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第1页 [现代情感]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作者：大芹菜/陈惜【完结】 /三万短篇，小甜文 /职场恋爱，熟男熟女 第1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01） 下车的时候，周航还感到尴尬，她简直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再面对沈思哲，这一路如坐针毡，深刻体会“丢脸到家”。她忘说再见，还是沈思哲降下车窗叫住她：“航航！” 周航僵了一下，转过身，心里面乱七糟八的，眼神躲躲闪闪不自然。 沈思哲面上也有些犹疑，说实话，周航告白，他的确大吃一惊。平心而论，周航长得非常漂亮，他女朋友从他手机里看过周航素颜照片，先感叹她发量旺盛，又说她做鬼脸也是美女，听起来有点攀比心，酸溜溜的。女朋友新交不到半个月，沈思哲暂时没准备介绍给周航认识，早知道，他就不观望了。 他跟周航认识十几年，可以说从小一起长大，他已经对她漂亮的五官免疫，周航在他心里分量是重，但可以肯定，他对她绝无男女间的性趣。这会儿沈思哲心情格外复杂，开口道：“我……” 周航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打断，“你别放在心上，真的！”她狼狈避开他诚恳视线，一是没想到他谈恋爱可以无缝衔接，二是想杀了自己，吃饱了撑的去挑战朋友变恋人，她抬手看时间，“马上12:00，家里应该就只等我了。你开3个小时车也很辛苦，赶紧回去吃饭吧。” 她甚至露出一个笑来，装成语气轻松的样子，“还不是怪你脱单也不提前通知一声，等到节后上班，找个时间带你女朋友出来认识一下呗。” 话说到这份上，沈思哲也不好再讲什么，点点头：“好。” 黑色奥迪一驶远，周航脸上的笑容消失，拉着行李箱往二中校门口走，保安给她开门，热情说：“航航放春节假回来啦！” 于是周航又牵起唇角，与他寒暄几句，才往教师家属楼走。她爷爷奶奶都是二中退休老教师，以前单位房改房，他们低价买下来，一直住到今天。周航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学校老师家属她都熟得很，不时碰到问声新年好，倒冲淡她难受的情绪。 快走到一单元时，接到爷爷电话，问她还有多久。 “爷爷，我马上就到楼下了。”周航回答，这时听见另一道慈祥声音说，“老二下去接一下航航。” 周航还没反应过来老二是谁，不一会儿，那人就来了。她看着迎面走来的高大英俊的男人，有些意外，“二哥？” 很多年不见陈惟谦，他爷爷奶奶也是二中教师，就住周航家对门。两位没退休前，他常常来玩寒暑假。陈奶奶退休第二年，在一个雨天摔坏腿只能坐轮椅，家属楼建于90年无电梯，陈惟谦爸妈就将她接走，等到陈爷爷退休也过去生活，对门一空将近十年。 周航这时反应过来，八月份时，奶奶电话里告知她陈奶奶不小心又摔一次，人没熬得过，去世了，骨灰带回来葬到西山墓园。陈爷爷便不想住外省，又搬回教师家属楼独居。那陈惟谦的出现说得通了，跟她一样，回来过年嘛。 陈惟谦步子迈得大，走近周航，伸手拿过她的行李箱。他戴了一副浅枪框眼镜，温文尔雅的模样，笑说：“看来我爷爷输给你爷爷了。” 周航正一头雾水，就听陈惟谦接着道：“刚才两位老教师打赌，猜你还认不认得出我。” 若是换在正常时候，周航一定会捧场两句，问问赌注，开开玩笑，但她现在正处于不正常状态，淡淡勾勾嘴角说：“是吗。” 陈惟谦看她不感兴趣的样子，便未多提。他拎着她的行李箱走前面，到了五楼，周家开着门。 陈惟谦脱下羽绒服，他里面白色高领针织搭浅灰衬衣，因为身姿挺拔而显得格外有气质。周航也脱了大衣，他顺手接过去挂上，看她一手撑在鞋柜上蹬靴子。 “是不是航航回来了？”里面她爷爷问。 显然，周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听见，于是他代替她回答了一句：“是。” 他先进去，他爷爷又问：“航航人呢？” “换鞋呢。” “她认出你没有？”两位老头异口同声。 陈惟谦点点头，不由笑：“认出来了，她还记得叫我二哥。” 周爷爷得意：“我就说吧，那时候惟谦都快大学毕业，身高长相基本定型，航航肯定认得出。” 这时候周航进来，刚才她在玄关调整了下心情，展现乖巧的晚辈模样，她接话：“本来大家都说我眼光高，如果长二哥这样我都能忘，他们更要说我眼高于顶了。” 过了年，周航二十八，正被催婚频繁的年纪。因为心烦于过年被七大姑八大姨花样介绍对象，她才决定先下手为强，鼓起充分勇气向沈思哲表白。昨晚年会她抽到三等奖，拿了一台iPad，车里她对沈思哲说给堂妹的新年礼物搞定了，沈思哲伸手向她讨要他的新年礼物时，她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里，“那就送你一个女朋友吧。” 哪知沈思哲立刻嫌弃得要死地挥开她手，“这就算了，没有必要。” 周航多少有些伤自尊，沈思哲见她不说话，后知后觉小心试探：“航航，你不是开玩笑？” 她翻白眼给他：“我是有什么大病吗？” “航航……那个……”沈思哲吞吞吐吐，凭一句话将她石化，“还没来得及跟你讲，我有女朋友。” -- 第2页 想到她和沈思哲之间的社会性死亡时刻，周航脸上的笑又变得勉强起来，陈惟谦早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但因两人实在交集不深，他也没好问什么。 *** 吃饭的时候，周航才知道，虽然今天除夕，但只有陈惟谦一个人赶回来，爷孙两人待着未免太冷清，爷爷就邀请他们过来一起团年。 周家人到的齐，周航这一辈，哥哥姐姐都已经结了婚生了小孩，底下只有一个刚上大一的堂妹，周航成为重点关心对象。今天她心里已经很不爽，长辈们还一点眼色都没有地催个不停，她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大过年的，不要生气。 突然陈爷爷开口说：“我们家老二也单着呢，你们觉得他和航航两个怎么样？” 陈惟谦见到周航一下子就变得诧异的脸，他颇觉有趣，面上不动声色，也不拆爷爷的台，就当不在意他这说真可真、说假也可假的提议。 “惟谦不止30了吧？” “31了。” “比我们航航大四岁，还蛮合适的。” 接下来，陈惟谦就接受了一番学历、工作、财产、感情经历的盘问。周航觉得他脾气真好，有问必答，居然一点也没恼。但是听完，她改变想法，人家确实没有恼的必要。 因为，每一个答案都是拿得出手的谈资：985硕士，31岁的总经理，早已实现第一笔千万收入，名下两套房一辆奔驰，只谈过两段恋爱，以他的年纪来说远远够不上花心。而外在条件大家都看得到，以周航的审美来评价，如果他坐地铁，一定常常被偷拍投稿路人帅哥栏目。 长辈们很满意，一副要拉着周航和他原地结婚的架势，周航心情居然还不算太糟糕，毕竟，能够和这么一位优质男人凑在一起，听起来好像是她的荣幸。她故作夸张：“暂停你们的想象，当事人之一觉得，我配不上。” 陈爷爷笑眯了眼：“配得上，配得上。”他立刻将话题丢给陈惟谦，“你说是吧，老二？” “……” 这个发展不在陈惟谦的设想当中，他回答那些问题时，的确没有感到麻烦，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作为小辈，满足一下长辈们不带恶意的盘查也没什么，这点耐心他还是有的。 他当然没想到爷爷看到周航会起这种心思，倒是也不意外。爷爷奶奶一向喜欢周航，不然以前也不会允许她随意进出家里书房借小说，搬走之后，每逢新年，他们都会接到她的电话问好，八月奶奶下葬，她人没回，却送了奶奶生前最喜欢的百合花来。 陈惟谦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周航，见她最后一面时，她还是个青涩高中生，如今有了成熟女人的韵味。刚才在楼下接到她时，她身上穿一件长款大衣，显得个子也修长。进屋脱了外套和鞋，白色的毛衣，浅蓝色牛仔裤，紧致版型，勾勒丰满曲线，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她看起来赏心悦目，他觉得接触一下也没什么。于是笑说：“航航没意见的话，我当然愿意和她相互了解看看。” 周航却以为陈惟谦这是给她面子的含蓄说法，后来找到机会单独和他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我家人让你为难了，你不用管，后面找个机会，我跟她们说不合适就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周航，陈惟谦有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轻浮，他眼镜后的一双桃花眼带着揶揄笑意，“就这么看不上我？” 然后他便见到周航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她说：“你就别逗我了，二哥！” 陈惟谦不置可否耸耸肩，开口挽回自己形象：“行了，我没放在心上，你不用这么紧张。” 第2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02） 27岁，周航不至于感情经历一片空白，她也交过两任男友。 第一段恋爱发生在大学，因性格合不来，很短暂地结束。工作后谈了第二段恋爱，同公司另一个项目的负责人，交往半年不到，他劈腿手底下的漂亮实习生，周航发现后提出分手不久，他就在朋友圈高调宣布向那个实习生求婚成功消息，这可让周航在同事面前丢了一段时间的脸。 说起来，就是因为第二段失败感情经历，才让她将挑选男人的注意力放在沈思哲身上。 沈思哲知道她被绿，二十几岁的人了，半分不顾脸面，在公司车库堵到对方，狠狠揍了他一顿。当然，他自己脸上也挂彩，处理伤口时，他笑起来痛得龇牙咧嘴，问周航：“这下出了口恶气没有？” 那一刻，周航特感动。一个女人对男人产生感动情绪时，就容易倾注更多的别样心思，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变得不一般起来，比如：好消息第一个分享的人是他，坏消息第一个倾诉的人也是他，需要帮助时她可以肯定他永远不会拒绝…… 现在想来，她对沈思哲的喜欢也不一定百分百真心，其中有很多不单纯因素驱使。该死的沈思哲，如果他先说有女朋友，她自己都会主动踩着开玩笑的台阶下，现在好了，她在他面前，真的无地自容。 除夕晚上守岁活动是打牌，周航心不在焉的，最后输了3000，她就当逗长辈开心。陈惟谦也抱着同样想法当散财童子，输得比她还要多些。 刚才打牌时聊了几句，陈惟谦才知道周航居然在教育培训机构当老师。很巧，那个教育机构创始人是他大学室友，年前找他打感情牌，又用利益相诱，成功挖到他。更巧的是，他年后上任，她任职那个教师资格证培训项目也属于他负责的一部分。 -- 第3页 也就是说，周航即将成为他的下属。 零点后回到家里，陈惟谦从电脑里找出人事传过来的教资培训项目的团队人员名单，教师团队里果然有周航的名字——当时了解这个团队时他没太在意，毕竟叫“周航”的人实在太多。 陈惟谦看了下周航的介绍，毕业于海大英语专业，笔试主讲中学英语学科知识与教学能力，面试也主讲中学的英语学科，学员合格率率能达到90%以上。他想，如果没含水分的话，还算不错。 这个教资团队是他老同学前些年收购过来的，因为机构本身成立了一个教师公招团队，前者可以为后者输送学员。今后两个团队都由陈惟谦管，在他看来，教资团队的问题更大一些：现在每年报考教师资格证的人数将要突破千万，这么庞大的市场，他们居然只堪堪维持不亏损状态，他肯定是要大刀阔斧地改革。 只是，要不要告诉周航他们即将一起共事呢？牌桌上为了问团队情况，错过告诉她的最好机会，现在话都套完了再跟她坦白，他好像有些开不了口。 后来陈惟谦索性决定，反正她肯定会有点意见，那就等公司见面时看看她什么表情好了。 *** 对于自己这份工作，周航早有危机感，倒不是她教得不好，事实上，她算是团队几位老师中学员合格率、好评率最高的了。但有个很严峻的问题，团队在招生这方面做的相当不好，她很担心公司会砍了教资这个吊车尾的项目，一度产生另找下家打算。 公司没砍项目，先炒了总经理，听说年后要来一位新的总经理，所以节后第一天，整个团队提前十多分钟到。 9：00，人事主管使用钉钉发布一则关于教资、教师公招总经理发生变动的公告，同一时间，老总带着陈惟谦来到教资团队所在办公区。 直到老总离开，陈惟谦向大家自我介绍，周航还处于一种震惊状态：新的总经理怎么会是他？除夕那晚他向她打听那么清楚，关于他自己可是只字不提的！好吧，她反省，也是那晚自己心绪不佳没有问。她又仔细思考，自己当时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陈惟谦注意到周航脸色，实在精彩多变。她刻意不和他对上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说不定，这会儿心里正骂他藏着掖着不坦诚呢，想到这里，他不由笑了一下。 这个认识的会没开多久，他不是拖沓性格，迅速解散，对大家说：“今天我会找你们一对一交流，王尧先跟我一起到办公室。” 王尧是教学团队主管，等到他跟着陈惟谦离开，团队才活跃起来。他们这个团队，大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女性，面对这么一位新上司，犯花痴他在所难免，只有周航没有议论他身高颜值的兴趣，她心里忐忑不安，等会轮到她时，她应该怎么表现？ 若是以前，她还能发消息问问沈思哲的看法，可是现在，她心中有了隔阂，也要考虑对方女朋友的想法，她已经决定与他保持朋友安全距离。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教《综合素质》的老师出来对她说：“周老师，陈总叫你去了。” “好。”周航说。 她走到挂着“总经理办公室”牌子的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里面传出他温和的声音：“进来。” 陈惟谦看着周航，他的电脑页面正点开网站上周航的教师页面，她挂了三个课程，一个公开，两个收费，购买人数不算理想，不到四位数，不过在教学团队里，又排第二了。 他认为，周航展示出来的形象照拍得不好，看起来至少是五年前的照片，套着不太合身的西装，若不是她那张脸撑着，应该会挺难看，陈惟谦立即决定为所有老师重新拍一套形象照。还有，网站页面必须全部重新设计，课程文案通通得改，写得毫无吸引力，当然吸引不了购买。 “陈总。”周航本觉得自己换称呼会难以启齿，但其实她出口挺顺畅。 “坐吧。”陈惟谦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笑问她，“有没有吓到你？” 周航不答反问：“除夕那天晚上，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陈惟谦脸上笑意更深，感到好奇：“不该说的话是指什么？” “我没说会得罪哪个同事的话吧？”提到这里，周航问他，“能不能保密？我们俩以前就认识的事情。”她直觉团队接下来会做出人员调整，如果有同事在这个当口被劝退，难保不会以为她讲了什么话。 “放心，你只是说了一些大家都看得到的事实。”陈惟谦当然也想到这点，他答应她的要求，向她解释：“那天晚上，我确实想从你这里知道一些团队现状，我坦白身份，你讲起来就有计较了。向你隐瞒的事，我诚恳道歉。” 只要不让她在团队里难做人，周航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她放松下来，终于露出笑：“好吧，我原谅你了。” 寒暄完毕，陈惟谦拉回正题：“我记得你对课程营销很有看法，详细说来听听？” *** 周航不知道陈惟谦的能力具体如何，她现在只能从与他的交谈中得出结论，她觉得他们这个教资项目有希望了，她有一种他可以带着团队跑起来的感觉。不仅仅是周航，所有人都是相同的感受，和他谈话过后，工作干劲明显增加。 晚上陈惟谦请客吃饭，他订了火锅店，三桌人消费五千，买单时他没要发票，明显自掏腰包。白天的一对一交流，再加上聚餐时所有人一起畅所欲言，陈惟谦基本掌握团队情况，从明天开始，他就会针对各个部门进行规划。 -- 第4页 从火锅店出来已经21:00，除夕加上周航微信，这还是陈惟谦第一次给她发消息，问她住在哪里，并说：“你找个借口，就说你打车。我送你回去。” 但是非常遗憾，周航的手机放在包里，她并未感受到震动，跟随同事们一起往地铁站走，坐上地铁她们还八卦陈惟谦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女朋友，直到换乘与她们分开后，她才拿出手机看。 周航心想，难怪告别的时候，他看她的眼神有点暗示意味。她笑了笑，回复：“不好意思，现在才看手机。我住东方花园，坐地铁只用四十分钟，不麻烦你送，但还是要谢谢你。” 第3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03） 陈惟谦提出送周航回家，当然不是因为他对她有什么想法。事实上，知道周航将成为他的下属，他就庆幸除夕那天她的不为所动。虽然，公司并未禁止办公室恋爱，但他还从来没有交过同一个公司的女朋友。 这次换工作到海市，爷爷特意嘱咐他多照顾同样在海市上班的周航。收到周航回复，陈惟谦看了一眼，简单回：“好。” 第二天开始，陈惟谦正式对教资项目有了行动。他未裁人，反而将要求传达给人事部门，招聘职位挂出去七八个。团队卖不出课，很大一部分原因，教师之外的配置专业性不高，文案策划与设计师的活，更是由运营兼替完成，实在没必要省这点薪资。 至于还不够出色的运营，他会亲自带出来。他召集他们开会：“我认为你们的工资低于大多数同行，已经为大家争取到加薪1000，业绩提成也有另外一套算法，稍后人事会将具体文件公布下来。但是，每个月你们必须完成业绩要求，如果连续三个月不达标，很遗憾，你将会领到一笔赔偿金，然后离开我们团队。我给我们团队今年订的目标是净利润1000万，我很有达成的信心，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 花钱投入方面，陈惟谦眉头都不皱一下。之前一个取名“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的个人公众号，微信指数不低于六位数，报价10万，前面的领导放弃购买。显然对方有些懂行，一直握在手里没卖出去，现在涨了五倍的价钱，陈惟谦毫不犹豫买到手里，“别说五十万，就算再花五十万，买到手里，我们都不吃亏。” 还没有招到新媒体运营主管，陈惟谦直接下达命令：“张润你找行政部门拿一下我们项目的企业资料，申请公众号认证。将简介修改一下，关键词多展现中小学教师资格证相关的词语。另外，你和社群运营的同事们商量做一次资料分享引流活动，看准现在的时间节点，距离上半年的笔试只有十九天，两个小时后，给我看你们的方案。” 大家发现陈惟谦的一个特点——雷厉风行。他安排事情，不会向之前的领导那么软绵绵，征求你的意见，问你需要几个小时完成。陈惟谦根本不给糊弄的机会，他一锤定音，直接规定时间。 下午的时候，陈惟谦出现在教学部的钉钉群里，他安排工作：“各位老师配合新媒体做一下引流活动，等会儿张润会找你们要相关的资料。老师们开一个短会，确定一下星期五晚上的公开课主题，我们要抓住这次流量，尽可能地将他们转化成学员。” 陈惟谦要求张润改了三稿推文才满意，他借了公司总部的设计为这次活动设计海报，也借了另外一个项目购买的营销裂变工具，效果远远超出大家预期。 团队以前也做过类似活动，从未有一次达到五位数的增量，这一次居然一夜涨粉十万，分流到各个笔试群里，社群运营人员进行维护转化，再加上教学部门每个老师都推了历年高频真题免费直播课讲解，各个部门配合地空前一致的好，星期天晚上陈惟谦看周报时，得到准确数据： 公众号增粉18万+，20个5000人笔试群满额，网课成交1万+单，其中9.9元《综合素质》低价课就占2/3，虽然量大，但收入并不多，不过，它对面试班的转化很有作用。再加上其他笔试网课，总共成交近一百万。 放在以前，这是整个团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大家都料不到，陈惟谦上任短短两个星期，就能带领大家实现这样一笔业绩。看来，他说今年1000万的净利润，是真的有信心完成。 *** 陈惟谦分别组织几个部门开活动的复盘会议，最后才轮到教学部。会议室里打着空调，他穿一件白毛衣，碎发漆黑，眼镜镜片擦得很干净，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底下双目如星，越发显得文质彬彬。 他将每个老师的直播课达成的交易额做了排名展示，不太满意大家的结果：“我知道，让各位老师推销网课，各位可能不太愿意，觉得这不符合你们的身份。但是，我希望大家要知道，用户愿意购买课程，老师才是服务的核心，实际上，你们更容易实现转化。是我忽略了一点，以前老师没有参与卖课，所以你们不清楚提成的事情。运营的提成标准，对你们同样适用，这次提成最高的是周航老师，两万多，很不错。” 被陈惟谦提名表扬不错，周航居然会感到脸热。那晚公开直播课，她确实没有敷衍他的“卖课”指令。 老师们当中肯定有不满的声音，认为陈惟谦强人所难，卖课不是他们的强项，推销性质的讲解，他们开不了口。也不愿意出这份力，他们以为没钱可拿。但周航与陈惟谦到底有点私人关系，她怎么都要用心完成他安排的工作，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卖得最多。 -- 第5页 陈惟谦看了周航公开课的回看，首先她形象好，美的事物总是更容易吸引视线。点进去后，发现她声音也悦耳，普通话讲得标准，声线温柔舒服，多听两分钟，便会发现她教学有趣。她讲英语学科知识与教学能力，也会延展地讲其他科目，适时推荐课程，用户接受度还蛮高。 他说：“找个时间，让周航老师开一个课程销售分享会。” 再次被点名，周航愕然，她吃惊地望向陈惟谦，脸上写着三个大字：“我不行！” 陈惟谦给了周航一个笑，先拦了她拒绝的话：“周老师不用感到有压力，咱们教学部内部交流，可以随意一点，多给你一点准备的时间，等到笔试考完再分享。” 周航：“……” 他鼓励地望着她：“没问题吧？” 面对他的目光，周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感到很难摇头，说：“好。” 她几乎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散会后没忍住给陈惟谦发微信，同他商量：“我完全没有经验，不知道应该怎么分享，要不然，让社群运营的同事来分享吧，这方面他们比较专业。” 陈惟谦很快回她：“你是以老师的身份推销，更加适合教学部学习。你怎么做的就怎么分享，如果实在担心，到时可以先把分享内容传给我看，我替你把把关。” 这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了，周航后悔不已道：“那好吧。” *** 周航暂时没有多余心思烦恼陈惟谦交给她的额外任务，下周六就是教资笔试，冲刺阶段，她每天晚上都有课，还要配合新媒体与社群的第二次引流活动，做押题预测花了她不少脑细胞和时间。 她虽然忙，但和陈惟谦比起来却轻松太多，他每天至少安排四场面试，又要处理不同部门的不同问题，还有公招那边的团队需要他带领，几乎每天都加班，似乎没有一点个人时间。 直到考试前一天下午，陈惟谦才开全员会议统筹安排工作：“这次的押题预测活动结果不错，公众号增量又创新高，今晚张润将明天考完笔试就可以对答案的推文发出去，巩固住这部分潜在用户。明天早晨大家提前10分钟到公司，我们的人9:30后就会从考场出来，他们把《综合素质》考题传到群里，老师们立刻做题，设计出图也要迅速，新媒体和社群运营及时往外发，争取抢在其他培训机构之前。下午的考试也相同。各位老师辛苦一点，还安排了估分公开课，结束后咱们一起聚个餐，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星期一星期二多休息两天，回来咱们再开会讨论接下来的面试班。” 星期六那日，教资项目办公区一片忙碌，部分老师中午都在直播估分。周航主讲的《中学英语学科知识与教学能力》18:00考完，她是最后一批上公开课的老师，估分结束后，她顺便推了面试班课程，19:00下播看后台统计，居然五分钟内成交202单。 除了几个上估分公开课的老师，其他同事先去烤肉店，只有陈惟谦还等着，但她居然上了另一位女老师的车，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考虑坐他的车。 他载的是其他老师，笔试考完，也算完成一个阶段的任务，大家都比较放松，一路说笑。抵达后，陈惟谦停车，落后了几步，正好周航那辆车这时才开来，他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明天我打算回去看一下爷爷，你要不要一起回去？” 第4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04） 陈惟谦不自觉就对周航投入更多关注，最明显的一点，他看过教资所有老师的直播回放，唯独周航的课，他愿意以愉快的心情，打开第二次。 他必须承认周航长在他的审美上，不然除夕那日，面对爷爷的拉郎配，他不会表现出有点兴趣的样子。共事后陈惟谦还发现，他挺欣赏周航的工作态度，上课时非常有个人魅力。这让陈惟谦感到好奇，她为什么没有男朋友？ 所以第二天回家的车上，他将这个问题抛给她，得到她的反问：“那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 陈惟谦不介意向她分享自己的过去式，他说：“第一段是大学恋爱，毕业后不在同一个地方发展，接受不了异地恋，所以分手。第二段是因为我工作太忙，陪她的时间少，忽略了她的感受，让她心灰意冷。目前还没有展开第三段恋爱，也许，我需要做出新的尝试。” 周航惊讶于陈惟谦居然会真的回答她，并且，还比较真诚。所以，她也不好敷衍，与他交换信息：“我的第一段也在大学期间，刚开始受到外表吸引，其实性格合不来，经常发生矛盾。我的第二段感情，可能以后你在公司会听到，是考研项目组的一位同事，他劈腿了。” “谁？”陈惟谦下意识问。 “名字我就不说了。”虽然，前任渣男无疑，但是周航也并不喜欢逢人就大肆宣传她被出轨的事迹，她嫌丢脸。 陈惟谦未追问，他做出总结，“所以，你是受了情伤，还没有走出来？” 这下周航倒很斩钉截铁：“当然不是，对一个伤害我的人，有什么好留恋的！我又不是死脑筋！”她顿了顿，告诉他，“其实我不想提的，就在前不久，我的第三段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陈惟谦略一思考，试探问：“除夕那天？” “你怎么知道？”周航转过头，颇诧异地看着他。 陈惟谦打着方向盘说：“那天我一直很疑惑，你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 第6页 周航还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很明显吗？” “我都看出来了，你说呢？” “……”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没放音乐，氛围有些怪异。好像这只是周航的感觉，陈惟谦再次开口：“怎么回事？” 算起来他们认识非常久了，即使以周航记事起的年龄算起，也有二十多年。两人关系却完全没有达到谈交心话的熟悉程度，周航纠结了一下，才告诉他，“我表白被拒。” 正说着，她手机响起，沈思哲来电。其实向沈思哲告白失败的后遗症，谈不上受伤，全是尴尬，她至今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和他相处，那天过后，他们已经有一个月不联系。 她没有立即接，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陈惟谦奇怪地看她一眼。这会儿周航心里波动不大，她大概猜到沈思哲来电意图，接起来后，果然听他约饭，要介绍女朋友给她认识。她说：“今晚不行，我回家了，星期二下午才回海市。” 沈思哲立刻改了时间，周航答应下来。她挂断通话，好长一会儿时间都没作声。 陈惟谦观察周航脸色，其实瞧不出什么来，倒觉得她冷脸也十分漂亮。他判断，之前的话题不适合再提，于是切换到工作频道，问她：“分享会准备得怎么样了？” “……” 拜陈惟谦所赐，回家这三天，周航还做了份关于推广网课的分享PPT，他替她修改部分内容，敲定时间：“星期五下午开这个会吧。” *** 爷爷知道周航成了他下属，叮嘱起来更有话说：“我听老周说航航经常晚上十点才下课，太晚了，你有时间就多送她回家。” 陈惟谦心想，他提出过两次，第二次聚餐结束也说送她回家，依然被拒绝。他笑说：“那个时间地铁还没收班，我难道是她的护花使者吗？” “你当一下护花使者怎么了？平时多请航航吃饭，人家叫你二哥，你也得有个做哥哥的样子。” 还挺会安排！陈惟谦故意反问：“你确定我只需要做哥哥？” 老头子“哼”了一声：“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做别的了，反正如果航航能够做我的孙媳妇，我心里高兴了，指不定多活十年八年。” “……”陈惟谦乐了，为了做个帮爷爷延年益寿的好孙子，他是不是应该努把力？ 周航爷爷奶奶也知道陈惟谦成为孙女的上司，三位老人达成共识，都有心撮合两人。爷爷问她：“你不是经常讲以前那个领导没有什么能力吗，那惟谦怎么样？” “我们项目现在起死回生，他当总经理后，我每个月提成比课时费还高呢。”周航兴奋道，她并非说他好话，事实而已。 “那你不用再考虑换工作的事情了。”奶奶笑，转而感叹，“以前你一个人在海市，我们总是担心。这下好了，有惟谦看着你，我们放心多了。” 爷爷进行补充：“对，你不要怕麻烦惟谦，遇到什么事情就找他，他肯定会帮助你的。” 周航哭笑不得，“过年的时候他说互相了解看看是为了不让我尴尬，你们还当真了。” “那你主动一点，现在这个年代，女孩子主动又不丢脸。”奶奶教她，“我和你爷爷到相亲角去看过，惟谦的条件放在里面可是很好的，你年龄也不小了，往上找很不容易碰到他这样优秀的，你们工作上有交集，有共同话题，你多找他聊天，休息的时候约他吃饭看电影，感情就处出来了。” 爷爷再次附和奶奶：“是啊，我和你奶奶意见一致，你不妨采纳一下。” 周航说：“我可以选择往下找吗？年轻又优秀的男孩子应该很容易碰到吧？” 不过，周航只是嘴贫一下，也许她还有点刻板印象，本来同龄男女，男孩思想就不如女孩成熟。姐弟恋，她不会考虑的。 *** 星期二下午，周航和陈惟谦一起回海市。车上，她忍不住打量他，以前只知道陈惟谦是个帅哥，现在认真观察，发现外貌上他没什么弱点。他有着令女孩子羡慕的发量和长睫毛，皮肤偏白，镜片后的眼睛深邃有神，鼻梁挺拔，唇上长了一颗淡淡小痣，看起来很迷人。 她的视线过于明显，陈惟谦想不察觉都难，他觉得，恐怕是她爷爷奶奶说了和他爷爷差不多的话，才让她这么关注他。 陈惟谦装成一无所知的样子，周航便明目张胆起来，看完了他的脸，又看他放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手，袖口露出一部分表盘，她知道那个奢侈牌子，很贵。 爷爷奶奶说得对，陈惟谦是个很不错的选择。首先有他的基因，下一代的外貌智商都不必担心。其次，听他自己讲的两段感情经历，虽然他不是很好的男朋友，至少道德上没有问题，不是会出轨的男朋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有很好的经济条件。 想到这里，周航感到悲哀，为什么现在挑结婚对象，完全放弃了“爱”这个标准呢？小时候她梦想中的另一半，一定是她非常爱他、他也非常爱她的。长大后才发现，拥有一份爱情太难了。 周航觉得没什么意思，收回目光，她提不起交谈兴致，靠着座椅闭上眼睛假寐。 17:30抵达海市，下班高峰期，路上有些堵。陈惟谦将周航送到沈思哲定的餐厅时已经19:00，中途沈思哲打电话问了几次，知道陈惟谦这个人后，说：“你带上他一起来吧。” -- 第7页 沈思哲也怕尴尬，这次约饭，原本便不是他的主意。女朋友提了几次，最后发火，她很介意周航的存在，如果不让她见面宣示主权，她觉得没有安全感。 他进行反省，其实有一位前任因为周航分手，当时他以为她无理取闹，他自认不是重色轻友的人，没必要为了女朋友疏远好朋友。如果不是周航以为他空窗而表白，他不会意识到自己和她之间太没有界限感，他想，也许航航也误会他对她有意，所以才提出交往。看来，今后他必须控制一下距离。 车里，周航心里打鼓，想到即将独自面对沈思哲和他女友，她浑身不自在。她看了陈惟谦好几眼，最后下定决心，这时候又叫他“二哥”了， 提出请求：“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吃饭吧？” 第5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05） 陈惟谦瞧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有些不理解，若是他，让自己不舒服的私人聚会，他一律拒绝参加。为了工作应酬已经够辛苦，工作之外，既不能获得金钱，也不是有用人脉，连快乐都没有，还有什么赴约必要？他打趣她：“鸿门宴？” 周航听出他话里有两分风凉，换位思考，在交情完全不够的情况下，自己也不愿意掺和陌生人聚会。她解开安全带，说：“算了，休了三天假，你肯定堆了一些工作要处理。” 陈惟谦还没反应过来，周航已经下车，他不禁笑了起来。休假三天，她都要做一个分享会PPT，他难道会把工作问题堆积到假期后再解决？他正要打电话叫住她，周航走出几步后返回来，拉开还没锁上的副驾驶，弯身探头进来。 她美目透露两分祈求，说：“不是鸿门宴，不过也差不多。就是我表白失败的那个人，还有他女朋友，二哥帮帮忙，我一个人太尴尬了。” 陈惟谦挑了下眉，怪不得她这么紧张兮兮，他对她说：“上来，我开到车库去停。” 周航重新坐进副驾驶，有人陪伴，她感到压力减轻，向他道谢。 陈惟谦一边找停车位一边与她开玩笑：“用不用我假扮你的男朋友？” 周航渐渐放轻松，摇摇头：“那倒不用你牺牲这么多，就是正好到饭点了，我多带个朋友，很好介绍的。” 陈惟谦停车的时候，周航拿出化妆镜照，他被她的小动作逗笑，给她信心：“我敢保证，你绝对闪亮登场，肯定比他女朋友漂亮。” 周航补了一点喝水蹭掉的口红，因为他不加掩饰的夸奖而高兴，开玩笑说：“希望是这样，不然我输掉男人，又输掉美貌，那也实在太惨了。” 他颇有兴趣，问她：“那究竟是男人重要一点，还是美貌重要一点？” 她毫不犹豫道：“那肯定是，钱重要一点！” “……”陈惟谦一时语塞。 两人乘电梯上楼，走进餐厅，服务生领他们到沈思哲说的17号桌。沈思哲注意到来人，他朝周航扬了下手，目光落到陈惟谦身上，又觉得他有点眼熟。陈惟谦在对面坐下时，他想起来了，以前寒暑假到周航家楼下等她时见过几次。 周航坐在沈思哲女朋友对面，这几天倒春寒，气温回到冬天，室内却温暖，他女朋友的卡其色大衣搭在椅背，身上穿着V领贴身针织衣，凸显有料身材。脖颈纤长，戴金饰项链，金色的卷发，面容妩媚动人。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让你俩久等了。”周航朝她伸出手，她觉得自己有点虚伪，露出十分期待的笑容，说，“终于见到你了！” “我也是，终于见到你了！”沈思哲女朋友同样笑着握住她手，眼睛飘到陈惟谦身上，心想沈思哲也太不靠谱了，不是说周航单身吗？她带来的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她问，“男朋友？” “我领导，陈惟谦。”周航说。 “这种时候，如果你介绍我是邻居家的二哥会顺耳些。”陈惟谦含着笑，他望向对面两人，带着点审视意味落到沈思哲身上，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对面的男人以前经常出现在教师家属楼楼下，是周航的好朋友。本来他还好奇为什么她还要讨这种苦吃，表白失败应该再无往来才对，原来如此。他的目光又快速从沈思哲女朋友身上扫过，完全不是他的审美，周航比她漂亮得多。 他接着解释，“我爷爷和航航爷爷住对门，星期天我俩一起回去了一趟，今天又一起从家里来的，正好到饭点了，我就厚着脸跟来蹭顿吃的。” 这一餐饭从19:00吃到21:00，周航没料到沈思哲女朋友似乎是个酒鬼，问着沈思哲以前的事情，突然就要与她干杯，两个小时下来，周航晕乎乎的。 陈惟谦以开车的理由，做到滴酒不沾，沈思哲将周航交给他，“麻烦你将航航安全送回家。” 他女朋友似乎有些醉了，挂在他身上，嘟嘟囔囔道：“人家关系那么熟，还用你多说吗？你赶快把我安全送回家吧，我喝多了，想有个地方躺一躺。”她从沈思哲肩膀上抬起脸来，对周航笑，“航航拜拜。” 沈思哲搂着人先离开，周航还坐着不动，陈惟谦拿起自己的风衣外套，又拿了她的双面呢白色大衣，说：“我们也走吧。” 吃团年饭时，陈惟谦见识过周航的酒量，茅台她都可以喝两杯，他根本没有必要阻拦。说不定不让她喝，她还会说：难道我输了男人，还要输掉酒量？ -- 第8页 周航站起来，她喝酒一向喝的是氛围，气氛好时可以“千杯不倒”，如果硬要她喝，两三杯就差不多。可能来之前堵车堵得头昏脑涨，氛围又不太对，导致她今天喝酒状态不好。 陈惟谦让她穿上大衣，她从他手里接过来搭在手臂上：“我有点热。” 周航脸蛋确实红扑扑的，商业楼里不怎么冷，陈惟谦想着几步路就到车库，便也随她。 大概是为了在沈思哲女朋友面前不落下风，她今天的穿着花了些心思，大衣应该不便宜，至少也抵她半个月工资，白色的短羊毛衫非常扬她大胸细腰的长处，仿佛加了长腿滤镜的紧身牛仔裤，走到哪里都成为一道靓丽风景线。 上了车，周航嫌手中大衣碍事，随手丢到后座。陈惟谦调高暖气温度，她拉了安全带扣上，调整好舒服的靠坐姿势，说：“我睡一会儿。” “喝多了？这好像不是你的酒量。”陈惟谦看出来沈思哲女朋友有故意的成分，“还是心里不舒服？” 周航想到桌上沈思哲女朋友的表现，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瞧得明白，她对她是有警惕之心的。她对自己进行反思，除了告白的时候过了界，其他时候与沈思哲还算是正常的好朋友交际，尤其他在恋爱中时，她很注意相处分寸。 她提起说话欲望，问陈惟谦：“你有没有关系很好的女性朋友？” “你怎么定义关系很好？”陈惟谦好奇。 周航想了想她和沈思哲的相处模式，说：“非常信任对方，就算没有特别的事情，也会偶尔约着一起吃饭喝酒。” “没有。”陈惟谦果断说。实际上，进入职场后，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工作，他的好朋友同样，他们无事时几乎不联系，联系时再难的事情也肯帮助对方。 周航又问他：“你会介意你女朋友有很好的男性朋友吗？” “不介意。”陈惟谦说，“沈思哲女朋友应该刚大学毕业不久？” 她听出陈惟谦的言外之意，他认为人家幼稚，叹了口气，“你不了解女人。” 陈惟谦一下子就被逗乐了，他正经与她讨论：“假如我有很好的女性朋友，我不认为谈恋爱后就要与她疏远。我分得清友情爱情，如果连这都要猜忌，那我在工作上与女同事是不是也不能正常接触？” “……”周航无言以对。 车子又开了一会儿，陈惟谦突然说：“我看你对沈思哲也不像有意思的样子。” 他本以为她会有一点黯然神伤的表现，可她居然一点都没有。他这个知情人都看不出来，更别说沈思哲女朋友了，恐怕她那么在意她，是误以为沈思哲对周航有什么心思。 周航斩钉截铁：“我当然不会对他还有什么意思，我，周航，当代都市独立女性，感情问题上绝对放得下。” 陈惟谦听了，愉快笑出声来。 *** 陈惟谦将她送到楼下，向她确定：“自己上去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周航一边说一边推开车门，“明早公司见，拜拜。” 陈惟谦将车子开走两分钟后才发现，她的大衣还落在后座，他本来可以选择明早提前到公司，神不知鬼不觉放到她工位上，不知道为什么，却选择找到掉头的地方返回去。 周航通过门禁系统，看到陈惟谦那张格外英俊的脸，他手臂上挽着她的大衣，一副韩剧中男朋友的形象，使她莫名其妙感到有点心动。他已经到了门前，她不可能不请他进来坐一会儿。 她租的单间配套，陈惟谦进去就看到一张纯白的床，她那件白色大衣扔上去，仿佛本就是一体。房间以白色为主，沙发是白的，全身镜是白的，既是餐桌又是书桌的那张桌子也是白的。不过，同时也色彩丰富，墙上几幅画鲜艳，花瓶里尤加利叶小雏菊别致，还有她两排落地衣架上挂着的衣物，颜色相当多样。 进来这么潦草看几眼，陈惟谦才意识到就这样待在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很引人遐想，他没有坐，转身要走，却对上周航的眼睛。 他打量她的房间，她则打量他，她这里很久没来过男人，也许有酒精作用，令她有些浮想联翩。 两人四目相对，他视线渐渐炽烈，她看得心颤，目光也热起来，发出成年男女心照不宣的邀约信号。 陈惟谦走回那一步，突然问：“你是清醒的吗？” 她不太清楚自己是否清醒，却“嗯”了一声，他的掌心立即抚上脸庞，但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低下头。他英俊的五官越靠越近，她大概真的醉了，不然怎么会伸手摘掉他的眼镜，然后主动迎上去，与他四唇相碰。 眼镜似乎是他斯文的伪装，现在没了伪装，他气势骤变，吮着她的唇轻轻撕扯，趁她松口时闯入掠夺。手上动作与唇舌截然相反的温柔，他摸她头发耳朵，极具缠绵意味。 两人自然而然吻到了床上，陈惟谦的衣服已经脱下，周航没想到他居然有一点腹肌，她以为按照他的工作强度，根本没有时间做身材管理。 陈惟谦同样评价她的身材，视觉上的有料绝非海绵功劳，不可一手掌握与盈盈一握制造刺激冲突，他沿着她身体最高处向下抚摸，停留在花心，真奇妙，水越浇心火越旺，他小臂略略鼓起，随着看不见的动作，青筋隐现。 他心中倒远没有这么激烈，甚至能分出精神对自己提出疑问，为什么滴酒不沾还能够丧失理智，做事之前竟不考虑后果，凭生理欲望主宰，与自己的下属上了床。 -- 第9页 第6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06） 准确来说，他们也不算真正意义的上床。两个单身男女，都不是情场浪子浪女，怎么可能随时准备着某些成人牌子的东西。要买，楼下便利店很方便，但两人一清二楚，此时的情绪不能中途阻断，否则不复再有。 陈惟谦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他经过了她的每一寸肌肤，明明已经由于身体欲望丧失理智，却又能用仅存的理智控制住身体欲望。 即使再冲动、再不考虑后果，陈惟谦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非常被动的局面，他不可能在没有确定结婚并且计划要小孩的前提条件里，贪图一时之快。 比起他深陷情欲还能有所考量，周航真的一丝清明也无。她已经被他唇舌以及手指的花样几次送上云端，然后才要她投桃报李，带领她用柔软对付坚硬，这真是一场持久战，周航觉得，她的手从未这样酸过。 后来他又吻了她很久才翻身撤离，两人裸|身躺在床上，中间隔了一点距离。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在心中默默整理这件突发事故。 平静下来，周航也不觉得后悔，他确实带给她快乐连连。她回忆事情的开始，觉得自己要负主要责任。作为一个单身女人，深夜邀请另一个单身男人走进家门，这样的举动本就不安全，而且，如果她不用那种颇具诱惑性的眼神看他，他当时应该是要离开的。 片刻过后，她转过脸看他，刚才注意力在别处，这会儿才不戴眼镜的他是另一种迥然不同的气质，温柔转为清冷，干净化成欲。 周航感到一阵心紧，连忙找到床边的睡袍穿上，她捡起地上两人的衣裤，将陈惟谦的给他，直接询问他想法：“刚才的事情，当作发生过，还是没发生？” 陈惟谦一下子就乐了，他当然也认为今晚这意外展开的主要责任在他。从除夕再见面，他已经不止一次受她外表吸引，尤其今夜在餐厅里，看到她脱了大衣展露姣好身材，实在很让他心神荡漾。 如果说他倒回来送大衣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陈惟谦都不觉得自己有这么正人君子，否则，又怎么解释明知道她一个人住，还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走进她的家？ 他一开始就说过，如果周航没有意见，他愿意和她相互了解看看。成年男女，先从身体需求方面了解，也不过分吧？至于不交同一个公司的女朋友的想法，他决定消除，他一直都敢于尝试新事物，办公室恋爱，应该挺有趣。 陈惟谦从床上坐起来，他一件一件慢慢穿回衣裤，对她说：“我们的用户买课之前，也要先上两节公开课体验一下。你选择化妆品，也会先用小样看看是否合适。交男朋友前，难道不可以先检验一下他是否能满足你的需求？” 周航完全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脸慢腾腾地红了，他的意思是，他们确认恋爱关系了？未免自己会错意，她问：“所以，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 “难道你对我的服务不满意？”陈惟谦一本正经。 “……”周航一时失语，她挺满意的，关键是，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为她服务。她突然觉得好笑，于是就笑了，说荤话而已，难道她会输？她说，“因为我不确定我是否满足了你的需求？” “……”饶是陈惟谦再处变不惊都感到脸热，他找到被她丢在沙发上的眼镜戴上，恢复温文尔雅的形象，才回答她，“今晚没有彻底满足，但我觉得下次可以。” “……” *** 两人恋爱关系就算敲定，陈惟谦没留下来过夜，他还要回家拿明天开会的资料。 他走后，周航躺在床上有些想不通，自己已经在办公室恋爱上栽了一次跟头，怎么还会再谈办公室恋爱？不同项目，办公区域不同，分手后只要不想碰见，有的是办法避开。可陈惟谦，是她的顶头上司，如果他们没试好，难道她要失恋又失业吗？ 但是很快她就说服自己，为什么要往坏的方向想，还过半年她就28，也是时候遇见真正对的人了，说不定就是陈惟谦。她换个思路，陈惟谦各方面全方位碾压出轨的前任，她曾经在公司丢的脸是时候捡回来。 第二早，陈惟谦比平时早起床四十分钟，他算上开车到东方花园去接周航的时间。他是很擅长吸取经验教训的人，女朋友需要更多陪伴。 周航同样提前起床，往常为了多睡一会儿，她出门只需要十分钟时间，匆匆忙忙洗漱，素面到公司。她的办公桌备有一套化妆品，上直播课之前再到卫生间整理妆容。但是今天不同，她要化给陈惟谦看。 陈惟谦打来电话时，周航已经开始搭配衣服，她很喜欢穿大衣，今天是一件烟灰粉，看起来就像恋爱中的女人。听到陈惟谦说他已经到楼下，周航有些惊喜，她压根没想过他会专程过来接她。 周航让陈惟谦等她五分钟，于是他下车去便利店买了两份早餐，等到她来了，递了一份过去。 和周航共事了一个月多，陈惟谦早就发现她每天到公司时都是没化妆的，此刻一眼看出她精心打扮过，甚至还特意用了味道清淡的香水，很显然是因为他，他也因为自己的特殊待遇而感到心情愉快。 周航打开三明治的包装，问陈惟谦：“今天上午的会开多久？” 他发动车子，缓缓驶入主道，说：“差不多两个小时，有点长。面试的事情很多，笔试还要说一下查成绩的安排。” -- 第10页 她点点头，见他那份早餐还没动，于是将剥开的三明治递到他嘴边，陈惟谦咬了一大口，从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拿过来，指指他那份新的，说：“你吃那个。” “好。” 车子开到离公司最近的地铁站时，已经可以钉钉定位打卡，周航人脸识别考勤后，她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让他停车先放她下去。从他主动接她上班，并且提都不提被同事撞进的事，可见他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陈惟谦确实没有不公开的想法，他对周航说：“如果有人看见问，你就说我追的你。” 周航意会，如果有人看见，那也一定有人好奇他们在一起的细节，总不能说他们的真实情况。她问他：“你最近应该不会炒谁的鱿鱼吧？” “我从来不希望让谁失业，我只想带着大家一起多赚钱。”陈惟谦知道他刚上任的第一个星期，整个项目人心惶惶，害怕他拿他们开刀。 “那如果有人看见问，我就要坦白我们认识二十几年的关系了，本来家人撮合也是事实，这样解释起来比较合理。”提到家人，周航顺便说，“不过，先不要告诉你爷爷和我爷爷奶奶吧，我们两个……你知道是什么情况，还需要稳定一下关系。” 陈惟谦表示：“可以。” *** 本来，周航还以为会在电梯里遇到同事，结果一张熟面孔都没有。进入公司后，两人分开，去往各自的办公室。 9：00，教资项目全体开会，在周航眼中，陈惟谦切换到总经理的频道，他先对新招进来的新媒体主管说：“我记得笔试成绩查询开放时间是4月15日，但是根据以前的情况来看，很可能会提前公布。那几天你们部门多关注，公众号菜单栏设置一下官方查询网址，提前把推文准备好，一旦可以查询立即发出去，可以实现一次增量。” 周航坐的位置，刚好面对陈惟谦，她却还在以新上任女朋友的身份看他，是她现在有男朋友滤镜了吗，为什么前些时候没觉得他有条不紊安排工作的样子这么迷人呢？ 等到会议结束，周航回到工位看自己的笔记本，整理出她这个月的主要几件事：1.重新拍形象照；2.配合拍摄教资面试全流程演示视频；3.星期五教学部的课程营销分享会；4.为新媒体做资料分享活动录两个英语面试示范视频…… 距离午饭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周航开始准备公开课，11:55，她收到陈惟谦微信：“中午一起吃饭。” 只是周航专注做公开课PPT没有看见，等到旁边工位的老师提醒吃饭了，她才发现右下角微信的标志不停闪动，点进去看到有他的两条消息。11:58，陈惟谦又发：“还有老谢，我向他介绍一下你。” 老谢，谢总，陈惟谦的老同学，他们这个教育机构创始人。周航已经看到陈惟谦来了教学部，她休眠电脑对同事说：“陈总找我有点事，今天中午我和他一起吃饭。” 然后，她在同事疑惑不解的注视下，朝陈惟谦走过去。 第7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07） 周航进公司这么多年，她还从未与这个最大的老总有过工作接触，更不要说像此刻这样坐在一桌吃饭。 实在因为收购来的教资项目不受关爱，谢观澜原来看中教师资格赛道的潜力，希望这个团队靠自己做起来，但他们一直交不出好的成绩单，他的重心放在其他营收好的项目上，没有多余精力管教资，所以以前当然注意不到这样一位漂亮的女老师。 一阵惊诧过后，他迅速接受自己公司的另一段办公室恋情，笑着对陈惟谦说：“来跟我合伙你不吃亏吧，直接把你的个人问题都解决了。” 陈惟谦与谢观澜大学上下铺，校园期间就一起合作过小项目，关系铁得很，说话也随意：“这还真不是你的功劳，我爷爷就住在周航家对门，我以前每年寒暑假都去玩，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谢观澜似是不信，他问周航：“真的？” 谢观澜也戴一副眼镜，只是他没有陈惟谦那种文气，虽是一样的年龄，看起来却比陈惟谦大好几岁，显得随和。她笑着回答：“二哥念一年级时，我还刚上幼儿园，他确实算看着我长大的。” 谢观澜也笑，有点感叹：“早知道你在公司，我岂不是前两年就能把老陈挖来了？” “我是这么容易为美色所动的人吗？”陈惟谦有点少年气地说。 “别的不敢说，周航老师的美色，你百分之百无法抵抗。”谢观澜开起玩笑。 周航实在想不到，两位总经理聊起天来会这么没有营养。幸好，没营养的话题很快结束，话题自然而然转换到教资与教师公招两个项目，周航也能够参与进去，只是她开口很少，更多时候，都为陈惟谦的规划默默喝彩。 后来又说了一点公司的事，听到月底进行全公司的户外拉练团建，周航才想起来，一年之中有两次无法避免与渣男前男友见面，其中一次又快来了。 *** 回到办公室，教学部几位老师果然问周航：“周老师，陈总找你说什么事情啊？” 看他们的表情，其实以为谈的是公事。周航认为迟早都要被发现，不如自己坦诚一点，大大方方说：“跟工作没有关系，就是一起吃了个饭。之前没有告诉大家，我和陈总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 第11页 她也没把关系完全说明，只是道：“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他上任的第一天，才知道新的总经理是他。那时候大家不是经常讨论会不会裁员的事情吗，我也有点怕被误会，所以就没告诉你们。” 总的来说，他们这个项目，职场竞争没有那么激烈，尤其教学部的同事，没有利益牵扯，相处比较友好。况且共事这么久，公认周航人美无心机性格好。大家具体问了几句情况，以惩罚她买下午茶赔隐瞒的罪结束。 周航给陈惟谦发微信：“刚才我告诉大家我们认识很久的事情，要请他们下午茶，你要喝什么？咖啡？” 看到消息，陈惟谦先放下工作，问她：“没有告诉大家我们在谈恋爱？” “循序渐进的吧。”周航说，其实是因为谁都没有往那方面猜测，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显得有点傻。 总经理办公室里，陈惟谦低笑出声，他说：“还是我请吧，你喝咖啡？” 周航以为，陈惟谦会以她的名义下单，男朋友要献殷勤，她当然接受。没想到事情不是她想的这样，午休结束后，教资项目的行政往群里发了一家甜品店，说：“陈总请下午茶，所有同事看一下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私发给我统计。” 后续就是，有人奇怪陈总为什么突然请客？然后教学部传了消息出来，这是陈总替周航老师请的。有人又奇怪陈总为什么替周老师请客？教学部再传消息解释。说到底，大家只是同事，也没那么在意私人关系，都更在乎工作上是否能够很好地配合，于是这件事掀起一点风后，很快平静。 这天下午，陈惟谦去了教师公招项目部开会，他晚上要加班。而教资面试班下个月才开，晚上没课，到了17:00，周航就下班回家了。 晚上她自己做饭，如果时间充足，周航挺喜欢下厨。炒肥牛时收到陈惟谦的消息：“吃饭了吗？” 她拍照片发过去：“马上，你呢？” 陈惟谦也发来一张照片，他吃的一份海鲜烩饭外卖。她问他：“你还要加多久班？”想了想，又发一条，“今天晚上过来吗？” “公招这边这个月考试比较多，还有集训营有几个问题，如果10点过后我就不来了，明天接你上班。” “别接我了，你早晨多睡会儿，我坐地铁上班就行。” “再看吧。” 两人就只聊了这么两句，周航吃完饭后，虽然不确定他是否会来，她还是准备了一番。清洁房间，自己也洗头洗澡，全身涂得香香的，连脚指头都照顾到，找了一条很少穿的性感睡裙，细肩带，V领，丝绸料子柔软光滑，就像自己的肌肤一样。 不过，这几天温度低，她还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可爱的睡袍，系紧腰带，可以想象他解开时看到另一幅完全不同风格的景象会是什么热烈表情。周航觉得，陈惟谦挺喜欢自己这具身体的。 22:22，陈惟谦关上电脑，办公区几乎已经完全熄灯。答应老谢过来管教资和教师公招两个项目，虽然陈惟谦信心十足，但距离他定的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有压力在所难免，他无法不在工作上多花时间。 现在已经很晚，本来说十点过后他就不去周航那里，可陈惟谦发动车子时，想到她特意问了他，又想到昨晚情难自禁的欲望，驶出地库，目的地变成东方花园。 周航等到十点，都没有收到陈惟谦下班的信息，她以为他不会来了，于是收回心神，安心躺下去看网络小说。周航非常喜欢看小说，以前就爱泡在陈惟谦爷爷奶奶家书房，工作后又迷上网络小说，上下班地铁上，就是靠它打发时间。 陈惟谦到楼下时都快十一点半了，周航惊诧极了，问：“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我想了想，我回家，明早再过来接你，更折腾些，所以就直接来你这里了。” “我不是说了不用接吗？” “我也说了再看。这么晚还没睡，你在做什么？” “看小说。” 他笑起来：“还那么喜欢看小说？” 周航也笑：“当然，兴趣爱好是要坚持一辈子的。” 等到他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还有没有多的门禁卡，每次等你确认才放行太麻烦。” “有，房东给了我两张，我给你找找。”周航说着就去翻柜子。 “我先洗个澡。”陈惟谦脱了外套。 周航以为有了昨晚，他再来，一定会有所准备。没想到他空手，她说：“我这里没有你睡觉可以穿的衣服。” 陈惟谦取下眼镜，打开另一幅幅面貌的开关：“我喜欢不穿衣服睡觉。” 周航默了一下，才说，“那我们的第一个不同的个人习惯出现了，我不喜欢不穿衣服睡觉。” 他应对自如：“没关系，你穿你的，不影响我。” “……”她心想，他不穿，影响的是她好吗？ 陈惟谦一点也没有不适应她的家，问她：“有新牙刷吗？” “就在洗脸台边的柜子里。”周航找出另一个门禁小蓝卡放到桌上，开放他随时登她门的权利，说，“这给你。” *** 陈惟谦出来时果然没穿衣服，不过裤子还穿着，这样看起来越发显得腿长。昨晚后来两人都脱了，又有酒精作祟，周航并不觉得害羞。这会儿看着他，她有点不敢直视。 他喝了一杯水才到床边，掀开被子坐上去，见她放下手机，问：“看的什么小说？” -- 第12页 周航没讲名字：“你不会感兴趣的。” 陈惟谦随口问问而已，他确实不感兴趣，他现在感兴趣的只有她，他将她拉起来抱到腿上接吻，吻到气喘吁吁时放开，手从她衣服里抽出来，果然如周航想的那样，他盯着她视线火热。 她那件可爱的睡袍一边已经垮下，里面性感睡衣的一根肩带也滑到手臂上，肩头薄薄锁骨精致，一只雪白的胸暴露在外，非常活色生香。周航被他那种欲望十足的目光瞧得心颤，想提起肩带，他却把另一根也拉下，若即若离触碰，调动她的情绪。 不多久她果然动情，当她用身体语言告诉他准备好时，他让她躺好，下床拿起外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蓝色小盒，他很快回来，又让她将手圈在他脖子上，重量下沉，缓缓深入。 单配空间并不大，穿衣镜就在床侧一边，照出部分景象，白天JPG的床变成GIF格式。他们都是汹涌澎湃的，眼睛、身体、声音，还有心。 第8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08） 酣畅淋漓地结束，陈惟谦身心愉悦，工作消耗掉他的脑力，床上情爱消耗他的体力，他感到自己急需一个好睡眠。但他没有立即睡，吻了她一会儿才关灯。 黑暗中，陈惟谦很快陷入沉睡，男人呼吸平缓。他还拥着她，手臂带着一点重量搭在她腰上。比起他带来欲仙欲死的情事体验，周航更喜欢事后他强撑精神的温存，以及现在他无意识抱她睡觉的姿态，他体贴她的感受，这让她觉得他还算浪漫。她笑了笑，也闭上眼睛， 陈惟谦这一觉睡得十分满足，清晨6：00，他的闹钟响起，也把周航叫醒。两人同样的手机同样的铃声，周航还以为是自己的，陈惟谦已经迅速关掉，将她伸出来的手塞回被子里，“是我的，时间还早。” 周航迷迷糊糊地问：“现在几点了？” 陈惟谦告诉她：“六点。” “这么早？”她放下心来，马上就要重新睡着，又不忘对他说，“你现在就要起床了吗？再睡一会吧。” 陈惟谦已经完全清醒，他拿了手机到手里：“我不睡了，看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 她嘟囔道：“这么敬业啊？” “再说两句你也睡不着了，快睡吧。”他笑，然后转过身背对周航，不让屏幕光影响到她。 于是周航又睡了一个半小时，她起床时，陈惟谦已经穿戴整齐，他坐在沙发上浏览行业动态，听到她的动静，抬起头来，推推鼻梁上的眼镜，笑问：“睡好了吗？” 这样温馨的景象令周航心脏加速跳了两下，真奇怪，在一起前不觉得心动，在一起后反而不断积累。比起递减的爱意，当然是日增的喜欢更美好。她点点头：“我睡得很好，你呢？” “我也睡得很好。”陈惟谦看了下时间，提醒她，“快去洗脸。” 二十分钟后两人出门，去公司的路上开始交谈工作，走进办公区，彻底从男女朋友转换成上下属，他是陈总，她是周老师，他们各忙各的事情。 *** 这天，周航和另外几个形象好的老师被新媒体拉去拍摄教资面试流程视频，她在其中扮演考官老师的角色，配合拍完花了一天时间，下班回家前，她陪陈惟谦一起吃晚饭。 夜里陈惟谦没去她那里，毕竟，他要回家换衣服。只不过和她一个晚上而已，他居然会觉得孤枕难眠，猜想她应该还没睡，拨了视频通话过去。 周航接通，她那边一片漆黑，房间已经关灯。他以为自己判断错误，问：“睡了？” “没有，我还在看小说。” “那怎么不开灯？对眼睛不好。” “我喜欢关着灯看的感觉。” 周航从床上坐起来，拧开床头灯，她的脸出现在屏幕中，笑，“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陈惟谦顿了一下，又说，“想问问，你要不要搬到我这里来住？” 周航没想这么快同居，她认为，感情没有稳定前，分开住挺好的。她直接说：“我可以偶尔去你那里睡一晚。” 被拒绝，陈惟谦没有任何不高兴的情绪，他立刻顺着她的话争取：“那明晚来我这里睡吧，我后天要出差去京市参加一个教育培训行业峰会，从你那里出发不方便。” “好。”她答应。 第二日周五，周航的分享会提前到上午展开，之前陈惟谦让行政预约相馆，教师形象照拍摄定在下午，他一起去把关。 午饭后出发，这次周航终于当着同事的面上了他的车。后座还有三位老师，陈惟谦与他们聊天，问：“你们有没有谁有做视频号的意愿？” 那天拍教资面试流程视频时，新媒体主管倒也找周航说了几句关于视频号的话，新媒体部门看重周航的形象，发了几个短视频给她参考，想让她建一个视频号，他们辅助她运营。 陈惟谦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打造一两个“网红”老师，同类型机构旗下培养出作用百万流量的名师，KOL号召力强，不缺用户。有成为大V的机会，意味着未来发展和收入不可同日而语，老师们激发兴趣，于是打开话题。 一小时后抵达相馆，找停车位时，爷爷来电。他瞥了眼屏幕，因为没戴蓝牙耳机，家人电话不方便免提接听，于是陈惟谦很自然地对周航说：“爷爷的电话，你帮我先接一下。” -- 第13页 他说这话时，后座三位老师表情都有点变化，他们互相对了对意味深长的目光。 周航没注意，她取过他的手机，接通后主动道：“陈爷爷，我是航航，二哥在倒车呢，他一会儿才能跟你说话。” 那边陈爷爷一听见周航的声音就高兴，笑道：“航航，不着急，我和你多说两句，你俩出去玩了？” 周航也笑，解释：“不是的，我们项目所有老师出来拍照片，二哥也一起来的。” “惟谦对你好吗？在工作上没有很严厉吧？”陈爷爷问。 “没有，他是个好领导。”有同事在车里，周航无法讲出“二哥对我很好，在工作上很关照我”这样的话，她含糊其词，这时陈惟谦停好车，她连忙道，“陈爷爷，你还是和二哥说吧。” 陈惟谦接过她递来的手机，放到耳边，喊了一声“爷爷”。同时大家下车，教笔试科二的老师不经意般地对周航感叹：“周老师，你和陈总真的好熟啊，连他爷爷的电话也可以随便接。” 周航笑笑，没有否认。 过了一会儿陈惟谦挂掉电话，周航用眼睛询问他什么事情，他旁若无人告诉她：“今天是我爸的生日，我忘了。” “你真行，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能忘？那你赶紧打个电话。” 陈惟谦笑：“知道了。” *** 先拍了几张老师们的集体照，再进行单人拍摄，周航的拍摄顺序比较靠后，本来确定了大体风格，陈惟谦早就可以走。不过他还等着周航，他带了笔记本电脑过来办公。因为周航今晚要去他那里，所以今晚，陈惟谦不准备加班。 老师们陆陆续续拍完离开，提前享受多出一两个小时的周末。陈惟谦只看了前面两三位老师的照片，对摄影师放下心后就不再管，直到周航进了摄影棚，他才跟过去，她换了一条相馆提供的白色西装裙，职业却不刻板，轻熟风，显得气质很好。 他觉得她这样穿很好看，也拿起手机拍她，被周航看到。不止周航，旁边还没有开始拍的几位老师也瞧见。 这时候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完全公开，所以当他们一起离开，终于有老师觉得事情不对劲，暗暗议论两人有情况，导致之后一段时间，整个教资项目都在对陈惟谦和周航进行暗中观察，后来全公司拉练那天晚上聚餐，陈惟谦主动宣布周航是他女朋友时，教资项目无人感到惊讶，甚至隐隐自得，意料之中嘛。 这时候周航正在问陈惟谦晚上吃什么，陈惟谦想了一下，他说吃鱼，她采纳他的提议。吃完鱼回陈惟谦住的地方，他那里空间大多了，他的床也比她的床大，夜里更能施展，翻云覆雨折腾许久，筋疲力尽相拥而睡。 隔日清晨天还完全黑着，陈惟谦赶七点的飞机，那时周航醒了一会儿，他走时吻了吻她额头，将门禁密码告诉她，又说：“等我回来，晚上一起吃饭。” 周航睡到中午才起床，她有点印象，自己答应他了。昨夜进门，两人很快就吻到床上，现在她才有时间欣赏他家陈设，北欧风格简洁明净，视觉上感到舒适。 她巡查一圈，没找到可以发挥贴心女朋友功能的事情做。想想小说里面，女主一个人待在男主家，都会帮他收拾一下屋子或者洗几件脏衣服，然而陈惟谦应该经常请家政服务，他这里一切都井井有条，并不需要她出手。 因为不太想出门，周航去翻他家冰箱，很遗憾地发现，里面除了水果饮料，没有任何食材，所以她不得不下楼解决午餐，经过生鲜超市时福至心灵，她可以为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陈惟谦这一整天都很忙，这次教育培训行业峰会，是他找了主办方的朋友要到五张邀请函，带上教资和教师公招教学部和新媒体主管参加，让他们去学习一下优秀的行业经验。 下午峰会结束后，朋友叫他一起吃饭，陈惟谦说“下次”，他解释：“我已经和女朋友约好了。” 对方意外：“什么时候交的？” 他笑：“没有几天。” “难怪你这么重视，行吧，那就下次。”朋友很理解，他也很忙，还有其他交际应酬。不过，陈惟谦单了挺长一段时间，他对他女朋友实在有点好奇，“女朋友非常漂亮吧？” “当然。”陈惟谦脑子里浮现出周航的样子，回家的心变得迫切。 “下次吃饭带她一起来。” “行。” 告别朋友，去机场的路上，陈惟谦给周航打电话，他说：“我八点才能到，如果你饿了就先吃点零食，小区附近有一家海鲜店不错，咱们晚上去那里吃吧。” “你怎么和我心有灵犀？我买了龙虾和蛤蜊，正准备问你想吃香辣还是蒜蓉？” “你自己做？” “你为什么要用怀疑的语气？我在厨艺上还是有点天赋的！” “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做太辛苦了。”陈惟谦本来就迫切的心愈发迫切，真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家，他笑了，“龙虾蒜蓉，蛤蜊香辣。” 周航也笑：“好，我做好了等你。” 第9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09） 陈惟谦进门时，周航已经准备好晚餐：蒜蓉龙虾、香辣蛤蜊，油焖春笋、豆腐汤，还有一瓶洋酒。 他自认不是情绪丰富饱满的人，深夜回家面对黑暗房间的日子太多，早已习以为常，并不会觉得孤寂。但是，原来家里有个女人是这么的温馨。 -- 第14页 陈惟谦放下电脑包，无视周航“先去洗手”的建议，走过去将她搂到怀里，低下头索吻，缠着她接了一个湿润又火热的长吻，分开时他呼吸都沉了几分。 两个人的晚餐，他们面对面坐着慢慢享用。周航连活的龙虾都有耐心处理，最后剥壳的步骤，她更不会觉得麻烦。可是，陈惟谦偶尔剥了龙虾递到她嘴边，还是让她感到甜蜜。 桌上陈惟谦跟她聊今天峰会上的事情，提到KOL，周航也有些兴趣，她问他：“要不，我也尝试做一个视频号吧？四五六月大多数地区都开始教师资格认定，我想先做这方面的内容。” 陈惟谦鼓励她：“当然可以试试，本来新媒体向我推荐的老师也有你，下周就开始做吧，先更新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再复盘。” 喝了酒，周航明目张胆提要求：“那你要多指导我，我一点经验都没有。” 陈惟谦眼镜后的两只桃花眼勾人，说：“那你要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有情人的夜晚，周航依附在陈惟谦身上，她紧紧抱着他，热浪一潮紧接一潮，最后颤栗着结束。还没到开空调的时候，激烈运动这么久，两个人身上汗津津的。周航软绵绵躺在他胸膛上，随着他起伏的心跳而微微起伏。 陈惟谦一下一下抚摸周航的头发，动作轻又温柔。他眼睛是笑着的，因为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她被他欺负得溃不成军时，突然恨恨往他肩头咬了一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控诉：“别的老师你也要尽心指导，都是免费的！” *** 很快到月底，全公司进行拉练，要求统一着白色上装。三月末，温度日渐攀升，这日天气晴朗，天气预报显示气温25℃~30℃，周航穿白色短T恤和墨绿色的高腰阔腿裤，腰肢纤细，大长腿一览无余。陈惟谦也穿白色T恤，他皮肤本来就白，看起来就像漫画中斯文禁欲的学长。 周航的白皮肤要归功于每年防晒工作做得好，此刻她正在镜子前往脖颈和手臂上涂防晒乳，她问陈惟谦：“你要涂吗？” 陈惟谦看了看她摆在床上的装备，超大帽檐的防晒帽，两条黑色防晒冰袖，一副墨镜，不由笑：“我不介意晒黑一点。” 周航认真想了想他晒黑的样子，她发现他想象不到。不过，他这张脸，不管皮肤白不白都是帅的。 8:30在公司楼外集合，以项目为小组进行比赛，钉钉群里发了路线，目的地是三十公里以外的公司创始地，特意强调不许抄近道，半途设置两个拍照认证地点。 往年出发之前会展开几个团体小活动，比如三人两足、你画我猜，本来周航还有点担心，因为这时候最容易和前男友李康正面碰上。 一旦出现这种场面，对他们之前那一段知情的同事，一定会露出异样目光，也会有窃窃私语的，让她很不舒服。没想到今年取消掉这个环节，谢观澜发完言后直接出发，周航松了一口气。 教师公招团队有副总，陈惟谦让副总带队，而他自己带领教师资格证团队。团队里大多数都是女性，尤其教务和社群运营两个部门，成员年纪偏小，从校园到社会没有两年，陈惟谦要照顾到她们，他走在队伍最后。 周航与教学部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几位老师结伴同行，最初还有说有笑挺有劲头，差不多半小时，都开始保存体力不再交谈。 这时候陈惟谦突然加快速度到周航身边，低声关心：“累吗？” 她摇摇头：“不累。” 他同她走了一会儿，才放慢速度，等那些落在后面的同事追上来，不时鼓励她们加油。这样反复两次抵达第一个拍照认证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自然而然让陈惟谦和周航站在中间。 慢慢地，时间越长，越来越多女同事体力不支，陈惟谦放弃殿后，他告诉她们：“我们重在参与，累了就休息一下，能够坚持尽量坚持，不能坚持就去坐随行的车，没有关系。” 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公司安排了几辆车跟着，以防部分同事中暑或者实在走不动。本来也让陈惟谦开车，但他想陪着周航便拒绝了。交代清楚后，他终于可以放下领导和领队职责，完全和周航走在一块儿，替她拿水拎包，不掩亲密姿态。 这次拉练从早上9:00走到下午17:00，直到最后一位同事抵达终点，全员集合在公司的创始地，难免要回顾一下创业历程，听另一位老总激情澎湃演讲半小时，正式宣告圆满结束。 行政订了火锅店，教资项目和考研项目的桌位离很远，不出意外的话，她和李康完全碰不上了。但是意外居然发生，李康竟端着酒杯来到他们这一桌。 如果只从外形上来看，李康其实还不赖，目前来说，择偶方面，大众对于男性的外貌标准比女性要低得多，以前他和周航在一起时，也可称一句相配。但如果和陈惟谦相比，他则逊色得多。 李康过来，主要是想和陈惟谦套交情。考研项目遇到瓶颈在走下坡路，已经连续两年没有达成目标，李康心里很着急。 他听说陈惟谦是谢总大学室友，也是他很好的兄弟，费了很大力气才从京市挖回来。他还听说陈惟谦人脉很广，这次京市举办教育培训行业峰会，他手上两个项目，公招比较好一些，教资只是刚刚有一点起色，居然也能够拿到邀请函，可见他确实交际广泛。这样的人，于公于私，李康都想结识。 -- 第15页 看着他走近，周航冷了脸，然后低头吃碗里的牛肉。 李康自然无法忽视周航，如果仅从外貌评价，毫无疑问，周航是他历任女朋友中最漂亮的。不过再漂亮，追到手了，好像也就那么回事，面对另一个有姿色的女下属主动勾引，他犯了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他收回心神，虽然是为了陈惟谦过来的，但作为一个项目管理者，在全员聚餐的情况下，肯定不能表现得这么急功近利。 他举起酒杯，“教资团队的小伙伴们，听说在陈总的带领下，你们这两个月业绩很不错，特别是面试报名还没开始，你们预招生就打了一场胜仗，祝贺大家。” 陈惟谦没来之前，教资项目经营不善，人员流动性也强，只有教学团队因为薪资是按课时费结算，所以能保证收入，离职率低。老师中当然有觉得李康恶心人的，只是他们到底和他没有冲突，再讨厌也要做做面子。 唯独周航充耳不闻，理也不理，专注吃菜。陈惟谦就坐在周航旁边，他最先观察到这个情况，略一思考，就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毕竟，上次她给他打过预防针，原来她那个劈腿的前任就是眼前这位已然变了脸色的男人。 李康正想朝周航开口，陈惟谦拦下，他根本不需要给李康面子，问：“我听航航说，她之前交往的男朋友是你们考研项目的同事，李总知道是谁吗？” 桌上不知情的人满脸困惑，知情人神色非常微妙，周航则错愕地看向陈惟谦，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于是明白，他猜到了，所以故意让李康下不来台。 李康脸色再变，却未正面回答陈惟谦的话，而是假装以揶揄的语气问周航：“这么私人的事情周航老师都告诉陈总了吗？” 陈惟谦代替周航回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李总理解一下，我只是对女朋友的上一段感情感到好奇，那个人是谁，她不告诉我名字。” 他为什么对她的上一段感情好奇？她又为什么不告诉他名字？颇具深意。李康一时间却想不到那么多，陈惟谦说周航是他女朋友，他受到不小冲击，当下脸色再变，窘迫极了。 周围几桌都是教资项目的人，他们反倒没觉得惊讶，毕竟大家私底下猜测许久，总觉得陈惟谦周航二人有点恋爱苗头，但却苦于找不到切实证据，原来不是八卦多想，这两位真的在一起。 桌上有知道内情的老师，看着李康难堪的脸，脸上极力憋笑，心内直呼精彩：如果陈总是故意的，那他简直，太损了！ 第10章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终） 周航也觉得陈惟谦损，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愉悦，不禁勾了勾唇。 本来李康试图调整出一个自然的笑容，见到周航笑，他心里发虚，于是无论如何都扯不起嘴角，还要强作镇定。 陈惟谦再次认真问：“李总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李康小心观察周航脸色，见她没有当面拆穿自己的意思，干笑两声：“这我还真不太清楚。” 于是，他便觉得周航的笑容里带着嘲讽意味，心里一慌，害怕她改变主意说出揭他脸皮的话，急急喝掉杯中的酒，也知道恐怕和陈惟谦套不了近乎，打着哈哈，狼狈离开。 李康一走，憋笑的老师终于忍不住，笑得咳嗽起来，然后收到大家的注目礼，她脸红不已，倒让桌上氛围重新变好。 陈惟谦问大家：“怎么你们都不惊讶？” 反应快的老师立刻接道：“陈总，我们能不能说句实话？” 陈惟谦点点头：“当然。” 她说：“我们本来就觉得你和周航老师像一对，只是不敢问而已。”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是，我们早就看出来了！” 陈惟谦温柔看向周航，问：“我们有这么明显吗？” 周航这会儿很放松，风水轮流转，她觉得以后在公司，李康应该会绞尽脑汁避着她了。她笑着和陈惟谦对视，嘴上不语，心中暗道，有这么明显，明显没有打算隐瞒。 *** 陈惟谦的车子停在公司，地铁距离火锅店只有三百米，周航想到自己当初评价他坐公共交通一定会被偷拍投稿路人帅哥栏目，就说：“我们坐地铁回去吧。” 同事们都一起往地铁站走，陈惟谦和周航肩并肩，几步路后，他突然牵住她的手。两人在一起，拥抱亲吻许多回，床上亲密接触更是频繁，手牵手还是第一次。 他的手碰到她的手时，周航蓦地心紧，不由自主侧过头看他，两人目光相接，陈惟谦眼睛笑着，她觉得自己似乎感受到怦然心动，情不自禁弯起唇角，两人非常自然的改做十指相扣。 进了地铁站和同事分开，周航看列车到站信息，还要等两分钟。走了一天，她双腿早已酸软，于是通过玻璃看到自己靠在陈惟谦身上。 陈惟谦觉得周航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走完全程并不显得十分辛苦，他知道她肯定累了，揽着她说：“今晚泡一个热水脚再睡觉。” 周航“嗯”了一声。 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车厢里还有空位，坐下后周航才问他：“你怎么一下子就看出来是李康了？” “我不认为你低情商，也不觉得你小心眼。”陈惟谦回答，李康怎么说都是一个项目负责人，就算在工作上发生一点摩擦，也不至于让她无视他的主动敬酒。不用想，她不给李康好脸色有且只有那一个原因。 -- 第16页 周航听了笑：“以前碰到他，我都觉得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今晚你问得太好了，看到他难堪，我心里好爽。” 陈惟谦并不想评判她之前的眼光，对她说：“提前向你透露一个更爽的消息，老谢准备换掉李康。” 她顿时好奇：“为什么？考研项目这两年发展得是不怎么样，但换掉总经理也要有个能服众的理由吧。” “理由不止一个，联合老师贪污课时费，利用公司资源为自己盈利，如果他一心放在考研项目上，怎么会越做越差。”陈惟谦告诉她，老谢还在收集证据，要不是猜出他是周航那个渣前任，他会虚与委蛇几句。 周航大受震惊：“看不出来啊！” 陈惟谦好笑：“你要是看出来了就好了。” 周航听得懂他什么意思，他打趣她不会看人，她坦然承认：“总要允许我试错吧，不然，怎么遇到对的你呢？” 虽然她声音不大，但车厢里人与人隔得近，旁边本来玩手机的几个人听见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陈惟谦可以预见，今后若论油腔滑调，他还真不一定比得过她。 *** 李康撤职的文件没多久就公布出来，谢观澜留了情面，没有报案处理，不过也没轻放，他的种种行为一经披露，在业内的名声算是彻底毁掉。 他没好下场，周航只说了一句“报应”，四月她忙起来，连幸灾乐祸的时间都没有。 四月初各省陆续发布上半年教资面试公告，还有十几地开始认定，周航的视频号不缺拍摄内容。从更新效果来看，形象好，的确更占优势，陈惟谦通过了新媒体的推广方案，花钱为所有老师投入宣传，周航的号涨粉就要快一些，其中认定材料视频还小爆，为教师公招团队吸收一批用户。 再加上这个月面试班开班，她每天下午和晚上都排了课，这次面试班的招生情况非常理想，学员数量暴涨，意味着老师的工作量增加，反倒是她比陈惟谦更忙一些。 这段时间，周航和陈惟谦的恋爱关系也越来越稳定，白天一起顺利推进工作，晚上一起回家睡觉，一天二十四小时，大半时间他们都在彼此身边，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两人还没有正式约会过。 忙起来，别说约会，连成年人正常的某种生活都过不上，夜里十一点才到家，已经感到身体被掏空，一番洗漱后，只想立刻睡觉。晚上有课，周航上午不用到公司，周一至周五，陈惟谦早晨走时，她还睡得天昏地暗，所以到了周六周日，他也不用去公司时，她就没有好觉。 周六，8：00，陈惟谦细细密密亲吻周航，她身体比意识先醒，当她反应过来，身上睡裙已经被捞到腰间。睡了一觉，他完全养精蓄锐，变本加厉索取。 9:00，他还在她身体里，周航手机弹出视频通话请求。她此时是伏在枕上的姿势，喘息着看向屏幕，吓了一跳，急忙让他出去：“爷爷打过来的，你快点儿。” 陈惟谦置之不理，他还没要够，呼吸热沉，一会近一会远，说：“等会再回过去。” 视频通话请求自动挂断后，爷爷没有再打第二个，周航便知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却不满她这时候短暂地分心，手往下探索，按住一粒豆子，她差点尖叫出声。他使了坏，心情愉悦，动作更加卖力。 又过了半小时，陈惟谦终于放过她，他慵懒躺在床上，看她穿好衣服，坐到沙发里给她爷爷回拨视频通话。 爷爷一接通，就笑着问：“航航，现在才起床吗？” 周航身体还是酥软的，心虚地“嗯”了一声。 “我和你奶奶还有陈爷爷商量了一下，我们三个老家伙在家闲着找不到事做，准备到海市玩几天，你觉得怎么样？”爷爷问她。 爷爷奶奶身体还硬朗，周航当然希望他们可以多出来走走，她立即笑：“当然好呀，下个月十五号过后我就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到时候回来接你们。” “不用回来，我们自己坐动车过来。”爷爷很干脆，奶奶也在一旁说，“是啊，航航，我们什么都知道，你在动车站接我们就行了，还有惟谦，不知道老陈跟他说没有，怎么玩就交给你俩安排了。” 陈惟谦晚上才收到他爷爷的通知，老头子直接发了动车票信息过来，让他计划好行程，好好表现。 这句好好表现暴露目的，周航周末是在家里上网课的，等到她关了直播，陈惟谦又将她带到床上，一边在她身上攻城略地一边说这件事：“航航，做好心理准备，三位退休老教师是带着任务来的。” 周航早已在他手中失去思考能力：“什么任务？” 陈惟谦不答反问：“你觉得他们期待四世同堂吗？” 她反应过来，想了想，问：“要不要告诉他们我俩的事情？” 他律动着，嗓音性感：“等他们来了再说吧，你不是想让爷爷奶奶出来多玩玩吗，他们知道就会退票了。” 周航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心里一高兴，主动搂紧陈惟谦脖子，献上火热的吻。 *** 果然如陈惟谦所说，三位退休老教师从动车站里出来，看到二人手牵手等在出站口，意外又惊喜，还有些埋怨：“你们什么谈对象了？怎么不早告诉我们？早知道我们还来海市做什么？” -- 第17页 周航故作天真：“你们不是过来玩吗？” 陈惟谦也学她的表情：“我们不是听从你们的安排谈的对象吗？” 三位老教师：“……” 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不可能原地打道回府，陈惟谦确实做了详细攻略，两人抽出时间陪他们四处观赏，拍下很多纪念照片。 后来整理相册时，周航才发现她爷爷奶奶几乎每一张照片都手牵着手，她觉得动容，脑子里情不自禁冒出“最浪漫的事”这首歌，特别感性地拿给陈惟谦看，还问他：“我们老了感情也会这样好吗？” 陈惟谦从相机里抬起脸，盯着她充满期待的双眼，笑：“到那一天就知道了，要和我试试吗？” 这是他的承诺，周航感到自己的一颗心，终于尘埃落定。 （全文完） *** 我好像有点爱上写短篇小故事了，这本依然写得很快乐，希望你们看文也快乐。同时还想说，我看到了博主太太和朋友们的推荐，鉴于我的不善言辞，没有冒昧私信，非常非常感谢你们。 接下来专心存稿《相思好》，也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见面了，但是也许，灵感来了会接着更新三万字短篇故事，期待下次还能得到大家的喜爱图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