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 作者: 蔚缇 简介: 最近阮钰白新得了一本厕所文学,虽然被撕得只剩下一半,但并不妨碍她看狗血酸爽情节看得津津有味。 女主卿泠清贫貌美,因家中破产被强制送进Beta女配家联姻,绝世美强惨当如是。 幸而女主意志坚定,重新崛起后成为所有人都痴迷不已的万人迷,甚至引起了星际最强Alpha的注意力,两人相爱相杀,渐生情愫,终于成为一对眷侣。 在读到书中同名Beta女配为保护女主吐血身亡时,阮钰白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笑出鹅叫:这是个什么脑子秀逗的呆瓜炮灰! 这时,管家敲门而入,不留痕迹地鄙夷看了她一眼:夫人叫您下楼,您的联姻对象卿泠大小姐到了。 阮钰白的笑声戛然而止。 打扰了,原来这短命的呆瓜女炮灰竟是我自己?! ** 做炮灰女配没前途,要想活到最后一章,就一定要成为恶毒阴险的大反派。 为了避免早死结局,熟读千本狗血小说的阮钰白下定决心:走反派的路,让主角无路可走! 【标记】 阮钰白环住女主的脖颈,还得意洋洋道:我要标记你,怕了吗? 她身上飘来悠静温软的甜香,细白牙齿微微磨过, 偏偏Beta不能标记别人,因而比起痛,更带着轻柔的痒。 卿泠不动声色拨开浓密的发丝,露出了一段瓷白的颈子,让她咬起来更方便,嘴上却轻笑道:救命,我好怕。 阮钰白磨牙的动作迟疑一顿:怎么感觉有一点不对的样子? 【秘密】 偶然看到女主往自己身上打抑制剂,本来只打算路过的阮钰白心中一动,上前抓住对方白皙秀长的手指,很恶毒反派地笑起来:这就是你的把柄?那可要小心一点哦。 余光已经瞥到高挺倨傲的Alpha满脸戾气,阮钰白不由得心中窃喜:好样的,我又可以撑过十章的虐渣情节了。 卿泠垂眸,反而擦亮打火机,将薄荷烟气用饱满红唇镀进惊讶的女孩口中。 烟雾缭绕间,卿泠声音喑哑:那么现在,我也有你的秘密了。 阮钰白:???!!! 【后来】 领盒饭情节终于到来,阮钰白认命地闭上眼睛,直到见到万人迷女主手里执着血剑一把斩杀了命中情人Alpha,满目沉沉地向她走来时彻底蒙了:怎么肥四?为什么故事情节发展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好家伙,我以为我是无耻恶毒的黄世仁,怎么一遭竟然被喜儿反压了?」 1. 书中人物意识觉醒 2. O攻B受,永远的神 【专栏可见百合预收 a《火葬场文学脱缰了》/ b《跨物种也要谈恋爱》,感谢小天使的pick!】 a. 《火葬场文学脱缰了》一句话简介:被渣男友的妹妹看上了应该怎么破 1. 文静姐姐 X 乖戾妹妹 2. 黎嘉火是个工具男渣滓 3. 和渣男彻底分手后才会开始与妹妹发展感情线 于初柚有个心上人。 和他声名远扬的万人迷妹妹相似,黎嘉火生着一双极为洌滟的桃花眼,望着谁的时候都像是含情脉脉,于初柚被他那双眼蛊惑,一念就是好多年。 告白成功的时候,于初柚欣喜若狂,还以为幸福的未来近在咫尺,然而一次意外让她得知,原来黎嘉火追她只是为了一个无聊的赌约。他把玩着手里的烟卷,语气不屑:这种女生太寡淡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这点钱赢着都无聊。 那是。有别有心思的朋友捧场,谄媚道,谁能比得上你妹妹勾魂呢?那才叫真带劲, 惊慌失措下,于初柚落荒而逃。直到女孩离开,黎嘉火才明白自己真的心思,红着一双眼跪下来求她原谅:我不是个东西,柚子,跟我回家好不好? 这本来该是个动人的追妻火葬场故事。 可是 在前男友以病重为借口的死缠烂打下,于初柚迫于无奈,还是跟他到家中吃最后一顿晚饭。一身米白色长裙的于初柚文静地看着面前的碗筷,坐姿优雅规矩,与她相对的是穿着热裤的黎家妹妹,曲折灯光照过她一字肩下婉秀锁骨,红唇饮过水都像是在透明玻璃杯上留下瑰丽吻印。 父母看得直皱眉:你看看你,就没个正形,能不能学学你初柚姐姐? 好哦。她懒洋洋地抻长了声线,不动声色看向手指微颤的文弱少女,好像只是好奇地天真问,小嫂嫂,你怎么不看我啊? 于初柚垂下了眼帘。 无人得知,在背光的角落处,曾经发生过怎样荒谬的对话。 你喝醉了,你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是啊,我醉了。月光下的少女眨眨眼,玫瑰酒露的味道氤氲成缥缈的绯红薄雾,桃花眼尾勾起的流光勾魂摄魄,那我现在可以吻你了吗,初柚姐姐? b. 《跨物种也要谈恋爱》一句话简介:我的女朋友真不是个人 1. 跳伞失误旅客 X 深海美貌鲨鱼 2. 大山里逆袭出去的牧羊女 X 穿越到头羊身上的外星人 3. 厌世高中生 X 永生金鱼 4. 被逼婚的OL X 小时在门口栽种的橘树之神 5. 虚荣贵妃 X 僵尸皇后 6. 失联宇航员 X 黑洞边缘的恒星 7. 现女友 X 前女友魂体 8. 假千金 X 恶灵附体真千金 9. 人偶师 X 绝美玩偶 10. 火刑架女巫师 X 恶龙 2020/10/30 内容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重生 女配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钰白 ┃ 配角:卿泠 ┃ 其它:别骂了,你说得对 一句话简介:不想当大反派的炮灰不是好女配 立意:未来书写在自己的手里 第1章 狗血故事 透明的镜子折射出悬浮灯的珠光,明明水龙头还流出着潺潺净水,玻璃材质却丝毫没有染上雾气,像是抛过光一般,清晰地呈现出补妆时落在眼尾的细腻薄花色。 冰冷的质感,很符合大部分人对于阮家女儿生日宴会的奢靡猜测。 不过,对于聚集在Beta洗手间整理仪容的赴宴者们来说,更让他们感兴趣的话题却是其他人。 喂,卿家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我爸打着让我和他们家大公子联姻的主意,我哥还嘲笑我说高攀不起。哪里想到这么首屈一指的卿家竟然说破产就破产了。 何止是破产啊?议论的声音渐小,另有一个人低声道,我听说和灭门也差不多了,对外界称怒急攻心歪在病房里的都数不清,更别说打探不出消息的那几个。 何况,上个月卿家才收购了一家重工业汽车产业,发布会上说要改造成氢气电池新能源都引得股价飙升,正在利好的时候怎么可能说资金链断掉就断掉?之前这么多审计都没有查出来问题,就忽然爆出来造假丑闻?一夕之间大股东全部撤资不说,而且怎么就这么巧,股价刚落个跌停板就 说到这里,议论声暂歇了一瞬,另有人摇头惋惜道:别的不说,只是可惜了卿泠,那么高贵的一个大美人,啧。 最开始说话的女生便嘲笑起来:你可得了,那位大小姐可是多少人的梦中情O,卿家养出来最得意的宝贝,当时只是在年宴上露了个脸就引得全场轰动,就算是破产也够不上你惦念,你可歇了这个心吧。 笑声四起,很显然大家没说话,也全都是认同的。 那可是卿泠啊,当年的宴会上吊灯摇曳出破碎的剪影,乌发红唇的大小姐侧过头低声吩咐些什么,有镁光灯悄然闪起时她漫不经心看过来,于是所有的微光都追着她走,那双清凌凌的眼睛不知道令多少人魂牵梦萦。 我这倒有个消息,不知道真假。卿家人确实有联姻的动向,不过可惜,配上的人是个废物。 哈哈哈哈哈,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我们这一圈哪里有什么真的废物?除非 说话的人倏地顿住,随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脑海里都浮现出同一个人选。 【阮钰白,Beta,精神力B,武力B,在校的均分是B,好吃懒做,平庸无奇,远近闻名的绝世草包。】 缩在洗手间隔间的少女看到这里时撇了撇嘴,但很快把这页翻过去,接着往下看。 原因无他,因为她就叫阮钰白,正巧和手中看到的这本小说里面的女配重名了。 前几天在小吃街闲逛的时候,阮钰白偶然碰到了一个书摊,里面一本叫做《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的小说该死地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凭借阮钰白这双看过数千本狗血小说的鹰眼,一下子就通过它花里胡哨的外表和狷狂到飞出封面的名字,判断出这必然是一本情节极为酸爽的小说。 虽然这本小说被撕得只剩下一半,阮钰白还是掏钱买了下来。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小说开局就是貌美高傲的女主人公卿泠家中破产,最疼爱她的长辈因为过于激愤,气得一下子吐出了一口血。这时祖母奄奄一息地拿出一个沾了血的吊坠,和卿泠说凭借这个可以去找女配家求得庇护,随即就撒手人寰。 前半生过得顺风顺水的女主极为聪慧,当即判断出这件事肯定有背后黑手推动,当下咬紧牙关想要复仇,更不想缩到女配家做乌龟。可惜她们祖孙俩的谈话却被贪财的大伯父听到,不顾女主卿泠的抵抗,吩咐人打了包将她送到女配家来,就为了从女配的家人中用那个吊坠换钱。 太狗血了,太酸爽了,太恶俗了! 阮钰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没有逻辑的豪门争斗小说,读的是津津有味,连自己的生日宴都还带着它,就为了缩在厕所的隔间里仔细研读。 唯一的缺憾是,里面的女配也叫做阮钰白,和自己同名同姓,这未免就让人心里有点不舒服。更令人郁闷的是,就和书中写的一样,现实生活中的阮钰白也是个咸鱼,所有关于评级的事情全部都是B,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小说,现代米虫当如是。 阮钰白翻回简介看了下,果不其然,这个故事讲的是女主重新崛起后遇上了星际最强Alpha的故事,书中的女配阮钰白只是个炮灰而已。 微叹口气,阮钰白把这本书卷了卷塞进挂起来的小挎包里。别的不说,这生日宴的场地设计的还真不错,马桶会唱歌自动发热,门板隔音效果更是一流,她都快要不舍得起来了。 因而,阮钰白也不知道外面聚集了很多Beta,还以为只有她自己,在她刚刚掀开了一个缝的时候,便听到了他们的闲言碎语 什么,阮钰白那个草包?不是吧,入学考试的那天,我是和她一起评级的,本来以为一个阮家养出来的女儿最差也是个A,结果精神力、武力、记忆力全都是B,这么一个混吃等死的无脑玩意哪里配得上? 也别这么说,她只不过是把所有的天赋点都加在了出生上而已。 我看她爸妈也放弃她了,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下一代继承人竟然只是个Beta,我爷爷上次还和我说,阮家再不生孩子,以后家业怕是要毁在阮钰白手里了。 哈,不过你别说,我有个朋友还挺喜欢她,觉得她也蛮可爱的。 拉倒吧,你说的那个朋友该不会是你 谁?一直沉默没怎么说话的人忽然眉头一拧,眼神如炬地瞪向后面的厕所隔间,出来! 所有人的谈话声顿住,震惊地顺着他目光看去,竟是真有条虚掩的门缝,几个人顿时怒火中烧,刚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听墙角的人,就在看到走出来的人时哑了嗓。 女孩的头发在光影的罅隙里呈现蜜棕色,上次见到时还是亚麻青,很显然这次是被家人逼迫着染回正常的颜色。然而这却无损她细嫩面颊的精致感,忽闪的睫毛下是清纯的杏眼,唇上涂了点玻璃质感的唇釉,光洁得像是发着光。鸭蛋黄的小礼裙衬得她像是朵活泼青春的可爱花朵,走过来时都带着点清甜的花汁味道。 间于野草莓和玫瑰果之间。 可是,Beta的信息素不是没有味道的吗? 有别于他们的猜想,其实阮钰白觉得没什么,她当然知道外面的人是在嘲讽自己,但很好心地没有走出去,就是为了避免尴尬。谁知道竟然有人眼神这么好使,只是开个门缝都能看见她。 那可就没办法了。 阮钰白慢悠悠地走过去,径直走到刚刚讥讽她所有评级全都是B的人面前,刚才还大放厥词的女生只是强撑着一副不畏惧的样子,其实已经吓得面如土色。 再怎么说,阮钰白也是阮家唯一的后代,这场奢华生日宴的主人公。 和阮家有点商业往来的人害怕闹大事,已经想去拉阮钰白调和,却见她唇角弯弯地挺了下胸,软绵绵道:是C哦。 什么C? 直面阮钰白的女生哆哆嗦嗦,一瞬间脑补出无数恐怖的后续,包括无数打手会拧着她把原本是B+的实力给硬生生打成C,心里怕得恨不得捏死刚才胡言乱语的自己,不迭声地道对不起,然后慌慌张张地跑了出去。 阮钰白也有点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这人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色,她还自觉胸型很漂亮呢,难道对方已经羡慕嫉妒恨到多看一眼都难受的地步了吗? 不过阮钰白很会装样子,她在一片瞠目结舌的目光里净了净手,说是在威胁,可那样的语气却没有任何震慑力:说坏话可别让当事人听到,不然下一次 尾音未尽,她已经收了口,随即又是那副不疾不徐的样子,很优雅地迈步出去。 很好!阮钰白给自己这副表现打满分,自觉已经掌握了不动声色装ACDE的精髓之术。 阮钰白却不知道,停留在盥洗室里面的人沉默不是因为她的威胁,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最先发现阮钰白存在的男人鼻翼不自觉扇动了几下,像是还能闻到刚才飘逸开的悠静气味。 倒不如是个Omega。他望着少女纤细的背影,喃喃道。 短暂的沉寂后,没有人再开口,随即切换到别的话题聊起其他。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沉默并不是因为不在意,而是因为脑海里还残存着难以启齿的短暂光影。 阮钰白的皮肤是柔软的,雪白的奶油均匀地涂抹在她露出的每一截皮肤上,散发着一种莹莹的光泽,细腻一如碾碎香草籽的膏脂,好像只是一不留神,就会不小心留下来痕迹。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 令人想要把这般香甜蓬松的奶油寸寸抓握在手掌心,或者去屏息小心地亲吻,要么就紧攥着捏碎,再用草莓果汁来一点点奢靡地勾勒上色。 让她尖叫,喘息,或者是哀哀哭求,咬住她的腺体肆意标记,再任其零乱融化成一滩柔美温顺的莓色果泥,最后要牢牢收拢在怀抱里。 所以,倒不如是个Omega。 有人的眼神骤然灰暗下去,可又要无可奈何地叹气。 说来好笑,这次阮家生日宴不知有多少人假扮身份来探虚实,洗手间内卧A藏O,就没有几个是真的Beta。 可怎么偏偏阮钰白就是个Beta呢? 第2章 咸鱼自闭 【卿泠出身高贵,性格冷淡,身材高挑,有着一副令人看上去就会痴迷的美丽长相。】 在第二十一遍读到这个描述的时候,阮钰白轻蔑地嗤了一声,武断地认定这篇狗血小说的作者一定是没东西写了,只好用这种东西凑字数骗钱。 阮钰白,你撇什么嘴,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一旁的阮母愤怒了。 眼看着母亲的眉头都立起来,阮钰白当着她的面合上了小说,点点头:嗯,不就是订婚吗?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最近,经过阮钰白的再三实验,她发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那就是这本《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小说只能被她一个人看到,就算是她摊到别人的眼皮前面,对方也会视若未睹,直接从书的下面抖出个辣条跟她说谢谢。 这就导致咸鱼阮的胆子越来越大,即便是面对着让科研界闻风丧胆的大牛阮母吃饭时,也敢正大光明地在她眼皮子底下翻书看小说。 阮钰白是个独生女,她母亲是个科学狂魔Alpha,而父亲则是个娇弱美艳的Omega。当时两人的世纪婚礼惹得全星际轰动,大家都在揣测这样的父母会生出怎样惊才绝艳的天才。 于是,咸鱼阮降生了。 她取父母之糟粕,去父母之精华,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进取心全都喂了狗,要不是那张可爱甜美的脸还能看出点父母的遗传,怕是真的会有吃瓜群众相信这孩子其实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在充满着旁人指指点点的坎坷成长道路上,阮钰白能健康长大,离不开青梅林依的安慰陪伴。和阮钰白一样,林依也是个Beta,性格温和还特别好说话。平时在阮钰白看小说看哭的时候,都是林依送过来蚯蚓软糖投喂她。 早在阮钰白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和林依姐姐结婚,做一对平凡快乐的双B情侣。这样在她看小说的时候,还会有无限的蚯蚓软糖供应。 因此,阮钰白刚才在和阮母吃饭的时候,左耳朵听右耳朵冒,捕捉到了订婚、大你几岁要叫前辈、不能胡闹的关键词之后,直接锁定了未来的订婚人选,根本就没有想到除去林依之外其他的可能。 阮钰白为表示决心,还郑重地起誓:阮女士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发誓,一定会把林依所有的蚯蚓软糖都好好照顾到肚子里面去的! 这下阮母脸上倒是浮现出一点惊异,像是不认识自己家孩子一样,来回打量她好几眼,原本放平的眉头也微微拧起,最后才带着点残存的孤疑道:你确定吗? 阮钰白是个很典型的反面教材,这就是不好好听讲打小差的悲剧下场。 实际上,阮母口中的联姻对象压根就不是什么林依,而是卿家的大小姐卿泠。虽然阮母平时看起来严苛,对着阮钰白也没几句好听的话,但其实很宠溺自己的女儿,起码在婚姻大事上从来没想过委屈过她。 按理来说,卿家的事和阮母是八竿子打不着,但是卿家的老祖宗和阮父的祖辈交好,即便是卿家什么都不说,即便担着风险,阮母也会出面帮忙的。 但是,这并不包括要把自家女儿的人生大事也算在内,尽管阮父对着那个代表儿女定亲的坠子踌躇不已,阮母也不想违背女儿的意愿,这才会补充说:你要是不喜欢人家,我也理解,不要勉强自己,相信爸爸也会体谅你的。这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到时候我再想别的方法帮她。 一旁的阮钰白倒是听蒙了,听这话的意思是林家出了事?没听林依姐说过啊。 她赶忙摇头:不会的,我最喜欢她了,这怎么能叫做勉强? 旁边的管家看出来阮母还是有点不信,上前附耳小声道:您忘了吗?我们家小姐有个肤浅的毛病,从小就喜欢看美人的脸,而那位 一番话说得阮钰白倒是有点糊涂起来,林依是个脾气特别好的温柔姐姐。可平心而论,即便是叠加上十层蚯蚓软糖滤镜,对方可能还是离美人的大众定义有一点小小的距离。 倒是阮母一下子被说服,她本来就不是犹豫的性格,当下便扔下餐巾利落道:我这几天有个项目,要去灰莽星勘察,光脑连接不稳,联系不上我别着急。 临行前又嘱托一句好好照顾人家,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虽说阮钰白有心想问她林依家里的情况,但这也不是好时候,转念一想,既然阮女士都说过几天对方会来家里做客,那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当下,阮钰白就哼着歌上楼,捧着自己的狗血小说读得是浑然忘我。可惜这书也不知道是被谁撕得只剩下前一半,翻到这残本的最后一章时她还有点意犹未尽,正要把最后的两页读完,就听到滴滴一声,有传讯功能的光脑响了。 是好友毕必芭。 毕必芭:「小白,我听说了一个绝密消息。」 作为一条自闭咸鱼,阮钰白看似生长在厉害的家族里,实际上消息渠道全都来自于以八卦为终身事业的好友毕必芭。 如果没有毕必芭的话,她基本就已经和外界失联了。 毕必芭:「是关于你的哦,而且还是桃色的秘密,你想听吗?」 其实看到这里的时候,阮钰白就明白应该是自己和林依要订婚的消息传出去了,但是她性格向来随和,也愿意满足对方故意吊起来的胃口。 阮钰白:「什么消息?」 毕必芭:「不过听了后悔的话,可不要怪我哦,你真的想听吗?」 往常阮钰白也许会回上两句,可这个时候,正因为故事情节进行到关键时刻,她急得心如火烧,实在是没有耐心满足毕必芭。 因此 阮钰白:「好叭,那不想了。」 毕必芭:「」 这时候,管家在外面笃笃笃敲开门,一进来就看到穿着毛茸茸企鹅睡衣的女孩在床上打滚,抱着零食对着虚空傻乐,一时心中生出无限的郁卒感。真不明白,这样脑子里只知道玩乐的人,怎么能配得上那位贵不可言的大小姐? 管家不留痕迹地鄙夷看了阮钰白一眼,这才低声道:小姐,您的联姻对象到了。 这时候阮钰白已经看到了半截小说的最后一章,里面的同名痴情女配为了保护女主卿泠挺身而出,喋血当场,达成一个深情炮灰的完美gg结局。 虽然是同名同姓,但是这干出来的蠢事已经不会激怒阮钰白,而只会让她笑出鹅叫 嘎嘎嘎,这是个怎么脑子秀逗的呆瓜炮灰啊!脑子怕是灌了敌敌畏吧?三氯氰胺都没有这洗脑功效! 因此她抹了一把脸上笑出来的眼泪,随口问道: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清,谁到了? 适时,好友不甘心的短信抵达。 毕必芭:「呵呵呵呵呵呵呵,你不想也要说听。傻小白,卿泠要和你订婚了,你简直是撞了八辈子大运!嗨皮吗?惊喜吗?心动吗?那可是卿泠卿大小姐啊!」 管家无奈叹一口气,卿家的卿泠小姐。 阮钰白的笑声戛然而止:谁? 为何这个名字这么耳熟? 哦,对了,这个名字竟然和她刚看完的小说女主一模一样! 阮钰白原本粉润的面色一下变白。 打扰了,难不成这炮灰女配竟是我自己? 客厅顶部挂着的灯是阮钰白在上小学时亲自挑的,那时候阮钰白痴迷着迪士尼公主,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华丽而不实用的水晶灯。 光源镶嵌在磨砂蜡烛的中央,透过数块彩色玻璃折射出浅淡的易碎色彩,从楼梯的高处俯视往下看,便更是模糊的一团。像是卿家谄媚的大伯父和带来还没拆开的礼物,都深陷在一片灰暗蒙尘的影子里。 但即便隔得这么远,纤细如丝的光依旧清晰勾勒出下面端坐的少女身形,随着吊灯的些微摇摆而笼罩出一片朦胧的雾。如瀑的黑发下是一张清绝的面庞,对着眉开眼笑的阮父礼貌地点头,随后顺着对方的眼神淡淡向上看。 眼眸是湖。静谧的湖心似坠了一滴墨,淙淙流水勾勒眼尾,浓稠到了艳丽的地步,无端勾得人心发痒。可偏偏除去水中央的一点,其余的水波都覆盖着无波无澜的薄雪,即便是化了,也带着冷淡的凉意。 一个趔趄,阮钰白差点没摔下来,旁边的管家看她呆愣的模样,不忍直视地侧过头去:虽然卿泠确实高贵迷人,但是自家小姐这副呆头鹅的模样是不是有点太丢脸了! 磕碜不磕碜? 不过阮钰白当然不知道身边管家嫌弃的想法,就算是她知道,现在也根本没有心思去管了。 一身企鹅绒毛睡裙的女生在心中无声尖叫,感觉到最后自欺欺人的幻想也不幸破灭。 女主来了,女主她真的来了! 这就说明那本狗血三流小说不是假的,阮钰白作为一个无关紧要的舔狗女配,在没人知道的订婚礼结束后,就只能默默地守护着女主,无人处替女主抗下所有伤害,看女主和Alpha男主相爱相杀,无声无息地把绿帽子一顶顶往自己脑袋上戴,最后在女主遇到劫难时挺身而出,深情无悔道:泠前辈,只要你幸福就好,我成全你们。 呕! 呕呕呕呕呕! 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这是什么三观崩裂的狗血称呼?阮钰白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和睡裙上的绒毛摩擦生成大片静电。 再说了,阮钰白心中只有自己和善温柔的Beta青梅,对这种冷艳高贵的大小姐没有丝毫兴趣,为什么要替她去死? 但是,正所谓俗话说得好,小说要你三章死,怎会留你到结局? 想起小说前半段结尾时自己噗噗吐血咽气的惨样,阮钰白心有戚戚焉,当下只想疯狂摇头,把这些东西全都甩出脑海。 呜呼哀哉,作为一条快乐的悠哉咸鱼,阮钰白虽说混吃,还不想吃药丸! 第3章 拒走剧情 餐桌上。 有些人看着是在端庄用餐,实际上心思已经飞到了八千里之外的天空上。 这时候,阮钰白就算是再傻也明白过来,当时由于她沉迷在小说里男女主相杀相爱的狗血戏码上,没有发现亲妈说的联姻对象不是Beta姐姐林依,而是没落卿家的矜贵大小姐。 有别于阮家依靠研发科技而起家,卿家是劳雷斯帝国创始起就存在的高贵世家,这么些年确实极为低调,即便是融资上市IPO都是让旁支的法人出面代理,而卿泠更是从小就被家族很好地保护起来,从来不露面,一直都是由最为出类拔萃的前上将和学者私下教导。 上次晚宴上的惊鸿一瞥已经属于例外,甚至事情发生后卿家迅速按灭了消息源,所有拍摄的照片和新闻都直接销毁。外界甚至都是风平浪静,并不知道这么一位绝代佳人的存在,也就只有圈子里的有心人精细地私藏起来而已。 如果不是这次骤然出现风波,导致了卿家被发难,恐怕现在阮钰白还以为这个人只存在于虚拟的小说里面呢。 哪想到,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摧毁咸鱼阮的世界观,她原本还看小说看得笑出鹅叫,再一抬眼皮子就已经变成即将被炮灰掉的女配了! 不,痴情女配不想死,她还想要再挣扎一下! 阮钰白:「阮女士,我联姻的对象真的不是林依吗?真的不是你大脑的中枢系统运算错误了吗?」 阮钰白:「这是货不对板,我要退货!不,退婚!」 阮钰白:「呜呜呜呜呜,只要你让我退婚,我愿意好好学习、引体向上,以光复绝版蓝莓软糖为己任,每天打拳射箭苦练精神力,只需要你答应我退婚。」 干什么呢?看着女儿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阮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拧起眉头拍了拍桌子,就知道一天看你的光脑,人家小卿多有礼貌,你再看看你?吃个饭都没有正形! 阮钰白心里一下子就咯噔一声。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别人家的孩子走来了! 学学别人论不迟已到,都不需要再多等一天,女主出现的第一刻就已经演变成现实。 卿泠放下餐具,微微笑了下:是我贸然上门,冒昧打扰了。 她的声音像是丛山之巅淙淙流淌着的溪水,经过雪白的寒雪时无声覆盖过去,因此悦耳的声音总像是带着点凉意。 旁边坐着的是她大伯,早就已经佝偻着缩成一个球,随着她尾音落地就像是被冰刺扎到一样,连着哆嗦了好几下。 阮钰白在旁边默默观察,心里不由得感慨了一声。 领了早死炮灰的戏码是一码,可卿泠的遭遇又是另一码。要说这小说女主也真是惨,家里突遭大难,破产的缘由不明不白,还没有等到处理完这一大摊子乱事,就被从前要仰仗自家鼻息生活的大伯打包卖到了别人家。 小说里面可是写着呢,大伯带着卿泠上女配家可不是有什么好心,纯粹是因为他赌博上瘾,卿家没落后也没人再给他擦屁股,而他已经是当得底裤都没了,连女主祖母留下的坠子都想拿出来换钱。 虽说关于怎么把女主送来的情节是一笔带过,但是从大伯父这心虚的神色也能看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招数。这大伯父自知理亏,不敢对上卿泠幽淡的眼,却偏还要强逞威风,阴阳怪气道:小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整个卿家都被你爸妈给拖垮了,我没骂你扫把星,还帮你找了个能供你安寝无忧的下家。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这是在怪你大伯父吗? 这是什么非人哉发言? 阮钰白最爱的苹果布丁也吃不下去,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尽管《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这本书被撕得只剩下一半,女主家里的事情还是一团云里雾里,开头也并没有详细阐述,但即便是作为一个草草浏览的读者,阮钰白都很清楚这是卿家被人给特意针对上,跟卿泠毫无关系。 何况,假如不是这些年卿泠的父母一直接济大伯父,那些开赌场的狂徒恐怕早就把他身上的二十一根小指头全都给剁掉了。 世上竟然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 阮钰白这下可忍不了,也不顾自己父亲使过来的眼色,冷笑着刺了一句:你确实该感谢卿家人,是他们把你喂得太饱了。 这大伯父的脑袋都已经被酒精侵蚀掉,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阮钰白在说些什么,等到想清楚之后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你这有爹生没娘养的小 大伯。 他的后半句脏话被卿泠的嗓音所干脆打断,阮钰白下意识跟着看了过去。 沉静坐着的少女像是独山石雕琢的瑰丽画像,上挑的眉眼也朦胧在一片含混的温润雾气里,而她并不惊怒,只像家常聊天般平淡道:如果没事了,你就回去吧。 这话其实一点也不重,甚至可以说是轻飘飘的,但是面容发肿的男人不知为何,却像是被锤到的地鼠一样,颤颤巍巍地躲回了地洞里,可还要拿着那个坠子嗫嚅道:阮老弟,你看这 竟然还惦记着要钱! 阮父估计也没有见到这么恶心的人,不过他平素就脾气温和,不擅长和人吵架,当下愣神片刻后就从光脑里划出个很厚的红包,里面塞着不少的星际币。 大伯父的一双眼睛几乎就钉在了那红包上面,就在他谄媚笑着要接过来时,忽然见到一只粉白的手直接越过他夺了过去,理直气壮地捏在了手心里。 女主的大伯惊呆了,阮父惊呆了,就连神情素淡的卿泠都微微挑了一下眉。 阮钰白!你在这里闹什么?还不赶紧还给小卿的大伯!阮父震怒道。 我才不给。阮钰白拿着手里的红包扇了扇,在发觉到重量后不满地小幅度撇撇嘴,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多的星际币,这能买多少小说和蚯蚓软糖啊! 不过这念头也只浮动一瞬,阮钰白径直走到了大小姐身边,喏一声递过去,既然是你的玉坠,这也是你的红包。你可别这么傻了,一看你大伯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世界上说卿泠傻的,她还真是头一个。 眼睫微眨,卿泠调转视线,这才算认真打量了一下对方。 女孩的企鹅睡衣是细柔的绒毛拼凑,帽子已经歪斜着塌下去,就和它的主人一样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阮钰白对自己的敌意很明显,这小姑娘被家里养得太好,所有的心思都清清楚楚写在那双纯净的眼眸里。 虽然不知道这反感是因为什么,但卿泠无意探究,也并不在意。 可这时候,又是阮钰白自己站了出来。 原本昏淡的灯光烤出点细密热意,飘过来的是一点清甜的果味,介于草莓和苹果之间,呼吸入鼻息时都是干净无害的。 并不是信息素的味道,纯粹是这个叫做阮钰白的女孩身上传来的。 阮钰白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蹭到了一点果酱,捏过红包边缘时像是镀了层幼稚的花边,而本人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一个劲地往她怀里塞,小声嘟囔道:拿着吧,看上去挺聪明,没想到是个傻的。 她身后的阮父: 耳红脖子粗的大伯: 卿泠忽地轻笑一声,把红包接过来后随手搁到一边,顺便帮女孩把歪掉的企鹅帽子拨回,谢谢。 脚步一顿,阮钰白糊里糊涂道:不客气。 骂她傻还说谢谢,就这还当女主? 要是这样都行,阮钰白觉得自己也可以! 阮钰白对呆瓜总是抱着点惺惺相惜的善意,虽然是她单方明认定女主是个傻子,但原本的敌意已经消散了大半。 吃这顿饭的功夫,阮钰白已经想清楚了,虽然说她生活的世界其实是一本小说的事实有点难以让人接受,不过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只要她不按照小说走剧情,不就自然可以避开那个悲剧的结尾了吗? 她已经想好了,从此以后,和卿泠井水不犯河水,静静地端着瓜看女主和男主杀来杀去,爱来爱去,杀来再爱去,做一个呱唧呱唧拍巴掌的无辜路人甲,这不就行了吗? 是她刚才太偏激,一下子走进死胡同里面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在阮父让她带着卿泠去新房间住的时候,阮钰白也没有反驳,怀抱着崭新的衣物给对方介绍:这里是瑜伽室,上面的绸带之前是用来做空中瑜伽的,我之前还会做乌鸦倒挂式,不过现在闲置了。 这里是舞蹈室,你看这面大镜子漂亮吧?但是现在闲置了。 我一定要给你介绍这个钢琴室,呆梨意星球的大师亲自监工,上面还有他的签名呢!你会弹《小狗圆舞曲》吗?那太好了!因为它已经闲置了。 这个是游戏机房闲置了。 对了,这里还有个健身房闲置了。 你会画画吗?这里有很多雕像和静物可以来参考哦,还有画架和水彩,哦闲置了。 阮钰白介绍起来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完全没有一点因为自己懒惰而感到羞耻的意思,走过洗手间的时候又兴高采烈地指起来:你看这个盥洗室 卿泠无奈:也闲置了吗? 这个当然没有。 然而,就在阮钰白想要洋洋得意给她炫耀里面会唱歌的马桶之时,卷起来后揣到衣兜里的小说忽然发起热,也不需要人去拽它,自动呼啦啦翻动着页面,漂浮到唯一能看见它字迹的人面前。 好吧,这话太客气了,这小说几乎是怼到阮钰白的脸上,就差把看我两个大字刻在了书脊形状的脑门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阮钰白就深深地臣服于卿泠身上清幽的信息素味道,在和她单独并肩走过曾经生活过的屋子时,就好像重新游走过自己童年的轨迹。在这样的旧路重温之下,阮钰白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悸动,伸出手抱住了冷淡的女神Omega,娇怯不已道:我可以叫你泠前辈吗?】 阮钰白:这是哪条狗飞升位列仙班后写的神仙剧情? 有一句爹卖菊,阮钰白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因为这小说的深情女炮灰和自己同名,每当翻到有关于自己辣眼睛剧情的时候,阮钰白都是眼不见为净,直接刷拉拉翻过去的,哪里想到还有这么崩溃的事情等着她? 这哪里叫重温旧路,分明叫做噩梦大道。 让阮钰白走剧情,啊呸! 她用眼神对小说竖起了从左到右数的第三根指头,透过眼睛的狂眨来表示自己的不屑:就算我是个炮灰角色,也是个有尊严的炮灰,想让我主动抱女主,你不如去做梦来的实际一点! 阮钰白已经想好了,她要和女主做萍水相逢普通路人,看在女主这么呆瓜的份上,也许可以勉强发展成社会主义姐妹情。 至于爱情? 呵呵,吃瓜炮灰的人生没有爱情,只有林依姐姐投喂的蚯蚓软糖! 在心里无数次嗤之以鼻后,阮钰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走剧情这样的提议,恶狠狠把这本小说卷起来往怀里一塞,就要往前走 阮小姐?卿泠本来走在她旁边,看到女孩猛然顿住时侧过半个身,直到见到对方猛地捂上嘴时肃正神色,你怎么了? 阮钰白这时候已经没心思再应付女主,随手挥了挥后直接冲进了洗手间,反锁后对着镜子就开始猛咳,在一阵剧烈到想要把胃咳出来的阵势结束后,喉头一热 竟是呕出了一口鲜血来。 第4章 反复横跳 腥甜的味道萦绕鼻息,阮钰白面无表情地撑住洗手台,和镜子中苍白的女孩对视。 原本是静莹的粉润唇瓣点缀了一颗红珠,缓缓融化成鲜艳刺眼的颜色,流曳到唇角边际时欲落未坠,缠绵裹进流水时又变成浅淡的沥沥海棠色。 而兜里的小说极为幸灾乐祸,打着旋儿又漂浮起来,欠揍两个字几乎是写在了脸上,在空中挥舞着书页狂舞。 阮钰白闭上了眼睛。 腑胃尚还残存着一点刺痛,咽喉部是火辣辣的,连同凌乱的发丝都在一同警告她:世界之主的意志不可以违背! 阮钰白少说也看了上千本小说,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要脱离开剧本自己独美?那就是做梦!阮钰白必须要按照这个剧情走才能活下去,今天的这个呕血只是个小小的警告,之后如果还不听话,可能就不是这么一口血的事情了。 这样的想法盘旋在脑海里,逐渐成型,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受到刺激过多的原因,这时候阮钰白不但不怕,反而更是咧出一个不屑的笑,不知道是在和谁轻声说:女主的亲人死了也要唾血,男主第一次强制标记的时候也是被女主重锤胃部吐血,就连我这个炮灰女配殉情前也是呕血。作者是不是除了这一招不会别的了? 话音刚落,胃部灼烧的痛意传来,她竟是又感知到失氧的不适感,随即又是咳出一口鲜血! 撑着台子深呼吸几次,阮钰白蔑视的笑意反而更重,恼火感被强制压了下去,她反而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把剧烈的呼吸喘匀后,一把抓牢空中依旧在盘旋飞舞的残书。 一页一页,阮钰白将其极为慢条斯理地撕下来,直到条状的碎屑布满台子,这才聚拢着揉成一团,接着全部丢掷进还在唱歌的马桶里,直接按下了冲水键。 在这吓唬谁呢?这还能忍,阮钰白就不是个铁血铮铮的好Beta! 等到洗手间的大门再次打开的时候,走出来的女孩面容干净、笑容甜美,除了脸色白了几度外看不出一点奇怪的痕迹,对上卿泠一双漆色的眸子时,阮钰白还挠挠头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看到这个马桶,忽然按捺不住一展歌喉的兴致,跟着它律动的节拍唱了一点《皮卡丘》。 皮这一下,就很开心。 卿泠当然看出来她实在胡说八道,不过也不拆穿,还温柔地低声问:这歌我倒是没听说过,歌词是什么? 阮钰白睁着眼睛开始编瞎话:电力耗子应该怎么立定跳远。 哦。卿泠轻轻挑一下唇,那你唱两句? 阮钰白: 这是她胡扯的,她怎么知道这歌怎么唱? 然而,对上女主那双冷清的双眼,阮钰白吞了下口水,放弃了挣扎。 短暂的安静后,是她跑调到二十里外的扭曲歌声。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这里的皮卡丘要跳远。 我们一起学跳远,一起皮皮皮皮皮。 皮卡乒,皮卡乓,皮卡乒,皮卡乓,皮卡丘丘丘丘丘丘丘丘丘丘。 真是作曲家听了要落泪,小智看了要心碎。 卿泠薄唇上挑的弧度几乎就没有放下去过,在她唱完后还不紧不慢地鼓了几下掌,夸奖道:真不错。 戏谑之情几乎是不需要仔细看,就已经从言辞中满溢了出来。 阮钰白愤怒了。 什么高贵清冷完美女主,那全都是扯淡,她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啊? 阮钰白气得直磨牙,胸口因为怒火一起一伏,睡裙上用作装饰的企鹅翅膀都开始摇来摆去。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阮钰白面无表情道:对了,我忘记把你的衣服了。 然后她拧开盥洗室的门,主动抱起洗衣台上面一摞还没有拆开包装的崭新衣服,故意在卿泠面前晃了一圈,随即啪地一声松开手,这些新衣服就精准地掉落进垃圾桶里,对不起,皮卡丘缺少电力续航,跳到一半没电了。 这实在是太幼稚了,别说生气,卿泠现在是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阮钰白看她那副不紧不慢的悠哉样子,更是来气,当即咔嚓一声关掉了走廊的灯光,阴阳怪气道:为了企鹅的下一代,为了北极熊的未来,为了花花草草的明天,我们应该能多省一度电就多省一度电,卿女士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阮钰白的个人习惯,她讨厌谁就管谁叫女士。 比如说她亲妈。 再比如说女主卿泠。 于是在一片朦胧黑暗中,卿泠若有所思道:不错。 还补充:这样皮卡丘也能电力续航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去你爹的皮卡丘啊! 现在阮钰白是真切的后悔了,刚才她为什么要撕掉那本讨人嫌的狗血小说?她真正应该手撕的人是女主啊! 关掉灯的走廊黑峻峻的,供以照明的唯有阮钰白手里拿着的小电筒,幽幽地散发着一点暖光,深夜像是流水一样侵入望不到的每一寸角落。 很有恐怖片的效果,不说卿泠,阮钰白自己倒是被这场景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眼看着卧室已经快走到,阮钰白把卧室的钥匙拿出来,在看到对面的画框时,忽然心生一计,清了清嗓子道:对了卿女士,我忘了和你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关紧房门哦。 她用着电筒照了一下后面的中世纪质感的油画,画面本来是温馨的黄澄一片,拱桥弯出绿意,披散着金色长发的女子背对着水果摊,手里还怀抱着一只毛发雪白的猫咪,画作结构极为精巧。 然而在这灯筒的照耀下,无论是女子还是猫咪,都显出一种阴森的色调,即便是清新甜蜜的水果,都好像腐烂成散发着臭气的果肉,白光照到的地方朦胧,像是生出了几条蛆虫。 阮钰白抖了一下胳膊,自己怕得不行,还在这里要吓别人: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也不需要卿泠回答,她自顾自道:我爸爸应该也和你说了,这座房子的落脚点原来也是个集市,上面摆着很多的水果摊。有个传说是有一位女子习惯每天去抱着猫嗅新鲜水果的味道。现在水果摊已经不在了,但是女子依旧保留这个习惯,于是当每天夜晚来临时,都会重新出现,但因为没有水果摊,所以会幽怨地转过头来 女孩微微发抖的声音穿过走廊的闭塞空间,本人还没发现自己说话已经带着颤音,还在接着道:所以你晚上出来的时候,绝对不能看画像哦。这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她怀里的那条猫,每到夜里就会变成黑 阮钰白自己都佩服自己这个想象能力,她觉得自己很有讲恐怖故事的天赋,毕竟她已经吓到自己了,正咽下一口唾沫想要继续时,忽然听到卿泠开了口:是脖子上挂着小铃铛的黑猫吗? 傻乎乎地眨了眨眼,阮钰白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她还没编完呢。 因为这猫不就站在你背后吗?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 嗷呜! 阮钰白蒙了一瞬间,随即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正要骂她胡言乱语,就听到一串清脆的铃声从身后传来。 因为她是面对着卿泠站的,这时候已经害怕得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脖子像是久没有上润滑油的朽坏机器,掰一下都要嘎嘣响。 你、你别骗人!声音的起伏已经泄露了本人的畏惧,阮钰白从前听别人说,意念是一个很强大的东西,只要你想象的时候足够精准,信念足够虔诚,想象的事物就可以成真。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她考历史的时候对哆啦A梦记忆面包的渴望也非常诚挚,怎么那个时候没有实现! 已经过来了。 几乎是这清淡的声音刚落,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就扫到了女孩裸露出来的细盈脚踝。 阮钰白再也忍不住这样的恐惧,这回可真是依据本能,嗷地一声扑到了卿泠的身上,这一天勉强压制的无力、恐惧和愤怒悉数爆发,惊叫出来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你把它弄走,呜呜呜,别让它过来! 没事的,只是个普通的猫咪。卿泠安抚地拍拍她肩膀。 眼看着卿泠还要蹲下去撸猫,阮钰白彻底崩溃了,女主果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她牢牢地抱住少女的脖颈,早就把之前抱女主你不如做梦的誓言抛到脑袋后,几乎是要把自己镶嵌在浅淡外溢着小苍兰味道的怀抱里,嗷嗷叫个不停:你混蛋,你别摸它,你摸我还不够吗? 太变态了,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比起阮钰白这种咸鱼软妹体质,卿泠的身体线条要更为紧致漂亮,看上去纤弱,其实每一寸肌肉都含着精妙的力量。 换一种表述,就是非常让人有安全感。 阮钰白鼻涕一把泪一把,什么报复的想法都全都忘了,这时候像是看到救世主一样牢牢揪住她,哭得鼻音都快出来,整个人怂怂的,吃饭睡觉打豆豆的豆豆企鹅看到她都会鄙视地扇一扇翅膀。 然而这样没有丝毫攻击性的一团软绵莓果味,却倏地让卿泠僵住了。 从出生到现在,卿泠一直都是按照最为严苛的教育长大的,她被寄予了家族很大的希望,但也正是因此,长辈对她严格,其他小辈看到卿泠更是敬重中带着点畏惧,并没有什么人敢来亲近她,这还是她头一次和别人靠得这么近。 当然,这一点还不至于让她僵住,更重要的事情是 卿泠语调平淡:阮小姐,你按到我的腺体了。 第5章 鲤鱼打挺 黑皮,你怎么四处乱跑? 一片狼藉的黑暗中,忽然传来阮父的声音,他一边吆喝着一边嘟嘟囔囔:怎么也不开个灯? 随即是脚步声和按动电灯开关的声音。 伴随着咔嚓一声响,灯亮了,原本昏暗的走廊霎时间亮如白昼。 脖子上挂着精致小铃铛的黑色皮毛小猫抖了抖腿,好奇地绕着几乎要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转,直到听见主人的声音才转过身,撒丫子用着四条小短腿跑了过去,于是又是一阵叮当乱响。 这只猫其实是阮父在猫舍一眼相中,刚刚新领养来的西伯利亚森林猫,浑身上下都是柔顺高贵的深色长毛,一双眼写满着王霸气概。 可惜,也只是看上去,这猫品种明明是西伯利亚,但是只要多和它绕几圈,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只披着森林猫外衣的橘猫。 能吃,能睡,腿还短。 真不知道阮父在挑猫的时候,到底是依照谁的基准选的。 这时候名叫黑皮的猫已经打着滚去吃猫罐头,嘴里发出愉快的哼唧声,完全看不到一丁点刚来到新家的不适。 总之,就是很好撸。 可惜的事情是,阮钰白现在已经整个人被吓趴到,完全没有发现后面发生了什么,几乎像是贴纸一样把自己牢牢地黏在了卿泠身上,闭着眼睛乱嚷:铃铛又响了,完蛋它肯定要咬我了,呜呜呜呜呜呜我的睡衣怎么被扯走了,这居然还是条色猫! 如果你现在睁开眼睛的话,就会发现你的睡衣是被你自己绊住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主冷静的声音很具有安抚人的功效,阮钰白小小地打了一个哭嗝,还是没敢睁开眼睛: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卿泠: 过了几秒钟,阮钰白终于把紧闭的眼睛掀开了一条缝,还因为骤然亮起的灯光眯了眯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丢人。 双手像是拽着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环住高挑的少女,因为畏惧猫会咬人,阮钰白还自发地把双腿往人家的身上缠,几乎是要把自己焊死在女主身上。要不是卿泠帮忙扶了她一把,恐怕阮钰白一早就摔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 咸鱼阮尴尬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如果现在凑到鼻子前,可能还会闻到小苍兰的寂冽味道。 淦,她刚才好像不小心碰到女主的腺体了! 即便记忆已经因为刚才的混乱模糊成一团,阮钰白也依稀可以想起,自己绝对不止触到了一次。 阮钰白在卿泠沉静的视线中,咽下去一大口口水。 夭寿了,她居然之前还好意思说小说里面的炮灰女配粘人,看看她自己干出来的好事,这哪里是粘人,这简直是无耻! 身上的企鹅睡衣好像都沾上女主静幽的冷肃味道,阮钰白小心翼翼道:要不然,我让你摸回来? 卿泠笑了,被气的。 说完这话之后,阮钰白自己也发现了不对,一个Beta哪里来的腺体啊? 于是等到阮父安抚完长毛猫咪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阮钰白低着头摸鼻子,一副理亏的样子。 而言行优雅的别人家孩子卿泠呢? 原本整洁的衣服凌乱成了皱巴一团,光洁的额头上露出细密的汗珠,一向极为平静的高贵少女居然都微拧起眉头,更不必说从雪白衣袖中露出来的半截纤长手臂,上面竟然还有两三条指甲挠出的红痕。 这是谁干的好事,还需要问吗? 阮父恨不得去揪自家女儿的耳朵,他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之前餐桌上阮钰白对卿泠的抵触情绪几乎是溢于言表,当下自然就肯定绝对是他女儿干出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坏事。 阮钰白!他低声斥责道,我让你好好照顾人家小卿,你都干了什么?还欺负人家,我们这么些年教你的礼貌都学到哪里去了! 阮钰白瘪瘪嘴。 她哪里能欺负女主啊?分明是女主欺负她还差不多。 这下子理智回笼后,阮钰白也明白过来,刚才卿泠说什么有黑猫,完全就是故意的。虽然这只小猫的毛发确实偏深棕,但是即便在黑暗里去看,也跟那些真正的黑色猫咪相距甚远。 不过刚才确实是她理亏,虽然阮钰白自己是个Beta没有腺体,但是这么多年的教育也不是白给的。腺体,尤其是Omega的腺体,全都是极为敏感且脆弱的。刚才她那么四处乱抓,虽然只是碰到了表层,也绝对是非常过分的事情。 而且也不好跟阮父说。 想到这里,阮钰白恶狠狠地盯了一眼那条懒洋洋躺在地上的肥猫,咬牙切齿道:喂进黑皮的肚子里了。 黑皮杀我! 阮父真是头痛不已,确定卿泠没什么大碍后,点一下阮钰白的额头,随即叹着气折身走回去:等你妈妈回来收拾你吧,一天天除了看小说还会干什么?赶紧回去睡了,别再打扰人家小卿休息。 默默摸了下自己被戳痛的额头,阮钰白飞快地看了眼四周,确定另一个活物黑猫正在和自己的尾巴转圈玩之后,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卿泠,声音比蚊子的嗡嗡声还要小:晚安。 卿泠点了点头,随即就拿好钥匙,冷淡地关上了门。 阮钰白折腾了一大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肌肉使用过度的乏力感,小说可证,她已经很久没有今天这么大的活动量了。 特别还都是四处不讨好的活动量。 但是也有一个好事,她起码把那本狗血的《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给彻底撕了不是? 想到这里,阮钰白又愉快起来,哼着小曲儿往自己的卧室走。 随即,在打开房门的那个片刻,彻底傻了眼。 只见还剩下一半的小说安静如鸡地躺在床头柜上,大胆的配色和嚣张的标题是如此眼熟,就像第一次在书摊上买到的时候一样。 天啊噜,这小说居然还有原地复活的功能,汤姆里德尔当初要是看见这么个宝物,哪里还用得上杀桃金娘? 在尝试了水泡、火烧、刀剪、碎纸机以及腐蚀性的溶液之后,阮钰白郁卒地把头磕在床头柜上,只能承认这个事实:小说是杀不掉的。 如果阮钰白不按照剧情走的话,即便最后不是为了女主挡刀身亡,也会因为呕血太多而导致失血咽气的! 难道她就真的只剩下一个既定的早死结局吗? 阮钰白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像是碳烤咸鱼一样把自己来回掀个,薄被都耷拉了半个角下去。 可还是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 阮钰白不由得悲从中来,要是早知道自己这么悲惨的话,就应该趁着年轻多买几本小说,多吃一点软糖,这样才不会在咽气的时候还惦记着上个月没追完的那本连载小说,也不知道最后主角团有没有干掉大反派。 等等,大反派? 就在她朦朦胧胧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开始了仰卧起坐,圆溜溜的一双咸鱼眼在黑暗中发着光。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不想做悲惨的痴情女配的话,她还可以做大反派啊! 纵观阮钰白这些年读过的无数本狗血小说,能潇潇洒洒、一路开挂活到大结局的,那可从来不是什么女配、男配、路边炮灰,甚至连女主男主都要靠边站,真正潇洒自如撑到最后的人其实是大反派! 阮钰白也想明白了,按照现在的这个情况,想要避免狗带结局是不可能的,然而她还是可以在既定情节之外,做出一点小小的修改。 比如,刚才抓到了女主的腺体,不就是原作里没有写到的情节吗?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去做大反派。 真正被读者念念不忘的人是男女主吗?不是啊,是大反派啊。作为一个狗血酸爽小说的资深爱好者,阮钰白已经发现了,真正被人铭记的可不是什么主角团,而是恶毒阴险的大反派。 当然,读者是恨不得捏碎对方的那种大反派。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越是心机深重的恶毒大反派,活得时间越久,能蹦跶的时间也最长,全盘拉足了所有仇恨值,即便主角们的爱情让人开始觉得乏味,光是想看反派怎么被按灭在土里的情节,都足够让满腹牢骚的读者们点上订阅的下一章。 啪地一声拍下爪子,咸鱼阮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既然都是死,死也要死得璀璨,死得有光辉,死的有名有姓,死得名传千古,死得其所! 这个年头,不想当大反派的炮灰,还能叫什么有血有肉的好女配? 等想明白这点之后,阮钰白惬意地抻了一个懒腰,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闭上眼睛陷入沉眠。 与此同时,楼下寂静杳然的卧室门忽然发出轻微的声响。走出来的少女扎着清爽干练的马尾,甚至都不需要开灯,就可以凭借之前的记忆准确定向,很快走到了阮钰白今天停留过的洗手间。 皮卡丘之歌?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水池上未来得及清扫的一点浅红色水迹,指腹沾了一点,抬起来轻轻嗅了下。 夜色下,她眉眼清绝,美丽高贵得仿佛装裱在巍峨宫殿的清丽油画。 月光寂然,又是一年秋来到。 第6章 二次分化 怎么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水吧里,毕必芭搅和着手里的奶茶,随手拍了拍对面软成一滩鱼饼的Beta,新学期的课都选了吗? 阮钰白垂死病中惊坐起:天啊,什么时候开始选的课? 她都忘记快要开学这件事了。 最近阮钰白很崩溃,崩溃的来源不仅仅是那本改变人生轨迹的狗血小说,还有变得越发奇怪的女主卿泠。 去医院体检?前几天的早餐桌上,阮钰白正睡眼朦胧地拿着面包抹黄油,便听到了这个恐怖的消息。 她疯狂摇脑袋,在清晨的阳光照耀下,她头上的呆毛都舞出来金色的奇迹:为什么要体检?我身体很健康,吃了就睡,睡了就吃,没有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等任何疾病,我拒绝这个提议。 体检真的好痛苦,不仅要排队,还要闻走廊里发涩的冰凉药味。 最痛苦的事情是,还要抽血。 阮钰白晕血,她只是条咸鱼罢了,为什么要挑战自己的生理极限?她不想抽血! 可惜阮父冷酷无情:拒绝无效。 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假期都快要呆废了,不是在床上就是在餐桌上。之前你妈妈讲笑话,说古代时候有个懒到极致的呆汉,每天的生活场所就局限于床上,家人要出差前怕他饿死,还在这懒汉胸前挂两个甩饼。我之前还不相信这个是真的,直到生出来了你。 阮父恨铁不成钢:我和你妈妈也不懒啊,怎么就生出来你这么个玩意? 这一点攻击实在是打击力太弱,对咸鱼阮的伤害约等于零,她嚼着面包边低声嫌弃道:我不喜欢吃甩饼,太油了。 阮父: 接着,阮钰白就被自己的亲爹给扔出了家门,还附赠了两张体检表。 对,没错,是两张。 阮钰白看着身边高挑冷淡的少女,像是咽下去一口糠一样,艰难道:卿女士,你是要出来买牛奶吗? 纤长的手直接拿过她手里的两张表格,卿泠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清新明丽:我和你一起去。 阮钰白美好的希望破碎,彻底开始咸鱼瘫。 不咸鱼瘫还能怎么样呢? 车里,阮钰白忧郁地望向窗外晴朗的天气,温暖和煦的日光在她脸上浮动出柔美的波纹,滚烫的地面像是烫着一层刺眼的白金,对视过久,她甜美的杏眼都快要翻出几道清澈的涟漪,显出一种格外脆弱易碎的美。 一旁静坐的卿泠难得微拧起眉,刚要开口,就见到刚才还楚楚可怜的小姑娘一个骨碌翻起来,愤怒道:是谁让我爸想起来体检这个事情的? 以咸鱼的姿态在这个世间徜徉这么长时间,除去阮钰白本身性格的懒倦,也绝对脱不开父母的娇惯,她平时咬着腮掉几滴不值钱的金豆豆,她爸爸就会率先服软说算了算了,我们钰白就是个小孩子,哪里来的病啊?不想体检就不去了。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 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铁血无情,阮钰白都快在她面前翻滚成一个球了,对方都无动于衷,这绝对不对劲! 越想越离谱,阮钰白猛然一个狂甩头,愤怒地盯紧旁边冷静优雅的少女,如果眼神能用电力衡量,怕是已经烧出十万伏特。 而此时卿泠已经坐回去,神情清淡,看不出半点刚才蹙起眉尖的样子:我提议的。 她微转过半个头,笑容是最挑剔的礼仪师都翻不出一点毛病的弧度,极为礼貌温柔:阮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阮小姐没什么问题,她觉得卿泠有问题。 而且问题大了! 然而,不等她张牙舞爪地去拉扯女主的领子,平稳行驶的车一个悬停,随后司机的声音传来,即便是再三遮掩也盖不住闷笑的痕迹:两位小姐,到地方了。 卿泠看到过很多人,无论是背叛了家族后被卸掉双腿、押到面前来还梗着脖子虚张声势的,端着中性粒子炮对着她逞凶最后活生生吓到尿裤子的,亦或是夜深人静时以为可以凭借着自己的信息素压制她就范、后来脖颈处的血废了她一条床单的。 这些人的面色速度之快,不由得会让人感叹川剧变脸演员在人间。然而即便是这些人合在一起,也比不上阮钰白一个人脸色改变的速度快。 上一秒还动如疯兔的女孩此刻已经静如死鱼,规矩地把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细致的眼睑上落下睫毛的阴影,阮钰白缓缓抬起头,粉润唇角微抿的弧度是泫然欲泣,以一种格外乖巧柔弱的语气表示:可以不去吗? 嗓音软绵一如蜜糖,带着颤的尾音几乎是牵扯出轻盈的糖丝,真是让人听了就生起无限保护欲,恨不得一头应下她所有要求。 于是卿泠也干脆道:不可以。 阮钰白: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非常嘈杂,阮钰白在一片人声鼎沸中拍着自己不住起伏的胸口,告诫自己要牢记做恶毒反派的光辉梦想:不生气,不生气,为了女主发脾气,现在想想又何必。男主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我若气死小说续,吐血伤神还费力。 我这只不过是媚眼抛给水牛看,古琴弹给瞎子听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女主,这是什么女主!这明明是反派剧本! 眼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孩闷着脑袋一路往前冲,额前的碎发都快吹起来,卿泠不由摇头失笑,及时从背后拉住对方的手臂,把人一把捞回来:到了。 阮钰白是一条很合格的咸鱼,身上的肉都软绵绵的,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甜食吃太多的原因,明明是一个没有任何信息素的Beta,却总是会散发出一点清甜的果味,像是把野莓榨成汁,又像是熬煮了一大瓶山楂果酱,精致小心地淋在玉白干净的一琼细雪上。 女孩在检测仪器上皱巴巴缩成一团的时候,脸色都苍白了几度,很憋屈地说:测了很多遍都是Beta了,怎么每次还是要测性别? 哈哈哈小可怜。做检测的医生已经算是熟人,很爽朗地一笑,掀开了仪器表解释道,最近很多年轻的孩子突然二次分化,变成了Beta倒是还好,要是分化成Alpha或者Omega,还刚巧赶上易感期的话,可就麻烦大了,我们这也是保险起见。 医生手下的精密仪器盘发出嘟嘟的声响,他随口问:再说了,你不想要变成O吗?那样的话,肯定会有更多帅气俊朗的A喜欢你的。 刚才医生只是出个门调片子的时候,就有探头探脑的Alpha小崽子打探说:里面的那个是Omega吧,能问个联系方式吗? 里面有两个人,你是在说高的那个吧。 作为小说的女主角,卿泠绝对是美的,那是种略带冷感的高洁,清凌凌宛若天光破晓时落下来的一汪溪涧泉水,看着清澈干净,触手时却能发现这水流其实极为冰寒。 要是拿这话去问阮钰白,她一定会撇撇嘴,然后从狗血小说里画出来一大段外貌描写。 【卿泠五官极为精致出挑,微微上挑的眼尾是工笔细致描绘,好像什么事都不值得让她挂怀,于是便更加让人燃起挑战欲。体态清美如月夜下的韦陀花,更兼气质冷而偏淡,光是安静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人的视线,不需要说话,就自带一种高贵大小姐的气场。】 然而这门口驻足的Alpha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冰美人有点害怕,反而是呶呶嘴:我是说躺着的那个,我看着像是还没被标记,长得蛮可爱的。 医生一愣,顺势瞥了眼在仪器上来回打滚的咸鱼,没忍住笑了:阮钰白?那是个Beta啊,不是什么Omega。 这Alpha不相信,张大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才挠挠头:该不会是性别弄错了吧?这长的就是个O啊,我怀了孩子的小嫂子都没她这么有O的味道。 Omega稀缺,不说发热期会引得无数人躁动,光是妊娠期走在路上被其他Alpha觊觎、失去理智地压倒都不能算什么罕见的犯罪新闻。 如果说卿泠会让人生出被挑衅后的征服欲,那阮钰白就只会带来破坏欲。 她实在是太软了,不是那种骨感的嶙峋,而是带着种可爱的肉感,露出来的皮肤雪白细腻,嫩弱太过,光是不小心撞到了铁杆都会留下条浅粉的红痕,可偏偏本人还带着种蒙昧的天真,就愈发催生出混沌的情绪。 类似于想要妥善地保护收藏,只做自己一个人的禁脔,不让任何一个外人能见到她,用所有的珍珠宝石为她加冕。又想要一点点捏开撕碎,掐出更多也更艳的红痕,要碾成看不出原本形状的甜蜜果浆。 要嚼咽吞下,可又要舍不得反刍吐出,再重新塑成个只能哀哀哭叫的美丽玩偶。 这自然是很变态的情绪。 按照这个Alpha的说法,卿泠确实不能算大众认知里的Omega,即便是离门这么远,她都能清楚听见这边所有的谈话声响,放下插在兜里的手几步过来,无视下意识缩起脖子的Alpha,淡声问:医生,请问可以开始检查了吗? 随即便把门严丝合缝地关上,避开了所有外人探知的视线。 因而,即便再病态,想要毁灭的情绪也只能是情绪,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实的行动。 躺在仪器上的阮钰白百无聊赖,对刚才的风波全然无知,很天真地说:可是我觉得做个Beta很好啊。 卿泠伸手拂去她耳边碎发沾上的一颗碎絮,平淡地说:确实很好。 在水吧里,好友毕必芭听着阮钰白的叙述都快要笑疯了:只是体检一次,至于这样吗? 阮钰白愁眉苦脸,看上去都要抓狂了:问题就是,我不止去一家医院体检了一次啊! 第7章 酸味糖霜 如果说第一次的体检已经足够让阮钰白满腹怨气,那么当同样的事情以同样的方式发生到第三次的时候,她就要怀疑自己是陷入波粒二象性当中了。 她面无表情地指了一下自己:虽然人类现在还不能发明出足够精密的工具观察到微观粒子,但我这么大一个体检表你应该看到了吧。 体检了一次还不够,怎么还带来第二、第三次的? 卿泠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润唇:这次是劳雷斯医院。 劳雷斯医院? 阮钰白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医院,放在地球的古代叫做太医院,玛丽苏电视剧里叫做贵族VVIP专属抢救室,搁进《星际上校A的傲娇女友》这本狗血小说里是皇家必备医院。 一个字,壕。 用一个词,壕无人性。 虽说阮家已经算是很有钱的人家,但是阮钰白也只在别人的嘴巴里听说过这个马桶都镶钻的豪华区域,还只有在这本改变她咸鱼人生的小说里能过过眼瘾。 但是 她有点疑惑地翻了翻书页,开学前肯定没有这段剧情啊,难道说是被省略掉了? 但不管怎么说,阮钰白就算对这种地方感到好奇,也只是想参观游览,当做旅游时看名胜古迹一般瞻仰一下,可并不想自己去看病。 再说了,我又没有病。 鼓了鼓腮,阮钰白有点不满地看向自己的亲爸,向温和的Omega老父亲求得认可,还晃着他的胳膊摇来摇去:你说对吧,我的帅老爹。 平时阮钰白这张嘴气人得狠,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嘴甜样子,阮父自然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然而每次看到她那双轻灵的杏眼眨巴一眨,就还是忍不住心软,不由下意识点点头:对的。 阮钰白得意地挑眉一笑,转头看向沉稳宁静的卿泠,眼神里的快乐都快要流泻出来:看到了没?再怎么说这人也是我亲爸,不可能同意你这些奇怪的 什么时候去?阮父敷衍地把亲女儿的手臂拉下去,伸手又给卿泠倒了杯水,我就感觉她最近太懒了,饭都不吃,一天天只捧着零食,脸都瘦了一圈儿,这样怎么能行?我们这边其他的普通医院确实没有这么好的医疗设备,我一直都挺忧心的。还得多麻烦小卿你,能进去这样的医院检查一下,肯定费了很大的功夫吧。 卿泠笑着摇摇头:这不算什么,还是我一直都在麻烦您。 两人客套来去的功夫,阮钰白愤怒的宇宙已经濒临爆炸边缘,阮父下桌后,她几乎是嗷一声扑过去,捋起自己的袖子向她展示: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我胳膊都快被扎成窟窿了,你居然还不放过我? 其实倒也没有这么夸张。这几次总共加起来,大概也就抽了两三回血,但是因为她是咸鱼作息,皮肤就异常的白皙娇嫩,只是抽很少的一管血都能出现青紫的淤痕,看上去竟然像是被欺负过后的凄惨模样。 就没见过这么娇气的人。 卿泠揉了揉太阳穴,鞋跟一勾拉过来一个小箱子,里面是用来维持温度的氮气袋,利落打开后捡出来一个试管,里面是朱红色的鲜艳液体,在阮钰白的满脸疑惑中,她无奈解释道:你的血。 换言之,就是应当不需要女孩再抽了。 刚才,阮钰白还在阴暗地猜测她身边的这个箱子里是什么毁灭星际的试剂,没想到费的这么大一番功夫,竟然是为了她能少抽一管血。 这下轮到阮钰白不好意思起来,她不解地抬眼看过去:为什么要这么替我着想啊? 要不是她看过小说,恐怕都要误会成卿泠喜欢自己了。 想到这里,阮钰白还抿抿唇道:其实是现在的条件变好,才能成立这么多医院,星球建起之前躺在医疗仓里也是能治大多数的病吧。 医疗舱? 卿泠不由失笑,但是也没反驳她这有点未谙世事的天真问题。 也不光是为了你。她把取样的抗凝管收起来,随口说,我家人有点遗传性胃病,一直在这家医院看惯了。像是我外婆晚年的时候总咯血,最后就因为胃部溃疡遭过很多罪,我也有定期去检查一下身体的习惯。 阮钰白在听到咯血的时候心中一动,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先于理智回笼,已经问道:能治吗? 虽然阮钰白心里明白,自己这吐血的毛病主要是因为那本垃圾小说,但是人总是会心怀幻想,最后事情没尘埃落定前还是不死心。 卿泠把她这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然而面上还作未知,只不动声色道:年轻时候如果能早点发现,及时治疗,自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饵咸钩直,都不需要女主再钓,咸鱼阮已经主动上钩了。 这次搭车的时候,阮钰白难得的没有露出那副困倦的样子,而是很开心地叽喳叫个不停,顺着窗外的景色给卿泠介绍。 这个十字路口旁边有一家摆酸梅汤的,爽口不腻,浓得都挂杯,就是喜欢饥饿营销,夏天我一次能抢到一杯都不容易。 你看到这条街了吗?里面有个卖臭豆腐的,那才是一绝呢,真不知道他们家的卤汁是怎么做的,豆腐炸得也又香又嫩。 大厦,什么大厦?我怎么没听说过。哦,原来你是说这里,这是烧烤大排档啊!一个星际币能买一盘烤芸豆,像我这种嘴甜的可爱少女还能多得来一串附赠的烤蘑菇,可惜上次吃的时候没有放辣椒面,下次一定要补上这个缺憾。 这家的玫瑰粥是我的爱情!熬得又稠又香,配上点爽口的裙带菜,要是不够还可以再来份蚵煎仔,哇,真是太香了。阮钰白趴在窗户上,一直看那家粥铺消失在绿化带边缘,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但是嘴上还念着,等一会儿我们这最后一个体检速战速决,我来请你吃粥吧,这回还可以再叫个小笼包,一个人吃不完,我们两个人肯定行。 卿泠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女孩识路全都是靠食物,甜点就是转路的指向标,真不知道是怎么平安长到这么大的。 其实卿泠一向爱静,之前还在卿家的时候,旁人路过她门前都要踮着脚小心走路,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响惊扰她。但很奇怪的,这一路上阮钰白的嘴基本上就没有停过,但卿泠竟然也不觉得她吵闹。 阮钰白自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毕竟自己拿的一直都是炮灰角色,然而在看到女主耐心地望着自己时,也不由得笑弯起唇,杏眸晶亮,原来想做十恶不赦的绝顶反派的念头淡下去一些。 女主这样子其实也很好啊,她有点纠结地衡量着,要不就不做灭世大反派,只做个普通的小反派? 然而这样的念头,很快在后续体检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阮钰白看着护士娴熟地抽血,疼得直哼哼,眼泪汪汪地瞪卿泠:你骗我! 不是说好了不抽血的吗?这哪里是诚实善良的美好女主啊?这绝对是反派!这小说作者安排的角色就整个不对劲! 其实阮钰白这话倒是有点冤枉卿泠,后者倒是没有忘记带着她的那管血,也妥善地递到了熟人医生面前,只是被后者拒绝了。 小卿,你也知道我们医院和别的院凝血的工序不同,是,我知道你是按照这边的方式取的,但是不同性别还有点不一样,你放的这个试剂是用来压制信息素的,可是这女孩是个Beta,倒是起了反作用。虽然用这血也能测,但结果肯定没有正常采血流程测出来的明显。 想了想,这医生补充道:不过我看这个姓阮的姑娘脸色很苍白,是不是造血功能有一点问题? 卿泠便收了声,这也是阮钰白此时看着自己手臂咝咝倒抽凉气的根本原因。 从小卿泠就是以下一代家主的身份来培养的,然而她生长起来的方式和大众臆想的金尊玉贵截然不同。因为将来是做家主,所以长辈对她都十分严苛,即便是照料,也是包裹在冰冷的外表下,就是为了锻造出她冷静理智的性格。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 为了分析身上的能力和精神力的进步,她几乎是每一个月就要被抽掉一管血,然而在庞杂的训练面前,这实在是无足挂齿,连蚊子叮都算不上,卿泠也从来不觉得这是值得在意的事情。 然而看到阮钰白小脸煞白的时候,卿泠竟然会觉得疼。 太娇气了。 竟然真的会有人,是从内而外散发着娇气的。 不仅仅是小王子精心呵护的玫瑰花,这样得程度还远远不够。阮钰白要比B612星球上独一无二的玫瑰还要娇嫩,即便是放上玻璃罩,也要担心她会被旁人的目光刺伤。 卿泠收回视线,一时不知道自己心中些微躁郁的情绪从何而起,不等阮钰白再说什么,已经冷着一张脸站起身。 倒是旁边的护士有点傻眼,喃喃自语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大小姐生气呢。 其实也不算是生气,只是情绪外露了一点,然而对于几乎是看她长到大的护士来说,这已经是极为罕见的场景。 护士有点复杂地打量了一眼阮钰白,心下不由猜测,难道是这个Beta太吵闹,所以惹得卿泠不喜? 话虽如此 她仔细地帮眼前的女孩把止血的棉签按上,柔声细语道:已经好了,就抽这么一回,你按着点。 话虽如此,可阮钰白是真的很可爱,就算是皱成苦瓜脸也要叫自己漂亮姐姐,真是夸得人心花怒放,什么不耐烦的心绪都一扫而空。 当然,像是卿泠这样的人肯定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不同,反正护士就觉得阮钰白很可爱,就算是哼哼唧唧地抱怨,也丝毫不会惹人烦,甚至还安慰女孩:别担心,大小姐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你气的。 一番话说得阮钰白倒是有点蒙。 卿泠生气了? 她大脑宕机了三秒钟,随即更是怒火袭来。 她还没生气,女主怎么好意思生气!真是岂有此理!小说女主也没有这么过分的道理! 还不等阮钰白点开光脑终端去痛骂女主三百回合,门泄开一条小缝,极为清幽淡渺的小苍兰味道传进来。 阮钰白骂人的话敲到一半,没想到正主竟然就直接回来了,一时之间不由得呆住,下意识微张开唇,却感到舌尖一甜,来人秀颀的手指略沾过她唇瓣,已经收了回去。 这是什么东西? 她想要抬头去看卿泠,然而还不等问出口,就已经发觉了对方放入自己嘴里的是什么。 甜丝丝的,上面还撒着酸味的糖霜。 已经绝版的蓝莓味蚯蚓软糖。 第8章 口器妙用 虽说卿泠的蓝莓味蚯蚓软糖一直是阮钰白苦苦寻找的东西。 但是,阮钰白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人吗? 那必然不是啊! 好啦好啦,知道你是铁骨铮铮的牛掰Beta了。好友毕必芭听得是兴致勃勃,敷衍地摆摆手,还想听更多的细节,这可是卿泠啊,传说中的传说人物,我表弟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张她当年的新闻照片,现在还是飞船操纵台的背景设置呢。 阮钰白倒是震惊到愣住:这么说,你也一早就知道卿泠这个人?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要是能更早一点知道的话,她就会在看到那本狗血小说的第一面时就果断抛下,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这片烂俗剧情里。 我怎么没和你说过? 毕必芭听得可委屈死了,立马反驳:你那段时间迷上了什么人外异能小说,天天看虫族和人类是怎么相恋的,我跟你讲什么,都能在三句话内被拐到人虫初次大婚上,着了迷一样天天跟我讲虫子口器的五十万种妙用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避开了这个少儿不宜的话题。 面颊通红地咳了两声,毕必芭叹气:都怪你,要不然我闲着没事选什么机甲课。我就不该信你的,还梦想着飞到垃圾星去养成充满力量的美强惨幼虫。 阮钰白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好了,够了,可以了,不要再说了,就让这些年少轻狂的岁月在历史里风干。 要不是光脑终端的日历发出提醒,阮钰白都要忘记第二天是令人绝望的开学日子。 想到这里,她也跟着发起愁来:你机甲课的作业做完了吗? 操纵机甲的模拟实操小视频倒是几周前录制完了,毕必芭掰着手指头算,但是机甲编年史图鉴和模型还没有搭建完,我打算去论坛上看看有没有前人经验贴,或者到时候省略几段过渡史交上去,像是我们这种F班的人这些老师应该也不会太在乎。 当时看小说的时候,两个人倒是想得美,还以为三下五除二学会操作之后,马上就能当夜远航,用快乐和智慧做桨去垃圾星歌唱征服。 但实际上,对于F班的人来说,能上的机甲课也就是枯燥的历史和画图,即便是模拟实操也就是让机甲绕场一周。 就是这么乏味无聊。 你刚入学的时候,考试等级不是B嘛,其实去不了A班也能到C班啊,到底是怎么混的?就是看小说也不至于这样吧。虽然毕必芭也是学渣,但她好歹是土生土长的学渣,和阮钰白这种堕落的学渣有本质上的不同。 阮钰白有点赧然,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还觉得自己考得挺好的来着,当时对答案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正确率,我原本还以为自己可以借着那次考试进B班来着。 她的林依姐姐,可不就是在B班嘛。 当时林依还和她承诺,要是阮钰白能考进B班,就带着她去吃烤肉,蘸料里面还有碾碎的晶核干料呢。 要不是为了这个,阮钰白当时也不会学习学的那么努力,结果最后却落得一个这么灰突突的下场。 想起过往,阮钰白有一点怅惘,然而很快在毕必芭面瘫脸的注视下消失殆尽,抓狂道:是真的,我不是强行挽尊!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我就看不出来你在想什么! 毕必芭当然不会信,但是还是顾及着好友的面子,没有说出来:你看看你们班当时的言澜,那群导师还说她成绩下降,连F班都可能考不进去,结果那次考试直接摸到了A班的尾巴!你再看看你! 适时阮钰白的终端响了,她抬眸看了一眼,发现是不认识的号码,只当是设定程序自动推销新飞船或者火星三日游的电话,便随手一拨撂在旁边。 而此时的毕必芭还在痛诉。 虽然同样都是学渣,毕必芭还是恨铁不成钢:A班和F班的资源差距有多大啊,要是去了A班,你可就真能飞到垃圾星包养美强惨幼虫,研究口器的五十万种妙用,到时候还能给姐妹我分一杯羹,你再看看现在,我怎么去抱你大腿? 阮钰白毫无羞耻心,眨巴眨巴眼睛:那你来做大腿吧,我来抱!都是姐妹,还分什么腿啊挂件的? 两人又絮絮叨叨了一些别的,包括学校里要来的崭新转学生,再探讨了一下糊弄假期作业技巧,就此准备分道扬镳,在开学前做一个可怜学生最后的无用挣扎。 咦?拿起深蓝色小外套的时候,阮钰白才发现自己终端上还显示通话中,想来是刚才看到来电随手一划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按到了通话界面。 她也没太当回事,直接给挂断了。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到了七点,黄昏如同雾气一样笼罩下来,在半空中无声行驶的悬浮车外壳上是E级星最新探索到的山蛩形虫,蜿蜒出的刺毛都毫发毕现,旁边是捧着盔甲飒爽而立的战士,旁边签署着本人的姓名。 言澜。 阮钰白怔怔地望了一会儿,湿润的雾气拂过来,并不是来自于山林,而是旁边自动喷气的玩偶形状机器。 她拂去眼睑上一粒不存在的尘埃,这点儿微小的情绪也很快散下去,推开门的时候就已经被别的事情吸引住心神:爸爸,今天晚上吃什么呀? 咖喱土豆泥和芒果布丁。阮父把围裙放到一边,示意她看,但是我只准备了一人份,刚刚吃完了,你不是和同学出去吃的吗?要是还没吃,我再给你做一份。 阮钰白摇摇头,她确实吃了,只是闻到喷香的薯类味道,还是会有点馋而已。 卿泠不吃吗?她拿了根叉子挑切开的橙子瓣吃,顿时满足地眯起了眼。 阮父无奈:你不叫人家前辈,也得叫姐姐吧,平时对小林不是嘴挺甜的? 阮钰白暗地里撇嘴,卿泠怎么能和林依比?林依又温柔又耐心,会请她吃饭,还送她蚯蚓软糖,而卿泠大小姐 好吧,虽然卿泠也送过,但是那也不一样。 她愤愤地又戳起一块苹果,总之就是不一样! 阮父没发觉她的小动作,接着道:小卿因为家里面出了事,可能也得转去劳雷斯学校,她自己还说不想给我们添太多麻烦,要去学校住宿舍。 他唉声叹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客气了,到学校的时候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听到没? 哦,知道了。 你这什么态度! 好的,我会很细心地照顾她的,有什么不知道的我一定会全部告诉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阮钰白立正站好,一板一眼地回答,随即就蹦兔子一样跳到楼上去写作业了。 她当然会做到的,前提是女主会问她。 感谢狗血小说,其实在阮父之前,阮钰白就知道卿泠会转来劳雷斯学院了,不过女主实力优秀,自然不会来她的F班,而是直接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A班。再加上小说里的女配虽然倾慕女主,但又很自卑,不想把这样的关系公之于众,主动跟女主说想要隐瞒这段关系,从此和就更和女主没什么交集了。 毕竟书里面的阮钰白再痴情,也是个炮灰女配嘛。 不过阮钰白倒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搬去学校宿舍里,虽然小说里也有同样的情节,但是发生的时间点要晚上了不少。 提前离开,一般来说是有很厌恶或者很不想见到的人。 卿泠是不想见到谁呢? 阮钰白想到这里时顿了顿,不过很快收了心,扑在自己一团乱糟糟的作业上,直到华灯初上时才长舒一口气,丢开了笔扑到松软的大床上,随手打开光脑,想要去逛逛论坛玩。 然后她一个骨碌坐了起来。 卿泠:「作业完成了吗?」 她怎么知道自己作业没写完的? 这样的想法瞬间飘过,然而这必然不是重点。 阮钰白:「我不会出去再体检了,劝卿女士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好不容易养好了自己的胳膊,拒绝再次受罪!即使是得胃病也无所谓,那是将来的事情了,她反正是一点痛也不能遭了。 阮钰白:「我晕针!」 令人意外的是,对面的短讯竟然很快就到了。 卿泠:「不抽血,我请你喝粥。」 阮钰白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心里是狂轰乱炸的一堆吐槽飘过。 女主不是在转学吗?那现在肯定忙着一堆入学考试和分班测验什么的,怎么还会有时间做这个? 再说了,狗血小说她是翻得烂熟,今天可是女主和男主初次相遇的场所,可没有她这个炮灰女配的戏份。她要是出去跟女主喝粥,那男主怎么办? 虽然阮钰白想做反派,但是没打算真的拆散这对情侣啊。 于是为了维护剧情发展,阮钰白义正言辞地回复道。 阮钰白:「有蚵仔煎吗?」 半小时后。 即便是已经到了晚上,这家粥铺依旧门庭若市,翻台率之高足以让周围所有的快餐店所艳羡,熬粥的锅一直在散发着清甜的米香。 盛在青玉小碗的米粒粒分明,轻轻蒸出来的雾气像是缭绕的诗篇,温和地朦胧了清绝的五官,反而更带出一点扑朔迷离的气质。 即使是粥铺,也一眼能看到大小姐的漂亮程度。 真不愧是女主。 阮钰白顺着其他食客偷瞄的方向,根本不需要费事就可以在人群中瞬间定位到女主,没什么想法地感慨一句,随即快步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去,吸着鼻子陶醉道:啊蚵仔煎,我的灵魂之火,我的□□。 然后和卿泠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已经拿起筷子专心致志地吃起来,直到包了满嘴的鸡蛋,她才鼓着圆圆的腮帮子抬起头,含混道:看在这家的蚵煎仔面子上,我原谅你了。 果然女主还是女主,虽然看上去恶劣了点儿,还是知道补偿自己的。 知错就改,还是好女主! 阮钰白满意地点了点头。 女孩的眼睛圆而明亮,粉润的唇边沾了一点海鲜汁,吃东西的时候格外专注,大口把东西塞进嘴里的时候就像是在蓄食的可爱小动物,即使是没胃口的人也会因为她生出点食欲来。 卿泠本来没有什么吃夜宵的习惯,看她吃得这么香,倒是也跟着动了两筷子,还真的就像是之前说的那样,两个人把食物瓜分了个精光。 直到塞无可塞,阮钰白才揉着肚子瘫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样子几乎是把满足写到了脸上,吃饱了就是告别的时间,她刚抬头想要说再见,却忽然听到卿泠开口。 我有个很好奇的问题,想要问阮小姐。 阮钰白吃饱之后心情绝佳,大方地挥挥手,示意她随便问。 卿泠倒是没直接问,仿佛只是随口一提:我去过垃圾星,也捕到过一些长着口器的幼虫,所以我很想了解更多关于鳞翅目虫子的问题。 阮钰白一下子僵住,不敢置信地去翻终端,这才震惊地发现刚才给她发短讯的人就是之前给她电话的推销陌生人。 这不对啊,卿泠的联络号码明明不是这个来着的! 如同没看到女孩的动作,卿泠神态自若,还给惶急的女孩倒了杯清茶。 她的嗓音悦耳动听,像是某种古乐器拨弦时的泠泠之音:就比如说,口器的五十万种妙用,都有什么呢? 阮钰白丢下手里的终端,傻了。 第9章 倒数第二 第二日,等到毕必芭走进教室里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萎靡不振的好友阮钰白。 就像是摊咸鱼煎饼一样,阮味咸鱼整个人伏在桌面上,因为皮肤白皙细致,眼下的青黑看起来就更为明显,细软的头发垂在两肩,整个人都从里往外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毕必芭瞬间了悟,快步走过去低声问道:你还差几科作业没补完? 阮钰白忧伤的气息在F班中一点都不明显,因为所有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悲伤的死气,手上的作业空白干净,纯洁一如刚开始发下来的时候那样。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 我补完了。阮钰白坐起身,一把推开看笑话之意挂在脸上的好友,鄙夷道,单身多年的手速,你还以为是开玩笑的? 同是单身的毕必芭瞬间也跟着蔫下去,想起什么,忽然眼前一亮:什么单身啊,你忘了卿泠吗?姐妹,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将来能吃香喝辣可就依靠您了。 不等阮钰白搭腔,刚才还死气沉沉的同学们一下子诈尸,什么作业也全忘到脑袋后面,一窝蜂地挤过来,满脸八卦道:卿泠,你们是在说卿家的大小姐吗? 和小说里相同,阮钰白并没有把自己和卿泠有婚约的事情公之于众,不过倒是和自卑没什么关系,更不是她好心,纯粹是想等着男主和女主情定终身的时候杀出来,制造出身为狗血小说的女配角能掀起的最大风浪。 到时候,只有女主痛哭流涕,抱着她大腿唱皮卡丘之歌,阮钰白才愿意勉为其难地退婚。 想到这里,阮钰白嘴角上咧,警告性地瞪了好友一眼,原本还想嘴快把她们两个事情说出来的毕必芭摸了摸鼻子,只好咽下去原本的话。 而这时候,F班的同学们已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靠,星际历史学、微积分、线代和机甲手动建模全部是满分你敢信?这可是我们劳雷斯建校以来头一年,A班第一的学霸当时就傻了眼。 我听说了,当时她一边做导师在一边在旁边批。爹的,判卷的速度都没有卿大小姐做的速度快! 你们怎么只关注这些没用的东西?当时她在测试肉身强度的时候,我拜托我兄弟拿来了半卷录像带。我天,那个风姿,什么叫做一剑霜寒十四州?我这次才算明白,就一个字,绝。身段漂亮到我连我爸什么时候过来的都没发现,结果那盘录像带最后被我爸给没收了。嗐,我还想再回味一下呢,这才叫绝世美人,不愧是卿家大小姐。 你可算了,眼看着事情越吹越玄乎,毕必芭再也忍不住,嗤笑道,就在这乱吹,作业抄完了吗? 原本还吐沫横飞的同学霎时间严肃起来,义正言辞道:虽然我是个学渣,但是我是个正义有尊严的学渣,从来不会抄作业。 抄也抄不完。 机甲考试也不会用寄生物来代替。 也不知道用什么培养皿养的寄生物,考试当天一拆开全都化成了泥浆。 他满脸都是正气,就好像是正道的光照在大地:爱美,是我们每一个劳雷斯学子的天性!这有什么错?是你思想太龌龊! 毕必芭都懒得搭理他:得了吧,还拿了半卷录像带?你是偷的刻印盗版吧。 不知道是哪位神奇仁兄,居然把卿家大小姐测评的视频用光脑的录像功能刻印下来,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商机,刻印数份卖了出去。 其实,既然卿泠已经来到了劳雷斯,自然就没有再隐藏下去的意思,不说别的,再过上几个月的机甲对战中也必然能看到她的身影。而现在之所以这么多人想花星际币购买,也不过是卿泠这么多年的形象过于神秘,让他们心里都痒痒。 后知后觉咂摸出味道的同学一拍大腿,感慨道:拍录像带的这人,奇才啊这是! 平平无奇商业小天才阮钰白喝了口水,深藏功与名。 昨夜,听完女主一席话,阮钰白在黑化。 她躺在床上,愤愤不平地揉肚子,所有吃夜宵的感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发誓要卧薪尝胆,不会再对女主产生任何心软的情绪。 反派第一步,录像在行动。 想到自己的小金库今早是怎样痛快地入账,阮钰白也来了两分精神,哼过一声反驳道:什么满分啊?历史学有申论,就算卿泠是莎士比亚转世,也不可能拿到满分,她可是被扣了整整五分呢。 当然,即便是这样,卿泠也还是建校以来的断层第一,把第二名甩开的是喜马拉雅星球的差距。而且这位对着卿泠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导师,之后还会天天缠着她做自己的收官徒弟,做一位杰出的历史学家。 在周围人全神贯注的观测下,咸鱼阮精神抖擞,狗血小说研读的是倒背如流:何况,监考官批改的速度怎么可能会没有卿泠快?只是因为在一道主观题中,几个监考官产生了一点分歧,这才会有这样的传言。 自然,最后判定的是女主拿到了分数,自然这样的话阮钰白就不会再说了。 一番话落地,原本吵闹不休的教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阮钰白自信一笑,重新做鱼,感觉自己瞬间在众人的膜拜中达到了人生巅峰。 还是毕必芭最先打破了沉寂:小白,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的? 阮钰白的与世隔绝那可谓是众人皆知,从来都是一问三不知,人生的构成就是吃饭、睡觉、看小说,为什么会突然了解这么多详情? 坐在她后座的同学最是了解这位Beta的咸鱼本性,踌躇半晌,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口:阮同学,你该不会是喜欢卿大小姐吧? 阮钰白:?????? 阮钰白:当我发出来这么多问号,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怀疑你有问题。 可惜的是,后座同学并没有理解阮钰白的满脑袋问号,而其他人已经认为自己发现了真理,纷纷安慰起咸鱼来。 真是苦了你这一片心,果然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不仅能改变一个人,连咸鱼都可以做出巨变。 没想到白白居然喜欢这样的女神,唉,我哥算是彻底没机会了。 没关系小阮,在排队领告白的号码牌时,我愿意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你,替你留出一个空缺。 老阮,别伤心,大小姐那可是高岭之花,你被拒绝也不丢人。 阮钰白只不过是愣了片刻的功夫,哪里想到话题已经跑偏到千万里远去了?当即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表白被拒了? 是是是。班长是个小美女,在Omega中也属于极为温柔的那一挂,她怜惜地揉了揉咸鱼的头,孩子还没去表白呢,怎么就没有机会了? 十分钟前的阮钰白慷慨激昂: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十分钟后的阮钰白趴墙认命:Ok,fine,你说了算。 嬉闹声中,上课铃打响,其余人都跟着回到了座位上,而F班的班导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假期都过得怎么样?我教的交通规划作业都糊弄完了吗? 一时之间,很多同学都心虚地低下头,唯有阮钰白双眼亮晶晶地看过去 班导身后的男生戴着个眼镜,头发半长不短,把大部分五官都遮掩起来,虽然本来个子不算矮,但是因为佝偻着脊背就显得份外不起眼。 按理来说,这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个普通的Beta。 但阮钰白很清楚,这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是南竹堤。 马甲比头发还多的星际最强Alpha,A装Beta,和女主相爱相杀的桀骜不驯男主,他终于出现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阮钰白就看到这个看起来放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男生推了推眼镜,开口说:南竹堤,Beta。 Alpha装B,声音要低。 随即,在一阵没什么热情的稀稀拉拉掌声中,他慢吞吞地走到了教室的后面,把背上灰突突的书包往座位上一挂,坐下来就侧头看风景。 教室靠窗的倒数第二排,奠定了他无与伦比的男主地位! 班导拍了拍手,提高声音:怎么都这么没精神?我们南同学可是精神力A+级别的学生,只是因为在第一门历史考试的时候忘记把考卷翻面,才来到我们F班,你们平时可要多向他学习。 【闻言,F班所有的同学都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A+级别?即便是A班的大佬也没有几个能做到,就算是卿家的大小姐也只有A级,这兄弟是什么来路?更是有Alpha发自内心地佩服道:这真是比Alpha还要A的强Beta,太牛叉了兄弟。】 阮钰白眼睛一眯:来了来了,欲扬先抑的反差Bking,他带着小弟收服之路走来了! 第10章 男性凝视 【许多Omega女孩都含羞带怯地悄悄看他,虽然这个新来的转学生看上去没什么特殊,但是被这么夸赞居然都能这么淡定,这让她们心中生出点不寻常的悸动,俏脸都染上了害羞的绯红色。 即便是全心全意放在卿泠身上的阮钰白,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这人竟然比泠前辈还厉害?下课时,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股从未闻到的男子荷尔蒙味道覆盖过来,她扭捏地小声问道:南同学,你是和卿泠前辈一起去做的入学考试吗?】 机甲维修课的时候,阮钰白本来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打量着装Beta的男主,然而随着下课铃声的清脆敲响,放在左边口袋里的小说忽然发起热,这一段描述突兀地浮现在她的面前。 咔嚓一声,阮钰白本来在上着润滑油的轴承清脆断掉了。 这是什么膈应人的恶心剧情? 其实阮钰白小说读到一半就发现,这本狗血小说充满着一种怪异的男性凝视感。虽说炮灰女配原本的设定是喜欢女主,但是随着剧情的发展,女配却莫名其妙对着男主也产生了别的情愫。 详情可参见书里描述的心理活动 泠前辈这么好,我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Beta哪里配得上?像是她这样气质高贵的大小姐,想来只有南同学这样充满雄浑气概的男人才能征服。 我要是能一直和泠前辈在一起就好了,能不能和她一起嫁给南竹堤同学啊? 南同学看上去平平无奇、内敛不爱说话,但其实是个好人,只有他才能让冷傲的大小姐折腰,真是天生一对。 真羡慕泠前辈会遇上这么强大的男人,一个Omega最好的归宿就是能被比她更强的人标记。要是我也是个Omega就好了,说到底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也很想要找到一个强大的港湾做归宿,就像是卿泠前辈能遇到南同学一样。若我也是个Omega,南竹堤会不会对我 刚开始阮钰白看到这样的心理描写还会有点皱眉头,但是翻到后面,就可以非常平淡地翻过去,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点想笑。 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回事,看到两个女孩在一起就只会觉得她们是闹着玩,说什么两个女人处对象只是因为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除了Alpha和Omega在一起是天经地义,其余的配对全都是不正常的。 之前毕必芭和阮钰白出去游乐园玩的时候,就遇到过一个小脑发育不正常的人,那个Alpha误把这两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当作是情侣,腆着脸找毕必芭要来了联系方式,在一通狂轰乱炸式表白被冷硬拒之后,居然还好意思问:好了,知道你是个看不起别人的傲气女生了。你不愿意和我处对象的话,把你女友的联系方式给我呗。她挺可爱的,肯定不会拒绝我。 #虽然丑,但是很自信。# 再说了,凭什么女主就非要比男主弱? 阮钰白自己虽然是咸鱼,但是也知道,卿泠是极为有天赋也研习得极为刻苦的人。看上去的轻轻松松,全都是这些年稳扎稳打练习的积累,不知道受过多少严苛的训练才能表现出来的。别的不说,起码和出生下来就酷爱撩妹子裙底,却机缘巧合被亲姐姐补贴疯狂升级变成星际最强Alpha的废柴男主绝对不一样。 卿泠惊才绝艳做出的成就,只是为了让男主出彩的奠基石吗? 这实在有点太憋屈了。 如果仅仅只是一本平面的小说倒也罢了,平时也就是看酸爽的刺激情节解闷,不用计较这些。问题是现在阮钰白明白自己就是小说里的人物,甚至于她都亲眼目睹过,卿泠是怎么若无其事地把胳膊上被激光炮打出的伤口包扎好,还能眉头都不蹙地塞给自己一块蚯蚓糖的。 阮钰白是想做恶毒的大反派不假,但女主也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吧? 因而,阮钰白气势汹汹朝着南竹堤大步走过去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星半点小说里描述的腼腆羞涩,眼睛都快冒出来冰冷的杀气,磨刀霍霍道:南竹堤,请问就是你和卿泠一起做的入学考试吗? 男主本来还用着颇有王八不,是王霸之气的表情凝眉看着窗外,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阮钰白放大的阴沉沉表情,一个打滑差点没摔下去。 是,啊,不是。南竹堤刚开始被唬了一跳,眼睛上戴着的平光眼镜滑下去一大半,看上去就有点滑稽,他推回去后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清新甜美的女孩,这才眯起眼睛笑起来,你认出来我了? 阮钰白愣了一下,面色很轻微地一变,心里冒出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猜测 难道男主也有剧本,或者说他是个穿书的? 还是说,难道他就是作者本人? 她表情变化的幅度很小,下一秒就已经收了回去,然而南竹堤一直在仔细地观察她,当然没有错过,因此当下便是推下眼镜,胸有成竹地了然一笑。 不过不是阮钰白猜测的那样,南竹堤说的是几个月前阮钰白生日宴上,他在Beta厕所中一眼识出来躲在洗手间里的女孩,叫出来时使得场面异常尴尬,因此才有这么一说。 南竹堤压根就没猜到,阮钰白当初对他根本就没有留下丝毫印象。 此刻,南竹堤笃定地想,阮钰白此刻找上门来自然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想要翻旧账报复,又或者 他有意无意觑了一眼女孩姣好的面容,觉得这人虽然只是个胸大无脑的Beta,但是眼光还不错,便倨傲一笑:怎么?我说句对不起,你就会不再来缠着我? 阮钰白被这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问蒙了,当即拧起眉头,莫名其妙啊?了一声。 然而,这样的反应却让南竹堤更加确信心中的猜测,他桀骜地哼了一声,用这样的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倒还挺别出心裁的。 现在看来,说不定阮钰白当时缩在洗手间里不出来,也是为了和自己创造偶遇呢。 不过很可惜,南竹堤确实不喜欢这种软绵甜美的女孩子,一眼就能看穿,没什么劲。他还是更喜欢卿泠那样寒若冰霜的高贵大小姐,平时看到阮钰白这样的,他顶多看一眼脸就不屑地嗤一声移开,倒没想到这还是个挺有心机的小野猫。 装成这副不可侵犯的样子,想必也是想让自己对她产生兴趣吧? 南竹堤想去挑她的下巴,然而手指才刚沾上细腻柔软的一小块皮肤,阮钰白就已经迅捷避开,他不由得有点遗憾地搓搓手指,往座椅上轻轻一靠,挑剔道:不过恭喜你,你用卿泠的名字来缠人,倒确实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 阮钰白是吧?我记住你了。他高高在上地点点头,好像说这话是给了多么大的恩泽一样。 阮钰白:确定了,男主的大脑构造确实和一般人相异,这样的人一般会得到善意的劝告。 脑残是病,得治。 不过他倒是成功地让一向软趴趴的咸鱼阮硬了。 拳头硬了。 女孩的眼睛一凝,眼看着是山雨欲来地黑了脸,却忽然被后座同学拦截住,刚才还不住赞叹夸南竹堤牛掰的Alpha惊呼起来:小阮,你镇定,对待情敌需要公平竞争,不能采取武力手段。 阮钰白:? 别说是阮钰白呆住,就连南竹堤都很摸不着头脑地皱起眉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坐在阮钰白后面的同学是个学渣Alpha,也有着大部分人会拥有的慕强心理,这也是为什么在得知南竹堤精神力分数时会大呼小叫的原因。 只不过,他虽然慕强,却并不代表他喜欢被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顿乱怼。 被南竹堤这么一呵斥,这Alpha也心生不适,原本想跟他做兄弟的心思也淡下来,但还是解释说:南同学你刚来可能不清楚,阮钰白对卿小姐有一点倾慕的心思,可能听说你和大小姐一起考过试,因此吃了点飞醋。 其他的围观群众也七嘴八舌跟着说起来。 要是我们白白刚才说了点什么不好听的,我和你道歉,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 小阮只是误会了,想来南竹堤学霸你这么厉害,肯定也不会喜欢大小姐那种冷冰冰的美人。 南哥下次分班考试就不会在F班,到时候我们肯定好好跟老阮说,不让她再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的事。 就是这么双标。 虽然阮钰白是个被外界看不起的废物咸鱼,那他们F班的人也愿意宠着。 阮钰白再咸鱼,也是一条可爱的咸鱼?什么时候用得上他南竹堤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指点点了? 南竹堤被这一番话拱出来了一点儿心火,但是因为好面子,还不能承认自己确实对卿泠有意思,因此恼羞成怒道:一个Beta和Omega怎么能在一起?那不是浪费资源嘛,真搞笑。阮钰白就是喜欢我,不好意思承认而已,你说呢? 还颇为自信地侧过头来看她。 原本阮钰白都已经冷静下来,听完这一番话,一下子想起来小说里的无数恶心片段,好像所有出场的Beta和Omega,都是为了他这个最牛叉的星际Alpha践踏而存在的。 当即,她冷笑一声,愤怒几乎是不走脑地从唇中溢出来:我就是喜欢卿泠了,那又怎么样? 教室瞬间鸦雀无声。 不等阮钰白咳嗽一声,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描补一下,就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她下意识跟着看过去。 手臂夹着战斗用的透明头盔,个子高挑的大小姐若有所思看过来,清淡小苍兰味道锁于秀丽的眉眼,浓墨颜色的发丝勾勒出一片冷清的绝对领域。 阮钰白面色由红转白,然后梅开二度红得彻底。 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 阮钰白:女主,冷静一下,你先听我狡辩! 第11章 狂撸鱼头 不幸中的万幸是,卿泠好像并没有听清这边闹哄哄的一堆人到底在嚷些什么,拿着一份文件推给讲台上的导师,冲着这边礼貌地点一下头,随即就转身离开了。 轻薄日光铺就她背影处优美蝴蝶骨,干脆飒爽,不愧是女主! 不过就是女主出现的后劲实在是太大,即便是人走走得没影了,众人还因为大小姐最后清淡的颔首而议论纷纷。 卿家大小姐刚才冲着我们点头了吧?对吧对吧,我八百八十八度近视的眼睛没有出问题吧? 早就让你喝基因改良剂修正视力了,非得戴着个傻逼镜片装帅。不过你的38K钛合金狗眼没看错,她确实点头打招呼了。 是在看我,是在看我!我们这么大一圈人,她肯定是一眼就看到了我火鸡颜色的红头发,大小姐一定是在对我的审美表示认可! 别就喝酒啊,来点花生米,哥哥你喝一顿酒配几颗头孢啊? 不过,我怎么觉得卿泠刚才是在看小白呢?班长的声音并不大,温温柔柔的,却极为有说服力。 这位Omega的动态视力绝佳,在劳雷斯学校也是出了名的厉害,刚才更是在卿泠出现的瞬间精准定向。 被阮钰白勒令保守秘密的毕必芭憋坏了,眼看着终于有机会,忙不迭地点头:就是说,卿泠的身体素质和精神力都那么强,怎么可能没听到老白你说话?就是在看你。 其他人听了后倒也赞许地点头,狂撸咸鱼头。 对,小阮,大小姐肯定是被你大庭广众之下表白的真诚所震惊。正所谓精诚所动金石为开,指不定哪天大小姐得了个头昏脑涨,就真的看上你了呢? 坚持就是胜利,成功的几率会很大的,怎么说也能有个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我们支持你! 没错,如果不一条路走到底,阮阮你怎么会撞到墙呢?冲吧,撞墙去!撞到后翻身了,还是一条铁骨铮铮好咸鱼! 木已成舟,在经历刚才的社会性死亡场面后,阮钰白已经无所畏惧,当下听这些话更是连反驳都懒得,甚至还接了话茬呵呵一笑:好,我加油。 倒是旁边隐隐被冷落的南竹堤轻蔑一笑,在众人渐渐散开后低声一笑,声音是牛油流淌过嗓子一般的醇厚:阮钰白,你该不会真的觉得卿泠是在对你笑吧?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刚才这帮F班的废物那些话就是在含沙射影地讽刺自己,不过他为人倨傲惯了,即使有一点不悦,也不至于表现出来。 阮钰白本来抬脚要走,在男主的话传递到耳边后偏眸看了他一眼,在经历了刚才这些交锋后,已经连厌恶的情绪都不会有,甚至还语重心长道:男主,你路走窄了。 南竹堤短暂地懵逼后,狭长的眼睛微眯:都叫我南竹了,还说不喜欢我?呵,女人。 但其实阮钰白才不会误会,说句实话,刚才这么多人中,除去男主外,恐怕就只有她是相信卿泠刚才是在看南竹堤的。 这当然和阮钰白眼神好不好无关,而是小说就是这么写的。 【卿泠对南竹堤在搏击场的悍勇表现感到惊叹,甚至产生一种认识到对手的畅快感觉,狭路相逢时撞出遇到知己的火花,不服输地在人群中仔细地望了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Beta一眼,心中生出许多陌生情愫。】 当然啦,这样的桥段也正为之后的相爱相杀展开铺垫。 而阮钰白之所以说男主路走窄了,就是因为在南竹堤和卿泠对上的时候惹到了很多大小姐爱慕者的不满,如果不是这帮F班的伙伴们帮着说话护着,男主的王霸之气可能真就要变成王八之气了。 可惜的是,因为刚才的小插曲,男主就这样遗憾地错过了收复小弟的良好时机。 这么想着,阮钰白啜了一口荔枝味豆奶,慢悠悠地叹一口气,又捻起一块小熊饼干细嚼慢咽起来。 当然,男主就算是再王八,也还是男主。 说到底,这些也都是女主和男主之间的事情,阮钰白这个炮灰只是剧情里用来调剂的配角,虽说她是想走反派人设,但也只有在剧情涉及到时才能做出一些微小的改变。 在最初得知自己只是一本小说人物的震惊愤恨过去后,阮钰白的情绪也已经恢复平静,又是一条好咸鱼,除去女主和男主的事情之外,也应当回归到自己已经脱缰万里的生活正轨。 比如说自己的青梅姐姐林依。 让阮钰白很羞愧的是,本来她还打算开学前主动联系对方出来玩的,因为这么一摊子烂事耽搁了这么久,现在还要让林依先来联系她。 林依:「小白,中午有空吗?好久没见到你了,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旁边路过的毕必芭端着老干部茶杯,缓缓摇头:老阮,你别忘了自己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你怎么能爬墙呢,这样对得起卿大小姐吗?你不行! 阮钰白一把掀开嘴里跑火车的好友,粉白的面颊都气得发红,拉倒吧,我和卿泠那个事你还不清楚?即便是蟾蜍和天鹅能在一起,我和她都不可能! 话虽如此,订婚这样的荒唐事也需要和林依解释一下,毕竟阮钰白还怀抱着能走完剧情脱身的美好愿景,总认为以后自己还能和林依做一对快乐的肥宅水小情侣呢。 没有想到的是,林依竟然在她还在措辞时率先开了口:小白,我最近在你朋友那听到了一些你和卿家大小姐的事情。 阮钰白一愣,随即咬牙切齿:毕必芭害我! 对,确实有这么一个事。但是阮钰白也没有想隐瞒自己的青梅姐姐,当下点了头道,我和卿泠之间有一个长辈定好的婚约 她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的一阵笑声所打断,穿着B班校服的林依都快要笑岔气,还摸了摸女孩细软的发丝:几天不见,小白越来越幽默了。 这怎么能叫幽默呢?这件事唯一幽默的地方就在于,它竟然是真的啊! 阮钰白憋得小脸发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倒豆子一样倒出来,然而林依只是含着柳橙汁微笑看着她,最后还点头敷衍道:小白讲故事讲得真不错,编得我都差点要信了。 手下的牛柳都被叉子划的有丝分裂,阮钰白泄气道:我为什么就不可能会和卿泠在一起啊? 卿泠是Omega,怎么可能会和Beta在一起啊?林依喝完最后一口柳橙汁,下意识道。 似乎是察觉到阮钰白的面色不对,林依赶忙解释:我不是说小白你不好的意思,只是正常来说,受到信息素互相吸引的影响,一个Omega还是会喜欢Alpha的。更何况连我一个B班的都听说大小姐不仅拔尖优秀,分完班后就直接钻进实验室,A班的人都很少见,而小白你 她含糊地带过,随即说:总之,你们的性格也不太像,反正就是不太搭配。 阮钰白明白林依的意思,就是说她平时性格很懒散嘛,而且当时信誓旦旦保证说可以考进B班,最后竟然直接落到了F班,听上去就是非常废物的咸鱼。 林依整齐的刘海文静地落在额头前,看上去就极为温柔,她手里的叉子也放下,有点歉疚地蜷起拳头:小白,我没有说看不起你的意思。 阮钰白摆摆手,她自然不会怪林依,更别说对方讲的都是对的,只是有点浅浅的难过,然而这样的情绪很快就被压下去,还勉强露出个甜美的笑:我知道,林依姐不用和我解释的。 尽管话是这么说,女孩的头已经垂下去,不像是平时和自己吃饭时兴高采烈的活力模样。柔顺披开的头发是浅淡的甜果味道,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易折的脆弱。 林依见此,更是后悔不迭,深怪自己说话时不走心,赶忙提议道:也不是我不信小白你,你要是真的和卿泠有婚约,肯定能拍到她训练的场面吧。要是能拍到,我就相信你,怎么样? 这话完全是为了安抚阮钰白情绪的随口一提,看到后者眼睛亮亮地抬起头时,林依其实已经把刚刚说出来的话给忘了,待到阮钰白点头时,她温柔笑一下,从背包里拿出来苹果味的蚯蚓软糖递过去:吃吧,小白。 阮钰白看到软糖时,不知为何怔了一下,但是很快整理好情绪,甜甜一笑,然而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吃,而是揣回到口袋里。 林依倒是没发现这小小的异样,和她又聊了一些别的话题,说等到之后再寻机会去阮家拜访时,两人就告别分开。 然而才刚一转身,阮钰白小脸就瞬间垮下来,急得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走来走去,就快要把自己的头发挠成鸡窝形状。 让她去拍摄卿泠训练杀虫子的画面? 梅林的胡子啊,还不如让虫子杀掉她阮钰白来的简单一点! 第12章 AO情敌 虽说话是应承了下来,但其实阮钰白自己倒是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去和女主说。 不说两个人现在都不是一个班级,卿泠还已经搬到宿舍住,她又不能直接在走廊上拦截对方,自信打招呼:嗨,老婆! 那样的话,她恐怕当夜就要被男主暗杀。 当然,阮钰白也不是没尝试过给卿泠发短讯,但是两三封都石投大海,阮钰白就明白了对方不想被打扰的意思,自然不会再去做无用功。 再说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阮钰白对女主的性格也大概有了点基本的了解。正如小说中描述的那样,除去交代事情时必要的交谈以外,卿泠更习惯一个人独处,平素在劳雷斯院校里时也大多是独来独往,和其他的学生总是像隔着点距离,不然怎么会被奉为高贵的冷清大小姐呢? 这样的卿泠在训练场练习时,是不可能愿意让旁人再边上观察的,也正是这样的高傲性格,才能让后续为男主的一次次破例显得更为特别。 想到这里,阮钰白无意识地撇撇嘴,弯身拿好换洗的衣物去上游泳课。 虽说现在已经是早秋,但是感谢劳雷斯强大的供暖系统,露天在外的游泳池竟然是温的,这就让人有一种不是在游泳,而是在泡温泉的错觉。 反正阮钰白是左手拎着糖豆,右手提着小瓶清酒,很愉快地把毛巾对折搭在额头上,悠悠哒哒地浸在浅水区里,就开始光明正大地幸福小憩。 像是来劳雷斯上学的,绝大部分人依旧是怀揣着很大的抱负,想要去做机械师、机甲单兵甚至于统率战舰的指挥家,因而选择的课也多是专业性很强的抢手课程。 由于游泳这种无用的凑学分课程实在是没什么人选,也是劳雷斯学校里难得所有班级合并统选的课程。有一些低分位的班级同学是带着能抱学霸大腿的意思来结交大佬,而很多高尖端班级的同学也是想受到被人膜拜的愉悦快感来游泳课,也可谓是一拍即合。 当下,深水区处的A班大佬游龙甩尾,来了个狗刨式脸砸落水,惊得岸上同学赞叹无数,纷纷夸奖大佬溅起来的巨大水花都是S级别,就连老师都摘了泳镜跟着凑趣,表示一会儿可以开展一个谁屁股着水的形状最优美奇葩大赛。 自然了,阮钰白不在此列,她只是真正想要来泡温泉的咸鱼而已。 因为大部分人都已经集中到深水区去围观平沙落地跳水,这边的浅水区反而没什么人来。阮钰白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小托盘,凉水湃好的西瓜是艳红颜色,拿着叉子送到嘴里就是神清气爽,在一片热气缭绕中再来点儿度数很低的微辣清酒,真是神仙的日子都不换。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 走什么剧情啊? 阮钰白呜呼地小声快乐感慨一下,随即把自己翻了下个儿,很闲适地勾起唇角,一双甜美的杏眼都跟着弯起月牙形状,半张蒸得粉白的小脸埋在水底下,就快要随着呼吸在水面咕嘟出一连串泡泡来。 不知何时,她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些嘈杂的声响,刚开始阮钰白还以为是自己出现错觉,直到声音不但没消失、反而越来越大时,才疑惑地从水里探出来一个圆圆的脑壳。 那个,你就是阮钰白吗?F班那个? 这不是废话嘛,难道还有和她重名的? 阮钰白被水泡得还有点发懵,刚才在水里小寐的感觉太舒适,因此被叫醒时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的无辜。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含住温柔的水汽,嘴唇沾过水而更为粉润,像是摘了第一片樱色花瓣碾碎成汁,显出点细嫩的洌滟感。 来问话的人不由得眯了眯眼,下意识舔过嘴唇。 其实平心而论,阮钰白穿得很保守,和在岸边上节省布料的同学们完全不同,水蓝色的波浪花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幼稚。因为她只是想来快乐地泡温泉,身上的连体泳衣还是前几年去海边度假的时候买的。 这几年随着女孩的个子抽条,身体的曲线也更为婀娜,胸型是饱满漂亮的水滴,原本还有点不合身偏大的泳衣竟然有隐约罩不住的意思,只是勉强兜好拖住。 由于阮钰白真的是打算在游泳课上泡温泉,还在后面披了个白色的毛巾,此刻这柔软的棉料随着水波漾开,若隐似无地遮盖过她缩在水里的身体线条,全都隐蔽在横斜疏影的枝叶下。 比起那些大片露出来的,反而更让人想撩开这青碧水波来一探究竟。 你不是喜欢卿泠吗?我也是A班的,而且我知道了点关于她的秘密,你想不想听? 卿泠? 阮钰白眨眨眼睛,因为水汽蒸腾睫毛上挂着一颗欲滴未坠的水珠,她伸手去随手拭掉,纤白的手指在水里泡过就更为细致,手背上的小坑都圆乎乎的,是让人想要戳着去玩的可爱。 她嘟嘟囔囔道:我真的不喜欢卿泠。 这时候,南竹葛已经听不到阮钰白在说什么,眼里铺满的全都是女孩因饮了清酒而微微酡红的面颊,颜色都很淡,嘴唇因委屈而小小嘟起,整个人都是烟云笼罩的妍弱。 南竹葛大脑瞬间被拉扯成空白,无意识的时候Alpha雄浑的信息素就已经四溢出来,跟着他往这边凑的Omega都因这信息素的香烟味道而腿软到一下子跌坐,阮钰白却没事人一样,一口喝掉最后一点儿清酒,不留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这烟味也太臭了吧。 Beta不能散发出信息素,可也因此不会被信息素所俘获,她可以闻得到气味,但也只是闻到而已。 这很讨人嫌的Alpha眼睛发直,明明不知道关于卿泠的什么事情,此时胡编乱造也要编出来一些:进了班之后,这位大小姐就一直呆在实验室里不知道研究些什么,每天出来的时候身上都带着点血味,浓得都快盖掉本来的信息素味。 不知不觉间,南竹葛已经失去了身为Alpha对Omega最原始的征服欲,甚至因为眼前这女孩,反而把高贵清冷的大小姐看成了情敌,只顾着一个劲儿地抹黑:可怕吧?我们都在猜测她是在拿人做活体实验。 实验室? 阮钰白晃了晃脑袋,这才隐约清醒起来,再看一眼前面这人和男主极为相似的五官,带着点了然问:你是南竹葛? 【虽然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但是南竹堤和南竹葛的气质完全不同。南竹葛身上是一种带着泼劲的无知悍勇,说白了就是没脑子,而南竹堤虽然看上去不打眼,但只要你望进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就知道这绝对是个睿智。】 为了烘托男主的王霸之气,作者竟然连亲兄弟都不放过。 这雄竞可真是要不得。 南竹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女孩浅浅地蹙了一下眉头时还以为对方被吓到,当即再接再厉:你别怕,我可以保护你不受这个疯子的伤害,只要你愿意 本来就是嘛,卿泠一个Omega比他们这些Alpha加在一起还要凶残,看上去挺纤瘦漂亮的大小姐,武力值都快要破表了,哪个不要命的敢去骚扰标记她? 都不如眼前这个姣美的Beta诱人。 可惜,南竹葛的话都还没有落地,一声尖锐的哨响就穿透耳膜。 那边的平沙落雁式进水大比拼已经结束,老师的吹哨就昭示着下课集合,南竹葛即便是还想和阮钰白说些什么,到底还是不能完全跟老师对着干,当下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A班的位置去等待解散。 然而,同学们散开后,南竹葛刚想去拉阮钰白,就发现刚才还乖巧站在角落里的女孩已经不见踪影。 这是跑哪儿去了,难道又进水池子里泡去了? 南竹葛纳闷地去清澈水面上乱看,可惜没有找到刚才还懒洋洋歪倒在里面的女孩,只能和自己的倒影面面相觑。 #两头猪在疯狂对视# 如果阮钰白在这里,一定会在上面加上这样的标语。 不过现在的阮钰白可不再想着泡温泉,她迅速换好衣服后,按照狗血小说里模糊的指示,摸黑走进了罕有人至的教学楼里,一股福尔马林的药味冲入鼻息。 可惜翻了两层楼还没有见到女主,阮钰白就不由得拧起眉头来。 即便是知道卿泠在实验楼里,可这建筑未免也太大了,她要是这么一个个地扒,恐怕是扒到虫族入侵的世界末日也翻不到做实验的女主。 阮钰白本来就是条没有太大韧性的懒鱼,当下就有点想转头离开,跟林依低头表示放弃,毕竟当时也就是因为还在气头上,话赶话说到了那里,现在阮钰白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愤怒脾气。 更何况,就算证明了她和女主有婚约又怎么样呢?到头来也不过是被解约的事,而且阮钰白这样提前说出来,可能还会造成额外的麻烦。 虽说阮钰白想要坏主角的事情,但不代表她想要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抱着这样的想法,阮钰白折身便想走,却在转角处看到人影时眼前一亮。 哦豁,这人不是男主吗? 第13章 揉捏面团 看狗血小说的人都知道,有男主的地方就有女主,有女主的地方就有男主,即便上一秒还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下一秒作者就能给两人捏到赤道去。而比起天生一对的男女主,炮灰即便是黏在主角的身上,也只有被放弃的一条路可走。 阮钰白就是个经典深情女配。 不过,眼下她肯定不计较这个,很兴奋地朝南竹堤跑过去,眼睛还往他来处的地方去望:你刚才是从那个实验室出来的吗? 阮钰白还记得这块剧情呢。 【南竹堤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实力,为不让自己显得太显眼,还故意在身体上虚构了一点凝血障碍的小毛病。这自然是骗人的障眼法,但是卿泠却上了心,一个人默默地在实验室里熬夜整晚,不停地分析他之前酣畅打仗时留下的一点血痕,原本空落落的实验室里布满了无数份试剂。】 虽然这个剧情本来是故事的后半段开启的,阮钰白也不明白为什么它突然提前了,但是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她站在了男主的前面,眼睛却心不在焉地往后面溜。 然而,在南竹堤的眼睛里,这样的行为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欲擒故纵。 南竹堤眯了眯狭长的眼睛,黯淡日光在他的眼镜上折射出黑白的光影,他颇有点苦恼地想,眼前这个软绵的咸鱼妹子是不是有点太缠人了,就算是自己避开她跑到了实验楼里,居然还能被跟踪到。 呵,他勾了勾唇角,邪魅一笑。 还说什么喜欢卿泠呢?眼前这小家伙分明就是在吃醋,表面上对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得多忐忑不安,跑到这楼里去找卿家的大小姐,该不会是想和情敌正面交锋吧? 真是勇气可嘉。 再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女孩妍丽的面容,一向心气很高的南竹堤都不由得叹息一声,原本到嘴的称呼又改掉:阮妹妹,我知道你爱我爱得不行,可是感情这东西不是靠努力就能得来的,我对你这种人没什么兴趣,还是更喜欢卿泠那样的。 阮钰白:? 南竹堤其实个子是很高的,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佝偻成一团,不过这样恰巧没有挡住后面的虚掩的实验室门,有冰凉的灯光从中间泄露出一点点,铺就在原本灰突突的地板上,散发出极为无机质的明亮颜色。 实验室里有人。 阮钰白刚刚还在走神,根本没听清他一个人念叨些什么,有点慢半拍地回了一个纯粹疑惑的语气词,刚想道声借过和男主擦肩而过,竟然被这一向眼高于顶的男人抓住了胳膊。 不过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要是之后变性的药剂研制出来,你能为我做个O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地标记你,给你一个孩子。 后知后觉听到男主说什么的阮钰白:脑补是病,得治。 面前这Alpha不自觉地散发出来一点儿信息素味,他哥哥南竹葛是一股熏人的香烟味,而男主就是股刺鼻的麝香味,多闻一下都快要熏眼睛。 阮钰白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只要男主一到Alpha的特殊易感期,遇到他的各种妹子都会变得眼泪汪汪的了。 这纯粹是被几何倍香精浓度的怪味给辣到了啊! 什么迷人醇厚的信息素,这分明是人形自走的生化武器啊! 还给她一个孩子呢,不知道麝香会使人不孕不育吗? 然而南竹堤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还在不依不饶地凑近,那股浓厚的龙麝香味也靠得愈发接近,直接缭绕入鼻息中去,不等阮钰白拧着细细的眉头推开他,不远处寂静无声的实验门忽然大开,原本只有门缝处一小条的光线蔓延开,瞬间就照亮了晦暗的长长走廊。 打开门的手上还戴着一层乳胶制的手套,雪白的防护服勾勒出主人清晰完美的线条。卿泠脸上的防护镜还没有摘下去,透明的质地使得她本就清冷的眸子更加有距离感,神情很疏淡,不笑的时候就是面无表情。 还有什么事情吗? 在一般的Alpha来看,就是绝顶美人的制服诱惑。 但是在阮钰白这样的Beta眼里,就是刚才南竹葛诽谤的四字描述。 杀人狂魔。 不过,杀人狂魔也比男主好一万倍,阮钰白也不管女主这话问的是谁,像是一条灵活的泥鳅一样从南竹堤身边钻了过去,跑到一身白大褂的少女身后。 即便是沾过化学试剂的味道,靠得这样近,阮钰白依旧能嗅到她身上浅淡的小苍兰味道。 很幽微,然而在这样的时候,真是恰好治愈了刚才阮钰白被男主气味伤害的可怜鼻子。她心有余悸地深深吸了好几口,直到原来的味道彻底消散开,才松了口气,安静下来。 南竹堤在阮钰白面前很是狷傲,不过在故事发展的前端,也就是女主还没有动心的时候,也是一副守礼的拘谨模样,他有点慌乱地摇了摇头,既没功夫去找阮钰白的麻烦,也没有胆子,老鼠一样很快地蹿没影了。 直到男主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阮钰白才收回视线,调转回注意力看卿泠,有点好奇道:你真的给南竹堤做药啊? 男主到底有什么好的!阮钰白腹诽。 这时候卿泠已经摘下了一次性手套丢入医疗废物袋,露出白皙秀长的手指,她扯开阮钰白还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指,领着人到净水台前冲洗。 水声沥沥,就在阮钰白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卿泠开口。 你喜欢南竹堤? 声音很清淡,听起来也并没有夹裹任何情绪。然而阮钰白简直像是听到了什么最恐怖的惊人消息,原本乖巧冲水的手唰一下抽回来,吓得差点没挤出来双下巴:你不要冤枉我! 这问话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以至于阮钰白几乎是没经思考就疯狂摇头,然而在女主隐约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时,女孩抬起头来,像是只趾高气昂的大白鹅:我喜欢又怎么了,你吃醋啊? 阮钰白的脑袋瓜在瞬间就转了个弯,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有什么比女主的情敌能更拉仇恨的大反派了? 在男女主情到浓处时冷不丁跳出来的烦人女配,炮灰界惹人厌的前三甲好不好?不能蹦跶到小说最后一章,都愧对恶毒女配的响当当名头! 虽然阮钰白对着男主不可能下得去嘴,但是骗骗卿泠肯定是没问题的。 大概吧。 阮钰白刚想理不直气也壮地给卿泠下战书,就在对上那双秀美的眼睛时心虚地缩成鹌鹑,变成怂怂的一个团子。 没有关上的水龙头依旧在哗哗地流着水,就在阮钰白忍不住想打破对峙的寂静氛围去关掉时,卿泠忽然拽住她的手再一次递到流水下,声音比实验室冷质的水还要凉:阮小姐,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婚约。 这还用女主来提醒? 阮钰白手指被她搓得生疼,脸都皱成一团,嘴上多一个字都不敢说,心里却疯狂唾骂出声:真是好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难道报的是我不要,你也别想得到的同归于尽战术吗? 不必啊,女主,你冷静啊! 小说剧情已经算是发展得快的,但是无论怎么说,在刚开学的这个时候,女主都还没有对南竹堤产生什么感情。 怎么这回占有欲来得这么快?难道是因为和阮钰白这条咸鱼做对比,平庸无奇的男主看起来都变得俊美睿智了? 这也太过分了,埋汰谁呢啊! 阮钰白小脸憋得通红,被女主冷淡地甩过来两张纸擦手时很委屈,明明知道没什么必要,却还是不由得为自己辩解道:那又怎么样?我也是很可爱的。 虽说不至于喜欢上自己,倒也不必因为厌烦她而对男主的感情进度加快吧! 她这还比不上原著的呆瓜炮灰呢,好歹能被女主发个友情好人卡。 对上卿泠隐带嫌弃的眼睛,阮钰白心火都冒出来,总是无所谓的软绵眼睛都愤怒地瞪成圆溜溜的形状,强行为自己挽尊道:你不信吗?有很多人跟我表白,说我是他们的梦中情B的。 这倒也不全是阮钰白说谎,不说有些对她抱有见不得人心思的Alpha,很多Beta和Omega都很喜欢她软绵的好性格,说什么都不会生气,长得也甜美可爱,实在是平淡度日的不二人选。 原本卿泠已经站远,听到这话时指尖微动,手上的半成品试剂已经直接丢弃到一旁,阮钰白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掰着指头在那里数:比如说上周的时候唔!卿泠你干什么! 纤长的洁白手指掐住女孩的脸颊,像是最绵软的面团一般被揉来捏去地延展开。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0) 明明是很滑稽的样子,卿泠却没有露出一丝笑意,直到女孩细嫩的皮肤都快要隐约泛起微微的红来,她才松开手。 阮钰白不敢置信地狠狠瞪她,眼泪都因为怒火要飙出来:卿女士,你不讲武德! 情敌归情敌,怎么还带物理攻击的? 闻言,卿泠却兀地俯身靠近,轻悠小苍兰香气绵密缠绕过她四肢百骸,冷嗤出声:我这不是在验证你说的话吗? 阮钰白蒙了:什么话? 是挺可爱的。 可爱到让人牙痒痒,卿泠烦躁地扯掉护目镜,露出双泛起点波澜的眼。 真是再没有这么可爱的人,可爱到让她恨不得把阮钰白拎着翻过去胖揍一顿,细白柔软的皮肤该染上清浅桃花色,小声哭着求饶,说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 第14章 猪突猛进 这一番折腾下来,阮钰白来的时候信誓旦旦的目标也丢得一干二净,眼里闪着泪花夺路而逃,别说做大反派了,明明是被欺负得凄凄惨惨的小可怜还差不多。 女主卿泠是在是太过分了! 阮钰白咬着自己的抱枕,在松软的床上翻来覆去地捂着脸,明明什么痕迹都没剩下,都总觉得脸上都还留着她略带薄茧的手指掐出的指痕。 至于吗? 这还和动心八竿子打不着呢,女主就已经以这么秋风扫落叶的无情方式对待自己的情敌了。 现在她阮钰白名义上还是卿泠的未婚妻,后者就这么对待她,等到以后解除了婚约那还得了? 她还有命剩吗! 阮钰白滚在被子里,绝望地叹气:斗米恩,升米仇,结婚来结婚去结成仇。 这样可不行。 想到这里,阮钰白一个骨碌翻起来,打开了卧室的灯,对着等人高的镜子愁眉苦脸起来。 看看啊,这脸是脸,腰是腰,腿是腿,屁股是屁股的,不是挺好看的吗? 更别说倾下身的时候,还有很饱满温柔的水滴形状,她自己看着都想要揉一揉。 别的Omega都很喜欢来着,总是抱着她蹭来蹭去说自己香香,怎么女主就这么厌烦她?她到底哪里比不上男主! 搭在椅背上的是一个毛茸茸的坎肩,细小的绒毛飘起来,吸进鼻子时带来点痒意,阮钰白控制不住地侧过头打了个喷嚏,原本的气势荡然无存,歪倒在椅子上的时候就有点悻悻的。 好吧,如果说女主想追求势均力敌的相爱相杀,阮钰白可能确实满足不了她,也怪不得卿泠会嫌弃。 书架最上层放着个厚重的漂亮册子,里面装裱着学生入学以来每一次成绩的记录,是被很多人当做证明自己能力的荣耀存在,但是放在阮钰白这里却是只有被束之高阁的命。 拂去浮灰,久违地翻开劳雷斯学院成绩单的时候,阮钰白戳了戳精致烫金的名册里自己的名字,旁边列着的成绩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假如她没有努力学习,还可以用狂拽酷霸爽的学痞名头来挽尊,问题是她当时真的有在认真努力,就差快要头悬梁、锥刺股了。 女主肯定会喜欢厉害的学霸啊,那她这样的女配确实就是个打酱油的添头。 阮钰白蔫蔫地合上册子躺回去,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在做反派的路上发现脱离狗血剧情的妙计,从此再也不要掺和到男女主之间的烂摊子里。 阮钰白闭上了眼睛,开始每个失眠的人都会的数羊。 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两只披着羊皮的狼、三只披着羊皮的狼十八只披着羊皮的卿泠! 阮钰白掀开被子坐起来,愤怒地把旁边的抱枕摔开。 女主这个眼神不好的混蛋,居然真的把自己当情敌! 真搞笑,卿泠当谁都像她一样眼光差吗?她阮钰白说喜欢男主,女主还真就相信啊? 阮钰白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要冷静,也清楚女主把她当情敌会更利于自己本来想做反派的发展,可她还是好生气啊。 折腾了好几个来回,阮钰白最后陷在被子里,憋憋屈屈地咬被角,眼泪都快要因为恼火和委屈流出来。 别的就算了,卿泠居然还掐她,呜呜呜呜,还掐得那么用力,看过来的眼神也冷嗖嗖的,活像是要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一样。 要不是因为这狗血破剧本,谁闲着没事干去找大小姐啊?她早就和林依姐做肥宅快乐小情侣了好吗! 林依姐姐送的软糖虽然有时候不合自己的口味,但也胜过冷冰冰的女主千倍万倍! 想到这里,阮钰白又一次爬起来,蹬蹬蹬走到衣柜旁,翻到校服口袋里上次没吃掉的蚯蚓软糖,塞到嘴里三两下嚼完咽下去,这才倒回床上,真的迷迷糊糊睡过去。 混蛋女主! 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的时候,阮钰白的嘴里还残存着一点不太喜欢的软糖味道。她皱着眉头去卫生间洗漱,含着满嘴的泡沫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把杯里干净的清水当作是冷冰冰的大小姐,恶狠狠地吐了出来。 再去搭理女主,她就不是人,是猪! 突然,很久没有动静的狗血小说忽然间发起烫来,水花沾上去也不会打湿字迹,瞬间有若干行重点标注的情节飞出来。 【最近卿泠在实验室里不分昼夜地忙碌,甚至连原本就白皙的肤色都更病态地苍白几度,原本冰冷的气质褪下去一点,高贵的大小姐看上去竟然有一点我见犹怜的凄楚美。一直在角落里默默旁观的阮钰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心里知道对方是为了南竹堤在忙碌,可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心疼的感情,趁着上课前的清晨悄悄来到偏僻的实验室前,担忧地问:泠前辈,你还好吗?】 阮钰白: 阮钰白:我不是人,可小说作者你也是真的够狗! 于是在劳雷斯第一堂早课开始的二十分钟前,提早来到院校的人有幸观察到了猪突猛进的罕见场景。 化咸鱼为粉猪的阮钰白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实验室门口,没曾想还没来得及踹开就正好撞到了刚推门而出的Alpha。 满是香烟味的那个Alpha,南竹葛。 煞笔没长眼睛啊?我草你南竹葛惊魂未定的话骂到一半,就在发现对方是谁时硬生生吞了回去,还挤出个会意的笑,挤眉弄眼道,行吗,阮妹妹? 阮钰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弄得一懵,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等到意识回笼把上下句联系在一起的时候,瞬间来了火气。 南竹葛,南竹堤,这兄弟俩有一个算一个,怎么全都这么恶心?看小说的时候受第三视角所困没有什么代入感,阮钰白那时候都还没有这么觉得。 呕! 而南竹葛看她没反应过来,竟然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霸道气质所吸引,还想得寸进尺欺得更近,身上那股浓稠的香烟味简直是熏人欲吐。 第一堂课是机甲实操,还有十分钟上课。一道微凉的声音便在此时插进来,中断了两人原本凝滞的氛围,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学号是一号? 南竹葛往前想要跟妹子要联系方式的动作一僵,道声谢之后就头也不回地溜了个干净。 操练机甲的顺序是按照学号来,南竹葛正好是一号,换言之,就是第一个要上去的。 靠,他在心里崩溃地骂自己这狗屁学号,以前一直以自己是猛一为豪,从没像这时候一样想要在后面添一串零。 天杀的猛一啊! 比起焦躁不已的南竹葛,被晾在一边的阮钰白也没有好受多少,原本想要阴阳怪气走剧情台词的话也说不出来,可是感谢女主替自己解围的话也开不了口。 眼看着卿泠要迈步过来,一句鬼使神差的话从阮钰白的嘴巴里钻出来:卿女士,你挺好啊。 阮钰白: 阮钰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迟早都要缝了我这张乌鸦都嫌弃的破嘴! 身上的白大褂随手扯到手里,卿泠微微挑起眉:谢谢? 阮钰白哭丧着脸:呜呜呜呜不用谢。 不过无论怎么说,这话也打破了原本沉默的僵局,阮钰白嗅到她身上愈发浓郁的药味,也不由得有点咋舌:进展这么不顺利? 会做出来的。卿泠貌似无意识地一个侧身,恰好挡住了女孩好奇往实验室里看的视线,锁好门后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别担心。 阮钰白:哦,女主都不担心男主,我当然更不用担心。 而卿泠已经收好了手腕上的终端,晨光照映下,她清澈秀美的眼睛竟然显出几分柔和:我送你回去,最近你是不是也要考试了? 没有,我们班没有这样复杂的机甲实操课。说到这里,阮钰白倒是想起之前的事情,抬头问她,你现在每天还会去模拟训练场练习吗? 卿泠有点微讶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没想到对方还会关注自己的生活,再说话时语气就带了点笑意,我的训练场人很少,你要一起来吗? 这进程居然比想象的要顺利得多,阮钰白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开口,女主就已经邀请她了。 她胡乱点点头,心里想随便拍一段给林依证明也好,原本愤怒的心绪也去了大半,因此还想到其他的事情:我给你终端发讯息,你怎么都不回我呀? 哪怕回个句号都行啊,记录上来往的对话本来就不多,仔细一看还全都是阮钰白自己发的,这也太让人尴尬了。 你发的号码是哪个?卿泠环了下手腕,迅速戳几下后解释说,我平时不怎么看终端,之前和你在家里交换的号码被曝光了,我重要的人都存在了后面的那个号码里,你以后想联系我就发到那里。 阮钰白刚开始还有点糊涂,等到骤然想起来开学前咖啡厅的意外来电,明白怎么回事时,又气又恼,整个人都因为羞耻烧成了通红的颜色,就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全身都沸腾起来。 说实在的,卿泠本人倒没阮钰白想得那么多,还在随口道:我听伯父说过你的成绩,其实你的资质不算差,现在虽然评级是B 不过阮钰白因为思绪还陷在过去的口器时光里,小脑瓜里的想法就不是特别清水,这下听到女主清淡的声音,只以为对方是在鄙夷自己的身材。 头可断,血可流,阮钰白的躺高不可辱! 谁才是B?你才是B!你全家都是B! 我是C!阮钰白停下了脚步,出奇地愤怒了。 被这么一打岔,女主都难得有点怔住:可我听说你是B。 把她当情敌,阮钰白能忍,但是这不代表女主可以污蔑她的大小。 这是诽谤,红果果绿油油的诽谤!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教学楼里,F班和A班处在不同的楼层,本来阮钰白都想要挥手礼貌说再见,却因为这个小插曲燃烧出熊熊的愤怒火焰。 她一定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因而,还没等卿泠明白过来对方口中说的到底是什么,就被女孩一把捏住手,猝不及防地按了过去。 清早的阳光并不算刺眼,透过走廊明净的玻璃窗是柔和的浅金颜色,每一粒空中的浮尘都在安静地无声坠落,轻轻路过阮钰白细软的发丝、烧成赤粉色的柔嫩耳尖、纤细白皙的脖颈、微开领口里露出的一小段锁骨,以及浅蓝色制服下温柔拱起的半轮清月。 月亮揉碎在夜深人静的池塘里,打破寂寥的水面,湛然弯折成粼粼的形状,细腻绵软到不可思议,轻触在月光的边缘时还会轻柔回弹。 这粒灰尘最终的落脚点,是卿泠的手掌背面。 第15章 脑补帝王 上课铃清脆敲响后,班长就已经拿起手上的书本,径直走到教室最前面的讲台前开始领读。这位F班的Omega声音轻柔,吐字清晰,然而在诵读的时候,眼睛却在焦灼地往一个空座位上瞥。 其实不仅仅是班长,毕必芭看似在认真跟读,但其实手上板正立着的书本都倒了过来,另一只藏在桌洞里的手疯狂地向好友发夺命连环短讯。 毕必芭:「小白,你疯了?现在还不来?」 毕必芭:「今天第一节 课可是班导的,你不会忘了迟到要去楼下的操场上来二十圈青蛙跳吧!」 毕必芭:「你很可以,好言难劝该死的咸鱼,我尽力了!」 眼看着戴上黑色眼镜框的班导已经走进来,毕必芭也不敢再做些什么别的小动作,最后按下一行字就开始安心听讲。 班导脸色很沉,看起来心情极为不好,不仅是嘴角紧抿着,连同眼下的青黑,加上手里被揉搓成一团的粉红猪外皮教案,都昭示着本人烦躁的内心。 总而言之,几乎是把小公猪点到谁我就选谁,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倒霉蛋栽到姑奶奶的手掌心里一行大字写在脸上,底下的同学们纷纷蜷缩成鹌鹑,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班导把教案一摔,开始战略性吟唱:看看你们这开学考试的成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是,你们是F班的学生,老师倒是也不期待你们能像是A班、B班的孩子去驾驭机甲,或者去其他星球征战虫族,可是你们最起码也得会保护好自己是不是? 一旁的班长看出来火候,最后担忧地看了一眼依旧空缺的座位,心里为阮钰白牺牲羊聚了把同情泪,也从讲台的侧面走下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台上的班导把一片红的卷纸排开扇风,嘴上还在继续阴阳怪气。 你们看看这个星际防身术的成绩,你们可真行,年段前五十名不止是A班,还有几个B班的好苗子挺了进去,你们比A班的学霸牛气多了,倒数五十名没有一个别的班的人,咱们班的全都给包圆了! 长见识了,你们可真是我这么多年来带过的最好的一届! 你们别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上去我们劳雷斯的治安还不错,但是真的意外来临的时候谁都躲不过去,你们知不知道就连卿家的幸运的是,班导由于过于愤怒,还没有察觉到班级位置的空缺,就在毕必芭隐约为自己的好友松一口气的时候,便看到班导眼珠子一转,瞳孔在霎时间凝住。 这空座上的人是谁,阮钰白? 班导声音一点都不尖锐,反而很是平静温和,但这并不代表她脾气好,而是像狂躁Boss发起最后大招攻击时之前的短暂凝固时间,即便是心大的毕必芭都跟着心里跟着一紧:坏菜了。 二十圈的青蛙跳可能不太够用了。 班导的眼睛在眼镜框后发出冷嗖嗖的光芒,就在她冷笑一声要开始拍桌的时候,从空座上忽然站起身的人打断了她的大招。 穿着校服的女孩脸色绯红,马尾有点散乱地披开,眼瞳润着点剧烈运动后的水色,窗外的日光像是磨过砂一般映出她静莹的肤色,干净得仿佛清晨盈满水露的一瓣杏花。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1) 阮钰白眨眨眼:老师,怎么了? 技能发出被打断是大忌,班导整个被噎住,半晌才道:你是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 这不仅仅是班导的问题,也是F班大多数同学的疑惑。 这还带玩大变活人的? 我不小心弄掉了文具,刚才在捡橡皮。顺着阮钰白的眼神往下看,班导才看到她手里捏着的半块小猪橡皮。 沉默几秒后,班导:一天怎么毛手毛脚的,坐下吧。 阮钰白乖巧地点点头,顺理成章地坐下了。 如果班导再走近一点,就会发现她制服上有些微褶皱,额上沁出一点薄汗,腿也因为刚才的疯狂奔跑而有点打颤。 哈利路亚,感谢班导两千度还不服用基因改良的近视眼! 前面的毕必芭简直好奇得要死,挤眉弄眼地看好友,在发现阮钰白视线轻轻往旁边还没有察觉到预警,结果一回头,就对上了班导黑沉沉的眼睛。 毕必芭,你挺有能耐啊,我说话的时候往后看,手里的书还拿颠了个,你当你这辈子是刀粒虫转世啊? 刀粒虫,谐音倒立虫,意思就是倒立着行走,因此复眼结构也是倒立成像。 一片哄堂大笑中,班导拍拍她的肩,冷声道:这么喜欢,下课去操场倒着蹦一圈青蛙跳。 毕必芭:真想不到,要去青蛙跳的替罪羊原来竟是我自己! 看到毕必芭绝望的小脸,班导心里的气总算是舒出来一些,抬了抬自己两千度的近视眼镜,含笑去讲台上继续讲课。 唯一看破真相的,却是现场一个看似四眼仔Beta,Alpha气息却浓郁过常人的男主南竹堤! 感谢于他倒数第二排靠窗的绝佳位置,南竹堤可以把教室的全貌都尽收眼底,包括在班导恐龙咆哮时后门是怎么悄悄地掀开一条门缝,半欠着腰的女孩是怎么把自己弯成莹月的弧度。 阮钰白蹲着身从旁边擦肩而过时,南竹堤嗅到一点橙花的清甜味道,混杂在淡到快要辨别不出的小苍兰清幽香气中,让他一下子恍然大悟。 又是去找卿泠的麻烦了吗? 呵,南竹堤有点不屑地撇嘴,他真是讨厌阮钰白这种人,因为恋爱脑就总是找女神的麻烦,还在这里故作姿态,难道这个蠢Beta以为凭借这样拙劣的技术,自己就会爱上她吗? 休想! 可问题是,这个他素来最瞧不起的Beta,还偏偏有着比绝大部分Omega还要甜美精致的脸颊,朦胧拖曳在背后的长发都氤氲出一种清纯感。阮钰白从椅子角落捡拾起半块橡皮的动作轻快,食指伸到唇边拜托后座噤声的样子俏皮可爱,抚平裙子褶皱站起身时堪称行云流水,确实是一个青春美少女。 南竹堤眼睛变得深邃:这个阮钰白,居然还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自己? 至于旁人议论的什么阮钰白真爱是卿泠? 南竹堤:别装了,丫头,你的假意避嫌都是在说爱我。 被脑补出惊天爱慕感情戏的阮钰白自然不清楚男主的想法,下课后她去便利店拿了只雪糕,慢悠悠地走在操场外侧,配着累得满头是汗的好友青蛙跳。 毕必芭看她悠闲的样子,真是气得牙都痒痒:你好姐妹在这里辛苦受罚,你居然还好意思吃雪糕,什么味的雪糕?我血汗泪味道的雪糕吗! 像是没有听到好友的讽刺,阮钰白又咬了一口,张口的时候都飘出甜蜜的冰淇淋味:是大白兔奶糖味。 毕必芭: 她蓦然想起来在阮钰白还没到的时候,自己给对方发过去的最后一条幸灾乐祸短讯。 毕必芭:「我已经想好了,你蹦跶的时候,我会在旁边含着冰棒给你加油助威的,你说我是吃奶油味的还是大白兔味的?」 毕必芭:这里有一句爹卖菊,我一定要讲! 但是跳一圈也费不上太长时间,毕必芭也明白这回是班导迁怒,自己正好撞在枪口上了,再联想起班导没说出的半句卿家人,不由得有点好奇地问:你上课前干什么去了?真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去找卿泠大小姐的麻烦了吗? 阮钰白:不是,为什么你的消息渠道可以神通广大到这个程度?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就是一节课的时间,她上课前做的那点破事居然都被挖出来个底朝上。 时间调拨到第一堂课开始前的无人走廊。 被一时的愤怒冲昏了头脑,阮钰白索性直接把女主的手按过来,等到卿泠微讶地掀起眼皮时才觉察到不对。 颀长的手指还带着试剂的冰凉药味,即便是隔着制服的触碰,都好像能留下奇怪的痕迹。 这时身后已经传过来其他同学的脚步声,随着交谈声已近在咫尺,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阮钰白惊慌失措之下一把甩开了她的手,因此看在走过来同学们的眼睛里,就好像是两个人起了争执。 他们A班的人自然更维护卿泠,更不必说大小姐本人自带的女主buff滤镜。 就在同学们面有不善地盯住阮钰白时,卿泠开了口:我只是和阮小姐在一些学术问题上起了点争议,不必这么紧张。 学术问题?卿泠和阮钰白? 别的不说,卿泠都已经被校领导破格任命为新一任学生会会长了好吗?这两个人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还学术问题? 所有在场的人都愣住,就连阮钰白都有点懵地张大了眼。 那结果怎么样?有旁观的人好奇问。 在女主做出下一个动作后,阮钰白才瞬间了悟,张口结舌之际,连耳根都漫上细弱的浅浅红色。 脸颊的热度蔓延到胸前,众目睽睽下,她看着卿泠用那双罪恶之源的手捏一下眉心,轻声笑了下。 不是旁人臆想的正统学术问题,是B与C的争论。 然后卿泠淡声道:她说得对。 第16章 间接接吻 放学的时候,毕必芭把书包挂在单边的肩膀上,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声音也有点懒洋洋的:小白,你不直接回家吗? 她今天蹦完那一圈青蛙跳后,整个人就疲惫下来,原本一直因为八卦而闪烁的八卦之眼也陷入待机模式,因而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好友的异样。 嗯,我还有点事。阮钰白眼神有点飘忽不定。 咸鱼现在就是两个字,后悔。 早上的时候明明和女主说得好好的,礼貌地作为观光客去参观卿泠的训练场,悄悄咪咪拍下来一点视频拿给林依做证据,然后就此分道扬镳结束这场有趣的旅途,和女主挥挥手说下次再也不见。 这样不好吗?她为什么要一时想不开,拿着女主的手这样又那样? 明明是她倒霉,但是想起卿泠那双一向不带什么情绪的秀美双眼,阮钰白竟然产生了错觉,仿佛不是自己被占便宜,而是女主吃了大亏。 阮钰白郁卒得快要去撞墙:B又怎么样,B就B呗,客观事实胜于雄辩,她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毕必芭没察觉好友的神情不对,和她打了个招呼后随口道:什么事?该不会是又想要去便利店买大白兔口味的雪糕吃吧。 随即就走出教室门,打算回家好好冲洗一下。 然而阮钰白听了这话却眼前一亮,对啊,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完全可以用送雪糕的借口去找女主,要是卿泠不接受,她也可以自己消化这支雪糕啊。 尽管按照卿泠以往的生活习惯,阮钰白可以确定对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不会接受这支雪糕。 抱着这样的拖延症念头,阮钰白挎上随身的小包就去到了便利店。 比起白天时的门庭若市,放学之后的便利店要冷清不少,靠在边角的冰柜终于发挥了它原本的功能,为靠近的人驱散了一点秋初尚存的热意。 阮钰白也贪凉,倚着冰柜的时候惬意地眯了眯眼,一时之间倒是没有去结账。 此时,空旷的便利店里,除去滩成一团猫饼的阮钰白,就只剩下刚结伴从更衣室走过来买水喝的一群Omega。 你别骗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真的看到那种东西了吗? 可不是,你们也不是不清楚,我们家也算是比较传统的Omega世家,所以长辈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教导过我这些技能。前几天晚上更衣室不是停电了嘛,我就看到柜子的角落处有反光的痕迹,当时就存了个心眼,等到来电之后故意排查了一下,结果一下子翻出来十多个针孔摄像头。 卧槽,这也太变态了,是哪个Alpha干出来的恶心事?能不能报道给老师,这种一定要曝光吧! 嘘你小声一点,这群Alpha特别精明,我那次把这些摄像头拿回去,特意找人研究了一下,结果发现里面没有USB之类的存储系统,是直接通过无线传播到IP定位在一百光年之外的垃圾星上的,根本就逮不到他们。 那也不能就这么看着他们吧,这必须得报警,能抓出来一个是一个,就应该让他们的脸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在星际网上永恒曝光,刻死在耻辱柱上! 所以我们最近也不想打草惊蛇,想透过这样的方式一个个告诉给别的Omega让他们小心,这事我连我那个Alpha的姐姐都没说,就是怕露馅。 这些当然算是Omega之间的私密谈话,阮钰白和她们离得不远不近,因此隔着很多的货架,这些声音都只是若隐若现地传递了过来,她只能隐约听见更衣室、USB之类的词汇,其他的倒是也并听不清。 然而,阮钰白不想偷听别人私下的秘密谈话,当即就算是再舍不得冰柜的凉意也起了身,却没想到刚要去排队结账,就被其中的一个Omega捉住了袖子。 喂,你最近可不要去更衣室或者学校的洗手间换衣服,最近有几个变态团伙作案。这个Omega个子很娇小,心思却很细腻周全,担心这样贸然把实情说出来会把其他的同类吓到,当即省略了具体发生的事情,只是告诫她,特别是发热期的时候,绝对不可以一个人呆在那里,明白吗? Omega身后的同伴也一起盯着她,很严肃地跟着点头,像是排排坐的一堆小仓鼠。 阮钰白有点困惑地眨了眨眼:明白是明白,但是我好像没有发热期这种东西。 这Omega顿时僵住,抓住她的衣领使劲嗅了嗅,紧接着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看上去似乎要尖叫:什么?你居然是个Beta! 哪里有这么像Omega的Beta啊! 这倒不是眼前的这个Omega眼神不好,其实她精神力的评级都是A,早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就发现了在冰柜旁咸鱼瘫的阮钰白。 女孩面颊细白,机器制冷时散发出的气缭绕在她额头上结成细小冰晶,又顺着发丝缓缓凝结成水汽,滴落在圆润小巧的耳垂上。 阮钰白为了让自己受冷均匀,还不时翻一下个,她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慢吞吞的,睫毛微颤一下都会在眼睑皮肤上落下点影子,上衣有点乱,偶然露出来的一小截腰肢盈而白皙,连同制服都共同氤氲在下午阳光铺散进来时构造的橙黄色圆圈里。 各种各样雪糕汽水的味道飘过来,竟然让这个识别伪装性别无数的Omega,错把眼前的人当成了和自己一个性别。 店主不耐烦地敲敲桌子:还结不结账了?要聊出去聊! 阮钰白忙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台子上,不好意思地对着旁边的Omega笑了一下,眉眼都弯起来:你放心,我精神力和体能的评级都是B,刚才没听到你们在说什么。 随即结了账,拿起雪糕走出了便利店。 这人是谁?一直到阮钰白身影消失后,娇小的Omega都有点没回过神来,眯起眼睛转头问其他人。 朋友们纷纷摇头,唯有一个踌躇道:长得像Omega还评级全都是B的,我也只听说过一个人,但是因为没见过,我也不确定。 是谁? 阮钰白。 被议论的阮钰白这时候已经走到了A班的门口,靠着后窗往里面悄悄看了一眼,在发现没有人在的时候,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顺理成章地拆开包装吃起雪糕来。 人都走了,那找不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然而阮钰白才刚咬上第一口,就感知到手腕上连接的终端一颤。 ???:「我在你们班的门口。」 这人是谁啊? 阮钰白刚开始还有点蒙,直到翻到上次的通话记录时才猛地想起来,这不正是女主的小号吗! 吓了一跳,阮钰白下意识吞了口口水,马不停蹄地转身向F班跑去,直到看见那道高挑的身影时才停住脚步。 这一次卿泠倒是没有穿白大褂或者机甲,而是和她同一款的学院制服,很好地勾勒出精致的腰线和四肢流畅的线条。 浓密的黑色发丝披散下来,卿泠随手拨弄着一个打火机,落日后并不曾点灯的走廊幽暗,不时擦亮的火光描绘出她静美的五官,小苍兰气味悠远,整个人就显出来几分平时见不到的慵懒气质。 不像是女主,更像是个反派。 听到来人急促的脚步声,卿泠掀起眼皮看过来,打火机被单指按回口袋,微开了唇:去哪了? 她这样子莫名有点危险,阮钰白大脑有点钝住,如实回答:我去给你买雪糕了。 卿泠微微挑了下眉。 雪糕呢? 那当然是被我吃了。 阮钰白这话一出口,就已经预见了接下来的愚蠢谈话,不自觉心里疯狂唾骂自己,又咬了一口雪糕压惊。 那不然呢?雪糕都要化了,那样很浪费的好吗! 幸运的是,卿泠并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在阮钰白转身要去按开教室灯的时候优雅走过来,从背后轻轻捏起女孩的深蓝色圆领子。 不知为何,阮钰白明明是个知觉迟钝的Beta,可是依旧在此刻嗅到了极为浓郁的小苍兰信息素味道,那股幽淡冷调的气味几乎将她紧紧包裹住,明明不带有什么攻击性,却让她有点心慌意乱,耳尖都飘起一点淡色的红。 木樨花的味道。昏暗的环境内,大小姐本就是冷质的声音温度仿佛更加低,在我之前,你去见了别的Omega吗? 一片黑暗中,人的五感会被无限放大,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大,可是由于背对着,阮钰白甚至都不清楚卿泠到底是站在她身后很远的位置开的口 还是贴着她耳朵说出的话。 这也太刺激了,不知道校园杀人犯法吗? 就是来的晚了一会儿,外加吃掉了女主的雪糕,犯不上直接杀人灭口吧!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2) 就在阮钰白忍不住要回头的时候,忽听啪的一声,卿泠已经越过她先按开了电灯开关,一时之间教室亮如白昼,而大小姐已经退开半步,另起话题道:雪糕呢? 阮钰白没跟上这样跳跃的思维,疑惑问:什么? 不是说给我买雪糕了吗? 脸上的神色青白交接,阮钰白没有证据,但是看到女主那双微凉含笑的眼,她就是觉得自己被整了,不由得愤愤咬一口雪糕,梗着脖子哼一声:这不是在这儿呢吗?你有能耐来等下,你怎么还真吃!我都咬过了,卿女士你冷静一点! 可惜,雪糕不曾生还。 一时之间,原本屋内幽淡的小苍兰味道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香甜软绵的大白兔奶糖味。 卿泠面不改色地几口咬下去剩下的半块雪糕,包装纸掷进垃圾桶,随手把头发扎起来,先站起身:走吧,不是要去我的训练场玩吗? 阮钰白欲言又止,拼命把刚才看到的场景从脑海里驱散开,好半天才勉强冷静下来,因此发现了身上制服的不一样。 原本些微凌乱的领口已经被整理捋好,顺帖地温柔包裹过女孩细白的脖颈。 所以 阮钰白下意识看了眼走在前面冷淡高贵的大小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刚才,女主不是在筹谋杀人计划,而是在帮她整理领子吗? 第17章 荧光闪烁 话虽如此,阮钰白还是很老实地跟在女主的身后,去到专属的训练场地。 走出教学楼后要途径大片草地,白天的时候是绿茵茵的,在此时却因为太阳落山而蒙上一层灰蒙的阴翳,火烧云镀在教学楼的边缘是一层橘红色的刺眼,然而自下而看,竟然会让人产生一种燃烧起来的错觉。 教学楼顶点的尖锐地带被烧灼成千灯烛焰的瑰丽色泽,可脚下的草地却只能透出点朦胧形状,快走到草地中央时,阮钰白终于忍不住小声开了口:你不觉得这个植株有点扎脚吗? 卿泠个高腿长,步子也迈得快,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差出不少的距离。 留在后面的阮钰白也不指望她能听到,然而这次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只能悄悄地叹一口气,半弯下腰拍了拍脚踝上的草屑,就准备认命地跟上。 结果还没抬起头,就闻到一点清新的冰凉香气,风吹来时带来更辽远的松柏木味道,夹杂在宛若焦炭烤出的碧草中就更为幽微。 但同时也份外独特。 阮钰白迟疑地抬起头,就看到原本已走得快见不到人影的大小姐不知何时折身回来,按动下手腕拖动出电筒的光亮:你怎么了? 可能是今天穿的袜子有点短,有点痒。这话说出来,阮钰白也很赧然,感觉自己确实是个废柴,只是在草地上走一圈都有这么多事。 但其实不仅仅是痒,还有点痛,但这些加在一起都统统比不过卿泠倾下身时指尖微触而过的感受。 阮钰白下意识一颤,还不等避开,就感到温度略低的指尖轻轻擦碰过脚踝。 一时狂风大作,野草尖端跟着横扫过来,女主柔顺的黑色长发末梢轻柔拂卷,是一种奇怪的麻酥酥触感。 阮钰白的眼睫轻垂。 这样的奇怪感受,到底是因为蜇人发痛的野草,还是带着小苍兰味道却难以表述的其他呢? 卿泠嘴里咬着电筒,握着她脚踝仔细看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站起来,黑玉颜色的眼睛在光束的照耀下却更加剔透漂亮。 你对牛筋草过敏,之前不知道吗?卿泠淡声问。 阮钰白的皮肤本来就白,因为长期不爱户外运动,看上去就有些亚健康的浅色调,因此上面生出的零星红色小点也就更加触目惊心。 看到女孩神色微愣,卿泠不由得无奈叹口气:阮小姐,我时常有一种错觉,好像你才是劳雷斯的新生。 阮钰白面颊顿时就涨得通红。 任何事情都是双刃剑,阮钰白的懒也就意味着她和很多活动绝缘,体育课上慢吞吞绕着场地跑完绝不会仰倒在草地上四十度角仰望天空,除了课间时顺带去便利店买一瓶水,从不曾抄近路横跨野草地翘课。 在劳雷斯呆了这么长时间,阮钰白竟然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会对操场前这么大一片空旷草地里面的植株过敏。 哪怕她今天刚绕在最外面陪着毕必芭蹦完一圈青蛙跳。 但是 望着女主娴熟地从宿舍的角落勾出来一个药箱,阮钰白在她拿着浅绿色的膏体缠上纱布绕到自己脚腕上时,还是不能不对着那朵白色的精致蝴蝶结咋舌感叹:你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虽说卿家是遭遇了变故,但之前怎么说都是高贵的大小姐,这样的小伤不是都应该有专门的医生来处理吗? 想到小说里的情节,阮钰白面色一变,疑惑地小声喃喃道:你真就这么喜欢南竹堤啊? 居然愿意为了男主做到这个地步,冷漠完美的大小姐为了主角贤惠地洗手作羹汤,好像是男频故事不变的爽点之一,但是恕阮钰白实在很难把这样的傲娇形象套用在卿泠身上。 就算是恋爱,女主好像也不应该变成那样的形象。 那卿泠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其实阮钰白也不清楚。 不过她自己这思绪还没有捋清楚,就感到额头一痛,一抬眼就看到卿泠收了敲她脑袋的手,此刻还微掀了眼皮冷笑道:阮小姐,请不要把你的想法套用在我头上。 两人的想法完全是走偏,不约而同地认定对方喜欢的对象是南竹堤,而对话竟然还诡异地对接上了。 卿女士,你真是有够恶毒!在被无情地塞了一把治过敏的氯雷他定药片后,阮钰白揉了揉自己还留有一点痛意的额头,眼泪汪汪地瞪卿泠,原本心中生出的感动情绪消失了个粉碎。 混蛋女主,喜欢男主就喜欢吧,她好心好意关心对方,不仅没被感谢还被痛敲额头。 呜呜呜呜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女主吗?这是什么狗屁的爱情动感光波力量,欺负她算什么能耐! 偏偏阮钰白还怂,说是要报复也不能真的做什么,只能拿起卿泠之前放在一边的袖扣泄愤,呲牙咧嘴地对着她挑衅一笑,恶狠狠地一掰 天啊噜,居然还没有掰断! 学生会会长袖扣的质量是不是有点太好了,说好的偷工减料豆腐渣工程呢? 要烂就应该一起烂,大家一起发烂、发臭!劳雷斯怎么可以区别对待?这不公平! 看到卿泠似笑非笑的神情时,阮钰白发誓自己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嘲笑的意思,当真是恨得牙痒痒,索性直接将铂金色的袖扣塞到嘴里嘎嘣一咬。 断是不可能断的,但好歹在那个精致完美的校徽表面上留下了一道牙印,阮钰白对自己的铜墙铁齿很满意,这才把袖扣上的口水擦了擦送回到女主的手里,高傲地哼一声:我是很大度的,不和你计较。哝,拿走,不要和别人说我欺负你。 这只能说是强行挽尊,谁欺负谁啊? 卿泠倒也懒得和她计较,刚才讲袖扣摘下来,也只是怕自己帮她缠绷带时坚硬的金属材料会刮碰到她的脚。 现下重新戴回来时,卿泠看到那道细小的牙印裂痕也不生气,只觉得好笑。 于是她也真的笑了出来:阮小姐,你当你是黑皮吗? 黑皮,当然就是阮家那只漆着森林猫外皮的肥猪。 阮钰白出奇愤怒了:谁是黑皮?你才是黑皮,你全家都是黑皮! 说得也是。卿泠本来已经站起身,闻言又停下脚步,轻嗤一声,黑皮倒也没有你这么幼稚。 阮钰白: 阮钰白:? 阮钰白:呜哇哇哇我要杀了女主,这不是善良温柔的高贵大小姐,这一定是个假冒伪劣的货! 卿泠的寝室面积不小,但是并没有很多装饰品,看上去有点像样板间,透着点和主人如出一辙的性冷淡感,拾级而下后是空旷的大片地窖。 或者说是仓库也可以。 一点细幽的烛火勉强映亮脚下的一小块地面,灰尘都不见踪迹的地下室更显冷寂,显出一点砭入骨髓的清寒。 阮钰白觉得自己都快要罹患夜盲症,就在她满眼茫然地扶住膝盖时,忽然看到前面的墙壁豁然洞开,一点萤火般的光芒从卿泠的腕间飘进去,在一片纯然的黑暗中撕裂开微弱的缝隙。 刚开始只是很小很弱的一星,渐渐地,有愈发多的橘黄色光点荟萃在一起,擦亮了一片空寂的场地。 浮在泾渭分明两个空间连接点的是一个银白色的小牌。 是呆梨意星球的花体字母,Lumos。 荧光闪烁。 【每个A班的人都会有专属的训练场地,位置和打开方式仅有本人知晓。要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受伤,南竹堤恐怕也不知道原来卿泠的训练场就在她的实验室背面。光脑连接的PK场、射击场、拳击场、模拟虫洞的穿梭机、机甲与用以休息的沙发床一应俱全,被透明的隔间所阻断。而肤色白皙的大小姐从木色的书架前转过身来,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她说】 欢迎你来到Lumos。 小说的情节和现实的场景层叠交叉在一起,有一些地方相同,又有很多具体细节相异。 一时之间阮钰白不由得恍惚,不清楚这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偏偏小苍兰的香气确实萦绕于鼻息,而背后的墙壁像是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阖上。 是过分的壮大与漂亮。 这确实是女主才有的待遇。 也是卿泠独家专有的秘密场地。 阮钰白思绪混沌,她生活的这个世界,真的只是一本他人无聊时杜撰的小说吗? 或者说,她真的能脱离开情节的桎梏,避免开那个早死的既定结局吗? 她不清楚自己现在的面色有多苍白,就像是失血过多的羸弱,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卿泠看到的时候,微微蹙下眉,而阮钰白还没有收拾起心绪回应女主的话,就感到舌尖一甜,而那只秀长的手已经撤开。 又是蚯蚓软糖。 但不是以往吃到的味道,虽然也有蓝莓的甜味,但是先入口的竟然还有一点苦涩浓郁的药味,不过还不等阮钰白抿嘴细尝,这一点涩意就已然消散,化在唇齿间的依旧是果味的甘甜。 很多压抑情绪临界点的破碎,也往往都只在一瞬间。 你不要喜欢南竹堤了,好不好? 这样的话实在是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阮钰白也被自己飘忽的声音所惊,但是在对上女主清幽的双眼时却没有避开,很认真地看过去。 如果说真的想脱离开情节走向的话,加上女主会不会更好一点呢? 平时总是说女主很混蛋,但是阮钰白又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到女主对自己的好,无论是因为想报阮家的恩情还是单纯的乐于助人,她都能察觉到对方向自己表露出来的浅淡温柔。 卿泠的脾气绝对算不上顶好,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卿泠这样对待她。 即便是从小相伴长大的林依也没有。 所以说,为什么要喜欢男主啊,男主到底有什么好的,这么高傲的大小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波澜起伏的人生只是别人笔下的一点调味剂,是早就在名字出场的瞬间就已经被勾画好所有的结局? 别再喜欢男主了,喜欢谁都可以,星际这么大,爱上一个星球也没关系,喜欢上另一个Omega都可以,就算是爱上黑皮都很好,为什么一定要喜欢南竹堤呢? 南竹堤真的配不上女主啊。 那我要喜欢谁?卿泠没想到女孩担忧的竟然还是这个,一时之间连生气都懒怠,只是勾唇一笑,喜欢你吗,阮小姐? 这并不是在运用夸张的修辞手法,阮钰白在那一刻看到了入云的雪山迸裂开,北极熊趴伏在冰层上茫然四顾,蔚蓝如洗的天空搅碎成混沌漩涡,而她唇瓣咬出血,脚踝上古怪的痛意凝聚在眼瞳里,还没等溢出来她就已经抿住唇:谁要你的喜欢! 怎么会有这么冥顽不灵的女主? 以为女主会脱离开小说剧情萌生出真的自我意识,才是她阮钰白脑袋出了毛病。 女孩原本细白的肤色因情绪波动润出微红,浅粉的唇咬得发白,清澈的杏眼拢上云山雾罩的水汽,睫毛只是轻轻眨一下,就快要淋漓出欲垂未滴的水意。 卿泠悬与舌尖的下一句话顿住,一时之间竟然也会忘却语言。 我是开玩笑的。阮钰白泪眼朦胧,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形状,修长的指尖无奈揩过她脸颊水珠,小苍兰的味道含混揉碎在滴落的泪意里。 本来只是寥落勾出笔迹的单薄女主半蹲下来,训练室吊起的灯光清晰勾勒出真实世界的卿泠身形,随后温和地揉揉她的脑袋:怎么这么能哭啊? 这不是女主。 在那一刻,阮钰白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这一点。 她是卿泠。 第18章 惊险场面 安顿好阮钰白后,卿泠终于进了训练场地。 而阮钰白愤愤不平地揪着怀里的彼得兔玩偶,非常想质问对方自己在她的心里到底是多大岁数。 然而在吸了一大口山竹牛奶后,阮钰白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训练场地里面的卿泠和日常时候的女主,有很大的区别。 这不是在说外表和穿着,更多的是气质之类的玄乎东西,总而言之,在卿泠戴上全息头盔,连接光脑进入虚拟的战斗场地时,实时转播的屏幕上所映照的就是另外一个人。 【雨后的山峦灰蒙蒙,卿泠进入虚拟场地的落地点恰巧是一个山崖的边缘,脚下是无数白蚁在细密啃噬她衣物,眼见就要触碰到光洁的皮肤时被干净利落地拂下。碾碎在脚底后,她面无表情地将这团湿漉的泥土踹到山崖底,在秃鹫要俯身而下时,她眼睫不动,已经在空气中弯折成一个极为灵动的半弧,足尖借力点地,无需撑地已经三转两转折进一个洞穴里。】 当时读到这块的情节时,阮钰白还觉得很刺激,除了大呼小叫女主好帅以外,甚至还有点跃跃欲试,也想跟着挑战。 但现实生活中发生的东西,远比小说里寥寥几行字的描述要更加惊心动魄,足以让旁观着的阮钰白也跟着心惊肉跳起来。 洞穴黑黝黝的,可见度极低,即便是第三视角,阮钰白都不能看清楚这洞穴里面到底盘踞着毒蛇还是结网的蜘蛛。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3) 大小姐眉目肃冷,手腕是刚才用粗糙树枝削断一只飞出来的箭矢时留下的划伤,此时沥沥地往下滴着朱红的血液,转眼就陷在雨声里,被泥泞的土壤所慢慢吸附掉。 但还有别的咝咝声音。 阮钰白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了空中的虚拟屏上,即便是隔着无机质的阻断,似乎都可以嗅到空气里的腥甜味道。 有东西! 攀附在洞穴顶端的是一个极为巨大的黑色状物体,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看不清,阮钰白忍着恶心屏息观察了半晌。 是变异的狐蝠! 狐蝠的头骨极长,颧骨是内缩的扁,配上扇形的耳朵和两条灰褐色的条纹,看起来确实像是放大数倍的狐狸脸,翅膀是黯淡的灰褐色,放在这样阴暗的环境里丝毫都不突出,足趾上黏着一些看不清的东西,不时在重力的牵引下往下滴落着。 一道闪电骤然划过,瞬间擦亮灰暗的视线,阮钰白瞳孔一缩,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才忍住喉间的尖叫声。 那是一串猎物的羽毛黏着成的血,像是糖葫芦串一样串在一起,不同的毛发本该属于不同动物的纲属,现在却只能形同血泥一般,隐蔽在狐蝠缩起的狭长身体下。 快跑啊! 这时候阮钰白连之前对女主的怒火都忘掉,紧紧地盯住屏幕里背对着这吸血狐蝠的高挑少女,恨不得穿到屏幕里去提醒她。 而这时这硕大的蝙蝠已经忽闪起翅膀,就要去捕捉新猎物,阮钰白下意识闭上眼睛,几乎能想象到女主被撕碎后退出游戏的场景。 却没想到,卿泠的动作比她想象得更快,蘸过油的木棒在瞬间炽烧起火焰,映亮少女染上血的冷静面颊。 在瞬间逼退怕火的蝙蝠后,卿泠另只手一折转,已经露出雪亮匕首,不等狐蝠恼怒地拍着翅膀挠过来,已经迅捷地欺身逼近,清逸的身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道白影。 不过这只吸血的狐蝠到底是虚拟场景的设定,被削掉了单边翅膀后不但没有萌生退意,反而愈发狂躁,臼齿被削掉一半都像是没有感觉,扇动着硕大布满腥臭味的翅膀俯身而下,一时之间竟是能挡住镜面的整片视野。 战斗结束时,阮钰白小脸都被吓白了几度。 蝙蝠残肢零落地铺散在地面上,而卿泠雪白的单衣也变成血与雨水的调色盘,玉白面颊上的伤口迤逦开,她缓慢地揩去,一双眼睛清凌凌,忽地转向洞口看去。 这些依据回声定位的生物隐匿于黑暗里,只能借助偶然划过的闪电看见些蝙蝠眼睛,暗沉如珠,此时这些黑色的珠子像是葡萄串一样紧紧地捱在一起,雕塑一般动也不动地凝住,唯有耳朵划破风声。 它们动了。 最后等到卿泠摘下全息头盔时,看到的就是几乎跌坐在椅子上的阮钰白,女孩怀里的兔子耳朵被□□得成了三角形,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至于这么吓人吗?卿泠好笑地把阮钰白手上喝空的牛奶丢进纸篓里,坐在旁边拯救她手里的凄惨兔子,这次我屏蔽了精神力的使用,下次场面就不会这么血腥了。 这是画面血腥的问题吗? 阮钰白虽然宅,但是恐怖电影看得也不算少好吗?更别说她出生于阮家,不说后来到劳雷斯学院,从小自然是接触过这些全息设备的。 精良全息设备的出现,可以将实地环境的真实程度模拟到无限接近百分之百,无论是音效、成像、嗅觉、触感,甚至于感知都和现实中无异。由于这样的设置,甚至有很多人分不清真实与虚幻导致精神出了问题,更极端的事例是有人由于在虚拟场景里受到的痛苦太多,直接选择了轻生。 之前阮钰白在新闻中也看到过,也惋惜地感叹过,但毕竟他们都是陌生人,画面再惨烈也不至于让她失色。 问题是在于,刚才亲身经历这一场惨烈屠杀的,是女主本人啊!虽然最后没有蝙蝠生还,但是卿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这一场磨炼简直不亚于一场酷刑。 阮钰白勉强忍住了反驳的话,皱着眉头问:你痛感调动了多少? 四十左右。比起面色不太好的阮钰白,卿泠倒是神清气爽,还小酌起了杜子酒。 阮钰白这才微微松口气,不过眉头还是没有完全放平:那也很高,这样的场景怎么也得把痛觉调低个百分之八十,你又没有自虐倾向,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卿泠笑着点了下头,倒是没告诉她,百分之四十这个数值不是被调低的,而是调高了。 没有清晰的痛楚,怎么能提醒自己经历的一切呢? 不过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说了,在阮钰白挥手和自己告别后,卿泠还塞给她两盒药提醒女孩按时服用。 在阮钰白的身影消失在训练场的片刻,卿泠的眸色瞬间就深下来。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南竹堤怎么能配得上呢? 不过既然没办法阻止阮钰白的心意,那就只好从其他的方面下手了。 随手打开音箱,蓝调的柔和音乐飘出来,卿泠将其余的清澈酒液倒进水池,悠悠地拧开水龙头,将本就干净的手指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手背都搓红才仿佛去掉了附着在皮肤上的黏腻感。 从那样变态的场景出来,没有人会不受影响,即使是卿泠也不例外。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她格外能忍,多年的卿家教育最宝贵的不是丰富的理论知识,而是写进她骨髓里的克制。 水珠蔓延在洁净的镜面上,卿泠望着其中沉静的少女,优雅一笑。 无论是对付模拟场景里的蝙蝠,还是最近扰乱她心思的其他。 女主很淡然,但并不代表想要成为反派的炮灰女配也是。 一直到阮钰白回到家里时,才发现由于场面太惊险,自己竟然忘记了拍摄卿泠的战斗场面。 什么叫本末倒置?她这么费劲地做这些事,根本目的不就是给林依看吗? 啊啊啊她这个蠢货! 但没关系,从某个角度讲,女主好像是个极为心大的人,并没有发现阮钰白的一些小心思,隔天依旧邀请她去训练场里旁观自己的训练。 咸鱼阮自然是欣然前往,不过既然第一次会忘记拍摄视频,后来的忘记好像也顺理成章。 但是,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得多,总会撞到男主他哥。 去Lumos的次数多了,阮钰白也发现之前的细微差别并不是小说和现实的脱节,而是女主训练场地的门不止有一个,无论是宿舍底下的仓库还是实验室的暗门里,都只是很多场所之一。 这一次阮钰白为了躲懒,没有背书包,就是想等到从卿泠的训练场离开后还可以抄近道拿书包回家。 于是,她就很不巧地遇到了刚和班里的Omega进行临时标记活动的南竹葛。 班级里的浓稠香烟信息素味道四溢,混杂着一点类似于变质朽坏的牛奶味道,让阮钰白一下子就皱起了眉。 她是知道学校里有人追求刺激,故意在教学楼的某些场所做一些原始行为,但没有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大,竟然在教室里敢直接提刀就上。 这是完全不怕监控吗? 答案几乎是顺理成章的,此时南竹葛看到来人时,先是惊慌失措地找衣物蔽体,在看到来人是谁时却兴奋地半搂住女孩肩膀:钰白同学是专门来找我的吗?也眼馋Omega能被我标记了? 他舔了下唇:别躲啊,我知道你害羞,这教室里的监控设备都被老子给砸了,保证你再怎么浪都没人看见。 阮钰白神情彻底冷下来:我对你没有这样的意思,请你放开。 男主和他哥这俩兄弟,为什么可以恶心得这么浑然天成?难道这也是一种种族天赋吗? 之前你这么说倒是能骗过老子,可是你太不会藏了,每次都来A班遮遮掩掩地勾搭我。南竹葛身上强迫味道的Alpha信息素散发得更加浓厚,几乎是以天生的力量优势在压制,还得意笑了一下,我那个蠢弟弟还说你真正喜欢的人是他,我总算明白了,你这是想借着找我弟弟和大小姐的借口来侧面吸引我?真是个小 后面的污浊词汇掩盖于他越来越低的呢喃声中,信息素过分泄露后,Alpha的神智还尚未归笼,吧嗒着嘴就想要去亲那一段细白的脖颈。 负面情绪到达了顶点后,阮钰白反而冷静下来,她微弓下腰,好像把自己往他怀里送,甜美笑着问:小什么? 南竹葛惊喜地睁大眼,本是想强行促成,没想到能得到回复,当即痴迷地盯着女孩的脸,答道:小 后半句被墙角处红色的管状灭火器所脆声打断,南竹葛意识消失前的一秒钟,也只能记得握住那物件的一只小手。 软而细白,浑若无骨,很适合握在手心里细细把玩,此时却毫不留情地捏住杀伤力巨强的武器,给了他一锤子。 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压力和无力的愤恨终于找到了破口点,阮钰白颊侧微红,一向柔软的眼睛散发着一点平时罕见的冷意,在看到地上抽搐的南竹葛还在挣扎起身时,毫不犹豫地又是重锤了下去,铁器和人类的脑壳撞击出铛声的脆响。 狗屁的小说情节,见鬼的男主兄弟,脑子长泡的狗血作者,不是喜欢收后宫吗?十八层地狱的美女姐姐足够享受了吧! 她奈何不了卿泠,还奈何不了这个蠢货Alpha了? 灭火器的底部沾上了点脏污的红色,阮钰白刚想要再抡下去,忽然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 阮钰白当机立断地放下灭火器,拖拽着死猪一样的南竹葛勉强安置到视觉死角,刚想从没安监控的楼梯处溜下去,就看到了走廊尽头漫步过来的两道人影。 会长,你有没有听到这边有声音? 迫于无奈,阮钰白只能临时藏身在夹角处,心脏咚咚地跳,眼看着后面的人越走越近,情急之下学了声喵叫。 走在后面的人了然:哦,是野猫吧,是我听错了。 闻声,原本转身欲离开的颀长身影却像是来了兴趣,不但没折身,反而向声源处走得更近,袖子上铂金颜色的会长纽扣在明净的玻璃窗上折射出耀眼的华贵光芒。 她淡淡道:野猫?我怎么没听到。 第19章 气味存档 夜深时分的走廊洒着月光, 大理石地面宛若一片巨大的镜面,将窗外树枝摇筛的影子都完整地拓印出来。 【南竹葛不想他弟弟那么挑食,看到个小有姿色的就会猴急, 提刀就上。有时候为了追寻刺激,他连男性的Omega都会下嘴, 像是南竹堤这样的纯种Alpha直男, 自然是不明白同性别有什么好喜欢的。即便那是男性的Omega,他想到要去咬另一个硬邦邦男人的脖子就犯恶心。但是南竹葛从来不讲究这些,对上眼的时候,在教室内都能即刻开战。 这次也不例外,Alpha的易感期将近,南竹葛也从来不喜欢用抑制剂这种东西压制自己的信息素, 薅了个隔壁班一直悄悄向自己示好的小男O, 连出门找个厕所都懒得,直接扯开这Omega用来遮挡腺体的围巾,坚硬的牙齿直接戳破,专属Alpha的香烟信息素跟着四散在空气里。临时标记后,南竹葛摩挲着这Omega的脖颈半笑道:你这小子皮肤倒也不输妹子, 等信息素标记没了,记得再来找老子。在这男生打着颤仓促离开后, 南竹葛坐在教室里半敞坐着,静静地享受标记过后的无聊片刻,明明应该很满足,心里却总像是缺了点儿什么。】 这自然是《星际上将Alpha的傲娇女友》里面的情节,不过其实是发生在后半段,当时女主和男主已经是学校里被默认的一对天之骄子,南竹葛猎艳心盛, 虽然不喜欢大小姐这样的御姐,也总是会生起征服欲。 自然,他是不可能干得过男主的,最后也只能用别的人来代替,只不过心里永远像是漏了个大洞,看着弟弟美人在怀,心里极不是滋味起来。 可以说是把男主对照组的功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对于本来只是想路过的阮钰白来说,可就不是这样子了。由于原来剧情里男配南竹葛并没有撞上别人,坐了一会儿后也收拾起东西去酒吧玩第二场,结果因为阮钰白这一榔头,反而多添了学生会的戏码。 这就是不按故事情节走导致的后果吗? 听到走廊尽头的脚步声,阮钰白的心脏像是不受控的水泵,在静谧的昏暗环境里跳出急促的声响。长廊里有未散尽的Alpha信息素味道,即便南竹葛已经倒地昏迷不醒,都还是有剩余的烟叶气味逸开,草木灰一般弥散在鼻息间。 如果来人再敏锐一些,必定能发现其中还有些微的血腥味,将本就沉郁的走廊空气更染上一点厚重。 幸运的是,走在后面的女生是个嗅觉并不敏锐的Beta,她抽了抽鼻子,小声抱怨道:会长,您说怎么可能真的会有Alpha在学校里就标记别人啊?这脑子得被人开了瓢吧! 缩在角落里的阮钰白:谢邀,人证南竹葛就在你左手边十米远的门后面,现在已经歪倒成死猪。 卿泠没说话,神情有些百无聊赖,只不过脚步也没停。 一阵幽微的小苍兰味道代替这些难闻的气味飘散过来,踩在地面上的是一双深色的高筒靴子,碳色签字笔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在手心里,反而将白皙的手指衬得愈发纤长。 阮钰白简直想骂爹,就在半个多小时前,她还亲眼见到了会长大人,也就是卿泠在模拟训练场里徒步走出撒哈拉星球大沙漠,看得屏幕外的她渴得一口气喝掉了一杯半的全糖抹绿奶茶,这人为什么能没事人一样地在这里散步啊? 这其实不是女主,而是什么机器人吧! 后面的那位Beta同学还在埋怨:出去开个房,也费不了多少星际币,实在差钱,我也可以资助一二。我追的番今天可是大结局啊,十二年了,我和作者比命长,我终于等到它完结篇了。 这倒不是她玩忽职守,实在是把一个动漫厨从番剧的结局直播前揪出来巡逻,无异于在看阿加莎看得津津有味的读者面前直接叫出来杀人凶手,简直是让人呕出一口血。 Beta同学背包里的手办都在发着烫,像是异世界的式神在深情召唤!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去抓一个衣不蔽体的Alpha? 等到逮着了之后,她一定要杀了他! 仅仅是透过转角的一豆月光,阮钰白都能看得到这位Beta同学眼中的熊熊烈火,不由得下意识吞了口口水,感觉自己的脖颈都产生幻觉的疼痛。 阮钰白:是谁扼住了咸鱼的咽喉? 耽误了别人追番剧很抱歉,但是她还不想凉! 监控设施被人为破坏掉毕竟不是小事,最近还有些Omega向学校报告说有类似事件的发生。 闻言,这同学也跟着严肃起来:会长,您是说这有可能是团体作案?会是校外的那些觊觎我们校Omega的变态吗?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4) 劳雷斯的学生无一例外,都是出生在优越的家庭,辅以聪明头脑的尖子生,即便是总被人称作咸鱼的阮钰白,在校外的全星球综合校验里也绝对可以名列前茅。也许是基因和后天努力的双层结合,这里的学生都外形优越,放在光脑上做全星际偶像出道都没有问题,其中的Omega就更是智慧与美丽的结合体。 最经典的例子,当然就是卿泠了。 这些漂亮的Omega在引人艳羡的同时,自然也有流亡的混子在偷窥。即便没有资格,也要幻想可以在夜深人静时捉到一个来永久标记,这样就算是当事人再不甘,到底也只能臣服于流浪汉的身下。 胆敢越级挑衅被捕捉走的罪犯不在少数,现在照片都还在星际网上流传着,也不怪这位并行的Beta同伴会怀疑。 卿泠不置可否地点下头:有这个可能。 眼看着两人的话题已经脱离猫叫声远去,阮钰白重重地松出一口气,拼命祈祷这两个人越过这个转角可以去别的地方巡视。 别的不说,即便刚才阮钰白是为求自保才锤的南竹葛,但大概并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 侵犯一个Omega或有可能,但是Beta从不在大家平时认知的易受伤害名单内。毕竟,比起身娇体柔的O,怎么会有人看上一个连腺体都没有的Beta呢? 更不必说这里的监控设备还坏了,阮钰白连个证据都找不到,到时候自辩都很难,而通过之前狗血小说的情节设置,她也能看出来这南家的兄弟俩来头定然不小,现在全都是欲扬先抑的扮猪吃老虎,阮家怎么可能赢得过男主的世家? 话说回来,要是她爆锤南竹葛的事情真被人发现后公布于众,可能倒是不需要再担心小说剧情的事情。 因为她连替女主挡刀的结局都走不到,估计可以直接被用来祭天了! 哦,谢特,这是怎样崩溃的走向。 不过万事有利就有弊,假如阮钰白没有被发现,还能从这里脱身的话,那么南竹葛也不可能会自曝其短,说自己堂堂一个强无敌Alpha竟然被一个Beta用灭火器给敲晕,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不然简直是往自己的面子上泼硫酸。 可惜的是,阮钰白的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底,便听到女主清淡的声音:你刚才是在这里听到的猫叫吗?劳雷斯不允许饲养宠物,如果乱跑进实验室里,猫也会有危险。 阮钰白: 古娜拉黑暗之神,呜呼啦呼,灭火器来! 她刚才应该敲晕的不是男主他哥,而是这个混球女主! 神他喵的饲养宠物,哪里来的宠物? 这时候,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后面同性别的同窗,阮钰白一双咸鱼眼满怀期待地看向女主的身后,期待这位Beta同学可以救自己于水火。 会长说得有道理,我刚才听到的叫声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可惜的是,同行的Beta同学对卿泠堪称是盲目崇拜,指尖毫不留情地指向走廊转角,叠盖在窗扉阴影处的影子正是来源于瑟瑟发抖的咸鱼阮。 卿泠走在前面,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几乎是和阮钰白咫尺之隔,近到阮钰白都可以嗅到她整洁制服的幽淡味道,连同着身上沾染的些许抹茶味。 正是半小时前,阮钰白剩下的半杯抹绿奶茶的最终归属者。 阮钰白:奶茶杀我! 既然她这个精神力一点都不敏锐的Beta都能闻得到,那幻想卿泠察觉不到简直是天方夜谭,现在女主必然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偏偏就在阮钰白闭目认命的当下,卿泠却蓦地停止住脚步,手上无聊转着的签字笔也跟着停歇在指尖,低柔的嗓音藏着点笑意:说是小猫,怎么不叫啊? 阮钰白:好家伙,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阮钰白:鱼可杀,不可辱,你生擒了我吧! 而正在卿泠要悠然迈步过来的当下,一声凄厉的猫叫声撕裂走廊的空气,嗓音本来是带着点可爱的轻软,但尾音的颤抖却泄露出满满的怨恨和愤怒,几乎要走出十八弯的秧歌小调。 总而言之,如果不是人假扮的,就是猫成了精。 还是满怀怨念的猫精。 这下就算是同行的Beta再迟钝也察觉不对,她眉头紧紧地拧起来,正要从后方跟过来,本来静谧的楼下忽然传来喧哗声。 有血,死人了! 这Beta嫉恶如仇,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野猫精,收起锐利的探寻视线,焦急地和女主交代些什么,转身小跑着下了楼。 急促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刚才还有点喧闹的走廊再次陷入宁静的氛围中。 阮钰白转了转眼珠子,大概就明白过来,楼下看到的血液来源应当是南竹葛,刚才由于时间紧迫,她随手把晕眩的Alpha拖进了教室边靠着,想来是头顶滴落的血掉在楼下,这时候恰巧被别的学生会同学发现了。 那这层楼是不是没有人了? 阮钰白原本如死灰沉寂的心脏再次剧烈跳动起来,她屏息凝气,倒数十个数,在确定没有声响后眯着眼规划出新路线,只要弓着腰从这个走廊跑过去,低头避过监控设备绕路从楼梯跑下去,她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说干就干! 狭长的走廊寂静无人,阮钰白一路埋头苦冲,月光钓在她身后都像是挥舞的鱼竿在加油助威,眼看着一路没有任何人出现,再翻过这个走廊就可以获得自由 彭的一声,撞入的怀抱盈满着小苍兰的淡弱香气,身体是女子先天的柔软,但因为这人勤于锻炼,并不像阮钰白一样全是软肉,而是有着紧实漂亮的线条。 阮钰白唇角的笑意还没有完全展现,就已经凝固住。 好家伙,她就知道女主没有这么轻易放过她! 阮小姐? 这话里的戏谑味道几乎是长着脑袋的就能听出来,阮钰白怒从心头起,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这次也不怂怂地祸害对方的袖扣,直接抓住对方的手送到唇边,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下去。 卿泠的个子确实很高,即便是站在低一阶的楼梯,也还比阮钰白略高上一些。当下她半倚在楼梯扶手上,一只手插进兜,另只手任女孩放在唇边去咬,不像是端庄优雅的学生会会长,更有种放松的混不吝味道。 这是平常人所见不到的卿家大小姐。 说你是猫,还真的咬人啊?卿泠低笑着摸摸女孩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大拇指微掀,像是无意般擦过她粉润柔软的嘴唇。 迟钝如阮钰白,那必然不可能察觉到这些细枝末节,她自以为很高傲地甩开了女主的手,殊不知因为刚才这一番心惊肉跳的动作,手上几乎是卸了力,当下不像是孤傲泄愤,倒更像是软绵绵地在撒娇。 阮钰白:就很生气。 以后要勤加锻炼的想法还没有凝固成型,阮钰白就感到身上一重,学生会专有的制服外套已经搭在她身上,她感到自己像是跌在了一片种满小苍兰的寂静田野。 别乱动。楼下的争执议论声已经从另一侧楼梯传来,不时有人惊呼着叫南竹葛的名字,而作为本应维护校园正义的会长,此时正光明正大地将罪魁祸首罩在怀里。 也不顾阮钰白还蒙着,她以指作梳,三两下把女孩的头发盘起,斜插进刚才一直绕在手上的签字笔,垂下头时好像还很满意地打量了一下。 随后卿泠抹了下唇,清雅的眉目因为这样的动作竟然显出点放肆的随性,接着她像是指导学校的后辈一样,半搭着阮钰白的肩,光明正大地路过其他正在辛苦忙碌于躺尸南竹堤的同学。 卿会长好! 会长这么晚还在忙啊,不愧是卿家的大小姐! 会长,这个Alpha应该怎么处理啊? 在一叠声的问好中,卿泠礼貌地浅笑着回复,身上的制服脱下后只剩下一件轻薄贴身的绒衫,而她声音轻柔干脆,是再干练不过的学生会会长,一点也看不出刚才在楼梯夹角做过分事情的模样。 会长!一个眼睛晶亮的Omega女生推推眼镜,因为能和崇拜的前辈说话,脸颊都晕出点幸福的薄红,根据现场的信息素味道排查和监控设备被销毁前剩下的录像来看,我们合理怀疑,这位Alpha南同学是违背Omega的意愿强行发生关系,结果被后者用灭火器来出其不意地反击。最后这位Omega同学可能是由于惊慌失措的原因,看到南同学晕眩后将其拖到教室里然后逃跑了。 卿泠温柔地笑一下,像是清冷的月光淋上糖霜: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这样鼓励性质的轻柔话语让眼镜同学激动得像是要飘起来一样,她乐呵呵地摆摆手,什么条理清晰的结论都忘在脑后,只会咧着嘴巴傻乐。 另有同学接替她问道:会长,强制Omega的事情性质太恶劣了,我们是不是要上报给警局? 这个不急。卿泠侧头问,找到现场的另一位Omega同学了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慢条斯理道:我们还是要问询受害者的意愿,上报警局确实会让南竹葛受到法律的严惩,但是同时受害者的信息也很可能会被曝光,即使出发点是好的,也会违背我们想要保护当事人的初衷。 有人赞同地点头,感慨大小姐就是思虑周全,但也有人小幅度地摇头叹气,觉得卿泠的手段未免也有点过于柔和,失了往年卿家人的雷霆气势。 而埋着头的背景板阮钰白脸都涨成了小番茄的颜色,她从未见过这么能颠倒黑白的人! 别的人不清楚内情,但是她自然最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假如真的报警的话,自然和面子的事情不是一个同等量级的概念,想来南竹葛就算是再想打肿脸充胖子也不会认下这样的罪名,就算是破釜沉舟也会说出来实情。 被他临时标记的Omega也大概率会和他站在同一边,那样的话阮钰白想从这件事中脱身的可能就变得极小,就算不会进局子,也肯定会沾上一身腥。 但如果不报警,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不说南竹葛,另一位已经被找到的Omega必然不愿意承认自己和其他Alpha在校园里做标记的事情,刺激归刺激,可要是自己的照片被全网传播,可能就并不那么妙了。而倘若这位Omega都含混其词,即便南竹葛有什么别的心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只能捏着鼻子吞下这个哑巴亏。 即便是从狗血小说的进程上来说,这也不算是脱轨的发展。 两个字,妙啊。 而几句话就为这件惊天丑闻定下基调的人松松揽住阮钰白的肩,含笑和大家打招呼后,体态优雅地下了楼,后面是羡慕的议论声一片。 和会长一起走的那个女生是谁啊,难道说大小姐有交往的对象了?这也太幸福了吧。 你真能乱猜,虽然那个人没抬起脸,但是刚才从我旁边经过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应该只是个普通的Beta。今天和会长结伴巡视的人也是B,应该就是她了。 呜呜呜呜居然能听到会长的亲身教导,这是什么神仙体验啊?酸了酸了,柠檬树下只有我! 得了,我们还是先按照会长的吩咐把这个事情处理完吧,这煞笔Alpha也太重了,一顿几头猪啊? 眼看着一行人像是拖拽尸体一样拉着晕眩的南竹葛走,真正和卿泠搭档的Beta疑惑地挠了挠头。 无辜的Beta同学:听起来挺顺理成章的,我只剩下一点问题。 无辜的Beta同学:如果说走在会长身边的人是她的Beta搭档,那我是谁? 无辜的Beta同学:是谁代替了我,而我,又代替了谁? 比起呆立在原地风干的搭档,替代品阮钰白要神色灵动许多,走出教学楼后,原本鹌鹑一样的女孩终于舒展开,她抻抻胳膊拉拉腿,身上制服的袖子都开始在空气中做圆周运动。 僵直的骨头拉伸好后,阮钰白才抬起头看卿泠,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笔拆下来还给她:你是怎么发现破坏监控设备的不是校外人的? 刚才在危机关头想不清楚,但是等到过劲了重新回想,阮钰白就发现卿泠恐怕是一早就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道,凭借她目力,被勉强拖到屋子里的肥猪恐怕也被尽收眼底。 当时在那位Beta同伴提出假想猜测时,卿泠倒是并没有辩驳,也算是勉强为这个全星球最知名的院校盖上了一层遮羞布。 更大的可能其实是校内人作案,不过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她当时也不打算说出来离间同学的感情。 卿泠:我很少将人预设立场。 比起愿意相信同窗之谊的其他同学,卿泠到底是一个新转过来的学生,实际上对劳雷斯的学生并没有太深的滤镜。 换言之,她是不介意将人往坏处想的。如果去掉之前的先天立场,很多事情其实看起来都很简单。 只不过能够完全去除偏见,是极难做到的事情。对于能完全维持着清醒状态分析事情的人,大众大概也并不会先冒出敬佩的念头。 更多的,恐怕是胆寒。 不过这样的大多数人一定不包含阮钰白,毕竟她没那么多心思去管女主的内心世界,甚至于就算女主打算毁灭这个星球她还可能会拍手就好。 毕竟,你也不能对一个炮灰女配要求太高嘛。 对于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小说里的人来说,阮钰白没有产生反社会倾向都已经算是表现良好。 因而,有着咸鱼本性的阮钰白肯定还是更关心自己,这时候脑袋瓜一转,就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 如果女主很早就发现了晕倒的南竹葛,那么换言之,她也一早便意识到缩在角落里的人是自己了。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味道。 可是Beta没有信息素的啊? 似乎看出阮钰白的不解,只穿着单薄绒衫的大小姐接过她的笔,无奈道:不是说信息素,是抹绿奶茶的味道,你饮品喝得太多了。 把用作固定头型做伪装的签字笔摘下来后,阮钰白柔软的发丝就披散下来,和她这个人一样,总带着点无辜的细柔,被夜风吹散成海藻的形状。 说来卿泠也觉得奇怪,阮钰白只是喝了点奶茶,又不曾洒到身上,但是现在隔着半米远的距离,她都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清甜气息,是甜蜜果子和清新树叶的奇妙杂糅,并不腻人,倒像是刚端出来的一道甜点。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5) 到底只是奶茶的味道,还是阮钰白的味道呢? 这样的想法有一点往古怪暧昧的方向游走,卿泠捏了捏眉心,不再看她那双流淌着山溪水意的杏眼:我送你出校,好好休息,今天的事情就当不存在。 会长高挑纤瘦的身影落在一束灯光下,小苍兰扑朔过夜晚凉意,总会带给人孤单的错觉。 阮钰白已经走出了好几步,看到这影子到底还是没忍住,纠结地问道:你的房间还在那里,没人动过里面的东西,要不然今天和我回家睡吧? 卿泠把被晚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神色不明地去看她。 她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女孩。 头发有点乱糟糟地逸散开,顺着风向在往后吹,皮肤细嫩,只是吹了这么一小会儿的晚风,耳尖就有点被冻红,石榴珠一样的颜色。 如果是放在卿家,用她最严苛祖父的话来说,这样的孩子第一轮训练怕是都撑不过一半,是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会被时代抛下的废物,只能受着家族荫庇,注定做不出什么成就来。 之前,卿泠也一直都这样认为。小的时候,除去她以外,家里人也另外找了其他资质不错的孩子,美其名曰是当做她同伴共同训练。但其实早在年幼的时候,卿泠就已经清楚地认识到,那些眼里写满野心的同龄人不仅仅是玩伴,更多类似于生长在同一个匣子里面的蛊虫,她若是能打败便罢,打不过卿家也不介意另外帮扶一个更强的孩子上位,让这个Omega的女儿只做一个戴上华贵王冠的傀儡。 生而为Omega,就一定要付出比他人更强百倍的努力,才能得到一个Alpha出生时就能得到的认可,不行的人就应当被淘汰。 卿泠从来都这么想,但是在此刻看到女孩稚纯样貌的当下,生出的唯一一个念头是帮她戴上帽子,罩好柔软的耳朵尖。 太拙劣了。无论是初次见面时写在表情上的厌恶,还是现在别别扭扭的关心,都是不用费心思就一眼就看穿的东西。 可卿泠居然会因为这样的孩子着恼。 猎猎风声肆意刮过,卿泠漫不经心地走过去,到底还是帮她戴好帽子,又牢牢系好。 换季的时候,茵绿色的草坪会变成枯黄一片,夜间看起来也份外奇怪。 这样说起来,她是不是也在变得奇怪呢? 失笑片刻,卿泠摇摇头,伸手和还是满面懵懂的女孩告别:不了,我这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你记得要按时吃过敏药。 少女微凉的指尖无意间擦过阮钰白脸颊,指腹上还残存着之前咸鱼泄愤咬下的痕迹,像是在华贵美玉上留下了一道瑕疵,痕迹很淡,但也让人不由得不在意。 脚踝上的红印只剩下一点,不痛不痒,平时不刻意去想的时候,几乎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可是卿泠却还记得。 而等到阮钰白回神的时候,卿泠已经折身走远,未着外套的身条纤细而充满韧劲,漂亮得像是上帝的精心勾画。 你的衣服不要了吗?阮钰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的还是对方的制服,慌忙用手围在唇边喊,但是这声音很快被晚香玉味道的风吹散,就像是此刻已经模糊在视野尽头的卿泠,只留下一道朦胧的清淡形状。 空灵色淡,但却总有留香。 后续发生的事情和之前的猜测一样,醒来的南竹葛在惊愕恼火片刻过后闭口不言,打死都不说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被找到的Omega更是一口咬死Alpha头上的伤疤是自己被强行标记时的愤怒反击。 但是这位Omega也拒绝报警,只说这次只是南竹葛的临时标记,到底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无论其他人怎么劝,都婉拒联系警察,并且表示这样的事情是人生污点,自己也并不想再旧事重提,只想交托给学生会来惩罚处理。 很多学生会的知情人士都愤懑不已,他们怀着朴素的道德价值观,恨其不争道:应当觉得内疚悔恨的只有犯罪者,受害者哪里有污点啊?如果都像这个Omega一样,谁还敢站出来指责真正有错的人?长此以往,不用承担后果的话,这些变态可能就会变得更加嚣张。这不就是荡O羞辱嘛,受害者也应当站出来,奋而反抗啊! 许多正义的小伙伴跟着点头,真是恨不得把报警的手机塞给这位Omega手里,从此涤荡干净世上的罪恶。 你们说得都不错。卿泠也不反驳,或者说,这也是她曾经一直抱有的观念,然而当下她却只是很轻地一笑,可是,受害者难道就没有软弱的权利了吗? 站出来的受害者当然是勇者,值得鼓励与嘉奖。 然而正如他们学校的名字一样,劳雷斯,lawless,这是没有法律的边缘地带,除了他们这些高素质文明的一小块地方地方,其余都是拳头当道的野蛮世界。 在维护Omega权益的法条还并不算完善的当下,让个人去挑战整个世界的思维定式又何尝不是很过分的事情呢? 众人怔忪住,忽然羞惭地低下头来:会长说得对,如果强制受害者按照我们认定是正确的方式来行事的话,我们又和那些侵害者有什么区别呢? 会长不愧是会长,就是比我们要周全! 不过背地里也有人感慨:没想到大小姐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不瞒你们说,其实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总感觉虽然看起来优雅完美,但下意识却觉得冷冰冰的不好接触,看来我们果然不能以貌取人。 这话如果被头上缠满纱布的南竹葛听到,他一定会骂出满病床的唾沫星子:歪理邪说,全他喵了个咪的放屁! 面对来了又走的同学和乔装打扮的家人时,南竹葛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发誓要和茅坑里的石头比谁更硬,无论他们问什么都不发一言。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愧疚,而是因为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堂堂一个武力评级为A++的强悍超无敌Alpha,竟然被一个软乎乎的Beta给揍晕了,这是什么公开行刑的耻辱场面?行不更名、坐偶尔改姓的堂堂正正南竹葛可受不得这个! 他就算是被人说欺负Omega也认了,这还可以说是初生Alpha不怕虎,一抹腺体就是干。 可被一个软妹子锤晕了算是怎么回事? 别的Beta也就算了,还是个地地道道的体力B级别! 奇耻大辱!Alpha生最大的羞辱,这比你不行三个字还要令人刻骨铭心。 也许是人的自我保护机制作祟,南竹葛在养病的时候也不由得恍惚,暗自猜想是不是自己因为临时标记完后出现混沌的贤者时刻,脑子里的记忆混淆成浆糊,由于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真的把最后出现的人给看错成阮钰白了? 想到这里,南竹葛急慌慌地点开光脑,眼珠一下子瞪得特别大。 他的私藏偷拍视频呢?裙下视角.mp4、泳装派对.mkv、换装替身play.mov,还有标记汇总.wmv呢?都哪去了? 他那么大的一个压缩包呢?这可是他累累战绩的辉煌总结,怎么这就没有了呢! 难不成他脑子真的摔坏掉了?考试挂科倒也算了,这东西怎么可以丢?这可是他猛A的生命之源! 南竹葛当然不知道,他在临时标记Omega的时候由于动作太狂野,甩动的弧度太大,不仅摔坏了容量贫瘠的脑瓜,还不小心把寄存视频的终端也给摔了出来。在后续学生会扫尾工作的时候,这些东西自然也被当做现场证据收集了起来,此刻正摆在学生会会长的办公桌上。 视频质量原本很不错,但是由于这一番猛于虎的摔地操作,有很多文件都变得模糊起来,但是依旧能看清大部分片段。 戴着猫耳朵的应召女郎甜声道:南竹葛先生,十四号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您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视频晃动一下,随后广角镜头里出现南竹葛扭曲形状的脸,他拍拍女郎的尾巴,嘿嘿一乐:别的倒也不用,就是称呼得换一个。 好的,南竹葛先生想要我叫什么名字? 阮钰白,你就自称小白吧。 后半段的视频戛然而止。这其实只是刚开场的互动,后面自然有更刺激精彩的东西,但是控制视频播放的按钮已经被会长按了停。 卿泠的眼睫微垂,一时辨不清神色,不过办公室内本就偏低的空气一瞬变得愈发冷。 良久,她切换了另一个视频。 这次的视频要更为模糊,像是人潜在水底下拍摄,游泳池里的浅碧色波浪是温热的,靠近管道的地方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 细白的两条腿上是深蓝色泳衣,膝盖都是精巧的可爱,再往上是收窄的腰和衣服勉强兜住的半轮月。 皮肤是大片细腻的雪白,香草籽揉碎的膏脂温柔地半融在水中,因为隔着半米的距离,其实并看不清楚。 水与空气的临界点浮动着一个托盘,上面乘着果物与甜口的米酒,红滟滟的西瓜此刻正被含在粉润的唇间,让人隔着视频都可以臆想到果瓤的清甜。 一时之间,你甚至分别不出哪个的颜色更鲜艳。 破水而出的瞬间,女孩发丝披散如温柔的海藻,双颊软白细嫩,静滢滢地迷惑看过来,眼里是氤氲朦胧的雾气。 这带着种惑人的古怪魅力,比起去精心呵护,更想要将其捏碎在指骨。 你是谁?阮钰白抬眼看过来,刚睡醒还有点惘然,唇被轻轻咬着,一点蒸发上来的热气流淌过纤巧下颌,游走着婉秀锁骨,最后悬停于更下的水面交界处。 咔的一声,视频变成雪花条纹,卿泠手上的按钮在瞬间化为齑粉,明亮的屋子瞬间陷入阴沉的黑色。 于是,后续的所有都自此彻底销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喜欢,给小天使们啾啾啾~ 小天使小号阴阳玉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2 21:56:38 小天使凉寂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3 14:35:11 小天使勿案,灌溉营养液+220210323 10:27:56 小天使拾贰,灌溉营养液+520210323 00:42:00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0章 糖衣炮弹 在劳雷斯学院, 权力最大的并不是学校的教授或者背后的股东,而是一手遮天的学生会,很多世家都想让孩子加进去做个一官半职, 并不是真的想用这样的职位做什么,而是履历里假若填上学生会的经验将会是极为光鲜亮丽的一笔。 至于为什么一个家里倒台的大小姐也可以飞速成为会长, 这样的问题就只能拿来问狗血小说的作者了。 【从外表来看, 劳雷斯的主教学楼外形看上去是个三角形,外表是晶莹剔透的罕见晶核做防护罩。夜幕降临时,白日光灿的表面暗下来,宛如古老神秘的埃及金字塔。虽然只是个学生的院校,但是劳雷斯具有着等级分明的阶级制度,从阶段性考试的每一次量化评级, 到直接衡量能力的A到F班排名, 都是最佳佐证。而劳雷斯的学生会正坐落于主教学楼的顶端,通向最高层的楼梯已经被封锁,唯有一架需要瞳孔识别才能坐上去的专属电梯是升上去的渠道。 进入到劳雷斯的学生,早在入学的当天就签署过条约,自愿遵循学生会出台的规则, 如有违背也愿意承担后续的责罚,所有条令的最终解释权归学生会所有。】 这哪里是什么学校条约啊?明明是放弃身体的协议书啊!阮钰白暗地里撇了撇嘴。 虽然也是劳雷斯的学生, 但阮钰白确实不记得自己签署过这样的过分条令了。早在入学的时候,随着录取通知书到家的还有厚厚一沓需要签名的文档。比起每一次落笔前都会仔细读过每一个条款的卿泠,阮钰白这样大笔一挥直接签字的,从来都是乙方最爱的韭菜小肥羊。 小白,别发呆了,那边学生会的人正办事呢,你也想跟着上去吗?被好友毕必芭往后拽过去的时候, 阮钰白才发现走廊尽头乌压压的一群人。 说是乌压压也不尽然,主要是自发围在学生会干员身边开道的同学太多。其实,最中央也只有两个穿着制服的成员,满脸严肃地压着灰头土脸的Alpha往前走。 见此,旁观的同学们纷纷小声热议起来。 百年难得一见的学生会处理人啊,这Alpha犯什么事了? 我敲,这不是A班的南竹葛吗?我那个Omega哥们之前还一直痴恋他满身腱子肉来着。怎么着,一段时间不见,这就要开始上演监狱风云了吗? 嗐,你还真别当这是开玩笑,昨天晚上那个事情你没听说吗?有个A放学后不回家,强行要标记一个O。学生会的人全都大半夜被叫到学校里来,就是为了处理这档子事。要不是最后那个O放弃报警,现在他可能真的就是个法制咖了。 不管怎么样,这小Omega也是挺牛掰,我姐妹和我说这个A不止是第一次强迫人,但是因为他都是做临时标记,看上的还全是那种柔柔弱弱不敢声张的Omega,一直都没有人敢揭发他。这次他这事儿一出,好多Omega都联名跟着翻案了。 哈哈哈说到这里,你说要是南竹葛真进去,还能做个攻别人的猛A吗?最先开口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总说强A猛A的,我听闻监狱里的老大哥洗澡从来都是用肥皂,最爱的就是这种强 他后半句话在对上南竹葛森然的目光时戛然而止,一股浓郁而极具侵略性的香烟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说闲话的男生一下子面色煞白,后半句话也畏惧地缩回了肚子里。 你再他奶奶的给老子搁这儿瞎哔哔一句试试? 不仅是嘴碎的当事人,旁观的过路人也被殃及,精神力差的人当即就额头发痛,快要人事不省地昏过去。 这就是精神力A级别Alpha的能力,恐怖如斯! 可惜的事情是,旁观的同学会心惊胆战,学生会的成员不会,走在后面的另一个Alpha干员冷哼一声,更危险的信息素化成尖锐的芒刺干脆利落攻击向南竹葛,后者额头伤势未愈,当即闷哼一声,牙齿都打起颤。 也是这么一个哆嗦的功夫,恰巧让南竹葛看到了站在另一边的无辜路人阮钰白,当下是新仇旧恨加到一起,眼睛一厉,暴喝道:阮钰白,你就没什么想和老子说的? 这事怎么会和一个F班的Beta扯到关系? 旁边还留有神智的同学们孤疑地看过来,两位学生会干员眉头皱起来,没想到都这个境地了南竹葛还敢威胁人,刚要一管镇定剂打下去,就发现旁边这个软绵绵的Beta妹子眨了下眼,随即声音清甜地开了口。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6) 祝你加油改造,重新做A? 噗呲! 离得最近的毕必芭实在是没有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来,这就好像是一个打破沉默气氛的开端,顿时周围的人跟着此起彼伏地笑起来,顿时走廊里充满了快乐的空气。 这时通往顶层的电梯已经洞开,猩红色的柔软地毯铺满整片视野,学生会成员押着面色紫红的南竹葛走进去,不出几秒钟的功夫,门已经合上,电梯无声地攀升到视线望不到的尽头。 顶层,副会长接了满脸戾气的南竹葛,倒也不多话,打了个内线电话后,领着人礼貌送到会长的办公室门口,低声敲开门后就直接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暖黄的灯光静静落下来,迪克西蓝爵士乐的鼓点不知不觉让人放松下来,摆着两杯咖啡的桦木桌面雅致,而后面正端坐着眉目清绝的美人。 卿泠温和地轻抬了下手,秀美的眼眸沉静无波,无声示意他:请坐。 正像是劳雷斯不知情的同学说的那样,温柔而貌美的最强会长大人,外冷内热,刚开始接触会有点生惧,但熟悉了就知道她再容易相处不过。 背后的光屏像是在播放电影场面,宴会上的宾客觥筹交错,此时正暂停在穿着西服的小男孩饮酒的场景。 这本来是很温馨的场面,但是南竹葛却瞳孔一缩,瞬间汗如雨下。 原本压在舌尖欲叫嚣的找老子干什么硬生生转了个弯儿,出口就变成卿会长,我能为您干什么? 别急,先喝杯咖啡。像是没有发觉南竹葛倏然而变的神情,卿泠微点下颌,很好说话的模样,赶路这么长时间,辛苦了。 随即她也不再看南竹葛快控制不住表情的脸,继续播放起后面的短视频,像是聊家常一般,对着这西装男孩手里的酒品鉴了一番:龙舌兰,入口微涩,柠檬调和后偶有回甘。 市面上常见的鸡尾酒如特基拉日落,冬叶斗牛士都是由龙舌兰调制,看上去色彩缤纷,因为分层绕在透明杯里也很有趣味。 小孩子不懂事以为颜色艳丽的都是甜口的饮料,其实度数不小,很容易一杯倒,早在后日见试剂出来前,是很多怀揣歹意的人最爱用的一杯倒材料。 南竹葛吞下了一口唾沫,额头上爆出无数的青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卿泠也不看他,只饶有兴趣地看着视频,随口道:南先生觉得这酒怎么样? 她声音低柔轻缓,光从音调上来说,当真是起重金聘来的早教老师都还要富有耐心,而南竹葛却好像是背上重压,脸上震惊和绝望接连闪过,最终垂下头认命,嘶哑道: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把这些视频销毁? 这话一落,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冷。 刚才的甜蜜温馨都只是人为的错觉,高挑的大小姐冷下眉目,关闭掉视频:南先生着实勇气可嘉,原来大主教的小公子都只不过是一杯龙舌酒的事。 这个星球的法治是三权分治,明面上最厉害的人是国家首脑,但其实坐满世家贵族的上议院完全可以对其权力进行辖制。 现任上议院的最大权威,自然也就是大主教。 劳雷斯星球由于人数稀少,并不对神职人员的生育进行干涉,而大主教最疼宠的幼子就是个秀气娇弱的Omega。 没错,早在小公子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南竹葛就强行染指了他,甚至还录下了小视频充作战利品的傲人勋章。 自然这南竹葛也不是完全的傻子,拍摄后他用最尖端的方式将视频给加密,只是勇莽的猎人也大多有心高气傲的毛病。他日常总随身携带着这加密东西,就算是去国会宴饮时,也光明正大地揣着他向大主教笑眯眯敬酒,心里全是讥讽的暗爽。 看吧,你看上去人五人六挺是那么回事的,其实你崽子早被我搞了! 南竹葛明白这东西私底下藏藏便罢,绝对不能拿出来见人,即便是易感期最思绪混沌的时候,也总是分了一丝心思将其藏好。 哪里想到还有阴沟里翻船的这天? 在发现卿泠桌面上是自己各色视频规整排开的时候,南竹葛想杀了昨天自己的心都有了,即使原本还不确定,在看到卿泠一口叫出龙舌酒种类的时候也心态崩塌,辩驳无用,索性直接承认下来:对,没错,我那时候胆大包天,看谁都想玩玩。你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才能把这视频销毁? 南竹葛话音未落,就看到纤长手指一动,原本桌面上排开的各种视频已经尽数碎为粉末,不等他惊愕地睁大眼睛,就看到卿泠已经把最关键的议会小公子视频插件丢过来,份外潇洒随性的模样。 难道说这就是卿家教育养出来的大小姐? 确实是挺利落的,问题就是太单纯了,提前拿到证据的话,他南竹葛才不管什么光不光明的,肯定是翻脸不认账。 不过他这时候可顾不得其他,也不管紧紧抱住的动作有多么难看,慌慌张张就想要直接销毁掉。 却听到淡淡的声音问:你不再确认一下吗? 我当然相信会长你,我年轻时拍的这垃圾东西当然是赶紧销毁来得好。南竹葛讨好地冲卿泠扬起唇,但是在看到大小姐似笑非笑的眼睛时僵住,还是垂头看了一下手里的噩梦视频。 不仔细看还好,一看南竹葛简直要直接暴跳如雷。 里面的宴会和酒品、人物都挺真实的,唯一的问题在于它压根不是南竹葛拍的! 这完全是用这些年小公子的采访和纪录片布景剪辑而成的,切换布景如此丝滑,放到摄影课里也是绝对完美的模范作品。 他这是被卿泠给耍了! 原本确实是没什么证据。卿泠温和地笑了下,视线只是淡淡地扫过,精神力便已经轻而易举地压迫住愤怒想挣扎的南竹葛,她轻柔拍拍面如猪肝的Alpha肩膀,终端上的录音功能一戳即停,她低声道,但还要感谢南先生,你看现在这不就有了吗? 学生会会长的信息素是清幽素淡的小苍兰,并不像任何一个Alpha那样充满压制性,可她只是微勾下唇,南竹葛竟已是汗如雨下。 这真的是A级别的精神力吗? 望着卿泠柔和的美人面,南竹葛舌尖都咬出血,吞下去的口水泛着苦涩的腥甜味,他神情恍惚,冒出了一点不合时宜的念头。 卿泠的精神力,真的没有测试错误吗? 现在的Omega,怎么都这么可怕的? 这样的感想不仅产生于恼火愤恨的南竹葛脑海里,也是阮钰白此刻的真实心声。 找我?对着眼前娇小的Omega,阮钰白傻乎乎地指着自己,再三确认,你真的没有找错人? 今天上午课后,干饭鱼阮钰白还没有来得及去食堂,就在路上被一个很娇小的Omega给半路截胡了。 这位神色严肃的O身上的木樨味信息素有点呛,惹得阮钰白小小地打了个喷嚏,这才想起来为什么会觉得对方眼熟。 前夜阮钰白去便利店买雪糕躲懒的时候,就是眼前的Omega在结账时拦住自己,告诫她最近不要单独去更衣室换衣服,还把她也认成了O。 上次找你,主要是因为我发现有人在更衣室和盥洗室里放置针孔摄像头,更衣室里面的这些东西都已经被尽数清除掉了,使用频率最高的那些卫生间现在也被清理干净,就只剩下一个没人用的偏僻厕所还没被动过。 听到这里的时候,阮钰白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歪过头,小声指出:说不定不是校外Alpha做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学校的人。 这个Omega有点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好奇道:这个事情是我们最近才排查出来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还能是怎么看出来,当然是在狗血小说里看到的! 夏日特辑的泳装派对,裙摆飘飘露出胖次,还有猥琐小伙在沐浴场所偷看,简直是经久不衰的宅男作品快乐来源,放在《星际上将Alpha的傲娇女友》这本书里也不例外。 当然啦,男主的基本格调还是会有的,做出这种变态事情的只是他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后期会在为男主做出特制的防护型护身衣时发挥巨大贡献,最终变成有名的科研大佬,也用这样的成就彻底代替了女配阮家的作用。 而在前半段的校园故事中,这个好友只是个最让人瞧不起的垃圾猥琐男,所有的聪明才智都点亮在窥探校园Omega的裙下风光里,和其他品行类似的同伴合谋安放了很多针孔摄像头。 至于男主? 男主肯定是不参与的,他只是在众人围着视频兴奋地旁观时无意间走过瞥了一眼,恰好对里面扎着双马尾的Omega弯腰褪下长筒袜的画面印象深刻而已。 这个Omega甚至没赚头,只是露了个婉秀的背影,就让许多本来只是凑热闹的Alpha念念不忘,也是凭借着这次闹剧,让男主又斩获了一批小弟。 是的,虽然卿泠是当之无愧的女主角,但是作为小说的男主怎么可能不开后宫呢? 阮钰白陷在对小说的回忆里,却没留神眼前的Omega神色变得越来越坚定,她对着眼前软绵绵的咸鱼看了又看,最终下定了决心。 不过阮同学你看出来正好,其实这回我们来找你,是有个不情之请。 不等阮钰白疑惑地眨下眼睛,娇小的O铿锵有力道:我们想要抓到这些变态的Alpha,但是这些设备被设下限制,实在追溯不到源头,所以我们想要设下鱼饵勾得他们上钩来查验,也会设置人在外面放风。 阮钰白认可地点了下头,现实世界不比小说,主角团很爽不代表被偷看的Omega就很愉快。 却听到这个Omega接着话锋一转:我们有个不情之请,阮同学,能不能拜托你做这个诱饵 帮助同学义不容辞,放风这种事当然可 蛤? 阮钰白刚开始还以为她是在说笑话,但是再看到她充满希冀地看向自己时,差点没吓出青蛙叫:这位同学,可我是个Beta啊。 然而这个Omega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很有说服力地挥手:不闻信息素,光是从视频里看,都会把你当成Omega的! 认人从无差错的O唯一一次滑铁卢就是发生在阮钰白身上,她回去后满心懊悔,痛定思痛,然而却从另外一个方面发现了新机会。 一般的Omega再怎么样恐怕都不会引得这群恶心的变态A现身,但是像阮钰白这样的可就不一定了。 谁能抵得住香软可爱的莓果诱惑呢? 阮钰白:一时不知道这是在骂人还是在夸人。 但是重点是这个吗? Beta进到Omega的洗手间,才是真的变态,这样的变态咸鱼会被学生会抓走去剁碎喂猫吃的! 阮钰白虽然咸,但不代表她真的这么变态啊。 她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就感觉眼前一暗,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一群Omega把透着阳光的窗棂严严实实挡住,最前面的人双手递出一个联合签名信,情真意切道:我们联系到的所有在校Omega,都接受阮同学你进我们O的洗手间,一切就多多拜托了! 是的,你就是我们的救O恩人! 阮钰白: 她确实想出一份力不假,不过这样的风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应该是由女主来出,轮不到她这个炮灰Beta。 接受是不可能接受的,只能言辞婉转地拒绝这样子,于是阮钰白清了清嗓子:虽然我很想帮助同学们 于是在下午放学后,阮钰白就真的出现在了偏僻无人的Omega厕所处。 这实在是不能怪她,而是这群Omega太能忽悠人了! 一口一个大美女、小可爱、天使宝贝把她哄得是心花怒放,Omega还发挥自身优势来回地抱着她手臂乱摇,像是家里的黑皮一样软声撒娇,让她被奉承得晕晕乎乎的。 这倒也罢了,最狠的事情是领头的那个Omega不知道从哪里淘来了一客可可味道的双层布丁,这在劳雷斯院校早就绝版了好吗? 幸福地咽下最后一勺入口即化的软绵布丁,阮钰白就像是咬上饵的咸鱼,成为了糖衣炮弹最典型的牺牲者。 白白,你的头发好厚啊。Omega最诱惑的勾人之处当然就是脖颈后面的小巧腺体,不过对于阮钰白这种没腺体的Beta来说,露不露脖子其实都没什么关系,他们就决定把她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若隐若现的朦胧样子才最钓。 却没想到,阮钰白的头发竟然这么厚,害得帮她梳马尾的Omega手中的发圈都断掉了。 这妆容精致的Omega灵机一动,笑着道:我给你换个发型吧。 阮钰白不在意地点点头,这副乖巧的样子让比她矮半个头的O都手痒痒,没忍住在咸鱼柔软的发顶上撸了一把又一把,心里想着将来能娶一个Beta也不错。 至于为什么一个平素很柔和的Omega会生出娶别人的总攻念头,这也许就和镜子里梳着双马尾的咸鱼阮有关了。 这处的洗手间很偏,条件也不太好,洗手台前的镜子已经浮现出雾气,氤氲在镜中人的眼眸里时不知是泪意亦或是水汽,活泼的双马尾在空气里跳出轻盈的弧度,显出点幼嫩的稚气,扫在软白的面颊时看上去就更为好捏。 好啦,帮阮钰白打扮的Omega再三忍耐才没有去掐脸,拍拍她肩膀笑着说,白白你再去换个裙子就行了。 劳雷斯的制服,除去学生会的特制版,其他的都没有太大分别,只是会按照性别的区分在裙子上做一点小小的改变。 做戏做全套,既然要做伪装成一个Omega,裙子自然也要改。 不过阮钰白却一时没回过神来,望着镜子里满脸懵的女孩,脑子里不期然地就转到了小说中的情节。 阮钰白:双马尾,这、这不大对劲啊。 阮钰白:大兄弟你醒醒,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炮灰女配,虽然很想做大反派,但是我想要的加戏它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7) 可惜的是,木已成舟,阮钰白还是被赶鸭子上架一般送去换了衣服。 等到出来的时候,她皱着眉头拉了下裙子,小声嘟囔道:这个制服,是不是有一点短啊? 阮钰白从来不算矮,白皙的腿其实还很长,结果在换上Omega的衣服后,原本将将过膝的裙子就漫上去一小截,膝盖下的腿部都裹着纯白颜色的长筒袜,显出种肉嘟嘟的可爱感,细盈的脚踝下是一双干净的漆面皮鞋。 其实是很健康活泼的普通打扮,但不知为何原本还叽叽喳喳的O们忽然陷入沉寂,屋内原本寒冷的空气充盈着混杂的信息素味,虽然大多是甜的味道,可是由于浓度过大,还是让阮钰白小小地咳嗽了几声。 在她揉鼻子的时候,这凝滞的氛围也被打破,他们领着这个找不到北的Beta到早就规划好的隔间门口,又细细嘱咐了很多,这才挨个走了出去。 这些Omega也明白这件事很强人所难,也就阮钰白这样耳根子软的才能被轻易地忽悠走。他们心怀愧疚的同时,不仅放了同伴盯梢,也终于下定决心将这件事情上报给了校方。 于是当学生会的人走过来时,只见领头O对被围在中央的会长轻声嘀咕了一些什么,接着手轻轻地一挥,盯梢的人也就跟着撤了。 学生会的人也打算将计就计,兵分两路,除了会长留在这里,其余的人都蹲在了别的地方以便守株待兔。 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沉静端肃的会长,昏暗的灯光只勉强描摹出少女身体优美的线条,明明环境是黯淡的,卿泠却总像是笼罩在光明的沐浴下。 他忍不住想,怎么会有会长这样温柔又善良的人啊?简直是毫无瑕疵!这就是个神迹! 这人却不知,留在原地的高贵美丽的大小姐轻轻一哂,玉白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枚铂金色袖扣,本该是精致完整的表面上有一道细细的牙印,不留神看几乎发现不了,乌黑的眸子里沉沉一片,清淡的声音消散在风里。 Beta吗? 作者有话要说:  阮钰白:就很秃然 小天使凉寂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3 14:35:11 小天使七哥的汪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4 00:47:47 小天使归去来兮,灌溉营养液+320210324 23:08:24 小天使陵字兴,灌溉营养液+520210324 20:17:26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120210324 18:50:13 小天使fusheng,灌溉营养液+520210324 17:39:35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320210324 14:07:41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1章 天降正义 冰凉的肃风呼啸着卷过窗台边一点沉积的灰尘, 厕所隔间的门板来回摇摆在空气里,跟着被撞出格格的牙酸声响。 在针孔摄像头红点隐约闪烁的隔间内,阮钰白冻得嘴唇都有点发颤, 心里无声骂学校不做人:这窗户居然这么漏风,完全就是豆腐渣工程, 必须得差评! 这样想着, 她把不停糊到脸上的碎发往后撩,顺带用鞋跟踢了踢画满劣质涂鸦的门,又翻动了一下旁人见不到的狗血小说,确认了一下流程。 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就是要伪装成在厕所中换掉制服的Omega学生,把裙摆下面的长筒袜脱掉, 再换上运动长裤离开就可以, 全程背对着镜头,只露出来个窈窕的背影。 那些Omega信誓旦旦地表示,在这个过程中,一定会有Alpha忍不住来洗手间堵她,到时候门外的人就可以来个瓮中捉鳖, 抓到恶心的校园变态。 不过阮钰白觉得他们实在是想得太理想化了,能上劳雷斯的Alpha不知道见到过多少美O, 更不必说最近的剿灭摄像机行动肯定引起了主角团的注意力,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么傻的Alpha往坑里跳? 甚至都不是Omega,还是个Beta的坑! 但是谁让吃人嘴短,阮钰白被这群Omega的甜言蜜语哄得都找不到北,嘴巴里香甜可口的布丁还留有余味,只能认命地按照计划来。 想了想,阮钰白先是把斜挎包挂到了马桶上面的钩子上, 然后按照之前那些Omega说的转换了一下角度,让自己的后背对上隐蔽在墙角的针孔摄像机,缓慢地把纯白的长筒袜往下褪。 这当然不是因为阮钰白会诱惑人,纯粹是她太冷了,即使是单薄的长筒袜也不舍得脱掉。 这洗手间本就背光,透过不严实的门板泻进来的只有极薄的一小段清光,衬得她皮肤细致柔腻,堆雪一样的白。 由于疏于锻炼,阮钰白弯下去的时候,指尖都因为寒冷微微发着颤,因为不舍得离开温暖的织物,只能一小圈一小圈地往下卷,露出更大片霜雾的颜色。 这就像是在拆开礼物盒,深蓝色的校服裙摆是华美的外包装,单薄的筒袜是严丝合缝包装好的绸带,纤软的手指在慢悠悠把自己拆开,将更多朦胧陷于阴影处的细白展露于朦胧的一片暗光下。 腿细而纤,深蓝与雪白搭建出温柔的圆弧,是很流畅的线条,让人控住不住想自给自足去尽快撩动开,可又想只是在角落默默窥见更多的风景秀色。 到一半的时候,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女孩蓬松的双马尾不时扫过脖颈,恰好挡住了设想中生长着腺体的位置,肩颈处一块肌肤若隐若现,刺激得人当真是眼尾都发红。 因为这风刮得太大,原本挂在钩子上的背包都抖动起来,竟是直接要坠下去! 听到重物划破空气的声音时,阮钰白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住,小小地叫了一声呀。 尾音缠绵细腻,像是裹着甜美如棉花一样的麦芽糖,含在嘴里本该是粘牙的,可却又想贪吃地吞掉更多。 挎包里可是放着好多袋零食和漫画书,掉在地上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下意识使然,阮钰白急急回身去踮脚够自己的包,细巧的下颌微微一晃,差点真的入镜,好在她还算机敏,重新牢牢挂好后就已经站直,落在镜头前的就只剩下深蓝色百褶裙下的一双腿。 一条腿上的长筒袜还牢牢地穿着,是再纯洁健康不过的学生形象,另一条的长筒袜却也没有全都摘下去,滚成椭圆的形状堆在膝盖下十厘米处。因为卷的次数过多,勒在柔软的小腿上时甚至出现了浅浅的红痕,反而凝成一种禁忌的背德感,此时正透过高清摄像机实时转播在另一个阴暗寂静的小房间里。 卧槽,这妹子我们学校的?太顶了吧,靠,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良久,一声忍无可忍的惊呼打破了空气凝滞的氛围,不同种类的Alpha信息素混浊地混在一起,沉沉的味道堆积在布满垃圾的地板上,任一个外人进来怕是都要被熏得昏厥。 厉肆,也就是研制出校园用针孔摄像机的未来科研大佬,小说中南竹堤收到的得力小弟此时正牢牢地盯着视频中清晰的画面,嘴巴也有点发干。 但是在对上其他Alpha好奇的打量目光时,厉肆却不肯露怯,只是哼哼一声,转而去问旁边的章散:你不是说阅片无数,懒得看我们学校的飞机场吗?怎么现在还盯得这么死?要不是我知道兄弟你是个老玩咖,还以为是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处A呢。 章散一向眼高于顶,为人也桀骜不驯,要是搁在平时听到这样不三不四的挑衅,怕是早就一推桌子跟人干了起来,但是当下竟然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只喃喃道:居然连膝盖都是粉色的。 闻言,其他人愣了一下,也不由得跟着他说的话往视频的画面当中看。 不知道是因为冻的还是天生如此,圆润膝盖上的一小块皮肤是淡色的红,像是夜合花与蔷薇之间的色调,还要佐以大片的钛白好上色,嫩弱到微微一碰就会破皮的程度。 最先说话的人看得呆了,从没想过在老色批面前,自己原来只是个呆瓜菜鸟。而这时候章散已经拿起外套,一脚踹开了椅子,舌头在唇角舔了下:爷倒是要看看这个小美人到底长什么样。 这话就是点着炸弹堆的引火线,一时之间好几个Alpha也跟着蠢蠢欲动,信息素一上脑就只能用本能思考,倒是创造这个东西出来的厉肆露出了难堪的神色,求救般看向南竹堤:这样不好吧。 章散当然不曾错过这边的互动,顺着看过去,就对上原本坐井上观的南竹堤的眼睛:咋了,看你爷爷干屁? 剑拔弩张的当下,南竹堤推了下眼镜,面上还算是勉强平静的,心里却隐约烦躁起来。 他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东西好像出了偏差,这个事情的发展原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相较于他,话题中心的阮钰白此时已经折腾得有点累,也懒得再在这里慢吞吞地钓不可能上来的鱼,再加上这临时换的袜子材质不好,有点磨皮肤,她就想赶紧把长裤换回去。 偏僻厕所的洗手间内无处落脚,阮钰白只能在一片寒风中金鸡独立,手上的动作便也因此带上点烦躁感,飞速地把只剩下一半的长筒袜拽了下去,结果还没等她站稳,就感到门口接触不良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一片忽闪的光影里,阮钰白听到靴子落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很有韵律。 不是吧大哥,真来啊! 阮钰白手上还拿着筒袜,因为受惊过度,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没跌下去,仅剩的神智提醒她按灭了角落处的针孔摄像机。 她在心里默默忏悔:对不起了,Omega的姐妹兄弟们,虽然我很想帮你们,但是关键时候逃命更重要。 阮钰白简直不敢想象,当那些人发现自己是B装O的时候会愤怒成什么德行,会不会直接活剖了她这条咸鱼! 身体在撞击到门板发出巨响前,阮钰白发挥了极大的潜能,之前在训练场看到女主避开毒兽的场景蓦地出现在脑海里,还没等想清楚,她的身体就以一个极为柔软的角度倾斜过去,恰好避开了惨痛的碰撞。 连呼痛都不敢,阮钰白呲牙咧嘴地缩在角落里,几乎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大的心跳声。 然而还不等这颗心落到实地处,阮钰白就听到自己隔间的这扇门传来笃笃的敲门声,随即是漫不经心的一声轻笑。 这位同学,你知道Beta进Omega的洗手间,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吗? 因为隔着一层屏障,这原本温雅的声音便多出来一点磨砂的微哑质感,然而阮钰白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来人是谁,手比脑子快,早在意识回笼前就已经一把拉开了门。 一门之隔,卿泠早就猜出来里面用来钓鱼的Beta怕就是阮钰白,在想到那些Omega出的计划时,心里就生出点没有缘由的薄怒。 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别人出的这么个馊主意,她还真就傻乎乎地全听了? 进来的时候,卿泠也是抱着想吓唬一下她的心思去敲了门,却不曾想还不等再半真半假地说点什么劳雷斯条例,单间的门就被一把拉开。在墙角半缩成一个小团的女孩这回真像是猫咪了,看上去可怜兮兮的,眸子还因为寒风的吹拂而水汪汪的,甜美的杏眼都笼上层清澈的薄雾。 卿泠微一挑眉,然而还不等开口,就被阮钰白直接拉了过去,那双冻得发白的小手还牢牢地捂上了自己的嘴,皮鞋一蹬已经利落得把门给重新关上。 短暂的几秒钟过后,卿泠已经陷在女孩柔软的怀抱里,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秀美的眼睛微眯了眯。 很好,卿泠想,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做出这样冒犯的事。 其实阮钰白想法很单纯,她没想过那群Omega已经把这件事的计划向学生会所全盘托出,还当自己依旧是鱼饵,而把这时敲门的卿泠当成了只是路过的无辜人士。 作孽啊,阮钰白小脸都皱成了苦瓜,要是一会儿真的有Alpha来了,那她不就是害了女主吗! 阮钰白义正言辞地摇摇头,作为大反派,女主只能被她一个人欺负,怎么能被这群臭烘烘的Alpha觊觎呢? 任何一个垃圾Alpha,都休想从她手里抢走一页炮灰戏码! 不过在一时的冲动过后,阮钰白也发现自己和女主的姿势委实不太妙。个子高挑的少女被她紧紧搂在怀抱里,乌黑柔顺的长发迤逦在手臂上,酥酥麻麻的痒,就连洗发水的味道都好像是对方独特的小苍兰味道,幽淡清雅,几乎要袅袅渗入进鼻息。 更别说自己的手指还覆在人家的嘴唇上,她掌心几乎都能沾染上大小姐唇瓣的冰凉温度。 阮钰白尴尬地咳了一声,连忙放松力道撤开了手,小心翼翼地问:你在来的时候,有看到门口有别的人蹲守吗? 没有。 确实没有,在学生会来了之后,严格来说洗手间就只有会长一个人在。 不过阮钰白当然不知情,她微微一顿,心里的怒气简直要破表,这群Omega说好的要好好守在那里,怎么到头来全都溜了? 一群不讲信用的泡泡茶壶! 不过在对上卿泠那双乌黑的双眼时,阮钰白什么火气都像是被水浇过,委屈巴巴地蔫了,还小声跟她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 真是有够过分的,阮钰白自己再怎么样也是个Beta,不会出什么大事,要是真的有Alpha来结果撞到了女主怎么办? 现在外面没有人,阮钰白还不敢让卿泠走,不然还有出门就直接撞到的风险,一时之间咸鱼简直是头都要大了。 不过无论如何,大局为重,怎么样也要先把眼前这个难关解决了再说!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8) 为了防止被外面的人听到,女孩还特意放轻了声音,湿润的呼吸像是羽毛般贴在卿泠的耳侧,可惜后者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蓬松的双马尾乖巧地垂在两侧,下面的脖颈柔软细白,比起只能对着视频抓心挠肝的男主小弟们,卿泠可以极其近距离地清楚看到这一小段皮肤的雪白色调,漂亮得晃人眼,而上面一点半褪去的红色指痕就更加明显。 是昨夜南竹葛发狂时捏下的痕迹。 平心而论,南竹葛就只在最开始抓到了她一下,问题是阮钰白的皮肤养得实在是太嫩了,只是轻轻一碰就留下殷红的痕迹,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散开。 嵌在细致的皮肤上,就像是簌簌而落的粉色桃花瓣一样。 阮钰白还在苦口婆心地给女主分析利弊,然而话还没说到一半,就感觉到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过后脖颈,薄茧刮过时是细密的痒。 她下意识缩了下脖子,便听到卿泠淡淡问:怎么不继续了? 呆了一下,阮钰白也觉得好像是自己的反应过度了,她只是个Beta,又没有腺体,在这里想什么呢? 而且女主抚过后颈的力道不轻不重,很好地舒缓了她刚才矗立冷风里的痛苦和疲倦,当即无意识地向后蹭了蹭,细软的发丝绵绵地耷在对方的手背上。 倒真像是只撒娇的小猫了。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阮钰白也有点蒙: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长筒袜。卿泠就着这个姿势,纤长的手臂松松环过女孩软绵的腰,便透出点懒洋洋的大小姐气质,好像很是好心地提醒道,你说你还有一条腿上的没摘。 阮钰白傻乎乎的,也没发觉她已经被反拢在怀里,还很义愤填膺地道:长筒袜,人类十大无用发明之首。到底有什么用,一点都不保暖,还扎人,鸡肋都比它强上一百倍! 分明是穿的材质不好的问题。 没有忍住,卿泠低低地笑出声,在阮钰白反应过来前已经握住她脚踝,干脆利落地帮她把剩下一只长筒袜摘下来,纤长手臂一勾就拿到了背包,直接将还呆住的女孩托到了干净的马桶盖上。 换吧。卿泠阖上了眼,表明自己不会去看她,不是说冷吗? 大小姐的动作确实够利索,连她腿部的肌肤都没有碰到,就已经把劣质的长筒袜摘了下来,指尖隔着单薄的布料是微微凉意。 然而说不清为什么,阮钰白的脸竟是慢慢地红了,她窸窸窣窣地换好裤子后,无声地跳下来,带着点讨好意思去问女主:你饿了吗? 她背包里有零食。 卿泠抬眸,静静地看了她一眼。 不等阮钰白再解释什么,就感到嘴唇传来微苦的甜意,卿泠隔着糖纸将巧克力推到她嘴巴里,随即把空掉的包装纸收进口袋:先将就一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阮钰白已经对女主的投喂行为感到习以为常,她含着巧克力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巧克力的? 卿泠淡淡笑了下,没说话。 刚才两个人紧紧靠着的时候,她便闻到了可可的味道。 从阮钰白的嘴巴里。 正在此时,门口处又一次传来脚步声,很鬼祟,如果不是隔间安静,恐怕根本就听不清楚。 卿泠神色不动,只是一双乌黑的眼沉了下来。 这回才是真的变态偷窥Alpha。 心念一动,卿泠的信息素已经凌厉起来,然而还不等起身攻击,制服的衣袖就已经被阮钰白拉扯住。 不待她凝眉,换好长裤的阮钰白就已经精神抖擞地站起来,对上卿泠未解的视线时,女孩难得有点别扭地挠挠头,小声嘀咕道:再怎么说,你也是个Omega呀。 卿泠不知道自己只是小说里面的人物,可是阮钰白知道,而这些猥琐的变态过来也是为了狩猎漂亮的Omega。 如同女主这样的Omega。 不能因为她是所向披靡的卿家大小姐就忽视了这一点,不能因为她付出比旁人多出千百倍努力才可以成为波澜不惊的女主就忘却这一点。 做独当一面的人做惯了,就连卿泠自己都忘记,她也可以是被其他人护在身后的。 稚嫩的肩膀还以为寒风瑟缩而打着颤,却坚定地站在她的面前,这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精神力和武力都只有B级别的Beta恐怕连一个人都打不过。 可这个柔软单薄的孩子,竟然试图站在她面前。 在卿泠难得怔忪的时候,阮钰白已经扒着隔间跳起来,原本的胆怯在看见那群见猎心喜的Alpha时蒸发得无影无踪,手上一把不会褪色的荧光标识剂撒过去,大声喊道:天降正义! 不仅是惊慌的Alpha们,厕所的门口也传来其他学生会干员跑动与喝止的声音,原本昏暗无声的空间已经变得喧哗起来,而看不到光的隔间也在霎时间亮如白昼。 看到别的人来,阮钰白总算松了一口气,她长长地深呼吸好几口,转过头来的时候笑眼弯弯,总算可以用实证来解释:我真的不是变态来着。 女孩的杏眼极清亮,干净到可以映照出世间的万事万物,是缥缈的云霞都不舍得遮挡她清澈瞳仁的程度。 我知道。 手心里捏着的玻璃糖纸被摩挲出沙沙声响,但是在喧闹的环境里却一点也不明显。 大小姐的笑容温柔,秀美的眸子却转瞬间沉成墨玉的色泽。 变态的从来都另有其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26日)更新应该会很晚,小天使们不要等! 小天使无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5 20:48:13 小天使若只如初见o(_)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6 00:02:28 小天使若只如初见o(_)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6 00:02:41 小天使若只如初见o(_)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6 00:02:48 小天使迷人的反派,灌溉营养液+420210325 22:51:58 小天使琳小仙超可爱,灌溉营养液+1220210325 22:38:02 小天使澪霂,灌溉营养液+7820210325 22:27:23 小天使胖美眉女装,灌溉营养液+4020210325 21:52:25 小天使无竞,灌溉营养液+5420210325 20:47:31 小天使目随,灌溉营养液+120210325 20:28:35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220210325 20:04:37 小天使47364002,灌溉营养液+420210325 18:56:44 小天使喵了个咪,灌溉营养液+3520210325 17:06:46 小天使星雨,灌溉营养液+1020210325 13:33:31 小天使陵字兴,灌溉营养液+220210325 13:20:46 小天使为雪倾城雪满裳,灌溉营养液+1020210325 12:42:21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2章 夜间蹦迪 在一片喧哗的嘈杂声中, 阮钰白把双马尾解开,随手套上个棒球帽,企图以吃瓜群众的路人甲形象蒙混过关, 就让她做一个好事不留名的雷家隐世子弟,趁着乱糟糟的氛围溜出去。 不溜出去, 难道还要留在这里当活体靶子吗? 先不说那群男主的小弟团, 要是他们在发现害得自己入套的人只是个没有腺体的Beta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狒狒式无能狂怒。 当然,也先不讨论她的家人,假如阮家父母发现自家孩子只是被一杯可可味布丁就骗去做了自愿的诱饵,恐怕会狠狠揪住咸鱼的耳朵,顺带着没收掉房间里的所有零食。 最重要的是 这想法还没转完, 阮钰白就觉得自己手腕上刚开机的终端隐隐一震, 随便划开来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使得阮钰白眼珠瞪得比玻璃球还大,悄声迈开的腿也就此僵立在半空中,也失去了从人群中窜走的最佳良机。 不是别人,正是她的Omega老父亲。 阮父:「你老爸我今天要去和朋友们去动物园彻夜蹦迪, 今晚上有十年难得一见的夜间发光长颈鹿巡游,你晚饭自己解决吧, 到时候我找你开O社饮料的伯伯要两瓶O泡果奶。」 阮父:「滴滴。」 阮父:「滴滴滴滴。」 阮父:「你这破孩子怎么和你妈妈似的,动不动就失联,又去断网看你那些狗血小说了吧。不说了,你也有家里的钥匙,野完了回来关好门,我下线了,拜拜。」 阮钰白:让我看看是哪个小宝贝脑子里装满了白米粥。 阮钰白:哦, 原来是我自己啊! 因为想要维持钓鱼戏码的完整性,也是为了不让针孔摄像机里的人发现马甲下的真身是谁,阮钰白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时把终端里的通讯提醒功能暂时屏蔽了,所以没有发现她爸爸的消息。 最重要的事情是,她从来都不带家里的钥匙,这不仅是懒的问题,更重要的是门钥匙的位置可以用来存放更多一包小浣熊干脆面。 哪里想到一时的贪吃会引发这样的后果? 阮钰白愤怒至极,在挎包里一爪子捏碎了干脆面的包装袋,正想着要不要发个消息问林依姐今天能不能去她家借住一晚上,就感到手臂被一拍。 还没等阮钰白回过神来,就已经被身边的人高高地举起来胳膊,一身木樨花味道的Omega兴奋地喊:就是她伪装的O诱惑那些傻蛋A入套,这可是大功臣! 这个娇小的Omega还小声嘟囔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我找你找了好半天。 一时之间,原来吵吵嚷嚷的群众瞬间安静下来,视线像是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向着被动高举起手臂的女孩望过来。 这次的Alpha偷拍事件非常恶劣,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宿舍或者附近居住的学生们拿出了马赛里特冲刺长跑第一名的潜力,迅速抵达战场。而在一个网络传播有望堪比光速的时代,不出几分钟的时间,这件事就已经在论坛扯出来数千条帖子,瞬间排上了热度第一名。 「我屮艸芔茻,我们学校竟然有这样的恶心臭A?呕呕呕呕呕,不开除很难收场。」 「这位Omega姐妹也不必这么偏激,学籍是可以保留的,只要他们按照劳雷斯法令去监狱里三十年快乐游就可以了。」 「一把子支持了。」 「很难对这样的请求说不。」 「+1」 「不过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勾得这群Alpha上钩啊?章散我可认识,平时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劳雷斯老炮王的名声响彻整片星际天空,这千年的老鳖还有掉坑里的时候?」 「听说还是双马尾,必然是个美O子,孩子馋哭了,话不多说,想看!斯哈斯哈。」 「本Beta并不海,只是想给这样的美丽妹子一个家。」 「姐可妹亦可。」 「求求这位小O可以给个姬会。」 眼见着话题逐渐偏离原有的轨道,在顶到八千八百八十八条帖子的时候,终于有人忍不住回复了。 「你们别闹了,这位姐妹是个Beta,是被打扮成Omega的。」 一秒钟就是一条回复的论坛,奇迹般地在霎时间陷入短短的沉寂。 就像是此时劳雷斯的走廊一样,忽然寂静下来。 被学生会成员围在中心的小弟团伙满脸愕然,染色力强无敌的荧光颜料璀璨地闪耀在他们的头梢、发顶,代替了帽子连接成一片璀璨绿意,配着他们羞恼尴尬到涨成紫红的面色,形成了一道份外鲜艳的红配绿风景线。 之前了解到鱼饵其实是条真咸鱼的人其实并不多,当下,很多学生会的成员都下意识露出了遮掩不住的惊怔神色。他们已经算是会遮掩的,更多的围观群众完全维持不了平静的样子,顿时像炸了锅一般议论起来。 真的假的啊,这看起来完全不是Beta啊!学生会这次一定是花了大价钱请了个外援,看这幅样子不知道是哪个O校的校花。 就是说啊,我闻到她身上的信息素味了,巧克力的,你别说,还挺甜。 不对,这不是她的信息素,应该是刚才吃了什么可可味的甜点,这是个地地道道的Beta。 不管是B还是O,三分钟之内,我要她全部的联系方式。 你们别吵,我怎么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是 一直沉默旁观的人也开了腔:其实我也觉得这个人我见过,但是不太敢确定。 两个人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同时复杂地念出了当事人的名字。 阮钰白。 单手捏着小浣熊干脆面袋子在空中无力摇晃的阮钰白:哈,不错,正是在下,想不到吧? 何止是想不到,同学们都快要惊呆了。 同是F班的人啧了一声,无奈道:这可是我们班的宝藏鱼,本来就很可爱啊,不瞒你们说,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她的。 旁边不太熟络的朋友震惊不已:可你是个Omega啊。 O怎么了?先说话的F班同学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小白在我们Omega中可是非常受欢迎的好吗?不仅是O,同是Beta的人也很喜欢揉揉她。也就那群Alpha眼高于顶,眼睛都不落在B身上的。这家伙可好,翻车了吧。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9) 说得也是,要是他们之前没有这么傲慢,这才还真的不容易被逮到。 但她真的好可爱啊,我完全不认识这小美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阮钰白突然从话题边缘一跃成为中心人物,这回可真是欲哭无泪。 手里的小浣熊干脆面可以证明,她是真的不想出名! 正所谓人怕出名鱼怕壮,阮钰白不仅懒得惹麻烦导致被男主为首的小弟团记恨上,也不想被爸妈发现自家女儿的脑壳可能被猪神仙的嘴巴吻过,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 她想要给自己打造的是反派人设啊,天天做阴沟里的老鼠干一些见不得光事情的那种,光明磊落的英雄光环这么一套,她不就真成了女主团队的人了嘛。 不仅仅是阮钰白有这个丧气的想法,曾经在班里目睹过阮钰白怒声告白的同学们更有此猜测。 小白这次不摊成鱼饼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你们还不懂吗?当时在隔间守着的可就只有会长大人一个。 我天,不至于吧。 求明示。 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以后出去了别说是我们F班的人。小白这么做,不就是为了能和自己的暗恋对象近一点嘛。这也太痴情了,唉,喜欢谁不好,怎么非要喜欢大小姐呢? 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的,你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说在这片骚乱难息的环境中,唯一能让阮钰白的目标和做成讨人嫌的大反派接近的事情,大概就是此时此刻的大小姐并没有露出太多欣喜感动的神色。 与此相反,如果熟知卿泠性格的人就会明白,此时她这副温柔笑着的模样其实是动了怒。 晚秋的夜将白霜从洞开的走廊大片灌进来,缭绕的透明雾气灼烧了悬空着的白炽灯光芒,削落的月霜如片羽,轻盈地浮动在女孩粉白的面颊上。 帽子是最无用的遮掩物,其下的细柔发丝像主人一样,懵然地披散在双肩,像是挑拨过潺潺溪流的一抔春意。 空中举起的手因为受寒而挑了丝鲜艳颜料,灯光在柔和地调焦,于是手背愈发细致柔软,指尖却点着点极为淡的红椿色调。 本来湿润的空气此刻都显得干燥,不然卿泠怎么会在此刻听到当中的恶心Alpha无意识吞咽口水的声音,所有的轻软雾气大抵都陷入女孩眼眸,氤氲成朦胧的几片无辜杏花。 杏花是不谙世事的,但这不妨碍有角落里的昆虫在悄悄觊觎,有的只是想善意拂过柔软花瓣的蜻蜓,有些是偷着摸着想咬一口清甜花汁的弱小蚜虫。 但还有更多的跳蛛、蝎子与蛇,可以借着织网或是悄然游走的伪装缠绕上来,花纹是近乎于狰狞的晦暗,最后可以将所有的颜色都黏着成看不出原本形状的惨淡花泥。 是蛰伏在黑暗里的潮虫,是消隐在泥泞深处的黏稠寄生物。 这孩子,就这样不省心吗? 倏忽之间,卿泠无声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才看到小天使们的捉虫了,明天就去改,辛苦啦,么么哒~ 小天使无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5 20:48:13 小天使若只如初见o(_)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6 00:02:28 小天使若只如初见o(_)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6 00:02:41 小天使若只如初见o(_)o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6 00:02:48 小天使爸爸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6 04:49:13 小天使八重樫咲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210327 09:03:12 小天使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7 12:08:53 小天使22800090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7 12:40:56 小天使无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7 14:38:17 小天使l□□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7 22:18:14 小天使l□□,灌溉营养液+520210327 22:18:18 小天使南南南南酱,灌溉营养液+1020210327 19:57:51 小天使ELLEN,灌溉营养液+1020210327 15:56:45 小天使无竞,灌溉营养液+4020210327 14:38:04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520210327 14:29:43 (这是怎么出现的?小天使,你成功引起了俺的注意力!) 小天使八重樫咲,灌溉营养液+11320210327 09:02:22 小天使十里清故欢,灌溉营养液+120210327 01:22:42 小天使若只如初见o(_)o,灌溉营养液+120210326 00:03:11 小天使若只如初见o(_)o,灌溉营养液+120210326 00:02:29 小天使咸鱼它不想翻身,灌溉营养液+220210326 00:00:32 小天使迷人的反派,灌溉营养液+420210325 22:51:58 小天使琳小仙超可爱,灌溉营养液+1220210325 22:38:02 小天使澪霂,灌溉营养液+7820210325 22:27:23 小天使胖美眉女装,灌溉营养液+4020210325 21:52:25 小天使无竞,灌溉营养液+5420210325 20:47:31 小天使目随,灌溉营养液+120210325 20:28:35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220210325 20:04:37 小天使47364002,灌溉营养液+420210325 18:56:44 小天使喵了个咪,灌溉营养液+3520210325 17:06:46 小天使星雨,灌溉营养液+1020210325 13:33:31 小天使陵字兴,灌溉营养液+220210325 13:20:46 小天使为雪倾城雪满裳,灌溉营养液+1020210325 12:42:21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3章 尖锐尾羽 一直到搭乘上最后一班向家开的列车, 阮钰白都犹还有点儿没活过神来,愣愣地看向旁边闭目养神的女主:卿泠,你真的要跟我回家啊? 车子悬浮在一片冰凉的夜色里, 唯有最前方的探照灯划破了长夜,云朵一如细密的鲛纱网罗成柔密的网, 在少女光洁的脸上流水般滑过, 停留在唇瓣上的时候万物皆暗,唯有一抹蔷薇色调是这世界仅剩的颜色。 卿泠微掀开眼皮,眼眸乌黑:不可以吗? 女主的五官精巧至极,像是按照最为精致的模具精心描画而成,上世纪油画中落座的姑娘都未必比得上她来得稠丽。 本该是柔和端雅的美人,阮钰白却总有种错觉 仿佛大小姐的美丽皮囊下, 是带有极为攻击性的尖锐尾羽的。 还是说, 不等阮钰白开口,卿泠已经将一绺发丝别到耳后,移开眼,阮小姐就这么讨厌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实际上,一抹流云消散的时间只短短一瞬, 那一簇光随即又很快消散在边角处无人的座位上,车厢又陷入了灰暗中。 这话就说得阮钰白不好意思起来, 她挠了挠脑袋,小声道:其实只要把钥匙给我就可以了,我是怕你这样来回走太麻烦。 然后她听到空气中传来很轻的一声嗤笑。 周遭的环境都灰蒙蒙的,阮钰白再怎么像是大鹅一样抻着脑袋瓜,凭借她目前的实力都很难看得清对方的表情,一时之间只能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脖子缩回去,感觉自己戴上了痛苦面具。 光听刚才的对话, 好像真的是她做了很多对不起女主的事情一样。 大人,冤枉啊! 她和女主哪里来的什么关系啊? 这话说得也太过暧昧,阮钰白崩溃地捂住脸,感觉自己的鱼生没有办法再快乐,莫名其妙她就成了个隐瞒地下恋情的无情渣女。 但实际上,不就是一个长辈醉酒划拳定下来的虚假婚约吗! 都到了这个年头,谁还搞什么娃娃亲啊?这全都是封建余孽,应该被放进搅拌机里咯吱咯吱打碎的腐朽概念! 话还要说回刚才一片嘈杂的犯罪抓捕现场。 说来也奇怪,刚才还像是赶鸭子一样的嘈杂地带,会长只轻轻拍了几下手,刚才在阮钰白耳边嗡嗡嗡盘旋的数千只鸭子心甘情愿集体投河,只剩一片阒寂。 在数百道殷切目光的充满期待下,卿泠淡淡交代几句就把现场的事情定性,一时之间跑来偷窥的Alpha们面黑如土豆,学生会的干员们直接将其扭送到劳雷斯警察局中,绝不留给他们一星半点叫外援的机会。 其实这回可真是难得的天时地利人和,如若不是在世家长辈们都去会馆唱歌玩牌的醉酒时刻,如若不是这些Alpha激起了太多人的怒火,如若不是现场有这么多同学将事件实时转播到论坛上吸引无数热度,这事自然就会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甚至于,如若不是会长正是孑然一身的卿泠,任何一个出生于世家的孩子恐怕也并不敢及时做出这样干脆利落的决定。 吃瓜群众激动得热泪盈眶,感叹道原来劳雷斯也有劳有有的一天,然后就在阮钰白跟着滥竽充数拍着掌想要趁势离开时,她蓦地发现视觉中心的美人将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这就像是一个呼叫转移口号,顿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跟着左摇右摆,成功定位在了咸鱼阮身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想拜托大家。如果有人偶然得到了针孔摄像机的视频,请务必将其删除,不要二次传播,毕竟这对于被拍摄的人来说无疑是二次伤害。 随即她眉目清淡地欠下腰,连动作都典雅舒缓,充满了宫廷礼仪的美感。 这居然是值得鞠躬的事情吗? 同学们惊呆了,然而不等他们纷纷发誓一定会尊重无辜的受害者们时,便听到已经站起身的会长接着轻声道:从今天之后,如果任何社交网络的平台上再次有类似视频的出现,我只能将你认定是这次恶劣事件的漏网之鱼了,我很抱歉。 她说着抱歉,精致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歉疚的意思,简直是高傲得可怕,任谁看了都要心思复杂地承认这不愧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家。 即使卿家败了,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依旧游动于她的血液。 就连阮钰白都忍不住啧啧称赞:这可真不愧是女主,万人迷就是万人迷,可怜的男主,未来等着他的还不知道有多少情敌。 唯一的问题是,女主为什么要看着她说这些话啊?她站的又不是什么中心位置。 难道是自己的呆瓜脸看起来很和蔼,比较让人容易放松? 真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居然就有了做人奶奶的天赋。 还不等阮钰白胡思乱想完,就发现卿泠冲着自己很轻很淡地勾了下唇。 还有一件事,我想也应该和大家澄清一下。会长的声音极为悦耳,像是泠泠的一泓溪水,阮钰白同学其实是我的未 阮钰白的奇怪想法不翼而飞了。 阮钰白吃瓜的愉悦笑容僵住了。 阮钰白惊怔地睁大眼了。 不是开玩笑,阮钰白只觉得她现在可以参加星际吉尼斯眼珠最大比拼赛。 爹的,天要亡我! 在《星际Alpha和她的傲娇女友》小说中,阮钰白和女主的婚约是在炮灰女配领盒饭的前几章被揭露的,还成为了男女主吵架的一个重要情节。 男女主吵不吵架阮钰白不是太关心,重要的事情是,这要是现在就被公布了,她这个炮灰女配吃盒饭的时间还会远吗? 她是想暗戳戳地搞事情,这下子直接被传送到结局,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对话! 情急之下,阮钰白大声接话道:没错,是会长为了不让我害怕,一直留在Omega的盥洗室里陪着我的。即便是没有我,会长也会很快抓到这些Alpha的! 周围哗声四起,很快就有人了然地议论起来。 怪不得,我就说一个F班的Beta哪里来的胆子诱敌深入,原来是因为有会长兜底。 其实这些Alpha就是为了去看会长的吧,出生到现在,我就没有见过比会长更漂亮的美人。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0)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这个Beta长得真得挺可爱的,刚才看到的第一眼甚至还有点惊艳,但对于那些眼高于顶的Alpha来说,恐怕只有真正的Omega才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吧。 你说得有道理,那这个Beta到底有什么作用啊? 死缠烂打呗。你们不知道吗?这个姓阮的F班妹子早就喜欢大小姐了,能有机会靠近卿泠,怎么可能不黏着靠着? 这最后的人还想再说,就看到卿泠的视线冷淡地落在了自己身上,其实这目光只是短短地停留了一瞬,但是说话的这人却一下流出了大片大片的冷汗。 有那么一瞬间,卿泠的怒气甚至有点到了难以遮掩的地步,然而在看到女孩隐带恳求的眼睛时,还是抿住唇漠然地调转开视线。 卿泠又不是什么习惯于热脸贴着对方冷屁股的人,既然阮钰白如此抗拒,她又何必再去自讨没趣? 话虽如此,可是等众人离开后,阮钰白又悄悄地勾住了自己的一小点衣服。 卿泠状似不知,冷淡地走开,可小跟屁虫又黏黏糊糊地缠上来,力道并不重,甚至不需要使力气就可以挣脱开,可到底在瞥到女孩被冻得惨白的指骨时停下了脚步。 和我没有关系的阮小姐,请问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看到女主面无表情的美人脸,阮钰白尴尬地收回手指。 说好的真善美代名词女主呢,为什么这么毒舌啊? 然而嘴巴比脑子快,阮钰白腹诽的功夫也并不耽误她于同时脱口而出:你有我们家的钥匙吗? 手腕的终端上还映亮着刚刚未拨出去的林依电话键,但是阮钰白已经在此时闭着眼睛按灭它,盯着女主匪夷所思的视线嗫嚅道:我忘带了,你能把你的借给我吗? 她也觉得这话太臭不要脸了,赶忙补充道:或者你和我一起回家吧,今天辛苦了。 今天这桩事闹得这么大,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亟待身为会长的女主去处理,所以阮钰白也只是面子上客套客套,毕竟女主绝无可能答应 好啊。 对上阮钰白瞬间睁大的咸鱼眼,卿泠把口袋里的玻璃糖纸扔到旁边的垃圾箱内,直接抓住了女孩冰凉的手腕,甜浓的可可味不知道是来源于相触的一小块皮肤还是此刻氤氲的空气。 总而言之,一直到坐在列车上,阮钰白都还有点大脑发懵,不敢相信身边幽淡的小苍兰味道来源真的是会长。 太郁闷了。 她用咸鱼脑一直去撞自己的手掌,刚刚戴好的痛苦面具都快要有开裂的迹象。 不对劲啊,再怎么说现在的女主拿的也是悲催喜儿剧本,她阮钰白这个时候应该是无耻恶毒的黄世仁。 可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自己比喜儿还要憋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劳雷斯劳有有 约等于 Lawless法律有有,真的看起来很难懂吗QAQ 完蛋,我以后再也不是平平无奇的玩梗天才猪了 八重樫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8 00:05:02 无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8 16:07:40 小天使拂晓夜溪,灌溉营养液+4020210328 18:20:57 小天使多喝热水,灌溉营养液+120210328 14:58:05 小天使saki,灌溉营养液+9220210328 10:55:49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120210328 09:58:29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4章 开闸放猪 悬浮的列车在空中无声穿梭而行, 在屋檐的一抹星光破开厚实的云层涂抹于建筑顶的瓦灰色建筑材料时,阮钰白终于跟着卿泠到了家。 至于为什么是阮钰白跟着卿泠而不是反过来,这自然是因为只有大小姐的手里才有钥匙, 这件事情也侧面告诉了我们不要存有侥幸心理,由于一时的懒惰丧失的很可能不仅仅是回家的权利。 还有恶霸的话语权。 独栋小院前的甬道狭长幽静, 街角的自动服务机器人已经进入失效待机状态, 唯有一盏路灯影影绰绰地照过少女稠丽柔顺的黑发。卿泠的耳朵里还塞着无线的耳机,对着半透明的视频光幕不时说着些什么。 阮钰白搓了搓手,轻轻哈了一下。现在还没有到冬天,然而现下已是霜冻的深秋时节,仅仅只是呼出一小口气,都会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 其实因为换上了长衣长裤, 对比上眼前衣着单薄的高挑少女, 阮钰白已经算是穿得相对厚实。可即便是这样,她都会觉得冷。 那女主呢? 阮钰白情绪复杂地看了一眼前面舒展着肩膀走路的人,巷子边缘种植着数株乔木,叶片在灯光掩映下是更为浓稠的深绿,树干撑起密密匝匝的枝条, 细椭圆状的白缅投在学生会制服的面料上是摇曳的影子,疏疏密密地晃动过沉寂的静夜, 点缀着本人极为浅淡的小苍兰味道。 假若不是她恰好嗅到这一点幽微芳香,怕是一定要以为两个人是生活在两个截然不同的季节。 明明都是人类,甚至于绝大部分Omega的体质还要更弱一点,怎么卿泠看上去就完全不怕冷呢? 进来吧。直到用钥匙旋开门的前一刻,卿泠才掐断视频,侧身为身后人半拉开门。 阮钰白点了点头,然而还没等说话, 就下意识转过头去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受寒了吗?卿泠伸出手把人拽进去,微微蹙起眉,之前伯父在我的房间里放了一点冲剂,但我不确定你能不能喝。 阮钰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虽然我看上去像是个暂时借住的包身工,但其实我才是阮家的小地主。 大小姐眼下有着一点不太明显的青黑,衬在白皙的皮肤底色上,是有点疲惫的证明。 其实让咸鱼阮来看,女主简直不像是个正常人,这样的连轴转怕是任谁都受不了,她还能现在去烧水以备一会儿来煎药剂。 说好的甜宠文呢?现在想做个女主都得具备钢铁一样的身体素质了吗? 不用忙了。阮钰白赶忙去抓女主的手腕,然而还没等表示自己没什么毛病,就又结结实实地打了两个喷嚏,小巧的鼻子尖都因此生出点红红的颜色。 她羞赧地挠挠头,小声道:冷倒不是很冷,缓一会儿就好。 这倒不是阮钰白在安慰人,作为一条能躺着就绝不翻个的地道咸鱼,冬天的时候她在被子里冻得哆哆嗦嗦的,喷嚏不要钱一样的连着打,《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作者看到她都要同情得流泪。 但其实明明另外一条厚被子就在离她床三步远的衣橱里,电暖炉就落座在书架下,只要搬过来扭一下开关就能用。 可是她就是懒得,每翻一个章节都告诉自己这章看完了就去拿,于是一直到看完了一本书,她都没有挪过窝! 这简直不能用懒来形容,是拖延症的鼻祖看到阮钰白都要高声惊呼祖师奶奶的地步。 当时阮钰白都快要被冻出来生理盐水,下去吃饭的时候眼泪汪汪的,倒是吓了阮家父母一大跳,还以为她是因为成绩不理想而自闭,小心翼翼地摆了一大桌子美食,劝她成绩不没有那么重要,并不是生活的全部。 彼时,埋头苦吃的阮钰白猛然抬起头: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我还没有查成绩。 就是懒到了这样匪夷所思的地步。 当然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努力奋斗过的时候,那时候阮钰白为了林依的一句话可真是头悬梁、锥刺股,临睡前的催眠牛奶都换成了提神咖啡,小说读物也被替换成雄力王的教辅材料。 然后,她光荣地考到了F班,从此彻底放弃挣扎,做一条随波逐流的咸鱼。 总而言之,在这个故事中不难发现,凌驾于小说之上的只有两件事。 一个是青梅姐姐的苦口婆心。 一个是饭。 当下,阮钰白不敢去看卿泠的面色,又咳了一声:我只是有点饿。 好吧,不是有点,是非常饿。 今天因为这些狗血Alpha的钓鱼戏码,阮钰白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吃晚饭,甚至连午饭都只是随随便便扒了几口,早在从出校门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抗议,大摇大摆地为自己点播了一首《空城计》。 太难了,她粉条宽的泪水在心中长流,明明是作为帮助Omega出现的战友,为何连顿晚饭都不给管? 滚烫的终端可以证明,刚才在回程的路上,每一个深夜还亮着灯的小餐馆都可以得到阮钰白含情脉脉的注视,她翻外卖软件的手指轻柔地点过一道道活色鲜香的菜品,眼神比看梦中情人还要来得温柔。 一客超级豪华版的毛血旺滚着鲜艳的红油和咸爽辣椒,还要加上薄薄的肥牛和晶莹剔透的虾饺,吸饱了汤汁的豆腐泡圆润可爱,再配上碧绿的一小把菠菜和粒粒分明的香软米饭。 啊,神仙的爱情也不换! 美食的烦恼可以冲淡一切四十度角仰望天空的妩媚忧伤,就在阮钰白幸福地点下确定按钮时,才猛然发现不对劲。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机器人运动罢工日,所有运送餐品的AI机器全部停工,现在的菜品只能明日预定。 偏偏阮钰白又不能拿这样的事去打扰明显在忙的卿泠,依依不舍地路过街角处最后一个即将歇业的小餐馆后,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难过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那句网上流传的很著名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人生唯有三种事情不可或缺:干饭、干饭和饭。 失去了米饭的咸鱼还叫什么干饭鱼,她只是一条无能狂怒的发烧鱼罢了。 就因为这个? 好半天,卿泠才情绪复杂地开了口,在看到阮钰白满眼悲伤地点了几下头时,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个什么表情。 枉她还以为 算了。 卿泠从口袋里拿出最后一块巧克力,剥好了塞到女孩的嘴里,没带好气道:阮钰白,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出息是什么,好吃吗? 阮钰白撇了撇嘴,看卿泠去开冰箱的时候还好心提醒道:我爸爸最近在节食减肥,想要重塑结婚前的A4小蛮腰,我劝他这样不太健康还被恶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我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说到这里,她颇为委屈地捏了一把腰上的软肉,低声嘟囔道:长点肉怎么了,只有足够的脂肪才能保护好我的腹肌。 客厅暖黄的灯光下,女孩肌肤如盈盈的玉,上衣浅浅地漫上来一截,是珠光一般的细腻莹润,手指细白柔软,无意识地拽下去衣角时都显出一种家居特有的娇态。 卿泠下意识移开了眼。 电饭煲里还有早上煮好的小半锅米,卿泠手上翻出个利落的花刀切开案板上的番茄,头也不回地向后问。 午餐肉吃吗? 吃是吃,但是太凉了你的胃会不会不舒服啊。 接受鹅蛋吗? 众生平等,鸡鸭鹅狗在我这里都一样珍贵,而且好吃。 小米椒还是青椒? 我个人更喜欢红色的那个,看起来比较刺激食欲。 葱花香菜? 我倒是可以,但是像你这样的女应该会有点讨厌葱花的味道吧。 阮钰白一边随口回答一边看小说,只当女主是和她在随口闲聊,在温热的饭香传入鼻息时还有点不敢相信。 你还会做饭? 到底有什么是女主不会的! 阮钰白惭愧于自己做干等着被喂饭人的同时,又有点小嫉妒,然而在看到菜品时双眼蓦地发直,所有的感动情绪都化作泪水,激动地从嘴边留了下来。 细白的瓷碗里装着半碗蛋炒饭,其实只是很家常的原料,然而对于吃惯各种速食的阮钰白来说显得尤为亲切。 每一颗回锅翻炒的粳米都包裹着蛋液,午餐肉四面煎熟出油光,米椒的辣意恰到好处,很好地提高了人的食欲,一点都不呛人,就连细细的葱花都翠绿,充满了诱人的色泽。 什么叫做开闸放猪? 阮钰白的嘴巴鼓鼓的,塞满了香喷喷的蛋炒饭,已经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只是不停地在对女主比大拇指。 这也未免太好吃了。 她吞下最后一口饭后,幸福地把自己平摊在椅背上,情真意切地给出最高赞扬:卿女士,你怎么这么好啊? 要不是因为卿泠是女主,阮钰白撒泼耍赖也要和她做朋友。 为了不被你赶出去。 在阮钰白猛地顿住的愕然视线中,卿泠用湿巾擦了擦手,慢条斯理地微笑道:我家道中落,只能寄人篱下生活,要是连未婚妻这么嫌弃我的话,就只好用尽全力讨好她了。 昏黄的灯光混杂着家常菜的味道幽幽地飘散开,于是本来眉眼冷淡的大小姐也被勾勒出温柔如水的寥寥线条,一如她此刻轻缓的声线。 阮小姐,你有被我讨好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翻后台的时候,我发现好多小天使的评论被删掉了啊,呜呜呜我觉得大家也没说什么虎狼之词啊!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1) 无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29 08:37:34 小天使噗嗤不羁,灌溉营养液+820210329 23:57:50 小天使50199520,灌溉营养液+520210329 20:21:56 小天使一只小甜饼,灌溉营养液+120210329 12:54:42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520210329 01:00:29 小天使呃呃,灌溉营养液+2020210329 00:43:40 小天使陵字兴,灌溉营养液+320210329 00:26:3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5章 主要错觉 你有被我讨好到吗? 这话的声音轻柔悦耳, 手边的清茶腾出袅袅的水雾,缓缓缭绕到空气中时,似乎也扑湿了坐在对面的少女面颊, 氤氲出一片朦胧的湿气。 本该是有点暧昧的对话,阮钰白却吓得一下子挤出来双下巴。 猫咪的胡子啊, 这是什么恐怖的死亡笔记预告! 纵观阮钰白这么多年看狗血小说的经验, 每个在低谷泥潭处苦苦挣扎出来,后期逆袭痛快翻身成为大佬的人,都必然少不了一个必备的情节。 虐渣。 在主角深陷泥沼中的痛苦时期,必然有一个贼眉鼠眼的恶心人渣用无数种拙劣的手法来欺负主角、倾轧主角、踩在主角身上作威作福、命令主角给自己唱征服。 这时的主角必定会咬紧牙关,心里仇恨的毒汁都可以媲美眼镜蛇的浓度,然而在表面上还要低声地和缓道:大人, 您还满意我做的吗? 呜呼, 阮钰白赶紧喝一大口茶水压压惊,这小说开局才多久,她居然就已经拉了这么高的仇恨值吗? 她拧着眉头回忆:初次见面就对着女主使脸色,把对方的新衣服当面丢进垃圾桶里,悄悄摸摸地把女主考试视频盗刻全校传播, 正大光明拍板说喜欢南竹堤要和女主做情敌。 而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居然还把路过的女主拉进了隔间, 还用她的咸鱼手去堵会长的嘴。 如果说这还不算什么,让女主跟着自己回家后,她不但什么都不准备,还像是个大爷一般等着女主做饭端盘,把茶水都喂到嘴边,恶霸猪一职演绎得淋漓尽致。 真想不到,原来她不是废柴。果然老师说得没错,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闪光点,想来她阮钰白身上所有的技能点可能都加在了扮演恶毒反派身上。 阮钰白:以后我再也不是咸鱼阮,请叫我奥斯卡小金人永久持有大反派! 茶水的雾气已经消失在阮钰白的嘴巴里,她下意识揉了揉自己被撑得圆了一圈的小肚子,几乎能联想到未来女主重振威风后,联合想要为女友报仇的男主一起把自己缩在屋子里断水断粮,让她只能凄凄惨惨求饶也得不到一粒米的虐渣场景。 虐渣可以,怎么可以不让人吃饭! 阮钰白心惊胆战地从绝望的想象中抽身出来,试探地对女主道:下次让机器人来做吧,之前有设定好的烹饪程序,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做。 沉默半晌,卿泠推开椅子走过来,轻声问:我做的东西就这么不好吃吗? 幽淡的小苍兰香味并不算浓,但是在这些家常的饭菜余味中就显得份外独特寂泠,阮钰白简直要哭了。 问题就在于,女主做的东西很好吃啊,就连菜的摆盘都这么精致唯美,她现在想想都还觉得要幸福地留眼泪,恨不相逢未看小说时。 最简单的食材,往往只有最顶级的烹饪方法才能注入灵魂。 阮钰白:我好恨我这张贪吃猪嘴! 但是这些话又不能直言对女主说,阮钰白抬起头扫了一眼后者削瘦而线条优美的肩背,含混说:是我最近吃得太多,有长胖的趋势,学校的裙子都快要塞不下了。 还含蓄称赞道:可能是设置菜谱的配料有问题,我们家机器人做的菜,就比较适宜人减肥。 换句话说,就是女主你做的饭很好吃,超好吃,无敌好吃,是蟹老板看到都要把自家的蟹黄堡噼里啪啦全都砸碎的好吃程度。问题只在于她一个炮灰女配不敢再吃了! 闻言,卿泠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随即低低地笑出声,一向偏疏冷的五官柔和地舒展开,像是孤山上静静开着的花又抽出新蕊,冰层融化进连绵的溪流,缠绵泻入一斛春意。 即便是阮钰白见到她这个样子,都由不得在瞬间忘却了自己正面对的生死难题,很是惊艳了一下。 高贵明丽的少女动容笑开,的确是非常让人怦然心动的场景,阮钰白只能感慨男主真是幸运值拉满了才能获得美人倾心。 可惜,这样的纯然欣赏在美人的下一句话里被击了个粉碎。 确实是胖了一点儿。 阮钰白:混球女主,不懂规矩!难道不知道别人说自己胖不是让你附和,而是让你即刻反驳否认三连,并且不住称赞对方可爱的吗? 阮钰白:如果说夸我一点都不胖只是虚假的谎言,那么请让我一辈子生活在虚假的世界当中! 她鼓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卿泠看着都忍不住想上手,何况捏脸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完全是和奶茶与肥宅快乐水并居上瘾排行榜前三的快乐体验。 女孩的脸颊细腻柔软,可能是因为年纪本就不大的原因,上面还生着极为细小的无色绒毛,配着浅粉的双颊就像是甜美清新的水蜜桃,只是轻轻地掐一把就会有香甜的桃子汁流出来。 阮钰白被捏得更愤怒了,一把拍开女主的手,警告道:胖点怎么了?我健康着呢,你看看你这瘦胳膊瘦腿的,是不是在嫉妒我的美貌! 当然啦,平心而论,卿泠的身材绝对是无可指摘,清瘦高挑,线条流畅且充满运动的美感。 相对的,对标女主马甲线的就是她本人软乎乎的小肚子,真不是吹,阮钰白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都喜欢偷偷捏一把,不住感叹自己吃下的每一块肉都好好地回报给了它。 卿泠被拍开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无意识般搓了下指尖:少吃点零食就好,特别是蜜枣,别因为它补血就当正餐来吃。 阮钰白仇恨盯住她的眼神一下子凝住,在一瞬间的懵然后又很快转为疑惑。 自从开始走那本狗血小说的剧情,阮钰白确实是吐了不少血,那段时间走路脑袋都发晕,幸好因为她平素走路就慢悠悠,家人和朋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她也确实是因为担心自己会缺血,所以日常吃了不少蜜枣。 当然,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当做补血益气的药材来食补的,不过到了后期就变成了甜蜜蜜的小零嘴。何况最近的小说剧情和她这个炮灰女配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吐血的次数大幅度减少,再加上女主的不定期投喂,她最近的面色也确实养回到白里透红的健康状态。 不过,这些自然不是阮钰白关心的重点。 重点是,女主是怎么知道自己贫血的? 能做到学生会会长的人果然是细致入微,光是看到阮钰白一瞬间的神色变化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你忘了吗?之前是我和你一起去体检的。 这样说,倒是也说得通。阮钰白挠了下脑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然而不等她想清楚,便听到卿泠接着道:或者你也一起来运动就好了,就算是不为了考试,也可以当做日常训练来加强身体素质。 这一句话瞬间把阮钰白吓得什么想法都没了,加菲猫版本的下巴都有重见江湖的趋势:不必,大可不必了。 勤劳的人是怎么产生的?当然是因为有她这样的废柴咸鱼作对比啊!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勤奋勇敢,甚至还会天天锻炼,这样还怎么对比出来女主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已经有这么多分子了,她阮钰白就英勇献义,自愿做个泯然于众的分母吧! 可惜,很显然女主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反而挑起眉:那你天天来训练场找我做什么? 这就让阮钰白靓鱼语塞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问题倒是让阮钰白想起别的事情,正好趁着这个时机也一起问出来:如果我拍下你训练时候的视频,你会介意吗? 说实话,就阮钰白那个三脚猫的功夫,从她第一次悄悄录制下自己的入学考试时,卿泠就已经发现了。 或者说,但凡是精神力高过B级别的,恐怕都不会错过这样的小动作。要不是卿泠代为遮掩了一下,恐怕阮钰白早就被邀请去校长的办公室喝茶了。 于是卿泠随口道: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我吗? 阮钰白惊讶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会有这么自恋的人,然而在对上女主含笑的双眸时,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因为一时怒气难以抑制,结果在班级里大放厥词。 她还以为女主没听到呢,果然这是人生的第四大错觉。 想到这里,阮钰白憋憋屈屈地把话吞了回去,很可怜地垂下了头。 这副模样倒是又把卿泠逗笑了。讲认真的,阮钰白之前都不知道女主的笑点这么奇怪,不过她能笑出来的时候都代表着心情不太差。 开玩笑的,卿泠不留痕迹地移开已经空掉的茶杯,少掉遮挡物后,视野便更加开阔,于是女孩的表情也更加清晰可辨,看你想做什么。 阮钰白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但是既然这件事情和她的反派大业无关,倒是很诚实地回答了:因为有人不相信你和我是婚约关系,所以想要用这样的东西证明给她看。 卿泠淡笑的表情消褪些许:是因为南竹堤吗? 女主怎么三句话离不开男主的。 阮钰白微微叹口气,这当然是因为林依姐姐了。 然而这话到底也不好明说,对上卿泠乌黑秀美的双眼时,她又莫名地不是很想撒谎。 因而阮钰白语焉不详地开口。 是因为我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原话:最顶级的食材,往往要用最简单的方法烹饪。 八重樫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30 00:34:55 无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30 13:27:46 琳小仙超可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30 19:42:25 小天使闲云野鹤,灌溉营养液+2220210330 21:29:01 小天使猫猫树,灌溉营养液+120210330 11:38:30 小天使禾九不喝酒,灌溉营养液+1920210330 10:21:50 小天使会勾股定理的小木偶,灌溉营养液+1020210330 02:00:46 小天使会勾股定理的小木偶,灌溉营养液+720210330 01:56:52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6章 溜须拍马 一时之间, 餐厅里的气氛凝滞下来,即便是悬浮在灯光里面的微尘好像都在这个瞬间桎梏住。 阮钰白非常刻意地垂下头,避开了卿泠的视线, 勺子在细瓷的碗上慢慢地剐蹭,好半天才很小声道:虽然但是, 我还能再来一碗蛋炒饭吗? 就算是死刑犯, 上刑场前一天还能来一顿好的呢。 再说了,她的梦想可是要做一个恶霸,怎么可以简简单单地屈服于女主的一个视线下? 于是阮钰白理直气壮地抬起头来,伸出手指头比了一下,就一碗。 什么叫做用最霸道的语气说最窝囊的话?详情务必参考咸鱼阮。 她皮肤是极为细嫩的白,因为在屋子内从寒冷的状态缓和过来, 两颊因为暖意都扑上嫩嘟嘟的浅粉颜色, 像是初春刚摘下来的桃子。眼睛故意不往上看,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着颤,是被捕捉在掌心的蝴蝶小心翼翼地扇动着翅膀,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青灰色鳞粉。 即便是卿泠都被她这副怂怂的样子气笑了,手上却毫不客气地把女孩前面的餐具都收走了, 在后者骤然着急起来的挽回声中冷嗤一笑:你见过有人会给情敌吃蛋炒饭的吗? 接着重重撂在阮钰白前面的就是一碗黑漆漆的东西,散发着类似于巫婆熬煮试剂的药味, 鼻子都因为这样的苦涩辛辣味道皱巴巴地拧了起来。 阮钰白:失策!果然,女主不愧是女主,竟然这么会痛击她的情敌! 至于为什么吃饱了还想再吃? 众所周知,咸鱼的肚子里有两个胃,一个胃里装着的是蛋炒饭,另一个胃里装着的另一碗蛋炒饭。不同的蛋炒饭有不同的味道,特别是代替品还是巫婆熬的药, 无论是在形状、色泽还是味道上都不能满足另一个挑剔的胃。 而失去它的阮钰白已经气到失去理智,在短短的时间内由咸鱼进化成了河豚,气鼓鼓地只会用腮来思考。 阮钰白脱口而出道:你又不喜欢林依姐,哪里来的情敌? 在看到卿泠停住脚步的瞬间,阮钰白紧紧地闭上了这张坏事的鱼嘴。 阮钰白:哦豁,要糟,我金屋藏的蚯蚓糖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吗! 林依? 哈,会长你一定是太忙听错了,我说的是你要是想淋浴的话,可以先用我的沐浴液和洗发水。阮钰白正大光明地睁着眼睛说胡话,至于蛋炒饭这种事,我觉得你说得对,八点之后应该少吃,以避免不消化的情况出现。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2) 随即为了避免女主再次询问,阮钰白以光速一口闷下了眼前的感冒冲剂,连个梅子糖都不用吃,非常敏捷利索地爬上了楼,还在楼梯口对着女主乖巧地摆摆手:晚安,卿女士。 卿泠没有动,还站在餐厅的桌子旁,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多问,昏暗的光线很好地塑造出一种朦胧的滤镜感,乌发黑瞳的美人只懒洋洋地点点下颌:你也是。 于是,阮钰白失眠了。 不失眠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她在床上恶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痛骂自己这个Beta的嘴总是连接着自己的胃,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竟然能自己把秘密答案给掀了出来。 阮钰白:哈哈哈,你以为我在第三层,其实我在负一层,没想到吧? 即便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看到蹦迪回来的爸爸带着她最爱的O泡果奶回来也不见得有多高兴,兴致缺缺地坐在餐桌旁把吸管插进去,然而打到一半的哈欠在看到走廊里走出来的人时瞬间停住,维持在张大嘴巴的怔愣样貌。 跟着阮父去一块蹦迪的管家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只想感叹自家的小姐实在是太丢人了。 阮父倒是没发现这些,很温和地伸手跟走过来的人打招呼:小卿昨天回来住啦?我今早看到劳雷斯的新闻了,这些Alpha人渣真是恶心人,你以后也在家住吧,缺什么就和小白讲,这孩子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智商和情商基本还能维持在及格线上,也不算特别呆。 穷尽阮父的所有想象力,可能都猜不到昨天在论坛里惹得全星际热议的背影杀手,就是他那个不算特别呆的Beta女儿。 当然,要是搁在以往的阮钰白身上,她必然只想愤懑地嘟囔一句:背刺我的一定不是亲爹! 然而现在她已经完全呆住了,只能傻傻地看着害得自己失眠整晚的大小姐优雅地坐下来,浅笑着和阮父对话。 阮钰白:我不太妙。 不过阮父完全对这礁石海岸下的暗流不知情,兴奋地把发给阮母的聊天记录拿给两个女生展览:真的是会发绿光的长颈鹿,太神奇了,晚上看的时候都不用点灯了。 阮钰白无意识瞥了一眼,不敢置信地睁大了鱼眼:没回复,竟然还没回复! 阮母这是去的哪个垃圾星啊?虽说早知道信号差,但是这信号未免也太差了一点点吧。 展览完Omega夜间蹦迪的快乐场面,阮父还兴高采烈地和卿泠说:等下次有机会,小卿咱们一起去,不带阮钰白,这是我们Omega的专属聚会。 说到这里他才猛地一拍脑门,想起来忘记了什么东西:看我这脑子,就顾着高兴了,你等我再给你拿瓶果奶,小白特别喜欢喝这种饮料。 适时,管家的声音幽幽响起:您不用费事了。 闻言,阮父的眉头一下子拧起来,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管家也会听信外界的传言去看低卿泠,刚想要抬头厉声斥责,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也跟着瞬间呆住了。 他的女儿,他讨厌卿泠讨厌得要死的女儿,他讨厌卿泠讨厌得要死还总是在自己身边嘟嘟囔囔的女儿,他讨厌卿泠讨厌得要死还总是在自己身边嘟嘟囔囔立志要退婚的女儿,此时正殷勤地把手中插好的O跑果奶递过去,脸都挤成一朵灿烂的鱼花,声音比第一捧蜜还要甜:卿女士,你尝尝看这个饮料好喝吗? 要不是刚回家的时候阮钰白还是那副咸鱼的熟悉样貌,阮父都要以为自己女儿的芯子被别人给替了。 仅仅不在家了一天不到的时间,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变化?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难道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因为昨晚上的荧光绿吗? 管家:是谁谋杀了我的眼睛! 阮父:好欣慰,看来我的女儿也是有潜力的贴心好攻! 各怀心思地用了早饭后,也到了劳雷斯上学的时候。 在昨天那么一摊子的事情被炒得满星系热议时,作为学生会会长,卿泠自然是有一大摊子的事情要处理,还没到校门口就已经被其他的学生会干员急匆匆地簇拥请走,而作为游离事态之外的阮钰白一进班级就已经被好友毕必芭拉走。 毕必芭满脸八卦兮兮道:我刚才看到你和大小姐一起走进学校了,快说,你们的关系是不是有进展? 挣扎地放好书包,阮钰白面无表情:我昨晚看到你和一个Alpha学长接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你也知道是谣言啊。要不是碍于样子不好看,阮钰白的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能不能用阳光健康的想法看待问题?比如多关心关心父母,浇一下你家里那盆快干死的沙漠仙人球。 后座的同学适时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毕必芭:老白劝你多关心父母。 因为这个话题的转换时机非常恰当,阮钰白完美地错过了毕必芭不太正常的神情,以及深秋时脸颊上奇怪的酡红颜色。 后座:说到关心父母,白白,我这里倒是有一件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阮钰白:这话怎么似曾相识? 旁边的毕必芭倒是被吊起来了好奇心:老白的妈妈不是去灰莽星出差了吗?能有什么大事啊,难道是发现灰莽变异成黑蜘蛛了? 后座同学摇了摇头,随即有点犹豫地把一张截图推过来,小声道:这是我在看我幼儿园同学主页照片的时候看到的,不过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看着的时候有点像,白白你也别太着急。 说话怎么磨磨唧唧的? 比起阮钰白,好友毕必芭就更是性子急,当即一把夺过后座同学的手机,着急地浏览起来。 这是一张非常标准的游客照,后座的幼儿园同学捏着树上的最后一片落叶忧伤叹息,滤镜是充满秋日情调的暖黄色,整个照片都充满了淡淡的忧伤,旁边配的文案则是:不是我不知道你的狠心,只是我空荡荡的心房太寂寞,宁愿装作冷漠,也不想要放弃你离去。 底下的第一条评论是:你真是固执到打动了我,丫头,喜欢我怎么就这么不愿意承认呢? 然而这个时候没有人想去吐槽这件事。 在幼儿园同学的后面,并肩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背对着镜头看不太清的黑白条纹,一个是面容英俊却略带憔悴的男人。 那个男人阮钰白不认识,但是那个黑白条纹的背影她可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不正是号称在灰莽星出差的阮女士吗? 天崩地裂,星河毁灭,冰火融和,咸鱼开裂。 阮钰白离奇愤怒了,什么女主男主狗血小说的事情都被抛到了爪哇国去,她无声在心中恶龙咆哮:离婚!老爸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  阮父:曾经的我,真的天真地以为俺的乖女是个攻。 呆鱼阮:呱呱呱?难道我不是吗! 文案评论来自于网络。 小天使 无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331 10:39:46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3020210331 22:50:49(俺懂了,小天使你的昵称是不是那种表情符号?) 小天使继续微笑,灌溉营养液+1020210331 21:51:21 小天使海豹貓,灌溉营养液+16620210331 21:08:44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1020210331 01:58:02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120210331 01:38:43 小天使en,灌溉营养液+320210331 00:17:07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7章 故事跑偏 离婚第一步, 得找人指路。 虽说阮钰白已经快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但是也不会不明白只有先找到证据才能说服自己单纯贤惠的爸爸。 悲剧的事情就在于此,阮钰白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将近二十年, 竟然不识路标是哪处。 回家之后,阮钰白心事重重, 连阮父问自己的话都没有听清楚, 好半天才疑惑地抬起头去。 阮父都无奈了:你这孩子,路上想什么呢这么认真,连路都不看了。人家小卿呢? 这个阮钰白还真的知道。 好吧,不仅仅是阮钰白知道,恐怕全劳雷斯的人都清楚,早上卿泠刚就昨晚的事情陈词后续措施, 就被一旁的老师满脸着急地拉走, 不知道附在耳边说了些什么,演讲还没有结束女主就已经被护送着离开。 好像是家里出了点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这孩子,也是真不容易。 阮父感慨地叹息了一声,又随口说了点别的,然后从身边的塑料袋里拿出来一顶帽子, 戴在自己的头上,兴致勃勃地问她:你看爸这帽子, 好看吗?是昨天去动物园的长颈鹿同款纪念品。 阮钰白随意瞥了一眼,随即大惊失色! 那帽子是荧光颜色,阮父为了更好地展示,还灭掉了客厅的大灯,于是从阮钰白的角度望过去,就只能看到一顶鲜艳的绿帽子扣在自己的无辜老父亲头上。 对了,还有他美滋滋笑出来的一口大白牙。 老父亲还在美滋滋地炫耀:怎么样, 是不是很显眼?等你妈妈回来了我就戴着这帽子和她去海边逛,哪怕是出了点什么意外也能被救援队发现,到时候我们正好把家腾出来让你和小卿单独相处,同住一个屋檐下是最好的感情升温妙招。 这时候阮钰白已经无心去纠正他关于感情升温的定义,一把摘掉扣在阮父头上的荧光绿帽,心里情感五味交杂,眼睛都泪汪汪的:爸爸,你放心,我就算退学也一定会打工养你的! 阮女士她这个渣女!她对得起这么单纯的貌美老父亲吗?对得起阮父坚决为她猪口夺食留下来的三瓶O泡果奶吗?对得起在灰暗的家里闪烁的这一顶绿色荧光帽子吗? 可惜的是,阮父完全不识女儿心,重新把帽子夺回来,不满地拍了一下女儿的脑袋:还想逃学?你还不如做梦来得实际一些。 阮钰白脑袋被拍痛也不叫,只是心酸难过地看着自己的爸爸,看他哼着小歌去按机器电饭煲自定义做快餐,看他又一次选错了调味品剂量弄得满屋子洋葱味,看他把一盘盘绿油油的菜品端上餐桌。 满屋子的洋葱味中,阮钰白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只是看自己还穿着牛油果颜色衣服的父亲,一时之间,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回到房间后,阮钰白把后桌同学发过来的照片仔细放大,按照星际网的搜图功能精准缩小范围到了十几个场地,又在毕必芭等好友的友情帮助下排除了大多个,最后在两个相距五十小时车程的场地中踌躇不绝。 在精细地打好了码之后,阮钰白将备选项放到了星网上,决定求助以列文虎克后代闻名的星际网友们。 阮钰白:「我有个朋友,他有一个很恩爱的女友。不过我最近意外看到了这个号称出差的女友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说话的照片,有姐妹兄弟们知道这是哪个地方吗?」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回话,眼看着帖子要沉底,阮钰白又连忙在下面附赠66个星际币当悬赏。 这回的回复就来得快多了。 「楼主承认吧,你说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阮钰白耐心回复:「我倒宁可这个朋友是我自己。」 「我天,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好朋友?含泪帮顶。」 「我觉得是第二张图片的所在地吧。要不然这样,楼主我也不贪你的星际币,要是确实是第二张那里,我就却之不恭了。假如万一不是的话呢,我也分文不取,你看怎么样?」 「楼上真老实人,这笔稳赚不亏啊,熊猫的笋就全都是被你给吃了吧。」 「楼主想报仇吗?我教你,你找到本人跟你朋友对峙也没用,陷入爱情的男人都是盲目的,你和他说了对方还要嫌你多管闲事。」 好不容易出现一条靠谱点的回答,虽然有偏题的嫌疑,阮钰白还是没忍住回复了一下。 阮钰白:「应该怎么办?」 「楼主你听我的,看没看过《贤者之爱》?虽然故事差别有点大,但反正你要是想一报还一报,最明智的方法就是睡了那个男小三的崽,迷得对方为你神魂颠倒,放弃家族舍弃一切,让这个不守男德、坏人家庭的垃圾小三痛不欲生!」 阮钰白: 这都什么有的没的? 让人迷惑的是,这条回复竟然收到了最多的点赞回复。 「我觉得不错。」 「一把子支持。」 「沙雕网友什么主意都有。」 「绿人者人恒绿之,这招妙啊。」 「打起来,打起来,横跨三代的修罗场情节我最爱,到时候晚年出一本纪实性文学,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做《我和绿茶男小三崽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图书馆要是没你的书我当场收购它搬到你家面前。」 「掌声送给层主,今年熊猫劈笋环节缺了你我都不看!」 「进行到哪步了?怪热闹的,算了那我先跟着点个赞吧。」 「换个原谅绿帮忙顶贴。我缺的是星际币吗?不,是故事直播!楼主到时候别忘了跟我们讲讲后续。」 眼看着帖子的走向逐渐变得绿意盎然,春回大地,阮钰白的脸都被一片荧光字体闪得绿幽幽的,她崩溃地捂脸长叹一声,关掉手机先去沐浴冷静一下。 作为一个懒人,阮钰白的洗漱用品都是随手放的,在她看到落在墙角一排整整齐齐的瓶罐时还愣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皮子后,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曾经把东西借给过女主,她昨晚也确实又上楼来过。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3) 可这也摆得太整洁了一点吧,要是不知道的人,恐怕都以为这会是新买的呢。 阮钰白心绪复杂地按了两泵洗发水,涂抹在头发上后静静合上眼,在熟悉的香波味道里逐渐冷静下来。 是啊,对比起家族已经分崩离析的女主来,她目前遇到的这点风波算得上什么啊? 事情总是会一件一件处理干净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阮钰白披着浴巾再次走出来时,意外地发现原本走偏的帖子已经被拽了回来。 「楼主,你这照片要是没错的话,这个场地是第一张,因为我就住在这条街的对面,前面那棵银杏树的树干上面应该还写着猪勿入呢,那是我弟弟小时候的涂鸦。但你确定没看错吗?」 这条回复差点被别的离题答案给刷下去,阮钰白赶紧戳着光脑重新给拉了回去。 原因无他,阮钰白为了马赛克掉后座的幼儿园同学时,将大树也一起PS掉了,而那棵充作四十五度角仰望背景墙的大树上正写着这三个大字,歪歪扭扭的,看起来就像是熊孩子干的坏事。 紧张地甩甩手,阮钰白回:「我确定没有错。」 其他人被楼主的回复所吸引,跟着好奇起来。 「层主为什么要为看没看错啊?难道这里头还有别的故事?」 「今天我在这层楼里住下了,谁也别拦我。」 好半天,层主才回复:「没有瓜,是因为后面的那个地方在办一个小型的葬礼。」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现在人都玩得这么野的吗?真刺激。」 「我天惊了,楼主稳住!千万别把这帖子给你朋友看。」 「为什么不给看?现在就应该转发过去,这才能及时止损,总比将来结婚生孩子整得满身是累赘了强吧。」 累赘阮钰白: 不过无论怎么说,阮钰白总算是得到了个答案,手指一划将星际币选中给这层楼的层主后,就申删订票拉灯睡觉一条龙,要为第二天预定的大战做好准备。 出乎意料的,这个晚上她并没有失眠,只闻到了一点很轻很柔的洗发露香气氤氲在枕上。 第二天,城市还没有苏醒,阮钰白就已经起床,挎着昨晚收拾好的小包悄悄地走出了家门去。 飞行器从蒙蒙亮的天一路飞到了灿烂午时,到了目的地后,阮钰白雄赳赳、气昂昂,磨刀霍霍向老娘。 即便是晚秋的时节,这个城市的僻静小巷依旧长满郁郁葱葱的树,寒木不凋,深灰树冠承接过午后温暖的日光照拂过幽静的祠堂。 披着素色外套的客人满脸肃穆,献上一束花后对着正中央的黑白照片敬重行上一礼,随即起身拍拍旁边沉静站着的少女肩膀:好孩子,节哀顺变。 祠堂里燃着清幽的檀香,悠悠然缭绕成轻烟拂过她干净的素服,白烛的光芒温柔地在稠丽的长发上闪耀出色泽不一的影子。 卿泠姣美的面容上沉着极淡的哀色,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悦耳:是我要感谢您拨冗莅临,小时承蒙您的关照,现在我自己也可以做出鲣鱼寿司,味道还算不错。这次招待不周,下次我再请您来做客。 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却倏地让来客眼圈通红,不住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下次盛姨再带着你一起去海钓。 虽说卿泠确实是生活在历史悠久的世家,但小时候因为家人的严苛训练,每顿吃的大多是营养剂,竟是连普通人家的饭菜都没有吃过几顿。那时候盛于声和卿家还有些往来,不过因为性子过于洒脱,卿家人其实看不太上她往日的行径。不过她也不在乎这个,本来也只是坐着点个卯的面子情。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看到静静端坐在一旁沙发椅上的卿泠。 还是个孩子的卿泠五官便已经极为精致,穿着那种她一看就已经觉得疲惫的繁复宫廷礼裙,双手也摆放得很优雅。 总而言之,一看这气质就知道是卿家人。 睫毛很长,眼瞳的颜色却很黑,整个人和惹人怜惜四个大字毫无关系,是看上去就有点呆板的木偶。 盛于声一向不太喜欢这样的孩子,但是碍于面子情,还是把茶几上的酥糖递过去,小孩,你吃吗? 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被婉拒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卿泠却双手接过,轻声地道谢,随即慢慢地无声咀嚼了起来。 盛于声觉得很有趣,也是带着点故意给卿家人脸色看的意思,明知道卿家对这未来家主看得多严,还故意悄摸着带她出海去钓鱼。 原本只是一次很平常的短暂旅行,盛于声把人送回来时卿家人还对她礼貌道了谢,那时候她还难得有点惭愧,不好意思地想自己是不是把人给猜得太坏了。 当时却没预料到后来的事情。 那件事情也算是个□□,盛于声平时就和卿家有点相看两生厌,都不太满意对方的做事守则,于是也渐渐疏远开,却没再预料到再次相见已经是这样的场景。 对于卿泠,盛于声是有愧疚的,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毫无芥蒂。 刚被安排好落座,就有个同样穿着丧服的卿家小辈满面凝重地走过来,附耳说了一句话,还把监控器拍摄到的照片拿给她看。 紧接着,盛于声就观察到了从未在卿泠身上见到的表情转变。 由于实在是过于罕见的样子,盛于声手里的清茶都差点忘记喝,一滴滚烫的茶液滴在手背上才回过神来,撂到桌面上后饶有兴趣地眯了眯眼睛。 怎么说呢? 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都让她这种不太关心别人生活的Alpha对那张照片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幸而大部分繁琐事情都已经在昨天处理完,卿泠几句话嘱托完身边人,出了门的时候脸上哀伤表情一收,随手将摘下的丧服丢进垃圾桶,几步走到了街道的对面,面无表情地敲了敲。 亭子下,女孩像是个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大半个身子紧紧锁起来,只留个毛茸茸的尾巴在外边。 被这不紧不慢的三次敲桌声所震,鸵鸟跟着抖了三抖,在萧瑟的秋风里看上去好不可怜。卿泠却缺乏必要的怜悯心,毫无人道主义关怀地把兔子尾巴一把揪了起来 原来不是兔子尾巴,是背着奶黄色挎包的阮钰白。 大太阳光下,阮钰白骤然从黑暗中被人□□,还有点不适应地揉了揉眼睛,在看到来人时,瞬间惊讶地把嘴张成了一个可爱的圆形。 女主不是去处理家里人的事情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可惜还不等她问出口,就看到卿泠神色淡淡地垂下头,小苍兰味道混杂在熟悉的香波洗发水里传过来:阮小姐怎么在这里? 这分明是她想要问的问题!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眼看着目标人物差点要转过头来,情急之下,一把将女主拽到亭子下面去。 等到看到女主幽淡乌黑的眼,阮钰白才窘迫地挠挠头:为何这感觉有点该死的似曾相识? 为什么她又和女主陷入了这样尴尬的境地!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阮钰白想着大小姐肯定比自己神通广大,便三言两语把父母感情危机叙述完,随即纤指暗戳戳地往前一指,用气音道:看到没?渣女贱男,快点留我老爸独美! 卿泠顺着她目光往前扫了一下:你说的是穿黑西装的那个男人? 嗯。 估计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斩钉截铁的答案,女主沉默一小会儿,接着问:你确定没有误会吗? 对!阮钰白没察觉到卿泠的表情不太对,一口咬定,接着痛心疾首道,我本来还想着是不是我妈妈欺骗不知情的无辜小男孩,结果你猜我在这儿听到了什么?这个男白莲居然一口一个你先生、一口一个我爸爸的名字,现在的Alpha竟然都这么霸道了吗!简直是绿茶托生成霸王绿茶! 当然,虽然说法律不承认,但是我尊重他们双A的恋情。不过再怎么样的旷世奇恋,也得先和我爸爸离婚了再说吧,你说这不是不守契约的基本法吗? 我爸爸还在家里傻呵呵地蹦迪,还买了顶绿帽子往头上扣。你说说我妈对得起我们吗?留下我们孤女寡父,在外面寻欢作乐,甚至连别人的坟墓都不尊重,呜呜呜我的家真的塌了! 想起什么,阮钰白更加伤心:不仅如此,我爸爸还把我最爱的O泡果奶留给了她,连我都只喝到了半瓶,阮女士没有良心啊!渣女! 虽然问出的时机不恰当,但是卿泠还是不由得问出口:怎么只剩下半瓶了? 说起这个阮钰白就难过,掰着指头和她数:妈妈一瓶你一瓶,爸爸一瓶你一瓶,黑皮一瓶你一瓶,我来一瓶你一瓶。 然后幽幽地补充道:当然,我的那瓶因为在探究照片时过于入神,不小心打翻了一半。 卿泠: 你喝吧,不用给我留。卿泠哭笑不得,我不喜欢这种东西。 阮钰白眨眨眼,又眨眨眼,很费解的样子:可是你昨天早上都喝掉了啊,不喜欢的话,你是在强迫自己喝掉吗? 卿泠怔住。 而阮钰白还在困惑道:喜欢的话就接受,讨厌的话就拒绝。这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吗? 她皮肤细白,即便是不小心沾上了尘灰,也还是带着点不谙世事的天真意味,飘下的细小微粒一半洒在不见光的荫蔽处,一半路过她柔软甜美的五官,最后无声无息地消隐于看不到的细微之处。 在那一刻,卿泠的世界是有点脏兮兮的甜桃子味。 然而这样微妙的氛围很快被阮钰白的话打破:即便你真的不喜欢,也要多尝试一下,最后几瓶了,以后离了婚,我和爸爸就再也买不起这样的O泡果奶了。 阮钰白满怀悲愤:家庭煮夫没有人权,卿泠你记住,将来就算嫁给南竹堤,也不能放弃掌握财政大权。到时候就算碍于某些恶心的狗血因素不能离婚,也可以自己另外包养小奶狗,记住了吗? 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阮钰白以一种自认为意味深长,旁人看来莫名其妙的语气沉吟道:别傲娇了,我都懂,你要是说实话,也许我以后就不当你的情敌了。 在阮钰白看来,狗血小说的剧本是类似于宿命一样的东西,她自己都未必逃得过炮灰女配的喋血结局,又怎么能有信心说服女主逃出小说剧本的情节呢? 女主和男主在一起,这就像是一种天经地义的东西一样。 有时候阮钰白被自我怀疑折磨得实在是太痛苦了,也忍不住在想,要是自己当时没有看到这本小说,就按照原有的剧情往下走,是不是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啊? 可是她又奇怪,按照自己的性格,无论如何都不像是会做出那本狗血小说里面剧情一样的东西。 难道说爱情真的会让人完全脱胎换骨成另一个不认识的生物? 阮钰白思索着看向小说里女配爱而不得的美人,发丝柔顺,皮肤光洁,什么表情都没有都极为惊艳,浅笑起来的样子便更是漂亮得惊人,足有蛊惑人心的味道。 就连她 阮钰白一个激灵,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在旁边粗糙的瓷石上敲出清脆的当啷一声响。 这样的响声自然难逃对面正交谈的两个人,不需要阮钰白亲妈出来,一身黑西装的男人已经阔步迈过来,五官冷硬深邃,极为英俊,看上去也带着点薄情:谁? 这是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怎么说也得自己担着,好在照片也已经拍得差不多了。 想到这里,阮钰白把手里的相机塞到卿泠手里,依依不舍地看了它一眼,就打算大义凛然地站起身开始愤怒吟唱。 然而还不等阮钰白挪动过酸软的腿,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随即她就看到女主优雅地站起来,看不出半点被捉的狼狈样子。 卿泠余光不留痕迹地瞥过男人握指成刀的动作,那凝结成形的刀尖已经窜出来半点沁了毒的火焰。 她礼貌一笑,像是完全没发觉对方瞬间滞住的动作,淡淡地开口打了声招呼:父亲,您是在找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竖起俺的一双大耳朵,是哪个美女子在夸我? 一时之间,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洛丽塔》 小天使 无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01 17:33:42 小天使杜若,灌溉营养液+720210401 17:25:09 小天使归去来兮,灌溉营养液+220210331 23:59:29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8章 鱼急跳墙 一直到走进卿家临时待客厅的时候, 阮钰白的脸都还是红的。 旁边有不懂事的小孩指着她道:爸爸,你快过来看,姐姐的脸红得一点都不像苹果, 像是秋天的小番茄! 番茄比苹果还要更红一点。 阮钰白尴尬地捂住了脸,恨不得直接钻到苹果树根底下去。 她闹了个大乌龙。 这件事和出轨不能说一点也不像, 只能说毫无关系。阮母只是因为卿家这边有事相求, 才刚下了飞船就直奔过来,甚至这件事还是阮父拜托她来的,那个所谓英俊潇洒的小三也压根不是什么男白莲,纯粹只是出来和来客交谈的女主父亲。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她不做人了! 卿泠从男仆那里接过一个袋子, 从里面拿出一排刚拆封的粉红包装饮品, 随手撕开一个吸管插进去,递到头都垂下去的女孩面前:先补充点糖分,不然怎么上勾拳? 送到嘴边的O泡果奶,不要白不要!阮钰白刚下意识啜了一口就听到了女主的话,差点没呛到咳出来。 没错, 阮钰白在来之前做了很多的拳打狗男女计划,包括但不仅限于上勾拳、左勾拳、右勾拳、下踢脚以及就地打滚喷风油精, 甚至连被辖制前要怎么挣脱都想好了,堪称将这么些年看到的狗血小说桥段活学活用到了极致,刚才还在很认真地和女主分享。 现在,鱼没了。 阮钰白崩溃地捏住拳头发誓,以后一定再也不看这些古早的小说了,这哪里是虐渣剧情?分明就是社死剧情。 还有女主! 刚才大小姐还凉凉地在她旁边说风凉话,要是你把这认真程度的十分之一放在读书上, A班的第一名早就易主了。 这是什么朋友们?这是红果果绿泡泡小咕咚的羞辱啊朋友们,智慧树看了都要流泪,会在瞬间开了神智表示咸鱼罪不至此。 想到这里,阮钰白愤愤地盯住很悠闲靠坐在一旁的卿泠,眼神里都要飞出来一簇簇箭矢。 可惜这样的愤怒目光却被曲解成另一个意思,卿泠又插好一杯新的果奶替换掉她咬在嘴边的空瓶,低声道:今天的最后一瓶了。 还顺手掐一把女孩鼓鼓的脸颊,笑了一下:撒娇也没用。 撒娇? 她阮钰白一代猛虎,什么时候撒娇了?诽谤!这是没有丝毫道德底线的纯粹诽谤! 阮钰白气得又倒吸了一大口O泡果奶,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家Omega世家做出来的饮品是真的好喝,酸酸甜甜还带奶味,一点都没有劣质工业糖精的味道,简直是梦中饮品。 就是因为好喝,所以阮钰白更想喝了。 站在另一边的阮母无奈叹口气,和卿泠的父亲道歉:真不好意思,都是平时我们太娇惯这孩子了,才闹出这么个笑话。 卿泠父亲挑了下唇角,只是笑容未进眼底:您太客气了,她们这些小辈关系好,我们做父母的也乐见其成。 还有这边的也就多拜托您了。 对于这场闹剧,阮父的唯一感想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阮钰白愤怒得头顶都冒火,一把薅掉阮父头顶的绿帽子反扣在自己脑袋顶,感觉自己的眼睛都气得泛着绿光,整个人就像是真情实感地看了个情感帖子结果发现是个骗人的绿湖贴一样气愤:你其实不是我亲爸爸吧,我是你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是不是? 这都被你发现了?阮父非常浮夸地睁大了眼睛,随即深沉地点点头,那我就不瞒你了,没错,你是你妈妈在垃圾星上探索时发现的新物种,乖崽,已经是时候去找你的亲妈妈亲爸爸了。 阮钰白气绝,在身亡的边缘反复横跳。 不过出阮钰白意料的是,那边葬礼结束之后,女主也并没有跟着其他的卿家人回去,那个被她误认为是男小三的女主父亲只是轻描淡写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你也被卖到了阮家,以后也算不上是卿家人,这次的事情是我们麻烦你了。 这话听得阮钰白有点怪怪的。按理说,这确实是很守契约的表现,即便是那个利欲熏心的大伯确实是卿家人,也是因为赌博还不上钱才使了见不得光的方法将卿泠送过来,但是卿泠父亲这话就好像是女主真的变成了货物,可以随便用金钱交易了一样。 反正要是易地而处,阮钰白肯定要伤心的。 这样说起来,阮钰白这次不但没看到那个贪婪成性的大伯,连为逝者献一朵花鞠一下躬都被女主给不留痕迹地拉了回来,这可真是就专门为了过去闹一次笑话。 话题中心的卿泠表情倒是没什么波动,从善如流,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和卿家其他人告别之后就安静地跟着他们回来了。 在车上的时候,阮钰白还忍不住看了大小姐一眼。流动的星云是细密的雪水缠绵绕过她细长眉尾,乌黑的眼瞳静静地半阖着,似乎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她抬头看过来,渐变成柔粉朱色的云朵晕出细腻的光泽,她牵动一下唇角,无声地问:怎么了? 不怎么。 彼时阮钰白有点困窘地摇了摇头,这样的片段是原本的小说里没有的,她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发酸,可是又说不出理由来。 当然了,这样的细微情绪很快在卿泠和阮母谈话结束后消失得一干二净,阮钰白不敢置信地指指自己的脑袋瓜,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认知系统出现问题:她,教我?阮女士,你是还没有调整好星际时间差困了吗? 我刚才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阮母却对自家孩子那副怀疑人生的表情视而不见,从她的小脑袋瓜上把帽子摘下来,绕在指尖旋出来一片绿色的星光,作为一个习惯于薅羊毛的人,怎么能忍受你每天付着和A班一样高昂的学费却只趴着睡觉? 阮钰白:你这是班级歧视!在我的智商上反复横跳!你这是虐待未成年儿童! 然而阮母充耳不闻:我们谈了一下,小卿也答应了,以后就让她来辅导你,我对你要求也不高,考到B班就行,不过你在成绩到C级别之前,小说我就先没收了。 晴天霹雳。 虽然阮钰白之前才发过誓,说要放弃掉狗血天雷小说,但是主动放弃和被动放弃是有着很大区别的,她不能忍受这样的约束,她要反抗,要为自己能自由看小说的权利奋战! 可惜这抗争目标被阮母一句话残忍抹平:是我出钱给你买的小说。 呜呜呜呜呜。 #论财富自由的重要性# 眼看着阮钰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蔫下去,阮母也有点于心不忍,不过转而想起卿泠刚才的话,到底还是硬下心肠:你现在就知道玩,我们养你倒没关系,那你以后毕业了怎么办,还能谁来养你? 太冲了,这话的卿家味实在太冲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她那个直女妈妈说出来的,来源必然是女主那个恶魔! 被欺压的阮钰白用仇恨的眼神恶狠狠地盯住卿泠,如果眼神能杀人,卿泠已经被凌迟成女主牌刺身了,她被恼火冲昏了头脑,脱口而出:我和卿泠不是有婚约吗,让她养我不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阮钰白你这头蠢鱼你在说什么没头脑的废柴语录! 看到阮母阮父惊呆了的神情,阮钰白下意识想解释一下,就看到卿泠轻轻挑了下眉,伸出纤长的胳膊轻而易举把她拽起来,含笑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簌簌刮过:你不是才用家庭煮夫的故事告诫我吗? 去你爹的家庭煮夫! 一失足成千古恨,阮钰白发现了,每当自己怒火上头的时候,就容易做出一些平时里不敢想象的失智举动。 而且这些失了智的无脑行为都是在女主出现之后做出来的。 女主,万恶之源! 在发现自己又要来火的时候,阮钰白闭上眼睛,平心静气告诫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阮钰白下定决心,从此以后她一定要修身养性,以后再也不能这样焦躁易怒了。 别的不说,从某种角度来看,卿泠还很有人性,没有像阮母说的那样今天就把她终端上的看小说功能禁止。相反的,女主这个屠夫还仁慈地让阮钰白享受了最后一天的快乐咸鱼时光。 自然,这在阮钰白的眼睛里,就是地地道道的伪善。女主和反派那是阶级矛盾,阶级矛盾不可调和! 她咬着手指,强心按捺怒气: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狠辣地对待我? 这话不能细想,细想起来,阮钰白好像确实做了不少的缺德事。 然而卿泠还真的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随后道:个人兴趣。 去你个O泡果奶的个人兴趣! 不是开玩笑,阮钰白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喂了混球,这样讨人嫌的女主实在是没有让人怜惜的必要。正所谓一物降一物,阮钰白从来没有这么热切地期待过有人可以降服住女主。 把女主推出房间后,阮钰白怏怏地歪在床上翻星际论坛,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发表的帖子居然还在第一页,甚至已经快翻出一百页楼了。 这届网友为什么这么闲?简直像是每天都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这帖子里连个照片都没有,一个无聊的马赛克怎么还能炒出这么大的热度。 这样的念头还真的经不起念叨,一点进去阮钰白就瞳孔一缩,只感觉大事不妙。 前面的帖子回复还算是正常。 「人呢?楼主你的后续呢?」 「打着哈欠坐板凳蹲。」 「楼主,你这样的鸽子是会被抓走炖了吃的。」 不过也就这么零星的两三条,很快就被今天新出台的《变性Omega特殊保护条例》冲淡了热度,很快就沉了下去。 这也是符合阮钰白的预测,一般这样的话,版主也就会在热度彻底消失后删除帖子,将自己这个乌龙事从论坛里彻底删除掉所有痕迹。 问题就出现在阮钰白的六十六个星际币悬赏上。 那个她发过不小数额星际币的层主,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受之有愧的原因,即便自己这个楼主没有再出现,还帮着在帖子后面贴了后续的repo。 「楼主,这个是你吗?」 然后贴上来的是一张很模糊的抓拍照片。 半蹲着的女孩被一只秀长骨干的手扯着拉起来,因为背的是雪白色的毛茸茸挎包,看上去就是软绵的兔子尾巴被人揪了起来,滑稽又可爱。 因为层主是站在后面的位置拍摄的,即便是照片也只能捕捉到背后和半个侧脸的样子,并看不出本人是谁。 「呜哇,蹲着的这个是楼主吗?好软,想揉揉!」 「楼主好憨啊,这是被绿茶男给抓包了吗?」 「以我的判断,这个人不是小三男,而是绿茶的女儿。」 「说句不正确的话,这女儿的手好漂亮啊,骨节分明,还长,楼主你要是成功了的话,起码会很幸福的。」 「你说的是那个幸福吗?救命啊,老色批了。」 「楼主,你别急,我先舔一会手再帮你骂他们!prprpr」 「你们的道德荣辱价值观都学到哈士奇的肚子里面去了吗?这样的绿茶男女儿还是留给我来教育吧,一群只看外表的肤浅之色。」 「你们别闹了,就我注意到楼主很可爱了吗?脑袋圆溜溜的,好想戳啊,光看侧脸都肉嘟嘟的,我要是那个女儿估计都要忍不住上手掐一把了。」 「呜呜呜你不是一个人,而且楼主好白啊,就这像素都能看出来皮肤很好,都怎么保养的?想偷回家里养孩子了。」 「但是看样子楼主好像有点受啊真的能攻起来吗?复仇路漫漫,有点担心楼主啊。」 阮钰白看得脸都要黑了。 她疯狂去戳那个申请删除的按钮,结果发现上一次自己发送的申请还没有得到处理,而退出去看了一眼后,她毫不意外地发现刚才还有的一条广告贴已经□□脆利落地删掉了。 不仅如此,那个广告贴的楼主很会瞄准商机,还跑到她这个楼里做广告了,要卖的东西还是狗血小说《我被仇敌的女儿反压了怎么破?》 行啊,挺会因地制宜改名字的啊,刚才不是还叫《我和老攻互攻的那些岁月吗?》 无良管理员,无良商家,无良广告位,无良网友!缺大德了! 熊猫的消失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脱不了干系! 阮钰白想了想,准备措辞在底下澄清一下之后手动封贴,然而还没等发送出去,就听到了敲门声,吓得她赶紧把终端关上,心惊胆战地看向门口 哦,吓死鱼了,原来不是女主,是阮女士。 阮母手里还端着一盘湃好的果盘,从散发出来的气里都能看出,这橙子瓣必然是凉丝丝的好吃。 不过她自然不会这样简单地屈服。 阮钰白顶着一双咸鱼眼,面无表情地插着水果看过来,用神态来表现自己的不屑。 阮母坐在旁边,有点不自然地摸摸她头发,似乎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女儿,你和妈妈说实话,你真的喜欢卿家这位大小姐啊?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5) 阮钰白嚼橙子的动作停下了。 要不是怕染脏自己的床单,她真想给阮女士上演一个咸鱼吐泡的名场面。 那明明是气话好不好?亏阮女士还是自己的亲妈呢,居然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再说了,她喜欢的人明明是林依好不好?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但是她们青梅竹马的感情是刻在骨子里的,才不会那么容易消褪。 然而还不等阮钰白证明自己的纯白心意,就听到阮母接着道:不过你既然表示自己喜欢小卿了,那也好,不然我当你还对着林依那丫头有心思。我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必然不会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渣女。 这怎么就成渣女了?阮钰白从头到尾都只喜欢过林依一个人,和女主的狗血婚约纯属是强买强卖,早晚有一天都会被解除的。 即便她不主动解除,也会被男主卸掉胳膊腿强制解除的。 不过对上阮母的眼睛,阮钰白鬼使神差地问:那要是我还想和林依姐姐在一起呢? 这样的渣女,必然不是我生出来的女儿。阮女士说话声音和缓,手上却毫不客气地把吃干净的果盘捏碎成两半,你说对吧?乖女。 呜呼哀哉。 阮钰白吞了下唾沫,干巴巴地笑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阮女士你真会开玩笑。 不过被这两个插曲一闹,阮钰白的小说算是彻底看不下去了。 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语问苍天:混球小说作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你出来,我们两个solo单挑! 那时候的阮钰白还不清楚,这样的痛苦故事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卿泠还在车里接电话,阮钰白多一秒都受不了和女主再待在一个车里面的氛围,先跑出来透了几口气。 还不等她抻一个舒坦的懒腰,就感到肩膀被人重重一揽,老白,你真的很可以啊。 她又怎么可以了? 阮钰白莫名其妙地把好友的手拍下去:你说什么呢? 你就装吧,毕必芭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然后调出星际论坛给她看,我这种老网络冲浪选手会错过这种绝世热帖?这层主抓拍的照片是你吧,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我一眼就看出来你的大脑壳了。还有后面这只美手,老白,我真是想不到,会长一个人居然还满足不了你,你竟然还是个隐形的海王? 阮钰白一看到她点开帖子就开始叫糟,刚要劈手夺下来,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什么照片? 被这声音一吓,毕必芭差点没站稳,在发现刚才还提到的会长一双秀美的双眼看向自己时,什么塑料姐妹情谊都抛在了脑袋后头,不顾好友的鱼急跳墙,非常狗腿地把帖子拿给卿泠:就是这个。 坏菜了。 阮钰白绝望地把自己摊成一张饼。 作为多年好友,毕必芭逛帖子的习惯她还是知道的,上课笔记也许不会那么认真,但是逛帖子的时候甚至还会用上康奈尔的系统方法。不仅会从繁杂的回复中归纳出帖子发展的条条线索,刺眼荧光颜色的标记绝对不会落下一丝一毫的内容,引起热议的话题不仅会重点标注还会在下面做全篇摘要。 所以,一些核心内容毕必芭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果不其然,不多时阮钰白就听到卿泠一声带着点玩味的轻笑:征服小三男女儿的十万条妙计?没想到阮小姐还有这样的爱好。 毕必芭还没有发觉照片里的另外一个人就站在她眼前,一点没有为人好友的自觉性,倒戈倒的毫不费力:会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劝服老白,让她少走歪门邪路的。 丫丫个呸!她阮钰白为人十数载,终是被老鹰啄了眼,怎么就认了这么个玩意当好友呢? 这可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婶可忍,阮钰白不可忍。 她一直压抑的怒气终于在阮父的那句小卿怎么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一套衣服,钰白,你怎么照顾的人家,连多几套日常的衣服都不给拿?时彻底爆发了。 这句话就像是引火线,成功让阮钰白想起第一次和女主见面的那天,卿泠也是这么气死咸鱼不偿命的。 什么清贫貌美的小可怜啊?再这样偏心下去,她爸爸妈妈都快要换亲闺女了! 不想则已,越想越气,阮钰白忍无可忍,蹬蹬蹬地跑上楼去,从衣柜里抱着一沓的衣服冲到楼下女主的房门口,被打开后直接丢进去。 不是送衣服吗? 哈,那就穿她的旧衣服吧! 她阮钰白可是要当反派的人,怎么能一直被女主欺负?反派光环何在? 对着卿泠因诧异微挑的眉,阮钰白趾高气昂地一笑,感觉自己终于有了翻身做黄世仁的小地主快乐:生气了吗?嘿嘿嘿,生气就对了,我就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唉,我的傻小白! 今天有点馋O泡果奶了,明天请留评论夸我的小天使一人来一小(红)杯(包) 时限依旧是南瓜马车失效前,上次错过的宝贝这次不要错过啦~ 小天使八重樫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02 06:22:23(呜呜呜看到了,美女子破费了!) 小天使归去来兮,灌溉营养液+320210402 16:10:32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220210402 13:46:03 小天使lampyspace,灌溉营养液+520210402 10:24:48 小天使十里清故欢,灌溉营养液+120210401 23:35:40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29章 末秋边界 这些衣服虽然绝对算不上新, 但是按照阮钰白不爱出门的咸鱼性格,大多也就穿上过一两遍,这样即便是被阮父找上头来, 她也有狡辩的理由。 想到这里,她得意洋洋地看了女主一眼, 随后转头开了门出去。 补充声明, 阮钰白是以一种自认为非常六亲不认的反派步子迈了出去。 可惜,对于这个在大反派道路上迈出一大步的恶毒女配来说,她大概绝对想不到,这步子刚一迈出去,房间内的卿泠就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衣服堆得太多,就算是本人已经离开, 房间里依旧萦绕着女孩身上所特有的一点淡淡甜香, 和桌面上摆着的鲜切草莓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非常清新的果子味道。 这是什么啊? 幼儿园企鹅的奇迹暖暖锦标赛吗? 要是阮钰白知道女主的评价怕是得气死,不过毕必芭的点评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在她很兴奋地把自己的侮辱会长第一诀窍说给毕必芭后,后者先是倒抽一口凉气,接着惊叹道:不得了, 老白你真是不得了。 阮钰白骄傲地扬起咸鱼脖子,正等待这个叛变的好友重新投诚时, 却听到她接着道:我的个乖乖啊,你这是使用上了原味衣服手段来勾引会长吗?勇气可嘉。老白,不愧是你! 什么?阮钰白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疑惑地指了指自己,看向毕必芭,再一次指回自己,整个人把呆若木鸡四个大字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你在说谁?说我吗? 毕必芭也不多和她争论,直接敲敲班上另一位Omega的桌子,问她:班长,假如有个Beta突然闯进你的屋子,把自己穿过的衣服送给你,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第一句话就已经让人皱起眉头,毕必芭话音一落,班长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变态吧。 阮钰白没有再说话,她已经在原地风干成一块侏罗纪时代的化石,风一吹就要飘散在风里。 班长自然跟不太靠谱的毕必芭不同,即便是教学楼停了电,老师都可以在瞬间定位到F班 因为班长的灵魂充满了闪光点,尽管是在一片黑暗中都可以发光。 所以,班长的话是绝对有说服力的。 不过这可是阮钰白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羞辱人办法,怎么会如此? 一个反派可以阴险,可以恶毒,可以不做人,可以反社会,但是绝对不可以变态。一变态,档次就在掉,瞬间就可以从能潇洒活到最后一章节的人气支柱啪叽摔成恶心的小炮灰,还是那种扑克脸类型的扁平化炮灰。 这不对啊,她的目的明明不是这个来着,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发现了什么,原本在写练习题的班长扭过头来,似乎才意识到这个情景里的Beta是谁,连忙补救道:当然了,我这个说的是一般的Beta,像是白白绝对不算在内,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小可爱呢? 然而变态的念头已经扎根在阮钰白的心里,她神情恍惚地摇了摇头,语气飘忽:班长你不用安慰我,我都懂了。 好吧,其实阮钰白什么都不懂。 说句实在话,阮钰白真的觉得女主才是那个真正的变态。 阮母绑定的补习第一天,阮钰白天真地以为卿泠也是拗不过长辈的意思,这才无奈地过来敷衍应付她的,当时咸鱼还单纯地趴在床上,困倦地指向旁边的松软沙发床,示意女主练习、撸猫或者远程开会都随便。 然后她的被子就被一把掀开,女主的手无情地捏住了咸鱼命运的后脖颈。 像是揪着黑皮一样,阮钰白也满脸睡意地被人从床上揪到了书桌前。 好吧,这可能是阮钰白仇恨的滤镜过厚,其实卿泠的动作很礼貌温和,但就是很客气且不容拒绝地把她按到了座椅上。 拿着笔和看向前面的试卷,很难得的,阮钰白真的头一次产生了自己是不是还在梦游的错觉:卿泠,你真的要辅导我功课啊?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先做一套模拟题,我看一下你的大概水平。卿泠随手摊开手上的烫金夹子,阮钰白无意识瞥了一眼,里面大概就是学生会各种新起草的杂乱章程。 当女主好累哦。 卿泠批注完一个夹子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坠下去半个,而阮钰白无聊地趴在桌面上,剩下的半个球体像是融化的黄油软绵绵地倾泻下来,在女孩的细软发丝上镀上柔软的金边,像是小鸭子新生的柔软绒毛。 她有点讶异:已经做完了吗? 阮钰白动也不动,只是摇了摇头,手臂都在细嫩的脸颊上压出来两道浅红的痕迹。 为什么不做?在看到她前面的试卷依旧留有大片空白时,卿泠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却淡,因为觉得太简单,还是认为我的水平教不了你? 那倒不是。 那双秀美的眼睛沉着一点金箔般的光,很安静。但不知为何,阮钰白避开了这样的视线,侧过头去,露出点极为少见的羞窘模样,浅淡的粉色自脸颊攀升到耳尖,轻声地说:是我不会。 这一学年我没有听过课。 并不是走神或者漏听了一两节,而是根本就没有认真上过课。作业都是随便糊弄的,考试也是橡皮扎成骰子摇出来的。 阮钰白明白卿泠的意思是想要差缺补漏,可是她最大的问题是连不会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怎么可能会做出来题呢? 答对了也是蒙的,不过就是浪费两个人的时间。 说是她赌气也好,不懂事耍小孩子脾气也罢,从那一次信心满满的考试直接落到F班之后,阮钰白就对学习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这样努力学习也只是这样的成绩,不就说明她不是这块学习的料吗? 与其学也学不好,玩也玩不好,还不如痛痛快快地玩呢。都说小时候刻苦长大才有更多的时间玩乐,那她就置换一下,小时候玩乐长大再痛苦呗。 更何况,她恐怕也是没有未来的人。 卿泠不知道这里面的细节,只看到女孩的眼睫越来越颤,发丝挡住的眼几乎要流出来盈盈的水光。 她蹙眉的动作一凝,声调依旧平静:那一年前的呢? 一年前 咬了下唇瓣,阮钰白第一次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那她倒是学习了的,虽说想要靠近林依姐然后能吃到更多蚯蚓软糖这样的目的有些不单纯,但是她确实有认真学习。 卿泠把剩下的琐碎资料整理完时,阮钰白依旧在垂头奋笔疾书,已经写到了最后两道大题。 卷纸分四份打印,卿泠把飞得到处都是的前三张拿起装订,换了支红笔开始画勾。 于是阮钰白撂下笔、开始揉酸胀脖子的那一刻,震惊地发现卿泠已经核算出分数来了。 太恐怖了,这样的人如果去当老师,一定是全学校学生的集体噩梦。 我参考了去年的分班划分标准,卿泠却已经开了口,按照你的卷面成绩与记录的身体素质评级,进到B班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再算上你这一年忘记的知识点,即便是考进A班也并不是全无希望。 阮钰白尴尬地咧了咧唇,刚想要让女主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不过第一个字还没出口,就已经被对方清淡的声音打断。 所以你当时是怎么考的?答题卡扔地上拿脚踩的,还是星际历史的主观题填在了机甲修复的步骤题上?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6) 阮钰白: 不可能的,答完题后,阮钰白已经连讽刺她的力气都没有,有气无力道,我每次考完试都会再核验一遍,就算是傻,也不会傻到这个程度。 但是一年过去了,这话阮钰白自己说了都有点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应该不可能吧。 她不可能真的这么傻吧! 卿泠都气笑了,这回也不敲桌子,直接敲了下她的脑壳:也不是说你一定要考进A班来,但是劳雷斯有个校规,如果能成绩大幅度上升,比如说从F班直接考上来,学校的所有藏书阁与便利店都会对这个人免费开放。 闻言,阮钰白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如果说女主是用别的打脸鸡汤来激励她,那必定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因为咸鱼只是咸鱼罢了。同样的道理,如果说女主是用激将法的负面鼓励来催使她上进,那依旧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因为咸鱼翻个面也还是咸鱼。 但劳雷斯的藏书阁和便利店就不一样了,后者的海量雪糕和小浣熊干脆面是阮钰白永远的女神,而藏书阁不仅塞满了古今各星的名著,更是堆满了最前沿的玛丽苏小说。 狗血小说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即便是阮钰白发誓一百遍要放弃读它,也会在第一百零一次看到这个花花绿绿的漂亮书皮时破功。 玛丽苏小说,永远的爱情! 可惜学校的藏书阁只对特定的人群,比如说学生会干员限时开放,而阮钰白是绝不可能参加进这种学生组织的。 当然,她也进不去。 因此,这样的机会自然就显得极为珍贵,卿泠这话简直是完全挠在了她的痒处上。 话虽如此 阮钰白疑惑地捏了下卷纸,困惑不已:劳雷斯有这条校规吗? 她怎么从来没听过。 掀开笔盖,卿泠随手翻开之前的烫金文件夹,潇洒地落了几笔后合上,语气波澜不惊:现在有了。 阮钰白:??? 阮钰白:!!! 这女主,到底是什么来头? 然而不管怎么说,既然卿泠这么乐于助人,阮钰白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再说了,这还是在她家呢,女主这个小可怜还能奈她这个地主何? 而且刨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讲,卿泠着实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光是旁观都赏心悦目,握着笔在纸页上流畅地留下一行行字迹,跌宕遒丽,笔法精妙至极,根本不像是一个科技高速发达的世家小辈所拥有的笔力。 深秋时节的枯叶已尽数飘零,阮钰白看到窗外的晨曦洒下来,朦胧照拂在那头柔顺稠丽的黑发上,几乎要聚拢出柔和的无杂质光晕。 些微小苍兰的香气幽然轻寂,哪怕室外枝影横斜的都尽是枯木,她依旧能嗅到一味柔和春意。 卿泠似有所查,停笔转过头来:哪道题有问题吗? 阮钰白避开她视线,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没有,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外面的迎春花才会再开。 不过,她在心里悄悄想,好像不再开也没有什么关系。 一周后。 我学不下去了,阮钰白恶狠狠地一摔笔,感觉自己像是盖世英雄一样雄赳赳、气昂昂,我不看小说了,你自己玩果冻去吧! 说句实话,她觉得眼前的人简直连机器都不能算,就是个披着女主美人皮的恶魔。在过去的七天里,阮钰白经历了惨无人道的学习培训。 当然,卿泠给她规划的学习任务是按照科学分配的,连背点虫族足肢的名字都要按照艾斯浩宾曲线法。 不过就是累积的量多了一点。 想想也是,阮钰白差了这么多的课,从头开始补当然很困难,她也预计到了学习任务会比较重,要学的东西也会比较多。 但问题是,这实在是太多了! 这不是她一个平平小反派应该掌握的量。 即便是大反派也不该。 理论知识学多了,会产生倦怠情绪也是正常的。卿泠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阮钰白这点龇牙咧嘴的负面情绪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这话说的也很平淡,可不知道为什么,阮钰白突然就感觉到心里发毛,远比看到十万只划椿并行着向她爬来还要可怖, 大小姐抬眸,平静地看了她一眼:来模拟场,我和你用机甲过两招吧。 这个时候的阮钰白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胆大包天道:好啊,明天我就和你过招,到时候被打哭了可不要叫妈妈。 她这种反派自然和真善美女主不同,绝不会因为大小姐是一朵娇花就怜惜她! 随即她把被子一掀,真像是灵巧的活鱼一般钻进去,反正剩下的半边题是不可能再写了:老师说早睡早起身体好,我现在有点困了,卿女士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虽然这个老师是幼稚园老师,但是难道幼稚园老师就不是老师了吗?难道她长大了就不再需要身体好了吗? 自然,看小说会让人身体愉悦,和熬夜带来的负面影响抵消,就不在这个讨论范围内了。 然后就啪的一声关掉了大灯,仅有一盏台灯还在不远处静静地照着,唯一驱散黑暗的地方含着点冷淡的小苍兰香气。 然后这气味横亘过大半房间,无声落座在她床边的椅子上,不时传来几可忽略不计的翻书声。 总不至于真的要看她睡了再走吧? 在一片幽静的味道里,阮钰白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别的不说,她认为自己这副样子还是很能唬人的。 不知道过去多久,翻书的轻微沙沙声忽然停了下来,正在她窃喜女主放弃离开时,忽然感觉鼻子被冰凉的手指捏住。 随后是轻轻的笑声:阮小姐,你装睡的时候眼睫毛一直都在颤,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阮钰白唰地一下子睁开眼,脸变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喘不上来憋的还是被气的,她咻咻地掀开被坐到桌子前,翻开剩下的半面题,咬牙切齿道: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阮钰白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明明只是本狗血小说,可为什么总是要往变态的趋势发展? 当夜阮钰白就发誓,她一定要报仇。 别的她拼不过女主,难道即便是A班也才接触不久的战斗型机甲也不行吗? 有别于日常的轻型机甲,战斗类的重型机甲是完全不一样的操纵模式。 不管怎么说,小时候阮母还经常带着她上去练手,美其名曰是亲子益智游戏。 常言说得好,你要是想打败女主,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就要把女主拉到和你一样的无能境地,然后用你充沛的偷奸耍滑技能击败她! 不知道是不是脑力劳动过度的原因,阮钰白一夜好眠,睡得精神饱满,发誓要在夜晚的训练场上一举把女主干趴下。 阮钰白以难得一见的灵活身法跃到操纵艇内,厚重的机甲外壳也挡不住她的精神抖擞:来吧,我先让你三招! 手指微搭在操纵的按键上,卿泠实在是忍不住,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 这也太可爱了一点吧。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无情无义,薄情寡恩,令人发指! 咸鱼从Lumos里挣扎游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要不是卿泠及时更改方向,恐怕她就要以这副脱了骨的软体生物模样出现在班级的教室外了。 直到从地下室挣扎出来得见天光,阮钰白才恍惚地意识到这里是女主的宿舍,不过这时候她也顾及不了那么多,接过卿泠递过来的盐水就咕咚咕咚地喝起来,直到两杯子下肚才觉得缓过来神。 要在这里冲洗一下吗? 女孩的汗水透过单薄的制服勾勒出透明的形状,即便是带子挂在细莹肩膀都清晰可见,随着本人力竭的喘气声而微微起伏,眼看就要落在滑落下去的暧昧边界线。 这孩子还犹不知情,喝光水后依旧在下意识地舔干涩的唇瓣,不知道是不是秋天会犯唇炎的缘故,处在柔嫩的粉色与鲜艳朱红的边界线,随着润泽而散发出更为洌滟的艳色。 是一戳就会轻易破开的红色果子。 卿泠指尖微动,从旁边的柜子里抱出来一条洗得很干净的浴巾,无论如何当下都只想避开眼前的场景,递过去:不过这是我用过的,要是介意就还是先忍忍。 阮钰白浑身黏腻,想都不想就直接接过来,还眨了眨眼睛:你都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 再怎么说,卿泠才是世界的中心女主Omega,她只是个平凡无奇的Beta,怎么可能会在意这样的事情。 她和女主还是潜在情敌呢。 虽然只是单方面的。 想到这里,阮钰白撇了撇嘴,拎着沐浴的白色小筐慢悠悠走了进去。 适时有个A班的同学发来一条短讯,她随手划开。 「会长那个,我有件事想打扰您一下,请问你知道那天那个扎双马尾的妹子是谁吗?」 不一会儿又弹出一条。 「只要你告诉我名字就行,这次的投票问题您不必担忧,我和我兄弟别的不敢说,过半数的赞同还是可以保证的。」 这是本来不需要犹豫的事情。 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Beta,和眼下最为紧迫的一次投票。 而且这个Alpha也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去追求这孩子,甚至对于本来就爱玩的人言,这兴头可能一阵子就过去了,不是吗? 那她此刻是在犹豫什么。 卿泠眼瞳幽深,本来就偏黑的眸色此刻更是沉如墨,美丽太过,竟然生出点异样的沉静。 就在这个时候,浴室的门咔嗒一声开了。 卿女士,你的洗发水要用光了,下次该换啦。 她下意识锁掉终端,循声望去。 让阮钰白在自己的寝室沐浴,果然是最错误的事情。 卿泠的个子比阮钰白高一点,穿在后者身上就有点偏长,只能把袖子卷起来。 如果说袖子还不算什么,以为浴巾要大一点,阮钰白系在身前的带子就有点摇摇欲坠,透明的水珠坠过她近似牛奶一样的莹润肌肤,路过唇瓣,好像便带上了秾艳花朵一样的颜色,路过锁骨浸在卿泠穿过的织物里,晕开不算太厚的布料,然后要在更下方的着陆点上色。 是清浅的,早春的清晨时分第一朵姣妍花开的色调。 似乎发觉卿泠不说话,阮钰白像是摆弄玩具一般玩着腰间本就松垮的细长带子,领口若隐似无揽过一道光,走过来的时候就晕过来极为细密的水汽,即便是传来的味道都与卿泠的极为相似。 你在看什么,怎么不说话?出于好奇,阮钰白疑惑地抬起头看她。 眼瞳是无辜的圆形,带着种不谙世事的清纯感,透着水汽时,不哭也总像是含着盈盈的透明水珠。 她想冷漠转头,给予还在等待的Alpha应答,却不知为何像是被下了什么蛊,挪动不了分毫。 终于察觉到卿泠的视线不对,阮钰白垂下头看了看自己,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笑,睫毛轻颤了下,两颊浮现出若隐似无的甜美酒窝:卿女士,你好色哦。 未擦干的发丝柔软微卷,滑过冰凉的手背时也带着痒意,滴答一声,无声沉入卿泠皮肤下沉静流动的血管中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小天使们,这章发得稍微有点晚,所以把南瓜马车的魔法失效期定到明天的下一章发送前吧~ 嗷对了,如果有小天使不知道/不好意思/暂时想不到夸什么,请参考模板:夸夸缇! 是不是很简单很易懂很轻松?(希望大家可以给我一个发红包的机会QAQ) 小天使风声鹤唳,灌溉营养液+1020210403 09:29:41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120210402 23:40:00 小天使归去来兮,灌溉营养液+320210402 23:09:24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520210402 21:55:03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30章 图她什么 等说完这话, 阮钰白也没有再看卿泠的表情,哼着歌从旁边走过去吹头发了。 对于一个根本就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的Beta来说,这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再说了, 女主能图她什么?图她个子矮?图她躺着高? 自然,要是卿泠还真的嫉妒她这个, 倒勉强能算得上是扳回一城。 把自己打理好后, 倦意就袭了上来,阮钰白小小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道:今天还回家吗? 外面的圆月都挂上枝头来了,风一吹,窗棂都在簌簌发着响。 卿泠还站在原地,微弱的光芒从她的发顶倾泻下来, 勾勒出一片冷调的浅淡光晕, 垂坠的发丝恰好挡住了她的表情。 声调有点奇怪的哑,但让阮钰白更为惊讶的是她的内容。 你留在这休息吧。卿泠从椅背上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这里的东西你自便。 这么晚会有什么事情啊? 眼看着卿泠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前,阮钰白确实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是女主这么抵触晚上的时候和她共处一室?那让她直接回家不就好了吗?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7) 总不至于这么早就已经和男主两情相悦,大晚上还要出去约会了吧。 不过阮钰白有个优点, 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去多想,反正自己的衣服还没有干,索性直接歪倒在床上。 黑皮了个咪的,这床好硬啊! 垃圾劳雷斯,怎么宿舍的床还设计的跟木板一样,难道说是因为有利于脊柱生长?可是女主已经够高了,不需要再高了。 但怎么说, 味道还是很好闻的。阮钰白像是刚到新家的小猫,翻来覆去地打了个滚,没有女主的存在,她自然是可以躲个懒不再去面对变态作业,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随即她在一片清淡的熟悉被褥味道中渐渐陷入梦乡,不管女主是去找南竹堤还是去找南竹堤他哥,都和她无关了。 在阮钰白坠入甜梦的时候,充作天的幕布已经是墨水染就的黑。 站在路灯下的Alpha烦躁地挥手驱赶了下手边的飞蛾,灰色的翅膀直接碾碎在手掌心,化作齑粉簌簌落在地上。 南竹葛不清不楚地嘟囔了一句,眉头皱成一个川形,刚要踢飞脚旁的装饰用鹅卵石,便在听见一道脚步声时迟缓地一顿。 氤氲的小苍兰味道逸散开,香气幽微而又清雅,微光映亮来人秀美面容,眉眼乌黑,不说话的时候显得更是高贵温柔,娴雅的气质几乎是写在她的举手投足间。 明明是极为难得一见的美人,南竹葛却像是见到了什么罗刹,瞳孔紧张地一缩,一瞬间面色变得惨白至极。 会、会长。他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招呼。 卿泠声音很淡,东西呢? 她手指白皙纤长,在夜色掩映下是毫无瑕疵的细腻,若非凑近去看,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指腹上的薄茧,更不敢想象这样清幽的美人是怎样利落挥剑,溅了满身朱红血液。 南竹葛连忙从兜里翻出来一个极小的芯片,都不敢多看她神色,嗫嚅着把东西交予她掌心:会长能不能请您不要把我这些早年的事情泄露给议会的那位大主教? 本来回身欲走的卿泠倏地停下来脚步,露出浅淡微笑的时候就更加亲切,声音也轻缓:当然,只要你听话,我一向喜欢乖孩子。 明明这位大小姐的年纪并不比自己大,可是南竹葛竟然恍惚中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被肢解后只能听从命令的提线木偶。 这怎么可能? 南竹葛猛地甩了甩头,把心里这荒谬的念头甩出去。其实他不过是有个把柄被攥在了卿泠手里,等到这边事情一了两人自然不会再有关系,更何况现在的卿家已经彻底没落,只要他重回到祖家接洽上 抹杀掉卿泠也未必是难事。 想到这里,南竹葛的眉头微微一跳,真是不敢相信自己在第一次见到卿泠的时候,怎么会产生和她春风一度也不错的轻佻想法,这不过是噬人不吐骨的魔鬼而已。 除了他那个中二病的弟弟,恐怕没有人会在识得她真面目后还想要猎艳。 说起来,他还真是更喜欢阮钰白那种软绵绵的可爱妹子,要不是因为后面有人把她挖出来,自己还真就不敢确定那天用灭火器捶晕他的人是谁。 都是欠修理的货色。 这样盘算着,南竹葛的笑容便更加谄媚:这是自然,您也知道的,我和我那个弟弟关系不太好,一直想让他吃个小亏长点教训。 他搓了搓手,试探道:我原以为您和那个见利忘义的亲戚关系不太好,不会在意这样的变性法则呢。 似乎是没有看到他神色的变化,卿泠只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手指轻微一动已经将芯片收起,像来时一样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次日清早。 老白,告诉你个好消息,那群偷窥厕所的Alpha变态都进去了,你的牺牲真的是没有白费。刚睡眼惺忪地走进教室门,阮钰白就已经被好友搭上肩膀,她是真弄不懂毕必芭为何能永远这么精力充沛。 其实这个事情既然被闹大了,就很难再遮掩下去,阮钰白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毕必芭又有点可惜:不过好像还是有两三个没被抓到,还有南竹葛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大事,他们都说是有人向学校施压了,学生会那边不太好做,只能这么放了他。你刚才看到了吗?南竹葛这个大脸怪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进校门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去了势的东厂大太监呢。 这倒大可不必,辱太监了。 其实这些事情是预料之内的,毕必芭没看过《星际最强Alpha的傲娇女友》所以可能不知道,南竹葛和南竹堤都是隐藏了身份进学校的。虽然由于小说被撕去一半,还没有看到两人脱去马甲下的情节,但总之肯定是来路不小,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世家。 再说了,男主的小弟团可是故事发展的核心,怎么可能因为中间出现了这么一点小挫折就全都折在里面了呀? 能让大部分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对了,你知道吗? 想起来什么,毕必芭翻出来终端给断网的可怜儿童看:今天是劳雷斯作为选民的公选日诶,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其实我还挺希望《变性Omega特殊保护条例》能通过的,好歹也能给这些无法无天的犯罪者点警告。 劳雷斯法律出台的流程倒不是很复杂,一般是政策局在经过内部讨论和审议后做出一条草拟的法案,提交到立法会后由上议院的成员进行裁决是否通过。而这点也和很多瓯蓓星球群的法律相反。总之,在劳雷斯星球,上议院成员手里握有极大的权力,类似于大主教这样的身份还有一票否决权。 假如上议院通过后,才会交予下议院来进行民主选举,在投票率达到百分之八十八之后才会交由行政长官签署,最后在国家首脑盖章后才可以算立法成功。 劳雷斯学院里面的学生大多是未成年,自然无法成为成为下议院的选民,但是由于这所学校的特殊性,最后以校为单位构建成特殊选民位,等同于十个普同选民的票数,在下议院成员人数并不算多的当下,在选票拉扯悬殊的情况下也会产生非常大的作用。 当然了,在绝大多数的时候,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大多都是一边倒的。 闻言,阮钰白倒是有点诧异:这条法令竟然真的被上议院通过了? 这可真有点不可思议。 由于上议院是由贵族和世家成员组成,换言之,会将魔爪伸向变性Omega的人,本质上就是这些闲着没事干的世家或者他们的亲眷。 别的不说,有传闻说这个变性药剂还是出自于某个贵族之手呢。 对于潜在的利益获得者,上议会竟然会同意这条法令的通过实在是非常荒谬的事情,荒谬程度堪比公猪给自己套上了一层一层的胸罩。 这个事情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毕必芭压低了声音,我打听到的消息是,大主教力排众议,凭着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人脉和威压强迫他们通过的。不仅如此,前段时间那个变性O的事情,好像有几个重要议院的家人就是涉案人员,所以为了避嫌并没有参与到这次决议中,这才能通过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前段时间的那个事情太恶劣,触及到了这群老家伙的脆弱心脏。往好了想,人老了可能就会掉两滴鳄鱼眼泪的。 听了这话,阮钰白哭笑不得道:你还不如说这位受害者也是其实是世家来的靠谱点。 前段时间的变性O事件实在是恶劣至极,那段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它,哪怕被政府下了禁言令,可别说普通学生了,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有时候都会带上两句。 南竹堤刚转过来的第一天,就连为人最谨慎的F班的班导都差点说漏嘴。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在犬马场所玩嗨了的Alpha由于上了头,在赌场借了远超于自己偿还能力的一大笔钱,最后这个既不精通数学概率、也看不懂赌场荷官小伎俩的可怜玩家自然是赔得血本无归。在这个赌徒被迫签订下《自愿变性》协议后,直接被注射进变性针剂来服务赌场其他的贵客。 如果只是这样,可能还引不起什么风浪,但是被玩,和被玩到死,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了。 这件事触及到很多人脆弱的神经,不仅是Omega的,还有原来认为自己是Alpha就绝对不会受到侵害的很多人。 谁告诉你这个Alpha不是世家的贵族的? 毕必芭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好像阮钰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吗?这个人就是你未 这话被同班同学兴奋的叫嚷声打断:投票结束了! 顿时,其他同学都像是看到玉米粒的鸽子一样,呼啦啦地全都跟着围了上去。 既然全部都是民众决议,那么劳雷斯的特殊选民位也是通过投票来决定的。当然,说是民主,其实其他的普通班级自然没有什么话语权,能够参与投票的人只有A班成员。 不过是很小的一扇窗,看上去却隔绝了两个世界。 不管怎么说,A班可是顶级世家的聚集区。虽说大家都认为这次的投票不会通过,但是在结果没有出现前,还是忍不住聚到窗前一同去看。 毕竟,万一呢? 靠在窗边的副班长若有所思道:这次的法案是很有可能通过的。 周围的人却瞳孔放大,嚷嚷道:副班长发话了,稳了稳了。 副班长是班级里的透明人物,是极为深沉的几个大佬,传闻中是因为算出分班考试那天是大凶日,拒绝参加考试,这才被分到F班来,以预言家迟早被刀的身份扬名F班内外。 出人意料的,白板上的正字咬得很紧,现在是持平状态,因而所有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盯向投票箱里的最后一张票。 这是一张决定性的票。 与此同时,唱票的人放下手中的最后一张票,神色复杂地看向下面神色凝重的同学们,抿住唇,良久才艰涩地开口。 不通过。 在一片哗然中,穿着病号服却身残志坚的南竹葛却露出个畅快的笑意。如果有人上前去看,一定会发现上面的名字正是出自于这位之手。 有个Alpha挤到了微带着倦色的会长身边,以腹语极小声道:你看南竹葛那副样子,如果你把那个Beta的名字告诉我,今天我敢保证不会是这个结果。 当然,他自然也听说过这个Beta是F班一个姓阮的女生的消息,不过他一向眼高于顶惯了,坚定地认为这个双马尾小美人必定不会来源于F班这样的垃圾班,总觉得旁人也多有隐瞒。 再说了,要是那个F班的女生真的是那个双马尾,班里怎么可能没有人去追?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换言之,只有会长才会知道真相。 卿泠原本是面无表情的,忽然扬起唇角很浅地笑了一下。 这笑容如春水朝澈,冰冻了一年的寒冰被漆上柔美的鲜艳色彩,日光落在破冰下的一溪水里如凛凛寒光,顺着盛开着雪白花朵的枝丫潺潺流向不知名远方。 这Alpha本来对高贵的大小姐没什么兴趣,可现在也不由得露出惊艳的神情,还不等说什么,却看到她侧过半张脸,秀美眼瞳中衬出一池的杏花,微掀开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被这美人晃乱了眼,因而并没有看清她在说什么。 在大小姐离开后,他下意识顺着她刚才的目光往上看去,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那不是F班吗? 会长朝那里看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 做完了吗? 本来也被好友拉到窗边看热闹的阮钰白如遇大敌,像是柔软的纸片一样飘飘乎乎地坠落在地。 旁边还有同学在兴奋地议论:刚才会长是在看我们没错吧?她说了什么,呜呜呜呜是不是在看我? 别做梦了,会长看猪都不可能会看你。 会长是什么神仙颜值啊,OO恋真的不可能考虑一下吗?孩子哭得好大声。 完全把作业的事情忘记到脑袋后面的阮钰白:别骂了,人已经没了。 一想到卿泠那些变态还不好与人言的欺负人办法,阮钰白就彻底丧失了八卦的兴趣,顶着一张丧丧的鱼脸在那里背东西,就连之前和好友聊到一半的话头也不想再捡起来了。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8) 时间就在背书、做卷纸、上课和总结错题中慢悠悠地溜过,这段时间阮钰白连梦里都是女主面无表情坐在桌子前的优雅身影。 要命。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爬起来的时候,阮钰白下意识嗅了嗅鼻子,崩溃地发现好像就连房间里都是那股清幽的小苍兰味道。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这段时间,因为实在是忙秃了咸鱼头,阮钰白一直都没有再跟青梅林依见面,直到这天她合上书要去食堂吃饭,被熟悉的声音唤住才震惊地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林依说话了。 毕必芭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在走开前还附耳道:老白,千万别出墙哦。 什么跟什么啊?阮钰白哭笑不得。 小白,最近你在忙什么?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络过了。 林依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阮钰白竟然会产生一点陌生感。 可能这就是太长时间不见的后果。 阮钰白把这些冒出来的奇怪想法压下去,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林依姐,我最近在复习这一年落下的功课,所以才一直没联系你。 你不用和我道歉的。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餐厅,林依亲自帮她叫了客石锅豆腐,笑着推过来:是不是馋了?你从小就爱吃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被女主的厨艺养刁了胃口,其实阮钰白已经不太爱吃了,不过这话她肯定不会说出来,而是拿起勺子舀了点送到嘴里,笑眯眯点点头:还是以前一样的口味。 看到阮钰白笑了,林依也松下一口气,闲聊道:对了,我前段时间听说个趣事,讲那个勾到很多洗手间变态的Beta其实是你,这传言也太荒谬了,你说是不是? 最悲伤的事情就是这个,其实是真的。 阮钰白干巴巴地笑一下:嗯。 我早就跟他们说,小白你除了喜欢看小说和吃东西以外,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可能会勾引人?那个视频有人盗载下来,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处过无数人的Omega妹子装成的Beta,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传言。 别的也就算了,阮钰白的眉头皱起来:这个视频对当事人不太友好,还是删掉吧。 我们也就是私下里看看,又不会拿去给Alpha。再说了,愿意做这种事的Omega说不准本来就带着勾引Alpha的意思在,正经人家的Omega谁做这个?林依不以为然地道。 阮钰白有点惊异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到陪伴自己从小长大的青梅。 林依没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还自顾自耸了下肩,笑着打趣:对了,你不是说要拍会长在训练场的视频吗?拍到了吗? 拍到是拍到过,不过后来都删掉了。 阮钰白咬了咬唇,解释道:卿泠肯定还是有很多人盯着的,视频被传出去恐怕不太好。 之前是她想得太单纯,在经历了洗手间惊魂夜后,她当然也知道女主训练时视频的珍贵性。 阮钰白努力说服自己:要是这些视频被有心人拿到,可就算是剧情之外的产物。现在她好不容易才获得短暂的平静,实在是不想再横生波折了。 再说,要是其他人也发现女主的软肋,她哪里还有继续做大反派的机会? 林依本来就没当真,只当是她虚荣心作祟在胡说,当即笑着伸出手去掐她的脸:小白,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居然被避开了。 看到林依面上的怔愣表情,阮钰白也有点懊悔,其实这是在女主面前练就的条件反射,在看到对方有伸出手的动作时,她就下意识躲开了。 阮钰白知道自己只是个狗血小说里的女配,也明白女主的最终归宿是和男主在一起,但是小说到底不比现实,就像是毕必芭说的,无论如何她现在也和女主有婚约的关系,在这件事情终了前到底还是不好破坏掉契约。 这倒不是说阮钰白的道德感有多高,纯粹是她不想背负过多的负罪感。 应该是这样吧。 阮钰白特意避开林依的眼睛,轻声道:我和卿泠确实有婚约,没有在骗你。 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 很奇怪的,这话在说出来的那一刻,阮钰白竟然没产生多少伤心的感觉,更多却是一点如释重负。 怎么会这样? 她在心里大声唾骂自己:阮钰白,你真是个渣女! 作者有话要说:  劳雷斯法律有参考英国的《权利法案》和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基本法》。 小天使八重樫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04 10:32:53 小天使隔壁的大菠萝,灌溉营养液+2020210404 13:27:58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120210404 10:46:06 小天使梦游,灌溉营养液+1020210404 07:55:51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31章 介入剧情 当一个人集中在某件事情上时, 时间会过得非常快。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总是会推荐失恋的人去练习拳击的原因,这绝对不是为了在见到前任的时候可以将其的脸从三维人物痛击成二维平面,而是因为这样的专注度可以让人忘却之前的痛苦。 大概。 阮钰白把最后一沓装订好的卷纸丢进旁边的纸箱里, 据粗略计算,这一箱东西哪怕单纯用来卖废品都可以卖出来十个星际币。 想到这里, 她把手上的笔一丢, 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儿:今年的超A运动会好像快到了,你想好报什么项目了吗? 超A运动会,顾名思义,就是超越A级别的竞技体操运动大会,是由全星际十二所高校联名举办的体育盛事,享有极高的声誉。 比赛是全球实时转播, 比赛的获胜者不但可以赢得一大笔奖金作酬劳, 获胜的奖杯还是一张开往上层社会的通行证,让许多野心勃勃的年轻人趋之若鹜。 当然,在阮钰白看来,这个东西纯粹是吊着驴的胡萝卜,因为绝大多数的同学, 包括她在内,甚至都拿不到参与比赛的资格。 这个大赛还是层层选拔的机制, 每一轮都会无情地筛下去许多身体素质很高的佼佼者,能挺进到最后一轮比赛的人都寥寥无几。 最重要的事情是,这个比赛时间跨度很长,还会耽误日常上课的进度,尽管超A运动会号称一定尽全力保障同学的安全,但是真正到了比赛的时候,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若非对自己有十足的自信, 大部分人都是陪跑。 第一轮比赛是各大学院的校内选举,自然也要宽松很多,不仅比赛的设置多种多样,甚至对报名选手的素质也大大降低,但凡精神力、肉身强度、甚至是成绩有一项达到A级别或以上,都可以参加比赛。 由于这是全星际直播,为了证明劳雷斯的实力,每届A班的所有同学都会被强制要求参加,而其他班级的同学如果有单项达标,学校也会鼓励其报名尝试。 换言之,像是阮钰白这种罕见的全B选手,顶多是在场外举个荧光棒充当临时拉拉队选手,是地地道道的陪跑人员。 卿泠浏览了一下学校官方推送的邮件,随口道:射箭。 果不其然。 阮钰白无声地叹息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真是这段时间过得太舒坦,竟然都忘记小说剧情的无可避免性。 【随着赛事的进程,留在选手区的人越来越多,无数被淘汰掉的选手面露不甘地被请进观众席,渐渐地,只留下了南竹堤和卿泠两个人。 到了最后的对决上,南竹堤先。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男Beta神色冷峻,搭箭扣弦,宛如全然不会受到来自于卿泠的压力这个以恐怖实力碾压过所有选手的大小姐淡然地将赛事规定的二十只箭全部射出。旁边历经过风雨的小弟们都不敢直视残酷的结果,连观众都屏息凝气地闭上眼睛,一时只能听见机器的冷漠报数声。 一百九十一分!这是南竹堤拿到过、也是劳雷斯历届校内射箭比赛所拥有的最好成绩,像他这种酷爱近距离作战的男人并不算擅于射箭,可即便是在没有经历多少训练的情况下,都能单纯凭借精神力拿到这个分数。这是怎样深藏不露的男人! 但即便是再会隐藏思绪的男人,在这样的成功面前也很难掩饰自己的喜悦,忍不住像个孩子一般地笑了出来。 素来平庸男人突然露出这样春风得意的笑容,竟然让他的大众脸都显出几分刚毅的帅气,瞬间吸引来观众席上无数Omega痴迷的视线,即便是和他擦肩而过的大小姐都不由得因为这孩子气的爽朗笑容怔住一下。即便是射箭时,这样的笑脸也还在她的脑海里萦绕,这个被无数人看好的夺冠选手开始时发挥稳定,但是在最后的关头,鼻尖却忽然传来Beta身上的好闻气息,手指一偏,竟是差点脱了靶! 但即便如此,卿泠依旧拿到了一百九十分的好成绩,在南竹堤笑着向她说恭喜时,这个冰山美人别扭地转过头去,脸颊微红道:哼。 胜之不武,怎么能使美人计呢?】 虽然不知道南竹堤这个人是怎么和美人计挂上钩的,但是很显然,按照这样的趋势,男主女主是必然会相遇的。 但不到最后的关头,阮钰白还不想放弃:要不然你考虑一下游泳吧,或者跑步也不错,你身高腿长,绝对能超越他们,勇夺冠军的。 不考虑。然而卿泠不为所动,淡淡地又翻过一页书去,射箭的耗时最短,性价比最高。 阮钰白:借口,这都是借口! 她愤怒地把女主手上的书夺下来,还幼稚地藏到了身后。 看到女孩两颊鼓鼓,又再一次出现要气成河豚的气势,卿泠轻声笑了一下:或者你参赛,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这算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阮钰白气得要抓狂:我评级都是B,怎么报名? 要是我能让你参赛呢?像是忽然动了点心思,卿泠手指搭在袖口上敲了两下,乌黑的眼眸饶有兴趣地看过来。 阮钰白怒气上头,刚想点头就看到了桌面上会长专属的文件夹,顿时河豚被戳成小纸片,很心虚地垂下头去,书也还了回去。 算了,让她一条咸鱼在大太阳底下挥洒阳光、肆意奔跑,还不如就按照原剧情走呢。 她歇了心思,卿泠却坐近,睫毛的影子轻柔地蘸过小苍兰的味道、涂抹在低着头的女孩面颊上:说说看,为什么想让我换比赛。 阮钰白: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要靠得这么近!啊啊啊啊啊! 可惜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过于靠近,近得阮钰白都能在她眼瞳里看见自己的身影,在近似于蛊的小苍兰香气引诱下,竟然下意识说了实话:因为南竹堤也会去射箭。 卿泠的笑容顿住了一下。 这就像是一个契机,阮钰白好像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反派的使命,正大光明地给女主上眼药:我们是情敌,我当然不想要让你和他靠得太近。 这话一说,不说对敌伤害力多大,咸鱼差点被自己给噎住。 卿泠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倒是没再靠近,脸上却也没有生出什么怒气,还是那副清冷的美人面:先不说我,你又不喜欢南竹堤。 阮钰白勃然大怒:谁说我不喜欢的? 可只需要卿泠平静地看过来一眼,她就顿时偃旗息鼓,委屈巴巴地问:真的不能换个赛事吗?你换了,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了。 这话说出去后,房间里陷入一阵沉寂,卿泠没再抬眼看她,手上翻书的动作却也没有停。 就在阮钰白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女主没什么情绪的声音。 想让我放弃射箭,又不愿意来陪我,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好的免费午餐? 丁香颜色的晚霞拼撞在金茶色调的台灯上,撕扯成碎絮的流云淌过沉静坐着的少女周身,显出一种疏冷的距离感,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个颜色的饱和度太低,竟又显出点极为微妙的温柔。 如若不是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阮钰白一定要以为这是在场的第三个人说出的话。 再说了,什么叫免费午餐啊? 说得就好像人气爆棚的会长需要她一条咸鱼陪似的。 察觉到自己这想法有点发酸,阮钰白赶忙将奇怪的想法挥散去,小小地哼了一声:不愿意就说不愿意,怎么还要使美人计? 咦,为什么觉得这个话有点耳熟?大概是错觉。 卿泠笑了一下,不过声音却听不出怎么愉悦,她把手上的书合上,平静地看过来:真正不愿意的人是谁,我想阮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29) 夜晚,阮钰白又一次床上的翻煎饼行为,纵然女主早就已经回到房间,但是这个空间里依旧经久萦绕着那种浅淡的冷淡香气。 比她更清楚 阮钰白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抓狂地进行拳击枕头运动。 清楚什么啊? 清楚你个泡泡茶壶! 然而即便是不去参赛,作为拉拉队去举彩球、跳广播体操的责任还是避免不了。阮钰白没精打采地站在抽签的队伍最后,旁边的毕必芭倒是非常精神:老白,你想要抽到哪个比赛的? 阮钰白:跳水、冰球、体操或者常识比拼赛吧。 给你这头猪懒死算了,一听她这回答,毕必芭就清楚自己这个好朋友必然是想要在室内躲懒,恨铁不成钢道,你能不能行,这里面就没有几个A,连B都没有几个,大家都想去短跑和跳高的比赛场,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阮钰白无辜地睁大眼睛:我又不喜欢Alpha,运动之后信息素满操场都是,好臭的。 毕必芭已经无力吐槽她这副浸入骨髓的懒惰感,无奈道:室内也不止这些项目,不是还有射 说到这的时候,排在阮钰白前面的Omega已经抽完了签,抱着那个小小的圆球开始虔诚祈祷:各位大神,各位大仙,各位灵妖,各位鬼仙,能听到我说话的各位,帅气英猛的大家,如果能听到小O的祈祷,拜托把我手里的这个签换成射箭吧。为此,信徒小O愿意三年吃素,五年吃荤,找到命中情A之后就给大神仙您镀金身。 旁边的毕必芭小声和咸鱼吐槽道:能抽到射箭的签,这概率不比坐地飞升的概率高上哪去,我就直接拜这位神仙了好吗? 果不其然,这个Omega鼓足勇气拆开了签后,顿时哀嚎一声,要不是旁边的老师扶了一把,怕是要直接摔在地上:常识比拼,为什么是这个项目?全都是O,有什么好看的! 在Omega被其他人劝走时,阮钰白倒是很羡慕地看了他一眼。 常识比拼,多好啊,连广播体操都不用跳,直接在场外比划几个手指舞就行了,甚至还能坐在观众席上休息小憩。 像是射箭这种最热的项目,观众席都要托人买高价票才能进,不知道养育了多少黄牛业务,做拉拉队员的连个站的地方都要靠挤,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不过,反正她也抽不到。 想到这里,阮钰白走到前去,神色极为轻松地把手放进去,不到一秒钟就捞出来了一个球。 一时之间,后面焦灼排队的人只看见旁边的老师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睁大了眼。 发生什么事了? 这边的嘈杂声音此时已经没有人去理,毕必芭看好友好久不动作,急性子一上来,直接探过来问:老白,你抽到了什么啊?总不会是深海鲨鱼秀吧? 实话实说,现在的阮钰白宁可是抽到去和鲨鱼共舞。 在旁边老师的庆贺声中,阮钰白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你现在可以拜拜我了。 柔软白皙的手抓着黄色的小球,上面清晰地印着两个字 射箭。 阮钰白觉得不太好,不,不是不太好,是非常不太好。 比起旁人的艳羡眼光,阮钰白只觉得心底发沉,这一段剧情在原本的狗血小说里并没有出现,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剧情已经出现偏差了吗? 还是说,因为炮灰的戏份过于不重要,即便小说并没有出现偏差,角落里的配角也并不会被描绘到? 之前阮钰白还以为,无论如何自己也是知道大致剧情的人,即便是无法逃脱既有的情节,起码也知道所有的情节走向,是占据优势的。 可是这次的投票结果直接打破了她堪称天真的想法,黄色的抽签球像是一个嘲讽的笑脸,咧着嘴巴向她洋洋得意地炫耀着。 阮钰白只觉得无力。 然而现在并没有太多时间留给阮钰白去思考,几乎是抽签一完毕,阮钰白就已经被拉去做拉拉队的集训。 裙子的材质极为轻薄,一时之间阮钰白不由得有点荒谬的猜测,怀疑这是不是皮革厂的老板在跑掉前并线加工的第二条产业链。 还是那种烂尾的产业链。 不过其他的成员都对这样的裙子接受良好,有的男孩子还在原有的裤裙基础上又改高了三公分,这倒是让阮钰白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一次训练结束后,有个名字叫做点虹的Beta搭住阮钰白的肩,揭掉汗津津的毛巾往另一边走。 她们两个被老师分配在了一组训练,平时练到太晚也会搭伴去吃个饭,也算是平时会闲聊两句的同伴。 阮可爱,你进这个队花了多少?点虹看四处无人,压低了声音问。 这抽签还带花钱进的吗? 同学情谊未免有点太腐败了! 阮钰白想了想,犹豫道:五百星际币? 由于不太了解行情,她有意往大了一点说,却见到原本神色自如的点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五百星际币? 果然说的有点太多了吗? 阮钰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刚想解释,就听到点虹啧啧道: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到底是哪个老实人这么大出血,就为了获小可爱你一笑? 说到这里,点虹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刚运动之后的女孩面颊是清透的淡粉颜色,像是一掐都会有清甜的果汁溢出来。 流水冲洗后,她眼睫还抖着透明的莹亮水珠,一眨一眨的,眼睛形状是很圆的饱满杏形,不好意思的时候还会赧然笑起来,唇边的软肉被牵引拉动,眼眉弯弯的样子让人看见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更不必说纤细却盈润的腿,还有弧形优美的水滴状胸型了。 好吧,点虹默默地想,确实可能会有人想要大出血的。 她不说话了,阮钰白倒是好奇起来:那你是花了多少钱呀? 点虹竖起六根指头,没精打采道:你猜。 阮钰白:六百吗? 六千。 这回轮到阮钰白瞠目结舌了,她揉了揉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出现错觉,这么多! 天啊,都够她承包自己一年的蚯蚓软糖了。 这算什么多啊,点虹隐秘地指了指练习室中间还在练习的刻苦Omega,努了努嘴,你可能不知道,图欣遥可是花了两万呢,她家人要让她毕业之后就和一个克掉三任妻子的鳏夫结婚,这回也算是背水一战,就为了能给自己找一个强有力的牛掰Alpha男友,好歹能把之前的婚事退掉。 汗水已经像是溪水一样流淌在地面,而图欣瑶还在牢牢地盯着镜子中自己的脸,衣服拧一把都会挤出来一把水,等到地面被阳光给晒干之后,恐怕都会结出来几层细密的盐霜。 两个人默默地旁观了一会儿,也失去了聊天的兴趣。 阮钰白微微地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怪图欣遥会这样。 【射箭,作为一个前期训练耗费巨大的项目,并不像田径、羽毛球甚至是短时记忆的常识比拼般有很多人报名。场地看上去很冷清,但是围在外面的观众却是最多的,因为敢于报名射箭的选手大多是世家子弟,非富即贵。】 光看小说里的这段描述就知道,能够参与射箭比赛的选手都已经是经过一层筛选的。阮钰白和图欣遥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平时倒是也撞见过几面。 她依稀记得有一次正好碰到对方从D班的门口走出来,不留痕迹地先望向自己的制服,随即笑容直接收敛,冷漠地和自己擦肩而过。 劳雷斯看似生机勃勃,其实表面看不见的等级制度极为分明,即使是两个紧挨着的班级都会产生食物链的鄙夷厮杀。 阮钰白咸鱼惯了,当时对上这样的眼神也不会有什么被刺痛的感觉,回头看起来小说更是早就把这种插曲抛到了脑后去。 想来,也怪不得她这样的人只能当个深情的炮灰女配。 但总而言之,参与射箭比赛的人大多是来自于A班或者是B班,如果图欣遥真的能找到一个不错的Alpha做归宿,也许比起那个鳏夫来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 之所以说是也许,是因为在比赛开始前的一个小时,阮钰白就被男主的小弟团给堵了。 【刚参加完铁人三项,这群毛头小子连奖都来不及领,就忙不迭地跑向了南竹堤的比赛场,想要给自家的老大上阵助威。结果由于太兴奋记错了时间,他们调戏了一个拉拉队的甜妹才到比赛的真正开场时间。】 甜妹阮钰白:淦! 也怪阮钰白实在是太馋嘴了,刚才其他的拉拉队成员都忙着去做最后的拉伸准备活动,就她还依依不舍地和最后一块铜锣烧相依相偎。 好吧,搁在平时倒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可最近阮女士对她的零花钱管控越发严格,别说是别的小说了,就连这一个铜锣烧都是她苦苦攒了三个月的份额才买下来的宝贵零食。 才吃到一半就要丢弃掉去做准备活动? 不可能的,要想让她的铜锣烧被抛弃进到垃圾桶里,只能从她威武不屈的尸体上踩过! 妹子,你就是害得小爷的兄弟们进去的那个骗子Beta吧?有个染了粉毛的Alpha吊儿郎当地撑在柜子上,发出嗒的一声脆响。 另一个寸头男很显然脾气就没有这么好,一脚踢开粉毛,直接薅住了她的马尾揪过去,识相的,给老子睡一回,这事在我这就算是平了。 旁边的粉毛实力没有他强,愤愤地盯了他一眼,但是在看到因痛蹙起眉尖的女孩时,那股怨气忽然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沉的一点欲念。 无人在的房间本来有明亮的阳光照射,落在这个Beta的裙摆上都是青春朝气的活泼感,舌尖小心舔过红豆碎屑的时候像是猫,黏人又可爱。 但是在两个壮硕的Alpha身影挡住大片的阳光,只有几绺光芒如丝流泻下来的时候,就又是截然不同的样子。 阳光下未必会留意,但是只有这样明和暗的对比才会更显出皮肤的清透感,柔软一如细腻白瓷,头发被扯痛了也不会败坏兴致的大叫出声,清纯的眼睛里含着包晶莹的泪,明明什么都没有说,都像在楚楚可怜地无声求饶。 真他妈的够味,寸头啐了一口,怪不得会引得阅O无数的章散都跳进沟里去。 和卿泠这样的高贵美人相异,对阮钰白的感觉不是征服欲,或者说不仅仅是想要征服,那是不能与人言的破坏欲。 很病态,但她偏又长得这么无辜。 无辜的阮钰白咬紧了唇,手指像是无措地攥紧,其实指尖已经勾到了藏匿在护腕下的一块刀片。 真是够了,这还没完了是吧! 自从上一次遇到了发狂的南竹葛后,阮钰白就长了个心眼,比起普通小说里有男主搭救的傻白甜女主,一个炮灰要是傻白甜可真就只能在社会新闻的凶杀版面上和大家最后一次见面了。 就算是真的拼不过,阮钰白眼睛像是在受惊地躲闪,心里却发着狠 就算打不过,她拼死也至少要薅下来几串金针菇! 寸头已经松了头发去扯她的第一颗纽扣,阮钰白冲着眼神复杂的粉毛极为凄楚地笑了下。 如细花蒙雪,池里的静水滴沥沥沾染了泥浆,水面上飘零的花瓣悄然划过他指尖,还不等感受到柔软的瓣蕊,便已经一触即离。 正在粉毛愣神的当下,阮钰白用尽所有的力气往下一刺 阮同学,你在干什么?拉拉队都集合了,非得要老师亲自来叫你吗? 大腿飙出血的寸头面露狰狞,已经要一个耳光甩过去,却在这样的不耐烦声音中不尴不尬地僵立在原地。 弄一个Beta是小事,事后含糊地按下去是之后的事情,但是如果被老师在当场发现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特别是这里还是实时转播的赛事当天。 当然,阮钰白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时机? 她就算再傻,这时候也灵巧地应了一声,从眼中沁了毒汁的两个Alpha中间跑过去,对着不知情的Beta老师连声道歉。 即便是到了比赛场地,拉拉队老师训斥的话也没有停:你怎么弄的,头发乱糟糟,纽扣也少了一个,你是把纽扣也当饭给吃了吗! 阮钰白一句话也不反驳,只乖巧地点头应是。 看她这样,老师想骂也像是拳头捶进了棉花团里,只能头痛地揉一下额,示意她赶紧回去。 这样的声音不算特别小,除去拉拉队之外,也引起了一些比赛选手的注意力。 卿泠放下手里的弦蜡,几步过去,拆掉精美的胸针别到阮钰白胸前,声音很淡:谁弄的? 谁弄的? 你未来男友的亲友团替你上门来惩恶扬善了呗。 阮钰白知道自己有点迁怒了,而这样的腹诽自然不会说出来,只含含糊糊地摇摇头,道了声谢后慌忙地跑进已经列队的成员之间。 刚才勉强扎好的马尾在风中划出一道轻飘飘的弧度,即便是这么远看过去,都能发现其中的异样。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0) 卿泠若有所思地收回了手,望向了另一端,恰巧和皱着眉头看向旁边人的南竹堤对视上了。 旁边的人理着寸头,正骂骂咧咧地捏着纱布,腿上的伤口还沁着鲜红血珠。 她收回了视线。 阮钰白可能都不知道她自己有个毛病,紧张的时候总喜欢往其他的地方看。 比如说试图遮掩着真相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蓝而毒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05 03:11:15 小天使咸鱼它不想翻身,灌溉营养液+520210405 22:45:46 小天使蓝而毒,灌溉营养液+1020210405 03:10:11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120210405 02:02:45 小天使迷人的反派,灌溉营养液+720210405 00:49:23 小天使40365514,灌溉营养液+120210404 21:50:39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32章 箭矢脱靶 随着一声枪响, 比赛就开始了。 伪装成蜂鸟的航拍机器装饰着蓝绿色的翎羽,尾巴长到可以在空中延展出一道鲜亮的渐变颜色,不但可以调整机位近距离拍摄选手的细微表情, 甚至可以伸展着纳米材料制作的翅膀飞舞到半空俯拍整个虚拟战场。 是的,虚拟战场。 官方给出的理由是, 将射箭项目以百分百还原模式投射到全息场景里, 这样不但可以降低箭矢的消耗率达到环保的目的,还可以杜绝作弊。 但是依照阮钰白看来,这话纯粹是梦游时候说出来的胡话。先不说为什么其他项目就不需要考量这些事情,还得依旧被安排在实地考试,就单说那些男主的小弟团吧,可是轻轻松松换装成工作人员潜入了这个全息场景。 在那个腿上受伤的寸头走进去前, 还阴鸷地盯了阮钰白一眼, 已经记仇的挑衅意思简直是连遮掩都不遮掩一下。 倒是点虹一针见血:参加射箭的不少Alpha都是家里有来头的,就算是全都脱靶劳雷斯也得把他们放进第二轮,虚拟场景肯定是比现实世界好操作。再者说,这全息大场面漂亮是漂亮,劳雷斯的经费也就能搭个这么一亩三分地了。 虽然很残酷, 但是很真实。 至于他们这些只有在比赛中场的时候才能进到虚拟场地里的拉拉队,在不跳舞的时候连观众席都没有位置, 只能并排在太阳底下罚站。 大部分的拉拉队成员都在聚精会神地盯着比赛现场,也有不少的人在拿着小镜子对照妆容,看哪里浮了粉忙不迭按两下粉饼,因此阮钰白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显得突兀起来。 观众席。 那个小O是不是在看我?靠,真有眼光,真不是吹,哥这种不修边幅的粗犷帅哥不比射箭的这群娘炮有魅力多了? 醒醒, 这位明显是在躲阳光好吗?就算是笑,那也是对我笑,上次你去搭讪个Alpha妹子结果人家转头把联系方式给我的事你是不是彻底忘了。 Alpha那也能叫是女人?也就那种变态能看上你吧,像是这种白白软软的小姑娘肯定喜欢我这种能保护她的糙老爷们。 在热火朝天为选手们加油的观众席,这样的小声议论非常刺耳,而且很快在论坛上引起了许多人的吐槽。 「C排3、4的那两个兄弟唠啥呢?有没有点尊重选手的素质了?《射箭比赛观众礼仪协约》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吗?」 「终于看到有人吐槽了,我头一次这么恨我这双B+精神力的耳朵,再高一点能听清楚也行,只能听着两傻缺叽叽咕咕叽叽咕咕的,简直跟老鼠一个样。抠脚大汉想唠嗑回宿舍唠去呗,交流到床上都没有人管你,非得跑观众场合整这套?爷刚才喊号子都给喊岔劈了,真晦气。」 「楼上兄弟是来自北东星的吧,这口音听起来真亲切,在劳雷斯真不容易见,老乡见老乡啊。」 「可不嘛,爷专门为了卿泠坐了三十六小时的飞船,中间黑洞跳跃还出现了问题,差点没把爷的阑尾炎给颠出来了。但不得不说,大小姐太高贵太漂亮了,真想被她用这张脸狠狠骂上一顿,爷死而无憾了。」 「靠,一出口就是老抖m了,但我也」 「谁不想呢?他祖宗的,C34那两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玩意,啥时候殡天?刚才大小姐上场的时候就听这两耗子在耳边嗡嗡嗡了,有没有坐在旁边的人替咱们来上两脚?」 「我是B排2座的,刚才已经直接向审委会申诉了,应该会很快得到处理。」 五分钟,短暂的骚乱后。 「世界安静了,B排2座真是大善人,好人一生平安!」 「买一张射箭内场票多贵啊,这是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说?这么高的黄牛票价全都打水漂了吧。」 「给我弄的都有点好奇了,他们两个在聊什么啊,有知情的兄弟说一嘴吗?」 「求B排的大哥再好心一次,孩子好奇死了。」 「好奇+1」 「好奇+2222」 「好奇+10086」 「来了来了,他们好像在说拉拉队的一个Omega,我看了一眼,确实长得蛮清纯的。」 「多谢兄弟,感恩。」 「拉拉队?那不全都是Omega吗,我们学校好看的就那么些,有什么好聊的?是外校人吧。」 「我靠,是马尾辫的那个吗?这我确实没见过。」 「对不起姐妹兄弟们,我突然理解了C排的那两位,我心动了。」 「不得不说,这妹子笑起来真好看,长得像我下一任初恋似的。」 「还没睡醒?」 「兄弟们让让,我尿黄,让我来。」 「好奇怪啊,我怎么觉得这个妹子有点眼熟,但是劳雷斯的所有Omega我都见到过,不可能没见过她。」 「那就对了,因为她不是Omega。」 「啥?」 「别开玩笑,真的假的?」 「F班的阮钰白是个Beta这件事,我真的已经说倦了,人的记忆比虾米差真的不是开玩笑,上次洗手间钓鱼事件才过去几个月啊?」 要说阮钰白只是在头脑放空地发呆,那也不尽然,其实只是她想起来了《星际上将Alpha的傲娇女友》里面关于射箭的一小段剧情。 【比赛场面极为恢弘,充满了最新科技的产物,在日光下泛着金属的冷冰冰色泽。佩戴着全息头盔的参赛选手非富即贵。而看上去平庸无奇的南竹堤,就是这里唯一的平民子弟。 在最后决赛的中场休息前,一群穿着清凉的拉拉队员进到场地里跳舞。不少裁判都被吸引去视线,南竹堤也是个男人,自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怡人风景。 在他走回到观众席前喝水时,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南哥哥,你不要听那些酸鸡的酸言酸语,他们自大惯了,根本不知道你的能力,有时候我真是恨不得告诉他们你的真实身份,看这群趾高气扬的Alpha会不会吓得当场尿裤子。某某噘着小嘴,很是不满地抱怨道。 刚刚,有一群B班的Alpha比赛失利,十环中了零环,看着这里唯一的F班学生就不满,又是冷嘲热讽,又是故意做了个斗鸡眼来挑衅,把躲在暗处的某某急得够呛,好几次都想冲出来教训他们,最后还是被南竹堤一个眼神给制止住。 南竹堤捡起刚才摔掉地上的眼镜,在衬衫上擦拭一番随意戴到脸上,像是没注意到某某娇怯的眼神,沉声说:我刚刚就想说,还没有来得及找机会,你现在应该在绿豆菌星球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短暂的沉默后,某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说话都带着隐忍的哭腔:南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还不是想来给你加油助威的,因为这件事我还特意避开了经纪人的眼线,你知道我回来一趟有多不容易吗?还是说,南哥哥也被卿泠那个贱女人给迷花了眼睛,忘记了我? 女人拈酸吃醋的小样子娇俏可人,南竹堤本来还因为这话有点不满,看到某某嘟起的红色小嘴时倒是也泄了气。 再怎么说,这毕竟是陪同自己长大的小丫头。 南竹堤不由得叹了口气,态度倒是软下来:你也知道现在你是半个出道的明星,怎么还这么任性?这回就算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说罢,还露出了个踌躇满志的得意微笑:那个女人算什么?看南哥哥给你把冠军赢下来。 满眼倾慕地目送南竹堤走后,某某的笑容冷下来,看向场内大小姐的眼神也流露出一点不善。女人本来就比男人敏感,也许南竹堤还没有察觉,但是某某已经感受到卿泠对于自己的威胁。 哼,她不满地噘着嘴巴想,南哥哥真是头大笨猪!讨厌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书太劣质的原因,出版社居然打不出某某的名字,全是用两个类似于方框的乱码来代替。然而,从前文和后续的情节来判断,正如小说里描述的那样,这位某某应该就是和男主一起长大的幼驯染了。 可惜的是,任某某对南竹堤是怎么样一往情深,竹马也总是打不过天降,小说里的正宫只能是卿泠一个人。 这一番描述,通过侧面描写烘托出男主对女主的情感转折点,表现出一心装Beta的男主其实也是个会动心的普通男人,让读者加强了代入感。 大概。 但无论怎么说,阮钰白肯定对这位乱码的某某还是有一点好奇心的,刚才看观众席的时候也是在寻找这位炮灰二号。可惜观众席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到最后她也不得不遗憾地放弃。 白白,别愣神了,中场休息,我们得上去干活了。 阮钰白应了一声,赶忙整理起乱糟糟的思绪,拿起旁边的彩球和其他队员一起进入比赛场地。 劳雷斯斥巨资构造的全息场地果然不同凡响,反正像是阮钰白这种技术小白,根本看不出和实地场景有任何的区别。 嗯,大概是真的比赛场地要更为幽静一点,即便是观众席的震声呼喊,也按比例缩小了很多,传到比赛场地的时候基本就不剩下来什么。 因此音乐声响起来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大到失真,阮钰白还小小地吓了一下,差点就要错过第一节 广播体操的拍子。 不过对于观众席上的人来说,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阮钰白私底下和朋友调侃说是广播体操的曲子,其实是时下正流行的一首女团曲,欢快活泼。 女孩随着节奏轻轻摇摆起身体,颈部线条和细腻腰肢并构成流畅的线条,露出的皮肤像是浸泡在雪白的牛乳里面,裙摆浮动成甜美的涟漪。在中场的一次曲腿微跳下,彩色的虚幻拉花飘下来,沐浴在彩球阴影下的小姑娘就如同变成一只轻盈灵动的麋鹿。 而在曲音末端,一只机器蜂鸟轨道运算错误,铁制的翅膀不经意刮到了走C女孩的脖颈。 应该是很痛的,可是在华贵的蓝绿色羽毛迤逦出长长的痕迹消散在屏幕中央时,她却弯起眼睛笑了一下,睫毛都像是跟着软成了一弯月牙,元气的清纯感几乎是淋漓尽致地诠释在了众人眼前。 是痛的,可也偏偏是美的。 「卧槽,这妹子是爱豆出身吗?」 「虽然舞蹈动作不标准,但是真的看得好开心啊,是宝藏小可爱没错了,我无痛当妈。」 「舞台管理一绝,现在这些新出道的弟弟能不能学一学?」 「我绝对没记错,上次洗手间钓鱼的那个B装O就是她,后来的帖子全都被删除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差错。」 「你不是一个人,这是什么集体失忆?」 「我可以错过小美人一次,但是绝不能错过第二次!」 阮钰白自然不会知道炸锅的星际论坛,其实她被翅膀刮到的那一刻差点没问候蜂鸟的祖安辈先祖,奈何之前的肌肉记忆太强大,老师的魔鬼训练简直是刻在她骨子里。还没等神智反应过来,笑肌就已经代替本人做出了反应。 或者说老师还是有一定的先见之明,知道她这样毫无基础的人绝对不能做视觉主C位,就只安排了一个最后的小小跑C,这样阮钰白才能勉强按捺住疼痛,不然要是一开曲就遇到这样的舞台意外,估计这拉拉队的广播体操汇演也就算彻底失败了。 舞曲结束的那一刻,阮钰白下意识看了一眼等候区的选手位,果不其然没见到男主的影子,正想移开视线去尝试着找一下小说里的某某,却突然对上了另一双乌黑秀美的眼睛。 这人本来不是在闭目养神吗? 阮钰白非常尴尬,胸口还别着女主的胸针,这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礼貌地笑一下,刚想要移开视线,就听到淡淡的声音传来。 过来。 诶呦喂,女主你以为你很牛吗?霸气喜儿,请放下你的身段! 阮钰白侧过头去,想装作没听见,然而周围人却不会这么淡定,此起彼伏地小声惊呼起来,就连刚才和一个要退场的Alpha交换了联系方式的拉拉队成员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卿这位选手,请问有什么事情吗?不仅是普通学生,就连老师都有点讶异地提高了声音。 听到这称呼,阮钰白下意识循声看去,单肩挂着弓箭的高挑身影便映入眼帘。 卿泠礼貌地笑了一下,我找贵队的阮同学有点事情,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耽误一点时间吗?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1) 听听,什么叫做用最温和的口吻做最臭不要脸的事情! 一直到坐在女主的身边时,阮钰白的表情都还是木着的,就连那股清幽冷淡的小苍兰味道靠近,她都没有抬起眼睛的力气。 没有人权! 阮钰白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简直是处于劳雷斯的生活底端,这倒也罢了。说好女主是个被欺压的无助小可怜呢?为什么她总有种自己才是凄惨喜儿的错觉? 创口贴被毫不客气一把糊到脸上的时候,阮钰白终于维持不了原本的面瘫脸,一下子扭曲成苦瓜。 你干什么!阮钰白愤怒了。 真该让那些认定大小姐温柔善良的信徒们看看,卿泠下手是多么的稳准狠,居然还冲她冷笑! 阮小姐刚才在找谁?纤长的手指在伤口边缘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有点痒,不等阮钰白下意识躲开,卿泠就已经收了手。 阮钰白没好气道:都说我们是情敌了,你说我在找谁? 几乎是话音刚落,进场处就映照出戴着眼镜的男主身影,顿时很多蜂鸟摄像机都围绕过去,近距离采访这位有望逆袭夺冠的平民Beta。 看来已经和某某见面完毕了。 想到这里,阮钰白不满地瞪了卿泠一眼,但是在碰到她平静的回视时,还是怂怂地垂下头:反正不是找你。 算了,阮钰白想,如果按照剧情走,女主反正是要输的,她还是不给女主添堵了。 一想到小说里的剧情,阮钰白就觉得有点憋屈。 要是真的技不如人倒也罢了,因为男主突然降智变成恋爱脑,导致有一支箭直接脱靶又是怎么回事啊? 男主的笑容就那么好看吗? 想到这里,阮钰白下意识往等候区的另一端看了一眼,这时候男主已经作为第一个选手上前比赛。倒是一旁伪装成工作人员的寸头察觉到她的视线,轻蔑一笑,舌尖顶着腮帮子转了两圈。 不是太客气的暗示意味,真嚣张。 阮钰白捏着自己的脸,眼睛里还有因为痛残存的泪花,却还是对着卿泠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看看我,不好看吗? 好歹免疫一下,不说会赢,起码别再脱靶了啊。 可惜女主毫不留情,冷淡道:丑死了。 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眼看着比赛已经快开始,阮钰白就要起身灰溜溜离开,却被一只手拉住。 骨节分明,指尖都因为运动生出摩擦过度的薄茧,但却没沾染什么尘土,很干净。 是南竹堤旁边那两个Alpha欺负的你吗? 是又怎么样! 比赛场上又不能报仇。 这样的事情还是让家人处理得好,上次阮钰白因为误以为父母婚姻出了矛盾,再加上这群人也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就没有和他们提,但是这次必然要让家人介入了。 想到这里,阮钰白摇了摇头,轻声说:你好好比赛,争取晋级,加油。 卿泠没再问,只浅浅地勾了下唇角,只是这笑容没进眼底。 看来阮钰白大概是忘了,每场比赛的前两名都是可以晋级到下一场比赛的,比如说她和南竹堤,又比如说那个寸头和旁边不满的粉毛。 要是我赢了,阮小姐会送给我什么礼物吗? 阮钰白敷衍道:你要是能赢,让我陪你接着参加比赛都没问题。 反正女主既不可能赢,她也没资格参加比赛。 这时候点虹刚好急匆匆出现在场地门口,拉着阮钰白离开了比赛场地,卿泠活动了一下手指,迈步走进了比赛场。 大小姐姿态沉静,气质高华,不像是在准备竞争,倒像是在言笑晏晏的筵席里与人觥筹交错。 不过这样的感觉,在她搭弓射箭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显出点冷淡的肃杀色调。闪烁着金属色泽的箭尖本就不钝,而落在她的弯弓前就显得更为锐利,像是演奏家的手不疾不徐地勾拉住紧绷的弓弦,沉静的眼睛倏地一凝。 箭矢如电,泠泠然穿越过所有人屏息住的那个瞬间,驭雪色于无垠长空。 机器打破沉寂的瞬间:十环。 十环。 十环。 十环。 阮钰白紧紧地捏住手心,指甲几乎要在柔嫩的手掌心刻出来几轮小小的月亮,比起众人惊叹说是神迹的欢呼,她却在箭矢数量减少的同时加速了心跳。 到了第十八只箭的时候,阮钰白紧张地眨了下眼睛,一刹那几乎能感觉到心跳到了嗓子眼处。 正在此时,一直冷静盯着箭靶的少女侧过头盯向了屏幕,很温柔地笑了一下。 有别于她以往冷淡高贵的气质,这一笑极为亲和舒展,一时之间身边观众鬼哭狼嚎,就差要拉起横幅叫:温柔大小姐爱上我! 卿泠俯身在箭筒里轻轻拾起箭,所有的蜂鸟摄像机都集中在她精致完美的五官特写下,她一如既往地拉弓搭建,金属制合金弓弯出森然色调,反衬得她乌发红唇惊艳到让所有赞美的语言都苍白。 莫名其妙的,在那个瞬间,阮钰白心跳骤停。 只见下一瞬间,卿泠手中弓箭骤然转变了方向,紧扣的手指舒展开,不等观众诧异尖叫,那两支箭已经飞跃而出。 等等,两支箭? 由于刚刚的温柔一笑太过于令人心驰神往,原本按照轨道行走的蜂鸟被改成人工,全部集中拍摄她的特写。 也正是因此,大家都忽略了卿泠从箭筒中抽出的箭支数量。 不是一支,是两支。 坐在原地打哈欠的寸头和粉毛不知道危险将至,还在那里暗地筹谋要如何按倒那只亮爪子的Beta小猫,忽然听到破风声和南竹堤大喝的小心! 他们下意识睁大了眼,只见到两支箭矢笔直地朝向面门袭来,他们想躲,可是这箭更快,在最后时刻眼睛里映出的也只是两只雪亮的尖头。 随着骤然的剧痛袭来,视网膜被一片血红所替,紧接着是一片失去所有感官的灰蒙蒙。 在这样的惨痛尖叫声中,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变故,傻在原地。 别说是普通的人了,就连本该自动刷新的箭靶都还维持着原状,上一支射出的箭尾羽都在微微地颤抖着。 而卿泠却在这样的哗然声响中,又一次平静地拾起箭筒中的最后一支箭,乌黑的眼眸映不进任何色调,是极为漠然的冷淡。 拉弓,搭弦,出弓,射箭。 出弓的箭丝毫不颤,准头极佳,牢牢地钉住原本的箭尾,随即势如破竹地劈开整支长长的箭身,代替前一支钉牢在靶心。 不知道是谁下意识吞了口唾沫,而卿泠已经放下弓,冲着因为已经失去生命体征、马上要被强制脱离出全息场景的两个人笑了一下。 这笑极为温柔,只是恐怕再也不会认为她是个淑雅的大家小姐。 不好意思,她轻柔地勾了下唇角,正是附和所有人幻想的完美大小姐形象,我脱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走C:走动的C位,不是固定的C位。 正文不涉及娱乐圈内容。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120210406 00:00:13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33章 全场欢呼 在霎时间, 无论是比赛场还是观众席都陷入一种时间停滞的沉寂。 唯有前面的计数机器不明白人类的情感,依旧在用无机质的声音报告最终成绩:卿泠,一百九十分。 而就在刚刚, 男主射出了一百九十一分的成绩,刚好以一分之差胜过女主, 成为了这次时间比赛的冠军。 卿泠很洒脱地丢开手, 微微一笑:是我输了。 外面的观众把惊呆到脱臼的下巴颏接上去,简直都快要怒吼:这是输不输、赢不赢的事情吗?南竹堤的脸简直像是被漆着黑油的石板路给碾过了一样好吗?哪里还有一点得胜后的少年意气? 南竹堤脸色很差地走过来,勉强以冷静的语气道:会长,这两位Alpha都是我的好友,之前你应该也在B班见过的。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没说开?你这次确实有点过分了,但是如果能在全校面前诚挚道歉的话, 我想他们也不是不懂情理的人。 朋友?卿泠玩味地弯了下唇,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遴选比赛场地的工作人员都不需要避开选手的亲眷了,这样说还要多谢同学你向我报告这件事,我会向委员会反馈的。 眼看着拍摄现场的蜂鸟飞过来,南竹堤原本镇定自若的神色也有点难以维持住, 只压低了声音:卿会长,我当你是我的朋友, 所以才这么好声好气劝你的。之前他们可能不敢动你,但是现在卿家是什么破败样,想来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你还当自己是以前那个高贵大小姐吗? 这话说的极为露骨,几乎是把讽刺的意思写在了脸上,要是阮钰白在场听到这对话是一定要惊讶的,因为在原文中南竹堤可是和尖酸刻薄的形容毫无关系。 这话说出口后, 南竹堤脸上也一闪而过了些许悔意,他这是实在气急了。 作为隐姓埋名的假Beta,南竹堤就是想向家人证明,即便他不享受家族的荫蔽也依旧可以拼出来一番事业。刚开始的进程确实很顺利,可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事情处处不顺,不仅是好不容易招上来的章散因为偷拍事情被抓,科技大佬厉肆最近也和他起了点看不见的隔阂。 虽然没有人说,但是之前他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废物哥哥南竹葛可是毫不客气,直喇喇地表示章家人没来找毛病纯粹是家里人帮着压平的。当时他面上不表,背地里却咬牙切齿,发誓要一雪前耻。 南竹堤本来是坚信天才论的,觉得以自己的基因和先天条件玩个什么都手到擒来,这次的事情让他产生不小的危机感,报名射箭后难得开始了刻苦训练。本来对F班学生颇为看不起的老师都改了观,睁大眼称他天赋极佳,说倘若不是入学测试的记录,怕是会以为他是个精神力S级的选手。 当时南竹堤面上谦逊,心里却嗤之以鼻:老家伙懂什么,他本来就是S级。 在小范围内打出点成绩后,南竹堤不仅收服了更多小弟,甚至他那个废物哥哥竟然也腆着脸说要进这个小圈子。 诚然,这次招上来的小弟远没有厕所事件前的兄弟们实力强悍,但一向爱挑衅的哥哥低头和射箭的进步还是安抚了他焦躁的心,重新变成原来那个眼高于顶的强悍南竹堤。 本来事情都已经进入正轨了,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那副冷冰冰的高傲样子挑起人胜负欲的原因,他甚至在比赛场上拿到了训练时从没有得到过的好成绩,正当他以为这事会成为学校生活的转折点时,就又出了波澜。 寸头和粉毛几乎是他在这小弟团里最忠心的两个部下,除了蠢和贪欲之外倒也没什么大毛病,正是因为平时使唤起来顺手才把这两个人调过来,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几乎能想象到后续的波澜,南竹堤烦躁地抬了抬眼镜,要不是卿泠是他看上的女人 可惜,卿泠不解襄王意,并不懂南竹堤一片痴情心意。 有别于南竹堤的猜想,听到他的这一番夹枪带棒,这位出身高贵的大小姐脸上并没有浮现出怒气,依旧是带着点疏离的平静样子:虽然这两个同学出现在这里并不合规,但确实是我射箭失误才导致的脱靶,这一点是我的错。 什么叫做一拳打在棉花上? 刚才在他结束比赛的时候,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得意洋洋地全场环视一周,有意无意地瞥了等候区一眼,本以为能看到卿泠望向自己的仰慕目光,结果对方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正拽着欲离场的女孩说着什么。 那含笑的模样清美柔和,乌黑的眼眸微弯成秀婉的弧度,一向冷淡的少女露出浅浅的笑意总是最带有冲击力,生动得像是摆在高台的圣女像走入人间,沿路冰冻的河流都相继盛开出雪白的姣美月季。 但是这笑竟然不是对着他的,还是对着阮钰白的! 阮钰白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一个废物Beta,南竹堤长辈提起阮家的时候都是不在乎的轻蔑模样,那就是个看上去还挺可爱的小玩物,他要是有时间倒是还能像是逗小宠物似的凑个趣。 结果卿泠和阮钰白坐一起了? 这相当于什么,相当于他视作自己囊中之物的两个猎物共同背叛了自己,这简直是对一个男人的最高羞辱,南竹堤觉得自己现在脸色都开始泛绿了! 之前寸头和粉毛敢对着阮钰白下手,也有着点他的授意,一个Beta玩物当然不用讲究什么,南竹堤也是想着给这个不太听话的小野猫一点教训,本来阮钰白刺伤寸头后逃开已经足够令人不快,没想到这竟然还没完? 算来算去,卿泠还去替阮钰白报仇了? 南竹堤大喘息了好几口,脸都快涨成了紫红色,为了避开蜂鸟的拍摄,几乎是掐着嗓子在说话: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真当我不清楚你是为了谁?怎么,堂堂的一个卿家大小姐现在只能寄居人下,竟然真需要巴结阮钰白那样的Beta才行了吗?说出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恼羞成怒而已。 这些话对卿泠来说不过是耳边风罢了,她礼貌地微笑一下,这次竟是连回应都懒得,就直接回身脱离了全息场地。 因为南竹堤想避嫌要压低声线,用以直播的蜂鸟并没有收录到声音,从观众席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两个选手在低低细语着什么,大小姐的面颊皎洁到犹如美玉生晕,即便是南竹堤的脸平平无奇,也在这样的美色映衬下显出来几分俊朗。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2) #射击冠亚军因赛生情,相视一笑甜蜜定终生# 都不需要细细思考,阮钰白都能猜出来第二天无良八卦杂志的头版新闻标题会是什么,还饶有滋味地又嚼起一块西瓜味的蚯蚓软糖。 比起坐在旁边吃瓜的阮钰白,棺材诈尸的寸头和粉毛感觉就不是那么好了。 全息场地虽然是模拟的场地,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里人的身体状况,但是感知都是真实的。 换言之,刚才的寸头和粉毛真的体会了一次长箭贯脑的死亡快感,这对于素来养尊处优的两人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人生最不妙的体验之一。 小爷我替他做了那么多事,南竹堤倒是撩上会长了?粉毛面露不善,脸色煞白,好半天才哆嗦着骂出来一句。 寸头比他强一点,好歹能撑着大腿站起身,只是那双眼睛阴鸷得吓人,因为过于恼火已经生出来几条红血丝:这账后面算,老子不管谁看上卿泠,这回都要给她点排头尝尝,不弄死也要让她悔不当初。 闻言,粉毛倒是有点害怕了:闹出人命不太好吧? 有些人遭过大难之后,会饱含着怨气誓要百倍十倍地报复,可有些人却会变得越来越怂。 前者比如寸头,后者又比如粉毛。 也不知道是不是创伤后应激反应的原因,现在粉毛一看到卿泠就发憷,总是能想到尖锐的刺痛袭来前,高挑大小姐冷漠望过来的那清凌凌乌黑眼。 那是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 粉毛双股战战,只是看了眼全息场景上的清冷美人,就惶急地缩回视线不敢再望。 看你那点出息,发现自己的兄弟就这个德行,寸头很是不满地拧起了眉头,奈何现在这境地总是能多团结一个最好,于是勉强舒缓了语气,也没说要背地里杀人。卿泠敢在比赛场直接对着两个工作人员放箭,就这样还怎么以身作则当会长?我们直接按规矩报告给委员会,也足够她喝一壶了。 听了这话,粉毛倒是有点心动起来。 头部中箭的死亡过程不仅痛苦,而且极为漫长,这样的折磨粉毛从来没体验过,所以才会对卿泠产生了很大的畏惧心,但这不代表他不想复仇,不说别的,好歹也能让她尝尝濒死的难受滋味。 这样想着,粉毛捂着脸半坐起来,试探道:那我们现在就写报告举报 话还没落,就有阵清淡幽若的小苍兰味道传过来。 我已经就刚刚的事故提交上报告,两位不必费心。回到现实世界的卿泠淡声开口,很礼貌地鞠了下躬,刚才的射箭脱靶确实是我的失误,再次向两位致以诚挚的歉意。 她身上的香气氤氲开,极为好闻,本来是Alpha最为痴迷的Omega信息素味道,可是这两个男人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猛地瞪大了眼睛。 寸头还好点,依旧维持了站着的模样,可旁边的粉毛可就没这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当即竟是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回了营养仓。 卿泠,我敬你是我们劳雷斯学校的会长。寸头硬撑着站起身,然而身体的本能反应却骗不了人,还在因为恐惧而无意识地颤抖着,他还得努力克服这样的情绪,两相矛盾衬在他脸上就是个极为狰狞的神色,但你也不至于把我们当傻子来骗! 他看准时机,旁边的记者早就已经埋伏在旁边蠢蠢欲动,寸头特意找准了他们的方向,怒不可遏地骂道:全校人都知道,南竹堤就是个F班的陪跑废物,而你这个靶靶十环的冠军选手却在最后关头失误,还正巧瞄准了我们两个场外选手,你这是骗猪呢还是骗鬼呢? 适时南竹堤刚从模拟比赛场地中回来,还没等从连接的营养仓中坐起身就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满面复杂地看过去,却恰好对上卿泠含笑看过来的眼睛。 南竹堤无意识地一个哆嗦。 下一秒,他便听到少女清悦的声音,柔和一如泠然流泻的泉音:两位真会开玩笑,听南竹堤选手说你们是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工作人员的必守原则呢? 这话可真是男神仙都忍不了,粉毛忍不住大声反驳道:谁跟他是朋友!要不是因为他安排,小爷会闲着没事来讨这个嫌做什么狗屁工作人员? 一言激起千层浪。 南竹堤这次可也装不了死,连忙翻身而起,辩驳道:你们说什么胡话,这都是你们自愿应征的,都忘了吗? 旁边的记者拍照的手就没有停过,镁光灯频闪,这样的高频度亮光刺得南竹堤都抬手挡住眼睛,然而显在照片上的时候就显得尤为心虚。 不仅是当事人,观众席更是炸了锅,就连其他的吃瓜群众都加入战场,在星际论坛上掀起千层浪。 「我去,我还以为难得有个平民逆袭天才,没想到竟然是偷袭作弊啊,真丢人。」 「这招数,我愿意称为引燃自爆,牺牲自己,娱乐大家。赶紧鼓掌!」 「闲着没事报射箭的项目干什么?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劳雷斯的人弱弱地举一下手,南竹堤是我的射箭老师极力推荐的选手,说是万里挑一的天才选手,个人行为请勿上升学院。」 「也不知道这两个Alpha怎么惹着的大小姐,我本来以为卿泠那两箭已经是最大的话题,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劲爆的后续,爱了爱了。」 「」 这次南竹堤可真是百口莫辩,他想要提醒自己的小弟注意言行,却忘了他们刚刚几乎是死了一遍,这时的心境自然和以往不可同日而语,别说能听得出他的警告,就算是听了估计也不会当回事,恼火之下怕是要把老底都给掀出来。 眼看着粉毛越说越不对劲,南竹堤心烦意乱之下,竟是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心慕的女神:还有会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知道你的实力不仅仅如此。还是说你因为自己是会长,所以可以一手遮天? 这话转折地不能更生硬,不过也确实是记者们好奇的原因,当即一起把摄像头对准了悠闲站在一旁的学生会会长。 镁光灯如同雪浪一般刺眼地闪起,卿泠却泰然自若,黑密的睫毛都不曾颤抖过一下,只平静道:现在我确信,两位确实没有签订过《射箭赛场工作守则》了。 染着粉色头发的Alpha目露茫然:你在说什么? 第三条赛时规定的第十八行a列细则,烦请二位阅读一下。 言毕,卿泠竟是连看都不多看他们一眼,礼貌地冲着记者们颔首,随即优雅地转身离开,背影都是极为潇洒的漂亮。 旁边的记者可不顾这三呆瓜兄弟的迷惑,当即借过工作守则翻阅,随即咋舌道:这里面写着,工作人员在比赛开始时不能站在选手的射程之内,否则遇到任何意外后果自负,劳雷斯概不负责。 粉毛呆了一瞬间,像他们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这种合同从来都是翻到最后一页直接唰唰落笔,哪里知道还会有这样的条款? 比起他,寸头简直是活撕了南竹堤的心都有,他眼睛里恨得都喷火。 他明白了。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欲扬先抑,摆着明白装糊涂,这南竹堤可真是一点都不傻,就是和卿泠一唱一和给别人下套呢。 他就说,一个平时都呆在F班的垃圾前几天连拉弓都不会,怎么突然就成为热门冠军选手了,原来是因为想要烘托出卿泠给她造势啊。 呵呵,这还真是下了血本。 寸头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磨牙时传来的咯吱咯吱声,原本投注在卿泠身上的恨意竟然有百分之八十转移到了南竹堤身上。 真够能耐的,他现在才想明白,这次就是南竹堤故意给他们兄弟几个下的套,什么天才二号种子选手,什么有望一举夺冠冲刷耻辱,那全都是扯的那个驴蛋蛋。 这情节整得一波三折的真不错,先是让他和那个粉毛呆逼去欺负一个Beta,然后在赛场上被卿泠莫名其妙射穿脑袋壳吸引大家视线,惹起剧烈的争议,就在所有人纷纷谴责时南竹堤自曝其短让全民热度吵到最高。 接下来是什么还用问吗? 粉毛呆,他可不傻! 接下来估计就是揭穿卿泠在赛场上对付他俩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这两个Alpha装作工作人员对着另一个女生性骚扰。 好家伙,真不错。到时候南竹堤还喜提第一名,和美人的距离也拉近,之后就是蜜里调油的快乐生活。 只是南竹堤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博美人一笑,竟然要杀两个兄弟来助兴! 想他横走江湖十几年,螃蟹见了都要跪拜在地叫老大的纯爷们,竟然被一个猪蹄子给哄了去? 他就是自己说出来,也不会愿意让别人来踩着自己的尸骨上位。 想到这里,寸头眼珠子发涩地转了一下,哼笑一声,对着记者团道:想来大家都很好奇我们是怎么惹到会长的,是的,我认错,这是因为我和这粉头发的兄弟之前想欺负小姑娘未遂,卿会长正巧看到了,所以才在赛场上做出这样出人意料的事情。 老子怎么说也是个纯爷们,做错事情就认。在南竹堤黑如铁灰的表情下,寸头丝毫不惧,冷笑道,只是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事全是今天的冠军南竹堤指使的,想不到吧? 记者惊了,记者喜了,记者今年的KPI全都要拿到手了。 论坛上的消息简直要刷出来残影,嘲笑、讽刺和怒意几乎都在帖子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南竹堤苍白的辩解。 除了阮钰白。 从实时转播的大屏幕看到后续场景时,阮钰白差点没被糖粉呛住。 这怎么回事? 故事脱肛了?不是,脱纲了?这不对劲啊,小说是这么写的吗? 阮钰白下意识地拍拍手,从背包里拿出很久没看的狗血小说,赶紧翻到相对应的那页。 【冠军之位尘埃落定的瞬间,两个穿着黄色工作人员服装的男人在一片静谧中高声呼喝:竹堤竹堤,全场欢呼,逆转为胜,平民之神,冠军之位,实至名归! 这样的声音很渺小,刚开始只有观众席前两排的人听到,但是很快的,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呐喊的队伍。 竹堤竹堤,全场欢呼! 逆转为胜,平民之神! 冠军之位,实至名归! 冠军之位,实至名归! 冠军之位,实至名归! 一声比一声更大的口号汇聚在一起,终于成为一片振奋人心的海洋,这只是劳雷斯一个射箭比赛的夺冠开始。这时候,露出孩子般羞涩微笑的南竹堤还想不到,这只是一个征程的开始,未来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仰慕他的群体中,发自内心地为他庆祝,近乎狂热地为他欢呼。 这是南竹堤星际Alpha之路的起点,未来还有更多的荣膺等待他披身。 上将充满光辉荣耀的星光大道,才刚刚启程。】 因为这块剧情是前半故事里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所以阮钰白记得很清楚,然而眼前的事情却明显出现了差池。 寸头穿着黄色的工作人员服装,讽刺道:还没开始比赛,南竹堤好像就能猜到自己能赢,还让我们把口号背下来,粉毛,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被寸头这么一分析,粉毛也觉得很有理,当即再不看之前崇拜的老大,愤愤道:竹堤竹堤,全场欢呼,逆转为胜,平民之神,冠军之位,实至名归! 可惜,这次没有任何一个人加入到呼喊的阵营,等待着南竹堤的,只有满场近乎于令人窒息的沉默。 突然,一声尖锐的嗤笑打破了沉静。 实至名归你个大头鬼?信不信姥子一拳把你这个瘪头三锤爆! 明明知道不应该,可阮钰白却忍不住莞尔一笑。 南竹堤等不到的全场欢呼,在这一句声音落地后,终于到来了。 第34章 未来梦想 后续转折的闹剧, 是任谁也意料不到的。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此时坐立难安的劳雷斯校长。 南竹堤本来的身份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F班Beta,那可是大有来头, 不过是这位公子哥中二叛逆期到了,忽然想隐姓埋名来到学校里找刺激。 像是校长这种可怜的打工人自然不能理解这种乐趣, 特别是在入学测试帮着南竹堤降低评分等级时, 这种匪夷所思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一言以蔽之,校长觉得这就是闲的,纯属是没事了找抽干。 但是校长也只能在心里头这么想想,有时候这位公子爷做的缺德事太过分,他还得跟在后面帮他擦屁股。就比如上次的□□事件,要不是他这个校长豁出去一条老命来扫尾, 这位南竹堤爷爷莫不是还以为自己收的那群小弟真的那么忠诚、进了局子还不把头儿给交代出来吗? 这事情才过去多久啊, 校长扶着老腰,这口气还没有喘匀,怎么又弄出这么大的幺蛾子了! 旁边有几个不懂事的小年轻还在那里皱着眉头嘲笑:这南竹堤也真是够傻的,作弊就作弊,要是说S级的我还相信一点, 一个精神力还是A级别的Beta竟然能打出来一百九十一环的成绩,这不是逗傻子玩呢?作弊都不会做, 趁早退学得了,我看着都嫌丢人。 校长:一群有眼无珠的蠢货,他的精神力还真就是S! 实习老师也察觉到校长一言难尽的眼神,然而他们自然想象不到老先生深邃眼神后的复杂涵义,很天真地嚷嚷道:你们看,校长也觉得南竹堤丢人呢。 这位实习老师是教强化人身体强度的,简而言之, 就是供需大脑的能量全都半道转弯奔向了肱二头肌,这声音喊得极大,即便是主席台下面的几个学生都听到了声响,满是好奇地侧了半个头看过来,和身边的人开始小声嘀咕。 校长:招了你的我才是真的有眼无珠! 想到这里,他皱起来眉头,找来另外几个知情的院长进行紧急谈话,誓要在二十四小时内进行紧急公关。 然而这位校长在学校里惬意惯了,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依旧习惯性地先是敲打了一番:委员会那边不是有我们的人吗,怎么还闹成了这样?这事你们可是办得不太利索,竟然还让那群不入流的小记者在后头乱嚼舌根子。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3) 几位院长对视一眼,离秃头只剩下一根头发差距的大毛院长苦笑了一声:校长,这事可不仅仅是小记者的事情,他们实时转播的光脑信息源我们已经暂时给掐断了,后面有几家大媒体的报纸我们才刚刚接洽上,这群人看着我们着急,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最近上面那个变性O事件闹得很大,上面的人焦头乱额,这次超A运动会恰好是最好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他这事是正好撞了枪口。按小李的说法,这群大媒体有背后人撑腰,那可是比古地球的D社还缺德。 头发比他略微茂密些的二毛校长揉了揉眉头,冷嘲热讽道:拿南竹堤挡枪,好家伙,这是拿自家的盾挡自家的矛,直接就自产自销了,还整挺好。 问题就出在这,南竹堤缺德不要紧,但是又傻又缺德可就不太妙了。因为这次的保密措施做得太到位,除去他的直系亲属,恐怕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那位改头换面来微服私访了。这中间就涉及到一个时间差的问题,等到上头的人发现不对劲,南竹堤怕是早就以臭鸡蛋之名C位出道了。 大毛院长:钱倒是小事,关键是这次射箭比赛吸引了很多热度,观众席直接就坐满,很多论坛热度正高的帖子全都是观众发过去的。 校长没当回事:观众不都是我们学校的吗?那就把这群学生的ID给封了,事后再敲打一下,等其他比赛出点什么别的新闻,这边的热度就散了。 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二毛院长想,校长果然还是上了岁数,小脑萎缩的进程每年都在加速度,他叹口气:除了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有很多外校的买了黄牛票进场,封了劳雷斯学生的没事,外校的我们哪里管得了? 校长震怒,刚想问他们是怎么管的学校,在想起寸头和粉毛是怎么浑水摸鱼变成工作人员后也蔫了。 一时之间,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能听见窗外群众高呼卿泠名字的声音。 眼珠子转了转,校长心生妙计:那就把这些事全都推到卿家那位大小姐身上呗,她上次的精神力评级虽然不低,但不是也没到这水准,这样不仅能更吸引人眼球,何况卿家会出事也是因为 适时,有秘书敲门而进,大毛院长放下茶水急忙咳了一声,可惜校长没注意到,还在那里高谈阔论。一时情急,大毛院长竟是直接一脚踹了过去。二毛院长见势不妙,赶紧冲上去拉快摔倒的人,结果因为没注意到脚底下的滑轮,一个趔趄也跟着摔了下去。 于是,当秘书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备受崇敬的校长以狗刨式趴在地上。旁边一向以威严形象示人的二毛院长紧紧地贴在了前者的身上,口中还在发出着低低的叫喊声。 秘书:天啊噜,三观破碎了,两个Alpha为什么要在办公室里□□地叠罗汉! 更不必提一向慈祥温和的大毛院长,整洁的裤子奇怪地湿了一大片,脚下是碎了一地的瓷片,还惶急地避开了秘书的视线,小声道:姑娘,这是个意外,你别多想。 不说这话还好,等这声音一落地,空气变得更为尴尬起来。 秘书把手上的文件默默地放在桌面上,谁都不敢看,道了一句这是十二校联盟委员会刚刚发来的文件就轻轻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正在屋中的几个人不知为何松了口气时,秘书忽然又探了个脑袋进来:虽然现在的法律不认可AA恋,但是我支持你们! 这是什么不为世俗所容、可歌可泣的旷世三角奇恋? 见到了,这年头本子都没有这么画的! 这话办公室里面的三个人当然不知道,此时,他们不顾身后的狼藉翻阅着秘书刚刚送进来的材料,脸色呈现了极为可怖的三级分化。 校长因为被二毛院长所压,脸上还是不堪重负的酱茄子色,不解道:什么叫做二度测试? 想起刚才秘书脸上意味深长的表情,二毛院长面色就开始发黑,不干不净地骂道:他娘的,这群人吃饱了闲的,说是因为这次的意外不认可劳雷斯的测试评级,他们提出来要求重新测验南竹堤和卿泠的评级。 大毛想得比他们更深一点,面色已经吓得煞白:不仅如此,如果两个人的评分等级变化巨大,他们很有可能会在之后请求联邦政府重新测验所有劳雷斯学生的成绩。 这下子,三个人的脸色全都沉了下来。 劳雷斯高度自治,即便是政府也很难直接插手,与其说这是在不信任劳雷斯这个学府,不如说是十二校联盟不满他们这个不太干净的领导班子,想要借机重新洗牌。 岂有此理! 校长气得哆嗦,坐都坐不住,站起来直跺脚,然而他忘记了刚才大毛院长摔碎的茶杯,尖锐的瓷片直接扎入了他的脚底板,顿时痛得大叫起来。 二毛离得近,然而刚才尴尬的姿势还没有从脑海里消褪,这时候也不敢上前去搀扶,只下意识大声问候道:校长,还痛吗? 这凄惨的叫声透过办公室的门传到外面,吓得好多人颤了一下,忙缠着唯一的知情人秘书,好奇不已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不是说今天估计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里面那三位是在做什么? 呵,这些在世俗里起伏的普通打工人懂得什么?秘书轻蔑一笑:公关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掉毛故,两者皆可抛。 可怜的大毛院长啊,在两个人的爱情中,他却因为毛发的稀疏而始终不能获得姓名。 旁边人先是一头雾水,随着里面传出叮咣乱响的奇怪声响,再配上刚才秘书意有所指的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你是说,他们,这、这不是三那个P 秘书不答,只悠悠地看着窗外飘雪的景色,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下雪了,又到了白色相簿的季节。 不过这些都还是后事,无论比赛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射箭比赛的流程还是要继续,尽管南竹堤的冠军成绩存疑,旁边的假冒工作人员还在那里愤怒地叫嚷,但是颁奖礼还是如期进行了。 【铺向颁奖台的是一片猩红色的柔软地毯,旁边的记者在此起彼伏地按动着快门,口中的赞扬之词不要钱地往外撒。飘扬的鲜花、沉甸甸的奖牌、还有观众席上无数人专注望过来的炽热眼神都是如此让人迷醉。南竹堤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但这是他头一次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了这一步,这不禁让一向冷静的他也产生了一点飘忽的幸福感。 而其中最让他产生成就感的,自然就是站在矮他一阶颁奖台上的会长大人。在清新柔软的Omega信息素味道里,卿泠面上依旧是那副高傲大小姐的冷冰冰神情,然而鲜艳的红唇微微一抿,说的却是:下次比赛,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地输给你! 闻言,南竹堤忍不住偷偷一笑,真是个死傲娇。】 其实现实里的颁奖仪式也差不了太多,地毯原来就算是再糙,糊上一层烂番茄也会变得柔软起来,旁边的记者也如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在不停嘴地夸。 卿小姐,看这边。 虽然卿泠选手没有得到冠军,但是在我们心中,您才是真正实至名归的冠军。 真是后生可畏,刚才我们接到消息,很多裁判都认为您的精神力可能已经达到S级!卿小姐您不要怕,当时劳雷斯校方是否因为某些原因所以才故意压低您的分数评级? 而对上南竹堤时,这些言辞就变得尖锐许多。 请问您怎么看刚才两位Alpha先生对您的指控? 是什么让您有勇气在涉嫌作弊后依旧登上领奖台呢? 南先生,您认为这次的成就是要归功于您优越的作弊技巧,还是您伪装成工作人员的好友呢? 南竹堤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仗势,说句实在话,里面还有不少的记者都是熟面孔,以前在他面前都是卑躬屈膝,说出来的话像蘸了三百斤蜜,让人听了都生厌。南竹堤从来都没有想象过原来这些人也可以露出这样不加掩饰的恶意面庞。 南竹堤感觉自己像是走在一片软乎乎的棉花上,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怎么就会到了这个地步? 他的目标可是星际最强的Alpha啊,到底是哪一步出的差错? 直到那张冷淡而精致的脸颊映入眼帘时,南竹堤才猛地一个哆嗦,那种他从前着迷不已的小苍兰气味还是一样的幽微清淡,但是在这一刻他竟然会觉得冰寒砭骨。 卿泠!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卿泠的设计! 南竹堤压低了声音,气音几乎是从牙齿缝中间挤出来,平面眼镜后的眼睛显出来几分从未有的狰狞来:你是故意的!你这个贱 伴随着悠扬的乐声,卿泠在一片闪烁的镁光灯下温柔地弯起了唇角,轻柔的嗓音清雅温和,可南竹堤却听出来几乎不加掩饰的讥诮味道。 下次比赛,希望我还可以这么简单地输给你。 仪式一结束,卿泠就在委员会和学生会的簇拥下转身离开,这位牢牢吸引着所有人注意力的大小姐最后对他浅浅一笑:对了,恭喜南竹堤同学你获得冠军。 随即扬长而去。 她笑容文雅而举止得体,即便是拉得再近的相机,都捕捉不到这位卿家大小姐哪怕一丝一毫的怨怼不满,真是当之无愧的名门淑女,宛如潺潺的一汪皎月,明丽生辉。 与此同时,这也是接下来的数十天里,寸头和粉毛难以忘记的绝望噩梦。 先不说违不违反校规的问题,由于受到的刺激过大,这两位其他比赛的晋级者自愿放弃比赛资格,无论他们的导师再怎么劝导都只是摇头,这辈子都不想再和超A运动赛挂上哪怕一点的联系。 由于这样的意外,两个名额被自动空缺出来,在有人拿着文件请示会长时,很是忧虑:这次确实是这两个Alpha同学违约,如果我们再选出来两位A级别的选手弥补空缺,委员会必然不会同意,这可怎么办? 这位温柔美丽的大小姐轻轻一笑,阳光下的侧脸姣美一如古希腊油画中的神女: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不要担心。 这时的干员还很忧愁,直到看见名单出来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打心底赞了一声妙。 射箭拉拉队的成员这次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这样的名额刚好是一个弥补。而且,这些成员大多都不满足校方遴选时的A级别要求,换言之,就是并没有很大的竞争力,这样的话其他学校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其中还有一个F班的选手,刚好可以体现出他们劳雷斯对于所有班级的一视同仁,可以在来年的十二校排名中作为一个多样化的评级而大大加分。 不愧是会长!干员心悦诚服地想。 单纯的干员自然对会长的恶趣味一无所知,当然,这时候难得从阮女士手里获得逛论坛机会的咸鱼也暂且不知情。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阮母害怕自家的女儿有什么心理阴影,就让她放松一天,娱乐一下转移注意力,多看看小说也好忘记白天见到的血腥一幕。 但是说实话,对于一个吐血吐习惯了的炮灰女配来说,什么晕血的小毛病都已经成为过去式,她现在对什么血腥场景都可以免疫,抱着星际网的论坛刷得是不亦乐乎。 不得不说,射箭比赛当天确实是发生了不少的新闻,热度直线飙升,那个红颜色看得阮钰白都啧啧称奇。 不说南竹堤的冠军丑闻、卿泠的双箭并发、以及大小姐无数张引得网民们舔屏的绝美生图,外界对于劳雷斯学生测评分数的质疑也占据了不小的版面,而且从一片混乱的场地中离开后,阮钰白才知道原来当天校方还短暂地封了一下场地。 这样的事情阮钰白倒是明白,大概是劳雷斯想要软硬兼施胁迫这些人闭嘴,因为之前校方就有过为了掩饰丑闻而集中封校的管理,当时领导层还没有意识到这次风波的严重性,误以为随便封封也没有关系。 当然,后来在觉察到事情不对时,校方马上开了大门,然而在这途中却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轶事。 「在绿豆菌星球采风的言X小花,快来看看在你母校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啊!」 这帖子里的楼主也是个厉害的主,沉寂了一百多层楼,无论粉丝是怎样疯狂地谩骂、洗地、粉装黑装路人装楼主亲爹,这楼主都一个字都不放,直到热度炒到论坛第一页后直接放出来一堆照片。 「言艺术家,你认识这是你哪位基因重组的孪生姐妹吗?」 戴着墨镜的女生缩在角落躲闪着镜头、心虚几乎是写在了保养得宜的白嫩小脸上,迫不得已摘下墨镜后是一双哭得泛红的桃子眼,看起来可怜兮兮,我见犹怜。 不仅仅是吃瓜第一线的网友们,就连阮钰白都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是谁。 她簇紧了眉梢,柔白的指尖在弹出言澜两个字的回帖里轻触过几下。 比起废物的阮钰白,言澜的人生就堪称是励志的逆袭典范,之前所有的老师都断言她考试会坠到年级末尾,结果分班结果一出,竟是鲜亮的一个A,简直是把所有老师的脸都打得啪啪响,旁观群众看了都要扬眉吐气。 作为悲剧的对照组,阮钰白这个本来被很多人看好的B班预备役直接下坠到F班,真是没有一丝丝防备。 在上了A班后,言澜在垃圾星的探访上发现新物种,机缘巧合下被媒体发掘采访,然而这位柔弱的女孩子却只挽过发丝,谦和微笑:我只是想发现更多美丽的新事物好制成标本而已,并不想出道做什么享誉全星际的大明星。比起这种浮华的事情,我更想做一点对劳雷斯有意义的事情,我未来的梦想是能开一个属于我自己的艺术展。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4) 俗话说,真正出道的大明星都是陪着朋友选秀却误打误撞被选上的,能爆红的全都是心如止水不想出名的,值得人喜爱的都是有着朴素单纯梦想的。 言澜,就是偶像的标杆,大明星的典范。对于这样德才兼备的美少女,大家不能叫她明星,要称其为大艺术家。 正所谓黑红是每个星际一线明星所无可避免的荆棘道路,而这个艺术家,也是很多看不上言澜作风的黑粉对她的称呼。 很显然,这个帖子里的照片正是言澜,本来号称在绿豆菌星球进行采风的不畏孤独一心向学天才少女,忽然出现在超A运动会的场地,甚至在比赛出结果后双眼通红,不知道是心疼什么人还是得了泪风眼。 巧合真的太多了。 阮钰白拿出《星际上将Alpha的傲娇女友》,对着里面的青梅竹马某某勾了一个挑,几乎是下一刻,原本模糊的马赛克名字融成一团黑雾,再次出现时就变成清晰的两个字。 言澜。 竟然真的是她。 阮钰白有点惊异地挑起眉,然而还不等她把这些繁杂的思绪整理好,卧室的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谁?下意识收起了书,阮钰白抬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八重樫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08 07:57:28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颗地雷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35章 香水衣料 时节转入冬日之后, 白日变短而夜渐长。现在不过是下午七点钟,阮钰白出来的时候天际就已经蒙上了一层灰雾,透过云层挤出来的微光像是飘散开的小颗宝石。 阮钰白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天, 刚才在房间里发生的对话就像是此时天边厚重的云层,飘飘忽忽的, 半天理不出个思绪来。 正在她微叹口气想垂下头来接着走时, 就因为眼前堵着的黑影吓得缩了一大步,什么怅惘的浅浅愁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围着一圈宝石蓝围巾的女人把手从兜里拿出来,食指与中指的关节有点泛黄,一看就是经常吸烟的老烟枪。 老烟枪笑眯眯地问:小朋友家家的,叹什么气啊,失恋了? 她声音悠扬而表情惬意, 灰色的大衣很随性地挂在身上, 露出的半节手臂上有黑色的美杜莎纹身,面积不小。 总而言之,光从这潇洒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这老烟枪具体的年纪 但是这不妨碍阮钰白怀疑对方是个变态! 这人谁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难道说奔二的巨型儿童也有被拐卖的风险吗?这样娴熟的搭讪技能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做人贩! 虽然想象不到阮钰白瞬间冒出的十万个想法,但是女孩警戒的神色来人也没有错过, 不由得笑了一声:忘了自我介绍,我是盛于声, 我们上次在卿家的葬礼上见过的。 阮钰白目露茫然。 你那天背着个兔子样式的链条包,还是被小卿带着进来的,我当时还帮着他们家男仆买了几瓶O泡果奶,好喝吗? 盛于声:你不记得我也正常,毕竟卿泠甚至都没让你去祠堂,算是我单方面见过你吧。 阮钰白眨了眨眼,诚恳道:好喝。 如果说之前的东西都很容易在论坛上找到, 那么后续的这几条消息确实是只有在当场的人才能发现,当然也不是没可能有人高价去收买在场的客人买消息,但是阮钰白计算了一下,觉得买信息花的钱可能远远超出了贩卖一个Beta盈的利。 想到这里,阮钰白放松了一点,但不免更好奇: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女孩的眼睛懵懂如小鹿,清澈到可以映出来一汪透明的溪泉,是轻盈干净的质地,看不出一点儿晦暗的样子,是从小就被呵护得很好的温室花朵,身上都有股莓果的甜香味。 总而言之,是和卿泠完全不一样的人。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会让卿家那位挑剔的大小姐这么在意呢? 盛于声也承认,是她太好奇了。 可以说,我是亲眼看着卿泠长大的。盛于声从松垮的大挎包里拿出来个钱包,将夹层的照片拿出来给她看。 相片里的小姑娘穿着极为繁复精致的礼裙,月光透着彩色的玻璃落下来,淋淋的像是柔和的糖霜洒在小公主的王座上,因而显得她笑容愈发端庄雅致,浅粉的嘴唇微抿着。 旁边有人夸张地揉乱了她的柔顺长发,但即便如此,透过照片也能看出来这稚嫩的小公主心情愉悦,眉眼浅弯的样子灵动又活泼。 是和现在的女主差别极大的大小姐。 平时卿泠在谁面前都是一副高贵的冷淡模样,乌黑的眼眸清凌凌,看什么都波澜不惊,即便是弯着唇角也总像是带着讥诮的嘲意。 要么就是恶趣味地准备欺负她! 真是想不到,这样的女主小时候还有这样呆萌的一面。 阮钰白弹了弹照片上小公主白嫩的脸颊,心中幻想着将年幼的大小姐捏圆搓扁以报现在的崩溃之仇,由于想法过于美好,手指撤开的时候还产生了一点恋恋不舍感。 这时候阮钰白才抬眼看向盛于声,犹豫道:所以你是在警告我不要靠卿泠靠得太近? 潇洒不羁的父母辈朋友和家教极严的高贵大小姐,背德禁忌的酸爽快乐绝不会忘记,老养成系了。 男主还真是追妻路漫漫啊。 却没想到,盛于声举高了双手,十多年前的照片和现在的她没有丝毫分别,噗地一声笑出来:别误会小朋友,我不是你的情敌,不会抢走你的卿会长的。 因为现在的小卿和以前的她确实有很大的差别,我有点担心她最近的状态。 不等阮钰白反驳,这位被岁月厚待的长辈掏出个□□镜戴在眼睛前,小朋友,怪阿姨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半个小时后,旁边的咖啡厅内。 你是说,虽然阮钰白知道剧情,但是当下也只好装出震惊的样子,是有人故意害卿家的吗? 作为一个梦想是大反派的炮灰,阮钰白自然要在其他人面前用尽所有力气来诋毁女主。阮钰白把卿泠的恶趣味行径扩大再扩大,任是哪个旁听的人都要皱着眉头认为这女主是个恶魔。 还是很变态的那种。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阮钰白越夸张地描述,盛于声就笑得越开心,到了后来的时候叙述者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补充道:不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观,说不定其他的人会觉得会长也还不错,卿女士可能只对我这种好欺负的Beta才这样。 说着,阮钰白还想挤出两滴咸鱼的眼泪,在发现落泪失败后,借着咖啡的雾气强行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果不其然发现盛于声沉默了下来。 好样的! 阮钰白在心里为自己的演技打上一百满分的二百分,这样的演技才配得上她纵横狗血小说界十三年,这小白花的故事她不说读过一千个,也至少读过八百个。而且,通过这样的阴阳话术,她还很干净地把自己给摘除了,即便是盛于声是个暴脾气,当即就去和女主对峙,阮钰白也是无辜清纯的小白莲。 啊,小白莲的演技她阮钰白认第一,还有谁能认第二?这小表情活灵活现的,她透过咖啡杯看见了都想揍自己的小圆脸。 殊不知,这样的话听在熟悉卿泠性格的盛于声耳朵里,就完全变成另外一种意思 对待别人都是一视同仁的礼貌冷冰冰,只对着阮钰白一个人做出贴心又关心的举动,再配上此时这骄傲的亮闪闪小眼神?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炫耀嘛! 哟,小家伙还挺有占有欲的。 这么一来一去的功夫,盛于声也发现眼前的女孩确实很稚纯,那是一种没有经过什么苦难才能显现出来的天真,圆圆的杏眼都是纯粹的干净。 对于经历过很多恶意的人,这样的天真就愈加珍贵,让人想要用尽全身心去呵护,亦或是用尽所有力气来摧毁。 和卿泠离别的时候实在是太久,要是搁在十年前,盛于声还能很确信地表示这世界上没人比她更了解这坐在宝石中央的名贵大小姐。但是在久未谋面的现在,即便是盛于声自己也不敢断言卿泠是哪一种。 踌躇了一阵,在对上阮钰白小鹿一样柔软的双眸时,盛于声还是开了口:你知道卿家的事情不是意外,是有人早有预谋吗? 果不其然,她在女孩那里听到了惊讶的否定答案。 盛于声搅了下咖啡,叉起个马卡龙慢条斯理地嚼:当然,卿家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培养卿泠当家主也是别有目的,现在这样倒了也未尝不是个好事。 这是什么意思? 而盛于声已经转换了话头,你呢,知道身边一个娇娇软软的Omega杀人,不觉得害怕吗? 虽然阮钰白不觉得娇软和女主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无论怎么说,卿泠射穿了寸头和粉毛也是替她很痛快地报了仇。 更不必说那里还只是虚拟的战场,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于是阮钰白摇摇头,困惑不已道:这有什么好怕的? 这下倒是轮到盛于声诧异了,她手里的咖啡都差点忘了喝,倒是觉得要对眼前柔软稚嫩的小姑娘刮目相看:哪怕那个人是卿泠的亲属? 阮钰白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还是想不明白寸头和卿泠哪里来的什么血缘关系。 盛于声这才意识到两人恐怕产生了理解上的差别,清了清嗓子,虽然你没有直接进到祠堂去祭拜,但是总该知道翘辫子的人是哪位吧。 说来非常不好意思,当时兵荒马乱的,而且阮钰白全部心思都被乌龙的误会所吸引走,恨不得长出八条腿迅速逃离社会死亡现场,确实不太清楚亡故的人是哪位。 喝掉最后一口咖啡,盛于声在手腕上的光脑按动几下,调出来照片的终端,喏一声递给她看,就是这位。 这时候盛于声倒是反应过来,是她之前和卿家的人太相熟,哪怕是见到个残缺的遗体也能很快认出来,但是卿家到底算是比较低调的隐性世族,平时根本不在社交媒体里露面,阮钰白不认识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解释道:前几天闹得正凶的那个《变性Omega特殊保护条例》就是因为这赌徒引起的,一个曾经的Alpha贵公子被扎上了变性的试剂,这个新闻你总该听说过吧,这位就是那个受害者。 阮钰白的瞳孔极度收缩,她并没有见过多少卿家的人,甚至连卿家的父亲还都是因为上次的乌龙事件才碰巧遇见的,但是照片上面部浮肿的这位,堪称是她除了女主之外最熟悉的卿家人。 盛于声没发现到阮钰白的眼神变化,哼笑一声:这位就是小卿的大伯,当时为了个什么东西把小卿卖到了你们家。 是坠子。 阮钰白闭上了眼睛,初见的一幕幕场景都浮现在眼前。 当时她还有点气不过,逞能般替女主很幼稚地出了口气,但是那时候的阮钰白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贪婪的酒鬼竟然会有这样凄惨的下场。 阮钰白:你想说什么? 看她这样子,盛于声也不再兜圈子,直接挑明道:卿泠不告诉你这件事,也很可能是想要保护你,不让你看到这种污糟的场面。 但是 犹豫了不短的时间,盛于声还是沉声道:如果搁在以前,我敢断言小卿虽然外表看上去冷冰冰,但其实是个很爱笑的温暖孩子。不过这次和她见面,我发现即便是自己也看不出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一个只是言语挑衅的亲人都落得这样,小白你 你是想说,大伯的事情是卿泠背地里下的黑手,而她将来也很可能会同样杀了我吗? 盛于声没想到对方丝毫不客气,直接把自己那点想法挑明出来,当即就有点讪讪的:我倒不是这个意思,知道你们两个孩子要好,但是小白你没见过卿泠从前的生活处境,多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抿住唇,阮钰白不顾对方躲闪的眼神,很认真地看过去:我还以为,即便你现在不太了解卿泠,不清楚她的想法,也总该知道她不会做什么。 阮钰白之前在狗血小说里看到过一段煽情的对话,大意就是最珍贵的自由不是人囿于能力上限而不去做什么,而是明明有选择,却不去做。 不说卿泠本来就是小说里真善美代表的女主,仅仅凭借着这段时间和她的相处,阮钰白都认定她不可能是这样阴鸷的人。 看着女孩起身离开的背影,盛于声招手又叫了杯咖啡,味道苦涩,咽进喉咙里都像是有咖啡渣的异物塞着喉咙,她却微微笑开,望着玻璃窗外转浓的夜色呢喃道:还真是个小朋友。 走出来的时候是挺光明伟岸的,可是阮钰白还没走出去几步,整个人就已经萎了。 不期然的,她想起来之前在卧室里和阮女士的对话。 捧着金桔柠檬汁的阮母笑吟吟走进来,倒是吓得阮钰白一个哆嗦,当慈爱的表情出现在阮女士的脸上时,那就不是慈爱,而是小丑女的恐怖面具。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5) 阮母问:怎么样乖女,玩得还开心吗? 开心望着阮女士的表情,阮钰白斟酌着换答案,不开心? 到最后,她怒了:我到底是应该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阮母揉了揉自己的脸,彻底放弃怀柔政策,直接硬核发问:你和小卿订婚的事情都告诉谁了? 眨了眨眼睛,阮钰白有点心虚道:现在只告诉了毕必芭。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隐瞒让长辈不高兴,绞尽脑汁才眼前一亮:还有我生日宴的时候到场的Beta客人。 感谢Beta洗手间,感谢大家的八卦! 这么杂七杂八加起来,阮钰白也算是告诉了不少人呢,想到这里,她很高傲地挺起小胸膛,觉得起码今天是不用再受阮女士的耳提面命了。 却没想到,阮母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道:以后不要再和别的人提起这件事。 阮钰白先是一喜,随后有点困惑地拧了拧眉。 如果她记忆没有紊乱的话,她的母亲和父亲可是对着订婚这件事乐见其成,前几天还在念叨着在什么场地举办典礼,那时候给阮钰白愁得不行,没想到到头来竟是他们先提出来隐藏这件事的。 当然,阮钰白乐见其成,但不由得生出来几分好奇心:为什么啊? 女儿单纯的眼睛折过温馨的吊灯,闪着细碎的星芒,阮母狼狈地偏过头去,咬着牙想,倒是不破不立:你还不明白吗?因为卿家不乐意。 啊? 这下阮钰白是真的迷茫了,当时在葬礼现场,虽然她被发现的姿势有一点狼狈,但是卿父对待自己还是非常客气的,甚至说出卿泠既然到了阮家就是阮家人这样很凉薄的话,当时阮钰白听着还有点隐约的不适。 既然是这样的对待态度,怎么可能会不愿意呢? 后续阮母和卿父谈话的具体详情,阮钰白自然不知道,以她过往的单纯经历也想象不出人的两副面孔可以匪夷所思到怎样的地步。 想起卿父软中带硬的胁迫话语,阮母眉头也染上几分怒气,当初也不是她刻意求的这个儿女婚事,不过是看后来两个孩子相处得不错才欣然帮着张罗,怎么到那人的嘴里就是自家上赶着巴结了? 不说卿父,卿泠这孩子是真的好,可即便是再好,这样的亲事也不能结。之前阮母心疼女儿,这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便是一放再放,但是在看到今天的新闻后,她就心中暗自叫糟,意识到不能再拖了。 她女儿的性格她很了解,像是卿泠这样飒爽到直接在赛场上替她报仇的人,不心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平心而论,这样的快意恩仇即便是他们身为父母的也未必能做到。 更不必说小卿那样的清绝容貌了,阮钰白这孩子真是打小就喜欢美人,这臭毛病就没改过。 唉,如果卿家人不是那样的态度,两个孩子该有多好啊。 但是对上女儿困惑的脸,阮母还是硬下心肠,直接掀开了温情脉脉的外衣:人家看不起我们,你也要去自取其辱吗!我可生不出这样没出息的孬货。 这话说得极重,阮母自己的心都颤了一下,不敢再看女儿的脸,把果汁放下后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就匆匆离开。 阮钰白紧锁着眉头,抱着没加糖的纯酸果汁连喝三大杯,终于想开了。 女主可真不是个人啊!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阮女士这样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就是女主亲自找到她,直接表述自己不愿意的心思了。 其实这样的处理方式阮钰白完全理解,不仅光明磊落,而且附和原小说的剧情人设,最近的情节真是宛如脱缰野马,看得她这个本来只等着炮灰的女配都有点心惊胆战。 这样才算是拨乱反正,回到了原来的情节线上。 再想想今天女主在赛场上的利落两箭,估计也是因为心存内疚,所以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弥补一下心中的内疚之情。按照女主以往的冷淡性格,哪里会做出这样的冲动事来? 其实这么一算下来,还是她阮钰白赚了呢。 可是 在屋子里转了两圈,阮钰白拉开卧室的窗户,对着无人的街道开始野熊咆哮:啊 人总是有劣根性的。 阮钰白自己之前藏着掖着,不敢把这样的婚约公之于众时不觉得什么,还总是对想要说出两人关系的女主心生烦躁,觉得她什么都不明白。可是等真到了女主主动提出来,她反而觉得不开心了。 这样的奇怪心思阮钰白自己都不好意思讲,觉得自己确实是矫情,而且双标得很过分。不过人要是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也就不叫做人了。 更别说出去散心的时候,阮钰白还遇到了盛于声这档子事,心情就更是乱糟糟地变成一团。 女主怎么会这么讨厌啊! 阮钰白看着桌面上之前女主留下的作业,越是看越是气,反正女主自己也不想要这虚假婚约了,还假惺惺地做样子干什么? 一气之下,她全都给撕了,给自己来了个全套的仙女散花,终于感觉到畅快了几分,干掉剩余的酸掉牙百香果果汁,歪倒在床上,一夜到天明。 一周后。 老白,你听说了吗?新出的测试结果出来了,我们班的南竹堤精神力不是A+,而是S级! 阮钰白倦怠地哦了一声。 在小说里,她早就知道了。 对方也不在意她的反应,接着更为激动道:还有你未婚妻,你知道会长的精神力是什么等级吗? 阮钰白下意识反驳:都和你说了,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看到好友满怀期待的眼神,阮钰白干巴巴地又哦了一声,勉强道:是什么等级? 是SSS级别啊,你没听错,真的是三个S,我的天啊,别说我们学校了,就算是搁在星际里又能有几个?这几天劳雷斯的人全都疯了,就差把大小姐的海报挂满大街小巷了。 然而,不仅仅是劳雷斯学院的同学和外校的普通人兴奋狂舞,阮钰白也要疯了。 在看到超A运动会的替补名额时,阮钰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重新打开界面三次遍,旁边的人都笑着打趣说:小白都兴奋得犯傻了,这可怎么办? 阮钰白没心思反驳,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已经老老实实地在做一个呆瓜炮灰,为什么女主还是不肯放过她! 可惜在卿泠最近忙于各种事务又搬回学校宿舍住的情景下,阮钰白才发现,两个人确实没什么联系,要让她去终端联系也实在做不到。 如果脱去那张可笑到被两个当事人都嫌弃的婚约,她们确实没有任何的交集。 不过超A运动会的事情,阮钰白实在是不能再忍。 正在她走在一条罕有人至的走廊,想要打开光脑质问女主时,忽然闻到了一道熟悉的小苍兰味道。 有别于以往的若隐若现,这次的味道几乎要弥散过整片走廊,那种女主特有的清幽味道像是冰凉流淌的清澈溪流,渐渐地周游过她的全身。 专属于Omega信息素的味道实在是过于明显,就快要侵蚀进四肢百骸,即便是迟钝如Beta都能嗅到空气中盈满的雾状香味,像是潮湿到降低至零度边缘的灯焰。 很好闻,但是也引人犯罪。 阮钰白感觉自己都穿上了属于女主味道的隐形衣物,她在这样的香水衣料中赶忙翻开狗血小说,终于恍然大悟。 两个主角的情感转折里程碑、女主的发热期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写到文案了,激动搓搓苍蝇爪.gif 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 康德 (狗血小说的煽情对话是阮钰白说的,和我这个掉毛作者有什么关系呢,咳咳) 随风随散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408 23:27:06 梦游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09 08:03:36 小天使夏至,灌溉营养液+1020210409 02:52:29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120210408 23:25:5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36章 被迫标记 悬浮着的尘灰静静地下沉, 透明的空气液化成滚动着流水的质地,凝结成一颗颗近似于小苍兰味道的冰晶。明明是冰凉的东西,游走在这静谧河流之时却是煮沸的, 是停滞在气体与液体中间的某种玄妙形态。 这小液珠形状的信息素味道被吸附到鼻翼旁,阮钰白皱着眉头, 轻轻嗅了嗅。 啪, 碎掉了。 这可真的不是适宜发热期的好时候。 【体育课结束之后,从体育场上出来的男生们显然还没有尽兴,神色颇有点不虞,微酸的汗臭味如云般聚拢在一起,球鞋踩在刚拖过的地板上是一个污脏的印子。伴随着荤素不忌的两声骂腔,几个Alpha嬉笑着往楼梯上走, 却在迈了几步后骤然停住脚。 一股恬淡轻柔的Omega信息素味道弥漫在空气里, 像是炎热夏季里恰好递上来的解暑冰棒,幽幽淡淡地冲击着在场所有Alpha脖颈后的腺体。他们互相望了一下,都并不意外地在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猩红的血丝,无数雄浑的信息素味道对撞在空气里,原本冬季肃冷的空气都被撞击得硝烟四起。被这股冲动所激, 他们原本的理智已经被□□所替,手臂上的肌肉迅速撑破了球衣, 挥拳干掉自己刚才的同伴后,向着这清淡信息素味道的方向拔足狂奔。 三楼尽头一个废弃的实验室内,戴着眼镜的南竹堤不满地放下手里还在挣扎的白鼠,底下的这阵骚乱很显然影响到了他冷静的思绪。当下,他不满地推开门,这才忽然嗅到空气里一中轻柔又冷淡的香气,是可以让所有Alpha都失去神智的信息素味道。 莫非 南竹堤一边走一边思考, 正在他走过一扇罕有人至的铁门时,忽然在那虚掩的门缝中闻到更为明显的Omega味道。一向目空无人的美人此时双眸盈泪、脸颊泛红,无助又可怜。她伸出一双纤细的手臂,轻声道:救我。 竟然是高贵的卿家大小姐! 这时候的会长没有一点以往的冷淡气质,只是定定地望着他,好像南竹堤是她的天神般满是信赖,南竹堤抬了抬眼镜走进那一片梦境般的信息素味道里。 背后的脚步声纷至沓来,浑浊的Alpha信息素几乎要爆破整片墙壁,就在他们即将赶到的时刻 咔的一声,铁门关上了。】 先不说这个夸张的狒狒形容词,阮钰白实在是非常好奇,卿泠双眸盈泪、无助可怜是个什么样子。 透过窗外看,这时候的体育课才刚刚结束,操场上的Alpha勾肩搭背地去买冰饮喝,暂时还没有上楼的意思。 她就只悄悄看一眼,不会影响到剧情的! 想到这里,阮钰白熟门熟路地走到三楼,左转右转,终于在绕错三次弯之后成功找到了女主藏身的铁门。 这倒不能怪她路痴,实在是和Alpha相异,Beta对于信息素味道并不算敏感,她能感知到空气中的小苍兰味道,但也只是能闻到而已。大概可类比于走在糖果屋里面的快乐小熊,虽然很喜欢不远处的蜂蜜,但是并不会失去神智,更远远谈不上识味辨人。 扶住膝盖站在铁门前的时候,已经有隐约的脚步声从教学楼的门口处传来,然而阮钰白觉得自己这一番努力不能白费,想了想,还是一把推开了吱嘎作响的废旧铁门。 黯淡的光线短暂地驱散无人处的阴影,背对着大门的少女散开稠丽的长发,侧过头时柔美的眼极为锐利地看来,清淡的光晕在她形状秀挺的鼻梁上,沉沉的眼珠像是乌泽的玛瑙,像是从冰凉的海水中湃出来的凉润浅光。 阮钰白愣了一下,卿泠这副样子她也是第一次见,然而那样充满敌意的冷漠眸光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就随着垂头的动作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时之间,空气中只有女主低低的喘息声,配上她清绝的音色,便像是海上塞壬的钩子一般,无端撩得人心发痒。 阮钰白有点尴尬地抚了抚发丝,感觉自己确实有点过分,正要小声道歉转头离开的时候,便听到女主冷淡的问话: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叫我怎么会在这里? 阮钰白无端勾起了心火,原本强行按捺下去的怒意又冒了出来。真是岂有此理,她还没说什么,女主竟然比她还理直气壮! 转身欲走的动作一顿,阮钰白非常直接地看过去:你想要谁在这里,南竹堤吗? 对上那双纯澈的杏眼,卿泠怔了一下,还不等说什么,就发现眼前的女孩几步走过来,很慢地环住她的脖颈,柔软的指尖擦过发丝,侧过头来笑了下。 说实话,阮钰白能感知到喉中有久违的血腥味在泛滥,也明白这样的行为实在是挑衅狗血小说原本的情节故事,但是她实在是太生气了,这血腥味越浓她就越是生出怒气,因为痛楚轻轻地眨了下眼睫,强行压下上涌的血气,弯起唇角: 我要标记你,怕了吗? 阮钰白说完这话自己都一愣,这反派的味儿也太冲了,她自己都有点被吓到。 不仅是阮钰白自己,她清晰地看到女主垂下眼睫,那双乌黑的秀美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自己,看不出表情,只氤氲出更为清冽的小苍兰味道。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6) 该不会要揍自己吧? 回想了一下,阮钰白也觉得自己这话非常欠揍,她瑟瑟地缩回了手,眼看着卿泠微微一动,她急忙退开了一步:对不起我错了,你轻点揍! 然而阮钰白却没有发现,这时候女主也跟着微微撤开了一步。 阮钰白看过很多的狗血小说,其中最让她嗤之以鼻的就是主角反常识的特殊接吻技巧。比如说打闹的时候一个急回头恰巧嘴贴嘴,又比如说跌倒的时候就那样恰好地打了个啵。 但是,阮钰白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吐槽这样的情节了,在她慌张想跑的时候不小心绊到了卿泠的腿,差点跌倒的时候被女主一把捞起,在惯性下阮钰白无意识地撞过去,唇瓣竟是直接贴住了女主脖颈后的柔白腺体! 在这一刻,阮钰白无比虔诚地在向着过往小说里的主角道歉,她错了,她不应该吐槽这样的情节,她不应该不珍惜前辈供给的可贵经验。 吾命休矣。 光是凭借女主那副SSS的精神力,阮钰白都能想象到自己被她轻而易举捏成碎渣后抹面包吃的样子,自己又不是男主,竟然敢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情,今天怕是都不能活着走出这栋教学楼。 正在阮钰白手忙脚乱想起来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女主含笑的低语:救命啊,我好怕。 声音中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惧怕,只有满满的清淡笑意。 这时候,阮钰白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把自己的头□□,卿泠纤长的手臂推拒般扶住女孩的肩背,但是只有当事人知道,那双看似纤细的柔弱手臂正牢牢地按住自己,就像是按住一个翻着壳的乌龟,不让她有丝毫逃出去的可能性。 电光火石之间,阮钰白明白了一切。 女主这不仅是想让她死,还想让她身败名裂!对于一个在发热期对女主有妄想症的普通Beta来说,能够局里蹲已经是最理想化的结局。按照这样的情况,女主很可能会和男主联合起来,把她关到暗无天日的暗室里,对她进行惨无人道的刑罚,她再也不能吃到任何的蚯蚓软糖。 呜呜呜呜她完了,好奇心真的害死咸鱼了。 极度悲怆之下,阮钰白小小地啜泣出声,不等卿泠奇怪地挑眉,就感到后颈处被牙齿细细地咬住,随后是女孩含混的呜咽声:我咬死你! 这一咬,是阮钰白的破釜沉舟,她就算是死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咸鱼能力复仇,也算是遂了自己半道崩殂的大反派梦想。 因为被怒火冲昏了脑袋,阮钰白也没有发现,卿泠不但没避开,反而不动声色地撩开了挡住自己脖颈的长发,让她能咬得更方便。 平心而论,女主的腺体很柔软,味道也非常好闻,像是下雨的潮湿天气里一截泛着冷香的木头,不过只能含着,并不能吞下去而已。 咬完了,那种一时意气用事的愤怒也下去,阮钰白算是彻底心灰意冷,决定迎接属于自己这个炮灰反派的裁决,于是她松开了嘴,丧气地想起身 竟然还是拔不出来! 阮钰白这回可真是气急败坏,自己的罪也认了,被折磨也甘愿了,小猪尚有三分脾气,她怒声道:卿女士,你想要干什么? 回应她的是啪的一声,铁门在她面前以一种令人绝望的速度合拢,把所有渐响的脚步声都牢牢挡在后面,连同本该从废弃实验室走出来的南竹堤也变成了路人甲。 完蛋,她这不是抢了男主的戏份? 阮钰白这回是真的想吐血,不过还不等她抓狂地捂住头,就听到女主轻柔的声音几乎是贴在耳边响起:接着咬,我就原谅你。 小苍兰的信息素味道在瞬间浓郁数倍,紧紧地充斥在这个关闭的狭小空间里。 不是开玩笑,阮钰白觉得她变成了一个工具人,不仅得任劳任怨地含着女主的腺体替她度过难捱的发热期,就连自己的脖子都变成了女主手里的史莱姆。 对,就是那种被搓圆捏扁的史莱姆。 卿泠的手指长而纤美,白皙的指尖却覆着薄茧,按动过咸鱼娇嫩的皮肤时触感就更为鲜明,是更为奇怪的痒意,几乎要顺着颈骨而浅浅游动。 非常怪异,在某些瞬间,阮钰白觉得卿泠在触着不存在的腺体,或者是在逗黑皮那样的肥猫,捏着脖颈缓缓揉动。 太奇怪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这就是女主的私刑吗? 要不是卿泠还扶着她的腰,阮钰白都快要站不住,被动替人标记这样的事情又累又苦,更不必说自己还要受制于人被狠狠地□□,她真的要哭出声来:别捏了别捏了,你怎么才肯放过我啊? 女孩身上有悠静的甜香,随着皮肤的贴近而更为温软,细白的牙齿轻轻磨过,非常小的柔和力道。有几次卿泠都产生错觉,好像不是在被她标记,而是自己在标记她。 实在是非常、非常的可爱。 可爱到卿泠都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卿泠安慰性质地抚了抚女孩柔软的发丝,环住她细腰的手臂却更为用力,不再是平素冷淡的声调,温温柔柔的:再往下一点,乖。 女主真的是非常的变态。 阮钰白一边含恨地咬,泪水却在一边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可怜的Beta,阮钰白对于信息素味道的变化实在是过于迟钝,连这股清幽的气味什么时候渐渐消散了都不清楚,不仅在辛辛苦苦地标记,还要哽咽着小声问:可以了吗?还难受吗?有没有舒服一点点? 太惨了,真是咸鱼老祖宗看到都要跃出水来感到同情的程度。 卿泠本来是很冷淡的人,在她面前却总是会滋生出点控制不住的恶趣味,她轻声道:依旧很难受,阮小姐你的技术实在是太差劲了。 阮钰白:呜呜呜呜呜,那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个注定被炮灰的咸鱼女配,你要求一个炮灰去做男主该做的事情,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偏偏阮钰白还有着不合时宜的责任心,觉得确实是因为自己不该有的好奇心才导致女主受罪,扭着头不停去转变角度,还用柔嫩的嘴唇轻轻含住她的腺体,微微抿着去小心含住:这样呢?这样也不行吗? 在大小姐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人的时候,阮钰白觉得自己的嘴唇都要麻了,红艳艳地肿了一片,弥散开的水汽润泽成很粉嫩的样子,看上去她才是被欺负过的那个。 阮钰白咬了下唇,求饶道:我真的错了,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牙齿细白,咬住唇的时候留下不太明显的齿痕,于是粉与白的色差也更为明显。刚刚,阮钰白就是用这样的方式咬住自己腺体的吗? 卿泠笑了一下,不过这幅度实在是太小,低着头惴惴不安的阮钰白自然也没有发现,便听到她轻柔的声音慢慢响起:这是我第一次发热期,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吗?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她好好标记就原谅她吗? 阮钰白急了:我是个Beta,虽然说是标记,但是都没有什么信息素,没有人会发现的。 真是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她嘴麻的这股劲都还没散呢! 怎么可以这样? 卿泠却还是那副慢条斯理的模样:没被发现的事情,就不存在了吗? 那不然呢!这世界上就她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可以吗?平时没看出来女主是这么较真的人啊。 但是无论怎么样,阮钰白也明白过来,女主这是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了。 她痛苦地捂住了脸,感觉自己的心脏真实地被揉碎成八块,被女主拿捏真是比失恋要痛苦一百倍:你不想说出联姻的事情我都同意,之后要退婚也随你,我真的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了。 退婚? 阮钰白实在是过于心烦意乱,也没有发现对方的声音在微妙地变沉,听到对方的疑惑反而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好吧好吧,如果你觉得未来退婚对自己声名有碍,可以都推到我的身上,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嘴闭得比黑皮还死。 卿泠伸出手,揩去眼泪的动作堪称温柔:是谁和你说的我要退婚? 这还没完没了了! 阮钰白觉得自己游走在崩溃边缘,她肿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不就是你说的吗?阮女士都和我说了,卿家的人对我很不满意,你真的不用这样,我又不会打你。 反正打也打不过,她在心里小声地补充道。 沉默了几秒,就在阮钰白以为女主会心虚地避开这个话题时,却得到了意外的答案。 我又不是卿家人。 这话真是泥人听了都要跳脚。 那你是什么,阮家人吗?阮钰白可真是气笑了,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来这段时间让自己如鲠在喉的一件事,反正事情已经不可能更糟糕,她索性一吐为快:前几天,盛于声来找我了。 在看到女主的表情后,阮钰白就明白两个人确实是相识,一颗心更是往下坠,因此也没有发现她并没有反驳自己的气话。 阮钰白抿了抿唇:她和我说,那次过世的人是你的大伯,也就是上次带着你来我们家做客的那个Alpha,这不是真的吧。 即便女主这么欺负自己,阮钰白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 在看到卿泠微微摇头的那个瞬间,阮钰白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刚想表示盛于声胡说,就听到她淡漠道:过世的人是个Omega。 这是什么意思? 阮钰白细细的眉头拧起来:那你的大伯 死掉了。刚刚结束发热期的大小姐倚靠在墙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的狼狈,依旧是初见时温柔雅致的神态,你很害怕吗? 倒不是害怕,或者说不仅仅是害怕,更多的是 阮钰白摇了摇头,皮肤下的血液剧烈地翻滚着,腹部传来很久没感知到的疼痛,是一种更为隐晦的感知,顺着肌理的生长方向而刺破柔软的上颚,就快要在咬住舌尖前喷涌出朱红的颜色。 面颊粉润的肤色在瞬间变得苍白,阮钰白捂住嘴唇,因而恰好错过卿泠去握她胳膊的手,转过身急促地拉开门时刚好对上南竹堤愕然的眼睛。 阮钰白讽刺地苦涩一笑,好嘛,果然剧情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小波浪就偏移太多,还是会重新接壤回原来的轨道。 是她杞人忧天。 阮钰白跌跌撞撞地跑进洗手间,唇边的血液是细小生长却无处不在的朱色花蕊,顺着手指缝的痕迹浅浅地落在破旧的洗手台上,逐渐弥漫成浓粉的颜色。 这一幕过于熟悉了,熟悉到她甚至都懒得去惶恐,这就像是某种RPG游戏里固定的路线,她不是可以做出选择的玩家,而是无论如何都只能走向相同结局的游戏角色。 好讨厌,真的好讨厌。 手腕上的光脑不合时宜地嗡嗡响起,阮钰白把嘴唇上的血迹抹掉,随手拨弄一下。 是很久不曾再联系的青梅林依。 林依:「白白,上次的事情我仔细反省过,是我的错,没有尊重你的话,我们可以再见一次面吗?」 林依:「我很担心你。」 阮钰白眨动一下眼睛,里面有很柔软的情绪浮现,但她最后还是咬着牙狠心关掉了界面。 如果按照这样的小说剧情发展下去,无论如何她都逃不掉,既然如此,她也希望自己身边的朋友可以脱离开被边缘化的炮灰宿命。 起码不要像她这样痛苦。 如果这本小说里有必然要有牺牲的狗血戏码,既然阮钰白没办法躲避开,那她希望炮灰的只需要有她一个。 出门的时候,阮钰白有点意外地看见了等在门口的人,她皱着眉头轻声问:你是在找我吗? 按理说,男女主的温情戏码不会这么快结束的啊。 怎么又吐血了。纤长的手指抚过她唇瓣,卿泠的表情晦涩不明。 阮钰白挥开她的手,一时之间也不想去探究她话里的又字,没好气道:被你气的,你那堆东西什么时候搬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家里有越来越多女主零碎的生活用品,不仅仅是原来独属于卿泠的寝室,还有她自己的房间。 真是要命,晚上连睡觉的时候都是一股清淡惑人的小苍兰味道,云烟雾罩,简直是无处不在的梦魇。 走廊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衣着学生会制服的干员们眼前一亮,将大小姐团团围住:会长,刚才有一群Alpha因为信息素味道暴动,源头的Omega并没有找到,您看应该怎么处理? 阮钰白幸灾乐祸地撇了撇嘴,有一瞬间真有种冲动告诉这群满眼信赖的干员:你们要找的Omega就在眼前! 正沉迷于幻想的时候,阮钰白对上了女主那双秀美的眸子,她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不会恶劣地说出来的,随即为了避嫌转过身离开。 怎么还带使用美人计的? 一直到鼓着腮帮子回到家里时,阮钰白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问题。 她的超A运动会名额能不能转让给其他更需要的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阮:含泪标记 八重樫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09 23:58:49 林和西路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210410 00:11:03 小天使隔壁的大菠萝,灌溉营养液+1120210410 09:59:05 小天使FishHaHaHa,灌溉营养液+7820210409 23:28:42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7)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37章 廉价告白 阮钰白不开心。 阮钰白非常崩溃。 这样连续爆发的负面情绪一直延续到她撞见拉拉队的队友时都没有完全缓解, 她有点怏怏地打个招呼,还没等擦肩而过,就被点虹一把拉过去, 兴奋地开始咸鱼摇。 肥白,你看到了吗?这次的超A运动会补录名额正好补到了我们姐妹俩身上, 我们这是撞的什么狗屎大运?听说还是卿会长亲自选的人, 不愧是大小姐,体贴又温柔,行事还果决,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完美的人? 那你一定不知道这位完美的大小姐对咸鱼都做了什么。 对阮钰白来说,这名额可不就是狗屎运。 阮钰白要被她给摇吐了,直到点虹的兴奋劲过去才勉强死里逃生, 咳了一声:你就这么想去吗? 像是看白痴一眼看了眼阮钰白, 点虹连思考的时间都不需要就瞬间点头:当然了,你知道超A运动会有多重要吗?对于我们这种暴发户来说,那就是半只脚踏进贵族圈子,从此开启崭新快乐人生。什么仇家以后都会被你牢牢踩在脚底板下,你可以随便让他们唱征服。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不需要迎娶高富帅, 我自己就是人生巅峰! 好吧。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繁多,阮钰白并没有对这个超A运动会做过多调查, 听她这话不由得也有点好奇起来:第二轮的项目是什么? 当然,超A运动会再怎么能在星际中引起轰动,归根结底也只是一个限定的直播秀节目,无论奖励怎么丰厚都不可能轻易地扳倒社会的固有阶级,毕竟这个运动会本身就是不同星球的统治阶层联合举办的。 说白了,就是一个比较无害的造梦小游戏,给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打工人一个渺小的奋斗目标。 但这也很诱惑人啊! 虽然阮钰白现在还不清楚男主的真实马甲是什么, 但要是她真的能借此机会认识到可以和他抗衡的大佬,说不定还可以给自己的反派生涯续续命。 上次的一时意气产生了非常严重的后果,初次标记毕竟是影响剧情的重要转折点,阮钰白这几天简直是住在了盥洗室里,真的吐血吐到她开始怀疑鱼生。 点虹兴致勃勃道:丛林求生!《荒岛余生》看过没?委员会将会把选手分散着投放到G404的星球上,限定的旗子会放在终点处,拔掉就算通关。 食物是选手自备吗?阮钰白大概盘算了一下,那样负重不是很沉? 点虹翻个白眼:想什么呢?你就只能把自己带过去,食物都是在G404上猎捕,不过你放心,大部分的动物都不具有毒性,吃点儿老鼠、蚯蚓,运气好还能在岩石上找到点藤壶,做点蛇干啥的,反正总不会饿死的。 阮钰白: 看到女孩冷静的表情,点虹惊喜地勾起唇:好样的小白,我就知道你是很有胆色的Beta,上次我和我哥讲他还吐了,真给Beta丢脸! 阮钰白默默地别过头去。 她不是不想说话,只是她的心里堆满了很多的乱码,语言系统解析错误,大脑的IPU线路紊乱,直接要把人送进ICU。 这些只在小说和综艺里出现的恐怖名词,她并不想在现实当中体现。 别的不说,这个星球的名字真的充满了恶意,还叫做啥404啊,干脆直接叫有来无回好了! 阮钰白眨了眨眼睛,莫名觉得这个剧情有一点熟悉,但是心中的侥幸还是让她问出来:这个是全息的模拟游戏吧,万一选手出现什么不适症状,也可以直接断线回到现实生活。 可惜,点虹直接无情地打碎了她天真的幻想。 不是哦,这一届委员会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得到了一大笔赞助款,这一次的G404是有人给买了下来,就为了这次超A运动会所用的。 没发觉到阮钰白越发僵硬的神态,点虹滔滔不绝起来: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星球原本荒无人烟,所有的野兽和虫子都是后期投入的,洞穴也有人专门勘察过,虽然吃的是没什么好的,但是肯定不会发生你想象中的那种风险啦。 阮钰白:你对我的恐怖一无所知。 她想起来了,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个岛的名字这么熟悉了,因为它在小说里出现过,不过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超A运动会所建设,而是后期一次主角团去团建时的旅游场地。 没错,真就是为女主承包了整个岛! 这样的霸道总裁式炫富风格有没有让女主动心,阮钰白是不知道,但是这个风格已经让她这个炮灰女配透心凉了。 作为一本跌宕起伏的狗血小说,去岛上旅游必然不会仅仅是平淡日常,就像是动漫里必不可少的夏日祭也不可能只是去看个烟花。为了增加男女主的亲密互动,出岛之游出现了很多的意外。 比如说不知道哪只扑棱蛾子掀动翅膀时引起的飓风。 又比如说动物误食药剂导致的突然变异。 再比如说时令无常,刚才的和风细雨在下一秒就变成大冰雹。 诚然,对于主角团来说,这只是为亲密肢体接触服务的小桥段,之后男主就会风轻云淡地用一根小拇指解决掉一切,两人感情急速升温。但是对于阮钰白这样的炮灰女配来说,被变异的苍蝇一口吞了就是一口吞了,再去屎壳郎的预备粮里也不会再翻到了。 看着兴高采烈的同伴,阮钰白斟酌着把剧情透露了一些,还不等劝她小心,就听到点虹满不在乎的声音:哈哈哈哈小白你也太谨慎了,我们虽然不能佩戴光脑,但是会有专门的求生手环,真的出现什么预料外的事情,只要放弃晋级名额,按一下按钮就可以。 话虽如此,但是 似乎看出阮钰白的疑虑,点虹还接着宽慰道:虽然我加了一些超A运动会选手的群,有知情人给我们泄露过一点地图,只有大佬才能真的进入腹地。说句难听的,就像我们这种精神力和身体强度双双拉胯的菜鸡,也只能在外围转悠一圈,估计丛林都走不到就因为缺水晕过去了。刚才我吹牛吹得挺夸张,其实就是来长长见识,当然要是能晋级那肯定更好啦。 这说的倒也是,阮钰白陷入了沉思,她最近也发现,除去主角团和她这样的配角,其他人的生活并没有被很大地影响到。之前阮钰白还担心自己的事情会影响到青梅竹马长大的同伴,但是这几天她发现林依的生活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是,只要不涉及到男女主的感情线,无论在角落里做什么事,都不会对剧情的走向产生很大的影响。 点虹笑着提出邀请:到时候我们一起组队啊,你可不许瞧不起我。 好,我要是去的话一定和你组队。阮钰白欣然答应。 前提是她去的话。 不说昆虫和生鱼刺身的可食用问题,阮钰白实在是罹患女主PTSD,现在哪怕在走廊上看见学生会制服都要打颤,看到胳膊上别着袖扣的同学都要下意识退两步。 噩梦。 小说里说标记很快乐,那都是骗人的,劳雷斯的性教育出现很大的问题,再这样下去今年的离婚率又要创造新高。 阮钰白一点也没有体会到传说里征服者的快乐,她只体会到了被整服的绝望。 值得庆幸的是,不知道卿泠在忙些什么,连A班的人都见不到她的踪影,也只能在周一的例会上看到会长的身影,藏在清淡音色后的是久未入睡的倦怠感。不等有倾慕者上前去心疼地问大小姐最近在忙什么,卿泠在放下麦克风以后已经折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来去匆匆的背影。 阮钰白对自己这个超A运动会的名额很头秃,她不是没有去找学生会的其他干员试探性地问过,可惜全都被一句只有会长负责这个所轻飘飘打回。 她现在就陷入了一种很复杂的心思里,一方面她很想直接找到女主把这个名额出让,另一方面她又不太敢见女主。 阮钰白也非常奇怪,明明上次被使用过度的是她这条工具鱼,为什么她去找罪魁祸首算账还要觉得心虚! 女主的通讯号码就存在她的终端里,阮钰白手指搭上去又放下,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阮钰白非常咸鱼地想,反正距离第二次项目开始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还可以再苟一苟。 这一苟,就是将近一个月出去,这段时间学校表面上是挺风平浪静的,寸头和粉毛进到了疗养院里,南竹葛和他弟弟的关系越来越好,再也不像以前那么针锋相对,不少人悄悄嗑起了绝美的兄弟骨科情。 当然,作为男主的南竹堤,他最近有收复失地的架势,不仅没有受到之前多少丑闻的影响,原本散开的小弟甚至有不少回来的趋势,很多没见过的小O开始疯狂地给他投送情书。 这一幕,倒是终于回归了狗血小说的原本情节。 【以堪称奇迹的成绩在超A运动会的射箭比赛中反败为胜后,原本在学校里默默无闻的南竹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课桌里塞得满满的情书需要用铲子才能收拾干净,路上走着走着就会遇到带着股甜腻味道的Omega星星眼看着自己,一个个都像是无时无刻不处在发情期。刚开始南竹堤还会喜出望外地接过这些软O的巧克力,到后期一看到就烦躁地躲远,堆积起来的巧克力喂死了两条宠物狗。 唯一算得上好事的是,每当兄弟对哪个O有意思的时候,南竹堤都会用着自己的名号将其钓出来,AO标记后也算是成就一番好事。不过依照南竹堤来看,这些Omega都非常廉价而且贪婪。 拿有个姓图的妹子来说,跟了自己一个兄弟竟然还不满足,竟然还好意思来找他:明明是你约我出来的,找一个我压根不认识的A强行标记我算是什么意思? 南竹堤藏在平光眼镜后的眸子嘲讽地眯了一下:这不是正好帮了你,省得你去嫁个老鳏夫。当然,你要是还馋那个老头,可以洗掉我兄弟的标记再去求他收了你,再来找我? 在一片哄堂大笑中,他嗤一声,不屑道:我嫌脏。 随即就阔步离去,后面还传来几声嘲讽的笑意。 像这样的虚荣女人就是不识好歹,难不成还真以为自己那点姿色就能勾搭上自己?真是十个加起来也比不上纯洁大小姐的一根手指头,舔他的脚都不够格。】 阮钰白觉得很奇怪,如果说这段剧情的描述的前提是男主赢得射箭比赛获得众人青睐,那么在南竹堤现在比赛当场自曝、陷入抄袭风波的当下,为什么聚拢到他身边的人会不减反增呢? 而且比小说里描述的还要夸张,那些Alpha简直就像是自带502胶水紧紧黏在了南竹堤身上一样。 这天阮钰白下了课之后,帮着好友毕必芭去搬篮球。 篮球场和器材室的距离不短,最后一趟搬完的时候,阮钰白在大冬天里都冒出了一头的汗,靠着器材架歇了一小会儿。 就这时机,两个上课偷懒的Omega推门而入,估计是没想到这时候器材室里会有人,嘴上的八卦就没有停过。 先是个柔和的女声:你之前不是喜欢那个寸头的Alpha,还说要非他不嫁来着,怎么最近突然对南竹堤产生好感了?他那些乌七八糟的黑料还是你告诉我的。 随后是男生不在意的说话声:你们女O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也太消息闭塞了。南竹堤才不是什么Beta,是个伪装成B的Alpha,而且他真实的身份是 本来在惬意地眯着,结果半梦半醒间阮钰白就被喂了一大口馊瓜,眼看着两个人越走越近,就快要发生白日撞鬼的社会死亡事件,她赶忙小小地咳了一声。 刚才还在炫耀的男生Omega面色一僵,手指头都因为害怕颤抖起来,在看到来人只是个没有什么攻击性的Beta时才松口气,没好气地骂道:阮钰白,你来这儿逃课睡觉啊,怪不得分班考试去了F班。 这可真是睡着了都要背黑锅。 这些话对她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但是阮钰白虽然咸,但是也不乐意无辜歇一会儿就迎面撞上一盆鸽子屎,当即耸耸肩:你放心吧,我没有听到你刚才说自己亲口传南竹堤黑料的事情,也不知道你是因为南竹堤其实是A装B才接近他,更不清楚你绿了他最重视的兄弟当备胎,所以不用着急。 你对上那双很无辜的杏眼,这男O气得鼻子都歪了,活像是得了帕金森抖了半天,这才悻悻地一挥手,心虚地几步迈出了器材室。 倒是旁边的女生对她歉意一笑,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听他说,因为之前Omega洗手间的事情,南竹堤对阮同学产生了一点特殊的感情,所以他可能对你产生了一点敌意。 随即她看左右无人,压低了声音:上次的事情我们所有O都很感谢你,请小心些。 不需要阮钰白回答,然后这位女O也很快转过身,呼喊着刚才那个男O的名字,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说得通了。 阮钰白指尖旋着个篮球转了几圈,若有所思,明净的光透过一扇小窗拂动过她粉白的脸颊,连汗珠都是晶莹剔透的。 男主是星际最强Alpha这一点,狗血小说已经通过名字直白地向读者揭示了答案,但是在正文内容里,他的马甲脱得很慢,毕竟本来的爽点是藏着真实身份的大佬重头再来,仅凭借普普通通的Beta身份收满后宫、广招小弟、迎娶女神,二度走上人生巅峰。 反正到阮钰白看到前半段小说的末尾为止,南竹堤都还没有暴露出真正的身份是什么,总之是超强就对了。 可是在小说里那么靠后才暴露的身份,怎么才现在就有脱下马甲的可能了? 如果说这件事还不算什么,那么两周后好友毕必芭向自己八卦的事情,可就真让人惊愕地长大鱼嘴了。 对,你没有听错。似乎能理解好友的惊讶,毕必芭点头重复道,就是A班的那个南竹葛,直接在重大的国宴场合上找到了上议院的大主教,主动交代自己给他的小儿子扎了变性药剂之后标记了,请求大主教的原谅,不知道哪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勇士给录了下来,现在网上都传疯了。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8) 对于光脑失去逛论坛功能的阮钰白来说,当下她只能凑在好友的面前观看,刚一看到那个深红颜色的爆字时她还愣了一下。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这样热度的帖子,特别是发表还不到两个小时。 你抓紧看,毕必芭递过来一个耳机,小声道,我估计一会儿就会被删了。 拍视频的人应该是偷拍,场面糊得不行,阮钰白先是在广角镜头下把在场的人逡巡了一遍。 很好,不仅是她的亲妈阮女士在,其他星球来做客的贵族在,面色极为不善的元首竟然也在。或者说,除了已经破产的卿家,其他叫得上名头的世家人都出现在了这里。 大主教手里紧紧捏着权杖,即便是隔着一层摄像头,阮钰白都依稀能听到它在吱嘎作响。 这位年逾古稀的神职人员勉强一笑:你这玩笑我们年纪大的人都要听不懂,差点当成是真的了,果然我们这些老人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这几乎是把闭上你的臭嘴六个大字直勾勾写在了权杖上。 奈何南竹葛是南竹堤的哥哥,作为男主的对照组,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莽,当即他梗着脖子,视线转了一圈儿后在某个角落微妙地停顿一瞬,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竟是直接跪了下去:我父亲常教育我,做错了事情就要道歉承担责任,是我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用酒灌醉了您的小儿子,之后还用变性药剂强迫他在分化前就变成了O。但是我愿意补偿,随便您怎么责罚我,请让我承担起娶了您小公子的责任。 在下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您的小公子,必定不会辜负他的!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金砖屋顶的浅浅浮灰都要被震落,可见南竹葛真是个利落的潇洒男儿。 潇洒到大主教活活捏死他的心都有了。 侧过头去,有那么一瞬间阮钰白都不敢直视这位可怜老人的表情,几乎是捂着脸数过了宴会厅内沉默的那几秒钟。太莽了,阮钰白由衷地感叹起来,她单知道男主的哥哥莽,真的不知道他莽到了这个地步,这真的是嫌自己小日子过得太快乐,想要找点事情做吗? 还是说,这是因为原小说的情节变动而衍生出来的什么新支线? 然后视频就摇晃地模糊起来,好像有保卫发现了这个胆大妄为的偷拍者,持摄像机的人镜头晃了一下,很快就黑了屏。 但是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阮钰白眼尖地看到了她这辈子都不会轻易忘记的人。同时,那也是南竹葛在刚才视线绕场一周时,目光停顿的源头。 一身侍者服饰的少女红唇黑发,勾出个极为艳丽的弧度,隐蔽在阴影里的手不紧不慢地拍了几下。 纤细柔美的下颌之上,抿着香槟酒的唇无声开合几下。 再刷动论坛时,所有关于这个帖子的信息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便是下载下来的也通通都变成乱码。 但是阮钰白却没有错过这个口型。 在当天回家看到沉静落座的大小姐时,阮钰白脑海中的影像和眼前优雅文静的会长精准地重叠在一起。 口红鲜艳的颜色未褪。 蠢货。 视频里的侍者,分明是这样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11 19:34:37 小天使是也不是监督检查家,灌溉营养液+120210411 13:42:29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120210411 13:12:08 小天使999咳糖浆,灌溉营养液+520210411 00:19:43 小天使临夜霜泽,灌溉营养液+2920210410 23:37:21 小天使求更新,灌溉营养液+120210410 23:17:31 小天使50063063,灌溉营养液+520210410 22:11:07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38章 普通朋友 在吃晚饭的时候, 阮钰白用自己当素材,生动形象地表现出一个锯嘴葫芦的样子。 别说心肠很软的阮父,即便是本来对卿泠有点迁怒的阮母都忍不住开了口:小卿, 你最近这么辛苦,这么来回两个地方地跑也太折腾了。 卿泠停了筷, 很礼貌地笑了一下, 这样的笑容很多人露出来会有点假,但是放在女主身上就端雅又漂亮,直让人觉得如沐春风:您太客气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总也是有的。不说我在学校受到了钰白同学很多的照顾,其实在伯母家才是我最放松的时候,是我这段时间多有叨扰。 阮钰白默默地喝果汁, 在心里眼球却已经做了三百六十度的绕体运动:编, 你就编,猪都不会相信你的话! 然而阮母听不到自家女儿的心声,钢铁直女就是这么容易被打动,一下子笑得牙不见眼:哪里,阮钰白什么样我们还能不知道啊, 是她一直在打扰你,这段时间的成绩直线上升, 之前我们是怎么逼她都没用。 阮父也附和:是啊,不管那些杂七杂八的,两个小姑娘处处朋友也挺不错的,小卿你不要有负担。 言下之意,就是阮家不会再纠结联姻这件事,以后就当做普通朋友相处就是了。 闻言,卿泠轻轻瞥了阮钰白一眼, 红唇微动,最后还是化成个柔美的浅笑,轻声应了下来。 当然啦,普通朋友这四个字有很多种解读的方式。 比如说十年之后,你可能会在路边上忽遇完全认不出来的旧人,客套而疏离地问好,然后寒暄着去咖啡馆喝一杯然后分道扬镳,连刚刚叙话的主题是什么都忘了个干净,恋人含着酸问是谁时,就可以毫无负担地笑嗔一句 普通朋友而已,亲爱的你怎么总爱乱吃醋啊? 是比旧情人、死党、同学、甚至是曾经的宿敌还要轻描淡写的关系。 阮钰白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她真的有幸能脱离掉狗血小说的原定剧情,毫无疑问普通朋友这四个字是对于她和女主关系的最好诠释,蜻蜓点水般相逢,然后忘却了无痕。 但是在阮钰白看到大小姐那张秀美沉静的面容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有点堵的慌。 她把半空的碗放在桌面上,闷闷地说一句我吃好了然后就上了楼梯。 楼梯下阮父小声道:这孩子怎么回事,易感期要到了吗? 阮母还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紧皱起来眉头:她不是Beta吗?Beta也有易感期? 与他们相对,卿泠的视线静静地落在了女孩急匆匆的背影上。 卧室门重重地关上,她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睫毛低垂,筷尖拾起最后一粒米送入唇中。 Beta有易感期是假的,但是阮钰白觉得烦躁是真的,即便是沐浴也并没有让情况缓解,而这样的情绪在发现烦躁来源端庄地坐在她书桌前时达到了顶峰。 阮钰白气冲冲地走过去,连头发上的水珠都忘记擦,滴答晕湿了女主的衣袖:普通朋友,谁让你进我房间的? 秀长的手指按过微湿的布料,女主那双乌黑的眼睛微妙地上挑一下,声音很淡:我以为你没有公布这条婚约的意愿。 这是自然的。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承认谁就是蠢猪。 于是阮钰白愤愤地反驳道:谁说的?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要,在外人面前推脱就算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还好意思你在干什么! 阮钰白理直气壮的声音在看到卿泠手上的动作时,彻底变了调。 作为劳雷斯的学生会会长,卿泠自然也会有那种官方的社交账号,才成立不到几个月就已经涨到了十万的星际粉丝,阅读量每天都能上百万。 最恐怖的是,这还是在她只转发学校官方条文的情况下。 而在这一刻,女主就是用着那副冷淡的表情,在发表栏里打出了约等于核武器十秒后爆炸那样的惊人消息。 女主不去和男主官宣,而是要和她这个炮灰女配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责任心不是应该用在这上面的啊! 你认真的吗?阮钰白吞了口唾沫,犹为不敢置信地划拉了一下,在发现信号没有任何问题、下一秒就要发出去的瞬间紧急抓住了她的手,不要,卿女士你清醒一点! 在卿泠风轻云淡的视线下,蠢猪阮刚才还燃烧的胆气瞬间溃不成军:好了,是我不想公布,我想隐瞒订婚关系,我是渣女,我是不负责任的混蛋,求你不要发。 呜呜呜女主她居然是玩真的,为什么要玩得这么大? 上次只是标个记她就吐血三升,这要是直接公布她就可以免去ICU,直接向墓地报道了。 卿泠视线暗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自然,敲了敲桌子:上次留给你的作业呢? 缓慢地颤了颤眼睫,阮钰白默默地把头扭了过去。 撕了。 我要是说被黑皮当成猫薄荷吃了,你会相信吗?她有气无力地开口。 你觉得呢。 阮钰白就没有遇见过这么让人无力的人,她很为自己此刻怂怂的样子不满,一拍桌子,以一种非常恶霸猪的形象恶狠狠道:我给撕了,一张都没有剩,全都剁成了沫沫。 是啊,阮钰白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明明是女主要求退的婚,不仅在标记时要在身体上摧毁她,现在还要在精神上毁灭她。 古地球上的鲁迅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毁灭,炮灰女配也该有站起来的一天。 阮钰白仰脖挺胸,感觉自己从废鱼膨胀成了圆而突的皮球鱼:我就不写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掐腰坐直的女孩皮肤细白,清莹的杏眼闪动着点柔和的波光,拖长着银色鱼尾淋漓出粼粼水色,是雾濛濛的一汪溪流。 卿泠垂眸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指去触她细软的秀丽发丝。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可惜的是,阮钰白这强撑出来的气势甚至支撑不过一秒,在那只纤长白皙的手探过来时就下意识一缩,从气焰嚣张的胖头鱼瞬间变成扁平一片的老板鱼,大不了我再去翻翻垃圾桶,总能拼回来的,呜呜呜我错了。 咸鱼阮:逞凶需要建设一年的勇气,滑跪却只需要一秒。 直到女主淡淡的轻笑声响在耳畔,阮钰白才困惑地张开眼,然而在看到女主指尖捻着的透明浮絮时,恨不得把自己从老板鱼再揍回成河豚。 为什么! 为什么她拔剑的速度永远比不上认怂的时速! 我自认为没有流露出这样的意思,但是阮小姐好像总是会误解。卿泠松开手指,那颗微小的浮絮就轻飘飘地落进垃圾桶,她掀起眼皮缓慢打量了咸鱼一圈,把阮钰白看得毛骨悚然,随后才轻柔道,你很希望我训诫你吗? 救命,这是什么恐怖的学术专业性词汇!阮钰白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阅片不说无数起码也看过一百度灰,某些灰桃色的场景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头皮都要炸裂了。 在阮钰白自己都还搞不清情况的时候,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动了。 这就好像是小动物对于危险的某种直觉,她缩着肩挪着凳子后退几步,胆颤心惊地护着对方眼睛停留了片刻的臀部,厉声反驳道: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不就是作业吗?我好好做就是了。 如果说星际网上也会有如何用最凶猛的语气说最怂的话这样的话题,毫无疑问,阮钰白的语录汇总会成为赞数最高的答案。 在一阵手忙脚乱的翻文具声响后,屋子里只剩下了写字的唰唰声,以及间或响起的很轻沙沙翻书声。 阮钰白悄悄望过一眼,那是一块厚砖头,砖红的书皮衬得大小姐指骨愈发细致干净,是《犯罪与刑罚》。 天啊噜,阮钰白赶紧缩回视线,像是喝苦咖啡一般痛苦地翻过一页,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灯影从女孩纤细的肩头上淌出薄薄的暖黄色,卿泠合上书本,微倦地按了按眉心,疲惫几乎是无从遮掩地从眼下的微青中流泻出来,这次我和南竹堤重新做了精神力评级,由于结果和入校时产生了很大的差异,所以近期全校都会重新测验。 在听到男主名字的时候,阮钰白思维卡顿了一下,良久才慢慢回过神来,有点不敢相信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还会再有一次分班测评的机会? 这是不言而明的问题,只不过阮钰白实在是太惊讶了,这个变故确实是原小说里没有的。就拿男主来说,他在劳雷斯一直都是F班,就算是光耀整片神州大地,成绩远超A班所有学霸,那也依旧是F班的。 这好像是劳雷斯亘古不变的校训,阮钰白确实没想到射击场上的意外会牵扯出这么大的变化。 以你现在的实力来看,进A班也是有可能的。卿泠看了眼腕表,但是我今天只能在这里再待三个小时,劳雷斯学校那边有些事情,近期可能抽不出空再过来。 这当然不是因为女主批不完那一沓作业,而是因为阮钰白之前因怒全都给撕了,现在还在吭哧吭哧奋斗的原因。 像是没留意到阮钰白心虚的神情,卿泠说:你周三上顶楼的办公室找我。两天的时间,可以写得完吗? 可以倒是可以。 既然时间宽泛下来,阮钰白手心的笔停住,到底还是问了藏在心底很久的疑惑:南竹葛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这倒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卿泠随性地点了下头:不能说全部,但确实有一部分我的原因。 当时在大庭广众下射穿南竹堤的那两个小弟,确实是有点冲动,但是即便是卿泠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对南竹葛产生那么大的威慑力。 看到自己不可一世的弟弟都陷入了舆论的漩涡,南竹葛慌了。不比别人,他可还有把柄落在卿泠的手里。 卿泠那是谁,那是个疯子啊! 之前他心里还打着小算盘,想等着其他看不惯这位卿家大小姐的勇士出手,而他可以袖手旁观,等到墙倒众人推的时候卿泠这样柔弱的美丽Omega自然成不了气候,就算是他弟弟南竹堤喜欢也顶多是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39) 但他万万没想到,卿泠竟然能狠到这个地步。 看到论坛发酵到后期的时候,南竹葛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什么心情,他的噩梦就没有停过。 幼稚园的老师都教导过我们,不可以在深夜的时候做任何决定。南竹葛在学校宿舍里翻来覆去,在冲动之下决定先下手,把卿泠之前和他的交易记录发给了大主教。 没错,南竹葛不想像他弟弟那样去求助父亲,那样会显得自己过于窝囊,兄弟俩惨败在一个落魄的Omega美人手里听上去简直比小报新闻还奇葩,残存的大A子自尊心让他拒绝这个选项。他在这些达官贵胄里翻来覆去地挑选,最后终于决定让大主教成为他的天选之子。 南竹葛动用了他聪明的小脑瓜,冥思苦想地打坐了一晚上。既然是他发送邮件,那么消息自然是可以剪切的,他完全可以把和有限的谈话剪切成利于自己的片段。这样不仅可以给大主教卖个好,万一之后东窗事发,卿泠决定鱼死网破把他咬出来,南竹葛也可以用之前的这个证据来说服大主教,让他相信自己是无辜的,而这个蛇蝎心肠的Omega是在狡辩。 只要这个事情一落实,无论后来会不会还有人再拿这件事对付自己,想来大主教都会相信他没有对小公子行过不轨之事。把把柄公之于众,然后用他特有的洗白技巧颠覆真相,这简直是万里挑不出一个的绝顶妙计! 南竹葛越是想越是兴奋,尽管这个计划可能有很多的漏洞,但他现在实在是太害怕了,梦里都是大小姐冷冰冰地朝自己拉开弓箭,噩梦结束的终点永远是他捂着鼻子上的两个窟窿,痛苦得蛇一般爬来爬去。 他还有很多O没有睡到,他还不想爬! 于是在又一个失眠的深夜,南竹葛一咬牙一跺脚,终于按下了发送键。 然而南竹葛大概是不知道,出于安全问题的考量,所有向这些贵族发送的邮件都会被校方所拦截。换句话说,他想发给大主教的邮件直接摆到了当事人、也就是卿泠面前。 噩梦,绝对的噩梦。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南竹葛不但没等到大主教的回信,还被会长身边的秘书叫住了。 这个同为Omega的A班秘书拿出终端,忍不住地嘲笑道:拿这种东西去诈骗大主教,你胆子可真不小。 那个录音当然是源于南竹葛的亲自剪辑。 秘书不知道南竹葛和会长之间的交易,只当这个南竹葛也是个告白失败后恼羞成怒的废物,竟然想出来给大主教发邮件抹黑的阴招,不由得嫌弃道:会长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可你这样蓄意抹黑还打扰人员,完全是犯罪知道吗? 晴天霹雳。 看着南竹葛行尸走肉般走远,这秘书还很得意,自认为吓到了A班这个霸王,默默地替会长做了点小事。 可惜南竹葛不知道,几天后,在他和卿泠见面时这样的恐惧终于攀升到了巅峰。 明明都已经知道这件事,卿泠却在他面前只字未提。 这说明什么? 说明卿泠已经和大主教联合起来,打算一起对付他了啊。一个破败贵族家的大小姐不足为惧,可要是再填上一个报仇心切的大主教,他可能真的会被暗杀啊! 感谢男主兄弟的惊天脑补,南竹葛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在父亲发来邮件勒令他赶紧参加大主教也在的国宴时,他甚至还产生了爸爸也不管我了,他要我血债血偿,要把我推出去填补大主教心中的窟窿这样的愚蠢猜测。 艹,他哆嗦着牙齿狠狠骂道,他就知道他那个种马爹对香喷喷的大主教有意思,两个老货居然还敢玩脆皮鸭文学,那个A变O的小公子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 这不能怪别人,只能说南竹葛喜欢用Alpha不受控的信息素来以A度人,最后导致了全面崩盘的作死结局。 也就是出现在宴会上的惊天自曝。 实际上,卿泠真正的布局才刚部署到一半,南竹葛就已经点燃了引火线,幸好她之前后续的安排适时起到了作用,不然还真的没法收尾收得这么漂亮。 不过无论怎么说,《变性Omega特殊保护条例》的出台应该不会再受到阻碍,也不枉费她这段时间的精心谋划。 看着媒体新公布的实时投票率已经出现一边倒的情况,卿泠关掉光脑微微一笑。 在这样的压倒性局面出现时,即便有人再想做点什么手脚,怕是也无力回天。 这样的想法才转完,就看到女孩睁得圆圆的杏眼,露出极为清澈的底色,在很认真地看过来。 这样不太能见得光的事情 正在卿泠犹豫着措辞时,却听到阮钰白好奇问:你多长时间没睡了啊? 卿泠一怔。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比较好。女孩软绵的手指轻轻擦过眼睑处,带着点可惜的声调,黑眼圈都出来了,再这么熬夜,你星际第一美人的名头可就难保了。 即便是再严肃的气氛,也能被这孩子搅和得乱七八糟。卿泠哭笑不得:什么星际第一美人,你封的吗? 阮钰白眨眨眼,对啊,我封的,不可以吗? 无论女主是什么样的性格,单从皮相上来说,卿泠确实是阮钰白见过最秀丽的那个。 各花入各眼,但是以咸鱼的审美来看,卿泠就是最好看的美人。 相较于知道卿泠大伯去世时的复杂心绪,阮钰白实在是乐于见到南竹葛遭殃,甚至是越倒霉越好。她自己都有这样幸灾乐祸的念头,又怎么会去责怪女主呢? 那未免有点太过分了。 俗话说得好,男主哥哥的敌人就是朋友,因为南竹葛的惊天丑闻,阮钰白决定缓一天再做反派。 然而,这样的心软情绪往往维持不到一秒。 那你接着做题,我先下楼休息一会。 卿泠倒是很从善如流,但是阮钰白慌了:不,等一下,要不你在我的床上睡吧。 自从知道女主打算退婚后,卿泠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清扫过了,里面的灰大概可以养出来三个蜘蛛网了。 这样的提议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在看到女主秀眉微挑时,阮钰白又有点后悔。 她虽然咸鱼,但是还有点古怪的洁癖,不太喜欢其他人睡自己的床,即便是亲人也不例外。 要不然 还不等阮钰白想出婉拒的话,便听到卿泠淡淡的声音:可我不太想用你的寝具。 好家伙,阮钰白怒了,她都没嫌弃女主,女主竟然敢嫌弃她。 你必须睡!阮钰白气势汹汹地把大小姐推到了床上,本来以为会遭到剧烈的反抗,没想到这回女主是如此身娇体柔,她都没有用什么力就成功把人推倒了。 阮钰白咋舌:我的实力竟然有如此大的进步吗? 因为没料到这次Omega竟然会如此娇弱,阮钰白几乎是用尽了吃奶的劲儿,但由于估算失误导致用力过猛,后果就是自己也跟着躺倒在床上。 长而顺滑的发丝轻柔地挠过阮钰白的脸颊,她都能在那双乌黑的双眸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后面的灯光散乱铺开,揉做冬夜的灿烂背景色。 女主可真好看啊,阮钰白呆呆地想,要是不要总是这么坏地欺负她就更好了,她愿意把攒到的蚯蚓软糖都送给这么漂亮的美人。 好吧,全部都给估计是有点困难,有悖咸鱼的本能,但一半应该是可以的。 阮小姐,不知道过去多久,轻柔的香气氤氲开,化作袅袅的微末细烟,还不起来的话,你是想和我一起睡吗? 第39章 猫鱼大战 窗户关得很严, 大片浓俨的夜色倾覆下来,静静地照拂在浅淡的小苍兰香气中。 这样的味道着实带着点微妙的蛊惑意味,阮钰白一个骨碌翻身坐起来, 受到的惊吓真是非同小可,差点没把毛绒玩具也一同拽到床下去:卿泠你乱讲什么呢, 谁要和你睡! 而被她直呼姓名的少女却已经陷入柔软的被褥中, 眼睑微阖,睫毛在灯光掩映下刷出来浅色的影子,这位平素总是极为冷淡的大小姐安静地躺在那里,便显出来一点柔弱的可怜感。 这、这就睡了? 阮钰白愣愣地站了片刻,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装备齐全的胆小士兵,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冲进战场, 结果敌军直接鸣金收兵, 轻飘飘来了一句不打了。 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心里五味杂陈,面颊上还残留着女主发丝触动过的细微痒意,挠了挠头,最后还是伸手按灭房间的灯,小心翼翼地掩了门出去。 阮钰白在外面转到第三圈, 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明明这是她的房间,为什么她竟然被女主给赶出去了? 旁边的黑皮吃饱了罐头, 舔着爪子慢悠悠地从她旁边路过,随后慵懒地卧在松软的猫窝里,望过来的豆子眼写满了同情。 还有鄙夷。 岂有此理,她居然被一头披着猫皮的猪给鄙视了! 她搓了搓手指,感觉到久违的战意在燃烧,黑皮好像也感觉到不对劲,后脖颈的皮都因为警惕的姿势而叠出来三层。 在确定好阮父这位猫主子已经出去蹦迪后, 阮钰白放开了手脚,龇牙一笑,冲着黑皮的肚皮发起了猛攻。 此仇不报,誓不为B。她阮钰白要替所有被干掉的咸鱼同伴复仇! 在屋外人猫大战的时候,卿泠倒是休息得很不错。 与其说她因为太过疲惫陷入了沉沉的睡眠,毋宁说是这个房间出乎意料地令人放松。 也许是蓬松温暖的被子,可能是旁边摆着的毛绒熊憨态可掬,或许是此时此刻擦过窗棂的月光微染过助眠的薰衣草色 也可能是指腹上还残留着一点莹腻的肌肤触感,很幽微,但莫名其妙便让人卸下防备。 从小的教育教会卿泠要时时刻刻绷紧着身体的一根弦,即便是睡眠时也要留一分精神,因而她睡觉总是很浅,有时候只是屋外同族人的闲聊交谈都会让她瞬间清醒。 这也是为什么卿泠原来的房间都安置着价格高昂的隔音设备,堪称是鸦默雀静。可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身体里无形绷着的那根弦也从未放松过,敏锐的精神力总能先于疲乏的身体唤醒她。 可是这次不一样。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不隔音的窗子外有烧烤的小型聚会声,隔壁有人在练走调的大提琴,房间外甚至还有很轻的争吵声。 可以听出来屋外的人是在刻意压低音量,但是卿泠的精神力过于敏锐,几乎是不需要费神就可以探知到所有的声响。 所以,眉眼秀丽的美人才会望向床边歪歪扭扭摆着的玩偶,怔了片刻。 在这么大的声响中,她竟然真的睡了个好觉。 每一颗细胞都放松下来的好觉。 这时候阮钰白还在教育黑皮,她凭着细微的优势将这坨肥猫牢牢地抓在手心里:你真是长能耐了,你忘记你的屎都是谁铲的了吗?你忘记你最爱的猫粮是谁买的了吗?你知道有多少条无辜的咸鱼因为你投身到罐头产业链了吗? 不,你不关心,你不知道!阮钰白单手捏着肥猫的脖子,单手掐着鼻子,痛心疾首道,你只在乎你自己! 因为阮钰白在全神贯注地教育猫,因而没有注意到黑皮原本丧气的黑豆眼一动,很期待地看向了后面。 阮钰白不知所以然,还在捏着鼻子闷声问:不许发呆,看看我,记住我的脸,我要代表所有丧身你腹的咸鱼消灭你! 然而下一刻,她就以黑皮的同款姿势被掐住了后脖颈。 很清淡的声音柔和地滑过她耳边:所以,这就是你喂它鲱鱼罐头的原因? 众所周知,鲱鱼罐头不是罐头,那是化作罐头的生化武器。 阮钰白这一招叫做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为了报复侮辱她人格的黑皮撬了一瓶,森林猫是什么感受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被熏得够呛。 卿女士,你什么时候醒的?惊慌失措下,阮钰白松开了手乱抓乱刨,结果下一秒那股臭袜子的味道就无孔不入地钻入鼻息。 被空气中过于纯度过高的鲱鱼味所刺激,阮钰白脸呛得通红,侧过身去不停地开始咳嗽。 黑皮被解放后很悠哉地甩了甩尾巴,走过皱着眉的女孩身边时又一次投过意味深长的一瞥。 如果猫咪能说话,那么此刻的黑皮想说的一定是: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味道不到! 由布朗运动可以得知,小分子是在一刻不停地做着无规则运动的。 等到阮钰白坐到楼下的座位中时,鲱鱼所特有的腥臭味也胜利进军厨房,搅得满房子像是突发变异成海鲜市场。 阮钰白捏着鼻子愁眉苦脸,几乎能预料到父母回来后对自己男女混合双打的悲惨下场,而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很显然留给她弥补的时间已经快告罄 她悄悄地偷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少女。 大小姐手里拿着个玻璃杯,透明的杯壁衬得她皮肤愈发净白,明明是杯清水,却是能被本人喝出种宴会上香槟的端丽姿态。 总之,是和阮钰白现在的土味渔村风格截然相反的另一副样子。 眼看着女主那杯水都快要见底,阮钰白吞了口唾沫,视死如归地求情道:会长,可以的话能请您帮我把屋里的这个味道散一下吗? 之所以说是视死如归,是因为卿泠另一只洁白手肘下压着张纸条,正是阮钰白不知道何时写下来的泄愤狂草。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0) 混球卿泠,渣女在世,毁我人生。 鉴于阮钰白在背地里悄悄骂过女主太多次,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这张纸条是哪天憋着怒气写的。 最要命的是,卿泠竟然还像是在品鉴什么一样,饶有兴趣地翻过那张纸条,轻轻地敲了一下被水汽氤氲也不曾湿掉的字迹,夸赞道:笔不错。 阮钰白:如果能有一次机会可以重来,我一定重新做鱼,在写下这些无脑东西前就先把纸塞到我嘴巴里。 实话实说,阮钰白的精神力也有进步,但是现在也顶多只能在A的边缘打转,特别是她操控还很不熟练,刚才背地里试了好多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操作有误的原因,房间里的臭袜子味不但没消散,反而蔓得满屋子都是,连墙角都能嗅到点腥臭。 换句话说,腌入味了。 笔,您喜欢哪支笔?想要墨兰的还是碳黑的,零点五笔芯的还是一点零的?要针管头还是换墨芯的?阮钰白真是给根棍子就能爬,在会长身边极尽谄媚之事,最后一拍脑门,您等一下,我这就给您送个全套的。 望着女孩心虚跑上去的背影,卿泠无奈地摇摇头。 她算是发现了,阮钰白一旦做错事后开始想讨好人,就喜欢叫您,本人可能不觉得,但是旁人听起来就尤为阴阳怪气,倒也不至于说讨打 乌黑静滢的眸子在女孩腰际下的细柔圆弧处停留片刻,她收回视线,将杯中剩余的水喝干,很平静地将洗干净的水杯放进置物架。 只是会让人有点手痒。 等到阮钰白再次下楼的时候,便极为惊喜地发现屋中的刺鼻味道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清雅幽淡的小苍兰。 不愧是女主,真善美代表人,完美大小姐舍她其谁! 阮钰白刚想一通延绵不绝的彩虹屁开吹,就看到女主已经披上大衣,随性地站在那里,倒是堆出点慵懒的气息。 算了下时间,女主好像也确实耽搁了不短的时间。 阮钰白心中有点小小的愧疚感翻涌上来,赶忙把手上的笔盒献宝般送上去,我刚才试了一下,每一支笔都出油很顺畅,你拿去签文件都不会有问题。 却看见女主眼眸微动,插在兜里的手伸出,恰好避开了阮钰白递过去的笔盒。 该不会是生气她动作太慢了吧? 对不起,我之前很多笔帽都没扣好,所以现在很多笔都干了,因为想要挑最好的笔送给你才费了这么长时间,不是故意让你等的。阮钰白有点着急,细白的侧脸都染上了浅浅的桃色。 那只纤长的手微顿,转而接过阮钰白塞过来的笔盒,侧身旋开了门把手,低声道:掉了。 掉了? 什么掉了? 茫然地眨了眨眼,阮钰白特意垂头看了眼地面。干干净净的,没有笔落在地上呀。 晚风灌进来,即便阮钰白搁着这么远都能感觉到一丝凉意,瑟缩地颤了下肩膀,正想挥手和女主告别时,却听到对方极轻的两个字。 骤然冷下来的夜间空气吹拂过美人的鬓角,发丝随风而动,是极为柔滑的乌黑色泽,即便是发顶的旋都像是染过淡淡的光洁月光。 阮钰白垂头看了眼自己,这才意识到因为刚才跑得太急,肩膀上的肩带不小心滑落了下来。 那刚才女主伸手不是因为避开她的手,而是因为想帮她吗? 联想到那双静润的双眸曾经映过自己这样狼狈的姿态,阮钰白就有点脸红。 不过跟别的倒是没什么关系,对于现在的阮钰白来说,她的咸鱼脑压根就不会往绮思的方向去想,只是尴尬着自己不仅鲱鱼罐头得让女主帮着处理,竟然连衣服没穿好都不曾发现。 太羞愧了。 在过于惭愧的时候,咸鱼就总是会做出一些平时不会做的大胆事情。 她一边把肩带调整上去,一边骄傲地挺挺胸,希望可以转移女主的注意力:很大吧?将来你不开心的时候,我允许你埋一次胸哦,黑皮都没有这个权利。 卿泠本来都迈了半步出去,闻言到底是没忍住,回眸又看了她一眼。 其实说是样子多狼狈也不尽然,女孩的睡衣袖子很长,肩带掉了也是隔着一层衣料,只是在肩膀上吊出两个细细的带子有点突兀而已。 本来也是不会过多遐想的一件事,偏偏阮钰白还很自豪地挺了挺胸,昏黄的街灯对接玄关处明亮的光线,照得她皮肤越发莹润细腻。晚风浮动,拉扯月光都呈出丝状的絮,而她大半曲线勾勒在明净的亮处,却还有不曾见人的半处沟壑藏匿于幽淡的暗处,随着呼吸而轻柔地微妙起伏。 比起在学校里穿着的制服,居家的睡衣反而更精细地展现出饱满的弧度。 埋胸? 这还真是丝毫不设防啊。 卿泠轻声地笑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盒子中的数支新笔也跟着晃荡出清脆的声响,不过这次本人再不曾停留地走远。 月光抻长她笔直高挑的影子,迤逦出满地小苍兰气息,一如此刻大小姐清凉的音色。 谢了。 阮钰白傻乎乎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女主的背影彻底消失,才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揉着鼻子关上门后,阮钰白才有点蒙住地挠挠头。 女主这是在谢什么啊? 是谢谢她的笔,还是谢她愿意给卿泠黑皮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啊? 不过这些不算什么,等到阮钰白坐在一片快要散尽的幽淡香气里,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最关键的问题。 淦,别人之糖霜、咸鱼之砒.霜的超A运动会名额怎么忘了给出去啊! 不过今时不比往日,冷战期不说完全过去,但起码两个人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当然,阮钰白是必然不可能承认这是她单方面的冷战。 阮钰白:「对了,会长,我的那个超A运动会名额可能有人会更需要,请问」 这一句话,阮钰白可是费了十足的心思的。 开头第一句,显现出来拉家常的风格,一下子把严肃的事情定性成闲聊,会让人放松下心情。用对方的官职来称呼,既能满足对方的虚荣心,也可以不显山不露水地将话题转向正题。接下来是切入主题,阮钰白还很讨巧地用了可能、更需要这样婉转的中性词汇,绝对不能让人留有其实是她自己懒的印象,还能显现出咸鱼的谦和与善良。最后打出的省略号很体贴地留给女主回复的空间,进可攻退可守,如果发现不对咸鱼还能瞬间挺身而上。 阮钰白对于自己这番操作的评价:拊掌,惊叹,以为妙绝。 好吧,其实她就是懒,不仅懒而且馋,贪生怕死还胆小,正派的光辉形象她是一个都不占。 人类清除计划要是真的展起来,首批被毙掉的名单必然有她的身影在。 但不管怎么说,阮钰白都是很虔诚地打出这句话,删删减减,双手合十地期待着绝美女主可以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 【已读】 【对方正在打字当中】 阮钰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卿泠:「嗯。」 阮钰白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满怀期待地等着女主接下来的回应。 十秒钟过去了,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黑皮睡着开始打呼噜了。 嗯?就嗯?这就完事了?嗯完就没了?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理智告诉阮钰白,她应该继续婉转温和地追问,但是她的手并不受自己的思想控制,恶狠狠地一摔手机,扑到床上躺了一会儿,又怏怏地爬起身去书桌前打开笔做起了题。 这并不是她突然觉察学习的重要性,甚至连睡眠都可以抛弃,而是连松软的枕头上都弥漫着些许的小苍兰香气,无论怎么翻滚都逃脱不掉。 岂可修,好气啊! 做题使人平心静气,在捏着笔落下最后一个字时,阮钰白的怒火已经平息,甚至还能端起茶来深夜品茗。 啜了一口茶,阮钰白深深地呼吸一口气,再三询问自己。 为什么要和女主生气呢? 和女主生气后绝倒的人会是谁呢? 反派是需要蛰伏的吗? 在得到三个并不那么让人满意的答案后,阮钰白哀嚎一声,重新翻滚到床上,楼底下传来刚回家不久的阮女士怒骂:大晚上的叫什么叫?无聊的话你可以去喂猫! 呜呜呜呜,她的地位就是这么再三被降低的。 不过这次时间浪费了这么久,再想要给女主发通讯好像也有点太晚,反正这件事也不太着急,明天或者后天直接和女主当面说也一样。 对于她这样的决定,毕必芭肯定是有点奇怪:老白,你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老姐妹多的不能借,一百星际币还是可以紧急支援一下的,只要你十天后还我一千就行,够意思吧。 真够意思。阮钰白把她的爪子拨了下去,冷笑一声,高利贷看着你都得叫祖宗。 玩笑开够了,毕必芭撕开一袋零食,非常好奇地问:那你是为了什么啊?这名额超级难得的好吧,要是你出价没有超出我小金库上限,不如卖给我啊。 这又是抽的哪门子风?阮钰白在翻白眼前,发现了更让她惊讶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把美甲卸掉了? 每个人在学生时代都有点标志性的东西。 如同蚯蚓软糖是阮钰白难以割舍的爱情,那么闪亮亮的美甲就是毕必芭永不离手的装饰。 无论是有点夸张的条纹镶钻,让密恐无所适从的蛇皮花样,还是饱和度很高的拼撞颜色,外人第一次看见毕必芭,必然会被她的美甲吸引去全部的视线。 这就像是毕必芭热爱八卦一样,是捆绑在一起的标志性物品。 没察觉到好友有点不自然地缩回手,阮钰白已经自发给出合理猜测:是因为上次的那个蜜桃粉过敏了吗?不过虽然美甲很好看,休息一段时间让原生的指甲呼吸一下也挺好的。 毕必芭勉强地笑了一下:是,不过你要是想卖名额的话,可以优先转给我吗? 如果说之前还是开玩笑,那这样的第二次提问就有点令人在意了。 是你很想去玩一次吗? 不是。然而毕必芭摇了摇头,是我有个朋友,他很在意这个比赛,上一次只差一点就可以晋级,所以很遗憾。 毕必芭的朋友很多,阮钰白也不是全部都认识,因而也没有多问,只是不太确定道,这样的名额也可以卖掉吗? 我朋友说是没问题,之前他有兄弟就这样操作 说到一半,毕必芭骤然停住嘴,才看到阮钰白有点迷茫的眼神,轻声问:老白,你本来是想给谁的啊? 有点赧然地笑了下,阮钰白坦然回她:图欣遥,就是射箭拉拉队的一位Omega,你应该听说过吧? 这是肯定的,对于不会错过学校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毕必芭来说,图欣遥的事情她自然是知情的。 这个妹子的遭遇实在是太惨了,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被订上了和老鳏夫的婚约,尽管这样的社会新闻在星际网上司空见惯,但是身边活生生的同学和网络上单薄的照片完全是两个概念。 更何况,这完全是图欣遥的父母贪那么一点钱,说句难听的,这简直是卖女儿一样的行径,自然令他们觉得不齿。 阮钰白犹豫道:如果她能拿到这个名额,是不是会有更大的机会逃出去呢? 即便再渺茫,也比浪费在她这样的咸鱼手里面好。 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是短暂沉默。 想什么呢?阮钰白在毕必芭面前招了招手,露出个甜蜜的笑靥,你这么看重你的朋友吗?要是真的非常需要的话,我就把名额给你。 前提是真的能转让成功的话。 而毕必芭倏地抬起头,阮钰白这才发现她面色惨白,嘴唇都干裂出了血: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为什么的? 阮钰白纳闷地眨了眨眼: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1) 虽然这么说非常自私,但是对于本就是炮灰的咸鱼来说,朋友的请求必然会比陌生人的可怜遭遇更为重要。 这听上去有点冷漠,不过阮钰白只想做无情的大反派,又不想做完美无瑕的女主角。 你毕必芭颤抖地动了下嘴唇,却伸手拦住了阮钰白在弹出来的终端上敲打的动作,算了。 阮钰白疑惑道:怎么了? 给图欣遥吧,我朋友刚才突然告诉我不需要了。毕必芭别过脸,低声说,他本来也就是玩票兴致,当时就是顺口一提,现在已经不想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也是,阮钰白确实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还去做这样挑战人生的冒险。 但是 你朋友是什么时候发的短讯啊?我都没看到。 勾了勾唇角,毕必芭苦涩地笑了。 哪里有短讯啊?对方可是殷切地等待着她肯定的答复呢。 没有看到也没关系。 回过头时,毕必芭又像往常一样灿烂地笑起来,勾着好友细瘦的肩膀,嘿嘿一笑,毕竟你才是我最重要的老姐妹嘛。 因为是要好的姐妹,所以心意也最值得珍惜,重要程度甚至可以超出所有扰乱毕必芭思绪的一切。 这其中不仅仅包括美甲,也包括着让她甘愿为其一句话就将所有美甲都干脆卸掉的人。 毕必芭永远不会说,被她总是打趣说是咸鱼的好友,其实是比这些加起来还要更为重要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替咸鱼记住这次稳亏不赚的约定! 满坐宾客无不伸颈,侧目,微笑,默叹,以为妙绝。 《口技》 第40章 肥猫展翅 冬日昼短夜长, 最后一节课还没有上完,太阳就落了大半个下去,仅剩的一点温吞的光缝在云朵边缘, 像是块被戳破的流心鸡蛋。 第二天早上,虽然阮钰白本来打算一到学校就去和女主说转让名额的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 第三天反正也要带着作业去找她,也就不再差这么可有可无的一天。 后来的阮钰白无数次反悔这个决定,深夜时无数次咬着被角,眼尾红红地流眼泪。本来明明可以拽着枕头反抗,可是只要身旁人一提及这件事,就只能理亏地乖乖转过去趴好, 哽咽着任其为所欲为。 即便是之前发现自己其实是一本书的女配时, 她都没有产生这么强烈的想法,要是能重新调拨时间就好了,如果能有个时间转换器,如果能有个任意门,如果能拥有未来道具, 我一定今天就立刻跑到教科楼的顶层,多一秒都不再拖延。 但是当时的她不知道这些事情, 还在冬日里含着冰激凌悠哉悠哉地和友人散步,无声感叹着牛奶雪糕与低温环境的适配性。 听完点虹的话,阮钰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图欣遥也可以去第二次比赛? 这可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虽说阮钰白也觉得这位Omega比自己要更需要这个平台,可问题是,她的票还没来得及转让呢。 点虹点点头,也有点神色复杂:你记得吧?每个参赛选手都可以带一样私有物品,像是我就准备拿匕首。 因为第二次比赛是在丛林中求生的环节, 这对于很多养尊处优的年轻人来说,肯定是非常难适应的。所以这也算是委员会为了抚慰参赛选手,或者说是参赛选手的家人所特意留出来的福利。 因为阮钰白不打算去,所以她压根不考虑,还帮着点虹出了好几个主意。刚开始点虹准备拿激光炮,不仅杀伤力大,而且在野外可以用来打猎还有处理食物,但是后来在阮钰白的提醒下还是放弃了。 参赛服装是统一的短衣短裤,激光炮目标太大了,特别是其他参赛选手有不少人实力都比我们强,你很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 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激光炮背着非常重。反正阮钰白要去参赛的话,即使可以把激光炮隐藏起来,她也懒得背。 这话阮钰白藏在了心里,没有说。 点虹思考了一会儿,也觉得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在权衡利弊后就放弃掉激光炮,反而选择了很容易贴身藏着的匕首。无人来攻击她自然最好,但要是真这么倒霉,她也可以在最后的关头给出个出其不意的反击。 她微叹口气:有个A班的Alpha准备带着图欣遥,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 阮钰白刚开始还有点一头雾水,在看到点虹的表情后,一种很恐怖的想法冒了出来,下意识道:你是说 不至于吧。 没错。可惜,点虹用点头表达了肯定的意思,沉声说,图欣遥就是那个物品。 一个Alpha在赛场上也要携着另一位实力不是很优越的Omega,这当然不会是因为什么爱情,目的明显到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 阮钰白:那个Alpha已经将意愿提交上去了吗? 是,这件事是图欣遥亲口告诉我的。你应该也大概了解一点她的性格,不是百分之百保证的话,她是不会和别人说的。 那就没有办法再更改了。 和点虹分别后,阮钰白心里有点惆怅,但很快被更大的烦恼所替代。 本来她还以为将名额转赠给图欣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后续,那现在她的名额还可以转给谁啊? 毕必芭的好友也不需要了,她现在去把这名额放在交易平台上还会有人愿意收吗? 白送不行的话,她倒搭点钱也行啊。 正所谓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正在阮钰白发愁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小白!来人大步走过来,满脸惊喜,我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了,你有没有收到我的消息? 夕阳有点刺眼,阮钰白微微侧过头去挡了下日光,残余的碎光勾勒出对方有点陌生的身形。 阮钰白放下手,也跟着礼貌地笑了一下:林依姐,好久不见。 说是好久不见,其实时间倒也没有特别长,只是这段时间阮钰白经历了很多事情,再见到青梅竹马长大的同伴时,竟然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感。 坐在茶餐厅里,阮钰白抿了口茶,听对方絮絮叨叨讲着最近的琐碎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和女主交集过多的原因,阮钰白连喝蜂蜜柚子的果茶都尝出来一股幽静的小苍兰味道。 真是作孽。 阮钰白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随便走神,便听到林依问道:看我,光记得说自己了。你最近在忙什么?第二场比赛准备好了吗? 这正是阮钰白现在最为逃避的话题,她只感觉有一支利箭精准地射进了自己的伤处,血在哗哗哗地往外流。 不过在青梅面前,这样的事情倒是没什么可遮掩的,于是阮钰白就把自己的忧虑如实讲了出来。 小白,你认真的吗! 看到林依匪夷所思睁大的眼睛,阮钰白挟了个虾饺送到嘴里,避开她的眼睛,不解道:我又没有必要骗你。 林依摆了摆手:当然,这个是肯定的,你那个脑子,撒谎的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人喜欢被叫傻子,阮钰白也不例外,她有点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但是什么都没说。 这样的机会有多百年难遇啊,你就算什么都不干,抱着其他大佬的大腿也算是混个眼缘,之后也不用在学校里受气。 阮钰白放下筷子,诧异地问:林依姐,发生什么了? 你是不知道,现在A班的那群人有多狂多恶心。林依咬下一口叉烧肉,愤愤地一拍桌,水杯都因为这样剧烈的动作洒出了一点水来,引得旁边桌子的人纷纷侧目,他们说什么除了A班,剩下的劳雷斯人全都是垃圾。我真是服了,C班之后的人确实不怎么样,这倒也算了。B班的人又差他们一点什么?不过是因为我不是Alpha,分班的时候因为体测的成绩差了一点,不然也是A班的。 她不甘心地将水一口饮尽:要是我出生下来就是个Alpha就好了,哪还用受他们这个欺负? F班的阮钰白重新捡起筷子,沉默着含了一块薄荷糕清新口气,依旧什么话都没说。 这群A班的人真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林依没发觉阮钰白的神情不对劲,还在那里骂。 直到彻底尽兴了,林依才看向对面的女孩:小白,你怎么不说话? 阮钰白望了对方一眼,其实她的性格就是不愿意与旁人起争执,但因为是小时候就认识的玩伴,她还是轻声指出来:依照林依姐的意思,我是垃圾吗? 林依愣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我真是服了,C班之后的人确实不怎么样,这倒也算了。 明明是几分钟前她亲口说出来的。 你听错了,我怎么会觉得你不怎么样呢?林依笑出声来,小白你真是个活宝,就算我真的这么说也都是气话。不过C班之后的质量确实不太行,你要是当时再努力一点就好了,不然怎么也不至于落到F班去,那都是一群什么垃圾货色啊! 这时林依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又恢复成阮钰白平时熟知的温和模样,刚才隐带嘲讽的轻蔑神色也早已消失殆尽,林依还又挟了块烤土豆泥送到她盘子里,多吃点,就不用总是东想西想了。 唇瓣翕动几下,阮钰白到底还是咽下很多反驳的话,不出声了。 她觉得很奇怪,好像自从进入劳雷斯之后,林依就变成与小时候认识的青梅截然相反的人。 初次见面的时候,林依随着家人来阮家做客,极为腼腆地缩在一个小角落,什么话都不敢说,连阮父送过去的橘子都只能紧紧地揣在怀里,都快要把橘皮攥出来汁液。 用林依父母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闷到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阮先生您不用管她。 当时阮钰白抱着玩具狗跑到她旁边搭讪。那时候的阮钰白也年纪尚幼,眼睛像是浸满清水的黑玛瑙,圆溜溜的,笑起来会弯成柔和的月牙,呼吸间都是甜甜的果味。 小孩子的无害性在那时候的阮钰白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即便是怕羞的林依也被三哄两哄地开了口,两个小姑娘抱着玩具狗撸毛。后来还是阮钰白帮着林依剥开橘子,递过去后依依不舍地看着林依吃掉了大半。 迟钝的林依这才觉察到不对,撕开一瓣后递过去:你要吃吗? 尾音还没落,她就看到眼睛亮亮的小姑娘嗷呜一声张开嘴,笑眯眯的愉悦样子像是软绵的树懒,还很幸福地捂着脸,林依姐姐真好。 阳光撒着碎屑尽数淋在女孩的眼睛里,漂亮又可爱,让林依一下子想起池塘中摇头摆尾的漂亮小鱼,她惊愕地呆了一瞬间,然后也跟着灿烂地笑起来。 这就是漫长温馨的投喂生涯开始。 在阮钰白的心中,林依一直是那个温吞不爱说话的邻家姐姐,看到自己的时候会很温柔地抿唇笑一下,在自己歪倒在沙发上看小说的时候,还会捏着糖果过来一粒粒投喂。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是分化之后吗? 还是在分班之后? 从前,阮钰白还觉得是因为人长大后总是会有所变化,林依上学后变得更开朗、结识更多的人也是件好事,她由衷地为自己的青梅姐姐感到开心。 但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再这样想了。 到底是林依长大后变得太快,还是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真的认识过对方呢? 然而现在想想,仅用童年时候结实交往的印象就去定义林依,未必不是种非常幼稚的刻板印象。 阮钰白甚至自己都并没有搞清楚,陪伴自己长大的小伙伴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已经一厢情愿地认定林依会陪在她身边,她们会一直当两条平凡快乐的咸鱼,只需要蚯蚓软糖就万事大吉。 但很显然,林依不是这样想的,她又自己的野心和愿望,并不仅仅满足于做一条胸无大志的咸鱼。 也许,是她一直以来都想错了。 反驳掉自己从小到大的固有认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阮钰白还默默地坐在那里抿着唇,和过去的自己做着分割,然而林依不知道她怎么想,舔了舔因为讲话过多有点干涩的嘴唇,试探着问:小白,你要是真不想去的话,不如把这个名额让给我吧。 阮钰白诧异地抬起头来。 这已经是她短时间内第二次听见这样的话,第一次是来自于好友,第二次是她感情复杂的青梅。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2) 林依的神态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安静坐在那里的时候,还像是小时候认识的那个腼腆邻家姐姐。 可是不一样,有一道声音在阮钰白的心里冷静地响起,这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如果是之前,只要林依这样一开口,阮钰白必定什么都不问就应承下来,然而现在她却起了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警戒心:你有朋友想要去吗? 我身边那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怎么配得上这样重要的名额?林依视线游移片刻,温柔地轻声道,小白你让出来的机会很珍贵,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不会使它白费的。 言之凿凿,好像阮钰白让给她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这却让阮钰白起了逆反心,她神情微冷,总是甜蜜笑着的唇也抿成很平的弧度:我不 拒绝的话被林依嗡鸣的光脑所打断。 林依本来还满是期待地盯着她,因为手腕上的震颤,颇为不耐烦地看了一眼,然而在发现信息后眼前一亮,竟是直接站起身,拿着大衣往外迈,嘴上敷衍道:小白,我这边有点急事,这名额我下次再跟你说。 言罢,竟是连等阮钰白回话都来不及,已经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刚涌上来的怒气卡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地咯着人嗓子发痛,阮钰白垂下眼皮又给自己倒了杯果茶。 水汽氤氲,小苍兰的味道竟是更为明晰了。 这是怎么回事? 阮钰白睫毛被朦胧的水汽打湿,尾端坠了点晶莹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低落的原因,看上去有点柔弱的可怜感。 完蛋了,阮钰白想,女主的绝对影响力已经恐怖到这个份上了吗? 桌子的对面传来汩汩的倒水声,就像清冽的河水流入精致的壶口,正在阮钰白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医生的时候,就在抬起头时惊诧地睁大了眼:卿泠,你什么时候来的? 松散长发随性扎起的美人面色平淡,只是将水送到唇边这样的动作都显得优雅静美,引得服务生都悄悄地来回打转好几趟,就为了能再有机会瞥一眼少女秀丽的眼眸,就是搭在桌面上的纤长手指都漂亮得像是精致的白玉。 在你点了三客虾饺之前。卿泠轻声唤服务生又拿来双干净竹筷,把最后一只虾饺送到她盘中,吃吧。 阮钰白刚才就很想吃,但是因为最后一笼被摆到了她挟不到的另一边,只能悻悻地放弃。本来还想着拜托林依帮她挪一下,后续因为对方的高谈阔论就搁置下了。 阮钰白用勺子在盘中的土豆泥上转了几圈,原本软绵的橙褐色小山被碾碎成不成型的碎块。 这还是方才林依给她舀的,但是自己的青梅好像不记得,她已经不再爱吃土豆泥。 倒是旁边的虾饺皮晶莹剔透,里面粉色的虾肉饱满圆润,咬上去也弹牙,还带着点食物蒸好后热气未散的香甜味。 不知道为什么,阮钰白反而更加沮丧:我是不是很糟糕? 她虽然很咸鱼,但是一向过得很快乐,可能是家庭氛围和谐的原因,她也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负面的认知,即便有时候在外面会听到点闲言碎语,也全部都当作是耳边风。 不过陪伴自己一起长大的人到底在她心里占了不少的分量,即使阮钰白刚才已经决定和她减少联系,也不可能不难过的。 女孩的眼里是真真切切的茫然,蕴着浅淡的一汪水,就像是失去毛线球的猫咪,但还要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眸中的波光是揉碎的漂亮剪纸。 怕是任谁都不舍对这样的孩子说什么重话。 然而大小姐到底不比常人,她浅浅颔首,在阮钰白愤怒地看过来时淡声说:阮小姐的眼光确实很糟糕。 卿泠,你什么意思! 阮钰白腾地坐直身体,软白的脸颊都因为怒意揉上点浅色的薄红,刚才眼中的可怜意味一扫而空,这回可是真的炸了毛。 你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南竹堤吧。明明是带着点征询意思的问句,卿泠语气却很平淡,很显然是在确定事实后才会开口。 什么叫做平地炸起一声雷? 平心而论,卿泠当然是礼貌从容的,但是在此情此景下,阮钰白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的平静,再轻柔的语气落在耳朵里都变成讥诮的嘲讽。她嘴唇都轻微地哆嗦起来,像是终于有什么迟来的认知袭上来:刚才叫走林依的是你? 卿泠勾了下唇,没说话。 不否认,那就是肯定。 阮钰白捂住脸,勉强掩住过于激愤之下露出的一声抽泣。 这些人都算什么?开她的玩笑就这么有意思吗? 这个名额又不是她想要的,为什么一个个都要来欺负她啊。 她很认真地思索事情,想要将自己用不到的珍贵东西送给更为需要的人,怎么就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从小陪伴自己长大的青梅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林依有自己奋斗的野心自然是好事,但是又为什么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她的东西当做自己的所有物,踩上她一脚还要摆出施舍的姿态。 这时候的阮钰白在气头上,当然还想不清楚能及早认知到真相是一件好事,剥开温情脉脉的外皮后露出的底色也许残酷,但远好过于木已成舟后才觉醒的悲痛。 说到底,阮钰白也只是想要平凡度日的一个普通学生,平常虽然会躲懒撒娇,但是到底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即便嘴上嚷着想做大反派,最后大多都变成让人哭笑不得的乌龙。 而林依倒也算了,卿泠又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地旁观,以一个看笑话的姿态这么高高在上地愚弄她? 女主凭什么可以评判自己的感情! 刚才林依下意识说她蠢的话还萦绕在脑海里,阮钰白闭了闭眼,心想自己在女主眼里也不过是个闲来可逗趣的蠢东西。 是,她是个傻瓜,所有小心翼翼探出的脚步、为身边人付出的心意,不过是马戏团里惹人发笑的愚昧小丑而已。 阮钰白身体不受控地颤抖起来,纵然竭力遮掩,到底有一两声哽咽传出来,破碎的,又很柔软的。 原本还冷静坐着的少女眉头微蹙,茜红的唇跟着抿起 就这么喜欢那个叫林依的人吗? 本来不想理的,可在看到女孩微颤着手去够纸巾、可是不小心把水打湿在衣摆上时到底还是没忍住,抽了几张想去擦她的脸,结果手却被重重地拍开。 阮钰白微红着眼睛站起身,在所有人隐约的侧目下怒声道:你又算什么去评价林依?她就算再差劲,也比你这样的人好上一万倍! 本来就在桌边岌岌可危打转的玻璃杯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到底还是没有维持住,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摔出来极为清脆的声响。一时之间,这里的空气都像被抽空,喧哗的环境骤然静谧起来,只能听见她重重的呼吸声音。 即便是脾气再好的人,听到这话也不可能一点都不动怒,更不必说从来都是被簇拥在中央的高贵大小姐。 收回手,卿泠微敛下颌,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是罕见的凉意: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时候的咸鱼还年轻,不知道每一次亮出爪子的快乐,都已经在背地里悄悄标注好了价格 小天使舟下云影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414 00:28:44 小天使舟下云影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414 13:23:10 小天使偏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14 22:42:3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41章 失格反派 等到回家的时候, 阮父本来在眯着眼睛敷藻泥面膜,哼着小调唱《绿巨人之歌》,结果看到阮钰白回来的时候惊讶地顿住:谁欺负你了?爸爸找这混球算账去! 女孩肿着一双桃子眼, 由于脸颊过于细嫩,不需要仔细看都能发现上面风干的泪痕, 好不可怜的样子。 阮钰白摇摇头, 不再和变身绿巨人失败的父亲说话,木乃伊一样失魂落魄地钻回房间里。 她觉得很后悔。 其实这样的情绪不是回到家中才产生的,早在她怒气尚未褪去地看向女主前,要比卿泠冷淡地离开茶餐厅前更早,先于她颓唐地坐回座位上之时,甚至在她一说出那样过分的话时就已经觉得懊悔了。 这其实是迁怒。 不需要别人来劝解, 阮钰白自己都知道她是因为糟糕的情绪堆积太久, 结果就把女主当成了无辜的发泄口,竟然冷冰冰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虽然阮钰白自己不想要超A运动会的名额,但是她就算是再迟钝,经过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也肯定意识到了这个机会的珍贵性。要说卿泠是随机分配名额、不是刻意将机会让给自己的,那简直不需要别人来指着鼻子骂, 阮钰白自己就去报名今年的星际凡尔赛之王选拔大赛。 无论心情多么不好,怎么能用这样尖锐的话来指责女主呢? 她嘴巴里的虾饺味还没散呢,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人愿意挟虾饺给她吃了。 想起虾饺晶莹剔透的外皮和软嫩的内陷,阮钰白颓败地撑住脸,不由哭得更加伤心起来,就算刚才对她不满的服务生都有点不忍心,接了杯小气泡水给她喝:没事的,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别的人知道,可是女主不知道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反派之神, 阮钰白一定要当场跪倒,虔诚地拜托祖先显灵去堵住女主的耳朵。 她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垃圾的反派,竟然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可惜,这个世界上就从来没有后悔药卖。 正在阮钰白暗地垂泪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洗掉绿巨人面具回归普通人的阮父走进来,拿着冰块给她敷眼睛:发生什么了? 常去的书摊今天没摆摊? 你最爱的狗血天雷双重暴击言情小说被卖光了? 食杂店以后都不进货蚯蚓软糖了? 今天的冰激凌没有香草巧克力双拼味? 不得不说父母是最了解孩子的人,这些问题简直化作一颗颗冰锥向着大反派那颗本以为麻木的心上狠戳,在听到阮父试探性问出是不是茶餐厅的虾饺告罄了的时候,阮钰白终于忍不住破防,嚎啕大哭起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啊? 阮父慈爱地撸了撸她的鱼头: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你是我和你妈妈去体验乡村风光的时候,在猪圈捡回来的啊。 阮钰白伤心的哭声一滞,面无表情道:你上次明明说是扔垃圾的时候丢一赠一。 是吗?阮父挠了挠头,爽朗一笑,我们家一向比较民主,你可以自己选择出生来源地。 阮钰白: 好在后来阮女士的到来,打断了父女尴尬交谈的场景。 她接过阮父本来给阮钰白用来冰敷的冰块,熟练地夹起一颗冰球扔进威士忌里,摇晃出咣当的撞击声响:看在你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份上,给你五分钟的陈述时间,说吧,怎么回事。 阮钰白: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吧,一定不是吧。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阮母淡定气质的影响,阮钰白拿着纸巾擦了擦脸,也跟着勉强冷静下来:我有个朋友 五分钟到的那一瞬间,阮女士正好喝掉最后一口威士忌,点点头:所以说你因为自己的情绪说出了不太好听的话,伤害了另一个其实很关心你的人的感情。 阮钰白纠正道:是我的一个朋友。 阮女士:好,是你的朋友。 在看到阮女士那双犀利的眼睛时,阮钰白就知道自己的朋友论骗不了任何人,她微微叹口气,犹豫道:我知道这样做很对不起她,应该去道歉,可是 阮钰白咬了下唇瓣,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然而阮女士却也没深究,很淡定道:那就不去道歉啊。 什么? 阮钰白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妈妈爸爸从小教你做错事要诚恳道歉,不是因为什么传统美德,而是希望你可以愉悦到自己。做错了事情会产生愧疚心理,无论是去用言语道歉还是用金钱弥补,本质上都是用来消除你自己的内疚。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只是因为外人的评判而不得不委屈地认怂,产生的不快乐情绪大大超过了本来的愉悦心情,那就不要去道歉。阮女士放下杯子,非常心平气和地说。 孩子,不要去遵循别人教育给你的规则,你自己的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是什么让人三观崩裂的无耻想法? 阮钰白吞了口唾沫:按照这样的说法,杀人犯如果不觉得愧疚、觉得自己杀人是正确行为的话,不是也不用得到惩罚了吗? 实话说,阮钰白虽然想要做一个反派,但是真的没有想过去主动杀人。天啊,为什么此刻她竟然会觉得亲妈比自己更适合当一个合格的大反派? 她不合时宜地沮丧想,自己可真是反派失格。 然而阮母却摇了摇头,如果一个人能按照自己的准则去杀掉别人,那么其他人也可以用同样的座右铭抹杀掉他的存在。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3) 遵循你喜欢的方式去生活,并且愿意承担你每个选择的后果,这就是妈妈和爸爸对你的期待。 这时候的阮钰白听不懂,但是这不妨碍她大受震撼:你们这样说,不怕我有一天真的杀人吗? 尽管现在的阮钰白不会选择这么做,但是狗血小说剧情的推进已经让她濒临崩溃边缘。有时候她在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是真的有领盒饭的一天,她不如去拿着西瓜刀和男女主同归于尽。 做别人故事的配角也就算了,谁甘心一步步走向既定的死亡啊? 可阮女士并未露出任何被挑衅的恼火样子,破天荒地温柔一笑:你是我的孩子,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阮钰白撇撇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经过今天这件事她算是明白了,她不仅看不清青梅和女主,连自己也看不清楚,她就是个铁憨憨。 但是 眼睛飞速地在父母身上扫了一圈,阮钰白低下头,很小声道:那我还是选道歉吧。 阮母阮父相视一笑,不再多说,默默地起身,把门阖上后无声地下了楼。 躺在床上,阮钰白用剩余的两块冰在脸上来回地滚,感觉自己的五官都快要纠结成皱皱巴巴的形状。 这要怎么道歉啊? 难道她要背上荆条去请罪吗?可是比起很大度的蔺相如,女主是真的有可能会抽她的。 想起几天前卿泠若有所思的幽寂目光,阮钰白激灵灵地抖了一下,把自己埋在被褥里,勒令自己赶紧睡觉。 阮钰白一向觉得上学前的时间很短暂,抻个拦腰发一会儿呆,时间就已经用尽了,但是从没有一个早晨像今早一样难熬。 看着镜子中隐约有点苍白的自己,阮钰白不适应地摸摸头,拿起旁边的腮红扫了几下,眼底的青黑也用遮瑕细细地掩盖一下,于是又变成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咸鱼,谁也看不出异样来。 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一小会儿,阮钰白皱起眉头,果断地拿起旁边的卸妆水将自己白里透红的清透妆容卸掉。紧接着,她拿起之前由于色号不合适,搁置了很久的口红抹了几下,在发现镜中本就苍白的女孩更加憔悴之后,这才满意地放下了化妆唇刷。 什么,苦肉计? 她才没有呢,只是不能浪费掉化妆品而已。 阮钰白拿着装订好的作业忐忑地走向走廊尽头时,本来还有点担心会遇到点小绊子,没想到学生会的干员在看到她后,直接向旁边退了一步让开,还很温和地笑了一下:会长在办公室,到顶楼后直走就是了。 一向不苟言笑的人露出这样和善的表情,总会让普通人产生点受宠若惊感。 阮钰白道了声谢,站进从前只在吃瓜时观望过的电梯中,望着学生会成员的身影消失在越来越窄的门缝时,产生了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愧疚感。 女主不愧是卿家的大小姐,即便阮钰白那么对待她也没有为难自己,而且还异常友善地让人给她指了方向。 难道说女主发现自己说的都是气话了吗? 抱着这样轻飘飘的幻想,阮钰白轻轻敲开了门,然而在看到沉静坐着的少女片刻,心却坠到了谷底。 不应该说女主很体谅地发现自己的言不由衷,不如说她不屑于用不入流的手段为难人。 在顶楼的会长和在她家中的卿女士是不一样的存在。 穿着制服的少女姿容清丽,如瀑的长发极为柔顺地披在身后,她眉眼俱是清殊的乌黑颜色,皮肤却白,撞击出很强烈的对比色调。一两丝阳光随着云朵的漂浮上挑着勾曳于她指尖,宛如希腊神话里的金羊毛般摄人视线。 要说具体有什么区别,阮钰白倒也说不出来,只是她敢和家中的卿女士开一些有点冒犯的玩笑,然而在这样的学生会会长面前竟会生出退却的情绪。 然而卿泠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些,脸上神色平淡,看不出丝毫的不虞,好像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坐。 她推过来一杯刚刚煮沸的茶,氤氲的毛尖香气四溢,蒸发的湿润水珠模糊掉空气,明明坐得近在咫尺,两人的表情却皆陷在一片雾气里。 阮钰白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拘谨,喝完茶后大脑一片空白,在茶汽消失掉的瞬间赶忙将手上的作业推过去:很好喝,谢谢。 捏住茶杯的纤长手指微顿,卿泠接过那一沓写得满满的卷纸,旋开笔,不再多说什么。 阮钰白一直觉得女主全神贯注的样子很好看,肩颈与手臂连同着微微用力的手腕构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就像是艺术品一样。 这样的感觉是纯粹的欣赏,阮钰白之前也喜欢默默地旁观,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这回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尴尬地移开了目光。 想来是外面的阳光过于刺眼吧。 阮钰白有点局促不安,一杯接一杯地喝茶,不多时竟是把那个松干壶里的茶水饮了个干净。 那个 眼看着那堆作业只批了不到一半,阮钰白实在忍不住,不得不小声地开口。 卿泠停下笔看过来,乌黑的眼眸里像是嵌着黑曜石,映出浅浅的光。 那缕光流水般在她眼瞳里游肆一圈,显出点无暇的剔透感,在发现阮钰白无意识地躲开对视时,她抿了下唇,和我共处一室很不适的话,你先回去也 然而她的后半截话被满脸通红的女孩打断: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呜呜呜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刚才喝的茶太多了。 卿泠: 三分钟后。 阮钰白在洗手间里来回打转,生理问题是解决了,可她的心理问题加重了。刚才女主诧异的神情反复在她脑海里重映,比一年一度的柯南剧场版还要准时,简直是逼着她社死一遍又一遍。 虽然阮钰白想做一个安静的美女子,可惜,她的膀胱好像有自己的想法。 可无论怎么纠结,阮钰白也不可能在别人的洗手间里待太久,只能用清水扑湿了面颊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更不敢看女主的眼睛。 也不知道刚才短短的几分钟发生了什么,卿泠的神色倒是柔和了一点,把手上批注好的卷纸推过来:按照你现在的成绩,分班考试进到B班是没有问题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女主果然是大好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安慰她! 阮钰白搓了搓脸,在女主面前实在是丢过了太多次脸,这些脸皮叠加在一起构建出她此时麻木的神态:没关系,你不用安慰我也没关系。有了上次分班考试的经验,我已经对自己的水平有了一些基本了解。 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另一件事。 卿泠弯下身另打开一个柜子,将其中一个档案袋打开,点过其中的一份卷纸放在她面前:我动用自己的权限看了你当年的卷纸,不仅是B班,你的成绩放在A班也能算名列前茅。 阮钰白低头看了看卷纸,又看了看面容沉静的会长,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更为惊讶的是成绩,还是此时女主对自己动用权限表述的轻描淡写。 像是没看到阮钰白惊讶的神情,卿泠很平静地继续:你的成绩被动过了,虽说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但我可以尽自己的全力帮你调查这件事,阮小姐你需要吗? 这话很平铺直叙,声音也没有过多波折,像是只不过在开一个普通的例会,唯有尾音的轻微上扬透出一点不易察觉的诱哄意味。 你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可惜咸鱼没有发现,她不仅没发现,还因为女主违规帮自己查这些东西,而陷入了更深的内疚当中。 女主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果然是真善美的代名词,即便是对待冷言指责自己的人也可以做到尽心尽力,就是为了报答阮家这一点收留的恩情吗? 卿泠这么对待自己,她的反派之路很难继续走下去啊。 于是阮钰白当机立断地摇摇头,很诚恳道:你能帮我调查到这些已经很感谢了,反正也要重新分班考试,过去的事我也已经不打算追究了。 才怪。 她这么辛辛苦苦地奋斗,头悬梁锥刺股,那段时间她不是劳雷斯的学生,她的名字叫劳衡水。这么艰苦地学习结果得到这么一个悲剧的结果,她不是怀疑别的,是真的怀疑自己的智商。 结果现在有人告诉她,当时的事情其实另有隐情,她会不想要调查吗? 她可太想了,想得心尖尖都快要痛了。 说这些大度的话的时候,阮钰白的心里简直都在滴血,但是她也明白这样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老师的判卷失误,一个是背景更深的同学动了点手脚,但无论是哪一种,很显然都不是现在女主的实力能抗衡的。 上次她只是被迫标记了女主都吐了半夜的血,要是再横生出这么个枝节,以后学校不需要再购置红笔了,她喉间涌出的鲜血就是源源不断的笔芯材料! 然而眼看着女主轻轻地点点头,阮钰白急了。 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还没有说呢! 但是这么直接地道歉好像还有点突兀,阮钰白纠结了一会儿,试探道:昨天下午 出乎意料的,卿泠平淡地回道:昨天下午确实是我多有冒犯,以一个外人的角度去置噱你们的关系确实很不恰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喜好,我确实没有尊重你,这一点我很抱歉。 听闻这一番话,阮钰白呆了:女主为什么要向自己道歉? 卿泠合上了笔帽,声音是不疾不徐的清淡:像你说的,毕业之后我们就解除婚约,可以吗? 她乌黑的眼珠润上一层疏淡的光,非常平静地看过来,还很礼貌地将那沓批改过的卷纸递过来:我会和伯母说,让她帮你把论坛的功能恢复,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按理来说,阮钰白应该是会觉得庆幸的。 她自己不可能主动退婚,因为这样就是背离小说剧情,一直以来她期待的就是女主可以向家人提出来,之后自己就可以和童年最为熟悉的青梅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从此过上无拘无束的咸鱼生活。 虽然后续有了一些变故,阮钰白和林依基本已经变得不可能,但是能和女主顺利退婚也是好事一件。 更别说女主刚才的话,不仅是昭示着自己可以脱离苦行僧的2G网生活,重回网络冲浪的吃瓜猹,同时对方也在间接地表示以后两个人不会再有什么生活上的交集,只做熟悉的陌生人就可以。 应该是觉得开心的,阮钰白在心里告诉自己,竭力屏蔽掉所有古怪的情绪,于是她也真的变得开心起来。 多好呀,如果顺利的话,她可以从此脱离掉那本该死的狗血小说,重新回到原本正常的校园生活里。 对的,她现在很开心,本来就很开心。 于是阮钰白弯着唇角笑起来,她大概不会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但无论怎么说,现在的女主不是女主,是露是电是闪光是唯一的神话,阮钰白是多一点都不想麻烦她了,多关联的好处也想一并退回,因而她在卿泠说再见前先一步打断道:还有我之前和你说的超A运动会名额的事情,我想把它转让给更需要的同学,我去了也是白废掉劳雷斯的名额。 你想给谁?卿泠的语气是平淡的,但是尾音的讥诮几乎是掩盖不掉,林依同学吗? 那倒不是。 阮钰白想摇头,想说自己本来是想要给图欣遥的,然而在出口前的一瞬间骤然想起对方已经不再需要,不由得愣在当场。 而这样怔愣的表情落在卿泠眼里,自然就是毋庸置疑的默认。 卿泠微微阖上了眼,掩盖掉所有复杂的情绪,再睁开时已经重新恢复到以前的淡漠:超A运动会的规则不是我订立的,而是十二校联盟的委员会所决定。作为一个普通朋友,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如果你还是坚持,那么很抱歉,从一个劳雷斯学生会会长的角度来说,我只能将这件事报告给委员会了。 这是什么?威胁吗? 阮钰白彻彻底底地呆了。 而卿泠已经将视线转回手上的文件,手上的签字笔在日光下照耀出华贵的光芒,姿态比初见时还要冷漠:出去的时候麻烦把门带上,多谢。 阮钰白梦游一般地走了出去。 直到站在电梯里,她才细细地拧起眉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签字笔不是她的吗? 混球女主!威胁她居然还要用她的笔! 在踏出电梯的那一瞬间,阮钰白身上所有诸如内疚、懊悔的情绪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与之相反,她现在是被怒火激发得毛都立起来。 不换就不换,她要在丛林里用自己的智慧嘲笑女主,用自己的武力践踏女主,让这个混球女主见识见识什么才叫做真的大反派! 作者有话要说:  If someone kills another person based on a maxim, it must be ok for us to use his personal principle to kill him. Hegel 小天使en,灌溉营养液+220210415 12:21:20 小天使土豆加西红柿,灌溉营养液+520210415 11:40:04 小天使夏至,灌溉营养液+820210415 07:22:15 小天使十里清故欢,灌溉营养液+320210415 00:07:01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42章 药剂生效 出了电梯后, 阮钰白怏怏地往前走,直到看见了同样怏怏的好友毕必芭。 很多人都曾经很好奇,不明白为什么阮钰白这样的咸鱼软妹会和毕必芭这种活泼现充成为好朋友, 两个人不仅性格不同,喜欢的东西也是天差地别。然而就这样的两个人腻在一起的时间, 竟是比很多热恋期的情侣还要长。 可是, 谁说性格贴近的人才是最合适的拍档? 看到彼此的那一眼,两个人甚至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默契地冲向对方,在下一刻抱头痛哭起来。 呜呜呜毕必芭我倒死霉了,我怎么这么惨啊?我简直比失恋了还要惨! 真的吗?太巧了,我刚刚失恋, 暗恋对象把我做了一晚上的便当扔进了垃圾桶, 直接让我滚。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4) 什么,是那个失败了十七次才成功的爱心便当吗? 没错。 好吧呜呜呜呜,那还是你更惨一点。 滚犊子,臭老白! 两个人情绪平缓下来之后,一同翘掉了老师最为古板的劳雷斯古历史课程, 在学校后面幼儿园的长椅上排排坐,一起分享了毕必芭做出来第十七份的失败便当。 这个流心蛋挺好吃的, 每滴金黄的蛋液都将米粒完美地包裹起来,达到了和谐统一的大平衡,唯一的失败之处就是没放盐。嚼了一大勺米饭后,阮钰白认真地点评。 毕必芭冷笑一声,蓬头垢面也懒得清洗,一口咬掉了三个章鱼肠的脑袋:你可以选择不吃。 那怎么行? 阮钰白警觉地把便当盒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讨好道:但是我泪水携带的盐分补充了原有的一点点缺陷。不愧是你老毕, 竟然能如此精准地预料到我的口味! 说吧。毕必芭自暴自弃地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咖喱土豆,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你遇到了什么倒霉事? 我的超A运动会名额不能转让了,可是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去。 要是搁在别人的耳朵里,这话简直是凡学家的经典言论,让人想把咸鱼的脸按在便当盒里反复摩擦。 但毕必芭看她一眼,很同情地叹了口气:那你确实是蛮可怜的。 毕必芭想了一下,又说:我倒是挺想去的,真有什么奇遇的话就迅速升级,疯狂打脸我的暗恋那个傻逼朋友,可惜我的运气不怎么欧。 阮钰白心有戚戚焉:那我们都蛮可怜的。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两个人能成为朋友的原因,价值观不能说有差异,简直是南辕北辙,压根就不共处在一个宇宙里,但是又很奇妙地理解到对方的心情。 最起码,在毕必芭的面前,阮钰白不用故意去掩饰自己的心情,可以很坦诚地表示我就是不想去这样任性的话。 而毕必芭虽然很渴望这次机会而不得,又能很真诚地感慨:那你真的好惨啊。 毕必芭很早就明白自己的好友有多咸鱼,那是一种扎根于骨血压根改不了的性格,无论别人怎么珍惜这样难得的机会,不管这代表了什么珍贵的奇遇,阮钰白也确实不需要。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所以在悲伤于自己遭遇的时候,毕必芭也可以同样怜悯地递给她一个勺子,共同分享一份不是很完美的便当。 虽然我不认可你,但是我又能理解你。 很多时候,阮钰白都觉得在相处朋友的时候,这样的想法比什么三观一不一致重要得多,再复杂的事情也可以简化成荷包蛋和双面煎蛋。 吃掉最后一口米饭时,阮钰白很忧郁地叹了一口气:以后我恐怕都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蛋炒饭了。 经此一事,以后卿泠和自己可能真的就只是狗血小说里的女主和女配,立场相异而再没有任何温情的来往。虽说阮钰白已经做下了认真做好反派的决定,想到那一碗黄澄澄的香喷蛋炒饭,又不由得惋惜地眼泪直流。 她是多么、多么、多么喜欢女主烧的蛋炒饭啊。 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不过这样的情绪就好比大海上起起伏伏的浮游生物,不等细查,就已经随着下一次涨潮慢悠悠地沉到了深蓝色的波浪之下。 相较于超A运动会,现在更加让大家热衷的话题必然是《变性Omega特殊保护条例》。感谢南竹葛,感谢在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拍摄者,原本投票胶着的情势瞬间被逆转,法例的出台也变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 说起来,南竹葛是不是很久没来上学了?他真是吾辈楷模,牺牲自己保护A转O。 我要是大主教,不掐死他也要挠死他,一辈子叱咤风云的人物居然在小辈上栽了那么大的坑,怄都要怄死。 但我还是很好奇,南竹葛到底是什么来路啊,怎么会和大主教有那么多交集?除了倒下的卿家世族,也就只有首相一家能让大主教去讨好了吧。 呵呵呵,你还不知道南竹葛是什么人?我给你个提示,上次南竹堤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结果说被抹了就被抹了,你说这两人是什么家庭? 不可能是卿家人,难道说真的 嘘,心里知道就得了,你也想被葛公子扎变性药剂吗? 尽管首相做出了很多的努力,甚至直接在公共场合呼吁民众不要通过这条保护条例,大呼变性O的荒谬之处,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 但是民意到底是不可阻挡的,特别是劳雷斯还是个三权分治的国度。之前神权和政权的目标统一,从来没闹出什么大乱子,然而这次上议院的最大权威铁了心要收拾南竹葛,自然是闹翻了天。 尽管后来相关帖子都被很快清除掉,但是这口瓜实在是太香了,而且视频刚发布就以非常快的速度流通出来,不管是该知道的群众不该知道的人,全都口耳相传地了解到了这件事。 但劳雷斯的公民毕竟是很守法的良民,整个星球的人都会一起保护好上层社会的这个小秘密。 就像现在有星际群校交流的晚会上,面对着其他人好奇地小声八卦,劳雷斯的同学一定会义正言辞地表示:我才不会说那个欺负变性O的人其实是首相的儿子,而且还化名成了南竹葛在我们学校读书,甚至死性不改地强行标记我们学校的O。你说他弟弟南竹堤?不,他才没有在射击场上作弊,都是箭和裁判的错,都是他亲口认证的兄弟胡言乱语的错,摄像头都会记录错误,南竹堤怎么可能会有错呢? 如此阴阳怪气的种种,因为有太多的例子,就不一一列出了。 与此同时,这个法例的出台也变相揭示了一些本来藏在暗处的东西。 虽然和卿泠的关系冻到冰层,但是经由女主介绍才能去的劳雷斯医院却依旧向阮钰白敞开了大门。除了验血,压力过大的时候阮钰白也会拜访个几次,吸上一个小时的纯氧来舒缓压力。 今天的人怎么这么多?捂着球囊面罩,阮钰白好奇地看向走廊里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很惊讶地眨了眨眼。 劳雷斯医院毕竟是这个星球最高端的贵族医院,具备着全星际最尖端的医疗设施以及履历最丰富的医生,与此相对的是则病人的稀少数量,走三个病房也未必能看到一个穿条纹服的病号。 三医一病一向是外界用来劳雷斯医院的调侃,但是依照阮钰白的观察,今天的劳雷斯医院恐怕是变成了一医十病。 忙里偷闲的医生晃悠过来,疲惫地叹一口气: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和你说,最近有很多年轻人二次分化? 阮钰白点了点头,那次还是卿泠陪她来抽血检测,因此还有点印象。 最近的事情你也知道。这医生思考了一会儿,斟酌着道,我们原本以为是巧合,但是这次来看,这些事很有可能不是意外,而是因为有未经临床测验的违法药剂。 这也是为什么医院里会突然出现这么多人的原因。很多世家担忧自己孩子的清情况,连夜带着小辈来医院检测。 不仅仅是他们,阮钰白的后座也忧心忡忡:最近我的弟弟总是发热,如果不是因为他早就被诊断成了Omega,恐怕我们都要以为他还没分化。 结果在第二天,这个后座就缺了课,还是班导敲了敲黑板,叹口气:你们别在下面议论了,没错,这位同学的弟弟确实是二次分化,变成了一个Beta,之后你们说话的时候注意点,别刺激到对方。 这确实是有点奇怪。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个流言反而促进了本来僵滞的法案推动,元首即便再力挽狂澜,也是无力回天。 对于这样和狗血小说完全不同的走向,阮钰白当然也是蒙的,不过她转念一想,这可能也是种主角团必经的劫难,只是从打败怪兽变成了打败舆论而已。 当然,也可能压根就不是波折。 《星际上将Alpha的傲娇女友》那本书的作者不是也说过吗? 【这些扰人的流言蜚语其实并不会伤到当事人,毕竟这都是其他Alpha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要是他们能有这么多Omega爱慕,还不知道会有多开心,现在真是酸得眼睛都快要滴血。 再说了,Alpha到底是Alpha,又不是Beta和Omega,有点无关紧要的花边新闻有什么要紧?这世上有哪个Alpha不偷腥?反而更显得南竹堤更有血有肉不说,还更加有男人味咧。】 比起主角团的事情,阮钰白现在自然更关心她自己。 超A运动会简直是压在她心上的一块重石头,就算是别人不提,她都会在看见每一抹绿植时崩溃地揉脸。 为什么要去丛林,她又不是猿猴,怎么会飞跃丛林?在进到赛场的第一瞬间就直接按动求助光环,会成为今年星际网评选的第一奇葩吗? 可她是真的不想去啊。 在更深地了解赛制之后,咸鱼原本的雄心壮志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她只想绝望地躺倒。 这样的烦躁感在林依又来找她时达到了顶峰。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依总是来找她,平时明明几个月都难得见一面,最近却见面次数飙升,就连不太熟悉的同学都会来打趣:白白,你到底还是放弃大小姐,准备另寻他欢了吗? 你们懂什么,天降到底是打不过青梅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会长和小白的感情有点不一样,唉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虽然大小姐很完美,但是未必适合我们的小阮。更何况这两个人本来就就没有可能,阮阮你能早点走出来也好。 即便是毕必芭都惊异地问过她好几次:老阮,你真的要爬墙了吗?我要代替会长谴责你! 阮钰白头痛地揉了揉耳朵:爬什么啊?首先也得有院子,我才能爬吧。 不开玩笑了。毕必芭笑着拍拍她的鱼头,转而有点踌躇道,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最近你的那个青梅林依有点怪,你最好留意一点。 阮钰白迷惘地眨眨眼,随即了然道:你是说她最近总来找我的事情吗?她应该还是很希望有机会可以去超A运动会,可能觉得名额就这样浪费掉很可惜。其实有一点进取的野心也不能算是错,她应该只是钻了点儿牛角尖,等第二场比赛结束的时候,我淘汰掉,她也就死心了。 毕必芭欲言又止,但是因为没有明确的证据,还是点点头,大概是我想多了。 第一次动心总是最印象深刻的,尽管情理上毕必芭知道不应该再和这个叫做厉肆的Alpha有交集,但是送出的心意想要收回又谈何容易? 反正有些时候,毕必芭自己的脚已经先于理智迈到了A班门口,但是碍于上次的对话过于伤人,她已经不敢缠人地黏上去,而是在外边悄悄地往里面偷瞥上一眼。 然后她就看到了厉肆和林依。 从通俗意义上来说,厉肆是一个肥宅,他戴着很厚的玻璃眼镜片,有别于南竹堤的平光镜,很高的度数使得厉肆的眼睛都有点变形,脸上臃肿的肥肉挤到一起,路人第一次看到也许会联想到《千与千寻》里吃太多会被杀掉的猪。 但毕必芭知道不是,在那次全星际安全网络示范课上,她亲眼看到了厉肆是怎么样用那双肥胖的手指飞舞在键盘上,冷质的蓝光照得他不大的眼睛也发出睿智的光芒,最后得胜时的粗俗欢呼也让人怦然心动。 毕必芭忍不住想,人的大脑总是要比外在重要得多。 因而即使厉肆对她呼来喝去,毕必芭也并不在意,甚至因为他不喜就主动卸去了美甲,甚至她本来对烹饪是一窍不通的,也因为厉肆喜欢所以去学习了很多。 那次厉肆主动找到毕必芭,对着自己温言软语的时候,毕必芭觉得全世界的花都开了,一头热地应下他的要求。 等到后来冷静一点的时候,毕必芭才意识到,对方不是被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意所感动,完全就是为了阮钰白的那个超A运动会名额,这是把自己当工具人耍啊。 可知道和怎么做又是两回事,就像她在门口看到厉肆时,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你不是说和那个姓阮的Beta青梅竹马长大吗,怎么还是要不到这么一个破名额?厉肆讥嘲道。 她和我说了,这个名额不能转让。 哈哈哈哈,我倒是没发现你还挺单纯的,这骗人的话你也信?超A运动会可是有不少不错的Alpha,这妹子怕是想去钓凯子吧,你可不要耽搁别人的路。 你放什么屁呢?小白不是那样的人。 真的吗?洗手间那次装成Omega的妹子,还有后来那次引得好多人热议的射箭拉拉队成员,可全是阮钰白哦。你真的相信她一点目的都没有带?你真的觉得她不是为了故意勾引人?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 行,那我换个问法吧,你一个普通的Beta,连标记人都不能,真的觉得她还能看得上你?我看你最近也总是去找她,怎么样,她还像小时候那么乖、那么听你的话吗? 闭嘴。我和她一起长大,当然比你更相信她! 真搞笑,你要是真的相信她,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随着厉肆的最后一声嗤笑,满是Alpha信息素味的教室陷入了令人喘不上来气的沉默,毕必芭的第六感告诉她不能再待在那里,就无声地迅速跑远了。 厉肆是个垃圾,毕必芭很清楚,只是她现在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一个垃圾,正在漫长的脱敏治疗中。 但是林依又不一样。 走在吃瓜第一线这么多年,毕必芭直觉感到这个B班的木讷女生有点不对劲,但是她很清楚阮钰白和她关系有多好,更何况这段对话里林依也一直表现出很相信小白的意思,她也不能用自己没有道理的猜测来挑拨这对青梅的关系。 因此最后在对上好友那双澄澈的漂亮杏眼时,毕必芭还是把猜疑吞下去,没再多说。 如果那时候的毕必芭能预测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会不避嫌地让阮钰白赶紧和林依彻底断联,就像是跑毒一样,离这个毒青梅越远越好。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5) 但想来就算知道,也防不了疯子的。 在天气不是很好的时候,人的心情也会跟着变得阴雨连绵。阮钰白自认为已经说得非常明白,但是还要在她面前车轱辘话说 我想我应该说过很多次了,这个名额没有办法转让。阮钰白被堵在教室里时,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收拾背包的慢速度。 要不是她每次都慢悠悠地整理,恐怕也不至于落得最后一个,这样也不至于被林依给堵住。 今天的劳雷斯电力系统出现问题,阮钰白只能借着窗外昏沉的自然光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到书包里,勉强地用平和的语气说:难道你以为我不想转让名额吗? 我不是为了这件事。对方坐得更近,声音是凝滞的紧,去超A运动会的Alpha真的非常多,也不一定就有几个口味不正常,不喜欢娇软能生育的Omega,而和赛场上的Beta情定终身,甚至因为吊桥反应刚出赛场就结婚,你应该也听说过这样的事吧。 屋内的光实在是过于黯淡,灰得阮钰白都看不清林依的表情,但这不妨碍她觉得烦躁: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A和B在一起又怎么了,明明是普通的情侣关系,被你说的感觉好奇怪。 教室里只有两个人,但阮钰白莫名其妙觉得屋子里散发出另一种不太熟悉的味道,带着点令她不适的攻击性。如果不是知道林依也是个Beta,她恐怕会误会对方是个Alpha。 林依顿了一瞬间,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我只是怕有些Alpha会看上你,你也知道,总有些人口味很变态。 干巴巴地哦了一声,阮钰白问:林依姐,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虽然一直没明说,但钰白你其实是很喜欢我的不是吗?会被别的Alpha看上不是你的错,我也不会责怪你移情,毕竟哪个人会不仰慕A呢? 这疑问完全是驴唇不对马嘴,然而随着林依的逼近,阮钰白不适地退后一步,皱着眉头问:林依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炽热的体温顺着额头传过来,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阮钰白都能隐约感知到烫意。 这不仅仅是普通的生病。 近距离靠近时,阮钰白终于看清对方潮红的面色,一向温和微弯的眼睛里堆满细小的血丝,奇怪浓厚的信息素味道随着每次呼吸传出来,在空气里铺展成更为深而重的味道。 可是Beta又哪里来的信息素? 某种极为可怕的猜测在此时冒了出来。 而林依却歪过身,手指抚摸上女孩净白的脸颊,沉沉一笑:如果我是个Alpha的话,你就不会喜欢上别的人了吧。 明明是相伴多年的青梅,在那一刻阮钰白却觉得危险,皮肤相触的感知令她打了个冷战,后背升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她下意识退后一步:你生病了,我们去医院。 而林依像是听不到一样,走得更近,外面的阴沉天色铺过室内无灯的昏暗背景,下一刻或许会有乌云滚滚而过。 林依又近一步,浓稠的信息素味道几乎就要扑在耳鼻:小白,让我标记你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彭的一声,窗外风声大作,教室的门在这一刻重重地阖上,阻隔断所有和外界交集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给小天使们发红包,还是南瓜马车失效前~ 小天使舟下云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16 07:59:06 小天使小诺,灌溉营养液+2820210416 10:48:32 小天使海豹貓,灌溉营养液+5620210416 01:38:13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43章 新型球灯 教室里是朦朦胧胧的一片灰暗, 不熟悉的Alpha信息素暴涨在不大的空间里,呛得人眼球要流下生理性的泪水,而偏偏这样的味道却来自于最熟悉的人。 阮钰白嗓子发干, 不是恐惧,而是好笑。 而在这一刻, 阮钰白也真的笑了出来:林依, 你是说你喜欢我吗?喜欢到想要标记我? 她握着背包里的笔盒发紧,心里酸酸涩涩地挤出来很多清苦梅子的汁液,只感觉自己这么长时间勉强保护的珍宝,啪一声碎掉了。 我可以让你变成Omega的,小白。林依答非所问道,你太懒惰了, 这样很对不起你得到的资源。但如果你是个Omega的话, 会是个很出色的妻子。我们学校不是有很多Alpha对你感兴趣吗?你不是本来就存着心思吸引别人的注意吗? 不用觉得羞愧。林依目色沉沉,呼吸粗重的同时靠得更近,阮钰白都能透过不算厚的衣袖感知到她炽热的皮肤温度,你变成Omega之后,我会连着原来的份一起喜欢你的。你不是小时候也说过, 想要永远和林依姐姐在一起吗? 屋外是狂风怒号,剧烈的风声像是要掀动天地一般大作, 敲碎了空气中浮动的每一片尘埃,尽数化作凝滞的冷沁冰粒。 疯了。 阮钰白心平气和地想,她的林依姐姐大概是彻底疯掉了。 这样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你的二次分化是谁给的针剂?阮钰白笑了一下,声音是自己都觉察不到的嘶哑,南竹堤?南竹葛?还是厉肆? 距离过近,即便不需要灯光,阮钰白也能看得清林依的微表情, 不由得了然地勾起唇角,原来是厉肆。 主角团的科技大佬厉肆,不但帮着男主南竹堤研制出偷窥专用的针孔摄像头,还在后期成功干掉阮家,一举上位,成为新一代的科研奇迹。 平心而论,这些事情自然和林依没什么关系,然而这不妨碍阮钰白会觉得灰心丧气。 事已至此,其他疑惑的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再多问了,在林依伸出手勾住自己的衣服,眼看着就要张开嘴咬住自己的脖颈前,阮钰白轻声说:可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 只是这样的一句话,便让易感期上头的林依陡然僵住在原地,锋利的犬齿也在探出唇的一瞬间凝住。 林依的呼吸暂停,先于如雷般的心跳响起前,她已经喃喃地问出了口:我已经变成Alpha了,你怎么会不喜欢我? 阮钰白从来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都以温和包容形象示人的林依,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她困惑不已道:即便是小时候的我,喜欢的也是作为Beta的你。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做Omega,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嘴唇翕动几下,阮钰白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喜欢的人,真的是我吗? 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从来都是阮钰白自己去粘人地缠着她,拜托她和自己一起搭乐高玩具,撒娇求她帮自己带蚯蚓软糖。 长大后进入劳雷斯也是,是阮钰白一厢情愿想要和作为青梅的林依永远在一起,当时还惦记着能考到B班就马上向林依表白,在终端上和永远寡言的青梅约饭有邀请她来家做客。 但实际上,这都是她阮钰白单方面的感情,林依真的对她的热情有所回应吗? 阮钰白没有任何的察觉。 因而在林依这一番近似于剖心的热烈告白时,阮钰白不仅没觉得欣喜,而是更觉得奇怪。 林依陷入了短时的沉默,阮钰白自嘲一笑,帮着她找到答案:其实只是找我最方便还不会被拒绝吧,你不必这样,我没有任何想变成Omega的意愿,我就是个Beta而已。 剧烈的风声敲得窗户吱嘎作响,正在阮钰白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对方怔忪道:我当然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非常喜欢了。 幼年时,林依是家中的老二,同时也是最不受宠的孩子。 说是最不受宠也不尽然,更像是家中一块被边缘化的无趣石头。 家人皱着眉头斥责每天都在调皮捣蛋的老大,林依虽然闷着,但从来不闯祸,因此家人也不会谩骂她。最年幼的老小被家人看做成心尖上的瓷娃娃,什么东西都可着最甜美乖巧的宝贝,林依无趣呆板,倒也不会引人怜惜。 她就只是家中的木讷老二而已。 来家里做客的大人们也是这样的感观,他们和林依的父母一起头痛于混世魔王,又抱着最小的宝贝怜爱个不停,林依做的最多的永远都是切水果的活。不仅是大人,同龄的小朋友也是这样,不会有人喜欢枯燥无味的石头。 只除了阮钰白。 还是幼龄的小姑娘脸颊鼓鼓,无论什么时候嘴巴里都塞满着各式各样的零食,像是冬天在努力存粮的小仓鼠。因为总爱笑,一双圆圆的杏眼就快被挤没,却还会歪着头把各种甜腻的饼干往她怀里塞,很欢快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夹心饼干呢?这可是朱古力味道的夹心饼干! 而旁边的阮父怒气冲冲地跨过来,你都有几个蛀牙了?不是都答应爸爸不碰饼干了,怎么还在吃? 然后幼年的阮钰白眨了眨眼睛,斑斓的玻璃糖纸在她眼睛里推积成明媚的弧光,一句话就把阮父气了个仰倒:那是上个月的阮钰白答应的事情,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阮钰白很像是林依家老大和老小的结合体,生着讨喜可爱的圆乎乎样子,性格却有点蔫吧坏。她如同吸引住旁人所有注意力的发光体,源源不断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可也粘附着过于多的正面与负面情绪。 那时候林依也算不上太大,自然不会意识到这些。只是从前的她总会阴暗地想,要是家里的老大和老小都消失掉就好了。 可是在阮钰白把剥好的橘子亲自送到她嘴里时,她又改变了想法。 清甜的果汁在口腔中四溢,林依一抬头就看到女孩全神贯注的微圆眼睛,像是圣诞节时挂在最高处树枝的小球灯一样漂亮。 这样的小球灯,是只有最受宠的孩子才会拥有的,她可以在全家人团聚的时候踮起脚尖,在所有人温馨的鼓励中摇头晃脑地把橘颜色的球灯挂上去,然后开始唱第一句圣诞祝歌。 小时候的林依无比艳羡有权利挂小球灯的孩子。 可长大后的她只想拥有属于自己的小球灯。 林依没有和别人说过,阮钰白就是她的小球灯。 一片近乎窒息的空气里,林依能感觉到自己的腺体灼烧到疼痛,每一次信息素的分泌都在逼迫她去将犬齿咬在眼前女孩的脖颈上,可她却闭了目,温和的语气一如当年,就像是每次分不清朱古力和咖啡味道时一样,怎么会有人真的想要做Beta呢? 不该是这样的,没有人会甘心永远平庸的。 为了能独占璀璨漂亮的小球灯,没有人知道林依有多么努力,她在家人的不解嘲笑中紧闭房门,将自己全身心浸入在书本当中,不知从何时滋生出来的野心,孕育了她化为刀剑的笔杆。 这是她一个人的战役,她只有打败所有前行道路上的恶龙,才可以得到诱人美好的小球灯。 我会站到高处,成为匹配上小球灯的存在。刚开始的时候,林依分明是这么想着的。 然而分班考试的结果是如此让人沮丧,林依所付出的全部努力甚至比不上那些世家子弟考前的一月突击,Alpha天生的信息素如此强大,浩如烟海般抹杀掉她全部的努力,残酷的现实告诉她自己只是个平凡的Beta。 这样的Beta,是配不上甜美无暇的小球灯的。 然而阮钰白大概不会知道,林依从来都不希望她真的考上B班,这些阴暗的想法很早就弥散开来,让这个看似木讷的林家老二在明明发现了考试的掉包与不对劲时,也选择了缄口不言。 阮钰白只是阮钰白,她大概从来都不知道那个看似温柔宽和的青梅姐姐只是个假象,真正的林依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小球灯能永久下坠,一直坠落到只有她林依一人才能够得到的深渊。 林依嘴上说着:小白,不要紧,你已经很厉害了,有时候真的是人天生脑子的差异问题,分班测验不是光凭努力就可以做到的。 可心里却在想:更咸鱼、更废材、更无能、更让人瞧不起下去吧,就只看着我吧,就只让我能拥有你吧。 明明本来只是骗阮钰白相信的卑劣话术,可是到了后来,林依自己竟然也被洗脑,真的认为当时那个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A班、永远充满信赖看向自己的小姑娘只是个垃圾了。 如果只想做懒惰的咸鱼,那当然不如去做个娇弱的Omega。得知人有机会变性的时候,天知道林依有多高兴,要是她能变成Alpha再去永久标记变成O的阮钰白,就再也不用这样患得患失。 但是林依从来没想过,就像是她在终于得偿所愿前的那一刻,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理解阮钰白平静的话:我只想做个Beta。 怎么会有人真的想要做Beta? 为什么会有人真的甘愿做一个平凡无奇的庸碌Beta? 林依不能理解,她是真的喜爱第一次见到的小球灯,那么温暖而又漂亮,可是她又从来没了解过小球灯。 无论是当年捧着橘子甜甜管自己叫姐姐的小球灯,还是现在冷淡地拒绝自己的阮钰白。 初次的易感期来得极为迅猛,理智会被所有身为Alpha的本能所尽数吞噬掉,林依抓住女孩手臂的指尖在颤抖,声音沙哑成粗粝的颗粒:小白,我是真的喜欢你。 做出的所有事情,其实都只为了你这样浓烈到偏执的喜欢。 阮钰白偏过头去,微弱的精神力已经无意识地在手指上笼罩:林依,你冷静一点。 从前阮钰白总说自己并不了解青梅的林依,其实林依也从未了解过她。 这是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两人都在自顾自地讲述着孤单宇宙里的故事,然而只有这样冷凝的空气在诠释无人得知的真实。 小球灯,我真的好喜欢你。 可小球灯不需要。 林依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信息素已经吞噬掉所有的语言,Alpha充满征服欲的本能让她发出低沉的吼声,易感期的到来也会使人的力量翻倍加大。她束缚住阮钰白还在挣扎的手腕,用单只腿胁迫性地卡紧剩余不多的空间,尖锐的犬齿越唇而出,眼看着就要失去理智地咬下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6) 叮咚。 校广播室熟悉的音乐声传来,随即是轻柔如潺潺溪泉的声音,在这样的天气下无端显得愈发有无机质的清透质感。 可是,现在不是停电了吗? 阮钰白另只手攥着的圆规凝住在当场,而林依的牙齿也在距脖颈三厘米处骤然悬停。 大家好,我是卿泠,现在插播一条通知:劳雷斯的所有电力设施将在五分钟后恢复正常。很抱歉这段时间给老师与同学们带来的不便,预祝大家周末愉快。 这样的声音就像是短暂的一小段插曲,冷质的音调如来时一般很快消失,在最后一点广播室特有的沙沙声结束时,一切都恢复到原有的沉寂。 然而,寂静教室里沉默的两人都清楚,并不是这样的。 这骤然插入的声音像是个预兆,透过窄小的窗棂,有无数道明亮的灯光在幽暗的格子间教室中亮起,刚开始只是小小的几间,然而由点成线,由线集面,对面整座教学楼的房间都辉然地亮起。 随着最后一道迅猛的风声,光芒如灿灿的烛火划亮整片寂寥的夜色,教室里对峙的两人有一瞬被这暌违的灯光所刺,竟然都在瞬间同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阮钰白回神的速度要快一点,眼看着林依还陷入着呆滞的混沌状态,连忙将其一把推开,手上的文具哗啦啦落了一地,而她本人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零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重叠成糅杂碎曲,阮钰白呼吸急促地跑开,楼梯曲折幽深,而前面的走廊下已经有灯光在幢幢亮起,追尾的影子像是经年的梦境,无论是好的坏的,都不必再忆起。 这是脱离于所有原著情节之外的,阮钰白和她所有幼稚幻想的单方面告别。 教学楼外狂风呼啸,冬天的暴雨比夏日来的还要更为令人瑟缩,雨水汇集成缠绵的一片,还未踏出室外就已经要淋湿脚面。 路过回廊的会长取下背包,从侧面拿出雨具,撑起伞面的动作优雅安静,神色冷淡地步入雨幕中。 直到有一团蜷缩成刺猬的柔软身影映入眸中。 时值初冬,劳雷斯的室内保暖却还是很到位,因而学校里的同学大多在夏季制服外披上层外套,平时都把御寒的外衣锁在柜子里,只有出教室回家的时候才会重新取出来。 而很显然,现在这个阶梯上被拔了毛的刺猬没有穿任何保暖的外套,雨水毫不留情面地落在她单薄的背部,料子很薄的衬衫蜿蜒出磅礴雨迹,湿透的布料勾勒出她微颤的纤细腰线,细白的肤色扑就过瘦窄成纱的制服前,像是奶油口味的软滑冰淇淋。 还是快要化掉的那一种。 大概是遭遇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夸大点说是不长人生中的最大难关,会让没有历经过磨难的孩子痛哭流涕的那一种。 卿泠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高筒的靴子在雨声里敲出清脆的调子。 可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和其他人相异,卿泠的大脑永远会把理智排于情感前,这就像是机器总会比犹豫的人类更快排出不同事物的比较级,比起情感泛滥症候群的多数患者,大小姐更擅长冷眼旁观。 或者说,司空见惯地淡漠走过。 就像是此时一样。 自然,卿泠确实对阮钰白产生了一点很难产生的保护欲,这种怜惜的感情混杂着一些其他奇怪的东西,她之前一概统称为不太健康的古怪恶趣味。 无论是发现她失血时主动提出的体检、后续默默调配的药剂、射箭场地的突兀箭矢、帮这条有点傻的咸鱼补习,连同明明本来另有谋划的发热期种种,她都一并归因于自己的过度无聊。 诚然,在刚开始的时候,卿泠是抱着偿还阮家人恩情的目的,但是随着交往的深入,她又忍不住会去做一些从来没有干过的劣质事情。 这大概是非常罕见的恶趣味。 中途,卿泠自然也察觉到除此之外衍生出来的一点其他情感,这样的情绪冲动而陌生,然而她不是怯于面对之人,只是还没有彻底理清楚,就已经遭到阮钰白干脆利落的拒绝。 那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只当重新回到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也无不可。 这样想着,卿泠冷淡地收回视线,平静地与陌路人擦肩而过,漫步向前走去。 一滴雨点旋于伞面,温顺地沿着伞面的纹路向下悠悠滑过,落脚点本该是溅起小小坑洼的路面,却被趔趄奔过来的女孩所半路截断。 阮钰白被冰冷的雨水打击到怀疑人生,细软的发丝和脖颈全都是湿漉漉的沁凉一片,而她此时毫不客气地抱住眼前这具高挑纤细的身体,就像是畏寒的小动物在本能地靠近热源。 Omega的小苍兰信息素冷淡幽静,不裹挟任何的攻击性意味,只浅淡地氤氲出薄而淡的雾气,却在此时很奇迹地抚平了阮钰白的心。 在察觉到身前人握住伞柄的动作一顿,眼看着要转过身来时,阮钰白不敢去面对,只急慌慌地抱得更紧,嘴唇因为冰冷而发颤: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哦? 比起现在受到安慰的阮钰白,卿泠的感觉可就不那么舒服了,女孩的身体凉冰冰的,满含着湿气紧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将原本干燥的学生会制服也沾得湿润一片。 当然,这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更为紧要的是,阮钰白实在是黏糊得太紧,湿润的额发可怜兮兮地蘸满了水,此时不但随着女孩颤抖的姿势拂过脖颈,还有一两丝隐约地在向上轻触。 不是很能令人觉得习惯的痒意。 卿泠握住伞柄的手指微紧,淡淡道:你先松开。 然而不知道这话碰到了什么破防点,阮钰白手指一顿,不但没放开,反而像是八爪鱼一样黏得更紧:我错了,你说得都没错,是我眼睛重度近视,大小脑发育在返老还童,性格比老头被蛀空的拐杖还要倔。 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在这样的言语攻势面前,卿泠到底还是放弃挣扎,勉强侧过头去:我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女主当然没有,这都是她编的! 铺天盖地的雨声之下,那双乌黑的双眸安静地映出自己狼狈的可怜样子,像是澄澈的镜面照出她所有的不堪。 阮钰白想,她可真是个烂人。 方方面面的,简直是烂透了,怎么还好意思来缠着女主? 在这样浓烈到快要蚀骨的自厌情绪面前,正常人本来是会收手撤走的。阮钰白本来也这样想,然而手臂在卸去力道的那一瞬间,忽然另有一种极为酸楚的情感铺展开来。 非常突兀地,阮钰白上气不接下气地痛哭出来,比所有要不到糖就耍赖的孩子还要幼稚,刚擦掉这边的眼泪,另一只眼睛里的水雾已经毫不客气地弥散开:卿泠,我好讨厌你啊! 阮钰白原本咸鱼一般平静的生活,全都在女主出现的这个时间点后变得乱七八糟,不仅身边出现了很多变态的奇葩新人类,最为熟知的青梅也变成从未见过的新物种。 从理智上思考,阮钰白当然清楚这些事情和卿泠毫无关系,甚至于更多时候是大小姐在保护她,免她受到了很多外来的伤害。 可她又不是条理清晰的厉害女主角,在习惯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之后,又怎么可能时时刻刻保持冷静呢? 呜呜呜你不许走! 眼看着卿泠抬起手臂,阮钰白上前去拽住她袖子,然而又在瘪着嘴没有丝毫体面地失声痛哭,我错了,我不该把自己遇到的坏事都砸到你头上来,可你怎么能走掉呢? 毫无道理,非常泼皮,孩子王一霸看到她都要皱着眉比小拇指。 我不走。然而卿泠只是拿出纸巾,很耐心地帮不讲道理的小赖皮一点点擦掉眼泪,你别哭了。 我就要哭! 阮钰白哆嗦着去抓她同样冰凉的手,可此时此刻这般的温度竟强过所有温暖的热源,你好过分,我就要哭。 如此冰凉的温度,来自于世俗意义上不与任何强壮贴边的Omega,然而这样没有任何攻击意味的冷淡小苍兰气息,却远远超过所有强势信息素味道可以慰藉的知觉。 被紧紧攥着手指的卿泠一径沉默,也不曾挪动脚步,直至头顶的雨具形同虚设,热传递将两人移挪至完全相同的温度。 深冬的暴雨如雷,在低温的冷冰冰环境里遮盖掉所有的淅沥声响,仅有一两声小小的抽泣偶尔在帘幕中响起,又很快顺着流淌的水滴消弭于落日的瑰景。 雨落于土,待到来年春日,又会催生出新生的碧绿萌芽,只是这时的阮钰白不知道。 是万事万物的结束,也是崭新世界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情节发展好像有点压抑,但还是厚颜无耻地相求小天使们的夸夸 要不然的话,我就要开始无耻自夸了QAQ 透过评论,俺感觉到小天使们的快乐面具快要裂开了,今天给大家投放加大号红包,南瓜马车失效时间改为下次更新前,希望可以帮大家把面具重新黏回成以前快乐的样子,给所有小天使一个大大的啵啵! 小天使因吹斯汀,灌溉营养液+120210417 01:44:26 小天使阿酒,灌溉营养液+1020210417 00:30:51 小天使40365514,灌溉营养液+120210416 22:58:36 小天使莫须有,灌溉营养液+520210416 22:43:02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44章 零食礼包 时间过得很快, 先于第二次的分班测验,超A运动会的第二个考试项目已经逼近,丛林求生的海报大张旗鼓地贴在走廊里, 引得无数同学驻足旁观,和友人兴奋地议论着赛制。 快乐的人有不少, 只除了阮钰白。 毕必芭搂着她脖子一阵狂摇:开心点, 老阮,你看了论坛没?已经有不少网友表示会关注你了,你要不要趁此机会联系几个化妆品赞助商?这么拉流量的时候还能大赚一笔,到时候我就当经纪人,是不是很不错? 正在喝水的阮钰白猛地一呛,抹掉唇边的水渍后, 不敢置信道:居然有人看好我吗?天啊, 那他们要是看到我的表现,岂不是会很失望? 善良的咸鱼为自己不存在的支持者感到忧心忡忡:该不会有人给我下注吧,希望他们不会赔得太多。 毕必芭:要说下注,确实有不少人把钱押在了你身上。 看着好友因为受到期待而亮闪闪的咸鱼眼睛,毕必芭沉默一瞬, 把原本的话咽了下去。 确实是押在了咸鱼身上,不过不是赌她赢, 而是赌她第几天输。 当然,更多的吃瓜网友主要是为了舔颜,在这种严苛的比赛环境里,比起又糙又健硕的Alpha,阮钰白这样难得一见的软妹子当然是非常吸睛的。 除去冷感的大美人卿泠永远地占据着热议榜第一名,阮钰白几乎是受到议论第二多的选手了。 虽然在毕必芭看来,很多观众都是抱着今天还在明天可能就淘汰了的心态, 才表示一定会死守本放的。 太惨了,阮钰白是残酷比赛的吉祥物这件事几乎得到了一致共识,唯一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可能就只有吉祥物本人。 说到这里,毕必芭决定遮掩下这个真相,不去打消咸鱼难得的气势,你想好要携带什么东西去了吗? 一提到这件事,阮钰白就愁眉苦脸起来:还没有。激光炮这样的武器我都没操作过,很难驾驭。我本来想要带着匕首或者小刀之类的冷武器,但是即便是这些也很容易被人夺走。后来我打算改成机甲或者其他的防御性武器,但是我后来想了一下,即便是这些东西也很容易被抢走。要不然我带一个保镖?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雇佣啊。 毕必芭震惊地睁大了眼:阮钰白她竟然是真的在积极准备比赛! 等你比赛凯旋归来的时候,我请你吃果酱烧烤。毕必芭拍拍阮钰白的肩,决定把原来订好的位置延后几天,你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烧烤,熬上半周出来就好了。 阮钰白眨了眨眼睛:比赛的时间不是一周吗? 毕必芭:说得也是,半周可能有点太长,你只要能挺过两天就是最伟大的英雄! 阮钰白: 阮钰白:等我通关的那一天,我等着你跪下来叫我霸霸。 玩笑归玩笑,阮钰白也很清楚,凭借自己的实力估计连一天都很难撑过,可能下地没几个小时就会举白旗,灰溜溜地回去了。 丛林求生的场地是专为比赛设计的星球G404,经过第一轮的校内选拔赛后,十二校共有一千名选手晋级到第二轮比赛。 G404涵盖着各种险象丛生的自然环境,峻拔陡峭的山峰、孤岛环伺的大海、遍布毒虫的热带丛林、一望无际的雪山 整个比赛场地被划分为十个区域,参赛选手会被随机分别投放在不同的场地,最长需要在这里度过七个漫长的日夜,他们需要争分夺秒地赶往G404星球中心的终点,只有拔起限定数量的旗帜时才能获得胜利。 在比赛中途,选手们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捍卫自己生存的权利,除去可以携带一个自备的物品外,他们的手腕上还会佩戴着一个求生手环,在选手觉得无法坚持决定放弃时可以点按它,不然即便是生命特征消失也不会得到救援。 换言之,假如手环脱离人体,那么选手除了求救于身边的拍摄用摄像机,就只能祈祷比赛早一天结束。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阮钰白吓了一跳:这只是个和平友好的交流赛,竟然还有可能有生命危险的吗? 同样在备战的选手点虹瞥她一眼,叹了口气:你到底是哪里看出来这个比赛和谐友好的?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7) 说是超A运动会,这个比赛根本和运动会三个大字毫无关系。作为引得整个星际轰动的比赛,即便比赛没有任何打斗情节,委员会都会强行安排出戏剧冲突,这样才能获得更高的收视率。 更何况,这次比赛场地还不是在普通的虚拟地方,而是在实际的星球。虽说比赛方表示会尽全力保障参赛选手的安全,但是真的有意外发生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及时赶来救援?点虹叹口气,像是我们这样的人,最重要的就是避开所有冲突,保护好手环,能多苟几天苟几天,可以多多上镜就已经是赚了! 说得也是,他们这些意外获得参赛权利的普通人,本来也不是比赛的重点关注对象,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添头而已。 对于此,阮父倒是要乐观很多:我们闺女是有实力的,你没看那个紫武游学院还有个学生报名倒立跑步,因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报名直接简陋上位,网友们都叫他是欧气爆棚的捡漏王。这个比赛本来就有很多不确定性,实力不差的人确实不少,但是也有很多和你差不多情况的,别太担心。 不得不说,这话很好地宽慰了阮钰白的紧张心理。 阮父接着安慰她:实在不行,你到时候就去求助小卿呗,别的爸爸也没什么大指望,你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就行。 阮钰白刚张开唇,楼底下就传来一阵喧哗的吵闹声,夹杂着小孩子刺耳的尖叫,让人的耳膜都跟着震颤。 也不怪阮钰白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父母亲生的,眼看着第二天比赛就要开始,前天还有他们的共同好友带着孩子来玩。现在家里的地板不再是地板,而是奶油蛋糕涂抹而过的童话小镇。 因为这声响,阮父也短暂分了神,转过头来问阮钰白:小白,你刚刚说什么? 在一片刺耳的哭叫声和家长严厉的训斥声中,阮钰白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那天的暴雨就像是一场梦境,因为来去匆匆,无论是教室里混沌冲撞的信息素还是绵长雨水里蔓延开的小苍兰,都近似于很荒唐的一场幻想,唯有手臂上的淤青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自那之后,林依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阮钰白也乐得和她保持这样的默契。 而卿泠 阮钰白咬了下嘴唇,牙齿在粉润的嘴唇上留下细小的痕迹,在阮父的下一个问题落入耳朵时,有点惘然地抬起了脸。 我是问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在一片喧哗的轰趴声响中,阮父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不就是那个防护罩吗?早就收拾好,放在包里了。阮钰白耸耸肩。 作为一条攻击力不太拿得出手的咸鱼,什么进攻是最后的防守放在她这里就像是狗的排遗物一样无用,要想苟得时间长一点,还是要靠防御。 感谢现有的高科技,阮钰白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零花钱购置了一个物廉价美的防护罩,虽然挡不了什么魔法性攻击,但是只要没有惹到大佬,还是可以在危险关头帮她挡掉一次重要的伤害的。 楼下的争吵声暂歇,卧室里的两人同时吁出口气。阮钰白看了她爸爸一样,哼哼道:对比产生美,对比产生爱,是不是在熊孩子的对比下,我一下子就变得可爱起来了? 虽然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阮父必然不会在小辈前这样说,他摇摇头:你还以为你长大多少了?今天老李家的那孩子才上幼儿园,结果和你要背的书包是同款,你都多大的人了,还用花园宝宝的背包参加比赛,羞不羞? 阮钰白义正言辞地反驳:不是,只有他背的是花园宝宝,我背的明明是天线宝宝。这是我们生活在两个时代的证明,完全不一样的好吗? 随便吧,阮父在这样震耳欲聋的小孩子哭闹声中,已经升不起一点说教的心来,只是拍拍女儿的肩,你今天好好休息,我一会儿下去把你的防御环送到选手中心,明早你就不用背着,直接带上你自己去就行了。 一个只装着防御环的背包当然不算重,但是阮钰白实在是懒到让人发指的地步,能减轻一点重量就减轻一点重量。再加上咸鱼和熊孩子天性不太对付,阮钰白也不想到楼下去应付奶油走廊,当即欣然应允,快乐道:谢谢爸爸,你真的我的好爸爸,我之前真的不该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了。 阮父在她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行了,早点睡吧,我一会儿就让他们赶紧走,希望老李这孩子还没有来得及拆开那袋零食大礼包。 看着阮父默默祈祷的样子,阮钰白差点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来:放心吧爸爸,我会帮你祈祷的。 事实证明,阮钰白的祈祷是有效果的。 最后熊孩子果然没有拆开那个零食大礼包,而阮钰白之所以那么清楚,是因为隔天她在比赛中心亲眼看到了花园宝宝的背包。 没错,就是那个塞着各种各样零食的花园宝宝背包。 聚集到参赛中心时,阮钰白都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时间仓促,都没有来得及多加核对就背上了署上自己名的鲜艳果冻包,非常开心地和聚拢在附近的粉丝们打招呼,还美滋滋地以为真的有很多观众认可了自己的实力。 可惜,这样的快乐被点虹的一句话所无情打破。 直升机上,点虹揉了揉眼睛,因为不敢相信,又揉了揉:白啊,这就是你苦思冥想好多天准备的备战武器? 什么叫做天崩地裂?什么叫做地动山摇?什么叫做移山倒海? 阮钰白在直升机降落前,便感觉自己已经出现了高原反应。 旁边有很多选手本来很紧张,见此不由得噗呲一声笑出来,空气中充满了欢快的氛围:阮同学,你带的东西就是这个零食大礼包吗? 太强了,不愧是论坛上的热度TOP,这神操作就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 阮钰白爪子麻了。 阮父果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是纯纯粹粹的坑爹。 这里的坑不是动词,而是个形容词。 直升机的螺旋桨切割开空气,发出冷肃的硝烟味,阮钰白满脸麻木:你瞧不起零食大礼包吗? 本来都快要因为紧张吐出来的选手忍俊不禁,惨白的面色也变得红润起来:不敢不敢,阮同学的选择果真独具匠心。 在这样充满欢乐的快活气氛中,直升机中的人以四人为一组分成几队,分散到了九区的不同方向。 随着嗡嗡的飞机引擎声越来越远,阮钰白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抬头用目光逡巡了一下四周。 落地处是一个丛林,午后炽热的阳光烤得叶片都微微发卷,无处不在的蝉嘶凄婉地哀鸣,叫声让人跟着烦躁起来。 打量了一下其余的几人,点虹毫不犹豫地拿出匕首砍断了刚才脚腕处缠上的藤蔓,看着小伙伴背后色泽鲜艳的背包,依然觉得有点不敢置信,她推了推阮钰白的肩膀,小声道:你这包里有什么机关? 阮钰白收回视线,非常诚恳地坦白道:如果我说里面的怪味豆吃起来有点臭袜子味,算不算一个能熏死人的小机关? 每个选手身边都有一个小型的摄像机盘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拍摄出每一个区域的实地情况,实时在平台上转播着。 而这时候,论坛的实时转播帖子已经炸了锅。 「神他爹的臭袜子怪味豆,这娃还真的带了零食大礼包啊。」 「绝了绝了,我笑到公鸡打鸣,震得所有邻居全都来敲我的门,在他们看到直播的时候,用鸡冠子和我一起灵魂共振出喔喔的明亮笑声。」 「该说什么?阮钰白,不愧是你!我历年来空军的惨痛赔偿终于在你身上看到了翻身希望?」 「炒股做空真的是亏大德,抱着别人会输这样的心态去投资,你真是良心大大地坏了。」 「呵呵呵,楼上你少装,你上次赌白白撑不过两天的时候,可还是我给你点了第二百五十个赞呢。」 「那我也比你强,我好歹是堵的天数,你直接是堵的小时。」 「老子可真是服了这个Beta,也不指望她脑子能想出来什么防御环和防身用匕首了,哪怕是带个机甲也能比这零食礼包强啊。」 「哈哈哈哈哈,花园宝宝铁粉不服,你瞧不起我们依古比古吗?」 「花园宝宝怎么叫,歪比歪比,歪比巴卜吗?」 「你个假粉,那是植物大战僵尸,依古比古要用鸡冠锤爆你的头了!」 「玛卡巴卡,阿卡瓦米,米卡玛卡。」 「你们九区的人怎么还能有功夫闲聊?十区的已经直接干开了,开场就送走一个带机甲的,医疗队估计已经赶到了,希望人还能留一条命。」 「啥?」 「咋回事?」 「诺基亚2G网激情上线,GGMM说的话偶怎么突然看不懂了?」 「我要爬去十区旅游观光了,姐妹兄弟们等我一会儿。」 「我去,十区因为动态发布过多服务器被挤爆,现在已经刷不出来东西了,丛林第一天开场就这么狠吗?」 「十区的课代表来了,因为冲击过大,言语有点混乱,大家凑合着看一下。」 「紫武游的捡漏王这次欧气持续在线,落地在十个区中唯一的平原区,他也知道自己是凭借运气上线的,所以根本就没有想着抗什么重杀伤武器,而是操纵了个巨金买来的轻型机甲,就是为能方便逃命。结果机甲腿还没有站直,就被人给一炮轰了操作室,捡漏王的血流了一地,全场都是马赛克。劳雷斯的两个Alpha直接把人揪出来扔在地上,肩上扛着一个女O就把机甲上的防御型盾牌给卸走,一点情面都不给留。」 「我的天啊,这也太可怕了,这些Alpha是怎么想的?他们是忘了身边有摄像机在直拍吗?出来之后可怎么办?」 「怎么办?热拌!十区已经有粉丝了,说这叫暴力美学,还说这两个Alpha才真正地诠释了黑暗丛林法则,艹着妹子打着人头薅着设备,我甚至怀疑是因为气氛过于不对,管理员才亲手封楼然后炸的区。」 「那些人确实很变态,十区封掉还在发疯,我在好多区看到了他们,还叫嚣着什么败类不配生存,我真的吐了。」 「谁叫你爷爷呢?孙子们,爷爷来了。爷就恨那个狗屁捡漏王没被直接轰死,不然还有地方让你们乱吠?」 「这可巧了,正说着狗,狗就来了。」 「你他妈说谁呢?」 「谁激动就在说谁喽,略略略。」 「你爹死了,你祖宗炸了,你爷爷被我阉得嗷嗷直叫唤呢,你爽了吗?」 下一刻,管理员出现:「引战人员评论标红,已经永久封号,请大家维护论坛的秩序,和平友好地进行讨论,多谢。」 再次刷新,其中两条红色的评论便显得格外显眼。 红字评论:「谁叫你爷爷呢?孙子们,爷爷来了。爷就恨那个狗屁捡漏王没被直接轰死,不然还有地方让你们乱吠?」 红字评论:「你爹死了,你祖宗炸了,你爷爷被我阉得嗷嗷直叫唤呢,你爽了吗?」 九区的论坛出现短暂的沉寂。 「我要发起话题了,#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是看错了吗,十区兄弟是在干嘛?」 「总结:我杀我儿子,我炸我祖宗,我阉我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的总结你是要笑死我吗?缺失掉氧气的这些时间你拿什么来陪!」 「脑补寄生虫现已出现人传人现象,请大家默哀三分钟。」 「只有我好奇捡漏王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按照红字这样的说法,现在平原区没有一个人,只有个摄像机。但是摄像机也没有报警功能,哪里来的救援队?」 「嗐,我当时现场围观了。不得不说,捡漏王运气真不是开玩笑的,当时摔落机甲的时候手上的腕表刚好碰到了一个螺丝,直接按响求救按钮。唔,救援队已经把人给救上去了。」 「就这欧气,捡漏王本来说不定真的能苟很久的,可惜遇到这样的队友,太惨了。」 「那被抗走的Omega妹子是怎么回事,也是紫武游的学生吗?劳雷斯这些Alpha怎么回事,蓄意挑起学校的战争吗?」 「这个倒不是,Omega妹子原来是他们校射箭的拉拉队成员,我记得名字叫图欣遥,上次就站在小白的旁边,瘦得我都有点心疼。」 「这么说起来,这次比赛劳雷斯射箭拉拉队成员来的真不少。图欣遥,阮钰白,还有那个叫点虹的,不全都是当时大家一起吹过口哨的妹子?」 「这群暴力A杀得太血腥了,希望拉拉队的这几个可以撑得久一点,好歹能净化一下眼球。」 「其实按照这样看来,阮钰白的选择还是没错的,起码零食大礼包不会招人觊觎,真遇到什么事也能有个按手环的逃生时间。」 十区的事情在论坛上被炒得沸沸扬扬,然而在比赛场地的选手当然不知道,这时候点虹还在抱着脑袋,为队友的选择感到痛苦不已:阮钰白,你为什么要选零食礼包?放在这就是累赘,选个机甲也比花园宝宝强啊。 而这时候,另外两个队友已经接过阮钰白递过去的饮品,默默啜饮起来。阮钰白将剩下的一瓶插上吸管递给她,笑眯眯道:你要来瓶O泡果奶吗? 点虹抱头的动作一顿,明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忍不住接过来吸了一口,在炎热的天气下能喝到果味的奶制饮品果然是种享受,这不是A泡果奶吗,哪里来的O泡? 阮钰白抬起眼皮研究了一会儿,了然地喔了一声:这是厂家因为超A运动会特意造出来的新包装,新老包装随机发货,你看我这一瓶就还是O泡。 九区论坛集体失声,陷入无言以对的沉默。 良久,才有一条帖子弹上来。 「我没拨错频道吧?这不是超A运动会的丛林逃生比赛吗?为什么我有种错觉,好像现在看的是我侄子都懒得看的金鹰卡通幼儿频道?」 因此,在十区尖声惨叫的硝烟背景下,九队的一支小队排成了专属幼稚园的蘑菇军队,在分享名字前先一同喝掉了一支果奶。 花园宝宝还是有用的吧?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8) 嗯,味道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舟下云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18 01:09:18 小天使八重樫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18 21:04:58 小天使孤舟,灌溉营养液+620210418 20:48:33 小天使氽澈,灌溉营养液+2220210418 13:25:29 小天使37206627,灌溉营养液+520210418 11:59:01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18 07:26:22 小天使因吹斯汀,灌溉营养液+120210418 00:31:03 小天使划船的鱼,灌溉营养液+220210418 00:24:18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720210418 00:04:32 小天使凉寂,灌溉营养液+420210417 23:39:31 小天使陵字兴,灌溉营养液+120210417 23:33:51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45章 真诚致谢 喝掉果奶后, 几个人友好地交换了一下姓名和性别。 阮钰白,Beta。 点虹,Beta。 顾得晚, Omega。 冯稀惕。 前三个人默默地将目光对准第四个人,这个自称冯稀惕的男生头发是罕见的金色, 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有点黯淡, 像是营养不良,然而身高比起绝大部分的Omega和Beta都要高上一大截。 点虹忍不住,好奇问:你是Alpha吗? 帮着收起喝空的果奶瓶子,阮钰白伸头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好像不小心把O泡果奶分给你了, 不过味道都一样, 没差啦。 这个外表很清秀的男生好像有点拘束,沉默寡言地站在那里,被塞过果奶就默默地喝掉,有人把大片棕榈叶递给他就乖巧地放在脑袋上遮阳,有点呆呆的感觉。 阮钰白也没打算能听到他回答, 正要收拾起背包往前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他说了话。 不是Alpha, 我是个Omega。 他的嗓音有点奇怪,带着点烟嗓的沙质感,又带着两块毛玻璃摩擦出来的粗粝,音调却偏柔,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 透过宽大叶片的缝隙,冯稀惕紧紧地盯着阮钰白,好像要窥探对方表情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想要在细枝末节处找寻到惊讶和恶心的痕迹。 然而阮钰白只是点了点头,很稀松平常的样子,阳光筛过丛林的叶片滤在她粉白的脸上,像是流动着的柔美涟漪,随后她掩住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那看来我们可能是全场唯一一个无A小组了,好有缘啊。 冯稀惕瞳孔微缩,随即愣住在了当场。 蝉声窸窣,遮天蔽日的大树下生长着色泽艳丽的蘑菇,几个人踮着脚跳过去,又换了新的叶片牢牢遮盖在头顶。 这不像是在比赛,倒像是在春游。 比起闲适的阮钰白,九区的论坛帖子都快揪心死了。 「两O两B,绝了,这是什么天选开场?」 「你们看没看九区的在线人数,居然是一百零一人,不是每个赛区都是一百人吗?」 「有人加塞了呗,这个不公平的恶心世界。」 「不说这个,分区小组全程直播,还是一百零一个人,我不信没有人和我有相同的感觉!」 「秀粉含泪赶来,连夜扛着设备剪辑制作人的一百零一种死法,这次的初C又是谁?」 「要说初C,那肯定是卿泠大小姐啊,只是她一个Omega估计很难挺到终局,节目组真是不做人,把三个易感期的Alpha排到她身边是想现场展览美女与野兽吗?这倒也大可不必。」 「什么意思,这些易感期的A不带抑制剂吗?怎么能就这样直接降落?海水还不够他们清醒的吗!」 「你们忘了吗?这个节目规定每个人只能携带一件物品。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有人放着武器不选,只选一个鸡肋的抑制剂啊?」 「初C即终C,节目组死了我只说一次。」 「嗐,要是真按照选秀来看,一区那边实力都是A租的,再看看我们可怜的九区吧,只有天凉王破的F班祭天小组,这是谁排的组啊?别说和别人对战了,他们能不能活着走过这个雨林都是个大问题。」 「没事,虽然这几个F班资质的选手实力不行,但是耐不住他们的颜值高啊,希望他们在落选前可以多留点镜头,秀粉不舔颜,真的是天打雷劈。」 「天啊噜,他们头顶上吊着的那个绿色大蜥蜴是什么来路?小白啊,别午睡了,妈妈的心都要为你给操碎了。」 「根本没训练过的空降果然有大问题,这年头还是A班出厂的系统实习生有保障,我去一区看卿大美女喽。」 「满滚不送。」 与其说是午睡,不如说阮钰白是在闭目感知这片广袤的原始森林。从前阮钰白也不是没有去过树林,她会感到风吹和温暖的日光,树叶摇落出大片大片的凉荫,但是也仅此而已。 然而这次不同,她可以听到不远处小溪流淌的汩汩声音,间或有一两条游鱼活泼地跃于其上,林叶间有雏鸟啁啾,淡黄色的柔嫩绒毛轻轻拂动过树梢,深绿色的叶片晃出沙沙的轻响。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隐约在脑海里凝聚成独特的形状,土地新冒出的芽正生机勃勃随风招展,年轮栖息在老树根里,至今已经快要五十岁,而其上有一只绿色的爬虫,身体细长而颅顶眼凸出,呲出的牙是密密麻麻的复齿,发达的眼睑微动时,它长长的尾巴猛地一卷。 倏忽间,阮钰白睁开了眼。 单人专用的摄像头清晰地拍摄下她全部的动作,先于微抬的眼睫,先向上捞的是细白手指,阳光晒在女孩发顶上像是镀上一圈毛茸茸的边,看上去总有点不谙世事的无辜意味。她的面颊是和热带雨林这四个字毫不相关的粉白颜色,被风吹开的额发细软,好像只能任由丛林里的各种爬虫宰割。 一直到她睁开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日光偏移着照射的原因,她眼瞳的颜色偏淡,像是流淌着一波静谧的溪水,发现目标的果决映在她瞳仁里,手掌栖息的是只能无助挣扎的短肢蜥蜴。 在那一刻,很多观看直播的人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另外一个冷淡的身影,然而还不等想清楚,视频里刚刚还冷静的女孩已经弯起眼眉,很是开心地歪过头去。 「我有罪,我居然在一瞬间把她看成了那位大小姐。」 「其实我也」 「想多了,如果那边是绝处逢生的反杀个人秀,这边就是养老人最爱的智慧树频道,这孩子现在忙着傻乐呢。」 你看到没?我抓到啦! 像是没预料到自己真的能抓到蜥蜴,阮钰白脸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因为笑容而牵动,脸颊鼓鼓的,看上去就非常好捏。颤动的黑色睫毛落在眼睑下,摇筛出柔和的淡青色影子。 粉润的唇被阮钰白微微咬住,那双清纯的杏眼汪着波甜意,她下意识向四周看过去,然后在身边人的惊呼声传入耳朵时,她微微一愣,随即收敛回视线,很甜美地羞涩笑了下,只是刚才还兴奋睁开的眼睛已经耷拉回去,怎么看都带着点丧气。 这完全是做对了题后得意地向大人要奖励和摸摸的小孩子,如果不是场景不合适,现场恐怕会有无数妈粉心被揉碎,决定要去组队偷孩子。 「俺终于体会到了养成系的蜜汁趣味,宝贝太甜了,希望她能撑得久一点。」 「久不久不要紧,孩子开心就行了,真没想到一个求生节目能被看成单人寻宝的捉鱼频道。」 「有一说一,你们不觉得阮钰白也没有那么菜吗?她刚才可是闭着眼一把抓到了这个伞蜥,精神力不说出类拔萃也不会落于下乘。单说刚刚的表现,就算是说阮钰白不是补漏,而是正常被选拔进来的我也会相信。」 「嗯应该只是巧合吧,虽然我也很喜欢小白,但是她实力确实不算强,吹得太过也是对其他选手不公平。」 论坛里小小的争执当然不会影响到屏幕中央的阮钰白,在最开始的兴奋劲过后,她逐渐开始觉得不对劲。 不得不说,这次的比赛委员会绝对是用了心,里面的植被竟然是从真的热带雨林里移动栽种于此,连泥巴都散发着一股椿虫的臭味。 但这不是他们也要让蜥蜴变异的理由! 将绿色的蜥蜴牢牢抓进手心里时,有数千根纤细的绒毛搔在掌心,而这只蜥蜴大小和普通蜥蜴差不多,然而那双本就很大的眼睛不但没有隐藏在皮肤下,而是突兀地鼓出来。不夸张地说,比起正常的伞蜥要大上三倍,鳞片很细,但是又不是完全觉察不出,阮钰白感觉自己甚至可以通过手掌心触碰到它的心跳。 阮钰白麻了。 和其他受惊的同伴比起来,阮钰白才是受到最大惊吓的人,虽然她以前在Lumos和卿泠去过很多模拟场地训练,但是那毕竟是痛觉感官都大幅度减少的模式,虽然场面更加刺激,但是就像是比较逼真的4D电影,和这样真实的触感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阮钰白手里的蜥蜴也有两把刷子,趁着抓它的人受惊的当下,忙着断尾逃生,呲溜一下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茂密树林间。 徒留阮钰白拎着那条断掉的尾巴站在原地,泪在心中流。 老弟,不用这么客气,尾巴您也可以一起带走的、 冯稀惕离其余三人休息的地方很远,或者说他有意无意地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在听到响声的片刻就发足狂奔过来,展现了所有人前所未见的敏捷性。可惜的是,他就算再快也还是晚了,只能看着阮钰白手里软乎乎的尾巴叹息:蜥蜴不仅能入药,有些无毒的是可以用来果腹的。 旁边忙着对阮钰白嘘寒问暖的点虹一震:大哥,你这是什么深藏不露的变态大佬开场语? 倒是另一个Omega探究地看了冯稀惕一眼,试探般问道:你家应该不是传统的Omega世家吧? 作为生长在全父辈皆O环境里的Omega,顾得晚从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最传统的O德教育,缝纫、打扫、化妆、茶艺、礼仪、书画、插花与床笫教育一个不落,当然烹饪也是个必修课,只是这其中绝对不包括生吃一个蜥蜴。 没错,说的就是现在面不改色把蜥蜴尾巴塞到嘴里,甚至直接嚼干净的银头发Omega冯稀惕! 顾得晚没想过对方会直接回答,但是也没想过对方会干脆避而不答,只慢吞吞地嚼着嘴里的尾巴,好像这蜥蜴有什么把人毒哑的功效一样。 顾得晚面子挂不住,脸上带出几分怒色:旁人问的话你都不回答,你Omega的礼节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吧?别的人把你当不说话的煞笔哑巴,你还真拿乔当上大公子了? 不知道这话戳到了冯稀惕哪里的痛处,他咀嚼的动作一顿,厌恶地瞥他一眼:喂到你肚子里去了。 顾得晚脸一下子红了,被气的:你! 「两个男人一台戏,男人多的地方就是烦,一天天勾心斗角的累不累啊。」 「附议,要不是为了俩挺可爱的Beta妹子,我早就跳台了。」 「我是男的,我也觉得这两个男O有点作。小姐姐请勿上升全体男性,这里还是有恪守男德的好O的!」 眼看着一直很和谐的团队氛围要尴尬下来,阮钰白心里在挠墙:还有一百米不到就可以走到溪水边了,真的不可以等到我洗完手再开吵吗? 啊啊啊啊明明手里没有蜥蜴了,为什么她还是感觉有东西在手指上乱爬? 阮钰白从来没做过和事佬,但是在看到面露茫然的点虹时,她悲伤地意识到,今天就是自己做出这项挑战的第一次:很多人也不一定是和家人的性别保持一致的,你们看我,妈妈是A爸爸是O,但是也不妨碍我是个Beta。 一个例子可能不太具有说服性,阮钰白眼珠转了转,还是把女主推出来顶缸:还有卿泠卿会长,卿家也是世家,但是会长可能也和顾同学你口中的Omega不太一样吧。性别没办法决定,可吃什么东西我们总是可以决定的! 这话术未必多高明,但是紧贴着他们旋转的摄像机都在提醒当事人,这不是一个适宜争论的好时机。 开始挑衅的人总是会理亏,顾得晚也清楚这一点,因而先退一步:你说得是,我刚才因为情绪不佳太冲动了,向你们道歉。 冯稀惕看他一眼,倒也没再说话。 这事也就算是揭过去,可惜还没等阮钰白这口气松到底,便听到顾得晚接着好奇道:阮同学,你是怎么知道卿家大小姐的事情的? 阮钰白: 阮钰白:请问这位顾同学,为什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阮钰白:现在就是非常后悔担任和事佬一职,现在想要撤回前言,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在比赛场,点虹充分发挥了她身为Beta妹子的粗神经性子,很干脆道:因为小白喜欢会长啊。 不仅是顾得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就连冯稀惕都转过头,沉吟般打量了当事人几秒钟。 很好,这回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现在阮钰白全都开了。 不仅如此,点虹还再接再厉地发挥科普精神:你们不是劳雷斯的人,所以可能不知道,别看小白看上去有点迷糊,其实是非常勇敢的人。无论是抓蜥蜴,还是诚恳面对自己的心意,都是绝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之前在学校,她向会长公开表白过不少次,我要是大小姐本人的话,肯定要感动了。唉,可惜会长的确是很冷淡的高岭之花,到底还是没有接受。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49) 说着,她转向还陷入震惊情绪的两人道:而且你们也知道,如果超A运动会能晋级的话能获得想象不到的奖励,不仅是小白,我也有一个很想实现的梦想。说句实话,以我们这四个人的实力本来就很难走到最后,你们如果还像之前那么幼稚地争吵,还不如现在就按下求生环按钮。 阮钰白:谢谢,我真诚地谢谢你。 旁边的摄像机性能良好,在这样的高温条件下也没显示出丝毫罢工的迹象,阮钰白明白点虹主要是想说后面的话,但是现在观看直播的人恐怕会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前面的那段话上。 阮钰白人没了。 和她预料到的不假,这时候守着论坛的人都在忙着考古,不时就有人从劳雷斯的学生论坛将话题相关的帖子给截了出来。 「没看出来,我们阮阮还是个这么轴的痴情种,妈粉怜爱了。」 「Omega和Beta的恋爱吗?虽然不能说罕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什么?阮钰白竟然喜欢卿泠吗?这也太让人难以相信了一点吧!」 「楼上的人说话真让人膈应,什么叫竟然喜欢?大小姐不值得受人爱慕吗?麻烦你点进现在随便一个视频平台,全站热度第一的剪辑都看了吗?没看就闭嘴。」 「请不要让我回忆起会长一根毒针把三个Alpha捅成糖葫芦的养胃场景,我刚刚把羊肉串的外卖给换成了麻辣烫。」 「不是还有百万粉丝的物理博主出视频,现场剖析她侧身避开蟒蛇攻击的受力情况吗?」 「那个博主皮肤歪到银河系外面去了,言澜粉丝的皮早被人扒下来,现在还有人不知道?」 「作为三个男宝的爸爸,我都不懂你们年轻人说什么了。作为一个专门学这个的硕士,我想说Omega天生体力还是有缺陷的,这和那个叫卿什么的美人实力强不强没关系,这是先天的缺陷。这没办法,Omega本身就是比不过Alpha的。」 「路人宝爸您来啦,会长把您眼里最厉害的A塞进蚌壳里丢进海里的时候,怎么没见到您激情开麦呢?」 「三个男宝的硕士爸爸都出现了,路人含量如此之高,曾经的秀粉表示很激动,已经预热好了,怎么着,是现在开始撕还是现在开始撕!」 而这时候点虹已经转换注意力,好奇地问:对了,我和小白是劳雷斯的,你们是什么学校的? 顾得晚:我是紫武游的。 阮钰白顺势看向冯稀惕:冯同学,你也是紫武游的吗? 咽下最后一点蜥蜴尾巴,银色头发的Omega垂下目光,慢慢地说:我原来也是劳雷斯的。 原来是劳雷斯,意思是现在不是了? 转学了吗? 那真的好巧啊,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你。阮钰白点点头,虽然也有点好奇,但是也没有深究,也是我太懒,很少和别人交际的原因。 冯稀惕看着她身后鲜艳的花园宝宝背包,嘴唇蠕动几秒钟,最后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谈话暂歇的功夫,几个人也正好走到了溪水边。 阮钰白抹了一把汗,以点虹见所未见的速度飞快地冲过去,两只手放在溪流里冲了好一会儿,这才露出个惬意的微笑,原本手心怪异的触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到阮钰白回神过来的时候,庇荫处已经落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活鱼,衬在翠绿的叶片上显得分外清爽。 点虹已经拿出刀片,利落地处理掉鳞片和内脏,将雪白的鱼肉片成薄若蝉翼的小片,皱着眉头送到嘴巴里。 随着又一条肥鱼落地,冯稀惕揩去手上的水汽,在众人惊悚的打量下直接连皮带肉塞到嘴巴里,不时吐出来一条完整的骨刺,还转过头疑惑地问:看我干什么,不饿吗? 如果说点虹吃的还能算鱼生,冯稀惕这就是完全的生吞活鱼,简直是在挑战人类的生理底线。 小白,你干什么呢?眼看着同伴吭哧吭哧地去搬石头,点虹连忙几步跑过去,帮着一起将平整的石头拿过来,又捡了一点树枝跟着移过来,日光浴也不是这么晒的啊。 倒是冯稀惕看出点苗头来:你是要烤鱼吗?可是这里没有火种,恐怕点不起来。 阮钰白放下巨石,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叉腰道:谁说没有火种的? 她转头问坐在树下的顾得晚:能借一下你的眼镜吗? 点虹半张开嘴:你是想用眼镜点火吗?可一般的近视眼镜是凹透镜,很难点着吧。 他是远视眼。阮钰白分外笃定道。 果不其然,摘下眼镜的顾得晚点了点头,很困惑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炽烈的阳光被汇聚在厚重的镜片下,浓缩的一个光斑极亮地集中在切得细碎的草绒上,阮钰白很耐心地等待着。随着时间的过去,逐渐有轻细的烟飞曳而出,旁边是点虹惊喜的尖叫:居然真的可以,小白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引火的草绒燃烧起来后,阮钰白将其丢到草木上,直到大块的石头被均匀烤热,她这才将薄而白腻的鱼肉片摊在上面。 连冯稀惕都特意看了她一眼:这是谁教给你的? 虽然技巧不算难,和刨子类型的钻木取火法不可同日而语,但是对于他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十二校学生来说,很多人恐怕都从未将这样的知识用在野外求生上。 谁教给她的? 阮钰白低垂下眉目,把零食礼包里面的薯片捏碎当调料撒在上面,放在唇里轻轻地咬下去。 恍惚间,有小苍兰的味道从后面细细萦绕而来,比起现在能够娴熟将鱼烤制出辛香甜味的阮钰白,当初的自己要更为手忙脚乱,忙得气喘吁吁还不能得到一个好评,随后记忆中是少女清淡又冷静的声音:还不翻面鱼就糊了。阮小姐,你到底是烤鱼还是在烤你自己? 从前的过多次集中训练到底在阮钰白身上留下痕迹,很潜移默化的,未等想明白的时候就已经烙印在日常的一言一行当中,竟然会让人在同样的雨林环境中产生类似于思念的错觉。 在一片蝉声嘶鸣的背景下,清澈的汗液如同水珠一样落下,阮钰白颤了颤眼睫,无声将其挥落,却又在本人并不在的时刻嘟了嘟嘴,控制不住地想着 这可真是讨厌又恶劣的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卿泠:我教出来的孩子,当然像我。 第46章 分崩离析 艳阳炽烈, 树上的知了宛若永不止疲惫地叫着,尾音落地的时候桃花还没有脱离枝条。 趴在一棵桃树上,阮钰白右手勾住了最矮的那一个枝条, 沾了满手细碎的粉白色桃花,另只手紧紧地环住棕色的树干, 刚要将脚踩上低部的凹处, 就被从后面毫不客气地拎了起来,随即是大小姐冷淡的声音:你是想要压塌它吗?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阮钰白不满地甩了甩手,非常幼稚地扬起头:不是你告诉我,要找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吗?你看,我还特意选了个树底下没有任何菌类的, 而且这是棵很健康的树, 每天都有好好地刷牙,一个被虫子蛀穿的洞都没有。我都按照你的标准选了,你还不满意,那就说明今天不适宜训练,我们改天再来吧。 像是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念叨完, 阮钰白就想溜,奈何卿泠身高胳膊也长, 轻轻松松地就把人捞回来,下巴微微一点:阮小姐,你看看你选的这棵树有超过十厘米吗? 没有,当然没有。 阮钰白自知理亏地摸摸鼻子,然而很快又理直气壮道:对呀,树也是要生长的,等到这棵树的腰围超过二十厘米我们再来吧。 话还没落地, 咸鱼就被人拉到了另一棵枝繁叶茂的槐树前,卿泠惜字如金,只一个字就让阮钰白气到挠树:爬。 抱着极为粗壮的树干,阮钰白郁卒不已地想:你才爬,我是人又不是乌龟,为什么要爬? 阮钰白先是把树干上的小毛刺一根根认真地捡走,又蹲下去把本就绑得很紧的鞋带解开了又绑紧,慢吞吞地把头发扎高一点,然后转过头来悄悄地看了女主一眼。 糟糕,对上眼了! 卿泠双手在胸前环住,戴上墨镜的时候,脸颊的皮肤就被衬得更为光洁白皙。每当这个时候,阮钰白总觉得她像是恐怖电影里的美艳女特工,这时候这个女特工那双茶色眼镜后的眸子淡淡地盯住她,用一种很特工的语气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她爬不上去啊。 阮钰白看了眼树枝,又看了眼她,在发现卿泠一点也没有明白到自己意思的时候,不由得沮丧地想:太讨厌了,女主和炮灰女配果然是没有默契的。 因而阮钰白只好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小声说:我够不到第一根树枝,可能爬不动。 卿泠: 卿泠的情绪透过眼神很精准地传达出来,阮钰白刚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然而一抬头对上那双秀美的眼睛时,她就来了火气,爬不上去就是爬不上去,你以为我刚才没看到这棵槐树吗?我不仅踮了脚,还跳着够了好几次,可是不行就是不行。你个高腿长跳跃力强,不代表我也是啊! 什么叫做用世最强的语气吹着最怂的彩虹屁,跟着卿泠学了这么长时间,阮钰白的学术能力不知道有没有长进,夸人的能力已经进修到高阶状态。 卿泠被她逗笑,墨镜后那双显得冷漠的眼也极轻地弯了一下,如同白日里偶然惊艳盛开的昙花,然而还不等人细究已经收回,那你想怎么办? 阮钰白垂下头,以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语气小声道:我怕你不愿意。 真的不愿意,就根本不会说出来。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卿泠也多少摸清楚了这条咸鱼的性格,也不计较,只淡声道:说说看。 短暂的寂静沉淀在两人的距离间。 在蝉又一次拉长嘶鸣时,阮钰白在它结束吟唱前飞速道:你把我托上去就行。 真是毫不客气,难听点说,那就是蹬鼻子上脸。 阮钰白自己也知道这要求过分,因而说完后只是心虚地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那要是我不在这里,你遇到危险要怎么办? 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啊。要不是进这个Lumos训练室做什么稀奇古怪的狗屁训练,阮钰白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进到丛林里,更不必说还要辛辛苦苦地去学摸鱼和爬树。 可是心里是这么想着的,阮钰白也真的说了出来:你一直会在我身边啊。 那一刻,风簌簌地摇落无数淡粉色的桃花蕊瓣,偶然有一瓣越过槐树,点缀着女孩细白的脸颊,一时竟分不清谁的颜色更为嫩弱。而阮钰白微睁开眼,那双宛若杏核的眼睛里清晰地映出自己的影子,像是最为澄澈的溪流,信赖地照过与之相关的万事万物。 接着,卿泠从那双甜美的眼眸里看见了自己走近的身影,不等阮钰白回过神来,就感到自己的腿被轻柔托起,一举送到了刚刚觊觎很久而不得的粗壮树杈上。 翠绿的叶片温柔地扫过露出的手肘和手臂,带来点酥酥麻麻的痒意,树枝间有凉风吹拂而过,轻轻撩动起她绑得很高的马尾辫,发梢也跟着摇曳起来。 可阮钰白知道,这样的痒意绝不止是因为树叶。 在那双纤长的手指要撤走前,先于理智,阮钰白已经一把抓住那生着薄茧的指尖,在树下的人沉默着看过来时,她吞下本来想好的所有说辞,只呆呆地看着被自己抓住的高挑少女。 卿泠眼眉微动,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在看到阮钰白随风而动的细软额发时,也跟着敛去所有话语。 Lumos的一切皆为虚拟的假象,唯有槐树上那轻轻执握的两只手是这虚幻世界里唯一的真实。 小白,醒醒!桃花色的如雾梦境渐渐淡去,阮钰白被点虹推醒时,还茫然地眨了眨眼,腿部的酸痛蔓延上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坐卧在一棵硕大变异的李子树上,沉甸甸的紫色李子就垂在她伸出的手边。 这里不是Lumos,是超A运动会的第二个比赛项目,丛林逃生的第九区。 点虹的声音因为极度紧张而发涩,是椿虫!这虫子怎么是绿色的? 椿虫本来的黑褐表皮变成了带着绿,长长的触角附着黏液,拖拽在槐树叶片上变成白色的痕迹,不一会儿爬过的叶片就因为这黏液被腐蚀掉,剩余的半片树叶悠悠地飘落下来。 点虹几乎不能呼吸,而耳边忽然传来另一个Omega的尖叫,她顺势看去,惊恐地发现有一只长约三厘米的椿虫已经爬到了顾得晚的头发上,正用着自己的长长口器作势欲刺。 说时迟那时快,阮钰白一把扯过掉落的半片树叶,一个猴子捞月极为灵巧地将顾得晚头上的变异深绿色椿虫包住甩开,眼看着要失去平衡,她一把撰住身旁的树枝,脚蹬在大树的凹陷处,顺着树干猱身而下。在轻盈地落稳后,阮钰白向着百叶伸出手,直到顾得晚也狼狈地半摔半跳下来,忙着把身上的草屑抖落干净时,阮钰白才收回手,得意地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忽视早就站在榕树下的冯稀惕,阮钰白要为自己的杰出表现打上十分满分的一百分。 她真棒! 小白,你好厉害啊。点虹在缓过来后,也不由得真心实意地赞叹道,就刚才你的这两下,就算是说你是A班的学生也没人会否认。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0) 何止是不否认?九区的论坛已经快要炸锅了。 「这谁?这帅气妹妹是谁?还我咸鱼的白小白!」 「这两下子确实很漂亮,肯定之前训练过,是我因为刻板印象判断人了。」 「呜呜呜呜我给大家现场上演一个母爱变质,白白姐姐爱你!」 「其实我早就觉得阮钰白不止是看上去那么草包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赛程第一天,他们刚从直升机上落下的时候,只有阮钰白手臂上一点划痕都没有,那时候我就觉得她动作很娴熟了。」 「这就是劳雷斯F班的实力吗?这已经强得我下巴都掉了,A班的人实力得多牛掰?今年超A运动会怕是没有人能比得过劳雷斯了吧。」 「刚从其他区爬过来的人告诉你,你想太多了,非常多A班的人根本就比不上阮钰白,除了卿家的大小姐没几个能看的,都是垃圾。」 「现在我真的确定劳雷斯分班有问题,之前卿泠和南竹堤不就是重新测验过,结果和入学测试时候的结果完全不同吗?」 「说到南竹堤,这小子也真是有两把刷子,经历过上次的丑闻,我还以为这小子已经凉了,没想到不仅挺到了现在,看上去还毫发无伤。」 「是,最让我惊讶的是这人的人缘是真不错,上次眼看着有个食人花要逮住他,一个劳雷斯B班的选手硬生生牺牲了一条胳膊保护他,这还不算其他的外校人竟然也和他在一个团队,很多本来说是有夺冠可能的都心甘情愿屈居于老二,这人确实有点能耐。」 「南竹堤有能耐?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是真的这么想还是故意说反话的?说他有能耐,还不如说他爹有能耐。老子的大牙都要笑破了。」 「楼上的兄弟,有话直说,倒也不必这么阴阳怪气。」 「我是怕自己一说话就被炸号了。」 「不至于吧,之前也只有十区的那几个有病的无赖被开了禁言功能,你能说什么害得炸号?就是引大家关注吧,真无聊。」 「行,那我说了,假的来骂,真的炸号。」 「快说快说,我的好奇心全都被你给吊起来了。」 「成,南竹堤根本不姓南,他的爸爸其实是****」 随着几个从未见过的屏蔽词,一直运转流畅的帖子突然卡顿住,有无数本来在其他帖子的人也受到影响,不由得皱着眉去其他网站是怎么回事。 有人眼疾手快地截了图,现在于其他的星际网上发了出来,有人去找这个爆猛料人的账号,结果主页已经彻底黑掉了。 「假的来骂,真的炸号。」 有人咋舌不已:靠,这还真的是真的啊。 一时之间,有无数人开始好奇南竹堤的本来身份,论坛的管理员收到命令,疲惫不堪地忙着封号。然而群众的好奇心是挡不住的,他们越是这样封号,讨论得就越热烈。尤其是在比赛变得愈加激烈的现在,很多人都亲眼见证了普通选手的苦苦挣扎,也有了自己想要支持的选手,没有人能忍耐自己亲自看好的崽崽因为皇族这样黑幕被淘汰掉。 渐渐的,上层惊恐地发现,即便他们将整个论坛封停一天,也挡不住大家挖掘真相的好奇心了。 论坛被封禁的这一日,已经到了赛程的第三天。 终于从变异椿虫的威胁醒过来神时,顾得晚愤怒地抖抖衣袖,向着沉默寡言的银发Omega走去:冯稀惕,你什么意思?明明看到了椿虫也不说一句话,是想活活看着你队友送死吗? 冯稀惕沉默地将腰际的自制手雷拿出,用草叶编织的引燃线往上套。 看到对方毫无反应,顾得晚不由得更为恼火:你以为你算是谁?A不A,O不O的,我早看着你不爽了。难不成你是劳雷斯大主教的小公子?不然怎么会这么 话还没说完,冯稀惕的手指已经直接捏住了他的喉咙,那双木讷的眼睛此时凶光毕露,把顾得晚吓得面色煞白,吞下去一点口水。 点虹把腿上的蚊虫拍下去,很无奈地说:你们不要再打了。 这么打下去,天都要黑了。 冯稀惕把手指收回,冷冷一笑:你最好管住你这张嘴。 看着银发的高个子扬长而去,顾得晚转过去呸一声,抹抹嘴巴:你狂什么狂! 除去这些小风波,这四人的小团队氛围还算是和谐。 当阮钰白一行人发现树木渐疏而道路渐平时,都不由得惊喜地发现第九区的雨林路程已经走到尽头,迎接他们的是大片广袤而一望无际的平原。 换言之,他们已经从九区走到了十区。 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九区的其他人也并不算大神的原因,他们这一路并没有碰到其他选手,也没有遇到极为凶残的猛兽,普通的毒物都被冯稀惕和阮钰白给解决掉,堪称是顺风顺水地走到了第十区。 人好像天生就是陆地生物,在热带雨林虽然也能脚踩平地,但是在茂盛到遮天蔽日的树林中还是会觉得不适应,只有来到熟悉的平原才会觉得开心。 点虹不知道十区第一天发生的事情,抹了一把脸,难掩嫉妒道:被投放到十区的人未免也太幸运了吧,这估计就是传说的天选之子。 不仅如此,十区的占地面积也很小,他们才走大半天就已经看到了十区的边界线,一区的海岸线已经隐约映入眼帘。 他们几人简单商议了一下,决定今天在此过夜,好好休整一下,明天就启程去第一区。 用简易的弹弓打到了一只野兔后,阮钰白把背包里的最后一包孜然味的锅巴拆开,碾成粉末后细细地撒在烤熟的肉上面,顾得晚扯下来一根兔子腿,吃得满嘴流油,兴奋不已道:我原本以为顶多两天就歇菜,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撑到第三天,现在就算是在这儿淘汰了我也心甘情愿。 意外就是在此时发生的。 中离子炮划过空气时,旁边刚才用来烤热的废弃铁皮瞬间被汽化,精准地击中顾得晚的大腿时,连着地面上的骨头都化成齑粉。 顾得晚的惨叫尽数被吞噬进这一片剧烈的白光里,空气也被压缩般紧紧皱起来,隔着被烧热的空气几个人只能窥到几个拎着盾牌,笑得趾高气扬的Alpha。 他们手里还拖拉着一个衣不蔽体的瘦弱女生,看上去有一点眼熟,不等点虹再皱着眉仔细打量一下,就听到那枯瘦的女生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快跑! 她眉目惨淡而皮肤皲裂,如不是听到这声音,任谁都不能把她和拉拉队里身娇体柔的清秀Omega联系在一起了。 尖细嘶哑的声音划破空气波,不用旁人再提醒,几个人已经如离弦的箭般飞速弹起,借着夜色的掩护,慌张地躲进丛丛的深绿草垛子间。 顾得晚早就按下了求生手环,在原地哆嗦着把自己蜷成一个颤抖着的球,这几天临时建立起的浅薄队友情,早在那几个张狂的Alpha过来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痛苦地嗳嗳叫着,胡乱地向其余三人逃跑的方向指:他们在那边,我看到了,你们去抓吧。 这几个Alpha倒也不着急,先是把手上摇摇欲坠的图欣遥甩到地上,为首的Alpha一脚踩在她的脸上,厚厚的鞋底沾着不知道什么生物的血迹,在女生惨白的脸颊上留下灰褐色的鞋印:和你的小姐妹挺情深啊,怎么着,是爷几个不能满足你还是怎么的,要让他们往哪里跑啊? 唾了声贱货,这个Alpha收起脚,饶有兴致地围着失去一条腿的Omega转了一圈儿,他手上的求生手环发着蓝盈盈的光芒,而本人在这样毒蛇般的打量下抖了好几下,颤抖着露出个讨好的笑容:他们就在那边,里面还有个大主教的小公子,我已经按下了求生手环,不会影响到你们晋级的。 然而他这话才一落,几个A就已经对视桀桀一笑,后面一个嚼着口香糖的人啧一声,勾起来他的下巴细细打量:宝贝儿,是谁告诉你,我们是为了晋级才留在十区整整三天的? 说着,他往顾得晚的腰上打量了一圈儿,颇为可惜道:小腰还挺细的,可惜,爷不艹没腿的玩意儿。 打量完,他对着后面扛着粒子炮的人不满地挑挑眉:老柄,你打他哪里不好,打腿干什么,玩起来都没意思了。 被称作老柄的人沉默着走来,直接将离子炮举起,对着那颗黑洞洞的炮口,顾得晚再迟钝也意识到危险,拖着另一条病腿挣扎着往旁边走,可还是没能逃生成功,轰的一声,另一条腿也被炸成了碎末。 站在旁边的人摇了摇头,老柄啊,你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急躁了,之前搞图妹子也是,前面也就算了,后面居然还弄出来了血,让我们这种热爱品菊的人多扫兴啊。 老柄拆下了耳边的耳机,也不理他,直接转头看向这一组人的头儿:甲先生,您那边的人刚才告诉我,他们已经找到了卿泠的踪迹,问您是什么打算。 哦,不错。甲先生吹了声口哨,好像压根没看到脚前缩成一团的图欣遥,直接踩在她的身上过来,接过耳机说了几声,挂断后将连呻吟都不能的顾得晚踹远,现在一区的十个岛已经只剩下一个,终点线已出,收拾掉这边的尾巴我们就过去。 开心地吹了声口哨,嚼着口香糖的老乙从腰上拔出个闪烁着银光的长剑,眯着眼睛看向黑暗中的静谧草丛,邪肆地挑起唇角:宝贝儿们,一起来玩捉迷藏吧,可别让哥哥我太无聊哦。 没有光线的草垛子里,点虹吞下一口唾沫,摆着口型惶急道:现在怎么办? 阮钰白抓住花园宝宝的背带,垂下来眼睫眨了下。 从刚才这几个人的对话中可以得知,第二次比赛的终点线不是在之前猜测的G404星球中央,而是就在一区中。 然而,这并不是说直接降落在一区的选手有多么的好运,一区林立着共十个岛屿,想来中间不仅有各种凶猛的野兽,发觉到真相后奔向一区的人也不见少,你死我活的竞争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更恐怖的是,十个岛屿还在不间断地下沉,选手们只能像跑毒一样跑向剩余的岛屿,一直到其余的九个岛屿全部下陷后,成功的终点线才能出现。 光是想一想,阮钰白就要打一个哆嗦,更不必说还有这些刻意留属在十区的选手们。 明明顾得晚已经按响了求生环,自愿放弃所有晋级的机会,对于这些人也造不成任何的威胁,可他们还是直接炸掉了这个Omega剩余的一条腿。旁边的摄像机嗡嗡飞鸣着,他们不仅不躲开,反而像是在炫耀什么战利品一样对着镜头展示,第五个了,今天能不能再捉到三只小猫咪呢? 这些人的对话没有任何遮掩,信息量极大,很显然是并不避讳黑暗中的三个人。或者说,他们笃定地相信今天没有一个人会逃出去。 不知何时,一头银发的冯稀惕已经默默地挪到阮钰白的身边,轻声耳语道:一会儿我们几个分开跑。九区的环境我熟悉,你和点虹分开两个方向,一个向着十区深处跑,一个向一区,能活一个是一个。 阮钰白嗓子发干,有很多东西想说,但到底还是点点头:保重。 冯稀惕向着她粲然一笑,这还是阮钰白第一次见到这个奇怪的Omega露出笑容,而前者已经低语道:我先跑,替你们吸引点注意力,背包给我。 这时候,老乙肆无忌惮的笑声已经近在咫尺,三米外的草丛已经因为银刀的踢踏而在风中瑟缩着乱摇。 阮钰白明白了他的意思,将之前收集的荧光鳞粉掏出,随手抹在背包的背面,无声地交接过去。 在老乙拨开他们眼前的草叶瞬间,冯稀惕一把将空掉的背包抡圆着扔出,闪着荧光的花园宝宝像是古怪的人脸兽物,瞬间吸引了驻扎在原地的所有人注意力。 趁着老乙怔神的瞬间,冯稀惕如同沉默的猎豹一样迅速蹿出去,无论后面传来什么声响,都笔直地向着九区的方向拔腿而出。 夜深了,而真正的求生之战也终于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或者大下章就可以见到啦! 小天使南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19 17:49:23 小天使烛游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419 20:46:31 小天使夏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0 03:32:01 小天使ruby,灌溉营养液+120210420 11:16:06 小天使天天想催更,灌溉营养液+520210419 21:29:37 小天使烛游,灌溉营养液+1020210419 20:46:42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120210419 18:34:39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19 16:40:45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47章 猎物反杀 茫茫的一片原野尽是雾茫茫的灰黑颜色, 不时有刺眼的灯光大片扫过,提着手电筒的人不像是在找人,更像是因为知道猎物逃不脱, 无论如何都只能在他面前瑟瑟发抖,因而在阴恶地享受将人把弄于股掌的乐趣。 不知是不是笃定猎物无力挣扎的原因, 老乙明明早就看到了几个人藏匿的所在地, 偏偏还要故作不知地贴着草垛子的边缘摇开草叶,直到把人的精神逼到崩溃的边缘。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1) 意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黑暗中有一条迅捷的身影窜出来的时候,老乙还以为这是弱质猎物最后的负隅顽抗,压根没有当回事。弯刀落于手里,老乙刚想一刀将其的大腿捅破,就看到一个荧光绿的物体快速地向自己飞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老乙愣在了当地。 平心而论, 这倒是不能怪老乙经验不足, 深夜的时候有几个人形的怪物横空出世,黑色的眼睛以不符合任何五官比例的标准占据了大半张脸,一动不动地盘旋着绕体飞来,周身还像是是狼眼睛一样幽幽发着绿光。 这奇怪的东西被捏住的时候,还在以平缓的语调唱着老乙根本听不懂的语言, 童稚的声音在黑夜里扯出阴森的声调 玛卡巴卡,阿卡瓦米, 米卡玛卡。 总而言之,看起来就是非常的恶心,兼变态,变态到以不是人闻名全比赛论坛的老乙都在瞬间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因为在十区里呆了很长时间,老乙也见识到不少奇奇怪怪的变异物种,当即认定这也必然是其中之一,而绿色的荧光物总代表着毒性, 因而他下意识收回刺向银发少年的手,而是一把将这个绿色怪戳穿。 空的。 塑料的物品被锋利的刀刃划破时传来吱嘎的艰涩声响,老乙就是再傻也明白自己这是被骗了,恼羞成怒之下,当即就要纵身向冯稀惕奔去。 刀刃划过的风声几乎是贴着脚后跟滑过,冯稀惕头也不回,一把将腰间缠着的地雷掷过去,拉燃引线的刺啦花光正好映出老乙叫着等我把你一劈为二,宝贝儿是不是还会这么辣?的紧抿嘴唇。 看到火光的时候,老乙便觉察到不对劲,瞳孔一缩,当即就想往后猛退。可惜惯性的作用太强大,他的脚还没有来得及撤回,土制的地雷已经爆裂地响在近在咫尺的位置。 轰 橘红色的火光映亮整片昏暗的黑夜,随着凄厉的尖叫声响彻原野,阮钰白感到自己的瞳膜也被刺痛,目之所及的尽头是Omega奔跑如褐雨燕般轻快的背影,三下两下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不仅是身为猎物的他们,猎人们也是一惊,老柄眼睛一眯,附耳向夹着烟呆住的老甲道: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刚才那个O说的大主教公子。 他们甲乙丙横行十区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吃了这么个大亏,老甲磨着牙,把余下的烟灰尽数熄灭在快要痛昏过去的顾得晚脸上:银头发那小子就是大主教的崽子? 顾得晚痛得快失去理智,明明已经在昏厥的边缘,却又被这样灼热的痛楚唤醒,他奄奄一息道:是的。 被一脚踹蹬开,老甲也是动了几分真火气,当即把烤成焦炭色的老乙旁边的弯刀一收,对着老柄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三纵两纵地随着冯稀惕消失的身影迅捷追去。 就在此时,有直升机的螺旋桨搅破了凝滞的空气,连草叶也被锋利的桨片刮到,碎成一片随风而起的细腻草屑。医疗组顺着绳索迫降,手里举着大喇叭高呼:九区的顾得晚先生,您在吗? 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好的时机! 点虹当机立断,向着直升机的方向往更深处奔逃而去,老柄没有错过这边的动静,联想起老甲最后对他做出的抹脖子指令,将对准点虹的离子炮方向由腿移向了后心处。 就是在这个时候,原本地面上像是泥娃娃一样的图欣遥手臂一动,像是抓住什么最要紧的救命稻草一样牢牢地薅住了老柄的腿。 这一下子可真是猝不及防,即便是老柄的准头极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所扰,炮击的方向有所偏移。 身后的火光几乎是擦着脚底板燃烧而起,点虹狼狈地咳嗽了一声,不等老柄发怒地蹬开图欣遥,已经在医疗组的面前按下了求生环的按钮,在一片温柔的蓝色中对着老柄挑衅一笑:你有能耐就打啊。 老柄一向冷静的眼睛紧紧地眯起来,了解他的人自然会知道这是罕见的动怒场景,他将离子炮再度举高,然而还不等开炮,就已经有穿着防护服的医生挡在前面,冷声道:点虹选手已经自动弃权,你没有权利再开枪。 图欣遥狼狈地翻过身去,整具身体都是被碾压过一般的痛楚,但是在摄像机拍不到的角落处,她却在背光处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终于! 她想,不枉费她精心筹谋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如愿以偿了! 这个时候,被封断一天的论坛终于重新开启,好多观众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有了抒发的空间,不出几分钟就已经是满地热帖。 其中最火的,当然是关于图欣遥的讨论帖。 「爹的,这群Alpha真他祖宗的恶心,我一个A看着都想吐。」 「图妹子也太惨了吧,还有谁记得她第一天出现时露出的羞涩小兔子微笑?傻逼甲乙丙,你还我腼腆小美女!」 「只有我一个人好奇为什么她甘愿当老柄的物品吗?这对她百害而无一利啊。」 「对对对,我还记得这个小美女,之前可是劳雷斯拉拉队的主力,虽说人气不算是第一梯队,也有很多A来追,好好嫁个普通的Alpha多好,何必来受这个罪啊?」 「嗐,劳雷斯的人说一句吧。图欣遥家里人太薄情了,就为了点钱养弟弟,把这个妹子许配给了一个克死好几任妻子的老鳏夫,听说那个老鳏夫还有很变态的特殊癖好。」 「妹子估计是想找个靠山好脱离魔爪吧,老柄本来在学校里还挺老实的一个形象,估计就是为了骗图妹子上钩装的,这年头老实人的名头全被这群傻逼给毁彻底了。」 「他们就是因为超A运动会的赛制才能如此大胆,委员会要求选手们签生死不论书的时候是为了让大家放手一搏,可不是为了这样做血腥屠杀的。」 「看着图妹子被折磨,我一点儿都不开心,只想让这些甲乙丙去死。」 「不是丙是柄,这死变态我绝对会记一辈子。」 「什么?怎会如此!欣遥可是支持我看十区屠杀直播的唯一动力,这么可爱温柔的一个妹子竟然这么惨吗?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她啊!」 「对啊,她自己都被磋磨得没有人样了,还一直叫自己的小姐妹快逃,我在屏幕前面都要鼻酸了,有些A是真的不是人。」 「我愿意出钱帮图妹子征婚,出来这个噩梦的赛场后再找一个正常人A,过上普通Omega幸福快乐的一生。」 「我也愿意,我可以把今年所有的奖学金都拿出来帮图妹子做心理指导,消除心理阴影!」 眼见着十来条愿意出钱的回应顶上去,有人忍不住了。 「真不知道你们是坏还是蠢,图欣遥遭遇了这些,怎么可能还愿意嫁给A?怕是看到Alpha就已经要下意识地吐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好意地帮出钱还有错了?再说,一个O除了能嫁给A还有什么好归宿?」 「呵呵,谁说O一定要嫁给A的?我看倒还不如成立一个反A协会,让图欣遥做这个协会的代言人,从此帮助所有遭遇过Alpha暴力的人能找到一个地方去求助,这样子不是比嫁给一个恶心的Alpha要好上一百倍?」 「附议。」 「对,建一个反A协会比找一个好A强多了,我们欣遥妹子才不稀罕嫁A。」 「我出一百万星际币。」 「两千万星际币。」 「我还是个学生,没有各位大佬能出的多,但是我愿意做精修剪辑,努力帮图妹子宣传,让她成为我们这些Omega和Beta的一个指向灯!」 这帖子瞬间就被顶出来近一万的热度,还有更多的人在源源不断地加入,支持这项协会的成立。 #虽然我是O,但也有不嫁A的权利#应运而生,成为当年全星际热搜话题排行榜的第一名。 这些事情图欣遥看不到,但是她能猜得到。 或者说,早在答应老柄以携带物品的形式加入超A运动会的那一天起,图欣遥就已经预计到今天的局面了。 实际上很多人都以为图欣遥是个特别惨的白菜妹子,这话对也不对。图欣遥的家人是想要把她嫁给老鳏夫不假,这只是因为那个老头给的钱不少。作为校拉拉队的主力成员之一,要是只想找一个能出更高价帮她赎身的Alpha,图欣遥根本就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然而即便是最亲近的朋友也不知道,她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逃离老鳏夫。 她真正想要逃离的,是Alpha。 无论是变态阴鸷还是温润善良的,都从来不在她的择偶范围内。或者说,她图欣遥从来就不想嫁给一个A,她从来都不想人生只能围着一个A打转。囿于炉台和生孩子这两项被家人耳提面命当成一个O毕生追求的事情,并不曾划分于她图欣遥的人生目标内。 她有更多的野心,也要得更多。 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一点冷血,但是点虹和阮钰白跟她一点也不熟,如果真的遭遇危险,她怎么可能在什么收获都没有的情况下去提醒她们? 包括那个三兄弟甲乙丙,自以为牛逼的像是十区之神,还不是被她当成了最合适的工具! 这三个Alpha大概从没有想到过,在他们肆意屠杀其他选手并通过摄像机吸引来更多眼球时,她图欣遥的曝光率也在大大增加。 勾搭上一个大佬Alpha算得上什么啊?她真正想要讨好的目标,只是一个黑洞洞的摄像机,她要微笑,要怯怯地讨好,要绝望地挣扎,也要偶尔羞涩地期盼着未来。 一次的痛苦算什么,她巴不得这些人踹得更用力,恨不得这些Alpha扇得她脸愈发肿胀,甚至在痛晕的那次唇角已经抑制不住地露出一抹真心的笑。 这些Alpha以为她已经被折磨傻了,只有图欣遥知道,真正傻的人是这些Alpha。 越是痛,镜头前的人就会越怜惜,她够到目标的几率也就越大。 所以,还请这些劣质的Alpha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曝光率难得,在这些血腥的变态面前露出一个柔和的良善微笑,远胜于她在数十数百个Alpha面前卖弄风情。 图欣遥要勾起包括比赛方在内的所有观众同情心,她要脱离A,她要超过A,她要远胜于所有A。 如此的宏伟目标,这些只知道傻乎乎屠杀的屠夫又怎么会懂呢? 这样想着,图欣遥抹掉划过脸颊的泪水,对着摄像机小声地哽咽,弱质纤纤:我怎么样不要紧,只希望我的同学们可以逃出生天,不要再遭受这样的苦楚了。 看吧,那些穿着防护服的医疗队都已经满脸疼惜地向她走进,她此生最为卓绝的一段演员旅程就快要走到终点,想来连优雅谢幕都不行,还有点小可惜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图欣遥捂住脸挡住轻微勾起的唇角,正要向着医疗组伸出骨折的脆弱手臂,肩膀却在后方被重重地一按。 老柄阴鸷地怪笑起来:她可是我的物品,我都没有死,你们凭什么带她走? 图欣遥僵了。 别说图欣遥,镜头前的观众早就把老柄骂得狗血淋头,一时反A协会的请愿已经以几何倍的增长数度迅速顶上各星球的热搜第一。 连见过大风大浪的医疗组都被他的厚颜无耻所惊,愤怒的语气几乎挡不住:你还算是个人吗? 这样的话简直是司空见惯,老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掐住瘦弱女生的下巴,以一种要捏碎颏部骨头的力度笑起来:只要我不死,你就哪都不能去,只能陪在我身边。 太变态了。 这样堪称病娇语气的对话出现在现实生活里,没有人会觉得感动,只觉得恶心。 不知道是不是受这样的情绪影响,明明看到了后面一道灵巧的身影在靠近,医护组也只装作不知,直到来人将手指上套着的带毒骨刺猛地刺向老柄的膝盖骨,而受到贯穿伤的老柄下意识丢掉手中的炮筒,去抚摸自己的伤处 阮钰白手上的骨刺在更用力地往下,嘴里含着血沫在叫:求生环! 呆了一瞬间,图欣遥已经回过神来,用尽全身的力量把老柄的左手按向本人从来没有想过会使用的右手腕处,老柄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连膝盖的伤处都顾不及,只想一把挥开图欣遥向上够的手。 可惜已经太迟了,连骨裂都体验过的图欣遥根本就对这样的力度无动于衷,更不必说她明白自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即使手腕都被捏得错位,指尖的力度也丝毫未褪,宛如中了魔一样抓住他的手按下去。 按下去,只要按下去就好了。 好像只是短短的一秒,也仿佛度过了接近二十年痛苦绝望的无涯人生 求生环的□□,亮了。 由于老柄弃权,选手旁边的摄像机自动熄灭,图欣遥脱了力倒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一直到被拉到直升机里都抑制不住涌到唇角的笑意。 十年磨一剑,她终于成功了! 很多年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眼酸这个开辟新路的Omega,甚至都在咬着柠檬说她不过是运气好,在镜头前遭受三天罪竟换来数不清的资源和荣耀。 每当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图欣遥都只当做耳边风,因为根本就没有知道摄像头前的画面不是偶然,而是她辛勤准备了十余年的必然。 她图欣遥必定会脱离Alpha,这就像她必定会成功,九死一生中的生,是她仅有的最高筹码。 当然,这个时候的图欣遥预料不到未来,只能仰躺在救生舱里面忍受所有骨头修复的酸痛感,看到阮钰白的时候她抬了抬头,用嘶哑的声音道:老甲在发现你的时候就把你的踪迹告诉给了一区的人,我劝你还是现在就弃权吧。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2) 眼前的女孩全身尽是斑驳血迹,不知是来源于自己还是Alpha,然而即使这样的狼狈也不损她眼眸清莹,粉润的唇瓣像是采了数支桃花精细染色。 也怪不得,这些Alpha混子收到的命令明明是斩草除根,但是却总有人会生出点歪心思,想要再做点别的什么。 想起之前对方的救助,图欣遥咳了一声,勉强道:我承认我利用了你,但是劝你放弃是真心实意的,那些人连卿泠都堵到了,必然不会放过你,你还不如现在赶紧退赛。 听了她这么长的一番话,阮钰白原本迷惘的眼睛反而逐渐坚定起来,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是我要多谢你。 不说识人无数,图欣遥看人的准度也一向不错,当即她敏捷地找了个摄像机的死角,对着阮钰白勾勾手。 周遭的医护人员在紧急讨论救急方案,但是不出五分钟就会把还没有退赛的她驱逐出去,阮钰白下意识伸出了手,便感到那双粘满血液和营养剂的枯瘦手指向着自己塞过来一个扁平的硬物。 是这几个人交流的对讲机和蓝牙耳麦,不知道图欣遥是什么时候从老柄身上拿下来的。 图欣遥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随即眸子静静地阖上:阮钰白,你可真固执。 还有,谢了。 这些话是没有被摄像机记录的真实,而阮钰白把脸上的血迹抹干、跌跌撞撞地向一区行进的时候,都不明白自己是在做什么。 鬼迷心窍,她抿着唇把一绺乱发往后拨,这只能说是鬼迷心窍。 不说卿泠本身的战斗力,看过原著小说的阮钰白自然清楚,即便剧情有一点参差,卿泠的女主光环却没有改变。 即便不是在运动会而是在海边的度假盛宴,卿泠也必定会得到男主的搭救。 【屋漏偏逢连夜雨,在海边的飓风袭来的时候,卿泠的发热期到了。最为吸引人的小苍兰味道流泻而出,无数本就勉强克制心意的Alpha再也忍不住,抱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赌徒心态,三五成群地把高挑静美的Omega围绕在中间。 卿泠是个好女人,当然不会甘心就戮,可惜发热期的她体力大大降低,被众人围绕的时候已经分不出一丝力气来挣扎,只能苦涩地咬下舌尖,即便是自尽,也绝不让这些Alpha玷污了她的清白。 就在这时】 只听咚的一声,阮钰白放下手里的木桩,眼看着发狂边缘的Alpha倒下,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在力竭前抹掉发丝上的汗水,有气无力道:发热期怎么连抑制剂都不带?卿女士,你是疯了吗? 然而只有阮钰白心里清楚:不是女主疯了,是她阮钰白疯了。 这是男主的戏份,她抢来做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她也打算要退赛,即便是吐血也可以得到顶级的医疗,这样算起来还赚了呢。 因为沉浸于自己的思绪,阮钰白也没有看到仰躺在地面的少女手指微缩,汹涌的精神力连同一管清澈的药水都被推入泥土中。 阮钰白苦中作乐地揉了下自己的脑袋,语焉不详道: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你了。 女主受苦的时候,男主不在怎么可以? 忽略掉心中奇怪的不适感,阮钰白把手上的木刺摘掉,就要转过头离开,正在左腿迈出去的时候,衣袖却被轻轻一拉。 乌发红唇的少女眼神安静,可随着呼吸飘散的尽是幽淡的小苍兰气息,就快要顺着袖管切入皮肤肌理的每一寸当中 阮小姐。这个看上去极为柔弱的病美人收回拉扯的手指,红唇微动。 你可以标记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能理解大家的不愉,但是这个星球名字叫劳雷斯(lawless),所以本身就有很多值得人诟病的地方,不然女主后来也不会(捂住剧透的嘴) 在这样不太健康的社会里,不同的人遭受了不同的倾轧,手里也握着不同的牌,因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打法。 青梅(林依)有青梅的打法(既然Beta在社会里只能做二等人,那索性就直接变成Alpha)。 图欣遥有图欣遥的打法(用现有的资源去背水一战,以一次的痛苦换得永远和Alpha这个性别脱钩的机会)。 女主有女主的打法,包括冯稀惕和言澜也有属于他们的打法。 不能说哪种方法最好,也不能说谁做得最正确,只能说每个人都在现有的牌面里,尽自己的努力打出了他们力所能及的最优解。 小天使 夏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1 03:24:32 小天使 小丶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1 13:34:59 小天使 海豹貓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421 14:04:43 小天使划船的鱼,灌溉营养液+120210421 00:13:49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48章 清蒸水煮 一直到拖着卿泠躲到大块的礁石后面时, 阮钰白都没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深夜的浪花翻滚出腥咸的海盐味道,夹裹着湿润的空气铺在鼻尖上,就好像自动生成块小型的盐碱地, 阮钰白单手捂住怀中美人的红唇,另一只手扒住粗糙的礁石往外窥探。 不远处, 有扛着□□的人踩在沙地上, 鬣狗的涎水流淌在地上,不时发出低低的吼叫声,拉扯着他们的选手不耐烦地把绳子一揪,对着蓝牙耳机道:还没有看到卿泠的踪迹? 我就不信了,一个发热期的Omega,即便是用精神力打倒了三个A也必定是强弩之末, 就算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她又不是什么美人鱼, 还能跳回海里化成泡沫不成! 美人鱼本鱼的稠丽黑发绕于手腕,不受控地散发着清幽的小苍兰味道,海风拂动,眼见着就要把Omega所在地暴露于人前。 能活到今天的选手本就不是什么呆子,扯着绳子的男人鼻翼一动, 黑夜中的眼睛带着嗜血的味道准确地盯过来 在眼神对视上的前一秒,阮钰白猛地一缩头, 按住卿泠的手也不自觉用力几分。 随即,阮钰白下意识咬住下唇,不敢置信地低头去看还阖着双目的少女。 长发迤逦开,在夜色中勾勒出惑人的弧度,眼睑微垂,纤而黑密的眼睫随着风很无辜地微颤着,在苍白的肤色下就显得更加我见犹怜。 看到这一幕, 阮钰白气得直咬牙。 所以说,有没有人可以告诉她,为什么女主还带咬人的啊? 什么美人鱼?这哪里是什么纯洁善良的美人鱼,分明是吞骨头不眨眼的凶猛大巨鳄。也别做什么小说女主了,明天改行去挑战世最猛杀人鱼吧! 从出生到现在,阮钰白就没有遇到过这么荒唐的事情,除了离谱两个字外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 说回到二十分钟前,阮钰白本来想闷上一棍就不留名地撤退,当时按下求生环还能赶上今天撤离的最后一趟班机,说不定还能和点虹她们胜利会师。万万没想到,后来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 阮钰白小心翼翼地撤开手,在看到掌心里的月牙痕迹时,想要挠人的心都有了。 至于吗?她只是捂嘴的时候下手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目的还是防止被人发现,女主怎么还带咬她的? 现在是前有财狼怀有虎豹,阮钰白都能听见迷彩服摩擦传来的细微声响,拉着鬣狗的人已经越走越近,她已经默默挪动向求生环按钮,只等被发现的那一个瞬间就猛地按下去。 鬣狗的灰黑色毛发已经映入眼帘,阮钰白手心出汗,就在要拍下去的那一刻,不知道耳机对面的人说了什么,这个穿着迷彩服的人眉目一厉,脚步顿时停住:什么?南先生和那个女明星也不见了! 往好的一面来说,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男人就停止了脚步。但是从坏的一方面来说,这个信息的紧要性似乎很高。也不知道他对着耳机说了些什么,不出几分钟的时间,就又来了五六个同样穿着迷彩服的选手,神色凝重地一起讨论起什么。 这个南先生,想来就是南竹堤了。如果从这个方向往外扩散着想下去,那么他们话里提到的女明星应该就是言澜。 事已至此,情况已经不可能变得更糟糕。阮钰白一边扶着卿泠的肩膀,还有时间顺带着回忆了一下相关的剧情。 【在看到言澜的时候,南竹堤也吓了一跳,眼镜后面的黑眸一下子紧凝起来。趁着没人注意,他一把将这个穿着热辣短裤的小女人扯远,眉头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你来干什么? 言澜把墨镜摘下来,这个在别人眼里高冷不可接近的女明星不满地嘟起小嘴:怎么,有了卿姐姐后,你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了吗?卿姐姐看上去挺大度的,没想到背地里也这么小家子气啊。 平日里,南竹堤倒是对这些无聊女人的拈酸吃醋很是乐见其成,但是现在正是他和卿泠感情升温的关键时刻,哪里容得这个调皮的小女人作乱?当即他粗鲁地推着言澜的肩膀就要把人送出去,揉搓的指尖上还残留着女人滑腻腻的触感,但是态度却很冷静:赶紧走!再废话一年内都别想见我了。 大丈夫当断则断,比起那些拘泥于小情小爱的男人,南竹堤当然分得清轻重缓急。 看到他这样,言澜娇俏瞪着的眼一黯,心里更是对卿家的大小姐恨上几分,嘴上却还是娇滴滴地撒娇:臭南哥哥,坏南哥哥,谁是为你这个大坏蛋来的啊?人家可是被请来做这次海岛开发计划的主持人的。要不是哼,谁愿意来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破地方啊? 南竹堤跟言澜青梅竹马长大,自然知道这小丫头是醋了,说着什么工作不工作的,殊不知那双翦水秋瞳已经出卖了她,现在只是故作姿态罢了。戴着平光镜的Beta心里一松,揪着这小丫头的鼻子无奈道:你啊,鬼主意可真是多。 言澜留下来的事情敲定,而这时候的南竹堤还不知道,两个美女争风吃醋的场景是怎样香艳,又是怎样让他幸福到苦不堪言。】 忽略掉其他严重不符合实际的描述,阮钰白猜测男主的这个青梅现在估计也出现在了比赛场地。虽然她现在囿于消息闭塞的原因,并不能像是观众一样看到实际的情况,但是估计言澜是作为直击记者之类的人选出现在现场的。 就是不知道 阮钰白半拢住卿泠细长的脖颈,一边苦哈哈地想,不知道这两个可以赎她鱼命的两个角色,现在到底在哪里呢? 身为一条无辜的咸鱼,阮钰白自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就沉眠在距自己不到一百米地的小丛树林下,而且罪魁祸首就是她怀里看上去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卿泠本女主。 「大小姐是不是有点太狠了?那道精神力是怎么动的我都没看清,南竹堤和言大明星已经全倒了。」 「嗐,卿泠的官方博客已经被言艺术家的粉丝给冲毁了,战况惨不忍睹,我不敢对战,只敢悄悄地给其他勇士们点个赞。」 「我只是在看比赛的间隙去捡了块橡皮,怎么一回来就什么都看不懂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卿泠遇到发热期,本来要用抑制剂控制,结果南竹堤看到女神想捡漏,刚空降的言澜不知道为什么吃上了醋,弄出的响声被卿泠发现,还没等解释就直接被大小姐干脆地K.O.了。后面的几个南竹堤小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卿泠一个字在那动了鬼心思,结果还没等硬上就在背后遭到了路过选手的天降正义。」 「你的这个描述,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有点熟悉。利申:我是劳雷斯的。」 「劳雷斯的老乡顶一个,特别是这个天降正义,真是莫名其妙的耳熟,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起来劳雷斯,F班阮钰白的动向你们清楚吗?傻逼老柄,退赛就退赛呗,垂死挣扎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要放什么大招,结果瞬间就被反杀了。这还不算什么,他的摄像机没了以后,我最后看到白白的时候就只是在直升机配备的固定摄像头里,从她离开后我就再也没见到小可爱了,呜呜呜呜。」 「怎会如此?选手的摄像机不是人手一个吗?都赶上现场直拍了,阮钰白的那个哪去了?」 「呵呵,感谢甲乙丙的三辈子祖宗,要不是他们一顿狂轰乱炸,白白的摄像机怎么会被炸个空?还有南竹堤那群该死的小弟,要不是他们那么死沉,怎么会刚好把大小姐的摄像机也给压坏了?混球玩意,我要开始脸滚键盘式骂爹了!」 「别说话了,我现在正观看一区的第二个岛屿直播,从南竹堤的小弟之一镜头看,我发现一块大礁石后面隐约露出了一个女人的阴影,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卿泠。」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3) 「靠,在哪里?我也要看!明明是在镜头前,为什么我也要跟着屏息静气?呜呜呜呜拜托千万别发现大小姐,不能看直播也没事,我就希望她能撑到最后,一个没带抑制剂的O还正好到了发热期,这可怎么抗啊?」 「啊?你说什么?大小姐是有抑制剂的,这就是她选的携带物,第一天的时候大家不就都知道了吗?刚才也有人提,怎么可能没抑制剂!」 「那为什么会长还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而且据我的鹰眼目测,她现在好像是歪在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这是被偷袭了吗?」 「你要是说卿泠一对百力竭倒下我还信,被人偷袭,哈哈哈哈除非她是装的。」 「不瞒你说,我真的觉得大小姐是故意的。靠之,后面这个人是谁,我现在就穿越所有火线去径直暗杀TA!」 「看看选手的摄像头直拍不就知道了?但你的猜测要是成真的话,论坛估计早就炸了,除非现在有选手的摄像头坏掉了等等,除了大小姐之外,还有谁的摄像机也坏掉了来着?」 一时之间,这个最热的帖子陷入了短短的沉寂,好半天,才有人不敢置信地颤抖着发出从未想到的答案。 「阮钰白。」 被提名的人自然不晓得外面的风雨,阮钰白现在还直勾勾地盯着聚集起来的几个迷彩装男人。眼看着他们要牵狗离开,才松出一口气,可惜身上紧绷的弦还未来得及彻底放松下来,那个领头的男人却忽然调转了方向,往这块大礁石看来:我刚才闻到了一点很淡的信息素味道,再去后面探测一下。 哥,你也太保险了吧,以卿家那位大小姐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愿意来这里躲着? 少废话,快去! 好的好的,得令!小的这就去。 一行踢踏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阮钰白本来吊在嗓子眼的心反而慢慢悬下来,明明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却蓦地冷静下来。 现在按求生手环已经来不及了,之前的甲乙丙事件已经让阮钰白看明白,这些人就是以戏弄其他选手为乐的,即使她按下求生按钮也不会被轻易放过。 求生环 刚才直升机里图欣遥的提醒还在耳边盘旋,阮钰白眼睫颤了颤,目光在自己的手腕和卿泠的腕间游移了几下。这块大礁石后面只有粗粝的沙子,而她现在身上空无一物,只有这两个东西算是可移动的存在。 理智告诉阮钰白,摘下卿泠的求生环往外掷是最好的选择,即便少了求生按钮,女主光环也可以保卿泠性命无虞。 可是。 阮钰白垂上了眼睛,不合时宜地想,自从遇上卿泠起,她基本就没有什么理智的时候。 而现在这个混蛋还在咬她的手! 一个重物被抛落在丛林中,正要往礁石后去走的人脚步一滞,征询地看向牵着鬣狗的打头人。这时,他们的耳机嘀一声响,惊喜的声音几乎要越着蓝牙耳机而出:南先生和言澜小姐都在这里,快来几个人帮衬,兄弟人手不够了! 原本这领头人还在踌躇,听到这声音再不犹豫,一挥手,本来已经要走到礁石边的人跟着撤退,不出十秒种的时间,就已经消失在沙滩边界。 在看到人走了之后,阮钰白才终于能分出心思来看微闭双眸的始作俑者,简直是在咬牙切齿道:卿女士,你咬得还舒服吗? 咸鱼的手指白而软,打小起就圆乎乎的,很多长辈都喜欢捏来捏去,笑着称这是个小福手。 而现在,她手指的末端已经消失在美人唇瓣的边缘处,再向外则是被夜色映得格外光洁的净白皮肤,配上卿泠线条优美的脖颈,更是极富有艺术感的美艳画卷。 可阮钰白一点都不这么觉得。每一次指尖的下意识微缩,都代表着看不到的齿痕在默默加重。不仅仅是鼻间,阮钰白感觉到指腹处都缠上了细细密密的清幽香气,她再一摸空落落的手腕,真是快要哭出声来:呜呜呜,你别咬了。 无用。 阮钰白又要拖着人转移场地,还得分出一丝心来哄人松嘴:我的蹄子有什么好吃的,等比赛结束,我把所有的蚯蚓软糖都给你,那个比这个好吃多了,好吗? 无效。 到了最后,阮钰白已经筋疲力竭,腿部又胀又酸,肩也无力,嘴唇在呢喃着完全没过脑的话:大不了,之后我再让你咬行不行? 松了。 等等,力道竟然变松了! 阮钰白喜出望外,不负责的承诺更是论筐般的往外流:我到时候让你随便咬,你想怎么咬就怎么咬,清蒸水煮还是红烧着吃都随你。现在先松开吧,乖。 明明是信口胡诌的话,却没想到美人的唇微松,阮钰白趁机连忙把自己抢救出来,现在已经累得骂人的心都没有了。 咸鱼好难,她真的好难! 她后知后觉地想,自己真是胆大包天,一个小小的炮灰女配竟然敢对着清冷的女主角喊乖,不愧是她阮总攻,这样想起来,还有点美滋滋的呢。 阮钰白苦中作乐地这样想,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大总攻的目标鼓舞,终于转移到一个可充作避难所的临时山洞里,把卿泠的手臂往旁边一撂,瞬间感觉自己的生命都得到了升华。 倒在洞穴里,阮钰白一边重重地喘息,一边把发丝往后撩:怎么着她这也算是女主的救命恩人了吧。不说是什么大救命恩人,是个芝麻大小的也很可以了,不知道能不能让她刚才破坏掉戏份的后果稍微变好一些。 奈何,女主根本就没有什么报恩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正在阮钰白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沉睡的美人眼睫微颤,乌黑的双眸里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些许混沌,很显然还并没有清醒过来,可嘴上冷淡的语气却证明这就是本人:你就是这么标记我的? 本来阮钰白眼皮都要开始打瞌睡,被这清淡的声音一激,瞬间清醒过来几分,只是她实在太累了,半耷拉着眼皮沿着小苍兰的气味靠近卿泠,象征性地咬了几下,嘴上含糊道:好了吗?你真难伺候。 随即,她就要身子一歪就地入睡,可惜睡意还没有笼罩全身,就被脖颈后的一阵痛意所唤醒,这回人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阮钰白不敢置信地盯着女主那双纤长柔美的手,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刚才对方就是用这一双手拎猫一样掐住了自己的后脖颈。她看进那双雾沉沉的黑色双眸,若不是小苍兰的味道已经将整个半封闭的洞穴紧紧覆盖住,她怕是一定会以为女主是在刻意报复。 我标记,我会认真地标记的,你别掐了。阮钰白后怕地捂住脖颈,慢吞吞地重新爬过去,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当是在嚼一块柔软的木头。 《窗边的小豆豆》不是说了吗?咬树皮可以延年益寿、百病不侵,更不必说这还是女主牌子的树皮,想来比唐僧肉的价值还要高昂呢。 话虽如此,在因为力道敷衍而再次被捏住后脖颈的时候,阮钰白是真的濒临爆发边缘,眼泪是扑簌簌地往下落:你是女主你很了不起吗?为什么只会欺负我!呜呜呜呜我又不想和Omega在一起,干嘛要强求我会标记啊? 我不会标记,你清楚了吗混球女主?我根本就不会标记! 这话完全是暴怒之下脱口而出,在说出的瞬间阮钰白就已经后悔,心虚地偏过头看了一眼卿泠,在看到后者还是微阖着双眸没什么大的反应时,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再被捏脖子的时候,阮钰白是一点都不抱怨了,老老实实地做一个贴心的合格工具人,不但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还很温柔地在不同位置调整力道,手指也规规矩矩地只搭住卿泠的肩部,多一点地方都不会冒犯。 最后在卿泠终于松开手沉沉睡去的时候,阮钰白已经连挪窝的力气都没有,就地闭上眼睛,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还因为夜间温度的降低而无意识地向另一具躯体凑了凑,像是无意识凑近热源的乖巧小动物。 这些事,是除了夜色中的海风都无人知晓的事情。 总之,等到卿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单腿立着的女孩站在海岸边,手里抓着跟削得很尖利的木棍,看样子是想要捉鱼。 然而依照她身边的泥坑来看,战况恐怕不太顺利,这时候一条大鱼摇头甩尾地越水而出,扑了阮钰白一脸的海水,呛得她不停地咳嗽,软白的脸蛋都皱巴巴地黏在一起,不知道又在那里小声地骂着什么。 整个人看起来是狼狈的不行,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教她的东西是不是都学到了哪里去。 相比于她,卿泠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很干爽,昏迷前湿漉漉的泥巴味道消失得无影无踪,旁边升起来温暖的篝火,上面正烘烤着属于自己的外衣。 似乎察觉到卿泠的注视,阮钰白回过头来,一双盈盈的杏眸汪了水,微怔之后很讨巧地甜美笑起来:你醒啦! 卿泠收回去够自己外套的手臂,能感觉到身体还泛酸,不知道是不是顿住的动作让对方误会了什么,阮钰白惶急地摇摇手:你的外套不是我脱的,是你自己扒下来的,真的,我没有骗你! 她的衣服还黏着水,海浪像是无休止一般扑向她纤瘦的身躯,露出的皮肤本来是柔润的香草白,却因为这段时间的折磨泛起浅浅的红痕。从这么远看过去,卿泠都能看见她一向白而软的手指上全是摩擦的伤痕,斑驳出淋漓的血痕,而再瞥一眼火堆旁的废置木块,火到底是怎么燃起来的几乎都不必再想。 之前卿泠教过她很多次钻木取火的方法,可无论是传统的刨木式还是精巧的易洛魁族式,阮钰白都是连耍赖带撒娇地全都避过去,一次都没有点着过火。 那时候还有着全套的工具,可现在的阮钰白,到底是凭借什么自己点起来了火呢? 从阮钰白的角度看,神色冷淡的大小姐拎起外衣,满脸冷肃地穿好后向自己走来,她误解为对方是真的生气,不由得更加紧张地解释起脱衣问题,然而还没等我真的不是流氓的辩解流曳出唇瓣,她就被一双藏着小苍兰味道的手臂紧紧拥入怀中。 这时候的阮钰白身上可没有一点的甜蜜果子味,全是浑浊的泥巴和咸苦的海水味道,可是卿泠不但没松开手,反而拥得更紧,这是她从没有和人接触到的贴近距离。 被笼住的阮钰白愣住,以为她还在痛,因而也没有挣扎,而是犹豫着拥抱了回去,所有争辩的话语都变作缄口不言。 阮钰白,我可以咬你一下吗? 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卿泠自己都怔住了一瞬间,因而对方瞬间微僵的变化也是情理之中,她自知这个请求很突兀,没得到回应也不觉得遗憾,就要撤开手臂。 轻一点。 然而,就在卿泠松了力道要道歉的时候,耳边却传来女孩细细小小的声音,阮钰白的嗓音一向偏清甜,即使在这样劣质的环境里也一样,如同广袤无人的沙滩中那罕见的一滴蜜浆,化开了水肆意在整个怀抱里。 阮钰白的眼睫还在颤,却还是很乖巧地回抱住她,身体一动不动地轻声说:那你要咬得轻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是哪位小可爱点的《咬咸鱼脖》这道菜的来着?上菜啦 天天想催更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1 19:57:58 林和西路扔了3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1 21:43:07 小天使捡垃圾为生的人偶,灌溉营养液+18820210422 00:15:47 (哇塞,是大姥!) 小天使氽澈,灌溉营养液+220210421 22:42:44 小天使林和西路,灌溉营养液+7820210421 21:44:47 小天使零生,灌溉营养液+5020210421 20:36:06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21 20:13:20 小天使en,灌溉营养液+220210421 19:57:43 小天使脱水咸鱼干,灌溉营养液+1620210421 19:21:20 小天使莫须有,灌溉营养液+1020210421 18:53:41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4) 第49章 翻壳芭比 如果能回到卿泠提出要咬她的前一刻, 阮钰白必然不会糊里糊涂地点头,答应下对方这样无理的请求。 但可惜,拉弓没有回头箭。 阮钰白原本想得很简单, 这么长时间女主一直在发热期受着煎熬,还被她啃来咬去, 即便是力气再轻肯定也还是会残留下痛感, 因而她很单纯地以为对方只是想报复性质地咬回来一下。 可是她没想到卿泠是这种咬法! 脖颈的细软皮肤被冰凉的唇含住之时,阮钰白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所有的胀痛触感都从疲惫的四肢上消失,唯有后颈的感知才是真实存在的。 很奇怪,明明卿泠的嘴唇很凉,可她却觉得自己像是要烧灼起来般发着烫。 海浪扑打在岸边时化成雪白色的细腻泡沫, 松软的沙土堆叠出坚不可摧的椭圆形堡垒, 烟囱处的雾气袅娜升起,随着海鸥的悠长鸣叫模糊整片视野。牙齿浅浅地嵌进皮肤的时候,阮钰白手臂脱了力,能免于摔倒的苦痛还要感谢卿泠及时捞过腰肢的纤长手臂。 可是唇齿依旧没有撤开。 厮磨。 这两个只在书上看到的字眼终于有了实地的感触,可偏偏却发生在从未想象过的地点, 阮钰白眼睑也要上涌出湿润的雾气,语不成调地小声求饶时, 不仅没有换来对方的怜悯,反而只得到了手腕被压制得更为重的对待。 这不对啊。 大小姐长而乌黑的发丝随风缭绕过面颊,阮钰白已经分不清痒意的具体来源,最后呜咽着侧过头时,却只能勉强见到对方半侧的秀润眼眸,沉着幽深的寂静感,在陷落。 不能再咬了阮钰白推拒般去够卿泠的肩膀, 然而力气稀薄如丝,外人看来还以为是爱娇的猫咪在蹭扭着黏人,脚尖半踮未落在沙地上,沙粒吹拂过裸在外的小腿带来酥酥麻麻的刺痒。 伏在她颈畔的少女收了力,那股幽淡的小苍兰味道却不曾离开,很痛吗? 阮钰白咬紧了牙齿,难堪地避开了她幽深的眼瞳。 并不是痛,或者说,阮钰白更宁愿这样的感觉可以被描述为简单的痛楚。 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和女主走到这样的境地? 在女孩一径的哑然沉默里,卿泠却反而轻声笑开,秀长的手指温柔拂动过她的发丝,再浅浅地别于耳后。 再度并合双唇的时候,噬啮的力度在变柔和,阮钰白却觉得自己在愈发无休止地下落,眼看着就要坠到辨别不清的穹底深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脚下的沙土要这么柔软,远不及粗粝的水泥地一样令人清醒,只会让人无意识地迷醉,而萦绕在鼻息之处的小苍兰香气却愈发柔和低微,夹裹着所有的神智一起消隐在跌涨不息的海浪当中? 明明不该是这样子的啊。 最后卿泠离开的时候,被叼起的一小截皮肉可怜兮兮地缩回去,破碎在空气中的泡沫都受惊地盘旋升起,阮钰白都产生错觉,低垂着眼睫去护自己的后颈,欲哭无泪:咬破皮了,你一定把我咬破皮了。 卿泠拉开她的手腕,指尖微触一下,浅浅染出桃粉色的皮肤晕染开渐深的清晰齿痕,因而始作俑者难得耐心地哄:没有,你看我的手。 大小姐摊开的手指白而细长,只是原本干燥的指端莫名其妙镀了层透明的水意,这水光的源头和她本人洌滟的朱红唇瓣大抵是同源,臊得阮钰白一把推开她的手,嚷嚷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没有出血,你不用给我展示。 海边的太阳升起后,原本湿润的潮气被驱散开来,温暖的日光烘烤在两人身上。 然而,卿泠的发热期一过,身体也就泰半复原,而原本活蹦乱跳的阮钰白却是倒了。 不过想来也是,在比赛的这几天中,阮钰白就没有过上过几天安生日子,尤其是昨晚,简直是身体和精神都被逼到了极限,现在不倒下才是不正常。 围绕着火,阮钰白怏怏地啃着烤好的青虾,生着两条巨螯的螃蟹眼前正被整只架在篝火上蒸,现下已经隐约散发出清甜的椰子味道,烤裂的壳体处还在流着红艳艳的细腻油膏,光是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她又嫉又恨地悄悄瞪了一眼旁边悠哉坐着的大小姐,完全无法明白,为什么在自己手里这么狡猾的海边生物到了她手里就那么乖巧听话。 似乎觉察到她的目光,卿泠偏过头看她一眼,澄然的火光静静地勾勒出本人的细白面颊,为什么要摘掉求生环? 大小姐清淡的眸色点缀过篝火,清雅地浮动出波光,想来对视的人会有短暂的失神也不是不可原谅的。 阮钰白无意识地躲开她视线,脑袋有点发昏,戳了戳快要散开的鞋带:因为太沉了,咯着不舒服。 然后卿泠也跟着沉默下去,一时之间,只有篝火的噼啪响声围绕着,阒寂无声。 一直到寄居蟹烤好的香气传过来,阮钰白的肚子不受本人控制地小小响了一声,卿泠瞥她一下,把五花大绑的螃蟹取下来,干净利落地掰开,挤出柔润的蟹肉喂到尴尬的女孩唇边。 这话题算是过了吧? 阮钰白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蟹肉,又看了眼她,确定卿泠没有戏弄自己的意思时才张大了嘴巴咬下去,接着便听到低幽的问话:阮小姐,有没有人说过,你讲谎话的技巧非常拙劣? 噗一声,阮钰白差点没把咬在嘴里的蟹肉全都喷出来,喝了点蒸馏过的雨水才勉强缓过神。 而卿泠已经收回手,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嫌弃,就着她剩余的半条蟹腿吃起来,清淡道:想要救我? 为什么? 说到救我两个字的时候,卿泠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实在是因为这两个字和她从前的人生扯不上半点关系,毋宁说绝大部分时候她才是承担这个义务的主体,现在觉得不适应也实属理所当然。 还能是为什么啊? 在第一口鲜血涌上来前,阮钰白在喉头出现腥味时就努力咽下去,于接踵而至的眩晕彻底攫取所有理智时短促地笑了一下:可能我上辈子其实是姓雷吧。 随后,她就结结实实地昏了过去,记忆里最后存留的印象还是女主那双总是很沉静的双眼。 模模糊糊间,阮钰白想,她其实是很喜欢女主的。 无关现实,早在他看到那本狗血小说的时候,阮钰白就很喜欢书里面的大小姐了。 美丽、强大、凄惨,一向是阮钰白会沉迷的角色三要素,而卿泠不但三者兼备,并且还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罕见韧性。 说是韧性或许也不恰当,它更像是本人在找寻不到目标的时候露出的些微迷茫,可这柔软的情绪实在太细小了,连狗血小说作者都来不及勾勒,就被严实地封闭进女主清冷的外表下。 阮钰白就是被这种柔软的情绪所牢牢捕获的,这和后来作者构造的傲娇性格相异,而是女主对未来的惶惑与迷茫。 从很小的时候起,卿泠就是被当做隐世家主来培养的,周围的人全部都告诉她,你要带着我们家族走向辉煌。 卿泠也的确是在认真地为这个目标做准备,就像是后来卿家破产时,她也在一丝不苟地努力复仇。 因而,那种极为缥缈的情绪只会在非常微妙的时机出现,宛如蝴蝶透明的羽翼轻轻翕合着,只要打一个喷嚏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来非常可笑,但是阮钰白读到她的时候,总会产生怜惜的情感,这样的感情过于细腻且追溯不到源头了,细腻到即便炮灰女配和自己的身世如此之像,她都能勉强自己的不适阅读下去。 就好像,她曾经是认识女主的。 不是在这个世界,而是在另一个遍寻不到的平行宇宙。夜里她总是笃定地想,在那个时空两个人也是相识的,甚至认识的时间要远远、远远、远远早于这本狗血小说落笔之前。 这样的感觉太玄乎也太离谱了,阮钰白从来没有敢和别人说过这件事,就连在梦里都只敢悄悄地想,像是藏着一个漂亮珠宝的珍珠匣,揭开来偷偷看一眼,再啪嗒一声迅速盖回去。 毕竟,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呢?说出来她自己都会笑的。 可是她现在实在太疼了,每一寸骨头都像是被拆开一样难受,皮肤的每一颗细胞都在拆分开又重组,像是灼烧在永不会熄灭的滚烫岩浆上,又宛如被无情地堵在北极千米的冰层之下。 阮钰白真的好难受,可耳边总会传来模糊的细语,在告诉她不要睡、不许睡。 这人算是什么啊,凭什么不让她睡?她都这么难受了,怎么还要逼着她醒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生气的原因,阮钰白硬撑着睁开眼,自认为很凶狠地瞪了一眼来人,却不知她只是掀开一条很细微的眼缝,睫毛颤了颤,又很快地闭合回去。 原来是女主啊。 可女主应该被很好地藏在珍珠匣子里,怎么会悄悄跑出来呢? 怪不得,现在是在做梦啊。 梦里的卿泠才不会问她为什么这样奇怪的问题,因为答案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因为高烧而面颊滚烫的女孩嘴唇烧出细微的裂纹,皮肤苍白,额头却比正午的日头还来得滚烫,偏偏唇角绽放开一个很柔美的笑容,连有朱红的血迹渗出了都不清楚,只温柔地回答道:因为我不想让你输啊。 这时候,海岸线已经以非常离奇的速度上涨起来,大概不出几个小时的时间,现在这座静谧的岛屿就会被高涨的浪花所永久吞没,连同蟹子壳和基围虾都会变成枯萎的化石,一同沉没在本来不存在的G404星球。 但没关系,卿泠会记得。 尽管在很用力地忍耐,可依旧有不少的血液从女孩的唇角溢出来,像是碾碎的瓣蕊一般将花汁涂抹在整片金灿灿的沙滩,这样的高烧必定极难忍耐。 卿泠很想赢得这次比赛,因为奖励中有她势在必得的东西,可是现在看着身边女孩孱弱的样子,她突然又不觉得放弃掉近在咫尺的胜利是件多么可惜的事情,好像怀里已经藏有了一个宝藏。 是一个很娇气,又很惫懒的宝藏。这样的人是卿泠之前很少会遇到的,身为卿家未来的家主,身边的下属寡言且效率极高,即便是受到枪击的苦痛也会咬着牙闷出冷汗,不吭声地忍耐过去。 总之,才不会有人像阮钰白这样,多晒两秒钟太阳就哼哼唧唧,让她多写两道题好像比天塌了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卿泠从来没设想过,自己的生活中会出现这样的人,这委实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然而现在,也正是这个很爱偷懒的咸鱼宝藏准确地抓住她的手,即便自己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也牢牢地握住她想要按下去的弃权键,无力地呢喃道:你可是女主,一定要赢的。 她的力气这样渺小,甚至不需要挥开手,只是指尖些微地用力,阮钰白就会轻飘飘地被挥落下去。 然而又这样重。重到宛如千钧,竟然令可以携光剑一把斩杀掉数个发热期Alpha的大小姐都提不起力,只能眉目低垂地抿起唇。 阮钰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将编织得极紧的云杉根绳索缠绕在两人的腕间,卿泠熄灭最后一点温暖的篝火余烟,一步步沉入冰凉而无休止涨潮的海浪中央。 在护着对方避开一块海中隐藏的礁石时,被海水冲蚀出尖锐棱角的石棱擦碰过卿泠的手臂,是不容忽视的刺蜇疼痛。 这是本可以轻而易举避开的伤口,然而她却硬生生地直接撞上去,这违背了她出生以来接受过的所有教育。 卿泠忍不住问自己,那你呢,你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是预计好的开端与结局,乏善可陈到了不值一提的地步,可偏偏中间的走向如此难以预料,在卿泠护着女孩柔软的口唇时,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确实是难以预料。 她早就知道阮钰白有些秘密,不知是应该怪懵懂的咸鱼太不会遮掩,还是该怪午后的日光是如此炽烈,很多次她想要直接挑明,可对上她那双清纯的无辜杏眼又无奈地咽回过于尖锐的逼问,哪怕卿泠知晓这秘密与自己有关。 答案已经若隐若现 女主。 这证明卿泠昨晚听到的话并不是错觉,眼前不太会遮掩的人早已经把答案递于眼前。 什么是女主,是故事里的女性主要角色,常常出现在小说或是其他的影视作品里,可明明她们都是活生生存在的真实个体,鲜活地生活在劳雷斯星球里,连此时此刻扑入鼻息里令人窒息的咸腥海水味都如此真实,做不出半点假,又怎么会和虚拟的二次元创作品构建出什么联系来? 蔚蓝色海浪中的女孩皮肤苍白到透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随着她起起伏伏,脆弱到如果不十分的用心,好像下一刻就会永远地沉入深海中央。 假如。 卿泠牢牢地攥住她的手臂,从不愿做假想的人此时竟也会忍不住,假如这个荒谬的想法是真的,那么阮钰白在里面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另一个女主吗? 毕竟她们缔结着婚姻的关系,很多俗套的大团圆小说里总会设立着这样的桥段。 可是又不太像。 如果是真的,阮钰白不至于像之前那样靠近又退缩,如同顾忌着什么又偏还会忍不住地伸出来细弱的触角。 明明是极为荒诞的猜想,可是顺着这个思路想下来,竟然有很多逻辑不通的东西都可以圆上。 比如说为什么阮钰白明明不认识南竹堤,却在看到他的第一面,就可以了对其如指掌。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5) 之前卿泠还误以为是阮钰白喜欢这个装成Beta的男A,可后续证明她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倒更像是在别扭地把自己和南竹堤凑成一对。 为什么? 因为他是男主吗? 很多个细碎的线索在脑海里浮现,只需要再来一条绳索,就可以将这些断碎的东西连绵成清晰的长线。卿泠在下一个海浪重重地扑过来前勉力侧过身,牢牢地护住身边的女孩,将所有的想法都冷静地按捺下去。 这都不是现在需要思考的事情。 无论是真实还是小说,在她身边的人是阮钰白,这是划破所有虚妄的准确温度。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而等到阮钰白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淅淅沥沥的金光闪烁着铺盖上眼皮,带来一种极为柔和的暖意,带着点懒洋洋的温度。 这样的触感,阮钰白可是在是太熟悉了。 她惬意地翻过身去,想要躲进卧室中柔软的被褥里,躲开日光再睡个回笼觉。 随即,咸鱼僵了。 她确实触碰到了很柔软的织料,不过那来源很显然不是什么蓬松的被褥,而是一具躯体。 散发着幽淡小苍兰味道的纤瘦躯体。 阮钰白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在发现这不是错觉后下巴猛地后缩,一个下意识地回弹 没弹回去! 她咝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向刺痛的来源,手腕上紧紧绑束的绳子张牙舞爪,将我就是你要找的元凶几个大字刻在了脑门上。 阮钰白不敢相信。 阮钰白开始怀疑人生。 她看看自己的手腕,再看看另一只纤白的,最后又心惊胆战地抬起头看了眼绳索连接着的另一头,在那双幽黑秀美的双眸注视下,她吞了下唾沫:这个,该不会是我绑的吧? 从很小的时候起,阮钰白就知道自己有点不靠谱,但她断断料不到自己是如此的不靠谱。 应该不至于吧。 想到这里,阮钰白又壮着胆子看了眼对方,却只听到很熟悉的一声冷笑:你觉得呢? 阮钰白绝望地闭上了眼,彻底放弃挣扎。 她居然连大小姐都敢绑? 她完了,彻彻底底地,一点情面都不会留的那一种。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个刺激影响,阮钰白接下来都维持着蔫吧的脱水植株样子,任卿泠随意摆弄,说喂食物就张开嘴,说换掉试衣服就伸起手,小孩子要是看到她就再也不能接受任何一个换装芭比,只是咸鱼芭比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白一件事。 阮钰白小心翼翼地问:卿泠,你为什么不把这个绳子割开啊? 当时的卿泠正在处理草药,头也不抬地淡声道:我这么柔弱,看起来能割开吗? 闻言,阮钰白噎住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把眼前这个手起刀落将毒蟒斩断成两截的Omega和柔弱两个字联系在一起,但是她什么都不敢问,也不敢质疑,只能老老实实地摇头:不、不能,我错了。 然而草药被那双纤白的手送入唇间的时候,这对于娇嫩的咸鱼来说,味道还是太辛辣了,不知道激起来什么,她喉间一痛,下意识想要侧过身去,把快要溢出来的鲜血咽下。 然而那只相同的手牢牢抵住她的唇瓣,指尖毫不客气地探进去压住她的舌尖,声音是和动作毫不相关的冷淡:张嘴。 阮钰白倒是想躲,可惜她受到的擎制过于厉害,像是犯了壳的乌龟一样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地顺势张开嘴,眼睁睁看着朱红的液体流满了那只干净漂亮的手。 怎么回事?卿泠明明知道前因,可现下却极恶劣地一挑眉,缠着着血液的手指摩挲过女孩柔嫩的唇瓣,一时就连淡雅的小苍兰都染上模糊的腥甜味道。 什么怎么回事! 阮钰白局促地偏过头去,不敢再看大小姐的眼睛,然而还不等想出来一个说辞就听到对方接着开了口。 不想说实话的时候可以不说,但我不希望你对我说谎。 松开伸进嘴唇的手指,卿泠用手背很温柔地抚过阮钰白偏过去的细嫩脸颊,像是最为耐心的老师在指导笨拙的学生,阮小姐,可以做到吗? 即便是阳光都不能挤进这样密实的空气当中,此时阮钰白脸颊的绯红不知是来源于失血还是窘迫。良久,她轻声说:我尽量。 卿泠莞尔一笑。 该怎样评价阮钰白? 非常含糊,非常懒惰,能糊弄的时候绝不挑明,闭上眼就万事大吉。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卿泠所认知的美好品质相行甚远。 此时此刻,再度初生的太阳慢吞吞地升起,芒色照得远方的海水呈现出一片潋滟,而后这光芒逐渐扩大,尽数都堆积在眼睫轻颤的女孩身上,于是海平面处的霞光都葳蕤染过世界所有温吞美好。 可是,卿泠在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卿泠:我好柔弱啊:) 小天使 阿索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3 02:03:38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23 01:30:46 小天使en,灌溉营养液+520210423 00:45:30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120210422 23:22:28 小天使小乖獸~,灌溉营养液+2020210422 23:01:52 小天使清苒,灌溉营养液+120210422 22:42:3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50章 暴力玛丽 第二场比赛的最后时光, 阮钰白过得很舒适。 在卿泠终于大发慈悲地拆开两个人腕间连接的绳索后,从近邻的海边捉到了一条墨鱼,去掉墨囊组织再进行清洗后肉质雪白细腻, 炭烤后的味道焦脆鲜香,原本病怏怏的阮钰白顿觉伤痛消褪了一大半。 病痛消减后, 人就来了精神, 换种说法就是容易作死,阮钰白看着在脖颈上随便缠了圈纱布的大小姐,好奇地问道:卿女士,Omega发热期的时候只能用抑制剂扛过去吗? 这也太惨了,万一流落到荒野区的时候,到了特殊时期还得撕布条当临时纱布, 更何况阮钰白虽然只是个Beta, 也听说过注视抑制剂的时候会有明显的刺痛感,毕竟它是在强行抑制信息素的分泌。 标记当然是更好的处理方式。卿泠侧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现在阮钰白一看她的眼睛就发憷,顿时缩回了脖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好辛苦, 分化后到了发热期就这么繁琐麻烦。还好我是Beta,不然假如是Alpha标记的话,后续再找到合心意的配偶重新洗清标记,也是特别痛苦的一件事。 阮钰白像是个缩头乌龟一样低着头,但还是不妨碍听到砂石的摩擦声靠近,随着小苍兰味道缭绕入鼻息,她的下巴被轻柔地扳起, 一抬头就恰好对上那双沉着秀色的美人眼。 对方的声调也很轻:阮小姐,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想负责吗? 阮钰白的小脑袋被瞬间烧热成三个大大的问号。 阮钰白:上天可鉴日月可表,我不是被你逼迫标记的吗?为什么弄得好像我是个吃干抹净之后不负责任的恶霸一样。 咸鱼的内心化成敲鼓的狒狒,捶胸顿足地摇卿泠:你清醒一点,女主你才是那个逼良为黄世仁的混蛋喜儿啊! 但是这样的话阮钰白是必然的不会说出来的,她不仅不敢泄露心声,还把溜须拍马的谄媚功力练习至巅峰:怎么会,我是担心将来会影响会长你谈恋爱,这么优秀的大美人你要是因为我耽误了爱情,那我剩下的余生都会陷入忏悔当中的。 然而大小姐当然不会吃她这一套,明明没有靠近,但是阮钰白还是觉得那阵清幽的香气在变浓,你想要我和谁谈恋爱? 其实只要不是和南竹堤,和谁都非常不错。 再说了,女主能和谁谈恋爱,也不是她这个炮灰女配能够插手的啊。难不成她还能很自信地挺起胸膛,轻快问:你看我怎么样? 都不需要实践,阮钰白已经能猜想到自己这样臭不要脸的毛遂自荐会换来什么下场,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已经在发痛了。 心里的想法转过很多,但是落在外表上只是轻轻地眨了两下眼皮,阮钰白犹豫道:你是想要我给你介绍吗?实话实说,我确实认识一些还算不错的 话还未尽,就被一声巨响打断。 阮钰白激灵灵抖了一下,好半天才抻长脖子看过去,在发现响声来源是一只红爪毒蝎被径直提到附近的石块上时,顿时哑了嗓。 收回精神力的卿泠按了下手指,风轻云淡道:不好意思,刚才的力气稍微用大了点。 这是稍微用大了点吗? 可怜的红爪毒蝎,不知道是被哪个选手从九区的热带雨林带过来的,原本只是想要悄悄地偷个袭然后一击即撤,却没想到连攻击都没有开始就直接被掀翻到尖锐的石块上,变异的深红色鳞片被剐蹭出滋滋的声音,一时连原本深灰色的巨石都被染上了朱红色。 红爪毒蝎有罪,但是何罪于此啊? 阮钰白彻底闷不吭声,一句话也不多说,更不敢再发展什么不靠谱的媒婆事业,老老实实地旁观卿泠收拾好东西,直到后者拎着咸鱼拽起来:走吧,去终点。 原本,咸鱼是压根不敢想象自己走到最后一关的。或者说,她连自己能活过两天都不敢相信。顿时她什么愁绪都消失,又重新支棱起来,成为一条快乐的咸鱼,美滋滋道:我也太幸福了吧,都要靠着会长带飞,不然怎么可能会走到这里? 在这样巨大的快乐面前,她什么负面的情绪都忘记,笑弯了眉眼侧过头看向卿泠:谢谢你呀,卿女士。 不远处的终点线已经映入眼帘,在这么严苛的赛制设置下,通向终点的最后一条路反而变得安宁美好。和风徐徐地吹拂着,没有玻璃罩和悬浮车存在的原始海边露出蔚蓝的天空,漂浮着的浮云宛如清蒸螃蟹颜色的棉花糖,拽下来一口塞到嘴里也尽是童年的甜味。 阮钰白自顾自地惊叹着,连衣角沾染上沙粒都不清楚,更不知这颗沙粒是什么时候被人拾下,秀长手指的美人轻声感叹也跟着消散在清新的草木风声里。 是我要多谢你。 这是不被人知晓的秘密,即便是被感谢的人本身也不知道,当下还在很幸福地烦恼着:最后这一点路,应该不会出现问题了吧。 比起阮钰白这样讨打的幸福烦恼,南竹堤最近过得要惨淡得多。 先说忽然消失的女神卿泠,南竹堤本来是觉得这个没落世家的大小姐有点过于嚣张,就想要打压一下她的气焰,可以提早发热期的□□也是专门为此准备的。 南竹堤想得很简单,既然不能用人格魅力征服卿泠,那就用性别优势对付她,到时候另外找几个Alpha吓唬一下女神,自己再闪亮登场,不是非常美好的事情吗? 然而他不仅低估了卿泠的魅力,也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之前的设计都挺好,特别是言澜还作为空降的记者来助阵,即便南竹堤再怎么想要冷静,也难得生出点坐享齐人之福的畅快感。 不过,南竹堤怎么都想象不到,他刚准备英雄救美,就被美人当成恶霸一同给收拾掉。晕过去的前一秒他还在想,一会儿是霸道总裁式强行标记还是徐徐图之式临时标记,没想到最后只标记了个泥土,这还不如标记个寂寞。 被人从坑里挖出来的时候,灰头土脸的南竹堤火冒三丈,在发现身边的小弟消失了好几个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是有招募来的打手起了歪心思想要趁机标记女神。 是的,确实有人想要趁机标记卿泠,但是都被南竹堤原本隐约觊觎的另一个新目标,给一棍子同样捶进了土里,倒是两个专门瞄准的目标不见了踪影。 这还不算,之前南竹堤斥了重金从外校招来的打手甲乙丙也损失惨重,南竹堤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损失,特别是在得知老乙还是被大主教的公子给当地炭烤了之后,更是愤怒到达顶峰。 在出生就是Alpha的顶级男人看来,既然冯稀惕被南竹葛标记,那小公子就是他哥哥的人,这是刻在Omega骨子里的顺从性,根本就不容辩驳,因而南竹堤当下就认定,冯稀惕的大胆行径全是他亲哥哥的意思。 煮哥燃弟弟,哥在釜中泣。 本是同A生,相X何太急? 同样都是一个爹肚子里面跑出来的,为什么南竹葛要这么对待他?之前他还以为哥哥是真的想要和自己修复兄弟之情,现在看来都是胡扯的玩意,南竹葛还是从前的南竹葛,肌大无脑,从出生起就从未改变。 南竹堤无能狂怒,以手捶地,千鸟惊飞:老子一定要向这个狠辣的傻逼哥哥复仇!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6) 男主的事情基本说完,再讲讲男主的小弟团。 其他三三两两的杂兵先不论,话又说回老甲,他这几天可真的是倒霉,当时抽走老乙身边的弯刀去追冯稀惕,结果人没有追到不说,最亲近的甲乙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一个直接被土地雷掀翻成烤肉饼,另一个更惨,不知道膝盖骨处被刺入的是什么毒刺,不仅大腿被整条截肢,就连Alpha最引以为豪的腺体也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用句很粗俗的话来说,就是阉了。 之前老甲之所以能在南竹堤的小弟保镖团中做老大,靠的就是老乙和老柄的支持,本来就有很多人不满现状,等到后来老甲的两个支持者凄惨退赛,而要抓的猎物没一个落在手里之后,就更是受到了不知多少的嘲笑。 早先就有不少人看不惯他们十区人的行径,或者说妒忌他们还能把着个妹子张扬跋扈地游走在最舒适的平原地区,这次看到老虎没毛,他们就更是上前来挑衅。再加上本来想要跟着尝个鲜的图妹子也跟着老柄的退赛上了直升机,新仇加上旧恨,这帮人索性打起了捡肥皂的主意。 少有O知,很多Alpha都以标记另一个强大的A为乐,而且对方精神力越强、外表越魁梧,他们能获知的征服欲就越强。 这和真爱不真爱的没有关系,纯粹是Alpha的信息素作祟,而像是老甲这样的人选,简直是他们另一个角度的快乐天菜。 诚然老甲必定不愿意,做惯了上面的人绝不愿意受到下边的人忤逆,更不必说他也不想用自己根本不需要的器官太体验做O的快乐,奈何双拳难敌四十只手,老甲反抗了很多次,到底是在折掉一条腿的情况下,被这群渣滓得逞了一次。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大。老甲像是个破布娃娃一样仰倒在寂静的岛屿上,眼眶里流出来的是汗、是血、但必定不是泪。 众所周知的事情是,Alpha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为了维持在黑洞洞摄像头前那点所剩无几的硬汉人设,老甲愣是咬牙吞声,任由那群从来瞧不起的Alpha成群结队地上了自己,结果最后一个刚成年的崽子很不满地在他脸上唾了口痰,不屑道:跟条死鱼似的,干戳不动弹,没劲。 就是这句话,摧毁了老甲所有的理智。 想他老甲是什么人啊,精神力与体力都是A级别巅峰,肌肉上的每一道疮疤都是他征战多年的证明,拇指处厚厚的一层茧子全是抗刀抗炮留下来的痕迹,哪里是这些娇生惯养的Alpha可以比拟的? 老甲怒了,老甲狂了,老甲开杀了。 那一日,哀鸿遍野,无数曾经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叫嚣的南竹堤小弟,皆化作老甲的刀下亡奴,血染尽了整片一区的海水,活生生由碧蓝色变成珊瑚的嫣红。 即使是雇佣他的南竹堤本人,也不得不缩着脖子避其锋芒,像是条老鳖一样,悄悄地被人护送到了剩余的一座岛屿。 狂躁的Boss是如此嗜血,谁又能与其争锋?一时之间,万物寂静,唯有直拍他的摄像机还在勤勤恳恳地认真工作。 「杀疯了杀疯了,隔壁校A班的老甲杀疯了,你们没看到采访吧?评委会都给看愣了,他们这帮见惯F班的土货哪里见过这高档人物?全都在那里拍着爪子高呼Bravo。」 「这是为了啥呀老甲,咱就算不做C位,也能混个出道位,这样下去只能走孤狼人设了,这在后来的比赛里可不是个好人设哇。」 「呵呵,没坐过C位的人怎么会明白顶峰的滋味?你们这群凡夫俗子,还是不要去揣度上位圈的选手思想了。」 「可是也不用连着兄弟也一起杀了吧,真就变成连锅端了。这出道靠的就是个人气,他原本的剧本虽然也是黑红路线,但好歹还有个兄弟情深的tag,这下可好,全都阴阳相隔了。」 「楼上的,是你狭隘了,这就叫做人鬼情未了,到时候让老柄摇着轮椅唱一首《大海》,多少粉虐不出来啊,炸号的都能被虐到诈尸,立时蹦跶到投票点去激情投票。」 「说得也是,这比赛进行到后半段,能获胜的就跟路好无关,拼的那就是个死忠,即便不站C位都能惹得人摇旗呐喊,更不用说老甲这直播间人气,那可是一直前三甲吧。」 「你还真别说,我琢磨着,这老甲这副尊容虽然沾不上什么美强惨,但是丑狂惨还是不错的,他那帮粉丝不就喜欢这个吗?」 「啊?楼上的,你说错了吧。他那帮精神病粉丝都有慕强心理,还在狂热崇拜性别清洗,你要说之前老甲狂杀一片Omega和Beta的时候,可能确实会受到欢迎,现在怎么还可能啊!」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我跟那些粉丝还真的聊过几句,他们虽然喜欢强者,但是不喜欢比自己强出太多的,你看他们嘴巴里夸的帅哥,那全是大众眼睛里看上去宠的。这年头老说PUA、PUA,其实没有人比他们更会捧杀了,捂着个丑货叫帅哥,给人吹嘘得五迷三道的,其实自己心里想的全都是他这样能行,我也行!」 「太屁精了老哥,我总算可以理解他们的脑回路,之前还真的以为大家的大脑构造天差地别呢。」 「之前看他们对图欣遥那样的时候,我穿到屏幕里宰了他们的心都有,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忽然释怀了。或许,这就是终级王者的世界吧。」 「说到这里,图妹子伤势好了吗?」 「何止是好了,昨天才刚签约无A协会代言人,昨天那个风头连超A运动会都比不了,什么叫顶流啊,什么叫杀出生天啊,什么叫野路子之神啊,这位才是真的奇迹。」 这些讨论,现在的老甲必然不知道,当他把所有的碍眼兄弟尽数屠戮干净的时候,终于一瘸一改地走上了拔旗子的胜利之路。 看啊,现在向我们迎面走来的正是干掉所有兄弟伙的老甲,他眼睛猩红,他一瘸一拐,他即便被捡了肥皂也永不放弃向前的步伐! 这是什么? 这就是我们超A运动会的精神,更疯,更狂,更强!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能从这个自信的男Alpha眼中夺走胜利的旗帜。 他,就是胜利的代言词。 他,就是孤王本身。 他,就是所有A的骄傲,无人可以掠其锋芒! 岛屿上的砂石遍地,摇曳在终点线后面的,是一道迎风招展的小旗。 这旗帜是如此鲜艳,如此迷人,尤其是在它只剩一面的时候,全世界的瑰宝加在一起都比不过这单薄的瘦弱小旗。 谁,都没有办法从他手中再一次夺走这最珍贵的宝物! 正在成功近在咫尺的时候,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纤瘦灵巧,细软的发丝用贝壳随意地绾起,看起来活泼又甜美,不像是在参加比赛,而更像是来春游玩。 即便是死,老甲也绝对不会忘了这个人是谁 阮钰白! 他的阮钰白,他宿命般的阮钰白,他那干掉老柄兄弟的阮钰白,他朝思暮想恨得牙都快痛的阮钰白。 一时之间,这么多的怨恨与憎恶叠加到一起,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 老甲眼睛微微一眯,转轮□□已经在手中咔哒上膛,他手指都因为大仇终将得报而兴奋得颤抖,却在移动上扳机时骤然停住,像是枪支卡了膛般,呆呆地将目光转移到站在阮钰白身边的Omega。 这个O左手还带着医院的夹板,脖颈上还带着紫红色的药水,整个人看起来都非常弱不禁风,完全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样残忍比赛场地的女生。 老甲不敢置信地蠕动着嘴唇,好半天才把那个想象不到的名字呢喃出来。 图欣遥? 她不是死了吗? 虽说比起其他的参赛选手,老甲可以得到更多的场外信息,但是这样的信息到底是有限的,就好比他完全意想不到,从前只当做是个玩物的Omega不仅是活着,现在身价比他贵上数千倍,甚至于这身价的提升还要多多感谢于他。 想不到吧?图欣遥笑眯眯地弯了弯眼睛,凌空飞过来一把中粒子枪,她看都不看就背着手接过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你都辛苦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眼高于顶的Alpha不屑地打量她一眼,随即拍了拍老柄的肩,不要玩物丧志,Omega嘛,晚上玩一玩就得了。 后来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也是老甲用锋利的刀刃残忍地抬起她的脸,血一滴滴落在泥地上,而他还在以上位者的姿态怜悯道:很不好受吧,当作是场游戏,反抗不了就享受吧。 游戏。 原来每次追赶无辜的选手,看着他们语不成调地跪地哀求,最后再相视残忍大笑,用着武器去一枪崩掉另一个满怀希望选手的脑袋,怪叫着OUT都只不过是超级玛丽的小游戏。 之前的比赛协约已经签立,因此是生是死都没关系,反正最重要的是有趣。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反正她图欣遥也只是个被携带入场的物品,想来不会有人苛责主人的使用不善而导致炸膛的枪,那她这个可爱的玩物偶尔生出点倒刺,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不是吗? 大家一起来做游戏,开心最重要啦。 因此,在老甲还呆呆不敢置信的视线里,这个向来羞怯柔顺的Omega对着他腼腆一笑,笔直举起的枪管不再是杀伤力极强的毁灭性武器,而不过是学校课间一次轻松益智的小游戏。 作为她一手挑选的完美工具人,这么长时间都在很努力地完成一个玩具应尽的职责,她玩得很尽兴,不过现在,也是时候Game Over了。 手指扳动扳机,图欣遥极为温婉地勾勒起唇角,是谁都挑不出错的完美笑容,这个曾经被评选为最佳妻子候选之一的Omega软糯道:老甲 炮弹冲出炮膛的瞬间,有刺眼的白光迸溅,连空气都因为这样巨大的热量而出现波纹,被阮钰白一把抓在手里的小旗扭曲成同样温柔的笑脸,灿烂得在瞬间夺去直播间所有人的眼球。 OUT!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有人想要咸鱼支棱起来,阮钰白托我转告给小天使们,过几天她会支棱起来一次大的,希望在女主胖揍她的时候,大家可以帮她求求情(咸鱼瘫) 小天使 41613373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3 23:13:25 小天使 八重樫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4 02:24:08 小天使 路边捡了一条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4 09:31:48 小天使床前明月光,灌溉营养液+5020210424 20:23:37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120210424 17:08:15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灌溉营养液+820210424 09:31:49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2020210424 06:36:13 小天使一笙,灌溉营养液+1020210424 02:20:05 小天使uvi,灌溉营养液+220210424 01:17:54 小天使和朴彩英在酒吧鬼混,灌溉营养液+1020210423 22:24:03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23 21:34:52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51章 皇家瓜田 这注定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一次比赛, 不仅仅是它包含着这样多残酷而血腥的镜头,还因为它峰回路转的故事性。诸多曾经的暴力美Alpha战神折戟沉沙,而这却又成为了造出平民Omega新神的契机。举枪的兄弟阋于墙, 空降的明星记者被锤入泥土,无人想到的Beta站到了最后一刻 而在象征着比赛结束的哨子吹响的那刻, 《变性Omega特殊保护条例》正式出台。 永远没有人会忘记这一幕 炙热的阳光焦烤着大地, 不远处的金丝柳枝似承载着焦糖的甜蜜色泽,第一个到达赛点的Omega松开手中紧握的旗帜,信步走向了还惊魂未定的南竹堤身边。 这个被称作是皇族强推之耻的Beta镜片裂成两半,下抿的唇角不知是因为刚才的血腥一幕太过震撼,还是因为巨金斥资的小弟团全部变为亡灵。而他一抬头,就看到摘取帽子的银头发男生对他温和一笑, 嗓音质地是久不说话的沙哑感。 麻烦使先生和你哥哥带句话。 平心而论, 这话的声音并不好听,就像是浑圆的砂砾滚在粗糙的磨砂纸上,又像是铁匙刮碰在铁质碗底,听了便叫人皱眉头。可是在场所有人张大着嘴巴的原因恐怕不是出于不适,而是因为这个被唤做冯稀惕的Omega讲出的话。 南竹堤, 姓氏是南,而名字是竹堤, 看起来和使字毫无关系。 或者说,在场人全都不可能和使字有关系,因为这是劳雷斯星球的国姓,是只有王室的元首家族才配冠有的姓氏。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7) 一时之间,无数选手与评委的脑海里都想起了外界关于南竹堤的传闻,再看当事人瞬间铁青下来的面色,更是心里笃定几分。 然而还不等大家消化掉这个猛料, 冯稀惕又云淡风轻地扔下一颗大瓜:我答应和你哥哥结婚,别让他继续跪在我们家门口了,这几天清扫人员路过都不太方便。 哦对了,还有,冯稀惕像是没看到南竹堤越变越难看的脸色,彬彬有礼地接着道,您母亲用来揍他的藤条也是从我们家门口的柳树上摘下来的,这几天打断了好几条,柳树也快被摘秃了,烦请有时间一起结个账,日好算起来也方便些。 原本经过大风波的医疗队是最淡定的,还能镇定地打理赛后现场,而他话一说完,大家再也忍不住,本来还忙着抬起老甲尸体的医护人员咣当一声又把残尸摔回了地上,这下仅剩的半张完好遗容也彻底毁掉。 群众哗然,无论是屏幕前还是屏幕后的观众都纷纷捡起吃到一半的瓜,感觉今天不需要吃饭都已经饱了。 「啥意思,冯稀惕到底是谁啊?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了。」 「楼上老天翼3G吃瓜人了,这一听冯稀惕就是大主教的小公子啊,被南竹葛给灌醉后注射了变性针剂的那一个。」 「我惊了,我手里抱着的瓜全都碎了,我的次元壁都破得干干净净,一点不剩。」 「不是啊我不太明白,好不容易冯稀惕能在这次比赛中获胜,以后也不一定非得嫁给一个劣质Alpha吧,更何况同是Omega的图欣遥不是刚成立无A协会,投奔她也完全可以,何必还把自己往这团恶心巴拉的人家里扎。」 「楼上禁言警告!老子可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南竹堤兄弟俩干出来那么大的丑事都能安然无恙,原来压根就是元首家的孩子。呸,现在就不该叫南竹堤,是使竹堤。服了,爷彻彻底底地服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劳雷斯可能真的要完球了。」 「哈哈哈哈哈你不用担心,我不是劳雷斯的公民,不过看样子哥哥你倒是需要担心点,这嘴炮开火功力是真不怕被提溜走去面见元首啊。」 「但是冯稀惕他大主教的爸爸都这么费尽心思为儿子复仇了,他怎么还这么恨嫁啊?真是对不起老爷子的一片心。」 「我也这么想。」 「同感。」 「可能不是所有人都像是图欣遥美女那么有勇气吧,之前不是还有很多人担心图美女看上去这么柔弱,不会愿意做这种无A协会的活,没想到当时图妹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签名了。 「是的,我也记得,当时图欣遥多处骨裂,身上的软组织挫伤更是多到数不清,当时是要被推入手术台前的时候接受的采访,我当时还觉得这些只要热点不要良心的记者变态,没想到图欣遥手都还是抖着的,却毫不思索地点头答应,当即就要签名。」 发言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顿住了一下,因为此时的图欣遥放下手里的中粒子枪,随即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屏幕温和一笑。 说是温和也不尽然,如果说从前大家对这个Omega妹子的印象都是羞怯温婉的,那么从这一刻起她眼神就变得坚毅了许多。 或者说,野心勃勃。 「爹的,图欣遥开始转型了,这年头果然小白花不吃香,破烂节目组还我羞怯美丽小白花!」 「你们昨天有没有看到一条分析贴?就是说图欣遥根本就不是什么真的柔弱小白莲,而是个心机莲,故意这么做惹得大家怜惜,好换得更多的资源和好处。里面也有劳雷斯的Alpha发言,纷纷表示自己被心机婊给骗了。唉,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吧,哪里有这么多纯洁无辜的Omega,全都是心机狠辣的东西,等利用完就把甲乙丙给崩了。事实证明她也成功了不是吗?这年头果然只有这种心机的Omega女人才能骗过你们这群优质韭菜。」 论坛沉寂了一会儿,反而有更多的评论涌上来。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怎么的,你开了天眼啊?连人家心里怎么想的都能看出来,你咋不抠了两个小眼珠子去算卦啊,我这暴脾气真是受不了你这种脑残A。」 「这年头披着匿名的皮,谁都能当校友了?」 「我的梅林啊,我就是叭叭分析贴那个傻逼的校友,他上周不小心被猪当成饲料给吞了,怎么现在还能发言?见鬼了!嘿嘿嘿,我也是你校友,你不许反驳哦,反驳就是心虚啦,傻逼Alpha男鬼。」 「服了,果然A就是见不得我们O好,天天就惦记着在我们内部搞分裂。搞你们自己好不啦阿sir,你们看老甲和他们的那一群亡灵兄弟伙不是搞得挺开心的吗?」 「怎么说,假如那个帖子是真的,我反而更喜欢图欣遥了,你们难道不觉得为了生计辛苦演戏的恶毒女人更值得心动吗?这对比感也太帅了,光是想到有着硬核内心的恶毒美女心里冷笑,却又装成楚楚可怜的样子对我勾着唇角,我的心就地动山摇!天菜,心机大佬装成柔弱绿茶是我的天菜!反差辣妹你们到底懂不懂!」 「我懂,姐妹,我太懂了,现在光是看着辣妹举枪我就想给她送子弹。也奉劝楼上那些披着人皮的A,辣妹的事情你少管,骂骂咧咧。」 「是的,不管图欣遥内心是怎么想的,她反击的那一幕给我和我妈妈很大的震撼。星际网上大家都不认识,我和你们说句实话。外人看上去我们家温馨和谐,A主外,O主内,家中还生了三个B和一个O,其实我爸爸天天揍我妈和我们兄弟几个,就是因为妈妈没给他生出来一个A。之前离婚的念头我们想都不敢想,可是看到图妹子我们全都动摇了。这么柔弱的一个Omega都能反抗,我们凭什么不行?我们还有五个人呢!」 「兄弟加油,小时候,我最亲的人就是我姐姐,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奶糖会扯下来一半给我和妹妹,那个甜味我现在都忘不掉,绵绵软软的,但是咬上去特别有韧劲,和现在的工业糖精根本就不一样,可是再也找不到了。」 「好家伙,你这话太凡尔赛了,不过不得不承认,楼上你给我说馋了,啥牌子的啊?」 「不是凡尔赛,我多希望自己能凡尔赛,这是因为你们没听到后续。之后,家人为了给我弟弟在星球中心买一套学区房,方便他以后精神力和武力都能达到高阶状态,直接把我姐姐卖到其他的垃圾星,现在都还生死未卜。我从前也不敢想找回来她,只是很想念她,可是看到图妹子,我觉得我太懦弱了,光说不做有什么用呢?这么多年我打工也有了小小的积蓄,昨天已经辞职订好周游全星际的联邦票,相信我总有一天能找到我的姐姐,到时候给大家发奶糖吃。」 「是的,不知道有没有B和O的姐妹兄弟们能看到,有时候先天的血缘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东西,现在入学全都要考试,做家长倒是不需要,这太奇怪了。所以被骂被苛责的时候请不要觉得是自己的问题,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找到真正的家人,有的在无A协会,有的在你们现在还看不到的地方,但我相信更多的家人会出现在未来。」 「是路过的红尾毒蝎看到都会感动得流眼泪的程度,本来就是啊,世界上又不止是O。」 「靠,楼上的我本来都快感动得哭了,看到红尾毒蝎瞬间就破了功。刚才去看扫尾现场的时候,我都惊呆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选手那么损,把一个好好的毒蝎给折磨成那个样子,要不是有评委解说,真看不出它生前是一条好蝎子。唉,祝它转生平安,就算变成史莱姆也别再遇到这个无情的选手了。」 「嘎嘎嘎嘎,抱歉我在一个严肃的楼里笑出了鹅叫来。其实大家也没有必要这么伤感,这好歹是一个起步,总比之前大家都陷入一团黑暗中强。实在难过就想一想这条遭遇到降维打击的B5形状红尾蝎,可能会觉得生活还是明亮的。」 「你小心红尾毒蝎诈尸刺杀你!」 「嗐,不知道能做什么支持你们,刚刚给无A协会打了几万的星际币,祝你们幸福,也祝所有素未谋面的Beta和Omega幸福,总有一天都可以走出来的。」 「一定。」 评论刷屏的速度不曾停歇,屏幕当中的冯稀惕还在和南竹堤对峙。 因为这场比赛,南竹堤本就对南竹葛不虞,当下听冯稀惕这么说,就更是心中不畅快,因为内心已经把南竹葛和这个银发Omega按头成一家人,便毫不客气道:这话你跟他或者母亲说就是,跟我讲有什么用? 我现在只能和你讲。冯稀惕随手摆弄下终端,一点愤怒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因为你母亲正忙着处理你被全歼掉的小弟团后事呢,雇佣他们的钱虽然你付完了,但是死掉又是另外的价钱,我以为使先生会懂得这个道理。 瓜,好多的瓜,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瓜? 瓜农们抱着快要开裂的先填果物啃得泪流满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瓜?果然,皇家的瓜就是不一样。天雷滚滚,果瓤鲜美,跟凡家瓜地盛产的东西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别的不说,就连满脸严肃的评委,都不由得悄悄地在背地里上终端现场吃瓜。 「实锤了,之前官方还想宣扬是南竹堤的狗屁人格魅力,其实只是钱格魅力吧,呵呵了。」 「不止是钱格魅力,还有屎格魅力。不好意思,是使,微笑。」 「锤得打工人神清气爽了,为资本卖力也有劲了,夜里忧伤的底层人又站起来了!」 「虽然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冯稀惕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受过教育的很多普通人都知道反抗,为什么他还这么怂啊?我知道这么说有点过分,但是真的觉得他有点让人失望了。」 「也别这么要求完美受害者吧,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们又能插什么嘴呢?」 「你们楼上这些天真的小朋友把我给看笑了,不会真的有人觉得冯稀惕还想着和南竹葛结婚是斯德哥尔摩吧?」 「什么意思?啊啊啊啊啊你们不要再打哑谜了,我承认我智商低,也承认我社会阅历少,能不能直接把答案给出来,别再这么藏着掖着了。」 「好吧,那给你们一个小提醒,今天《变性Omega特殊保护条例》正式出台,以前都是提议,这回是彻底板上钉钉了。有人研究过条例的话,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我艹,冯稀惕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别忘了这个精神小伙可是直接把老乙炸成了烤肉,你们对他到底有什么误解?不能以貌取人啊喂!」 「嘘大家明白就好了,一会儿元首的垃圾团队怕是要下论坛取经了。」 「嘿,元首你在看吗?□□爹,听着没有,我说□□爹!」 自然了,现在的阮钰白还看不到论坛的鸡飞蛋打,即便其他的选手都在端着光脑吃瓜,她还因为终端被设置成论坛禁用而什么都不能动,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同学眉飞色舞地吃瓜。 一时之间,更是有不少人关注到这个在比赛中神奇逆袭的F班选手,眼睛若隐若现地往这边瞟,灼热得可以与海边的日光有一拼。 看你这个可怜样吧,最后还是专门等在终点线的点虹走过来,挡住了这些探究的视线,转而问她,几天不见,你可是瘦了一大圈。都遭遇了什么啊?摄像头也不见了,求生环也丢了,你不知道我们可差点没急死。 阮钰白那是谁?那可是达到了十年减肥,一斤未掉传说的神奇新咸鱼,当即头也不昏,脑也不热,兴奋不已道:真的吗?其实我也觉得我瘦了。 随即她孤疑地拧拧眉头:但是你看上去怎么好像圆润了点,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会?我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地担忧你,还掉了秤呢。点虹尴尬地咳了两声,火速转换话题,半是调侃半是真心地道,还有,你刚才冲出去气老甲那一幕也太胆子大了吧,我们都急坏了。 在老甲的视野里,他可能以为自己还有得胜的可能,其实早在半个小时前,最后的旗帜就已经被摘掉了。而阮钰白和卿泠更是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抵达了现场,得胜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阮钰白嘿嘿一笑:我也是想气气他,这些Omega选手多倒霉啊?再说,只有图欣遥在那里,如何能创造得出这样的戏剧性呢? 这倒说得也是,后来这段剪辑还被送到了卡斯奥,获得了本星际年的最佳短片奖。 看着女孩清透澄澈的眼睛,点虹有一瞬间的语塞,又忍不住想要感叹。 可是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这么多年,点虹竟然连自己想感叹些什么都并不清楚,只是心中涌上一股又热又胀的暖流。 然而阮钰白却没有想那么多,很开心地傻乐起来:要是阮女士也像你们这么担心我的话,说不定我再装装可怜,连光脑也可以重新走出悲伤2G时代了。 点虹一个白眼翻上去:拉倒吧,我要是你妈妈,揍你的心都有了,你没看到就连卿会长都变了脸色。 呼吸一滞,阮钰白斟酌着小声问:会长很着急吗? 意识到自己可能有点夸张,点虹回忆了一下,勉强道:冷冷淡淡的,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但绝对和以往的表情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我看到都觉得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害怕。 阮钰白失了语,倒是点虹来了劲头:话说起来,你最后是怎么和大小姐一起出现的?该不会,这几天你一直都在跟卿会长在一起吧!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8) 我没有! 这一声属实不算小,顿时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不说他们本就在隐隐关注着这里,即便是静止不动的摄像机也发出嗡鸣声,看上去要跟着一起过来打转。 阮钰白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于激烈,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当事人,确定大小姐还在与人淡声交谈时才松了口气,不过这次再说话也压低了声线,是最后的时候运气好,刚好碰到了一起,所以才结伴走过来的。你看直播可能也知道,终点线就设立在一区这座仅剩的岛屿,虽然开始的时候大家分散在各个区,但是最后都是要向跑毒一样聚在这里,能遇见也不是特别小概率的事情。 我知道啊,点虹很纳闷地看了她一眼,你忘了当时躲在草垛子里的时候,我们是一起听到的那群Alpha讨论吗? 阮钰白一僵。 点虹长长哦了一声,小白,你紧张了,难道你和会长这是有什么新情况吗? 不等阮钰白推拒着摆手,被提及的会长本人就走了过来,带着很浅的小苍兰味道阴影,将女孩所完整覆盖。 点虹不比八卦少女毕必芭,哪里见过这个仗势?当即瞳孔地震,过了三秒才冲着阮钰白挤了一下眼睛,火速撤离现场。 不过短短的几秒钟功夫,阮钰白身边的人就被换走,心中只有心如死灰四个大字可以表述。 都不需要抬头,阮钰白都能感受到身边那些更为火热的视线,即便是人工智能的摄像机都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而大小姐却总是能将这些东西视若无物,轻垂下眼皮:找我有什么事? 我什么时候找你了! 这下意识的问句还没出口,阮钰白就想起刚才的心虚一眼,不由得大骂自己多此一举,但是女主的威压总是比其他的东西要强得多,当下她搪塞道:我太热了,只是随便看看的。 此处骄阳似火,唯有被淡雅兰香覆盖的一小块地方宁静凉爽,然而香气主人问出的话总是与这惬意的环境不太搭。 阮小姐,你忘了昨天我和你说什么了吗? 不想说实话的时候可以不说,但我不希望你对我说谎。 阮钰白语塞,本来缺少血色的脸颊逐渐泛起薄红,在缠满绷带的手指也要被紧紧蜷起的那一刻,另外一只纤长干净的手更早地将其牵起。 论坛里本来火热议论的群众有一刻的掉线。 不仅是网络上的星际网友震惊到失去打字的键盘,现场的围观群众也被惊掉了下巴。 冷淡的视线围观人扫了一圈,卿泠颔首道:那我就先带着她回去了,失陪。 似乎发现手里的咸鱼还呆呆地动弹不得,大小姐轻笑了一声,柔美的声线瞬间降低周遭炽烤的火热温度:不是热了吗?阮小姐。 明明被最清凉的阴影所覆盖,阮钰白却像是在滚水里烫过一圈般骤然红了脸,急急忙忙地噢了一声,连方才医疗队现开的医药包都忘了带,最后还是外人眼里高贵的大小姐将其捡拾起,微微叹口气,别傻了,走吧。 许多年后,岁月更迭,很多人已垂垂老矣,淡忘了许多事,可还是念念不忘地将这一幕设为屏保。 在蚊虫的细小嗡鸣声中,空气滚烫得拉长G404星球本来不存在的柔和白昼,两道身影变短又拉长,最后合着天边的海浪声一同消融也永恒在望不见的地平线边缘。 阳光是明亮而缠绵不休的,一如看上去只是松松握着却被光线所紧密缝织在一起的两只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5 14:50:25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24 22:42:06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52章 野驴踢腿 回到家里之后, 阮钰白难得从她的母亲阮女士那里获得了论坛登录权,重新从鲁滨鱼变成了新时代的网络弄潮儿,即便是手边的蓝莓蚯蚓软糖都不能吸引住她的注意力。 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折磨之后, 阮钰白终于从一条咸鱼进化成了网瘾咸鱼2.0。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阮钰白美滋滋地逛了一圈向她表白堆起的喊话楼, 冲着楼下的阮父喊:爸,你对我也太好了吧,竟然还买水军给你女儿炒了热度。 从此以后,她也是大数据流量的名人了,说不定以后还会被人要签名和合照。 不知道以后出门是不是都需要戴口罩了?唉,这可真是幸福的烦恼。 阮钰白幸福的笑容像新鲜的太阳花一样灿烂, 这太阳花的保鲜期一直延续到她重新刷新了一遍论坛的首页。 《卿泠和阮钰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知情人分析一下吗?》 手指啪嚓一颤,阮钰白到底还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楼主先声明,我就是个瞎嗑CP的无脑嗑糖人,没有三观只舔美颜,这几天翻比赛集锦的时候, 因为近距离的美人暴击陷入眩晕,火速剪了个拉娘视频。不得不说, 我这嗑过三千CP的大手子剪出来的视频质量就是高,嗑了几天我自己竟然也要信了,有没有人能骂醒我?」 「想骂的太多,一时不知道从何骂起。」 「咸鱼姬唯真是有够恶心的,撞了狗屎运上岸这就开始捆绑热度了?说吧,你们家主子给多少钱我们叠倍,能不能滚出视野啊?」 「楼主这样挺没有必要的, 一O一B哪里来的爱情啊?说是情敌还差不多,之前不都传出来风声说她们暗恋南竹堤吗?倒是没必要这么搞,我和公驴在一起的几率都比她们俩在一起的几率高。」 「我本来想对楼主说:嗑CP可以,请圈地自萌,别舞到公众平台上来。但是在看到上层楼的时候,我默默放下了举报按钮。我就嗑我就嗑,俩美女在一起,哪里轮到你这个公猪精来反对?还好意思提南竹堤那个作弊咖,卿泠和阮钰白锁了,钥匙喂到法制咖南竹葛嘴里扔到波罗的海了,滚!」 「哈哈哈哈虽然我笑了,但是你小心炸号,不可说提了就只有翻号重来的命。」 果不其然,后面又哈哈哈了几条,前面的那个账号就被迅速封锁了。然而可能是当时的各种热帖过多,这条拉娘CP的帖子并没有吸引起太大热度,慢慢地沉了下去,管理员每天忙着处理无数高热度的南竹堤黑帖,眼看着这个帖子没有什么火花,就没有再做任何的后续处理。 本来,这条帖子会和无数无效信息帖一起永久陷入沉寂,直到一条社会新闻猛地跳进所有人的视野。 《惊!一Alpha男子夜里挑逗情人,误把公驴当软O去勾引,惨遭睡眠中暴躁驴反踢为哪般?》 附图是一个夜色中鬼鬼祟祟的Alpha摸向村庄后侧,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色眯眯地伸出魔爪摸向野驴的臀部,触怒当事驴,一个猛踢教Alpha重新来世做个好人。 由于这个事件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引起了很大的星际热度,警察排查后发现受害者没有精神病史,之所以做出这么变态的事情,是因为他中了杀猪盘的计。 野驴受害者是个无妻无娃的失业Alpha,每天只能靠着上网骚扰靓丽的Omega博主来排解忧愁,一来二去他就被专职于此的骗子给盯住。骗子给自己造出了白富美痴情富婆,遍洒千金但求A欢的绝世大和抚子Omega形象,把野驴受害者迷得神魂颠倒,原本的积蓄被骗了个精光,还以为自己可以从此软饭硬吃,重回男人巅峰。殊不知骗子早就收割好一大波的星际币,随手给受害者定位了一个乡郊处见面之后便逃之夭夭,再没出现。 然而,野驴受害者只是个纯情的Alpha,断断不敢相信这个柔弱俏丽的Omega从不曾折服于自己的人格魅力,还以为对方出现了什么意外,因此来到定位处苦等,借酒消愁。这一夜,不知道他受到了什么刺激,误把野驴当富婆,惨遭被骚扰的家畜反击,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极乐世界。 这个事件既搞笑又悲伤,无数遭遇资本主义倾轧的Alpha悲痛欲绝,发誓要为自己到死还孤寡的同伴讨一个说法,不说从此能够同工同酬,好歹要把骗子拉下马。正义之士们顺藤摸瓜,找到野驴受害者的社交账号后挨个排查。因而,之前本来已经无人回复的冷帖,也被一记公驴提腿铲给掀了出来,重见于世。 「我的爹啊,所以三楼真的和公驴在一起了?那我先送个祝福吧,百年好合。」 「呵呵,这就是不守A德的下场,去和甲乙丙作伴去吧,来世继续做好兄弟。」 「楼上的太刻薄了,人都死了怎么还这样?还看不出来吗,三楼是舍了命都要嗑CP。」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的爱情可以是假的,但我的CP一定是真的#话题吗?我本来对卿泠和阮钰白这种北极圈拉娘不感兴趣的,但是看到这个突然又觉得没什么不可能。」 「我大受震撼姐姐们,你们有没有看比赛结束之后的一小段视频?我火热点一首《真相是真》送给自己。」 「这是什么好东西?牵手图,满屏幕全是我口水,已经设成新屏保了,这是你P的吗?拉娘的CP大粉果然全是真的,上次我就是这么被骗上圆焰的贼船的。」 「是真的是真的,是截图!我也惊呆了!感谢楼主,感谢猥琐A,感谢公驴!」 越往下越不对劲,众所周知,网友人均列文虎克后代,而且这项卓绝技能只有在挖瓜的时候才会上线。这么一路吃一路挖,什么大石块之后的迷之人影、第一场赛的复仇之箭、洗手间被会长护着的装O美B、教室当众惊人告白、情敌变情人为哪般全都被挖了个底朝上。 阮钰白越翻越不对劲,在看到最后一张这是野驴踢腿也要见证的绝美爱情.jpg时,感觉整个人在徐徐裂开。 这不是Alpha遭受到了野驴的袭击,而是她阮钰白! 绯闻这些都是小事,剧情现在已经彻底脱纲,宛如脱肛野马一般一泻千里,阮钰白实在是不想挑战狗血小说作者的底线。 阮钰白:「假的,这两人绝无可能在一起,这是谣传。」 「又疯了个唯粉,拖下去吧。」 「姐妹,冷静点,我之前也都是圈地自萌嗑拉娘配对的,但是这次还涉及到了社会新闻魔幻神瓜,你就放过自己吧,实在不行去听听《真相是假》,我们这也就是吃吃没什么用的眼神糖。」 「等等,这个层主的ID我怎么似曾相识?」 「好家伙,你不是那个千里直击绿茶男三的楼主吗?你和男小三的女儿怎么样了,我们每天都在望眼欲穿地等待你,你怎么跑到别人楼里来吃瓜了?」 「催更了作者大大,挥起我的小皮鞭,你到底有没有征服掉男小三的女儿啊?」 「哈哈哈层主不是后来澄清过一次,那只是乌龙事件吗?」 「所以我们才会来催更啊,你们不觉得这样更好嗑了吗!说起来,这样的宿敌变情人倒是和主楼有异曲同工之妙呢,这两对现在是我的天菜爱情。」 阮钰白:糟糕,忘记切小号了。 眼看着自己这层楼底下的回复在以指数幂的速度飞速增长,阮钰白火速退出论坛,自愿做一条阳光向上的活泼鱼青年。 可惜,拔了网线可以躲过论坛网友的狂轰乱炸,但是却躲不过现实中的同学好友。 终端都快被认识、不认识的吃瓜群众给戳爆,阮钰白索性直接拉了网线决定出门散心,结果刚一拉门把手就撞到了端着两盘水果看望她的阮父。 阮父:我女儿不愧是我女儿,真有默契,快点来帮着爸爸端一下,我前几天刚打了瘦肩针,现在手臂都没有力气。 都来不及吓一跳,阮钰白手上已经被堆了满手的芒果,只能跟着她爸爸的步伐收回走向外面的脚步,重新坐回去:你怎么又打瘦肩针了?不是才打过没多久。 那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阮父打开护手霜,细致地给自己双手抹匀,小白,你这样可真的不行,之前连花园宝宝的背包都能拿错,这让爸爸怎么能放心把小卿交给你呢? 明明是你拿错了天线宝宝的背包! 这句愤怒的反驳声还没有出口,阮钰白就被阮父更不靠谱的后一句话吸引去了注意力,卿泠?我和卿泠真的没关系,阮女士不是也和你说了,我们这个婚约不作数。 然而阮父老神定定,根本不以为然:这不都是我们这一辈的龃龉吗?现在都什么年头了,也是你们走出封建婚姻,开启自由恋爱生活的崭新时代了。 阮钰白:当时给我包办婚姻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然而看着阮父慈爱中略带着担忧的眼睛,阮钰白还是把不赞同的话都咽了回去,无奈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就不能是爸爸想上楼来和女儿交流一下感情吗? 看着阮钰白面无表情的脸,阮父摸了下鼻子,小声嘟囔道:倒是和小卿越来越像了。 阮钰白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阮父自顾自叉了块牛奶草莓送进嘴里,笑眯眯道,小卿刚才给你发了短讯,你有没有看到?同意书我已经拿过来了,好好休息吧,乖女。 随后他就扔掉叉子,体贴地关上了门,留给阮钰白冷静的时间。 不得不说,阮父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因为阮钰白在看到那个同意书的标题时,就快要发了疯。 《阮钰白A班借读同意书》这是个什么东西?她不是F班的吗,现在也没有进行什么分班考试,为什么要去A班? 再说了,即便是分班考试,阮钰白也只盼望着自己能去到C班,远离这些俗世的一切烦扰。 阮钰白慌忙重新连上网,翻到了自己爆炸的终端,准确地索引到了卿泠,这才发现对方很早就给自己发了短讯,只是因为她忙于吃瓜,没有看到。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59) 卿泠:「最近的分班考试会涉及到机甲的操作,现在只有A班对相关内容有所涉猎,我帮你申请到了调来A班借读的机会,需要吗?」 卿泠:「我已经将同意书发给了你和阮家长辈,想来的话签好字后直接传给我就可以。」 消息记录显示,这一条发来的消息已经是将近六小时前。 后续的消息倒是和现在间隔不久,是三分钟前。 卿泠:「已经收到你父亲的同意书,晚安。」 阮钰白这回不是撕裂了,是彻底被搅碎成齑粉了。 所以说,阮父还把这个同意书拿上来干什么,就是为了告知她一声吗? 这事情看似和她有关系,其实她连决议权都没有,只是有了个卑微的知情权啊! 深更半夜,咸鱼尖叫:爸爸,你害得我好惨! 这一番从未想过的惊人操作,一下子激起了阮钰白原本已经放弃的反派之心,她决心在炮灰女配最后的生涯尽情放纵,直到A班的班导和同学忍受不了她的骚操作,联名把她赶回F班为止。 阮钰白:好人我做不到,搞坏难道还不行吗? 因此,在第二天上课铃打响前的十分钟,早到的A班同学都看到了罕见的一幕。 席地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女孩扎了个马尾,清澄的早间阳光落在她秀气的眉宇上,活泼又明媚,细白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隐约可见,弯弯的唇瓣极为清纯,规整的校园制服在她身上都显得充满青春气息,整个人都显得清甜又漂亮。 前提是,你要忽略她身边摆开的各色零食,尤其是被她抓在手里的那一包泡菜味薯片,正在散发着辛香甜辣的味道,一闻上去就能想象到其好吃程度,拉仇恨指数五颗星。 在看到一道人影风风火火地向自己冲过来时,阮钰白撕开薯片的动作不停,唇角却不为人知地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阮钰白:生气吧?因为我这样一点都没有纪律的动作上火吧?恨不得把我除之后快吧? 阮钰白:来吧,让狂风暴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胖丁咸鱼无所畏惧! 一直到这个A班的副班长急刹车在她的面前,阮钰白都很放松,没有一点要被人马上赶走的痛苦,然而这样的惬意却在对方的下一句话出口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A班的副班长激动地咽了口唾沫,脸都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看上去马上就要眩晕过去:小白,我可以叫你小白吗?妈妈我终于不是,我是说我是你的狂粉,实在是太喜欢你了,如果可以的话,能给我签一个名吗? 阮钰白牢牢攥着薯片的手指啪嗒一声,松开了。 再没有什么会比这样炽烈的直接喜欢更让阮钰白眩晕,她当即又一次被彩虹屁给吹昏了头,傻傻乎乎地伸出手:当然可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给堵住了,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女副班长抱住阮钰白就是一顿猛吸,惊呆了一众同学的下巴:呜呜呜呜小白你是什么绝世小可爱啊?你知不知道比赛的时候妈妈都快急死了,恨不得打个飞的进到摄像机里面去帮你,拳揍甲乙丙,脚踹南竹堤。妈妈愿意把世界上所有的好吃的都给你! 阮钰白:这番妈粉宣言,就很突然。 然而阮钰白又是条一向不太会推拒他人爱意的咸鱼,犹犹豫豫地道谢只能换来女副班长的得寸进尺,小白,我可以给你买零食吃吗? 有零食吃当然很好,不过 我不知道小可爱你来,今天没有带零食来,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废啊,我是个不合格的妈粉! 然而,眼看着这个副班长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低落下来,阮钰白又心软了,连忙安慰自己属性不明的奇怪粉丝道:我这里倒是有,你想要什么? 尾音还未落,这个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副班长迅速来了劲头,火速道: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阮钰白不过是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皮的功夫,一只抹茶味道的巧克力棒已经递到了唇边,看到满脸期待的副班长,她纠结地咬进去,便发现眼前女生的脸颊更红,一副快幸福得晕过去的模样。 白白,等我将来挣钱了天天给你买零食吃! 送走了非常奇怪的副班长,阮钰白安慰自己:这只是个特例,想来其他的A班同学一定会不满意自己的行为,现在说不定正在排队在校长室门口举报。 心理建设做完,阮钰白两口清脆把巧克力棒咬干净,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一片灰压压的人影,最前面的是个看上去就很学霸的面瘫Beta,此时这个学霸小心翼翼地指了指番茄味的妙脆角,嗫嚅着问她:小白同学,你喜欢吃这个吗? 阮钰白: 阮钰白:救命,这不是我想象的情景,上次这些同学也没有这么奇怪啊。 阮钰白:我和A班的人,起码有一个不对劲! 咸鱼又不是观赏鱼,为什么这些人这么喜欢投喂她? 她长得也不像是布拉达广场上面那些咕咕叫着的胖白鸽啊! 也是因此,等到劳雷斯的学生会会长处理完其他的琐事回到班级时,就看到阮钰白掐着腰半蹲在最后面,活像是吃撑的胖头鱼,软白的腮帮子还圆圆地鼓起着,好像还在咀嚼果冻或者蓝莓布丁。 会长进来后不久,也到了第一节 课上课的时间,A班的班导阔步走进来时,恐怕想不到自己最喜爱的得意门生正在光明正大地走神。 卿泠眼皮微掀,嗓音低而柔,神色却冷淡地辨不出现下的心情:阮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清幽的小苍兰气息缭绕过来,这种熟悉的味道很好地驱散了阮钰白初来乍到的茫然情绪,然而在听清楚女主在问什么时,她更委屈了。 阮钰白:为什么要问我,你这应该去问你的同班同学! 她很憋闷地咽下最后一口香甜的零食,正要怒声反驳,就看到卿泠向她伸出了手。 手指纤长,在清透的阳光下显得更为白皙,薄茧的痕迹很淡,却莫名其妙让人回忆起海岛上一些奇怪的绯红色时节。 这是在做什么,女主不会也要跟着投喂她吧? 她已经一口都吞不下了! 在巨大的饱腹感面前,阮钰白展现了少见与人的灵活弹跳性,一个猛子跃起来,刚好吸引了班级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个所有人,自然也包括站在讲台后面的A班班导。 班导放下手中的书,有点惊讶地看过来,不等阮钰白不好意思地道歉已经开口:你是F班的阮同学吧?我刚刚还想说你去哪里了呢,正好,卿同学旁边有个空位,你就坐在那里吧,有什么问题再来找我。你们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阮钰白:不,等等,我还想再挣扎一下! 掸了掸沾上零食碎屑的手,卿泠把旁边课桌上的杂物移走,将椅子利落地拉开,以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嗓音轻声道:我明白了。 阮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不合时宜的,阮钰白骤然想起刚刚卿泠的问话,一下子张口结舌,百口莫辩。 阮钰白:不,你不明白,我虽然想要做反派,但是并不想做一个变态的痴汉反派! 而卿泠看过去的视线微敛,红唇很微小地浅浅勾了一下,往旁边的椅子上拍了下,坐吧。 她眉目清绝,秀美的眸子沉了清凌凌的光,然而听在阮钰白的耳朵里,却满满的都是恶劣的戏谑之情:阮同学,我们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期最佳助攻:野驴受害者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26 01:25:24 小天使en,灌溉营养液+220210426 01:00:25 小天使uvi,灌溉营养液+320210425 23:34:26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53章 握住信仰 来到A班借读之后, 阮钰白的快乐咸鱼生涯从此一去不复返,只能被迫做一条热爱学习、天天向上的艰苦奋斗鱼,就连阮母阮父看着都咋舌, 好多次都看着她喃喃道:你真的是我们的女儿吗,该不会是被谁给夺舍了吧? 阮钰白没滋味地放下手里的叉子, 就连最爱的咖喱土豆饭都已经不能给她慰藉, 要是真的有人来倒是还好,我愿意把自己的皮囊让给这个重生的学霸。 太恐怖了。 A班的生活不是生活,是热爱学习同学的天堂,也是废材咸鱼的绝望噩梦。 阮钰白:别骂了,我都明白,懒惰的地狱里必然有我阮钰白。 她真的是没有办法明白, 这些看上去只是普通人的A班生, 为什么可以在做了三个小时的微积分考试后,马上打开电脑赶一周后的劳雷斯历史论文。她更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对方可以在以机器的速度面无表情肝完机甲建模后,就能直接进到轻型战甲里开始模拟训练。 没错,阮钰白说的就是人型机器会长卿泠! 这也就算了, 其他人的生活阮钰白也不配置噱,可是你在训练的时候也要把她一条累瘫的咸鱼带上, 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吧? 自然,阮钰白的理智告诉她,这些是在为马上到来的分班考试做准备,但是这么多年的惬意生活让她还是从生理上拒绝。 我再吃一勺什锦炒饭,就一勺。在已经散得快空掉的食堂餐厅里,阮钰白抓着餐具垂死挣扎,可怜巴巴地扒拉着磁盘上的条状胡萝卜丝, 要不你先去吧,我吃完了就马上去。 然而卿泠是什么人啊?她早就把咸鱼的性格摸清了,阮钰白的拖字一诀早已深入骨髓,答应的事情倒是会做到,只是不知道真的起身的时候是几个小时之后了。 披上制服外套,卿泠微抬了眼皮去看她面前的饭,轻轻笑出声: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什锦炒饭的? 阮钰白:我不爱吃,你懂不懂什么叫做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样的吐槽,阮钰白就是长了二百个胆子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当即含含糊糊地小声反抗道:今天。 被她这副负隅顽抗的样子逗笑,卿泠顺手捋了捋她的毛,颇具耐心道:我今天刚好有空,结束后可以做菠萝糯米饭。 你是想接着吃这道盐巴放多的什锦炒饭骨感的指节敲了下桌面,本人已经淡淡地抛出第二个诱人的选项,还是想吃我做的? 这简直是在挑战阮钰白的底线,她看上去是这么没有骨气的人吗! 嚼了嚼嘴里齁咸的炒饭,再抬头轻轻嗅了嗅幽弱的小苍兰味道,阮钰白的腿已经替她做好决定。 跟着卿泠往外走后,阮钰白别扭地用鼻音哼出一声,黑加仑要多放一点,上次那个配料根本就不够吃。 卿泠把透明的头盔扣在她脑袋上,将带子也细细系好,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只要你可以撑十分钟再倒。 女主实在是非常恶劣的人。 半小时后,阮钰白平躺在Lumos的冰凉地板上,呼出来的气凝聚成细小的选,失去体力的咸鱼已经连眨眼皮都不能。 卿泠随手把室内的温度调高,拉了把椅子坐过来,把盐水递给她后看了眼计时器:九分十七秒,下次就肯定可以了。 阮钰白气若游丝道:骗子,你上回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卿泠不赞同地摇摇头,很冷静地阐述事实:上次是六分五十秒。 又是这样! 阮钰白算是发现了,卿泠几乎是在贴着她的动摇点,准确地发出恶魔的邀请函。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大小姐每次都极为有涵养,从不逼迫当事鱼,只是很简单地摆出两个选项,让她自由挑选,一点独裁的心思都没有。 但是只有阮钰白自己清楚,她根本就是没得选!刚开始她是傻乎乎地被骗,直到次数过多,她在复盘时才惊醒自己完全中了对方的套路,咬牙切齿下定决心,下一次再也不会吃女主的迷魂药! 然后,下一次她就是在清醒地走入套路中。 阮钰白:这不能怪我,只能怪敌方的技艺太奸诈! 女主烧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多少次阮钰白都被这样的集中训练累得想哭,最后是一边吧嗒着掉眼泪,一边委屈兮兮地向卿泠递出空碗:再来一碗。 光是看卿泠白皙而纤长的那双手,阮钰白就算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做饭会这么好吃。 难道说这就是狗血小说作者给男主的特殊福利吗? 好几次这样的念头浮上来,又被她刻意压下去。后来的阮钰白惊恐地发现,比起这样不负责任的猜测,更让她恐惧的反而是不自觉产生的不快情绪。 到底是因为女主卿泠,还是因为男主南竹堤? 阮钰白看过这么多天雷滚滚的各色感情小说,自然也明白这样不快的情绪会因为什么情感而产生,只是她永远不敢面对,恨不得将所有类似的复杂情绪打包起来束之高阁,只做一条没心没肺的快乐咸鱼。 她已经极力避开原小说的剧情了,然而在这样的情感面前,反而会产生出难道无论如何都避不开深情女配的老路吗?这样的泄气想法。 然而更多的时候,阮钰白反而会在心里默默地想:要是根本不知道剧情,只是真的去做一个深情的炮灰女配,是不是反而不会这么纠结呢? 刚开始这样的想法并不算频繁,然而随着冰冷单调的厨房中摇曳出甜蜜的饭香,随着热牛奶的余温熨烫在冻得发凉的指尖,随着最后一点光线从Lumos消失后只余铺天盖地的小苍兰气息 她会抬头看到卿泠的眼睛,乌黑眼眸的线条渐渐延长开,跟随者眼尾开合的柔美弧度而渐渐消隐,而阮钰白会在大小姐沉静如湖泊的瞳中,看见小小的完整自己。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0) 一个筋疲力尽也还是在无意识微笑的自己。 旁观的时候总比陷入泥沼时来得清醒,而这样惊心动魄的事实藏匿在日常生活中,反而会在不知不觉间泡烂一个人本就不算完备的警戒心。 每当女主摸摸咸鱼的头夸奖她做得很好的时候,阮钰白总会僵硬地扭过头,心里却在很难过地想,不去喜欢卿泠,实在是过于困难的事情。 到了后来,阮钰白只能用看过的小说语录告诫自己:现在的情绪不过也只是吊桥反应的后遗物,只要分开了,这样的错觉就会很快消失的。 阮钰白也明白这更类似于自欺欺人,所以有时候也忍不住想,要是能更早一点退婚,是不是就好了? 这样的话,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开女主,无论后续能不能逃开狗血小说的原情节,至少不必每天这样拉扯自我。 这是非常自私的讨厌念头,阮钰白第一次有了这样念头的时候,也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卿泠虽然从未挑明,然而一个在所有外人看都是冷淡的高贵大小姐如此关心自己,甚至已经关怀到了面面俱到的地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用向着阮家报恩这样的单薄理由来解释的。 更何况,卿泠从未推拒过婚姻,阮家人后来更是解释过不想公开也只是卿家长辈的想法,与小卿无关。这样的背后涵义几乎不用再深想,毋宁说,真正胆怯想逃脱的人只有她一个。 阮钰白察觉到了若隐若现的透明薄膜,是一旦戳破就会覆水难收的微妙境界,然而她只能胆怯地逃得更远。 要是这只是她自作多情,倒可能还好些,然而假使卿泠确实也对她有着近似于喜欢的暧昧情愫,她又该怎么推脱呢? 我只是个炮灰女配,而你是属于男主的美强惨女主,我们不可能的。 太奇怪了,用这样的理由去表示退婚既可笑又恶心,完全是把对方的心意踩在泥地里的不知珍惜,阮钰白都快要厌恶这样犹犹豫豫的自己。 可是念头一旦产生,就很难抹除掉,只能随着时日的增加而愈加清晰,退婚两个字几乎是含在舌尖,好多次她在和卿泠对视时都要提起,却在念出的前一刻重新吞咽回去。 再等等。 今天的太阳太大了,晒得人好难受,不适宜说退婚的事情。 今天的冰雹好恐怖,听这声音都烦,也不适宜说退婚的事情。 今天的机甲课真难,身体都被掏空,自然不适宜说退婚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合适的契机,但是阮钰白就是在一拖再拖,正如卿泠时常玩笑着指出的那样:阮小姐,你的拖延症是可以被记录在案了。 但是卿泠恐怕不知道,阮钰白从前的拖延症是因为懒惰,但是面对她的时候却不是。 是贪婪。 这样无人而知的自我撕扯实在是过于疲惫,也是到点虹找到她的时候,阮钰白才发现自己已经有将近两周没有和这个小伙伴见过面了。 我找你不是约饭的。点虹摆了摆手,示意阮钰白不要着急,你知不知道冯稀惕今天大婚的事情? 阮钰白翻了翻日历,在看到上面的标识时才倒吸一口凉气:我这几天过得都要日夜颠倒了,不过大主教真的也没什么动静,就让他这么结婚了? 点虹啧一声:我总感觉,冯稀惕不是真的想结婚,更像是有一点后招,要在那个出台的《变性Omega特殊保护条例》上做文章。 闻言,阮钰白挠了挠头:不管怎么说,之后冯稀惕还上学吗?反正自从这件事情后,南竹葛再也没出现在劳雷斯学校里过,听说他已经办理退学手续了。 士别三日,我都快不认识你了。点虹震惊地仔细打量了一眼她,姐妹,原谅我从没有发现你慵懒外表下,如此向学的一颗心。 阮钰白吹了下碎发,感觉自己是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吐,最后只郁卒道:等到分班考试结束应该就好了,我现在也感觉自己有一点不对劲,简直是学习学得快要魔怔了。 没有经历过咸鱼的痛苦,点虹自然不能理解,她耸耸肩:小白,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你能被会长给亲自辅导。 再说,虽然你很辛苦,可是真的没见瘦啊。面对阮钰白,点虹毫不见外,用一记直球重击了胖咸鱼的脆弱内心。 阮钰白欲哭无泪:这是因为你不了解A班的变态。 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群A班的人都这么乐于投喂,这样变态的爱好当真是闻所未闻。被这么大规模的集中投喂,阮钰白就是再累也不可能瘦下来。或者说,她在这么多的卡路里轰击下竟然没有变胖,就已经说明这段时间遭遇的非人折磨了。 点虹虽然不清楚,但是还是很同情这个曾经一同患难的好友的,玩笑过后,她很认真地劝解道:再怎么忙,你也还是要好好休息的。劳逸结合,这样子效率才高嘛,有时间出来和其他朋友散散步也挺好的,你是不是也挺久没见他们了? 这倒确实。 不说点虹,阮钰白也已经和毕必芭有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之前还经常在终端上聊天,但这一段时间竟然是聊八卦的频率都在骤降,上一次发消息的时间已经是四天前。 点虹叹口气:朋友也是需要经营来维系感情的,我和我幼儿园最好的小伙伴一拍两散,就是因为当时我沉迷浴缸尖叫小鸭子,忽略了她好几天,连她换了第三个开裆裤小男友都不清楚,后来我们就掰了。 这倒确实是很严肃的事情,阮钰白受教地点点头。 但是,阮钰白永远对毕必芭有信心:就算八百年不见面,我和毕必芭也会是最好的塑料姐妹花。 然而她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样的塑料姐妹情居然还有人要来挑拨。 虽然阮钰白很盲目地相信着友情,但是Alpha男人的生命中没有真情,只信塑料。 没错,说的就是瘦身进度条已过大半的科技大佬厉肆,此时此刻正在操场上散发着纯粹绿茶的芳香:小芭啊,阮钰白那就是一门心思奔着A班去的,这样的心机女生就是想要攀高枝,当然不会在乎你们这些F班的所谓小姐妹了,也就你这个傻姑娘还相信她。 厉肆还有模糊的照片用来举例: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话,行,今天我不和你说卿家那位大小姐了,这个叫点虹的Beta你总认识吧? 发觉眼前的痴呆恋爱脑难得有动摇的倾向,厉肆心中一喜,赶忙把图片放大推过去,点虹也是个Beta,上次跟着阮钰白一起参加的超A运动会,虽然后续被淘汰了,但是却吸引着无数的新代言。你上次不是还和我抱怨,说是想和阮钰白一起吃个饭,结果对方半天不回你吗? 他谆谆善诱:你还真相信阮钰白说的话啊?她哪里是没有时间,只是没有跟你出去玩的时间,和别的Beta一起聊天的时候,她可是眉飞色舞的。这样的朋友根本不值得,她之前看着对你好也只是想要利用你,等到没什么用处自然就会给你蹬开了。 厉肆一向瞧不起毕必芭这种一门心思恋爱脑的女人,尤其是她还是个F班的人。 作为一个最会在网络上谈云爱情的男人,厉肆的眼光自然也被二次元的纸片人所直线拔高,他不仅喜欢胸大痴情的,还喜欢有脑子的大美女。像是毕必芭这样的三不沾痴情女,光是第一眼厉肆就已经将其三振出局了。 也是因此,虽然厉肆还想要利用毕必芭达成自己的目的,口中也总是会不经意地流露出几分不屑,你们这些女人的小心思啊,我可最懂了。 毕必芭虽然陷入了无可自拔的初恋心,但是也并没有傻到完全丢了脑子,她有点不舒服地微微皱起眉头,但是在看到Alpha快要消失的胖乎乎圆脸时,还是用撒娇的语气道:厉肆,能不能不要这么说我的朋友啊? 我这是为你好!厉肆也不想和这个死脑筋的女人胡搅蛮缠下去,科技大佬的脾气不能被随意挑衅,要不是想让你识清她的真面目,我至于这么耐心地劝导你吗?到底谁是真心对你的,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厉肆:小芭,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难道我的真心你就这么一直忽视吗? 这话可就过于严厉。 毕必芭看了眼爱慕对象颤抖的下巴肉,怜惜之情一下子就上溢出来,附和他道:没有,你说得对,是我太傻。 听了这话,厉肆才满意地点点头,声音变得更柔:这样的好友根本就是团烂泥,根本不配你去维护。这样吧小芭,你的心意我也明白,我也很喜欢你的真诚和善良,我愿意做你的男朋友,之后也愿意娶你爱你,这辈子只呵护你一个人。 看到对面的女生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厉肆内心嘲讽地挑起唇角,态度却更加和风细雨:小芭,只要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情,我什么都答应你,一定把你爱护成劳雷斯,不,是全星际里最为幸福的女人。 之前也说过,毕必芭这回是不受控地一头栽在这个男A的身上,自我救赎很多次都无功而返,喜欢的感情是很难收回的东西。她咬紧了嘴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小声地问出口:你需要我做什么? 厉肆从怀里拿出一管针,温声地劝导着:阮钰白这种Beta看着很讨人嫌吧,我也看出小芭你还是想和她做朋友。那这样,我也不强行拆散你们两个好朋友,你只要把这管针打到她身体里,她就会变回之前的懒惰小女生,只是从B变成了O而已,是不是很好啊? 这样的话,她就再也不会升起攀高枝的念头了。 死一样的沉默沉淀在两个人的气氛当中,就在厉肆心里七上八下,难得以为自己失败的时候,手中刚刚拆开的针管被接了过去。 毕必芭的声音很低,听不出情绪:只要我把这管针扎到阮钰白身上,你就愿意和我在一起? 与此同时,南竹葛与冯稀惕的婚房当中。 结束了一天繁琐的庆典,冯稀惕换下专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雪白婚纱,安静地坐在撒满玫瑰花朵的婚床上,说不出的贤淑安宁。 这是一个吸引了无数方关注的婚礼,不仅聚焦了变性O、主教与首相的联合、成年后自愿嫁给强行标记犯、超A运动会第一名选手出赛即结婚的爆炸话题,最引得媒体注意的,还是新婚之夜扯着一个服务生装扮的O进婚房的新郎官。 到底冯稀惕会忍耐下去,继续为了大局考虑做一个痴情的原配,还是直接把两个人给扫地出门翻身做独立强O,是无数吃瓜群众在线讨论的高楼话题。 使竹葛,或者说是南竹葛满身是酒气,怀里还抱着一个香肩半露的小O,跌跌撞撞地走到冯稀惕面前,打了个酒嗝:小冯啊,我知道你向来大度,我保证这辈子只官方认你一个妻子,给你最大的尊容,不过我这样的A光有你一个人肯定是不太够的,相信你这个曾经做过Alpha的人也能理解我。你看我怀里这个O多可爱啊,是个A都忍不住的,你能理解吧? 赶紧的,对着太太笑一下。南竹葛扇了一下怀里Omega的脸,顿时绯红一片,这个被迫要被Alpha标记的人顿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南竹葛不太满意,又要一个巴掌抽过去,却被冯稀惕轻柔地阻止。 他手臂极为有力,像是铁铸的一样,南竹葛竟是动不得分毫,却听到冯稀惕用不太适应的温和语气道:没关系,我最喜欢Omega了。 虽然有点不满,但是被放开后,南竹葛还是悻悻地甩甩手,没有再多言,只是想等着之后再慢慢收拾这个给自己不少罪受的变性O。 实话来讲,刚开始的时候南竹葛简直要怕死了,在看到大主教那张铁青的脸时,他连撞墙的心都有,特别是在条例出台后,他甚至产生了最糟糕的恐怖念头:我该不会真的要坐牢吧。 事实证明,他想得实在太吓人了,被标记的Omega都是一个样,不管之前是个Beta还是Alpha,只要被烙印上他南竹葛的顶尖Alpha标记,从此就只能死心塌地爱他一个人。 看看,冯稀惕不就是不管外界说什么坐不坐牢的,都一门心思要嫁给自己吗? Omega再强也不能没了A,全世界的Omega都是这个没骨气的样子。 唯一的可惜事情是,弟弟好像因为这个事彻底跟他对着干了。不过没关系,有了大主教这样的岳父做靠山,南竹堤根本就不足为虑。 想到这里,南竹葛满意地又打了个酒嗝,拉着今天新看上的小O就要共赴云雨,被冯稀惕拉住的时候,他还在得意地想:这大主教的儿子可真是会拈酸吃醋,一点都不知道以A为天,不揍一顿是不老实了。 我不是说了最喜欢你吗?别这么一天天地矫情。 在看到冯稀惕挥手叫皱着眉头的佣人出去时,南竹葛更是底气大增,即便是看到这个超A运动会二轮比赛的第一名选手走过来时,都没有产生任何惧怕的念头。 怕什么啊,再强他也是个O! 直到一管针以眼睛都追寻不到踪迹的速度,牢牢扎进他的后颈里。 南竹葛原本还迷迷糊糊的,直到余光看到针管上标注的标签时才瞬间惊醒,咆哮声要震响方圆十里地:你疯了,你扎的什么! 老公,冯稀惕声音很柔软,眼睛里迅速漫上来的肃杀却远不是那么回事,他温和地说,是变性试剂啊。 旁边的小O惊呆当场,半天回不过神来,那个看似力大无穷的Alpha却在那个高大的Omega怀里动弹不得。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1)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冯稀惕笑着说,我啊,最喜欢O了,老公你当然也要做O来陪我啊。 哐唧一声,空掉的针管清脆地掉落在地面。 同样的针剂,在百里之外被操场上面的毕必芭攥在手里,像是握住什么信仰一样。 见此,厉肆很得意地一笑,嘴上却还在安慰道:自然了,只要你把她变成Omega,我就和你在一起,做情侣,这不是我们两个双赢的事情吗?多好! 是挺好的。 暮色四合,这样黯淡的环境内,人很难察觉其他人的表情,然而厉肆知道自己不会弄错,人心就是这么容易被玩弄的东西。 特别是女人的心。 因此,直到冰凉的药剂被一股凶悍的力道直接撞入皮肤时,厉肆都没有及时回过神来,只能傻傻地看着眼前一直被轻蔑地认定是恋爱脑的女生,干脆利落地按下针管。 你扒开眼睛,看看自己是哪个蛤..蟆洞出来的瘪头三,谁给你的胆子敢觊觎姥子的姐妹?毕必芭露出一双极为凶猛的眼,里面所有的懵懂羞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余色只剩下一片清澈的坚定,只是嘴里却全然不是那样骂的。 扎针剂?趁早吃屎去吧你! 作者有话要说:  毕必芭:平平无奇的校霸罢了。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7 08:02:00 小天使40365514,灌溉营养液+120210427 21:10:45 小天使猫猫树,灌溉营养液+120210427 11:09:39 小天使银鱼,灌溉营养液+10720210427 11:09:02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820210427 00:04:43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26 23:51:1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54章 印象滑坡 震醒本来快要沉沉入睡的劳雷斯公民的不仅是闹钟, 更有响彻夜色的急救车滴滴声响。 大婚之夜以牙还牙,用相同的试剂把当年强迫自己变性的Alpha一针扎成Omega本来已经是特大号劲爆新闻,没想到同时还在劳雷斯学校里出现了操场上在读生因好奇私用针剂转A变O的惊奇事件。 司法部门紧急修订不太完善的《变性Omega特殊保护条例》是后续的事情, 当下所有刚醒就被塞了一嘴瓜的无辜公民无心督促法例修改,先冒出来的只有满脑袋的问号。 「所以冯稀惕走的不是什么温顺小娇妻人设, 而是卧薪尝胆的Omega?但是Omega不是不能离婚吗?这怎么办, 官方带头开始搞OO恋爱吗?」 这个问题暂且无人解答,皇家外交官通通缄口不言,一句话都不说,只有劳雷斯医院的大楼灯光亮了一整夜,引得无数就近住户感慨: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仗势。 然而,劳雷斯学院的事情就梳理得快多了。 「一个听说坚定搞AO恋的科技宅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Omega?大半夜的失心疯了吗!该不会是被人逼迫的吧!」 在场的唯一见证人在医院门口予以解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双眼红肿的F班女同学吸了吸鼻子, 接过记者递过来的纸巾后擦擦眼泪,明明我这么喜欢L同学,可是他眼里就是没有我。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妹子是什么意思?表白现场直接被拒还不算,难不成是L为了表达自己坚定的拒绝, 竟然直接现场来一个A变O吗?谎话也不是这么编的吧,真就是离谱!」 「哈哈哈哈哈我笑出声了对不起, 这是个什么沙雕新闻啊。」 「虽然但我就是正在劳雷斯读书的同学,采访的这个女生是毕必芭,你问我们学校的人可能都清楚,她确实一直很喜欢L。L就是厉肆,这事我们一直都是当笑话看的,没想到有一天吃瓜吃到了自己脑袋上。」 「什么鬼啊?你们说的我怎么看不明白了!现场有两个人,这个叫厉肆的是个A, 结果忽然被扎成了O,这怎么看都是另一个人故意将他变性的吧。Alpha怎么可能想要自己变成Omega,是现在的妹子不香了吗?就算看不上新闻里这个眼泪妹,也总有其他漂亮姐姐可以留着交往啊。」 现场直播采访中,毕必芭还在默默垂泪:就像是他和我说的,虽然学校里这么多人暗恋他,但是没有一个合他的心意。 记者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所有观众的灵魂发问:这怎么可能! 毕必芭吞吞吐吐:虽然L同学没有接受我,但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也表示很喜欢我做的太阳蛋便当和酒心巧克力,上次可能是喝酒喝醉了,他和我说过一次,现实中的Omega和Beta就算是再漂亮,又怎么能和他的二次元老婆相提并论呢? 说完,这个眼圈红肿的女生幽幽地叹了口气:不过L同学说得也是,他这么厉害,我又怎么配得上他呢? 「我天啊,一开口就是老卑微舔狗言论了,又千里送便当又喝酒免费陪聊,这真的不是因爱生恨所以才锤了李四吗?」 「不是李四,是厉肆!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我妻由乃那味儿了,看这妹子样子,非常有病娇的潜质。」 「你可拉腺体倒吧,这毕必芭就是个战五渣,怎么可能打得过Alpha?你要是说Alpha想要扎她还差不多,Alpha天生就比Omega和Beta战斗力强,这事还有谁不知道吗?就算是一个死宅,压倒这种妹子也是轻轻松松的,少吃洗脑包了,我看就是厉肆酒喝多了,深夜犯了点病。」 「我有个推测,我就是先说说,大家伙不用认可哈。之前我是不理解这种行为的,但是自从知道李四是ACG厨之后,我反而懂了一点点。你们这些现充可能无法理解,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宅A来说,现实中的小O真的比不过网上的老婆,听话妩媚罩杯还大,远比现实中的更适合冲,还不用花钱买彩礼。」 「悄悄地给楼上点个赞,我们草根社畜太苦了,我倒不是说不喜欢身边的O,只是现实的妹子和小伙子瞧不起我这副长相,我也没那么多钱养他们,还不如腾出点空余零花钱看看假老婆。最重要的是,有的Omega发热期就跟平时变了个人一样,变得特别热情,我真的应付不了。」 「咦?我的小耳朵支棱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应该不会吧,捂嘴。」 「又在这玩什么哑谜呢?今天又不是什么中秋节,给谁俩点兔子灯呢。」 「就是说不行呗。防被骂说明:我不是说所有的宅A啊,只是当中的一部分,一丢丢,一小撮,天天宅在家里也不运动,只需要一个光脑就可以统治世界,身体肯定比较虚,Omega发热期什么样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对于那些身强力壮的Alpha来说可能挺不错的,对这些人那就是毒药啊。」 「啊?怎么会这样!但是之前记者不是说这个李四是个科技大佬吗?视频里的这女的也说他有很多妹子追,怎么可能是你们说的这种可能啊?」 毕必芭虽然看不到论坛,但却隔空很认同这条言论,无比坚定道:L同学是我见过最帅的男孩子,看起来敦厚老实,其实脑子里有很多智慧,奇思妙想也是如此让人惊叹。虽然我没有见过其他Omega向他表述喜欢,但是L同学都这样说了,喜欢他的人情书都可以把鞋柜给堆满。 「每当看到这种言论老子就无语,一个恋爱脑女人说的话你们也能信?滤镜比城外三十来米的城墙还厚,也就听这猪头四瞎吹吧。这年头,长得帅的小白脸哪个去搞科研?只有没人看得上的丑货才去搞这个!」 「楼上大可不必如此,酸味隔着星际网我都能闻到了,怕是在被子里嫉妒得牙都酸了。」 「还不就是厉肆之前在讨论网上研制出来一个加强版针孔摄像机?你们这也算是得到了福利的一波人,再怎么样也不必用完了就骂吧!怪难看的,没事去找点正事干,别一天天总打男拳了吧。」 「哈哈哈哈,老子一米九、十八厘米、八块巧克力腹肌,女朋友让我在家只需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平时研究一点烹饪,周末跟她出去逛街,走累了她还帮我提高跟鞋,哪里需要去搞这套男拳?没Omega看上的A才打男拳呢,生活估计都不太如意。像我这种帅气的从来都没遇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每天只需要帅帅帅就够了,只有这种不如意的丑A才需要科研。还有,研究针孔摄像机出来,这位李四,哦不,厉肆先生怕是犯法了哦!」 「等等,你们说厉肆研制出针孔摄像机这一条有证据吗?这可不是随便胡诌的,这是很严肃的指控!还有,大家能不能不要再受害者有害论了?厉肆已经很不容易了,星际网不是法外之地,请大家谨言慎行!」 「怎么没有证据?星际网发言需实名,这次因为这件事全都给扒出来了,上次的野驴受害者还没给你们教训?真是他爹的自己锤死自己。」 「长教训了,果然Alpha脑子多少有点不对劲,这是在易感期吗?不然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情啊!」 「卧槽!我屮艸芔茻!我艹!劳雷斯的真的忍不住要骂爹了,上次那个偷拍事件弄得特别大,背后的人到底还是没有挖到,原来就是这个傻逼货!别再说雪花压塌论了,用这种说法才是真的对不起受害者。」 「对不起,身为一个被偷拍的Omega,我这就要做勇闯雪崩天涯的第一朵雪花!」 毕必芭的眼睛像是被拧开了什么自动流水的开关,还在哗哗地往下流淌着眼泪:是真的,L同学的人缘真的非常好,并不只是一个喜欢宅在家里的Alpha而已朋友?你让我想想,哦,对了,他经常喜欢和我们班的南竹堤同学,还有之前在A班读书的南竹葛同学一起出去玩! 什么!南竹葛也被扎针剂变成Omega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本来还想等反转的,既然是和南竹堤是朋友,行吧,那没事了。」 「这真的是烂到一窝去了,有没有人能查一查,上次偷拍事件进去的章散等等人,也全都是南竹堤的小弟?不是恶意猜测,但是这是不是有一点太过于巧合了?南竹堤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 「查查吧,在劳雷斯读书的Omega也太惨了,这都是遇到的什么奇葩事件啊。」 「真恶心,头一次吃瓜吃吐了,毕必芭你擦擦眼睛吧,你那滤镜是不是被下水道里的水给洗过,看看好看的美女帅哥吧。」 「半天怎么还没有人搬运照片?算了,你们自己去官网看。给你们指路一条链接。」 「谢谢您,我吐了。」 「现在我相信毕必芭是真的滤镜厚了,妹啊,这男的不值得!生存不易,请勿哄抬猪价!」 「为什么现在只有丑男有市场?是温婉居家的帅哥不香吗?毕姐,请你摇晃一下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被猪灌进去的气泡水?」 毕必芭还在失魂落魄:但是,我真的没想到,L同学想要成为一个Omega,一直以来都是我不够了解他,早知道这样我应该劝他在医院体检后按照流程进行变性,私自偷药太危险了。 什么?摄影师都忍不住以画外音的形式出场,惊讶不已,偷针剂是违法的啊,这是厉肆不,L同学自己做的吗? 被提问的女生傻了眼,似乎完全地愣住了,随即她一阵猛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是你们听错了,不不不,是我说错了,这段可以掐掉吗? 「#论我是怎么越想维护厉肆,捶得越狠的#」 「靠,厉肆居然还偷药,这真是进完医院就可以上演《铁窗泪》了吧,真是乌鱼的儿子乌鱼子看了都要留下眼泪,我在被窝里看到如此惊奇的一幕都要大呼:乌鱼子,真是好大一个乌鱼子!」 「馊透了,烂透了,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正常A吗?」 「生气到又给无A协会捐了点钱,咱们Beta和Omega能不能站起来!人家Alpha都想变成我们呢,不要再自怨自艾了!」 「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厉肆想要变成O?」 「不明白加一。」 「唉,你们还是太年轻,上面不是说过了吗,有些宅A经常在家里呆着,腺体功能退化,但其实又很想尝试标记的感觉,还有什么比枕头王子更快乐的事情呢?」 「噗!真的假的?腺体不要,可以捐给有用的人!」 「谁会稀罕他连蜗牛都标记不了的针线头啊?再说一遍,请勿哄抬金针菇价格,有些金针菇怕是恨不得可以变成被标记的人呢。」 这言论可真是太恶毒了,恶毒到毕必芭自己看了都要啧啧称奇,用冰块捂着眼睛,为自己逝去的绝美暗恋默默流泪。 而等到厉肆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浑身上下全是酸胀的痛感,忽略掉脖颈后传来的奇怪痒意,他嘶哑地抬头便骂:毕必芭,你这个狗爷爷养的贱 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有两个联邦警察满脸冷漠地站在他面前:厉先生,变性试剂是你从哪里得来的? 当然是从南竹堤手里拿的。 然而厉肆平衡了一下利弊,这话说出来不太好,再说他再怎么样都是受害者,这么一点小事无足轻重,因而索性直接咬下牙认了:这是我从医院偷的,但是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神色更冷:之前劳雷斯的针孔摄像头偷拍事件,你知情吗?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2) 厉肆完全没想到会提到这茬,整个人都是蒙的,瞳孔骤缩,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什么偷拍?我没听说过! 警察这下再无犹豫,直接出示逮捕证:厉先生,我们有充分的证据怀疑您 后面的事情已经没必要再听下去,当时操场上只有厉肆和毕必芭两个人,而前者在想要隐藏本来目的的前提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讲出实情。 毕竟,胁迫他人使用变性试剂和夜晚发疯自己想尝试一次的罪名孰轻孰重,相信厉肆还是可以分得清的。 估计厉肆自己也没有想到过,本来最维护Alpha的世界,反而正是因为Alpha一定比O和B强这样的刻板印象而彻底滑坡,即便是想要争论是毕必芭反击的他也无人能信。 这可真是成也全A劳雷斯,败也全A劳雷斯了。 然而不管怎么说,这掩饰技巧可真是太拉胯了。毕必芭差点连眼泪都忘记擦,心里对他最后的一点睿智滤镜也粉了个稀碎,将蘸满生理盐水的擦泪棉球丢掉后,捂住脸轻快地从医院走了出去,还不忘悲伤地对着记者挥手:我将用一生来弥补今天受到的伤害。 对此,吃瓜群众有话要讲。 「这是我的台词!」 「该说不说,毕必芭也算是反方向把厉肆给锤了个彻底。要不是所有人都作证毕必芭是真的爱他,我估计都要以为这姐姐是在故意演戏了。」 「哈哈哈要是演戏复仇那可就太强了,这波,这波不是在第五层,那是在大气层啊!」 当夜,看到这个新闻的阮钰白手里的笔直接扔出个抛物线,连再隔两天就是分班考试也不管,迅速奔到毕必芭家,两个塑料姐妹对视一会儿,再次相拥而泣。 老白,你怎么又苍白了,再白下去我就只能剥夺你所有的拍照滤镜权,将所有的美图都用在我自己身上。 毕啊,你的眼睛怎么肿成了这个样子?厉肆真的有让人长针眼的奇效吗?那下次考试前,他的监狱采访券会被卖脱销的! 等到一人来了杯冰咖啡后,两人才算勉强平静下来。 毕必芭在阮钰白面前自然没必要隐瞒,将整件事情完整地叙述一遍,非常平淡地讲出一个事实:老白,我的救命之恩你无以为报,只能用剩下学年的所有午饭请客权来勉强代替。看在你是我姐妹的份上,我争取让你维持在破产边缘。 被好友的话逗笑,一时之间阮钰白竟是也觉得轻松不少,眼眉很温柔地弯开。 看她这副样子,毕必芭头痛地叹了口气:我说真的,你好像被什么黑魔法势力给盯上了,特别是你参加超A运动会之后,这些奇形怪状的事情好像就没有少过,你要小心点这些人,尤其是南竹堤。 其实不止是从超A运动会,应该说从拿到那本《星际上将Alpha的傲娇女友》的书开始,阮钰白的人生就已经开始错轨,但之前都是微小的改变,从超A运动会开始,很多事情都开始加速了。 虽然不确定对不对,但是阮钰白不太负责地猜测,这是狗血小说的剧情在勉力拨乱反正,掰回一些原来已经是离题万里的故事情节。 比如说难得回到A班开始上课的大明星言澜。 做明星,尤其是黑红数量参半的人设明星,必然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心理承受力,言澜如同根本就没有听到学校论坛上的一片吃瓜黑料一般,径直走到阮钰白的面前,温婉一笑,随即伸出手来:你是阮同学吧?上次在超A运动会中,我是担任丛林逃生的主持人,没见到你很遗憾。 似乎是刚打了肉毒杆菌,言澜的脸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看上去就有点僵硬的假面感。 不等阮钰白做出回应,副班长已经一个箭步穿出来,皱着眉头看她:化学实验课上怎么不带手套?上次的硫酸意外,想必言同学还没有忘吧。 硫酸意外,就是之前在刚刚分完班之后,这位受到无数媒体目光的天才少女在公开课做实验时认错了化学药物,把硫酸误当成了盐酸,而且差点因为操作失误把课友的手给腐蚀成不可恢复的创面。当时闹得很大,不知道后续被谁给彻底压了下来。 一时之间,所有同学的目光都快凝成实体,纷纷落在她戴了大直径美瞳的眼睛上,想看这位言澜明星如何回复。 然而言澜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舆论简直连涟漪都算不上。 言澜耸耸肩:不握就不握嘛,真无聊,小姑娘一天戾气可不要这样重。 饶是基本了解她的性格,副班长还是被言澜这副厚颜无耻的操作气得面色铁青,手指都快哆嗦起来,还是阮钰白轻轻扶住她手臂,从后面走过来,轻声问:你想找我做什么? 言澜微微一笑。 无人经过的走廊处,假睫毛都刷成美丽太阳花的明星伸出手来,刚才副班长也太败兴了,很高兴认识你。 言澜事后也看了点赛时集锦,像是阮钰白这种傻白甜的软妹子,恐怕根本就不懂得拒绝是什么。大明星睫毛忽闪几下,漫不经心地想。 然而,她伸出的手再一次落空了。 实验没做完,我的手套还没摘,恐怕不太方便。阮钰白把手背过去,还是那副单纯的无辜样貌,即便是言澜也看不出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言同学只是想和我认识吗?那我们已经认识了。 被这么不轻不重地怼了一下,言澜脸上倒也不显出什么尴尬,收回手之后很自来熟地道:不瞒你说,上次分班考试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Omega呢,做Beta其实很委屈吧。 阮钰白懒得回答。 言澜不在意,只再接再厉:不考虑做个Omega吗?我这里有一个很适合的方式,一定会让你无痛变成最受追捧的美女O哦,什么样的Alpha都保证让你手到擒来。你要是看过我的视频的话,一定知道,我最擅长帮人打造好嫁风了。 不知不觉间,言澜越靠越近,近到已经有Omega的香水信息素味道春来,阮钰白微微蹙起眉头。 本来是想着在走廊上这位明星还会收敛一些,没想到已经直接到了这样的地步。 眼看着言澜抬高手臂,像是要搭上他手臂,阮钰白索性一缩身从她恰好造出的空档里极为灵巧地钻出来。 重新回到实验室前,阮钰白对着还愣在原地的男主青梅甜美笑一下:说实话,比起Alpha,我更喜欢Omega哦。 这是自从冯稀惕事件后,大家很喜欢玩的梗,阮钰白也不管言澜是什么脸色,轻快地迈着步伐走进了屋中,徒留言澜被孤零零地丢在门外。 这可 言澜望着紧闭的实验室大门,牙齿紧紧地咬住嘴唇,过了几秒钟,倏地大大地咧开了唇角。 什么嘛,言澜摇动下手腕,手心的一根隐藏极好的针管顺势溜了出来,她推出透明的药液,哼着歌将其顺着窗扔出门外。 原本以为是没有任何威慑力的猫咪,原来也是有爪子的啊。 她随手按动开终端,透明的窗子上映衬出她与言行极为不一致的吊梢眼,一向娴雅的面容竟显出来几分凌厉的野性。 言澜:「对不起啊南哥哥,我没有成功,是小澜儿太笨了嘤嘤嘤嘤。」 合上终端后,她把舌尖下含着的一粒违禁药物吐出,拍拍手指也重新进回实验室。 不过没关系,对着老师温柔一笑,言澜饶有兴致地想,原本以为是彻彻底底的傻蛋,没想到也不全是。 这样才最好,这样事情才终于变得没有那么无聊了。 不好意思哦,我刚才因为副班长骂了我一顿感觉很难过,脑袋有点眩晕,出去透了口气,老师会原谅我的吧。言澜眨了眨眼睛,格外楚楚可怜地细声撒娇道。 此时,离再次分班考试还有两天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快放假啦,过两天给小天使们发红包一起快乐下~ 小天使 夏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8 04:38:35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8 13:37:23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8 18:21:23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55章 螺丝意愿 考试前的最后一夜, 阮钰白本来以为卿泠必将用狠辣无情的手段折磨她整晚,但是万万没想到,在美味地享用了对方难得亲手烹制的整桌菜肴后, 卿泠就已经对她道晚安了。 刚刚才洗完澡,阮钰白披下来的头发还有点微微湿润, 明亮的灯光照出她细小的发旋, 犹还带着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这就完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过牛奶的缘故,女孩粉润的唇莹泽稚嫩,纤弱的蝶羽上挂着亮闪闪的水汽,随着眨眼就更带着点懵懂的天真意思。 可惜,这样灵秀的易碎感看在卿泠眼里,那就是完全另外一种感觉。 怎么傻乎乎的。 本来已经走到门边的少女没忍住, 走过去又揉了揉她细软的发丝, 轻声笑起来:那你还想要做什么? 大小姐清幽的小苍兰味道萦绕在耳边,带着点细碎的痒意,阮钰白不知为何红了脸,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你还要督促我复习什么的。 她连咖啡都已经准备好了,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很严厉的女主, 竟然在最后一晚上这么轻巧地放过了她。 该学习的知识你已经都掌握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再教给你, 当然要和你说晚安。卿泠把桌面上已经旋开的笔又重新扣好,轻轻拍了下她肩膀,若有所思道,还是你自己一个人睡不着啊,阮小姐? 都什么跟什么! 阮钰白唰地一下抬起头,愤怒地盯向口无遮拦的变态女主,脸颊本来因羞赧蒸起的淡粉瞬间变成气恼的番茄红。 察觉到自己的话有歧义, 卿泠用指尖触了触额头,也有点费解于自己总在她面前冒出的恶趣味念头,但还是收了玩笑的意思,认真道:边际效益本就是递减的,你这段时间已经学得很努力,最后再熬夜不但不能让你多学到什么,还很有可能因为失眠影响到你的状态,当然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再说了 圆珠笔的笔帽在桌面上弹出清脆的响声,卿泠微微沉默一瞬,这才接着道:同样身为考生,我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地预料到这次考试的难度,但是以你现有的水平考上B班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为什么这么焦虑?还是说,你改了主意,发现自己还是更想去A班? 卿泠和阮钰白的距离不近不远,恰恰好是大小姐的影子淡淡地覆盖过女孩坐着的凳子脚程度,那双安静的眼眸沉淀着夜色,刚好将她整个身形圈在其中,声音也是柔曼的不疾不徐,好像只是单纯的好奇。 可阮钰白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最为严苛的逼问一样,不太自然地垂下眼睛,从对方的手里夺过圆珠笔塞回笔袋里,肉眼可见地炸起毛:卿女士,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考前焦虑症吗?好了好了,你也晚安,快去睡吧。 卿泠也不恼,很顺从地被女孩焦躁地推出门外,只是在离开前淡声嘱咐了一句:再检查一遍明天的考试用品,然后就去睡吧。 这还用你说?阮钰白额前的碎发都因为静电站立,整个就一发电的皮卡丘,嘴上还在不满地嚷嚷着,我早就全都收拾好了,已经检查过八百遍,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微侧过身,卿泠眼睛似是不经意地在地板上轻轻扫过,随即弯唇而笑:这样最好。 什么叫这样最好! 一直到卿泠下楼的脚步声渐渐淡去,阮钰白还在捋着自己炸起来的头发生气,虽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没准备到的,还是下意识去翻开透明的考试袋翻了一遍。 这不翻还好,一翻阮钰白可是慌了神,其他东西倒是都齐全,就是最重要的准考证不知所踪。 阮钰白这下可急了,把原本整洁的桌面翻得乱七八糟,笔都像是奥利凡德店里面的魔杖一样到处乱飞,然而怎么都找不到那个薄薄的小方片。 抓狂地揉了揉快要乱成鸡窝的头,正在阮钰白要点开终端跟老师求助的时候,忽然鬼使神差地往地板上看了一眼。 刚刚女主目光曾经短暂驻留的床脚下,一块薄薄的小方片正安静地躺着,准考证三个字下面是女孩阳光灿烂的一张脸。 阮钰白: 阮钰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女主你这个混蛋! 但也是受这个插曲的影响,阮钰白折腾得身上都出现一层薄汗,什么奇怪的想法都溜得干净,连之前对于变性试剂的担忧都烟消云散,躺在床上就是一夜好眠。 睡得好,就是有好精神。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3) 第二天一清早,就是阮父看到阮钰白的脸都下意识惊呼一声,凑在女儿的耳边小声问:小白,你跟爸爸说实话,你是不是去打水光针了? 呵,迂腐的老男人! 然而不得不说,有时候不真实的质疑反而是加了buff的正面褒奖,阮钰白精神焕发的好状态维持了整场考试,手上的笔尖几乎快在卷纸上摩擦生电,搭建机甲模型时手指都快要飞舞出来残影,即便是在模拟训练场上驾驭着轻型战甲都驾轻就熟。 不夸张地讲一下阮钰白的心情,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已经可以就地起飞了。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也就只能延续到考试的那个瞬间。 在第数不清多少次被男主的小弟团堵住时,阮钰白已经感觉到麻木,对着他们手里悄悄藏着的针剂觑了一眼,真心实意地感觉到纳闷:我不想要变性成Omega,你们到底为什么非要这么固执地缠着我? 这简直是撒泼耍赖、遁墙跟踪无所不用其极,阮钰白也扪心自问过,她即便是实力提升了一点儿,也远远及不上那些天之骄子。要是说嫉妒她超A运动会的表现就更是不必,但凡对她了解一点的,应该都会明白她能晋级完全是得益于运气,到了决赛轮几乎就是第一个被淘汰的选手。 即便是退了一万步来讲,真的有人看她不爽,也完全没有必要只是让她变性做个Omega。阮钰白甚至估算过这些人力,要是将等价的钱换成其他杀手业务,她估计已经被杀上一百个来回了。 这些人对视一眼,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劝说道:你这么漂亮,不做O不是可惜了吗?相信我,只要你改成Omega,之后会有很好的机遇,也会有你想象不到的厉害人物想娶你,你肯定不会后悔今天做的决定的。 虽然阮钰白没有时空穿越到古地球的时代,也只在书上读到过从前的历史,但是她想自己现在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传销了。 阮钰白刚刚考完试,那种放松的愉悦感还没有生出来就已经消失殆尽,现在她不觉得愤怒,只觉得疲惫:你说的厉害人物是谁?南竹堤吗,还是说使竹堤? 你怎么知道!靠后的一个人刚惊呼出声,就被身边的同伴掩住嘴,不大的空间陷入沉默,然而阮钰白已经从这几个人的表情中得到了答案。 这可真是太莫名其妙了,莫名其妙到阮钰白直接笑出声:他喜欢的人不是卿家的大小姐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人? 没有。最前面的一个男Beta抬手挡住了她,面露难色,既然你知道他的身份了,应该也明白,像是那样的身世根本就不可能只娶一个人的。 荒谬。 这是阮钰白生出的第一想法。 自然她看过狗血小说,也明白南竹堤虽然只对卿泠上心,但是后续也开了无数的后宫,走一路收一路,星际最强Alpha的人生就是这样遍地开花。 但是,这又和她一个炮灰女配有什么关系呢? 阮钰白可是和男主没有任何联系,要是一定要说出来一个,那也只有女主卿泠,何况这还是建立在两者是情敌的关系上。虽说阮钰白之前为了气卿泠,曾经说出过自己喜欢男主的话,那也不至于剧情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改变了吧。 要是按照这个说法来,她之前还总希望能和女主退婚呢,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退成? 更不必提南竹堤和她的那几次对话了,那就没有个好脸色,要是说男主想掐死她,这可信性倒是还更大一些。 可是这些人有这些人的理由:是,阮同学你说得没错,南先生确实对你有一点不满的情绪,但是与此同时他对你也很有兴趣,让你变个性吃一点苦头,到时候给他生儿育女也更方便。再说,超A运动会这么残酷,上次也死了不少人,他也是不想再让你受风险,只需要好好毕业嫁人就可以。 谁?谁还好毕业嫁人? 被她盯住的人狼狈地转过头去:唉,你也别这么看着我,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当然也不懂他们的心思,可阮同学你也曾经和那样出身的人交往过,应该明白他们确实会有点古怪的趣味。 什么古怪的趣味? 这明明就是脑子里长了泡泡水,闲到连钱都懒得花,没十份死宅转生作品的浸淫都讲不出这话! 阮钰白都被气笑了,这下倒是想起来别的事情:这么说,之前我那个花园宝宝的背包也是他给替换的? 闻言,小弟团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另一边的一个Omega摇了摇头:这我们倒确实没听说。 随着阮钰白的坚定拒绝,来找她的人实力也越来越弱,到了后期可能只是收了男主的钱被临时雇佣,不了解这样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阮钰白沉吟道:既然这么说,你们也知道我和卿泠的事情了,南竹堤一点都不在乎这个? 有没有搞错啊大哥,不管她内心是怎么想的,至少现在明面上她还和女主是婚约关系。虽然不知道南竹堤脑子里的泡泡点燃了几个炮仗,但是他想都娶进来,也真的是不怕后院起火? 卿大小姐? 几个人更加困惑了,还是之前挡住阮钰白的人机灵一点,像是恍然大悟般笑了笑:你是怕之后争宠争不过会长吗?这个倒不用担心,会长看上去就不像是争风吃醋的人,而且南先生会很好地平衡你们的关系的。 驴唇不对马嘴,他们根本就没听懂自己的提问。 阮钰白也算是看出来,这些人对真正的实情都一头雾水,纯粹是接了任务就直接莽上来。 要不是变性药剂确实极为难拿,她都要怀疑这些人是顶着男主的名头来耍赖的。虽然现实的情节和小说里的有些出入,但是阮钰白确实一点没看出来男主对自己又什么意思。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这群人肯定是套不出来什么话的,她也懒得再和这些人周旋,当即就推开拦住自己的胳膊想要走:我不愿意,你们也别忙活了。 乌压压的人影压过来,为首的人剥开包装,咬着牙靠近:阮同学,你也别为难我们,要是这次还不能成功,我们会很难交代的。 后面的人也跟着战战兢兢地点头。 强迫别人注射试剂的事情是违法的,你们真的不清楚吗?还是说生活太无聊,想要这么年轻就体验一下局里蹲的新奇感? 最外边一圈的年轻人一下子脸就白了,腿都开始打起颤。 阮钰白眉间微蹙,只是因为今天考试刚结束,也懒得与他们争执,更何况,你们打不过我的,别白费力气了。 虽说阮钰白实力也不能算多强,但是这段时间的集训到底让她进步飞速,更不必说找上门来的这几个实力良莠不齐,最厉害的那位精神力与武力也不过才到B级的边缘,想要威胁她,也确实属天方夜谭。 这么想来,这段时间的努力也是很有效果的嘛。 阮钰白轻松地越过他们要往阴影外面走,然而就在脚要触碰到冬日阳光的瞬间,身体一僵,喉咙深处传来久违的刺痛感。 电光火石间,在血的铁锈味道成倍翻涌到舌尖时,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被如此针对的原因。 那本狗血小说,那本都快被忘掉的狗血小说。 【这段时间,阮钰白都见不到A班的卿泠了,不由得很是郁郁寡欢了一段时间,连期中考试都是迷迷糊糊考完的。 这个Beta女生长得甜美可爱,虽然性格懒惰,但还是有几个外班的人悄悄暗恋她,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很忧心,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因而,在这次考试后,这群害羞的大小伙子鼓足了勇气,把一管药剂递过来:阮同学,要注意休息啊。 阮钰白受宠若惊地接了过来,回家后又睡了一觉,可是本来快愈合的病情却再次加重了,烧得她不得不向老师请了一周的假来调养,只是从此的实力更不如前,连C级的精神力都很难维持。】 从前,阮钰白看到这里的时候,只觉得是小说里的炮灰女配因受情伤而生了病,倒是告诫过自己好几次要注意身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不爱惜自己,然而直到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情节给误导了。 那些小伙子递过来的药剂恐怕压根就不是感冒试剂,而是变性药剂,也怪不得后续里的同名配角要请假,都变成Omega了,还能好端端来上学才是一件怪事! 就在口中涌满鲜血的瞬间,阮钰白觉得一阵恍惚,穿着厚厚外套的身体却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冻得她整具身体都在格格地发着颤。 这不是男主对她的恶意。 或者说,这不只是男主对她的恶意,而是这个世界在修复彻底跑偏的情节,而她只是其中无人关注的一个螺丝帽。 一个必须被扭转成Omega,被变成适合情节继续推进下去的螺丝帽。 至于本人的意愿? 阮钰白耳朵都因为过度失血而发出鸣叫,可她分明听到簌簌落下的雪花,听到风摇筛过身边的枯树叶,听到街角的大白机器人摇摇晃晃走过,听到身后的Alpha鼓起勇气举起针剂,听到这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一句无机质的冰冷问话。 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吐血身亡好了,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变成Omega亦或死去,看上去是这样不需要犹豫的选择。 从前的无数次,阮钰白也都是这样做的,再怎么样想要逃开剧情的安排,在真正的节点到来时,也只能无奈地顺从于它,不然等待自己的就是无穷无尽的苦痛后果。 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挣扎了吧。反正做B做O也都是一样的,变成Omega之后说不定反而会得到更多的机遇,等到有个孩子之后,说不定小说的作者还会放她一马,将她从主线剧情中挪移开呢。 其他人不是也经常惋惜地感叹着:小白,你长得真的非常可爱,光是眼睛就很让人心动。如果能是Omega的话,一定会非常受欢迎的。 没有人会不想受欢迎,没有人会想要无休无止的麻烦,没有人会想要在疲累的时候还去操心主角的故事线。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哄劝她:变成O吧,变成O之后,我就让你脱离剧情,重新做回以前的咸鱼。 这听上去是非常合算的交易,即便是怀中无人得见的小说也在发着烫,如同在鼓舞她点头认命。 阮钰白噗地一声吐出一口血,紧紧闭上了眼睛。 可是,凭什么? 不知道有没有人还记得,阮钰白曾经是非常晕血的人,为了不用抽血可以撒娇耍赖缠着父母一整天,无论是做作业还是考试都是得过且过。 是这样不值得一提的平庸人生,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价值,下一秒被谁替换掉也无人会去在意。 下一刻,在哗然的一片惊呼声中,阮钰白忽然睁开眼睛,甜美的杏眼此时因病痛而变得冷淡,唇角还在无休止地溢出鲜血,衬得她本就清透的肌肤苍白一片,更显得羸弱无辜。好像只需要微微一用力,整个人就会彻底被碾碎。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孱弱的Beta女生,她像是完全察觉不到滴答流到脚底的一小汪血液一般,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那些男生因为这意想不到的一幕而倒退,按理说这情节已经暂时熬过去,可阮钰白还在往前走。 他们退一步,她就进一步,这痛苦愈加深远,她迈出的步子就更为坚定。直到这么多五大三粗的男人都被逼停在巷子的角落,退无可退,阮钰白才伸出手去 云层偏移,阳光摔落整一片阴影,投在她莹白的侧脸,即便是手臂都因为席卷而来的痛苦而发着颤,阮钰白还是坚决地一把拍落了为首Alpha手里的变性试剂,牢牢地碾碎在脚底。 像是踩过一整个星球,又好像只是踩在一颗轻飘飘的尘埃上面。 不变就是不变。失血到眩晕前,阮钰白咬着牙笑出声来,我就是死,也是个Beta。 去他爹的剧情!她不干了! 这些只是打过嘴炮的男生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看着彻底昏倒在地面的女孩,他们在原地呆立了片刻,随即一哄而散,像是被什么恶魔所驱赶一样,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4) 可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还没走出这个校园外偏僻的巷角几步路,便看到一身笔挺制服的学生会成员,为首的女生一脚横踹在灰突突的墙面上,隔绝这些慌了神的男生所有想跑的想法: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阮钰白晕眩在一片灰色梦境里,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有点毛病,即便是在梦境里也能嗅到股淡淡的小苍兰味道,失真成模糊的影片,一些朦胧的声响在零零碎碎地分散开。 全都抓到了吗? 嗯,之后都留着我处理。 记者来就来,校领导那边不用管,就说是我扣下的。 不用麻烦,我来抱着她就可以。 梦境里的声音本来该是嘈杂的,可阮钰白竟然在这样一片很低的冰凉温度里察觉到温柔,附上来的怀抱很温暖,在梦境里却参差成怪异的猛兽。 那是蛰伏在黑夜里的讨厌兽物,星星点点的光摇筛而落,照得她混沌的前路一片光明,而贴着闪闪鳞片的怪兽已经在灰蒙蒙的视野里现出轮廓,她心里明白该要逃,可偏又对想要离开的自己生出抵触情绪,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巨兽走近。 阮钰白无意识地蹭紧了些,心里却在想,这真是一头非常讨厌的怪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给大家发红包,耶! 小天使 幻者扔了3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29 16:53:02(宝贝破费了,啾啾!) 小天使迷路的熊,灌溉营养液+220210429 09:08:55 小天使氽澈,灌溉营养液+520210429 00:15:41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28 23:20:19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56章 最佳反派 接下来的几天, 对于阮钰白来说都是很混沌的存在。 冰凉的注射液从手臂的皮肤下缓慢流至全身,嘴巴里永远是又涩又苦的药味,沉重地呼吸时能感到唇边有氧气罩存在的痕迹, 很久没有动过的四肢僵立地发麻,腰背传来酸胀的痛楚感。 大多数时候掀不开眼皮, 偶尔掀开一条缝隙的时候, 只能窥到天花板雪色的影子,穿着软底鞋的医护人员行色匆匆,也跟着沾上旁边墙面的白色漆料,窸窣的响声渐渐扩大成血压测量仪的滴滴响声,漫长到让人在无尽的痛苦中也会生出躁郁的情绪。 是的,痛苦。 吐出来的液体总不会是来自于哆啦A梦友情赞助的血袋, 铁锈味的朱红颜色总要托生于某个破损的脏器。然而阮钰白确实是对自己知之甚少, 只知道从喉管往下都是火辣辣的痛楚,腹胃之处都快要烧灼成连绵一片,这火焰炙烤到唇边都是一圈难耐的干燥。 然而,倒也不是没有舒服的时候。因为干渴而微张开唇时,朦胧中有蘸了水的棉签湿润地滚过。皮肤曾经因为溽热的被子蒸发出汗水, 也有清凉的棉片柔和擦过。等到下腰处被垫了个松软的抱枕时,她不由得舒服地长叹一声。 真是神仙医护, 要是她醒着一定要加大鸡腿! 之前阮钰白也不是没因为生病住过院,不过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体贴入微的待遇,体贴到她感到换药的锐痛时无意识地伸出手去 还真奇迹般地没有落空。 触碰到的皮肤柔软干燥,温度不算高,甚至可以说是带着点沁凉的舒适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原因,指尖上的薄茧都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感。那人可回握住的力道很轻,轻到好像有丝绒般的小苍兰幽幽淡淡地落于掌心。 阮钰白自己也不知道, 为什么她会在昏迷时,突然联想起这种并不算特别常见的植株。 总之,在她再次清醒地睁开眼睛时,竟是很难得地愣了一下。床边打着瞌睡的陪床被她动作惊醒,揉了揉脸上的皱痕,慌慌张张地按了响铃,然后对她不好意思地笑一下,很羞愧的样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睡着的。 没关系。在没有人过来的短暂几秒钟,阮钰白细声问,一直都是你陪着我的吗? 陪床看上去年龄也不大,是个刚毕业的Beta,揉着脑袋摇了摇头。 有一瞬间,阮钰白心被吊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扔进真空的容器里一样失去所有听觉,直到这个脸红扑扑的Beta再次开口。 您家人也在旁边陪了很长时间,还有您姓毕的好友,听说是她亲自送您来的,现在可能还在休息,一会儿应该还会过来看您的。 原来如此。 阮钰白悬着的心扑通落地,她失笑着摇摇脑袋。 什么嘛,本来就该如此,她之前是在期待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阮钰白的病其实也并不算重,知道她基本康复了其他人也就放下心来。阮母重新捡起手边一堆冗杂的公务,阮父买了只鸭子正忙着拔毛煲鸭汤,而毕必芭正在提飞行器赶来的路上。 阮钰白啜着没有味道的小米粥痛定思痛,经过这次吐血大劫,她不会再是以前的迷糊咸鱼,她要做机智的咸鱼2.0! 过去的阮钰白已经死了,新生的阮钰白精神百倍,誓要把无用的情绪全都咔咔剪除扔到背后,珍惜身边的好友亲人,再胡思乱想她就不是咸鱼,而是顶着泡泡脑袋的猪头鱼! 丢开喝了一半的米粥,阮钰白望着窗外的景色,深感自己斗志昂扬。然而,这样高涨的情绪却在看到敲门而入的人时一秒破功。要不是来人帮着扶了一下,摆在桌面上的粥品估计已经打翻在了被子上。 怎么还这样毛手毛脚的?呢料大衣的扣子被解开几颗,卿泠拖了把椅子坐在旁边,声音是氤氲着小苍兰味道的淡,小心一些。 要你管! 虽然之前还昏迷着,但是阮钰白依稀记得自己在做了噩梦时四处乱蹬,不小心打翻掉了水杯,还是那个贴心的陪护温柔地帮她换了打湿的枕套,动作轻柔到她还在间歇的痛苦时就再次沉沉睡过去。 好吧,虽然不知道到底是陪护还是亲朋,总之绝不会是大小姐,她在这里凶巴巴地训什么人呢? 阮钰白内心愤怒地吐槽,嘴上却只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看着对方非常自来熟地翻了翻病历,视线并没有上移,为什么会昏倒? 当然因为你和男主的甜甜恋爱主线剧情莫名其妙地走偏了,所以我作为替罪羊被压迫着哇哇哇吐血啊! 阮钰白刚刚才告诫过自己不可以这样动怒,可是有时候情绪并不受主观的调控,最难过的是她还不能说实话,只能眨了下眼睛,有气无力道:因为考试的时候太累了,没有吃饱饭导致有一点低血 糖字还没有说出口,一只纤长的手已经按住她的下颌,指尖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干燥的唇瓣:阮小姐,烦请想好了再开口。 阮钰白感觉到一阵窒息,并不是来自于呼吸道,而是从被钳制的脸颊下缘处传来。 平心而论,卿泠的力道并不重,甚至可以说是柔和,只是为了制止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才这样伸出手来,那双生着薄茧的手分外冰凉,时常让阮钰白产生一些古怪的幻觉。 可是这几天陪着她的人,也并不是卿泠不是吗? 因而她生硬地别过头去,人也跟着冷淡下来:可是,这和卿女士你有什么关系呢? 场面一时冷滞下来。 听到门阖上的声音传来时,阮钰白紧紧地阖上眼睛,认定以对方的傲气必然早已扬长而去,却没想到没过一会儿,那股幽淡的香气反而靠得更近,随即是少女更低的问话:为什么不能说实话,是因为你走剧情失效了,还是你拒绝按照原本故事划分给你的戏份来走? 阮钰白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过来,然而却只对上那双沉而乌黑的双眸,里面清清淡淡的,好像什么意思都不夹带,只是冷静地陈述出一个事实。 你在说什么? 不,事已至此,在女主面前伪装根本就没有必要。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不对,这话也不应该这样问。 阮钰白脑袋一片眩晕,她清楚地知悉这不是因为腹中的饥饿,更不是因为刚才口中敷衍道出的低血糖,因而代替惘然更先冲出来的情绪是高涨的怒火:你既然都知道,那何必再问? 看到女孩清亮的杏眼中蓄上颤抖的水光,无机质的灯光在其中投出柔曼的波纹,看起来便分外脆弱,这已经是最直接的答案。卿泠心下一片了然,倒也并未生出什么诧异,心头反而浮现出一片陌生的怜惜感,便要伸手拂去她眼睑边挂着的晶莹泪水,却在下一秒被重重拍下。 阮钰白许久没有吃饭,本来是没有力气的,然而可能是受到怒火的影响,这一击反而合出了重重的声响,即便是她本来怒气上头,也不由得惊了一下,可随机被更沉重而莫名的心绪代替。 她不再抬眼,只自顾自地笃定道: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阮钰白简直无法想象,原本这一切卿泠很早就知情,知道她不过是一本狗血小说里可怜的痴情女配,只能在舍己为人的道路上勇往无前,连说拒绝的可能性都没有,无论是现在的吐血还是更早以前的努力都不过是徒劳无功。 有趣吗?很好笑吗?看着她翻来覆去地挣扎却只能无功而返,便是这样一件可以供取乐的事情吗? 枉她曾经还以为,纵然女主有一些欺负自己的恶趣味,可到底还是对她好,不说爱情这样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也至少有一些温和的真情在。 假的。 原来统统都是假的。 无论在女主角还是在男主角面前,她阮钰白统统都只不过是一个逗趣的玩物,在她苦苦挣扎而口吐鲜血的时候,卿泠是不是一直都在冷眼旁观,讥笑她做出的愚蠢行为? 我并 被质疑的人声音低而柔,如果阮钰白足够平静,也许会明白这对于性格本就高傲的大小姐是何其罕见,然而彼时她并不曾意识到这耐心的珍贵。 或者说,现在她已经被充斥在脑海里的唯一认知而烧起怒火,所有的不合理之处都变成虚幻的方块格子,唯有一个想法横冲直撞地蔓延进四肢百骸 在卿泠的眼里,她只是个笑话而已。 阮钰白生硬不已道:既然你知道剧情,就别再这样惺惺作态了吧,是不是很早就想要退婚,偏偏碍着面子讲不出口? 卿泠,你真是虚伪。 沉默,这一瞬间是如此短,也许只有几秒钟,然而在穿着条纹病号服的可怜病人眼里却拉伸成绵密的白线,漫长到她可以看见细小的线头在灯光下肆意地飞舞着,看到一朵花徐徐地伸展开瓣蕊复又缓缓凋零,直到落进泥土里无休止地沉睡下去。 阮小姐,即便是阮钰白现在垂着脑袋,也能听出一向冷静的大小姐是在勉强压制住怒意,你冷静一点我们再谈。 谁要跟你冷静一点? 说不出是被什么驱使着,阮钰白怒气消褪,反而有奇怪的兴奋冲上来,带着种毁灭掉所有柔软心绪的执念冷笑道:你算是什么?实话实说吧,我多一眼都不想看到你,你既然知道我们都是一本无聊小说里的人物,也该知道我忍耐你是因为迫于无奈。看在我们阮家对你还不错的份上,能不能拜托你行行好,赶紧和我们家解除婚约,就当做我求求你了,怎么样? 不该这样子说话的。 《无量寿经》讲,善护口业,不讥他过。 这代表着我们应当多聆听而少妄语,多少的灾祸都是由口而出,如果当初能慎思,想必也不会有后来的口业。 可,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他们会产生懊悔的情绪,能产生这样想法的本身,就代表着止言是这般知易行难的事情。 冥冥中,另有一个阮钰白漂浮在空中,平静地俯视着下面,她看到和自己长着同样面庞的人嘴唇翕动,讲出来的话是之前看到都会皱眉头的恶意。 我真讨厌你,当时在超A运动会救了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如果你还念我几分好,就和我解除婚约吧,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你哪怕一眼! 轻飘飘浮在空中的人笑了,她很好奇地俯视着自己,明明和自己长着如出一辙的眉眼,讲出来的话却是如此费解,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陌生语言,让她因为有趣而笑出声来。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5) 可是,可是。 阮钰白心中却浮现出淡淡的怅惘,可是这一切明明不该是这样收场的,她曾经真切地想要和女主做朋友,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小心翼翼掀起的珍珠匣没有蒙尘,一直在因为精细地擦洗而生着柔润的珠光。 我并不曾知道你看到的小说情节,只是因为你在昏迷中曾经透露过一星半语,我才会有这样的猜测。也许是怒到极致,卿泠的声音反而彻底平静下来,不疾不徐地捡起从前的话头。 但如果这是你真实想法的话,那也如你所愿。 门再次打开并阖上的声音是这样渺远,可阮钰白却如此清晰地听见对方靴底踩在地板上的清晰响声,连同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都如同幻觉。 祝你早日康复,阮小姐。 阮钰白情愿这一切全部都是虚假的,可是桌边细白的铃兰花朵上还流淌着干净的水珠,在折射而来的光线下显得分外柔和。 彻底结束了。 阮钰白想,在自己这么多次拙劣的反派演戏生涯中,这次想必是最成功的那一次,可她为什么没有生出半点的畅快感来? 门再次被推开时,是好友毕必芭的惊讶声音:老白,现在还这么疼吗? 收起抚弄花瓣的手指,阮钰白茫然地摇摇头,笑着和她打招呼:没有,我已经好很多了。 毕必芭抽过几张纸递过去,平铺直叙地道出事实:可你一直在哭啊,眼睛都肿成桃子了,昨天看你还没有这么疼的。 阮钰白感到自己心中所有的响声都被湮没,徒留一个还在维持心肺功能的脏器,只勉强勾了下唇角:是你把我送过来的吧,太辛苦了,没想到我们老毕的臂力这么好。 怎么可能?毕必芭毫不见外,从旁边的水果篮子里拿出个桃子,清脆地咬了起来,是会长亲自送你过来的,昨天晚上也是她一直在陪你,你疼的时候还任由你抓着胳膊,估计都青紫了好几道吧,我看着都害怕,但她居然一声不吭,还能帮你擦拭汗水。啧,真不愧是卿家的大小姐。 阮钰白怔然地抬起头,感觉心中的什么东西在飞速地粉碎掉:可是陪护明明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错乱的逻辑整理成线的,可是毕必芭到底是多年好友,很快明白她的意思,好笑地摇了摇头:大小姐自然是自称你的家人啊,不然怎么能陪你一整晚? 她一大清早就起来处理围拢你的渣滓了,这事闹得特别大,那群学生家长都闹到学校来了,但我们会长可真是雷厉风行啊,说是送到局子里让他们牢里蹲就牢里蹲,真是一点都不害怕报复。 还有,大小姐还给主治你的医生拿了一盒子药剂,看得医生都惊讶了,还以为她也是同行呢。老白,你什么时候失的血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会长对你可真是好啊,老白,你绝对不能放过这么完美的大小姐,不然我都忍不住要吃柠檬嫉妒你了! 后续的声音漂浮成棉团,踩在上头都是轻飘飘的,让人忘了现在时间的节点处于什么位置。 一直到被毕必芭扶住的时候,阮钰白都有点发蒙,却只看到好友的嘴唇在眼前开合成无意识的形状:你要去哪啊?好好养病吧,会长今天估计还有一堆事要处理,但是之前见到我的时候还说会抽空来看你,你见到她了吗? 大小姐真的是机器轴承吧,怎么能熬了一整夜还有精神处理这么多事情?呵呵,就南竹堤也敢妄想她?我呸吧,就算是元首的儿子也压根不配。 阮钰白被重新安置在被褥里的时候,原本很薄的眼皮都因为过度哭泣而肿成厚重的形状,旧有的泪痕被新的所冲刷下去,黏在被衾上是一颗颗圆润的形状,可是再也不会有人来擦拭她的泪水了。 太丑了。阮钰白在困倦到睡过去前,朦朦胧胧地想,这次一定要很认真地道歉,绝对不能再像上次那么含糊。 不过,想要道歉也需要先找到人。A班根本就找不到她的踪迹,会长的办公室她还没等靠近就被礼貌地请远,在阮钰白于终端上发出十数条消息都石沉大海后,自然也明白对方这次不是普通地生气,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轻易地原谅她了。 然而想想也是,阮钰白自己后来回想,都讶异于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刺痛人的话语,如果是有人用相同的话骂她,恐怕她会和这个人老死不相往来的。 越是这样想,阮钰白就越懊恼,这样的羞愧叠加起来,让她本就伤痛未愈的身体更是瘦了不少,圆鼓鼓的脸颊收回去,反而生出点秀气的柔和线条,甜美的杏眼也就愈发大,看上去才是当真的我见犹怜,一时之间人气倒是涨了不少。 可阮钰白压根就不需要这样的人气,脸颊苍白得几近透明,坐在窗边时,后背是大片大片的莹白雪花,仿若下一刻她便要隐藏在其中,也跟着睫毛轻颤的速度彻底消失了一般。 即便是点虹看着她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连忙在课后拉着人一起去俱乐部,还美其名曰说是练习好打枪以备下次超A运动会比赛。 阮钰白现在一点都不关心比赛,哪怕是第一个就狼狈下场也没关系,但是到底还是不好忽视旁人的关心,她也不想拗了别人的意思,便跟着怏怏地进了俱乐部。 然而甫一进门,她便眼前一亮。 不远处的射击场内,戴着透明头盔的少女一身橄榄绿颜色的军装料子,周围聚拢了不少人,可是阮钰白依旧一眼能看见她扣在扳机上的秀长手指。 啪,子弹正中靶心。 好帅! 即便阮钰白没听到里面的响声,在外面围观着都跟着激动起来,几乎是跟着小跳起来。周围的人更是发出阵阵喝彩,然而被围拢住的大小姐似乎只觉得无聊,漆成黑色的沉甸甸冷质物体在她虎口处轻盈地转了一圈,和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什么。 阮钰白想要挤过去,然而外围的迷妹迷弟何其多,更不必说里面的人被玻璃严丝合缝地笼罩起来,根本就不能近身。 即便是点虹都看出点眉目来,推推她的肩,好家伙,小白,你还敢说没有情况? 这时候阮钰白是真的没有心情回答,正恹恹地垂下眼皮时,忽然听到前面的喧哗声加大,跟着抬起头来,还不等惊喜地过去,就发现这一行人已经向着这个方向行来。 难不成,女主愿意听她的解释了? 阮钰白抿抿嘴唇,然而心跳却在不争气地加速,小苍兰的香气在萦绕着靠近,连带着松开的长发在空中勾勒出潇洒的弧度,那双乌黑的秀美双眸漫不经心地看过来,直到映出小小的自己。 该要道歉的,一定要说对不起的,不管多丢人都一定要 然而,阮钰白才刚微微开口,耳边已经传来卿泠特有的冷淡声调:借过。 刚才点虹也是满脸迷妹样子,看着这一行人走近,当下扫了眼后面,才意识到自己挡了路,连忙扯过身边呆愣住的同伴,小鸡啄米式点头:好的好的。 直到一行人走远,点虹才满脸追星成功的幸福微笑看过来:小白小白,你怎么了? 阮钰白不太好。 说到底,阮钰白本来也不是特别有勇气的人,如果卿泠骂她或者开口讽刺回来,她都会毫无怨言地点头应下,可她最怕的就是对方不理人。 刚才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很清晰地在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中看到了漠然,那不是愤怒或者恼火,只是单纯地不在意。 她再去找对方,是不是也只会徒增卿泠的烦恼呢? 然而道歉是一定要道的,卿泠接不接受是另外的事情,可她做得这样错,的确应该向对方表示出歉意。 可惜阮钰白的拖延症在这个时候再度浮现,拖拽着她慢吞吞地拖缓步伐,直到阮父敲门进来,表示自己要午夜蹦迪后,随口说道:还有,小卿马上要收拾行李走了,你记得好好送送人家。 本来还没精打采的阮钰白眼睛瞬间睁大:卿泠要走了? 这段时间,阮钰白不知道卿泠是不是已经和家里人说过,而急速消退的勇气让她根本不敢面对,没想到一次又一次的丧气终究导致了这样的境地。 都跟你说应该要叫对方前辈了。阮父无奈地叹口气,她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诶,你这孩子,急火火地跑什么啊? 拖鞋都差一点跑掉,站在有点陌生的楼层前,阮钰白脸颊都因为激烈运动而蔓上薄红,她咬着牙攥紧了手,往前迈出了第一步。 早就该这样迈出去了,阮钰白撑着膝盖,指尖微颤着想。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乐:我这不就支棱起来了! 大小姐:别急,你马上就可以挨揍了。 暗号:南瓜马车,咳咳,延续到明天下午三点吧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08:14:50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08:52:32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14:03:04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15:31:54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16:17:48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18:02:04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19:33:07 不能次的包子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19:39:47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430 20:46:46 小天使dd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21:19:43 小天使佐拥侑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23:05:44 小天使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430 23:30:31 小天使继续微笑,灌溉营养液+820210430 19:00:42 小天使天天想催更,灌溉营养液+520210430 10:43:49 小天使村桥南,灌溉营养液+620210430 10:30:53 小天使李木,灌溉营养液+3820210430 08:57:45 小天使墨染,灌溉营养液+2420210430 07:37:13 小天使赖床的小白菜,灌溉营养液+2420210430 07:05:01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7020210430 06:53:04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430 02:24:06 小天使佐拥侑抱,灌溉营养液+620210430 01:09:58 小天使闲云野鹤,灌溉营养液+2120210430 01:09:35 小天使拂晓夜溪,灌溉营养液+2020210430 00:55:53 小天使猫猫树,灌溉营养液+520210430 00:47:13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2020210430 00:40:07 小天使李慕白,灌溉营养液+520210429 23:36:08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57章 爆炒咸鱼 在通往卿泠的道路上, 有一只拦路虎。 或者说,这是一只假扮成猪的拦路猫。 在体重翻了三倍的黑皮毫不留情地踩过脚面时,阮钰白气得直咬牙, 原本还在紧闭的房门前踌躇着应该怎么开口,这下倒也不用再想, 索性直接把肥猫给捞起来, 指着它的脑袋恶狠狠教训:能不能看看路,你真的不能再吃了,照照镜子吧黑皮,你的眼睛已经全都被挤成一条缝。以后别人不会把你当高傲的森林猫,只会把你当猪看! 然而养尊处优的黑皮压根不怕她,嚣张地悠长喵了一声, 甚至还要伸出爪子来扒拉她。 这还能忍? 阮钰白本来就情绪紧张, 这下子可好,当即狂撸猫头,等到肥猫发出舒适哼唧声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把它翻过去,噼里啪啦, 对着后臀部就是一顿猛揍,好你个黑皮, 不打你 后续的话语被吱呀一声门响打断,高挑秀美的少女沉静地看过来,浅幽的小苍兰味道迤逦开,惊得她连呼吸都忘记,傻傻地呆在了门口。 咸鱼在呆,可是黑皮才不会,看准机会扫着长尾巴跳下去, 还得意洋洋地踩了踩她的脚,这才慢悠悠地迈着方步离去。 有什么事吗? 卿泠只等了两秒钟,在女孩还纠结地想着措辞时已经冷漠地转回身去,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然而阮钰白是谁啊,平时没有勇气也就算了,然而这次既然下定决心,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地撤退,当即壮着胆子推了推门 门是虚掩的! 里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阮钰白像是只仓鼠一样,探头探脑地看一眼,在发现对方是视频会议时,这才松了口气。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6) 阮钰白挨着边,磨磨唧唧地蹭进去,缩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蛮委屈地缩成一团,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卿泠。 后者光脑映射出的画面悬浮在半空中,连接着数个机甲内全副武装的战士,右下角有个佩戴着军徽的白胡子老头在叽里咕噜讲着什么呆梨意球语。卿泠左耳挂着个耳机,只寥寥数语,并不多话,然而依阮钰白粗浅的观测,那些战士都是在她说完话之后才在面板上拉动起操纵器,白胡子老头的面色便恼怒得青白交接起来。 不过,阮钰白倒是见到了一个从未见到过的大小姐。 卿泠一身没褪下的迷彩军装,左臂上残留着激光炮擦过的焦糊痕迹,迸射出一种带有铁锈味道的冷硬触感,而她面上不带表情时,秀丽的眉目便凝聚出一种冷冽味道。比起说是严肃,更像是一种血迹与气质并行而勾勒出来的距离感,让人望之便生出隐约的敬畏。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阮钰白根本就不知情。 然而,从没有如同这一刻一样,让阮钰白很清晰地认识到,除去狗血小说里描述的单薄女主形象,卿泠着实是具备着一个未来家主所需的一切秉性。 的确是高贵无双而充满着魅力的大小姐。 阮钰白自以为时间过的很长,其实不过短短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卿泠就已经收了线,长筒靴微点侧过身来时,乌黑的眸中还带着刚才通话时残存的星点冷厉,因此即便是什么话都不说,看上去都份外漠然。 这是种一旦对视上就会忘却言语本能的冷淡,即便是阮钰白也不例外,然而咸鱼鼓足勇气时,就总是会做出一些一般人意想不到的行为。 也不需要卿泠开口,原本还安静坐着的女孩已经垂着头直接扑过去,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乳燕投林一般的亲昵。而不等对方动作,阮钰白已经抱着她的手臂,连声开始牛皮糖式赖皮道歉大法。 上次的事情是我做错了,你别生气,是我不对。 为了我气到自己多么不值当啊,这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你知道我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事后我想起这个事情都自责,怎么能对着一心为我着想的人说出那样的话呢?我真的后悔了。 脸面?不存在的。 傲气?反派要这东西何用,拿走! 自尊?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至于把自己之前说的话推翻?嗐,气头上的话怎么能当真,说到底,她只是一条能屈能伸的咸鱼罢了。 阮钰白也不去看卿泠的表情,只一个劲儿地胡乱蹭来蹭去,直把身上都绕上一股清淡幽微的小苍兰味道,含混地重复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可你也得给做错的人一个改正的机会啊。 女孩的声音软而绵,发丝碰到露出的脖颈上都是窸窣的微痒,卿泠刚开始还想冷漠地推开她,结果在牛皮糖的不要脸攻势下到底破防,终究还是缓缓环住小白眼狼的腰,冷笑一声道:阮小姐怎么可能会错呢? 这话和卿泠一向的冷静理智相距甚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阴阳怪气,然而阮钰白听到后不但没松开对方的胳膊,反而黏得更近。 不仅如此,在阮钰白察觉到大小姐还是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时,当机立断地狠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使得泪水瞬间就飙出来,一双眼睛水盈盈的,还像是耍赖皮的小孩子一样哼哼唧唧道:是我错了,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不理我呀。 就坡下驴,可一向是阮钰白的招牌动作。 也就是依靠着这一招,阮钰白成功以咸鱼形象在这个书香味甚浓的科研家庭中成功地苟到现在,嘴巴里的甜言蜜语简直是不要钱地往外流,肉麻程度是即便花花公子看到都要皱眉头的程度。 不得不说,阮钰白这些年的狗血小说绝对不是白看来的,彩虹屁叠加之厚,用词之夸张黏腻,语气之谄媚婉转,是《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的作者看到都要跪下高呼一声大师的程度。 在阮钰白心里忐忑的时候,忽然感知到有纤长手指擦碰过眼睑,随后是女主辨不清情绪的声音:怎么这么能哭? 卿泠的皮肤白皙光洁,而指骨却偏硬,偏偏阮钰白眼睑肌肤娇嫩至极,即使是微微刮擦而过,都会留下浅淡的一条痕迹。 微微叹口气,卿泠几乎是带着点认命感地环住她细瘦双肩,不耐烦道:得了,别哭了,大腿掐得不疼吗? 咳,原来女主看到自己的小动作了,阮钰白尴尬地侧过脸去,软白的耳尖都因为赧然攀升出一点朱色。 然而害羞的情绪只浮现出短短一瞬,下一刻阮钰白就又瘪着嘴紧紧靠在少女线条优美的肩上,小声絮絮:我只是怕你不理我。 黏来黏去,蹭来蹭去。眼看着女主的情绪有软化的意思,阮钰白终于吁出一口气,在自己心里嚣张地竖起大拇指自恋道不愧是我,然后就想要从对方的怀抱里撤出来,正常站起身来说话。 可惜,阮钰白忘记了自己遇到的人是卿泠。 正在阮钰白要晃荡着一双小腿踩到地面的时候,忽然感到环住自己腰际的力量变重,原本阳光铺在桌面上都能照出浅淡浮灰,下一刻却天旋地转而变浓变深,等阮钰白再一回神,就发现自己已经趴在了女主的腿上。 卿泠的裤料很粗粝,摩擦过她裸露在外的小腿时,带来种难捱的钝感。阮钰白下意识想要挣扎,却只能碰到女主长筒靴的黑漆色外表面。 不是说我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吗?卿泠单手轻松地制住她,另一只手悠悠摸过女孩湿漉漉的脸颊,最后一滴清泪顺着指尖滑下,迤逦出一道透明的痕迹,收于腕侧时她顺着单薄寝衣下的脊椎线游走,缓慢按过女孩微颤的软绵腰窝时轻轻一笑。 这笑声很淡,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极为悦耳,然而阮钰白在这尾音落在耳中的瞬间就已经头皮发麻,身上的毛都要跟着炸开,某个极不可思议的念头倏地冒出来,她惊慌地尖叫起来:卿泠,我不是黑皮! 阮钰白方才对西伯利亚胖猫的屁股一顿胖揍的时候,可没想到自己也会变成别人掌下的凄惨猫咪。 卿泠手指拂过女孩棉质的裙料,倒像是怜悯地感叹起来。 小可怜。 干净细腻的皮肤是霜白的雪山,单薄的裙摆融化成山巅翠绿色植被,可在眉眼清绝的端坐者眼里不过是一点无用的可笑遮掩,随着轻微的挣扎,反而展露出更多的柔美风景。 蓦然的,卿泠想起来友伴曾经随口说的话:这些Alpha倒是都很喜欢这个阮家的小姐。 真的吗?不过为了传承后代,家人肯定要让他们娶Omega吧? 是啊,所以这些混蛋崽子才喜欢阮钰白,毕竟Beta被怎么对待都不会怀孕,也就不会闹出人命。到时候他们轮着上,法不责众,即便是阮家也不敢和这么多世家对着干,顶多只得捏着鼻子吃了这口闷亏。 有人疑惑:这么多人,何必非得要她? 短暂的沉默后,分化成Alpha的友伴摸了摸鼻子,低声道:你难道不觉得,阮钰白看起来尤为好欺负吗? 皮肤软而白嫩,总是用一双雾濛濛的无辜双眼看人,懒怠地趴在桌面上时发丝扫过曲线分明的背脊线条,偏偏露出的每一寸都好像是柔软不成型的,一戳就要化成一汪水。 这儿也软,那儿也柔,一个没有任何信息素的Beta竟然能散发出清甜温软的莓果味,真是让人不欺负到不成调地哭求,都觉得心里直发痒。 想到这里,卿泠的眸色更深,像是静寂多年的深海忽然翻搅起暗色的波澜。 这倒也罢了,而阮钰白还不设防,她主动想去护着这娇气的孩子,反而被嫌弃地拧着鼻子推远。 就这么想要被人欺负吗? 既然如此,倒还不如就被她一个人欺负。 卿泠双腿交叠,因而这山峦细雪堆叠的更高,腰线下是饱满可爱的圆润弧度,仿佛不需要用力按下去,都会留下一道浅粉的痕迹。 我确实是见不得你哭。卿泠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儿枝叶轻颤的瑰丽景色,这才摘下自己腕上的表掷到旁边,时间凝住在此刻,合该是清脆一声响。 在手掌第一次落下去前,卿泠颇为心平气和地道出一个事实:但我也依旧在生气,阮小姐。 不是说我对你做什么事都可以吗? 那就要暂且委屈你,做一次独属于我的可怜猫咪。 作者有话要说:  在刚开文没多久的时候,是哪个小天使评论想要炒咸鱼的?上菜啦! (红包还是发放到明天下午三点之前,但是要在上一章下面评论哦~) 啊,我真是个贴心的掉毛作者,担心大家睡前会不愉快,顶着我快秃的脑袋噼里啪啦码好了下一章:) 尖叫:快点夸我! 第58章 桃枝横斜 太阳渐落, 窗外的云朵覆盖上一层金色的亮晶晶粉末,风刮过昨日的星点残雪,点缀在上面像是晶莹璀璨的小颗滴钻, 折射出柔和的浅色珠光。 房间内是带着点微湿的软绵甜味,叠加在冷幽的小苍兰味道中, 更婉转成一点湿漉漉的转折香气。 阮钰白捂着睡衣跪坐在那里, 浸满水光的杏眼里写着敢怒不敢言,不时因为转换角度而发出抽痛的倒吸气声。 被她盯住的大小姐此时倒是很耐心,拿了个软垫放在床上示意她过来休息,还另外递了几张干净的抽纸过去,样子可真是说不出的温柔。 然而阮钰白根本就不吃她那套,也不接纸巾, 很愤怒地把头转到一边, 几乎把我在闹别扭几个大字印在了脑门上。 卿泠被她逗笑,推开转椅走过去,细致地帮她把脸颊上残留的水迹拭干:这么大了,怎么还要别人帮你擦眼泪啊? 这可捅了咸鱼心里的□□桶,她气咻咻地避开那只纤长的手, 眼睛都因为怒火而瞪大,生气地嚷嚷起来:卿泠, 我家人都没有打过我,你居然真的揍我!揍我就算了,居然还打的是咳,也不能哪里肉多就打哪里呀?而且我都求饶了,你还把我的手挪开接着打,呜呜呜呜你真的好过分! 你骂骂我也就算了,怎么能真的上手打我呢? 这时候阮钰白已经完全忘记, 刚才是她亲口表示对我做什么都可以,现在只觉得委屈又难过,再对上大小姐带着点担心的秀美双眼,更是开始变本加厉地进行不实指责。 越谴责越伤心,原本已经休息的泪腺有再次复工的趋势,阮钰白说不下去,呜咽成一片。越是被温柔地哄,她就哭得越大声,连原本已经没什么感觉的部位又有了连绵成片的疼痛感觉。 刚才很冷酷的严厉手掌变成柔和的天空叠云,像是清凉的小雨滴答坠在微微发热的痛处,本人也在轻缓地安慰她:这么疼吗?要不要我来看看。 倒也没有这么疼,小苍兰的味道是见效最快的冰凉药剂,再被这么温柔地揉一揉,阮钰白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幸福的哼哼声。 内心怎么样,阮钰白自然是不会表露出来,她泪眼朦胧地抽泣:出血了,一定是出血了,甚至将来都要留疤。我没脸再见人了,你挖个坑把我埋掉算了。 刚才还低柔着哄劝的大小姐顿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带着点冷淡的笑意:出血了你确定吗,阮小姐? 这话的语气和刚才伏在对方膝上时,勒令她不准动的声线有异曲同工之妙。阮钰白最擅长的事情便是见好就收,及时地把更加夸大的修辞收回,但是依旧在小声哼哼:我就是很疼啊,你居然还在凶我。揍我就算了,我还不能哭一哭了吗? 夜晚沐浴时,阮钰白对着浴室里的镜子仔细地看了眼患处,的确没有出血,或者说连深一点的印子都没有,只有几道很浅很淡的柔粉色痕迹,和想象中吓人血腥的样子相行甚远,烙在雪白柔腻的肌肤上,像是横斜扫过的几点桃花迹。 好像是手指的形状。 她小心翼翼地去碰了碰,并不疼,只是原本冰凉的皮肤蓦然发起烫,连带着细白的颊侧也灼烧起来,含混地烧昏掉人的所有理智。 当然,现在的阮钰白并不会想这么多,也绝不会把内心的情愫表达出来。 要是说倒打一耙,咸鱼从来都是专业的! 无奈地摇摇头,卿泠把刚才摘下的腕表戴回,扫了眼时间,伸出手又揉了揉女孩细软的发丝,好了,这回我真的要走了。我和医生联系过,虽然身体的情况有好转,但还是要定期复查知道吗? 阮钰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下也不假哭了,气愤得简直想挠人:卿泠,你居然还在生气吗? 都揍完了居然还要走人,那她不是白挨揍了! 阮钰白一个咸鱼甩头跳起来,半晌又恹恹地萎靡回去,犹犹豫豫地抿着唇问:那你那你还要再揍几顿才能解气啊?一定要打的话,能不能过几天再打? 被人当做空气的漠视感觉实在是过于不好受,即便是阮钰白这样怕痛的人,也不想再体验一次,可怜兮兮地抓着大小姐的腰带:我真的知道错了。 原本的饱满脸颊已经瘦出来秀气的线条,软绵绵的雪白皮肤因为委屈涨上来一点细弱的红,甜美的杏眼汪着水汽,也不去拦人,只在那里纠结地掰着手指:下次,可不可以稍微轻一点? 这又是脑补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7) 饶是卿泠再冷淡,也不由得破防地叹口气,拍拍她脑袋,好笑道:已经不生气了。 顿了顿,卿泠难得地解释道:我这边有一点事情,本来就要去处理,不是因为你。 阮钰白眨眨眼睛,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只是也没见多开心,还是深陷在一团低落的情绪里。 这倒不仅仅是因为大小姐要离开,更是和原本的狗血小说情节有关。 【打包好东西后,卿泠最后看了眼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倒是也生出一点惆怅来,然而这情绪很快就随着终端上的下一条来讯而烟消云散。她秀美的眼睛很快冷静下来,阮家到底只是她短暂的庇护,想要复仇,她到底只能依靠自己。 或许,也还有 想起那个对自己露出柔和微笑的人,即便是冷淡如卿泠也不由得不好意思地微红了双颊,但她很快摇头把这想法散去,重新走向未知的前方。】 虽然不知道这个露出柔和微笑的人是男主还是男配,但总之绝对不会是她阮钰白。 想到这段情节,再看向已经空掉大半的卧室,阮钰白气鼓鼓地捏住自己的脸,皱皱巴巴地问女主:难道是我笑得不够柔和吗? 她笑得明明也很好看啊,主角滤镜可真是要不得。 你又在想什么? 已经站起身的卿泠哭笑不得,收拾最后一个箱子的速度也慢下来,沉吟了一会儿,低声问她:是和你看的那本小说有关系吗? 阮钰白揉自己脸颊的动作停住,震惊地看了眼目色沉沉的大小姐,随即飞速地低下头来。 也是,既然女主已经清楚她知晓剧情的事情,会有这样的猜测也不足为奇。 只是阮钰白还不清楚,如果直接把所有的剧情都告诉给女主,自己到底会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毕竟之前她只是不想做Omega,都差点没吐血三升,这次再直接把后续故事告诉给本人,不知道会不会死得更惨。 这样的纠结只不过是几秒钟,然而阮钰白很快就下定决心:之前自己那么过分地对待卿泠都可以得到原谅,将自己知道的剧情告诉给对方虽然不一定有什么用,但是说不准,还可以帮她回避掉一些波折。 这就是有用的。 卷在口袋里的小说在离奇地发烫,阮钰白微微开口,但却在说话的前一瞬间,纤白的手指轻柔地捂住她的唇,不想说的时候就不必说,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不希望你骗我。 阮钰白怔怔地看她一眼,睫毛像是雨中的单薄蝴蝶一样轻颤着:我也只知道剧情的一半,但我相信,你会过得很好的。 她心里默默加上一句:反正总比我过得好。 谢谢? 卿泠眉毛轻挑,在终端上敲了几句话,收线后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章鱼小丸子还是铁板豆腐? 可女主不是有急事吗? 阮钰白想要体贴地摇头,但是肚子却在此时不听话地举起白旗,发出绝望的哀鸣,大小姐好笑地拍拍她:两个一起烧吧。 阮钰白不满地垂下头去,想了想,又轻声问她:那我们现在,应该还没有退婚吧? 你说呢? 脑袋被轻轻地拍了一下,阮钰白却反而愉悦起来,粉润的唇边短暂地浮现出一点笑纹,又很快被强行收了回去。 阮钰白想,就算将来还是要退婚的,至少现在还没有呀。 不想去深究缘由,反正阮钰白一下子变得很轻松,也终于想起来问一些之前情急之下忽略的事情:老毕说,你对我的身体情况很了解,还直接交给医生止血的药剂了。所以从前你在实验室研究的药剂其实不是为了南竹堤,而是为了我对不对? 明明亲自把我送进医院还帮我复仇,为什么还装作第一次来看我的风轻云淡样子? 卿女士,真的是好傲娇哦。 还有还有,你不是和我生气,还再也不理我了吗?怎么又去专门看我的病历了! 把最后的箱子拉锁扣好,卿泠转过头来,便看到女孩揪着床单,喋喋不休地在那里絮叨着,像是偷尝到罐头的猫咪,眼睛都嘻嘻笑着眯起来。 卿泠淡声问:你这是不疼了? 还疼的。 阮钰白一下子卡壳,下意识地后缩护住自己,气哼哼地又扭过了头去。 怎么就能这样宝气? 随意拆开一管蚯蚓软糖,卿泠温声问:要抱吗? 谁要和女主抱啊! 然而只是看到大小姐伸开手臂,阮钰白的腿已经自发走过去,嘴巴含住甜蜜的软糖,含含糊糊地抱怨道:下回不要再这样对我了。 真的很疼,还不让她乱动,实在是很糟糕的体验。 卿泠揉揉她的脑袋,很温柔地嗯了一声:不会了。 阮钰白这才彻底软成一滩化掉的软糖,沉浸在清幽小苍兰的味道里,很舒服地放松了自己。 微微笑开,卿泠撩开她汗湿的一绺发,安抚性质地抚了抚。 下一次,自然不会是隔着裙子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因为三次元的原因,我每天更新的字数可能会稍微少一点,我尽量加更,但是不要熬夜等!千万不要熬夜等!看到评论里有宝贝熬到五点钟我好着急QAQ,赶快去睡觉! 小天使墨尘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1 00:21:50 小天使阿索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1 02:45:21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1 03:36:33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1 12:32:37 小天使路过你家洒大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1 21:43:27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1 22:09:52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1 22:50:23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502 06:19:20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09:02:37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16:22:40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16:53:51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17:10:10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17:22:35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210502 17:24:01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420210501 20:42:59 小天使一条咸鱼,灌溉营养液+1020210501 08:21:02 小天使和朴彩英在酒吧鬼混,灌溉营养液+520210501 06:09:30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520210430 23:49:46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灌溉营养液+2220210430 23:30:05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59章 过河拆桥 时间过得很快, 自从分班考试结束后,阮钰白又获得了上网冲浪的限时使用权。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前一段时间被卿泠压榨得太狠,她现在翻论坛也不觉得多有趣, 尤其是主页每天被不同人小窗私信,询问的还是:楼楼啊, 你和绿茶男崽子近况如何? 绿茶男崽子, 也就是卿泠,已经从阮家搬了出去,在学校也不见踪影,校方的说法是会长代表劳雷斯,去星际联盟参加联合星系战斗会议了。 不过,知情人一看就知道是幌子。无论怎么样, 让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去参加这样正式的战斗会议实在是太离奇了, 也就是仗着这种私密会议不会有直播,校方才会这样草率地敷衍大家。 劳雷斯的论坛众说纷纭,猜测什么的都有。 「会长难道不是去□□吗?卿家到底是被谁害的哈,我只想说懂的都懂。」 「真是老懂王了,你还不如说卿家是被彗星给撞的, 真是看着你这种言论就感觉烦。」 「天啊,但是最近超A运动会的决赛不是也要开始了吗?大小姐不会错过吧?」 「怎么可能, 按照官方的说法,会长顶多也就去两周,决赛可是半年后的夏季呢,别总是乱想了。」 「话说起来,超A运动会决赛完也快毕业了吧,噫,时间过得真快。要不是知道根本不可能, 我都要以为会长是去找她的未婚伴侣了。」 与此同时,正在和毕必芭出来逛街的阮钰白打了个喷嚏,惹得好友啧啧摇头:这是谁又想你了? 该不会是卿会长吧! 眼看着毕必芭的脸以放大两倍的样子出现在面前,阮钰白吓得退后半步,拿起手包挡住她的脸:瞧给孩子饿的,只是逛了三家店,脑袋都要饿糊涂了。 毕必芭不满地把她的手包移开,嘴里哼了一声:你就装吧傻老白,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分班考试的结果快出了,你成绩预估得怎么样? 阮钰白:大好的日子,请不要讨论这么让人悲伤的话题。 然而,这倒不是她个人的意愿可以控制的。作为劳雷斯的最高学府,原本板上钉钉的分班结果竟然还会有二次重考的机会,这就好比古地球的二次高考,说是改变人生也不为过。 不仅仅是学校里的学生在焦灼热议,社会新闻版面每天都在邀约知名学者进行分析解答,即便是娱乐媒体也在暗暗关注,每天暗戳戳地播报最近新闻。 当然,这倒不是因为营销号的皮下是个在劳雷斯就读的学生,而是因为大明星言澜也就读于此,能稳固住不争不抢娴静学霸的人设,也要多亏当时考入A班的事实。 阮钰白对大明星的传奇经历不是太感兴趣,但是也架不住言澜总是来找自己。最要命的是,言澜也不提南竹堤,明明架着眼镜的唯一男主就在三米外,这位被香水腌入味的女明星却可以视若未睹,硬是能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来找她。 你不是A班的吗,为什么要来找我一个F班的学生对答案?在第五次被以对历史选择题答案找上门来时,阮钰白终于忍无可忍,南竹堤同学的准确率要更高些,不如你去找他? 说来也有趣,南竹堤是元首儿子的身份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可这位伪装成Beta的男Alpha还可以淡定地坐在靠窗倒数第二排的位置上,明明派遣小弟堵了阮钰白无数次,还能正大光明地对阮钰白抬手打招呼。 什么叫仗着没有证据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啊! 阮钰白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但是在最初的震惊后,也很快就镇定下来,也跟着回头招手说你好。 反正无功而返,不停吃瘪的也不是她阮钰白。 阮钰白不能理解书中男主的脑回路,也不能理解他童年伙伴言澜的脑回路。 明明阮钰白已经把我已经知道了你和南竹堤的猫腻暗示了出来,言澜还可以若无其事地笑一下:南竹堤是哪位?不好意思,我之前一直在忙垃圾回收艺术展的事情,对学校里的男同学都不是很清楚呢。 一直默默旁听的毕必芭忍无可忍,推开书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对着惊讶的大明星露出个塑料的假笑:要不要我带你去认识一下? 被她的气势一震,言澜倒退一步,眼睛里的大直径美瞳差点没呛出来。 于是,第二天阮钰白就看到了抢占头条的新闻头条。 《曾经的大艺术家能否再创辉煌呢?》 配图是戴着墨镜的言澜蹲在隔壁美术院校的墙根下,手里拿着一罐油漆,指着墙面上蓝发长裙的少女,笑着署名下青鸟的娟丽字迹。 一图掀起千层浪。 「没看出来言澜还有两把刷子啊,有所改观,我快要黑转粉了。」 「这个青鸟指的是《利兹与青鸟》的那个青鸟吗?救命啊,我的次元壁破了。」 「我觉得言美女在暗示我们她想谈恋爱了,而且我有证据!」 「哭了哭了,而且言澜本身就是会吹长笛啊,我一直在心中把她默默当成三次元的伞木希美。我的本命画了我本命的爱人,双厨狂喜!太好嗑了,我嗑晕了。」 「是真的!我一直觉得言澜的人生很传奇,之前都是默默无闻的羞涩学渣,忽然有一天奋进成学霸,直接从吊车尾奋斗成黑马考进A班,怎么看,都是为了她的青鸟在奋斗啊!因为有你在,所以我才会有目标,想要和你奔赴一个远方。原本我是没觉得有什么原型的,毕竟没什么人配得上我们才女,但是最近我突然发现嗯,你们都明白我的意思。」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大小姐吧!但是言澜之前不一直在垃圾星上辛苦研究吗?两个人没有交集啊,而且按照这个说法,言澜才更像是被放飞去逐梦的青鸟啊。」 「呵呵,你们难道不知道青鸟和利兹本来都是一个人配的音吗?美强惨配羞涩奋进学渣,双向救赎,双向奔赴,我脑海里已经快进到两个人结婚了,搞快点搞快点!」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8) 「啊,竟然是这样吗?我突然觉得言澜也有一点可爱怎么办!呜呜呜青鸟的滤镜真的很好用!」 「还是不要说原型来洗广场吧,纯纸片人粉有被冒犯到,太膈应了。」 按理说,言澜到底能不能再创辉煌倒是和阮钰白没什么关系,前提是咸鱼没见过毕必芭画的东西的话。 所以,阮钰白难得沉默了一下,看着不停揪头发的毕必芭,你是被言澜当成工具人,做了她一天的无偿画师吗? 不是无偿。 顶着阮钰白诧异的挑眉动作,毕必芭弱声道:我还倒搭了她两个蛋烘糕,奶油芒果味的。 也是毕必芭太天真,委实低估了大明星的厚脸皮炒作程度,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被直接当枪手的一天。 她打的还是擦边球,根本就没有说这个画是自己的。毕必芭头发被挠成鸟巢,悲愤地诅咒道,我祝言澜和南竹堤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阮钰白:有一说一,言澜罪不至此。 但无论毕必芭是怎样绝望的,言澜的好运气是挡也挡不住,隔天分班考试公布结果,她的名字明晃晃地挂在南竹堤的下方,惹得媒体震惊地咔嚓咔嚓,温婉天才的通稿已经在路上。 毕必芭本来是非常生气的,直到她不经意看到了A班的整个名单。 正在阮钰白伏在桌面上午睡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一个重物牢牢地压在后背上,刚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噩梦,耳边就传来好友兴奋的叫嚷。 姐妹,苟富贵,勿相忘!你进A班了,赶紧走上人生巅峰,替我报仇! 阮钰白原本还模模糊糊的,听到这话清醒了大半,指了指自己:你的姐妹,说的是我? 毕必芭: 几分钟后,阮钰白快乐的鹅叫响彻整个F班,她激动道:老毕,我已经人生巅峰了! 之前阮女士承诺过她,只要她能考上A班,就把光脑的无限使用权还给她,而且时间上再不设限。 最重要的是,阮父还在醉酒后表示:小白啊,你要是能考上A班,爸爸给你的绿色阅读小软件充个一万元星际币。 一万元星际币是什么,那就是她看一本扔一本,订阅完之后直接丢进书架里去吃灰的水平,整个书城全都被她一条咸鱼给承包了! 她Free了,她免费了! 原本阮钰白还以为自己顶多能进个C班,周末能看看论坛已经是实属不易,万万没想到有这样的惊喜。 被巨大的惊喜冲昏头脑,阮钰白撸起袖子就表示:放心,我这就快进到复仇阶段。 说是复仇,就是复仇。 彼时言澜正在校门口接受记者的直播采访,为了确保自己的美颜盛世不会被冬日的大风呼啸所影响,她还特意用发胶梳了个铁刘海。 任记者左摇右摆,她的刘海自岿然不动。 想到了发型,想到了光照,想到了滤镜,但是言澜唯独没想到记者问的问题是:最近劳雷斯突降大冰雹,美术墙上的很多画都已经被冲蚀,唯有言同学的画还保存完整,可以请问一下您是用的什么油漆吗? 昨天刚刚恶补完《利兹与青鸟》,自认为对该作品无所不知的言澜: 眼看着有大雪要下落,记者尴尬地抹了一下嘴,刚要换话题,就听到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来。 这样的问题还是问原画家更清楚一点吧。戴着毛茸茸帽子的女孩忽然出镜,笑眯眯地把身边呆愣住的同伴推过来,问你呢,毕必芭? 在言澜骤然暗沉到要吞掉人的视线里,毕必芭被好友弄得一个激灵,忽然惊醒过来,下意识答道:麦摩瑞PE油漆,抗氧化还不带甲醛,健康环保废物利用。 言澜的脸彻底黑了,比她在垃圾星上捡回来的垃圾废物还要黑,比此时正在旁边同样接受采访的南竹堤还要黑。 而毕必芭,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16:53:51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17:10:10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17:22:35 幻者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210502 17:24:01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22:22:26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22:23:31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2 23:37:07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3 13:38:22 小天使猫猫树,灌溉营养液+120210502 23:36:40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502 19:20:27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520210502 19:13:06 小天使skin.,灌溉营养液+1020210502 18:10:02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0章 公开处刑 大艺术家将他人画作挪为己用的新闻一经爆出, 瞬间引起大面积轰动,特别是在言澜本就是吃设定而走红的明星,虽然本人直号称人淡如菊, 但其实这四个字本身也只是她的个人设。 正所谓成也艺术家,败也艺术家。当初的言澜并没有反驳涂鸦画不是出自自己的手, 也吃尽了波红利, 因而等到舆论逆转的时候,也少有人会听官方很无力的澄清。 墙倒众人推,特别是有劳雷斯在读生泄露出言澜和南竹堤的不知名关系时,她更是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处。 纯情好学的人设实在是过于绝对,因此这个设定被推翻的时候,反噬也就来得尤为激烈。 时之间, 言澜官咖人数瞬间减少上万人, 虽然还有粉丝叫嚣论坛账号粉丝不减反增,但其实不停关闭的个人站子也在表示着势头不妙。 然而,言澜就是言澜,将黑红两个字咬得死死的,直接将新人设和伞木希美的二次元形象绑定, 开始炒作大大咧咧但很善良的努力新形象。 不得不说,当言澜套上黑丝袜, 穿上纯白色的水手服外加夹好假发片,堂而皇之地以coser的伞木希美新形象,参加年一度的二次元盛典导致漫展中道停止时,阮钰白都不得不叹为观止。 当人的厚脸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人觉得她臭不要脸,而是会真诚地感觉到钦佩了。 在众漫展迷的杀人视线里淡定地发出精修新照片,这是何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事情是, 黑红也是红,言澜竟是凭借这么系列骚操作,成功地暂时度过了风波。 这其中,还要感谢一条莫名其妙被置顶的幽灵贴。 「我直说了,二次元形象代入三次元就是脑残,纸片人根本就没有明星可以真的代入好吧?再说艺术家到底哪里和希美有相似之处啊,人缘巨好的纯情美少女,她这种脑残儿也配碰瓷?我简直呕了天,什么时候这群傻缺的营销号才能知道这两个次元的壁?他爹的,我拳头硬了。」 接下来也有很多原著粉表示认可,尤其是还有很多coser为了这次漫展辛辛苦苦准备了半年,结果别说和其他约好的姐妹亲密贴贴,烫地板的舞台告吹,连片子都没出几套就只能因为言澜而怏怏离开,怒火简直已经爆表。 就在这时,条主页没有任何动态的满级号发出的帖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真的还会有人认为希美是纯情美少女吗?说句实话,直以来,我都是把她当做很有心机的黑莲花。最开始明明是希美率先招惹的霙,拉着她去乐队,劝她加入比赛,但是后来一直若即若离不回应天才感情的人也是她。因为自己是平凡人,所以会对真正的天才产生嫉妒的感情,因此还会撒很多谎,本来资质是考不上音大的,结果偏要故意哄骗心只有她的天才,又在这样的过程中欺骗不了自己真正的感情。纯情傻白甜到底有什么意思?这种从不相信自己垃圾,到接受自己的垃圾,最后放手的心机莲才好嗑!」 「如果不讨论三次元,楼上的这条回复我倒是认可的。希美从来都不是青鸟,只有霙才是真正被接纳又被勒令放逐的小鸟好吗?」 「晕了,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站错了攻受?」 「奇怪的嗑点增加了。」 就在这时,满级号接着发出新的回复。 「我直不太嗑纯情作品里面的糖。真正好吃的明明是桂言叶和西园寺世界这样的cp,刚开始是单纯而健康的友谊,结果彼此都在艳羡对方的闪光点,桂言叶嫉妒着西园寺世界的交往技巧,后者又羡慕前者的家世身材,可她们又在被对方所吸引,这种暧昧又充满冲突的临界点感情被伊藤诚打破,从此逐渐变成相看两生厌的情敌。但是,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桂言叶展露出对伊藤诚的在意,西园寺世界真的看得上她那个宅男种马同桌吗?那么多女孩都和伊藤诚发生过关系,为什么桂言叶只杀掉了西园寺世界个人呢?」 「又到了每年给诚哥上香的时候,失敬失敬。」 「诚哥在厨房被世界给剁了几十刀的情节,我毕生难忘,没想到诚哥不仅仅是个厨余垃圾,还只是俩妹子相杀相爱的工具人?」 「这样说来也是,如果大美女没说喜欢诚哥,世界怎么可能自愿当他的狗屁恋爱导师啊?甚至最后剁刀回溯的那几个片段里,也全都是桂言叶的脸。救命!我嗑错了!原来世界才是真的病娇!」 「不至于吧,你们是不是脑补得太多了?这就是个没有下限的后宫向作品而已。」 这个帖子,看似和言澜没有太大的关系,但却被些口味特别的网友找到了特别奇怪的嗑点。 「操了,之前不就有人泄露南竹堤的暗恋对象是卿泠吗?这像不像言澜中途黑化,为重夺大小姐芳心,变身黑莲花去勾引南竹堤?」 「我的天,南竹堤老工具人了,难道说他将来也会变成厨余垃圾吗?」 「住嘴!不要再玷污厨余垃圾了!」 「卧槽,好好嗑,比起狗男人我自然支持OO恋,冷清大小姐和羞涩小白莲就是最好搞的!」 「原本言澜弄艺术家人设的时候,我毫无兴趣,但是这回我来劲了!南竹堤真的不配!」 对于这个事情的走向,即便是言澜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戴着帽子和口罩主动找到了南竹堤,软声道:南哥哥,最近的帖子你看到了吗? 南竹堤敷衍地嗯了声。 即便是内心强大如言澜,时之间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南竹堤对自己的用情如此之深,操纵公关的时候连这种绿得发黑的帽子也愿意往头上扣,难得孤疑道:这些帖子都是南哥哥发的吗? 南竹堤半晌没说话,直到言澜又次问出声时,才慢吞吞地抬起头,露出安慰的假笑:你还满意吗? 言澜感动了,她点点头,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撒娇道:南哥哥对我真好,竟然还愿意为了我养号!那我就告诉经纪人按照这个思路操作了。 把疑惑暂且甩出去,南竹堤温和道:当然,我们是一同长大的,我当然不能放着你不管。 个屁。 实际上,南竹堤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管自己青梅的事情,先不说他变成Omega的亲哥,天天被群众呼吁下台的亲爸,还有蜂拥的破烂媒体总来采访那一堆烂事,就单说他暗恋的女神就牵扯掉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最近卿泠的动向成迷,如果说对方是在劳雷斯境内,他还可以不费什么精神去监听,但是现在人家去到别的星球,南竹堤的手就没办法伸那么长了。 作为一个精神力与武力都极为强悍的Alpha,南竹堤本就是极为自负的人,根本就不能接受有事情脱出了他的掌控,更不必说卿家当年的事情 总之,这段时间南竹堤一直在寻找卿泠,像是言澜这点小事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他本来就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要是言澜能借机退了也好,总之以这个丫头爱慕自己的那个小样,南竹堤迟早也得标记她,有个丑闻黯然退出,娶进来的彩礼钱也可以少点,他还得留着钱追求女神呢。 两个说着甜言蜜语的人,自然看不透身边人真实的想法,还在为自己如此轻易地糊弄过对方感觉到松一口气。 因此,他们也没想到翻车来得如此之早,正如嗑现实向拉娘配对的人也不曾想过,自己最新入坑的cp会BE得如此之快。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在寒冷的深冬里极为难得,劳雷斯的学生们都换上了轻便的马甲,透明玻璃上的霜花也有了即将解冻的迹象。 会长,有同学一进教室,就开始喜出望外地打招呼,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哇,会长好! 会长好久不见,会议开得还顺利吗? 我刚才听别人说还以为她在开玩笑,没想到会长竟然真的回来了。 披着柔顺长发的大小姐回以礼貌的笑容,顿时有更多人兴奋地过来打招呼,即便是A班的班导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重新吸引起大家的注意力。 讲台前的班导咳了声,先是扫视了下全班,还顺带若有似无地看了后排清绝的大小姐眼,这才沉声道:好不容易人齐了,先做套摸底试卷,看看这段时间大家有没有进步。 在底下的片哀嚎声中,试卷被顺理成章地发下去,刚摘下墨镜的言澜笑容一僵,刚想抱着肚子起身请假,淡淡的声音已经从身后传来。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69) 言同学,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是卿泠。 言澜颤,假笑着摇摇头,随即咬牙切齿地坐了回去。 没事的,分班考试都已经结束了,次摸底又算得了什么? 考试成绩出来的很快,匿名后的成绩经SPSS的统计分析,很清晰地浮现在大屏幕上,其中排整齐的接近满分的自变量中,个二位数的成绩就显得尤其明显。 班导震怒:P值原本才0.3,结果被一个同学直接拉到了0.8,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忘记涂答题卡了吗? 什么叫做公开处刑啊? 所有人的视线都悄悄地投在艺术家言澜身上,然而当事人丝毫不露怯色,竟是直接站起身爽快地应下:老师,我当时肚子不太舒服,这点会长也是知道的。 哦,这样啊。班导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卿泠,转过头来按了按手,既然这样 既然这样,不如言同学重新测验次怎么样?沉静坐着的大小姐微微笑,轻描淡写地堵住了对方接下来想反驳的话,还是说,今天言同学也在抱恙呢? 泥人也有三分气性,但是言澜不是泥人! 短短的几秒钟,言澜已经权衡完利弊,正要厚颜无耻地点头时,卿泠已经漫不经心转过头来,接着开了口:但即使言同学你住院,痊愈之后也需要重新接受测验。毕竟如果摸底考试的成绩和分班时的水平不符,这位学生也不能再留在现有的班级了。 言澜眉头紧紧皱起:这是什么时候出的校规?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学生会会长很优雅地笑了下,深冬的阳光轻轻洒在她身上,显得本人端雅而又温柔:没关系,你现在听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桂言叶和西园寺世界来自于《School Days》,但是不建议尝试原游戏。 动漫也不建议!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4 10:55:16 小天使七五崽,灌溉营养液+2520210504 17:37:11 小天使妗见.,灌溉营养液+1020210504 13:43:49 小天使路过你家洒大花,灌溉营养液+520210504 07:35:17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1章 丈量天平 A班的教室陷入了一片沉默, 被充作工具人的班导在讲台上尴尬地翻了翻幻灯片,犹豫道:要不然,言澜同学你就重考一次? 傻瓜才会重考, 言澜只是看着是个傻瓜,又不代表她脑袋真的不好使。 言澜也明白, 之前的考试之所以有操纵的空间, 那是因为全校统一答卷,这回很显然是校方会单独给自己出一套,到时候搞出个盲人摸卷的成绩可就是今年第一大好笑丑闻,估计连刚换成Omega性别的南竹葛都只能退而求其次,占据热榜第二。 因而,她把额头上挂着的墨镜一摘, 温婉的艺术家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 终于露出一点锋芒毕露的讥诮感:我是突击的分班考试,考完试之后就一点知识都不记得了,所以再考一次也还是这个样。 这说的是什么非人哉的话? 最平静的副班长都忍不住,出言讽刺道:您这是这把年纪就得了阿茨海默症,每天都有橡皮擦在脑海里唰唰唰吗? 班级里的人有没忍住的, 噗呲一声笑出来,凝重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 在这样尴尬的场景中, 言澜面色略微不好看了几分,却还能勾出个女明星的得体微笑:你要非这么理解,那也不是不可以。 太强了! 阮钰白情不自禁地放下桌洞里的瓜子袋,简直想为言澜鼓掌,就这份横着走的螃蟹气度,根本就不是男主兄弟俩可以比较的。 很明显,言澜也知道当下针对自己的人是谁, 将头扭向了后面坐着的会长,挑衅地俯下身来:我就是不考,会长有什么意见吗? 卿泠却波澜不惊,还很礼貌地点了下头:当然可以。这样说来,言同学是只认可分班考试的结果了。 对。 哦豁,针尖对麦芒,相爱相杀,不是冤家不聚头! 阮钰白旁观大戏看得是津津有味,还很有兴致地从包里又掏出来一包浪味仙,暗自在桌洞里无声地撕开一条缝,只要小心地夹出来一块就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她面上跟着做出一副凝重的样子,手上却忙个不停,现在只需要微微侧过头,用头发掩住大半脸庞去含住零食 等等,手怎么被扣在了桌洞里? 阮钰白机灵的鱼脑袋立时僵住,不敢置信地顺着凝滞在零食袋上的手看了眼按住她的人,罪魁祸首还在风轻云淡地微笑:言同学确定吗? 惊!有些学生会会长看上去举止娴雅,背地里竟然做出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 站在讲台旁边的言澜自然看不清桌子下面的事,不知道妄想翻身的咸鱼被牢牢桎梏住,怎么翻身都掀不出花来。从言澜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卿泠的左侧手臂在小幅度微颤,更是心下笃定对方是气狠了。 会长越是按捺不住,就越证明她奈不了自己何。 想到这里,言澜原本还有点犹豫的心彻底坚定下来,有恃无恐地哼笑一声:嗯,我确定,我只认可分班考试本身的结果,不想参加后续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反正这些都是我亲自考的,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没有区别。卿泠笑了,撩起眼皮看向讲台前的班导,礼貌询问,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放映机吗? 班导愣了一下,很快点头表示随便用。 就在言澜心生不妙的当口,卿泠漫不经心地站起身。走过来前,她却先是倾过身去,在满脸惊愕的女孩耳边轻声道了句话,这才微触下手腕,在光脑上轻按过几下,连接起投放在全班面前的放映机。 在看到第一张照片映出时,言澜就心中一沉,而在随后的视频中,那个已经于上个月移居到另一个星球劳雷斯同学痛哭出声,坦诚道:是的,对不起,我不该为了一点眼前的一点利益就做代考这样下作的行为,言澜的考试确实是我做的,我对不起自己曾经是劳雷斯学生的身份,也没有履行考前协议的承诺。 班级同学一时哗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放映机上这个哭得毫无形象的同学,正是和他们原本在一个班级的学霸,当时考试成绩出的时候还有很多人惊诧,以为这人是遭遇百年难得一见的滑铁卢,也是因为发挥严重失常才决定移居星球的。 哪里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 言澜下意识就想道:一个已经移居到外来星球的同学说话怎么能信?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收了什么黑心钱才这么说话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暗示卿泠背地里收买人了,不少班级里的学生会成员不满地皱起眉头,然而被指责的当事人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言下之意,手指一点,下一张照片已经浮现出来。 是并排出现的三张试卷,一张是最初入学时的分班考试卷纸,一张是后续进行的分班考试卷纸,最后一张则是最近的摸底考试。 成绩都被打上了码,然而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卷纸却瞬间引得众人惊呼起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三张试卷的字迹完全不一样,压根就不可能是一个人写的。 似乎看出来言澜骤然变得不虞的面色,卿泠很好心地淡声问:需要我找来专门的字迹鉴定师来鉴定吗? 几乎已经能联想到候在校门口的媒体疯狂爆料的模样,言澜大脑混沌一片,口不择言道:这也是劳雷斯校方监考的问题,怎么能算在个人的份上?我不认,我没有找代考! 无论是言澜,还是帮助她代考的南竹堤都设计过被人发现的plan B,他们仔细研究过校规和劳雷斯现有的律条。这种考试假如出现错漏,绝不仅仅是考生个人的问题,更是扮有督查作用的校方问题,因此即便是翻出来什么问题,后者也只能捏下鼻子认了。 言澜知道这是狡辩,算是在很含糊的边缘地带疯狂跳舞,但是只要她咬死了这一点,别人就不能说她学术不端! 我怀疑言同学代考 就在言澜面露喜色的时候,卿泠轻描淡写地补上后一句:这样的质疑,我从来没有提出过。 在看到会长那双乌黑的沉静眼眸时,言澜狂跳的心脏骤然慢下去,像是浸在冰水里一样,冷沁沁到彻底失去一切知觉。 电光火石间,言澜意识到,她这是被耍了! 卿泠绝对知道自己没有方法证明她是故意找人代考,已经移民其他星球的人不能算人证,至于质疑校方的监考系统那就表示会长和劳雷斯杠上了,领导层绝对不可能放任她这样做。 因此,卿泠也没有想要证明她言澜代考,只要证明她所有的分班考试成绩其实都只是F班的,这样就足以把她这么长时间积累的名声全都毁掉。 从最开始猝不及防的摸底考试,再到后来无凭无据的单薄质疑,直到言澜点头表示无条件认可分班考试的成绩,堵上所有可能辩驳的借口,这才展现出后续的证据。 是了,确实没有明确的证据表示她代考,可是只要知道她接连两次成绩不属实,媒体会怎么想?网友会怎么看?她这么多年的勤奋天才人设怎么办?更不必说她最近才艰难地和伞木希美的人设绑定上,重新圈了一堆不谙世事的小学生粉丝。 完了,全都完了。 在那一瞬间,言澜只觉得齿冷,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敢把卿泠当成有名无实的愚蠢大小姐,她自己才是被耍的团团转的巨大傻瓜! 果不其然,甚至不需要会长本人再开口,班导就已经皱起眉头来:如果言澜同学只认可曾经的分班考试成绩,那么你可能就不具备在A班继续读书的资质了。 卿泠适时地体谅道:当然,如果言同学忽然恢复记忆,想要再次考一次的话,我想学校也不会反对的。 这是什么披着美人皮的恶魔? 望着优雅浅笑的大小姐,言澜一个踉跄,差点没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牙齿错处格格的响声,心里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绝望在蔓延。 自然,言澜肯定还是会最后垂死挣扎一下,十天后她最后一次测评的成绩新鲜出炉,《昔日艺术家言澜勇夺F班第一名》的标题新鲜出炉,讽刺意味简直是不需要翻正文就有了那个味道。 反扑比预想的还要恐怖,特别是言澜完全是凭借着人设出的圈,昔日因为无脑崇拜她学历的粉丝全都如鸟兽散,而原本就因为她强行给自己安上动漫少女人设营销,而强烈不满的二次元厨更是犹如猛虎出笼。 工作室的电话被打爆,之前签好的代言全都被撤,言澜的官博底下倒是没多少人在骂,只是商业价值严重缩水,到了后期,基本这些年赚的钱全都只能用来赔付违约金。 抵制之热烈让原本的黑粉都销声匿迹,只默默地感叹言澜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引起一向安静的群体如此剧烈的反扑。 欲操控二次元者,注定被二次元拍扁成一坨平面。 于是就有不少人好奇,纷纷点进一直飘在论坛首页的幽灵贴,想要探究那个全无动态的满级号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号究竟是安插已久的对家,还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言澜本家,是一个无人解答的未解之谜。最有趣的事情是,那两条回复看似贴切,其实半句话都没有提到言澜,要说是从其他地方截取来的讨论都完全没有问题。 可即便是最厉害的黑客也无功而返,这个只发布过两条回复就消失的账号引得整个星际热议,却没有任何人发现皮下的真实面目,就像是没有人能弄懂为何这个帖子明明无人再回复,也可以无休止地漂浮在首页。 这个时候,言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满心以为自己只要苟到毕业就不会有人再记得这件事,野心勃勃的少女不惧怕短暂的低谷期,到时候她还可以试水再次出山。毕竟众所周知,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 可是二次元厨有。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对于当下的A班人来说,除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言澜艺术家,更加让大家感到好奇的是会长在上台前附耳的那句话。 无数人的目光悄悄地在卿泠和阮钰白之间来回打转,问会长他们自然是不敢的,可是问阮钰白 如果阮钰白能选择,她愿意以失忆为代价换取没听到那句话的机会。 几乎是甫一放学,阮钰白就以光速冲进了便利店,化身旋风席卷掉店面摆着的所有零食,左手一大包右手一大包地冲回家,要是她以这个速度参加跑步比赛,前三甲到底是谁还要打个问号。 然而,即便阮钰白突破了自己的速度,也还是太慢了。 刚走进家门,阮钰白就嗅到了一点久违的幽淡小苍兰香气,在看到静静站在零食柜子前的大小姐本人时,她的最后希望也跟着破碎开。 啪的一声,那不是掉在地面上的零食袋,而是她碎成两半的可怜心脏。 在卿泠转过头来前,阮钰白就已经一个猛猪出山把人给扑到了椅子上,黏黏糊糊地抱着大小姐撒娇讨饶:我不是故意吃掉这么多零食的,我知道你担心我,所以才限制我每天吃零食的数量。都是我实在太馋嘴了,何况你又不在,我实在是意志力太差了才会这样的,我知道错了。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0) 同时,阮钰白在心里疯狂唾骂自己平滑柔顺的猪脑子:明明都看到卿泠回来了,居然还这么拖延不记得补货,偏得被人堵在眼皮子底下才知道补货,就这还想当大反派?还不如洗洗睡准备下辈子好好投胎。 卿泠只是微微抬个手,就被阮钰白给可怜巴巴地勾住,在她身上一个劲儿地扭:还有,我是今天看到试卷才知道第一次的考试也是被言澜换掉了,要不是有你在,我还只会呆呆地傻乐呢。你对我这么好,气到自己更是不值当了,我以后一定严于律己,戒掉零食好好吃饭。你罚我吧,只是千万不要生气。 可真是好话赖话都让咸鱼一个人说了。 卿泠被她气笑,奈何牛皮糖的功力上升迅速,即便是大小姐也费了不小的功夫才从这黏人攻势中彻底冷静下来,把不断往自己身上扑的咸鱼架远,只岌岌可危地卡住在膝盖的边缘。她很温柔地轻声笑一下,淡淡的声音是清凉的一道晚风,这样惩罚也可以吗? 某些已经快要淡忘的回忆倏地回笼,阮钰白黑密的羽睫疯狂地颤抖起来,刚才还喋喋不休的话痨也变成暂时性哑巴。 正在卿泠要把人放下来时,却听到她很小声地回答:不要在客厅。 去我的房间,不要在这里。阮钰白很委屈地揪住对方制服的衣摆,在幽若的小苍兰味道欺进肌理前,声音细不可辨地拜托道,轻一点可以吗?我真的很怕痛的。 卿泠无声地勾了下唇,安慰性质地揉揉她头发,我尽量。 一切结束后,阮钰白软绵绵地趴在自己房间松软的床垫上,摊开自己任由大小姐很轻柔地上药,在这样温和的氛围中终于问出了很想问的问题:卿女士,你是怎么让那个移民走的同学说实话的啊? 手下的动作一顿,卿泠淡声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阮钰白的身体微微一颤,不知道是因为冰凉的药漫到患处还是因为被洞悉的想法,结结巴巴道:你是说 言澜说得没错。 卿泠把医药箱扣上,坦然道:当然是我塞了黑心钱。 阮钰白彻底哽住了。 实话实说,阮钰白对卿泠的感觉很复杂。 那一双手白皙秀长,指骨分明而不带有丝毫的赘肉,像是细致的羊脂玉精心勾勒而成,手背偶尔浮现出的青筋都像是艺术品一样漂亮。 明明是同样的食材和调料,可是卿泠烧出来的就格外让人上瘾,鲜得可以让人把舌头都吞掉,就算是热的牛奶都是甜得恰恰好,让阮钰白每天都捂着圆圆的肚皮感叹生命不能更巴适。 可是相同的一双手,在房间里却变成另一副恶魔的形态,无论阮钰白怎样呜咽着哭求都不能得到更加温和的对待,严厉的时候还会更加变本加倍。 很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 再又一次惩罚结束时,阮钰白蜷缩着身子,语不成调地轻泣道:卿女士,为什么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故意欺负我的? 虽然每次都确实有合理的理由,可是阮钰白就是有这样的感觉,甚至还会随着时间的变长而逾为强烈。 啧,竟然最近才发现吗? 把她带进自己的怀抱,卿泠很温柔地揩去小可怜的泪水,轻声问:会很讨厌我吗? 阮钰白轻颤着扎进很幽淡的香气里,连裙摆都差点忘记往下拽,只蹭着她细白的脖颈乱拱,含含糊糊道:也还好。 训诫的时候很讨厌,可是后面的拥抱她也确实非常喜欢。 假如两者放在同一个天平上的话 阮钰白泪眼朦胧地抽抽鼻子,把自己埋得更深了一些。 假如两者放在同一个天平上的话,那么喜欢的情愫要远远多于讨厌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我好肥哦,掐腰! 小天使偃,灌溉营养液+2920210505 20:13:53 小天使偃,灌溉营养液+120210505 20:13:45 小天使好家伙,灌溉营养液+720210505 03:07:58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2章 接连翻车 时间如同阮钰白最新买的杏仁豆腐味史莱姆, 越放越小,挤一挤就快到了来年的夏日。 当然,比起来年的毕业季, 更先迫近的是本来已经快要淡忘的超A运动会第三场。阮钰白提着葡萄味奶茶路过的时候漫不经心看了一眼,差一点没把果汁给喷出来。 《爱我你就pick我》是个怎么样离奇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个选秀节目呢, 是不是接下来吃瓜群众就可以变身成为星际制作人了? 据我的打探, 早已变身冉冉上升的新星毕必芭咬着个口香糖,吐出的泡泡只有早年地球的比巴卜泡泡糖可以比拟,之前的投资人大佬撤了资,所以超A运动会的组委会面临着资金短缺的窘况,现在只能众筹来钱继续赛事了。 是很早就撤资的吗?我还以为像是这种赛事,会有不少投资者想要竞标呢。 俗话说, 红气养人, 体现在毕必芭的身上就是养八卦,这个在学校里就以人脉广而闻名的同学到了娱乐圈后,更是宛如打通任督二脉,即便是这样遮掩很深的消息都可以轻松挖掘到:不是哦,是最近才忽然撤资的, 赛事组都气坏了。有个经理在酒局上喝得太嗨了,不小心放出消息说这个投资者甚至还是某星球元首家的亲戚。 当然, 毕必芭嚼碎一个巨大的泡泡,幽声道,这到底是不小心还是节目组复仇记,就没有人清楚了。 正所谓粉丝经济,不能流量变现的粉丝全都不是目标群众,为了促进观众消费,官方不仅设立了只有会员账号才能参与的人气投票, 还设立了中央、边框、缩略图三种选手直播视频框,凭借观众们花钱购置的花花票来分出等级。 想要看到你喜欢的选手吗? 不要再空口白牙地叙述爱情了,只有花钱才能让你爱的宝贝前进一位,不仅可以获得更大屏幕,还能获得更多的物资采集,甚至于最后比赛的赛程设置都可以凭花花票左右哦! 这样的行为实在让阮钰白大开眼界,这已经不能说是官方含蓄地吸引流量了,简直是把给我钱三个大字直勾勾地摆在了官网主页上。 这一点,不仅仅是咸鱼看得出来,网友们也看得出来,可是这也并不妨碍投票的热度在水涨船高,为了可以让喜欢的选手获得更多镜头与补给,花花票的购置以滚雪球的速度上涨着,很快就达到了一个极为惊人的数量。 自然,这个时候的阮钰白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经过前两轮的残酷角逐,能挺到最后一轮的都是实力与勇气并重的大佬,而且阮钰白已经可以预料到最后一轮比赛的严酷性。 反正她已经做好了进场十分钟就□□脆淘汰的准备,甚至已经在思考比赛完当天应该去吃谁家的酸菜鱼配宽粉。 出于这样的原因,在比赛方发给所有参赛选手偏向表,让他们自由选出自己擅长的项目。 从光脑接到邮件的时候,阮钰白正在上游泳课,她浮在温暖的游泳池子中,因为两三杯米酒陶醉得晕晕乎乎的,看到的空白格子都渐渐虚化成池子底的网状格,因此她大笔一挥,潇洒地写了个游泳就自动提交了上去。 本来嘛,阮钰白就是喜欢游泳,擅不擅长的还是两说,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反正这个项目也选不上。 正是因此,在最后被选中的比赛项目罗列出来的时候,阮钰白眼睛差点没瞪到脱眶。 这届选手是真的不太行,难道除了她之外还有什么游泳健儿吗? 然而在看到游泳下面标注的选手ID时,她一下子哽住,连吐槽的心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非常不错,那个ID正是她自己的。 是的,由于重度拖延症的原因,一直到现在阮钰白才翻进论坛,不敢置信地瞟了一眼写着自己名字的论坛日活数,这才吞下唾沫进去翻看了一下讨论超A运动会的帖子。 「夏天就是要玩水啊。」 「呜呜呜这也是我能看的吗?斯哈斯哈,美女帅哥清凉装扮请再多一点!」 「没想到白白居然擅长游泳吗?完全想不到,果然每个人都是有潜力的,希望这次的白白也可以挺久一点。」 「附议,上次的比赛玩到一半,摄像机还坏了,气得我连夜拨打节目组的电话投诉,这是怎样的垃圾设备啊?」 「#上一届投资人,不行#」 「有人知道点内幕消息吗?上次的投资人到底是哪个蠢蛋蛋?当时气得我在家里挠墙,不行就别上行吗?这年头评论冰箱的超人都会制冷了,淦!」 「上一次这么被我唾骂的还是劳雷斯的首相一家,我的拳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硬了。」 「赛方能不能公布出来是谁?我怎么听说这次的也是个元首亲戚,真就是不干人事!」 「日夜唾骂加一。」 不仅仅是网友们想唾骂,阮钰白也在迁怒。 如果没有投资人的突然撤资,原本严肃血腥的节目就不会突然变得如此娱乐化;如果这个比赛没有突然秀化,就不会有投票选人气这么荒诞的事情出现;如果没有花花票的存在,阮钰白就不会闭着眼睛随便填写比赛项目;如果她没有随便填写 总而言之,阮钰白几乎能想象到自己在中心大屏幕里展现狗刨泳姿的样子,到时候丢脸的不会是票选的粉丝,只有正大光明袒露咸鱼肚子的她自己! 对于此,卿泠的评价倒是很公正而简洁:该。 阮钰白假哭了半天,也有点累,插着AD钙奶满脸怨念:你嘲笑我有什么用吗?这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比赛,难道说卿女士你很擅长游泳? 在看到大小姐那双清凌凌的眼眸时,阮钰白泄气地放下手中的饮品。 好吧,女主确实很擅长。 不过之前那个投资人确实不太干人事。在良好的自我调节能力驱使下,咸鱼很快又抖擞起精神,安慰自己丢脸这种事多丢几次就习惯了,旋即又随口换了个话题,之前的第二次比赛之所以那么血腥,不仅仅是因为选手之间本身的竞争,也有背后投资人的授意。这人可真够变态的,这么喜欢杀人游戏怎么不剁下来自己的腺体玩? 这些事情,也是阮钰白陆陆续续从毕必芭那里听到的。 即使过去了很长时间,对于阮钰白来说,同组选手曾经遭受的折磨也依旧历历在目,这不是岁月可以轻松抚平的伤疤,而是极为难以忍受的噩梦。 卿泠把她柔软的睡衣领立起又放下,随手拨了拨上面的细小绒毛,淡声问:很想要知道投资者是谁? 当然想了。这几乎是不需要思考的事情,阮钰白咬牙切齿地愤怒道,要是能曝光这个不负责任的垃圾人渣,那就更好了。 这自然是私底下泄愤时随口吐槽的东西,毕竟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想想,不可能真的 「卧槽,我之前只敢想想,竟然真的有勇士把这个垃圾给曝光了!」 次日论坛里的这一条帖子,生动形象地诠释了阮钰白的心理活动。 无论是现实中还是原本的小说里,阮钰白都可以感知到卿泠作为女主的强大实力,而《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这本小说的暗线也是女主忍辱负重复仇记,强调的就是厚积薄发,之后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在过去的这么长时间里,阮钰白虽然不清楚卿泠准备到了什么程度,但从对方不间断响起的终端与不定时消失的身影,就知道应该累积了不少实力。 阮钰白没具体问过,但是在看小说的间隙也会偶尔感叹一句女主坚韧不拔的毅力。 只是阮钰白单知道卿泠厉害,没想到对方已经厉害到了这个程度,说把人给扒了,竟是连一条底裤都没有剩下! 不知道是不是大小姐给她带来的冲击过大,即便知道突然撤资的投资人就是男主南竹堤的时候,阮钰白竟然都没有太惊讶,甚至生出了一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南竹堤最近翻的车实在是过于多,有网友专门为他设立了一个转组讨论,组名就叫做猪蹄学,里面详细罗列了时间线的证据,最强大的是爆料人并未触犯任何联邦法条,但就是能把人给掀个底掉儿。 也是从这个专组中,阮钰白才明白为什么男主在赛时会有源源不断的敢死队小弟,即便开局不利也可以被稳稳地送进晋级圈 以及最重要的,为什么阮钰白的天线宝宝防护罩,会被莫名其妙置换成花园宝宝的零食包。 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阮钰白这简直是一个不能再好的完美借口,让他们撸起袖子开始激情地冲锋陷阵,赛方的电话差点没被打爆,容纳量可到十万封邮件的邮箱被一天塞满,投诉信比白鸽子吃的玉米还要多。 官方很快发出声明,表示会彻查选手的身份。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1) 对于南竹堤来说,这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官方的调查证明本人确实是以初赛时被质疑作弊的实力挺进决赛圈,然而他是劳雷斯元首儿子的身份也被彻底证实,马甲被脱了个精光。 与此同时,为了补偿阮钰白在复赛时受到的损失,超A运动会做了个相对公正的补偿,允准她在决赛时把天线宝宝的防护罩带进去。同时,为了保障其他选手的权益,每个人都可以额外携带一个零食包裹。 没错,就是阮钰白复赛时背着的那一个花园宝宝。 阮钰白对这个结果感到不可思议,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脸黑成碳的男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感激之情,她很娴熟地滚进女主的怀抱,嚼着锅巴好奇道:假如你能获胜的话,想要许什么愿望啊? 作为被全星际瞩目的超A运动会,最后得胜的奖励极为丰厚,诱人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官方给这个奖项起的名字是阿拉丁神灯。正如这个名字所昭示的,只要在参与赛事的星球政府核准的权力范围内,获胜者可以许下任何一个愿望。 无论是想要迎娶高富帅,转眼变成星际首富,还是坐拥一个荒芜星,都几乎变成了唾手可得的事情。 当然,这种东西有多诱人,背后就有多么危险,因为最后的获胜者就只能有一个。 卿泠拿起阮钰白的零食袋,在对方敢怒不敢言的视线里把袋子封好,垂眸好笑地勾了下唇角:那你呢,要是你能获胜想许什么愿望? 彼时的阮钰白满肚子气,鼓了股腮帮子,随心所欲道:炸掉劳雷斯! 这简直和古早时代,幼稚人类发表的炸掉地球愿望一样可笑。 大小姐也被她逗笑,温和地揉了揉女孩的脑袋:阮小姐,祝你如愿以偿。 作者有话要说:  卿泠:OK,安排 小天使爸爸,灌溉营养液+1020210506 20:05:47 小天使云亭故里,灌溉营养液+3020210506 08:29:47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506 00:13:16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3章 大智若鱼 再次醒来的时候, 周遭的环境都是灰突突的,阮钰白只能勉强看得清方圆五米内的陈列。 【你是一个下个月即将毕业的学生,为了逃避就业的巨大压力, 决定趁着这个短暂的假期和几个朋友结伴去享受最后的疯狂,来到海边参加烤肉派对。然而, 因为你们都是没有经济来源的普通学生, 只能用这么长时间攒下来的零花钱出游。在租车市场上转了又转,你都因为租金太高而无奈放弃。】 【原本你还因为囊中羞涩而感到焦虑,没想到校门口一辆破旧的大巴借了你的燃眉之急。戴着口罩和帽子的Alpha大叔表示因为他自己是新手,所以可以给你们优惠,你看了一眼光秃秃的车牌和没擦洗过的墨色车窗,相信了他的说辞, 决定和小伙伴们一起租下这辆车。】 【揣着两大包的临期零食, 你和其他的朋友兴奋地讨论要去的烧烤摊和为此行专门准备好的吊带泳衣,彼此商业吹捧要做海滩边最让人斯哈斯哈的辣妹俊哥。就在你在车上吹到第三瓶令人微醺的气泡酒时,眼前突然出现朦胧的一片雾气,晕晕乎乎地醉了过去,可再度睁开眼睛时】 睁开眼睛也没有用啊, 睁开眼睛也全是黑的。要不是阮钰白知道这是超A运动会的决赛,肯定以为是外边的天还没亮, 估计会翻个身接着睡过去。 看得出来,这次的比赛设计师肯定是一个古早恐怖小说的忠实爱好者,这个剧情的导入就非常经典,大巴的设置也极为富有教育意味,告诫观众不可以贪小便宜吃大亏,非常适合十二岁以下的小朋友观看。 轻轻甩了甩发酸的胳膊,阮钰白正想摸索着站起身, 一阵铁器与水泥地面摩挲出的粗粝吱嘎声响起,脚腕上的重物把人拖拽回地面时,她骤然改变了想法。 这不适合十二岁的小朋友,应该改成十五岁的年龄设置,好家伙,怎么还带铁链play的? 阮钰白觉得很不屑,感谢自己这个游戏的人设,之前在车上吃临期食品的时候,她凭借着自己丰富的吃零食经验,开出了好多个随干脆面附赠的小礼品,现在隐藏在袖子内的手腕上就有个散着粉色荧光的小环。 凭借着这个散着荧光的小物品,阮钰白清晰地看到了这个不到十平方米的空间内的物品。 【生锈的匕首、录音机、一匣子弹,还有一个天线宝宝的书包。】 得,这位游戏设计者原来还是竖锯的狂热粉丝。 想到这里,阮钰白打了个哈欠,从左边口袋里掏出来一颗半融化的黑巧克力,塞到嘴里后嚼了嚼,像是压根没有看到眼前这些东西般,绕着这个房间四处转悠起来。 她很悠闲,但是旁观这里的观众蒙了。 「白白这是在干什么,决赛圈优雅散步吗?」 「清醒一点,这不是在考N1,是在电锯惊魂!强迫症快受不了了,恨不得帮她把那个红色的按钮给按开。」 「亏楼上你还看过这个电影,难道不知道点开录音机就是计时开始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阮钰白真是绝了:只要我不打开,比赛就永远不会开始。这份心态,我愿称之为超A运动会独一份。」 「她是拥有什么哆啦A梦的小口袋吗?左边袋子塞了个巧克力就算了,右边的奶糖又是怎么来的?」 「嗷嗷嗷嗷嗷,白白发现地面上的纸币了,我好感动!如果我没有错过其他的镜头,这绝对是决赛圈第二个发现纸币线索的人!上一个斯洛兰学校的已经通过这张纸币的潮湿程度和印刷年份,推断出故事发生的一部分背景了,期待白白的推理!」 「她捡起来了朋友们!我要为我上次骂她大智若鱼,不是,大智若愚的话道歉。阮钰白不是咸鱼,她只是看起来傻,其实厉害着呢。」 「哇哇哇妈妈的白白,我好骄傲!」 「等等,她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她把纸币给卷起来了?救命,为什么她把荧光棒又给塞进口袋里了?她居然还坐下来了,她是准备睡觉了吗?」 「收回前言,阮钰白不是看起来傻,只是和聪明两个字毫无关系。」 「小崽崽可爱就已经可以了,脑子用来干什么?能吃吗!」 「我夜盲了,傻逼导播,还不赶紧切换成夜视模式?」 在短短的几秒全黑视野里,大家只能望着黑乎乎的屏幕在论坛飞速顶帖,中央的屏幕里传来短暂的咔嚓一声,随即再次陷入沉寂。 就在有人快忍不住拨打投诉电话时,镜头终于恢复正常。衣着口袋夹克的女孩蹦跶着跳了几下,镜头前的身影看起来活泼又俏丽,全不在乎这在最后的严肃游戏中看起来有多么幼稚。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以为她是什么参加春游的幼儿园大班班长。 等一等,蹦跶着跳了几下? 所有的人都惊愕地看向拖拉在不远处的一条铁链,那条铁链刚刚还牢牢地拴在女孩的脚腕上,这时候已经被无情地甩到一边,同样落地的还有那张皱皱巴巴的可怜纸币。 「卧槽,爷呆了,这妞是会什么妖术吗?」 「应该是用纸币开的脚铐,天啊,这个直播间真的不是写错了人吗?还是我记忆出了错,为什么觉得这一幕有些许的熟悉?」 「鸡皮疙瘩起来了,但是我有相似的记忆。」 「救命啊,我居然也有这种感觉,莫非我们是陷入了什么曼德拉效应?」 「你们没记错,也不是群体记忆差错现象,刚才卿泠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开的手臂的锁。」 「上一次有类似回忆的,还是阮钰白在第二轮爬树的时候。」 「绝了,这两个人明明没什么大关系,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们熟?这两人除了上次比赛末期友好地握了下手,也没什么联系了吧。」 「你管那叫友好握手?那明明是世纪牵手!双担粉狂怒!」 论坛里的讨论已经越偏越歪,这种事阮钰白自然不知道,她慢悠悠地活动完僵硬的身体。直到每一寸身体的线条都变得柔软,这才捡起锈蚀的匕首慢吞吞擦拭干净,裁掉天线宝宝的背包带将其包裹起来收好,原本包内带着的防御环也顺着手腕撸到大臂上。 在拿起空置弹匣的时候,阮钰白终于掀下了让无数人期待已久的录音器按钮。 「亲爱的阮钰白游客,你好!恭喜你被选入这次泳装派对清除计划,门外有准备好泳衣与大餐的侍者在等待你。然而,相信你已经发现当下的困境不太尽如人意了,摆在你面前的一共有两条路,究竟是找到枪后用子弹击碎手铐,还是用刀直接砍断你的脚呢?」 「别慌嘛,我知道你已经习惯用脚走路了,但是想要变成水中灵活的美人鱼,舍弃掉原有的下肢是必不可少的磨难,只有摆脱掉腐朽的一切才能换来新生,寻觅到等候在地平线边缘的派对宝藏。为此,付出什么都在所不惜,对不对?」 「现在,是你选择的时候了,你准备好剁下去了吗?如果在五分钟内还没有决定好的话,我只好用毒气来代替啦,毕竟没有脑子与勇气的人只能被清除掉。」 接下来是嘟的一声,一道密码锁的门凭空出现在墙的边缘,原本猖狂笑着的男声替换成冷冰冰的机器倒计时 阮钰白成功地将最后一枚子弹塞进了口袋内。 有别于第二次的血淋淋比赛,最后一场的赛制很显然要温和不少,然而这样文明的制度也只是看上去温和,实际上把残酷都隐藏了起来。如果选手没有之前先冷静一下,而是直接按开录音带,恐怕会直接陷入到巨大的恐慌当中,真的以为自己只有寻找枪支和壮士断腕这两条路可走。 但实际上,寻找枪支根本就是个伪命题,阮钰白用自己早上刚吃掉的旺旺仙贝发誓,这个房间只有弹匣,根本就不存在可以与之匹配的枪。 到最后,在这样狭窄环境内,陷入崩溃状态的选手到底会不会用上匕首,即便是同样身为选手的阮钰白也不敢想象。 待电子屏幕核查到阮钰白脚腕上的镣铐已退后,新的考察才浮现出来。 待输入的密码是四位,门上用血红的数字镌刻着三行数字。 85145 33332 p2ppp 字母代表着亟待填写的数字,但是不知为何让人微妙地觉得有点不爽。 「真的是有毒吧,我是看火力拼杀的,不是看选手来做数学题的。花里胡哨整这些虚东西,吓得我还真以为这比赛有什么电锯人滋啦啦追杀呢。」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兄弟,你是不是黎明杀机玩太多了?」 「那我一把子支持朴实农场主,我玩游戏的时候从来不选偷电人视角,爱的就是追逐的快乐。」 「变态子,你真是变态子!」 「唉,先为我隔壁pick的肌肉猛A抹一把泪水。」 「估计是因为上一轮比赛太血腥了,节目组不想整出人命,所以换成这种文明的比赛方式吧。」 「文明?你管这叫文明?隔壁已经有人开始锯手指了,那声音听得我心里都打颤!选手也太拼了吧。」 「选手拼不拼不知道,可是节目组是真的狗。」 「附议。」 「白白,不行就放弃吧,不要再趴在地上算题了,妈妈心里痛。」 「这次小白好认真啊,之前都没感觉她这么努力过,这是咸鱼终于要崛起了吗?」 「我有点被激励到,咸鱼都想要翻身,我还有什么资格不努力?明天我就开始学习。」 「呜呜呜呜感动了,投花花票啦。」 「虽然大家的热情很不错,但是为什么我觉得阮钰白是因为录音带提到外面的人准备好大餐才突然兴奋的?可能是我看错了。」 「不,姐妹你没有看错,白白的眼睛真是唰地一下就亮了,我头一次见到阮钰白露出原本的杏核眼,原来这宝贝眼睛还是不小的!」 「从某个角度讲,我也是很佩服阮钰白的,能把贪吃进行到底,也不是每个吃货都能做到的。」 「此话有理。」 撑地而起,阮钰白利索地在屏幕上依次输入5、8、0、3四个数字,门应声而开,而咸鱼已经循味幸福地开始向本来只是服务剧情的大餐进发,徒留观众们炸了锅。 「怎么算出来的?有没有人救救我这个小学生?」 「算是算出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题让我觉得很不爽。」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2) 「其实就是把整个式子倒过来而已,不是85154,而是54158,后面的33332变23333也是同理。」 「这个58,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像字母S和字母B」 「节目组才是SB,你才是SB,我真是无语了,怎么会有这么样令人不爽的题目出现?」 「通过这样的方式增加代入感,确实是鄙人从没有想到过的。」 「小白冲呀,干他丫的!」 作为对观众朋友的回报,阮钰白凭借一人之力,在侍者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干掉了整整一桌大餐,连一根骨头都没有给节目组剩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多写点游戏剧情的,已经由杀手变态的无人生还狂舞到了美人鱼和人类公主的背德跨物种复仇故事,直到我看了眼标签 这不是无限流啊!你醒醒!你敲敲脑袋瓜好好清醒一下! 遂删之。 夏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7 05:26:08 九条鱼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7 23:17:57 小天使九条鱼干,灌溉营养液+720210507 23:18:22 小天使0416.,灌溉营养液+920210507 21:31:48 小天使逐渐今井化,灌溉营养液+1020210507 21:09:44 小天使藏色,灌溉营养液+520210507 17:49:39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507 01:10:02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4章 树冠游鱼 吃掉最后一块烤鸭蘸跳跳糖之后, 阮钰白幸福地拍拍肚子,接过侍者手里为她量身定制的泳衣,看着中间收腰的设计拧起眉头, 真心实意道:需不需要换大一码呀? 阮钰白一直怀疑自己的腰是河豚成精,如果说吃之前只是扁扁的一小圈, 吃完之后就会迅速膨胀, 挑战星际现存最大的河豚。 侍者: 可惜的是,即便是考虑无比周全的赛方也没有想到,真的有选手会吃光用作摆设的一桌晚宴,因此并没有备用的衣物。侍者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一个披肩,把咸鱼推进换衣间后,真心实意地呼出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NPC也是辛苦了。」 「小白多吃点, 吃多了才有力气去演舞台剧。」 「满头问号, 你在说什么呀,现在不是在生死时速吗?哪里来的舞台剧,友友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没有,我是刚从隔壁本命选手爬墙过来的。每个密室逃脱成功的选手,都会因为之前的花花投票扮演不同的角色, 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每个人穿的泳衣花色都不同?通过扮演角色寻找线索,登到更高的一层楼, 直到收获所有的线索找到最终的比赛场地,哦,也就是游泳池。像是我的本命就和我的墙头演了小变态和伊芙,刚才还在噼里啪啦地卫生间枪战呢,阮钰白之前被选定的角色是什么?」 「我只记得帮白白投她喜欢的游泳项目了,别的倒是没太注意,有人记得吗?」 随着门被推开的清脆一声, 论坛上刷的帖子暂停一瞬间,所有人都在看到奇迹咸鱼时屏住了呼吸。 为了迎合剧情设定,吊在天花板上的是烧成南瓜形状的水晶灯,光线透过最上面磨砂的玻璃叶片投射下来,落在条纹的织料上也镀过一层柔美的滤镜,细白的皮肤被半透明的罩衫牢牢包裹住,像是晶莹的果肉被折叠收藏,长毛的柔软地毯落在镜头上也带出些许色差来。 这一刻,所有呼吸停滞的观众都产生了同一个认知。 当真是好一头圆滚滚的西瓜太郎! 为了抵御寒冷,阮钰白在肚子上贴了无数层暖宝宝,原本若隐若现的朦胧美罩衫也被她穿出加拿大鹅的效果。因为外面的侍者一直在催着赶进度,她连披散开的头发都忘记整理,有一大半还掖在上衣中,看起来就从长发美少女突然变成娃娃头的西瓜太郎。 七岁半,不能再多了。 进化成西瓜太郎的咸鱼笑眯眯地对着呆住的侍者摇了摇手,指着旁边的电梯问:就是进到那里就行吗? 侍者终于捡回神智,重新回归NPC的职责,向她微微欠一下腰,食指向上高举:祝你成功,参赛者。 散发着柔和香薰味道的电梯大概只能容纳下一人,二楼的按钮闪着诱人的橙色光芒,其上的三到九层楼全都是灰色。很显然,这就表示选手需要一层一层地打通关,直到上升到最后一楼才算是过了当前的关卡。 「嗷,没想到小白通关这么快,已经能算是选手中前十的了吧,强迫症希望她可以把九到三全部按一遍,像是大小姐那种只按二的理智强人实在是让我手指发痒。」 「没懂,除了二层的按钮,其他楼层不是压根上不去吗?而且按下去原本灰色的按钮还逐渐转黑,最后消失,有什么必要按?」 「哈哈哈哈这也是节目组氪金的设置啊,再说了,就算是明白节目组的设置,大家也还是会想全部都按下去的吧。这种侥幸心理不仅是我们普通观众有,选手也不例外啊。」 「也不是所有的按钮都会按,G层的按钮不就是没有人按吗?」 「弃权两个字都直接标在那上面了,能走到现在这步的人去按,那我敬这人是个勇我靠,阮钰白疯了吗?」 在所有在线观看网友不敢置信地注视下,阮钰白把后颈上的碎发随性一拨,看都不看其他楼层一眼,潇洒淡定地按下了G层键。 她要弃权! 阮钰白其实早就有过预计,即便再给她十次防护罩的复活机会,她也很难走到最后争夺冠军位,而且这场比赛除去第一名外,剩下的名次将毫无意义,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险去挑战不可能实属没必要。 何况,刚才那顿大餐吃得她快乐无边,实属免费的超值附赠品。比起一个虚无缥缈的许愿望机会,现在的阮钰白最需要的是一片健胃消食片。 如果是山楂味道的就更好了。 好吧,如果这些都还不够有说服力,那么还有最后一条不是很重要的理由。 虽然超A运动会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其实经费全都堆在了可以映在屏幕前的地方上,像是换衣间这种摄像头不能拍摄的地点,简直乱得和垃圾场有的一拼。 只要还在这栋楼里,无论是哪一层的参赛选手,都只能来到游戏初始点换衣服。 就是在隔音效果近乎没有的更衣室,阮钰白听到了隔壁两个选手的随口闲谈。 九死一生,我差点进了卿泠那个本,《圆形筛子》可真是反人类的设置。 《圆形筛子》天啊,就是那个在数十个射击手中逃出的剧本?太变态了,真不知道节目组是怎么想的。 阮钰白换衣服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了,这倒不是因为这个剧本的设置有多么恐怖,而是她一下子想到了原本狗血小说的剧情。 【这是南竹堤第一次成功约卿泠出来玩,为了新鲜刺激,也是存着想看高冷女神露出更多表情的心思,他精挑细选了真人CS的场地游戏,名称就叫做《圆形筛子》。为了让卿泠答应,南竹堤还把同班的挺多同学都叫出来一起玩。尽管双人约会不得不改成多人约会,但是山竹自有妙计,一个敌对方数十人忽然出现举枪射击的场景,可是他筹谋已久的场景。 不是开玩笑,南竹堤都能预想到,在一片忽然出现的枪林弹雨中,女神惊慌失措地投入到自己的怀抱中,少女静柔馨美的味道几乎已经都浮现在鼻间。他已经跃跃欲试地开始搓手。 万万没想到,这么好的事情竟然被班里一个愚蠢的Beta女生给搞得稀巴烂,最后变成个挡枪的大乌龙。】 阮钰白:哈哈,文中的这个愚蠢Beta就是我。 本来这个剧情的设置在很前面的位置,作者写这个大乌龙可能是想设立一个小波折,为随后的亲密桥段设置出非常鲜明的反差。 虽说这话看起来极为自私且无情,但现在的阮钰白并没有做好为卿泠彻底牺牲的打算。 诚然,她确实对卿泠有好感,而且这种近乎于喜欢的感情还在每日加剧,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模拟场地游戏,挡枪挡刀她自然也愿意。 可是这是实地的比赛现场,真的挡枪就只有提前领盒饭这一条路可走,而阮钰白本就不具备真善美的性格品质,即便确实对卿泠抱有暧昧的情愫,让她这样被迫赴死,阮钰白也是不情愿的。 要不然,她不就是女主了吗? 为了防止后续的这些麻烦,阮钰白当机立断地做下决定。 我要弃权。阮钰白转头看向电梯的角落,非常自信地进行退赛宣言,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她这是在进行成功演讲,很有派头地一挥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电梯间 随即彻底傻了眼。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电梯外面不是节目组的淘汰区,而是空旷的游泳池场地? 呆掉的不仅是阮钰白,节目组也在她按下弃权案件的时候傻了眼。 实际上,为了增加节目的趣味性,编剧设置出了峰回路转的刺激剧情,在历经九层的种种劫难后,选手才会在按下十层按钮时抵达这个游泳场地,按钮也会逐渐虚化成弃权,让观众们产生竟然是这样的惊叹感。 这寓意着返璞归真,代表着这层楼都是选手做的一场大梦,将之前可能出现的血型场面美化成虚假的产物,更加适宜小朋友们观看,仰望天空不如脚踏实地这个想法也是非常合适的星际统考作文题,还可以为斥了巨资想打暗广的心理学家做一个引流。 总之,绝不是因为缺少经费。 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真的有选手这么憨,不仅把本来可以服务十数个选手的道具晚宴吃了个精光,把高奢定制的衣服穿成了西瓜太郎,还乱拳打死节目组,直接蹦跶到了最终决赛的游泳场。 怎会如此? 除了节目组在裂开,观众们也在徐徐开裂。别的不说,这个场景绝对很具有戏剧性,至少现在吹拂着晚风的女孩背影很适合做海报。 外面的天气实在太热了,在花费十几秒消化自己已经到达最后场地后,阮钰白悻悻地解开外衣的扣子,把里面的好几层暖宝宝摘了下来。 尽管说着不想获胜、不想获胜,但是眼看着没有其余任何一个选手到来,这成功简直是唾手可得。 咸鱼获胜的欲念虽然小,但是也不能说没有! 正在阮钰白试探着抬脚入水的时候,一种熟悉的刺痛感从喉间传来,混杂着夏夜潮湿的草木香气,这股血腥味混合着方便选手进到池里的栏杆铁锈味,一同顺着随风而动的罩衫披散开。 阮钰白单手遮住嘴,隐藏在怀中的小说散发着灼人欲烈的热度,烤化了泳衣上第一条鲜艳的条纹,模糊成大丽花的秾丽线条,烙在皮肤上是透明的印子。 不知为何,阮钰白脑中浮现一种笃定的预感,作者今日是一定要她死。 如果不是死在为女主挡枪的前路上,就是要亡在失血过多上。 她拨开黏了汗液的一绺发,垂眸自嘲地笑一下,真是安生日子过得太久,有几个平淡安宁的瞬间,她还真以为原小说的作者大发仁慈放过了她。 原来不是放过,只是没到时候。 那她究竟是想死在离成功近在咫尺的一条血路上,还是倒在折身救卿泠的弹火中呢? 镜头前热辣的风,到了屏幕上却骤然变得柔和起来,笼在水池上的不仅是月与长夜,还有亭亭如盖的巨树。枝芽浸在暖如柔波的水中便是黯淡的影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处的光亮过于模糊,竟会让人产生错觉,好像这树就是长在水池的中央,而天空才是清澈水池的倒影。 而阮钰白,就站在树冠的顶端。 偶或有几朵浅米色的花朵顺着涟漪飘落,稀疏滑过女孩的面颊,浓密睫毛下是夏日时分凝结的水汽,唯有到了深夜才悄悄地湿润过变得浅红的眼尾,身上的条纹也颤抖成疏密的枝叶,虚影下照过的皮肤过于细腻,简直快要到透明的程度。到了这种地步,是不是池水如此清澈见底,也是因为所有的生灵都化作游鱼,摆着尾巴曼丽地徜徉于她的纤秀骨骼? 寂静如果能化作风,此时也撩动过她柔软的额发,卷着所有黏腻含痛的血腥味消失在褐色树干间流出的一小汪树脂。 琥珀的颜色,衬在她的眸里也融化成水蜜。 水声、树枝声、血液声、云朵声,与鱼声。 睫毛轻颤,正在阮钰白做好决定的当下,这五种声音之外的新一种声音浮现,它带来了更多更崭新的声效,也带来更多种未曾想象的全新味道,给了她从未想象过的改变与漫无边际的未来。 可是在当下,她只听到这声音在呼唤她的名字,其余全的皆变得模糊不清 阮钰白。 作者有话要说:  夸夸缇牌子大广播:马上就啵,马上就啵! 小天使 九条鱼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8 01:14:44 小天使闲云野鹤,灌溉营养液+220210508 06:27:53 小天使符言,灌溉营养液+2020210508 03:00:18 小天使goth,灌溉营养液+620210507 23:59:26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5章 献给女主 夏夜里密密匝匝的植物虬结成硕大的茧, 裹在风声里都是深绿色的形状。指尖的汗水在坠下去,于是风平浪静的泳池也跟着卷起涟漪,从饱满的椭圆形状逐渐过度成大片的波纹, 再被新生的水花卷得无影无踪。 阮钰白循声望去。 猎猎晚风吹鼓来人的卡其色衬衫,眉目清绝的美人眼眸中栖着孤零零的一轮月, 挺括的裤料被染成铁锈色, 手臂被擦伤的形状都是硝烟的痕迹。 有无数个黑洞洞的枪口从最高层的窗户处伸出来,狙击镜反射过寂寂的月光。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3) 【本来只是个寂静的假山,不知为何突然多出来数十个黑峻峻的枪口,漆成黑色的枪管在焦烤的太阳光下更显无情。】 抖开的外衣兜住所有刺伤眼睛的镜面折射光,罩在阮钰白身上的时候,她嗅到铺天盖地的浓重血味, 还混杂着钢筋的水凝土与碾碎草叶的植物香气, 飞舞在空中的弧度落在游泳池里都像是盈盈的晶莹光影。 【充作掩体的树旁有一小圈水洼,卿泠急速跑来的时候,裹得严严实实的外衫扣子也解开了一两粒,落在脏污的水中发出沉闷的响声,雪肤花貌让人看得眼睛发直。】 一直缩在阴影里的男主眉头紧锁, 强行维持冷静的面容也出现几分气急败坏之色,他手指一挥, 发誓要给这不知好歹的美人一点颜色看看。 【似乎是发现女神的眼中存有疑虑,纵使南竹堤心中不舍,还是暗自咬了咬牙,大手一挥示意射击手吓唬吓唬这过于聪明的姑娘。】 砰 【砰】 第一声枪响出现时,独属于卿泠的幽淡味道已经萦绕在阮钰白的鼻息之间,在后者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人紧紧地护住。 【子弹打在大小姐身畔的时候, 卿泠下意识向后看去,却突然有一个不速之客牢牢地遮住所有视线,用柔软的身体牢牢抱住了她。】 阮钰白想,这是A班的女主卿泠,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妻,也是打破她平静生活的罪魁祸首。 【卿泠想,这人似乎是F班的废材Beta,是和她缔结名存实亡婚姻的阮钰白,也是她生活最无助绝望的时候出现的短暂过客。】 水被染红了。 【水被染红了。】 怀中小说的平淡文字与真实发生的现实交织在一起,原本所坚信的界限被彻底打破,平静的水面骤然被掀起大片大片的波浪,因为两具身体骤然砸进去的重量,即便是透明的液体也能被搅动出巨大到遮蔽所有视线的水花,唯有头顶的月光明晰如昨。 即使是猝不及防地被人环着扑进水中,阮钰白依稀能看到周遭漫起的浅淡番红颜色。 这不是她不住翻涌的血液,而是女主的伤口。作为配角,假设阮钰白自己潜进水里,恐怕等待她的只有吐血身亡一条路可走,但是倘若是女主违背了剧情呢? 假如是女主自己背叛了小说中原本的设定呢? 水波起伏间,阮钰白恍惚地望进那双永远乌黑沉静的眼,不由在想,女主真的只是小说里出现的恒定人物吗? 对于作者来说,或许她是。 但是对于阮钰白来讲,大小姐不再是女主,而只是卿泠。 所有冷戾的血腥味尽数烟消云散,在密如海藻的发丝擦拭干面颊前,阮钰白只能嗅到大片大片的幽静小苍兰。 很多一直在心中恪守的东西,在卿泠盖过她颤抖的眼睫偏头靠近时,彻底破碎,烟消云散。 迷糊的不仅是阮钰白,更是守在镜头前面的观众。 「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好心人救救近视二百五十度的孩子?」 「躲在树荫里头的那个傻逼是南竹堤吧,死猪蹄子,老娘见到他非得削死他不可!」 「我就说这个圆形筛子不对劲,这不是在选人,明明就是在故意报复人。就算是穿着防弹衣的特训人员也躲不过去吧,何况大小姐手里还一个武器都没有,人能活着到G层,我只有一句奇迹可以说了。」 「刚才白白的视线好惑人,又可怜又错愕的,看得我心疼之外还有点痒痒,太蛊了太蛊了,搁在打歌舞台上就是绝美吸粉动图,直播都能过一千万。」 「呜呜呜呜赛方怎么回事,水底摄像头呢?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垃圾节目组,还我花花钱。」 「所以说,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阮钰白和卿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原来以为她们只是普通校友,但是现在我觉得情况真的不太对。」 「估计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太快了,节目组都没反应过来吧,但是不得不说,这一幕太帅了,不嗑任何cp的我都要晕了。」 失衡。 被浓密的雅幽味道彻底攫住时,阮钰白只能感觉到从前对世界的所有认知都在此刻被无情地打破,最后一点吸住的氧气吞吐成脆弱的泡泡,然而还不等浮到游泳池的表面,就被对方所含住。 她在缺氧。 即使在触觉变得并不灵敏的水池底,阮钰白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唇是怎样被衔住。 于嘴唇相碰的那个瞬间,阮钰白窥见游走在自己血管里的透明小鱼越唇而出,灵活而贪婪地呼吸着对方口中的氧气。 大小姐被她逗笑,带着点惩治意味的刮刮她的脸,唇齿却纵容地由她不懂章法地乱撞。如果搁在平时,阮钰白怕是早就退缩地躲远,可是在含混寂静的水底,生长于此的咸鱼也该有一点平时不具备的勇气,她反而抱住卿泠柔软成水色的织料,很贪婪地贴得更加近。 小苍兰的绵密味道碎裂成柔腻的波纹,阮钰白对于世界的一切感知,都被这幽若的味道所牢牢占据,一时之间所有的担忧都彻底远去,唯有沉眠于微凉的氧气是最终归路。 打进水中的子弹会些微偏离轨道,陷在深蓝色的透明池底都像是摆动着尾须的水母,在一摇一漾地拖拽开长长的痕迹。 在卿泠微微顿住时,阮钰白才觉察到不对,透过微眨眼睛的间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怕是对方被子弹击中的伤处。 池底的摄像头在此时被激活,慢吞吞地开始工作,然而就在镜头要扫到涟漪中央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水蓝色光圈忽然充斥了整个屏幕。 是阮钰白佩戴的防护罩。 这个廉价的一次性罩子并不大,只能堪堪将两个人护在里面,细弱的薄膜含混在水波的边界处,只是把本就靠得极近的两个人压得更为近,像是忽然紧靠成密不可分的亲密个体。 有氧气骤然充斥在这个很小的安静空间内,阮钰白的嘴唇是摩擦过多而生出的嫣红色,此时正皱着眉头去看大小姐的伤处,心里乱糟糟地揪成了一团,结果在关心挤出牙齿的时候就变成:卿女士,你真的很讨厌。 受伤了还要装厉害,过去是家主不代表现在也是,领的也不是铁皮铜骨的机器人剧本,为什么非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啊? 而卿泠的恶趣味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冒出来,冰凉的指尖擦过女孩莫名被咬破的柔嫩唇瓣,还要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这不能怪我,只是阮小姐的吻技太差了。 几乎在一瞬间,阮钰白的脸颊就彻底升了温,不等当事人既怒且急地疾声反驳,大小姐的唇齿已经接替了纤长的手指贴过去,轻轻笑出的声音很温柔,擦碰在接壤的水汽之间: 怎么什么都要让人教啊? 所有的潺潺水声皆被隔绝在透明的薄膜之外,明明此处氧气充足,可阮钰白却奇怪地发现自己的呼吸更为不畅,没有透明的波浪作为间隔的缓冲剂,亲吻的感觉便变得更为直观。 阮钰白可以嗅到小苍兰的气味在一息之间无限制转浓,本来僵麻的手指已经不是需要在意的重点,被彻底晾晒在空气中的游鱼生涩地避远,可每一寸的鳞片都在被日光细细地咀嚼欣赏。 被恶意地咬住舌尖的时候,阮钰白难耐地皱起眉,痛楚混杂着更难以言明的痒意在骨头缝乱窜,可想要挣开的手却被温和地固定在腰际,她慌乱地睁开眼睛,想要可怜地求饶,却只能更加陷入一片黑玉色的静海。 这才不是教学。 在最后被半搂住推开水波向前时,阮钰白羞躁地皱了皱鼻子,这就是单纯的混蛋! 应该是为了照顾所有选手的生理极限,最后的游泳赛道并不算特别长,只是卿泠到底是身体受了重伤,阮钰白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她自己游。后面的选手在陆陆续续地赶上来,只是因为两人占了时间上面的优势,还能勉强支撑在领先的地位。 初生的霞光隐约把整片水池给染成橘色时,赛道的终点线已经在视线的尽头浮现出模糊的边缘,可是后续的选手也已经迎头赶上,连手臂划破波浪的声音都几乎响彻在耳畔。 在独属于男主的波浪快拍打到脚踝时,阮钰白咬着牙掏出之前藏好的匕首,可还没等回身,就已经被身边的人所劫。 阮钰白才刚拧紧眉头,卿泠就好像有所预知般先将她眉间捋平,很亲昵地将她粘在额头上的乱发别在耳后:这样下去,我们没一个人能赢。 那有什么大不了? 阮钰白本来就不在乎第一名。 然而卿泠却淡声道:可是我很想要,阮小姐可以帮我把礼物赢过来吗? 在说这话的时候,大小姐贴得极尽,橙黄色的暖光织在她鸦羽一样的睫毛上,眼瞳是清澈的明玉,很轻易就可以将不设防的女孩彻底蛊惑。 待终于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时,阮钰白像是拨浪鼓一样疯狂地摇头:我不 可是还不等拒绝的话说完,卿泠的手已经按在了她戴着防护罩的手腕上,沉声道:吸气。 明明应该坚硬拒绝的,然而习惯是最不容抗拒的存在,早在阮钰白觉察过来前,防护罩内最后的氧气已经被下意识吸入肺内。 在透明薄膜消失的瞬间,大量冰凉的水花裹走所有残存的温柔香气,推开她的力气冷厉决绝,而阮钰白在这样的时刻,只来得及最后回头去看一眼。 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南竹堤腰上别着的枪支,卿泠宛如灵巧的箭矢破开水浪,劣质的匕首搁在她手里却是一道凌厉的光。 【颤抖着躲在男人的怀抱里,卿泠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在地面,她满心信赖地看着举起枪支的南竹堤,心中是说不出的崇拜敬佩。】 这已经是完全脱轨的另一种剧情。 这个时候,拖拖拉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即使是身后的枪声闷闷响在耳侧,阮钰白拨动开水面的手脚也不曾停歇,像是被设定了程序的机械一样笔直地向前游去。 手臂擦过腰际时,阮钰白都似乎还能感觉到皮肤上残留的触感,只是原本别着的匕首彻底消失无踪。 什么高贵完美的大小姐?这分明就是强盗啊。 而现在,她居然还要替强盗去赢礼物,这真的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阮钰白心里在自嘲地抱怨,可指尖却在一刻不停地追逐霞光,硕大的树冠开放在她莹白的脚底,树影在一寸寸劈开崭新的波纹,然后所有近在咫尺的声响都化作泡沫的碎屑。 即便是过了许多年,为自己的学校赢得一座又一座奖杯的王牌运动员,依稀能记得幼年时抱着比卡丘看直播的这一幕,这是Beta重新被大众认知的一年,也是星际史上从未有过的新纪元。 包裹着身体的泳衣彻底化作烙印在皮肤上面的条纹,身姿轻盈的女孩拖拽起缠绵的涟漪,即便身后的选手皱着眉想去拉拽她,也能不动声色地巧妙避开,身影被紧紧契在水面的片刻,她迎着霞光破水而出。 淅沥的透明光芒笼罩在她尚还是稚嫩的脸颊,唇红肤白,似乎将世间所有的光芒尽数嚼碎在唇齿。 这个被无数观众认定是废物的咸鱼垃圾探出手臂,紧紧地抓住从来没人赌在一个Beta上的王冠,筋疲力尽地离开水面时,这个被许多人不看好的女孩笔直地站起来,层层叠叠的水汽是被换下的鱼尾,而她此刻也该迎接新生。 杏核一样的姣美双眼像是沾过珠光,水光镀在她皮肤上都是无形加冕。 献给卿泠。 这个引得全星际轰动的Beta启唇这样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划船的鱼,灌溉营养液+120210509 12:53:22 小天使yikuyou,灌溉营养液+2020210509 10:57:56 小天使划船的鱼,灌溉营养液+120210509 00:26:46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6章 灾后重建 然而, 引不引起轰动都是后来的事情。 目送着直升机的螺旋桨在空中盘旋,阮钰白撕开了一袋巧克力棒,含着饼干棍拧紧了眉头, 只觉得这和灾后重建也差不了太多。 是的,如果不是知道这只是一场超A运动会的友好比赛, 她怕是一定要以为这是什么好莱坞大片的场景。 原本透明的水池上都是西瓜红的细腻泡沫, 很难想象是多少人流出的血液才可以将这么大的一片水都尽数染成深粉的颜色,子弹壳和焦烤过的布料浮在水面上,更不必说远处的漂亮小楼已经是千疮百孔,外面已经被熏出灰突突的硝烟痕迹。 不仅是阮钰白有很多的感慨,即便是守着直播的观众也一样。 「有没有搞错啊?节目组缺钱缺到了这个地步,连选手都不能及时医治?我真的恨不得自己架着直升机去接大小姐。」 「你去了也是一样, 卿泠不是自己决定在那里先用医疗舱治疗, 给其他奄奄一息的选手腾出来空位吗?呜呜呜呜是人美心善的我们会长,刚才我真恨南竹堤竟然没□□成二等残废。」 「南竹堤还活着?」 「估计没死,当时在游泳池里当浮尸的时候,不是瞬间就被第一辆飞行器接走了吗?」 「不得不说,卿泠是真的牛掰,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强无敌的人。更别说,卿泠不是Alpha, 还是个Omega!」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暗戳戳的性别歧视啊?连冠军都是Beta,就别再乱嚷嚷Alpha有多不可战胜了,看着真的让人觉得尴尬。」 「白白也好善良,明明是冠军,还自愿放弃提前回来的机会留在那里,看着宝贝吃巧克力棒的样子,妈妈的心都要碎了。」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4) 「说实在的, 阮钰白真的不是扮猪吃老虎吗?看上去软软萌萌的赛事吉祥物,竟然能直接挺到最后一关,而且还能夺得冠军。」 「我现在的表情还是比赛结束瞬间的那样,什么叫做呆若木鸡啊?我总算是明白了,阮钰白竟然赢了?赌局里我不小心投错票才选的阮钰白居然赢了!赔率都快到一百万比一了。我好感动,妈妈,我下辈子都不需要再努力了!」 「唉,阮钰白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你居然到现在还觉得她只是运气好?先不说运气本来就是实力的一种,阮钰白个人能力也不差啊,再次分班考试直接是劳雷斯的A班成绩,更不用说入学的第一次进F班也是被言澜给动了手脚。这样说,阮钰白也是变相美强惨啊,怜爱了。」 「所以,说到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好奇阮钰白和卿泠到底怎么回事吗?还有泳池里从摄像头前消失的一整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 「我还以为卿泠这种很高傲的冷淡个性,根本和阮钰白这种咸鱼性格没什么交集呢,傻掉的人原来是我。」 「等一下,这两个人呢?刚才我还看到阮钰白在吃零食,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卿泠也没影了?她们两个难道是有什么镜头隐蔽术吗?」 「这是我嗑过的最飘忽的CP,她们两个真的不像是我之前喜欢的情侣。」 「本来就不像啊,她们只是阮钰白和卿泠。」 事实上,阮钰白倒也没有跑得太远,只是跟着卿泠可移动的医疗舱到了小楼后的一片荒地而已。 由于经费有限,呈现在摄像头面前的画面都精美异常,然而只有参赛选手会知道这些都是浮夸的假象,只有大片没有开垦的荒地才是真实存在的地点。 节目组的驻扎地不仅人多,而且极为嘈杂,医疗舱虽然看上去有点简陋,但是倒也不需要其他的医药与针剂,因此卿泠索性就直接把自己挪到了此处,简直是把爱清净的特点发挥到了极致。 但是卿泠可以习惯这样的环境,不代表眼巴巴跟着过来的阮钰白也可以。 由于过来得急,阮钰白连手电筒都没带。然而她也清楚,超A运动会总冠军这样的头衔既然已经戴在了她的脑袋上,就没有能重新回到之前安逸时候的道理。 纵然阮钰白已经对节目组表示,她许的愿望就是把这个机会让给卿泠也没有用。换言之,她只要回去,就别想着还能安然无恙地从密集的采访中脱身。 更深露重,正在阮钰白暗地里焦急的时候,忽然从外衫里翻出来一排圆溜溜的冰凉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是子弹。 在第一关就揣到兜里,一直都没有用上的弹匣中的子弹。 阮钰白眼睛唰地一亮。 这子弹在游戏里只是个障眼法,但是现在就未必了,即使没有枪支也可以派上大用场。。 把弹头拔掉后,阮钰白把里面的粉末全都倒在缠在木棍的布条上,恶狠狠地点起火时,即便是躺在治疗舱中正闭目养神的卿泠都微微拧起眉,而粗鲁地摇晃起火把的咸鱼恶声恶气道:不服气?你有能耐跳起来打我啊。 平躺着的少女睁开眼,上下打量她一下,轻声笑开:想要试试? 不,并不想。 恶霸鱼一秒钟缩回原型,倒不是她胆子小到这个程度,而是她相信即使到了这地步,卿泠也能坐起身把她按在怀里胖揍。 阮钰白挥舞着火把驱散旁边的蚊虫,急忙想要转换话题,皱着眉头道:这什么垃圾节目组啊?比赛都结束了还这么欺负人,你在舱里面还好点,我腿都快被蚊子咬了十次了。节目组就是这么对待冠军的吗! 实际上,这话就有点冤枉了节目组。虽说超A运动会的组委会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也不至于在比赛结束后还接着折磨选手,只是因为经费不足,外加没有把比赛的非人性程度考量好,导致救治的人手不足。 如果说是别的选手伤得像卿泠这样重,估计是早就被飞行器紧急运走,但是被无数人视为夺冠热门选手的大小姐到底不一样,即使历经残酷枪战外加水泡一整夜,还能强撑着站起来。 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自然,节目组更加不会苛待冠军,即使是资源再紧凑,也总不至于连个飞行器都匀不出来给冠军。只是一来阮钰白不想占据其他人的医疗机会,二来嘛 看着病恹恹倒在治疗舱里的大小姐,阮钰白皱着鼻子,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卿泠本人倒是很大度,即使伤到这种程度,还拍了拍身边的狭小空隙,表示如果她想要,完全可以躺进来。 放在别人那里,这当然是客气的说辞,但是咸鱼阮脑子里不存在这种东西,还真的探着头进去打量了一圈,冷冰冰的药味一下子被吸进肺中,她慌忙起身转过去咳嗽了几声,这副狼狈的样子反而把浸泡在药液里的大小姐给逗笑了。 不过,阮钰白虽然不是太客气,也没有缺德到这样的地步,她蹙着眉头摇摇头:里面的位置太狭窄,我进去怕是要给你压扁。 这还真是难得的自知之明。 趴在医疗舱的边缘,折腾了这么一大天,阮钰白也有了倦意,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问:是不是很痛啊? 之前,阮钰白都是一条很合格的居家咸鱼,每天歪倒在床上,抱着小说就是快乐的软糖一天,周遭的医疗设施很完备,自然不用体验什么医疗舱。然而这次由于卿泠的伤口,阮钰白去仔细地搜索了一下,简直光是看讲解视频都要疼得皱眉头。 骨头拆分了再重组,皮肤大片消融后再愈合,反反复复直到生理机能恢复正常,这得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啊! 也是到了现在,阮钰白才明白,为什么之前大小姐对她想体验一次医疗舱的言论不置可否,从前的她确实有一点过于天真。 不谙世事的单纯,本来就是一种幸福。 卿泠刚想下意识表示没什么,却在那双微红的杏眼落在眼底时改了主意,她用手指掩住唇,很虚弱地咳了一声:是有一点。 阮钰白的眼睛倏地张大了。 大小姐身体素质有多么非人哉,再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但是这样厉害的人都这么说,那得是痛成什么样子? 原本开玩笑的心思彻底消散,阮钰白很着急地靠了过去,圆圆的鱼脑袋也极为担忧地在那里拱来拱去,这可怎么办啊? 差点没被她这滑稽的行为逗笑,卿泠侧过头去掩住唇瓣,可是落在阮钰白的眼里就是对方不想让自己挂心,简直急得只恨自己不能替她承担一点痛苦。 却听到卿泠轻声说:亲一下就不痛了。 阮钰白怔住。 大小姐伸出只苍白的手臂,很温情地握住她的手臂,在眼睫微微颤动的时候,怕是有月光坠在黑玉上,牢牢吸走阮钰白的所有注意力。 怎么总是这么呆啊? 卿泠差点没忍住笑声,却在女孩很紧张地抿了抿唇时,更为温柔地礼貌问道:阮小姐,可以吻我一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掉毛作者:我觉得可! 小天使 羽巳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9 21:07:48 小天使 藏色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9 22:59:33 小天使 随风随散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509 23:19:28 小天使 好家伙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509 23:32:35 小天使 和朴彩英在酒吧鬼混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09 23:44:16 小天使 路边捡了一条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0 00:32:49 小天使 小寿司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0 01:51:46 小天使 南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0 11:44:56 小天使 susu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0 14:44:13 小天使zoe,灌溉营养液+520210510 22:03:05 小天使根正苗红,灌溉营养液+520210510 21:12:55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1220210510 11:44:57 小天使路人姓甲名乙字丙丁,灌溉营养液+10020210510 05:30:28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灌溉营养液+720210510 00:32:49 小天使小我,灌溉营养液+3020210510 00:04:38 小天使划船的鱼,灌溉营养液+120210510 00:03:41 小天使好家伙,灌溉营养液+720210509 23:32:10 小天使en,灌溉营养液+620210509 22:35:23 小天使陵字兴,灌溉营养液+120210509 21:03:4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7章 秘密之城 回到家之后, 阮钰白难得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贵宾待遇,原本典雅的装潢被一排鲜艳的小彩灯所彻底破坏,餐桌上还摆着连节日都未必能吃到的三层巧克力蔓越莓蛋糕。 甫一进门, 就有顶精致的生日帽戴到了自己脑袋顶,阮父哽咽着打开麦克风, 激动道:我居然能生出这么厉害的女儿, 你妈妈能追到我简直是祖坟冒青烟。你这孩子一出生的时候,那医院产房都在冒金光,我就说你必成大器! 阮钰白扶了下歪掉的帽子,怀疑道:真的吗?可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和阮女士嘀咕说怀疑孩子一定是抱错了,还说生我的日子简直是霉运当头,产房的门口还被一家夫妇给泼了一盆屎。对了, 还说我的脑子就是被那盆屎给泼坏的? 呛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无酒精汽水喝得太多,阮父重重地拍拍她的肩:你记错了,我和你妈妈说的是,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记性有一点差。 相比起快乐齐天的阮父, 阮母就要冷静得多,看着她吃蛋糕的时候还叹着气摇头:我就说让你找个好点的化妆师做个造型, 怎么都得好好打个阴影,原本还算个挺可爱的苹果脸,上到镜头里就被拉伸扩大成大饼子了,上相多吃亏。 原本还被捧得发飘的阮钰白离奇地怒了:才没有,人家都说我是,实力与美貌并重,运气与毅力齐飞, 可爱甜心这个词就是为我而生的! 阮母早就知道自家孩子不懂谦虚,但是也着实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会把媒体杂志的彩虹屁当真,当即遗憾地啧一声,用实例来证明自己说话的可信程度:你看看人家小卿,在水池里都还是黄金比例的大美女,你姥姥不知道这些比赛,当时看到电视的时候还问我这是不是选美比赛的第一名,说这娃娃俊得跟个美人鱼一样。 那我呢? 阮母诚实道:看完小卿的那一段,你姥姥就去睡觉了。 很好,阮钰白有感觉到众叛亲离的美妙滋味。 这样的火气在阮钰白和毕必芭撸串的时候,爬上一个新巅峰。 白啊,获胜归获胜,你该有点危机意识了。拿着一串藕片,毕必芭担忧地咬下一大口,含混道,卿泠的个人账号关注数在以幂指数飙升,这也就是你们没出道,不然她的官咖注册人数都得直接空降排行榜前八了,连夜成立的站子突破二位数,你再看看你。 阮钰白没有当回事:这不是因为我没有注册账号,再说我的人气投票也很多呀。 毕必芭恨铁不成钢,直接从她的手里夺走烤得外酥里嫩的茄子,沉重道:给你投票的全都是妈妈粉,大小姐那边可全是女友粉男友粉。傻白啊,难道你不知道一个唯粉顶过十个散粉,流量变现的第一名还得依靠女友粉吗? 知道归知道 可我又不出道。 阮钰白的乐天派是扎在骨子里的,也不多和好友争辩,又开心地要了两份烤豆角,就着滋滋冒油的肉串吃得幸福冒泡,根本就没有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再说,小说的女主比炮灰女配人气高简直是再正常不过了,要是反过来她才会觉得奇怪呢。 毕必芭看她这副单纯的呆样也是没了辙,也跟着她大嚼着果酱肉串,直到连牛小肠都被清扫一空时才随口道:对了,你和大小姐的关系还不打算公布吗?我刚才看论坛的贴子,虽然各种奇形怪状的cp都有人嗑,但是大家都一致认为她还是单身呢。 刚开始,阮钰白并不以为意,毕竟两人亲都亲了,卿泠不回应也完全有可能是因为不想大范围改动剧情,从来不接受任何采访也可以理解成怕麻烦,最近不出现在学校里是因为事务冗杂,好不容易回到劳雷斯给自己打抑制剂也是因为 阮钰白找不到理由解释了。 虽说两个人并没有明确地确认关系,可是又逼着自己亲她,又温柔轻声地说什么最喜欢阮小姐呆呆的样子,这样难道还不算是表述喜欢了吗? 明明之前两个人还在吵架的时候,卿泠还总是强迫自己标记她,现在怎么反而去用上抑制剂了? 晴空下的走廊是水洗过一样的干净,空气中浮着的细小浮絮都清晰可见,不远处不时有同学三三两两地交谈走过,脚步声轻轻震荡起此处的尘埃。 大小姐站在窗子之后的背阴处,清凉的下风吹过她稠丽柔顺的长发,沉静的双眸栖息在纤密的长睫下,制服深色的料子流畅地承接过半盏明亮日光,微靠在窗台上的动作舒展明丽,合在一起就是一种近似于清透的美感。她单只手摆弄着烟盒,另只透明的药水针在她秀长的掌心中静静躺着。 薄荷叶微凉辛辣的气味取代了幽淡的小苍兰,冲入鼻腔间也是凉沁沁的冷感。比起抑制剂,阮钰白更加常见到的反而是这管薄荷烟。 这句话说起来好像有点不可思议,但实际上,阮钰白确实从来没有见到过卿泠真正去用抑制剂的样子,倒是在家中见过几次卿泠吸烟。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5) 教科书中有写,Alpha和Omega专有的抑制剂都会对本人的生理机能造成一定伤害,而且容易成瘾,长期使用的话即便后期遇到合拍的恋人进行标记,也会有戒不掉原本抑制剂的不良后果。当然,比起被厌恶的人标记,抑制剂无疑是更加好的选择。 与此同时,薄荷烟就是作为替代抑制剂被研制出来的无害产物,不易成瘾,只是能起到的功效也很小,大部分人难以用它捱过令人煎熬的发热期或易感期。 只是卿泠到底是卿泠,除去阮钰白标记她的那两次,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惊人的意志力佐以薄荷烟叶捱过去的。 所以为什么现在卿泠要用抑制剂?明明已经回到学校来也不找自己,到底是她阮钰白标志的技术实在太差,还是两人还没怎么开始卿泠就已经要甩了她了? 好吧,如果说这些还不算什么,那还有最关键的一条。 虽然阮钰白只是个Beta,既没有Omega的发热期也没有Alpha的易感期,但是她一直对商场里琳琅满目的抑制剂口味感到很好奇,特别是一道蓝莓加榴莲双拼的商品,牢牢吸引住了贪吃鱼的一对眼球。 奈何,卿泠不仅不许她吃,还像是在她身上安了什么探测器一样,可以精准地在家中翻到她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药剂。 每当大小姐将这东西拍到阮钰白面前,还露出那种特有的冷淡笑意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隐约一痛。 结果呢,卿泠现在在做什么? 渣女,这就是表面一套背里一套,用完人就甩掉的无情渣女! 嚯,好家伙,是时候重新捡起她反派的人设牌子了! 这段时间勉强抑制的怒意被轻易挑起,阮钰白甩了甩刚才洗完手的水珠,心中一动,迈着八字企鹅步,耀武扬威地走过去。 不顾卿泠出于惊异表现的微微挑眉,她一把抓住对方白皙的手指,要的就是个人赃并获,自认为摆出了这辈子最完美的恶毒反派表情,得意地笑起来:卿女士,我抓到你的把柄了哦。 怀中沉寂很久的小说蓦然发起烫,不等阮钰白疑惑地蹙起眉,就听到走廊的另一端传来隐约的脚步声。 标志性的平光眼镜与最近一段时间刻在脸上的戾气表情,高挺倨傲几乎是写在骨子里,这不正是即使到了最后关头也要死守自己Beta假身份的超强Alpha男主吗? 怪不得怀中的小说会发烫,从某个角度讲,现在阮钰白做的事情可以很好地推动剧情,这才是一个炮灰反派应该做到的事情。托这段小插曲的福,说不定按照原剧情,她还能多少在为自己续上十章节的命。 想到这里,阮钰白美滋滋地抓起来卿泠手中的抑制剂,正想要再甩两句嚣张的狠话全身而退,一阵清风拂过,百叶帘摆动成深蓝色的一汪夏日波浪。 卿泠垂眸,擦亮打火机的瞬间,原本很小的一颗橙黄色火焰被吹成艳丽的盛开火花,香味变淡而体温却燃烧得炽烈,反而抬手拽过来抬步欲走的阮钰白,将薄荷烟气用饱满红唇镀进惊讶的女孩口中。 冰凉的薄荷味游弋进嘴唇时,喉与舌尖都不知为何轻轻地颤抖起来,风声大作,操场上有同学咬着雪糕吊在双杠上聊着八卦,郁郁葱葱的树枝间有小花悠然盛开,上课铃声响起的瞬间,有一朵云恰好飘过这隔窗,于是所有的日光都被密密实实地遮掩住,徒留一片清凉。 一片浓阴的树荫中,卿泠脸部的线条反而被枝芽渗透的光影雕琢得更为清妩,温度偏低的皮肤表面在慢慢发烫,游云慢吞吞地走过,阮钰白在盛夏之末听见了无人发觉的蝉鸣。 所有的背景都在被虚化,唯有一片浅淡的薄雾模糊了眉眼。在这片辛辣清新的薄荷叶香气中,卿泠轻笑着按灭烟,手指不轻不重地抚过怔住的女孩唇瓣,澹白指尖燃烧着的,不知是茜色花朵的透明影子,还是云朵涂抹着曦粉色的一点口脂。 烟雾缭绕间,卿泠声音喑哑:那么现在,我也有你的秘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1 14:43:52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1 20:31:10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1 20:51:08 小天使 顾弋离,灌溉营养液+520210511 08:11:52 小天使 闲云野鹤,灌溉营养液+520210511 02:15:42 小天使划船的鱼,灌溉营养液+120210511 00:00:10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2520210510 23:06:29 小天使m,灌溉营养液+5020210510 23:06:27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8章 开放结局 在时间推进到快要毕业的六月末尾时, 一直蛰伏着不说话的言澜开始试水复出了。 先是在网上发了几张眼睛哭得红肿的文艺少女照片,配上语焉不详的文字,虽然正义来得晚, 但我坚信它迟早有一天会到来。你要等。 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就有营销号带着在网上发软文, 话里话外都是当年的丑闻有隐情, 而在原事件过了半周年之后,无辜的现F班艺术家言澜发誓要洗清自己的冤屈。 这一年的瓜说多不多,说少也是确实不算,一时之间,即便是在网络上热衷于吃瓜第一线的普通网友都思考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已经半糊掉的明星到底是谁。 「不至于, 姐, 老老实实当个普通的素人不好吗?你这样再做下去,可真就把从前粉丝的滤镜彻底败干净了。」 「就是说啊,再怎么样也还是个劳雷斯出身的学生,之后再找个工作做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这事儿就没人会记得的。」 「哈, 你们是真的不了解言澜,她之前还很火的时候我就觉得, 这位艺术家好像对于出名有一种很变态的执念。我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她是宁肯把自己作死也不愿意人家忘记她的。」 「这是何苦?这样吧,我给经纪公司出个主意,要是言澜真的想复出洗白,不如报名去参加《探索边缘D星计划》,不仅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还能保证她一夕之间成为火爆全星际的国民偶像, 所有黑点都被彻底洗干净。」 「怎么还有真出主意的,不知道公司会视奸吗?劝删。」 「劝删加一。」 「哈哈哈哈哈大可不必,要是艺术家真的能报名参加这个计划,我就立马黑转毒唯粉,将她列为我头号本名,所有的钱和精力都奉献在给她的打投上。」 D星全名是Death星球,球如其名,是基本踏上就只有死路一条的荒芜星球。早在二百年前,就已经有科学家发现到了这颗被金灿灿光芒包裹住的孤独恒星,它表面被一层蓝色的鳞粉状物体所覆盖,像是童话里冰雪王国的仙境。不仅如此,经十年前发射的卫星勘测可以得知,这个星球不仅有现在星际中很缺少的靐资源,还蕴含着H2O的化学物质,矿石上爬行的痕迹也表明这里很有可能居住着其他的高等生命体。 然而,这样的一颗美丽星球背地里却藏着一个致命的危险。在卫星最后拍到的近景照片上,有人发现了黑洞的痕迹。换言之,这是一颗随时都有可能会被黑洞吞噬掉的恒星。 然而,人类的好奇天性就注定他们对于未知的兴趣,正如很多年前的古地球上,有人采访乔治马洛里,问他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攀登珠穆朗玛峰。 这位著名的登山者回答道:因为山就在那里。 因为D星就在那里,即使不富含可供发电的资源和崭新生命的痕迹,也会有人想要不断地挑战极限。 问题在于,现有的科技只能支撑飞船顺利抵达D星,却并不能保障宇航员的人身安全。换言之,这几乎是一场有来无回的旅行,纵然自愿挑战的勇士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英雄,这人也未必能活着归来。 「其实这主意真的不错啊,这种计划其实遴选条件挺苛刻的,还需要勘测者具备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战经验,但是这个计划的风险真的太大了,现在星际已经考虑向监狱的服刑人员开放申请了。对攀星者」 「问题是,言澜虽然做错了,也不至于让她去死吧,到底是个Omega,多下几个崽,也算是为劳雷斯做贡献了。」 「哈哈哈这话也是,找个老实A接盘,过几年又是女神一个。」 「言澜之前不是还想要当探索家吗?不知道去了多少个垃圾星。」 「真无语,那些垃圾星都是安全级别S的,你要不去官博底下提议一下?」 「算了算了,艺术家可没有这个胆子,你要说她想把劳雷斯给告了还有可能。」 「你真是高估了艺术家的胆子。」 然而,隔天言澜就做出了惊呆无数人眼球的操作。 她真的把卿泠给告了! 与其说是告卿泠,不如说是告劳雷斯的学生会成员侵犯她的名誉权,而卿泠无疑是写在报纸标题的最好噱头。 「言澜疯了?」 「我之前只以为她坏,没想到她还蠢,这就是传说中的又蠢又坏吗?」 「问题是,学生会不都是按公办事吗?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吧。」 「我是坏种我承认,真希望这些人不要庭前和解。」 「名誉权这种东西,都是告一个一个准的,而且劳雷斯的法条都是疑罪从无,言澜这副样子肯定是做足了准备,还真的有可能胜诉。」 「但就算胜诉,也没有人会相信她吧?即便第二次分班考试没问题,她其他的那些事情也没法洗清啊。」 「明星告素人,太丢人了,这都是什么事情啊?」 「我也觉得无语。」 「可是既然言澜真的敢告,说不定真的有冤情呢?前两天还有人说言澜背地里勾搭上南竹堤,早就被作弊王子给标记了,这事真的太扯淡了。还是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吧,等一个反转。」 「无语,楼上就是个好例子。这简直是经典舆论战的打法,真假消息混着去放,挑一个最离谱的去反驳,胜利了之后就推翻之前所有明确的质疑。言澜背后的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是真的蠢货。」 言澜背后的人当然不是纯粹的蠢货,因为他可是这本狗血小说的高光男主,也就是南竹堤本猪蹄。 证据采信彻底结束之后,言澜在外面强撑出的自信表情彻底垮掉,孤疑地看向南竹堤:南哥哥,真的不会有问题吗?看上去卿泠还挺淡定的。 之前言澜还挺有把握的,以为卿泠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个在校学生,遇到官司不可能不发憷,只要这边再软硬兼施一下,说不定就能达成庭前和解,她不好的名声也能借机洗白。 万万没想到,卿泠居然应下了!对于心理有阴影的言澜来说,这简直是最恐怖的被告! 南竹堤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当然,我的团队做事你还不放心! 推下墨镜,言澜默默地喝下一口茶,腹诽道:我还真的不是很相信。 然而她表面上还是无懈可击的信任表情,我肯定是相信南哥哥你的,只是我这半年遭遇了什么,你也都看在眼里,人家的胆子太小了,实在是害怕出现什么万一。 南竹堤表面上看似胸有成足,实际上心里也有几分不确定,但是他们大A子主义最看重的东西就是面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在Omega面前露怯,因此他咧开嘴巴笑了:澜妹妹,我也不瞒你,将来我是肯定会娶卿泠的,到时候关上门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我太了解她了,只是个没走出象牙塔的大小姐,这次正好狠狠地磨一磨她的气焰。 尽管卿泠是他的女神,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决赛时不留情面的一刀让南竹堤倍感羞耻与无力,走廊上和阮钰白的亲吻更是让他怒火冲天,感觉自己被扣上了双重的绿帽子,旁边那些小弟打量他的眼神简直让他整个人都烧在了无能的火焰中。 不想则已,越想越气,原著中预设成星际最强Alpha的男主猛地握拳,凶狠地抓碎了一块杏仁豆腐,充满了强无敌的王霸气息,冷笑道:再说,我们可是找到了决定性的证人,她跟阮钰白可是积怨已久,就算是为了打击情敌,也不可能放过卿泠的! 言澜附和性地温柔笑一下,心中却在想,这个人好像脑子有点奇怪的样子,人家两个小情侣谈恋爱,要你这个王八来反对?还真当自己能把Omega与Beta尽收囊中了,也不看看自己的肾都虚到什么程度了,怕是连杏仁豆腐都比不上。 要不是因为这次实在是无人可用,她言澜会再来拜托这个不靠谱的蠢Alpha? 倘若这次能帮到她,那她以后还是和善温婉的好嫁风Omega。 但是倘若这个蠢货再次搞砸 借着转头续茶掩盖表情的言澜眼睛中狠厉的光芒一闪,回过头时又变成无助的可怜小O,满眼星星地点头,如同小鹿一样柔媚温顺:好的,一切就都拜托给南哥哥你了。没有南竹堤哥哥,我可该怎么办呀? 被小青梅这软糯甜蜜的话一吹,南竹堤心中顿生豪情万丈,一瞬间又变成原文中天不怕地不怕的绝世猛A,他凑过去亲了下未来后宫成员的脸颊,也没发现对方眼中短暂划过的嫌弃,微笑点头道:等这个事情帮你恢复清白了,你就退圈吧,我会标记你,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有些人表面上是这样的 言澜小鸟依人地靠在南竹堤的肩膀上,羞答答道:南哥哥对我真好。 但是心里却是这样想的 言澜:呵呵,傻逼几天没洗澡了?细菌汇集在一起都可以开发出新的D星球供人开发了。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6) 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太阳和月亮都按照原有的轨道运行,很快就到了开庭的日子。 法庭外面蜂拥了无数记者媒体,□□短炮对准着律师团和当事人,恨不得把自己挤到最前面。 听闻言澜小姐和南竹堤先生是交往的关系,请问这件事属实吗? 网上有人提议重新做份考卷让您答题来证明实力,不知道言澜小姐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我们翻阅您之前的谈话记录,发现言澜小姐曾经表示对卿泠充满敬仰之情,请问这次告她真的不是因爱生恨吗?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言澜小姐,请问你对这次胜诉的打算把握大吗? 言澜越听脸越黑,眼看着已经要走上台阶,抓着最后一个记者伸过来的麦克风,把墨镜推到鼻梁上,露出个自信又不失柔美的莲花微笑:很大,不谦虚地说,我认为可以到百分之百。 短暂地愣了一瞬间,媒体像是被打了兴奋的药剂般,更加疯狂地向前冲来。 趁着所有人都在围住言澜的当口,有一条缝隙留了出来,捂着帽子的阮钰白看准机会,灵巧地钻了进去,成功入座观众席。 所以说,可以做陪审团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这简直是直播的现场VIP席。 由于这次事件吸引了各方的关注,在获得双方的同意下,这是一次公开的庭审会,黑洞洞的摄像头将现在的场景实时转播到其他平台上。 阮钰白摘下帽子,很认真地开始把视线转向前。但是比起大家想象的激烈争论场面,按照程序所走的庭审其实很枯燥无聊,好半天也没有什么令人激动的发言出现。 直到传唤证人的环节。 在看到走到证人席的Alpha时,阮钰白抓住帽檐的手指缓缓捏紧,而一身西装的证人眼下青黑,看起来这几天的睡眠状态也不太好。 原告律师开了口:林依女士,请问你确实目击到了成绩被换的场面吗? 曾经的Beta,现在的Alpha缓慢点头:是的。 律师挑衅地看了一眼卿泠,满怀信心地开口:那么,可以麻烦你简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之前他们已经和林依仔细编好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甚至还在举证环节留出了一个细小的瑕疵,就等着被告律师钻空子之后彻底反扑,再让原告言澜梨花带雨地哭泣一下,陪审团的有罪认定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什么,你说这是什么诉诸感情的谬误? 不好意思,风太大了,没有听清楚。 总而言之,南竹堤虽然脑子里面有几个泡泡,但是他斥以重资的团队可不是普通的律师,那可是有名的吞金兽讼棍! 被无数视线所关注的林依嘴唇翕动几下,先是侧头看了一眼被告席上风淡云轻的大小姐,又徐徐转过身去,像是安装了什么探照器一样笔直地看向捏着鸭舌帽的女孩。 阮钰白悚然一惊。 然而那双熟悉的墨色双眼只看过来一瞬,连摄像机都没有来得及照出她看的方向,本人已经重新站直了身,向着坐在高位上的法官开了口。 我是林依,我看到在第一次入学的分班考试中,在铃声响起后,言澜同学亲自将卷纸递给了后座的同学,而后座的同学也在监考老师走过来前将自己的试卷传递过去。这就是我在现场看到的实况,如有任何虚言,我愿意承担它所代表的法律责任。 一石激起千层浪。 慌的不仅是原告律师,无意识松开帽子的阮钰白,观看实时转播的观众,同样慌张的还有搂着嫩模和小弟们打台球的南竹堤。 即便是坐在原告席上的大小姐也不由得微微挑了下眉,和自己的律师对视一眼,原本打算要反驳林依证词的话也无需再提及。 最重要的证词被当场推翻,即便律师团再巧舌如簧也很难挽救颓势,当最后法官示意陪审团投票发表意见时,现场陷入一片喧嚣前的沉寂。 牌子被一个个举起,言澜的心沉入冰池底。 无罪。 后来有无数吃瓜者将庭前采访时言澜自信的回答,与庭后面色惨白的艺术家表情放在一起,若说之前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她的事情,那么这次言澜彻底变成了万人嘲,是真的做到了家喻户晓。 不过这些都是后事,当下从证人席走出的Alpha只是默默地又看了眼奔向卿泠怀中的女孩,无声地跟着笑了下。 至始至终都是Beta的阮钰白裙摆飞扬,在擦肩而过时林依嗅到了一点草莓的甜味,有心想笑自己的这个青梅是不是又在早饭时偷吃了蚯蚓软糖,然而在看到她微弯了杏眼给予卿泠一个紧紧的拥抱时,到底还是退后一步。 她从Beta变成了梦寐以求的Alpha,而阮钰白还永远是初见时的可爱Beta,真好啊。 林依的眼泪在流下前就已经干涸,然而她还是在无人处轻轻地笑开。 可真好啊。 网络上一边倒的嘲讽言澜已经无心去看,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整一周后,经纪人敲上了门来。 不过比起言澜设想中的满脸冰霜,这个一向以不苟言笑闻名的经纪人笑出满脸褶子,将手里的玫瑰一把塞到愣住的过气明星怀里:小言,这几天在忙什么呢?怎么都不接电话,赶紧收拾收拾接采访,这可能是你最后出现在荧幕上的时候了,恭喜你啊。 言澜刚开始还以为是有慧眼识珠的杂志愿意给她多一个机会,然而越听越不对,她迷茫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跟我装。经纪人摇摇头,拍拍她肩膀,你都被使竹堤标记了,这事怎么不早说?你们Omega想出道,看重的不就是能找个富豪安心托付后半生吗?网上那些风言风语你都不用看,那都是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垃圾,从此你可就依靠老公飞黄腾达了。诶呦,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在羡慕你呢,年轻时候这点流言蜚语算什么? 在再度颤抖地点开星网,看到南竹堤接受采访时用那副无奈宠溺的样子包容说:没办法,澜妹妹就是有时候调皮了一点,谁让我之前醉酒后不小心标记了她呢?Alpha嘛,还是得扛起男人的责任来的。 有背景音在问:是言小姐主动敲的门进来的吗? 南竹堤无奈地笑了笑,用手指比了个嘘字,没再说话。 新闻的标题是,《艺术家的行为艺术?使竹堤惨变无辜接盘人!》 看到言澜面如金纸的样子,经纪人心里就叫了一声糟,这么多年共事,他也对这个Omega的性格有了基本的了解,赶忙劝道:小言啊,我知道你确实不甘心,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网上是有点不好听的,但是这也没办法,哪个Omega不是这样过来的?忍一忍,等你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些年轻时候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 就算不能登记,只要你抓住他的心,未来什么好日子过不了啊! 言澜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十几秒后再度睁开眼睛,又是那副温婉柔顺的样子,很乖巧地点头:是的,我知道您是在为我考虑,我明白了。 因为言澜的事情闹得太大,再加上蓄意勾引这么一条丑闻,言家简直是像清理什么赔钱货一样把她扫出去,很快就到了简陋而无人知的结婚典礼。 穿着柔滑的粉红色纱料,言澜端坐在房间里,温婉地看着喝醉酒的新婚丈夫一步步走近。 这还是继法庭事件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本来还有点心虚的南竹堤摸了摸鼻子,但是在看到言澜轻柔地问他晚上吃没吃饱,需不需要自己再给他切一点寿司时很快又放松下来。 也是,言澜可是个最标准的Omega,必然知道这事他也没有办法,再说她一个名声臭掉的Omega,自己愿意接盘已经实属很负责任了,也没有什么娘家人可以依靠,现在讨好丈夫才是能好好生活下去的硬道理。 因此,南竹堤也就一甩鞋子倒在沙发上,颐指气使地吆喝道:那几个米团子能吃饱什么?不知道谁给你惯出来的臭毛病,一点眼色都没有,只能上F班的人果然脑子不够用。臭娘们还不端几杯清酒过来? 吃点饭再喝酒吧,不然对胃不好。一手端着切好的寿司,一手拿着酒杯,言澜很殷勤小意地走过去,柔声劝道,吃点吧。 别的技术不行,勾引人倒真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你这都是几手的货色了。南竹堤摘下眼镜,没什么好声地嗤笑一下,一把打翻了盛满精致菜品的盘子。 惊慌失措之下,言澜手里的酒杯也掉在了地上,忙不迭道:对不起,我不该勾引你的。 在哗啦的清脆声响中,南竹堤得意地挑唇一笑,不等再羞辱一些什么,忽然感到脖颈后一凉。 模糊的视线中,他心目中最为柔顺的Omega绵羊一般羞怯地笑开,手中的刀柄是切开寿司的小巧样子,还雕琢着可爱的玫野花形状,滴滴答答地流下红色的液体。 怕被勾引标记的话,言澜微笑着跪在地面上,将手中的东西丢进碎掉的瓷盘上,高跟鞋用力地碾碎抹平,割掉腺体不就行了? 她抓住南竹堤的脖子,轻声道:我早就想说了,比起别的Alpha,你可真是能装B啊。 南竹堤被言澜割掉腺体的消息不胫而走,正在无数人惊掉下巴,以为这个疯掉的Omega妹子会被死刑处置时,一个新的消息传了出来。 言澜自愿报名D星计划,以第一个实验者的身份开启英雄时代。 不消说,元首一家是咬碎了牙齿,家中的两个孩子,一个惨遭变性还只能活着血往肚子里咽,另一个直接被割掉腺体,凶手还能得意地对他们一笑,成为新一代的国民英雄! 怎能不气,他们简直气得高血压都要犯了,晕在法庭上的时候救护车都差点没来得及赶过来抢救。 舆论也被彻底逆转,之前的细枝末节少有人再提,因为戴上了探险者的桂冠,言澜一时风光无两。 然而,面上的风光也预示着背后的渺茫未来,之前站在对立方的几人反而有了和平说话的机会。 这也是唯一的选择。叼着一根烟,言澜吐出口唾沫,满眼冷淡道,去D星总比被南竹堤折磨死好? 成王败寇,我愿赌服输。把烟支按灭在窗台上,言澜嚣张地比了个中指,然而即便是有人看见,也只会夸她是无拘无束真性情。 在前往D星前,言澜享受到了全星际最妥帖的待遇,说是超一流偶像也没什么不可。 在一众媒体小心翼翼地陪护时,这位以温婉柔顺出名的Omega进到商场,眼睛扫过的地方就自动有人帮她提起衣服,满脸赔笑地送到家中。 然而这些令人嫉妒的快乐,对于要踏上有来无回的人面前,只不过就是一团废布料罢了。 逛了几个小时,言澜就意兴阑珊地准备要走,眼看着要走过一楼的转角时,听到了拐角洗手间若有似无的泼辣骂声。 好死不死的,一个O厕所竟然有个Omega。贱不贱啊,真是麻烦死了! 心中一动,言澜抬步走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正拽着七、八岁Alpha男孩的Omega父亲,他面露不满:我们家小A可是被评为最萌色狼的乖宝宝呢,趴你厕所门下是看得起你,这么小的一个Omega就知道勾引人,真骚! Alpha男孩也跟着呸了一口,对着面色苍白的Omega母女嘿嘿笑道:真骚。 他还这么小,不能自理,上个Omega厕所怎么了? 感知到身边的喧哗声渐大,这个Omega父亲转过头来,在看到蹲下来的温婉言澜时更加有底气,还拽着这位国民偶像道:您给我们评评理,我家孩子上Omega厕所怎么了?谁家没有个孩子,怎么就她这么矫情!事真多,我一个Omega都看不上这样的贱O。 你说得没错。 在听到言澜这么说时,对面的Omega母女面色彻底失去血色,而Alpha男孩更加得意洋洋地呲牙一乐,被父亲一推就很上道地扯住言澜的衣袖,富有童趣地点头认可道:言澜,你可真是个好Omega。 Omega父亲有点慌神:他还小,不是故意的,就是看您非常面善,想要亲近亲近,没有什么坏心思的,我家孩子是个再好不过的善良Alpha。 当然,我知道的。言澜摸摸男孩子的头,温柔问道:想要去上O厕所啊? 男孩挠了挠头,憨憨地嘿嘿一笑。 现场顿时充满了愉快的氛围,轻松而又其乐融融,正在Omega父亲彻底放下心时,却见言澜手中刀光一闪,很娴熟地割掉了怀中孩子的腺体。 这个前往未知的Death星球,在未来的数十年都生死未卜的勇敢志愿者,也是被后世人誉为攀星者的Omega,在当地商场的一楼,用最温婉的轻柔语气和蔼说道:从此以后,你可以随便去O厕所了。 这是一本狗血小说的青梅女配,用她自己的方式奋斗出来的开放式结局。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7)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已经开始向正文结尾迈出脚步啦,欧耶! 小天使阿索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2 03:31:37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2 04:17:15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2 04:53:44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2 05:45:07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2 06:08:37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2 12:10:03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512 21:45:38 小天使 元达其实不是和尚,灌溉营养液+520210512 17:43:48 小天使 cai2234,灌溉营养液+120210511 23:54:43 小天使 划船的鱼,灌溉营养液+120210511 23:51:38 小天使 无聊的时候,灌溉营养液+520210511 22:29:18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69章 损己利人 盛夏的热风浇灭最后一点滚烫的日光, 清凉的秋日就已经带着微风降临。 天气转凉,阮钰白也换上了温暖的毛衣,整个人栖息在阳光里, 无所事事地小寐发呆,实在是这个世界里最快乐的咸鱼。 比起轻松的阮钰白, 拥有着复仇剧本的卿泠就要忙得多, 每天不是前行在一万光年之外的恒星上,就是在劳雷斯学院里行色匆匆。 然而,经过之前的法庭案件一事,阮钰白已经彻底看穿了大小姐,这个女主简直是记忆力惊人,答应她的事情即便是现在不兑现, 也总有一天要百倍千倍地偿还回来! 太恐怖了, 阮钰白用自己咸鱼的记忆回忆了一下,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亲自承诺过很多没走脑的条约。 比如说,埋胸。 一直到揪着棉花糖在阳光下散步的此刻,阮钰白都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鬼迷心窍,竟然主动做出这么损己利人的事情。 她疯了, 她一定是疯了。 好在,上帝虽然给咸鱼关上了一扇门, 窗户也已经关得死死的,但是到底还是给她留下了一个鱼洞可供穿梭。 虽说大小姐的记忆力好,但是恪守的契约精神更是不错,只要是做过的事情就都会爽快地承认,这对于现在的咸鱼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啊! 嚼着软糖沉思了一小会儿,阮钰白把最后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 火速跑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之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门缝。 拉好窗帘的房间昏暗,唯有点亮的台灯光芒驱散了黯淡的色彩,手指划动在电脑屏幕上的少女神色冷淡,光影很完美地将她的姣美侧脸切割成清绝的轮廓。 总而言之,一看就知道,现在的卿泠极为忙碌,如果有谁在这个时候打扰她,简直是看客都要把不会识眼色的混球叉出去的程度。 没有错,阮钰白就是这个没有眼色的混蛋。 她掩好门,很自来熟地把自己挂在大小姐的手臂上,附耳很磨人地绵绵撒娇道:卿女士辛苦了,要不要埋胸来轻松一下啊? 卿泠的眸色微凝,视线却没有从眼前的文件上移开,声音很淡:五分钟。 傻子才等你五分钟! 阮钰白设想得很好,她只需要在对方正忙碌的时候敷衍地糊弄一下,然后懂事地表示不打扰后迅速离开,之后倘若卿泠再提起当初的这件事,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已经兑现完了。 完美。 阮钰白沾沾自喜: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小脑袋瓜? 说干就干,阮钰白不等卿泠再回应,直接拉住她的手伸进自己温暖的怀抱,面上还善意地妥协道:好吧好吧,你的手好凉啊,那就稍微暖暖手吧。 其实就只差三页了,大小姐不算有强迫症,只是在这样的时候也不免有点好笑的无奈。 卿泠最后扫了一眼页码,微微叹口气,然而还不等阮钰白灵活地撤出,已经合上笔记本一把推开,动作潇洒漂亮至极,侧过身来时眼眸乌黑清亮,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是说埋胸吗? 大小姐的眼睛线条带着点流畅的美感,乌沉的眸色流淌过灯光,朱色的唇浅淡地勾起,被对视上的人就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反正阮钰白是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一时之间,她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把将毛衣推起,愤怒道:埋就埋,你来啊! 不要在冲动的时候做下任何决定,这是这次事情教给阮钰白最为刻骨铭心的道理。 这确实是没经大脑思考做出来的冲动事件,倘若阮钰白可以穿越回十秒前,必然不会在情急之下将毛衣兜起,妄想用将压力源整个罩住的方式来逃避羞窘的情愫。 本来想用歪主意来逃避开之前的承诺,这下她可真是挖了坑给自己跳,说让人埋还真的主动送上去了。 轻轻的笑声带着柔和的呼吸扑湿被衣料罩住的肌肤,阮钰白能感到自己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赶忙想要重新将人放出来,可惜已经为时过晚。 温度偏低的双手环过她腰间握牢时,阮钰白激灵灵地打了个颤,而原本便岌岌可危的细带已经在这瞬间解绑,她很细小地呜咽一声,想要推开那人的胳膊来拯救自己,可惜因为厚实的衣料遮住了视线,反而适得其反,竟是将人往上面的方向推了推。 阮小姐,别着急。牙齿咬过最后的可怜遮挡物时,原本清晰的嗓音也变得含糊,可这却无损大小姐在某些时刻所特有的恶趣味,接壤过唇齿的是覆着薄茧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在边缘行走时,是本人故意装作不懂的低柔声线,到底是想要我埋在哪里呢? 手指在顺着恶劣的笑声游走,这里吗? 还是这里? 被不轻不重地捏住时,阮钰白难捱地闷哼一声,然而大小姐偏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原来是这里啊,阮小姐可真贪心,但为什么从来不和我说呢? 阮钰白目睹过卿泠手握的无数东西,无论是弯成月弧形状的长弓,黑漆漆的转轮枪支,甚至于是淡声教她书中内容时点过的笔记与指间轻盈转过的水笔。她确实很喜欢女主的那双手,长而白皙,看起来纤细实则却蕴含着不小的力量,月光琢饰过透明莹润的指甲,好像也闪烁起明丽的珠光。 但是阮钰白也着实没想过,这珠光会以这样不堪至极的形式轻抹过她瑟缩发颤的存在,灵活的指尖将她挑起时无声地笑起:我说过,不诚实的话要受到惩罚。 这一点,我想阮小姐应该还没有忘记。 某些很混沌的时刻被难以表述的苦楚黏合在一起,阮钰白半合着的迷蒙眼睛倏地睁大,最怕痛的娇弱咸鱼几乎在这瞬间就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很惶急地阻止道:别 可惜,为时已晚。 坐直,双手抓住椅背,不许后缩。 很多时候,阮钰白都非常讨厌卿泠发出命令时不容置噱的模样,这常常会让她联想起坐在教学楼最高层的会长,高贵而又冷淡地看过来,那是极为有距离感的另一个大小姐。然而,她也更讨厌每次都无意识听从的自己,就像是在大脑急声抗议的当下,她的肩背却已经自动直起来,手指也很听话地握牢住坚硬的椅背。 第一次闷声的痛响传来时,阮钰白手指微泄了力气,却又在下秒对方轻缓的和揉安慰时瞬间握紧。和以往的动作不同,这次的拍打更含着种暧昧的狎昵意味,可这反而让她更难抑制住快要脱口而出的喊声。 在阮钰白紧紧咬住下唇的当下,大小姐明明看不到,却能在那一刻像是突然具备了透视功能般轻声安抚道:别咬,很难受的话就抱住我。 谁要听混蛋女主的话! 然而在下一次大半掌心与雪珠接壤时,阮钰白的手臂已经不太争气地环过去,很小声地啜泣开:好疼啊,不要再打了。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清晰明亮的镜子像是经过磨砂处理,阮钰白看进去都如同在看一团朦胧的雾气,上身着的温暖毛衣是低饱和度的鹅黄颜色,然而此时却微妙地漾起旁的涟漪。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发现大小姐的头骨形状确实精致美丽,是造物主的精描细画。发梢不经意搔在稚嫩的肌肤处是朦胧的痒,阮钰白错开视线,只想痛骂自己不听大脑控制的身体反应。 女孩轻轻颤抖的上身不止是因为钝感的痛楚,还有些本人也不愿承认的泥泞其他,不过得偿所愿的猎人在这时确实要格外耐心,抬手拢过她因紧张而绷住的腰肢,温柔哄劝道:结束了,要不要往里坐一点? 往里坐一点干什么? 这个答案在下一秒就得到解答。 在很小的时候,阮钰白喜欢在雨后去外面散步,与其说是嗅闻湿润泥土的味道,不如说是沉迷于观察蜗牛。 这种透明的软体生物背着圆圆的外壳,沉睡在树干与坑洼不平的墙面上,慢悠悠爬行的时候会流下旖旎的湿润痕迹,触角也是很害羞的样子,阮钰白可以一动不动地观看许久。 但她没想过,自己也会成为一只蜗牛。 阮钰白被捞拽着坐进大小姐的怀抱里时,简直不敢低头去看对方原本干净的裤料,只能崩溃般移挪开视线,只是耳尖升起绯红色薄云的原因也绝不会只因为此,此刻另有灵巧柔软的蜗牛栖息于胸口,无声无息地精巧控制她所有的呼吸频率。 无数看不见的透明叶片磕碰在掌心,摩挲出细细碎碎的绵柔声响,阮钰白想要将其揉碎,却连这样的姿势都不能控制,只能含含糊糊地任由散发着幽淡香气的植被将自己彻底覆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罪魁祸首才心满意足地撤开。 卿泠挽去女孩额边的一绺发,亲昵地蹭蹭她鼻尖,像是在安抚柔软的猫咪一样轻声夸道:好乖。 大小姐的上衣袖子已经被抓出褶皱,阮钰白满脸都是细汗,很可怜地微微喘息:可以了吗? 可惜,还没有。 代替舌头与牙齿的,是扎过柔顺长发的发圈,原本不起眼的物件绵密绕过时变成另一种崭新体验,阮钰白在被牢牢绑好时眼尾都泛红,小腿在无休止地乱踢乱蹬,可惜只换来另一边也得到同样的对待。 现在结束了。 造成一切狼藉场面的凶手云淡风轻地丢开手,满含爱怜意味地将快要掉下来的内衣带子系回,还很好心地帮她整理好散乱的衣摆,很温和地把女孩微湿的发丝撂到耳后,外人看来就是乖巧而不知事的纯情美少女形象。 而卿泠还很客气道:很美味,谢谢阮小姐的招待。 什么美味啊,当她是什么新开业的美食店吗? 阮钰白愤怒地想弹起身,却因为某些不曾经历的酸麻感跌坐回去,浑身上下的所有感官都聚集到不敢置信的一点,她像是脱水的鱼一样半张开了唇,所有力气都化作吞吐在空气里的透明泡泡。 然而一抬头,却又只对上大小姐那双沉静的眼,如同宁寂的湖泊一样照出寒沌的泠泠月色,可原本没有波澜的湖面却点缀过涟漪,化在她微弯的红唇上都带着浅淡的笑意。 不需要再问了。 故意的,这都是故意的。 阮钰白深深呼吸好几口气,简直想要愤怒地骂出声,但是在看到心里唾骂无数遍的大小姐微侧过身来时,又只是竭力回握住对方的手,细嫩的脸颊被桃花蕊瓣温吞调色。她纤密的睫毛颤个不停,落在眼睑下都是青黑色的影子,几乎是闭着眼附耳在对方的耳边飞速地念出来一段含混气音,随后猛地撤回上半身,面色像是调和了颜色最正的红玛瑙。 这样的话确实是不曾想象,即便是卿泠都难得讶异地微睁大眼,难得顿住了几秒。 而阮钰白可不会再管她是怎么想的,这回彻底变成脱水的咸鱼干委顿原地,任谁说什么都不可能再掀起眼皮。 她脑海里都已经设想好如何向恶魔最高级的卿泠反击,然而在话语成型的下一刻,已经被人扶住腰轻轻揽过去,小苍兰的冰凉气息变得温柔,手指很仔细地滑过软而糯的裙面,细细梭巡后温声地哄,指尖也在以最合适的力道引导她度过濒临崩溃的那个瞬间。 圆圆胖胖的泡沫从珠白色的贝壳中慢吞吞升起,周遭是墨绿色的海藻与舞动成半个扇面的水母,透过粉红色的湖泊她可以看到头顶的水面,有大片大片的阳光如同波纹一般细密洒下来。 阮钰白能看清海面上有朦胧的人影,周身尽被淡颜色的阳光所染,身形窈窕美丽,可却总因隔着大片大片的泡沫而不清楚。 这个人,是谁呢? 喧嚣的阳光寂静下来,水母停止摆动触须,水藻在瞬间凝顿住,无数的泡沫在瞬间破开,所有的光全部都在此刻洒落下来。 啪的一声,最后一颗圆润的泡沫破碎了。 阮钰白睁开眼,明明整个人已经没有力气,偏还要细声地叫出那人的名字:卿泠? 于深海中,准确握住她手的人予以温柔回应: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3 01:25:28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3 06:36:19 小天使幻者,灌溉营养液+120210513 06:36:20 小天使999咳糖浆,灌溉营养液+520210512 23:34:59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70章 疼痛守恒 最近怎么好久没见到你和大小姐一起走了, 又吵架了? 切下一块烤金针菇,毕必芭塞到嘴里一口咬碎,嘟嘟囔囔道: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公布关系啊, 我可以在言澜从D星飞回来前见到你们结婚吗? 阮钰白鼻子皱了下,一把将花卷塞到她嘴里:吃你的饭吧。 毕必芭差点噎住, 喝了好几口水才把它顺下去, 哼了一声:这样不太好。有什么事情直接骂出来吵出来也行,你没觉得自己很喜欢逃避吗?冷处理可不是个好习惯。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8) 自从上次的损己利人事件,阮钰白已经单方面避开卿泠很长时间了,不过由于后者近期确实是极为忙碌,倒也不会存在很尴尬的感觉。 是的,这样不太好, 阮钰白也知道这样不太好。 但是从纯洁的亲亲脸蛋骤然过渡到这么亲密的行为, 她完全没有准备好啊。 又咬断几根豆芽,毕必芭很鄙夷地看了一眼满脸纠结的女孩:老白,你好歹是个Beta,怎么比Omega还娇羞啊,有什么事情是压在墙角亲一次不能解决的!如果没有, 那就亲两次! 你这是ABO性别的刻板印象。 放下碗筷,阮钰白顿了一小会儿, 不知道想起什么,香草籽一般的细白脸颊也沁出点柔粉来,她怒声反驳:再说了,我不是流氓! 比起说阮钰白不是流氓,不如说卿泠才是更过分流氓的一个。 阮钰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吞回愁苦的心声,用最后的自尊心强行为自己正名:你觉得作为一个攻, 我的条件怎么样? 这个嘛 含着奶茶咕噜噜吸了好几口,毕必芭完全不知道好友的心已经高高吊起,只随口回答道:有点像是前段时间很流行的哭包少女攻,反正就是比较弱的那种,看起来随时都会被反向推倒。总之,假如只是看照片的话,大家一定会认为你是受,还是无力反攻的那种受。 惊天霹雳,五雷轰顶。 阮钰白不能相信,她把麻婆豆腐从好友的面前推开:老毕,不是我说,你这很可能是犯了我即世界的唯心主义毛病,其他人一定不这么以为。 吃不到想吃菜品的毕必芭有点不耐烦,一把夺回自己的菜品,很冷静地在阮钰白心里落下重重一锤:谁说的?你的总受可是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共识,别再挣扎了。 阮钰白: 五分钟后,毕必芭风卷残云地干掉了两碗米饭,吃饱的干饭人也恢复了力气,态度也和缓起来。眼看着阮钰白还维持在那副静止的呆立表情,她终于有了好心情安慰:当然了,这种事情我们说也不算数的,反正这是你们两人相处的事,你也确实是标记过大小姐的攻,不是吗? 不是。 阮钰白表面上还维持着甜美的微笑,心里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问题就是在这里,虽然她确实标记过大小姐,但是Beta的性别注定她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更何况每次她都是含泪被迫标记。 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只是条工具鱼,大概只是比副作用很大的抑制剂稍微高级上了那么一点。 最重要的事情是,如果单以上次的事情判断,做出1行动的人完全是大小姐,她阮钰白那是个地地道道的枕头公主啊! 怎会如此?而且她这个梦想做邪恶大反派攻的咸鱼还在最后关头,委委屈屈地啪嗒掉了好几颗眼泪,还是卿泠耐心地哄了她半天,保证绝不会因为自己弄脏了对方的裤子生气才算完。 完蛋! 越回忆,便越是觉得自己的攻地位失守,阮钰白垂头丧气,觉得自己简直堪称世界上最软蛋的怂Beta,第一个分化成B的祖先看见了,都要踹开棺材板敲她的脑袋瓜! 阮钰白心里是一片凄风苦雨,什么事都不能影响她的坏心情,即便是结业考试取得高分,顺利毕业也是一样。 拆开筷子,点虹打量了一眼垂头丧气的咸鱼,认真发问:白白,你的心情真的不太好吗? 时值夏末秋初,冰凉的雨滴顺着伞棚往下滴,更衬得阮钰白皮肤清透,由于是背光而坐,大片细柔的发丝倾泻而下,掩盖过原本微圆的可爱脸颊,羽睫轻颤如蝶翼,是最为易碎的姣美模样。 这是最肯定的无声回答,即便是点虹也被她这模样所震,然而踌躇两秒,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这么伤心,为什么还能吃下二十串肉串、五个鸡排、两个变态辣鸡翅、大份烤芸豆、三个炸茄盒以及一个半烤花卷呢?别说大胃王了,是河马看到你都会惊呼老祖宗的程度。你知道刚才我们这个桌子都快放不下你点的菜品,还是老板从旁边的摊位借了个桌子才行的吗? 阮钰白吞下最后一口肉,手里的签子很有气势地一甩:我这叫化悲愤为食量,疼痛转移的万物守恒定律知不知道? 这个点虹确实不知道,但是阮钰白的腰带可能很痛苦这一点,她还是很清楚的。 啧啧感叹一声,点虹差点没笑出声:现在转移成功了吗? 差不多。掰着指头算一算,阮钰白很认真地点了下头,再来份鸭血粉丝汤溜缝,基本上就可以转移完毕了。 最近在走酷姐人设的点虹忍了又忍,到底没憋住,捂着肚子笑岔了气。 阮钰白懒得再理她,托腮坐等老板上菜的时候,背对着的后桌又来了个人,边点菜边和终端另一个网友在激烈地争论。 说是争论也不太精准,因为 胡说八道,阮钰白怎么成C的你不清楚?完全就是南竹堤让她的好吗!我一直怀疑这个Beta和节目组背地里有什么交易,不然一个废物怎么可能上位?皇族本皇。 阮钰白是第一名。 第一名有个狗屁用,她还不是转头就给了大小姐?呵呵,真就是舔狗本狗,看不出卿泠对她根本没意思,还在那笑嘻嘻的,看着真恶心。 阮钰白是第一名。 亏你还是个Alpha,那么多兄弟被一个蠢Beta压得死死的,你就一点也不生气?是不是脑子有一点问题啊,就知道看脸看身材了,亏得你这样的Alpha不多,不然我看劳雷斯是要完。 阮钰白是第一名。 CP粉真是有点脑残,我知道你还喜欢暗地里嗑这两个人的糖,问题是这俩迟早是别人的妻子。阮钰白先不说,元首的小儿子要和谁官方宣布关系你真的不清楚吗? 阮钰白是第一名。 第一名第一名,你是复读机成精吗? 老实说,阮钰白倒也不是什么肚量很大的人,刚开始听他们的谈话还有点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那个粗嗓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反而有点想笑。尤其是在这人快要吼破了嗓子,那个声音很小的同伴还是轻声说阮钰白是第一名时,她的肩膀都要因为忍笑而轻轻抖起来。 啊,果然,咸鱼吸引来的人也是咸鱼。 开腔的大嗓门彻底失去力气,菜上来了,对面这个网友可能也已经吵累了,翻开论坛嘟嘟囔囔地开始翻照片:劳雷斯的毕业典礼,我去,该说不说大小姐真是绝了,真是便宜了使竹堤,呸,南竹堤。一个装B犯也能搞到这么盘靓条顺的美人,真是爹好这辈子都好。 身后这位一直重复同一句话的人,也难得惊讶起来:南竹堤不是被剁掉了腺体吗?这还怎么结婚! 就是因为没了腺体,元首才能让一个没落世家的大小姐进门吧,管怎么样,这也还是一球之首,真让人嫉妒。 别的不论,卿泠在毕业典礼上的样子着实令人印象深刻。深灰色的西装细致地雕琢过大小姐纤美的身形,唇不点而珠,有温暖的日光要照进清凌凌的眼眸,镀得乌黑的眸色都是剔透的金,稠丽发丝如藻一般随风轻扬。 确实是得天独厚的美人。 垂眸默默地喝掉新上来的粉丝汤,阮钰白再次掀开眼皮的时候,惊愕地揉了揉眼,然而就在刚刚才回忆到的清绝少女已经笔直走进,清幽的小苍兰彻底将辛辣的烧烤味道驱散开。 不仅是阮钰白愣住,点虹和后座还在温吞争吵的人也呆了片刻,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只在抓拍中才能见到模糊身影的人已经走近,对着呆若木鸡的点虹礼貌颔首,随即很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身旁Beta的乱发,轻柔的声音几近于耳语:最近怎么没再来找我? 阮钰白既羞又急,下意识想要推开她,却无意识碰到了那只骨节线条分明的手,还不等撤开,就已经被反向握住。 后面的食客窥不到桌下的动静,因为激动,腿都开始发起颤,很小心翼翼地递出纸来:阮钰白同学,我一直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该说不说,对于宅入骨髓的咸鱼来说,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真正支持自己的人。 被拉住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放开,阮钰白没时间去转头看大小姐的表情,很认真地写下名字,被索要签名的看上去反而比这个食客更紧张:当然可以。 可能是阮钰白看上去实在是过于好说话,这位开始很胆小的食客胆子也逐渐大起来,好奇问道:非常冒昧,能问一下你们是什么关系吗? 如果不问一句,他这个赛时CP粉可能会抱憾终生。 原本松开的手再度被软绵绵地靠上去,卿泠微讶地看向身旁脸颊微红的女孩,目露征询,在听到对方别扭地小声哼了一下后,眉眼弯弯地笑开。 美人清寂如月,气质泠泠。不消说旁人,即便是一直死守直播的食客也在瞬间被震住。 却看到这位一向被认定成高贵冷淡的大小姐微抬起头,很得体地温柔回应道: 谢谢你喜欢我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要说:  路人:感谢对家粉!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512 21:45:38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3 01:25:28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3 06:36:19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4 00:08:32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4 12:50:23 小天使念白,灌溉营养液+1020210514 21:19:15 小天使好的,灌溉营养液+320210514 19:38:44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灌溉营养液+720210514 12:50:23 小天使ruby,灌溉营养液+1020210514 08:56:27 小天使aus,灌溉营养液+1520210514 07:38:02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1020210514 02:43:20 小天使沧笙踏歌,灌溉营养液+520210513 22:37:07 小天使999咳糖浆,灌溉营养液+720210513 21:39:19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71章 正常关系 让网上冲浪第一线的CP站子知道两个人的关系, 绝对是比向撰稿八卦新闻的营销号投稿还要更恐怖的事情。 这也是阮钰白第一次知道,一直受到大家诟病的网络论坛传播速度到底是怎么媲美光速的。 当然,阮钰白当时还不知道看上去温吞的路人其实是站姐, 也没想到大方授权对方将签名PO上网络是怎样的重磅消息,特别是她和卿泠这种冷到北极圈的小众CP, 堪称是被遮掩在海面底下的冰山直接塌方, 一时之间超话的排名从二百名开外直接冲进前二十。 这位路人的发帖和本人说话一样硬核,只有两个字。 「锤了。」 阮钰白裂了。 诚然,阮钰白当时默认卿泠去承认关系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可能会在网络上引起一些讨论,但是这条脱水的老年鱼绝对没有料到热度会冲到这种程度。 在眼睁睁看到十分钟前新发的讨论帖瞬间冲破十页后,她心虚地喝了口水, 颤抖着手点进去帖子。 「本北极人爱好者圆满了, 我可以不结婚,我喜欢的CP也可以不结婚,但是热度必须在有生之年冲顶一次赤道!」 「一二名永远都是最好嗑的,我就一直不明白,直接把获胜礼物轻而易举转手给另一位, 愿意为了之前还在卡出道位的甘受枪伤,这不是爱情是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嗑!」 「之前营销南竹堤的捆绑CP太多了, 别的不说,在他腺体被言澜大师割掉的那天,除去他本人,光是他各种奇形怪状的CP就占了一半的热搜。多少CP唯粉含泪放弃做票咖,只是因为他们不爱非A人。看着广场,我都对猪蹄产生了恋爱。」 「好多人不敢说,超话签到人数不超过三位, 但是视频平台上和tag数点击量都要到八位数,但就是弹幕和评论一片冷清。之前我们这些北极人都说这不是冷圈CP,这简直是纳凉CP。」 「有很多搞其他担的在悄悄浏览,但是因为不想留下记录,所以只能把视频默默放进私密收藏里。为什么这么了解呢?因为我就是其中之一,这还是我第一次搞OB,太香了太香了,这是我今年的文体维他茶,光是靠吃粮我都要饱了。虽说这两人跟娱乐圈不挂钩,看上去也不会整什么第二次选秀,但真的不能双人出道吗?」 「求双人组合出道加一,虽然不现实,但是假如能成真,这就是我第一次搞双担!」 「想给漂亮妹妹打钱,想舔颜,想看舞台,想有新鲜的物料,想搞团综。」 「不懂就问,那个爆料的站子不是只发了两人的签名照片吗?甚至连脸都没露,这样也能算是实锤?」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79) 「默默加一,我也没懂,还有为什么是OB?虽说现在这个年代,嗑Beta这种普通人的数量非常少,受限于先天的生理条件,正常不是Beta攻并且Omega受吗?」 「不明白加四千。」 浏览着评论的阮钰白也不懂,她不仅不懂,而且很愤怒。 第一个问题还不算什么,关键是O攻B受这件事情,光是毕必芭一个人说也就算了,为什么一转眼这就好像已经成为共识了? 然而咸鱼没有想到,网友竟然比当事人更懂爱情。 「虽然论坛上看上去非常饭圈,但超A运动会本质上还是个严酷的求生节目。你可能不清楚,这是卿家那位大小姐第一次留签名。」 「那可能是这个路人运气好吧,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一看你就不太了解卿泠的性格。我这么说吧,这些你可能觉得不算什么,但是阮钰白的小号被人给扒出来了。至于谁攻谁受的问题,在第二个帖子里也可以得到解答。」 「啥?」 傻眼的不仅是网友,还有吃着零食呛住的阮钰白,她手里的薯片袋子都不香了,刚夹上封口袋,当代列文虎克已经迅速指出来对应帖。 阮钰白深呼吸了一口气,跟着戳进去。 等一下,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眼熟?这不是之前她以为家人出轨搞出来的乌龙事件吗? 呜呜呜,她为什么这么懒惰?为什么在管理员忽视了自己的删帖请求之后就置之不理?为什么误以为看热闹网友发出来没拍到脸的照片就没事?为什么任由他们乱嗑什么绿茶男女儿的古怪背德CP? 几乎是她刚刚刷新这个帖子,就已经有新的回帖顶了上来。 「Hello,阮钰白你在看吗,能问个你背的白兔包链接吗?我已经吃瓜吃一下午了,你这个包还怪好看的。」 阮钰白的心态彻底崩了。 比起讨论两个人的背德感,更让她郁闷的事情是群众一边在嗑生嗑死,一边在坚信这一定是百年难得一见的O攻B受。 好吧,诚实来说,如果照片里的主人公不是自己的话,阮钰白一定也会觉得被一把拽起来的人看上去就是个典型的弱受,但现在明明流行的是软萌哭包攻,为什么这些时代的弄潮儿还要开始文艺复兴? 她不可,她是攻! 丧丧地耷拉着咸鱼脸,阮钰白点开了别的讨论平台,比起较为友好的绿色和谐论坛,其他平台的讨论要尖锐得多。不仅是各种属性的网友在修罗混战,拉踩言论源源不绝,鱼龙混杂到让人认识新世界,最重要的是她的讨论度竟然在这里都不散。 但让阮钰白最崩溃的是,即便是在这种把她定性为死鱼脸无能废材皇族,业务能力一骑绝尘倒数第一的地方,竟然也觉得她其实是受。 「真是给Beta丢人啊,大小姐能力强归能力强,我也一直把她默认成要被人标记的,没想到阮钰白打开了我三观新纪元。鱼奶奶,不愧是你!」 「哈,脱粉的老粉说一句吧,阮钰白之前在劳雷斯就对卿泠告白过,老舔狗了,估计是一直巴巴缠着让实力真C都闹心,随口敷衍一句,结果这个蠢B还真就答应了。甘愿做一个Omega的0都不愿意被我艹,贱不贱啊。又吸血又无能,活该她嫁不到A,迟早会后悔。」 「本软件内Alpha禁言,楼上已拉黑。」 「噫,这可真恶臭,但是阮钰白的气质确实很独特,看着就很想掐想捏,但又和哭唧唧做1的哭包总攻不一样,这妹子真就是纯粹的好受。(防安利:本质废物我先骂。)」 「说这个我可想起来,上次不是有个赛后的官方抓拍嘛。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阮钰白扎了个蝎子辫在那里吃巧克力棒。刚从游泳池里出来,脸上还沾了点儿水,看上去就特别幼。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赌气,鼻子皱皱巴巴的,倒是蛮可爱。可是她又担心卿泠,一个劲儿地扭脖子去看,嘴唇上都沾了饼干碎屑。搁在以往我会觉得挺邋遢的,但是那张照片的氛围就怎么说呢,很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有魔性,我盯了好一会儿。(废物就是废物,进比赛都是靠着老婆拉,至今不明白为什么能做第一名。)」 「那张照片我也存了,我之前以为是摄影师拍照技术好,还专门去关注了一段时间,结果后续拍的其他人就没有那种灵性。不得不说,能让眼高于顶的漂亮大小姐伺候她这种枕头咸鱼,这Beta确实有一手。」 「还要劳累Omega去攻她?天啊,废物能到这个地步,我之前骂她都是在辱垃圾,怎么会有烂成这样的懒咸鱼?」 「底层泥塑粉悄悄留一句就跑:阮钰白就很好泥啊。」 鱼不乐,鱼很不乐。 这又不是她想做受的,明明是卿泠她 说女主,女主就到。 杯壁上挂着清凉水珠的花茶被搁在桌子边缘,卿泠很自然地把抿着唇的女孩搂进怀里,下巴也搁在大号的咸鱼玩偶肩膀上面,轻声问她:谁给你气受了? 当然就是你了! 阮钰白拧着眉头想瞪她,但是可能也自知对方很无辜,在看到那双乌黑的清澈眸子时就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没什么。 真的吗,阮小姐? 眼看着卿泠的手指要往后腰下面的地方滑,阮钰白警戒地挺起来,脱口而出道:你会觉得我很无能吗? 看来症结在此啊。 卿泠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表面上却像是什么都不知情,把女孩转成对着自己而坐的姿势,很温柔道:怎么会?阮小姐一直很厉害。 可阮钰白泄气道,我其实没什么进取心的,只想混吃等死,除了看小说就是吃东西睡觉,猪都比我勤快点。 具有很清晰的自我认知能力。 卿泠想笑,但是忍住了:我其实很羡慕你的。 这话是真的,她不是羡慕别的,而是艳羡阮钰白有目标。 听上去可能有一点不可思议,但其实除去被要求着做家主和复仇,卿泠本人并没有什么明晰的目标,对未来也一直很迷惘。 混吃等死又怎么了?这就是最好的目标。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差?阮小姐做得一直都很棒,你是我心中最强大的Beta。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获得非常想要的奖品呢? 该说不说,卿泠要是想夸人的时候,阮钰白根本就受不住这样的糖衣炮弹,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好了,傻乎乎地给自己挖坑:对啊,他们也不了解我们的相处细节。 甚至都不需要仔细浏览摊开的光脑,只是扫一下标题就知道阮钰白因为什么不开心,卿泠捧住她的脸,很认真地问,还是你觉得,我的评价完全比不过这些压根不认识你的人? 那倒不可能,即便是战斗力最强的喷子,也完全不敢对卿泠做出这种评价。 眼看着女孩破涕为笑,卿泠无奈地微叹口气,清凌凌的眸色完全地罩住她,之前闹别扭也是因为这个? 长时间的经验告诉咸鱼,这话必然不能承认。 她揉揉鼻子,只是量贩烤鸭被卖光了,我很伤心。 卿泠失笑,懒得理她,只是静静地把花茶向还在沉思的女孩推过去。 啜着花茶吸了几口,阮钰白还是不甘心,小声问:可他们说,正常的Omega和Beta都是B做攻,好像一直是你在辛苦,我的技巧是不是特别糟糕啊? 她的杏眼都因为担忧蒙上了一层薄雾,细细柔柔的,看上去有汩汩的溪水盈动出波纹。大小姐倒是见过她不少次流泪,或者说,绝大部分时候咸鱼会哭都要归功于本人古怪的恶趣味,但这可不代表卿泠希望她要因为这样的事情难过。 其实,卿泠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阮钰白会特别在意他人的评价。 可能是教育,也可能是小时候的生长环境所使,她本性其实是个很漠然的人,旁人怎么看从不纳入本人的考虑范围内,闲言碎语的影响力还比不上骤然刮过的一场风。 再说,什么叫做正常的Omega和Beta呢?在外人的世界观里,她卿泠恐怕是最无情的恶心怪物,完全不符合传统教义里对于O的定义,但这也不妨碍她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最正常的Omega。 卿泠从不认为两个人的关系奇怪,相反,正是因为非常在意,反而会认定两人之间才是最健康正常的关系。 如若按照这个判定标准来说,反而是世界上其他的情侣奇怪了。 奈何阮钰白在乎。 可我喜欢这样的你。卿泠牵住她的手,留心去看对方的每一点表情变化,直到彻底软化,才像是照料小孩子一样,慢慢地扣成十指相抵的亲密形状,你才是我眼里最正常、最好的Beta。 阮钰白:但是,有人在说是我在吸你的血,其实根本配不上你。 她虽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差,可是看到了又觉得心情低落。 这确实是无足挂齿的小孩子心绪,如果放在十年后本人必定会尴尬到抠出一座芭比梦幻城堡,可是卿泠依旧在很温柔地回应:然而在我看来,一直是你在包容我呀。 救命! 大小姐也太会了,再加上她嗓音像是冰水沁过的薄荷叶,阮钰白心里都变得麻酥酥的,快乐地咸鱼叫一声,麻溜地在小苍兰味道的怀抱里打了好几个滚,黏糊糊地逼迫当事人重复情话三百遍。 给点颜色会开磨坊,这才是阮钰白的拿手好戏,她捉着卿泠纤长秀美的手指玩,细声嘟囔道:可我也偶尔想在上面试一试。 在上面? 卿泠阖眸,不知道瞬间想了些什么,沉吟道: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凭借着单纯的咸鱼脑,阮钰白自然不会知道两个人思路已经彻底跑偏,很兴奋地一骨碌翻起来,在得到双重确认后,很真诚地担忧道:但要是我不会,可怎么办啊? 大小姐很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耐心道:别担心,我会教你的。 她伸出的手指还是一样的纤白漂亮,可不知为何瞬间变成了另一种恶魔产物,某些片段飞速地在脑海里闪过。 阮钰白狼狈地避开,卿泠不进不退,依旧沉静地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还挂着纠结之色的女孩犹豫地轻轻搭上去,几乎是瞬间就被温柔地握牢。 被卖了还在自己数钱的咸鱼,在那里磨人地哼唧道:到时候,不可以嫌弃我啊。 怎么会嫌弃呢? 乌发红唇的大小姐笑开,很认真道:不会的,明明很可爱。 因为喜欢你,所以你是全宇宙最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阮:听到没有?官方盖戳了,我是攻! 小天使 才不承认你文笔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5 00:14:15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5 08:33:10 小天使 不能次的包子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5 15:34:37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120210515 14:24:1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72章 芝士起司 意外出现的时候, 阮钰白正在烤箱边吃新鲜出炉的烤红薯。 红薯是沙瓤的,紫色的外皮已经被焦烤成脆脆的一层皮,沙沙的瓜瓤破开外皮, 流出珠润的漂亮红光。轻轻剥开外皮,红薯烫得烧手, 可是诱人的香甜味已经飘散开。无论是直接送到嘴里吃, 还是放到小碗里加上芝士起司舀着吃,都是今日最快乐的碳水化合物。 你还在这吃!急匆匆冲过来的毕必芭眉头都皱成川字,因为着急还在大口地深呼吸,南竹堤要和卿泠结婚,时间都已经定好了。 她啪地一声甩出张报纸,在纸媒数字化的今天, 这样的大张印刷报纸基本上只有皇家周刊才有。如果不是现在毕必芭在美术界混得小有成就, 恐怕也不一定能拿到限量发行的报纸。 阮钰白嘴里的地瓜还没有吞下肚,一个没留神,一口气全吞了下去,赶忙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灌了好几口水,这才把瓜瓤顺下去。 在毕必芭无语的打量下, 阮钰白接过报纸,都不需要去翻看, 头版头条上刊登的喜讯两个字已经映入眼帘。 标题用的是喜庆大红色,占据整张版面四分之一空间的,是一张合照。衣着西装的南竹堤第一次摘下眼镜,不过是几个月没见,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连颧骨的形状都依稀可见。 卿泠看上去倒是状态不错,或者说拍出来的照片一直都是那样, 乌发红唇的大美人表情清淡,却可以瞬间吸引走所有的视线。 阮钰白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就在毕必芭都因为担心想要把报纸拿回的时候,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连喝三大杯菊花茶下火,毕必芭眼睛都因为愤怒眯成了一条缝,痛心疾首道:渣女贱男,枉我还以为会长是真心喜欢你,原来都是一丘之貉。老白别怕,等将来AI机器人的技术成熟到可以全星际发行,我给你量身定制一个美人AI,个子高声音甜,零食喂到你嘴边,手指秒速三十下,一定让你忘记薄情渣女! 阮钰白嘴里的水差点没呛出来,赶忙又塞了口芝士红薯压惊,谢谢你,但是暂时应该还不需要。 怎么说呢,阮钰白之所以看这照片这么久,是因为这光影打得还蛮漂亮的。毕竟是原著世界的男女主,光从照片上来看,这两个人非常登对,金童玉女神仙眷侣。 可前提是,假如她不知道这是一张拼接的双人合照的话。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0) 你怎么知道?毕必芭孤疑地看过来,这不是她不信任好友,而是怀疑阮钰白被荷尔蒙的激素蒙蔽了双眼,彻底成为爱情小白。 阮钰白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这当然是因为这张照片其实是她给卿泠拍的。 这是去年的时候,劳雷斯后院落了一层厚厚的枫叶,每个学生都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务,扫叶子这个活就落到了阮钰白头上。 问题是,咸鱼本人实在非常懒,三拖两拖地挺了一周,直到听闻学生会来检查才慌了神。 那个时候,阮钰白还没有和大小姐确立任何关系,甚至可以说和卿泠并不算熟悉,然而她最厉害的就是溜须拍马彩虹屁。 眼看着生活组的人已经过来,大祸即将临头,阮钰白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路过的卿泠,也不管什么女主女配要避嫌,小步颠颠地跑过去,冲着为首美人摆出的就是一脸灿烂微笑:会长,我等了你好半天,这后院的枫叶这么红,要是你站在上面拍照一定特别好看。 彼时,神色沉静的卿泠垂眸看她一眼,再抬起眼皮望向已经走过来的生活组,似笑非笑地问:我差点以为,阮钰白同学其实是因为想要躲避检查才这么说呢。 啊呀,被发现了。阮钰白心中惴惴,正想着此路不通怎么换个方法逃掉惩罚时,学生会会长已经将手里的文件合上,随手递给旁边的学生会成员,迈步向前走去。 阮钰白呆了。 高挑的美人腿纤而长,柔顺披开的长发都被风轻轻卷起波纹,染成温柔的金光,当事人走了几步半侧回身,无奈道:不是说要给我拍照吗? 愣了片刻,阮钰白连忙嗳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 这就是这张合照中卿泠的原身。 在地面上铺开的红叶被修改成相近颜色的长绒毛地毯,黄昏笼罩在净白脸颊上的暖橙成了宫殿里的吊灯光线,本来是秋风吻过的发丝,飘落在额头的叶片被男主的唇所代替,唯有那双乌黑的静美眼眸,依旧在冷静地看向前,清澄的底色映照出大片大片的火红枫色。 也就是在此时,阮钰白鬼迷心窍地按下了快门按键。 毕必芭叹为观止,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好友因为崩溃而不想承认,在看到原胶卷照片后也不由愣神,死猪蹄不怎么样,我们劳雷斯的美工技术倒是真的不错,这完全可以去以假乱真了。 但问题是,既然卿泠本人并无这个意愿,怎么会突然发布婚讯呢 有这个疑惑的不仅仅是毕必芭,阮母阮父也不例外。 虽说卿家人不怎么样,但是小卿真的挺不错的。阮母紧紧蹙着眉头,拍向桌子,订婚的坠子还在我们手里呢,走,我带你去讨个公道。 看着这两位长辈撸袖子就要敲门的架势,搁在地球古代就是个恶霸大地主,阮钰白终于产生了点黄世仁的代入感。枉她一直立志做个无恶不作的绝对反派,这么长时间却只能被喜儿无情地压倒,原来她爸妈才是真的反派代言人啊。 阮钰白捧住自己的咸鱼脸:哇塞,好帅! 阮家是恶霸黄世仁,卿泠的爸爸可不是懦弱胆小的老实人杨白劳。在发现佣人和管家不能把这家人打发走后,他皱着眉走出来,在看到阮父的手指已经按向曝光媒体的按钮后,瞬间挤出来一个微笑:我还说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好,原来是有贵客。 他还不满地瞪了眼低眉顺眼的管家:我就是睡了会儿午觉,你就捅出来这么大的篓子,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主,我看以后这卿家改成你的算了。 管家抬头,是满满的忠心样子,担忧道:可是先生您已经连着熬了三宿,连头发都要愁白,老夫人和老爷都走了,我若是不能看好您的身体,黄泉之下我怎么向二老交代啊? 都说了阮家人和旁的客人不一样,需要你们好好招待,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要向我来报告。卿父疾言厉色地呵斥,假如还有下一次,我不管你是不是在我们家干了五十年,趁早给我拎着包袱滚蛋。 不知道阮女士是怎么想的,但是一旁的阮钰白看得是津津有味,只感觉这两人一个□□脸,一个唱白脸,这默契的答话让她误以为自己在看地球的古装剧,好像下一刻就会有背黑锅的仆人被拖下去,嘴里凄苦地叫:大人,小的真是冤枉啊。 阮母阮父一句话都不说,静静地看他们两个表演。一直等着两人出来说和的管家有点尴尬,不满地小幅度皱了皱眉,然而卿父到底是更有城府,还能露出个笑模样,亲自把话给圆回去:不过,阮先生和阮夫人都不是小气的人,你这个月的工资停了,也长个教训。 阮女士微微一笑,拒绝接受这顶高帽子:没关系,我们不会置噱卿先生的决定。 即便是脸皮厚如卿父,一时之间也不由得脸色变换几分,噎得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自然,他们此行来也不是为了把事情闹大,只是为了给自家女儿讨个过得去的说法,也没有过多地争论,跟着卿父去了待客的茶水间。 摆好茶后,在家里也穿着笔挺西装的卿父向着其他的佣人挥挥手,诚挚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孽女而来,我也知道我们家和你们家早有婚约,只是没想到卿泠性子如此顽劣,竟然爱上了元首之子使竹堤,还非得闹着要私奔。都是为人父母的,想必阮先生和阮夫人也能理解我这个做家长的,即便是再羞愧寒心,也没办法不成全她。 旁边的管家掏出心爱的花手绢,跟着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老爷真的很不容易,成宿成宿地难以成眠,偏偏大小姐的哥哥现在也难以成事,不然说什么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让卿泠的哥哥来当替代品娶她吗? 这倒大可不必。 放下茶盏,阮钰白在来到古朴典雅的卿家后,第一次开了口。 她的脸幼圆可爱,看上去就是一团稚气,让人生不起防备心,自然也没有尊敬的意思,之前卿父除了叫人给她备茶,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本人。 阮钰白轻声问:真的是因为卿泠喜欢使家的猪蹄先生吗? 我知道阮小姐你可能心有不满,第一次瞥了她一眼,卿父嫌弃地收回视线,但是也不可称呼元首的贵子为猪 可是我怎么听说,早在您默许卿泠的大伯将她送到我们家前,或者说早在和阮家定下小辈婚约的时候,就已经和南竹堤签下协议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x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6 01:04:59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516 15:54:03 小天使清苒,灌溉营养液+520210516 10:21:24 小天使划船的鱼,灌溉营养液+120210516 01:17:08 小天使归去来兮,灌溉营养液+320210516 00:06:00 小天使稀饭真甜,灌溉营养液+520210515 23:51:26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73章 通过检验 这事情还要从前几天开始说起。 在打开房间门的时候, 盛于声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端着杯梅子酒把人放进来:怎么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估计要下午才能起床呢。 揉着头发往沙发上走的女人剪了个短发,本来是层次分明的棕绿色御姐, 结果被当事人揉成了个鸡窝。 盛于声,卿家大伯父葬礼上出现的客人, 卿泠年少时结识的他姓好友, 闲的没事时曾经堵上阮钰白进行情感剖析的不靠谱姐姐。 具体的不靠谱也很好地体现在此时此刻。 递过来一整杯倒得满满的牛奶,盛于声本人倒是还在很热情地招呼:小可爱,喝吧,不够的话我家里还有三加仑。 阮钰白矜持地道谢,沉默三秒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道:看它的外表, 这个牛奶如果不是发酵成了酸奶的话, 恐怕就是已经变质了。 怎么会?盛于声不能相信,怪叫一声,你看它还能拉丝呢! 阮钰白: 人的自信心,果然都是在对比当中营业出来的。 然而,盛于声虽然在生活上有些欠缺常识, 但是对卿泠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 我不记得自己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之前盛家和卿家交往的次数不算少,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但正是因为在一件事上没有达成共识,所以才渐行渐远的。 阮钰白迷惘地皱起眉头:卿家抢了你们的地皮? 盛于声维持不了深沉,鸡窝头瞬间破功成鸟窝头,一个爆栗敲在她脑袋上:庸俗! 是卿泠。 这件陈年的旧事,如果现在被放在别人的眼前,估计都会直接被当做今年最无厘头的滑稽笑话。 大小姐不是被当做真的家主来辅导的, 而是她的Alpha哥哥。 盛于声耸了耸肩膀:卿家可是有渊源的A族世家,传A不传BO几乎是刻在骨子里,刚开始他们确实很看好卿泠,也在着重培养她,可是等到发现小卿分化成Omega之后,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任你再优秀又能怎么样呢,既然是Omega就注定只能和家主这样的身份无缘,还不如联姻一个好世家来维持家族的繁盛,给自己其他Alpha的兄弟助力。 不过吧,其他人比起卿泠的实力要差上那么一点点。 倒也不是太多,也就是地球到劳雷斯的距离吧。 由于其他的同辈人实在是骑火星也难以望其项背,卿家也不能自打脸,直接把这么多年做下的决定直接推翻,只好表面上依旧维持着旧状,暗地里培养别的年轻人同时,也在寻觅摆脱现状的第三条路。 劳雷斯成立时间已经很久,像是卿家这样的老派贵族也有了没落的趋势,具体就体现在家族有些分裂,比如老太太在摸着坠子,笑呵呵回忆当年和阮父的长辈订下娃娃亲的时候,万万想不到现在当权的家主已经找到了使家,琢磨着开始强强联姻了。 卿父倒是想得挺美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做个在背后操纵权势的土皇帝,但可惜我们的元首不这么想。他看傲慢的卿家不爽很久了,然而他的儿子使竹堤不太争气,一眼就倾慕上了卿家大小姐,还是最悲催的单相思。耐不住最宠爱的小儿子哀求,他还是答应下来。 盛于声翘着脚尖,喝梅子酒上头,终于拨开了困惑阮钰白很久的一层迷雾,不过元首也不用太闹心,他的儿子比他还虎,为了能力压女神一头,直接把卿家给整破产了,彻底粉碎他老丈人的成皇之梦。要不是卿泠涉及其中,我真想说一句绝配。 怪不得卿家会莫名其妙地突然破产,怪不得卿家对本来说好要联姻的阮家如此不咸不淡,也怪不得卿家虽然没落,但是一直还留了一口气 原来这都是男主的功劳。 【熊熊的火焰将这座矗立数百年的老宅毁于一旦,朱赭色舔舐着少女秀美的眼眸,她净白的皮肤被飘落着的火石碎屑所染,嘴唇因为愤怒而紧紧地抿着,可即便这样狼狈,都还是雪肤花容的绝顶美人。 默默旁观的南竹堤面露惊艳,无数次想要冲上前将这般可怜的人儿救起,将这般的高贵大小姐紧紧抱在怀中,用最滚烫的吻点燃她冰凉的体温。然而另有一道声音在阻止着他前行的动作:再等等,你已经忍耐这么久,不差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别担心,其余的障碍已经尽数被扫清,你马上就可以让她心甘情愿地投入你的怀抱中了。】 这可是真够无耻的。第一遍看小说的时候,阮钰白没走脑,但是由于发现自己也被牵扯进狗血剧情之后,反复将这本缺字还只剩一半的故事书看了无数遍,她一直觉得开头的这一段有点蹊跷。 既然南竹堤是伪装成Beta的超级Alpha大佬,怎么会坐看自己的女神家陡然破败而只是冷眼旁观呢? 之前阮钰白还在用这是引起开端的必然桥段,所以作者圆不过去也很正常来安慰自己,没想到她着实错怪了作者,这个开头其实是最大的伏笔,草灰蛇线伏脉千里,为了后续的故事做了极好的铺垫啊。 联想起盛于声的话,再看一眼座位上英俊冷厉的卿父,阮钰白不得不感叹这人还真是心胸宽广。多面的筹谋,就因为南竹堤的不甘心被轻松按入海底,连一个波浪都掀不起来,子辈的Alpha死的死、伤的伤,卿家的颓势几乎是不可逆转,能撑下去还要感谢本来已充作半个弃子的Omega。 可即使有着这样的不共戴天之仇,卿父都还能对着使家露出个笑模样,就是为了不计后果地将卿泠送进元首一家。 事败也南竹堤,成也南竹堤。按照之前的局势,元首必然不会允许一个破落家庭的大小姐成为劳雷斯王后,但是谁又能想象到,被寄予众望的两个Alpha好大儿竟然一息之间全被阉了呢? 一个成了Omega,另一个直接变成了无性别归属的第四性别。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本来已经不匹配的两人再次变得相配,元首也终于点头应下儿子的请愿。 毕竟,虽说有Omega会不在乎南竹堤的臭名声而嫁进豪门,可是谁会想要一个被割掉腺体的Alpha啊? 已经失去生育功能的男Alpha,除了当摆件工具人,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 自然,眼前的卿父不知道阮钰白复杂的想法,还维持着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高傲状态:我听不懂阮小姐你在说什么。我们家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相信几位也清楚。使家想做什么决定,我们这种蓬门小户根本就没办法抗衡,除了捏着鼻子认下,难不成还要将我们全族的性命都搭进去不成?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1) 很不错,刚才还是自由恋爱父母尊重呢,还不到半分钟的功夫就直接变成杨白劳无力偿债只得卖女了。依照阮钰白来看,假如别再搞产业去弄好莱坞,说不定早就光复家业重新雄起了! 怒声说完,卿父并不过瘾,直接把管家默默奉上来的支票甩过来,很轻蔑地撇了一下嘴:你们是什么心思,我也都懂,你们看看这些够不够? 阮女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抓过来支票一看,冷笑着撕成两半:五千星际币,还是留给您自己换个大点的盘子吧,刚才您这么一俯身过来都要照不下整张脸了。 卿父震怒。 他一直是个斯文的文明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泼的低俗用语? 于是,卿父青筋暴起,咬着牙鄙夷道:你们需要多少钱,才肯离开劳雷斯的未来王后? 好家伙,默默观战的阮钰白彻底精神起来,这简直是古早小说的必备高光情节,接下来就该是威武不能屈的主角双眼含泪,哽咽道:我们是真爱,压根不稀罕这一点钱! 按理来说,现在阮钰白也该哆嗦着嘴唇掉头走掉,为自己岌岌可危的尊严镀上最后一层高贵的灵魂闪光。 但问题是,这是主角的剧本,不是她一个励志做反派的女配剧本啊! 阮钰白温柔地摇了摇头,正在卿父以为小孩子面子薄,这就算糊弄过去了的时候,这个长着清纯杏眼的女孩甜甜笑起来:要的也不多,在五千后面加上三个零就行。 阮母呆了,阮父傻了,卿父失语了。 不仅如此,阮钰白还慢条斯理地拿出来之前合成照片的原照,彻底发挥恶毒女配的特质,礼貌一笑:别着急,要不要先评价一下我的拍照技术? 卿父略略扫了一眼那张枫叶照片,彻底震惊:阮钰白,你威胁我? 啧,这话说的可就是有点太难听了。 阮钰白无辜地摇了摇头:我只是邀请长辈来一起欣赏照片嘛。 拿着整整三箱子的钱箱出了卿家门,阮钰白的脑海里还浮现出一向冷静自持的卿父铁灰的面色,终于找回了无耻地主的快乐,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直到看见阮母阮父复杂的神色,她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小声解释道:不是支票不好,是我担心他使诈,还是现金最安全。 两位长辈对视一眼,沉声道:阮钰白,我们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阮钰白平稳跳动的心脏骤然加快,迷惑道:什么? 阮女士:其实你不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也不是劣质产品买一送一,也不是垃圾星上发现的新物种。 阮父:恭喜乖女你通过检验,你确实是我亲生的。 阮钰白: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有炸掉劳雷斯 day2 (在加快了在加快了)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7 04:06:50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6720210517 06:19:06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74章 葬身月光 树林层层如盖, 白天时是浓翠欲滴的浅绿,这一整片葱葱郁郁到了夜晚降临时。反倒变成沉而深的灰黑色。 车子的雨刷器在不停扫动,在这样无休止的节奏下, 依旧有不少枝芽在横批竖打地击在浑浊的车窗上。 这是昏暗的森林,唯有前车灯在艰难地驱散着周遭黑暗, 也只有车前行的一小块地面才能被照亮, 而更远处依旧是浓稠到滴水的一整片黑色。 阮钰白拿着手里的一袋衣服,明明是很凉的天气,可是额头却冒了汗。前座的司机心里也打怵,结结巴巴道:还有三十分钟能到,你可以换衣服了。不过我先说好,万一到时候败露了, 千、千万别把我给供出来!供出来我也不会认! 她自然是点头应是。 半个小时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阮钰白换好轻薄的外套后,还没有来得及多喝几口水润喉,古朴的宅子就已经到了。 前来接应的婆婆手里提着盏灯,可能是为保暖还加了个深蓝色的长斗篷, 身边已经站了几个战战兢兢的同期入职小伙伴,不客气地上下扫了一眼阮钰白:就是她? 不知道为何, 阮钰白总觉得这像是古早浮夸宅斗剧的拍摄现场,还是亚欧混合版的。 神游的心思一收,阮钰白赶忙点了头,这就算是交班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连豆腐都磨不出来,那就一定是钱塞得还不够多。 谢天谢地,阮钰白现在什么都没有, 穷得就只剩下五百万星际币了。这笔钱放在别的地方可以够买两栋海边芭比别墅,十年内的全星际自驾游,亿万年的蚯蚓软糖供应量 以及一个偷偷进到使家主宅的机会。 当然,正大光明进去必然是不可能的,但是能当个侍女还是绰绰有余的。然而,有可能是阮钰白找到的下线还不够高级,并不能一步送到卿泠的卧室里,她还需要从头做起。 这对于一个好吃懒做,除了睡什么也不会的咸鱼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不知道主人家是什么样,反正这身侍女的衣服穿起来实在是不怎么舒服,不仅袖子扎得紧,上半身也很硌得慌,总让阮钰白产生一种快要喘不上来气的感觉。 阮钰白不止一次想要发出抗议:全都做均码是非常不合理的,这对于还在生长发育中的孩子是一种迫害! 都劳雷斯学院毕业怎么了,她阮钰白可是还在二次发育中呢! 同期有个小月倒是很羡慕她:这样有线条多好看啊,你看看我这种身材,这衣服穿得倒合身,可是和纸片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阮钰白:那我们换个身材吧。 小月大惊失色:这倒不必。 虚伪,这可真是虚伪极了! 阮钰白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切菜,真是懒得再看她。估计也是有点不好意思,小月讨巧地白送了个情报:听说今天晚上,卿家的那位大小姐会来主宅准备出嫁。 阮钰白一个激灵,手指被切出来一道细小的伤口。 好家伙,不枉她每天在这里战战兢兢地工作,多一句废话都不敢说,甚至都被身边的人当成呆鱼,要么就是当成哑巴,要么就是把她当做傻瓜。但是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这个勤奋刻苦的鹿小鱼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浸式仆侍训练,阮钰白到底也累积一些经验,早在因痛下意识叫出来之前,就自动消了声,还很自然地把受伤的手指藏到围裙后,面上还是单纯无辜的一条傻鱼子。 想要做出嫁夫人身边的这位女奴,不仅要忠诚会来事,最重要的事情其实是面目姣好,皮肤洁白,不能有任何的伤口。 和阮钰白这种颜控不一样,这当然不是因为新夫人爱美,而是因为身边的女婢也是为了南竹堤而准备的预备后宫而已。 还在陷入幻想的小月自然没发现,叹口气道:也不知道哪个幸运儿会被挑选上。 阮钰白:要不要认识一下,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我觉得我就是这只幸运鹅! 夜晚很快就降临于主宅,一同来的还有悄无声息的古老马车。 月光笼罩在琉璃也似的窗外,一寸一寸挤进来时也像是磨砂成朱润珍珠的颜色,照在大小姐藏青色的服饰上也呈现出流转的波纹。 头发是漆黑的乌檀木色,眉梢只扫着寡淡的柳叶笔形状,朱红的花钿贴在细白额间,不显俗艳,反而像是燃烧出诡异的一小簇火焰。不知道是不是胭脂颜色用得很淡。一时之间,躲在走廊里跪坐着悄探的阮钰白竟也分不清,不知道她双颊上细致的秾粉究竟是大片扫过的胭脂,还是因为依照古法燃烧的地热而升起的热度。 弧度优美的嘴唇寡淡无色,偏偏唇珠一点坠上了洒着珠粉的口脂,带着阮钰白一行人进来的婆婆此时紧肃着神情,低眉敛目地连声絮语,声音繁琐一如墙角蛛丝,细细密密将这座繁华的牢笼紧紧包裹起来。然而端坐在中间的大小姐神色淡淡,只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眼前的鱼缸。浅浅的涟漪扰动过池底的鱼尾草,那植株本是黛紫色,然而随着卿泠饶有趣味地俯身探看,唇珠上那一点艳丽的凝彩反将其染成珊瑚红。 成婚后,夫人需得听从丈夫的指示,在他做错事时进行委婉地规劝。倘若三次不行,需得反思自责,是否是劝告的态度还不够和缓。 您说得是。 为人妻者,不仅要照料丈夫的日常出行,一筷一袜务要仔细考量,其余的姐姐妹妹也要照料好,嫉妒构陷是最大的忌讳,柔顺和婉才是最优良的特质,这点夫人一定要记牢。 您说得是。 她长长的袖摆偶尔会扫乱烧亮的烛光,那柔顺一如丝绸的料子承载下一整片游动的光泽,沾了水的手指静静浮在鱼尾草的上方,会有一两颗水珠轻轻地坠下,又掀起一片新的涟漪。 不,并不是鱼尾草变成了红色,而是大小姐的轻微张合的嘴唇在被渐渐地染色,可这样的微妙变化只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得清。在婆婆的眼里,她还是优雅端容,乌发红唇的美丽大小姐,但是从阮钰白所在的阴仄地方望过去,却见到嘴唇在缓慢地游弋而成蓝紫,像是细小的鸢尾花蔓延而上,勾勒她恭谨应是的唇形,反要炽烧出冷冰冰的火焰。 被这旁人看不见的火焰灼烧,阮钰白的心里也在慢慢地疼痛起来。长久被封尘下去的珍珠匣也在被火焰舔舐,铜锁也要不堪其负地被烧穿。 阮钰白想,她其实是心疼卿泠的。 与其说小说的女主人公是个善良的好人,毋宁说她是个聪明且努力的薄情人。小说中写她从前事只是寥寥数语,可落在当事人的身上就是无休止的训练与从不休息的漫漫长夜。 卿泠的冷漠掩盖在礼貌温柔的微笑下,无论是大伯父莫名其妙的死亡,干脆射出来的数枝箭矢,连同在孤岛上仅凭自己就能挺到最后关卡的恒心与毅力。 她表面上在从容应是,可阮钰白只觉心中恨如火烤。 为做一家之主努力至今的人,逆风中依旧找寻机会要翻盘复仇的大小姐,明明已经走在胜利的边缘,突然被告知努力至今的人生只是一个笑话,唯一的作用就是嫁一个还算有用的男人。 怎么会好受呢? 怎么会甘心呢? 阮钰白无从得知完美皮囊下的卿女士怎么想,她只知道自己不甘心。 很不甘心,不甘心到痛苦的地步。 这样的疼痛和她违逆剧情时呕血的难受不同,这感觉更为细微,若说前者只是食管连同脾胃的尖锐痛觉,这次的痛楚倒更像是野外孤立无援时,只能用磨烤出来的烟去炙烧草绒线,因着草绒太小,总会烫到指尖,可是碍于别无他法,只能强自忍耐。 是这样的痛苦,是从十指连心的指尖逐渐烫进腕侧,再徐徐游走进手臂与胸膛,长时间浸泡冰冷海水的骨头也要跟着烧出来青烟,脏器因难忍而灼痛,血液几乎是要燃烧至沸腾起来。 但要远远好过没有。 洞穴外有狂风,有海啸,有伺机而动的野兽与无休止吵闹的蚊虫,如若不点燃火焰,便与浮于波面的蜉蝣生物一起陷入永眠中,手指都磨得肿痛才换来的一丝火光,可能反而要害得娇气的咸鱼葬身更凶猛的野兽。 月华如洗,干净地游历过一整片透明的琉璃,缓缓覆盖在藏青衣袖下素白的指尖。 大小姐还在曼声应是。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什么,和缓斟茶的卿泠忽地一顿,清凌凌的眼眸转向角落,乌黑的眸色还衬着随波而动的鱼尾草形状,整片柔润月色浇湿她轮廓精致的侧颜,静美一如古画。 藏身在角落里,满身尘灰的阮钰白反而是抿紧了唇,颤抖着握紧着手垂下头来。 阮钰白情愿这样痛,也不想无知无觉地被冻死于此间寒冬。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友友说担心其他劳雷斯无辜公民的安危。别担心,女主是文明人,不会像字面义那样炸掉一整个星球的!!! 还没有炸掉劳雷斯 day1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8 00:55:17 小天使 幻者,灌溉营养液+120210518 00:55:18 小天使 halia,灌溉营养液+520210518 00:30:4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75章 角色扮演 厚实的红丝绒地毯铺就过长长的走廊, 被回廊里很幽暗的灯光所照,房间的门板也闪烁出温吞的亮色。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2) 也不知道是故意塑造氛围,还是纯粹因为经费不足导致的年久失修, 红松木质地的门板被推开时都发出吱嘎的低响。 拧开门把手的婆婆垂首而立,眼睛在少女的周身上逡巡一下。似乎是明白对方在担忧什么, 卿泠很大方地抬起手, 很轻柔地问:要搜身吗? 虽然这确实是婆婆的目的,但是真的被挑明时,她反而尴尬起来,大致扫了一圈,确定这样纤秾合度的身材上不可能配备任何危险的枪支,就缓缓地摇了摇头:夫人早点休息, 明日的婚宴还有的忙。 一直到门板被彻底阖上, 满脸严肃的婆婆才打了个冷战,明明已经看不到卿泠本人,她却总觉得自己还在被那双乌黑冷淡的眼眸注视着。 倒也不吓人,甚至可以说本人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可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就觉得害怕呢? 疑惑地挠了挠脑袋, 婆婆还不待细想,就在走出走廊时被满脸焦急的管家找到:我正要找您呢, 新进来的女仆少了一个,刚才小月还在那哭哭啼啼的,说刚才还在她身边,一转眼就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一个奴仆也值得你们当个事,在那儿号丧呢!重新披上斗篷的婆婆宛如穿好战衣,眉头一厉,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找到这敢跑的蠢货直接剁了喂狗。 于是,穷尽这位婆婆的所有想象力估计也猜不到,她嘴里的没出息蠢货不仅没跑,甚至就呆在未来夫人的临时卧室里,还没等卿泠摘下蕾丝手套,就已经一个恶猪出笼扑了出来。 阮钰白吊在她的肩膀上,还故意往耳朵上吹气:打劫,要钱还是要命! 明明被一个重物猛然扑上来,可是卿泠动也不动,甚至手上整理手套的动作都没停,只淡淡地轻笑一声:阮钰白,你真是胆子大了。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阮钰白吓得一个哆嗦,还抻长脖子往前瞅,可是也没有发现墙面上有什么铜镜的装饰物啊。 她还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很好,晚饭吃的金枪鱼拌饭味道已经彻底被消毒水味遮掩,完美地消失在人群之中,这是怎么被发现的? 好恐怖哦。 已经收拾好东西的卿泠却不会再由她细想,不客气地把满脸纠结的咸鱼揪下来,踢了个椅子过来把人按上去的动作行云流水。 非常遗憾,阮钰白的抢劫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就已经半路夭折,甚至自己反倒成了被打劫的那个。 看到大小姐秀美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住她,阮钰白感到了熟悉的气味。在咸鱼的世界里,小苍兰已经彻底和温柔大姐姐脱钩,完全变成了美女蛇的代言词。 不需要卿泠再问,她已经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了前因后果,连制服严重不合身都嘟嘟囔囔地抱怨出来:这是在歧视,歧视! 卿泠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及时把问题调转回正道。 你哪来的钱? 阮钰白倒是没犹豫,很干脆地交代了实情:我把你给卖了。 卿泠: 阮钰白倒是没察觉山雨欲来,还很美滋滋地在那里炫耀:还是五百万呢,现在我比你有钱,你该叫我金主姐姐。 直到很紧的领口下探入一只冰凉的手,卿泠悠悠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时,阮钰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何等胆大包天。 金主姐姐,刚才你说是哪里不太合身? 咝地一声倒吸出一口凉气,在那只秀长的手开始要危险地兜住时,阮钰白及时在制服外按住了她的手,急中生智道:夫人,您不能这样,会被看到的。 这话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即使是卿泠都顿住一下。 而阮钰白在发觉到这种方式有门时,再接再厉地浇火:一旦被发现,我倒是没关系,您可要怎么办呀? 大小姐被她彻底给气笑了。 真是能耐,刚才拍着胸脯骄傲自称金主的人也是她,掉头来称是禁忌关系中忠诚女仆的人也是她,这角色扮演玩得挺溜的啊。 在阮钰白趁机想要站起身前,卿泠将她一把制住,手背恶劣地荡了荡,声音倒是蛮温柔:没关系,真的被发现的话,我把你交出去不就好了? 怎会如此? 只是几日不见,女主怎么崩坏成了这副变态的模样! 紧绷的上衣都在卿泠过分的动作下变得松快起来后,阮钰白不敢再去看始作俑者漂亮的眼瞳,只欲哭无泪地求饶道:可以了可以了,揉了这么久,我怕你手痛。 柔顺的乌色发丝垂下来,卿泠亲眼见证了阮钰白脖颈由白蒸成软粉的全过程,好整以暇道: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为金主姐姐排忧解难是我应该做的。 呜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子! 不仅是紧绷的胸口,扎得极紧束腰下的腹部也在被好好照料,卿泠十分恶劣地捏了捏她的软肉,在当事人哆嗦着发颤时发问:阮小姐就是这么想我的? 想她也不妨碍多吃啊,这就和减肥是一个道理,不吃饱一点怎么有力气去支撑脑力活动? 偏偏咸鱼的肚子还十分软嫩,几乎轻轻地掐一下就会留下来指印,阮钰白急得要哭,在预知到下一次痛楚来袭前,无意识把她的手往下移挪一点:别总盯着这里,换一个地方吧。 别再问了,问就是后悔。 屈膝半趴在床沿上,阮钰白脊背的玲珑曲线都因为挣扎在柔软的上衣中显出痕迹,过膝的裙摆是深夜时寂静的海浪,随着被褥柔软的织料一同起伏出细密的涟漪。被钓在空气与水平面上的咸鱼因缺氧而微张开嘴,只能任由恶劣的探险者深入贝粉色的湿地之处。 偏偏又不进去,只在泥泞的表面拧来揉去,指尖微微滑过泥沼前缘就漫无目的地滑远,阮钰白这口气还没喘上来,就又被不轻不重地微微一扭。 掌心的微汗淋湿丝绸般的柔软床面,窗外的月光升了温,粼粼一片覆盖在她身上,月亮本人还在毫不客气地指使着:吻我。 阮钰白别扭地转过头去,狠狠地想:当初怎么会把这人当成清冷的高贵大小姐的,明明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混蛋! 看她这样子,卿泠倒也不恼,只是温声地叹口气:夫人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 本来只小幅度划圈的手指停住,不等阮钰白窃喜于对方良心发现,指尖只是微微用力一弹,她就像是失去控制一样高高跃起,奈何腰背还被人所挟制,复又重重地下坠回去。纤美的手指长驱直入,被最怕疼的爱娇咸鱼自己乖乖咽了进去。 不应该这样的。 阮钰白自食恶果,又气又没辙,只能像是乌龟一样慢吞吞地摆回头去,粉润的嘴唇都因为委屈变成一个软嘟的圆,凑近着啵上去时,终于因为不上不下的吊着坠下泪:你别折腾我。 紧紧贴合的另一双唇漾起笑纹,卿泠终于温柔地抬起手臂,另只手温和地揉揉她细软发丝:下回不许再到处乱跑。 阮钰白就是讨厌自己这一点,刚刚还羞愤欲绝地想要反击,被这么柔和地摸摸就已经忘了刚才的想法,还很舒服地蹭蹭手,像是餍足的加大版黑皮。 不知何时,阮钰白已经转过身来抱住她,因为黏糊地蹭得太紧,脸颊都印出来绾住大小姐黑发的发饰,闪着金粉薄若蝉翼的珠宝本来象征着百年好合,印在她脸上,反倒像是戳下个浅淡的印子。 阮钰白委委屈屈地回道:可我很想你啊。 实在是太思念你了,所以明知道前路很危险,明知道自己是在办蠢事,明知道你可能有其他对策,还是忍不住一路小跑着来见你。 我就是这样地想念你。 陷入甜黑的梦境前,阮钰白终于发现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问题,很紧地反拉住已经要起身的人形自走小苍兰,而卿泠似乎已经猜到她想要问什么,很轻柔地安抚道:睡吧,我有办法。 于是阮钰白松一口气,也不再多问,真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梦境里都萦绕着清幽淡雅的小苍兰。 而等到再次睁开眼睛时,阮钰白已经躺在了自己熟悉的家里,过去的场景好像只是自己的幻想,唯有腕间萦绕的小苍兰香气在宣告着真实。然而不等她发蒙地坐起来,已经有不速之客彭的一声推开了门。 老白,你居然还在睡?山上的猪看了你都要流泪,海里的鱼看了你都要翻肚皮,孤单终老的蚂蚁看到你都要重新伸胳膊伸腿,我该说你心大呢还是心大呢还是心太大了呢? 因为剧烈跑动而满脸通红的毕必芭喘着粗气,连喝水都赶不及,只扶着膝盖略摆了摆手,像是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地投掷下未来十年的头号新闻。 劳雷斯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有炸掉劳雷斯 day0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19 04:24:44 小天使云亭故里,灌溉营养液+1020210519 22:29:00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2420210519 01:17:48 小天使捡垃圾为生的人偶,灌溉营养液+28820210519 00:38:29 (哇塞!谢谢大姥!) 小天使是也不是监督检查家,灌溉营养液+320210519 00:25:20 小天使阿狗喵喵喵,灌溉营养液+1020210519 00:09:38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76章 矿山软糖 闻言, 阮钰白惊得差点没从床上跌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熟悉的环境,喃喃道:那我现在是在天国吗? 想了想, 她愤怒起来:都被炸飞了,我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毕必芭你真的是没有一点良心, 下次天使评选我要给你投个F级! 大概是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无厘头的存在,刚才还激动不已的毕必芭反而冷静下来,哭笑不得道:我说的这个炸,不是整个星球都从宇宙里炸飞的那个炸,现在言澜都还没从D星折返,靐这种资源都还没采回来, 你在梦里拖着垃圾车炸星球吗? 说着, 毕必芭还拿着手指头戳了戳好友的鼻尖:你见过哪个翘辫子的还能喘气? 说得也是。 阮钰白平静下来。 从桌子上拿过水,毕必芭一口闷下去半杯,这才终于冷静,从头把事情与这个世界隔绝的咸鱼分享道:前段时间,劳雷斯借了大笔外债的事情你知道吧? 阮钰白发蒙地摇了摇头。 事实上, 在星球际化如此普遍的今天,每个星球都多多少少有着点外债, 但这都是非常正常的现象,只要可以按期还款,劳雷斯还是非常有逼格的球。 自从南竹堤被割掉腺体,整个人就开始发疯,莫名其妙要加入二百五十星球合体的美少球战士联盟。美少球战士联盟你知道吧? 阮钰白点点头,这个美少球战士联盟听起来如梦似幻,其实就是关起门来玩泥巴的几个自闭小球, 维持着各星球星际币稳定的固定汇率制,除了公民可以大幅度折扣上其他美少球战士联盟的学校之外,在当地结婚也会被本国认证。 好处自然是很多,不过坏处也不少。阮钰白疑惑地挤起眉头:但是劳雷斯现在汇率不太稳定吧? 其实不是不太稳定,是非常不稳定。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不能说幅度很大,因为它最近一直在下跌,差别只在于跌破大盘的下跌和两个百分比那样的下跌而已。 毕必芭耸了耸肩:劳雷斯现况确实不太好,但是原本预备的大婚倒是特别盛大,放在古地球就是千里红妆。现在网友们都在说,南竹堤这是在尽力弥补自己身体上的缺失,用钱来换得美人欢心。 虽然明知会让话题跑偏,但是阮钰白到底没忍住:问题是,现在卿泠也没有彩礼啊。 俗话说得好,星际币底下出政权。假如卿泠真的有那么多的钱,两人何必还会这么憋屈? 当然了,毕必芭无所谓地打个哈欠,千里红妆说的是南竹堤的彩礼钱。 阮钰白:妙啊。 自然,这个只是网友们促狭至极的打趣话,劳雷斯即便再不堪,也不至于因为想要办一个婚礼而完蛋。只是碍于劳雷斯是神权与政权并重,并且主要产业全都投注在了娱乐上面。 比如最近结束的超A运动会,就绝对少不了南竹堤的活跃身影。自然,假如他投放很多暗广或者成功把自己营销上位倒也罢了,倒霉就倒霉在他不仅临时撤资,而且还被节目组曝光出重大作弊事件。元首因为自己儿子的丑闻而备受非议,导致国际形象大跌先不论,现在的大主教已经彻底进入养老状态,整个人就是维持着双手一摊的老佛爷形象,每天跟着无人敢置噱一言的元首大儿子夫人四处游历,外交彻底归为零蛋。 投资也不行,形象也黑如锅底,娱乐产业更是在岌岌可危的边缘,本来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洗白成功的言澜,结果到头来竟是以反A协会的名头前往D星,彻底和之前嫌弃她的劳雷斯星球脱钩。在娱乐至上的今天,大批粉丝对如此翻脸不认人的劳雷斯产生抵触心理,更是连累得整个星球每况日下。 如果说这些还不算什么,那么在使元首一病不起,南竹堤,不,是使竹堤彻底接过权力之后,事情就变得完全不可控了。 毕必芭表示:这就和联姻一样,虽然死猪蹄是臭狗屎,但是会长太完美了,光是这次联姻的新闻一传出,别的事情先不论,劳雷斯的货币跟着□□起来。之前美少球战士联盟根本就看不起现在的劳雷斯,就提出了一个难以实现的汇率目标,没想到因为这次结婚的消息传出,劳雷斯货币大幅度升值。趁此机会,劳雷斯在付了大笔联盟费用之后,终于有了加入美少球战士的机会。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3) 可惜的事情是,这样的回暖只是暂时的,劳雷斯货币贬值的颓势无可避免,而只有加入到联盟之后,南竹堤才发现他不是身体不行。 其实脑子也一样不行。 倘若劳雷斯对外的汇率,宛如脱缰野马一般撒了丫地跑下坡路,那么只需要反向套利投机一下,每头风口上的猪都会变成猪中贵族。 而南竹堤虽然傻,但是他身边的财政大臣倒也不傻,只能勉力依靠撒钱的方式来苦苦吊着汇率,可这只能解一时之渴。 刚刚醒来的阮钰白不由扼腕叹息:要不是劳雷斯对购置的数额有管制,我也能成为猪中的百岁山了。 毕必芭跟着悲伤地叹了一会儿气,突然重新推开好友,满脸复杂:你虽然不是百岁山,可是你的老婆是啊。 阮钰白:呱? 你还记得自己把获胜后换来的阿拉灯机会送给了卿泠吗?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非常多,每一件都惊心动魄,即使本人变成了老奶奶也绝对不会忘却,这些历险记一样的故事堆叠在咸鱼不太充足的脑袋壳里,彻底挤掉了其他事情的占比。 换句话说,忘了。 眼看着好友的脸色骤然黑下来,简直是要冒出杀气,阮钰白在逼近的毕必芭面前骤然回神,一拍咸鱼爪子:想起来了! 倒不是阮钰白心大到了这样的程度,实在是获胜的过程非常玄幻,即便是到现在她都有点没反应过来。再说,即便不讲卿泠,这个愿望看似完美,其实有很多的限制条件,总之对于没什么大理想的蚯蚓软糖爱好者来说有点浪费,但是放在有需要的人身上说不定就会有很好的效果。 阮钰白撕了块野莓味道的蚯蚓软糖塞进嘴巴里,炫耀道:再说,这可是卿女士第一次拜托我哦。 能对女主有用这件事情本身,就比守着一整个矿山的蚯蚓软糖更加珍贵。 毕必芭呆呆地张大了嘴,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细细打量了一番,好半天才怔怔地说:你说得可能也没错。 不等阮钰白疑惑地挑眉,就听到好友接着道:就是凭借这个愿望,卿泠炸掉了劳雷斯。 阮钰白一口蚯蚓软瘫喷出来,慌忙去翻之前签立愿望协议的厚厚同意书,震惊不已道:我不记得这个愿望是被允许的啊。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制止了好友的翻书动作,毕必芭又喝一口水,解释道:她是许愿规避掉了劳雷斯对于购置限制的法例。 你老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大笔做空了劳雷斯货币,还同时购置咽下一口唾沫,毕必芭喃喃道,总而言之,我该转行了,我一定是在见证历史。 怎么会有人成功做空一个星球呢? 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其实在星际社会,星球和公司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有着资产、资本与对应的负债。如果有一天资不抵债,即便是强大如一个星球,也会有灭亡的危机。 她几乎是抑制不住自己蓬勃的情感,几步冲上前,对着阮钰白就是一阵左摇右摆:你怎么能这么淡定啊我的老白,卿泠她把劳雷斯给搞破产了你知道吗?这可是我父母嘴里固若金汤的劳雷斯啊。爹的,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着我,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我真恨自己这张臭嘴,还出什么狗屁逃婚的馊主意。大小姐直接砸了老使家,这明明是在创造历史啊! 当日劳雷斯宣告破产的消息,简直是彻底轰动这个宇宙,即使是隔着几千光年的其他星球公民也忍不住购置飞行票,想来看看星际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破产而亡国的星球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比起如此震惊的吃瓜群众,现在的劳雷斯宫殿堪称是金粉金沙的柔和平静。 仰倒在病床上的元首吸着西米露,搂住旁边的舞姬,不耐烦道:卿家那个蛇蝎小妇呢,成婚后第一天就忘本,真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不是? 拿我的玉玺来,竹堤怎么能娶这么一个一事无成的坏媳妇! 正所谓说女主,女主就到。 解下第一颗外衣扣子的卿泠优雅走来,很温柔地倾身下去:您要好好养病,脾气总这么暴躁做什么? 呸! 元首越是想越是气,觉得自己害得今日自己到如此地步的人全是眼前的毒妇,我儿子呢?让他过来! 有了媳妇忘了爹,古训诚不欺我也。 元首果然是个偏爱小儿子的人,即便是病倒了这个地步,都能重新支棱着坐起来:连他的父亲都不见,还想不想继承我的皇位了? 恐怕不能了。 随着刺啦一声响,卿泠干脆地撕掉了手中的婚契书。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元首哆哆嗦嗦地转过头来,指尖都因为怒火而颤动:来人啊,你 您别担心,我不是不守信诺的人。卿泠微微一笑,拎着残余的碎片递到老眼昏花的南竹堤爸爸面前,纤细的柔美指尖在其上轻轻一点。 可是现在,劳雷斯已经不在了。 它已经被眼前的温柔美人用钱,给彻底炸得灰飞烟灭、丝毫不剩。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算是文明吧? 索罗斯应该是操纵汇率最有名的人,英国退出ERM的黑色星期三应该就是因为他,但是现在应该没人能这么做了2333 预告一下:明天给大家发红包!希望大家多多夸缇,暗号就还是南瓜马车,我会尽量早更一点QAQ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520 00:37:54 小天使清蒸口气,灌溉营养液+1320210520 12:49:47 小天使楼野,灌溉营养液+3920210520 11:05:18 小天使青衫烟雨,灌溉营养液+120210520 00:33:25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手榴弹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 第77章 白日焰火 这确实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阮钰白惊得连蚯蚓软糖都忘了吃, 揉了揉自己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因此而发酸的手臂,所以卿泠现在成了新国王吗?那我之前, 岂不是把国王卖掉了五百万! 毕必芭: 毕必芭:不愧是阮钰白,总是能够发现解读事情的新角度。 被这么两三句无厘头的话糊了满耳朵, 毕必芭也算是彻底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匪夷所思地看阮钰白:大小姐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阮钰白理直气壮地掐腰,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使用过度,还不小心往下滑了一下:当然是因为我可爱。 轻声哼一下,她很显然是不太满意朋友的问题,皱着鼻子反问道:你应该问的事情是,我怎么会喜欢上卿泠? 毕必芭拖了把椅子坐下去, 直接撕开阮钰白珍惜很久的零食存货开吃, 百无聊赖道:当然是因为我知道得很清楚,根本就没必要问。 呵呵。 不需要想,阮钰白都能猜到对方要说什么,左不过是会长实力出众,性格温柔, 现在还特别多金。 但是,只有曾经和女主近距离打过交道的咸鱼本鱼才知道, 卿泠是一个何等恶劣过分的混蛋,路过的人只看到大小姐的温柔聪慧,只有她才能窥透到卿女士恶魔的本质! 撸起袖子,阮钰白已经做好了激情辩论的准备,却听到毕必芭打了个哈欠说:你不是只看脸吗? 一击必杀。 阮钰白所有反驳的话都卡在喉咙眼里,差一点没噎住,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那也不全是, 卿泠不仅是长得漂亮,人也温柔,实力出众,厚积薄发,实在是当代难得一见的杰出美少女。 啧啧摇头,毕必芭一锤定音:所以你还不是看脸!唉,不晓得卿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阮钰白眼疾手快,一把薅住要出门的毕必芭,痛心疾首道:你不再是曾经的老毕了,你变了,大城市已经彻底磨灭了你的纯洁质朴。毕必芭,我问你,你还能想起初次见面我们一同分享快要绝版的小鱼饼干时,你脸上淳朴善良的笑容吗? 五十包。 恶毒!无耻! 阮钰白惊讶得失声:五十包封口费,你怎么不去抢?顶多十包! 二十包。 毕必芭上下打量她一眼,无可奈何地退让一步:十五包,不能再少了。这还是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面子上。 真是不可思议,阮钰白愤愤地想,不知道每天叫着毕必芭大触、神仙老师、神作创始者的粉丝们知不知道,有些画手表面上是清新温柔的大艺术家,背地里却连几十包鱼干饼干都要抢。 这不是人性的沦丧,也不是道德的倒塌,毕必芭她这个人的字典里横横竖竖只写满了两个大字,缺德! 然而在看到毕必芭作势要起身时,阮钰白还是像扑棱翅膀的鸽子一样腾飞而起,拽着好友的衣袖,用最恶霸猪的表情说着最怂的话:成交,我都说成交了还不行吗? 这也是星际历史上最文明的一次变革,在劳雷斯的政府彻底宣告破产后,整个星球风平浪静,只除了狼狈被驱逐出宫的使族一家。 南竹堤翕动着嘴唇,大概怎么也不能想象到,这一生中仅有的和婚姻挂钩的两天,一次让他彻底失去了Alpha最为珍贵重要的腺体,一次更是干脆掀掉了他重新翻牌的机会。 烂货。 他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烂货。 正在此时,宫殿的外部烧起来一簇烟火,盛放在白日里犹如赤红色的火焰燃烧,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腾空升起,逐渐变成一缕缕青烟。 恍惚间,南竹堤骤然想起来卿家破产时的样子,寂静庄严的庭院骤然变得喧哗,烧在碧瓦外缘的烟像是舞动的图腾,于是隐匿在角落里的他也只能看到雾濛濛的模糊一片。 唯有卿泠出现的时候,是整片混沌光景中的唯一丽色,她纤美笔直的身影一如往昔,含着墨玉色泽的眼眸似乎永远是那么沉静,随风而动的乌黑发梢卷过烟雾,静而美。 与上次的雾中探花不一样的事情是,这次的卿泠曼步行到了他的面前,清幽的淡雅气息浮动在空气中,反倒让南竹堤恍惚这到底是真实存在的事情,还只是他做的一场无头无尾的噩梦。 他明明是今天的新郎官啊。 哥哥南竹葛的小声哀鸣骤然拉回他的思绪,南竹葛咬牙切齿,神情都因为刻骨的仇恨而扭曲起来: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使竹堤对不起天,对不起地,自认为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你。 卿泠没说话,只是很温柔地笑了一下。 明明是极为舒雅柔和的笑容,南竹堤在那瞬间却直如醍醐灌顶,嘴唇哆嗦起来:卿家的事情,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是你转学到劳雷斯之前?卿泠双手合十,很礼貌地回复道,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怪不得,怪不得。 在南竹堤的认知里,卿泠一直是傲娇高冷的美人,直到此时此刻,他才骤然见识到了美人的全貌,他回想起元首之前痛心疾首劝他的话:那就是个蛇蝎美人,你到底是被她喂了什么药!要是你没有一力把卿家弄成这个样子倒也罢了,你以为卿泠真的一无所知吗! 原来不是单纯,也不是一心一意信任他,而是早在南竹堤成为最完美的英雄演员之前,卿泠就早已戴好了面具。 南竹堤悔不当初,自然,他不会懊悔于自己出于私利办下的一桩桩错事,只后悔没有在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直接标记了卿泠。 卿泠,卿泠。 一直到被警卫赶下去的时候,南竹堤还在猩红着一双眼睛,盯紧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 而站在台阶上的少女衣衫被风吹鼓,过于清澈的眸色在此时却会显出无机质的冷感,她单手拨弄着一个袖扣,似乎淡淡笑了一下,不等南竹堤再最后恶狠狠地瞪她一眼来宣誓自己的复仇感言,被宣告的对象已经抬脚走远,唯有静静的小苍兰味道幽微散入一片孑然升起的火焰中间。 比起来窘迫不堪的使族一家人,大众对于卿泠的好奇心已经燃烧到了一个新高度,甚至不需要点个火星,只需要摩擦一下手,就会轰的一声炸开。 除去这颗亟待新建的星球,有不少人实在是非常关心卿泠本人,她的感情状态一直是云里雾里的秘密,从已经倒台的使竹堤,到成为大艺术攀星者的言澜,再到无数痴迷她的忠实仰慕者阮钰白等人,一直都是大家感到好奇的话题。 看着这份新闻的导言,阮钰白愤怒得把终端卸掉,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把别人都放在我面前也就算了,我这都能理解,毕竟我和卿女士都是非常低调的人,但是!什么叫阮钰白等人?等人!我只是省略号当中的一个吗? 比起总是幸灾乐祸的好友毕必芭,无A协会的图欣遥倒是很善良地安慰了一下她:媒体和现实根本就不搭边,你没必要看这个。 阮钰白软猪打滚:知道是知道,可是会闹心也是真实的。 你看看这条评论,阮钰白欲哭无泪,什么叫做恬不知耻的Beta倒贴路,这倒也罢了,怎么能说卿泠是因为我贪吃担心养不起我才嫌弃我呢!能吃是福没听说过吗! 没发现图欣遥微微偏过头去遮掩的样子,阮钰白接着怒声控诉着:这些我倒也还能忍,但是谁说我最喜欢吃烤猪蹄?胡扯!造谣!无耻!那张照片里我拿的不是猪蹄,明明是加大版的蚯蚓软糖分子料理!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4) 一声噗呲的闷响传来,阮钰白敏捷地转过头,低着嗓音磨牙道:你以为你挡住了嘴,我就看不到你在大声狂笑了吗?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但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了安抚受伤的咸鱼,图欣遥大手一挥,非常豪气地直接把人带到了记者会现场,虽然观众席远得和场外没有区别,但是阮钰白已经非常满足。 在有关政经的冗杂会议结束后,有小报记者见缝插针,终于成功递送自己的问题:卿女士,你当时不是说喜欢没有腺体的人吗? 这个问题倒是很早以前的,不仅是现实生活当中发生的,阮钰白在小说里也看到过。 【那时候卿泠还是劳雷斯学院的学生会会长,在接受杂志访谈的时候,采访人私心提问了一下会长的理想型。 那个时候,优雅温柔的会长回答的就是:没有信息素。】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原本很多反对南竹堤和卿泠的人反而相信真爱,以为两人是被长辈隔开的苦命小情侣,只能不断顽强抗争来靠近真爱。 在《星际上将Alpha的傲娇女友》里,那时候的南竹堤还在装Beta,而在现实生活当中,南竹堤已经没有了腺体。 总而言之,无论是小说还是现实,在旁人的眼睛里,南竹堤自然是符合卿泠理想型的最佳人选。 无数本来在查验采访稿的记者顿住,也不由得八卦地掀起眼皮,无论回答是什么,都将是极为绝妙的素材。 对啊。镁光灯闪过,而卿泠在一小片掩饰不住的惊呼声中笑起来,温和地接过麦克风,微垂的眼睫扫过阴影,宽阔的棚顶也起到反射作用,整片会场响彻出经久不绝的回音,即便是观众席最后面的人也可以完整地听到少女清宁的声音。 我确实喜欢阮钰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可能是俺没说清楚,上一章结尾是预告,意思是这章评论下面发红包!!!!!! 南瓜马车来源于格林童话《灰姑娘》,所以暗号的意思是十二点之前失效,留言什么都可以,但还是希望可以夸一下我啦(扭捏.jpg)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1 02:05:54 小天使糖星冥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1 13:38:38 小天使45229811,灌溉营养液+220210521 20:35:08 小天使玄醉,灌溉营养液+1020210521 19:07:55 小天使奈托噗,灌溉营养液+2520210521 18:29:08 小天使归去来兮,灌溉营养液+320210521 09:38:53 小天使鹿人,灌溉营养液+4720210521 08:49:44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1020210521 01:09:03 小天使陵字兴,灌溉营养液+120210521 00:15:09 小天使青衫烟雨,灌溉营养液+120210521 00:08:5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 第78章 环游宇宙 如果要问阮钰白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 那必然是劳雷斯的拌饭餐馆。 说是劳雷斯可能还有点不太准确,毕竟现在南竹堤一家已经快要被驱逐出境,只有过去的那座雪白色宫殿还巍峨地矗立在原地, 化成了史诗一般的标志物。 自从卿泠在记者会上的那次惊人发言之后, 阮钰白终于体会到一把万人空巷的绝对热度。 举例来说。 卧槽姐妹,你看这条新闻里面的影片,会长身边的那个神秘女友长得真的好像你, 胡子的梅林啊,要不是我知道不可能,估计真的以为那个Beta是你了, 连这头栗子棕的发色都一模一样。 阮钰白:真的吗?哈哈,真巧, 我也觉得这张照片里的人和我很像。更巧的是, 如果你再仔细看看, 就会发现这个人真的是我! 阮钰白,你就是传说中的阮钰白?你就是网民们命运中的阮钰白?你就是让人呼吸不能、掘地三尺、发了疯也要找出来的阮钰白?天啊我列表里竟然有你, 为什么我之前从来没发现! 阮钰白:虽然我不是传说里的人物,但是我确实是叫阮钰白。 小白,你赶紧看我刚才新转发的 阮钰白:爱过,是我, 长胖了, 不是悲惨替身,不是营销号发疯,也不是虚假公关。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适当地满足虚荣心当然是快乐的, 但是假如在吃肥牛拌饭的时候都有人来找,那可就有点不太妙了。 米饭晶莹剔透,颗颗饱满, 咬下去都软糯清香,空嘴吃都很美妙。浇上去的辣酱又甜又咸,大把的豆芽菜扔下去,再拌上两颗新鲜的溏心鸡蛋搅拌均匀,每一粒米都会被蘸着辣酱的鸡蛋液所紧紧包裹。正在阮钰白举着勺子,精挑细选着肥牛盖在满勺的米饭上面,艰苦伟大的基建工作也到了尾声。正在她准备配着辣白菜张开嘴巴的时候,终端振动了。 这样的痛苦,谁能够懂? 眼睁睁看着点虹以你先忙,这口饭我可以帮你为由,毫不客气地啊呜一大口吞下阮钰□□心配好的饭,她的心都碎成了四瓣。 在看到点虹咕嘟嘟饮下清新甜美的桃子汁时,阮钰白的心碎指数达到新高,成功咔呲咔呲碎成八瓣。 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如此精力旺盛,他们都不需要吃饭的吗? 在筋疲力尽地夺回最后一口肥牛饭后,阮钰白又叫了一份紫菜包饭,连切开都不需要,直接手握着将其蚕食干净。 与此同时,阮钰白控制不住地对卿泠产生了极大的同情之心。 她还能尚算被波及到的边缘人物,处在龙卷风中心的卿泠是要多么累啊? 如果说阮钰白只需要面对小报媒体的好奇心,那么卿泠面对的就要冗杂且复杂得多,别说旁人,卿父这几天带着礼物去拜访阮家好几次,可惜都不幸吃了闭门羹。 打从卿父偶然见到背着斜挎包出门的她,笑眯眯地拎过来一兜子绝版的樱桃味蚯蚓软糖后,阮钰白算是彻底对这位卿家的现任家主感到了敬佩。 这是何等的百折不挠,这是怎样的卧薪尝胆,这是如何的狡兔三窟! 你的成语是被代数老师教的吧,对此,阮母就不像阮钰白那么含蓄,她不满地呸了一声,这个卿某某,真是有够臭不要脸! 阮父激烈鼓掌,赞叹道:骂得好! 阮钰白: 卿泠成为下一任元首后,怕是还得和她这个毒夫心肠的爹重归于好。由于不是自己请客,点虹毫不犹豫地又点了一客餐后甜点,舀着冰淇淋摇头感叹,太难了,白白你小说真是没白看,原来现实真的存在这样的美强惨。 阮钰白没留意对方点了一客最贵的奶昔船,倒是被点虹另一句话吸引走了注意力:元首选举?这个不是要看投票的嘛。再说,卿泠都还没有到可以参选的年纪,连党派都没有参加,议会选举都不可能,怎么就能参选了呀? 点虹狠狠地嫌弃了一下咸鱼的腐朽观念:法律本来就是给人服务的,再说劳雷斯都没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实现的!我就问你,搁在十年前,不,就一个月前,你能想象到劳雷斯会直接被炸了吗? 别说一个月了,即便是事件发生的前一天,怕是都没有人敢猜测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征兆。 即便有人能穿越到过去,把这件事坦白预告出来,很可能都会被当成是脑子在虫子洞里疯狂洗涮了一遍的精神病。 再说,点虹又含了口耐心,把光脑划出来给她看,现在光从民意调查来看,如果会长参加选举,是有极大的可能胜任的。 阮钰白也跟着咬了口冰淇淋,非常没心没肺地喔了一声,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如果成真,那听起来还蛮辛苦的。 点虹:所以,享受你咸鱼生涯最后的快乐日子吧。 阮钰白一愣,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喜欢会长吗? 对啊。 那你以后就是元首夫人了,每天的生活估计就是像电视里那样,每天穿梭在不同星球进行外交,到时候要不要考虑把我安插进你形象设计的部门? 咳了好几声,阮钰白都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指了指自己,谁,你说我? 这简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就算是加上钓鱼竿一起来打,也还是打不到一起,这实在是比劳雷斯破产还要离谱。 因此,阮钰白义正言辞道:还是算了吧,虽然环游宇宙是我的梦想,可是这个职位我恐怕胜任不了。 你这瓜娃子,好好想想吧。恨铁不成钢地戳一下咸鱼的脑袋,在背着包分开之前,点虹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到时候卿泠真的成了元首怎么办? 阮钰白眨眨眼睛,极为不走心地回答道:那就分手! 阮小姐要和我分手吗? 在目送点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后,阮钰白忽然出现了幻听,她惊恐地捂住吃多了冰嗡嗡疼的脑袋瓜,四处看了一圈,这才松一口气,确定是自己吃太多所以出现的幻觉。 卿泠现在怕是又在开着什么重要会议,要么就是准备什么发言稿,这街道上人潮如海,现在应该出现在会议室里面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必然是不可能的。 天空的边缘是黄昏的烤橘子色,柔和的云絮遥遥缀在天空边际,好像下一刻就会和隐入云端的飞行器接轨,成为可以触及到的轨道。街角有人在贩卖粉绿色相接的棉花糖,好像是创新太过染错了颜色,这时老板正在挠着脑袋考虑新的古怪配色。 绵绵软软的糖味盖过周遭所有味道,轻柔地飘散在空气中,像是一张看不见的透明大网掩盖住了所有行色匆匆的路人,即便是狭窄的街角也传来绵软糖丝的香气,影子也变成软绵绵的漂亮橙色。 果然是自己想太多。 阮钰白又眨了眨眼睛,正在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忽然露出来一道高挑的身影。 她骤然停住脚步。 即使是再气质高雅而身形纤美的人,影子也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都被夕阳拉抻成怪异的长条,更不必说来人面上怕是还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连本就模糊的面部轮廓都变得更为朦胧。 然而,很奇怪的,阮钰白就是能在这样一片浓稠的焦糖香气中,准确掉头撞进这个小苍兰气息若隐似无的怀抱中,连看一眼都不需要,就已经很熟练地伸出双臂环过去。 冰淇淋真是罪孽的产物,从今天起我就和奶昔船分手!这时候咸鱼倒知道厉害,深深地吸了口气,撒娇技术实属熟能生巧,我好想你呀,卿女士。 卿泠拨开她的一绺蜜糖镀成的浅金发色,清悦的嗓音自口罩后传来也变得发闷,不是才两天没见吗? 原来时间才过去这么短一点点啊。 阮钰白摇了摇头,很贪婪地回应道:可是我已经非常想你了。 会有比小说与蚯蚓软糖更为重要的存在吗? 过去的阮钰白是一定要摇头否认的。 可是现在,她牢牢地拉住那只白皙纤长的手,即便是宇宙所有好看的小说和甜蜜的软糖加在一起也不会换,很幼稚地拽着摇了摇,指着天边变幻的云层道:你看那朵云,是不是很像呆梨意盛产的柠檬?用来泡水一定很好喝。 卿泠哭笑不得,很浅的笑意从口罩后传出来:只知道吃吗? 阮钰白:边旅游边吃,不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观星台吧?我小的时候没事干,就喜欢扒拉着天文望远镜去观星,看到哪颗漂亮就标记下来,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吃到上面的标志性食物。 她还很怅然地感叹道:这真是我记过最厚的一个簿子,小时候的我真勤奋,居然愿意为吃做到这个地步。 卿泠: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不会成为元首啦,不过是我个人很偏爱的结局!(好像已经可以猜到了) 看到有很多小天使在问,确实是快要写到结局啦!欧耶! 小天使何翠花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2 01:07:42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522 04:26:17 小天使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2 20:47:16 小天使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2 20:47:28 小天使从前有只鹤,灌溉营养液+520210522 23:24:18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120210522 13:10:23 小天使归去来兮,灌溉营养液+320210522 10:53:56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5) 小天使柠弦,灌溉营养液+120210522 08:32:55 小天使柠弦,灌溉营养液+120210522 08:23:55 小天使红尘几度欢颜笑,灌溉营养液+620210522 05:32:08 小天使猫猫树,灌溉营养液+120210522 01:40:26 小天使言午,灌溉营养液+120210522 01:16:20 小天使cai2234,灌溉营养液+2020210522 00:10:43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 第79章 黄粱一梦 对于阮钰白来说, 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但是焦糖味道的烤鱼片就是当日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了。 不是说想我吗?走到僻静处,卿泠揭开了单边的口罩, 优越的下颌线柔和地展露出来, 即便是此处光线昏暗,都还是很惊艳的漂亮。 撕下来一小条烤鱼肉塞到嘴巴里,阮钰白嘴唇都因为着急去嚼而显得圆嘟嘟的, 含糊道:除了吃烤鱼片的时候,都在很认真地想你。 卿泠失笑。 本来应该因为她这样没心没肺的样子有点生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光是看着傍晚的黄昏金粉也似的淋在阮钰白的侧脸,杏核般的眼睛像是从斑斓的溪流里舀出来一汪静色, 是极为灵动的干净。 似有所感, 阮钰白微微转过头来, 恰好街灯在这一瞬间亮起,将她的睫毛连同眼睑含混地罩在一片朦胧光源里, 星星一样。 某些极为模糊的片段倏然急速地闪过,但是实在太过于不清楚,即便卿泠皱着眉头仔细去回想,也忆不起来的吉光片羽。 总看我干什么, 喜欢我呀?阮钰白却不知道对方的想法, 吞下去最后一片烤鱼片,给自己扇扇风,随口开玩笑道, 那可不能光用嘴来说哦。 嗤笑的气音,淡而幽弱的小苍兰,随后是卿泠搭过来的纤长手臂, 接踵而至的是慢悠悠压下来的黛紫色天幕,当中应该也会有星子闪烁。 这一天委实很快乐。 阮钰白是真的喜欢吃,特别是有大小姐安静地陪在身边,简直恨不得一天吃光整条小吃街,左手拿着一杯红豆冰,右手是红豆鲷鱼烧,完全看不出刚刚已经在餐馆吃过了一顿。 这也就算了,出于健康的目的,以前卿泠顶多让她吃个八分饱,但是今天她真是撒了欢地转圈式开吃,足足把自己喂到了十二万分饱。 太幸福了,因为是卿泠陪着她一起吃的,所以也会更加幸福。 卿女士,你真好。满足地拍拍自己软绵绵的肚子,阮钰白塞进嘴巴里最后一口椰汁小方,眨着眼睛去蹭身边人的肩胛骨,今天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卿泠没答话,只是帮她擦了擦嘴唇上的糕点屑。 阮钰白捏了一下桌布,每次她紧张的时候就会这么干,但是在卿泠难得如此温柔的陪伴下,她再次壮肥了胆子,凑在少女的耳边轻声念了一小句,随即赶紧撤开,忐忑不安道:这样也可以吗! 其实是卿泠上次答应她的,但是阮钰白觉得那次是安慰的性质大一点,可这不妨碍她偶尔会产生跃跃欲试的野心。 出乎意料的是,卿泠连反驳都没有,微微点了下头,还轻柔地帮她整理了一下乱发,现在吗? 呜呜呜呜大小姐真是太好了,当代绝世美人,真不愧是才华与实力并重的超级女主! 这还是阮钰白第一次急匆匆地走出甜品店,不仅连再打包一份回家的事情都忘了,一路几乎是拖着身边人的手往住处走。 情侣之间想要亲近,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吧? 话虽如此,在推开门的那一刻,阮钰白的雄心壮志就被灭了一大半,主动提出的人反而变得害羞扭捏起来,先是红着两个耳朵表示需要去洗个澡,出来后又开始摆弄香薰。 好不容易淡淡的柑橘味道烧起后,卿泠都解开了外套,阮钰白又后知后觉地拍了一下脑门:等一下,还有花瓣我忘了拿! 卿泠: 终于连最后一朵花瓣都摆成了心型,阮钰白很害羞地坐在边沿上,耳尖的颜色比花瓣的味道还浓,很小声地问她:那我开始了? 实话来讲,卿泠的第一个想法是想笑,为了不打击到咸鱼的自信,她勉强忍耐下去,偏过头由她拈花似地小心翼翼解围巾,还体贴地好心问一句:需要我教你吗?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是在瞧不起谁呢? 阮钰白忸怩的羞涩感一扫而空,很有气势地将人推在柔软的织料上,一顿操作猛如虎。如果不是解扣子的时候手指打了滑,她还可以比黑皮更迅猛! 比起辛勤工作的阮钰白,卿泠倒是难得悠闲一回,任由对方急躁不已地和黏在手上的花瓣做斗争,饶有兴致地微抬起头静静观赏。 这一幕在阮钰白的白日梦乡里上映过无数遍,甚至在想象中大小姐也是这副温柔沉静的模样,不仅不催促,而且还极为有耐心。 但是在真实发生的时候,阮钰白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她透过卿泠微弯的唇看透了对方恶劣的微笑。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知道卿泠绝对是故意的! 阮钰白终于忍不住,起身去捂她的眼:不许看,我害羞。 提出想法的人居然说害羞,放在想法责任制的社会里,这简直是需要判刑的过分地步! 但是今天的卿泠真是尤其好说话,真就顺着她微弱的力道阖上了眼睛,还微微抬起手,一副任君享用的温柔模样。 阮钰白终于放下心,重新整理一下手上碎掉的玫瑰花瓣,又去仔细专研未完成的工作。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就在香烛都烧到了尾端,幽静的小苍兰味道代替柑橘的尾调弥散在空气中时,一具软绵绵的身体扑进了快睡着的卿泠怀抱。 刚睁开眼,阮钰白就涨红着一张脸,难堪地垂下了头,整个人惶急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在向谁提问:我怎么进不去呀? 这真是天生被人伺候的命。 卿泠被她给气笑,不等阮钰白再嘟嘟囔囔一些什么,已经倾身盖住她的手,还是很和缓的温柔语气:不就是想在上面吗?我来吧。 屋外的月光像是缓慢涨起的潮汐,作为点缀的星子像是小学门口卖的塑料钻石,长大之后想起来会觉得廉价,可是如果翻出来重新透过窗子打量的话,又觉得在闪烁着发亮。 但是比起这样的喻体,卿泠更觉得阮钰白像被阳光一点点烤化的软糖。 本来以为是香草味道的,后来才发现是籽粒都很香甜的草莓味。 她在慢条斯理地剥掉窸窣作响的玻璃糖纸,甜美的糖汁沾了玫瑰味,黏腻地顺着手臂流下来,淌在裙料上倒像是一小块圆圆的琥珀。 铺开的细软发丝像是糖丝所挑染的,卿泠把人半抱着坐过来,很坏心眼地故意颠了一下,阮小姐,梦想实现了吗? 阮钰白急得直想哭:我说的在上面,不是这样的在上面。 怎么兜兜转转又变成了这样啊?难道她之前的美梦就真的只是美梦吗! 阮钰白不甘心! 但无论今天发生什么,卿泠都是一百分满分的好说话,到了这个地步都还是很有耐心地哄:别急,真的想要自己来吗? 阮钰白喜出望外,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连忙点了点头。 在望着微仰着的少女伸出的细长干净的手时,阮钰白终于感觉到有点不对,但还是傻乎乎地摇头:我现在坐着,不行的。 奈何在某些时刻,卿泠又极会蛊惑人,曼声的话语都带着细小的钩子,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不行呢? 一直很轻柔的声线也镀上层薄荷味的清霜:我当然可以帮你,但这不是你自己的梦想吗? 这才是真的把鱼当猪哄。 奈何,鱼真的上钩了。 最后的关头,阮钰白额头都沁出一点薄汗,面颊都变成柔嫩的粉色,整个人濒临崩溃的临界点,两手合力微颤着握住另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声音也带了哭腔:你来啊,你怎么还不来? 明明技术不行,撒娇倒是非常擅长。 微叹口气,卿泠终于大发慈悲地娶妻指节,铺开在整个房间的花朵淋湿在指缝,又淅淅沥沥地顺着莹润的指甲滑落,擦过塑料钻石的月光应该会变得更加漂亮。被迎风贴在玻璃上晾晒的七彩玻璃糖纸渐渐被按成平整的圆扁形状,闪在阳光下会变得干燥的渐变色彩,唯有阮钰白牌子的玻璃糖不一样。 如果要做一个测评,阮钰白软糖必然是最娇气不禁含的那个。 怎么自己要求的姿势还不喜欢呀? 这样子真的很挑剔,整个人别扭地蜷成一个团,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这是一个加大版的透明软糖,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草莓玫瑰味,还是混杂香草籽心的细腻小苍兰味。 不仅不喜欢,还不开心地咬着嘴巴,粉润的唇都现出明显的牙痕,细细的眉头也不甘心地拧了起来,不知道在和谁叫劲。 但,倒是蛮可爱的。 最后指尖压过的时刻,有闪电骤然划破玻璃窗,细腻的哗啦雨声潮湿地挤满户外的空气,不存在的叶片像是幻境一般承载过透明的露珠,有几滴不经意逃到了阮钰白的脸颊上,在本人都无意识地情况下坠到细白的脖颈间。 沾着雨水的手指递到了唇边,卿泠尝过一点,明明是深秋,却莫名带有着玫瑰花的味道。 卿泠红唇微弯,淡淡地轻声感慨道:真能哭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龙轩听雨,灌溉营养液+520210523 22:58:10 小天使沧笙踏歌,灌溉营养液+320210523 16:06:33 小天使,灌溉营养液+1020210523 15:07:16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80章 红枣糖水 阮钰白其实很讨厌白天。 日光太过炽烈, 灼灼地覆盖过其他所有的光源,无论内里穿着多么轻薄的小衫都会被汗黏腻地润湿,是火球濯濯浇灌而过的热浪。 她更喜欢夜晚, 尤其是仰躺在巨大的茵绿色草坪上看星星。 幼年时的阮钰白确实极为磨人且爱撒娇, 当时刚担任母亲一职的阮女士远不如后来的游刃有余,面对着眨巴圆圆眼睛的可爱孩子,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所以阮钰白在很小的时候, 就拥有了仅属于自己的观星台。 与他人的猜想相异,阮钰白虽然看上去迷糊,但倒是一个挺长情的人, 小的时候喜欢窝在专门定制的猫咪沙发里看星星,长大之后也不例外, 依旧喜欢跑到覆盖了一层薄薄沙子的高台去观望。 观星台的所在地, 必然是与宫殿相距甚远。因而站在高处去望的时候, 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顶乳白色的塔尖,不再像是建筑物, 反倒更像是一个廖远的星辰,只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阮钰白很喜欢被人从身后环着的感觉,卿泠的怀抱并不紧,只是轻轻扣住她的腰际, 浅淡的小苍兰味道氤氲出来, 眼睛透过望远镜去仰头看的时候,又会觉得这样寂静的温柔味道来自于另一颗星体。 比起务实的大小姐,阮钰白自然更喜欢想象:如果真的存在平行世界的话, 我们会怎么样呢? 我们不是本就在一本小说里吗? 悚然一惊,阮钰白想侧过头去看对方的表情,但是却因为姿势的原因动弹不得, 不等再细问,耳边又传来她轻柔的声音:真的存在的话,我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喜欢你。 这其实是大小姐很难得的含蓄情话,可惜咸鱼没有察觉到它隽永的背后涵义,愤怒回击:胡说八道,我这么可爱,即便是在古地球上你也依旧会喜欢我! 对于现在的星际文明来说,比起黑洞边缘的D星,地球是另一个古老的词语,传说中它是水蓝色的,大气层将它所笼罩,所有的光亮都来自于太阳的映射。看上去明明很闪耀,实际上自己却是不会发光的产物。 在无光的灰沉沉夜晚,卿泠秀丽的眸子也宛如黑玉,映不出任何的光亮,然而却轻声笑开,眼睛微弯的时候蓦然折射出漂亮的光彩:勇气可嘉。 啧,阮钰白不满地摇了摇头,其实,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了解你呢,卿女士。 不管卿女士本人是什么样的想法,反正毕必芭是不相信的,她甩了甩发酸的胳膊,感慨道:会长好像比我猜测得都更有名望,之前别人说的我都当做是笑话,但现在觉得居然真的有那么几分可能。 阮钰白:什么可能,当元首吗? 毕必芭沉沉地叹了口气,一把挽住阮钰白的胳膊:好姐妹,苟富贵,勿相忘,我就靠着你飞黄腾达了!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6) 但我觉得你的想法才是对的。 在毕必芭愣住的视线里,阮钰白只是闲聊般把桌面上的东西放进收纳盒里,随口道:她可能并不想要坐在这样的位置上。 毕必芭赶忙抢回她的收纳盒,扳住朋友的脑袋直视自己的眼睛:你们之前聊过了吗?天啊,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紧急联系一下媒体,这样我就能抢到首发,获得第一桶金了! 阮钰白哭笑不得,把毕必芭的手拿下去:我们没聊过这件事,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猜想,都说了是我觉得嘛。 顿了几秒,毕必芭问:那是你不希望她尝试着去竞争一下这个位置吗? 不得不说,毕必芭确实要比点虹更为了解阮钰白,然而阮钰白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与其说是我不喜欢,不如说我是因为卿泠不想要,才不喜欢的。 这话有一点绕,毕必芭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但是这确实是与大众相悖的观念。 因而,阮钰白换了一种更加通俗的方式来说明:简单来说,就是卿泠很讨厌南竹堤所在的使家。 毕必芭不可思议道:可卿泠之前不就是被卿家当做家主培养的吗?现在这管辖的范围可不仅仅是一个家族了。再说,卿家和使家几乎是不共戴天的关系了,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还不趁此时机把他们家彻底按趴下! 被她惊讶的声音逗乐,阮钰白笑了出来:讨厌使家,不代表要变成下一个使家呀。 正是因为讨厌A权至上的劳雷斯,才不想要建立下一个劳雷斯。 很少有人知道卿泠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而实际上,即便是卿泠自己也并不清楚,从小的时候被家人严苛地按照标准家主的形象来培训,到家族骤然没落后扛起复仇的旗帜,她像是只能闷头冲着的陀螺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说是难熬倒也未必,只是在愿望真的成真时,她也难免会有点罕见的些许惘惑。不过无论是谁,大概都想不到这个已经半只脚迈入内阁的大小姐会这么干脆地抽身而出,丝毫都不拖泥带水,像是悬在前路的硕大蜜糖从未拥有过。 也有无数人想要采访当事人,但是最后,只有无A协会的一个记者成功递上了话筒:当时是什么促使你做下这个决定的? 一个早上。卿泠微微弯了下唇,因为雾凇只有冬天才能见到,不是吗? 而新内阁选举日,就定在十二月的冬季末尾。 这着实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即便是记者本身都没有想到会得到堪称率性的一个答案,张口结舌了半天,才惊讶道:只是因为这个? 冬天的雾凇真的很漂亮,如果有机会,推荐大家也去看一看。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 卿泠端坐着浏览文件的时候,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睡眼朦胧的咸鱼打着哈欠跟她打招呼,但其实连拖鞋穿反了都没有发现,只懵懵地扫了一眼屋外窗户的霜花,随口感叹道:这时候榛悟的雾凇一定很漂亮,这时候再来上杯红枣糖水,简直是神仙的日子都不换。 美丽的景色和昭示着权力的位置,几乎是不需要犹豫就可以做出决定的事情,而她思索的神色落在阮钰白眼里却像是在质疑,因此阮钰白很不满地嘟囔起来:确实很漂亮,我不只是因为红枣糖水,墨鱼丸米线也很好吃的。 关于这件事,后世人有很多猜测,包括卿泠是被情人下了蛊药,竞选前日被南竹堤找到的杀手威胁,以及百年难得一见的日全食也被算在内,就连有间谍反水的可能性都没人放过。 但其实卿泠很准确地给出过答案,只是没有人真的相信过。 就连卿父都终于卸下从容不迫的面具,歇斯底里地问道:你就为了一个Beta? 卿泠淡声回答:不是因为阮钰白。 可惜卿父不会相信的。 但这话其实是实话,当时的卿泠只是很简单地把两件事放在了评价愉悦的天平上,得出的结果是显而易见。 旁人眼中的显而易见与卿泠眼中的显而易见也许是两件事情,但这也不妨碍她做出自认为最正确的决定。 毕竟,冬天的雾凇是真的很漂亮,霜雪下的湖面澄净而又静谧,闪闪发光地折射出太阳的光线。不仅如此,红枣烫过的糖水与浇过麻油的米线也是真的好吃,下一个冬日也未必再有此日的艳色,所以这就是唯一的选择。 自然了,这些也全都是后话,在此刻的房间里,毕必芭在咔嚓咔嚓咬着虾条,陷入口味选择困难症的沉思。 斟酌了几分钟,毕必芭才艰涩地开口道:我知道这话讲出去会被人打,但是假如会长真是你说的这种想法,那实在是太有古早小说女主的风味了。 阮钰白嘿嘿地乐了出来:我们的世界,可能本来就只是一本小说哦。 闻言,毕必芭一包巧克力棒飞到了阮钰白的脸上,被早有预料的后者灵巧地一闪身躲过去。 这对于旁人而言,确实是极为荒诞的一种说法,但是只有阮钰白知道,她怀中沉默已久的狗血小说在强调着这个笑话的真实性。一方面,阮钰白觉得它当中有很多的吊轨之处,最开始的主角人设和后期发展的情节完全对不上,伏笔像是个笑话,除了让男主南竹堤装Beta开后宫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作用。 可与此同时,阮钰白也会觉得它真实,故事里的卿泠是真善美的代表性人物,充满着人性的闪光点,没有丝毫的斑点瑕疵,是地地道道的理想主义者。 现实中的卿泠要更为冷漠且恶劣得多,并没有那么多温暖的善心,礼貌的温柔微笑更类似于遮掩的一层掩护色,无情无义至极,说她是理想主义者简直是玷污它所代表的真正群体。 然而,这也不妨碍阮钰白觉得卿泠很漂亮,又认可这般美人的美貌,美丽到足以担任她咸鱼生涯里的唯一女主角。 无论是她身为配角的狗血小说里,还是和好朋友玩笑着在厨房打闹的真实当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两天可以完结~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4 02:26:04 小天使阿索萨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4 12:15:19 小天使清苒,灌溉营养液+520210524 23:12:10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120210524 18:38:52 小天使顾弋离,灌溉营养液+820210524 09:41:55 小天使远辰,灌溉营养液+2020210524 00:39:00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81章 厚切牛油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阮钰白成了飞行器最熟悉的旅人,无论是从星球的地平线驰往另一个世界的海边,亦或是从晨光熹微时飞往去日暮沉沉, 下雨时的辣子油泼面和大雪后用在亭子里煮好的一包泡面有什么区别, 都是加快时间流速的最好工具。 栖在落满轻柔气息的怀抱里,阮钰白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微颤地眨了一下眼皮:有的时候我都觉得, 之前看到的那本狗血小说是不是我的幻觉了。 这当然和卿泠非常会做咸鱼专属食物没有什么关系,也和阮钰白脸颊变圆了一圈没有什么联系,实在是只需要吃喝玩乐的生活过于快乐。阮钰白捧着排骨汤的碗, 一勺一勺地吸了个干净,厚颜无耻道:你看我最近是不是变瘦了? 放下湿巾, 卿泠拧了一下她圆嘟嘟的脸, 毫不客气地指出来:这才是你的幻觉。 好的不灵, 坏的很灵。 当天,两个人去爬山, 不知道是不是高山缺氧的原因,快要爬到最顶端的时候,阮钰白突然起了点高原反应,朦胧意识的最后时刻是卿泠把打开的氧气罩悬在她面前, 细小的冰晶颗粒揉碎在美人秀丽的眉宇, 眼眸里映照的全是小小的她的身影。于是阮钰白也就卸了劲安心做一条咸鱼,吸足了氧气后迷迷糊糊地被人带下山,窝在温得暖暖的被窝里目视卿泠出门去找药物, 结果还没等人回来就已经迷迷糊糊地盹了过去。 因而,阮钰白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这个拿着深情炮灰角色的咸鱼还有翻身做主角的一天。 不过不是爱情片, 而是恐怖片。 等到一觉醒来,阮钰白先是被拥入鼻腔的烟尘呛得直咳嗽,皱着眉头想要开灯,却发现手腕和脚踝都已经被牢牢地束缚住,动弹不得。 这样的感觉不能说有多熟悉,但也不陌生。之前在超A运动会的时候,阮钰白在决赛轮就是这么被绑起来的。 与比赛时尚能看得见一点昏暗的光芒不同,现在这就纯粹是一片无光的黑暗。不记得是谁说过,人最恐怖的东西不是猛兽和利器,而是纯粹的未知。即便是升级版的咸鱼都能在这片浓稠的黑暗中,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缓慢地提速,下意识地开始在周边摸索。 灰,只有灰尘落在水泥做的地板上,要不是知道不可能,阮钰白真的要怀疑这是超A运动会为回报观众突然举办的一场加时赛。 不过情况明显不同,起码节目组再拉胯,也不会用这样粗制滥造的麻绳紧紧地把选手给捆住,更不用说阮钰白现在都不必去看,就能察觉自己的皮肤几乎是磨出血了。 再想想睡过去前望见的卿泠高挑背影,恐怕绑架她的人也是谋划了一段时间,就是为了趁着大小姐不在捆走她。 这是什么,仇杀案件吗?可是她也没惹什么人啊。 忽然,贴近她身边传来了另一道痛苦的喘息声,一时之间,无数经典电影的情节在脑海里浮现,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露出个苦笑来。 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然而无论是怎么想的,显然身边的另一个人就是受害者,阮钰白连忙移挪过去,小心翼翼地叫人:你还好吗? 凑得这么近,阮钰白也只能勉强看得清这个人的轮廓,脸上原本架着的眼镜滑向一边,瘦削几可见骨。 好奇怪,为什么觉得这个人的信息素味道有一点熟悉? 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卿泠待在一起太久的原因,哪怕她现在明知自己是被绑架出来,依旧觉得在这样混沌的空气里氤氲着浅淡的小苍兰气味。然而这味道极为淡,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就已经消失无踪,接着被浑浊的空气所替代过去。 阮钰白一边想,一边伸出指尖去帮这人去解手腕上的扣。 在刚才的摸索时间里,阮钰白已经意识到,绑架他们来的人打的扣子极为结实,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歹徒用了什么药,她现在一点精神力都发挥不出来,很难凭借自己本身的力气解开锁扣。但如果有另外一个受害者的同伴也在,就会好得多,起码阮钰白在帮着这人解开手腕上的绳索之后,也可以得到对方的帮助,到时候无论是逃生还是其他,起码也算有了个暂时的同伴。 这个镜框都滑落在地的人咝地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气若游丝地反问她:你是谁,我是在哪里? 阮钰白手指一僵,眨了一下眼睛,明明看不见,还是又眨了一下。 这人似乎有点不耐烦,手腕发泄似地挣扎一下:你把我绑过来是有什么目的? 错不了,这不正是《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中的男主南竹堤吗? 这么长时间不见,这男主长得越来越像是个人类了,刚才阮钰白都差点没认出来。 手指瞬间从南竹堤的手腕上撤开,这还不算,阮钰白又把刚才解开的半个扣子重新拴了回去,还一个恶鱼甩尾,带着双腿的弹跳力量把对方一脚踹开半米远。 真是晦气,就算绑架也要讲究基本法,什么人能绑在一起、什么人不能绑在一起不知道吗? 阮钰白她今天就算是要被撕票,也要拉着这个混球男主一起! 估计连南竹堤本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变故,他在原地骨碌碌滚了好几圈,这才很蒙地呸出来一口冲进嘴巴里的沙子,张嘴刚要骂出声,就有低低的广播声响彻在这个空旷的场地内。 崽种,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爸爸我是谁? 这声音也有点熟悉,只是经过广播的压缩处置,声音要更为含糊一点,但是阮钰白敢确定,这不是她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即便说听起来声音熟悉,也顶多是在电视或者广播中听到过这个人的声音。 不等阮钰白想明白这个人到底是谁,广播的声音接着响起:骂你呢,南竹堤! 精准点草,这就很妙。 阮钰白猛然回想起来,这不是之前超A运动会中被南竹堤招募的小弟团之一吗,虽说不是甲乙丙军团的精尖力量,但是她也听到过好多次这个人的公鸭嗓,估计是那时候他正在变声期。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7) 若说当时听起来还是半沙哑的质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岁月磨炼,现在已经全哑了。 南竹堤浑身的火气没地方发,下意识就回骂道:你他妈骂谁是崽种呢,傻逼东西,赶紧把你爷爷放开! 你还有脸在爷爷面前叫?你知不知道你个脑袋灌水银的蠢货害了多少兄弟!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恋爱脑上头,我们这些Alpha本来可有着大好的前程,怎么会被你这个脑子轧过车轮子的玩意给彻底毁了!妈的,你现在倒是娇妻美妾抱满怀,爽了吗?爽完了,也该让爷爷我爽爽了! 南竹堤也彻底火气上头,没有腺体是他这辈子最深的痛楚:你哪只写轮眼看到的娇妻美妾?想女人想疯了吧,彪子! 我一个Omega都不惦记,现在就只惦记着你,爷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这两人估计也没有意识到,骂着骂着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错综复杂起来,这一来一往的对话也有点古怪,如果用表格来划线统计,就充满了酸爽的背德感。 过了好一会儿,就连阮钰白都快要靠在墙角,艰难地把自己脚踝上的绳索磨开的时候,这位隔着广播对骂的仁兄终于意识到自己是陷入没有意义的车轮战,狠狠地唾了一口唾沫,一把按开了当中的电灯:傻逼玩意,爷差点被你这个小脑萎缩的东西骗过去,睁开你的驴眼睛看看你身边人是谁! 被突然亮起的白炽灯一惊,阮钰白无意识地皱着眉避过去一下,结果一抬头就结结实实地愣住。 在另一个角落低垂着羽睫,像是沉睡过去的美人,不正是卿泠吗? 难道来人不是因为别的绑架他们,而是因为南竹堤? 似乎是为了要验证她的想法,满怀仇恨的男主旧小弟哼出来一声嗤笑:不过南老兄你虽然蠢又毒,但是爷倒是一向很有善心肠,你不是两个都喜欢,两个都想要吗?既然摆着情圣的那一套,就别搞烂腺体的两条船破事,今天这两个妞,你就只能带走一个! 南竹堤似乎也愣住,眉头紧锁,嘴唇刚刚翕动一下,广播室里的人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提前冷笑道:也别说什么钱不钱的事情了,当时你不就是用这点破星际币堵的兄弟的嘴吗?爷承认自己是俗,但是这回搞来的设备可听不懂人话,你不选一个丧命,就一个也出不去。 来吧,爷倒是想看看谁才是你的真爱。 视线在角落里的两个人身上逡巡一下,南竹堤抬了抬眼镜,低声道:你别吵,我仔细想想。 声音低沉诱人,像是滴入了厚厚的牛油一般富有极大的魅力。 【一个是他倾心已久的清绝美人,明明是不冷不热的高贵女神,让他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都痛恨得牙痒痒,可是在真的要下决心放弃她的生命时却又会产生不忍的心。一个是娇小可爱的狡黠娇娇,本来只是萍水相逢,却莫名其妙让他驻足停留,好几次他都快要成功标记,结果硬是被这个调皮的小人给跑掉了。 到底应该选择谁呢?对于南竹堤来说,这可真是最为难的选择。」 虽然明知不合时宜,但是阮钰白却没忍住,还是艰难地用手臂挡住嘴才没笑出声音来,她错了,她之前不应该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感觉之前看到的都是自己做的梦。 艰难时刻的主角二选一,好家伙,老狗血小说情节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俺真的想写这个情节好久了!终于写到了!呜呼!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5 04:28:16 小天使龙轩听雨,灌溉营养液+320210525 23:16:53 小天使陌上公子夜白,灌溉营养液+120210525 13:22:41 小天使红尘几度欢颜笑,灌溉营养液+2020210525 06:57:38 小天使青衫烟雨,灌溉营养液+320210525 00:35:25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82章 情节变异 空气一时沉寂下来, 最后一片被咳起的烟尘静静垂落在地,连风声都很难吹起。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一些什么,本来是书中第一男主的南竹堤现在已经是形销骨立, 碎掉的眼镜滑落下一半, 整个人充满了老掉二十岁的沧桑感,唯有上下打量的眼神还是和以前一般贪婪到不加遮掩。 他像是极为享受这种高高在上,可以统治他人的感觉, 眼神微闪,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选择 这是原本阮钰白忐忑已久的桥段,在最开始得知自己只是一本小说里人物的时候, 不知道多少次她恐慌到被噩梦惊醒,生怕最后宿命降临的时候她只能被困束在原地等死。 然而在事情真的发生的时候, 她竟然奇异地觉得心情平和, 甚至可以露出个柔和的平静微笑。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这个星球精神力稀薄,无论你的实力有多强都很难真的发挥出来。南竹堤也是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能力还不够强, 不然怎么会被一些贪慕美色的地痞流氓得逞,真的能抓到他的女神? 如果放在劳雷斯,这样的混子即使来一百个,南竹堤也能给他们打趴下, 奈何这不是在他的原生星球, 而是在异国他球。即便四南竹堤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几个垂涎着美人的蠢货给挫骨扬灰,也什么都做不了。他自己可都还没染指过女神呢, 这实在是最为令人崩溃的事情。 这些混混倒是觉得大势已定,把昏过去的大小姐放在一边,反倒对青筋暴起的南竹堤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为首的混子头抄兜踹开脚边的钢板, 挑挑拣拣翻出来一个锐利的钢条,一把扔到充满Alpha气质的Beta脚边,嘿嘿一笑:相救大美人也不是不行,你把自己的腺体割下来,我们就不动她。 南竹堤盯着脚下的钢板,眼睛彻底被气红了。】 当然,南竹堤身为小说里面坐拥后宫三千的男主人公,腺体必定是依旧留存的,不然简直愧对他的男主身份,这份挣扎也能显出来男主的情深义重。只是从现在的时间节点再往从前看,阮钰白不禁要感叹这故事的逻辑自洽。 书中的南竹堤没有割掉腺体,相反的,在深情女配以命相替的时候,还额外获得了美人芳心。只是现实中没有人来救,他反而被自己相伴最久的青梅给一刀划去身为Alpha身份的腺体,这倒反而显出来几分可笑了。 广播中沙沙的声音适时出现:南竹堤,爷再好心劝你两句,在这死了可就是真死了,你这辈子都不能再看到这美人对你巧笑嫣然了,你可得仔细想好。 南竹堤暴喝:闭嘴,这两个人我都想要! 他确实憎恶卿泠的无情,也反感于阮钰白莫名其妙的逃脱,可美人这种东西,好好驯化教养就是,他都还没有折磨够,怎么可以便宜给别的人? 如果说这些都不算什么,前者可是还身揣巨额财富,正是能助他复国。 是了,如果一定要选择,那也是 旁观的人自然猜不到南竹堤剧烈的心里波动,也没办法从破碎的玻璃眼镜片后看穿男主惊心动魄的思想转变,只能听到他的突然暴喝。 奈何,这话实在是过于有虐恋情深小说的风味,阮钰白彻底被逗笑。 女主和女配一起被不怀好意的歹徒束缚住,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主却被告知只能选择一个,这简直是狗血小说最酸爽的情节必备。无论男主角选择谁,都势必要经历情感上的割舍。 到底是清纯美好,永不褪色的干净白月光,还是在吵闹间不知不觉令他感觉到心动的朱砂痣呢? 这倒确实是一个千古难题。 不过阮钰白只是不明白一点,凭什么这两条鲜活人命的选择权,可以放在男主角手里呢? 他算老几啊! 【正在南竹堤踌躇不定地要捡起来脚下锈迹斑斑的铁管时,突然有一道娇小的身影飞扑过来。 在流里流气的混子头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托起地上昏睡不醒的美人推到惊愕的南竹堤怀里,不顾身后暴起的混子用尖锐的银亮色利器穿过她的后背,嘴里潺潺地流出血,阮钰白美目含情,轻声嘱托道:请你们一定要代替我幸福下去。】 《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上半部就此完结。 阮钰白从前不理解,一条生命何以卑微至此,用尽自己的整条身心来成全另外两个人的幸福。现在她对卿泠的感情不再像是刚看到小说的一开始,可还是不理解。 她注定做不了无所求的深情女配,即便是和女主无缘,也要做个不怀好意的大反派。 在南竹堤艰难地喊出选择的前一刻,阮钰白出声:等一下。 南竹堤一噎,不可思议地看过来,随即像是明白过来,微微叹口气:你终于想起来要向我求情了吗? 在两人的对话时间里,阮钰白已经成功依靠墙角的摩擦把手腕上的绳索解开,尽管代价是她的双腕已经肿痛破皮,可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是最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她想,即使是她领了盒饭,也不要是男主的选择,这是她自己的决定。 阮钰白最后看了微阖着双眸的美人一眼,叹了口气。 为自己喜欢的人牺牲,本该是一条咸鱼此生的高光时刻,可是怎么能想到当事人居然是昏迷状态呢? 于是她抬头对着素未谋面的南竹堤前小弟喊道:你可以帮我给卿泠传句话吗? 你们倒是还挺情深。公鸭嗓阴阳怪气道。 阮钰白不管,只重复了一遍问题:可以吗? 可以。 那拜托你告诉卿泠,阮钰白最后看了一眼惊愕到张大嘴巴的南竹堤,调转回视线,我死后,她和谁在一起都没关系,只除了南竹堤。 她才没有那么好心,才不要祝福男女主百年好合。 怀里沉寂已久的小说嗡鸣振动,估计是到了最后的关头,阮钰白只是说了这么几个字,就已经有大股的鲜血不要钱地涌出来,像是拧开的自来水管道一样潺潺地淌出。 阮钰白多怕痛啊,更不必说这段时间和卿泠无忧无虑地四处玩乐,本就不算坚强的咸鱼更加娇气,平时不小心擦破个胳膊都要哼哼唧唧半天,一定要卿泠温柔地哄她才肯罢休。 在这个昏暗的厂房里,她手腕磨得几可见骨,苍白的嘴唇被缠绵的血液浇得朱红一片,整个人都因为痛觉而微微发颤,即便是坐着观戏的广播室另一头都吓了一跳:喂,你怎么回事啊,我没给你下药! 但阮钰白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眼前明亮的灯光已经因为快要昏厥的痛楚而变成昏暗的灰调颜色,却还是定定地问道:你记清我要说的话了吗?等到卿泠醒来之后,即便是我 这就是你告诉我已经计划好的最后情节吗?淡淡的声音忽然传出,带着清幽雅柔的小苍兰味道一起,驱散开所有混沌的光源。 呱? 阮钰白: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了吗,为什么好像听到卿泠在说话! 女主不仅在说话,还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把光剑,潇洒利落地站起身,干脆地把愣在原地的男主脖子给抹了,鲜红的血涂抹尽纤长的光剑,她挽个漂亮的剑花,双目沉沉地向她走过来。 这是什么突然变异的情节发展! 不仅仅是广播室后的小弟和昏厥边缘的阮钰白愣住,在怀中兴奋地震颤不停的小说也呆住,不等它颤抖着翻页,已经被另一双纤长骨感的手牢牢抓住。 阮钰白傻了,连自己已经停止呕血了都没意识到,只呆呆地问:你能看到它? 轻轻一笑,卿泠在回答之前,手指微一用力,之前阮钰白无论如何都破坏不掉的小说纸页轻而易举地在女主角的手中变成飞灰。 既然我是女主,那么违逆掉情节也没有关系,不是吗?乌发红唇的美人轻柔地弯唇,沉静的眼眸坠入清凉的雪光。 是这样的,炮灰没有办法去改变情节,可是主人公可以。 而阮钰白只是这本书的配角,却是女主唯一认定的主角。 卿泠拭去怀中人脸上残存的血渍,静静地接着道:我回去再和你算账。 瘪瘪嘴,阮钰白失声哭出来,无比委屈地抹掉眼泪:我不是没有办法嘛,你居然还凶我,我头发都愁掉了好几十根,你还说我觉得自己变瘦是幻觉! 这是死局,也是唯一的转机。 密室忽然洞开的声响,就此遮蔽过一声响过一声的心跳。 某个一直以来隐隐擎制在阮钰白身上的限制,就是在此刻烟消云散,而且她清楚地意识到,从此都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出现。这里不再是他人构造的小说,而是仅由自己书写的真实世界。 然而阮钰白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这就像是你到底爱不爱我一样简单直白的问题,可是因为发问的人是阮钰白,就无端变得可爱起来。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8) 在一切都烟消云散的此时此刻,卿泠温柔地亲吻住她狼狈的双唇,背后的硝烟与火焰只不过是秋草前尘,是不必再提及的过往。 该怎样回答呢? 即便整个世界的意志都逼迫你我刀剑相向,我也依旧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完结了,至于为什么是依旧而不是偏要,就在番外篇解答啦。 番外可以看作是正文的延续,也可以看做是平行世界的日常生活~ 谢谢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第83章 梦男文学 夏日酷暑, 连一丝微风都没有,正是适合看活泼的女孩子站在舞台上肆意挥洒汗水,唱歌跳舞的好时候。 而眼下最为火爆的, 自然就是女团选秀节目《超A幺幺幺》。选手们会通过一系列竞争与合作完成舞台, 而观众们也将通过氪金将自己最为喜欢的练习生投票选出道。 练习室。 苏素安左右看看,推推旁边正在喝水的同伴:小觅,你不是之前和阮钰白是一个学校的直系吗?怎么样, 她出道前是不是真的和卿泠关系不对付! 一听这个八卦,原本闭目养神的其他女生们也坐不住,纷纷凑过来:不会吧, 这几天我们都是被阮导师指导的,觉得她特别软萌可爱, 我们有时候开玩笑叫她阮可爱她都不生气。这么多年出道零丑闻可不是开玩笑的, 也不像是脾气不好的人啊。 导师是卿泠的女生, 一听到这话也跟着不乐意起来:卿导师人才好行吧。虽然看着高冷,但是不论我有任何的问题, 她都特别耐心地解答。上次我们组一个舞担练不会一个动作,被另一个导师给骂哭了,还是卿姐手把手教了一晚上呢。 苏素安眼珠子转了两下,低声道:莫非, 那传闻是真的? 其他人也跟着放小了声音:依我看, 这可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不然,她们和谁的关系都不错,怎么可能真的不认识? 作为被记入橙皮书六代女团的主捧Ace, 阮钰白在备受争议的出道之初就凭借着一张练习室照片火上热搜,六区ins实时热度第一名,成功拖着糊透边缘的团坐火箭起飞, 音源回春,这么些年是稳坐团Zoo的中心位上不动摇。 而卿泠的故事要更为神秘一点,现在出歌即霸榜iTunes全球榜单的格莱美提名女歌手出道前的故事成迷,只知道她最开始是靠着一个油管破千万浏览量的舞蹈直拍来了热度,之前只是在安国的地下乐队度过籍籍无名的漫长岁月。自然,这个完全靠销量吃饭的歌手过去的经历也被奉为不可复制的天才之路,更是点亮过无数演艺人歌手无名时光的引路灯。 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本来没有什么联系,如果不是接了同一档选秀综艺当导师,平时的生活也不会接轨。但是最近,Zoo出道半个月就退团休养的言澜却在社交媒体上爆出惊人消息,称卿泠曾经也是和阮钰白在同一劳雷斯所属社的练习生,也是女团Zoo出道组的原定成员。不幸的是,卿泠正是因为皇族才被挤下去,被迫退社,然后开启长达近五年的背井离乡旅途。 刚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认定言澜是在造谣,但是在好事者一番搜索之后,还真的翻出来很多年前卿泠的老照片。面带笑容的少女面容尚还稚嫩,但是已经能看出来秀丽的轮廓和独属于卿泠的氛围感,而且照片右下的脚注正是劳雷斯。 换言之,劳雷斯曾经重点培养的练习生的确是卿泠,却不知为何后来杳然无讯了,越来越多的匿名网友发言,也验证背后有黑幕的这一点。 一石激起千层浪。尽管后来言澜删掉发言,Zoo的其他成员纷纷出面,表示这不过是无稽之谈。但是愤怒的吃瓜群众已经认定,这样的澄清要归结于劳雷斯的公关,而言澜口中的这个皇族女必定是吃尽女团红利的阮钰白。 与此同时,选秀节目《超A幺幺幺》也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后半段,现在是各个导师分别带领团队进行训练指导,后期会随着两团的比拼而得出分数,落败的那一组会被残酷地淘汰掉。本就讨论度颇高的节目,再加上两团的导师刚好分别是卿泠和阮钰白,简直是白热化到无以复加,各种黑称的超话一天都能被战斗力极高的粉丝炸掉数十个。 有趣的是,两个伫立风口浪尖的当事人却没有什么交集,除了最开始的打招呼之外,行动的轨迹完全不相同,竟是连同框画面都没有几个,是真正的王不见王,更像是验证了不和的传闻。 两家的粉丝掐得厉害,更有意思的事情是,有个卿泠的毒唯还写了篇梦男文学,kudo数在一天之内忽然蹿得极高,叫做《星际上将A的傲娇女友》。故事中男主自然是这位唯粉自己,女主也是优雅高贵的大小姐卿泠。与此同时,里面一个痴情无能的女配正是叫做阮钰白,这一篇小说也被改头换面无数次,配上对家丑图的表情包,更是成为两家粉丝混战的一大武器。 这篇小说的更新频率不算低,尽管里面的人物设定会有点OOC,但还是吸引了大量的吃瓜群众观看。可变故也出现在这里,因为这位毒唯作者是按照现实中的明星设定的角色,可是由于本身的偏见和梦男视角,造成后续的故事发展和前面的设定产生很大的不一致。在故事写到一半的时候,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悄然兴起,莫名其妙地开始嗑起卿泠和阮钰白,还以此为根基发了数篇同人文。 在最开始的时候,由于这个CP又冷又毒,被两家的唯粉统称为南极圈毒王,奈何正主的外貌实在是亮眼又出色,剪辑出视频的时候还有种古怪又微妙的气氛。经过《狐狸精》《真相是假》《Lolipop Luxury》等一系列嗑圈必备轮过去,再加上同人圈的知名写手纷纷为爱试毒,一些颜粉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绪,冒着被两家粉丝骂死的可能义无反顾踏入雷圈。 别问,问就是太配了,今天不嗑的话路过的蚂蚁都会因为遗憾而气死的。 闻言,一个一向很害羞的内敛练习生也忍不住插嘴:我姐姐就是个巨巨,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还问我她们有没有什么新动向,宿敌变情人,还是两个御系钓系的代表性大美女,哦豁,简直是嗑生嗑死。 那篇唯粉写的小说我也看过,一股直男癌味道,我之前放假的时候和一个卿泠死忠的朋友吃饭,她还说呢,这小说看得她觉得对家都顺眼了。 就在几个练习生越聊越兴奋的时候,门唰地一声被推开。 刚从打歌舞台赶完通告的少女还扎着双马尾,清纯的杏眼微微一眨,长裙无风而动,当真是比练习生还稚气亮眼。 好巧不巧,可不正是她们话题的中心人物阮钰白! 只见阮导师一向可爱甜糯的笑容冷下来,指关节敲了下门板,明天下午就要第一次彩排了,你们怎么还有时间闲聊? 几个人慌忙站起来,重新打开音响,热火朝天地练起来。 不过几人在练习的间隙,又悄悄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果然,传闻不和都是真的。 不说这些忙于训练的练习生,阮钰白自己的队友都忍不住好奇心,在拍团综的间隙戳戳她:老阮,那位的事情,你真的不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阮钰白把冰袋敷在浮现淡淡青黑的眼皮下,冷笑道,言澜说的不是也没错吗,我确实和卿泠算是同期,说我占了她的出道位也不算是错。 听了这话,毕必芭下意识看了一眼正在打哈欠的摄影师,赶忙堵住好友的嘴:别胡说八道,当时的事情分明就不是那么回事。再说,你当初可是她最亲近的后辈,这可是所有劳雷斯练习生都知道的事情。 像是被什么触怒,本来已经阖上眼睛的女孩厌恶地拧起眉头,无意识地反驳道:我才不是她的后辈。 好好好,知道了,你不是。毕必芭熟练地用一管蚯蚓软糖吸引走好友的注意力,却没留神阮钰白罕见的失神,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的了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透明的软糖上沾着晶莹的白霜,在透光窗的日光照耀下闪着细小的光,如同春末夏初时坠在小苍兰上的露珠,微微一颤,数年前摇落在校庆典礼上的珠粉便静静地洒在眼前。 前辈,已经是多么遥远的一个词汇了。 幽静的香气仿佛割据开两个相邻的季节,台上的学生用浮夸的演技扮演舞台剧。过大的裙摆兜住不合时宜的景色,篮子里满满的小番茄滚下柔软织料的蕾丝边缘,演员的膝盖都因为温度低染上浅淡的柔粉色。因为本人的皮肤白,那一处淡粉就更加显眼,好像揉碎了满手的红果子,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了寒冷。 但当事人丝毫都不察觉,这一台戏刚谢幕就急急地跑下台来,连刚刚披上的羽绒服拉链都没有拉,就着急地跑到观众席的末尾。 比起闪烁着明亮光芒的前排观众席,校体育馆靠后的位置本就因为供暖不足而显得寒冷,更不必说这处的照明也成问题。光线零落在四周,只分散地坐开几个翘掉自习课和对象聊天的情侣,最后一排的边角处坐了个形单影只的人,极度畏寒般戴好了帽子和口罩,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个子高挑,反而有种特别的清冷感。 才一下台,就一路小跑到后面的阮钰白反而开始犹豫,在原地跺了好几次脚才小心翼翼地坐过去,但是又因为羞涩不敢坐得太近,挪来挪去才蹭到那人位置的左边,中间还光秃秃地空了两个。 可即使是这样,阮钰白都觉得自己胆子太大了,脸上的红晕好半天都消不下去,声音微抖地开始打招呼:你好呀,请问你是卿泠前辈吗? 阮钰白是真的很兴奋。 从很小的时候起,阮钰白就非常仰慕这个长辈经常提起的优秀姐姐,甚至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奋斗目标,想要有朝一日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对方的面前,最好能认识成为很好的朋友。 奈何,卿泠比阮钰白大了三岁。也就是说,阮钰白才成为帮一年级打红领巾的学姐的时候,卿泠已经是搬到另一栋楼的厉害学姐,根本不会和一群牙都没长齐的小豆芽交往。等到阮钰白终于进入初中时,卿泠早就已经毕业,受到无数人艳羡的优秀毕业生照片都挂在光荣榜上,成为这所学校新的骄傲。 不仅如此,等到偷懒爱玩的阮钰白终于艰难地登上光荣榜,眼看着就可以离挂在高处的美人照片更近的时候,竟然传出了卿泠转学到别市,甚至进入了劳雷斯的消息。作为被大企划娱乐社公开的训练生,卿泠也自然而然地受到更多人的关注和喜欢。 好像无论怎样,她都会差上卿泠那么一小步。 可阮钰白觉得委屈极了,明明她才是最早开始仰慕卿泠的人啊,早在对方还是个穿着校服去上学的青涩学姐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要和前辈做朋友了。 怎么可以这样! 眼看着再羞涩下去,阮钰白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和卿泠有交集,在听到前辈有可能会在校庆回访母校的时候。她终于下定决心,不仅大包大揽了整个舞台剧的设置,还亲自出演,就是为了能让卿泠留有几分印象。 不仅如此,阮钰白可是在选择舞台剧题材的时候都藏了一点小私心,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有勇气自我介绍:我是阮钰白,从小学开始就是你的学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 要不是为了能让卿泠有可能听到自己的名字,她怎么可能这么头悬梁、锥刺股地学习,连最严苛的老班都夸她进步飞速,是继卿泠之外最得意的门生。 可是在看到口罩上那双情绪很淡的清丽眼眸时,阮钰白就知道自己注定要失望了,但是她很快重新给自己打气,小声地问:那你喜欢这次的舞台剧吗? 这绝对是阮钰□□挑细选的结果,结合花费无数心力才找到的报纸刊物,再绞尽脑汁地向校方老师写出提议案并获得接纳,阮钰白愁掉了好多根头发,这才真的能让《利兹与青鸟》的舞台剧成功作为校庆的一部分演出。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快要停刊的娱乐杂志的一处无聊的访谈。 快问快答:卿泠同学是更喜欢A.《利兹与青鸟》,还是B.《永生之酒》? 卿泠:A。 摘下半边口罩的少女有点讶异地看她一眼,昏暗的光线勾勒出卿泠清绝的脸部轮廓,随即后者淡淡地回答道:还好。 只是还好而已吗? 阮钰白有点失落,然而转念一想,这也说明卿泠有认真地观看她的演出,不由得又开心起来,带着点小小的骄傲介绍道:我其实是主导演哦。 话一出口,阮钰白又觉得自己有点太炫耀了,慌忙补救道:当然肯定还是有很多不足之处的,但是我们有在很认真地排练,而且妆造也是严格地按照原著挑选的。不过结尾处的台词我们有细微地改动,毕竟真人上演的舞台剧和平面的漫画不一样,不知道前辈觉得这一处的改动 此处光线昏暗,但是音响靠得却很近,再加上阮钰白还坐开了整整两个位置,舞台上乐队演奏的声音成功地遮盖掉女孩羞涩而偏低的絮语,相反的,左前方的交谈声音却很清晰地传入卿泠的耳朵里。 那个口罩女就是卿泠没错吧?真够不要脸的,人家追她当女友是瞧得起她,估计价格没谈拢,好好的南哥马子不去当,这下后悔了吧?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89) 你小点声,别让她听见了。 自己拜金还怕人说?她右边那个妹子是阮钰白吧,哈哈哈早听说南哥现在对她有意思,这是新欢向旧爱示威了吧。啧啧,真是一出好戏。 阮钰白却不知道那边的刺耳议论,只是在鼓起勇气说完后,试探性地问道:可以的话,请问前辈可以给我一点小建议吗? 音箱中嘈杂的乐声渐小,正在阮钰白害羞地抬头去看敬仰前辈的反应时,却只看到前一刻摘下口罩的少女起身,重新严丝合缝地把自己的表情给掩盖起来,连看她一眼都不曾,只是很冷漠地开口:借过。 舞台上刺目的白光毛喇喇地刮过来,唯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的少女眸色很淡,眼睑周围的一小块肌肤却光洁到发光,即便在光线黯淡的体育馆后面,也无损她清绝的气质,确实是光彩夺目且独一无二的美人。 可是怎么能这样呢? 阮钰白一下子就愣住,下意识依从对方的话缩起来身子,刚才还兴奋地弯起的唇瓣紧抿着,体育馆没关严的后门吹进冰冷的冬风,把拉链下单薄的长裙都刮得轻柔地摆动在风中。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羞愤,她整具身体都在轻轻地颤抖,看上去便很可怜的样子。 正在阮钰白大脑空白的当口,一顶氤氲着清淡香气的帽子忽然扣在她冻红的耳朵上,她有点懵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乌黑长发披散开来的少女冷淡地走过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 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请不要再来找我。 这对于不知前因后果的女孩来说,实在是过于不留情的话,尤其是这场演出还是她费尽所有的心血和热情构建出来的舞台,这着实是让人泄气。 实话来说,卿泠的名气确实不算小,尤其是出道预备役这样的身份,对于一堆没成年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很哇塞的厉害程度,但是她在同学间流传的名声又不怎么样。不知道是不是拍出来的照片也是冷美人的质感,高傲不爱理人的评价不胫而走,又被跟风的其他同学鹦鹉学舌,传得是有模有样的。 平时阮钰白都是被大家认证成脾气好的存在,唯有在卿泠的问题上和很多人吵过架,她几乎是无比笃信地咬着牙,无数次反驳着:学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总而言之,说阮钰白是卿泠的第一个忠实唯粉也不为过。 也正是因为一直以来都过于倾慕,阮钰白根本就没有预想到,自己辛苦的准备只得到了这样冰冷的回应。这样的打击简直是毁灭性的,阮钰白的眼泪都要在眼眶里来回打转了。 之前阮钰白预想过很多的场景,最糟糕也不过是卿泠温声地婉拒鼓励:谢谢你,以后也继续加油! 诚然,理智上阮钰白知道她的付出也只是一厢情愿,最大的作用也只是感动自己,没必要让并不知情的卿泠来承担这份心意,可这样的残酷现实着实是重重挫伤了她。 哪怕是说两句官方的话糊弄一下她呢? 愤怒地摘下卿泠的帽子,阮钰白在那一刻理解了所有发疯回踩的唯粉们,但她在把鸭舌帽丢进垃圾桶前,还是收了手,擦了擦自己快掉下来的眼泪,把帽子重新塞回外衣口袋里。 因此,被愤怒和伤心挤满心绪的阮钰白也没有发现,原本嘻嘻笑坐在前排起哄的两个同学已经捂着脑袋歪倒在医务室,她只是在背景乐换了的时候整理好心情,重新露出营业的甜美笑容,重新脱下还没捂热的羽绒服外套登上舞台。 这是个阴差阳错的误会,可是当事人实在是非常年轻,在这样小的年纪里确实是没有办法去理智地区分,反倒是被更为鼓胀的尖锐情绪充满了整个胸膛。 即便最开始的目的已经背离,但是阮钰白还是要尽职尽责地演好它,这份仰慕的心意也不必被领取。所以哪怕只有她一个人感动,也要完美地完成这次独幕剧。 再说,凭什么卿泠说什么她就要听什么? 谢幕之后,阮钰白和那顶普通的黑色鸭舌帽大眼对小眼半天,成功立下自己的新目标:不让我去找你? 哼,我偏去! 一年之后。 新一批的练习生到了练习室之后,彼此拘谨小声地打过招呼,就按照刚才老师的指点重新练习起来。 阮钰白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微汗,在和等人高镜子中的自己对视时,竟然产生了一点难以言明的陌生感。 镜中的女孩下颌纤细秀气,原本圆嘟嘟的脸颊因为长时间的训练消减下去,露出原本清丽的柔和轮廓,纤丽的锁骨也显露出来,再对比一下和之前捧着快乐肥宅水看小说的阮钰白,简直说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也不为过。 想要进入劳雷斯这样的娱乐公司成为练习生听着简单,只有真的进入到角逐淘汰制的人才能意识到它的残酷性。即便是阮母和阮父都有点惊讶,感叹道:没想到小白你这么喜欢跳舞啊! 拉倒吧! 支撑阮钰白走到今天的,只有愤怒,她一定要走好自己的复仇之路,成为卿泠星光闪闪的钻石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成星之路的最恶心反派! 等待着,等待着,阮钰白连冷笑着回敬卿泠的第一句话都已经想好,却忽视了劳雷斯这种大企划社中间存在的练习生断层。 像是卿泠这样的美人,即便是在练习生之间也很有名气,更不必说她已经成为公司重点培养的公开练习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出道预备役,和她们这种底层的新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存在。 也是因此,等到舞蹈老师推开门,兴奋地告诉他们你们的前辈来打招呼了时,阮钰白反而产生了一点巨大而且不可信的恍惚感。 这样的恍惚,在乌发红唇的少女冷淡地对着他们礼貌微笑的时候,简直是达到了极致。 阮钰白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的童年阴影,扭曲了她单纯美好心灵的恶魔当事人,已经把她给彻彻底底地忘记了! 混蛋,这一定是绝世混蛋! 旁边的其他练习生可不了解她心里的九曲十八弯,一个个忙着开心地鞠躬问好,而卿泠也很细致地给予温柔指导,完全看不出当时对她冷淡说出请不要再来找我的漠然模样。 这个两面三刀至极,披着美人皮的恶劣混蛋! 由于时间紧,卿泠只留了十分钟便不得不告辞,其他的练习生也没想到,原来人气之王的卿泠竟然这么和善,更是忙不迭告别说:前辈再见! 只除了阮钰白。 要不是被好友毕必芭推了一把,阮钰白恐怕连跟着站起身都做不到,她跟着其他练习生摆摆手,含糊地摆着口型,敷衍简直是写在了整个动作里。 本来卿泠是没有发现她的,奈何小幅度摇着手的女孩简直像是个小型的圆滚招财猫,在这么多的练习生之间一下子就变得尤为突出。因而,原本已经路过的高挑少女再次折返,停在伸着软绵爪子的阮钰白面前,饶有兴致地轻声问道:这位同学,我没有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上卿泠清凌凌的秀丽双眼,阮钰白被怒火憋得小脸通红。 这样的混蛋还妄想让她去称呼前辈? 休想,卿女士你做梦!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番外是娱乐圈背景,但是绝大部分的情节应该是发生在出道之前的练习生时代~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6 04:36:07 小天使 幻者扔了1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210527 02:21:19 小天使 7k7k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7 17:44:12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灌溉营养液+720210527 12:51:23 小天使日系老干妈酱,灌溉营养液+1020210526 22:37:02 小天使滴答滴答~,灌溉营养液+120210526 22:03:00 小天使南山,灌溉营养液+7020210526 18:56:20 小天使果茶,灌溉营养液+220210526 00:21:49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霸王票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84章 弹簧辣兔 一直等到舞蹈老师聊着电话来锁门, 锁头都已经转到一半才察觉到不对劲,惊讶地走过来问:阮钰白,你怎么还没去吃饭?我记得上周你的体重已经达标了。 四肢摊平躺倒在地板上的咸鱼似饼, 挣扎着爬起来半个身, 支吾着回答:是我觉得今天新学的波加洛动作还没有掌握熟练,想要再多练习一下。 擅长popping的老师不疑有他,赞许地点点头, 还抽了两条湿巾给她擦汗:你的外形条件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起步晚,所以和其他练习生还有点小差距。今天卿泠不是也来看你们了吗?她也是后天起家, 不过领悟能力强,也肯下功夫, 有机会你也可以多向她请教一下, 别觉得不好意思。 看到女孩净白的面颊上渐渐浮起的浅粉红晕, 舞蹈老师难得也起了点打趣的意思,这么害羞, 以后真出道了上综艺可怎么办啊? 舞蹈老师当然不会知道,阮钰白这不是害羞,完全是气的。 成年人也许不知道练习生之间的暗流汹涌,但是同期们很清楚, 阮钰白这是彻底跟卿泠杠上了。 当然, 这样说也许有点不够恰当。更准确的说法是,阮钰白开始了单方面对卿泠的抬杠。 要说阮钰白敢像古早小说里那样,拎着根棒球棍去找人气极高的前辈对峙, 那她倒也做不出来。阮钰白只敢在背地里怄气,卿泠倒是清清爽爽得没事人一样,就是苦了阮钰白自己, 几周下来,连原本最喜欢的辣条都有点食不下咽。 辣条这种垃圾食品,肯定是列在练习生禁忌食物清单中。但说到底练习生大多也都是没成年的小朋友,很难完全克制住偶尔的贪嘴,只能像是秘密接头一样拜托其他住在家里的朋友去采购,再在新人开发组长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分食掉。 由于男女练习生是分开时间段去食堂,所以中间的一小段换人时间,就是最适合偷吃的机会。 一把撕开五袋辣条,毕必芭狼吞虎咽地问:你和卿前辈到底怎么回事,竟然能气得连辣条都吃不下去? 要知道,这可是嗜辣如命的咸鱼少女阮钰白,当初就是因为体重审查差点没有入社,现在居然连面对辣条的诱惑都可以无动于衷了。 这不对劲,这大大的不对劲。 阮钰白扒拉一口清水煮的小白菜,没滋没味道:什么前辈?她才不是我前辈! 啧,死鸭子嘴硬。 别的人可能不了解阮钰白,但是身为和她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毕必芭自然知道自己好友小时候狂热追星的那股痴迷劲。 没错,追的就是还没出道的卿泠。 在阮钰白莫名其妙改了目标,说要进入劳雷斯当练习生出道之前,毕必芭从没有怀疑过,这条咸鱼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卿泠的头号站姐。 不是就不是。毕必芭满不在乎地又撕开一袋辣条,奇异的香气顿时飘散开,她一边咝咝地叫辣,一边上瘾一般地撕开又一包,正好你的这份我可以帮你消灭了,好姐妹,不客气。 阮钰白: 干净地咽下最后一口西蓝花,阮钰白细眉微拧:你有没有觉得辣条的味道特别大,这么多人一起吃,味道是不是太明显了? 独属于豆制品的甜辣香味在不大的食堂中逸散开,彻底遮蔽了所有的水煮白菜味道,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不知道是不是月末评价刚结束的原因,很多练习生都像是刚从严苛的樊笼中解禁一样,借着这次机会小小地放纵了一下。但是身为吃出来经验的咸鱼,阮钰白很清楚地知道这反而是警戒线要拉到最高点的时候。 毕必芭迷茫地嗅了嗅: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心中一动,阮钰白收拾好餐具就要拉着好友跑路,结果步子还没迈出去,就感到毕必芭的脚步一滞,不禁小声催促道:快走啊。 一道冰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想要走去哪啊? 阮钰白僵硬地转过身去,在看到来人的黑框眼镜时,心里留下了比海带丝还要宽的眼泪。 完蛋了,对视了! 她和上周才见过的新人开发组长,又一次命运一般地对视了! 嘈杂争论的声音传到走廊时,拿冰水敷在额头的言澜皱起眉头,大晚上的不睡觉,又在这吵什么呢? 急匆匆跑回来的女生抹了把汗,汇报道:那群新来的练习生在食堂偷吃辣条被抓了,现在正被黑卤蛋逼着在练习室罚站消耗卡路里呢。 黑卤蛋,说的自然就是美黑失败的新人开发组长。 这女生谢过卿泠递过去的水,感叹道:里面有个姓阮的妹子,我都认识她了,真是个老倒霉蛋,怎么每次都能恰好撞到枪口上?你们可别过去,小心被黑卤蛋抽走当监督她们的壮丁。 怕什么来什么,几乎是这女生话音刚落,戴着黑框眼镜的组长就出现在走廊,很惊喜地向她们走过来:诶,你们来的正好,谁有时间帮我看一会儿这群新练习生?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0) 看一会儿,是这个晚上都要交代出去了好吧。 刚才跑回来的女生眼疾手快,喝干的水瓶在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下精准掉入垃圾桶里,她抱着肚子诶呦地叫起来,不行了,我好像来了月经,老师我先去趟厕所。 其他同行的人也纷纷捂住脑袋、脖子,一时各种奇怪的病也找上了头来,眼看着开发组长的脸色越来越黑,卿泠好笑地把手里的袋子转交给旁人,淡淡道:组长,那我来吧。 雷锋啊,这就是当代活雷锋! 在一众充满感激的火热目光里,高挑的少女无奈地挥挥手,跟组长略说了两句话后就抬步迈入练习室。 这群小姑娘好像被折腾得够呛,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在看到一身休闲装扮的卿泠时眼前一亮,就像是看到希望之光一样。还有胆子大的女生抻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往门后面看,就像是在探测湖面地雷的鹅。 卿泠把门微微一阖,无奈地笑一下:别看了,走了。 顿时,各种抑制不住的欢呼声在这个不大的训练室里响起,刚才还紧张压抑的氛围顿时活跃起来。刚才还愁眉苦脸伸长胳膊的练习生们松快下来,还开始跟卿泠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前辈,这组长也太变态了,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啊? 我为了这顿辣条可是直接节食了三顿饭,结果还没吃两口就被截获了,她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呜呜呜刚才看到组长的时候我后脑勺一凉,简直比生化危机还可怕。 年轻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快乐地响起,像是活泼的雀鸟一样,信赖又仰慕地看向温柔美丽的前辈。 行了,正餐还是要好好吃的。卿泠拍拍手,掐着时间看快要差不多了,便重新旋开练习室的门,松散地坐在另一端的地板上,下回都注意点。 这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们回去休息的意思。 练习生们感动地互相对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在变态的劳雷斯里还有这么善良的前辈,胡乱地收拾好东西后,挽着同伴的手臂紧张地鞠躬打招呼。在听到前辈温柔的回应后,更是幸福到脸颊都红了一片。 在屋里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之后,卿泠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本来已经想锁门走人,在看到第一排抿着嘴唇扎了个麻花辫的女孩时,不知为何顿住了脚步,刚才同伴说的话还留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再对比一下眼前鼻尖轻皱、不知道和谁赌气的阮钰白时,卿泠突然起了点极为罕见的恶趣味,随口道:阮小姐,辣条好吃吗? 刚认识卿泠的人可能难以发现,外表静美随和的前辈其实是一个情感上很淡漠的人,也很难对什么人产生很特殊的印象。 但很奇怪的,眼前这个软绵绵还总是抓紧时间偷懒的女孩子,明明是属于卿泠从前自己归类为不会有交集的人,却让她难得的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留心记住了名字。 怎么说,竟然会觉得咬着嘴唇的犟葫芦也蛮可爱的。 但是卿泠和她们后期进来的练习生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她也没必要会刻意去为难谁。只是在偶然碰面的时候,光是看到阮钰白敢怒不敢言的吃瘪样子,都总会有点按捺不住的逗趣心思淡淡地浮出来。 那次演员部的寡言室友在看到她回来的时候,都忍不住问道:卿泠,遇到什么事了? 在听到卿泠纳闷的回话后,室友摇摇头:才不是,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从来没见到你这么开心的样子。 总的来说,卿泠在见到爱生闷气的练习生后辈阮小姐时,其实是心情很愉悦的,可惜阮钰白本人不这么想。 她不仅不这么想,简直气得快要变成河豚,被人一捏就快要爆炸了。 不说和卿泠不太友好的前尘往事,也不说当事人甚至已经忘记自己做过的事情,阮钰白最郁闷的地方在于,她这次真的没有吃辣条! 阮钰白不仅没有吃,还苦涩地咽下了一整份盐都没加的清水白菜,崩溃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是什么触及心灵的恶魔问话?这是杀鱼诛心啊! 因此,倔强的咸鱼拒绝回答。 一时之间,刚才还很热闹的气氛又冷却下来。 已经收拾好的毕必芭赶紧推了一下好友,示意她随便搪塞两句应付一下,这件事也就算过了。 但是阮钰白已经彻底按捺不住自己的火气,低低地回了一句: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哦豁,这是什么超级勇女! 见势不妙,毕必芭火速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裹,对着好友留下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踮着脚跑了出去,还很好心地关上门,给两个人留下单独共处的时间。 等到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时,大美人刚才还微弯的双眸也冷下来,她轻笑一声,把外套上的拉链又重新拉下来扔到一边,行。 少女曲线优美的漂亮锁骨映入眼帘,阮钰白吓了一跳,刚要狼狈地躲开就被一双微凉的手不太温柔地握住双臂,那你就站在这儿罚站吧。 拿起一罐没开封的气泡水,卿泠举杯示意,这副轻松写意的模样落在阮钰白眼里是要多恶劣有多恶劣,荣登咸鱼心中讨人嫌TOP1榜单的人接着开口道:我陪你。 要是放在一年前,阮钰白如果被告知卿泠会和她说这样的话,咸鱼怕是会当场幸福地晕过去。 但是对于饱经沧桑的晒干咸鱼来说,现在的卿泠不再是她喜欢敬仰的前辈,那就是宇宙无敌天字号第一大混蛋! 新人组长别的不行,折腾练习生非常有一套。举着双臂罚站的这个姿势刚开始不觉得什么,站上十分钟就会有感觉,半个小时后简直是酸得不行,像是有十个车轱辘重重地压过手臂的每一根骨头。 说句实话,阮钰白其实是很怕疼,也很怕累的,但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有源源不断的怒火做燃料,她越看淡定靠坐着的卿泠就越生气,整个人变成一团愤怒的火球。不知不觉间,竟然还真的挺过了之前新人组长划定的一个小时。 别说阮钰白,即便是卿泠都没想到她这么能撑。 时间到了之后,阮钰白就像是棵脱水的白菜一样滑落在地,额头滴落的汗珠蜇得她眼睛生疼。 无声叹口气,卿泠把钥匙和剩下的一罐快化掉的冰水留在地上。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了这个小朋友,但是看她这样抗拒的样子,卿泠也歇了逗她的心思,两个人以后不交集便是。 话虽如此,在卿泠快要走出门的那一刻,还是折转回来,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高挑的少女面无表情的冷淡样子和平常的样子相差巨大,但是坐在地上揉胳膊的阮钰白完全不怕,甚至还有勇气重复了一遍:卿泠,你就是个没有良心的混蛋!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生气,阮钰白甚至喊破了音,她自己也有察觉。尾音一落,眼泪也跟着在眼圈里开始打转。 卿泠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把空掉的易拉罐捏扁,自认为很平淡地问:我也很好奇,我是做了什么混蛋的事? 这可真是阮钰白最不想提及的过往。霎时间,刚才还滩成鱼饼的女孩弹簧一般跳起来,本来想竭声地愤怒指责,但却忘了坐在靠墙的位置。 几乎是刚一弹起身,她就咝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这下也不用再憋,本来在打转的眼泪就已经因为难堪而簌簌落下来。 破皮了,阮钰白捂着自己的胳膊,胡乱地抹着眼睛嚷嚷,我肯定是破皮了。呜呜呜呜呜,我遇到你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 我没吃辣条,我一口都没吃,只吃了一盘子的水煮白菜,都快吃成兔子了,怎么能知道什么味道啊? 卿女士,我话放在这,黑卤蛋都比你强一百倍,不,是一千倍!你来打我啊! 卿泠也没想到后续还能有这样的变故,从口袋里拿出包纸巾,蹙着眉头去抓她的手腕,还要忙着哄力大无穷的兔子,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好了,别用手揉眼睛,我看看。 尽管做了很长时间的练习生,但是由于过于变态的月末淘汰制,劳雷斯的其他同期们也很封闭自我,卿泠几乎从来没这么主动地去拉谁的手。 可惜,阮钰白当然察觉不到这可以当作是另一种亲密接触了,不仅不会察觉,她还毫不领情地一把推开卿泠的手。 你管我! 阮钰白眼睛因为泪水糊成一片,也没察觉自己手中拿的是谁的外套,像个装了引擎的兔子一样蹬蹬蹬跑出去,看似着急,但是却连剩下的一罐甜味冰水都没有忘记带走。 才不让你看! 被留在原地的卿泠顿了一会儿,伸出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两三秒后,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声音像是清澈微凉的溪水潺潺地流淌出来。 太可爱了。 一般的可爱也就算了,但是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自然,阮钰白不会知道卿泠的心理变化,而且在她的潦草叙述后,旁人眼中就是这两个人有了大过节,甚至还上升到了肢体冲撞,这简直是不死不休的宿仇了。 虽然也很敬仰卿泠,但是毕必芭肯定是更加偏心好友,她忧心忡忡道:听说练习生前辈会给看不顺眼的后背穿小鞋,以后可能就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老白,你怎么就不能忍一忍呢? 大不了回家种田去,十年后我还是铁骨铮铮的美少女战士! 阮钰白才刚起床,刘海都翘起来一小块,自以为说话很有气势,可是因为还没有醒,整个人的语气都软趴趴的,看不出一点威胁感。 无可奈何地抓抓脑袋,毕必芭把赖床的好友给揪下来,你给我从床上下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想偷懒。 尽管有不少人在背地里悄悄揣测,但是音乐和舞蹈老师对待阮钰白并没有什么别的不同,专门指导体态的模特部老师甚至还夸了她:对嘛,小姑娘就是要挺胸抬头,总是含着个胸干什么?可惜我不是你们这个部门的,到时候让卿泠教教你也行。 早有传言,说这个在劳雷斯很有资质的老师一直想要让卿泠转入模特部但是这也算是反向证明,卿泠并没有说过她什么不好听的话。 毕必芭啧啧感叹道:你看看,前辈到底是前辈,多大度。 对此言论,阮钰白嗤之以鼻。 时间还是在训练和上学中穿插着度过,但即便是被强制断网的训练生底层,都知道卿泠有多受重视,一般只有出道爱豆才能有的电台行程竟然给了一个没出道的练习生。 这可是收视率破十的电台节目啊! 练习生们众说纷纭,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刚进入公司的新练习生自然只是单纯地佩服,但是和卿泠同期入社的练习生可能就未必了。 食堂。 一个个都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酸味都快冲到我鼻子了!啪地一摔筷子,一向以温婉柔和形象示人的言澜发了火,筷子几乎是点在旁边桌的练习生鼻子上,自己不行就总说别人是靠脸上位。亏你还吃过卿泠做东请客的饭,有能耐你也去拿个资啊! 那练习生脸白了又黄,低眉顺眼地不再说话。 言澜整理好自己的餐桌,另外给没时间来食堂的卿泠打了份饭,交托给同伴嘱托道:我一会儿有事,没办法去找卿泠,你记得把这个海苔碎撒在上面,一定要监督她吃完。下午就要赶电台行程了,不吃饭可怎么能行? 看到这一幕,毕必芭艳羡地感叹一句:言前辈也好钢啊,没想到她们的感情这么好。 敷衍地点点头,阮钰白也跟着好友起身去放置餐盒,然而在与那个哼着歌去找卿泠的人擦肩而过时,却忽然顿住脚步,急匆匆地把东西交给满脸困惑的好友,留下句话就折身追了出去。 听闻最近突然有人出资赞助劳雷斯,原本上了年头的墙壁被粉刷一新,还漆上整齐的格子图案。然而在急速地奔跑之下,这些精致的绿色图案都悬浮在空中,伴着凌厉的风声虚化成透明的形状,朦胧成一片漫无边际的翠色草坪。 阮钰白不由得想,她真是疯了。 可即便嫌弃地唾弃自己,她却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这就像是不为人知的另一个次元。 刚礼貌地接过来人递过来的便当,卿泠刚欲重新坐下,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这是哪个练习生,胆子这么大,真是不怕被新人组长给抓到吗? 屋中其他的同期也皱着眉抬头看过来,还没等开口说什么,一道灵巧的身影就闪了进来,堪称粗鲁地走进来,一把拍掉了卿泠手中端着的饭盒。 其他先入社的练习生一时哗然。 你叫什么名字?同宿舍的室友震怒,真是能耐,现在别说该守的规矩,连一点基本礼貌都不守了吗! 在一片嘈杂的声响中,被各种指责谩骂钉住在原地的女孩面颊苍白,耳侧却因为剧烈地运动而蔓上浅淡的绯色。 她也不解释,只胡乱地鞠了个躬,就要转身走掉,却在抬步的一瞬间被一只纤长的手扣住手腕。 卿泠静静地看她,轻声问:怎么了? 只是普通的一句话,阮钰白却骤然红了眼眶。 就在卿泠还待追问的时候,刚才还一声不吭的女孩紧抿着唇,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张口:盒饭里面有牛筋草。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1) 卿泠怔住。 而阮钰白没发觉她的神情异样,睫毛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而飞速颤动着,却清清楚楚地接着回答: 你不是牛筋草过敏吗?不要吃。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是阮钰白过敏,所以番外颠倒一下! 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28 15:14:31 读者,灌溉营养液+520210528 14:07:03 读者闲云野鹤,灌溉营养液+220210528 00:20:16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85章 双人舞台 天空被逐渐升温的晚霞染成熟透的橘子色, 厚实的云朵像是学校旁边甜品店贩卖的蜜糖吐司,撕成一绺一绺的柔软碎片,堆叠成浓深的褐色, 盘旋在劳雷斯总部的高楼之上。 阮钰白借着上洗手间的借口悄悄溜出门, 快干的汗水凝结成一粒粒可爱的小冰晶。 风打着旋儿切割过她细软的发丝,很轻盈。女孩一言不发坐在那里的时候很安静,清澈的瞳仁很干净, 背后是一大团深橙色的背景,雏鸟啁啾,看上去有一种近乎于易碎的凄婉美感。 但其实, 当事人想的是 啊,好想吃吐司。 被限制碳水和高糖食物听起来也许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阮钰白简直就是最绝望的地狱酷刑。越被限制越想吃, 梦里都是松软到可以拉丝的北海道吐司, 要用手指紧紧地揉成一个团,再啊呜一口全部吞下去。 真的太馋了, 馋到阮钰白现在已经出现了幻觉,不然为什么她会看到自己最痛恨的混蛋走到她面前了? 还是黑帽子黑口罩,传入鼻尖的氤氲味道也还是浅淡的不知名香气,这完完全全是一年前打照面的噩梦重现! 虽然阮钰白她们不被允许带自己的个人手机, 但今天负责服装的Cody还特意给她们看了一眼卿泠去电台的上班图。虽然画质很模糊, 但依旧能看出来本人身材真的很好,即便是烤地瓜给她披了层麻袋一样的条纹衬衫,也能带出来高级感。 总而言之, 绝对不是眼前一身黑的打扮。 就在阮钰白摇摇头想捶捶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下的时候,手腕突然被来人轻轻扣住。 呱?现在幻觉都这么立体了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幻觉本体看了一眼手表,淡淡地问,阮小姐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上体能课吗? 好吧,这熟悉的声调,确实是本人没错了。 阮钰白把自己的手重新抽回来,双手环胸,一副很警惕的样子,我承认,打掉你的便当是我的错误。但是由于我财力有限,顶多能承包你一周的午饭做补偿,外加三包小浣熊。 卿泠被她神奇的脑回路气笑,弯了下唇:宿舍偷藏的零食不少啊。 不说别的,阮钰白是真的痛恨自己这张管不住的嘴,她满脸痛惜地又颤颤伸出一根手指:两周,真的一天都不能再多了。 路过的其他练习生都被女孩脸上悲伤绝望的神情逗笑,再联想起最近的传闻,关系近的就撞一撞卿泠的肩膀:看你给这孩子吓的,实在生气罩个麻袋拖进巷子口揍一顿就是,别这么精神折磨人家。 什么,还要约架? 阮钰白被吓住,惊恐地提高了嗓音:赊账,我赊账还不行吗! 完蛋了,想不到她这样小小的年纪就要背负上巨额的债务,再回想一下卿泠平日的恶魔行径,也不知道她这辈子能不能成功还清。 陷入自己的小世界过久,阮钰白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卿泠带进没什么人的角落都没发现,再一抬头就发现高挑的少女松开手,清凌凌的双眸漫不经心地四处环视了一下。 阮钰白下意识问:你在找什么? 找套你头的麻袋。 眼看着阮钰白又要张开嘴巴,卿泠眼疾手快,一把将手中刚拆开的东西塞到对方的唇边。下一刻,女孩就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迅速合上嘴巴,无论怎么看都有点傻乎乎的、 卿泠被逗乐,也真的笑出声来:不喜欢吃吗? 微酸的糖粉淋在蓝紫色的软糖上,咬起来绵软中还带着一点韧劲,阮钰白慢吞吞地嚼了两下,似乎是有点不敢置信,过了几秒又嚼了几下。 最后吞下去的时候,阮钰白还有点不舍得,但是已经诚实地比出大拇指,眼睛都快因为幸福而湿润了。 虽然是代糖,但最好还是别吃太多。 把手上软糖的袋子塞给她,卿泠转头把手搭在栏杆上,秀丽的双眸映出钢铁城市灰蓝色的建筑群,柔顺的黑长发丝被风吹起,声音也被将至的清宁夜色吹得很温柔:这次的事情,谢谢你了。 当夜,阮钰白攥着蓝莓味的蚯蚓软糖,在宿舍的床上来回滚了两圈,唇边的糖粉似乎还没有散尽,很快就陷入好眠。 模模糊糊间,她在想,虽然卿泠很坏,但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然而,这样的隐秘接触到底只有两个当事人得知。 而哪怕在好友毕必芭的眼睛里,阮钰白都已经和卿泠结仇了,更不必说其他对此完全不了解的练习生。 这个谣言确实传得很广,一直和阮钰白没什么来往的同期图欣遥都难得特意安慰了她两句:卿泠前辈人很和善,即便有什么不愉快,也不会故意为难你的。 天啊,连一直沉默寡言专心练习的图欣遥都来找她,谣言到底是变质成了什么样子啊! 比起别的人,阮钰白一直觉得图欣遥是真的小说里很可怜的女主人设。图妹子是家中的长女,她的父母却一直想要个男孩。然而,碍于当时计划生育的政策,一个孩子呱呱坠地后,自然不能再养育第二个孩子。 为了能够传下皇位,图欣遥被送到了乡村的姥姥家,父母不闻不问十多年,只在原城市里过得风风火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像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一样。 却没想到,图欣遥的爸爸突然迷上了赌马。赌博有风险,烧钱论吨装。没过多长时间,家里的存款就被败霍一空,生活也变得拮据起来。 可这怎么行,他们还没给自家的太子买房买车呢!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图欣遥的父母才突然想起来老家的长女。也许是青山绿水的环境养人,图欣遥出落得亭亭玉立,更兼面目姣好。因此,图家父母一下子就动了心思,这也是为什么图欣遥会来到劳雷斯做练习生。 图欣遥平时和她们没有什么来往,只是一心投身到练习当中,阮钰白都听过舞蹈老师在背地里称赞,说图妹子肯吃苦,身体素质也好,是个做舞担的好料子。搁在以往,出道肯定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劳雷斯的竞争实在是过于激烈,不说各种各样的奇葩考核,就拿每个月都要准备的舞台评分来说,简直是悬在头顶上的达摩斯克利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像是阮钰白,进社的时间比较晚,之前也没有什么相关的练习经验,舞蹈水平大概比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略强上那么一点,歌唱水平可以和小学合唱团的领唱拼一拼。简单来说,忽视掉她在校没什么大用的学术成绩之外,基本上也就只有那张脸能看了。 幸好她嘴巴很甜,人也可爱,不管是抽签到和怎样的人表演舞台,都能相处得很融洽。体现在最后的舞台上,就是尽管动作没有别的大佬利索干脆,但是呈现出来的效果很好,她好几次都是擦着边滑过被退社的危险边缘。 但俗话说得好,常在咸水湾里头翻腾,到底有翻车的一天。 这次舞台抽签的时候,阮钰白本来还觉得很幸运,毕竟她和毕必芭还有另外两个安照主唱培养的妹子一组,几个女生也相处得不错,偷吃膨化食品的时候动作也很默契。 万万没想到,就在快要月末评价的前一周,意外突生。 毕必芭在练舞的时候动作过猛,居然把脚给崴了,还好她画画水平高,于是准备换成不需要用到太多脚步动作的现场画画。只是本就是四个人的舞台,如果少了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再正常演出,声乐老师便建议她们索性直接换成考验歌唱实力的抒情曲,正好也可以验证实力。 两个大主唱自然欣然应允,但阮钰白就不一样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阮钰白的实力自然也有进步,现在已经可以直接K.O.掉小学合唱团,进军到和教堂唱诗班成员对决的程度。 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根本没法和另外两个主唱搭,难不成她也能来段bridge吗? 两个妹子倒是很心善,表示可以中间插rap让她来拉生拉死,做回快乐的拉普。但是抒情曲中间插说唱简直是红枣配香蕉,彻底变成不伦不类的产物。 劳雷斯的淘汰机制不比其他的小公司,因为等待出道的漂亮妹妹实在是太多,根本就不会给人试错的机会,不行就是不行。阮钰白虽然也想留下来,但还没有自私到准备把别的妹子也拖下水的意思,索性决定自己完成舞台,也做好了闪亮退社的准备。 是夜,毕必芭愧疚不已,声音都快变得哽咽,老白,是我对不起你,更小心一点就好了。 阮钰白:就算你这么说,请我吃烤肉的宿命也是免不了的。 毕必芭: 不愧是阮钰白,永远煽情不过三秒。 话虽如此,但是当真的向老师报告要换的节目时,阮钰白还是感到心中发沉,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说开始的目的不纯洁,但是在努力成为大厂练习生的过程中,咸鱼也确实付出了很多,也很享受和朋友们一起挥洒汗水,畅想出道之后快乐的感觉。 才刚刚迈出第一步便要夭折,阮钰白又哪里会完全甘心呢? 除了去赶行程的人,基本上劳雷斯所有的练习生都站在了这个不算大的排练厅里,更不必说还有几个已经出道的成员过来旁观,房间里有一点不算浓的汗味,乱哄哄的。 可就是这个乱哄哄的排练厅,不知道决定了多少练习生未来的命运。 前面几个原队友已经向老师汇报完,走过的时候抿住唇拍了拍阮钰白的肩膀,充满了安慰的意味。 阮钰白回了她们一个笑,心情也平复下来,深呼吸一口气,露出个甜美的笑容走过去,老师,我要改成个人的solo舞台。 显然老师也了解这一组的情况,很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刚要写下名字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亮,伸出手和自己的得意门生打招呼:小卿,今天不是社长找你谈话吗,怎么还有空过来? 身条纤长的少女几下把肩后的长发扎起来,礼貌地应了老师后,看了眼一旁面色苍白的阮钰白,像是随口问道:是在月末舞台的彩排吗? 老师不疑有他,把情况粗略解释了一下,便看到眼前面容秀美的少女黑密的睫毛微眨,那我也可以报名吗? 老师一愣:可以是可以 按理来说,无论是训练十年的老练习生还是皇族空降,月末的舞台评价都是躲不过的必备项目。然而若说会有什么例外,就是在练习生有行程的时候。 上次卿泠参加的电台行程反向很好,收视率还跟着高了两个百分点,节目组喜出望外,索性直接和劳雷斯签了协约。卿泠这也算是难得在出道前就有极好个资的练习生,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在背后啃柠檬树。 也是因为行程过忙,所以这次的月末评价卿泠是可以豁免的,就连老师也没想到,犹豫道:你之前的舞台评价都是第一名,这次不参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卿泠微微笑开,倒不是因为名次的问题,只是之前都是个人或者三人以上的舞台,社长也建议我尝试一点别的。 听到劳雷斯社长的名字,老师一下认真起来,严肃道:嗯嗯,所以小卿你的意思是? 我想和公司里的后辈试一次双人的舞台。卿泠单刀直入,不等后面的新练习生们惊喜地睁大眼睛,就看到她侧过头来,沉静的眼睛看不出情绪,阮小姐,请问可以吗? 这确实是峰回路转,不仅是阮钰白愣住,就连原本正襟危坐的老师都呆了。 刚才还喧嚣的房间,几乎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即便是凑过来看热闹的出道成员都张大了嘴,罕见地露出震惊的模样。 众人:不是说好的互相看不顺眼的死敌吗,是我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 卿泠却已经微倾下身,堪称潇洒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在门口有人催促地喊她的名字时,冲着旁边还呆住的女孩微一点头,温柔地示意她自己决定后就转身离去。 在卿泠迈出门去的那一刻,排练室骤然爆发了双倍的议论声,即便是路过的苍蝇都被吵得头昏眼花。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2) 一片嘈杂中,老师抻着脖子大声问:阮钰白,你还在那愣着干嘛呢? 阮钰白坦诚道:像她说的那样,我在考虑。 老师:考虑你个大脑袋鬼,给我签! 不消说完全发蒙的阮钰白,即便是消息网四通八达的毕必芭也是满脑袋问号,这边彩排一结束就拉着好友到旁边逼问:跟我说实话,老白,你是不是苗疆后代? 阮钰白: 不应该啊。毕必芭已经自顾自地嘟囔起来,看上去是真的不理解,看上去卿泠前辈也没发烧啊,就算是扶贫也挨不到老白你啊。 阮钰白忍无可忍,恼羞成怒:你到底是谁的好朋友? 毕必芭沉默了半分钟后,终于给出了福尔摩斯的标准答案: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可能性,剩下来的就是真相,我想明白了! 耳尖不知为何蒸腾出点绯色的热气,阮钰白说:你可不要讲是卿泠喜欢 卿泠前辈果然生病了。毕必芭痛心疾首,给出来自认为最确定的答案,换季果然要记得保暖,老白你也要记得,知道没? 阮钰白:我真是谢谢你, 原本阮钰白还有点侥幸地想,以为这只是卿泠随口提出的建议。但是在当天最后的仪态课结束后,微倚在门边戴着个鸭舌帽的少女彻底按灭了她最后的一点妄想。 在心绪各异的纷杂眼神中,卿泠笔直走到她面前,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些什么,阮钰白就乖乖地低着头跟着人走了。 这简直是把吃瓜群众急得抓耳挠腮,就算是去吃饭的时候也还在忍不住议论,想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难道是要拉到小黑屋里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那小白也太惨了一点吧。 只有毕必芭还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一下。 毕必芭:一定是我眼睛出现问题,不然为什么我会看到卿泠前辈身上披着的是阮钰白的外套?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掉了!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掉了阮钰白倒是不知道,但是很清楚的是,她自己快要疯掉了。 推开平板电脑,阮钰白不可置信地抬高了声音:卿女士,到底是谁给你的错觉,认为我能唱这样的高音? 比起濒临崩溃边缘的她,卿泠倒是很冷静:月末舞台主要看的还是基本功,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擅长舞蹈吗? 这不代表我唱歌厉害啊! 阮钰白脱口而出,但是转念一想,她没必要这么否定自己,毕竟这段时间声乐老师都夸她进步很大,好好修炼一下,说不定下辈子就是新一代横空出世的大主唱。 因此阮钰白低头思索了一下,决定进行勇敢地挑战,要不我给你唱一下试试看? 卿泠摊开手,按开伴奏,表示自己一定会洗耳恭听。 紧张地清了清嗓子,阮钰白开始吟唱,自认为表现得非常不错,眨了一下眼睛,满怀期待地看向卿泠:你觉得我表现得怎么样? 卿泠: 不需要对方再说话,作为一个粉转黑的现期路人,阮钰白离奇愤怒了:你这是什么眼神,我也是经过层层面试被遴选进来的好吗,我也是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的! 比如? 阮钰白:招我进来的姐姐说,每个女团除了舞担和主唱,有着诙谐感能让组合和谐共处的成员也是非常重要的,我已经都想好要是出道自己是什么定位了好吗? 和大美人对视了一下后,阮钰白自动撤下刚欲出口的门面二字,下一秒复又理直气壮道:综艺喜剧人! 玩笑归玩笑,在近距离地观赏完卿泠用作热身跳的男团舞后,阮钰白在心中默默认下了好友口中的扶贫。 这个差距不是什么差距,而是卡利甘达基大峡谷哇! 被逼着练完两个基本舞步后,阮钰白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休息,羡慕地看了一眼呼吸平稳的另一位,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和我出双人舞台啊? 不需要卿泠回答,阮钰白也算是自己想明白了答案,因为感谢我之前的便当事件吗?可是你可能会被我拖累得滑落出道位的,这也没关系吗! 别的不行,咸鱼的自知之明倒是从来都不会欠缺。 短暂地忘却两人之间的单方面仇恨后,阮钰白又叽叽喳喳地跟在她后面,开始本能的话痨功能:但假如你真的被退社的话,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的,你可是已经在劳雷斯训练了三年啊。 卿泠停住去打水的脚步,转过头来,乌黑的眼眸在深夜降临时就更显得澄净漂亮,你怎么知道我训练了三年? 当然是因为,之前阮钰白可是卿泠的忠实狂粉,要不是还是个学生,怕是站子早就开到ins上面去了。 阮钰白干巴巴道:我随口猜的。 当事人倒是没有过多纠结,云淡风轻道:即便我被退社,也有很多的娱乐公司会愿意接受我的。 哦呦,你很拽嘛。 阮钰白心里在默默吐槽,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这个实力。 正在阮钰白低头思索的时候,额头被轻轻敲了下,她下意识地一抬头时,就对上了另一双沉静温柔的眼。 你不会退社的。 很多年过去后,阮钰白都还能记得清当时吹拂过两个人之间的穿堂风,本该是冰凉的,可因为另一个人的体温竟也在记忆里变得温暖起来。 阮钰白后知后觉地想,她当时只以为这是对方一句简单的安慰,但是现在想起来,卿泠竟然真的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将其变成事实。 明明那时候也还非常年轻的少女垂下眸,柔和幽静的香气铺陈开,而她的声音却很淡。 我保证。 第86章 契合香水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 阮钰白终于懂得了海绵宝宝的痛苦。之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时间也是可以被挤出来平摊成八份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每当看到戴鸭舌帽的人就感到心里发憷, 梦里的自己都在重复着舞蹈动作。也是因此, 阮钰白觉得卿泠真的不是人。 又能赶电台的行程,又能准备学业水平测试,还能抽出时间来压榨她, 这到底是什么扮装成人类的凶猛外星人! 不过忙起来倒也有点好处,阮钰白现在倒也不会为最后的月末水平测验感到忧虑,几乎是回宿舍洗漱后倒在床上就能入眠。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阮钰白也从刚开始的崩溃变得麻木,甚至在短时间练习过多次后, 甚至肌肉都产生了记忆, 即便困得头点地都能闭着眼睛跳舞。 看她这副困倦的样子, 卿泠无奈地按停曲子,歇一会儿吧。 阮钰白撑开自己的眼皮, 顽强道:不,我还可以,我还能练!我还能再战五百年! 轻挑一下眉,卿泠问:真的? 刚才还摆出三好学生姿态的阮钰白, 在瞬间软成一滩咸鱼饼, 不过既然卿女士你想要休息,那我觉得稍微暂停个五分钟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我们要互相体贴嘛。 卿泠懒得理她, 顺手拿起咸鱼空掉的水杯出门换换空气,也算是个阮钰白一点独处的空间。 作为把顺杆就上当成人生信仰的咸鱼,阮钰白自然不会辜负对方的好意, 看到人走出去后迅速跳起来,一点儿犯困的模样都看不出来。旋即她拉开自己的背包,把浮在表面用作遮盖物的衣服拿到一边去,小心翼翼地捧出来里面一个扁掉的蛋糕盒。 今天是毕必芭妹妹的生日,感谢请假的黑卤蛋组长,感谢哈利波特,感谢海哥,感谢糕点师,她竟然能在劳雷斯的训练室悄悄吃到一块黄油蛋糕,还是没发潮没变质的那种。 最后的理智迫使阮钰白用叉子刮掉浮层的奶油,随即就满脸幸福地双手合十,沉默而大口地吞咽起来。 太绝了,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好吃的蛋糕,这真的不是神迹的象征吗! 阮钰白不是普通爱吃的咸鱼,而是个很有追求的吃货,咀嚼东西的时候都讲究正念两个字,一心一意地看着眼前每一朵裱花,细心地用味蕾感受每一处硬状奶油与舌尖的碰撞。 吃白水煮菜的时候,阮钰白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是在吃让人幸福发胖的甜品的时候,她的五感全部都被奶油给糊住了。 这也是为什么,直到卿泠回来的时候阮钰白都没有发现,直到凉冰冰的声音响彻在耳畔的时候,她才激灵灵地一颤。 阮小姐,味道还好吗? 什么叫做头皮发麻! 被抓包的现场总是比较难堪,特别是再加上卿泠似笑非笑的神情加成,这简直不是恐怖,而是恐怖PLUS。 情急之下,阮钰白也来不及细想,谄媚地把剩下的半块蛋糕呈上去,你怎么才回来呀?我等了你好半天,这剩下的半块蛋糕我都没舍得动,就是专门等着你回来分享呢。 剩下的半块蛋糕堆满车厘子的夹心果酱,海绵蛋糕层蓬松轻盈,更不必说上面用作点缀的一颗糖渍小樱桃,确实比阮钰白刚才狼吞虎咽吃下去的边角料好得多。 因此,阮钰白这话自然不能说是假话,只是称是纯粹的扯淡。 阮钰白哪里是这么大方的人,她一开始就打算吃独食。只不过咸鱼有一个习惯,就是总喜欢把好吃的东西留到最后吃,本来是打算解决掉有点发干的其他部分,再重点进攻剩下的美味半块,独享她的美丽时刻,没想到卿泠这次居然回来得这么快。 这就是经验主义者常犯的错误。之前每当阮钰白发困的时候,卿泠就会带着她去夜晚的操场上散步,用夜风把阮钰白给吹清醒。 阮钰白这次算得好好的,即便只是出去逛一圈,都需要走上十分钟,哪里想到五分钟没到就回来了? 咸鱼痛心疾首,看着美味的蛋糕离自己远去的时候,几乎是心里都在滴血,这不应该啊! 被女孩心痛却还要勉强送出蛋糕的样子逗笑,卿泠原本要到唇边的话,出口时就换成坏心思,真的给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阮钰白:这不对,不是说好的无糖低GI练习生楷模吗,怎么还带吃蛋糕的! 当然。心里在滴血,阮钰白面上还要假笑,这是应该的。 继学校体育馆舞台剧断情夜之后,阮钰白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盯着卿泠。 然而,原本还是望着蛋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目光就改变了位置。 美人不愧是美人,线条优美的唇不点自珠,可能是刚刚喝过水,看上去便更加润泽饱满,原本吸人眼球的酒红色樱桃也要褪了颜色,变得不再那么诱人。 脸颊不知为何腾出点热意,阮钰白心虚地转过头去,还不等唾弃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就感到唇上一甜,映入眼帘的是贴在嘴边的黄油蛋糕。 阮钰白有心想问:这是给我的,你不吃了吗? 然而嘴才刚一张开,就被蛋糕堵住了嘴,这一口才刚咽下去,下一口就喂了上来。在阮钰白自己都没察觉到甜腻前,旁边的水就递了过来。 自然,美人的手也纤长白皙,温度偏低的细瘦手背上有幽幽的青筋浅浅浮动,看上去便分外漂亮。只是阮钰白也着实没想到,自己在上了小学后有一朝还能这么被人喂。 与其说是照顾婴儿,阮钰白非常阴暗地觉得。这个备受敬仰的练习生前辈是在把她当猪喂。 没错,就是《千与千寻》里面那种吃胖了就会被杀掉的猪! 咽下去最后一口,阮钰白胆战心惊地问:你不会要举报我吃东西吧?组长明天也不上班的。 要是毕必芭在场,必然会愤怒地摇晃好友的肩膀:你把卿泠当成什么人了?清醒一点,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爱吃的! 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卿泠也算是多少了解了咸鱼的性格,眼下压根就懒得搭理她,把兜里刚买的软糖丢出来,我看了你上次的体检报告,有点低血糖,即便你不吃蛋糕我也打算把这个给你的。 怪不得卿泠只出去了五分钟,原来是因为没有绕圈,而是直接去商店给她买软糖。 再联想起刚才说的话,阮钰白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眼看着卿泠要起身,忙不迭一把将人拽回来,讨好地笑了一下:不差这么一会儿的训练,我们来聊聊天吧,你当初是怎么想到要做练习生的呀?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3) 不用卿泠回答,饱览各种狗血小说的阮钰白已经自发给出答案:是不是本来只是陪朋友来报名,结果朋友落选了,你却进了? 要么就是在放学路上被人狂追,你还把他当是骗子,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星探! 阮钰白越说越兴奋:要么就是有人把你的照片放在网上,即便是穿着黄绿色抹布条纹的校服,你也依旧因为美貌迅速蹿红,结果被经纪公司上门联络了? 本来安静听她胡诌的卿泠转过头,静静地看她:你怎么知道我中学的校服是黄绿条纹? 不说别的,阮钰白是真的恨她抓重点的能力,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也幸好,卿泠从不会在这种问题上纠结过久,很直白地回答了她:我之前的校园生活过得不太愉快,正好看到了劳雷斯选秀的广告,就自己一个人过来报名试了试。 听到卿泠在自己一个人上加重声音,阮钰白有点羞赧地摸摸鼻子,不过很快这样的情绪被好奇盖过去:怎么会不愉快呢?你当是明明我是说,我听其他的前辈说,你在原来中学的成绩也优异,很多老师也把你当得意门生,还有很多同学也非常喜欢你。 卿泠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阮钰白会产生这样的问题,不过她此时也不欲深究,只淡淡地问:那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做的练习生? 眨了下眼睛,阮钰白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梦想啊,出道之后受到万众瞩目,从本来就优秀变得更优秀。 在你的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已经站起身按开音响的少女顿住脚步,秀美的双眸沉静地看下来,有急促的前奏氤氲在她乌黑的眸色里,拖拽出后续的急促鼓点,明明态度算是柔和,但阮钰白却莫名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在被洞穿。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而不待阮钰白回应,卿泠已经转过身去,声音很淡:你想错了,我其实是没有梦想的人。 阮钰白唇瓣微张,下意识想反驳,可是手臂已经无意识地随着乐声舞动起来。 时至今日,阮钰白依旧很讨厌卿泠,但这也并不妨碍在两人交错舞步时,她内心骤然冒出的想法。 不是的,阮钰白在心中默默地说。 尽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向谁说话,但还是无意识地重复着。 不是的,卿泠才不是这样的人。 还不等阮钰白完全理清自己的思绪,日历就翻到了月末评价的那一天。不知道是不是实在训练了太多次,真正站在黑洞洞的摄像机和面无表情的老师面前时,阮钰白竟然不觉得紧张,反而有一种松了口气的快乐。 大概就是爱咋样咋样吧,我再也不想听到这首歌了这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潜意识作祟,这一次的舞台表演堪称是阮钰白入社以来最自然的表现,她自己尚不觉得有什么进步,只是一下来之后就被毕必芭和另外两个主唱妹子拉到一边,绝了绝了,你是吃了什么速效升级药吗?这次表现也太好了吧! 阮钰白还当她们是在安慰自己,带着笑摇摇头:没关系,经过这一周的锤炼,我已经百折不挠了,你们不用怕打击我。 谁有这个闲工夫啊。毕必芭毫不客气,勒着她肩膀兴奋地去看打分评级的老师,喃喃道,姐妹,我有种预感,你要飞升了。 原本阮钰白还半信半疑,但是在看到最后写在白板上的字迹时,她不由得也睁大了眼,下意识地抬头向房间的另一个角落看过去。 嘈杂的鼓掌和议论声都模糊成看不清的符号,在空气中亘古漂浮的香水味道中,阮钰白看到无数镜面的透明银光折射太阳,在滚烫一如岩浆日光的尽头,阮钰白不期然地看到了另一双眼。 沉静而秀丽的,阮钰白自小起就抱着手账笔记笑呵呵当前辈崇拜的,只属于卿泠的眼。 无论发生什么开心或者难过的事情,阮钰白都绝不会忘记的一双眼。 说起来,咸鱼其实也不算是特别记仇的性格,尽管刚开始她确实是一气之下想来报复卿泠的,但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后,她也算释然了不少。 作为一条大度的咸鱼,阮钰白决定单方面原谅她。 不仅如此,因为阮钰白拿到了前所未有的高评级分数,还兴奋到在难得的休息日强拉着卿泠出来逛街,美其名曰是要帮对方挑选一份合适的谢礼。 压低帽檐,卿泠轻笑出声:谢礼?你没把我活活气死,就算是最大的谢礼了。 诶,这话怎么能这么说,阮钰白自认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学生,顶多就是平时喜欢躲懒,外加悄悄偷吃几次,可能还在心里讲过挺多次卿泠的坏话,外加在自己做错动作的时候倒打一耙,反而责怪是卿泠没教好。 好吧,这么听起来好像确实挺磨人的。 阮钰白尴尬地摸摸耳朵,但是很快重振旗鼓,生拉硬拽地把人拖到商场,很严肃地说:这样吧,我给你挑一瓶香水,之前我说要请你吃饭的剩余次数就此结清,你觉得怎么样? 坦白来说,卿泠已经忘了阮钰白还答应过自己承包午饭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被拖到了这里,也就无可无不可地点一下头,只希望阮钰白挑完之后,能够早日放她解脱,回去休息。 尽管只小了三岁,但是阮钰白真的是活力无穷,背着个不轻的包也能在商场里从第一层跑到第七。正在卿泠都难得生出点倦意,想问她到底选得怎么样的时候,却看到阮钰白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征询道:你觉得这款香水怎么样? 微微掀开眼皮,卿泠先粗略扫了下价格,不由惊讶道:以你上次说的话为基准,这瓶香水是你两个月的零用钱了吧。 阮钰白哪里想得到,自己上次说的话对方居然还能记得,便尴尬地咳了一声:最近物价飞涨,我的零用钱也跟着通货膨胀了一点点,所以现在可以买得起了。 导购小姐在声音清脆地讲解香水的前后调,阮钰白却只盯着卿泠,很小声地问:你喜欢这个味道吗? 其实阮钰白是分不太清这些核心调和尾调的,也并不了解香水的成分,只是她在闻到这香氛的第一瞬间,就骤然想起自己老家门前的一条小路。 在早春的时候,楼前的人家会在窗口摆上雪白的植株,花裂很大,氤氲出极为浅淡的幽若香气。很多时候阮钰白起床去睡眼朦胧地上学,总会闻到这样的淡淡香气,天空是半昧微明的乳黄色,空气湿漉漉的。 阮钰白很喜欢这个味道,她莫名觉得很安宁,也经常伴着这样的味道在手账上粘贴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杂志照片,而那图片上的少女气质优雅,笑容却很安静,也正如门口淡淡萦绕的花朵味道。 面对女孩的提问,导购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微笑着回答:你说的应该是香雪兰的味道,本来就是作为观赏花种植的。 它还有个别名,叫小苍兰。 原来是小苍兰啊,阮钰白默默地咀嚼片刻,试探地转头看向身旁一直没说话的少女,却在不期然的瞬间发现对方也调转了视线,恰好与她对视。 那就这一款吧,麻烦你包起来。卿泠侧过头,对她浅浅地笑了一下,阮小姐,谢谢你的礼物。 应该说不客气吗? 在尚还没有弄清楚想法前,阮钰白就在隔天嗅到被众星捧月环绕起来的少女身上味道时,无意识地悄悄笑了起来。 是很好闻的味道,是很适合卿泠的味道。 阮钰白还偷偷想过,假如还有个ABO的平行世界,那么卿泠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也一定是小苍兰。 人可以既喜欢,也讨厌另一个人吗? 阮钰白时常在想,假如她当时没有那么费力气地去包办整场舞台剧,也没有胆战心惊地去打招呼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矛盾。 但是转念一想,假如阮钰白当时没有被卿泠的态度所激怒,她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劳雷斯,而恐怕会做一个对方出道后一心一意氪金的散粉。 这本来就是吊诡的事情。 此刻的温柔照料确实是真的,可是当时令她郁郁很久的冷漠也绝非虚假。 好几次阮钰白都想要问出来,可却又在开口的前一瞬间吞回去。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怯懦的人,也不知道不敢面对的到底是态度不明的卿泠,还是在见面时就心跳愈发加速的自己。 比起更加理智的大人,青春期的年轻孩子可能确实会纠结于一些很多人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阮钰白却总难以忘怀。 而这样的矛盾心理,几乎是在已经社长找她们谈话时达到顶峰。 劳雷斯的社长已经年迈,不复早年雷厉风行的样貌,反而变得慈祥起来,很温和地叫她们坐,还问最近的衣食住行是否舒适。 看了因为局促不安而半低着头的女孩一眼,卿泠先开了口代她回答,却不知道前者骤然因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 原来,卿泠也是会紧张的。 也是到了此刻,阮钰白才意识到,其实卿泠本来也不比她大多少,也只是个还青涩的少年人而已。 所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阮钰白已经将其当成可以完全依赖的人来看待了呢? 社长自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暗流汹涌,宽容地笑了笑,安慰道: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 我看了你们月末的表演舞台,也和你们的老师讨论过几次,都觉得你们之间的化学反应很不错。只是训练了一周就能这么默契,也确实是少见的合拍。 社长半转过身,按开了幻灯片,指着崭新的策划问她们:我是想说,如果想将最新的出道策划成两个人的组合,你们觉得自己可以胜任吗? 似乎是没察觉两个人微讶的表情,社长转过身去,透过透明的及地玻璃窗向下看去,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也算是我自己的一个执念,我儿子冯稀惕原本就想以双人的组合出道,可惜后来出了一点意外没能成真。这不仅是他的愿望,也是我自己的一个愿望。 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合适的人选,可是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忽然有了新灵感。 劳雷斯最高层的办公室窗明几净,几分钟前才斟好的茶水散发着悠悠的香味,缭绕的雾气扑湿被格子划开的天花板形状。这是娱乐公司的顶层,是无数少男少女想要变得闪闪发光的追梦起点,可此时正真实地被阮钰白与卿泠踩在脚下,好像本来遥远的出道也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却在有着成真的可能性。 社长的手指一点,于是电脑对应的投影仪也跟着变化起不同色彩,原本纯黑色的天幕忽然闪烁出明亮的微光,紧接着便投射出来几个鲜明的字母。 这是我已经提前想好的组合名称。 Lumos. 是祝愿,同时也是寓意不明的亘古咒语。 荧光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猫猫树,灌溉营养液+120210530 21:36:42 小天使龍澤羽,灌溉营养液+520210530 20:22:48 小天使名字昵称都没有,灌溉营养液+1020210529 23:55:17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87章 脱轨滑梯 在阮钰白看来, 这世界上最糟心的事情不是干吃掉一整包没加调料的拉面,而是在咽下最后一口之后,忽然间就看到刚才怎么找都看不到的酱包。 尽管阮钰白还是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但是在卿泠的再三投喂与本人的心大性格加持下, 她还是决定放下从前的恩怨,重新做鱼。 或者说,披着鱼皮的猪。 有人带飞的感觉实在是非常不错, 这种近距离一对一指导实在是让人进步飞速。更不必说,卿泠的宿舍要比她们这些后进劳雷斯的位置要便利不少,特别是在前者原本的室友出于各种原因离开劳雷斯之后, 还余下了暂时没有人搬进来的空位。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4) 没错,这个位置正是被厚颜无耻的鱼皮猪给理所当然地霸占了! 训练到太晚的时候, 阮钰白就会睡眼朦胧地贴在预备队友的后背上, 熟悉的幽淡香气萦绕上来, 于是她就幸福地被会移动的小苍兰带回房间,三餐床位都被完美地承包。 刚开始, 卿泠原本的室友还非常诧异,背地里小声地问过卿泠:你怎么变化这么大? 有吗?还好吧。 面对着当事人不当回事的疏淡表情,原室友们啧啧称奇。 这还没什么变化吗?她们都要以为卿泠是在把这个后进社的后辈当做女儿养了。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原室友们的心态也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 也开始投喂咸鱼的行为。 有一个在学校做副班长的冷静室友作证:这不是我们想和卿泠抢女儿,实在是白白太可爱了。 扎着双马尾半蹲在地板上,眼巴巴看着她们吃夜宵的女孩就很像甩着尾巴的橘猫, 明明什么话都不说,可是那副渴望的眼神就是不能让当事人当做无事发生。 有时候,刚开始还对阮钰白颇有微词的室友们还会反过来劝卿泠:每天运动量这么大, 白白多吃一点也没什么,你管她都快要比黑卤蛋还狠了。 没错,虽说卿泠平素看起来礼貌又温柔,但是一到面对阮钰白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严格控制垃圾食品的数量,最近就更加过分,竟然连咸鱼吃辣的权利都直接剥夺了。 这简直是霸权啊! 阮钰白捂着手臂上的绷带,磨人道:卿女士,我就吃一顿水煮肉片,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开玩笑,别的也就算了,这个水煮肉片可是每个月只供应一次,是所有练习生的希望之源,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她怎么可能愿意错过! 不仅如此,阮钰白还有配套的歪理邪说:医生不是也说,让病人心情愉悦可以促进伤口的愈合,我好得快不是也对Lumos的考核有帮助,对不对? 瞥了一眼拽住自己胳膊的女孩,卿泠停住脚步,红唇弯过的笑意直如春风化雨:没关系,我不在意。 您是不在意,可是她在意啊!吃不到水煮肉片,阮钰白简直想要挠墙了。 连好久没来往的其他同学都过来看望过她,可惜卿泠不但不安慰她,态度简直冷漠到令人发指:阮小姐还记得之前是怎么答应过我的吗? 一听这话,阮钰白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打不起精神来了。 说起受伤的原因,实在是非常丢人,甚至可以让在劳雷斯摸爬滚打过一段时间的阮钰白都非常不好意思。 之前还有不知情的他校朋友给她担忧地打电话,是不是有嫉妒你的练习生霸凌你,往你的鞋里塞钉子,就是为了让你登不上月末的评级舞台? 阮钰白汗颜:不是。 同学更加义愤填膺:那是不是有人嫉妒你的美貌,在记出勤率的重要课堂上把你锁在了女厕所里,还往隔间里浇水害得你感冒! 阮钰白艰难道:那也不是。 哦我懂了。沉思片刻后,同学的嗓音里简直要喷出火来,肯定是有新过来的空降皇族,因为反感你受人喜欢,所以在夜深人静时雇了打手把你堵在犄角旮旯,套上麻袋就开始上棍子。对了对了,还要警告你不许靠很有人气的前辈太近? 怎么说呢,只能讲这不愧是阮钰白的朋友,连思考问题的狗血角度都可以达到惊人的一致。 最后阮钰白只含糊道:不是这些事情,但是你的猜测已经很接近了。 大概离真实就差了十万八千个珠穆朗玛峰的距离吧。 在阮钰白打电话的时候,很有人气的前辈就站在她身边半米远处,简直是在源源不断地散发冷气,轻笑道:怎么不说实话呢,阮小姐? 这该怎么说呢,实在是有点太不好意思了。 说来惭愧,阮钰白是在偷吃零食的时候,因为被新人开发组长黑卤蛋发现,所以和其他共患难的同伴们发足狂奔,由于跑走的时候过于焦急,不小心在翻墙的时候摔倒了手臂? 真厉害啊阮钰白,一直到现在,咸鱼都能记得闻讯赶来的卿泠的样子,从来都波澜不惊的眼睛不太友好地望过来,冰凉的手指捏过她脸颊的时候,阮钰白被冻得一颤。 卿泠那副态度可真是前所未见,即便是原本在病房的其他人也没想到地张大了嘴巴。毕竟,这和以往出现在她们面前温柔美丽的前辈形象委实是大相径庭。 美人的声音更加柔和,可是阮钰白怎么听怎么觉得对方想捏死自己:阮小姐可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其他人被吓得不清,这件事了后还在背地里议论,感叹阮钰白真是不容易。 前辈虽然看上去好相处,但是真的每日二十五小时都要在一起可就不一样了,真佩服小白,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吃柠檬了。 美人的脾气不太好,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得不说,白白的性格真的好软,那样还能去安慰卿前辈,要是我可能都会忍不住有点生气了。 是的,当时正在其他的旁观者都胆战心惊,甚至以为两个人要吵起来的时候,还歪倒在床上的阮钰白忽然拉住了卿泠的手,因为刚包扎完,面色苍白,声音也很柔软:外面不是下雨了吗?你怎么不打伞呀。 有微末的路灯光线穿过透光的窗帘洒进来,女孩细白的脸颊被衬得愈发清透,而她甜美的杏眼出于忧虑浅浅地弯在一起,牵住另一双腕的细弱手指还在那里摇来摇去。 很可爱,可也很脆弱的样子。 此处避光,旁观者看不清卿泠在那时的神情,只能看到后者在一径的沉默,被雨水淋湿的发丝乌黑而柔顺,凝聚在发梢上是一颗浑圆清透的水珠,下一秒就快要滴落下来。 听得津津有味的他社练习生催促道:然后呢?快往下接着讲,不许卖关子! 喝了口水,当时有幸在场的旁观者咳了声嗓子,干巴巴道:然后什么啊,然后我就被医生给赶出来了。 于是医院那个雨夜的后续,也就此成为了除去两人外,再无人得知真相的未解之谜。 但是,无论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能改变阮钰白对于水煮肉片深深的热爱。其他朋友倒也劝她:你受着伤,不能吃这么辣的发物。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闻到那辛香麻辣的味道,阮钰白的理智就全没了。 开玩笑,水煮肉片可是食堂一绝,即便在外面的餐馆里,她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食物! 再说,就只这么一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因为有卿泠一直在旁很冷淡地旁观,阮钰白是一直都没有动过尝试其他菜品的心思。 但是水煮肉片哪里是什么凡夫俗子,这根本就不能忍啊。 由于中午卿泠还在,阮钰白只能怏怏地放弃了吃肉片的念头,但是幸运的事情是,那个下午卿泠就因为出演其他出道成员的MV而被叫走。更幸运的事情是,阮钰白原市的好友刚巧来到这座城市,还在下午的时候过来探望了一下阮钰白。 虽然中午吃不到水煮肉片,但是晚上可以啊! 不仅能吃到,如果情况有什么不对劲的话,她还可以索性直接把吃肉片的事情推到旧友的身上,实在是非常美妙的事情。 一看到旧友无奈地默许,当即欢呼起来,就立马冲向贩卖水煮肉片的档口。 不止她阮钰白一个人爱吃,这水煮肉片可是热销菜,很多辛苦了近一个月的练习生,就是靠着这一道美味的菜肴抚慰被水煮白菜装满的痛苦脾胃。 等到阮钰白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份了。 还好,还有一份。 可惜的事情是,阮钰白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到底,就看到一双玉白的手虎口夺食,几乎是在面前直接将她垂涎已久的菜品盘子端走。 能做出这种混蛋事情的,除了卿泠,还能有谁? 阮钰白目视着对方从容地刷卡,整个人都被气得通红,完全不能明白为什么下午行程这么赶得的人还能按时回到劳雷斯。 这套看上去就不便利的服装,一看就是MV拍摄的演出服好吗! 食堂大叔也认识眼前颇有人气的漂亮练习生,不由得好奇道:小卿啊,你不是从来都不吃辣嘛,怎么今天想吃阿叔我做的水煮肉片了? 在阮钰白敢怒不敢言地目视下,卿泠微微一笑:突然就想换个口味。 换个旅行青蛙的口味啊,这盘水煮肉片明明全都进到了阮钰白好朋友的肚子里啊! 作为阮钰白忠实的死党,旧友的性格也自然和她有相似之处。没错,说的就是吃货的本性。 两口鲜嫩爽滑的肉片下肚,朋友完全忘记了之前通话时与阮钰白同仇敌忾的语气,认贼做友,几乎是把阮钰白卖了个底朝上:小白最喜欢把零食藏在上铺的门板底下,有人来检查的时候就坐在床上装无辜,光天化日下隐藏零食。 还有,她一心虚的时候就喜欢撒娇,要不就叫人姐姐。嘴上越甜,心里骂得就越狠。 白白,你瞪我干什么?彻底吃嗨了之后,好友嘴上用来把门的屏障彻底被辣汤融化进胃里,别不好意思啊,卿学姐又不是什么外人。粗略来说,你还是她的嫡系呢,连班都是一个。 完全没发现阮钰白越来越危险的警告眼神,好友转过头对卿泠接着说道:卿学姐,你是不知道小白之前有多仰慕你,还在家里自己做了个手账,专门收集你的杂志啊报刊啊什么的。这份心思,连相亲相爱的小情侣都要比不上。别说我们这些闺蜜,连老班都知道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和你贴在同一张光荣榜上,想和她做很好的朋友呢。 转过头去亲密地搭了搭阮钰白的肩膀,好友还晃了一晃,你说对不对啊,小白? 小白没回答,小白的灵魂已经飘走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社死可以形容,这简直是剖了阮钰白的秘密基地,还把她所有复杂的心情都像是扬沙子一样尽情倾倒出来。 这个大嘴巴!绝交!回去就立马绝交! 旧友还在那里忧心忡忡道:卿学姐,有时候小白会有点死脑筋,认准一个事情就不会回头,要是平时有什么冒犯到你的地方,还希望你能看在她这么敬仰你的份上多多原谅。 阮钰白用尽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克制力,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亲爱的,你交代完了吗? 哦,还有一个事。旧友猛地一拍手,兴奋道,之前我们都以为阮钰白会做你的头号站姐的,没想到我们还是直接低估了她的决心,她居然因为想追星直接准备出道了,这简直是吾辈楷模! 在旧友心满意足地抹着嘴巴告辞离开后,阮钰白已经被烧成了虾米的颜色,完全不敢去看卿泠,连之前因为水煮肉片而生的郁愤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完全是断章取义,压根就和事实不符! 阮钰白什么时候因为想追星,所以才来到劳雷斯的呀,明明就是因为想成为卿泠路上的绊脚石,想做最厉害的大反派才来的。 太过分了,阮钰白在心里已经把墙皮都给挠下来,爪子都快给挠秃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么悲剧的事情! 不知出于怎样的原因,卿泠在旧友离开后倒是没有说什么,还是和往常一样跟着她一起训练,还陪她写完了学校的功课才去卸妆。 但是,阮钰白都不需要专门侧头去看,哪怕是透过宿舍上的窗户看到卿泠在若有所思地手指轻敲,都会觉得头上悬着一把尖刀。 然而这把刀一直没落下。 直到寝室灯熄掉的前一秒钟,对方都只字未提,正在阮钰白以为这把刀永远不会落下的时候,却冷不丁听见她淡淡的声音。 你很早就认识我吗? 阮钰白像是坐了根弹簧,一下子就蹦起来,想法都没过脑就已经高声反驳起来: 谁认识你了,猪才早就认识你!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5) 好。尽管是在黑暗中,阮钰白都能听清少女抑制不住的浅浅笑声,明明是很悦耳的,但是就是让她听得耳朵发麻,是我先认识阮小姐的。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楚,可是不受本人控制的,阮钰白的耳朵还是渐渐红了起来。 但即便卿泠这么说,阮钰白也绝对不会轻易地原谅她! 明明当时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阮钰白的意志很坚定,但是在她都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时候,卿泠就被家人满脸笑意地迎进房间,还被告诫了一番:好好照顾你的前辈,听到没有? 在心里阮钰白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去,但是她面上却只好乖乖应是,端着水果盘子进到卧室里面。 什么前辈啊,是不是也太会装样子了? 放下盘子后,阮钰白简直是如坐针毡,好几次想要上前把那双纤长手中翻开的手账拿下来,可又因为之前脱口发出的誓言重新坐了回去。 是了是了,她确实在当时手臂刮伤的时候,出于不知道脑子进了几桶泡泡水的原因,承诺给卿泠一个要求过,可是那时候阮钰白也没有想到这报复竟然会来的这么快呀! 温暖的房间外落了雪,生着不规则触角的雪花渐渐消融在透明的窗子上,反映得窗前人姿态更为沉静,翻阅过页面的样子也很优雅,看上去简直宛如古时候的千金大小姐。 只有阮钰白还坐立难安。 她的手指都快被自己给搓下来一层皮,絮絮地小声道: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不觉得很中二很无聊吗? 没有。卿泠又翻过去一页,声音很温柔,我觉得很有趣。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存在啊?别说路过的蚂蚁会因为卿泠的美貌而啪嗒啪嗒掉下眼泪,就连温暖极高的太阳也会被她外貌的耀眼程度所刺伤。这不仅是人类不配拥有的容貌,即便是想象也很难拥有!】 【太厉害了,人又漂亮身材也好就算了,为什么脑子也这么聪明?今天是前辈高中的老师来我们学校宣讲,又提到了卿泠前辈。我同桌还说这位老师夸得太过了,哼,哪里过,我还觉得是老师太含蓄了呢。】 【今天又看了三章小说,不行不行,阮钰白啊,你不能再这么堕落下去了,你忘记自己的目标了吗?就算今年卿泠前辈还不会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总有一天你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好吧,就算不能成为很好的朋友,也能成为关系很不错的前后辈的。好吧,就算不能成为关系很好的前后辈,你也是可以做梦的。呜呜呜呜,我为什么不能再大三岁啊,这样就有机会成为前辈的同期了,我真的好遗憾。】 【哇,我今天竟然被老师夸了,还说我能考进前辈学校的几率提升到了千分之五。要知道之前老师可是觉得我成功的几率是百分之零呢,好开心,我就知道我其实超厉害的!楼下窗前的白色花开了,闻起来真的好香啊。在这里悄悄记录一下我的小心愿,我觉得这种味道和前辈好配哦,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送给她一瓶这样的香水,不知道会不会被喜欢呢。】 前面都是各种幼稚的蕾丝和彩虹笔画的小圆圈,随着记录者年纪的增长,拼音来代替的文字也逐渐变得更加清秀,拼接的照片也不再黏糊糊的,而是整洁并且漂亮。 唯一不变的是记录者不变的心意,从小学时记录的第一笔歪歪扭扭的字迹开始,阮钰白一直都是以无限憧憬的心态来记录下独属于自己心情的文字。 这是最为难得且赤诚的少女心意。 然而中间有一大段的空白,好像被记录者不开心地全部撕扯下去,看上去有点皱皱巴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房间里变潮,纸页有点湿漉漉,也有点皱皱巴巴的。 正在卿泠以为这是最后一页的时候,忽然在结尾处看到了一行潦草的小小注解。 【我真的好讨厌卿泠!】 然后没隔几行,又有一道紧跟着的更小的笔迹,如果不细看,就会完全被忽略掉。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她可以出道。】 看到那个页面,阮钰白赶忙开口道:我都说了很不好看了,后悔了吧?早就让你许别的愿望了,我可是都甘愿请你吃三顿的烤肉,你都不答应,怎么就换了一个这个? 外面是触目皆白的冬景,阳光像是金粉一样细细筛在细腻雪花的表层,因为太过耀目,反而像是要将人灼伤一样。 已经有小孩子呼朋引伴,嬉闹笑着堆起半人高的雪人,搭建的滑梯高又高,他们结伴呼啦啦走上去,挨个往下滑。 阮钰白还在自顾自地嘟囔:后悔也晚了,你不仅失去了吃烤肉的机会,还丧失了生命的三分 其后未尽的絮语被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所按下了静音键,唯有窗外的风雪声清晰如昨,本来就不牢靠的冰滑梯正是在此时因为重力脱轨。 谢谢你。 很轻的声音几乎是贴在耳边响起,阮钰白愣住,随即别别扭扭地回她说:这有什么好谢的?你不会是感冒了吧,突然说这些奇奇怪怪的。 没有再回答,卿泠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直到感到对方犹豫地回抱住自己时,唇边绽开很轻柔的一个微笑。 谢谢你,可以认可我。 这是卿泠的未尽之语,也是她永远不会出言讲出的秘密。 要更胜于窗外轮回的四季之景,你的喜欢对我来说正是如此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哇,六一快要到啦,祝我们大家都儿童节快乐!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531 02:23:27 小天使临夜霜泽,灌溉营养液+3020210531 19:01:29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220210531 06:12:33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灌溉营养液+720210531 00:41:1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88章 秘密恋爱 坦白来讲, 阮钰白觉得自己并不算反感在劳雷斯做练习生的生活,尽管它代表着漫无尽头的单调训练,乏味难吃的水煮白菜, 还有在身边来去匆匆很难留下深刻印象的同伴。 但是有更多的好的东西存在, 比如说蓝莓味道的蚯蚓软糖。 之前阮钰白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喜欢吃糖,虽然她喜欢吃零食,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会选择辣条或者薯片这种咸口的东西, 这种酸酸甜甜的小孩子软糖从前并不在她的采购清单内。 然而,时间确实是极为强大的东西,可以在不知不觉间抹平一切, 正如习惯也是会不知不觉改变的。正像是很多人在最开始对于卿泠和阮钰白的关系变近而惊掉大牙,到后期哪怕是看到咸鱼懒趴趴地歪倒在前者身上也可以像是没看见, 还能淡定地伸出手来打招呼:白白, 昨天又熬夜训练到几点了? 在阮钰白看来, 卿泠必然是熟谙软硬兼施的精髓,用着几块酸酸甜甜的软糖把池底的咸鱼彻底钓了出来, 即便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毕必芭看到的时候,都要啧啧感叹道:不愧是卿前辈,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老白你如此勤奋练习的模样。 即便是不太相熟的同期练习生也好奇,凑过来害羞地问她:蚯蚓软糖真的这么好吃吗? 是蓝莓味道的好吃。思考了一下, 阮钰白摇摇头, 虽然覆盆子味道的也不错,但是我觉得远远比不上蓝莓味的。 说来也奇怪,阮钰白自己也偷偷跑去超市买过蚯蚓软糖, 只是根本就没有见到卿泠给她的蓝莓味,去了好几次都只得到厂家还没进货的通知。 长此以往,阮钰白简直要怀疑, 卿泠是不是揣着什么无所不应的哆啦A梦口袋,要么就是可以许愿的阿拉丁神灯,不然怎么身上总是有取之不尽的蚯蚓软糖? 无独有偶,有一个周末,阮钰白惊讶地在自己的宿舍里闻到了麻辣烫的味道。食指在嘴唇前面比了一个嘘字,毕必芭在门口看了两圈,确定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之后才紧紧锁好门,神秘地从床底下拿出来一个黑色的袋子。甫一打开,就是麻辣辛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毕必芭自己掰开一双筷子,别傻了姐妹,能吃多少吃多少,就算是后来被黑卤蛋抓包关小黑屋我也认了。 哪里还需要毕必芭多说?阮钰白已经娴熟地从柜子里拿出两根吸管组装的简便筷子,蘸满汤汁的豆腐泡塞到嘴巴里,不需要费劲地用牙咬都可以散发出辛香的汁水。 你从哪里买来的麻辣烫?一口气吃掉了三根蟹棒,阮钰白才有余裕开口,疑惑不已地问,食堂最奢侈的菜品也就只限于水煮肉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宝藏。 毕必芭嘴巴被食物塞得满满的,含糊道:当然是叫外卖了。 这简直是废话,关键在于,这一盒上了劳雷斯黑名单的食物,到底是怎么通过层层阻碍,成功抵达到劳雷斯内部宿舍的。 这个宽粉也不错,挺有嚼劲的,你尝尝。嘟嘟囔囔地应付了几句,毕必芭自然地带过话题,你要电话吗?下次直接让这个人带进来就行,想吃烧烤都没问题。 这话的策略很成功,阮钰白不疑有他,很快地被转移走注意力,甜美的杏眼都因为兴奋而变大一圈,好啊好啊,不愧是老毕,你写在这上面就行。 这时候重新组装2G的诺基亚手机肯定不是一个好选择,阮钰白四处摸索了下,很快翻到一张硬式的海报,把笔递给闺蜜的时候还在咕哝,好奇怪啊,我们寝室怎么会有厉肆的签名海报?你就写在最上面就行了,我一会儿就把它撕掉,不然被别人看到了可能就麻烦了。 发现毕必芭手指一僵,阮钰白还体贴地安慰她:你别怕,虽然厉肆已经出道了很长时间,但毕竟八竿子跟我们打不着,这估计就是之前哪个声乐老师给我们谱子的时候不小心夹带错误,就算别人看见也不会误会有人私联谈恋爱的。 毕必芭: 真不知道是该感叹阮钰白单纯的大脑,还是谢谢她的信任,阮钰白竟然是真的完全没想过厉肆可能真的和她在交往。 好吧,也不能说是交往,可能说是暧昧期会更恰当一点。但是不比其他的花花公子人设,厉肆原本是个科研大佬,算是在一堆直男的支持下热度飙升,半路出家。尽管他看上去敦实并且为人木讷,但是毕必芭总是能在他身上看到智慧的闪光。 没错,这个能帮她送外卖的专人正是厉肆推荐的。 虽说厉肆现在还没挑明,但是平时和她无数亲密的谈话已经拉近了两个人的的距离,他们还经常在晚上一起喂蚊子,估计关系也很快就挑明了。 再看一眼满脸信任的阮钰白,毕必芭决定还是暂时别把这件事说出来。 别问,问就是直女语塞。 知道了,老白你还挺细心。因而,毕必芭克制住自己微颤的手指,在这张自己很喜欢的厉肆签名照上大笔一挥,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不过还是要小心点吃,一定别被人给抓到。 阮钰白点了点头,在两人将一整盒的麻辣烫尽数吃下肚后,阮钰白还熟练地拿出空气清新剂开始进行善后工作,细心地把黑色的袋子包装好后小心地丢掉,还细致地换下沾着麻辣味道的衣服去洗衣房销毁证据。 对了老白,我借用一下你的帽子哈,出去转一圈,回来的时候还给你。伸了个舒服的拦腰,毕必芭看了一眼窗外的逐渐攀升上来的夜色,再盘算一下时间,便换了身便装想出门约会。 她和阮钰白极为相熟,平时互帮互助也是常有的事,在听到阮钰白从远处传来的应答声后,毕必芭就掀开了阮钰白的衣柜。 然而就像是她本人一样,阮钰白平时也很少戴帽子,好在毕必芭足够细心,翻了好半天,终于成功在一个冬天羽绒服中央翻到了一个被干净折好的帽子。 这老白搞什么,藏宝活动吗?在心里吐槽一声,毕必芭也没当回事,拿着这顶黑色的鸭舌帽就走出了门。 阮钰白不知道毕必芭的恋情动向,正如毕必芭也不知道阮钰白难以忘怀的伤心旧事,这就造成了今日的悲剧。 在提着干净衣服回来的时候,阮钰白一看到敞开的衣柜,心中就生出了不妙的预感,特别是在看到被放在最上面的羽绒服时,这种崩溃更是达到顶峰。 完蛋了,这不是她发过誓这辈子都不想再拿出来看的帽子吗? 当时在校园体育馆的后排,冷漠离开的卿泠给阮钰白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然而那时候对方的漠然样子又和现在成为极为明显的对比,阮钰白也算是用当时卿泠留下来的这顶帽子来时刻提醒自己。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6) 也算是另一种过去生活的纪念。 阮钰白矫情归矫情,可是矫情鬼真的不想看到过去的中二生活被重新铲出来的一天啊! 尽管知道毕必芭只是出去走一圈,应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阮钰白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焦躁,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出去想找到好友。 夏日的傍晚相较于以往,又要更为闷热,不知疲惫的昆虫在草垛里嗡鸣,不时有扰人的蚊虫悄悄蛰伏过来叮人的脚背。 阮钰白拧着眉拍了拍膝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毕必芭喜欢在这样的天气遛弯,还一散步就能散好半天。 老毕!正在阮钰白四处都找不到人,有点失望地想要先回去等待好友回来时,忽然惊喜地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你怎么跑树林里去了,不怕被虫子咬吗? 没做他想,阮钰白开心地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然而直到要走近时,却迟疑地顿住了脚步。 好友的脸颊像是因为羞窘攀升出来深红色,一向性格直爽的人很扭捏地掐了掐手指,极为不好意思地小声叫了下阮钰白的名字,你怎么过来了? 然而现在阮钰白压根就没有吐槽她的想法,几乎是傻了眼一样左右看看,喃喃道:你们 这是疯了吗?出道的成员和练习生谈恋爱一旦被抓包,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退社。 诚然,出道的人必定是不必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毕竟沉没成本也摆在那里,可是以女团爱豆为基准的练习生可就不一样了,这简直是最合适充作杀鸡儆猴的道具,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作为好朋友,阮钰白自然不可能反对毕必芭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是现在的时候,即便是谈也只能秘密恋爱,怎么能如此光明正大地轧马路? 正在阮钰白犹豫着措辞,想把还在勾着帽子羞涩的好友拉过来的时候,忽然之间,有数道明亮的光线代替她的声音照亮了整片晦暗的环境。 糟糕,是夜晚巡视的组长!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在阮钰白的冷汗掉下去前,一道凉沁沁的声音骤然出现在她的耳畔。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1 03:39:50 小天使十九,灌溉营养液+1620210601 07:34:4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89章 经冬不落 静夜是被灰蒙蒙的色彩所笼罩的, 手电筒照出的灯光惨白,同行人在林子中穿行时,叶片也会被摩挲出沙沙的细响。 在心跳剧烈加速的前一刻, 阮钰白看到了卿泠。 不知是不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一身单调黑衣的少女带有极为陌生的冷冽香气,越过叶片的朦胧光影映在她脸颊上反成了最佳的滤镜。 同色的口罩和帽子完整地掩盖住她的表情,然而那种冰冰凉凉的香气反而具象化成珙桐色, 宛如那年上演着稚嫩舞台剧的体育馆后排,坠在宽大乔木上的花朵藏着水珠,经冬不落。 是如出一辙的淡漠眼神。 不知为何, 每当阮钰白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当初发生的事情时,又总会在猝不及防的关头突然想起。 而淡淡地扫了一眼树下面紧张站着的几人, 卿泠转头走了出去, 刚好和迎面走来的组长们打了个照面。 虽然没想到卿泠为什么会出面帮他们, 但是毕必芭也不是傻子,当机立断地推了推还愣在原地的暧昧对象, 快走啊,还傻站着干什么呢? 树林下潜藏的骚动自然躲不过老师的耳朵,他们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神色沉静的少女,叹了口气:只此一次。 临离开前, 他们还打趣:小卿, 打掩护可不是这么打的,下回可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而等到老师们陆陆续续离开,卿泠重新走回到原地时, 只看到局促站着的两个女生,原本的厉肆很显然已经离开。 毕必芭感激不已,道谢的声音都因为劫后逢生而哆嗦起来, 真没想到今天老师会突击检查,要是没有卿前辈出面帮忙,我们可就真的出事了。 你们不会出事,要糟糕的就只有你。 听到这话,毕必芭的脸一下子就因为尴尬烧红起来。她当然知道,已经出道的明星和没有根基的练习生地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可是被直接这样点出来,她还是觉得异常羞窘。 还没等毕必芭红着脸低头应是,便听到声音很淡的少女接着道:这不是突击检查,而是有人刻意举报,厉肆没有和你说吗? 毕必芭一下子愣住:怎么可能 这话还没有说完,毕必芭便自动地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毕必芭就说,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虽说合约里面有规定入社之后恋爱是不允准的行为,但是劳雷斯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如没有人举报或者投诉的话,平时一般不会过多追究。 若说有人觉得毕必芭平时为人过于咋呼,或者嫉妒她可以攀上出道的前辈做恋爱对象,想要举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刚才卿泠和老师的对话已经暗示,连比较受公司重视的练习生都知道今晚会有抓人的行动,这也算是提前通气,那么已经出道的厉肆怎么可能不知情? 即便不能找人暗示自己,他明明也可以在刚见面的时候就及时告知。在阮钰白出现之前,毕必芭已经和厉肆散了十多分钟的步,他分明有无数次机会,可很显然并没有这么做,还刻意带她往平时很多人来往的道上去。 这是为了什么? 显而易见的答案实在是太荒谬了,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刚刚毕必芭听到了卿泠和老师之间的谈话,也没有往这个方面去想,只当是自己这次很倒霉。 不是旁人举报的。 是厉肆。 联想起戴着黑框眼镜男生那副憨厚朴实的神情,毕必芭只觉得汗毛倒竖,一种无名的寒意穿透骨髓。 可是,为什么? 根本就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啊。 厉肆和南竹堤认识,可能是我牵连了你。发现毕必芭还在苦思冥想,卿泠难得出言解释了半句,随即寥寥数语转了话题,很显然是不欲多聊,反而被其他的事物吸引去注意力,不冒犯的话,能借我看一下你戴的帽子吗? 毕必芭还在发愣,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从前学校知道的同学名字,竟然会从卿泠的口中说出来,但她已经下意识把帽子递过去,当然可以。这其实是老白的帽子,前辈你看完帮我还给她就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受到双重打击的毕必芭需要疗伤,起码一段独处时间是被迫切需要的,因此她完完全全忽视掉了好友懵掉的眼神。 阮钰白:我觉得很不好。 这种不好从看到卿泠接过那顶帽子时就开始了,少女眼睑微垂,纤长的手指握在帽子的边沿,安静打量的样子明明是温柔的美少女,可是阮钰白的心跳却突然变得很快。 在卿泠启唇前,阮钰白着急地开口,试图趁早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和南竹堤有关系的? 原来是不知道的。卿泠安静地回视她,现在的态度还能算冷静,假如我没看到这顶帽子的话。 阮钰白紧紧地合上双眼。 她就知道,瞒不过去的。 过去的时光梭回眼前,寒风吹拂的后排座椅,音箱中传来震耳欲聋的交响乐,连同眉眼乌黑的沉静少女,再连同穿透乏味生活的的冷漠对话。 南竹堤究竟在想什么已经成了最无关紧要的事情,联想起他在学校里愚蠢且恶毒的行径,让朋友厉肆去替他报复也不算什么难以想象的东西,左不过是想要通过其他人恋爱的悲惨下场来吓唬人,要么就是想直接拖阮钰白下水,最好能让后者为了维护朋友离开劳雷斯。 如果她们能够更加冷静一点,也许就会发现,这其实是远在天边的恶毒偷窥者都能发现的心意,便也不会产生后续的对话。 可是记忆已经铺天盖地地席卷过来,空气都液化成水珠,就快要堵住对视着的人的口舌。 握住帽檐的手指捏紧,卿泠轻声问:你喜欢南竹堤? 这委实是最不恰当的对话。彼时因为羞涩隔开的两个座椅,造成了因为巨大的乐声而难以弥补的错漏。阮钰白只以为这是个难以接近的高傲少女,可卿泠却把她当成警告情敌的幼稚女生。 到底是怎样轰隆欲令人耳鸣的乐音,才会造成这样的参差。 阮钰白一直强行按捺的怒气终于腾升而起,对方这样的提问简直是把她过去所有的朦胧心思都贬低进泥土里,她手指都在轻微颤抖,却强撑着夺回尘封在记忆里的帽子,随后重重地丢掷回卿泠的身上。 时间好像在踟蹰不前,她又成为了自娱自乐的蠢笨小丑。 明明会因为过于郁愤而流泪的,阮钰白的声音如同从生出倒刺的骨骼飘散而出,反成为最锐利的箭矢。 你总算发现了,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 被薄雾笼罩的月光昏暗,是凝视到快要发霉的质地,照得人的面孔都较之平时要凉薄许多,相对无言的两人表情都宛若被冰冻住,是此时相距最远的陌生人。 被夏日夹杂着暑气的晚风一吹,一缕淡进若无的小苍兰香水味道摇曳出来,把彼此本就模糊看不清的表情更笼罩上一层雾气。 阮钰白鼻子发酸,紧紧地咬紧着嘴唇,却在忍不住悲哀地想,明知道卿泠有多讨厌自己,明知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境地,明知道两人做回陌生人才是最好的后续 然而在月光都如此惨淡的此时此刻,她竟然还是觉得卿泠惊人的漂亮。 当天后续的记忆都变成单薄的一条长线,像是有长针把此夜和炽烈的明日紧紧地缝合到一起,最后能让阮钰白依旧留有印象的只剩下卿泠那双眼,澄净而沉默。 所幸的是,当月卿泠的行程极为繁忙,除去阮钰白最为亲密的同期,基本没什么人发现两人的不和。 现在的阮钰白已经不是刚来到劳雷斯的菜鸟,其他的舞台也可以独自完成得很好,甚至有些时候都可以自己做厉害的前辈来带一带紧张的后辈。 当月的舞台评价结束后,阮钰白叫来自己的一波好友,拨打之前毕必芭留给自己的外卖电话,要了一大纸袋子的烧烤,用来祭奠自己还没有开花就已经夭折的朦胧感情。 不得不说,毕必芭对此倒是看得开:就当是厉肆唯一留下的有用东西,记得给我叫两串羊腰子,我要剁碎了喂楼下的黑皮。 黑皮,是只看上去很像是只猫的胖猪。 其他朋友不知所以然,只以为这是在单纯地庆祝,还偷偷拿来藏了好久的气泡酒。恰好劳雷斯今日也有喜讯,出道很长时间都没有水花的女solo点虹,这次的新曲极为出彩,才打歌一周就获得了三个一位,看见路人盘极强。 在这样的庆典时分,老师们自然也无暇顾及底下的练习生们,纷纷跟着去祝贺点虹。 阮钰白只喝了半杯果酒,发现比起酒精,还是甜味的烤串更能浇熄她心中的苦闷。 欢呼声和起哄声在窄小的房间里响起,其他的朋友们在欢畅碰杯,阮钰白在认真地埋头苦吃,感觉原本的惆怅和愤怒都在肥瘦相间的肉串安慰下,被逐渐抚平。 正在阮钰白新拿了一串烤芸豆,正在苦楚悲伤地望着窗外时,忽然听到一阵惊呼声,而后门口的凉气氤氲扑湿她衣衫。 前、前辈? 谁呀,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大不了来串烤肉贿赂一下就是了。 秉承着嗤之以鼻的态度,阮钰白下意识抬头看过去,结果成功地把自己的嘴巴给戳到,咝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由于其他人已经安静下来,阮钰白的小声呼痛就显得极为明显,其他人极为会看眼色,抱着自己手中的背包,礼貌地和来人打声招呼,就很快鱼贯而出。 发丝柔顺披下来的少女眼睛乌黑,一向很沉静的眸底也染上怒意,她三步并作两步跨过来,声音绝对算不上友善:你就这么喜欢吃?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7) 是了,阮钰白确实答应过卿泠不会再随便吃辣的东西,并且保证会把烧烤这种垃圾食品划在清单之外。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再加上之前喝的两口气泡酒一上头,咸鱼英勇地支棱起来,我就要吃,关你什么事! 卿泠彻底被她这副无赖的样子给气笑。 于是,阮钰白原本大义凛然的高呼变成含糊的低语,这自然不是因为她怂了,而是两腮被人不太客气地单手捏住,原本愤怒的女孩在这一瞬间就变成愤怒的小鸟,还是嘴巴很油的发胖小鸟。 但是阮钰白不知道自己滑稽的样子,威武不能屈:你有能耐就去找老师啊,把我开除退社啊,你有能耐揍我啊。看到我还好端端地呆在劳雷斯里,你是不是其实气得牙都要痒痒了唔。 窗外的鞭炮声在此时此刻响彻于耳畔,盘飞升高在天空正中央的焰火变成七彩的夺目颜色,在这一瞬间彻底掩盖过在记忆里经久重演的青涩舞台剧,播放着长笛与钢琴乐音的音箱在此刻破损成宁静的河流,温柔地流淌在夜色周遭。 在卿泠吻过来的这一刻,阮钰白无意识地想,可是此处明明是不允许放烟花的啊? 即便是盘旋往下的所有时间,也该在此刻予以缄默。 最大的一朵烟花盛开在无人见到的虚幻高空,下面的观众热烈鼓掌,喧哗声足以遮掩所有的庞杂响声。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嗯。 那你还亲我! 嗯。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是番外,所以就尽量加速一下啦,嘿嘿 小天使提线灬木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2 22:42:53 小天使提线灬木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2 23:01:28 小天使提线灬木偶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2 23:04:54 小天使猫猫树,灌溉营养液+220210602 00:43:13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90章 定制氧气 虽然开头是不太愉悦的冷战, 但是坦白来讲,阮钰白并不想要稀里糊涂地和好。 是的,阮钰白是一条非常记仇的咸鱼, 在稀里糊涂的青涩初吻结束后, 她气鼓鼓地推开神色平淡的美丽少女,跑回宿舍前还不忘记带走自己没吃掉的两根肉串。 不过话虽如此,阮钰白在当夜还是失眠了, 她将其归结于自己一口气吃掉太多的炸串造成的积食,而绝非个子高挑的少女倾身下来赠予她的一个吻。 甚至不能说是吻,只能说是嘴唇碰嘴唇的轻柔接触, 之前阮钰白回到家乡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转着骰子玩大冒险的同龄人要豁得开许多。在看到两个有着男朋友的女孩在起哄声中无所谓地隔着一张纸亲吻后, 阮钰白就对直女这个群体产生了新的认知。 口红把单薄的纸巾彻底润湿的时候, 阮钰白因为害羞烧红了脸, 但是两个当事人却大大咧咧地移开纸巾,下一刻还能和男朋友点播情歌深情对唱。 阮钰白早有耳闻, 很多异性恋其实对同一性别人的亲密接触不觉为异,甚至只当做是表示亲切的证明。 那么卿泠是哪种呢,难道是一种宣泄怒气的挑衅方式,还是说只是安慰后辈的敷衍手段, 要不觉得这是友情的见证? 要说阮钰白最亲密的朋友, 那肯定是自己下铺上呼呼大睡的毕必芭。只是稍微联系一下自己和好友亲嘴的样子,阮钰白就吓得汗毛倒立,拼命得把堪比恐怖片一样的场面摇晃出去。 可卿泠也是女性, 甚至于那时的气氛也很僵硬,即便说是剑拔弩张也不为过,然而无论怎么说服自己, 阮钰白都无法把当时那个淡淡的吻定义为讨厌。 向自己坦诚也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于是阮钰白在彻夜难眠后,顶着头上被揉乱的呆毛慢吞吞地起身,倒是让等在音乐工作室中的卿泠都不由神情一顿。 阮钰白非常敏感地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愤怒地抿紧嘴巴,直步走过去,危险发问:你在看什么,想要打架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月不见,原本的咸鱼已经进化成鱼中校霸,但是卿泠还是轻轻笑出声,如实回答:因为觉得你蛮可爱的。 这是什么鬼回答! 阮钰白快要磅礴而出的怒火,因为这话被不尴不尬地堵在喉咙里,还不等回些什么,之前叫她们过来开会的作曲老师推门而入,正好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像是之前社长说的,Lumos出道已经提上了日程,现在的计划是先用一只单曲试一试水。打过招呼后,老师干脆利落地切入主题,像是小阮你的音域还是有限制,但是舞蹈水平确实提高不少,所以第一首歌我们也选了节奏感稍微强一点的,要不要先听听demo? 两人自然点头应是。 如同是昨夜劳雷斯的大家开心狂欢的后续,原本一碧万顷的晴天忽然飘过积雨云,天色也变成浓墨的深黑。在席卷着所有雾霭的暴雨倾盆而下的前一瞬间,第一个和弦轻轻飘出,瞬间遮蔽掉所有轰隆的雷声。 是欢快而明亮的,听到后续却莫名觉得悲伤的曲子。总而言之,在阮钰白看来,这绝对不是想象中适合蹦迪的快乐舞曲。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阮钰白觉得有些旋律莫名其妙地有点耳熟。 正在她凝眉细思的当口,曲子的最后一个鼓声敲击而出,刚才还闭眼轻敲节拍的老师睁开眼,赞许地看了下阮钰白。 这个日常留着雷鬼辫子,看上去总像是没洗头的作曲家称赞道:小阮,还没听出来吗?这曲子就是按照你当时发给公司的清场为原型,后续做的改编。真不错,看来你的音乐造诣还不浅,小小年纪就可以开始收版权费了。 阮钰白:好吧,我就当做第一天你指着我鼻子骂劳雷斯是要倒闭了吗,竟然招这样的废物练习生?的话不存在好了。 要不是这位老师说,阮钰白都忘记自己曾经签署过相关的合同协议,讨论着留下几个修改建议后,两个人就被舞蹈老师接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劳雷斯招聘来的都是职业舞者,平时也很不苟言笑,但是这次在给她们示范编舞时,眼睛却一直在向阮钰白的身上瞟。 可能是经常走神的原因,她们在走位的时候竟然还差点绊倒。正在阮钰白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向以严苛出名的舞蹈老师走到她身边,悄悄附耳道:白白,你跟老师悄悄说,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是不是失恋了? 没有啊,阮钰白惊愕地张大眼睛,为什么这么觉得? 老师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她,直接把阮钰白转个弯推到等墙高的镜子面前,你自己看看你这头乱毛,不知道的人估计要以为你刚拍完灾难片呢,还是人类大战僵尸那种。 阮钰白; 盯着镜子里呆毛立起的女孩,阮钰白终于悟了,为什么早上的时候毕必芭看到她,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就地倒回床上,还念叨着我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都快要产生幻觉了。 还有,为什么阮钰白在打着哈欠走出楼道的时候,几个交好的同期都非常同情地看着她,还劝说什么小白啊,听姐姐的去认个错吧,看看都把孩子折磨成什么样了。 以及,为什么刚才在音乐工作室的时候,一向以鬼才出名,平时压根懒得跟她们多交流的作曲家像是忽逢知音,一个劲儿地夸她今天造型独特出彩,还要把她当做自己的关门大弟子。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怎会如此! 别的也就算了,阮钰白是真的不能明白,为什么卿泠在看到她的时候不仅没指出来,还在她愤怒地冲过去质问的时候说什么真可爱。 如果这是报复的话,那么阮钰白不得不承认,卿泠算是赢得很彻底。 别的老师自然不能留下来指导两个练习生太久,她们教了几个要点之后就旋开门离去,留给她们自己练习的时间。 而等到几个人的脚步声一远去,阮钰白就嗷地一声,恶龙出笼扑向还在喝水的卿泠:你个混蛋,为什么要骗我说可爱? 阮钰白都快哽咽了,她真的没有办法想象,自己竟然就是用着这头乱发奔跑在偌大的劳雷斯,还自以为很有气势地恐吓卿泠。 恐吓什么呀,现在她的形象还比不过留在楼下叼着火腿肠睡觉的黑皮,她的清纯形象彻底毁掉了。 这时候卿泠倒是有耐心哄她了:不是骗你,因为喜欢你,所以觉得你可爱。 马上就要开始嚎哭吟唱的阮钰白术式被打断,当事人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卿泠,眼睛还因为一夜的未眠而有点肿痛,眼尾都是微红颜色。脸颊因为室内的热气烧成浅淡的粉,又因为皮肤清透干净,看上去就像是包裹着草莓果汁的软绵糯米皮。 总而言之,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阮钰白自然不知道对方此刻心中恶趣味的想法,她还陷入独自一人的悲情戏份里,难以自拔。 太绝望了,阮钰白想,卿泠果然是地地道道的混蛋。 怎么可以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喜欢两个字说出来,难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让她心跳加速了整整一晚上,连现在都感觉自己心中有两头小鹿在用着犄角对撞。 岂有此理,直女装姬,天打雷劈。 天不来劈,咸鱼震怒,自己来击。 她要捡拾起自己快要忘记的反派本色,好好让卿泠这个恶魔牢记今天,再也忘不了装姬带来的后果,以后再也不敢随意欺骗其他无辜的小姬崽。 像是这样的喜欢我吗? 想到这里,刚刚还因为委屈蹲坐的阮钰白下定决心,亮晶晶的眼睛瞄准目标,直接伸出胳膊挽住对方,发誓要以最霸总的姿态给卿泠一个永世难忘的壁咚热吻。 问题,也就出现在这里。 在女孩微微伸出舌尖的时候,卿泠都难得因为她的主动惊讶了一瞬间,但旋即放松下来,轻阖上双眼,微开唇瓣放她进来。 奈何阮钰白虽然理论经验很丰富,但是实战经验白纸一片。刚才完全是憋足着一股劲冲上来,但是做完了开头就没有后续,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接着做,只是傻愣愣地呆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美人眼睑微垂,很柔弱安静的样子。 阮钰白的反派申告式,只三秒钟就彻底宣告了终极失败。 她不可,她不行,她不能。 要不,就算了吧,她咸鱼阮能屈能伸,对美人向来非常宽容,可以原谅昨天卿泠做下的不理智行为。 正在阮钰白神智回笼,心虚地想要把自己撤回来时,忽然惊怔地睁大了双眼,所有的痛呼都被幽若的小苍兰香气氤氲着消弭而去。 卿泠居然咬她! 阮钰白原本含在眼圈里面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来,刚才嚣张的气焰无影无踪,只能很可怜地含混重复着:别咬那里,很痛的。 昨天被竹签戳破的伤口尚未愈合,被温柔地舔舐过去时,阮钰白呼吸不畅地涨红了脸,竟然荒唐地觉得此时的感受远比刚才嘴唇被咬住的痛楚更为难捱,整个人都被笼罩进一片橘粉色的宁静世界里。 外面风雨大作,阮钰白窥见卿泠光洁下颌外冷质的灯光,她亲自挑选的香水气味将两个人严实地包裹起来,仿佛在瞬间穿行到春夏秋冬以外的第五个季节。 只有卿泠和阮钰白在的世界,空气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该有散发着轻柔香气的细腻花瓣,凉爽而不干燥的清风,在草木上安家落户的轻盈金粉蝶,周遭的所有空气在此刻灌入口鼻,她该是在窒息前获得全新氧气的唯一人类。 自然啦,只为她创造温柔氧气的卿泠也该在其中。在整片暴雨中的安静世界里,氧气的制造者贴近着她唯一与真实世界挂钩的溃烂伤口处,轻轻开了口。 对啊,像是这样的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窗外的天气超级好,想要给小天使们发红包,要是能多多地夸夸我就更好啦! 南瓜马车截止时间是明天中午十二点~(意思是只要明天中午在这章下留两分评论的话,就请大家吃蓝莓味的蚯蚓软糖)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3 02:31:47 小天使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3 15:54:59 小天使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3 15:55:07 小天使月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3 15:55:13 小天使ZL绮安,灌溉营养液+1020210603 21:52:11 小天使月,灌溉营养液+120210603 15:54:45 小天使月,灌溉营养液+120210603 15:54:34 小天使Halia,灌溉营养液+1020210603 00:57:44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91章 酒后胡来 后来的时间变得相对漫长, 或者也可以说是弹指一挥间。时间的流速在不同人眼中也会有所不同,但是无论怎样计算,阮钰白到底从青涩稚嫩的后辈变成了很多人眼中敬仰的前辈。 然而, 正在阮钰白和卿泠即将出道的关口, 出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8) 趁着难得一遇的股票低价时期,劳雷斯被使氏集团收购了。 刚开始的时候,阮钰白并不以为意, 毕竟她也不曾想过使家的小儿子就是南竹堤,也难以把有时候会尾随自己的变态肌肉男私生南竹葛和使家大公子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正在Lumos组合的出道已提上日程,两人的宣传海报已经拍摄完毕, 连MV场地都租赁好的时候,公司传来了原社长离职的消息, 而新社长便是使家的小儿子。 多米诺骨牌的效应, 就是从这时开始发生作用, 而且一崩再崩,回不到过去的样子。 公司里最新传出来的流言是, 已经出道的成员厉肆在和公司里面的女练习生恋爱,传闻新官上任的社长要杀鸡儆猴,誓要把这个女练习生抓出来,开出劳雷斯。 阮钰白这时候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很担忧地去看神色不定的好友, 还在出言安慰:别怕,你们之间的照片和礼物不是全都扔掉了?再说本来也没有确定关系,就算是退一万步也只是关系比较近的公司前后辈。 毕必芭愁眉不展:嗯, 但愿如此。 客观的照片证据其实并算不上什么,毕必芭最为担忧的不是这个,而是人证。 事实也证明毕必芭的想法没错, 只不过这个倒霉蛋不是她自己,却是和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的朋友阮钰白。 作证你和阮钰白谈恋爱?被戴着有度数墨镜的男人找出来的时候,毕必芭原本还警惕地离她三米远,但是在听到厉肆说出来的话时,忍不住一下子提高了音量,你是脑子糊涂了吗?你什么时候和老白谈过恋爱,在梦里面吗? 厉肆顿时有点不开心地皱了皱眉头,这是因为之前毕必芭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细声细气,满脸倾慕,哪里有这么不客气的时候? 要是搁在以往,以厉肆这个暴脾气,恐怕当场就甩脸子转头走人了。 奈何今时不同往日,厉肆现在有求于毕必芭,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么随心所欲,墨镜后的眼睛眯了眯,开始柔声打感情牌:我知道你们感情好,我不瞒你说,在和你吵架之后,我因为心情不太好,去酒吧里借酒消愁。结果,唉,小芭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实在是不行,被一个恶心的富婆给看上,强心和她发生了关系。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么苦闷,自觉无颜见你,更是不好意思来找你,一个月因为这种内心的煎熬活活瘦了十公斤。 闻言,毕必芭有点惊讶地张大嘴巴,倒是没想到这件事还有这样的后续。 我本来就当被癞.□□咬了一口,这事也就算完事,我从此以后就专心事业,不再考虑这些有的没的。然而我没有想到,这个富婆如此无耻,除了我之外竟然还在会馆里泡别的男人,因为行事太过嚣张,结果被她的正牌老公给抓包了,我这桩旧事也被重新翻了出来。 本来毕必芭还充满警惕心,但是听到这里之后,也不由得被吊起了好奇心,便问道:之后呢? 一说起这个,厉肆也是满肚子苦水,一时也忘了原本的目的,开始发起牢骚:当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个老哥纯属脑袋进了炮仗,自己老婆是个那么不要脸的玩意,赶紧离婚曝光她,让老婆净身出户再让她社死,之后什么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找不到!结果呢,这个傻缺玩意不去找自己老婆的麻烦,竟然还说什么全都是外面的野男人勾搭的她,毕必芭你来说,是不是脑子浸到猪下水里头了? 毕必芭叹为观止,甚至想要起立鼓掌。 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已经是厉肆挑的最正常的老公语录,其实还有更刺激的。 我老婆只不过是犯了天下人都会犯的错误,更何况她这么优秀,有不要脸的丑男人一个劲儿地往她怀里扎不是应该的吗?要怪就怪我老婆实在是太优秀了。你们是不是都觊觎我老婆?想要诱导我离婚,然后自己上位?呵呵,你们这些绿茶男我真的看得太多了。告诉你们,休想!只要愿意回来,就还是我的亲亲老婆。 要我说,都要怪社会上这些坦胸露乳的贱男人,看着个魅力无穷的知性姐姐就想往上面靠。呵呵了,一个个的腹肌连八块都没有,长度拼不过十厘米格尺,持久度连根橡皮筋都比他强,还在这莲言莲语什么玩意呢?我都心疼老婆的糟糕体验,真是一群没皮没脸的恶心骚男! 真是搞笑,现在社会上还没有找到老婆的单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不守夫道的恶心单男,怕是时时刻刻想要勾引我老婆。啊呸!就应该一人发一个铁□□,看我不活撕了这群玩意的菊花!我真想要告诉他们,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小倌儿。 也就是我老婆这种老实又单纯的妹子,才会相信你们这群白莲的鬼话,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管好你自己的针线头,少来骗我老婆! 果不其然,当代男德大师,贤良淑德的可爱男孩子,这才是直女富婆的第一选择。 诚然,厉肆这种不知男德为何物的人必然是不了解别人丈夫的崇高追求,这也是为什么他做不了正室,只能做一朵连名次都排不上的狗尾巴花:反正这脑子被公驴啃的老哥现在找上了我,还说什么要活活撕得我身败名裂,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我的私人照片,还威胁要让我再也不改去骚扰其他人的漂亮老婆,你说是不是有毛病? 厉肆越说越来气,只感觉自己脑袋上在拱火。虽说当时他确实存了抱个金主大腿的意思,但是也着实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后续:这世界上可真是什么煞笔男人都有,我头一次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了然地哦了一声,毕必芭简单总结一下上面的话:也就是说,你是个被正房打的男小三之一? 明明是言简意赅的总述,却不知道是哪个词戳到了厉肆的痛点,刚才还义愤填膺的男人霎时间就涨红了脸:这怎么能叫男小三呢?男爱豆喝点酒的事情,也叫去倒贴勾搭富婆吗! 估计是实在被气得狠了,厉肆双眼猩红,鼻孔翕张,正在毕必芭以为他肯定要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时,却看到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回到原来的话题后接着劝道:我当然也懂,你们两个小姐妹之间感情好,你不想说她坏话也是有的。更何况,你应该也知道她和卿泠那个双人组合也快要出道了。我就直说吧,公司的自愿也是有限的,推了这个组合,你们后续什么时候出道,到底还能不能出道可就是个未知数,你愿意自己大好的青春就被这么无情地被浪费掉吗? 好家伙,这还带玩攻心术的。 厉肆看到她表情转变,只道中间有门,开始晓之以理:再说,阮钰白的学术成绩可是一直不错吧。她即便不出道□□豆,去当个素人,光凭高考都能去一个不错的大学。可我说句实在的,像你这样的,可能不出道也没有别的出路了吧。 余光里瞥到毕必芭嘴唇紧抿,厉肆心中哼笑,只想感叹什么塑料姐妹情也不过如此,然而他表面上却更加柔和,很聪明地打消掉她最后一丝忧虑:小芭,你也不要担心,我肯定不会只找你一个人做人证的。只是在这么多练习生当中,不管我们之间后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最为相信你。 厉肆还开启了终极吟唱,放出最后一个大招:小芭,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的一席之位。 深情告白之后,厉肆还懂得以退为进,体谅道:我知道这是个不容易做的决定,给你点儿时间再慢慢考虑一下。 接着,他就摘下自己的墨镜,留给毕必芭一个深情的眼神,接着就迅速转身走开,同时心里开始倒计时。 十、九、八 你等一下,我答应你! 厉肆嘴角冷笑,心里却在感慨女人的感情比泡泡还易破,本来以为从小到大的情谊不太一样,他甚至都做好了放弃的打算。 结果,就这? 果然,什么手拉手好朋友啊,忠贞度都比不过一只火鸡腿。 在得知新社长有重要事情宣布的时候,阮钰白还很忧心忡忡,反复地跟毕必芭确认:你确定没有问题吧,真的不要骗我,有什么事情我们也能一起好好想个办法。 寝室明亮的灯光下,阮钰白肌肤莹润,甜美的杏眼就只盯着她,是再信任不过的单纯模样。 嘴唇开合几下,最后毕必芭到底还是收了声,只露出个勉强的宽慰笑容:没事的,你不要怕。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有正文在先,感觉大家都不会紧张了TAT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4 05:04:31 小天使归去来兮,灌溉营养液+220210604 09:49:36 小天使继续微笑,灌溉营养液+520210604 07:28:08 小天使Xia,灌溉营养液+1020210604 04:24:59 小天使猫猫树,灌溉营养液+120210604 02:51:48 小天使滴答滴答~,灌溉营养液+320210604 00:13:22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120210603 23:06:25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92章 一诺千金 翌日, 晴转乌云,局部有暴雨。 和室友起赶到高层会议室的时候,阮钰白的发梢被水打湿, 在看到新任社长的时候, 不由得极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穿着黑西装,领带打反了还没有发现的眼镜男,不正是以前学校的学长南竹堤吗? 似乎觉察到她的视线, 刚才还翻动手上雪茄的男人抬头看过来,饱含叹息地怜悯摇摇头,不等阮钰白疑惑地问出来, 倒是率先开了口:阮钰白小姐,你在劳雷斯待的时间不算短了吧? 她的简历资料不就放在办公桌上呢吗, 为什么还要问? 腹诽归腹诽, 阮钰白表面上肯定还是乖巧回答:是, 已经快要五年了。 既然在劳雷斯做了这么长时间练习生,为什么连规矩都不守, 还去和公司的出道前辈谈恋爱! 手上的板夹摔,吓得原本沉默的练习生都哆嗦下,万万没想到新上任的老板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却竟然有狂躁症的倾向。 听到谈恋爱的时候, 阮钰白瞳孔紧缩下, 随即在后知后觉发现前面是出道两个字时,反而默默松了口气。 即便是说谈恋爱,卿泠也并没有出道哇。 果不其然, 在见到自己的恋爱对象时,阮钰白急促的心跳更是放缓不少,还有了点想笑的冲动。 搞什么啊, 这个人不是厉肆吗? 不比为她提着口气的其他朋友,阮钰白自己反倒是放松下来,她倒是要看看这又要闹出什么新花样。 不得不说,厉肆还真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来的生活照,有几张连阮钰白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了。而且时间跨度极广,连阮钰白上幼儿园拍的双马尾照片都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厉肆满目深情,表情和当时劝说毕必芭的样子别无二致:社长,我知道我们违反了公司的规定,可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您让我们接着私底下交往吧。 最新入社的练习生不知所以然,还在惋惜地感慨:啊,真是双可怜的恋人。 没成年的小朋友不懂,可是其他呆了不短时间的练习生顿时明白过来,复杂地看向厉肆。 这根本就不是情侣能说出来的话,难道真的不是有仇吗?这是活生生把阮钰白往火坑里面推啊, 他厉肆出道了倒是不要紧,恋爱这种事情公开出来,阮钰白哪里还能落个好? 然而说到底,照片这种东西虽然私密,但是也不能起到什么决定性的定罪作用,特别是在当事人之咬准否定的情况下。 真没想到,我们当时海誓山盟,你还说等成年就嫁给我生三个胖娃娃,原来全都是假的!听完阮钰白的否认后,厉肆连情感转变下都没有,直接着急地开始走流程,简直是把敷衍抹黑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清了下嗓子,厉肆转头看向社长,宛如原告提起诉讼:社长,事已至此,我也不愿意再留情面,我请求上人证! 审判长,啊不是,南竹堤社长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眼,心里不停唾骂自己选错了人选,当时的事情击不中,他就不应该为了简单不换人,真是都没地方没后悔药去吃。 但是事已至此,南竹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安慰自己,即便是这件事看就有不对劲,但是只要锤死,风言风语也都是时的。 想到这里,南竹堤艰难地点了点头,还假惺惺地说句:不管怎么说,小阮也是我的学妹,你个大男人可不能诬陷他。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99) 别说其他人的复杂神色,即便是同伙厉肆都惊呆了,他也没想到南竹堤竟然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但是他很快拜托其他的练习生上来,娴熟地按照彩排开始走流程。 这些人大多是阮钰白不太相熟的练习生,要说最眼熟的,竟然还是很久没什么动静的言澜。自从上次让卿泠过敏的小心思失败,这个只善于专营人心的练习生就没有了消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重新见到了她。 很显然,上次没有成功狙掉卿泠的个人活动,言澜是彻底恨上了破坏掉切的阮钰白。 不过,因为这些练习生和阮钰白并不算熟,即便是作证,也都是捕风捉影,并不能当做实际的证据,只是为最后的大招做铺垫,顺便起下渲染的作用,哄骗下刚入社听风就是雨的菜鸟新人。 阮钰白眨了眨眼睛,也不辩解,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开始表演。 眼看着闹得差不多了,南竹堤也自觉到了火候,下巴扬,示意用上最后的绝杀武器。 你这些证人虽然说得有模有样的,但是根本就没什么真实证据,该不会是你暗恋不成,反诬告我的学妹吧? 不得不说,南竹堤掐别的不行,掐自己兄弟的命门可是掐个准,厉肆别的都无所谓,最大的痛处可就是这个撒谎的男小三,天知道之前的富婆老公给他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猪头尚有三分火气,更不必说针线头厉肆。 闻言,原本已经有点无精打采的厉肆瞬间变得精神抖擞,大手挥,把自己最重要的证人给叫上来,还挑衅地看了眼表情平静的阮钰白:看看,还认不认识你的好朋友了? 在众惊呼声中,毕必芭垂着头,缓慢地走到了会议室的中央,面色惨白,很显然是受了不少的内心煎熬。 到了这个时候,南竹堤反而和声细语起来:毕必芭,我可以叫你小芭是吧,别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不会追究你们证人的责任的。 毕必芭瞳孔缩,刻意避免了好友的视线,嗫嚅道:真的吗? 当然。南竹堤心中喜,面上却更加温和了,我知道你和我的学妹是好朋友,如果你有什么不安的地方,也是有证词拒绝权的,我们都理解。 这熟悉的以退为进,果然不是家人,不进家门。 话说到这个地步,毕必芭好像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来,义正言辞道:不,我要举报,他们两人中有人在说谎! 好样的,南竹堤心中在呱唧呱唧鼓掌,货比货得死,人比人得扔。这么对比下来,厉肆那个老哥都是什么脚指头演技啊,和人家这个压根没得比。 应该要加钱! 见到此幕,直沉静坐在后面的卿泠微蹙起眉头,正待要出言的前瞬间,毕必芭按开了提前准备好的幻灯片,同时大声道:我毕必芭要本人举报,厉肆直在猥琐地偷窥我室友,还趁着没人在的时候悄悄溜进我们的寝室,就是为了去偷阮钰白的照片和贴身衣物! 她还转向目瞪口呆的练习生们,认真告诫道:我合理怀疑,之前出现在劳雷斯的内衣大盗就是这位厉肆先生,请大家提高警惕。 视频里,撅着屁股匍匐前进的男人溜到了无人在的寝室内,左右看看的动作已经不能只用变态来形容,他先是随便扫了几件阮钰白床上的物件,随即按开了桌面上合着的电脑。 没有之后了,之后的视频画面被冲上来的厉肆给关掉,他目眦欲裂,不敢置信地看向毕必芭,嘴唇都快要颤抖起来:你! 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明明是毕必芭自己说不知道阮钰白的电脑密码,所以表示会把好友带走,让他自己潜进来偷照片,顺便拿几个东西用来存证。 常在河边走,但是厉肆没想到自己会湿鞋,更不必说后果竟然如此惨重! 他被人反给套了! 其他人也没料到这样的进展,正在瞠目结舌的当口,警笛声音乌拉乌拉传来,门口有直蹲守的狗仔下来了精神,没想到平时没有料,来吃年,顿时哗啦啦围绕过来。 嚯,当红明星竟然偷潜师妹的主宅,还点开电脑,这明明是法制咖啊! 而当事人厉肆在看到身制服的警察进了门时,已经彻底地傻了眼。 上天可鉴,他厉肆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至于下流至此,要说劳雷斯最近新出现的内衣大盗明明不是他,而是 想到这,厉肆下子把脑袋转向还在皱着眉维护他的南竹堤,什么威胁不威胁,兄弟不兄弟情的全都抛到了脑袋后,伸长了手臂指控道:我不是内衣贼,偷你们衣服的其实是新社 不仅偷衣服的是南竹堤,偷偷用摄像头偷窥女生的也是这个道貌岸然的新上任社长! 可惜的是,后面的话被南竹堤紧紧捂住,他是真没有想到,自己还在维护南竹堤的时候,竟然遭受了惨无人道的背刺,这可真是无处说理,人生最大的倒霉滑铁卢就安在了这个蠢兄弟身上。 看来,富婆老公果然说的没错,这就是个无耻至极的绿茶男白莲!、 从社内的拍拖被抓变成违法的变态案件,这确实是没人预想到的,也给刚入社的新练习生们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原本来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只有几个人知道,也是有可能私了的。然而,要命就要命在今日南竹堤想要给别人个下马威,把公司里所有的人都找了过来。 人证物证俱全,简直没有更清晰的犯罪过程。 乱哄哄的闹剧结束后,对好友实行事后逼问的阮钰白咽下了最后口饭,心情很愉悦地去找卿泠,还怕了拍自己的胸脯,颇为后怕道:你是不知道,刚开始南竹堤说谈恋爱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们两个被抓包了呢,吓我跳。 卿泠温柔地笑下,整理了下她的乱发,没有接话。 事实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或者说,南竹堤来到劳雷斯之后的第件事不是为了别的,正是找上了学生时代的女神卿泠,直接摊牌道:我不可能让你们两个起出道。同性恋?恶不恶心啊。要么赶紧分手,你自己solo,要么你们两个给我起滚蛋! 时至今日,卿泠依旧不能理解,为什么直在背地里如潮虫般阴暗偷窥别人生活的男人,竟然还好意思摆出这样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只是差了几天而已,明明出道合同已经拟好,再有两天就可以,南竹堤再怎么发怒也无济于事。 可原社长竟然就是在此时辞了职。 明明,只差两天而已啊。 暮色之下,轻阖双眸的少女神色平静,安慰她的话音轻柔,露出的微笑神色也和从前般无二,即便是最精密的量角器也不会对比出丝毫不对。 但阮钰白却莫名其妙地感觉不对,心脏狂跳,即便是刚才在会议室对峙时都没有感到这样的不安,她惶恐不安地下意识抓住那双冰凉的手:卿泠,我们会永远在起的对吧?即便不能出道,我们不分开就好了。 明明是这么敏感的孩子,可是平时怎么就总是呆呆的呢? 于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呼啦啦绽开,恍惚中有缥缈的温柔小苍兰气味,卿泠牢牢地回握住对方的手指,只是神情在阴凉的树荫里被彻底掩埋,无论是谁都看不清楚,她却只是轻声地道:是的,我们永远不会分开。 第93章 反向豢养 其实, 卿泠并没有对和阮钰白的初次见面产生太深刻的印象。 对于阮钰白来说寓意深远的校庆舞台剧,那些耀目的灯光,闪闪发亮的舞台装饰连同坐席上不停歇的热烈掌声, 在卿泠眼里只抽象成没有具体意义的线条。 很多人并不知道, 卿泠并不曾对自己家乡的旧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寄留,过去的时光是扁平成青灰色的乏味光景,食堂的米粒总夹生, 老旧黑板上的粉笔字写上去时发出的刺啦难听声响,更不必说中间还穿插着并不有趣的荒唐流言。 少女是美的,只是这种美并不是绵绵细水那样的柔和, 而是更因为她本身的气质加成而平添了几分攻击性。这样的女孩子会受到很多人追求,又在背地里遭受很多奇怪的非议, 好像也并不是难以想象的场景。 说是校园暴力倒也不至于, 只是这些流言蜚语总也如蛆附骨, 在卫生间的外侧,体育课上无人经过的一楼走廊, 领奖时观众席上发出的嘀咕细语,总像是总也驱散不干净的灰尘缭绕在旁。卿泠不记得他们的脸,但又觉得每一张和每一张都没有什么不同,反正不比两个批次生产出来的软糖味道差别大。 并不至于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 然而卿泠却只觉得无聊透顶。 四维的世界被压缩成单调重复的线性平直事件, 骂人的脏话逃不脱两三句,即便是编造的故事也听不出任何新意。最烦闷的时候,卿泠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莫比乌斯环的时间循环。 报名出道其实也只是为了逃避虚无生活的一种方式, 后来每当卿泠听到阮钰白满脸崇拜,说她很羡慕自己有实现梦想的巨大魄力时,卿泠就总是想叹气。 该怎样承认呢, 她并不是什么理智而又充满决断力的厉害前辈,她只是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而已。 所以说,要是阮钰白听到卿泠的心声,怕是肯定要生气。但回到从前学校去庆贺校庆的那次,卿泠对那个飘雪的冬日并不曾有什么过于明晰的记忆,只知道校体育馆的后门到现在都没修,音箱质量差得吓人,前座有两个重复流言的扁平面具人,还有个幼稚到跑到自己面前宣誓主权的单薄女孩。 南竹堤那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这样可爱的小姑娘绞尽脑汁地找自己示威?本来只是想冷淡地越过对方,但是在看到那张因为寒冷而变得苍白的细嫩脸庞时,卿泠又突然改了主意,反而将自己的帽子扣到了她圆圆的脑袋上。 像是懵懂而不知事的猫咪,或者是绒毛都没有发育好的蓝色小鸟。总而言之,当年的卿泠虽说武断地把她当做旁人的女朋友,也难以将这个一直絮絮念叨着的女孩,和前座的那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后来的事情卿泠也没有再多关注,只是在从前的朋友推过来学校论坛的搞笑帖子时,随便点进去看了一眼。 别的回帖都记不清,卿泠只记得一条对于舞台剧的同学评价。 「真的还会有人认为希美是纯情美少女吗?说句实话,一直以来,我都是把她当做很有心机的黑莲花。最开始明明是希美率先招惹的霙,拉着她去乐队,劝她加入比赛,但是后来一直若即若离不回应天才感情的人也是她。因为自己是平凡人,所以会对真正的天才产生嫉妒的感情,因此还会撒很多谎,本来资质是考不上音大的,结果偏要故意哄骗一心只有她的天才,又在这样的过程中欺骗不了自己真正的感情。纯情傻白甜到底有什么意思?这种从不相信自己垃圾,到接受自己的垃圾,最后放手的心机莲才好嗑!」 这条评论本来很快就被刷下去,但是在原校人气不低的舞台剧主演竟然认认真真地给了坦诚的回复。 阮钰白:「有心机的不是希美,而是我自己。」 实话实说,卿泠自己都忘记了当时接受采访时给出的选项,也要感谢撰稿人没有接着往下问,不然就会发现她喜欢《利兹与青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几小时能看完的电影,自然比《永生之酒》这样几十集的番剧看得快一些。 相较起来,阮钰白反而比她要更加热爱这部在现实与虚幻中穿插的作品,无论是不是想用贴近爱好这样的小心机来靠近亲密的前辈,都绝对要比卿泠付出了千倍百倍更多的心血。 后来和阮钰白提起这件事时,阮钰白很记仇地眯紧了眼睛,你知道为了改编二次元动漫,还不要过度OOC,我掉了多少根头发吗?结果你居然压根没看完! 被算后账的卿泠轻轻笑了一下,倒是很愿意虚心地认错哄她:那我多看两遍DVD好不好,这次我会很认真地看完的。 不要!阮钰白尚在气头上,别扭地把头扭到一边去,当时没看,以后也不要再想看了,你这个眼高于顶的讨厌混蛋。 话说到这个时候,阮钰白倒是生出点好奇心,重新点回原来的论坛,想去看看稚嫩自己当时的中二寂寞留言。但是很奇怪的,其他的评论和回复都在那里,可就只有这一条怎么翻也翻不到。 后来她和卿泠还找了专门的骇客,然而也不知道一个普通的校园网站怎么会出现这样奇怪的bug,连校长二十年前没秃头的照片都找得出来,就是翻不到这条普普通通的评论。 不等卿泠开口劝她,阮钰白已经自己想开:现在不是万物可穿书?说不定这条评论也穿书了呢,可能穿越到ABO世界里,这条厉害的评论一定也会发挥出很大的作用的。 卿泠哭笑不得,不知是该劝她少看点奇怪的狗血小说,还是佩服她稀奇古怪的可爱想法。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00) 但无论怎么说 看着因为疲惫而在练习室昏沉睡去的女孩,卿泠用指骨轻轻地蹭了下她细白脸颊上沾到的一颗浮絮,万事万物都是沉寂,而白日转眼落入漆黑,于是长夜就此降临。 正是在这一刻,卿泠将她和记忆里已经模糊的紧张女孩重叠在一起,寒风呼啸地敲打窗棂,而暖光尽数聚拢于清宁晚夜。 明明是和数年前的夜晚如出一辙的样子。 不是的,卿泠想,有心机的并不是阮钰白,而是她自己。 现在想想,本来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的卿泠,竟然会把自己私底下用的帽子,送给一个在当时眼中很惹人厌倦的虚假情敌,这便已经是不同寻常的开端。 只是年纪很轻的少女自己也很难觉察。 在很以后的将来,当卿泠重新在言澜嘴中听到这部作品的名字,看到这个已经快淡忘的同期眼中露出野心的光芒时,其实是有点想笑的。 卿泠从来不会在作品中寻求代入感,她不会把自己和阮钰白的故事套用在任何人的身上,无论是情意甚笃的宫廷爱人,童话里的玫瑰花和小王子,亦或是言澜口中为梦奋斗的音乐少女,那也全都是别人的故事。 只有阮钰白情感丰沛,会为了认识与不认识的路人掉下泪水,紧紧地依偎在并不算坚实的细瘦肩膀上,只是感动地喟叹:多好啊。 从来不是因为卿泠,而是阮钰白自己就有着常人难及的勇气韧性,是阮钰白的光芒照亮了她昏聩无趣的单调人生,让卿泠在日复一日的琐碎无聊中找到也可以被称作是梦想的东西。 多好啊。 即便是卿泠这样的无趣女士,竟然也可以被生机勃勃的宝物照亮,重新找到这些漂亮的稚嫩剪羽,多好啊。 卿泠不相信也不要紧,只要阮钰白相信也就够了,毕竟她们曾经坚定着信念说要永远在一起。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暖风和煦的晴朗春日,在卿泠终于点开失帧的碟片,在看到里面裹着七彩颜色的道具闪着廉价的光芒,聚光灯柔和地把中心的人物笼罩在内,而那穿着单薄长裙的女孩嘴里吐着寒气,却满脸单纯地扬起明净的脸颊时,却不由得潸然泪下? 是冬天里的温暖春秋,篮子里的圆果咕噜噜地掉落在木质的地板上面,无人见到的雪花簌簌而落,卡纸剪出的电线上停留了两只掉色的小鸟,音箱收录着半明半昧的交响乐。而故事里的风却一路从炽热的盛夏吹到去年寒冬,拉扯着只存在于幻想当中的风铃吹奏出清脆的泠泠声响,地板的缝隙生长出翠色的嫩小叶片。 这是她亲自豢养出来的宝贝,明丽漂亮,从开始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小朋友长大成为现在的成熟模样,这是怎么样复杂的心绪,若是要分开又怎么可能会舍得。 她想,也许自己不是在豢养一个年轻的孩子,而是在不知不觉中被珍贵的宝物豢养。 无声来去的风吹鼓舞台上漂亮的伞状裙摆,明明是不合身的劣质服装,阮钰白却还是在闪着独一无二的璀璨光芒。 这是天生便属于镁光灯的宝物,不应该因为任何的挫折而珠玉蒙尘。 便是在此时,一向以沉默冷静形象示人的卿泠颤抖着身体,缓缓地松开了独自握紧的手,骤然间便泣不成声。 彼时尚还青涩的女孩推开木门,碾碎的果子像是铺展开的华美地毯,她声音清澈,比玻璃糖纸包裹的水果糖还要甜美透明: 飞吧。 起风了,请你飞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俺其实很喜欢心机美少女的,最近开的脑洞是蒸汽朋克背景下,成长在贫民窟里面的漂亮恶女跑到上城区,伪装成仿真人偶像出道,表面清纯又超甜美,其实是满肚子坏水。另外一个主角是外表很冷酷但其实内心很单纯(?)的组织杀手,但是代号是猪(不要笑,设定里是组织中的前辈去世后才会继承这个代号,所以这位主角实际上是最后一个猪猪杀手) 相处大概是这样的: 签售会上。 欢迎,姐姐的帽子好独特,请问今天也是赶来杀我的嘛? 是的。在那之前,能不能麻烦你先在我的帽子上签个名? 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情节,但其实我连文的名字都想好了XDDD 已经看到很多小天使问我下本开什么,但是我一直没敢回答,因为即便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憨猪落泪.gif 第94章 少年意气 在劳雷斯这种地方, 最不缺的东西除了美女俊男,便是数也数不清的流言蜚语。 拿最近盛行的一条来说。 小白,听说因为新社长力捧, 卿泠要去公司总部独自solo出道, 而且出道舞台还是设在东京巨蛋,这是真的假的?原来不是说要和你一起出二人组合吗? 阮钰白冲提问的人甜美地笑了一下:真的。 才怪,当然是假的。 要不是顾忌外在的形象, 阮钰白简直都要因为无语而翻白眼了,她虽然知道娱乐公司的各种小道消息传得很离谱,但也没想到会离谱到这种程度。 她们出道组合的设计图形都已经制作好, 今天才刚刚发送到邮箱里,昨晚舞蹈老师还在提起祝贺她们出道在望, 这么多年吃的苦总算要有等到回报的时候, 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变故? 是, 阮钰白也知道新社长南竹堤是个变态,可再变态这也是他的公司, 而且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强迫旗下的艺人签署本人不情愿的合同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阮钰白还把这件事当笑话分享给卿泠听:卿女士,听说你要离开我独自solo出道啦, 不知道心情怎么样? 坐在旁边的同期朋友啧啧摇头:白白, 不是我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尊重前辈,一口一个卿女士的? 毕必芭倒是在适时揭短:哈哈, 那是你们没看到几年前的阮钰白,天天卿学姐长、卿学姐短的,听得我耳朵都快要起茧子, 当时都快对前辈这两个字产生紧张性精神障碍,小嘴都跟抹了蜜似的。 对此,阮钰白不屑地哼了一声,很自然地从卿泠前面的盘子里拿过一片面包,涂上草莓果酱慢慢地吃起来。 放下筷子,卿泠淡淡地弯了下唇,也有点无奈的样子。 实际上,这件事除了不知情的朋友好奇,即便是卿泠自己也很想听她叫一声前辈。然而咸鱼的固执在这里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由于当年的学校体育馆不眠夜,阮钰白即便后来勉勉强强地原谅了卿泠,可是这件事永远都翻不过篇。 她才不会叫卿泠前辈! 这可是咸鱼的原则,无论说什么都不行。 看上去阮钰白其实是个非常好说话的脾气好姑娘,但是在一些特殊的事情上,她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固执,无论是来公司后第一次见面时紧紧地抿住嘴巴,还是即便被罚站也拒绝开口,甚至于后来和卿泠确定关系也婉拒这个称呼。 这就是咸鱼之殇,任谁说话都不管用。 午饭用完后,卿泠似乎是随口提议道:要不要去游乐场? 真的假的?原来还在打哈欠的阮钰白倏地顿住,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还担心自己没睡醒一样地晃晃脑袋,真的带我去玩吗,今天? 这倒不能怪阮钰白震惊,实在是这段时间她经受了最恶魔的集中训练,所有的休闲时间都被压缩再压缩,就是为了初舞台的完美表现。不说严苛的老师们,好朋友都在劝她:熬到出道之后就行了,天高任你咸鱼鱼飞,你想去哪里烤太阳就去哪里烤太阳,不用差这么一小会儿。 因此,即便阮钰白无比渴望去游乐场玩,也一直没有说出口,只是在难得能用一会儿手机的时候悄悄检索一下,想象着假如之后能去的话要体验什么样子的游乐设施。 阮钰白从来没说过,她没想到卿泠竟然也知道她的这个小愿望。 现在。 控制不住地,阮钰白欢呼起来,然而还是下意识有点担忧:我们请不出来假吧? 而高挑的少女已经拿起她的外套,午后的阳光下微笑的样子极为美好,别担心,我已经和老师说好了。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女朋友魄力吗! 咸鱼彻底兴奋了。 因为是周末,她们也算是临时起意,游乐场里面挤挤挨挨地全都是人,初春的日光都因为拥挤的人群而变得燥热。 最开始体验的项目是排着长队的海盗船,阮钰白不知深浅,径直奔向了最后一排。刚开始,戴着帽子的女孩还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连心跳都不会加速,旁边坐着的妈妈还用她教育自己面色惨白的女儿:看看这个姐姐,胆子多大,你也要好好加油,不要害怕哦! 可是在船体逐渐升高时,阮钰白整个人却变了脸色。 明明在外面看上去不吓人的,为什么真的坐上来的时候这么恐怖,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颠出去一样! 等上升到最高点时,阮钰白松松戴着的帽子被风吹走,而她最后的一点胆子也跟着飞远,开始随着海盗船下降而惊声尖叫起来。 感谢阮钰白的海豚音,原本还很害怕的其他游客笑靥如花,后半程的海盗船上就是由两种声音组成。 啊啊啊啊救命啊我要不行了放我下去! 以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人的快乐,肯定与整张脸皱缩起来的阮钰白无关。 下了海盗船,卿泠把地面上皱巴巴的帽子捡起来,给予她中肯的赞扬:不错,阮小姐的音域都拓宽了八度。 阮钰白被气得直接蹦跶起来,不客气地拽着人往激流勇进冲,还在上船的时候英勇地坐在最前排,发誓要展现给对方只属于自己的女子力。 给她穿雨衣的卿泠敷衍地应了一声,要上去前转头问她:要不要再去趟洗手间? 我都说我不紧张了!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门票,阮钰白气咻咻地打头走上前,很利索地一跨就坐上了船体前面。 有句俗语说得很好,叫做不知者无畏,翻译到阮钰白身上就是常年宅鱼不怕虎,什么离心力与加速度都不在她的字典里,船体吱嘎吱嘎向上攀升的时候她还在笑:这个也不吓人呀,跟海盗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怪不得没有人排队。 但是没关系,游戏设施会教她重新做鱼。 船体平稳到岸后,工作人员疑惑地清点人数,意外地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正在纳闷的时候,船底忽然爬出来一个湿漉漉的人。阮钰白几乎是半倚在卿泠的怀里,整个人说话都带了哭腔:这不是我坐过的激流勇进,比过山车也差不了多少,这是整条船变异了吧? 工作人员挠挠脑袋,看上去挺乐呵呵的:这是创下吉尼斯记录的激流勇进,天生就这样,并不是突然变异哦。 阮钰白身心受挫,卿泠也没比她好哪去,手上全是被她因为紧张捏出来的指痕。 犯事鱼看到之后,也非常地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问她:我们还是去坐儿童项目吧。 可惜的事情是,阮钰白的体重和身高都已经大大超过儿童的最高限度,于是两个人最后还是去搭了没人爱玩的摩天轮。 双人座的设施已经非常老旧,铁皮上的漆都已经掉色,站上去的时候晃晃悠悠的,里面还被马赛克笔涂满了各色的签名涂鸦。 总而言之,看上去就充满了年代感。 然而可能是被各种设施折腾得太疲惫,阮钰白坐上去之后还是很开心,只轻轻地靠在身旁人的肩膀上,很小声地絮絮念着:听说成年人在摩天轮最高处啵啵的话,两个人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哦。 今年的阮钰白已经要成年了,所以私心把情侣篡改为成年人。 卿泠淡声道:难道不是牵手吗? 阮钰白一下子坐直起来,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是盗版说法,亲亲才是对的,呵,我还不想亲你呢,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虽然成年,可看上去并没有长大多少。 云朵被快要坠下的夕阳染成了蜜糖的橘子颜色,到了高处的时候人总会有错觉,好像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辽远的天空,那些下一刻就要闪烁起来的星子缩在云层的中央,也被明亮的日光镀成温暖的渐变形状。 叠云之上,还会有另外一座城池吗? 在被一整个看不到的城池阴影裹挟到的瞬间,卿泠转过还在垂头生闷气的女孩,纤长的手指扣上她微凉的指间,极为温柔地赠予她一个吻。 力道并不会比云雾更重,轻柔到阮钰白出现幻觉,以为自己的面颊上落了雨。 自然,这是错觉。在脸红心跳地重新睁开眼时,卿泠已经撤开,拿出湿巾递给她:不是说不紧张吗,怎么手上还是出汗了? 呵呵,真是没有丝毫的情调可言。 截止到走出游乐园的那一刻,阮钰白度过了自己十八岁之前最快乐的一天,她撕着黛紫色的棉花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闲聊,又随口提起中午没说完的话题:这个笑话真的好无聊,怎么会觉得你要自己出道呢?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对吧。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01) 无论是唱歌,跳舞,吃糖,安静的亲吻与更加亲昵的交流,在舞台上流下激动的泪水,甚至于吵架,冷战,不开心,她们也总会永远在一起。 阮钰白还年轻,她不像张爱玲,从不觉得一生一世是多么难做到的事情。岁月就好像清澈的溪流,她看不到暗礁和泥泞,只觉得前路尽是坦荡的星光与葳蕤翠叶,遇到的夜莺也会轻柔歌唱。 不仅仅是这辈子,下辈子,并不曾看见的其他星球,她也坚信两个人会永远在一起。 哪怕有困难,可是她们既然是握着手的,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明明没有任何理由,但是阮钰白却可以这样笃定地相信,她是认真地觉得自己做得了主,远比月老和三生石都要肯定这一点。 所以,她看不到身边人的突兀沉默,只是眼睛快活地弯起来,摇摇晃晃地牵着她的手摇摆,是那样牢不可破的姿态。 然而在下一刻,卿泠却骤然松开手,声音是前所未闻的轻柔干净:我要走了,阮钰白。 夜风轻柔,月影婆娑,站在原地的少女还是面容清绝,优雅的身姿像是油画里温柔走出的姝色,身上氤氲的香气也是熟悉的幽若小苍兰 可阮钰白却愣在原地。 截止到走出游乐园之后,阮钰白度过了前十八年中最不快乐的一夜。 比起上次的闷声吵架,这次的冷战可以说是人尽皆知。自然,说是冷战也不完全,卿泠言行如旧,只是阮钰白完全刻意地避开对方所有出现的地点。 老白,何必呢?人各有志,我理解你会不开心,但是到底是关系很好的前辈,不要闹得这么僵。毕必芭看着故意绕了一个大弯儿才回来,整个人都被汗水浸湿的女孩,很无奈地叹一口气。 可阮钰白却只像是一块石头一样蹲在那里,只顽固道:她才不是我的前辈,她骗人。 怎么可以这样呢,明明约定好的不是吗,为什么可以这样轻而易举地违背诺言。 无论旁人怎样劝说,阮钰白还是执拗地摇头,像是孤注一掷走进偌大迷宫里的倔强小兽。 最后离开的那一天,天气是晴朗天气里难见的阴雨天。卿泠婉拒其他人的送别,提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不意外地发现那扇窗还是紧闭着的。 卿泠自嘲地弯了下唇角,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外面已经落了雨点,她放下拉杆抬步迈出。 开窗的声音就是这时候传来的。 下一刻合该有惊雷划过,不然为何卿泠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转过去,可双腿却像是被定住一样停留在原地。 不知名的小鸟飞过骤然打开的窗前,羽翼轻轻地扫过女孩细嫩的脸颊,而窗前的阮钰白面色苍白,手指会拢,用从未有过的高声呼唤道:前辈。 不要走,可不可以不要走。 从前卿泠半真半假地开过无数次玩笑,可无论怎么哄劝,阮钰白都不曾再开口,只是永远赌气般叫她全名,再要么就是卿女士。 可她此刻却像是不担忧嗓子会坏掉一样,拼尽全力把这么长时间欠下的称呼尽数呐喊出来,音浪是波纹,一层一层温柔地堆满雨水下只属于卿泠一个人的天空,于是漫天遍地尽是阮钰白最喜欢的花朵小苍兰。 她声音透明而哽咽,远比所有的话语都更令人动容,不必回头看,卿泠都知道她必然眼圈红肿,浑身湿透。若是搁在以往,她定然会因为心疼而丢盔弃甲,很温柔地把她护在怀里,轻声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在一片遮挡视线的暴风骤雨下,身形纤细的少女却只是一路往前走,从未停留。 作者有话要说: 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象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倾城之恋》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605 01:00:18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5 01:13:35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5 02:54:40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605 03:36:03 小天使气泡出逃中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210605 15:02:11 小天使气泡出逃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5 19:12:02 小天使一元,灌溉营养液+4020210605 22:29:38 小天使sKIn.,灌溉营养液+1020210605 07:10:16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灌溉营养液+720210605 01:00:38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95章 野人姐姐 无论是从谁的角度来看, 刚刚出道的女团Zoo都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无名时期,那段时间各种毫无根源的黑料全都贴在几个女孩子身上,海报被人恶意P图。再加上劳雷斯的策划部不作为, 写了出道歌曲的作曲家极为有音乐才华, 十窍通了九窍,烤地瓜搭配的打歌服足以引导十九世纪末乡村风新时尚。除了几张干巴巴的定式照片,什么都没有, 公司的公关也宛如死了一样,从不出面应对。 这个被晚上万人嘲成野人团的女团,也被预言成劳雷斯出道即被放弃的策划。 在百家嘲的年代, 女团Zoo的成员自然也只能坐在家里,即便是抠脚大汉也比她们业务繁忙, 连悄悄给家里人打电话的练习生都表示:天啊, 幸亏我没有在Zoo出道, 这还比不上普通素人的正常生活水平呢。 正在大家默认这个女团要出道即雪藏的时候,一个新注册的小号在夜里默默地上传了一张练习室照片。 背景中, 看上去房间是停了电,整个画面都黑漆漆的,唯有穿着纯白上衣的女孩手里握着一簇光。由于此处失焦,看不清这很模糊的光源, 到底是来自于手电筒还是蜡烛。 然而这些都不重要, 站在中心的女孩面颊被其映上柔和的玫粉色,被薄汗沾湿的发梢黏在额头上。然而,她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疲惫, 睫毛都像打了柔焦的杏眸甜美地弯起来,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像是在和镜头后面的人赌气, 又像是在和恋人撒娇。粉润的唇瓣上沾着亮晶晶的糖粉,但在照片里更像是一片温柔的弧光,圆圆地嘟在了一起。 整张照片的底色明明是看不到任何亮色的灰黑,照片中的女生也并非不施脂粉,嘴上的口脂掉了一半,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更是和优雅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于被拍摄的本人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 可是,就是这么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在一夜之间引来上千人评论与转发,甚至热度不减反增,成功以登上ins六区实时热搜的方式,让被断言成出道即糊透的女团回春,MV的播放量以指数幂的速度攀升,甚至在当月干过势头正好的一线男团彻底逆袭,也让阮钰白这个名字彻底出了圈。 「不是我说,这个照片就很有毒,刚看第一眼就觉得是个普通甜妹,结果点出去之后还是想点回来,浏览器一天被我刷新八百遍。每次一起床看到,我就开始新一天的快乐恋爱。」 「就是有毒,为了她我换下了用十年的屏保,朴素打工人每次一看到就觉得被注入无数活力素。」 「太甜了太甜了,这种活泼元气的妹子是真实存在的吗?呜呜呜呜,我火速无痛当妈!」 「是啊,明明整个照片都是黑的,但是我只记得玫粉色。这照片也太蛊了,这摄影师真的不是在犯规吗!」 「别说了,我每天暗杀摄影师八百遍,怎么还没有人扒出来这大师是谁?这届网友不行了,是我见过最差的一代。」 不管是被所谓的业界人士断言为劳雷斯营销最成功的套路,还是被无数唯粉跪求联络方式好挖来给自家担当站姐,亦或是传言称阮钰白偶像失格靠睡摄影师上位,这个小号再没有被人登上来过一次。 扒来扒去,大家也只记住了这个小号的简短账号名。 Lumos. 是荧光闪烁。 不过,大红大紫也是后来的事情,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只有阮钰白一个人能接到工作,为了给整个团续命,一天二十四小时被拆分成二十五小时来用,原本还带着点软肉的脸颊彻底瘦下去,眼睛下的黑眼圈也是在肉眼可见地变重。 与此同时,新社长南竹堤宛如中了邪一样,完全看不到这座摇钱树的潜力,执意想要报复。当然,也可能是才疏学浅,他竟然听信网上的古怪谣言,误以为可以通过握住把柄的方式控制住起飞在即的女团。 想来也是,本来势头正好的solo歌手点虹都能被叫回来,强行以新组合的方式出道,基本上也没有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做不到了。 没什么的,只是和几个导演吃顿晚饭。新上任的经纪人章散是个五大三粗的硬汉,然而此刻却刻意避开了几个女生孤疑的眼,只潦草地敷衍道,你们肯定也知道,爱豆这职业吃的就是青春饭,唱唱跳跳怎么可能长久?到底还是要转型,这导演的资源多难得啊,多少出道多年的前辈可都没有机会呢,你们都给我好好珍惜着,听到没! 虽然心里还是在犯嘀咕,但是几个早就签下合同的女生怎么可能违逆,被半推半搡地送上车去参加饭局。 不得不承认,这几个人中最聪明的必定是言澜,公司里有小道消息在传,说这个风评差得一塌糊涂的抄袭艺术家还能出道,不仅是因为她疯狂地捧南竹堤的狗腿,而且两人还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关系。 但是不管怎么说,磨磨蹭蹭走在最后面的言澜悄悄看了眼手机,不知短信上究竟写了什么,下一秒面色剧变,捂着肚子表示今天来了月经,说什么都去不了饭局,还让她们不用担心自己,好好去玩。 毕必芭一下子就看出眼色,当即想要下车表示不去,然而车锁却应声而关,经纪人用满脸横肉挤出假笑:肚子疼吗?别怕,饭店也有洗手间,有问题老不是,哥哥给你们叫救护车。 其他成员看经纪人有点生气,也跟着劝说毕必芭:不会有事的,只是吃一顿饭而已。 尽管毕必芭心里还是觉得不对劲,但是在看到图欣遥央求的脸时,还是叹口气,默默同意了。 除去阮钰白之外,毕必芭关系最好的人就是图欣遥,这不仅是因为她热心肠,心疼这个幼时被父母抛弃,现在还要稚龄出来打工还债的女孩子,也是因为毕必芭自己的妹妹和图欣遥关系极好,两人简直比亲生的姐妹还要亲昵。 因此,不管几个人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惊涛骇浪,还是按时抵达了饭局。 餐厅是完全封闭式设计,而这几个导演也很有趣,听闻是以拍猎奇片的方式来了钱的三兄弟,虽然风评极差,但是票房极好,也被外界起了个外号名,就叫做甲乙丙兵团。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常,几个人推杯交盏,总以硬汉形象示人的甲乙丙笑成了三朵老菊花,还请妹子们多吃菜。 然而两杯果酒下肚后,最有社会经验的点虹意识到不对劲,警觉地推了推身边的成员,让她们少喝一点。 可惜的事情是,只埋头苦苦练习的图欣遥没有任何社会经验。可能是从小生长在乡村,再加上年纪最小,她的性格也极为单纯,被甲乙丙三兄弟哄得一杯酒接一杯酒下肚,连小时候在老家因为淘气,被几条野狗追着咬破了大腿的趣事都讲了出来。 这饭局可以称得上是宾主尽欢,只除了面色越来越凝重的其他女孩子,等到她们彻底觉察到这是陷阱,想去劝阻图欣遥别再喝下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一片嘈杂中,经纪人强悍地堵住几个成员的路,嘿嘿笑道:不会有事的,几位导演只是和小图有眼缘,想要认个妹妹,再聊一会儿天就回去了。 成员们自然不肯信,尤其是已经看出来眉目的点虹,几乎是在嘶哑地吼着:你疯了吗?你这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已经酒意上头,看上去懵懵懂懂的图欣遥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一坛子酒水里:不会的,几位导演像我的亲哥哥一样,不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的。 年纪最长的老甲也呲牙一乐,不住地点头,而老柄几乎是一声不吭的扯着图欣遥往前走,唯有老乙还在那里吊儿郎当道:放心吧,能有什么事啊?哥几个可是都把小图当亲妹子看的。 经纪人章散适时帮腔道:是啊是啊,点虹你可是队长,能不能大气点,怎么看图妹子讨得导演欣赏,你嫉妒不成! 点虹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嘴唇都在哆嗦,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一张出自于哺乳动物的嘴脸。 几个被半强制送回宿舍的成员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毕必芭执意要报警,正在门口和经纪人争执的时候,满脸崩溃的成员递过来的平板视频,成功让与图欣遥关系最好的毕必芭气得瘫软在地。 视频片段中是三个披着男人皮的兽类,对着另一个失去意识的女生做出的最下流,最不堪,最肮脏的行为。每当有类似的视频流出,总会有伪装成人类的下水道蛆虫评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她色..诱吧。」 「这可是导演啊,多少人求着睡都得不到的机会,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这真是下贱的母人。」 「我都懒得看了,又一个拜金婊?呕吐,四千万老实人又多了一个可怜的接盘侠,爷可不想脏了眼睛。」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02) 「价钱没谈拢吗?我倒是觉得这几个导演可惜,什么样的女人睡不到,败兴。」 「坐等一个反转。」 「这几个导演就是太投身艺术了,真单纯,竟然被一个野人给骗了。」 「小小年纪这么心机,真是活该。」 「只是我的合理猜测而已,不喜勿喷,这都是大晚上了,一个女生不在家里呆着去和男人吃饭,结果还自己上了酒店,这几个导演是被讹了吧?好惨。」 「嗐,仙人跳吧,都说了得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然而,这些信誓旦旦的言论,却被以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为借口的同伴们所亲自打脸,这些人本来是想要挖掘出来原视频,用以证明这是女生自愿,然而在酒店的全部监控中,可以清晰地看见图欣遥在不断重复着两个字。 不要。 无论是哀伤的语气,柔软求情的语气,崩溃挣扎的语气,酒醉后口齿不清的语气,流泪不止的绝望语气,从被半挟制送进电梯里开始,图欣遥都在不停歇地表示拒绝。 不仅如此,在事后图欣遥跪下来请求他们不要传播视频时,他们还是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揪住女孩的长发薅着,微笑着说:你求我啊,再求求我,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呢。 除此以外,经纪人正是与甲乙丙三兄弟一起,合谋串联起这次伤害事件的加害者也有铁证。 录音中,是经纪人气急败坏的怒吼:不是说了拍下视频是用来威胁她当把柄的吗?怎么就这么没有耐心,多一秒都忍不了! 随即是老甲也很费解的声音:本来是不想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要上传的是个电影花絮,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这个,我可能真的是醉了吧。 最后,是连夜赶回的阮钰白带着哭腔的问话:你们是有预谋的,你们就一点良心都没有了吗? 你也小心点。章散冷笑一声,猖狂至极,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原本的录音片段由于是非法采集,是很难用以当做证据的,可是由于这个录音有证人的参与,并且没有丝毫剪辑,反而有了法律效力。 总而言之,这是没有任何缺失的教科书式傻瓜犯罪,整个过程近乎用直白到刺眼的方式呈现在大家眼前,没有任何以情感纠纷或者亲自上门来狡辩的余地,不存在任何贪慕虚荣亦或是出卖自己的可能,连自愿娱乐的性关系自由都被完全杜绝。图欣遥就是这次伤害事件中地地道道的无暇受害者,是可以堂堂正正站在原告席上的人,即便是最刁钻的小报记者也找不出一句话来质疑她。 无论是根据法律上的证据裁定原则,或者是严苛的道德审判底线,这位名叫图欣遥的女团成员,都是最为完美的可怜受害者。 这次的犯罪事件实在是过于恶劣,不仅是三个男人强迫行径的本身,中途强迫暴力的拍摄,还有事后自己主动传播出来的视频,再加上这三个导演本身的社会影响力,全都造成了巨大的社会轰动,罕见地引起了几乎是一边倒的谩骂唾弃。 由于图欣遥不接受任何民事上的补偿,再加上甲乙丙三人态度恶劣,初次审判的结果,是无期徒刑。 这个时候,三位被告人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不满判决结果,向检察院提出上诉,他们觉得冤枉,声称被害者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害,并表示他们在犯罪的时候神志不清,呼吁法院不能受到舆论影响。 经过审议后,由地方法院的判决移交到上级法院。 极为罕见的,这次的事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退热度,反而愈演愈烈,在出庭审结果的这一天,几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不受到任何舆情影响的公正结果。 死刑,立即执行。 在拿到民事补偿后,图欣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退出女团Zoo,不等原来的父母弟弟贴上来恳求她买房买车,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她已经是手握MBA学位的女富豪,凭借着当年的第一桶金升值自己,在大学本科毕业后就职于投行的ST岗位,在高频套利下不仅原始资金翻倍,还成立了无男协会。 正像是名字代表的那样,这个协会旨在帮助所有在两性关系中受到伤害的女性,不仅会提供无偿的法律援助,受害者姐妹还会互帮互助,得到更多的就业机会。 刚开始的时候,很多人暗地里猜测,这样的无盈利机构很快就会破产倒闭,然而等来的只有越来越多的女性加入其中,自愿进行捐助,成为了许多在黑暗中只能无助躲闪女生求助的一盏明灯。 而在图欣遥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的时候,女团Zoo在成员们这么多年的努力下,已经跃居为六代的第一女团,堪称是绝佳的逆袭典范。 除此以外,除了刚出道一个月就退出的成员言澜,被戏谑地谩骂成野人团的Zoo不仅熬过了传说中的七年魔咒,还越发炽手可热,野蛮生长,把黑称变成了桂冠,歌曲无定式,出歌即是同期大热男团的噩梦。 久别重逢的小酒馆。 两口馒头下肚,毕必芭感慨道:你当时要是没有退出多好,我们现在还能在一块儿,也不用每次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还要加上一句以及不能出现在现场的忙内图欣遥。 拿起酒杯碰了碰,图欣遥文弱地笑了一下,还是旧时的腼腆模样:其实我不喜欢唱跳的。 毕必芭肯定是不相信她这番说辞,还以为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不由更加愧疚,看她还在举杯要喝,连忙劝阻道:好了,就你这三杯倒的酒量,可别再喝了。 这一点干红算什么?也许是在外呆久了,曾经沉默寡言的女生也变得健谈起来,图欣遥爽朗地追忆往事,我姥姥家可没有什么未成年不能喝酒的话,我刚会走路的时候就把酒当饮料喝,一个人能灌倒整个村的大老爷们。刚确定能出道挣钱的那天,我可是一口气灌了三瓶的八十度原浆白酒,还脸不红心跳也不快的,就连我室友都没看出来。 气氛就是在这时凝重起来的。 原本因为喝酒有一点迟钝的毕必芭抬起头,下意识地问道:可是在那天,你只喝了半瓶果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啊。 图欣遥的脸霎时间白了。 比起别的人,最为和气的队长点虹必然是最佳的劝说人选,她和声劝道: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好不容易重新聚起来,你何必非要给小图甩脸子啊。 毕必芭猛地一拍桌,脸都因为气愤涨得通红:当年我多关心她,就拍她一时想不开几乎是整夜整夜地陪着她,生怕她有一点心情不好,连老白当时因为行程过多不好好吃饭,犯了胃病在节目上呕血,差点落下病根都不知道。结果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她好不容易痊愈,结果她告诉我那时候全是她一手设计的? 越说越生气,毕必芭喊到最后都快破了音: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利用自己受害者的身份去求得利益?都像她这样的话,真的受害者应该怎么办!这就是个地地道道的骗子,柔弱全是装出来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你要不这样想。拍拍她的肩,点虹接着安慰,那时候老甲,老乙还有老柄到底是什么德行,你也都知道。没有图欣遥,他们也不可能放弃猎艳的脚步,照样会产生别的受害者,不对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正在点虹以为自己劝说成功的时候,却看到毕必芭坚定地摇头:队长,我们不能以一个人未来可能犯下的罪行,来审判他的现在。不然,我们和那些通过假想污蔑他人的蛆虫有什么区别! 重重地叹出来一口气,点虹轻轻地问:可是,这与小图受害者的身份相悖吗? 毕必芭愣住。 推开窗子透气,点虹转过头去,没再看她,像是在喃喃自语道: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solo时被南竹堤叫回来冷藏,直到Zoo才重新有机会出道的事情。 被这句话吸引去全部注意力,毕必芭不敢置信道:居然不是因为南竹堤凑不够人吗? 点虹忍俊不禁:南竹堤虽然烂,但是劳雷斯的策划部人员也不是傻瓜啊。 她慢悠悠地回忆起来:我当时出演了一档综艺节目,不过你肯定没看过,叫做《超A辩论会》。哈哈哈别这么看我,我不是说你不关心我的意思,是这部节目还没有播出就被腰斩了。因为闹出了节目导演侵犯女性出演者的丑闻,整档节目都被下架,那时候南竹堤刚上任,封建地认为我是个让他不间断倒霉的衰货,不顾其他人的劝阻执意把我冷藏起来。 不过这其实不是最关键的原因。点虹笑起来,当时证据不足,再加上那位出演者不想站出来曝光自己受到侵害的事实,出于无罪推定原则,那个导演只被判了三年,还缓刑两年。这还是在检方尽力斡旋寻求证据的情况下,已经可以算是最重的量刑了。 听到结果的时候,我很恼火,和节目的另一位参演者探讨关于死刑的问题,聊到了度量刑法的事情。我个人当时算是很偏激地认为,强迫别人发生关系就一定要死刑,但是他却觉得罪不至死,顶多是有期徒刑。由于惩罚和罪行不对等,要判处死刑的话应该有更严厉的过错,更不必说强..奸发生的情景、人数还有方式都应该被考虑在内,不然司法的公正性无处可表。我当时非常恼火,认定强..奸的伤害与杀人、放火还有贩卖毒品一样,都是罪不可恕的事情。 中间辩论了很多次,最后对方不耐烦了,问我:那你能在现实中找到一个单纯只因为强..奸被判死刑的案例吗?我哑口无言。 自然,法律可以被看作是道德的底线,本就不可完全代表良知,但是我很愤怒。我憋着一股气在想,谁知道呢?说不定哪一天,这个世界上就会出现一个完全不完美的受害者形象,她就是有心机,故意攀高枝,让这件事真的发生时甚至是别有目的,包括这么多的罪犯都是她一手挑选出来的工具傻瓜。 但是即使这样,等待这些罪犯的也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受害者还能一帆风顺获得所有人的怜惜,没有任何人像是我们从前遇到的那样一般,从各种角度去苛责受害者。 她既可以是最不完美的受害者,也可以是最完美的受害者。 毕必芭嘴唇翕动一下,可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认可你这样的看法,我也不认为这是正义。 点虹回过头来,直视她的眼睛:你说的是什么正义,结果正义吗?可是小图她可是在程序正义中无可指摘的受害者啊。 在毕必芭剧烈的神色挣扎中,点虹接着说道:从前的加害者被告都可以通过程序正义的方式获利,那么小图为什么不可以?不管那些视频到底是不是甲乙丙放错了,也不管小图那时真正的意志是什么,她确实在一直说不,从头至尾都在努力地挣扎拒绝。 我想要问你的是,如果甲乙丙不去做真正性..侵..犯的事情,无论图欣遥多么有心机,难道说她可以强迫他人犯罪吗? 犯罪的事实,会因为受害者不为人知的想法而转移吗? 话虽如此,可无论受到了怎样的劝说,毕必芭都拒绝原谅原本亲如姐妹的图欣遥。 刚开始的时候,点虹其实有点费解,因为在当时的厉肆诬陷事件中,毕必芭做出来的事情可称不上无可指摘的绝对正义,说是碟中谍的以牙还牙也不为过,完全没想到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如此固执。 阮钰白微微叹口气,你忘记老毕她妹妹的事情了吗? 队长点虹捂住嘴,恍然大悟。 如果说甲乙丙事件发生的时候,图欣遥才刚刚成年,那么毕必芭的妹妹还要更加年轻一点。 在高中期末考试结束的时候,她的妹妹和朋友们开心地去唱KTV庆祝,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那天毕必芭的妹妹只穿了一件吊带背心和短裤,由于夜里降温,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便抄了近路想尽早回家,结果暗恋她还尾随的男同学一时情动,大着胆子不顾她挣扎猥亵了她。 不仅如此,这个男同学还把这件事当成炫耀资本,夸大后和自己的哥们炫耀,学校不大,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倒是极快,很快毕必芭的妹妹就被定义成水性杨花刻意勾引人的白莲花。 刚开始的时候,妹妹还很坚强,但是随着各种小纸条和陌生电话不停歇地打进来,她彻底崩溃,休学在家默默疗伤。 又一次看到图欣遥上门拜访时,一直避而不见的毕必芭终于忍无可忍,把她放进来后竭声骂道:你居然还好意思来?我妹妹当初多相信你,就是信了你那些穿衣自由的狗屁说辞,现在才会变成这个模样! 图欣遥看上去永远是那么文静,然而此刻说话的声音却不疾不徐:很抱歉,可我现在也这么认为。无论女孩子穿的是什么,都不是犯罪者借此行凶的借口,我从不后悔当时和你妹妹这么说,只是懊悔没有 滚!从工作室抓起一个杯子,毕必芭看也不看地直接扔过去,几乎都失了声,那可是我妹妹!那是我的亲生妹妹啊,她的人生都彻底毁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你怎么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03) 图欣遥微微皱起眉:谁说 瓷片碎开的声音和电话铃声接踵响起,打断了她后半句话,毕必芭接起电话,刚要面色不善地说什么,就在听到电话的后半句时陡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我妹妹自杀了? 正在毕必芭急急地要出门的时候,一只细瘦却有力的手拦住了她。在那一瞬间,即便是最穷凶极恶的罪犯在场,恐怕也不敢面对毕必芭的脸,可是图欣遥却面色不变,淡淡道:你怎么去? 出道多年依旧热度不减的女团成员,如果以这样一副惶急的神色出现在街上,不说之后的离奇报道,恐怕没坐上出租车就会被蜂拥而至的粉丝们彻底堵在原地。 我会开车。图欣遥说,坐我的吧。 毕必芭咬牙切齿,撕了她的心都有了,可此刻这居然是仅有的办法。 回程的时候一路无话,直到坐上电梯达到顶楼,毕必芭在看到面前的场景时颓废地跪坐在地,想去拉自己的妹妹却又不敢,只是带着哭腔道:是姐姐对不起你,你不要做傻事,都是我的错啊。 半只脚踏出高楼窗户的妹妹牵动起嘴角,露出一个比水露还要苍白的笑容:姐姐,是我不够勇敢,是我对不起你。 她转过头去,用最平直的语气叙述道:我的人生,已经彻底完蛋了。 正在毕必芭的妹妹下定决心的那个瞬间,忽然听到了背后的另一道声音。 毕必芭永远都无法原谅图欣遥当时做过的事情,即便是因为这个下午。 可是这也不妨碍她这辈子都会真心感激图欣遥,皆数是源于这个下午。 你的人生不会完蛋的,别像个变态一样盯着我,你以为我这话只是说给你妹妹听的吗? 去他爹的完蛋人生,凭什么受害者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受到伤害之后人生就要结束了吗?生命就要染上污点了吗?这辈子都无法再得到快乐吗? 这又是谁的爹规定的狗屁话! 图欣遥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自己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当年在饭局上的童年趣事,甲乙丙兄弟只听到一半,在他们堪比侏儒型蚂蚁的脑海里,恐怕幼小的图欣遥只能无力地跌坐在地,哇哇大哭,这辈子都不敢靠近邻居家爱撩闲的小男孩半步。 但这也只是他们以为。 在发现自己的衣服上被抹了可以让疯狗兴奋的草药后,幼年的图欣遥鼓着无害的哭包脸去邻居家要糖吃,在男孩用石子丢她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把草药涂在了晾衣架上的男孩衣服上,随即哭哭啼啼地回了家。 接着在半个月后,图欣遥听到了小男孩痛失第三条腿的消息,同情地抱住自己的姥姥,哇哇大哭:我们去看看小哥哥吧。 姥姥很忧伤地抚过她脑袋,叹着气:妞妞真善良,可这么善良将来可咋子办哦? 现在想想,图欣遥大概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了极高的文学天赋,不然为何能在不识字的时候就和琼瑶笔下的人物共情,拿着水果去看望诊所里的小男孩时,真心实意地哀伤道: 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可我失去的是我心爱的背带裤啊。 满脸菜色的小男孩立时支棱起来,气得从那一天开始结巴:你,你! 可惜的是,即便是男孩子自己的父母都不会相信,自家的孩子是被图欣遥害的,先不说这小姑娘年纪这么小,当时她被疯狗追得满院子跑,裤子都被咬坏了好几条,连大腿都差点被咬伤。 这怎么可能是图欣遥害的呢? 说来惭愧,图欣遥从来不是典型的受害者,在甲乙丙事件后一天就已经痊愈,受到的心理伤害可以无限制趋近于零,什么受挫抑郁心理从没有过,变成素人后交往的对象就没有断过。 但是即使这样,她还是坚定地要让老甲、老乙还有老柄去死,并且没有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愧疚心理。 她生来就是坏孩子,但是活得也不错不是吗? 即便是到了现在,图欣遥的想法也从未改变过。 比起出道,图欣遥更爱钱。 在天台上,猎猎风声吹鼓她最爱的背带裤,图欣遥讲完故事后,一把拉住因为震惊愣住的毕必芭妹妹,和声道:姐姐以自己受到侵害的亲身经历告诉你,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远比欺负你的那个男生要过的精彩得多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图欣遥是最为坚强的受害者,受到侵害造成的阴影不会比看到背带裤破洞时候更大,她并不觉得这是值得自己哪怕多流一滴眼泪的事情。 但是与此同时,图欣遥也从不会把这样的盼望加在其他的女孩子身上,但是你不用坚强,感觉害怕是正常的,大哭一场也可以,软弱一点也没有关系。穿吊带被欺负不是你的错,晚上回家被人尾随不是你的错,不敢勇敢站出来太正常不过,谁骂你烂泥扶不上墙都是脑子里灌比巴卜泡泡糖了,你绝对没有任何的错误。小时候带你玩的时候,不是告诉过我,说你最喜欢看漫画吗,怎么可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你会感觉到不开心,这是全世界的错误。 可是姐姐要告诉你,在把女孩彻底拉到地球表面的那一瞬间,图欣遥文静地笑开,任谁来看,都一定会觉得这定是最为知书达理的文弱小姑娘,那个男生,他的人生要彻底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毕必芭:抬起脸来,崽种,你为什么不敢大声说出我妹妹的名字? 掉毛作者:毕、毕、毕巴卜! 《刑事诉讼法》第二百一十八条 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不服地方各级人民法院第一审的判决的,自收到判决书后五日以内,有权请求人民检察院提出抗诉。人民检察院自收到被害人及其法定代理人的请求后五日以内,应当作出是否抗诉的决定并且答复请求人。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6 02:19:57 小天使龙轩听雨,灌溉营养液+520210606 23:04:27 小天使Qistry,灌溉营养液+1620210606 20:20:44 小天使CuPot,灌溉营养液+1220210606 14:43:05 小天使33156661,灌溉营养液+120210606 00:11:38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96章 喷火咸鱼 时间此消彼长的当下, 除去劳雷斯门口开了又谢的小苍兰,唯一在变胖一事上从无改变的,只有门口的那只叫做黑皮的西伯利亚猫。 几年来, 刚开始可爱软萌的猫咪在大家的不间断投喂下, 追赶哈士奇超越小泰迪,转眼就成为劳雷斯的猪中一霸。 阮钰白:在变成猪的这件事上,我还要向你多加学习。 自打接了《超A幺幺幺》选秀节目的导师一职后, 阮钰白每次在回到公司看到门口慵懒打滚的黑皮,都会感受到心情重新变得安宁。然而,在回公司的密度被接二连三地提高后, 即使是后来换的经纪人姐姐也感到不解,含蓄地问道:小阮, 是黑皮又偷吃了你的妙脆角吗? 呵呵。 想起同在导师席上另一张平静无波的脸, 阮钰白就气得咬牙切齿, 保姆车放的柔软抱枕都被她捏成一个平面:我倒宁可是黑皮偷吃。 一旁的毕必芭看出来火候,无奈地劝她:早跟你说了要好好确认一下出演阵容, 你当时还是节目组第一个公布出来的出演嘉宾,这样就算是想做什么改动也晚了啊。 闻言,阮钰白猛地把头转向前排默默开车的经纪人,而后者很尴尬地咳了两声, 默默地转移话题:你看这旁边刚好有家便利店, 要不你们先休息会,我给你们去买点芥末味的妙脆角? 这纯属是过度心虚的后遗症,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没错, 倘若阮钰白从一开始就可以知道,那个被节目组圈为秘密武器的最后登场嘉宾是谁的话,无论谁来劝都不可能接下这档节目。奈何经纪人巧舌如簧, 利用信息差和阮钰白对她的信任哄劝对方签下合同,最后嘉宾公布出来的那天,Zoo的成员成功见证阮钰白从咸鱼转变成喷火鱼。 这简直是欺诈!一把拽住想要下车溜走的经纪人,阮钰白把论坛里面的评论指给她看,看着没,都说我和卿泠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宿敌,你居然把我和死敌排到一档节目里? 默默旁观的队长点虹无奈地叹一口气,只感觉这段时间叹气的次数加在一起能大过之前叹气的总和:白白啊,冷静,这不是你们和好的最佳时机吗?虽然我之前没和你们一起做过训练生,但是也耳闻过你和卿泠关系很好。不是很温柔漂亮的前辈吗?这次说开了,之后做公关和澄清也容易。 一听到点虹的话,毕必芭就在心里默默叫了一声糟糕。 果不其然,原本已经冷静下来的咸鱼嗷一声弹起来,拒绝接受队长的软糖投食,从鱼头到鱼尾都在表示拒绝:那种混蛋才不是我的前辈! 出道多年的女团Ace竟然还这么幼稚,经纪人算是没了辙,试探地问:林依今天高山徒步的行程刚完事,要不晚上订个饭店,你们聚一聚? 刚才的喷火龙瞬间被定格住,像是会川剧变脸一样柔和下来,摇了摇头,跑行程这么长时间肯定很累,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闻言,毕必芭啧啧摇头,咸鱼有意,神女无心。老白你还是放弃你的林依姐姐吧,安心做节目,努力多送几个学生进军出道组。 阮钰白微微一笑,没有再接话。 如果说卿泠是阮钰白午夜梦回都气得磨牙的混蛋青梅,那么林依就是兵魂马乱出道之初的温柔天降,不仅每天都要忙着在练习室和其他成员磨合熟悉度,还会沉默地守护在阮钰白身边,承包后者所有用来擦眼泪的纸巾。 即便是那个时候还没有退团的言澜,都曾经半真半假地劝过她:钰白,要不然你就和林依试试喽,之后营业捆绑CP也顺理成章,反正是卿泠先背叛的不是吗?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肯定是不会举报你们团内恋爱的啦。 确实,言澜还在Zoo成员的时候没有任何动向,然而在自称因病退团后的第一个月,就曝出两人的恋爱消息,还表示:虽然我不认可爱豆在偶像上升期谈恋爱,但是作为前队友,还是会继续支持并且为两位应援。 当时本就是Zoo在触底后的反弹变红期,即便在诸多黑料中,这条前队友亲自爆出来的消息也极为扎眼。不过令人惊讶的是,不仅很少对旗下艺人恋爱传闻做出回应的劳雷斯第一时间出面澄清,即便是专门爆料艺人恋爱的有名八卦营销号F社也在网友再三艾特后出面,很罕见地没有明确表示立场。 劳雷斯不澄清的话,那就是变相锤了当事人的恋爱传闻。然而如果F社不出面的话,其实是更具效力的金水。 没有谈?你们两个人竟然真的没有谈!在报道中已经重病缠身的言澜眉头紧锁,不敢置信地戴着帽子专门回头找了次前队友,你真行啊阮钰白,连林依亲口对你告白都不答应,你可真是铁石心肠。 阮钰白神色不动,只浅浅地笑着望过去,理所当然道:是啊,偶像上升期是有谈恋爱禁令的嘛。不过我很好奇,什么时候你也开始喜欢戴鸭舌帽了呢? 言澜愣住,像是不敢置信对方居然会反将她一军,恶狠狠地瞪了阮钰白一眼,像是一口气吃了二十袋芥末味道的怪味豆,脸都绿了。 然而,即便是阮钰白也不得不佩服言澜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论她究竟是怎么独自运作的CP,《超A幺幺幺》的练习生们也试探性地问过她:阮大可爱,言澜前辈之前在劳雷斯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和卿姐有暧昧的关系啊? 阮钰白按下伴奏音的动作顿住,不太感兴趣地转过视线,这么想知道的话,彩排结束后直接问当事人就好了。不过看苏同学你这么有斗志,这回结尾部分不担心开麦破音了? 苏素安呛了一下,什么八卦的心思都飞到月球表面,正要招呼休息的队友们重新起来彩排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 还有,为什么叫她卿姐,叫我就是阮大可爱? 这回可真是差点没绊倒,苏素安转过头来,眨巴眨巴眼睛,试探道:那阮妹? 阮钰白:勿cue,可爱已卒。 实话来说,这倒不是讲这群综艺节目的练习生们不尊重导师,实在是阮钰白不摆架子,和她们相处起来比同期的朋友还要和谐可爱,在一些非录制的时间里还会暴露出身为咸鱼的本质,总而言之就是比起资历丰富的大前辈,更像是原所属社年纪最小的妹妹。 比较呆瓜的那种妹妹。 然而在当日录制的新一期节目中,作为手气比较臭结果抽到了特别舞台的阮钰白上台后,所有在场的练习生都目睹了什么叫做呆瓜变金瓜。 轻盈的音乐响起后,原本在台下面带倦意的阮导师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与其说她技巧繁多亦或力气到位,毋宁说每一个看似随性的动作都恰好卡到了拍子中。轻快曲音的每一个旋律都从肩头游走到指尖,无论是考验柔韧度的下腰还是亟需下盘稳的蝴蝶步,她都能信手拈来,不是在炫技,更像是在纯粹地享受曲子的本身。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04) 因为准备仓促,舞台的灯光都是最普通的冷色调,连最后喷出的干花都只落了一半。但是在阮钰白摘掉发丝上沾到的一小颗碎花,很腼腆地冲着台下清甜一笑时,就在此刻,她红滟滟的唇瓣连同因为剧烈运动变得微粉的脸颊,都奇迹般地呈现出一种柔润的瑰色。 舞台的本身连同临时的设计都是仓促的,但却因为这种近似于黄昏的瑰丽色调,反而显现出一种缺失半边的美感。 短暂的寂静后,狂风骤雨般的鼓掌声倏地响起。 网友真是火眼金睛,清纯系钓神绝不是吹的,Ace就是有Ace的能力。我决定了,要是出不了道的话,我就转行做阮导师的站姐! 就这实力都有人骂皇吗?皇族就皇族,阮可爱就是能皇给你看!骂阮钰白是花瓶真就是离谱。 这是哪个小糊团的神曲吗?绝了,为什么我会觉得阮钰白是原唱! 六代所有女团的主打、非主打曲我都听过,绝对没有这首,但是竟然奇怪地觉得很耳熟,是哪个大企划社的废曲吗?除了音源泄露,想不出这样的曲子没有面世的原因。 奇了怪了,我也觉得很耳熟,怎么就完全想不起来呢! 练习生和内场观众在小声交流的时刻,阮钰白已经走下台子,面无表情地和导师席上一双沉静的眼睛对视后,折身不惜绕远从另一个方向坐回去。 要是这一幕放到网络上,王不见王的不和传闻怕是必然会实锤,感谢摄像机死角和大家因为舞台而升起的片刻骚动,节目得以顺利录制。 彩排结束之后,阮钰白拿起随身的衣服,正如往常一样要联系经纪人回去时,却在走过楼梯处的死角时嗅到一股很淡的薄荷烟味道,蓦地顿在原地。 无人经过的楼梯角落透不进光,唯有阮钰白手中的手机电筒可以来充作单薄光源,不太清晰地照出来一团模糊的影子。 映射出影子的主人身材纤细高挑,随意地拨开被穿堂风吹乱的稠丽长发,即便是手电筒的一小圈亮色都像是追光,驱散开了半明半昧的暧昧分界线,连长靴旁的灰尘都照得纤毫毕现,带着种锐利的漂亮。 早于脑子想好之前,阮钰白已经疾步过去,细细的眉头拧在一起,不太客气地冷声问:身为导师却在后台抽烟,公然违背规则,这样真的好吗,卿女 声音的尾缀被意想不到的在场第三人慌乱截断:不好意思啊阮导师,刚才烟瘾犯了,没忍住就来了一根,下次肯定不会了。 刚才因为视觉死角没看到的男导师出现在眼前,阮钰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着实没想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不尴不尬地送走了灰溜溜掩面而逃的男导师后,还留在原地的两人冷了场。 清幽雅致的小苍兰气味驱散开原有的清亮薄荷味,就在阮钰白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想要转身跟着走掉时,原本一直沉默的人悠悠开了口:怎么不说完,卿女士然后呢,是要说很讨厌我吗? 阮钰白匪夷所思地回视了她一眼,即便偷偷在浏览器上偷偷检索过无数次,此刻的阮钰白也不由得丧气地承认,岁月果然不会去苛待美人。 过去的年岁没有在卿泠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原本就秀丽的面颊更为耀眼,骨骼线条流畅漂亮,更不必说这些年在外磨练的时光练就出本人更为清绝的气质。 这是只属于卿泠能带给旁人的观感,果然是过目难忘的美人蛊。 但是,阮钰白毕竟不是人,只是一条幼稚的记仇咸鱼,她兀自沉默了半晌,咬牙切齿道:是,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就是很讨厌你,而且每一天都要比前天更加厌恶你。 过去独自熬过的漫长岁月铺开在眼前,阮钰白不是不清楚和模糊初恋相处的最佳方式,也不是不明白已经出道多年的自己此举着实很孩子气。 但她从来就是幼稚的,尽管曾经在颅内排练过无数次风轻云淡的相逢场景,可是在真的见到对方时,心里萌生出的只有从不曾被时光磨平的恨意。 明明答应过的事情,她怎么可以? 卿泠她怎么可以! 没关系。 后续的所有设想和刚刚破闸而出的怒意,都在从未想过的一个柔软拥抱下溃不成军,幽静的小苍兰味道飘散入鼻息时,阮钰白原本以为已经淡忘的所有过去,都在瞬间被映亮。 伏在梦里都难以寻回到的女孩肩膀时,卿泠双目上的眼睫微垂,只觉得长时间都在压抑的叹息在此刻决堤而出,只一句话就凝住阮钰白所有无意识挣扎的小动作:谢谢你还可以讨厌我。 你还愿意对我产生厌恶的情绪,我就已经非常开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是青梅战胜天降,耶! 不过番外也快要结束啦~ 小天使气泡出逃中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7 11:28:26 小天使幻者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210608 05:16:57 小天使__,灌溉营养液+1020210609 10:49:33 小天使hhhhhhh,灌溉营养液+1020210608 23:08:31 小天使江,灌溉营养液+520210608 14:03:59 小天使路边捡了一条羊,灌溉营养液+720210607 13:12:05 小天使清泉石上,灌溉营养液+5020210607 09:52:37 小天使远辰,灌溉营养液+3020210607 07:00:49 上帝加一勺可爱,挖很多欧气,再洒一点走路就能捡到钱的幸福钞能力,会变成什么呢? 呜哇,原来是带着地雷和营养液过来的宇宙绝美小天使,啵啵啵啵啵! 第97章 孤单星球 上一次阮钰白见到卿泠的时候, 实际上并不是劳雷斯的漫长雨天,而是在安国时卿泠组办乐队的第一次公演。 说是公演可能也并不贴切,毕竟当时的地下乐队堪堪组齐, 场地简陋, 底下被圈做观众席的地方也只来了寥寥几个。而比起她,这时候的阮钰白练习室照片刚刚爆红,原本已经下榜的出道曲被召回重新打歌, 即便是原本收听量没过百万的非主打都进了二环,可以说是六代女团中的黑红奇迹。 名气骤然上升,也意味着接踵而至的无数行程。大抵真的是从前的时候, 卿泠把她惯坏了。即便是在做练习生,咸鱼也可以保证每天八小时的睡眠状态, 可惜出道后这八小时却要平摊给三天, 还不算在路程上靠着车窗睡过去的时间。 比起骤降的体重, 咖啡的作用更显著地表现在她眼睑下遮不掉的青黑,以及走路时都因为困倦撞到的电线杆。 虽说有些电视台的前辈和主持人, 对刚出道还并不受所属社喜欢的新人会有些小小的刁难,但是由于Zoo的人气回春,这些也不算太大的问题,人数不断增加的助理与升级的宿舍也侧面验证了这一点。 阮钰白本也以为自己可以, 毕竟没什么大不了。即便是在月经期, 她也能挂着甜美的笑容,很元气的在瓢泼大雨中蹦蹦跳跳,就算是因为高跟鞋滑倒了摔伤膝盖, 也可以在三秒钟内爬起来火速变换队形。 这样的难关都扛了过去,其实真的没什么不行,毕竟阮钰白也不仅只有自己, 身边还有支持自己的朋友和队友。 随着时间过去,阮钰白也逐渐淡忘卿泠的离去,那些难过愤怒的心情也被日复一日的行程磨平。她也可以在面对记者提出的刻薄问题时,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导就微笑着给予完美应答。 促使她改变的契机很小,小到阮钰白都忘记那个早上究竟是把盐当成了糖包撒进咖啡里,还是把洗面奶误当成牙膏挤在了牙刷上。 但是就在阮钰白颓败地洗干净杯子,脑袋放空靠坐在沙发上时,她突然非常、非常、非常地想念卿泠。 这委实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早在卿泠离开不久,阮钰白就在南竹堤气急败坏的口气中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无非是当时这个求而不得的追求者发疯,要求卿泠在两条路中选择其一。 要么是让她阮钰白滚,要么是两个一起背弃协约离开。然而意料之外的,卿泠选择了南竹堤从未想过的第三条路。 说漏了嘴时,南竹堤本来一脸懊丧,以为面前愣住的女孩会就此放弃协约,但实际上阮钰白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随即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还帮傻掉的南竹堤礼貌地关好门。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其实已经不重要,唯一明晰的事情是,卿泠的确自作主张地抛弃了她,背弃了两个人曾经说好的约定。 是的,即使是在这个时候,阮钰白都没有任何想去再见到背叛者的意思。可就在这个平淡无奇的早晨,她一口气喝掉半瓶的矿泉水都没办法去除掉嘴巴里的异味时,她突然无法控制地开始思念卿泠。 第三课泪水滚落在地毯上的时候,阮钰白做了一个在以后看来无比疯狂的决定,她突然而然地放弃掉之前所有偏执的想法。在结束掉当天的行程后,阮钰白悄悄地自己定好当夜的机票,谁都没有告诉,只孤身一人前往机场。 后来有无数别担嫉妒Zoo,这并不表示他们喜欢上了这个从前被自己骂成野人团的组合。但是无论组合中有什么样的大小黑料,阮钰白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表示支持,这样的团魂和责任感也确实是很多团难以做到的。 所以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被称作扛起糊团大梁的Ace曾经想要什么都不要,无视掉所有本该承担的责任,而只想做个犹为自私的逃兵。 这自然是极为不负责任的事情,尤其是第二天早晨还有团体Zoo的行程,但是那时候这个才刚成年的年轻人宛如受到蛊惑,什么都不管不顾,只一门心思地想要见会轻柔抱住她的少女。 第一声架子鼓被敲响的时候,即使是拿着麦克风的主唱也没有发觉,最后一排戴着黑色鸭舌帽,坐在阴影处的女孩其实是阮钰白。 但坐在背光处的阮钰白并不在意,她只是定定地望向台子上消瘦不少的主唱美人,心里盘算着要在第一首曲子结束的时候就跑到后台,无论是撒娇还是逼迫,都要让她随自己私奔到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孤单星球。 阮钰白什么都不想要了,她只想要卿泠。 可能是咸鱼的外表太过具有欺瞒性,好像很多人都忘记了,其实阮钰白曾经是个很执拗的人,认准了想和艳羡的前辈做朋友,就舍弃掉午饭钱,努力地跑到十公里外的报刊亭买刊数极少的杂志,只为了剪下尾页中间的一小段采访。想要在对方面前呈现完美的偶像剧,就可以抛弃掉雷打多年不动摇的看小说习惯,就是想呈现最为完美的舞台剧。 那么此刻,同样是为了卿泠,阮钰白也可以放弃自己奋斗多年才达成的目标,只是想要来见到她一面。 正如言澜曾经点评的那样:阮钰白可不是恋爱脑,她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疯子。 打在简陋舞台上的灯光五彩缤纷,看起来热闹,但其实总也有点廉价,麦克风质量很差,不时发出时断时续的沙沙声,但是这也不妨碍台子下的观众们被舞台上的气氛所打动,挥舞着手臂跟着轻声哼唱。 最前排的观众不知缘由地热泪盈眶,她举起手机,几乎不敢置信眼前才华横溢的乐队主唱曾经熬过怎样的黯淡时光才有机会站在他们面前,她嘶哑着嗓子高声问:卿,是什么支撑你一直坚持到现在的? 旁边人的情绪也被她所感染,纷纷把目光转向这个黑发红唇的异乡人脸上,大声地随之予以应援。 这本来是很令人感动的场面。 但只有阮钰白没有,在曲子结束的瞬间,她已经压低了帽檐,早已经盘算好怎样才能以最短的距离冲过去。 她第一条腿已经突兀地迈出,身边人不太开心地埋怨起来,而台子上因为寒冷吐出雾气的少女握住杂音不断的麦克风,展颜一笑。 有可能是天气寒冷,卿泠说着安国语言的时候声音要更为冷而质地偏硬些,但是阮钰白那一刻却只觉得温柔。 我本来是没有梦想的,可有一个人曾经说她很羡慕我,所以我想真的成为她眼中值得钦佩的存在。 不知是谁在问:她是你的恋人吗? 屏息的沉默中,卿泠神色不变,轻声道:对啊。 在一片巨大的起哄欢呼声中,深红与白交织投在她姣美的侧脸上,廉价的打光也变成昂贵的玫瑰粉。 正是在闻到无人察觉的幽淡小苍兰时,莫名其妙地,阮钰白泪流满面。 阮钰白憎恶自己,她讨厌自己没有缘由的犟脾气,讨厌自己抛下一切跑来安国的随心所欲,但她最厌恶的是此时此刻理智回笼的自己。 哪怕是在晚上一秒呢,哪怕是她已经拉过卿泠的手在无人的空旷街道上奔跑时再懊悔呢,哪怕是举起手臂高声应答着我在这里也好啊。 再怎样幼稚与不懂事,也要远远好过于她压低帽檐重新定好回程机票,甚至是同寝室的室友都没有发觉她一夜穿梭二十四小时的时差,远远好过这一言不出只能安静坐回寂寞角落的真实夜晚。 阮钰白看向一望无垠的深灰色夜空,透明的隔阂盖子下是永不会沉寂下去的喧嚣夜声。 在他国的此时此刻,她又在想些什么呢? 于是,阮钰白也不会知道,在她回去后全身心投入在Zoo的行程中,即便是发生林依的事情,也只能闷着头继续拖刚有起色的团队往前行时,有着类似想法的人也绝不只有她一个。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05) 在节目上因为过度劳累而生生呕出来血时,阮钰白自己也很好笑地发现,晕过去前她的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叫痛,而是在计算因为自己缺失的镜头应该怎么补上,后续的游戏设计环节可不可以之后再补拍。 将将入夜的病房里,在得知阮钰白一醒来就要去拜访节目组谈论补拍的事情时,即使是性格最温和的林依都皱起来眉头,不太客气地把已经打开病房门的女生重新推回到床上,你的身体还想不想要了? 一身条纹病号服的阮钰白面色苍白,但是还俏皮地眨了眨眼:没关系,我还很年轻,你就当做是我用年轻来换未来的养老金了,不会有事的。 林依叹口气,语重心长道:白白,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那位卿泠前辈,甚至想要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你怎么能用折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呢?就算是她知道,恐怕也不会开心吧。 不是的。因为很久没有吃过饭,打着葡萄糖也并不能使阮钰白虚弱的声音有一点缓解,我并不是因为她。 再说了,我怎么会折磨自己?明明是她对不起我。 林依无奈,知道自己犟不过她,当下只好换个话题,把手里提着的便当盒子放在病床上的可拆卸桌子中,我说不过你,但是饭总要吃的吧。说到这便当还有个好玩的事情,刚才我不是坐电梯上来,一同搭乘的还有个 几口吞掉一整碗夹着红豆颗粒的山药粥,阮钰白一边向林依竖起大拇指,一边用眼睛战略扫视,想着下一口是吃咸口豆花还是苹果泥丸。 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像是在冬天储粮食的仓鼠,阮钰白听不到下文,还好奇地问她:还有谁? 劳雷斯有句大家都默认的传闻,要想追求到咸鱼,就需要事先征服咸鱼的胃。早在空降到团Zoo的第一日,林依就默默地盘算起攻略同队咸鱼的事情。 自然,林依也不会不清楚阮钰白当时受了点情伤,但她认为这可是最佳的攻略时机,嘘寒问暖自不必提,她还把心思放在了美食上,自认为想要攻略吃货咸鱼的胃应当是小菜一碟。 但是就连林依也没想到,看似很爱吃的阮钰白竟然很挑嘴,这倒不是说后者只饮露水吃花瓣,平时的盒饭与必要时的减肥餐也不会挑剔,只是林依并没有看到过她眼睛亮闪闪地对着食物满脸幸福的样子。 那时候,林依本来都以为劳雷斯的小道传闻果真不靠谱,出道的团内Ace很爱吃本来就是个伪命题,直到她那次随手递过去一块忘记从哪里买到的蚯蚓软糖。 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阮钰白幸福地张大眼睛,像是吃到了猫薄荷的黑皮,微弯的甜美杏眼终于不是因为礼貌,而是因为真心实意地感到幸福。 可惜的事情是,自从那之后,林依再也没见到阮钰白唇角都出于喜悦而翘起的样子。 这个便当,是自上次蚯蚓软糖之后的第二次。 实际上,这个便当并不是林依亲手所制,而是同乘一趟电梯上来的另一个少女。 在看到自己要往这一层唯一亮着灯的病房走去时,原本沉默的口罩少女突兀叫住她,把手里一直拎着的便当递过去,指骨外洁白的皮肤都因为便当的重量而勒出红痕。 很奇怪的,只是林依认识的唯一一个声音可以用安静来形容的人,对方眼眸是沉寂的乌黑,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拜托自己把便当带进去。 她应该不会想要见到我。眼睛形状秀美的陌生人收回手,不再多言,只是在临行前最后默默道声谢谢。 林依忍不住想,这确实是有点古怪的人,虽说不会是变态的黑粉来故意送垃圾便当,但是她也想不到怎么会有惹得阮钰白拒绝见面的人。 又不会是旧情人。 想到这里,林依忍不住笑了下,刚想和阮钰白分享这个笑话,就在看到爱慕的女生湿漉漉的眼眸时顿住,咽下了要出口的话,鬼迷心窍地说:没什么人,你喜欢就好,我下次再给你做。 阮钰白笑开,嘴唇也恢复一点血色:不用这样麻烦的。 那个人应该走了吧,假如那位个子很高的少女听到自己冒领了盒饭的功劳,恐怕一定会忍不住拆穿的。 不麻烦的。 林依心跳如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样厚脸皮,还可以温和地说,之前你不是很喜欢卿泠前辈做的饭吗?我也可以做的,甚至比她做得更好。 她并不好。呆愣一下,阮钰白轻轻地摇了摇头,掰着手指数她的罪状,出尔反尔,恶劣又混蛋,还总喜欢自以为默默地替别人付出就是好事情,其实整个人蠢透了。 电光火石之间,林依在眺望到窗外踽踽独行的夜行人瞬间,突然间就意识到了这位令阮钰白都不想见到的人究竟是谁。 明明答案已经写在了眼前不是吗? 嘴唇张了又合,林依愣愣地转头看向病床上病弱娴静的女孩,听她用那双细嫩的粉润嘴唇笑着道:但我并没有不喜欢卿泠。 这是一种近乎于残忍的天真。 林依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了这点,从前她只以为自己败给了时间,假若当初陪伴着阮钰白长大的人是她林依,必然不会陷入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但其实,不是的。 阮钰白并不是一如外表那样无害的女生,她的性格里藏有一种任性的固执,说是残忍会更为恰当些,只是她擅长用无辜甜美的外表遮蔽掉这种潜藏在深处的不健康实质。 突然之间,林依想到自己告白时对方婉拒的温柔声音。 林依姐姐,你很好。彼时的阮钰白双眼红肿,不是因为柳絮过敏,只是想念吃不到的番茄味妙脆角,可看上去却是这样让人想要呵护在掌心。 正是这样人畜无害的可爱女孩,浅笑着对她摇摇头,像是在此刻悲怜地预测到未来的一生。 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 林依想要因为荒谬而大笑出声,又因为自己的过于狼狈而想把这个深夜都埋葬,也是在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当时的阮钰白并不仅仅是还陷在上一段情伤里走不出来,而是她在亲眼见证自己无休止地沉陷下去,并且拒绝被人拯救,乐此不疲。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古怪的人? 又为什么,这样古怪的两个人还会相爱,并且在明知对方苦衷的情况下拒不相见? 林依就此一生也想不明白这个荒唐的命题,但是在由于自嘲而打算放弃的当下,她伸出手,堪称拙劣地拉上窗帘,隔绝两个人在此夜相见的所有可能性。 温柔的夜风轻轻吹拂过玻璃窗,倘若阮钰白可以在此时望下去,必然会不用对视就可以得知楼下沉默少女的想法,毕竟这与乐队的那个未眠夜如出一辙。 同理可证,假如当时的卿泠可以晚一秒握住麦克风,定然会想清楚满眼复杂望着她的女孩心中的渴望,毕竟这与她沉默人生中不为人知的疯狂百分百重叠。 神明啊,如果您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可不可以就永久地暂停此夜,让明日的太阳永远下沉而不必升起。 然而她们没有。 第98章 幼稚游戏 深夜, 正当毕必芭着急不已地冲进阮钰白的房间时,电脑屏幕的光投射在后者净白的脸颊上,宛如冬季俄罗斯的天空会浮现的幽幽冷光, 映得她细嫩眼睑处也是段流水一般的色泽。 看见此幕, 毕必芭本就不慢的心跳声跳得更加急促,她舔舔嘴唇,犹豫道:老白, 先别看电脑了,要不我们出去吃顿牛排? 你不是一向过晚八点不吃饭的吗?撂下鼠标,阮钰白抽空看她一眼, 随即重新把视线移回到屏幕上,再说, 现在我可不能离开。 这可怎么得了? 一想到网络上的那些恶意评论, 毕必芭自己都觉得不能呼吸。□□豆的, 即便再完美也会得到恶评的攻击,只是或多或少而已。作为黑红出圈的女团Zoo成员, 毕必芭自己浏览过很多不太友好的评论,但即便有了这样的经验,这次看评价好友的非议时都觉得呼吸不能。 而且看黑评是有瘾的,即便身边的好友亲人, 甚至是经纪人都在劝自己不要过多在意互联网上的言论, 但是当事人就是受不了,或者说简直是在自虐一般地往下翻那些虚拟账号发出来的评论。 很显然,阮钰白现在就是陷入这种状态了。 焦灼地放下手中背包, 毕必芭从侧面绕过去,有心想劝她不要过多浏览,话却在看到屏幕上的内容时卡住:你在干什么? 阮钰白头都不抬, 手指舞动飞快:看不出来吗?暴打小朋友啊! 能看出来,当然能看出来。虽然不记得网址是7k7k还是4399,但这确实是和电眼美女并列毕必芭童年的最爱游戏。 正是因为能看出来,毕必芭才一下子松了口气,哭笑不得道:原来你是玩游戏啊,那怎么还说不能离开? 游戏已经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阮钰白操纵着手里的紫色小人,原本很缓慢的语速都因为噼里啪啦的手速而不断提升,这个足球场我打了两遍都没过去,这个戴头盔的小朋友血也太厚了吧。你别说话,血条只剩下一半了,我马上就可以离开他,愉快地去和别的幼儿园小同学玩耍,挨个推过马路去了! 血腥,暴力,残酷行径简直是令人发指。 毕必芭重新拎起包,很无语地从电脑桌后面退出来,完全不想对好友的幼稚行为做任何的点评,只是摇摇头:得,你玩吧,不过今天你就只暴打小朋友吧,别去看什么社交网络了。 为什么? 可惜,阮钰白最后还是被顽强抗争到最后的小朋友打败,关掉游戏抬眼看了下好友,因为老毕你担心网上的评论太刺激人,我会承受不住打击从楼顶上跳下去吗? 毕必芭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地问她已经看完评论了吗。 阮钰白有心想说自己又不是傻子,但是看到友伴难掩担忧的神色,还是露出个安慰的甜美笑容,虽然没有看完,但是我有很认真地在进行抽样调查,基本可以覆盖整个评论区了。 毕必芭:听起来你还挺骄傲? 那当然,毕竟我上学的时候统计还是学得很不错的。 三言两语间,毕必芭原本的焦急心态也被打散,只是最后还是不太开心地咬了下唇瓣:我真的没想到这个摄影师会发出来,是我太粗心。 阮钰白耸了耸肩,安慰她:话确实是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的,也不能算错。 在热搜榜上荣获三个爆字的视频,实际上就是从拍摄团综的休息时间里截获出来的。原本在镜头前总是活力满满微笑着的阮钰白,在这段视频里面无表情地冷笑着,不仅承认自己在出道前确实和卿泠属于一个所属社,还坦白说她确实抢了卿泠的出道位,简直是反向验证了她的皇族血统。 除此以外,视频中的阮钰白简直是没有一点礼貌,明晃晃地表示自己绝对不会管卿泠叫前辈。 有好事者翻出来两个人屈指可数的同框视频,讶异地发现阮钰白竟然真的没有叫过对方一声前辈,这自然和她一向以来谦和礼貌的好名声相违背,网上会闹成这个样子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对于摄影师来说,这自然是违背合约与最基本职业道德的偷录,当时就坐在阮钰白身边的毕必芭恐怕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合作愉快的摄影师居然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歪倒在沙发上,阮钰白端着杯冰牛奶深夜买醉,看不出任何的不开心,甚至还颇为愉悦地笑出声来:言澜估计要崩溃了,她精心筹谋这么久的复出路,居然就被这样子半路截胡,这位摄影师怕是要有大麻烦。 由于退出Zoo的时候压根没什么水花,虽然言澜的合约还签在劳雷斯,但是和冷藏没有任何区别。估计也是忍得太久,言澜彻底放弃原本的知性温婉人设,决定靠绑定卿泠的炒CP入手,也想要走黑红路线凭借着二次元的动漫人设翻身。 自然,想要黑红出道,拉踩是必不可少的手段,而看起来就很像恶毒女配人设的阮钰白自然是被充作工具的不二人选。别的不说,前期铺垫已经非常到位,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言澜就可以绝地反击,但是她估计压根没想到会有别人横插一脚,甚至还是自己最信任的竹马南竹堤安插进来的。 一想到言澜气得冒烟的样子,阮钰白就感慨地摇摇头:真可惜,明明就差那么一点时机,就可以马上翻身成功了。 毕必芭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一把夺过阮钰白手里的杯子,气得满屋子打转,你还有心思去同情别人?你自身都要难保了,劳雷斯的公关比垃圾还不值钱,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劳雷斯的公关可绝对不垃圾,唯一不巧的是,这次南竹堤要对付的对象正好是阮钰白而已。 有时候,即便是阮钰白自己都有点奇怪,无论从谁的角度来看,卿泠对南竹堤的态度都算不上好,说是不假辞色也不为过。然而即便如此,南竹堤都依旧认定自己的女神只是害羞而不善言辞,其实心中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 由于之前久在安国,南竹堤即便是有想法也没办法实施,再加上Zoo的摇钱树体质,他也在对待当下的六代第一女团放松了一些限制。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06) 不过很显然,南竹堤的限制是有时限的,就截止到卿泠重新出现为止。 竭力搞臭自家艺人的老板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由于合约期满不想放艺人离开的疯子,还有一种是以为黑红是当下营销最佳策略的傻子。 至于南竹堤 阮钰白真诚地认为,不管把他归结为哪一种,都是对上述疯子和傻子的人格侮辱。 幸好毕必芭不知道这些,她还看不出自家老板脑子里面的虫洞,并且很单纯地认定这些事都是对家干的,当下强硬地关掉好友房中的网线,苦口婆心地劝:老白,你今天就早点睡吧。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会不舒服,你放心闭眼睛吧,我和别的成员会努力想办法的。 阮钰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像我快咽气了,但是,谢谢? 倘若毕必芭没有在此刻拔掉网线,她就会提早意识到,自己抓破脑袋想对应办法的一夜都是无用功,也会发现一口气喝掉剩下半杯冰牛奶导致拉肚子的自己,才是真的傻瓜。 比起毕必芭,阮钰白倒是睡得很香甜,因此她白里透红的柔嫩脸颊,和次日清早面带菜色冲进来的好友成了鲜明的反差。 老白!毕必芭门都来不及敲就冲进来,脚底下像是安了两个风火轮,你快起来,有没有看到卿泠的澄清 她后半句话成功被沙发上的人噎回嗓子眼里,妆容未卸的女子抬眸望来,清凌凌的眼睛流转过珠光。这人笑容很淡,左手旁是整齐叠好的外套,与视频中面对着频闪镁光灯的明星着装完美重叠。 毕必芭无意识后退了半边,喃喃地叫了一声妈。 踩着拖鞋走到沙发旁的阮钰白打了个哈欠,不客气地直接拿起块全麦面包塞到嘴里,睡眼惺忪地发起床气,你叫她祖宗也没用,我还没有完全彻底地原谅她。 好家伙,毕必芭连好家伙都呼不出来,现在只想骂阮钰白是个地地道道的坏家伙。昨晚一直悬着的一口气松出来,毕必芭没好气地骂出声:怎么的,这还带有进度条的? 没有想到的事情是,阮钰白还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掰起手指头计算了一下,还有百分之五十,打个友情价算你九折,还有百分之四十五,不过四舍五入一下还是百分之五十,有什么异议吗。 卿泠从面包机里拿出烤好的面包,抹好蓝莓果酱后递给理智气壮等待投食的阮钰白,转头对着目瞪口呆的第三人弯了下唇角。 她近听起来轻柔诚恳的声音,和一旁自动播放视频中清晰的音轨,恰到好处重叠在一起。 是我当时做了错事,时至今日,我依旧在希求她的谅解。 阮钰白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在接踵而至的电话铃声响起前,红着脸看了高挑的卿女士一眼,纠结地小声嘟囔道:百分之三十。 既然说百分之三十就是百分之三十,哪怕一个百分点都不可以再减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赛博蒸汽的童话预收《猪中余我》开啦,是伪装成仿真人爱豆的心机美少女 X 比机器更像AI的单纯杀手猪,提前谢谢小天使的喜欢(鞠躬)。这篇还有两章左右就彻底完结啦,下一章给大家发大红包,祝福小天使们每天都能发现令自己dokidoki的宝藏小说! 文案: 机器人纪元02年,被驱逐到下城区的人类数量日益减少,眼看即将种族灭绝之时,代号为猪的杀手横空出世,专门猎杀影响力最大的AI领袖与迷惑人类心智的仿真人歌姬爱豆。 也是因此,猪被称作拯救人类族群的新希望。 【专辑】 上一任前辈故去后,会被新猪接替名号,而最新上任的猪接到消息时,刚刚购买好第五百张专辑,终于幸运地获得歌姬握手会的入场券。 亲自把她带大的老师曾经断言:步之滨是我见过最不像人类的人,远比机器还要冷酷无情。她成为猪的那一天,人类恐怕难以逃脱被绞杀的宿命。 步之滨不知道老师说过的话,她只是把通缉令上的照片和手边DVD封皮的歌姬写真来回对比了好几次。毕竟,想要把甜美爱豆与从下城区偷渡而来的悬赏榜一位联系到一起,着实是件很难的事情。 于是,这位新任杀手猪迷茫地抬起脸:入场券,可以报销吗? 【握手会】 欢迎,姐姐的帽子好特别,今天也是特意赶过来杀我的吧。 是的。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麻烦你在我的帽子上签个名? 【末法时代】 望着一片惨淡的霓虹灯光,上春萤想,即便她会被重新驱回下城区,被赶入火烧如焚的池底,也一定要告诉这世界上最后的杀手。 虽然你是猪,但却比我见过的所有人类都要可爱。 第99章 大厦将倾 先于阮钰白的事情被盖棺定论之前, 娱乐圈却已经出了更大的社会性新闻。 劳雷斯被炸了。 自然,在现代的文明社会里,不会出现这样血腥暴力的事情, 这个被炸主要源头是因为它背后的使家集团出现问题, 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使家集团岌岌可危的时候,劳雷斯也就改变不了覆灭的命运。 说是使家集团可能有点不对,因为一年前使家集团刚刚改性为南, 所以说是南家集团也可以。 话还要从南竹堤的爸爸南父身上说起。南父原本是乡村长大的凤凰男,由于皮囊不错,被城市里的集团小姐看上, 因此得幸入赘到有名的使家,也跟着改性为使。妻子负责赚钱养家, 他只负责无所事事地貌美如花。 但是, 南竹堤的父亲心中的自卑情绪作祟, 原本伪装得很好的谦谦公子形象在岳丈故去后彻底崩盘。这些年他什么事情没有做,只一心觊觎妻子的财产, 在对方不设防的情况下成功转移大半。还没等岳丈进灵堂就提出离婚,南父便霸占着股权大摇大摆地坐进董事会,最得他喜爱的大公子使竹葛摇身一变,从中专毕业生变成集团总公司的总裁南竹葛, 堪称新世纪的成功人士典范。而他小儿子虽说因为妻子的宠溺跟了他的姓氏, 却并不受南父的喜爱,即便是离了婚也只被发配到接替娱乐公司劳雷斯。 不过,在南竹堤写的伪自传梦男小说《星际上将Alpha和他的傲娇女友》中, 他却成了最受家人喜爱的小儿子,不仅腹中丘壑万千,平平无奇的外表下还长着俊美无双的脸, 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他中肄业生的身份。总而言之,就是完全和现实中倒过来看待就可以。后来,有研究心理的者以此为议题发表论文,成功被《变态心理期刊》收录,这也是南竹堤为世人做出的最卓绝的贡献。 自然了,这些是后话,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出现在集团的身上。自从离婚后,南父自觉终于摆脱花瓶的家庭煮夫名声,想要成就一番伟业,不止大刀阔斧地进军房地产领域,还想要在主要业务是线上贩卖清洁能源汽车的电商中插一脚。 问题就出现在电商上市这里。原本来说,公司的上市大多需要拜托专业的券商和私募来进行承包,然而在大儿子费那些钱在计算题要用计算机的精英混子上干什么,就这么点DCF估值幼儿园智障能算的劝说下,深以为然,当场撕毁三中一华所有的策划书,转头找一家刚刚成立的券商公司进行合作。 由于采用的是VIE架构的上市方式,尽管上市主体在境外,并且运营主体的股东还是个名和姓氏写反的安国人,甚至连身份证在后来证明是伪造的。但是南父坚信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业界权威性,绝对不会有人敢糊弄他,在签立了一个实际上并不受法律保护的股权与投票权的转让协议后,无所忌惮地撒了手,投放了大量的流动资金在这个他非常看好前景的VIE项目上,便重新开始他的解放快乐酒吧之旅。 是的,没有猜错!这个安国人真的携带着净利润跑了,只留给南父一个空壳。 诚然,一个刚刚起步的项目即使失败,也并不会伤筋动骨,只要调养生息一下,凭借着原本妻家留下的积蓄,迟早有卷土重来的一天。然而正如之前所说过的那样,南父不仅仅想在电商中小试牛刀,还很有勇气地想要在房地产中分一杯羹,一时之间满地尽是挖掘机。 正是在这个时候,南竹堤使足了劲儿去追求刚回来的女神卿泠,并留下诸如这一条街是我为你打下的天下这些砖房被老子给承包了等等嚣张语录。在小儿子孜孜不倦的劝说下,南父刚愎自用,把劝说他一点点发展的分析师全部下派解聘书,每天不是在前赴投标会的路上,就是在举比其他竞价者高出一倍的价格。 感谢使家雄厚财力,南父真的全拍了下来,对房地产行业的动向全然不知,并不知道在过去的两年中是最佳的减债去杠杆化的时期,也完全没想过用现有的流动资金去付给散户到期的成熟债券。南父只是被抱着捞一笔就跑的大佬的劝服,凭借着无限制次数的短线做空维持表面上的繁荣,PE值虚高,远远超出行业内的平均水平,其实资产净值并没有增加,背地里的名声更是早就已经臭名昭著,哪怕是路过的蚂蚁看到了要狠狠唾弃一口的程度。 大厦将倾,有时候只是差一块钱。尽管南家集团遭遇了有史以来的最大危机,但是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明明只需要别的公司施加一点点援手就可以摆脱难关,但由于这父子三人为人实在是不怎么样,能力又不强,真的就土崩瓦解被法院清仓拍卖了。 值得注意的事情是,原本还恋爱脑上头的使家千金在这几年游历大江南北,终于在遇到无数美丽的皮囊后幡然醒悟,痛定思痛,重新杀了回来,用之前积累下来的资源卷土重来,重新成为富豪榜一霸。 当然,这些也全是后话。 由于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过迅速了,前一夜南竹堤还看着热搜榜上的数个热搜桀桀发笑,梦里是自己和女神的结婚现场,阮钰白红着一双眼求他包养自己的快乐场景。正是风水轮流转,还不等他广纳后宫,就被清晨的这一剂消息锤昏了过去。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想他堂堂南家公子,能文善舞,还愿意为女神承保楼盘,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他不服,他如何能服! 在醒来又晕掉重复了十个来回后,南竹堤终于认清现实,哆哆嗦嗦地点开了评析南家集团覆灭之路的软文,在看完的瞬间,以击墙的痛快方式,报销了他人生中最后一个智能手机。 言澜! 南竹堤咬牙切齿,几乎是喊破了音,如果当时不是言澜告诉给他假新闻,如果不是他狂妄自大地坚信自己的后宫预备役青梅永远不会背叛他,如果不是他连最基本的财会知识完全不了解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南竹堤怕是没想到,他自己最爱写的反派语录会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在劳雷斯这么多年,我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你?就是因为没给你一点好资源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贪得无厌,我已经答应过将来可以娶你,你就安心做个贤妻良母有什么不好,我真是看错你了。像是在迪拜,一个男人可以娶四个媳妇,我们到时候去阿联酋 后面的话被言澜一个平板拍击到面部,而彻底宣布告终,她无视南竹堤气成猪肝颜色的脸,调动出来收购材料,指着上面的名字,露齿而笑:不过,看上去你梦里才能娶到的大房已经彻底接替你掌管这里了呢,要不你还是考虑一下偷置针孔摄像机涉嫌的侵犯他人隐私权?虽然大家比较善良,放弃了刑事诉讼,但是不知道老豆已经破产的你到底能不能付得起民事的赔偿款吗? 哦,对了。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一样,言澜涂抹成樱桃色的嘴唇很可爱地嘟在一起,像是很惊讶的样子,忘记你现在可能已经聘请不了律师了,不要忘记背背法条,努力为自己进行辩护哦。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南竹堤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颓唐地退后半步,忽然猛地抬起头,一把抢过旁边摆着的平板,飞速划拉出一纸合约,冷笑道:只要我还坐在这里,就还是你一天的老板,你不是一直反感于自己被冷藏吗?言澜妹妹,要不要去这个节目玩玩看呀? 虽然是破产,但是财产清算和决定权交接需要一段时间,言澜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个凝聚着恶意的下海揩油节目,并没有露出南竹堤想象中的惊恐不安神色,她很遗憾地摇了摇头:恐怕不行哦,节目时间点有冲撞,在这个时间段,我已经被安排好别的行程啦。等我再出来的时候,老板应该也不会是你了。 南竹堤还以为她是在死鸭子嘴硬,直到看见她出示的协约后,猛地一拍桌站起来:哪个蠢货经纪人有这个权利授权给你 后半句被梗在嗓子里,因为他看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最嫉妒的哥哥名字。 南竹葛,他命运里最大宿敌的南竹葛。 既生葛,何生堤? 是了是了,假如不是南竹葛或者南父,谁有这个胆子在不报告给他的情况下私自给南竹堤安排行程? 他的眼睛猩红,却看言澜悠闲自在地关闭掉平板,温婉一笑:早在你们公司出现财务问题之前,你父亲就已经私下与我接洽了,不然你以为仅凭借我的能力,怎么可能还有钱运营一番呢? 颤抖着嘴唇,南竹堤绝望地闭上双眼。 他就知道,南父的眼睛里永远只能看到哥哥,而他南竹堤永远只是个废物,是个不让人放心的垃圾,丢到他们门口不会有人愿意捡走! 南父宁肯相信外人的话,竟然不愿意相信自己儿子的话,这是怎样的一种切肤耻辱啊? 恋耽美 渣掉女主后轮到我哭了(GL)——蔚缇(107) 这话自然是被拼接过的,言澜所示的节目是《撒哈拉徒步穿梭》,即便是职业探险家要再三斟酌,更不必说没有任何经验的明星。不过,有利就有弊,这个节目有很多诸如拯救濒危动物的亮点,受到广大媒体关注,倘若有人报名,无论生死会给背后的经纪公司以巨大的名利收获。 而南父之所以默认言澜去悄悄和卿泠拉CP,自然也是因为前者一直对卿泠不满,并不想让两个人结婚,能搞臭女方的名声当然最好。 可惜的是,南竹堤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什么不会再去思考,只想进行最直接的报复。 半个月后,原劳雷斯总裁被警方抓捕的新闻再度惊爆媒体各界,在民事案件前,以涉嫌故意杀人犯的刑事罪名被起诉,而他做下的弑父砍兄的冷酷行径令所有人不齿,后半辈子要在监狱中捡肥皂度过。 被关押的前一日,马上就要奔往非洲的言澜来探望他,这位名利双收的未来探险家悠悠叹口气,很同情地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呀,我当时说你爸爸和哥哥那么做是故意的话 当然全是骗你的啊。 在本来满脸麻木的南竹堤剧烈挣扎起来的此刻,言澜拿起电话听筒表示探望已结束,望着身穿橘色衣服的男人挥挥手,向着自己生死未卜的惊险旅程迈出了第一步。 虽说不是什么最强星际上将,言澜翻了翻小说,呿一声合起来,微微笑开,但是可以是最强罪犯嘛。 作者有话要说:  【庆祝原因】快要完结 【红包口令】夸夸缇 【时限】十二点前 【备注】童话南瓜马车来啦 变态心理学期刊Journal of Abnormal Psychology 第100章 瑰色长日 若说阮钰白和卿泠的CP到底是怎么从南极火到赤道的, 或许有很多种不同的成因。在并不算遥远的后来,有很多真真假假的网友表示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两个人的身影,逛着小吃街拎了满手的食物, 牵着手在游乐园相视一笑, 出现在因为落选而沮丧的练习生面前温柔地传授经验,亦或是在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地方穿上洁白的婚纱,在烟花粲然绽放的夜空下轻拥而吻, 甚至是搭乘着千奇百怪的交通工具环游世界。 这些事情都是虚无缥缈的传闻,并没有证据,两人也默契地从没有给出公开应答, 但是即便在物料少得可怜的情况下,每天都依旧有无数粉丝自愿跳入坑底。如果要去询问一下嗑生嗑死的粉丝们入坑的契机, 他们的答案大多是这一天的采访。 尽管劳雷斯的坍塌已成定局, 但真的落在实地时却还是一个非常缓慢的过程, 正是在新闻出来的时候,阮钰白还在参加一档由南家集团控股的综艺节目。 这个节目一向是以主持人言辞犀利而出名, 由于非常敢问敏感话题,收视率居高不下,可与此相对的就是坐立难安的艺人们。不知道有多少明星就是因为这档节目而黑料缠身,每次黑粉大战时这档节目的截图都是主要作战工具。 正常来讲, 自家人不会打自家人, 所以劳雷斯旗下的艺人们参加这档节目可以算是极为罕见的事情。罕见,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就是并不是完全没有。反正阮钰白在接到邀请函的时候, 经纪人很难堪地转过头去,极为小声地嗫嚅道:对不起啊小白,我也不想, 可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甚至就在阮钰白做下决定前,她要参演的消息已经被工作室放出去,热度高涨,简直是创下这档节目的观看新纪录,即便是路人也好奇地跟着转发起来。 非常明显,是南竹堤逼着她去上的。 Zoo的成员虽然出道不易,未来的发展道路也大不相同,然而她们的感情极为深厚,即便明知这节目怀揣着成年老男人一事无成的恶意,但还是坚决表示要和她一起去,就算是后续观感不妙导致团队flop到底,也心甘情愿。 看到此幕,经纪人是真的哭了,可是同时段你们也被安排了别的行程,爹的,南竹堤真的不做人!这个月干完我就辞职。 可不管经纪人怎么拍桌,这档节目的行程肯定没有转圜的余地,按照营销号的话来说,就算是行程当日阮钰白突发阑尾炎,节目组都会拿着摄像机跟到医院进行采访。 别问,问就是以前真的干过这种缺德无良事。 原本跟阮钰白并不对付的言澜还特意挂了个电话过来,含蓄地表示在刚退团的时候,南竹堤有意让她尝试一下做这档节目的主持人,她还真的接了采访稿看了看,随即因为和自己的温婉人设悖逆太多而彻底放弃。 总而言之,你就把他们当成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来看待就好了,古代宅斗小说看过吧,他们能问出来的问题会让你觉得上辈子是不是屠了他们家满门。 这个比喻真的非常贴切,帮着阮钰白看从前采访的毕必芭刚开始还不以为意,但是在翻了两三期节目后,即便是以强心脏著称的队长点虹都护住胸口,心有余悸地关上电脑,认真地跟揪着软糖的阮钰白提议:趁着时间还早,你考虑一下逃去火星怎么样? 阮钰白忍俊不禁,摇着头轻轻笑出声。 虽然是很好的建议,但是很显然不可能成真,就算是有彗星砸向地球,她也肯定要参加的。 不然,Zoo可能也就完蛋了。 估计年幼的阮钰白也没有想过,以自己的咸鱼性格,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有团队责任感的人。 对着她的脸涂涂抹抹的化妆师叹口气,把本来已经拿在手里的粉底液撂回到桌子前,转而直接拿出眉粉,轻声说:脸的本身条件不错,要不就不涂粉底液了吧? 说是恭维,在这种时候肯定没必要。阮钰白纳闷地眨了眨眼,随即恍然大悟:您是担心我哭花妆吗?没事,这个粉底液是防水的。 就算是防水在这里陪这档节目历经很多风雨的化妆师叹气,心有戚戚焉,也没有任何一个艺人可以维持着原本的妆容走出录制组,就算是拿着死老鼠直接怼到黑粉面前的那位前辈,也不行。 哇,看起来是真的很厉害了。 阮钰白吓得又吃了两口蚯蚓软糖,完全没有抵抗的心思,只是任化妆师摆弄的时候挣扎着指了指上眼睑,哭的时候,眼睫毛应该不会进到眼睛里吧? 被这么一番打趣,忧心忡忡的化妆师也笑出来,拍了拍眼前女孩单薄的肩背,真心实意地祝愿道:活着回来。 这确实是一个很困难的任务。 反正在阮钰白走进演播间,看到另一道高挑纤长的身影时心中就默默叹气,已经预知到节目组要问什么样的问题了。 果不其然,节目组绝对不会辜负吃瓜群众的期待,甫一落座就直接开火。 请问阮小姐,看到当时挖空了心思想排挤的对象成功地坐在你面前,是不是会觉得善恶到头终有报确实是真理? 从出道第二年就开始支持你的最大站子已经脱粉,并表示早就看透你是个白眼狼,早脱粉早解脱,你对这位站姐有什么祝福语要留下吗? 为什么从这个角度来面对摄像头?是因为觉得这副样子最楚楚可怜,更容易获得粉丝的怜惜吗? 对这个问题沉默不应腔,是因为心虚吧。 这么能强词夺理,当时阮小姐是不是用这样的方式逼走了温柔善良的前辈?每当粉丝夸赞你谦虚知礼的时候,是不是心里都在嘲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的话并不能当做证据。 呵呵,这些练习生的证词算什么,连一直痛骂你的黑粉都能转口风,说什么你虽然懒惰矫情但是倒不会做出这样的过分事情,真是洗白的一把好手。你收买这么多人为你说话,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什么澄清视频,谁知道这些证据是不是你们经纪人伪造的,真是有备而来,看上去对自己当初干了什么坏事很清楚呢。 早就听闻你是靠睡上位,你这么多年一直不提到林依,是不是因为在那么纯洁的姑娘面前感到很羞耻? 真有趣,看看这档采访吧,林小姐都变成素人了还要提,难道你真如网上所说,绝对不放弃一丝一毫的蹭热度机会吗? 听闻耍大牌是你练习生时期的头衔,还拍下过别的练习生的便当盒,是真的吧? 不用解释,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 看我干什么,看卿泠啊,你都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懊悔吗! 看卿泠干什么,有能耐看摄像头啊,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都好意思直视当初的受害者吗? 看摄像头干什么,你们劳雷斯的礼仪老师都是怎么教的人,不知道问话的时候应该看主持人吗! 我黄某自认为采访过无数人,阮小姐你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厚颜无耻的一位,希望观众们都能理智地看看清楚。 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阮钰白无数次轻轻地按下卿泠的手,以主持人都看不到的微小幅度摇头。 阮钰白做过研究,发现这档节目的套路就是胡搅蛮缠,无论怎样应对都会遭来骂词,而可以让影响最小化的方式就只是问什么答什么,有理有据地反驳和发火拒绝接着演都不是行之有效的方式。 这是她一早就和卿泠说过的,但是很显然,到了真正的关头,压根就没有人能忍得住。 事情,本来该这样平静无波过去的。 然而被南家集团承办的工程实在是非常烂,说是豆腐渣都是对豆腐渣的一种侮辱,这个节目的录制场地即便刚刚装潢一新,依旧有不少的隐患藏匿在暗处。 比如说,在节目组的收视率达到开播以来最高点时,从空中突然掉下来的宫廷玻璃吊灯,几乎是奔着阮钰白直奔而来。 虽说有准备,阮钰白还是被有些攻击身边朋友的锐利言辞所触痛,微圆的杏眼中悬着欲坠未滴的一颗泪,头顶传来杂音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下一秒这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就染在了浸满小苍兰味道的衣料上。 是卿泠。 节目组乱成一锅粥,而这个吊灯过于巨大,砸在地板上有无数灰突突的烟尘飘起,真像是硝烟四起的战斗场地,连卿泠手臂上被玻璃划伤的血痕都沁满着冷淡的肃杀感。 在节目中一径沉默的卿泠抬起头,一双清凌凌的秀美双眸如同浸着寒流,环着怀里女孩的动作轻而温柔,是最为维护的姿态。明明声音很淡,话里的内容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我亲手照料长大的孩子,你们又算得上是什么东西? 在自媒体如此流行的此时此刻,传统的电视节目播放率可以破十完全是个地地道道的奇迹,适时有人在网上放出来一段拼起来的视频,很感慨地道: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看阮钰白在《超A幺幺幺》里面跳的那段舞觉得缺了点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和卿泠的双人舞啊。 是还没有萌发出新芽就已经消失的荧光闪烁,是练习室摄影者成迷的Lumos,是旧去是新来,更是满天地都被浸润成浅粉的瑰色长日。 早于名声大噪之前,要远远先于流言蜚语,从无人得知的体育馆后座开始,冰凉的风呼啦吹拂过早年的寂寂圆月。干枯的池塘里应该会盛开着一朵于另一个世界盛放的小苍兰,而踮着脚仰望前辈的女孩红着一张脸,浅浅笑开。 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非常喜欢你了。 这是碍于误会并不曾说出口的话语,被时光和宇宙中尚未可知的另一个世界所深深掩盖,墨守成规的戒令可以被改变,而缄默的话语也许不一定要用唇齿来表述。 那年的阮钰白拉着卿泠的手指,对着黑洞洞的摄像头笑颜如花,发丝细密一如海藻铺陈开,即便前额被汗水打湿,还是笑得甜美又元气。 她不是在恋慕着摄像头,而是全心全意地在对摄像机后面的少女微笑。 这是温暖一如玫瑰色的幽寂长日,从过去一路照亮到如今,穿越过小说与尚未得知未来的现实,来源已不可考,唯一确信的只有一件事 无论在哪里,她们都是彼此唯一必不可少的瑰色纽带。 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就彻底完结啦,谢谢大家能够喜欢这个故事,有机会我们下本再会,挥~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