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源(骨科,亲姐弟)》 01.撞破 江城六月的天气不似七月流火,尽管稍微闷了点儿,却还是能让人在微风中稍感惬意。阳光懒洋洋的从林荫道上空的树叶间隙投下身来,明暗相间的斑驳,恣意在巷口浮动。 “姐姐!”少年的声音明朗,利落,如高山泉水般悦耳动听,就这般雀跃着,似一阵风钻进了崎岖小巷。 巷内格外清冷,七弯八拐。这是江城老旧街道,已经多年无人修缮,原来的住户人家早已搬走,倒有种,人去楼空的忧伤之感油然而生。残败的瓦片就那样大喇喇的躺在石子地儿上。 巷子深处,是一个死胡同,短发少女抱着臂,斜倚在已经脱落了石灰的墙壁上,眯着眼看着眼前这个青涩少年。 “陆琂之怎么还不来。”她掐灭了手机,心里有一丝忐忑。她捏了捏拳头,深吸一口气,抬头便对着这个少年笑了起来,“需要吃点什么吗,一会出去?”少女的嗓音温醇而恬静,似乎与生俱来就带有蛊惑人心的魔力。 眼前这个栗发少年倏地红了脸蛋,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紧紧抿住了唇,忸怩了一会才挤出几个字:“姐姐喜欢什么就吃什么,姐姐开心就好。”说罢,用眼神余光打量女孩的神色。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在九曲十八弯的巷子中传的格外的快,加上巷子的狭窄,更是把这声音放大的格外清晰。“姐姐……姐姐!”“姐姐你在哪?”“姐姐别躲了。” 啧,来了。 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容站起,顺手掸了掸身上的石灰。掐在陆琂之出现在胡同口的第一秒,就像惯性动作一般,将男孩揽在怀中,自己却顺势靠在了男孩的肩膀上。“城郊有一家新开的蛋糕店,里面的抹茶慕斯,很好吃…….”她在男孩耳畔呵气…..“抱住我。”明明是在发号施令,明明是充满掌控,不含一丝情欲的话,可是从陆西沉嘴里吐出来的,却像是和恋人在耳鬓厮磨。 男孩瞬间涨红了脸,也顾不得思考什么,就傻愣愣的揽住了陆西沉的腰。 “姐……” “啪嗒……”陆琂之手中的蛋糕盒,径直砸在了残败的瓦片上,里面的抹茶慕斯狼狈的摊落一地。 陆琂之刚转进巷口,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自己的亲姐姐….被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抱着,姐姐乖顺的靠在那个男人怀里。可是…… 他瞳孔骤缩,血液冲的他的大脑难以做更进一步的思考,他心中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还有一种他难以言述的酸楚或者说……嫉妒正慢慢升起,正在吞噬…… “这是谁……姐姐。” 陆西沉似乎很满意她所看到的一切,她的头埋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肩膀,陆琂之看不见。自己的姐姐脸上有一股莫名的快感和深意…… 看来,可以进一步行动了呢,还是要安慰这个小崽子的。 她急急推开眼前的小男孩,转而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无辜的小脸。眼神湿漉漉的,有些错愕和不知所措。 “算了。你不用说了。”不知道为什么,陆琂之觉得心里很痛,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的姐姐……那个只是属于他的姐姐,那个无条件对他好的姐姐,无论他在哪总能看到的姐姐,他第一次觉得姐姐很遥远。陆琂之害怕听到他最害怕听到的答案。 “我去姐姐家等……姐姐…给姐姐过生日。”今天是她21岁生日。陆琂之记得。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撞见这一幕。 他浑浑噩噩飘回了家,深巷中的那一幕,他始终挥之不去。 “言言?”陆西沉摇了摇陆琂之,“发什么呆呢。”她嘴角噙着笑,刮了刮陆琂之的鼻尖,“姐姐回来了都没注意到。” 陆琂之回过神,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姐姐,那句“姐姐,不谈恋爱好不好。”神使鬼差的冒了出来,也许陆琂之都没想到,自己会说这句话,放在从前,陆琂之觉得这是亲情,而如今这么多复杂感情的涌动,他不得不去重新审视自己最避讳的东西。 陆西沉挽着陆琂之的手臂,捏着陆琂之修长的手指,似是埋怨,似是只是平淡的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言言,姐姐21了……“她顿了顿,观察着眼前这个神色郁闷的弟弟,心中的笑意无限扩大,可是脸上依旧是一副纯真可爱、善解人意的模样。”我没……“她刚想说自己没有谈恋爱,想好好安慰这个小崽子的时候,却被自己的弟弟急急打断。 “姐姐,你自己告诉我,我不能恋爱的。“陆琂之有一些急躁。试图从公平入手说服姐姐。 “你才16。”她不急不缓,像是循循善诱的样子。 “我17了。” “还有两个月。“陆西沉斜睨着自己的弟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姐姐也不是不允许你……“她刻意拖长的语调,“要不……带回来给姐姐看看?” 陆西沉对于这个弟弟的掌控非常自信,弟弟身边可没有什么女孩子…… 陆琂之沉默了。他心中那份禁忌之花正在挣破土壤。 “为什么姐姐可以恋爱,姐姐不是说,会一直….跟……..陪我在一起吗。“他的声音有一丝他自己都不可察觉的颤抖。 为什么姐姐要谈恋爱。这是陆琂之心里的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个话。 “我们是亲姐弟,当然会一直在一起。“陆西沉避开弟弟话里的意思,刻意往亲情上引,她就像伊甸园中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蛇…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你明明知道。“陆琂之急的险些吼了出来,两眼红红的,”姐姐,我不是要凶你的意思….对不起。“他有些颓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陆琂之没有办法整理今天发生的一切,没有办法整理自己17年来和姐姐发生的一切。 “什么?“陆西沉环上自己亲弟弟的脖颈,暧昧的将额头抵着他,温热的气息扑在琂之的脸上,清冽香甜,姐姐身上有股幽兰的香味……这个味道他闻了17年。 这个动作,就像他七岁那年一样。可是时过境迁,这个动作如今放在这对亲姐弟身上便有说不出且不合理的亲密。 “我不懂的。“她继续诱导。 “……“陆琂之没有再说话,却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推开姐姐。 半晌,陆琂之才闷闷说了句:“姐姐真是大骗子,姐姐怎么会不懂。” 女孩咯咯的笑,将自己的唇瓣贴在弟弟唇畔,轻轻落下一吻,她做的干净利落,不带男女私情,就像8岁的她,吻四岁正在哭的弟弟的额头一样。像是安抚,可是陆琂之的心却因此彻底乱了。 很好,她很满意弟弟的反应。终于……等到了。可以继续了。 “弟弟是舍不得姐姐吗……这么着急。“西沉的手指在琂之的胸口打着圈儿,似乎想通过指尖的低微温度,去穿透弟弟的胸膛来窥视弟弟的内心。 -- 02.往昔 ρō⑱f.cō㎡ 陆西沉比陆琂之大四岁 从陆琂之记事儿开始,他就认识陆西沉了,她是除了父母最亲近的存在。 也许是女孩子的早熟,陆西沉从小看上去就比同龄的女孩子出落的更为成熟,稳重。 她是个合格的姐姐,这是陆琂之眼中的西沉。一向如此。 那年陆琂之才4岁,走路都走不稳的弟弟,白白胖胖的婴儿肥,活像个软绵绵的水团子。陆琂之拥有所有人有艳羡的童年:富足的物质生活,高等的启蒙教育,爱他的爸爸妈妈,亲密的亲戚邻里关系,还有一个保护他陪伴他的姐姐。 尽管陆琂之和陆西沉的父母奔波于工作,无暇陪伴陆琂之,但是有陆西沉陪着他,包容他,呵护他。确实陆西沉是个再合格不过的姐姐。只不过,这并不是被允许的。 4岁的陆琂之和同龄的小孩子一样顽皮,一样的捣蛋,一样“无恶不作“——简称,熊孩子。尽管所有人都很疼他,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容忍他一次次令人头疼的行径。 有一个例外,就是他的姐姐。 陆西沉是对陆琂之最包容的存在,无论陆琂之犯了什么事儿,陆西沉回家总会关心他有没有受伤,替他洗澡,换上干净衣服,然后讲童话故事哄他入睡。亦或者是挺身而出,站在家门口,昂着小脑袋,活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她展开双臂,把上门“问罪“言言的人都堵在门外,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一本正经说道:”我弟弟今天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儿改天吧。“邻居悻悻然,没办法只能离开。 陆琂之就趴在窗户上看着自己的姐姐,心里的得意劲儿,简直差点就要让他扶摇直上九天。 那一年陆西沉8岁。普通孩子该上小学的年龄。 陆西沉叹了口气,蹬蹬爬上楼,看到正在窗户边趴着看戏的弟弟。“言言,不可以给人家搞破坏。“ “为什么。”陆琂之不觉得这是破坏,他只是觉得自己在开辟自己的小世界。 “如果姐姐把言言最喜欢的玩具弄坏了,言言开心吗。” 陆琂之如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暗了暗,他眼珠子骨碌一转,随即绽放了一抹再纯洁阳光不过的微笑,振振有词道:“姐姐不会的,虽然言言很喜欢玩具……但是如果姐姐喜欢,玩具都给姐姐。” 陆西沉语塞了。她不想要玩具,她苦笑。 “姐姐笑笑……言言听话……”陆琂之拽着陆西沉的衣角,似乎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认错。稚嫩的话语让陆西沉心里觉得舒缓了许多 “好,弟弟听话。”陆西沉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她只是希望弟弟可以开心一点,听话一点,这样她会好过很多。 陆琂之快乐的童年生活,没有一丝阴霾。 我们每个人也许都有一段美好的童年回忆,这样的回忆,直到许多成年人长大乃至迟暮,都会成为治愈我们风尘仆仆内心的灵丹妙药。也许我们会感叹岁月静好,也许我们会感叹上天的恩赐。但是孩子是没有必要负责的,不需要为柴米油盐发愁,不需要为人际关系苦恼,也不需要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蜚语糟心……他们的责任是吃好,睡好,玩好,负责快乐,负责走向负债累累的成年。有些时候只有当自己长大了,回头去看那一段看似纯洁无暇的伊甸时光,才发现暗中一直有人为自己负重前行,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建立在了某些替自己在黑暗中掌灯的人的肩膀之上。 翌日 陆家夫妇平时除了晚上从公司回家吃饭休息,平时基本都看不见他们的影子。难得的休息日,作为东邻西坊公认的模范夫妇,也不忘邀请邻居们来家作客。 “老方,你家言言又把我家窗户砸了一个洞。”隔壁刘姨一向是大大咧咧的。 他们随意谈了什么,正谈至孩子的问题,刘姨顺口提了句。她话锋一转:“不过最近倒是很乖……还是你们家女儿说的话小孩子肯听……你是不知道,言言可太可爱了,这孩子鬼机灵,哄的大家伙都开心” 方慕听了前半句话,攥紧了手里的杯子,她指尖捏的发白,再往后邻居和自己叽叽喳喳聊的她都听不见了,只觉得一股羞耻感几乎要把她压倒。 那个死丫头,定是她唆使的。 “老方,喂,老方 你想啥呢。”刘姨摇了摇方慕,“问你话呢,你家姑娘怎么还不去上学?最近怎么也不见她……“ “呵……呵呵,”方慕干笑了两声,“丫头快去了,正在安排。” “哦……你家姑娘挺乖巧的……”刘姨小声咕哝了一句,“你家也不缺人脉不缺钱呢……怎么搞的,那么聪明的小姑娘。“ “她不想去学校呢,小姑娘心可野了。”方慕听见了,补了一句。她几乎无法继续强撑笑意。 “哦……那可真奇怪。”刘姨心里直泛嘀咕,只觉得‘人不可貌相’,不禁叹惋“可惜了。可惜了。” “对了,前两天我同事送了些难得的水果,我洗洗给你尝尝。”方慕急急起身,想掩饰掉此刻她的不得体与狼狈。 “哪用那么麻烦哟……”刘姨起身,笑挽着方慕,“叫佣人们去不就好了。” “要的,要的。他们弄得,我可不放心。”她捏了捏衣角,深吸了一口气,转而拍了拍刘姨,“你可是我们的贵客。” “哟哟哟…哪能这么说哟!那可真是麻烦你了,难为你这么客气了。”刘姨被哄的很开心,咧嘴笑了起来,也不阻拦了。她感激的看了方慕一眼,不禁羡慕起来。像这样家庭,环境优越,丈夫如此优秀,还继续在外打拼,妻子也是这样的勤劳好客,没什么架子。夫妻两感情好不说,居然还有一对那么乖巧的儿女,虽然女儿不听话,但小孩子都是如此嘛……真是人和人是比不得的……她想到了自己家经常不回家的老公,眉间不禁攀上了一抹愁色。唉! 楼梯拐角处的少女呆滞了,阳光背面的墙体投下一片阴影,少女藏匿于阴影之中,把楼下的对话尽收耳底。 匆匆送客过后,陆琂之被送上了二楼房间,佣人被吩咐陪伴着少爷。 陆琂之高举着玩具飞机,一阵风似的来回在房间里穿梭,“你快点呀,跟上我。”陆琂之不满意的撅了撅嘴,“你没有姐姐好玩,姐姐都会跟着我的。姐姐还会带着我上房顶!“小男孩眼中放出了光。 “小少爷,您慢点!”佣人吓的脸色青白,生怕这个小祖宗碰着磕着。她不敢顶嘴,小心翼翼擦了擦额头的汗。 “姐姐!对了,姐姐!“陆琂之扔下飞机,小短腿儿溜向房门口,”我要找姐姐玩!“说罢,他想踮脚拧开门把手。 “少爷!“女佣更为惊吓了,“不可以……”她冲过去,紧紧捂住门把手。汗水又从她额角溢出。 “呜……”门外,像小猫似的呜咽声不合时宜的传进陆琂之的房间,断断续续的,听的不真切。倒像是春天门外那些流浪猫的叫声。 “什么声音?” “唔……大概是……楼下的小猫……没的吃了吧。”女佣吞吞吐吐,挪的离门更近,手里更是紧了紧把手。 “小猫没得吃……好可怜啊…”陆琂之低下了头,“那我们给它送吃的好不好。”陆琂之祈求的摇了摇女佣的手…… “等一会,少爷等一会下去。” “为什么?” “呃……” “你不说我现在就下去了。” “不可以!”女佣整个人挡在门前,“少爷再等一下,现在不行。” “你这个人真奇怪,如果是我姐姐,一定现在就带我下去了,珍珍的猫粮还有好多好多好多……可以给楼下的小猫喂点的。珍珍一定不会介意的……”陆琂之以为是女佣担心自己家的猫咪没有东西吃,小手笔画了一个大圆。 “是是是……”女佣忙点头称是。“所以,少爷等一会再下去吧。求您了。” “你真奇怪,这事儿为什么要求我?我不去就是了,这个家的佣人动不动就是求我这,求我那,姐姐从不会说。”陆琂之摇了摇头。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姐姐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陆琂之谈起姐姐,黑葡萄似的眼睛更亮了。 陆琂之下楼的时候,他找了好几圈,楼下没有什么流浪猫。珍珍袅娜的从厨房扭了出来,舔了舔陆琂之。 “猫呢……刚刚一直在叫呢,猫咪走了吗。”陆琂之低头摸了摸珍珍,“珍珍,是你吗?”珍珍是一只布偶,眼睛是极好看的蔚蓝色,像是藏了整个宇宙星辰。她用大尾巴扫了扫陆琂之。 “你真调皮。”陆琂之抱起珍珍,抵着珍珍粉扑扑的小鼻子,亲了一口。“我还以为是流浪猫饿了你,是你饿吗?”陆琂之自顾自的和猫咪对话,“给你,喜欢吃吗。” 珍珍舔了舔陆琂之的手,对他手上的鸡肉只是闻了闻。 “你不喜欢?”陆琂之提起鸡肉到鼻子边,想闻出个所以然来,“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了呢。” 珍珍饱了,珍珍从不虐待自己,饿了就吃,困了就睡,所以长得白白胖胖。珍珍就着陆琂之脚边睡下,大大方方的袒露自己的小肚子,尾巴勾着陆琂之的脚踝。 “除了姐姐,就你最好了。”陆琂之揪起珍珍肚子上的一撮毛,然后摸了摸她的肚子。 楼上,陆西沉的房门紧闭。 -- 03.庆生 Pō⑱f.cō㎡ 陆琂之看向身侧的姐姐,姐姐几年剪了短发,看起来由原来长发的温柔气息平添了几分干练。如果说原来的姐姐,气质如水一般,现在的姐姐更像玫瑰,温柔又妩媚,妩媚又好像带着尖刺。 聪明如他,尽管他在学业各方面都如鱼得水,他也越发看不懂姐姐,也越发看不懂自己,越发看不懂自己对于姐姐的情感。 陆琂之觉得,与其说不懂,不如说自己不敢去承认,他深知这意味着什么。 陆琂之抓住姐姐作乱的小手,无奈的看了姐姐一眼:“姐姐,别闹。” 他也是男人,尽管似乎还是小男孩的年纪,但是已经发育的很好了。天晓得,姐姐在干嘛,他深吸一口气。 陆西沉放下手,安静的将身子迭在沙发上。眸光流转,像有一团荡漾的雾霭似的,直勾勾盯着陆琂之:“弟弟不喜欢。”这是肯定句。 目光一直是有力量的,譬如此刻的陆琂之就被姐姐盯的骨子眼里酥麻,他尽量避开不去看陆西沉的眼睛,心脏砰砰乱跳,“不是的……姐姐,我们是姐弟。” 是啊,我们是姐弟,不该如此亲密,可是我对姐姐的感情似乎早就变了质。可是我们是姐弟,不该如此。至少他接受过的教育告诉他不可以,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姐姐对他的感情出自于对自己的照顾,从小到大亦是如此,而他……他摇了摇头。这是不伦的。 “臭小子想什么呢。”姐姐拍了拍陆琂之的脑袋。“我们……一直是姐弟啊。”陆西沉的话意味深长,柔柔的嗓音在空旷的客厅中铺下天罗地网。 她不着急,不急于一时,胜券在握,她有信心。 “呼……”陆琂之释了一口气,“姐姐,生日快乐。你的21岁。” “我听说姐姐喜欢吃城郊一家新开的蛋糕店里的甜品,每天都会绕很远去那,所以……几天前我就订了姐姐喜欢的抹茶口味慕斯,可是……” 可是蛋糕撒了一地,他想起来姐姐今天下午在那个男人怀中的场景,不免气结。却想不出一个生气的身份,作为亲弟弟他该高兴才是。那个男生看起来高高的,也很干净,和姐姐……恩,不是很配。他抱着姐姐的动作不自然,也许不是真心喜欢姐姐。 他下午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时候,仔细想了想,姐姐应该适合什么样的男人,最后得出结论:像姐姐那样完美,又温和的人,什么样的男人适合她呢?大概是,能宠她,让她,对她专一,长得不能丑,也不能太矮,不能太瘦,否则抱不动姐姐。情商高,智商高,可以养姐姐,让姐姐不用现在这样每天勤工俭学,尊重姐姐…… 他想了好多好多,脑袋中圈圈划划,最后想到,姐姐被那样完美的男人抱在怀里跟他打招呼的场景,他居然不觉得想祝福他们,反而想抢过来,明明自己才是最适合姐姐的。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可以。这是什么更加危险的想法,这个想法在今天下午之前从不会出现。 “你心意到了,就好了,也不枉我白疼你十几年。” 她的弟弟,她从小看着他长大,从软乎乎的小肉包子,变成现在俊朗的少年。小时候他调皮,现在他对外人冷漠的不像是和对她是一个人。小时候跟在屁股后面吗,一声声奶声奶气“姐姐,姐姐的叫。”现在也是,在她是他姐姐的这个身份上,弟弟几乎从没有变过,如果说自己,偏偏要突破这一层桎梏呢?她的弟弟就像她的猎物,猎物已经上钩,好像收不收网都是时间问题罢了。 “恩……确实可惜了。里面给姐姐准备了一些……特殊的流心。如果下次有机会,再补给姐姐。“他刻意规避那个男人的事情。今天他没有准备更多了,所有准备好的,随着蛋糕的破碎消失殆尽,连带着他的从容。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他们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弟弟僵硬的坐在沙发一端,局促的勾着手指。姐姐则是放松的卷在沙发的另一端角落,仰着头,微阖双目,似乎在想什么。一时间,空气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在远距离勾织。 “看星星吗,言言。”姐姐缓缓开口,客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远处人家的点点星火潜伏进这个房间,隔着好远,她看不清弟弟的表情和动作。 “恩?还有星星吗。”他脱口而出,只是想化解这样尴尬的气氛,说出口便想打自己一巴掌。星星就在天上,什么叫有没有。 真是紧张坏了。 “呵呵……”姐姐轻笑了两声,也没有察觉弟弟的情绪,“有的,走吧。” 陆西沉站起来,隔着黑暗朝弟弟伸出手,“需要我拉你一把吗?” “不不用。” “我记得我们两个小时候也一起看过星星。” “恩。” “那时候你还小,我们就躺在院子的草地上,或者是爬到屋顶天台。”陆西沉自顾自的说,等弟弟出了门,随手检查了一圈钥匙还在手,就关上了门,“妈妈不让你爬天台,说我带坏了你。” “是我自己想上去,缠着姐姐。天台高,风景好,天上的星星看得见,远处的河流也看得见。”陆琂之实话实说。 “是呢。”她又轻轻的笑了,“爸爸对我们倒是宽松的很。”她把话又圆了回来。 “爸爸对我倒是更严厉。”他嘟囔着。 陆西沉没有再说话,眸子中不正常的情绪在黑暗中转瞬即逝。 “上天台看星星?” “这里可以上天台?”弟弟的语气中有压抑不住的惊喜。 “瞧你那出息样,跟我走。” 弟弟高高的身影尾随在姐姐娇小的影子后,两个人的影子迭在一起,随着影子看,二人倒像是搂在一起的模样。只是陆西沉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也不管后面的弟弟,二人拉了约两个手臂那么远的距离。弟弟有意放慢步伐。 夜晚的楼道很静谧,除了姐弟两细碎交错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音。弟弟躁动的心安静下来,又像是回到了当初那样平静。 其实这样,就好了。他很满意,姐姐不用那么撩人,自己也不会出格,这是他们血缘的缔结,彼此都不可以超越。 “呼……我们到了。”她微微喘息。 楼顶的风很大,尽管已经入夏,但是入夜以后的温度依旧不是盛夏滚着热浪的风。楼顶很高,甚至有一丝丝冷意。 陆西沉打了个寒战。身上出了点汗,吹着风着实冷。 “姐姐冷吗?”他摸了摸身上,没有带外套。他只穿着短袖。 “不冷的,家里暖和,突然上来,有些不适应。” 陆琂之有些自责,怎么没有多长个心眼带个外套上来,小时候姐姐带自己爬天台都会带着外套。也许是作为弟弟,习惯了姐姐的付出了。 陆西沉的短发随着风摇颤,混乱的发丝遮盖住她的面庞。她定定站在楼顶边缘,看着远方霓虹街市闪耀出的一片旖旎,远处公路忽明忽暗,穿流的车灯汇聚成一条明黄色的小河,蜿蜒延生向远方。 她有时会想,这些热闹真的有意义吗。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可是没有什么真的会停留,春去冬来,容颜老去,时间更为残酷,不会为谁驻足。21岁,她的生日,她高兴吗,她扪心自问,不知道。如果21年前没有选择出生,所有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21了呢,我的人生就像眼前的车流,一直往前走,没有路可以回头。”姐姐的声音被风吹散了,陆琂之听的不真切。 -- 04.星星(1) “你说什么?” “没有呢。”陆西沉回过头,微微笑着。她一半的脸隐在阴影中,另一半在昏黄的灯火下呈现出柔和的颜色。 坦白来说,这样的姐姐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 陆西沉大多数时候都是强势,霸道的模样。记忆里的姐姐会傲气的拦住上面门'讨伐'的邻居,会痞笑着靠在校门口接他,会追在他屁股后面揍他……两个人追逐打闹,也会互相呵斥怒骂,彼此看不顺眼的时候也不在少数。,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姐姐逐渐展现了柔情与刚强并济的一面。以前虽然也有温柔的时候,但是随着时光流逝,从他只记得那个柔柔的,手忙脚乱叫他别哭的姐姐,那个在他磕着碰着,去吻他额头来安抚自己的姐姐的形象,由模糊又逐渐清楚,而又更加深刻…… 他更喜欢现在的姐姐,更惹人心疼。姐姐嘛,小时候保护弟弟,长大了就应该由弟弟保护的。陆琂之作为即将成年的男孩,有了这样一种觉悟担当。 “言言,过来坐下。”陆西沉走到天台平台处,拍了拍身侧。仰头看着城市的星空。 老实说,城市的夜晚因为灯火的旖旎而美丽,却也因此失去了自然的温情。如果去问陆西沉,为什么喜欢小时候城郊的星星与烟火,那一定是因为城郊的星空更为朴实、明亮。抬头就是整片宇宙星河,可以把整个人放空在其中。不用顾虑太多,也不用担惊受怕,就好像她本来就是属于那皎皎夜空,只是暂时的坠落人间罢了。 可惜美好的东西对于陆西沉来说都不会久留,哪怕是那一片不属于谁的夜空,只是短暂的,暂时的,被她偷到了,仅此而已。头顶的星空,还是同一片星空,可是因为城市的灯红酒绿,显得那样的黯淡——那样不值一提。是呢,比起明亮的霓虹灯,微弱的星光又能算什么呢。人们只有在走至迷途末路时,才会感谢出现的一丝微光,并奉以为神,平日里,酒足饭饱之际,所有的光鲜都是习以为常,即使只是浮于表面,满足了温饱,那也足矣。 不过,现在的她不用想太多,弟弟就在身边。 少年已经褪去了幼年时的圆润稚嫩,脸颊下颚的骨骼棱角倒是描摹的他面部轮廓更加分明,弟弟是那种看上去就是阳光谦和的模样,只不过内里对谁都是疏离的很,从前这份疏离只是藏在与人相处之后再显露,随着年龄长大,这份疏离感便写上了眼角眉梢,让他那双干净的,琥珀色的瞳孔显得更为冷峻与坚毅。 姐弟两最像的就是他们的眼睛,都是琥珀色瞳孔的桃花眼,不同的是,姐姐的眼睛更纤长,更为冷漠与不羁,而弟弟的只是单纯的如暖玉般温和中掺杂着一丁点的距离感。 陆琂之隔着点距离挨着姐姐坐下,又觉得有些不妥,又往姐姐身侧挨了挨,姐姐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气息隔着空气在陆琂之裸露的膝盖处萦绕。他歪着脑袋,看着姐姐,随着姐姐的目光看向头顶星空。 “姐姐,很美。” “你在夸姐姐长得好看么。” 少年倏地红了脸,“姐姐,你在说什么?我说这个星空。”虽然姐姐确实很漂亮…… “和我们小时候看过的比呢?” 陆琂之愣怔了,他定神看向星光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乍一眼看只是一块黑色幕帘的夜空,摇了摇头。 “小时候的星星比现在明亮,也要多。现在,星星少了,也黯淡了。” “不是星星少了,黯淡了,是杂尘多了。” 她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 陆琂之被姐姐说的一愣,这是什么意思……他看见,在姐姐的眼角余光中,流露出一丝他此前从未见过的柔软,甚至捕捉到了转瞬即逝的脆弱。随即这些他从未在姐姐身上见到过的情绪,就随黑夜湮灭,再无踪迹可循。 是自己眼花了吗,从小时候开始,哪怕是姐姐对他温柔,姐姐身上和“坚强“这两个字是分不开的,姐姐脾气倔,性子火爆,自从高中毕业就极少时间回家,自己一个人在外住宿,费用什么的都不和家里要。在高中毕业前的一段时间,甚至连他这个弟弟都不理……大概是自己看错了。 “我们小时候,也就像这样,在屋顶看星星。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小,走路都磕磕绊绊,我就抱着你,你也不像现在这样坐在我身侧。就乖乖枕在姐姐腿上。”陆西沉引着弟弟的思绪流动。 “我小时候调皮,总是给姐姐惹许多麻烦,姐姐总是抓住我的手。” 陆西沉噗嗤一笑,“我的小霸王,亏你知道你调皮,如果不拉着你,还不知道你会干些什么坏事儿。” 如果你磕着碰着,那我的日子……陆西沉眸色沉了沉,把这些回忆赶了出去,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姐姐惹我的时候还在少数吗……” “臭小子,你说什么。” “我记得小时候姐姐比我高好多,跑的比我快。咱俩晚上去后院的林子里玩儿,姐姐你只顾自己往前跑,也不看看我……”陆琂之声音越说越小,“然后我跌了一跤……” 关于这段的记忆,陆西沉已经觉得模糊。她微眯眼眸,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她10岁的时候的事儿。 “姐姐也不回头,过了好一会才寻回来。”陆琂之似在撒娇似的,小声埋怨,“我还以为,姐姐要让我一个人在林子里呆一夜了。” “你也好意思提,那个时候多大人了,跌了一跤还像两叁岁似的,哇哇大哭。” “我那……我那是想让姐姐心疼心疼我嘛。”陆琂之吐了吐舌头。 他颇不能理解为什么那段时间的姐姐对自己突然从哄着惯着,变成了欢喜冤家,偏偏自己身为弟弟,就是比姐姐少吃了那几年饭,就是吵不过她。两个人在一起,稍稍说两句都会吵得脸红脖子粗。倒也不是因此讨厌姐姐了,或许是出自孩子的稚气的胜负欲,非要让姐姐软下来哄哄自己才好。 “姐姐不疼你吗?”陆西沉的指尖溜进弟弟的手掌——弟弟的手已经比她大了好多,自己的小手显得很是娇小。她用指尖拂过他的掌心,轻轻拨弄着,像是用羽毛在给他搔痒。她明显感觉到弟弟的掌心渗出了细汗,呼吸也不着踪迹的急促起来。 身侧的人沉默了半晌。 陆西沉抽出了自己的小手,缓缓说道:“我其实很怀念咱们小时候的时光。我们可以一起去池塘里捞鱼,一起跑到市中心去买糖,一起在雪地里打雪仗,一起爬隔壁邻居的屋顶……可以在泥塘里打滚,可以在仲夏的夜晚背靠着背看星星,可以在晚上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发生这些事儿的时候,至少她是单单纯纯的开心过。 “现在长大了,都回不去了,如果一切都是小时候的样子该多好。”两个人的距离是亲密无间的。陆西沉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声音渐渐小了去。 “言言,今晚早点回去吧。爸爸妈妈会担心。你明天不是还要上学?” 陆琂之一怔,姐姐今天不留他了么……以往都会想着各种办法,让自己留下来陪她。“不……唔……晚点回去,今天姐姐生日,再陪姐姐一会。” 陆西沉轻笑两声,应下了。她缩到天台一角,看着弟弟的背影,“那你记得跟妈妈说一声,别让她担心了。” 她指尖轻轻叩击着水泥地。 p.s.这章超长啊。码字构思码了两天,下一章我再看看修一修再发。存货不多了。然后以后就码多少发多少。感觉没什么人看。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平台。 -- 05.星星(2)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许久以前的趣事儿。 陆琂之的思绪被拉回到两个人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他从小到大都很幸福,从各个方面和同龄人比较,他都是幸福的。但是父母对他好,只是保证物质富足,他们专注于工作赚钱,无暇陪伴他,而姐姐在他的幼年记忆里,则占据了几乎是全部的时光。尽管后来姐姐不再是他幼年时的无限温柔与包容,而是成长为了欢喜冤家,哪怕姐姐后来疏离自己,在自己少年时回家后,又对他……他不禁红了脸。坦率说,其实也不是很讨厌。 如果都回到小时候,该多好。孩子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思量和顾忌。 楼顶的风突然小了很多,他想再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姐姐靠着墙角似乎已经睡去。月亮不知何时起,便悬挂在了头顶,银白色的轻纱铺在姐姐的脸上,映的姐姐的皮肤更为清透白暂。。不同于她醒着时的万千妩媚,此刻的她充盈着安静与纯洁。 姐姐睡着了真是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乖巧可爱呢……由小狐狸变成小白兔,他这个姐姐呀……陆琂之摇了摇头。 “姐姐……”他试图叫醒姐姐,楼顶很凉,姐姐没穿多少衣服。陆西沉靠着墙角睡,尽力将自己瑟缩成一团,她裸露的肌肤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任由姐姐睡下去可能会感冒呢。 回应他的,只有耳边天鼠翅膀扑棱过夜空的声音。 “姐……”他起身走过去,在姐姐身边蹲下,想说的话却噎在喉中。姐姐鼓鼓的胸脯随着浅浅的呼吸起起伏伏,樱红的嘴唇也泛着光泽,眉宇间没有睡着后的放松,反而是被一股倦色锁住而不得排解的忧郁在其间徘徊。为什么姐姐脸上会出现这些呢……她在外面过的不好吗,如果不好,为什么不回家呢。他停住了想拍醒姐姐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离姐姐肩膀十公分远的地方。 让姐姐再睡一会吧……可是随着月亮的西斜,楼顶温度愈来愈低,拿件衣服上来让姐姐一个人睡楼顶?他很快把这个想法排除了,陆琂之踌躇了一会儿,决定把姐姐抱回楼下。 陆琂之打横抱起姐姐。陆西沉的脑袋斜靠在他怀里,因为吹了许久夜风,她身上有些微凉,而少年身上却是火热的。姐姐娇小的恰好被他护在怀里,毛茸茸的短发蹭着少年的胳膊,温热的呼吸透过少年薄薄的衣物滚烫了他胸膛。姐姐并不是和他以为的那样精瘦,咯着人疼,抱起来才知道姐姐身材颇为丰腴,少女的软肉漏出他的指缝。陆琂之的心跳漏了好几拍,俊美的脸蛋浮现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红云。 他稳住步伐,一步步向楼下走去。 怀里的女子突然动了动,陆琂之紧张的问道:“姐姐?” ……没有回应 呼……还没有醒吧。也好,把姐姐送回家,自己就回去了。 “言言……” 声音很小,如果不是这个夜晚足够的寂静,这样的声音足以被忽视。 “姐姐在叫我吗?”他感觉到怀里的女孩紧紧往他怀里凑了凑。缩的更小……更…惹他心疼。姐姐醒了吗?他停下脚步,弯下腰凑近耳朵听。 “言言……如果我们不是姐弟该多好。”含含糊糊的嘟囔,像是呓语。 陆琂之瞳孔骤的放大了许多,心中如同有疯兔在上蹿下跳,手也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感觉得到姐姐对自己不正常的行径,姐姐从未正面表达,他也就充愣装傻,拒绝姐姐的亲近就好。如果不是今天白天撞见姐姐与那个他不认识的年轻男孩的亲密举止,他依然可以逃避自己内心的情感,可是……当这份他逃避的感情,被他自己揭露出来,为什么他依然不愿去面对,为什么他会感到心酸。 因为他们是姐弟,是有血缘关系缔结的姐弟,出自于同一个父亲,从同一个娘胎里出生的亲姐弟……这份感情不伦,他接受过的教育不允许,他的道德底线不允许,世间的眼光也不允许。所以,与其这样没有前途,不如从未开始。而且……姐姐对自己只是身体上亲密异常,也未必喜欢自己。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终有一天会明白,自己对于姐姐,只是出于孩子对于家人的依赖,而不是什么他以为的“爱情”。他这样告诉自己,并且在今天之前,他依然保持着冷静、理智。 可是姐姐今天的话,是在告诉他,她也喜欢自己吗? “姐姐你醒了吗。”他清澈的嗓音有些沙哑。陆琂之刻意止住声线的颤抖,努力让他看上去冷静。 没有回应。除了空旷楼道的回音,什么也没有。 他不知道是庆幸好,还是有些失落。是梦话吗? 他脚下蹒跚,甚至有些狼狈。终于,走到了家门口。他想放下姐姐叫醒她开门,最终还是选择一只手托住她,一只手小心翼翼在姐姐口袋中摸出了钥匙。 陆琂之刚想把姐姐放到床上离开,却被姐姐环住了腰,姐姐哽咽的声音闷闷传来:“不走好不好……怕。” 陆琂之浑身僵直,血液倒冲到了脑袋上。“姐姐……你……醒了吗。”回应他的是姐姐温热的体温。姐姐安安静静埋在他怀里睡觉,似乎没有醒过来的意思。他仔细看向怀中的女子,除了她平稳的呼吸,只有她微戚的眉间,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轻轻拍着姐姐的背,哄道:“不怕……不怕了,我在。”原谅他贪恋这一刻吧,就算姐姐在装睡,也允许他装傻。 陆西沉得到了回应,渐渐安静下来。弟弟小心翼翼把姐姐放置在床上,如释重负的坐在了木质地板上,呆呆的靠着床头柜。 姐姐对不起…… 让我放纵一次,只此一次就好。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绝不会,离你这么近。这个距离,我们姐弟不应该的。这样的话,这样的情愫都不应该。 “不走……”床上的姐姐嘤咛了一声,微微哽咽似的,“不许走……” 他轻叹一口气,如果姐姐在做梦,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吗,还是白天那个男孩子,他所谓的“姐夫”?他火大。 罢了,陆琂之握住姐姐的手,轻轻说道:“不走,姐姐……不哭。”他是心疼姐姐的。 他突然觉得,如果他们不是亲姐弟,该有多好! .... 所以.....自己是和姐姐同样,也有一样的遗憾吗? 夜很长,陆琂之打开手机给父母发消息,告诉他们自己在同学家辅导他功课,就住那,不回来了。随即他关了手机,就靠着床沿坐在地下,心中风起云涌。而这个夜晚,却很宁静,床上的女子在黑夜中微微勾起唇角。 —————————————————— 尽管没人看,也解释一下标题第二层意思: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 06.争锋(1) 陆琂之醒来的时候,自己靠着床沿睡着了,身上盖着一层薄毯。 大概是姐姐起来给自己盖的吧。姐姐抱着双臂,缩成一团,背对着他侧卧着。身体随着呼吸,几乎是以肉眼难以观测的幅度起落。他的心蓦的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一片柔软。 陆琂之轻轻起身,揉了揉微微发麻的双腿,小心翼翼把毯子盖在了姐姐身上。 窗外只是泛了灰蒙蒙的一层鱼肚白,黑色还未褪去,看样子约莫五点左右吧。他放缓了步伐走向客厅——别吵醒姐姐了。陆琂之随手坐在靠着床边的椅子上,按了按眉心,显得有些许力不从心。 昨晚的事儿,就当是一场梦吧。梦总有醒的时候,他告诉自己。 陆琂之打开手机,屏幕的浅蓝色的荧光映的他的五官格外深邃,他怔怔盯着屏幕,反复摁灭又摁开了屏保页面。直到屏幕时间显示了六点整,才起身悄悄带上了门。 需要给姐姐留早餐吗?他站在门外想了一会,最后选择了离开。 夏日六点的街道,太阳已经从远处地平线跃起。经过一晚的沉淀,空气格外清新,地上零落的几片落叶伴着微风缱绻。陆琂之贪婪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尽力把昨晚发生的一切扔出脑外。他绕着小区旁边的公园河边步道小跑了几圈,最后在湖边停了下来,湖面泛着丝丝波澜,亦如他胸腔略微急促的呼吸。 他跟姐姐从小在一起长大,姐姐对自己照顾,自己对于姐姐也是实打实的依赖,这是家人间的温暖,依赖,陪伴,可以说他们姐弟两相依为命。他之前一直这么认为。他们说,男女在一起时间久了,容易产生感情,可是,哪怕对于是亲姐弟也如此吗?这份感情是属于亲情中不正常的占有欲,还是所谓的爱情?可是如果姐姐喜欢他,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他?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暧昧?是他想多了吗?从之前肢体上亲密异常的举动,却总被他拒之千里开始的吗?他没有答案,但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一旦被激发,便一发不可收拾。陆琂之从不是逃避的人。若论是亲情,十七年来,他没有感受过像昨晚那样的悸动,一种荷尔蒙喷发的躁动....可是那是他的亲姐姐啊。 这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如果两情相悦。他们可以相爱吗?如果只是他一厢情愿,按照姐姐的性格,也许连朋友都做不了。哪怕他们是亲姐弟,也绝不可能恢复从前。姐姐之前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他贪恋来自于姐姐的亲情,也没有勇气在某种意义上失去姐姐。无论是以亲人的身份也好,其实姐姐在就好。 罢了,保持现状吧。他松了松捏紧的拳头。 六点半,他匆忙奔跑着去了学校。 呼……还不如去换身衣服,迟到就迟到了。这出了一身汗……陆琂之嫌弃的扯了扯灰色衬衫领口。汗水浸润了他领口与后背,少年挺拔健壮的身姿展露无遗。汗渍描摹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芬芳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惹人注目。 “琂之,早啊!” 陆琂之猝不及防被人从背后一把揽住了肩膀,他上身微微向前顿了顿,稳住了重心。 少年侧过头看着这个他的好“基友”,皱眉道:“李景然,你一大早,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我差点摔一跤。” “嚯,一大早脾气不小,今天吃枪子了?” “无聊。”陆琂之掰开他肩头的手,加快步子向楼上班级走去。 “靠,你他妈能不能不要每天对我都这么冷冰冰,一大早跟我话说的多了点,还是凶我!”李景然冲着陆琂之背影愤愤喊道,随即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我说,好兄弟,你去哪里了?平时你跑步不都是放学跑,今天咋啦?这么努力维持身材,有喜欢的学妹了?”李景然凑到陆琂之面前,颇为八卦,“介绍给我认识认识?撮合撮合你两?”他挤了挤眼睛。 “……你今天怎么这么烦呢?”陆琂之拍开了这张他看了心烦的大脸,顿了顿,随即绽开一抹明媚温暖的微笑,语调格外奇怪:“需不需要,替你松松骨头?” 嘶,这家伙,今天不正常吧。平时对他虽然不至于太热情,至少很温和,今天咋回事儿?这么呛,等等……为什么这家伙在笑,我浑身冰冷。李景然浑身打了个颤,轻轻锤了陆琂之后背一下,“不,需,要!”然后笑着逃走了。 诶不对……这家伙,不会真有喜欢的妹妹了吧? 隔了老远,他又站在楼上冲陆琂炸了眨眼,笑着喊:“好兄弟,我在班里等你!” ……什么人啊,陆琂之无语。不过有这样的兄弟,其实挺好。 或许是良好的家教修养,陆琂之的气质是温润的,就像一枚珠玉,散发着亲人的光泽,但只有跟他接近的人才知道,一句两句,陆琂之回的礼貌客气、热情大方。聊的越多,这家伙话就越少越冷淡,最后一道眼光足以吓退大家。这也是为什么陆琂之学校里知心好友甚少的原因。多半在他态度转变的时候,就离开了——没人愿意自讨没趣,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去深入了解谁。 当然,陆琂之人缘是极好的,为人礼貌温润,又有责任心,成绩经常稳居年级第一,大大小小比赛的奖状拿到手软,运动方面也不差,这些条件都足够优越了。学校学生会的活动都是陆琂之负责组织开展,一些校外活动也是陆琂之作为学生代表去参加。所以,陆琂之在校内外多多少少都有点名声,和一些“迷妹”。 李景然则是那种大喇喇,欠抽欠骂的,是彻头彻尾的阳光少年。从高一开始,他就在篮球社认识了陆琂之,死皮赖脸的“调戏”他。两个人一起打篮球,偶尔一起放学回家。到了高二,居然分到了同一个班,也是出自于对这个神秘同学的好奇,李景然接近他,却不是那些“崇拜者”谄媚的、崇拜的、讨好的眼光和语气,倒是经常和陆琂之互损,久而久之,二人也算得上塑料兄弟情了。 陆琂之话并不多,但二人也会有的没的闲聊上两句日常。李景然是无所谓,反正他兄弟众多,陆琂之只是性格最特殊的那个。 上课铃响了一会。老师带着他的大道理讲了约莫半节课,班级大多数同学都昏昏欲睡的时候,陆琂之被背后的女生戳了戳后背,“喏,李景然给你的。” 陆琂之单手接过,回头浅浅一笑以表谢意。然后在手心里把纸条捏成了团,丢进了笔袋,继续做着笔记。 少年不戴眼镜,衣服上的汗也收了,笔挺的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窗口朝阳斜射在他的半片课桌上,他被阳光照到的面孔微微发光,琥珀色的瞳孔呈现出澄澈的金色藏在纤长微垂的睫毛之下,鼻尖儿有些许透明,身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呈现略微透明的浅黄。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陆琂之早上上学来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 “真的吗?啊!我没看到!是我来晚了吗?” “嘘!我看到了!我跟你们说,没想到陆琂之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关键成绩也好。让不让人活了?” “来来来,说说……” “我跟你说,我在隔壁班的姐妹也看见了!啊啊你不知道,呜呜美男养眼啊。” ………… 老师在讲台上闭着眼喋喋不休,讲台下后排的几个少女窃窃私语。互相递着纸条儿,后来干脆连纸条都不递了,干脆头聚在一起小声说着耳语。一面打量讲课的老师,一边时不时眼神朝着陆琂之的方向瞟。其中一个长发的女生说着说着,红了脸,干脆把头转过去再不回头了。 陆琂之顺着几道目光来的方向看去,女生们悉悉索索,他抿了抿唇,不再看她们。 ……有这时间,不如好好学习。他心里嘲讽笑道。 “叮”老师声音戛然而止,下课铃还没打完,便带着课本离开了。教室里一瞬间炸开了锅,睡觉的也精神抖擞了起来。 李景然从后面伸着懒腰来到陆琂之桌前,“琂之,你是不是兄弟,我给你递纸条你看都不看?”他看见被揉成一团的纸条正孤苦伶仃的躺在陆琂之笔袋里,表现出受伤的样子,捂着胸口指责他。 陆琂之淡淡看了这个“作精”兄弟一眼,“你写的?” “恩!”李景然点了点头,“怎么,不会以为是哪个女生给你的吧。” “是了,你不算笨。” “靠!”李景然暗骂,怎么和他笨扯上关系,他还没骂陆琂之笨蛋呢!碍于今早陆琂之的枪子味儿,李景然选择明哲保身——不知道他火消了没。 “不过,我说兄弟,你还不考虑谈恋爱?你兄弟我都谈了两个了。你迷妹这么多,不至于没有示好的吧?”李景然试探道。 “管好你自己。”陆琂之戚了戚眉,有些不悦,“我说,老李,你今天怎么这么八卦?” “嚯,我那不是,为了我兄弟终生‘幸’福着想?”他嬉皮笑脸,刻意咬重了“幸”。李景然嬉皮笑脸,看了看周围,确定身边没什么人,俯下身贴近了陆琂之的耳边,“兄弟,帮个忙,今天放学帮忙甩个妹子,我约好了和女朋友一起回家,要是给我女朋友看到了,那就不好了。” “你渣不渣?” “呃……不渣,不渣。”李景然额头冒汗。 “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屁股。” “好兄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前惹的桃花债。现在我和圆圆挺好的……”李景然黯然低头,放低了语气,“你总不忍心看兄弟我孤苦伶仃,乃至丢了性命吧?” “该。”陆琂之啐了他一口。 “好兄弟,就帮我一次。你看我平时……不也不找你麻烦嘛。”李景然赔笑。 “你他妈作业写完了?整天恋爱恋爱,有空谈恋爱,没空拯救你100分不到的数学?” “害……兄弟,救命呐。” “滚滚滚,只此一次。”恶心死啦。陆琂之想不通,这么恶心的男人为什么有女人喜欢。 “好兄弟,下次多送你几张甜品蛋糕券,我看你好像经常买。” “不需要,滚。”陆琂之瘪了瘪嘴,把李景然轰了出去。 交友不慎,实属交友不慎。 —————————————//——————————————————— 承接上文内容稍微有点长,这章还是很长啊。这章后半部还没码完,下周再说了。ovo -- 07.争锋(2) 学校外面人声鼎沸,正好放学了。年轻小伙、小姑娘们争着往校外涌动。正是夕阳斜照之时,云彩被烧的火红,染透了学校里边小小的池塘。 陆西沉坐在学校外的凉亭里,拖着腮,隔着学校门口的铁栏,看着校内远处的弟弟正和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孩子遥遥相对。看不清再说什么,女孩举止羞赦,好像在递着什么东西。二人的影子隔着斜阳就像是皮影戏下的影子。 这样吗,看来这场游戏变得有意思了。她迭起双腿,背过身,半个身子露出低矮的椅背之外,侧趴在凉亭长椅的靠背上,手上把玩着路边摘的狗尾巴草,无所事事的把草的茎秆结成麻花,神情淡然。 陆西沉穿着藕粉色的长裙,纤细的腰臀因为上身的扭转弧度,呈现出完美的S型,有些许勾人——所以这个长亭外的没多远,聚集了好多学生,男孩儿女孩儿都有,有些甚至拿出手机悄悄的拍下照片,兴奋的互相交谈着。 本来以为,弟弟身边只有自己,看来多了个对手,其实也不错。她捂嘴轻咳两声,那个女孩倒是没见他提起过,弟弟长大了,到底是管不住了。 “那个……” 陆西沉回过头,眼前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应该是在校学生。皮肤不怎么白嫩,但是却很健康阳光的小麦色。不同于弟弟身上温和温润的气质,这个男孩儿明媚外向的性格被他飘逸张扬的短发出卖了。 陆西沉回之嫣然一笑,“你好啊,有什么事儿吗。” “有些冒犯了,不过……可以认识一下吗……”少年有些黝黑的皮肤下,尽管有夕阳掩护,依然微微泛红。 “唔……可以啊。”陆西沉回过身,从随身的小乳白色羊皮包里,缓缓拿出手机,“不过,我有个事儿要拜托你。”她一手把手机抵在胸口,另一只手则拨弄着皮包的扣子,仰着头对少年笑道。 “您说……” “你认识陆琂之吗?” 少年微微一愣,“呃……恩!”想不认识都难。 “可以麻烦帮我去学校里找一下他吗,我是他姐姐。就跟他说,爸妈叫咱们回家吃饭。我来接他,顺路一起去。就在凉亭这等他。” “啊,好的好的!”幸好只是姐姐。 父母叫吃饭是真的,顺路也是真的,本来只是在门口接弟弟放学,如今可能变通一下更好。陆西沉盘算着。 “嗯呐,那辛苦你啦,喏,你扫我吧。” “啊……谢谢谢谢!”少年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容易吗。看上去这么冰山的美人。 “没事,别忘咯。”陆西沉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现在就去。” “可以去池塘边看看,没有人再去班级。”陆西沉提醒道。 “好的。那……姐姐再见。” “恩。”年轻小伙子,真是青涩的可爱啊。哪怕这样一个看上去性格张扬的男生,给点甜头就昏了头,真是……没有例外。陆西沉又背过身去,仰头看着天空中折成麦田状的彩云,随手把身边的狗尾草扔到了远处的草坪上,一截雪白裸露的小腿晃动着。 ……………… 陆琂之发誓,如果今天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一定不会答应李景然那个二百五。那个家伙真是坑朋友没有底线,说什么自己的以前的桃花,敢情是借喜欢李景然来表白自己的,女孩儿单纯又害羞,被陆琂之叁五句话一套,便说出来李景然为了一笔“巨资”答应了“说媒”的事实。当然最后被陆琂之一句:“哦……那你看看你配吗。”闹的哭哭啼啼红着眼睛离开了。 真是晦气,明天一定会揍李景然一顿。什么好兄弟,真是……陆琂之火大的很,急着往校外赶。 “喂,陆同学,请等一下。”刚刚那个小伙子看见一个长发女生哭哭啼啼从陆琂之这跑出去感到非常奇怪,而现在看见陆琂之居然也步伐急促,莫非?这个如太阳般闪耀的校内大明星恋爱了? 啊……不过还是先把刚刚那个美女姐姐嘱托的事儿说了比较好。 “你在叫我吗?”陆琂之回头,回之灿烂一笑。 “对的,刚刚校门口,唔……说是您的姐姐,在门口凉亭等你,说爸妈约你们一起回家吃饭。” “姐姐?!”陆琂之失声,心跳漏跳了几个节拍。姐姐来了……他……好高兴,姐姐很少来接他,几乎是几个月一次的频率。这对之前的他来说其实都无所谓,只是……一旦事情接连着发生,没有喘息空间,有些期待就升起来了。 “是的。” “好!谢谢你!”陆琂之飞奔着出了校园。 一阵风拂过,陆琂之的背影很快缩小至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留着那个男生独自在斜阳下迷惑。这……他还有话没说完呢。 他还想问问陆琂之他姐姐喜欢什么东西……这还是他第一次追女生呢。 头疼。 陆琂之出了校门,便看见零落的人群集中在凉亭远处,他顺着看去,远远地,便看见姐姐的背影,清清冷冷立于斜阳里,很好看。 姐姐一直很好看。 “喂你们听说了吗,刚刚8班那个小子要到了那个美女的联系方式。” “啊啊,真的吗,我也想去,认识一下也好啊。” 陆琂之皱了皱眉,有些许不悦。不过也是,换做谁,能抵挡那样的姐姐。他苦笑。 不过他什么资格在意他们呢,天要下雨,姐要嫁人……没办法的事情。 他轻轻走到凉亭里,刚想趁着姐姐不注意,吓她一下。 “言言,你来了?”陆西沉蓦的抓住陆琂之正准备捣乱的手,转过身子,戏谑的看着少年。“小混蛋想干嘛?胆子肥了,姐姐都敢戏弄了。” 陆琂之摸了摸鼻子,“姐……你发现了我来了啊。” “你出来我就知道了。” “那你还装作不知道!” “我只是想看看,我家臭小子想干嘛。” “呵!你也就只会欺负我这个弟弟。”坏姐姐。 “走啦,带你回家。” 陆家有个传统,每隔一段时间,大家都会聚一聚,从陆西沉高中毕业离开家庭开始,就是这样,或是一个月一聚,或是几个月一聚,届时,陆西沉都会回家吃顿饭,然后就离开。其实,今天也不例外。 “姐姐今天怎么来接我了?” “顺路”陆西沉挽住弟弟的胳膊,“书包重不重,需要帮忙吗。” “学校那些……都丢学校了,回家做课外资料就好。其实……也不需要做了。”少年有些许不自然,想抽开手,但终究还是让姐姐挽着了。 “恩……我的弟弟果然很棒。”不推开啊…… 她从不吝啬赞美之词。尤其对于自己的弟弟。 “上车咯弟弟。”她拉开车门,侧着脑袋看着他,勾着唇角 。 “我记得你喜欢。”陆西沉把手机随手放在前中控台的储物盒里,指尖在屏幕上飞快的点击着。“今天换换口味吧,听听这首。” I ; singled out for 我曾脱颖而出 Pushing at the wrong door 去推开错误的门 Laying down my guns 放下自己的武器 Spreading like an o 如海洋流向四方 Fubsp; for ion 奉献都是谎言 You falling on my sword 你让我承担责任(你倒在我的剑上) …… 陆西沉轻轻哼唱,似乎有意把车开的很慢。路面很平坦,只有少量的颠簸路段让车身微微摇晃。 慵懒沙哑的曲调,吉他声叮叮咚咚,缠绵回荡在狭小的车间。两个人之前气氛有些微妙的暧昧,这样封闭的空间里好像在孕育着什么。 “姐姐,你今天……还好吗。” 歌词……Pushing at the wrong door 这么……应景? “你姐姐我会有什么不好。”她轻笑。 突然一连串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气氛。 “叮咚——叮咚——”连续的发了不知道多少条消息 是姐姐的手机,陆琂之忍不住瞥了一眼储物盒里屏幕正亮着的手机。 他瞳孔突然收缩。 屏幕一连串消息,大概就是 “您好,我叫周航。” “今天很高兴认识你。” “可以追求你吗。” “也许有些冒昧……” …… 周航?陆琂之在脑中搜寻这个人的信息,8班在体育部的小子吗?陆琂之心中憋着一口火,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愤懑在胸腔累积。 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对他举止暧昧,为什么身边还要有那么多男性。 也是,毕竟她是姐姐。陆琂之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怎么了?怎么看上去脸色不好。”陆西沉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弟弟的额头。 “没有。”陆琂之语气疏离,不动声色移开了脑袋。 姐姐像是了然于心的样子,不再有什么动作,“看到我手机屏幕消息了?我跟他今天才认识,为了叫你出来。”言下之意,没有关系。 陆琂之脸色稍微缓和,“恩。” “不过……弟弟你什么时候恋爱了,也不和姐姐说一声,女朋友带回来给姐姐看看也好。咱们什么时候这么疏离了?” 姐姐扶着额头,语气有些落寞。 “什么恋爱,什么女朋友。”陆琂之一头雾水。 “就是……池塘边那位啊,你姐姐我在学校门口可是吃了好一会狗粮呢,你们同学都在传校草陆琂之恋爱啦。”陆西沉揶揄道,什么流言蜚语……不过是圆个话罢了。 李景然……陆琂之咬牙切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是李景然闹出的乌龙,姐姐我和你提过李景然的。” “哦……”这样啊。 所以姐姐,是不喜欢他的吧,陆琂之看向窗外,掩去了眸中的不忍。 所以……幸好没有轻举妄动。可是他心中却没有释然和高兴,恩,只是亲人而已。罢了。 ————————————————————— 这两张节奏可能有人觉得有些拖沓,但是就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些都是必要铺垫。 弟弟和姐姐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下一章也许有一点点刺激。 -- 08.风波(中秋快乐) “我一直在想一个词去形容自己的家庭,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呢。” 他们家早已经搬离了原来的偏远郊区别墅,现在是一座较大的庄园。这是一个温暖,明媚的家园。庭院的花园中盛开着粉的,白的蔷薇,海豚喷泉徐徐捧着晶莹的珍珠扬起又落下,朱红顶的小洋楼依偎着窄窄的小溪,楼体覆盖着茂密的爬山虎,藏匿于屋后的大树中;灰白的大理石阶蜿蜒至米白色的欧式雕花大门,沿着石阶,还有隐蔽的音响正演奏着《月光奏鸣曲》。 一切都是体面的 “少爷,小姐。”佣人迎着姐弟俩往里走。 高跟鞋敲打着地面,伴着钢琴哀婉的鸣啭与远处流水的叹息。 “少爷,夫人……在客厅等您。”佣人眼神示意陆西沉,意思让她去自己房间等。 陆西沉冷笑,下颚微收,她习惯了,一切都在演戏。 “我知道了。”她转身就往侧楼走。“所以,老规矩?”她停在离弟弟两叁步远的地方,侧过头,低低的对佣人说。 这个声音大小,陆琂之也能听到。 “什么?”佣人一头雾水。 ……呵,笨蛋。真是……什么人,都可以在自己头上了。 “姐姐,不一起去见见妈妈吗,好几个月了。”陆琂之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以往姐姐只是回来吃个饭,踩着饭点来,会因为自己公司或者学校各类事情就提前离开。尽管他不舍,也不能罔顾姐姐工作上的事情,求她留下。 “不,不去了。“陆西沉踮起脚,凑在陆西沉耳边,“那……弟弟……我们一会儿见。”柔软沙哑的语调,像是和恋人约会似的。 没等陆琂之反应过来,姐姐踩着钢琴的鼓点走远了。 呼……又是这样。一直惹着我去想歪,真是……一点不把自己的弟弟当男人看。他别过脑袋,遮住泛红的脸颊。 陆西沉拧开房间把手——并没有上锁。房间里是一股阴暗的潮湿霉味儿,阳光进不来。窗帘紧闭,其实,即使拉开窗帘。也没有多少光可以渗透进来,她不在这里常住,一个好房间也确实没有必要。 她食指指腹掠过长方形的书桌,指尖随即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灰。陆西沉将手指拿到眼前,大拇指碾去了指腹上的灰尘,有些自嘲,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呢。 日光灯打开,强光让她有些许不适应,她眯了眯眼,尽量去习惯这样的光。 浅蓝色调的房间,墙角有破败的蛛网,墙壁上贴满了她各个时期获得的优秀学生奖,还有校外活动的奖状。这些奖状,无一不因为受了潮,字迹而变得模糊。 她抬手准备撕掉这些狗皮膏药……终究是停住了。她站在墙壁前面,视线由上而下打量着这面墙——所有的荣耀戛然而止停留在高叁那年——她离开家的那一年。 陆西沉苦笑。果然,还是会难受的。 这些就好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时针指向六点整。 陆西沉收拾了一下,看着镜中模糊的影像,她前倾身子,想努力看清楚一些……自己的模样——乖巧,懂事,不好吗?陆西沉弯起眉梢。款款下楼。 “爸,妈。”陆西沉来到客厅,笑着问候。 父亲、母亲已经落座。 母亲没有抬头,应了一声。父亲则是上下打量着陆西沉,沉声道:“回来了,坐吧。”父亲指了指自己右手边正对着陆琂之的空位。 “姐姐,到我身边来吧。” 父亲坐在主位,母亲在父亲右侧,陆琂之在父亲左手边。姐姐和母亲向来关系比较微妙,这点自己是清楚的,姐姐难得回来一次,他也不希望姐姐吃顿饭也不开心。 其实很奇怪,平时父亲虽然说比较专权,但是家中聚餐也是很放松,自己的主位不会变,母亲姐姐还有自己至少是随便落座的,今日好像格外有仪式感。 方慕有些不悦,终究只是掀了掀嘴皮子没有说话,鼻子里哼了一声。 饭桌上只有瓷器与筷子碰撞,如同玻璃碎裂了一般的声响。 “言言最近在学校里成绩可好了。”方慕往陆琂之碗里夹了两只虾,“多吃点。” 方慕滔滔不绝,和陆峰汇报着陆琂之的优异表现,陆峰点头表示赞许。 陆琂之皱着眉头。他不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 就像是,他只是一台为了他们颜面存在的机器,只是这部机器经常得到它使用者的照顾。 陆西沉嘴角抹着股意味不明的笑,夹了一筷子面前的红烧萝卜。萝卜烧的很软,咸香的细腻在口中化开,她放慢了咀嚼速度。 “弟弟果真很优秀呢。” “你努努力也能和你弟弟一样。” 陆西沉捏了捏手中的筷子,阖上眼吸了口气,“是的,妈妈。” “妈,姐姐也很厉害,为什么要和我一样?应该是我像姐姐才是,况且……” 况且姐姐读书的时候,奖状拿的不比他少。况且,姐姐在公司设计的方案屡次被采用,况且…… “吃饭。”陆西沉往弟弟碗里夹菜,“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有些事情,说出来有好处么?恐怕不仅没有,还会更糟。 “……”我是在帮你说话,姐姐……陆琂之瞪了姐姐一眼。 方慕神色不自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儿子总是帮女儿说话,碍于饭局,她还不能发作。如果儿子和女儿一样,杀了她算了。 陆琂之把碗里的虾剥好放到姐姐碗里,“姐姐吃。”他在桌子底下安抚性的拍了拍姐姐,表示抱歉。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方慕有些崩不住了。 陆峰眼光打量着下坐的叁个人,“好了,今天都放开点。” 陆西沉盯着碗里的虾肉,咬紧了后槽牙。 够了……真的够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无论是不是因她而起,被指责的都是自己。 “我记得。”陆西沉抬起眸子,温婉的对方慕笑道,“母亲亲身所教,我不会忘。” 离你弟弟远点嘛,这句话她怎么会忘记呢。 桌下,陆西沉反握住陆琂之的手,感受到自己手心那双大手有些微微僵硬,她莫名觉得有些许轻松,她紧了紧力道。向陆琂之投去无助的眼神——楚楚可怜的样子,随即又低下了脑袋,闷声扒着饭。 “咳……”陆峰清了清嗓子,“今天,主要还是宣布一件事情。” “西沉21了,也该到结婚的年龄了,不结婚也该订下婚了,公司合作伙伴苏氏的大儿子今年32,也到了成家年纪了,所以……我们决定联姻。” “明天接西沉去苏家适应一段时间。”陆峰自顾自宣布,并无不妥之处。 “老公说的都对。”方慕乖顺的给陆峰碗里添了添汤。 陆西沉垂眸,是这样吗。所以今天,好像这么正式?所以,今天是鸿门宴啊…… 一切都给她安排好了,自己不是在他们眼中一文不值,不堪入目吗?却还是要利用到剩余价值都不剩,才可以啊。 她喉咙中卡着什么东西,不应该都习惯了吗,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失望,会觉得……痛苦。 “我公司那边刚稳定下来,我想再等等。” “你嫁过去不需要你考虑工作之类的。” “……如果我一定要呢。”这不是反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陆峰眉间有丝愠色,“你说什么?”语气有些强硬,“我已经,给了你几年宽裕了。” 意味深长。 果然如此吗,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以前是,现在也是。 “可是当初,我已经说好了,我们之间,不是达成协议了?”陆西沉抬起头,回视父亲,反问他。 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陆琂之不懂,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几年,什么协议…… “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没有……吃饭,吃饭!言言。”方慕忙打着圆场,胳膊肘戳了戳陆峰。 “你……”陆峰气的胡子卷翘。居然这种场合,也敢跟他对着干。 “我不同意。”陆琂之声音有些干涩,他不愿意姐姐嫁人,她才21。 尽管他对姐姐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但是这份感觉确实没必要继续下去,所以,退一万步,姐姐嫁人,一定是要嫁给她喜欢的,她真正喜欢的人……才可以。姐姐才21,苏氏32岁大儿子是那个苏诩?他都已经离过一次婚了,听说上个妻子差点被活活打死,怎么可以?难道爸爸妈妈不知道吗? “爸爸,苏氏的大儿子,好像已经离过婚了。” “成熟男人才能更好包容你姐。” “他前妻,好像差点被家暴致死。” 陆峰眉毛竖起,啪的一声将筷子砸在桌子上,“陆琂之!注意你的言辞!看来平时太宠你了,公司平日里的事物不也是交给你处理了一部分?你也不小了,该懂了。”陆峰稳了稳情绪,“琂之,你一直很听话,很懂事,不要找茬。没有无缘无故的家暴” 噗嗤,家暴居然需要理由吗?陆西沉哂笑。 方慕忙安抚道:“不生气,不生气,孩子还小……不懂利害关系。”方慕恨恨盯着陆西沉,“你平日里也不多提点你弟弟,净想法子带坏他。” 恩哼,带坏,确实想带坏。还想玩坏。 陆琂之握住姐姐的手,用眼神告诉她: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嫁出去。 陆西沉觉得有些许好笑,用唇形告诉弟弟:别瞎掺和。 真是无语……感觉自己才是多管闲事的那个,这个姐姐……好心当做驴肝肺。 “我嫁不嫁这个问题……给我点时间,不然……大家也不希望都太难看对吧。”陆西沉看着自己的弟弟,笑盈盈。 我真是好奇,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光景,这些东西一旦见了光,又会怎么样,真是……想象不到啊。 陆峰没想到,这个女儿真的有对着他干的一天,居然还是明面上。 “父亲,当初叫我滚出家门的是您,如今……我是以您的女儿身份嫁呢,还是……还有,协议内容,您不会忘了吧?”陆西沉凑到父亲耳边低语。 “你!”居然敢威胁他,他以为女儿离开家几天就会回家,没想到她真的出去不回来了,还变得如此…… “好了,吃饭。”陆西沉拍了拍手,“可别功亏一篑呀。” 陆琂之一切收入眼底,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家深不可测。好像关于姐姐,他一点都不了解。关于父母,好像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笑语盈盈的父母亲。 —————————————— 中秋快乐 ,如果有人看到希望可以多点评论,批评鼓励都可以呀。每次更新感觉都好冷淡.....就有点疲软...qwq最近学习挺忙。本来这一章应该会有一点刺激的内容,感觉还是剧情重要。下一章再说咯。中秋快乐.! -- 09.暗潮 Pō⑱f.cō㎡ 如果人一辈子可以完全活在云端的海市蜃楼里是幸福的,如果是彻底活在地狱里也是幸福的。没有接触过黑暗,自然不会明白在深渊挣扎的痛苦。倘若黑暗压抑至极,如果没有一缕光照进来,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处境的惨绝,自然也不会为了那遥远的一抹亮光而选择飞蛾扑火。 最悲惨的莫过于,两者兼而有之。晦暗不明的地带里,站在巨大涡旋的中央——身不由己。 陆琂之是怎么长大的,生活在阳光之下,他所认为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乐观,积极。而这个饭局,却让他心下踌躇不安。这个家庭就像一座冰山,浮出水面的是他看到的那一部分,水下藏着什么,而姐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一切如同蒙了层水雾一般。这样看似令人生羡的家庭,陆琂之第一次衍生出了镜花水月般的不真实感。 饭桌上父母之间的氛围又其乐融融。陆琂之是父母话题的聚焦,尽管这个当事人,觉得厌恶至极。这就像是家庭例行汇报——他插不上什么话,唯一能说的就是自己又获得了什么荣耀。 而陆西沉则是眸中晦涩不明的光闪随着眼波流转明灭交替。她低头缓慢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只手托着腮,时不时点头表示赞许。 “姐姐……”陆琂之想问,要不要和爸爸妈妈说他们吃好了,先出去走走。他知道姐姐也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我们家言言,从小到大都是最优秀的那个。” “恩?”陆西沉转头看向弟弟,右手潜到桌底,勾住了弟弟的小拇指。 “再坐一会?”陆西沉用唇形比了个意思。 “……”弟弟不是很能理解,不喜欢,还要听下去。 还有,拜托,姐姐,你的手…… “言言啊,就像太阳一样闪耀。是我们家的骄傲啊。”陆峰几杯酒下肚,话开始多了起来。 “老公,你不知道,咱们之前的邻居沉家他儿子,才学校只能排第五,哪像咱们家儿子,一直稳居第一呀。” 是哦,像太阳一样闪耀,是全家的自豪和荣耀呀。陆西沉在凳脚蹭掉高跟鞋,她只穿着一层薄薄的肉色的丝袜,撩起弟弟宽松的裤脚,脚踝缠上陆琂之的小腿,若有若无的摩擦着。 陆西沉的脚有些凉,像是一条小蛇,盘上了陆琂之的腿……沿着他的紧绷的神经蜿蜒爬行。少女的脚趾点在陆琂之的后脚踝关节,沿着他小腿肌肉的线条,一路描摹而上,她的指甲修的圆润干净,没有刺痛感,就像圆珠一般丝滑。弟弟肌肉又紧绷了,真是,可爱,想蹂躏呀。 陆琂之脑中嗡嗡的响,他的姐姐在干嘛?他呛了一口,“咳……” 陆西沉赶忙拍了拍弟弟的背给他顺气,嗔怪道:“慢一点,多大人了,也不是小孩儿了,还这么鲁莽。” 方慕赞许的看了陆西沉一眼,递过来一块方帕,“小心点儿。” …… 他该说什么。他眼神警告了姐姐——其实也不是很凶,就是哀怨的样子。 陆西沉轻笑一声,身子挪开了离弟弟一段距离,右腿在桌布之下,不着痕迹的迭在了椅子上。 陆琂之松了口气。“姐……”不可以的。 姐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没事。” ……混蛋。平时私下怎么调戏他算他认了,这个时候,不要这样啊。没事?什么没事,他话还没说完,她怎么知道自己想说啥什么。 饭桌上父亲母亲的谈话还在继续,陆西沉不断给陆琂之还有父母碗里夹菜。蜷起的小腿则是悄悄地,挪到了弟弟的裆部。呼……没硬起来的时候,都是好大一团,现在年轻人发育可真好啊!她感叹道。她足部稍微用力往下按了按。 陆琂之上半身有些颤抖,想用手拿开姐姐的脚,却被陆西沉右手一把抓住了。 以前没有这么过火……这是要干嘛…… “放松。”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弟弟一定……也很喜欢吧。” 陆西沉脚部动作没有停,在那团巨大那里轻轻揉搓着——好像有一点点抬头的趋势。桌下的右手摸上弟弟结实的小腹,从T恤底下伸了进去。“弯腰,别挺这么直。” 陆琂之被吓得缩了下身子,姐姐趁机将手指拓展到弟弟的小葡萄边,用指甲捻了一下。 “唔……”陆琂之吃痛。意识到唇边有声音溢出,赶忙咬紧了下唇。喜欢……个屁。 他想逃,拜托,父母在边上。姐姐……不可以的。他想起身,又怕父母发现了这些,姐姐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陆西沉观察着陆琂之的表情,好像有愠色,面色红润,还有一些小小的气结郁闷,皱着眉盯着自己。她冲弟弟挑了挑眉头,不再看弟弟。她放下脚,手解开了弟弟的裤子拉链,小小的手抓住了有些硬的肉棒。 陆琂之瞳孔突然放大,他的姐姐……正抓着他的性器,在桌子底下,在父母面前,正对着母亲……父亲就在手边……这…… 他精神紧绷,却让性快感来的更强烈,一种强烈的羞耻感让他有些抬不起头,却还是尽力维持的面色如常的正襟危坐。 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要抓着他的性器,就在父母的面前…… 陆西沉握住肉棒,轻轻捏了捏,感受少年在他手中搏动的频率。没有很硬,圆润的龟头已经流出了滑腻的液体。原来,年轻男孩这么敏感……她指尖在龟头处打转,停留在小孔处碾弄……好像要试图去打开那个小孔似的。弟弟的肉棒在她手中变得越来越烫,所以……给男人手交是这样的感觉吗,她心跳的有些快。 她自认为是个坏姐姐,本就是她要勾引弟弟,此刻却还是有些红脸。陆西沉并没有什么性经历,她极力回想着脑中以前看过的A片,里面的女主是怎么挑逗男主的。可恶。早知道这样,在找这个臭小子之前,一定去睡一个男人了。也不至于这么窘迫,不知道该干嘛。看来看再多片子都是纸上谈兵。 弟弟的肉棒干净,粗长,尽管没有彻底硬起来,这样的大小也相当可观——她一只手几乎只是刚好握住。陆西沉指腹反复在冠状沟摩擦,小心翼翼拨弄着——如果真的弄坏了弟弟……也不是她想的。 “呃……”陆西沉的动作触及到了他的敏感点,陆琂之仰头,将痛苦的表情尽力藏去,紧紧抓住姐姐的裙摆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越来越过分了,不行。这种行为,不应该是男女朋友之间才有的吗。姐姐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明白。她可以不知道自己对姐姐产生了超越亲情的爱恋,但是姐姐的行为……更是超越了亲情啊。 这让他尽力压抑住的感情怎么办。唔……现在……不可以给爸爸妈妈知道。姐姐对他这样,他再做些什么不妥当的,姐姐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他眼前浮现的是姐姐18岁那年,毅然提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他在背后大喊:“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姐姐没有回头,然后她真的消失了两年。 “姐姐,够了。陆琂之低声呵止,呼吸有略微粗喘,“不能这样,求你。”所以两年后他看见姐姐,有多激动,有多庆幸,有多愧疚,有多后悔,只有他自己清楚。 求你,姐姐,想清楚,再继续下去……我就当姐姐也喜欢我了…… “不喜欢吗?”她轻轻抚摸着肉棒,就像是给宠物顺毛似的。 他抿了抿唇。 “你看,它告诉我,它喜欢。” 不是它喜欢,是我喜欢。 “刺激吗。”她问。 父母在旁边夸奖他,被当做是空气人的姐姐,还有那个好像光芒万丈的弟弟。而姐姐私底下肆意玩弄弟弟的肉棒。这是,他们口中的好弟弟,好儿子……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陆西沉觉得有些好笑。 “西沉,多和你弟弟学着点。平日里要懂事。”陆峰语气严肃起来。暗指刚刚指婚时她的态度。 “是的,父亲。”陆西沉乖顺的,满口答应下来。 “什么时候你能像你弟弟一样。” 陆西沉握住弟弟的肉茎,不熟悉的上下套弄着,弟弟龟头小孔处流出的水湿润了她的掌心,他的肉棒很嫩,但是现在很坚硬,与她细腻柔软的掌心摩擦,惹的温热的肉棒滚烫——或许也有情动的成分在里面。她左手放下筷子,在桌下握住了弟弟的手,然后加快了频率。 弟弟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呢,乖巧弟弟的听话肉棒,正在她这样一无是处的姐姐手里,滚烫,炽热,挺立。比刚刚任何时候都要硬。弟弟也是觉得,刺激的吧。她侧着头看着陆琂之,面色隐隐潮红,还有些僵硬,像是忍耐着什么,桌下弟弟的手主动与她十指紧扣,弟弟干净的指甲有些陷进她的肉里。他眼神中抑制不住的情欲浪潮在翻滚,真好看……陆西沉感叹到 如果这个桌子是透明的,桌布是透明的呢。方慕和陆峰看见,会不会疯掉,会不会变成失心疯呀。 “言言,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方慕发现了奇怪之处 陆西沉上下套弄的手突然停住,面色焦急:“弟弟怎么了,需要叫家庭医生吗。” “不不……不需要。”陆琂之额头冒出的细汗,我怎么样,拜你所赐,我的好姐姐。他不敢表现幽怨,赶忙低头扒饭。 陆西沉凑到弟弟面前,哄道:“还是叫医生看一看,好不好。” “不用!!!”他有些激动,医生来了怎么说,给医生他看挺立的下身吗。他向姐姐投去求饶的目光,姐姐饶了我吧。 “那早些上楼休息吧。”陆西沉低头看了看腕表,“时间到了,我要回去了。”?这就走了?就和以前一样,回公司了,还是回家? “姐姐,今天在老宅住一晚吧。”他有些话想问,也想说清楚。 “不行!”方慕赶忙阻拦,意识到说出的话不合时宜,忙补了一句“你姐不是公司今晚加班吗。” “……”我有话想和你说啊姐姐,他有些落寞…… “确实有事儿,还是急事儿,好了,我走了,弟弟……” “爸爸,妈妈再见哦。” 陆西沉弯腰提起鞋子,拎起背包正准备离开,想了想,把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丢给了陆琂之,“外套帮我扔了吧,我的衣服太多了。”其实是给你遮一遮,陆西沉眼光暧昧。 “真是败家子。”方慕小声斥责。 “我花的,是我自己赚的钱。”陆西沉回敬她。她没什么义务演戏的,今天她特别不好受,所以,你也别想好过。 “姐我有些话想说。”陆琂之幽幽开口。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咯,打电话或者WeChat都可以。”陆西沉摸了摸弟弟的头顶,“好啦我走啦,不然真迟到了。” “……” 姐姐,我可以认为你喜欢我吗,我们之间有悖伦理,可是我突然觉得,如果两个人双向奔赴,这样的感情,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如果是我踏破这层底线,姐姐你会不会……好过一点。 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总有不畏万难的勇气,为了心中所爱,似乎随时做好了与世界背离。 ————————————————— 很不好意思,这是我第一篇骨科且有肉的文,我一直秉承肉体是为精神服务的。所以肉的不是很爽,文笔也有限,所以轻拍。标题不想标微h,有缘分看见就是缘分。没缘分看见也不强求 今天中秋节赶紧加更一点。 希望看过的朋友们可以支持一下 -- 10.情窦 ρō⑱f.cō㎡ 整整半个月,自打那天那个诡异的饭局结束后,陆西沉就和消失了一样。就像她18岁毅然决然离开了他们的家一样,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然后整整两年,销声匿迹。 出于对姐姐的挂念,他两年里时不时的打过电话,收到的是“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再后来就是“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他想去找姐姐的同学问一问,却发现也没有什么联系方式…… 是他哪句话说错了吗,姐姐怎么了,他不知道。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陆琂之去问爸爸妈妈,父母告诉他姐姐出国留学了。可是留学不至于就联系方式也没有吧——所有社交方式和被切断了一样。不再跳动的灰色头像,石沉大海的电子邮件,还有一些贴好了邮票却没有地方可以寄出的信封…… 起初他还觉得耳根子清净了,姐姐走了没人和再他有口舌之争。再往后,他就在想,那个一直呛他,好像什么都嫌弃他的姐姐,是不是过的还好。一年整,他在想,姐姐还在这个世界上吗。两年整,他在想,如果姐姐在另一个地方过的还不错,那就这样吧…… 是他说的那句“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伤害了她吗,真是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明明他是希望姐姐不要走的。那是他的亲人,谁会希望自己的亲人离自己远去呢,何况是陪了他整整14年的姐姐,照顾了他14年的姐姐。某种意义上,姐姐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是远超过爸爸妈妈的。 他再次见到姐姐,是在离学校不远的商场附近,那是个初春的下午,路边景观带桃花渲染出一片粉红色的烟雾,姐姐逆着光,披了件金纱似的,窈然立于其间。她轻言细语的在那询问着老板什么。 他心跳猛的一滞——两年没见,他依然一眼认出了姐姐,柔软又有力量——那是姐姐身上的气息。姐姐和两年前有什么变化吗,除了头发变短,他看不出什么。说是喜悦,却是远超过喜悦的惊喜、激动。还有复杂的内疚和自责。 他以为,姐姐真的就此不见了,因为他多年的任性,因为他最后说的气话——虽然实际上是想去挽留她,所以她真的讨厌自己这个弟弟了,才离家出走甚至绝到断绝联系。 家里唯一有温度的亲人,无问归期。哪怕姐弟俩打诨嬉闹也好,还是斗嘴怒骂也好,他一个人在这个家里,接受最机械化的爱,越是冷漠,越是对人间烟火气向往。 难过吗,难过的。委屈吗,也很委屈。生气吗,也确实生气。他对姐姐,算是遗憾吧……他的家庭明明比很多人都要好,也许是自己贪心了。 可是她回来了,一切不再一样。 他真的很厌倦做个为父母争名夺利的机器,在家里,过盛的物质可以填补生理上的需求,可是却弥补不了心理上的缺失。也许对他来说,姐姐存在的意义是温度,是真正的亲人,正正好好填上了那块空白,是真正有那种让灵魂有家可归的依赖,是身心疲惫、精疲力竭后的安抚,而不是出于激励而显得苍白客套鼓励的话语,不是那种机械化的相处模式。 她回来了,他奔上去从背后抱住姐姐,喉头有些许沙哑:“姐姐,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也许少女眼中有一丝冷漠与嘲讽划过,可是少年没有注意到。姐姐执起他的手,握在她小小的手掌里,安抚他:“是,我回来了。”她放软的语气,“以后,我不走了。” 姐姐没变,两年下来姐姐看着好像还比以前丰腴了一点,没有吃苦就好。 这是承诺吧。他永远相信姐姐说的所有话,每一个字都相信。 “对不起。”这句道歉,迟到了两年,“欠了你两年。”这句道歉,欠了姐姐两年。 欠我两年吗,远不止于此。她笑着拥住陆琂之,“好啦,姐姐回来了。言言没有对不起我呀。” …… 而她的回来,却给他们单纯的亲近血缘关系,戴上了暧昧的面纱。 她不像两年前离开家的她——好像处处都是嫌弃他,二人动不动就呛上两句,而是让他隐约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自己4岁那年,姐姐柔柔的牵着自己手的感觉。姐姐不再嫌弃他,两人也甚少发生口舌。 他一开始还觉得不习惯,其实他并不是很怀念以前的姐姐。姐姐对于他,真实又有人情味儿。姐姐不会应和着家里的仆从无节制的奉承他,也是家里唯一一个不怕他的,更是这个家中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他并不是个脆弱的,需要在温室中被呵护的花朵。 后来,他觉得回来后的姐姐,或许比以前的更好——如果说以前是玩伴,现在则是更细致入微的关心他。父母不会过问的,她都会注意到:从学校的各类轶闻,到生活的大小事儿,发展到二人的兴趣爱好,再细化到情绪的方方面面,二人关系似乎发展到比这十几年间都要好——无话不谈,志趣相投。 然后,这所有,从姐姐聊天暧昧的言辞开始。发展到些许亲密的肢体接触。连陆琂之都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切就好像顺其自然一样。 这样的她,就像玫瑰被剪平了刺尖儿,保留了妩媚,却丢弃了锥人的刺痛,留下的是诱人的芬芳。 陆琂之周末或者放假就会去找姐姐。这样的见面频率对姐弟两来说并不是很频繁。 纵然如此,他会偶然看见姐姐丰满的胸脯从他眼掠过,也会在抬头时或是不经意的被姐姐发丝拂过,有意无意肢体上的摩擦碰撞……他真是败类,居然注意到了姐姐的这些地方,最他妈可笑的,居然还有那一丝丝违背伦理的悸动。他尴尬的别开眼,斥责自己的无耻下作,主动疏离了姐弟两的距离。 一米,是他们的安全距离。 刻意疏远,真是欲盖弥彰。 这样的相安无事,并没有坚持多久。也许他的逃离出卖了他的心虚,陆西沉开始更进一步。 姐姐会裹着一层浴巾就随意斜坐在他腿上揉他的脸,抚上他的喉,在他耳边悄言分享一天下来那些,或是可爱的,亦或是讨厌的人和事儿……陆琂之像是受惊的鸟儿,一动不敢动。到最后才冷着脸憋出几个字:“姐姐……我要回家了。”然后,仓皇而逃。 如果周末晚上他去姐姐那呆晚了点儿,她困极了就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他长这么大。怎么见过此行此景?为数不多有关于“性”的了解,是在教科书中,还有那些岛国油腻的片子里。羞赦之余是对自己的谴责,只是姐弟而已,不该想歪,……他一次次的给自己洗脑:他们只是姐弟关系过于良好罢了。 他一次次的拒绝,避开姐姐的温柔。 减少的只是他对她的接触,二人情谊不减。陆西沉好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无所适从一样,这样肢体上的试探,却没有减少。 “姐姐……不可以这样。”陆琂之主动离开了半臂距离。 “哦?”陆西沉眼中滚着泪光,“我知道了。”她语气掺杂着几乎可以被忽略掉的落寞。 “那你……早点回去吧。”她关上房门,留陆琂之一个人在了客厅。 喂,这是怎么回事儿。陆琂之腹诽,他做错了什么?他看着姐姐的背影好像有一点伤心,为什么他的心里像有许多丝线儿牵着似的……穿着疼。 二人自那以后,相处的距离是陆琂之喜欢的距离,一切像回到了姐姐刚回来时那样。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姐姐生日那天,那个陌生男子的出现。自打那以后,他自乱阵脚,他再观察自己的内心情愫时,他对姐姐的情愫,已经不是什么他口中单纯的姐弟了。可是发现了有什么用,再去守住底线?太晚了…… 什么道德上的伦理,什么医学上的血缘,那些他曾经读过的书,长者讲过的道理,他从前拿来宽慰自己的话,在这样强烈的兵荒马乱中,苍白无力,又搞笑。那么的高高在上,那么的遥不可及——敌不过他对于姐姐迫切的占有欲。如果他和姐姐的距离,换来的是别人的趁虚而入,他接受不了,他清楚的在这背后驱使的,已经不单纯仅是什么幼稚的、亲情上的占有,而是出于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占有。 也许是喜欢,所以有占有欲。任何异性对于姐姐的亲密在他潜意识里是被认为不行的。 也是是喜欢,所以当他真的与姐姐有一些过分肢体接触时,第一反应不是推开,而是:这样于伦理不合。 如果抛开姐弟关系呢,他会拥姐姐入怀吗,他的答案是一个字:会。 也许是喜欢,所以他在姐姐给他手淫过后,会去想,如果是我主动去踏破这层底线,姐姐会不会好过一点——而不是暗中委婉的与他亲近。 姐姐是喜欢他的吧。他也喜欢姐姐,他不想去追寻这份感情从何而起,就算是错,已经错了。 比起再让她消失两年,也许这次是五年,十年,十五年……去纠正这个错。 不如在我身边吧…… 至于以后……他眼前浮起水雾,我们彼此相爱,又有何妨呢。 ——————— 没有那么完美的人,姐姐弟弟都不完美。做的是符合自己性格、年龄、经历的事儿。 下一章也许是告白吧…… 没人看真是太凉了,不过我还是很想把故事说完。 在上学挺忙的。争取国庆多更一点。 -- 11.海风(1) 陆琂之拨通了姐姐的手机号。 “喂……姐姐。”他有心跳的有些杂乱无章,半个月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他私心里希冀姐姐可以打个电话过来。 “恩?言言有什么事吗。”姐姐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温醇。就这样简单的几个字,一瞬间就纾解了他这么多天的相思,连带着他的焦躁纠结一起抚平。 “我想你了。”想姐姐了。 “哦……”她低低的笑了几声,“想姐姐什么了。” “想姐姐,还需要想姐姐的什么吗?就是想姐姐了。” “我知道了……”她电话那头有些安静,他听到的只有姐姐的呼吸声。 陆琂之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在做什么。她好像有些冷淡。 是……公司有烦心事儿吗? “我也想你了。” 呼……耳根有些发烫。一时间,刚刚准备好的话,在脑中清了个空白。 她在电话那头又笑了,“我过段时间去找你?最近有什么好玩儿的事儿吗” 不要过段时间……他没有说话。酝酿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恩……我最近有点忙,忽略你了。”她委婉致歉。 “姐姐你……明天有空吗?”他略去了先前想说的许多,只剩下最终目的。 因为他的激动,想说的话,全忘了。他自诩比同龄人成熟许多,他自恃的冷静理智,在他的姐姐面前,还是原形毕露——对于情事,他只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陆琂之有些紧张,这是他第一次邀约。先前都是姐姐拉着他出去玩。 “什么?” 至于那么诧异吗,姐姐。 “如果姐姐明天有空,要……一起去海边转转吗。” 姐姐会答应吗,姐姐会拒绝吗。他有些忐忑。 “啊……这样。言言如果想,那就陪言言去咯。” “那一言为定。” “恩,一言为定。” 海风裹挟的咸湿的香味,懒懒拂过沙滩。眼前是一片宝蓝色如水晶般澄澈的海水,滟滟波浪在海平面上追逐嬉戏,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拍打着礁石,细腻的白色浪花随之绽放。 时间还早,并没有多少人在海滩上。这个海滩在江城的东面,他们的老宅子正好能看见这片海,自打搬到庄园去了,他们就没有来过这里——确实离家和学校有段距离,不是很方便。 好想姐姐。姐姐对他做了那种事情……他生气不起来。这反而好像是给了他勇气似的。 他面朝着大海,看着海鸥斜斜点过蔚蓝长空。手心濡湿。 “言言,看什么呢?”忽然他背后被柔软抵住,姐姐从背后环着他的腰。 陆琂之放松了攥紧的手掌,握住了姐姐的手,“我在看,姐姐什么时候会来。” 她失笑,走到陆琂之身侧,面对面,点了点弟弟的鼻子,“你呀……” 砰然心动的感觉是这样吗?对象是他的亲姐姐——他真是无药可救。 二人静默驻足于礁石之上。彼此无言。海风卷起陆西沉的发丝,迷了她的眼睛。 “姐姐。” 陆琂之弯下腰,凑在姐姐耳边,轻轻唤她,“我好想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与有些清凉的海风不一样。 今天的弟弟和平时的不一样。“我也想你。” “骗子。”他有些不悦。 “姐姐怎么会骗你。” “可是你两周零叁天没有找我。” “你也没有找我。” “所以我来找姐姐了。” ……什么家伙。他不是来责问她为什么做那样的事儿吗?那天的冲动过后,她回去后悔了好几天。这两年的周密安排,还是被愤怒情绪破坏了。因为她的冲动,说不定就功亏一篑了。迫于尴尬,她确实避开了许久,思量着接下来怎么去修复与弟弟的关系。 “你不讨厌我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儿,还是早点说开好。 “恩?”他愣怔了一会儿,随即反应了过来,“姐姐是说……那天……”他脸又烧红了。回想起那天他小腿部的酥麻,性器官的快感与强烈的违背于伦理的羞耻感在脑中碰撞出的火花……虽说一时间有些生气和无措,不知道为什么,更多的是一些……欣慰?这似乎是在和他确认姐姐对于他的感情。 “恩……”陆西沉耳根也有些烫。如果那天饭局上和以往一样,没有那么多勾起她回忆的事情发生,激怒了她完全黑暗的一面,她也不会那么冲动,意料之外的事儿,还是需要控制在手中的好,以后这类事儿,越少越好,尽量没有。 “姐姐有胆子在爸爸妈妈面前那样,现在倒害羞了?” 他嘟囔:“该害羞的是我……”差一点,在父母面前被看光了。 他抿了抿唇,道:“其实……如果姐姐想,只要不在那个环境下……是可以的。”如果直接告诉姐姐他并不是很排斥,也不讨厌姐姐。她会觉得这个弟弟变态吧。 他需要正面确认姐姐的态度,留给彼此回旋余地。 出乎意料,她有些懵了,“你疯了?” “我没有。”他着急为自己辩解。“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句话呼之欲出,最终还是卡在了唇齿边。 这样说,是不是显得他太自恋了。也许,姐姐做那些都是无意的,都是他喜欢自己的姐姐罢了。可是,如果姐姐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对他这样。所以姐姐如果喜欢他,为什么忽远忽近忽冷忽热,不告诉他……一连串奇怪的逻辑思考顺序涌来。这是什么糟糕的逻辑,他苦笑。真是哪哪说不通。这算不算,喜欢一个人会变笨? “对不起。”她道歉的很诚恳。“我那天……” “我以后不会了。”少女垂下了脑袋,结着手指。“怪我,你就当……,……暂时忘了吧。” 欲拒迎还,有时候也是手段。 …… 该死,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陆西沉表现的有些许无措,像做了错事儿的小孩,等着家长的批评。 他该拿姐姐怎么办。这一步迈出去,也许真的没有回头的路了。可是,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 他揽住了陆西沉的肩。陆琂之183,个子很高,姐姐也不矮,正好到他的肩膀。“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陆琂之掰正了陆西沉,正对着她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强忍住声线的颤抖:“姐姐,我这么说也许很混蛋。但是……我喜欢姐姐……” 对,喜欢上亲姐姐,喜欢上最不能喜欢的人。比起看着她落入别人怀中,比起再去犹如陌生人般,不知道多少年的叁年、五年、十年……。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尽管他知道,这样的说辞,太混蛋了。 ……喜欢姐姐,这个词好陌生。她有些飘离,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她不懂。可是她很渴望,所以什么是喜欢呢。 她掀了掀嘴唇。 “姐姐,你不用着急拒绝我什么。”陆琂之忙拦住姐姐,有些痛苦,“姐姐,自从你回来之后,我能感觉到你对我亲近又疏远。我喜欢姐姐,我不奢求姐姐也能喜欢我。但是……姐姐能不能。不要……再走了。”有些卑微,希望可以留下她。他不希望两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 ————————— 尴尬,赶作业写不完了。本来这一章应该会写完的可恶。先发一半!!下面还没构思好怎么写,情节准备好了。ovo啦啦啦啦晚安。明天开学了,又要开始月更周更了。 -- 12.海风(2) 陆西沉抬手捂住了陆琂之的唇,冲他微微抿了个笑容:“嘘…我都懂的。” 姐姐眨了眨眼睛,怪古灵精外的可爱。姐姐懂……他心里不禁打了几个鼓。是他想的那样吗? 陆西沉拥住弟弟,靠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闷声道:“说不走,就不走了。”她头埋的更深了些,似乎想让海浪拍岸的声响覆盖住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也喜欢弟弟呀……呜,怎么办呢。” 她的声音细软如丝,似乎在哀怨,又像在对他撒娇。 “对不起琂之……我知道……”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自己的拙劣不堪,对自己的亲弟弟有这种非分之想……我怕,我怕不被你接受。原谅我……我只是想让你多注意我……我拙劣的表现对你的爱意……这样我们还能是姐弟。可是,想占据弟弟怎么办……好想……好喜欢弟弟,好爱弟弟。想和弟弟拥抱,想和弟弟接吻……”她声音渐小了去。 “可是弟弟总是拒我千里之外。” “不不是。”他忙否认。 他的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拥住了陆西沉的细腰。 也许对于初涉情事的青涩少年来说,行为比语言更为诚实。 人的一生大约像一场冒险的旅途。我们进进退退,取取舍舍,总是在想规避风险,乃至甘愿龟缩在自己的小房子中。有时,也会去景仰勇者——他们在天地间自由的呼吸奔跑,无论最后是不是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东西,至少曾拥有了那些躲在房子中永远不出来的人他们所永远看不到的风景和体验。 只不过,万事万物,都要讲究“价值”。 譬如对他来说,这个决定的价值在于,也许此后是有一个名正言顺身份去爱她。比起在阴霾之下,他更愿意在阳光中。但这似乎本身就和姐弟的相爱是个悖论。 “喜欢姐姐……喜欢姐姐,不是亲人间的喜欢。”他蹙眉,闭上眼睛。不愿去看见眼前的姐姐,或许说,是不愿意承认这样似乎深深陷入情欲沼泽的自己。这样道德沦丧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想过。可是喜欢姐姐……是真的喜欢呀。这是他心底的声音,是欺骗不了自己的。 那父母那边呢?一直养育他的父母那边怎么办,所谓的孝悌之道怎么办?乱哄哄的一团,冲涌着他的理智。 如果说父母是物质上的满足,姐姐就是精神上的富足。他爱她,似乎变成了不可逆转的结局。 “姐姐……我们……我们这样……是……”他吞吞吐吐。乱伦那两个字,他以前从未想过。 “是乱伦啊。”她说出了他心里边想说的话。 他倏地睁大了眼睛,深深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深情的回视着自己,琥珀色澄澈透明的瞳孔之中,除了放大的他的倒影,连一片杂色也没有。颤颤的流光在她纤长的睫毛下波动,那是属于姐姐的一丝怯懦、纠结。 “我都懂……我懂。”她叹了口气。 “你不用解释,不用纠结,我都懂。” 这样的姐姐,他怎么可能不动心。两人的相处心有灵犀,精神上的完美契合,无需言语的生活默契。这是他生活了17年的姐姐,亲姐姐。 这是清醒着“犯罪”,他比谁都要明白。属于禁忌区域的快感升起了。那是与他为人,自我认识,大相径庭的一部分。 “所以……这一步,我来走。如果你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却像海浪拍打在礁石那样有力。无需海风的寄送,字字刻在他的心上。 他拒绝不了,某种意义上,这是他想要的。 他抵住姐姐的额头,感受着二人间温热的传递。 “姐姐,你把我想说的,说完了。” 这一步,如果会让你痛苦,那我来走。 我做出了选择,我选择的,是姐姐。 —————— 首发:yǔzんàíωǔ.ρω -- 13.沙滩 赤红的朝阳从地平线跃起,霞光万斛,千里熔金。高亢的欧欧鸟鸣绵延在万里长空。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洋,如若不是偶尔的波澜起伏,宛若一块平展的幕布。 细软的沙子包裹着姐弟两赤裸的双脚,所走过之处,远远地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 二人刚刚算是定了心意吧。也许彼此都有些顾虑,此刻他们之间倒是尴尬的安静。 她的掌心被握在他的手中。他掌心有细微的出汗,其实她也有。 低低的一声鸣笛从看不见的远处传来,这是海上的游轮吗?海浪涌过姐弟两走过的地方,抚平了那些深浅不一,大大小小的痕迹。潮水褪下,海滩光洁如一块发光的金箔。 就好像他们从未来过。 凉凉的海水浸过她的脚踝——“姐姐,你冷不冷。” 他停下脚步,侧眸望着姐姐。 “不冷……怎么了?” “衣服?你要吗?”他脱下身上的长袖外套,拿在手中,问陆西沉。 上次楼顶的风他还记得,这次出门前他特意穿了外套,早晨的海边还很凉,多带件衣服总是好的。 “既然是你的心意,我就收下啦!”她笑嘻嘻的踮起脚尖,偎在少年的下颚处亲了一口。 ……他有些不自然,欢喜从心底渗开。他轻轻咳了两声,脸侧的绯红与朝阳共色。 “害羞吗?” “不!”他回答的很果断,才不害羞呢。 她哂笑,“哦……我知道了。”“某人脸都红了。” “没有!怎么可能!”话是这么说,他手下意识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呃……好像是有点害羞。“反正害羞的,不是我……”他嘟囔着,想给自己找点尊严回来。 她大笑出声,轻轻锤了陆琂之的胸口,“你怎么这么不经套路?我的小混蛋。”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姐姐调戏了。混蛋……平时在学校都是戏弄别人的他,总是在姐姐面前吃亏,他几乎没有占过优势——一向如此。 毕竟他从没有真正的想去和姐姐比个高下,孩子之间的打斗玩闹,谁输谁赢都很正常。 他佯装生气:“姐姐又戏弄我。” “不愿意吗?”她鼓起腮帮子。 “愿意愿意!”他面对她,他才是束手无策的那个,她稍稍服软一点,他就心软的不得了。 “可是我才不要戏弄弟弟呢!“她突然认真起来,仰着头盯着他的双眼,“我对弟弟,是认真的。” 浪花前赴后继的在礁石上盛开,潮起又潮落。远处一道高高的浪涛,扑在了黑红色的巨大礁石上,越起半米多高。 “怎么傻了?”她委屈的眨了眨眼睛。 他回过神,紧紧抱住了姐姐。 混蛋,他先前到底在纠结犹豫什么,自己最害怕的是姐姐对他的行为只是对他是无意之举,只是自己禽兽不如的想多了。如今已确认并非如此,又听到姐姐直接表达爱意。 真是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 爱意不对等,从不是公平的事儿。横在他眼前的,是几座大山。他们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他初次听到这句话,就被深深的惊艳。可是会是什么样的山,什么样的海?他从没去想过。 …… 这句话……以后会慢慢做到。 “没有……我在想。怎么爱姐姐。” 像爸爸妈妈爱自己那样爱她?不,不行,他不仅要给姐姐最好的物质生活,不可以让她像现在这么疲惫。还要成为她灵魂上的羁绊归宿。 “你不用爱我,我来爱你就够了……你能选择我,我已经很高兴了。” 沙滩上观日出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些喧嚷。 “弟弟……我累了。”她摇了摇陆琂之的手臂,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眼睛如小鹿般水灵。 “那……我抱你?还是背你?” “要背!”她蹦了起来,眼睛都更明亮了。“其实要抱也好!不然弟弟都来一遍?” “我没有见过你这么贪心的姐姐。”他无奈。 这算是恋爱的感觉吗?他们这算是恋爱了么? “刚刚还说要想着怎么爱我……现在,哼!就嫌弃我了。”她伤心了,赌气的径自往前跑,“喂,鞋子还我!” 他失笑……他也没说不愿意呀。他加快步子追了上去,打斜抱起姐姐,“鞋子我给你拿。姐姐我来抱。” “你这才差不多嘛……”她钻到他怀中。 她仰头,看到的是弟弟像用美工刀雕刻过般精致的下颚,沿着下颚往下……是……他的喉结——骨感又带着少年的含蓄的性感。真的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小时候肉嘟嘟的,现在仔细看……居然有点小帅?她吞了口口水——靠,想什么呢。 陆西沉伸手去靠近弟弟的脖颈。 “姐姐,你干什么。”陆琂之察觉到脖子处温暖的靠近,赶紧出声阻止。他压了压嗓音,有些许无奈:“姐姐,这在外面……如果你想,我回去给你……恩……调戏好不好?”他‘调戏’两个字咬的极为含糊。 其实也不错,迄今为止,调戏他的,一直是他的姐姐。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不好。”她答的干脆,陆西沉戳了戳弟弟的结实的胸口,表达自己的不满:“你这么紧张干嘛,我什么都没做。” 很无辜。弟弟的肌肉,手感也很好。 ……他怎么回答。是的,什么都没做。等我的混蛋姐姐做了,那太晚了。谁叫自己喜欢姐姐,宠着吧! 他试探开口:“那……我错了?”他看到网上讨论女孩子生气了怎么哄,底下评论最多的是:先说对不起!所以……他这样,应该没有错吧。 她嗤笑出声:“你错哪了?” 他一懵……网上可没说错哪了怎么回答。底下有人评论“我不该顶嘴”“我不该不理你”“我不该和别的女孩聊天”他可是一个都没做过——他也不屑于去做,更不会做。 任是他绞尽脑汁,他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公式代入。这可比什么高数难多了…… 怪不了他,他是第一次谈恋爱。 如果……他们现在算是恋爱的话。 想了半天,陆琂之支支吾吾,憋了个脸通红:“我错在……没有任姐姐调戏。” …… 陆西沉脸色有些红晕的不自然,她……是那种坏姐姐吗?她自嘲,确实是。不过……被亲弟弟“指控”好像感觉还不错? 弟弟的话把她噎住了,一时间她真是啼笑皆非。 “姐姐?”陆琂之小心翼翼。 “所以,你现在同意任我调戏咯?” ……她就不能少一天欺负他!见鬼,面对亲姐姐他都会害羞,为什么姐姐……一点也不害羞。这些话,应该是他说出来,才对。 可是目前为止,他还说不出来,是的,说不出口。 承认背德的喜欢姐姐,但是彻底逾越道德伦理的大山……他……唉! “我不同意!”他轻哼。 “恩……没关系……”她往陆琂之怀中钻了钻,面朝着他,伸出舌头,隔着少年纯白色棉质短袖,舔舐他的乳头……舌尖在隆起的小豆上舔舐……辗转…… 湿热的津液透过薄薄的面料,乳尖的酥麻感如触电般使他全身为之一振。性快感如同被点燃的鞭炮,从脊椎骨窜上了大脑…… “唔……我说了,不同意。”喘息从他唇角边逸出,他低声抗议。 “我也说了……没用!” 她有些乞求的语气,让他整个人都融化了:“弟弟我想……不要拒绝我。” 她就像清楚的知道他的每一个点,他被她吃的牢牢的。 姐姐的手又作乱,绕过他的腰,抚上了他的臀……在他的尾椎处煽风点火。 “姐姐我错了……人多真的不行。”他急的快要哭出来了,陆西沉方才停止了唇部的动作,乖巧的缩在他怀里。 陆琂之释了一口气,搂住姐姐的手紧了紧。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子……他真的,快被姐姐弄得快疯了。他努力压下的情欲之火仍在他那双干净的琥珀色瞳孔中翻涌滚动,喷薄欲出。 好看……好好看。她……喜欢。 陆琂之附身在姐姐额头落下一吻…… “姐姐,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对吗?” 她随口答道:“对呀!” 是吗……是恋爱吗。她没有想过,今天她很开心。其实也无所谓啦。 随后,她听到了,这是她活了21年,听过最真挚、最虔诚的话,没有之一。就像虔诚的信徒在和他唯一的上帝祈祷。她发誓,这一刻她真的失神了,以至于她一向平稳跳动的心脏,紊乱了十几秒钟。 “姐姐,我知道我们之间横着不被世俗认可的东西。姐姐,既然我们彼此喜欢。那我准备好了,为你跨过万水千山……我暂时还不懂,怎么好好爱你。姐姐等我……等我……学会爱你……”他居然有些哽咽,“超越……你对我的感情。我一定会比这个世界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要爱你。” “所以……姐姐不要急……”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 首发:yǔzんàíωǔ.ρω -- 14.酒精(1) 明明只是一滩死水而已。安静久了,是习惯,也是属性。偶有山间滚落的石子砸出层层涟漪,终究是在短暂的波澜后归于死寂。没有可以牵动它的力量——如果,风算的话。 我们彼此驾驶在各自的轨道之上,按时的读书、工作、恋爱、结婚……熙熙攘攘的喧闹,不过是敷于表面。人走茶凉,火车还在继续。所以有多少人会选择舍弃自己的一部分,去修筑并轨的铁路,并毅然前行? 大多数人,最甚不过是在碰撞出绚烂的烟火后,短暂的沉醉于黄金浮萍,亦或是两败俱伤。空中还未弥散的硝烟味儿,大抵是最好的证明。 她蜗居在自己的小沙发上,房间的壁纸是深海的蓝色。 乔菲曾抱怨,这样的房间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溺水感,太过压抑。她说,那你房间是绿色,你是喜欢被戴绿帽子么?……嘴上,就不能饶人些? 其实,她不觉得,她只觉得这样很安全——整个人是被填满的。 她疲惫的阖上双目,捏了捏眉心…… 远处的手机屏幕亮起,在墙上投出一块方方正正的亮斑。嗡嗡的振动在这般大小的房间里听得很清楚。 她走过去,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是乔菲。 “喂,阿沉,最近忙什么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最近怎么样了?” “不错,就是……”她回想起沙滩上陆琂之对自己说的话,心脏里短暂的被棉花塞住了的感觉又堵的她难受……她摇了摇头,“我跟我弟弟……好像恋爱了。” “噗……”电话那头,大概是喝了口水,连呛了好几声。 “那也挺好,挺好。” 陆西沉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她自顾自的扯了个讥讽的笑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混蛋?” “怎么会,我一直都知道你要干嘛而且支持你的。”电话那头的女声很有活力。 “聚一聚吗,阿沉?Mystery Land老地方。” “和谁?” “老规矩,就咱俩。” “老时间?” “当然!” 夜晚的南枫街是江城最热闹、最繁华的街口之一。灯红酒绿,用金钱堆砌出的奢靡,充斥着点燃人的神经末梢快感的因子。金色的喷漆装点的地面、水钻装饰的路灯……不乏有街头艺人在此谋生计。有人贫穷,有人富有,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无论贫穷富有,都会努力活下去,这是本能。 这是人间天堂,只要有钱,所有的肮脏都可以被洗涤干净。只要有钱,就没有扔不掉的忧伤,没有换不回的快乐。 还没进入,酒吧的DJ已经震动了脚下的红毯。无须多言,没有人会抗拒热闹的诱惑……大家都知道里面是什么地方。人声鼎沸,隐隐可闻。 “宁小姐。”酒保们纷纷弯腰向陆西沉鞠躬。一肥头大耳的男人陪笑道,“宁小姐,还是老位置——中心卡座?和乔小姐一起?” 陆西沉没有正眼瞧他,淡漠的点了点头。 她脱去了平时温柔的雪纺长裙,换上了包臀的银色短裙。一改往日里元气橘红色的唇彩,抹上了酒红色的唇釉。 “阿沉,我想死你了。” 熊抱,想都不用想,是乔菲。 “疯丫头。” 乔菲上下打量了一眼陆西沉,抱着臂调侃道:“哟,大小姐,几日不见,谈了恋爱,感觉都不一样啦?” “操,我什么样的人你能不知道?”陆西沉从包里拿出一支烟,在手中把玩,“抽不抽?” “好。”薄荷草香的烟雾在二人间弥散开。乔菲摆了摆手散开有些呛她眼泪的烟雾,用手肘碰了碰陆西沉:“喂,今天喝多少?我姨妈快来了,不能多喝。不过吗……陪我的小宝贝,多喝点也行。” “别到时候求着我拖你走就好了。”陆西沉扬了扬下巴。眼中几分挑衅。 “看不起谁呢?之前在厕所吐的是谁?”乔菲勾起陆西沉的下巴,“大小姐,不会是你吧……” “继续装,乔菲。”她扑哧一声笑出来,挥掉了好姐妹的猪蹄子。 她们之间关系多好?大概就是一见如故的那种。人海中远远看一眼就会被彼此吸引的知己。认识两年不到,情谊却已超过许多认识多年的表面兄弟。 “你不嫌累吗,你光着腚洗澡我都看过,还装御姐调戏我。”她揶揄。 “那你今天穿成这样干嘛?见小男友啊?” 陆西沉眸色暗了暗,“进去吧?” 会心的闭了嘴,乔菲挽着陆西沉的手臂,“我的宝,你今天太好看了!只是来找乐子?” “玩点儿什么,你说……” 随着她俩跨入极乐之门,音乐鼓点渐渐盖住了她的声音。 低沉的音乐鼓点,敲击着耳膜,填充着空虚。昏暗暧昧的灯光中,她逐渐觉得被充盈的填满——安全感。 陆西沉眼神渐渐迷离。是,是这种感觉。重音敲击在她的心尖上,连着呼吸的频率都被降低。是…是这样——空虚的身体都充实了。熟悉的窒息感……溺死感……透不过气……但是被填满了。比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好多了。 “宝贝,听得见我说话吗。”乔菲在她耳边几乎是用吼的。 音乐很吵,如果不是贴着耳朵,根本没有声音。 她点了点头,揉了揉震的疼的耳朵,方才回过神来。 “我按照以前的规格来?” 她比了个ok,二人并不是第一次出来玩,彼此的习惯都非常了解。 酒摆了一桌,“阿沉,今天是叫漂亮妹妹还是小哥哥呀。”乔菲歪到了陆西沉身边。 “今天不叫妹妹了。”指尖暗黄色的星火在昏暗的灯光下明灭闪烁。 “好。” 不一会,门口的胖男人带着一个大概18岁的男孩来了,头发在变幻的灯光下看不清被染成了什么颜色——应该是个浅色。穿着与他年纪不相衬的燕尾服,款款向二人鞠了个躬。 陆西沉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情绪,冷冷的点了个头。随手提起一盏在桌上整齐摆放的酒杯,将刚开封的酒浆原液随意勾兑了几下——半透明的气泡顺着杯底,托着浑澄的液体溢出。 “喝。”她抬手,侧身坐在座位上,杯口斜斜对着男孩,没有再看他 男孩用眼尾余光扫过面前的两个女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哟,邵哥,今天带上来的挺正的嘛。”乔菲掸了掸手烟灰。 “那当然,老板,需要多叫几个吗?”胖男人点头哈腰。 “不用。” “那您二位玩好。”胖男人摸了摸自己净光的脑门儿,退下了。 男孩恭敬的曲下膝盖,弓着腰在酒桌旁等候着吩咐。 “不懂调酒?”乔菲有些不满,刚夸完上道,这会儿又变木鱼了。 “乔乔算啦!”陆西沉笑着捏了捏乔菲的脸蛋。 乔菲吐了吐舌头,“我开玩笑的啦。” “你今年多大?”陆西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孩。 个子并不高,长了张几乎所有小姑娘都会有好感的脸蛋。虽然穿着燕尾服却受不住少年羁荡之气,看起来乖顺罢了。 “17。” 乔菲冷眼看着他,“17就来这儿?阿沉,他倒是和你家弟弟一个年纪。” “他敢来这儿我打断他的腿。”陆西沉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哟,这你两还没开始多久,就开始腻我了?” 陆西沉抓起桌上的酒杯猛的灌了两口,辛辣的酒精激的她喉咙发痒:“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男孩儿默默半跪着调酒,时不时打量她们一眼。他尽力前倾身子,想去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喂,你为什么来这里?” “为什么不能来?”男孩儿桀骜的抬起头,右侧耳钉闪闪发光。 “所以你喜欢这里?” “技术好,能让客人满意当然能来。”他没有说错,他酒桌游戏的技术确实很好。 Mystery Land是江城最奢侈的酒吧没有之一。里面不乏有一些行业的黑色交易,但这些终究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大家潜移默化都有彼此的潜规则。 陆西沉听闻此言动作一僵,指节捏的咯咯作响,“所以,你喜欢这里?” “把酒杯倒满,弟弟。” “我们来玩玩” 乔菲这才意识到陆西沉反应的不正常,她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抚了抚她的背部:“你……没事吧。” 大概是那段经历,被她埋在记忆深处的那段伤痕累累的事儿。她作为旁观者都觉得胆战心惊,那是她们认识的契机,但是如果认识她,一定要让她经历那样的恐惧绝望,她宁愿不去认识她。 幸好那天晚上她出现了,否则……乔菲不敢多想。 这太像了……可是她误会了呀。乔菲张了张嘴,终究选择压了下来。 “没事儿,乔乔。你还记得之前我们玩儿的酒桌游戏么?” “0~50随机摇一个两位数,摇到多少喝多少。小于10翻叁倍,大于30减半。不喝或者喝不下,就……脱一件衣服、饰品都可以。” 乔菲怎么能不记得,当时和陆西沉在桐城,带她度过了最纸醉金迷的一段时光,这个游戏是她发明的,拼的就是运气和酒量。也没有什么规则可言,是她临时起意杜撰的规则,目的就是冲着醉生梦死去的。 当时只是为了让她打开心扉去开心点,可以让她释放那件事的情绪……就算释放不出来,麻痹了也好。一起喝酒的一般来说只有她们两个或者和一些熟的可以穿同一条内裤的好朋友。这个游戏本来就是没有什么道理,也不适合和陌生人玩。 “今天玩玩?” “阿沉,冷静。” 陆西沉黑暗中对她比个噤声的手势,“出千。” “……” “你就不想看看这样‘活好’的男孩儿的身材?” 又是这句话……幸好灯光足够昏暗……早知道这样,就叫个女孩儿来陪了。 至少讨喜……这个男孩真是一点都不上道。她暗骂 如果能让她宣泄出一年前的那些情绪……也许也是个好事儿?过去叫邵哥多发点工资、一会儿多付点小费就好了。 “戚!姐我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乔菲抱着双臂满不在乎。 “好,小公主,那就是我想……” -- 15.酒精(2) 粗略讲了规则后,男孩儿欣然答应——这个游戏对他身为男性而言,大概率也吃不了什么亏,尤其是自己自诩酒量还不错的基础上。 “原浆哦——唔……会不会太烈了?那少兑点儿吧……”陆西沉慢吞吞的补充道。 他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答应下来了。 陆西沉抿唇一笑。 “阿沉,别玩太过……”乔菲小声提醒,毕竟才17,万一出了事儿,尽管她可以摆平,但还是影响不好的。 “我晓得“陆西沉双手握住乔菲的手,拍了拍,“你放心。” 她微微颔首。 几轮下来,男孩也不知道是自己运气太差还是太好,摇出的数字总是大多落在叁倍区间和中间大头上,毕竟是酒浆原液,纵使分杯再小,也有了微醺之意。 “咳……我不行了。”男孩眼神涣散,努力稳住身形。 呵……陆西沉拇指挑开打火机的盖子,将明黄色火焰凑近少年微醺的面孔,“这就是你的本事?” 他侧过脸,避开光线,面色有些许难堪。 “按照这里的规矩,和游戏规则。还不能结束。” 男孩咬唇,“好……” 点数大点的就脱,小的就喝。从头发上的装饰,再到胸口的胸针——领带——外衫——皮带——逐渐脱到只剩下最里面一层打底的衬衫和松松垮垮的裤子。 “姐姐,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陆西沉也喝了不少,显然她比这个男孩要清醒多了,脱掉的只有发饰和手上的手链戒指——眼中非但看不见微醺时应有的涣散,反而好像更加的清朗,她面带嘲讽看着眼前狼狈的男孩,“这就是你的本事?‘技术好,能让客人满意当然能来。’”她一字一顿。 虽然氛围随着DJ一浪高过一浪,这样的话,他听的清楚明白。 “那姐姐……要不要带我走。”男孩已经喝的过了头,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哗啦—— 陆西沉将桌上的一瓶酒悉数倒在了他头上—— 冰冷,刺骨——忽然间,醉意清醒。酒浆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在他面庞上,错愕,不解。 “仔细看清楚。”陆西沉用瓶口勾起男孩儿的下巴,“你还要继续吗?” 不服气——“要!” “好啊,继续。” 果不其然,又是几个几乎是极限大的点——为什么他能这么背? 男孩儿咬着牙,慢吞吞的准备脱掉身下唯一的内裤。 “等等……”她突然呵止。 “我突然,想了个有趣的玩法。”陆西沉转头看向舞池,微微抬起下巴,蓝色的灯光照亮了她的半边脸,“你觉得……在舞池中央脱怎么样?乔乔,去和灯光师说一声准备一下。” 男孩儿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不……不敢了。 早知如此,费什么心思吸引她两注意力呀……男孩儿害怕的全身发抖,再怎么样,他来这里不过混口饭吃。不杀人犯法,陪陪酒逗逗乐子,先前也没有任何过分逾矩的地方。 舞池人头攒动,大家都喝嗨了,放纵着自己的肢体,尽情展现原始情欲诞生的模样……男男女女如蛇般盘区在一起,有些甚至在灯光触及不到的地方激烈拥吻。 一股不舒适的呕吐之感从她胃部翻腾而起。她看着脚边跪着的男孩,到底还是在眼眸深处暗藏了情绪,她叹了口气:“起来吧。” 男孩连滚带爬的起身,跪在她脚边连连道谢。 陆西沉长叹一声,把落在地上沾染了酒渍的衣服披在了他肩膀上:“再穷,也别来这里。以后遇到的客人,也许比今天更过分。” 乔菲眸光闪了闪,她还是……这样。 男孩儿被吓的不轻,也许根本没听进去,只是连连点头。 “你走吧。我一会让邵哥给你个支票,就当——赔罪了。”陆西沉有些无力,几乎要瘫软在沙发上。肩膀有些颤抖。 他疾步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管他钱不钱。他来这里赚钱虽然说已经没什么尊严可言,也不至于把所有的尊严都踩在脚下,挣钱嘛……不寒碜。 “乔乔……”她突然趴在乔菲的肩头大哭起来,刚刚所有积压已久的东西,如山体决堤般崩塌。 该说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曾经都说过。乔菲搂住陆西沉,“想哭……就哭吧。” “我要他们……要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我所经历的痛苦,这些人都该再经历一遍。” “他们已经买单了。” 陆西沉停止了抽泣,“乔乔,谢谢你。”她说的不止之前的事儿。 她莞尔一笑,“好姐妹之间,说什么谢谢。” …… 酒吧毁了兴致,二人兴致缺缺的出来,找了个安静的咖啡厅坐了下来。 “刚刚喝的多吗?” “不多,从前你灌我的时候,也不见你问。” “我当时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 “你做到了。”她微微笑。 “宝贝,你这么对我好,不会是喜欢我吧?”陆西沉揶揄。 乔菲静默了一会,“阿沉,我要结婚了……” “什么?”她有些错愕,瞪大了眼睛。 “我说……我要结婚了。”她自顾自的说,“我今年28,虽说还早,也能结婚了。今天叫你出来,本来就是说这件事。” “他多大?做什么工作?” “你放心,很相称。” “那你爱他吗?” “爱不爱,重要吗?”她反问,“那你爱你弟弟吗?你们不还是在一起。” “我和你不一样。”本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出于计划之外,其实这样也不赖,不是吗? “对啊,我们不一样,我有我的理由。你知道我和你有几乎是一样的故事,有些烂摊子……”乔菲又点了支烟,白浊的雾气从她殷红的唇瓣吐出,“要收拾。” 她沉默了。 “你呢阿沉,想好以后怎么办了吗?” “恩。” “阿沉,听我一句劝,目的达到就可以了。想要的越多,陷得越深……再想出来,就晚了。” “我不得不要。” “哈哈……我们可真像……那……祝我们好运咯。” 祝福的钟声在远处教堂敲响——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还需要敲钟。 与这条街,并不相称。 ——————— 酒精章完结,男主戏份给下一章接上。 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16.醉吻(1) ρō⑱f.cō㎡ 楼道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坏掉了——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见,陆西沉告别乔菲后,一个人回家爬上了楼。 酒劲这才上头。她觉得有些晕眩,附着扶手,踉跄的出了电梯——幸好家门近在眼前。 她打开手机前置手电,摸索着从包中拿钥匙,意外的一瞥,门口居然立着一束小熊玫瑰。 她摇了摇脑袋,努力让眼前的朦胧清楚——大概有50朵玫瑰花的花束,中间是个白色的毛绒小熊。爪子里举着一张粉红色卡片,她蹲了下去,凑近看——酒的后劲实在让她有些迷糊。 卡片上没有署名,画着一个笑脸小熊,还有一个简笔画的小太阳。 ……谁这么无聊。她举起花束想顺手丢掉—— 馥郁的芳香袅袅入鼻,她凑近看了看——倒生出了几分不舍。 或许是别人放错了门吧。陆西沉将花束斜靠在门口墙角,也不管它摇摇欲坠了。 钥匙对不进锁眼——也许是太过着急了,这门就像是故意打不开似的。 最终“咔嚓——”一声,随着锁芯卡合发出的一丝微弱声响,门打开了。 “真是晦气,今天哪哪都不顺心。” 她砰的关上门,倒在了门口的沙发上—— 一丝空虚感又如藤蔓般从她的脚踝攀缘。 这个公寓很大,明明就她一个人居住。空荡——缥缈,客厅中除了早先配备的一个挂壁电视机,就是一套占了空间二分之一的偌大沙发组件。 没有开灯,隔壁楼暖色调的的灯火越过窗台闯进她的公寓。 一幅幅画面如同放电影般在她脑中更迭……心脏又像被小手揪着似的疼痛,这熟悉的疼痛,不知道是她多少个夜晚的噩梦。 “叮咚。”手机响了。 她无力的伸出手去够放在脚头的手机。 ——哦……是弟弟啊。 “姐姐,今天送你的花,收到了吗?” “学校今天晚一点有活动,本来想自己送去的。害怕时间太晚,只能托花店老板啦。” 发送时间是7:06 她继续下滑屏幕。 “姐姐?” “今天看了到了一首诗,想给你看看: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发送时间,9:20 “晚安。” 发送时间,刚刚。 一直抑制着的眼泪滑落眼角。 是他送的呀……居然是他送的。可是……为什么要送呢? 那首诗……是海子的,她曾经非常痴迷他的诗集。他发过来,是什么意思呢?她心中一紧,立刻挥去了猜疑——怎么可能呢?她自嘲。 生在无影灯下,怎么会明白。 “我刚回家。”她轻轻敲击屏幕。 “我好想你……”是真的想,想有人陪陪她。 没出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喂?” 电话那头,还是少年温醇的声音。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就是这般熟悉的声线都有些许陌生。 “姐姐……”他叫她姐姐。 “恩……” “怎么闷闷的,鼻子塞了吗?” “刚回家……我想你了。” “唔……那我陪陪你?” “怎么陪?” “你过来吧。”她拿纸巾擦了擦鼻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可是……爸爸妈妈在家。” 言下之意是,来不了了吧…… “恩……好吧。”她带着哭腔。也分不清是鼻子塞了还是真的在啜泣。 “你……你别哭啊……” “我知道,我没有哭啦!你早点睡呀。晚安呐。”陆西沉挂了电话。反正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开灯。 反正也没有指望他会答应。 困了……她起身径直进入卧室,拉着被子就蒙在了自己头上。呼……真是难得的舒服。陆西沉放纵着鼻腔喷出的温度在窄小的空隙里碰撞,柔软的裹挟她……就像一切生了根似的。 在黑夜中,渐渐传来她平稳的呼吸。 恍惚间,她立于巨大涡旋中央,不受控制的,下坠——下坠——这就像一个无底洞。没有尽头,没有边境,坠的越深,身体在涡旋中被扭曲,撕裂。 “救命啊!” 一道白光突然照亮黑暗涡旋,出现了双温暖的手正拍着她的背,他告诉她:“不怕……” 这是梦吗……这么真实……她凭着本能往光的方向靠近,身体蜷缩在一起。 呼吸,又恢复平静。 …… 陆琂之是不久前刚来的,敲了一会门之后,姐姐迟迟不开门。屋子里边儿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门口是那束倒在墙角的玫瑰,她不喜欢吗?那下次问清楚再送就好了。唯一感到惋惜的是,50朵玫瑰的花语,他还是精心准备的。 不过,以后有机会亲口告诉她。 他手上早有姐姐先前给的钥匙,只是他从没有用过。但如今电话也没有人接,情急之下,他翻出了那把他从未使用过的钥匙…… 房间没有开灯,他警惕的走进去,哑然失笑——姐姐的卧室床上鼓着个不大不小的团子,凑近一看……她把头蒙在里面,唔……像鸵鸟。他低低笑出了声,如果让姐姐知道他这么想她,肯定免不了一场星球大战。 她睡的好像不是太好……蒙在被子里的她发出急促的喘息,他打开灯,把姐姐从被子里拔了出来……情不自禁,手抚上了她的背部,好像这样可以让她睡的更安稳。 果不其然,姐姐的呼吸平稳了。 “姐姐总说我是小猪,她自己才是嘛……”一样的,可爱。 说着要他来陪她,结果自己睡下了。估计是太累了吧。 他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蛋,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陆琂之皱了皱眉头,她喝酒了?是有烦心事儿?也不和他说,不过他确实对于这些先前关注的太少了。 他的姐姐好像承担了很多,可是他好像都不知道。 来日方长。 他的手钻到暖乎乎的被子底下,找到了姐姐软软的手,十指相扣。“睡吧姐姐,我就这样陪着你。” 他凝视着她的睡颜,记忆横渡到他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陪着自己吧? 小时候他总是缠着姐姐在自己睡前给自己讲故事,妈妈难得才会哄他睡觉,多数时候就是他的乳妈讲着那些磨得他耳朵能起茧子的故事,什么青蛙王子啦,什么九色鹿啦……拜托,他都能倒背如流了好不好? 尽管姐姐喜欢讲一些恐龙怪兽吃小孩的故事吓的他钻到被窝里不敢探头,但是孩子嘛,总是猎奇心强的,一边拙劣的藏匿着自己的害怕,佯装着满不在乎的模样,去探求接下来故事的发展。如今回想一下,怕不是那些故事都是他的好姐姐随口编的,亏他那个时候还去刨根问底的追问……也难怪姐姐总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子上叫他滚去睡觉。 谁能想到,十几年以后,当初那个在床头给他讲故事,将他“搓圆捏扁”的姐姐,变成了他的女朋友——长大后,换了种方式“欺负”他。此刻,这个女孩儿就在他的手边。 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这真是个微妙的感觉,他居然真的对亲姐姐有出于男女之间的情爱。姐姐羽睫轻颤,微微张开的红唇随着呼吸浅浅的开合,再往下……他眼神渐渐深邃了去。 一种奇妙的情愫在胸腔激荡——他想……吻她。 不可以!他别开视线,尴尬的舔了舔唇部。呼,真是疯了。 乱伦还没有落实不是吗,她有足够长的时间可以后悔,可以再做决定,一旦接吻……再发生一些别的什么,她就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了,他一定会——牢牢,抓紧她。 在他心里,他和姐姐是被他排除在道德之外的宽恕,因为爱他,所以……那些世俗规定,笑过便罢。也许这段感情一辈子都见不得人,这段时间他思考过,纠结过,那叁个字,“我愿意”就足够了。 ———————————— 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17.醉吻(2) ρō⑱f.cō㎡ 陆西沉睡梦之中,昏昏沉沉,自己好像被圈抱在一个极度温暖舒适的地方。 这是难得的好梦。 想去靠的再近一点……她睁开惺忪睡眼,瞳孔陡然放大——这……是她的弟弟?他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会来的? 陆琂之笑着问她:“姐姐,醒了?” ……她该说什么好,喝酒误事儿?头还是很疼,所以干脆就……不睁眼了。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我手臂都麻了。”他语气有些嗔怨,可是手却没有动一下。 她这才发觉,自己正睡在弟弟的臂弯里边儿,被子里边儿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她微红着脸移了移身子,“你怎么来了?”没有睡醒,加上酒精的作用,连脑子运转速度都变慢了。之前有些醉的厉害的时候说的话其实她也记不大清楚,也许当时情绪五味杂陈一时全部挤在心口,但愿她没说些让她难圆的话。 “恩……姐姐说想我,我就来了。” “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我没有让你过来。”她小声狡辩。 “是嘛……”他轻轻笑,“那就是我想姐姐了,不舍得让某个爱哭的姐姐哭。” “你说谁哭了!”她气的挣坐起来,瞪着陆琂之。 “没有人哭……是我哭了。”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姐姐。她气鼓鼓的样子真好看,难怪她先前也总喜欢把自己惹毛。原来,她也有蛮不讲理的一面。 陆西沉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一些零碎记忆星星零零连上。刚才……是自己让他过来的,好像也确实……误导了他。 呃……这件事是自己理亏,但是他居然会真的过来,真是出乎意料啊。 “咳……爸爸妈妈不是在家吗,你怎么出来的?” 陆家很严格的家规,她之前在家的时候,就被严令禁止出来,哪怕同学送书过来,都会让佣人代为。让她数一数,弟弟这段时间是第几次晚上出来了……生日那天他甚至都没回家。 还是说,在这件事情上,弟弟都会有更宽容的待遇。 “爸爸妈妈睡着了。” “所以?” “所以我翻了窗。” 语气很坦然,就像说‘我喝了水’一样普通。甚至……还有点骄傲? 陆西沉倒抽一口气:“你真是长本事了。”她收着力道在弟弟脑门子上弹了一指。 “嘶……”陆琂之吃痛,捂住脑门。“姐,你干嘛?” “好的不学,学这个?”好姐姐的形象需要靠点滴来维护。 “哪有学坏?姐姐想我了,我也想姐姐了,所以我来找姐姐,这不是很正常?” 况且……他怎么舍得让姐姐落泪。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落泪。 陆西沉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她没有想到,弟弟居然会翻窗,这种她这样的人才会干的事儿,他居然也做。仅仅是因为她说的一句话?她看着陆琂之的眼睛,里面藏着的是少年的赤诚、坦率与温情。 热烈到,她不敢去直视他,到底是心虚的。不过有所谓吗?无所谓的,不是吗。 她勾住陆琂之脖子,“我的弟弟好听话。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噗通——噗通——是二人心脏交错着的悸动。 姐姐……靠近他。是熟悉的香味,不过今天多了一份诱惑人的淡淡香水在作祟吧……想吻她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燥热从脚心升起,烧的他有难耐。耳根处的红烧到了脸颊。他微垂眸子,他也不敢再去看姐姐了。 “姐姐……你喝酒了。”他率先开口,“是,有不开心的事儿吗?” “唔……没有。是和朋友聚一聚啦。”她回答的很干脆。 “恩……如果姐姐不开心,少喝酒,和我说说,就算不能解决,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借酒消愁好。说不定我能分担一些呢。” “我有什么愁?笨蛋。” 她凑近陆琂之,吻在他眉心,“我有弟弟,弟弟也喜欢我。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个更美妙的事儿了。” 眉心的温热灼烧他的皮肤,酥酥麻麻如触电般的感觉从眉心那块蔓延至全身,惹的他浑身发软。 欲望在变强烈。破天荒,一向勇敢的他,出现了想逃的冲动。 “姐姐,要给你煮点吃的吗。” 首先败下阵的是他。 “好呀好呀,我正好饿了。”她在陆琂之肩膀边蹭了蹭,替他捏着刚刚被自己枕在身下的手臂:“还酸不酸啦?” 他心中一暖,“不酸啦,姐姐再睡一会儿,我做好了来叫你。” 他向厨房走去。 陆西沉看着弟弟的背影,其实还挺温暖的,这样才像一对姐弟,才像家人。他也不是一直是需要自己照顾,自己也不需要像他的附属品一样存在。 原来,再高贵的人也有七情六欲。孰真孰假,谁又得知?真是荒诞的让人觉得可笑,这是个猎人与猎物的游戏。这一刻她觉得格外的舒心。 卧室外,厨房的灯光亮起,这个房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亮堂堂的了,平时她一个人在家基本都是人在哪里点哪个灯,有时候累了干脆连灯都不开就直接睡过去。 头还是有点晕眩,食物的香味勾着她的走向厨房。弟弟的背影在灶台前忙忙碌碌,好像很娴熟的样子——他居然会做饭,这个陆家的小少爷。她放缓放轻了脚步,任由锅中滋啦的声响遮住她的脚步,悄悄来到弟弟身后。 她伸出手,从身后环住陆琂之,手穿过他穿的围裙,贴在他的腹部。也许是热气熏的,他的腹部有些烫烫的。 陆琂之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闷笑着问她:“怎么了,不再睡一会?是饿了么?马上做好了。” 她吸了吸鼻子——好香,胃里的馋虫悠然醒来。好像真的饿了。她抬手替弟弟捏了捏肩。 “你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大概……早就会了。我在姐姐眼里居然这么弱吗?” “没有很弱,但是不强。” 噎住,他险些把手上勺子中的汤水洒在了锅台上。这句话,于他而言,也只有姐姐会说。 “哼,那看来以后我要变强,不能让姐姐看不起我。”其实在她离开家以前陆琂之就会做饭了。他不喜欢保姆做的饭,虽然姐姐有时候调料比例没有阿姨掌握的好,但是他还是喜欢姐姐做的,或者说,喜欢看姐姐忙碌的背影,会让他觉得这个家不是他一个人,当生活有了烟火气,一切都是不一样的。 饭有时候,就不是饭了。不仅仅是供人温饱那般简单。 “拭目以待。”她个子比较高,略微踮脚刚好可以把下巴埋在他颈窝。“好香……我没有看不起你。”她的唇瓣在他的颈肉处点火。 是食物的香味,也是他身上干净的味道。是洗衣粉余留下的淡淡香味混合着太阳的芬芳。 陆琂之侧过头,在她唇边点到为止——“好了姐姐。马上做好了。” 再多一点,就不可以了。尽管姐姐真的……好坏。明明刚刚自己忍的已经很难受了。 “对了姐姐,冰箱里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明天我在手机上订一些蔬菜水果还有肉送过来,如果姐姐没时间做的话,那我平时有空就来给姐姐做吃的,平时少吃些泡面。”他嘱托道,把锅里的最后的一点汤汁盛到了碗里。 冰箱里只有一些蔬菜叶还有几个蛋,橱子里还有两袋挂面。大大小小包装的是一些连她自己都记不住口味的泡面。她平时在家也不注意这些吃的,零食都没有,能过的去也就过去了,她从前做饭,只不过是在家要照顾弟弟罢了,毕竟只是个工具人姐姐。 他这么细心么?从前倒是从没有人对她这样。“那谢谢你咯。” “客气什么。姐姐你多吃点。”他不满的看了看陆西沉没有什么赘肉的肚子,“太瘦了。” 其实酒劲并未完全褪去,她走出来也是头重脚轻,此时,脚下一软便倒在了弟弟怀里。 他连忙接住,无奈道:“你喝了多少?” “不多啦。”借着力道,她匍匐在他怀中。 桌上的面条腾腾冒着热气,陆西沉凑近弟弟的脸,这张与她有几分相似的面庞。 关于他,一切都太顺利了,她以为弟弟会激烈的反抗,也许会疏远,也许会斥责她的无耻,她连后路都想好怎么继续,怎么去圆上一个又一个谎言。为什么此刻她关于那些的幻想什么也看不到,反而是她最想看到的沦陷。 与一般情欲不同,没有张扬的占有,而是隐隐的克制。 这一点也是正好她想要的,征服欲——她凑近弟弟的唇瓣。 二人的呼吸在靠近,从热气喷洒在彼此的面孔上,到呼吸交缠错落,少年的鼻息在急促,他没有躲开。 “弟弟对我太好了,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呢……“她轻启樱唇,将唇瓣附了上去——轻轻贴在陆琂之的下唇瓣,微微吮吸…… “想吻弟弟,好糟糕呀。” “亲姐姐,想吻自己的弟弟。从前是想,现在我做了。”她像是在炫耀,在他耳边说道。 “你没有反抗,那我就当……你也愿意啦。” 没有想过反抗,我也想吻姐姐,少年想夺回主动权。手被姐姐压住——如此,让她主动吧。 心脏如小鹿乱撞,关于姐姐,他从未失望。情欲的双向奔赴,从不是一厢情愿。 陆西沉覆上弟弟的唇,两个人的唇瓣初次接触——柔软,细腻。少年的薄荷清甜在她唇边荡漾开去。她突然清醒过来,自己也有些呆愣。她就这么……吻了他?那个看起来拒谁都千里之外的弟弟。 一时间,她不知道是动还好,还是不动好——毕竟她也不会,凭着本能和那些浅薄的理论视频,她在弟弟的唇瓣上轻轻啃咬。只是浅尝辄止,并未深入。她也没有进一步攻势。 “姐姐,你属狗的嘛,一直啃我?” ……亏她一瞬间觉得弟弟可爱了,都是错觉。 她疏开身子,“滚开。”她不高兴了,起身就要离开。 “别走……”他借 着力道拉住姐姐,顺势让她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偏着头吻上了她。 ————————————— 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18.初吻 她睁大眼睛,等等,她这是……被反调戏了? 陆琂之只是稍稍逗留,如羽毛掠过水面,顷刻,又恢复了先前的距离。他抚上姐姐的长发,轻声道:“我很高兴……我以为姐姐吻过很多人。” 陆西沉神色不自然,指尖捏着弟弟的衣角。她垂下眼眸,由着墙壁投下的影子遮盖住眸子里面的什么东西。 他轻笑,姐姐啊……居然是纸老虎呢。情意翻涌,他情不自禁缓缓靠近姐姐的唇,生涩的含住,小心翼翼温柔试探她的芳泽。呼吸纠缠在一起,“嘀嗒”——水滴溅落在水槽中留下痕迹。 热腾腾的汤面噤了声,躲在姐弟身后不声不响升高着这间不大不小的厨房的温度。 陆西沉撑着弟弟的胸,轻轻推开。 余韵徐歇,她微微低喘,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有些许急促,陆西沉稳了稳气息,调笑道:“弟弟有什么资格笑我?”她抵着弟弟的额头,一双桃花眼藏着少女的童贞朦胧,又像是狐狸一般,似笑非笑勾着他——“毕竟……你也是青涩的不像话呢……” 是了,像酸梅。像跳跳糖在舌尖初次绽放跃动的音符—— 连血液都为之逆流。 少年眸中星光闪闪,他笑道:“我可算找到姐姐没有经验的事儿了。不然你又要欺……” “唔……”话没说完,陆西沉起身,勾着陆琂之的下巴,这一次,她狠狠吻向他,将弟弟接下来要说的话堵在了唇齿间。 急切又粗鲁的推开他的齿贝,好像急不可耐的证明着什么。唇舌相交,她笨拙的勾着陆琂之的舌尖,缓缓深入,迫切的索取…… 是他身上薄荷的味道,和往日里解闷时抽的薄荷爆珠烟不同,没有呛入肺中的侵略感,而是清润的。丝丝的甜味儿,如同棉花糖弥散在她的口腔。稍稍的不适应后,她小心撕扯着他的唇,又加深了这个吻。 与烟不同的还有,她好像对此有些上瘾。 陆琂之闭上眼睛,将姐姐护在臂弯,微微低下了头,让她不会那么吃力——也让他们的距离亲密。 他咽下姐姐渡来的津液,热情深长的回应着姐姐的吻。良久才分开。 她唇瓣水光粼粼,像早晨沾了晨露沉甸甸挂在枝头熟透了的蜜桃——丰满、令人垂怜。他摩挲着她的唇,擦去那些“犯罪”的证明,眸色温深。 看着弟弟红扑扑的脸,她跨坐在他大腿上,挑了挑眉梢:“不然……怎么样?没有经验,还是可以欺负你。” “现在,我有经验了。”作为胜利者的宣告。陆西沉娇憨的滚在了弟弟怀里。 他哑然,只是吻了吻她的发心。宠溺道:“是,只有姐姐能欺负我。” 贪恋此刻的温柔,似乎极为不真实,又那么的真切。譬如,他滚烫的身子,强装镇定还有些震颤;譬如,在她口中久久还未消散的薄荷清甜。所有事情,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是最安全的。譬如说,他翻滚着浓浓情欲的眼睛。譬如说,在她腰间紧紧揽着她的那双手——规规矩矩。 桌上的汤面早已褪了温,本来根跟分明的细面,吸了汤汁胀化在一起。 “凉了呢。”她指着桌上的碗,有些惋惜。 “呃……”陆琂之没想到,会发生刚刚的事儿。面色窘迫,好像……是他考虑不周了。 “不然,倒了?我现在再去做。” “然后天亮了。”陆西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迅速端起桌上的有些凉的面,划了两口——明明是最简单的汤面,只打了个蛋放了两片菜叶,调料也是再普通不过的,可是味道却出乎意料的好。也许是真的饿了吧……她有些惊讶,她以为会是黑色料理来着的。 “好吃呢。”她舔了舔唇,挨根将指腹上的汤液吮吸干净。 这个动作…… “喂……”他赶忙抢走姐姐手中的碗,“都凉了怎么吃?”他不满的看着她。 “饿了嘛……” “凉了就别吃啦。” “那你会喂饱我吗?” “那我现在点外卖?” 陆琂之突然意识到这句话的双关,脸红的不像话。 她笑盈盈看着他,“你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 他不说话。 “你不会……”陆西沉捂住唇,故作惊讶的样子。“想歪了吧!” “陆!西!沉!”他羞的直喊她名字。 “诶!我在呢。”如同小时候她安慰炸毛的他一样,陆西沉揉了揉他头发,只不过不同的是,此刻她凑近了弟弟,含住了他的耳垂。 “嘶——”陆琂之倒抽一口凉气。 “我可没有……开车呀。想歪的,是你哦。”她在他耳边吹气,嗓音柔柔的压低了。 “我没有……你……你别说了。”陆琂之背过脸,敏感的耳朵禁不住她的挑逗。 “姐姐,以后东西凉了就别吃了,对胃也不好。”他试图转移话题。 对身体不好?她笑容稍稍滞在脸上,“习惯就好了。” 陆琂之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只是心疼的看了看姐姐,他说:“那你现在要养成另一个习惯啦。” 他正色看着姐姐,“姐姐以后要习惯少喝酒,习惯少吃泡面——还有最重要的。”他眉眼弯弯,“要习惯有我。” “知道啦——”她避开弟弟的目光,捏着弟弟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将它握在手中。 “那我现在叫个外卖吧。”他抬头看了墙上的钟一眼,再过个一个小时,大概两叁点能到的样子。 “不用啦,今天凑合凑合吃泡面吧,你也饿了吧。” 陆琂之沉吟片刻,应下了。 “你休息吧,我来。” “那就一起咯。”陆琂之执起她的手。 …… 这是顿一波叁折的饭,为的就是眼前这两碗香香的泡面? 陆西沉觉得这些太过戏剧化,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她咬着筷子,叩击着桌面,“我在笑,弟弟的唇——很香。”这是实话。 “姐姐也很好。”他笑着回道。回想起姐姐的味道,他喉结滚了滚。不行——不能再想了。 “你后悔吗?”她话锋一转,直勾勾盯着陆琂之看。 “什么?” “和我在一起,和亲姐姐接吻。” 他歪头,撑着脑袋看着姐姐,“今天给姐姐送了玫瑰。” 被她差点丢进垃圾桶,现在应该在门口躺着的花束?刚刚酒劲太上头,当时得知是弟弟送的,她应当出去将花拿进来的。她暗叫不好。 他顿了顿,道:“估计姐姐不喜欢。” “我不知道是你送的。我以为有人放错了。” “姐姐知道50朵玫瑰的话语吗?”他抹去了姐姐嘴角的汤汁,凑近姐姐的耳畔,“无怨无悔的爱。” “姐姐你听清了吗,50朵玫瑰的花语,无怨无悔的爱。”陆琂之看着姐姐呆滞的表情,刮了刮她的鼻子。 “如果没有听清,我可以再说一遍。” “听清了……”之前是自己低估他的感情了呀。本来以为会因为自己的疏忽出意外,没想到,这也算好事儿吧? “对不起……把你的心意丢门外了。”她诚恳的道歉。 “花而已,之前以为是你不喜欢,不用放在心上。上面没有写名字,怪我。所以……姐姐喜欢什么花?” “栀子花?”她也有些不确定,关于她的喜好,她从小到大都未认真去想过。 陆西沉记得她高考完离开家的那一年盛夏,她流落街头时,公园绿化带边蓬勃生长的矮灌木——它不是绿化带的主角。一朵朵洁白纯净的娇小花朵,在烈日曝晒下盛放。在那个所有都趋于干涸的日子里,上演着她从未见过的繁盛筵席。是那空气中丝丝清甜,引燃了她当时想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如今她大概率能想到的,也就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小白花。 陆琂之愣了愣,“我以为姐姐会喜欢玫瑰、百合、满天星、郁金香之类的……我知道了。”栀子花开在夏天,并不是花店中的常客,乃至它也并不是季节的常客。“以后家里种上一园子的栀子花,姐姐夏天就回去好不好?” 她笑了笑。其实什么花都一样,栀子花也是胡诌的。她哪里有什么家呢。 “你为什么要送花呢?” “要有仪式感呀。恋爱嘛,从一束花开始。” “……况且,在我心里,姐姐值得一切美好的东西,想送就送咯。” 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19.攻势(1) 陆西沉以食指封住了弟弟的唇,“嘘,不要再说了。你对我这么好,会让我觉得有负罪感。” 她玩味的看着陆琂之,恶趣味的说道:“这会让我觉得,我像是抢了未来某个好女孩的优秀男友一样——并且还是以他亲姐姐的身份。” 她仔细观察着弟弟的眼睛,如暗夜中吐着信子的蛇一般。 陆琂之皱着眉,“是我喜欢的你,怎么叫姐姐抢了我?况且我只有姐姐。” 要说抢,也是他从那些虎视眈眈的小男生中抓住了姐姐。 陆西沉餍足的眯了眯如九尾狐般勾人的眸子。“那确实如此。” 她指尖顶着弟弟的胸腔——指腹下,是他劲壮有力的心跳,有条不紊的似乎向她证明他的赤诚丹心。 “这里只能有我,以后,也只能有我。” 她霸道的宣誓着主权。现在和将来,她都要——得到她想要的东西,哪怕万劫不复。已经在深渊中了,就别想去找光,如果愿意,不如和我一起堕落,一起万劫不复。 虽然,是你。 “你还回家吗?”她开口问道。 “现在两点,家门口有保安看着,姐姐想让我怎么解释?” 其实他也不怕,偶尔晚回一次,也没有关系。主要是——他并不想走,多陪陪她,也是好的。 “爬回去,你不是会翻窗吗?”她哼道,赌气似的。 “好狠心的姐姐……”他叹气,小声哀嚎道,“这才刚开始……那我以后都翻窗来?姐姐也不害怕我伤着。” 他嬉笑着走到姐姐身后,弯下腰在她耳边低语:“姐姐不想我,我可是想姐姐的很。” “等你睡着,我再走好不好?” “不要——”她转过身,贴上弟弟的唇。 又是一个激烈绵长的深吻,在这静的连枯叶落地都有声的夜里,唾液交换发出的泽泽淫靡水声不禁让陆西沉都有些迷醉。 “不走,陪我。”她舌尖舐过他的上唇,“不过,只有一张床。” “我睡地上?” “嗯哼。”她笑着应下。 怎么可以这么乖。 陆西沉挽着弟弟走进卧室,从床上扔下了床薄被,她颠了颠手中的抱枕:“你确定你睡地上?” “唔……”陆琂之红着脸,点了点头。 “哦……那你关灯啦。”陆西沉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真的好困,酒嘛,还是少喝的好,可是今天意外的收获,是不是也要感谢酒呢?真是奇怪,不喜欢的东西还要仰赖它去寻找些什么。 陆琂之关了灯,单膝跪趴在床沿边,替姐姐掩了掩被角。“晚安,姐姐。” 陆西沉的房间壁纸是深沉的海蓝色,不像是一般海底的壁纸:有鱼儿嬉戏,有藻类摇曳,有气泡浮动,有光影斑驳……它只是纯色的深蓝,甚至除开一些过渡的浅蓝色带,找不到一片杂色。 床边落地的灰色窗帘除了她休息日的正午,让这个房间晒晒太阳,一般就垂在地面上。纵使是阳光正好的白日,也只有浅浅的光柱从缝隙溜入。 更别提此刻已经夜半了。 虽说是困,酒意也随着时间消退,到底今晚发生了太多。陆西沉侧身偎着,咬着手指。自打沙滩上他们确定关系以后,他现在对自己就没有一丁点的觉得背德的担忧吗?那些温柔细腻与少年的鲁莽直率,又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就像她和乔菲在一起时看的那些肥皂剧里的男主,就好像他们只是普通的情侣,与他现在的相处,姐弟的身份反而淡化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一时间,居然觉得有些失望。不应该如此的,不是吗?两年前她离开前的那段时间……她闭上眼,骤然感觉浑身置于冰水之中——罢了,还是不想了。陆西沉打了个冷战。她在幽暗海底仰望头顶的神明,明明诞生于同一个地方,却在身处两个不同极端。为什么呢,凭什么呢?他就没有一点点……一丁点的黑暗吗? 她不信仰神明,如果有神明,她绝不会至此境地。 对了,那他对于乱伦的看淡,算不算……契机?亦或者她根本就是自作多情,其实他就是单纯的幼稚、没长大的小鬼头罢了。其实现在这样也可以,只不过,如果少了点什么,如果没有这些,不知道他们的脸色会不会稍微好看一点?既然做了,就要让他们生不如死。他嘛,跳板? 她翻了个身,琥珀色的瞳孔此刻埋藏着幽深的夜色,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陆西沉散漫的唔了一声。“言言,你睡了吗?” “没有——” “睡不着吗?” “有点。” 陆西沉掀开被子,轻手轻脚下了床,看着陆琂之正侧身背对着她卧着。她轻轻躺在他身侧,从身后环住了他。小腿如小蛇般滑入弟弟的腿缝间。 少年身体明显一僵。 “我也睡不着。”她叹了口气。“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呼吸声加重。 “你很紧张吗?” “没……没有。” “小骗子。” 太快了,他反应不过来。他们不是没有睡在一起过,上一次,他还是个路都走不稳的娃娃吧。他一时不知道该有何反应。 “你就这样睡在地上?好硬,不舒服呢。”她埋在他后背,呼吸的湿热气息吐在弟弟后背。 好热…… “到床上睡好不好,陪我好不好。” “姐姐,别闹。” 她轻笑,更贴紧了弟弟一些,“我没有闹……”陆西沉从背后握住弟弟无所适从的手。 “好不好嘛。” 陆琂之反握住姐姐的手,深吸一口气,“姐姐,我也是男人。” 他转过身,黑暗中,二人四目相对,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 “姐姐是不是没有把我当男人看。” “我……我怎么了。我只是怕你睡得不舒服嘛。”明明蓄意为之,却极为无辜。 “唉……” 隔着半厘米的距离,他在她耳边长叹一口气。 “姐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引狼入室?” “你是狼?” “我是被姐姐吃的死死的绵羊。” 陆西沉捂着唇咯咯的笑,“我可没有吃你。” “快了……姐姐不知道刚刚对我说的那句话的潜台词么?” “恩……知道。” 陆琂之在姐姐唇上狠狠啄了一下,“那你还说。” “你会吗?” “……”他当然不会,如果她不同意的话。 喜欢某种程度上是克制,而不是毫无顾忌的放肆。 -- 20.攻势(2) “诶……怎么不说话呢。你会不会做入室之狼啦?” 陆琂之将姐姐拽入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发心。 “不会。” 陆西沉心中轻嗤,没由来的对先前的猜测有半分笃定。 她的吻点落在他的喉结上,“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你呢?” “为了证明我不是一个一直处心积虑想吃自己弟弟的好姐姐,我睡地上呀。”她挑了挑语调。 哦,所以又吻他喉结,又在他身上点火,腿还缠着他,嘴上还说她不想吃自己。 口非心是——他又快相信了。 陆琂之忍着笑,“还不至于吧……”她就是司马昭之心,不需要证明,好嘛? 他顺着陆西沉的话: “况且,如果姐姐真的想吃掉我——猜猜我会不会拒绝呢?” “不猜——”陆西沉将手伸入弟弟的内裤,握住了他的肉棒 手中尚且有些疲软的肉棒跳了跳。 “我知道了,它不会拒绝。”她轻轻盘玩着弟弟的一对睾丸。手感,不错? “你可……真是聪明啊。”陆琂之长吸一口气,咬牙切齿。 不再是像上一次初次和它见面,她熟练的找到了他的敏感点,快速的逗弄揉碾。不一会弟弟的肉棒硬了,还是那般的粗长,青筋凸起的纹路依稀于掌中可知。也许是少了餐桌上那样的刺激,好像没有上次那么硬? 所以他是不是对禁忌也有顾忌,还是说……他羞耻的点在那里。那么,还有更多么?她放缓手中的频率,将龟头渗出的清液抹在掌心,上下撸动。 她压上弟弟,俯下身咬住弟弟的耳垂,“舒服么?” 陆琂之低低的喘息,没有之前的克制,如同困兽一般。此刻倒有了些许情欲的贲张。 “舒……舒服。”陆琂之拦住在他下身作乱的纤细手臂,有些好笑的问她,“这就是姐姐口中的——不,想,吃,自,己,的,弟,弟?” “恩?好姐姐……” “no……”她低声矫正道,“是:不想处、心、积、虑的吃自己弟弟。” 怎么能叫处心积虑?这是顺其自然。 “恩……姐姐说的都对。”他扬起脖颈,沿着陆西沉的锁骨,温柔细密的吻在锁骨处盘旋,然后一路下行。 陆琂之埋在陆西沉因前倾身子而愈发加深的乳沟处,恬淡柔软的奶香味环抱住了他的鼻息。 “恩……”她皱着眉头,小声呻吟。 “会有感觉么?”陆琂之试探的问道。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她推开他,不去回答他的问题。酥麻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也不排斥,感觉这是点燃什么因子的开端,这是危险的信号。 “姐姐,拜托,我不是小孩子了。”他无奈。 “确实不小。” 陆西沉紧了紧握着弟弟坚挺的阳具的手中的力道,似乎就是在告诉他,她指的就是这个。 “流氓。” “那被流氓姐姐握着阳具的亲弟弟,叫什么?” ……叫不完全受害者,毕竟他也算自愿?被姐姐强调了一下的血缘关系,激的他的心猛跳两下。 真是,就算理智上踏破禁忌,情感上也不能完全独立。 姐弟就是姐弟,有血缘就是有血缘,再怎么去看淡怎么去说服自己,乱伦就是乱伦。好刺激……与他在生活中守矩的样子截然不同。背德的奇异快感在他脑中迅速炸开。 “关键……某人好像很享受啊。” 如果此刻开了灯,一定能看到他,如同煮熟了的螃蟹一样红的脸。所以,姐姐可以闭嘴了…… 陆琂之箍住姐姐的手,仰头封住她那张说着一些让他血脉贲张的话的嘴巴,舌头撬开她的齿缝,热烈的索取着。她坐在他的小腹上,软乎乎的趴在他身上陆琂之能感受到自己下身的坚挺,因为激动和禁忌快感变得更硬了。 弟弟变得滚烫粗硬的阳具,昂着脑袋正抵在她的臀峰,肉棒随心脏的律动都隐隐可感。 原来是这些话啊……她了然——原来他在意啊。 缠绵的吻居然让她觉得小穴有一小股暖流涌出。自己多久没有因为情绪牵动而有生理上的反应了?今天在酒吧的嚎啕算一次,或许有,但是太过麻木都被忽视屏蔽了吧……她稍微扭动臀峰,无意识的在弟弟的肉棒上摩擦。弟弟托着她的臀部,一只手在她腰间游走——好痒,呜。 好舒服……他的家人他的姐姐他女朋友。于理本不该如此,如今他们不仅睡一张床,还在做如此亲密的事情。 可是好舒服,停不下来。肉棒涨的愈发的疼。 汗珠从他额间滑落。游离在失控边缘的理智,反复让他收敛欲望。 “去床上好不好?”她轻轻扯住弟弟的唇,气喘吁吁。 “我能说不吗?” “你觉得呢?”她戏谑的发问,“还是说,你真的想拒绝嘛?” 陆西沉起身,轻轻摁在他肿胀之上。“那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 「迫」字还没有说出来,她居然被打横抱起。 “喂,你!” “姐姐知不知道,引火烧身?” “陆琂之,你最好给我放下来。”她有些许惊慌。 “我什么也没做呀?”他轻轻笑道。只允许姐姐勾引弟弟了?他不允许好不好。 陆琂之如获珍宝般将她放在垫好被子的床上。 “我……” 弟弟覆身半跪在她身上。俯下身子吻她光洁的脖颈。 “啊……”酥麻如过了电流般,浑身一颤。她捂住唇,这种声音……她怎么可以发出来。 “姐姐好坏……” “我这样,可以吗,你讨厌吗?”他起身询问她的意见感受。 “不……” “那就好。” 少年低喘在黑夜里如性感的低音鼓点,好听,充斥着荷尔蒙的诱惑。他在她耳边……喘息。陆西沉吞了口口水,17岁还不到的男孩子就这么会?他含住她的耳垂,舌尖滑过她的耳廓,在她耳廓上打转。 “啊~”脑中有白光绽开,这不是她的节奏。情欲里,她好像脱轨了。 “陆琂之,你给我起开。”她愤懑的推开他。 “难受吗?”少年不解。 “你今天不把你怎么会这些说清楚,咱们就到此为止了。” 他喉咙沙哑,闷闷的笑出声,“姐姐觉得,那些网站是摆设?”他无奈,“我17了,不是7岁。” “是16。”她纠正——为了找回姐姐的面子。 “你不学好……” “是……” “偷偷看这些……” “下次和姐姐一起看?” 她羞的掐住弟弟腰间的肉。 “诶诶诶!痛……”他侧后面抱住陆西沉,“姐姐好狠的心,也不怕我萎了。” 他引着她的手,摸上他的炙热,“好涨……姐姐。” “难受……”他在她耳边低语撒娇。“姐姐……你真的……好坏。” “疼疼我,姐姐。”他带着她的手,在他的炙热上安抚。 所幸有夜色庇护,她不能输。陆西沉佯装镇定,翻身压在陆琂之身上,趴在了弟弟腿间。 察觉到姐姐的动作,他不禁大惊——“姐姐?” “洗过了吗?” “唔恩但是,不可以脏的。” 不顾他的推搡,陆西沉低头含住了他的分身。 ——————— 首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21.攻势(3) 暗夜中,黑暗是他们彼此的保护色。 所幸,她看不见自己的害羞窘迫。 所幸,他看不见自己伪装下的破绽。 陆琂之呼吸微颤,摸索着握住姐姐的手:“这样……好吗?好像……不好吧……” 脏的呀……他的姐姐,他的……姐姐…… “确实不好,给亲弟弟口交。”她顺着弟弟的下腹往上抚摸。 “但是,弟弟都求姐姐疼疼了,那……也不好拒绝不是?毕竟……弟弟这么乖呀,怎么忍心呀……”陆西沉的声音沙哑,多多少少都带着几分引诱的暧昧。 不行……拒绝的话却再说不出口。他的炽热被姐姐湿热的口腔包裹,愉悦的浪潮让他的想说的话从嘴边化为隐忍着的呻吟。明明清楚的知道背德的要死,却……该死的舒服。 陆西沉含着弟弟圆润的龟头,舌尖如羽毛轻轻扫过马眼,咸湿的液体由此逸出,黏糊糊的粘在她的舌尖之上。 她皱了皱眉头,将液体匀在他的肉棒上。要习惯的,要学会的。迟早都要的,对吧? 她浅浅的吞吐,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却只是含着半根肉棒,就不再深入。太大了——她也真的,含不下。 “够了……姐姐。够了……”姐姐……他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 “不舒服?“她擦了擦嘴角的津液,稍稍抬头。 咳……不好受,的亏他看不见。大抵还是心理上排斥,虽然弟弟的肉棒干净,没有什么味道。终究……不喜欢,她咬住唇。 为什么要这么做?反客为主,仅此而已。她如是告诉自己。 “不是的……舒服的,快死掉了。姐姐……” 怎么会不舒服……他舍不得罢了。 陆琂之起身,捧着陆西沉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舌头勾着陆西沉的舌尖,在她口腔内大胆而又深切的索取,似乎要取尽她所有的芳泽。姐姐的香软……还有他咸腥的味道。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偏偏是这种感觉,让她沉湎,陆西沉环着他的头部,热烈的回应。周身渗透着少年清冽的薄荷香味,除了这个,她什么也没有。 “下次,不要了。” “恩?” 陆琂之在她的鼻尖上啄了一下。 “很腥……不好吃。” 本来也只是和她撒个娇缓和个气氛,一直调戏着他,也要容许他小小放肆一回不是? 如果此刻开着灯,她一定能看到他眼中,连陆琂之自己也意识不到的软成水的爱怜与痴迷。 “如果我喜欢呢?”她学着陆琂之的样子,含湿了他的耳垂,微风鼓浪般的在他耳边缱绻。 “如果舒服……就要享受它……享受我们亲姐弟是如何离经叛道的相爱,如何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将爱意恣意生长,对不对?何况,抛开这些不说,我爱你呀,我愿意的……”说到最后,她居然带上了丝委屈。 什么糟糕的歪理……又那么不正经的有道理。是的,他收获了前所未有的,使他神经炸裂的快感。因为背德,因为他的姐姐,因为这些事情他理智上清楚的明白是见不得光的,而本能他几乎不能拒绝了。 “好好好……宝贝……”他呢喃。 真是他的宝贝姐姐。他从她身后搂住,吮吻着她的后颈。没关系……彻底放纵自己在这一刻,爱她。别的什么也不要想了,就……让情欲野蛮生长吧。 陆西沉呻吟着仰起头,大腿根部酥酥麻麻的感觉延生到小腹。 “刚刚……继续好不好,弟弟……”她借着刚刚的湿滑撸动着他的粗大。 也不顾他同意与否,又跪趴在他腿间,“言言,你就当我喝醉了……我真的……好爱你,想让你舒服。” “你疼的话,不舒服的话,和我说哦……” 语气半带迷离,似乎就是在和她自己自言自语。 藏匿在幽幽夜色之下的,是她一双清亮的眸子。 浅浅吮吸着他的肉茎,小手轻轻揉着他的睾丸。 “恩……姐姐……”姐姐,姐姐,陆琂之一遍遍唤着她,尽管她的牙齿偶尔会磕碰到自己,有一点点疼,但这并不影响精神上碰撞出的热浪汹涌。做这件事就会这样爽吗?还是是因为他们是亲姐弟,他的姐姐,他看起来如野蔷薇般的姐姐?所以……会这样。那就这样,下去吧…… 似是认了命的低了头,他逃不出去的。从精神到心理到肉体,他都……爱她。既然不能完全消除那种背德感,就这样吧。 肉棒顶到喉头,大有破开喉咙的趋势。陆西沉强忍胃部不适,在他身下吞吐。 “难受吗?”他摸着姐姐的头发,“不要了,姐姐,我心疼。”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尺寸,还有小半截在外面,他也感觉到了姐姐接下来动作的趋势,他是真的……舍不得。清醒的感受性爱的浪潮,但是对姐姐的担心却让他的心高悬不下。 颤抖着抚上她的侧脸,大拇指在姐姐唇边擦去水渍。陆西沉轻咬住他的指节,吮吸着他的手指,舌头如猫儿般舔舐着他。 “呜……”陆西沉借着喉咙的不适落下两滴眼泪,恰好,落在了他的虎口处。 “姐姐,别哭……不舒服以后都不要了好不好?”他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不是……”她擦了擦眼睛,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弟弟的手臂边。“我都……这么久,我……嘴巴……唔……”她忸怩着。 “酸了……”终于吞吞吐吐的说完这句话。“我好歹第一次,你……再没感觉,至少……给点反应吧。” 陆琂之将姐姐揽到胸口,紧紧的抱住,那是他心跳乱了分寸的躁动,“怎么会没感觉……”他叹了口气,“太舒服了。” “你都不射。” “恩……”陆琂之耳根烫烫的,他一直惦念着姐姐的感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放松好不好……” 十指相扣。 “我也是第一次,我们一起放下别的顾忌好不好。” “担心你呢姐姐。”他小声解释道。 “我想和你一起探索,我也想要……” —————————///——————— 首发:yàοɡцοsんц.cοм(yaoguoshu.com) -- 22.攻势(4)( ρō⑱f.cō㎡ 陆西沉拉着弟弟的手,置于她髋骨上,羞怯的说:“你……往下摸摸?” 缘着她的小腹向下,陆琂之羞赦的将手伸入她的内裤。姐姐的下体毛发稀疏,近乎光滑。陆琂之的手掌覆住了她散着暖湿热气的穴口,他的指节根部已经沾了她的蜜水——她流了很多水。 陆西沉觉得,她是个正常女人,做这些事儿有性欲也并不过分。有些事儿迟早要做,容不得她矜持害羞了——她的弟弟,外人眼中那样温润,却只能当做明珠远观的弟弟,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他能堕落到哪一步?谁叫他们骨子里流着一脉相承的血,怪不得她,他想,她才有机会的,对吧?她想得到答案——变态的不仅仅是她而已。况且,藏匿于光鲜外表之下的腐朽,早就应该出来透透气了。 她不禁更拉弟弟的手紧了几分。 “姐姐……可以吗……” 她默许。 “它……湿了,因为喜欢亲弟弟。” “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骨子里都是流着一样的血。”所以迟早都会一样的混蛋。但是这后面半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陆琂之没有说话,他认为大抵也是如是。他的手指拨开花瓣找到那小小的花核轻轻揉动。 “啊……”她嘤咛,身体向他的位置微微蜷缩。 “如果我们做的事被发现了呢?” “发现就被发现吧,管不得了。”背德感无法抵抗,此刻他只想她,至少这一刻他们是安全的,是被允许的。 “你发现没有……我们都很淫荡。”她彻彻底底打开了腿,穴口蹭着他的指节,“真好。” “不要想那么多,姐姐刚刚不是还跟我说放下别的顾忌?”他微微皱眉,淫荡这个词……也许确实如此,只是他不愿承认吧? 陆西沉心中不禁哂笑,不过是同床异梦罢了,不知怎么的,模糊的记忆中一张小男孩甜甜的笑着,小心翼翼把糖果捧到她面前的画面就在她脑中浮现,迅速的把它驱逐出境后,莫名奇妙的,她有些自嘲——她是无路可走的。 短暂的悲伤迷离也就如心口扎了根极细的针,然后融入肉里转瞬即逝。 “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享受床第之欢。” 陆西沉主动含住弟弟小小的乳尖,舌头舔过他的胸口。 想留下痕迹,想让别人看见,不过还不是时候。对于他,小心翼翼为妙。 “别停啊……”她呜咽着,大腿根部不满的磨了磨他的手。 “要嘛……你怎么……磨磨唧唧的,是不想吗?还是不会?” “怎么会……我看你浑身发抖,想让你缓缓。” “你……进去。”她撇了撇嘴。 中指试探性的缓缓深入她的穴道,姐姐里面已经很湿了,自己的整个手掌都是她的蜜水,穴里的软肉四面八方涌来紧紧吸住了他的手指,好像要他更深入。身下硬的发疼,粗长的性器暴露在空气中,昂扬着颅顶,陆琂之还是收住了手,低声问道:“还可以吗?” 小穴只被一根手指填满,她却舒服的快哭了出来。从前她只是自慰,今天才知道这种充实感,原来在性爱里也能得到,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今天要的更多一点,不过分吧。软软的小穴又吐出一团淫水,她身体深处告诉她想要。 “你动一动。” “会不会弄破?”穴口的那层瓣膜应该是…… “应该……不至于,反正,都会给你。”她闭上眼睛,肉穴主动的的紧咬并不断吮吸进来的一根手指。今天不要去想那么多了,她太累了。暂时的放下处于上风位置,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如果不主动,她会去引导他。 耳根的滚烫蔓延到脸颊,烧的少年的脸通红,未经人事,到底是青涩害羞的。“姐……”他嗔道。陆琂之的手指在她的穴里不疾不缓的抽送,淫液沿着他的手指流到手腕,一滴一滴的落在床单上。 “我真的忍不住了,姐姐。” “那就不要忍啊。”穴口瓣膜处隐隐有些疼痛,弟弟的手指抽送点燃了穴道深处的欲望,陆西沉主动的扭了扭臀部,将弟弟的手指更往里送了一点。呼…… “都可以吗?” “你手指都插进去了,还问我可不可以。” 大脑中那条称为理智的绷紧的弦丝彻底崩坏。他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多内敛的人,她的主动无疑时时刻刻都是一种春药。尽管他早就做出了选择决定,大抵是碍于他潜意识里那可笑的“道德”限制,所以还做着无谓的保守与坚持,这不是他一朝一夕可以控制的。 陆琂之吻了吻姐姐的唇,“对不起了,姐姐。不舒服的话,我随时停下。” 呵…… 陆琂之含住她雪白的乳肉,如婴孩般在她胸口吮吸她的乳头。他是男性,这些事情做起来也就如释放了一部分天性一般,许是压抑了太久,又或是经验不足,他的急躁粗鲁弄的陆西沉有些疼痛。 “嗯啊……疼啊……”陆西沉蜷曲了膝盖,手无力的推搡着身上的弟弟,没坚持多久她反而圈抱住了他,唔……就像,一块朽木随波逐流的漂泊久了,突然有了依仗。她右侧的乳尖被他含在口中舔弄轻咬,左侧的乳肉被他捏在手中,雪白细腻的饱胀从他指缝中挤出。她挺了挺身子,将乳肉又向弟弟口腔深处送了送。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粗硬的性器抵在她腿间。 “你……要不要先起来。” “恩?”少年愣住。是……太粗鲁了么? 陆西沉翻身,塌下腰跪在床上,主动将内裤褪到了膝盖处松松垮垮的挂着,圆翘的臀部高高撅起,渗满蜜水的小穴正对着弟弟的腰腹,只需要他抬手就可以摸到。 “要开灯吗?”她问,小腿碰了碰弟弟。 “不要!”少年利落的一口回绝。他……害羞。 “你不想看看嘛?”房子漆黑的,全凭感官碰撞,她总觉得应该再多一点,看到的再多一点。 “不……不想……”不想才怪。 不要被姐姐看见这样的自己,这样的意乱情迷,这样的有失分寸。这不像他。 她微微喘息着低笑,“好,听你的。” 大手沿着腰际从背部向上,陆琂之的掌心滚烫,而她身上却是凉的,他的手心光滑,他隐隐觉得姐姐背部错杂着有浅浅的几条凸起,顺着纹路,他亲吻上了她的的背。怎么会这么凉…… “恩……”热源从背部的纹路下渗,沿着脊骨蔓延至全身,那是她不熟悉,也是不需要的温暖吧……陆西沉放软了身子。 阴茎茎身轻缓的摩擦着她花户,汁水淅沥的浸润了二人的性器官,有他的,也有她的。花瓣包裹住他的性器,像是在邀请他。 “操我。”最后一步。 “姐……”他迷离了。 “陆琂之,你有时候磨磨唧唧的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男人,你怎么忍得住的?”她有些被气笑。 “你要是和刚刚玩弄我乳房一样就好了。”陆西沉放缓的语气,渴求着撒娇。她想要激烈的性爱,完全被占有,被需要的感觉。 他深吸一口气,“姐姐,我爱你。” 龟头借着汁水滑入她的穴道,虽然只是进去一个头可是却撑着她下面撕裂着的疼,陆西沉倒抽一口凉气,死死的咬住了唇,努力忍住双腿的颤抖。穴口完全被撑开,那不是她一下能接纳的尺寸。 与此同时,不好受的不仅仅是她,还有陆琂之。肉棒被她的穴道夹的生疼,自然是不能再进去了。 “痛……”真的疼,陆西沉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下。这样的疼痛比之前真的好太多了,怎么就……憋不住了呢?恍恍然,一年前酒吧的零碎的一些画面击打着她的大脑,她不禁开始排斥身下的巨物,穴道挤着让他出去。 陆琂之俯身,吻了吻她的腰窝,“我知道,我也是……” “姐姐,要不我们……不做了吧……” 他突然清醒了起来,不能这样—— “好。”她缓了一口气。不要,不合适,就算不做,也可以的。他们之间,许是只要暧昧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插进去做爱吧。她捂住了唇,忍住了胃部上翻呕吐的欲望,真是……恶心。他也不能让她好起来。 肉棒从她的穴里抽了出来,穴里先前堵着的蜜水一瞬间决堤般沿着她的大腿根部流下。 这样,刚刚好,她想。 “姐姐。”他的动作有些粗鲁,“忍一忍。” “恩?”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陆琂之拉着她的脚踝,将她更贴近了他一些,肉棒插在了她腿间。 倏地,陆西沉脸色通红…… “抱歉。”那是声小声的道歉,“姐姐夹紧。” 容不得她反应,少年已经开始鲁莽的在她腿间抽插,每一下都蹭过她的花核,或轻或重,惹的陆西沉娇喘连连。幸好她流了很多的水,腿间的湿滑足够他进出。 耳边是少年细碎的喘息。 “恩……姐姐……”整个人好像被托在了云端,这样……好像才舒服啊。 为什么要忍啊。 因为她是姐姐。所以不能太粗鲁。 “姐姐,要射了……啊……” 陆琂之加快的抽插的频率,渍渍水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混杂着少男少女意乱情迷放纵的呻吟。 二人都漂浮在了海市蜃楼之上。 陆西沉的世界被白光填满,前所未有的愉悦让她短暂的放下了先前身上披着的所有盔甲。她整个人趴软在了床上,她夹不住了,任由穴里涌出一大股蜜水。 “姐姐姐姐……”他抽出了自己的肉棒,在手上撸动着,最后白浊的精液喷在了他的手心……还有她的臀上——当然,陆琂之并不知道。 他滚烫的精液滴在了她的臀上,他射了。陆西沉拉回了理智,眼前的黑色模糊着扭曲又渐渐归于清晰完整。 “射了?”不似之前掺杂着情欲的沙哑,如今多多少少都有些冷漠。 “恩……” 陆西沉拉过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心濡湿一片,她蹙眉,“你……射手上的?” “对啊。”陆琂之下床,出了房间,借着隔壁人家昏暗的灯光摸索着在客厅的桌上取了纸,将手上的精液擦拭干净。 电子钟荧荧夜光上跳动着当前的时间,凌晨四点。他们真的折腾到了很晚,他有些内疚。 转身又回到了陆西沉身侧坐着,带着纸巾进来仔细的在她腿间擦拭,花穴也没有放过,不带情欲,就像是在雕琢一件工艺品。而后,把她揽入怀中紧紧抱着,埋进她的颈窝。姐姐身上之前喷的诱人的香水味散去,他喜欢姐姐原来的味道,就像这样,柑橘味混杂着淡淡的乳香,隐约还有一些辛辣的,譬如说生姜之类的味道,像龇着呀的小奶猫带着一点点野性。 她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唇边,伸出软软的舌尖舔舐他的掌心。 “为什么不射在我身上?” “会弄脏你。” “以后都射给我。”这是半带着恶作剧的调戏。 小腹的暖流又涌到疲软的阴茎,如果不是刚刚射过……“姐姐。”他叹气。 “我们好歹是姐弟。”他提醒他们的血缘。 “你也很享受不是吗?”她顿了顿,“何况,你可以射在我的胸上,臀上,手臂上……”为什么一定要是穴上? “唔……”她被捂住了嘴。 “姐姐,你最好别继续说,除非你想……挨操了。” 见鬼,那么文雅的弟弟口中能说出‘挨操’这两个字,陆西沉有些兴奋。 “其实我喜欢……粗暴一点的你呢。” 他好像也有些喜欢,他避开了这个话题,支支吾吾的应付过去了。 真可爱。 “睡吧姐姐……” 随意聊了一些以后,二人都有些困了,陆琂之眼皮打着架,怀中躺着姐姐,他下意识收了收手臂。 “恩……” “唔……对了姐姐,我马上要放假了,我们……到时候……去……旅游吧?或者一起去……别的地……方玩玩……好嘛?”他有些迷糊,口舌不清的呢喃。 耳边是她平稳安静的鼾声。 她睡了啊……那,以后再说吧。 一夜好梦 ———— 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23.绯闻(1) ρō⑱f.cō㎡ 不得不去承认,也许这是亲姐弟之间与生俱来的吸引力,从他们之间那层暧昧不清的纱帐被捅破到发展,真是迅速。乔菲都感叹不已。 陆西沉披上了外套,匆匆向口中塞了块面包,偏着头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随意打理了下头发,手机夹在了耳朵和肩膀之间,含含糊糊的说道:“乔乔……我不和你说了,我要迟到了。” “咱自己家的公司,你不来都没事。” “人嘛,总要创造一点价值不是?”陆西沉打开了免提,将手机放置在了盥洗池的平台上,将刚刚及肩的短发利落的绑成一束短短的马尾。 “你比以前过得看起来好多了。” 乔菲的语气里暗含着忧伤,她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们如今大概做着和先前相同的事情,因为有共鸣,所以从认识开始就一拍即合,至今也玩的这么好。 可是她不是她,真不知道当初跟她说了她的故事以后是对还是错呢…… “那肯定呀,遇到你以后,还有……奶奶,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没有那么糟糕的。” “你自己……多注意呀。不要太沉迷其中,也不要喜欢他。记住自己要的是什么,然后及时抽身,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怎么这么啰嗦,和老太婆似的。”她笑着调侃道,“这句话你一开始就和我说了多少遍了,之前可没见你这样。还是说……这是女人年纪大了以后的变化呀?” 有这样一个好友真的很好,是底气也是退路,彼此心照不宣,彼此抱团取暖。 “陆西沉!你记住,你姑奶奶我今年28,还年轻。” “啊?真的吗?小公主不是永远18吗?” “哼……” 陆西沉挂了电话关上门,在玄关处提上了鞋子。 今天天气真的好,不温不火的太阳,只是……到了中午就开始热辣了吧。陆西沉惆怅的看了看碧蓝的天空,没胃口了,将口中吃剩的半块面包用纸巾包好捏在了手中。 陆西沉小跑在林荫路上,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还好,肯定来得及,她放缓了脚步,擦去了额头的细汗。 “叮咚。”手机铃响。 陆西沉没有看手机消息,在手机上叫完车以后,随手从包中拿出香烟,径直走到马路边,纤长的手指间夹着烟卷,自然而然的点燃了星火。她唇隙缓缓吐出白色烟雾——薄荷味氤氲着弥散在她的口腔和周身。 陆西沉皱了皱眉头,那天晚上和他接吻暧昧,周身围绕的也是这个清冽的味道,真是……让人上瘾。就和那他妈该死的酒精一样。 她没有什么烟瘾,但是依然会去依赖这种会刺激到神经的外部因素,让人时不时去兴奋起来的感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在呼吸,自己在活着。 掸去了烟灰,她仰天长吁一口气。接下来要怎么做呢,带他去爸爸妈妈面前?太直接了吧,她完全可以现在直接这么做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她有积蓄,也有谋生的能力,完全不用担心未来的生活。 游戏应该再有趣一点。烂掉的不应该只是她。 她唯一对不起的应该是弟弟吧?不,她怎么会对不起,也许她的出生、她的生命、她的18年光阴,完完全全就是他的附属品,懦弱的沦为家庭的工具、玩具,任她无论如何去证明自己,取悦爸爸妈妈,取悦弟弟,始终只能像丑陋的老鼠一样在阴暗的地洞里偷窥阳光,哪怕那片阳光也曾在她身上逗留过,在她模糊的儿时记忆的深处。 够了,她不想这样再继续了,也没有必要再继续演这场戏了。 眼眶酸酸的,许是微风迷了眼。奇怪,还以为只有数九隆冬如刀子般的尖苛寒风才会使人落泪呢。 真操蛋,只是被烟呛到了而已。她胡乱抹干净了眼眶中不受控制涨出来的泪水。 怪不了她,要怪就怪,他们生在同一个家。我顾不得你,你虽说无意隔岸观火,纵然也幸福了这么多年,美梦易碎。既然他们当初没有选择把我溺死在粪坑,就该想到自己在身边埋下的定时炸弹。 命不都已经算好了吗?她不做点什么,太过不去了。 人不是会一直懦弱,也不会一直是没有自主意识成为谁都可以恣意操纵的木偶。 计程车到了,陆西沉掐灭了烟,带着包好了吃剩下的半块面包,就近丢在了路边的垃圾桶。 “小姑娘真有礼貌呢。” 说话的是司机,借着反光镜,陆西沉看清楚了这个司机,这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鬓角却已经花白了。 陆西沉挤出礼节性的微笑,“都是该做的。” 司机和蔼的摇了摇头:“这个社会上不文明的人大有人在叻。” 一口纯正的南方口音,司机应该是来江城打工的吧。 陆西沉没有再回话,怔怔的看着窗外飞快向后奔跑——只留下残影的景观树。 “到了,姑娘。”司机提醒道。 陆西沉方才回过神,“恩,谢谢。”她拎起包,修长的腿迈下车,勾带上了车门。 “再见呢。” 没有告别,陌生人罢了,连熟人也不需要道别。陆西沉低头确认了下时间,恩,还早。款款走向公司。 “小陆,早啊。” “早。” …… 敷衍客套的答了同事们的问安,陆西沉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电脑。 耳边传来窸窣的议论声 “她装什么啊?” “要不是老板跟她的关系,谁要看她脸色。” “哼,不过是靠朋友关系上位罢了。” “喂,这个你别瞎说,她的设计理念和作品还是不错的,之前居然预测到了这段时间的流行趋势,虽然说当初采用她的创意的时候部门经理还忐忑不安呢。但是现在市场上的反响都很好啊。” “大概也是哪里抄来的,或者……碰运气的吧!” “嚯,你就别这么说人家了,一次是运气,两次叁次也是?有这个运气买彩票不好?干嘛在咱们公司搞设计啊。” “咱还是要客观点……” …… 陆西沉置若罔闻,流言蜚语她早就习惯,比这个更严苛的大有人在,这算什么?不过是挠痒痒罢了。她也确实懒得去和他们搞好关系,这种以利益维系的关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江城这个地方,她应该不会呆太久,事情办完,她就会离开,远走高飞。除了家庭,她在哪都可以证明自己的强大,获得别人的认可也是不在话下。 图标闪烁,她点击鼠标打开了聊天框——是弟弟。还有周航 “姐姐早安。” 陆西沉只是看了一眼,叩击着键盘‘z’输入法快速跳出一个‘早’她顺手发了过去。而周航的消息则打开都没打开,就忽略了那数条小红点。 然后她打开了免打扰模式,在桌上仔细修改着给乔菲设计的婚纱。 她什么时候结婚呢,到底她不能说的是什么…… 陆西沉想象着这套婚纱在乔乔身上的模样,脸颊凹下去一个浅浅的梨涡,要幸福啊乔乔,无论怎么样都要幸福的过下去,不论爱不爱他。 时间过的飞快,等陆西沉修修补补改好了粗线稿,抬头一看同事们已经散去了,皎洁明净的蓝色玻璃窗的外面,太阳已经正当空而照。 陆西沉的肚子抗议的发出“咕——”的声响。她饿了。 关掉了免打扰模式,她打开微信,陆琂之又发来一条消息。 “姐姐,今天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24.绯闻(2) “下午四点,今天学校没有课吗?”不甚在意的在键盘上敲击下几个字母,陆西沉摁下了回车。 几乎就是下一秒,弟弟的头像闪烁起来。 “有,但是,姐姐等我?” “早退?不可以哦。”她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我们一会儿见。” 他在某方面的任性执着,从小时候开始,就一向如此。倘若他真的想,陆西沉也拦不住。 陆西沉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回了句,“路上小心。” “阿沉,在干吗呢。” 眼睛被一双微凉柔软的手捂住,熟悉的香草兰的味儿柔柔扑入鼻息。 “让我猜猜,你在和你弟弟聊天?” “乔乔?”陆西沉笑着抚上眼睛上的手,“是你吗?” 乔菲在陆西沉的额头上弹了个爆栗,余光瞥到了桌上的婚纱设计粗稿,短短的尾音中透露着不可掩抑的惊喜:“阿沉,你给我做的吗?” “唉,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脸颊贴在了陆西沉的脸侧,亲昵的吸了一口,“已经很惊喜了,宝宝。” “既然你来了,就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对了,他……有照片吗,需要一起设计吗。” 乔菲径直拿起画稿打量了一番,啧啧赞道:“很好呢。”语气稍稍一顿,又接着说道:“他的衣服直接去做高定就好了,我可不想有除我以外的人分走你的宠爱。” 陆西沉失笑,些许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好似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和他……什么时候结婚?” 她要结婚的消息来的突然,作为好朋友她没必要过多干涉乔菲的生活。她自己的担心焦虑,无权强加到另一个人身上,如果乔乔愿意,自然会说。 其他一些想问的东西,陆西沉话没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明年春天婚礼。不过我们最近就准备去领证了。” 乔菲眼珠溜溜的转了一圈,猛的倾身抢走了陆西沉手边的鼠标。 “喂!” 等不及陆西沉反应,乔菲已经开始翻看她和弟弟的聊天记录。 “乔乔?”陆西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 于她,她一向没什么好保留的,关于陆琂之,乔菲一直是知道的。 陆西沉抱着臂,眼中藏着笑意,戏谑的问道:“怎么样,满足了吗?” “阿沉,你弟弟可真够纯情的呀。” “他?还好吧” 想起那个晚上,陆琂之环着她脖子吻她,他急切热烈的舔舐自己的乳房,在自己耳边发出媚人的喘息,最后拉着她的脚踝从她身后在她腿间猛烈抽插的模样,陆西沉脸颊稍稍发烫。 足够反差,这才是她的弟弟。 “哟,阿沉,脸红了呀。” “看来年轻小伙子精力不错哟,男人年纪大了就不一样了……”乔菲惋惜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瞎说什么!我们没有……” “不要狡辩。你的脸出卖你了。” “我真的!没有和他……” “没关系,你会的。” “才不会!”陆西沉随手抽了张置于桌上的纸巾,借着擦拭鼻子的动作,掩去自己的尴尬。 “喂,”乔菲凑近她的耳朵,“需不需要,教你几招?让弟弟欲罢不能?或者给你叫几个干净的鸭?” “乔菲!!”陆西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 “宝宝,你别生气嘛,这不是个性化服务嘛……” “你那” 陆西沉低下了头,颇为纠结的吞吐出几个字:“我改天……向你请教。鸭就不必了。” 该说不说,她缺。理论知识不是万能的,死鸭子不能嘴硬,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乔菲捧腹大笑。陆西沉羞的在办公室追着掐她,一番打闹过后,二人都气喘吁吁。 “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乔菲单手扶着腰,捂着嘴咯咯笑道。 显然刚刚二人经历了激烈的‘打斗’。 “哼,那我请客吧。” “都行,你和我客气啥,讲这些” “阿沉,公司接下来今年年底有一个case,交给你负责吧?” “还是大家竞争吧。”陆西沉推辞道,“这些工作,能者多劳。多给大家机会。况且,我只是在这里兼职,多少应该回学校看两眼。” 乔菲应下,让她忙一点应该会少想很多吧,她拍了拍陆西沉的肩:“你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学校现在也只是挂名而已。到时候你想继续,还是读研啊,或者是我们去别的城市,都可以,凭你现在这个业务水平,还担心毕业的问题?你就算没有我,养活自己也根本不是问题好不好?” “他们要面子。我既然回到了江城,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陆家,我在这呆着,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缓言解释道。 乔菲打断了她,毛毛躁躁的脱口而出:“不要过多为别人着想,忘了你之前的18年怎么过的吗?他们考虑过你吗?既然决定好了重新开始,我们从改变思维方式开始好不好?”乔菲扶额,终是长叹一口气:“没事……咱们慢慢来。” 我看见她,就像看见了当初的自己。陆西沉比自己更少了一点冷血和果决,不过也好,至少不会重复她的老路。 陆西沉抚了抚乔菲的后背,宽言安慰道:“乔乔,我懂的。只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吗?” “你们陆家怕什么吗?会有比这个让他们更痛的吗?”乔菲冷哼。 资本可以东山再起,自尊不会。 陆西沉沉默了,为这一瞬间的丝毫犹豫,她感到万分可耻。 午饭后,陆西沉回到公司,和同事们讨论修改完方案后,已经下午叁点一刻了。 “小陆,公司楼下有个小帅哥说在等你呢!”邻桌的同事从透明玻璃门处用胳膊肘子撑着,吃力的推门进来,汗岑岑的提着两大袋奶茶。小小的个子被两个硕大的,与她体型大不相符的袋子拖的东倒西歪。 “来来来,大家辛苦啦,请大家喝奶茶。” 女孩小麦色的脸上有一层淡淡的雀斑,扎着高高的马尾,脸颊两侧凹下去的小酒窝甜的似乎都要渗出蜜来。 个子高高淡蓝色格子衬衫的男士一马当先的冲上去接了下来,随后办公室的男男女女一哄而上。 “谢谢你呀小宋。”一瞬间,道谢的问候沸反盈天,把八卦这件大事儿都抛之脑后。 “嗨呀,客气什么呀。今天下午大家都辛苦啦!” 陆西沉冷眼看着,含笑收拾着桌上的文稿纸笔。 “阿沉,这杯给你!无糖的。”宋滢咬着吸管,把袋中的一杯芋泥奶茶趁着人乱塞了陆西沉。 宋滢用手肘轻撞陆西沉:“喂,楼下那个帅哥是谁啊?我看你们有五六分相似呢。” 陆西沉接过道谢,随即抿嘴神秘一笑,俏皮道:“你猜?” “啊是男朋友吗?看起来年纪好小,他笑起来太温柔了吧,就算不笑的时候也温和的很,乖乖在楼下绿化带边站着,像只小奶狗似的。” “你们说话了?”陆西沉囫囵了第一个问题。 “也不算,他问我这里是不是景盛设计部下来最近的门,我就问了他是不是在等谁,然后就问到你了呀。”宋滢捏着下巴,回想道。她是难得的直性子,有什么事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什么关系啦?” “是弟弟。” “亲的?” “不是。”略微沉吟片刻,陆西沉给出这个答案。 “哇靠,我还以为你们是亲的,我还想感叹这基因!”宋滢差点跳到了办公桌上,激动的喊出来, “啊,怎么就不分点给我。” “他多大了?” “滢滢,你问题太多了。”陆西沉揉了揉宋滢的头顶,拎包起身准备离开。 “阿沉,介意牵桥搭线吗?”宋滢半开玩笑,拉住陆西沉的手臂。 “不介意啊。滢滢不是只喜欢比自己大的吗?他未成年”陆西沉慢条斯理的悠悠道来。 “阿居然真是弟弟,我都为他放弃我只找年上的决心……未成年就算了算了。我都24了伤不起呀……” “好啦,我走了。”短暂的一番思量以后,陆西沉眨了眨眼,嘱托道:“千万别和他们说哦。” 如果她不说这句话,宋滢也许一会就忘了。现在她说了这句话,可能就不好说了。 模棱两可,谁都有好奇心。 果然,在陆西沉离开办公室后不到十分钟分钟,办公室爆发了如雷贯耳的讨论。 大家一哄而上涌到了淡蓝色玻璃窗边,正巧看见陆西沉垫着脚与那个模样清俊温良的少年接吻。 ———————————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25.栀子(1) 陆西沉出了办公室,走至楼梯角正等待电梯下行时,方才拿出手机,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和陆琂之的聊天对话框还没有一条新的消息,所以他来了多久了? 她滑动屏幕,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弟弟现在并不是那种黏人的小作精,自打他们真正确定关系以后,她就甚少再向以前一样频繁的和他进行暧昧的互动,或者是聊一些她去刻意接近他而找的话题。 近来,更多的是弟弟主动说想她,问她在干嘛。偶尔和她聊聊他学校里好玩的事儿,极少数中的极少数才会跟她黏糊糊的撒娇说情话——真是和小时候的他不一样了。 陆西沉打开26键的键盘,断断续续敲了几个字:“我下班了,好想你哦……”还没有把“你”字打完,一时间觉得肉麻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暗戳戳的鄙视自己:什么出息! 好吧,就当是觊觎年轻的肉体,也算是她想他了。所以,并不违心。点击发送,她看着那条消息嗤笑了出来,怎么好像把弟弟套到手以后自己反倒是矜持了?之前这些不都是张口就来? 陆西沉踩着高跟鞋,停在了走廊过道的窗户边,探出头,望向车水马龙的喧闹街道。她探出一截指节,缘着平开窗推开的窄窄缝隙伸出,试探外边的温度,许是公司中央空调温度开的低,外头的热浪如喷着火的火龙一般袭了上来。 下午叁四点,正好是中午热气积累最烈的时候,太阳还未下山,这纾解不出去的躁闷就这样懒惰的淤积在立着小树丫的街道。 目光搜寻一周,并没有在太阳底下看到弟弟的身影。还算那小子聪明。 “我也想你,姐姐,我在楼下。” “这就下来。” “不着急,我来了没多久。” 陆西沉喉咙里吟出悦耳的低笑。简简单单回了个:“好。” 思忖片刻,陆西沉在进电梯前补了一句:“如果下面太热,公司东门左拐有家咖啡厅,进去坐坐,我马上到。” 等到过了大堂,走出了公司东门,陆西沉才觉得,这个天气似乎没有那么热,只是因为冷气打的太足,才骤然有那么大感受上的落差。淡淡的伤感又像一滴墨汁落入水中一样旋转荡漾开去,后又迅速弥散,与水融为一体。 “姐,我看到你了。”弟弟发来消息,配了个小熊比心的动漫表情。 陆西沉环视四周,没有找到人影。 “姐姐找什么呢?转身啊。” 下一秒,少年磁性温厚的笑声出现在她耳后,带着他比她高几分的体温,柔柔的萦绕在她脖子后方。 陆西沉半嗔道:“在哪躲猫猫呢。” 陆琂之的吻落在她脸侧,无辜的说道:“姐姐自己不回头,我一直在你身后呢。” “来了多久了?” “刚来。” 陆西沉眯了眯眸子,狐疑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弟弟,“真的吗?”她伸出手搭在了弟弟汗津津的脖子上,“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陆琂之,似笑非笑的。 见善意的谎言被戳穿,陆琂之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其实也就……来早了一点点。” “就一点点?” “恩!”陆琂之肯定的猛点两下头,后又哀怨的拉了拉她的手,“姐,我可是特意推了学校的事儿来找你呀。” 她轻笑,两双晶亮的琥珀色瞳孔在躁动的空气下交汇对接。 “是你不打自招哦。”她本身就没太多在意他来的或早或晚,只是担心他等太久会中暑,陆西沉戳了戳弟弟的胸口,“其实我是说,你现在敢……主动吻姐姐了。” “什么不打自招,我不想让你担心嘛,因为想你所以早点来呀。至于后面那个……那天晚上不就敢了吗?”陆琂之宠溺的刮了刮姐姐的鼻尖,他又没想瞒她什么。 “是……吗?那你现在敢吗?”她拉长了语调。 “在你公司楼下呢,姐姐。我们回去再……” “戚,我都不怕!你不还是不敢吗……刚想夸你胆子大了。”陆西沉咂舌,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陆琂之四下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什么人。便用高大的身子作为掩护,蜻蜓点水般在她娇红的唇瓣下点下一吻,然后迅速的分开,如没事人一样,站了回去,保持着一截手臂的距离。 这个年纪的少年,是最禁不住激的。 “够了么?”也许是太阳晒的,他后颈烧的发烫。 “你说呢?” 陆西沉握着他的一只手,一步一步拉近二人的距离,只剩下一拳距离的时候,陆西沉停住了,仰头看着弟弟:“小看你了。” “姐姐,我们在外面,多少该注意点。” “扫兴……”陆西沉摇头。 “我同事刚刚看到你了,恩……她好像,看上你了?” “弟弟真是站着不动也在释放荷尔蒙呢。”她琥珀色的眸子上不经意间蒙上了一层水蒙蒙的轻纱,“你是我的。” 陆西沉踮脚,主动凑上了呆愣着不动的弟弟的唇,旁若无人般轻柔缓和的加深了这个吻。 -- 26.栀子(2) “小傻子,醒醒了?” “……”这下陆琂之明白,并不是太阳晒的后颈烫。 姐姐总是这样“讨人厌”。 她总是在触摸他自认为的一些底线,每次他都觉得自己绝不会逾越那道红线,她确实是他的例外。 是的,并不讨厌她这么做。更多的是什么?羞耻、逃避。 就譬如现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许她的同事就在楼上恰巧会看到,也许认识他的人就在路边流水般的人群中。 他们这样暴露在炽热的气团中,毫无遮拦的接吻。 乃至可能会被有心之人“千里传书”,送去父母耳中。尽管姐姐工作的地方似乎离陆家的生活圈很远。 为什么超过羞耻心作祟驱使他逃避之外的,是一种砰然心动?于亲姐弟来说,在这种场合接吻不合理,于情侣这个身份来说,爱就要表达出来,想爱就爱,没什么不对的。 他总是顾虑太多,而她热烈纯粹。 “言言听到没有,你是我的。” 借着宣告占有欲,陆西沉又一次圆上了自己的行为。 “我从来都只是姐姐的。是刚刚的那个女生吗?她问了我就回答了,我跟她没有……”他拉回思绪。 “……我知道的啦!只是想吻你了。” 他轻叹一口气,复杂局促的面色瞬间敛回阳光灿烂的样子。 他在姐姐的身上找到了另一面的自己。这样陌生——从不被他看见,不被他接纳的自己。 “姐姐有没有考虑过,如果被人看到了怎么办?”他还是问了这句话。 “我跟他们说了你是我弟弟,又不是亲姐弟。姐弟恋很正常呀。”她一副无所谓也不在乎的样子,“……就算是,他们又不知道。” 陆西沉弯起眉眼,一双桃花眼中含着温柔与千娇百媚的风情。 “成年人谈个恋爱罢了。”她避重就轻。 “但是……”陆琂之欲言又止,那张从来都阳光的脸上第一次浮起了晦涩的乌云,“姐姐,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可以去公之于众。至少现在,不行。” 他不得不去承认这段关系的晦暗不明,因此不得不去避讳世人的诟病。 陆琂之心底对于姐姐的愧疚之情又多一分,哪怕他准备主动的告白自己还是临时退到了“安全区”——只是请求她不要再离开。 自己懦弱的躲在道德限制的枷锁之下,又渴望和她自由热烈不顾一切的相爱,却在下意识的躲开这段关系的违背伦理之处带来的风险。 为什么他不能和她一样炽热直白、不顾一切?头一回的,他对自己产生了懊恼。 “没关系的。” 她迎着弟弟张开双臂,用自己比他娇小上许多的身子抱上了他。只是轻轻一抱,就像是多年未见又久别重逢的老友那样而已。 “不着急,不要怨自己。是我太着急了。” “对不起。” 陆琂之想去改变了,为什么她愿意承担风险而他可以避让?就算是乱伦,也有自己的一份。 “是姐姐考虑不周了。”像是安抚受伤的小犬一样。 “……那我们就这样悄悄的好不好?”她商量道。 不要悄悄的! 他尚未排解的拘束堵住了他的嘴巴。留给她的是小树丫还不算稠密的绿叶中传来的嘒嘒蝉鸣。 所以她并没有听到他喉咙中小小的那声:“不要。” 他在外人面前的从容,对于姐姐就是一张糯米纸。 “好啦好啦~”陆西沉见此形情也是了然,挽着弟弟的手臂,走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半挂在了他身上,她噘嘴,“……今天怎么下午来啦?” “想带你看点东西。” “什么?” “姐姐猜?” “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陆琂之笑着摇了摇头。 “恩……是博物馆新来的那些字画吗?” “也不是。这些姐姐有兴趣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去看。” “那是什么?”她好奇心被钓了起来。 “走,姐姐,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呢。”陆琂之拉着姐姐的手,带她走向停在路边自己家的银白色商务车上。 “你会开车?”陆西沉疑惑。 “会是会……就是今天要路过城区路段,还是应该当心些才是。” 未成年是不能领驾照的,于陆家而言,高尔夫球场、赛马、帆船之类的活动陆琂之从小就被培育着去学。他的兴趣爱好广泛,对于赛车感兴趣的他,要熟练的驾驭汽车,自然也不在话下。 “我开?” “让张叔开。” 陆琂之打开车门,手放在靠近车顶的位置,让姐姐先入了后座。 陆西沉这才注意到,张叔坐在驾驶座上。 这是…… 他本来是想叫一辆专车送他们去的,接到了姐姐他就打电话让张叔回去。但是刚刚……既然要变,那小事开始吧。 他也是够大胆的。 “小姐,少爷。”张叔致意。 “张叔,就去这个地方。”陆琂之拿出手机,给张叔看了手机上的目的地。 “好嘞。” 陆西沉打量着二人的神情,抿唇不语。他在干吗?虽说她已经可以将这些大张声势添油加醋的捅出去,可是她还没有玩够,私心里促使着她想要满足更多心里的她也道不明白的欲望。 陆西沉端坐在后排,和弟弟安安静静保持了中间可以坐个胖子的距离。 她不熟悉张叔,她之前认识的那个司机应该早就因为嚼舌根被炒了。 陆琂之离姐姐坐近了些,拉住了她的手。悄声道:“姐姐?” “小混蛋。” “张叔嘴巴严的很,我们只是坐近些拉个手,没事的。” 车上音响低吟浅唱的蓝调布鲁斯,正好遮盖住姐弟两小声交谈的声音。 “姐姐要是担心,我们拉下挡板,张叔啥也看不见。” “……我怕是欲盖弥彰。” “我们姐弟间距离那么远——那么刻意,才是欲盖弥彰吧。” 陆西沉抽出手,扶上浅灰色的车窗,看向了窗外。 “姐姐?” “嗯哼?” “我爱你。” 我清醒的坠入爱河,在理智的羁绊与感情中我选择了爱你。 好巧不巧,一声洪亮的呜呜鸣笛从高架路的车流中,贯穿了整个城市的交通枢纽。 ——————————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27.栀子(3)完 高亢长音拖着尾儿,踏着暖风杳杳漫步了数十公里。待它跌宕消沉,陆西沉回眸,眼尾像是缀着一滴刚刚凝结的冰霜似的,“你说什么?” 他垂眸,流光波澜起伏,嗫嚅道:“我爱你。” 姐姐只是笑,他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她身上总是这样亲近又疏远,神秘又单纯。他又有些局促。 是自己太过了?太快了?是着急了吧。 在同事和在父母面前终究是不一样。自己真是……笨蛋。陆琂之略微沮丧,怎么在这样的关系里他总是毛毛躁躁和愣头青似的处理不好。 “我也爱你。” 陆琂之黯淡的眼神忽然点燃了火苗。“姐……” 她将食指置于唇前,对他挑了挑眉。一副心下了然,不必多言的样子。 毕竟是车上,保不准就是爸妈的眼线。 不否认的说,陆西沉就是喜欢看他褪去稳重体面的样子——看他理智瓦解,看他局促不安,看他跌落圣坛。在他的堕落中,她得到了宽慰。 家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烂玩意儿,比起眼前这个鲜活的弟弟,真不该算上什么来影响心情。 “去哪里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 “嘶,你有没有听说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陆西沉纤细白暂的藕臂搭在车窗上,一双颀长的腿平平架起,端坐在座位上目光直视前方,调侃道。 她还穿着黑色的工作制服,及膝盖的短裙因为她的动作上提到了大腿中部,流畅的腿部缝隙线条皎皎可见。 “这里是,樊园?”如果她没记错这里是江城最大的园艺中心。这里培育着各种花卉,在小时候的某一年秋天,他们一家来这里欣赏过满圆的腊梅。 “是咯,这不是很快就到了吗?我可没有故意钓你胃口啊姐姐。” “小姐,少爷到了。”张叔规规矩矩的报告,将车停在了樊园正对面的街边。 “好嘞,谢谢您了。” 他是第一个将她喊在弟弟之前的陆家的佣人。陆西沉不禁在下车时多打量了他两眼,是个生面孔,看着是个老实人。 不过嘛,人不可貌相。 姐弟两一前一后下了车,保持着“安全距离”。待走过了马路,再叁确认陆家银白色的商务车已绝尘远去,姐弟两方才又如同有磁铁吸引似的,自然而然黏在了一块儿——当然是陆琂之走的更多,几乎是小跑着过来,揽住了姐姐的腰。 现在六月下旬,太阳已斜斜的沉到天空一角,以至于闷热劲儿散去了不少。陆西沉身上的温度总是比常人似乎要低上那么些,加上江城的气候较为干燥,就算是距离这么近,二人间也没有湿腻的汗液作祟。 陆西沉踩着高跟,正好目光可以平视他若艺术家手下被悉心雕琢过下颚。 嘶,小时候还圆圆滚滚的有双下巴呢。捏起来肉肉还直颤呢。 “这里每年每个季节都有应季花卉展览。” “所以你带我来看什么?” “栀子花。” “那种摆在路边的……”杂草,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陆西沉噤了声,迅速整理好了语序,“摆在路边的景观花卉,这里也有?” “嗯哼,而且这里应该是我们这块儿最大的栀子花种植基地了,他们这里任何植物都不分高低贵贱。现在应该是盛开了。” “姐姐?”陆琂之微微屈膝,半蹲下来仰视着姐姐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快看傻了。” 他明知故问。 “看你。” 他很干净,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都干净——在他近乎透明的澄澈中,她看不到一丝杂质。他的纠结退让,无非是让他更加的可以被她一眼望穿。 以至于她真的想弄坏他。 “好看吗?” “……其实吧,你人比花娇。” 他被逗笑:“姐姐这个成语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吗?” “不可以嘛?”她微收下巴,神色慵懒。 “不可以。” “偏要。” “那听你的。” “没骨气。” “只对你这样。” “你快油死了,弟弟你才17岁不到。”她大笑起来。 “姐姐,我对你说的真心话。”他无奈。 他拉着她的手,二人一路说笑着从大理石门的入口向栀子园走去。灰黑色的柏油路上人烟稀少,只有两叁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人提着工作道具迈着快步疾走而过。 “为什么没有多少人?” “因为,包下了,所以清了个场。” “预谋已久啊。我说你为什么来这里以后突然不那么拘谨了。” “上次问了你之后,就记心上了。” 她怔忡,她只是随口一说吧。 她的事情第一次好像被人正式的记在了心上。 园艺中心进去了没有什么边际可言。 约莫两叁米宽的柏油路环绕着一片片花田,青蓝的池塘像数条丝带柔软的点落在弧形花田的边缘。有一些不是这个季节的植物,正在肥沃的土壤上安眠,或是在水中沉睡。 这个季节,园子中数不胜数的花绽放自己的斑斓。妖冶的缠绕在藤架上,或者是火辣的释放着馥郁的芬芳。 这中间格格不入的渗透着一丝清甜淡泊,若有若无,随微风漂泊而来,又伴着水流悄然离开。 约跨过了叁四个及膝的竹篱笆,那一大片油量的墨绿像块没被人涂好色的麻布似的远远的映入眼帘。 “这么大?”她有一些惊讶,神情并没有展露出多少诧异。 “喜欢吗?” “喜欢。” “其实我也很惊讶有这样大一片花田。”绵软的香甜浓郁了起来,他握紧她的手置于心口。 “如果能把它们带回家就好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太大了不是吗?反而显得杂乱,如果移植到我们家,绕着外边儿种一圈怎么样?” “爸爸妈妈不喜欢这些象征的贫穷的花。”她只觉得他幼稚可笑。 家里种牡丹,种玫瑰灌木,他们移来了罗汉松。这种白到廉价,锈了就枯槁的像一条烂狗的花他们最是看不上。 曾经在老房子中,姐弟两在院子里随意扦插的结果,都是她自己承担下所有责备。 “因为你喜欢,他们就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价值——不能拿金钱来衡量。”陆琂之弯下腰,扶正了一朵花瓣外翻的栀子花。 ……这该死的心跳。 曾经没有一个人在乎她,也没有一个人说在乎她,更不要提“价值”这个词。陆西沉近乎干涸的生长,又在焦枯的凋零。 “姐姐,我们进去吧。”他拉着姐姐跨过了木质的栅栏。 “姐姐,我现在觉得,你们其实挺像的——都这样洁白任性。” “任性我认了,怎么看出我洁白的?” “凭我们第一次接吻,你像小狗一样啃我。”他促狭的盯着她看。 “陆……”真后悔没之前多找几个长长经验。 “嘘。” 他扶正了姐姐,捧着她的脸,低下头。 舌头顶开了她的唇瓣,湿滑的舌头潜入口腔,缠在她的上颚游动,他温柔的吸吮自己的津液,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好似也不甘认输要为自己正名似的,热烈回应。 陆西沉趁乱睁眼,看着弟弟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因意乱情迷而颤抖。她的眼神中第一次有柔软像流星一般划过。 这片映着晚霞的金色花田和他刚刚说的话像是一滴甘霖,滋润了她心中正缓慢加深的干涩缝隙。 前所未有的感觉,这是她不熟悉的。如果非要说像,那一定是她曾经苦苦追寻的小时候的那一抹暖色,那也仅仅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她早就不记得了。 第一次的性器摩擦她想在性爱中释放愿意去暂时脱下盔甲,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呢? 很久以后她才会明白,越是缺爱,越是逃避,越是伪装,越是脆弱。 如果时间可以快点过去就好了——她默默祈祷。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总该尽量减少,不然她会贪恋这些的。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这是他的祈愿。 他不用考虑外面有没有人,不用考虑会不会被发现,不用考虑行为产生的结果,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哪怕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 他们披戴着金色的余晖,接受馥郁花香的祝福。 不久,陆西沉家里多了两盆生的正好的栀子花苗。 很久以后,陆西沉才知道,栀子花的话语:坚强、永恒的爱与一生的守候。她随口说的那个名词,和她不谋而合。 ———————————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28.浴巾(1) 自打那日,陆西沉办公室的同事们就知道了一个被落实的八卦——陆西沉有一个帅气的未成年男友。 她总是这样无所畏惧的模样,或者说,是她压根不担心、不在乎被知道。甚至如果过分一点,哪怕他是她亲弟弟的这个身份被曝光,陆西沉也是无所谓的。 不过是游戏提前结束。 一个有人脉,有经济基础,又有自立根生的能力的女人,在哪座城市活不下去?不行就换一个国家生活。 办公室同事的反应是她想要得到的效果。 可以利用别人的好奇心,也可以利用别人的善良……洞察他人的性格与心理活动,来办成自己的事儿,对陆西沉来说并不困难。 乔菲笑骂她是疯子,陆西沉燃了根烟,耸肩摊手道:“我不否认。你能感觉到只有被刺激到才有活着的感觉的生活吗?” 陆琂之后来送来的那两盆栀子花被置放在她家的阳台上。 他说,他不能一直在她下班后的时间陪她,如果想他,记得睹物思人。但是花是替代不了他的,毕竟他“人比花娇”。 陆西沉笑他瞎记仇,揉着弟弟的脑袋将他抱住。 随后的日子里便是,他来了他浇水,他修剪枝丫,她做的只是衬个下手。毕竟这种东西她真的没兴趣。 办公室和公寓,两点一线。工作上大家催着要的设计方案,饿极了煮个清汤寡水的米面,连外卖都懒得选择……闲时和弟弟扯上两句。 平淡无趣的生活一如既往。 “姐,我快放假了。” “有什么安排吗?” “我们一起去旅游?” “不。” 陆西沉一口回绝,她烦躁的挠乱了头发,将笔狠狠摔到办公桌脚,断裂的铅芯无辜又孤单的被迫独据一方。 妈的,乔乔的婚纱细节上总是表现不出她想要的那种感觉。 “怎么了?”没一会,与陆琂之的对话框上又出现了小红点。 “工作太忙了,压力大。”她配了个猫咪掉小珍珠的表情。 “有没有需要帮你的?” “没有。” 这次大概近十分钟分钟后才又有小红点。 “姐姐,今晚我来陪陪你吧?” 她刚想把打好的“随你”发过去,Babsp;Space键忙着工作,26个字母组成了:“好呀,我快想死你了。” 陆西沉与社交软件们暂时的斩断了联系,静下心深呼吸,开始重构脑中的云兴霞蔚。 他没再发消息。真好,弟弟一点不烦人。 陆西沉下午五点叁刻回到家,平时一直黑灯瞎火的客厅此时灯火通明。 弟弟来了吧,她未多在意,在玄关处将鞋子脱下放在架子上。食物的香味从厨房蹬着小腿儿满屋子乱窜。 “姐,你下班了?” “是的。”陆西沉把包扔在沙发上,整个人埋在了小山似的沙发靠枕中。 “很累吧。” 陆西沉闷闷的“恩”了一声。直到快下班她才在电脑上模拟出了婚纱细节上的一些处理——她几乎没有如此上心的事情。pass了N个方案以后,现在她觉得脑细胞都快枯萎了。 靠近头部的沙发垫凹陷下去不深不浅的一块儿,肩膀被一种不轻不重、恰如其分的力量缓缓揉捏。 “好些吗?” “恩。” 客厅立式空调“嘀”的叫了一声,身上多了一层薄薄的毯子。 “那姐姐睡一会吧。”语气和煦的像叁月的暖阳。 “一会来叫你起床吃饭……” “恩……你别做了,我不饿呐。” 那一头的他静了片刻,低低的应了一声。 陆西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彻底暗沉了下来。恍然才觉得自己刚下班的冷淡也许有些失态。她掀开毯子坐起身来,手机屏照亮的一隅,陆琂之正翘着腿在那好像是在浏览什么东西。 察觉到她的动静,他抬眸,笑道:“姐姐醒了。” 他起身点亮了客厅的灯,坐到她身侧,替她敛了敛碎发。 “你现在比以前温柔体贴了不少。” “男孩总有长大的过程。”他不否认从前的自己很是幼稚,“姐姐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以前很任性不体贴一样。” “那确实比现在差一点。” “我不对自己的女朋友好对谁好。” “亲姐姐可以不要?” “那怎么行?” “那姐姐和女朋友同时落水了,你选择跳下去救哪一个?” “明明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呢?”她步步紧逼。 “不会,永远都会是。” 陆西沉轻叹一口气,后仰靠在沙发垫背上,中指扶撑着眉心。 “你这样会让我误以为,你也早就对我……就像咱们亲姐弟,会相互吸引,会超越亲情的相爱,就是上天安排的一样。” “这可不是我了解的你哦。”陆西沉笑着摆了摆手。 他对规矩的在乎,理智对行为的约束把控,自己是最清楚的。 小时候他稍懂事后的桩桩件件,让他就是个别人眼中的完美的“邻居家的孩子”;譬如他从不迟到早退;譬如他待人温和谦逊,哪怕陆家的资本可以有足够让他在学校胡作非为的底气。 弟弟是个很好的人,他的启蒙教育中一半是她教的。 未经世事,总把一些前辈的经验,古籍上的仁义礼信奉为行事的标准,她曾经也这么认为那些都是真理,长着长着,生活还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所以他应该是不会很早就产生不伦之恋的情愫的。 她前倾身子,两个人的呼吸越靠越近。 气氛逐渐暧昧的像是蜂蜜罐子开了口儿。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她回家开始?还是从她那些暧昧不清的行径开始?都不重要,她只希望他可以好好想清楚记起来,再清醒的继续保持下去。 他不会说谎。 “你回来以后……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啧,那还真让我伤心呢,毕竟我可是,一直都对你有非分之想。”陆西沉笑睨着他,像是在调侃他,神色又是难得的正经。 于陆琂之而言,既然决定做,就再没有必要给自己立什么标杆。 他的叹气声如蚊呐,“姐姐,你是我理智之外,冲动的深思熟虑。” “所以你还是没有回答,如果我不是你女朋友,我俩掉水里,你救谁。” “救姐姐。” 少年目光灼灼。 “嗯哼?”她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血缘连结的关系,永远是斩不断的。我们之间,只会因为你是我的爱人,而更加亲密。” 像是从海滩上兴起的咸湿暖风,鼓动了门口悬着的风铃。 她话锋一转,俏皮道:“不过未来如果有那一天,如果真有那事儿,我还是希望,你去救她,因为我会游泳。” “她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 她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与摇曳的灯火。 “我们会分开吗?”他有些落寞。 “不会。”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他的手指。 “除了死亡,还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呢。” 他忽然觉得有血缘缔结的两个人,如果彻底的背离世俗目光,也许真的可以永远结合。 “所以,我们要珍惜当下啊。” 她没有再提。将一对爱人分开,除了死亡,有物质的枷锁,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天灾人祸,诸如此类的太多太多。于他们而言,有这层背德到见不得旁人的羁绊,还有那个她永远不可能去和解的家庭。 何况,她不爱他。 “所以姐姐口中的那一天永远不会来。” ——————————————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29.浴巾(2) ρō⑱f.cō㎡ 这个糅杂着蓝色气泡的话题,在姐弟两耳鬓厮磨的缠绵拥抱中荡然无存。 “姐姐,你平时是不是不怎么吃饭?”陆琂之摆好了碗筷。 她围上围裙,袖子卷起到小臂,将锅里刚焯过水的菠菜捞了出来。 “怎么这么问?”陆西沉侧过头笑道。 “先前送过来的东西,姐姐放冰箱几乎都没有动。” 她略显尴尬,不自然的笑了下。 陆琂之倒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知道姐姐忙!只是食材不新鲜了就不能再吃了,冰箱里的东西我替姐姐扔啦。” “那多谢你啦!” 嗐,她总觉得他们之间角色似乎是互换了。她离开家之前,这些都是她来做,那个小男孩好像在这两年间突然就长大了。如果当年的他也像现在这样,她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啊。 想的太多终究是无益。一个人有多少个18年,有勇气顶着惊涛骇浪,去一直追逐对岸那盏——遥不可及又近在眼前的“绿光”。 “不过想想也是,平日里都很忙了。姐姐刚刚睡着的时候,我联系了一个阿姨,让她烧好饭,定时定点送来,或者就是让她直接买菜过来做饭。不过姐姐平时都是一个人住,还是送过来放门口比较安全。” 他捧起她的脸,彼此的鼻尖刮蹭,如同逗着小狐狸一般。 “照顾好自己,笨蛋姐姐。” 她的心脏像漏了点儿似的猛跳两下,低头移开了目光,“拜托,我是你的姐姐……” “我知道呀。弟弟也能帮忙照顾姐姐的……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好了。” “好呐。” 该是高兴的事儿吧。陆西沉心里却是柠檬切碎,呛在了满满一罐子浓厚蜜糖里的滋味。 “你以前如果也能这般就好了。” “恩?以前?什么时候啊……”他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感叹弄的摸不着头脑,他印象里他对姐姐一直是比较照顾的。 “没事儿,快吃饭!”她忽然笑了,往弟弟碗里夹菜,“今晚留下吗?” “可以吗?” “乖弟弟又不会做坏事儿,为什么不行?” 他脑海中浮现了那晚姐姐美好的胴体在自己手下的柔软触感,一时间竟浮想联翩的羞红了脸。 “姐姐,你别……” “嘘,别说话,小脑瓜子里不知道又想了些什么。一会我去洗个澡。”陆西沉放下碗碟,将短短的马尾散开,锦缎般的栗色短发随意披落在肩头。 她招呼道,“你觉得无聊的话,客厅的电视可以看。我房间里还有个小投影仪,可以放放片子。” “我等姐姐呢。” 陆西沉走进浴室掩上了门。她立于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眼中的灵动活泼熄灭,渐渐归为黯淡。 她一颗一颗解开白色衬衫的扣子,手指置于肩胛骨,向后背伸去,指腹触及之地,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但细细感知,却明显深浅纵横排布着狰狞的条纹。 他细心,他关心,可是也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反常,不是吗?或者是她18年里忍耐太多,因为依然抱有幻想,所以表演的太好,以至于弟弟……可是,弟弟知道了有用吗? 孤立无援的,只有她吧。犯了事儿,他只会被说教两句就作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除了要受言语上的百般责难,还有皮肉之苦,而转眼,又要以笑脸相迎。 母亲狰狞的辱骂如恶狼在耳边嘶吼,那细细长长的竹条落在身上的痛处好像还历历在目,她做错了什么?陆西沉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沽名钓誉在江湖上骗取钱财的算命先生,可以突然改变她的生活与命运。 偏偏这算的,好巧不巧,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在弟弟后出生的不久,中了。 她苦笑。莲蓬头软密温和的水流中,眼泪混杂着。 曾经她梦寐以求家庭的温暖,现在好像有了呢,是她的弟弟给的,却是以情侣的身份,呵。 祸害家庭,那位风水大师,也算对了吧。只不过时间错了,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啦。真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后悔。 陆西沉仰躺在洁白的陶瓷浴缸中,流动的温和水波往复冲刷着倦怠与悲伤,好似小憩了一番后又重整了自己。 “言言?” “在!” “给姐姐拿条浴巾好嘛,应该在阳台上挂着呢,我忘记拿进来了。还有浴袍也一起拿来吧。” “好的,姐姐等一会。” 陆西沉迈出浴缸,将粘黏在身上湿透了衣服脱下,侧身孑立于镜前。 “姐,拿来了,怎么给你……”陆琂之满怀踌躇。 “恩……你打开门,没锁。” “这……” “别磨叽,冻死啦。” 虽说上次已有更暴露的接触,而她的赤身裸体,他是一次都没看过。 陆琂之不能说不想。面对喜欢的异性会害羞局促的谨慎,对于一个17岁还不满的少年,更为明显。 他拨开大门,将衣服和浴巾递了个角进去,却是连半截手臂也不肯进来。 陆西沉通过镜子打量了一会,道:“能……拿进来一点吗?我拿不到。” “这样呢?”他又小心翼翼的伸进来一点。 “……不行。” “这样?” “……”她面对这样腼腆的弟弟居然生气不起来,“陆琂之,你想冻死我最好直说。” “啊!对不起!姐姐!”陆琂之又羞又臊,硬生生急红了脸。 他幅度稍大的推开门,迈进半个身子,将衣物递给姐姐的一瞬间,他在镜子中瞥见了她伤痕斑驳的后背。他的动作,僵住了。 这是……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混乱的思绪乱麻一般涌上来,偏偏找不到伤痕归属的片段。 “谢谢你言言,先出去吧。”陆西沉转身,惊慌失措的样子,迅速掩去了后背上的疤痕。 “……”他寂静无声的离开,合上了门。 她敛好仪容,出了浴室。 “姐。”他先开口,眸色阴郁。 “在啊。” “你背上的……是什么时候弄的?” “没有啊。”她狡辩,松了松腰间的带子,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生来就风情万种的骨架上。 “我看到了。” “水汽重,你看错了。” “姐姐,谁弄的?”像是蕴着不少的愤怒积压在胸腔。 她将头发挑散在额前,刻意遮住眼中含着不忍的模样。 “自己……” “姐姐,我是比你年纪小,可是我不傻。”他放软的语调,满是心疼。 “可是你那么忙,哪有空能看到我,注意到我啊。”她压抑着想吼出来的冲动,却是委屈的红了眼眶。 半真半假的一句话,她一时分不清是真发泄,还是讽刺他、刺痛他。 ***注:“绿光”引鉴于《了不起的盖茨比》,绿灯是盖茨比一辈子用生命去追寻的理想与美好,虽然这个似乎对他来说只是个幻想,这样的美好只存在于幻想,事实黛西并不是他理想中那般。*** ————————————— 下一章可能挺刺激的。 -- 30.浴巾(3) ρō⑱f.cō㎡ “对不起。” 他坦率的认错。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过这些,是……这两年吗?我以为姐姐那两年过得不会这么糟糕。” 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啊!像是要把她揉碎在怀里,他主动抱紧了她。 “脱了可以吗?”陆琂之眼中的疼惜盛在坛子中快盈溢了出来,“让我看看……” ……陆西沉蹙起眉头,避开了他的拥抱。 “对不起。”他喉咙涩的像是有细砂砾在滚动,“我上次……就应该,知道了。只是没想到是这样。” 手下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怎么会是正常的? 为什么自己要对那段时间就不闻不问? 短短叁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第叁次道歉。陆西沉无语的抿起了唇。 说弟弟不上心,可是他又知道。说他上心,他又一无所知。他总是被保护的这么好,让她都不忍心去做那个打破梦境的恶人,毕竟她也是织梦人的一员。 “错过你的那两年,以后慢慢补回来好不好?我这段时间,学校里事情太多,是有点忙,但是以后不会了。” “还来得及吗,姐姐?”他恳切的望着她,眼睛里湿漉漉的像是只可爱的忠犬。 陆西沉松开紧握的拳头,任他解开自己腰间的带子,低着眼看他,眸光冷冽。 “你有没有想过,不是这两年呢?”她不咸不淡的奚弄。 腰间的带子滑落在沙发,她乳白色的浴袍已懈弛的敞开,垮塌的垂在她圆翘的臀上。 张牙舞爪的细疤赤裸的暴露在陆琂之的眼前,无声的诉说着姐姐曾经遭遇的不幸。 “姐姐你以前发生过什么,和我说说吧。” 陆琂之拿起沙发上的薄毯把她裹住,“冷吗?冷的话我调高温度。” “不冷。” 对于过去,她缄口不提。 “两年前,姐姐还在家。”陆琂之修长的手指略过她白玉般的后背,停留几道疤那儿来回摩挲,像是这样就可以抚平那些刺眼的凹凸不平似的。 这当时留下的印子的时候给多疼啊,陆琂之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当时肯定皮开肉绽了吧,到底是谁那么混蛋…… “很疼吧。”他的唇贴了上去,吻在她可盈盈一握的蜂腰。 陆西沉打了个颤。 “姐姐,是谁?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真的吗?” “恩。” 他无比坚定。 “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最在乎、最宠爱,被视为皎皎明珠的儿子,也会和她一样在濯淖污泥之中于禁忌沉沦,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代价吗? 陆琂之长舒口气,“他们进去了吗?” 陆西沉不语。 凭他的直觉,陆琂之还是觉得姐姐有东西瞒着自己。就像她回来后给自己的感觉,亲近又在疏离。 “姐姐,你身上曾经发生的事情……可以和我说说么?” “哪怕会让你的世界崩塌为废墟?” “如果那是姐姐经历过的,如果可以更了解你的话。崩塌了也没事,也许我们还能一起走出来。”陆琂之总是相信,人是可以在废墟中重建新生的。 “没有。”她又一次抹去了眼底的情绪。他如今的单纯与阳光赋予的勇气,何尝不是孩童时的她。 “我好像错过你的很多瞬间。”他蹲下,脸颊贴在她的微凉的腰窝。 “给我个机会,姐姐,我能……知道吗?” “看你表现咯。”陆西沉轻嗤。 “姐姐,我会等你愿意和我说的那一天。” “可是……我身上哪有那么多你想的那么神秘的事情嘛?” 陆西沉转过身,一手勾着他的下巴,将少年的头轻压在自己的光洁平暂小腹,像顺着毛似的,手指尖儿沿着他的脊柱向下滑弄。 少年的身子轻怔,他圈抱住了她。 “姐姐,我比你小4岁,缺席你的生命四年,错过你的生活两年。我们一起长大,你的21年里我错过了六年,可往后余生,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再错过。” 占有欲也好,爱欲也罢,无论以什么身份,决不能让她再受伤。 姐弟两静默的间隙,又一次,海风鼓动门口的风铃叮叮咚咚的吟唱。 身上的疤痕早已不疼。 陨石砸陷地表的地动山摇,时过境迁,遗留下的只是个巨大的静止凹坑。 陆琂之跪着吻她的小腹,细碎的吻像粉白的玫瑰花瓣卷起潮汐,缘着小腹一波一波柔缓的冲刷她的背部。 天知道,他看到姐姐背后的疤痕,心中是如何针锥着般的疼痛,如果他在场,一定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定,会亲手送他们进去。 “姐姐。”他的吻盘旋着停在了那些疮痍附近,眸色软成了水。 源源不断的热流渗过疤痕的缝隙,汇聚在陆西沉的小腹。 “想知道它们怎么来的吗,言言?” “恩。” “做爱吗?” “啊?” “我问你,做吗?” ————————————— 首发: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31.初夜(1) 陆琂之不好回答这个问题,眼中尽是晦明难辨的悲喜。 他并不是美人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何况眼前人还是自己爱的人。而与她时空错位的两年,还有那场家庭聚餐展示的裂缝,就好像是鸿渠横在他们之间——她不说,他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只能陪伴她,弥补她。 这对少年来说,他于内心深处感受到一种无力感。 陆琂之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紧紧抱着她。 陆西沉腰间的浴袍如百合凌空盛开。她一对雪乳傲立于空气中,粉红的乳尖在空调的冷风中战栗着绽放。 “你看我。”她声音清冷而低醇,似是冰凉的红酒翻了一地。 “抬头,看我呀……我们做爱吧,做了我告诉你,恩?” 她要用比疤痕更糟糕的东西标记他,一个黑暗都不曾见过的男孩说愿意抛弃原拥有的一切和她重建废墟——这是怎样的天方夜谭? “所以……这是我们的交换吗?”他黯然神伤。 “交换?”陆西沉唇齿间咬着这两个字酝酿了一会儿,“那你看,这个交换可以做吗?” “好。”似是赌气的答道。 陆琂之突然上火,他想要她,很想很想,每一次亲密接触他都克制着自己。但是他不想以这种方式和姐姐做爱。为什么单纯的感情里需要有交换这种复杂的东西存在啊? 他只想和她彻底打开心扉,只想离她更近,仅此而已。 答应的这么干脆?陆西沉有一点点的意外,神情却依然是空洞的寡淡。 陆琂之抬眼看见姐姐居然不喜不怒的样子,不禁恼火起来,他又气又心痛的厉害。他猛地一把捞起了陆西沉,斜抱在怀中,摁着她的双腿,将她重压在了垫着软垫的沙发上。 陆西沉陷入柔软的垫子,短而促的惊呼一声。自己一向习惯温柔的他,这样的弟弟她第一次见。 她咬住下唇,皱眉盯着他看。“你……” 粗暴的吻急躁的打在她的脖颈,像小狼犬似的撕咬她,他堵住了她想说的话,“姐姐,我真的有一点看不懂你,现在……” “我们从前不是彼此都不需要解释太多就了解对方的吗?” “现在也是啊。”她攀上他的肩膀,牙齿咬在他厚实的肩上。 陆琂之保留着力度,还是没有下口弄伤她,他只是气不过姐姐对自己有所隐瞒还希望和自己做交易罢了。 他埋在她柔软的胸脯前含住她的乳,牙齿向外拽着她的乳头,似要惩罚她似的。 “缓些,疼。” “……”他明显的收了力道。 “姐姐,我只想你心甘情愿的说说曾经,这样,也许我能替你分担一点。” 陆琂之舌头舔弄她的乳头,含的更深了,好似要将她的乳整个都吃进去。 “不是像现在这样。” 她抑住喉间的呻吟,“现在怎么样?” “好像我们做爱是为了逼迫你开口。我们之间不需要交易,也不需要交换的,对吗?” “我们可以永远不做,我只希望姐姐能快乐,希望我们之间能够永远赤诚”他从她的身上起来,深深的吻住她。 少年抚摸着她的后背,将身下的姐姐压的更靠近自己。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真正的连在一起。 我该怎么办,姐姐,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不得不说,少年的技术成长的很快,上次还是青涩含蓄的模样,如今他的凶猛让陆西沉竟在这接吻的短短叁分钟内不自觉的迷醉。两人唇间拉开细细的丝线。 陆琂之辗转吮她的唇,嗓音温哑:“但是,姐姐,两个人的信任一旦出现隔阂,就会愈来愈深。” “姐姐,我不想。” 我的不安全感,我的患得患失,只对你存在啊姐姐……我的姐姐,是带刺的蔷薇、是苦涩酸甜的西柚。 一时间少年心中的恼怒像是消停了下来,他的动作停顿了,他这样,有用吗?面对一个自己心爱却束手无策的人,他也会情绪失控。 察觉到少年的不安,她的长腿勾上了他的腰。 “你生气了?不相信我了吗?” “姐姐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会信。” 陆西沉吻他的锁骨,双手脱掉了他的上衣,两个人赤身裸体的相对,她拇指和食指在他乳头边打转。 她轻笑,将弟弟的情绪收入眼中。奇怪,游戏玩到现在,她越来越不想中途退出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的说呢?恩?傻瓜.....” “……” “想和你做爱需要那么多理由吗?” 陆西沉摁在他裹在裤子里的肿胀,“弟弟,你好硬哦……” “你又耍我!”这回少年也许是真生气了。他握住她的乳房,雪白的乳肉在他手中被肆意揉捏成奇怪的形状。看着她的乳肉情色的漏出指缝,他下身滚烫。借着怒火,他终于做了之前一直想做的事。 “我没有~恩……轻些呐,痛的。” “刚刚才说不想让我受伤,现在又这么粗鲁,弟弟你心口不一。” 情欲失控的边缘,理智悬崖勒马。是啊……自己虽下意识护着不让他受伤,这样不也会让她疼痛吗?他手中的力道减小,将她的乳房向上推拿。 快感骤的减退,陆西沉喜欢刚刚弟弟的粗鲁,在他的凶猛激烈的发泄中,她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价值。 “其实你可以用力一点的。” -- 32.初夜(2) “那怎么样才好嘛。”他哭笑不得,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说……我喜欢,你,凶一点。” “姐姐,你要把我逼疯了。” “嗯哼。”她不在意的轻哼一声,慵懒的打开身体,像朵暗夜里盛开的晚香玉 ,无声的勾引眼前的少年。 少年不费劲的打开她的腿,陆西沉腿间湿漉漉的花穴羞涩颤抖,与她的清冷的外表大不相符。他吞了口口水,“姐姐……好美。”不再去问少女的意见,他俯身含住了她流着水的穴,一口口将她的水吞置腹中,舌尖毫无技巧的顶弄她的阴蒂。 陆西沉不由自主的缩紧的软穴,花径内的淫液随着收缩被挤出来,腰身配合着挺起,“恩啊……” 她粉红色的一条肉缝紧闭,他冰凉的鼻尖刮蹭着那一条缝像小狗似的努力嗅着,她的淫水沾的他鼻尖晶亮,“姐姐,你的小穴好香。” “……不许说荤话。”陆西沉食指点着他的额头,作势要把他从腿间挤出去。 “这就算荤话了?姐姐没听过荤话吧,我是说实话诶……”说罢,他的舌尖顶开她的汁水淋漓的肉缝,温热的舌头钻进她的穴道摩擦她柔软的内壁。 见鬼,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能说出情色的话。 他的技术并没有那么的好,牙齿会时不时硌疼她两片娇嫩的花瓣,偏偏在他青涩的口交技术和粗鲁的动作中她得到了满足,就像烟和酒一样,她谈不上喜欢,却也不讨厌,她喜欢它们带给自己的感觉。 “姐姐你流了好多的水。”他手指勾出她的一抹蜜水,将沾着她水的手指置于她眼前,无辜的说道:“喝不干净了怎么办……” “那就……”陆西沉面色潮红,她脱掉他的内裤,释放出肿胀的巨物,“你说呢?” 粗长的一根在她手心跳动。两个人的一冷一热的目光隔着躁动的空气重逢,在他因欲望翻滚而变得深邃的瞳孔中,她看见了少年对自己的渴望。她握着他如铁般坚硬的性器,缘着鼓圆的龟头缓缓滑动至性器根部,偏偏是不温不火像是不着急的样子,她眸色清明,多少含着几分丝丝缕缕的戏谑。 “想操你,想……操姐姐。”他喉中沙哑的呻吟溢出。 他压着她大腿根部,指节伸进她的花穴,她的穴并不深,他的指尖插到底已经碰到了顶里头的花心,他抠弄着她的软壁,带出穴道内含着还未吐出的水,恨不得立马的捋平她穴里的道道褶皱。 酥麻的感觉从花穴深处缘着小腹点燃了她的全身,她紧拉着他另一只手,将它放在自己浑圆的乳房上。 他龟头渗出的清液随着身体的摩擦蹭在她的平坦的小腹。 “你着急了。”她喘息着,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没有,是姐姐太迷人。”上次他的尺寸太大,他一直有顾忌,如果做,那应该让姐姐也舒服,虽然他不知道怎么去熟练的做扩张。 “这个地方,舒服吗?”陆琂之指腹按压在她穴里的一个凸点,陆西沉整个身体不由得一震,瞳孔忽的放大了不少,花穴紧紧缠住了他进来的一根手指。 “啊……别碰那里。” “不舒服吗?可是姐姐下面又出了好多水诶……”他把手指抽了出来,将手腕处都晶亮的手腕拿到她面前,他凑近鼻子闻了闻,将刚刚插入她穴里的手指含入口中,“是甜的,姐姐,你吃吗?” 说着这话,眼里是清澈的,就好像只是问她吃不吃饭一样单纯。 见她不语,他笑,又把手指插回了她的穴里,这次进去的是两根。陆西沉稍稍不适应的嘤咛了一声,穴里的软肉热情的又咬着手指向里面递送。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字,他赶忙又把那个字从嘴边咽了回去,虽说不带任何侮辱的词性,他想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她的风情,只是——太粗鲁了,怎么能形容姐姐呢? 她流出的水洇湿了臀下的枕垫,褐色的枕头套子上映开深色的一片,他插的更用力了,两片花瓣淹在她穴里分泌出的水中楚楚可怜的发抖。 “恩……”她忍住呻吟,任由快感沿着脊髓冲上大脑。 “弟弟……”比任何的酒精都让她沉沦,她鼻尖萦绕的淡淡薄荷香味,领着她进入更神秘的花园。 “叫我吗?姐姐。”他附在她耳边,声音像海浪抚平后的沙滩平整,又浮着粗糙的砂砾感,“舒服吗?恩?” 手上的速度加快了。 “恩……你进步了不少。” “那有没有奖励?” 陆西沉眸光闪了闪,温声道:“有……”她凑上他的唇,轻咬他的舌尖,翻身将他压在自己身下。 “你要什么奖励。” 她细碎的喘息在他耳边,诱的他下身挺立的肿胀更精神的站了起来。 “要姐姐。” 她笑,刚洗完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头发柔软的扫过陆琂之的脸颊,她低头去吻他的乳头,二人抱着吻着滚到了铺着地毯的地板上。 他的手护在她的腰上,自己像块肉垫似的先落在了地上。 “想听我之前的故事吗?我说给你听……” 少年的心脏猛的一动,不假思索的答道:“想……” “你起来。” “啊?”陆琂之疑惑。 趁着他愣怔的片刻,陆西沉起身将浴巾批在了身上,好似刚刚的浓情蜜意都褪散了去,她作样梳弄下滚乱的头发,语调平平:“我来说给你听呀。” -- 33.初夜(3) 她像一座平桥似的跪在地毯上,背对着他。语气听不出喜怒,就像叙述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当时,我就跪在这样名贵的地毯上。她……” 她深吸一口气,“他们拿着竹条子,让我这样跪着,从背后抽我。还有……很多人在看着。不过幸好……我穿了衣服。” “什么?!”他的语气中透漏着震惊,他眼前姐姐背后的疤痕他觉得刺眼又难以描述的心酸与心痛。怎么有……这样的事。 她又笑了,慢慢道:“他们用最下叁滥的词侮辱我,比如……” 少年捂住了她的嘴巴,恳求的看着她,“别说……姐姐,我们不回忆了。” “不想听了?” “没有……我怕勾起你伤心的回忆。” 陆西沉黑洞般深邃的瞳孔荡起一道波澜,“那你,听我说完吧。” 两段深灰色的条带交织着,最终在她的大脑中裁剪补画为了同一条漆黑的长布。 “两年前,他们拿着自己粗陋恶心的肉棒,顶在我的嘴边,叫我吃下去,我紧咬牙关,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敢用强,就让他们断子绝孙。我背后被抽的皮开肉绽……可是我不知道疼,我在想,有没有人可以来救救我,能救我的人会在哪里……可是除了身边站着的一排我都不认识叫不全名字的人,整个别墅都没有人听见我的声音。” 陆西沉一股脑的把刚刚织好的话语倾泻而出,而后耳边徘徊着母亲的声音,还有……酒吧DJ震动膝下地面的鼓点,没有预料中的心痛,没有想象中的崩溃,只是心脏麻到没有感觉,就像这些事情只是她空口杜撰的而已。 曾几何时,她也曾为了不止这两件事情彻夜不眠,以泪洗面,痛到连呼吸都会抽搐,到底是长大了。 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后肩,陆西沉方才从眼前的斑斓的舞台灯中醒来。自己被人从地上扶起,紧紧抱在了怀里。 “姐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 她抬眼看他通红的双眼,不解的看着他,“你在哭?你哭什么?” “如果我坚持去找你,如果我挽留了姐姐,这些都不会发生的。” “……” “你不觉得我脏?” “为什么是你脏?该千刀万剐的是那些人,姐姐当时在哪里,我去查,我会亲手送他们进局子。” 她一直觉得自己肮脏无比,她已经尽可能去美化了自己,他不觉得她……脏?还是因为她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吧。弟弟是除了乔菲以外,第一个说不觉得她脏的人。乔菲当晚,也是这样把她从一滩酒渍里捞出来,抱着她一遍遍在她耳边唤醒她“你不脏,你不脏,错的不是你……” 一时间,精神有些许恍惚,嘈杂的辱骂声和女佣林立的身影让她瘫软在陆琂之的怀里,他是她现在唯一的支柱,他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只能抱紧他,是……是只有他能敲响那扇门,只有他能阻止。 “姐姐不回忆了,我们不回忆了。对不起……”陆琂之将她揽在怀里,将沙发上的毯子拉下来将她紧紧裹住。 是幻觉吗?支离破碎的呐喊像3D剧场让她一阵眩晕,耳边响起了阵阵蝉鸣。 “言言,救救我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喊你弟弟,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弟弟,下来看看啊……求求你,下来啊。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言言……” 蝉鸣声渐渐弱去。 “我在……我在……姐姐我在,我会一直在,以后只要你叫,我就会出现。” 她不由自主的拉紧他的手,眼神一片空洞,“你在……你在……” “对,姐姐。”他反手紧握,怎料她手心一片濡湿,“姐姐,是我。” “你来救我了?” 他轻叹一口气,早知如此,他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和她赌气。“对,我来了。姐姐,你看我,是我。” 陆西沉哇的一声扑在他怀中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我好痛啊。” 他轻轻拍她的后背,哄着孩子一样,“哭吧姐姐……哭出来会好受一点,我会一直陪着你。” 蝉鸣渐起。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姐姐。” 他不逢时的出现小小的她面前,与那段泛着老旧照片颜色的记忆片段格格不入,“姐姐,我爱你。对不起,我来晚了。” 耳边是一声声的姐姐,姐姐。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毫无顾忌的大哭,他暂时只是那个10岁都不到的少年。 她的哭声渐渐小去,耳边声声喧嚷的蝉鸣声逐渐消退,眼前虚幻的模糊又变得清楚了起来。她趴在17岁的陆琂之怀里,泪水、鼻涕全都稀里糊涂的擦在他的胸口。她有些窘迫,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会失态至此。 胸口堵着的那团气消散了——这是难得的轻松。鼻息处萦绕着薄荷的清凉。 “姐姐好点了吗?”陆琂之捧起她的脸,一边抽出手边的纸巾蘸干她脸上的黏糊,一边吻去她的泪渍,“我在的,姐姐。”最后他的唇停留在了她微闭眼帘上。 “你……不嫌弃我吗?” “说什么傻话,我心疼你都来不及。” 大概人情感脆弱的易感期,就像块干透了的海绵一样迫切汲取周遭的所有水分,陆西沉听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除了她,只有他,她的弟弟,与她有血脉相连的弟弟。 他苦涩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有时候挺纠结的。我又想多了解你一点,但是如果看到你回忆起曾经会这样的难受,我会在想是不是让它们永远尘封在记忆里比较好。” “我们不会再分开。姐姐对不起。” “言言。” “恩?” “知道我的不堪以后,你还会想和我做吗?” 她说的绝不止于此。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心里也会直打鼓,可如今自己能说的只有这些,只是往后,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 “要纠正姐姐一点”陆琂之与她十指相扣,“姐姐没有不堪,不堪的是那些家伙。我对姐姐的欲望,从出现开始,从未减退。” 两行热泪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眶,陆西沉第一次觉一些虚伪的面具在炽烈的真诚面前不堪一击。可她又不得不去戴上面具,这一刻的她又能保留多久?他们又能有多久? “那我们,做吧。可以吗?” 她发自肺腑的想和他结合,无论前途怎样,让她暂且自私的想把这个少年完完全全的占有。这个在那段密不透风的黑色高墙里发光发热的男孩,她不想再让它们重归颓丧。 灵魂已堕落深渊,肉体决不能再万劫不复。 “求之不得。” 陆西沉主动脱去了身上围着的毯子,捧着双乳将浑圆的雪乳送至他的嘴边,樱红的雪顶逗在他唇边,每当他想咬住,她调皮的又滑开,偏偏不让他含住,她逗,他也就顺着她追。舌尖有时就在乳头上滑过,已大有入口之势,下一秒它就远远的逃在他的下颚。 “调皮。”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也不恼。” “恼?”他一手搂住她的腰,将二人的距离拉近。他握住她的乳,像品尝圣物一样自山底舔至山峰,又在那颗小小的坚硬圆珠那逗留,她浑身酥麻的一震。 “恼什么。姐姐想玩,我一定奉陪啊……”他捏住她的乳,任乳肉在她眼前色情的溢出指缝,“况且,姐姐好像……输了呢。我抓住了。” 面色轰的一下烧的滚烫。“你赖皮。” 他发出悦耳的笑声,含住了她柔软的耳垂,“姐姐,你输了。” “输了,就要接受惩罚。”他的手伸到了她未着寸缕但仍湿漉漉的花穴,“呀,还是湿的,姐姐。” “喂,等等。” “恩?” “你……还没洗澡。”她支支吾吾,想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 “……” 陆琂之轻叹一口气,立起身子,低着眸子看她,无奈道:“姐姐,你应该感谢我年轻,不然我迟早会阳痿。” “我们可以一起。”她仰头,伸出双臂,“腿麻了,弟弟抱——” “混蛋姐姐。”虽说嘴巴在骂她,却听不出不悦的意思,他的心一片柔软,先前那种隔阂感,在少年心中渐渐化为透明,“来,弟弟抱你。” 他抱着她来到浴室,她柔若无骨的躺在他的怀里。二人赤身裸体的坐在浴缸中,他埋在她颈间,揉捏着她蜷曲起的小腿肚子,“谢谢你愿意和我说这些。” “……”她心虚的回过头吻他的喉结,“我该谢谢你还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明暗分界,真假掺半。她渴求着这样的时间快点过去,这样她可以穿戴好冷漠无情的面具与坚硬的盔甲,与此同时,她又自私的希望他可以永远的照亮茫茫无尽的黑夜。 洁白的陶瓷浴缸中水漫漫而上,盖过她的小腿,又淹没她的腰身。陆琂之的大掌伴着水流的柔波,来回抚摸着陆西沉后背的疤痕,他含住她的耳垂,舌头钻入她的耳蜗。 他一声声地唤她:“姐姐,姐姐。” 是他的亲姐姐。是他的家人,亦是他的爱人,这根本没有什么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彼此契合。 她的呻吟在空荡荡的浴室回响,这一次,她没有压抑自己。 陆琂之坚挺的硬物像跟铁棍子硬邦邦的顶在她的后腰:“姐姐感受到吗,这是我对你的欲望。姐姐好美……姐姐。” 她微微起身将他的坚硬放在她阴户上摩擦,她依然很湿,与浴缸里的水是不同的,她分泌出的水黏腻湿滑,邀请着他圆涨的龟头滑入她的穴口。 她侧过头环着弟弟,与他热烈接吻,彼此口水交换的水声淹没在莲蓬头的水流声中。 陆西沉下身不自主的吮着鸡蛋头大小的龟头往里边吞,“这是我对你的欲望。” “没有套。”他换两根手指插入她的穴,匆匆忙忙做着扩张,她下身的水太多,比上次还要多,每次他抽出手指,都有暖流伴着流出。 “不要套。”她意乱情迷,里面空虚的瘙痒,希望他的手指可以进入的更深。 “可是……” “没有可是。” “出来做?” “不,就在这里。听说,在水里疼痛会减半。” 她扶着他的肉棒往里送,没有那些衣冠禽兽的恶心丑陋,不像他们迫不及待的掰开她的腿,隔着内裤顶在她干涩的穴口。 他处处都考虑她,她要他,无论是理智还是身体。 他缓缓插入,穴里凹凸不平的软肉迫不及待的吸了上来,他顶在了那一层薄薄的软膜面前,轻轻向里推送,“姐姐,疼就说。我可以停。” “恩……”她咬着唇,下腹试着用力往下坐。 “我来。” 像是决定好什么,他的肉刃借着水流波破开了她的花径,长驱直入。那里面的穴肉太美好,一插进去,都紧紧缠咬着他的肉棒,太舒服了,可是也好疼,被夹的生疼。 “嗯啊!”下身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空虚感消失,被一根粗硬的性器完完全全的填满。她叫出声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疼,却也是疼的厉害。 “痛不痛?” 两个人的性器现在没有阻隔的紧密相连了,本来就有血缘的姐弟,如今肉体也无法分开的连在一起。他低头去看他们交合的地方,双目猩红。姐姐,他的姐姐,完全是他的了,无论什么都不能再让他们再分开。 他伸手去揉她的阴蒂叫她放松,满眼爱怜,“疼不疼,姐姐。” “只有一点。” 陆琂之的吻缘着她脖子侧翼,游到她的眼皮上,他告诉她:“我在。” “嘶……放松点。”姐姐的穴一阵一阵有规律的收缩,死咬着自己的肉棒,他的粗硬也被夹的进不得,出不得,在她软滑的腔道里,他被绞得狠狠跳动了两下。 他去摸两个人交合的地方,她可怜兮兮的穴口被撑的紧绷,他缓缓揉着,淡红的液体从水下丝丝缕缕的浮上水面。 她睁开眼去看他,他冲她眨眼,“姐姐你看。” 是她的处子血,极淡的粉红色转瞬化散在了水中。她看失了神,疑是自己走了眼。 她还是和弟弟做爱了,只是场景和她先前想象的都不同。 “我们现在,只属于彼此了。”他下身试着抽动了一下,“可以吗?” 她点头,二人的性器滚烫的连在一块,随着他轻缓的抽插,浴缸的温水也安抚着她脆弱的软穴。穴口的疼痛感散去,一种快感随着肉壁与肉棒的摩擦,在穴道内冉冉升起。 她从干涸的土地乘纯白的云朵漂浮于空中,他托着她,不让她从云端坠落,却也达不到更高的巅峰。 “姐姐,你太紧了,夹的疼。”他停下了,“我可以用力插你吗?” 肉棒的紧绷感迫切的需要安抚。 “好。” 得到了许可,少年掰开她的大腿根部,整根肉棒猛的往里一顶,肏到了最里面,二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叹息。 “啊……” 他每一次都用力的肏到花心,抽出来的时候只留个龟头浅浅的堵住穴口,趁她眼神涣散,他又会狠狠的肏到最深处,好似要把她花心生生顶穿。 陆琂之的肉棒生的又粗又长,有硬生生要把她的穴里每一块褶皱都要撑平的趋势,他们的生殖器严丝合缝的契合,就像他们的身体生来就是为彼此准备的。 这是亲姐弟间的交合,他爱她,这没有什么不对。 温暖的水流随着他的动作一下下的沿着缝隙灌入她的穴,烫的她直颤。她如无根的浮萍渴望能抓住什么。 “姐姐抓紧。” 少年猛的插了两下,肉棒却突然离开了欲求不满的阴道,乳白的液体从他的龟头射出,化在水中往下沉,本应该澄澈的水里一片狼藉。 “你……” 她被捂住了嘴,少年有点懊恼,听说别人的时间都很长,自己这才……几分钟啊。 她忍住没有笑出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我听说,男人第一次……都有点短。你已经很厉害啦。” 幸好,他在姐姐那挽回了点尊严。 他摁下下水塞,将一缸浑了的水放了下去。怎么会答应她一起洗澡,这洗了这么久,白洗。 “丧气啦?”她看他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戳了戳陆琂之的脸。 “没有!”他拧开花洒,替她清洗身子,只是单纯的将她身上揉搓干净,并无过分的举动。 “……其实,我们可以再来一次的。说不定就,好起来了?”她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不忍心。 “姐姐还疼不疼?” 说话的不经意间,少年下腹软软的阴茎已有昂头的趋势,只是,她没有注意到。 “不疼。” “那再做一次吧。” “啊?!你不是……” “姐姐,是你自己说的。” 好家伙,她给自己挖了个坑。陆琂之抽出手边的浴巾将姐姐裹了个严实,打横抱出浴室走进了房间。 只是用手指稍微插了两下,她下面又冒出了水,他二话没说,将肉棒插进了她的穴里。 她的奶狗弟弟忽然变成了狼弟弟。 “姐姐咬的好紧,姐姐的穴怎么能那么紧?” “闭嘴。”她面色驼红。 “哦……”陆琂之笑,“姐姐害羞,那我偏偏说,我偏要说。” “姐姐的小穴好紧,夹的我好舒服,想肏烂……” 这回是他被捂住了嘴巴,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喘道,“不许…不许…说……嗯啊~不许说荤话。” “真的吗?”他用力顶了下淫水泛滥的穴,肉体拍打发出响亮的水声,她的花径咬的他更紧了,肉壁像数张小嘴不停的吮吸她,“姐姐的身体更诚实哦。” 这个晚上,陆琂之一次次的送她于云端之巅,自己都没有射,她明白了年轻男孩的性器与尊严都如钢铁般坚挺。 他从后面进入她,一次又一次的吻遍她的后背。对于曾经,他只字不提,他一遍遍在她耳边告诉她,他爱她。 在性爱中,她短暂的放下了伪装,她借呻吟放肆的抒发自己的压抑与快乐。 直到她哭求着不要,那被折腾的红肿的花穴才得以休息,滚烫的精液喷在她的大腿内侧,昭示着这一场性爱是以多么激烈的方式结束。 陆琂之又低头去吻她那两片被自己摧残的可怜的嫩红花瓣,温柔的告诉她:“姐姐,我爱你。” 陆西沉昏昏欲睡,被肏的发麻的穴里好像被塞进了什么温暖的东西,她肆无忌惮的环住他,周身缠绵着他身上薄荷的清爽。 她告诉自己,这是难得的放肆。她又隐约觉得,好像只有和他做爱,她才能变得柔软,她才能得到救赎。 大概是错觉吧。 “睡吧,姐姐。” “我好爱你。” 世界上没有谁会比我们在一起更合适。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34.查探(1)h ρō⑱f.cō㎡ 陆西沉大约凌晨四五点就睁眼了,下体没有之前乔乔跟她分享的小黄文女主初次之后撕裂的疼痛,只是她小肚子有些涨着疼,好像还有一根东西在里面横冲直撞顶弄着一样——一定是他昨晚肏太狠了。 始作俑者的手臂横在她的腰上圈抱着她。 她小心翼翼翻了个身,侧躺着看他的睡颜。上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是什么时候呢? 他们盖着的一层薄被下面,二人都是赤身裸体,彼此肌肤相亲。他们如此还真像是一对普通的恋人。 昨天晚上做爱之前的事情,她脑海中的记忆已经错乱不清——她印象中的自己好像遇到某些事情之后,一些记忆的片段就如此移花接木的胡乱嫁接在一起,让她分不清真假。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应该不会是重要的事情。 一步步的,很多事情好像并没有完全按照陆西沉原本脑中预设的剧本去走。 一句句的他爱她,在她耳边不绝如缕。陆西沉自嘲的勾起嘴角,自己21了,也算在职场上风生水起了,这两年里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就被一句我爱你打动了? 不得不去承认,和他做爱很舒服,比先前她仰赖发泄的任何东西效果都会更好,那些空虚感,不安全感,都会被填满。 就像是大海上漂泊的一叶小舟,忽然间辨识了方向。 她埋进他的温暖的胸口,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姐……”他迷迷糊糊,只觉得胸前有个毛茸茸的小团子直往他怀里钻,他搂紧了。 “恩……” 他吻着吻她的发丝,含含糊糊说道:“姐姐不多睡一会吗。” “不——睡。”她的声音也是刚睡醒后性感的低沉。 陆西沉往他的身下探去,怎料他的下体已是一片肿胀。 “嘶——”他一对剑眉微微蹙起,将脑袋闷闷的埋在她香软的颈间,作势咬了一口,“不闹,昨天晚上还没喂饱姐姐嘛?” “可是你硬了诶。” “……恩。”顾忌她睡前还红肿着的花穴,陆琂之有些许自责,只当是假寐,脑中却是一片清醒了。 陆西沉的腿环上他的腰,热腾腾的穴口就毫无阻隔的贴着他的小腹,“真的不想吗?” “……”他忍,他扶着她想推她下去。 看着自己弟弟紧绷的面部肌肉,她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陆西沉打开大腿,一手摸向自己还算是干燥的下身,中指滑在了花心湿润的穴口,揉着自己的阴蒂,呻吟出声。 她……她在自渎?他耳根子烧的火红,身下一根硬物,不知是不是因为晨勃也涨的疼。 她一声声高低起伏缠绵的媚叫,像只发了情的小猫儿在和他求欢。 她叫他的名字, 她喘息着说, 想要。 这任凭他如何想装睡,也装不下去了。 陆西沉自娱自乐了一会,见他还没有什么反应,忽然觉得没意思,准备擦干净下体睡觉的时候,自己却被他翻身压在了下面。 “不许睡。” 许是没睡醒,他声线沙哑,明明是个少年,偏偏那么性感。 “姐姐总是坏的要死,自己满足了?恩……” 他摸她的穴,水已经浸湿了股缝,“好湿……好像还肿着诶。” 他中指插进她的穴道,不紧不慢的抽送,“肏坏了怎么办呀。姐姐自己摸的好湿,你听——” 他插出水声,惹得她脖子烧的滚烫。两片粉嫩的花瓣含住了他的手指。 “要……肏勾引弟弟的坏姐姐。”他沉腰,将坚硬的肉棒送入她的身体,“恩……姐姐……疼就说。” 穴肉从四面八方涌来紧紧吮吸这根巨大的外来入侵者,她一口口将着根肉棒向穴内吞吐,想把它整根吃下去——他只插进来了一半。 弟弟的肉棒一插进来,她就觉得整个动荡不安的世界好像都……变得安全了下来,她紧紧抱着身上的他,嘤咛道:“我哪有…勾引弟弟。恩~好舒服……” “有。明知道我晨勃,还在我面前自慰。” “啊……那你有种,别肏我嘛。” “所以……”他整根用力的插到了底,“要惩罚姐姐。” 他每一下都重重的插入到最深处,顶着她娇嫩的宫口,肉棒在她的穴里面去刻画自己的形状。虽然陆琂之插的深,但却是不疾不缓的,比昨天晚上大开大合的猛干要温柔不少。 “舒服吗?”他亲了亲她。 “舒服……想时时刻刻都和弟弟做。”她意识迷乱,只是说了自己最想说的。 “操。” 见鬼,一向不说脏话的他居然说了脏话,陆西沉明显感觉他的肿胀的肉棒在她的软穴里变的更硬了。 年轻就是好,她没头没脑的发出这样的感叹。 “除了在外面,姐姐想要,随时奉陪。”他本想满口答应,想了想之前姐姐一些奇怪的癖好,他还是严谨了用词。 “我偏要呢?” “不行——”他回答的干脆。 “哦!我知道了。”陆西沉委屈的别过脸,在心里记上了笔。他越在乎,她越想逆着来。 陆琂之失笑,去找她的唇吻她,吮着她的舌尖,呢喃道,“生气了嘛?” “没!怎么会呀。怎么会和弟弟生气嘛。 ”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的姐姐更好。 “我真的好高兴,我没有懦弱的错过你。姐姐,我爱你,像爱我的生命一样爱你。 ” “ 恩……”她封住他的唇。下身被激烈的进出,一波波的性快感将她推至波涛汹涌的浪尖,随浅蓝的浪花跌宕起伏。 “ 你爱我吗?” “ 爱。” 她对爱从没有定义,如果说这种感觉算爱,她应该是爱他的。 他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在陆西沉尖叫着达到高潮之后,他抽出自己的硬物,将精液射在了她光洁的小腹上。 “姐姐,你看,天亮了。” 陆西沉的小脸红扑扑,二人在高潮的余韵中十指相扣依偎在一起。 “我们还会有很多个明天,还可以一起看很多日出。” 她闭上眼睛,“对啊。” 欲望在黎明之前蛰伏,日出之后蠢蠢欲动。 如果没有那么多糟糕的事情,就好了。 -- 35.查探(2) ρō⑱f.cō㎡ 六月过的很快,陆琂之不再和之前一样,几乎要把学校里的事情忙完才会去找陆西沉,他推掉了很多事,说辞是要专心准备竞赛,没有人起疑心。于是,他有空就会找她,没事就会问问她在干嘛。虽然她还是很忙,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他。 他不会再想错过她的一分一秒。 “陆琂之。”李景然刚打完球,红色的球衣汗的透湿,他递过来一瓶水,“喏,刚刚去小卖部带的。” 陆琂之接过,“谢了,兄弟。” “客气啥。” 李景然跃起,坐到了单杠上,痞笑着问他:“怎么不一起打球?” “麻烦。” “靠,你现在做什么不麻烦。陆琂之,你变了。” “变什么了?”陆琂之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不甚在意,他看着篮球场,目光淡然。 “你最近,薄情寡欲。” “咳……”水呛到气管里,他咳嗽的脸通红。最近自己还真不算薄情寡欲,每次他和姐姐见面,二人都缠绵着做到半夜。 “李景然,你发什么神经?” “我说真的,学校活动哪怕点名要你,你能不参加就不参加了,咋了?” “累了。该交给学弟学妹了。” “我看不是吧……”李景然眼神暧昧,目光移到他灰色棉质衬衫领口的不起眼处的一块红痕,拍了拍陆琂之,“兄弟,不厚道啊,恋爱了?不告诉我?” “恋个屁。” “操。”李景然爽朗的笑出声,“下次遮遮好,战况激烈啊?” 陆琂之低头一看,原来在锁骨稍微下面一点点,有一块小小的吻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的。他稍微扯了下领口,大大方方承认道:“对,恋爱了。” “啥时候?兄弟我你都不说?几班的?” “关你屁事儿。” “靠,我嫂子我还不能知道吗?” “你会知道的。”陆琂之跳下石阶,拍了拍手上的灰,“她害羞。” “我去找你嫂子了,拜拜。”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妈的,小子重色轻友”李景然嘀嘀咕咕,冲他的背影喊道,“兄弟,暑假有约吗?” “没——有——”陆琂之回头,偏着脑袋冲他笑道,“但是要陪你嫂子。” 自打那天以后,陆琂之除了在亲戚那,他就没打算隐瞒了。 “……” 还真是重色轻友。 七月的江城闷得厉害,空气潮的像可以拧出水来。水汽粘连在衣服上,衣服就胶水黏着似的贴着身体——扯也扯不掉。 这种令人上火的天气,大家都渴求一个晴朗无云的日子。 “姐,今天什么时候下班?” “加班,宝贝。”她在电话那头笑。 “晚的话,我开车来接你吧?” “晚上又不睡觉了?” “姐姐,你这样会把我榨干的。”他故作叹息,“不过,乐意奉陪。” “啧,今天是不行,估计会很晚了,我住乔乔那里。” “行吧,姐姐到了和我说一声。今晚早点休息。” 陆琂之等她挂断电话,拨正了手腕上的表带,将口袋里小小的盒子拿出来,一串细长的钻石手链,主题元素是星月。 尽管映着满天的乌云,依然闪闪发光。 他路过一家他并不是经常去的奢侈品店,神使鬼差的走了进去,无意间看到这条刚刚被展示出的手链,就刷卡买下了。 姐姐是他独一轮的明月,他希望可以永远做守护她的繁星。 他想,这一定适合她。这算是他正式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吧?那……就等下次再当面送给她了。 手机铃响,是妈妈。 “言言,今晚回家吗?” “妈,你们回家了?!” 爸妈两周前先后出差,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他们回来,他也是开心的。 “回来啦,怎么样,今天晚上回来陪爸妈吃饭吗?” “回……吧。”他踌躇了一下。 “那安排张叔来接你吧。” 如果姐姐也来就好了。 不对,他在想什么东西?他们之间还是千万别给爸妈知道的好。 陆家的佣人疏疏朗朗的在偌大的宅子里游动,他们小声耳语交流着什么。陆琂之没有兴趣听下人会交流什么,他依旧礼节性的微笑问好。 餐厅正中央的餐桌上菜肴早已上齐,陆家叁个人一齐落座,菲佣依次替他们布置好巾,将镶了金边的餐具摆放在他们面前。 陆琂之面无表情的伸出手,任佣人替他清洗双手。 “言言?” “恩?” “我跟你妈妈出差的这两周,听保安还有佣人说,你经常不回家?”陆峰用丝巾将手擦拭干净,随口问道。 “是的。”他神色并无波澜,垂着眸擦拭双手。 陆琂之早就知道自己经常夜不归宿是会被过问的,他先前已经考虑到,做了心理准备也准备了说辞,如今被问到,心里还是有一阵心悸,不过他随即就安静了下来。 “去哪里了?”方慕跟上。 “李景然家。” “你们小男生在一起玩,注意度,晚上最好还是要回家的。” “李家又不是不伦不类的,咱们家以后不是打算还跟他们有生意往来吗?我跟他们儿子玩的好,说不定也能帮到咱们。”他语气淡淡。 陆峰赞许的看来他一眼,“你小子,有点我当年的眼界了。” “那肯定啊。”陆琂之起身,走到父亲身后,笑着给他捏肩。 “你姐最近在干嘛?”方慕突然问道。 “我姐?”他愣了下,眼神游离在外,“我不知道啊,大概在上班吧……”说多错多,还是保守回答比较好。 “哦……”方慕撇了撇嘴,“苏家那里还等着答复呢。” 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加重力道给父亲捏肩,面色却是不变的样子。 “不然,苏家那里,爸妈就推了吧。”他不咸不淡的说道。 “推了?”方慕诧异。 “姐姐上次也算是拒绝了吧,她不想,没必要去逼迫婚事,省的闹得家里人关系僵了……你们上次不是还说什么……协议?那是什么。” “……”陆峰双拳捏紧。方慕赶紧,按住了丈夫的手,给了个眼神示意。 “没有协议,哪有什么协议,不过是当年你姐答应了你爸这门婚事。如今反悔不好吧?” “我姐答应的?”他狐疑,他的姐姐绝不会答应这种事,无论对方是谁。 陆琂之释然一笑,柔声说道:“我姐答应的,那不就更好说了?看样子我姐答应的时候还没成年吧,找个她尚且心智未成熟或者童言无忌的借口推了就好了。退一步来说,如果爸妈觉得不行,我不是还有个表姐?比姐姐大两岁,还是未婚,关键叁叔两年前去世,去年她母亲好像改嫁了?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威胁,她嫁给苏家是一样的,名义上还是我们陆家的女儿。” “人家没你姐漂亮,苏家点名了要的。” “恩?”陆琂之回到座位,探究的看着母亲。 意识到说漏了嘴,方慕悻悻然闭了嘴,“没事,吃饭吧,这件事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推掉。” “行啊。” 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两年前她的离开是逼婚吗?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言言,你别多想。” “我多想什么?我关心关心姐姐而已,别人都羡慕我们家有一对儿女的不是吗?”他笑,给母亲盛了碗汤,却也不敢再替姐姐多说什么,他和姐姐的关系毕竟太不一般。 “是……” 陆琂之趁机转移了话题。暗暗松了口气,彼此试探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一方面他对父母有些难以说出口的愧疚,另一方面,他是绝不可能放下姐姐的,哪怕他们没有这层关系。 他真是踩着钢丝往前走。 叁个人吃饭的氛围其乐融融,时不时的,父母过问两嘴陆西沉的事情,陆琂之都小心翼翼的回答。 幸好姐姐没有回来。 吃完饭以后,陆琂之一个人躺在了柔软的草坪上,仰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天空,长叹了一口气。她是他这辈子最大胆的脱轨了吧?以后的路在哪里呢,他不是很清楚。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声,他看了一眼,姐姐是到朋友家了吧。 陆琂之犹豫了一会,发送了:“姐姐,两年前,你和爸爸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忐忑不安。 约莫20分钟以后,收到了回信:“我刚刚在洗澡,什么协议?” “就是上次吃饭的时候。” “跟他赌气闹着玩。” “那姐姐两年离开家和那个协议有关系吗?” 他隐隐觉得不对劲,手心汗涔涔的。 “没有。”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总觉得中间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早点休息。” “你也是。” ———————— 希望大家多给点回应啊,如果互动的人多,元旦春节会给点特别番外。(有颜色,ooc,就当平行世界看) -- 36.迷醉(1) 七月中旬的时候,陆西沉捂着肚子跑到了乔菲独住的顶楼公寓。 “怎么了,阿沉?”乔菲拍着她的后背,关切的递来一杯热水,“来,喝口水。” “乔乔,年轻男人是不是都是……精力旺盛的?” 乔菲一脸古怪的看着她,哭笑不得:“你不会……” “你打住,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哥哥那个时候也这样吗?” 和弟弟做爱是舒服,可是她……本来以为自己是榨汁的那个,没想到半个月下来,自己才是被榨的。 陆西沉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拉着弟弟做爱,他也配合的让她抽搐着高潮为止。今天她有点受不了,高潮以后小肚子被肏的一抽一抽的,好像需要缓一缓。 她拉不下脸说自己被肏成这样,她哄不走他,于是自己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乔菲摸着下巴,一脸严肃,“理论上,是的。但是我哥是个例外。”,她调笑着道:“你们年轻人,精力省着点用啊。” 乔菲走到酒柜边上,拿下一瓶Petrus,轻巧的起开了瓶塞。 暗红的液体如绸带滑入酒杯,流动的波纹像是浓妆艳抹的性感女人在迷雾中窈窕起舞,散发的馥郁香甜直扑鼻腔。 “我最近得到了点好东西,来尝尝。” “乔乔,我肚子疼。” “该,记住这个疼,要懂节制,知道吗?”虽然说这话,她还是放下酒杯,让陆西沉斜靠在自己怀里,替她揉了揉小肚子,“还疼吗?” “好一点了。”她哭丧着脸,一把抱住乔菲的脖子,“乔乔,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好啦,来尝尝吧。”她抿了一口,醇香丝滑的冰凉液体在舌尖晕染出一种最接近自然本真的味道。 “啧,这个好东西,不多得啊,乔乔。” “是咯。”乔菲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玻璃高脚杯碰撞出钟磬般绵长浑厚的声音,“且尝且珍惜。” 陆西沉眼中流岚辗转。 “你知道我来找你,很多时候为了买醉。”她摇晃着杯中的液体,在水晶吊灯下,如红宝石般晶莹。 “那你可不准嚯嚯我的好东西,况且……你的酒量,这个,很难吧?” “走吧,找家清吧,我请客。” “你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最近找到一款白酒,应该很适合我们。” “乔乔像是在给我推销东西。”她笑,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荧荧灯火,自己像是踩在云端,好像随时都会陷落。 “那你就看看我这个金牌推销员,合不合格咯。” 一红一白两朵玫瑰,曲着膝盖侧坐在露天阳台的地面上。七月中旬的晚风已经带着点火炕的味道了。 这里是江城地段最好的住宅区之一。从楼顶望下去,几乎整个江城尽收眼底,灯红酒绿像银河似的高架桥悬在空中盘成数个大小不同的半圆。 “好看吗,阿沉?”她替她们斟满面前的酒杯,“这个酒烈,你肚子不舒服,适可而止,不然就少喝一点。” 透明的白酒杯,澄清的液体,映着背后的灯红酒绿散发着迷幻的色彩。陆西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灼烧过食管,又在胃里发烫。 “怎么突然又想喝酒了?最近不是很好吗。” “没什么,主要是想你了。” 他们碰杯,然后又是一小杯酒下肚,连吹到脸上的晚风都变得清凉。陆西沉起身趴在桅杆上,目视着远方蓝黑色深不可测的大海,只有一座明黄的信号灯塔眨巴着眼睛。她的声音随着风的忸怩而变的歪斜起来,“乔乔,和我说说你之前的事情。” 她偏着头仰视手中盛了半杯酒的玻璃杯,不甚在意道:“我不是都和你说了,还有什么事情呀。” “不,你有所保留。很多事情你只说了一半。” “他们想毁了我,我毁了他们。就是这么简单。” “毁?”陆西沉转过身,不解的看着她。 “是的。” “哪一种毁。” “没有回头路可以走的那种。”她摇晃着酒杯中的液体,眼神渐入清冽,“就和我之前和你说的一样。” “你哥哥对你好吗?” “好?”她嗤笑,“工具人罢了,好不好什么的重要吗。” 白手起家,注定要沾满血污。 陆西沉眼中飘忽过一缕迷茫,只是工具人吗? “工具使用久了……不也是会有感情的?” 乔菲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西沉,不禁质问道:“对于工具,为什么要有感情?有用就用,没用就扔掉,对于一个失去利用价值的工具仍然怀有恻隐之心,是对自己的残忍。” 陆西沉指尖紧紧捏着的酒杯中,液体摇颤,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吧。 “我跟你说,女人想要成就大事。”乔菲点了点脑门,“这里,给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不能要什么,做清楚取舍。” “千万不要被绊脚石毁了大事儿…”她的声音,被远方汽车的鸣笛盖住。 乔菲说完这话,才意识到陆西沉话语里的不对劲,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不会……” “不会。”她斩钉截铁。 她意识不到自己的落寞,将酒杯放在透明的茶几上,她莞尔,语气是难得的温柔,“说的对,乔乔,想要做什么事儿,总给牺牲点什么吧。” 乔菲神色复杂,七彩霓虹灯下,她看着陆西沉逆光而立,好像渐行渐远,她起身走到陆西沉身边,握住她的手:“只要不杀人放火,怎么样都好。” “其实,如果你想,凭我现在手中的资本,稍微买通一下上头的关系,是可以让陆家元气大伤的。你不一定……非要和我一样,不是吗?” “我总不能什么事情都靠你,况且我的那种痛苦,他们也应该去尝一尝的。不说了,乔乔。喝酒,来。”陆西沉捏了捏她的脸,盘腿坐回茶几前,一杯杯的酒往肚子里灌。 “别急,这种酒,后劲大。你慢慢的细品,里头的味道,啧啧……可不一般呢。” “我晓得。”说话间,她眼神已开始变得涣散,眼前清晰的灯带变成了一块块模糊的色斑。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