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 题名: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 作者:荼败扶苏 文案 方寸穿到无脑爽文里,身份是男主的哥哥,仙界第一富二代,妥妥的弱智反派,仗着父母疼爱疯狂作死,践踏男主的童年。 男主被他逼得忍无可忍,下场就是,被挖出心脏,反复鞭尸。 方寸瑟瑟发抖,好死不如赖活着,努力改写反派剧本,逆袭成攻! 可方寸高估了原身的废物身体,可谓是一推就倒柔弱不能自理,不能强上怎么办呢,哄呗! 哄小孩四部曲: 男主洗澡我先脱 男主夹菜我转桌 男主四杀我抢头 男主走路我坐车 男主:你能不能把脑袋放到脖子上去? 方寸:QAQ您批评的对。(但我就是不改,哎,就是玩。) ◎穿书 ◎年上兄弟(无血缘关系) ◎十分不要脸就靠一张嘴攻无语至极反抗到妥协受 ◎1v1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天作之合?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方寸(攻)甘霆(受) ┃ 配角:预收戳戳《爹系徒弟饲养手册》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废物小点心的自救手册 立意:靠自己努力改变命运 ==================== # 改造计划 ==================== ## 穿书就玩命 寺庙中独有的檀香袅袅,青灯古佛,木鱼声轻轻敲响,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是让人心静的念经声,方寸跪在蒲草团上,低着头,看起来像是在虔诚的祷告。 小貔貅,男主来了没,我腿都跪瘸了。 一只小貔貅趴在他脑袋上,舔了舔爪子,快了,再坚持一会,让男主角看到你的诚心,加油。 方寸揉了揉已经麻了的膝盖,吐槽道:谁家反派能混到我这个份上,不仅得帮男主的白月光祈福,还得担心你个蠢貔貅出差错。 小貔貅嘿嘿一笑,意外,意外而已。 没错,他穿书了。 昨天方寸一番激情开麦,骂了《雷霆嘎巴》小说中反派方深越一万遍,作者迫于读者压力直接将反派写死。 反派怒了,扬言要是不把死亡剧本改回来,那就一起毁灭吧,无奈之下,方寸只好接受任务,被迫穿进了反派身体里。 任务只有一个,活下去。 活下去其实本不难的,这反派身为天尊长子,向来我行我素目中无人,哪怕他修为是全天界最弱,也不能阻止他鼻孔朝天横行霸道,因为他有个好爹。 这位仙界第一富二代从小的生活就是闯祸,一百岁拿月老的红线去乱牵,二百岁将诛仙台拆了做戏台子,三百岁拿灵器炸毁主殿嫁祸给了自己弟弟,四百岁闲得无聊把封印的邪祟放了出来,人心惶惶,可谓是一无是处,蠢事做尽。 五百岁,也就是现在,对男主的白月光起了色心,扬言要娶白月光为男妻,强迫他与自己成亲双修,白月光誓死不从,竟一怒之下将白月光推下了瑶池,害得人家发烧了三天三夜,让男主心疼极了,至此发誓和这个废物哥哥不共戴天。 本来方寸只要穿到剧情前,不推白月光然后装无辜小白兔就行,可出了点意外,穿到了剧情后,这下好了,他得装孙子。 方寸今天跪在这里装模作样的为白月光祈福,就是想让男主能大发慈悲,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黑化。 他又拍了拍膝盖,等待尊贵男主角的到来,这时外面谩骂嬉笑声打断了他的回想,侮辱的言语十分大声传进方寸的耳朵。 哟,这不是小天尊吗,怎么不去照顾您那病秧子了? 装什么装,有少爷命又怎样,你看天尊把你当儿子吗。 甘霆?男主角来了?! 方寸手中一颤,飞快地站起来,因为跪了太久,脚还是麻的,直愣愣摔了个狗吃屎,他也没空管摔得疼,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一踏出门槛,看到面前的场景方寸差点厥过去。 难怪男主角一直没进来,原来被五六个仙使拦住了,耀武扬威地围着男主角指指点点,谩骂嘲笑。 方寸心中一惊。 按照剧情,男主角会在这种环境下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不出意外一朝满级归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这时第一个死的就是方寸。 别啊....必须阻止 我...方寸硬着头皮一步步走近,试探道:我在祈福,要不要一起? 甘霆眉眼漆黑,眼眸里闪过凌厉,后退了一步,少年公子模样,满是厌恶。 退半步的动作让方寸尴尬了,不过其他不管,先道歉保命为主,对不起啊,我是不小心把他推下去的,我也没想到,我向你道歉。 .... 看来还没有感动到他,方寸加大力度诚恳认错,你气不过的话不如骂我一顿撒撒气,打我一顿也行。 甘霆终于开口,声音清冷,所以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还不等方寸开口,甘霆不耐烦的转头离开。 哎~别走啊。小的们一拥而上,又拦住甘霆,殿下没放话,你就不能走,这规矩还需要我们教? 别别别。方寸受不得这种捧杀,像个村口大爷一样前来劝架,您想去哪都行,您随意。 甘霆抬眼,不明所以地盯着劝架的方寸,满眼都是看疯子的嫌弃眼神,不过也没看多久,转身离开,满是厌恶。 这下轮到小的们不解了,围在一圈大声议论: 殿下这是怎么了,有点不对劲。 我知道了,殿下是想激怒小天尊,让他动手,然后去找天尊和夫人告状,没错,一定是这样。 不过,咱这么对小天尊,要是哪天真把他惹急了......咱们会不会死? 没事,这不是有殿下在,咱还需要装孙子? 没错!方寸捂住拳头,斗志昂扬,我得去男主面前装孙子,对对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 甘霆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虽说是寝殿,但还不如寻常小仙的偏殿大,天界宫殿众多,唯有甘霆住的这座环境最差。 因为他的哥哥不允许。 说来也好笑,只要他的废物哥哥说一句不喜欢,都得消失,父亲母亲永远是不分青红皂白偏心,不过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习惯。 干净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身体发热已经昏睡了三天了,这一切都是拜方深越所赐。 祈福? 甘霆回想起方寸的嘴脸,不由冷笑,那样一个自大狂妄的人居然能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居然会道歉,明明推别人下瑶池的时候像个疯子一样。 甘霆理了理满是褶皱的衣摆,脸显露出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闷,捏了捏手中的药碗,厌恶道:我想那个废物干什么。 喂完药,甘霆刚放下手中瓷碗,门外咚咚咚的扣门声同时响起。 甘霆,你在吗?清朗的男声传来。 甘霆抬眸一看,一道黑影子映在门上,他太熟悉了。 甘霆烦闷的揉了揉眉心,许久之后才去拉开门,不耐烦道:什么事? 方寸捧着个菜篮子,里面装了点蔬果鲜花,殷勤笑道:我来探望。 甘霆冰冷的看了他一眼,反手毫不留情关上门,在千钧一发之际方寸眼疾手快拦住,让门卡在中间关不上。 我是来给你道歉的,你相信我,绝对没什么弯弯绕绕,特别真诚。 甘霆脸上神色阴晦,放手。 方寸耍无赖,不放,除非你原谅我。 原谅你?甘霆冷笑一声,好啊,你也跳下瑶池试试。 果然,男主角还是心疼自己白月光,要为他报仇。 方寸想了想,我跳下去你就原谅我吗? 甘霆没说话。 方寸当他同意了这场交易,行,我跳。 砰!的一声,门被甘霆重重关上。 碰了一鼻子灰的方寸大喊,你到时候可别不认账啊!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方寸悻悻离开,嘟囔道:不就是跳下去游个泳吗,有什么难的。 * 瑶池。 方寸毅然踏上瑶池玉石阶,瑶池清风拂来,一席白衣衣袂翩然,墨黑长发飞舞。 驻守瑶池的仙使们眼看这一场景吓得腿软了,纷纷哀求,不能跳啊殿下。 瑶池水有灵力,修为不高恐遭反噬啊.... 殿下您再撑撑,天尊和夫人马上就来了!千万不要被小天尊威逼屈服! 方寸充耳不闻,一双清冽眼眸看准瑶池清水,暗自倒数。 3.... 2.... 1.... 最后一声倒数完毕。 扑腾! 冰冷的湖水猛的灌鼻腔,水花模糊了双眼失重感让他脚下一个不稳栽了下去,嘴里灌进一大口池水。 好家伙。 方寸在水中扑腾吐着泡泡,艰难哀嚎:我忘了原身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废物啊.... 殿下! 快跳下去救殿下上来! 赶紧! 喧闹的声音隔着池水,慢慢变得迷糊,直至方寸在水中坠落,闭上了双眼。 ## 计划一:男主的变身 温馨提醒,男主怒气值已达顶峰。耳边是小貔貅的警告声。 方寸猛然睁开眼,床幔胡乱地吹在他的脸上,吹的他心烦意乱,什么?! 环顾四周,空旷的大殿,竖着精雕细琢的玉柱,精致华丽的装潢,寂静无声。 方寸一把把小貔貅从脑袋上拽下来,疯狂摇着它,男主呢?怎么怒气值又爆炸了? 貔貅被他晃得昏昏沉沉,你跳下去后,天界都在传是男主将你推下去的,而且瑶池里还捞上了三具尸体,天尊一怒之下将男主数罪并罚。 方寸心脏骤停,脸上更是面如土色,要死,若是刚穿书就害得男主受罚,那他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他在哪?快带我过去。 * 诛仙台。 一望无际的云雾,撞入眼中的是肃穆庄重的主刑台,正中悬浮着巨大的獬豸神兽以辩公正。 甘霆被拴在了刑台之上,数十根粗壮铁链盘绕,浑身上下都是狰狞的鞭伤,鞭鞭触目惊心,殷红的血珠一点一点滴下。 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身体比刚刚小了许多,竟像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可即使这样狼狈,男主角仍然大义凛然的跪着,丝毫不惧。 底下近百位神官们仰头面对着诛仙台,只有甘霆一人注意到方寸来了。 但甘霆只是抬头看了方寸一眼,随后十分轻蔑地撇开了眼神。 方寸连忙捂住小心脏,救命,这感觉可比失恋难受多了..... 啪!全场被这彻天鞭响惊的倒吸一口凉气,包括方寸,可这还没完,执刑者又扬起了手,准备再一次落下。 天尊! 不等方寸上前阻止,一位白衣男子突然冲上诛仙台,拦在甘霆面前向着天尊凭湛下跪求情,天尊,再打下去小天尊会受不住的! 方寸眼睛微眯打量,这等身段的美人,八成就是男主的白月光许子年。 天尊不悦温怒道:许子年,谁给你的胆子冲到诛仙台来?下去。 求天尊开恩,至少查清事情原委后再行定罪。许子年没有退后半分,全力护在甘霆。 凭堪不想听他废话,摆摆手,把他拖下去! 是! 眼看乌泱泱的天将要将许子年捉拿,甘霆一直镇定的脸上终于有些慌神,猛的从地上站起想去救他,可是重重的铁链禁锢住,寸步难行,被拖出的声响刺耳。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 不管他怎么尝试,如今孩童身躯根本挣脱不掉铁链的束缚,只得转身跪在凭堪面前,朗声道: 父亲,此事与许子年毫无关系!请父亲放过他! 凭湛重重一拂袖,仙使们很会察言观色,更加加快速度的将许子年拖了下去。 父亲! 我说句公道话。 吵闹的刑台一时陷入安静。 方寸举着手,从人群后挤出来,一步一步踏上诛仙台,顶着甘霆能将他生吞活剥的憎恶眼神,站在所有人面前正声解释道:不是他推我下去的。 神官们仰起头听完他说话,静了一刻,又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你们都冤枉他了,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越儿。刚刚雷厉风行的天尊将鞭子慢慢收起,换上了一副老父亲的和蔼面庞, 这里血腥味太重,你受不住,快回去吧,你娘亲炖了汤药给你。 方寸看向血腥味的来源,男主角一道道撕裂的鞭痕触目惊心。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许子年拼尽全力挣脱擒住他的仙使,大声道:天尊,那三具无名尸体绝对与小天尊无关,若您不信,属下愿请查清真相,还小天尊一个清白。 方寸连忙举手,我也一起查。 凭湛看了一眼方寸,又厌恶的看了一眼许子年,无奈揉了揉眉心,好,我给你三天,查出那三个仙使是谁,是怎么死的,若查不出,你与甘霆同罪。 许子年一揖而拜,松了一口气,多谢天尊。 解开禁制。凭湛将鞭子甩手扔在地上,十分晦气的看了跪在地上的许子年一眼,转身离开,一刻不愿留。 仙使们扬起镰刀,施法将甘霆手中铁拷松开甘霆那双被拷住太久的手腕上,一抹红痕太过明显,加上因为灵力快速的流失,身体肉眼可见开始变小,额头上沾满汗珠。 甘霆艰难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方寸面前,脚步声声叩响如索命般逼近,方寸瑟缩着后退了几步。 甘霆抬头凝视着方寸,淡然道:没想到你还真敢跳,现在好了,开心了吗。 方寸双手举过头顶以证清白,我真的毫不知情。 一切都是畜生哥哥和双标老爹的错。 甘霆冷冷讽笑了一声。 不过一张孩童稚嫩的脸庞,可方寸在他眼眸中看到了腾火的杀意,又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许子年脱下自己的外袍,为甘霆披上,小天尊,先去清洗一下吧,我帮您上药。 甘霆强撑着点头,可摇摇欲坠的样子很是危险,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许子年搀扶着很是吃力,方寸看着都累,径直走到甘霆面前,不由分说将还在变小的甘霆横抱起。 你?!甘霆瞳孔猛缩,眼眸里满是不可思议,随即恼怒挣扎,放我下来。 甘霆的体型不断在变小,像个孩童,没那么重,甚至没有趴在他头上的胖貔貅重。 你说错了。方寸不管不顾把他乱动地手脚禁锢住,满眼真诚道:我是真心救你的。 远离反派剧本第一步,少点套路多点真诚。 方寸完全不在意诛仙台下窃窃私语的神官们,问到旁边许子年,要去哪? 许子年愣了一会,走到前头带路,随我来。 * 两侧有飞瀑不知何处来,源源不断落下,打出的虹光明亮,数不尽的飞鸟一座高大凉亭盘旋,数万根琉璃柱起整座空旷亭台,十分壮丽。 面前的玉石亭中有一方温池,泉雾缭绕,方寸慢慢将甘霆放入池中,甘霆似乎又变小了许多,就像个瓷娃娃一样被氤氲蒸的满是汗珠红晕。 小天尊,待会可能会很疼,忍着些。许子年熟练的从衣袖口掏出瓷瓶,用木勺剜出些药膏,轻抹在甘霆的鞭伤处,没想到天尊竟拿诛仙鞭这种上等神器来处罚。 甘霆咬牙,额头青筋爆出,溢满清透的汗珠,但没有喊一句痛,只是轻声对许子年道:这次又是我连累你了... 许子年摇摇头,我相信小天尊。 他们这一唱一和搞得方寸就像个恶人一样,在一旁默不吭声尴尬不已。 甘霆似乎注意到了旁边方寸的勉强,向许子年笑道:阿年,你去帮我拿些吃食吧。 许子年也有些顾虑的看向方寸,片刻后还是点点头,好。 看着许子年走远的背影,甘霆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方深越,这一切都如你所愿。 误会误会。方寸摆手狡辩,我真的是来和你们一起去查那三具尸体的身份的。 不需要。甘霆拒绝的果断。 怎么不需要,你看你现在已经受这么重的伤,变得这么小了,还逞什么强。 甘霆厌弃道:我就是灵力损失再大,也不至于找你这个废物帮忙。 方寸啧了一声,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哥。 甘霆不再理他,闭眼继续泡着温泉,沉浸在氤氲中。 小天尊,只剩些水果了许子年端着木托盘走来。 我们什么时候去查三具尸体的身份?方寸凑到许子年面前,率先发问。 殿下还是好好在天宫休息吧,若是看到尸体被吓晕了,天尊又要怪罪属下了。许子年很是阴阳怪气,端着水果绕过他,走近甘霆身旁,小天尊,我先帮你恢复灵力吧。 好。 甘霆披上衣服离开温泉上岸,背对着许子年坐下,许子年手中捻起淡蓝灵光,缓慢推进,掌心轻靠甘霆的后背,体内灵力温和运转着输入。 方寸百般无聊的坐在旁边看他们,注意力转移到了甘霆旁边的果盘上,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偷偷摸摸的伸手过去,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拿一个。 没想到刚碰到一个葡萄,甘霆啪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打掉了他的手,一字一句警告道:别动。 我就吃一个。 放开。 方寸就不撒手,男主角不理人怎么办,这个时候就是要疯狂作死,然后引起主角的注意。 方寸眼疾手快的将葡萄一把夺走,甘霆忍无可忍,从地上猛的站起,去和方寸争夺一串葡萄,奈何甘霆灵力没有恢复,还是小孩子的体型,根本够不着,方寸觉得好玩,将葡萄拎在手上摇摇晃晃逗他。 方深越! 被戏耍的甘霆低怒一声,直接扑上。 小天尊小心! 许子年话语刚落,就是噗通一声双双坠水声。 哗! 方寸的意识一瞬间被淹没,温热的水猛的灌进耳鼻,越来越下沉,已经感受不到一点空气,要命的是貔貅这个死胖子不嫌事大,一直在他头上蹦跶把他往水下按。 方寸慌乱的扑腾着,在水中拼命挣扎,喝了好几口水,恍惚间好像摸到一个什么东西,他像拽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攀住。 可被他缠住的东西似乎很不乐意救他,推着要把他赶走,方寸哪能放过,海藻一样盘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松手。 小天尊! 小天尊! 耳边有模糊的呼唤,方寸艰难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慢慢往上浮,离水面越来越近。 很快,他被狠狠的拖出了水面,新鲜空气扑面而来,方寸贪婪的大吸了几口,被喉咙中的水呛住猛咳了几声。 还没等他缓过神,手臂便被一只宽大有力的手握住,力度大到快要把他的手臂折断。 痛。方寸吃痛的躲了躲,抬眸想看看是不是小貔貅那个小王八羔子。 可一抬眸他就怂了,心间微颤。 甘霆已经恢复灵力,体型也变回正常,手劲足以把方寸的手腕给捏碎,眼眸中不输在诛仙台上的怒火。 方寸手臂霎时浮起一阵鸡皮疙瘩。 甘...甘霆你听我解释。 小貔貅突然从水下冒出来,跳到方寸湿漉漉的头发上,幸灾乐祸, 恭喜,你已经获得男主的变身能力,紧急情况下可以选择随意变化。 ## 计划二:男主的侦查 获得新能力的方寸没有感到一丝喜悦,他试图将手缩回来,可只要稍微一动,甘霆擒住他手腕上的力量又狠狠用力了几分,拽的方寸生疼。 面前的甘霆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了,身体变回了正常少年公子的体格,空气中弥漫着水汽,温润水珠挂在他的发丝上,浓密的睫毛也被氤氲雾气打湿,水珠一点一点顺着刀凿斧刻般的脸颊划下,下颚,脖颈,再慢慢顺流,划过他还尚存狰狞鞭伤的身体。 有温和的暖阳照来,甘霆双眼冷冽,溢满深沉,锐利的像能剜出一把刀来杀死方寸。 方寸这时只能寄希望于许子年,抬手可怜道:拉,拉我上去。 许子年眉宇间也尽是怒气,凝视他良久,伸出手,将他从甘霆手中一把拖上了温池岸,一气呵成。 用拖这个字不太贴切,应该用甩。 被重重甩上岸的方寸还没把反应过来就被许子年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若是刚刚小天尊没有恢复灵力,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自知理亏的方寸低头狡辩,我也是和他闹着玩嘛。 出去。甘霆声音低沉,压抑着满腔怒火。 甘霆你听我。 出去。又是一声温怒。 方寸怕呀,很是认怂的如丧家之犬踏出了温池。 温池是个四面通透的凉亭,只靠着帘幔阻隔,他拖着落水后湿漉漉的身子刚掀开纱幔,外头的仙娥们一拥而来。 殿下。 殿下。 这怎么湿了。 快,去拿干净的衣物。 十几个貌美倾城的仙娥急切的拿来干净衣物,说着就要帮他脱下湿衣物换上。 方寸被这阵仗连连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可一想后面是眼神能杀人的男主角,他又不敢退了。 前有狼后有虎,方寸进退两难,苦逼的将脸埋在了帘幔中,帘幔被掀起,仙娥们能清楚的看到里面正在帮甘霆换衣服的许子年,瞬间懂了什么。 为首的仙娥问道:殿下,要不要禀告天尊。 禀告什么?....方寸言语中满是历尽沧桑的虚弱。 仙娥打量了他一身狼狈模样,是不是小天尊又想加害于您。 没有,不是,你别瞎说。方寸否认后,从她手中拿过衣服,我自己换就好。 仙娥微微福身,嘱托道:那婢子在外面侯着,若小天尊对殿下不利,殿下一定要大声传唤。 这姑娘怎么这么能扯。 方寸嘴角也扯了扯,好。 那边许子年已经帮甘霆穿戴整齐,小天尊,我们走吧。 好。 看得出甘霆还没有完全恢复,面无血色,好在身边有个许子年,他的背影才不至于那么孤独寂寞。 等等。方寸猛奔过去。 许子年大步后退,离他远远的,生怕这个废物又出什么意外,况且还有外人在,那真的是有嘴都说不清,求殿下好好休养,殿下若再出什么意外,属下和小天尊担待不起。 方寸一脸纯真,可我们不是要去查那三具尸体的身份吗。 甘霆有礼道:哥哥好好休息吧,这种要苦要累的事有我们在就好。 方寸被这一声哥哥冲击到了幼小的心灵。 他算看出来了,只有在外人面前,甘霆才会配合他表演兄友弟恭。 瞬间觉得自己把握什么天大机密的方寸叉起了腰,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去告诉父亲,你想把我淹死。 貔貅画外音:干得漂亮。 那是。方寸仰起了头,无比骄傲。 只要脸皮够厚,就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古人云,副本都是抢来的。 许子年瞬间暴躁的像个村口吵架大娘一样指着他:你! 甘霆抬手拦住,算了,由他吧。 许子年愤恨拂袖,带着甘霆恨不得快马加鞭的离开这个瘟神,方寸生怕他们把自己甩了,赶紧穿好衣服,你追我赶。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 等等我! 许子年和甘霆对这个跟在屁股后的拖油瓶瘟神表示不胜其烦。 许子年讽讥道:殿下见到腐烂的尸体可别被吓晕了。 方寸拍胸脯保证,你放心,你们不倒我不倒。 许子年懒得再管他,和甘霆商议,那三具尸体现在放在皓月阁,现在看管的,是天一神君。 他这话似乎意有所指,甘霆也回头看向方寸。 方寸被他盯的一阵不寒而栗,怎么了。 甘霆一声哼笑,没有说话,大步往前走了。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 方寸凑在甘霆身后像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吵吵闹闹总算来到了皓月阁,天一神君似乎早知他们要来,一直在等候,但他却笑呵呵的开口问, 殿下怎么来了? 方寸道:我来查查瑶池那三具尸体。 天一神君意料之中,那三具尸体停放在水牢,里面太过脏乱,我吩咐他们搬出来,殿下稍等。 天一神君眼中全程只有他的殿下,完全没有给旁边的甘霆和许子年半点脸色,吩咐旁边的仙使们去搬尸体了。 他们手脚很快,利索的接连搬上尸体,三具尸体被一一掀开白布,再次见到三具面目可怖的尸体,方寸还是难以忍受,胃中翻涌,转身就是一阵干呕。 殿下。天一神君似乎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强烈,连忙查看方寸的情况,肉眼可见当然慌了神,来人! 我没事。方寸抬手制止。 天一神官警惕的看向甘霆,大有虎狼护崽的架势。 方寸被他护的十分不好意思,要不你,您先下去吧。 殿下放心,在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但是在这个皓月阁,我一定护殿下无恙。 天哪,方深越拿的是什么玛丽苏女主剧本,全世界都保护他? 可以,但没必要。 方寸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在方寸的再三哄骗下,天一神君才十分不愿的下去了,下去的时候还不忘剜甘霆几眼。 许子年早习惯了他这幅废物模样,笑道:殿下,您这身娇肉贵的,还是好好回去歇息吧。 方寸被他挑衅的非常不服,强撑着又走到尸体面前,忍住胃里的恶心,来查。 许子年不再和他玩闹,径直走到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前。 尸体全身都是被灼烧的痕迹,嘴巴大张着,里面的舌头也已经腐烂成黑色,有一具尸体甚至连眼珠子都已经脱落,面颊深深地凹下去,死相惨状像是中毒的干尸。 许子年打量道:都已经成这样了,确定是刚死的? 甘霆沉思良久,瑶池的水有灵,非灵力高强者,下去非死即伤,这种程度,看似可怕,但的确是没死多久。 这已经完全分辨不出是谁了。方寸凑来,不能一个一个查吗,哪里少了人就是谁咯。 甘霆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天宫目前有名有姓的神官近万,还不算上刚飞升的小神,若是一个个查过去,没个一年半载怕是查不出什么。 方寸撇了撇嘴,走近了些仔细查看。 阿年你看。甘霆似乎找到了什么,他们不是天宫的天将。 许子年走过去,那是尸体手上虎口位置,上面有几点像雨珠一样的疤痕,在灼烧的干枯皮肤中显得异常清晰。 甘霆沉声道:只有郢都的淬火灼烧才能留下这种疤,这些人生前是郢都的铸剑剑徒。 许子年闻言一愣,把袖子挽起,手上也同样有清晰的疤痕,他将手靠近尸体,这样一对比,完全是一模一样。 甘霆眉头越拧越紧,也将自己的衣袖轻轻挽起,露出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到许子年旁边。 三只手上的疤痕一模一样。 铸剑?是打铁留下的疤痕? 方寸现在后悔死了没有看完那本小说,他现在只依稀记得郢都城主是他的外祖父,郢都是甘霆母亲的娘家。 方寸一一查看剩下的两具尸体,同样,他们手上也有清晰的烧疤。 貔貅冒出:恭喜,你已获得男主的侦查能力,在无头绪的时候可开启柯南模式。 原来这么简单啊,跟着男主走剧情就行了。 许子年请示:要去郢都查吗。 甘霆手中有些颤抖,刻不容缓转身,走。 好机会。 方寸连忙跟上他们,不知为何,两人面色都很急切,无暇顾及身后的方寸。 出了皓月阁,甘霆步伐似乎更快,神色凝重,最近外祖父没有来过天宫,怎么会有郢都的人死在瑶池? 许子年安慰,没事,待会见到城主再慢慢问。 甘霆点头,这显得方寸很多余,只能默默跟在他们后面。 甘露元君。 方寸听到路旁的仙娥们问好,抬头张望发生什么事。 夫人。 母亲。 许子年和甘霆躬身行礼,方寸这才有视线看清迎面走来的人。 女子一袭水色衣衫淡雅,十分温柔,听甘霆的叫母亲,那这位十成就是上神甘露了。 甘霆的母亲,方深越的后妈。 这后妈径直略过亲生儿子,急切的走到方寸面前对他上下其手,好一番查看,越儿,没事吧。 啊...方寸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嗯,没事。 你怎么又到处乱跑,要再出什么意外得让娘多担心啊。甘露言语中有怪罪,但大多是来自母亲的关心,她眼中似乎有泪流转,心疼道:越儿,前些天娘不在天宫,让你受苦了。 方寸见她如此心切,张口想安慰她没事,可没想到甘霆马上换了一副恶狠的面色,转身面向甘霆。 眼看就要问罪,许子年拦在甘霆面前,夫人,殿下掉下瑶池之事,小天尊已经受罚,还请夫人息怒。 甘露哪听的进他说话,不由分说的一把推开许子年,怒而责问:甘霆,你明知道越儿不会水,为什么还把他推下瑶池,你是想害死他吗?! 甘霆只是淡然解释,我没有推他。 行了。甘霆才说一句,甘露便阻止了他的后话,我真的是对你失望透顶。 一句话,霎时让本就神情淡漠的甘霆眼瞳更加无光。 方寸在后面看着这场闹剧,有些恍惚。 这是方深越后娘,甘霆亲娘? 反了吧? 他没有推我,是我自己跳下去的。方寸站住来为男主角洗白。 可甘露充耳不闻,很心疼的询问方寸伤势,越儿,娘亲帮你熬了汤,快来喝些。 甘霆低下了头,微微一施礼,孩儿告退。 甘霆,甘霆!方寸想去追转身离去的甘霆,可被甘露拦住,他费力挣脱开,向甘霆小跑过去,娘我先走了啊。 越儿!甘露来不及拦下方寸,望着他们三人追逐远去的背影,她握紧了拳头。 他们要去哪? 旁边仙娥低头回道:似乎听殿下说要去郢都。 甘露的指关节被磨得咔呲作响,眼中竟浮起了一丝杀意,郢都。 甘霆大步向前,方寸在后面穷追不舍。 甘霆,甘霆你慢点! 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甘霆猛的转身,还好方寸紧急刹车,才没有撞到他,可也因为刹的太猛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方寸从地上站起,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 你去告诉他。甘霆怒吼,眼眶里霎时布满猩红的血丝,满是怒火,你让他杀了我! 方寸被他吼得脑子一片空白,这凶狠的怒气压制的他后退了一步。 甘霆自嘲的笑了一声:反正他们心里只有你这个废物。 ## 计划三:男主的武器 这一路可要把方寸给憋死了,他寻思去给甘霆解释解释吧,可他那一张脸都快要黑到阴曹地府,方寸是真的不敢凑过去。 郢都是六界最具盛名的剑城,十分肃穆庄严,就连持枪的侍卫们,也是一脸的严肃沉重,所以一踏进郢都,方寸就更憋屈了,也不闹腾,老老实实的跟在甘霆和许子年身后。 小天尊。迎来的侍卫对着甘霆一行礼,随即下去通报。 方寸仰头,面前这座殿宇很大,又暗沉清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阿霆。 一声浑厚的声音将方寸的思绪拉回,面前高殿中踏进一位白发白胡须的老人,手背在身后,板着一张脸,很是威严,他身后跟着一大帮和他一样不苟言笑的人。 甘霆恭敬一作揖,外祖父。 许子年单膝跪地,低头道: 城主。 方寸惊讶之余,看着甘霆和许子年都这么恭敬,他一个人干站着也不好,刚准备行礼,被城主甘长孟制止。 甘长孟脸上缓和了不少,殿下怎么来郢都了。 按道理,他叫甘露一声娘,那甘长孟也算是他的外祖父,这句殿下可把方寸叫的愧不敢当。 方寸向他说明了来这的原委,以及瑶池底下的三具尸体。 甘长孟似乎不大在意什么尸体,道: 进去再说,外头风大。 方寸被他拉着,不好拒绝,刚跨出一步,小貔貅趴在他脑袋上哈了口气,好心提醒一句,你要是不想死,就回头看看。 方寸闻言回头,甘霆看起来很正常,云淡风轻的将许子年扶起来。 方寸不解问:怎么了。 貔貅砸吧砸吧嘴,这边显示,男主角的怒气值已到满格。 这心口不一的小屁孩。方寸无奈摇头,退后了几步到甘霆身边,学着甘长孟叫了一句:阿霆。 看得出甘霆虎躯一震,后槽牙咬的咯咯响,但是旁边人太多了他不好发作。 方寸得寸进尺的将手搭到甘霆肩头,笑道:咱们一起进去吧。 要放在平时甘霆早把他的手狠狠打掉让他滚了,可今天在甘长孟的注视下,甘霆很是听话的点点头,好。 方寸暗爽,找到了让大男主变成小白花的窍门。 甘霆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踏进了主殿,主殿中装潢古老,隔空悬浮着当百把上古神剑,都恪尽职守的散着属于自己的剑灵之光。 方寸十分好奇的左右打量,古玩职业病发作心里已经暗戳戳的为每一个摆设都估好了价格。 甘霆不忘正事,从衣袖拿出一片布料递给甘长孟,这是从一具尸体身上割下来的衣物布料。 甘长孟观察了衣料片刻,确实是郢都的衣物。 怎么看出来的。方寸很是好奇凑过来。 甘长孟哈哈一笑,耐心解释道:郢都的衣物可抵御淬火,甚至千年不腐,瑶池水就更不在话下了。 他将布料递给旁边的贴身侍卫 ,左臣,最近可有剑徒失踪? 没有听说过。左臣道:郢都的高阶剑徒每日都会在铸剑阁清点人数,所以小天尊可能是查错人了。 甘霆思虑片刻道:那三具尸体虎口处皆有疤痕,我和许子年比对了,确实是淬火灼烧留下的。 除了这两样特征,还有其他的线索吗。 甘霆摇头,因为掉下的是瑶池,他们灵力不高,已经被侵蚀的面目全非,分不清是谁。 那就更不可能是郢都的剑徒了,郢都剑徒入门严苛,个个都是法术高强者,断不可能连瑶池水都挺不过。左臣想了想,补了一句,除非淹死。 左臣这话说的不假,郢都的神剑一剑难求,对铸剑师的要求极为严格,所以能入郢都者,皆灵力高强,但也因为常年接触淬火,使得铸剑师们很怕水,整个郢都基本都是旱鸭子。 见许子年愁眉不展,甘长孟问:这事很急?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 许子年回道:天尊只给了小天尊三日时间,若不查出来,恐有重罚。 甘长孟轻抿一口茶,你犯了什么事? 这一问,可把甘霆和许子年都问不做声了,难道要说是因为废物方深越掉下了瑶池,所以才牵扯出来三具无名尸? 方寸也看出气氛有些微妙,连忙岔开话题,我好饿。 殿下饿了?甘长孟果然关切的询问,吩咐下属,快,去上些吃食。 是。 左臣退下,不消片刻便端上几盘糕点 ,简直就是眨眼间的事。 方寸再一次惊叹郢都的速度,又因为穿书后还没吃过东西,毫不客气的狼吞虎咽起来。 他咬着糕点在一旁的桌子上小声和小貔貅讨论:本来线索就不多,现在又断了。 因为他们根本不想让甘霆找到。 啊?谁啊。 小貔貅神气道:给我300块钱,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 方寸放下筷子,一只手把貔貅从脑子上拽下来,自从多了个这玩意,方寸觉得自己每天脑袋都像顶了一块铁,你知道还不说,快说。 貔貅宁死不从,不说不说,给钱再说。 甘霆他们似乎看不到方寸在和貔貅打闹,仍然面色沉重的在商议无名尸的事情。 许子年道:如果这三具尸体不是郢都的剑徒,能接触到淬火的,只有看守千叶海的守卫了。 甘霆想了想,走吧。 眼看他们又要将自己抛下,方寸连忙将貔貅丢的老远,小跑过去,等我等我 甘霆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哥哥你继续吃,千叶海都是熔岩淬火,太过危险,就别去了。 甘长孟也道:阿霆说的对,千叶海淬火浓烈,去不得。 方寸低下了头,可我想去... 好,去。没想到甘长孟这么爽快,当下就吩咐许子年,一定要保护好殿下,若他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那句话咋说来着,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方寸挑了挑眉,凑到许子年身边,许子年,你可要保护好我。 许子年咬牙道:殿下放心。 这时候多兴奋,下一秒就有多后悔。 方寸肠子都悔青了。 他要是知道千叶海是什么地方打死也不会跟过来。 ** 千叶海本是郢都最大的铸剑池,因为常年的高温淬炼,烈火熔浆的浇灌,久而久之,越烧越烈,越淌越宽,从池,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红海,如火山岩浆久久不消。 方寸看着面前一片火红咽了咽口水,岩浆滚烫的发出咕咚声,掉下去怕是尸骨无存。 千叶海的守卫都去哪了。许子年张望,小天尊,我去周围找找。 甘霆点头许可。 许子年走远后,甘霆转身,逼近方寸,一副来秋后算账的势头,逼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来抱大腿改剧本的了。 我不知道。方寸装傻对着他一笑,向前进了一步。 没想到甘霆反而被他逼退,躲开了他的眼神,算了,当我怕你了,离我远些。 耳边烈风呼啸,方寸虚道:可我有点怕。 开副本的时候怎么保证不死,国际惯例,抱紧大腿。 可甘霆没有一点想把腿给他抱的意思,冷漠转身,那你就怕着吧。 方寸对着他的背影龇牙咧嘴,可办法,谁让人家是男主角呢,当然得哄宝宝一样哄着,艰难找话题道:为什么这个火海表面不烫。 千叶海狂风呼啸,熔岩翻滚,但走到旁边却没有一点热气。 方寸好奇的走过去,缓缓伸手到海面想试一试温度,海面忽然卷起一层红浪,狠狠地拍打在礁石上,眼看就要冲刷到方寸的衣摆。 小心!甘霆眼疾手快,将他拽回身旁。 方寸没反应过来,一时惊魂未定。 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千叶海的淬火能把你骨头都烧没。 面对甘霆的斥责,方寸解释,我肯定不会把手伸下去,我只是试试。 何人擅闯。 海面汹涌,一只十三藤蔓的妖物应声而出,在火红淬火中升起一抹深绿,通天之高耸立于海,如蛇盘绕。 吾感受到了强大的神兽之灵。 神兽? 方寸定眼一看,原来刚刚甘霆将他拽回时看不到他头上的小貔貅,小貔貅因为惯性被摔倒了红海中。 小貔貅躺在岩浆上,慵懒的睁眼,看了一眼后藤妖后,又闭上了。 狂妄。那妖怪似乎很生气的,蔓藤狂劣席卷,掀起一阵阵热浪。 砰! 方寸连忙躲到甘霆身后,可没想到小貔貅从浪中一跃而起,跳回方寸头顶。 没等方寸反应,貔貅对着他的后背用力一推,方寸直直向藤妖扑了过去。 对于这个送上门的食物,藤妖看起来很是兴奋,霎时伸出触手,将方寸缠绕勾入海中。 方寸骂道:你个蠢貔貅干什么! 小貔貅理直气壮,你这么怂,改造怎么进行下去,吾这是在帮你。 改造归改造,我不是来玩命的!方寸挣扎缠住他的藤蔓。 是你。藤蔓睁开了眼,更用力了十分缠住方寸,殿下。 藤蔓的眼睛很大,方寸被看的一阵鸡皮疙瘩,我不是。 藤蔓肆意生长,占据了整个无穷尽的死海,死死地盘旋在方寸的脖颈,方寸越是挣扎,藤蔓便更加用力的勒紧他的脖子,甚至有些咯吱声清脆传出。 方深越,别乱动。甘霆目光里倒映着漫天烈焰,他迎着狂风焰烈冲上,脚踩红浪跃起,提剑。 一剑狠狠斩下,断成两截的藤蔓直直砸进海里,甘霆猛扑过去想要接住方寸,却还是晚了一步,浓烈的淬火无处可去,附在藤条之上,飞速蔓延到眼前将他阻拦,死死缠住了甘霆的身体。 哗! 又是落水的窒息感和失重感,灼烧的痛楚和濒临死亡的窒息压抑的方寸喘不过气。 方寸觉得方深越此人命中一定和水相克,不是在落水就是在落水的路上。 他艰难的在海底睁开眼,深海熔浆里,浮现一把比淬火更加猩红的神剑,慢慢向方寸靠近。 恭喜获得男主的武器。 ## 计划四:男主的格局 火海里的神剑微微散着灼热炽光,在滚烫岩浆中缓慢移向方寸。 方寸不瞎,哪怕在海里,他也能清楚看清神剑锋刃上雕刻雷霆电闪的图案,显然它的主人是甘霆。 神剑将他慢慢托起,升上海面。 这个福气我要不起,还是还给咱们的男主角吧。方寸双手聚在眼眶,寻找着甘霆的身影。 藤妖的触手死死勒住甘霆,疯狂的扭动像是下一秒就要将他甩下岩浆,甘霆身上诛仙戒鞭的伤还没好全,此时正是灵力不支时,面对几近癫狂的藤妖,他的反抗显得有心无力,身体又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我去,他怎么又变小了。方寸慌乱地拽起小貔貅的尾巴,摇晃着问道: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了。 小貔貅被他摇的一阵呕吐,恨铁不成钢,给你的是剑不是拐杖,去救他啊。 方寸恍然大悟,丢开貔貅,抬手握住神剑剑柄,大喊道:甘霆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甘霆眉头紧蹙,甚至忘了反抗禁锢他的藤妖,一双黑不见底的瞳孔中倒影着方寸提剑相救的画面。 啊!! 只一秒,甘霆汗颜。 果然,是他高估这个废物了。 方寸不知道怎么御剑,而这把神剑又是十分雷厉风行,他显然驾驭不了,完全是被带着在千叶海上到处乱飞,差点没厥过去,他拖着这幅娇弱的身子瘫死在悬浮的剑上,呼啸的风打在身上,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像是下一秒就要坠下,耳边狂风作响,打的脸生疼,但他还是清楚的听到甘霆戏谑了一声。 废物。 方寸艰难的跨上神剑,像骑马一样尽量把它勒停,你现在也就只能指望我这个废物了。 甘霆瞥了一眼同样看呆的藤妖,行了,快走吧,别救我了。 不行。方寸义正言辞,你慢点变小啊,等我... 藤妖可不会等他,看了这出好戏后,更加嘲讽猖狂的将触手甩动,直直向方寸打去。 砰! 一条粗长的触手甩下,热浪霎时涌起,卷起惊涛拍岸,方寸瞬间消失在千叶海上。 甘霆瞳孔猛缩,方深越! 触手掀起的狂风热浪,将整个千叶海沉浸在炽烈的浓浆里,阻挡住了甘霆所有视线。 片刻过后,淬火慢慢褪下,方寸身旁多了一道强大的禁制保护他,整片猩红岩浆在禁制的华光中黯然失色。 甘霆长舒一口气,转而怒道:赶紧滚,我不需要你救! 你都变得这么小了,省省力气吧。 对没错,举起来就好。小貔貅场外指导道。 方寸握住神剑,缭绕在剑身的强烈赤光似要从中爆裂出来。 砰! 金光之上突现数万平行线,线格纵横相交错,犹如一方硕大棋盘穿插在整个千叶海中,悬在三尺之上的甘霆被银霜电闪笼罩,周天之气不断被他吸收,而包裹着他的雷鸣愈来愈光,愈来愈强。 快下来,我撑不住了。方寸咬牙道。 甘霆被雷电屏障包裹,手捻咒印,风驰电掣间从藤妖触手一跃而下。 咣! 一滴殷红的鲜血冲破雷电禁锢,直落天元处,一道道电闪裂开猛然爆破。 千倾岩浆直灌藤妖脑上,热腾腾的氤氲升起,漫天充斥血红,与金光相抗,藤妖似乎感受到了疼痛,扭曲的胡乱拍打着千叶海。 可它如何能抵御电闪雷鸣,不消片刻,藤妖便败下阵来,高大的躯体重重砸在淬火中,砰出几点星火翻滚。 方寸看它倒了,舒了口气,筋疲力竭的捶了捶肩头,打量着只到他胸下高的甘霆。 你这身体... 甘霆无所谓道:过会自然就变回来了。 甘霆,你居然帮着他来对付我?!藤妖不忿怒吼:你忘了他是怎么害你的吗!你居然还帮他?! 甘霆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你只不过是一个,给殿下续命的机器罢了! 甘霆,你可怜啊!可怜却不自知啊! 藤妖死灰复燃,从千叶海中一点一点爬起,巨大的眼睛忽闪着,触手卷起狂风。 甘霆在热浪呼啸来临时抽身幻影抵挡在方寸面前,一时吞岸噬沙,直欲裂开。 甘霆! 砰! 千叶海上又是一声巨响,方寸双目失神,眼前模糊不辨,他吃力抬起手,还想抓住神剑,可不消片刻,眼睛一闭,死死昏睡了过去。 快跑啊,逃命阿! 快,往那跑,快点。 耳边聒噪不已,方寸头疼欲裂的睁开眼。 丛林蔓草,石卵上遍布青苔,山林之中还缭绕着岚气青萝绿叶中透出些许光亮,本是一片祥和之景,可生活在此处的山野之灵尖叫着四处逃窜。 一阵尘土扬起,方寸干咳了几声,这是哪。 甘霆站起来,拍拍身上污秽,这是藤妖的幻境。 你灵力还没恢复,能行吗。 甘霆无视,你先担心自己吧。 小貔貅蹦跶出来,开心道:哒哒~进入副本剧情了,完成副本,回报金奖励五千元。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 方寸闻言暗爽,这将是我的第一桶金。 快跑,快....! 一声厉声嘶吼将方寸所有注意力拉回,一女子一袭橙绿衫衣,美得就像山间精灵,可她被长叉压制,张皇失措的将一个孩子向前推。 快些! 娘!叫悦荣的孩子眼眶含泪,看着约摸十岁左右,比现在的甘霆还小。 去抓那个小的,小的藤妖更容易铸剑!拿着长叉的恶人听令向孩子奔去,为首的那人扬着手指挥,而在他手上虎口处,有一道异常清晰的水滴烙印。 不止他,方寸环顾所有烧杀抢夺的恶人,他们手上都有这清楚的疤痕。 属于郢都淬火灼烧的疤痕。 这是...方寸震惊之余,回首看了甘霆一眼。 甘霆不愿再看这场掠夺,叹了一声,闭上眼,藤妖生于千叶林,千年捕一只,因为其五行皆具,是铸剑良品,所以会被炼成剑灵,镇于千叶海。 所以千叶海那只也是被抓来的? 没等甘霆回答,那边又是一阵骚动。 女子用身体堵住郢都人的刀叉,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我也可以铸剑,你们抓我回郢都吧。 有人于心不忍,要不就算了,再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 为首坚决道:不行,这是目前千叶林最小的一只藤妖,只有把他抓回去我们才能交差。 他不是最小的!女人声嘶力竭,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奔向一旁的矮小草丛里,从草丛里拽出一个惊恐不已的幼子。 他叫阳荣,他是最小的,他才是最小的。 首领看着女人递过来的孩子,疑问道:你把别人的孩子拽出来送死,让你的孩子逃走? 他也是我的孩子。女人把这个估摸着五六岁孩童高的幼子推到他身旁,你放过悦儿,你把他拿走,让他去铸剑。 女人神志不清的乞求。 方寸被这声悦儿震住。 悦儿,越儿。 多像甘露的声音啊。 显然,甘霆也被怔在原地,难以动弹。 娘...阳荣仰头,眸子尽是不敢相信。 女人撇开头,不去看他的眼睛,转身离去,她甚至不回头多说一句话,多看一眼。 她的孩子被恶人带上手铐脖链,注入灵力的脖链在触碰到脖颈那一刻灼烧出一条血痕。 阳荣吃痛的喊着:娘! 刺骨锥心。 可她还是没回头。 甘霆。是藤妖的声音。 时间停止,鲜血凝在新叶上,赤阳悬于半空,女人棕黄的头发也不再随风飘动,一切定格。 熟悉吗。刚刚还被禁锢的阳荣向甘霆缓步走来,孩童的体型,藤妖的声音,你也有过似曾相识的经历,现在忘得一干二净了? 甘霆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握着的拳头不受控的发抖,想反驳,可话还没说出口,脑子里瞬时就浮上甘露护着方深越的模样,凭堪护着方深越的模样,所有人都护着方深越的模样。 什么哥哥,那是你的催命符,你应该把他杀了,这样就不会被抛弃了。阳荣抬手,将一把锋利的匕首递给甘霆,幻境中他没有灵力,你可以轻轻松松的杀了他,让他悄无声息的死。 甘霆凝视着阳荣递来的匕首。 方寸咽了咽口水,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过。 这是什么剧本,还没开始呢就喜提盒饭? 啪嗒! 匕首重重坠地的声音。 方寸回过神,甘霆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匕首,我再恨他,也不会在幻境中乘人之危,做阴险小人。 方寸很是欣慰的点点头,心想,不愧是大男主,胸上不仅有胸肌,还有胸怀,我愿称之为格局。 哒哒~恭喜,获得男主的格局。 这么草率吗?直接盗词? 被打掉匕首的阳荣脸色青一块黑一块,讥笑道:你还挺高尚,也不知道是谁一身鞭伤的来,灵力大损连我都不敌,你从小到大因为他的陷害挨了多少鞭子,你不做小人,他会做。 方寸连忙举手发誓,甘霆你信我,我早就改邪归正悬崖勒马金盆洗手了。 甘霆轻蔑道:把幻境破了吧,在这里你伤不到我们,我们也伤不到你,若是想看我和他自相残杀,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阳荣自嘲的笑了笑,说的真好,你们都高尚,一个个都伟大的要死,还不是为了一个第一剑城的名头来千叶林烧杀掠夺? 真的是恶心至极。 ## 改造五:男主的头脑 殿下! 殿下! 丛林上空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在屏障外有急切的呼喊。 小天尊醒醒! 你听,关心你的只有一个,而方深越身边应该围满了人。悦荣似乎在倾听着美妙的乐曲,心满意足道:甘霆,等打破幻境后,甘长孟花费了几百年心血为你锻造的神剑将彻底归方深越所有,而我也将成为这个废物的剑灵,我再给你时间考虑考虑。 不必了。甘霆语气平缓,既然这把剑选择了他,我相信一切自有天意。 悦荣注视他良久。 啪。 一声响指清脆,瞬间蔓草丛生,本是一片明光的山林又深陷到了千叶海的暗沉中。 殿下。 殿下。 方寸是被剧烈的摇晃推醒的,艰难睁开眼,旁边一个个手持□□的侍卫,殿下您没事吧。 方寸被银枪晃得眼睛疼,摇头道:没事。 小天尊,发生什么了。许子年把甘霆从地上扶起 ,甘霆身上除了有些凌乱之外,并没有什么伤,身体也恢复了大小,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做了一场梦。 许子年看向方寸手中那把剑,微微蹙眉,这把剑.... 待会再说。甘霆若有所思,这些都是千叶海的侍卫? 许子年点头是,全都在这了。 为首的侍卫向甘霆走来,躬身道:不知小天尊因何事传唤? 甘霆刚想开口,一位小徒小跑过来焦急禀告,左大人,千叶海的藤妖已经完成铸剑。 这次居然这么快,才九百年不到....左离看着一片宁静的千叶海,向甘霆施了一礼,言语有些急切,小天尊恕罪,属下需尽快带人去千叶林,有何要事请容日后再说。 你们又要去千叶林抓藤妖吗?方寸在后面叫住他,就为了铸一把剑? 看来殿下和小天尊见到了那只藤妖。左离顿了顿,属下职责所在,请殿下见谅。 咣!利剑与银枪相撞的刺耳声响彻天际,方寸难以忍受这种利声,抬手捂了耳朵。 哪怕我娘薄我,你们也休想再伤害我的族人们。一把带着腥红血光的剑凭空悬与左离面前,阻挡了所有侍卫的去路。 这剑玄铁铸成,本就戾气非常,如今又加上了藤妖之力,剑气通天,左离被它逼迫的后退一步。 从炽光中踏出一位赤足少年,身披绿衫石兰,温暖的深黄色头发被红色发带系起如被蔓草包裹。 阳荣?左离凝视着他,又退后了一步,看向方寸,殿下,请将它收回。 方寸抬眼看着眼前被阳荣阻挡的众人,无动于衷。 哗海岸明明平静无风,海面却波涛,似有狂风席卷,红浪翻滚着猎猎作响被拍打在岸,席卷而来。 罢了。左离一叹气,持□□跃上千叶海,他的面前瞬间筑起了一道金色结界。 硕大的结界将一片血红昏暗的海面重新照亮,镇守这方结界的,分明是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没有一点表情的死人。 甘霆一怔,这是? 这是花神的傀儡,能一时镇住熔浆。左离答道:千叶海的淬火十分浓烈,只有藤妖这种五行皆具的生物才能阻挡千叶海的熔浆,使它不能流入周边汪洋或溪流,不然祸害周遭黎民百姓,后果不堪设想。 五行皆具。阳荣狞笑道,你们只知道我族五行皆具,不知道我们是山灵吗?! 看的出来阳荣想忍,可被禁锢几百年,终于得见天日的解脱令他再也忍不了,声嘶力竭:我们是藤妖,是山灵,是草木,我们怕火,花神也怕火,你知不知道!你们常人尚且不敢踏足千叶海,何况我们藤蔓! 左离一张冰块脸上破天荒的浮现出了一丝歉意,手指动了动想抬起来安慰阳荣,可还是没有跨出这一步,将骨节分明的手藏在衣袖中。 甘霆仰头注视着浮在千叶海上的结界,一跃而上,悬与结界外,仔细端量里面面色冰冷僵硬的的傀儡,与死尸无异。 傀儡...甘霆低语,沉思片刻。 许子年似乎也反应过来这具傀儡似乎在哪见过,小天尊,天宫那三具尸体,莫不也是傀儡? 甘霆神情凝重,走,回天界。 甘霆你等我。方寸麻溜的从地上窜了起来。 小貔貅好心道:你那副本的五千回报金不要了? 啊?方寸这才想起副本的事,开始左右为难,一边是阳荣的五千回报金,一边是甘霆,思虑再三后咬咬牙,还是豁出去向甘霆跑去了。 恭喜,获得男主的头脑。 ** 天宫。 皓月阁。 回到天一神君的皓月阁后,三具尸体还停放在原处没有挪动过,甘霆径直冲进去,二话不说提剑朝胸膛狠狠劈下。 这暴力行为让方寸条件反射的用手捂住眼睛。 真的是傀儡... 传来许子年的声音,他才敢把手慢慢放下。 尸体体内空空如也,甚至连血肉都看不到,只有一点木头的纹路。 许子年:到底是谁,安排三个假尸体在瑶池底下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方寸好奇凑过去打量,尸体的指尖,有一点点微末电闪,不解问道:他这个在闪的是什么? 甘霆仔细查看了片刻,这点残留的术法和甘霆手上的一模一样。 雷电。 这天界能御雷电的只有两人。 除了他,还有甘露。 甘霆眉头紧蹙,将这具还残留着术法的尸体猛的拽下,向殿门外走去。 甘霆!方寸追上几步,转头问许子年,他去哪! 许子年愕然,他去找....夫人了... 夫人? 方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子年一把拉住手臂,也不知许子年哪里召来的剑,风驰电掣,又是这种高速公路开摩的的失重感。 你慢点! 风太大,许子年似乎没听见,或许听见了,但是不想理,方寸只好死死的攀在许子年身上以防自己被甩出去。 方寸下剑后像喝了几斤假酒,左摇右晃的跟着许子年,一踏进面前这座明亮的宫殿,就听到一声冷嘲。 谁给你的胆子来质问我? 殿下。 仙娥们纷纷对着方寸行礼。 甘露注意到方寸来了,狠厉的脸色缓了许多,泰然自若,没错,是我扔下去的。 甘霆追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本来是想操纵这三具尸体,将你拖入池中溺死的,可越儿一直抱着你,这才作罢。甘露掸了掸衣袖,说的云淡风轻。 甘霆怔愣。 方寸何不是被这话惊的五雷轰顶。 不过也没关系,让你背负三条人命受人唾弃也好。甘露继而道:反正就算你查到,也没人会听你解释的。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 为什么? 甘露不以为然,越儿想杀你,我帮他一把。 甘霆苦笑道:我才是你亲生儿子。 甘露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掩面而笑,不,你只是帮越儿续命的工具罢了。 这句话清楚的与藤妖的声音融合。 听藤妖说这话,甘霆能镇定自若,可真当真真切切从甘露嘴里听到,甘霆才发觉,那些所谓大义全都是自己装出来的。 什么...方寸恍然。 甘露脸色疲惫,走到方寸身边,抬手抚摸着他的鬓发,尽力含笑:你从小身体就差,时刻有性命之忧,我和你父亲商量后,才决定要一个孩子,有我的雲霆之法,有你父亲命盘之术,甘霆生下来就灵力旷世,是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 她似乎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有甘霆的灵力,能时时帮你续着一条命。 方寸恐惧的后退一步,小貔貅,这是甘霆的亲娘吗。 小貔貅啃了啃爪子,是啊。 可她怎么... 小貔貅道:书中甘霆是个美强惨的主角,而反派方深越却活的很滋润。 所以甘霆是因为经常帮我续命,身体才会经常变大变小?方寸一阵毛骨悚然,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随机应变。 甘霆,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蠢的可笑。甘露的手落了空,但她也不恼,转头问到许子年,对吧许子年。 今天既然来了,我不妨把所有都告诉你。甘露脚步很慢,绕着许子年打量,这个许子年,是郢都城精心培养的奸细,放在你身边,注意你的一举一动。 我不。 甘露制止他的辩解,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 许子年这下真的是方寸大乱了,争辩道:小天尊你信我,我真的不是,她在胡说。 甘露继续道:你这细作做的不错,可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了,明天你便回郢都吧。 小天尊我不是.... 甘霆撇开头,没有看许子年炽烈的目光,对着甘露一躬身,孩儿明白了。 甘露抬手理了理发髻,十分漠视,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我不太想看到你。 甘霆亦是面无表情,微微一施礼,是。 眼看甘霆要离开,许子年顾不上什么礼数,绕过甘露追了上去,小天尊! 方寸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天尊! 殿门口仙娥们纷纷低头让路。 许子年快要追赶上他的时候,甘霆转身提剑以向,离许子年的喉咙不过三寸。 你说我该不该信你。 许子年直视道:小天尊觉得呢。 甘霆握着剑的手不自控的在颤抖,连同他的声音,也显得支离破碎,我真的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 那就请小天尊信我。 许子年向前进了一步,直面甘霆手中的剑,甘霆也在这一刹那将剑变幻成无。 ## 计划六:男主的原谅 哟,这是吵起来了? 甘霆顺着这阴阳怪气的语气看过去,迎面走来浩浩荡荡一群仙使,为首的甘霆认识,是经常帮方深越出谋划策的首席狗腿子,尤乐 尤乐不紧不慢的对他行礼,属下等奉天尊之令,将奸细许子年关进天牢, 话还没说完,有几个仙使就迫不及待的准备动手,团团围了过来。 甘霆上前一步,将许子年护在身后,他不是奸细。 尤乐笑着颔首,请您不要为难属下,天尊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 甘霆面带讥讽,是吗,父亲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小天尊。许子年握住甘霆的手臂,摇了摇头,我跟你们走。 我也跟你们走。甘霆反握住许子年,毅然道: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奸细能怎么害我。 尤乐正愁找不到法子收拾甘霆,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笑呵呵让开了路,那就请吧小天尊。 许子年沉默了片刻,道:你这又是何必。 甘霆没有回他,只是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大步向前。 许子年回眸一瞥,尤乐趾高气扬的跟在他们后面,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 看来这次,又是方深越完胜。许子年低声道。 他能明显感受到甘霆牵着他手腕的手用力了三分,这三分力度里透露出十分的不甘。 许子年不知道的是甘霆的左手已经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掌心的肉里,却像没知觉一样让指甲掐的更深。 天牢中。 尤乐利索的打开一间监牢,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天尊请。 天牢和天宫完全是云泥之差,潮湿污秽的墙壁,到处鼠虫乱窜,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压抑的咽呜声弥漫在整座天牢。 许子年环视了一圈,发现牢狱中连一根蜡烛都没有,像死寂深夜一样昏暗阴森,只有一点外面透进来的光能让他看到甘霆的轮廓。 尤乐躲在角落,看着这一副好景色,轻蔑的笑了笑,双指并拢,靠在嘴边念着咒法,指尖随声蹦出微弱的火花。 小心。甘霆警惕的挡在身前, 嗷!在牢狱的黑暗处,穿来一声极具穿透力的野兽厉吼,随即便是一步步如狼奔腾的脚步声,在黑暗不清中,一双巨大红色眼瞳格外明显。 甘霆暗道不好,抬手施展术法,可那野兽似乎受到了刺激般发了狂地猛扑过来,那妖物似狼似虎,狠厉冲杀,咆哮声震耳欲聋。 这是天狼.... 天狼.... 帝君豢养的恶妖,杀伤力十足的凶物, 一时,狱中雷霆大闪,银光愤鸣,可没想到天狼的身躯越变越大,哪怕甘霆法力胜它一筹,可体型的压制,导致甘霆还不如它一个手掌大。 天狼的目标只是许子年,轻轻松松的伸手越过甘霆擒住了许子年,捏住他的脖颈,眼神逐渐凄厉,异常明亮。 孽畜。甘霆低怒道。 狂风怒号,一道雷电蓝光呼啸闪过,风驰电掣飞速转动。两道灵力超强的法术相撞,被擒住的许子年哪里受得了这种撞击,直接被重重甩在地上。 阿年。甘霆无暇顾忌天狼,急忙查看徐子年的伤势。阿年你没事吧。 许子年刚想摇头,霎时瞳孔猛缩,眼瞳里倒映的是天狼狰狞的面容。 小心! 许子年用力推开了甘霆,天狼的利爪狠狠扎进了他的肩头。 阿年!你! 天狼似乎尝到了血腥的美味,愈加疯狂的冲了过来,就在这迅雷之势,不知从何而来一根银针凛冽刺来。 嗖! 只消一针,方才还打的如火如荼的天狼,瞬间乖巧的像个小狗一样倒了下去。 甘霆护住许子年,四处环视,想找出银针的主人,谁。 小...小天尊...许子年太过虚弱无力,强撑着说完这三个字在他怀中闭眼晕了过去。 甘霆眸中的愤然愈加猛烈,抬手施法将牢门狠狠劈开。 拦住他。尤乐看他砸开了牢笼,这才冲到他们牢房前,趾高气昂,小天尊,你们居然敢把天狼杀了,这可是帝君的宝物,这下真的是死罪一条了。 甘霆哪有心情再和他瞎掰,背着许子年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期间尤乐想拦,奈何他一个小小的狗腿,怎么可能拦的住恼火的男主角。 追! 甘霆根本不想和这群废物浪费时间,很快绕过,背着许子年从天牢里跑了出来。 * 这你追我赶的戏码没有结束,浩浩荡荡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冲了过去,一群人在天宫呼啸穿行。 费劲千辛万苦才从甘露宫中逃出来的方寸看到这场马拉松一脸懵,拉住尤乐,发生什么事了? 尤乐奸计得逞的笑道:殿下有所不知,许子年将帝君豢养的天狼杀了,犯了死罪。 死什...什么。 方寸诧异,尤乐沉浸在自己的胜利中,大摇大摆的转身准备离开。 方寸眼睛提溜一转,往地上一躺,大声道:啊!我摔倒了。 很假,但还是让这一群追赶甘霆的仙使停下脚步,对方寸这个瓷娃娃关切询问。 殿下。 这。尤乐郁闷看看甘霆远走的方向,又看看方寸,十分纠结。 方寸啧了一声:还不快过来扶我。 尤乐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走过去将他扶起,方寸像讹人的老大爷一样慢悠悠站起来,此时甘霆已经不见了人影。 哪怕有方寸拖延时间,逃亡的甘霆情况也不容乐观,许子年肩头的血越流越多,哪怕甘霆为他包扎了也无济于事,只能慢慢注入灵力融进许子年体内。 小天尊...许子年喃喃。 阿年。甘霆如释重负,怎么样。 许子年摇摇头,答非所问,既然天尊执意置我于死地,你就将我交出去吧.... 说什么呢,我先帮你疗伤。甘霆不由分说的将他转过去,手贴着他的背,金光柔和的流淌在许子年身侧。 方寸在小貔貅的带路下很快赶到他们,趴在石头后,做贼似的小声叫道:甘霆,甘霆。 甘霆闻言抬头,提防的幻出剑,别过来。 方寸向前一步,我是来帮你们的。 甘霆言语颤抖,算我求你,别过来。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伤。方寸眼睛里很是真诚。 甘霆一点点放下剑,再一次选择了相信他。 方寸走过去蹲到许子年旁边,满地的血,他怎么样了。 甘霆摇摇头,被天狼所伤,若再不医治,恐凶多吉少。 方寸道:你需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甘霆一愣,似乎十分不信他会相帮。 说啊。方寸催促。 甘霆抬手从身旁摘下一片草叶,用法术幻了些字,递给他,这上面的,能寻尽量寻吧。 好。方寸看不懂,拿了转身急切就走了。 方深越。 方寸不解回头。 甘霆挣扎了很久,才从嘴巴里撵出两个字,多谢。 谢什么,我是你哥。方寸潇洒走了。 哒哒,恭喜获得男主原谅,虽然这个技能没什么用,但是以后就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了。 方寸没有听清小貔貅在说什么,他跑到古楠仙君的树洞旁,树洞不算高,他偷偷一翻就翻过去了。 方寸拍了拍身上的灰,之前不是获得了男主的变身吗,我要变小。 小貔貅跳出来蹦跶了两圈,红色的尾巴上冒出一小团烟雾,慢慢包裹方寸。 待烟雾散去,方寸变成十岁孩童了模样。 他偷偷摸摸躲开了所有的视线钻进了洞里,古楠仙君的药柜本来就很大,方寸仰头密密麻麻的柜子,索性又变大开始搜刮起来。 这都是什么鬼,这都是啥。方寸胡乱翻找着,甘霆写在叶子上的字龙飞凤舞,他根本看不清,当然,就算看清了,他也不认识这些药材。 殿下。身后一声轻唤,把方寸吓得不轻,条件反射的把药材和树叶背到后面藏起。 古楠问:殿下要救许子年? 方寸知道瞒不住,仰头理直气壮道:没错,有问题吗。 古楠走过去,将他背后的叶子拿过,打量了片刻,依次抽开药柜,把药材一一打包好,递给他,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天尊杀意已决,请殿下提醒小天尊,若是相救许子年,最好离开天宫。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 你为什么会帮他? 在方寸的印象里,这书中所有人都在和主角团作对。 古楠没回答,殿下快去吧。 方寸也没空多想,转身狂奔出门。 古楠久久立在原地,最后只剩一声摇头叹息。 甘霆,甘霆! 方寸大步跑过去,因为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将药包塞给甘霆,给,药。 甘霆接过,顺势撕开自己衣衫,为许子年包扎好流流血不止的肩头。 方寸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甘霆低头看了看许子年,摇摇头,天宫是留不下阿年了,我只能带他离开。 方寸追问:去哪。 人间。 方寸回想到刚穿书时的死人堆奇遇记,马上道:我也要去。 甘霆皱眉,你凑什么热闹。 你也知道哪里都留不下许子年。方寸拍了拍包装完好的药材。 我能做你的专属护身符。 ==================== # 在人间 ==================== ## 计划七:男主的冒险之旅 为了躲避天宫的视线,甘霆将自己和许子年的灵力尽数封住,也顺带封了方寸的。 在封方寸灵力的时候,甘霆说一句这样的话:你这点灵力确实担得起天界第一废物的名号。 方寸:我谢谢您嘞。 * 人间。 来来来,看一看。 包子,新鲜出炉的包子。 热热闹闹的长安城,摊主们都热情的叫卖着自己的物件,扛着木桩的老人在喊着着糖葫芦,青年才俊摇着锦扇煮酒观雪,哪家夫人亲自来胭脂铺试红妆,一旁的夫君直夸人比花娇。 方寸一直好奇的左瞧瞧又看看,上蹿下跳的像个猴一样完全就忘了自己在逃难。 甘霆半扶着许子年,因为身上的灵力被封住了,许子年有些重,扶得很吃力,却碍于面子没好意思让方寸帮忙。 直到停在一间修缮极为精致的酒楼前,小二热情的前来招呼着,客官,客官里面请。 甘霆仰头。 黑底金字牌匾上写着听雨阁,异常富丽,甚至与不远处的皇宫相比也不遑多让。 开三间上房。甘霆拿出一锭金子递给小二 ,一个月,这些够不够? 小二两眼冒光,大喜接过,够!够,公子里面请。 两眼冒光的不只是小二,还有方寸,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他顺便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一个铜板也没有。 明明甘霆才是天界顶级富二代啊!我爱了。 方寸心想可要抱好大腿,殷勤十足的凑了上去,帮甘霆扶住还在昏睡的许子年,我来帮你。 甘霆一脸嫌弃的打量他。 方寸狗腿子味十足的对他咧开嘴笑。 公子,请上三楼。小二热情的着领路。 这家酒楼布局很奇怪,一楼是喝酒听戏的,二楼居然是个镂空长走廊。三楼才是客房。 这样的违规建筑真的不会塌吗?方寸想着,好奇的张望。 廊外孤云出岫,候鸟在碧落天齐飞,暖阳携流光,这景真的是极致的美。 他们被小二引到一处楠木门前,门匾上面写着三字云水轩,飘逸洒脱,那楠木上也合宜的精雕着云水。 隔壁还有两间,一共三间房,公子们先歇着,有事叫我就好。 稍等。甘霆叫住要退下的小二,拿出从古楠仙君那的药,递过去,这个药麻烦你们熬一下。 好嘞。小二接过,微微点头退下了。 甘霆小心翼翼的将徐子年放在床上,轻手帮他拆开肩膀上的布料,天狼利爪很锋利,许子年肩头上血肉模糊,甚至能看清肉里面带血的骨头。 还好离开天宫时在古楠那里拿了些药,才不至于让这狰狞的伤口溃烂。 甘霆从衣袖中拿出几罐药膏,剜出一点帮他涂抹,昏睡的许子年似乎感觉到了疼痛,眉头一皱,豆大的汗珠霎时溢出,吃痛的梦呓一声。 方寸看着都疼,提出质疑,你会包扎吗?要不我去叫个大夫? 不用。 甘霆全神贯注,谨慎的帮许子年包扎好,布条扔进水里,血染的水盆一片腥红。 方寸很是乖巧的帮他换水,一边问道:你准备在人间躲多久? 甘霆摇摇头,父亲和母亲一直想让阿年离开天宫,他回不去,我也不大想回去了。 方寸闻言劝阻:别啊,离家出走都是小孩子才做的出来的事儿,你要实在想让许子年留下,就去和父亲求求情嘛。 甘霆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拒绝,不去。 你啊,就是太倔,没事去他面前撒个娇服个软,说不定他就让许子年留在天宫了呢。 甘霆拳头都硬了,幸好他不会骂人,不然肯定会骂方寸一句傻逼。 方寸道:你说一直这样躲下去,不是杀人犯别人都会以为你是了。 你说的我都懂。甘霆用棉帕擦了擦手,但至少得让我查到杀死天狼的是谁。 啊?方寸惊疑,不是许子年杀的吗? 甘霆摇摇头,那人没有露面,在我们与天狼打斗时,只用一银针,便将它杀死。 方寸感慨道:这么厉害。 不知此人是敌是友,无论如何,我都得查清他是谁。 方寸拍拍胸脯,好,我和你一起查。 小天尊... 床上穿来气若游离的声音,甘霆急忙将他扶起,添了一个靠枕让许子年舒服的靠着。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子年摇摇头,几根飘曳的碎发称的他刀凿一般的脸更加精致,因为重伤,身上换了一件薄如蝉翼的蚕丝衣,能若隐若现的透出他白皙的身体,脸色苍白薄唇微颤,任谁看了不会赞一句绝色。 因为第一次靠的这么近,方寸甚至能闻到许子年身上淡淡的木槿清香,方寸有点出神。 美啊,太美了。 这里是?许美人开口。 甘霆轻声道:这里是人间,我们从天宫逃出来了。 美人皱眉,哀怨的抬眼看着方寸,嘴里十分厌恶,小天尊怎么把他也带上了,此人诡计多端,不得不防啊。 方寸缓过神来,什么美人,许子年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气愤道:真的是好心没好报,我是来帮你们的。 许子年自己重伤还要嘲讽方寸,你就长了一张好嘴,哄骗的他们团团转,真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甘霆!方寸摇了摇甘霆的手臂,要让他主持公道。 甘霆扶额叹气,我们已无退路了,只能再相信他一次。 许子年忿忿不平的望着方寸,咬牙道:好。 甘霆递给方寸一个房牌,你先去隔壁吧,今天晚上我就在这守着阿年。 啧啧啧。 行吧行吧~ 方寸饶有趣味的用眼神上下打量着两人,走了出去,并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拿着房牌对着门来到隔壁。 方寸刚踏进房间就忍不住抓住小貔貅,貅貅貅,我能不能开天眼? 小貔貅慵懒的睁眼。 方寸继续问道:那个杀狼人的是谁呀? 小貔貅道:方深越说,什么都别告诉你,让你自生自灭。 方寸震惊,不愧是红眼病反派,好狠毒的心。 貔貅继续道:你可以慢慢查呀,顺便和男主角搞好关系,这剧本不就一下改好了嘛。 方寸甩手不干了,你说我累死累活,方深越还这样搞我,要不我干脆去和甘霆玩命,我们两个一起死算了。 小貔貅嘻嘻道:好呀,那我就可以下班了,还可以吃席。 方寸瞬间不说话了,大人有大量的摆摆手,算了,我和一个纸片人计较什么,改剧本就改剧本吧。 从来人间开始,就算正式开启了男主的冒险之旅了。 方寸显然不太想听他唠嗑,直接往床上一道,掀开被子闷在头上,关灯,睡觉,你睡地上。 ## 计划九:男主的桃花运 砰砰砰! 砰砰砰! 门口催债似的敲门声砰的方寸脑壳疼。 终于在门口锲而不舍敲了一刻钟后,他忍无可忍,半死不活的翻了个身,起床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许子年就嚷嚷道:你还要睡到几时? 方寸无语的揉了揉眼睛,外头晴空万里刺得他眼睛疼,大哥,这才几点啊... 许子年毫不客气的闯了进去,说要和我们一起的是你,现在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还是你。 你们这么激动干嘛...这才刚开完一篇副本,总得让剧情歇会嘛。方寸打了个哈欠,继续躺回床上。 在一旁的甘霆无奈道:又在胡言乱语了。 让我睡会,让我睡会...方寸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在暖和的被褥里,眼看又要睡着。 甘霆不疾不徐的走到床边,从袖子里掏出一袋东西,扔在床上。 分量很重,重重地压在床上之间,陷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方寸一惊,猛然坐起来,你干嘛啊! 甘霆平静道:打开。 方寸骂骂咧咧的把袋子拽到身边,粗鲁的打开,真的是莫名其妙,怎么这么难伺候,我想睡个好觉都不行,上班都是八点开始呢,加班还有工钱,你是男主角就了不起了吗,真的倒了八辈子才穿... !!!... 钱袋里金闪闪的光把方寸的眼睛都要晃瞎了,他愣了片刻,拿在手上掂量。 我的乖乖.... 甘霆意料之中,现在走不走。 走走走。方寸连忙起身,快速穿好衣服,把钱袋塞到腰间。 整个动作干净利索,殷勤道:您请您请。 许子年用鼻子哼了一声,嘲笑:出息。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当然出息了。方寸叉腰反驳,我们去哪里。 甘霆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不是普通的绣花针,有三寸那么长,上面布满倒刺,都是精雕细琢,但细看很是狰狞可怖。 方寸打量着银针,小声问貔貅道:他昨天逃出来的时候手里有针吗?谁给他递的? 貔貅嗯了一声,虽然他忘了拿,但男主角必须得有关键道具。 行,男主就是这个世界的bug,永远畅通无阻。 昨天神秘人出针速度太快,我没有看清,现在拿在手上我才想起来,这根针是你手下一个武神官善用的针。甘霆将银针递给方寸,眸子里再没有刚刚温和,尽是凌厉的打量。 我手下?你又怀疑我?....方寸撇了撇嘴,接过银针。 银针上面的倒刺太过锋利,方寸的指腹刚触碰到,霎时溢出几滴殷红血珠。 许子年啧啧道:不是吧殿下,您上辈子是具瓷娃娃吧? 方寸气急败坏的想反驳,但一想想那一袋金子,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还是了忍下来。 甘霆追问:你收下那位用针的武神官叫做孙穹,飞升前他是长安城受尽爱戴的孙将军,还记得吗。 记得个鬼。 我当然记得。方寸打肿脸充胖子,仰起头,可他在天界,你在人间怎么查?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8) 自然是去孙家问清楚,这根针,到底是孙穹一人所用,还是有别的人也在用。 甘霆目光如炬的直视他,想捕捉方寸眼中异样。 方寸没有半点后退,对上他的眼神,走。 孙家也算个神奇家族,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天界,长安城的孙家那都是鼎鼎有名。 在人间,他们是开疆拓土,保家卫国的护国石柱。 在天界,他们是有百年间连出三位武神的传说。 总之不管在哪,长安城的孙家都为人津津乐道,茶后闲谈。 听说了吗,孙家的大小姐在抛绣球招亲呢。 当然听说了,这不是传的哪里都沸沸扬扬的吗。 那你们怎么不去,那可是孙家小姐,娶了她这辈子不愁吃穿了。 谁敢娶啊,听说孙家大小姐自从上个月掉进了湖中,脑子越来越不清醒,脾气也越来越大,虽不至于天天打打杀杀吧,可也逼走了不少家仆。 来了来了,孙小姐来了! 随着鞭炮噼啪打响,长安城是越来越热闹了,街边的摊主停止了叫卖,来来往往的人都小跑着聚集到了一个十分富丽堂皇的阁楼下面,从下往上仰视着。 不远处的茶肆几位千金小姐注意到了他们三人,用团扇掩面含笑私语。 那是谁家的公子,好生俊俏。 以前从未在长安城看过。 春桃,快前去问问。一位小姐吩咐身旁的丫鬟。 是,小姐。 叫做春桃的丫鬟款款走来,向甘霆行了一礼,公子。 男主的桃花缘不错嘛。方寸看向那几个低头含羞的小姐,又看了看一旁黑脸的许子年,幸灾乐祸道:许子年的脸色也不错嘛。 也不知道甘霆小声和她说了什么,春桃姑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头越来越低。 方寸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想劝劝甘霆别欺负女孩子。 哇! 抛绣球了! 一阵热闹的欢呼,方寸条件反射的抬头。 阁楼上凤冠霞帔的大小姐将红绣球抛下,方寸没去注意到绣球掉落的轨迹,只是眯起眼想要看清楚阁楼上的人,轮廓有些熟悉,可惜离得太远,那姑娘的脸很模糊。 是那位墨衣公子接到了绣球。 恭喜恭喜。 恭喜。 墨衣?穿着墨衣的,那不就是甘霆吗? 方寸迷茫的看着同样迷茫的甘霆,可怜的男主角捧着绣球难得的不知所措。 方寸疑惑,甘霆的官配cp难道不是许子年?我嗑错了? 小天尊?...许子年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生。 一旁的春桃怀着鬼心思,怕不好回去交差,竟直直往甘霆身上一扑。 这一扑可是把旁边的人给看愣了,虽然甘霆封住了法力,但躲一个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皱眉,一躲,一气呵成,顺势将绣球撒手抛远,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眼看着春桃就要脸着地,还有那个镶着金片和宝石的绣球也将要落地。 方寸一抬手,腰一弯,眼疾手快的接住绣球,一手扶好春桃。 好!群众们十分配合的鼓起了掌。 幸好方寸面前没有碗,不然肯定会收到很多观看杂技的铜板。 现在,是那位绿衣公子拿到了绣球! 小貔貅笑嘻嘻,哒哒~恭喜,获得男主的桃花运。 方寸将春桃扶好,喘了口气,你说什么?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拿着一朵价值不菲的绣球。 完了....方寸小貔貅突然蔫了吧唧的,话语中还有点哆嗦,我们完了.... 怎么了。方寸问。 还没等小貔貅回答,迎面走来一个家仆打扮的人。 公子,孙小姐邀您上楼一叙。 方寸仰头看向阁楼,那个凤冠霞帔的孙小姐已然不见,应该是进阁楼了。 现在轮到许子年幸灾乐祸了,拱手道:恭喜殿下。 方寸对于这个天降桃花表示很不解,你的意思是我抢了男主角的桃花运? 小貔貅小声道:对.... 你在害怕什么。 方寸将红绣球递给那家仆,潇潇洒洒的走过去。 他想,大不了和那抛绣球择婿的孙大小姐说清楚,自己只是路过,实在不行扯个谎,说自己已有妻室,或者说不想成亲,想当和尚,搪塞过去就行了。 可下一秒真见到这位孙大小姐,方寸总算是知道为啥貔貅这么怂了。 孙小姐旁边的婢女奴仆一个个退下,整间富华的阁楼只留下方寸。 方寸也怂了,老...老姐?.... 方!寸!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弱到一本书就把你给砸晕了,害得我还得进来找你。 这位孙大小姐正是让他穿书的亲姐,方妍妍,现在应该叫孙婉静。 但她跟婉静这两字没什么关系,飞奔过来,一顿拳打脚踢,我让你这个一天到晚钻在古董堆里的死直男去找媳妇,你倒好,还玩起穿书来了 轻点轻点!方寸求饶道。 还有你!没事把我弟诓进来干嘛。 孙婉静左右开弓。 主人主人饶命啊 她虽然是个女孩,打的不算重,但因为貔貅太小,还是吃痛的躲了躲。 可毫无用处。 无奈之下,小貔貅身上独有的有钱光芒渐渐散发出来,孙婉静也终于住了手。 小貔貅在金光中一点一点变大,直至能依稀看清一个人形。 方寸哇哦了一声。 面前少年一身金袍格外耀眼,方寸甚至能看到他衣摆上用金箔印的钱币图案,淡黄色的短发只有后面留了一小段长发用金线束起,还有一对小兽耳软软晃动,也用了金茶花装饰。 小貔貅的人形简直是把富贵两字穿在了身上,已经不能用有钱来形容了,一个字,壕。 ## 计划九:男主的身世 秀阁中流光溢彩,装饰华丽,孙大小姐居高临下的坐在主座上。 方寸和已经化成人形的小貔貅跪在孙婉静面前自我检讨。 孙婉静现在心肌梗塞到要装吸氧气了,池休,你再说一遍这小兔崽子是为什么穿书的? 池休低着头,那是因为主人你让他刷了10000条骂方深越的评论,然后他就被方深越盯上了... 孙婉静听完眼皮挑了挑,意味深长道:方?....方深越? 池休点点头。 孙婉静生无可恋的瘫倒。 池休?...方寸看着这个穿金戴银的骚气少年,质问道,你对老姐的态度和对我的态度可天差地别啊? 那当然,她是主人。池休仰头骄傲,也不知道有啥可骄傲的。 方寸无语至极,拜托,你这个貔貅摆件是我花重金淘来的,你要乱认主人也应该认我吧? 池休像个深宫怨妇一样抱怨:你对古董都一个样,一时兴起就丢下不管,只有主人会细心帮我擦拭灰尘。 方寸听都不听,这就是你和方深越合伙骗我的理由吗? 池休挥手往他肩膀上捶了一拳,什么叫骗?你不是听说有钱拿,笑的挺开心吗? 嗯?孙婉静的眼神狠戾扫过。 方寸连忙朝孙婉静摆手,天地良心,我来这里这么久了,一分回报金都没拿到。 池休直接动手,强盗一样开始扒方寸的衣服,拿出他胸口的钱袋,那这是什么? 这又不是你给我的。方寸扑向他,誓要把钱袋抢回,两人扭打在一起,缠缠绵绵,不可开交。 砰! 孙婉静重重一拍桌子,两人瞬间老实的低下了头。 说吧,怎么解决。 池休小心试探道:主人想怎么解决?... 孙婉静斩钉截铁道:肯定是回去了! 这...池休有点为难,头越来越低,因为剧情已经开始了...所以...走不了了... 方寸想了想,道:没事,我一定能把方深越改好他的剧本。 孙婉静呵呵一声,瞬间泼下一盆冷水,方深越的心脏被许子年挖出来了。 什么?!方寸目瞪口呆,石化在原地。 面对小老弟的震惊,孙婉静淡定道:你以为反派能一直悠闲下去?听姐姐一句劝,反派就是被虐的,收拾收拾跑路吧。 主人...我...们..池休小声插嘴,不能跑路的... 那就等着被挖心脏吧。孙婉静如是说道,拿起桌案上的厚厚小说递给方寸,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这本书就叫做方寸生存指南。 专属于甘霆的黑红色底图上,《雷霆嘎巴》四个字写的是铿锵有力。 方寸震惊,你居然带来了? 孙婉静向池休挑了挑下巴,我是在他那买的,这奸商,多要了我300块钱。 还好我没买。方寸松了口气。 这本小说在网上,书店,广告跟不要钱一样打的铺天盖地,当然,也非常火爆,方寸在疯狂的安利下也算知道一点点剧情,可真当他翻开第一面,这满篇淫词艳曲,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这....这... 孙婉静道:这是未删减版,你慢慢看。 这完全是在是在肉里面找剧情啊...方寸顶着通红的脸,把肉香片段略过,终于缕清了这本小说写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甘霆深受方深越欺负,爹不疼娘不爱,许子年也是美强惨类型,受人排挤,所以和甘霆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见如故,在男主最落魄的时候一直在身边陪着,二人心心相惜,然后哼哼哈嘿。 关于方深越着墨不多,尽心尽力的充当着废物反派角色,还是最垃圾的那种反派,没了爹娘狗屁不是的仙二代。 看来没有嗑错cp,许子年可以啊。 尽管方寸有心跳过肉香,可因为太多,还是瞄到了不少,后面索性光明正大的看了,老脸一红,啧啧称奇。 孙婉静剥开一颗葡萄,刚刚我在阁楼,离得太远,没有看清许子年长什么样子,怎么样,帅不帅。 方寸摇摇头。 孙婉静一脸不信。 美。方寸像酒肆说书先生一样顿了顿,虽然嘴欠了一点,但确实是个十足的美人。 是嘛。孙婉静嘿嘿一声。 方深越死的很早,多亏你上次帮我在网站刷了10000条评论,作者第二天就让许子年把方深越杀了。 造孽啊。方寸悔不当初,直接翻开最后一面,既然玩命,就直接把天眼开到结局。 可最后一面只有四字。 未完待续 方寸天真道:后面呢,怎么没了。 孙婉静道:就连载到这。 方寸轻蔑哼哼,好家伙,写了10086章,1000章的肉,剧情才86章,这作者真水。 水你就别看了。 孙婉静说着就要抢过,方寸跟宝贝一样护在怀里。别别别,前面还有一点,你让我看完。 方寸有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在三行两行中找到了方深越的身世。 写的模棱两可,只说方深越是被天尊捡到的,以前凭堪在人间当皇帝的时候他就是太子,非常的宠爱,后来凭堪封神,对这个捡来的儿子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方深越太废物,资质普通身体也不行,日日靠着渡灵力和喝汤药活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也正如甘露所说,因为方深越时刻有性命之忧,所以他们要了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甘霆帮方深越续命的机器。 甘霆因为要帮方深越续命,父母期盼,小小年纪身体里便有强大灵力,成了天宫的天之骄子。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9) 方深越这狗贼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使尽各种手段迫害甘霆,爹娘又永远站在他那一边,所以甘霆过的十分凄惨。 托方寸的福,作者让他下线的很快,简直就是说死就死,评论区一水的大快人心。 为什么天尊和夫人对方深越这个捡来的孩子这么好,不止如此,整个天宫都把他捧在手里,原因也没写啊。方寸不解的翻看着书,大有高中生高考前一天发愤图强的架势。 还没写到结局呢。孙婉静又咬了一口葡萄。 池休的金色耳朵动了动,小声道:~恭喜获得男主的悲惨身世。 方寸懵逼。 书上的文字渐渐飘浮在半空,一个个黑色的字符重新组列,或是慢慢化为雾霾,或是变成另外一个字。 符画脱离,命运将书中一切尽数篡改。 ## 计划十:男主的张三行为 方寸抱着《雷霆嘎巴》,看了一天,这个连载了10086章还没有大结局的小黄文给了方寸的灵魂一个狠狠冲击 回听雨阁的路上他依旧魂不守舍,脑子里面总会不自觉的反复刚刚在书中看到的香软文字,闭上眼,就是一张温润香塌。 一想到马上要面对香塌上的两个主人公,方寸站在甘霆屋前许久不敢进去,生无可恋的拿着绣球狂砸脑袋。 救命,为什么要我体验这样的人生疾苦。 吱木门缓缓打开,屋内照出一道光亮在方寸身上。 甘霆抚在殿门的手错愕了刹那,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方寸当然察觉到了他这点异样,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他身后瞧了瞧。 殿下回来了,还以为殿下和孙家小姐一见如故,要笑谈人生呢。 许子年突然出现的身影完美挡住了方寸的视线,以至于方寸就算踮起脚也看不到屋内。 我来找你帮忙,帮我把上面的宝石珠子和金片扣下来。方寸干脆不看了,将绣球塞到甘霆怀中。 让让让让。方寸毫不客气的推开许子年,一脚踏了进去。 方寸经过带起的风微微吹起了甘霆额前的碎发。 甘霆拿着火红喜气的绣球,发丝下的幽深眼隐隐泛起一丝漠然,手指重重掐着,深陷进了绣球中,随后风过无痕。 屋子里确实只有甘霆和许子年两人,没什么异样,可一想到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方寸又想入非非了。 忍不住八卦道:甘霆,你们两个有没有在一起睡过觉? 自然睡过。甘霆一边拆着绣球上的宝石,一边平静答道:当初被你迫害,我无处可去,只能与阿年同住一屋。 咋又扯陈年往事。方寸不好意的挠了挠头,我不是说这个。 我是说....方寸欲言又止,老脸一红,就那个.... 甘霆抬起头,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言而喻的打量,方寸被这眼神看的头皮发麻,摆摆手,算了算了。 当然没有,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甘霆矢口否认。 反观许子年,似乎还没有get到,纯情的问道:什么?你受什么刺激了? 方寸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抿了一口,刺激,太刺激了。 好了。甘霆将扣下来的宝石和金片递给方寸。 没有了宝石点缀,原本繁复华丽的绣球变的朴实无华。 方寸笑嘻嘻的接过宝石,潇洒而去,边走边嘱托道:这个绣球也没用了,就放你这吧,别扔了啊,不然那孙小姐可不是个好脾气。 他跑的很快,健步如飞迅速钻回了自己的房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投影仪。 没错,投影仪。 方寸让池休在绣球里装了个摄像头,让甘霆拆宝石打消疑心,从而顺利把绣球放在甘霆房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很变态,但方寸也是为了活命。 今天他一直觉得甘霆和许子年怪怪的,像在密谋什么大事情,池休又抛弃了他,孤身一人为保小命,方寸选择了做个偷窥狂。 投影仪很清楚,放映着隔壁,捕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小天尊。许子年拿出一包药,递给甘霆。 甘霆不动声色接过,本然就黯然的眉宇间更加阴沉,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要用这种下作的手法。 许子年拍了拍他的肩头,明天,结束这一切 。 方寸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目瞪口呆,结束什么...结束我的小命吗... 画面中,甘霆手中摩挲着那一包药,旁边多出来封泛黄的信。 天牢里那根银针没有刺到小天尊,是我们运气好,可我们不可能次次运气好。许子年郑重其事道:这种刀悬在脖子上的日子,只有杀了方深越才能结束。 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那根针,是刺向我的...甘霆低头沉思,手中难以掩饰的微颤,脸上的淡漠之色方寸看的清清楚楚。 方寸知道投影出来的甘霆听不到,但他还是要说,刀悬在脖子上的明明是我。 接下来他们在讨论什么,方寸没有怎么听清,大多是明天要怎么杀方寸的计划安排。 过了许久许子年才离开,他走后,甘霆一人独坐,垂眸端量着手里那一包药。 方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甘霆脸上的细节。 他很不能理解,虽说这些日子是在完成改造,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样也算半个朋友了吧,一天到晚还想着杀他也忒不仗义了。 方寸嘴巴叽里呱啦的暗骂个不停,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黑色身影。 烛火随着窗外吹来的微风跳动,发出火花的独有的诡异声响,身后那人的脚下似乎没有影子,如一个幽魂一样一身黑袍,慢慢从方寸身后靠近。 砰! 方寸瞳孔紧缩,后颈一阵剧烈疼痛令他艰难的回头。 黑衣人迅猛逼近,方寸一时错愕,惊慌,可一切该有的神色都随着两眼一黑,无力的往后昏倒在地。 烛灯一盏接着一盏熄灭,夜深人静。 黑衣人摘下了斗篷,清清楚楚是许子年的脸。 * 方深越。 听到有人叫他,方寸缓缓睁开眼睛,一阵剧烈痛楚直直窜窜进心底,他本能的想翻动身体减少疼痛,可稍稍一动,更是钻心的疼。 我去,这是哪? 方寸躺着,这个角度只看得到自己一只手臂,手臂瘫在血泊和湿润的泥土中,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关节处被打上了一根粗长的铁钉,下手之人十分残忍,甚至有几块地方直接被撕掉了皮,将里面的血肉暴露无遗。 似乎在下雨。 冰冷的雨滴一点一点打在方寸身上,明明是小雨,可坠落到皮肉上还是一阵钝痛。 雨水模糊了视线,方寸艰难的抬眼,只看到面前一双黑色盘龙靴走在肮脏不堪的湿润泥土上。 甘霆? 他张了张嘴,想叫面前人的名字,可嘴里只发出如同孩童牙牙学语的咽呜声。 甘霆撑着油纸伞,缓缓蹲下,帮他遮住了一些雨水。 方深越,也不能每天都是我和阿年做噩梦吧,该轮到你了。 方寸惊惧的摇头,嘴里的沙哑的想解释,可因为舌头被拔出了,他什么都说不出。 阿年,你不是一直想拿方深越的心脏喂你池中的貔貅吗。甘霆不疾不徐的站起,动手吧。 好。 许子年一身淡紫灰袍,在血腥和泥土中显得淡雅脱俗,可他手中拿着来索命的锃亮匕首。 剖心?! 这场景....难道方深越的结局? 遍布全身的痛楚都在提醒着他,这就是方深越的结局,而且马上就要死了,若想活下来,必须自救。 方寸声嘶力竭,却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做不了,第一次感受到有心无力,只能拼命地摇头。 我怎么突然就跳到大结局了,别这样啊! 娘! 这是方寸尝试了百万遍叫出来的唯一一个字。 不止许子年怔愣在原地,方寸也是浑身颤栗。 这根本就不是他发出的厉吼。 方寸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这具身体体内里仍然是方深越,方寸只是能感受到他的痛苦而已,体验他的结局而已。 砰! 紫竹伞直直捅进方寸的体内,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可甘霆似乎还不解气,又将伞尖捅进了一寸。 那是我娘!你这个连自己爹娘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方寸咬牙忍受着这突来的疼痛。 可方深越似乎并不是一个忍受力强的人,方寸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心如刀绞,撕心裂肺的喊着爹娘。 你就是个野种。 甘霆已经全然被仇恨吞噬,怒不可遏的谩骂,雷雨因为他的恼怒,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夹杂着雨水倾盆而下。 我不是野种... 天一阵比一阵黯淡,雷电轰鸣声中,方寸似乎听到了方深越心底最无奈的哀怨。 我不是野种... 阿年,把这个野种的心剜出来! 话音刚落,方寸的身体被踢翻,仰面朝向乌云密布的天,雨水还不留情的拍打在他的脸上。 我有爹娘... 方深越心里还在说什么,可许子年的匕首已经扎进了他的胸膛,一寸,一寸,慢慢没入。 方深越似乎平静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天,嘴唇微颤,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锋利的刀尖剜开血肉的粘稠声响好像在雷鸣中显得不那么明显。 压抑和窒息涌上了方寸的心底,只是心脏还没来得及感受,便停止了跳动。 ## 计划十一:男主的淡定 穿梭交织的幻境,一片朦胧中只透出一点霓虹温亮,方寸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没有一点痛楚,这才恍然,看来自己做了一个又长又真实的梦。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方寸好像听到一声少年的困惑,随声回望,凝神注视着面前这人。 他一袭银灰色云锦,绣着玉石蓝的祥文,玉簪轻挽墨发随意散落,在微风徐徐中交织飞舞。 方寸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方深越本尊,细细端量,方深越确实长得和自己有八分相似,连身上的衣物都是同样的风逸潇洒。 应该是的。方寸回答道。 方深越走进一步,想更清楚的看看方寸,你就是方寸? 方寸也不躲闪,对上他的眼睛,点头。 方深越迫切地向前了一步,快!帮我毁了甘霆。 方寸闻言眉头一皱,对他上下打量,你和他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恨他,我要让他这个天之骄子也体会体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废物的滋味。方深越忿恨道,自从他出生,人人都赞他天资聪颖,背地里骂我是个废物,谁都拿我们两个做比较,他把属于我的东西都夺走了。 方寸瞬间明白了,这不就是喜闻乐见的二胎问题吗,可小说中明明写的是,方深越是捡来的。 方寸挠挠头,斟酌了片刻,道:你...你知道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吗,而且甘霆也一直把你当做哥哥啊。 可他每一句哥哥都是装的...他只是怕受罚而已。 方寸一时愕然,回想甘霆喊他哥哥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只在外人面前。 方深越再没有刚刚那么目中无人,反而多了点乞求,递过来一把金色钥匙我殿后有一间密室,只要你毁了他,里面的金银宝物够你挥霍十辈子。 方寸呛得咳了一声,看得出分量很重,连钥匙都是金的,可想而知里面锁着多少金银珠宝。 不必了。方寸头一次视金钱如粪土,剧本改写,你就能活下去,但这不代表甘霆得死。 你先拿着。 方深越锲而不舍的把钥匙递到方寸手中,方寸拂袖一甩,将钥匙甩开很远。 我说了不用。 砰!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0) 方深越愣在原地,霎时,北辰空乍亮,云散雾潋,梦境中朦胧细雨相继落下,一切虚化难分,前路不清,忽然不断有金辉顷刻洒落,渐渐云开月明。 * 方深越醒了。 方寸,你睁开眼睛! 耳边聒噪不已,方寸朦胧间能听到方深越相隔很远的声音,方深越,别再被甘霆杀死了。 方寸感觉脖颈上一阵剧痛,缓缓睁开眼,旁边有几个老头帮他诊脉。 这是哪。方寸问道。 孙家。甘霆见他醒了,似乎松了一口气,孙小姐把宫里太医都请来了。 我脖子?...方寸试探着摩挲脖颈,上面缠着厚重的布条。 昨晚听到你那边有点动静,幸好我和阿年及时赶到,不然你的脑袋就要被砍下来了。 方寸脖子一凉,后怕的摸了摸,甘霆提着一个药箱,坐到床边准备帮方寸换纱布,可还没等他伸出手,方寸便往后缩了一点。 甘霆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方寸低下头不去看甘霆的脸。 他只要一看到就会不自觉的想到梦中的雷雨交加电闪雷鸣,还有一颗被完整挖出,仍然在跳动的血淋淋心脏。 那些老太医尽数告退,许子年也没说什么,暗自退下了,孙婉静觉得不太对劲,但也跟着许子年走了。 偌大的屋中,只剩下方寸和甘霆。 方寸长舒一气,似乎做好了准备,昨晚那包毒药,是不是准备放进我的碗里。 甘霆闻言明显愣在了原地,不过也没有狡辩,你怎么知道? 方寸继续,你只要回答你想不想杀我。 甘霆很快缓过神,也不躲闪,想。 意料之中,但方寸还是有些不甘心,为什么。 甘霆坦然道:就近说,你派孙穹用针杀我,就远说,从我出生起,大大小小遭受了多少暗杀和陷害,父亲母亲永远站在你那边,甚至帮你杀我,我真的不想再过这种刀尖上的日子了。 以前的事我跟你道歉。 啪!白玉药罐坠地,药罐四分五裂的碎开,里面的白色粉末散落的到处都是,甘霆不敢置信的看着方寸。 可这次孙穹要杀你,真的不是我指使。方寸叹了口气,弯腰把药罐捡起,我和你说了很多遍,你可以信我,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 甘霆眼神躲闪,再没有刚刚的无所畏惧,整理着瓶瓶罐罐,方寸不由分说的擒住他的双肩,不给他反抗的机会,甘霆,你可以信我。 好啊。甘霆抬头,端起熬好的汤药递到方寸面前,凝视着方寸的眼睛,你先把药喝了。 方寸注视着汤药许久,很快,端起滚烫的汤药一饮而下。 很烫,他难以自控的猛咳了几声,甘霆有些手忙脚乱的帮他排着后背。 喝完了。 小貔貅不知从哪冒出来,恭喜,获得男主角淡定。 当然淡定,方寸现在可淡定了,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反观甘霆,脸上沉重,你是真不怕我下毒?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方寸将瓷碗递还给甘霆,爽朗一笑,转移话题,对了,你有没有问孙家,他们会不会用针? 甘霆摇摇头,别说用针,孙家连一根尖锐的东西都不能出现。 方寸好奇道:为什么? 甘霆摇摇头,听闻孙小姐上个月掉入湖中后,孙家家主寻遍良医,有个疯道士和家主说孙小姐今后还会有大凶之兆,在成亲前不能接触纺织机,银针等尖锐物,否则会被扎死,孙家家主这才急着让孙小姐抛绣球择婿。 方寸左眼皮跳了跳,睡...睡美人...? 甘霆不解,睡美人是什么? 不对,成亲前...那她...?!方寸猛然掀开厚厚的被褥,连鞋都来不及穿,直奔门外。 还以为抛绣球只是闹着玩,疯道士说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小说中孙小姐是跳河自杀,没有人知道方妍妍会是什么结局。 姐!方寸一推开门就看到这一幕。 孙婉静一袭红衣,好奇的接过许子年递来的银针,方寸火急火燎冲了过去,可还没跑几步,她便闭眼向后直直倒下。 她的食指上清楚溢着一颗豆大的血珠。 孙小姐... 许子年也愣住了,幸好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孙婉静,不至于让她狼狈倒地。 主人! 小貔貅飞快的蹦过去,在空中幻回了少年池休模样。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许子年呆坐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池休将许子年重重一推,随后将孙婉静横抱起来,冲进屋中。 * 池休一边帮躺在床上的孙婉静把脉,一边帮她传输灵力。 方寸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低头不语。 甘霆不知道为什么方寸会这么在乎孙小姐,不免好奇,你和孙小姐有什么恩怨吗? 方寸沉声道:这是我姐姐。 姐姐?哥哥?好啊,有一个乱认亲戚的哥哥,他这辈分又降了。 甘霆为难道:父亲知道这事吗?... 没关系,他们不需要知道。方寸话语有些疲惫,握着孙婉静的手抵在额头,池休,她怎么样了。 主人受到了诅咒,若是不解开,会一直沉睡下去。池休表情严肃,收好手中金色灵力,这不是童话里被王子吻一下就能苏醒的诅咒,晚一天,主人就多一分危险。 那根针呢。方寸眼睛布满血丝,像是疲劳多时,许子年将针拿出,递给他。 方寸接过,打量了许久,找到这根针的主人就能解开诅咒了对吧。 池休摇摇头,得让他心甘情愿解开。 方寸咬牙,一字一顿道:他不愿意,我打也要打到他愿意。 下一秒,池休突然将银针从方寸手中夺过,直接扳断,紧紧握在手心里。 你! 没等方寸发飙,池休将手掌摊开,银针已经被碾成粉末,他轻轻一吹,无数的小星点忽闪着光芒飘飘然落到孙婉静身上。 窗外有人在看着你们。 ## 男主的第二副本开启 池休的提示让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向窗外,镂空梨花窗上,有个黑影隐在其中。 黑影似乎也发现自己暴露,很快便逃窜离去,许子年和甘霆立刻起身追赶。 方寸无心于此,任他们追赶,疲态不已,池休你和我说实话,这个诅咒到底会不会危机生命。 不会,你放心,但是还是得尽快破解诅咒。 池休的回答给方寸打了一剂镇定剂,起身道:那我去帮甘霆。 等等。池休叫住他,我不能插手这个世界的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小心许子年。 许子年?方寸沉思了片刻,点点头,转身出了门。 孙家庭院深深,长廊蜿蜒回转,绿叶青嫩鸟语花香,可方寸心情并不高涨, 他低头回想着书中有关孙家的一点一滴,妄想找寻着黑衣人的线索。 银针。 没有 。 但孙家确实有一个会咒术的怨灵,战斗力不高,三两下就被甘霆除掉了,书中一翻而过,所以他不太记得。 但他依稀记得打斗场景是在孙家的地下宝库。 仙人,仙人。 乌泱泱的一群人冲了出现打断了方寸的思绪,围绕住了他,或举着长棍,或拔起长刀,直直跪下哭着下拜,看装扮是孙家的家仆。 仙人!...小姐她,小姐她怎么样。 周边对他齐齐下拜的数十人,方寸着实被这阵仗给吓到了,忙将他们扶起。 你们先起来说。 被他扶起的家仆颤颤巍巍道:仙人,小姐她...小姐她可有性命之忧。 方寸蹙眉,道:放心,她一定会醒。 求仙人一定要救活小姐。 说着,他们又开始像捣蒜一样对他磕头,方寸还以为孙婉静受尽爱戴,没想到接下来家仆的话令他大掉眼镜。 小姐若是....若有什么三长两,夫人明日回来,一定会打死我们的... 仙人救命啊。 方寸拦不住他们,看着一个个向他拼命磕头,答应下来,你们大可放心,她明日之前定会醒来。 方寸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孙家的地下宝库在哪。 家仆脸上挂着泪,又为难又小心,这...仙人恕罪,这我们得去禀告老爷... 带仙人过去。 仆人们闻声,分成两界,齐齐下拜。 从中走来一位脸色严肃的中年男子,灰袍披身,周身散发出不容小觑的将相气度,方寸打量,八成就是孙家家主孙百变,孙将军。 只要把小女救活,我定以千金宝珠相赠。孙百变微微颔首,请仙人相救。 方寸点点头,有家主放话,仆人们争分夺秒的为他引路。 仙人请。 自从那个疯道士说小姐会被针尖刺死,老爷就将宝库腾了出来,专门来锁着纺机,锁了纺机后,那里就变得邪乎,每晚都会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很是唬人。 方寸道:孙府闹鬼? 仆人当下大惊失色,连连摆手仙人这可不能乱说。 方寸摸了摸鼻头,眼睛瞥见屋梁上游走的甘霆和许子年。 他们似乎是没有追到,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甘霆!方寸抬手朝着房梁上呼喊。 甘霆站在高高的房梁上朝下瞧了他一眼,时光尚好,一袭玄色衣衫在暖阳中显得不那么拒人千里之外。 当然,国际惯例,男主角的旁边永远站着许子年。 方寸突然想到池休的警告,喊道:许子年你去抓黑衣人吧,我有话要和甘霆说。 许子年蹙眉,刚刚说了那么久。 甘霆阻道:阿年你去吧。 许子年警惕的看了方寸一眼,没再说什么,微微一作揖,是。 待许子年离去,甘霆从房梁上展臂一跃而下,稳稳站立在方寸面前,说吧什么事。 家仆指着不远处一个被杂草掩盖的草洞,仙人,宝库就在那。 甘霆走近一步,那里怎么了? 方寸回道:黑衣人在里面。 甘霆疑道:你确定?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家仆有点哆嗦不敢向前,方寸寻思着接下来也没他什么事就让他先走了。 宝库前的洞口太多常年未理的杂草,将此处遮挡的严严实实,远看发现不了什么异样,近看也只是像一个长满草的普通坟地,就算有小贼前来偷盗,应该也只会说一句晦气然后转身离开。 方寸没有忌讳,走近徒手将杂草扒开,草木上堆积的灰尘扬起,方寸捂嘴咳了几声。 甘霆眯眼,些许不解,你以前非常爱干净,哪怕只是一点泥土沾在你鞋上,都会立刻沐浴,为此,帝君下严令,不许天宫出现一粒灰尘,所以天宫一直光洁明亮。 不许天宫出现一粒灰尘?方寸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就有点变态了,不止方深越变态,是方深越身边的人都变态。 我不会是帝君的儿子吧? 除此之外,方寸想不出什么理由说服自己方深越这个又废事又多的人活到现在不挨打。 可甘霆没有回答,你那么爱干净,却为了孙小姐做到这种地步,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1) 方寸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手中灰尘尽数抖落,我不是说了吗,她是我姐,我当然要救她。 甘霆显然不信这个傻子胡扯,上前帮他一起处理杂草。 孙百变拿这个地方当宝库还真的是心大,除去杂草,只有几块木板阻挡,再无其他。 不知道之前里面放着什么稀奇珍宝,反正现在宝库已经被纺织机霸占,孙家家大业大,宝库里起码丢弃了上百架纺织机,都是随意的堆积,里面也没有什么光亮,显得阴气沉沉。 方寸也有些不敢往前了,刚刚那人和我说,这里常有声响。 呼 火焰跳跃声乍起,阴沉的一方霎时拨云见日,半臂高的火花跃然于甘霆的右手之上。 方寸看着火花摸了摸下巴,我只记得你很快就把那个怨灵给杀了,但我忘了那个怨灵是个什么东西。 我? 方寸点头,拍拍甘霆的肩膀,不如你吆喝两声试试? 男主角嘛,身上最不缺的就是灾难和幸运,甘霆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他,径直往里走。 嘶 有什么东西划破了甘霆的衣服,他探出火光照射,只见一根细长尖锐的银针将他的衣摆割破,划开一道很大的口子。 这里的针实在是太多了。甘霆将衣摆下划破的布用力扯掉,你小心些,别被划伤了。 方寸觉得新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甘霆啧了一声,忍无可忍的开口想骂人。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面前的一张纺织机被炸的七零八落,纺织机后爬起一个红衣女子,披头散发,想甘霆冲过来。 女子嘶吼着:为什么要把衣服撕烂,那是别人费心做的,为什么要撕烂! 小心。甘霆将方寸拽到身后。 怨灵是个姑娘?...方寸探出脑袋打量,那姑娘冲过来,指甲都快要扣到甘霆脸上了,可甘霆还是脸不红心不跳。 方寸不由问道:你是不是太淡定了一点?需不需要拿出剑和她打一场? 她灵力不强,伤不到我们。 啪 话音刚落,果然,那姑娘就被纺织机绊倒,以脸朝地。 方寸看着都替她疼,有点纠结要不要去扶她,没想到那姑娘居然扑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把方寸弄得不知所措,连忙过去把她扶起来。 她虽为怨灵,但脸上也没有寻常厉鬼那么恐怖,长得还算秀气,小家碧玉的惹人心怜,推开方寸,眼睛上挂着泪走向甘霆,我来帮你缝。 甘霆看了一眼自己扯成破布的衣服,没搭理她。 方寸劝说:脱吧,一件外袍而已,你还害羞起来了。 甘霆就是不肯脱下,脸上满是不乐意,那姑娘眼看又要哭了,方寸无奈走过去,对着甘霆上下其手,来,哥哥帮你脱 你!甘霆一把将他的手打掉。 好啦别生气,孙小姐真的对我很重要,你就当帮我一次。 方寸连哄带骗,装的一手好可怜,甘霆被他这幅样子扰的不胜其烦,一把将外袍脱下甩在了方寸脸上。 方寸没心没肺的笑着递给那姑娘,给。 多谢。姑娘接过,走到就近一张织布机前,刚坐下,织布机没人操控却开始吱吱呀呀。 她手捻银针穿线,帮甘霆缝衣服。 方寸凑过去套近乎,姑娘,你叫什么? 我叫怜儿,方怜儿。 好巧,我也姓方。方寸又凑近了一点,那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 我,我们祖祖辈辈都在孙家做织女。 方寸怕提起她的伤心事,小心翼翼问道:那你是怎么去世的...? 方怜儿闻言手中一愣,放下了衣物,陷入了回想。 将军说,要纳我为妾,我誓死不从... 她眼眸中虽伤感,却说的云淡风轻,方寸有些不敢相信,强纳你为妾? 方怜儿点点头。 方寸回想孙百变的将军气度,骂到:看着道貌岸然的,没想到是个畜生。 姑娘可认识孙穹? 甘霆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话,让方怜儿脸色骤变。 自然是知道,五百年前,孙穹将军飞升成仙,这都是孙家常挂在嘴边的传说了。 甘霆走到方怜儿面前,不由分说的将她手中银针夺来。 对于姑娘来说不是传说,强纳你为妾的,其实是孙穹吧? ## 男主的白月光 方怜儿脸色霎时惨白,猛的窜起要去抢甘霆手上那根银针。 奈何姑娘家比甘霆矮了一个脑袋,跳起来也够不着,尝试了许久还是放弃了,孙将军是天神般的人物,怎会纳我为妾。 那这根针你是从何而来甘霆眼眸如鹰犀利,审视着她。 方怜儿垂下眼眸,是我捡的... 这事你不说,我也不想多问,但孙家小姐孙婉静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下诅咒害她。 甘霆言语中带了一丝温怒,方怜儿被他这声质问吓的后退了几步。 但只是片刻,方怜儿便仰头不忿道:她偷我的簪子,不肯还我,我把我的东西夺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偷你簪子?方寸蹙眉不悦,回想孙婉静凤冠霞帔时满头的珠翠,问道:哪根? 也不知是方寸这表情太过严肃,又把方怜儿给吓到了,一根葡萄花丝簪... 那根簪子上有禁制,我只要一碰....就... 方怜儿伸出手,一只纤纤玉手上满是血色裂痕,有新有旧,看得出来她尝试了多次未果。 方寸打量着她手上的伤疤,你说那簪子是你的? 方怜儿点头,自然是。 既然是你的,为什么带在别人头上好好的,却会伤你? 方怜儿被追问的哑口无言。 巧了,方寸收藏的小玩意不多,大多是貔貅那种摆件,唯有这根老簪子,老姐说很喜欢,方寸才没有卖掉,送给了她,至于这根簪子的原主人是谁,方寸也不知道。 行,我拿来给你。 方怜儿闻言急切上前一步,真的? 方寸答应的爽快,只要你把孙小姐身上的咒术给解了,我给你。 好,你们若将那根簪子拿来给我,我立刻让孙婉静醒来。 走吧。 方寸转身欲走,方怜儿又上前一步。 银针。方怜儿轻声道,还我.... 方寸看向甘霆,将银针从他手上拿回,递给了方怜儿,还没等甘霆开口想说什么,一把将他拖走。 两人出了宝库,甘霆毫不客气的把他的手甩开,方怜儿灵力不高,你若着急救孙小姐,我可以帮你把她绑了。 方寸啧了一声,冲动,冲动了,她要的只有那根簪子,拿来给她就好了。 甘霆嫌弃道:之前是谁说要把下咒之人打到解除咒术的? 方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我也没想到是个姑娘啊.... 甘霆斜了他一眼,不理他大步向前走了,方寸紧跟在他身后。 回到闺房中,池休仍守在沉睡的孙婉静,见他们回来皱眉不解问:你们不是去找下咒之人吗,怎么回来了? 拿个东西。 方寸径直走到孙婉静床前,一支葡萄花丝金簪插在她一头乌发上。 还没等他触碰到,簪子散出一道炽光将方寸直直逼退。 奇怪?怎么会有禁制?方寸后退了一步,将甘霆推了上去,你试试。 甘霆还没反应过来,被他这么一推,差点扑向了沉睡的孙婉静。 就当所有人都惊慌的以为甘霆要把孙婉静压扁时,那根金簪猛然散发强光将甘霆打了回去。 幸好方寸眼疾手快的环抱住甘霆的腰身,才不至于让咱们尊贵的男主角狼狈落地。 可男主角毫不领情,十分厌恶的将方寸推开。 甘霆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想死? 意外,意外。方寸举起手陪笑求饶,连忙转移话题,池休你也试试。 池休无语的瞥了他们一眼,抬手靠近金簪,意料之中,又是一道光制止了他。 方寸摸着下巴打量,奇怪,我记得这簪子我以前经常拿手里把玩也没事啊.... 那是因为年代太久远,簪中之灵已经沉睡,可到了这,它便苏醒了。 池休解释,可方寸和甘霆都是一脸学渣茫然不懂的表情。 池休无奈再次解释道:这簪子是拔鸾鸟羽毛所制,鸾鸟有灵,即使身死,也会护天下安宁,亦护主人安宁,若是主人不醒,它便会一直守护。 方寸这下懂了,那你这意思是拿这根簪子没办法了? 池休点头,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得找那位孙穹将军把所有事情问清楚了。 不能找,要是找了,天宫的人发现甘霆,就要抓他回去了。 方寸一副护犊子的模样站在甘霆面前,甘霆那嫌弃傻子的眼神都快要瞥到天上去了。 他们要抓的只有我而已。 众人闻声回望,许子年一袭淡紫衣衫踏进,玉簪绾发,甚是淡雅。 方寸吸了一口凉气,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膛,心脏越跳越快。 对于方寸这个颜狗而言,只要许子年不张嘴,真的是看一次把持不住一次。 咳! 甘霆重重咳了一声。 方寸连忙收回猥琐的眼神,不行,这是男主角的人,看不得看不得,会出事。 许子年缓缓走到甘霆面前,我希望小天尊可以查清那根针的主人到底是谁。 甘霆注意到了许子年身后背着的小小行囊,问道:你要去哪? 随意,天涯海角四海为家,待小天尊为我洗清冤屈,我再回来。 阿年。 甘霆有些愧疚,许子年笑了笑,或许真的是我连累了小天尊。 方寸在一旁看他们互诉衷肠看的起劲,没想到许子年突然转身面对他单膝下跪。 这可把方寸吓得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 请殿下施法,传孙穹将军下凡。 我?方寸指了指自己,都说孙穹将军英勇神武,我传他,他能搭理我嘛? 许子年点头道:孙穹此人不听帝君之令,也不听天尊之令,唯有对殿下之令马首是瞻,殿下尽管传唤,孙将军一定会前来相助。 还有这种怪人?....不过方寸没有多想,把许子年从地上拉起来,好吧...怎么施法? 许子年双指合拢,浮起淡淡蓝光,慢慢向方寸手腕处靠近。 这蓝光很奇怪,像是水流一样在方寸手腕上流淌。 哈哈...痒。方寸不自控的缩了缩手,许子年没办法只能握住。 我来吧。 甘霆走进,许子年也停止了施法,方寸好不容易缓口气,手腕又被一把抓住。 这可没有许子年半点温柔,捏的方寸骨头都要碎了。 方寸吃痛的面容扭曲,甘霆,你大爷,我要是欠你钱你就直说。 闭嘴。 甘霆紧握住着他的手腕,强大的灵力一点一点的输进方寸的体内。 就在方寸苦不堪言的时候,一只小小的纸鹤浮现,扑腾着翅膀悬在方寸手上,然后有扑腾的飞走了。 方寸看着小纸鹤飞过的路径,这么小,它得飞到什么时候。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2) 施法后,天宫的人很快就会查到我们所在之地。许子年郑重对着方寸一作揖。 多谢殿下相助。 方寸还是不适应许子年这样客气,把他扶起。 许子年笑道:后会有期。 ## 男主的好奇心 方寸望着许子年背着行囊远走的背影,不由感慨,他们甚至没有查清天狼是怎么死的,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到东躲西藏。 甘霆站在方寸身旁,不慌不忙道: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就算没有天狼这件事,阿年也会被赶走。 为什么?许子年也没什么坏心思呀? 甘霆转头,眉眼带笑与方寸对视,当然是托你的福了。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让方寸大乱,打着哈哈,跳过跳过,这话要是被我姐听到了,她又要说我天天迫害你了。 甘霆看向孙婉静,孙小姐认识我? 何止认识,她入魔的时候拿我的工资去买你的周边,摆的家里到处都是,连小貔貅都要给你的立牌腾地。 池休苦不堪言的点头认同。 什么?... 方寸想了想,这样说吧,她拿我的钱养你。 甘霆还是不太懂的样子,好吧,那希望孙小姐早点醒来。 方寸嬉笑,醒来继续花我钱养你么,既然这样,我干嘛不直接养你。 甘霆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嘲讽一笑,就你这爱钱如命的性子,养我? 方寸切了一声,谁不爱钱,你看这貔貅,看着富贵,也抠门的很,只进不出。 池休仰头气愤道:貔貅本来就是只进不出的,没文化真可怕! 嘿你这孩子。方寸一把揪着池休软软的耳朵使劲□□,说谁没文化呢,信不信我把你扔了。 池休张牙舞爪的要打掉方寸的手,可方寸仍然抓着他一双耳朵不肯放手。 殿下。 一声轻唤打断了两人的吵吵闹闹。 门口踏进一位魁梧英气的男子,黑衣黑发,脸上带着一具精雕细琢的黄金面,只露出一双黑玉般的眼眸。 孙穹?这么快?方寸放开了池休,拉起孙穹的袖子,快来快来,帮我把这根簪子摘下来。 是。 孙穹微微颔首,伸手十分轻松的将孙婉静头上的簪子摘下,双手托起,递到方寸面前。 你怎么能摘下来?.... 方寸又试探着靠近簪子,可还是在没触碰到时被一道微光逼退。 孙穹垂眸打量,这根簪子...好像是属下的。 你的?方寸迟疑着看向沉睡的孙婉静,那她... 孙穹垂眸,黄金面具后多少眼波流转,无言许久。 方寸追问:你认识她吗。 孙穹回道:这是属下的夫人,前世她死的凄惨,死前誓要毁了孙家,所以今生才会转生于此。 他言语淡然,若不是夫人二字,真以为他在介绍一个陌生到再陌生不过的人。 我要救她。方寸向前一步,急切说道,现在只有你能动这根簪子,我需要你把这根簪子给一个人。 殿下尽管吩咐。 你随我来。 方寸转身,快步出门,也没有心情回头看他们到底跟没跟上自己的脚步。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他才不想管什么孙将军什么夫人,他要救的只有他姐姐而已。 * 宝库周围还是寂静一片,无人敢踏进,方寸推开残破的木板门。 方姑娘,你还在吗,簪子我已经拿到了。 孙穹似乎被什么定在了原地,在木门前止了脚步,叫住方寸,殿下,这簪子的禁制已解,恕属下不能陪同殿下进去。 甘霆劝说,孙将军,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方寸应和道:对。 方怜儿听到了声音,跑出来,可当看到这个带着黄金面的人站在门口,立马转了身。 方寸喊道:方姑娘,我们说好的,簪子给你,你让孙婉静醒来。 方怜儿言语不满,我只是要你拿簪子,你为什么把他叫来了。 方寸走到她身边,将簪子塞到她手上,先让孙婉静醒来。 方怜儿缩了缩手不想接这根簪子,可方寸不由分说的递给了她。 方怜儿无法,只好接过簪子,抬手斩断了一台织布机上的丝线。 她醒了,你们走吧。 你连一根簪子都要抢吗? 一时死寂。 孙穹的语气比刚刚介绍夫人还要淡然,甚至夹杂了一丝厌恶。 方怜儿霎时恼怒不已,什么叫抢?这本该是我的! 看的出孙穹在隐忍怒火,向方寸拱手致歉道:请殿下与小天尊回避,属下有私事处理。 啊?...好。方寸也知这是别人家事,推搡着甘霆回避。 走走走。 破旧的木门一关,方寸做贼似的把耳朵贴在上面偷听。 他啧啧称奇,看不出来,这孙将军还是个情种啊。 甘霆疑道:可以前从未听过他有什么情史,他的宫里甚至连个仙娥都没有。 会不会是因为在人间为情所伤,所以成仙后直接清心寡欲了?方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又问道:孙穹他是什么时候飞升的? 甘霆想了想,记不得了,大概我没出生时他就成仙了。 那挺久了,两个姑娘为他死去活来,他也不下来看看,真是个渣男。方寸嫌弃的骂了一声。 甘霆摇头,孙穹从不下凡,他就像个没有感情的物件,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你一个人。 啊?!我?方寸被这话炸的五雷轰顶,连忙阻止,这话可不能乱说。 孙穹为人孤傲,一身剑法超绝,是为武神之首,却甘愿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收拾烂摊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甘霆叹了口气,只觉暴殄天物,方寸不配。 怎么这么多人帮我收拾烂摊子,这么任性的嘛.... 你终于知道自己有多任性了? 砰! 隔着一道木板,清清楚楚的能听到里面剧烈的撞击声音,方寸以为里面打起来了,这可不得,赶紧推门进去。 方怜儿脸上带泪,哭喊着斥骂:你敢不敢把面具摘下来和我说话! 孙穹回答干脆,没有必要。 孙穹! 没等方怜儿再说什么,孙穹从容转身,这簪子给你,以后,休要伤她。 殿下请。孙穹做了个请的姿势。 休要伤她。方怜儿自嘲的大笑,一时整个宝库都环绕着凄惨凌厉的笑声。 啪! 花丝金簪被怒掷在地,方怜儿着了魔般猛的冲出了门。 方怜儿! 巨大的织布机悬浮在孙府上空,遮云蔽日,吱吱呀呀的纺织着,找寻着猎杀的目标。 方怜儿苦笑道:孙穹,你不是爱她吗,她的心愿就是让孙家家破人亡,你满足不了她的愿望,我来! 数以万计的丝线缠绕,犹如蜘蛛吐丝,又犹如细长虫聚集扭曲,很是恐怖令人作呕。 孙穹忍无可忍的闭上眼,手中幻出一根银针,上面的纹路清晰,正是天牢中刺杀天狼的银针。 孙穹挥手掷去,只一针,将所有扭曲丝线击溃,如月大小的纺织车影瞬间消失,石破天惊,无数纯白断线如飞瀑一般坠落,霎时飘雪。 这什么情况... 方寸转头,孙婉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拉着池休走来。 方寸小跑过去,急忙对着孙婉静上下打量你终于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孙婉静捶了捶自己的脖颈,没什么,就是一觉醒来脖子好痛。 池休抱怨道:我都说了别乱跑,主人你非要找方寸。 我是怕这小兔崽子出事。 方寸为难小声道:老姐,要出事的是你。 孙婉静这才注意到天上,一位红衣女子和一位黄金面男子两人对峙,惊喜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黄金面将军与小织女的爱恨情仇嘛,好感人的,然后被那啥小织女的姐姐横插一脚。 方寸吸了一口气,书里有这段吗? 孙婉静嫌弃道:有啊,你当时尽顾着看许子年去了。 方寸心虚的咳了一声,然后呢。 孙婉静回想,突然愣住了,然后...小织女的姐姐惨死后转世成孙家小姐,要让孙家灭门.... 方寸避瘟神似的退后了一步,你也真的是会挑人穿书,这种角色能比我这个废物反派下场好多少?... 这书中就这么几个女性角色...我要着急见你只能穿到孙小姐身上。孙婉静暗道大事不妙,向池休招招手,哄骗道:休休过来。 池休不情不愿的被她拦在前头。 孙婉静,你现在叫孙婉静... 方怜儿一袭破旧脏乱红衣悬在半空,同样的一抹红,反观孙婉静,一身红衫金丝镶边,蚕丝织就,绣着绽放的山茶。 方怜儿垂下了眼眸,咬牙道:你连我的一个咒术都抵抗不了,拿什么灭孙家? 孙婉静惊慌失色,摆手解释道:你别冲动,你喜欢孙穹,我不和你抢,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和你抢。 夫人,你...孙穹终于有点动容。 打住,那是上辈子的事了,我现在喜欢.. 我喜欢。孙婉静环顾一圈,方寸,不可以,甘霆,不行,那就只有.... 他! 孙婉静指着面前的池休,抬手顺势搭上了池休的肩膀,宣告道:没错,我喜欢他,孙将军,咱们没可能了。 不等所有人愣在原地,孙婉静避难似的推着池休,走走走。 休想跑! 方怜儿猛然俯冲下来,银丝包裹着红衣翩跹,只一瞬,所有人全部拦在了孙婉静面前。 方怜儿一条条银线甚至没有越过孙穹。 方怜儿你闹够了没有!孙穹恼怒幻起长剑,直指方怜儿,劳烦殿下带她去安全的地方。 快走快走。孙婉静巴不得他说这句话,一溜烟就没影了。 方怜儿不惧长剑,涩声笑道:她骗你骗的还不够是吗,孙穹,你还要护着她。 * 那边,孙婉静跑回屋中,到处翻找着什么,书呢。 池休将厚厚的《雷霆嘎巴》递给她,这。 我看看,孙家...孙婉静翻看着目录。 甘霆好奇凑过去,这是什么。 方寸差点被这句话呛死,忘了这是甘霆不能看的小黄书,连忙从孙婉静手中一把抢过。 我读给你听吧,你...你就别看了。 方寸心虚啊,心虚的很,要是被甘霆发现了藏了本主角是他的小黄书,肯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方寸脑子快速转动着,想着怎么跳过淫词艳曲挑剧情读给甘霆听,可越看越不对劲,这怎么还有我的名字? ## 男主的废物哥哥 三娘婆婆,我好饿。 一个十五,六岁左右的男孩从门口探出脑袋,衣衫老旧但还算干净,脸上绑着一片树叶,遮住了他的脸。 屋内的老妪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慈笑道:小穹少爷,又没吃饱饭吗。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3) 孙穹摇摇头,我故意不吃的,我要吃婆婆煮的面。 知道这孩子在安慰她,她佝偻着身体进去里屋了,好,好。 孙穹四周寻找,婆婆,怜儿呢。 方三娘和蔼眯眼道:在后头玩呢。 那我去找她了。 说着,孙穹开心地小跑穿过了后门。 红墙小院,不算大,春风玉露,花草暖阳皆有。 一个小女孩蹲在草地上,一个小竹篮前,背对着孙穹,专注着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孙穹轻手轻脚走过去,怜儿,你在干什么呢。 看,它们吐丝了。方怜儿指着小竹篮里的蚕,笑道:等它们今年第一批丝出来,我就给你织一个好看的面具,这样你就不用拿树叶遮了。 孙穹藏在树叶下的表情愣了愣,好。 方怜儿没有注意到,转头又看着蚕,嘟囔自语:要快快吐丝,这样孙穹哥哥就有新面具啦。 哟,还挺有闲情逸致啊。 随着这声耀武扬威的音调,一群狗腿子味十足的奴才拥簇着一个男孩,小小年纪珠光宝气,小脸肉堆积的一看就一天吃八顿。 这是在养什么呢。 这位孙少爷一副巡视模样,看到竹篮里的蚕,嫌弃的啧了一声。 仆人们立刻会意,气势汹汹的冲上来将竹篮踢倒。 你们干什么! 孙穹恼怒的要去拦,可是这些家仆都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孙穹哪里拦的住,很快便被家仆擒拿住。 孙少爷大摇大摆的走到他面前,打量牲口一样,眼神上下扫过他的身体,抬手扯掉他脸上的面具。 就这点伤疤还要遮遮掩掩,矫情玩意,来,让大家都看看。 家仆们哄笑,这也太丑了吧。 太可怕了。 天呐,我今天晚上要好好洗眼睛。 夸张的嘲笑声不绝于耳,孙穹挣扎不得,只能低头将一张满是抓伤刺伤的狰狞面孔深深埋了起来。 抬头啊,让本少爷欣赏欣赏。 你们走开!走开!方怜儿不知从哪拿了个扫帚冲了过来,胡乱的挥舞着。 家仆很是轻松的一把抓过扫帚,轻轻松松的抛开老远。 方怜儿,他孙穹只是我爹在外面养的便宜野种,你天天跟着他能有什么好处,倒不如从了小爷我... 孙少爷嘴上说着,手里开始不老实的伸过去,小小年纪猥琐不已。 砰! 拳头打在脸上的声响,孙少爷捂着已经肿起的脸颊,脑子空白。 家仆的的眼神都不可思议,聚集在孙穹身上,这一拳毫不留情,狠厉果断。 孙少爷好久才反应过来,哪里受得了这气,怒目圆瞪,孙穹你敢打我?!你完了!我要去告诉我爹! 孙少爷哭爹喊娘的跑了出去,家仆们一个个跟在他屁股后追过去。 孙穹没管他,紧忙询问方怜儿,怜儿你没事吧。 方怜儿在看到他脸的一刹那,恐惧从眸中溢出,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孙穹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缩回,低下眼眸,弯腰拾起树叶捂着脸走了。 孙穹哥哥...方怜儿想追上去,可一想到那张满是划伤的脸她就不敢上前。 孙穹走的不算快,可始终没有等到方怜儿追来。 * 偌大富华的孙府,他像个贼一样躲开来来往往的下人,无处可去,不过他也习惯了这种无处可去的日子。 自从娘死后,他认祖归宗,爹无视他,孙家少爷又是个刁蛮的,孙穹一来就放斑鸠把他的脸给抓烂了,本就东躲西藏的他顶着一张可怖的脸更加生活在黑暗了。 也不知跑出来了多久,从暖阳晨光到日落西山,孙穹背靠着假山石,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他努力的闭眼,想着睡着了就不饿了。 阿穹。 孙穹睁眼,看清来人,深越? 我就知道你躲在这。小小的方深越艰难地爬上假山,递给孙穹两个馒头,给你。 孙穹愣住,伸出手接过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馒头咽下去那刻,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一串一串的掉下来。 别哭。方深越有点慌乱,想帮他擦泪,可孙穹带着树叶,他无可奈何道,好吧,哭吧,那你先把这片树叶摘下来,不然黏在脸上太难受了。 孙穹低声道:我怕吓着你。 方深越爽朗一笑,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孙穹眼眸微颤,抬手摘下了脸上的树叶,树叶上都是被家仆踩踏的鞋印灰尘,孙穹死死捏在手上,没有丢弃。 没事,你看我带了什么。方深越神秘的从袖子里拿出个弹弓,拉起孙穹的手,走。 孙穹被他拉着,去哪啊。 帮你报仇。 方深越很熟悉孙府的地势,很快就停到一个楠木窗前,偷偷摸摸的往里看了看。 他在里面。说着,方深越利索的躲进旁边的灌木丛里,从地上随手拾起一个小石子,放置在弹弓上,将皮绳拉满,蓄势待发。 咻。 小石子没有飞出几尺就掉落在地,方深越撇了撇嘴,将弹弓递给方深越,你一向投的准,来,来,打他。 孙穹盯着方深越手中的弹弓很久,握紧了拳头,一把拿过弹弓,捡起一颗石子向窗户里狠狠打去。 哎哟! 孙少爷惨叫。 哈哈哈哈哈哈!方深越不厚道的大笑了起来。 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敢偷袭本少爷! 还没等孙少爷打开窗户,孙穹又用力的弹了一颗石头进去。 啊!孙少爷怒了,来人!抓贼! 跑。方深越见好就收,边藏边跑着离开了。 毕竟是小孩子身躯,随便藏在哪里都可以把他们挡住,他们躲藏的很顺利。 他跑不快的哈哈哈,我们就躲在这,他们绝对发现不了。方深越喘气笑道:开心一点了吗。 孙穹点点头,嗯。 我都听怜儿说了,他又来刁难你,你说你武功那么好,当时就应该多捶他几拳,把他打的哇哇叫,让他见到你都得绕路走。 方深越义愤填膺滔滔不绝的讲着,还声情并茂的握起拳头对空气打了好几拳。 孙穹低头道:你是第一个说我武功好的人。 你武功好,你武功好,你武功好,你武功好。方深越笑嘻嘻的凑到孙穹面前,好了,现在前五个都是我了。 在那!在那!给本少爷抓住他! 后头一阵骚动,乌泱泱一群人扬着木棍凶神恶煞冲过来。 爹!是他!这个方深越打我! 应该是离得还算远,方深越又挡在孙穹面前,他们没看到孙穹,一个个嚷着方深越的名字。 方深越小声道:快走。 可你。 快走。方深越拨弄着灌木丛,能尽量把孙穹挡住。 确定了将孙穹挡住后,方深越起身跑到了孙少爷面前,仰头质问,你说我打你,你有证据吗。 就是你!孙少爷蛮不讲理的撒泼,还有孙穹!孙穹呢! 孙老爷只是厌恶的看了方深越一眼,应该是看方深越小,也没打算计较,找出方深越的卖身契,赶出孙府。 爹!就赶出府这么简单吗!要把他剥皮抽筋!再打他一百鞭! 孙老爷宠溺道:好。 家仆弯腰禀告,老爷,府中没有方深越的卖身契,他是方老婆子在寺庙旁捡的。 一个是野种,一个来路不明,真的是臭味相投。孙少爷跳脚道:给本少爷打!把他打死! 孙老爷挥挥手,家仆得令,拿着棍子往方深越膝盖后狠狠打去,方深越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砰!一棍重重打在方深越背上。 方深越的身体一向不好,哪里承受的了这种打击,只一棍,喉间一股铁锈味涌上,一口殷红鲜血喷涌。 深越! 孙穹将一切看在眼里,猛的冲了过来,大力推开那些家仆,跪在地上想扶起方深越。 哟,不躲了?刚刚不是挺能的吗,不是拿石头砸本少爷的脑袋吗?继续砸呀。 孙穹额间青筋猛然暴起,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终于爆发,抬脚向孙少爷狠狠踢去。 孙少爷被他踹倒在地,捂着胸口吃痛的指着他,孙穹!我爹在这你还敢造次! 我打死你! 孙穹咬牙,怒不可遏地扬起拳头,眼看就要一拳下去,孙老爷抬手轻轻一点,一粒细小灰尘打在孙穹身上,孙穹不堪一击立马跪倒在地。 孙老爷转身离去,打完把这个方深越扔出孙府。 是! 家仆们团团围了上来,孙穹扑向孙老爷,哀求道:爹,他身体不好,你放过他,放过他。 孙老爷一拂袖,等你有本事了再来让我让过他吧。 阿穹,别求他。 砰! 又是一棍重重打在方深越身上,他吃力地抓着地上的杂草,口中的鲜血慢慢流下,将泥土浸的湿润,眼睛渐渐模糊,昏了过去。 深越! ## 没有男主 孙穹哥哥.... 孙穹哥哥。 耳边似乎有哭声,孙穹头疼欲裂,缓缓睁开眼,床慢胡乱地吹在他的脸上,在一片模糊不清中,孙穹看清了女孩梨花带雨的脸。 怜儿?... 孙穹哥哥你终于醒了。 孙穹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环顾四周,外头夜已深,屋内烛火摇曳,一切都很陌生。 这里是哪?.... 方怜儿擦了擦脸上的泪珠,这里是方家。 方家?我连累你们被赶出来了吗? 不是。方怜儿抽泣道:是深越哥哥,他.... 孙穹急迫的抓住方怜儿的手肘,他怎么了?! 孙穹手劲很大,很疼,方怜儿仰头看着他的脸一愣,反应过来,推开了孙穹的手。 深越哥哥他,他是王上的孩子,现在已经被接去王宫了,可听说还没醒来,王上大怒,将孙家满门打入天牢,除了我们。 什么?孙穹将被褥掀开,猛地站起,不行,我得去看看。 那可是王宫,你进不去的。方怜儿阻拦住他,况且王宫那么多医师,深越哥哥不会有事的。 你说的对...王宫那么多医师,深越的伤一定能好。 孙穹安慰着自己,可是心底七上八下的打鼓,怎么也镇定不了。 方怜儿起身走进他身侧,递上一个面帘,面帘针脚缜密,一针一线无不透露着用心。 孙穹哥哥,这是我连夜帮你织的面帘。 孙穹一时恍惚。 面帘? 孙少爷向来霸道,不准他带面帘,每次都方怜儿给他织面帘,都会被孙少爷的撕碎。 这些年,孙只能用线穿过树叶随意遮住自己的脸,也早已习惯,可看到洁白柔软的面帘,他还是情不自抑伸手,向那片面帘挪去。 在触碰到柔软面料的那一霎那,孙穹瞳孔猛缩,捂住自己的脸,转身躲到木床上,用干净的被褥遮住。 孙穹哥哥,你做什么啊。方怜儿被这一瞬的遮躲吓住了,着急的要扯开孙穹身上的被子,你别躲。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4) 我知道你害怕。 这句话不轻不重,飘进方怜儿的耳朵里足以将她的手怔住。 方怜儿刚想解释,孙穹摇头道:你走吧... 方怜儿颤声:孙穹哥哥... 走吧。 孙穹底下了眼眸,扯着被褥完全盖住了自己的脑袋,瞬间置身黑暗。 方怜儿走没走他不知道,他蜗居在漆黑的被子里,外面的烛光透不进一星半点。 衣袖里还有一个馒头,是方深越给他的,他虽然看不清,但摸得到馒头上面有点灰尘,孙穹轻轻拍了拍,躲在被子里咬了一口。 王上的孩子....孙穹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叹了口气,也好,去了王宫,深越就不会被欺负了。 孙穹回想,还记得第一次见方深越的时候,方深越什么都不记得,满身的伤,名字还是婆婆帮他取的。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方深越对他真的很好,哪里都好,就是身体太差,三天两头就会病一场,但每次方深越泡在药罐子里还能没心没肺的笑,孙穹觉得自己也没这么苦了。 索然无味的馒头很快就被吃完,孙穹擦了擦嘴,掀开被子。 屋内里已经不见方怜儿的身影。 孙穹叹了口气,他五官很端正,墨黑头发只用一根竹簪轻轻挽起,有些许碎发悠悠飘在他有些疤痕的脸旁,眼中满是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外夜色还算柔亮,孙穹弯腰在庭院的地上捡了一片树叶,随便穿了一根线,带在脸上。 夜幕中的庭院显得很落寞,月光与云交织,孙穹脚下光影黯然,漫无目的。 嗷呜。 不知哪里传来一阵狗嚎,夹杂着空旷悠长的笛声,本是婉转动听的笛声基本被毁了,这狗嚎大煞风景。 这股在狗嚎中还温和清扬的弦音似乎在引导孙穹向前。 狗嚎声越来越清楚,笛声也渐渐明朗。 孙穹呆愣住,月光柔和撒下,面前凉亭里一身红衫的女孩,手持玉笛吹奏。 孙穹这一瞬间甚至不敢大声呼气,害怕打扰到这曲美妙。 一曲毕,满天星辰铺天,繁星飞舞,漆黑如墨的夜空总会有微弱繁星凝聚起的光。 凉亭中的女孩似乎注意到了他,收起玉笛笑道:我记得你,孙公子。 孙穹喃喃道:姑娘....可抬头看过天? 女孩不明所以的抬头,天? 姑娘很美。 女孩有一瞬诧异,很快反应过来,掩嘴轻笑。 孙穹握了握拳头,低头道:我能过来吗。 好啊。 女孩看起来比他大,没大几岁,很是开朗的笑着。 孙穹就像入了魔,一步一步不受控制地向凉亭挪步。 嗷。 一团暗黄色的影子扑来,小小一个力气却大,让孙穹一时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脸上本就不牢固的树叶也飘飘落地。 公子抱歉,这。女孩担心的小跑来想把他扶起。 孙穹往后躲了躲。 怎么了。 孙穹低头慌乱地摸索着地上的树叶,重新戴在脸上,我长得丑,会吓到你。 女孩一笑,向他伸出手,不会的,先起来吧。 孙穹大可以拍拍衣袖自己站起来,可他低眸看着这只纤纤玉手,鬼使神差的伸手,心甘情愿被她牵住。 嗷呜! 那团黄色的小东西似乎不太高兴,在孙穹脚步打转,气呼呼地低吼。 这是我养的小犬,吓着公子了。 小犬?孙穹弯腰打量,可它怎么长得...像个貔貅神兽。 是吗,之前我也觉得像貔貅,可我想想,也没有哪个神兽会像它一样粘人。 女孩将张牙舞爪的小貔貅抱起,捏了捏它脏脏的爪子,小貔貅急了,蹦跶上女孩的脑袋,宣告主权。 啪嗒 一根簪子被貔貅脚垫子乱踩,掉落在地。 女孩想把它扒拉开,可是小貔貅就是黏在她的头上,怎么也推不走,她也放弃了。 孙穹走近,弯腰拾起掉落的发簪,我,我帮你带上吧。 好。 敢问姑娘芳名。 孙穹没有碰过姑娘的簪子,即使是方怜儿的他也从未拿过,所以很紧张的考量这东西要怎么带。 我叫方婉儿。 好了。孙穹擦了一把汗,终于安然无恙的为她带上,没有把她头戳破。 该你了。方婉儿仰起头,你叫什么。 还没等孙穹张开嘴,方婉儿抬手阻止,等等。 你要自报家门的话,连这片叶子都不摘下也没诚意了吧。 孙穹低头没回应。 他不想吓着她,可此刻孙穹有个私心在脑海中不断发芽生长。 那就是让她记住,让她记住孙穹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孙穹这么想着,第一次坦然的在别人面前将隐藏自己的盾牌摘下 他低头,甚至不敢看方婉儿,无奈笑道:吓着你了吧。 方婉儿没有回答,问:你知道大将军吗? 孙穹摇摇头,我只知道孙将军。 不是他,是骁勇善战的大将军,以身守国门疆土的大将军。 她说的激昂,孙穹似乎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满腔热情的将军。 可我的疤,只是被一只鸟给抓伤的,我没有那么伟大。孙穹神色黯然。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像大将军一样,雄姿英发,保家卫国的,那个时候,疤痕就是你勇敢的象征。 两人对月而谈,直到天将明,在谈什么,孙穹已经忘了,回屋的路上,这句话一直萦绕在孙穹耳边,连同着这个如火一样热烈的女孩。 他一直不敢抬头,不敢顶着一脸伤疤去吓别人,但是这天,他听到了笛声,想看看是谁能吹出这么的声音,他就想看看,一抬头,就看到了漫天的星星,还有她。 孙穹第一次知道,这世上原来有这么美的人,原来天上的星星这么美,她在星空中,被环绕着,熠熠生辉。 孙穹哥哥。一声笑语将孙穹拉回现实。 方怜儿一直屋门口等着他,见他来了,扯起笑脸要他进屋,我帮你熬了鸡汤。 怜儿,不用了。 方怜儿怔住,什么。 我是说,谢谢你帮我织的面帘,可我不想带了。孙穹路过方怜儿,径直往屋内走去。 孙穹哥哥。方怜儿仰头努力在暗沉月光中看清孙穹的背影。 夜风吹起,手中的面帘脱手,飘落在格外硌脚的鹅卵石上。 孙穹将门一关,背抵靠在木门上,脑海里挥之不去方婉儿的身影。 孙穹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恍惚间瞥见旁边的妆台,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坐到妆台前。 这是孙穹第一次敢直面看自己的脸,想着金戈铁马,想着慨然赴战场的将军。 大将军.... 你武功好你武功好。 脑海里突然又蹦出闹腾的方深越,孙穹情不自禁的低笑了起来。 孩子,你是孙穹吗? 孙穹被这突然冒出的话语吓了一跳,转头,紧闭的屋门前站着一个高高男人。 凭湛背着月光走来,一身干净利落的银灰长袍衬得身躯凛凛,眼眸如鹰深邃,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可孙穹觉得,他这样很像方婉儿口中的大将军,这么想着便不那么怕了,你是谁。 我是方深越的父亲。 孙穹想了想,王上? 孩子,可愿随我去天宫? 什么。 凭湛疲惫道:越儿自昏迷后,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怎么也叫不醒。 深越他伤的很重?!孙穹急切的上前一步。 凭湛长叹一气,点了点头。 孙穹蹙眉深思,脑子却一片空白,走。 ## 男主的体香 方寸将厚厚的书一合,没再读下去。 孙婉静察觉到不对,将书从方寸手上拿回。 之前方深越有这么多戏份吗,怎么会这样。 孙婉静快速翻着,一目十行翻页,行行都有方深越三字。 你们都忘了吗,剧本已经篡改。 池休想提醒,忽然想到甘霆在旁边,只好以心声对方寸道:现在只改了不到一半,你要是想活下去,还是得讨好甘霆。 方寸闻言抿嘴不语,心虚的看向甘霆,甘霆也看向他,四目对视,大眼瞪小眼,你我都无辜。 砰! 一声炸响惊天动地,连同地面都跟着抖了三抖,桌椅颤动着,大有大灾之势。 从这石破天惊声就猜得到外头孙穹和方怜儿两人的战况打地那叫一个激烈。 这样不行,不能让他们这样打下去。方寸向甘霆招了招手,走,看看去。 孙婉静站起来,我也去。 方寸头疼道:你就别去了,方怜儿看到你都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 你说得对,休休过来。孙婉静又将池休拽到自己身边,保护我。 庭园的假山已经被炸的七零八落,杂乱无章,院墙上的藤蔓也被狂风掀的不再紧贴红墙,树木摇颤。 纺织车遮云蔽日,漫天如夜般黯淡,两方悬于半空中对峙,势如水火。 方怜儿脸上憔悴了许多,控诉着孙穹的罪过。 你我青梅竹马,小时候是哪个狗东西说要娶我! 儿时戏言罢了。孙穹淡然,我曾经也以为我会娶你,可你害怕我这张脸,那你就应该去找一个没有缺陷的人,和他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你心中的白头偕老,就是娶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人,八抬大轿娶她为妻?!好,我认了。 方怜儿脸上一串串掉下的泪她无暇顾及擦掉,双眼空寡,阴戾道:可你倒是放我去和别人白头偕老啊,你为什么还要纳我为妾,把我困在孙府,为什么还要羞辱我! 方寸在旁边吃瓜,眉头一皱,啧啧道:真的是渣男。 这声吐槽声不大不小,但还是让孙穹注意到他们。 孙穹在半空中俯视了方寸一眼,是殿下说你终日郁郁寡欢,于心不忍,让我把你留在身边。 方寸指了指自己,我? 方怜儿也将目光移到方寸身上,他是谁? 分别的时候年纪小,你可能不记得了。孙穹长叹一气,他叫方深越。 方怜儿骤然一愣,眸中霎时腾起仇恨的目光。 方寸被这记眼刀吓得赶紧躲到甘霆身后,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说到我身上了。 甘霆可不想替他挨刀子,大义凛然的将方寸从身后提了出来,拽回自己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也帮着方婉儿对不对,我早看出来了! 面对方怜儿莫名其妙的质问,方寸心里有苦说不出。 方深越那个狗贼欠下的债与我这个良民无关啊.... 孙穹为方寸正名,你与殿下一直以兄妹相称,他只是不想看到你日渐消沉。 这解释方寸喜欢,重重点头。 可方怜儿压根不听解释,牵住一条丝线猛冲了过来,银丝在暗沉天空中划过一道线,反射着淡淡的光芒。 不是,这书中的人怎么都这么暴躁,你先听我解释啊姑娘。 快速旋动的丝线遮住了方寸的视线,缠绕着将他包裹住。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5) 当方寸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变成木乃伊时,一道明亮炽光比银线更快靠近。 红光乍现,圈护住了他,让银丝无法靠近,只能在光圈外疯狂扭动着。 方怜儿!你给我住手! 耳边是模糊的孙穹怒吼,方寸抬眼,光圈之内是甘霆神情轻松游刃有余的捻咒。 银冠束发的少年公子,身如玉树,方寸一直以为甘霆身上的长袍是是不近人情的玄黑色,靠的这么近方寸才发觉,原来上面还有些丹霞点缀,很是好看。 方寸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甘霆嫌弃,她这点灵力还不足伤到我们。 不愧是男主角,自信放光芒。 阿嚏 也不知道哪来一阵清幽暗香袭来,挠的方寸鼻子痒痒,好香 应该是布上的吧。 方寸仔细嗅了嗅,好像是你身上的。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男主身上又纯又欲的勾魂体香? 方寸想法越来越危险,不有自主打了个寒颤,你赶紧把这个给破了,我感觉要出事。 不急。甘霆不慌不忙道:你先告诉我,池休说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得讨好甘霆,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寸瞪大眼睛,你听到了?! 甘霆点头。 方寸低头思考着对策,思来想去最好的对策就是没有对策,满脸陪笑,咱们先出去好不好,乖,出去我慢慢跟你解释。 甘霆不容商量道:你先说,说完我就放你出去。 方寸一本正经的岔开话题,外面都快要打起来了,那孙穹是个武将,下手没轻没重的伤到方怜儿怎么办。 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下手没轻没重的就是我了。 方寸没底气的仰起头,怎么的你还想打我啊? 甘霆摸着下巴想了想,点头道:有这个想法。 别别别。 方寸开口想说什么,可鼻息间传进脑海的幽幽暗香让他脑子瞬间不好使了,恍惚间向前一步,你真的好香.... 甘霆抬手一把将他推开,别装了,说。 我。 织布团猛然缩减,甘霆的术法瞬间消失,如枫叶般的红光被银丝包裹住。 眼看丝线就要缠上,方寸对着细线拳打脚踢,可这软绵绵的线顺着他的手臂缠上,一点一点在他身体上游走。 方怜儿声嘶力竭道:好啊,反正你一个个都要保护,那我要让方深越也尝尝此番被羞辱的滋味! 一根根银针风驰电掣般刺来。 方寸瞳孔猛缩,锃亮的银光反射进他的眼瞳,迅速逼近。 他脑子一片空白,屏住了呼吸,无法动弹,能清楚的感觉到死神在他耳边倒计时。 3....2....1 可下一秒迎来的不是锥心刺骨的疼痛,而是一个还算温暖的怀抱。 甘霆?! 银针刺进甘霆的后背,豆大的汗珠从甘霆的额头淌下,青筋暴起,顺着下颚滴落,眉头紧蹙。 甘霆咬牙忍着痛骂道:针来了也不知道躲,你什么时候能有点用。 他的语气越来越虚弱,骂完这句,甘霆整个人瘫软在方寸身上,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方寸连忙抬手顺势抱住他,不至于让他倒下,甘霆你! 银针穿线,在两人身侧迅速交织,织造出一块斑斓的布匹。 方怜儿放声大笑着,银针织就的布匹萦绕着幽香,耳边的笑声越来越热闹,越来越清晰。 ## 男主的女装 热热闹闹的笑语开始变得嘈杂,开始有男有女欢笑,甚至夹杂着祝福声。 恭喜啊孙将军。 恭喜恭喜 方寸眉头微蹙,发觉事情不太对,仰头环视四周,一切陌生,不知置身何处。 红色。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大大的囍字挂在宴厅正中。 方才一身新郎官的喜袍站在红色之中,身侧围满了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脸。 他迷茫的捏了捏手中冰冷的酒杯,酒杯上系着一根红色丝线,十分瞩目。 方寸喃喃自语,我不是在孙府吗... 一旁的宾客附和道:是啊将军,这不正是您的将军府嘛。 将军府? 一个带着火红簪花的待女上前来,将军,夜已深,该入洞房了。 方寸呆住,入...入洞房? 身旁的宾客纷纷打趣,将军快去吧,此等良辰美景,别让二娘子等急了,听闻二娘子一向身体久佳,属下们就不去闹洞房了。 待女让开路,将军请。 下属们起哄,涌过来将方寸手上的酒杯夺走,方寸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侍女出了宴厅,侍女在前头领着路。 这又是什么情况...方寸以心声呼唤,池休,池休。 无人回应。 方寸暗骂道:这蠢貔貅,每次关键时刻都不在。 待女轻轻推开一扇木门,将军请进。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我倒要看看方怜儿搞什么鬼。 方寸深吸一口气,抬脚踏进了门。 屋内除了有几条象征喜庆的红绸缎之外,远没有厅堂那般热闹。 将军有事再唤婢子。待女将门一关,走的潇洒,独留他一人面对。 方寸一点一点向床前挪步,准备迎接新副本。 他探头鬼鬼祟祟一瞧,婚床上哪有什么美貌的新嫁娘,闭眼沉睡的分明是甘霆。 原来是甘霆,还好还好。方寸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他越缓越觉得不对劲,不对,甘霆?! 甘霆闭目躺在婚床上,着华服嫁衣,颈带璎珞,头发干净利落的束起,周旁随意插着珠花点缀。 方寸眼皮跳了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可这不是重要的,先把这孩子叫起来才是正事。 方寸手忙脚乱的蹲在床边,推着他的手臂,甘霆你醒醒。 不管方寸怎么推搡,甘霆都毫无反应。 完了,伤这么重吗。 方寸干脆坐到床边,将甘霆半抱住,让他能倚靠住自己的肩头。 我先说明啊,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我不是变态,更不是流氓。 方寸一边解释,一边将手伸向甘霆衣襟处,缓缓将系带拉开。 繁复的嫁衣脱开,甘霆的肌肤裸露在外,方寸仔细查看着伤势,后背除了一些陈年旧伤,并没有看到针孔。 方寸以为自己又近视了连针孔都看不清,不由眯起眼凑近了些。 你在干什么。 方寸一惊,仰头,对上甘霆一双眉眼,眉眼间透露打量。 他战术后仰,尴尬的扯出笑脸,佯装镇定,你醒了,我看看你的伤。 甘霆早已看透这个油嘴滑舌的废柴,问道:这是哪。 这里。 没等方寸开口回答,一窝蜂侍女推门走了进来。 将军。 这些侍女或许也没想到这屋内的人会如此的衣冠不整,脸色煞白,... 一时气氛凝固。 方寸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甘霆身上,没事你们说。 为首的侍女缓过神来,仰首道:将军,本来二夫人是以妾室身份进府,是不许饮合卺酒的,但夫人刚刚传话来,说二夫人毕竟是方府的人,不想有损颜面,一切都按正妻规矩来办。 甘霆越听越糊涂,地上看了看旁边散落在床褥上的衣服,好家伙,不看还好,一看这满床的嫁衣可把甘霆惊到了。 你! 方寸慌忙解释,方怜儿搞的鬼,不关我的事。 为首的侍女见二人如此若无旁人,皱着眉挥了挥手。 后头的姑娘们一个个端着盘子逼近,抓起盘子中的红枣花生直接往甘霆身上砸。 没错。 砸。 这些侍女完全是在撒气,噼里啪啦的一个比一个扔的用力,尽数打在我们尊贵的男主角身上。 甘霆脸色越来越黑,忍着一口怒气没发飙,方寸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尽量压抑着他的怒火。 姑娘们好不容易停了下来,方寸松了口气,她们又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二话没说夹起一只就直接塞进甘霆的嘴里。 生不生。 方寸心跳骤停。 这些姑娘是在男主角的生死线上蹦迪吗.... 果不其然,甘霆忍无可忍的站起拂袖。 啪嗒! 瓷碗被重重打落在地,滚烫的汤尽数洒在了地上,姑娘们被热气逼的后退了几步。 方寸赶紧上前拉住甘霆,哄道:别气别气。 二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夫人亲自下厨一片好心,您这是否太不懂礼数了? 甘霆这下可真被气的不清醒了,二夫人?! 侍女趾高气昂,手握筷子弯腰将另外一只饺子从地上夹起来,又想重新塞给甘霆。 我吃我吃。 方寸凑上去张嘴抢先把饺子咬进嘴里。 生不生他不知道,难吃是真的难吃。 皮厚肉少,没盐没酱油,这哪是饺子,这完全是个糊饼。 方寸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却强迫自己咽了下去,咽完后还硬夸,好吃。 侍女们无话可说,只好作罢,可一浪过了还有一浪,就是不让方寸歇下喘口气。 她们将金樽端上,缠绕着红线将两个酒杯捆在一起,请饮合卺酒。 甘霆很干脆,不喝。 二夫人,夫人一片好意,您若是不领,就别怪奴婢强行喂您喝了。 你到底哪只眼睛?! 方寸心累的拦住甘霆,好了好了。 他知道甘霆这还算客气的,但凡脾气暴躁一点的人怕是都要破口大骂这姑娘眼瞎,男女不分了。 方寸和小祖宗商量道:咱们现在被困在这,也不知道方怜儿想做什么,又不能伤着她,你就配合配合嘛。 甘霆气极反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妥协? 我一直都在妥协啊。 之前妥协方深越,现在更好,妥协中的妥协,俄罗斯套娃般妥协。 甘霆懒得跟他瞎扳扯,拿起酒杯,一饮而下。 侍女得理不饶人,二夫人,合卺酒可不是这样喝的。 方寸两边做好人,劝道:差不多就行了,算了算了。 侍女微微颔首,还请将军不要为难,不然奴婢不好回去向夫人交差。 方寸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行,喝。 他端起酒杯,递给甘霆一樽。 红线牵扯着,离的太远会断裂,所以两人靠的很近,方寸甚至能闻到甘霆手中那杯合卺酒的醇香四溢。 两人双手交叠光速喝完,干脆利落,除了甘霆披着外袍宽大的袖子打到了方寸的脸之外没什么意外发生。 那侍女又向前了一步。 方寸就觉得她是催命符,欲哭无泪,还要做什么,你饶了我吧。 结发。侍女走近。 甘霆在她靠近之前迅速抬手拔下发间簪子,割下一小截头发,也顺道割下了方寸几根,随意打了个结,递给她。 甘霆语气凌厉,拿回去交差。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侍女言语冰冷,一张臭脸转身砰门走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6) 方寸松了口气,真觉得做了十趟过山车,这一来一去,迂回曲折,累的够呛。 这就是方怜儿过的日子吗,孙穹从来不站在她那边,她活的更难受吧。 甘霆阴阳怪气道:谁让你没事乱点鸳鸯谱。 方寸反驳,那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给自己妹妹找个依靠啊。 甘霆饶有趣味的环顾地上一片狼藉,瓜子花生碎瓦饺子什么都有。 甘霆点点头,确实是依靠。 我算是知道了,方怜儿没想杀我,只是想让我当一次方怜儿,尝尝这种被侮辱的感觉。方寸精疲力尽的捶了捶肩膀,意外的是,你帮我挡了针,现在你是方怜儿了。 我要是知道这根针的作用是这...甘霆欲言又止,你就是血溅当场我也不会救。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谢谢你,至少,你如今愿意救我了。 甘霆不以为然,我只是怕你死了父亲问罪而已。 方寸一脸我就听你扯的表情将合卺酒杯上的红线拆了,倒了两杯满满当当的酒,递给甘霆,走一杯? 甘霆接过,与方寸面对而坐,红烛摇曳,月色朦胧,屋内对影成双。 方寸手肘抵在木桌上,手掌撑着脑袋,歪头专注的看着甘霆。 甘霆被他盯的不自然,看什么。 方寸笑嘻嘻地说道:我以前觉得许子年最好看,但这么一看,咱们霆霆也不赖。 这表情登徒浪子,语气也登徒浪子,一声霆霆听的甘霆一阵鸡皮疙瘩,刚想开口骂人,方寸胃里翻江倒海,一阵倒胃。 呕。 甘霆呵了一声,谁的? 好啊,现在都会损人了。 方寸控诉,还不是帮你拦的那个饺子,是真的难吃啊。 甘霆从容道:该。 喉咙间挥之不去的黑暗料理的味道,方寸不免怀疑,你说这个针锋相对的孙婉儿,和那个善解人意的孙婉儿,是同一个人嘛。 明天见到她就知道了。 ## 男主的处境 砰! 砰门的巨响让方寸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头疼欲裂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将军恕罪,按照规矩,二夫人需向夫人敬茶请安。 方寸迷迷糊糊仰头,好啊,又是昨天那几个侍女,今天更甚,还带了几个虎背熊腰的男子闯进来。 你们好像有那个大病?方才忍无可忍指着门外一片漆黑的天,外面天都没亮你们什么意思? 待女面无表情的行礼,将军息怒,二夫人必须去向夫人请安。 说着,她后边几个健壮的男子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靠近喜床。 昨晚方寸和甘霆喝了太多酒,两人喝到尽兴就这么睡了过去,外头天没亮,甘霆也还没醒。 不知道尊贵的男主角有没有起床气,反正方寸有,而且很暴躁,直接将那几个男子推开,没看到别人还在睡觉吗? 侍女上前,还请将军不要为难。 方寸嘴里骂骂咧咧,你叫我什么。 侍女答:将军。 这是哪。 将军府。 我的地盘我还不能做主了?出去出去。 方寸颇为烦躁地将他们一行人连推带撞赶了出去。 侍女皱眉,可二夫人... 他没醒,听明白了吗?清楚了吗?出去。 方寸语气坚决,不容商量的重重把门一关,砰的一声砸的很响。 大早上脾气挺臭啊。 方寸闻声转头,甘霆已经醒了,饶有趣味的欣赏着这场闹剧。 方寸半死不活的重新倒回床上,别管他们,继续睡继续睡。 甘霆起身,不睡了,醒了还怎么睡。 你这睡眠质量不行,下次哥哥教你睡觉。 甘霆横了他一眼,脑子没清醒就别说话。 昨天的酒真难喝,一铜板一壶我都嫌贵。方寸头昏脑涨,呸了一声,还是家里好啊 他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回想着家里的好酒,不止有酒,还有冰淇淋,薯片,炸鸡,奶茶.....以及满屋的立牌。 想着想着,方寸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甘霆脸色微变,佯装镇定问:你想回去了? 方寸轻轻呢喃,想.... 甘霆闻言一愣,试探道:天界有什么好的。 可方寸没回答,砸吧砸吧嘴抱着枕头一头睡了过去。 两个人都没有脱下喜庆的婚服,昨晚喝了多少酒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地上是一片狼藉,酒水混着红枣花生,哪里像个婚房,这简直就像个土匪窝,方寸就像个强抢山寨夫人的土匪头子。 甘霆无奈摇头,摊开手掌,一道暗沉的赤光浮在掌心,微微拂袖,地上脏乱的杂物瞬间消失。 他低头看着手中微光,沉思了许久。 甘霆心里也清楚,方怜儿这种小把戏,只要挥挥手很轻松就能破了。 他思虑了良久,最终还是收起了手,心安理得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吱 门又轻轻被推开了,女子身披蹙金砖红长袍,绣的是鸾凤和鸣,头顶千叶攒金,华丽非常,数十侍从婢女跟在其后。 甘霆认识这张脸,开口疑道:方婉儿? 侍女制止,放肆,竟敢直呼夫人大名。 虽然我不太懂后院里这些勾心斗角,但是...甘霆面露难色,看向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方寸。 他还在那睡着呢,你就这样闯进来? 方婉儿厌恶道:你在挑衅我? 甘霆不懂她为什么会这样理解,干脆也不解释了,继续喝茶,六根皆净。 我没有想到他昨晚会留宿在你这。 甘霆抬头等她后言。 方婉儿神情淡然:你知不知道你入孙府后的处境? 甘霆回想昨天侍女们那般趾高气昂,他也算真切的体会到了方怜儿处境有多惨,感同身受地点点头。 方婉儿娥眉微蹙,一时无言,对于甘霆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很恼火。 侍女很会察言观色,呵斥道:冥顽不灵。 甘霆没面临过这种糟心事,有点头疼,看了床上还在呼呼大睡的方寸,将手中清茶一饮而尽,把茶杯丢到了床上。 重物砸到柔软的床褥上,把方寸惊地跳脚,又干嘛啊! 方寸刚想发飙,对上了方婉儿一张脸,瞬间乖巧。 怎么了这是。 方婉儿问:听说将军将我的侍女赶了出去? 方寸很想叉腰说,没错怎么了。 可方婉儿顶着他姐那张脸,从小到大的家庭地位都是,老妈老姐老爸方寸,作为食物链最低端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敢挑战老姐的权威,想发火也瞬间被这张脸吓的没脾气了。 方寸挠挠头,大清早的,我们昨天都睡得很晚,体谅体谅嘛。 方婉儿眉头皱的更紧了,睡得很晚?将军这是一夜之后对方怜儿有了改观? 方寸一惊,很想问这姑娘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方婉儿继续道:可将军别忘了,方怜儿只是个妾室,连规矩都免的话,您这不是在打我这个做正妻的脸吗? 我没有,我只是。方寸笨拙的解释半天有苦说不出,转头求助甘霆。 甘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打算。 方寸心里苦,你说怎么办吧。 将军执意护着方怜儿我能怎么办,只能恭喜将军如愿得佳人。 方婉儿嗤之以鼻,带着乌泱泱一群下人走了。 方寸长舒一口气,这阵仗,他都快要窒息了,嘴里念叨,远离渣男,远离渣男,远离渣男。 一旁的甘霆不留情面的嘲笑出了声 方寸不满啧道:笑什么笑。 孙穹要是像你这样护着方怜儿,也不会成为怨灵了。 别,你别拿我和那个渣男比较,不然我会觉得你在骂我。方寸义愤填膺,不,他不是渣男,他就是个人渣。 甘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其实也能理解,毕竟孙穹没有想娶方怜儿,这种事情发生在谁身上,都会像孙穹一样做。 方寸转头看向甘霆,毫不留情骂他,人渣。 甘霆轻抿一口茶水,淡然处之,给你十秒想好怎么死。 方寸大摇大摆的坐到甘霆旁边,撑着脑袋耀武扬威。 我们现在的地位不一样了。小霆儿,你要再威胁我,我就把方婉儿叫过来。 甘霆重重将茶杯放下,抬头一字一句道:你叫我什么? 方寸毛骨悚然,笑眯眯端起茶壶帮他倒茶,甘霆老大。 甘霆瞥了他一眼,也就这点出息。 方寸讨好道:甘霆老大,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甘霆摩挲着手中茶杯,白釉瓷触感冰凉,陪方怜儿玩玩吧。 陪她玩?方寸苦笑道:你确定是陪她玩,而不是她玩我们? 甘霆低头思考片刻后,慢悠悠开口:那就要看你是帮着方婉儿,我还是帮着我了。 方寸毛骨悚然,这和我和你妈掉进水里,你先救谁?这种夺命题有什么区别,他的求生欲瞬间爆棚。 我当然是站在甘霆老大这边了。 甘霆满意的抿了一口茶水,大有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 将军。 隔着一道门,一声恭敬传唤。 方寸现在听到将军这两个字就害怕,好不容易把这个小祖宗哄好,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又做什么? 外头低声道:该去正堂用早膳了。 行吧,吃饭最大。方寸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看旁边甘霆不为所动,以为又哪里惹他不开心了。 怎么了小霆儿,吃饭去啊。 甘霆心平气和,不吃,被你气饱了。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方寸不由分说将甘霆拉起来,往门外走去,走了走了。 ## 男主的任性 天蒙蒙亮,侍女们提着灯引路。 将军府内一切竟和百年后的孙府别无二致,一样的玉池莲叶,黄石假山。 正堂还微微闪着烛光,方寸真的感觉自己不是来吃早饭的,而是来吃夜宵的。 要是有小龙虾就更好了。 将军。 一声女声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方婉儿微微福身向他行礼。 方寸吸了吸鼻子,还是不敢直视方婉儿的脸,缩缩身子躲到甘霆身边,把他当做盾牌挡住方婉儿的视线。 坐。 方寸将甘霆按下,让他坐在了主座上,完美的阻隔了自己和方婉儿。 方婉儿脸一黑,将军,这似乎不符规矩。 甘霆脸色同样不好看,起身,大有一副你不让爷吃,爷还不想吃呢的鄙夷。 别别别,坐下。方寸连哄带骗的将甘霆拉回,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将军。 方婉儿率先夹了一块糕点越过甘霆,放在方寸的碟子里。 这个。甘霆眼神示意碟子里方婉儿夹来的糕点。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7) 方寸懵逼,啊? 甘霆不容商量道:我要吃这个。 真的是两边不都敢得罪,方寸欲哭无泪,却还是拿起筷子哆哆嗦嗦将糕点夹了甘霆。 啪方婉儿用力搁置筷子,温怒道:来人。 侍女微微颔首,拍了拍手掌,门外应声缓缓走进一个老婆子。 方寸面如土色,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侍女道:将军,二夫人刚入府,不太懂规矩,这是夫人请的教习嬷嬷。 方寸眼皮跳了跳,心想,你们有几条命来教男主角规矩? 还是趁着甘霆发飙之前阻止,不行。 好啊。甘霆心情大好,悠然自得道:只要你敢教,我就敢学。 恐吓果然有用,教习嬷嬷瞬间低下了头,不敢吭声。 方婉儿拍桌而起,方怜儿! 啪嗒 她发丝间一根发簪不堪受力,重重坠落掉在了桌子上,正是孙穹赠给方婉儿的葡萄花丝簪。 甘霆抢先一步拿起,细细打量了片刻,一笑,多谢夫人。 说完,他拿着簪子离席走了。 走了?! 方寸大惊失色,一旁方婉儿勃然大怒,方怜儿你给我站住! 消消气消消气。 方寸这边安抚完方婉儿,连忙大步追上甘霆。 你没事儿抢人家簪子干什么? 甘霆神情自若,方怜儿执着这根簪子,我现在帮她拿到了。 方寸瞠目结舌,哪有你这样拿的,你这分明是抢嘛。 你说什么?甘霆眸子里射来一阵寒光。 方寸后退了一步,你做的都对。 甘霆将发簪塞进袖子里,走,去听雨阁。 啊?去那干嘛? 你说没有酒,我现在带你去喝一壶好酒。 方寸挠挠头,我有说过吗? 甘霆懒得理他,径直往前走了。 初晨的庭院幽静,有些许虫鸣鸟叫悦耳,空气渐渐凉爽起来,旭日缓缓东升。 在一旁侍卫们看来,二夫人在前头走着,将军畏畏缩缩的跟在二夫人身后。 不是说将军钟爱夫人吗,怎么今天看,如此疼爱二夫人? 这种将门侯府,你信钟爱这两个字? 说的也是。 门口的侍卫小声打趣,甘霆在前头基本听清了,方寸行尸走肉般跟在他后边,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楚。 清晨的长安街,虽然没有正午十分车水马龙热闹,但也很多小贩摆起摊吆喝。 方怜儿真厉害,织出来的幻境居然这么逼真。 方寸到处跑,一路东看西摸,好奇不已。 甘霆走在前头,不由自主嘲笑了一声,无奈摇头。 公子要不要尝尝? 方寸被一个卖果脯蜜饯的小摊吸引,眸中满是欣喜,老板递了几颗蜜饯给他。 方寸咬了一口,惊喜不已:好吃好吃。 帮我装点这个。方寸指了指面前的果脯。 好嘞。摊主帮他打包好。 方寸准备从袖口中拿钱,可半天半天也掏到钱袋,尴尬凑向甘霆,阿霆,我身上没带钱... 甘霆举着金簪晃了晃,要不咱们把这根簪子当了吧? 方寸连忙阻止,这可使不得。 甘霆瞥了他一眼,右手藏在身后幻出些银子,没有细点,尽数给了摊主,不用找了。 摊主主接过银子,又装了几袋果脯,一并递给方寸。 公子拿好,慢走。 方寸接过大包小包的果脯,咬了一口。 甘霆头也不回转身,记得还钱。 别这么见外。方寸追上甘霆的脚步,递给他一颗,你尝尝。 甘霆嫌弃,拿开。 尝尝呗,这个真的很好吃。方寸拿着果脯就要喂他,都快戳到甘霆鼻孔了。 甘霆猛地推开他的方寸的手,厌恶道:你都几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我几百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方寸不知道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又生气,抱着果脯蜜饯跟在他旁边,语重心长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至死是少年,何况你本来就是个孩子。 吃。方寸趁甘霆不注意,将果脯塞进他的嘴里,笑问:好吃吧。 甘霆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嘴里蜜饯当成方寸咬的稀碎。 一阵香甜充斥,缭绕口中,很甜,但不甜腻。 方寸嬉笑,再吃一个。 滚。 方寸悻悻将蜜饯塞进了自己嘴里,多好吃啊,真的是不懂享受。 听雨阁的小二热情迎来,两位公子是喝酒还是住店? 公子?方寸咬着蜜饯口齿不清道:他没有把你当做方怜儿? 甘霆一本正经解释,可能出了孙府,方怜儿的灵力就失效了。 方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拿两壶江膳酒。 好嘞。小二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请。 听雨阁内台上吴侬软语,台下嘈杂纷乱,好不热闹。 中间最好的位置,公子们就聚在一众喧嚣处品酒点戏掷骰子。 这酒楼居然还可以投骰子。 人类的本质就是凑热闹,方寸抱着果脯凑过去。 开! 方寸大声嚷嚷,我赌大! 旁人催促,押钱押钱。 方寸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从甘霆袖子里掏出些银子放在赌桌上,开开开。 好!准备开了! 骰子在木盒中剧烈晃动,清脆的撞击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 甘霆眼眸微眯,打量着赌桌,手藏在身后,微微泛起一道白光,白光向木盒移去。 开!木盒被揭开,大! 周围人对着方寸笑哈哈道:公子,你可以呀!继续继续。 这些人又开始准备下一局,来来来。 方深越。 方寸很听话应下,哎。 甘霆道:过来,别玩了。 方寸收拾好银子,好嘞。 有个粗犷的男子拦住方寸,赢了一盘钱就想走? 方寸面露难色,不是,我孩子在那叫我呢。 今天爷不把钱赚回来,你别想走。男子大声喊道:继续。 周旁的客人们小声嘀咕。 这位年轻的公子居然能赢了赌霸,咱们要不要跟着他下注。 运气而已,对面那这可是长安各个赌场的老大,跟着老大下注准没错。 一位摇着折扇的书生站到方寸身后,我还是压这位公子吧。 方寸无奈,那我就继续赌大。 骰子持续摇动,甘霆无奈,双指并拢,又使了点小法术。 开!摇骰人呼喊,大! 再来!赌霸不服了,这次,我赌大。 方寸只好把银子挪到另一边,小。 骰子剧烈晃动,木盒打开,全场欢呼,小!!! 砰!桌子被猛然掀翻。 你这人肯定出了老千!赌霸怒喝一声,冲过来死死握住方寸的手腕,说!用了什么花招?! 方寸吃痛的缩了缩,我就是路过凑两局热闹... 你这人肯定出千了,藏在哪儿老实交代! 砰! 白瓷小盏重重砸在赌霸脑门上,划出一道猩红裂口,力度大到碎片七零八落。 众人逃窜躲到一旁。 都是哪来的屁青小孩胆子这么大,竟然在老子的长安城撒野!赌霸撸起袖子,挥手招呼着一旁的小弟,上! 甘霆身边也没什么武器可用了,随意往衣袖里拿出一锭银子砸了过去。 银子还没有拳头大,但很是敏捷的在这几个男子之间反复横跳,几乎在刹那间就将这些凶神恶煞的男人放倒,轻松不已。 这群人在横行霸道挺久,众人苦其久矣,这场不会惹祸上身,不用花钱,还能泄愤的好戏,自然吸引了许多人观看,还有不少人高声喝彩。 方寸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挥挥衣袖来人间降维打击的男主角.... 甘霆不屑,转头面向方寸,烦躁道:下次没事不要乱凑热闹,给你收拾烂摊子真的很累。 方寸陪笑,好嘞。 众人惊呼,看,桌子下面有铁屑。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破散的赌桌上,赌桌的底下很明显有块铁屑,赌桌已经被掀翻,可骰子还安然无恙的吸在上面。 他真的出千了。 这位公子刚来,哪有时间布置?肯定就是这位赌神做的喽。 好啊,原来一直靠出千才耀武扬威的。 兄弟们打! 方寸又过去凑热闹呼喊,打! 甘霆不满的啧了一声,提起方寸的衣领将他拖走了。 ## 男主的厨艺 软席靠窗,得天独厚的赏景位置,将窗外临江碧湖尽收眼底。 方寸下巴抵在窗沿,清风徐来,额前发丝微微浮动,阿霆,这里真好看,以后我们得常来。 公子,您的酒。小二将两壶醇酒摆在桌案上。 甘霆帮方寸倒了一杯,试试。 方寸接过,抿了一小口,不错,好酒。 甘霆又给他满上,继续喝。 啊?这酒虽然不错,但大早上的喝酒,不太好吧。 方寸放下了酒杯,阿霆,是不是我昨天喝醉后又说错什么话惹你生气了? 没有啊。 虽然甘霆否认,但方寸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昨晚的洞房花烛夜必定有什么事,追问道:那你。 将军! 耳边又是阎王前来催命的声音。 将军! 方寸骂骂咧咧,又怎么了。 夫人她...她!小厮大喘着气,她把二夫人的屋子给砸了! 方寸心烦意乱的扶着额头。 甘霆毫不在乎,那今天干脆不回去了,小二。 小二喊道:来嘞! 开两间上房。甘霆掏出钱袋,正准备付钱。 别,别。方寸制止住,咱们还是回去看看吧。 小厮让开路,将军请。 方寸很郁闷,诚然自己长得还可以,算得上人模狗样,上学时也受过不少女孩子的追捧,可这茬子后院起火的事他是真的没碰到过。 何况这哪里叫起火,简直就是爆炸,一边是不能得罪的全书男主角,一边是支线任务的主角,方寸端水吧,方婉儿不高兴,方寸稍微偏袒点吧,男主角眼神又能杀死人,这种人间疾苦的日子甚至看不到头,方寸已经在心里骂了一万遍孙穹渣男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8) 孙府。 方怜儿的屋子偏僻,被方婉儿一顿烧杀掠夺基本成了荒宅鬼屋。 这... 方寸走过残破的屋内,木门被拆开,为数不多的摆件被砸碎在地,就连妆台也被劈成了木条,一片狼藉。 暴力不可取啊,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 方婉儿没好气道:方怜儿似乎不想和我慢慢聊。 没错。 甘霆有恃无恐的站在方婉儿面前。 可方寸能想像到方怜儿曾经的处境。 方怜儿在孙府孤身一人,屋子被砸的时候,或许哭着哀求过,可方婉儿不会怜惜她。 孙穹路过可能还会对方婉儿说一句,夫人别累着。 然后年少的喜欢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转化成怒火怨气。 方婉儿端上一碗清粥,将军出去的早,我怕将军饿着就煮了点粥,快喝吧,待会凉了。 方寸不敢不接,端起喝了一口,胃里一股暖意冲淡了酒味,好喝。 他忽然想到昨天那个生饺子,你厨艺这么好,那昨天那个饺子?... 方婉儿道:随便包的。 懂了,完全是针对方怜儿的,方寸闷头喝粥,满满当当一碗很快就被喝光了。 方婉儿掩嘴轻笑,又端上些酥饼,慢些,还有。 酥饼做成桃花形状,很是好看,方寸拿起咬了一口,口齿不清道:可你把他的房间砸了,他今天晚上住哪? 方婉儿似乎没把这当回事,将军府最不缺的就是下人的住所,方怜儿从小就是孙府的织女,也不会住不惯吧? 甘霆直截了当,住不惯。 方寸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甘霆的脑袋,没事,晚上和我睡。 啪!甘霆恼羞成怒的将他的手打掉。 方婉儿坦然自若,我的簪子呢。 在这。甘霆将簪子从袖子里拿出来,十分挑衅,但我不想给你。 方婉儿怒道:方怜儿! 我来劝他,我来劝他。方寸端水大师上线,左右逢源,继续砸,开心的砸,你消消气。 方婉儿怒而拂袖转身离开。 方寸松了口气,又咬了一口酥饼,小霆儿,这簪子应该没有什么大作用吧,你就还给她吧。 甘霆冷冷道:扔了。 方寸茫然,啊? 我让你把手上这几块糕点扔了。 方寸连忙把酥饼扔的远远的,顺带将手中残渣粉屑拍落。 甘霆抬头逼问,好吃吗。 方寸下意识的点头,反应过来赶紧摇头,打趣道:小屁孩不会又吃醋了吧? 甘霆讽笑一声:这糕点上有毒。 方寸感觉自己咬了一口狗屎,猛的咳了起来,???!!!!咳咳! 甘霆无所谓道:不过是慢性毒,长期服用才会给身体留下伤害,吃一点没事。 这不是吃多吃少的问题。方寸脸色发青,方婉儿下的?... 对。 方寸一阵不寒而栗,她为什么要给孙穹下毒,方婉儿她.... 方寸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书中方婉儿孙穹一见钟情,果然童话里的爱情故事都是骗人的。 甘霆不露声色嘲笑,还要喝她煮的粥吗? 方寸惊慌摆手,不喝了不喝了。 过来,我来给你煮。 甘霆转身问道旁边小厮,膳房在哪? 这边。 小厮领着路,方寸不明所以,怎么了这突然。 甘霆不以为意,省的你随手就能接过别人递来的吃的,我给你煮。 方寸跟在甘霆身后,苦口婆心的劝说:你...你会不会?别勉强,我不饿。 甘霆很不耐烦的转头。 方寸穿书后认怂技能暴涨,诚恳点头,我饿。 这是尊贵的男主角人生第一次下厨,方寸看得出。 毕竟正常人不会直接把米丢进锅里然后嚷嚷着要煮粥。 方寸垂死挣扎,放水.... 我用你教? 甘霆泼了一瓢冷水在锅中,呲呲啦啦的油爆声霎起,受惊的男主角手足无措的后退了一步。 方寸揉了揉眉心,...要不我来吧。 闭嘴。 咱们男主角掌勺,膳房一片凌乱,原本各司其职的下人们一个个好奇的往这边瞟,毕竟厨艺这么差的人出现在厨房,大将军还在旁边保驾护航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 可大将军好像很害怕。 煮粥要放辣酱吗? 那是八角啊我的天。 这个盐倒的也太多了吧。 方寸被甘霆一顿操作吓的惊恐万分,一想到这一锅洗锅水是要给自己吃的,就差抱头痛哭了。 甘霆咬牙切齿,我让你闭嘴。 洗锅水,哦不,粥顺利出炉,甘霆推到方寸面前,命令道:吃。 方寸双手颤抖端起碗,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那种扑面而来的霉味臭脚丫子味腥膻味各种味道涌进胃里。 方寸捂住嘴,一阵反胃,抬头看看男主角,那眼眸里仿佛在说,你敢吐我就让你死。 他只好强迫着自己咽了下去。 甘霆饶有趣味问道:好吃吗。 方寸面如死灰,马上就要超度成仙了,好...吃,好。 我煮的好吃还是方婉儿煮的好吃。 这孩子果然醋了。 方寸拍桌而起,义愤填膺,你这话说的,方婉儿怎么能和你比,我们阿霆的厨艺那可是六界独一份! 甘霆缓缓开口,3。 方寸不解,什么。 2。 1。 方寸一阵恍惚,脑袋忽然变得很重摇摇欲坠,他甩了甩脑袋,可越来越不清醒。 终于,眼前一片空白,倒在了桌子上。 你.... 方寸吃力的睁开眼,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头晕了过去。 ## 男主的小手段 厨房的下人们纷纷低下了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默默退了出去。 甘霆端起自己煮的粥,凑近鼻子闻了闻,嫌弃的丢到一旁。 现在可以说了,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话音刚落,厨房门口缓缓走进一人,正是方婉儿。 来人 令下,她身后带的一群丫鬟仆从纷纷上前,要将昏倒的方寸架起。 甘霆没有阻止,后退一步让开路,你想做什么? 方婉儿语气温和了许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甘霆不知道这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但思虑片刻后还是跟她走了。 方怜儿的灵力并不高强,出了孙府基本如炼狱般乌云密布,再不见清晨的长安城那么风和日丽。 反正方寸已经昏死过去什么都看不到,甘霆也懒得施法将一切复原。 没有脸的人抱着半只眼睛的猫在路上走着,柳树上没有叶子,只有一根根织线随风扭动,房屋有的悬在空中,有的栽在地里,一切都诡异万分。 吱呀 废旧的大门被推开,没有脑袋的蜘蛛到处逃窜。 甘霆抬头,破落的牌匾上写着方字,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方家虽然比不上将军府富丽堂皇,却也是有院有屋的寻常人家,可如今石板阶上草木落灰,寒风萧瑟,树叶凋落无人来扫,到处都是灼烧的痕迹。 甘霆环视一圈,方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方婉儿似乎想起什么伤心事,低声道:还能为什么,婆婆收留了孙穹,孙府气不过,一把火将这里全烧了。 甘霆不解,就因为这个? 我是怕你伤心难过,所以才一直瞒着你。方婉儿无奈摇头,当时方深越被王上接回王宫时,被打的就剩一口气,王上大怒,下旨将孙家满门抄斩。 甘霆想了想,因为宝贝儿子受委屈而抄别人满门,这确实是父亲做得出来的事。 方婉儿继而道:孙家抱着灭门之恨,一桶□□,将方家炸毁,可笑的是,那天我们三人去了城郊游玩,孙穹没有死,却让我的家人们为他殉命。 可他... 甘霆想说些什么,方婉儿以为他想求情,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怜儿,别再执迷不悟了,我本以为我对你过分一点,你看到孙穹对你不闻不问,就会死心,可他.... 方婉儿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苦尽甘来,无妨,今天,我就要在方家将孙穹烧死,以告慰亡魂,来人。 奴仆们利索抱来木柴,在院中堆满,一截一截木棍堆积,很快就在院中搭起一座点火台,他们随意的将方寸搬来,丢到木柴上面。 孙穹向来爱喝酒,就倒点酒送他上路吧。方婉儿理了理衣袖,很是心情舒畅,一笑置之。 侍从应道:是。 数十坛酒被相继摔进木柴中,瓷坛不堪重力而裂,纯净清亮的液体迸发而出,撒在干柴上,和木香相融,还有不少洒在方寸身上,满是酒香。 夫人,已经尽数洒下。 奴仆躬身禀告,方婉儿轻轻挥手,婢女恭敬递来一束火把。 她从婢女手中接过,粗糙不平的木棍上绑着布条,火苗在炽热中乱窜,方婉儿一步一步走去,它便跳跃的更肆意,噼啪作响。 方婉儿扬手抛下,没有半点犹豫,火把落下那一刻,接触醇酒,瞬间烈焰冲天,热浪呼啸。 不少奴仆都被这热气来势汹汹给震住,不得不拿自己的衣袖挡住眼睛和口鼻,方婉儿只是不紧不慢的转身,向甘霆走近。 怜儿,我们报仇了。 甘霆一时无言。 不知道幻境里的人会不会有真实的情感和想法,但甘霆确实有些于心不忍,不好直接打断她,只得轻抚手中盘蛇银戒。 银光在他手中微闪,本就阴沉的天霎时乌云密布,倾盆大雨落下,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将熊熊大火尽数熄灭 。 方婉儿满眼的不愿相信。 这雨似乎纯心和她作对,将烈火浇灭活立刻就停了,只留下一地润雨。 甘霆安慰道:我想婆婆也不愿看到他死。 不可能! 方婉儿拔下发间金簪,怒而向方寸冲去。 方寸被这大雨打的脸疼,终于醒来了,摇了摇脑袋,还没完全清醒,一睁眼,一道锃亮的金光逼近,眼前的尖锐的金簪距离太近已经聚不了焦,他的瞳孔越缩越紧。 好在在刺破他眼珠之前被甘霆抬手拦住。 方婉儿向甘霆怒道:你说过你会帮我的! 甘霆沉默了片刻,你这么想杀他,对他就没有一点旧情? 方婉儿一阵讥笑,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他,谈何旧情?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真的? 方婉儿怔愣,什么? 甘霆松开了她的手,不紧不慢道:孙穹对你毫无防备,你要是真对他恨之入骨,大可以一杯毒酒送他上路,而不是下这种慢毒。 方婉儿轻蔑的笑了一声,我只是不想让他死的那么痛快。 他也无辜。 毕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方深越。 甘霆本是想宽慰宽慰方婉儿,让她先淡定一点,没想到她瞬间被这句话点燃了怒火。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19) 你在说什么?!无辜的明明是我们!这个世上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都是因为孙穹和方深越!他们两个都得死。 方寸哪敢说话啊,如果方婉儿知道面前这个人既是孙穹又是方深越,怕是会拔剑把他凌迟再加扒皮抽筋吧。 他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往后躲了躲,没想到还是被方婉儿发现了。 方婉儿一把拽过方寸的衣领,恶狠狠逼问,你这种人为什么会活在世上,活的心安吗? 我... 方寸欲哭无泪,真的很想解释自己只是一个炮灰,可方婉儿已经愤怒到极致,哪里会听他解释,扬起金簪就要刺下,方寸条件反射的紧闭上眼。 片刻后,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方寸心惊胆战的睁开眼,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甘霆拦住了发狂的方婉儿。 我来和他聊。甘霆劝解道:放心,我不会让他逃走的。 方婉儿似乎知道自己已经劝不动方怜儿,虽有不甘,却还是作罢,张口想嘱托些什么,最后无言,转身离去。 方婉儿在侍女的拥簇下移步后堂,明明回到了从小生长的地方,她的背影却万分落寞。 好啊你甘霆方寸撸起袖子,气冲冲道:你居然帮她来害我。 甘霆坦然无惧,我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想杀孙穹。 方寸快要被他气吐血了,所以你就把我洗干净了送上去?! 甘霆想了想,化敌为友,确实是个好办法。 方寸大声嚷嚷:是!确实是个好办法,我差点就要去阎王殿蹦迪了。 现在目的达到,一切因果都清楚明了,你这趟晕的也算值得。 方寸摆摆手放弃与他交流,我再也信人间有真情,更不相信你甘霆。 哥哥怎么能不信我呢,我也是心疼哥哥,为你好啊。 男主角开始表演,方寸双手叉腰等他放屁。 哥哥要是天天吃毒药把自己吃死了,那真的要收拾收拾要去阎王殿坐坐。 你别给我装。 方寸直截了当打断,他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为了刷副本升级的男主角有么不择手段。 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我要是没了你做梦都得笑醒。 甘霆装的一手好无辜,笑言:我当然是确保你无恙才这么做的。 我对你很失望。 甘霆脸色一沉,方深越。 这三字让方寸不寒而栗,甘霆满脸写着我给你面子你给我适度。 方寸哼了一声,起身离这个腹黑的家伙远远的,我去找方婉儿说清楚。 方寸顺着方婉儿刚刚离开的视线走去,正堂的后门同样的一片狼藉,不同堂前的是,后院有一面湖,看得出来已经年久未清理,水已经是肮脏的绿色,甚至有些虫蝇绕着湖面嗡嗡,很是污秽。 方寸心间涌起一阵不安,夫人呢。 侍女看向脏湖,颤声道:夫人说,二夫人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断了二夫人的姻缘,虽然孙穹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但只要二夫人幸福,能和孙穹相敬如宾,她也死而无憾,只是对不起亲人,唯有一死,以慰亡灵。 方寸一愣,什么? 夫人还说,若您待二夫人不好,她就是做鬼,也会让孙府日夜不得安宁,定会转世到孙家,再报灭门之仇。 侍女传完话,二话没说,纵身投湖。 方寸迅速抓住她的手,让她不至于掉下去,反观甘霆,在后面无动于衷。 愣着干嘛,救人啊! 甘霆淡淡道:这都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事,你救也没用。 什么... 有不可察的细小光芒飘来,散在空中,穿过方寸的身体,向着前方飘去,无数的小星点聚成屏障,隐匿于银霜之上,将天地笼罩,一时云开月明。 ## 男主的副本结束了 耳边剧烈的炸响,方寸惊吓着捂住耳朵,盘旋在身侧的丝线骤减,一点一点剥丝抽离,如破茧而出,一片明朗。 方寸惊魂未定的放下手,探头探脑的往下打量。 幸好他不恐高,不然任谁都会腿软,这假山起码有三层楼的高度,摔下去必然落个半身不遂,不过好在能将孙府望个一览无遗,地下孙穹和方怜儿还乐此不疲的在打打杀杀。 终于... 终于回来了,终于不用每天化身端水大师,做送命题了。 方寸苦尽甘来的狂喜,咱们要不要下去? 甘霆不知道这个傻子在自嗨什么,别乱动,别添乱。 方寸假装正经,好的。 面对下面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种高处不胜寒的处境其实最安全,可没安全两秒,方寸一个趔趄,明显能感受到后面有一只手在推他,在他满脸惊恐快要掉下去时,这只手又将他拉回来。 被玩弄的方寸不满回头,还以为是甘霆,刚想骂人,看清面前人,皱眉,方婉儿你推我干嘛? 方婉儿疑惑,你能看见我? 当然能看见,你又不是....鬼...方寸思考了片刻,嘟囔道:好吧,你是。 甘霆不解,方婉儿? 你看不到吗?方寸在甘霆面前挥了挥手,方婉儿在这。 甘霆摇头。 方婉儿一袭红衣袅袅,心情很好,向前一步俯视孙府。 怜儿虽然成了怨灵,但我替她感到高兴,至少她现在不会对孙穹那么死心塌地了。 方寸摸了摸鼻子,我怎么不这么觉得,她能成为怨灵,就说明心中还有执念。 方婉儿厌恶的鄙夷道:你懂什么。 方寸怕她一生气又将自己推下去,悻悻闭嘴,不再说了,陪她一起欣赏底下闹剧。 纺织车已经渐渐缓下了织布动作,随着主人的情绪银丝变得更加黯淡了,覆盖在天空,孙府如乌云密布,将整个大地遮的暗沉。 同样暗沉的还有孙穹那张带着金色面具的脸,多说无益,怜儿,安心去吧。 方怜儿无奈讥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对一个刚见面不到几天的人这么如痴如狂。 夫人她... 孙穹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孙婉静面前,我不知道转世后的你是不是还对孙府有恨,但是我想说。 你下的毒我都知道,我也都喝了,我本是想确定了殿下安然无恙,就马上提剑自刎,我那时候对你说过,给我点时间,可你没有等我看到殿下醒来就自杀了。 夫人,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下人都那么听你的话吗? 因为我告诉他们,无论夫人想做什么,哪怕是想一剑把我杀了,他们都得给你递上一把剑。 孙穹说完,压在心底多年的石头似乎被搬来了,却因为常年压抑,还是喘不过气,沉声郑重道:我命都可以给你。 孙婉静何尝不是无奈,可我不是方婉儿。 孙穹原本坚毅的目光霎时黯淡,自顾自的点头,是啊,她也听不到了。 假山高处,方寸吃瓜吃的挺开心。 你听到了。 方婉儿毫不在意,道:罪有应得。 方寸向一旁挪了一步,和这个出事干脆利落的女人隔开距离。 另一边,孙穹虽有些不甘,却还是向前一步,想帮孙婉静带上簪子。 池休迎面而上,拦在两人中间。 夫人。 孙穹想说什么,被池休开口警告道:注意你的言行哦,不然我会把你当成登徒子打出去。 孙婉静摇头拒绝,给怜儿,这是她的。 方怜儿一双眼眸低垂,如海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才喃喃二字转身离开,罢了。 池休见方怜儿黯然失色的离去,也赶紧拉着孙婉静带她远离这可怕的男人,走吧主人。 孙婉静大悟,溜得比谁的快。 恍惚间抬头看到站在假山上傻愣愣的方寸,大声唤道:站那么高干嘛,下来。 方寸欲哭无泪,我哪敢动啊,摔下去就成肉泥了,阿霆,咱们下去吧。 你想下去?我帮你啊。 方婉儿笑着走近,猝不及防往方寸身后用力一推,方寸脚下一软失重感袭来,一头栽了下去。 没有意料之中的剧痛,在空中九死一生时腰身被及时环抱住,安稳落地。 霆霆你真及时,我都吓....方寸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脯,抬头对上一张黄金面,瞬间愣了。 谢...谢谢。 六界第一废物果然名不虚传。孙婉静摇摇头。 甘霆一跃而下,敌意道:过来。 方寸这才发觉自己还被孙穹半抱着呢,赶紧脱了手,屁颠屁颠的想去甘霆那方,没曾想被孙穹直接拦住。 小天尊,您又想做什么。 甘霆冷笑道:你在天牢刺杀我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问起我来了。 殿下想杀的人,在下一定会为殿下斩草除根。 孙穹说的义正言辞,方寸赶紧撇清关系,摆手否认,不要每天打打杀杀,小霆儿,你要为我做主,我早就吃斋念佛了。 甘霆那双如鹰凌厉眼眸还是格外敌意。 方寸又又又化身端水大师左右好言相劝,大家别,别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了,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啊,家和万事兴,得好好相处啊,和谐共生互帮互助,哈哈,哈哈哈.... 孙穹本来就不太看的上眼甘霆,耐心劝慰方寸,殿下身子不好,这里毕竟凡尘俗事杂多,殿下还是随属下回天界吧。 我不回去。方寸不假思索回答,你告诉我,父亲是不是等着罚阿霆呢。 孙穹低头不语。 方寸用膝盖都能想到这次要是回去,那双标老爹指不定又想了什么法子来惩治甘霆。 不回去。 好,属下这就去拦住前来追查的天将。 没想到孙穹能这么爽快,只是像个老妈子一样再三嘱托,但殿下一定万分小心,多提防点小天尊,这是鸣笛,属下有时不能马上赶到,殿下就吹响这个,这短笛能召唤方圆百里所有野兽,总能护殿下无碍的。 这话就是说给甘霆听,无怪乎还是不信任甘霆,毕竟你死我活想斗了这么久,孙穹防备也是正常。 方寸收下,多谢。 属下告退。 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方寸终于松了口气,将鸣笛收起。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将鸣笛夺走,这种小法物带着累赘,明日我给你个更好的。 甘霆拿的自然,走的潇洒,头也不回,方寸好不容易得个保命神器就这么被抢走了,呆在原地风中凌乱。 孙婉静和池休路过嘲笑,认命吧殿下。 ## 男主的兄控属性 方寸直想骂人,可寄人篱下无可奈何,赶忙追上去。 甘霆走在前头,方寸在他身旁上蹦下跳,陪着笑脸说着好话,我怕死嘛,这么好的东西,别人给都给了,我也不好不收。 甘霆嗤之以鼻,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怕死?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怕。方寸小声控诉。 你说什么?甘霆转头打量着方寸,方寸乖巧的闭上了嘴。 短笛冰冰凉凉,甘霆握在手中把玩,这个暂且由我保管,等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我再给你。 方寸啧了一声,挠挠头,好吧... 正当方寸准备要硬抢时,有团黑色的东西在大风中交织狂舞,阻挡了他们的路。 一道光踏空而来,停在两人面前,甘霆以为是方怜儿冤魂未散,警惕的拦住方寸。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0) 这道白光腾空而落,这才能看清这些黑色的东西。 光中一个身躯挺阔的中年男子,拦着他们,可这男子似乎眼睛不太好,眯着眼慢慢凑近想要看清楚方寸。 方寸后退一步,再不退就要被这个男人亲上了,你是....? 这人坚持不懈贴在方寸耳边,大声嚷嚷:小仙是土地公!陪着小仙那混账儿子在人间历劫,孙将军刚刚来嘱托小仙要好好照顾殿下! 方寸耳膜都要被震聋,也礼尚往来,大声喊:我听的见! 殿下小声些!小仙现在是人间的帝王,偷偷来见殿下,千万不能声张! 方寸扶额无语,再后退一步躲到甘霆身后。 土地公又嘬起嘴打量甘霆,片刻后对方寸喊道:殿下 小天尊没伤着您吧! 方寸否认:没! 那就好!现在天界都在传,说小天尊将您劫持到人间生吞活剥了,您没事就好! 方寸更无语了,神仙都这么无聊的吗,乱传谣言。 甘霆白了他一眼,帮他背过太多锅,已经不以为意了。 土地公递上一块金灿灿的禁牌,上面还雕着龙凤纹样,殿下!这是皇宫的禁牌,您有事来找小仙就行!没人拦您! 方寸两眼冒光,毫不客气的接过,好嘞! 有人来了,小仙告退! 说罢,土地公逃难一样风风火火的卷土而去。 方寸揉了揉耳朵,掂量金牌,这个重量...这是真金啊....那个玉笛你拿着吧,我要这个金牌就行。 公子。有个穿着干净的小厮神色慌张,快步走了过来,低头道:夫人听闻二位公子救了小姐,特设宴款待,请二位公子去正堂。 方寸将禁牌宝贝似的收好,伸了个懒腰,忙活了这么多天,就喝了点你煮的粥,是时候吃点好的了。 小厮恭敬引路,公子请。 甘霆漫不经心道:从明天早上开始,你的早膳我来做。 别啊,那怎么敢劳烦您呢。方寸吓得花容失色,我早上从来不吃东西。 甘霆沉思片刻后恍然道:这样啊,那看来我得学着做几道小菜了。 方寸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公子请。 正堂中布局规整,楠木堆砌,看得出主人十分讲究,一丝不苟。 孙婉静已经和一群千金小姐打成一片了,有说有笑的抱着化为貔貅形态的池休揉捏,小貔貅一脸生无可恋的放弃挣扎。 小厮将他们带到主座前,端坐着一位端庄大方的妇人。 夫人,便是这几位公子驱鬼,救下了小姐。 孙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几位公子相救,实属我孙府大幸,这些物件,权当孙府的一点心意。 话毕,几个婢女款款走来,掀开托盘上的绸布,摆放有序的金元宝躺在其上。 方寸倒吸一口气,看着真金白银,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孙夫人慈笑道:二位公子这些日住在孙府,若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大可吩咐下人们去添置。 一旁的小姐们红着脸看着方寸窃窃私语。 婉静,那个着蓝衫的哪家公子?以前从未见过。 啊...这是...孙婉静想了想,正经回答,江湖骗子。 孙婉静的闺中密友叶晴,掩嘴轻笑,婉静你惯会说笑,这公子生的如此俊俏,相貌非凡,怎会是骗子。 叶晴笑道上前,夫人,您这几日一直忙着布置射箭场,不是说赛场越发无趣,年年都是这几个面孔吗?不如邀几位公子来添添热闹? 夫人想了想,认可道:是个好主意,但也要看看几位公子愿不愿意。 方寸一听有娱乐活动,倍感精神,愿意,当然愿意。 几位小姐嬉笑,那就静候几位公子了。 客气客气。 叶晴提议,既然如此,不如就今天一起去挑骑装吧。 方寸欣然接受,好啊。 老管家吩咐道:去,牵几辆马车来。 婢女低头,是。 方寸趁乱将孙婉静拉到一旁,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孙婉静饶有趣味道:说公子何许人也,可有娶妻? 救命。 孙婉静拍了拍他后脑勺,这几个可是名门贵女,千金小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天天泡在老古董里,也该考虑成家立业是不是。 方寸连忙阻止她,小声点。 怎么了。 别让甘霆听见了。 孙婉静回头看了看甘霆,打趣道:怕他吃醋啊。 这里可是在书中,万人迷当然是男主角,我要是抢了他的风头他不得剁了我? 方寸哼唧一声,又专注于哄骗男主角,转身拉着甘霆准备上马车 阿霆,我们走。 公子。 方寸应道,哎! 叶晴向他挥了挥手,这马车只有五辆,公子不如与我们同坐? 那怎么行,我和他挤一挤就好了。方寸顾及到姑娘们,挑选了一辆最小的马车,和甘霆打着商量,咱就坐这个吧。 甘霆无所谓,随便。 另一个姑娘道:那辆马车最小,又颠簸,公子还是别挤了。 方寸扯着笑脸好言拒绝,我家孩子啊,晕车,从小就晕,他一坐上去就口吐白沫上吐下泻,我必须去照顾他。 叶晴歪头,可他看起来还好。 现在是还好,他一摸到马车就神志不清了。方寸抬手揉了揉甘霆的头发,耐心的和她们解释,失陪失陪。 甘霆向后退了一步,完美躲开了他的手,利索上马车,管都没管方寸。 这辆马车完全比不上前面几辆香车宝马,显得格格不入,乱动闹腾的傻马拖着狭小的车厢。 方寸可是第一次见这新鲜玩意,奈何脚下一个凳子太矮,加上傻乎乎的马乱动,他一不留意踩到了自己的长袍往前一摔,扑在了马车上,摔了个狗啃车。 哎呀!方寸吃痛的揉了揉膝盖。 这一幕能被甘霆看个一清二楚,甘霆烦躁闭眼,你能不能不丢人? 方寸扑腾了两下窜了起来,钻进了车厢,挤到甘霆身旁,我这不是没坐过嘛。 公子坐稳咯! 马夫喊叫,随着一声马嚎叫,不太圆润的木轮开始滚动,咯吱咯吱的在地上艰难前行。 ## 男主的假象敌 车厢虽然小而逼仄,但也能勉强坐下两个人,方寸却偏要死皮赖脸的挤到甘霆身边。 甘霆稍微退一点,他就硬凑上去,就差坐到甘霆腿上了。 怎么又生气了,别气嘛,来,笑一个。 甘霆嫌弃的推开他,我本来是来人间逃难的,可带着你之后,我觉得我更难了。 别呀,我可是尽可能的逗你开心了,来,你看着我。 方寸抬手捧着他的脸,强迫着甘霆与自己对视,你现在还想不想杀我? 甘霆一愣,厌弃地拍掉他的猪蹄子,怎么又问这个问题,你烦不烦。 被打的方寸矫情的揉了揉自己的手,心想: 现在甘霆虽然别扭的很,但应该不想杀我了吧,改造死亡剧本也算圆满完成任务,得去问问小貔貅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方寸越想越美,低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已经迫不及待回家开空调吃炸鸡了。 砰! 车厢猛然滚落,向下倾斜,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让方寸慌乱不已,情急之下乱抓一通,可还是无所避免的往车厢板上重重一砸。 方寸一愣,奇怪,不痛。 他茫然仰头,甘霆的手臂抵在他的额头上,帮他阻挡住了猛烈的冲击,可甘霆的手臂被这么一撞,怕是都肿了。 你没事吧。 方寸急切地握住他的手查看,还没等甘霆回答,车厢哗的一声散架,木板七零八落。 在车厢待久了,突来的强光让方寸不适应,眯着眼环视四周。 他们的破烂小马车出车祸了,撞上的是一架白马宝香车,富华非常,看架势主人应该非富即贵,与他们的傻马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是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方,风轻悠悠吹拂,酒楼上的小二停止了拉客声,风月楼阁噤声不再吹奏萧笛,人群驻足对着他们窃窃私语。 孙府的小厮跪在地上,捣蒜似的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面前魁梧的男子怒道:什么大人?这是太子! 阿秋。 白马宝香车上雕刻着花团锦簇的金门缓缓打卡,一个身披白色裘袄瘦弱的少年在侍卫的搀扶下漫步走下。 本宫无碍...咳。太子手中握拳捂住嘴轻咳一声。 这一咳让随行侍从们慌忙的劝道:太子,快些进去,您不可吹风。 无碍。太子脸色苍白,走到方寸和甘霆面前,很尽力的在笑,可依旧很是牵扯,二位公子可有受到惊吓? 春日快要入夏,天气晴朗温和,有些身强力壮的男子已经穿上短衫了,太子却披着厚重的毛袄,手中揣着暖炉,脆弱的像是风一吹就能把他吹倒。 方寸摇头,我们没事。 无事就好。太子松了口气,温和吩咐侍从道:走吧。 看着太子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的背影,方寸好奇的凑到甘霆耳边,你认得他吗? 甘霆回想了片刻,土地公的大儿子,在天界出了名的体弱多病,与你不遑多让。 啪嗒。 清脆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土地公送给方寸的那块金牌不知怎么的从方寸的袖子里掉了出来,周身散发着金光,躺在地上抖动着,咯咯作响。 这是...父皇最喜爱的鎏金令? 方寸急忙想弯腰捡起来,却被太子身边的阿秋抢先了一步,还与他目光相接,那种眼神的震慑,让方寸瑟缩着退后了一步。 太子接过禁牌,打量了片刻,心中疑虑道:你是何人? 我...我是.... 方寸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还好甘霆替他解了围,我们是孙将军与孙夫人的宾客。 方寸小声道:你这样给孙府拉仇恨真的好吗。 原来是贵客,公子收好。太子将禁令亲自还给了方寸,和颜悦色道:二位公子要去何处,这马车散成这样想来也是不能走了,若不嫌弃,本宫可以送二位前往。 方寸嬉皮笑脸的挠头,那怎么好意思呢。 二位公子请。 这太子和善的很,相必是个好相处的,方寸也没见外,踩着白玉堆砌的小梯上车了。 车外流光溢彩,一进车内,方寸彻底挪不动脚了。 不怪方寸没见过世面,车厢内如同一个小宫殿华丽,丝绸铺就,狐毛软椅,糕点清茶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个小书架上摆了些古书籍典,龙涎香袅袅很是雅致。 我的天... 驾车的侍卫一身盔甲,英姿飒爽的很,询问:二位公子要去哪? 城西亮记裁缝铺。 回答完,方寸又职业病发作,一心打量着案桌上的琉璃盏。 太子并没有怪罪,倒上一杯茶递给甘霆,二位要去买衣裳? 甘霆接过瓷杯,嗯,需要买射箭穿的骑装。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1) 射箭啊....太子有些出神,似乎想到了什么,许久后低头一笑,射箭好...不错 太子也喜欢射箭?不妨一起?甘霆饮下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的问。 太子闻言一愣,随即苦涩一笑,我这幅身子,还是算了,怕是连弓都提不起。 无妨,我准备了一把轻弓,本是要送给他的,若是太子想射箭,大可以拿去试一试。 送给我的?方寸来了兴趣,什么时候,你怎么没告诉我? 可我现在不想送你了。甘霆展颜笑道:太子,意下如何? 太子面露难色,这... 不等他做出抉择,赶车的侍卫恭敬道:太子,到了。 车门被推开,轻柔的纱帘被柔风卷起,城西亮记裁缝铺的牌匾映入眼中,牌匾旁摆放着时下流行的衫裙长袍,还有一件红色的骑装,套在木桩上都掩盖不住这件衣服的光芒。 太子眼睛溢出来的艳羡,被甘霆看个一清二楚。 一起? 太子低头收回目光,罢了。 方寸也帮腔,把他拉起来,想去就去,走。 太子纠结道:可他们若是认出,还是会把我抓回去的。 你把衣服脱了就行。 太子有些顾虑,方寸直接上手脱下他身上的裘衣。 甘霆手心慢慢浮起流光。 啪。 响指清脆,华贵的车厢内凭空冒出第四个人,穿着与太子一模一样的厚重裘衣,坐着软椅上。 甘霆拂袖,太子的身体竟变得透明,直至隐身。 走吧。 甘霆跳下来马车 阿秋觉得古怪,探着脑袋往后想仔细看,后面的方寸仰头看回去。 马车里的假人这时出声,阿秋,回宫吧。 阿秋没再多疑,恭敬道:是。 这万众瞩目的马车驰远,太子的身体渐渐恢复如初。 方寸惊呼,这就是魔法吗。 甘霆无奈,你每天除了吃喝玩乐,多学点东西吧。 这是长安城最具盛名的绸庄,来来往往有为主人定购新衣的丫鬟,也有亲自前来挑送的夫人小姐,店内绫罗绸缎华丽繁复。 孙婉静的天性就是逛街,她们一众早早就到了,见方寸迟来这么久也没有起疑,只是打量旁边的太子。 这位是? 原来她们不认识,看来太子殿下一直养在深闺人未识。 方寸介绍,这是我朋友。 老掌柜顶着白发,眼睛却是极好,大老远便瞧见来了辛苦客,笑脸将他们请进,几位公子想买些什么,恰巧店内新进了一批布料,公子们挑挑。 老尊柜兴致极好的介绍着。 方婉静道:有没有他们穿的骑装 有,有。 老掌柜笑呵呵的要去帮他们拿几件合身的衣物,在一旁架子上去拿了形形色色一大堆衣物,摆放整齐任他们挑选。 方寸被这些新鲜玩意吸引,挑一件浅蓝素净的长袍换上便在帮工的指引下前往试衣间试衣服。 老掌柜混迹长安城半生,拿起布尺,向太子走近,公子,您穿的太厚实了,不如脱下些,我好为您挑选。 太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比平日里穿的已经够少了,可还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住身体,看不到身形。 好。 太子不失礼的微微点头,脱下了几件灰袍。 掌柜,这个衣服怎么穿呀! 在试衣的方寸孤立无援的大叫。 老掌柜赶忙招呼帮工,快去看看。 没事我来。 甘霆拦住他们,大步向试衣间走去。 一旁的太子被凉太久了,捂嘴咳嗽,咳咳... 老掌柜似乎明白了什么,拿起一件比寻常骑装厚实的衣物道:公子若是体寒的话,可以试试这件,左右也就是挽弓,不用骑马,手上灵活就好了,公子试试。 太子手中有些颤抖,但在指尖触碰到骑装时,他的心被定了下来,好。 甘霆一进试衣间就看到这幅画面。 方寸艰难想要的挣脱,反手扣下绳子,可似乎太用力导致手抽筋了,脸上表情丰富多彩。 甘霆真的很不想和这个废物有半毛钱关系,毫不客气的拽住绳子用力一扯。 你! 方寸气急败坏转头,看到甘霆那张脸瞬间不敢说话了。 小霆儿...阿霆你轻点... 甘霆充耳不闻,将衣服上的系带绑紧。 啊....痛。 我已经够轻了,你放松些。 方寸认命的吸了一口气,甘霆得寸进尺的往死里勒,痛的方寸苦不堪言。 痛啊小霆儿... 行了,别嚎了。 甘霆十分嫌弃的拍了拍手,很合适,付钱,走。 方寸可不想这样出去,又艰难的将甘霆绑的死结解开,好不容易才将骑装脱下,换上常服,轻松一截。 孙婉静打量两人,你们在里面干嘛?....叫那么大声? 方寸小跑到方婉静身后,控诉,他谋杀我。 孙婉静将方寸提溜到面前,你们的马车呢。 方寸想了想,散架了。 那你们怎么回去? 老掌柜眯眼笑道:小店还有一辆,倒是挤的下三位公子。 老掌柜挥挥手,一辆比孙府破车更破的牛车咯吱咯吱来驶,停在门口。 方寸倒是无所谓,可旁边两尊佛,一个是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一个是轻易不可得罪的男主角,这就难办了。 方寸笑脸问道太子:您觉得呢。 太子神情轻松,我倒是无妨。 方寸又转头问问高贵的男主角,您呢。 男主角傲娇道:都行。 那就上车。 ## 男主的表演 方寸特别自来熟的坐到太子身边,问道: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呢。 太子淡然一笑,我叫之间。 之间?...方寸默念一遍,认可点头:好听。 钱之间。 方寸闻言面露欣喜,突然更好听了,我喜欢这名字。 太子温和道:我也喜欢方寸兄的名字,你我方寸之间,心中一隅,倒是破有缘分。 方寸愣住,你...你叫我什么? 太子笑言复述,方寸兄。 方寸张口结舌,谁告诉你的? 太子惬意道:是那位孙小姐。 方寸?甘霆在一旁,冷笑一声,是个好名字。 方寸被这讥讽惊的头皮发麻,一阵不寒而栗,阿霆...我... 不等他解释,甘霆止住了他的话,看来我得去提醒阿年,他扎的那个小人该换名字了。 让开让开! 凶神恶煞的命令渐起,牛车本就不稳,被这吼叫一惊,牛惊慌地向前踏了几步,颠簸得很,还好车够高,坐在上面路人看不到车上载的是什么,他们也不至于滚落下去。 从缝隙里可以看到一排排禁军持刀威武的在长安城横走疾行,十分霸道的推开一旁百姓。 太子神情黯然下来,那是禁军,应该是来抓我回去的。 甘霆似乎意料之中,我已经和皇上说了,你现在与我们在一起,放心,他不会抓你回去。 父皇已经知道了? 甘霆点头。 ...是我不争气,没生得一副金刚不坏之身,父皇为我这身病操心了不少。 你这病啊,我看多半是胡思乱想憋出来的, 这太子一副郁郁寡欢多愁善感的样子,方寸有种错觉,感觉看到了隔壁小区90岁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这幅悲天悯人的模样相差无二。 没事要多走动走动,保持身心愉悦,这才能活的长久嘛。 太子脸色似乎更抑郁了,方寸兄说的是,只是父皇说我命中有劫,若是随心所欲,必遭大祸。 甘霆问道:皇上有没有说过此劫何解,要你注意些什么? 只是叫我莫要乱走动。 方寸摇摇头,那你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想来这太子几十年如一日的被皇帝当成金丝雀般关在皇宫,虽说精心呵护,但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就算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方寸从马车上一蹦,探出头去,折回来时手中拿了两串火红圆润的糖葫芦,把一串塞到甘霆手里。 呐,请你吃个糖葫芦。 还有你的。 方寸递给太子,太子却摆了摆手,父皇不给我吃甜食。 就吃一点点,不会出事的,你尝尝,超好吃。 在方寸的盛情难却下,太子十分纠结的拿起了糖葫芦,轻轻咬了一口。 方寸嬉笑问道太子:怎么样,好吃吧。 难吃死了。 一旁的甘霆率先得出结论,嫌弃的将糖葫芦一把塞到方寸嘴里。 方寸咬了一颗,不会啊,很甜。 到咯。 车夫将牛车停了下来,方寸抬起头,扒在牛车的围栏上,面前不是富华的将军府,而是一个宽阔的平底,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个高高的用木梁搭起来的拱门。 这是哪。 车夫道:俺是跟着前面几位小姐走的。 校场。甘霆先行下车,向弱不禁风的太子殿下伸出了手。 太子自然习惯了这种被搀扶的日子,也没觉得不妥,将手搭在甘霆的手心,稳稳当当下车了。 可一旁的方寸觉得不妥,很不妥,因为甘霆这小子带着太子走了,头也没回,牛车很高,方寸很怂。 喂! 没人理他。 行吧,自给自足丰衣足食,方寸一咬牙,蹲下身子往下一跳,完美落地。 这些日子在甘霆的摧残下,他已经自我训练到摸爬滚打至少不会扭到脚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孙婉静大概也受不了繁琐的服饰,拿着扇子扑棱的比谁都快。 有几个从未见过的公子哥凑热闹过来,这几位是? 孙夫人看到太子的那一瞬间,脸色十分的不好,想说些什么,太子只是温润有礼的点点头,孙夫人便心领意会,微微颔首。 孙夫人吩咐道:行了,有什么好刨根问底的,入场吧。 那几个对方寸颇有好感的千金小姐又围了过来,公子,以前可挽过弓? 没有。 那我们来教公子吧。 这些姑娘个个巾帼不让须眉,不少家中是跟着孙将军行军打仗的,也不会像寻常姑娘那样羞怯,很是热情。 方寸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抢了男主角的桃花,但一想到甘霆这臭小子刚刚离弃他而去,瞬间不高兴了。 仰头瞪了甘霆一眼,十分挑衅道:好啊。 可他刚拿到长弓就后悔了,别说一只手,他就是两个手使出吃奶的力也搬不起这实心打造的铁弓。 好重。 方寸只试了一次就放弃了,阿霆啊,你不是说要送我一把轻弓吗?快快快给我。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2) 甘霆刚刚被方寸瞪了一眼,现在很不爽,不想给你了。 你! 方寸刚想开口骂人,甘霆拿出一把精巧雕刻着松鹤翠羽的神弓,握住太子的手,准备手把手的教他。 太子有些躲闪,看了看甘霆,又看了看气炸的方寸,觉得这样不太好,想松开甘霆的手。 甘霆不由分说的将他的手握在弓上,来,握住。 箭在弦上,满弓待发,甘霆那双清冽眼瞳微眯,一箭飞驰。 箭在空中划过,夹杂着凛风驰骋,一刹那,正中靶心。 好! 几个公子十分捧场的鼓起了掌。 太子许久未缓过神来,望着远处直直刺在红靶心的箭,心中一阵五味杂陈,片刻后才低声道:多谢。 甘霆将弓放下,挑眉看向方寸,也学着他挑衅的模样,你若喜欢,可常来找我。 太子微微一怔,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行,行啊你,出息了。方寸龇牙咧嘴,暴躁叫唤道:池休! 一直在孙婉静怀中躺着睡觉貔貅形态的池休被这喊声吓了一个激灵,从孙婉静怀中滚落了下来。变换成了少年形态。 睡得正香被吵醒的池休能不怒吗,当下破口大骂:你有点毛病? 方寸气冲冲道:过来。 池休虽然想骂人,但迫于受到他们姐弟二人的压制,只好听话的走了过去。 方寸将长弓塞到他手里,指着远处的草靶子,射。 池休拿着弓箭,十分怅然,我不会啊。 方寸摆起脸教育道:你说你每天除了吃喝玩乐能不能学点东西? 我他。 既然都分好组了,不然来比试比试? 一位穿金戴银的公子哥出现,阻止了池休口吐芬芳。 这位公子既然正中靶心,想来箭术超绝,我们四人,你这也是四人,也算公正,如何? 方寸本就在气头上,当下回怼,你是听到才来我们三个都不会,才叫嚣要比试吧? 可以比试,不过...甘霆气定神闲,站在太子旁边,我要他一组,两个人。 好。方寸拉着池休,大步走到甘霆面前,不输气势道:那我和池休一组。 ## 男主的胜负欲 翠绿的草坪上一应设施准备的齐全,一把把稀有兽皮制作的弓箭摆放在高案上,整齐有秩。 正前方有一排流动箭靶,用精巧的机器控制着,移动的不算太快,但十分考验箭术。 方寸有自知之明,自己这辈子怕是都摸不到这几个箭靶了。 那几个富家子弟来了兴致,道:既然是比试,不如拿出些彩头,也好热闹一番。 好啊。 方寸很是爽快的答应,转头将池休腰间一个织金镶珠的荷包扯下。 池休倒是无所谓,自己身上琳琅满目,一个荷包而已,不太在意。 公子哥们也纷纷拿出自己身上值钱的物件。 甘霆和太子可就惨了,甘霆的钱袋早就被方寸洗劫一空,全身上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而太子更是一身朴素,两个人就差把穷写在脸上了。 方寸幸灾乐祸的笑道:你们呢,能拿什么东西出来。 太子从未有过这种没钱的时候,脸色有些窘迫。 甘霆凝视着方寸,那双深棕瞳孔看不到底,在暖阳的映射下依旧深邃,方寸被他看的有些怂,往池休身后躲了躲。 许久,甘霆抬手将发间银簪拔下,这银簪虽说精雕玉琢,但毕竟只是个银器,又有些老旧,和一堆金光闪闪的宝物放在一起,显得十分廉价。 这...这有些不....妥吧。那些公子哥面露难色。 此物能幻剑。 甘霆话毕,抬了抬食指,一道微弱红光拂过,原本平平无奇的银簪,霎时变大,剑身还有些凛冽剑气缭绕。 那些公子摇着扇子的手怔愣了一会,一群人吵吵起来。 这个我要定了。 别跟我抢。 比箭!开始!赶紧! 有了剑簪的加持,这群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原本就都是国朝数一数二的少年郎,如今更加卖力,几组下来八环九环比比皆是,十环也有不少。 轮到方寸,长进了不少,弓能提起来了,箭也能发出去了,但没飞出三米就啪嗒一声落地。 周围公子小姐们忍不住笑出了声。 方寸摆了摆手,哈哈道:意外,纯属意外。 来。 甘霆一笑,从容不迫握住太子的手,梅开二度在方寸面前腻腻歪歪的射了一箭出去。 弓颤,十环落靶心。 你这是犯规,说好的一人一箭。方寸叉着腰泼妇骂街,你们两个这是干嘛?都快黏在一起了,不热吗? 太子如坐针毡如履薄冰,我还是去一旁歇着吧... 不用,你随意些,只要能比他射的远一寸就足够了。甘霆拽住他的手腕,将轻弓郑重交给他,来,你自己试试。 一旁方寸的双眼如炬死死盯着他两,太子擦了把冷汗,在这强迫注视下拉开弓。 啪嗒 箭不负众望的三米落地。 旁边的公子哥们无聊到摇着扇子扇风。 高少爷打趣:照他两这样玩下去,这宝贝指定是我们的了,到时候谁也别跟我抢那根簪子啊。 矮少爷不屑:切,还是要看谁分数高。 瘦少爷无语:你说他们两个有意思吗,这吵吵闹闹跟小两口调情似的,干嘛不回家去吵,完全是来膈应我们的吧。 胖少爷眼里只有钱,管他呢,我要这个荷包就好了。 池休,这次你来。 方寸将池休拉到面前,却忘了他也不会,可还是凑近他耳朵威胁道:给点力,要是输了我就把你的毛拔下来烧火。 池休被迫拿起了长弓,小小的身板摇摇晃晃,将它举起来都有些费劲。 十环十环十环。方寸和尚念经般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将全村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别吵。 池休缓缓闭上眼睛,手中金光渐盛,一点一点环绕在箭上,拉弓箭发。 这歪歪扭扭的箭一看就要落地,可金光将它托了起来,稳稳当当的飞到了草靶面前,还停在半空中确认了一会,才刺在红心处。 方寸大声道:看,十环。 甘霆只觉得好笑,难道你这不是犯规? 方寸理不直气也壮,不是。 行。 甘霆点点头,挥手往桌案上重重一拍。 砰! 这声重击把在场所有人吓了一跳,尤其是方寸,还以为男主角怒了,刚想跪地求饶,桌上近百根长箭一一浮起。 唰! 百箭齐射,很是壮观,如飞虫铺天盖地袭去,此起彼伏的中靶声,一箭刺一箭,层层叠叠,皆是十环。 甘霆神情轻松,那我也没有犯规。 方寸愣住,一是思考着以后打架能不能打过他,二是在琢磨该怎样做气势才不会输。 小天尊,小天尊。 还没等方寸想到对策,甘霆的脚下土壤里冒出一个人头,一头白发苍苍,很是瘆人,幸好不是在方寸脚下,不然他一定吓得一脚踩下去。 这个人头是土地公,也是当今的圣上,好在他施了法,旁边的人看不到地上有一个人头。 甘霆低下头和土地公说些什么,转身移步到了远处一棵大树下。 确认左右安全,土地公才冒出身子来,没像上次那样大喊大叫,躬身道:小天尊恕罪,小仙实在是放心不下那孩子。 甘霆眼神依旧是看向校场的方向,也不知道在看方寸还是在看太子。 他的劫不是躲着就能渡过的。 土地公闻言有些慌乱,头又低了低,还请小天尊指示。 甘霆心不在焉的理了理袖子,道:我看过他的命盘,不是什么大劫难,本可以轻轻松松渡过,可是你一直将他护在宫中,硬生生把他拖到体弱多病。 那...那小仙该如何做。 甘霆扬了扬下巴,让那个废物帮他渡劫。 废物?土地公转头看向方寸,小天尊,可不能这样说殿下。 甘霆很嫌弃,爱渡就渡,不渡拉倒。 说完,甘霆转身欲走,土地公连忙拉住他,别别别,小天尊,是小仙说错话了,若您能帮小儿度过此劫,要小仙做什么都可以。 成交。 ## 和男主放鸽子 方寸抬手遮住刺眼的太阳,左看右看望向远处的甘霆,土地公已经走了,甘霆却一直留在原地不知道在仰头看些什么,方寸刚想去叫他回来,却被孙婉静拦住了脚步。 你看那棵树。 杏花在明媚的春色中绽放,开的生机盎然,洁白拥簇在一起,不显得累赘,反而很淡雅,连带着把树下的甘霆也称的十分翩然,如玉公子。 方寸不解,这树怎么了。 孙婉静莞尔一笑,那是杏树,是许子年最喜欢的树。 熟悉的名字让方寸放下遮挡太阳的手,所以呢?... 花开了,许子年就知道甘霆要回郢都过生辰了。 孙婉静说的轻松,对于看过全书的她而言,这一切都像曾经亲眼所见般真实。 闻言,方寸的语气中连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气,天界那么大是没地给他过生日吗?他多大脸面?还要跑到郢都去? 没错,方深越不准甘霆在天界过生辰,他每次都被赶到郢都。 确实是方深越那个缺心眼做得出来的事,这话说的方寸理亏,低下头没再说话。 孙婉静继续道:每次老城主帮甘霆办完生辰宴后,甘霆都会和许子年再过一场,畅谈一夜,天亮了再种下一棵杏树,然后匆匆赶回天界,那段时间他们一年只能见这么一次,年年如此,可郢都长出一片很大很大的杏林。 虽然方寸不想承认,但这是黑纸白字写在书上的事实。 方寸抬头问道:他生辰是什么时候? 孙婉静想了想,今天。 回想这几天甘霆心乱如麻,相必也是与许子年有关。 方寸言语有些阴阳怪气,难怪他这两天火气那么大,原来是睹物思人了。 甘霆依旧默默站在杏树下,有些花瓣飘落在他的肩头也不甚在意,深暗的瞳孔里透出明显的伤感,没有人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什么呢。 方寸从他身后悄悄走进,甘霆缓过神来,往旁边躲了躲,没什么。 想许子年了? 方寸直视着甘霆的眼眸,甘霆很不自在的撇开了眼,不与他对视。 看来是真想他了。方寸假装不在意,帮甘霆拂下肩头落花,很是大方道,没事,你把他叫回来吧,有孙穹拦着没人来会抓他。 甘霆抬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叹了口气,罢了。 校场的公子哥们等的有点不耐烦,朝他们这边挥了挥手,大喊:怎么都走那么远了,这些彩头还没排出名次来呢! 我不要了。 甘霆有意绕开了方寸,走过去牵起太子的手腕,不等太子反应,拉着他神色有些慌乱地逃离校场。 方寸扶额无奈,不知道这孩子在逞什么风头,这银簪是天尊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唯一一件礼物,甘霆体内灵力太强,若是不靠剑簪压制,很容易遭到反噬,为了让他不出意外,好好做方深越的续命工具,天尊给他带上了这根簪子。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3) 方寸跟这些公子哥打着商量,这些都归你们,但剑簪对他很重要,我... 那些少爷公子很是爽快,没事没事,拿着。 谢了。 方寸从一堆珠光宝气中拿起不太显眼的银簪,转身大步追了上去。 甘霆与太子并肩而行在前,甘霆问道:喝过酒吗? 酒?...太子摇头道,从未喝过。 走,带你喝酒去。 方寸硬挤进他们二人中间,没心没肺笑道:我也去。 * 临近黄昏,落霞云归垂暮,临江上的舟泊也少了许多,夕阳西下,有些霞光照进听雨阁晚风轻拂,那靠窗凭栏望江的最好位置上一片阴沉,甘霆和太子都是不爱说话的主,静默到令人窒息。 不止周旁的食客窒息,方寸也快被折磨疯了,见小二小跑着忙碌穿梭,他瞬间觉得看到了救星,连忙抬手招呼。 小二赶到他身边,端着笑脸,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上些小食。 说着方寸从袖子里掏出荷包,倒出些碎银子,数了数递给小二,但又转念想到些什么,再来两壶好酒。 好嘞。那小二收了银子,就又像个陀螺一样忙碌的离去。 小二一走,冷空气又尽数袭来,这两不爱说话的主谁都不乐意搭理方寸。 咳... 娇贵的太子殿下不适应的轻轻咳了一声,甘霆利索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太子披上。 不用。太子有些害怕方寸的眼神,极力推脱,你的脸色看起来比我还差,还是自己穿着吧。 我也不用。 话音刚落,甘霆的身旁有些星光闪烁,慢慢将他笼罩,一点一点变得朦胧不清,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变小,直至缩成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模样,这种打脸速度之快让甘霆也有些意想不到。 叫你逞强,看吧,又变小了吧。 方寸拽着垫子往甘霆身旁挪了挪,没皮没脸的凑近,拿出那根能抑制灵力的银簪,将银簪缓缓插进他的发间。 甘霆并没有抗拒,哪怕这根簪子带在发间如同枷锁牵制,哪怕是为了帮自己的废物哥哥续命所以才带上压制灵力的银簪,他这次也出乎意料的没躲闪。 方寸将银簪调整好方向不让它歪,阿霆,这些年受苦了。 甘霆一时怔愣,反应过来冷哼了一声,没有这几天苦。 走,跟我去个地方。 方寸拉着他小小的手,转头和太子商量道:我们先稍微离开一小会儿。 太子见他们终于要走了,松了口气,好。 甘霆身体太小,被他拽着没有力气反抗,不耐烦问:去哪? 方寸没有回答,神秘兮兮道:跟我来就好了。 这春日里,长安城走到哪里都有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弥漫,夕阳毫不吝啬的将光亮撒在地上,照的满是光明。 二人驻足在一处凉亭前,凉亭立于湖心,亭前生着绿树,柳枝随风晃荡,树下几根嫩草轻轻摇曳。 甘霆的身形还没恢复,依旧是小孩模样,仰起头问道:来这做什么? 别急。 方寸将挂在亭檐的鸟笼提了下来,轻手轻脚打开,把里面一只纯白无瑕的鸽子拿出。 鸽子?哪来的?甘霆走到方寸身旁,摸了摸他手上的白鸽。 受到惊吓的白鸽慌乱的扑腾了两下翅膀。 方寸轻轻安抚着白鸽,道:我看见有卖信鸽的铺子,就买了一只回来,好看吗。 好看,但是...甘霆很是不解,你想吃鸽子? 方寸闻言一笑,谁说鸽子是用来吃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习俗,那是一个很远很远,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那里十岁小孩子过生辰的习俗,来。 方寸转到甘霆背后,张开臂膀将他环抱住,握住他一双小手,和他一起捧着白鸽。 甘霆身高不过到他胸腔处,所以他圈抱的不留余力。 男主角可从没被人这么亲密的抱过,哪怕是许子年,所以很是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推开,你干什么! 先别动。 方寸将他遏制住,毕竟只是个小小身躯,他控制的不留余力。 信鸽这种动物,不管它飞去哪,飞的再远,也能找到回家的路,你只要在十岁生辰,将它放飞。 言罢,方寸控制着甘霆,将他的手缓缓摊开,信鸽没了禁锢,欢喜的扑腾了几下,在两人手上扇动洁白翅膀,很快便飞远。 风过,顺着信鸽飞过的痕迹追逐,吹散了甘霆心中的喧闹,翠鸟清啼,檐铃轻荡。 他只感觉胸口有一阵和煦春风袭来,仰头目光追随着远去的白鸽。 不等他回味,耳边响起方寸轻声低语。 寓意着,等你长大以后,哪怕离家很远,也终有一天会回来。 方寸仍然站在甘霆身后,弯了些腰贴在他耳边,所以听的太过清楚,他甚至能清楚感受到方寸吐出来的温润气息。 甘霆耳根子霎时了,用蛮力挣脱开方寸的怀抱,温怒道:我又不是十岁小孩。 方寸笑的眉飞色舞,可你现在就是小孩模样啊,当然是过十岁生辰呀。 甘霆咬牙切齿,你还好意思说? 方寸抬头揉了揉他的脑袋,几岁生日都一样啦。 甘霆十分嫌弃躲开了他乱揉的爪子,可它刚刚才被你买到,和你相处不久,它能认识路回来吗。 方寸想了想,说不定呢。 你存心害我。 方寸条件反射的反驳:我哪有。 甘霆冷笑了一声,它要是不认得路回不来了,是不是也意味着我也回不来了? 见他难得像个正常孩子闹别扭,方寸脑子里忽然闪过要逗他的念头,笑道:那也说不定。 甘霆的脸被气的更暴躁了,抬手将他推开,气急败坏的就要走。 方寸被他逗的哑然一笑,拦住他半蹲在他面前,承诺道: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去找你,天涯海角我也找得到,然后带你回家。 这承诺又郑重又随意,连方寸自己都无法辨别这句话几分为真,几分为活命,甘霆就更无法辨别了。 我已经不信你这套鬼话了。 方寸摸了摸下巴,那怎么样你才能相信。 甘霆想了想,指着蔚蓝天空。那鸽子要是回来了,我就信。 存心刁难人,但方寸觉得好办的很,待会路过卖鸽子的铺子再买一只呗,甘霆这孩子怕是分的清是新买的还是飞回来的。 方寸答应的爽快,好。 ## 和男主过生日 我好像记起那天成亲时我说什么了。 方寸摸了摸下巴回想,而后恍然大悟,我说这里没有好酒,想回家,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 甘霆没好气的推开他,谁跟你成亲? 方寸又登徒浪子般凑了上去,从怀中掏出两壶从听雨阁拿来的酒,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行了,别玩了,太阳都要落山了,钱之间还一个人等着呢。 方寸捧着酒壶,故作失望道:难道你不要给我介绍介绍这里的好酒,挽留一下我吗? 你爱回哪去回哪去。 喝吧。 方寸拽着甘霆的袖子极力推销,甘霆拗不过这种软磨硬泡,也实在被他烦透了,一把从他手中夺过瓷壶,仰头大饮一口酒。 方寸期待道:怎么样,还想不想和许子年种树。 想啊。 银冠束发的小公子模样,存心要气他,扬着酒壶很是神气,那张还未长开的脸上就看得出来气度不凡,还有周身肉眼可见的男主光环。 方寸捂尴尬地咳了几声,等着。 他转过身去,端起凉亭石桌上摆着的蛋糕,蛋糕很精致,摆满了他最爱吃的巧克力,旁边还搁置了一只已经点燃的蜡烛。 蜡烛慢慢燃烧着,一点点小烛火把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照亮,瞬间帘幔纷飞,事先串在帘幔纸星星也随之飘摇。 纸星星一颗颗争先恐后的亮起微光,亭中一时拨云见日,天地被照的一片明光。 甘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许久后才道:你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方寸贼兮兮道:秘密。 当然是买的,他这人手残不会做蛋糕,更不会折纸星星,这些都是在小貔貅那个奸商那花了大价钱买的生日大礼包,但他不敢说。 生日快乐。方寸捧着蛋糕缓缓走到甘霆面前,笑道,阿霆。 湖心亭旁边的柳树上簌簌作响,纯白的信鸽从绿柳中飞出,呼扇着洁白翅膀,衔着一根嫩枝,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最后落在方寸肩头。 看,它回来了。方寸轻轻摸了摸信鸽的脑袋,我就说它很聪明,很快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方寸想了想,继而郑重道:你也一样。 甘霆眼瞳倒映着纸星星散出来的光,如银河般明亮,这些星星浮在他身边,一切都那么不切实际,尤其是站在他面前的人... 甘霆连忙甩了甩头,立刻制止住脑海里的想法,头昏脑涨的握住酒壶,仰头又是一口浊酒入喉。 不少清冽的白酒沿着他的咽喉缓缓划下,浸湿衣衫,一滴一滴落在地面,被尘埃包裹。 阿霆你... 不知哪里飘来一片不清不楚的云雾,隐匿了所有,过了片刻,雾沉渐渐散去,甘霆彻底恢复了身形。 方寸脑子一时乱如浆糊,捧着蛋糕的手不自控的颤抖,将蛋糕重新放回石桌上,连肩上的白鸽也察觉到不对劲,扑闪这翅膀很快飞走了。 阿霆你过来。 方寸声音有些低沉,带了不可拒绝的命令语气,甘霆却鬼使神差道向前了一步。 只是挪动一步甘霆便后悔了,一个有力而炽热的怀抱瞬间将他包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没有力气推开方寸。 你放开我... 这帘帐似乎有种特殊的魔力,合欢花的香味阵阵飘过,方寸似乎什么都听不到,慢慢俯身,他的脸近在迟尺,甘霆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方寸微闭的眼睛上那细长如羽的眼睫上慢慢染上雾气。 甘霆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却怎么也拒绝不了,情不自抑的闭上了眼,缓缓仰起头。 你在期待什么? 一声笑言如惊雷般重击狠狠敲在甘霆心间,他惊愕睁开眼。 不会真的陷进去了吧?面前人戏谑笑道:平日里你说我蠢,说我是个废物,可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甘霆缓过神来,警惕后退了一步,方深越? 方深越并没有回答,反而步步逼近,抬手摘下他发间的簪子,你如今竟能心甘情愿做我的续命工具,当真是可喜可贺。 甘霆脸色微变,想将簪子夺回来,可因为浑身乏力被方深越身手敏捷地躲过,温怒道:还给我。 方深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簪子,方寸的任务完成的不错,作为雇主,我得给他加点钱了。 甘霆喘着气艰难开口,雇主? 他没和你说吗,我给了他一宝库的珠宝,条件是,帮我毁了你。 方深越有恃无恐的将银簪刺在甘霆脖颈上,随意比划了几下,银簪尖端划过甘霆白皙的皮肤,方深越很用力,很快甘霆的脖颈上就溢出一小串细密血珠。 小屁孩,身体变小了,心眼怎么还变大了,这世上可多的是比哥哥坏的人。 面前这个人,是他嫉恨了几百年的废物哥哥,诚然他曾经想对这个哥哥好,但一次又一次的针对迫害,让他磨灭了对方深越的所有感情。 甘霆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握着的拳头不受控的发抖。 砰!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4) 一道掌风狠厉击下,缭绕烟雾乱窜,地上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方深越被这掌风打飞数米,滚落在地,重重撞在凉亭柱子上,片刻后却仍是生命力顽强的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脑袋,迷糊道:阿霆...你打我干嘛。 甘霆没说话,弯腰拾起了掉落在地的剑簪,用衣袖擦了擦,抬手随意簪在发间,转身欲走。 方寸捂着快要骨折的手臂跑过去关切询问:怎么了突然。 甘霆低头躲开他的眼神,没事,我只是担心钱之间,我先回去了。 那我也回去。 方寸脑子有点空白,但他再混账也依稀记得刚刚做了什么,暗骂道:池休你这个奸商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鬼东西。 甘霆听到他的动静,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方寸摆摆手,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甘霆就像是故意想和方寸甩开距离,走的很快,并没有等他的意思,更没有信心开口问他方深越说的是真是假,一路都低着头,心情很是低落。 这里离长安街很近,但要经过一条小路,临近夜幕的小路静谧幽暗,无人走动,安静的就像一摊死水,方寸也很识趣的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两人各怀心思,一个也没有开口。 甘霆似乎不想往万家灯火的长安街走,在昏暗的月色映射下静静踏进了听雨阁后门。 听雨阁还是热闹非常,晚上的喝酒买醉的人更多了,坐无缺席,唯独找不到太子的身影。 甘霆拦住忙碌的小二,指向他们下午坐的位置,那边坐着的灰袍公子呢? 小天...还没说完,小二呛了一声,反应过来,他被一群人带走了。 甘霆峰眉微蹙,谁? 楼兰。小二抬手遮掩住嘴,凑近甘霆小声道,土地公嘱咐了,一切按小天尊的指示帮公子历劫。 甘霆拔下墨发上的银簪,托于掌心,两指并拢施咒,银针悬在他手上,指向西边。 走吧,去楼兰。 啊?方寸一时没反应过来,但还是傻愣愣的点头,好。 * 楼兰。 在王城深下数十米的昏暗地牢中,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更吹不进风沙,只有牢狱该有的压抑,不知何物撕裂着哀嚎,淡蓝烛光似灭不灭,弥漫令人作呕的腥臭。 太子被倒挂在锁链上,一条条狰狞的鞭痕遍布全身,连带着衣衫也被打的破烂不堪。 一道不合于地牢的修长身影立于前,那人身形高挑俊逸,一身深绿袄子衬得模样更是绝魅,眸中透出贵公子与生俱来的高傲。 他微微弯腰,对着倒挂的太子讽笑一声,楼兰啊,最不缺的就是折磨人的法子,你不说也可以,只要你这幅身子受得住。 继续。 是。宫仆恭敬行礼,转头直换了一副面孔,凶神恶煞的扬起手中鞭子向太子狠狠一抽。 太子痛苦的闷哼了一声,那人似乎很满意,脸上带着笑轻松自如的在侍卫们的拥簇下离开了。 宫仆们奉命吊着他一口气,没有一直鞭挞,只是见他晕了就来一鞭,醒着就让他倒挂着,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太子握着铁链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在干什么? 宫仆解释道:三皇子,这是大皇子抓来的要犯。 太子心间一颤,顶着疼痛抬起了头,想看看这声有些熟悉的少年话语是谁说的。 两两相望,三皇子亦被他一双深邃眼瞳怔在原地,这双眼睛太过熟悉,压在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喊:救他,救他。 三皇子将手伸向腰带,不动声色拔出里面的飞刀,狠厉一抛,拦在最面前的一列宫仆被尽数击溃,齐齐倒下,一抢夺宫仆手中的钥匙帮太子解开铁锁。 有几个宫仆拔剑劝阻,三皇子,您不能这样,这是大皇。 滚! 刀和剑相撞,一声足以刺穿耳膜的利刃声,宫仆瞬间被打倒坠地,这一刀属实惊到了太子,也惊到了旁边的狱友,一时牢中聒噪不已,四处慌乱。 三皇子将太子一把横抱起,踏出牢门的那刻,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你是谁。 你是谁。 三皇子轻声回应,我叫长阿满。 太子喃喃自语,长阿满.... 你呢。 长阿满垂眸柔和的看着他的眼瞳,甚至将他抱起了一些,想更加清楚听清他的名字。 可怀中的人眼神空洞,木讷道:我...我是谁?.... ==================== # 人间在 ==================== ## 和男主猥琐发育 你是本王的面首。 一声温和笑语作答,大皇子长弃之闲庭漫步般走近,他身旁乌泱泱一群持刀守卫气势汹汹冲上前来堵在牢门,拦住了长阿满的去路。 长弃之打量着长阿满怀中的人,柔声细语道:可你不太听话,总是喜欢跑出去,所以本王要罚你。 失忆的太子很是困惑,是吗?.... 来。 长弃之慢慢靠近,太子如临大敌,浑身颤栗地抱紧长阿满。 长弃之见状低头失笑,宠溺的责备道,阿奴,你若再这样,我可又要罚你了。 阿奴?...太子有些畏怯,挣扎着从长阿满怀中下来,支支吾吾问道:我叫阿奴?... 长弃之一笑,对呀,走吧,我们回家。 说着,他就要上前一步牵住太子,哦不,阿奴的手。 不知为何,这人虽然笑的温和,但周身散发的狠厉气息还是让阿奴觉得毛骨悚然,后退往长阿满身后躲了躲。 一旁的长阿满坦然将阿奴护在身后,父王向来仁善,王兄就算是体罚下人,也不该在宫里。 长弃之脸上的笑容更甚,你不用拿父王来压我,一个面首而已,三弟若是看上了,想要的话。 要。还不等他说完话,长阿满朗声打断,多谢王兄。 长弃之脸色煞白,厌憎打量了他,一番不屑一顾,拂袖离去,高声道:这有什么谢的,你我兄弟之间,一个物件而已,不用客气。 王兄慢走。 长阿满虽然语气恭敬,但丝毫没有给长弃之一个眼神,心思全然放在阿奴身上。 阿奴一身衣衫破烂,透过薄薄的衣衫可以清楚看到狰狞的鞭伤,长阿满脱下自己的外袍轻轻帮他披上,将阿奴这满身血迹遮的严严实实。 没事了,走吧。 阿奴不知道要去哪儿,但心中莫名的信任他,点点头,紧紧跟在他身侧。 长阿满顺势伸手将他扶住,免得他摇摇晃晃的跌倒。 一场闹剧就算暂时告一段落,天牢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谁都没有注意到高高的飞檐上有两个身影藏匿其上。 阿奴?方寸抱着檐上石兽,不可思议的腹诽,这可是土地公的宝贝儿子,他们知道房价多贵吗?还不好好抱紧大腿。 甘霆若有所思的看着阿奴和长阿满远去的背影,起身准备跳下屋檐。 方寸抢在他跳下去之前眼疾手快的拦住他,去哪? 甘霆没有回头,混进长阿满寝殿中。 我也去。方寸又笑嘻嘻的凑了过去。 甘霆只是低下头避开眼神,将他的手挣脱开,随便你。 这点刻意的躲避被方寸捕捉的一清二楚,许久没有看过甘霆这么凝重的神情,方寸自觉让开路,没有多问,任他从飞檐上一跃而下。 完了完了,我昨天亲到他了?方寸用力拍了拍脑袋,可怎么也记不起昨晚情难自抑后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许久后,方寸认命摇头道:这么生气,怕是真亲到了... 亲到谁了? 方寸一惊,一身鸡皮疙瘩瞬起,颤颤巍巍的转过头,是刚刚那位拽爷大皇子。 长弃之桀然一笑,你是来救阿奴的? 这人的笑脸太过阴毒,由内而外透出的狠绝戾气,让方寸毛骨悚然,连忙否认,没有,不是不是。 长弃之逼进一步,笑道:好,我信,那我带你下去吧。 话音刚落,他被长弃之拽着,从耸立天牢飞檐上一跃而下,方寸只觉身体瞬间失重,全身迎风坠落。 喂!你! 还不等方寸反应,就已经安然落地,稳稳当当的踩在地上,环顾左右已经不见长弃之身影。 方寸心有余悸的摸着胸膛,大喘了几口气,骂道: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算了,跟上阿霆要紧。方寸大人有大量的摆摆手,大步远去。 长弃之手握锦面玉骨折扇轻晃缓缓从墙角走出,悠闲自在地吹了一声口哨。 一团黑影飞速掠过,稳稳落在他的怀中,黑猫躺在长弃之的怀中舔了舔锋利的爪子,一双深蓝瞳孔死盯着方寸的背影。 长弃之抚摸着小黑猫毛茸茸的脑袋,笑道:走啦。 * 长阿满吹了吹汤药,递到阿奴嘴边,来,喝些吧。 阿奴微微抬眸,注视汤药许久,雾气氤氲,还是张嘴喝了下去。 医师说你这伤虽然是皮外伤,但身体不太好,一定要好好静养,按时服药。 阿奴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自顾自道:他很生气... 什么?长阿满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个穿绿衣服的? 阿奴点点头。 你不用在乎他的感受。长阿满又勺了一勺汤药轻轻吹了吹,递到阿奴嘴边,你在这儿很安全,不用害怕。 苦涩的汤药充斥在口中,在唇齿间蔓延,阿奴低头道:多谢。 长阿满将琉璃碗放下,心细的帮他擦干净唇边药渍,长叹一声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你这张脸这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 阿奴不知如何作答,沉思了许久,竟鬼使神差的握住了长阿满的手。 长阿满一时愕然,却并没有将手甩开。 阿奴会心一笑,那我们一起慢慢想吧。 明明是充满迷途的开始,一切犹未可知,可他的话语中带着笑意,十分温文尔雅,竟像是少年已经历尽千帆远游归来。 好。 答应的不算果决,但是郑重,喉间还有些让长安满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沙哑。 喵。一只小黑猫突然闯进了宫殿,对着阿奴歪了歪脑袋。 长阿满怕这小家伙打扰到阿奴静养,十分不满的下令:哪来的猫,来人。 等等。阿奴阻止住他,掀开了厚厚的被褥下了床。 因为身上还有鞭伤的缘故,他走路有些踉踉跄跄,长阿满连忙将他搀扶住。 黑猫似有灵性般,在原地乖巧等着阿奴来抱,阿奴弯腰轻轻抱起这个小家伙,小黑猫一点都不认生,躺在他怀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见阿奴难得露出欣喜神色,长阿满温和笑道:你要是喜欢,我待会吩咐随从拿个笼子来给你养着。 阿奴一愣,抬眼看着长阿满想说些什么,唇齿动了动,只道了一字,好。 ## 和男主掰头 鎏金璃瓦相砌的富华金殿里,金丝笼中关押着黑猫,黑猫的瞳孔收缩利爪向前,敌意的盯着面前的阿奴。 阿奴蹲在笼子前面道歉,抱歉,把你关进来了,可他是皇子,我不能忤逆他... 你这么快就接受自己的新身份了? 空荡的宫殿中飘飘然一句话语,阿奴警惕的回头,谁。 甘霆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坦然向他走近了几步,阿奴神色有点惊慌,颤颤巍巍的后退。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5) 你是谁... 甘霆没有回答,自顾自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短笛,是方寸的,雕琢精心,玉质色泽也很是温和。 这里太危险,带着这个能护你一命,只要你吹响,就会有飞鸟走兽来护你安全,一定要好好带着。 说着,甘霆将玉笛带在阿奴的脖颈。 冰凉的玉接触到阿奴白皙的肌肤,他像个受惊的小兽往后缩了缩,手中紧紧攒住自己的衣摆,却没有反抗。 可是。阿奴想说些什么,可不敢多问,低下头,好吧... 甘霆帮他理了理衣领,将玉笛藏匿不让人被看出来,再次叮嘱道: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摘下来。 阿奴面露难色,还是点了点头。 甘霆见这太子如今失忆变得这般谨慎,无论何时何地都同如临大敌的恐慌,难免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转身从后殿离开了。 阿奴有些不明所以,好奇心使然想将玉笛拿出来看看,可一想起甘霆的嘱托最终还是放弃。 殿外和煦暖阳,似乎没有被殿内的迷茫所影响,翠鸟一刻不停,唧唧喳喳叫的甘霆心烦。 一声质问拦住了他的路,你把我的保命神器给他了? 甘霆蹙眉不悦的抬头,旭阳射的他眼睛一阵恍惚,却还是对上了方寸一双眼。 方寸逼问道:你气够了没有。 甘霆绕开他,让开。 就因为我亲了你一口,你至于?方寸拦住他,说什么也不放他离开,你就当被狗啃了行不行? 甘霆低头沉吟不决,不在看他,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还有什么好闹别扭的?! 被方寸这一吼甘霆算是彻底清醒了,懒得和他掰扯,用力将他推开,我叫你让开。 甘霆。 方寸一声低吼,甩手毫不留情将甘霆死死摁在冰冷的墙上,后背的剧烈撞击令甘霆吃痛的皱眉。 方寸你疯了吗!唔! 未尽的话语便被温热的唇瓣堵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吻让甘霆措手不及,惊愕间想要挣扎,换来的却是更有力的禁锢。 甘霆额头的青筋顷刻暴起,干脆顺势往方寸嘴唇上狠狠一咬,豆大的血珠霎时从红润的唇瓣上冒出,可方寸就跟不知道疼痛般继续深吻。 终于,在甘霆快要崩溃发狂的前一秒,方寸停了下来,静了静的心神,那天的事我全都不记得,反正你要气,我不亲回来就亏了。 你! 我给了他一宝库的珠宝,条件是,帮我毁了你。 是方深越挑衅的声音,突然冒进脑海,甘霆猛然抬头,一双眼眸里闪过的恼怒和愤然。 方寸被这眼神震的稍稍后退了半步,还没等他反应,就被甘霆狠狠掐住脖子,越来越紧。 你就想用这个来毁了我吗?!!甘霆眼神凶残,厉吼着,声音难以控制颤抖,你想的太天真了。 方寸几乎是被甘霆半提起,窒息感让他难以听清甘霆在说什么,只是粗粗的大喘着气,而他狼狈的喘息,换来的是脖子上更重的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甘霆用力一甩,方寸跌倒在地,猛咳了几声,喉间是撕裂的疼痛。 方寸强撑着站起来,静静打量了甘霆许久后道:我知道了,以后不会来烦你。 方寸。甘霆咬牙叫住转身离去的方寸。 方寸以为他能回心转意,可甘霆只是开口说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方寸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大步离去,放心,你就当方寸死了吧。 甘霆被定在原地很久,恍惚着看着方寸远去的背影,拳头被自己握的的咯吱响,最终还是放弃了。 小白,你慢点跑。 甘霆闻言转头,高墙庭院中,阿奴穿着一身白衣追赶着小黑猫,只是他跑的不快一直追不上,气喘吁吁的很是苦恼。 没等甘霆从昏暗的巷壁中出来英雄救美,那扇雕着鸾凤和鸣的楠木殿门缓缓打开。 长阿满就大步走进,黑猫一跃而上跳到了他身上,他微笑着将黑猫递还给了阿奴。 阿奴接过,小声道:我看它不喜欢待在笼子里,就把它放出来了,对不起... 不用道歉,不喜欢待着就去外面玩吧,走。长阿满爽朗笑着,牵过他的手腕,太阳马上就下山了,我带你去戈壁看夕阳。 来人。长阿满吩咐一旁的随从,去牵一匹温顺点的马来。 随从答道:是。 会骑马吗? 阿奴摇摇头。 随从很利索的牵来一匹白色的骏马,很是高大但模样温顺,不乱动也不叫。 来。 长阿满牵着阿奴的手,小心搀扶着他上马,吩咐到随行的侍从们,你们不用跟着了。 随从们面露难色,三皇子,这... 长阿满一记眼刀剜过,随从瞬间低下了头,是。 我帮你牵着。 面对长阿满的热情,阿奴有些拘束,三...三皇子... 长阿满只是牵着马缓缓向前走,叫我阿满就好。 天空中有孤寂的鹰啼,只是放眼望去,除了些飘然彩云,空无一物,临近日落西山,长阿满牵着马一直没有停下,空中还有许多黄沙,就像是走向什么寸草不生鸟兽尽绝的禁地,一旁峭壁突兀。 三皇子,我们要去哪呀?阿奴这般问道。 长阿满脚步慢了些,暗自较劲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将阿奴扶下马,仰头道:你叫我阿满。 这话语中带了些不容拒绝的命令,阿奴有些畏缩道:阿满... 什么时候才能丢掉三皇子这个称呼....连你也这么叫了。 长阿满往黄沙戈壁上一躺,耳旁回荡着荒漠上独有的孤寥的驼铃,他平躺着,用手臂挡住眼睛,拦住了夕阳黄昏。 阿奴见他情绪低落,有些愧疚,对不起,我。 长阿满躺在黄沙中,扯了扯阿奴的衣摆示意他坐下,不用说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感到拘束了,你可以把我当做普通人的。 阿奴满脸纯真道:可三皇子永远都是三皇子啊...不会变的。 长阿满叹了口气,我不想做皇子,更不想继承王位,我觉得我现在日子已经过的很好,也不想再有什么变动,更不想主动担这个担子,我想一直无忧无虑,一直闲散下去。 长阿满转过头,看着阿奴,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就是一个废物。 当然不会,这是人之常情。阿奴坐在他身侧,望着日暮斜阳,你能这么想,日后若是真做了一国之君一定会是个好君主,反观大皇子....他要是做了国君,一定是残暴无性,民不聊生。 可我真的不想做君主,我只想在日落栖碧山,看秋水长天一色,可是楼兰只有黄沙鸣笛,没有山水。 长阿满突然想到了什么,利索坐了起来,笑问道:阿奴,你可知道中原? 阿奴摇摇头,不知。 我也只是在册子里看过,说那中原有座长安城,仙京帝都,长街车水马龙繁华非常,夜幕后万家灯火,是一座不夜城,十分的美。 长阿满凑近了些,阿奴,不如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偷偷溜到长安去吧? 对于阿奴而言,只要能离开让他喘不过气的楼兰,去哪都可以,所以答应道:好。 长阿满笑起来很是人畜无害,神神秘秘的从袖口中拿出一个一看就是精心编织的花环,戴在阿奴的头上,这个,就当做我们做好的约定了,到时可不许反悔。 那我是不是也要做些什么送给你作为回礼?阿奴想了想,随手拿起身边一支枯树枝,在地上图画。 长安,这两个字很熟悉,阿奴的脑海中总能浮现出真实的场景,仿佛长阿满方才说的万家灯火他曾亲眼见到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无比真实。 这是?长阿满歪头看着地上一副不算清楚的沙画,长安城吗? 阿奴拿着树枝,在画上指点,笑着为他介绍,这是长安街,宫城,钟楼,还有聚集天下美酒的听雨阁。 长阿满问道:这是你想象的长安城? 阿奴凝视着地上这幅在沙上作的画,答:对。 长阿满也从身旁拾起一截枯枝,在热闹的长安街上画了两个小人。 那这就是我想象的长安城。 长阿满指着一个翩翩衣袂的小人,笑道:这是你。 而后又指着一旁的小人,这是我。 阿奴的耳后顷刻浮上红晕,怯声道:阿满,我们会一起去中原吗? 长阿满笑着靠近他,当然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长安城最美味的佳肴。 远处的楼兰宫中。 甘霆手中的命盘呼啸转动,刻着长阿满和钱之间的两轮齿轮快速交织在了一起,转动的如有神助,一点一点变得如月老手中红绳般鲜艳。 甘霆静静凝视着命盘,疑虑重重,怎么会是长阿满? ## 和男主闹别扭 方寸鬼鬼祟祟躲在高大的柱子后,本是想偷偷看看甘霆一个人在长阿满宫中干什么,可是死死盯了许久,甘霆只是拿着个木盘左右画符占卜,搞得邪乎得很。 你在看什么。 耳边一阵温热吐息,方寸一哆嗦,转头回看,又是长弃之。 方寸小声骂道:怎么又是你,你这人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长弃之摇了摇手中折扇,看看方寸,又看看甘霆,打趣道:你们吵架了? 这不免戳到了方寸的痛处,不满仰头,关你啥事啊大爷。 帮我个忙。长弃之将折扇收合,指着不远处关在金丝笼里的黑猫,那只猫是我的,可乱跑到这了,你也知道我和长阿满向来不对付,要不你帮我拿回来? 不要,我才不帮。 方寸话还没说完,长弃之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了他,完美的堵住了他的嘴。 行,马上来,等我。 方寸面不改色的收下了这锭金子,顺便把长弃之手中的折扇顺走,遮住自己的脸,贴墙而行。 长弃之双手交叉,依靠在柱子上,颇有意思的看着这个傻子掩耳盗铃。 这殿内总归就他们三人,甘霆只是不想搭理他,所以才把他当空气般视若无睹,可方寸像螃蟹一样横着在面前走过去,还拿着个扇子挡脸自以为很高明,想不注意都难,甘霆十分无奈,静静地收起手中命盘,观看方寸的表演。 而方寸仍然仰头向前进,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顺利来到金丝笼前。 喵! 黑猫敌意的看着这个怪人,趁着方寸开笼子的间隙,对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嘶好你个小家伙。方寸吃痛的甩了甩被咬的手,干脆也不把它放出来了,提溜着笼子原路返回。 拿好。 方寸没好气的将笼子和扇子一并丢还给长弃之,长弃之接过笼子,将小黑猫放了出来,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黑猫瞬间温顺,乖乖躺在他怀中嘤嘤几声。 见方寸手中血珠殷红,长弃之关心道:怎么还受伤了,走,我带你去上药去,顺便请你吃顿好的作为回报。 客气什么。方寸摆了摆手,继而厚脸皮问道:什么时候开饭? 长弃之一笑,走吧。 方寸又有些踌躇不前,很想转头看看一言不发的甘霆,可还是忍住了,好。 长弃之抱着黑猫腾出一只手,放在胸膛,微微躬身,向方寸行了个专属于楼兰的礼,正式自我介绍道。 在下长弃之。 方寸装模作样的作揖,方寸。 宴厅。 面前浓香诱人的酱汁,香味扑鼻的佳肴,全是些填肚子的硬菜,长弃之就像是知道他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满是色香味俱全的大鱼大肉。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6) 长弃之端着一樽酒坐到方寸身旁笑道:方寸兄,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与常人不同。 方寸一手撑起半边脸,悠然道:此话怎讲啊。 长弃之上下欣赏的打量了一番,看这身量,这气度,实在是器宇不凡。 方寸笑回,没想到大皇子还挺会说话。 不是在下会说话,是方寸兄天人之姿,翩翩公子,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方寸非常自来熟的将胳膊搭在长弃之肩上,那大皇子咱商量个事。 长弃之点点头,方寸兄请讲。 待会啊,酒里的迷药下少一点,我这人,睡三个时辰就够了,不用多。 长弃之愣了许久,随即反应过来大笑,方寸兄惯会说笑,得多罚一杯。 方寸很是爽快道:好,我喝。 他端起长弃之递来的酒杯,大饮了一口,惊喜的睁大了眼,口中哪里有酒味,分明是某品牌柠檬味碳酸饮料的味道,这熟悉的感觉让他忽然生出一股他乡遇故知的欣喜,直接捧起酒杯一饮而下。 方寸意识到哪里不对,开口问道:你...你是? 长弃之摇扇一笑,并未作答。 方寸还想问什么,可一阵凉风冲上脑袋,闭眼一昏,埋头倒了下去。 方寸兄。长弃之推了推方寸,没有反应。 长弃之起身,漫不经心道:他知道你一直在,所以酒里有迷药也不在乎。 殿后走出来一人,正是冷着脸色十分难看的甘霆。 长弃之把玩着那枚畅通长安城的禁牌,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你带他回去吧。 甘霆冷哼一声,你这人还真的是不同寻常。 长弃之抱拳,过奖过奖。 甘霆没再搭理他,将方寸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把他扶了起来,奈何方寸一个花季少男,十足的沉,怕是把世上最重的猪拿来和他比上一比也毫不逊色,以至于甘霆半背着他踉踉跄跄了许久。 需不需要帮忙。 长弃之是好心,可甘霆一口回绝,不必。 夜色渐深,有些许皎洁月光撒在蜿蜒长廊上,夜里有些寒凉,异域他乡暗沉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阿霆。方寸攀住他的脖颈,砸吧砸吧嘴。 甘霆不免猜疑,你到底是晕了还是装的? 方寸眯眼贴近,看了他好久,小霆儿啊,你说长阿满和阿奴感情这么好,是不是有红线牵着,要不你去月老那帮我们偷一根吧。 甘霆扼制住他胡乱摸的手,别乱动。 我要红线。 你先别乱动。 方寸又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他身上,死皮赖脸就差躺在地上撒泼打滚了,你去月老那抢一根红线。 行行行,我待会就去。 甘霆无奈答应,又要把他扶好,可被方寸毫不留情将他的手一甩,也不知怎么的又生气了,起开,我不跟你走。 方寸双手搭在长廊栏木上,摇摇晃晃道:你不是说不想见我吗,不见就不见,谁稀罕。 甘霆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你别得寸进尺。 阿霆,来给哥哥抱。 方寸抱着柱子张牙舞爪的乱啃,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个十足的失心疯,病得不轻无药可治的那种,可在甘霆看来,这个傻子把一根柱子当成自己又啃又抱的,实在是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侵犯,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别丢人现眼了,下来。 我不。 赶紧下来。 甘霆没再和他玩闹,拉着他要将他拽下来,这猝不及防的一拉令方寸没有反应过来,踉跄的扑到了甘霆身上,两人双双跌倒在地,逐渐清晰起来的古木淡香萦绕,这味道向来使人心静,只是不知为何此时方寸只觉得脑子发白。 方寸可算是清醒了不少,微微抬眼,注意到了甘霆脖颈上的一处小疤,不深不浅,不是细看的话很难发现,他第一时间不是想着从甘霆身上起来,而是鬼使神差的抬起手,伸手想触碰。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甘霆低头没有回答,往后一躲,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许久后,甘霆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方寸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不一会便便彻底清醒皱眉道,我的金牌呢。 甘霆想了想,长弃之拿走了。 他就为了一个牌子把我给晕倒,至于吗?方寸腹诽,不行,我得要回来。 甘霆伸手拦住他,那东西你拿着没用,随他吧。 方寸委屈道:可那是金的。 甘霆从袖中摸出钱袋,幸好里面还有些黄金可以缓住方寸,递过去,够不够。 够了够了。 方寸面露欣喜,这没出息样从来没变过,掏着黄金啃咬了一口。 来人!传医师!快传医师! 不远处,一声急切传声打破了夜的安宁,随后是慌乱的脚步声,来来往往的宫人忙前忙后的,本来快要歇下的王城瞬间灯火通明。 坏了。甘霆突然想到什么,手中幻出命盘,方寸,你又坏我大事。 方寸看着闪着光亮转动的命盘,凑过去好奇道:这是在算命? 殿内又是一声怒吼,伤寒都治不好,要你们这群庸医有什么用?! 三皇子,这病是顽疾,怕是从出生起就带着,实在是难以医治啊。 楼兰这早穿棉袄午穿纱的天气阿奴哪里受得住,果不其然病倒了,殿内一窝翁挎着药箱的太医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不敢妄动。 阿满....躺在温香帐中的阿奴如风中浮萍虚弱,我见犹怜,阿满...你别怪他们,。 刚刚还怒不可遏的长阿满马上转头轻轻用手附在他额头上,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温度。 没事,我在。 阿奴无力道:算了,治不好就治不好吧... 不行,你答应了要陪我去中原,花环为证,你怎能食言? 阿奴反手握住他的手想安慰,阿满... 长阿满不听劝阻的松开了他的手,怒红着眼道吩咐,不管用什么方法,什么药方,必须把阿奴给治好! 医师脸色为难,三皇子,这实在是... 长阿满怒不可遏道:还不快去! 甘霆和方寸赶到时场面已经十分混乱,怕是不拦着长阿满他下一秒就会下令将医师们全部斩首示众。 想救他的话,我这里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三皇子愿不愿意听。 长阿满也不管有没有见过甘霆,不管他是善是恶,病急乱投医道:快说。 那鸣沙山上有一株奇花,奇臭无比,如腐尸糜肉,但赋有奇效,能医死人药白骨。 长阿满没等片刻,立马转身拔起剑就要冲向鸣沙山。 稍等。甘霆拦住,而后缓缓开始后言,此花长在峭壁之上,十分危险,稍有不慎,恐会命丧黄泉。 长阿满低头思索,只是稍刻,毅然道:我知道了。 阿奴从床上艰难撑起身子,阿满,你不能去。 长阿满轻轻拍了拍的肩头,安慰道:没事,我去去就来。 阿满!阿...咳!...一口殷红鲜血喷涌而出,撒在名贵的床褥上,染的肮脏。 长阿满只是转头,静静下令,照顾好他,本王回来他若有任何闪失,你们都不必活了。 医师们纷纷下拜,是。 ## 和男主对赌 方寸若有所思的看了甘霆一眼,二话不说牵起起他的手腕将他拉到殿外,没有一丝顾虑,开口质问道,你想做什么。 甘霆被他捏住了手腕也不气恼,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不用知道。 你要杀他? 方寸率先得出结论,甘霆听到这话,脸上仍然没有一丝动容,知道瞒不住他,反而很坦然道:你也知道土地公舍不得钱之间受苦,思虑再三后仍是托我直接把长阿满杀了。 方寸没想到他能把杀人说的这么泰然自若,疑惑道:你们这是草芥人命啊。 甘霆很耐心的解释,我会让长阿满下一世投身到一个好人家,一生无忧无虑荣华富贵。 可转世后他还是长阿满吗?方寸对于这种言论表示十分不解,虽然我无法揣测命运,但我还是相信一切自有天意,如果因为害怕就选择逃避的话,那和懦夫没有区别。 他说的义正言辞,甘霆不再说话,抬眼静静地看着方寸。 方寸被他看的头皮发麻,又不好闪躲,尴尬咳了一声,妥协道:但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也拦不住你。 好。 方寸脑子一懵。 既然你相信一切有天意,那就一起看看长阿满能否靠着自己的命数安全回来。甘霆毫不在意,手中把玩着可以操纵人生死的命盘,若有所指,不过其他的事情,我也概不插手。 哟,好巧啊方寸兄。 方寸回头,算是知道了甘霆口中的其他事代表着什么。 长弃之这张脸长得绝美,有一种说不出的高贵,楼兰的服饰穿在他身上十足的骚,他心情大好拿着一个药包丢给后头的侍卫,去,把这个熬了。 侍卫颤颤巍巍低头,是。 阿奴又晕了?他这身子是越发不好了。长弃之嘴上责备,却一刻不停地大步踏进殿内。 方寸怕他乱来,连忙撇下甘霆跟上。 这厮觊觎阿奴几乎是人尽皆知,又疯又变态,刚踏进去,里面的医师脸色惨白如临大敌,乌压压跪倒一片,也不知长弃之平日里是怎么青面獠牙,能把所有人吓的跪在地上不敢啃声。 方寸兄,能不能帮我倒杯水过来。长弃之一屁股坐在阿奴床边,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方寸提防的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清水。 啪嗒 扣开药板上锡箔纸的声音,长弃之光明正大的从药板中拿出一颗胶囊,上面甚至印刷着生产日期和药名。 方寸以为昨天的可乐是他穿书后见过最离谱的东西,没想到今天更离谱,这东西你从哪来? 长弃之笑着没回答,吩咐旁边的医师们,你们都下去吧。 是。 方寸环顾四周看了一遍,小声问道:难不成你也是穿书来的? 长弃之剥出两颗胶囊,将剩下的药收进袖中,没错,不过你放心,我对男主角没什么兴趣。 方寸心里不平衡了,这个药还有昨天的可乐,凭什么你有我没有,池休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可以充钱啊。长弃之平亿近人道:一瓶可乐200,这个药....我也忘了几个零了。 奸商。方寸暗骂,转念一想不对劲,不对,我是因为刷了1万条负评才被迫穿书,你又是来做什么? 长弃之原本的笑容瞬间僵住,阴沉着脸,你就是给我刷一万条负评那个畜生? 方寸一怔,淦?穿书遇到原作者了,不会有这么倒霉的事吧。 方寸不知道他除了有钱外还有什么技能,不敢轻举妄动,打着哈哈,都是意外,意外。 算了,反正我也是来这找美人的,就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了。 阿奴还在昏睡,峰眉微蹙,长弃之将温热的棉巾拧干,轻轻擦拭着阿奴额头的汗珠。 阿奴被抚摸的舒服,梦中呢喃,阿满...快进来... 长弃之手中一怔,放下棉巾,没想到阿奴又是一声呓语,阿满....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7) 方寸饶有趣味的看着昏睡的阿奴,阿奴一张好看的脸上布满红晕,嘴唇微启想说些什么,可一直在重复阿满这两个字。 我先走了,你加油。为了不让自己想歪,也为了让作者能好好追美人,方寸很是识趣的退下,给长弃之留下单独相处时间。 寂静的宫殿中只剩长弃之和阿奴,静到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长弃之轻轻握住阿奴的手,凝视着他,眼中尽是温和。 许久后,长弃之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沉声郑重道:我在。 阿奴就像是听的见一般,果然安心了许多,又平静的睡了过去。 长弃之拿着小小的胶囊,一手抱起他让他倚靠在自己的肩头,想喂他吃下去,可别说胶囊了,阿奴连水都喝不进,很是抗拒的转头往长弃之肩头钻了钻,茶杯里的水流了长弃之一身。 长弃之轻声劝道:之间,不吃药的话病好不了的。 阿奴头埋在长弃之的肩头,轻轻嗯了一声,再无后话,也没有要吃药的意思。 我知道你向来怕苦,所以花了好大心思才弄来这个药,不会苦的你试试。 长弃之话语很温柔,手中动作更是温柔,轻轻托着将阿奴的头,想把药喂进他的嘴里。 阿奴感受到了胶囊触碰到嘴唇,惊乱的又往长弃之怀中钻,闭紧嘴皱着眉怎么也扳不开,半梦半醒又生病的人非常犟,尝试数次无果的长弃之最终选择放弃。 安静下来的阿奴攀着长弃之脖颈又毫无防备的睡着了,长弃之也没有将他放回床上,环抱住他的肩头,心安理得的沐浴在阿奴身上的清香中。 过了太久太久,久到长弃之也靠着阿奴浅睡了一会,他似乎在这浮华又凄静的殿里做了个梦,很长,久到他分不清怀中的人是虚是实,那一点清香像林间浅雾转瞬即逝,像深海细石,迅速沉落。 大皇子。 一声轻唤,长弃之眼睛猛然睁开,霎时惊醒,骨节分明的手中难以自控地捏紧,慌乱的低头看着怀中人还在不在。 侍从没想到大皇子反应这么激烈,惊惧的跪下,大皇子...三皇子回来了。 长弃之平缓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将阿奴缓缓放下,为他盖好棉被,走吧。 ## 和男主改命 长弃之并没有要避开长阿满的意思,敛了敛衣领,大步向殿外走去,但当他看到浑身是血的长阿满时,再镇还是蹙起了眉头。 长阿满衣衫破烂,满身血痕狰狞,一看就是被野兽利爪撕裂的,他强撑着走到甘霆面前,递上一朵深蓝色的花,花我拿到了,我应该怎么救阿奴? 甘霆低眸看了长阿满一眼,云淡风轻道:将这花种满整个楼兰,他自然就好了。 方寸知道,这是甘少爷被教育了一顿找人撒气呢,不让他改命他就刁难人。 但哪怕这么刁难的要求,长阿满仍然如珍如宝的将花收起,轻声道:好。 长阿满迫切的想要见到阿奴,并未多留,转身进了殿内。 方寸一时尴尬无比,左看看,长弃之那眼神恨不得把长阿满生吞活剥了,右瞧瞧,甘霆那张脸阴沉的望着长阿满,满是杀意,真是为长阿满捏了一把冷汗,被主角和作者同时盯上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位小兄弟,你手中的可是命盘?长弃之率先打破这冰冷的氛围,问甘霆,能否借我看看? 甘霆虽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楼兰皇子想做什么,但还是将命盘递给了他。 长弃之打量了命盘片刻,语气沉重道:小兄弟,你应该感谢方寸兄拦住了你,不让你帮钱之间改命。 甘霆问:为何。 为何?长弃之一愣,似乎陷入了什么不愿回想的记回忆,我曾经也妄想过改命,成功了,却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言罢,长弃之将手覆于命盘之上,命盘金光渐闪,齿轮缓缓转动,一点点星光汇聚在一起,直到半空中浮现明亮的三个字。 长阿满 你是长阿满?甘霆犹疑的查看命盘是否损坏,在的确定命盘完好后仰头望向殿内的长阿满,那他是谁。 殿内。 长阿满没有察觉到外头看向自己的视线,满身心思放在阿奴身上。 阿奴额头上不满细密的汗珠似乎又做了噩梦,闭着眼皱眉呢喃:阿满... 我在。长阿满连忙握住阿奴的手,只是他手上血液太多,太过污秽,很快把长阿满白皙的手染红,阿奴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这承诺很是郑重,连带着手中也用力握紧了几分,右手的蓝花握着手中,将枯萎的花朵倒出一点花种,花种只有一点点,要是想种满楼兰简直是痴人说梦,但不管甘霆是不是在骗他,长阿满仍然下定决心一试。 第二日,阿奴从梦中惊醒,迷迷糊糊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 外头吵闹的铁器撞击声扰的他心惊,干脆披上一件外袍,想要去看看这声响的源头。 阿奴吃力推开了半掩的厚重殿门,刚踏出一步,被撞入眼中的蓝色震撼,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殿前的土地已经有近半边被栽上蓝色的花,如银河宇宙洒在地上,一时惊叹,微风轻拂,簌簌声响。 不远处的长阿满拿着一个锄头翻土,宽大的玄色衣袍上那可怜的袖子被他用襻膊束起,也把张扬的金冠换成了一根麻布胡乱扎着,不时还用手臂试汗,阿奴你醒了。 阿奴走过,踩在松软的土地上,怎么想起来种花了? 长阿满笑道:那个中原人跟我说,只要楼兰开满这种花,你就会好起来。 阿奴迟疑了片刻,喃喃自语,这一听就是骗人的... 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长阿满听到了,放下了锄头走到阿奴身旁,不管他是不是在骗我,这都是我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事。 都怪我身子太差,让你忧心了...阿奴一声轻叹,缓缓走进花海。 这里刚浇水,地上有些湿,你小心些,免的弄脏了你的衣摆。长阿满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花开如海,淡淡清香飘然沉溺,似雾如幻,长阿满笑言,他同我说这花恐怖,可我反而觉得很是好看,你觉得呢。 阿奴蹲下,几束蓝花沾着露珠雨雾随风轻靠在他身上,嗯,很好看。 长阿满笑的璀然,只要你喜欢,不管我有没有被骗,都值了。 我好像从未见过蓝色的花。阿奴轻拂过那几抹蓝色,突然怔道:不,我好像见过。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突然间,脑子里嗡嗡作响,不知道是谁,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他耳边喊着这四个字,很熟悉,却也聒噪不已,阿奴大惊失色的抱住头埋在臂弯中,我见过,有人送过我一朵,他说他叫...长阿满。 阿奴自言自语,有些零碎的片段断断续续浮现在他脑海中,转瞬即逝,稍微细想就是头疼欲裂的疼痛,他惊恐万分的哽咽,他不是长阿满....他是,他是长阿满.... 阿奴,阿奴,你怎么了,阿奴! 还不等长阿满仔细查看,一阵阵腐烂的尸臭味飘来,蓝色的花随风摇曳。 阿奴已经痛到了没有知觉,脑中渐渐空白,最终双腿一软,倒在了刚刚翻松的土地上。 * 哪怕阿奴已经习惯了时常晕倒的日子,还是被自己现在的处境吓了一跳。 他现在浑身袒露,衣不蔽体的坐在一个浴盆里,温水很是舒服,但一直缚着身体的恐惧在氤氲中慢慢被扩散,阿奴警觉的环顾四周。 醒了?一声戏谑。 阿奴艰难的抬头,顺着这声冰冷的话语看过去,长弃之一身溢满狠厉的深绿长衫袍,神情自若的坐在楠木雕刻的木椅上,像观赏动物般打量着衣不蔽体的自己。 他周身散发着的狠绝气场令阿奴不寒而栗,微颤着想要后缩,可背抵湿热的浴盆,退无可退。 大皇子...为什么又抓我.... 长弃之微微一笑,温和道:他用那双脏手碰你了,我帮你洗干净。 我不需要.... 说罢,阿奴就想起身逃走,长弃之不留余力将他死死按在浴盆中,舀了一瓢水,慢慢倒在阿奴的身上。 你别怕,以后就住在这里,这里很安全。 长弃之温热吐息缭绕在阿奴耳后,阿奴浑身颤栗的往后缩了缩,我不想...我不想住在这。 这样啊。长弃之将勺丢在浴盆中,水花溅进了阿奴眼中,那你是不是想和长阿满一起去牢房住? 话音刚落,阿奴终于慌了神,你把他怎么了,你放过他。 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害他的。长弃之端起一碗汤药,来,把药吃下去吧。 阿奴垂眸看着汤药片刻,满是苦味,没有犹豫,端起汤药一饮而尽,我喝完了,你能不能放过阿满... 等你想起来一切,我就放他走。长弃之宠溺的揉了揉他温顺的头发,这里和你以前住的一模一样。喜不喜欢? 话毕,一道道烛火腾然跃起,将屋内照的通亮,能清楚的看清那墙壁上挂着长安街繁华的图画,持刀带枪的将士布阵图,还有一副人像。 雄姿英发的少年郎弯弓射日,比画上的明亮的太阳还要炽烈,这画中人的眉眼与阿奴一模一样,只是更加飒爽凛冽。 画的底部有一串小字:赠天佑国太子,钱之间。 阿奴瞳孔猛缩,那钻心的疼痛又冒上心头,他转过身去不再看画像,苦苦哀求道: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放过我吧 以后这里就叫长安阁。长弃之轻声安抚,你要慢慢想起来.... ## 作者的穿书史 看着惶恐不安的阿奴,长弃之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时间实在是过的太快了,他差点忘了自己才是真正的长阿满。 那时的他因为写文没有灵感,穿书到长阿满身上,在长安城为质子,寄人篱下。 他懒的很,只想等着主线的到来,其他的一概不管,可还没等到剧情开始,就撞上了天佑国那位年轻的太子殿下。 * 砰。 白茫茫的纸张散落,纷纷扬扬飘散下来,被撞倒在地的长阿满揉了揉快要骨折的腰,第一件事就是起身快速收拾纸张。 放肆,胆敢拦太子殿下的路,你是哪个宫的奴才?! 阿秋,退下。一声不疾不徐的男声制止了内侍的暴躁。 他穿书这么些年,早已习惯唾沫横飞的怒骂,不过毫不在意的低头自顾自拾起纸张,在最后一张遗落的纸张上,他的手和面前人的手相触。 指尖相触,长阿满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将手缩了回来,微微抬头,对上了太子一张俊逸的面庞。 太子顺利将纸拾起,递还给长阿满,长阿满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谢谢。 太子点头一笑,年少面庞很是俊朗,意气风发,这种字我好像从未见过。 内侍答道:太子殿下,他好像是楼兰的质子,长阿满,那字应该就是楼兰的字了。 楼兰?这可不是楼兰的字。太子打量了片刻,但是挺规整。 长阿满抱着一推纸低头不言,他这人太懒,实在不想应付主线以外的事,正想着拿什么理由搪塞离开,就听到太子不满责备声:质子是来天佑国做客的,怎么如此懈怠? 不等宫奴们请罪认错,太子走到长阿满身旁,笑道:这字我看着新鲜,阿满你若愿意,不如来我宫中,教教我这是哪国的字,怎么写。 长阿满闻言眉头一皱,心里实在不想摊上这个麻烦事,但是再小的配角也是自己笔下写出来的,只好答应道:好。 * 长阿满其实过的不苦,作为这个世界的作者,他笔下可以写出自己想要的一切,比如琳琅满目的薯片辣条,各种各种打发时间的3D拼图,甚至还有几个哑铃。 这太子见什么都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很快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桌案上一支黑色的钢笔吸引。 太子拿起笔欣赏,两眼放光的赞不绝口,是我孤陋寡闻了,从未见过这种新奇的笔。 长阿满提出邀请,试试? 太子也毫不见外地握住笔,只是姿势非常错误,长阿满纠正道:不是这样握的,我来教你。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8) 嗖 一根箭狠狠刺来,携风掠过,离长阿满不过几尺的距离,他眼瞳猛缩,根本来不及反应,没想到这时太子云淡风轻的抬起手,准确的握住了箭杆,随后,门外响起刺客惨烈的叫声,四五个身影将刺客拖了下去。 这小贼蹲了好些日了,定是见我投入纸笔中,才忍不住下手了,吓着你了吧。 长阿满愣住,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厉害。 人各有所长嘛,像我,我的字怕是练大半辈子都无法和阿满你比了。 长阿满不免好奇,身为太子,你幼时不需要去学堂吗? 太子将箭折断,随意丢弃在桌上,幼时啊,我都是在黄沙疆场中度过的,所以现在想静静心练字,可怎么也学不会了。 他不说长阿满都快忘了,为了安排太子和甘霆见面,将他们初见放在了战场,太子殿下在疆场驰骋多年,刀剑为伴。 这种配角存在的目的就是帮主角走剧情的,长阿满本以为配角都无血无肉,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太子不单单无血无肉,还没皮没脸。 自从知道长阿满有支神奇的笔后,太子常常来光顾,长阿满不胜其烦,为了打发他,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时间一久,他的小屋里堆满了太子喜欢的东西,两人反而有了莫名其妙的友情, 这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太子常常在训练的时候受伤,都是故意受的小伤,但他从来不去找太医,每次都跑到长阿满面前,把手伸到他面前,笑嘻嘻的要长阿满包扎。 起初长阿满不想给他包扎,但太子总笑着缠着他,为了太子的伤,长阿满花了重金在貔貅那买药,又是查医术又是看说明书,生怕开错药,哪天把这个太子给治死了。 就因为太子常常来找长阿满,长阿满甚至忘了要走剧情的事,虽然玩闹,但长阿满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每次看到太子在校场骑马射箭,雄姿英发的模样都会让长阿满心底不争气的觉得这人还是挺帅气的。 两人有来有往,长阿满教他写字,经过他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把太子一手蜈蚣乱爬的字教的规整了一点,作为报答,太子也会教长阿满骑马,但长阿满不喜欢在前面吹风,总是喊着累,累了,两人就在落日黄昏时躺在空无人烟的广袤大地上,以至于这段时间长阿满忘了自己卡文的事,干脆也撒手不管了和太子安安心心谈起了恋爱。 来,送你一朵花。太子随手拔了一朵蓝色的花递给长阿满。 这人总是这么随心所欲,长阿满很无语,但还是接过了。 阿满。 嗯? 太子搓着地上的草,有点支支吾吾道:我可能,要去一趟边疆。 长阿满闻言心中一咯噔。 太子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解释道:不过都是些小事,很快就能回来的。 长阿满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好。 回去后,长阿满在杂乱无章的小屋中翻找着手稿,在一张张稿子中找寻着钱之间的名字,钱之间不过是书中一个配角中的配角,笔墨少的可怜,但长阿满记得所有人的结局,比如: 钱之间死在了战场上。 长阿满看着纸上触目惊心的战死二字,一言不发地把这张手稿撕了,破碎的纸张飘散在一片狼藉的地上。 他在这个世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次,他也本以为这样就能救钱之间一命。 ## 作者的艰难史 长阿满伏案一宿,花了一晚时间,将一张张空白的纸张填满,写下自以为对太子最好的结局。 第二清晨,天刚蒙蒙亮,皇宫响起了浑厚的钟声,耳边一阵阵丧钟声传来,钟声太有穿透力,震进心脏的低鸣。 长阿满猛然惊醒,跌跌撞撞的跑出小屋,一推开门,皇宫到处充斥着丧鸣和哭泣声,他随手拉住一个太监,急迫问道:太子呢。 这太监是一直看管他的,以前打打闹闹,欺负这个小太监是长阿满为数不多的乐趣,可小太监定定看了他一眼,随即推开他,你是何人? 长阿满一愣,以为这小太监又在开玩笑,上前一步,你在说什么,我是长阿满。 来人!快来人!这里有奸人冒充质子!随着小太监的呼叫,巡逻的侍从们,一个个提着刀逼近。 长阿满眉头紧蹙,转身狂奔进了屋内,东西凌乱堆积在案桌上,他慌张地翻找着那只钢笔,余光瞥到昨晚书写的那几张纸上,奋笔疾书一晚写出的结局全部消失,只剩一片空白。 抓住这个贼人! 长阿满没有多想,握住笔落在纸面上,快速书写,去太子身边。 光晕流转,耳边风声呼啸,一切如他所愿来到太子寝宫,宫中地上跪了一大片宫女太监,披麻哭丧。 太子闭着眼,安详躺在棺椁中。 长阿满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会改变结局失败,更不敢相信昨天还对他笑语晏晏的太子今天浑身僵硬的躺在冰冷的棺椁中。 长阿满踉踉跄跄的奔向棺椁,跌坐在太子旁边,不敢置信的轻唤,钱之间,别装了赶紧醒来。 他锲而不舍地摇晃着太子的尸首,低头跪着的宫女太监们面面相觑。 放肆! 长阿满转身回看,皇帝一身金袍走进,脸色十分难看,身旁的太监总管扯着嗓子大叫,你这贼人想对太子殿下做什么!还不速速下来认罪,可留一条全尸! 带刀侍卫警惕的把他包围住,但是怕他伤到太子的遗体不敢轻举妄动。 长阿满心思全放在太子身上,不信邪的握着钢笔在手心上一遍遍写下钱之间的名字,可这些字在他手心留不了多久,便很快转瞬即逝。 直到膝盖穿来一阵疼痛,被压着跪在皇帝面前,长阿满脑中仍然一片空白。 你是何人,想对之间做什么? 长阿满顶着膝盖间的疼痛,仰头解释道:陛下我是长阿满,您见过我的... 陛下,看来是个疯子。太监总管正声道:长阿满公子明明就在这,你这贼人还胆敢冒充? 长阿满被这句话重重劈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神越过皇帝,看到后面长得与他八分相似的人,瞳孔闪过不可置信。 那个长阿满神色自若道:陛下,此人应当是来挑拨两国关系的奸人。 长阿满有些恍惚,反应过来破口大骂,你放屁!我才是长阿满! 看来真是一个疯子,陛下,此人扰太子安宁,不如就斩首示众吧。 长阿满一时愕然,疯了一样挣脱开束缚,猛的扑过去抓住长阿满的衣领,怒不可遏骂道:你他妈是从哪里爬出来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有几个胆子敢冒充我! 放手! 所有人都站在那个长阿满前面,他被用力推倒在地,似乎在在场所有人眼里,他就是一个疯子。 长阿满跌坐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神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陛下,你们都不信我,但我敢说,我能让钱之间活过来。 不管有没有用,他都想再试一次。 长阿满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泛黄的纸钱,在纸钱上郑重的写下了钱之间的名字。 许久过后,仍然寂静如初,就连尚存一丝信任的皇帝也被磨灭了所有的耐心,行了,把这个疯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长阿满不愿解释,蜷缩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在纸钱上写下钱之间三个字,哪怕一个个侍卫过来擒拿他也不为所动。 咳咳.... 冰冷的灵柩中传来一声虚弱无力的咳嗽声,长阿满连忙收起纸钱,跑向棺木。 钱之间躺在棺木中缓缓睁开眼,看到是长阿满,如梦初醒般微微一笑,阿满... 长阿满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太子活了过来,幸好,还有人记得他是长阿满。 咳咳!一口温热的鲜血从太子的口中喷涌而出,染的棺木一片斑驳血迹,随后太子重重倒下,晕了过去。 来人! 传太医! 所有人一拥而上查看太子的伤势,长阿满被挤的离棺木越来越远,踉跄了一步,耳边都是嘈杂声,嗡嗡作响,长阿满手中摩挲着纸钱,一时双目失神。 太医说太子一条命算是救了回来了,但因为受伤过重身体虚弱,以后怕是不能再剧烈行事,提剑骑马这些都得禁止。 简单来说,太子变成了一个体弱多病的废人。 他们都在唏嘘,只有太子知道,自己死了一次,是长阿满把他写死,又是长阿满把他写活,因为长阿满拿了一支笔操纵,他变成了一个十足十的废物。 太子微微抬眸,看着长阿满良久未言,又看了看不远处八分相似的长阿满,最终,向远处的假长阿满招了招手,如同从前温和道:阿满,过来。 长阿满一怔,随即堵在太子面前,质问道:钱之间,你刚刚明明叫了我阿满,你明明什么都记得,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 太子指着另一个长阿满,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才是长阿满,你是假冒的。 长阿满怒火中烧的擒住太子的双臂,逼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他们都忘了,只有你能证明我是长阿满,你为什么不说! 太子忍着手中疼痛,从容不迫道:我不认识你。 长阿满手中越来越用力,红着眼咬牙切齿,钱之间你最好是想清楚,我能让你活过来,也能让你再死一次。 太子仰头,是啊,你想让谁死就能让谁死。 长阿满没再说话,看着镇定自若的太子,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好,你好好当你的废物太子,等你哪天宣告天下我是长阿满,我再把以前的钱之间还给你。 ## 和男主互换身体 方寸躲在角落,眼睁睁的看着长弃之往阿奴嘴里灌下一整碗滚烫的汤药,手段暴力很是强硬。 阿奴躺在浴盆里,毫无反抗之力,艰难挣扎之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方寸,眼里瞬间有了一些光亮,一丝希望。 阿奴的嘴唇微动,血淋淋的的手臂朝方寸微微扬起,眼神里满是乞求,救我... 长弃之停下了动作,顺着阿奴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了方寸的身影,问道:鬼鬼祟祟干嘛呢? 方寸从袖口里拿出一支黑色的钢笔,你把笔落下了。 谢了,放那吧。长弃之一手掐着阿奴的脸,一手端着汤药,实在空不住手,往浴盆旁边的案板看了一眼,示意方寸放下就好。 方寸走过去时多注意了阿奴一下,阿奴本就虚弱,现在已经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方寸知道自己无力救他,叹了口气将钢笔放在案板上。 哗! 一直湿润的手死死抓住了方寸的手腕,将他的手掰开,抢夺那只钢笔。 不得方寸反应,阿奴将笔尖对准了自己的掌心,重重一划。 长弃之暗骂了一声,猛的伸手拽住了阿奴,强迫他放下笔,可阿奴不顾疼痛,拼尽全力在手中一笔一划写下字,几番拉扯下,阿奴将笔尖刺进了血肉也毫不在意。 滴滴血珠坠落进水中,传来一声如丝柔春雨落入河中般的轻声后,再无声息。 最后一个字刻完,长弃之用力将他的手扯过,那掌心上,赫然四个字,长弃之,死。 长弃之咬牙道:你又骗我,你什么都记得。 手腕咯吱作响,像要被捏碎,阿奴却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讽笑地抬起头,我记得,那又如何。 钱之间! 呲! 阿奴狠狠将钢笔刺进了自己的脖颈,一抹血水喷涌而出,直直打在长弃之脸上,浴盆中温热的水迅速被鲜血染红。 阿奴苦笑一声,手搭在浴盆上,闭上了眼睛,掌心上的死字浮现起法阵,光圈飞快转动,带起大风,呼啸着将屋内一切吹乱,连带着方寸的衣服也被吹的啪啪作响,头发随着风大肆飘扬,卷动周围白纸,一声刺耳的哀鸣响起,刺眼的金色将方寸包裹。 一时的明亮让方寸不适应的闭了闭眼,揉着自己紧皱的眉间。 小天尊一声大叫,方寸被突然冒出的土地公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 土地公环顾了满地狼藉,还有一池的鲜血以及宝贝儿子,提防问道:您这是在对小儿做什么? 土地公声音很大,浴盆中的钱之间似乎被吵醒了,本来还是微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低头看到自己浑身□□的在一盆血水里瞬间清醒了,立马用法术给自己幻出了一套衣服,穿戴整齐,不沾一点血水,从浴盆里出来。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29) 钱之间看着面前的方寸,微微一施礼,小天尊。 方寸以为甘霆来了,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不解的指着自己,你在叫我? 钱之间点点头。 方寸细想不对劲,快步走到浴盆面前,低头看着血红的倒影,太过熟悉,可这张倒映进眼帘的脸分明就是甘霆的。 方寸见鬼似的远离浴盆,大声嚷嚷,长弃之,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变成甘霆了。 没人回应,长弃之像是从世上消失了,方寸又喊了一声,长阿满你人呢。 逆天改命有风险,但我只是一个吃瓜的啊,为啥连我都要跟着受罪,那这世上不会有两个甘霆了吧。 方寸欲哭无泪,利索的将那只万恶之源钢笔收好,想去看看甘霆那边的情况。 一推开门,方寸眼前一黑,和迎面而来的人好巧不巧的撞在了一起,吃痛的一抬头,对上的是自己的帅脸。 方。 在甘霆开口前,方寸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制止,嘘。 方寸敢确定自己和尊贵的男主角换了一张脸,但在一切还未有定数之前,方寸不敢声张,毕竟作者可以呼风唤雨的笔遗落在他手上,这要是被有心人拿到了,指不定还会掀起什么风雨。 甘霆嫌弃地扒开他的手,擦了擦嘴,发生了什么事? 方寸凑到他耳边,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我待会跟你说。 殿下。土地公从后面跟上来,对着甘霆一作揖,殿下恕罪,小仙是看到小儿在凡间阳寿已尽才赶来的。 甘霆皱眉道:阳寿已尽?怎么可能,明明还有三个月。 这...土地公脸如死灰,求问,那该如何是好? 甘霆幻出命盘,刻着长阿满和钱之间的齿轮明明还在转动,未曾停歇,甘霆若有所思的问道钱之间,你还记得在凡间发生过什么吗? 钱之间低头沉思了片刻,脑子一片空白实在想不起什么。 甘霆收起命盘,我也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棘手的事,不如这样,先回天佑国,在人间再待三个月,若三个月后没有什么异样,再回天界也不迟。 钱之间思索了一小会,点头道:是,殿下。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一群人选择了坐马车,马车里,钱之间心情有些低落,所以独自一辆,甘霆和方寸一辆,两人面对而坐,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我咋怎么看都觉得这么瘆人呢。方寸最终败下阵来,要不咱们还是换回来吧。 方寸拿出钢笔,刚落笔在宣纸上,就认怂的把手缩了回来,不行,我发现了,小事的话可以拿这支笔解决,但只要是大事,必会遭到反噬。还是算了。 甘霆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那我来吧。 方寸把钢笔当宝贝一样揣在怀里,那也不行。 我来的话,遭到反噬的是我,你怕什么? 方寸一本正经道:你我刚刚也是个局外人,还不是一样无辜中招了,这笔发疯起来六亲不认的,不行。 甘霆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顺其自然呗,还能怎么办?方寸将钢笔放到一边,干脆撑起脑袋,聚精会神的注视着甘霆。 甘霆被他看的心烦,看着我干嘛? 方寸啧啧称奇,自恋不已,让我好好欣赏欣赏自己的美貌,没想到我这么帅气,简直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可惜了。甘霆摇头故作惋叹。 可惜什么? 甘霆想了想,脸是长得不错,但是脑子不太好使。 方寸嘿了一声,教育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打住。甘霆心情颇好的敲了敲桌案,我现在才是方寸,我是你哥。 看这小屁孩已经嘚瑟的没边了,方寸张口想要反驳,还没等他开口,马车外一阵急促的马啼声。 阿奴! 甘霆掀开了车帘,是长阿满在后面追赶,甘霆吩咐赶车的马夫,继续走,别停。 是。车夫点点头,又扯了扯缰绳,驾! 马车的速度又快了几分,颠簸的十分不稳让方寸不争气的有些晕车。 长阿满一个人骑着马自然比马车快,很快就追上来了,艰难的骑到钱之间的马车旁,不顾危险掀开了帘子递给了钱之间一朵蓝花。 之前是我有眼无珠,不知道你是天佑国的太子,有幸相识一场,此花就当留作纪念吧。 钱之间有点忧虑没有伸出手,长阿满一手骑马一手握花太过不稳,有些跌跌撞撞的像要倒下,他大声道:接着啊! 钱之间虽不知这人想干嘛,但在这种骑虎难下的情况下还是好心接过了。 握着蓝花的手一松开,长阿满心满意足的全身放松下来,滚落下马,躺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大喘了几口气,舒心了许多。 钱之间不解的打量着手中的花,不知为何,看着这朵花就是高兴不起来,可能是因为这花有一股十分刺鼻的腐烂味,让他很不喜欢,干脆掀开了旁边的垫子,将花压在了坐垫底下。 热衷于吃瓜的方寸看完整场追妻直播,满意的掀下了帘子,感叹道:这长阿满也真是可怜,到最后都活的云里雾里,分不清自己是谁。 甘霆哼了一声,你倒有闲心操心别人,我们的处境比他好多少? 也是。方寸半死不活的瘫坐在软垫上,仰天长啸,长弃之你去哪了啊....快回来吧。 甘霆眉头一簇,发现事情不简单,轻讽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些日和长弃之感情升温的这么快? 方寸眯眼打量了他一番,死皮赖脸的坐到他旁边,笑嘻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吃醋了? 甘霆打掉他的咸猪手,起开。 明明是你前几天和我闹别扭,祖宗都没你难哄。方寸很是委屈的控诉,看甘霆眼神越来越威胁,立马嬉皮笑脸,我开玩笑的。 甘霆没好气道:你有没有问过长弃之,像我们这种情况该怎么变回来? 方寸扁扁嘴,嫌弃道:他哪能知道啊?他要是知道的话,也不至于连一个假的长阿满都斗不过,只能在苦逼的为自己写一个新身份。 那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甘霆想想自己要顶着方寸的脸活下去都毛骨悚然,发誓坚决要杜绝这种事,钱之间的时间还有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我们还没有变回来,我来写。 方寸看他义正言辞,反驳道:去去去,一边玩去,你写什么,要写也是我来,就算遭到反噬,最多也就像长弃之一样,离开这里罢了。 甘霆怔了一刻,实在是没想到方寸能把离开这里说的云淡风轻,片刻后,轻轻点头,好。 ## 和男主入住豪门 马车行驶了许久,一路上咯咯吱吱终于慢慢停了下来,睡得正香的方寸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掀开车帘,问道:到了? 到了咸阳。钱之间站在马车下,笑言,父亲那边还有些棘手的事没有处理完,就让我在咸阳小住一段时间再回去。 参见太子殿下。 方寸揉了揉眼睛,一处气派府邸,墨框匾额赫然三个金字太守府,一大窝人跪在钱之间面前行礼相迎,最面前那个中年男子身穿官服,很是不苟言笑。 太子殿下,这是咸阳太守秦武。小奴才介绍道,房屋都已经收拾好了,奴才带您过去。 钱之间想了想,问道:有没有帮这二位公子打扫出房屋? 小奴才恭敬回答: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一间就够了。方寸一个纵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攀住甘霆的胳膊,我得和他一起才睡得着觉。 甘霆像踩到屎一样要把他推开,方寸却得寸进尺的凑过去,一副霸王硬上弓的势头。 小奴才低声偷笑,躬身道:是。 小奴才走在前头带路,内院清雅别致,周旁黄石假山,潺潺小溪,岸边花架上精心养着的花枝相争,着实让人舒服心旷。 吱 刚踏进太守府安排的屋子,甘少爷不紧不慢道:先说好,是你放着好好的床不睡要来这打地铺的。 方寸直截了当,谁说的,我是来睡床的。 行,你睡。 甘霆转头欲走,方寸连忙拉住他陪笑,别嘛,我哪敢一个人睡,要是有人来抢这支笔怎么办,我又打不过,指不定哪天我就香消玉殒了。 这屋子很大,太守应当十分讲究,布置的很是淡雅,这么大的屋子,打一个地铺也是绰绰有余,甘霆仰头道:那你打地铺。 方寸只能妥协,好吧.... 来来回回搬被褥可把方寸累的腰酸背痛,一直没歇下来,好不容易将被褥铺在地上,看到甘霆悠闲的躺在床上看书,心里很不平衡,直接躺下,将双臂垫在后脑,总算是可以歇会儿了。 咕咕肚子传来一阵鼓鸣,方寸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有点饿。 甘霆闻声啪的一下将书合拢,饶有趣味的看着他,我帮你做。 可恶啊,又让他找到了下厨的借口。 方寸将枕头重重一砸,我突然就不饿了。 咚咚咚 门口敲门声渐起。 进。 推门而来的是钱之间,笑着端上食盒和果盘,想着这一路车马劳顿,殿下定是饿了,就送些吃食过来。 方寸眼冒星光,一把将钱之间抱住,在他身上蹭了蹭,之间,你简直就是菩萨转世,你简直就是我的救星。 钱之间无奈笑道:殿下,您要是想保护好这支笔,就应该装的像点。 你是自己人嘛。 咳! 方寸偷偷摸摸瞄了一眼甘霆,识趣的松开了钱之间,拿起果盆里的一个柑橘,剥开果皮,讨好的递过去,我帮你剥,我帮你剥。 甘霆吃了一口,皱眉很是不满,什么东西,酸死了。 酸吗?...方寸不信邪的塞进自己嘴里尝了一口,明明很甜。 钱之间轻笑一声,殿下和小天尊慢用,我就先告退了。 慢走慢走。方寸一脸狗腿样的送走这个财神,却感觉到身后有一记眼刀刺来,转头回看,甘少爷果然十分黑脸。 方寸叉腰,看着我干嘛。 甘霆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剥。 好嘞。方寸手脚麻利,很快把一大盘葡萄,橘子剥好端过去,甘少爷您请。 甘霆似乎还是不满意,你见谁饿了吃水果的? 方寸嘟囔,不是你要吃的吗。 嗯? 方寸啧了一声,哄道:您想吃什么呀。 甘霆摸了摸下巴,低头想了片刻,来个参枣鸽子汤,开屏武昌鱼,再来个文思豆腐,鸽子要斩的每块分量都一样,鱼我不喜欢吃刺你给我挑出来,豆腐我要根根分明入口即化。 好嘞。方寸咬牙切齿转身,没想到甘霆还没完了,继续叫住他。 对了,在加一个佛跳墙。 方寸扯出一脸阴间笑容您这么大补不怕流鼻血吗? 不过方寸不怕,想着自己神笔在手,天下我有,大不了用笔写出来就好了,都小意思。 没等他高兴三秒钟,甘霆似乎能才猜透他的心思,把笔拿过来。 方寸脸瞬间哭丧起来了,伸出笔犹豫了再三,最后被甘霆一把抢过,卑微的方寸选择忍气吞声,一步三回头留恋不舍的出了门。 屋门一关,甘霆心想着这下总算能把他支开许久了。 甘少爷握着钢笔在手中把玩,用手撑着半边脸,仔细回想之前在孙家小姐手里看到那本书叫什么。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0) 有了。 甘霆拔开笔盖,在纸上写下四个字,《雷霆嘎巴》 只有一盏清茶的案桌上,凭空冒出一本厚厚的书,甘霆拿过仔细打量了片刻,书面上红黑相交,挥洒着墨水写着雷霆嘎巴四个字,他随手翻开一页。 啪 厚重的书一秒被合上,甘霆脸上霎时充血,被呛的咳嗽了一声,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若无其事的再次翻开。 甘霆感觉自己的鼻子里好像有一阵温热,说它是□□之物都有些谦虚了,一张张一页页他能看到书中的人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面前,比如方深越。 甘霆挑了挑眉,一字一句读道:方深越在死之前彻底沦为甘霆的奴隶,日夜承欢,甘霆就是要看着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彻底被驯服成了一个浪荡求欢的奴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本厚厚的书,又臭又长,除了有几段正常的句子以外,基本不堪入目,甘霆总是会选择性的跳过那些面红耳赤的片段,一跳就是一页,但哪怕是这样略看也看了快两个时辰。 说实话,方寸身上有几颗痣他还真不知道,书中倒是写的清清楚楚,甘霆将书合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准备降降火,真敢写。 ## 和男主偷枇杷 吱 房门缓缓打开,像是有人走进,甘霆做贼心虚的将书藏在坐垫底下。 方寸端了大大小小的碗菜摆在桌上,都按照甘霆的需要都做好了,一道道精心烹饪的菜花了方寸不少时间,看甘霆有些坐立难安,好奇问道:你藏啥呢? 甘霆捂嘴轻咳了一声,没什么。 方寸没在意,将筷子递到他面前,甘霆躲闪着接过,尴尬不已,埋头大口吃下。 好吃吗。 面对方寸的追问,甘霆半天回答不出,嘴巴里何止是味同嚼蜡,一想到书中那字字句句里的春光,他霎时面红耳赤。 方寸有些担心,很是自然的抬手抚上甘霆的额头,颇为关心,这是怎么了?发烧了? 甘霆拍掉他的手,沉着道:凑合。 方寸愣在那,半天才反应过来,哈哈一笑,做饭我肯定是在行的,以后我来做你负责吃就行,没事别下厨房啊。 甘霆抬头望了望窗外漆黑一片,生硬地扯开话题,外面夜已经深了? 你这一下午都在干什么,这么废寝忘食。方寸眯眼打趣,还没等甘霆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方寸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说这个,我刚刚在那条小溪边看到一颗好大的枇杷树,咱们偷摸去摘些枇杷吧? 甘霆想了想,钱之间那食盒里面好像有。 那哪能有自己摘的好吃,走。 也不知道方寸哪来的好兴致,拉着甘霆一路躲开太守府巡逻的家仆,幸好旁边的巡逻家仆都知道这二位是贵客,不加阻拦,头仰起看向别处放水让方寸溜了,方寸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很精明。 月黑风高夜,柔弱的月光洒在潺潺小溪上,晚风吹动树叶,一切被星光笼罩,寂静且安宁。 看着面前一颗颗枇杷树,甘霆陷入了沉思,这种行为,好像叫偷。 哪能啊,我这是慕名而来,特意品尝。方寸一脸正直的催促道,快快快。 甘霆虽然很不想和方寸苟且行事,但他心里清楚这傻子今天要是没吃到枇杷是绝对不会消停的,几番衡量之下还是决定早做早结束,纵身一跃。 ..... 甘少爷纹丝不动。 方寸在一旁像个老大爷一样看戏,哟,老了?跳不动了? 甘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脸色越来越深沉,忽然转头看向方寸,方寸被他这一脸凝重的表情吓了一个激灵,还没后退一步就被甘霆一把拉过,不由分说的扒开他的手,仔细查看。 方寸不忘贫嘴,你温柔一点嘛我又不是不同意。 甘霆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看来我们连身体都换了。 什么? 方寸有点不信,毕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换脸很容易实现,但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换身体,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么弱的灵力,除了你这世上找不到第二个人。甘霆一语成谶,有理有据,随便拉一个刚飞升的小仙也比你有用又好看。 聊到这个方寸可就不困了,当下有话说,前半段我可以勉强赞同,但是后面一句你可就是大错特错,别说天界,你放眼六界有谁长得比我好看? 甘霆白了他一眼,但不得不说,方寸这张脸确实是鬼斧神工,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要说缺点嘛,也就这张嘴贱了一点。 白嫖一身男主灵力的方寸沾沾自喜,心想着可不能浪费了这张男主体验卡,清了清嗓子指着高处的枇杷,道:要不,我来摘? 心动不如行动,方寸记得小貔貅教他的那几招防身之术,双指并拢,心中默念咒法,身体开始摇摇晃晃的悬空。 小霆儿啊!我居然飞起来了! 方寸一高兴就大声嚷嚷的臭毛病还没改,但他似乎忘了他们现在在做贼,甘霆提醒道:小点声,别被人发现了。 有贼!在那!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举着火把的家仆,这些外院家仆不认识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要冲过来。 啊!方寸心里一急,脚下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啃泥,揉了揉跌疼的屁股,反应过来立刻扯过甘霆的手腕拼命往前跑,快跑! 追! 站住! 甘霆悠哉悠哉被他拉着,跑什么,你刚刚不还挺问心无愧的吗。 要是被抓到了那岂不是给之间丢脸? 方寸撒开腿拼命的跑,四处张望,终于找到了一处应该能藏身的小树林,比较昏暗,外面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蹲在里面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外面人的一举一动,即使被追上也能很快的再次逃跑,方寸拉着甘霆猥猥琐琐的钻了进去。 定了下来方寸仍然害怕那些人追过来,探出脑袋鬼鬼祟祟查看,刚探出一点就被甘霆一把拽回,差点摔在他的怀里。 你! 对上自己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方寸居然听到了自己内心扑腾的心跳,或许是因为甘霆的一双眼睛如天上浩瀚星辰般明亮,不管在谁的面庞都显得格外的出众,让人过目难忘。 你们去那边找。家仆们一个个举着火把,为首的指挥道:你们,跟我来! 是! 好险。方寸松了口气,背靠着小树坐在地上,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袋枇杷递给甘霆,尝尝。 甘霆似乎不想接下这个赃物,选择无视,方寸假装气愤道:这个是咱们一起努力的结果,你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甘霆漫不经心道:我要是吃了,岂不就是你的同犯了? 算我请你吃的。方寸将枇杷剥好递过去,甘霆考虑了一会最终还是妥协接过,将金黄的枇杷吃下。 你知不知道枇杷的寓意是什么?方寸贼眉鼠眼的凑到甘霆耳边,小声调戏道,夫妻和美,多子多福。 温热的气息轻拂耳边,甘霆耳根霎时充血,用力把手里剩下的枇杷一扔,扔完后不解气还想把嘴里的吐出来,还没张嘴呢,方寸一伸手快速捂住他的嘴。 吃了我的枇杷还想吐出来,没门。 甘霆现在这具身体废物到一种境界,被方寸捂住嘴也毫无还手之力,无用挣扎了一下可还是效果颇微,只能警告般的瞪方寸一眼,可方寸没心没肺的看回来,满脸笑嘻嘻。 两边僵持不下,谁也不让着谁,甘霆最后实在无奈,咬咬牙将枇杷咬碎了吃了进去,牙齿咬得咯咯响,方寸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他。 甘霆嫌弃地抹了抹嘴巴,瞥了方寸一眼,我看你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方寸耳朵一动,食指抵在嘴边,嘘,你听。 呜....呜呜.... 幽暗的小丛林,远处有一阵一阵咽呜声传来,在这夜里显得格外瘆人,方寸弯着腰鬼鬼祟祟道:有人?走,看看去。 小路很深,很窄,因为有树遮蔽所以照不进一点月色,阴沉的难以看清前路。 呜!.... 又是一声瘆人的厉叫,方寸心中又害怕又好奇,脚下不免加快了速度,树叶被晚风吹的沙沙作响,那声可怖的哀鸣也越来越清晰。 直到穿过小树林,本以为会看见月光,可迎面而来的却是一股腥臭味,甘霆屏气捂住口鼻,可面前这一幕更令人窒息作呕。 阿霆...方寸有些畏怯,后退一步躲在他身后。 白色的布条吊在高高的树上,上面挂着一个人,一身白色衣衫破败不堪鲜血直流,嘴巴微微张开,呢喃出呼救的咽呜声。 呜.... 方寸又往后缩了缩,阿霆,咱们要不要救他... 咻! 那人身上腥红的血霎时迸发,一颗眼珠子被完好无损蹦了出来,带血的眼珠滚落到方寸脚下,那人咯咯一笑,抬手拔开脸前鸟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另一只眼珠子也耷拉在脸上,一脸邪笑看着他们 !!!方寸倒吸一口凉气。 俗话说得好,大难临头各自飞,方寸撇下甘霆,眼睛一闭拼命往回跑,边跑边嚎,闹...闹鬼啊! 家仆们察觉到动静,很快冲过来堵住他,不让他走,小贼莫跑! 方寸撒泼般往前挤,一脸惊恐的指着后面,那里....那里有个鬼! 那家仆脸色瞬间黑了,骂道:你这小贼莫要妄言,太守一身正义,太守府怎可能会闹鬼? 不是鬼,那就是死人,我看到他的眼睛掉下来了,还对我笑,我真的不骗你们。方寸嗷嗷叫,手舞足蹈的为他们还原刚刚那一场恐怖事件。 可家仆们只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恰好甘霆慢悠悠走来,方寸一把拉过要他作证,你们问他,他也看到了,那绝对是个鬼。 家仆窃窃私语,商议了片刻后,道:先把他们两个抓回去。 不要啊各位大哥,我不想经过那里。方寸见这群人想把他压走,教唆甘霆,阿霆,咱们逃吧。 甘霆漫不经心道:你不用怕,那是个活人。 方寸大乱,一脸惊恐,活人?你见哪个活人的眼珠子会从眼眶里蹦出来的。 家仆们应该是想把他们压去管家面前等候发落,而那条路是前往主堂的必经路,势必会再经过大树,以及那个活死人,方寸心一横,眼睛一闭,死死攀住旁边压着他的家奴身上准备冲过去。 怎么又是你们?烦不烦,走来走去的,我鸭子血都快用完了。 方寸一懵,缓缓睁开眼。 那吊在树上的人手中握着一袋血包和一颗沾了灰的眼珠子,被脂粉刷的煞白的脸上很是不满,嘴里骂骂咧咧的拉着绳子从树上滑下来。 家仆们纷纷松开了方寸和甘霆,恭敬行礼,少爷。 方寸眯眼打量了面前这个邋里邋遢浑身是血的人一番,见鬼道:少爷? ## 和男主去见花魁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穿着一身血淋淋鬼衣的秦家少爷秦高阳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名贵的地毯上沾满鸭子血。 后院这一闹算是把所有人都聚在了前堂,连带着尊贵的太子殿下也前来观望,可怜秦太守一生正廉,却总跟在儿子身后帮他擦屁股。 让二位贵客受到惊吓了,这是犬子,最近有些犯了失心疯,还请不要见怪。 秦高阳腾的一下从地上坐起,嚷嚷道:您怎么能把喜欢一个人叫做失心疯呢? 秦武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作,已经尽量压抑怒火了,你天天都在喜欢人,路边的阿猫阿狗你也能说一句喜欢然后再捡回家来。 可这次我是真心的。秦高阳又开始耍泼打滚,我非得和他在一起不可! 秦武一张老脸丢尽,骂道:行了,别再丢人现眼了。 不行!我今天必须逃出太守府和他拜堂成亲!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1) 别别别冲动。方寸苦口婆心劝慰,你是喜欢哪家姑娘?和你爹好好说,总不能做山上劫匪,去强抢不是? 秦武当下就怒了,破口大骂,他喜欢的那是个姑娘吗?!那是个男子!是个家世清白的男子也就罢了,那天杀的还是一个花魁! 秦高阳反驳,花魁怎么了!他卖艺不卖身清清白白! 就你这屁青小孩,你斗得过他吗?三言两语就把你的魂勾到他的温柔乡里面去了,还在这里沾沾自喜。 被秦武骂了一通的秦高阳撇撇嘴快要哭出来,仰天长啸,就是死在他的温柔乡里,我也在所不惜! 秦武怒道:明日我就带人去把他的寻芳阁给砸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不亦乐乎,方寸算是知道有一个坑爹的孩子能多让人头痛了,不过别人的家事也懒得掺和,刚想悄咪咪退下,没想到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 别过来! 秦高阳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解释,兄弟,对不住。 被劫持的方寸咽了口口水,喉结随之上下滚动,没想到竟划过了锋利的匕首,喉结上一层薄皮霎时溢出细密血珠。 环顾左右,甘霆似乎知道秦高阳不会伤他,在一旁看戏,反观钱之间,脸色十分不好,上前一步劝慰。 你别激动,换我来,我是太子,劫持我你爹什么都会答应你。 钱之间怎能不慌,众神向西方神树发过誓,此生忠于舍身相护殿下,这要是稍微磕了碰了,就是帝君来了也担待不起。 一旁的秦武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看太子这么焦心,想来自己儿子怕是劫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当下怒道:秦高阳你别乱来! 秦高阳提出条件,放我出去,我要见他! 秦武偷偷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咬咬牙,豁出去了,行! 爹,我就见他一面,我见他一面就马上回来,到时候你就算家法伺候,让我抄书,甚至杀了我都行。秦高阳手握匕首劫持着方寸,一边承诺一边后退。 其他人有多心急如焚就衬托甘霆有多悠闲自在,完全事不关己的在一旁看热闹,这可把方寸气的不轻。 你先松开我。方寸这样要求,秦高阳一懵,但还真把他松开了。 正当钱之间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方寸一把将甘霆甘霆拽到秦高阳身边,有理有据道:劫持一个人有什么用,要劫就劫两个。 钱之间愣了片刻,扶额无奈,转过身不想再看,随他们爱咋咋了。 马车上。 吱吱呀呀吵的方寸心烦意乱,扔了块糕点进嘴里赌气般的咬了起来。 秦高阳也烦,大声吩咐道:快点开。 车夫答道:是。 马车驾快,车轮滚动声很响,秦高阳为方寸倒了一杯茶水,略带歉意,对不住,我爹已经把我关在家半个月了,我再不见他我会死的。 方寸接过,越想越气,将茶杯重重放下,甘霆,你刚刚居然不救我。 甘霆随口应道:他又不会伤你。 方寸仰头反驳,他要是突然想杀我了呢。 甘霆知道这是又给了他闹性子的机会,只好无奈道:好,下次他要是再劫持你,我肯定拼死相救,行了吧。 我不信,除非你写个字据给我。方寸得寸进尺,又拿了一块糕点放在嘴巴里,顺带喝下了秦高阳倒的茶水,写吧。 甘霆不耐烦道:我上哪去给你写字据? 秦高阳从案桌底下拿出纸笔,递了过去,不嫌弃的话,我这有.... 甘霆那双如鹰眼瞳瞬间抬起凝视着秦高阳,就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般,秦高阳利索将笔纸放在案桌上,很是识趣的缩到方寸身后。 方寸嘴里咬着糕点含糊不清指挥道:信女甘霆。 话音刚落,甘霆握着笔的手上霎时青筋暴出。 方寸认怂地往后缩了缩,但依旧狐假虎威道:我甘霆保证,以后哥哥有任何危险,我首当其冲冲锋陷阵镇守邪祟,要是我夹着尾巴跑了,就绕着咸阳喊一万遍哥哥我爱你。 甘霆也干脆不写了,左手撑起脑袋听他小嘴叭叭,右手转着毛笔,一副纨绔子弟不好惹的模样看着方寸。 方寸被他看的很没有底气,行吧,跑了就跑了吧,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甘霆挑挑眉,洋洋洒洒提笔下下四个字谁跑谁狗。 用词十分不雅,但方寸觉得甘少爷必定不会选择做狗,以后要是碰到危险一定会分享出一条大腿让他抱,所以这张保命纸条得好好供起来。 方寸一脸奸计得逞的笑着接过,满意的对折放进腰间锦囊中,秦少爷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少爷,到了。车夫掀开车帘,秦高阳没有片刻停留,从马车上一跃而下。 面前这座寻芳阁是咸阳出了名的秦楼楚馆,花红酒绿,稍稍靠近就能闻到一阵温润馨香。 秦公子。头上带着一朵大红花的老板娘出来相迎。 秦高阳开门见山,许卿在吗。 老板娘面露难色,秦公子,对不住,太守下了严令,若是让您进去了,小店怕是不保哇。 秦高阳想过一万种可能,没想过自己会吃闭门羹,他这些日子费尽心思的逃出太守府,是断不会停在这里放弃的。 让开! 面对秦高阳的硬闯,老板娘只是不好意思的拦住,许卿说了,今日不见客,尤其是您。 不可能,他一定会见我的,让我见他一面,你让我进去! 秦高阳是十足的少爷身子少爷命,寻芳阁雇的糙汉们要拦他简直是绰绰有余,稍稍一推就能把他拒之门外,可秦高阳是谁,当即大声喊道:你要是不放我进去,明天我就带人把你这店砸了! 那老板娘也知道这秦家少爷向来是个胡闹的,说到做到,赶又赶不得,只好起身赔礼道歉,哎哟,秦公子,您可别为难了,小店也难做啊。 谁要砸店? 一声温和却不失威严的质问传出。 旁边原本只是在看热闹的百姓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挤过来探出脑子张望。 是许卿! 快来快来看,许卿出来了! 男男女女聚集寻芳阁门口,脸上洋溢着期待,这万人空巷一睹容颜的盛况可真的是难得一见,方寸也好奇不已,踮起往阁内看了看。 刻着芙蓉花般俗不可耐的门槛上跨过一双纯白的锦履,春日里的暖阳照进,蹁跹的衣摆处慢慢由上被明光浸染 ,只至身形渐渐清晰,来人一身淡紫云锦,玉簪轻挽墨发随意散落,在微风徐徐中交织飞舞,说是一尘不染也毫不为过。 阿许。秦高阳迫切上前了一步,阿许,是我。 这位叫做许卿的清倌微微抬眸,好巧不巧与正在看热闹的方寸对上了眼。 方寸一时呆在原地,无法动弹,...许....许子年?... 完了,他现在顶着甘霆的脸,大事不妙啊,方寸转头看了看甘霆,希望得到求助。 甘霆打了个哈欠,看向别处。 这是指望不上了,方寸心中开始打鼓,忐忑不安的低着头期盼地上能有个地缝能让他钻进去,可许子年从寻芳阁的高台上缓步走下。 许子年的一举一动都是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所及处,不怪他们窝囊,许子年长得就是让人望尘莫及不敢亵渎的美。 方寸能渐渐闻到他身上的木槿花香慢慢浓郁,有些不争气的后退了几步。 许子年立与方寸面前,单膝跪地,小声道:小天尊。 秦高阳愣了片刻,什...什么尊? 不止他,周围的群众们也开始头碰头窃窃私语,这一会怕是已经传出十几个被抛弃的美人版本了。 因为许子年低着头,方寸张开嘴用嘴型对着甘霆问:要不要告诉他。 甘霆思虑了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 方寸长舒一口气做好准备,学着甘霆平日里的话语,道:阿年,别来无恙。 ## 和男主面临修罗场 平头案上摆的珐琅熏炉烟雾缭绕,三人对坐面面相觑,很是尴尬。 方寸咳了咳,假装正经率先开口,阿年,你当初离开长安之后,为什么来了咸阳? 许子年叹了一口气,回忆道:当时走投无路,怕天兵追捕又不敢使用法力,幸好寻芳阁的老板娘愿意相帮,才有了一处容身之地.... 方寸点点头,看许子年沦落至此,想来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每日陪笑迎客,说不定还会被一些猥琐大叔调戏,想到此处,方寸竟有点愧疚。 许子年见方寸出神,垂头小声问道:小天尊,您会不会看不起现在的我?... 当然不会。方寸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 小天尊呢?这些日子一直和他在一起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很显而易见了,被突然点到的甘霆不为所动,十分的有恃无恐。 是我无用,这些日子未能护在小天尊身旁,小天尊恕罪。话音刚落,许子年竟撩袍屈膝跪在了方寸面前,低头请罪。 这一跪可把方寸吓得不轻,这可是男主的白月光,轻易不能招惹,更何况甘霆还在旁边呢,方寸连忙伸手要把他扶起,起来。 许子年低着头,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拉扯再三,方寸干脆也不拉了,扑腾一声跪在了许子年面前,这两两相拜,倒真有点像是在夫妻对拜,相敬如宾。 联想到这甘霆脸瞬间就黑了,别丢人,起来。 方寸很是听话腾地一下站起,老老实实坐到他旁边。 许子年一怔,抬眸眼睛微眯打量着甘霆,警惕的从地上站起,整理了一下仪容提起茶壶,帮方寸斟茶,小天尊,喝些茶吧。 好。 他比较喜欢喝酒。甘霆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葡萄酿,倒了一小杯推到方寸面前。 方寸额头瞬间冒出豆大汗珠,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左边是茶,右边是酒。 甘霆,他惹不起,但甘霆是不可能会为了方深越拒绝许子年的,既然自己现在是甘霆,要演,就要演好。 思考了一番的方寸最终还是端起了左边的茶,小抿一口欣赏道:不错。 啪嗒! 琉璃杯被捏碎,里面的葡萄酿缓缓顺着甘霆的手流了下来,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劲,能徒手将琉璃杯捏的粉碎。 方寸连忙放下茶杯,握住甘霆的手查看伤势,怎么样,伤到哪了没。 甘霆没好气的甩开他乱摸的手,你在这慢慢喝吧,这酒我不喜欢,先走了。 方寸条件反射立刻站起,那我去帮你买一壶。 甘霆推开他,径直往前走,方寸帮许子年收拾好破碎的琉璃杯急忙追上。 小天尊。许子年叫住方寸。 方寸闻声回望,许子年上前了一步,问道:你还会来吗? 方寸没有犹豫,爽朗一笑,当然。 在最前面的甘霆也停住了脚步,回头冷冷道:还不走? 来了来了。方寸大步跟上,甘霆走的很快,出了许子年的房间脚步才慢了下来,方寸顺势凑到甘霆身边嬉笑,我真没想到你还能吃许子年的醋。 甘霆心安理得的用方寸的衣袖擦了擦手,我是怕你这个登徒浪子看到他长得好看就情不自禁了。 方寸牵起自己的袖子让他更好擦手,笑问: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甘霆不假思索回答:他。 方寸立马把袖子收起来不给他擦了,威胁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甘霆假装苦思冥想,再次回道:他。 我再赊给你一次机会。 还是他。 方寸握起拳头,张牙舞爪了一番,妥协认栽,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想去哪玩? 甘霆理直气壮,我身上没带钱。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2) 这样啊....方寸一笑,我有,走吧。 他们没注意到寻芳阁的窗台上有一抹紫色的身影藏身,纱幔轻轻摇曳,将许子年一张俊朗非常的脸遮的若隐若现,眼眸阴沉将他们两人的欢声笑语看的清清楚楚,手中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咯吱作响。 如鹰眼眸死死盯了许久,最后烦闷的闭上眼。 走,该开始了。四处无人,不知许子年在和谁说。 衣柜后面,一抹黑影微微躬身,是。 方寸四下张望,咱们得先找到秦高阳,这孩子怎么突然就跑的人影都不见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从刚刚进了寻芳阁后就不见秦高阳身影,想来是秦少爷追爱失败闹性子跑了,只是咸阳街上人来人往,要找一个人可真如大海捞针般困难。 快走。 动作利索点。 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壮汉扛着麻布袋,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四周,很快溜进了一条乌黑狭小的小巷内。 别推我啊你。 砰几个人挤进窄窄的巷子中发生了争执,麻袋从一人的肩头上滚落下来,上面的绳索绑的不紧,落地就松开了,露出里面的脸。 方寸转头与甘霆对视,确认自己没看错,是秦高阳。 壮汉们互相催促道:赶紧,盖好盖好。 你们在干什么!方寸大喝一声。 没等方寸跑过去,那几个壮汉连忙拖着昏倒的秦高阳往巷子内跑,嘴里还不忘骂道:叫你们坏事,快走! 给我站住! 巷子内昏暗,脏乱不已,又偏僻阴沉,无人来往,那些个壮汉看着憨厚,没想到跑的很快,手中又有棍棒,往后一扔方寸不得不躲避,不一会儿就甩开了很远的距离,他们出了巷子方寸还没追到。 快点快点!壮汉用蛮力把秦高阳塞进接头的马车里,车夫鞭子一挥,马儿撒欢的跑起来。 方寸赶到时只留给他一蹄子灰尘,呛得他弯腰扶着膝盖大咳了几声。 没追到吗?姗姗来迟的甘霆明知故问。 你也进来了?方寸挥了挥空中的灰尘,担忧道:秦高阳已经被劫持走了。 担心他的时候咱们是不是得担心一下自己。 面对甘霆的提示,方寸歪头不解,什么? 甘霆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方寸顺着他所指方向仰头看过去。 无数飞虫禽鸟源源不断的冲来,有大有小,无不是展着翅膀气势汹汹,一时遮云蔽日,天昏地暗。 我去! 铺天盖地的飞虫根本来不及躲闪,压在方寸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眼前逐渐模糊不辨,他吃力抬起手,想抓住在他身前的甘霆,可不消片刻,便死死昏倒过去。 甘霆静静看了一眼晕倒的方寸,低声吩咐道:将小天尊带回去。 是。 虫鸟渐渐散去,方才的甘霆换了一副面容,那抹人影,面朗俊俏,分明是许子年。 ## 和男主玩耍 这是?....这是哪...方寸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椅子上,想站起来却怎么也动不了,用力扯了扯才注意到身上捆满了铁链。 他犹疑着打量了周围。 这地方弥漫着诡异,壁灯昏黄缠着藤蔓,有些没见过的虫蚁肆无忌惮的攀在木柱上,看起来是个牢房。 这是什么鬼地方...有人吗,有没有人? 无人回应,只有一阵阵空旷的回荡声,方寸不信邪的用力踢了踢脚下的铁链,奈何力气不够,想踢断铁链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方寸尝试了几番后无奈的松开铁链,不是吧不是吧,我怎么变成甘霆也逃不过被劫持的命啊... 他低头看着自己一双充满灵力的手,占据了甘霆的身体以及一身主角光坏却不知道该怎么用,连自己都觉得暴殄天物。 有了。 方寸忽然想到了什么,回想甘霆施法的模样,双指并拢,双眼缓缓闭上,周身渐渐环绕着金色的明光,一方齿轮转动的命盘缓缓浮现。 啪嗒 命盘还没有帅气出场一秒,就被重重摔在地上。 方寸看了看自己身上突然消失的光,不好意思对命盘道:我还不太会用这个灵力,你等等,这就把你拉起来。 命盘斜躺在地上,左右摆动咯咯作响,似乎很是生气。 别急别急,我这就让你起来。方寸这次更加谨慎小心,施出的法力也很稳,让命盘稳稳的落在了自己的腿上。 可当这个能逆天改命的神器到他手上他反而不会用了,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朗读课文般对着命盘道:我要去甘霆身边。 毫无反应。 他又道:我要去方寸身边。 一动不动。 好傻...行吧...最后再试一次。方寸开始嫌弃自己,没报啥希望道:我要去方深越身边。 金光乍现,命盘上方忽然出现了一道漩涡,刺眼的金色将方寸包裹,铁链顷刻崩断,将方寸快速卷进了漩涡里。 啊~~~~~~~~~! * 甘霆缓缓睁开眼,身旁的香烛在灼灼燃烧,散发着扰人心弦的香味,这地方很大,却空旷的只摆了一张床,而甘霆就在这张床上。 他拍拍脑袋回想了刚刚发生的事,方寸进巷子追人后他也跟了进去,可一进巷子就被迷晕了,醒来就到了这里。 不得不说,方深越这具身体是真的是弱到一种境界,连最简单的迷药能抵抗不了。 还没等甘霆腹诽完,耳后传来一声笑问:方深越,你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把小天尊迷的鬼迷心窍的。 甘霆转头,意料之中,是许子年。 甘霆认真想了想他的问题,一本正经回答,死皮赖脸。 许子年轻蔑的笑出了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有一个侍走近恭敬止住了他的话,大人,已经将小天尊压制到安全处。 甘霆脸色霎时阴沉,你要对他做什么? 现在知道急了?许子年慢悠悠将床榻旁边的床幔放下来,不过急也没用了,我忍辱负重这些年,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是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的。 甘霆闻言犹疑质问道:许子年,你的目标到底是谁? 许子年微微抬眸,答:你。 那你就把他放了! 甘霆怒不可遏的想要站起,却发现身体好像被下了药,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许子年突然冲来擒住他的肩膀,几近疯魔的使劲摇晃,他得死啊,殿下你不是恨他吗,你不是嫉妒他一身灵力超绝嫉妒的都要疯了吗,我这就把他杀了,这样,你就没有仇人了,我都是为你好啊殿下。 甘霆渐渐安静了下来,原来你真的是奸细,任务是杀了甘霆,对吗。 对,可那又怎么样。许子年松开了他,苦尽甘来般大笑,甘霆马上就要死了,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甘霆怒道:这么多年,你装的累不累。 还好吧,只是想到在甘霆身边也能离殿下近一些,就不会觉得累了。 甘霆一时恍惚,什么... 他们都说我许子年靠着一张脸攀上了小天尊,可我想攀的不是小天尊。 许子年抬手,将发丝间束发的发带取了下来,墨发一时散落,翩然在半空中,而是您呐,殿下。 甘霆怔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要挣扎了殿下,就让他死吧,我也可以,我也能做你续命的工具。 许子年发了疯一般用发带圈绑住甘霆的手,甘霆双手无力挣扎不得,只能仅存的威严命令道:放开我! 殿下,让我做你续命的工具吧,我不想再做奸细帮着甘霆害你了,我也不想任务失败回到暗无天日的郢都,殿下,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要了我吧。 许子年几番拉扯下选择将自己紫色的衣衫尽数褪去,白皙的肌肤裸露在外,甘霆瞳孔猛缩,再也没忍住心中怒火,抬腿用力一踢将许子年踢到三丈开外。 被踹了的许子年跌坐在地,抬眼看了看床上的甘霆,随后指着一旁的香烛道:殿下,那个是能让人醉生梦死的迷香,殿下现在若不肯,我一刻钟后再来。 甘霆哪里会等这个疯子一刻钟,吃力的从袖中拿出钢笔,手颤抖着不受控制,歪歪扭扭在被褥上写下两个字。 方寸。 落笔,天地震动,甘霆周旁瞬间筑起一道结界屏障,硕大的结界金辉闪电交织,一道蓝光呼啸闪过,风驰电掣飞速转动,凛冽凄厉,刺的甘霆睁不开眼。 阿霆? 方寸懵圈的躺在床上,看着面前的甘霆,是甘霆的脸,迟疑道:我们变回来了? 甘霆大梦初醒,摊开手掌,一道微弱电光闪烁,松了口气,嗯,换回来了。 还在角落的许子年看到甘霆突然出现,瞳孔紧缩,不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拽起衣服逃一样向门外跑走。 厚重的殿门缓缓关上,连同最后一点暖阳被隔绝在外,偌大的殿内一时陷入死寂。 方寸关切询问,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甘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对对对,得先出去。 方寸二话不说的向殿门口走,哪知殿门竟被锁上了,任凭他怎么推拉都打不开。 甘霆抚摸了殿门片刻,淡然道:这门下了禁制,我们要是硬闯,怕是会陷入许子年的迷阵。 真是一个疯子。方寸骂了一声,那我们难不成就在这跟他耗着? 等我想想... 甘霆脑中忽然空白,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还好方寸眼疾手快扶住了他,阿霆你的脸.... 脸上有些喝醉酒的红晕,看起来还算正常,可只有经历过一切的甘霆知道他们中了什么荒唐的迷药。 甘霆踉踉跄跄走过去想扑灭正在释放罪恶的香薰,还没挪动几步脚下一软彻底倒了下去。 阿霆! 方寸快步走过去想要把他扶起,可方寸这具身体不仅闻了香薰还吃了迷药,情况比甘霆更糟糕,但是方寸脑子不转,还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迷药。 方寸...甘霆慢慢靠近,突然抱住了方寸。 方寸也是本梦半醒,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甘霆堵上了嘴唇。 这吻从蛮横到缠绵悱恻,甘霆的脸近在迟尺,方寸能清楚的看到他微闭的眼睛上那细长如羽的眼睫。 方寸仅存了一丝理智,拼命地想往后躲,生怕亵渎了男主角,可甘霆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一点一点将方寸最后的理智吞噬干净。 不知吻了多久过了多久甘霆才放开他,方寸关心道: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直接冲出去吧。 甘霆一愣,含糊不清道:没什么,就是有点热.... 这就让方寸瞬间懂了,借着迷药的药效,一把将快要软成一滩水的甘霆从地上横抱起,不轻不重的丢在了旁边的床上。 甘霆吃力的撑起身子,方寸你。 没等他起身很快又被方寸一把压了下去,你先开始的,现在又想停下?没门儿。 甘霆全身已经酥麻到没有力气推开方寸,方寸这点调戏总算让他清醒了不少,抬手想把他推走,你起来... 方寸一只手就能将甘霆的手腕握住,附身在他耳侧,温热的吐息包裹着甘霆,这手要是再乱动,我就拿根绳子绑起来。 甘霆被环绕的香润气息瞬间淹没了意识。方寸。 别叫我方寸。方寸俯身贴近,叫哥哥。 甘霆浑身一颤,感觉有什么东西,很痛,想反抗,可是薄薄床幔微微扫过甘霆的肌肤,让他难以抗拒,荒诞不已。 方寸像只几百年没开过荤的猎豹,见到猎物就扑上去又啃又咬,甘霆真的很想骂人,可强烈的刺激让他瘫软到不得动弹。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3) 方寸。 方寸呼吸变得深沉,贴在甘霆耳边,我说了叫我哥哥。 哥哥....头..头发。 方寸眯眼,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散乱的发丝遍布了甘霆身体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鸳鸯帐太过细软,温润香天中,甘霆眸子竟难得氤氲朦胧,痒... 方寸扬起嘴角,暧昧的笑了笑,帮我扎起来。 看得出来甘霆从来没绑过头发,手脚很生涩, 还将方寸几根青丝扯了下来,方寸笑道:轻点,痛。 甘霆瞬间放下了手,赌气不帮他扎了,该说痛的应该是我吧。 方寸商量道:要不要哥哥轻点? 床幔里之后是什么破口大骂或者温润香天就不清楚了,香薰落灰一点点燃尽,迷情药的药效似乎也过了,可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也丝毫不减他们的热情,一同贪恋良辰美景。 ## 和男主解释 第二日方寸是在腰酸背痛中醒来的,迷迷糊糊完全不记得昨天做了什么,依稀记得,自己好像..... 方寸突然想到了什么,霎时面如死灰,心惊胆战的环顾四周。 哪怕方寸遇事稳如老狗,也被这画面吓得直接滚下了床。 亵衣散落在床榻,乱糟糟的被褥上尽是昨日留下的意犹未尽,甘霆就躺在上面,大汗淋漓过后身段愈发勾人心魂,满身都是被抓咬啃后的淤红,鬼知道昨晚是不是被狗啃了。 我....方寸后退了几步,实在是不敢相信,我**做了什么?!我居然把男主角上了??? 完了完了,我只是来帮方深越改剧本的,我不想死啊.... 方寸现在慌的一批,马上去喝点酒然后说酒后乱性还来得及吗? 显然不太现实,方寸几番衡量后赶紧穿起衣服准备跑路,小心翼翼的拉开门。 殿下! 方寸被吓了一个激灵。 钱之间心切询问,没事吧殿下。 没,没事。方寸艰难挤出去,想要逃走。 钱之间见方寸害怕,眯了眯眼睛看向屋内,里面还有人?去,将许子年所有同党抓拿。 手下的尽是天将,一个个正襟道:是! 眼看他们就要闯进去,方寸踉跄了一步慌忙拦住门。 钱之间问:怎么了? 方寸舒气缓了一会,道:我来解决。 是。 前后两难,为保男主角的名声,方寸还是选择退了进去,关上了门。 钱之间? 身后一声冷冷的声音,方寸尚扶在门处的手不容察觉的轻颤了一下,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但他立刻转身笑道:阿霆你醒啦。 甘霆已经穿好了衣服,一张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可往往这种神色才是最可怕的。 方寸觉得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冲过去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阿霆你要相信我啊,是许子年那个天杀的下药,不然我平时有这贼心也没这个贼胆啊。 甘霆皱眉十分不满的低头看了他一眼。 方寸连忙摆手否认,贼心我也不敢有! 甘霆居然十分沉着,叹了口气道:罢了,许子年下了迷药,你一时控制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方寸低头跪在地上都准备挨一顿揍了,没想到甘霆就这样放过了他,仰起脸疑道:啊? 看到甘霆一张脸方寸这才想起正事,问:你昨天,是不是用了那支笔? 甘霆瞥了他一眼,整的方寸又不敢说话了,只能小声道:我不是说了我会写吗...那支笔太危险了,你要是消失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甘霆不知道为什么瞬间火大,温怒道:昨天那个情况,我要是不写,许子年都要爬上你的床了。 方寸被骂了一通还以为什么大事,小声嘟囔,你不是向来喜欢他嘛,就为了这个? 甘霆更火大了,什么叫我向来喜欢他?你到底从哪听说的? 长弃之告诉我的。方寸头低了低,十分没底气,可是作者写的能有假? 甘霆轻蔑的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可人家想攀上的是你啊,殿下。 方寸跪在地上闭嘴不敢说话了。 吱呀大门被重重推开。 殿下你在里面吗。 钱之间在门外听到一点争吵声有些担心方寸,立刻闯了进来,可看到面前这一画面呆住了,半天愣是憋不出来一个字。 小天尊居高临下的蔑视着殿下,而殿下老老实实的低下头跪在地上挨训。 我看殿下一直在里面没有出来,还以为殿下有什么危险....钱之间努力解释了一会,转身赶紧走,告退。 等等。方寸转过脑袋叫住他,秦高阳呢。 钱之间回:昨天那是许子年幻出来的障眼法,真的秦高阳已经安全回太守府了。 方寸松了口气,那就好。 钱之间也松了口气,想着总算能离开了,甘霆又开口问道:许子年呢? 钱之间无奈回道:没拦住,跑了。 甘霆当下恼怒道:跑了?! 许子年这是做了什么能把你气成这样。方寸连忙站起来拍了拍甘霆的肩,小心哄着,不生气啊,犯不着。 甘霆脸色恨不得把许子年生吞活剥了,怒不可遏道: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把他给我抓回来! 是。 等会。甘霆突然想到了什么,拽过方寸,打量了他一番,既然许子年目标是你,也不用去抓了,守株待兔吧。 方寸一脸惊恐的看着甘霆,你这是要把我送出去?小霆儿你好狠的心。 甘霆抬眸眯眼看了一眼方寸,方寸立刻乖巧道:好嘞。 ## 和男主大战蛇妖 太守府。 五月下旬的天开始有些温热,连吹过来的风也是暖和的。 也可能是因为方寸捂着大棉被的缘故。 方寸躺在床上,艰难地把手从层层叠叠的被褥里伸出来擦了一把汗,阿霆,我真的要装病吗。 甘霆点头道:没错,只有这样才能骗许子年过来。 方寸嘟囔,我能不能不捂被子,这天眼看就要入夏了,我最怕热了。 忍忍就好。说着,甘霆又搬来一床被子堆在方寸身上,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 忍多久。 甘霆想了想,那就要看许子年啥时候来救你了。 方寸眯眼打量了甘霆一副,质问道:我咋觉得你在公报私仇呢。 甘霆白了他一眼,将被子往下压了压,就这样,别乱动。 方寸乖巧把手伸进被子,好嘞。 看着方寸包成一个粽子一般大汗淋漓生不如死,甘霆才满意的放开了他,吩咐下去,去贴上寻医告示,说来太守府做客的方公子身中邪毒,昏睡了一天一夜,若有奇能异士能治好,定当重金酬谢。 秦家家仆弯腰,是。 现在就等许子年来了。甘霆坐在床头歇了一会,凝视着方寸,不由自主问道:你说你到底哪好,许子年怎么会看上你。 方寸如临大敌,立刻伸出手来发誓,我对天发誓对他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你甘霆的人,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抢。 行了,睡好。 甘霆二话不说的把方寸的手重新塞进被褥,十分不温柔,而且就像怕方寸跑了一样,干脆不走了,就坐在旁边守老伴一样守着他。 好热....空调...冰箱...冰淇淋....大西瓜.... 方寸被闷的苦不堪言,他算知道了,甘霆这臭小子就是在公报私仇,奈何打不过,只能再想办法,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什么。 方寸手往衣袖里伸了伸,想掏出笔悄悄写点冰块出来,没想到这一摸,摸到了一个硬硬的角。 这是什么?方寸好奇把它拿出来,定眼一看,是一本书。 甘霆脸色煞白,伸手过来抢,方寸一个转身就躲开了,看着书上的字,读了读,雷霆.... 要死。 方寸腾地坐起来,惊呼,你看过了?! 甘霆从容不迫道:看了一点,看不下去。 还是更新到之前那里,长弃之回去后又断文了吧!方寸翻开,抱着书恨铁不成钢嚎叫:不行啊老兄,你得码字啊,我想回去。 甘霆将书一把抢过,回哪去?老实待着。 嘶 一条黑金相交小蛇从书本中掉落下来,在床沿上蜷缩了两下,手足无措的打转,越转越大,背上的金鳞越来越瘆人,只至转成一条巨蟒盘在方寸身边。 蛇....有蛇!方寸三步并两步跳下了床,扒在了甘霆身上,死死搂住他的脖颈,救命啊! 砰! 方寸被一声撞门声吓得一激灵,仰头才看到是秦高阳闯了进来。 秦高阳看到那条巨蟒后,好像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把蛇抱起,啊,抱歉,没看住让它跑出来了。 方寸颤颤巍巍道:这蛇哪来的? 秦高阳摸了摸巨蟒的脑袋,这是许卿赠我的,平时很乖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没吓着你吧。 方寸躲在甘霆身后控诉道:我差点厥过去。 我这就把它带走。秦高阳十分不好意思拽着蛇准备离开,可这蛇一滑溜就从秦高阳手上滑了下来。 秦高阳拍了拍手,走了小柔。 可这只叫小柔的巨蟒充耳不闻,一点一点向方寸挪去,方寸惊恐万分,都快要把甘霆当做一个柱子一样爬上去了。 秦高阳思考片刻,它好像很喜欢你。 我怕蛇。方寸把头埋在甘霆的脖颈里,哆哆嗦嗦道,小霆儿啊,许子年平时喜欢养这些东西吗? 甘霆没有回答,死死的盯住小柔,似乎蓄势待发,方寸好奇,转过脑袋想看看它是不是走了。 别看它的眼睛。甘霆一把捂住方寸的眼,冷声对秦高阳道,你也别看。 可我。秦高阳晕晕沉沉的倒地不起,已经看了啊.... 秦高阳这一倒直接让方寸害怕到极致,颤声问:阿霆...它,它走了没。 没有。 方寸闻言赶紧把甘霆的手扒拉下来,你别光捂着我了,你看了会不会有危险。 甘霆低头看了他片刻,轻声道:我没事。 嘶! 嘶!! 此起彼伏的蛇吐信声,方寸面如土色转头,果然,那蛇已经从一变百,大大小小的盘旋在床铺上,黑黢黢的一片很是渗人。 救命啊!怎么这么多蛇! 方寸大声嚷嚷着松开甘霆,转头往门外冲去,哪想到房门啪嗒一声就被关上了,他再怎么哭天喊地也打不开。 有三四条蛇在地上环绕爬行着,渐渐靠近方寸,方寸瘫坐在地上,背抵着木门退无可退。 别....别过来。 嘶! 啊! 几条蛇弹跳着冲了过来,方寸眼睛死闭,连忙抬起手来抵挡,可久久没有蛇的蠕动感。 方寸以为肯定是甘霆来英雄救美把蛇擒住了,放松睁开眼,眼前这一幕,让他再一次受到了惊吓。 殿下~ 殿下~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4) 一个个薄纱披身的男子围在方寸,透若蝉翼的白纱让他们的身形若隐若现,一点一点的凑近,个个面庞长得似妖孽般媚艳。 哦,不对。这好像就是蛇妖... 方寸慌乱捂住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那蛇妖之一抚摸着方寸的脸,殿下,您别捂着眼睛,看看我嘛。 蛇妖之二攀住方寸的胳膊,胸膛就这么贴了上去,殿下,您睁睁眼。 一声声撩人心弦的相邀,方寸毛骨悚然,紧紧闭着眼往后躲开,可效果甚微。 看着这一摊蛇妖凑在方寸身边,都快要软成水了,甘霆额头上青筋瞬间暴起。 砰!! 一声如雷巨响,一道雷霆电闪直接把那些蛇妖打回了原型,一条条私下逃窜。 方寸猛然睁眼,连滚带爬躲到甘霆身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跳动不已的心,差点晚节不保啊我.... 一条条蛇扭动着身体深受重创,痛苦的扭曲着,化成一条条黑色的线,大雾瞬起,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就不是一道雷鸣能形成的烟雾,一切都模糊不可见。 这又是什么套路啊...? 方寸害怕啊,牵着甘霆的手握的很紧,一直确定他在身旁才能安心,...他们怎么...变成线了? 那一条条的蛇落在地面,形成纵横的黑线, 甘霆心一紧,试探环顾一圈,道:许子年? 无人回应,厚重的烟雾开始退散,渐渐稀薄,大雾散去,地上纵横交错的线愈加明显,看起来就像是一方棋盘。 而他们,就像棋盘中对峙的黑白子。 ## 和男主重返十八岁 甘霆一身蓝袍锦衣逐渐被黑色侵蚀,暗纹也很快被遮住,直至一身纯黑,而方寸自己身上的银锦长袍也逐渐褪色,变成纯洁无瑕的白色。 一黑一白站立在棋盘之上,要非说有什么不妥。应该也就是棋盘太大,棋子太小,纵横交错间,黑与白越离越远。 杀了方深越。 虚无缥缈的话语环绕在甘霆耳边,手上的刹那间幻出一把仙剑,搅得他一时头疼欲裂。 方寸见状担忧的上前一步,阿霆。 别过来。甘霆脑子乱如浆糊,将剑甩在地上,剑一脱手,心中的杀意仿佛更盛。 阿霆你怎么了。 站在那别动!甘霆后退一大步,仙剑快速抖动,飞回甘霆手中,黑色的煞气肆意的萦绕。 方寸一时错愕,怔在原地无法挪动脚步。 杀了方深越。 杀了方深越。 一遍又一遍似焦急的请求,又似不可反抗的命令,甘霆只能强忍着,用仅存的一丝理智与之对抗。 阿霆你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我们一起解决。方寸又上前了一步,试探的向甘霆伸出了手。 方寸就是方深越,别犹豫,杀了他。 甘霆猛然抬头,满眼都是仇怨入骨,青筋暴起,拳头捏着仙剑咯吱作响,从小积压的怒火霎时爆发。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心中对方深越仇恨的种子从来没有消减半分,所以在棋盘上不需要过多操控就能长成参天大树。 * 天宫,浮云与霞光相交,铺撒在瑶池仙境上,很是夺目绚丽。 砰!一声突兀的打闹声,打破了仙界的安宁。 旁边路过的仙娥仙使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快速走远,不敢多停留。 他们知道这又是殿下寻到了什么法子,在折磨小天尊了。 尚且年幼的小天尊倒在地上,面庞上除了稚嫩,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和淤青,而他的兄长,方深越,弯下腰抬手狠狠掐住他的脸。 我们兄弟一场,你要是想要,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我就赏你了,何必偷呢。 方深越趾高气扬,连带他身后的狗腿子也对着甘霆嘲笑谩骂。 甘霆用力拍开方深越的手,我没有偷。 狗腿子护主,呵斥道:殿下说你偷了,你就是偷了!还敢嘴硬! 我说了,我没有偷! 方深越不甚在意,悠闲的从地上拾起一条红绳,那我的手绳怎么会在你身上? 甘霆仰头,不卑不亢的轻蔑道:它怎么会在我身上,你还不清楚吗? 啪! 一耳光狠狠打下,红痕很快浮现在甘霆的脸上。 你! 方深越身边除了伺候他的狗腿子外,个个都是天宫一等一的高手,屈尊来做方深越的侍卫,甘霆年纪还小,哪怕资质超绝,也双拳难敌四腿,不等反抗,很快就被制服,重新被压着跪在方深越面前。 方深越十分的有恃无恐,这手绳似乎是母亲在我生辰那日亲手给我串的,我知道你羡慕已久,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赏你了。 听到没有?还不赶紧磕。那些个狗腿子跟着方深越也是学着一幅恶心人的嘴脸。 天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殿下喜欢什么,就全心全意的奉上,讨厌什么,就让这样东西消失,殿下一高兴,帝君和天尊就高兴,他们高兴了,好日子自然就来了,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去迎合殿下。 但这个小天尊是个例外,谁都知道殿下讨厌他,却还没消失,也一点都不知道对自己的哥哥服软。 方深越将红绳套在食指上转动,悠哉悠哉的挑眉,磕啊。 甘霆微微抬眼,一双深邃眼瞳中全然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漠和厌憎,脸色因为被方深越折磨了许久有些苍白,几缕头发沾着汗珠血水黏在额头上。 他心里清楚,这根手绳不过是方深越一时兴起拿来他折辱他的借口,这么多年,要说习惯也习惯了,但每次看到这个所谓哥哥肆无忌惮的不把母亲的心血当回事,他还是会有一股怒火攻心。 方深越见甘霆一双漆黑眉眼一直盯着自己看,瞬间恼火,抬手扯住他的头发要将他的脑袋摁到地上,给我磕! 甘霆反手擒住方深越的手腕,声音低沉厌恶道:滚。 随即用力一推,娇弱的殿下哪里受得了,马上就一屁股瘫倒在地上,整个人懵在原地,不敢相信的指着甘霆,泼妇骂街:反了,他反了!摁住他,赶紧摁住他! 天将得令,准备压住甘霆,甘霆厌恶地闭上了眼,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忍无可忍,猛然握紧了拳头,雷霆电闪霎时爆发,身边的天将瞬间被打散。 臾! 一声尖锐的鹰唳声划破云际,原本明亮的仙境天际,瞬间被猩红的鲜血染的通红,耳边寒风呼啸。 秃鹰凶猛向下俯冲,叼起方深越手中的红绳,飞回了甘霆的肩头。 方深越手中红绳被夺,立马暴躁如雷,张牙舞爪的恨不得把甘霆生吞活剥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给我抓住甘霆!把那只死鸟给我抓过来炖了! 钩腿子们和天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去和小天尊身旁的神鸟相斗,一时踌躇不决,方深越急了,狠狠向甘霆扑上去。 给我拿过来! 秃鹰扑扇翅膀,嘴巴衔着红绳飞往高处,方深追不到,恼羞成怒和转头甘霆扭打起来。 给我下去,下去! 方深越死死的拽着甘霆的手,妄想着把他拖下瑶池,可他的灵力实在是太弱,拖到面色涨红也拖不动。 反观甘霆,看着这个废物的哥哥,眼眸中透露出的尽是不屑和怜悯,这点挑衅的眼神不免刺痛了方深越的心。 你这个小畜生!滚下去! 越儿! 一声呵斥声止住了场上的打闹,甘霆闻声回望,来人正是他们的父亲,凭湛。 甘霆一时出神,突然,身体被狠狠一推,失重直接往后倒了下去,这一瞬间,他抬眸看到了方深越幸灾乐祸的嘴脸,而父亲焦急的话语萦绕在耳边。 越儿!不要靠瑶池水太近,快回来! 身体坠落在半空,风过吹起额前的发丝,甘霆眸中透出一丝狠绝的厌憎,抬手施法一道电光闪过,将方深越也直直拖了下来。 砰! 两道身影一同坠落下瑶池,方深越慌张扑腾着池水,呛声道:爹!救我!我害怕...唔... 好冷.... ## 和男主游泳 耳边死寂,方寸艰难的睁开眼,只能看见一片幽蓝,冰冷刺骨的水不断涌进鼻腔,窒息感迸发,不断浮沉,有人拖着他向下坠落,离眼前的光亮越来越远。 他慌忙的伸手乱扑,看见了那道拽着他一起下沉的身影,努力游着靠近了些看清脸,心中疑虑。 阿霆? 方寸条件反射的张嘴想叫住甘霆,可一张嘴就是池水涌进嘴巴,甘霆转头也发现了正在挣扎的方寸。 只对视了一秒,方寸心中一凉,因为他从甘霆的眼眸中看到了想要同归于尽的决绝,他怎么也不通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能露出这种向死而生的表情,拉着他不顾一切奔向死亡。 果不其然,甘霆转身毫不犹豫地游向池底。 阿霆?! 两人的衣袂在水中翩跹,墨发如海藻飘荡交缠在一起,方寸伸手反握住他的手腕,要将他拉上深渊,可甘霆根本不予理会,几番拉扯下,方寸仗着人高马大将甘霆拖到身边。 不等甘霆反应,方寸环抱住他的腰际俯身直接吻上温润的唇瓣,甘霆一时反应过来,瞳孔一缩,满是震惊。 甘霆越挣脱,方寸就越吻得深沉,冰冷的池水融在唇齿间,贪婪的夺取仅存的一点空气,在深暗的水中像一只没开过荤的猛兽探索着猎物的气息。 方寸紧紧将甘霆束缚在怀抱中慢慢上浮,离死亡越来越远,头顶的光也越来越明亮,直至如鲸破深海,抱着甘霆冲破瑶池冷水。 殿下! 空气猛然涌来,身边尽是焦急的呼唤,方寸并没有在意,沉溺在甘霆的气息中,更加贪婪的夺取,慢慢游到礁石后,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 方寸终于停下,目光如炬直视甘霆,看着我。 甘霆回过神来,怒道:方!唔! 没等他骂出声方寸又俯身吻上,这次吻得更加缠绵,不给甘霆一点喘息的机会,只能被动的跟着唇间吐息,这种压迫感令甘霆近乎绝望,艰难地抬手,拔下了方寸头上的簪子,刺向他的脖颈。 方寸发丝瞬间散落,墨发铺散在瑶池水中尽是水润,光芒撒下,白衣落水如鹤羽仙般惊艳俗世。 见甘霆握着发簪看的发愣,方寸反握住他的手中簪子刺向自己,逼问:我叫什么。 方深越你! 方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低头继续吻上,甘霆挣扎几下手中簪子不小心划破了脖颈,几滴血流下,竟流淌了整个瑶池,染的一片猩红。 殿下! 越来越多的仙使察觉不对惊慌地跳了下来,在血红中,所有人都向方寸游来,涟漪荡漾,就和他刚穿书那天一样。 他抱着甘霆,低头吻着一直没有松开,任由谁来拉他或者拉甘霆,方寸都没有松开一分一毫,甘霆挣扎,他就抱紧,有人来拉,他就推开。 连瑶池水都在帮他,一圈圈涟漪荡起,冲散着不让仙使靠近,染满了他的血池中,只剩下二人在其中纠缠。 甘霆缓缓放下了簪子,艰难推开方寸,颤声道:方寸?.... 方寸一时怔愣,反应过来猛然擒住甘霆的肩膀,你叫我什么?! 甘霆脸色苍白,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一闭眼昏倒了过去。 阿霆! 方寸神色慌乱地抱住他,不让他沉进水里,一点一点在血水中缓慢游走,将甘霆拖上岸边。 殿下! 殿下! 别管我,先救他! 被方寸吼住的仙使们愕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就连凭堪在一旁也有些不明所以。 方寸再次怒道:救他! 仙使们转头请示凭堪,凭堪微微低眸打量了方寸怀中的甘霆片刻,点了点头。 仙使得令,是。 * 静谧的仙宫里回响着一阵阵的勺碗碰撞的声音,甘霆躺在床上,仙使们用着蛮劲想强灌进去,后果就是灌不进一滴药。 方寸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最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药碗,轻轻抱起甘霆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一点一点拿勺子喂进去。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5) 一碗药喂了有大半个时辰,怕他苦还一边喂糖霜。 咳...咳... 怀中的甘霆被苦涩的汤药呛出了声,方寸连忙放下药碗安抚,阿霆。 手触碰到甘霆后背一瞬间,甘霆猛然睁开了眼。 又是你?... 甘霆厌恶地推开了方寸,下了床,踉踉跄跄的向殿门外走去,一秒都不愿多留。 阿霆你去哪! 殿下,手绳找到了。 方寸低头一瞧,小仙使手里恭敬托着一条细红绳。 他没有犹豫,拿起连忙追上甘霆,拽住他的手腕要帮他带上,来,我帮你带上。 甘霆不耐烦地甩开,方深越你玩够了没有? 你哥哥要你带上你就带上。 甘霆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东西瞬间被怔在原地,连连后退了几步。 凭堪踏进殿内,不苟言笑属于天尊的压迫一步步逼近,看到了方寸脖子上的伤,眉头一皱更加不悦,方寸连忙捂住脖颈上的伤口。 凭堪走近,拿过红绳不由分说准备亲手给甘霆带上,而甘霆满眼都是厌恶,这手绳就像条铁链一样要把他禁锢,却反抗不得。 方寸看他脸色越来越不好,一把抢过红绳护在手心里,我突然,不想给他了。 凭堪不明白宝贝儿子怎么突然变了,但还是作罢,淡漠对甘霆道:跟我来。 甘霆微微低头,跟上了凭堪的脚步。 方寸连忙拦在他面前,爹,您不会想罚他吧?... 一时死寂。 其实三人都心知肚明,凭堪这又是看着大儿子受了委屈,想严厉罚小儿子出口气。 方寸学着秦少爷撒泼打滚,不行不行,不能罚他。 越儿。 凭堪想把耍无赖的大儿子拉起来,可这大儿子就像要黏在地上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十分无奈的凭堪只好放弃。 你该庆幸你娘不在天宫,若是被她撞见,那可就不是你哥求情就能免得了的。 甘少爷又开始犯犟,我不用他求情,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如果是刚穿书那会,方寸肯定是要哄祖宗一样哄着男主角,可他现在拿捏住了甘霆的性子,典型的吃硬不吃软,所以佯装生气道。 你这孩子从小就这么倔吗,我今天就要把你这小子狠狠骂一顿,给我过来。 果然,甘霆瞬间安静。 正当方寸沾沾自喜将男主拿捏的死死时,忽然觉得一阵凉风吹来。 方寸一阵恍惚,眼前的甘霆变成了黑色的棋子,而自己一身白袍,更加扎眼,一方硕大的棋盘上只剩纵横交错的线。 小天尊还是没有想起来。 殿下,你输了。 ## 和男主变个装 许子年你给我出来! 方寸置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有几根黑白线相交。 棋盘,又是棋盘。 地面上一条墨黑色的线微微颤抖,是这不切实际的黑线震出来的声响,还有些虚幻余音缭绕。 殿下,小天尊心里的恨太深,他想不起的,就让我来做您续命的工具吧。 方寸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许子年你脑子里面是不是有屎?!你把我困在这里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殿下。话语突然变得真切,在方寸转过头的一瞬间,被红色遮住了双眼。 狱中阴冷,批件衣裳吧。 * 方寸头疼欲裂,拍了拍不清醒的头,环顾四周。 大红囍字歪歪扭扭贴在潮湿污秽的天宫庭狱里,令人作呕的腥臭,分不清是人是鬼的血腥残骸,压抑的咽呜声弥漫,囚着不可现世的罪恶,关押着狰狞可怖的恶魔。 还有他。 许子年衣衫破烂,满身鞭伤溢血,被铁链禁锢,看起来十分虚弱,却对方寸微微一笑,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 殿下,您别不信我,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小天尊,这盘棋,您赢不了的。 没等方寸开骂,许子年又笑了一分,看,小天尊来了。 砰! 甘霆直接将牢门打的四分五裂,不顾一切的冲到许子年面前,细细打量他身上的伤。 可许子年满脸污秽实在是看不清,甘霆胡乱抹了一把,阿年你等我,我马上帮你擦干净。 甘霆慌乱的施法,幻出水盆,准备帮许子年擦拭。 方寸一直在旁边没说话,这时却不控制的走了过去,一把从甘霆手上抢过棉帕。 甘霆愣住了,方寸也愣住了。 这根本不是他的本意,有人在控制他的一举一动粗鲁地擦拭着许子年的脸,因为棉帕粗糙,方寸的力气又大,许子年吃痛的往后躲开。 方寸对着许子年温怒道:别动! 甘霆不可置信的看着方寸,面前这个人,有着不属于方深越的暴躁,气恼,比之前的方深越更让人震慑。 不知过了多久,方寸才费力的将许子年脸上斑驳的血迹擦干净。 不是要看吗,看清楚。方寸捏着许子年的脸,颇为侮辱道,好好看,我马上就要娶他了,日后,你就看不到了。 方寸人都傻了,心道:娶...许子年? 甘霆闻言立刻像个被惊醒的恶兽,愤怒握着拳头向方寸扑过去,方深越我杀了你! 哗! 方寸忍无可忍地狠狠将棉帕甩进水盆中,贱起的水珠淅沥打在两人脸上。 听好,今天,我要娶许子年。 方寸心中哀嚎,不是不是不是啊啊啊啊啊我不娶这个疯子啊。 甘霆死死握紧拳头,最终还是没有打下,方深越,是不是我的一切你都要夺走。 对。 方寸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是啊嘤嘤嘤。 小天尊.... 许子年仰头轻笑,哪怕额头上溢出汗珠,也是笑脸相对。 演员,他是演员!方寸想控制自己的身体,却连一根手指都不能由他的想法动弹。 阿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方寸依靠在牢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口吐芬芳脸上却饶有趣味道:你怎么救他,若不是我的命令,你连这地牢都进不来,来看看这里的长明灯,用蛇族的尸油制成,风过不熄,雨淋不灭。 方寸刻意且突然的向甘霆介绍起挂在灰绿墙壁上孤影摇曳的长明灯。 啪一声响指清脆,刚刚还在跳动的烛光霎时熄灭,方寸转头直视甘霆。 但是我想让它灭,它就得灭。方寸颇为敌意,我记得,许子年也是蛇族吧? 甘霆咬牙怒而敌视,但也知道这个兄长任性惯了,今天就算把许子年救出去,怕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没有容身之所,只得忍着。 殿下,婚服拿来了。 旁边仙使小声提醒,一行仙娥袅袅走来,低头捧着什么东西,被红布遮盖着。 方寸盯着许子年,悠闲道让许子年穿上。 婢女得令掀开红布,一顶华美发冠躺在檀木托盘之上,镶着珠光玉石崔然其中,冠上精心雕刻的金凤活灵活现,每只都衔着用金线穿起的珍珠与红玛瑙,精美非常。 如此绝妙的头冠,可当一件殷红如血的嫁衣被婢女们散开,云纹镂花,花鸟行吟,华丽到令一切失色。 甘霆脸色煞白,方寸心中也大叫不可以! 许子年一身只有脸上干净,哪里又是狰狞鞭伤,双手被铁链禁锢,像个傀儡一样被随意操控,嫁衣着身。 甘霆慌乱的拦在方寸面前,难得祈求,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可不可以放过阿年。 方寸一笑,放过他,那谁来做我的新嫁娘?你吗? 小天尊你别求他! 许影帝又发话了,这让甘霆又恨了方寸十分,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啊! 锃亮的匕首狠狠扎进许的肩头,比嫁衣还红的喷涌而出。 阿年! 别动。方寸不悦的将匕首拔出,缓缓道:继续给许子年穿上。 仙娥低头,快速的为许子年宽衣带冠,许子年没动半分,咬牙握拳的颤抖着,直到血红的耻辱将他禁锢住,让甘霆心疼不已。 这是方寸第一次手上染血,温热的血一点点流在手心,他不知道是谁在操控自己的身体,但是刀刺进许子年肩膀的那一刻,他比许子年颤抖的还要厉害。 这是他穿书以来第一次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害怕,这种近乎杀人的感觉快要让他崩溃。 许子年痛苦的咬住嘴唇,剧烈的疼痛让额头上汗珠源源不断的落下,滴在血流不止肩上。 甘霆撇过头不再忍心直视,方寸拼尽全力,抬手,将匕首刺进自己的手臂。 他痛到脑中放空了片刻,小声道:你,还记得方寸吗。 许子年一瞬间攥紧了铁链,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方寸。 方寸不甘心,又向前了一步,你记得方寸吗。 甘霆怔了片刻,后退一步,不记得。 ## 和男主煮蛇汤 不记得,你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们一起逃出天兵追捕,一起去长安,去楼兰,我还为你过生辰,白鸽飞走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会记得回家的路吗,你怎么能什么都不记得呢! 方寸擒住甘霆的肩膀,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你想起来。 许子年仍是不敢相信方寸能打破阵法,他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被方寸抢先,心头一急,一口血喷涌而出。 噗! 阿年! 比起疯了的哥哥,甘霆还是比较担心许子年,想去查看他的伤势,却被方寸蛮不讲理的拦住。 阿霆!你想起来,这是许子年的阵法,不要让他得逞了阿霆! 甘霆几番争执不下,忍无可忍地甩开方寸,低怒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方寸被推得踉跄了几步,一时孤立无援,焦切地环顾四周,目光停在了挂在墙壁的长明灯上。 砰! 长明灯被打倒在地,方寸将衣服脱下,丢在长明灯上助燃,瞬间牢狱中黑烟弥漫,刺鼻的煤烟烧了起来。 许子年眯眼打量着火势,暗道不好,猛的站起准备将火扑灭。 方寸眼疾手快拦住许子年,我记得蛇好像怕火。 一横排火团已经噼啪烧着过了衣物,满地的蛇油,让火越烧越大,几乎是不可控制的熊熊燃烧了起来。 方寸拉过还没缓过神的甘霆,将墙壁上剩下的一盏长明灯拿下握在手中,火烛直逼许子年,你要是再不放我们出去,那就只好同归于尽了。 火烛离许子年的下巴不过几寸,方寸只要稍稍逼近一些就能把许子年的皮肤烧脱。 许子年后退了一小步,面色阴险道:殿下,耍无赖可不是件好事。 方寸逼近一步,冷冷道:至少我能出去。 许子年邪笑,如您所愿,殿下。 * 走水了! 走水了! 耳边有急切的呼喊,一道强烈的白光照来,刺的方寸睁不开眼,缓过神,手中的长明灯已经不见,周围遍布火团,烧的噼啪作响。 秦家的下人们乱成一团,手忙脚乱的抬水,倒水,还好火势太大,扑灭的很吃力,方寸被救出去后还有些恍然如梦,难以回过神来。 秦家少爷没反应过来,挠挠头,不解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条小蛇慢慢爬过,皮囊上还有些打斗过的伤痕,嘶嘶吐着信子。 秦高阳瞬间忘了刚刚被它弄晕的事,高兴的把它抱起,小柔。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6) 方寸故作敌意的盯着这条小蛇,阿霆,你不是想要下厨吗。 甘霆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一脸疑惑道:什么? 方寸朗声道:今天晚上我要喝蛇汤。 小柔尾巴缩了缩,害怕的钻到了秦高阳的手中,盘旋在上面吐了吐信子,秦高阳也如临大敌的把小柔护在手心。 方寸走近,商量道:秦高阳,我能借小柔一天吗? 秦高阳立刻否决,不行,你会吃它。 吃许子年?方寸内心打了个寒颤,想想都奇葩。 开个玩笑而已,我可没这么重口味。 天真的秦少爷信了,真的? 方寸哄骗小孩第一人,当然。 那你可要好好对小柔啊。 秦高阳恋恋不舍,把小柔装到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笼子里,直到关上了笼子,许子年也不敢现真身。 方寸接过,一副大获全胜的嘴脸,提着蛇笼洋洋得意地将手搭在甘霆的肩头,走。 甘霆算是缕清了一点,可还是跟不上方寸的节奏,去哪? 最近无聊,去找点乐子。方寸甩了甩手中的蛇笼,我记得许子年怕水吧? 甘霆点点头。 方寸摸了摸下巴,你看它身上有伤,这样,我来帮它洗个澡。 说干就干,方寸现在就是想折腾许子年,非常非常想,恨不得在他身上倒满雄黄酒来报阵法之仇,但那就有点太残忍,太不道德,洗个澡恐吓恐吓他还是可以的。 小小的木盆中倒满了温热的水,方寸用一根棉绳束缚着蛇身,一切准备就绪,就准备把许子年放下去洗澡了。 许子年恐惧地在笼中打转,方深越你个毒妇。 阿霆,快来快来看,他急了他急了。方寸哈哈大笑,拉着甘霆前来看戏。 甘霆眉头微皱,低声道:你不会真要杀他吧? 方寸笑容瞬间僵硬,氤氲中的笑语被驱散,暖息沉溺到心底,这一瞬突然安静,一直紧咬在后的疲惫,质疑,仿佛又追上了。 你说什么? 甘霆撇过头,没什么。 许子年的头左摆一下右看一眼,十分欠揍道:殿下,这是在阵法外,您不会还能输吧。 闭嘴,先洗澡。 方寸将许子年提溜起来,一想到要报仇雪恨,他突然就胆子大不怕蛇了,把他放到了水盆中。 许子年是蛇妖,向来身份低微,在郢都就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脚,啐上一口,幸好能力强,机缘巧合下走到了甘霆身边,人人都说他一个低贱蛇妖野鸡变凤凰傍上了小天尊,却不知道许子年一个人在炼剑室刻苦炼剑的模样。 他怕水,也只是因为日夜接触淬火才会怕水,以至于要是全身浸泡在水中便如盐酸侵蚀般疼痛,生不如死,这点,甘霆感同身受。 殿下,您洗归洗,您别使劲搓啊,我蛇皮都要被搓下来了。 许子年嬉笑着,和方寸打打闹闹似乎不觉得疼痛,可甘霆在一旁,眼睛盯着许子年身上渐渐淤红的伤疤。 虽然许子年想勾引方寸这事把甘霆气的不清,甚至想冲上去将他按到水里,但毕竟多年情意还在,甘霆还是准备去帮许子年解解围。 方。 好了。 还等甘霆说完,方寸便停了手,将搓澡的棉帕放到一旁,拍了拍手,我可不干虐待人那种事,让他吃点教训就行。 甘霆有些呆愣,站在原地出神。 方寸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挥挥手,笑道:怎么了,走啦。 ## 和男主逛青楼 殿下。 这一天天的在咸阳过得是心力憔悴,看到钱之间走来,方寸似乎看到了希望,迫切迎了上去,是不是能走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钱之间摇头,不是,还得在咸阳暂留几日。 方寸撇撇嘴,很是失望的回到了甘霆身边。 钱之间开口问道:殿下将许子年如何处置了? 方寸想了想,轻松道:就帮他洗了个澡。 难怪...钱之间低头思索了片刻,脸色有些严肃。 是这样的殿下,寻芳阁,其实是许子年幻出来的青楼,现在他被殿下一折腾,灵力弱下已经撑不住了,怕被凡人瞧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已经将那里封锁起来,可还是有些棘手,所以来向殿下请示。 寻芳阁,有点印象,当初许子年说自己被老板娘收留,才有一席容身之所,他委身于青楼这事还让方寸愧疚了好一会,现在想想真的是浪费感情。 越想方寸越气,忿忿不平道:嗯?所以? 钱之间面露难色,寻芳阁恩客众多,现在已经闹起来了,如何也赶不走,说要见许卿一面。 方寸一脸无所谓,既然寻芳阁是幻出来的,那阿霆应该也能幻吧,随便再弄一个寻芳阁出来就好了。 甘霆直截了当拒绝,你想的简单,寻芳阁我只去过一次,怎么可能幻得出一模一样的。 方寸沉思了一小会,那....不如就让他们闹着,天气这么热说不定待一会就走了。 钱之间更觉得难办了,殿下可知,闹得最欢的是谁。 谁? 秦高阳。 心想也是,秦高阳把蛇给他后,马不停蹄的就跑到寻芳阁闹事了,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梦中情人就是自己随意给出去的小蛇。 钱之间接着给方寸商量利弊,秦高阳带了一大群府兵围住寻芳阁,殿下现在要不将许子年放了,要不出面把那秦少爷请回来,若是事情闹大被天兵知道我们在凡间随意使用法力,怕是又要借题发挥来抓小天尊回去了。 方寸一听要把甘霆抓回去,当即了断转头,那可不行,走。 * 咸阳城难得的万人空巷,最出名的秦楼楚馆寻芳阁面前挤满了人,人山人海的仰头看热闹。 寻芳阁因为没有强大的灵力支撑变得有些透明,太阳映射照在阁上红瓦上熠熠生辉,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迷幻,半透半实,虚幻相交,吸引了所有人驻足围观。 其中最震慑人的一支壮大队伍就是秦公子带的一堆侍卫,有些蠢蠢欲动想闯进去,却因为钱之间封了一层禁制停滞不前。 方寸挤过人群,凑到秦高阳身后拍了拍他肩头,高阳啊,你这是在干啥呢。 秦高阳见他来了,连忙拉着他指着寻芳阁,方寸兄,你快来看,这里妖邪作祟,许卿还在里面,我得救他。 方寸准备忽悠忽悠秦少爷,可我明明看到他走了。 秦少爷歪头,走了吗? 方寸坚定的点点头,对,很早就走了,他说要离开咸阳一段日子,要你别记挂。 不可能。 方寸道:怎么不可能, 就算他走了,这寻芳阁变成这个样子,我爹是太守,我也有责任帮他分担。 秦高阳说的义正言辞,不过方寸也知道这不过是秦少爷想找个理由闯进去罢了。 方寸偷偷摸摸凑到甘霆耳边小声商量道:阿霆,你要不随便幻些东西出来,带他进去逛一圈忽悠忽悠得了。 甘霆倒是无所谓,你确定你忽悠的了他? 试试嘛。 在方寸再三请求下,甘霆还是小心将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暗中施法,金光和着微弱红晕微微亮起,迅速交织照亮寻芳阁。 几乎是让所有人都没有反应的时间,寻芳阁瞬间恢复如常,美貌的女子撒着馨香花瓣,伎师纤纤玉手弹奏着琵琶,就如常日里那个神秘又有名的寻芳阁一模一样。 寻芳阁开了! 人群再也控制不住,凶猛的涌了进去,秦高阳一马当先,差点挤得方寸人仰马翻。 阁外甘霆幻得与寻芳阁一模一样,阁内就有些相差甚远了,正当方寸有些担心他们看出端倪,没想到那些个恩客自顾自的找到了解释。 这怎么和以前的寻芳阁不太一样了? 似乎更华丽了。 那应该是偷偷装修了吧。 方寸暗暗松了口气,也算是蒙混过关。 公子,可否请公子共饮一杯酒。 一声吴侬软语,方寸闻声转头,一位花容月貌的女子端着一杯清酒邀他共赏。 很美,但是方寸不敢动,小心翼翼看着甘霆的脸色,但甘霆似乎不在意。 方寸不免疑问道:你居然不吃醋? 甘霆神色坦然,这都是用我的意念幻出来的,四舍五入都是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什么?都是你?! 方寸脸色煞白,环顾莺莺燕燕,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倒着酒舞曲,还有被一些抠脚大汉调戏的小厮,虽然他不歧视,但是一想到这些都是甘霆的化身,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不行!方寸连忙赶人,今天不开了!都出去! 那些个恩客也不爽了,大叫,你又不是老板娘,你凭什么说不开就不开! 方寸跟他比声音大,怎么不是,这个店现在就是我的,你把手拿开! 那恩客被扫兴了,气的拍案而起,别以为你是太守府的贵客我就怕你,再怎么着你也只是个客,信不信我把你打的客死异乡! 我不跟你吵,赶紧拿开,还有你。方寸拍开旁边乱摸小厮中年男人的手,拿开你的咸猪手。 嘿你这个臭小子,我看你是真没吃过教训。 来啊!我怕你们! 方寸一下惹了众怒,摔碗砸盆一个个撸起袖子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甘霆坐到一旁静静看热闹,好不悠闲。 怎么了这是? 秦高阳转了一圈过来发现许子年没在,前来求助,碰到他们打斗的场面。 我到处寻不到许卿。 壮汉撸了撸袖子,大嗓门道:还用寻吗?不是被您这位贵客给占了吗,占了许卿还不够,还想把寻芳阁都占了,可真霸道的很。 秦少爷眉头一皱,什么?许卿被他占了? 对啊,秦公子你当时你也在,都已经传遍整个咸阳,说那许卿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方寸连忙解释,灵机一动编了个理由,别听他们瞎说,许卿早走了,听说是要去佘山抓蛇。 秦高阳怀疑道:抓蛇? 对啊,他被蛇咬了一口,现在可痛恨蛇了。 秦高阳一听许子年受伤,心都要揪出来了,严重吗,有毒吗,可治好了? 方寸越编越起劲,放心,就是如果许子年回来了,你一定要记得洒满雄黄酒,艾草薰满太守府,他怕蛇。 这样啊....秦高阳摸了摸下巴,答应,好。 方寸奸计得逞,朝甘霆挑了挑眉头,在这秦楼楚馆中显得十分的下流。 ## 和男主一起救人 甘霆撇过头,懒得理会方寸嬉皮笑脸的嘴脸。 秦高阳问道;小柔呢。 在我屋内呢,我拿了个盆给他洗澡,他玩的可开心了。 其实被方寸五花大绑在水盆里,美其名曰要训练许子年的游泳水平。 许卿离开的这么急,都没有将小柔带走....秦少爷开始伤春悲秋,寻芳阁的老板娘也不见了,他们都走了。 旁边镶着金牙齿的发福大爷投其所好,热情相邀,秦少爷,您要是喜欢许卿这种,来我府中,个个是我见犹怜的孩子,包您满意 秦高阳嘟囔,那些个凡夫俗子,庸俗的很,如何比得上许卿。 那个发福大爷还想说些什么来讨好太守公子,还没张嘴呢,方寸马上下达逐客令。 你们怎么还在喝,快出去。 眼看方寸又想吵架,恩客们不干了,又揭竿而起,我看这寻芳阁是不想做生意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7) 秦高阳出面做和事佬,好了好了,既然老板娘不在,今日就先关店整顿,日后再说。 官大一级压死人,太守的宝贝公子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只好悻悻离开,离开之际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寻芳阁一众莺莺燕燕,却被方寸张牙舞爪的恐吓走了。 秦高阳兴致不高,那方寸兄我也先回去了。 好嘞。 方寸倒是很乐意送客,将这群大老粗推搡着请出寻芳阁,将门一关,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寻芳阁很快安静下来,歌台上玉手轻扫,一阵阵悠扬琴声传进耳朵,很是惬意。 方寸却不喜欢这些幻影,对甘霆道:人都走光了,你还幻这些东西干什么,赶紧让他们消失。 话音刚落,一个婀娜曼妙的女子走来,头插金钗,十分美艳绝世,殿下,喝杯酒吧。 眼看她端着杯美酒跌跌撞撞就要扑上来了,虽说这些都是甘霆幻出来的,但还是让方寸瘆得慌,无奈只好轻轻推开她。 甘霆在一旁看他美人缠身,看的津津有味,笑的很不道德。 方寸扶额叹气,阿霆你别闹了。 或许殿下喜欢我这种? 一声很乖巧的言语,方寸抬头,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寻芳阁小厮打扮的男孩,模样和甘霆有个七分相似,眼眸干净纯洁,不谙世事。 喜欢,不过....方寸抬手拉过小厮,一副下流坯子的模样调戏。 比起幻影,我更喜欢本尊。方寸趁着甘霆还在看戏,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拖到身边。 甘霆手中茶杯里的清茶尽数泼洒到了两人身上,方寸毫不在意,又如几百年没开荤的饿狼扑上去想要吻上。 砰! 寻芳阁的门被用力撞开,很好的止住了方寸的禽兽行为,甘霆尴尬的推开他,面不改色的理了理衣领。 钱之间闯进来,殿下不好了! 被打断的方寸十分苦恼,又怎么了。 又出事了! * 方寸飞快的往太守府赶。 说是许子年之事被天尊夫人知道了,震怒之下下令要将许子年碎尸万段。 本来宝贝儿子来人间她就非常担心,每天茶饭不思,被天尊劝了好久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此事一出,她甚至觉得一切都是甘霆连同许子年从中作梗要将自己宝贝儿子生吞活剥,派了好多仙使前来抓捕,连孙将军都没拦住。 许子年呢? 方寸焦急的问到钱之间,倒不是他对许子年多么情意深重,实在是天尊夫人那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性格,说不定真会把许子年杀了。 哗! 一声落水声将三人注意力拉到湖中,只见湖面圈起涟漪,水花扑腾中有个溺水拼命挣扎的人,岸边还有一个女子带着一行天将。 钱之间眼尖,殿下,那是天尊夫人身边的仙娥。 方寸闻言连忙将身上衣袍脱下扔给甘霆,快步向湖面奔去。 身为校运动会的健将,什么篮球游泳跳高都不在话下,当下就跳下去救人,根本没顾自己现在这副菜鸡身子。 但他又忘记了方深越不会水。 冰冷的湖水灌耳,方寸艰难的睁开眼睛,游向那慢慢坠落许子年。 许子年如抓住救命稻草,身上的伤痕累累,全然是鞭挞的狰狞伤口,殷红的血液飘在湖水中。 方寸尽力将他扶好游上湖面,问到:许子年!你没事吧。 还没等许子年回答,岸上一声女声耐心解释道:殿下,许子年违犯了天规,夫人如今要将他严惩,还请殿下莫要阻拦。 方寸反驳,我知道他有罪,可也不是这样罚的! 请殿下莫要阻拦。 方寸半分没松开许子年,僵持不下,那仙娥只是淡然道。 还有十鞭,当心些别伤着殿下,继续。 是。 天将得令,手中还真握了一根十分长的鞭子,扬起就要向他们打去。 方寸瞳孔一缩,眼看着长鞭就要挥舞打下来,条件反射的抱着许子年一同潜往水下躲避。 砰! 一声通天巨响打在湖面,即使方寸双耳灌满湖水,也听的十分真切,好奇心让他慢慢浮上水面查看情况。 甘霆在岸边不留余力的施法,如烧尽天际的赤红烈光反射在湖面,直接将长鞭烧成灰烬,化烟随风飘荡。 方寸咽了咽口水。 即使早就知道甘霆的实力,却还是被这漫不经心的施法给震惊到了,要是被这火烧一下怕是连骨灰都没了。 小天尊?仙娥蹙眉,夫人之命,是让您也回天宫领罪。 夫人之命?甘霆轻蔑道,她若知道你不顾方深越的安危滥用刑法,你觉得你还有命活吗? 那仙娥脸色霎时苍白,半天说不出话。 甘霆继而道:但凡这一鞭伤到他一根头发,我想你都没有命站在这里咄咄逼人。 仙娥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忿忿不平的握着拳头气的牙痒。 看着他们吵的有来有往不亦乐乎,方寸泡在水里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钱之间在岸边提醒, 殿下,您低头看看。 方寸茫然低头。 许子年已经昏了过去,他刚刚只想着躲开鞭子,完全忘了自己还救着人。 方寸急忙游向岸边,让许子年平躺在地,按压着他的胸膛,可毫无反应。 没办法了。 方寸深吸了一口气,俯身而下,鼓起腮帮子口对口对他吹气,许子年的胸廓也随吹气抬起。 甘霆被这画面怔在原地,脸瞬间黑了,手中又聚集起了一些灵力,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挥下。 咳...咳咳。 许子年终于有了点动静,钱之间也在旁边尽心尽力的帮他打下手。 殿下...?许子年反应过来,猛然坐起,不可置信的抹了一把嘴唇。 方寸连忙解释,这只是单纯在救人,你别想多。 许子年反而有些惧意的后退了几步,不是的殿下....您看看小天尊。 方寸一惊。 该死,怎么把他给忘了。 方寸忽然感觉一阵寒凉,往后缩了缩,尽量离许子年远些,小心翼翼观察着甘霆的眼色。 甘霆黑着脸凝视着许子年,这几乎能杀死人的冰冷眼神让方寸赶忙后退,更加远离许子年,打着哈哈道:阿霆你信我,我就是怕他嗝屁了,所以才... 方寸苍白无力的解释,可甘霆不听,像是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转身,淡然道。 还有九鞭,给我连带着方深越一块打,一切后果我来承担,继续。 ## 和男主恶心人 话是这样说,但已经被恐吓过的仙娥哪敢再放肆,那些天兵天将更是不敢打他们的殿下,半天半天一群人在湖边大眼瞪小眼,不敢擅自妄动。 方寸还是决定哄哄这个甘霆,蹑手蹑脚的跟在他身后,几乎是贴在他耳根小声叫了一句,阿霆。 气息温热吹到耳后,一阵头皮发麻,甘霆不想回头都必须回头骂人了。 你! 在甘霆转头破口大骂的那一刻方寸快速凑上去,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这轻轻一吻很好的止住了甘霆的话。 方寸笑嘻嘻的将手搭在甘霆肩头,走啦走啦。 他手上还有些湖水滴滴答答,甘霆气急败坏地往方寸肚子上重重一锤,你怎么一天比一天不要脸。 方寸顺势弯腰拾起掉在湖边的枇杷,递过去,来,请你吃个枇杷。 不吃。甘霆十分嫌弃的撇过头躲开。 吃嘛吃嘛。 方寸秉承着要把孩子哄高兴的想法,兴致勃勃的剥开枇杷的皮,上蹿下跳的递到甘霆嘴边,甘霆躲开他就凑过去,十分的不要脸。 两人小打小闹很久后,终于让旁边仙娥看不下去了,脸上很是难办,纠结了片刻后还是开口,殿下。 方寸停止投喂,一脸天真无邪道:嗯?怎么了? 仙娥半天半天才从嘴里挤出六个字,夫人很担心您。 方寸摆摆手,我在这很好,不用担心。 小天尊可对您有什么不利? 方寸想了想,控诉般的指着甘霆,他老想弑夫算不算? 甘霆忍无可忍,用力握住方寸的手腕,蛮横的让他反手将枇杷塞到了自己的嘴里,一边威胁道:信不信我让你死在这。 小小的枇杷很快被方寸吃完,悠哉悠哉道:来,来让哥哥醉生梦死。 这十足登徒浪子的油腔滑调让甘霆霎时红了耳根,气的半天半天说不出话,手中握着拳头咯吱响。 仙娥何尝不是被这话惊的目瞪口呆,但还是不失微笑道:是,我会如实禀告夫人的。 这一群人似乎一刻不想呆在这,不想看到他们,逃一般的走了,瞬间不见。 方寸大获全胜般叉腰,对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哼道:看我恶心不死你们。 方,寸。甘霆语气冰冷。 这一秒,方寸连自己埋哪都想好了,他能感觉到身后的杀意,可还是要为自己拼一把。 阿霆啊。方寸转身陪笑着,都是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不这样做他们不会这么快走的。 啊! 之后就是方寸的惨叫了,久久不绝。 看着打闹的殿下和小天尊,钱之间无奈的摇头轻笑,把湖面上的禁制解开。 因为怕惊到太守府的来来往往的下人,钱之间在这上面设了个禁制,聚在湖面半圆,成了一个屏障。 将湖面笼罩的屏障破开后,有些风刮过,湖边的枇杷树上的枇杷被尽数打下,一颗颗掉落在地,金黄灿灿铺就。 哇。 这可把方寸高兴坏了,恨不得拿个麻袋来捡。 秦武闻声赶来,带着许多家仆,十分急切,太子殿下,方才这里似乎有打闹声,您没事吧。 许卿?秦高阳一门心思全在旁边伤痕累累的许子年身上,跑过去将他扶起,许卿你怎么了?! 可是许子年昏过去了,听不到他的呼喊。 方寸举手大声道:报告,太子在偷枇杷。 秦武环顾了一圈,湖边一片狼藉,还有些打斗的痕迹,不过都被散落的枇杷遮挡住了,倒不那么明显,秦武也是聪明的,对这些痕迹只字不提。 快,收拾一下。 下人们躬身,是。 秦武吩咐完后又贴心问道:太子殿下,您还想吃些什么,臣吩咐下人去准备。 钱之间刚想说不用,方寸凑近嘟囔,我好热,我想吃冰的。 钱之间看他一身的湖水,有些担忧,先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小心患上风寒。 虽说天气不错,可方深越这具身子是人尽皆知的废。 可是方寸就是不信邪,自信十足,我才不会,阿嚏! 一秒打脸。 甘霆无奈至极,帮他披上衣服。 方寸虽然觉得热,但还是拢了拢衣袍,先看看许子年吧,他伤的更重。 许子年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鞭伤伤势过重,血流不止,秦少爷没见过这种场面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甘霆没有给他好脸色,走。 秦武向来不喜欢这位许卿,也站在一旁无动于衷,只有钱之间给秦高阳搭把手,把许子年给扶起来。 太子一动手,秦武这才被迫无奈的挥手吩咐下人帮扶。 * 好热啊,好痛啊。 行了别叫了,发热而已,瞧你这点出息。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8) 甘霆站在一旁趾高气昂的看着大夫帮方寸扎针。 方寸躺在床上,脸上红彤彤的,发烧到两眼发昏。 他服了很多药,但是这里的药似乎真的没什么大用处,烧半点没退,本来想着学长弃之的用神笔写点退烧药来吃吃算了,但方寸是个生活白痴,对药物没啥概念,半天不知道要写什么药出来,怕病急乱投医把自己越吃越病,想想还是算了,这才让一堆人来给他扎针。 好热好热。 恰逢初夏,甘霆帮他换了好几批冷水,棉巾换了一匹又一匹,仍是高烧不退。 甘霆一边帮他换已经捂热的棉巾,一边吐槽道:身体这么废,还敢直接往水里跳,活该。 方寸有点神志不清,却还是要反驳,我那不是在救人嘛。 小天尊,殿下还没退热吗?钱之间有些忧心,许子年那边也不太乐观,鞭伤太严重,已经昏过去了。 两边都是病秧子,甘霆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毛。 钱之间道:不过秦公子在那边守着,许子年应该很快能醒了。 方寸已经烧到不省人事,嚷嚷道:我要吃冰块,我要吃冰块! 你能不能安分点? 甘霆一把将方寸的嘴捂住,任他摇头晃脑呜呜直叫也不放手,吩咐钱之间,许子年身体不差,不可能这点鞭伤就会把他打昏过去,一定要将他的伤里里外外都查清楚。 钱之间点点头,是。 ## 和男主睡个觉 此时已到寅时,夜已深,方寸一直高烧不退,睡得迷迷糊糊,药虽然喝了却没有半点作用。 甘霆可就惨了,守了他一夜没合眼,实在撑不住就伏在塌边浅睡一小会,但不会让自己睡死过去,每隔一刻还得帮方寸换一匹棉帕散热。 小天尊。钱之间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走到甘霆的身边,小天尊,已经查实,许子年的蛇胆被取出来了,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 甘霆惊疑道:什么?蛇胆?! 方寸似乎被这一声吵到了,昏头昏脑地翻了个身。 钱之间放低了些声音,夫人说了要将他碎尸万段,所以才会把他的胆取出来,若是不治,许子年最多,还能活七天。 方寸半梦半醒中听到了,哭唧唧道:我只能活七天了?呜呜呜~我要回家了吗还是直接死翘翘。 然后砸吧砸吧嘴又像头死猪一样睡了过去。 钱之间无奈笑道:殿下退热了吗? 甘霆摇摇头,心中几番衡量。 方寸烧的再严重也迟早会痊愈,但许子年蛇胆被取,要是晚一步,怕是就没命了,走,去看看许子年。 不许走....方寸眯着眼睛抬手顺势握住甘霆的手腕,拉住他不给他离开,我好热....我想吃冰的。 甘霆尝试着把他的手扒拉开,可没想到方寸这厮睡着了力气居然这么大,像个藤蔓一样死死攀着,怎么也甩不掉,甘霆无奈之下只好重新坐到他身边。 钱之间一看气氛微妙,也不再多说什么,很快转身离开。 甘霆难得语气温和,可大夫说你不能吃,再忍忍,醒了喝完药应该就能好了。 方寸呢喃,嗯... 那我先去帮你熬药。 甘霆转身欲走,方寸却死活不肯撒手,用着蛮劲掐着他的手腕说什么也不放开,嘴里还不停。 睡觉。 可我要去... 还不等甘霆说完,方寸用力一扯,直接将甘霆扯入怀中,甘霆一时失神脚下踉跄直直往床上扑了下去。 幸好甘霆眼疾手快撑住了旁边栏杆,不然这一下重击肯定会把方寸压成肉饼。 这种高难度的姿势下,方寸仍然不消停,扭扭捏捏地伸手抱住他,让他睡到了自己身侧,甚至还帮他盖上了被子。 睡觉。 甘霆躺在床上,总觉得这家伙在装病,却拿不出证据,只能好声好气哄道:好,你先放开我。 方寸手上更用力的抱紧,就在这里睡。 你不是热吗,两人挤在一起更热了。 方寸嘟囔,就这样睡。 甘霆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许子年在隔壁生死未卜,终归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思来想去后还是觉得不能在这陪方寸闹,稍稍一动,想趁着方寸意识薄弱时逃走。 别动。 方寸蛮横无理地拦住甘霆的腰际,实在让他无法脱身,动弹不得。 他这样蛮不讲理甘霆能怎么办呢?只能把危在旦夕的许子年放到一边,先把这个仗着生病胡作非为的病秧子安抚好。 方寸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呼呼大睡了过去。 折腾了一晚上的甘霆也闭上了眼,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已经不记得了。 第二日。 方寸醒来就看到这画面,尊贵的男主角又睡在了自己身边。 一想到以前做过的混账事,方寸虎躯一震,连忙松开甘霆,自我怀疑,我昨天?....不会又干了什么?....吧?... 其实甘霆早就醒了,但是方寸一直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所以他没有动。 甘霆撑着脑袋,很是云淡风轻问道:醒了? 咳咳...方寸被甘霆看的头皮发麻,脸上更热了,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嗯.... 我去帮你熬药。甘霆掀开被褥,转身就走。 方寸哪敢说话,低头回想着昨天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可是就像喝醉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 甘霆脚下一怔,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许子年。 昨天被方寸拦下来了没去看他,如今日上三竿,许子年的生命也算是进入了倒计时。 甘霆一步没停歇,快步离去,留下方寸一个人懵在原地。 * 甘霆刚踏进许子年的住处就有些怔愣,不敢相信的走近床边。 许子年嘴唇发白,躺在床上脸色很是痛苦,头发都被汗珠浸湿贴在额头上,幸好有秦高阳派的家仆们照顾,才不至于让他狼狈不堪。 一想到这是自己的母亲赶尽杀绝的手笔,甘霆心中一阵寒凉,许子年一直没醒? 没醒,而且现在脉搏微弱,怕是命不久矣。钱之间摇头,很是忧虑,小天尊,要救吗? 甘霆没犹豫多久,坚决道:救。 钱之间思虑了片刻,蛇族,蛇胆...让我想想.... 方寸在后姗姗来迟,闯进来解惑,朗声道:去青云谱。 钱之间恍然大悟地拍手,对啊,青云谱是花神的地盘。 甘霆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方寸拿着书骄傲的摆了摆,这上面写着花草皆可入药,而青云谱,便是六界花鸟虫草最多之地,若那里都没有抑制之法,那许子年便只能等死了。 甘霆看着那《雷霆嘎巴》四个大字就脑袋疼,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的。 等你病好,我们就出发。 方寸催促,我的病已经好了,走吧,救人要紧。 钱之间有些顾忌,可是。 方寸问:又怎么了。 钱之间面露难色,可是那花神玉夫人和夫人契若金兰,若是知道殿下和小天尊此行是为救助许子年,定是不会施以援手的。 方寸记得那个花神玉夫人,对甘霆还算不错吧,虽然没有好到哪里去,但也不像天尊夫人那么双标。 只是长弃之那狗贼断文不更新了,后面的剧情方寸那是一概不知,可谓是前途未卜生死未定。 方寸习惯了随遇而安,没心没肺道: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去了再说。 走。 ==================== # 青云之上 ==================== ## 男主带路 青云谱,那是得绕过人间,世上最世外桃源的地方,乃花神掌管之地。 甘霆带着方寸这个病秧子御剑飞行到青云谱外的古道后就再也施展不了法力了,青云谱上方似乎有一道灵力牵制,足以挡住所有闯入者,只能步行,不能使用法力。 这条古道他们已经走了很久,从暖阳当空到日落西山,一直没有停下,草木渐渐稀疏,空中还有许多黄沙弥漫,就像是走向什么寸草不生鸟兽尽绝的禁地。 霆儿啊,你该不会带错路了吧?方寸抚摸着一旁峭壁,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花神会待的地方。 天空中有孤寂的鹰啼,放眼望去,除了些飘然彩云,空无一物,甘霆也有些自我怀疑,我来的很少,应该就是这块方向。 应该?方寸眯着眼睛打量他,满脸的不信。 甘霆清了清嗓子,就是这,我一定没记错。 方寸摸摸下巴,心生疑虑,可我记得书上写着,那是一条花草丛生,百花齐开的古道,怎么会这般荒凉。 甘霆向来不喜欢那本书,上面的故事他全当放屁,反驳道:日新月异,说不定就是这条路,只是我许久没来它变了而已,你就放心跟着。 方寸信不过他,只能双手合十求神告佛,希望晚上不要露宿街头。 不知何处飘来皎洁细雪,停留在了方寸骨节分明的手上,他顺势扬手接住纷飞的落雪,雪花停在温热的掌心片刻后,静化成水。 下雪了? 霜雪飘飘荡荡的从天而落,如芦花柳絮,越下越大,银装素裹,顷刻之间笼的古道一片纯洁干净,更添神秘。 甘霆警惕,这才五月,为什么会下雪? 方寸才不管为什么,作为南方孩子,大半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瞬间把一切烦恼都抛到脑后,开开心心的去玩雪了,丝毫没注意到躲藏在旁边虎视眈眈猛兽。 树叶沙沙作响,掉落几片雪花在白狼的鼻头上,藏在灌木丛中舔了舔锋利的爪子,一双深色瞳孔死盯着方寸,步步逼近。 嗷! 一只猛虎向方寸飞扑过来,不仅如此,峭壁上的猿猴,平地上的虎狼,还有空中终于现身的秃鹰,携烈风齐齐冲向方寸。 这凶悍的场面,方寸仍然心大地在玩雪,完全不知道背后发生了什么。 甘霆无奈揉了揉眉心,扬手一道掌风很厉扇下,将一列猛兽毫不留情地扇在地上。 后面的虎狼面面相觑,不敢再向前,畏畏缩缩后退一溜烟跑了。 啪一团柔软的雪球打到了甘霆身上。 甘霆转头,方寸笑嘻嘻的揉着雪团,十分挑衅。 看着方寸这傻子没心没肺的玩闹,完全不管旁边的危险,明明救了他却还转头打人,甘霆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老妈子。 心中忽然就想揍他一顿,不甘示弱,将头上的雪拂落,抬手轻捻咒印,四周飘飘然的雪花凝聚一方,聚起巨大雪球。 霆啊!不至于吧! 甘霆没听他鬼哭狼嚎,一团打去,将那大雪球直直的砸向方寸,正中十环,毫不留情的打到了脸上。 阿霆你怎么能这样,我还生病呢。方寸选择打不过就控诉。 甘霆都要被他气笑了,知道自己病着还在雪地里打滚? 方寸说不过他,哼道:你快带路吧。 甘霆停滞不前,看向前方,青云谱,似乎不欢迎陌生人。 为啥? 哗! 话音刚落,霎时倾盆大雨泼下,这瓢泼大雨加上满地冰冷的霜雪,温度急剧下降。 方寸捂住衣服,不争气地打了个寒颤,这古道难道是要走过春夏秋冬才给进青云谱? 甘霆正声道,不,青云谱就是要让闯入者知难而退。 方寸忽然刚刚的寒冷感消散了许多,回眸一瞥,甘霆撑着伞,倾灌的大雨尽数被阻挡。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39)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霞光中掉下,紫竹伞遮挡一切,这细雨绵绵里,弥漫着白雪和着露珠的淡雅清香。 甘霆道:走吧,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方寸觉得自己又动了色心,不过连忙打消,擦了擦口水跟着甘霆走了。 * 这天黑的很快,有点雷声嗡鸣,古道外有一间破庙,空无一人也许久未修缮,很是破旧,但胜在安静,也能遮风挡雨。 甘霆随意收拾了一下,还算得上干净,在一堆杂草前坐下,不知从哪掏出好几只串好的大兔子。 这哪来的? 刚刚林中打的。 这兔子当时冲的很凶,要是没拦住怕是能把方寸生吞活剥了,可方寸当时在玩雪,毫不知情。 火堆扑腾的燃起,终于有些温热,能就慢慢将衣服烤干。 来。甘霆递上烤了许久的兔子,嘱咐道,小心烫 好。方寸十分自然的接过,咬了一大口,惊喜万分,好吃。 方寸自己的兔子已经烤糊的兔子已经烤糊了,拿了甘霆的就把自己的糊兔子丢在一边不管不顾。 甘霆无奈,用干净的匕首将烤焦的部位割了下来。 方寸吃着烤兔,无事可做的看着甘霆,第一天就吃闭门羹,接下来该怎么做。 明日再闯进去。 轰隆隆 外边的雨越下越大,噼啪打在房梁上,甚至盖过了火花木柴的声响。 方寸十分流氓的凑了过去,就一张草席,看来咱们晚上得一起睡了。 你睡吧,我就不睡了。 省的晚上又有什么猛虎野兽冲进来把方寸活活咬死。 可是我好冷。方寸十分蛮横的攥着甘霆的衣袖,把他拉到草席上,一起睡。 冷?甘霆将火堆旁快要晒干的衣服拿起,丢到了方寸脸上,晚上盖好。 方寸将衣物扒拉下,啧道: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火柴噼啪作响,有股很干爽的木香味,带着柔热的暖气,十分让人安心舒畅。 轰隆 又是一声雷鸣,方寸收拾好衣服,走到了甘霆面前,俯身朝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甘霆被这额间突然的一阵温热惊了一个激灵,有些许畏缩,方寸圈抱住他的手又用力了半分。 这是从未有过的触感,从未体会过的温和,他的心霎时宁静,有猛然乱窜,接着又回归如初,来回反复搅的他心绪不宁。 晚安。 ## 男主见亲戚 一夜好眠。 翠鸟清啼,天渐拂晓。 方寸坐在破旧的窗台旁翻阅着书册,破碎的瓦顶上透出些许光亮,柔和撒在他身上,笼罩一层光亮,贵气中透着温润如玉。 甘霆怔怔地望着他,有些出神,忽然觉得等一切尘埃落定后,是不是可以和面前这个人随便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恍惚间,这间不足以遮风避雨的小屋都变得温馨了许多。 方寸也注意到了他,放下手中的书,笑道:早啊。 甘霆定了定神,走过去,你在看什么。 方寸随意翻了两面,我在看后面会发生什么,可是长弃之还是没有更新。 很好,又是《雷霆嘎巴》。 甘霆脸上瞬间黑了,于他而言,这本书就和小作坊里的春宫图差不多,主角还是自己,这也就罢了,大不了眼不见为净,可方寸这厮天天拿在跟前晃悠,那就不能忍了。 现在出发去青云谱,不过这本书得给我保管。 方寸垂死挣扎道:为啥呀。 甘霆直截了当道:这东西要是丢了被别人捡到,你丢得起这人我可丢不起。 好像是这个道理。方寸细细琢磨了一下,将书递给了甘霆,那你可得保管好。 甘霆接过,放在手中顷刻间消失,不知道收进了哪里,走吧。 好嘞。方寸笑嘻嘻的跟上,一边打趣,阿霆,你该不会收起来自己一个人偷偷看吧。 毕竟这本就是甘霆偷偷写出来的,可甘霆怎么会认呢,恼羞成怒道:不会! 吱呀 废旧的老木门被推开,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射过来。 刚踏出一步,方寸就被撞入眼中的仙境震撼,无法挪动半步,就连甘霆也是怔在原地。 不能说仙境,准确来说,是一片海,能让人安然踩在上面的海洋,这间摇摇欲坠的小屋就在海的正中间。 这...是哪....方寸后退了一步。 清雅如云境的青云谱上有一道几乎完美的结界,笼罩一切,海天一色,一望无际,脚下踏着的是翻折暖阳波光的海面。 海中卷起了一方小漩涡,很是温和的只带起了几滴小小水花,一张雕刻华美的七弦古琴缓缓从中升起,琴头雕鹊,龙纹篆刻其上,镶着剔透的玉石。 太过繁复的古琴让方寸更加疑惑,这...是要让我们弹的意思吗。 甘霆伸手一试,仍然不能使用法力,格外谨慎,将方寸护在身后,或许是吧。 那...要不就弹吧,左右也无退路了。 方寸此话在理,可看着面前这张七弦琴,甘霆有些为难,可我不会抚琴。 你不会??方寸质疑,居然还能有男主角不会的东西,那就随便乱扫一通。 带着一个病秧子的废物,甘霆没有退路,硬着头皮随便拨了一下。 砰!琴弦猛然弹起,抽打在半空,好在方寸眼疾手快,迅速将崩断的琴弦拦住,才没有打在甘霆脸上。 这样手搏的后果,就是方寸的手掌直接被抽出一条细细血痕。 方寸你?!甘霆急忙将他的手拽到眼前查看。 不等方寸解释,一条水流凌空腾起,分散四周,将他们全部包围。 一团圆圆的小水神从水阵中蹦跶跳出,像模像样的对着方寸行了个礼,殿下请。 面对这个小团子相邀,甘霆和方寸四目相对无声的商量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跟他走,只是更加警惕的前行。 这小团子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带路,周围依旧明光,只是不合常理的多了些一看就是精心养殖的花卉,艳丽非常,盛开其上的花缓缓飘落而下,荡起了千层涟漪。 没走多久,一座明亮透光的大殿浮现面前,有些阳光从半透的顶沿洒下,很是温和舒畅,渐渐有了花神掌管之地的模样。 殿内大半的位置都被鲜花占领,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正专注着修剪花枝。 玉夫人,殿下和小天尊来了。 身旁的侍女小声提醒,她这才放下手中的剪子,转身款款走近,语气平缓问道:是殿下打开的阵门? 方寸挠挠头,那倒也不是吧....就...它自己就开了。 方寸抬眸,恰好与玉夫人对视,将她满脸的忿恨尽收眼底,他不知道为什么玉夫人会露出这幅略带不甘的神情,难不成方深越除了男主角外还有仇人? 甘霆也有些不解,若说玉夫人和母亲是闺中密友,那应该是对方深越极好,怎会这般厌恶。 玉夫人似乎知道自己脸色不好看,理了理头上的发簪,殿下可是从未来过青云谱,不知此次有何贵干。 方寸硬着头皮向前一步,不知青云谱可有治疗蛇挖去蛇胆的药物? 蛇胆?玉夫人转身重新拿起剪刀修剪花草,只是比方才用力了几分,倒像是在泄愤,若是为了许子年,抱歉,治不了。 甘霆上次见花神还是小时候,有些记不太清了,记得花神虽然有些清冷孤傲,但绝不是这样尽是嘲弄轻讽。 不知是否是母亲严令不许救许子年,若是如此的话,夫人不必担心,我会承担一切责任,还请夫人相助。 玉夫人漫不经心道:好,我可以帮你,但也有个条件。 见事有余力反转,甘霆也坦然道:请讲。 我要方深越的项上人头。玉夫人嘴角勾笑的剪下一朵花,贴近鼻尖嗅了嗅。 她笑的妩媚,手上施法,牡丹花瓣缠绕在上,包裹住刚刚被剪下的花朵,托着它带到方寸面前。 方寸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 噌!一道金蓝的的亮光闪过,将花朵打落,瞬间被摧残零落,牡丹花瓣惊吓乱窜飞回玉夫人手中。 玉夫人垂眸打量了片刻拦在方寸面前的甘霆,眼中倒映着炽盛雷电的惊鸣,眯了眯眼,小天尊竟不想杀他吗? 甘霆并未将手中剑收起,紧紧握在手中问道:玉夫人既然知道他是方深越,如何会想杀他? 玉夫人轻讽,是了,现在连你甘霆都会想护着方深越,这世上还会有谁会想杀他。 ## 男主迷茫 方寸怎么也没想到来一趟青云谱会赌上自己的性命,要是早知道自己会有性命之忧,打死他都不会来凑这个热闹。 玉夫人笑面如花,似乎心情很好,阿霆,与你惺惺相惜的许子年,和总是欺辱你的哥哥,你想要谁死,这个选择应该不难吧。 甘霆没有缕清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开口道:玉夫人,我... 砰! 一声巨响止住了甘霆的话,似乎是什么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让整个花神宫瞬间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那有些昏暗的后殿。 一位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女子从后殿直直冲了过来,左摇右晃的来到了甘霆面前,捧着他的脸,略带哭腔道:越儿,是我的越儿回来了吗? 甘霆脑子里有些乱,方寸在一旁更是迷茫的很,完全是在原地。 越儿?....甘霆仔细想了一下,这声越儿应该是说方深越,可面前这个女子他根本没见过,问道,您是....? 这位认错人的女子充耳不闻,有些痴傻的凝望着甘霆,越儿...你回来了... 甘霆很耐心地解释,您认错人了...他才是... 来。她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将他连拖带拽的走向玉夫人,欢喜的向她介绍,阿姐,你看,他是越儿,越儿回来了。 玉夫人咬牙道:他不是。 他是!他是越儿,我不会认错! 玉夫人烦躁地闭上了眼,怒不可遏制止道:阿颜! 这一声厉吼把玉颜吓了一跳,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躲在甘霆身后没再说话。 玉颜的闯入让花神宫陷入尴尬,旁边的婢女们很识趣的先行退下了,寂静的花神宫中就剩他们四人,可谓是楚河汉界互相对峙,针尖麦芒。 方寸率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这位是我的母亲? 玉夫人颇有敌意的凝视着他,却很是坦然,没错。 甘霆也略有耳闻方深越不是自己亲哥哥的事,这事在天界不算是什么秘密,但是无人敢提,以前有不要命的小仙提过,当下就被帝君打下凡间。久而久之也就没谁在后面嚼舌根了,可从未听过方深越的亲生父母是谁。 如今看来,这花神的妹妹疯成这样,八成是因为与儿子骨肉分离的缘故。 玉夫人,这病是心结,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记得,却还记得您是她姐姐,我想您对她一定很重要。甘霆为玉夫人分析,您一定也不愿看她日夜藏在冰冷的殿中,郁郁寡欢吧。 这话实在是诛心,玉夫人沉思良久,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玫瑰花瓣,还有缩躲在甘霆身后的玉颜,缓缓道:好,只要你能让她至少别像现在这样失心疯,我就帮许子年治好他的病。 甘霆微微一作揖,多谢玉夫人。 方寸小声道:可阿霆,许子年只有六天不到的时间了,咱们也不是神医,治不好的吧。 甘霆直视着玉夫人,没有后退半分,决然道:六天足够。 玉夫人也欣然接受这个交易,她自己也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有方深越在,玉颜的病说不定真能治好,虽然玉颜现在还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儿子,但给她几天时间缓缓,应当就能慢慢好转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0) 玉夫人是这样想的,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玉颜的失心疯似乎是陈年老疾,已经到了六亲不识的地步,一个劲的拉着甘霆,觉得他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不管怎么解释,她都没有看方寸一眼,直接略过了自己亲生儿子。 其实方寸也怕接受不了这艰巨的任务,倒是让他一口喘气的机会。 甘霆被玉颜拉扯着带到偏殿,方寸紧随其后,她住的偏殿比主殿还要大,只是暗沉了许多,也没有花草,十分清冷空旷。 玉颜忙前忙后的收拾,也不知道她在收拾什么,只是一直没有停下来,越儿啊...这些年你去哪了... 甘霆有心安慰,但看到玉颜这般疯魔的模样十分于心不忍,偷偷凑到方寸耳边,不如我们就告诉她,你才是她的儿子。 方寸面露难色,十分难办,不行吧,她现在情绪不稳定,要是一激动病情恶化怎么办。 确实如此,看这样子玉颜应该病了许久,要是刺激她想起来,怕是会适得其反,甘霆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声微弱叹息很轻,但还是被玉颜捕捉到了,急忙地跑来,对甘霆上下其手好一顿查看,怎么了越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看她如此焦心,甘霆实在是想和她说认错人了,心一横道:夫人您误会了,他才是方深越。 怎么会呢。玉颜连忙堵住他的话,踉跄的跑到木床边,拿出一个四不像的小玩偶,针脚很差,但一针一线都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你最爱抱着它睡觉,你还记得吗,你每次不抱着它你就睡不着,我...我一直帮你留着。 玉颜将玩偶塞在甘霆手上。 还有,还有。她又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拿来一个弹弓,边沿有些磨碎,她用自己肮脏的衣袖擦了擦,递到他面前,你向来喜欢玩这个,我再也不逼你习剑练法术了,我们玩这个,以后都不练剑了好不好。 甘霆迟疑了片刻后接过。 这弹弓还是方深越住在孙府时留下的,那段时间日子过得虽然苦,但方深越还是很开心,听玉颜的意思,应当是把他寻回后一直逼着他练剑习武,方深越资质不佳,怕是也练不出什么名堂出来,可能还为此受过训。 玉颜渴求的抬眼望着他,话语间尽是颤抖,是娘对不住你,我不能把你父亲的期望强加在你身上,你以后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好吗。 父亲?甘霆试探道,父亲是谁? 玉颜愣了片刻,低下了眸子,心情瞬间低落下来,他知道我会逼你干不喜欢的事,所以在死前,把你托付给了凭堪和甘露,不让我见你... ## 男主受伤了 六天的时间要把玉颜的失心疯治好,这个任务属实有点艰巨。 甘霆正襟危坐,对上玉颜的眼,她虽然一脸的污秽,但这张绝美脸庞就算再渡上一层污泥怕也是一顾倾城。 只是这一身破旧衣服穿在身上,杵根拐杖都能去当丐帮帮主了,属实有些别扭。 方寸提议道:咱去买件衣裳吧,青云谱可有裁缝铺? 有,但我不出去。玉颜抬头,看了方寸一眼,撇头,你给我做。 我?方寸指着自己,显然也被这她的提议给惊到了。 甘霆清楚方寸是不可能做得出衣裳的,开口道:还是去买吧,他不太行。 方寸听话就听后半句,当下就不满了,你说谁不行? 甘霆仰头,那你倒是做啊。 行,看好。方寸撸起袖子,干劲十足。 不过很显然,方寸高估了自己,面前的几匹绫罗绸缎太过迷人眼,他从未这么焦头烂额过,拿着剪刀左右比划无从下手。 甘霆站在他旁边,眼睁睁的看着他将一匹完好精美的布匹剪得凌乱稀碎,嘲笑道:我说你不行你还不信。 玉颜闻言也凑过来,看着一桌的碎布片非常嫌弃,你不会做衣裳。 好吧,我不会。方寸颇为认命的放下剪刀,拾起一片还算完整的布匹琢磨了片刻,不如我们用这些破布做个纸鸢吧。 方寸将剪刀递给甘霆,你来做。 甘霆不知道这傻子哪来这么好的兴致,但是还是无奈帮他随意的做了一个小小的纸鸢。 捯饬了许久,甘霆总算是将纸鸢做好,不能算多好看,能飞就行。 青云谱的花海轻荡,翠鸟轻啼,阴沉了多年的偏殿后院终于有了些笑语。 我来放。 再飞高些。 方寸道:你不会放,还是得我来。 玉颜抢着纸鸢,不行,这是越儿做给我的。 方寸和玉颜又争吵起来了,为了抢夺一个纸鸢开始对骂,可怜的线辘被夺来夺去,纸鸢也飞在空中左摇右晃,甘霆坐旁边凉亭,看着他们争吵不休。 啪。一声丝线崩断,纸鸢随即从半空滑落。 玉颜小声道:断了? 你看,我就说别抢吧,现在断了都没得玩。方寸走过去弯腰将纸鸢拾起,扯了扯丝线,对着不远处的凉亭唤了一声,阿霆,快递些线过来。 甘霆在凉亭悠然饮茶,片刻后才走过来抽出几根丝线递给他,你给我省着点用。 玉颜脸色微变,往后退了几步,我不要这个线。 可没线怎么放呢。方寸自顾自的接过,将银丝拴在纸鸢上,确定绑稳后递给玉颜,好啦,给你先放。 玉颜摇摇头,又往后缩了缩,十分畏惧。 方寸道:你刚刚不是还抢着要放吗。 这是越儿的东西,他会生气。 你放心,他不会的。方寸拿着纸鸢向玉颜走近。 没想到她直直将方寸猛推了出去,随后捂着耳朵大叫,这是越儿的!你不能动! 这猝不及防的一推令方寸没有反应过来,踉跄地倒退倒在了甘霆身上,甘霆下意识的抬手接住他,纸鸢坠地。 逐渐清晰起来的淡香萦绕,这味道向来使人心静,可不知为何此时方寸只觉得脑子发白。 阿霆,我不是故意的。方寸难得的脸皮薄,连忙站稳。 甘霆掩嘴,轻咳了两声,放...放的差不多了,回去吧。 他一开口,玉颜安静了很多,也不再那么疯癫,镇定下来点点头。 * 临近傍晚。 单独的膳房在宫殿后院最偏僻的一处,是一个不大的木屋,像是胡乱间搭出来的,不常用,藏匿在最里面不见天日,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甘霆觉得她这个常常将自己锁在屋里的人做饭应该是惨不忍睹,及时止损晚上或许还能有一口饭吃。 我来吧。甘霆拿过玉颜手上做饭的大勺,跃跃欲试。 眼看甘霆就要做饭了,方寸脸色煞白,马上抢夺甘霆手中的大勺,那怎么能劳烦你甘少爷呢,我来,我来就好。 他们你抢我夺,抢的不亦乐乎,玉颜突然伸出了手,坚决的将勺子拽在手中,你们去休息,我来。 小木屋里面有忙碌的女人在做饭菜,炊烟袅袅,还有两个孩子帮她打着下手,分明就是哪个村庄里的寻常人家。 片刻后饭菜便摆上桌,布满饭香,大约是因为这些天事情太多太过忙碌,方寸狼吞虎咽的吃的很香。 甘霆夹起一片青菜尝了尝,玉颜期待道:好吃吗? 好吃。方寸抢答,赞不绝口,可玉颜没说话,只是满眼带笑的等甘霆回答。 甘霆点头,好吃。 那就多吃些。玉颜欣喜的帮甘霆夹菜,饭没盛多少,一碗基本是菜了,可玉颜还是乐此不疲的帮他夹着,越儿,这些年你在天宫,可吃的饱,穿的暖?凭堪和甘露待你如何? 她问的是方深越。 方深越能过得差吗?被六界当宝宝一样捧在手心里护着长大,像个霸王一样横冲直撞,有爹娘撑腰,谁都不怕,天界第一仙二代的名头可不是随便叫的。 甘霆阴阳怪气一笑,我过的很好。 颜夫人堵住他的话,你过得好就行,你过得好就行。 方寸本来还在一个劲的埋头吃饭呢,察觉到甘霆的语气变化,瞬间放下手中碗筷,乖乖看向甘霆。 甘霆以心声道:这样下去总归不是办法,又是一日过去,许子年时日不多了。 方寸往甘霆身旁凑了凑,不如我们将她骗去咸阳,她是玉夫人的妹妹,玉夫人会的她定然也会。 甘霆微微抬眸。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玉夫人一手阵法何等精绝高超,她的妹妹又怎么会差,虽然有些痴傻,但想来那些青云谱之术也精通.... 可将她骗到咸阳去救许子年吗?... 甘霆坦坦荡荡一生,所行所言向来无愧于心,就是对着方深越也从未有过这等不堪想法。 甘霆左右思虑,纠结良久,还是一咬牙,颜夫人。 玉颜抬头笑言,怎么了。 咔 方寸头顶一根木梁忽然松落,直直坠空,眼看就要打下,这么重的木桩要是被打一下方寸怕是要废了。 甘霆瞳孔猛缩,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扑在了他身上。 砰 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可那分明就是木棍打在皮肉上的声响,甘霆圈抱住方寸,愣愣的回头。 玉颜没有管自己被木梁撞击刮破的后肩,担忧道:越儿,你没事吧。 甘霆一时心颤,不敢置信,连带着方寸也愣在原地。 玉颜那本就脏乱的衣裳被划裂,皮肉也不可幸免的出现了一道伤口,溢出了许多鲜血。 甘霆轻声道:我...我没事... 玉颜终于舒了口气,含笑抚了抚他的头,没事就好。 她力度十分温柔,自己久未相见的孩子,就像珍惜的抚摸着什么至宝。 甘霆怔在原地,他怀中还护着方寸,忘记撒手。 玉颜肩上的血痕触目惊心,却像感受不到痛楚,笑的婉然。 ## 男主和我结发 玉颜若有所思的紧盯着桌上精致的白釉药罐,忍不住的问道甘霆:你随身带着伤药,是不是常常受伤? 是一个朋友,他经常会受伤,我便时常带着以防万一。甘霆轻手帮她包扎着伤口,好了。 这个朋友是谁很明显了,不知为啥一股醋意冲上了方寸的脑门,嘟囔:我也常常受伤啊,你怎么不记得我?... 甘霆放下了手中的纱布绷带,反问道: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你少过一根头发吗? 方寸想想倒也是,每当有危险,甘霆总会挡在他前面,搞得现在他像个吃软饭的一样,不过他确实在吃软饭... 很不占理,但方寸仍然辩驳,可你还是比较关心许子年不关心我嘛。 甘霆擦了擦自己染了些血迹的手,我懒得跟你吵。 正当方寸想着要怎么来好好矫情撒泼一番,玉颜凑到他两身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你们什么时候成婚。 这话让甘霆好一番愕愣,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成婚。她又重复了一遍,很是好奇的看着他们二人。 方寸也有些愣住,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爽朗道:已经成婚了。 看方寸嬉皮笑脸的丝毫不知廉耻,甘霆将擦手的面帕狠狠甩到他身上,你又脑子不好使才这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方寸眼疾手快接过面帕,放在手中把玩,那天我还帮你挡下了好大一碗生饺子呢,你老是不认账。 说的是在孙府时的陈年老账。 玉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牵起甘霆的手,像是老人叮嘱出阁闺女般苦口婆心道:你们两可要好好的,千万不能吵架啊。 甘霆那脸色一会青一会白,极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怒火,要不是玉颜在这,他怕是要把方寸凌迟处死。 方寸在旁边低头一个劲的憋笑。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1) 玉颜眸中似水温柔,你们成亲时结发了吗? 方寸低头回想,甘霆趁这时候快速回答道:没有。 你们既然已经成婚了,怎么能不结发呢。玉颜神情又暗下了几分,拿起木梳喃喃低语,结发共长生,恩爱两不疑,这是一定要做的。 玉颜拿着木梳,不由分说的要给甘霆梳头发,通顺无阻的一梳到底,没有一点杂乱,一头墨发在玉颜手中很是温顺,被梳子一梳就更加如瀑布般柔亮。 玉颜顺了顺甘霆一头倾泻如墨的乌发,梳了一会,抬手将自己发间一根簪子拔了下来,在其中仔细的挑了一首束,用簪子轻轻割下。 一小截黑色发丝躺在玉颜手心,玉颜转向方寸,还有你的。 割方寸的头发便没有那么温柔了,很是粗鲁的扯过来,随意的裁下了一些发丝,扯得方寸有些吃痛。 玉颜抬手结印,捻取一片牡丹花瓣,光亮的灵力注入,花瓣缓缓变成一根细细的红线将这两束黑发绑在了一起后郑重交托到了甘霆手上。 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又一言不发的重新拿起梳子,替他梳着头。 指尖温触,许多温存,大抵是因为他从来没有得到过娘亲的爱抚才会如此贪恋吧。 他虽然一直说嘴上着不在意,但每次看到方深越能肆无忌惮的在母亲面前撒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羡慕的,从幼时羡慕到如今少年,时间久了,他也渐渐认命了。 好了。玉颜放下梳子,将铜镜端到他面前。 梳的很好,她做什么都做的很好,若是方深越在她身边,她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 * 翌日清晨,甘霆早早的就醒了,方寸折腾了一晚,睡到昏天黑地。 越儿,来用些早膳吧。玉颜端着木托盘从房门踏进,那木盘上两碗满满当当的面还冒着热气,散着诱人香味。 她待甘霆好到挑不出任何毛病,但这种好让甘霆有种无福消受的感觉。 甘霆帮忙搭了一把手,将面端到桌子上。 玉颜将木筷递给他,来,吃吧。 甘霆没动。 玉颜再次催促道:越儿,你吃呀。 甘霆静静低头看着筷子,并没有伸出手接,推诿道:我现在还不饿,您吃吧。 玉颜失落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已经吃过了。 甘霆无奈,左右看了看,视线放到床上还在睡觉的方寸身上,那我把他叫起来,他昨晚就吵着饿了。 甘霆想要来个人转移火力,十分粗鲁地将正在呼呼大睡的方寸左摇右晃摇醒。 方寸半梦半醒中腾地一下坐起来,大喊:地震了?! 甘霆将筷子递到方寸面前,吃面去。 哦...好...方寸挠挠头,有些迟疑的接过,打着瞌睡地披上外衫,稍稍洗漱了一下,坐在座椅上懵懵的。 吃吧。说着,甘霆便要端起汤面移到方寸面前,这时玉颜忽然拦住,焦急抬手反抗。 碗口太大,面很多,积的汤水本就快要溢出来,玉颜这一阻拦令他双手有些晃动,将滚烫的汤尽数泼到了甘霆身上,手上也不可避免的迅速烫出一道红痕。 越儿!玉颜急忙将他拉了起来,左右找着能够擦拭的东西。 方寸也瞬间被吓醒,赶紧查看他有没有被烫伤。 甘霆轻轻拍掉自己身上几颗葱花,没事,我换身衣服就好了。 方寸这下睡意全无,眉头紧蹙,死死攥紧刚刚寻来的棉帕,脸色阴沉的走到甘霆面前,帮他擦拭着已经被灼烫通红的手。 玉颜深觉自己做错了事 ,我...我去帮你砍些柴烧水沐浴。 不必劳烦。方寸压低嗓音,叫停了已经迈开步的玉颜,道:我来就好。 玉颜低着头,站在原处十分手足无措地打量着甘霆。 方寸。甘霆小声提醒,将方寸拖到身后,对玉颜仍然是笑脸相对,您不必自责,是我自己不当心,打翻了您的一番美意,劈柴烧火这种粗,我们自己做就好。 玉颜呆愣的点点头,越儿...痛要说出来啊... 甘霆手中一颤,烫水慢慢滴落在地上。 玉颜轻声道:我知道你疼...若你不说,岂不是更疼...憋在心里很累的... 这话实在让甘霆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些年累吗?很累。 无时无刻要防着方深越的小手段,对父母亲冷落和偏心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唯一一点容身之处都在许子年那里了,所以他才想救许子年,哪怕自己被骗,也想给飘零已久的幼年一个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 改好了(疯狂磕头) ## 男主获得胡辣汤 火柴烧的劈啪作响,映的方寸的脸也有些通红,方寸坐在火堆旁,一遍一遍木讷地重复着加柴火的动作烧水。 四下无人,他毫不留情的质问自己,方寸,他被烫伤了居然能让你这么紧张,难道你真的完全陷进去了? 方寸呆愣着回想,连额头上有些细密的汗珠也无暇顾及,顺着脸颊一路滑下,滴进尘埃。 那可是甘霆,是小说的男主角,是书中的人物,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方寸拿着柴火,丢进了火堆,火团腾空扑腾而起,他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就算你们现在在一个世界,你能为了他不回去永远呆在这吗?能吗? 你在说什么?一声略带质疑的女声。 方寸闻言一惊,转身回望。 玉颜缓步走近,一本正经道:你可不能做负心汉。 玉颜的脑回路向来异于常人,方寸也见怪不怪了,我才不会做负心汉。 我决定了!玉颜突然精神抖擞地呼喊。 方寸挠挠头,什么? 我要救你们那个朋友,我来调制药材,帮他煮药! 玉颜撸起袖子就要往火堆走,水已经烧开了,锅也很大,方寸真怕她一跟头栽进去把自己给煮了。 你...你别冲动啊,你会吗? 水里加小茴香和干辣椒!玉颜从袖子里掏出辣椒,高高扬起,从天上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大锅,全都撒了进去。 ?!!! 还有八角,桂皮,香叶! 她越来越起劲,一锅咕嘟冒泡的水被满满当当撒满了佐料。 方寸砍柴烧水忙活了老半天,眼看就要成了,却在最后功亏一篑,仰天长啸,我刚烧开的水呀! 玉颜道:我这是在帮你,帮你救人! 方寸可不想让她在这里捣乱,连忙赶人,好了,好了,我现在不需要你,你离开就行。 玉颜被他推搡着,反驳道:我要救人!他的蛇胆被挖了,就该喝这个汤。 方寸见动手赶不走,张牙舞爪想要吓跑她,可你把这些水都毁了,阿霆拿什么沐浴? 玉颜忽然将食指抵在方寸嘴上,止住了他的话,小心翼翼的左右观望,发现没人后偷偷摸摸小声道:我都看到了,他能幻出来,他不需要你这些水。 甘霆一身的雷雨电法习的出神入化,随便打个响指就能招来雨水,确实不需要他烧的这一壶水来沐浴。 方寸哑口无言,但...但你也不能这样啊。 玉颜大声嚷嚷,哼道:不关你的事,你走开。 玉颜用力推开他,又不亦乐乎的撒着葱姜蒜,往里面下点面条,怕是能直接开饭了。 方寸无奈摆摆手,得吧,你爱怎么搞怎么搞。 玉颜的偏殿离正殿很近,她这一锅沾拖鞋都能好吃的料遍地飘香,空气中都弥漫着辣椒的香味,很快就把玉夫人吸引了过来。 和煦暖阳撒下,玉夫人乌黑发间那支精美的山茶流苏花簪随着她的步伐轻晃。 玉夫人不屑道:按目前来看,你们并没有让她他的病好转起来。 方寸看了一眼正在锅前忙碌的玉颜,还有五天,她一定能好起来。 玉夫人轻蔑的笑了笑,小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甘露连自己儿子都不喜欢,更别说坏她事的许子年,若是救了他,许子年还是得死,甘霆也逃不过罪责,你倒不如不救,随他死了好了。 方寸静静听她说完,话虽有理,仍然不疾不徐道:可我就是要救呢。 玉夫人娥眉微蹙,骂了一句,真是和你那该死的老爹一个德行。 这是怎么了?甘霆姗姗来迟,换了一身淡色锦服祥云暗纹,墨发随意用绀青发带束起,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少爷模样。 方寸控诉玉颜的罪行,我刚刚在给你烧水呢,现在可好,你看这满锅的辣椒,全部被她给毁了。 甘霆眼皮跳了跳,他知道方寸和玉颜八字不合,没说三句话两人就能打起来,可没想到他两能闲到这种程度,我还以为多大的事,一点水而已。 我烧这些水烧了好久,都热出汗来了,你看。说罢,方寸凑到甘霆面前,寽起自己额前的发丝,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甘霆深觉丢人,无奈把他手放下,好了,别这么幼稚。 行啊,你现在都不站在我这边了。 ....?甘霆很是无语,那你要我怎么?帮你擦汗吗? 方寸抬手摸了摸下巴佯装苦思冥想片刻后,一本正经道: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甘霆已经无语至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养一个叛逆期的孩子怕是都没这么累。 好啦! 大锅旁,玉颜欣喜地捧起一碗汤,随后鼻子凑到热气腾腾的碗边闻了闻,果不其然被冲头的辣椒呛到,转头猛咳了几声。 这种程度应该就可以了。 玉颜端着满满当当一碗汤走到甘霆面前,热气氤氲,她递了过去。 甘霆下意识接过,很烫,但也没撒手,不然这个碗就要被打碎了。 玉颜神神秘秘的和甘霆说道:你拿去给那条蛇吃,你相信我,他吃完,马上就能好了。 甘霆低头看了看这碗汤,红彤彤的辣椒飘浮,水已经熬成了汁,还有些桂皮香叶混迹其中,连热气都弥漫着一股辣味,不用尝甘霆就知道这东西肯定很呛口。 这或许能做一道好菜,但说这东西能治病,那甘霆是不信的。 颜夫人...他是被挖了胆...怎么能吃辣呢? 玉颜坚定道:这就是药啊,这可是好东西,你一定要给他吃了。 方寸看着这碗汤,忽然想吃螺蛳粉了,擦了擦口水,颜夫人可别开玩笑了,不如我去买点粉条,我来煮粉吃吧。 玉颜凶神恶煞地阻拦,这是药! 面对玉颜的坚持,方寸和甘霆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碗汤确实能救许子年的命。玉夫人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出声。 方寸十分不信,这?能治好许子年?打死我我也不信。 玉夫人冷讽,傲慢道:拿去给许子年喝吧,喝完记得打死你自己。 ## 男主分手现场 玉颜一直闹着说这碗辣椒油就是药,玉夫人也在旁边煽风点火赶客,说什么也不让他们待下去,就差没抄起扫把让他们拿着药赶紧滚了。 无奈之下方寸和甘霆只好先回咸阳。 咸阳街上。 方寸双手捧着辣椒油,样子很傻,路过的小姐们用帕子掩嘴偷笑,榜大腰粗的壮汉们毫不留情的绕着过来闻闻这是偷的哪家酒馆的好菜配方。 方寸为自己捏把冷汗,我怎么总觉得她是拿个胡辣汤来忽悠我们呢? 甘霆不紧不慢道:确实有点不靠谱。 那是非常不靠谱!方寸掷地有声的提出质疑,颜夫人该不会是想拿许子年做实验吧? 这一路上,方寸都在控诉玉夫人的罪行,虽然非常的不信任这碗胡辣汤,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觉得自己被骗,但还是老老实实端着辣椒油回到了太守府。 殿下。钱之间率先迎了过来,可拿到药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2) 拿到了。方寸将手中一碗满满当当的辣椒油递到了钱之间面前。 辛辣的味道瞬间飘过刺激鼻腔,钱之间捂住鼻子,皱眉打量了辣椒油片刻,这...是什么东西? 方寸解释道:这是玉夫人的妹妹给我们的。 钱之间闻言脸色微变,放下了手捂住口鼻的手,试探问道:殿下你...见她了? 方寸点点头,钱之间的脸色更难看了。 来咸阳走这么一遭,竟让殿下和一直未见过面的亲生母亲相见,这若是让甘露元君知道,第一个就要问钱之间的罪,半层皮怕是都要被扒下来。 方寸悠哉补了一句,不过她没认出我。 钱之间松了一口气,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迅速转移话题,接过胡辣汤,那这个确定要给许子年喝吗? 方寸打了个哈欠,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钱之间低头,看着这碗红彤彤挤满了辣椒的汤水,担忧道:希望许子年能挺过来。 准备喂药前,钱之间准备了很多水在旁边,大大小小的茶壶里全都装满了,生怕许子年还没死,先被这碗辣椒油给辣死了。 甘霆拿起胡辣汤,正准备帮许子年喂药,忽然直觉身后有一道眼神直直盯着自己,背脊发凉。 转头一看,果然,方寸双手交叉依靠在门边,颇有意思的准备看看甘霆下一步要做什么。 甘霆清楚知道,若自己真给许子年喂下药,方寸这厮又有理由闹个十天半个月不消停了,马上递给钱之间,你来喂他喝下。 好。 钱之间接过,让许子年半靠在自己肩膀上,稍稍舀了一勺喂进许子年的嘴里,还没彻底喝进去,许子年呛到猛咳。 钱之间擦了擦身上满是辣椒油的衣衫,殿下,这怕是不行,许子年的胆都被剖了,本就要忌口吃清淡,这时候还喂辣子水的话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方寸看着胡辣汤陷入的沉思,其实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刚想说实在不行就再想办法,没想到这时候床上传来一声气若游离的声音。 殿下...? 许子年躺在钱之间怀中微微睁开的眼,发丝上尽是细密的汗珠,一点点贴在他白皙的额头上,脸色十分苍白,我见犹怜。 方寸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拍了拍甘霆,快看,他醒了。 看来这东西真的有用。甘霆得出结论,吩咐道,继续喂。 这一盘辣椒油,许子年昏倒时尚且不喝,何况现在醒了,当下反抗,拼命挣扎着想要脱离钱之间。 钱之间一边禁锢他一边解释道:这是殿下和小天尊特意去青云谱帮你寻的药,你若是想活,就快喝了吧。 许子年根本不听,奈何自己重伤未愈,灵力尽失,根本挣脱不出钱之间的掌心。 眼看这一碗爆辣的辣椒油就要喂进嘴里,许子年摇头大喊反抗道:你少诓我了,这种天生眼瞎似的放作料,一看就是小天尊的手艺! 甘霆脸色煞黑。 方寸在一旁偷笑小声道:果然也是深受甘霆厨艺之苦的苦命人。 他再小声也让甘霆听到了,转头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方寸瞬间认怂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噗! 一口鲜血从许子年的嘴里喷涌而出,随后他再无半点挣扎的力气,瘫倒在钱之间怀中,有气无力道:你要杀就杀...何必折磨。 甘霆从容不迫道:我要是想杀你的话,还轮得到你现在在这活蹦乱跳? 方寸蹦跶跳出来,站在甘霆旁边狗腿子模样十足,就是,我们阿霆看在往日情分上好心救你,你还不知好歹,阿霆别气别气,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你....你!你们!噗! 还不等许子骂出口,又是一口温热赤红的鲜血。 还没落地,这些血液飞快转动凝聚成一团小小金光,金团虽小却狠欲狂啸,带起胡辣汤里面火红的汁水卷起,两道相融,炽光渐渐吞噬团,一时光辉通明,利风冲天,在光辉正中一个小小的黑影。 是蛇胆模样。 蛇胆缓缓向许子年挪动,趁他还在发愣之际,迅速冲去,钻进了许子年的体内。 方寸直呼厉害,原来这药是真的... 钱之间也是第一次见辣椒变蛇胆的奇景,被惊在原地,青云谱的花草多种有又奇异,有些我们从未见过的反而不奇怪。 许子年低头木讷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一样的骨节分明,只是不再惨白,想来日后再调理调理,很快便能恢复了。 甘霆思量了片刻,上前一步将看热闹的方寸拉回身边,许子年,这次救了你,我们也算两清了,既然你在咸阳做许卿做的好好的,我希望你日后就在咸阳,做好许卿。 许子年微微抬眸,他这一张如雕刻般的脸哪怕狼狈依旧俊美,眼眸中流露着不明而喻的流光,看了甘霆许久。 ...是。 这大型分手现场,方寸吃瓜吃的可开心了,笑嘻嘻的左看看又看看,丝毫不嫌事大。 还有你。甘霆转身,气势逼人。 方寸察觉到了危险,连忙自证清白,我最近安分守己了! 甘霆嫌弃道:我是说,在没有我的情况下,你不能单独来咸阳城。 好啊,许子年不能出咸阳城,方寸不能进咸阳城,这不就是让他们隔绝此生不复相见嘛。 方寸倒是不在乎许子年,可他很喜欢太守的小公子,闷闷地道:阿霆,不至于吧,我还想没事来找高阳玩儿呢。 甘霆看了他一眼,扬起下巴,你可以带上我。 懂了。方寸抬起手,搭在了甘霆肩膀上,慷慨激昂道:我不仅来咸阳会带上你,我走南闯北上天下地都会带上你的。 甘霆呵呵一笑,将他的咸猪手打掉,你最好说到做到。 那当然了。方寸又凑过去,嬉笑,走吧。 去哪? 方寸兴致大涨,滔滔不绝介绍,今日可是立夏,刚刚我来的路上,就看到了那些卖冰盏的小贩,看着我端着辣椒油都像看怪人一样。 甘霆捂住自己的钱袋,那你想做什么? 方寸一脸真诚地看着甘霆,吃冰,你放心,不会花很多钱的。 * 刚刚端着辣椒油的方寸有多唯唯诺诺,他现在就有多神清气爽,心安理得的沐浴着温暖的太阳,沉浸在一众小摊叫卖声中,好久没这么舒心了。 方寸毫不客气的从甘霆袖中拿出钱袋,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掏出银子递给摊主。 来两份冰盏。 摊主接过,好嘞。 这买卖一气呵成的完成,摊主利索的找好了钱还给方寸,端来现成的冰盏。 没给甘霆一点阻止的时间,只能眼瞅着自己的钱就这么没了,无奈只好端起冰盏吃下。 方寸将碗中冰饮一饮而尽,心满意足道:前段时间我就想吃冰了,现在终于吃上了,真是神清气爽呐! 甘霆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抬手捂住方寸的额头。 忽然来的温热让方寸一怔,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睛,干嘛? 甘霆迟疑了片刻,你的病好全了? 虽然才过三天,但方寸觉得自己很能扛,扛着扛着就把这病给扛好了,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舒服。 方寸很是神气,那当然好了。 甘霆缓缓放开手,慢悠悠道:早知道颜夫人的药那么管用,就该给你也来一点。 方寸一想到那碗辣椒油就头皮发凉,连忙拒绝,十分抵制,那可不行,那一碗辣椒籽吃下去,我肯定原地爆炸。 方寸手肘搁在桌子上,手掌撑着半边脸,油嘴滑舌道:阿霆,你现在这么关心我呀。 甘霆白了他一眼,我是怕你晚上又哭着说自己会死。 摊主是个年轻小伙,左右打量了一番,轻笑打趣道:两位公子感情真好,这你侬我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第一日呢。 那怎么可能。方寸首先否认。 这否认让甘霆很满意,岂料方寸下一句就是,我们早就不是第一日了,我与他,是成亲已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30 17:56:50~20210801 17:52: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路最爱学习、炎T^T、42258807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生气 哪怕习惯了方寸时不时没来由的蹦出一句不要脸的话,甘霆这次还是有些红了耳根,能不能带脑子说话? 本来就是。方寸眼眸清水般干净明亮,很是郑重,阿霆你放心,我一定会补你一场声势浩荡的婚宴。 方寸低头,甘霆恰好抬眼。 两两眸光相对,距离太近,方寸能清楚的感觉到甘霆在躲闪,眼神无处安放。 那不巧了吗公子。摊主又冒出来,打破了这一氛围,我告诉你,西街口有一个迎亲队伍,抬轿子老稳了,价格合适还能给你撑场子。 方寸来了兴致,立马松开甘霆,专心致志的听摊主讲,是吗,快说说。 摊主滔滔不绝介绍,那可不,这队伍可是咸阳城最好的迎亲队伍了。 地方在哪我有空去瞧瞧。 他两你来我往聊的起劲,突然被冷落的甘霆愣在那,看着方寸刚刚还深情脉脉,现在一幅村口老大爷唠嗑模样,甘霆深觉自己又被方寸这小子给骗了。 甘霆暗骂了一声,将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暗自施法。 轰隆隆 霎时倾盆大雨泼下,年轻的摊主被淋了个狗血淋头,小摊上有遮阳的棚,可完全架不住这瓢泼大雨,一时在风中凌乱。 下雨了下雨了,公子我可不能和你细聊了,不然我这摊都要被淋塌。摊主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小摊。 哎!别走啊!方寸还没有问到迎亲队伍的准确地址,有些不甘心。 可摊主哪管他,夏天的雨水倾灌而下,马上就收拾东西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方寸自己也没有幸免,被淋成了落汤鸡,转头一看,甘霆身侧果然不进一滴雨水,他的上方就像有一把无形的伞,将所有雨水隔绝在外。 方寸毫不留情质问,小霆儿你这是干嘛。 甘霆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寸被淋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张牙舞爪道:少装,刚刚还晴空万里,突然就下雨了,你敢说不是你召的雨? 甘霆气定神闲,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不下雨能堵住你这张嘴? 方寸抹了一把脸,可雨越下越大,没办法,能屈能伸是大丈夫也。 我错了嘛阿霆,我要淋死了,等下我又病了,你让我进去嘛。 方寸往甘霆上方那把无形的伞下挤了挤,想进去躲雨。 甘霆往旁边挪了一步,不给。 方寸十分油腔滑调道:球球了,让我进去躲会雨吧。 甘霆果断拒绝,不给。 方寸双手捂着脑袋,全身都已经被淋湿,甘霆十分清闲的坐在一旁,与他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寸可不想这样淋下去,一咬牙,闭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有一种摧枯拉朽,同归于尽的架势。 甘霆见他贼心不改的冲过来,想躲,往后挪了一点,可方寸闭着眼睛看不到一直横冲直撞,正当甘霆抬手想把方寸推出去时,嘴唇上忽然压上温热的触感,止住了甘霆所有动作。 方寸一惊,猛的睁开眼。 甘霆的眼眸近在咫尺,方寸甚至能清楚地数清楚这上面有几根睫毛。 方寸觉得空气凝固降温的有点可怕。 没事,勇敢方方,不怕困难! 两位公子,要买伞吗?一位卖伞的少年出现的及时,拦在他们中间举着一把大伞,为他们遮住大雨。 方寸松开甘霆,正想发泄一下呢,我买你个西瓜皮。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3) 周围卖伞的少年左看看右看看,骂了一声晦气,仰起头转身就走了。 一旁的甘霆脸色阴沉,方寸在他发飙前拉起,走,躲雨去。 旁边就有一家小酒馆,这雨下的突然,小小的酒馆里挤满了人,但是没有多少是客,太多是站在屋檐下躲雨的。 小二迎上来有点满脸愁容,二位公子打尖还是住店啊? 方寸拿出几粒碎银子,随便上些你们招牌小食。 小二接过银子,瞬间容光焕发,好嘞,这边请。 一切安顿好坐下来,方寸拍了拍湿漉漉的衣袍,可要把我淋死了。 甘霆道:你。 方寸抬手摘下甘霆发丝上的空气,你这里有个东西。 甘霆又道:我。 方寸洗了洗筷子,我点的都是小食,你要不要用喝酒? 甘霆第三次开口,方。 方寸大呼:小二! 小二马上冲了过来,来了! 再拿一壶好酒。 小二接过,好嘞。 甘霆忍无可忍,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方寸马上低下头,我知道错了。 你错哪了? 我不该...方寸想了想,不该来吃这碗冰盏。 甘霆恼火道:你自己看看,你有半点知错的样子吗? 方寸连忙靠了过去,帮他倒一杯茶,递过去赔罪,别气嘛小霆儿,不就是亲你一口嘛,又不是第一次了,还害羞什么? 你! 还不等甘霆骂什么,外头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打断了他的话。 起开起开,别打扰我们做生意。 快走,别逼我们抄家伙!几个莽夫挽起袖子,粗狂嗓门赶人。 这一闹让本就人多的小酒馆都聚集到了门口,包括方寸,因为想躲避甘霆的夺命追问,也赶来看热闹。 怎么了这是? 面前有个头发乱如鸟窝,衣衫褴褛的糙汉,瞎了一只眼,骨瘦嶙峋的似乎许久没吃饭了,背上背着个木箱子,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想进来吃酒,被酒馆的小二们拒之门外。 掌柜在面前主持大局,各位父老乡亲不知道啊,这半老瞎天天要来喝二两酒,本来说来者是客,小店也不该赶人,可这半老瞎邋里邋遢的,十天半个月不换身衣裳,臭气熏天,他一来其他客人都被吓跑了,实在是让我们做不了生意。 叫做半老瞎的老头摆摆手,我不占地,我就在那角落喝一口小酒就好,我会付钱的。 有人心软不忍,为半老瞎说情,我说掌柜,他既然会付钱大不了就给他一个地儿,让他自己一个人喝着就好。 掌柜接着拒绝道:那可不成,若是放他进来了,他一下抹鼻涕一下抠脚,我这小店是真不要做生意了。 众人也不说话了,因为老客都知道这个半老瞎是什么人,邋遢的很。 掌柜弯下腰和半老瞎商量,我们也不是图你那点钱,您现在一天喝一次,不如省着点,七天喝一次,省下来的钱拿去换件干净的衣服,进来不抠鼻屎不抠脚,小店绝对欢迎。 半老瞎闻言摇头,摊开手掌,捂出汗的铜板躺在手心,我赚不了钱了,我赚不了钱了,我就喝一口,明天我就死了。 方寸好奇,他为什么赚不了钱? 你不知道啊?旁边的公子啧啧,向方寸解释,这半老瞎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半老瞎,是咸阳城最有名的画师,当年他帮太守画的几幅山水图名震一时,也算是年少成名,一画难求,咸阳城的姑娘个个都想嫁给他。可惜,他自诩风流不爱钱财,转头就帮别人画遗像去了,这一画就是四十年,江郎才尽,眼睛也熬瞎了一只。 方寸挠挠头,很是不解,既然他年少成名,也赚了不少吧,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公子扔了粒花生进嘴里,他啊,收钱收的不多,靠着遗像也没赚多少,老了,想从重操旧业赚些棺材钱,可谁敢找个画遗像的,这不是给自己找晦气吗?何况还是个半个瞎子。 旁边的老汉附和,是啊,我早说半老瞎该趁着年轻时候多捞点钱,也好养活自己,可是他偏偏要逞英雄,去画无人敢画的遗像。 方寸似乎听懂了,你们这居然有人画遗像,我还以为只有牌匾。 老汉嫌弃的一撇嘴,嚷道:那是半老瞎折腾,偏要给什么寡妇的丧夫,鳏夫的亡妻画遗像,说什么以解相思之苦,要我看,矫情。 半老瞎还在和掌柜掰扯,嘴里念叨,我就喝二两酒,喝完我就走。 方寸歪了歪头,总觉得这半老瞎眼熟,似乎在哪见过,转身回到甘霆身边,拉着他一起。 这半老瞎年轻时也是个风流人物,只可惜如今落得个凄惨,不如我们找他画张像吧? 甘霆刚刚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问道:画什么?遗像? 看甘霆没有排斥,方寸向半老瞎招了招手,半老瞎,来来来。 半老瞎眯了眯一只眼,看清方寸后向他走了过去。 方寸热情洋溢的招呼道:您帮我俩画一张像吧,我给您酬劳。 半老瞎仰头看了看方寸,努起嘴巴打量了片刻,又看了看甘霆,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好。 刚刚给方寸解释的那位公子有些震惊,这位公子您胆子可真大,这半老瞎少说有五年没动笔了,你就不怕他给你画张遗像? 方寸想了想,自己好歹也是根正苗红,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可没那么多晦气。 来。方寸拉着甘霆往旁边坐下。 半老瞎站在原地,呆愣了好大片刻之后,才把手中的铜钱放在了桌子上,将背上的木箱取下,铺满丹青水墨。 ## 男主画像 半老瞎将笔墨纸砚有条不紊地拿出,桌上上好的宣纸,朱砂青雘都是价格不菲,他快速磨好墨随意摆放在磨圆了角的酒桌上。 画的太过随性,笔触洒脱,像极了神婆做法,神神叨叨十分不靠谱的样子。 就连方寸也有些后悔让他画像了,这架势,他都不用多想,那宣纸上一定令人难以看懂的抽象线条。 很快,最后一笔落下,半老瞎将手中笔掷进酒壶中,墨迅速扩散,染黑了酒壶。 旁边酒客安静了一秒,随后纷纷夸赞,好看啊。 坐着快要睡着的甘霆半靠在方寸身上,昏昏欲睡地眯了眯眼,端详着眼前的画。 画中的方寸公子临风玉树,清雅风逸,银灰锦袍在日光映射下木桂暗纹熠熠生辉,一旁甘霆温玉簪挽发,翩翩君子剑眉星目。 若不说是小酒馆,还真以为这是在哪处幽静竹林,两位公子在林间小憩,封存画中,岁月静好。 甘霆看着画,有些出神。 方寸指着画上的两人,嚷嚷道:阿霆你看,他们多恩爱啊! 甘霆一拳就锤了过去。 旁边来躲雨的有钱姥爷笑道:看来这半瞎子宝刀未老啊,不如改明儿来我府中画幅春色图?价格好说。 周围酒客打趣,刘老你又不正经了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整个酒馆的氛围都因为这幅画缓和了起来。 方寸将画轻轻卷起,用绳子绑住,随后递了一锭金子给半老瞎。 半老瞎摆摆手,这太多了,我就拿个酒钱就行。 方寸坚持道:酒也有好有坏,那这个去吃壶好酒,兑了白水的酒口感太差。 周围的酒客看到这纯亮的金子啧啧称奇: 不愧是太守府的贵客,出手就是阔绰。 是啊,这些钱,够半瞎子后半辈子滋润了。 这下不止有酒钱,棺材钱也足够了。 半老瞎低头看了一眼金子,你是秦武的客? 嗯...方寸犹豫了片刻,对。 嘶! 宣纸被半老瞎撕开,一分为二。 哎你! 还不等方寸阻拦,半老瞎将画全部撕了,飘散在空中,纸片破碎。 呸!晦气! 半老瞎唾骂一声,抢来把金子砸在地上里,转身不顾门外大雨,顶着雨,走了。 被他这么一闹,方寸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旁边的酒客也是懵在原地。 看着满地碎落的纸片,方寸想蹲下捡起来,甘霆拦住,别捡了。 方寸低声道:可是我想留个纪念.... 甘霆将他拉了起来,都已经被撕成这样了,留着也没什么用。 方寸捏着几张破碎纸片,问道旁边酒客,你们知道半老瞎他家住哪吗? 酒客们很热情回答,远,可远了,离这里十几里地脚程呢。 方寸有点惊讶,这么远,他走来做什么?就为了这一壶酒? 旁边酒客嬉闹,怎么可能,他啊,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其实老远就是想来偷偷看一眼那太守府。 太守?... 方寸还是弯腰将地上破碎的纸片全都收了起来,揣在了袖口中。 甘霆将外头的雨停下,雨一停,外面躲雨的人们走的走散的散,小酒馆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 回到太守府,方寸换下了湿透的衣服后,马上坐在桌子前开始认认真真的拼图。 还好半老瞎撕的不算稀碎,没有多大功夫的时间方寸就把一半拼了起来,看得清人脸,还有一些空白的地方他实在找不到该放在哪里,比比对对,一幅不拼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 甘霆坐在他旁边倒算是悠闲。 吱 门被推开的声音,秦高阳冲了进来,随后就是鬼哭狼嚎,方寸兄啊许卿又不见了,他去哪了,会不会有危险,走之前吃了饭吗。 方寸头都没抬,放心,他好的很。 秦高阳抹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奇的凑到方寸身边,方寸兄,这是什么啊。 零零总总已经被方寸拼出个大概,能看出雏形,还剩几张小碎片实在是无从下手。 这种技巧的画风,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秦高阳摸了摸下巴,片刻后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是在我爹的书房,那里藏了很多。 方寸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高阳,我能不能去看看? 秦高阳开心道:好呀! 甘霆在一旁提醒,你又要多管闲事。 方寸放下碎纸,我想帮一帮半老瞎嘛。 他半截身子已入土,你怎么帮他? 嗯...方寸想了想,你也说他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我看他的状态,怕是也没几天日子过了,至少让他了无遗憾的走吧。 甘霆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得出结论,你可真是大善人。 别人帮我们画的像也没收钱,帮帮他也是应该的。 还没等方寸斗志昂扬,甘霆泼下一盆冷水。 他身上有神位,是来下凡历劫的,注定孤独一生,你再怎么帮他也没用。 方寸想了想,难怪觉得半老瞎这么熟悉,原来是在天界见过,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多注定,我就是看他可怜,想帮帮他罢了,要是真的没用,再说也不迟。 秦高阳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提议,不过在进书房之前,咱们还得找一个人。 方寸道:谁? 秦高阳猥琐一笑。 当然是钱之间,万能的背锅王太子。 秦高阳怕被他爹发现,扒他一层皮,有太子在,他瞬间胆子就大了。 以前是先斩后奏,现在直接明晃晃的找他来顶罪背锅,钱之间有苦说不出。 秦高阳偷偷摸摸,一股做贼的模样推开了书房的门,悄咪咪的往里面看了一眼,我爹可宝贝他那些画了,从来不让我去,我进一次他就吼我一次。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4) 方寸觉得太守那高大威猛的身躯打起人来肯定很痛,那要不就算了吧,省得你挨顿骂。 那可不行,他不让我进去,我就偏要进去,况且这不是还有太子在嘛,怕啥。秦高阳嘿嘿一笑。 钱之间十分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甘霆在后面拍了拍钱之间的肩膀,非常表示同情。 方寸兄,请进。 书房外表与清雅的太守府融为一体,可没想到内里装修富华,流光溢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贪官污吏金屋藏娇。 可这里只挂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画,有山河万里,有所谓伊人,还有红墙小院,画中景物呼之欲出,丹青着色,妙笔生花。 方寸参观着,不免称奇,我的天呐,这哪里是书房,这分明就是一个画廊。 秦高阳道:确实好看,不过从我记事起就书房里的画就没有换过,一直都是这几张,看久了也腻了。 方寸脚步停在一副山色图前,被画中鬼斧神工的山清水秀海天一色怔在了原地,这幅是? 秦高阳琢磨了片刻,介绍道:这是我爹最喜欢的一幅画,听闻是什么?....大师,对,哪里的大师几十年前给他画的。 几十年前?钱之间端详了许久,叹为观止,这上面的颜料色泽都没有褪多少,还是十分艳丽,想来保存的很好。 秦高阳仰起头,那当然,我爹可稀罕这幅画了,每天藏在书房里,当个宝贝一样,就差供起来了。 秦!高!阳! 一声怒吼打断了秦小公子的骄傲,瞬间不敢吭声,太守那是什么人,雷霆之怒下来咸阳城都得抖三抖,方寸也怕,赶紧躲在了钱之间身后。 * 太守府正堂。 秦高阳耷拉下了头,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看得出太守秦武强忍着犯上作乱的念头,才没把钱之间一起骂一通,可还是咬牙切齿。 太子殿下若是喜欢这些画,臣大可以送给您,这若是碰到哪个不长眼的下人不认识您,把您当成贼给抓了,打了,伤到了,给臣十条命臣也担当不起。 话里话外都想把钱之间抓起来打一顿。 虽然擅闯书房不是钱之间的念头,但他还是略表歉意,没有经过同意,擅自进入书房确实是我们的失礼。 太子殿下言重了。钱之间都这么诚恳地道歉了,秦武也不好进一步追究,各退了一步,道,不知太子为何会前往书房,若是对书房里的画感兴趣,太子喜欢哪副尽可拿走。 方寸得寸进尺,太子说喜欢那副挂在正中的山水图。 这...秦武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太子殿下若喜欢那副的话,恕臣死罪,不能忍痛割爱。 钱之间还想说无碍,一声冷淡的话语打断了他。 为何。甘霆脸上十分淡漠。 秦武很会察言观色,知道甘霆不像其他几位好糊弄,老实交代,那副画....跟着我也有大半生了,多少会有些舍不得。 甘霆接着道:太守可认识半老瞎。 认识,不过半生未见,记不太清楚了。秦武仰头忽觉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会提起他?是不是他疯疯癫癫冲撞到了公子。 你既然说记不大清楚了,为何又知道他疯疯癫癫? 秦武没再说话,片刻后,面无波澜道:只是略有耳闻,别无其他。 ## 男主挖宝 秦武你个杀千刀的,赶紧给你爷爷我滚出来! 粗鲁不堪的骂街声响彻云霄,优美的语言萦绕在太守府每一个角落,在正堂的秦武也听的清清楚楚。 上一秒还在挨骂的秦高阳瞬间来了精神,站起来不嫌事大道:爹,居然有人敢这么放肆,平时酒楼里骂骂就算了,这次还骂到门口来了,爹您稍等,我马上去解决! 秦武全程黑脸,站住。 秦高阳马上低头让开了路,秦武理了理衣领,颇有大将之风地拂袖而去。 秦高阳眼睛溜了一下,向方寸他们挥挥手,走,看热闹去。 方寸表示拒绝,你还没挨够骂啊? 秦高阳不由分说的推着方寸前进,我天天都在挨骂,也见怪不怪了,可我爹挨骂可不多见,走走走。 正堂离正门有挺长的距离,一路上的家仆婢女们无不是探出脑袋看热闹。 闹事的又是半老瞎,不知道他一个瘦弱身板哪来这么大嗓门,骂的方圆几里都听得到,此时的太守府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对着半老瞎指指点点。 秦武一踏出太守府,方才吵吵嚷嚷的人群霎时安静。 半老瞎跌跌撞撞的冲上来,左手握着一壶酒,右手指着秦武,眯了眯眼,觉得人不对,又突然指向后头的方寸,问道:我刚刚给你画的那幅画呢,快还回来。 方寸被他满身的酒气熏得后退了一步,你自己撕掉了。 呸!那酒馆的掌柜说,你把它重新拾起来后回了太守府! 原来这半老瞎回家的路上越想越气,折身回到小酒馆要找方寸的麻烦,掌柜说方寸已经回了太守府,他气急之下,打了二两酒,嚷嚷着要去太守府骂方寸一顿。 掌柜一听半老瞎不进门,高兴坏了,打了一壶好酒给他,喝着喝着就醉了。 半老瞎醉的两眼昏花,快还回来,饶你不死。 方寸想了想,不是说不能还,只是那一摊碎纸还在房中,刚想说稍等给他拿来,半老瞎就躁动不安,等不及了。 行...行!你不给,我自己来! 半老瞎骨瘦嶙峋的,没想到疯起来动如脱兔,身手敏捷的躲过了镇守在府前的侍卫,一路撒欢狂奔。 侍卫欲拦,放肆!这里是太守府! 别伤着他! 阻止的是秦武,侍卫面面相觑,收起长刀低头退下。 客房....客房...半老瞎抓耳挠腮,嘴里念念叨叨的寻路,像是迷了路,可转身却准确无误推开一个个客房寻找。 要知道太守府的地势复杂,蜿蜒曲折,方寸偷个枇杷都能迷路被当成贼,半老瞎在醉了的情况下居然能这么熟悉路,这属实让秦小公子都看呆了。 就在众人惊讶这个醉汉的时候,半老瞎推开了方寸的屋门。 画坦坦荡荡摆在桌子上,都不用走进去就一览无余。 半老瞎嚷道:果然在这!你果然是拿来给秦武的! 知道他两有仇,方寸赶紧否认,太守不知道有这幅画,这是我自留的。 半老瞎摇摇晃晃的靠近,逼问道:真的? 方寸点头,真的。 喝醉的人和幼儿心性差不多,讨厌和喜欢都很纯粹,所以半老瞎很快就信了方寸,鬼鬼祟祟的拉着他,你过来。 方寸被他拉着也不好拒绝,跟他往旁边走了走。 半老瞎小声道:跟我去个地方, 方寸问:哪啊? 半老瞎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更小声,挖宝。 挖宝?!方寸瞬间打了鸡血。 嘘。半老瞎赶紧拉住双眼冒光的方寸。 方寸稍微淡定了一点,指着不远处的甘霆,那我能不能带上他。 半老瞎眯着眼睛看了甘霆片刻,问道:他是秦家的人? 方寸摇头,不是。 可以。 方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活动了筋骨,累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去玩咯! 两个人密谋这么久,在一旁的甘霆早就忍不了。 方寸一走近,甘霆便忍着脾气道:你又答应了他什么? 方寸神秘兮兮道:咱们去挖宝。 甘霆反问道:他酒钱都付不起,你觉得他能藏什么宝? 方寸挥了挥手,潇洒十足,肤浅,肤浅了,寻宝那就是寻个乐,又不是贪他那点酒钱。 走了!半老瞎突然喊了一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大摇大摆的走过,故意撞了秦武一下,非常用力,用肩膀处狠狠地撞上了太守大人,随后得意洋洋的仰头走了。 秦武被他这突然的一撞搞得火大,只是旁边太子也在,贵客也在,儿子也在,还有这么多家仆奴婢,他实在不好发作,只好忍下了,咬牙切齿吩咐旁边仆从,去准备马车。 是。仆从很利索的退下。 准备马车的速度很快,半老瞎刚跨出太守府的门槛,就看到面前巨大的马车,楠木门加柔纱帘,应该是府中比较好的马车了。 可半老瞎不高兴,对秦武吼道:你拿这个东西在我眼前做什么,我是眼瞎了,但我腿没瘸! 秦武忍无可忍,干脆与他对骂,你那破茅屋那么远,你是皮糙肉厚,可这两位都是贵客,要不是他们,我还不想给你这邋遢鬼坐呢! 半老瞎吐了吐唾沫,呸!你个小猢狲! 秦武推了他一把,你个邋遢鬼! 半老瞎推回去,你个小猢狲! 你个邋遢鬼! 你个小猢狲! 他两就这么你推我我推你,若无旁人的斗了起来。 方寸皱眉,只觉得不对劲,推搡道:快上车吧上车吧。 半老瞎大声嚷嚷,大有一种逼他赴死的悲壮,我不坐这个猢狲的车!不坐不坐!打死我也不坐! * 车马摇晃,木轮有规律的咯吱作响。 半老瞎拍了拍屁股下的坐垫,赞道:这马车里的垫子倒是挺软,糕点也不错。 方寸心中感慨,这又是一个真香居士。 半老瞎舒舒服服的半靠在马车上,没有半点形象可言,流氓般打量方寸和甘霆,你们两,是两口子? 方寸看了甘霆一眼,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既然你这么问了,我就勉为其难... 不等方寸说完,半老瞎打断他的话,你配不上他,尽早滚蛋吧。 方寸不服了,为啥。 半老瞎敲了敲小案桌,头头是道的分析,你看看你,眉眼间都写着狡黠,指不定哪天就为了什么名利钱财把他一脚踹了。 那是太守吧。方寸抬手搭上甘霆的肩膀,挑衅十足,我可不会。 见方寸老牛吃嫩草,半老瞎一副悲悯的模样对甘霆道:我看人很准的,小子,你要提防着他。 甘霆淡淡开口,喝醉了尽量别说话。 方寸嘻嘻一笑,听到没,别说话。 看他们一致对外,半老瞎开始插诨打科装疯卖傻,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吃茶。 * 到了。 车夫缓缓拉起缰绳,马车慢慢停下。 半老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住所。 乱走的。车夫抬头看天,公子,我在外边等你们。 半老瞎赶人,明日来接就成,快走快走。 不行,大人说必须保证两位公子安全。 我还能吃了他们不成?快走吧,不愧是那猢狲的人,我摸着都觉得一手毛。 你! 车夫被气得脸色铁青,翻身上马,抽了抽缰绳,跑的飞快,很快就没影了。 面前是一间快要倒的茅屋,不能遮风也不能挡雨,整间屋子全靠着几块木板支撑,摇摇欲坠的铺着一些枯草。 不等方寸再欣赏欣赏这落魄风景,半老瞎给他们一人一个铁锹。 宝就在这。半老瞎指了指寸草不生的肮脏黑土地,挖吧。 方寸举着铁锹陷入沉思,感情你把我们当廉价劳动力? 人骗到了,半老瞎也不装了,点头,对。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5) 方寸扬起下巴道:那工钱呢,劳动力也得府工钱吧。 半老瞎想了想,那副画还不够吗。 可已经被你撕了啊。 半老瞎不占理,只能催促,改明儿再给你画,快挖快挖。 甘霆看着铁锹实在是无语,我们到底是来这干嘛? 方寸挠挠头,不自信道:挖.....挖宝? 甘霆翻了一个白眼过去,直接将铁锹一抛丢给方寸,方寸赶紧接住。 那能怎么办呢,总不能让尊贵的男主角干这种粗活吧,只好自己撸起袖子加油干,加油挖坑。 别乱挖!半老瞎又凑过来,举着一幅画,这是我的图,你看看,就照这个挖。 画中只有三四条线,但画的明朗技巧高超,让人一眼就看的明白这画的是什么。 方寸打量了片刻,这是?棺材坑? 半老瞎点点头,我明天就要死了。 为什么这么笃定? 看。半老瞎指着茅屋旁的一棵枯树,明明是在夏天,这树却有一种秋风萧瑟的悲凉感。 这棵树就剩一片叶子,等最后一篇落叶归根,我明天就要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3 17:55:09~20210804 20:5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芣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是挖宝工具人 茅屋旁的树林之中还缭绕着岚气,青萝绿叶中透出些许光亮,其他的树都是郁郁葱葱,只有一棵,与茅屋一起摇摇欲坠。 方寸仰着头,呆呆望着那棵树看了好久。 半老瞎不轻不重地打了他一下,快挖。 他说的都是真的?方寸半信半疑凑到甘霆身旁,快拿你那个什么盘查一查。 甘霆沉默了一会,道:没什么好查的,一切自有命数。 方寸想了想,话糙理不糙。 不过一想到甘霆手中那个命盘可以窥探命运,方寸又来了兴致,要不你查查我的命数?看看我什么时候会翘辫子。 别偷懒!快点挖! 一声粗狂的猛吼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半老瞎站在一旁叉着腰,十足的包工头模样。 方寸扁扁嘴,也大声回道: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为啥自己要做这个廉价劳动力,但还是抄起铁锹挖了起来,土地上寸草不生,夹杂着大石块,稍不留意就会铲到,非常费劲。 方寸用力铲下,脸都憋红了把铁锹往下按,准备把这些烦人的大石块挖出来。 甘霆站在一旁,沉思了良久,开口道:你往左一点。 左?方寸拔出铁锹,朝左走了几步。 甘霆叫住他,对,就这。 方寸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反正要挖一个大坑,从哪开始挖不是挖,继续十分快乐的做一个挖土机。 咣当~! 因为和地面大力撞击,铁锹大幅度的乱颤,方寸握着铁锹的手顿时感觉一阵像触电一样的酸麻刺痛,他吃痛的撒开了手,揉了揉掌心。 好痛....这是挖到啥了?方寸探出脑袋打量地面。 黑不溜秋的土地里冒出一个角,是金色,十分纯正的金色。 方寸瞬间双眼冒光,一把扔掉手中铁锹,开始高效率的手刨,东西埋得不深,以至于他越挖越激动。 其实方寸大致猜到了这是什么,但当他把东西拿出来时,连污秽的泥土也挡不住金色的光芒,眼睛都快被晃瞎了。 聚宝盆?!我的天。 先不说散落一地的宝石,单单手中这个金盆都够方寸吃十辈子了,聚宝盆制作精致,貔貅环绕在盆身周围,回纹细密,刻着招财进宝。 方寸觉得暴殄天物啊,这么多钱你干嘛要藏起来! 半老瞎仰头,十分傲娇,这是那小猢狲的,我不想要。 方寸拂落聚宝盆上的泥土,哼道:有钱不用,傻瓜蛋子。 半老瞎摆摆手,这个脸盆给你了。 方寸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赞赏道:你是个聪明人。 那是。半老瞎洋洋得意的将手背在身后,破有一副教书先生的模样,可正经不了几秒,原形毕露,吼道:快给我继续挖! 得嘞! 有了钱,方寸干活都有劲许多,抄起铁锹高高兴兴的刨土。 你别偷懒啊!我去休息一会,要是被我发现你在偷懒,我就锤爆你的狗头! 半老瞎握着拳头恐吓了方寸一番,神气十足的从茅屋中搬了一张藤椅挪到院中,舒舒服服的躺下,刚沾上藤椅就开始打呼噜,一秒睡着,鼾声如雷。 方寸手肘撑着铁锹,休息了一会,这个半老瞎属实心大,真就这么睡了,也不怕我拿着聚宝盆跑路。 甘霆直截了当道:不是谁都像你这样见钱眼开。 呸!方寸学着半老瞎粗俗道,我这是在给我们以后挣买房子的钱,总不能让你跟我住这种破茅屋吧! 甘霆觉得他在说天大的笑话,不以为意,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些钱最多能在你手里待七天,不能再多了。 方寸砸了砸铁锹,难道腆着脸皮道:你别不信我,我也是想给我们买个小房子。 方寸这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第一次有点害羞的泛红,甘霆真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非常值得打万响爆竹纪念庆祝一下,方寸他终于要脸了。 甘霆无奈摇了摇头,能怎么办,陪他挖呗。 而后甘霆双指并拢,一道金光略过,卷动周围灰尘和枝叶扬起尘土,在大风的席卷下,地面瞬间被挖空,不消片刻便出现了一方足以放下棺材的大坑。 厉害!棒!方寸很捧场的鼓掌,但手上全都是泥巴和尘土,黏糊糊的粘在掌心有点不舒服。 方寸大步向呼呼大睡的半老瞎走去,摇了摇藤椅,半老瞎。 你个小猢狲别吵!半老瞎在睡梦中砸吧砸吧嘴,骂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看怎么也叫不醒,方寸凑到他耳边喊道:半老瞎! 半老瞎被这喊声吓得一个激灵,差点翻下了藤椅,气急败坏道:咋了! 方寸把自己脏了的手伸到半老瞎面前展示,有没有水,我洗个手。 半老瞎没好气的又躺下了,嘴里叨叨,右转直走有条小溪,自己去。 随后就是鼾声如雷,半老瞎又睡着了。 甘霆实在受不了这呼噜声,催促道:走吧。 等会。 方寸嘴脸十分猥琐,蹑手蹑脚地从半老瞎的宝贝画箱中拿出一支还未干透的毛笔,兴致大发的在半老瞎额头上画了一个王字,又在他的两边脸颊各画上三根胡须。 大功告成,方寸收起笔,嘻嘻一笑,推着甘霆,走走走。 * 山间小溪,潺潺流水,流水不大但异常的清澈。 哇,这水好干净! 方寸利索脱下了自己外袍,撸起袖子,跳下了小溪。 水位刚好能没过小腿,水位深的地方差不多能到膝盖处,这清凉的感觉让这立夏凉爽了不少。 看到甘霆一直在小溪边不下来,方寸招呼道:下来呀霆儿,这里超级凉快。 甘霆回道:不了。 方寸扁扁嘴,哼了一声,矫情。 甘霆懒得和他计较,坐在岸边一方巨石上等方寸。 本来方寸只是来洗个手,但他现在玩疯了,嚷嚷着非得要抓着水里的鱼不可,那水里的鱼灵活的很,方寸半天也抓不到一只,累的够呛,身上基本被浸透,额发上也是湿漉漉的,水顺着发尖一点一点滴落,聚精会神的盯着水中游的鱼。 哗! 哈哈被我抓到了吧! 方寸双手握着一条红色鲤鱼举过头顶,兴奋的展示胜利成果。 甘霆眉头紧蹙,暗道不好,马上放开那条鱼。 什么? ## 男主牌拐杖 不等方寸疑惑,手中鲤鱼蹦跶了几下,很快挣脱,重新蹦回了水里。 眼看功亏一篑,方寸生气道:阿霆你干嘛吓我,现在鱼跑了,晚饭也没了。 水中溅起的水花霎时明亮,红色微光悬于半空,虚幻的慢慢化为真切,直到跳回水中的鲤鱼慢慢显现出一个半人半鱼的少年模样,红色尾巴上的鳞片反射着溪水的波光粼粼,一头赤红头发柔顺的铺散在水面。 小鲤鱼微微颔首,声音有些轻颤,拜见小天尊。 甘霆把还在水中发愣的方寸拉回自己身边,质问道:你是,妖? 小鲤鱼被他这一声冷淡的质问吓到了,头低了低,小天尊误会了,我是在这....报沈公子...半老瞎救命之恩的。 方寸回过神,打量了小鲤鱼一番,报恩? 沈...半老瞎救下我后,我在....在这小溪生活了快二十年。小鲤鱼解释后又连忙补充,小天尊,我向来老实本分,从未伤过人,真的。 方寸有些许不解,可你待在这小溪二十年,半老瞎也不知道你在报恩啊,你为什么不干脆去他身旁呢? 小鲤鱼低着头小声道:我....我就是一个妖物罢了,若是吓到沈公子就是我的罪过了。 这鲤鱼虽是妖,但看起来不过人间十四五岁孩子的模样,长得又甚是可爱,一脸的单纯天真。 这不免让方寸心生怜爱,笑着打趣道:哪里吓人了,你们妖长得都好看。 小鲤鱼在小溪间独自生活了二十几年,哪里听过这种夸赞,霎时就红了耳根,低头道:公...公子也好看。 甘霆在一旁冷笑了一声。 小鲤鱼瞬间明白了什么,拍了拍脸上的红晕,问道:二位待会还会回茅屋吗? 甘霆淡漠回答:回。 可否请小天尊帮我带个东西给沈公子? 小鲤鱼没有递向好看公子,而是直接双手呈上一副卷起的画轴,递到甘霆面前。 见这小鲤鱼这么懂人情世故,甘霆也不和他一般计较,接过,好。 小鲤鱼瞬间喜上眉梢,笑开了眼眉,多谢小天尊。 这孩子乐的开心,转身就摇着尾巴扑腾跃进了小溪中,高高兴兴的游走了。 方寸不知为啥看着这小鲤鱼都觉得心情好,十足觉得是自己孩子,目送他远去。 此事的方寸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转头好奇地打量刚刚那个卷轴,问道:这是一幅画? 说着,方寸伸出了猪蹄准备拿来看看,甘霆毫不客气的打掉他的手,不给他碰,大步离去,等半老瞎自己打开。 方寸赶忙在后面追上,还在回味刚刚的小鲤鱼,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半老瞎居然能和妖有关系。 甘霆目光凛冽,看来你也想和妖有点关系? 很好,他又吃醋了。 方寸抬头看看天,决定逗逗他,要我说真话吗? 说。这个说字里面夹杂着不少警告。 方寸嘿嘿一笑,随即大声嚷嚷,想啊!我肤浅的很,就是喜欢小妖精!多撩人啊! 甘霆握着画的手上瞬间青筋暴起,捏的骨节咯吱作响。 在甘霆发飙的前一秒,方寸靠近他的耳朵,不过谁能比你更撩我的心呢,小妖精。 温热的气息缠绕在甘霆的耳根,靠得太近,方寸身上还未干透的溪水清爽味道包裹着他。 甘霆忍无可忍的闭上眼睛,咬牙道:我给你三个数跑。 三。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6) 方寸跳到甘霆面前,十分欠揍,我不跑会怎么样? 二。 略略略。 一。 砰!一声巨响,方寸旁边的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炸开,无数碎石迸发而出,疯狂的在空中飞扬。 方寸抱头乱窜,嘴里还不忘皮,啊!弑夫了! 方!寸! 甘霆施法召起散落在地面的枯树枝,一根根树枝瞬起,浮在空中,像箭在弦上一般蓄势待发。 嗖! 树枝呼啸而过,精准的避开了方寸。 这可把方寸得意坏了,打不着打不着。 哎呀! 还没得意一秒,一声砸地声,方寸以脸着地被石头绊倒重重摔在了地上。 甘霆收起手中残存法力,事不关己的路过,睨了方寸一眼,抛下两个字,废物。 方寸急了,趴在地上抬手呼救,别走别走小霆儿,救命呀。 甘霆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就摔得不重,最多可能扭到了脚,擦破了点皮,可方寸还是像个碰瓷大爷一样抱着脚哎哟喂的叫。 甘霆头疼的拍了拍脑袋,十分不情愿的将他扶了起来。 方寸踉跄了几下,扒在甘霆手臂上,嘴里又开始不消停,霆儿,你可不可以背我呀。 扑 甘霆利落松手,方寸又摔倒在了地上。 无奈之下,方寸只好让步,哀嚎,扶着也行,扶着也行。 甘霆现在非常想把方寸放在这树林里,最好来个野兽把他吃了,但也就是想想,仍然把这老臊子从地上拽起,搀扶着慢悠悠的走。 方寸一瘸一拐的走着,速度越来越慢,左看看又看看活像个来踏青的闲散公子。 方寸注意到了比他矮了一点点的甘霆,笑道:阿霆,明天我给你熬点骨头汤,小孩子要营养好才能长得高。 甘霆啧了一声,虽然很气,但这么些日子下来,脾气已经被方寸磨炼的很好了。 可方寸变本加厉,抬手抚上甘霆的头顶,轻轻揉了揉,生气啦?别气嘛,逗你玩呢。 甘霆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说道:信不信我把你扔到鸟屎堆里去? 方寸知道他真干的出来这事,连忙指着路边长的一颗蘑菇,这蘑菇能不能摘,晚上吃这个。 甘霆撇了那蘑菇一眼,只有一颗,而且它有毒。 方寸想了想,那要不我把它摘了做个标本保存起来留个纪念? 甘霆没好气道:你怎么做什么都喜欢留纪念。 我怕我哪天离开了,你会把我给忘了。方寸嘴上虽然说着离别的话,但脸上还是笑了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像夏日暖阳般温和明亮。 ## 男主想不出标题 一路上方寸都在闲逛嬉闹逗甘霆,走到破茅屋已经是日落西山时,晚风曳曳,满天落霞轻柔铺散在温文尔雅的公子身上。 嗯...看起来也没那么温文尔雅。 方寸一瘸一拐地蹦蹦跳跳,打不过又爱惹事,只能撒腿跑以求保命。 在茅屋前的半老瞎眯着自己半只眼睛,望着远处奔来的蠢货,看了好久这才看清这个像青蛙一样欢快的蠢货是方寸。 等到方寸跳到他面前,半老瞎率先开口,你们怎么去那么久。 方寸刹住车,弯腰揉了揉自己膝盖,孩子生气了,总得把先他哄好吧。 不等他嘴贫,头上就被不痛不痒的敲了一下。 方寸吃痛的揉揉头,转头回看,甘霆拿着卷轴悠然站在他身后。 给。甘霆递上卷轴。 低头看着熟悉的卷轴,半老瞎鬼使神差的伸手接过,这是什么? 半老瞎慢慢拆开系绳,将卷轴展开,只粗粗看了一秒,迅速将卷轴收起,转身怒而掷地。 地面挖着坑不平缓,轴是上好的玉石,顺着地势慢慢滚进了刚挖好的棺材坑里。 半老瞎骂了句晦气,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跳进了坑里,将画轴拿出来毫不客气的塞到方寸手里。 半老瞎烦躁道:哪里拿的还哪里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方寸被他吼的不明所以,展开满是黑土污秽的画轴,细细端量了一番。 画中是一只猕猴,通体黄色,耳毛鬓毛着墨尤为真实,细笔浓墨无不诉说着绘画者的技艺高超,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就将一只猕猴画的活灵活现。 方寸想起来了,那太守的外号就是叫小猢狲,不免问道:你是不是以为这幅画是太守给我们的? 半老瞎似乎被气到了,手背在身后,头仰的老高没回答。 方寸又道:你放心好了,只是小溪旁看到,就捡回来了。 半老瞎半信半疑:真的? 方寸发现这半老瞎心大的很,总是逍遥自在的能轻易相信别人,所以点了点头。 半老瞎信了,伸手拿回自己的画重新展开,摸着脸上的胡渣满脸的嫌弃打量自己画的猕猴。 方寸好奇凑热闹,你为什么会把太守画成这幅模样,他可是咸阳百姓眼中公认最英勇伟岸的太守大人。 呸。半老瞎讽讥的指着画中的猕猴,你以为他为什么叫小猢狲,秦武这人自私的很,自己患了黄疸浑身瘙痒,为了喝鲤鱼汤退黄,做尽杀生的事,害得满城鲤鱼不得清净,这种草芥人命的人当什么太守,当刽子手去好了! 方寸点点头,原来如此... 难怪小鲤鱼会报恩,原来是太守患上黄疸浑身泛黄要喝鱼汤退黄,吃就罢了,他还只喝鱼翅煲汤,以至于百姓纷纷献上鲤鱼给太守治病,一时染红了整条江河,半老瞎看不惯,救下了不少鲤鱼,那条红鲤鱼就是其中一条。 半老瞎觉得自己没错,所以啊,你们都被他那一副道貌然然的的样子给骗了,他就是个表面君子,道貌岸然,蛇蝎心肠,两面三刀,满脸的算计,阴险的很。 毕竟事出有因,太守也不是大肆杀戮的人,方寸刚想为太守辩护一番。 半老瞎突然抬起头,指着方寸道:和你一样,十分狡黠! 甘霆在旁边点点头,表示十分认同。 半老瞎十分得意,对吧,这小兄弟也觉得你狡黠。 方寸急眼了,你可别瞎说,我天下最善良。 半老瞎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呸,你可就胡吹吧。 粗鲁,我不和你计较。方寸摆了摆手,赶紧结束话题,往甘霆身边靠了靠,晚上吃什么。 甘霆倒是无所谓,随便吃点吧。 方寸想了想,道:青椒炒肉好不好。 半老瞎冒出来,不吃,太辣了! 我问我家霆儿呢,又没问你。方寸龇牙咧嘴的恐吓,转头又笑盈盈的对着甘霆,再炒盘青菜,多吃青菜对身体好。 半老瞎又嚷嚷:不吃青菜!没味! 方寸咬了咬后槽牙,双手抱臂,十分警告的转头看着半老瞎,半老瞎被他这么一恐吓,很是老实的不说话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甘霆提醒,不过这里看起来也没有肉。 你忘了我有啥了?方寸瞧瞧从袖口拿出钢笔,神气的在甘霆面前摆了摆。 半老瞎职业病就是见不到笔,双眼冒光的凑过来,这是哪个地方的画笔呀? 方寸将笔藏起来,这不是画笔,这叫做钢笔。 啊好好好钢笔钢笔。半老瞎咽了咽口水,可不可以给我瞧瞧? 方寸直截了当道:那不行,这玩意可是宝贝。 半老瞎混都要被勾走了,我就瞧瞧,就瞧一眼。 拒绝。 半老瞎见方寸软硬不吃,拳头硬了,吼道:快去做饭!不做不给钱! 做就做。多大点事。 * 方寸多少是用点夸下海口了,这破茅屋除了有一口生锈的铁锅,不知道多久没有生火的灶,满墙的蜘蛛网以外,什么都没有。 他就这样拿着笔坐在矮脚凳上苦逼的写着需要用的东西,还好这笔写寻常用品没什么反噬,不然他已经死一百次了。 甘霆一进来就看到方寸弯着腰奋笔疾书的写着什么,上前一步。 方寸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果然是甘霆,马上如临大敌地搬着小板凳连连后退。 对于他这么大的动静,甘霆只是挑了挑眉,不用紧张,我就是来帮个忙。 方寸抱着小本子,心想着这次可千万不能让他碰厨房里的东西了,耐心劝道:可这里现在没什么事是要你做的。 甘霆环顾了残破不堪的四周,你确定? 那....那你把菜洗了吧。方寸声音颤抖,还补了一句,离锅远点,我怕油溅到你。 离锅远点,我怕你放毒。 甘霆走到灶台前,拿起青菜上下打量了一会,片刻后道:这上面有虫子,要不要杀了? 怎么....杀? 甘霆双指并拢,微弱的电流雷击在他指尖颤动。 方寸仿佛看到了青菜上的小虫子抱头乱窜,连忙握住他的手阻止,哀求道:洗就好了,用水洗。 ## 男主捅锅 甘霆很不理解,菜叶上面有虫子难道不该杀了吗?用水洗能洗干净吗?方寸看到虫子就不膈应吗?好奇怪。 小小的甘霆充满了大大的疑惑,略带嫌弃的往盆中放了一些水,开始和虫子较劲。 过了许久,甘霆还在沉迷于虫子,方寸略感事情不对劲,阿霆啊,这菜随便洗两遍就好了。 甘霆道:这上面的虫子洗不下来。 我看看。 方寸放下菜刀,随意往自己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水渍,来看看甘霆又做了什么壮举。 只见面前一地狼藉,整盘青菜无一幸免,全部被扯烂,因为甘霆不想看到虫子,虫子咬的洞也不能留,所以全部都撕了下来了,这就导致没有一片青菜是完整的。 方寸深吸一口气,缓了缓躁动的心,没事,小问题。 甘霆似乎心情不错,还需要帮忙吗? 方寸害怕他炸厨房,更怕扫了男主角的好兴致,几番衡量下,试探道:添...添柴火? 好。 方寸擦了擦汗。 方寸灶台被清理了一下干净许多,甘霆坐在灶膛前无聊的添火加柴,第一步就是把最粗那根夹进了灶膛,原本熊熊燃烧的枯草堆瞬间被这根木柴压扁,火苗越来越小。 方寸将这一顿魔幻操作看在眼里,挑了挑眉,要不是甘霆是他的好宝贝,就这种徒手塞木柴的行为,方寸早就大骂白痴了。 阿霆啊。 嗯。 方寸往大锅里加了一些猪油缓解尴尬,不如加点枯草进去? 甘霆低头思索了片刻,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灶膛已经被木柴塞满,一点枯草都挤不进去。 甘霆握着烧火棍不信邪,将枯草往里捅了捅。 砰 一声巨响,本来半死不活的火焰瞬间腾起,熊熊烈火吞噬着大锅,烈火烧的辉煌绚烂。 方寸傻眼了,这是有多暴力啊居然能把锅直接捅坏。 他核善的笑了笑,没事,小问题。 没事,他还有一支神笔,几番折腾也算是艰难的做完了这顿晚饭,端上木桌时半老瞎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再晚一点,怕是公鸡都要打鸣,天都要亮了。 方寸吃饭是咬着筷子吃下去的,暗自发誓,此生不会再让甘霆进厨房。 半老瞎吃饱喝足,砸吧砸吧嘴,你这手艺不错呀。 方寸抹了一把辛酸泪。 半老瞎不以为意说道:死前能吃到这种家常菜,也算圆了我的一个愿。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7) 方寸道:那你的愿望也太容易实现了。 对于我而言,吃一顿家常便饭,已经是奢望咯。半老瞎撑着身子站起来,木桌咯吱咯吱的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今天的床就给你们两睡了。 方寸满脸疑惑,那你去哪睡。 棺材。半老瞎摆摆手,记着,明天早上帮我埋一下土,烧点纸钱。 他走的十分洒脱潇洒,不留任何让人劝阻的余地,转身踏出了破败不堪的破茅屋。 方寸悄悄靠到甘霆身边,我们要不要劝劝他? 甘霆凝望着半老瞎远走的背影,淡然道:一切自有天定。 那....方寸又凑近了一点点,趁着甘霆还在发呆,一把将他熊抱住,屋里就咱俩了,咱们晚上要不要做点什么? 甘霆反手就是一拳,睡觉,明天早上回太守府。 方寸揉了揉被锤的胸膛,睡觉就睡觉,动什么粗嘛。 茅屋内很闷热,哪怕晚上有点微风也是燥动的风,一张小小草席他们挤在了一起,方寸不老实,趁机吃了不少豆腐。 甘霆从拼死反抗到无奈妥协只花了不到一刻钟,任由方寸的咸猪手胡乱游走。 差不多得了。甘霆将几块破布包成的枕头毫不留情拍在方寸脸上,赶紧睡。 好~!方寸圈抱住甘霆,像个树袋熊一样趴在他身上,往他脸上蹭了蹭开始呼呼大睡。 甘霆白了他一眼,扭头转身背对着他睡了。 不得不承认,方寸身上有一股很干爽的药香,这是方深越生来就带着的,后来又因为日日泡在药罐子里,一直都有,这药味甘霆讨厌了很多年,但是这股药味放在方寸身上,就有股让甘霆心静的温和感,足以让他安心入睡。 满天星辰铺天,繁星飞舞,漆黑如墨的夜空有微弱繁星凝聚起的光,光下有一抹黑色身影步履轻缓,蹑手蹑脚踏进了茅屋内。 看着草席上熟睡的两人,这黑影不忍直视的撇过头,缓缓靠近方寸,在他身上摸索。 方寸睡眠挺浅,很快就被吵醒,翻了个身看清面前的人,软软道:半老瞎?....你干嘛啊。 黑影愣了愣,回过神,我起来拉屎。 别拉我头上了。 方寸继续将手耷拉在甘霆身上,完全没有在意继续睡觉。 黑影舒了一口气,摊开手掌,掌心赫然躺着一支钢笔。 * 第二日。 方寸起的很早,想看看半老瞎是不是渡劫成功已归神位,拿起铁锹准备帮他把棺材埋起来,顺便去帮他烧点纸钱。 黑土地的坑挖的规规矩矩,棺材安然的躺在中间,方寸撸起裤脚跳下坑,准备打开棺材看看半老瞎还有没有气。 砰。 棺材板里一声剧烈撞击,忽然整个棺材开始晃动起来。 甘霆眉头微蹙,手背在身后已经开始聚集灵力。 砰。 又是一声撞击,棺材板被重重推到地上,躺在里面的半老瞎忽然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棺材里挺舒服的啊。 方寸被吓得后退了一大步,你...没...没? 半老瞎嘿嘿道:想不到吧我没死。 方寸似懂非懂,看来这天命走岔路了。 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快走快走。半老瞎从棺材里翻身出来,将方寸推上坑。 可。 见方寸还想说什么,半老瞎又转头拿来聚宝盆塞到方寸手上,拿着钱走,快快快。 方寸挠挠头,好吧。 甘霆若有所思的收起来手中灵力,方寸抱着聚宝盆,生怕半老瞎后悔,果断的选择拿钱跑路。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半老瞎眯起了眼。 他们没注意在茅屋后面的草堆中,躺着的一具刚刚死亡的尸体,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是半老瞎。 * 甘霆在路上越来越觉得不对,拉住方寸,等等。 方寸抱着聚宝盆,怎么了? 甘霆开始在方寸身上上下其手,游走了片刻后,沉声道:笔不见了。 什么?! 方寸将聚宝盆放在地上,自己摸了摸袖口和衣领处,都没有找到笔。 甘霆手中灵力渐盛,抬眸看向破茅屋方向,刚刚那个半老瞎是假的。 ## 男主飞奔 嘘吁不知何方传来一声明亮的口哨悠长,甚为寻衅。 方寸抬头向口哨传来处望去,树上有一道身影,一双深邃双瞳紧紧盯着他们,藏匿的不深,悠闲十足。 哟,这不是天界那位废物殿下嘛。这黑影故意在滋事挑衅,语气十分轻蔑。 甘霆蹙眉,温怒抬眼,右手从束发银冠上拔出剑簪,蓝光乍现,幻大成锃亮的神剑,如飞鹤一窜十丈,直直向那黑影冲去,抽身换影。 未等他一剑劈下,那黑影转身便跑,轻松躲过甘霆一剑的身手,轻踏在树林枝条上,肆意游走,格外挑衅。 两人你追我赶,留给方寸的只有一道灰尘。 咳咳咳。方寸捂住口鼻挥了挥袖子,望着他们速度与激情,一时汗颜,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种老年人。 方寸摊开手掌,一把刻着雷鸣电闪的剑悬与掌心,没办法,只能无证驾驶一波了。 加油,不就是御剑嘛,你可以。 方寸暗自加油,不再浪费时间,手掌轻旋,淡蓝光圈围着利剑飞快转动,利剑摇了那么两下就停了下来,不再晃动。 我加油你也得加油啊。方寸踩了踩剑身,驾。 利剑忽然呼啸卷起大风鹤唳龙吟,方寸墨发随着风大肆飘扬,剑愈来愈光,横向冲了出去。 啊! 一声要命的哀嚎响起,周围树上枝叶颤抖,方寸御着剑气势逼人,横冲直撞。 回城中,回城中啊!!!你要野哪去! 方寸原本是站在剑上,一秒后就趴下了,迎着飓风脸上直接痛苦面具,索性闭上了眼。 * 不知飞行了多久,方寸直觉得有人扇了他一百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 殿下!快下来! 是钱之间的声音,方寸趴在剑上睁开眼,撞入眼帘的是咸阳城的满城风景,御剑俯视苍生,所望之处,人屋建落,虫鸟草木栖息之所,阖家欢乐。 剑带着方寸,缓缓落在一条长街,这趟无证驾驶也算安全着落。 方寸抱着剑,气喘吁吁跑到甘霆身边,向钱之间解释,之间你先稍等会,我们追个人。 甘霆拦住方寸,不用追了,他轻功一流,追了也是徒劳。 方寸惊呼,他的轻功比你还好?! 虽然只是一项轻功,但能比男主角的技能还强的那是什么非人般存在。 方寸喘了口气,那我们就不追了吗? 甘霆摇摇头,那支笔写大事会被反噬,写小事掀不起什么风雨,暂且不用管他,先担心担心咸阳城吧。 什么?方寸环顾四周,一时瞳孔猛缩。 刚刚俯视的阖家欢乐美景破碎,长街上有许多百姓,他们无不是捂着肚子呕吐,更有严重者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更多的是孩子的啼哭,像是人间炼狱。 他们这是? 钱之间神色凝重,从天亮开始,便就有人开始有了上吐下泻的症状,起初还以为只是风寒,可患病的人越来越多,症状越来越严重,大夫说,这不是寻常的病症。 甘霆低头思量片刻,问道:可有人死亡? 目前还没有,只是....也快了。钱之间沉默了一会,道,最严重的就是太守秦武,他试完针就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已经灌不进药了,大夫说若再不醒,怕是挺不住了。 方寸收起剑,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么严重,病从口入,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钱之间道:我去查了一下市上所有在贩的粮食,还有几口井水,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方寸不可置信的看着满街的病患,吃的喝的都没有问题,怎么会这么严重。 最奇怪的是,患上这种症状的只有年岁二十往上的百姓,有男有女有穷有富,只要二十以上便无一幸免。钱之间补充道,现在有一半的大夫也患了这种症状,另一半大夫因为找不到病情的源头,束手无策。 甘霆转身不忍再看如炼狱般的长街,先回太守府。 钱之间微微颔首,是。 * 太守府。 寂静无声,死寂的可怕,地上躺满了口吐白沫的家仆,如同一处藏尸处,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方寸这一路走过来手都在颤抖,终于忍不住问道:之间,你不是说只有年岁二十以上的才可能换这种病症吗?刚刚那个小男孩儿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啊... 太守府外是这样,可太守府内....钱之间缓缓闭上眼,无一幸免。 方寸有些害怕,转身凑到甘霆旁边,是不是又是许子年在搞鬼? 甘霆想了想,他和太守府没有多大仇怨,应该不是他。 仇?对啊。方寸恍然道,谁能和咸阳城、太守府有这么大的仇? 咳咳...! 刚踏进太守的屋中,屋内就穿来一声嘶声裂肺的咳嗽,像是下一秒就要喘不过气。 方寸连忙冲到钱之间面前,抢先一步冲向床榻,握住躺在上面秦高阳的手,高阳。 秦高阳微微睁开眼,唇色已经干裂,苍白无力,额头上也尽是汗珠,虚弱开口,方寸兄....我好难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方寸帮他擦了擦汗,你不会死的,放心。 秦高阳忍着痛,紧握住方寸的手,真的吗?.... 方寸点点头,郑重承诺,真的,你好好睡一觉。 好.... 说完最后一个字,秦高阳再也强撑不住,倒头晕了过去。 高阳?方寸一时愕愣,轻轻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还好,有些微弱的呼吸,看着和他天天没心没肺玩闹的秦小公子变成这番模样,方寸心里很不是滋味,腾地站起来,下定决心道:阿霆,咱们得救人。 甘霆似乎意料之中,早已想好了对策,救人之前,我们先得找到这个病的源头在哪里。 方寸不假思索回答道:一定在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8 17:55:16~20210809 20:5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路最爱学习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路最爱学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岚、4225880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打架 太守府的膳房很大,平日里厨子在里面忙忙碌碌准备一日的食材,今日异常冷清,除了有几个胆子大的少年医者敢来搜查病症源头,已无从前热闹。 方寸目标明确,先查看早上的早膳,这些食材看起来都很新鲜,应该都是昨天晚上刚送来太守府的。 甘霆拿起一片青菜,端量了片刻,和普通的菜一样,没有异样。 水好像也没有问题。钱之间舀起一瓢水,靠近鼻尖闻了闻,眉头微蹙,不对,这水不对。 方寸围了过去,面前一桶清水透彻,毫无异常,看起来挺干净的。 就是因为太过干净,所以才奇怪。钱之间覆手于水之手,微微施法,微末星光撒在水中。 前一秒还清澈的水霎时变红,如血液般殷红甚至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8) 钱之间道:果然是水出了问题。 甘霆低头看着一池清水尽数变红,若有所思,咸阳城有没有地势图。 钱之间想了想,我依稀记得太守的书房好像有一张。 走。 水势顺流而下,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咸阳城水源的源头,只是咸阳城井口开掘太多,溪水纵横交错,若是没有地势图,源头找起来必定异常困难。 书房。 吱 方寸推开书房的门,一踏进门就是满地的狼藉,像是被土匪洗劫一空,金屋藏画不复存在,画架四处倒落在地,笔墨洒落在地,乌墨染黑一大块地面,花盆也摔在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瓷片,半老瞎所有的画都消失不见,挂在正中牌匾下的山色图也不知所踪。 到底是谁,这人也太缺德了吧。方寸破口大骂。 实在想不通这人生活是有多不如意,大肆残害百姓让咸阳城不得安宁就算了,连几幅画都不肯放过。 有一张羊皮卷躺在最显眼的地方,甘霆走过满地狼藉,缓缓靠近羊皮卷,上面潦草的笔画,一看就笔艺不精,却巧妙的画出了咸阳城有的地势。 方寸见甘霆一直保持着不动,好奇的凑了过去,还好没把地势图拿走,我看看。 源头在八荒山,那里有一条瀑布。甘霆没等方寸认真研究,收起羊皮卷,嘱托道,你和钱之间在咸阳城待着,我去一趟。 方寸见甘霆想抛下他,马上道:不行,我也要去。 甘霆当即了断拒绝,你不能去,这地势图一看就是那人故意放在这的,为的就引我们过去,他手上有神笔,灵力也不弱,此行太过危险,你好好待在咸阳城。 方寸神色坚毅,我不会当拖油瓶的。 我不是怕你拖我后腿,只是。 方寸打断他,我知道你心里也觉得我就是个废物,一点小磨小难就能把我撂倒。 我不是这个意思。甘霆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拗不过,只好无奈作罢,算了,去吧。 钱之间见气氛尴尬,拱手道:小天尊和殿下放心,我会照料好咸阳城的孩童们。 * 八荒山离城中不算太远,御剑飞行片刻就到了,只是整座山都弥漫着怪异。 在五月里,此处竟开了一山红枫,漫山遍野如飞焰燎原,张扬的与远处的咸阳城格格不入。 甘霆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褐枝红叶,这人倒是酷爱红色。 你这意思难不成这枫树是假的?方寸说着走到一棵树边,好奇的敲了敲枫树的枝干,又将一片枫叶拔了下来,细细打量,和寻常枫树一样,是真的树。 唰! 万千红枫骤然呼啸而起,如赤蝶蹁跹狂舞,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卷起一道烈风。 方寸捂住口鼻,手中的那片红枫被迫松开,霎时夹在烈风里,将他们缠绕住,漫天的红,万木摇颤。 被困在枫叶围绕的法阵中,快速旋动的红枫遮的方寸眼花缭乱,参天之高的漩涡打了过来,风驰电掣的卷风呼啸,甘霆将剑掷与长空,奋袂而起。 雷鸣虚幻显现,电光交织,抵于前端以抗,赤红相撞,电击浮光乍开。 砰! 山间翁鸣,哀鸿遍野 目睹一场决战的方寸不可置信地抬头仰望,天空慢慢落下璀然星光。 小心! 一道剑气狠厉的打下,可铺天盖地的枫叶遮云蔽日,如石似海直直翻涌而来,根本来不及躲闪。 方寸清澈乌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可怖殷红,如炼狱般死亡清晰可见,枫叶恶狠砸下,压在他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 砰! 甘霆抽身幻影抵挡在方寸面前,以雷霆相抗,吞枫噬木,金光四溢直欲裂开,这时甘霆才意识到,自己的灵力在一点一点消失。 砰! 又是一声巨响,甘霆手中灵力终于化为虚无,不堪受力从空坠落在地,一口鲜血直直喷涌在红枫之上。 阿霆! 红枫如血席卷,漩涡缓缓静了下来,倒悬于空中,光辉四溢,慢慢凝起一个人形,准确来说,是人形鱼尾。 果然是你。方寸搀扶着甘霆,怒而视之。 小鲤鱼一身泣血鳞片格外刺眼,他右手拿着神笔,一脸淡漠,丝毫不在意方寸的愤怒。 方寸低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笔,冷静了下来,压低声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说要报恩吗? 小鲤鱼沉默了一会,轻声道:报恩是报恩,报仇是报仇,这两者并不冲突。 甘霆擦了擦嘴角血渍,抬眸道:咸阳城百姓无辜。 难道我们不无辜?小鲤鱼声音还是温声细语,只是眸中多了一丝狠戾,当年若不是沈公子相救,咸阳城的鲤鱼都会成为太守的腹中之物,无一幸免,他们用长叉刺进我们的胸膛,染红了咸阳城所有的水源,这是他们的报应。 甘霆不愿再和他辩驳,不温不凉道:我不评判你们的是非对错,只是好心奉劝你,这支笔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有求必应,它能让你轻松掀起满城风雨,更能让你万劫不复。 我不在乎。小鲤鱼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满是云淡风轻,好好待在这,别坏我好事,到了时间自然会放你们出来。 你! 没等方寸说完,眼前霎时模糊不辨,只能看得清小鲤鱼一身如血通红人身鱼尾的轮廓慢慢变出一双腿,可是还没等他看清,便死死昏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09 20:54:09~20210810 20:3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Qwa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5880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传销 方寸觉得自己昏倒了许久,睁开眼,就是一片漆黑,四下阴沉模糊不清,他不得不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探路,这是哪?... 呼耳边忽然一声火焰跳跃声乍起,霎时拨云见日。 方寸警惕的后退了一大步,抓起地上的泥土就往面前甩去,谁?别过来! 是我。 一时的明亮让方寸不太适应,抬手揉了揉眼睛,面前人的轮廓渐渐清晰,半臂高的火花跃然于甘霆的右手上。 阿霆啊,你要吓死我了。方寸长舒了一口气,准备从地上站起。 咯噔 手撑着的地面不是意料之中松软的泥土,异物突起,直接被方寸摁断。 方寸心底略微一颤,转头看向掌下,掌下赫然一具头骨,已经摁碎了一半,还爬着蠕动的虫子。 方寸那张好看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他向着那半截头骨双手合十连拜了三拜,猛然想到什么,转身快步走到甘霆面前,对甘霆上下其手检查伤势,迫切的询问:你怎么样,那条鱼有没有伤到你? 甘霆被他摸的十分不舒服,躲开了他的咸猪手,我没事,他只是用笔封了我的灵力而已,并未伤我。 方寸忿忿道:那死鱼装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等我出去一定要把他煎了!再炖了煲鱼汤! 看他嚎的激情澎湃,甘霆当即泼下冷水,你也得出得去再说。 甘霆还想说什么,黄泥里枯骨直直撞入眼中,眼瞳一缩,脑海中间乍然闪回着染满鲜血的河流,千万条鱼被吊在树上无能为力的挣扎,恐慌瞬间湮没心头,一阵绞痛。 方寸连忙扶住他,略带责备道:还说没事,你逞什么强啊。 我真没事。甘霆揉了揉眉心,按捺住自己的思绪,只是这些枯骨不得安眠,阴气太重,一时恍惚罢了。 不远处零落的水滴无声的滴在肮脏湿润的黄泥上,遍地的断骨残骸半露,残骨皆为人身鱼尾,污秽不已,此处像是一座塔,仰望无尽头,而如今身处之地如光束的最底端,阴暗潮湿,弥漫着诡异。 甘霆仰头道:这里应该就是鲤鱼的衣冠冢。 方寸并不在意这是哪,满心担心他的伤势,自责道:当初我就不应该去找半老瞎画那张画,没那副画没后面也没这么多事,现在还连累你受这么重的伤。 我真的没受伤。甘霆耐心解释道,况且,守护人界的太平本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方寸不听,撇着嘴将岩石上的藤蔓尽数拽下,把所有委屈撒在可怜的藤蔓上。 甘霆走过去帮他一起整理,点燃起藤蔓,本来灵力微弱的火光的更盛。 一时通亮,一览无余,石窟中众星拱月着一硕大刻画,刻着鱼鳞,红枫,还有落日黄昏,丹霞铺就,藤蔓缠着倒悬岩,雕刻十分精细,栩栩如生。 此处虽然看起来与世隔绝,但有水滴,有藤蔓。甘霆抚上平整无瑕的石画,那旁边应该有出口。 按照电视剧来演,机关都在石画上,我来找找。 方寸爬上壁画,一点一点摸索,日栖与此,天涯壮阔,红锦鲤在江河中盘旋,龙门渡江,经脉纹路都格外逼真,虽是刻在灰暗的石壁上,却仍能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出它有多耀目明艳。 你小心点。 好。方寸应道,继而像只壁虎一样在石画上摸爬。 方寸几乎把石画每一个角落都摸了个遍,凹凸不平的刻画上找了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甘霆仰头道:找不到就算了,快下来别摔着。 喀嚓一声清脆的机关错位声响 阿霆你看!真的有机关!方寸兴奋的叫着他,甘霆闻言不可置信的仰头看着石画。 只见石画中刻上的鲤鱼突然活了起来,在画中游走,窟中空泥石猛然坠下,震耳欲聋,不知哪来的千百光亮从中射进,尘土飞扬,泥中白骨森然可怖,藤蔓燃起的烈火被飓风扑灭,似要坍塌。 甘霆飞扑过来,扯着方寸的衣领轻跃而起,两人稳稳当当站立在倒悬岩上,有惊无险躲过了坠落的石子。 你碰到了什么? 方寸绕饶头,我,就... 不等方寸说完,一道强光刺来,石画上的红鲤鱼跃然而出,直至幻成人形。 一位白发红须的老人佝偻着身子,拄着金漆拐杖肃然厉声道:何人擅闯我族衣冠冢。 那老人虽老态龙钟,但眸子凛冽,逼视端量着甘霆,追问:你是天界的人?身上却没有灵力? 甘霆亦打量了老人许久,看老人这模样,应该是守着衣冠冢的老前辈。 甘霆微微颔首,并非晚辈故意无礼叨扰,而是被一条红色鲤鱼关进来的。 老人握着拐杖的手颤了颤,他,还在报恩吗? 甘霆摇摇头,恩人已死,他现在在报仇。 老人叹了一口气,清河这孩子,总是这么固执。 甘霆见老人尚且理智,上前一步劝说,前辈既然守着衣冠冢,想必德高望重,不知可否前往人间劝说清河?让他放弃复仇? 我虽然觉得他固执,但是按照私心,我支持他为我族复仇。老人闻言抬眸,不缓不急环视四周枯骨,你们看看,这满地的白骨可不可怕,这只是我族一半族人,更多的是进了太守的腹中,尸骨无存只能立下衣冠冢,我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复仇? 我知道我本不该插手,但事情严重,若不及时阻止,清河恐万劫不复。 老头扬了扬头,等他后话。 甘霆心中衡量了片刻,坦言:我不妨全都告诉前辈,清河他得了一支笔,那支笔足以毁天灭地,但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若清河真走到那一步,遭到反噬的不只是他,还有整个人鱼族,前辈当真要看着人鱼族毁灭吗? 老头摸了摸垂髫的白发,我凭什么信你。 甘霆抬手,靠着最后一丝微弱灵力幻出一方虚无玉盘,渐渐显出,上方刻着的字符被金光覆盖悬在空中,因为灵力不支而飘忽不定。 命盘?老头脸色微变,蹙眉迟疑道:你是...小天尊?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49)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0 20:36:53~20210812 17:51: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5880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光环 老人最终将他们放离了衣冠冢,因为他一缕幽魂出不去,万分请求甘霆一定要阻止清河,哪怕不为全族,也不想让清河万劫不复。 * 咸阳城。 方寸目瞪口呆的仰着脑袋仰视着高高的城门。 城墙前筑着一道横跨整座王城的金色结界,挡住了所有,硕大的结界将天地照亮,鲤鱼跃过咸阳城门,在火红如枫的岩浆中遨游。 方寸眼皮跳了跳,骂道:这鱼是疯了吗?是想把咸阳城的百姓烧死还是淹死? 无形的结界让咸阳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池子,一条条鲤鱼耀武扬威的游走在城门口。 甘霆紧盯着城门,先想办法进去吧。 方寸在城门都快要被热岩逼出汗来,怎么进去?肯定会被烧秃皮的。 甘霆转头,对着方寸一笑。 这可怕的笑让方寸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后退一步,你想做...做什么? 甘霆不急不缓道:靠你了。 我?! * 清河抓他们的时候没有封住方寸灵力,事实证明,清河做的很对,方寸的灵力就算不封也无所谓。 他自己御剑本就不稳,现在还带个甘霆,两个人在风中飘荡,摇摇欲坠。 方寸汗颜,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 甘霆心情很好,对这种摇摇晃晃的御剑表示很是新奇,是啊,没点长进,还是这样的废物点心。 方寸凶神恶煞威胁,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甘霆没再和他闹腾,俯视溢满红色的咸阳城,火烈的岩浆倾灌在每一寸土地上。 我看到之间了!方寸大声呼喊,朝着远处太守府的方向挥了挥手,之间! 太守府的金顶很高,屹立在咸阳,钱之间本来带着孩童们藏匿在太守府的密室,可岩浆滚烫而来,没办法只好逃往高处,在飞檐上避难。 相隔太远,钱之间似乎没听到,一心帮着面前小男孩擦汗,襁褓之中的婴孩啼哭不绝于耳。 噌!红枫忽然乌泱泱的压下,打在飞檐四周化为一摊岩浆滚落,银花火树璀然。 钱之间迅速将孩子们护在身后,拔剑以抗。 清河握着笔,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悬与钱之间面前逼迫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把其他人交出来,我马上离开,也不会伤到那些孩童,否则,岩浆必将整个咸阳城淹没。 孩子们躲在钱之间身后瑟瑟发抖,钱之间双手握剑,多谢你的好意,但请容许我拒绝,你想要咸阳城的百姓,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清河烦躁的闭上了眼,咬牙道:不知好歹。 砰! 此言一出,火石铺天盖地噼啪落在地上,温度愈来愈高,热焰熏天,岩浆涌动,肉眼可见的快速上涨,眼看就要逼近。 钱之间本来就身体不好,和方深越是一样的体弱多病,哪怕现在渡过了劫,面对如此强悍的对手,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铺天盖地的枫叶在半空被阻飘到结界上,落下火花四溅,光芒爆开滑落,钱之间条件反射的紧闭上了眼,护在孩子们面前,等待炽热的星火打来。 砰! 一声炸裂声响,钱之间微微抬眸,一把剑冷光锃亮倒悬与空中,锋芒惊人挡住了所有火花。 殿下? 之间,你没事吧。幸好方寸记得小貔貅给他的咒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驱动,才保住了钱之间一条命。 清河一见又是方寸和甘霆,怒不可遏道:你们怎么出来的!明明老师守着衣冠冢,你没有灵力怎么可能出的来! 方寸掷地有声道:是他放我们出来的。 清河怒目圆睁,不可能!杀了秦武是我们一族的使命!他不可能让你们出来! 甘霆从袖口拿出一颗金珠,是老人给他们的信物,收手吧,复仇有千百种方法,唯独这种,不仅扰乱人间安危,你自己更是会遭到反噬。 清河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金珠,那是老师的贴身之物,可清河还是充耳不闻,你们两个现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有什么资格劝我! 清河握着笔,在宣纸上写上钱之间的名字。 方寸脸色铁青,之间!小心他手中的笔! 一时山河震动,红枫火石直冲云霄,山崩地裂的震耳欲聋,殷红和金辉缠旋直直冲向钱之间。 钱之间是吧?你敢护着他们!也给我死!都给我死吧!清河大笑着,疯狂的在纸上写着诅咒钱之间的话。 剧烈的冲击,接二连三的砸向钱之间,扬起一阵灰尘。 之间!方寸急迫的冲了过去。 咳咳...灰尘渐渐散去,钱之间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挥了挥旁边的灰尘,身上没有一点伤,安然无恙。 方寸愣住。 不可能....这不可能!清河也不敢相信,握着笔发疯道,这笔为什么对你没用!为什么! 见小鲤鱼疯疯癫癫,方寸不忍戳破,小声道:因为他是长弃之的老相好啊。 开玩笑,作者的人,四舍五入钱之间就是这支笔的主人,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清河咬牙切齿,你说什么?! 方寸装傻,没什么。 钱之间有些疑惑,长弃之?好耳熟的名字。 不等钱之间回想长弃之是谁,钢笔挣脱出了清河的手,缓缓悬在空中,最终停在了钱之间的面前。 方寸满脸的震惊,什么?这么简单?这特喵就是传说中的男主光环吧?! 我是不是抱错大腿了,我们之间才是金手指男主吧?方寸伸开双手,扑向钱之间,之间!我是寸寸呀,快过来让哥哥亲亲! 甘霆眉头一皱,抬手提起方寸的衣领,制止住了他的痴汉行为。 清河见大势已去,只是自嘲一笑,提剑,架在自己脖颈上。 钱之间毫不客气的挥手打落了他手中剑。 清河抬眸怒视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钱之间轻声道:你不用怕,我不会杀你,我只是想知道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 男主看风景 清河满脸的无所谓,悠闲道:二十年前的事还有什么好提的?你若想知道,大可以亲自去问问太守。 钱之间脾气很好,还当清河是个孩子耐心劝说,可他如今昏迷不醒。 你想让我救他?清河讽讥一声,想都别想。 甘霆有些头疼,揉了揉眉心,我劝你考虑清楚,你害的咸阳城不得安宁,日后上天宫问罪必定是死罪一条,但若你现在将百姓们救醒,将功折罪,说不定还能留一条性命。 我一人之命,竟能换咸阳城百姓之命,这波不亏呀!有这么多人与我陪葬,我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孤独了。清河大笑,几近疯魔,来杀了我,把我杀了,他们都得死!哈哈哈哈!都得死! 清河的尾巴渐渐显露出来,鳞片剥落下来,殷红的血堆积在地上,但他毫不在意,疯狂笑着。 方寸心中感慨,这孩子是疯了吗。 甘霆耐心全无,转身吩咐道:将他带到天宫,听后发落。 钱之间微微颔首,是。 还望小天尊从轻发落,清河他只是为族报仇,所以才一时冲昏了头脑。 这一声熟悉的温和声音镇住了清河的狂笑,清河心间一颤,缓缓回首,来人一袭银丝云锦蹁跹,玉簪轻挽墨发,踏空而来,一尘不染的落在清河面前。 清河张了张嘴,眸间满是愕然,许久后才轻轻道:沈...沈公子? 方寸仔细回想了沈公子是谁,一时恍惚,你是半老瞎? * 有半老瞎相助,清河乖顺了许多也安静了不少,好说歹说下终于肯进太守府了,可没想到一到了秦武面前又开始犯犟,满地撒泼死活不肯听劝。 我不救他!放开我! 半老瞎毫不客气地将清河甩到秦武床前,不容置喙道:开始吧。 清河揉了揉摔疼的膝盖,气极大吼,我不救!就是不救! 半老瞎压低了嗓音,十分不悦,我数三声。 清河仰头掷地有声道:你数三十声都没用!打死我都不救!! 钱之间无奈叹了口气,真是个闹腾的孩子。 方寸拍了拍脑袋,我头都大了。 半老瞎低头看着清河许久,双眼中满是威胁,清河丝毫不惧,回瞪了回去。 半老瞎最终放弃和清河对峙,转身向方寸道:可否请诸位稍作回避,我来劝劝清河。 方寸点点头,好。 他们才刚踏出门,门一关,屋内便传来一阵阵哀嚎,叫的十分惨烈。 那臭鱼嘚瑟了这么久,现在终于经历了社会的毒打,方寸非常幸灾乐祸,阿霆啊,咱们以后要是有孩子,可千万不能养成这幅模样,实在太欠揍了。 甘霆见方寸嘴上又不老实,反手给了他一拳。 钱之间在一旁轻声偷笑,趁着劝架的功夫将笔递给方寸,事情已毕,这笔也该物归原主了。 方寸顿了顿,之间,这是你的东西。 钱之间摇摇头,笑道:殿下说笑了,我并不认识长弃之,这怎么会是我的东西呢? 方寸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被钱之间打断,殿下可否帮我一个忙? 你说。 百姓们都被我安置在了钟楼上,但现在实在有些抽不开身,可否请殿下去解救一下。 后院内还有一窝孩子们嗷嗷待哺,大点的孩子照顾襁褓中的婴儿,更多的是找不到爹娘大哭的,饿的受不了上房揭瓦的,在太守府乱成了一团,把钱之间都累瘦了不少。 方寸点点头,好。 * 山钟楼是咸阳城最高的阁楼,正如其名,如一尊硕大的铜钟悬于高山之上,迟迟钟声鸣响。 百姓们被藏在阁楼的背面半腰处,恰好能挡住视线,不被发现。 甘霆蹲下帮忙把脉,许久后脸色稍稍舒缓,已无大碍。 好,那我先把他们送下钟楼。方寸很是自信的将一个昏迷壮汉从地上拉起,扛在背上试图站起。 尝试了许久,依然纹丝不动,最终还是迫不得已放弃,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找个理由,一个一个送太慢了,果然还是得想个办法。 甘霆在旁边饶有趣味地看着方寸给自己找台阶,焦头烂额的样子决定帮他一把,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 刚刚还如尸首成山的半腰全部清空,百姓们霎时不见,耸立的钟楼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方寸诧异的环顾左右,嗯?人呢? 甘霆回道:他们都下去了。 这难道就是瞬间移动?方寸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好奇道,那我们可以瞬间移到哪去? 甘霆想了想,问:你想去哪? 方寸抬手指着高高的钟,去钟楼上! 啪。 又是一声响指清脆,刹那间日落西山,霞光浮现,钟楼上的微风徐徐吹来。 到了。 方寸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愣在原地。 甘霆依靠在木栏上,静静观赏,夕阳西下的景色确实不错。 霞光轻柔的铺散在年少的小公子身上,暮色黄昏,如云烟中神君临尘,丛山临江皆黯淡。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0) 方寸看着这个背倚霞光的少年有些出神。 甘霆忽然回头,看到方寸还呆着,不由问道:在看什么。 方寸回过神来,挠了挠头,走过去与他一齐靠在栏上,逗乐道:这霞光看起来像个男主光环,也不知道你和钱之间谁的光环更亮。 甘霆呵呵一笑,那你去找他吧。 方寸专业破坏气氛户,没皮没脸凑到甘霆旁边打趣道:又吃醋啦? 甘霆皱眉啧了一声,伸手把他推开,走开,呲着牙笑的难看死了。 被推开的方寸一脸无辜,不怕死的跟甘霆分析起来,我也想去找我们之间呀,你想想,之间他是土地公的儿子,又是作者的老相好,谁能拒绝一个集万千优点于一身的宝贝呢。 甘霆脸上倒是没什么波澜,淡淡一笑,一步一步靠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找死。 方寸发觉事情不对,满脸堆笑,连忙后退,我闹着玩的,闹着玩的,钱之间是谁我认都不认识,啊!杀人了! 惨叫声不绝于耳,远在太守府的钱之间也听得真切,一边是清河的哀嚎,一边是方寸的惨叫,这咸阳城也算是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2 20:52:45~20210814 17:24: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58807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加更 鬼知道他们一夜经历了什么,回太守府都是做贼一样翻墙进的,甘霆倒是轻轻松松翻过去了,可方寸爬上去后有点恐高,实在不敢跳,两人一上一下僵持了许久。 甘霆仰头看着趴在高墙上的方寸,非常没耐心,你跳不跳,不跳我走了。 别别别,我跳,你小声点别被发现了。方寸做好心理准备,扒拉着瓦片向上挪动,准备翻身跳下去。 殿下?你们这.... 方寸暗道不好,心中一急手里抓着的瓦片松动滑落,没反应过来,直直摔了下去。 根本不等甘霆接住,方寸便一头栽了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还好底下是松软的草坪,不然这一摔怕是要落个半身不遂。 甘霆不忍直视的扶起他,方寸双眼冒花,昏头转向的走到钱之间面前,抱歉啊,我们忘了时间,我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安抚百姓辛苦你了。 钱之间被方寸这一番操作惊呆了,啊...我倒没事,只是殿下这...需不需要让大夫看看。 甘霆率先答道:无妨,我带他去休息。 钱之间歪头打量,可小天尊脸色看起来比殿下还差,当真不用喊大夫吗? 甘霆耳根霎时浮上红晕,低下了头,不用。 说着,甘霆带着方寸飞快逃离了钱之间的拷问。 这大清早就要休息...看来小天尊昨晚忧心琐事一夜未睡,真是尽心尽责啊....钱之间没有多想,看着他们快速离去的背影,那该做些好菜给小天尊补补,没错。 * 砰门被重重关上。 甘霆松了口气,缓过神来,没好气道:你不是说翻墙万无一失吗?怎么还是撞上了?! 方寸头还是昏昏沉沉,之间单纯的很,很好骗的,撞上了也没事。 昨晚方寸折腾一晚上,也没睡个好觉,大清早还碰到这等惊吓,甘霆黑着脸脱下外袍甩到方寸脸上,头也不回的走到床榻前掀开被子躺下,一气呵成。 方寸将甘霆衣袍放好,嘻嘻凑了上去,阿霆。 让我睡会。 小霆儿。 甘霆翻身背对着他,闭嘴。 砰! 门被粗鲁推开,随即而来的就是一声嚎叫,方寸兄! 秦高阳闯进来第一件事就是虎扑上去抱住方寸,哀嚎道:我还以为我死定了,方寸兄,还好有你救我。 甘霆只觉吵闹,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看两人缠缠绵绵抱着,冷哼一声,淡定转过身去。 很好,又来一个。 方寸知道平静是男主发飙的前兆,赶紧放开秦高阳,你爹呢,他醒了吗。 秦高阳闷闷道:醒是醒了,可那个疯疯癫癫的人好像十分不想我爹醒来。 方寸不断安抚,不用担心,醒了就好,其他的事他们会解决的。 秦少爷倒是很快乌云转晴,拉着方寸,那走吧方寸兄,陪我去个地方。 方寸哪敢走,警惕道:去哪。 秦高阳解释,赈灾施粮呀,事由太守府起,自然得我们来处理后事,我来请方寸兄帮帮忙。 嗯,只要不是和秦少爷违法乱纪,这个忙倒是可以帮,不过首先得把另一位少爷喊起来。 走吧阿霆。 不去。 甘霆躺在床上不为所动。 走啦,这可是做好事。 * 太守府门口。 甘霆最终还是被拉来做义工了,手中毫无感情地重复舀粥倒粥发包子步骤。 多谢多谢小公子。一位年纪挺大的老婆婆拄着拐杖接过热粥,笑问道:小公子,不知太守的病可好了?我家老头还想来探望呢! 秦高阳答道:婆婆不必记挂,我爹已经醒了,过些时日就能起身了。 老婆婆脸上很开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好。 砰! 施粥旁摆放的椅子被踢翻,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扛着木棍狼牙棒耀武扬威的站在面前。 老婆婆腿脚不好,被他们这么一推直接倒在了地上。哎哟喂! 婆婆!秦高阳连忙绕到前头扶起她,厉声制止,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壮汉头头狡黠的笑了笑,干什么?这次的祸事还不都是你们太守府惹出来的,不知道你爹惹了哪路神仙,把我们咸阳城戕害至此,现在好了,屋子被烧的摇摇欲坠,粮食也几近匮乏,更别说水源,那是一滴都挤不出来,这点小恩小惠忽悠得了这些老婆子,可忽悠不了我们! 他的小弟们附和,就是!赶紧掏钱!爷要移去邻城!这咸阳,爷待不下去了! 太守府的府兵持着□□赶了过来,这里是太守府,容你放肆! 看得出那壮汉有些慌了,不过还是佯装镇定,怎么?还想动手?来看看是你家家仆厉害还是我兄弟多!况且,这么多百姓看着呢,是想让别人都说你太守府滥用私权吗?! 秦高阳挥挥手,让府兵先行退下,向着壮汉逼近一步,我爹从不存有偏见,你们这些混子在我爹面前点头哈腰的时候可不少,现在倒来落井下石了。 我说小公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爹做的错事要整个咸阳城来承担,凭什么?! 就是!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百姓们低头窃窃私语,不少人开始思量这事的因果关系。 秦高阳自然知道此事是由他爹起,转头吩咐道:去,数数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管家慌了,公子。 快去。 是。 管家躬身退下,那壮汉觉得大获全胜,轻蔑道:还算识相。 小公子。刚刚摔倒的婆婆上前准备劝慰。 秦高阳安抚道:不着急,都有,账房银子不多,但都会先紧着大家的,大家若觉得咸阳城不好待了,邻城我会去打好招呼的。 那老婆婆一声冷哼,朗声骂道:我们不搬,我们不像某些人,就是阳奉阴违的畜生,跟着钱屁股后面跑。 老婆子,现在不走有你哭的一天。壮汉扬着手在脖子上比划了几下割脖子的动作,顺便拿走了屉中一个包子。 还没等他拿走,甘霆擒住他的手腕,冷冷道:银子会给,但吃的你们不能拿。 给老子放手。那壮汉尝试着挣脱,甘霆丝毫不松开,反而手劲越来越大,已经能清楚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 那壮汉心知打不过,想着不能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松开手中包子,蔑视道:呵,老子不稀罕这个包子,留给你们慢慢啃吧。 ## 男主施粥 刚刚闹事的几个混混坐在一旁的摊子上,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看他们施粮布粥,瓜子壳吐的满地都是。 小弟说:头儿,他要是真拿出钱了怎么办。 不可能,太守一直藏富于民,自己没几个钱,绝对拿不出,到时候,咱们就开闹,盯着把那个叫方寸的掳走。 那太守是好人啊,头儿咱们为什么要去砸他的场子。 头儿不耐烦地打了小弟一拳,你蠢呐!太守有权没钱,那位可不一样,那可是和太子一道而来的贵客,劫了他,准能捞一笔大的。 头儿聪明!头儿果然是英勇盖世!聪明绝顶! 小弟们一个个奸笑着巴结起来,和他们的头儿一起垂涎欲滴的盯着专心施粮的方寸。 不远处的方寸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豺狼虎豹的眼神,有些瘆得慌,小声问道:高阳,我记得他们常常出入太守府,送礼阿谀奉承的很,怎么现在这么猖狂? 都是些蛇鼠之辈罢了。秦高阳转头看了混混一眼,十分不屑,实在懒得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继续施粥,来来来,婆婆你多打点。 大娘,多拿几个,这是给孩子的。 方寸和秦高阳十分热情,看到背着孩子的妇人,或者上了年纪的老人,都会多给几个包子多打些粥,这就导致完全供不应求,一大口满满当当的粥眼看就空了。 甘霆一眼看着望不到尽头排队队伍,摇头道:照你们这样分下去,后面的人一个都拿不到。 秦高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将空了的一口大锅端给家仆,粥太少了,再去熬点。 家仆踉跄接过大锅,为难道:公子,府里已经没有米了。 秦高阳十分不信,怎么可能。 公子!公子!账房先生拿着厚厚的账本跑来,气喘吁吁道,账本全部比对完毕,但公子也知咸阳城百姓太多,账房的银子一人分一些是够的,若他们狮子大开口,怕是... 喂!你就是太守府的账房先生? 混混们等的就是这句话,将瓜子壳吐了一地,嚷道:赶紧拿钱。 秦高阳仰头,丝毫不慌,你们要多少。 头儿嘚瑟十足,伸手装模作样算了算,我算过了,我屋子烧坏了,粮食也没了,我们这么多兄弟,拿十两黄金不过分吧? 账房先生破口大骂,呸!给一两黄金都够你们这些糙汉吃三辈子了,十两?!想的美! 头儿扬起拳头,不给?信不信我! 啪嗒 一锭金子掷来,重重压在了一堆乱糟糟的瓜子壳上,把头儿吓了一跳。 甘霆抬眸,淡淡道:滚。 小弟们连忙凑过来,围在一起商量,头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见好就收。 头儿刚刚见识到了甘霆的手劲,自知打不过,又心想不能在小弟面前丢人,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收什么收,这一看就是个大单,今天一定要做成! 头儿拾起起地上的金子,扯着粗狂的嗓子喊道:我想你们是听错了,我说的,是一人十两。 账房先生脸都气青了,指着他们半天骂不出话,你! 头儿露出缺牙,大声笑道:就问你们给还是不给 秦高阳看了他们一眼后,继续分发包子。 自家少爷都不理睬,那家仆们更是鼻孔朝天拿着棍子要把混混们赶走,拿了钱就滚滚滚,别挡着我家少爷做善事。 那些混混看对面要动手,哪能忍,头儿一声令下,兄弟们!开砸!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1) 混混们冲了过来,桌子被猛的掀翻,为数不多的热包子被甩在地,百姓们一哄而散,一时混乱不已,甘霆忍着怒气,若不是周围百姓多,他真想一锤子过去。 就是现在! 呼 红色的粉末撒在半空,刺鼻的味道呛得方寸捂住口鼻猛咳起来,眼睛上也是一阵灼热感,不得不闭上眼睛,还没等他在一片胡椒粉里自我拯救成功,头上就被人套上了麻袋,捂着嘴不让他叫出声,拖着不知道拖到哪里去了。 秦高阳闭着眼赶紧逃离这篇呼叫纷飞的地,咳嗽几声发现没看到方寸出来,慌张道:方寸兄被他们劫走了?! 甘霆嫌弃地擦了擦身上的粉末,他们应该只是要钱而已,不急。 * 方寸感觉自己被塞上了马车里,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路段颠簸不已,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才被人扛着坐下,直到有人用麻绳将他的手绑住,头上的麻袋才被人摘走。 凶神恶煞的头儿站在方寸面前,嘻嘻露出大黄牙奸邪笑着,贪婪的看着他。 方寸被他看的头皮发凉,试图挣扎绳子,绑的很紧,无奈放弃,你们想干什么? 头儿扛着三尺大刀,挑衅道:你别慌,我们呢,就是想用你换一点点酒钱,这不过分吧? 方寸看着铮亮的大刀咽了口口水,和善笑道:一点都不过分,你们想要多少。 头儿见恐吓有用,擦了擦刀,不多,百两黄金。 方寸啧啧一声,那哪成啊,少说得千两,他们不拿你就撕票。 小弟们又凑了上来,非常小声,头儿?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少给我耍花招,你最好求爷爷告奶奶,让太子和秦高阳赶紧拿钱来救你,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头儿将刀直接架在了方寸脖子上。 方寸想了想,脸色很淡定,这样,你们呢直接跟他们开价千两,到时候咱们五五分,如何? 头儿用不太灵光的脑子算了算,五五分那就是五百两,确实赚了,可还是觉得少,不行,顶天三七,你三我七。 方寸仰头悠闲道:不要算了,继续绑着我吧,神会保佑你的。 神不会保佑穷逼。头儿呸了一声,粗鲁十足,四六分! 方寸仍然仰着头,一副无所谓你爱信不信的模样。 真是针捅屁股大开眼界,老子第一次碰到这种傻帽。 头儿骂骂咧咧,五五分,成交!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4 20:48:10~20210815 17:51: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5880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人呢 方寸瞬间飘了,扬了扬手中捆绑的麻绳,成交还不过来帮我解绑!我现在可是你们的财神。 头儿十分晦气的啐了一口,烦躁挥挥手,帮他解开解开。 小弟们动作迅速,飞快帮方寸解开了麻绳。 绳子绑的很紧,手腕上勒出一道明显的淤痕,方寸没在意,站起活动活动筋骨,捶捶肩膀道:这大清早的一直在施粥也没吃点东西垫肚子,你们这有吃的吗? 看方寸这幅欠揍的模样,头儿扬起拳头恐吓,你别得寸进尺!被劫就要有被劫的样,好好抱头痛哭,吃什么饭,老老实实饿几天。 方寸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五五分。 头儿的拳头瞬间缩了回去,骂了一声,转头向小弟吼道:赶紧去上菜! * 满满当当摆上了色香俱全的菜肴,浓香的酱汁诱人十足,香味扑鼻。 方寸拔下一个鸡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头儿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亲兄弟,这都半天了,那位太子爷到底来不来救你。 方寸咬着鸡腿,含糊不清道:谁叫你们没事撒胡椒粉,味道那么冲,我家小祖宗肯定还在沐浴,慢慢等着吧。 头儿撇撇嘴,满脸的难以理解,还沐浴?这是什么欠揍讲究人。 就是,多耽误事啊,到时候你们可得多问他要点钱。方寸点头附和,手里没个停的夹菜。 头儿就在旁边看着他吃,对着满桌的菜咽了咽口水,偷偷摸摸伸出手想拿个鸭翅来啃啃。 方寸眼疾手快将鸡翅抢走,顺便塞进了嘴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头儿被截胡,十分不满道:瞧你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太守府是舍不得给你吃饭吗,太子来给钱了你赶紧给老子滚。 方寸挑挑眉,得意道:不要钱的午餐谁不爱,我才不走,这里多舒服啊。 头儿刚想骂些什么,一声轻蔑笑声打断了他的话。 吃的倒挺丰盛。 方寸闻言仰头,面前站着一位红衣男子,与混混们的邋遢模样截然相反,锦袍富贵,五官挺朗俊美,眉眼间满是戾气。 小弟点头哈腰凑过来,头儿,寨主来了。 头儿马上站起来,肃然起敬,大哥,他就是太守府的贵客。 方寸砸吧砸吧嘴,看着这个寨主,邀请道:来一口? 我来你个瓜子皮。这男子看起来是个十足的斯文败类,没想到出口成章,对着头儿一顿劈头盖脸的骂,我说大壮,你是不是傻?他是太守的贵客,是你的贵客吗?你还要把他供起来?!钱没拿到还贴钱,我怎么养你个混账东西。 大壮被骂的脑袋缩了缩,大哥说的是大哥说的是,现在怎么?要不要撕票? 撕你个头。寨主一边骂,一边走向方寸,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游走打量了片刻。 你这身行头,还有这个玉佩应该值不少吧。 玉佩? 他可从来不带这东西。 方寸不解地放下了筷子,低头看看环系在腰带上的玉佩,青石上雕刻着云纹,银灰的流苏温顺垂下。 好像是甘霆的....早上昏昏沉沉...貌似拿错了腰带.... 还不等方寸回想混乱的早晨,就听见寨主悠闲的声音,扒了。 得嘞!大壮和小弟们搓了搓手,围了上来慢慢向方寸逼近,脸色十分猥琐。 喂喂喂!你们干啥!我叫了啊!方寸丢掉筷子,撒腿就跑。 这小短腿哪跑得过一群大老粗,很快就被抓了回来,把他身上扒了个干净,连头上束发的玉冠都没放过,全身搜着值钱玩意。 方寸大喊道:救命啊小霆儿!我要晚节不保了! 没人听他鬼哭狼嚎,方寸挣扎中余光瞥到大壮从他袖口搜出了钢笔,他心头一紧,手上暗自幻剑。 大壮只是看了钢笔一眼,觉得这个杆杆不值多少钱,没有多想直接连着方寸的衣服扔进了箩筐。 方寸松了口气,不再幻剑,由着他们搜身。 这就当这顿饭钱。寨主将玉佩套在食指上,在方寸面前转了转,从现在开始,你好好卖命还债,太子啥时候来救你,你就解脱了。 方寸嘴角抽了抽,这是啥意思? 寨主一张帅脸嘿嘿一笑,吩咐道:今天,全体休息,所有活都让他一个人干! 小弟们早就受不了方寸了,扬眉吐气的欢呼,好耶!!! 老大万岁! * 方寸就这样被丢进厨房,寨主怕他裸奔影响寨容,给了他一件非常邋遢的衣服,说是衣服其实就是几块破布缝起来的罢了。 就因为帮你做饭,害得我们兄弟都饿肚子,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啊,赶紧做!厨房的小弟们个个得意十足,别偷懒,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的。 方寸看着满池子没洗的菜,感慨道:这是什么悲惨人生? 小弟们啧了一声,快做快做,别在这伤春悲秋装读书人。 方寸自认命苦,开始了洗菜做饭烧菜之路,这寨子里的氛围还算不错,没有传言的饮血混世魔王,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他倒还过得悠闲。 没过一会监视他的小弟们就坐不住了,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看他挺老实的,咱要不要去休息会。 方寸苦恼道:别走啊,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你你你,闭嘴。小弟斜楞了他一眼,继续商议。 可他跑了咋办? 外头那么多兄弟,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跑。 也是。 那些小弟们偷摸探出脑袋,看厨房外没有人撒腿就跑了。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居然当起了山匪的老妈子,还得伺候他们洗衣做饭。方寸摇头感慨,自己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阿霆你快来救我吧,我保证以后不调戏你了。 啪嗒。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声响,方寸警惕道:谁?! 话音刚落,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翻窗而进。 少年身上都是伤痕,一步步走近,殷红的血液一滴一滴从他身上掉落。 看他摇摇晃晃的,脸色也不好,方寸询问道:兄弟你还好吗? 不等方寸关心,一把刀突然架上了他的脖子,少年握着刀,发白干裂的嘴唇无力开口,救我,求你。 方寸第一次见这样求人的,低眸看着锋利的刀,不敢动,好,怎么救。 少年十分痛苦的张了张嘴,没等他说出口,就往后一趟昏了过去。 这直接把方寸给整不会了,连忙蹲下去试探他的呼吸,还好还活着,兄弟?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5 17:51:06~20210816 17:27: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炎T^T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5880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救我 方寸探头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后将膳房门一关。 少年昏倒在地血越流越多,呼吸也渐渐微弱,幸好膳房里不缺工具,割开他的衣袖后清理了伤口,再找来白酒小心翼翼擦拭着,染的方寸手上手上满是鲜血。 方?...方深越?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 方寸怔住了帮他包扎的手,不解道:你认识我? 少年眸中忽然充满愤恨,却因为有伤在身只能一字一句道:小天尊呢... 还不等方寸反应,少年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猛扑过来,狠狠掐住方寸的脖颈,怒吼道:我问你小天尊呢!你把他藏哪去了! 这门刚刚是关的吗? 糟糕,他肯定跑了。 门外传来小弟们的脚步声,杂乱急迫,眼看就要推开门,少年却还是死死掐着方寸的脖子不肯松手。 喉咙间呼吸越来越困难,方寸望着门框下快速逼近的影子,咬牙伸手反握住少年的手腕,一把将他按住塞进了菜桌底下。 吱呀 小弟一进来看到满地的血迹有些诧异,这...这是在干啥,你关门做什么。 菜桌上有一块布垂落恰好挡住了小弟们的视线,看不到桌底藏了一个人。 方寸喘了一口气,顿了顿道:我...我在杀鸡,怕血飚出来吓到你们就把门关了。 小弟恶狠狠威胁,老子才不怕血,好好做饭,别耍花招。 方寸一笑,好嘞。 我早说他不会跑,你们急啥。 这小子就是故意在这蹭吃蹭喝的,赶都赶不走。小弟们有说有笑的走了。 方寸望向门外的笑容渐渐消失,伸手把少年从桌底拖了出来,逼问道:你和甘霆什么关系? 你当然不会知道,像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少年握住刚刚那把大刀,毫不留情的刺向方寸。 方寸眼疾手快拿起身旁笼屉,挡住了这下致命攻击,心里骂道:见鬼,这副本不是过了吗?许子年都溜了怎么又来一个私生饭?文里有这个人吗。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2) 少年越挫越勇,也不管身上有伤,持刀逼近,方寸不甘示弱,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反手精准打到他的伤口上。 血液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刚刚包扎的布,少年痛不堪言的捂住伤口想要止血,方寸抬手拽住他的手臂,怒问,我让你说清楚,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又吵什么吵!小弟们气势汹汹的闯进来,看到方寸手里拿着刀,强迫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吓得直接腿软,喊叫道:杀...杀人了!啊! 少年轻蔑地笑了笑,自己跳下瑶池却显陷害小天尊,把小天尊逼到人间后,你却能过得清闲,怎么,心里就没一点愧疚之意吗?! 方寸擒住他的衣领,顺势将他按在了地上,逼视道:我早就在众人面前说了是我自己跳下去,你是村里刚通网吗?事情都过去多久了?! 少年霎时怒不可遏,你少在这装!若不是我帮小天尊挡了针!他早就死在了天牢里了!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 天牢? 方寸不可思议地慢慢松开了手,你是那只?天狼? 少年一把将他推开,理了理衣领从容站起,十分敌意的瞪了方寸一眼。 咸阳城遭此劫难,天尊知道后大发雷霆,下令抓小天尊回去询问事情原委,说是询问,但我知道小天尊若是回去天界一定不会放过他的,我得救他,不能让他回去! 方寸理了理思绪,天界的人?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是靠着那块玉佩找过来的,可万万想到是你,你把小天尊藏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你身上会有他的玉佩?!少年越说越大声,眼眶里面布满血丝,眼看又要精神失常扑了上来。 方寸怒吼,好好说话,别发癫! 少年被吓了一跳,却还是魔怔道:玉佩呢?玉佩呢! 方寸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在这座山寨的寨主宋子晋身上。 玉佩...玉佩...少年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看样子怕是要去找寨主同归于尽。 方寸望着他疯疯癫癫的背影,无奈道:干得漂亮,又疯一个。 * 老大,舒服吗。 宋子晋躺在他的豹纹塌上闭目养神,小弟们殷勤帮他按摩,十分惬意,不错。 砰!两扇重重的堂门直接倒下,因为太过沉重,摔在地上时扬起一阵灰尘。 谁! 还没等宋子晋搞清状况,一双手握住了他的肩膀,使劲摇晃,你就是寨主? 宋子晋低头看着一双染血的手,脸色煞黑,哪来的疯子? 少年摇晃着宋子晋,喊叫道:从那人身上取下来的玉佩在哪?! 小弟们见有人对他们的老大如此无礼,一个个撸起袖子凶神恶杀的冲了过来和他打架,这些小弟虽然只有些拳脚功夫,但是少年身受重伤,又加上双拳难敌四脚,很快败下阵来。 老子最讨厌血了,真的是。宋子晋厌恶的脱下了被血染脏的外袍,甩到小弟脸上,你们怎么看人呢?哪来的疯子赶紧赶出去! 是。小弟们擒住少年,拖拽着要把他赶出去。 住手。 一声制止,打破了这场喧闹,一堆人闯了进来。 宋子晋很生气啊,居然把他的山寨当成了菜市场,叉着腰嚷嚷道:你们又是哪里冒出来? 秦高阳挥挥手,侍从们得令,把金子从木箱里拿出来,摆在宋子晋面前。 小弟们一拥而上,眼冒金光的拿到金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咯得牙疼后惊喜道:老大,这金子是真的! 甘霆不温不凉道:这是赎金。 小天尊....小天尊!少年比小弟们更激动,冲过去一把抱住甘霆。 甘霆头皮发麻,一副见鬼的模样推开他,你是? 阿霆,这是你什么时候欠下的桃花债?方寸姗姗来迟,一手揽过甘霆的肩膀。 甘霆解释道:我不认识他。 少年疯狂的冲上前来,拽住甘霆的手腕,小天尊,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你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看得出甘霆也被弄得头大,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个疯子,挣脱开退后一步难得躲在方寸身后。 少年手落空,讽讥地笑了笑,方深越,我不是许子年,不会轻易被糊弄,你等着瞧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6 17:27:17~20210817 17:48: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2258807、岚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没钱 甘霆并不在意这个少年在放什么狠话,心思都在方寸身上,看着他一身破布衣衫和满手的血,担忧道:你身上怎么都是血,是不是受伤了? 当然受伤了,我心里都受重伤了,你居然这么晚才来救我。方寸话语略带责备,却很是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发,半天不见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虽然知道方寸是故意做给少年看的,但甘霆还是难得地低下了头。 少年怒了,眼冒火光。 宋子晋也怒了,破口大骂:你们是不是屎壳郎钻脑子里了,没事跑到别人家里来腻歪?赶紧滚! 小弟附和,听到了吗,赶紧滚! 宋子晋烦躁地猛踢凳子,当即下令,下次抓人,不管多有钱,这种的狗贼永远不能踏进山寨! 是! 眼看一群人揭竿起义般想赶人,方寸很识趣,拉着甘霆转身欲走。 少年抢先一步拦在门口,挡住路,你要带小天尊去哪,现在到处都很危险! 方寸满不在乎道:不然呢,待在山寨? 宋子晋眉头一皱,大喊:不行!! 少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咬牙切齿,我不能让你带走小天尊,你会陷害他。 方寸无奈摇头,对甘霆道:这人比当年的许子年还要脑残。 甘霆表示同意,是有点。 不,他简直比许子年还要脑残,许子年再疯也没有到这种变态地步。 方寸叹了口气,向宋子晋摆摆手,有缘再见咯老大。 说罢,扬长而去,少年在后面追赶,刚刚还热闹的山寨瞬间冷清下来。 宋子晋被挑衅后大吼,赶紧滚!太过分了,居然把这里当成了避暑山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小弟躬身道:老大,要不要抓回来? 宋子晋啐了一口,抓个屁!腻腻歪歪的晦气死了,以后这种人别带进我的山寨! 小弟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贼兮兮道:老大是不是也想要媳妇了。 宋子晋有被刺激到,不想!你也滚! * 太守府。 府门口清净,空无一人,百姓们都不知所踪,就连常年都镇守在门口的侍卫也不见人影,只留下施粥棚里几口空锅和什么都没有的蒸笼。 方寸疑道:施完粥了? 不知道啊,我走的时候人还挺多。秦高阳顿了顿,察觉事情不妙,暗道不好快步冲了进去。 秦高阳吃力推开了半掩的厚重殿门。 刚踏进一步,里面乌泱泱一群百姓围了上来,手里还不时抛出烂鸡蛋和菜叶子砸在秦高阳身上,侍卫们拦在面前来维持秩序,可民愤难平,拦的很吃力。 听说你们拿了一箱黄金去赎人,拿的出这么多金子给山匪,就拿这点包子来打发我们。 现在咸阳城都传遍了,是你们二十年前滥杀无辜惹到了天上的神仙,现在报应来了,凭什么要我们承担?! 还假惺惺的施粥,这些钱是你们该掏的!怨不得别人! 小公子,你最好掏钱!不掏钱我们就不走了! 秦少爷一生还没有遇到被人喊打喊杀的时候,有些发愣不知所措,在侍卫的护送下才挤过了愤怒的百姓,这才艰难回到了前堂。 方寸身上也不可幸免的沾上了鸡蛋液,拍了拍脏乱的衣服,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安抚的很好吗? 半老瞎突然从后堂走出来,将小鲤鱼甩到了方寸面前,五花大绑的把方寸吓了一跳,没看住这死鱼,跑到出去在外面嚷嚷,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清河扬起头,得意哼道:本来就是事实,敢做就要敢当,你做得我还说不得了,你们这些人都是活该。 清河这种作死无差别攻击方寸他们早就习惯了,少年却十分恼怒,冲上去将清河提起,胆子不小,居然敢这样对小天尊说话。 清河怒喝道:你又是谁!给我放开臭爪子! 少年将他按在地上威胁,小妖莫要猖狂。 清河感觉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十分欠揍,呸,你不是妖吗,说的好像谁比谁高贵一样。 方寸头疼道:让他们互啄吧,没时间陪他们闹了,我们走。 少年瞬间把清河抛到一边,追了上来,小天尊! 方寸淡淡看了他一眼,把门一关,毫不留情,随后一层结界缓缓笼罩而上,轻微电闪让人很清楚便能分辨出这是谁施的法。 少年伸出手,想去触碰结界,后面突然传来一阵爆笑。 你的小天尊已经是别人的了,还认不清现实?清河躺在地上讥讽,我有办法将他抢来。 说。 清河眼神朝绳子上瞟了一眼,示意少年帮他解开,少年低头思索了片刻,走近帮他解开了绳子。 清河凑到少年耳边密谋了一番,听他一席话,少年一张黑脸渐渐缓和,与清河相视一笑。 * 甘霆听了方寸的提议,不可置信地扯了扯嘴角,我是来人间散财的?真没钱了。 虽然给钱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因为方寸被劫,甘霆已经将身上的钱全部花光了,现在他和方寸一样,变成了穷光蛋。 方寸暗自思量,要不咱们去问宋子晋借点? 别去。秦高阳打断方寸,他们说的没错,事情的起因是太守府,天天让方寸兄你们掏钱我也过意不去,之后的事,我会自己解决的,这段时间麻烦方寸兄了。 这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让方寸慌了神,高阳你说什么呢,我们是朋友啊,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可我总不能父亲在的时候靠父亲,父亲昏过去了我靠方寸兄吧。 怎么不能,你当然可以靠着我。 我不可以。秦高阳直截了当拒绝了方寸的帮忙,转身跑出了门外。 高阳!方寸立刻追了出去。 * 各位。 两个字让吵吵嚷嚷的大院中安静了下来。 是小公子? 百姓们又围了过来,拿起臭鸡蛋蠢蠢欲动,准备正义出击。 秦高阳缓缓走下台阶,撩袍而跪,此事是我太守府之责,我替父亲向各位父老乡亲道歉,请大家给我时间料理好一切,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这,小公子.... 秦高阳在咸阳城不算横行霸道目中无人,但金尊玉贵是事实,走到哪里所有人都给他让路,喊一声小公子,从小到大被太守当宝贝一样,要什么有什么,何时求过人,这一跪反倒让百姓们不知所措,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方寸快步赶到时看到这幅场景,一时怔愣,高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7 17:48:28~20210818 17:3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路最爱学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芣荃、小清霜、4225880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无家可归 百姓们闹成这样,也不是为了给鲤鱼讨个的公道,只是为了自己下顿吃什么,晚上住什么而闹。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3)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当年太守身患黄疸,昏迷不醒,整个咸阳城的人都阿谀奉承的送上鲤鱼给太守祛黄,若论错处,所有人手上都沾满了鲤鱼的血。 人们渐渐退缩,刚刚义愤填膺的声音也小了下来,可就在此时人群后传来一声老人的沧桑话语。 我们可以不纠结太守的过失,不过也有三个条件。 方寸随声望去,是个从未见过的老人家。 秦高阳点点头,您说。 一,空出太守府以做避难所,让所有无家可归的人住进来,二,解决咸阳城粮食问题,三,此事毕后,带着你的好爹爹滚出咸阳城。 前两点倒是大多人认可,但是第三点话一出,百姓们纷纷低头窃窃私语。 老人家又道:不过我们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解决第一第二点,说不定我们还是能容忍,让你和你爹待在咸阳。 有百姓于心不忍,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老人家嘴里满是嘲弄,太过什么?他秦武管制不力,这就是他活该,怨不得别人。 好。秦高阳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 方寸拽了拽他衣袖小声提醒道:高阳。 空出太守府来吧,至于粮食,七天之内我一定解决。秦高阳转身离开。 方寸大步追了上去,等等,高阳! 老人家狡黠一笑,低下了头,从人群中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少年左右看了看,将老人家拽到墙角后,你疯了?没事把他们赶出去干什么。 老人家摘下皮头套,赫然是清河的脸,清河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我就说嘛,秦高阳和他爹一样,假正经,他们滚了你不开心? 疯子。 * 山寨。 方寸没地可去,拖家带口只能去找宋子晋,完全把自己当成了自家人毫不客气地找到屋子安置秦武。 宋子晋几欲开口骂人都被打断,没办法,带着几个小弟蹲在屋外咬牙切齿怒视着。 被霸占屋子的山匪在宋子晋旁边哭诉,老大,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哇,晚上我们要露宿街头了! 老子也想赶人啊,可这堆人里有太子,有太守,惹到他们把山寨移平了怎么办?!宋子晋一把将他推开,所以是哪个混蛋提出来劫方寸的!出来挨打! 谁要挨打。方寸安置好一切,听到宋子晋在外面嚷嚷,缓缓走来。 那些小弟活见鬼般轰然而散,撇下老大撒腿就跑。 宋子晋怒骂没义气,理了理嗓子,你们是不是有病?这里是山寨,老子是山贼,尊重我一下行不行? 方寸笑嘻嘻走近,搭上宋子晋的肩膀,小晋呐,我知道你人好,英俊又潇洒,你看我们都无家可归,只能来投奔你了,通融通融嘛。 宋子晋鸡皮疙瘩起一地,一把推开他的手,骂骂咧咧,晦气晦气,最多三天,三天之后给老子滚。 骂完后宋子晋还不解气,将脚边石子当做方寸的头,用力一踢,踢飞老远,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寸挥挥手,谢了! 这寨主倒是个义气人。半老瞎负手而立,远观落跑的宋子晋。 方寸有些担心,太守一直没醒,会不会出什么事?.... 是清河的血,这疯子不惜自毁尾鳍,也要与秦武奋战到底。半老瞎摇摇头,殿下,当真要放任清河和天狼在咸阳城妖言惑众?怕到时候百姓真的要把秦武赶出咸阳了。 咸阳城百姓众多,定力不强,三言两语就能动摇人心,方寸卷铺盖走人这件事半老瞎一直不能理解。 方寸沉默了一会道:你觉得不放任的话,清河他就会安分吗?与其这样不如先让他们闹腾,等到时机再陪他们慢慢玩。 是。 * 方寸又换上了山寨专属邋遢衣服,还另外抢了一件多的,在山寨到处找甘霆的身影,扬言要给他换衣服。 甘霆看了一眼脏兮兮的衣服,然后就跑到假山后躲起来了,实在丢不起这人。 找到了。 甘霆一惊,方寸得意洋洋的从假山上跳了下来,将衣服递到甘霆面前。 甘霆表示碰都不想碰,皱眉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方寸爽朗一笑,咱们既然来了山寨,就要入乡随俗啊。 拿开。 方寸向前一步,穿嘛,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穿情侣装吗? 甘霆十分抗拒,不想,马上拿走。 方寸没再坚持,将衣服放在了干净的石头上,甘霆以为这傻子放弃了,没想到下一秒方寸就趁他不注意对着他上下其手,直接把外袍扒了,发冠腰带什么都给卸了下来。 甘霆恼羞成怒道:方寸! 方寸只是淡定拿起邋遢衣服帮他穿上,一边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个玉佩可以让人知道你的位置。 甘霆茫然,什么? 看来你不知道。方寸专心帮他系着带子,那个玉佩哪来的? 是娘亲给.... 甘霆霎时怔住。 方寸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尘,这样的话,我懂了。 想来又是甘露想时时刻刻盯着甘霆的动向,怕他逃走不给大儿子续命,所以给他系上了一条可以查明他走向的玉佩定位,只是不知为何此事被天狼知道,所以一路追到了人间。 甘霆一时愕然,那是她这些年唯一给我的生辰礼。 来。方寸从衣袖中掏出一条玉质一般的玉牌坠子,做工也不算精致,但是看得出制作者的认真。 本来想帮你编一个穗子,但你也知道我手残,所以只能买了,比不上那块玉,你凑合着带。 方寸伸手,刚想为他系上,就被甘霆阻止,我很想收,但是...若被娘亲知道我把玉佩给摘了。 有什么事我担着,你安心带。方寸自顾自的帮他带上,余光瞥到刚刚从甘霆身上卸下来的发冠动七零八落的东西。 这些东西,也别要了,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变态功能。 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18 17:33:41~20210819 17:48: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岐亓 13瓶;4225880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吃醋 方寸自顾自蹲下,在松软的土地上刨了个坑,将甘霆的发冠簪子全都埋了进去,再封上尘土。 走吧。方寸拍了拍手,埋完心情顺畅了不少,余光中恍惚瞥到旁边嫩嫩的青草,好奇凑了上去, 这是什么。 方寸走近了几步才看清楚,惊奇道:这里居然有猫薄荷。 甘霆不知道猫薄荷是啥,低头一看,满盆的荆芥,长势茂盛,散发着清爽芳香。 方寸摘了一片,凑到耳边嗅了嗅,忽然想到什么,你说这玩意儿对狼有没有用? * 老子不借! 整个屋中响彻宋子晋的怒吼,我们的武器被收缴的就剩这几个装胡椒粉的筒了,还想拿走,没门儿! 方寸掏了掏耳朵,撇嘴道:我又不是不还,装点荆芥而已,瞧把你给小气的。 宋子晋口干舌燥的仰头喝下一壶茶,继续骂道: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什么馊主意,那家伙是狼,荆芥能管用吗? 不试试咋知道呢。方寸十分殷勤的帮他放下茶壶,揉了揉他的肩膀,好兄弟,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这可是积阴德的好事。 呸呸呸!晦气。宋子晋啐了一口,对甘霆道,我说,他都这样非礼我了,你也不管管? 甘霆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一脸看傻子般不忍直视的转过了头。 嘿你小子! 在宋子晋站起来那一瞬,方寸直直把他摁住,我告诉你宋子晋,咸阳城没了你的山寨也跑不掉,自己看着办吧。 宋子晋哼道:你少威胁老子。 既然你不肯借,那干脆就来一场更大的。方寸毫不客气将宋子晋推下了椅子,自己悠哉悠哉的坐下,咧嘴一笑,阿霆。 甘霆清楚这一笑没有好事,警觉道:你又要干什么。 帮我下一场雨,落遍咸阳城。方寸十分惬意,顺便加些荆芥进去。 * 天忽然就阴沉了下来,随后一滴滴雨水滴答落在了太守府的红瓦上,这雨下的绵延,有些雷鸣闷闷的响着,同时有一股莫名清爽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咸阳城。 这香味虽然弥漫四处,但味道很淡,也十分好闻。 清河向来不喜欢沉闷的雨天,趴在榻上大喊,玄卫!下雨了,帮我关窗户! 玄卫从这股清香中缓过神来,无语道:...你自己没手吗? 清河在榻上吃着糕点,含糊道:我不能碰水,不然尾巴就露出来了。 这雨的味道....玄卫微微仰起头,想要捕捉空中撩人心弦的香味。 砰门突然被玄卫打开,雨淅淅沥沥的拍打进来,他还不满足,快步走去,将屋内所有窗户一扇一扇支起。 有雨水顺着柔风吹进屋子,清河连忙蜷缩在床角盖上小被子,以免碰到雨水,你疯了?!快关上! 喵。 看着面前缓缓变成黑狼的玄卫,清河怀疑人生的嘴角扯了扯,唾骂道:你特么不是狼吗!喵个锤子。 玄卫迷迷糊糊的转头看向屋外,鼻子嗅了嗅,前进了两步确认了味道的源头后狂奔出去。 清河慌了,他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没有玄卫谁也斗不过,连忙掀开被子冲上去,你要跑哪去! 没追上几步,雨就随着风刮了进来,滴在清河身上,只一秒,那双白皙的双腿若隐若现幻出一条红色尾巴。 清河一怔,飞扑过去将屋门关上,弯腰用力擦掉腿上雨水。 * 玄卫已经被雨水里的味道夺走了所有理智,走了许久,以至于现在置身何处已经不重要了,一切抛诸脑后顺着雨水落下的痕迹走。 来了老弟。 玄卫虎躯,哦不,狼躯一震,仰头看向面前。 方寸撑着一把油纸伞挡住雨水,很是热情的欢迎,更要命的是他最敬爱的小天尊也在旁边,这可太丢人了。 玄卫瞬间清醒,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转头就跑。 哗 只一瞬,暴雨倾盆而下,雨中的清香味更盛,玄卫清醒一秒的理智又被迷的神魂颠倒。 方寸放了一些荆芥在手上,一步步靠近,来哥哥这,哥哥这有很多好东西。 见他言语挑逗,玄卫瞳孔中的怒火霎时起,露出锋利的牙齿,恨不得把方寸生吞活剥了。 方寸将荆芥揉在了手上,伸出手,一把将玄卫抱起 * 听说土匪窝里来了个小狼崽,十分温顺,壮汉们纷纷来围观,可小狼崽谁都不认,只醉仙梦死地躺在方寸身上蹭来蹭去。 甘霆在一旁烦躁的闭目养神,手中的杯子被捏的咔呲作响,心想着是不是不该下这一场雨。 可恶,为什么每个追着喊着说小天尊我爱你的狗贼,到最后都会变成他的情敌,死皮赖脸的黏上方寸。 砰甘霆手中瓷杯应声而裂,清茶迸发而出,破碎的瓷片掉落地面划出刺耳的锐响。 方寸被吓了一跳,当下就想来查看甘霆有没有伤到哪,可玄卫拽着他,死活不让他走。 甘霆深吸了一口气,礼貌微笑尽量控制自己的怒火,暗自施法,将自己身体缓缓变小。 甘霆只要一受伤,就会变成孩童模样以缓解痛苦,方寸当然知道,所以马上坐不住了,快步过来担忧道:阿霆,你怎么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4) 甘霆伸出手推开他,施雨损失了太多灵力罢了,没事,你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呢,你生病了怎么办。方寸贴心的蹲下安抚甘霆,可玄卫挂在身上甩都甩不下去,实在是碍事。 方寸警告道:放开。 玄卫不喵喵叫了,嚎啕大哭,殿下,殿下我错了。 方寸啧了一声,皱眉毫不客气的将他甩开,随后倒了一杯茶递给甘霆,来,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哪里不舒服和我说。 甘霆大人不记小人过地接过茶,微微抿了一口,道:你身上的味道让我很头疼。 方寸立刻闻了闻身上,转身道:我这就去洗了。 殿下!玄卫立刻拖住方寸不让他走。 甘霆淡淡瞥了他一眼,玄卫心中一惊,立马松手。 方寸大发慈悲地将荆芥球丢给玄卫,想好怎么谢罪没有。 玄卫立刻扑向荆芥球,喊道:誓死效忠殿下! 不用你誓死效忠,晚上我要吃一道菜。 玄卫视死如归道:殿下尽管吩咐。 方寸装模作样想了想后,道:红烧鲤鱼。 殿下等着,我马上回来!玄卫手里握着荆芥球,转身奔出了山寨。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黑脸师尊他带飞全场》已开。 暴躁师尊攻vs腹黑徒弟受 菜鸡互啄。 感谢在20210819 17:48:44~20210821 03:2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炎T^T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三老婆 5瓶;4225880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休息一章 雨一直没有停,润雨凝在梁檐上,伴着闷闷的雷鸣坠落。 轰隆隆! 清河猛的拽紧盖在身上的被褥,蜷缩在榻上微颤。 他以为自己大仇得报后能心安理得的住在太守府里,可是恐惧像刺一样狠狠扎在他身上,半个脑袋缩进了被子里,痴心妄想着隔绝一些雷电咆哮。 ...不要....不要过来.... * 真让人稀罕,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半人半鱼的东西,献给太守,定能谋个好职权。 昏沉的牢房内,桌上摆着半生不熟的小雏鸡,连毛都没拔干净 不少脾脏从小小的肚子里滑出来,腥红的血液黏糊糊的挂在上面。 瘦不拉几的怎么给太守大人治病!书上说人鱼食死物,老子好心帮你端来了还不吃! 清河胃中翻江倒海,转身捂住嘴防止自己将喉咙间的恶心吐出来。 男人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拽下小到不能再小的鸡腿,塞进清河嘴里,吃!快吃! 清河满是伤痕的手乱挥挣扎着,却太过有心无力,骨头还是被强制塞进了嘴里,喉咙间霎时窜上腥膻臭味,恶心难忍。 清河全身止不住的在颤抖,眼眸紧闭,唯一一点理智与之挣扎,终是忍无可忍的施法。 正当他准备玉石俱焚时,一声厉吼打断他的思绪。 住手! 清河转头回望,来人一袭银丝云锦温润如玉,玉簪挽发,公子俊朗。 沈公子?男人松开了手,向着沈括拱手行礼。 沈括面无表情的垂眸看着一桌腥臭的雏鸡,还有被铁链拴住的人鱼,径直走过将清河横抱起。 他早就知道秦武身患黄疸时常喝鲤鱼汤祛黄,本是为治病,所以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自从太守夫人难产,加上被传染黄疸后,秦武就愈发疯狂的捕捞池鱼,而如今竟开始捕捉人鱼,实在残忍。 * 沈括拿着瓶瓶罐罐,找着治疗外伤的膏药,顺势问道:你被他们抓过来多久了? 清河想了想,暗暗低下了头,我忘了...只记得日夜都在牢里,他们说要我快快长大,给太守治病.... 看着被折磨消瘦的清河,沈括于心不忍,安抚道:这里很安全,你不用害怕,先住几天吧。 清河眼底微颤,红着眼激动道:真的吗。 当然。沈括笑应,于他而言,救下一个孩子是件好事。 清河心间霎时涌上酸楚,泪珠断线般不断掉落,哽咽道:公子,我得去救我爹娘,他们都在太守府,求公子带我进去..... 沈括有点犹豫,可.... 求你了。清河抽泣着拽住沈括的衣袖,眼中满是乞求。 沈括无奈答应,好吧。 * 太守府。 太守痊愈后夫人因日夜照顾病倒了,腹中孩子早了两个月难产生下,幸好有惊无险,母子平安,只是夫人被传染,生下秦高阳后便昏迷不醒。 二人伉俪情深,秦武守了几天没合眼,脸上苍老了许多,直到沈括进来他脸上才顺畅了一些,沈括你来了。 沈括走近,询问道:她好些了吗? 还是这样,昏迷不醒。秦武摇摇头,注意到了沈括后面害怕到发抖的清河,问道:这是谁。 清河颤颤巍巍的从沈括身后站出来,小声道:我....我或许...能治好夫人的病... 秦武打量了这个小孩一眼,不信道:你? 清河壮起胆子向前了一步,直直向秦武跪下,满是恳求,太守大人的病就是我们鲤鱼族治好的,夫人....我也能治好....只求大人放过我的爹娘。 秦武叹了口气,好,只要你治好她,我就放过你的爹娘。 清河喜极而泣拜谢,多谢太守大人。 秦武不舍地放开夫人的手,为清河让开了位置。 清河颤抖着站起,一步一步向床边挪去,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呲! 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将雕刻着梨木花纹的床榻染的满是斑驳血迹,夫人在睡梦中感受到痛楚,猛然睁开了眼,可只一瞬,削瘦的手垂落在了床沿,永远停止了呼吸。 沈括一时没反应过来,墨黑的瞳孔中倒映着刺眼的红色 。 夫人!秦武回过神,猛冲过去抬脚将清河踢到在地,疯子,来人! 清河脸上的笑容渐渐猖獗,手中幻出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这是你的孩子吧? 秦武怒不可遏道:你想干什么!放开他! 清河低头看了怀中婴孩一眼,毫不留情将他摔向空中,眼看就要重重摔倒地。 高阳! 沈括眼疾手快抬手从空中接住秦高阳,正当他舒了一口气时,一刀刺来。 沈括没有多想,将秦高阳护在了身后,这一刀刺在了背上,鲜血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袍。 清河不甘心,狠狠拔出又是一刀刺下。 沈括怒而制止道:清河! 清河咬牙,握着匕首一跃而起,狠狠刺向秦高阳,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呲 这一刀,刺伤了沈括的眼睛。 沈括...沈括!秦武满眼不可置信,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连孩子都没顾及,颤抖着将沈括扶起。 清河眼眸微颤,将匕首怒掷于地,冷冷道:秦武,你儿子我暂且不杀,咱们后会有期。 * 沈括自知此事是他轻信于人,才导致夫人身死,瞎了半个眼睛之后再也没有进过太守府,秦武来找他,他也总是推脱。 而后擅画山水的沈公子开始帮咸阳城的鳏夫寡妇画像,以了他们的思念之苦,算是抵去心中罪孽了。 但听闻秦武丧妻后彻底疯狂,下令虐杀了咸阳城鲤鱼,一时血流成河,沈括劝过,但被秦武用夫人之事堵住。 两人也至此分道扬镳。 * 轰隆隆 清河感觉有人在推搡他的肩膀,并且伴随着呼唤,清河,清河醒醒.... 清河猛然惊醒,恐惧地拽住被子往后缩,看到是玄卫才放下心,眼中带泪哽咽道:你去哪了。 我... 轰隆隆 又是一声雷声,清河害怕地捂住自己耳朵,木讷道:我梦到我爹娘了,玄卫....带我回去吧。 好。 ## 男主的母亲 山寨被黑云笼罩,大雨磅礴,一直没停,一只青鸟顶着雨水飞进了寨中,落在甘霆手上。 甘霆微微施法将小鸟身上的毛发拂直,将青鸟身上携带的信的展露,二十年前所有的事情都被披露在外,一览无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秦高阳脸色越来越差,最后是玄卫的幻影,向着秦高阳微微一施礼,我已经带着清河离开,也施法将所有房屋恢复如初,庄稼秋天能照常收获,一切都会回到从前,还望秦公子能宽恕他的罪孽,清河此生不会再踏入咸阳城半步。 秦高阳表情逐渐愤怒,在看到自己娘亲被清河一刀杀死时心中陡然浮现杀意,怒不可遏道:我要杀了他! 眼看秦高阳就要冲出门,方寸快步拦住他,高阳,你冷静点。 秦高阳猛然将方寸推开,声嘶力竭道:那是我娘!你要我怎么冷静?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方寸心中微凉,后退一步没再劝阻。 秦高阳愤恨转身,忽然一张宣纸速度极快的展开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脚步,纸上的清雅木香萦绕。 这是一张鱼跃龙门图,一条一条出神入化的红鲤鱼争先恐后逆流而上,而那道龙门赫然是咸阳城门的模样,不知画中鲤鱼只想跃进来,还是逃命般跳出去。 秦高阳垂眸看了一眼如血鲜红的鲤鱼,愣了许久,缓缓道:罢了...罢了.... 方寸见他心绪低沉,于心不忍劝慰,别急,等你爹醒来吧。 秦高阳木讷地点点头,转头不再看画,神色黯淡,再不复少年英朗。 方寸叹了口气,嘱托宋子晋:子晋,还希望你多帮扶帮扶,高阳他需要时间缓缓。 宋子晋倒是性情中人,欣然答应,行吧,那你们要去哪,回长安城? 方寸淡淡一笑,嗯,先回长安。 兜兜转转在咸阳城这些时日,确实让方寸也有些心力憔悴,转身欲走,忽然想到了什么,阿霆,你和之间先走一步,我还有些东西没拿。 甘霆道:没事我等你。 方寸想了想,还是道:你们先去吧,待会天界的人抓来就不好了。 好。 甘霆哪不知道方寸想把他支走,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没有多想,与钱之间离开了。 方寸望着甘霆与钱之间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转身快步走去后院假山,连滂沱大雨都无暇顾及。 假山下的泥土早就湿润,荆芥被雨拍到的蔫头耷脑,方寸蹲在用手挖着脏乱的土地,衣摆上染的满是污秽,直到从地里挖出之前埋着甘霆的衣物和那枚微微闪着电光的玉佩。 * 天宫。 甘露元君的宫中金銮殿宇,水榭镂花,云雾氤氲袅袅,美貌的仙娥们手持月灯盈盈谈笑。 殿门忽然掠过一道冷风,仙娥们无不面露惊恐,有些大仙娥率先反应正襟敌对,但看清来人后,她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灵器,一时愕然。 殿下...殿下回来了! 方寸径直略过她们,浑身湿漉踏进了宫内,冰凉的雨水混着黄泥滴答在纯净的仙宫里。 甘露愣了片刻,面露惊喜,越儿? 方寸望着凤鸾座上的甘露,眸中满是淡漠疏离,将脏乱的衣物狠狠一甩到了地上,玉佩掉落坠地,迸发碎裂。 甘露一惊,站起身来,越儿,你这是做什么。 方寸缓了缓心中的怒火,低声道:我知道母亲担心阿霆,所以才为他带上能追查行踪的玉佩,但母亲多虑了,我能照顾好他,这些东西母亲还是自己留着吧。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5) 甘露听他字里行间全是甘霆、甘霆,脸色愈发十分不好,他人呢。 方寸直截了当道:阿霆已经被我安置好了,虽不说多隐蔽,但至少比在天宫安全。 甘露低眸看着满地狼藉的碎玉佩,耐心解释道:越儿,我这是为了你好,若不时刻知道他的动向,你若出了意外该怎么办,谁来帮你疗伤,谁来帮你抑制体内病痛。 方寸打断她的话,我自己可以。 你不可以! 甘露怒吼,发觉旁边仙娥们都瑟瑟发抖屏住呼吸才理了理情绪,从殿上缓步走下,还是那样的风华绝代,端庄大方,这些年你的病情确实缓了很多,可体内灵力还是虚弱,没有甘霆你根本寸步难行。 方寸不甚在意道:我会死? 甘露点头回答道:会。 方寸挑挑眉,甘露以为自己的大儿子会恐惧死亡,会像从前那样一口一个娘亲乖乖的躲在她身后,没想到他下一句就是。 死我也不想让阿霆做我续命的工具。 话毕,方寸转身,似是对此处厌恶至极,片刻不留大步离去。 甘露瞳孔猛缩,再也镇定不了,越儿!拦住他!快拦住! 仙娥们有些犹豫,却还是围了上来。 方寸双目紧闭,终是忍无可忍地幻出剑,握着剑柄的手颤了颤,压抑了这些日的情绪全部迸发,一剑劈下。 他不伤人,灵力也没有强到伤人的地步,但与甘露而言,这与杀了她无异。 仙娥们一时不知所措,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越儿,越儿你冷静点,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利用甘霆,可我们亏欠你爹太多,你若是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和你死去的爹交代。 方寸将手中的剑丢下,这本就是甘霆的,他不想再拿,若是连命都要拿甘霆的,他与畜生有什么区别。 母亲放心,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发生过意外。 越儿。甘露慌了神,手脚慌乱的向他解释,明日人间就是中元节了,每年这天都是你体内的灵力最不受控制的时候,你小时候很害怕,总是要我和你爹陪着,你记得吗,甘霆他... 方寸再次打断:母亲,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我能长到这么大就说明您尽心尽力为我付出太多,您已经做的够好了,没有亏欠谁。 所以,放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中元节~出门耍耍 ==================== # 长安妖城 ==================== ## 男主想发飙 方寸到长安城时已经傍晚,城门在夕阳笼罩下更显威严,王城帝都之尊。 甘霆先前与他传信,让他直接去皇宫就好,可方寸一路心事颇多,也没有御剑,发呆走着走着,就被伸出来的一只手给拦住。 小友,小友。 方寸回过神来,一看,是个有些佝偻的老汉。 怎么了大伯。 老汉十分不好意思开口,小友你可否,帮我捎带个东西去城西石家。 方寸没有多想答应下来,可以啊,什么东西。 老汉斟酌片刻,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盒子只有巴掌大小,看起来很正常,可上面清楚刻了一个奠字,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个小小的骨灰盒。 方寸有些惊恐的后退,老汉以为他要跑,赶紧拦住,小友求你帮帮忙,我在这已经拦了无数人,眼看就要落山了,可明日是中元节,根本没人愿意帮我这个忙,我看小友面善,这才来拦。 方寸没换衣裳,此时一身狼狈,满是泥巴尘土,活像在泥地里打滚,脸上也有些污秽,和面善二字完全不搭边,想来是老汉看他年轻人邋遢不忌讳才来拦的。 我倒是愿意帮忙,可您为什么不自己进去呢。 老汉摇摇头,将方木盒递给他,进不去,进不去了。 方寸接过,木盒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哦...好,城西石家是吧,大伯放心,我会给你带到的。 老汉见终于有人愿意帮忙,欣喜从袖子里拿出几粒碎银子,小友,这个你拿着。 方寸摆摆手,不用。 老汉不由分说把银子塞到他手上,语重心长道:小友拿着吧,帮这种忙啊,多少得取点才能压住邪。 好吧。方寸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不过也没有多想,拿着骨灰盒准备进城门。 守城门的将士们早就注意到这个行为可疑的古怪人了,拦住,站住,从何而来。 稍等。方寸在衣袖里翻翻找找,那块能在长安城畅通无阻的纯金禁牌方寸一直随身带着,可此时却找不到踪影,我的金牌呢。 吁 一匹马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尘沙甩在方寸身上,在他面前停下,骑马那人一阵鄙夷,现在是什么人都能进长安城了?不修篇幅衣冠不整,还抱着个骨灰盒,晦气。 守卫们恭恭敬敬行礼放行,王爷,您请。 方寸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继续找禁牌,阴阳怪气道:生死之事谁都要经历,这都晦气的话你可得当心点,免得从马上摔下来摔死了。 那王爷被他呛了一口,气极道:给本王看住了,别随随便便就让晦气东西进长安城。 是。 方寸懒得理他,自顾自找着禁牌,王爷十分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扬鞭驾马。 嘶 一阵马鸣哀嚎,随即一声重重摔倒声,王爷瘫倒在了地上,双目失神。 王爷!王爷!侍卫们惊慌围上,测了一下他的鼻息,遭了...没气了。 传太医! 来人!抓住他! 这王爷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当今圣上的弟弟,从小娇生惯养,目中无人,现在王爷摔了,死了,降罪下来找谁的事去,侍卫们为求活命连忙擒住方寸。 方寸挣扎,喂,喂!他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侍卫统领怒言:若不是你出言不逊,王爷怎会掉下去,关进天牢听后发落! 是! 方寸哪里能挣扎开这么多人,几番尝试下最终放弃了,被他们扛着进了城门。 老伯在旁边望着方寸越来越远的身影,摇摇头,进不去了,进不去了。 * 牢房。 生怕方寸跑了没人顶罪,狱卒们连挂了五道锁,守在门外一只苍蝇都不给飞进去。 兄弟,兄弟,您能不能帮我去给太子报个信,我就见一面。 狱卒道:太子殿下那是你一个死囚说见就能见的吗。 方寸趴在牢门上,一脸震惊,死...死囚?! 另一个狱卒小声提醒,你和他唠嗑什么,不想要命了?别理。 方寸见没戏了,转身瘫坐在杂草铺上,叹了一口气,我可真是命运多舛,要是阿霆在就好了。 手旁边的骨灰盒微不可查的发亮,奠字越来越白,直至方寸靠着脏乱的墙壁昏睡了过去。 * 耳边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方寸揉了揉眼睛转头,环顾四周。 他记得,这里是寻芳阁,美貌的女子纤纤玉手弹奏着琵琶,乐舞笙歌,云烟袅袅,和记忆里的一样,可不知为何让方寸觉得诡异,分不清是这一切真是假。 醒了? 方寸一惊,再转头,刚刚空无一人的对面忽然坐了一个人,定眼看了一下,还好是甘霆,这才松了口气 阿霆?我们怎么回秀芳阁了? 甘霆轻抿了一口茶,随后放下茶杯,站起缓缓走到方寸面前,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来了,就做点此情此景该做的事吧。 还没等方寸反应,甘霆就凑上来,方寸大乱,连忙推开他,不对,阿霆你等等。 怎么了。 我们....方寸理了理思绪,不,我是不是遇到鬼打墙了? 甘霆伸出手指,靠在方寸唇边堵住他的话,你又在乱想什么? 方寸撇过头,反手握住甘霆的手腕,冷冷道:是我在乱想? 当然。 方寸盯了他一眼,眸中满是冷漠,起身欲走。 甘霆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拦住他,哥哥,之前在秀芳阁,你不是想继续下去吗,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大可以继续下去。 方寸鸡皮疙瘩起一地,实在想把这人给千刀万剐,你叫我啥?再叫一遍。 甘霆笑着重复了一遍,哥哥。 得嘞。方寸擦了一把嘴唇,嫌弃的甩了甩手,告辞。 甘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低怒道:方深越! 我们阿霆要是有你这腻歪劲我肯定能高兴的跳起来。方寸转过身,啧了一声,但你不行。 站住! 甘霆原本充满怒火的眸子忽然柔和了起来,寻芳阁中烟云霎起,淡淡馨香撩人心弦。 方寸头疼欲裂地捂住脑袋,骂道:你特么玩...阴的.... * 公子...公子请自重。 牢房里的小仵作略带哭腔,眼中泛泪,想推开可被禁锢的死死的。 方寸抱着他意乱情迷,连耳边那句太子殿下驾到也没听清,专心致志地玩弄着面前的小仵作。 殿下,您稍安。 这声殿下终于让方寸微微有点回过神,懵逼地抬起头,神色迷糊,当看到牢门前的钱之间和甘霆时,方寸瞬间清醒。 阿霆你怎么在那?....那这是?方寸颤颤巍巍仰头。 自己正抱着一个小仵作,手还不正经的非礼人家,小仵作长得白白净净的,羞红了脸,耳根也冒上一丝红晕。 甘霆神情冰冷,看不出喜怒哀乐,不多言语,转身离开。 方寸连忙撒开手,连滚带爬地冲上去,阿霆... 你听我解释! ## 男主想加更 公子!小仵作在身后急切地叫住了方寸。 方寸着急追人啊,语气稍微重了点,快说! 小仵作又委屈地地下了头,快要哭了起来,伸手拿着骨灰盒递给他,您的东西。 方寸纠结了一会,还是拿了,大步跑出牢房,阿霆你等等我! 狱卒们见方寸如此进出自如目中无人,扬刀想拦下,可太子在旁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请示道:太子殿下这...罪犯跑了,小人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钱之间也刚在这刺激一幕中缓过神,清了清嗓子,活命要紧,活命要紧。 * 甘霆恼怒地甩开方寸的手,语气很冲,去找你的小仵作。 方寸手忙脚乱解释,阿霆你信我,我真的是碰到鬼打墙了,我刚刚迷迷糊糊回到了芳秀阁,就是许子年幻的那座青楼,里面就我们两个,然后你开始勾引我,我拒绝,你还勾引我,我再次拒绝。 ???!甘霆很想爆粗口。 方寸看他神色越来越不对劲,连忙哄道:我知道那不是你,所以我一把就推开了。 继续编。 方寸垮下脸,开始装可怜,阿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我淋雨了生病了,身上还脏兮兮的,你先让我换身衣服好吗,待会你想怎么骂我都可以。 甘霆把他推开,烦闷地自顾自向前走。 小霆儿~方寸这连拐带弯的语调把甘霆的一身鸡皮疙瘩都唤起来了,更是冷漠地撇开他。 正当方寸苦恼如何是好时,救星来了,钱之间帮腔道:小天尊,殿下真的不是有意为之,牢房内确实有一道阵法。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6) 方寸连忙把钱之间拽到身旁转移话题,之间,那个王爷怎么样了? 钱之间摇摇头,从马上摔了下来,当场毙命。 方寸震惊,有些不敢置信地松开钱之间。 钱之间询问道:殿下,在城门口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想进城,可王爷看我邋遢就不放我通行,我说了他几句....方寸回想,自己明明没有说什么重话,怎么突然就掉下马,死了呢,完了,我又惹事了。 钱之间宽慰道:没关系殿下,爹会解决的,而且此事错不在你。 一想到那王爷的大嗓门现在躺在棺材里,方寸还有些唏嘘,希望人能活。 宫人们走过,一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钱之间吩咐道:先带这位公子去汤池沐浴。 是。 方寸又凑了上去,阿霆,阿霆别生气,咱一起去洗鸳鸯浴吧,我帮你搓背。 自从咸阳回来,方寸就愈发的不要脸,甘霆皱眉道:滚。 * 池水氤氲,方寸四仰八叉躺在温池里,说他要脸吧,他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说他不要脸吧,他竟还知道要穿件中衣遮住自己的身体。 甘霆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他,可无意中总能瞥到在闭目养神的方寸,如墨长发飘散在白皙的锁骨处,微微敞开的中衣湿润贴在他每一寸肌肤上,甘霆眼神慢慢往下游走,脖颈,肩颈,胸膛.... 看啥呢。 甘霆倏然回神,撇过略带红晕的脸,你去哪了?衣裳上满是泥巴。 山路太多,下雨路滑,摔了一跤。方寸趴在汤池边沿,不过你不该质问我牢里的事吗?阿霆你果然还不够吃醋。 呵,还不够吃醋?甘霆看到方寸和小仵作在一起时,连他两埋哪都想好了。 甘霆以免自己杀生,转移话题,你这居然还有骨灰盒,看来这半天过得真是多姿多彩。 啊,我想起来了。方寸忽然记得自己还受托于人,这骨灰盒还得去给城西石家,不过今天天色已晚,怕是要等明天去一趟了。 阿霆,明天我们可能得暂且分开一天。 不行!甘霆严词拒绝。 方寸从未见过甘霆如此严肃的模样,明知故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方寸追问,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我,我不想你离太远。 连这种话也说出口了,放平时方寸肯定高兴的跳起来,可是方寸现在心中早就知道答案,明日是中元节,若母亲说的是事实,那想来甘霆一定知道这一天得为方深越续命。 方寸叹了口气,阿霆啊。 不必多说,明天你哪也不许去。甘霆不容商量的拒绝。 方寸还想说什么,一位年纪挺大的太监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公子,殿下要老奴来传话,说王爷已经醒了。 方寸想了想,王爷?哪个王爷? 老奴回答:就是傍晚时分摔下马死的王爷。 方寸心中一惊,他不是死了么? 是啊,气都断了老半天,差点就要把棺材板盖上下葬了,可没想到就这时,人醒了,真是见鬼。老太监察觉方寸脸上难看,躬了躬身,老奴多言,公子快些去吧。 方寸低头自语,奇怪。 甘霆道:奇怪什么。 死的很奇怪,活过来也奇怪。方寸沉默了片刻,心想不对,走,去看看。 * 王府内吵吵嚷嚷,仆人们都被赶到了门外。 一进门,那王爷脸色苍白,显然是被吓到了,看到方寸更是跟见了鬼一眼,把枕头朝他一扔,妖怪! 方寸躲过枕头,想跟这王爷好好说道说道。 没想到他直接扑向了土地公,躲在后面哭诉,皇兄!他是妖怪! 土地公自然知道方寸不是妖怪,略带责备道:又在这胡言乱语什么。 真的皇兄你信我一次,他要我摔下马,我就死了,他又说要我活,我又活了,他不是妖怪是什么。 方寸见他胡言乱语,笑道:稀罕,我有这技能我咋不知道,那我现在要去裸奔你去还是不去。 话音刚落,王爷身上的衣服立刻消失不见,全部脱光一览无余,方寸连忙捂住甘霆的眼睛。 啊!王爷赶紧拿个被子盖住,可手脚不受控制,猛然从床上站起,开始狂奔起来,皇兄!救我! ## 男主想亲我 虽说这王爷一向随心所欲,但这般撒欢裸奔还是让不少婢女尖叫着用石子掷向这个流氓,不出片刻,这个流氓身上就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伤痕。 方寸大声提醒道:小心点别撞树上了! 砰! 一声巨响,王爷不偏不倚,直直撞上了面前歪脖子树,方寸不忍直视地啧了一声。 甘霆扯了扯嘴角,你就少说两句吧。 好吧我闭嘴。方寸十分乖巧,忽然想到什么,阿霆。 甘霆闻言仰起头,方寸突然凑上来,两人差点撞上。 亲我一口。 甘霆张嘴刚想骂人,身体却不受控制的靠近方寸,在他脸上浅浅落上一吻。 方寸眸光霎亮,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技能不错,我喜欢。 甘霆微怔,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一阵怒火,你找死! 方寸丝毫不惧,拔腿就跑,还不时摇头晃脑地挑衅。 看他两小打小闹和王爷一起在院子里你追我赶,钱之间不免有些担忧。 爹,殿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土地公神色凝重,双眸死死盯着方寸袖口中那忽隐忽现的骨灰盒,背后操纵之人灵力强盛,但目前看来对殿下并无害处,先禀告天尊再做打算,切莫轻举妄动。 是。 * 是夜,月色笼罩大地,皇宫一片安静祥和。 除了一座寝宫...鸡飞狗跳。 行!分房睡就分房睡! 方寸气急败坏地抱着枕头,扑向床榻转头睡觉。 谁让方寸作死调戏甘霆,今天挨了好大一顿打,现在他反而委屈上来了。 甘霆一把将方寸从床上拽了下去,扯来一根细绳将他两只手死死捆在一起,生怕不够紧绑了一圈又一圈。 方寸目瞪口呆,这么劲爆的吗?小声道:你想玩这个你就好好说嘛,我又不是不陪你玩。 甘霆愠怒地撇了他一眼,将床上被褥甩在他脸上,防止你逃走,明天一天我都得看着你。 方寸扒拉开被子,商量道:但我明天得去先一趟城西。 甘霆挥手,将殿内烛火一应熄灭,不容商量道:我也去,中午必须回来。 好吧。 方寸挪动着用嘴叼起被子,往身上草草一盖,没心没肺睡了过去。 * 天蒙蒙亮,有点微光照进窗内。 方寸抬头打量了床上的甘霆片刻,确认他在熟睡后低声念了两句绳子散开,手上紧紧绑着的绳子果然松开了。 他蹑手蹑脚地拿着骨灰盒轻轻关上了门,打算先去城西还一下骨灰盒,再随便找一个小酒馆坐到晚上。 他还不信了,没了甘霆还真就活不过中元节了? * 长安街。 方寸刚踏上就已经感受的到四下阴沉的气息,天还没亮,家家大门紧锁,长街上只有几个老人家摆摊卖菜。 越向西方走,就越来越死寂,到了城西已经见不到人了,石板阶上草木落灰,树叶凋落无人来扫。 方寸走了许久才看到个卖菜大爷,连忙上前询问,大爷,请问石家怎么走? 大爷在打瞌睡,也没抬头,石家?前头百步,左转就到了。 好嘞。 初秋有些清寒,踩在落叶上面吱吱作响,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方寸有些畏缩,尽量靠着墙走,没多久面前就有一尊石狮挡住了他的路,方寸没有多想,抬手搭在石狮子上,绕了过去。 才走一步,不知地上有什么东西绊倒,直接让他一个趔趄,脑子清醒了大半。 我去。本就神经紧绷的方寸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地上黑黑一坨。 这一坨黑色属实让人分不清是人是妖,方寸弯腰仔细打量了一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满身狼藉,衣衫单薄冷的全身发抖,哪里都是伤。 这谁家做爹娘的这么狠心把孩子扔在大街上。方寸蹲下身,刚想把这孩子扶起来,没想到他自己动了。 孩子揉了揉眼睛,像是刚睡醒,是殿下呀,殿下想去何方? 方寸愣了片刻,你...认识我? 孩子点点头。 方寸又问:你怎么睡在路上。 没有得到回答。 方寸无奈道:我想去城西石家。 孩子咯咯笑,跳起来拍了拍身上泥土,殿下随我来吧。 方寸捂住手中骨灰盒,跟着这孩子走了,这四周都弥漫着压抑诡异的气息,如芒刺背,这古怪的感觉实在不好受,方寸不免加快了脚步。 男孩停在一个屋舍前,晨光狭长扫在青苔石板上,院墙不算破旧但也说不上一句多好。 婆婆。男孩推开木门,院内一个老妪躺在木椅上仰头望天。 方寸只想快些把骨灰盒给她然后逃离此地,婆婆,我是受人之托,来送东西的。 老妪还是仰着头,放着吧。 方寸好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灰蒙蒙的天空上什么都没有,婆婆,您在看什么。 这老妪古怪地小声道:嘘,等天亮。 方寸没再说话,自知此地不宜久留,告辞道:那婆婆您慢慢等,那我就先走了。 停。不还等方寸后退几步,老妪叫住他,挥手抛了一个东西过去,给你。 方寸眼疾手快接过,是一条精心编制的红绳,上面串了一颗金珠和几颗小玉石,十分有重量,单是上面那颗雕刻着福禄的金珠就价值不菲。 老妪不看天了,杵着拐杖缓慢走来,我给你一根红绳辟邪,你把我儿子给你的碎银子烧给我。 碎银子? 方寸回想了片刻,模糊记得城门拦住他的老伯那时给了他几粒银子,低头在袖中翻找了片刻,幸好没丢,递给了她。 烧。老妪指着旁边熊熊燃烧的火盆,烧给我。 啊?方寸不明所以,低头一看,手中的碎银子通通变成了纸扎的纸钱。 方寸瞳孔猛缩,条件反射想将纸钱摔远,可纸钱就像粘在他手上一般,怎么也甩不开,方寸惊惧地连连后退。 砰 门被脏兮兮的孩子关上,他小小的身躯附身在门上,咯咯作笑。 老妪拄着拐杖,跛脚一瘸一拐,慢慢走近,你爹娘没告诉你,中元节不要乱跑吗? 方寸扬起头,佯装镇定,告诉了,但是我不想听。 老妪笑的还算慈祥,但不知为何就是充满诡谲,训诫道:不听就要吃些亏,吃了亏后就要听话点了,殿下。 听到这声殿下,方寸瞬间不怕了,也明白了,不满问道:又是母亲派你们来的? 不是,但甘露元君也是为了你好。老妪摇头,一步一步,拐杖柱在地上哒哒作响。 方寸又后退了一步,想到自己的乌鸦嘴,开口道:你别过来,转过去。 没用的。 没有个屁。方寸从袖口里掏出钢笔,在白净的衣袍上写上命令。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7) 老媪面露惊慌,放下了拐杖,竟真不受控制的倒退了几步。 我后手多着呢,不然敢这么嚣张?拜拜咯。方寸挥挥手,用力推开门想跑出去,可硬生生撞上了一道黑影。 看不清楚这黑影的脸,只见他一挥手,施法刺来一道强光,方寸两眼一黑,无力地向后昏倒在地。 老妪向着门口黑影躬身道:帝君,明日就是中元节了,可殿下似乎不听劝阻。 无碍,我来劝说他吧。 ## 男主想救我 方寸猛然从榻上坐起身,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面而来,他警惕着打量了周围。 壁灯阴暗,邪笑的鬼小孩肆无忌惮地攀在木柱上露出獠牙啃咬青苔,雕刻着凶神恶煞的鬼怪张牙舞爪地恐吓,一缕缕青烟化鬼魂端着汤药上下游走着。 整就两个字:阴间。 醒了。 方寸闻言仰头,只是略略看了坐在床边的男人一眼,便撇过头不再给他一点眼神。 侍立在一旁的三眼无腿怪满脸惊恐地小声提醒道:殿下,殿下。 男人挥挥手,温声道:没关系。 方寸怒目而视,随即掀开被褥下床,什么没关系,吓人的是你,装什么大度? 那我先向你说声抱歉。 抱歉不必,先走了。方寸转身大步流星准备离去,厉鬼们霎时一拥而上堵在门口不让他前行。 中元之后,自会放你离开。 虽然方寸知道他是不会放自己走的,可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属实让方寸恼火。 新鲜,头一回听说父子相见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儿子关起来的,做爹做到这个份上真是辛苦您了。 无腿怪更急了,小心解释道:帝君您息怒,殿下就是年纪小,不懂事,您千万不要和他计较,当心伤身。 方寸轻讽一声,语气冷漠,都已经是冥王了,还称什么帝君,您说是不是,冥王大人。 昨日他闹天宫后趁着人多嘈乱,偷溜进了天尊宫中看到了亲爹的画像冥王无涯。 方寸本就想找这个亲爹问清体内灵力紊乱之事,没想到他反倒先动手了,不免对他颇有敌意。 越儿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不会和他计较。无涯静静看了他许久,轻叹转身,好好看着,别让他跑出去了。 是。 无脚怪恭恭敬敬护送无涯出门,转头又语重心长的想要劝导方寸,殿下。 方寸打断,毫不客气赶人,殿什么下,滚出去。 无脚怪缩了缩一只眼,颤颤巍巍地滚了出去,原本吵吵闹闹的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更显诡谲压抑。 方寸低头思量片刻,可越想越气,挥手把桌上的汤药一应打翻,滚烫的药汁泼洒在地,将凹凸不平的地面染湿。 方寸自我安慰道:无所谓,在哪待不是待?过了中元节就好,过了中元节这辈子都不来冥界了。 啪 一声脆响打断他的抱怨,从天而降的石子直直打在桌案上雀然跳起,掉入白釉茶盏。 方寸一惊,抬头向石子投来处望去。 甘霆还没等隐身完全恢复,一跃而下,拉住方寸的手腕,走。 你怎么来了?方寸挣脱开甘霆的手,你先放开我。 甘霆厉声道:这里很危险,我带你逃出去。 方寸直截了当道:我要是跟你走了,你才有危险。 甘霆没有回应,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方寸无奈,阿霆,你先听我说... 还没等他说完,唇边温热的触感堵住了他未尽的话语,缱绻气息缭绕周身,方寸眸光颤动,微怔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不知过了许久,甘霆才松开了他,仰头问道:走不走? 方寸眉梢一挑,抬手指尖拂过自己的嘴唇,回想刚刚刹那间的欢愉,唇边勾起一抹浅笑,走,当然走。 方寸没再继续挣扎,反而握住甘霆了手腕带着他前行。 他看过冥王地宫图,更能轻易地躲过重重侍卫,往冥王地宫外逃,这些幽魂几乎神智不全,稍稍加速就能甩开,但因为它们无身无脚,速度飞快,没甩开多久又会重新黏上来,跑了许久也没有完全甩开。 殿下在那!快!抓住! 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方寸暗骂,前面有一座冥王殿,咱们先去那躲会。 面前这座冥王殿地势颇高,又占地颇大,身为主殿却如死城空无一人,殿外挂满了红绸与囍字,想来里面是有冥王珍藏的东西,所以被列为了禁地。 果然,方寸一躲进去,那些幽魂们一个个抓耳挠腮,不敢靠近。 怎么办,殿下跑了。 先去禀告帝君。 方寸靠在门缝中,眯着眼睛打量门外,窃喜道:这群鬼果然不敢进来了。 方寸还沉浸在胜利沾沾自喜中,脖子忽然一冷,有什么冰冷锋利的东西架在他脖子上。 随即便传来甘霆的逼问:翅膀硬了?为了躲我居然敢跑到冥界来。 方寸浑身僵硬,陪笑道:我这不是为了你的身心健康着想嘛,我总不能一直依赖续命活下去是不? 甘霆看他还在嬉皮笑脸,手中又用力了几分,匕首直直抵在方寸白皙的脖颈上,只要他稍稍用力,方寸马上见阎王。 方寸连忙服软求饶,阿霆你别激动,我错了。 嘻嘻。 ??? 这可不是咱们大男主会发出的声音,方寸视线绕过甘霆,向他身后看去,赫然两张阴沉的笑脸,因为是纸扎的所以看不真切眉眼,只能依稀分辨是献祭的童男童女。 甘霆察觉到身后有异物靠近,匕首反握直直刺下,可童男童女与幽灵一般速度极快,抽身幻影地向方寸逼近。 金童玉女是殿内祭品,小心别被他们抓住。 好。 方寸一跃而起,与它们拉开距离,不小心碰到了殿内上空悬挂着的红绸,末端系着的铃铛内掉下了块宝石,没有宝石的阻碍,十几个铃铛忽然颤动,一时震耳欲聋。 童男童女步步靠近,根本无视甘霆手中锋利的匕首,几刀刺下去,未伤分毫,哭唱道:不要宝石要糖糕,新娘两眼泪汪汪。 新娘?方寸后退一步,哪有新娘。 童男童女围住方寸,不让他动弹半分,一遍一遍唱着:不要宝石要糖糕,新娘两眼泪汪汪。 糖糕...甘霆放弃与几个纸扎人打斗,环视了一圈,殿内正中供奉着冥王,供台上摆了献祭的吃食。 甘霆走近,将供台上的糖糕端给了金童玉女。 可金童玉女不为所动,还是扯着哭笑脸盯着方寸,实在是瘆得慌。 小朋友们,糖糕就在你们身后,快吃吧。 金童玉女转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脸上不再苦笑,满是被戏耍后的愤怒,伸出手向方寸讨要。 阿霆快端给我。 方寸艰难抬起手,接过甘霆递来的糖糕,放了两个在金童玉女手上。 它们吃了一口,满意的拍拍手,快速让开了路,一动不动立在左右两边指向祭祀台后面。 红绸飘荡,铃铛清脆,吸引着他们前行。 ## 男主想二更 金童玉女所指祭台方向只有两根红烛点燃引路,光线昏暗,蹁跹的红绸几乎将整个冥王神像缠绕。 送亲!赐吉物! 突然一声唢呐声吹响,随即伴随着送嫁人的吉祥话,冥王神像面前竟凭空幻出一顶花轿,花轿金漆木雕,当真是金碧辉煌,让人不禁感叹谁家女儿如此让爹娘不舍,恨不得将世上最美好的事物全都刻上。 送亲!赐吉物! 又是一声高呼,方寸看着面前花轿,是彻底懵了。 甘霆收起匕首,提醒道:你身上有没有红色的东西? 方寸恍然想起,从袖口中拿出老妪给他的红色手绳,小心前进,弯腰挂在了轿棍上。 金童玉女立在左右两侧拍手唱童谣,红色盖头已铺上,新郎七月棺里躺。 一阵阴风吹过,方寸鸡皮疙瘩骤起,轿中女人缓缓掀开了红盖头,她娥眉头轻蹙,眼眸虽含情,但尽是伤愁,将盖头随手扔在地上。 甘霆将方寸拉到身后,警觉道:我在好像画像中见过这张脸,是....你的亲生母亲。 我去! 方寸本来对这个爹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更是觉得此人衣冠禽兽的很,当即破口大骂,那帝君是变态吗,强抢民女?! 良辰到!射轿门!锣鼓喧天,吹奏敲打的更响。 ...手中忽然凭空多出来了一把弓箭,方寸垂眸看了弓箭片刻,脸色愈发难看。 良辰到!射轿门! 又是一声催促,方寸扬手直接将弓箭扳断,握着箭尖冲了上去,我射你个锤子。 厉鬼察觉危险,一个个上前拦住,不准方寸靠近。 嗒 轿窗上突然伸出一只手,手上红绳上的金珠磕在了木窗上,闷闷作响。 轿中女人突然大喊,孩子!我的孩子!放我下来! 方寸还木讷在原地,甘霆迅速将他拽到身后。 送亲抬轿人渐渐多了起来,恍然间这似乎不是冥王殿,而是真真正正在送嫁,场景渐渐虚幻模糊。 方寸记得,这里是长安城西,石家。 轿前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缓缓道:石蕴,你本就是我们石家收养的女儿,这二十年将你当为天女供奉,也该到你报恩献祭冥王的时候了。 石蕴的双手双脚都被绳索束缚,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只能祈求道:我知道,我也愿意献祭,可否请大祭司等我一刻钟,等孩子的爹来接他,稚子无辜啊! 祭司将拐杖重重柱在地上,严词拒绝,不可,这孩子本就是余孽,本祭司已经封印他的灵识,若是冥王大人怪罪下来连累的不止是石家,还有这泱泱大国,我族受皇帝陛下恩托封为祭司,那便要为世间守安康。 带走! 石蕴急切地伸出手,手中金珠磕在木窗上声音满是哀戚,她望着祭司手中的孩子,等等!他爹马上就来了!求你们等等! 可大祭司充耳不闻,提着尚在襁褓的孩童,走向不远处一条不深的小溪前,将他放进了溪中木盆里。 大祭司将木盆推远,顺流而下,七月半不可杀生,这孩子能不能活,就看他的命数了。 不...不。石蕴发疯似的想出来救孩子,却被媒婆们一双一双手推入深渊,绝望喊道,无涯! 噌! 一剑斩下,电光火石剧烈的撞击令大祭司不得不后退几步,谁! 石蕴手中绳索被劈开,她迷茫仰头,看清面前人,甘露?... 甘露一席青衣,眉眼果决,走。 石蕴甩掉绳索,急切地冲向小溪,月色皎洁映在水面,波光粼粼,可木盆已经不见踪影,只闻孩童啼哭中止,随后寂静无声。 越儿...越儿!石蕴想跳下去,甘露眼疾手快拦住她。 大祭司看不到甘露,向着石蕴步步紧逼道:木盆已翻,看来是这孩子命不好,你如今可安心献祭了? 石蕴瘫倒在地,问道:无涯呢? 甘露一怔,黯淡下眸光,帝君在与魔族一战中已魂飞魄散,临死前百般嘱托让我来石家救你。 他不是帝君吗!怎么会死! 大祭司面露恐慌,什么魔族,什么帝君,石蕴你休要胡言乱语冲撞冥王,赶紧!拿红盖头来! 甘露不耐烦地挥手将大祭司打远,一边催促道:走啊石蕴。 我还傻傻的,等着他来救我....救我们的孩子... 甘露受不了她这扭扭捏捏,更加烦躁地将她扯到面前,一字一句郑重道:你放心,帝君遗孤,没那么容易死。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8) 石蕴抬眸直视她,语气温和,帝君不可有子,越儿注定活不过三日,我和无涯约好三日之期,可如今等不到他了,我想让越儿活下来,至少,我希望他能过的顺遂些。 甘露不想和她磨蹭,拽着她,能,我这就去和凭湛说,帮你的孩子改命,你随我一起。 石蕴摇摇头,挣脱开她的手,无涯身死,我绝不苟活,甘愿献祭冥王。 甘露怒视,你疯了?! 石蕴倒是从容转身,甘露,我想再求你件事。 我不答应。 石蕴见她依旧孤傲,掩嘴浅笑,如果越儿活着,我想让你收养他,我不想让他变成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 甘露没有说话,捂着剑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抱歉,是我对不住你,临了临了,还给你添了这么个麻烦。石蕴缓步略过她,弯腰从地上拾起红盖头,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你和阿湛成婚后,若是看这个孩子不顺眼,等他长大些,就将他送走吧。 甘露言语愈发冷漠,沉声道:你若不和我走,我定日夜刁难你的孩子,做那恶毒的后娘,我说到做到。 石蕴淡笑一声,坐进花轿,只见轿中凤冠霞帔,盖头很薄,若隐若现的显现她的容颜,当真是绝世。 大祭司见石蕴一直在自言自语,还以为闹鬼,缩在旁边抱着拐杖不敢出来,可看她自己乖乖带上盖头坐进了轿中,霎时又来了精神,挥手吩咐道:快走快走! 甘露随着花轿望去,怒道:石蕴!你会后悔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27 17:47:48~20210827 23:1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岚 3瓶;芣荃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绿我 砰! 冥王殿的大门被用力推开,时隔多年,无涯终于踏进了这座照不进一丝光亮的宫殿。 红烛不亮,但在昏暗的宫殿中格外刺眼,无涯言语有些颤抖,越儿。 他本想责备,可看到后面祭台旁若隐若现的花轿,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方寸毫不避讳仰头问道:那是我娘? 无涯点点头 那青云谱的颜夫人呢?她也说是我娘。 无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回道:那个疯女人每天都在臆想,不理也罢,阿蕴才是你的亲生母亲。 渣男,人面兽心。方寸轻讽了一声,将手中紧握的断箭扔在无涯脚下,转头牵起甘霆的手,我们走。 甘霆凝神仰视着无涯,眼底微颤,心中的崇敬让他松开方寸,不受控制地向面前如玉君子挪了几步,撩袍而跪,拜见帝君。 方寸满是愕然,猛地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你跪这个禽兽做什么。 虽是被方寸拽了起来,甘霆还是微微向无涯行了个礼。 无涯微作点头, 听闻越儿向来顽劣成性,不务正业,这些年为了越儿,你爹娘委屈你了。 方寸可不想让甘霆回忆那些过往,向前一步挡住甘霆道:你这听闻的未免也太落后了吧,我早就改邪归正了。 无涯似乎不当方寸存在,十分亲切地问道甘霆,既然来了冥界,不如在这住几天。 甘霆点点头,好。 不住。方寸果断回绝,拉住甘霆,好什么好,这阴间地方有什么好住的。 无涯并未在意方寸,吩咐道:收拾出一座寝殿给小天尊,记得一定要干净。 是。三眼无腿怪低头领命,忽然想到什么,小声询问,那...那殿下呢。 寝殿旁再打扫出一间柴间就好。无涯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甘霆,中元节你们最好分开。 甘霆仰头想说些什么,可是帝君... 这是为你好。 只一句,甘霆就不再多言,微微颔首,是。 ??? 方寸更惊了,自己好说歹说这么多甘霆都不肯听一句劝,帝君一句话直接让他乖的像个小兔子一样,关键要命的是自己的小兔子好像要被这禽兽拐跑了。 无涯看方寸脸色不好,很是满意,走吧阿霆。 方寸瞬间暴躁了,阿霆是你能叫的吗?! 甘霆像是在这一声阿霆中迷失了自我,也不管方寸在后面暴跳如雷,懵懂跟无涯走了。 阿霆!小霆儿!甘霆!方寸想追上,可三眼无腿怪挪动在他面前挡住了路,随即越来越的妖怪挡住他,非但不让他前进,反而将他越逼越退。 直至方寸身体被它们挤着撞翻了身后祭台,贡品撒了满地狼藉,瓷盘也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方寸终于破口大骂,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你们冥王还要点脸吗?! 三眼无腿怪不为所动,嘻嘻哈哈道:小妖早就提醒过殿下,不要轻易招惹帝君,即使他现在是冥王,那也受六界尊崇,看来小天尊对帝君也是敬仰万分,所以才被轻易拐跑咯。 滚蛋。方寸挣扎着,那些小妖满脸冒着诡谲绿光拦住他,不给他挪动一步。 别逼我揍人啊。 小妖们霎时间哄堂大笑,这上天入地谁不知道殿下你就是个弱鸡,我们这么多人,你拿什么打? 方寸现在可笑不出声,回首掏起地上长明不灭的红烛胡乱挥舞着,像一头看到红布的牛一般冲锋陷阵。 殿下杀鬼啦!杀鬼啦! * 帝君的寝殿不像冥王殿阴沉,幽静雅致与仙界殿宇别无二致。 传闻帝君一向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处事也是有条不紊,可这样的神生出来的儿子居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像个傻狗。 想到方寸一天天摇头晃脑的逗乐,甘霆忍不住低头了偷笑一声。 无涯被他这莫名的一笑引起了兴趣,问道:笑什么? 甘霆马上正襟危坐,摇摇头。 见他还是别捏,无涯索性大方道:无妨,有什么事你说吧。 甘霆低头沉思了片刻,许久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仰头问道:帝君在做冥王这些时日,当真有逼人献祭这一习俗吗? 无涯眸光微怔,笑的牵强,你觉得呢? 甘霆低垂着头,父亲同我说过,当年仙魔大战是帝君以身相抗才得以保全六界安宁,虽如今身死魂魄落入冥界,却也是六界之尊,受万神供奉,若说您强迫民女献祭,我不信。 无涯无奈笑道:越儿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如此头疼。 可是帝君。甘霆话锋一转,目光如炬问道,他的母亲到底是谁? 无涯怔住,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自然是阿蕴,当年甘露在阿蕴手中救下越儿,一直在找寻为他续命的方法,得知以人续命是最好的方法后,怀了你。 无涯眸光清冽直视着甘霆,想捕捉他眼中异样。 甘霆只是静静等他后言。 甘露怕照顾不好越儿所以暂时托付给了玉颜,没想到那女人疯癫又偏执,不肯把越儿还给甘露,甚至偷偷将他灵力封住藏到了长安孙家,辗转了数年才找到。 无涯放下手中茶杯,继而道:那时的越儿已经顽劣成性,回到天界后更是目中无人,听闻常常刁难你,委屈你了。 帝君不必如此,那些年再委屈也都过去了。甘霆追问道:不过,帝君想让他如何过中元节? 无涯叹了一口气,起身缓缓走近,安抚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这次,我来帮他压制。 你不能进去,不能进! 快拦住他哎哟喂! 呜呜呜!怪怪我流血了! 门外惊天动地的打闹声,夹杂着妖怪们苦不堪言的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隔着一道门,也听得见方寸气喘吁吁的声音,我凭啥不能进。 小怪们被打到撇嘴哭,帝君要传授小天尊一些法术,你进去也听不懂! 方寸怒骂:谁说的!你别三眼看人低。 小妖哭喊,啊!别打了我不想再死第二次! 砰。大门被毫不客气地被推开。 方寸右手握着红烛,人挡杀人鬼挡杀鬼,一路披荆斩棘来到了这,要找无涯说理。 无涯饶有趣味地看了方寸一眼,故意抬手抚上甘霆的头发,温和地揉了揉,去吧。 是。 方寸大受震撼,将红烛往无涯狠狠一抛,拿开你的猪爪子! 甘霆伸手轻松挡住砸过来的红烛,放在了案台上,向无涯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方寸连忙抓住他的手臂,阿霆,阿霆你去哪。 甘霆淡淡抬眸,不是要躲我吗?如你所愿。 我不躲了阿霆,咱们走吧,我发誓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 甘霆不想听他废话,拂落方寸的手,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阿霆,阿霆!方寸的小心脏受不了了,欲哭无泪地追了过去,不忘转头破口大骂。 无涯老贼!此仇不共戴天! ## 男主想钓鱼 方寸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十分殷勤地小跑到甘霆的门前,弯起指头,敲了敲精雕细琢的玉门。 咚咚咚 方寸耐心等了一会,门内无人回应,手中的碗实在是有点烫手,他干脆推门而入,阿霆我给你煮了面,你一天没吃东西饿着了吧,快过来尝点。 甘霆闻声仰起头,围在桌子旁大大小小一群妖怪也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方寸,一时气氛凝固。 甘霆面露难色,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道:可我已经吃过了。 桌上摆满了酱汁可口的饭菜,小妖怪们一个个趴在桌子上狼吞虎咽,生怕有人跟他们抢。 方寸放下手中的面,环视一圈问道:这都哪来的? 回殿下,是帝君刚刚才吩咐人送来的。小妖嘴里还啃着鸭腿,回话含糊不清,帝君还说中元节前您不能见小天尊,快出去。 方寸听到帝君二字,心里的怒气瞬间沸腾,他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和阿霆见面,这阴间的东西能吃吗,赶紧撤走撤走,吃面。 几十只小妖群起攻之,围在桌子前,不准方寸靠近,那可不成,这些东西可比你手上这碗疙瘩面有营养多了。 方寸仿佛听到了笑话,笑死,你们冥界的东西吃了不嗝屁就谢天谢地了,还有营养?我呸。 小怪握着勺子十分有文人气息地喝了一口汤,嘴里却嘲笑道:那也不是给你吃的,帝君现在压根不想管你咯嚯嚯嚯哈哈哈。 方寸气到手抖,指着它们控诉道:你们帝君不要脸,想抢我的人。 小怪看他生气了,得意洋洋,是你自己没本事。 方寸将甘霆面前的山珍海味撤下,放上那一碗疙瘩汤,不忘吼道:你们把他叫出来啊,我和那禽兽理论理论。 这言语攻击算惹了众怒,妖怪鬼魂们纷纷面露煞气地用来,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甘霆无奈的抬手揉了揉眉心,十分头疼。 小天尊。 门口又进来一个小妖,打断了它们的围殴,恭敬道:帝君唤您去千水湖钓鱼。 甘霆本来就不想和他们一起打闹,这邀约倒来的及时,点头应下,好,我这就来。 钓什么鱼,我看他就是想钓你,别去。方寸厉声制止,大有一种甘霆敢走,他就敢自杀的架势。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正经?甘霆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分秒不留。 我也去!等等我! 方寸迈开腿,小妖怪直接扑到他腿上挂了一连串,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活甩不下来,这些妖怪幽冥看起来轻飘飘的,挂在腿上格外的重,没过多久方寸就放弃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59) 方寸咬牙切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小妖嘻嘻道:我们这是在救殿下,千水湖和天界的瑶池一样,非灵力强盛者不得入内,否则就会魂飞魄散,殿下是活腻歪了赶着去送死? 方寸甩了甩腿,威胁道:再不放开我,就把你们都烤了,烧了。 不放不放嘻嘻。 方寸满脸都看得出在用力,面目狰狞地想要摆脱他们,却仍然停留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时,桌上有个小妖盯上了方寸这一碗面,和旁边的小怪你侬我侬,演了出好戏,夫君,我也想吃面。 小怪抬手拍了拍小妖,安慰道:咱不屑吃这个,吃多了容易孤寡。 小怪瘫在小怪身上都要化成水了,语气暧昧,夫君说的好有道理,我们赶紧走吧离开这里。 对,可不能挨着光棍,以后要是变成光棍了该怎么办呀哈哈哈哈。 嘲笑声此起彼伏,小妖们放声吆喝,勺子敲击在盘子上叮当作响,起舞奏乐。 方寸:.... 这群不要脸的妖怪言语间都充满着戏弄恶趣味,他们的主人必定是个十足的登徒浪子衣冠禽兽,十分擅长讨人欢心,我们小阿霆那么天真可爱,要是被那老男人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方寸脸色越来越难看,一想到甘霆现在羊入虎口,生死未卜,他猛地仰天长啸:不行! * 方寸凭借着自己一腔热血冲了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杂草,偷偷摸摸匍匐着躲在千水湖旁边,偷窥着面前两人的一举一动。 无涯带着甘霆在千水湖岸边垂钓,旁装模作样的种着杨柳树,柳枝垂在湖上。 甚至有三两只蜻蜓在湖面点水,清风徐来,一派的自在悠闲,真有点像是在人间的某处郊外。 方寸躲在草里不屑了一声,再怎么幻的人模狗样也改变不了这里是阴间的事实。 甘霆手中的鱼竿略微颤动,他握着稍稍用力提起了一些,可鱼竿不动,水里的东西用力缠着不肯撒开。 你这样不对,我来帮你。 无涯放下自己手中的鱼竿,缓缓靠近甘霆,手把手教他。 无涯宽大的手微微触碰到了甘霆,甘霆一惊,连忙缩回了手,松开鱼竿。 无涯被他这反应逗笑了,怎么了,越儿又不在这。 方寸趴在草丛里,手上青筋暴起,发狠似的拔秃旁边的草发泄,嘴里骂骂咧咧。 旁边路过的小妖手中端着茶,慢慢悠悠的准备送去,嘴里不忘八卦道: 看到殿下旁边那个少年了没,那是小天尊。 小天尊....就是如今天界老大的儿子吧,长得真好看,我都心动了。 你可别想了,听说帝君为了讨小天尊欢心,要把帝君之位给他了,别说你,就是殿下那个弱鸡怕是都没机会喽。 帝君?! 方寸腾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怒而制止,无涯老贼你放开他! 无涯还是一惯的镇定自若,放开了鱼竿,顺利被湖中的鱼拖到了湖里。 方寸神色十分不悦,一言不合地拽过甘霆的手腕,眼眸阴沉的瞥了无涯一眼,转身而去。 小妖端着茶,有些瑟瑟发抖,帝君,殿下好像很生气....好可怕.... 无涯似乎想起什么开心的事,脸上带笑心情大好,重新幻出一把鱼竿,继续悠闲钓鱼。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是不是有哪个小天使投了营养液,忘了勾选一键感谢了,抱歉抱歉,请在评论区告诉蠢作者一声,我补小小红包TAT ## 男主想拒绝 砰。门被重重一甩关上。 方寸眼眸中格外阴沉,拖拽着甘霆的手腕大步踏进屋内,不由分说地将他抵在冰冷的墙面。 甘霆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生气,一时被禁锢的动弹不得,极力挣扎道:你干什么?放开我。 方寸垂眸盯着他,一言不发,许久后才淡淡开口,跟他钓鱼很开心? 哟嘿?这是吃醋了。 难得难得。 甘霆不再挣扎,仰头故意道:那当然,他可是帝君。 话音刚落,方寸轻叹一声,神情莫名有些哀伤,作戏道:你把他哄高兴了,是不是也得来哄哄我?我也想钓鱼。 甘霆只暗骂矫情,撇过头不再看他。 还不等甘霆偷偷想着怎么逃出去,脖颈猛然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方寸伏在他白皙的颈窝处,肆无忌惮地啃咬,在甘霆的肌肤上留下印记。 你是属狗的吗?!甘霆骂道。 察觉到反抗,方寸似是安抚的放轻了力度,薄唇在他颈部慢慢游走。 甘霆只觉脖颈清凉,全身都渐渐酥麻,手中颤抖着想要推开他,却不知道这种欲拒还迎的姿态更加激发了方寸的兽性。 见甘霆还是不老实,方寸轻轻在他耳垂咬了一小口,我不仅想钓鱼,还想让小鱼给我生小小鱼。 也不知是羞是怒,甘霆耳梢后霎时窜上一抹红晕,你害不害臊,这是冥界,你收敛点。 我再收敛,你的魂都要被无涯勾走了,我不得给你勾回来? 啪嗒 桌案上精致的茶杯被方寸拂开,摔在地上,摆放的各种奇珍异宝也满地破碎。 方寸笑了笑,眼眸澄澈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幽色,不由分说地将甘霆死死按在了桌案上。 甘霆的手腕很细,方寸一只手就能将他双手紧紧握住禁锢,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燥热,他雪白的手腕上溢出一层细密薄汗。 方寸欺身压下,颇有闲情逸致问道: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耳边的温热气息让甘霆有些神情游离,但他还是保持理智拒绝道,帝君让你我中元节之前别见,我先走了。 甘霆现在就是羊入虎口,方寸哪会他离开,挣扎数次后无果,甘霆索性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心中想着就当被一只狗啃了,无所谓。 没错。 见他这幅大义凛然的样子,方寸被气笑了,稍作冷静下来,抬手抚上甘霆的唇角,我吃醋了,现在心里酸酸的,非常需要一点甜头来调和一下。 甘霆揉了揉手腕道:哦。 方寸:.... 你真是一点都不尊重我。 话音刚落,方寸低头吻上柔软的唇瓣,嘴上动作轻缓柔和,手上却发狂似的撕扯着甘霆的衣物,没有丝毫怜惜之意。 甘霆一声不吭,甚至有点想睡觉。 直到身体传来一阵巨痛,甘霆骤然缩紧小腿,发白的指尖猛然扣在方寸的脊背上,吃痛地将头埋在了方寸怀中。 这还是甘霆第一次投怀送抱,柔软的触感贴在方寸的胸膛,带着不言而喻的轻哼,蜷缩在身下,方寸哪里招架得住... 方寸挑了挑眉梢,你贴得这么近,难不成是想听我的心跳声? 戏谑声萦绕在耳边,甘霆瞬间清醒,恼羞成怒地推开他。 方寸眸中一黯,将甘霆拦腰抱起,再次堵住他的唇瓣,然后是脖颈、喉结、贪婪地游走在甘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甘霆浑身酸痛,这点微弱的痛意掺杂着一丝快感,他抽搐着想要逃离,可由内而外的快感甚至不要方寸来阻止,就能让他放弃抵抗,瘫软在方寸怀中。 房中充斥着暧昧气息,缱绻着弥漫在每一个角落,夹杂着欢愉和温热的红晕。 咚咚咚 小天尊,小天尊。 敲门声响起,甘霆心中一惊,连忙拽过旁边已经扯烂的衣袍。 可方寸却毫不慌乱,垂眸缓缓握住他的手,别管他们。 ## 男主想开了 咚咚咚 小天尊,小天尊您在吗。 门外敲了快一刻钟了还是不死心,隔着一道门,听不太真切,能依稀分辨出是小妖的声音。 甘霆掐着方寸的手臂,眉头微蹙面色潮红,好不容易才逼出一个字,话语颤抖,说.... 方寸觉得好玩,使坏故意用力了一分。 一声强忍的闷哼传出。 门外有些担忧,小天尊您是不是不太舒服,要不要唤鬼医前来? 方寸又是挑逗一用力。 甘霆极力忍耐着身上的大汗淋漓,门外还有催魂一样的敲门声,许久后终于忍无可忍道:有事说事,没事滚。 门外的敲门声终于识趣的停了下来。 方寸饶有趣味的看着面润绯红的甘霆,笑道:阿霆,你学会骂人了,不错,得给你点奖励。 不等方寸低头吻上,甘霆嫌弃地撇过头。 门外小妖恭敬道:您的腰佩落帝君寝宫了,帝君特意吩咐小妖帮小天尊拿过来,既然您不方便,小妖就放地上了。 腰佩?方寸心中一紧,松开甘霆,环视满地狼藉,并没有在杂乱的衣袍中看到那串玉坠牌子,淡然看了甘霆一眼,语气更是冰冷,放门口。 门外小妖听到方寸声音,嬉笑道:原来殿下在啊,还以为殿下自暴自弃要去上吊了呢嚯嚯嚯。 方寸低怒重复一遍,放门口。 这语气实属不妙,小妖不敢忤逆,哭哭啼啼弯腰将坠子放在门口,一跑没影。 等外头没声了许久,方寸随意披起一件大袖,缓缓走去打开了门。 门口躺着的玉坠子,正是方寸亲手为甘霆系上系上的那串。 方寸捏着坠子的手紧了紧,打量了片刻,这种贴身东西居然会出现在帝君寝宫? 方寸一袭外袍宽松,墨发如瀑,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肌肤,还有被啃咬的淤红痕迹,只是脸色十分阴沉,是甘霆从未见过的深黯和冷漠,阴森到可怖。 甘霆神情一紧,凝视着他手上串玉坠,心虚道:这个我可以解释。 方寸心中妒火骤起,大步走来狠狠捏住甘霆的手腕,将玉坠上的细绳一圈一圈将他的手捆住。 甘霆无力地挣扎,方寸直接握住他乱动的脚踝,将红绳套了上去,威胁道:去他屋里干嘛了,为什么会留下玉坠? 接二连三的质问让甘霆脑子有些发懵,连手上被勒出一道红晕也没有顾及,我钓鱼打湿了衣物,帝君说要帮我整理一下....所以就在他宫中。 方寸哪里听的进去,眸光凛冽,贪婪的啃咬着他的脖颈,也不管甘霆极力的反抗,一遍又一遍的侵占着他每一处肌肤,再没有怜惜。 甘霆吃痛地搂着方寸的脖子,皱眉忍耐着一阵阵的剧痛,任由方寸一遍又一遍的发泄心中的嫉妒。 我真的没和帝君发生什么。甘霆话语哽咽,眼角已经湿润,小声道,你轻点行不行,好痛。 方寸心中一怔,停下了动作。 甘霆瘫软在案桌上,眼眸氤氲,眉头紧蹙极力忍耐。 你... 不等方寸说些什么,甘霆撇过头抬手用手臂挡住眼睛,死死紧咬着的嘴唇,因为太过用力唇上溢出一颗殷红血珠。 很痛。 甘霆脑海里只有这个感觉,手不自控的颤抖着,眸中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一滴泪。 哪怕被手臂挡住,方寸也看到真切,被这颗泪刺痛了心,慌忙地帮甘霆擦拭着。 甘霆甩开他的手,拿开。 方寸看他真生气了,瞬间老实了不少,没再质问玉坠的事,低头道歉:是我不好,你....要是生气就骂我一顿,打我一顿也行,别打脸。 不等方寸说完,甘霆突然起身,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唇瓣贴上了方寸的嘴,夹杂着甜腻气息,温润暧昧,尽情的享受在急促呼吸里。 继续。 方寸心跳的极快,为啥,他怕啊。 虽然这次是甘霆主动投怀送抱,但方寸还是怕咱尊贵的男主角又掉金豆子,那可着实让人招架不住,所以放轻了不少,时不时嘘寒问暖,问疼不疼,累不累,受不住咱就不做了乖。 甘霆起初还会嗯哼两声回应,后面被他问的烦躁,骂道:能不能别说那么多话?唧唧歪歪的是不是不行? 方寸:....哭着说痛,和挑衅着说你不行的似乎是同一个人。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0) 方寸浅笑,甘霆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挑逗加煽风点火的话语成功的激起了方寸心中所有野性。 一夜的放纵,换来的是第二日的虚脱。 * 次日。 日上三竿甘霆才缓缓睁开眼,随即一阵疼痛袭来,窜进他的脑海。 这一夜是真的折腾狠了,腰佩还挂在手上,红绳拴在他白皙的脚踝,衬得光滑的肌肤更加诱人。 醒了。方寸吹了吹汤药,递到他嘴边,来喝药。 甘霆拍了拍头痛欲裂的脑袋,迷茫问道:中元节过了? 方寸点点头,嗯。 甘霆忽然想到什么,紧张道:你昨日有没有什么异样? 昨日?方寸饶有趣味回想着昨日的欢愉,故意道,昨日我做了什么,有没有异样,你还不清楚嘛? 甘霆见他又不正经,没好气道:是啊,发了一晚上的疯。 往年的中元节,父亲总是要把他们关很久,在那一天,甘霆会将自己一半的灵力传输给方深越,才能抑制这个疯子体内永远躁动不安的情绪。 时至今日,原来这具身体还是没有半分长进,就是这躁动的方式有点.... 甘霆脸上又染上一抹红晕,心虚轻咳缓解尴尬。 方寸以为他冷着了,心疼肉疼地端起冒着氤氲的参汤哄道:快喝些药。 眼前这黑黢黢的参汤实在是难闻的令人作呕,甘霆皱眉捂住嘴,厌恶道:不喝,我又没伤到哪,为何要补? 甘霆十分傲气地仰头起身,脚刚触地,双腿一软,直直扑倒在地上。 方寸在后头偷笑,快步上前将他扶起,顺便推销手中的参汤,我放了很多糖霜,绝对不苦。 甘霆嫌弃的撇过头,不喝。 喝点嘛求你了。 不喝。 他们玩的不亦乐乎,却不知隔着一道门,无涯靠在门口,失笑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28 22:29:18~20210831 02:4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路最爱学习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婆老风安 5瓶;芣荃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赶榜 污秽肮脏的冥府地牢没有白天,仅有一盏残烛跳动,没有一丝日光照进,牢中不知何物撕裂的哀嚎,叫的苦不堪言,似灭不灭的鬼魂顶着淡蓝烛光引着路。 小鬼魂吃力的举着烛台,为无涯引路,帝君,魔尊已经上吊好几回了,如今饭也不吃,闹了一天,说什么都要见殿下一面。 今早看守地牢的小妖换了五波,无不是哭哭啼啼的前来告状,说那牢里的魔尊变着法的折磨妖,又是捆绑又是倒挂,甚至逼着小妖叫他夫君大人,无涯这才迫不得已来地牢管管这个疯子。 无涯满脸无奈,可又不得不管,他闹的还少?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小鬼魂举着烛台摇摇晃晃告状,这次不一样啊帝君,看魔尊这架势是不见到殿下誓不罢休啊。 关押魔尊的牢门口,看守的小妖一个个鼻青脸肿躲在门口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一看无涯来了,瞬间松了一口气觉得有救了,殷勤地帮无涯推开牢门。 刚踏进牢房,只见一个身着华贵玄袍蟒织金拢身,腰上束着缀着魔界玉带的男子,抱着小妖声嘶力竭地哭喊道: 蕴儿啊!你的命好苦啊! 那小妖是个男妖,不久前才来到冥界,还没有见过这等世面有些束手无策,魔尊你清醒一点。 那男子不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擦在小妖身上,当年你要是跟了我,怎会落得如此香消玉殒的地步! 这个死皮赖脸的男子便是魔尊烛龙,自五百年前战败被囚禁冥界至今,虽说是囚禁,可牢房中软榻佳肴应有尽有,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过得很滋润。 因为此人酷爱闹腾,稍有不满就拿石蕴的事借题发挥,指天骂地,无涯恼其久矣,可一想到烛龙是石蕴精心养了很多年感情深厚的小龙,也就忍下来了,这一忍就是五百年。 闭嘴。 烛龙仰头,对上无涯一双冷如冰霜的眼眸,脸瞬间就垮下了,哭嚷道:哇!阿蕴! 哭声惊天,地面震动。 无涯额头青筋暴起,手中幻出一根手臂粗的铁链,狠狠握地咯吱作响,像是下一秒就要用力抽下。 烛龙一惊,立刻安静了下来,不过还是仰起头佯装镇定道:怎么,今天这么嚣张,是寻到了消灭我的办法? 无涯看他老实了,将铁链丢到了地上,还没有,不过很快了。 烛龙不屑一笑,嘲讽十足,从五百年前你就开始说这句话,你没说烦我都听烦了。 无涯接过小妖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上的铁链锈迹,道:这次不同,若不出意外,这将是你我最后一次相见,我是专程来给你送别的。 你哪来的自信。烛龙傲气十足地坐到他摆满佳肴水果的长桌前,抖了抖腿,噢!听说殿下来了,我倒要看看,一个灵力尽失的帝君生下的废物儿子,能把我怎么着,期待期待。 见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无涯十分恨铁不成钢,好好吃这最后一顿,我特意按照阿蕴的口味做的,应该会和你胃口。 话音刚落,烛龙又开始鬼哭狼嚎,蕴蕴啊!!你的命好苦啊! 无涯忍无可忍道:不吃撤走。 小妖得令围上,烛龙连忙起身护食,摇头晃尾道:不行! 无涯当然只是恐吓他一下,并不是要收走烛龙的命根子,不容置喙道:不要闹着见越儿,不要发出一丁点声音,你今日老老实实在牢房里待一天,明日我就带你去玩。 为啥不能闹?烛龙撇了撇嘴,假装思考了片刻,让我想想,你是准备对可怜的殿下动手,用他来复活蕴蕴? 无涯眸光霎冷,满身泛着杀意。 看来我猜对了。烛龙从琉璃盘中摘下一颗葡萄,皮都没剥直接丢进嘴里含糊道,我劝你赶紧放弃,她的魂魄已经献祭给上任冥王,救不回来了,说到底她是上任冥王的妻,不是你的。 无涯走近,将他手中一盘葡萄尽数抢走,一字一顿道:我就是冥王。 烛龙咧嘴一笑,毫不客气的把葡萄从无涯手中抢回来,抓起一串,葡萄连着枝杆齐齐塞进了嘴里。 无涯不甚在意,提醒道:慢慢吃,当心噎着。 * 紫檀桌案被猛翻在地,桌上的笔墨纸砚纷纷坠地散了满地狼藉。 无涯眸眼猩红,控制着怒不可遏的心绪,可满脑子都是烛龙那句。 准备对可怜的殿下动手了? 久久不绝于耳。 无涯拳头握到发白,用力狠狠一砸,发泄满身怒火。 叫我来干什么。一句熟悉的清朗声音打断了无涯的思绪。 无涯心中一颤,稍作镇定片刻,转身招呼道:坐。 方寸不明所以的看着满地狼藉,不用猜想就知道无涯发了多大的怒火,不过也不在乎,坦然坐下。 无涯眸中满是笑意,一副慈父模样,越儿,我细细琢磨了几天,想着也该退位让贤了。 方寸对他还是不太耐烦,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无涯走近,拍了拍方寸的肩膀,十分语重心长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六界的大殿下,退位让贤自然是给你,帝君之位你灵力太废担不起,冥王这个名号是给你保命用的,你得接着。 方寸早知道此番前来不会有什么好事,一口回绝,不需要,这些年父母亲待我很好,我什么都不缺,更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别一出现就打乱我所有生活,中元节已过,走了,后会无期。 方寸撑起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没等他挪动一步,小妖小怪们纷纷前来拦住他。 无涯如鹰隼的眸子闪过一丝打量,转头直视方寸,昨日石家又献祭了一位鬼新娘,你准备准备,以冥王的身份成亲吧。 方寸无意与他多言,有理有据道:你说瞎话也不打草稿,石家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没落,一个连祭司都没有的家族,哪来的鬼新娘? 无涯摊开手掌,一封大红喜帖赫然在目,只要你成为冥王,新娘还会少吗? 方寸愣住了。 直到无涯将喜帖交到方寸的手中,他才恍然梦醒般回过神来。 方寸扬手将喜帖一摔在地,你存心想让我死?阿霆听到不得剁了我?! 无涯语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不解,你昨日与他尽了鱼水之欢,体内灵力已经平缓,这足够了,难不成你还真想给他一个名分? 渣男。方寸骂了一声,转身欲走,别说我认识你,丢人。 难怪无涯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自己和甘霆产生误会,妒火中烧后放纵一夜。 早闻修仙有双修之事,一方灵力强盛者为一方弱势渡劫,看来是被自己给撞上了。 方寸微微抬眸,忽然想到了什么,言语冰冷,原来你是打着这个心思,那我告诉你,这一切只是我想做,并非是在你掌握之中,帝君也休想把我困在冥界。 少年面如冠玉,眉眼皆善,可就是这向来没心没肺的少年一将自己尖锐锋芒显露,格外威震逼人,整个大殿充斥着冰冷深暗的寒意。 无涯并未放开他,反而威逼利诱,孩子,我不能对不起你娘亲,只能委屈你了,若此事成,你成亲后想去哪就去哪,若不成,阿霆他.... 砰! 方寸抓起身旁的烛台怒而抵住无涯脖颈,逼视道:你动他试试。 帝君帝君! 殿下你疯了吗! 小妖们急得满地打转,想拦不敢上前。 无涯垂眸看着尖刺烛台,淡淡勾起嘴角,不错,不愧是我无涯的儿子。 方寸脸上有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就算是方深越站在你面前,我猜他也一定会说,你不配为人父。 啪! 一声响指清脆。 霎时唢呐齐吹,锣鼓喧天,各型各异的小妖们张牙舞爪的将花瓣撒落,有的摇摇晃晃抬着贴着囍字的檀木箱走过,殿内瞬间铺满张扬结彩的红色 无涯轻轻松松略过方寸的逼迫,打量了方寸片刻,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以前穿过喜袍,也成过亲,后面的事情应该不用教了。 方寸阴沉着脸怒道: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看来还是要教....见他固执,无涯叹了口气,吩咐一个拄拐杖老妪,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方寸抬眸,是那位在石家见过面的老妪,此时正精神抖擞。 她柱着拐杖道:放心吧我的帝君!这事老身最在行! 无涯十分舒心的点点头,一副胜利在握的模样留下空间给方寸打理,转身离去。 老妪笑着送走无涯,转身过来,那笑更显阴暗,殿下,老身先服侍你束发,稍作打理就要去拜堂了。 方寸脸色煞黑,后退了一步。 见他躲避,老妪以为他别捏害羞,打趣道:这喜庆日子,殿下躲啥,不会是良辰吉日,害羞了吧。 老妪步步紧逼,将方寸逼的后退,几步之后背抵墙壁,退无可退。 方寸恐吓道:我不打老人啊,你别过来。 阿打!一声玩闹的男声夹杂着重重的敲打声,片刻后老妪双眼一瞪,直直往后倒了下去。 没有老妪挡住视线,方寸清楚看到了面前披着大袍满身贵气的男子。 你不打,我打。 方寸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冥界都是什么奇葩。 烛龙左右瞧了瞧,确定没人后灵活的凑近方寸,小声靠在他耳边道:越越,魔尊之位了解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831 02:44:43~20210901 20:5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1)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7个;小路最爱学习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寿虚胖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不取标题 烛龙堵在门口死活不让方寸走,滔滔不绝的向方寸推销魔尊之位。 这又是一个送温暖的,想他连冥王之位都想逃了,咋又来一个魔尊... 方寸眉头一皱,有些头疼,难不成我还有个爹? 烛龙愣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你要叫我爹也说得过去,毕竟我和蕴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私定终身,情意绵绵。 停。 方寸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自我沉浸,如果你和无涯老贼是一路人的话,不必多言。 烛龙嫌弃的呸了一声,谁和他是一路人,我是来跟你做个交易的。 方寸闻言沉默良久,转念一想,自己被亲爹关在冥王殿催婚已经逃不出去了,再也没有更坏的打算,不如借魔尊之手逃出去再说,听听。 烛龙见事有转机,殷勤地搓了搓手,商量道:我呢,把魔尊之位给你,你,让我来娶鬼新娘。 方寸眯眼上下打量烛龙片刻,这人样貌还算俊朗,但一脸的猥琐样,实在不像个好人。 方寸警惕道:你想对鬼新娘做什么。 我要救人。烛龙一本正经,也是在救阿蕴。 方寸迟疑道:我娘? 烛龙点点头,目光微沉,没错,无涯准备用鬼新娘的躯壳复活你娘,但此事非常凶险,稍有不慎两败俱伤,我必须阻止无涯这个愚蠢的想法。 方寸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反问道:你是害我父母天人永隔的魔尊,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只想是让蕴儿安安心心的转世入轮回,难道你忍心看你娘的魂魄被封印在冥王殿,那个她憎恶,害怕的地方生生世世不得离去吗。 烛龙抱着门框不松手,嘴皮子叭叭个不停,你是不是觉得一个魔尊之位不够,我如今只剩这个了,如果你觉得不够,等我出去我把一切都给你,只要你让我当新郎。 好。 话语一落,烛龙反倒愣住了,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方寸继而道:不过你得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以任何理由伤害新娘。 烛龙立刻三指朝天,大声发誓,我发誓我不会对鬼新娘做任何不堪之事,我心中爱的只有石蕴一人 后面那句大可不必。方寸言语打断道,现在要怎么做。 烛龙大大的眼睛提溜转了一圈,关了五百年终于逃了出来,他不免有些兴奋,一副搞事情的模样靠近方寸。 * 方寸佝偻着身子骂了一句。 什么破主意,居然让我假扮成老婆子。 嘴上虽然骂着,但他还是迫不得已的拄着拐杖拍着腰慢条斯理走着。 面前就是冥王殿唯一的出口,平日里无人能靠近,但因为今日鬼新娘献祭,无涯派了重兵把守,层层妖物镇压,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等待着这个老妪。 站住,什么人。 方寸一惊。 他脸上虽然被烛龙用煤炭灰画黑了许多,已经分辨不出模样,但还是有些心虚的捂住了嘴,装模作样的咳嗽,我是帮殿下更衣的老婆子呀,各位鬼差不认得了? 那些个妖怪鬼差不信邪的绕着他转了一圈,窃窃私语。 她原本有这么高吗?嗓子也粗。 这胭脂涂的这么潦草,不像是她一惯的手法。 是啊,倒像个男人。 方寸头冒虚汗,握紧拐杖,缓缓仰头打量着出口,试图寻找强冲的位置,可镇守的妖怪太多,想冲出去有些不切实际。 方寸还是放弃了,捏着嗓子道:各位鬼差大人,你们是不是吃酒吃糊涂了,我咋会是个男人呢。 鬼差瞪着那双绿色大眼睛,凑近方寸道:你叫我什么。 方寸呵呵后退了一步,鬼差大人。 那些个鬼差妖怪们瞬间来了精神,一个个围上来,再叫一句。 鬼差。方寸顿了顿,在鬼差失望之际饶有趣味道,大人。 哎~!鬼差瞬间乐了起来,扬着叉子大喊,放行! 鬼差大人真帅气,老身就先走了,殿下还在殿内,可要好好看住。 方寸又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在鬼怪们的目送下拄着拐杖跛着脚慢慢走出了冥王殿。 还没等他松口气,一道的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方,唔... 方寸直接痛苦面具,连忙小跑过去一把捂住甘霆的嘴,连拖带拽将甘霆拉到远处。 甘霆渐渐不耐烦,将他甩开,你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嘘。方寸将食指抵在甘霆嘴上,探头探脑左右看了看,确认四下无人监视才松了口气。 甘霆擦了擦嘴,习以为常道: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方寸转头刚想辩解,对上甘霆一双清澈的眼,方寸眼眸微亮,忍不住调戏道:这是谁家小公子这么水灵,要不要老婆子我给小公子说门亲事呀。 甘霆见他又不正经,不由笑道:看你就不像个好人,能给我说到什么好亲事。 方寸撸起袖子,证明自己道:你可别不信我,我看那方家大公子不错呐,小公子考虑考虑? 甘霆想了想,十分嫌弃的摇摇头,听说这方家公子的名声可不太好,油嘴滑舌,性子顽劣,尖嘴猴腮,不像是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不考虑。 尖嘴猴腮?方寸气的把扎在头上的面巾扯了下来,我老婆子敢说这上天入地再也找不到比那方家公子更俊俏的了,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这就把他说给别人,你等着瞧。 甘霆闻言微微抬眸,略带警告道:你敢? 方寸认怂地垂下了头,不敢。 甘霆嫌弃道:说正事。 方寸立马滔滔不绝不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甘霆哭诉,说无涯逼他做新郎,娶媳妇,他严词拒绝,誓死不从,费劲了几九牛二虎之力才逃了出来,把无涯说的妥妥的恶毒反派角色,顺便美化了自己。 等等。甘霆脸色一沉,你刚刚说的那个烛龙,是魔尊? 方寸点点头。 甘霆暗道不好,拉着方寸往回走,跟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1 20:50:08~20210904 16:5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7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芣荃 3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偷窥 方寸刚从虎口狼窝里逃出来,说什么也不愿再回去了,死活不回去,打死也不回,最后还是在甘霆的威逼利诱下,为保小命才肯选择妥协。 为了不让鬼差们起疑心,方寸将头上包扎的头巾往下按了按,尽量遮住自己的脸降低存在感,走在甘霆的身后准备再次进入冥王殿。 鬼差小妖们死死盯着迎面走来的两人,全面戒备握紧手中武器。 看到来人是甘霆,稍微松下了戒备,窃窃私语,小天尊怎么来了? 鬼差们恭恭敬敬给甘霆行了一礼,甘霆微微颔首,神色自若地准备进去。 可还没等走进一步,就被鬼差们齐齐拦住,小天尊恕罪,这里是冥王殿禁地,您不能进去。 甘霆蹙眉垂眸打量了这群妖怪一番,心想好不容易说服了方寸,可不能停在这一步。 随即手中微微施法,指尖轻微电闪流动。 方寸见状赶忙捂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小声道:别冲进去,惊动了无涯就不好了。 甘霆只好放弃,向小妖们解释道:是帝君让我前来劝导劝导里面那位殿下,好让他心甘情愿娶鬼新娘。 鬼差们满脸不信,转头面面相觑,狐疑道: 帝君下令了吗? 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 不过帝君待小天尊那么好,应该不会有假吧? 对对对,放行放行。 鬼差握着长戟,为甘霆引路,嘴里念叨道:小天尊,您可得好好劝劝殿下,这娶媳妇这么好的事我们想遇都遇不到,殿下倒好,死活不从,还玩欲擒故纵呐? 旁边小妖撇了撇嘴巴,嘟囔道:就是,那么好看的美娇娘,殿下居然还想逃婚,你们说他是不是不举?怕了? 我也觉得哈哈哈哈,小天尊,你是不是也觉得殿下不举? 甘霆愣了愣,马上恼羞成怒撇清关系,我哪知道。 小妖看他莫名其妙不高兴了,很识趣没再多问,自顾自的点点头,也是,您又没和他上过床。 旁边的鬼差哟喝了一声,推了推小妖,咋了,你个烂脚男妖还想和殿下上床? 小妖左右看了看,被打趣地十分不好意思,低下了头面带娇羞道:那当然,殿下那般英俊潇洒,他看我一眼我腿软了,快快快,扶住我,啊,我的殿下。 方寸嘴皮子扯了扯,这冥界都一群什么妖魔鬼怪? 甘霆拳头硬了,脸上却笑道:放心,我会替你转告的。 真的吗小天尊?!小妖面露惊喜,瞬间殷勤十足的为他带路,小天尊您请您请,一定要和殿下说喔!我永远都在冥界做殿下的小甜心~! 甘霆:..... 方寸:草.... 进入冥王殿异常顺利,可整这么一出,方寸只能老老实实跟在甘霆身后,大气都不敢出,还时不时偷偷瞄了甘霆几眼,那头顶上可谓是乌云密布,方寸更不敢说话了。 一不留意撞上已经停下脚步的甘霆,甘霆转身挑了挑眉,原来你不举? 呵。 聊这个方寸可不困了,顺势将甘霆搂入怀中,直截了当道,举不举的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甘霆白了他一眼,抬手打掉他的猪爪子,径直冥王主殿侧面的窗台走。 飞舞的红绸张扬耀眼,囍字更是红的扎眼,甘霆和方寸能很好的隐匿其中,两个人相处久了有一种莫名的默契,都不约而同的抑制住了灵力,以至于不被人发现。 可灵力一抑制,那窗台就显得格外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好高。方寸仰头望着窗台,汗颜,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在甘霆面前蹲下,来吧,上肩。 甘霆也没跟他客气,直接踩上。 这一脚下去方寸硬生生被憋出内伤,咬牙切齿地起来起来,好不容易把甘霆托举上去了,可还是摇摇晃晃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摔倒。 方寸艰难地喘了口气,幽怨道:阿霆,你可少吃两顿吧。 甘霆十分不满的啧了一声,嫌他聒噪重重踩了一脚。 方寸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连忙撑住墙壁,要是掉下来了摔伤的是你,还不老实,怎么样,看的到吗? 甘霆趴在窗台上,指尖死死扣着木框,可方寸左摇右晃十分烦人,你稳点。 方寸为自己辩解道:我已经够稳了 嘘。 殿内。 这场亲事办的潦草,甚至省去了拜堂,直接送入洞房。 鬼新娘坐在血红色的喜床上,因为是冥界的缘故,一切都显得诡异非常,床幔被从窗户吹进来的风轻轻摇曳,哪怕是青天白日,也格外有些瘆人。 烛龙轻轻为鬼新娘掀开盖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苍白如鬼的脸,脸上的妆容画出哭嫁模样,烛龙一惊,甚至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可鬼新娘紧闭着双眼纹丝不动,应该是被人封住了三魂七魄。 烛龙松了一口气,微微捻起咒法,淡淡的红光萦绕在鬼新娘的身侧,把一袭如血红衣染的更加殷红。 你...还好吗?烛龙在鬼新娘面前挥了挥手。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2) 鬼新娘猛地睁开眼,轻扫拂袖,阵阵飘香,红嫁衣刹那间变为白丧服,从袖口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向烛龙刺来。 这鬼新娘身上有祭司的一些法术,但如何能对抗魔尊,很是轻易的,就被烛龙躲避过。 姑娘你冷静点。 那鬼新娘充耳不闻,死死握着匕首找准时机又是狠狠一刀刺来,那张哭嫁妆似乎真的被她哭花了,更显可怖。 烛龙一刀一刀的躲闪着,桌上的吉物都被推翻的七零八落,散在地上一片狼藉,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砰! 烛龙心急,一掌劈下,鬼新娘缓缓倒地。 看着冷静下来的鬼新娘,烛龙松了口气,回首看向窗台,挥了挥手道:快,进来帮忙啊。 甘霆一怔,没想到这么谨慎还是被发现了,往下缩了缩想躲起来。 烛龙又催促道:愣着干嘛,走,带着她离开冥界。 方寸在一墙之隔也听到了,仰头,咱们被发现了? 甘霆无奈叹了口气,从窗台一跃跳了进去,收拾收拾残局,带着鬼新娘离开了冥王殿。 * 无涯抵到门边,提着一盏微弱亮光的灯,望着他们愈来愈远的背景,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4 16:50:54~20210905 20:45: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4个;小路最爱学习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跳崖 冥界交界处,妖鬼们穷追不舍,不远处还有守卫镇压,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稍有一秒不慎就会被抓回冥王殿。 烛龙环抱着鬼新娘,急切道:我先带她去石家,你们自己小心些。 方寸见他想一人溜走,抬手拉住,把鬼新娘交给你,我不放心。 这都这时候了,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这人虽然坏事做尽无恶不赦,但绝对不会伤害阿蕴,我拿性命发誓。 烛龙回头,环视了一圈正在追赶的鬼怪们,挣脱开方寸,没时间拖了,你们帮我引开前面的守卫,越远越好,这是我今生唯一的请求。 殿下在那! 站住! 凶神恶煞的鬼差们一波接一波冲来。 方寸沉思片刻,应道:行,你们先走,我和阿霆稍后就到。 烛龙点点头,好,记得在长安石家汇合。 烛龙将鬼新娘死死抱紧,径直略过方寸和甘霆二人冲向出口,身后跟着的一条细长的红线若隐若现,刺进甘霆眼中。 甘霆犹疑道:那是什么? 鬼新娘指尖一根红线不断,很长很长,连着的是冥王殿方向 。 还没等甘霆反应,后面鬼怪们大声呼喊。 殿下! 殿下快回来!! 方寸握住甘霆的手,跑? 既然你这么有闲情逸致,那就玩玩。 二人相视一笑,不顾后面多少妖魔鬼怪追赶,轻轻松松向着烛龙的反方向跑去。 小妖们看方寸没有往出口跑,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跟在他们身后喋喋不休的劝慰。 殿下!那边不能去!快回来! * 冥王殿西侧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大地,终年寸草不生,渺无人烟。 再往前,更是阴暗幽森,不见一点日光。 直到二人停在悬崖旁。 脚下一片烟雾缭绕,几颗石子从悬崖上坠下,听不见落地回声,万丈深渊。 方寸后退了一步汗颜,跑过头了,没路了。 小妖们气喘吁吁,弯着腰,撑着膝盖,哀求道: 殿下,快随小妖回去,帝君还在等您呢。 是啊,帝君可担心您嘞。 不提帝君还好,一提帝君方寸头就疼,十分不满道:他为什么不自己来?我要是不跑他还想把我关在冥王殿多久? 小妖们连忙为帝君证明,帝君日理万机,实在是没空管殿下,殿下可别再闹别扭了。 方寸哦了一声,十分无所谓,既然没空,那以后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这下轮到小妖们头疼了,一个个求爷爷告奶奶般快要跪下,我说殿下哎!您可别闹勒。 我知道即使没有鬼新娘他还是会找各种理由把我关在这,这鬼地方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方寸依旧紧紧牵着甘霆的手,又用力紧握了几分,跳吗。 甘霆目光落在方寸的身上,只要你敢跳,我都无所谓。 此言一出,小妖们瞬间慌了神,连连哀求道:小天尊,您就别带着殿下一起闹了,那底下可是铸魂之境,封印着雪魄,以您的灵力倒是无所谓,可殿下要是跳下去怕是会落得个半身不遂啊 方寸见小妖又变着法的骂他,反驳道:你怎么老是瞧不起人呢?我跳给你看。 殿下! 话音刚落,甘霆就很不耐烦地将方寸推了下去,随后自己一跃而下。 小天尊! 快快快!快去禀告帝君!殿下跳下铸魂之境了! 小妖们急切的声音越来越远,方寸只感觉自己全身失重,急骤逆风坠落,墨发狂舞。 见旁边甘霆神色淡然地随他跳下来,方寸大声问道:这底下是不是出口! 甘霆云淡风轻道:不是。 方寸惊讶不已,那我们跳下来干嘛?! 甘霆依旧面不改色,你自己说要跳。 ..... 方寸瞳孔猛缩,瞬间觉得自己被骗了,面目狰狞扑腾双手妄想着飞上去,我不想被摔成肉酱啊! 噌一声利刃出鞘的响声,铮亮刺眼的光刺来霎时让方寸紧闭上眼。 许久过后,坠落感的消失,方寸才缓缓睁开眼,模糊低头一看,只见利剑电光乍现,托着他和甘霆缓缓坠落。 对啊,他怎么忘了,自己还有一把剑。 方寸半死不活趴在剑上,还没从这场蹦极中缓过神来,已经落地。 * 山崖底雪花飘落,一片朦胧。 阿嚏。寒冷的风吹来,方寸冷不丁的抱紧了自己,吐槽道:冥界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的地方嘛。 甘霆没有回答,环顾左右,此处幽静飘雪,天地苍茫,一步步踏着霜雪。 方寸不知道甘霆在看什么,不过他觉得甘霆肯定也很冷,自顾自脱下外袍,一件尚留余温的外袖披在甘霆身上,将他裹紧。 甘霆身体一僵,回头道:我。 不用二字还没说出口,方寸似乎没注意到甘霆眸中的清澈,忿忿道:和无涯那老贼对着干就是爽,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得怎么出去? 不过这儿也没有鬼差们说的那么可怕,还是挺漂亮的,阿霆,你有听说过这个地方吗? 甘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没有。 方寸努努嘴,今天就先在这躲一躲那些鬼差,反正他们也不敢下来,明天再寻个法子偷偷摸摸出去。 整个崖底都如披上一层白纱,朦胧却又圣洁,雪花随风飞舞。 方寸探察了周旁的几个山洞,无一例外都是死路,眼看昏暗的天色更黑,临近夜幕,方寸和甘霆只好先找了个洞穴稍作休息。 洞穴内阴冷,甘霆随手生了一团火,才不至于让方寸冷的瑟瑟发抖。 方寸眸中倒映着噼啪作响的火光,有些出神问道:你说,烛龙应该到石家了吧? 甘霆回道:以他的速度,应该到了。 能把人救醒就好。 救你的娘亲? 方寸摇摇头,他们的恩恩怨怨我不想掺和,我这样闹,也不过只想救那个鬼新娘而已,毕竟她只是个女子,太过无辜,不该被卷进来。 甘霆点点头装了一些雪化的水,递给方寸,明天等悬崖上镇守的鬼差们都散去,我们就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5 20:45:04~20210907 17:56: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穿衣服 翌日清晨。 昨夜一夜好眠,甘霆醒来揉了揉眼睛,却没有在身旁发现方寸的身影,心中一紧。 方寸? 甘霆试探环视了一圈,空荡阴冷的洞穴除了传来自己的回声外再没有任何回应,暗道不好,立即起身准备去寻人,不等他踏出,洞口走进一道熟悉身影。 方寸面容十分惬意,手中还抖落整理着一件外袍,看起来心情很好。 甘霆见他无碍,松了口气,随后语气略带怒火道:你去哪了? 方寸被吼到一愣一愣的,他今早醒来的时候发现甘霆的衣物被融化的雪水打湿,就到外面生火帮他烘干,看甘霆在熟睡就没忍心叫醒他,没想到小猫咪又开始暴躁了。 方寸不免戏弄嗤笑道:怎么,这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 甘霆呵呵一笑,我是怕你被这铸魂之境冻死。 你可就嘴硬吧。方寸走近,将手中的衣物递给他,哝,已经帮你烤干了,穿上吧。 甘霆忿忿接过,生气的转身背对他套上衣袍穿衣。 看他这闹别扭的样子,方寸觉得有意思极了,蹑手蹑脚的过去环抱住他的腰身,其实这里也挺好的,只有你我,没有人打扰。 甘霆微怔,半晌后不痛不快岔开话题道:你这叫烤干了? 我看看。方寸笑着伸手拿过衣裳上的系带,打量了片刻,可能又垂到地上沾了雪吧,系带而已,将就着穿。 甘霆嫌弃地从方寸手上抢过系带,闷闷不乐地低头远离方寸。 方寸觉得很有必要哄一哄,很是殷勤的凑了过去,我帮你穿。 不要。甘霆又后退了一步。 方寸不死心,厚脸皮靠近道:来嘛来嘛。 啪嗒 洞口有什么东西摔掉地上的声响。 方寸警惕将甘霆护在身后,抬头向洞口看去。 洞口处站着一个老人,脸上画的奇奇怪怪,穿着也十分奇怪,目瞪口呆地看着衣冠不整的甘霆,马上转过身去大喊,老朽什么都没看到,老朽什么都没看到。 吓我一跳。方寸迅速帮甘霆穿好衣服,你是谁? 那老人慢慢转过身来,确认他们不在卿卿我我后松了口气,可这口气没松一秒,又瞪大了眼睛,是你?! 见方寸一脸迷茫,老人笑嘻嘻凑了过来,好久不见呐孩子,不记得我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甘霆淡然打量了他一番,不急不缓道:石家祭司。 还是这位小友聪明!没错,老朽是石家祭司。石祭司用力一拍手,赞叹连连,这算来算去,我被你老爹困在这个鬼地方约莫也有五百年了,不过看来不用过多久老朽就能出去了。 方寸这人向来相信科学,虽然现在有很多科学不能解释的事,但他坚信这老神棍绝对是个骗子。 又在这招摇撞骗呢,昨日我把这崖底翻了个底朝天,根本就没有看过一个人影,还五百年,扯吧你就。 石祭司抹了一把鬼画符的脸,生气道:我说怎么我那些堆起来的雪都被踩扁了,原来是你这个小贼踩坏了我的雪。 神经,五百年过去了脑子还没进化呢。方寸拉过甘霆,脸上不屑道,走,阿霆,我们找出口去。 方寸毫不客气的推开年迈的祭司,丝毫没有跟这个老人客气,径直略过了他。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3) 石家祭司在后面劝道:放弃吧,这是山洞都是我挖出来的,但是没有一条能通向外面,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出路。 方寸实在忍不了了,停下脚步怼到,我说你脑子没进化你还不信,哪里来的往哪里走呗,为什么要另辟蹊径在左右找出路,我不会往上跳? 老祭司皱眉,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开始自我怀疑思考。 方寸和甘霆懒得和他呆在一块,离开了洞中。 * 山洞外还是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一片,白雾浓浓,一道微光电闪直冲云天际,将本就洁净的铸魂之境映的更加明亮。 甘霆右手捻印施法,片刻后道:上面还有鬼差把手,但是比昨天人少了很多。 方寸问道:咱打得过吗? 甘霆不急不慢收起手中的灵力,当然,其实昨天那些鬼差加起来也打的过。 方寸惊了,那你为啥不早说。 甘霆回想了一会,答:是你非要跳下来,我拦不住你。 .....方寸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小屁孩玩我呢。 想什么呢,不走吗。 方寸回过神来,仰头看去,甘霆已经幻出神剑。 方寸刚踏出一步,身后便传来老祭司的声音,殿下稍等。 方寸转身回望,石家老祭司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一步步向他走来。 方寸以为这老神棍想要贿赂,直截了当阻止道:你这些年做的缺德事那么多,好好呆在这反省吧,别妄想着出去。 老朽不是想要出去。石家祭司摇了摇头,将手中雕刻着囍字的精美锦盒打开,躺着的一颗褐色无暇的宝石,被绢布绸锦层层保护着。 老朽这算算日子,也该到甘露元君的生辰了,劳烦殿下,替老朽送去贺礼。 方寸只是垂眸淡淡看了这颗宝石一眼,没给老祭司一点眼神,径直向甘霆走去。 老祭司一把拽住方寸的手臂,略带威胁也略带恳求道:殿下可以不帮,但老朽身上有你爹求之不得的雪魄,也就是你生母的残魂,只要你帮我把这贺礼送到天宫,我就将这缕残魂给你。 此言一出,方寸手中一僵,甘霆周身也霎时腾出低怒的电闪雷鸣。 老祭司看得出甘霆想动手,却毫不慌乱道:若是动手就能拿到的话,帝君至于把我关在这五百年吗? 方寸无言,一时静默无声。 老祭司见他犹疑,叹了口气,松开手,继而添油加醋道:没想到你竟如此薄情,看来是因为殿下母亲太多,所以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亲生母亲永远无法入轮回,对你来说也不算大事。 啪 方寸突然一手将锦盒的盖子合上,这猝不及防的一下让老祭司没反应过来,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方寸抬手夺过锦盒,转身而去。 老祭司望着方寸远去的背影,朗声道了一句,殿下可一定要帮老朽送到,先在此谢过了。 再无答话,飞雪飘落在老祭司的肩头,染的一片斑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7 17:56:00~20210908 17:36: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3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送礼 天界露华殿,青鸟衔锦盘旋,烟波映长河。 时逢甘露元君的寿辰,向来清净肃穆的露华殿在这一日格外热闹,夫人受尽尊崇,六界众仙来贺。 大大小小的稀世珍宝搬进露华宫,方寸手中的小小锦盒就显得有些小气了,可让他停滞不前的不是这个,而是前不久刚和甘露吵了架,现在实在是不好意思进去。 见方寸犹豫不决,甘霆问道:怎么了? 方寸想了想,挠挠头,阿霆,要不还是你去送吧,我在外面等你就好了。 好吧。 甘霆没有多言,接过锦盒,神情凝重的走进了殿门。 仙娥们在看到甘霆那一刹那间无不是露出惊喜和疑问,而后恭敬行礼,来来往往的宾客向甘霆问安,他只是淡淡点头,冰冷拒人千里之外,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个不苟言笑的小天尊。 方寸望着甘霆的背影有些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只宽大的手伸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越儿。 方寸回望,喊了一声,父亲。 凭堪向前几步与他并立远望,怎么在外面站着,不进去吗? 方寸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了,我现在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我往前一步就又多了个爹娘。 凭堪眸中闪过一次打量,转瞬即逝,笑道:越儿你惯会开玩笑。 方寸摇摇头,掰开指头认真的算了起来,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现在有三个娘,两个爹,外加一个死活要给我魔尊之位的神经病,我是一动都不敢动啊。 有道理。凭堪理亏不好反驳,只能尴尬的笑着走了。 父亲。方寸叫住他的背影,您以后会坐上帝君之位,对吧。 方寸不想让甘霆被困在天宫,可是以他们二人的力量又不足以阻止帝君,他只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父亲身上。 凭堪意味深长的看了方寸一眼,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方寸仰头道:赌什么? 赌阿霆能不能顺利把那颗宝石交到他娘亲手中。 方寸郑重道:一定能。 那我就赌他不能,若我输了,以后你们想去哪都无人阻拦,游历百川共度余生。 凭堪缓步靠近,视线落在方寸腰际处,伸手将他腰带中一串铃铛拽了出来。 方寸一脸茫然,竟有一串铃铛被偷放在了他身上,而且一路没响,但他记得铃铛上面雕刻的花纹,那是烛龙衣袖上的图案 凭堪将铃铛放到他了手中,再次前进一步,俯身凑近方寸耳边,但若你输了,你必须娶妻,生子,登上帝君之位。 方寸长睫微颤,大退了一步,铃铛坠落在地,发出悦耳的声响,我不赌。 凭堪似乎觉得意料之中,弯腰将铃铛拾了起来,你知道当初你闹着要娶许子年为男妻,你母亲说过什么话吗? 方寸还没有从那句娶妻中缓过神来,话语中有些颤抖,什么。 她说,只要是越儿喜欢的,别说一个许子年,就算喜欢的是甘霆,也要强行把他绑来与你成亲。 ???方寸眸中充斥着不可置信。 凭堪将铃铛重新放在方寸手心,知道怎么做了吗? 方寸忍不住笑出声,多谢父亲,改日请您喝喜酒。 凭堪摆摆手拒绝,喜酒不必,你给我安分一点,别一天到晚上蹿下跳的,我就谢谢你了。 方寸十分乖巧地点点头,好嘞。 * 小天尊。 小天尊。 神官们散向两边恭恭敬敬作揖行礼。 高座上的甘露一身简单的鹅黄羽裳,原本还在和其他仙君谈笑,看到甘霆走进来,眼神中霎时充满疏离,你怎么来了。 甘霆神情平淡,....我受人之托,来送贺礼。 既然在外这么久说什么也不肯回家,那就干脆别回了,还送什么贺礼。 话语刚落,整个大殿气氛凝固。 一旁的仙娥于心不忍,求情道:夫人,这也是小天尊的一番心意,不如我们先打开看看。 不看。甘露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让他出去,看到他我就头疼。 甘霆并未多言,只释然一笑,孩儿告退。 母亲想让谁出去? 一声爽朗的男声打破这沉默气氛,神官们一惊,齐齐向殿门望去。 方寸径直走进殿内,从甘霆手中拿起盒子,拉着他向着主座上的甘露一作揖,母亲,好久不见。 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两边神官们无不撩袍而跪,齐齐拜下。 从昨日就有传言说帝君想让出尊位,传诏已经写了只是还未示众,但神官们猜测大概率会传位给这位殿下,所以无不是恭敬了十分。 甘露难掩喜色,越儿? 方寸打开锦盒,介绍道:母亲,虽然有些仓促,但此物不是贺礼,而是聘礼。 什么? 方寸没有回答她,自顾自的沉浸道:不过聘礼的话,单就这颗宝石肯定远远不够,母亲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甘露见多了自己儿子想一出是一出,天天疯癫,倒也见怪不怪,等他后话。 我想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买一座带凉亭的庭院,阿霆最喜欢在凉亭里看书喝茶了,对了,我还可以凿一个小池出来,没事就和阿霆钓钓鱼,还可以洗洗鸳鸯浴。 方寸喋喋不休,越说越起劲,甘露脸色也越来越黑。 甘霆插嘴道:钓鱼还怎么沐浴? 方寸打趣,钓你啊。 甘霆嫌弃十足地翻了个大白眼。 母亲,哦不。方寸再次恭敬一作揖,夫人,在下与阿霆日久生情私定终身,此生非他不娶,还望夫人能忍痛割爱,将阿霆交托给在下。 甘露一双好看的眼睛中充斥着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锐利,你叫我什么。 方寸挑眉,果然她在乎的根本不是他娶不娶甘霆,而是不肯叫她母亲,实在是溺爱过度。 夫人呀。方寸爽朗一笑,不过等我和阿霆成了亲,自然要改口叫您母亲。 甘露愣了半晌,娥眉微蹙,终于忍无可忍大骂:甘霆你居然敢勾引我儿子,你个狐! 一旁的仙娥瞳孔猛缩,连忙捂住天尊夫人的嘴,这么多神官在场,可不能失了体统。 方寸也捂住甘霆的耳朵,笑道:夫人,今日是您的寿宴,可不能骂人,消消气。 ## 男主想表演茶艺 宫殿中静若寒蝉,甘露一双眼眸冰寒刺骨,满是怒火死死盯着甘霆。 本就跪在地上的仙官们本就惧于天尊夫人的威严,现在一闹更加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天尊夫人震怒祸及无辜。 仙娥们也纷纷细声润语劝道:夫人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 方寸并没有屈服她的压迫,反而好整以暇道:夫人若能同意在下与阿霆成亲,在下在此发誓,阿霆说东我绝不往西,事事他做主,工资全上交,饭菜我来做。 甘露脸带愠怒,一字一顿道:你这是要供祖宗? 方寸假装正经般想了想,点点头道:好像差不多。 纯属胡闹。甘露厉声呵斥,你拿什么供他,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能力去买个庭院?丢到人间你们饭都吃不起还在异想天开。 方寸扬了扬下巴,郑重承诺,夫人,这你不必担心,我还是有点生存能力的。 甘露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自己的大儿子居然说自己有生存能力,明明从小大祸不断,事事都要倚靠父母,惹了事就会跑,居然敢说自己有能力。 甘露毫不留情地嘲讽了一声,除了花钱和闯祸你还有什么能力?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是吧?你娶谁我都没意见,但你要是敢和他在一起,你们两个都给我收拾收拾滚蛋。 被骂了一通的方寸撇了撇嘴 ,十分乖巧道:那好吧。 甘露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非常满意大儿子这般温顺的模样,刚想夸夸自己儿子懂事了不少,没想到方寸直接牵住甘霆的手。 阿霆,走,我们滚蛋。 不等甘露反应,方寸转身,拉着甘霆往殿外一步一步走去,满脸气定神闲的倒数,像是在等身后的人叫停。 甘霆瞳孔猛缩,实在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霎时慌了神,站住!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4) 方寸意料之中的低笑,停下了脚步。 甘露表情黑到了极点,不满道:今日是我的寿宴,别扫兴,有什么话明儿再说。 方寸十分有礼的一作揖,是,夫人。 甘露一拂袖,端坐在尊座上,都起来吧,寿宴继续。 神官们舒了一口气,恭敬道:是。 殿中恢复歌舞升平,只是这么一闹神官们再也不敢大声喧哗,一个个规规矩矩的坐在位置上相互客气的敬酒,这寿宴也一时气氛凝固。 美貌的仙娥们很快整理出一方席位,袅袅走近,微笑着引方寸和甘霆过去,殿下请。 不等他们入座,尊座上传来一声传唤,甘霆,过来斟茶。 甘霆一时愕然,进出不是。 方寸看出甘霆不太愿意,随即道:我说夫人。 甘露打断他,他若连这点事都不会做,你们以后岂不是要去人间要饭? 没事,我去去就来。 甘霆从方寸手中拿过锦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步步踏上了露华殿的尊座上,微微向母亲行了个礼。 从小到大甘露唤他前来侍奉的次数很少很少,别说尊座上,就是露华殿甘霆也没进来过几次,就更别提为母亲斟茶了。 甘霆缓缓提起茶壶,倒上热茶,施法降到最合适的温度,虽然不知道母亲爱喝什么,但甘霆还是很仔细的做好一切,双手奉上。 甘露接过,尝了一口,眉头微蹙,这茶已经凉成这样了,我还怎么喝? 可是这。 甘露直接打断道:换。 茶水很温热,绝对不凉,甘露找茬而已。 甘霆无奈,只能再为她换一杯,忽然想到了什么,手中暗暗施法,故意将茶水降温至冰冷,再次奉上。 甘露淡淡看了他一眼,接过喝了一口,冰冷刺骨的茶水霎时充斥口中,甘露怒而将茶杯扔在甘霆身上,你! 阿霆!方寸快步冲上了来,用袖口帮甘霆擦拭身上的茶渍,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烫到哪。 甘露咬牙切齿道:这是凉水。 闻言,方寸更心疼了,关切问:有没有冷到哪? 甘露烦躁地闭眼,摇头骂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我说夫人,阿霆已经做的很好了,您怎么能这么过分呢。 甘露语气冰冷道:我做什么了我,不就让他给我倒杯茶? 看这两人要吵起来了,甘霆向前一步低头小声道:对不起母亲,我重新帮您倒一杯。 甘露呵呵道:你装什么?我知道你是故意倒的冷水。 方寸道:夫人,请注意您的言辞。 甘露愤恨地看了甘霆一眼,气急败坏坐回了原处。 甘霆淡淡一笑,向方寸道:没事你先下去吧,母亲这里有我就好。 好吧。 方寸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十分挑衅地看了甘露一眼,大有一种你再动我宝贝我跟你同归于尽的姿态,转身回到了自己席位上。 甘露拳头紧握,可又无可奈何。 看着座下的方寸,甘露只能将所有怒气撒在甘霆身上,一顿骂道:从小我是怎么教导你的,越儿身体不好你多担待点,多照顾点,可我没让你直接爬上他的床去照顾,他原本多听话的一个孩子,现在被你撺掇成什么样子了。 甘霆不解道:他,听话? 甘露没好气道:总比现在好多了,也不知道你给他吹了多少枕边风。 甘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母亲担心这个,其实此次来只是为了献礼,若母亲能收下,孩儿自然不会去吹枕边风。 甘露见他威胁,十分恼怒,忿忿地伸手抢过甘霆手中的锦盒,打开随意扫了一眼里面的宝石,问道:这哪来的。 石家祭司给的。 甘露一愣,端着锦盒的手略微颤抖,一时无言。 甘霆语气平和,继而道:这里面似乎有一缕残魂,但孩儿不敢确定。 没等甘霆说完,甘露将锦盒关上,施法收进了袖中。 甘霆一笑,问道:母亲还要喝茶吗? ## 男主想扫地 宴席不久后又恢复热闹,唯有方寸坐的那一块位置没人敢靠近,格外冷清。 方寸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摇晃着白釉瓷杯,眉头紧锁着,面容很是郁闷,仰头打量着高座上的甘霆和甘露。 这对母子别扭的很,属于你傲老子比你更傲的类型,性格十分不容,觉得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甘霆虽然不忤逆她,但也从来不顺从,有什么事情自己扛,永远学不会服软。 不像方深越,从小到大一碰到什么事就是哭哭啼啼的来找母亲,而甘露也在方深越一声声母亲下迷失了自我,激起了心中的保护欲,非常乐意哄着宠着大儿子。 一个想要被保护,一个想做母亲,那另一个孤傲的孩子自然就不受待见。 方寸拿瓷杯敲了敲桌案,自顾自道:你说,怎么才能让他们关系变好一点呢? 坐在旁边的神官们见殿下开口说话了,松了一口气,殷勤找话题道:让夫人和小天尊关系变好?那可真是有点难度。 另一旁的仙官附和道:是啊,自古婆媳就是个大问题,况且小天尊和夫人这个性格....要想解决,难喔。 方寸眉头一皱,打住他们的话,什么婆媳,那是她儿子。 月老捋了捋白色的胡子,念念有词,小仙觉得,不如殿下和小天尊生个孩子,有个乖孙女孙子,夫人定不会再刁难。 哈哈哈哈对对对,这个主意好。 方寸眸光一亮,搞事情地笑了笑,此言有理,受教,受教。 仙官们个个拱手恭喜道:那小仙这次回去可得准备准备送殿下成亲的礼了。 方寸摆摆手,这么见外干嘛,准备送什么呀? 土地公说了,前段时间殿下帮了他大忙,保准选一个依山傍水风景正好的庭院送给殿下,到时,小仙们请世间最好的建造师为殿下雕梁画栋。 方寸兴致大涨,举杯道:好啊!来,喝!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聊的满堂笑语,甘霆在座上听的一清二楚,看方寸十分不要脸的大放厥词,几欲冲下来制止他吹牛,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可旁边的甘露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无可忍的拽起面前一串儿葡萄,向神官们狠狠甩去。 砰! 一团紫色的影子划过半空,重重砸到了神官们的面前,葡萄摔在了案桌上重重撞击,汁水迸发在神官们的脸上 甘露怒道:你们又在这里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舌头一个个□□喂鲲鹏! 神官们瞬间如鲠在喉,笑不出声了,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都给我滚出去。 小仙告退。 仙官们自知此地不宜久留,赶忙互相推搡着离开了露华店,走之前还不忘给方寸加油打气。 方寸心会意领,挥挥手和他们告别,转身向甘露道:夫人您看,他们都看好我和阿霆,只有您,总是反对。 甘露半天半天被气的说不出话,最后深吸气几口终于释然道:这样吧,我给甘霆三天,若他能在三天之内让我满意,我便准许你们在一起,如若不然,你们两个就算是演,也要给我演好兄友弟恭。首先,不准用法术,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 环视一圈,满目狼藉,葡萄被摔烂一片,倒下的酒杯也倾流着醇酒,还有神官们吃剩的果壳,脏乱的碗筷,总之是没有一处整齐的地方。 甘霆并未多言,微微一行礼,便开始收拾残局。 方寸连忙前去搭手帮忙收拾,甜蜜的汁水沾在指尖,他偷偷摸摸的看了甘霆一眼,小少爷居然没有嫌弃,低头很专心的收拾。 看来你们还挺乐在其中的,既然如此,甘霆你打扫完这里就去把露华殿的落叶全部扫干净,一片都不要留。甘露高傲的扬起了头,警告般的语气对方寸道:你要是敢帮他,一切免谈。 你。 不等方寸说些什么,甘露带着一众仙娥转身进了后殿,丝毫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时间。 * 露华殿前的落叶不算多,只是小仙使们总是在甘霆快要扫完时施法再次让树叶掉落,洒满大地,如此循环,已经推满了三筐树叶。 你们别太过分了哈。 方寸倚靠在大殿外的玉栏上,刚好可以看到树下打扫落叶的甘霆。 殿下恕罪,这是夫人的吩咐。小仙使躬身回复,随后又施法,树叶哗哗落在地上。 方寸不满的啧了一声,愤然大步向甘霆走了过去,抢过他手中的扫把,准备帮他清扫落叶。 看守的小仙使们慌忙想阻止,方寸从衣袖中掏出从冥王殿顺来的吊坠,高举于顶。 小仙使们看到帝君的东西瞬间不敢说话了,颤颤巍巍跪下,殿...下,夫人那我们不好交代啊。 方寸道:只要你们不说,不捣乱,她不会知道。 小仙使们擦了一把汗,是... 甘霆被边缘在在旁边,十分无奈的看着他们吵。 方寸握着扫把,随心所欲的扒拉了两下后,神神秘秘的牵过甘霆,指着地上道:阿霆你看。 树叶被扫成了一个心型,不算完美,大概能看出一个雏形。 方寸笑问道:好看吧。 甘霆面色淡定,还好。 叫你夸一句我怎么这么难。方寸抬手很不服气的捏了捏他的脸,软绵绵的感觉霎时让他神清气爽。 甘霆生气皱眉,啪的一声,很果断的拍掉了方寸的猪蹄。 被打的方寸心情大好,将扫把扔在旁边,不扫了,吃饭去。 小仙使又慌了,殿...殿下,小天尊在受罚。 可这已经很干净了。 干净? 小仙使们探头瞧了瞧地上,落叶铺满了地面,最中间一大片摆成一个爱心,和干净二字没有半点关系。 方寸见这群小仙使面目愁容,嘲笑道:你们是没见过谈恋爱吗?这叫气氛。 小仙已经很难做了,还请打扫干净。 甘霆抬眸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转身道:走,吃饭。 好嘞! 方寸一手搭在甘霆肩头,十分纨绔的转身离开,还不忘回头对着仙使们做个鬼脸。 小仙使们额头冒汗,面面相蹙。 怎么办,要不要禀告夫人。 没看到殿下手里刚刚拿的是什么吗,怕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要改口叫帝君了,还禀告什么禀告。 算了算了,我们来扫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09 20:57:18~20210910 20:58: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牵红线 露华殿打出的虹光从未暗淡过,数不尽的飞鸟绕着这座巍峨大殿盘旋,华而不俗,映着整个露华殿云白光洁,一片仙境。 方寸在天宫闲庭漫步,仙界无地,底下是一望无际的云雾,他低下头,目光透过厚厚的云层道:阿霆,烛龙那边怎么样了? 甘霆回想了片刻,道:他已将鬼新娘安置妥当,只是身体中的邪灵还未除尽,不过也不棘手,多花点钱时间精力就能解决,不太担心。 那就好。方寸舒了一口气,将手搭在了甘霆的肩膀上,半死不活的瘫软道:咱们先在天界歇几天,过几天等全部安顿下来我们再回长安一趟吧,人间乱的我实在有点头疼。 难得的是甘霆并没有将他的手拍开,反而点点头,好。 方寸扁了扁嘴,也不知道我的小貔貅怎么样了,这么久不见还真有点想他的。 数十个仙娥端着金托盘缓步走过,看到殿下和小天尊在勾肩搭背很是腻歪,连忙低下了头,随便行了个礼后便加快了速度。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5) 殿下。 殿下。 方寸歪歪头,打量了仙娥们手上的金托盘片刻,被上面的红线吸引,问道:这是什么? 仙娥们温声细语问道:回殿下,是月老的红线。 红线? 方寸双眼冒光,以前只在小说,电视上看过这东西,没想到有一天真真正正的能在他面前,他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向前走近了一步。 仙娥们赶紧低下头,将金托盘上的红线护宝贝一样护在了身后,殿下与小天尊慢聊,告退。 随后仙娥们跟活见鬼一样,快步溜走。 方寸纳闷,她们为什么不给我碰?我又不会吃人。 甘霆倒是意料之中,还不忘嘲笑道:月老的人自然是防你防的很,谁叫你一百岁的时候大闹天宫,将月老的红线乱牵,还把树上的红线全打成了死结,害得月老连续熬了七七四十九才得以复原,把头发都熬白了。 方寸记得这事,那是因为方深越看方怜儿可怜,所以偷偷的把她的红线和孙穹的系在一起,那时方深越刚来天宫不太懂,将红线树胡扯蛮扯,搅的一片乱。 好像是有这事.....方寸摸了摸下巴,搞事情道:要不,我们跟过去看看? 甘霆直接拒绝,不去。 方寸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咱俩的红线牵没牵一起吗? 甘霆仰头,牵在一起如何,没牵在一起又如何? 看这小屁孩倔强的样子,方寸饶有趣味的凑近问道:你该不会在害怕吧? 甘霆推开他,谁怕。 居然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我心好痛。方寸捂住胸口,装模作样痛心疾首,见甘霆还是臭着一张脸,笑出了声,牵过他的手,走,再不快点人都跟丢了。 方寸带着甘霆,偷偷摸摸的跟着仙娥,仙娥们也知殿下在后面如狗皮膏药般跟着她们,不免加快了速度,却怎么也甩不掉。 * 映入眼帘的是十里桃林,漫天桃粉入眼,满眼轻云浅雾,宿于桃花之上,馨香沁脾,一根根红线轻轻的系在了桃树枝上,随风飘舞,方寸的衣袂在暖风中随风摇曳,衣衫淡雅,像是慕名而来游玩的公子。 一方棋盘上撞入眼帘,那棋盘上还残留着未解完的局,有几片桃瓣翩舞落在其上。 方寸向来对什么棋啊,琴啊不感兴趣,他目不转睛盯着的是棋盘旁放置的佳酿。 这里居然还有酒。方寸鬼鬼祟祟的走了过去,拿起美酒好一番端量,大饮一口,赞道:好酒好酒。 方寸掂了掂酒壶,抬眸忽然看到了什么惊奇的叫着甘霆,阿霆快过来。 甘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轻轻拂起一条红绸,红线上的两端写着方寸和甘霆的名字。 甘霆凝视着,一字一句道:方寸? 方寸抱着酒壶,问:方深越乱牵红绳的时候你出生了吗? 甘霆摇摇头。 那可就奇怪了,甘霆那时若没有出生,姻缘谱上就不可能有他的名字,方深越再怎么乱牵,也不可能把甘霆和方寸牵在一起。 方寸迷茫了,那这是怎么牵上去的?... 还不等他迷惑,身后传来一阵呵斥。 哪来的小贼! 方寸被这一呵斥声惊的一个激灵,转身回望。 来人看起来应该比方寸小些年头,却一头银白长发,白发被轻轻束起,在暖风中随风摇曳,青绿衣衫淡雅,少年俊朗的让方寸有些屏住了呼吸,美啊,美的不可方物。 少年厉声开口,这是小天尊的红线,岂容你们乱动,不想受罚的话,赶紧离开。 方寸回过神来,哈喇子已经流了一地,看样子这少年是不知道甘霆的模样,干嘛把这红线藏在里面,你们小天尊又不是见不得人。 放肆。少年左右看了看,除了他们三人之外,再无其他人,松了口气,抢过红线重新挂在树上,快走吧,别在这里逗留。 看。方寸不走,指着桃树上放一根红线道,天尊和夫人的红线都在那里大大方方的挂着,却单单要把他两的藏起来。 少年一愣,随即怒而打落他的手,道:你这匹夫,当真是胆子大竟敢直指天尊和夫人,信不信我禀告月老将你赶出去。 匹夫?方寸指了指自己,哈哈哈哈,我是匹夫,那你叫什么。 少年被他气的脸青一块红一块,不再想和他多言,转身面对桃树。 方寸很识趣,可又忍不住逗他,嬉皮笑脸道: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 少年不温不热淡淡看了他一眼,滚。 方寸瞬间哈哈大笑,扯了扯甘霆衣袖,阿霆你看,他的脾气和你一样臭。 甘霆面色淡然,静静看着他笑。 是发飙的前兆.... 方寸哽住,咳了两声,开个玩笑嘛,走啦走啦,他不好看,不好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0 20:58:03~20210911 20:58: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炎T^T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看看红线 桃林漫天桃花缭绕,不远处冲过来一个手中还挂着红线的白衣人,此人正是月老,他听闻殿下出现在了桃林,火急火燎狂奔过来。 月老气喘吁吁问道:小天尊,殿下?你们怎么来了? 少年恭敬一行礼,师父。 阿君也在啊。月老松了口气,他这宝贝徒弟舟君向来脾气臭,有他在,殿下应该翻不出什么大浪。 看月老急成这样,方寸好心解释道:我们是来看看红线的,不过你放心,我这次绝对没有乱动。 月老十分不信他,求助般的看了一眼甘霆。 甘霆无奈为他作证,他确实没碰。 红线有什么好看的?月老撸起袖子,指着桃树最高处的一条红绸,呐,那是您的红线,按照夫人的吩咐高高挂起,到如今仍然形单影只,可怜的很。 红绸上面写着方深越的名字,其余红线都成双成对,唯有方深越因为被特殊照顾单独挂在最顶端,风中摇曳,孤苦伶仃。 方寸心里憋笑,打趣道:看来夫人是想让我孤独终老啊..... 可不是嘛,小天尊的红线....月老环视了一圈,眼神随便略过了桃树后就没有再找,小天尊的红线不见了许多年,这里的桃树实在是太多了一直没有找到,不知是否是藏在哪棵桃树下,不过现在看来小天尊也不需要红线了。 方寸摸了摸下巴回想,没找到?可我明明..... 还不等他说完,舟君朗声打断道:师父,殿下方才说想要去桃林的深处看看,桃林深处纵横交错无边无际,怕殿下迷路,不知可否让弟子带殿下游玩观赏。 闻言月老瞬间十分警惕,连忙吩咐,快带殿下去,千万别让殿下一人进入桃林,太过危险。 月老:我的红线太过危险。 是。舟君微微躬身,有礼道:殿下请吧。 方寸还想说什么,可舟君面容苦涩,眸中满是请求的看着他,方寸这才闭了嘴。 一路上舟君一言不发,很是诡异,随他一起来到了桃林深处才停下脚步。 方寸开口便问道:你这孩子长得挺好看,咋不诚实呢?那红线明明就挂在树上,为什么骗你师父说不见了? 舟君没有多言,直接撩袍向甘霆跪下,低头小声道:恕小仙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殿下和小天尊,言语冲撞还望恕罪。 方寸向来不是计较这个的人,摆摆手,小事小事。 可舟君还是没有起来,声音越来越小,还望小天尊恕罪,其实....小天尊那根红线是小仙藏起来的。 舟君刚刚那样逃走,甘霆就已经猜到了,倒是意料之中,藏起来事小,可为何会与方寸这个名字绑在一起? 躺枪的方寸不满道:和方寸绑在一起不好吗? 怕他两吵起来,舟君解释道:当时小仙刚刚飞升,师父怕我闯祸不给我碰红线,我好奇贪玩跑进桃林,却不小心将小天尊的红线和一个叫方寸的人绑在了一起,等反应过来已经扯不开了,小仙怕师父责罚,就一直将个小天尊的红线给藏着不敢拿出来。 甘霆没有回答,想他一年前还对方深越恨之入骨,如今却莫名其妙喜欢上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舟君抬头看了一眼甘霆,发觉他没有动怒,便继而道:小仙本是想等自己灵力高超些后解开,可没想到这红线一天比一天牢固,也不知道这个叫方寸的长得是美是丑品行是否恶劣,看这名字似乎是个男人,姻缘谱上却查不到他的去向。 甘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这名字应该是个品性顽劣的人,和这种人的名字绑在一起,确实是有点膈应。 方寸闻言,十分生气的在甘霆腰上轻轻掐了一下,甘霆反手就是一拳,方寸不甘示弱,擒着他的手腕不给甘霆乱动。 一来二去眼看打起来了,舟君无奈道:小天尊想怎么罚小仙,小仙都接受,但求小天尊不要告诉师父,不然....小仙晚上会被... 甘霆蹙眉疑道:月老他会打你? 舟君连忙否认,没有没有,师父待我很好。 我懂了,他该不会不会用红线绑你吧?我早就说过你师父是个禽兽,会玩会玩。方寸恍然大悟,随后笑嘻嘻推了推甘霆,阿霆你觉得好玩不? 舟君嘴角扯了扯, 殿下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甘霆瞥了他一眼,觉得十分丢人,没给好脸色。 方寸尴尬捂嘴轻咳,不过你如此玩忽职守,确实该罚。 舟君正声道:小仙愿意受罚,还请殿下不要迁怒师父。 方寸伸手将他扶了起来,那就要看你表现了,你在月老手底下干了这么多年,□□姻缘你应该了如指掌,现在我有个难题。 舟君微微颔首,殿下请讲。 方寸开门见山道:夫人不肯让我和阿霆在一起,费尽心思的想要拆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让她满意? 舟君低头想了片刻,回道:让夫人满意的话,殿下不如和小天尊来个孩子,或许夫人就不会这么苛刻了。 甘霆当即果断拒绝,不行,换一个。 方寸也摇头,你怎么和你师傅想的一模一样,这个方法不行,实在太离谱了。 并非小仙不愿帮殿下,只是夫人....舟君头越来越低,小仙怕夫人动怒.... 方寸耸耸肩,无所谓的转身欲走,行吧,既然你没有办法,那我就只好去请教你师父了。 殿下殿下。舟君连忙拦住方寸,咬咬牙还是豁出去了,其实夫人对小天尊处处挑刺针对,只是婆婆对儿媳妇的不满而已,小打小闹谈不上恨。不如殿下去找一个夫人真正厌恶憎恨的人在一起,恶心夫人,如此一对比夫人自然会觉得小天尊顺眼多了。 这个主意有点缺德啊。方寸自顾自的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过我喜欢。 舟君松了口气,补充道:可是这个方法可能就要委屈一会儿小天尊了。 我怎么会忍心委屈我家宝贝呢。方寸抬手将手臂搭在甘霆肩膀上,痞气十足地仰仰头,走吧。 甘霆觉得自己又进了贼窝,去哪? 方寸满脸坏点子的邪笑,心情大好的带他走进了桃林深处。 舟君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一根红线飘过落在了他的手中,忽然想到殿下刚刚那句用红线绑人,舟君耳根霎时间红了,连忙将红线放归原位,逃似的离开了桃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1 20:58:43~20210913 13:3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路最爱学习、吃一颗橙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6) ## 男主想易容 方寸用神笔给甘霆变了一副模样,脱胎换骨,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面孔,少年稚嫩白净,额头上面有些猩红的图纹,那是石家的图腾。 好啦。方寸收起神笔,帮甘霆穿好石家祭司的衣物。 甘霆被他捯饬了许久,早就没啥耐心了,低头对上桃林深处的一口天井,在水流倒映中打量了自己的脸一番,母亲向来讨厌石家人,我变成祭司这副模样,别说她宫里,怕是连天门都进不去。 那我们就偷偷进去。 方寸伸手,为甘霆穿上一件宽大的斗篷,足以把甘霆严严实实的遮住,再把斗篷上黑色硕大的帽子给他带上,完完全全看不到里面人的模样。 神笔伪装一点法术痕迹都没有,易容的甘霆骗过了天门的神兵们,只当殿下去桃源玩的时候碰到了个中意的小仙使将他带了回来,并未多阻拦,直接放行。 一进了天门,方寸就肆无忌惮了,满脸胜利的将甘霆身上的斗篷取下,大摇大摆走过天宫,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来看看,吸引了无数神官和小仙驻足围观,在一旁窃窃私语。 殿下身边怎么换人了,小天尊呢? 你们快来看,那人脸上有个好奇怪的图纹,这样式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嘘,你忘了,这是五百年前人间祭司的标志,可是人间祭司不是已经被帝君赶尽杀绝了吗?怎么又出来一个。 祭司?石家的人?完了,若是被夫人看到,岂不是要震怒? 天界都知道,夫人与殿下的亲生母亲要好,殿下的亲生母亲最后做了石家的鬼新娘,死在了石家,这一直都是夫人心中的一根刺,无人敢提起。 神官们一时如鲠在喉,面面相觑的片刻后,默契的一拥而上拦住了他们。 方寸定下脚步,被拦住了去路也不恼,牵着甘霆视若无人的绕开,神官们又向前逼近,堵住方寸所有去路,一条缝都不给他留,不管方寸向左向右,都会被他们拦住。 方寸逃避了片刻后选择放弃,环视了他们一圈,你们有事就说事,拦路干什么? 有个年纪稍微大些的神官率先问道:敢问殿下,这是何人? 方寸回头,看着身后换了身装扮和面庞的甘霆笑道:石家的孩子,我瞧他可怜,就把他带上天界了。 那老神官不死心的追问:小天尊呢? 方寸装模作样想了想,不知道他去哪了,管他呢。 这位小友,你可知殿下已经和小天尊定了终身,你如今过来插一脚是几个意思? 甘霆随口应道:好玩。 两个字把众神官堵的哑口无言,想骂些什么可害怕殿下护短,还是作罢。 殿下是准备过些日子再将他送回凡间吗? 方寸耸耸肩道:不,我要去姻缘殿,把我和他的名字写在一起。 此言一出,神官们更是大惊失色,殿下三思,他是石家的人,夫人若是知道会大发雷霆的。 方寸满脸的无所谓,用蛮力推开一条路,我不管,我就要娶他。 平均一百年必闯一件大祸的殿下这次在他六百岁的时候带着他新的心上人勇闯姻缘殿,扬言要娶亲生母亲的仇家人为男妻,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谁都拦不住他。 这可比当年他嚷嚷着要娶许子年严重多了,神官们想拦,但是不敢闹出大动静惊动夫人,只能边恐吓边哀求,抱着姻缘薄死活不肯交给他。 姻缘薄?拿来吧你。 方寸毫不客气的将姻缘薄拽过来,琢磨了片刻,上面奇怪的图案他一个都不认识,正看反看了许久都一头雾水,干脆直接提起笔写上方深越的名字。 甘霆伸手拦住他,有些顾虑道:你确定要写? 方寸奸邪一笑,我写的是方深越的名字,关我方寸什么事? 殿下!那些神官们看着笔落下,一个个心急如焚的围了上来。 砰! 一道电闪雷鸣击过,将姻缘薄从方寸手中打了下去。 众神官转身回望,天尊夫人怒而踏进姻缘殿,厉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方寸弯腰从地上拾起姻缘薄,在下来为自己求一段姻缘,既然夫人讨厌甘霆,我便另外寻一个。 甘露很不友好的打量了易容的甘霆一番,那额头上那一道祭司纹路无不是戳痛了甘露的心,遂问道:你叫什么。 甘霆没有回答。 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真的没想到这一茬,忘了给自己取名字了。 方寸站出来为他解围,我也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那就姑且叫他小石吧。 甘□□视道: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拉着他来姻缘殿?!你疯了吗! 方寸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这感情来的突然,我也没办法,但我喜欢他,我就要和他在一起。 甘露感觉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嘲讽一声,你昨天还说喜欢甘霆。 方寸很骄傲的仰起头,出口成章,夫人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甘霆嘛,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爱的人是小石,夫人应该会祝福我吧。 甘露骂道:你要是真敢将他带进来,我马上把你打下凡间。 方寸早就不怕她的威逼利诱了,不紧不慢道:之前我想和甘霆在一起的时候您也是这样说。 那能一样吗?!甘霆是我的儿子,他呢?他是石家的人!你亲生母亲被石家人生吞活剥了,你居然还要找石家的人,你这人还有没有点良心! 被一通骂的方寸故作委屈,低头道:可夫人也不喜欢阿霆啊,我总不能孤家寡人一生吧。 甘露见宝贝儿子委屈了,霎时又心软了,责骂的话到嘴边柔了下来,劝道:你快去把甘霆找回来,这石家的人就让他哪来回哪去。 方寸瞬间来了精神,大放厥词,不要,我都已经让他滚了,也不想去找他,我要和小石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混账! ## 男主想谈条件 甘露气的实在拿这个儿子没办法了,低怒问道:甘霆呢? 方寸慢悠悠回道:我都已经让他滚了,怎么知道他在哪,说不定躲在自己寝宫偷偷摸摸摸抹眼泪呢。 和你那亲爹一个德行。甘露暗暗骂到,随后拂袖转身,走,带我去甘霆寝殿。 这还是夫人第一次提出主动找小天尊,仙娥们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木讷一福身,是。 方寸挥挥手,添油加醋笑道:夫人慢走,恕不远送咯。 甘露回头,娥眉微蹙十分不满的撇了他一眼,那神情简直和恼怒的甘霆一模一样,方寸嬉皮笑脸送走了她。 直至甘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方寸脸上瞬间慌乱,将门一关,快步绕到了屏风后。 快快快,用你的那个瞬间转移,就是那个嗖,咻的一声,就能换个地方的那个法术。 甘霆还在低头研究手中的姻缘薄,很是认真神色丝毫不乱。 反倒是方寸急的原地打转,快点快点,要是她冲到你的宫里发现你不在,会起疑心的。 甘霆将姻缘薄一合上,递还给了方寸,不急,她不认得路。 * 事实证明,甘露真的迷了路,当甘霆慢悠悠回到自己殿内,烹上了一壶茶后慢条斯理喝了许久后,甘露还没有到。 这亲娘辗转了许久找了许多路,问了许多神官才好不容易找到自己亲生儿子的住处。 甘露气势凶凶冲进来一言不发,第一件事就是将甘霆手中的茶杯夺走,大声呵道:你怎么看你男人的?他都跟别人跑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喝茶? 甘露不紧不慢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不是如母亲所愿吗?母亲应该高兴才是。 甘露将抢来的茶杯重重掷在案桌上,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前些天两个人还你侬我侬的,怎么如今变成这副鬼样子。 甘霆拂了拂热好的茶水,这种事情强求不得,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也留不住。 几天不见,你要出家成佛,去当和尚了?甘露一声冷讽,仙娥为她摆好凳子,她顺势坐下道,越儿向来将婚姻之事当成儿戏也就罢了,怎么如今你也成这样,当真是家门不幸。 甘霆随口道:他是什么性子母亲应该比我更清楚,如今这个结果倒是意料之中。 甘露眉头越皱越紧,猛的伸手握住甘霆的手腕,不行,你现在就去。 甘露这一下来的突然,甘霆触电般缩了缩手,去哪? 甘露道:去把越儿抢回来啊。 母亲,既然他真心喜欢石家那个新祭司,母亲不如祝福,何必如此一而在再而三的将他身边人赶,他如果最后孤独终老一生,母亲就高兴了吗? 被自己向来不待见的小儿子教育了一番,甘露脸上更不好看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不管,你是这天界的小天尊,阻止石家这种作恶多端的人进入天界也是你的责任,你必须给我把他给我赶出去。 看母亲懒得装,甘霆也懒得装了,那孩儿有什么好处? 话毕,甘露脸色一黑,眯眼打量了甘霆一番,你敢跟我谈条件? 甘霆不卑不亢,点点头,对。 手中的茶杯被甘露捏的咯吱作响,暗自较劲了片刻,最后答应下来,好,只要你能把那小子赶走,你想要天尊之位,或是在人间用不完的金钱,我通通都给你。 这些东西孩儿都不需要,也暂时想不到想要的,不如母亲先欠着。 天尊夫人深感侮辱,从小顺风顺水的她何时欠过别人东西,可如今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竟无可奈何,咬牙应下,行。 甘霆十分有礼的点点头,继续饮茶,一时寂静,尴尬无比。 片刻后,甘露寻思着找些话题,你就住在这破地方? 一开口,她瞬间就后悔问了,这地方再破,也是因为她偏袒自己大儿子造成的。 甘霆反而无所谓,环视了一圈,破吗?这么多年我倒是习惯了。 甘露掩嘴淡淡咳了一声,起身离去,你好好休息吧,记得解决那个石家人。 是。 甘露一走,甘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将手中茶杯里的清茶饮完。可刚喝下,茶从喉咙间回味上来的味道十分怪异。 甘霆心中一紧,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不对... 几道身影靠近,挡住了甘霆面前的光,药效发作,甘霆捂着案桌沿艰难抬头。 堵在面前的是甘露身旁的几个仙娥,小天尊,对不住了,您的条件夫人会答应,不过夫人还是不放心,选择得帮您一把。 带去殿下宫中。 是。 * 一路上甘霆神智都不太清晰,被几个仙使架着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自己还是太大意,完全没有防备母亲,所以才会让她得逞。 仙使们将脑袋昏沉的甘霆扛着,偷偷往方寸宫殿里一放,门一关,栓上锁,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转身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一通操作被方寸看在眼里,本来还懵逼这群人鬼鬼祟祟在干嘛,低眼看到满头大汗痛苦的甘霆,连忙跑过去将他扶好,阿霆,你怎么了,是被发现了吗? 甘霆羽睫微颤,脸色苍白,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摇摇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惨白的面颊缓缓流下,几根被浸湿的青丝散乱贴在额头,强忍着心中翻涌的心绪。 方寸低头垂眸看着靠在他肩头微颤的甘霆,眸中闪过一丝明亮,轻声问道:你...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坐。 甘霆拽住他的衣袖,语气虚弱道:帮我倒点水... 好。 方寸连忙细心将他扶好坐下,手忙脚乱为他倒了一杯水。 甘霆一饮而尽,可脸色丝毫没缓和反而越来越差,甘霆无法,强忍着仰头道:方寸。 这么正经,反倒让方寸神情紧绷,啊? 甘霆声音中满是脆弱颤抖,母亲在我的茶里下了辟宵花..... 方寸不解,那是什么东西?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7) 甘霆握紧了拳头,指尖死死掐紧肉里想控制住自己不宁的情绪,辟宵花....是这世上最烈的情药.... 方寸一惊,不受控制的的大步退了一步,满脸恐慌,我的亲娘嘞,她疯了吗! 还没等方寸接受事实,甘霆砰的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方寸瞬间手足无措,想伸手扶他可又不敢,那怎么办?我该怎么做。 甘霆微微抬眸,虚脱道:你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3 20:57:46~20210914 20:5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炎T^T 4瓶;吃一颗橙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跑路 辟宵花的药效太过强烈,一晚上的翻云覆雨以至于甘霆翌日清晨醒来完全没什么意识,也忘了昨晚是怎样一场激烈的交战,只是木讷的缓缓睁开眼。 甘霆颓然软倒在方寸身上,似乎感觉到了身体的疼痛,略微颤抖,迷迷糊糊地扬起了头。 见甘霆终于醒了,方寸可算松了口气,关切问道:好些了吗。 甘霆没有回答,抬手拍了拍自己头昏欲裂的脑袋,试图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恍然间瞥到床榻上的一片狼藉,这才认命的放下了手。 方寸揉揉被甘霆枕的酸痛的手臂,随后很是贴心的从桌上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递到甘霆面前,仙娥们熬了一些参汤送来,说是能解些辟宵花的药性,喝吧,对身体好。 甘霆低头闷闷思量了片刻,你还敢拿她们的东西。 那也没办法。方寸用勺子缓缓搅动乌黑的参汤,热腾的雾气氤氲飘起,谁让他们卑鄙,暗地下药做阴险小人呢。 方寸舀了一勺恶臭熏天的汤药递到甘霆嘴边,甘霆皱眉,满脸的嫌弃,十分不愿喝。 方寸无奈放下勺子,突然想到什么,话锋一转恐吓道,不喝?难不成你还想今晚继续? 甘霆一怔,没多思考,马上端起药碗一滴不剩的一饮而尽。 慢些。方寸见他这幅模样不由笑道:经过昨日,我总算知道你以前为什么不敢惹她了,要我我也不敢惹,她简直就是恶魔。 甘霆随意用衣袖擦了擦嘴,没好气道:若是其他的也就罢了,偏偏是这种药,当真是阴险。 见甘霆和他一起吐槽老母亲了,方寸嘻嘻凑了进去,拉拢道:阿霆,要不我们跑吧? 甘霆犹疑问:跑?去哪? 方寸神神秘秘的放低了声音,商量道:方深越和我说过,他殿后有一大屋金子,我们拿了去人间,谁都不告诉,谁都找不到我们,就这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安稳稳过一生怎么样? 甘霆冷笑一声,你要拿方深越的钱?他可是天界出了名的谁碰他的钱谁就死。 没事,就当借他的,等我们赚钱了再还给他。方寸从衣袖中拿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走。 * 方深越的小财库在大殿后面,是一间偏的不能再偏的偏室,像是人间的小木屋,与金碧辉煌的殿宇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里无人来看管,无人敢靠近,实在因为殿下脾气太大,若是被发现了出现在小财库旁边,肯定是一顿好打,久而久之渺无人烟也就荒废了。 方寸鬼鬼祟祟的走到木屋前,握着锁打量了一番,尝试着用钥匙打开,可是根本插不进去,阿霆,这钥匙怎么开? 甘霆拿过钥匙,两两比对了片刻后还给了方寸,你是不是拿错了,这孔对不上。 不可能啊,我一直都把这个钥匙保护的好好的。 方寸低头对着钥匙左右上下细细查看了一番,确实是当时方深越给他的那把钥匙没错。 砸吧。 方寸闻言一愣,仰头道:啊? 甘霆手中幻出一把锤子,递给了方寸,一个木门而已,上面也没有法力禁制,砸更快些。 方寸半信半疑的接过,心想着也没别的办法了,干脆一试,随即扬起锤子,朝木门重重一砸。 砰!脆弱的木板有些许松动,方寸再次扬起往下挥去。 砰! 这木门确实不经砸,重重锤了两下就开了,亏得方寸刚刚还拿着钥匙研究了那么久,不由感慨道:果然还是暴力能解决问题。 木屋看似其貌不扬,内里却大藏乾坤。 方寸轻轻将已经破了的木门推开,门口地面金砖铺就,鎏金相砌在每一寸墙壁上,木屋不大却堆满了金砖,反射出来的强光一时刺的方寸睁不开眼。 方寸揉了揉眼睛,唏嘘道:他藏这么多钱干什么,难不成也想跑路? 甘霆环视了屋内一圈,心中深感败家,他不是藏,他是钱太多了,没地放。 好扎心...方寸装作痛心的的捂住自己胸口,随后又嬉皮笑脸的顺走了一块金砖,随便拿几块,能吃饱饭就行。 好。 方寸精力充沛的收拾着金块,余光瞟到最高处的一个精致的金葫芦上,两眼冒光,这个金葫芦挺好看的,带着喝酒。 本来只是说随便拿几块应付应付日子,可不消片刻方寸手中就大包小包几乎跟强盗一样抢了一大半,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摸了摸剩余的金块,安抚道:方深越,我只是借,等我们赚了钱就还你,别生气啊,拜拜。 不等方寸踏出一步,甘霆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提醒道:往后门。 哦,对对对。 还好带的布匹够大能装下不掉,方寸做贼般抱着金块探头探脑的左右看了看,推门。 只一刹那,无数神官们一拥而上堵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的没个消停道。 小天尊,妖界禁制虚弱,还请小天尊下令派仙使前往加固! 人间虫疫爆发,请小天尊下令救援! 还有冥界,帝君撒手不干了,说是要去享福,如今冥界无主,怕是要大乱! 砰! 方寸把门重重一关,一定是我打开方式不对。 砰砰砰!神官们急切的敲着门,一口一个念叨着小天尊,慢慢变成鬼哭狼嚎。 甘霆闭眼眉头紧锁,烦躁不已,将门用力拉开,斥责道:这些事情明明层层叠叠都有人把手,各司其职解决问题,现在你们是何意?交给我,都想不干了? 神官们当即哭诉道:不是啊小天尊,是天尊和夫人下令说,说小天尊长大了,也该到让小天尊理事的时候了,所以才让小仙们来寻小天尊,这些琐事,都需要小天尊批准。 方寸推开他们,活脱一个保镖模样,没空,找别人去。 殿下,小天尊只是辅佐,您要处理的事,只会多不会少。神官们马上把目标放在了方寸身上,越过他目光看到了了身后那些金灿灿的金子,脸上瞬间大喜,恰巧人间虫疫恐慌,正需要这些钱财以缓灾情,小仙在此谢过殿下。 谢过殿下。 谢过殿下。 为首的是掌管人间草木粮食的光芒仙君,向来德高望重,挥挥手,仙官们一个个如豺狼虎豹冲来上来,利索动手,来来往往将木屋内金块搬进一个又一个木箱运走,这还不够,这群人还把方寸把手里那几块金砖也一并抢走了,一个也不给他留。 方寸目瞪口呆低头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双手,刚想骂人,一本册子递了过来,随后一本一本堆积到了方寸手上,马上堆成一座小山。 方寸摇摇晃晃的托着,骂道:你们是疯了吗? 光芒神君微微颔首,这些事有大有小,还请殿下审批。 方寸二话不说要将册子还给他们,天尊和夫人呢,你们找他们去。 神官们后退一步,听说去找帝君,一起去吃喝玩乐不管事了。 ....这几个老父亲老母亲合起伙来搞事? 方寸立马将册子撒开,果断拒绝道:我不要,我不去,我不会。 ==================== # 终 ==================== ## 男主没钱啦 神官们像拔河一样再三拉扯,拽着方寸的衣袖不肯撒开,千金难买一匹的云锦被拽的褶皱凌乱,殿下您可别挣扎了,您要是跑了小仙们可担待不起啊。 方寸左右挣扎也无济于事,最终认命道:行,我去。 神官们大喜过望,将方寸松开,点头哈腰的为他引路,方寸理了理皱皱巴巴的衣领,慢条斯理的跟着他们走了一步。 他刚踏出一步,眼睛四处撇了撇,发觉神官们都松懈了下来,立刻拽住甘霆转身大步往回跑,边跑边喊道:我去了就是傻子! 方寸撒腿就跑,可不认得路太过茫无目的,拽着甘霆往人少的地方狂奔,眼看就离天门越来越远。 见他如此不识路,甘霆无奈将他拖过,走反了,往这边。 天界满界云雾缭绕,他哪认得路,只能跟着甘霆步伐才顺利的来到了天门,闯了出去。等到方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天门口,一众神官们才安静下来。 云雾中众神纷纷让开一条道,从中缓缓走出一位青衣女子,正是天尊夫人。 光芒仙君笑言禀告道:夫人,钱都在这一分不少,殿下身上分文没有了。 甘露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旁边的仙娥见机附和,婢子已将殿下和小天尊的银簪吊坠玉佩等值钱物件都换成了假的,就算他们去当铺典当,怕是也换不了几个铜板。 甘露饶有趣味的望着天门口,理了理头上摇晃的金钗,两个小屁孩还敢威胁我,去大街上乞讨吧。 * 人间。 因为隐匿灵力逃跑了许久,方寸明显体力不支,气喘吁吁道:可算是跑出来了,不容易不容易。 甘霆见他累的满身是汗,难得关切问:不如去喝些冰饮,歇歇脚 走吧。方寸又长舒了一口气,往腰间一摸,却发现空无一物,又急忙往袖口里翻找了片刻,别说金子,就是一个铜板也没有。 旁边一个小摊主嘻嘻哈哈凑了过来,为他介绍摊子上的物件,公子!来来看一看!这是本店新打出来的腰扣,工艺复杂,十分华丽,正适合您这样的富贵公子。 方寸不信邪的继续翻找,一边拒绝摊主道:等等等等,我没钱。 摊主打趣,公子您可说笑了,您这一生行头都够买我十个摊子了,就当照顾照顾生意。 我都说了,我没钱。被追赶了老半天,方寸本来就一肚子气,翻出钱袋展示,看到没,空空如也。 摊主定眼一看钱袋,呵呵一声,公子慢走。 方寸烦躁一叹气,确定全身上下的钱财都留在了天界自己变成一个穷光蛋后,放下了钱袋,算了,应该都被神官们顺走了,不过这身行头确实能值不少钱,阿霆,你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物件没?我们去典当铺当了。 甘霆以前身上有许多值钱东西,可自从发现母亲在他身上放了能追踪位置的玉佩后,他的装扮就简洁了不少。抬手拔下墨发间的银簪,递给了方寸。 方寸接过,眼神顺着甘霆衣衫上慢慢向下,打量了他腰际上的坠子几眼,这坠子?... 还没等方寸舔着脸开口问,甘霆便阻止道:都送给我了,你还想要回去? 方寸连忙摆手否认,啊没有没有,你带着吧。 甘霆护住自己腰间的玉坠,十分提防的撇了方寸一眼,大步走在他前头。方寸见他这般护着玉坠的模样,笑着跟在他的身后。 典当阁。 阁内热闹,二人刚踏进去,掌柜便亲自迎了上来,搓搓手道:公子,公子里面请,是需要典当东西吗? 对,你帮我看看这些都能当多少钱。 方寸拿出刚刚摘下来的几根发簪和玉佩,递给了掌柜。掌柜瞬间两眼冒光,爱若珍宝般接过,仔细打量了片刻后,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簪子上面的玉通体假货,连这根银杆也只是刷了一层不值钱的银箔。掌柜放下了银簪,耐心为方寸解释,这玉佩就更加差了,这一大块虽然没有作假明显,但玉成色不行,公子这些东西都典当不了多少钱。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8) 假的?怎么可能。方寸从掌柜手中拿回玉佩,仔细查看了片刻,恍然道,我想起来了,早上那些婢女鬼鬼祟祟的来送解药,原来是偷偷顺走了我的真货,然后掉包换成假的。 甘霆闻言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开口道:你这是第几次在她们身上载跟头了? 方寸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掌柜,这些东西还能换吗? 掌柜倒也没有为难,很慷慨道:这些东西虽然是假的,但看起来工艺还算精致,能换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买些包子也够咱两吃几天。也行,换吧。 方寸暗暗打了一下算盘,心想着这些钱怎么也不够,忽然想起土地公之前给他的金牌,藏在他最宝贝的囊中应该没有被掉包,随即拿出来。 甘霆见状立刻拦住,小声制止,这里可是人间,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拿出宫中禁牌,胆子也太大了。 甘霆将禁牌夺过,偷偷捏碎成了几个小金块,又偷偷塞回了方寸手里。 掌柜,你再看看这个能换多少。 掌柜接过只是了一眼,立刻撒手,低声警告: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家的禁牌居然都敢造假。 方寸傻眼,这不是造假的,绝对真。 你看,这连金漆都刮得下来,不是造假是什么?快走吧快走吧,若是被发现了,小店可担当不起。 掌柜言语中满是恐慌,推搡着就要把方寸和甘霆赶走,顺带着将破碎的假禁牌一并还给了他。 方寸提醒道:掌柜,铜板。 掌柜深受其烦,随意抓了一把铜板塞给方寸,拿去拿去,快走。 方寸被掌柜毫不客气的推出了门,活脱像赶出去一个瘟神。 现在好了,只剩十个铜板过日子。方寸握着铜板数了数,满面愁容,这十个铜板最多能撑个两天,吃住都成问题,得赚钱呀。 一个路人闻言停了下了,好心回答,公子要赚钱?布告上贴了,驿站急招人手搬货,工钱一日一节,是个急赚钱的好去处。 方寸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嗯...急招人手,工钱一日一节,是个好活。 ## 男主被捕啦 临近年节,天气有些寒凉,驿站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都来托物托信寄给远方家人,物件一多,人手便有些不够,一个个膀大腰粗的壮汉在卸货装货,累的满头大汗。 方寸环顾一圈,精准找到了这里面最清闲的一个中年男子,走过去问道:您是这里的大哥吧。 那中年男子看方寸一身锦衣,旁边的甘霆更是华服加身一幅富家小少爷模样,以为又是一个大单主,殷勤道:这位公子可要运货? 方寸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来做工的。 那中年男子一听,眉头一皱,眯着眼打量的方寸片刻,就你这小身板,能搬什么东西,走吧走吧,我这里很忙没空和你闲聊。 方寸立刻撸起袖子,很不服气道:我能搬啊,你别瞧我斯文,但是搬这些东西完全不在话下。 那中年男子又看了方寸一眼,眸中满是轻蔑,嘲笑道:我们这里的壮汉他们一搬就是三袋货物,你?搬的动一袋吗? 方寸道:不信你就让我试试。 行。中年男子点点头,同意让他试试,旁边一个壮汉将一大麻袋货物交到了方寸手中。 方寸很是轻松的接过,紧接着就是第二袋放在了他的手上,这些货物确实有些重量,他很快便重心不稳,开始有些摇摇晃晃。 那中年男子扶额不忍直视,也不下令让他们加第三袋了,快走吧快走吧,哪家金尊玉贵的少爷,不好好在听雨阁喝茶饮酒,来这寻我开心呢。 见中年男子开始下令赶人,方寸破罐子破摔解释道:不是大哥,我实话实说了吧,我们私奔被爹娘赶了出来,还把所有的钱财都收走了,实在是走投无路,就连吃住都成问题,还请大哥宽容宽容,让我们赚些碎银子谋生。 那中年男子一笑,打量的他两片刻,还真是私逃的少爷啊?不过我这里确实不缺人手了,你不如去前面的小酒馆看看有洗洗碗、砍砍柴之类的杂活儿,也能赚些碎银子。 好嘞。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方寸还能说什么,只能答应下来,长叹了口气,阿霆,看来我们真的得去乞讨了。 方寸走在前头,先行一步想去找找中年男子口中所说的小酒馆,甘霆跟在后面,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转头一望。 远处,一个貌美的少女拿着一袋钱袋递给了那个中年男子,男子笑呵呵的接过。 甘霆记得这少女的面容,是母亲身旁的人,看来又是她从中作梗给他们使绊子。甘霆无奈的笑了笑,酒馆也不用去了,一定会被赶出来的,我们直接去乞讨吧。 方寸一心一意的谋划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这场交易,放心,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去乞讨呢?不就是赚钱嘛,有的是办法。 甘霆耸耸肩,也懒得再管身后她们如何使炸了,快走了几步与方寸并肩而行,人间的气氛热热闹闹让人身心愉悦,没钱吃饭又如何,总比在天界面对让人窒息的亲娘来的舒心。 可还不等他们寻到招工的小酒馆,一大堆官兵堵在面前握着长剑拦住他们。 就是他们! 造假宫中禁牌!当铺的老掌柜在前头为官兵引路,指着他们告状。 官兵头子也不管老掌柜说的是真是假,二话没说挥手道:抓起来。 ??? * 衙门。 这些人动作迅速,像是一切都准备好就在这守株待兔等着方寸和甘霆来一样。 那高堂上的青天大老爷头都没抬,一心处理着手中文册,堂上何人,所犯何事? 当铺的老掌柜立刻指认,大人!此人胆大包天竟敢造假宫中禁牌,来小人当铺中典当,小人拒绝,可他走时掉了一小块在地上,小人怕出事,就赶紧来报官。 官大人漫不经心道:造假宫中禁牌是大罪,若是造假寻常钱币,流放三千里也就作罢,但是这事关皇城安危,又以下犯上,死刑吧。 方寸都要被他们这么一闹给气笑了,大人,我说您看都不抬头看一眼,就直接判死刑,未免有些草率了吧? 青天大老爷撑着头,不太耐烦的扫了方寸一言,鼻孔出气道:又是你。 是呀,好巧。方寸开始套近乎,你也应该知道以我和太子的关系,我还需要造假吗?那个禁牌真的是皇帝他亲手给我的。 官大爷满眼的怨气,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像要把方寸生吞活剥,不忿道:你消失的那几天太子殿下都要急疯了,派了整个长安城的将士去找你,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你看我头上的白发,全都是因为找你。 都怪这位方公子在石家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太子殿下大怒,下令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害得衙门这些天都没有闲着,个个起早贪黑的去找他,把官老爷愁的头发都白了,如今这方公子又很轻松的莫名其妙出现,这让青天大老爷很是不满。 把他送去太子那,别来烦我。 旁边的小卒提醒道:大人,太子殿下也就是那几日找他而已,这几日日理万机,如何会为了这一个小人亲自前来?以免出错还是先去禀告一声,待确认无误再将他送过去吧。 说的也对,赶紧把他给本官先压入大牢。 后期太子殿下怪罪也没事,如今能解一时心头之恨也是好的。 是。 方寸摊摊手,活动活动筋骨,大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无所谓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进去,要抓就抓吧,还能吃口饭。 甘少爷可从来都没有面临过牢狱之灾,嘴角扯了扯,我怎么觉得跟着你是个错误呢? 那哪能啊,不是我说,总比你我去乞讨好多了,那牢里的小仵作也是出落的漂亮的很,稍微捏一年能掐出水来。方寸抬手搭到甘霆肩膀上,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又忍不住去撩拨人家小仵作了怎么办,你就没有一点危机感? 甘霆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在官兵的引路下撇下方寸,径直往大牢走。 阿霆,别气嘛,等等我。 ## 男主想挂灯笼 官老爷本来想把他俩分开关押,要让方寸也尝尝生离死别的痛苦,但耐不住方寸会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抱着甘霆死活不肯不撒手,说什么也不要和他分开,就是坐牢也要和自己的宝贝一起坐,软硬并施还拿太子来做威胁,官老爷无法,只能让他们关在一起。 方寸躺在牢房稻草上神清气爽,对他而言,来牢房反而是件好事,至少这里没有甘露的监视,甘霆坐在一旁完全不受干扰,翻看着姻缘簿,也算是岁月静好。 吱呀还没等他们休息片刻,牢房便被缓缓推开。 来人是个小少年,十分害羞的低着头,公...公子... 这小少年有些眼熟,方寸想半天却没记起来,问道:你是? 小少年耳根霎时红了,头又低了低,我是之前被公子轻薄的小仵作。 这轻薄二字说的铿锵有力,甘霆率先想起,冷呵了一声继续低头看专心看着姻缘薄 方寸见状,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噢....时间太久都不太记得了,你怎么来了?又有要处理的尸体吗? 小仵作软软的摇摇头,小声道:不是的,是太子殿下说....如今临近年节大家都很忙没空陪您闹,您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来送些东西。 话音刚落,有几个狱卒提着大大小小红色喜庆的灯笼整齐的摆在了牢房内,使得本就狭小的牢房更加拥挤了。 方寸以为钱之间也被甘露收买了,皱眉道:钱之间他搞什么名堂。 公子,不可直呼太子名讳。小仵作慌张地摆了摆手,解释道:这是殿下送来的灯笼,这些灯笼本来是要让衙门派人挂在长安城每一处角落来添喜庆的,但殿下说衙门前些天为了找公子,个个都受累了,需要休息,所以就罚公子来挂。还有这个... 小仵作缓步走近,脸带红晕的从袖口中拿出一袋麻布包裹的物品,递给方寸,太子殿下让我务必亲手交给您。 方寸不明所以的接过,小心打开,钱之间想干什... 方寸在摸到麻布袋里的金块时,嘴里的吐槽戛然而止,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快速将钱袋收件的自己的袖口中。 小仵作也低了低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太子此意看似是罚,其实是给方寸送点钱让他跑。 方寸意领神会,故意大声道:走,不就是挂灯笼嘛,保证不出一天全部挂好。 * 方寸没有走远,大摇大摆搬了个梯子停在衙门口,选在了此处挂第一个灯笼。 那官老爷见他这么轻松就出来了,在旁边咬着手绢气的牙痒痒。 方寸笑嘻嘻的爬上了梯子,一边安慰道:别生气,生气更容易长白头发。 小仵作仰着头看着爬上梯子的方寸,踮起脚尖吃力的为他递去灯笼。 甘霆眸中闪过一丝阴沉,打量了一番小仵作,小仵作一惊瞬间收了手,低头将灯笼递给了甘霆。 方寸在高高的梯子上将这一场景看的一清二楚,笑道:阿霆你扶稳点,待会我掉下来了,第一个压扁的就是你。 甘霆不忿踢了一脚,在梯子摇摇晃晃快要倒下之际,一手将它扶稳。 ## 男主想和我划船 梯子剧烈晃动过后有些不稳,吱呀作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方寸心有余悸,紧紧抱着梯子擦了一把冷汗。 他站都站不稳了嘴里还不消停,打趣道:调皮,我摔下去你可就要英年守寡了。 甘霆微微仰头,话语平静道:你信不信我让你英年转世? 好啦好啦不闹了。方寸老老实实又爬上了一点,将衙门口沾满灰尘的旧灯笼摘了下来,换上了全新的灯笼。 火红的灯笼在微寒的凉风中轻轻摇晃,这天一天比一天冷了,可因为从牢狱里出来,方寸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囚衣一点都不防寒,冷风就这样钻进了他的衣领中,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一想到年关将至,家家炊烟袅袅辞旧迎新,自己却连添一件新衣服的钱都得省着点花,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 寸啊!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方寸在高高的木梯上转头回望,一个满身富贵金光的少年在不远处朝他挥了挥手,小跑了过来。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69) 休休!方寸十分惊喜,刚还哭唧唧说没钱,这不,财神爷来了! 方寸连忙从木梯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快步走了过去,将池休好一顿熊抱,休休我想死你了! 听说你流落街头,我特意来接济你。池休向下一躲,躲过了他的熊抱,径直往甘霆走去,你说你自己流落就算了,怎么还拉着我们男主角和你一起做这种粗活。 方寸反驳道:你懂个屁,这叫促进感情。 池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开门见山道:主人叫我来接你去孙府。 方寸一愣,不过也是意料之中,活动活动筋骨继续爬上了木梯,准备在另一边挂上灯笼,不了,我现在哪也不想去,就想和阿霆两个人四处浪浪,到处玩玩。 池休问:管饭也不去? 方寸果断拒绝,不去。 池休满脸的无语,站在梯子下好说歹说,我说大哥,我可是专程来接你的别让我白跑一趟行不行?今天你要是不回去的话,主人会揍扁我的。 你被扁的次数不少了,不差这一回。方寸在梯子上向甘霆招了招手,阿霆,把灯笼递给我继续挂,挂完了我们就浪迹天涯去。 甘霆弯腰拿起地上的红灯笼,抬手递给了方寸。 见男主角这么听话,池休觉得大事不妙,急了,不是,你们要跑哪去啊? 方寸想了想,温声问道:阿霆你喜欢去哪? 甘霆没有多想,很快回答道:去江南吧,那里暖和。 方寸霎时两眼冒光,江南,江南好啊,我要去划船! 甘霆满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方寸,大冬天的你划哪门子的船。 方寸站在高高的梯子上将红灯笼挂上了衙门口,并对着红灯笼许了个愿望,谁说我们只待一个冬天,日子还长着呢,我总能到划船的。 我说方... 池休想插话,可瞬间就被方寸堵住了言语,阿霆,要不我们直接造一艘船吧? 甘霆已经习惯了他想一出是一出,无奈道:有点难度。 见他松口答应了,方寸自告奋勇举手,我来砍柴。 甘霆冷笑一声,你别捣乱就行。 池休站在梯子下,毫无存在感,默默开口,这里还有个人呢,别当我不存在行不行? 方寸闻言一笑,咋了,当你存在我也不会带你去江南的。 和蠢货难以沟通。池休直接气出了貔貅耳朵,哼唧骂了一声,甩了甩他那镶珠织金满是富贵的袖子,转身欲走。 方寸笑着从木梯上跳了下来,拽住他的手臂,先别走,借点钱呗小貔貅,我知道你最有钱了。 池休没好气的甩开他,不带我去还想找我借钱,门都没有。 方寸嬉笑和他解释道:不是,我得先把借方深越的钱给还了,我可不想欠他的。 池休打量了他一番,撇撇嘴,你欠他的还少吗,这一副身子还是他的呢,还差这几块金子? 方寸一怔,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握着池休手臂的手轻颤,缓缓放下,是了,这具身躯还是方深越的,说不定方深越哪天不高兴就拿回去了。 见他神色有些凝重,池休连忙扯开话题,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大袋钱袋递给他,行吧行吧我借,我借总行了吧,瞧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 方寸缓了缓心绪,很快便把方深越的事抛在了脑后,接过钱袋继续没心没肺的笑着,休休,再帮个忙呗,帮我把这些灯笼挂了。 池休闻言,恼怒控诉地指着他,你! 谢了。方寸在池休发飙的一瞬间抬手揉了揉一双软软的耳朵,顺势拉起甘霆的手,我们走吧。 甘霆耸了耸肩,十分无奈,反正去哪不是去,跟着方寸还可以混口饭吃。 望着他们两远去的背影,池休又嘟囔着偷偷骂的方寸一句,恍惚间看到了几个黑色身影跟在后头。 这几个黑影猥猥琐琐的缩在一旁,前行的十分缓慢,却寸步不离的追踪着方寸和甘霆。 池休歪歪头,由衷感慨道:后面居然这么多小跟班,还真是有排面,不过我池休今天心情好,就大发慈悲帮你们解决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18 20:59:36~20210920 20:57: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炎T^T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放河灯 江面上孤云出岫,暖阳流光,候鸟在碧落天齐飞,湖光粼粼上摇曳的轻舟上,船夫光着膀子在吃力的拉扯着,船只马上就要开航了。 可方寸总觉得心里落下了什么东西,在踏上船舶的那一刻停下了脚步,阿霆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那买两壶酒。 甘霆问道:坐船你还喝酒? 肯定要喝酒呀,不然船上多无聊,我不止要买酒,还要买些果脯零嘴,顺便来幅围棋来打发打发时间。 方寸从袖口中掏出钱袋,但钱袋里随便拿出一块都是沉甸甸的金子,连碎银两都没有,翻找了片刻,方寸放弃了,随意拿了一块金块感慨道:之间和小貔貅还真是怕我们没钱饿死啊,两个人都这么大方。 甘霆无语他的厚脸皮,我想,他们应该只是怕你没钱之后又回来烦他们,现在把你赶走以后一了百了。 那哪儿能啊,小貔貅最爱我了。方寸将钱袋给他,转身笑嘻嘻道:乖乖在这等我啊,我很快就回来。 * 冬日里天色暗的很快,虽有黄昏晚霞,还是有些阴沉,临江岸已经有不少灯火亮起,摊主大着嗓子叫卖着,一个偌大的摊子上什么都有卖。 方寸精心挑选了接下来需要用的必用品,大包小包的堆在摊主面前结账,老板,给我把这些东西包起来。 摊主咧嘴笑道:好嘞。 趁着摊主在打包,方寸随口问道:老板,那艘船是开往哪儿的? 摊主仰头,看向岸边停靠的船,耐心解释,那艘啊,那艘船是要去往金陵,公子要坐船吗? 方寸点点头。 摊主利索将东西打包好,递给方寸,顺便好心提醒道:那公子可得快些,这天一天比一天冷,江面也要结冰了,去往金陵的船明日就要停航,这是最后一艘,错过了公子就要等年后了。 原来如此,那我可得快点。方寸将杂七杂八的东西抱在怀里,转身欲走,恍然间看到摊子角落几盏鲜艳未点燃的灯,问道:那个是什么? 摊主答:河灯,许愿用的。 方寸没有多想,直接道:给我拿两盏吧。 摊主很是贴心的帮方寸叠在高高的物品堆上,公子拿好,慢走。 方寸抱的一大堆东西摇摇晃晃,多谢。 * 方寸就这样艰难的回来到渡口,却找不到那艘小舟的踪影,只有一艘富华的船舶停在江面上,岸边聚集了许多百姓驻足称奇观望。 而甘霆满脸的不耐烦,旁边还多了四个点头哈腰抱着汤婆子的小厮,不知道嘴里说着什么好话。 怎么了这是。方寸抱着大大小小的东西刚走近,那些小厮马上小跑过来殷勤的帮他拿下。 小厮端起笑脸解释,方公子,太子殿下怕您挤在小舟上受委屈,特意换了艘大的船将您护送至金陵,公子放心,您到了小的们就走,绝不打扰。 方寸扯了扯嘴角,这钱之间永远像个老妈子一样闷声干大事,生怕委屈了一丁点方寸,不免自问:在之间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废物? 小厮弯腰为方寸引路,公子请。 方寸仰头望着空荡辉煌的大船,皱眉问道:之前小舟上其他人呢? 小厮微微颔首,小的吩咐他们都下去了,让他们等年后再来乘船。 方寸闻言毫不留情骂道:有病,人家买了船票你们还赶人?赶紧让他们回来。 是,是。小厮们擦了一把汗,连忙转身小跑去将刚准备渡船的人们喊了回来。 * 来回折腾了许久可算上了船,船体富贵华丽,船内更是精雕细琢处处精心,小厮们将方寸引到最大的一间单间后,方寸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很果断的将小厮们赶出来,累到半死不活的坐了下来。 甘霆坐在他对面,随意在桌子上拆开了一袋包裹,里面是果脯,又拆开了一盒木盒,里面是围棋,满桌子几乎是些消遣时间的玩物,没几样正经东西。 甘霆满脸意料之中,我看你不是去江南避风头,而是去寻欢作乐的。 谁说的。方寸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拿起一颗果脯悠闲塞到了嘴里,我是去寻你开心的。 甘霆已经习惯了他没来由的调戏,从容不迫道:那你可得细说说,准备如何寻我开心? 寻你开心还不简单吗? 方寸拍了拍手上的糖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甘霆面前轻手抚上他的脸颊,俯身直接在他唇间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甘霆瞳孔微怔,反应过来四处看了看,你疯了?若是有人监视怎么办。 方寸嬉皮笑脸的捏了捏甘霆的脸,没疯,就是看你太好看了,忍不住亲一口。 甘霆拍开他的手,不由骂道:登徒浪子。 方寸就是喜欢看他生气,觉得好玩的很,所以更加轻浮道:你还害羞了?这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看的,我恨不得状告全天下,告诉别人你甘霆是我的人。 甘霆一声冷笑,所以说你脸皮厚,不要脸。 方寸没心没肺嘿嘿一笑,牵起他的手,神神秘秘道:走。 船上零零散散已经有不少人在木栏旁嬉闹,喂鱼的,放河灯的,做什么都有,热闹的很。 方寸拿着河灯递给了甘霆,来,给你一个河灯。 甘霆接过,左右打量了一番。 见他不动,方寸催促,许愿呀,愣着干嘛。 甘霆啧了一声,无语至极,我说哥哥,没有火放什么? ....方寸低头看着手中河灯,尴尬一笑,是吼,忘了买火柴了。 方寸向身旁一个放河灯的公子凑了过去,熟络道:兄弟,借个火。 那公子很是大方的将火折子递给了方寸,呐。 方寸接过,小心点燃河灯上面的小蜡烛,顺便帮甘霆点上,星星之火燃起,照亮了一方夜间船只,烛火映着方寸清澈眸中明亮,将河灯轻轻放在江面,水波轻荡,河灯载烛飘远。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0 20:57:01~20210921 20:5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芣荃 10瓶;42258807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许愿 你们说,这江海这么大,河灯如蜉蝣渺小,能飘到哪去?旁边公子唉声叹气道。 方寸不是一个容易被负能量感染到的人,当即爽朗笑道:我管它飘到哪,它虽小,只要能载我一时高兴,我便任它四海游,不翻就行了哈哈哈哈。 甘霆佯装认可的点头道:别人载愿,你载着高兴,还当真是洒脱。 方寸挑挑眉凑了过去想偷看, 那你在河灯上写了什么愿。 还不等方寸偷看到河灯上的字,甘霆便用铁棍将河灯放置在了江面,随夜风飘远,顺便许下了个愿望,愿方公子日日潇洒,最好潇洒到一脚栽江里去,变成落汤鸡。 方寸赌气般捏了捏甘霆的鼻头,你这孩子,咋总不盼着我点好呢?那我换个愿望,希望你的河灯先翻,许愿不灵。 甘霆大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幼稚。 方寸吃了个闭门羹,悻悻收了手,为缓解自己尴尬,将火折子递给了旁边那位公子,来,火折子还给你,多谢。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0) 旁边那位公子满脸的伤春悲秋接过,配上他脸上绑着的几条绷带纱布和一些遮不住的红痕,更显得多愁善感。 方寸出于好心问道:你脸上怎么有伤,是不小心在哪里划到了吗? 那公子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纱布,哦这个....这个是被孙家大小姐打。 方寸暗道不好,试探道:孙家大小姐?哪个孙家大小姐? 公子叹了口气,摇头道:长安城能有几个孙家?自然是那个向来颇具负名,刁蛮任性的孙家大小姐。 果然.... 方寸挠了挠头,心虚问:你怎么惹到她了? 公子倚靠在木栏上,仰头望着夜空中的皎洁月亮,神色黯淡,我....忘了,只记得醒来后,她还想打我,我就拼命的跑,这才躲在了船上。 好惨,那你总记得你是谁,要去哪吧? 公子静静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方寸暗暗退后了一步,心想这次下手有点重啊....我姐她虽然脾气臭嘛,但也不会随便打人的,还把人打到失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公子无言,只是低下了头。 方寸心怀关切询问: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不知道。 好吧,你慢慢放河灯,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那公子木讷的点点头,继续转身倚靠这木栏观月赏河灯了。 哗! 一声落水声,江河中掀起的水花将河灯翻起,在圈圈涟漪中摇晃,河灯中间有人在缓缓下沉,他不扑腾,也不呼救,反倒是船上的人急得一个个跳下去救人。 有人跳船! 他快要沉下去了,谁会水?! 那公子闻声迅速脱下外袍一跃而下,冰冷的湖水灌耳,艰难的睁开眼睛,向坠水的男子游去。 方寸刚想下去帮他,却被甘霆一把拦住,你看他的衣服。 地上被丢了一件平平无奇的袍子,方寸不解,衣服怎么了? 甘霆神情凝重,言语肯定道:他是方深越。 方寸皱眉打量冰冷江河中的公子,这...不可能,方深越不长这个样子。 公子横抱起落水的少年,在湖面蜻蜓点水,一跃上了岸。 新鲜空气扑面而来,少年大吸了几口,被喉咙中的水呛住,猛咳了几声,睁眼看清面前湿漉漉的,毫不留情推开了他,方深越!又是你,你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算了! 方深越被推开愣了半晌后,缓缓开口,阿愿?... 方深越反应过来,忙拾起地上的外袍给他披上,江水刺骨严寒,秋风拂过,那少年在外袍披上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方寸冷的一颤,那可不能出人命啊,赶紧吩咐旁边的小厮,快快快,将他带过去,好好医治。 是。小厮恭敬点头,利索的将昏倒的少年扛起来进了内阁。 一顿慌乱后,方深越瘫倒般坐在地上,多谢。 方寸平心静气道:不必,他叫什么? 方深越仰头,似乎真的不认得方寸了,木讷回道:他叫,石愿。 话音一落,方寸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甘霆轻声在他旁边说道:看来你乱写的姻缘簿真的见效了。 方寸更震惊了,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身偷偷从袖口中拿出小貔貅给他的钱袋,展开里面的纸条,纸条上是池休歪歪扭扭的字,最后一个任务,帮助方深越和石愿。 方寸啧了一声,揉了揉眉心,造孽啊。 还不等方寸抱怨几句,后面传来甘霆的呼唤,方寸,我们也进去吧。 好。 方寸敛了敛衣袖,长舒了一口气,跟在甘霆身后,脚步慢了一些,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面前的甘霆,若是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是不是就得回去了? 不行。 ## 男主想看戏 站住! 一声厉声呵斥叫住了所有人,一个膀宽腰圆满脸油腻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满脸刷着脂粉的貌美少年堵了过来。 原来躲在这,石愿这小畜生的胆子是越发大了,竟胆大包天到敢跳河,老子今天非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油腻男当下要拿起鞭子甩下抽来,抱着石愿的小厮们看起来弱不禁风,竟反手直直将鞭子拦下,一个重拳将油腻男打倒在地,小厮斥道:放肆!尔等何人?!竟敢冲撞太子顾客。 油腻男立刻吓得颤颤巍巍跪下,连连磕头请罪,原来是太子殿下的贵客,小人是南府的大当家,这石愿是府中一个小小乐伎,今日本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来取悦公子的,可没想到他竟如此胆大想跳河自尽,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血...方深越眸中猛缩,昏迷的石愿的袖口中划出血珠,滴滴坠落在甲板上,他推开跪在地上的大当家,冲了过去,阿愿!阿愿你怎么了! 石愿本来身上只有几颗血珠滴落,可被方深越这么剧烈摇晃,殷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开始流下。 甘霆立刻制止他这降智行为,吩咐道:先带他下去医治。 小厮恭敬道:是。 * 阿愿.... 石愿一直处于昏死状态,一碗汤药喂的很是艰难,好不容易才喝下了几勺,包扎好伤口,折腾了近半个时辰才缓缓睁开眼,倚靠在方深越怀中,头痛欲裂的拍了拍脑袋。 他忽然觉得不对劲,猛的一抬头对上方深越的一双眼睛,言语憎恶冰冷道:给我滚。 方深越见他醒了,端起一旁的汤药,吹了吹热气,阿愿你听话,先喝点汤药,江水冰寒当心着了凉。 石愿抬手用力一推,将方深越推下了床榻,怒吼道:我让你滚! ... 方深越被他推的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住,端着药碗愣在原地好久都没有挪动半步。 方寸和甘霆在一旁将这场景看在眼里,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以为咱们天界最娇生惯养的大殿下要发飙了。 可大殿下只是叹了口气,缓缓走进,连脚步都轻慢的怕惊扰到了石愿休息,他将药碗轻轻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细心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记得喝药,有事叫我,我随时都在。 方深越耀武扬威惯了,从小到大只要有他的地方,必定是人人俯首帖耳恭恭敬敬喊一声殿下,只要他不爽了就可以让所有东西都消失,何时这般委曲求全过,连甘霆都满脸诧异。 砰! 药碗被毫不留情的被摔在了地上,乌黑恶臭的汤药迸发而出泼洒溅在方深越的衣摆上,破碎的瓷片划过他珍贵的衣袍,直接将锦衣割破。 在一旁的甘霆也不可幸免的被带着苦味的草药染脏了衣服,还有不少瓷片打在了甘霆脚边。 方深越只是淡淡抬眸看着床榻上怒不可遏满脸厌恶的石愿,还算镇静的弯腰蹲下身子准备帮甘霆擦干净脏乱的衣摆,一边替石愿道歉道:抱歉。 甘霆后退一步躲过快要跪在地上的方深越,话语冷淡道:不必。 方深越刚要准备帮他擦拭药渍的手愣住,没再多言,垂头专心捡起地上破碎的药碗,转身离开了。 方深越一走,方寸也算松了口气,见甘霆不自在,连忙道:走,我带你去换身衣服。 不用。甘霆面色毫无波澜,绕开方寸,前进几步,走到床榻面前,垂眸打量了石愿一番,便开口问道,你和方深越是什么关系?如何相识?他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石愿闻言眸光一颤,手中死死攥紧了被子。 方寸赶紧好声劝说道:阿霆阿霆,你淡定点,别吓着孩子。 一顿好言哄骗,甘霆才按捺下逼问石愿的心。 方寸笑嘻嘻的端起另一碗更加臭的汤药,坐到石愿旁边,小友,再怎么生气也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是不是?先喝药。 石愿低头,沉寂了大半晌,轻声喃喃道:多谢公子好意,可否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这身上的伤,是不是那个老扒皮打的? 见石愿低头不言,方寸大义凛然道:逃跑的方法有很多种,你何苦用寻死这种偏激的办法。 方寸和方深越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石愿有些害怕,有意避开方寸的眼神,就算我躲得过打骂,也躲不了方深越这个可怕的怪物。 看得出来你非常讨厌他,如果你能和我说清缘由的话,我或许可以帮你。 石愿微微闪躲,不为所动。 方寸继而引诱道:我呢,就是看你可怜想帮帮你,如果不需要的话当我没说。 石愿倏扬起了头,似是看见救星连忙下床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公子,求你救救我。 说吧。 石愿表情凝重,咬咬牙,缓缓掀起袖子,露出手上的鞭伤,我从小就是在南府长大,因为还算机灵所以被提拔到大当家身边,接客唱曲为南府挣了不少银子,可即便如此也躲不过大当家日日夜夜的鞭打辱骂,后来我忍无可忍,想要翻墙出逃,也就是翻墙时我第一次见到了方深越。 我本以为他是我以前的一个恩客,所以求他带我离开,可他居然把我送回了南府,对我说外面很可怕要我乖乖待着,此后我每每想逃出去,方深越他都会神出鬼没的出现然后将我送回去,这次我本来想跳河一了百了但还是被他救上来了。 方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一直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你是不是哪里惹到他了? 石愿慌张摇头,我没有,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是,全是因为那该死的姻缘薄。 方寸有些心虚道:这事怪我。 石愿仰头茫然,什么?... 没事,你好好休息。 见方寸想走,石愿心焦的扯着他的衣袖不肯撒开,公子您说了要帮我的,我真的要被他逼疯了,他就是个怪物,我躲在哪他都能找到,求公子救救我。 石愿扯着越来越用力,眼看马上就要抱上了,方寸怕甘霆吃醋,艰难的推开想让他松手,可石愿像是粘上了一样怎么也扒拉不开,方寸无奈转头,可甘霆已经不见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2 20:57:50~20210923 20:57: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威胁 已经子时过后,船上尽数熄了灯火,皎洁月光撒在江面上,暗沉死寂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甘霆从石愿房中偷偷出来,远远便看到方深越独自一人倚靠在甲板木栏旁独自观海,背影很是孤独。 甘霆静静在身后打量的打一番,发现他身上确实没有任何法力,上前一步,叫道:方深越。 方深越被冰冷的寒风冻得身上一颤,回过头看清甘霆的面容,疑惑的指着自己,你在叫我? 甘霆微微点头,继续走了过去,手臂搁在木栏上,和他一起俯瞰着模糊不清的江河。 方深越话语中掩饰不住的担忧,阿愿怎么样了,肯喝药了吗。 甘霆只是淡淡道:没死。 那就好....方深越松了口气,忧心忡忡地闭上双眼,似乎在向天还愿。 见他如此一心担心石愿,甘霆又试探的问了一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方深越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想不起来,摇了摇头,我记得阿愿就足够了。 甘霆眼眸微眯,闪过一丝怀疑的打量,全神贯注的盯着他沉声道:石愿伤得很重,虽然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方深越霎时间不知所措,什么?!那我...我该怎么做。 甘霆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仰头悠闲的看了看天上明亮的月亮,任由方深越在一旁急的打转。 你让我砍你一刀,取你心口一滴血 ,我便去帮他熬药。 方深越一时呆滞在原地,愣在半空的手也缩了回来,握紧了拳头,惊慌的后退了一小步。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1) 甘霆转过身面对他,满脸淡然心平气和道:怎么,怕了? 方深越面露惶恐,惊恐万分地又大退了几步,脚下一个不稳,腿一软直直摔倒在了压板上,连滚带爬的跑了。 这般慌不择路,真像他小时候惹了大祸,嫁祸给甘霆随后逃跑的模样。 甘霆望着他逃跑的背影,冷讽了一声不再多言,继续凭栏观月。 只须臾。 还不等甘霆从中静下心来,耳边便又响起急乱的脚步声和躁动不安的喘息,甘霆皱眉抬眸看了他一眼。 又是方深越。 方深越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气,手中多了一把短刀。 我把刀拿来了,你快点砍,快些,一定要把阿愿救活。 方深越慌乱的把短刀塞到了甘霆手中,甘霆还未反应过来,愕然的任由方深越握住他的手。 见甘霆不为所动,方深越急切道:你怎么不动,快点动手啊,取我的心头血去救阿愿。 啪嗒甘霆手中一甩,将短刀摔落在地,这声脆响很好的止住了方深越躁动的心。 甘霆见他又木讷,不耐烦道:石愿伤得不重,休息几日便能痊愈,但一些成年老疤鞭痕已经刻在了身上,据我所知,都是南府的大当家打的,你把他赎出来比什么药都管用。 方深越脸色煞白,连忙摇头,不行!外面太危险了他不能出去,阿愿在南府虽然会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能保住一条性命,只要活着,那比什么都重要。 你这是什么思想? 一声质疑声,甘霆闻言回头,方寸大步走来,将一团带血的纱布丢到方深越面前,这是从石愿身上换下来的纱布,他都要被南府大当家打死了,你竟然还觉得南府安全。 方深越瞳孔中映着血色,只是不忍直视的转过了头不再去看,你们有所不知,阿愿他不知道惹到了什么人,只要出了南府必定会遭暗杀,次次见血,刀刀致命,只有在南府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他们才不敢进来杀人,我一直在查那些人是谁,可一直毫无头绪。 那还用猜吗,想要石家灭亡的人可太多了。 方寸沉默了一会道:不必查了,那些人我会帮你解决,你带着他离开。 方深越低下头,似是很纠结,没有说话。 方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直截了当道:你到底还有什么可犹豫?非得让他被活活打死你才心满意足是吗? 方深越终于张了张嘴,吞吞吐吐道:可是我没钱赎他.... 方寸挑了挑眉,好一个没钱啊,方深越失个忆还把家缠万贯给失没了。 方寸尴尬的咳了咳,随即大言不惭道:这个就更好办了,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你得立一个字据,就写从前我对你的欠债一笔勾销。 方深越不解,欠债? 方寸撇过头小声嘟囔,我怕你清醒了之后找我麻烦。 你在说什么。方深越歪了歪头,更不解了。 没什么。方寸从袖中掏出两个钱袋,掂量了一小会儿,把那个更轻的递给了他,拿着吧,先去帮他赎身。 方深越试探般的伸手接过,呐呐回了句,好....那,那我先去问问阿愿的意愿,他若是肯跟我走,我便为他赎身。 方寸白了他一眼,耸耸肩道:我说你,什么都要问,你活该没有媳妇,他若是害羞说不愿你就真不去为他赎身了?就不能偷偷替他赎身了给他一个惊喜? 方深越握紧了钱袋,低头仔细想了片刻,随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这样的话,阿愿会生气。 这回轮到甘霆翻白眼了,事实证明,方深越根本就不是失忆,而是傻了。 方寸苦口婆心,油腔滑调地劝慰道:不会的,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开心还来不及,石愿从小便在南府长大,这么多次翻墙逃跑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想出去,想要自由之身吗?你要是为他赎了身,还他自由,他必然会感谢你的,说不定还会以身相许。 经过一连串的洗脑,方深越听得有些脑袋发蒙,不过就听到最后那四个以身相许,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方寸笑道:既然知道有道理,就去为他赎身吧! 方深越手中捏紧了钱袋,下定决心般点点头,转身向南府大当家的厢房走去。 甘霆神情淡定的看着方深越离去的背影,你又忽悠他,那石愿怎么看也不像想和他走的样子。 方寸活动活动了筋骨,升了个懒腰,一脸无所谓道:我又不是专业媒婆,就帮到这,他们是聚是散,与我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3 20:57:00~20210924 20:58: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丞飞无处不在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想休息一章 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放眼这个世上也只有方寸一个人说得出来,甘霆不以为意道:拆人姻缘,你也不怕遭天谴。 姻缘?我可不看好他们。方寸活动完筋骨,心情大好的一把搂住甘霆,哎呀,走啦!我刚刚看到了葡萄,好好吃的样子,咱们去偷偷拿一点吧。 见他笑的如此神清气爽,甘霆无奈,也懒得管方深越是死是活,跟着方寸离开了甲板上。 一旁,蜷缩躲在运输货物后面捂着口鼻止不住颤抖的石愿瘫坐在地上,眸中恐惧的看着南府大当家房间的方向。 赎身.....若是他的卖身契落在了方深越手中,必定日日被监视,此生怕是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不行。 幸好方深越不熟悉大当家的房间在迷茫的找路,石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趁着间隙偷偷拾起了地上的刀,隐蔽在甲板最旁边偷偷小跑过去。 * 石愿作为南府最好的戏子,最不差的就是随机应变的表情和精湛的演技,他猛地推开了大当家的门,钻了进去,并且一把将锁栓上。 大当家大当家! 那大当家正准备要睡了,看到石愿这小子偷跑回来,当下怒道:你个小畜生还敢回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石愿慌乱失措道:大当家,快跟我跑吧,有人想杀您! 大当家皱眉鄙夷道:你这混账胡言乱语什么? 石愿将刚刚在地上捡起的刀拿出,我在外面捡到一把刀,是那个常常在南府门外徘徊的人身上掉下来的。 大当家更加厌恶,所以呢,关老子屁事。 还有这个。石愿从腰间荷包中掏出一把转刻着福字的钥匙。 大当家定眼一看,当下恼怒,这不是老子的宝箱钥匙吗?你竟敢偷?! 石愿惊恐万分,连忙解释道:大当家,这钥匙也是那人身上掉下来的,他早就觊觎南府已久,如今定是想杀了大当家独吞宝箱里的钱财,大当家您快拿出宝箱来看看那些金银还在不在。 大当家一把夺过那把钥匙,暗骂了一声转身连忙准备去寻宝箱,石愿眸中闪过一丝讥讽,面容仍然沉着悠然。 大当家转身去寻宝箱的那一刻,怔住了手,缓缓转头,半信半疑道:你这小畜生,不会想诓我吧。 石愿面不改色,淡淡一笑,刚想说些好话解释,好骗他拿出宝箱,没想到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敲门声。 咚咚咚。 大当家神情紧绷,什么事? 外头是方深越温文儒雅的声音,在下有很重要的事想和大当家商量,不知道大当家现在可否有空? 没空,快滚。 方深越锲而不舍道:此事真的万分重要,必须今日解决。 石愿拽着大当家的衣袖,摇了摇头。 大当家自然也知道这孩子深受方深越的骚扰,毕竟是自己的人,维护道:老子说了没空! 一时无声。 方深越静静站在门外沉默了许久,握紧了手中的钱袋,好吧....那在下明日再来。 大当家松了一口气,石愿也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直接瘫坐了下来。 因为木板空旷的原因,声音很大,方深越听到屋内动向,烛火逆光,透过薄薄的纸窗,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砰!方深越往木门上重重一踹,直接将木门上那一期的栓锁踹下。 一踏进门就看到瘫坐在地上的石愿,以为他又被大当家打骂,连忙跑过去,阿愿你怎么了! 石愿一把将他推开他,这一推不算重,但直接将方深越手中的钱袋推了下来,金子洒落一地。 大当家一看那些金块儿,猛扑过去拾起,原来你真的偷了老子的钱?! 方深越反驳道:这是我向别人借的,想给阿愿赎身。 石愿心中一惊,果然,这一天还是来了。 大当家将地上的金块儿都捡起,揣在怀中,偷老子的钱给老子的人赎身,你算盘打的真好! 石愿趁着他们争吵,慢慢向地上掉落的匕首挪去,在他俩不注意的时候从地上捡起。 方深越似乎每时每刻都在洞察石愿的动作,看着他捡起刀,缓缓道:阿愿,我是来替你赎身的,我们离开吧。 石愿低声骂了一句阴魂不散,双手紧握住刀柄,直抵方深越,咬牙厌恶道:离我远点。 愿愿,你先把他控制住,我找到宝箱我们就跑。大当家见石愿和他站在一条防线上,后退一步,赶紧手忙脚乱的拿出钥匙打开柜子,在柜子的最底层掏出宝箱。 阿愿,你当真要和他一起跑?!方深越逼近吼道,我说了外面很危险,我会帮你赎身的,你为什么就是不! 呲! 还不等方深越说完,刀不偏不倚的插进了他的胸膛,狠厉的刺中,方深越瞳孔猛缩,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胸口刀刃。 石愿觉得不够,将刀狠狠拔出,一摊血水迸发直直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眸中溢满凶恶,抬手用力刺下又补了一刀。 方深越嘴角溢出血液,身体的疼痛让他止不住的颤抖,最终不堪受力,向后一躺摔倒在了地上,缓缓闭上了眼,阿愿.... 石愿你怎么杀人了?!该死。大当家见状骂了一声,怕惹祸上身抱着宝箱丝毫不停的转身拔腿就跑。 嗖 石愿用力一挥,凭借从小没日没夜的习武练功,铮亮的刀刃在空中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准确无误直直刺中大当家的后脑勺。 石愿从容不迫的抬手想抹去脸上斑驳污秽的血迹,可越摸越是脏乱,染的满手都是殷红的血液。 石愿放弃了,径直走过去从大当家的怀中拿起宝箱,确认他没有气息后,随手套起了一件可以盖住面庞的斗篷披上遮住了满脸的血迹,四下无人躲藏靠着木框蹑手蹑脚走了出去,从外面用发丝关上了门。 什么人鬼鬼祟祟! 石愿心中一颤,佯装镇定的转身,幸好月色较暗,看不清他身上的血迹。来人也是南府学徒,是石愿的师弟,从小一块长大,所以即使石愿遮住了脸,也一眼就认出了身形。 师弟道:石愿师兄?你怎么在大当家的房门口。 石愿尽量离他很远,我敲了半天的门,大当家应该睡着了,你有什么事吗? 师弟手中提着一提烙饼,大当家说想吃些东西,便让我给他送点过来。 别进去。 面对石愿略带命令的语气,师弟不满,为什么。 这师弟因为嫉妒石愿的功底已久,向来和他不对付,石愿不让他进去,他就偏要进去。 师弟冲上去一把推开石愿,拍了拍门,大当家!大当家。 石愿厌憎地朝旁边走了一步,用力一扯手中发丝,门顷刻间开了。 杀....杀人了! ## 男主的恋爱脑哥哥 火把点燃照亮江面,初冬夜晚寒风刺骨。 大声的呼救声让船上所有人都从睡梦中惊醒,船体上瞬间挤满了人,无不是被中间躺着的两具面目狰狞的尸体给吓没了困意。 一下就死了两个,地上都是猩红的血迹,船客们慌乱不已,有嚷着要返航的,也有想直接往江里跳的,直到甘霆和方寸赶到甲板上,才勉勉强强控制住局面。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2) 石愿辩解,我根本就没有进过大当家的房间,我身上也只是因为粘上了师弟的衣服才会有这么多血。 师弟当下反驳,他撒谎!我都看到了,是石愿偷偷从大当家房间出来,是他杀了人! 石愿脸上云淡风轻,转身面对着师弟,笑道:师弟这手中拿着刀,衣服上也满是血迹,此等人命关天的事,还请师弟能放下以前的恩怨,如实说来。 师弟皱眉,满是愤怒,我说的就是实话!明明是你把我打昏了,给我换了一身带血的衣服!究竟是谁放不下恩怨?想要诬陷他人! 石愿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怕师弟狗急跳墙,忙不迭的说道:我确实一直在场,船上月黑风高的,师弟可能没看清,杀人的其实是方深越,他为了抢大当家手中的钱财,和大当家打起来了,没想到竟失手杀了人。 方寸迟疑的看着地上脸色惨白毫无生命迹象的方深越,你是说杀人的是方深越?他向我借的为你赎身的钱难道不够?至于杀人谋财? 石愿摇摇头,那小人就不知道了...就是亲眼看到方深越杀了大当家,小人害怕,便偷偷跑了出来。 甘霆在一旁,淡淡抬眸看了石愿一眼,径直向方深越走去,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有了呼吸。 甘霆手中怔了许久,下令道:先将他们绑起来,等到了金陵,再去官府报官。 小厮立刻拿出麻绳,是。 师弟怒喝,反抗道: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抓我?!明明都是他! 小厮也是听命行事,见他反抗,不满道:只是暂时将你们绑起来,孰是孰非到了金陵自会有人来判,你慌什么? 船客们接群起伐之,愤愤不满的对他二人指责。 将他们绳子都捆紧一点,别让他们再出去伤到人。 就是,简直就是疯狗!一下杀了两个人。 四五个小厮手劲很大,很快将二人控制住,师弟一直不配合,拳打脚踢的反抗,石愿倒是神色淡定,并没有过多抗拒。 且慢..... 一声气若游离的声音飘进了众人的耳朵里,众人纷纷低头一看,那地上躺着的尸体,竟缓缓坐了起来。 诈尸了!诈尸了!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船客又开始四散逃命。 石愿瞳孔猛缩,看着面前脸上毫无血色的方深越,定在原地难以动弹。 就连方寸也是往后大大的退了一步,扒在了甘霆的肩膀上,面露惊慌,霆啊,他到底是人是鬼.... 甘霆嗤之以鼻,方深越哪会那么容易死?石愿也太天真了。 方寸恍然大悟,原来方深越是蟑螂精啊。 甘霆不以为意,松开方寸的爪子,直接逼问道:方深越,石愿说你杀了南府大当家,这事你认吗? 方深越一愣,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额头上,胸膛刀口处的剧烈伤痛令他张了张口,半天才从嘴里逼出两个字,我认.... 甘霆眉头紧皱,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方深越是这么舍己为人的人。有些不快道:你可知若你认下的这罪,两条性命傍身,不是流放就是死刑,你确定要帮他顶罪? 方深越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是我失手杀了人,谈何顶罪,流放或死刑我都毫无怨言,将我抓起来吧。 甘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点点头,好,如他所愿,抓起来吧,不用系绳索,大家都在一个船上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船客们听到不用绳索绑,有些担忧。 可若这歹徒再伤人怎么办? 是啊,如此草芥人命,和这种魔鬼在一条船上我都心慌。 方寸见人心又开始躁动,安抚道:大家放心,我们会把他身上所有利器收起,绝对不会伤到人。 方寸安抚完转过身,向石愿道:还有你们身上的利器,也都交上来吧。 石愿低头翻找着袖口和腰间挎包,我找找。 趁此间隙,方寸将瘫坐在血泊里的方深越扶了起来,方深越胸口上的刀伤没有愈合,大片大片的流出血。 噌! 飞刀迎面袭来,个个狠厉果决,足以一击致命。 方寸心中一惊,拽过方深越侧身躲过刀光剑影,甘霆顷刻间拔剑抵在了石愿的脖颈,扼制他再次想从包中掏出飞刀的手。 甘霆握着剑又向石愿逼近了几分,方深越已经替你顶罪,谋财害命八成死刑,连到金陵的时间你也忍不了吗。 石愿脸上毫无畏惧,我今日一定要与这妖怪同归于尽。 方深越见状连忙向前一步,握住甘霆臂膀劝说,小友,你放开他吧。 甘霆抬头不解的看了方深越一眼,方深越眸中带着恳求的回望。 甘霆干脆收剑懒得管他了,骂了一声,蠢。 方寸在一旁啧啧道:真的是被爱情冲昏的头脑。 方深越心疼的看着石愿脖颈上溢出的血珠,刚想抬手帮他擦掉,可石愿丝毫不领情,猛的将他的手打落。 方深越,那一刀明明刺到了你的胸膛,你为什么还是没死!你就是一个妖怪对不对?! 方深越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我想让你每天快快乐乐的,你为什么永远都不相信我,为什么要承认是你杀的人,你知道杀人是多大的罪吗? 难道我还要跪下来感谢你?方深越,我们同归于尽吧。 石愿冷笑一声,用力将腰间挎包扯开,从中掉出一颗定时炸.弹,黑色的显示屏上正在倒计时。 六十秒。 方寸眉梢一挑,我去,这是什么高科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5 14:47:41~20210926 20:5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2个;丞飞无处不在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昏倒啦 石愿将手中还在倒计时的黑匣子高举于头顶,一步步后退,直至身体完全抵在了甲板上的栏杆上面,才话语轻松,向众人解释道:这东西和火药差不多,只不过它会定时定点爆炸,威力也比火药稍微猛了一点,炸翻这艘船还是绰绰有余的。 人群闻言霎时间开始恐慌躁动起来,都怕这个杀人狂魔还敢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方寸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威力,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还是好言相劝,石愿你不要激动,这船上都是无辜的人,你和方深越有什么私人恩怨就去旁边提刀砍一架,不要在这伤及无辜。 石愿轻蔑的讽笑一声,他们无辜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和方深越跟我同归于尽,他们死了算他们命不好。 这句话很好的惹起了众怒,一个虎头熊背的壮年男子恼怒地向前一大步,主持大局,大家都别慌了!这东西威力再猛也只是火药,火药遇水即废,只要将它丢进水里,就炸不了船。 是啊!只要碰到水,里面的火药就没有效了! 一语点醒了众人,所有人都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面露贪婪的群起围攻,向石愿冲过去。 都给我站住!石愿厉声制止,将手中黑匣子取得更高,我想象的太天真了,只要我手指轻轻一按,这个炸弹马上就会爆炸,谁要是敢过来,我就将它按下,咱们一起死。 说罢,石愿将手指靠近黑匣子,眼看就要按下上面红色的按钮,所有人都满眼惊恐,不再敢轻举妄动。 方深越张了张嘴,终于开口,阿愿,这东西哪来的? 石愿抬眸直视,目光如炬道:殿下,石家和天界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不管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都在今天了结。 方深越脸色微变,低着头并没有说话。 石愿冷声质问,你不是说,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方深越沉默了许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劝说道:阿愿,你冷静一点。 话音刚落,石愿捶着栏杆哈哈大笑,捧腹弯腰笑了许久不停。 游客们厌恶骂道:真是个疯子! 不知笑了多久,石愿终于直起了身子,用袖口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和我一起死,之前那么深情款款的说着海誓山盟,到最后还是怕了? 方深越向前一步,郑重其事道:我没有怕,我也根本不怕死,而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怕了。石愿满脸的无所谓和不在乎。 方深越见状还想解释些什么,被石愿出言阻止, 既然你不想救他们,那就所有人一起同归于尽吧!来个愉快的倒计时,十。 见他死性不改,方深越终于怒而呵斥道:阿愿!快将它扔下去,这里有几百条活生生的性命,你不要再任性了! 石愿并没有给他一个眼神,满眼期待的看着在倒计时的显示屏,九。 八。 方深越眉头紧蹙,墨黑的眸中倒映着倒计时的红色灯光,初冬的寒风呼啸吹过他的衣袂,簌簌作响,氤氲不清的柔光迷糊了他的双眼,他什么都看不到了,眸中只剩下石愿的身影。 方深越紧紧攥着衣摆,妄想抚平胡乱飘舞的衣摆和心中糟乱不已的心绪,可冰冷刺骨的寒风扎进他的心中,如何也磨平不了,他最终大步向上,不留余力的紧抱住石愿,不等他反应,薄薄的嘴唇贴住石愿温软的唇瓣。 石愿一时怔愣,这个吻只一瞬,反应过来,方深越已经从他怀中抢过黑匣子。 方深越并没有回头,纵身一跃,纷飞的衣袂更加迎风烈烈,石愿,你好好活着。 我不需要你做好人。 话音刚落,石愿也翻身一跃从木栏上跳下了冰冷的江海,海面阵阵涟漪,月光柔和洒在了翻起的浪花上,洁白的浪花穿透过了黑夜,划破了死寂的黑暗。 砰! 随着倒计时,爆炸开的烈焰掀起通天高的水花,热浪滔天,巨大的波浪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如同潮起,一并狠狠地向船上拍了下来,哪怕这艘船是皇家所造,异常坚固,在江海上也像蜉蝣一样飘荡不平,摇摇欲坠。 方寸祭出神剑抵抗,施法出一道巨大的屏障抵抗,转头向众人道:都趴下! 众人生死关头,慌乱不已的听命趴下,几波去浪下来,船身剧烈的抖动,众人紧紧的抓在了一起,以免被海啸吹走。 幸好只是被火药炸翻的海啸,并没有涨潮那般严重,只是抵抗了一波便稍稍平静的下去,还有些余浪在兴风作浪。 小天尊!小天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后嘈乱的声音彻底打断了方寸在施法抵抗海啸的心绪。连忙回头遥望。 小厮们面露惊恐的围在了一起,蹲下身子用温和的灵力传输在昏倒的甘霆身上。 阿霆!方寸连忙收起了手中正在抵抗海啸的灵力,箭步冲了过去,推开了小厮们。 甘霆从刚开始脸色就不好,很是惨白像是大病了一场般一言不发,没想到如今竟昏死了过去,嘴角边还挂着殷红的鲜血。 阿霆你醒醒。方寸半抱着甘霆,让他能轻松的靠在自己的肩头。 可是方寸叫了许久,甘霆还是没有睁开眼,不有担忧的问到小厮们,他这是怎么了。 小时有些面露难色,干笑道:殿下放心,小天尊没事.... 说实话!方寸一声怒吼止住了他们的话语。 小厮们被这十分恼怒的语气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解释,殿下.....不.....方公子,小天尊生来便为殿下续命,几百年来已经慢慢变成了共生关系,两人的性命也已经完全连在了一起.....若殿下有什么意外,怕是... 方寸死死握住的拳头,所以你们是什么意思? 小厮们将头低了又低,殿下他如今生命迹象越来越弱,但哪怕再弱,帝君之子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小天尊不一样,殿下跳下了海里,又被火药炸了一翻,这些痛苦小天尊最起码要分担八成,所以才会重伤不醒,痛苦万分。 方寸瞳孔猛缩,石愿那一刀致命的伤口刺在了方深越身上,随后他又是溺水,又是炸药,方寸一直以为方深越感觉不到痛,还调侃他是蟑螂精,没想到这些疼痛都是甘霆在帮他分担,所以方深越才感受不到痛....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3)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在十一点左右,友友们明天再来看呀,早点休息感谢在20210926 20:59:05~20210928 20:0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我准备回家啦 方寸..... 怀中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方寸低头一看,甘霆终于醒了,只是脸色还是很差。 方寸神色慌忙,却不太敢动,只能僵硬着胳膊,问道:阿霆,你好些了吗?身上会不会痛? 甘霆摇摇头,沉默了半晌,答非所问道:方寸.....我们还能去江南吗? 当然!那么多烦心事咱们都熬过来了,只要是这艘船开到了金陵,就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你可别忘了,还说要陪我一起去划船呢。 可是你肯定不会划,到时候肯定还是要我出财出力,这买卖太亏了。 怎么会亏呢?你有一个这么帅气的相公呀! 方寸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安慰话,故作轻松的想要吸引甘霆的注意力,甘霆也确实被他逗乐,神色都轻松了许多,没有刚刚那么惨白了。 方寸见有效,还想说些什么哄孩子开心,岂料一翻大浪呼啸而来,卷起千层白花,形成深渊巨口想要吞噬大船。 砰! 浪花打来,船身陡然下跌,像是要被吸进深渊般可怖,巨浪遮住了所有的月光,没有一丝光亮,在此等庞然大物面前,船只显得格外渺小,如一片枯叶落在大海,马上就要船沉被吞没,所有人都万分惊惧的仰头,木讷在原地,直愣愣的等着大浪将自己吞噬。 嗖 一道剑影掠过,海面上瞬间雷霆电闪,惊雷呼啸见下起瓢泼大雨,这些雨似乎带有神力,一颗颗重重的坠落下来,竟直接将狂妄的巨浪压了下去,电鸣轰闪。 江流之灵察觉到船上人的掌控雷雨之力,不敢再轻举妄动,巨浪缓缓平静了下来。 一切如初,海面寂静。 噗! 一口猩红的鲜血喷涌而出,甘霆施法控剑的手终于撑不住,重重坠落,压在了方寸的衣袖上。 方寸愕然,低头一看,甘霆的唇色已经以及毫无血色,自己的衣摆上全是鲜血,甘霆攥紧他的衣袖,因为灵力不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方寸难得怒色,斥责道:甘霆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你还管这海啸做什么,你不要命了是吧?! 甘霆痛苦万分的咬牙道:这可是一船人的性命,我岂能不管.... 行,我懒得管你。方寸将但死不活的甘霆推给小厮,吩咐道:将他带进去好好给他治疗,别再让他出来了。 小厮颔首,是。 小厮手忙脚乱的将甘霆搀扶起来,可还没等将他扶起,甘霆喉间涌起一股腥臭,胃中翻涌又是一口血液涌了出来,最终没能坚持住,倒头昏了过去。 阿霆!方寸急切的大步向前。却被小厮们拦了下来。 殿下您稍安勿躁,先在外面等着,这里有小仙们,您切莫添乱。 方寸忧心的望着甘霆摇摇欲坠的身影,急切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猛锤了一拳船门泄气。 啪。 这用力一挥手令袖口中的钱袋掉落在了地上,方寸十分烦躁的揉了揉眉心,无奈弯腰将钱袋拾起,里面还静静的躺着貔貅留给他的纸条。 还是那一排歪歪扭扭的字,最后一个任务,帮助方深越和石愿。 帮助方深越和石愿,阿霆身上的伤就能好了吧....可若是这么做,这一切也结束了..... 方寸想着想着,伸手从袖口中拿出了长弃之给他的那支钢笔,垂眸静静看着这只黑色的笔许久。 方深越与甘霆关系,是九死一生,方深越是九生,而甘霆是一死,若是没有人帮他,怕是这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方寸紧紧的握住了钢笔,郑重的在传门上写上方深越与石愿的名字,字字刻骨,用力锥心。 最后一点写完,一条红丝绸顺着冷风飘到了方寸的手上。 江面光亮霎起,方寸被这亮眼的白光刺的睁不开眼,条件反射的用手臂捂住了眼眸。 * 殿下,您来了。 一声笑语传来,方寸才睁开眼睛。 随后漫天桃花翩飞入眼,馨香沁脾,熟悉的红线随风翩舞,十里桃林中绑住的是万千姻缘。 我怎么回到桃林了? 月老恭敬的行了一礼,像是在这里等候多时,笑道:您不是来将石愿的红线给小仙的吗。 一语点醒方寸,他抬手看了看掌心中柔软的红绸,上面是石愿二字。 月老面容带笑,仰头看向开的最盛的桃树顶端那条孤苦无依系着的红丝绸,感慨道:殿下的红绸终于能有个伴了,不再独自飘零,这是好事啊。 方寸静静的看着写着方深越名字的红绸,没有回答,一时出神。 见方寸一直没有反应,月老道:殿下?殿下。 方寸反应过来,啊? 月老端着笑脸,您将红绸给小仙吧,小仙这就为殿下系上。 我来系吧。方寸紧紧的攥住了红绸,一步一步向面前这棵参天高的姻缘树走去。 桃花落在他的肩头,芳香四溢缭绕身旁,都是让人心旷神怡的花香,可方寸却满面愁容,凌空而上,蜻蜓点水般直跃树枝头。 桃树的顶端除了有桃花和红绸外,还有熟悉的小貔貅。 小貔貅咧嘴笑道:你来了。 方寸可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没好气道:你故意等着我呢。 小貔貅舔了舔爪子,系上吧,记得系紧一点。 方寸抬手要将红绸绑住的那一刻停了下来,问道:阿霆现在怎么样了? 我知道你还在抱有希望,但是实话告诉你吧,他现在情况很糟糕。小貔貅道,方深越与石愿顺流而下到无人之地,石愿命不久矣,方深越似乎想殉情,一直在自尽。 方寸心头一紧,问道:吞药? 割腕。貔貅顿了顿,继而道,你也应该知道,每次受到伤害,方深越只要承受一分痛苦,而男主要承受九分,一刀一刀割在手腕的感觉,与凌迟没有什么区别。 方寸手中青筋暴起,压抑着心间的愤怒,缓缓向方深越的红绸移去。 他不敢想象现在方深越是如何尝试自尽,因为一直感觉不到痛,死不了,更加疯狂的自残,而另一边,甘霆在何等的痛不欲生当中。 方寸手中抑制不住轻颤,终于,将石愿的红绸与方深越的绑在了一起。 恭喜,任务完成。 ## 和男主私奔啦 方寸脑中一黑,霎时头痛欲裂,满身大汗淋漓的从木床上猛然坐了起来,身侧还留有桃花的馨香。 方寸心有余悸的喘了口气,余光中,恍然看到了陌生的场景。 甘霆一直守在床边,被他吓了一跳,问道:醒了? 方寸木讷的抬眼,撞上甘霆眼眸的那一刹那,眸中满是不敢置信。 甘霆并没有注意到他诧异的眼神,端起桌旁的小碗,没好气道:你说你身体怎么这么差?明明受伤的我,你却比我还睡得比我都死。 方寸试探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甘霆随口答,金陵的一个小客栈。 金陵?到了金陵??我睡了多久? 甘霆想了想,两三天左右吧,一直都在昏迷,我还以为你被海啸吓死了。 方寸连忙胡乱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没死。 难道任务完成的结局不是回家,也不是死?竟然毫发未伤的回到了甘霆身边? 还不等方寸反应过来,一勺泛着黄色的粥递到了他的嘴边,甘霆道:来,喝些粥。 方寸往后躲了躲,略带嫌弃,是我睡迷糊了吗....这个粥怎么有一股焦糊味? 甘霆又将勺子往他嘴边怼过去,我亲手煮的。 ....我心领了。 方寸嘴角扯了扯,苦笑了一声将他推开,连忙扯开话题,是小貔貅把我送回来的? 什么貔貅送回来?你一直没有离开船上,是那些小仙将你扛下来的。甘霆面带疑惑的看着方寸,忍不住抬手,捂住了他的额头,试探掌心下的温度,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去帮你叫大夫。 方寸抬眸,因为靠的太近,他能清楚的看到甘霆担忧的眼神,额头上的温热让方寸心中忽然涌上一阵酸楚。 甘霆感受到了方寸炽热的目光在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不免有些羞恼的想要收起手。 谁知就在此时,方寸突然一把将他的手握紧,让甘霆保持着抚摸他额头的姿势。 甘霆一愣,你要干嘛? 亲你。 话音刚落,方寸不留余力的吻上,虽然动作温柔缱绻,但是不论甘霆如何挣扎,方寸的手都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腕,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甘霆眼眸微微颤抖,垂眸能清楚的看到方寸微闭的眼睛上那细长如羽的眼睫上慢慢染上雾气,越来越湿润,凝成一颗晶莹泪珠,摇摇欲坠,最终不堪重负,无声的落下一滴泪。 他,哭了? 甘霆一时愕然,连挣扎都忘了。 方寸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甘霆不知道,等反应过来,方寸只是咧嘴一笑,一觉醒来我突然发现,我太爱你了。 这笑的没心没肺,仿佛刚刚那一瞬间,那一滴泪不存在一般。 甘霆耳后一阵红,哦。 不对。方寸忽然站了起来,握紧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大喊道:我最爱的是长弃之,他简直就是我的臭宝! 这样程度的逆天改命,甚至任务完成,居然没有遭到反噬也没有回到现实世界。真的是万幸万幸,他能不高兴嘛。 可甘霆似乎理解错了,脸上淡然道:那我走了。 别气,我说着玩玩。方寸一挥手圈搂住甘霆肩膀,心情大好,真是心旷神怡呀~! 方寸这一下哭一下笑,像个傻子一样让甘霆有些犹疑,略带嫌弃问道:你这是睡一觉把脑子睡傻了。 那哪能啊。 方寸心情似乎真的很好,环视小客栈一圈,阿霆,咱们要一直住这个小客栈吗?不如直接去买个院子吧。 甘霆拒绝,没钱。 方寸立刻撸起袖子展示自己,我会赚钱呀,又不是没手没脚,还养不起你? 甘霆冷笑道:你给我省着点,我就谢天谢地了。 方寸还想说什么,门口传了一阵敲门声,随后那些小厮走了进来。 小厮有些不敢开口,低头道:...小天尊。 什么事。 小厮又将头低了低,夫人来了,说有事要交代。 甘霆面带疑惑,不过没有多想,好。 方寸连忙套上一件外披,我也要去。 * 今日小客栈来了一尊大佛,偌大阁内空无一人,难得的清冷,门口也不少守卫守着,这阵仗倒像来讨债的,掌柜在柜台后面两眼冒光,一个劲地啃着金子。 方寸从木梯上缓步踏下,笑言:夫人好大的阵仗啊。 甘露只是抬眸淡淡撇了他一眼,继续端坐在檀木桌前。 桌上摆着许多东西,方寸好奇的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张麻纸,这是? 这是地契,房契,还有些碎银子。甘露将这些东西都往甘霆眼前推了推。 方寸面露喜色,瞬间改了口,多谢母亲! 甘露当下制止,不是给你的,放下。 方寸有些不想松手,可还是撇着嘴悻悻放下。 甘露抬头,言语淡然看着甘霆道:这院子和钱财都放在你名下,他小子向来闹腾,以后若是敢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你随时可以让他卷铺盖滚蛋。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4) 见甘霆没有回话,甘露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这院落离城区不远,靠着一座小山,也有小溪,有凉亭,都是你喜欢的。 方寸满意的点点头,狗腿子般为她走过去倒了一杯茶,母亲,我就知道你最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早这样不就完事了嘛? 甘露道: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将这些钱全都收走。 方寸耸了耸肩,不以为意。 甘露从他手中抢过茶,顺便把甘霆带走。 方寸连忙嬉笑制止,别别别,母亲您可不能做这种拆散姻缘的事。 甘露瞥了他一眼,十分嫌弃,那你就给我老实点,别一天到晚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都五百多岁的人了,还一个劲的闹腾。 方寸很是乖巧,好的。 走,让他们两个安心私奔。 甘露确实阵仗很大,一起身,客栈内的小二恭恭敬敬地为她引路,手下带着的小仙们也是正襟道:是。 望着甘露远去的身影,方寸笑了笑,将桌子上的房契,地契收了起来,这不,有钱了,咱现在是不是得上点好酒,好菜,我都要饿死了。 还不等方寸将地气塞进自己囊中,便被甘霆夺过,为了防止你这个天界第一败家子将这些钱花完,以后这些东西由我来保管。 没事,咱们阿霆管钱天经地义。方寸很是正经的点了点头,可我现在好饿,你帮我买一碗面。 甘霆并没有答应,我煮的粥还有一大锅,回去吃吧。 不要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928 23:56:29~20210929 20:57: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男主和我大结局了 方寸真的很苦恼,甘霆明明样样都行,为什么每次只要进到厨房,就变成了一个白痴,白痴就算了吧,他还又菜又爱玩,人菜瘾又大,三天两头就想着帮方寸煮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强制着喂他喝下,扰的方寸苦不堪言。 幸好钱之间常常寄信过来,怕方寸在金陵吃不饱穿不暖,总是差人捎带着各种金银财宝美味佳肴偷偷塞给方寸,让方寸的生活好过了不少,只是钱之间登基后太忙,次数便少了。 眨眼间,便过了十年。 这十年前方寸过的很是惬意,他们的小院中有一座凉亭,凉亭中有一方池塘,池塘里种了些荷花,甚至养了几只小鸭子在其中游来游去。方寸每天赶赶鸭子钓钓鱼,闲来没事逗甘霆,实在是无聊到发霉呢,就去集市里逛逛,买些甘霆爱吃的东西回家哄他开心,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方寸就这样每天悠哉悠哉,后来甘霆实在看不惯方寸这一副老大爷做派,直接和天界说他死了。 没错,死了。 天界居然也真的信了这离谱的话,不再管方寸,连钱之间这个财神也再也没出现过在他眼前,方寸一下从坐拥千桶金的富二代,变成一个只能哭求让甘霆给他点钱吃饭的可怜人。 所以方寸不再是一个悠闲散漫的老大爷了,可怜兮兮的每天都要在窗台角藏一点钱,土堆里藏一点钱,还要时时刻刻防止被甘霆发现,别提多惨了。 * 风和日丽,草长莺飞天,在金陵一座不起眼的院落中,岁月静好。 方寸坐在桌子前,和一个六岁模样的大胖小子大眼瞪小眼。 这小胖子是邻居大婶家的宝贝孙子,方寸是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一天一天变得圆润的。 大胖小子叉着腰,一脸神气十足的瞪着方寸,几番僵持下,方寸终于认输,将手中的钱袋递给了他。 小胖子接过,稚嫩哼哼,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抓到你藏私房钱了,你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方寸一脸懊恼,他刚想出去买一壶酒,没想到一时得瑟,就被这小胖子抓住了,被迫交出私房钱。 方寸泄了气,半死不活道,你说你阿霆哥哥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样帮着他。 小胖子又哼唧一声,霆哥哥说了,只要我在你身上找到了私藏的零花钱,就会给我一颗糖作为奖励。 方寸一时失笑,果然是小孩子,哄骗道:小欢呀,你想吃糖,你和我说呀,你阿霆哥哥这么小气就给你一颗,这样,你将这钱袋拿来别告诉他,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清冷的言语,好的不教,总是教他一些歪门邪道,小葛他才六岁,你带他摸鱼抓鸟便罢了,现在难不成还想带他去酒楼? 方寸闻言仰头,甘霆从门口走了进来,曾经的少年长大了不少,身上虽然穿着朴实无华的粗布麻衣,但他俊朗的神貌和清冷的气场能足以让人无视他周围凡尘气息,赞叹此子不凡。 但方寸太了解他了,不过就是个兄控的小猫咪嘛,总是一个劲的装高冷。 方寸小声嘟囔,刚刚应该走后门的.... 甘霆听到了,走进一步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方寸一脸的生无可恋,慢悠悠的走到他面前,阿霆,我觉得我又生病了。 甘霆我也眉头一皱,随即抬起手,准备捂住他的额头。嘴里还不忘念叨道:你这人真的是得好好去治一治,三天两头的生命,我看你简直,唔.... 还不等甘霆抱怨完,一股温热的气息涌上他的心头,属于方寸的味道瞬间萦绕在他身侧,唇瓣上是熟悉的温度。 我什么都没看到!小胖子立刻捂住眼睛,转身逃跑出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方寸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甘霆,好了,我又满血复活了。 甘霆恼羞成怒道:方寸! 方寸连忙捂住耳朵,谁叫你大肆宣告天下说我已经死了,害得我现在饭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当然容易生病,不过有你在身边,我的小病都被吓跑了。 甘霆闻言戏谑道:哟,咱们方公子还怕死呢。 不。方寸收起玩闹的神情,淡淡一笑,我想多活几年,至少,能和你多在一起几年。 甘霆心中感慨他正经了不少,不过也就感动了一会儿,之后甘霆就惨了。 方寸一天比一天黏人,不会让甘霆离开他的视线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几乎日日夜夜都得和他在一起,就比如,晚上....还得陪他运动运动。 * 再后来小胖子也长大了,他并没有跟着方寸学坏,而是开着执笔写书,再长大了就开始教书,开了一个学堂。 这学堂的院子是方寸和甘霆的住处,临走前给他了,说是在金陵已经玩腻,想要浪迹天涯游历世间,阿欢当时心想,反正他们迟早得回来,所以就收下了,暂时帮他们保管好这间院子。 可没想到啊,阿欢从三十而立教到了花甲之年,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也没有等到方寸和甘霆回来,阿欢也打听过他们的消息,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去了哪里。 * 一方碧水蓝天,春风拂面。 方寸抓了一条鱼,将鱼串好,搁在了篝火上,阿霆,接下来想去哪玩? 随意。 那我就掷石子了,投到哪儿咱们就去哪玩。 方寸弯腰在地上画了一幅弯弯扭扭的地图,写上一些比较适合游玩的地名,拾起一颗石子,连看都没有看,随意投了过去。 石子跃然落下,在松软的土地上跳了片刻,随后在一个地名上停了下。 方寸和甘霆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这般四海为家,过着神仙眷侣逍遥散漫的生活,也是再无欲无求了。 完结,感谢支持。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小菜咕第一篇完结文,也是第一次写文,有很多不足和缺点,感谢读者宝贝们一路支持看到这里,感谢~!下一本会好好进步好好加油的! 暗杀名单(bushi(么么么么感谢橙吱宿宿芣老师岚小路42258807炎炎寿虚胖胖岐丌,还有很多宝贝,爱你们) 感谢在20210929 20:57:29~20210930 20:57: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 番外 ==================== ## 番外一:带小孩 方寸第一次觉得不老不死能这么让人困扰。 因为永葆青春,所以他们二人不得不常换住所,以免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他们是天山上的妖怪。 其实方寸自己倒是无所谓这种四海为家,遍地飘零的生活,毕竟他是一个在哪里都坐不住的多动症,只是每每看到隔壁家又生了一个伶俐可爱的闺女,或者活泼好动的大胖小子,方寸都眼馋得很。 但眼馋归眼馋,他从来都没有在甘霆面前提起过这种事。 直到有一天,甘霆带来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那小子长得和甘霆有六七分相似,眉眼间竟然也能看得出方深越一贯待人处事不屑的高傲眼神。 这令一向大大咧咧的方寸,终于慌了。 方寸活见鬼一般大退了一步,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个孩子,阿霆你.....你什么时候生了个孩子?! 甘霆低头看着手中牵着的金冠束发满是富贵的小孩儿,不由笑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这孩子是..... 母亲怎么把我送来这个地方,这也太寒酸了吧,我不住。小孩脸上十分不满,打断了甘霆的话,指着方寸说,你,去给我开一间上房,房间不能霉味太重,要铺上最好的丝绸枕,一定要软,我不喜欢睡硬邦邦的枕头,还有被子必须给我用香熏熏好,太劣质的香薰也不行,会熏的我头疼,听明白了吗? 这一连串少爷般的命令,让方寸很是纳闷,阴阳怪气问道:哟,这是哪家小少爷来这体验生活? 小少爷也学着他阴阳怪气,这里不仅寒酸,怎么还有奇奇怪怪的人? 小屁孩儿,你爹娘没教你待人处事得要有礼貌吗? 小少爷鄙夷的撇了他一眼,那模样简直和以前的甘霆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爹娘好像也没教你呀。 眼看他二人就要打起来了,甘霆无奈劝架好了方寸,他叫凭予枫,是我们的弟弟,最近父亲母亲事务繁忙实在没空看管他,所以就是暂时交托给我,让我看管他一个月。 弟弟? 方寸闻言又定眼打量了小毛孩子片刻,对上他一双纯净无瑕的眼眸,从中可以看到曾经那个甘霆。 都怪甘露,她觉得没有孩子在身边太过冷清,所以就又生了一个孩子,本来呢,她以为自己都已经见识过方深越、甘霆和方寸各种奇奇怪怪的脾气,也算是千锤百炼了,来个什么样性格的孩子她都能控制的住。 结果,她又高估了自己,一个结合了哥哥们所有缺点的孩子,让她迅速老了十岁,苦不堪言最后还是决定丢给他们去带一个月。 哦,来自寄宿的是吧,早说嘛。方寸大步走过去,随意揉了揉小少爷的头发,戏谑道,小屁孩儿,这寒酸的屋子可轮不到你来住,给我睡到侧屋去。 凭予枫果断拒绝,我不要。 方寸可不惯着他,那你就去外面睡稻草地。 话音刚落,凭予枫一撇嘴,抽泣了起来,躲到甘霆身后,软软道:阿霆哥哥,我害怕。 你。 行了,你就少说两句。甘霆将凭予枫护在身后,一个小孩子而已,我们今天晚上将就着去侧屋睡。 方寸一想到那屋子陈年未修,蜘蛛网都不知道几米厚了,连忙道:不行啊阿霆,那屋子都闲置多久了?现在这么晚了,怕是收拾到明天早上都收拾不完,咱今天晚上还睡不睡了? 甘霆只静静听他说完,看了一眼拽着他袖子抽泣的小屁孩儿,那你总不能让一个孩子去那屋子睡吧,就将就一晚。 .... 看着小屁孩儿幸灾乐祸的躲在甘霆身后做鬼脸,方寸握紧的拳头,可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认命的老实端着水去收拾偏房了。 那一晚,方寸感受到了被满地蜘蛛支配的恐惧。 * 我饿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5) 稚嫩的尖叫直冲方寸的耳膜。 方寸腾的一声从床上猛然坐起来,掏了掏耳朵,看到守在床边的凭予枫,气恼道:这才几点?你这小屁孩不要睡觉吗? 凭予枫理直气壮道:我饿了,给我煮面吃。 我说小屁孩儿,你在这里白吃白喝,能不能摆清楚自己的位置,这是你寄人篱下的态度吗? 方寸脸上略带严肃。语气也十分的恐吓,凭予枫瞬间委屈,眉毛皱了起来哇的一声开始大哭。 方寸手忙脚乱的想让他安静下来。 可还没等他安抚好,旁边的甘霆便已经被吵醒了,神色淡然的看着他。 ....方寸咬咬牙,行,我去做饭。 * 堂前燕落,几只雀鸟停在屋檐上歇息,没等它们静静歇一会儿,便被堂内小孩哭闹声给吓的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小少爷看着满桌子的菜,握着筷子嚎啕大哭。 我不喜欢吃青菜。 鸡蛋我也不喜欢吃蛋黄,给我夹走。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啪!方寸忍无可忍的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阿霆,从今天中午开始,饭你来做,这一个月我不会踏进厨房一步。 凭予枫抹了抹一把眼泪,哽咽道:大哥哥你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天天跟个炮仗一样,你应该学二哥哥,他从来不吼我,这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难怪你老的快!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番外就是要带小孩儿,帮他们两个搞来了一个。(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苟3万字。TAT) 感谢在20210930 20:57:30~20211001 20:59: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小路最爱学习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炎T^T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番外一:哥哥们 和煦暖阳撒在小院里,翠鸟清啼。 一位面容严肃的青年,对着六岁的凭予枫敲了敲手中的戒尺,不悦道:枫儿,别再开小差了,你可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爹娘把你生出来,就是为了看你在这儿玩闹吗? 这是方寸为凭予枫找的教书先生,陆知。 可凭予枫显然不是一位好学生,面对老师的问题,凭予枫坐在小凳子上想了想,点点脑袋,郑重回答道:是。 陆知十分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看看你两个哥哥,能在这个年龄段自在悠闲,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努力了。可你再看看你,若不发愤图强,日后就只能去搬砖了。 凭予枫十分不解的歪着脑袋,可是哥哥会养我的,哥哥们都说了不生小孩,那就只能养我了。 一时陆知哑口无言,这... 还不等老师回答,凭予枫又奶声道:先生会不会和隔壁的小宇哥哥生小孩? 陆知当即脸上一红,准备好好耐心教导一番这孩子,捋一捋他的思想,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小宇哥哥以后是要娶妻生子的,就像你以后也是要娶妻生子。 凭予枫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娶妻?可我上次明明看到,是老师在上面呀! ???! 这时恰巧隔壁家的小宇从门前经过,凭予枫当下高兴的站起来大喊:小宇哥哥!!老师说想和你生小孩儿!!! 小宇愣住了脚步,迷茫的向屋内望去,对上了陆知的眼。 死流氓! 小宇用力将手中的蘑菇用力一甩丢到了陆知脸上,气急败坏的转身离开了。 陆知吃痛的摸了摸脸上,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也将手中戒尺一砸,吼道:老子不教了! * 凭予枫低着头,很是乖巧的跪在堂中。 甘霆话语中夹杂着怒火,凭予枫你可真行,才来二十天,这已经是被你气走的第九个老师了,说吧,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凭予枫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是想让小宇哥哥和老师生一个小孩儿给我玩儿。你们又不生孩子.....我太无聊了。 一旁的方寸闻言,当下斥责道:你混账! 凭予枫挠了挠头,二哥哥,先生们教的我都懂,我能不能不学呀? 不能。甘霆拒绝的果断,还是得继续找老师,哪怕读不进书,也多少得认点字,不能做个目不识丁的莽夫。 凭予枫撇撇嘴,虽然十分不愿,但还是不敢忤逆脾气臭的二哥哥。 方寸见这孩子委屈,有些不忍,道:要不还是算了,他才六岁,实在不愿意读书的话就先让他玩几年,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甘霆沉默了一会儿,仰头郑重其事道:有时间就可以荒废了吗?我在他这个年纪,习武读书哪样不是被祖父严格督促,还能在这里玩闹? 凭予枫又小声插嘴,外祖父早就和我说过,是二哥哥自己严于律己,还老是冤枉外祖父严格,害得六界都以为外祖父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外祖父真可怜。 甘霆不满蹙眉,眼眸冰冷的扫了他一眼。 凭予枫马上认错,我错了。 方寸好言相劝道:我又不是说不让他读书,我是说稍微晚几年,等他大一点。 甘霆话语中满是不容商量,看他这一身的臭毛病,必须马上改。 其实凭予枫也是个乖孩子,要非挑点毛病,那就是太闹腾了,可闹腾是小孩子的天性,至少凭予枫如今是快乐的,方寸不想让凭予枫变得一点都不像个孩子沉默寡言。 方寸十分不满,我说甘霆,你是不是太把他逼得紧了?他才六岁,能不能让他在这个年纪好好玩玩。 甘霆冷哼一声,就是因为你这样纵容,惯的他已经把多少个老师逼走了,现在有谁不知道凭予枫就是一个纨绔子弟? 我惯的?对,就是我惯的,再说枫儿哪里纨绔了,就是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玩心也不能有? 方寸一顿吼,甘霆的脸色越来越黑,一言不发,抬眸怒视着方寸。 凭予枫咽了一口口水,这可是二哥哥发飙的前兆,为保小命连忙逃了出去。 * 自从他来的这二十天,眼睁睁的看着两位哥哥从相亲相爱,变成相互残杀,哥哥们几乎每天都要吵一场架,严重的时候,两人甚至会打起来。 吵架的原因都是因为凭予枫。 方寸想给凭予枫一个快乐的童年,每一次都据理力争想让孩子出去玩,所以和甘霆顶嘴顶到飞起,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但凭予枫知道,不出半个时辰,大哥哥肯定会认错,道歉,然后给他找一个新的老师。 大哥哥,你真窝囊!害得我也要和你一起装孙子!凭予枫愤愤不平的戳着蚂蚁窝,自顾自的抱怨。 小友,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这声陌生的声音,令凭予枫抬起了头,来人是一个满脸奸邪商人打扮的男子。 凭予枫看了他一眼,继续捣蚂蚁窝,还能做什么,玩蚂蚁。 那奸人嘿嘿一笑,凑近道: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凭予枫点点头,我的哥哥们又吵起来了,我怕他们打起来误伤我。 奸人装作理解,做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继而道:看小友穿的挺富贵的,生活的如此滋润,你哥哥一定很宠爱你吧! 凭予枫下意识的想说一个窝囊废,一个黑脸怪,宠爱个屁,但想了想还是很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奸人表情有些许晦涩难懂,试探道:我看小友挺无聊的,要不和叔叔去镇上玩玩? 凭予枫当下来了兴致,丢下手中的树枝,好啊! 没想到这么顺利,奸人有些迟疑,你不进去和你的哥哥们说一声吗? 凭予枫心情很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向屋内。 屋内摔椅子摔盆的争吵声不绝于耳。 凭予枫小脸轻讽,他们都吵成这个样子了,我要是进去,他们肯定要把我关起来找一个教书先生天天强迫我读书,我才不要找他们,我要出去玩。 奸人立刻笑道:对咯,跟叔叔走吧! ## 番外一:小少爷 当初母亲骗凭予枫说哥哥们在人间游山玩水,一定会带他出去吃好吃的,所以他才屁颠屁颠的下了凡,准备来人间吃吃喝喝。 可没想到二十多天过去了,甘霆从来都没有带他出去玩过,这第一次出远门游玩,还是人贩子带的,虽然知道那人是人贩子,但凭予枫还是兴高采烈的和他走了。 长街热闹,车水马龙。 凭予枫左手握着一串糖葫芦,右手啃着一个大鸭腿,满足道:好吃! 人贩子准备掏出钱袋来付鸭腿钱,装模作样的掏了许久,才说,哎呦!小友,叔叔身上的钱袋好像被偷了,小友先付一下,叔叔日后再还给你。 凭予枫抬头看了人贩子一眼,这拙劣的演技实在让他看不下去,施舍般的拿出一两银子,给。 那人贩子笑嘻嘻的接过银子,觉得这个小少爷是笔大生意,更加殷勤道:小友,还想去哪里玩呀? 凭予枫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指着不远摊子上的纸鸢惊喜大喊:放风筝! 人贩子点点头,好,不过这城街上人来人往怕是会妨碍行人,我们去空旷的草坪上放吧。 嗯! 人贩子很是熟络地拿过凭予枫手中的糖葫芦,牵起他的的小手,带他买了个纸鸢走了。 * 广袤无垠的草地上,一望无际的翠绿,鸟语花香,清风微拂。 人贩子将凭予枫推到一辆马车面前,指着马车道:进去吧,这都是和你年龄相仿的孩子,去玩吧。 人贩子只是试探,只要凭予枫转身离开,这些人贩子就不会再去抓他。因为已经从凭予枫身上拿了不少钱,也怕他两个哥哥来寻仇,所以本来准备想放了他。 可没想到凭予枫只是看了一眼车内,便欣喜的跑上了马车,顺便给自己关上了车门。 那些人贩子故作惋惜,哎,看来这就是命咯。 早听说他家有钱,被两个哥哥宠的无法无天,原来还是个傻的哈哈哈哈。 凭予枫在车内听到他们在说自己傻,不满的啧了一声,扬腿踢了车门一脚,喊道:快开。 马车内有一个年纪稍小的孩子唯唯诺诺道:你...你不害怕吗?他们会打人的。 凭予枫环视了一圈,狭□□仄的车厢内差不多都是五六岁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怕什么,他们比白胡子老头先生和善多了。 在他旁边的男孩儿马上就哭了,原来你也是逃学被抓的,呜呜呜呜,早知道会没饭吃,我一定会听先生的话的。 凭予枫帮他擦了擦眼泪,问道:你被抓了多久了? 小男孩挂着眼泪吸了吸鼻涕,好多天了,他们也不去问赎金,只让我们去乞讨。 凭予枫松了一口气,还好,不回去换赎金就好,我才不要回去,乞讨多好玩啊。 小男孩儿听到这话哇的一下,哭的更大声了。 吁! 马车咯吱咯吱作响,颠簸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停了下来,随后马车门开了。 都下车!下车! 人贩子们凶神恶煞的将他们拽下了马车,本来就是一车娇贵的小少爷,一拽,哭闹声不绝于耳。 懵圈的凭予枫左看看右看看,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得装模作样的哭两声给点面子,没想到人贩子先围了过来,将凭予枫身上的小衣服脱了,给他换上一件脏兮兮衣服。 随后又给他们一个人分了个破烂的碗。 去,今天每个人乞讨一两白银,不然都不许吃饭! 乞讨?凭予枫双眼冒光,盯着破碗,欣喜若狂道:我要去乞讨啦! 早就听说母亲当初一怒之下让哥哥们滚去人间乞讨,本来凭予枫以为乞讨是什么惩罚,但看到哥哥们自在快活,他别提多羡慕了。 走吧! 凭予枫兴奋的拉着旁边的小男孩,大步就要去街边乞讨,他高兴的很,可小男孩们可就没这么好兴致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6) 路过的行人们看他们垂头丧气,觉得可怜,总会一人发一个小铜板,但每次都会略过满脸傻开心的凭予枫。 旁边的小男孩小声提醒,喂,你不能这样这么高兴,你应该哭,不然你就乞讨不到银子了。 是吗....凭予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准备和他们一样装一个哭,可是他尝试的很久,也哭不出来。 凭予枫向来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眼看自己的碗内空空如也,当即就把碗一丢,算了,咱们也别乞讨了,一起吃吃东西吧! 小男孩摇头,不行,我们身上一文钱都不能有,而且如果今日不乞讨到二两银子,晚上饭都没有吃。 凭予枫手中幻化出一个钱袋,拿出一些银两显摆,我有啊,走,我请你们。 小男孩以为是在变戏法,当即欣喜地点头,可转念一想,往后看了看,小声道:可,有人在那里守着我们呢。 甩掉他们还不简单吗?凭予枫一副要搞大事的神秘兮兮表情,跟我跑。 * 站住!给我站住!! 长安街上乌烟瘴气,小摊被掀的天高,到处人仰马翻,瓜果散落一地,收拾残局的摊主在后面破口大骂。 干嘛啊! 眼瞎吗! 能不能好好看路! 人贩子们是一大帮壮汉,徒步追着,可谓是风风火火,沿路摧枯拉朽,好不威风。 反观凭予枫,在前头跑的很是惬意,来!我在这!快来抓我! 凭予枫头上发丝已经被染湿,还不忘回头嘲讽两句,抬起右手大声呼唤着与他隔着人山人海的人贩子们。 他是乐得清闲自在,可旁边都是一帮少爷,逃跑了一会儿便纷纷瘫倒,我跑不动了,跑不动了.... 我也有点跑不动了。凭予枫擦了一把头上的汗,下意识的仰头。 面前匾额上芳袖阁三字写的浩然正气坦坦荡荡,凭予枫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拿着一锭金子上前。 漂亮姐姐们,这是后面那是哥哥送给你们的礼物。 那些姑娘一看这小毛孩子拿着一袋钱袋,再往后一看那些凶神恶煞的壮汉,瞬间懂了,孩子们你们快跑吧,姐姐们帮你们拦住。 谢谢姐姐!凭予枫仰头一笑,很是纯真无邪。 那些壮汉看小少爷们停下来,还以为他们认输了,刚一幅嚣张至极的嘴脸走过去,就被芳秀阁的姑娘们拦下。。 公子,公子跑累了吧,进来坐坐。 吴侬软语,温柔似水。壮汉们哪见过这种场面,想冲去抓人又怕把姑娘们伤着,可不冲的话,那些小兔崽子就跑了。一时焦头烂额。 * 直到逃跑到一条小巷中,几人才停了下来。 凭予枫立马嫌弃的脱下了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你们快回家吧。 男孩们面面相觑了许久,才垂头丧气道:我们是乘马车过来,哪有钱回家呀.... 凭予枫立刻一人分了一点银子,我这有,你们快回去吧,别再逃学然后被人贩子拐走了。 孩子们接过银子,担忧道:那你呢? 我?凭予枫摇摇头,我再玩几天才回去,家里两个哥哥实在太烦人了。 男孩道:可你这样一声不吭的出来玩,你哥哥得多着急呀! 他们才不会着急呢,他们要是着急的话,早就来找我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快要日落西山。 小男孩们仰头,像是在凭予枫身后看到的什么凶兽恶鬼,身躯一震,颤颤巍巍道:那....那你自己小心,我们先走了。 快跑快跑。小男孩们紧紧握着白银,活见鬼一般落荒而逃。 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凭予枫疑惑回头,甘霆黑着脸十分不满的看着他,连一向对他很好的大哥哥今天也脸上也满是怒火。 方寸温怒道:凭予枫,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疏财的啊? 凭予枫自觉自己没做错,仰头道:我帮助他们回家有什么错吗? 方寸一声冷哼,当然没错,但你既然从人贩子手中逃脱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回家? 我不想回去,人贩子都比你们对我好,至少他们还会带我去玩。 甘霆脸上很是疲惫,尽力的压住自己心中怒气,你想出去玩可以我们直说,而不是知道对方是人贩子还毫无顾虑的和他走,他身上有武器怎么办?他要是抓你们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怎么办?我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们得有多担心? 也没有看出你们多担心,我走了你们反而会高兴吧?! 看得出甘霆脸色越来越黑,方寸担心他会发飙,连忙拽着凭予枫,走。 凭予枫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不回去! 方寸二话没说重新将他拽到身旁,我看你就是故意跟人贩子走,存心来给我们找不痛快,走,跟我回去。 凭予枫十分委屈的抽出自己的手,大吼道:对!我就是故意的!我和人贩子走又怎么样?你现在来担心我未免也太晚了吧!已经一天过去了你们才来,他们要是想杀我,你们就等着来帮我收尸吧!你算什么哥哥! 啪! 一个耳光就这样狠狠的甩在了小少爷的脸上,连方寸也愣住了。 甘霆怒道:你平日里混账就算了,我没想到纵容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凭予枫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猛的推开方寸和甘霆,转身就跑,臭哥哥,坏哥哥,我最讨厌哥哥了! 枫儿!方寸反应过来想去追赶,无奈的问到甘霆,你说你好好说话,你动什么手啊? 枫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003 20:56:07~20211005 20:43: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吃一颗橙吱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 番外一:生辰 小少爷挨了一耳光后委屈极了,哭着跑回了天界,说哥哥都是坏人,再也不想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哭喊着抱着母亲大哭了一场。 甘露看着小儿子脸上的巴掌印,心疼极了。但是两边都是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一直哄。 可小少爷不听劝呐,越劝越委屈,哭哭啼啼将头埋在母亲怀中抽泣道: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哥哥了! 甘露拍了拍凭予枫的肩头,难得柔声细语的安慰,枫儿,你听我说,你哥哥们也是为了你好,那人贩子多危险呀,他们自然是非常担心。 凭予枫软软的嗯了一声,擦了擦眼泪,还一抽一抽止不住的打嗝。 甘露见状更心疼了,轻轻揉了揉小儿子带着红晕的小脸,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下手确实忒狠了点。 凭予枫吃痛的躲避,母亲,疼。 甘露就吃他这一套,想了想,道:母亲最近很忙,实在没空处理你们的事,不如这样吧,恰巧明天就是你二哥的生辰,不如你为他操办一场生辰宴,跟他道个歉。 凭予枫闻言更委屈了,带着哭腔道:我又没做错,为什么是我道歉? 甘露好声劝慰,可确实是因为你贪玩儿,所以才把你哥哥惹急了,自然得你去道歉。 凭予枫低着头抽泣,可是母亲说的确实有道理,点点头,好吧。 * 凭予枫这孩子气性其实不大,性格有点像方寸,没心没肺的,哭闹了一场,被人哄过之后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知道大哥哥一直跟在他后面偷偷上了天界,所以故意缩在方寸身后蹦跶一下,跳到了他面前。 大哥哥! 方寸从人间追上来的,怕这孩子从小锦衣玉食的挨了打之后赌气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但现在看到这孩子现在没有再哭了,松了一口气,是枫儿啊,怎么样,还疼吗? 凭予枫摇摇头, 大哥哥,我刚刚接到了一个任务。 方寸等他后言,说来听听。 母亲要我在天界帮二哥哥办一场生辰宴。凭予枫见四下没人,凑近神秘兮兮道:可我打听到,二哥哥从来都没有在天界办过生辰,这是真的吗? 方寸尴尬的挠挠头,对。 那他也太可怜了,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会办的风风光光的。 凭予枫瞬间斗志昂扬,他现在对二哥哥更多的是心疼,早就把那一耳光抛出脑后了,准备全心全意的帮二哥哥办生辰宴。 说干就干,凭予枫当即兴高采烈的在旁边玉石桌准备幻化出纸笔来写请帖,但这第一步就难到了小少爷。 凭予枫确实是个只会玩闹孩子,所以根本不知道天界有多少人,要宴请多少人。将纸摊开后,便无从下笔没有再动了,咬着笔头一脸苦恼。 方寸见这孩子风风火火,却突然停了下来,走过去好奇问道:怎么了? 凭予枫继续咬着笔头,含糊不清道:我在数二哥哥的生辰宴,要宴请多少人。 方寸说,自然是天界所有神官都要到场。 可我不知道天界有多少神官,他们都住在哪里,姓甚名谁。 方寸眉头挑了挑,看来你这六年活的挺快活的,什么事都不管不问。 我也想帮二哥哥办好,但是第一步都能把我难住,我实在太没用了....凭予枫低着头自责。 很好,又开始装绿茶了,方寸已经将这个孩子看的透透的,果然,凭予枫下一句就是。 不如哥哥你帮我办吧,二哥哥若是知道是你帮他布置的,一定会高兴的。 方寸拒绝的很果断,我不。 凭予枫撇撇嘴,为什么。 你的二哥哥现在的样子太可怕了,别说你不敢惹,我也不敢惹呀,这生辰宴办成了还好,若是办砸了,他不得把我给办了? 凭予枫满脸乖巧的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又开始戏精般的捂着脸哭泣,呜呜呜好疼,哥哥,你帮帮我。 方寸看了他许久,无奈道:好吧,我来帮他办。 与其让这个天天哭唧唧的孩子留在身旁一个劲的装绿茶,方寸宁愿选择帮忙办这场生辰宴赶紧把他给打发了。 不就是生辰宴嘛,又不是没帮甘霆办过,就比如去年,他准备给甘霆送一幅山水图,找到半老瞎画了一幅比屋顶还高的画,可没想到方寸没拿稳,踩着画拌了一脚把画给撕烂了。 结果只能自己动手,随意画了一幅简笔画送给了甘霆。 再比如前年,方寸准备送甘霆一件衣服,结果裁缝铺拿的时候和一个小姐的衣裳拿错了,方寸就这样把一件俏皮的鹅黄裙衫送给了甘霆,还大言不惭的说,女装!好看! 甘霆能忍吗? 不能。 最后方寸被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穿着这件鹅黄裙衫给甘霆过了生日。 方寸:.... 回想过去重重,方寸的脸上写满后悔。 凭予枫怕他反悔,赶紧将手中的纸笔塞到了方寸怀中,转身就跑,那就拜托大哥哥了! * 这个任务接的方寸不情不愿,但其实还蛮期待的,毕竟每年给甘霆办生辰都是一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方寸倒想看看这一次是他妥协还是甘霆妥协。 第一步,吹气球。 方寸找到久未重逢的貔貅,斥巨资买了几个气球,可是他忘了买打气筒了。没想到这几个神仙跟见到什么稀罕物一样,都不知道怎么吹吹气球,还要方寸手把手的教,因为他们控制不住力道,已经炸了十几个气球了。 神官们气喘吁吁道:殿下,您这个东西靠谱吗? 当然靠谱了,继续吹。 有个小仙使累瘫,可已经炸了十几个了,您该不会被奸商给骗了吧? 方寸一副看傻子的模样,你们吹这么大,这气球能不爆吗?都给我悠着点吹。 是....那些神官们好不容易歇一会儿,听到这话又没精打采的重新拿起气球,慢吞吞的开始吹了起来。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7) 凭予枫也在一旁瞧不下去了,揣摩了片刻,大哥哥,我觉得你属实不太靠谱,就这几个球就能让二哥给气消吗? 方寸直截了当的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提走,你这小孩子懂什么,一边玩泥巴去。 凭予枫十分不喜欢大哥哥这般将他当成小孩子对待,不满的摸了摸自己胡乱的领口,哼了一声准备转身走了,只是他还没走两步,就突然折返回来,抱着方寸大腿,颤颤巍巍的躲在他身后。 方寸顺着凭予枫害怕的目光看过去。 甘霆悠闲十足一副少年公子游玩的模样,环视了一圈精疲力竭的神官们,你们这是唱哪一出? 方寸想了想,随便寻了个理由,我在训练他们,一天到晚闲在天宫无所事事,不如起来运动运动。 那些神官们哪敢说话呀,只能点头哈腰,是是是,殿下说的是。 甘霆走近,弯腰从地上拾起一个已经吹满了气的气球,怎么,今年不放鸽子,改放气球了? 你...你能不能看破不说破? 甘霆耸了耸肩,这么些年他早就看穿了方寸,关键你的手法太千篇一律了,每年我都能猜到你想干什么,没意思。 没意思?方寸急了,扯着凭予枫要他评理,枫儿,他说我没意思,你听到了吗?! 凭予枫挣扎开他,你小点声,我耳朵没有聋。 方寸气急败坏道:行,行啊甘霆,你敢挑战我。 甘霆无奈扶额,又来....我可没这样说过。 方寸瞬间觉得自己被侮辱,撸起袖子道: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精彩绝伦的生辰宴。 * 砰! 一声响彻云霄幽蓝,花火在夜色中炸开,璀璨绚丽的金色莲华包裹着一些幽蓝,如电闪雷鸣照亮金殿,久久未散去。 虽然说在天界常常能看到人间的满天烟火,但是方寸引来的这些烟火,确实不同于寻常,各有现状,绚丽多彩。 小仙使们没见过带字的烟花,好奇的仰头观望。 甘霆仰头看着漫天璀璨,还说什么有高招,还不是和平日里的宴席一样,毫无新意。 凭予枫本来还挺喜欢这场烟花秀的,但是一看二哥哥表情平淡,有些担忧小声问道:大哥哥,这场宴会要是办不好的话,我会不会被二哥哥打死? 你们都急什么?总是这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最好的,当然是要压轴出场了,有这时间着急,不如期待期待我要送你什么吧。 凭予枫朗声道:我猜是红蘑菇!听说大哥哥最喜欢吃了。 甘霆摇摇头,我猜他肯定又像去年一样,随便找一张宣纸涂涂画画来当做礼物,毕竟这么短的时间,他也很难想出什么花招。 凭予枫恍然大悟道:原来大哥哥总是送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呀! 呐。方寸扬了扬下巴,奇怪的东西来了。 土黄色的小貔貅被挂在气球上慢慢飘来,满脸色生无可恋,手中还拿着一个方形盒子。 甘霆歪头打量了貔貅片刻,你要把这貔貅送给我? 砰! 花火映天,又是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爆炸开一朵花团,和着盛世歌乐,散落下许多金沫如战乱火箭铺天盖地泻在,火树银花,灯烛辉煌。 小貔貅挂着的那个气球也砰的一声爆开,它一时没反应过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满脸哀怨。 方寸掩嘴忍不住笑出了声,走过去将它怀中的方盒子拿起来。 甘霆好奇,这里面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方寸递了过去。 甘霆不解,没想到方寸还偷偷藏了他不认识的东西,一时新奇,打开一看,盒子里面是一颗比烟火璀璨万分的晶石,镶嵌在圆环戒指上。 方寸一笑,将戒指拿了出来,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嫁你个。 方寸不等他说完,拽着他的手,跑了出去,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 番外二:入学啦 暖阳柔光透过纱窗映射晨光,轻轻洒在方寸身上,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带着白手套小心专注着打理手中的小古董。 自从他醒来,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月,一切如常,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哪怕是他姐姐,也以为他只是做了一场荒唐的梦。 方寸只能不停的在他收藏的一堆宝物中找寻,看看有哪个宝物能拥有貔貅的力量,可以带他重新回到书中。 砰! 猝不及防一声开门声,房门被重重撞开,一个帅气动漫形象的人形立牌挡住了所有视线。 方妍艰难的抱着立牌走进,一边使唤道:赶紧给我腾个地。 立牌上是甘霆的模样,很熟悉,却因为是漫画的画风,又显得有那么一些陌生。 方寸看着立牌有些出神,姐,你这是.... 方妍连忙捂住立牌,看什么看,这是我宝贝儿子。 方寸不死心的试探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记得。方妍仰起头,在方寸充满希望的目光下,她朗声道,记得你还欠我两百块钱。 方寸放弃和她沟通,开口讨好道:姐,你把这个立牌送给我吧。 那可不行,这可是限量款。方妍抱着立牌后退了一步,果断拒绝,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不是从来不看这个小说吗?怎么现在这么有兴趣? 方寸挠挠头,就....突然....挺感兴趣的。 你还挺闲,忘了今日是开学了? 方寸一愣,暗道不好,遭了。 两个月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每天颠倒黑白闷在房间里搜查古董摆件,把脑子给闷傻了。 他这个辅导员,居然忘了今天是新生报名的日子。 * 院长办公室。 老院长抿了一口茶,吐了吐茶渣,抬头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方寸出神,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不满敲了敲桌子,小方啊,小方,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方寸回过神来,木讷点点头道:院长我在听,您说。 老院长抬头看了他许久,张口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行,这已经是第三遍了,你可得给我认认真真听清楚。 好。 老院长放下手中的保温杯,语重心长道:咱们校董的儿子啊一直在国外今年才回来,而且马上就会来报到了,人家点名要在你班上,说喜欢看你的文章。 嗯。 你作为辅导员嗯....就是要那个....多多关照一下才是。老院长表情隐晦有些深意,从桌底下拿一些包装精致的礼盒递给了方寸。 方寸心不在焉的接过,好,他叫什么。 叫什么?这回轮到老院长迷茫了,...遭了,忘了问,不过我知道他姓甘。 方寸脑中霎时空白,一时愕然,姓什么? 老院长以为甘姓不常见,他不知道是哪个,还好心用手指在空中比划解释,甘,就是那个甘罗的罗。 哦....好。 方寸提起礼盒离开,院长不放心的在后面再三嘱托,记住了,姓罗! 方寸本来就懵,被院长这么一乱,脑中更蒙圈了,在门口徘徊了一小会,姓啥来着?罗?....对,姓罗。 看着方寸离开的背影,老院长摇摇头感叹,现在这些年轻人啊,比我脑子还转的慢。 * 又是一届新生入校,A市温度近期飙升。 校园内人山人海,有宣传社团的,有办卡发传单的,还有帮学妹扛行李的,来来往往的学子将燥热的天浮起一丝柔风。 方寸做为辅导员,坐在大广场的顶帐篷里帮助新生处理入学手续,夏日炎炎,哪怕旁边有个大电风扇呼呼的转动,还是快要把他给热化。 大三的代班给方寸倒了一杯冰可乐,老师辛苦了,后面也就最后几个新生了,不如老师先去吃饭吧。 方寸摆摆手,没事。 他也想走,只是老院长又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他一定要把礼盒送到太子爷手上,没办法,方寸只好坐着堵人,可是这天实在是太热了啊啊啊啊啊啊。 方寸趴在桌子上,脸朝着电风扇,九月的风虽然燥热,可此时却十分让他心静,一时睡意朦胧,打了个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熟悉而又温和声音传来,方寸。 方寸心间一颤,倏地站起。 他诧异的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凑近一看,发现真是甘霆,惊道:你....你怎么来了? 甘霆眸中带着笑意,他以前束发长袍的时候俊逸洒脱,而今短发松软,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纯白衬衫,手中还推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倒显得俊朗清秀十分可爱。 甘霆一笑道:我来上学呀。 方寸有些惊疑,伸手捏了捏甘霆的脸,你是人是鬼? 神经病。 甘霆一把打掉方寸的手,从包中拿出入学需要用的资料和档案,递给他。 方寸赶紧接过,速度帮他录入,电脑一关,将桌上的可乐一饮而尽,绕过桌子出来,牵过甘霆的手,走。 甘霆没动,问道:你不给我宿舍钥匙吗? 方寸眉头一皱,你要住宿舍? 不然我住哪? 方寸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和我同居了。 甘霆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不要。 方寸从甘霆手中接过行李,乖,把你和三个陌生男的放在宿舍一起住,我不放心,还是去我家吧。 不要,我要住宿舍。甘霆说完,便随意在桌子上拿了一把钥匙,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代班学长好奇问道:老师,你认识他? 方寸不知道怎么回答,尴尬笑道:就...我亲戚家的孩子。 带班学长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是老师的亲戚??? 方寸十分肯定道:对。 代班学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吧.... 老师,老师。身后一声笑语。 方寸转头,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嘻嘻一笑,递上通知书,还有我呢,我是最后一个。 方寸接过资料和通知书,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地上读了一遍名字,罗于。 终于啊,方寸松了一口气。 等了一上午,终于来了个姓罗的,这罗于这么随心所欲像回自己家一样,八成就是校董的儿子了。 方寸瞄了一眼桌子上,只剩下一把钥匙了,好了,拿好宿舍钥匙。 罗于接过,谢谢。 还有这个,你拿着,就是学校对新同学的一点关怀。 方寸可没时间纠结他是谁,就想赶紧去追甘霆,连忙拿出院长的礼盒送给他,礼盒里都是些包装精致的零食。 罗于双眼放光,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看着罗于心花怒放的抱着礼盒走了,代班问道:老师,院长不是说那些东西要给董事长的儿子吗? 对呀。 代班有些忧心,好吧...老师您安排就好。 方寸伸了个懒腰,这一上午可把我累死了,下午什么安排? 没了,他们领了军训服后,明天开始军训。 军训?!方寸猛的回头,腰上一抽筋,吃痛的仰头望向燥热的太阳,遭了,这将近40度的大太阳,可别把我孩子晒傻了,得去给他买点防晒霜送到宿舍去。 ## 番外二:军训啦 男生宿舍。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8) 四人寝的宿舍还算大,只是非常凌乱,地上还堆积着没有整理的行李箱,书本乱堆,一些洗漱用品也随意的摆在桌子上。 只有甘霆的床位干净整洁,桌子上的东西一应俱全,床上的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可甘霆撑着脑袋,悠闲坐在旁边抱着平板看小说。 一旁方寸忙前忙后的帮他叠被子,整理书本,见他这幅事不关己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我说阿霆,你别玩手机了,快看看还缺什么,需要我去买的。 甘霆抬头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低头继续看小说。 方寸无奈摇头,像老妈子一样开始介绍桌子上的东西,这是军训服,还有书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记得这个防晒一定要记得喷一点,不然皮都要被晒脱。 甘霆显然不太想听他唠叨,拿起手旁边的苹果,行行行,我知道了。 还没洗呢,我去帮你削皮。方寸一把抢过,十分殷勤的准备去帮他洗苹果。 甘霆终于肯把平板放下,不满啧了一声,我说,我的舍友马上吃完饭就要回来了,他们要是看到你在这儿我该怎么解释? 方寸听到这话莫名有些恼火,放大了声音,所以说为什么要住宿舍,一想到你今天晚上要和三个男的睡在一起,我就。 在方寸对着空气拳打脚踢之前,甘霆堵住他的话,滚。 方寸一下泄了气,拽了拽甘霆的袖口,好言相劝道:咱们回家吧阿霆,你要是不想和我睡的话,今天晚上我去睡书房,走嘛。 不去。 老师?门口一声略带诧异的声音传入耳中。 方寸连忙放开甘霆的袖口,转身面向门口三个刚刚吃完饭回来的男生,故作镇定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三个舍友在门口见状,想进又不太敢进,老师您这是? 方寸解释道:呃,我来看看你们这开学第一天都习不习惯,应该没缺什么东西吧。 还是罗于先踏进寝室,爽朗道:当然习惯了,老师您上午给我那些零食我都没吃完呢。 哦,那就好,明天就要军训了,你们今天好好休息休息。 说完,方寸一刻也不敢多留,对着他们和蔼可亲的笑了笑,连忙跨过乱糟糟的地面,出了寝室门。 罗于挥挥手相送,老师再见。 目送方寸下的楼梯,罗于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反倒是旁边的室友率先感慨,天呐,咱们班的辅导员也太帅了吧! 另一个室友一脸暴殄天物的惋叹,这么帅一张脸,我早上报到的时候他居然趴在桌子上睡觉,可恶啊。 是吧,今天上午我最后一个来的,他还送了我好多零食,实在太温柔了!罗于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嘻嘻的将一盒打包的饭菜放到了甘亭桌子上,贿赂道,对了甘霆,我记得老师说你是他亲戚,那你应该有他联系方式吧,让我加个微信呗! 室友们闻言都拿着手机围了过来,我也要,我也要。 甘霆沉默了片刻,一语不发。 正当室友以为甘霆不满他们这么狂放,准备放弃时,甘霆熄灭了的屏幕,放下平板,拿出手机,好,等我找找。 翻找片刻后,甘霆毫不犹豫将方寸的微信二维码大方示众,室友们一个个拿起手机疯狂扫码。 另一边,方寸的手机也开始疯狂震动。 * 次日八点。 甘霆是被电话吵醒的,从8点开始铃声就不断过,甘霆迷迷糊糊挂断了三四次,手机还是锲而不舍的响起铃声。 最终,在铃声的磋磨下,甘霆不耐烦的拿起来手机放在耳边,喂?..... 起床了阿霆,我帮你带了早餐,有煎饺和热乎乎的豆浆,你洗漱好下来吧,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电话中方寸话语带笑,昨天微信的账,咱们来算一算吧。 ## 番外二:弑夫啦 炎炎夏日,早晨八点的太阳已经很大了,来来往往抱着书早起上课的学生路过,方寸站在树荫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甘霆还是没有下来。 方寸猛吸了一口豆浆,将空纸杯丢进了垃圾桶里,准备再一次电话轰炸甘霆。 老师,在等对象吗? 方寸闻言抬头,是两个比较熟悉的大三学生。 平日里方寸比较亲和,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所以和相处起来都像朋友一样轻松。 方寸指了指宿舍旁挂着的牌子,什么对象?你看清楚,这是男生宿舍。 他抬起头看了看,一本正经问道:男生宿舍怎么了? 旁边一个比较斯文的男生拉住了他,向方寸道:老师,你别介意,他这人脑子不太好使。 说谁脑子不好使呢? 男生不满的踢了他一脚,两人你打我闹笑着离开了,老师再见,你慢慢等对象啊,我们去上课了。 方寸无奈的想要反驳,可他们又说的没错。只好拿起手机,再一次准备拨打电话。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路过他,还飘飘然的留下一句,大清早就在宿舍楼下招蜂引蝶,你可真行。 方寸连忙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甘霆穿着军训服走在前头,明明是大众且材质一般的迷彩服,穿在甘霆的身上却显得格外的不同寻常,眉眼清隽,是个十足的矜贵的小少爷。 方寸大步追了上去,我的祖宗哎,你可算是下来了,这都八点半了,你是想迟到罚跑圈是吗? 甘霆手中拿着军训帽,不以为意的揉了揉自己松软的头发,你的车呢? 方寸不满的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心想这少爷果然是把他当老妈子使唤了。 甘霆见他停滞不前,转头看了他一眼,挑挑眉道:不走? 哪怕甘霆将自己当成了老妈子,方寸却还是将手中的早餐递给了他,十分心疼的问道:早餐拿好,宿舍热不热?住的习不习惯?昨天晚上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有哪里不习惯的一定要和我说,知道吗。 甘霆将军训帽压在自己头上,你这人怎么这么碎嘴子?我是上大学,又不是幼儿园,我能照顾好自己。 方寸帮他将吸管插进豆浆杯里,递过去,我这不是担心你嘛?快吃点东西,今天一上午的军训可得把你累的够呛。 我知道了,可是集合不能带早餐去,你还是自己吃吧。 甘霆从方寸手中拿过车钥匙,按了按开锁键,准确无误的在宿舍小马路对面找到了方寸的车,不等方寸,直接过了马路。 嘿,你这孩子!方寸提着手中的早餐,左右看了看,碰着好老院长从旁路过,方寸一把将早餐塞到老院长手中,院长没吃早餐吧?来,特意为您买的。 终于将早餐送出去了后,方寸快步过了马路,打开车门。 老院长咬了一口饺子,看着飞驰而过的小轿车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积极向上! * 欢迎各位新生步入校园,从今天起,你们将正式开启大学生活。教师代表在讲台上热情发言。 新生们都穿着长袖长裤军训服站在操场上听他演讲,前排的苦逼同学乖乖立正站好,任由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也不敢动。 后排的同学比较轻松,可以把小电风扇藏在袖子里吹着风,或者干脆蹲下躲在前排同学的影子后乘凉。 甘霆就更轻松了,方寸在一旁帮他举着电风扇,还拿了一瓶冰水在旁边时刻准备着。一股凉凉的清风吹来,在这酷热的暑天,终于有一丝清凉舒爽。 除了耳边的聒噪。 方寸闲电风扇转的太慢,还一边用手帮他扇风,嘴巴叽里呱啦就没停下来过,热不热啊小霆儿,你要是不想军训的话,我帮你请假。 甘霆一把将风扇抢过,你真的很烦。 方寸忽然想到了什么,翻翻找找自己外套的口袋,对了,你还没吃早餐呢,先吃颗糖防止中暑晕倒,等会儿中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甘霆拒绝,不去,中午我要和罗于去食堂吃饭。 方寸拿出糖果的手愣了一秒,皱眉憋屈追问道:这才一晚上,你就要和他们去吃饭了?为了他们,你准备抛下我了? 甘霆点点头,对。 讲台上的老师突然提高了声音,拍了拍麦克风,最后的最后,我提醒各位,新学期一定要注意三种人!第一,追着你传销让你办卡的人,第二,冒充老师或者同学问你借钱的骗子。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那些无事献殷勤,每天对你嘘寒问暖送爱心早餐的学长。 甘霆抬眸,眸中蕴含深意的看了方寸一眼。 方寸急忙撇清关系,我不是学长,他说的不是我。 下面,就由各班的教官带领大家开始军训吧! 各班开始行动起来,甘霆这个班运气不错,就在原地开始军训,不用像其他班一样跑去别处。 老师和辅导员们几乎都走了,只剩下教官和代班们。 他们这个班的教官开始整理队伍清点人数,发现队列中有一个奇怪的人赖着不走。 教官大步走过去,推开方寸,起开起开。 方寸被教官推得一踉跄,抓住他的袖子,将他拖到一旁,老刘你过来。 刘教官嫌弃的拍开了他的爪子,你个辅导员来这凑什么热闹? 刘教官和方寸关系非常不错,一直都是你损我一句,我怼你一句的损友,所以方寸毫不客气道:这不我自己家的孩子在这嘛,你那个多照顾一下。 好嘞。刘教官爽快答应,顺便加了一句,五顿饭。 方寸扯着嗓子骂道:你个刘扒皮打劫啊! 那我这就让你家孩子围着操场跑五圈。说着,刘教官转身欲走。 方寸连忙拉住他,行行行,成交。 刘教官拍了拍方寸的肩头,你放心,咱们什么关系啊,绝对让你孩子快快乐乐的渡过这个军训。 方寸希望的可不是甘霆能快乐度过这个军训,而是根本不想让他军训,这38度将近40度的天,他可怕孩子累着了。 阿霆你放心,你军训这几日我一直都在旁边,你累了饿了就和我说,不想军训了也随时来找我,我帮你批假条。方寸又安慰了几句,万般不舍。 只是甘霆似乎已经听烦了,不至于不至于,你快走吧。 罗于在旁边一脸艳羡道:老师你对甘霆真好!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叔叔就好了。 方寸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了一遍,叔叔? 罗于点点头,对呀,你不是甘霆的叔叔吗? 方寸大声不可置信道:我是他叔叔?! 甘霆将手中的电风扇还给方寸,忍不住笑道:叔叔你就去一旁歇着吧,我要开始军训了。 连刘教官也帮腔,快去旁边歇着吧,方大叔! 方寸在这一瞬间受到了侮辱,咬牙切齿道:老刘,我请你吃十顿饭。 刘教官憋着笑意,又怎么了方大叔? 你给我好好锻炼锻炼这个孩子,一天到晚的真的是被惯坏了,没点礼貌。 刘教官打趣,你就不怕你家孩子生气吗。 怕什么?家里我做主。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方寸扫了这群小孩儿一眼,扛着自己的电风扇,生着闷气坐到了树荫看台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居然叫我叔叔,我有这么老吗? 方寸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甚至外卖点了一杯奶茶和冰西瓜,电风扇呼呼的吹,就坐在他们面前,面对着他们悠闲的看军训。 辅导员虽然帅,但是这个样子好欠揍哇!罗于愤愤不平到。 是挺欠揍的。 面对甘霆略带仇视的目光,方寸非常浮夸的挖了一大勺冰西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十分欠揍。 他闹了许久才躺在树荫下眯了会儿眼睛,耳旁是电风扇转动的声音,夹杂着军训口令的声音,可能是因为天气太过闷热的缘故,他很快就睡着了。 恋耽美 穿成男主的黑月光哥哥——荼败扶苏(79) * 方寸,方寸。 不知过了多久,方寸在睡梦中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唤。 他缓缓睁开眼睛,从邦硬的看台上坐了起来,面对空无一人的操场,方寸迷迷糊糊道:军训结束了? 对啊,你都睡一上午了。甘霆坐到方寸身边,喝了一口他的奶茶,摇头叹息,你这体力真不如当年啊,这样都能累到睡着。 方寸一听这话可不困了,威胁道:你可得注意一下你的危险发言,小心明天我让你下不来床。 赶紧请客带我去吃饭,父亲把我的卡给停了,我现在身无分文。 方寸回想了一下,父亲?为什么要停你的卡? 他听说辅导员是你,觉得我饿不死。甘霆将喝完了的奶茶杯还给方寸,以后就靠你养我了。 方寸咽了咽口水,靠,要养小少爷,他这薄弱的工资条顶不住啊。 不过... 方寸仰头,望向正午的烈日,晴空上那轮炽热光晕照的他睁不开眼,微风拂来,午间的广播声飘在偌大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甘霆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湛蓝的天空,在看什么。 方寸伸了个懒腰,笑道:看你啊。 甘霆挑挑眉,我在天上飞? 方寸想了想,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甘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一拳捶过去,我看你是没死过。 弑夫啦!!!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biu~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