紧编排编排？我看就听我的, 等姚莉结束表演的时候，晏文舟从台上滑过来，你们两个来一圈托举旋转, 保证观众喜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冰场外面又多了个人。 她穿着一身厚厚的黑色羽绒服看不清脸, 眼睛上还有粉色的墨镜,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 姚莉看着身影有点耳熟, 正犹豫的时候, 这个人冲她走了过来。 对方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大盒子, 包装精美，但是并不很沉, 她把东西狠狠塞进姚莉的手里，然后扭头走了。 “今天的事对不起！是我说话太莽撞了！” 姚莉这才认出来对方。 这人是白天刁难过她的张雪。 姚莉接过盒子, 盒子上是看不懂的文字。但是文字下面写了一行小中文，上面是：东南亚特产：高级椰子糕。 晏文舟有点疑惑, “她是谁？” 姚莉顿了顿, “今天刚认识的一个选手。” 小刘听说了今天赛场的那出闹剧，气不打一处来, “我听说了，那个张雪选手故意在姚莉借冰袋的时候不给她, 自己明明拿了好多个，有人紧急需要还不考虑别人，简直自私透了！还故意放话让姚莉下次比赛输给她才借，这么多年的体育精神都喂狗吃了！” -- 第154页 晏文舟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抬头问她，“是真的？” 姚莉扭扭头，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嗯。” 晏文舟的眉头紧了紧。 “怎么不告诉我？” “今天太急，事情解决了，也没什么。” 晏文舟却有些不是滋味。 他也没想到姚莉在给他借冰袋的时候，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他酝酿了一会，把手覆在姚莉的头顶， “你辛苦了。” 姚莉摇摇头，“不辛苦。” 她想说，这一切都值得。 晏文舟转头说，“时间不早了，继续排练吧。” 最后，她们还是没采用小刘的那个方案。 她们的节目都各自独立，没办法突然再加上一段，而且，表演赛的编排也有要求，没有这种两个选手突然互动的情况。 小刘失望地回去，姚莉和晏文舟练到10点才往回走。 到了便利店门口，晏文舟买了一杯热柠茶给姚莉，“你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 姚莉有点疑惑地看着他，“我今天没有不舒服，脚腕挺好的。” 晏文舟看着她的某个地方，脸别过去，耳朵有点微微发红。 他刚才看的地方是姚莉的小腹部分。 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晏文舟说得是什么，一下子红了耳根。 姚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转过身去。 她姨妈的事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而且，这是她比完赛才来的，没影响什么，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有很难受吗？我药箱里还有点布洛芬，现在买这种药比较困难，我之前备了一点，如果需要可以找我来拿……” 晏文舟说话的声音很小。 “谢谢。” 等回去，姚莉洗个了澡，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们一大早就起床去继续排练。 今天算是彩排，参加表演赛的一共六个选手。除了姚莉她们，还有几个国外的选手。 这次也要表演的Amanda看到大早上就到场的姚莉，过来跟她打招呼。 “哟，好久不见了。” 她用的是标准的英语，姚莉恍惚一会才记起来，这是之前姚莉在世锦赛上遇到的女选手，同样因为受伤休赛三年，在27岁高龄的时候重返赛场，成为了女子单人的传奇。 之前比赛，她们都没怎么说过话。没想到她也来参加这次的亚洲公开赛了。 “你怎么样？” “我还好。” “伤势都恢复了？” 姚莉点点头。 Amanda跟她握了握手，她的手劲有力坚定，像是鼓励。 “好了，我也要去彩排了，祝你今天的演出成功。还有，恭喜你拿冠军。” 姚莉目送Amanda离开，心中有了些暖暖的感觉。 姚莉和晏文舟换好衣服，再次化上了妆。 今天姚莉的妆容是被特殊设计过的。为了匹配黑白天鹅的切换，她的妆容被设计成了黑白天鹅的混合版本。 姚莉戴好头饰，在聚光灯下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仿佛真的代入了这个角色。 晏文舟突然在她身后出现，“别动。” “你的发饰歪了。” 他手动帮着姚莉调整了一下两片羽毛，固定妥当。 晏文舟也换好了考斯滕，准备上场。 在今天上午汪莹的建议下，姚莉开场的姿势稍微改了一下。 因为这次表现的主题不仅是黑白天鹅的变化，还有她伤重后复出的励志部分，所以开头的地方被改成了折翼的白天鹅在冰面上徘徊，之后慢慢蜕变。 改动的部分并不大，姚莉很快就适应了。 晏文舟的表演十分完美，赢得了汪莹老师的夸赞。汪莹也看了她们这次的表演，给予了很高的赞誉。 姚莉被说的有点害羞。 汪莹对她说，“你没有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晏文舟在等候区一直注视着姚莉把整个节目表演完。 全程，他的目光没有移开过一分，他目睹了她在场上的每一个动作，细微到每一个表情变化。 姚莉下场的时候，晏文舟过去接了她。 他递给她一瓶茉莉花茶，还有一条干爽的毛巾。 姚莉擦了额头上渗出的汗水，看着晏文舟。 “我表演的怎么样？” “非常好。” “嗯……” 马上要到晏文舟上场。 刚才的直播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不少冰迷知道姚莉之前的节目风格，她因为个人气质，始终没有挑战过太过邪魅的风格，这次可谓是全然把之前的印象打破了。 再加上她之前受伤休赛一年，复出拆队还拿了冠军，简直成了冰迷们心中的励志偶像，还被不少媒体报道了。 马上要到晏文舟上场了。 临走之前，晏文舟看了看姚莉， “你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姚莉凑近晏文舟，胳膊揽上他的脖颈。 —— 这次表演赛，每个人都演出的很成功。 尤其是晏文舟，他的节目可以说是再一次突破了自我，获得了很高的艺术评价，而且有可能被收录进这个赛季结束的表演滑里。 姚莉的节目同样也受到了好评。 她把黑白天鹅两种不同的特点完全在一个节目中表现出来了，这在以前同题材的节目中是没有的，是一份难得的创新。 -- 第155页 因为疫情，这次没举办晚宴。 等结束表演滑，晏文舟带着姚莉回去宾馆，在门口遇到了一个带着口罩的女孩。 但是凭着记忆，姚莉记起来这个小女孩就是昨天她们在冰场看到的那个。 小女孩的爸爸也跟她一起来了，她生涩地说道， “对不起……” 她转向晏文舟，“昨天我和爸妈说完了，她们就带我来跟你说抱歉。我会把那些照片全部删掉的，希望你之后比赛顺利，这次在冬奥上取得优异成绩……” 小女孩跑走，她爸爸也跟姚莉她们郑重道歉，说自家女儿给运动员添了麻烦，他们在家里已经教育过一次了。 晏文舟没有说太多话，但是他的态度已经明显原谅小女孩了。 小女孩爸爸又跟晏文舟道歉了几次，然后才离开了。 晏文舟想起昨天姚莉跟他说的话，“你不是说昨天有话要跟我说吗？” 姚莉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 但是，这次她没有逃避。 姚莉将身体凑近，垫着脚尖，唇吻上了晏文舟的。 唇分时，她说， “上次是意外。但是……这次不是了。” 第100章 . —— 约定 等一切告一段落, 姚莉和晏文舟又进入忙碌的训练。 距离分站赛只有不到一礼拜，姚莉在基地准备各项出国的手续，还有行李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因为这次分站赛隋婧和她选了一站, 两人刚好能结个伴。隋婧准备给她芬兰的朋友带点中国特产，特意让姚莉在网上帮着挑了好几天，结果最后什么都没决定, 还是在附近超市买的几包茯苓夹饼。 上次姚莉在表演赛上的节目广受好评，有冰迷传到了国外的网站上, 还把她的经历剪辑成伪纪录片小视频, 引来不少关注, 还被国际滑联账号转发了。 姚莉可谓小小火了一把。 训练结束, 晏文舟在门外等她, 准备一起回宿舍。 这几天，她们相处还是有些生涩。 自从那个吻以后, 她们总会有些距离，但是, 每次对视，心脏都在打鼓。 某次对视过后, 隋婧盯着这两个真人大型cp反复观察, “嗯……依我看，你们得了青春期恋爱综合征。” “为什么现在还不如之前亲近了, 难道是倒退了？” 姚莉在心里回答不是，只是, 她实在不知道跟自己喜欢的人应该如何相处，这方面，她完全没有经验。 晏文舟也是同样。 姚莉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回去，晏文舟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胸针, 上面是天鹅的形状，天鹅的颈部同样有一颗黑色的mini水晶，跟她那天表演的考斯滕非常相似。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你收下吧。” 姚莉捧着胸针，有些羞涩。 外面天色已晚，风也渐渐凉了。 这附近没什么人，大部分都提前回去了，只有少数几个人留下来继续训练。 回去的路上，晏文舟碰到她的手。 姚莉下意识想躲开。可是分开的瞬间，又碰了回去。 指尖和指尖碰在一处，缠绕在了一处。 “哎呀，这谁买的快递啊？怎么又堆门口了？” 宿舍门口，赫然立着一个巨大的编织袋，看着这个形状，像是个大型玩具熊。 “阿姨，是我的！” 隋婧从宿舍里走出来，还只穿着家居服，头发乱糟糟像是刚洗完头没梳，正巧碰上回宿舍的姚莉和晏文舟。 “怎么又给我寄东西，我都改了N次手机了！” 快递寄件人的名字写的是严醒。 姚莉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但是最近严醒好像忙着拍剧，没时间来看隋婧比赛，而且，她们两个闹得也不是很愉快。 隋婧一抬头，正好看到正在牵手的姚莉和晏文舟。 她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邪笑道：“哼哼，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走吧，跟我回宿舍！” “哎……你稍等会儿。” 隋婧根本没撒开姚莉的手。 等到回宿舍，姚莉给晏文舟发了条短信，犹豫半天，她在输入栏里写了一行字：晚安，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对方几乎秒回，“你也是。” 姚莉握着手机的手热热的。 “初恋少女！别笑了！” “我哪有……” “你的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等着程昱的规划出来，第一波分站赛的人已经集体出发。 姚莉和晏文舟没去机场，就在基地送了送她们。 廖盈也在这个队伍里，她瞪了姚莉一眼，拎着行李上了大巴，顾倩倩也跟着上了车，在车窗里简单跟姚莉挥了挥手。 比赛前的紧张感再一次回来了。 趁着仅有两天的的休息，晏文舟带着姚莉回了一次老家。 其实这次回家也是回去取东西，她想把之前那双放在家的冰鞋取回来，现在进出京的快递很严，有可能没法在指定时期收到，不如回家一趟，正好还能再带几件冬天的衣服。 到了机场，姚莉拿出昨天晚上做好的核酸检测， “机票已经取了吗？” “嗯。” 晏文舟把一杯热咖牛奶给姚莉，“昨天晚上你睡得太晚，一会上飞机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 第156页 “嗯。” 为了把今天耽误的训练补上，姚莉这今天都在加练习。 虽然按理说休息日不需要练习，但在这个阶段，就算是休息，也最好不要一整天都不练，否则很容易造成空挡，让身体不要闲下来。 其实，姚莉觉得比赛中调整状态是最累人的。 因为，这就像一个同时准备五门课程的综合考试，选手在这个阶段没有大量时间去抠专门的某个动作，要用大量的时间合乐，有时候一练就是一天。但是，如果不去单独训练某个弱项的动作，在比赛中又有可能会给整体拉分，造成恶劣的结果，所以，这时候教练的训练表和至关重要，因为教练会时刻忖度选手的状态，弱点，以及安排更加科学有效的调整方案。 今年，奥古斯汀和程昱联合在为晏文舟和姚莉调整状态。 奥古斯汀有着丰富的与赛经验，而程昱则是更加专业的，能够把握选手心态的教练。 这两位可谓是强强联合了。 这次的训练表，晏文舟也有参与指定。 用奥古斯汀的话说，他一直有比较强的的自我管理能力，既能自己编舞，也能适时调整状态，只要不是碰上和姚莉有关的事情，他都能非常冷静的处事。 所以，奥古斯汀也私下说过，如果晏文舟退役以后，可以转型当教练。 晏文舟对此没发表什么感言。 但是姚莉本能觉得，他的运动生涯肯定会非常精彩。或许，他有资格能够到奥古斯汀那个程度。 她们没有定商务舱，而是选了后排的经济舱。 她们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两边都空着，比较安静，适合好好补觉。 空乘小姐姐走过来，看到头偏到晏文舟肩膀上的姚莉问道， “你好，请问需要毯子吗？” 晏文舟把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点了点头。 刚放下遮光板的时候，姚莉就已经睡着了。 她开始东倒西歪，睡得姿势很不舒服。晏文舟把她的头扶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等到下飞机，姚莉的父母已经在机场外面接了。 姚莉的爸爸开着车把她们接了回去，这也是晏文舟第一次正式拜访姚莉家。 坐在车上的姚莉想起一会晏文舟要娶她家，心里有点小紧张。她的房间只让隋婧和朋友来过几次，还没有男生去过她家或者她的房间。 “文舟，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小莉也没提前通知我，突然就说要回来，阿姨都没来记得准备，要是有什么想吃的，阿姨去市场买点，正好等会晚上吃！” “不用了，谢谢阿姨，我不挑食。” 何晓娟送了一口气，总觉得什么都没准备好。 何晓娟想起昨天晚上姚莉通知她的行程，忽然问道，“你们明天早上走，是不是要住一宿啊？正好，我和你爸要去郊区那边新买的房子看一眼，你爸非要在那边的一楼养什么鱼，现在天冷了都白搭，还有搬回屋里，一连忙活了好几天了。你们俩一人睡一个卧室，正好就不用睡宾馆了，自己家还舒服。” 何晓娟和姚重山在郊区购置了一套一楼小房子，还自带了一个挺大的小花园。姚重山退休以后就喜欢摆弄这些，正好新房子有了地方。 “不用了妈，我已经把宾馆订好了。” 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之前每次回家之前她都会提前好几天通知何晓娟。因为女儿长时间在外奔波，姚莉的房间大部分时间都锁着，在她回来之前，需要打扫一下。 “怎么能让来家做客的客人住在外面呢？不行，小莉，你赶紧把宾馆退了，否则妈妈就要生气了。” “……好吧。” 忙忙碌碌上了菜，晏文舟还帮着伯母阿姨做了一道家庭版的改良法国料理，惹得何晓娟笑意盈盈。 等吃晚饭，姚莉帮着何晓娟把东西收拾好，何晓娟和姚重山已经准备好去那边了。 姚莉看着已经把鞋子都穿好的何晓娟，“妈，你们走那么早干什么？” 何晓娟拎着包拿走了挂在门口的车钥匙，“妈和你爸不放心那边，先走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对了，你爸书房新买了一台跑步机，你们要是想要训练可以拿来跑跑！” 门一关，家里就只剩下姚莉和晏文舟。 她忽然有点紧张。 她们已经很少有这样的独处机会了，而且，现在大赛当前，反而衬托这种闲暇时间有些梦幻。 姚莉把衣柜顶层的床单和被子全部拿出来，把床单都换成新的。 “等下你睡我房间，我睡我爸我妈房间……” 晏文舟却拉着姚莉的手，“记得你之前说得答应我一件事嘛？” 姚莉点点头。 这段时间太多事了，她都快忘了。 他说，“我想你陪我去个地方。” 第101章 . 过往 小象俱乐部 晏文舟带她去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从小到大, 她已经不记得来过这里多少次，甚至于现在回忆起来，就像理所当然一样。 已经有些老旧的牌子上还是她小时候的样子。 上面写着五个卡通彩色的字：小象俱乐部。 姚莉缓缓走到已经有些旧的建筑旁边, 摸到了上面已经有了纹路的砖墙。 晏文舟转过头来问她， -- 第157页 “你还记得这里吗？” 姚莉点点头，“嗯。” 在这里, 姚莉开启了自己生涯的花滑之路。 看到每一处场景，她都会记起当初和它们的每一点时光。 那时候, 她还是一只小菜鸟。 姚莉曾经也经历过一段非常不好的时期。 在花滑选手成长的过程中, 有一段是‘发育期’, 因为选手会随着年龄增长体型骨骼改变, 动作的重心改变, 因此会进入一段艰难时期，有不少选手都因为在发育期调整不好, 导致成年之后水平和少年时期差距过大，最后没法在赛场那个站稳脚跟。 比如, 有些选手在18岁之前可以做出很漂亮的四周跳，但一旦成年升组, 体重和身高成倍数的增加, 原本的技术无法支撑起重力的变化，之前的动作就会完全垮掉, 完全达不到以前那个难度水平。 在过发育关的时期，重要的就是提升选手的力量水平, 在选手身体生长过程中，不断打磨选手的基本功，等待身体发育转变完成后，力量的突破会让原本的动作变得更加干净利落, 到达一个质的飞跃。 姚莉当时的教练就是一个没有太多经验的新手。他之前没怎么带过女选手，姚莉是第一个，那时候，在姚莉快速生长时期，教练让她控制体重，还加大了训练量，导致姚莉的肌肉量降低，原本能做的很多动作都完成不了了，还是她之前的启蒙教练回来看她，跟主管建议换一个有经验的老教练，姚莉的发育关才彻底平稳过去。 晏文舟看着墙壁上的照片，找到了一张角落里的合影。 上面写的日期是2011年10月15日。那年，姚莉11岁，在小象俱乐部入选了当年的最佳女选手，和俱乐部的所有选手一起在冰面照相，身上穿着俱乐部送的纪念大玩偶，脸色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记得那天隋婧还因为没拿到奖哭了一整天鼻子……她一直想要那个玩偶，后来，我把玩偶借给她两天，她就没再哭了。” 想起往事，姚莉不禁有些怀念。 晏文舟指了指照片上，冰场另一侧的角落的一个小黑点。 这个黑点太过不明显，以致于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到。 姚莉看着围栏上的一个黑点，不明所以地看着晏文舟。 “那个小黑点，是我。” 姚莉不禁有些惊讶。 如果他没记错，那天的纪念会，晏文舟根本没来，为什么会在照片里。 “那天我被我爸强行留在了家里，所以没能去俱乐部。后来，奶奶把我偷偷带了出去，但是赶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姚莉有种想摸摸他头的冲动。那时候，晏文舟总是倔着一张脸，谁都不肯接近。 墙上，另一个照片吸引了她们注意。 洁白的冰面上，几十个小孩子围在一起，手拉着手，在冰面上围成了一棵圣诞树。 姚莉在模糊的照片中找到了自己，看到了当时被教练化的有点滑稽的红脸蛋，“我已经快忘了……” 这年圣诞，俱乐部办了一个小型的圣诞活动，所有小选手都穿着圣诞老人的小衣服，在冰面滑成了一个圣诞树的形状。 这次，晏文舟也有参加，不过也是在边缘的小角落。 看完照片。晏文舟带着姚莉进了冰场内部。 老旧的场馆，已经快打烊。自从培养出几个知名选手后，小象俱乐部也火过一阵，但是随着不少开在商场的新俱乐部出现，这种老场馆就渐渐没了热度，再加上这里将要拆迁，很可能再过两年，她们就见不到她们一起长大的到处充满回忆的俱乐部了。 还在收拾器具的管理员一直摆弄着巨大的铁架子，“咦，这是谁来了？我们今天休息……不对外开放。” 姚莉当即认了出来，这正是当时一直在冰场浇冰的李阿姨。 “李阿姨。” “哟，这不是小莉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比赛怎么样了，我之前看新闻了，你们太给我们俱乐部长脸了！” “阿姨，我们回来一趟取点东西。” “能休息两天也好，哎，你都不知道，你从你们走了这馆里发生了好多事，虽然这儿也火过一阵，但现在的孩子都不喜欢滑冰了，好多人也都不来，之前的不少教练都辞职了，现在这里冷冷清清的，哎，除了一些老顾客，基本都没什么新小孩了！” 姚莉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每年学员集体照片，的确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不说那些丧气话，阿姨没什么别的东西了，听说你们拿了另外一个奥运名额，阿姨没什么别的东西，正好今天带了一。” 李阿姨做的粥，几乎是这的小孩每个人都喜欢喝的甜品了。 小象俱乐部位置偏，周围又没什么参馆，很多小朋友到这训练一天，下午开始肚子饿，李阿姨就会把带的八宝粥分给饿肚子的小孩，让他们吃饱了再上冰。 姚莉摸着热乎乎的八宝粥，一瞬间感慨万千。 李阿姨，“吃吧吃吧，阿姨今天都吃饱了，” 姚莉把保温杯捧在手里，“谢谢阿姨……” 李阿姨收拾起东西来，“你们在这滑一会吧，今天关门晚，阿姨还有点事出去，你们正好帮阿姨看会场馆。那边有冰鞋，虽然不是你们平时穿的那么好的，但是也不是破烂货呀！” 姚莉去了换鞋的地方，把穿着的运动鞋换下来。 -- 第158页 这里大部分都是给小孩子设计的，设施都充满了童趣。以她的身高，坐在小孩子的换鞋凳上已经很，晏文舟比她还高，坐在小象形状的椅子上，更加显得有些滑稽。 姚莉不禁笑了出来。 “……” 晏文舟低着头，换鞋的手停住了。 不过，对于晏文舟来说，这个位置实在是伸展不开。 “我帮你吧。” 姚莉走过去，蹲下身，帮晏文舟把冰鞋换上了。 晏文舟偏过头，“之前，你也帮我这样换过鞋。” 姚莉微微抬头，看着晏文舟。 “我什么时候给你换过鞋……” 晏文舟拍了拍这个小象形状的椅子。 “就在这。” 那时候，姚莉一直是很多顽皮小孩子的’大姐姐‘。同龄下，女孩子总是比男孩子各自高一点，姚莉发育的早，自然被很多小孩子当成了’大姐姐‘。 很多跟她差不多大的小孩看着姚莉十分懂事的样子，就缠着她，让她帮自己换鞋，要不就是穿衣服。 每次姚莉爸妈来接她，都能看到她在帮各种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孩擦鼻涕，要不就是换冰鞋。 这都快赶上幼儿班啾恃洸的大家长了。 但是晏文舟没有主动找过姚莉换冰鞋。 有一次，晏文舟在冰上摔疼了腿，走路实在是打不过弯来，坐在板凳上自己鼓捣了半天，还是没把冰鞋换下来。 路过的姚莉看着浑身别扭的晏文舟，帮她把冰鞋换了下来。还发现了晏文舟腿上的淤青，带到了医生那上药。 这一切，晏文舟全部记得。 姚莉看了看晏文舟，有些没办法把那个只到她胸口的小男孩和现在这个比他高上许多的人放在一起。 晏文舟的手触到姚莉的。 他轻轻抬起姚莉的下颌，给了她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 他说，“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辈子遇到的所有温柔和希望。” 第102章 . 大奖赛准备 凌语辰 回到家, 晏文舟和姚莉分别睡在了两个房间。 她很小心地把东西整理好，还把桌子上的一些东西收拾起来了。 晏文舟看到她桌面上摆的那个有些发旧的八音盒，思虑良久。 他想把它拿走, “我再送你个新的吧。” 姚莉抢过了八音盒，捧在怀里。 “不用，我觉得这个就很好。” 晏文舟别过眼神, 对姚莉说，“那你想要什么别的礼物, 我送你个新的。” 姚莉摇摇头, 看着晏文舟, “不用, 我觉得原来的就很好。” 她捧着那个掉了一块漆的宝贝, 宝贝地抱着，把肩膀扭了过去。 晏文舟收回了目光。“嗯。如果想要什么礼物, 随时跟我说。” 姚莉却看了看他。 一直以来，她也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 她对晏文舟说, “其实……你不用给我买那么多东西。我喜欢的是你，物质只是外在的东西。” 虽然她知道爱情一定要建立在一定物质的基础上, 但是, 单纯的物质却绝不是爱情。 晏文舟摸着她的头发，脸侧, “下次不会了。” 等回到基地，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姚莉带了不少‘特产’回去, 分给了几个刚来的小姑娘，姚莉把一些特产留给晏文舟，还告诉他这些应该怎么吃。 她想起之前何晓娟说过的烹饪方法，“这个菌最好带回家用水先泡好, 再炒着吃，或者炖着吃……” 现在，她们也没什么时间自己做饭，大部分都在食堂解决，只要能腾出一点时间，就会去训练，估计要一直持续到这个赛季结束。 晏文舟把姚莉送来的特产全部收好，放在了最内侧的柜子里。 姚莉她们回来以后，马上被叫去开了一个规划会议。 会议的内容大概是大奖赛的准备。这次疫情，原本定在重庆举办的分站赛取消，后来被国外的分站承办， 上次因为办亚洲邀请赛，很多国家的选手因为防疫退出了比赛，这次大奖赛也会比较麻烦。 程昱在会议上简单阐述了国内的防疫措施，还有未来冬奥期间的选手入境问题。 总之，事情比较麻烦，各个单位的人都很紧张，尤其是最近疫情反复出现，搞得处处人心惶惶。 出来的时候，姚莉问晏文舟， “那个考斯滕，有定做完吗？” 因为节目编排的调整，她们的考斯滕又重新修改了一下。 虽然也有这种情况，但是会比较少。因为晏文舟请的那位设计师一直有看她们的比赛，每次看完都会有新的灵感和元素想加在里面，所以主动提出要给两个人修改考斯滕的款式。 到了快递区，姚莉找到了写着晏文舟英文名的快递。 姚莉打开快递，里面的衣服让她有些震惊。 克里斯汀的考斯滕被改成了白色与半透明结合的款式，而且，胸口部分被一个蝴蝶形状的图案填住，两侧的花纹刚好覆盖住胸口，振翅欲飞。 不得不说，这套考斯滕设计的比之前还要好看。 打开另一个包装盒，晏文舟的考斯滕也跟之前的设计不同，整体的色调更加幽暗，仿佛从原本的地狱堕入了更深的深渊。 姚莉看着这件考斯滕，萌生出了迫切想要试试的想法，“我想现在试一下。” -- 第159页 “好。” 刚好，一会要进行冰上训练，晏文舟陪着她去了换衣室，准备穿这件考斯滕暂时适应一下。 “已经换好了。” 姚莉把头发习惯性地扎成盘发，换上了之前从家里带来的那双旧冰鞋，慢慢从冰场里出来。 凌语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看着刚换好新款式考斯滕的姚莉，有点看呆了。 晏文舟朝凌语辰的方向看了一次，移回视线，将手搭在姚莉的腰上，将她扶到了冰场上。 “不用，我自己可以……” 晏文舟却没有松手。 凌语辰别过眼神，停顿了良久，追着姚莉走了过来，“你之前答应我的那件事，难道忘了吗？” “什么事？” “你难道忘了？” “没有……是什么事？但是我记得，好像是你赢了我答应你来着。” 凌语辰别过头去，鼻子红了一半，一瞬间没话了。 姚莉换过来语气，轻声对他说，“如果下次你能拿好成绩，这次就答应你的要求。” 晏文舟看着姚莉，没阻止。 凌语辰揪着衣角，低着头对她说，“我也想……尝试一下双人滑。” 周围一起训练的几个选手都有些震惊。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女选手过来答疑解惑，“双人滑和单人滑差距很大的，你这种身板练双人滑没希望，晏文舟能转是因为他体格素质可以达标，你现在只有173的身高，而且胳膊和胸板看着买为什么力量，根本托举不起来女选手啊！” 凌语辰被说得红了耳朵，“我就是想试试！不是……真的想转双人滑。” 姚莉站出来说了话，“我答应你，但是，没有经过训练，你不能做技术难度比较高的动作，只能从一些基础练起。”她看了看凌语辰，“而且，绝对不能耽误你原来的训练。” 凌语辰别过脸，点了点头。 晏文舟先进行男单的训练，姚莉在这边陪着凌语辰简单进行双人滑的基础训练。 她想起晏文舟刚转双人滑那阵，对于那些男单和双人滑共有的跳跃类动作基本没什么问题，甚至还能拔高双人滑难度，但是对于托举，捻转和抛跳就重0开始，学的十分艰苦。 姚莉仔细思考了一会，观察了一下凌语辰。 他身高在男选手里并不是很高，体型纤瘦，肌肉不是壮硕的类型，骨骼还未完全发育开，还有一定生长的可能。 “练一下双人选转和螺旋线吧。” 对于比较能掌握重心的男单选手来说，螺旋线和双人旋转应该是比较简单的动作了。双人旋转主要是两个人一起摆正姿势，把控力道和节奏，与单人旋转的要领有些相似，应该可以迅速上手。 姚莉把简单的几个双人旋转方式跟凌语辰说完后，对方的却突然不想做了。 “你不是要试试双人滑？怎么又突然不练了……” 凌语辰看着冰面，迟迟不肯说话。 晏文舟从旁边滑了过来，轻轻扶着姚莉，在冰面上绕了一个圈。 姚莉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晏文舟没有答话。 他看了凌语辰一会，给了答案，“你们练习螺旋线吧。双人旋转需要比较默契的配合，需要长期磨炼。” 姚莉没听出晏文舟言外之意，凌语辰却先红了眼。 “你不是用一个礼拜就学会了吗？我也可以的，为什么不让我试？你是想独占她一个人吗？” 姚莉这才反应过来，她看向晏文舟，又有些惊讶地看着凌语辰。 “你是……” “对，我是喜欢你，我知道我年纪小，但是不让我喜欢别人了吗？” 姚莉低着头，心里有点奇怪。 她之前一直把凌语辰当弟弟，虽然他任性，有时候会耍小脾气，而且还不太懂事，但是也并不是不可以教育的那种顽劣。他只是没办法面对很多事情，所以显得笨拙，被戳穿的时候发脾气，浑身上下充满了少年的青春气。 她看着凌语辰，郑重地对他说， “对不起，如果你的心意是真的，我恐怕不能接受。我一直把你当成很好的弟弟看待，你现在年纪太小，可能只是一时的错觉。” 凌语辰盯着冰面，紧紧捏着手臂。 “我长大就行了吗？只要我长大你就能接受我了吗？” 姚莉又顿了一会，看向了旁边的晏文舟。 晏文舟轻轻揽住姚莉，一只手把她揽在了怀里，手臂轻轻碰过她的腰侧，“不能。因为她已经有我了。” 凌语辰有些忍不住情绪，鼻侧又红了。 他扭过头去，擦了擦眼角。 他努力压住情绪，“今天我先不练了，我还有陆地训练没完成，我不会放弃练习双人滑的，我相信之后肯定还会有更多选手跨双项，如果有第二个人，那一定是我。” 凌语辰出了冰场，去了陆训区。晏文舟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姚莉身上。 姚莉低着头，有些愧疚地说， “我没想到……他会喜欢我。” 她真的只把凌语辰当成弟弟看待，真的没有想那么多。 他轻轻摸着姚莉的头发，对她说， “你要多有一些自觉。你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总会吸引一些像我一样渴望阳光的人。” 因为今天的事，姚莉也有一点小小的三观颠覆。 -- 第160页 她在宿舍里收拾东西，一张纸片掉了出来，上面写着一条一条励志话语。 这是她之前在医院时收到的一些信，她妈妈说是粉丝给她寄来的，但是因为那时候没什么心情，她只打开了几封，就没有再继续看了。 她好奇地打开书信，发现上面的所有字迹，竟然都出自同一个人。 姚莉看着这些给她写来的鼓励信函，微微发抖。 这所有的信，署名都是同一个人，晏文舟。 今天，她在冰场的运动服落在了晏文舟包里。 晏文舟正要敲门，发现门没锁，推门进了来，看到了蹲在地面上的姚莉。 他退后了一小步，手指缩在袖子里。 “原来你看了……” 姚莉点点头。 “嗯……可是，我没记住你的名字。” 这件事，是她对不起他。 第103章 . 大奖赛准备 福利院 姚莉低着头, 晏文舟摸了摸她的头发。 “运动员受伤都会经历很，所以我想鼓励你，给你写了那些信, 本来也没指望只能看到，只是我自己想写。” “可是……” 晏文舟把手指放在姚莉唇边，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他说, “我喜欢你，所以, 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训练一直没停, 姚莉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这是一个比较奇特的邀请函。署名是一个单位, 而且, 对方邀请她去做一次表演, 这个名字姚莉并不认识。 姚莉本来没有在意，把这封信拿给了程昱。 程昱看完以后, 郑重地把姚莉找了回来。 程昱也知道这个地方，上次冬奥就有选手来自这个福利院, “这是一个残疾人的福利机构，他们培养了这次残奥的选手, 你们应该去一下。” 姚莉点头, 她又看了看晏文舟，对方同样也点了点头。 程昱特许给她们批了半天假, 让他们去福利机构做一个小小的表演。 工作人员提前联系他们说那里没有冰场，只能做一些普通的表演。姚莉想了半天, 只能表演舞蹈。 晏文舟思考了半天，最后决定和姚莉一起表演芭蕾。 她们两个人都是芭蕾出身，这个本来就是专业领域。 只不过时间太紧凑，要用两三天的时间编排一个小节目, 实在有点困难。 晏文舟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姚莉去参加商演表演的四小天鹅，“听说那里有很多小孩子，就演这个吧。” 四小天鹅是四幕舞剧《天鹅湖》第二幕中的舞曲，因为曲目比较欢快广为人知，姚莉小时候还跟芭蕾班的几个小朋友一起表演过，只不过她那时候的技巧还太差，所以在给拖后腿，记得那时候的视频被何晓娟拿来反复看很多年，等她长大了才慢慢不提这茬了。 但是，这幕是有四个女芭蕾舞者表演，姚莉看了看晏文舟，“你……难道要演小天鹅？” 晏文舟点了点头，“不然演什么？” 姚莉看了看他的身高，觉得实在违和。 她犹豫了一下，“不然我自己一个人演也行，这样太勉强了……” 晏文舟说，“我之前在剧院的时候也表演过这个曲目。是男版的四小天鹅。”他踮起脚，简单做了几个动作。 这令姚莉也震惊到了。 她咬了咬唇，“可是，你要怎么演……” 晏文舟说，“我会把节目改编一下，变成双人版本的四小天鹅，而且，是男女版本的。” 想起晏文舟的编舞能力，姚莉点点头。 虽然一直有在训练过程中学舞，但毕竟不是以表演为目的的，没练芭蕾这么多年，姚莉还是有点心虚。 今天训练结束后，晏文舟和姚莉抽出了半个小时去舞蹈室练。 姚莉把很久都没穿过的舞鞋拿出来。 晏文舟也把之前穿过的芭蕾舞鞋拿出来，简单改装了一下。 他绕到姚莉身侧，把之前的动作简单的改编了一下。 两天的练习后，一个节目大概编好，姚莉把最早穿的那套天鹅湖的考斯滕拿出来，想当成这次的演出服。 但是，她这套是和张启晨配套的，那套考斯滕她们之前也折腾了蛮久，不知道他有没有带过来。 正犹豫的时候，张启晨给她打了个电话。 内容大概是庆祝她拿冠军，还有，想跟她吃个饭，仔细谈一谈。 晏文舟就在旁边，他没有阻止姚莉。姚莉答应了，但是不能下馆子，就在中午在食堂解决了一下。 晏文舟跟着她一起，姚莉找了个角落的小桌子，三个人坐在一起，气氛十分诡异。 没等张启晨说什么，姚莉先开了口，“启晨，你之前的那套天鹅湖的考斯滕，有拿过来吗？” 张启晨愣了一下，“有啊，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 姚莉说，“我和晏文舟明天有个临时的演出，想借来用一下，你们两个体型差距不太大，应该可以穿……” 张启晨苦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晏文舟，“原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姚莉点点头。 “对，有点着急用。” 张启晨转过目光，放下筷子，“算了，我本来也是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这次男单我应该没希望了，这赛季的比赛我犹豫要不要参加，我妈在老家给我找了个学上，你知道的，我成绩还说得过去，现在年龄也还好，之前一直没注意过这方面，可能我的职业竞技路就要走到这截止了……” -- 第161页 对于没法出成绩的选手，的确。 姚莉却站了起来，她用很正式的语气对他说，“我觉得，虽然你这个赛季的成绩不佳，但是每个选手都会有低谷，只要熬过这段低谷，把状态调整好，肯定能拿成绩的。” 张启晨睁大的眼睛看着她，“你真这么觉得？” 姚莉说，“嗯，咱们一起训练那么多年，我觉得你肯定可以的。” 张启晨的目光动了动，脚跟在地面挪动了几次。 张启晨把餐盘收拾好，“我的考斯滕就在宿舍，等会回去拿给你，你们先吃吧，我还要赶着去和教练开会。” 看着离开的张启晨，晏文舟似乎松一口气，却又没有完全松下来。 或许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姚莉永远都不知道。 他把吃完的餐盘收拾干净，对姚莉说，“走吧，我们也去训练。” 在福利院表演很顺利，那有很多年纪不大的孩子都缠着姚莉，想要跟她合照。 姚莉也看到了这些天生就有缺陷的孩子，心里有些难过。 因为想要这些孩子能够将来找到工作，福利院一直在专注培养她们的能力，其中就有残奥会的运动员。 之前，在国内培养残奥会运动员十分麻烦，但是，现在也逐渐在完善，社会在努力为残疾人实现人生的价值，让他们也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又引以为傲的事业。 表演结束，姚莉和晏文舟回了基地。 赵晗宇在基地门口等她，他穿着一身风衣，手边还有行李箱，像是刚下飞机似的。 赵晗宇微笑着说，“最近训练的怎么样？我正好回来取东西，顺便看看你。” 姚莉能看出来，这阵没见，赵晗宇瘦了不少。 赵晗宇察觉到姚莉的目光，把风衣扯开了一些，“我一直吃不惯那边的饮食，最近也比较忙，一直在搞论文，所以有点亏待了自己。” 赵晗宇理了理衣领，看了看旁边一直站着的晏文舟。 从刚才开始，晏文舟就一直站在姚莉身侧，她们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近到姚莉自己也没有察觉，但是，这明显不是朋友之间的距离。 看着晏文舟保护者的姿态，赵晗宇叹一口气。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好不甘心。” 姚莉看了看赵晗宇，好奇地问，“你说什么？” 赵晗宇摇摇头，恢复了微笑，“没什么。对了，听说你们要去拍冬奥的宣传片，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事虽然已经定了，但是没想到赵晗宇也知道了。 姚莉微微偏过头，“大概过一阵会拍，可能会耽误半天的训练……” 想到这，姚莉又有点犯愁。 最近的训练很紧，奥古斯汀有时候又不在。她们一边忙着活动，一边还要筹备大奖赛，实在有点分身乏术，忙不过来。 晏文舟回答了他，“地点和内容，准备好了，我们只出镜十几秒的镜头，不会耽误很多时间。” 赵晗宇顿了一下，点点头，“你们肯定是这次冬奥的1号种子选手了，我今年可能暂时没法回来，就提前恭喜你们了。” 姚莉点了点头。 赵晗宇跟她挥了挥手，拎着行李离开了。 晏文舟看着姚莉，目光中氤氲着变换的神色。 等姚莉回视他的时候，晏文舟深深闭了眼睛，对姚莉说，“走吧，我们回去。” 差不多还剩一个礼拜，终于要准备出发了。 姚莉收拾好行李和用品，把各种保暖的设备带上。这次比赛是在加拿大，姚莉之前有去过一次，那边的冷和她家乡的冷不一样，她把几十个暖宝宝和暖手宝都带好，被晏文舟阻止了。 “飞机上不让带这个，到那边再买吧。” 姚莉忙着准备比赛，都忘了这茬了。 把暖宝宝都从行李箱拿了出去，晏文舟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悉心地用那份温暖包裹住。 姚莉虽然运动神经不错，但是从小到大手脚容易凉。 这点遗传自妈妈，何晓娟也是这样的体质，姚莉喜欢在比赛前习惯性地搓搓手，大概也是因为手脚容易受凉。 晏文舟暖和着姚莉的手指，用温柔至极的语气对她说，“下次如果冷了，可以把手给我。” 第104章 . 大奖赛训练 同步 到温哥华的时候, 外面忽然下起雪来。 机场被茫茫的一片白雪覆盖，到处都是银色。 姚莉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近些年因为暖冬, 她老家的雪也没下过这么大的了。机场外边，几个铲雪的工作人员正在把压在积雪下面的设备拉出来。 跑道部分好在没有积雪，等着舱门口一开, 外面的冷空气瞬间钻了进来。 晏文舟握住姚莉的手，把包里的围巾拿出来, 围在了姚莉的脖子上。 在空调下吹了半程的围巾暖意盈盈。 这次飞机停在了露天。不少人都不知道这边下雪, 穿的衣服少了。 机舱的卫生间排起了长队, 姚莉穿着一身不算太薄的外套, 看了看不远处的室内。 “我们走过去吧。” “好。” 一路上, 晏文舟握着姚莉的手，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 两个人在风雪中靠在一起。 那边先到的工作人员已经来接人了。 因为在国外比赛，很多疫情的问题还是要注意, 所以这次代表团派出的一部分先去准备宾馆，而且, 没有特殊情况, 选手也是不允许随便外出的。 -- 第162页 来的人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她举着牌子在门口站着, 看到了她们身上的衣服， “是姚莉和晏文舟吗？” “嗯。” “我是李静, 这次来接你们的工作人员，走吧，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姚莉收拾好东西，还是准备先去场馆先看一眼。 这就跟考试之前一定要提前踩点差不多, 这次比赛的地方和她之前去的不一样，心里难免有陌生的感觉。 晏文舟换好了衣服，给姚莉戴上了羽绒服后面的帽子，跟工作人员申请了外出去看冰场。 冰场在一公里外，为了避免接触增加风险，最后还是决定走过去。 姚莉看着这么白茫茫的街景，突然想起了家。 那时候，她还小，她老家又在北方，天亮的晚，有时候天还没亮就得起床，但是有时候就起不来。 这时候，何晓娟就会在客厅喊一句，“小莉，外面下雪了，你快起来看看！” 听到这句，姚莉即便是没醒，也会扒开窗户看上一眼。 外面的雪花全部落在地上，车上，银白色在路灯的反射下变成了洋洋洒洒的金色，像是暗夜里的沉沙。 她又想起来那天悦悦给她拍的照片。 她转过来对晏文舟说，“我们一起拍一张照片留念吧。” 姚莉没有特别喜欢自拍，或者到各个景点打开拍照。但是这次，她想和晏文舟在这个城市，这个地方，留下点什么。 晏文舟点了点头，“嗯。” 因为没有自拍杆，姚莉的自拍技术不太行，还是选择了最传统的拍照方法。 晏文舟在路边请了个热心朋友帮忙照相，地点没什么特别的，一个小小的门店，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店。 或许是里面蕴含着一丝温暖，整张照片都看起来暖洋洋了。 这大概是她度过的最暖的一次冬天。 摄像师举起相机，对着两个人说，“好了，微笑一下。” 因为要临时补一点中国队的宣传，摄影师把他们俩叫到场馆外，用这次比赛的运动服拍了一张合照。 好在姚莉里面习惯性套运动服，晏文舟也一起穿着，虽然裤子不是运动裤，但是截取上半身还是没问题的。 今天没有对外开放，她们这次调整状态是在附近的冰场，这个已经是程昱他们提前定好的。 她们正好在这碰上了同样来踩点的一对外国花滑选手。 这正她们这次比赛要遇到的选手。因为为了保证国内选手不竞争，程昱让她们选站的时候分开选，这次大奖赛上，她们和另外两对中国选手不会遇上，如果有可能，只会在决赛场上遇到。 这一对选手正是来自温哥华本地的加拿大选手。 “你好。” 对方用了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而且脖子上还挂着国风图案的围巾。 姚莉记起来，女选手叫安娜，男选手叫TIM，姚莉之前在大奖赛上见过一次，不过，那时候她没有上前搭话，只是远远地看了一下。 “我们好久没见了，我看到你们今年的比赛，节目很棒。” 安娜主动跟姚莉握了手，TIM则看着旁边的晏文舟，若有所思。 TIM十分不解地问晏文舟，“你怎么会想到转来双人滑？单人滑的难度比双人滑高，你转过来不是要耽误原来的前途吗？” 安娜皱了皱眉，叫了一句，“TIM，尊重一下别人。” 安娜转过来道歉，“对不起，他性子比较急，说话也有点冲，你们不要在意……” 安娜看了时钟，对姚莉她们说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们正好要去吃饭，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 姚莉这才想起来，这两位都是本地的选手。 姚莉摇摇头，“不用了……我们要回宾馆吃饭。” 毕竟按着规定，她们不能随意去别的地方乱跑。 安娜拉着姚莉的手，“这家不是在室内的餐馆，消毒液做的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晏文舟顿了一会，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喜欢她，所以想跟她一起拿世界冠军。” 安娜有些吃惊，表情都没收住，“这……还真是有点浪漫啊。” 安娜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旁边的TIM，“你什么时候能学的成熟一点？做一个靠谱点的男人？” TIM哼了一声，扭头去看冰场了。 此时，另外一个穿着小羽绒服的小姑娘从旁边钻出来了。 她有点委屈的揪着安娜的衣服，“妈妈，我想回家了。” 姚莉低头一看，这小姑娘，莫名地像眼前的这两个人大人。 姚莉没想到他们两个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小孩。 安娜抱歉地说，“对不起，今天小非要来看冰场，我就带她来看看。”安娜抱起小罗妮，“走吧，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三明治。” “妈妈，我想要和那个大姐姐玩！” 没想到，小罗妮直接扑到了姚莉怀里，缠着她和自己玩。 姚莉也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她从小就一直受小孩子喜欢，但是国外的小孩子，她也是第一次接触。 安娜对小罗妮说，“让妈妈陪你好不好呀？大姐姐一会还有事，我和爸爸也要回去了，等改天再让大姐姐陪你玩。” 小罗妮委屈地揪着安娜的衣服，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好吧。那我要亲亲大姐姐。” -- 第163页 姚莉把小罗妮抱起来，小罗妮在姚莉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晏文舟在旁边看着，把小罗妮送姚莉身上抱了下来。 安娜接过小罗妮，安慰地说道，“好了，我们回家了？” 等这三口走了以后，晏文舟问姚莉，“你喜欢小孩子吗？” 姚莉也没多想，直接就答了出来，“嗯，蛮喜欢的，怎么了？” 晏文舟顿了一会，看着她，“那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你会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姚莉脸一下红到了耳根旁边。 她根本就没想到晏文舟刚才问她小孩子，话里是这层意思。 她低着头说，“我……还没想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搞好比赛。” 晏文舟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等回去，李静已经准备好了车。而且，奥古斯汀教练已经在那边等他们了，这次还带了一个新人给她们认识，而且，还故意卖关子不讲出来。 姚莉和晏文舟坐上车，到了临时调整的冰场。 “已经到了，下来吧。” 李静把车门打开，眼前的建筑也是一个比较老旧的场馆了。 姚莉从有些痕迹的大门走进去，看到了奥古斯汀在门口跟他们招手。 奥古斯汀今天又穿的有点放荡不羁，“你们来认识一下，这是加拿大飞翔俱乐部的主教练马克。” 姚莉之前听说过这个俱乐部，的确也是国际知名的俱乐部之一，培养过不少冠军选手。 姚莉跟她握手，“你好。” 奥古斯汀说，“这次马克应该会担任裁判。你们的比赛他都有看。” 马克点头，“嗯，我有一直在关注中国的花滑选手。中国的双人滑一直是强项，希望这次也能取得好成绩。” 姚莉和晏文舟都说了“谢谢。” 马克正好也想看看奥古斯汀当教练的模样，干脆坐到旁边， 奥古斯汀把训练内容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的内容比较简单，镜像训练，你们两个一个人做一套快速的动作，另一个模仿对方。这样不仅能练习默契度，还能提高同步率。” 奥古斯汀把摄像机架好，已经准备好录今天的视频。 先是晏文舟模仿姚莉。 姚莉站在屏幕的对侧，开始对着视频上的一套动作。晏文舟则模仿姚莉，开始完成各种动作。 晏文舟模仿的效果还不错，动作全部完成了，而且也比较标准。 换到姚莉模仿晏文舟的时候，出了一点问题。 姚莉的动作总是会迟一会，两分钟内完成的动作数量明显要少。 奥古斯汀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把之前的比赛和训练全部翻了出来，又仔细研究了一遍。 奥古斯汀说道，“我明白了，你们两个人的节奏同步原因是晏文舟总在跟着姚莉，但是，姚莉你的同步意识不太够，你应该增强一下同步意识。” 第105章 . 大奖赛—温哥华站 疫情 之前她们两个的确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因为平时的默契程度高, 一般她们两个在同步训练上不会浪费太多时间，但是现在新的问题发现了，必须赶快着手解决。 奥古斯汀一时也没有想出办法。 他毕竟是男子单人出身, 这方面的经验不是特别多。旁边的马克却看出了问题。 马克走过来，对晏文舟和姚莉说，“你们两个交换一下动作, 就能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当然，像抛跳捻转这种没法交换, 但是大部分动作还是很可以的。 奥古斯汀却明白过来了, “马克, 你真聪明, 是视角问题对吧？” 虽然两个人经常会一起练习, 但是一直在一个视角的部分很容易无法顾及到另一个人的状态，但是, 假如两个人的视角交换，就可以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让对方舒服一点。 奥古斯汀马上把今天的调整训练改了一部分, 增加了更多同步性的训练。 姚莉正在和晏文舟训练，一旁来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廖盈这次大奖赛选的也是温哥华。虽然她们还没在宾馆那边见过, 但训练是在一起的。 这次隋婧也没选温哥华, 总之，现在情况比较尴尬。 廖盈手里还拿着这次的积分表, 她这次选站只有一站，只有一站的选手几乎没什么进决赛的可能了, 她大概率就是来走走过场的，开始就根本没指望她拿什么成绩。 廖盈气冲冲地走到冰上，刚好看到练习双人。 她用冰刀狠狠踩在冰面上。 这次冰场的情况和以往不太相同。 奥古斯汀走过来对姚莉她们说，“你们看了吧？这次选的冰场质量不太好, 冰面冻得不太结实，会有滑水的现象，你们要提前适应一下。比赛当天我会尽量跟组委会反映问题，争取不要弄成这种质量的冰面。” 晏文舟回答说，“好，我们会注意的。” 一旁的廖盈装作没听见，压根也不想参与进来。 廖盈的教练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来了脾气， “你到底听不听？不停算了，我正好跟老程说，给你换个新教练！反正咱们配合得也不好！” 教练气得要走，还顺便看了旁边的晏文舟和姚莉一眼，“要是我带这种这么天赋的选手就好了，根本不用我操心！” -- 第164页 姚莉看着匆匆离开的台勇教练，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奥古斯汀拍了拍手，把两个人的注意力找回来，“好了，别看了，你们训练你们的，不要被其他事情影响心态。” 但是自己的队出这种事，肯定还是会心里不太舒服。 等回宾馆，程昱给她们打了电话。 大概的内容是通知她们注意疫情防控，还有，不要放松心态，保持良好的状态参加比赛。 姚莉在电话里答应，晏文舟也跟程昱保证了心态不会出问题。 之后，就是为其状态三天的调整。 这个时候几乎不会再学新的内容，几乎都是老动作的重复，还有一些容易出错部分的纠正。 对于姚莉来说，她们这次的策略是稳。 在充分调查过这次温哥华选站的选手后，程昱得出的结论是进前五名没问题，但要保三冲一。 按着大奖赛的规律，如果不能在分站赛里拿到前面几名，进决赛更是没有希望。 好在姚莉和晏文舟都有过进决赛的经历，这块可以说没有那么难办。 今天训练完，晏文舟对面露疲色的姚莉说， “你要稍微放松一下吗？” 姚莉开始想拒绝，但是想到程昱说过，有时候稍微放松一下有助于保持心态，就答应了。 因为疫情，她们只能在外面逛逛。 温哥华这边的晚上还算繁华。跟李静她们说过以后，姚莉和晏文舟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夜市。 这里灯火通明，除了牌匾和各种霓虹灯用的是英文，感觉跟国内也差不都。 不远处，几个小朋友正围在一个小摊前面，。 “给我一个冰淇淋！” “我也要！” “你不许抢我的！” 一个小朋友被另一个小朋友抓着头发，直跑到姚莉这边来了。 小朋友一个飞扑，冰淇淋全都洒在姚莉身上了。 “……” 姚莉拿出纸巾擦羽绒服，晏文舟则看了那几个还在闹的小朋友一眼。 没想到，小朋友全都被他吓跑了。 “呜呜呜，我要找妈妈！” “刚才那个叔叔太可怕了，他用那种眼神瞪我！” 听到叔叔两个字，晏文舟的脸色更黑了。 “好了，不怪他们，小孩子都喜欢闹，我们赶快回去吧，我把这件衣服洗一洗，要不然污渍洗不掉了。” 晏文舟点了点头。 这趟放松之旅没做什么就结束了。 终于，大赛之日到来。 姚莉大早上就起来了，她把闹钟定到了五点四十，比平时还要早了半个小时。 晏文舟也早早起来了。 因为之前奥古斯汀说得问题，她们两个尽量在做任何事的都和对方同步，这样会把默契保持住。 两个人在房间内解决了早饭，早早去冰场踩点。 昨天，她们也已经在冰场滑过一次，适应了场地环境。的确，跟奥古斯汀说得一样，这里的冰面状况的确不太好。 今年，2022年冬奥会上首次大规模采用二氧化碳的制冰技术，更快更高效的制冰，让冰面状况始终保持最好的状态。 姚莉小时候的确见过那些专业的师傅浇冰，他们每次都会拿着一种机器，在冰面上喷水，然后慢慢形成冰层，在换一种掺了白漆的水喷上去，形成冰层下面漂亮的白色。 维护的时候，师傅们还要用牛奶掺水喷在冰面，因为掺了牛奶的冰不容易裂开，里面的油脂会让冰润滑，更加耐用。 现在，技术已经进展到比原来好不少了。 姚莉把两双冰鞋全都带着，还把用的冰刀套装进了背包后侧。 晏文舟把房间门锁好，对姚莉说， “走吧。” 外面天才刚蒙蒙亮。 姚莉呼了一口还冰凉凉的空气，跟着李静她们去了场馆。 外面已经排起了做核酸的队伍。 几个人排了队，没想到廖盈也早早来了，还排在了她们后面。 廖盈小声嘀咕了一句“晦气。大早上就遇到，今天的好运都没了！” 姚莉低着头往前走，没有说什么。 等到做核酸的时候，“你们昨天是不是去过xx街区了？” 姚莉有些惊讶地看着工作人员， “是，我们去了那边的夜市……” 工作人员十分严肃说道，“那边昨天刚刚发现了一例病例，现在你们可能没法参加比赛。” 姚莉震惊地看着旁边的晏文舟。 晏文舟说，“我们没有在任何店内停留，来回用的也是步行，不可能接触到感染源。” 工作人员无奈说道，“这我们不能确定。核酸检查会在六个小时后出结果，倒时候再来通知你们。” 晏文舟顿时有点急了。 负责带这次选手的孔教练过来跟工作人员沟通，“怎么回事？” “你们的选手可能感染新冠，所以无法参加比赛。” 孔教练转头问姚莉，“你们违反防疫举措了？” 姚莉摇头，“没有，我们除了去指定场馆只在室外呆过，没有去室内。” 孔教练拿出比赛须知，对工作人员说，“我们的选手符合你们定的规则，你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我们的选手没法参加比赛，她们没有违反你们的规则。” -- 第165页 工作人员更旁边的另一个人小声说了什么。 工作人员，“这样吧，孔教练，我们也是接到上面的通知不让去过那个地方的选手参加比赛，要不然你先等等，我们一会来通知你。” 孔耀气得原地捏着拳头，“好，我就得等着你们给的结果。” 因为这次疫情，挺多东西都变了。 不仅因为防疫国内的一些国际赛事没法张开，还有一些别有用心之人故意借着这次疫情搞事情。 姚莉虽然不太懂，但是觉得这帮工作人员有点古古怪怪的。 姚莉她们被单独请到了一个小房间里，等着一会出来的核酸。 孔耀到她们那边问了几句，“你们确定没去什么室内，或者摘口罩了？” 晏文舟摇头，“没有，我们本来想去那边吃点东西，但是没吃上。” 全程，她们都没摘口罩。姚莉也没用手碰眼睛，回来的时候立马做了消毒和手消。 在这边过核酸检测的时间也比国内稍微长一点。流程也稍微简陋一点。 大部分选手已经去了冰场适应，姚莉她们还被关在小黑屋里不能出去。 姚莉的情绪明显紧张起来，X前几天做的那些努力全都白费了，她明明很少在赛前情绪波动，现在反而被这一件小事闹得心神不宁，甚至跟着产生了呼吸道都开始发痒的错觉了。 晏文舟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姚莉抬头看着他，眼神微微闪动，“我有点害怕……”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不能参加比赛，她们几乎就等于丢了自己国家的脸。 晏文舟坚定地看着她，“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第106章 . 大奖赛—温哥华站 预感 过一会, 李静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我去找负责人说了，他们说正在解决问题, 要我们等结果。” 孔耀脸色十分不好，他跟程昱都是老烟枪，一直到处在身上摸着口袋找烟, 发现旁边的禁烟提示才松开手。 “这帮人也不知道怎么工作的？这么大的事都处理不好……” 等到快中午，对方才派了人过来给姚莉她们送消息, 说是刚才系统出错了, 有疫情的不是她们去那个街区, 而是另外一个。 至此, 孔耀立即无语。 姚莉和晏文舟迅速出了小房间, 热身准备商场。 大部分运动员今天冰面已经适应过了，姚莉他们才刚刚从小黑屋出来。 孔耀又问李静, “现在冰场那边怎么样了？” 李静瘪瘪嘴，“在清冰, 可能下午都不会开。” 孔耀气得狠狠捏扁了喝完的易拉罐。 “这确定不是故意的吗？” 李静劝道，“孔教练, 别生气了, 刚才几个其他国家的选手也被暂时隔离的，不单单只有我们。” 孔耀知道自己这是单纯生闷气。在比赛前, 什么意外情况都可能发生，所以程昱这次派了资质比较老的他跟着, 现在出了状况，他应该第一个上去盯上。 孔耀又问，“几点开？” “应该是下午三点……” 五点比赛，只有不到两个小时…… 孔耀撸起袖子去了办公室那边, “我再去跟那帮组委会的人说说，事情不能这么搞。” 一波忙下来，已经中午了。 李静送了组委会的提供的盒饭过来，姚莉有点吃不下。 李静面露难色，“多少吃点吧，选手上场之前怎么能不吃饭？要是不吃饭，体力岂不是撑不住……” 晏文舟把盒饭打开，对李静说，“你先去吃吧，我们一会就吃完过去看冰场。” 李静看了看晏文舟，转身离开了，“好。” 等人走后，晏文舟看着姚莉的脸，双手拖住她的脸颊两侧。 “紧张了？” “不是……” “那是什么？” “总觉得有点不好的预感……” 晏文舟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闭上眼睛。” “做什么？” 晏文舟轻声说道，“告诉给你一个消除紧张的办法。” 姚莉如言闭上了眼睛。 晏文舟拿出她的手掌，在上面轻轻写了特殊符号。 他说，“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姚莉睁开眼看着他，“你写了什么？” 晏文舟问她，“有没有好一点？” 姚莉点点头，“嗯。” 她刚才的紧张和焦躁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我们先吃饭吧。” 等三点的时候，孔耀跟组委会好不容易要来了二十分钟的冰面时间，姚莉和晏文舟换好了运动服，直接就上去试滑了。 果然如奥古斯汀所说，这次的冰面情况并不是很好。 冰面表层凝聚着一层水汽，如果滑的时候太用力，很容易把冰化成水，尤其是， 奥古斯汀一直在旁边帮他们纠正和调整状态。 奥古斯汀来回看着他们的跳跃和步法说道，“稳，今天的就是稳，短节目拿到75分以上就可以，重点在明天的自由滑上。” 试滑结束，姚莉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 她从来没有过比赛之前没试滑就直接比赛的经历，这样压力太大的，而且一般情况下组委会也不会这么做。 过会儿，孔耀又来找人，“你们刚才的抽签完成了吗？” -- 第166页 “还没有。” 孔耀，“马上过去，还有十分钟就开始了。” 奥古斯汀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来这边。”他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个神秘的十字架，放在姚莉和晏文舟的手上，“我奶奶一直用这个许愿，特别准，你们两个想第几个上？对它说，肯定没问题。” 姚莉信了，晏文舟半信不信。 奥古斯汀催促道，“快啊，一会就开始了。” 姚莉闭上眼睛，试着许了个第八位。 晏文舟许了第十位。 最后，抽签成绩出来，是第七位。已经很准了。 奥古斯汀高兴得不行，逮着人就抱。 “你看看我算的多准，太准了！快夸我！” 姚莉捧着写着数字7的纸条，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虽然是在后面一些的顺序，但是这次因为冰面情况比较堪忧，在后面滑也会出一些问题。 孔耀把每个参赛选手又都提醒了一遍，“冰刀都检查好了吗？不会再出问题吧？” 姚莉点头，晏文舟也检查完毕，这次不会再出问题。 廖盈在旁边看着她们，自始至终白着眼睛，根本不跟她们说话。 “好了，你们去换衣服，等会去等候区，我再去看看情况。” 孔耀好像比他们参赛选手还急，一直来回查看，李静本来是第一次跟着选手出国比赛，这下子被孔耀搞得更加紧张了，一直来回打转。 姚莉在化妆的时候，李静绕着整个屋子忙活。 兼职化妆的小蝶说道，“你歇一会吧，看得我都累了。不然你去志愿者那边帮忙？那边不是挺忙的。” 李静叹气，“哎，别挖苦我了，我也是第一次来国外！” 化完妆，姚莉对着镜子，把身上的考斯滕整理好。 李静第一次见到这套衣服，直呼好看，“这是什么小仙女衣服呀！太美了！” 小蝶也点点头，“这么好看的衣服配着美美的妆，不拍视频都浪费了，我来拍个短视频吧！” 正在换衣间拍视频的时候，廖盈换好衣服推门进来。 廖盈一脸不服不忿，“都快比赛了还有空在这拍照片？怎么着，冠军不想要了？” 之前，李静帮她各种事情的时候廖盈就态度不好，这次李静也忍不住了，直接怼了恢复，“你说话不能，为什么每次都要火气冲冲的？凭什么我们都要跟着你步骤走啊，你以为自己是世界中心吗？” 真吵着，孔耀推门进来， “别说了，这是比赛中！李静，小蝶，你们两个都反省一下，你们是来帮选手忙的，不是帮倒忙的！” 李静别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孔耀直接换了，“你们连个回去写份检讨，明天之前交给我看。” 等说完她们几个，孔耀又转过头对廖盈说，“廖盈，你最近脾气太躁了，选手在比赛前应该保持平稳的心态，之前不是给你们上过课了吗？你一个大龄选手，参加过那么多次比赛，又不是不懂事的小选手，还事事都用我操心吗？” 这回李静和小蝶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孔耀，“教练……您也别生气了，咱们先让选手比赛。” 孔耀长叹一口气，挥挥手说道，“不说了不说了，刚才是我脾气急了，你们别跟我一样的，好好比赛，为国争光！多少人都时时刻刻在看着呢！” 孔耀又对姚莉她们说了一堆鼓励的话，成功把刚才被影响的注意力转移开了，证明还是老教练带选手临场经验丰富。 奥古斯汀把前面几对选手的资料都看了一遍，“别紧张，他们水平都不如你们，我保证你们这次稳进前三的。” 姚莉点头，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没底。 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技术不自信，而是因为即便是对自己有信心，也总会有一些时候不按常理出牌，比如会有突然哪对选手发挥超常，或者哪对备受期待的种子选手失误，总之，没到最后，一切都是未知。 姚莉害怕的就是这个。 在上场之前，姚莉又检查了一遍全身装备。晏文舟帮她戴上两颗珍珠耳环，轻吻了她的额头。 他郑重地对姚莉说，“我们可以的。”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孔耀看见了。 第107章 . 大奖赛—温哥华站 受伤 孔耀没说什么, 就是表情有点奇怪，拿着名单来通知他们马上要开始了。 姚莉没想到，晏文舟会在这个时候受伤。 意外只发生在一瞬间, 一个小选手着急送东西的时候，正好绕过拐角，撞到了正在往冰场走的姚莉和晏文舟, 墙的那边就是一个消防栓，如果不躲一下, 姚莉后背肯定会撞到那个尖杆上, 情急之下, 晏文舟用手护住姚莉, 结果自己的头撞到了消防栓的上面。 晏文舟的额头瞬间流出血来。 姚莉整个人愣在原地, 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才反映过来，迅速跑到了旁边的医疗用品那拿了绷带, 还有。 那个小选手一直用英语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但是没有人顾得上了，大家都在看晏文舟的伤势。 姚莉把绷带贴给晏文舟贴上, 还拿了冰袋给他冷敷, 一边问他，“怎么样, 头晕吗？还是感觉恶心，或者迷糊？” 刚才那一下, 声音重的连都地上的铁架子震了一下，肯定磕得不轻。 -- 第167页 晏文舟却一直摇头，“没事。就是不小心磕了一下……” 然而，他刚想站起来, 身体不稳，直接栽到了姚莉怀里。 姚莉一下子有些发懵，“确定没事吗？不然我带你去找队医看看……” 晏文舟抓住姚莉，不让她去，“简单包扎一下，冷敷一会就好了。” 不知道谁去通知了孔耀，没到半分钟就赶来了，“怎么回事，刚才那个人急急忙忙的也没说明白，你们把一个国外的选手撞受伤了？” 孔耀表情愣了半秒，看到晏文舟头上厚厚的一圈绷带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递消息的人根本说反了，是晏文舟被撞了，不是他撞得别人。 孔耀吓得嗓子都哑了，手指在半空里抖个不停，“去把小周叫来，快点，赶快！” 周武从医务室那边赶过来，他也是昨天刚到，临时给加派的队医，“怎么了？” 孔耀指着一旁的晏文舟，“你自己看看……” 周武果然是专业的，遇到这种情况十分冷静。 他打开晏文舟头上的纱布，仔细检查了伤口，又用酒精消毒了三次，重新把纱布贴了回去，检查了晏文舟的。 “头晕吗？恶心吗？或者有哪个地方不舒服？” 晏文舟摇摇头，微微咬牙，‘没有。“ “你现在隐瞒情况，可能场上会导致更大的失误。” 晏文舟犹豫了一会，指了指自己的脚。 刚才撞的时候，不止是头被撞到了，还有脚腕，那消防栓下面正好有一个大铁杆，晏文舟的脚腕一个寸劲，硬生生被撞出了一个大包。 这个包正好在要命的位置，花滑选手的脚腕何其重要，只要稍微有一点差错，比赛。 这可差点把孔耀的心脏病给吓出来了。 孔耀捂着头，“你说我一个退休的教练，好容易返聘回来，竟然碰上出这种事……” 周武把孔耀拉到旁边，小声说道， “不然让他们退赛吧。” “真那么严重？” “已经磕成那样了，这种情况，恐怕比不了了……我当队医十几年都没见过这样还上场的。” 孔耀咬咬牙，似乎在跟什么做斗争。 晏文舟站起来，强忍着不适，“教练，我没事。” 孔耀把他强行按回去，“你先别站了，赶紧坐下！” 晏文舟此时一只手扶着姚莉，头上还包着绷带，看着跟伤员没什么区别。 孔耀强吸一口气冷静，对晏文舟说，“这事不是由你决定的，假如你的情况能比，我们同意你上场，但是，如果带伤进赛场，很可能造成更大的伤害，你身为运动员，肯定知道这么基础的道理。” 孔耀又跟周武聊了几句，周武把轮椅和担架推来，问晏文舟选哪个。 晏文舟坐在了轮椅上，跟着周武进了医疗室。 这边的医疗室还算先进，有专门用来给选手诊断的手持X光，给他的脚腕做了全面检查。 姚莉额头已经冒了汗， “周医生，怎么样？” “没伤到骨头，但是……” “但是……什么？” “可能还是没办法比赛。” “就算没伤到骨头，肌肉拉伤也会影响之后的训练，我的建议是不要参加，进一步查看病情。” 晏文舟却站了起来，“我没事的。” 孔耀把晏文舟按回去，“你那么激动干什么？一次比赛又不算什么，你这辈子比赛多着呢，再说还有下个分站呢，直接准备下次也行。” 晏文舟咬了咬牙，对孔耀说，“教练，我知道你说的问题。但是，我现在的情况没有到那种程度，我不想退赛。” 孔耀犹豫了一下，问周武，“有什么紧急处理办法？” “可以暂时用肌肉贴和止痛喷雾，但是，我还是不建议……” 孔耀又问，“这样处理之后可以比赛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 周武瘪嘴，“如果处理完可以比赛，不会造成永久损伤，我可以接受，但是……” “好了，周武，我知道你是为运动员着想。”孔耀转过头，对晏文舟说，“等会提前五分钟试滑，如果状态有问题，我会第一个跟组委会提退赛。” 晏文舟点点头，“好。” 第108章 . 大奖赛—温哥华站 名次 姚莉看着晏文舟, 眼睛闪烁着，波光鳞动， “你真的没事吗？” 晏文舟轻轻谈了一下她的额头。 “放心, 我有分寸。” 很快，周武把晏文舟的伤口处理好，用厚厚的纱布包扎紧, 然后塞进冰鞋下面。 姚莉蹲下，帮他把腿上的纱布整理好。 目光顺着小腿腕向上, 上面是一块块被磕到的痕迹。 姚莉轻轻擦过带着淤痕皮肤。 晏文舟偏过头, “别看了, 快点……” “嗯。” 头上的绷带被小蝶重新处理了一下, 起码不像之前那么吓人, 而是和晏文舟的角色结合了一下，变成了魅影的眼罩。 这个造型比之前那个看起来更加充满控制欲, 看着更加疯狂。 赛前调整的时候，孔耀又最后问了一边晏文舟, “确定没问题？” “真的没有。” 孔耀动了动眉毛，“好, 我相信你的话。” -- 第168页 周武又给晏文舟做了一点意识测试, 确定不是脑震荡。那个不小心撞了他的选手追到了等候区来道歉，直接被孔耀拦回去了。 “你等会再来, 不管怎么说先让我们的选手比赛！” “可是，我实在是太抱歉了, 不再说一遍我就不能安心！” 孔耀把她按住，“那你可以对我说！” “好吧，那我等会来道歉！” 孔耀反而比选手还要紧张，“有什么问题别逞强, 运动员的身体是第一位！” 晏文舟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比赛前，晏文舟轻轻遮住姚莉的眼睛。 “我之前听一个双人滑的小选手说，如果比赛之前30秒如果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次就可以拿到好成绩，我从刚才，目光就一直没有从你身上移开过。” 晏文舟放下手， “现在，你可以看着我吗？” —— 结束，这次的表演完成的没有出大失误，还在小组里拿了第三。 晏文舟的脚腕在中途有些失准，在捻转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GOE评级会掉，其他没有大问题，艺术表现部分也是正常水平。 等人从冰场下来的时候，孔耀的头顶已经全是汗了。 “这次动作没什么大问题，以我的经验看，还是有希望拿冠军的！” “小蝶，李静，你们去拿水，我带着她们去等分区！” 奥古斯汀，“刚才的动作很流畅，但是，有些地方还是有问题，等今天比完赛我再跟你们细说。” 奥古斯汀蹲下，捏了捏晏文舟的脚腕，“这里没事吧？” “没事……嘶……” 晏文舟面部抽痛，果然带着伤比赛，身体会承担双倍的负荷。 “这个伤势还比赛，太莽撞了。” 但是奥古斯汀没多说什么，他自己做过同样的事，所以没有直接阻止晏文舟。 奥古斯汀对她们说，“等分区那边让姚莉去，你先去医务室紧急处理一下。” 有时候紧张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身体会忘记疼痛的感觉。 到医务室的晏文舟刚放松下来，伤口就已经开始暴疼了。 这次来检查的是另一个大夫，他也是华人，一直在加拿大那边当医生，他又给晏文舟仔细做了检查，把止疼药全都打上了，还把伤口又重新处理了。 按着老大夫的说法，明天在做一次同样的处理，撑完这次比赛应该没问题。 晏文舟出来的时候被人扶着。 等分区的观众，但是奥古斯汀心里差不多有数，这次她们的表演能拿至少75分。 果然，成绩下来，晏文舟和姚莉拿了77.48分，暂列小组第一。 几个其他国家的选手之前发挥市场，有些正等着晏文舟受伤坠机，自己就能拿到前排的位置，没想到期待落空了。 一个外国选手用外语说道， “切，还不是强弩之末，明天还有一天呢，我看看他明天怎么比。” 他舞伴说，“别说了……她们能听到的。” 姚莉扶住晏文舟出了选手区，去了休息区那边坐着。 虽然这次双人滑和男子单人之间隔了不少的时间消毒，清冰，但是，对于刚刚体力大消耗外加受伤的晏文舟来说，这些都是极难的挑战。 周武一直在旁边看着，孔耀在那边忙着跟廖盈打气，姚莉在给晏文舟做冰敷，还有简单的肌肉按摩。 从大屏幕的地方，可以看到之后选手的比赛直播。 在她们后面，是这次备受瞩目的加拿大选手安娜和TIM，她们这次准备的节目是一个加拿大流行歌手的曲子，奥古斯汀之前去训练场的时候看到过，也跟姚莉她们做了对手的分析。 果然，这次她们的节目又超过了之前的水平，拿到了生涯的最高分，82.36分。 下场的时候，安娜始终握着TIM的手，两个人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又一次的突破，紧紧拥抱在一起。 安娜紧紧抱住TIM，“能和你一起双人滑真是太幸运了！” 小罗妮也从场下跑到了等分区，直接被镜头拍到，抓着妈妈爸爸的衣服，还对着镜头开心的笑。 最后，所有参赛选手比完，姚莉晏文舟位列第三，安娜TIM暂列第一，一共八对选手，之前没进过决赛的一对日本选手拿了第二，剩下的就是今年的新人和一些没有发挥的特别好的老将。 姚莉紧紧攥着晏文舟的手，眸间有些闪动。 晏文舟回握她的手，“别担心，这次我们会拿到好成绩的。” 中间女单比赛的时候，姚莉在给晏文舟用筋膜枪按摩。 那个撞到晏文舟的女选手来道歉，而且特别不好意思，脸都被自己吓红了，一直想要弥补点什么。 姚莉看了看她，晏文舟则直接回绝了她，小姑娘又说了几遍对不起，然后回去了。 姚莉看着晏文舟不太放松的表情，担忧全都写在脸上了，“你一会……能行吗？” 晏文舟咬咬牙，“没问题。” 奥古斯汀把之前的节目编排部分又跟晏文舟说了一遍，还有几个规则修改后造成的得分点差异说了一遍，仔细看了晏文舟的表情。 奥古斯汀也有点绷不住了，“我知道你是男人，但是，如果不行一定要说。” “我知道。” 周武又把之前的止痛针打上，又一次做了紧急处理。 -- 第169页 周武又开始碎碎念起来，“你们别太逞强……这样紧急处理是损耗肌肉的耐久度的……” 差不多的时候，孔耀在那边等着女单结果，廖盈第五，虽然没拿到最好的成绩，但也能进明天的自由滑了。 孔耀松一口气。 晏文舟又去更衣室换考斯滕， 他这种横跨两项的选手，参加一次比赛就像是赶集，从头到尾都一直在忙。 正换完考斯滕，一个国外的媒体正在直播，刚好碰上从化妆间里出来的，要采访他。 晏文舟因为容貌俊秀，在国外的粉丝有不少，尤其是亚洲国家。 这次做采访的就是一家日本媒体，因为她们这次也有选手参加双人滑参赛，对姚莉晏文舟的状态十分关注，特意给了镜头来做一个现场的专访。 然而，晏文舟因为接下来要比赛，没时间接受采访。 因为那个主持人问了几次，晏文舟又急着比赛，被说成了态度不好。 在旁边围观全程的李静气愤，她能听懂那个日本主持在说什么，但又能直接上前怼，只能默默生气。 第109章 . 大奖赛—温哥华站 4A “他们就是那样, 真是气死我了……” 小蝶拍拍李静的肩膀，“他们就那样，你跟他们置气干嘛, 自己气坏了不值得！” 李静咬着牙，努力平复情绪。 晏文舟换好考斯滕，头顶的绷带松开了。 孔耀到这边叫人, “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先去那边等着，一会准备上场试滑。” 李静走过去, 跟姚莉说, “咱们去那边等着吧。” 姚莉目送晏文舟离开, 手指关节按得发白, “嗯。” 试滑的时候, 今天参赛的选手都上场了。 冰面经过一波清理，水变少了, 晏文舟男单的顺序在前面，所以冰面状况会比之前双人滑的时候好, 比较不容易摔倒。 ? 但是姚莉还是担心。 等晏文舟试4T的时候，姚莉整个心都悬起来了。 场上的观众也一样。 旁边的解说小哥一直在把镜头切到晏文舟身上, “晏文舟选手今年的状态也是非常不错, 上一场的双人滑也完成的很完美，看来今天的状态不错, 我们大胆的预测一下，今天的冠军到底会花落谁家？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晏文舟。” 直播间的观众也都热血沸腾, 有人看到了晏文舟头上的绷带，开始猜测。 “他是怎么了？刚才双人滑的时候我就看到这个绷带，是受伤了吗？” “受伤了还要上台，也太拼了吧！” “这就是中国选手的精神啊！” 回顾上赛季表演的镜头锦集时, 小直播间已经刷了一波热度。 姚莉和晏文舟刚才的比赛也被剪进去，而且，主播还聊了一下中国的双人滑队伍，向直播间的观众又宣传了一波北京冬奥会的盛况。 正式开始，大概是20分钟后。 晏文舟是第三个上台，前面两位一个是日本选手，一个是最近风头正盛的美国选手。 在花滑界，一共有几个贵族国籍。加拿大，俄罗斯，美国。这几个国家不仅仅是花滑水平高，在国际花滑的地位也很高，还在裁判里面有很高的比重。 但是，身为大奖赛固定举办的中国一直没有太高的话语权。 李静小声说，“我听说今年的有个裁判特别不喜欢中国的选手，每次都会给中国选手打低分。希望这次不要给影响到成绩，不是有去掉最低分，去掉最高分吗？”李静甚至开始祈祷起来，“他的打分肯定要被去掉！” “应该不会的……ISU一直很公平，我们都很相信ISU的裁判和水准。” 姚莉一直相信公平，这些组织都是世界组织，不可能唯几个国家是论，大家都是一样来参赛。 第一个日本选手上台，表演的不错，拿了95.45的生涯最佳。 近些年，日本选手一直在男子单人上表现不错。因为比较成熟的培养机制，还有不少国外教练合作，一部分有资质的选手被培养出来，其实也是多年努力结果的集体展现。 中国现在也需要完善这种选手培养和选拔机制。 在俄罗斯，花滑几乎是国民运动，办一些综艺节目，吸引不少年轻人进来，选手培养一直处于非常饱和的状态。 据姚莉所知，那边今年的奥运名额非常紧张，因为赛制修改，每个国家最多派出三名选手参加冬奥，如果有超过三名以上的种子选手，最后的竞争就会很激烈，最后选谁不选谁，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对于没能参加成冬奥的选手，这即将成为人生莫大的遗憾，如果参加了，又有可能把选手推到更高的巅峰。 第二名选手也拿了不错的成绩，87.41，虽然不是生涯最佳，但也发挥出了80%以上的水平，但是因为这位选手赛季初的状态很差，被人误以为会一路坠机，但是这次成功找回了状态。 在生涯内起起伏伏算是很正常的现象，如果说能一直保持非常完美的状态，这样在选手之中反而会比较少见。 比如之前的晏文舟，或者是之前在花滑界创造传说的奥古斯汀。 简单清理完冰面，到了晏文舟上场。 今天观众席有不少中国的观众。从双人滑时姚莉就看到了很多五星红旗在各个座位上发光，这次更多了。 -- 第170页 李静指了指对面的一张红色的条幅，“哇，晏文舟人气好高！你看，那边还有举小牌子的呢！” 上面写的是：提前祝贺晏文舟分站赛夺冠！ 因为上面写的是纯中文，其他选手看不懂，所以也没有造成什么尴尬。 姚莉看着那条横幅，“感觉有点夸张……” 李静不以为然，“不会啦，我也觉得这次晏文舟肯定能拿冠军，你看他那种伤势都能滑出来4T，再拿一个冠军有什么不可能的！” 晏文舟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女粉，年纪也都20出头，有的甚至比姚莉还小。 李静叹道，“也不知道这么多中国人从哪的，希望不要是没法回国在外国呆的！” 很快，音乐响起，《拿破仑》开始。 这次，晏文舟再次突破了自己，拿了个人生涯的第一。 —————— 奥古斯汀在外面已经等挺久了。 从回宾馆就一直有人采访，除了各种今天到场的媒体，还有一些网络上的主播，记者，各式各样的人想要来问东西。 孔耀给她们全都拒绝了，还让他们明天再来，今天选手还要继续调整状态，万一状态节奏被破坏，明天就没法拿冠军。 今天的结果，晏文舟在以110.35第一的成绩晋级自由滑，比第二名整整高了10分，简直是赛季初的一颗原//子//弹。 奥古斯汀十分激动，好像又回到了自己上赛场的那个时候。 在多年以前，奥古斯汀也是这样，一路以绝对优势在比赛中脱颖而出，几乎没遇到什么阻碍，就成为了传奇。 但是，跟奥古斯汀接触过之后的姚莉知道，他的生涯也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 成为冰上王者的路，不是那么简单的。 奥古斯汀把今天小分表全部拿到手，跟姚莉她们发了一份 “我先夸奖一下你们今天的表现，真的不错，还有，晏文舟，你状态不错。” 今天比完赛，周武又仔细检查了晏文舟的伤势，状况又在好转，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应该就能恢复。 奥古斯汀把目光转到姚莉身上，“还有姚莉，你今天的表现也不错，已经克服了之前说的那个问题，你们的配合更加默契了。” 姚莉从心底感到开心。 “好了，今天是来做一下明天的战术规划的。你们明天的对手状态和我预测的差不多，加拿大组合的确非常有希望拿金牌，但是，你们也不是完全没机会，把这几个地方改掉，按着第三个编排的方案做，最有击破她们的希望。” 奥古斯汀咬牙说道，“还有，我今天看了那群老顽固的给分表，真的太固执了，这个水平明明可以给跟高的定级，偏偏不给，简直气死我了。” 姚莉顿了顿，小声说道，“教练，评委还是公平的，我们只需要做好我们能做的就好。” 奥古斯汀点点头，“嗯。你们的想法是对的，想那么多没有用，作为选手只需要在赛场上表现出最完美的自己就好。” 为了不让姚莉，奥古斯汀把姚莉先送回了房间。 等人走后，奥古斯汀收起笑盈盈的表情，嘴角也全都落了下来，“你今天的比赛有失误。” 奥古斯汀对晏文舟要求一向严格。 晏文舟低头，似乎早就料到奥古斯汀会对他说这件事， “我知道。” “你今天那个4F怎么回事？明明可以拿到更高顶级，结果只加了0.5分。” 高难度动作本来就花了大经历来训练，如果不能在比赛的时候拿到对应的分数，完全可以换成一个更简单，能够拿更高定级分数的动作。 因为这两者加起来分数几乎差不多了，一旦失误，非常不值得，甚至还有可能扣分。 奥古斯汀表情严肃至极，“你受伤我知道，但是，如果选择参加比赛就不要踌躇，该完成的一定要完成。” 他顿了一会，眉目动了一下，似乎在观察晏文舟的反应， “跟你说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今年有人要在正式比赛上尝试4A。” 晏文舟的眼睛睁了睁。 细微的小表情不足表现以他的震惊，晏文舟手指紧紧捏在一处，全都发白了。 4A，这简直是挑战人类极限了。 其实，奥古斯汀也是同样震惊。 虽然在花滑这项运动中，难度一直在不断增加，记录也在不断向前刷新，但是他没想到，4A的时代真的到来了。 在奥古斯汀那个年代，做出一个四周跳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到如今，四周跳遍地开花，如果不能做四周跳，那男子单人几乎就没什么希望了。到如今，已经有人决定在公开比赛中表演4A！ 这简直是比蹦极还刺激！ 奥古斯汀皱眉，“我也没想到，但是听说他在平时训练的成功率达到了30%，这次节目也没什么。” 晏文舟看了看奥古斯汀，没猜到，“是谁？是这次比赛的选手吗？” 奥古斯汀点了点头。 第110章 . 大奖赛—温哥华站 回国 不得不说, 难度的进化太快了。 仅仅是近些年俄罗斯的花滑女单，就已经到了一个国际顶尖的水平，如果男单再拔高难度, 世界花滑又将进入另一个难度的巅峰。 “是那个加拿大的选手。” 奥古斯汀点点头。 -- 第171页 他皱了皱眉，“我本来以为他明年才会尝试，没想到提前了, 可能是想在这赛季拿到好成绩，但是, 我不确定他会在分站还是决赛的时候挑战4A。” 如果在这次分站赛挑战4A, 那晏文舟拿冠军的希望有可能就会落空。 “好消息是, 他在你后面比, 所以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心里压力, 全力把自己的节目表演好，我一直相信你会给花滑带来新意, 无论有没有挑战4A都一样。” 晏文舟攥紧手指，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 姚莉在门口等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蛋糕盒子。 “怎么样, 说完了吗？” “嗯, 就是一些小细节要注意的地方。” “这是刚才李静送来的小蛋糕，据说是当地比较有名的甜品店做的, 要不要尝尝看？” 晏文舟看了看盒子上的英文，彩色的数字, 想起了上次比赛结束的事。 上次，因为比赛紧凑，姚莉没过上生日。 看到蛋糕，姚莉才又想起来生日的事。那天晚上, 几个队员简单庆祝了一下，连酒都没有喝。 姚莉在酒店唱了首歌，还跳了一个小时候学过的小舞蹈，最后急急忙忙结束了‘小聚会’，根本算不上什么过生日。 “我已经习惯了……因为十月的生日，所以开始花滑的时候就没有好好过过，每次都说赛季结束，我妈又给我补一次，我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晏文舟的手擦过姚莉的脸侧，对她说，“这次我给你补。这些年欠下的，一起补回来。” 第二天的征程依旧紧张。 姚莉和晏文舟又是一大早起来调整。 今天，那帮工作人员没来找茬，而是顺顺利利把中国选手都放了进去。 孔耀也起个大早，在门口接她们。 “昨天脚伤，好点了吗？” “嗯，已经不影响比赛了。” 孔耀皱皱眉头，“如果有问题，立即告诉我！” “好。” 今天的节目是自由滑，选手比昨天少很多，没晋级自由滑的选手已经可以回去了，但还是有不少人选择看完第二天的比赛再回去，当成观摩对手了。 晏文舟又给姚莉戴了耳钉，还帮她仔细理了一下头后面的碎发。 孔耀鬼鬼祟祟地跟了过来，“对了，姚莉，我有话跟你说。” 孔耀神色有点奇怪，他看着晏文舟刚才帮姚莉戴上的那对耳坠，嘴巴都有点张不开，“你们两个……在谈恋爱？” 姚莉闻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孔耀表情更加狰狞了。 “我虽然不反对年轻选手谈对象，但是，他今年是不是才19岁，你们现在在一起，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谈恋爱影响成绩的事我见过太多了，尤其是你们年轻人，男子单人一般后期爆发比较多，他的运动生涯还这么好，不能折在这。” 说到这，孔耀才觉得话有点过了。 孔耀收起，摆摆手，“好了，现在先不管那些，既然老程没说什么，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今天好好表现，千万不要给咱们国家丢脸！” 姚莉脸色发白地，“嗯。” 从会议室回来，晏文舟发现姚莉的表情有点不对，“怎么了？” “没什么。” 晏文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别瞒着我，你说。一会要比赛，我不像你有负担去比赛。” “刚才孔教练说，我们不应该怎么早谈恋爱，会影响成绩。” 晏文舟似乎料到似的，轻轻地抚摸了姚莉的额头。 他说，“我喜欢的人只会喜欢一辈子，所以，你不用担心。” 这件事的确也提醒到了姚莉。 她们现在才二十左右的年纪，人生还有很长，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而且，他对晏文舟家的事什么都不了解，好像完全是一向热血陷进去，一点都没有考虑现实。 可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李静把主办方提供的午饭拿过来，发给几个运动员， “先吃午饭吧。” 廖盈看了看上面不合口味的饭菜，撂下筷子去买小吃了。 她教练气得直跺脚。 比赛之前，奥古斯汀又给了他们最后一次打气，“今天节目还是跟之前计划一样，放松心态，滑出平时训练的水平就好。” 但今天的奥古斯汀明显没有前几天那么轻松。 李静把配餐拿给奥古斯汀一份，“奥教练，你也吃饭吗？” “我不吃了，现在我比选手还紧张，等会比完再吃！” 李静笑着说，“没想到，您还会紧张呐！” 奥古斯汀气着说，“我也是人，我也会紧张好不好！尤其是带选手的时候！” 姚莉噗地一声笑出来了。 周武拿着设备给晏文舟又做了一次检查，好在这没有外人，他皱着眉，把片子仔细看了一遍，“你这今天的伤，不是一次造成的，是累积的劳损……普通人拉伤不会反应这么大，你这样，完全已经是不好的前兆……” 晏文舟低了低头，“我知道。” 周武叹气，“过度训练是会影响运动员职业寿命的，而且，你现在是跨两项，训练是平常运动员的两倍，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肯定到最后会自食其果，你自己衡量一下，用几年时间换后半辈子的健康，值得吗？” -- 第172页 晏文舟看了看他，没有回答。 周武把晏文舟送出去，“好了，你先去比赛，目前的情况没问题，出大问题还要一阵！” 比赛之前，程昱给姚莉她们打了电话。 在加拿大的时差和国内不一样，她们来时候也调整了好几天，算下来，那边现在正是大半夜。 程昱对电话里的姚莉说，“昨天的比赛不错，今天也要拿好成绩。” “我们会的。” “好，我相信你们。” 程昱要跟晏文舟单独说几句，姚莉把手机给他，站在一旁等着。 电话里，程昱依旧严苛。 程昱十分严肃地说，“我之前说了，你们的事我不过问，但是前提是不能影响比赛，如果比赛成绩下降，我立马收回前言。” 晏文舟答应他，“好。” ———— 这次的男单，的确有人挑战了4A，而且按着比赛的评分，他只差了一点点就成功了。 但是最后还是被判定周数不足。 因为那对加拿大选手太过强悍，姚莉和晏文舟最终拿了银牌，也算是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而相比之下，晏文舟的男单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次，日本选手脱颖而出，用自由滑刷新了世界记录，直接拿了，而晏文舟则以0.03分的成绩，和最后一块奖牌擦肩而过，拿了大奖赛分站赛第四名。 这可以说是非常大的失误了。 奥古斯汀对这次，晏文舟发挥的整体还可，但是也有失误。 但是，就是因为这一点失误，导致了情况变化。 回国后，程昱马上又讨论了这次大奖赛的战果。 女单方面，廖盈的女单没有发挥好，成绩一落一落千丈，隋婧的两站还没开始比，俄罗斯的强敌全都出现了，冬奥的冲金希望可以说是极其渺茫了。 程昱急的鬓角两侧的头发都发白了。 陈密带队出征的男单队伍也是没发挥好。 凌语辰的第一个分站赛排了第六名，和他们预期的差太多，本来以为凌语辰能扛起今年的男单另一面大旗，如今看来，男单这两位备受期待的种子选手是双双坠机了。 舆论同样非常可怕。 面对双人滑，有人斥责为何要突然拆队姚莉和张启晨，还把两人之前的视频翻出来分析对比，分析张启晨和晏文舟两个人在双人滑方面的优势劣势。 女单更是一直在斥责教练训练不到位，和俄罗斯那边训练相差太大，不更新固有训练模式。 一个一个网友好像十分了解国家队一样，都在指点江山。 隋婧翻着自己的恶评，气得直翻白眼，“我还没比呢，这帮人唱衰我干什么，还要提前诅咒我！” 姚莉看到一条关于晏文舟的分析贴，也提到了他转型双人滑的事情。 帖子内容大概是说，身为一个在男子单人上非常有天赋的选手，不应该莽撞双跨，还因此影响了原本的比赛成绩。 帖子从晏文舟的生涯之处一直分析到现在，说得十分中肯，姚莉心里沉了一下。 隋婧马上把手机收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哎，这些都是网友口嗨，他们又不了解真实情况什么样，还不如好好听教练的！再说了，还有喷裁判的呢，我觉得他们这条说得非常对，那榜裁判只给中国队打低分，我都想提着冰刀上去给他们砸清醒！” 在网友讨论最高的帖子里，的确有一条是在说各国裁判的评分喜好和分数总结。 在各个裁判的评分表里，中国队的选手在单个的地方总是得不到很高的定级分数。 姚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能只是我们做的不好，这个跟训练有关系，我们的确没训练到位，拿不到高分很正常……” 第111章 . 训练 申春燕阮明 隋婧又翻出一个排名向视频, 上面把各国选手都统计起来了，上面写的是： 我心中的高颜值花滑选手排名。 隋婧一直喜欢看这些视频剪辑，尤其是一些影视剧的, 没想到现在花滑圈也有了这种混剪视频。 隋婧兴致勃勃地点开，第一个就看到了姚莉。 “看这个！你在花滑女选手里颜值排第一呢！” 姚莉有点不敢相信，“比我好看的选手有很多吧, 这个只是个人主观的评价……” 而另一个男选手的颜值排名里，晏文舟排了第一。 隋婧调侃道, “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啊！” 没过多久, 队里就传来消息, 申春燕和阮明要退役。 因为这次疫情, 外加成绩不是特别出彩, 两人几经抉择后，终于提交了退役申请。 她们两个在国内花滑算是相当有资历的老前辈, 这次退役也直接引来了各种媒体报道。 因为申春燕和阮明早就确定了关系，所以这次退役仪式也和婚礼一起举办, 还邀请了各界的花滑选手，其中就包括晏文舟和姚莉。 姚莉特意空了那天出来, 准备了一套衣服参加申春燕和阮明的婚礼。 这种场合, 她还是第一参加。 隋婧明显比她兴奋太多，她提前半个月就在网站上开始挑礼服裙, 还有各种搭配的首饰，高跟鞋, 因为运动员平时都要穿运动服，所以隋婧现在看到运动服就有点PTSD。 隋婧还拉着姚莉一起看，“小莉，你有没有礼服裙？我记得上次带你买的那些裙子都被你快递回家了！” -- 第173页 除了晏文舟送她的几件衣服, 她的确是把大部分不怎么穿的衣服都寄回家了。 宿舍空间有限，她只留下了常穿的那些。 小雨梨看到隋婧来回垫脚，就开始啃她的脚。 隋婧把不大点的小狗抱到了阳台上面，那里的高度小狗没法跳下来，“让你打扰我买买买，看你这回怎么下来！” 最近走了几天，小雨梨一直被宿舍阿姨照顾，见到姚莉回来，的确高兴了不少。 而且，最近她也没怎么见晏文舟。 之前说一起带小雨梨去买点狗玩具，但是从上次大奖赛回来，晏文舟就一直在做单人滑的加强特训。 程昱对这次比赛结果很不满意。 隋婧拍拍姚莉肩膀安慰她，“别想那么多了，这次婚礼赵医生来不来？我听说他去国外继续读书了？真是勤奋啊！” “嗯。他发了消息，说这次不回来了。” 隋婧笑着说道，“哎，你也真是罪孽，被这么多优质男生喜欢，挑哪个都挑花眼了！” 姚莉把小雨梨从阳台上抱下来，重新放在地上。 外面忽然下起雨，最近几天可能停不了了。 回来以后，程昱直接把晏文舟找来了。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程昱十分严肃地看着他，“之前我说过，也许是我错了。但是，现在你的成绩出了问题，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晏文舟低头，“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次，是他自己失误+有超常发挥的选手。而且，有人已经开始在这个赛季尝试4A了。 这样下去，他拿冠军的可能性就被越来越弱。 “总之，之后怎么样我不管，但是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两个做训练以外的事。还有，这次大奖赛结束，你的双人滑就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这个命令可以说是简单干脆了。 等晚上，姚莉在宿舍门口等晏文舟回来。 晏文舟的训练表变了不少，里面加了很多高难度的项目，为的就是防止上一次的情况再次发生。 门口的阿姨看着姚莉只穿着一件薄衣服站门口，把自己的外套拿给她披上，“你穿这么少在这等，是要感冒的呀！” “谢谢阿姨。” 姚莉等了半个小时，晏文舟终于回来了。 晏文舟戴了一顶帽子，帽檐刚好遮住姚莉的方向，以致于姚莉跟他打了个招呼，晏文舟根本没看见。 姚莉尴尬地把手伸了回来。 阿姨也看到了晏文舟回来，问姚莉，“你们刚才怎么没说话？” 姚莉低下头，“嗯，刚才一时激动忘了。” 会宿舍，姚莉给晏文舟发了一条短信。 “我妈给我计的特产到了，要不要尝尝？我已经打开包装了。” 姚莉发完消息以后，晏文舟迟迟没有回复，她等到睡觉也没看到手机亮。 等第二天早上，程昱过来通知，说她的训练计划有变动。 之前回国，给了她们两天时间倒时差，之后，晏文舟被单独叫走，开始男单的特训。 姚莉一直在做基础训练重新调整状态，今天，程昱让申明过来，重新给姚莉做单独的陆地训练指导。 申明重头到尾看了一眼姚莉，一眼看出了问题，“最近你的饮食怎么样？” “按着之前定的饮食参考，没什么变化……” 申明皱了皱眉头，对姚莉说，“你现在的饮食和运动量匹配不上，大量的训练需要大量的能源补充，你过来，我给你测个体脂。” 这次上了体脂称，姚莉的各方面变化几乎惊人。 因为高强度训练，她的体脂率又低了三个百分点，而且，体重也下降了，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纤瘦。 申明把一张表拿给姚莉，“这是其他国家女选手的身材，虽然不全具有参考性，但也有一定的价值。” 上面既有女子单人滑的选手，也有双人滑的女选手。 两个栏目的部分，相差十分大。 而且，随着年龄变化，选手的身体状态也在不断变化，比如，俄罗斯的女单选手在年轻时的体脂率十分低，但是年龄增大后，身体的脂肪含量会增加，体重也会增加，比赛时的状态也在改变。 申明说，“这是我们比较薄弱的部分，但是，我们现在也在努力调整，运动员的身体状态决定比赛的状态，所以，必须时刻保持运动员最佳状态，为比赛做好后备服务。” 申明的话很对，是她之前一直忽略了。 申明说道，“我给你指定了一个新计划，根据你的年龄和体重，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增重，然后增肌。体重不够，选手很容易在冰面受伤。虽然大部分人都以为越轻的女选手会使托举，捻转抛跳之类的双人动作更容易，但是，女运动员的综合力量才是更加影响的变量，你按着这个食谱重新调整下，我会每天来给你做增肌训练，不要懈怠，严整备战。” 姚莉在冰场继续练习，晏文舟则在楼下一直接受奥古斯汀的特别培训。 4A的挑战，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 按着花滑的规则，A跳最难，然后是LZ和F，再下面是LO和S，T，而且，每个动作的姿势，用刃习惯都不一样，如果擅长LZ，那么F就会很难做。练习这么多种类型的跳跃，也需要更加耀眼的天赋和运动能力。 -- 第174页 晏文舟明显有天赋，可是，攻破世界难题也不是那么容易。 在跟程昱提过已经有选手尝试4A的事情，程昱也做出决定，让晏文舟也准备4A。 今年情况特殊，需要备战冬奥，就算不在大奖赛上跳4A，奥运作为关键比赛，也要保证能上就上。 这是程昱的原则。 简单指定计划以后，晏文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练习。 开始并不顺利，因为之前成功的案例太少。 而且，4A几乎是人体的极限，如果有人能挑战成功，那他也一定是人类中非常有资质的那位。 程昱和几个教练都想破了头。 最后，奥古斯汀定了一套方案，先进行陆地四周半训练，再上冰最终完成，还把计划列表都完善到细节。 程昱看完后同意了方案，同时，给其他选手的大奖赛做好赛前准备。 周末，晏文舟和姚莉去参加了申春燕和阮明的婚礼。 好像，之前异常紧张的节奏被这种婚礼突然拉慢了下来。 不仅仅是选手参加，教练们也都到了现场。 选手们没穿平日的运动服，教练也都放下了严肃的面孔，大家都是各种长衣礼裙，西服皮鞋相见，反倒显得十分别扭。 尤其是申春燕，她可是一年四季运动服不离身的人，现在换了婚纱，好像长了刺儿一样浑身别扭，一直让旁边的化妆师给她提裙子，好像走一步，就像有个大石块似的拖着。 隋婧还好奇地上前去问，“申姐，你这裙子是不是你这些丢掉的冰鞋年成精了！现在都缠着你呢！” 申春燕的确非常废冰鞋，和姚莉这种比较少磨损的选手比，申春燕一年至少要磨坏一双，想想每双冰鞋的价格，这么多年都够买辆车了。 姚莉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连衣裙，这是隋婧在网上帮她挑的。 连衣裙的下摆是一个鱼尾形状，贴合着她的曲线，非常显眼。 隋婧看到这么知性又女人味的姚莉，都惊了一下，“小莉，我没想到你还有混娱乐圈的天赋啊，看你这身打扮，我都觉得是哪个大明星的生日宴会！” 晏文舟同样也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装，袖口的两枚袖口低调又有气质，装饰了裁剪得体的西服，又衬托出难以接近的高级感。 对比有些选衣服不太衬人的运动员，隋婧看着晏文舟和姚莉，满意地点了点头， “哎，你们两个真是绝了……绝配，娱乐圈文学！” 正式的仪式办完，申春燕穿着答谢服走过来，给姚莉递了杯酒， “姚莉，你们正在准备比赛，还麻烦你们过来，不好意思。” 姚莉接过酒杯，冰蓝色的指甲手指擦过玻璃壁，“没关系，我一直很希望你们在一起，没想到，我的梦想也成真了。” 这美甲，又是隋婧拉着她去做的。 申春燕说道，“厉害的新人一直在出现，我们早些退役，也是给新人腾空间。” 姚莉顿了一会，问了一句，“你们之后，打算要怎么办？” “应该是开滑冰俱乐部吧，之前也攒了一点积蓄，我们又有比赛经验，可以专注培养好苗子，给陈主任减轻点负担。” 陈密正在旁边喝香槟，突然被叫了一声，刚喝的酒差点吐出来。 一群人见状，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112章 . 训练 问题 陈密喝多了, 一时半会给申春燕她们讲起怎么办培训班的事。 之前陈密退役后也想过自己办班教学，退役运动员大部分都会选择当老师，因为没什么别的技能, 又不想放弃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业，这几乎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陈密退役三年之后被程昱拉走, 入行做了教练。 程昱可以说是陈密的恩人。 申春燕看了看姚莉，“你们也可以去上学, 听说现在有大学招特长生, 也会招运动员。如果提前联系好, 可以在退役之前上学。这样比我们强, 起码有个大学文凭。” 姚莉的确是没有考虑过这方面。 晏文舟好像是有在读大学的, 但是姚莉在高中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做运动员了。 陈密全申春燕，“想那么多干什么, 结婚以后先赶紧搞个小娃娃出来，你们两个都是滑冰运动员, 一结合肯定基因巨强大，说不定就是下一个世界冠军呢！赶紧的, 给国家做贡献！” 申春燕被说的脸一红, 把陈密的酒杯收走，“陈主任, 你喝多了！” 陈密又看到晏文舟和姚莉，支支吾吾地说, “我没有，我说的是大实话！你看我们双人滑，就是擅长自产自销，全都能配上一对, 多好！国家都包分配对象了！” 姚莉的脸色动了一动。 之前，因为晏文舟成绩下降程昱找过他的事已经传到了队里，大部分都是知道的。陈密这个玩笑开的不是很是时候。 果然，一直在角落坐着的程昱脸色也有点黑。 申春燕把陈密从酒席上推走，“好了，陈主任，再喝嫂子就要来找我了，你先去那边的沙发歇会吧！” “我不要，我还要喝，我高兴！” “好了，陈教练，你再耍酒疯我就要给嫂子录视频了！” 说到录视频，陈密才终于消停了。 之前，陈密一条发酒疯的视频被转到了大领导那，闹了不小的笑话。 申春燕回来，姚莉擦了擦嘴角沾到的酱汁，“申姐，要怎么申请招收运动员的大学？” -- 第175页 申春燕压了下眉，看着，“怎么，想上大学了？” 姚莉点点头，“嗯。” “你这样想是对的，我当时就是错过机会了，没考虑那么多。你现在还年轻，还有大好前途，如果将来退役三十岁，用大学的技能也完全可以做一门别的事业，不用单纯被箍在这个圈子，可以见识见识新世界。” 申春燕叹一口气，“不过我没有你聪明，可能上大学也学不到什么。” 她看了看姚莉，“你有什么喜欢的专业？地点呢？喜欢在北方上学还是南方，或者……想去国外读？” 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也有去国外大学读书的。 但是姚莉不想走那么远，最好还是离着父母近一些，她自小就在外面的时间多，如果退役了，还是更想多陪陪父母。 “我还是想在北方上学。” 申春燕想了一会，“我记得前阵子小周就报了北方的大学，咱们花滑的选手大部分都是北方出身，南方的比较少，我记得她报了北体，那里有不少咱们运动员，还出过奥运冠军呢！” 大学生活，的确是姚莉没想过的场景。 之前去一个大学的冰场里训练，那里的氛围的确很好，大家都有自己的志向，都在向着梦想冲刺努力。 姚莉想拿冠军，可是，退役后的生活她没有想过。 申春燕拍拍姚莉肩膀，“你们还年轻，怎么着也得再混个几年再退役，先别想那么多了！陈密有和大学特长生的招生办联系，你等过几天直接问他！现在退役再上大学的都有的是，别把事情都催那么紧！” “嗯。” 姚莉只喝了一杯香槟，食物按着之前申明给她的食谱，吃了蛋白质含量高的肉和部分糖分高的。 申明说过，增肌增重需要先长肉，然后再把那些增出来的肉练成肌肉，就达成了增肌增重的目的。 隋婧看到姚莉吃了不少糖分高的食物，“小莉，你最近怎么吃那么多甜食？” “嗯，申明教练让我增重增肌，所以需要重新调整一下食谱。” 隋婧捏了一下姚莉的腰，“他说的对，你这腰身太瘦了，增重会减少受伤！有肌肉才是美！” 隋婧最近又看了不少明星走秀，上啾恃洸面的女明星身材都好像细竹竿，只在荧幕上好看，在现实里看反而没那么美。 “好了，小莉，我要去那边吃好吃的了，你先在这帮我盯着教练，我去取就回！” 隋婧一溜烟跑了。 晏文舟端着酒杯走过来。他今天穿的太过隆重，像是商业巨贾的新接班人，又像是，让姚莉看得有点。 晏文舟递给她一杯樱桃果汁，“你刚才去哪了？” “去跟申姐聊了一会。” 姚莉简单把刚才事情说了。 晏文舟放下酒杯，看着姚莉， “你想去上大学了吗？” “还没想好，但是，如果有机会，想去。” 晏文舟定了定目光，转到了别处。 姚莉又补充，“但是，那是之后的事，现在应该先考虑怎么拿冠军。” “嗯。” 等宴会结束，姚莉没有和其他选手一样回宿舍休息，而是去了冰场自主训练。 她想把这两天落下的进度补回来。 晏文舟也是同样的想法。 晏文舟换冰鞋的时候，遇上刚从换衣间出来的姚莉。 姚莉今天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运动服，衣服的袖口有小巧的刺绣，十分雅致。 “我们先合两边音乐吧。” “嗯。” 做完热身，晏文舟和姚莉合了两边音乐，一遍是短节目，一遍是自由滑。 这次没有和比赛那样非常波澜，就像是情侣度过了热恋期，而是进入了一种更加平和的温情。 她们之间好像更加了解彼此，熟悉对方的每一个动作，每个眼神。 姚莉还是有点担心，“不知道滑成这样能不能进决赛。” “一定可以的。” 状态这东西比较玄学。 现在不错，也不保证明天什么样，所以很多教练非常苦恼选手状态调整。 姚莉看了看晏文舟，顿了顿说，“我想看你练一会单人滑。” 上次比赛，姚莉也有全程看完晏文舟的节目。 她很喜欢晏文舟的表演，但是双人滑的时候她看不到，大部分都是感受和配合，只有她坐在观众席的时候，才能看到赛场上完整的晏文舟。 晏文舟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姚莉帮他打开了背景音乐。 音乐响起，晏文舟像是冰场上的王子，缓步开始了曼舞旋转。 等到结束，姚莉一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从头到尾没有移开过。 可是，他这次表现也没有预期那样顺利，而是出了问题。 第113章 . 训练 第一个4A 姚莉没有专业教练, 一眼能看出问题的眼睛。 她只能从整体的感觉去评价，面对晏文舟刚才的表演，姚莉想不出什么词, 只能感觉，好像失去了“灵魂”。 姚莉顿了一会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可以跟我说说吗？” “你觉得, 我们的花滑还能持续多久？” 这个问题有点戳到姚莉心里深处。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其实, 从开始到现在, 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 她忽然被通知拆队, 又被。 -- 第176页 她坦诚地回答, “不知道。”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说不定，哪一天她的伤会突然复发, 或者，晏文舟会回归单人滑, 不再。 “但是，我愿意一直看着各种各样的你。” 奥古斯汀很快把晏文舟的状态调整到了一个比较稳定的水准。 虽然还是和上个赛季有差距, 但是起码不会再出一些关键性的差错了。 奥古斯汀半调侃地说道, “你自己的状态要自己学会掌控，我记得你之前心理素质很好, 怎么今年总是波动？” 晏文舟看着冰面，没有回答。 奥古斯汀把之前特别定制的辅助器给晏文舟戴上, “之前的4A基础训练进行的差不多了，今天来正式试一下。” 奥古斯汀特意找了孟宇和专业的人体力学专家去制作了模拟人体完成4A的动画，目前他们的训练模式就是，能尽可能接近计算机模拟出的4A动作, 然后完成。 毕竟还没有真的在正式比赛完成这个动作，无限接近计算机动画的体态，最有可能训练成功。 “现在科技真是进步了，我们当年根本没有这么先进的东西！” 半个小时的试跳下来，晏文舟最多只能停留在四周存周，多一点的。 奥古斯汀反复慢动作回放刚才的拍摄画面，一个劲挠头，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我已经按着这个计算机模拟出的动画在尽力贴近了，为什么还是不行？” “我先去做一下别的训练，你慢慢看。” 奥古斯汀点头，“嗯，去吧，一会找你重新复盘。” 晏文舟滑到了冰场的另一半冰面上。 现在这个时间太晚，冰场已经没人了，大部分选手都回去休息了。 晏文舟和奥古斯汀留在这进行特别加训。 周围的灯光和掌声顺次响起。 他闭上眼睛的那刻，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他的舞台上没有人存在，有的仅仅是一个炙热的灵魂。 他纵身而起，冰刃在空中旋转， 奥古斯汀无比震惊地浑身颤抖， “你刚刚……是不是做出了一个4A？” 奥古斯汀惊讶地去翻录像机，果然，刚才他直接把文件拷走，没有关掉摄像头。 他颤抖地手，翻出刚才冰面上记录下来的画面。 冰场中央，一个身穿黑运动服的男人，完成了一个极为优美的动作。 而以他这么多年的比赛经验来看，刚才的4A，绝对已经到了非常完美水平的定级！ 他不禁思考，如果这是发生在赛场上，肯定要被定为封神之跳了…… 奥古斯汀已经开始语无伦次，浑身激动地穿着运动鞋直接跑上了冰面，对着晏文舟大喊，“刚才的动作，再做一次，就刚才那个跳跃！” 晏文舟这个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微冷的眼眸中一丝疑惑。 “你说什么？” 奥古斯汀都要气死了，咬着牙跺脚，结果差点摔在冰上，“我说，你刚才的动作，再做一次！” 晏文舟看着冰刀踩过的痕迹，这才反应过来。 所以，他刚刚是完成了一个4A的跳跃？ 晏文舟自己都不太相信。 奥古斯汀拿着刚才录下来的视频，递给晏文舟看。 “你看看，你看看，这个跳的多完美！简直和那个电脑模拟的动画一模一样！” 奥古斯汀几乎吐血，“明明我想了那么训练办法没用，你自己一跳就突然成了，感觉我完全没必要存在了！” 晏文舟说， “没有，奥教练，你帮了我很多。” 奥古斯汀不知道怎么着，一下子情绪失控了，一下子抱住了晏文舟，“你真是我最棒的学生了！” 此时，也准备来这加训的凌语辰也恰巧看到了晏文舟刚刚完成的那个完美4A。 凌语辰咬着牙，攥紧手指，又慢慢地松开了。 他看着冰场上的晏文舟，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会马上追上你的。” 凌语辰背上书包转身走了，陈密教练在后面跟着，“你刚才不是说要再训练一会吗？怎么又变卦了？” 陈密匆忙跟奥古斯汀和晏文舟打了个招呼，“你们先练，我们今天就先走了！” 第二天，晏文舟完成第一个4A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花滑队。 程昱拿着昨天无意间记录下来的视频，反复观看了一个上午，神情还是十分严肃。 晏文舟站在一旁，在等着程昱的回复。 当然，他不指望这个就能让程昱改变想法。 程昱敲了几下桌板，“我不会因为你能完成4A就重新考虑让你取消双人滑的事情。” “我知道。” 奥古斯汀也在旁边等了好几个小时，程昱抬头问他，“稳定性怎么样？目前的成功率呢？能保证在赛场上一定得分吗？” 奥古斯汀刚才还带着兴奋的脸一下子瘪了。 “除了昨天晚上那一条，今天的所有跳跃都没成功过……” 程昱的脸色一下子黑了。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完成的这个4A跳？” 奥古斯汀低头，“我也不知道……” 这算是身为教练很大的失误了。 “如果稳定率上不去，只是灵光一现的话，没办法获得切实的成绩，只能是没有实际作用的噱头。” -- 第177页 而且，如果把噱头放出去，实际却没有任何成绩，观众也会对选手的期待值下降。 奥古斯汀把ipad拿走，“我再找找原因，看看怎么重现当时的场景！” 房间里只剩下程昱和晏文舟两个人。 程昱把烟放在烟灰缸上，抬起眼睛，看着晏文舟。 他问晏文舟，“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新技巧？” 晏文舟低着头，没有直视程昱的目光，“不知道。” 程昱语气隐隐带着怒气，“不知道？” “好像，我把脑子放空以后，就自然而然地可以做出来了。” “……” 程昱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是又觉得太不现实了。 “你现在让我觉得，我们花滑界都是小说里写的那种全是武林高手的世界了。” 程昱一直不喜欢太超现实的说法，但是，现在晏文舟的表现，不得不让他开始转变一点看法。 按着马克思主义学说，物质决定意识，就算脑子里想着我一定能成功，也绝对不可能一下子突然成功。 “应该是之前奥古斯汀的训练起了点作用，把那个训练计划再给我看一遍。” 晏文舟把计划表拿给程昱。 程昱戴上眼镜，深情严肃地又看了一遍。 “的确有可能起作用，这个根据不同选手身高体重，肌肉强度，用AI模拟该选手跳跃时的动画状态的办法，很创新。” 如果能把每个选手的特长，记录下来，再用智能AI计算成长曲线，再应用到实际中，很可能会给中国队的选手质的飞跃。 程昱又看了一遍那个模拟的完成动画，“这是什么时候新出的办法？我之前怎么没看到。” 晏文舟回答，“孟宇教练最新研发出来的，也是用了我这几次在比赛时的真实数据。” 晏文舟没有说完整，因为他之前的表演太过‘完美’，让AI没办法捕捉到选手的失误数据，导致大数据计算时错误率变高。 现在，他能给AI提供的数据更加全面了，所以，AI模拟出的‘他’就更加精准了。 程昱眼神似乎有些发亮，“这个可以用在别的选手身上吗？” “只要数据够多够全，应该可以。” “好，我去练习孟宇，让他也给其他几个种子选手做一下。” 有了这种模拟之后，连姚莉完成4T的动作都做出来了。 因为模型是按着真人的体型制作，姚莉迫不及待找了隋婧帮她录了一个尝试完成的没成功4T，和动画里‘她’做的十分完美的4T进行比较。 哪里有问题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了。 姚莉拿着对比视频去找申明，果然，对方给出建议。 “你腿部的这两块肌肉力量不够，灵活度也不够。我给你重新定一个训练表，照着这个表每天加训半个小时，在上冰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做出4T，撑住身体。” 科技改变生活。 不少运动员都用了这个辅助姿势矫正器，孟宇简直快要忙开花了。 程昱紧急在外面招聘了几个懂体育的程序猿帮着一起处理问题，这才把数据全都做好做完美。 等闲下来，程昱问跟俄罗斯接触比较多的韩成，“俄罗斯那边有这种技术吗？” 韩成说道，“不知道……感觉应该没有，他们的AI也不是很发达，用到这种小众领域感觉更不可能了。” 为了一个小众领域大费周章地做一个非常完善的AI，的确需要付出很多的精力时间。 但是，现在的AI可以自己进行深度学习，减少了一部分人力成本。 等反复观看完视频后，姚莉对奥古斯汀说， “我也想尝试一下4T。” 第114章 . 训练 姚莉的第一个4T/生日会 之前因为保障节目, 姚莉做4T的计划被取消了。 因为稳定率不太高，得分又和高质量的3A差不多，所以干脆不如直接用3A顶上。 但无论怎么说, 4T也时四周跳，是四周跳的入门门槛。 如果姚莉能在双人滑比赛中和晏文舟同时完成一个四周跳，也是世界双人滑中的首次了。 这么想的她不仅跃跃欲试。 “教练, 你让我试试吧。” 奥古斯汀之前不同意姚莉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因为大奖赛备战，还有姚莉自身的原因, 她没有晏文舟那样具有非常高的可塑性, 所以奥古斯汀对她的训练策略一直是比较稳, 不会太鼓励她做非常大的改变。 但是, 这次姚莉却请求也在比赛里加上四周跳。 奥古斯汀皱眉, “你让我考虑一下。” 食堂吃饭的时候，不少人绕着晏文舟围观。 “之前的视频我看了, 咱们花滑队真的能做4A了？诀窍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我看到国外媒体已经报道了, 这次冬奥冠军稳了吧！” “太棒了，不仅人帅还技术强, 下次训练, 你能指导我一下吗？我可以突破突破！” 这次围过来的，都是几个一起呆在这训练的小选手。 “我没什么诀窍, 目前成功率还很低，也没办法给出什么具体指导。” 隋婧拉着姚莉问, “小莉，你看到了那个4A吗？” 姚莉摇摇头，“没有，我那时候不在……” 隋婧嘟嘴, “如果你在就好了，见证历史啊！说不定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被记录下来的4A啊！” -- 第178页 “他是怎么做出来4A的，你知道吗？” 姚莉放下筷子，“好像是突然就做出来了，没什么预兆……” 隋婧瞪大了眼睛，“你确定没骗我？” “没有。” “！这剧情怎么跟漫画似的这么快？这不妥妥的主角命！你懂得，那种会开挂的主角！” 姚莉瘪了瘪嘴。 “他之前一直刻苦在训练，没有任何放松，我觉得，这些不是什么开挂之类的解释……” 隋婧摆手，“我只是说说啦，咱们花滑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哎，我的小腿最近都练得粗了，要不是因为冰鞋显高，镜头里肯定超级丑！” 为了冬奥，不少选手都想增光添彩，就算原来没有提难度的打算，也想尝试一回了。 陈密整天都要忙疯了，“一个个的都要干什么……先好好筹备大奖赛好吗！大奖赛是调整状态的，不少让你们上难度的！” “我们知道，但是不是想在冬奥上挑战一下吗！” 连隋婧都提出想要尝试一下四周跳。 “反正我也可以用周末的时间训练，等大奖赛结束以后还有两个月时间，怎么着也够用了！” 陈密简直头快秃了，程昱顿了一会，回答她，“好，但是，如果谁在大奖赛的时候没拿到好成绩，面谈。” 隋婧点头同意，“好，我这个赛季状态超级不错，肯定没问题的，我有预感！” 陈密拍拍她脑壳，“别吹牛，你上上个赛季还这么说呢，结果不还是决赛拉胯！” “切！我已经20岁了好不好，是一个成熟的女单选手了！” 陈密擦汗，“如果你20岁了，就先学会管理好自己的状态！” 程昱拍拍手，“好了，今天的训练到这，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姚莉，你留下。” 程昱开门见山地问她，“你打算和晏文舟在双人滑上跳4T？” “嗯。” “虽然我不是打击你，但是，你在跳跃上的天赋的确没有其他女选手高，你确定要尝试？有可能最后只是徒劳。” 姚莉聚紧了目光，看了看程昱， “我想试试。” “好，我可以让你试，毕竟今年是个特殊年份，但是，如果没什么成果，还是回归原来的计划，你们的双人滑绝对不能出错。” 姚莉点头，“好。” 等到快到比赛的时候，姚莉的进程已经突破了一部分。 虽然还不能在冰面上做4T，但是，她已经可以在陆地上跳到四周了。 虽然成功率还只有10%，但是，对于一个双人滑选手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突破了。 这一切要感谢这几个教练非常有力的指导。 娜塔莎教练也在视频里给姚莉上了几堂身形指导课，对姚莉的4T颇有帮助，现在，她已经有了那么一些自信了。 到冰面上试滑的日子，晏文舟也跟着来了。 她们用了一天周末来试滑4T，奥古斯汀也放弃休息，跟过来指导。 他对于姚莉身上的潜力十分好奇，虽然她不是晏文舟那种万里挑一的天才，但却有着自己的特点，只要不断的努力，就可以收货成果。 、 奥古斯汀眼睛闪闪发光着， “晏文舟的4A已经由开始的完全偶然事件调整到现在的成功率20%了，姚莉，你肯定也能成功的！” 姚莉深吸一口气，滑到了冰场正中央。 晏文舟也换好了冰鞋，陪着姚莉一起站在冰场正中央。 “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做。” 两个人已经培养出了非常高默契。好像只要有另外一个人在旁边，另一个就很十分安心。 动作也跟着顺畅起来，就算是姚莉没有做成功的动作也是一样。 奥古斯汀准备好录像设备，对着两个人打了个响指，“好了，我说一二三开始，你们两个准备一下。” “一，二，三，开始！” 冰面上的姚莉和晏文舟开始滑动，她们没有开始就做4T的动作，而是绕着冰场上，前后交叉地滑了半圈。 两人的动作无比自然，根本不需要事先训练，仿佛只要看着对方的表情，就能心意互通。 滑到速度差不多的时候，晏文舟对着姚莉轻轻点了点头。 姚莉同样回以同样的反应。 两个人在冰面上，不约而同地起跳，在空中落下一个完美的弧度。 旋转的节奏，周数，还有姿态完美一致，没有任何。 连在冰场外的奥古斯汀都感到刚才的跳跃，如果放在正式比赛里，同步率肯定能评为定级。 他刚才甚至忘记了合上微微张开的嘴。 等两个人从他身边滑过来的时候，奥古斯汀才反应过味来，焦距移动到了面前的两个人身上。 “不可置信，我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 姚莉擦擦头顶的汗，“我自我感觉，周数好像是够了……我之前没跳过这么多周数的跳跃。” 落冰的时候，晏文舟的目光侧瞄到姚莉身上，她和自己的罗兵时间一样，起跳时间也一样，速度也没什么差别，所以，她是真的成功。 奥古斯汀抱着姚莉的肩膀，大哭起来， “你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我这辈子不白活了！我培养了这么多奥运冠军！” 姚莉微微松开奥古斯汀的怀抱，“我……做到了。” -- 第179页 下周，凌语辰出发，去意大利参加下一个分站。 在出发之前，一行人决定集体给姚莉补个生日。 小生日宴比较简陋，还是在临时收拾出来的一个小会议室办的。 几个人花了午休时间把，顺便和感恩节提前一起过了。 小刘吐槽，“这感恩节过的也太早了吧……还不如直接过小光棍节呢！” 隋婧把小刘按住，“你这对我们单身狗不友好！我还指望着，” 小刘无语，“你不是已经和那个大明星在一起了吗？怎么还是单身狗啊？别再秀了好不好，秀分快！” 隋婧把小刘怼回去，“谁跟他在一起了！” 悦悦把蛋糕取回来，“蛋糕已经准备好了，等晚上吃完的时候再来。我让我爸送来今晚的饭。” 隋婧一脸兴奋，“哇，那可真是沾了光了！” 王玥悦爸妈在这边开了餐馆，口味一流，这次能吃到简直是太幸福了。 隋婧看了一圈会议室的布置，“我觉得是不是还少点什么？” “祝贺姚莉和晏文舟双人滑取得好成绩？” 隋婧灵机一动，“不如写早日结婚吧！” “……” 姚莉赶紧驳回了隋婧的提议。 她们现在还是不太确定未来，把这些东西写在墙上，有点太过头了。 晏文舟做了个提议， “写祝北京冬奥圆满举办吧。” 这下没人有反对意见了。 程昱也给了一个晚上的假，合着明天的休息日一起，在基地的选手都能来一起庆祝一下。 蛋糕到的时候，姚莉的脸色被淡淡的烛光映得发亮。 她好像在这片光芒中，看到了一路走过来的自己。 隋婧拿着蛋糕切刀已经等不及了，“快吹蜡烛吧！然后许三个愿望！”这可是唯一一次教练特许可以不吃营养餐的日子，她要把蛋糕吃个够本！ “对啊，快许愿吧！许愿这次肯定能进决赛！” “应该许愿早点退役，好赶紧退休！” “你怎么诅咒别人早退役啊？” “退役不挺好的吗？不用天天这么训练劳累了！” 姚莉接受过所有祝福。 “谢谢你们。” 她闭上眼睛。 许愿了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希望北京奥运圆满举办。 第二个愿望，希望这赛季能取得好成绩。 第三个愿望…… 姚莉睁眼，看了看旁边的晏文舟。 隋婧扯着嗓子说，“别看了，快许啊！” 今天的宴会，悦悦的父母还送来了一点度数低的鸡尾酒来。 凌语辰中途从宴会里灰溜溜出来，塞给姚莉一个礼物，还说，等她回去的时候再打开。 其他小伙伴也各自送了礼物。 晏文舟送的是一双新的冰鞋。 “虽然你之前说过不让我送你东西，但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送你一些值得执念的东西。” “哇，好棒，好棒！好感动！” “男女嘉宾能不能来个亲亲啊？” 正被推耸到一处的时候，程昱开门进来了。 陈密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哇，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程昱脸色一下子变黑了。 刚才轻松的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好在教练团里的奥古斯汀没有那么严肃，很快和选手打成了一团。 程昱把礼物放下，被陈密拉走了。奥古斯汀依依不舍，本来想再留一会，也被陈密一起拉走了。 “你们先玩，我们老年人还要早点回家睡觉，别玩太晚了，否则耽误下周训练！” 刚结婚的申春燕和阮明也来了，“好的，你们放心回去吧！有我看着呢！” 第115章 . 大奖赛—索契站 冠军 因为这个带点度数的饮料实在威力有点大, 凌语辰被连灌了好几瓶之后，直接醉倒了。 “你们怎么能给凌语辰喝？” “这上面写着饮料啊……” “傻子，看看上面的度数！” 凌语辰脸红的可怕, 跟姚莉喝完酒的反应差不多。 “先给他带回去吧，我怕等会程主任回来找我们！” 正要把凌语辰带回去的时候，凌语辰一把推开了周围的人。 “别动我, 我现在给你们表演一个4A。” 众人纷纷：“？” “你是不是糊涂了，快回去吧……” 凌语辰坚持地, 却定准了一旁的晏文舟, “你能跳4A, 我也能跳。” 众人纷纷露出震惊的神情。 “你脑子晕了吧？走, 我赶紧带你回宿舍睡觉吧……” 凌语辰一把推开小李, “别拦我，我能跳！” 凌语辰挑了一块空地, 直接脱了鞋子。 凌语辰喊了一声，把正在吃饭的好几个人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你们都别移开目光！” “我要跳了！你们谁觉得我跳不出来，现在举手！” 众人面面相觑, 都犹豫了一会, 没人举手。 “别这样，太不给面子了……”周浚甫友情地举了举手, 但是明显也不相信凌语辰能跳出这个世界难度的跳跃。 凌语辰迷糊地看了一圈周围，发现只有一个人举手的时候, 脸鼓鼓囊囊起来。 “好，一会别后悔！” -- 第180页 小李还想把人拉回宿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晏文舟拦住了他。 凌语辰咬着牙，“你们一会别后悔！” 不知道谁把上面的灯打开了, 还有点像那么回事，没想到会议室还有这种功能。 一束颇有演唱会的灯柱照在凌语辰身上，一下子把整个聚会的气氛改了。 有人打开了一首诡异的bgm，被周浚甫关了，结果切成一首比较知名的芭蕾曲。 凌语辰闭上眼睛，把全身的力量全部调整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他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好像深海中的光，让姚莉觉得有些熟悉。 这个眼神，她也在晏文舟身上看到过。 两个人身影像是两道影子，在她眼中无限重合，最后变成了同一个模样。 凌语辰竟然完成了一个陆地版的4A！ 众人纷纷震惊不已。 小李第一个揉眼睛，“我是不是眼花了……刚才有点上头！我出去醒醒酒！” 一旁的周浚甫拍醒他，“你刚才录屏的手机录没录下来？” “录了啊，从吹蜡烛开始我就一直录着呢，准备攒点年末队里团建素材！” “快翻出来看看！” 周浚甫又重新看了一遍刚才的录像视频，连续划着手机屏幕，确认了好几次。 “他刚才真的转了四周半？？？” 晏文舟看着凌语辰，点头说道，“是的。” 这下所有人都激动起来，整个会议室连吼带叫，“我去，咱们今年一下子出了两个天才！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今年男单要崛起了！奥运冠军肯定没问题！说不定包揽第一第二！” “不是男单今年只能上一个选手吗？那怎么拿俩奖牌？” “你傻了吗？不是多拿了一个名额吗！” 凌语辰脸色红红地走向姚莉，“我做到了……所以，你会给我什么奖励？” 他眼睛好像一个清澈的孩童，等着奖励。 姚莉看了旁边的晏文舟一下。 晏文舟没说什么，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姚莉缩着手指，抬高手臂，轻轻放在凌语辰的头上。 她对凌语辰说，“你做的很好。我们都为你骄傲。” 凌语辰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 他支支吾吾，“你……真的这么觉得？” “嗯。发自内心这么觉得。” “那如果我们都能进决赛，你一定要看完我的比赛。” 姚莉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等小小的宴会结束，已经是深夜。 姚莉把会议室重新收拾干净，把收到了礼物一一打开。 隋婧送她的礼物是一个小玩具，能摆在床头，还能定闹钟和语音，十分有隋婧特色了。 悦悦送她的礼物是一个留言簿和mini拍立得，封面非常漂亮，里面还有摸着非常舒服的纸，还写了一张留言条，说是可以去国际比赛的时候跟各国选手要签名和合照留念，的确是十分想的周到了。 凌语辰礼物是一个水晶的小天鹅，大小刚好可以挂在胸口当吊坠，也可以当一个小摆件，十分漂亮。 程昱竟然也送了礼物，他的礼物只是简单包装了一下，里面是一张很小时候，姚莉参加比赛时的照片，还有一个U盘，里面是她比赛的录像。 这场比赛，姚莉当时根本没拍，不知道程昱到底是从哪找到的，画质还是540p的…… 陈密的礼物是一个小型的发饰，一看审美就十分直男，但肯定是花了挺久时间选的。 姚莉捧着各种各样的礼物，感受到了大家的心意。 而晏文舟的礼物，是她最喜欢的。 冰鞋的上面刻着两个字母，YL，而且，还有一个小小的剪影，是她在冰面上的样子。 这双鞋，代表了她的未来。 晏文舟捧着另一个礼物盒子走过来， “刚才的是生日礼物，这个是为了我们提前拿到冠军的另一份礼物。” 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项链。 和凌语辰送的水镜挂坠不同，这个挂坠是一枚，钻石制成的，小小的雪花。 在姚莉这种自小生长在北方的孩子心里，雪一直是她们美好又珍惜的回忆。 这片雪花的设计也采用了非常与众不同的风格，雪花的八根角上，都有着不同的形状。 晏文舟把雪花项链比在姚莉的脖颈侧，“世界上，没有两片雪花是一样的，我喜欢那个独一无二的你。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特别的。” 姚莉看着晏文舟，心中的某个地方被深深触动了。 她觉得，这是对她这个存在最大的认可。 她看着面前的晏文舟，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她对他说，“谢谢你。” 比赛很快进入第二站。 这次，晏文舟和姚莉做了十足的准备。 程昱还是不让他们这次轻易上四周，但是她们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一旦出现情况，会调整为其他方案。 比如，这次已经稳拿冠军的情况，她们会选择挑战一下难度系数较高的双人四周跳。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海内外各处。晏文舟和凌语辰跳出4A的视频不知道被谁泄露，引起不少冰迷的关注，有人预言，全面4A的时代马上就要开启了！ 这次出国，李静还陪着他们一起， -- 第181页 “快点，飞机要赶不上了！” 姚莉把机票塞进羽绒服兜里，“嗯，马上来了！” 在索契站，她们再次突破了自我，一举拿到了分站赛的冠军，再次破了世界纪录。 在世界面前，中国队再次拿到了双人滑的冠军。 程昱远程看着比赛视频，眼睛有点发紧。 陈密也跟着一起看，给他递过来纸巾，自己早就哭得哇哇的了，“来，老伙计，我们的教育终于出成果了！太感动了……” 程昱一拳把陈密打走。 领奖台上，晏文舟吻了姚莉的额头。 在花束下，姚莉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姚莉看着晏文舟，身后是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她对他说，“下一站，就是决赛了。” 第116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到达 这次大奖赛决赛是程昱带的队。 晏文舟和姚莉以第三名的成绩就晋级决赛, 男子单人滑则是比较擦边的第七名，凌语辰也在第二个分站赛逆袭，以第二名的成绩晋级决赛。 这次, 女单和男单都突破了瓶颈，分别以一位和两位的名额晋级入大奖赛的决赛，超出了预期。 隋婧在最后两站分别拿到了第三名和第四名, 最后以第六名的成绩晋级了决赛。 双人滑更是有两对中国选手晋级决赛，这可以说是非常好的成绩了。 在出发当天, 姚莉准备了许多备品。 晏文舟也把行李箱都塞满了, 而且, 还多背了一个旅行背包。 隋婧便收拾东西便抱怨, “这次要提前那么多天, 真是好麻烦……还不如在国内比呢。” 李静帮着她把衣服都装好，“日本那边好歹不用倒时差, 记得你上次去格勒诺布尔的时候，差点因为时差没倒过来出问题……” 隋婧差点李静生气了, “好了，我的那些光荣事迹不要提了！再提就跟你生气了！” 李静长叹一口气。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姚莉把晏文舟新送给她的那双冰鞋一起带上了。 最近, 她已经完全习惯这双新冰鞋的感觉, 这个刀刃比她平时用的要浅一些，但反而让她的身体更加轻盈了一些。 她和晏文舟的配合度也越来越好。 因为特殊原因, 晏文舟也被准许进入女生宿舍，帮着一起收拾东西。 一个高出的东西摸不到, 姚莉搬来小板凳，准备上去拿的时候，被晏文舟阻止。 “我来吧。” “嗯。” 隋婧眼看着晏文舟伸手，拿下了柜顶上的那个小盒子, 连着吐舌。 “哎，你们两个小情侣不要当着我面秀恩爱了，我要诅咒你们了！” 姚莉把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之前保存的一些影集和合照。 虽然大部分合照都留在了家里，但是有少部分她十分喜欢的就一直放在这个盒子里了。 隋婧好像打开新世界大门，“小莉，你藏了什么宝贝？连我都不知道？” 还没等姚莉打开盒子，隋婧就先打开了。 里面的照片一张张呈现出来。 因为每次比赛后都有花滑选手的内部小型宴会，所以，大家都会趁着这个时候疯狂合照。 隋婧拿出一张姚莉穿着红裙子的照片，“？小莉，你什么时候穿的这件礼服？我怎么没看到？” “那是我妈妈给我买的…本来想过年穿。” “这个鱼尾裙呢？我之前怎么都没注意……大意了！” “那是跟着悦悦临时在国外买的……” 晏文舟也跟着隋婧，一一看过这些照片。 姚莉的心里有点小爪子挠的不好意思。 她把盒子拿走，“我要收起来了。” 突然，隋婧在一堆照片里找到一张室外的照片。 这是一条比较古旧的街道，外面的背景也是雪花飘落，各种俄式建筑被覆盖上一层奶油色的厚雪，姚莉穿着一身棕色的羽绒服，站在一个雕像下微笑。 隋婧照片背后的的日期，“这是什么时候的？我记得这个时候是在俄罗斯吧。” 在俄罗斯比完赛，她们也会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附近玩，而一个景点旁边后，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少年。 隋婧仔细对着照片渺小的侧脸和晏文舟的对比，“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像你，是我的错觉吗？” 刚才晏文舟就看到那张照片了。他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的姚莉和自己。但是没有明说出来。 他回答隋婧，“不是。那个人是我。“ 隋婧睁大了眼睛。 “原来你们早就见过？”隋婧警惕地戳了戳姚莉的肩膀，“喂喂喂，看来这个人蓄谋已久啊！小莉，你要小心，这种男人到底计划了多久！别掉狼嘴里出不来！” 姚莉看着照片里的晏文舟，那个时候，晏文舟应该是在俄罗斯训练，可能，她们只是偶遇。 李静敦促隋婧，好像程昱附体，“好了，要不要收拾了？不收拾就赶紧去训练！” 隋婧嘟着嘴吐槽，“这才几天不见，你越来越像程主任了！” 准备很快完毕。 旅途正式开启。 晏文舟和姚莉这次的对手不止是来自国外的强敌，还有同年闯入决赛的另一队国内选手，戚逸寒和李梦瑶。 她们能进决赛是姚莉她们意料之内的。 -- 第182页 毕竟在双人滑里，同样能做4T的选手不太多。她们算是一对。 姚莉觉得这次的挑战很大。 上飞机时，晏文舟看出她的紧张，摸了摸她的头， “别紧张了，我们会成功的。” “嗯。” 好像有他在身边，自己就会无比安心。 小雨梨交给了宿舍阿姨照顾，姚莉妈妈因为非常喜欢狗，但是又不敢养，这次借着机会，刚好如愿以偿。等这次比赛结束，姚莉就带着小雨梨回家，顺便过一个短暂的新年。 李静坐在她们后面，拉开车窗看着外面层层的云朵，“啊，真羡慕你们选手啊，公费旅游！这几个北半球国家肯定都看遍了！” 隋婧回答，“但是也累啊，我们三十岁退役，职业生涯只有20年，伤病是普通人的好几倍，等真退役的时候，身子骨都赶上八十岁老太太了！” 李静也叹一口气，“好吧，各有各的辛苦。” 隋婧也坐在姚莉的后面，她拍了拍姚莉的座位，小声凑近对她说， “小莉，我等会儿要睡觉，吃饭的时候叫我，我最喜欢吃他们家航空的饭了！” “嗯。” 乘务员推着小车走过来，把刚刚有点困意的姚莉吵醒， “F19号，请问需要鸡肉饭还是猪肉饭？” “鸡肉饭，谢谢。” 最近因为奥古斯汀和申明的调整，姚莉身上的肌肉量已经提升了不少。 姚莉看着盒子里的饭量和搭配，“再帮我加一份水煮蛋，谢谢。” “好的。” 她也没带什么多余的食物，这次就先用煮鸡蛋凑合一下。 “您的水煮蛋到了。” 小姐姐把餐送到位，姚莉拍了拍隔壁的隋婧。 “可以吃饭了。” “饭在哪？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在你桌子旁边。” 好在这一块没有别的人，否则，隋婧当场社死。 对于晏文舟跨项的问题，程昱的确严厉阻止过几次。 有一次，上头的领导还直接找到姚莉这来了，问怎么回事，这种实验能不能放明年去做。 程昱出来解释，这不仅仅是为了尝试，也是为了成绩。她们今年拿了好成绩，这也是其他选手没有拿到的，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参考其他国家选手拆队的经历，很多一部分都是拆队比不拆对成绩更差，所以上面反对也是正常的。 最后，还是程昱帮他们说了话。 只不过，是在保证成绩的前提下。 到了大阪，第一场雪迎接了中国花滑队。 机场外面又飘起雪花，但和加拿大，俄罗斯的雪不同。这里的雪带着一种独特的温柔。 它不像姚莉家乡的雪那样刺骨，落在手心上，很快就融化了。 晏文舟帮她戴好帽子，帮姚莉取走行李带上的行李箱，“走吧。” “嗯。” —————— 各种媒体都聚堆在了今年的花滑大奖赛上。 因为国内电视剧的播出，掀起一阵花滑热，看花滑的观众明显比之前多许多，尤其是对双人滑的关注，空前旺盛。 姚莉和晏文舟作为今年出成绩，又颜值高的选手，一下子火了。 国内观众直接内定，这次冬奥就派姚莉和晏文舟征战了。 但是这件事，姚莉和晏文舟心里也不是很确定。 比他们资料好的选手也有不少，虽然今年申春燕和阮明退役，但是之前的奥运会一直是她们两个上的，如果是晏文舟/姚莉，戚逸寒/李梦瑶组合上冬奥，难免会引起不少反对。 李静劝她，“嗨，想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就是要有一颗大心脏！别管那么多，好好拿成绩就好！” 姚莉点点头。 查尔斯也进了男子单人，他走过来和姚莉打招呼，顺便看了旁边的晏文舟，目光里是欣赏和谨慎。 “恭喜你。” 晏文舟跟他握了握手。 查尔斯这次排在男单的第三名，是晏文舟强劲的对手。 这次暂列第一的是一位日本选手，他也是男单的花滑老将了。 因为这次比赛后有表演滑，提前到的几天，导演趁着大家调整状态时排练了一部分出场节目。 大概是一个冰上快闪，所有单人选手都要以成对的形式出现，和双人滑选手穿插在一起，提现各国之间的美好友谊。 隋婧如愿地和那位瑞士的小帅哥牵手，程昱站在冰场旁边，整个脸都黑了。 趁着休息，陈密小声对隋婧说，“我建议你先别那么兴奋，要不然……很可能，你懂得。” 隋婧不得不把口水全都收回去。 姚莉和晏文舟则被分别安排了一段单人表演。 因为之前姚莉的表演滑被导演看中，所以导演让她在里面截取了一段当成快闪内容，让她扮演天使，晏文舟则是扮演坏坏的恶魔。 剧情简直跟之前小刘编的故事差不多了。 隋婧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这个段子，把姚莉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似的，“果然脑洞大的人想的东西都一样……” “你别看我，小刘已经把那两个节目写成同人文了，还发表在咱们官方微信公众号上，浏览量几千万呢！” 姚莉：“……” 第117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赛前 -- 第183页 被隋婧强迫看了那个同人文的完整版本, 姚莉的脸怎么着都有点挂不住的红。 有一些比较亲密的描写是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就是这个主角是她, 一想到这是以她为原型想象出来的内容，姚莉的脸皮就有点挂不住。 隋婧看到这么新鲜的姚莉，调侃道, “同人文有什么稀奇的，明星同人文多了去了！还有更不可描述的呢！改天拿过来给你看看, 让你长长见识, 就不觉得羞耻了！” 李静拉过隋婧, “你别带坏小莉, 人家才不喜欢看什么同人文。” “同人文怎么了！你这是鄙视我们同人圈！” “对, 我就是原著党，我就是毒唯, 怎么着吧！” 这俩人的吵架逻辑姚莉完全无法理解，就好像在看外星人和外星人说话。 晏文舟走过来, 给姚莉递了条干净的消毒毛巾，“累了吗？先休息一会吧。” “好。” 大奖赛给每个国家的选手都分别安排了休息室。 因为这次中国队进决赛的人比较多, 就安排了两间。姚莉和晏文舟在的那间目前没人, 沙发上摆着一瓶手消和清洁用品，用品也都每天更换, 非常注意疫情输入。 面对进GP决赛，姚莉难免有点紧张。 姚莉坐在椅子上, 感觉手脚有些发冷。 晏文舟伸出手来，帮她暖了发凉的手。 “这是手套，你之前的那双坏了吧？我刚好买了一双新的。” 手套是一副白色的蕾丝款，设计简约, 手腕处有一枚小小的银扣，可以把手套卷起来，或者挂在其他地方。 “谢谢你……” 晏文舟把自己的那副黑色的拿出来，这手套是一对情侣的。 晏文舟问她，似乎有些犹豫， “张启晨，他怎么样了？” 姚莉捧着手里的暖水杯，抬头看着晏文舟，“他前阵子回家陪父母，听说伯父生病了，一直瞒着启晨，他之前体检也检查出来膝盖半月骨损伤，如果今年继续比赛，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所以，程主任的决定是对的……”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姚莉更希望张启晨能好好陪陪父母。 晏文舟定了定目光。 他有些忐忑地问姚莉， “你跟我重新组队，后悔吗？” 姚莉摇了摇头。 “我不后悔。” 姚莉看了看她，“就算之后，我们还会拆队，我也不后悔。” 等着第一天的试滑结束，姚莉和晏文舟短暂去了附近散心。 程昱给了她们一个晚上的假，明天早上八点钟到冰场，但是，晚上必须回宾馆，不能留宿在外面，因为怕疫情传播。 晏文舟想起之前去过的一家日料店，带着姚莉去了。 这是一家开在老街巷子里的小店，除了周围的居民和熟客，游客很少去那。 店门口摆着一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圣诞树，上面挂着几个可爱的小玩具，十分有烟火气。 进了店门，大叔就用日语打着招呼， “两位要什么？情侣套餐吗？” 姚莉捏了捏手指，晏文舟摇了摇头，用日语说道，“我可以先看看菜单吗？” “两位请坐吧！我马上就拿来。” 因为店很小，这里只有前面的一排餐桌，正好能看到厨师做菜，菜单的种类也很少，每个品类只有几种。 晏文舟把菜单拿过来，给姚莉一一翻译好， “我之前来这演出，就会到这里来吃饭。” 晏文舟帮姚莉摆好了餐具，“但是，这里味道很好。” “我要一份蔬菜沙拉，一份咖喱饭，还有一份蛋包饭。” 她们没有点油炸食品，而是挑了比较健康的食物，刚好补充一下碳水和蛋白质。 “今天我们就不吃太，等比完赛，我再带你去吃别的。” “好。” 街道上，很多霓虹灯闪烁，不算高的房子一排排立在一起，和国内的景象太不相同。 晏文舟指了指另一边，“我们去看海吧。” 这里离着海岸不远，海风从不远处吹过来，带着丝丝凉意。 晏文舟习惯性地摸了摸姚莉的手，放在掌心中搓了搓， “你冷吗？” 姚莉摇了摇头。 海岸附近，不少海鸟在飞舞。 其中一直，竟然落到了姚莉的旁边。 姚莉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这些海鸟，“这些小鸟，就像天上的小天使。” 晏文舟的目光虔诚又炙热。 “你也是。” “你是我的天使。” 海风里，他把她紧紧拥在怀里，替她挡住了一切寒冷。 回到宾馆，姚莉的心情已经好多了。 之前的紧张已经缓解不少。包括今天拿到的抽签位置。 这次，姚莉和晏文舟没有抽到很往后的位置，而是第二名。 这是意料之外的结果，她们本来以为会有个中间的位置，没想到会这么往前。 程昱安慰她们，“没关系，到这个节骨眼了，什么都不要想。决赛评分比初赛还要严格许多，肯定不会出现前后差距太大的情况，要相信评委。” 晏文舟点头，握紧了姚莉的手，“我们会的。” “别愣着了，赶快出发吧！” 第二天早上，李静已经帮着她们打点好了各种准备的事项。 -- 第184页 早饭在宾馆吃，是宾馆特意做的中餐，午饭会在场馆解决，到了下午，基本就要开始准备比赛了。 这次进决赛的选手比初赛要少，姚莉数了一圈，大部分都是老面孔，她之前见过的。 而晏文舟这次男单，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为了应对这些，奥古斯汀把娜塔莎从俄国请回来了。 他在电话里又哭又闹，“你这次不来我就要闹了，之前这块一直你负责，你自己带的人，你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娜塔莎正在那边最后给几个小选手作指导，“我本来就要去决赛……你们什么时候出发？要不然我提前去中国，可以一起走。” 奥古斯汀立即变脸，计划得逞，“好，那我们就提前一周在国内集合！” 奥古斯汀和娜塔莎又重新帮着她们两个调整了节目构成，不仅是难度增加了，还把之前的跳跃换成了4T。这也是第一次有两对双人滑选手在大奖赛尝试在双人滑中加入4T。 两个人的状态也到达了这个赛季的顶峰。 姚莉感觉，自己的状态跟之前十几年都不太一样。 等增肌结束后，申明看着已经焕然一新的姚莉，满意地点了点头。 “骨骼和肌肉是相辅相成的，现在的体型能保证你更不容易受伤，也不会增加高强度运动的负担。“ 隋婧则看着姚莉，投来羡慕的目光。 “为什么你就可以该长肉的地方长肉，不该长的地方一点都不长啊！呜呜呜，我要闹了！” 的确，跟之前比起来，姚莉的脸不像有些运动员，在增肌之后就像发福一样，而是跟原来没什么区别，只有肌肉增加了，反而显得整个人更加干练。 她自己也能明显感觉到，现在的身体比起之前，做各种动作都轻松了许多。 申明摆摆手，又看了看还在赌气的隋婧， “好了，这个计划我会提到程主任那，让所有女运动员在冬奥之前都完成一下，一个都别想跑。” 隋婧吓得打了个寒颤，躲到了姚莉后面。 “魔鬼啊！” 徐勤从旁边走出来，提溜着隋婧的耳朵， “如果不是魔鬼，你能有今天的成绩吗？” “我错了，两位超级无敌大教练，饶了我还不行吗！” 第118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小意外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 陈密突然紧张兮兮地在楼下转。 姚莉一眼看出不对劲， “怎么了？” 陈密的声音像是一下子虚了，“凌语辰不见了！” 这一出意外直接把整个花滑队的人都吓坏了。 姚莉刚才排练还看到他, 凌语辰十分不乐意和另外一个俄国小选手拉手，还差点发了脾气。 陈密急得快蹦起来，“你说明天马上就要比赛, 现在还是在国外，” 姚莉问陈密, “他没带手机吗？” 陈密脸都憋得有点发红, “在这用不了！也没发别的电话卡！怎么能联系上？而且, 他根本也不认识路啊！” 在国外迷路的经历, 几乎每个选手肯定都有过。比如姚莉, 她之前就在俄罗斯迷过路，要不是隋婧顺着路把她找回来, 她可能就要留在俄罗斯，赶不上回国的飞机了。 大部分教练为了避免出这种问题, 会在比赛前限制选手随意走动，但是今天凌语辰不知道怎么了, 压根没听陈密的话, 而是自己溜出了门。 晏文舟则显得十分冷静，“问了前台的柜员吗？” “问了！说是往车站那头去了, 可是他也根本不会坐车啊！” 晏文舟低了低头，思考了一会, “我能看看他带的行李吗？” 陈密一拍巴掌，“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隐私，看看看！” 几个人很快到了凌语辰的房间。 房间的门上了锁, 床铺也都十分整洁，不像是匆忙出去的样子。 李静看着宽敞的房间嘟了嘟嘴，“他是一个人住的？” 陈密斜了下目光，挠了挠头，“正好是奇数，他又跟别人合不来，就让他自己住一间了……” 晏文舟看到了床旁边的行李箱，这是一个深灰色的密码锁结构。锁看样子没锁，晏文舟把行李箱打开，里面是凌语辰今天穿过的运动服，还有贴身衣服，袜子，全都推在一起了。 李静嫌弃地捏了捏鼻子，“青春期的男孩子都是这样吗……” 陈密则见怪不怪，顺着衣服堆里看过去，“不是，是大部分运动员都这样……” 里面，果然有一个小袋子。 陈密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堆卡片，还有各种照片，还有一个小笔记本。 陈密简直像是看到了外太空文字，“这些都是什么？” 晏文舟则看到上面的一些徽章，还有一些标志，大概猜到了一些，“应该是游戏，还有参加这个游戏的战队标志。” 一群人迅速反应过来，搞得陈密都有点结巴，“他是去看游戏了？” “应该不是，大概是……电竞比赛。” 晏文舟顺着这个游戏，在网上搜索了这个战队比赛的日程。 果然，这个战队这几天在大阪有一个小比赛，因为之宣传的不太多，现在又因为疫情，没法大规模租场地卖门票，比赛再一个小电竞俱乐部举行，他查了半天，甚至没查到具体位置在哪。 -- 第185页 陈密也跟着，“时间呢？几点到几点？不会是一直比到半夜吧？那明天的比赛怎么办！” 晏文舟终于在一个隐秘的角落搜索到了比赛时间，“应该是下午一点到三点。” 陈密看了看表，现在都快晚上十点了，“那不是已经办完了？怎么还没回来？” 几个人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陈密明显最紧张，“不会是真迷路了吧……咱们解散那时候才下午两点啊，他怎么着也不可能现在都没回来啊？” “我出去看看。” 陈密拉住他，“哎，你别去了，还是我找人去吧，一个已经丢了，不能再丢一个了！” 晏文舟说，“我会日语，这里我之前也来过，不会迷路。” 陈密犹豫了一会，终于点头，“行，但是你不能一个人去，还得带一个人，这样我更放心！” 陈密扫了一圈，也没见到个合适的，姚莉走上前去，“我跟他一起去。” 陈密终于点头，“好，你们两个十二点之前必须回来，要是没回来，我就报警了！” 晏文舟带着姚莉，直奔了之前的那家电竞俱乐部。 因为地铁比较麻烦，晏文舟直接打了个车，跟司机说了地方，车走了最快的那条路，大概也需要二十多分钟才能到。 姚莉看着窗外已经开始寂寞的街道， “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我猜不会。可能是别的什么事情绊住了。” 她们现在只希望凌语辰不是迷路。 到了地点，晏文舟用信用卡结算了车费，姚莉顺着街道找俱乐部的位置，看到了一个之前见过的标志。 晏文舟看了看上面的门牌号，“应该就是那了。” 里面的大门关着，灯也没有开，完全像是没人，姚莉的心凉了一截。 “我要不去门外找找……” 晏文舟却指了指从玻璃窗外能看到的最里面的那扇门，“那里有一点光，说不定他们在后门。” 从楼上下去后，两个人又仔细查看了这栋建筑的结构。 的确，这栋楼很‘厚’，刚才他们看到的前面部分好像只是个门脸，里面有一些休息室，电脑桌，但是，明显后面会还有更大的空间。 正好，一个老人从附近路过。晏文舟礼貌地走过去，小心地用日语问道，“请问这里是神龙俱乐部吗？” “是啊，我就是在这的居民，这俱乐部已经好多年了！” 晏文舟又问，“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后门？” “对，就在那边，要不要我给你们带路？” 大爷很热情地把她们带到后门，另一个入口出现在眼前。门口明显亮着灯，窗户旁边也没黑，看来，应该还有人在。 “谢谢，我们这就进去找人。” 大爷摆手，嘱咐道，“哎，小心点！天黑也别在外面瞎晃，这里附近也有点乱的！” 姚莉不会说日语，只能对大爷鞠了个躬，她听说日本人都是这么表示感谢，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晏文舟拉着姚莉上了二楼，“我们敲门试试。” 不一会，有个黄头发小哥从里面出来，“不好意思，我们已经结束营业了，你明天再来吧！” 晏文舟用手挡住了门板，“我们是来找人的。” 小哥这才看到她们身上穿的运动服，还有袖口印着的国旗标志，用一口蹩脚的中文问，“你们是中国人？” 姚莉紧忙回答，“对。” 小哥早就料到她们会来一样，“进来吧，你们找的人就在里面！” 进门之后，里面果然别有洞天。 这俱乐部平时是网吧，但是也做电竞比赛，里面有部分给专门的电竞选手训练。她们现在进去的地方正是电竞选手训练的地方。 几排专业的电竞椅一摆，把整个地方的气氛瞬间拉起来了。 姚莉向里面望去，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做在椅子上。 凌语辰抬起头，刚好对上姚莉的目光，手里的鼠标一下子松开了，旁边几个人遗憾叹息，用的还是中文，“哎，这局不打的挺不错吗！比你刚才强多了，最后干啥放弃啊？” 终于，这几个人也看到了突然出现在大厅里的的晏文舟和姚莉。 几个人同样看到晏文舟姚莉的小国旗，因为他们身上也有小国旗，还纳闷半天， “哎，这不咱们国家的……选手吗？你们是哪个战队的？” 对方仔细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战队标志，只发现了另一个GP的标志，端详起来。 “这是哪个战队啊……我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啊，新成立的？那怎么到咱们这来了，还是来找咱们队长，准备转会的？” 姚莉不明白他们说什么，晏文舟则指了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着的凌语辰，“我是来带他走的。” 另外一个年龄较大的人从旁边走过来，挨个敲了一下这两个队员的头，“人家是花滑国家队的选手。不是什么战队的，没看到那个标志上的冰雪标记吗！” “队长，我以为他们是雪城分会的……” “我也以为……” 队长安棋风走过来，和晏文舟打招呼，“你好，我是微星的队长，你是来找凌语辰的吗？” 晏文舟点点头，“对，他明天就要比赛了，刚才我们回去，发现他人不见了，就来这找了。” -- 第186页 安棋风看了看手表，“对不起……我们电竞选手生物钟太特殊了，都忘了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刘育，成适，你们两个别拉着人家了，赶快让人家回宾馆吧，否则耽误了人家比赛，。” 成适低着头委屈，“队长，我错了，我马上写份检讨。” “刚才他找过来，我以为他是我们粉丝，就拉着他在这玩了一会！” 刘育委屈说，“他技术虽然菜了点，不对，不是一点，但是反应快啊！虽然都是错的！说不定可以来我们队当青训生呢。” 安棋风却狠狠敲了他们两个的头。 “电竞是运动，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吧？虽然这话不是很好听，但是，语辰充其量只是一个玩家，以他的资质，绝对没办法进电竞圈当。” 成适和刘育狠狠低下头。 凌语辰的脸立即变红，用手背搓了眼睛几下，迅速抓起背包，一股脑就要往门外跑。 晏文舟站在门口，拦住他的去路，“你去哪？” 第119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归队 “我去哪跟你没关系。” 安棋风有点混乱, “别那么激动，大家不都是国家队的吗……好好讲清楚就好了……” 凌语辰推开挡住他的晏文舟，“我要出去！” 晏文舟单手把凌语辰的肩膀按住, 一只手拎了把人起来。 这惊人的腕力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安棋风明显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他明天马上比赛，今天还在这个地方, 出去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说，教练在宾馆找人, 差点就报警了。” 安棋风脸色有点微微变色。 成适皱了皱眉头, “你出去要跟教练打招呼啊！我们战队虽然这方面不是这么严, 但是一个人在国外, 万一遇到点什么回不来, 比赛是其次，万一人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 刘育也跟着点点头, “对啊，咱们又听不懂这边的语言, 问路都可能听不懂！” 安棋风过来，跟晏文舟解释, “对不起, 我们实在不知道，只是他说想要试试打比赛, 就让他留下来打了一会。如果耽误了你们的事，我道歉。” 姚莉走过去, “没关系，人找到就好了。明天我们八点钟集合，现在回去也来得及。”姚莉看了一眼晏文舟，“赶快回去吧。” 姚莉拍拍凌语辰的肩膀, 凌语辰扭了头，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等回宾馆的时候，陈密拿着电话的手终于松了。 可是看到凌语辰，他又不忍心开批了，活像一个老父亲，语气降了八个度， “你去哪了？你说你出去也不跟别人说一声，万一丢了怎么办？” 姚莉出来解释，“刚才晏文舟已经批评过他一遍了。” 想起晏文舟刚才的表情，姚莉也觉得有点害怕。 她记得之前晏文舟说过，之前在凌语辰不好好训练的时候，他抓着凌语辰去了一家国内电竞俱乐部，让他在那做了青训班的测试，结果最低的标准都没有达到，最后，凌语辰不得不放弃这项根本没有天赋的运动，回到花滑这个天生他的战场上。 陈密听完来由，还是不明白，“他去那干什么了？” 姚莉说，“好像是想见那个战队的队长……” 凌语辰幽幽解释，“他之前从龙队出来，自己成立了一个战队，还拿了金牌，之前他受伤也没放弃，一直坚持比赛，所以我很佩服他。” 男生之间那种佩服的，姚莉有点不太理解。 陈密把人都送走，“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赶紧回去睡觉，千万不要耽误了明天比赛，否则程主任要找我麻烦的！” 看来，今天凌语辰偷偷出去的事没有让程昱知道。 陈密把凌语辰腿回房间，犹豫了一下，险些把大门从外面锁上，“别看了，快回去吧！” 姚莉揉了揉已经有点沉的眼睛， “嗯。” 走出外面，晏文舟停下来，看着她有点疲惫的表情，“困了？” 姚莉的眼皮开始沉了，“嗯。” “我送你回去。” 姚莉房间，跟她同住的李静已经睡了。 姚莉只打开了小夜灯，探着头看了看里面，又把门关好。 “你也去睡吧，我今天有点累了。” “嗯。” “在那之前，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晏文舟的眼眸中泛着光，让她有些痴迷。 姚莉点了点头。 他就那样看着她，好像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好像周围的一切全部都消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的掌心滑过她的脸侧，就像描摹着形状，用力地记住彼此的模样。 晏文舟松开手，在她额头上轻轻留下一个吻。 他沉着眸，掌心上还留着她的温度，“你去休息吧，我回去了。” “嗯。” 第二天的征战如约而至。 昨天程昱一直跟着组委会忙，很晚才回宾馆。大早上是陈密做的替班。 陈密把每个运动员的情况都确认好，又准备了符合国人习惯的中式早餐，把每个人的简单身体数值都查了一遍，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哪不舒服，嗓子是不是难受，或者腹泻，恶心之类的症状。 确认没问题以后，一行人到了场馆。 今天的场馆外，有不少粉丝在给。 -- 第187页 因为有日本的花滑名将参加这次比赛，很多本国的粉丝都来一起应援。 姚莉看着这个阵仗，有些紧张。 好在里面也有晏文舟的粉丝，他的照片也被印成了条幅和牌子，一直被举着，闪闪发亮的。 姚莉感觉甚至有些欢乐。 在进门口的时候，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住， “核酸检测做了吗？” 陈密一脸疑惑，“我们昨天已经做完了，今天没说要做啊？” “今天也要做。”工作人员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棚子，“你们去那边的临时监测点，把核酸做完再进来。” 第120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4Tw 李静上前跟工作人员交接, “好的，我们马上去。还有别的要做吗？” “没了，赶快去做吧, 没什么。” 姚莉整理好口罩，走进核酸检测的临时点。晏文舟跟了过去，身后是李静和陈密。 “别墨迹了, 快点快点！” 前面几个其他国家的人在磨蹭，他们也是临时被通知要做检测, 结果本来就处在赛前的情绪波动期, 听到陈密的几声, 一下子炸了毛。 对方用一口蹩脚英语大骂, “你们是谁啊？能不能TMD不要在别人屁股后面一直叫？” 陈密听了顿时怒了。 李静拦住他, “副主任，咱不能跟别国选手搞摩擦啊！” 陈密强压住怒火, 故意扯出一嘴假笑，凑过去握住对方的手, 用中文咬牙切齿说，“好小子, 咱们赛场上见, 看谁最后能怼的过谁！” 对方以为他在道歉，白了一眼给他们比了一对中指, 还骂了一句脏话。 陈密使劲喘气，摘下口罩喝了一大口水, “好家伙，气死我了！怎么到这个节骨眼了还要生气，好久没见到这么没素质的运动员了，你们几个一会记住了, 在赛场上直接对着他们干，今天我就不信了，咱们中国队干不死他们这群白毛怪！” 李静赶紧把陈密的口罩给捂上，“副主任，你要注意形象！” “老子tm已经很注意了！是他们不注意！” 陈密刚要说话，就被李静用口罩彻底封住嘴，“马上要到咱们了，那边有会中文的护士，一会让人家听到就不好了！” 陈密瞪着眼睛，使劲缓了一会才熄火。 等做完检测，结果被集体运到附近的监测点，大概等几个小时会出结果。 国外的疫情防控没有很严，要是再国内比赛，肯定14天之前就要提前到机场，直接送去隔离，之前因为这个原因，不少选手都退了中国赛区的比赛，但是，到了奥运这个节骨眼上，机会难得，不会有人再随意退赛了。 “好了，咱们再去最后调整个状态，准备晚上的比赛！” 陈密拿出程昱那股子魄力，努力给参赛选手鼓劲。 “你们都是祖国的花朵，都是我们最爱爱爱的运动员，你们就是我们中国花滑界未来！为祖国争光吧！花朵们！” 一群选手被说的有点尬，但心里还是触动了一些。 陈密直接打电话给准备午饭的工作人员，“等会吃饭，咱们一起聊聊天，缓解一下紧张！今天比赛日，咱们不那么紧张，反正之前该做的都做完了，今天就是放松，心态放松的去比，争取能拿到最好的成绩！” 因为饮食问题，这次花滑队还是自己准备了符合国内口味的饭菜。 李静之前就已经踩好点了，晏文舟又推荐了几家还不错的中国参观，李静在网上一看评价，不错，不少国人都评价很高，于是直接在那定好了午饭。 把饭取回来，菜和饭都整齐包在保温的饭盒里，看起来非常高级，根本不是一次性的那种便携餐盒。 李静又惊又喜，“怎么还送了饭盒啊？” 另一个小姑娘也跟着高兴，“上面还有小动物的标志呢！设计的好可爱！” 按着分量分完，大家开始吃饭。 凌语辰捧着一盒子饭菜，突然拉下了脸色。 陈密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饭太凉了？刚才路上有点远，要不然让小静给你重新热热。” 凌语辰看着饭盒里全是胡萝卜和玉米粒，明显不想吃了。 他放下筷子，把饭盒盖上，站起身来，“我不饿，等会再吃。” 陈密却神情严肃起来，撂下筷子，从背后叫住他，“你给我回来。” 凌语辰颇为疑惑地看着他，摆出了个“？”的表情。 平时，陈密的确对凌语辰比较‘区别对待’，自从凌语辰‘改邪归正’以来，陈密好像把他当亲儿子看待，虽然也会批评，但从来不会伤筋动骨，也不会摆脸色。 今天，陈密的态度有点不一样。 陈密指着凌语辰放下的盒饭， “我平时惯着你，你就当？你吃不吃？不吃也得就别参加比赛，别在这影响别的队员情绪！” 凌语辰看了他一眼，攥紧了手指。 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闪烁，似乎有些动容。他斜着眼睛，向着姚莉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把攥着的手指松了开来，重新坐会座位上。 姚莉主动打开自己的饭盒，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胡萝卜？我这有别的菜，我们换一下，我还蛮喜欢吃的。” 陈密看了一眼姚莉，把她的饭盒挪回去，“别惯他毛病，你看现在嚣张跋扈的模样，都是让我惯的，小孩子果真是不能惯！” -- 第188页 姚莉却挪开的陈密的手，“没事，谁都有喜欢吃不喜欢吃的食物，如果不喜欢，下次说出来就好了，让小姐姐们帮你提前准备好，不要别扭的不说。” 凌语辰嘴唇动了动，重新拿起了筷子。 陈密眼睛回到自己饭碗里，使劲扒拉几口饭塞进嘴里，又差点噎着，猛劲喝了口水，“真是愁死个人！” 下午，赛前试滑正式开始。 这次的冰面比之前不知道好多少。 虽然姚莉她们昨天就已经感觉到了，果然总决赛的配置比之前要好太多。 比赛三十分钟前是解说和节目，姚莉和晏文舟先换上了热之前彩排用的考斯滕，在冰面简单排练了一下昨天的动作，开始了今天的节目。 她们按着奥古斯汀的战略，把难度已经重新修改，调到了能在决赛中出彩的高度。 程昱终于忙完回来，还跟组委会的人打了招呼，见到了几个这次新参加的裁判。 ISU那边也有不少人参加，整个气氛都向着比赛前的紧张走去，选手们也各个进入整装状态，随时准备上场搏杀。 镜头倒数开始，晏文舟紧紧拉着姚莉的手，在台下互相摩挲。 主持人对着镜头对端无数的观众说道，“国际花滑大奖赛决赛，正式开始！” 炫目的光效和特效挡住眼睛，紧接着是隆重又紧凑的音乐。 主持人穿着冰鞋，在镜头前大喊， “好了，现在有请我们俄罗斯的花滑选手登场！” 移动镜头顺着选手出场的方向挨个扫过，滑过漂亮的弧线。 晏文舟和姚莉双双牵手，出现在镜头前。赛场下，来观看比赛的观众顿时爆发擂鼓一样的响声。 观众席上，赫然飘起了无数面五星红线，仿佛鲜艳的花，照耀着整个冰场。 在那瞬间，姚莉的心好像被点燃了。 李静在台下同样有些纳闷， “刚才我根本没注意观众席那边，怎么这次突然来了这么多中国观众？我记得之前也就是几十个人来看，就顶天了。” 程昱又习惯性摸兜找烟，最后寂寞地收回手指，“应该是今年冬奥的事。” “要是年年都这么多人关注就好了！咱么花滑队肯定比现在强！” 程昱沉了一会嗓子，看着对面一面面抖动的五星红旗，目光灼炙而冷静，“观众看我们要做好，观众不看，我们一样也要做好。因为，这是一个国家的荣誉。” 李静看着程昱，心里有些肃然起敬。 场上的中文声湮没了主持人的讲话声。 导播把，控场的工作人员对观众下达‘可以了’的手势，观众席暂时冷却，五星红旗依然紧握在手中，没有一个人放下。 主持人继续介绍着赛场上正在绕圈的姚莉和晏文舟两人， “来自中国的选手，姚莉，晏文舟是今年刚刚成对的双人组合，去年，因为姚莉脚伤，不得不退赛一年，她克服了病痛，和最具天赋的男子单人滑选手晏文舟，成为了一对冉冉升起的新星组合！” 场上，再次掌声雷动。 姚莉和晏文舟向着全场观众敬了一个礼， 在做动作的时候，晏文舟小声在姚莉耳边说，“换成4Tw。” 第121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洁白 晏文舟托起姚莉, 在空中举起，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和非常高的质量完成了一个4Tw。 观众们当场让全部沸腾了。 有人在冰面上丢小玩具过来, 被旁边的工作人员捡走。灯光迅速切换，她们拉着手沿着冰面滑过一圈，镜头落在身上, 像是一道金色的光。 “面对艰险，不畏困难。让我们祝她们今年也能取得理想的成绩！” 主持人在台上说完, 两人便沿着侧边下了场。 等所有选手走完过场, 就是之前的快闪。 姚莉擦擦汗, 有些紧张。 “还有多久结束？” 晏文舟看了一眼角落的时钟, “还有十五分钟。” 姚莉松一口气。 晏文舟和姚莉分别表演了一段单人的节目, 再次引起全场沸腾。 不少人拿着专业设备，拍下了这段唯美的表演, 立即传到了短视频网站上。 “我去……这剪辑这么快？这是现场剪的吗？” “傻子，你不会用手机吗？” 这段引起了热搜的小轰动。 姚莉和晏文舟气喘吁吁的下场, 李静马上来接，“走走走, 一会第一个就要比双人滑, 你们这次在前面，赶快换衣服, 不要耽误了！” 急急忙忙进了换衣间，把刚才表演的考斯滕换掉, 换成今天比赛的那套。 晏文舟习惯性地帮姚莉戴上耳环。 “我们今天肯定可以顺利拿到第一。” “嗯。” 冰场外，喧嚣的声音一下子灌入耳中。 映入耳畔的是熟悉的中文，远远地从观众席上传来， “中国队, 加油！中国队加油！！” 姚莉的心跟着抖动。 俄罗斯的名将也出现在准备区里，她们目光交汇，似乎已经将战火提前。 晏文舟从背后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们会赢的。” 比赛正式开始。 这次，不知道为何，所有的情绪和紧张到了冰场上，就全部消失了。 她好像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领域，那里没有喧嚣，没有观众，只有洁白的冰砾，铺满整个地面。 -- 第189页 在那个地方，她身旁站着的，是她最信任的伙伴，晏文舟。 姚莉深深闭眼，仿佛一切繁杂全都消失。 第122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短节目 她好像听到有个人对她说, “来吧，我带你登上更高的舞台。” 等比赛结束的时候，姚莉整个人都是神志不清的。 这比之前的两次更甚, 她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在比赛，只是全身心沉浸在表演里，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等出来的时候, 陈密在场外哭成了泪人。 “太棒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你们这次肯定是之前所有比赛里最好的！” 程昱拍拍姚莉的肩膀, 嘴唇微动, “辛苦你了。” 这场比赛, 姚莉她们达到了最完美的配合。而且, 这种灵魂融合的感觉，姚莉。 姚莉看着晏文舟的眼睛。那双眼睛里, 满是和她一样的情绪。 “我们做到了……” 她的心脏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完成规定动作后，晏文舟看着周遭的舞台。 红旗在空中飞舞, 无数的鲜花丢到冰场上，花瓣落了满地, 几乎把两个人湮没。 晏文舟在冰场中, 抱着她，在背着镜头的方向, 给了她一个吻。 由于角度很好，这个吻没有被摄像机拍到。 下冰场的时候, 姚莉的脸还有些发烫。 或许最近太紧张，她都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甚至一度忘记晏文舟是喜欢她的。 仅仅在几个月之前，晏文舟还那么热情的吻她。 好像现在还能回想起来。今天的吻, 让她想到那时候的晏文舟。 下了冰场，姚莉努力收住刚才乱了的情绪。 她擦了擦脸颊的汗，问陈密， “我刚才感觉有一个跳跃周数没到，能让我看一下吗？” 晏文舟却心有灵犀，“够了。我们是同时起跳，同时落冰，所以肯定不会错。” 她在这次，完美的跳出了世界比赛上第一个双人完美4T。 “今年是神仙打架吗？” “刚上来就这么高难度，之后的选手心态不得全线崩塌吗？我第一次看到前面就直接把难度封死的比赛，这让后面选手的怎么比？” 程昱和陈密先去了等分区。 等周围人都散了，晏文舟对姚莉说， “不知道你感觉到没有，我每次和你表演的时候，都好像大脑一片空白。” 姚莉看着她，“我也是。” “我也每次都好像忘了一切。”姚莉有些不太理解，“这代表了什么？” 晏文舟抬头看了看灯光，“代表了我们灵魂融合，身心合一。” 等分的时候，晏文舟紧紧抓着姚莉的手。 果然，成绩拿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分。甚至比他们预计的还要高出不少。 陈密直接在镜头前，“我就说肯定没问题！你们这次肯定能拿最高分！” 程昱拍打了陈密的后背，“还没比完呢，其他选手还没上台。” 陈密不服，“都拿这个分还不第一？真当我们自己选手不是？” 这次双人滑，她们再次突破了自我和极限。 隋婧第一个大喊， “93.52！！！已经破记录了！！！你们太棒了！！” 姚莉回头看着，眼中有些湿润。 “真的？” 晏文舟看了看，眸光微动。 他说，“我们做到了……” 姚莉回握住晏文舟的手，“嗯。我们做到了！” 她们彼此之间，全部都是信任与喜悦。 隋婧这时候还在休息区凑热闹，肯定是背着徐勤偷溜出来的， “你们别激动了，等会晏文舟还有单人呢！虽然中间夹了个女单比赛，但是也别瞎，赶紧去恢复体力+换衣服！” 姚莉激动地看着隋婧，“你也加油。这次你肯定也能拿到好成绩。” 隋婧挥挥手，“不不不，我要求没那么高，我只要能不让这几个大教练生气就行了，我感觉我已经你能拿捏自己了，这次比赛就算没拿奖牌也可以，但是我保证下次肯定能拿！” 晏文舟点点头，宠溺地看着姚莉，“她这样也好。有时候一旦能自我把控状态，之后再进决赛就不是很难了。” 隋婧立马捂住眼睛，“喂喂喂，你们不要在我面前秀恩爱，秀分快秀分快！赶紧去准备你的男单去！” 不出意外，徐勤追着隋婧过来喊人， “隋婧，你又偷偷跑出去了！赶快给我回来！你最新那个编排动作再给我复习一遍？” “来了来了！！” 隋婧临走之前，对晏文舟喊了一句，“还有，一会比赛，别给中国队！” “祝你们下一秒就结婚！” 这种时候还要皮一下，不愧是隋婧的性格。 其他选手已经准备上场， “你先去准备吧。” “嗯。” 李静本来想帮晏文舟准备一下考斯滕之类的，看到姚莉在旁边，干脆把东西交给她，“反正你也比完赛了，你直接帮他弄吧！” 姚莉有些怔怔地看着离开的李静。 “这个要怎么弄……” 晏文舟看着她手上的考斯滕，指了指旁边的换衣间，“帮我把考斯滕整理好就行了。” 第123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男单 -- 第190页 今天表演的是自由滑。 昨天她们的短节目拿了93.52的成绩, 不仅破了生涯最佳，还破了大奖赛的短节目记录。 姚莉帮着晏文舟整理好那件男单要穿的考斯滕。 之前，她一直没有亲手碰过这件考斯滕的材质, 现在却感觉到了，这上面厚重和沉重。 晏文舟，他不仅仅代表了双人滑的出征, 还背负了两个项目的期待和使命。 她的目光停住了。 “你……” 晏文舟脱下考斯滕，身上都是最近训练时留下的淤青和伤痕。 姚莉的心脏有些抽痛。 晏文舟背过去, 把姚莉手里的考斯滕拿走,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 国内这头, 留在国内的选手们全都围聚一团, 集体在宿舍实时收看决赛的直播。 幸好决赛不是地球另一头, 否则他们这群观众又要大早上起来看人家傍晚的比赛，比看世界杯的时候还刺激。 宿管阿姨捧着一大盆切好的水果送上来, 跟着这群选手们一起。 悦悦急的连最喜欢的芒果都顾不上吃，“怎么这么慢啊！刚才是不是已经休息20分钟了？怎么还没开始？” 林麟也正好来这边, 顺便一起加入看热闹大军，“你不也是选手吗？清冰啊！难道还直接比啊！” 王玥悦怒道, “我这不是紧张吗！” 而且, 这种又吵又闹的情况已经接连持续一天了。 从早上开始，一群人就蹲在直播前面, 从0开始决赛的各种赛场前直播。 这时候，向来比较理智的悦悦都开始迷信起来, “你别管我，我要去微博转发锦鲤去，快，你们知道哪个博主的锦鲤比较灵？我把我大小号全都转发了！” 周浚甫说道, “你不如去直接去楼下那颗大柳树下绕三圈，我听说去年阮明在那绕了三圈，然后和申姐进决赛了。” 顾倩倩插了一句，“是假的，” 她补充道，“阮明哥和陈教练打赌会不会有人上当，结果真的有不少人上当。” 周浚甫无语，“……这也行？” 林麟跟着凑热闹，“那有啥不行的，我听说外国的那谁谁谁谁还每次比赛之前都要去冰场前面放个吉祥物呢，哇，而且还必须得在裁判对面那边！我是社会主义新青年，不传谣不信谣！” 众人：“……” 林麟到处打听，“倩倩姐，女单那边怎么样？你之前看过她们状态没有？这次有没有把握拿冠军？” 顾倩倩咬着牙，“我不太清楚。” 周浚甫把问问题的林麟推走，“我请你喝个饮料，快走！” 出去之后，周浚甫眉毛拽下来，“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麟不明白他的意思，“我提哪壶了？” “倩倩姐和廖盈闹掰了，别提女单训练的事，一会你倩倩姐发起脾气来连你也打！” 林麟吓得捂着脑袋跑了。 悦悦的饮料刚好喝完了，看着周浚甫空空的手，“你们不说买饮料去吗？饮料机空了吗？” 周浚甫尴尬地挠头，“没有没有，我刚才上了个厕所，回来忘了！” 他拉起林麟，还把桌面的垃圾带了出去，“走，再跟我去一次。” ———— 场内，紧张的氛围还在继续。 陈密从刚才开始憋得连厕所都不敢上，看得本来心态比较稳的程昱都心神不宁了。 “你要作妖去外面作，别在我面前作！那么大个人了，别跟个娘们似的行不行！” 陈密反而也被惹出火，“谁跟你似的面瘫，我辛辛苦苦带了这么多年的选手要上战场，你都不担心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娜塔莎看着这两个活宝，“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女选手已经准备开始热身了。” 一群穿着五颜六色考斯滕的女选手从一侧进入冰场，各国的观众都举起小国旗，默默给选手加油。 陈密用热宝宝捂着胸口，“我的小心脏啊，快要蹦出去了！” 程昱斜眼看他，“你当年比赛的时候也没这样啊？我是从哪开始看走眼的？” 陈密干脆把人推走，“你走开！别在我眼前碍事！” 后面准备区。 晏文舟已经换好男单的考斯滕，准备一会的男子单人短节目。 他只休息了十几分钟，就继续开始。 队医给晏文舟做了简单的肌肉放松。 “你这肌肉状态，之前到底是多高强度的训练了？我觉得短跑运动员的肌肉差不多也就这样了……” 旁边的男助理跟着说道，“你是没看到他训练的样子，我现在忽然觉得，运动员也不仅要靠天赋，身体这东西就是一个容易老旧的机器，要是哪天放松了，哪天就回归原貌了。” 队医点头，“这话你算说对了。我这种人是肯定当不了运动员了，你看看我的小肚子，这才几个月没运动啊，这肉不一下子全都长出来了。” 晏文舟少见地跟着笑了一下。 姚莉知道，他们现在闲聊几句也是在给选手做心理上的放松。 按摩完，晏文舟站起来，队医上下看他， “现在感觉肌肉放没放松一些？” 晏文舟点点头。 “我去接着热身。” 队医把人送出去，“哎，辛苦你了，加油！” -- 第191页 第124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4A 取消 姚莉帮晏文舟拿过来毛巾和水杯。 “如果你觉得有压力, 可以跟我说……” 晏文舟却反过来摸了摸姚莉的头，“我会调节好的，没有问题。” “嗯。” 晏文舟的脖颈上, 还留着被考斯滕勒出的痕迹。 姚莉用药膏给他涂了一部分，被晏文舟抓住手。 “现在先不用。” “好。” 这次晏文舟的考斯滕也更新过，是设计师崩发出新的灵感, 在原有考斯滕基础上增加的。 除了袖子的部分改成了更霸气的样式，还在袖口出绣了繁复的纹样, 变成了这套考斯滕的亮点。 查尔斯也换上了考斯滕, 正在准备区热身。 他似乎信心满满, “今天我会赢你的。” 之前, 奥古斯汀有仔细分析过这次晏文舟比赛的两个竞争选手。查尔斯, 一旁的李静说道，“我听说查尔斯今年要在自由滑里放六个四周跳, 而且，他之前已经全clean一次, 这次决赛应该没问题了……” 旁边的小牧小声说，“另外那个日本选手去年拿了世锦赛冠军, 他那次输给晏文舟十分不甘心, 回去又苦练了很久，这次夺冠的希望也很大, 简直是神仙打架了……” 陈密走过来，对两个说话声有点大的小姑娘说, “咳咳，你们要讨论别在这讨论，这里是选手准备区，别在这说话影响选手准备！” 李静当即立正, 吓得敬了个礼，“好的！教练！我们保证不讨论了！” 晏文舟跟陈密说，“没关系。我的心态比较稳。” 他在上场之前，都会戴上特制的隔音耳机，独自在角落，听一种十分舒缓的音乐。 姚莉也跟晏文舟一起听过几次，那种音乐会让人放松。 此时，奥古斯汀紧张兮兮地跑过来，对晏文舟说，“你的节目，让我最后再看一遍。” 附近有个比较空的地方，奥古斯汀带着人过去，姚莉也跟了过去。 姚莉第一次见到这么紧张的奥古斯汀。 “教练，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再看看。” 晏文舟没多说什么，做了一遍陆地版的编排，状态也没有问题。 奥古斯汀的表情却十分凝重。 姚莉再迟钝，肯定也发现了问题，“教练，是发生什么了？” 奥古斯汀抿了抿唇，问晏文舟，“你的4A，现在还能做出来吗？” 对于这种高强度运动，的确对运动员的耐力和体力都要求很高。 刚才，晏文舟已经全身心投入过一次， 奥古斯汀严肃地说，“先试试陆地的，如果你能试出来三次，一会就让你跳4A。” 姚莉不太明白，“教练，怎么回事？” “4A对身体负荷太大，之前是分站赛，所以只是尝试，现在决赛，精神体力小号肯定更大。” 晏文舟眉头微微皱起，奥古斯汀催促一句，“你现在试一下，如果能做，我不会强制你把4A换掉。” 姚莉看着晏文舟，晏文舟握着她的手，“放心。” 晏文舟闭上眼睛，绷起脚背，从地面跳了起来。 第125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噩耗 尽管晏文舟尽了努力, 但是周数还是差了半圈。 奥古斯汀咬嘴，“我就说会出问题……” 晏文舟不信，又重新跳了一次, 结果还是勉强够线，如果按着裁判的标准，肯定会被判周数不足。 奥古斯汀皱着眉头, 把晏文舟从场地上拉下来，“你这次先别做4A了, 按我的计算, 就算不作也不会影响太多, 只要艺术表现分提上来, 不差这一点分, 按着第二套编排来，我之前就想让你改回来, 但是你偏偏不听……” 晏文舟却没听劝，“我可以做4A。” 奥古斯汀瞪大了眼睛, “我知道平时你训练都没问题，但是这是正式比赛, 我之前也说了, 正式比赛和训练有区别，你别一个劲自己莽！倒时候出问题了, 这次可是决赛！” 奥古斯汀很少激动，但是这次明显有些激动了。 程昱本来是找晏文舟问问状态的, 结果远远地听到争吵声，一遍走过来，“怎么回事？” 奥古斯汀顿了一会，也没瞒着他, “我觉得这次不要盲目上4A了，他现在体力精神都有点消耗过度，我觉得还是换回4T比较保险。” 程昱低头，看着晏文舟的腿，问他，“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晏文舟嘴角微微动了动，“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没有问题。” 奥古斯汀拍拍他，“比赛前选手状态都比较不稳定，我知道你一向在这方面比较强，但是，这次是决赛，你参赛经验少，意外太多，建议还是听我的，别乱逞强、” “但是……” 程昱挥挥手，奥古斯汀叹一口气，把嘴里要说的话收回去。 程昱凑近，从下往上看着晏文舟，气场却一点也没丢，“你觉得自己没问题？” 晏文舟坚定道，“我确定。” 程昱没让他做动作，而是让他坐在椅子上。 晏文舟那个个子的人一坐下，反而显得上半身矮了不少。 程昱从旁边拿出一个专业的小锤子，低头看了一会，对着他腿上的肌肉检查了一下。 这算是一种运动员的老办法，一般只有比较有经验的老教练才会用。 -- 第192页 程昱让晏文舟坐下，对着他的膝盖下面轻轻一敲。 晏文舟的小腿没有弹起来，而是紧紧地扣在原地。 程昱站起身来，对晏文舟说，“这次先不考虑做4A，保稳。4A的事之后再说。” 晏文舟追上程昱，“程教练，我可以……” 程昱回头看着他，“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晏文舟低着头，攥紧了手指。 “你说的算。” 程昱严肃地看着他，决定不容置喙，“你这次大赛连跨两项，本来就是悬崖上冒险，之前没问题可能是幸运，可能是，但是，万一受伤就功亏一篑，这次比赛，你就当成练手了。” 让他在好不容易进去的大奖赛决赛上练手，这个决定简直像是疯了。 程昱手里攥着烟盒和打火机，对另外两个人说道，“奥古斯汀，你带着晏文舟继续热身，姚莉，你和我过来一下。” 女选手现在应该正在比赛，准备区外面也有不少比外赛的选手，正在那边静静休息。 姚莉见到这个熟悉的场景，莫名其妙跟着紧张起来。 程昱找了个角落的地方，给姚莉买了杯温热的饮料。 程昱沉默一会，把罐子里的黑咖啡一口喝完，嘴唇闭了几次，“这次比完，你可能要和晏文舟从拆队了。” 这个消息有点太过震惊，以致于姚莉一时半会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有些颤抖地问，“教练，你是说……这次大奖赛结束，我们就要拆队吗？” 程昱没看她，看着刚刚被清洁过的地面，干涸的水渍散发出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散发到了整个空气中， “我不是说你们的有问题，你们的组合完全不会出问题，我之所以挑到这个时间跟你说，就是想让你提前做好心里准备。” 姚莉手掌有些微微颤抖，“那具体是……什么时候？” “可能是这次比完赛之后，可能是这次冬奥结束后。” 也就是说，她们的组合，很可能就段段维持这一年。 而这之后，他们可能完全变成两个没有交际的陌生选手，甚至连训练都不再一处，没法再相见。 程昱抬头，看着窗户边已经掉光叶子的一棵树，“之前一直没有选手尝试是因为训练和对运动员的损耗实在太大，他能做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但是，应该已经到极限了。我们不想让这样一个有天赋的运动员只变成一闪而过的流星。” 程昱缓缓说道，“队医说，如果这种高强度训练再维持下去，很可能会造成永久损伤，所以，我不想让他这么早离开花滑界。” 姚莉手指抓着椅子，又慢慢松开。 “我明白了。” 第126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女单 等姚莉回来, 晏文舟的表情还有些严肃。 姚莉帮他把有点乱的领子整理好。 柔软的布料在她手中留下了淡淡的触感，尽管她们这次的考斯滕用的都是一样的布料，但感觉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掌心有些冰, 被晏文舟捕捉到，攥在手里。 “是不是这里太冷了？” 他下意识找着周围有没有衣服，想给姚莉披上, 被她拒绝了。 “不用了，我等会去找衣服……” 晏文舟抓紧她的手, 用手心轻轻捧住, 放在唇边, 轻吻了一下。 姚莉迅速收回手掌。 晏文舟表情有些疑惑, “怎么了？” 姚莉避开他的目光, 向后退了两步，“没什么……” 她拿出刚才李静给她的那个, “你安心比赛，既然教练说不做4A, 就有他的道理。” 晏文舟点点头。 没想到，凌语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他站在附近, 一直盯着姚莉, 目光闪躲了几次。 犹豫了半天，凌语辰攥紧的手指终于松开, 他抬起头，对上姚莉的目光, “我有话对你说。” 晏文舟没说什么，姚莉跟着凌语辰去了附近的一个走廊。 今天，他也是这次比赛的主角。 之前，姚莉有看过凌语辰的训练, 他比起前两次比赛，状态不仅提高了一个梯度，今年，凌语辰拿到奖牌的概率也很大。 他低着头，两根眉毛压低着， “昨天，对不起。” 他昨天自己跑出去的事兴师动众，如今能坦然道歉，姚莉已经很欣慰。 她松一口气，收起责备的语气，“下次不能这么任性了。” 凌语辰低着头，耳朵尖动了一下，“嗯……” 黑暗中，他的眼睛有些亮， “你这次能看着我表演吗？” 姚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好，我会看着你表演。” 凌语辰捏了捏手指，转头离开了。 晏文舟过来接她。 他刚啾恃洸才出去的时候，刚好和凌语辰撞个对脸。 他看着姚莉有点发呆的样子，问了她一句，“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 姚莉别过头去，小声回答，“没什么。” 晏文舟神情动了动。 姚莉对着他说，“我们过去吧。” 比赛已经进入修整阶段。 刚才，女单比完，隋婧发挥还算稳定，拿了短节目的排名第二。 但是，陈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隋婧状态瞬息万变，万一出现一点风吹草动，说不定现在的好状态到明天就消失了。 -- 第193页 陈密像个老妈妈一样追着隋婧，给她递水递毛巾，“你别骄傲，明天还有自由滑呢！”陈密一激动，把话说漏嘴了，“你这次比好了，我什么都答应你！” 隋婧放下水瓶，星星眼看着陈密，“陈主任，你说真的？” 陈密知道自己中枪了，咬着牙答应，“我……说真的！” 为了成绩，他豁出去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李静拿着隋婧的手机，一脸懵的走过来，看着上面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疑惑地对隋婧说，“这才刚比完赛，谁给你打电话啊？你的手机不是已经换号码了吗，按理说应该没什么粉丝知道啊……” 隋婧看完那个号码，脸色立即黑了。 第127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严醒 / 出大问…… 这时候, 程昱走过来，看着脸色有点发白的隋婧。 “怎么了？运动过头缺氧了？缺氧了让李静带你出去转转，等会收拾收拾, 不愿意继续看比赛就提前回去。” 隋婧抓紧手机，手明显在抖。 徐勤也看到隋婧的表情，感觉有点不对劲, “哪难受了？” 隋婧立即收回手机，快速藏到身后, “没什么！” 刚才的电话是严醒打过来的。 而且, 他不仅找到了隋婧新换的电话号码, 还就在这个场馆附近。 隋婧小声嘀咕, “真是百密一疏……怎么忘了他还能找到这来……” 徐勤听到几个字, “什么秘书？” “没什么！”隋婧光速把手机关机，“教练, 咱们住的酒店没对外面公布地址吧！” 徐勤疑惑地看了看隋婧，“没公布, 怎么了？” 隋婧立马提起行李准备走人，“没什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想早点回去！” 如果她再不离开, 说不定那个男人就会直接闯进这场馆里面来找他。 出去的时候，隋婧刚好和姚莉撞了个对脸。姚莉正换完考斯滕, 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差点被隋婧手里的咖啡弄脏衣服。 “啊, 小莉，你怎么在这？” “我要去准备区看晏文舟……”她想起刚才程昱说的事，眼眸沉了下去。 隋婧拉着姚莉的手，表情神秘兮兮又带着一点点恐惧, “要不要跟我先回宾馆？” 姚莉被迫拉着走了一段路，“怎么了？” 隋婧白着脸色对姚莉说，“严醒他好像找过来了……” 姚莉同样觉得也有点不可思议， “你们……还在联系吗？” 隋婧咬着唇说，“我已经换了很多号！但是他还是一直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敢跟教练他们说……” 姚莉看着隋婧的表情，感觉她肯定承受心里不少压力，“如果实在不行……就去报警？” 隋婧却犹豫了，支支吾吾又说不出来，“我……我不敢。” 虽然说现在严醒这种情况已经有点接近跟踪狂，但是好歹隋婧之前追星追过他一阵，让她这么狠下心，她做不到…… 正说话，程昱从走廊拐角走过来，“车已经到了，你先回去吧。” 隋婧拎着背包迅速闪人，“那小莉，我先回去了！” 姚莉也有点担心隋婧的情况。 隋婧没想到，出了场馆大门，严醒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严醒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 隋婧吓得嘴都瓢了，眼睛瞪大，嘴巴也张开，“你你你……你怎么在这？” 严醒的表情明显有点不对，准确来说，他跟之前阳光明媚的大男孩形象不同，不仅刘海已经长到额头前面，连胡子都没怎么刮，衣服乱的像大早上随便穿的，身上还有股浓重的烟味…… 严醒一边逼近一边用质问的语气说道，“我怎么不能在这？你为什么一直躲我？不接我电话，还把我拉黑？” 隋婧被那股气势逼退了几步，“你…别过来！” 但是隋婧这点小力气根本拗不过严醒。 隋婧一脚踢到严醒腿上，“你放开我！”没想到，对方却跟疯了一样，手腕上的劲一点都没松，反而抓的更紧了。 严醒眼睛外圈红了一片，表情明显有点吓人，语气也跟之前判若两人，“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找了你多久？” 隋婧又想用脚踹人，但是根本试不出来，“我不知道……我明天还要比赛，你有事明天说行不行？” 严醒狠狠撂下两个字，决绝到底，“不行。” 严醒把隋婧拉上了车，这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到场馆旁边，上面是外国车牌，编号机制她都不熟悉，更别提记下来了。 严醒把人狠狠丢在车上，自己去了驾驶室，一脚踩下了油门。 准备区，姚莉正在看。 晏文舟关心地问，“怎么了？” 姚莉捂着胸口，总觉得有点不好的的预感，“我刚从让小婧一个人回去了……但是，她说严醒找到她的新手机号了……” 终于，男单的短节目开始。 “准备上场了！” 晏文舟吻了姚莉的手指，转身登上了冰场。 他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用成绩再次证明了实力。 虽然这次的短节目没有做4A，但是晏文舟还是以出色的完成了比赛。 程昱的担忧暂时放下来。 最后得分，107.45，可以说是短节目中的封神之作了。 -- 第194页 然而，晏文舟下场的时候，表情明显有些。 程昱立即叫来了人，队医架着人从冰面上下来，她知道，晏文舟对疼痛的忍耐力很强，但是现在他脸色，明显是已经忍不住了的状态。 姚莉的心一沉。 果然，出问题了。 第128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打封闭 晏文舟的表情, 根本看着不像没事。 姚莉把手放在晏文舟的小腿上，上面已经开始颤抖。 她的心像是绞裂一样巨痛。 场外瞬间紧张了起来，几个记者想趁机拍点画面, 被程昱直接不小心打掉了摄像机， “别拍，先把人送到医务室！” 姚莉跟着抬担架的人一路跑到, 心脏反复跟着上下。 她心里不由得想出最坏的结果。 最坏的结果就是晏文舟因病退赛，而且, 很可能不能重返赛场。 里面的队医出来, 对在门外的程昱和姚莉说, “是长期劳损导致的。我之前就说让他赶紧停止这种高强度训练, 现在终于自食恶果了……” 程昱板着脸, 脸色明显有点恐怖，“还有办法补救吗？” 现在只是第一天, 明天还有更重要的自由滑比赛。 队医看着晏文舟现在的情况，皱了皱眉头。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我都不保证之后能不能毫无损伤的回复，这种情况如果想明天继续比赛, 需要打封闭……但是这东西巨痛, ” 队医咬咬牙，“我的技术没有那么好, 不能保证百分百没问题，如果是赵医生在, 他肯定能给晏文舟做封闭……” 姚莉眼角不知不觉什么时候湿了。 晏文舟努力从床上起来，替她擦掉眼泪，“你哭什么？疼的是我，又不是你。” 可是, 现在就像疼在她胸口上一样。 这一碰，反倒让姚莉的眼泪像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是不是如果早点让他放弃双人滑，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 晏文舟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你不用担心的，我没事的。” 程昱直接把人都撵出去， “你们先出去吧，队医留下。” 程昱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姚莉， “姚莉，你出去。” 她现在根本没法离开， “主任，我也想留在这……” 他险些对姚莉发了火，好在压住了，“你现在在这只会帮倒忙，出去等着，你难道也想状态受影响？” 李静把姚莉拉了出去，“别担心了，咱们队医虽然水平不如赵医生，但也拿过XX大学的证，没问题的，别担心了！” 姚莉回头看着医务室，门被关上，窗户上的蓝色窗帘也被完全封死。 里面，不时传来压抑的叫声。 姚莉知道，如果不是那种忍不了的疼，晏文舟绝对不会喊出来。 李静看着姚莉煞白的脸，把她架走， “别在这呆着了，先去旁边等着吧……” 姚莉紧紧抓着门扶手，“我不想去……” 徐勤也闻讯而来，刚好看到门口的李静和姚莉。 徐勤当即有点， “李静，你带着她去旁边！别让她在这呆着！” “好！” 李静服从指令，把姚莉强行推走，顺便把几个趁机凑热闹的外国媒体记者赶走，“别看了别看了，不要随便乱拍！那边有专门的媒体区，不要影响选手正常比赛！” 与晏文舟此时受伤结果不同的是，男单短节目里，他拿了第一位的排名。 场外的观众还在庆祝，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个时候晏文舟已经在打医务室打封闭了。 等到一半，姚莉实在等不下去了，她转头要回去， “我还是担心……”陈密突然走过来，把她拦住。 李静劝她，“你这个时候去了也没用。还不如好好想想明天比赛的事……” 陈密沉着眼睛，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笑容也消失了。 姚莉想起刚才答应凌语辰的事情，这才想起来，她根本就没有去看，“语辰他……怎么样？” 陈密抿着唇，似乎松了一口气，“第四，发挥稳定，没什么问题。” 姚莉小小送了一口气。 最差的结果，晏文舟不能参赛，起码还有凌语辰能留一席之位。 陈密想了一会，“我知道你们现在，你心态不要跟着波动，你们年轻人谈恋爱的时候会比较……不稳定，但是明天的比赛千万别出差错，你知道为了这次比赛我们教练组做了多少努力，千万不要让咱们一起做的这些努力白费！” 正好，来接人的车停到门口了，司机过来喊人，陈密直接把姚莉的东西让李静提走， “李静，你先带着姚莉回去，等会我们弄完了也回去，回去好好吃饭，不要想太多，放松心态！” 没等姚莉拒绝，她就被推上了车。 上车之后，陈密对着窗户大喊，“李静，回去吃晚饭直接让姚莉睡觉，看好她，别让她乱跑！” “交给我吧！” 姚莉捧着晏文舟的一包行李，手心还在发抖。 李静拍拍姚莉的手背，“别想那么多了，先回去休息吧。选手赛前休息也很重要，放平心态，说不定明天就一切正常了，你和晏文舟正正常常比赛，然后，突然就拿了个冠军！” -- 第195页 姚莉虽然也想这么想，但是至少还没那么大心脏。 李静这时候才想起来一件重要事，“对了，刚才隋婧给我消息，说她有急事找你，你要不要给她回个电话……” 姚莉打开手机，里面全是隋婧的微信电话。 等回宾馆，姚莉发现隋婧根本没回来。 李静去问了宾馆的前台，前台小姐姐表示根本没看过隋婧回来，姚莉心一下子沉了，李静把她按住， “你别跟着着急，稳住稳住！我去问问那边的工作人员，可能她只是去附近买东西了，等会就回来了。” 姚莉知道隋婧容易迷路，所以一般不太会在国外自己一个人出去。 她放下行李准备出去，“我去找找。” 现在的她好像脑子一下被搅乱了，连正常思考都很困难。 好在李静这时候还能做错正确判断， “等等！你别去，别丢了一个一会又丢一个，倒时候我可付不起责任！” 李静回头跟司机师傅说，“别让她出宾馆，万一真走丢了就是大事了！” 司机师父点点头，李静出宾馆找人。 李静好歹是外文专业毕业，几国语言都会一点，姚莉也没有那么担心。 但是想起刚才隋婧的表情，姚莉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拿出那时候隋婧给她秀成果时存下的严醒助理的联系方式，拨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您是？” “我是姚莉，花滑队的双人滑选手……”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如果是关于严醒接的那部花滑戏，我已经不在他工作室上班了，你可以直接联系他工作室新负责人，我们工作已经交接完毕了。” 眼看着对方就要挂断电话，姚莉叫住她， “等等，我不是来谈工作……” “……那你是？” “我想问一下严醒的联系方式……”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 姚莉不太了解追星圈子，她不知道这么问很可能直接被对方拉黑。 果然，对方的态度明显变了。 “你是严醒的粉丝？” “我不是……我朋友是她的粉丝，现在她不见了，她有可能是去找严醒了，所以我想来问他的联系方式……” 好像反而越描越黑。 对方镇定地思考了一会，给了她一个答复，“我觉得你这个时候更应该报警。” “……”姚莉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好在这时候李静从外面回来，她刚才走的时候忘了带钱包，刚好听到姚莉打电话。 她抢过电话，对那个助理说，“我是国家队隋婧的工作人员，现在你们家爱豆把我们正参加比赛的重要选手拐走了，明天马上就是国际比赛，如果这事爆出来，你们爱豆肯定要凉。” 虽然对方已经离职，但这么大的事还是得考虑考虑。 等会，前助理已经把严醒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姚莉有点不好意思，“是我没说明白……” 李静生气道，“不怪你，她们娱乐圈都那样！之前隋婧找他们理论，差点被当成私生饭，对付这种人就不能服软！” 李静拿着手机出去，“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给这个大明星打电话。哼哼，录音我也得准备好，万一以后想反过来黑我们选手，我们也有东西对付他。” 第129章 . 大奖赛决赛——大阪 晚安 李静没留面子, 直接给严醒拨通了电话。 这时候的严醒正在等红绿灯，手机也被丢在座位角落，一直在脚底旁边震动, 一时半会也没引起注意。 隋婧指了指座位角落的位置，“是不是你手机在响？” 严醒立即抢过电话。隋婧瘪了瘪嘴。 李静在电话那头已经有点不耐烦。 “这小子不会是做贼心虚吧！” 李静甚至换了新手机号继续打，这回终于接通了, “喂，严醒吗？你现在在哪？你是不是把我们的人带走了？” 没想到, 对方根本没听她说什么, 对着电话一通乱吼, 语气满是不耐烦, “我现在在忙！没有空跑通告, 代言的事你们处理就好，总之, 我这一个月都没有时间！” 李静对着电话沉了一会，突然吼道：“是不是你把我们选手带走了？她明天要比赛, 如果你让她错过比赛，我保证你在国内的名声就一夜全毁！” 李静说到做到, “之前你打扰我们选手训练的事我还留着证据呢, 不然我现在在微博告发你？” 听到这，严醒终于恢复了一点清醒。 他拿着手机, 看着外面的红绿灯，正好是红灯。 隋婧听到李静的动静, 意识到肯定是有人打电话找她了。 她直接摇门，对着严醒手机那边大喊，“我要下车！” 李静也听到隋婧的声音，“我听到隋婧的声音了, 刚才我也录音了，你要是把我们选手带走，这次就洗不清了。” 严醒咬了咬唇，回头看了一眼隋婧。 他对着手机那头的李静说，“我可以把人送回去，但是得保证我明天必须能见到她。” 李静想了一会，“没门！想见人还要私底下见？难道是又想偷偷带走我们选手吗？” 严醒抿嘴。 严醒倔劲上来，竟然什么都不怕了，直接跟李静杠上，“你要不答应，我现在就直接开车走了！” -- 第196页 李静只能点头，“……好好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们不能单独见面，必须在场馆里面！到时候我们派人接你！有通行证外人也可以进来！” 严醒怒气冲冲，“好，不许反悔！” 隋婧趁着严醒不备，直接把手机抢过来，对着电话那头的李静说，“你们现在在哪？” 李静听到是隋婧的声音，终于松一口气，“我们已经回宾馆了，刚才回来看你不在，就赶紧找人去了。他没对你发疯吧？” 隋婧摸了摸刚才被勒红的手腕，白了一眼旁边的严醒，“没什么，就是语气有点冲！他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严醒这时候的脑子才清醒一点，他本来想拿走手机，隋婧把手机挪到了座位另一侧，直接开门下了车。 她直奔着旁边的一家连锁店，对李静说，“我给你拍张照片，你们来这找我，正好这里有个星巴克。” 李静放下电话，找了一下周围可用工具，“好的，我马上打车接你。你稍等会，不要乱跑！” 她没找到什么其他工具，直接用了谷歌全国地图，让系统自动识别地点。 系统很快得出结果，直接搜到了隋婧在的地点。 这个地点很准确，还自动弹出了导航。李静直接点了叫车，不出一分钟，就有出租车接单了。 李静挂断电话，对隋婧说，“站在这等我！” 还不忘再嘱咐一遍姚莉，“我出去一会回来，你千万不要出去！” 姚莉看着李静匆忙出去，自己坐在门口的等候区等着。 等一会，司机师傅去门口接了一份专送，里面是热乎乎的盒饭，是程昱让人专门给选手定的中餐。 司机师父把热乎乎的盒饭给姚莉送来，“要不要先吃点饭？” 姚莉却摇了摇头，把盒饭放在了桌上，没心思想这些，“我不饿，现在先不吃。” 司机师傅叹一口气，把提在手里的塑料袋强行给姚莉，“要不然你先上楼，这宾馆房间里不是也有电视什么的吗？可以看会放松下。” 姚莉想在这等着晏文舟回来，这里是门口，人来人往的不仅不方便，也容易感冒。 她只能点头，“那好，我先上楼，等会再下来。” 她提起行李和塑料袋，一个人回了上楼。 司机师傅在楼下等着，隔壁也有其他国家的选手回来。和姚莉打了个照面。 这人也是双人滑的选手，不过姚莉不太熟。女选手梳着短头发，鼻尖还有点冻得发红。 对方用英语问姚莉，“你怎么在这？你的搭档不是还在比赛吗？你没有去看他吗？” 姚莉支支吾吾地回答， “……他受伤了。还在场馆，治疗。” 女选手表情僵了僵。 她低着眼睛看她，话也有点直白，“那你怎么不去陪着她？难道中国的选手都这么没有感情吗？” “我……” 正好，李静带着人回来，听到了这句。 李静用流利的英文和她说， “我们教练已经妥善处理了，他正在接受治疗。”李静没有跟对方生气，而是避开了可能引起矛盾的话，“一切等明天的结果就好。” 女选手愣了愣，转身从走廊下去了。 隋婧站在原地，眼睛红红地看着姚莉和李静。 李静以为她被冻哭了，毕竟今天外面风大，沙子又有点多，刚想拿纸巾给隋婧。 结果没想到，隋婧一下子扑进姚莉怀里，哇哇哭起来，“我，再也不想见那个鬼东西了！” 姚莉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了。 李静拍着隋婧的肩膀安慰她，“好了好了不哭了，一个渣男怕他干甚？我已经把他给你打电话的黑料全都保存下来了，万一他之后再找你，我就直接找大v爆料，看他以后还有没有饭吃！” 听到李静要爆料，隋婧又有点心软了，“别了别了，反正之后我也要封闭训练，他也找不到我，这次就先这样吧！” 李静妥协了，拍着隋婧的后背说，“这次先这样，要是下次他再来找你，我直接告诉程教练！” 隋婧一听程昱名字吓到上了楼，还拉着姚莉一起上去了，“走走走，咱们先上去吧，李静，谢谢你啊！下次请你吃帝都最好吃的考入！” 等回了房间，隋婧看着姚莉，长叹一口气。 她敲着自己脑壳，“我怎么觉得自己这么废物呢……啥事情都处理不好！怪不得别人总说我像小孩了！” 姚莉把她手拿下来，“别想那么多了。” 她眉头一动，想起刚才的事，“对了，我刚才听李静说晏文舟脚伤了，怎么回事？” 姚莉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僵硬。 “队医说积劳成疾，肯定是训练太多导致的。” 隋婧皱着眉叹气，她动动手指，想了一会，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我觉得这种状态没出问题才是问题，咱们普通人单独训一个项目都要命了，能保持到现在我才觉得奇怪，是我们对他抱太高期望了。” 隋婧的话很对。 晏文舟同样是人，人肯定会有身体极限，所以，这种情况是必然出现的。 也许是姚莉脸上的表情暴露了，隋婧立刻转回了话题，把姚莉的担心全都打散，“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以我最近很灵的预感，我觉得他肯定没问题，你是不是还没洗澡呢？洗个澡舒服舒服，一会就好了。” -- 第197页 “嗯。” 深夜，一个身影终于在宾馆门口出现。 程昱不知道从哪弄来一辆商用救护车，直接拉着晏文舟回来。下车的时候，晏文舟被队医扶了下来。 队医一直在他旁边嘱咐，“你现在还不能乱动，这封闭针十二个小时之后生效，现在动只会更疼……” 晏文舟动了动唇，表情有些许僵硬。 “我能忍住。” 姚莉扶着晏文舟上了电梯。 现在已经是深夜，外面的灯光全都熄灭，大部分选手已经休息，宾馆里面静悄悄的。 姚莉扶着晏文舟，眼泪流了出来。 晏文舟低着眼眸，用还有点微凉的食指替她擦掉眼泪。 “我没事。”他抬了抬脚腕，还在空中停了一会，脚腕有些微微发抖。 姚莉的眼睛反而更湿润了。 “我知道，你不用这样故意给我看……” 姚莉把晏文舟的腿放回去，脚尖碰地的时候，小腿明显抖了一下。 姚莉刚好去取他今天落在她那的行李，程昱和队医在门外说什么。 “他情况怎么样？” “按我的，明天有可能。但是也可能变坏，比不了……” 程昱顿了一会，又问道， “如果两个比赛都参加会怎么样？” 队医沉默许久。 “我也不知道……” 程昱点燃一根烟，打火机的声音在走廊啪地响了一下，门外传来了烟草的气味。 姚莉捧着行李包，站在门口，手脚有点不听使唤。 程昱看到姚莉房间的灯还开着，轻轻敲了敲门。 “还没睡？” 姚莉战战兢兢出来，“想等着晏文舟回来，也不是很困……” 没想到，程昱直接把她房门锁上， “什么都别管，赶快睡觉。” 姚莉打开门几次，都没有反应，看来是从外面直接被锁住了。 姚莉的手机嗡嗡响起来。 晏文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附带了一张自拍，照片里的人嘴角微微上挑，努力扯出一个微笑， “我没事。” 她没想到晏文舟会发消息给她： “不放心，让我也看看你的笑。” 姚莉捧着手机，掌心有些发热， “怎么看？” “发张照片给我。” 可姚莉一向不太会自拍。这技术隋婧比较熟悉，她一般都是每张自拍后面最角落的那个。 她给晏文舟发过去消息，“我不会……” 过了一会，晏文舟回她，“没关系。我只是想看看你。不看也没关系。” 犹豫了一会。 姚莉举起手机，努力对着镜头笑出来，勉强比了个耶，嘴角向上扬起，露出一个笑容。 那边，晏文舟的手机震动。 他打开屏幕，一张有些疲惫，又在努力给他展示笑容的姚莉出现在眼前。 屏幕前，晏文舟挪动手机屏幕，对着屏幕上面的人亲了下去。 他给姚莉发过去语音，“晚安。我真的没事。” 姚莉把手机捧在胸口，回了一句， “嗯。” 第130章 . 比赛结束 大奖赛决赛——大阪 第二天, 程昱让十点以后再叫晏文舟起床。 姚莉已经起床，其实，昨天晚上程昱已经给她把门打开了。 程昱只是怕她不好好休息, 又乱担心。 程昱表情放松了一些，但眉头还是蹙在一起。 他问姚莉，“吃完早饭了吗？” 姚莉点点头, “嗯，已经吃完了。” 她在晏文舟门口转了几圈, 但是完全不敢敲门。 程昱见她又从那边回来, 问她, “对了, 你明天还有表演赛, 已经准备了吗？” 那个节目是从上次表演赛上搬过来的，没有太多变动, 所以只需要简单复习一下就好。 姚莉点点头，语气放松了一些, “已经准备好了，应该没问题。” 程昱也松一口气, 手指在桌面敲了几下, “那就好。” 程昱看着地面，又抬头对上姚莉的目光, “今天比完赛，我还是有话对你说。” 姚莉点头, “嗯。” 门忽然打开，晏文舟穿着一身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不像昨天那么惨白，唇也变得有光泽了, 他已经把头发理好，运动服也穿了新的。 晏文舟抬眸，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昨天的痛感。 “我没事了。” 程昱脸色微微好一些，他今天从早上就低气压爆棚。 “一会让队医再给你看看。” “好。” 今天整个国家队的出发时间分了两拨。 晏文舟和姚莉在中午去场馆。隋婧她们则是大早上出发，去那边做核酸检测，顺便适应场地。 经过昨天一战，目前队里的成绩还算能看。 程昱在角落抽烟，陈密早上跟着另一拨人走了，现在没在宾馆这边。 奥古斯汀走过来，重新帮晏文舟看了脚腕，“你今天还打算做4A？” 晏文舟慢慢伸开脚背，点点头。 “你太冒险了……” 但是奥古斯汀没有像程昱那样阻止，反而拍了拍他肩膀，“这次我不阻止你了。反正年轻人精力怎么着都搓不败，可能是我多虑了，你这次说不定能一跃起飞！” -- 第198页 等车到了，晏文舟和姚莉坐到了客车后排。 姚莉手里捧着今天要穿的考斯滕，眉心一直夹在一起。 晏文舟凑过来，手指碰到她的。 温热的手掌抓住有些微凉的小手。 姚莉刚刚抬头，额头刚好碰到嘴放的下巴。 一辆卡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隔壁闪过。窗子被遮住的一瞬间，他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姚莉怔怔地看着玻璃上反射的晏文舟的目光，焦虑被另一种心跳取代。 到了场馆，程昱戴上口罩下了车。 “到了。” 今天和昨天流程差不多，都是要提前做核酸检测。 但是因为昨天已经做过一次，今天没有那么严格。姚莉和晏文舟排队做完，大概只花了十几分钟。 程昱提了提眼镜，“一会还有提前上冰，你们换好衣服去那边等着，晏文舟，你今天有情况，上冰时间不要超过10分钟，所有高难度动作不准做，不要影响正式比赛。” 奥古斯汀说，“放心，有我看着。” 姚莉心里砰砰直跳，她不知道今天还能不能正常发挥。 程昱看出她的状态，直接把人叫到了外面谈话。 “你别那么紧张，昨天的结果没有那么糟，好好把比赛发挥好，你们的成绩有可能更好。” 程昱没把话说很死，又给她们留了点希望。 “嗯，我知道了，程教练。” 姚莉换好运动鞋，在场馆外简单做了热身。 今天不知怎么，她的心情一直都没办法平静。 “晏文舟，姚莉，可以进场练习了。” 姚莉穿上冰鞋，晏文舟跟在她身后，仿佛一切依旧和往常一样。 程昱和奥古斯汀一直在冰场旁边看着她们的练习情况。 程昱拖着下巴，从刚才就一直没说话。陈密则是一脸苦相，整张脸团在一起，本来就有点圆的脸现在更团子了。 程昱：“你觉得怎么样？” 陈密：“你是问我吗？” 奥古斯汀：“我觉得……大概没什么问题。” 陈密看了看程昱，又看了看奥古斯汀，觉得完全没融进这两个人的对话里面。 陈密睁着眼睛张着嘴：“你们确定？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不行吗……” 程昱拿起刚才吃剩的面包，塞进陈密嘴里，“别乌鸦嘴。” 陈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比赛前最后一个小时，队医用冰袋又重新给晏文舟做了一次冰敷，重新检查了昨天打封闭的效果。 队医蹙眉说，“如果觉得不行，立即告诉我，别强忍着，运动员永远是身体第一位。” “好。” 姚莉换下刚才穿的运动服，换上了比赛穿的考斯滕。 她的脚腕在冰面上滑过，刀刃的地方擦过冰刀内测，总觉得也跟着有些颤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好了，我没什么。你不要再担心了。” 他的目光好像一汪深水，凝聚似的看着她。 “嗯。” 终于，登上战场了。 程昱和陈密挨个给几个选手打气，姚莉和晏文舟是今天的头阵，必须要做出气势。 陈密第一个出来发言，仿佛送女儿出嫁的老父亲，“什么都别操心，直接上吧，我们永远在背后支持你们！” 程昱动动喉咙，给她们两人每人一个拍肩，“加油。” “嗯。” 晏文舟转过头来看着姚莉，眼神里满是坚定和信任。 奥古斯汀大力拍了晏文舟后背，“别想那么多，冲就完了！冲冲冲！” 他着旁边的人，眼前是一片明朗的白。 他默默说道，“我绝对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 “今天的表演太棒了吧！” “我已经热泪盈眶了，尤其是看到最后晏文舟倒下，姚莉接住他的那块，之前憋那么久，一下子全忍不住了……” “我也，你们有没有录下来？不知道有没有拍到，呜呜呜，简直绝美爱情了！” 场外，气氛依旧热烈。 姚莉扶着已经脱力的晏文舟出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队医第一时间冲上来，陈密推着轮椅，奥古斯汀拿着紧急冰袋和各种，“没事吧？” 晏文舟抿唇，脸色却没比白天好上一些，“我没事。” 其他几个国家队的医生也来帮忙，整个冰场下面乱成一团，“马上推过去检查一下！” “冰袋有人拿来吗？” “有，在这！” “先敷上，然后去拍个片子！还有，运动员千万别乱动！否则容易二次伤害！” 但是，他的手始终握着她，一刻都没有松开。 最后检查结果，跟腱撕裂，跟姚莉一样的毛病。 只不过因为程度比较轻，恢复时间只需要两个月。 程昱揉着眉心，表情有些复杂， “医院联系的怎么样？” 陈密放下电话，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联系各种负责人，口水都快说没了，“可以现在马上送去国内做手术，最快一个半月恢复，” 程昱皱眉，“还是太慢了，没有别的地方了吗？” 陈密也擦了擦忙出来的汗，“咱们国家做这快的医院少，能练习到的就这些了，已经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 第199页 奥古斯汀靠在墙后，长吸一口气，“我们俱乐部有专门合作的医院，那边有专业运动员受伤和恢复中心，如果提前联系，可以去那做手术。” 程昱犹豫了片刻，毕竟把最顶尖的选手，“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马上去问。” 晏文舟抓住程昱，“我之前知道一个地方修复很好，可以去那做。” 陈密和程昱闻言都惊了一下，奥古斯汀沉着眼，“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修复医生？” 晏文舟把一张名片递给程昱，程昱看完以后，脸色变了一下。 “怎么回事？”奥古斯汀也看了一眼，明显震惊了。 “这不是好多年前专门给运动员做修复手术的大夫吗？据说之前还给冰舞大神做过恢复手术，他已经退休了吧，难道还可以操刀？！” 程昱动动嘴唇，眉心舒展了一小部分，“不管怎么说，联系一下。” 最终的结果，没有令他们失望。 晏文舟和姚莉拿了大奖赛的第一名，俄罗斯的双人滑选手紧随其后，而晏文舟的单人滑，也出人意料地拿到了第一名，跨项同时拿奖，是花滑史上有史以来的第一人。 最后的颁奖仪式，程昱推着轮椅把人送过去，把花束和奖牌递到她们手上，眼角有些湿润。 颁奖的小姐姐也是一个中国人，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给姚莉和晏文舟送过来奖牌， “太好了，终于有生之年看到中国选手一下子拿两个项目的金牌了！” 只不过，因为受伤，晏文舟的4A被判周数不足，但是，她们在双人自由滑的4T双双成功，国际双人滑正式迈入了4T阶段。 隋婧捧着一束鲜花，不知道为啥也在一边抹鼻涕，徐勤有些无语，“好了，你哭啥？你这次又没拿奖！好好准备冬奥吧！” “我就是感动！呜呜呜！感动死我了！！” 领奖台上，姚莉为晏文舟披上国旗，在万众瞩目下，吻了晏文舟的脸。 第131章 . 冬奥 准备 回国之后, 晏文舟的手术在一家大些的综合医院进行。 姚莉和程昱都等在门外，手术室外的灯一直亮着，里面则不时传来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陈密等的焦急, 一双手在头上、兜里、屁股上面来回转圈，走廊的地板都被他绕了快八百回，就是等不出个结果。 程昱早就看不耐烦了, 一脚伸出去，差点把陈密绊倒, “你丫的能不能坐下？” 陈密罕见地跟程昱顶了嘴, “我不能, 我闹心, 我着急！我儿子病了！当爹当妈的能不着急吗！” 程昱果然发了火, “在这的哪个不闹心？赶紧坐下，再不坐下就滚下楼去！还你儿子？你儿子还没出生呢！” 陈密拍拍大腿, ‘哎’了一声，“你说今年怎么回事！好好的选手, 一个一个的都要出事，我怀疑咱们队是不是受到什么诅咒了, 为什么这么不顺……我得哪天去庙里烧烧香。” 程昱一巴掌把陈密拍醒, “你那点封建迷信的毛病还没改？” 陈密斜眼看他，“什么封建迷信, 这是风水，风水你懂不懂啊, 中国传统文化，就是玄学，玄学这玩意谁也说不准，当初我挑中好多选手都是靠这个呢！你难道能说队里现在出成绩的选手不好？有些东西就是没法用科学解释！” 程昱侧着脸, 把手从下颚上拿走，“你在这转圈不如去楼下带着那些老人遛弯，我看那边护士挺忙，肯定忙不过来，正好你这个青壮年劳动力需要放空一下大脑，不如让这的院长招募你做什么兼职护理工。” 陈密咬咬牙，干脆摔门走了。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手劲儿也有点大，差点把门给震开，语气冲冲的对着程昱说，“好，我出去等！你们在里面等，我眼不见心不烦！” 等陈密走后，程昱终于松一口气。 这里算是私人手术室，可以吸烟。程昱立马拿出只剩半包的中华，慢慢的烟雾升腾到半空，一连点了好几根。 姚莉从椅子上站起来，腿已经坐的发麻，脸色也有些发白。 她的手指像是被冰冻住，几乎没了温度，嘴唇也干的厉害。 程昱走过来，给她递来一瓶中甜度饮料，“你从下飞机就没吃饭，先喝点饮料，免费一会撑不住。” 姚莉把饮料瓶推回去，浅浅笑了一下，原本丽质的皮肤也有些吃不消，“谢谢程主任，我不是很渴……” 程昱强行把饮料瓶塞回姚莉手里。 他少见对地对姚莉瞪起眼睛，“你也是运动员，而且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现在你可以选择喝，或者下楼让陈密带你去吃饭，你自己选吧。” 姚莉看了看程昱，打开饮料瓶，喝了小半瓶的果汁。 昨天，为了等着姚莉把表演赛弄完，晏文舟强撑到了表演赛结束。 上飞机的时候，姚莉几乎快哭出来了，但是晏文舟依旧没有喊疼。 等回来的时候，程昱联系到救护车，直接把人送进了医院的手术室。 哔——地一声，好像把所有人都叫回来了。 陈密迅速从楼下跑上来，气都没喘匀乎，“怎么样了？” 大夫从里面出来，手术用的手套还没摘，头顶铺满了一层细细的汗，“已经做完了，目前没什么问题，手术做的十分成功，现在只需要静养和复健，等着慢慢恢复就好了。” -- 第200页 所有人先是舒缓的表情，又立刻陷入紧张。毕竟，恢复的时间可以是半年，也可以一个礼拜，或者更久。 程昱走到医生旁边，手指在袖子下来回打转，“最快要多久？” “最少要半个月以上。” 程昱的脸像是一张被撑开的面皮，忽然松了下来。 陈密已经完全乐呵起来，眉毛都跟着飞舞起来，“我就说没问题的吧！你看，要是放之前那家医院，指不定还得恢复一个多月，这回就要半个月，那拼冬奥还是有希望！” 程昱则沉了沉嗓子，对着已经头发花白的老医生问，“半个月后，可以让他开始恢复训练了吗？” ”他天生恢复能力就比较强，这次手术做的很成功，应该没问题。“ 程昱这回终于把心揣回了肚子里。 陈密， 姚莉动了动唇，像是刚从梦里醒来，神情还有些恍惚， “我去看看他。” 小护士在后面叫了一声，“哎，他麻药还没醒……” 这句话没来记得说完。 姚莉匆匆向病房跑去。 这条路像是一条长长的，深不见底的河，却又像是眼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水坑。 门口的一道光从小窗口里射进来。 白色的布单下，黑深的睫毛静静地锁着。 姚莉轻轻把手放在了那双还温热的手旁边，紧紧握住。 那里，是他们心与心相连的见证。 仿佛能感觉到她的触碰似的，夹在晏文舟指尖的心电仪发出【滴——滴】的响声。 他的指尖勾了一下，似乎有了反应，又弹动地松了一下。 姚莉的眼睛微微睁大。 程昱和医生也走进来，小护士推着一辆装药的小车，一路，“不愧是运动员，要是我们护士都有这个体力就好了……” 陈密跟着起哄，“她小时候比这跑的还快！要不是被我抓住来花滑队，可能就被别的教练挑走去练田径了！” 程昱脸色一黑，把人推出门外，“这里没你的事儿了，该哪哪去，今天别让我再看见你第三次。” 砰一声，门被锁住，陈密差点把鼻梁撞个坑。 “好……好！你们一群人合伙欺负我一个！有本事你们半夜还在这守着啊，今儿我就半夜来看了！你们谁都别拦着！” 医生仔细看了一下心电仪的各项数据，检查了晏文舟的眼睑和嘴唇。 “过一会他就能醒了，醒了以后可以吃一些清淡的食物，但是不要吃重口或者辛辣的，不利于伤口恢复。” “辛苦了大夫。”程昱站在一侧，姚莉则一直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晏文舟的手。 程昱已经看完了人，知道没什么问题，干脆把奥古斯汀也拉走。“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姚莉，你留下来陪晏文舟。上次说的事情，等之后再说。” “嗯。” 程昱离开之后，小护士给晏文舟重新更换了脚腕的布贴。 小护士一边换药，一边嘱咐姚莉，“病人千万不要挪动腿部，虽然现在上了固定器，但是有些神经还是会无意识去拉动肌肉，对了，你是他爱人吧？千万别让他乱动，否则恢复期就要。” 姚莉低了低头，脸颊有点发烫，不知道怎么回复。 没想到，这时候晏文舟醒了过来。 他低声地对小护士说，“对，她就是我的恋人。” —— 晏文舟恢复比预计的还要快，只用了十几天。 程昱不让他提前训练，最后那几天强行把他留在医院做复健，还差点把医院大门锁上，一分一秒都不让他提前从里面出来。 姚莉没有参加训练，而是一直在医院陪着晏文舟。每天都给他做热乎的饭菜，有时候还会亲自喂他，搞得整个医务室都跟着一起吃狗粮。 出院的时候，小护士还送给这对‘新人’一副春联，“砥砺同行，风雨同舟。” 上面是院长手写的书法，旁边附赠了一张小卡片，是医护人员们手写的祝福。 小护士也终于知道她们是国家花滑队的选手，还挥泪告别， “你们这次千万要给中国争光，我肯定带着全科一起看你们比赛！一定要拿冠军啊！” 姚莉牵着晏文舟的手坐上电梯，和这群短暂相处半月的医务人员告别。 晏文舟擦过她的脸，轻轻抚了抚她的眼角。 这阵子一直陪护，姚莉有时候半夜也不能睡觉，一直盯着晏文舟脚腕恢复，连自己都没照顾好。 晏文舟揽过她的肩，宠溺又温柔地把姚莉按在怀里 “你因为我照顾不好自己，我会更难受。” 姚莉抬头，额头贴到晏文舟的下颚上。 “只要你能恢复，再苦再累我也愿意。” 她紧紧地回抱晏文舟，掌心处微微颤抖。 —— 整个时间像是一下子被加快，转瞬之间，冬奥就要来了。 姚莉和晏文舟的拆队问题始终没有得到解决，最后，总局的领导，正是上次找过程昱茬的刘文才，出马解决了一切问题。 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程昱也被弄迷惑了。 他耐着性子没有直接问，而是用比较和缓的语气问， “刘局长，你之前不是反对她们组队吗？怎么这回又突然同意了……” 刘文才把办公室的鱼缸全都清洗干净，“他们都拿大奖赛冠军了，还不让他们上冬奥？是我饭碗不想要了还是人才？你就告诉我，能不能上，不能上就马上换人，能上就别瞎BB！” -- 第201页 程昱瞅了瞅那已经换了八茬鱼的鱼缸，皱了皱眉头，“局长，其实，你这办公室太冷，养那些热带鱼活不了，要不然下次我给你换个生态缸……” 刘文才一把把别人轰走，“走走走，我怎么养鱼还轮不到你来管！好好培养你的选手去，这次再出岔子，我拿你是问！” 第132章 . 冬奥 重振 这次的冬奥准备, 轰轰烈烈。 各界媒体关注度奇高，尤其是晏文舟受伤恢复，又有可能因此退出其中一项, 引起了轰动。 不少媒体争相报道花滑队的最新消息， “我觉得，这是花滑史上第一次有人能完美跨两项, 还拿到这么好的成绩。” “的确，但是如果这种状态不能持续, 感觉也是对运动员很大的损伤。” “如果有人类能突破这个极限, 说不定就是一个全人类的进步……” 姚莉下了冰场, 喝了一口早上泡好的温茶。 她们的训练已经进入了重整阶段。 晏文舟的训练计划主要放在恢复上, 她则把重点放在了难度技术动作上, 确保冬奥的争金点没有问题。 但是，晏文舟具体能否回归, 恢复的状态，一切还是未知。 隋婧练习一整天, 去了冰场找到姚莉。 “对了，之前你们那个特训名额, 为什么要让给戚逸寒和李梦瑶？” “嗯……”姚莉顿了顿, “我们现在的状态不确定，如果有这么宝贵的机会, 还是留给最有可能利用好的选手比较好。” 隋婧叹一口气，“哎, 也罢，对了，晏文舟恢复的怎么样了？” “每天在做训练，下周应该可以上冰了。” “那还挺快的！马上要过年, 你们回家过年吗？” 姚莉摇头，把一直戴着的手套摘下来，“不了，等这次冬奥比完再说，没有时间回去过年了。” “也只能这样了，要是晏文舟没受伤，你们说不定还能回家过个年……” 隋婧叹气，“不过，在基地这边也挺好的，今年我也就回去两天，大家都在备战，说不定这边更热闹呢！” 她拍拍姚莉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你们肯定没问题的！” “嗯。” 4A的恢复比所有基础训练要难得多。 紧紧用了半个月，晏文舟就已经能在冰面上做三周跳跃，每天队医都会来给他检查伤势恢复情况，在营养师，教练和各种专业人士的帮助下，仍然还是距离之前的水平有些差距。 程昱冷着脸，表情有些僵硬。 徐勤同样拖着下巴，“不然，我们还是考虑别的路吧。虽然今年是北京冬奥，但是，也不能强逼着人家。” 程昱皱了皱眉头，在通风口点燃一根烟，喉咙动了动，“再等等看。” 眼看过年，何晓娟和已经在家里等了许久，还是没有等到女儿回去的消息。 姚重山播着电视回放，一直看着女儿在冰面上的，何晓娟则一直收拾屋子，把姚莉的房间打扫了做一遍右一遍，直接把姚重山弄烦了。 “你能不能别在这闹腾了！再这么收拾，咱闺女都嫌你烦不回来了！” 何晓娟放下抹布，抹着眼泪坐床上哭起来。 姚重山吓一跳，赶紧走过去，“你整这出是干什么？” 何晓娟拿着纸巾，鼻涕一把泪一把，终于止不住了，“我想我女儿！今年过年又回不来家了……” 姚重山重重叹一口气，“谁不想啊！” 因为疫情反复，运动员不鼓励回家，不少人留在基地，程昱是本地人，两边跑不麻烦，陈密之前移居北京，四环也有套小房子，在哪过年都不太影响。 其他队员各有各的安排，但大部分还是不回去。 隋婧犹豫挺久，最后选择留在基地，不仅把年货全都买齐了，还张罗着在冰场贴福字，被陈密拦下来。 等到了冰场，陈密才发现不对劲， “这里本来挺干净的？怎么让你们弄成这副鬼样子！” 隋婧把春联福字都拿到门口了，眼巴巴地看着陈密求情，“我就在门口贴两个，等过完年就摘下来，不行吗？” 陈密叹气，干脆也不管了，“行了行了，你们自己！等我回来之前，把东西都清理干净，否则让你们程教练看到，一人一个处分，倒时候别怪我没通知你们！” 陈密气呼呼走了，开上小车准备和老婆过年。 年三十，帝都郊区过年气氛格外浓厚，因为烟花不管控，附近不少居民都放起爆竹鞭炮，从小年一直热闹到了大年三十。 晏文舟收拾好行李，把新年准备的礼物放在姚莉宿舍门口。 整点的时候，隋婧把整个宿舍楼的灯全关了，在房间大声喊了一句， “好了，各位国际大冠军，赶紧许愿吧。” 新年钟声敲响的那刻，所有人都闭紧双眼，许下了愿望。 隋婧把新年蛋糕拿出来，一人分了一套刀叉，“好了，吹蜡烛吧！” “我许愿今年冬奥能拿奖牌，别的我都不要！只要能拿奖牌我就够了！” “那我就许愿能见到我偶像！” “你这太没意思了吧，还不如许愿赶紧找到对象！” 欢声笑语，送走了一年。 黑暗之中，晏文舟凑了过来。 他的指端泛着烫烫的温度，能将人融化一般，紧紧握着她的手。 -- 第202页 “谢谢你。”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 隋婧非要拉着姚莉喝一口鸡尾酒，她本来就对酒精过敏，强撑着过完除夕，众人包饺子，等倒计时的时候，姚莉歪在晏文舟怀里，面色红润，显然已经睡着了。 隋婧手里还捏住一团黑乎乎的面，“她这是怎么了？” 周浚甫看了一下，“好像只是睡着了。” “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隋婧瘪嘴，“那好吧，等会我饺子包好给你们送过去！这可是我第一次包的大饺子，必须得让小莉尝尝！” 悦悦在一旁打趣，“你得了吧！就你包那玩意，狗都不吃！” 隋婧当即拿起一个饺子丢到小雨梨旁边，“哎，雨梨，你给她吃一个！” 小雨梨吭哧吭哧，闻了一会，然后扭头离开了。 “你这只不懂欣赏的挑食狗！” 晏文舟轻轻将人放下，掖好被子，却被一个声音唤了回来。 她手腕一动，拉住晏文舟的手，“别走。” 第二天，隋婧来宿舍叫人。 昨天，她们一口气嗨到天亮，饺子也忘了送，最后所有人在休息室睡着，谁都没想起来已经离开的晏文舟和姚莉。 小雨梨打了个哈欠，在隋婧怀里拱了几下。 吱呀一声，门没关严，隋婧一推开门，正好看到晏文舟和姚莉睡在一起的画面。 她大叫一声地跑了出去，“妈耶！！！我磕的CP终于成真啦！！！” 程昱黑着脸，刚好看到发癫的隋婧，一只手按住她肩膀，“大早上的，闹什么闹？” 见到程昱，隋婧立马怂了，“对不起！程主任！” 程昱瞥了一眼隋婧，没再说什么。他在门口喊了一句， “姚莉，晏文舟，有人找你们。” 晏文舟把面色疲惫姚莉扶起来。 昨晚，她梦到自己登上了一搜轮船，船上到处都是种子，她努力把种子撒在地里，撒啊撒啊，怎么撒都撒不玩。 结果早上起来，刚好看到晏文舟衣衫平整，闭着眼睛睡在自己身边。 姚莉的心脏几乎快胸口从跳出来。 好在她们穿的都是昨天的衣服，她贴身衣物还在，只是太累睡着了而已。 晏文舟微微睁开眼睛，睫毛在眼睑上动了几下。 她小声道，“刚才程主任过来，说要找我们。” 晏文舟则皱了皱眉，神色明显有些变化。 今天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晏文舟的家里人。 自从他选择花滑这条路开始，就仿佛注定会有这么一天。 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一身西装，声音都是机械似的刻板， “老爷想见你。” 晏文舟则早就习惯一般，“我说了，我不去。” “老爷感染了新冠，很有可能撑不过这个月，他让我来转达你，对不起。” 晏文舟手指微动，垂下的胳膊蓦然收紧。 晏文舟家里的确是一个很大的家族企业。 本来，晏文舟应该继承家业，可惜去做了竞技体育，晏氏家族后继无人，如今晏总感染新冠，儿子。 “老爷想你，你去见见他吧。” 晏文舟则明确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不想去。” “可是……” 姚莉拉住晏文舟的手，动了动唇，“要不然还是去吧，我可以陪你……” 病床上，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身体上被各种仪器架满。 但是，老人似乎还是能看到这边的方向，对着站在窗外的晏文舟，微微动了动手指， 仿佛在说，“能最后看你们一眼真好。” 晏文舟站在窗外，抓着扶手的手指用力钳住。 姚莉用手掌覆盖于在那双宽阔的手背上，“去看看你爸爸吧……” 呼吸机下，老人有些难过。 晏总声音沙哑，隔着呼吸机努力用口型说道，“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阻止你，你这么优秀，无论做什么，都是我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晏文舟动动唇，到嘴边的话却根本说不出口。 他喃喃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永远无法挽回。 程昱也跟着进了医院，他走到护士站，直接问护士，“病人情况怎么样？” “血氧浓度下降的很快，有可能会去世，也有可能活下来，我们说不准。” 第133章 . 冬奥 短节目 姚莉看着病房里脸色发白的老人, 唇角动了动。 这场疫情的确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 姚莉老家同样也经历了好几次疫情，她亲戚和邻居也有在医院工作的，有几个医护人员一直在一线, 最严重的时候一个月都没办法回家。 医护人员走过来，“你是病人家属吗？这里需要签个字，要不然你过来签一下。” 刚才的几个人都出去了, 现在附近没人。姚莉被医护人员拉着去了办公室，小护士递给她一份文件, 上面是协议。 大概意思就是一些须知和同意, 姚莉摇了摇头, “我不是病人家属, 他们应该一会回来, 要不你等一会。” ? 护士问她，“那你是晏先生儿子的女朋友？” 姚莉顿了一会, 点点头。 好在护士没让她签文件，小护士把须知放在桌子上, 对她说，“那你先等一会, 我们先跟病人家属沟通一下。现在这个情况, 真的没有办法保证明天什么样。” -- 第203页 小护士喃喃说了一会，“哎, 要是能早点找到人就好了，昨天还没上呼吸机, 哎，我之前看过好几个这样的，老年人本来身体弱，基础病多, 情况很容易就变坏……万一，哎，那多遗憾呐！” 姚莉眼眸垂下，没有说话。 小护士转过头，拿起刚才的协议书，“人好像回来了！” 作为唯一的子女，晏文舟把协议书签了。 剩下的就是漫长的等待。 过了大概十几个小时，经过医务人员救治，晏先生的血氧浓度回到了正常水平，站在ICU外的晏文舟捏紧了手指。 大夫十分感动地对姚莉她们说， “这回多亏了患者自身的意志力和你们这些一直在外面鼓励的家属，如果没有你们，病人很可能没办法挺过来，简直是奇迹啊……” 程昱跟着等了半宿，如今听到消息，眼角的皱纹舒展开了一点。 “晏文舟，给你两天假，好好处理一下。” “嗯。” 晏文舟把自己的选择完全跟晏振海说完的时候，晏振海的表情有些平静。 “我已经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现在也对你没什么要求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能拿到这样的任何，姚莉实在也有些没有想到。 负责晏先生生活的给晏文舟送来一个大箱子，直接放到了宿舍门口。 而箱子里面，都是晏文舟小时候滑冰用过的。 他看着那些挂上岁月痕迹的物品，指尖缓缓移动。 “我一直以为，他从不关心我……” 姚莉握紧他的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他看着姚莉，眸光中微微闪烁，“我已经长大了，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他揽过姚莉，亲吻了她的额头。 晏文舟的恢复训练终于进行到最后一个阶段。 几个恢复师一起努力，把晏文舟的状态调到了目前为止的最好水平。 程昱看完晏文舟和姚莉的一次完整表演，表情终于松弛一些。 陈密先是崩了起来，“好了好了，这回我终于不担心了，感觉这回指定能行！” 徐勤皱皱眉头，“你老婆不是怀了吗？你怎么不回家配老婆，大晚上在这干什么？” 陈密拎起包，连跑带颠冲出去，“知道了知道了，我老婆现在在娘家，我马上接她回家！” 眼看着陈密一溜烟出去，程昱把门关死，表情也和缓一些。 外面的小雪飘到了窗户旁边，正好在广场落上了一小堆。 “还有一周就要冬奥，剩下就看你们自己了。” 所有人都在做赛前最后的备战，基地的人也大部分都搬出去了，冬奥场地那边已经开始提前接待国外的选手，姚莉收拾好东西，准备坐大巴跟着团队一起到冬奥公寓那边准备。 晏文舟跟在姚莉身后，一起上了巴士，今天她们要搬到冬奥那边的宾馆，直接进入最后的比赛准备期。 赛事终于正式开始。 这段时间也是旅游旺季，人流噌地一下窜了上来，首体外面闹腾无比，工作人员穿着一身防护服，忙的不行，“好了好了，排队进场，进来的提前准备好核酸检测报告，扫二维码，还有行程码，哪个都不要落下！” 几个倒卖门票的黄牛刚好撞到姚莉，晏文舟手腕搭过姚莉的肩，没让她从台阶上掉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 晏文舟瞄了一眼，“小心点。” 场馆内也人声鼎沸，不少国家的选手，教练，工作人员，都聚集在门口，一个一个排队进去。 陈密在中国队的通道等着她们，一人发了一面小国旗。 “哎呀，我侄女非要给我带的，你们拿着吧，今天好好加油！” 李静也过来了，看样子一大早就已经开始准备场馆的事，“快，从这边进来，正好现在没人。” 姚莉和晏文舟，没想到在那遇到了姚重山和何晓娟。 她们已经坐在观众席上，一人手里拿着一面小国旗，向着姚莉的方向招手。 陈密解释，“她们是自己买票来的，我没提前通知，不信你问老程！” 她朝着观众席的地方挥了挥手，“嗯。其实，我也想让我爸妈来看，只不过一直没敢说。” 陈密叹一口气，“怕什么，自己父母！我当年比赛还每场都让我爸妈来看呢，后来他们烦了不来了，宁可在电视上看也不愿意过来！给票也不来！简直气死我了！” 李静插了一句，“您那能一样吗……哎，赶快走吧，今天放人放的早，时间也紧，赶紧去做准备！” 姚莉和晏文舟进了馆内，里面的确已经翻修了一遍。 她们这阵子的住的冬奥专用公寓也是这次新修的，设施都很新，环境舒适，各项准备也都非常齐全。 但是国内的选手和国外选手分开了，因为疫情隔离，国外选手比他们早到了半个左右，首体也一直为选手提供场馆，可以做上冰训练。 程昱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今天忙的到处在转，刚好看到姚莉和晏文舟，“好了，你们先去热身。” 程昱开始一遍一遍核对。 “音乐准备好了吗？” “昨天就已经都传完了。” “午餐，晚餐呢？” -- 第204页 “食堂会送过来，到时候直接在休息室解决就行。” “什么时候可以上冰？” “大概一小时以后……” 姚莉和晏文舟去换了考斯滕，做完热身，准备上冰做练习。 程昱已经在旁边时刻准备，隋婧猫着身子从姚莉身后路过，故意躲着程昱。 程昱眼神瞥了过去，皱了皱眉头。 姚莉小声问李静，“她怎么了？” “昨天偷偷出去被程教练发现了，现在看着程教练就害怕。” “小莉，我先去那边训练，有什么事你帮我盯着，再见！” 没想到，隋婧刚一冲出去，就被徐勤揪了回来。 “你去哪？” “我去练习……” “刚才的热身做完了？我说的话都记住了？”徐勤黑着脸，“你重复一下，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隋婧支支吾吾，“我……我忘了。” 徐勤直接把人从冰场拽下来，脸色黑了一半，“重新记住再给我回去！” 吵闹的声音好像已经习惯了。 姚莉站在冰面上，看着新浇出冰面上泛着的淡淡水雾。 她没想到自己能走到这一步。 晏文舟缓缓滑过来，轻轻牵起她的手。 这次，她没带手套，手掌的温度沿着皮肤，直直地传导到了身体之中。 时间好像过的比以往都快。 到了终于要比赛的时间，姚莉和晏文舟从准备区出来，脱下印着国旗的外套， “好了，准备上场了！” 她们这次抽签抽到了第三位，是差不多还算好的位置。 何晓娟和姚重山在观众席上拼命挥着那面红色的小国旗，何晓娟捂着嘴，眼睛微微湿润。 她们仿佛披着荣光一般，笔直地登上赛场。 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她闭上眼睛，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站在她旁边的，正是一直牵着她手的晏文舟。 这里，就是属于她们两个人的战场。 这次，她们没有让观众失望。 等分数结果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 凌语辰站在旁边，一直盯着打分的大屏幕，等着最后的评分。从刚才的GOE和技术分来看，这次很可能比上次还要高，而且，是她们参加比赛一来完成度最高的一次。 果然，结果没有令人失望。她们短节目拿了100.3分，几乎是可以和单人滑媲美的水平。 姚莉和晏文舟紧紧抱在一起，头顶是散落下来的花瓣，她激动地说，“我们做到了！！” “是啊，我们做到了！” 程昱在等分区外，湿着眼睛拥抱了两个人。 “明天还有比赛，晏文舟，你一会的男单不要松懈，继续保持状态。” “嗯。” 这次冬奥的成绩超乎了程昱的意料。 第一天战绩斐然，国内的选手都排到了前四名及以上，包括第一次上冬奥的凌语辰。 晏文舟短节目排在第二，凌语辰排在第三，晏文舟和姚莉的双人组合直接排在了暂列第一。 隋婧也发挥超常，得了第二的短节目排名。 程昱勒令各位教练不要放松，继续做好教练疏导工作，继续明天的比赛。 陈密给各位选手准备了一份小小加餐，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回去早早睡觉，明天继续！” 第134章 . [最新] 冬奥 ——冠军 第二天的比赛如期而至。 晏文舟早早起床, 姚莉跟着一起起来，在宾馆的休息区一起做早训。 隋婧打着哈欠也跟着出来， “你怎么起怎么早？” 姚莉先做了十几个立式俯卧撑, 又拉伸了全身的肌肉。 “睡不着。” 隋婧把头发重新扎起来，脸色还带着昨天休息好带着的疲惫， “哎, 我也是！” 隋婧又对着镜子捋了几下黑眼圈，这黑眼圈要是被徐勤看到, 肯定会被呵斥, “要不是昨天看我家爱豆看到太晚, 我才不会这么早起来！” 姚莉皱了皱眉, “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有心思看爱豆……” “大赛之前需要热情啊！要我每天对着那堆老头子能有什么热情, 我需要年轻的肉///体，年轻的灵魂！” “谁要年轻的？” 没想到, 徐勤从隔壁热水间出来，刚好听到隋婧的一番发言。 隋婧一张脸明显有点紫, “我没有，我不是！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 徐勤指着旁边昨天就把隋婧关在里面好几个小时的紧闭小黑屋, “那行, 你去那边好好看你的爱豆，早饭之前不要出来！” 徐勤给隋婧拿的正是之前奥古斯汀帮她修的自由滑视频, 也正好让赛前容易健忘的隋婧再重新复习一遍节目编排和关键部分，防止她今天中途掉链子。 徐勤叹气, 收回了手。 他看了一眼这边的晏文舟和姚莉，神色没有太多变化。 他加了一条烟，对着通风口吸了起来，“今天别有太多心理负担, 加油。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次肯定没问题。” 徐勤嘴唇动了动，把烟掐灭，顺手给了晏文舟一个紧紧的握手。 他目光里没有犹豫，而是迸发出的炙热鼓励， “你也一样，这次不给祖国冠军，誓不罢休！” -- 第205页 国家队出征，已经媒体在门口拍视频了。 晏文舟一只手揽着姚莉的腰，一只手帮她戴好口罩，躲着摄像机和人流上了大巴。身后，程昱和陈密一直在跟记者拉扯，“你们直接去场馆，不要在这拍，我们不走明星那一套！” 好容易把记者打发走，坐在车位的姚莉才安下心来。 或许是之前太顺，又或许是这次，在她身边的是晏文舟。 陈密拿着相机，趁着大家不注意，在首体门口拍了一张集体大合影。 照片中央，程昱正露出一脸疲色，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隋婧正盯着旁边一个国外选手，眼睛都快飞出去，晏文舟则揽住姚莉，不让她被旁边的人流撞散。 陈密不得不叹气，这就是她们几个最自然的状态，他把拍立得的照片拿出来收好，“好了好了，今天咱们一定能拿好成绩，等今天比完，我请客，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我绝对不会反悔！但是国外不行啊，现在疫情严，你们给我省点奶粉钱！” 程昱一脚踢在陈密后腰上，差点把他从台阶上踢下去，“钱钱钱，你有钱么？之前不是买股票亏了么？你拿什么给别人花？” 陈密揉着腰，眼神怨毒地瞪着程昱，“我这不是赛前鼓励吗！你不是说的这次一定要做好赛前鼓励吗？”陈密反倒质问起程昱来，“我都拿出最后的老本了，那你拿什么鼓励啊？” 程昱指了指不远处的大幅海报，还有上面七位数的金额，冷漠道，“迪拜巴厘岛三日游。” 陈密瞪大了眼睛，嘴巴差点收不住，“那边疫情你都不管了吗……？” “来回隔离费用我也包了。” 这回陈密彻底傻眼了，脚指头都尬住了。 隋婧第一个跳起来，对着上面的图片畅享美好假日开始畅享，好像自己已经换上泳装游泳了， “教练，我这次感觉我一定拿冠军了！我的赛前预感一般特别准！” 徐勤一巴掌把她的幻想打回去，“你今天早上的视频看完了吗？要我现在靠你一下一会的节目编排改动吗？” 隋婧立马退到姚莉身后，帽檐压低，恨不得把整个人全藏起来，“对不起，教练，我就是随口说一下！” 徐勤长叹一口气，“哎，希望你别掉链子就行了！” 今天的比赛，凌语辰显得格外安静。 从早上出发起，他就一直静静站在角落，没怎么说话，甚至有时候让人忘了他的存在。 正好，李静让她把盒饭送给凌语辰。 姚莉找了一圈，发现他正站在咖啡区的窗外，那边人比较少，大部分选手都在自己的休息室休息。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远处，在望着什么出神。 姚莉走过去，啪嗒啪嗒的冰刀套踩在地上，他才回过神来。 她还没来记得换回普通运动鞋，就这么穿着冰刀出来了。 凌语辰这才注意到姚莉，静悄悄接过盒饭，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这样的凌语辰的确有点奇怪。 姚莉把盒饭打开，在旁边坐了下来。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凌语辰完全跟之前吵闹孩子气的凌语辰两个模样，难免不让人想到有可能是太过紧张出现了问题。 她担心地拿起筷子，又不安地放了下来，忧心忡忡看向旁边的凌语辰， “是有什么心事吗？是比赛前紧张吗？” 凌语辰打开盒饭，放在桌子上，表情倒没怎么变。 他指了指那边已经落了一点雪的窗子，外面竟然下起雪来了。 窗外，一个儿童滑梯被雪掩埋住，只露出一个头，厚厚的积雪完全盖住了滑道，只留下了一塑多人雕像。雕像中，大人把小孩子托到半空中，孩子开心地笑着，而大人却被埋在了雪里。 他目光没有移开，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方向， “我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已经长大了。” 姚莉收拾完餐盒，进入了下午的训练。 明天的表演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也都归为就绪，就等着晚上的第二轮比赛。 今天来看的观众明显比昨天要多不少。 姚莉已经热身完毕，调整好状态。晏文舟也重新检查了脚腕，确认伤势没问题，程昱把她们两个人送上了赛场。 陈密干脆豁出去了，拿出了之前买股票的本钱， “好了，我已经下血本了，就比吧！只要拿奖牌，我认了！你们想去哪就去哪！大不了我不要老婆了！” 程昱冷着脸，抽了抽嘴角，“你还是省省吧。” 姚莉被逗得一笑，嘴角自然扯开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晏文舟牵起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个轻吻。 他的表情虔诚而温柔，“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和你表演，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 今天的比赛，姚莉和晏文舟再次发挥出了超常的成绩，突破了世界纪录，成为了双人滑史上的第一名。 程昱激动的眼睛湿润，陈密则已经疯狂地开始到处咬人，头发都立了起来，始终没有停止过嚎叫。 电视台播报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沉默的。 等到国旗升起，奖牌被挂在脖子上的那刻，所有掌声和祝贺完全融在了各种叫喊声中，没有人不为她们骄傲，不为自己的国家骄傲。 她们，终于做到了，并且拿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荣誉！ -- 第206页 领奖台上，姚莉后背还是汗涔涔的。 她这次，真的突破了自我，完成了自己人生一直想要到达的目标。 领奖台上，晏文舟与姚莉对视，目光却根本移不开。 那双眼睛里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有激动，有祝福，有依恋，有爱情。 他轻声对她说道，喉咙在微微颤动，“谢谢你。” 这一秒，便是只属于她们的时刻。 晏文舟钳起姚莉的下颚，轻轻地吻了上去。 鲜花在她们周围一刻不停地盛放。 “我爱你。” “我也是。” 她们国旗下，热烈拥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