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恋人是棵树》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 文案: 甘木神树孕育了天地灵胎木安歌,他游历人间直视,遇见了开朗活泼的安翾飞,一颗草木之心竟然识得了情之滋味。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天作之合甜文古代幻想 搜索关键字:主角:木安歌,安翾飞┃配角:徐清流、上官齐锐┃其它: 一句话简介:温柔清秀受VS撒娇幼犬攻 立意:甜甜的爱情 第1章 山有木兮 南海之外,大荒之中,有一神秘之岛,常年大雾萦绕,烟波缥缈,其真面目难以窥探。 在那重重烟雾之中偶尔隐约似有阵阵丝竹之声婉婉飘来,如真如幻,神秘莫测。远远望去,好似一位掩面的美人,眼波流转间皆是风情,吸引着人们去揭开她的面纱。 然而千百年来却无人成功登上此岛,只因但凡有人入了烟雾之中,便会五感失灵,如坠迷宫,最终永远迷失在这神秘的烟雾里,但凡有人试着进去,便再也没出来过。 因此,此岛一直被人们认为是不祥之地,每每有船只要经过,必定会绕道而行。 其实这烟雾中心乃是一古老族群聚居之地不死之国。 此等称谓却并非狂妄,不死之国由阿氏族人建立,族人不多却能源远流长,只因上天庇佑,此处孕育了天地间独一无二的神木甘木。 甘木,即不死树,凡人食之不老。 阿氏一族得神木庇佑,以木叶为食,以叶尖朝露为饮,族人皆是生得钟灵毓秀,双眸清澈,肌肤通莹而剔透,好似吹弹可破,人人长生而不老,在这仙境般的地方,阿氏族人一直过着平静而快乐的日子,好不惬意逍遥。 一百多年前,有一重伤之人偶然误入迷雾之中昏迷不醒,被阿氏发现,得阿氏收留,阿氏族人心思善良单纯,赠其甘木叶为食,却不想因此而引火上身。 原来自那人回到中原之后二十年,容颜竟是丝毫未改,引得众人关注。那人迫于各方压力,将神木之事道出,世人闻之,皆心生向往,前仆后继争相涌入大荒,为求长生,不死之国一下被推到风口浪尖。 然而不死之国神秘诡谲,暗流汹涌,危机重重,多少人满怀期望而来,却葬身大海,即使有幸运存活之人,却也被浓雾阻隔,始终不得其门。 直至百年之后人们才渐渐放弃寻找,不了了之。 且说这甘木乃是集天地亿万年日月精华而凝成种子,又于千万年间吸收天地之灵气,渐渐竟生出智慧,若是靠近它细细聆听,依稀可以听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一日,本是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黑压压的的乌云如同一个漩涡一样盘桓在甘木上空,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那闪电如同一条巨蟒直立于天际,好似要吞尽天地万物,让人望而生畏,伴之而来的一身响彻天际的雷鸣,短短一息之间,那雷电便直直向那甘木劈去,只听咔嚓一声巨响,甘木一分为二。 从中间被劈开的地方有一股浓郁的灵气向外逸散,若有人在此,定会觉得全身得到净化,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然而此时的阿氏族人早已被这异象给震撼得无法言语,不敢靠近当看见神木被雷电劈中时更是心惊胆战,这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神木啊,若是被毁了,可如何是好,可惜人在天象面前是那样微不足道,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神木被劈中,束手无策。 且说那甘木被劈中之后,在那一片明亮刺眼的光芒中,有一团如胎儿般大小的光团从树干中冲出,到处横冲直撞,似是小孩在玩耍,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然后突然咻的一声往天边飞去。 目睹了一切的不死国人纷纷跪下,朝着那光团离去的方向膜拜,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一样。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许多年过去了 且说这天下大势,乃是成四方割据之势,分别为西南蜀国、西北枭国、东边亓国和北方渊国。 蜀国湿热,多山陵,地势复杂崎岖,易守难攻;此处土地肥沃,雨水充足,五谷丰登,国人擅锦织,蜀锦闻名天下。 蜀国虽小,却可谓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民生富足。 蜀国最繁华的地方乃是国都芙蓉城,芙蓉城有四大家族,分别是徐家和安家、慕容家和上官家。 徐家乃是当朝太子妃的母家,地位非凡,徐家家主名唤徐恒,乃是当朝太傅之子,四十不惑,为人刚直,一身正气凛然,在朝中任职大学士,深得皇帝信任。 家中有一子名唤徐清流,年方十七,眉目英俊,气质温和,才华横溢,可惜自小体弱多病,因而徐家家主对他可谓是宠爱非常。 一女徐蓁蓁,年方十八,花容月貌,温婉贤淑,乃是当朝太子妃,地位尊贵无比,一子一女皆乃正室所出。 另有一庶子,乃是妾室所生,名唤徐炀,未及十岁。 安家乃是蜀国首富,家世显赫,安家有一公子,名唤安翾飞,与那徐清流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要好。 徐安两家虽是一官一商,却是几代世交。 慕容家乃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上名声赫赫,慕容家主早年更是在江湖上颇具声望的一代豪侠,如今虽退隐江湖,但早年在江湖上结交的势力仍是不容小觑。 上官家亦是一方商贾,其财力仅次于安家,也是蜀国赫赫有名的富贵之家。 腊月初八,乃是安家老爷寿辰,整个芙蓉城都热闹非凡,喜气洋洋,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各大家族的大人物皆来贺寿,众人欢聚一堂,且不管平日的暗流涌动,表面上,一派和乐融融,宾主尽欢。 忽然人群中的交谈之声停顿了下来,只见一翩翩少年嬉笑而来。 那少年头戴一顶小巧精致的碧玉小冠,身着淡蓝色华服,长袍宽袖,线条流畅,乃是上好蜀锦织成,柔软丝滑,精巧繁复的绣花图纹盘踞在胸口、袖边,行动间更是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大家的手笔,可谓华贵非常。 腰间腰带亦是上好蜀锦,中间镶了一颗如同鸡蛋大小的蓝宝石,璀璨夺目。 长袍外面披着一件雪狼皮披风,将整个人气质衬的更为华美高贵。 再看那少年,五官虽未完全长开,却已是夺目非常。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清澈无比,双瞳漆黑,却又泛着点点星光,璀璨夺目,如同星河,长长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翅膀,眨眼间波光流动,让人移不开眼。 长而顺的头发及腰,如墨色的瀑布一般披在身后,随风飘逸,给人脱俗之感。此人正是安家的独子,安翾飞。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请点收藏哦,请留言鼓励一下吧~ 第2章 翾飞兮翠曾 安翾飞是安家独子,家境殷实,安家老爷与安家夫人伉俪情深,并无妾室,乃是当年的一段佳话。 安翾飞从小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因此性子活泼好动,最会撒娇耍赖,好在虽然性子顽劣了些,却是心地善良,偶尔虽闯些小祸,却从不仗势欺人,惹是生非,亦无那些富家子弟风流成性的作风。 只见他嬉笑着大步走来,还未站稳便拱手作揖:爹,孩儿给 您贺寿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总是这么没规矩,都这么大了还没个正行。话虽这么说,但是安老爷那满脸的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 众人纷纷夸赞安老爷好福气啊,安夫人貌美如花,安公子也是一表人才,体贴孝顺,真是羡煞我等啊 安老爷听了脸上满意之色更甚,笑吟吟的问到:翾儿今儿个给爹贺寿,怎么两手空空就来了啊? 给爹爹贺寿,孩儿自然不敢空手而来,只是孩儿今日所得,皆是爹爹所赐,送什么都不能表孩儿心意,所以孩儿要送爹爹的是孩儿自己画的一副画。说罢便迫不及待的让人把画呈上来。 画卷一开,乃是一副仙鹤饮水图。 那仙鹤乃是简单几笔勾成,却是生动形象,那优美的线条柔和自然,意境超然,一看便知作画者功力不俗。寥寥几笔更是将仙鹤的悠然自得展现得淋漓尽致,鹤寓长寿,可见其心意。 众人皆对此画赞叹不已:安公子竟然还有这等本领,寥寥几笔便将仙鹤神态勾勒的如此传神,真是鬼斧神工啊! 多谢各位叔伯夸奖,翾飞自知尚且稚嫩,不敢当此美誉。安翾飞一边如此谦虚回答,一边却因受到众人夸奖而喜笑颜开,如同得了糖的孩子,眉眼里都是满足的笑意。 哈哈哈哈,翾儿的礼物爹爹非常喜欢,你有此孝心,爹爹很欣慰。安老爷一手捋着胡子,脸上笑意不褪,眉眼里全是满意之色。 爹爹喜欢,孩儿也就欢喜了。 好了,你的心意爹收到了,入座吧!安老爷大手一挥,眼里满是宠溺。 安翾飞乐呵呵的答道:是,爹爹,说罢便走向首座右方,在唯一空置的座位坐下,旁边是大学士徐恒。 安翾飞笑嘻嘻的拱手道:安伯伯,今日清流怎么没来,我还想着带他去后花园赏花呢,如今园子里的腊梅开得正好,清流最是喜欢了。 安老爷眉眼刚正,给人正气凛然之感,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对待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安老爷眼里还是有着淡淡的宠溺之意。 你们两个倒是感情好,清流也想着要来见你,只是这些天天气寒冷,清流身子单薄,不宜出门,恐怕染上风寒,又要遭罪,过几日天气好转了,你们再去赏花吧。 也好,过几日等飞天气暖了点我再去找清流,待会儿我亲自摘一束园子里最好的腊梅,让人给清流送去。 说罢,安翾飞风度翩翩的给徐恒敬了杯酒,周围有几个大户带来的女眷都或直接或委婉的打量着他,面目含春,嘴角含笑,满是女儿娇情,安翾飞都直接无视了。 首富寿宴自是热闹非凡,绝美的歌舞伎翩翩起舞,丝竹器乐之声悦耳动听;席间不断有侍者端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朱门酒肉,便也就是如此了。 安翾飞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待酒席过了一半,便悄悄的离了席,安老爷瞥见了,也笑盈盈的装做不知。 离开大厅后,安翾飞便来到后花园。 安府作为芙蓉城首富,占地广袤,园林湖泊应有尽有。 建筑金碧辉煌,却不俗气;府上假山乃是专门派人从黄山寻来的整块奇石,请蜀国手工最巧的匠人凿成,壁立陡峭,巧夺天工。 安夫人喜欢养鱼,安老爷更是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从山上引入泉水,形成内湖,湖中乃是数百条金灿灿的金龙鱼,鱼鳞饱满而肥美。府上一砖一瓦皆是精品。亭台楼阁皆无重复,每一处走廊、拱桥都独具匠心,每一处雕花都十分复杂精巧,俱是凝聚心血之作。 安府的后花园更是芙蓉城之最,里面奇花异草不胜枚举,每个时节都有应时的花草争相斗艳,这样的严冬,院里的腊梅、红梅开得正好,色泽艳丽,香气宜人,要说赏花哪里最好,无疑就是安府了。就连那病怏怏的徐清流也爱来这安府赏花,而这腊梅则是徐清流最喜欢的花,每每来到安府,都要在此处待上许久,流连忘返。 安翾飞挑了一枝最好的腊梅摘下,转身对他的贴身小厮吩咐道:庆平,你把这枝腊梅给清流送去,小心点,别让花苞掉了,你告诉他,让他好好待在家里养着身子,我想着他呢,等天气好了我带他来园子里赏花。 是公子,公子待清流公子真好,时刻都想着他,要是清流公子是女子,公子怕是早就要把他娶回家了吧,庆平大大咧咧的说到,一旁的庆安也跟着笑。那庆平、庆安是从小跟安翾飞一起长大的小厮,虽是主仆,情谊上却如同兄弟一般,这般打趣自家公子,言语间便多了份亲昵,少了份距离。 安翾飞听了这般打趣也笑着道,可不是,清流若是女子,定然和蓁蓁姐一样,温婉可人,是个贤妻良母,我如娶了他,也是一桩美事,可惜啊,唉说罢便装模作样的叹气,一双大眼水汪汪的,透着几分笑意,那模样十分惹人爱。 少爷如今也已到了成婚的年龄,既然如此可惜,何不求老爷做主,给公子说一门亲事,凭公子的外貌人品,什么样的女子不还是任少爷挑选,今儿个寿宴上可是有好几家的小姐对公子暗送秋波呢! 哎呦我的好庆平,你可饶了我吧,我还想好好玩玩呢,成家之事,越晚越好。好了,别贫了,快把腊梅给清流送去。耽搁久了就不美了。 是,公子,庆平去了。庆平嘴角还噙着几分揶揄的笑意,转身利落的当送花使者去了。 庆安,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走走,安翾飞转身对庆安吩咐了一声便背着双手,漫无目的的在花园中闲逛。 第3章 初见安歌 安府花园深处,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因为地处偏远,鲜有人来,格外冷清。安翾飞也只有小时候最多动的那段时间把整个安府给逛了个遍,后来也很少来这儿了。 如今安翾飞漫不经心的逛着逛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此处。 严冬之下,天地万物都好似盖了一层雪做的棉袄,寂静无声,入眼是斑驳的白茫一片。然而这一片竹林却翠绿依旧,散发着勃勃生机,莫名的,安翾飞生出想进去看看的念头。 这片竹林乃是天然形成,早已存在百年之久,当初安府在此建府时并未对这竹林做多少砍伐,只将其圈入安府内,并在林中设了几处凉亭,做观景之用,林中虽无猛兽,但也有许多小动物居住。 看着雪地上一长串野兔的脚印,安翾飞觉得心情大好,脚步轻快的朝着记忆中的凉亭走去。 一阵左右穿行之后,安翾飞看见了前方不远的凉亭。 凉亭外有三面挂着薄纱,随风而舞,在那薄纱之中,隐约有一人影,伫立其中。 此情此景勾起了安翾飞的好奇心。 他三步并做两步,急忙奔向那凉亭,待终于到达凉亭时,眼前景色让他一时失了神。 亭中有一青衫少年,身型修长,衣衫单薄。他双手负立,目光飘向远方,背影冷清孤寂,好似这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一阵风过,衣袂翻飞,好似那人也要乘风而去,安翾飞此刻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念头,要抓住他。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只是他刚一伸出手,那人便转过头来,静静的看向他,那双眸子明亮狭长,清澈无比,眼眶深邃,一旦与其对视,便被其深深吸引。 线条优美的鼻子小巧而挺拔,如同平底上的山丘,使五官更为立体;嘴唇红润丰满,便是这样抿着,也有几分可爱;肌肤更是通莹剔透,好一个俊俏的金玉童子。 此等相貌就是清流也都要差上几分,安翾飞心里暗暗比较到。 虽然这张脸上无喜无悲,却不会给人疏离之感,反而让人心生亲近之意,就这么淡淡的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目光,想要与之靠近。 安翾飞傻傻的看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脸颊一红,迅速移开目光,低着头,视线微斜,强装淡定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安府的竹林中? 问完有觉得语气有些强硬,便又问道:这么冷的天,你穿的这般少,不会冷吗?要不要随我去府上拿件狐裘披风披上,若是感染了风寒,可有的罪受。 那人仍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而后轻微的摇了摇头,便又转过头去。 安翾飞见此,心里有些急了,虽然他不知道为何,却不愿就这般离去,于是又上前一步,微微作揖我叫安翾飞,是这片园子的少主,今日见到公子一见如故,冒昧邀请公子到我府上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不知公子可愿赏光\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2) 那人听后仍是淡淡的看向他,平静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那目光中却漏出淡淡的不解,而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安翾飞高兴坏了,也忘了之前的忐忑,脸上又挂上他那典型的没心没肺的笑,上前一步欲拉青衣公子的手腕,却被躲开了,也并不介意,反而自顾自的说道:那我们快走吧,这片林子偏得很,离府上还有一段距离呢,你穿得这样少,又这么瘦,冻坏了不好。 说罢便将身上的雪狼皮披风取下,给那人仔细的披上,严丝合缝,这才心满意足。 我身体底子好,这披肩你且披上,是雪狼皮做的,可暖和了,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说话间,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笑盈盈的看着身旁那人,眼里充满期待。 良久,耳畔传来一声如同天籁的声音: 安歌,我叫木安歌。 得到回答,安翾飞高兴坏了,言语间有几分激动 安歌,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你的声音这样好听,和你的名字很配,说话间眼波流转,灿若星河。 见他这般,木安歌觉得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暖的情绪,似娟娟细流,缓缓流淌过全身,只觉得通体舒畅。 木安歌生来便与别人不同,他无父无母,一出生便已知晓事,而他自己更是知道自己的特别之处,所以并不与别人打交道,只是孤身一人到处走走停停,如同那无根的浮萍一般,没有方向,不知前路。 走到一处,若景致还入得了眼,便多停留几日。 这些年他见过许多山川河流,见过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世间种种,已很难引起他的心绪波动。 前几日他偶然经过这片竹林,被林中浓郁的灵气所吸引,虽然心中的希望早在这些年给消磨得所剩无几,但聊胜于无,他决定还是来试试。 也许,这里能找到他的同伴。 只可惜,如同以往一样,这片竹林虽灵气充足,但也仅是如此。虽说一开始就不抱希望,但知道结果后还是免不了有些难过。 他就站在那凉亭,感受这天地万物,吸收天地灵气,忘了时间的流逝,直到安翾飞出现。 木安歌其实早就发现他了,只不过他并不愿跟别人打交道,一直以来他都是独来独往,这个人他并未放在心上,只想待他自行离去,却不料那人几番与他搭话。 他也不知道为何,一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眸,便被那双眼眸中灵动的光芒所吸引,不忍让那双眸中流露出失望,于是他便应了他的要求,与他同去。 这一去,便彻底打破了他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生活。 第4章 公子清流 自那以后,安府上下都知道自家少爷新结交了一位木公子,在安府做客,那位木公子模样生得异常好看,声音宛如天籁。 安公子每天都要像个小孩一样向那位木公子他收集来的各式各样宝贝,带着他四处走动,而那位木公子虽然没有太多表情,却始终注视着面前那个滔滔不绝的人,淡淡的眼中含着几丝纵容。 安歌,今日天气暖和了不少,我约了清流来府上赏花,你也一起来吧。木安歌看着眼前这人一脸灿烂的笑颜,温和的点了点头。 短短几天,安翾飞对他的称呼就从木公子,变成了安歌,他以前从未料想会有一日与人这样亲密,这种感觉竟也不差,有这样一个活泼好动的友人在身边,连带着他也开朗了不少。 或许,自己可以试着融入人群,就当做打发这漫长又无聊的岁月好了。 今日,安翾飞戴了一顶雪白的狐裘绒帽,额头被遮住一半,让人更无法忽略那一双含满笑意的眼睛。身上穿的嫩黄色长袍,做工精巧无比,光滑的表面在太阳的照射下,显现出上面精细的绣花图样,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样华贵的穿着也掩盖不了安翾飞本人所散发出的光彩。 冬日的阳光照得人懒洋洋的,这安翾飞皮肤雪白,受了阳光照射,变得白里透红,一张水润的小嘴更是红的好像熟透了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安翾飞长得像他的娘,安夫人年轻时容貌就美艳至极,故而安翾飞的长相也是极美,但因他成天小孩心性,没心没肺,倒也不女气,只是个英俊的大男孩。 木安歌依旧一身朴素青衣,头顶用一根简单的木质发簪将长发绾起,外面是安翾飞硬要他穿上的狐皮披风,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清雅出尘,安府的丫鬟看着这两人,都偷偷红了脸。 这时听见庆安说道:公子,徐公子到了。 安翾飞高兴的朝外跑去,不一会儿,便见他拉着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像只欢快的鸟儿,叽叽喳喳,使这严寒的冬日,充满了生机。 木安歌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全身上下被各种厚重的动物皮毛严丝合缝的裹着,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但是他身材昕长,即使这样,也不显得臃肿。 安翾飞迫不及待的将徐清流拉到木安歌面前,开心的介绍 清流,这是我新认识的友人,木安歌,安歌自己一个人去了好多好多地方,见过好多新奇的事呢!安歌这位便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徐清流。 两人微微对视,纷纷拱手作揖道: 徐公子 木公子 好了,以后大家就都是朋友了,别再这样客气了,外面冷,咱们进暖亭里坐着赏花吧 一行人便在花园里左右穿行,来到了一处被梅花簇拥的暖亭。亭子设有火炉,大家便把披风取下,这时木安歌才看清楚徐清流的相貌。 第一眼,便让人觉得气质不俗。 只见他一双剑眉星目,瞳孔的颜色很淡,非常漂亮。只是由于常年疾病缠身,肤色显得有些惨白,呼吸间也隐隐透着些许虚弱。 徐清流乃是出身书香世家,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家教严格,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再加上那徐清流本就生得俊美,在芙蓉城也是风流人物一名。 三人在小厮的侍候下纷纷入座,喝着热茶,有炉火暖身,又有梅香扑鼻,再加上天公作美,好不快意! 三人一边赏花,一边交谈,徐清流动作优雅的端起精美的茶盏,给心急一口干了的安翾飞续了茶水,动作从容自然,仿佛做了多遍,而安翾飞对此也是习以为常,毫无反应。 续完茶后,徐清流嗓音虚弱的说道:安府的梅花开得最好,上次翾飞送来的梅花,我让小厮用琉璃瓶插着,看着也很欢喜。 说完好似累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安老爷大寿,本来清流也该来贺寿,只是这幅身子破败,只有等到天气稍暖才敢出来走动,想不到不过小半月未见,翾飞竟认识了像木公子这样出尘的人物,我作为翾飞的友人,也为他感到高兴。 他说话的声音虽低,却是温文尔雅,悦耳动听。 安翾飞听了却不依道:清流,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徐伯伯一直都在为你寻找名医,还有蓁蓁姐,她身为太子妃,定能为你寻来名医,治好你的病,还有我,我一直让我爹留意着呢,不管再偏的方,再贵的药,我也定会为你寻来。 安翾飞说这番话时,神色是少有的认真。 徐清流却只是无奈的笑笑,并未作出回应。 安翾飞见此,脸色沉了下来,双手紧紧的抓着桌下的衣摆,闷不吭声。 木安歌看着这两人,不管是行为还是交流,都是那样亲昵自然,充满默契,隐隐有些羡慕。 人生能得这样一知己,肯定再也不会寂寞了吧 徐清流看着安翾飞沉默不语的样子,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知翾飞和木公子是怎么认识的的? 安翾飞听了,便打起精神,绘声绘色的说道: 说起来我和木公子还真是有缘,那日我爹寿辰,我待不住便去后花园散步,平日里我是不会去那竹林的,那日不知为何偏去到了那里,后来 安翾飞越说越激动,脸上又恢复了神采,徐清流和木安歌皆专注的听他乐此不疲的转述两人相识的经过,这几日相处的乐趣;又听他说了几件小时候和徐清流的趣事,讲他小时候闯了祸,徐清流帮他背黑锅,却没有人信,最后只好自己承认错误,挨一顿罚。 一阵风吹来,卷入浓浓的梅花香,其间夹杂着少年清脆欢快的嗓音,和阵阵淡淡的温柔的笑声,后花园里,一派祥和。 第5章 心悦君兮 几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到傍晚。 太阳一落山,天气骤然转凉,几人并未注意,徐清流突然猛烈的咳了起来,吓坏了众人,安翾飞急忙起身扶着他,轻轻拍打他的背,并焦急的吩咐庆安 快,快去请大夫! 徐清流却挥挥手,冷静的说: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清楚,没什么大碍的,只是外面有些凉了,安康,快给我披上披风,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这安康也是从小侍奉徐清流的小厮,安老爷赐名安康,图个吉利,也是希望徐清流能平安健康。 安翾飞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像是跟自己在怄气一般,好友那么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丝毫不能为之分担。 徐清流起身便要告辞,安翾飞焦急的拉着他 你咳得这样厉害,还走什么,天气这么冷,马车又颠簸,你在路上再受了凉可怎么办!你今日就在我府上歇息,我让庆平给安伯伯说一声,明日亲自送你回去,反正你以前也经常在我府上过夜,不许拒绝! 徐清流静静的听他说完这段有些强势却充满关心的话,温柔的笑着说: 好吧,那我今日就住下,正好我与木公子相谈甚欢,借此机会,好听木公子说说外面的事,也不知清流此生能否有机会像木公子那样广游天下。 木安歌见他言语间有些落寞,有些不忍,便试着安慰他说: 徐公子若有兴趣,安歌自当奉陪,待来年开春之后,木公子身体好些,倒也不防多出去走动走动,如此既能纾解心中郁气,亦能强健体格。 徐清流听了,笑得却更落寞了,欲再说些什么,却又止不住地咳。 安翾飞见了,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抱起,也不看木安歌一眼,有些不悦的说: 若是能出行,我自然会陪他去任何地方,只是清流自小身子就虚弱,受不得马车颠簸,平日里至多也只能在芙蓉城逛逛,木公子说这些,清流又该伤心了。我先带他回去,庆安去端参汤来,说完便抱着徐清流大踏步走了。 木安歌此时心里也有些尴尬,他虽见识甚广,却少与人交流,论道与人相处的学问,更是稚嫩如孩童,这安慰人也是破天荒头一遭,没想到一开口就说错了。 此时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去道歉,又怕越说越错,无奈之下,只好叹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安翾飞抱着徐清流直接到了以前专门给他准备的客房,小心将他放在床上,仔细厚厚的盖好,让人迅速端了火炉,待参汤送来,熟门熟路的放在嘴边吹凉,再喂给徐清流喝,身后的小厮见了,都默默的退下了。 徐清流从刚刚被安翾飞抱起时便异常温顺,任他施为,此刻看着安翾飞这样温柔的喂他喝药,只觉得心里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 初时,听说他结交了一位木公子,不仅邀请他在府中常住,这些天更是天天跟他在一起,徐清流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他自小体弱多病,长年卧于病榻,爹娘姐姐虽然疼爱他,可是那是来自长辈的关爱,别的叔伯家的公子每每到家里来,也是表面上彬彬有礼,私底下都嘲笑他是病秧子。 只有安翾飞,明明是个孩子王,有那么多玩伴,却偏偏爱和他玩,碍于他的体质,安翾飞平时对他更是诸多迁就;若是有人欺负他,安翾飞总是会撰着他的小拳头,去揍到那人道歉为止,为此安翾飞挨了许多罚,可再有下次,他还是会去维护他。 安翾飞可以说是他徐清流生命中最温暖、最重要的存在,他的福分单薄,也不奢望什么,但是只有安翾飞,他定要牢牢的抓在手里,绝对不能让人夺了去。 今日看那木安歌如此不凡,而安翾飞亦待他不同,他心里有些急了,他不能让别人吸引走安翾飞的目光,所以到了傍晚,他自知身体有些受不住了,却故意着凉。 还好,安翾飞还是维护了他,一如既往。 果然,他还是特别的 想到这里,徐清流甜甜的笑了。 安翾飞见他先是走神,后又傻笑,也跟着乐呵呵的笑了。 你傻笑什么? 你又傻笑什么? 两人说完,看着对方,又各自笑出了声,屋子里烛光摇曳,好不温馨。 喝完了参汤,徐清流静静的看着安翾飞,也不说话。 刚喝完热腾腾的参汤,他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血色,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嘴唇也是红嘟嘟的,眼里透着笑意。 这番模样,安翾飞觉得甚是可爱,便忍不住伸手去戳他的脸。 徐清流也不生气,还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安翾飞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恼羞成怒的说:你总是看着我做什么! 徐清流没忍住笑出了声,见安翾飞脸红了,便笑着说道:自然是你好看。 听了这话,安翾飞倒也不脸红了,毫不客气的说:那是,我长得像我娘,我娘可是大美人!不过,我觉得清流比我好看多了。 哦,那木公子呢?徐清流有些紧张的反问道,不过安翾飞向来没心没肺,也没察觉到什么。 木公子自然也是极好看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都看呆了,呵呵。 徐清流听了这话心里一紧,两手紧紧抓住了被褥,又马上松开。 是吗,那你可喜欢跟他在一起? 言语间始终盯着安翾飞,生怕错过他的丝毫表情。 木公子虽然不爱说话,不过他人很好的,初见时可能还觉得他有些冷漠,不过相处下来才发现,其实他就像个小松鼠似的,傻乎乎的,啊,你可别告诉他我这样说他哦,不然他肯定会生我气的。 说完似乎是想象了什么,又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听到这里,徐清流心里一痛,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脸上血色迅速褪去,苍白得像纸。 安翾飞吓了一跳,急忙紧张地问他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说完便转身欲去叫人,徐清流连忙拉住他说:不要去,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很正常,不值得小题大做。 怎么会是小题大做,你的身子可容不得丝毫差错,我们这样关心你,你却偏偏自己不当回事,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安翾飞佯装发怒的样子也十分可爱,那双大眼睛那样明亮,充满光明,嘴却嘟着,眉头紧锁,像是小孩子要不到糖似的,又生气,又委屈,徐清流心里苦笑的想:安翾飞现在也只是个大孩子,爱憎分明,对身边的朋友都那么亲热,对自己纵然有几分特别,怕也只是怜惜自己吧,自己的心思,那傻子怕是怎么都不可能猜到的。 想到这里,心里微微泛起苦涩,再看那傻子还是那副可怜的表情,便乖顺的说道: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我现下真的没什么,只是想到你有了新的友人,陪你说话、陪你笑,我的身子又时常扫你的兴,只怕过不了多久,你就再也想不起我了。 安翾飞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你怎么会这么想,从小到大,我何时嫌弃过你,放弃过你?我与木公子是交好,但是没人能取代你的地位,我一直都把你当亲弟弟看,你再说这样的话,我我可真生气啦!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3) 看着安翾飞的胸脯气得上下起伏,徐清流连忙顺毛道:是是是,你别生气,我信你就是,只是我俩明明是同时出生,你怎么就成了哥哥了? 徐清流的声音依旧是不急不慢,十分温和。 我就是哥哥,你说过抱得动你,你就叫我哥哥,现在你想赖账? 安翾飞得意的说道,一张俊脸顿时眉飞色舞,那双大眼水汪汪的,长而浓密的睫毛头下阴影,使他的双眼变得有些深邃,一眼望去,好似充满深情。 哥哥么,呵,也罢,只要这傻子高兴就好,自己这身子,还能妄想什么,只要,他不离开。 第6章 翾飞的讨好 第二天一早,安翾飞便早早来到木安歌门前,踟蹰不定。 原来他昨晚回房后细细一想,觉得之前对安歌说的话有些重了,安歌本就不善言谈,他对清流说那番话,也一定是出于好意,他怎么就对他说出那样的重话呢,安歌一定生气了吧 还未等他想好法子,木安歌便打开了门,两个人的目光突然对上,木安歌迈出的脚步一顿。 安公子,有事吗? 安翾飞听他又称呼他为安公子,莫名的心里一紧,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噬咬他的心口,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胸腔迅速蔓延至鼻腔,眼睛有些酸涩。 果然,安歌生气了 安翾飞强作镇定的看着木安歌,嘴角的笑已经有些勉强。 安歌,你怎么又叫我安公子了,不是说了以后都叫我的名字吗。 木安歌看着他明显不太自然的笑脸,沉默不语。 昨晚回房后,他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本来就与常人不同,也许,自己根本就不该让别人走进他的世界。 凡人心思不定,木安歌并不敢肯定自己一旦体会到了人间的温暖,失去后,还能不能再忍受那份孤寂。 或许,该趁着还未深交,早日离开这里。 木安歌心里默默有了决定。 两人相顾无言,安翾飞不堪忍受这份沉默,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我是来叫你用早膳的,今日我爹娘回府了,你顺便见见他们吧,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自然是要拜见一下安老爷和夫人的,请吧。说完木安歌并不看他,径直向大厅走去。 安翾飞苦涩的笑了笑,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到了大厅,徐清流已经到了,今日的脸色似乎比昨日好些,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木公子、翾飞,你们来了。 徐公子,今日气色好些了,想来已无大碍了。 多谢木公子挂念,清流现下甚好。两人客气的寒暄着。安翾飞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顾自的郁闷着。 这时安老爷、安夫人也来了,见到大厅这样热闹,安老爷捏着胡须,宏亮的声音传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哟,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这么这么热闹啊!清流啊,上次寿宴你未能来,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众人纷纷拱手作揖问安,之后徐清流才又答道: 多谢安伯伯挂念,清流很好,寿宴时清流本是要来的,只是出门便止不住咳嗽,只好让爹爹一个人来了,还请安伯伯不要怪罪清流才是。 没事,你的身体最重要。说罢便看向木安歌, 这位想必就是木公子了吧,果真是一般人才啊。 安老爷谬赞了。 木安歌的声音十分悦耳,光听着便让人觉得十分舒泰,话语虽简洁,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好了,大家入座用膳吧。 众人纷纷就座,安翾飞本该坐于主位之下,靠着徐清流坐,但是他却径直走到木安歌身边坐下,也不说话。 木安歌对此毫无反应。 徐清流见这两人反应古怪,略一思考,便低头静静的吃着碗里的食物。 他的吃相十分优雅,干净修长的手指轻捧着绘有富贵牡丹图的瓷碗,鲜艳的色彩衬得他的手指更白,却又不似女子般指若削葱,多了一份柔韧的美感。 席间众人都保持食不言,寝不语,只听得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安翾飞此时心里是忐忑的,他平时虽然迟钝,但是这次不知道为何却觉得木安歌给在他们之间竖了一道墙,他们的距离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那般。 这种感觉,没来由的让他很慌张。 于是,安翾飞开始了让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演 他先是笨手笨脚的给木安歌剥鸡蛋,看动作就知道并不熟练,剥出来的蛋形状如同蜂窝一般凹凸不平。一个蛋剥下来,蛋黄都露在了外面。 桌上众人除了木安歌,都一脸惊悚的看着他,只因为谁都知道他最讨厌吃蛋,更是讨厌鸡蛋的那股味道,平时他都是对鸡蛋敬而远之,今日这是 当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准备看他吃鸡蛋的壮举的时候,却又见他笨拙的用筷子想把蛋夹到木安歌的碗里。然而由于没有控制好力度,那鸡蛋噗通一声掉进了木安歌的粥里,熬成半糊状的粥溅了木安歌一身 这时,木安歌终于转过了头,看着他 我我我不是对不起 安翾飞懊恼地低下头,众人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无法忽略,那对红透了的耳朵 木安歌淡定的说了声不用在意,便准备用方巾将污物擦去,安翾飞见了,连忙说:我来、我来、我 他的动作很大,欲去抢木安歌手中的方巾,不注意却打翻了木安歌的碗 碗中剩下的粥和蛋全都倒在了木安歌身上 众人的脸色可谓是精彩异常。 安氏夫妇头一次见到自家儿子这样笨拙的讨好一个人,觉得十分有趣,毫不留情的哈哈大笑起来,心中却也对木安歌更为好奇。 也不知这木安歌是怎么镇住自家的小霸王的 徐清流也是头一次见到安翾飞这样费心去讨好一个人。 安翾飞对他虽然一向体贴包容,却从未这样在意和讨好 看来,不能留这木安歌在翾飞身边了 徐清流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握着,苍白的手上青筋暴起,十分骇人。 小霸王安翾飞这时早已羞愧得无地自容。他生平头一遭想要去讨好一个人,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丑。他都不敢再抬头看木安歌的表情,只是小声喏喏地说:对不起,安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木安歌此时脸上还是成功维持了镇定,但是有些洁癖的他实际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知道这安翾飞在搞什么名堂,他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看看他头发上的米!还有腿上那颗蛋!真是士可忍,吾不可忍! 木安歌迅速站起身,对着上方看好戏的安氏夫妇说:晚辈下去换件衣服,安老爷、安夫人请慢用。说完转身就走,简直是走得义无反顾 安翾飞见了,头垂得更低了。这下子,安歌恐怕更生气了吧 安翾飞垂头丧气的跟在木安歌后面,像只可怜的小狗,木安歌从容不迫的脚步中带着几分急切,火速回到房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迫不及待的便把衣服脱了下来,嫌弃的把衣服仍在一边,不打算再要了。 安翾飞看着在面前关上的大门,尴尬的摸了摸鼻梁,在外面徘徊了一阵。等了一会儿,安歌还未出来,便敲了敲门:安歌,你换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得到回答。安翾飞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气,推开了房门。 第7章 第 7 章 安翾飞推开房门,只看见地上堆着换下的脏衣服,却并没有看见木安歌,他犹豫了一下,便往里走去。 隐约间有水声传来,他循着声音轻轻走去,果然在浴池里找到了木安歌。 只一眼,安翾飞便看痴了 在一片浓厚的水汽中,木安歌身无一物,头发披散,微微抬头,享受地靠在池边。在他头顶上方的墙壁上有一纯金打造的龙头浮雕,眼眶处镶着两颗葡萄大小的红宝石,表情栩栩如生。在龙的嘴中有一圆孔,汩汩的热水从中不断流出,从他的头顶淋至全身。 他的头发顺着水流柔顺的贴在脸上,温和的双眸中水汽氤氲,浓浓的睫毛微微扑闪; 一滴水珠从他的额头流下,沿着那挺拔的鼻梁,流至那张粉红饱满的唇 只见那嘴唇微微张着,露出嘴里白而整齐的牙齿还有,那乖巧的小舌 安翾飞莫名的觉得全身发热,舔了舔唇,有些无措的将视线从那张脸上移开,落在那雪白的脖颈处 木安歌的头微微抬着,那线条优美的脖子一览无余。这时,他缓缓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小巧的喉结轻轻的滚动 安翾飞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心跳得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鼓噪 他告诉自己这样不正常,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朝那迷人的身体看去。 再往下,是优美的锁骨,和那片雪白的胸膛 一想到淹没在水下的身体 安翾飞觉得他的鼻子有些痒,似有什么东西即将流出。 这样的安歌,真是个妖孽 安翾飞不知道,此刻他的眼神,有多么的火热 木安歌从安翾飞一进来就发现他了,他此刻被热水泡的晕晕的,很舒服,懒懒的不想说话,索性就不去理他。只是,这个人到底还要看多久! 虽说都是男人,即使坦诚相见也没什么,但是安翾飞的目光太灼烈,如有实质一般落在木安歌的身上,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索性就起身准备出浴了。 安翾飞从一进来就看傻了,久久没能回过神来,这时见木安歌突然起身,瞬间满脸通红,转身拔腿就跑,一边还快速说道:安歌,我我去外面等你。 嘭的一声,安翾飞紧紧的关上了门,惊魂未定的靠在门外,无视丫鬟们探究的目光,大口的呼气。 他觉得自己好奇怪。 好热 明明都是男人,他看着安歌竟然看呆了。心跳得好快 吹了一会儿冷气,理智终于回笼,回想到刚才自己那样的盯着安歌看,刚恢复平静的脸颊上迅速又变得通红。 这时,木安歌打开了房门。 安翾飞有些害羞的看向他,他的头发仍是湿的,大把的披在身后,额前的几缕发丝紧紧的贴在脸上;一身深绿色锦缎长袍,衬得他的肌肤如同不含丝毫杂质的羊脂美玉。 刚出浴的木安歌身上还带着水汽和热气,身上散发着他独有的,一股淡淡的植物清新的味道,十分好闻,被热气熏得微红的眼角轻轻一瞥,竟是风情无限 安公子,你找我有何事? 一声平静的安公子像是一盆冰冷的冷水重重向安翾飞泼去,一时间之前所有旖旎的思绪全都烟消云散,他只觉得从头凉到脚。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安歌欲与他拉开距离,他的胸口好闷,好难受。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刻意忽略安歌的疏离,故作亲近的说: 安歌,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这么冷的天,小心别得风寒 说话间手指想去撩开那缕贴在安歌脸上的发丝,却被木安歌微微侧身躲开了。 多谢安公子关心,我自然是要擦的,若公子没什么事,那安歌便去擦头发了,说罢便要关门。 我来帮你吧,他连忙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请回吧 看着眼前的门即将关上,安翾飞不假思索便用脚抵住了门间的缝隙。看见安歌淡淡的望着他,他有些自暴自弃,用有些耍赖的口气说道: 呐,安歌,待会儿我带你去城里逛逛吧,你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怎么出门,芙蓉城有好多好玩的地方呢,我保证你一定喜欢!说完便眼巴巴的望着他,大眼睛水汪汪的。 又是这个眼神,这种充满期待,像小狗一样可爱又可怜的眼神。 好,请稍待片刻。 果然,对着那双眼还是狠不下心么 木安歌关上门,短暂的失神片刻,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无奈的摇摇头,笑了一声,转身朝里间走去。 安翾飞得到应允,立马满血复活,脸上挂着傻笑,心满意足的去找徐清流去了,刚刚只顾着郁闷,倒把清流给忽略了。 走到一半,便遇上了缓缓走来的徐清流,安翾飞连忙大步走去。 清流,你来得正好,我欲与安歌去城里走走,你可愿同去? 这样啊徐清流深深的望着安翾飞。从失落到开朗,这个人脸上的色彩是这样的鲜活,只是和他出去走走,便这样高兴吗 我就不去了,我欲先回府,好好休养,也免得搅了你们的兴。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安翾飞此刻心里正盘算着一会儿带安歌去哪儿玩,倒也没注意仔细听徐清流在说什么。只听见他说不去,便也不勉强,挽着他送他出了府。 门口马车早已停好,安翾飞将他抱起,轻轻放在马车内的软垫上,软垫上铺着好几层厚厚的毛毯,异常暖和舒适,窗户也用厚厚的棉布帘子遮着,香炉里焚着淡淡的熏香,款款件件,不可谓不用心。 安翾飞将一个暖炉塞进徐清流手中,又给他盖上厚厚的毯子,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这才放心似的说道: 你路上小心,我有空再去府上找你。 恩,我记得的,你回去吧,说话间,徐清流一直深深望着安翾飞,可是安翾飞明显的心不在焉,动作利落的下了马车,准备去找安歌。 徐清流看见他下了马车迫不及待的往回走,苦涩的笑了笑。 他仿佛看见安翾飞扇着翅膀,飞向天边,再也不是他触手可及的距离。 他生命里最耀眼、最温暖的光芒,他终究,是握不住了么 不,不行,只有安翾飞他一定要牢牢抓在手里,只要他还活着,就绝不能失去! 除夕将至,芙蓉城里热闹非凡,虽是寒冬腊月,却丝毫阻挡不了老百姓们生活的热情,主街上商贩们的叫卖声,买菜归来的妇女交谈声还有儿童嬉戏玩闹声,让整个芙蓉城充满了勃勃生机。 人群中有两位长相俊美,衣着华贵的翩翩公子格外引人注目。 其中一位公子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滔滔不绝的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而另一位公子则静静的听着,时而看那公子一眼,时而点头回应,一脸的温和,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这便是出门散心的安翾飞和木安歌了。 两人的出现吸引了众人侧目,但两人也并不在意,似是习惯了如此。 一路上安翾飞费尽心思逗木安歌开心,为此更是不惜血本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通通搬出来。这般没脸没皮到也有几分收获,至少,他明显能感觉到木安歌没有再竖着那道墙了。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4) 两人来到城中最大的酒楼清风楼 哟~,安公子来啦,里边儿请、里边儿请。楼上最好的厢房正空着呢,小二,快带二位公子上去 诶,来啦~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两人来到四楼深处的包厢,包厢十分宽敞明亮,一排排窗户纷纷打开,芙蓉城的热闹繁华尽收眼底。 安翾飞满意的给了小二一锭赏银,让小二直接上他们的镇店之宝,然后献宝似的对木安歌说道: 这里的桂花酿可是芙蓉城一绝,配上他们家的酱鸭,包准你吃了念念不忘说完,顽皮的对木安歌眨了眨眼,模样十分俏皮。 木安歌心里好笑的看着他,这人今日千方百计逗他开心,他都看在眼里,其实他早已心无芥蒂了。不过看着他那么努力的表现,就为了取悦他,他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自从结交了安翾飞,生活就一下子有趣多了,希望这种感觉维持久一点才好。 木安歌缓缓拿起桌上精巧的茶杯,看向窗外,小口的饮着茶,清冷的目光染上了淡淡的笑意,这番模样使木安歌整个人变得异常温和。 安翾飞看着这样的木安歌,心里麻麻的,痒痒的,好想挠一挠 他觉得他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每次和安歌在一起,每当见到安歌不同的一面,他都会变得很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安翾飞心里正纠结不清,有些微微出神,木情歌见他又开始犯傻了,索性也不理他,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 意外的,他对上了一双好看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8章 第 8 章 上官齐锐正跟一群达官子弟在城里瞎晃,颇受关注。 一群人虽然私下德行不怎么样,但是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副翩翩公子做派,大冷天扇着扇子,金玉其外,一路上倒是吸引了不少少女含羞的秋波,也有不少人指指点点,几人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上官齐锐心里却是百般不耐烦,若不是爹爹耳提面命要跟这群人搞好关系,他才不跟这群人出来丢人现眼,一群什么都不懂的纨绔,烂到骨子里了。 他默默的走到最后,跟他们微微拉开些距离,无所事事的左顾右盼,这一顾,便被酒楼中的一个身影给深深吸引 朱漆的镂空窗边倚着一道深绿色的身影,细腻修长的手指优雅的覆在茶杯上,显得有一丝漫不经心,完美的侧脸让人移不开目光 上官齐锐被这道身影弄得心痒难耐,这时,那人正好回过头来,目光四处移动了一下,然后,没有预兆的与他对上 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变得灰白,他的眼里只看得见那一抹绿 那道目光只是与他短短对视了一会儿,不到两息便移开了,上官齐锐觉得心里一下子空了,怅然若失。 这样的尤物,既然让他见着了,便没有理由让他溜走。 上官齐锐嘴角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也不跟众人说一声便朝着酒楼走去。 包厢里菜已上齐,安翾飞满心想着跟木安歌分享最好的东西,点了满满一桌的菜,此时正站起身,给对面的木安歌夹了一块酱汁饱满的酱鸭。 安歌,快尝尝,这里的酱鸭可好吃了。 你坐着吧,我又不是孩童,哪用得着你这般招待。 嘿嘿,我都习惯了这样,以前每次与清流吃饭,他都跟个猫似的,吃东西慢吞吞的,我总是看不下去,一个劲儿的给他夹菜。 你这么瘦,也要多吃点才行,来,吃点鱼。 木安歌看着碗里堆积的一对肉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些东西他真的非吃不可吗?他还是喜欢吃一些清淡的素食啊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人时不时的给另一个人夹菜,一个人一脸悲壮的吃着碗里只涨不消的菜。 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黑色的缎锦长袍简洁利落的裹在身上,将他修长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此人,正是上官家的上官齐锐。 上官家是芙蓉城里地位仅次于安家的富贵之家,与安家有许多资源上的纠纷,两家人明面上倒还过得去,私底下并不往来。安翾飞更是对上官齐锐没什么好感,不说别的,就那副长相就让他喜欢不起来。 其实上官齐锐的五官生的非常好,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角轻扬,眼波流转间便是风情万种;他的鼻子十分挺拔饱满,嘴唇偏薄,肤色偏向小麦的颜色,看起来十分健康精神。 那双美丽的瞳孔漆黑得像是一个黑洞,十分深邃,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情绪,嘴角总是噙着几分痞痞的笑,。 明明是多情之人,偏生无情之相,完美的五官组合在他脸上,偏偏有几分邪气。 上官齐锐自顾自的走进来,毫不理会那两人诧异的目光,径直走到桌前挨着木安歌坐下。 美人,你好,我叫上官齐锐。 此时他正靠着椅背,双臂伸展开来,一只手臂就放在木安歌背后的椅背上;一条腿随意地搭在另一条腿上,姿态随意,带着几分轻佻的笑,定定的看着木安歌。 安翾飞见了,气得不行。芙蓉城里谁不知道这上官齐锐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虽说许多达官贵人家中或多或少都有几个男宠,但是玩玩还可以,这上官齐锐却偏偏只喜欢男人,不近女色,真是恶心至极。 如今他竟是想把注意打到安歌身上去了! 安翾飞想到这儿更是觉得怒火中烧,猛地起身迈到上官齐锐面前,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襟,俊美的面目染上了愤怒。 上官齐锐,离安歌远一点,我告诉你,安歌是我的友人,你少打你那些恶心的注意,否则我饶不了你! 上官齐锐懒散的动了动身,一把推开安翾飞,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胸口的褶皱,这才漫不经心的看了安翾飞一眼。 哟,安公子也在啊,抱歉,方才我的眼里只容得下美人的身影,倒是把安公子给忽略了,正好我肚子也饿了,两位不介意在下一同用膳吧,反正你们点了这么多也吃不完。说完便毫不客气地让小二再添双碗筷。 安翾飞见这人这般无赖,气得直发抖,两个拳头握紧了又放开,重复了好几次才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他不想让安歌见到他凶狠的一面。 怎么,上官家败了?你连饭都吃不起? 既然有人请客,又有何理由推拒? 我可没说要请你,是你自己厚着脸皮来的! 我也不是这么好请的,要不是看着美人的面子上,我才不跟你废话呢! 你! 安翾飞一惯受宠,很少有人敢跟他对着干,若有人挑衅,他也会用自己的拳头通通将他们降服。而这般口舌相争,他却显得有些笨拙。 此刻他也不知道该拿这人如何是好,便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望着木安歌。 他的眼眶因为生气有些发红,眼睛本来就水汪汪的,如此这般更像是要哭了一样;嘴巴也微微嘟着,脸颊气鼓鼓的,看的木安歌心都化了。 他竟不知道,原来自己对着这副可爱模样的安翾飞竟然这般没有招架力。 木安歌见到上官齐锐进来时也感到有些意外,这不正是之前楼下的那个人吗,为什么他会称自己为美人?木安歌对自己的容貌并没有什么自觉,三寸之下皆白骨,皮相于他而言并无太大意义。 不,也不全是,至少,他很喜欢看见安翾飞脸上那些可爱的表情 上官齐锐也不管安翾飞的反应,深深的望着木安歌,看他自始至终都一派淡然温和,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似的。 真想 撕开他脸上淡定的伪装,看看他疯狂的样子 上官齐锐目光灼灼,继续对木安歌道: 美人,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啊? 木安歌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悦耳的声音徐徐的说:在下木安歌,并非此地人士,目前客居在安府。 哦~这样啊,安府富丽堂皇,我上官家也不差,木公子若是在安府待腻了,不若来我上官家坐坐,我敢保证,比起在安府,一定别有一番风味,我也定会仔仔细细的招待于你。 说话间上官齐锐笑的十分暧昧,那声仔仔细细更是刻意加重了语气,木安歌到是没听出什么,安翾飞却是听出了他话语间的轻薄之意,顿时便失了理智,他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了 ,这人竟敢这样亵渎安歌,他定要、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安翾飞飞快的起身,早已握紧的拳头大力地挥向上官齐锐的脸,猝不及防的上官齐锐被他一拳打到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安翾飞此刻紧咬着牙齿,俊美的脸上青筋暴起,面目狰狞;那双平日总是含着笑意的眼,此刻也变得有些凶狠,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说过,安歌是我的友人,不许你对他动那些龌龊的心思。 上官齐锐利落的站起身,用手指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笑得更加邪气。 他看着安翾飞此刻生气的模样,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 我不过是说说,值得你这么动气吗?你对你这位友人,还真是不一般呐他着重在友人二字上加重语气。呵,他肯定不会看错,安翾飞看着那美人的眼神绝对不正常! 有趣,真是有趣 木安歌被安翾飞突如其来的爆发给怔住了,他不知道他为何生气,是因为那人说要自己去他府上吗? 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安翾飞这样介意,他便不理他就是了,本来他也没打算要去的。 木安歌温和的走到安翾飞身边,身上淡淡的清新的香气使安翾飞逐渐冷静下来。他深深的看了上官齐锐一眼,便拉着木安歌的手说: 走吧,我们回去。 这次,木安歌任由他拉着,没有躲开。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鼓励一下吧 第9章 第 9 章 回去的路上,木安歌与安翾飞两人相对坐在豪华宽敞的马车里,马车内部鎏金嵌玉,丝绸罗锦,可谓是华贵无比。 小巧精致的镂空香炉里燃着淡淡的檀木熏香,座椅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温暖舒适。 安翾飞反常的有些沉默,眉头深锁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木安歌见他如此,便安静的坐着,不去打扰他。 安翾飞此刻却是心乱如麻。 想他安翾飞打一出生起,便是众星捧月,但凡有何所求,皆不用他花心思,便有人争着抢着要给他送来,他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如同对待安歌这般,费尽心思却还嫌不足。 他从未这样在意一个人心里作何感想,是否愉悦 每当安歌高兴,他便觉得心中亦是满足;当安歌疏离他时,他却觉得心痛无比,这般在意安歌,到底是为何 回想到上官齐锐说的那番话和那抹幸灾乐祸的笑,安翾飞心里猛地跳出一个想法,却又迅速被自己压下去。 一时间,安翾飞想了许多,回过神来时看见安歌就坐在对面,美丽清澈的双眼静静地看着自己 两人之间只相隔一步之遥,马车里的熏香弥漫至各个角落,却也掩盖了安歌身上那股清新好闻的香气,这让安翾飞觉得有些不满。 沉默间,安翾飞突然站起身,木安歌不解的看向他。 安翾飞却是径直来到木安歌身边坐下,马车有些颠簸,两人的肩膀时不时的会碰撞在一起。 两人离得这样近,木安歌身上好闻的气息在他四周萦绕,安翾飞这才觉得满足了,这才缓缓开口说道: 安歌,你可知今日那上官齐锐为何如此行事? 自是不知,我与那位上官公子今日乃是初次见面,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是有些不妥,那上官齐锐对你心思不正,你下回见了他,记得要绕路走,安翾飞似乎是赌气般说出这番话。 我又不是柔弱的女子,哪里需要这般在意,你想多了,木安歌觉得安翾飞这样有些小题大做了,他行得正,坐得端,那上官齐锐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为何要绕路而行? 就是因为你是男子,所以才更加需要小心,那个上官齐锐他、他是个断袖,他对你有龌龊的心思! 安翾飞说完这番话,有些不敢看木安歌的脸,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又有些期待,安歌会如何回答? 男人喜欢男人,他会觉得恶心吗? 自己说那上官齐锐心思龌龊,那自己呢 木安歌听了之后,眉头紧蹙,这才明了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原来自己,竟然是被调戏了么 想到安翾飞为他出头的样子,他有些忍俊不禁,木安歌心里顿时觉得奇痒无比,好似有股陌生的情绪冲破了某处,从他的心里缓缓溢出。 这个脆弱的人类,保护了我呢 安翾飞见木安歌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还笑了出来,有些急了。 难道,安歌对那上官齐锐亦是有意的吗 安歌?你在想何事?我的话你可听见了,以后见到上官齐锐一定不要理他! 好,我记得了,我以后不见他便是。 安翾飞听了心情大好,一双灵动的大眼如月牙般画弧,心满意足般的笑着。 木安歌见他这般容易满足,心里也涌上一股陌生的暖暖的情绪,他舒服的眯了眯眼,头靠在软枕上休息。 安翾飞见他这般,顿时也觉得一股倦意席卷全身,一歪头靠在木安歌的肩上,心虚的看了安歌一眼,见安歌没有反对的意思,也心满意足的闭上眼休息了。 一时间,马车里静谧无声,只有两个俊美的男子相互依偎着睡去,炉子里的熏香缓缓萦绕在这个温暖的空间,岁月静好 两人回到府上时,已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红彤彤的一大片,像是燃烧着的熊熊火海,染红了半边天际,格外壮观。 安翾飞一回到府上便一头雾水的被安老爷叫去了房里。 安老爷先是一阵简单的嘘寒问暖之后,才终于步入正题道: 听说,今日你与上官家的公子在酒楼为了一个男宠大大出手,可有此事啊? 安翾飞刚开始还满不在乎,在他看来,他把上官齐锐打了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待后来听到男宠二字时,却一下子火了。 什么男宠,是何人这样乱传,待我知道了,我定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安老爷面含深意地看着自家孩子,神情威严,平静无波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语气:爹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男宠是何人,你又为何要当众出手? 安翾飞十分气恼的说:爹,你不要听信那些谣言,才没有什么男宠,那是安歌。今日我与安歌在酒楼用膳,那上官齐锐却故意来找茬儿 安翾飞气呼呼的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末了,又说道: 爹,这是那个上官齐锐咎由自取,他竟敢肖想安歌,孩儿自然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人家木公子都尚未表态,你作何这般激动?万一人家木公子自己是愿意的呢? 不可能,安歌绝对不会看上那个上官齐锐的!安翾飞此时情绪异常激动,立马否决了安老爷说的这个可能,俊美的白皙的脸颊此刻却涨得通红,安老爷见他如此,心下了然。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5) 好了,爹也就是随便问问,你作何这般激动!你日后可得好好改改你那暴脾气,勿要再动不动就用你那拳头解决问题,上官家与安家本就是诸多矛盾,你还这般不知轻重,将人家的少爷给打了,你可考虑过要如何收场? 安翾飞被安老爷说得哑口无言,安老爷又继续说道: 你倒是逞了一时之快,还不是得让你爹去给人赔罪!你就不能让人省心! 安老爷话虽这般说道,语气却并未如何严厉。 安翾飞还想反驳,安老爷便抢先说道: 怎么,还想顶嘴?你打了人还有理了? 安翾飞立马闭上了嘴,一脸知错的模样。 安老爷见他如此,便也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缠了,毕竟,还是自家的孩子没受委屈才是最为重要的。 只是那个木公子,是否果真如外界所说那般 安老爷饱含深意的目光注视安翾飞,试探的说道:你这性子就是因为没有成家,没人管着你,如今你也不小了,不如爹做主,给你讲一门亲事,给你娶一个像你娘一样的大美人,如何? 安翾飞听了这话,脸上神色一顿,下意识的飞快否决了。 爹爹,孩儿还小,成亲之事尚言之过早。孩儿想自己找到能够相伴一生的人,还请爹爹万万要成全孩儿才是。 安老爷听了这话,眉头深锁,这孩子 罢了,随你心意吧,我亦不欲过多干预你的事,你且去吧。 多谢爹爹成全,孩儿告退。 安翾飞退出房门,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绪混乱不定 刚刚父亲说要让他成亲时,他心里想的,明明就是 唉 他真是疯了 第10章 清流使计 富贵人家的一举一动都能成为平民百姓的饭后谈资,安家公子和上官家的公子因为一介男宠在酒楼大打出手,这件事已经在芙蓉城传得沸沸扬扬。 经过众人丰富的联想以及添油加醋,流言传出了好几个版本,越穿越离谱。 传言,那位男宠乃是安公子出游时在路上所救,由于怜惜他身世可怜,便收留他住在安府,那人感激之下,无以为报,便主动以身相许。 传言,那位男宠长得十分妩媚,任何男人见了他都抵挡不了他的魅力 传言 外面流言传得热火朝天,而安府内却风平浪静。 安翾飞隐约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有意与木安歌刻意亲近,想验证自己的某些想法,所以他这些天几乎是木安歌走哪儿跟哪儿,黏糊得不行。 木安歌也发现了安翾飞的不对劲,搞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这样粘着自己,像是块顽固的狗皮膏药,撕都撕不掉。 不过,他倒是并不反感他这样黏糊,走哪儿都有个小尾巴跟在身后,感觉还不赖。 木安歌发现最近自己笑的次数变多了,比以前的十几年都多。 这种有人陪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原来这样好,他有些明白凡人为何总是爱与人结交了。 安府的两人正打得火热,徐府此时却正笼罩在一片低压之中。 原来徐清流平时待在府里百无聊赖,便习惯收集安翾飞的消息来打发时间,此次闹得人尽皆知的男宠之争自然一早就传到了他耳里。各种传言的版本他都一一听过,心里冷笑一声,他自然知道没有什么男宠,那人,分明就是木安歌。 本来知晓内情之人都知道此事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两家公子的意气之争罢了,可是徐清流却不这么看,翾飞他难道 不,不可能,翾飞一向是偏爱女子的,若是他能接受男子,他倒也不至于苦苦隐藏自己的心思,翾飞若是能喜欢男子,那么,他早该是自己的了,毕竟,翾飞那么关心他,对他更是少有的温柔。 只是,那木安歌,不管是真是假,他留在翾飞身边,始终是他心口的一根刺。徐清流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此时神色更是有些阴郁,若有人见了他此刻的模样,定然无法从他身上联想到那个温柔儒雅的清流公子。 第二天一早,徐清流特意派小厮前往安府,邀请安翾飞和木安歌一起去城隍庙烧香祈福。 安翾飞见徐清流出来走动,也十分高兴,带着木安歌兴致勃勃的去了。 年关将至,城隍庙里热闹非凡,百姓们纷纷来到这里,求上苍保佑,护得家人安康。 两人到的时候徐清流已经等候在城隍庙门口了。他今日并未像上次那样裹得严丝合缝,反而是一身素雅白袍加身,再加上一件狐狸毛领的披风,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精神了不少。 安翾飞见好友身子好转,心里也是十分高兴,围着他上下打量,木安歌与他互相拱手问好。 清流,你今日看起来气色格外的好,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我哪有什么喜事,倒是我姐姐,如今已有身孕了。 蓁蓁姐有喜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待她生下这孩子,便是嫡长子,以后她的地位就更稳固了,你们徐家地位也就更牢靠了。 你脑子倒是转的够快,只不过徐家地位上去了,日后安府有事便更能帮得上忙了。 哈哈,如此甚好,我便替爹爹承了你这份情。安翾飞笑得十分开颜,走到他身边,自然的拉过他的手,搀扶着他,接着说道: 今日怎么想起出来走动了? 我成天都待在家中,自然也会憋闷,正好今日还算暖和,便出来走动走动,顺便为姐姐腹中孩儿祈福,还望你不嫌我麻烦才好。 自然不会,我乐意奉陪。走吧,咱们去庙里逛逛。 木安歌看着这两人这番熟稔的交谈,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何他有种自己被排斥的错觉,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站在那里,默默的听着两人交谈。 安翾飞跟徐清流说完后便习惯性的去找木安歌,见木安歌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他们身后,有些歉意的扯着木安歌的衣袖,笑了笑: 安歌,我们去庙里逛逛吧,里面可热闹了,到时候你一定要紧紧抓着我的手,可别走丢了。说完又是俏皮的一笑。 这人怎么总把自己想得那么,那么柔弱,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要像个姑娘家要人牵着走? 安翾飞霸道惯了,说完话也不等安歌允许便一只手拉着他的手,一只手搀扶着徐清流,大步向人群走去,木安歌挣了挣,没挣开,便由着他去了,这都要归功于这些天安翾飞死皮赖脸的的黏糊劲,如今他做出一些稍显亲密的举动木安歌已经很习惯了。 徐清流瞧见了两人拉着的双手,眼底闪过一丝阴郁,随即又想到什么,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正常。 城隍庙里人声鼎沸,十分拥挤。善男信女们纷纷虔诚地跪在佛前,倾诉心底的愿望,徐清流也为徐蓁蓁烧香祈福。 安翾飞拉着两人来到佛前,捐了一锭黄金做香油钱,然后又跪在蒲团上,煞有其事的许着愿。 待他睁开眼,徐清流问他许的什么愿,安翾飞便含糊的说:说出来就不灵了。你们可要许愿?这里的菩萨很灵的! 我就不许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若想要什么,定会亲自得到他。徐清流表情淡淡的说着这番话,安翾飞觉得有些违和,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他想不通,便不去想,有乐呵呵的问木安歌: 安歌呢?没有愿望要许吗? 愿望吗木安歌觉得有些茫然,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呢? 没有呢 木安歌缓缓的摇了摇头,三人便离开佛前,重新加入了人海。 安翾飞依旧紧紧拉着木安歌的手,一边稳稳的搀扶着徐清流。 他此时忍不住的瞟了木安歌一眼,想到之前在佛前许下的愿望,心里美滋滋的,也不知道,自己许的愿望是否能实现 木安歌安静的任他拉着,茫茫人海也淹没不了他的光华,冬日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他的头发、他的肩膀,使他整个人都充满了圣洁的光辉,宛如天神。 安歌,你是如此美好。 临近年关,城隍庙的人流络绎不绝,几乎是人挤着人,肩并着肩,稍不注意,便会很容易走散。安翾飞牢牢抓着两人,几次险些被人冲散。这时他皱了皱眉,大声的对徐清流说: 清流,这儿人太多了,容易走散,咱们还是找个安静的酒楼坐坐吧。 徐清流听了刚要作答,突然他猛地捂住嘴,不停的咳嗽,殷红的鲜血缓缓从他那苍白的指缝中流出,看着分外骇人。 安翾飞大惊,连忙俯身一把抱起徐清流,焦急的朝人流外走去。 木安歌还来不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被紧握的手便被瞬间放开了。他刚想顺着安翾飞离开的方向走去,便被一只好看的手给拦住了,耳边响起一道低沉魅惑的声音: 美人,你要去哪里呀? 这声音就贴在他耳畔,木安歌微微的往外挪了一步,与身后那人拉开了些距离,这才缓缓转身,看向那个正对着自己一脸痞笑的人。 这人今日身穿一件玄色长袍,腰间是纯金美玉打造的精美高腰腰带。光滑的锦缎裁剪得十分贴身,高挑魁梧的身材充满了男人味;只是那张脸,偏偏生得邪魅,少了份阳刚,多了份阴柔。 这人正是那日在酒楼与安翾飞发生冲突的上官齐锐。说起来,这人上次还调戏自己来着 木安歌面无表情的离开拥挤的人群,环顾四周,见找不到安翾飞他们,便找了一处清净之地稍作休整,上官齐锐也跟着来了。 这时木安歌才看向他,空灵的嗓音在这喧闹的人群中异常悦耳:请勿再叫我美人,在下名叫木安歌,还有,公子为何跟着我? 上官齐锐并不答话,反而走近木安歌,深深的嗅了一口,一脸陶醉的说道:美人,你真香! 木安歌想起安翾飞的嘱咐,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上官齐锐,这人又在调戏自己么,安翾飞初次、再次被调戏都这同一人,还真不知道还如何应对 上官齐锐见木安歌并没有生气,便再接再厉: 美人,你的安翾飞扔下你,跟那个病秧子走了,不如你跟我走吧,安府有什么,我上官家一样能给你。 上官公子怕是误会了,我乃是安公子的友人,并非是你想的那般。 哦?你怎知我心里想的是哪般?我们也可以成为友人啊,我肯定会对你好,不会像安翾飞这般抛下你。上官齐锐说话的时候,一双凤目深深的望着木安歌,看不清情绪,只是他言谈间总是笑的痞痞的,让人觉得不正经。 上官公子若是诚心相交,安歌自是愿意的,但若是公子想要些别的,安歌只能说抱歉了。 呵,安翾飞告诉你了吧,我喜欢男人,美人,你全身上下都符合我的胃口,你觉得我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吗? 上官齐锐笑得更邪气了,在他身后不知道何时已汇聚了一帮身强力壮的家丁,将木安歌围在中间,木安歌见此,依旧淡然处之,语气温和的问道: 上官公子这是何意? 我是何意?呵呵,别怕,美人,我不过是跟某个人做了笔交易而已,他除掉眼中钉,我抱得美人归,这笔买卖可是是十分划算呢。上官齐锐看向木安歌,笑得一脸暧昧。 哦,安歌自问素来鲜少与人结交,更别提与人结怨了,不知是何人视安歌为眼中钉,非要除了不可?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美人,我一向怜香惜玉,可舍不得让那群粗汉子弄伤了你,怎么样,乖乖的跟我走吧? 去哪儿? 自然是去我上官府上 木安歌心里做了一番思考,便应答到:如此,安歌就叨扰了 上官齐锐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脸上的笑到有几分真实了。 美人又美温顺,可真是让人想要话只说一半,上官齐锐便止住了,意味深长的盯着木安歌。 木安歌见他话说一半,有些疑惑的问: 想要如何? 呵,你以后自然会知道,走吧,美人。上官齐锐目光变得异常炙热,可惜木安歌尚不知人事,否则又怎会错漏那眼中浓浓的欲望。 木安歌从容不迫的跟着上官齐锐走了,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 上官齐锐说有人视他为眼中钉,而他又是鲜少与人交往,更是只有安翾飞一个友人。 无论那人是谁,看来都怕是与安翾飞逃不了干系。 眼下还是别再回安府的好,如今尚不知那人的目的为何,若是连累了安家就不好了。 至于上官齐锐,他并不担心他会对自己做什么,凡人的手段还奈何不了他,他自信这些人还伤不了他,他若想走,谁也拦不住。且去上官府看看吧,说不定还能把针对自己的人找出来。 上官齐锐见木安歌丝毫不反抗,眼中趣味更浓了,美人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自己呢呵呵 这边木安歌从容不迫的被请去上官府,那边安翾飞却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方才清流突然发病,他心急之下放开了抓着安歌的手,待他抱着清流找到徐家的随从后,驾着马车飞快赶往徐府,又连忙火急火燎让人的去请大夫,而他则寸步不移的守在徐清流身边,直到大夫到来,开朗药,又亲自喂清流喝了药,看到徐清流的脸上终于恢复血色,这才松了口气。若是今日清流在他身边出了什么意外,他难辞其咎,还好,清流没事。 徐清流喝完了药,十分虚弱,安翾飞让他躺下休息,他伸出苍白得手臂,力度轻微的对安翾飞说道: 今日多亏有你,我这幅身子如今出游果然还是有些勉强,只是恐怕又扫了你的兴了。 安翾飞动作轻柔的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轻轻拍了拍他说道: 别胡思乱想,没有的事,你的身子最重要。 木公子呢?可是走散了?都是我不好 没事,安歌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找得到回家的路,这会儿想必已经回安府了,你先休息,我得空便来看你。 安翾飞嘴上安慰着徐清流,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他今日将安歌弄丢了,不知道安歌心里可会怪罪他,而且,自从他知晓了自己心里的那些小心思,就更是无法原谅今日自己丢下安歌的行为。 还好,安歌总是那般包容他,只要他诚心认错,安歌肯定会原谅他的。 安翾飞觉得自己突然有些想安歌了,明明才分开没多久,就觉得相思蚀骨,想念安歌那悦耳的嗓音,想念他那恬淡的笑容,想念他的温和,还有,他身上那股让他着迷的香气。 安翾飞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的往安府赶,他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归心似箭。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何等的煎熬。 第11章 寻找安歌 待安翾飞走后,徐清流脸上温和全无。 方才安翾飞脸上对木安歌的挂念只差没有写在脸上! 明明以前翾飞是那么关心他,像他今日这般咳血,以往安翾飞一定会不放心的彻夜陪在他身边,守着他,今日却那般急切的往家里赶。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6) 想不到短短一月的时间,那木安歌竟然让翾飞如此在意。 幸好,他早做了决断,将这个碍眼的人除了去,那上官齐锐天生就喜欢男人,且对木安歌念念不忘,木安歌到了他手上,结局可想而知。 一个脏透了的人,翾飞以后一定不会再和他来往了。 那边木安歌跟着上官齐锐来到上官府,本也以为上官齐锐会立刻有所动作,不料那人却是好吃好喝的让他住下,虽然每天都来找他,但是也只是跟他说说话,下下棋。 今日木安歌便是和上官齐锐坐在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的卧倚上下着围棋。 两人手中皆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纯金打造的精美手炉,乃是上官齐锐命匠师专门打造的;就连木安歌身上穿的墨绿华袍,亦是上官齐锐亲自挑选了上好蜀锦,并特意让平日专为他制衣的大师为木安歌量身定制的。 他对木安歌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用心,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只是看着木安歌拿着、穿着自己送的东西,便觉得分外满足。 此时的上官齐锐脸上早已敛去了那抹痞笑,俊美的脸上神情十分专注,脸上少了几分邪气,看着倒也是赏心悦目。 分明自己就是个美人,却还总是去调戏别人,木安歌心里默默的想到。 在他失神间,上官齐锐利落的落下最后一颗黑子, 我赢了,你明日要陪我去后山赏雪。 上官齐锐险胜木安歌,那双迷人魅惑的凤目流过华光异彩,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倒有几分纯美。 私下的上官齐锐,与外面的上官齐锐还真是不同呢,这人是在故意藏拙么 愿赌服输,明日安歌定会准时赴约。 两人交谈间客气有礼,上官齐锐除了还是叫他美人以外,再无任何暧昧之举,好似真的只是想与他做个友人而已。 只是,如果外面的上官齐锐是伪装的话,又是为何呢? 罢了,这些事与他木安歌无关,还是别去想了。 这边木安歌过得舒适逍遥,安府却是人仰马翻。 那日安翾飞回到府上,本以为安歌已经回来了,没想到却听下人说,安公子迟迟未归,这可急坏了安翾飞,他马上派人再去城隍庙找安歌,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放心,便又亲自纵马去了城隍庙。 夜晚的城隍庙已经恢复冷清,街道上还剩下三三两两的行人和商贩,却唯独没有那抹清淡的人影。 安翾飞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腿一软便蹲在了地上。 安歌,你到底去了哪里 安翾飞失魂落魄的回到安府,饭也不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闭门不出。 刚才他急坏了,来不及细想,现在他的头脑稍稍冷静了,便觉得此事蹊跷。 安歌说他以前鲜少与人交往,在这芙蓉城更是之认识他一个人,他不可能去别处。难道,安歌离开了吗? 不,不可能,即使安歌离去,也定会当面告知,定不会不辞而别,难道,安歌是出事了? 一想到安歌有可能出事了,安翾飞便坐立不安,考虑片刻,安翾飞决定报官,让官府派人查找。另一方面,同时派安府的侍卫在全城排查。 安歌那样美好,像上官齐锐那种人见了他肯定会动心思的。 可是,如今自己还能这样不耻的说上官齐锐吗?今日之事自己的种种反应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 只是,安歌呢?安歌会如何看待我的心思 安翾飞此刻只觉得内心是冰火两重天。 一边为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思而觉得有些甜蜜;一边却因安歌的消失而担忧不已。 安歌,你可定要平安无事才好! 一连几日密不透风的巡查下来,不管是官府还是安府皆毫无所获。 整个芙蓉城闹得沸沸扬扬,安府和官府闹出这么大动静,现在人人皆知,安公子有位友人失踪了,安公子重金悬赏,只为寻得友人下落,百姓们皆称赞这位安公子是位重情重义之人。 也有人私下猜测,这位友人便之之前传闻里的那位男宠,不过此等言论不过是大海里的一点涟漪,翻不起什么波浪。 安翾飞走投无路,便想起了一个人慕容扶苏。 这位慕容扶苏乃是芙蓉城四大家族之意芙蓉家的大公子,慕容家在江湖上可以说是一呼百应,若有整个江湖出力,相信定能查到安歌下落。 安翾飞与慕容扶苏其实也是有些交情的,小时候,孩子王安翾飞跟整个芙蓉城的世家公子都有交情,慕容扶苏性格爽快,当初他二人也是相交甚笃,只是后来慕容扶苏出门学习武艺,两人这才断了联系。 恰好此时慕容扶苏回到了慕容府,安翾飞决定去拜访一下故友。 慕容扶苏听下人来报安翾飞来访,十分高兴,连忙叫人带来,好生招待。 两人一见,先是互相打量一番,上回见时,彼此还是幼童,再见时,都已是偏偏少年。 两人一时间皆是感慨不已。 翾飞,多年未见,没想到你长大了竟是这般好看。 你也是,没想到你小时候那样瘦,如今却是这样魁梧,看了你习武多年,颇有所得啊。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习武辛苦,少不了一番操练。快别站着说话,入座吧,喝点热茶。 好。 说罢两人纷纷入座,安翾飞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细细抿了一口,茶的味道很淡,味微苦,待咽下后却又是满口回香。 好茶,这茶是出自何处?我倒是头一回喝到。 你喜欢待会儿走得时候便带点回去,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只是这是我师父自己亲手炒的野生茶叶,味道比不上你安府的名茶,就是尝个鲜。 如此就却之不恭了。 跟我客气什么。说吧,你今日来找我有何事,总不会是突然想起找我唠嗑吧? 你既然猜到了,我也就直说了,我今日来时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哦,还有何事是你安府解决不了的? 这件事我安府还真解决不了。我有一位友人,名叫木安歌,前些日子我们与清流一同去城隍庙祈福,却不慎走散了,原本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之后安歌便音信全无,至今未归,所以我想,安歌定是出事了。我报了官,也派出府中家丁翻遍了整个芙蓉城,却毫无收获,所以我想到了你,此事若有江湖势力介入,应该就能解决了,我安家在江湖上并没什么交情,所以,还请扶苏务必要帮我这个忙。安翾飞说完,神情有些落寞。 慕容扶苏听了立刻答应了, 这件事并不难办,你将你那友人的样子描述一番,我让人帮你找就是了。 如此便有劳你了,我也不好让你难做,你告诉他们,若是有人找到了安歌,便可得白银三百两;另外,我这有一副安歌的画像,你拿去吧。 慕容扶苏接过画卷,有些好奇是何人让这没心没肺之人这般看重。 画卷展开,一抹清淡出尘的人影映入眼帘,画中人身着青色单衣,披着一件银色毛领披风,狭长的眼眸微微看过来,眼中仿佛含有无限温柔。 好一个不凡之人,慕容扶苏心里暗自赞叹道,只是这画,应该是出自安翾飞之手吧。 他是知道安翾飞自小便擅于丹青的,只是,他一向宣称这世上值得他画的大好河山比比皆是,值得他画的美人却是难有,如今,这位便是值得他画的美人吗? 这可是个男人啊,莫非 慕容扶苏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显,好友的私事还是莫去打听,免得尴尬。 待他收起了画,便当着安翾飞的面吩咐了手下人去办,安翾飞见此,眼中充满了希冀。 两人又再寒暄了一会儿,安翾飞便告辞了。 待安翾飞一回到府中,便被等候多时的安夫人叫去了。 安翾飞跟着安夫人来到暖亭,不解的看向安夫人,安夫人今年尚未满四十,年轻时便是芙蓉城名冠一时的大美人,嫁入安府更是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再加上丈夫疼爱,孩子孝顺,生活毫无烦恼,这些年下来丝毫未老,皮肤保养的很好,孩儿都这般大了,依旧是让人见了都脸红的大美人。安翾飞出众的容貌都是承自安夫人。 娘,您找孩儿有何事? 无事娘便不能看看我儿吗? 当然不是,孩儿自然是时刻想着娘亲的,娘亲随时想见孩儿都可以。 安翾飞一见到自家娘亲,便被今日郁闷所苦,只想好好跟娘撒娇。 安夫人看着眼前一个劲跟自己撒娇的孩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只想抱着自家宝贝儿子嘘寒问暖一番,差点忘了自己的初衷,还好,没一会儿她便想起了今日找安翾飞来的目的。 翾儿,你老实告诉娘,你和那木公子到底是何关系? 安翾飞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有些心虚,有些躲闪的问:娘怎么这么问?安歌是孩儿的友人啊? 安夫人最是了解自家孩子,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此刻安翾飞脸上分明是一脸心虚,更是让她肯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若是普通友人怎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寻找,你别以为娘什么都不知道,你老实告诉娘,你和他到底是何关系! 安翾飞听了这话,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的确是对安歌有着别的心思,可安歌肯定只是把自己当做普通友人。 如今娘这样问了,他又该如何作答,难道要欺骗娘?可是若是说实话,娘又能否接受得了 安翾飞无措的望着安夫人,嘴里的答案却迟迟无法说出口 第12章 翾飞拒亲 安夫人见到安翾飞如此为难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自己的孩子尚未经事,对于世间情爱还不了解,那木公子气质不凡,连自己见了都心生好感,安翾飞对他有些情愫也在情理之中,她是知道许多大家族家中都有男宠的。 只是不知道翾儿对那木安歌是一时意乱情迷,还是已经情根深种。 若是一时迷惑,她倒也能够接受,若是他动了真情,该如何是好,自己与老爷本身便并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两人私下互许终身,至今两人依旧十分恩爱,两人都觉得十分幸福,所以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找到自己心爱之人,能像他们这般幸福,可若这个人是个男人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如今那木安歌不见了,倒也是件好事,说不得翾儿过不了多久便将他忘了,看来她得对翾儿的亲事上心了。以她看来,安翾飞自小便和男孩子扎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没有尝过女子的美好,才一时被木安歌吸引,待他感受到了女子的温柔如水,成亲了,心也就能定下了。 安夫人一番细想,便决定了将安翾飞的亲事尽快操办起来。 好了,你不想说娘也不逼你。娘找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讲你的亲事。 安翾飞一听,心下了然。是了,自己从小心里就瞒不了事,自己对安歌的心思,爹和娘怕是早已知晓吧,怪不得最近爹娘突然就对自己的亲事上心了。 想通了之后,安翾飞心里反而轻松了许多,既然都知道了,他索性就承认了,也正好绝了爹娘的许多心思。 娘,孩儿心里已经有想相伴终身之人了,您就不必再为孩儿的亲事费心思了。 安夫人心里一紧,纤细的手指紧紧拽着手里的丝帕。 是吗。翾儿属意何人? 娘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孩儿喜欢的人正是安歌。 他说出来了 他说出来了! 两人心中同时说出这句话。只是,安翾飞说得释然,安夫人说得心惊。 你们同是男子,不能有子嗣,怎能相伴终身?你现在还小,初尝情滋味,自然觉得今生只心系他一人,可你怎知道你又不是一时被他迷花了眼,也许你过不了多久就腻了他呢?若是日后你遇见了更使你倾心之人呢?你如今如此仓促决定终身,就不怕日后后悔? 安夫人句句都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发自肺腑的关爱,舐犊情深。 安翾飞听了这番话,心中也是触动颇深。他不知道自己对安歌的情谊到底有多深,也不敢肯定自己日后定不会后悔,毕竟,他和安歌并非两情相悦,自始至终都是他一头热。 只是,若是让他就此妥协,娶妻生子,他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想到要放弃安歌,他就觉得像是从自己的心上剜下一块肉,痛彻心扉。 娘,孩儿如今也无法确定能否最终与安歌厮守终身,但是,让孩儿娶其他女子,孩儿是万万做不到的。娘,您与爹那样恩爱,只爱彼此,孩儿从小耳濡目染,也希望能像你们那般一生一世一双人,求您将心比心,不要逼孩儿,求您了! 安翾飞这番话说得十分动容,一想到自己如今承受着让亲人失望的压力,争取跟安歌的未来,而安歌此刻却什么都不知道,顿时觉得委屈,一时间百感交集,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安夫人听了他这番肺腑之言,又见他如此伤心,哪里还狠得下心。自家孩儿从小没心没肺,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他如此伤心。 罢了,先不去逼他吧。 好了,你不愿意,娘自然不会逼你。只是那木公子对你可有意? 安歌他,他还不知道孩儿的心意,待孩儿找到他,再做打算吧,反正,孩儿是不会放弃的。 安夫人见他说到木安歌就像护着骨头的狗,觉得有点闪花了眼。 好了,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只是,你要答应娘,若是木公子对你无意,你不可再纠缠。而且你爹的意思,是不同意的,娘也并非同意了你们在一起,只是给你时间,去认清自己的感情,知道吗? 是,娘,孩儿知道了。 那木公子如今可有消息了? 尚未得到消息,不过孩儿已经拜托慕容扶苏去找了,相信很快便会有安歌的下落。 行了,你也别太担心了,木公子广游天下,定是有一技傍身的。 嗯,孩儿知道了。 行了,跟娘去用膳吧,在你爹面前注意点,别总是魂不守舍的。 是!安翾飞得到娘亲松口,整个人都精神了些,现下又开始耍宝了。 安夫人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儿,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大厅,安老爷已经坐在上位,看见自家夫人和孩儿和乐融融的,偏偏把自己排除在外,不满了咳了一声。安翾飞听见了,连忙笑嘻嘻的跑到他身边,爹,一日不见,孩儿可想你啦。 安老爷听了这话,心里十分受用,装模作样的捋了捋胡须说道:就你嘴甜,你不是一颗心都系在那安公子身上吗,那还有空想你爹。安老爷刚满四十,长得剑眉星目,五官深刻立体,身材高大魁梧,十分俊朗,当年也是风靡万千少女的美男子。 安夫人看着自家英俊的夫君还有可爱的儿子心里跟抹了蜜似的,听见安老爷提到了敏感话题,连忙用那双美目凶狠的瞪了自家夫君一眼,只是那一眼在安老爷眼中却是分外娇嗔,安老爷目光一下变得有些深沉,看得安夫人羞红了脸,安翾飞见了爹娘的互动,却是十分羡慕,不知道自己与安歌能否也有这样鹣鲽情深的一天。 安老爷受到安夫人阻挠,也不再提木安歌的话题了,安翾飞也安静的吃着饭,生怕他爹再问起,席间一片和睦温馨。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7) 安翾飞为了找木安歌弄出这么大动静,徐清流自然不会不知道。相反,徐清流知道后气得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安翾飞对那木安歌越是上心,他越是不能让翾飞找到他,否则,他就真的要失去他了。 徐清流派人秘密的去通知了上官齐锐,让他把木安歌藏好,若是他玩腻了木安歌,把他卖了、杀了都行,总之绝对不能让安翾飞找到他。 上官齐锐听了徐清流传来的话,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这个徐清流看起来温文尔雅,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是看美人那样乖顺的性子,不像是会得罪他人的样子,看来只可能是为了安翾飞了。 有趣,越来越有趣了。安翾飞一看就是对美人有意思,而那徐清流又喜欢安翾飞。这些道貌岸然的君子不是最不齿他这种断袖吗?怎么一个个都喜欢上了男人,偏还一个个的假装正经,活该他们求而不得,下次再见了他们可要好好奚落他们一番。 至于美人嘛,他甚是喜欢,好宝贝自然是要自己留着,他才不会傻得拱手让人,任那安翾飞翻遍了芙蓉城,他自信能够做将消息藏得滴水不漏。 只是那徐清流的歹毒心思不可不防,但是美人是要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安全得很。那徐清流本事再大,手还伸不到他上官府里来。 上官齐锐并不把徐清流的话放在心上,转身便去找他的安歌美人了。 木安歌此时正依坐在湖边暖亭里赏鱼,凉亭外远远站着几个身材魁梧的护院,可随时供他差遣,却也时刻监视着他。在上官府上待了也有一些时日了,日子过得是风平浪静。 那上官齐锐对他倒是十分用心,每日再忙都会抽空来看望他,陪他解闷,上官齐锐有些油嘴滑舌,跟他聊天,倒是别有风趣;只是他送了木安歌好些华美的服饰和稀罕的玩意儿,让木安歌有些啼笑皆非,他又不是女子,被人这般对待,也不知该是气是恼。 他偶尔也会想到安翾飞,想到他自那日离开城隍庙便与外界失去了联络,也不知道安翾飞是什么反应。 他应该,以为我走了吧 安翾飞本打算写封书信给安翾飞报个平安,但是被上官齐锐给挡了,其实,他若要办什么事自有自己的手段,根本不用假手他人,只是他不愿暴露过多,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愿意收敛光芒,做个普通的凡人,省去许多麻烦。 况且上官齐锐说安翾飞回到府上发现他没回来,也没什么反应,每日都去陪那徐清流,早把他给忘了,木安歌听了之后,想到那两人平日里的相处,的确是情谊深厚,让他羡慕不已。 既然如此,那便就这样吧。他的生命漫长无尽,这安翾飞本就只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若是相交过深,待他百年之后,只剩下自己一人,到时自己还能再平静的度过这贫乏孤寂的岁月吗 想通了之后,木安歌便已决意不再见安翾飞,另外,这芙蓉城他也不打算再待下去了,既已决意不与这俗世牵连过深,他便要走得干净。 木安歌决定今日便向上官齐锐辞行。 第13章 上官齐锐的心 上官齐锐找到木安歌时,入目的便是一个清雅淡泊的美人,一身朴素青衣,形态有些微懒地倚在朱漆的亭柱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抓一撮鱼食向池中簇拥在一起的鱼群投去。 此刻,他多想成为池中的一条鱼,只要那人专注的目光投向自己。上官齐锐觉得自己对木安歌的感情远比他想的那般更为复杂,并不只是简单的感兴趣,一般的喜欢而已 他站在亭外目光专注的凝视着那人,那人即使被他紧密的看护着,他还是觉得抓不牢他,他是那样清雅出尘,如同是那高贵的仙人,仿佛随时都会化羽而去,遥不可及。 想到这些,上官齐锐心里怅然若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看那人的目光有多深情 上官齐锐看了木安歌一会儿,竟是不敢上前,落荒而逃了。 木安歌在暖亭中待了好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上官齐锐来。那人不是每日都来找他的吗?莫非今日有什么要紧事? 这些天来,木安歌得到上官齐锐的真心相待,早已将他视为友人,他和安翾飞一样,都给他孤寂的人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温暖,上官齐锐每日的陪伴,让他每天都过得很愉悦,很窝心。 如今,他决意离去,也是有些难以启齿,人们常说草木无情,他却是知道,草木亦是有情。 想到才结识了新的友人,便要离去,木安歌心里也有些伤感和不舍。今日上官齐锐不来,他便就多待上一天。 日后漫长的岁月他将一人独行,这般的人间温情他多得一天都分外珍惜。 上官齐锐离开之后径直出了府,他觉得自己对木安歌的心思没那么简单,为了确认自己的某些判断,他直接来到了城里有名的花楼,花楼里自然也是有小倌的。老鸨见他来了,堆满脂粉的脸上一脸谄媚的笑。 哎哟,上官公子,您可是好久都没来花楼了,雅风可天天都盼着你来呢。雅风是花楼的头牌,只接男客,而且并不是只要有钱人人都能得见的,他只接他看得上的,而这上官齐锐便是他的入幕之宾。 上官齐锐在没遇见木安歌之前可是这花楼的常客,他身家不菲,每次给的赏钱都十分丰厚,本身又英俊风流,花楼的姑娘都巴不得接待他,可惜,他只好男色。 上官齐锐的确是好久没来了,这熟悉的地方曾一度让他流连忘返,今日来到这里,却觉得有些吵。 他美丽的丹凤眼微微眨了一下,细长的眉毛微挑,眉头微皱,有些不耐,自然也不想再与那笑得直掉粉的老鸨多说,便直接给了老鸨一锭金子说道:给我找个清静的地方,让雅风来陪我。 老鸨得了赏钱,笑开了花,连忙扭着她那水桶腰,亲自引着上官齐锐来到后院一处独立的庭院,让人去请了雅风来。 上官公子,雅风随后就到,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叫外面的小厮就是,奴家告退,老鸨笑盈盈的退了下去。 总算是安静了 上官齐锐懒散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兴致没有很高。刚饮完一杯酒,雅风便到了。 雅风公子作为花楼的头牌,相貌自然是不俗,他的五官十分精致漂亮,只是一眼,便让人惊艳,他所穿衣物也不像其他小倌那样暴露,反而穿得像个世家公子,贵气逼人。 雅风一进门便看见上官齐锐在自斟自饮,关上门便熟稔的走到那人身边,一个转身便坐入那人怀里,给他倒了杯酒,端到那人嘴边,含笑看着那人。 上官齐锐自然的搂住怀里的人,痞笑着喝下了那杯酒。 雅风见他喝了酒,便再为他斟了一杯,却不递给他,而是语气有些埋怨的问道:你许久未来找我了,可是有了新的美人,把雅风给忘了? 上官齐锐听了,邪魅一笑,修长的手轻佻的勾起怀中美人的下巴,说话间带着令人微醺的酒香。 怎会有人比雅风更美艳,雅风不仅容颜秀色可餐,吃起来,也叫人回味无穷 这般饱含深意的话由上官齐锐口中说出来却并不让人觉得下流,因为上官齐锐本身就长得格外出色。听他口中说出这番话,雅风也并不害羞,而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自己饮了那杯酒,却并不咽下,而是覆上那人的唇,这是他往日与上官齐锐常做的,只是今日,在说了那样一番暧昧的话后,那人却将脸微微移开了,含笑看着他。 上官齐锐心里此刻并不如脸上那般平静。这雅风是他的玩物中最喜欢的,因为他长得很美,而且又高傲,许多人想见都未能如愿,而他偏偏能成为入幕之宾,这让上官齐锐觉得很有面子。他对雅风很是宠了一段时间,一度流连忘返,如今他对着这样的美人却毫无食欲。 眼前那张精致小巧的唇,饱满诱惑,他曾吻了多遍,此刻却觉得有些下不去口。 雅风见他不愿,便直接咽下了口中的酒,再斟了一杯,转手递给上官齐锐,清亮的嗓音充满磁性,饱含风情的说道: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上官齐锐听了却是笑了笑,也不回答,直接端了桌上的酒仰头饮了。 雅风软若无骨的依偎在他怀里,身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见到上官齐锐心不在焉,便起身去拿了筝,语气有几分甜腻的说道:看来公子今日兴致不高,可要雅风献上一曲,来为公子助兴?作为花楼的头牌,光有出众的外表是不够的,还要多才多艺,更重要的,是要知趣。 上官齐锐在怀里的人终于离开之后,心里一下舒坦了不少,以前雅风身上的香气一度让他欲罢不能,今日他却觉得有些不能忍受,他闻过一种非常好闻的,类似于植物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 对了,那就是安歌身上的味道。 想到木安歌,上官齐锐便觉得有些待不下去了,他今日未去找他,不知道美人会不会胡思乱想 此时雅风的琴声根本传不进上官齐锐的耳朵里,他有些坐立不安,心思早已飞到了上官府,不知道,美人此刻在做什么 上官齐锐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平日觉得悦耳动听的丝竹之声,今日却只是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他有些不耐的一挥手,将雅风召来,一把将他拉入怀里,邪魅的脸上却是十分冷静,他有些抗拒自己在外寻欢作乐的时候心里却还想着另一人,这种感觉,好似自己是背着妻子在外做一些不好之事似的 怎么可能,他上官齐锐风流多情,怎会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他有些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对安歌的兴趣只是一般,他需要证明自己,并没有动情 春宵苦短,咱们还是不要荒废了。 说完,上官齐锐一把抱起雅风,转身走向了床边,两个人一起滚到了床上,抱成一团。 上官齐锐覆在雅风身上,修长的手指轻轻从雅风美丽细滑的脸上抚过,这雅风长得真漂亮,皮肤也很好,肤若凝脂,细腻丝滑 上官齐锐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便俯身吻上了那张小巧的唇。他技巧熟练的吮吸着那饱满的唇瓣和小巧的舌,吻得十分用力。 上官齐锐此时内心却并不似表面迷乱,相反,他的心里一片清明,明明美人在怀,他却 雅风终于褪下了上官齐锐的衣衫,光滑细长的腿缠上了上官齐锐的腰,两个人的身子一下子紧密的贴在了一起,他终于发现了不对 你今日雅风欲言又止。 上官齐锐有些尴尬,他当然看见了雅风眼里的质疑,此时真是有口难言,他索性放开了雅风,利落的坐起身,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方才吻着雅风,心里却觉得索然无味,他想证实之事已然得到了定论,心下一片释然,大方的给了雅风一叠厚厚的银票,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了,也算是好聚好散吧。 从此他上官齐锐便只陪着那棵树,再也不流连于整个森林了!他此刻仿佛一身重负皆卸下了,步履轻盈,头也不回开门离去。 身后的雅风衣衫半褪,望着手中厚厚的银票,美丽的脸庞早已潸然泪下。 这人,他终究是留不住的。 第14章 再见安歌 江湖的势力不容小觑,慕容扶苏的人很快便查到了木安歌的下落,并立即通知了安翾飞。那上官齐锐虽然准备充分,又花了大功夫抹去痕迹,却到底还是瞒不过江湖人士在民间埋下的众多眼线。 安翾飞终于得知安歌下落,心中一直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了,但一想到掳走安歌的是那个上官齐锐,他就气得快要疯了!他立马召集了一大群护卫,又向慕容扶苏借了一批江湖高手,火急火燎的赶往上官府。 赶路途中,安翾飞想到安歌被抓走这么多天,不知那上官齐锐有没有对他怎么样,他一想到那个上官齐锐看木安歌的眼神,便气得咬牙切齿,若是那上官齐锐真敢对安歌做了什么,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一行人风风火火,很快便赶到了上官府,气势汹汹的敲响了上官府的大门。 上官家的家丁一开门,见外面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也不敢让他们进来,连忙去报告老爷。 上官老爷一听安翾飞来势汹汹,立马想到了那位被上官齐锐藏在院子的男子,一时心下有了决断,他倒是巴不得安翾飞将那人接走,毕竟不管自家孩子再怎么喜欢男人,他最终还是得娶妻生子的,那男子继续待在府上,早晚会是个祸害。 上官老爷让人将安翾飞放了进来,和颜悦色的说道: 安贤侄,今日怎么有空到我上官府来做客啊? 安翾飞拱手行礼道上官伯父好,请恕翾飞冒昧打扰,翾飞今日并非是来府上做客的,而是来接回我的好友木安歌。 哦?我倒是知道有位公子在我府上做客,至今还未曾见过,只是,这位公子亦是齐锐的客人,今日齐锐不在,你将他带走了,怕是有些不多吧。 上官伯父您有所不知,安歌来上官府并非自愿,而是被令公子给抓了去,我派人找了好久方才得到消息,如今他人就在这上官府,翾飞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带他走,还请伯父行个方便。 上官老爷听后,连忙说道:有这等事?这个逆子真是无法无天,我竟被他蒙在鼓里,如此,伯父便代齐锐给你道个歉,既然他是你友人,你要接他走自然是没有问题,我这就带你去见他,顺便也见识见识这位公子是何等俊才,竟让齐锐作出此等荒谬之事。 语毕,上官老爷一脸慈祥的亲自带他去了木安歌所在的庭院,守在院子里的护卫见到老爷来了,也不敢阻拦,只得让他们进去了。 木安歌听到外面有声音,以为是上官齐锐回来了,便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打开了房门 这是上官老爷第一次见到这位神秘的男子,他一身素雅的青衣,看着普通,但却是用最好的蜀锦织成,裁剪合身的长袍将他纤细的腰和修长的腿完美展现了出来,一看就是上官齐锐常去的那家制衣铺做的。 那个臭小子,对个男宠,倒还真是上心!这个木安歌倒是有几分让人着迷的本钱,他之前可没听说这安翾飞好男色,如今也被这人迷得晕头转向,他越加庆幸今日上官齐锐不在府上,否则,这人定会成为祸水。 安翾飞有些着迷的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水汪汪的大眼一眨不眨,眼眶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泛红,甚至有些湿润。 安歌,我终于找到你了 木安歌一打开门,便见到了久违的安翾飞,他心里也是有几分开心的,毕竟这安翾飞是他的第一个友人。他温和一笑:翾飞,你为何会在这里? 安翾飞此时倚马万言,却不知从何说起。木安歌感觉到他情绪不知为何有些激动,见他不说话,这才看向其他人。 安翾飞身旁还站着一位相貌和上官齐锐有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想必是上官齐锐的父亲吧,木安歌彬彬有礼的行礼道:晚辈见过上官老爷,安歌在府上多日,却未能向上官老爷请安,还望上官老爷勿要怪罪晚辈失礼才是。 上官老爷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潇洒的轻轻一挥,客气道:快别这么说,我那小子行事莽撞,有何得罪之处,还请木公子多多包涵。 哪里的话,这些日子承蒙齐锐对我诸多关照,安歌日子过得十分舒心。 应该的,应该的,木公子客气了。不管上官老爷心中如何看待木安歌,表面上还是客气有礼。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8) 安翾飞还沉浸在见到安歌的喜悦中,安静乖巧的听着木安歌与上官老爷说话,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甜蜜。可是,当他听到木安歌叫着上官齐锐的名字时,他的心难过得猛地疼了一下,仿佛被人用刀子在他的心上狠狠刺了一刀。 他以为当他找到了木安歌会忍不住说好多好多话,他要好好安慰安歌,告诉他,别害怕,他以后都不会再丢下他;他要告诉他,当他失踪他有多么着急;当他不在,自己有多么想他 可是,他不知道为何会是这样,安歌与上官齐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安歌会那样亲热的叫他齐锐,什么叫这些天他过得很舒心 安翾飞的脸上泫然欲泣,他觉得十分委屈,心里的千言万语已然无法说出口,他一把抓住木安歌的手,深深的望着他,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安歌,我们回家吧。 木安歌低头看着拉着自己的手,一时默然,上官老爷见了,很有眼色的说:呵呵,两位许久不见,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在这儿打搅你们了,你们好好叙叙旧。随即,上官老爷便带着一干人等离开了别院。 木安歌这才又望向安翾飞,平静的说道: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 安翾飞听了这番话心痛无比,连日来压抑的情绪一时间一齐涌上心头,喉咙努力的吞咽,想把汹涌的酸意压下去,再开口时,已有些断断续续。 我们先回家好不好?等回家了,我再慢慢向你解释,我一刻也不要你在这上官府多待,我们走,好不好? 木安歌从未见过安翾飞如此可怜的模样,心里有些酸涩,哪里还忍心拒绝他,连忙说到:你为何这般难过,我可是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是我错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好好好,我跟你回去,只要你别再难过了。 木安歌的语气愈发温和,他真的是拿安翾飞一点办法也没有,每当自己决定离开,他总是能轻易动摇自己的决心,这样下去,他要何时才能离开芙蓉城啊,怪不得,凡人总爱说自己身不由己,他今日算是也体验了一把其中滋味。 安翾飞听到木安歌愿意跟他走,还那样在乎他的感受,心里方才好受了些,连忙带木安歌走,他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个让他讨厌的地方! 一路上,两人再无交谈,只有那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出了上官府,木安歌这才看到府外集结的一群人等,他好像明白今日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安翾飞是来救他的啊 在众人面前,安翾飞依旧紧紧拉着他的手,木安歌见有好些人盯着他们的手看,他便挣了挣,安翾飞却将他的手抓得更紧了,像是小孩子紧紧抓着自己心爱的宝贝那般 你躲什么?安翾飞委屈地问道。 你放手,这样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我就不放,我喜欢牵着你的手!撒娇于安翾飞而言,简直就如同呼吸般自然。 你,你这人真是不讲理!木安歌对安翾飞是彻底无可奈何了,这人说话做事怎么这般不讲道理,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涌上来的陌生的情绪是什么,他更不知道,他的耳尖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安翾飞爱极了安歌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安歌自己不知道,他却是在自家爹娘脸上见惯了这幅表情的,这分明,就是宠溺的表情 安翾飞大摇大摆的牵着木安歌的手,招了他的贴身小厮来,随即侧过头悄悄吩咐庆平将那些江湖人士送回慕容府,并将许诺的酬金送去,最重要的是,将安歌的画像拿回来,他可不愿安歌的画像留在别人手里,哪怕是友人也不行。 因为安翾飞来时只骑了一匹马,他便直接将木安歌拉上马,牢牢的将他护在怀里,稳稳的向安府前进。 徐清流在得知安翾飞找到木安歌时,气得摔了手中的药碗,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上官齐锐,让他早做准备,将人藏好。可惜不巧,上官齐锐偏偏在今日去了花楼确认自己的心意,并不在府上,派去的小厮扑了个空,急的在原地直打转,远远见到了安翾飞带来的人马,便立刻慌乱的逃回了徐府。任务未能完成,自然是承受了徐清流的一番怒气,这才停歇。 待终于确定了自己感情的上官齐锐,迫不及待的去找他心心念念的美人时,等待他的,却是人去楼空 可谓是阴差阳错,亦可谓是命中注定。 第15章 第 15 章 自安翾飞重新找回木安歌以后,两人的相处便在安翾飞刻意的引导之下,正潜移默化的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安翾飞自从明白了自己对安歌的心意,便再也无法将他当作普通友人来对待,他本就是心思细腻温柔之人,对待自己心仪的木安歌,更是恨不能将整颗心双手奉上。 少年初识情滋味,似有满腔的浓情蜜意,说之不尽,道之不竭,眼里更是只看得见那一人,恨不能天荒地老,永不分离 而木安歌在安翾飞的诸多做为之下,亦是沉醉于这一如春日般的暖意之中。 从未有人带他如此之好,他觉得自己周身都暖洋洋的,简直让他有些想要发芽 他很珍惜这份温暖,亦对安翾飞甚是感激,因此,本就对安翾飞诸多迁就的木安歌,如今更是对他千依百顺,丝毫舍不得违逆他的心意 于是乎,他对他一步步包容,退让,待他注意到时,宠溺安翾飞,迁就他,已经成为他戒之不去的习惯,殊不知这习惯竟成为他日后饱受折磨的根源 安翾飞如今几乎随时都与木安歌同在一处,两人或结伴赏花,或登山赏雪;偶尔,他们也会去当初二人初次相遇的竹林,因为木安歌喜欢这里,这里灵气充盈,令他通体舒畅。 安翾飞更命人于他二人初识的凉亭之中铺上了一张异常华美的,充满异族风情的地毯。 此毯乃是渊国特贡蜀国皇族之物,因为做工繁复,且是独门织染工艺,产量极低,在渊国亦是千金难求之物,太子妃怀有皇孙,龙颜大悦,皇上厚赏徐家,这渊国贡毯便是其中之一,可谓是价值连城,徐清流得了这难得之物却是叫人立刻给安翾飞送了去,盼他得了此物能够欢喜,但若是他知道此物被安翾飞拿来讨好木安歌,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木安歌却是十分喜欢这地毯,眼神总是时不时的落在那地毯精美的花纹上,安翾飞见他喜欢,便忙命人将另一匹地毯置于木安歌房中,就铺在他榻前,木安歌甚是欢喜,时常光着脚在上面踩,安翾飞见他情绪难得这般外露,心中格外满足,也脱了鞋袜跟着他一起踩,两人如同是得了新玩具的孩童,玩得不亦乐乎。 在借花献佛讨得木安歌欢心之后,安翾飞不由的想,徐清流不愧是他的好弟弟,送来的东西帮他大大的讨了心上人的欢心,定要好生感谢他,为此便特意派庆平代他亲自登门致谢,并送上了异常丰厚的回礼,徐清流见安翾飞如此喜欢他所送之物,心中抑郁亦是纾解不少,多日阴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气质也重归温和。 自两人重聚,在安翾飞百般讨好呵护之下,木安歌以往总是稍显冷清的脸上如今却是多了丝生机,好似那历经了严寒的枯木,在春日和煦的光照下绽露新芽,周身都充斥着使人想要亲近的气息。 安翾飞自然不会忽视他的这般变化,他的心仿佛也跟着木安歌直接跨越严冬,被春意簇拥 不仅如此,安翾飞还察觉木安歌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气仿佛较之前更为浓郁了,这让他大为惊喜,他十分钟爱木安歌身上那独有的香气,如今更是恨不能直接挂在木安歌身上,一时间两人便似那新婚的夫妇般,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两人在一起,即使相顾无言,亦只觉岁月静好 此时两人便是待在木安歌房里,一起窝在一张宽敞的檀木卧倚之上。 两人衣着单薄,身下却铺着厚实的毛毯,身上还盖着柔软的锦被,不远处烧着一个小火炉,即使屋外此时天寒地冻,却半点都影响不了这二人,屋子里格外暖和。 木安歌一手撑着头,一手拿了一本游记,斜倚在卧倚上,安翾飞则躺在他腿上,闭目养神。 安翾飞实际上并不困顿,他虽闭着双目,心思却异常活跃,这些时日他心中一直记挂着一件事,便是木安歌被上官齐锐藏起来的那段时日,两人是如何相处的 安歌那样亲热的叫他齐锐,那个上官齐锐也曾经这样躺在安歌的腿上吗 安翾飞越想内心越是无法平息,他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更想听安歌亲口否定他的猜想,可是,他却不知该不该开口询问。 万一,若是万一,那些猜想是真的呢? 安翾飞的心里乱成一团麻,呼吸也愈渐不平稳,木安歌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不解的看向他。 怀里俊美的男子眉头紧蹙,长长的睫毛不时的抖动着,看起来似乎是难受的样子。 他伸出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按了按那紧蹙的眉间,随后问道:翾飞,你怎么了?可是何处不适? 空灵悦耳的嗓音在安翾飞头顶响起,清新好闻的香气萦绕在他的呼吸间,他满足的深呼吸了一口,缓缓睁开了那双灵动的大眼,眼里,只倒影着一抹清雅出尘的人影 他缓缓直起身,平视着木安歌的双眼,两人离得很近,彼此的呼吸紧密的交缠着 安歌,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你可定要为我解惑。 安翾飞说完又靠近了些,美丽的双眼直直的盯着木安歌,两人的鼻尖只要微微一个前倾的动作便会碰在一起,木安歌呼吸间全是安翾飞那炙热的气息 何事? 木安歌有些不适这样近的距离,身子微微向后挪开了些。 你与那上官齐锐是什么关系,你当日为何要跟他走? 每次对着木安歌,他便放弃了故作成熟的那一套,惯用的是撒娇的语气,他早已知晓,这招对安歌最有用! 那日与你走散之后,他找到了我,邀请我去他府上做客,原本我是想拒绝的,只是他态度强硬,我不欲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纠缠,便随他去了,只是我也未曾料到他对我倒是客气有礼,关照有加,他其实并不坏,从不曾伤害我分毫,我如今也将他视作友人,你对他可不必再如此敌视。 木安歌并不打算将有人针对他之事告诉安翾飞,他并非如他们想的那般脆弱,不需要谁来保护他。 安翾飞听出了木安歌话语间对上官齐锐的维护之意,十分不满,又觉得委屈,原本,安歌只是他一个人的,亦只有他一个友人,如今却被那上官齐锐钻了空子,而且,那人对安歌的心思还不纯! 他此时倒是忘了,他自己对安歌也是怀着别的心思的 他又接着气呼呼的问道:那他,他可也曾像这般与你亲近,可曾也躺在你的腿上? 不曾,他可不像你,总爱挂在别人身上。木安歌有些好笑的答道,语气间却是淡淡的宠溺。 我可不爱挂在别人身上,我只爱挂在你身上,安翾飞心里默默说道。 随即,安翾飞便满意的重新躺在木安歌怀里,满足的打着滚,木安歌便也放下了手中的游记,温和的看着在他怀里耍赖的人,对他十分纵容。 听到安歌亲口承认唯有自己才与他如此亲密过,安翾飞心里跟抹了蜜似的,一扫多日淤积在胸口的阴霾,开怀的打着滚。 他要抓住机会,定要将安歌牢牢抱在怀里,让安歌只属于他一人! 一想到这么美好的安歌若是真的成为了自己一个人的,他心里的甜蜜都快溢出来了,他止不住笑出了声。 木安歌见怀里的人闹得这般欢腾,而且,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竟然笑得这般傻,真是,怎么这么可爱 木安歌的心早已软成一片 两人就这般黏黏腻腻,过完了甜蜜的一天。 安府两人过得甜蜜,徐府和上官府的两人此刻内心却正饱受折磨。 那日上官齐锐回到府上方知安歌被接走了,气得将屋里的名贵瓷器、桌椅都砸了,他气他爹居然那么配合的将人放走,更气他自己今日为何要去那花楼! 他不过是离开一会儿而已,偏偏还是他去找别人的时候美人被带走,果然,是报应么 木安歌这次被安翾飞带走,再想把他留住就难了,上官齐锐为此既气愤又沮丧,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着如何才能再接近木安歌。 当徐清流得知安翾飞找回木安歌时,脸上温和之色尽褪,惨白的脸上神情阴郁,浓密的睫毛将他眼底的情绪完美掩盖,只留下一片深邃 看来,此次是他太过心慈手软了 想到安翾飞派人送来丰厚的回礼,徐清流嘴角划过一丝浅笑,心中颇有些得意,这些东西中好些都是安翾飞的心爱之物,旁人是碰都碰不得,翾飞却送予他了,看来,翾飞心中还是有他的,如此,只要他将那碍事的木安歌除去,翾飞便还是他一人的 不过,此次他却不欲再假手于人,与其把期望寄托于他人身上,他更相信自己,这一次,他定要永绝后患! 安府中的两人此刻正相互依偎着闭目养神,丝毫不知在安府之外,有人正处心积虑的酝酿着巨大的阴谋 第16章 第 16 章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整个芙蓉城焕发着勃勃生机,鲜绿的嫩芽纷纷从土里钻了出来,枯朽的树枝上也挂满了一个个嫩绿的小苞,大地仿佛裹上了一层绿纱,清新可人。 天气回暖,人们纷纷换上了轻薄的衣衫,一身利落,精神抖擞;年轻的公子哥们纷纷呼朋喝友,相约踏青郊游;年迈的老者,也都相继出来走动,晒晒太阳,活动筋骨,好不惬意! 严冬已过,徐清流一年中最艰难的时刻也就过去了,如今,他也终于可以不用再整日待在房里闷着了,待他解禁后,便第一时间决定去安府拜访,一路上他的心情异常雀跃,他已经有好久未曾见到安翾飞了,他有好多话想跟他说,他有好多地方,欲与他同去 今日阳光异常明媚,照得人周身舒泰,好似体内有一股蓬勃生机在不断膨胀 木安歌十分喜爱这样的天气,他双手舒展着立于阳光之下,美丽柔和的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像一层羽毛,覆于眼睑之上,偶有微风拂面,便似风吹羽毛般飘逸;温和的脸上神情十分享受,他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温暖的阳光将他紧紧包裹,他感觉此刻体内好似有无数力量行走于他周身,他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颗参天大树,有好多枝叶想要馈赠于人间。 安翾飞痴痴的望着眼前这个周身都披满光芒的木安歌,美好得如同天上的仙人,心中泛起一片柔软,他好想立刻将这样美好的安歌紧紧拥入怀中,永远不放手 不过,他还得再等等,如今还为时尚早,他不愿吓到安歌,他愿意一点一滴的用自己的温柔呵护让安歌接受他,对于安歌,他有无尽的耐心。 花园中,两人以同样的姿势,敞开怀抱,迎接春日的馈赠,两人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身后的侍女见了两人这般,皆是满目含春,羞红了脸。 一时间,花园静谧无声,只有清脆的鸟鸣间接响起,还有清新的香气充盈着众人的鼻息,让人心旷神怡 没过多时,庆安来报,徐公子到访,这才打破了花园里的静谧。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9) 徐清流在庆安通报时已然到达花园之中,自然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安翾飞与木安歌,两人靠得那样近,笑得那样幸福,呵,这两人还真是,丝毫不在乎两人的关系在他人眼中是何模样吗 这幅画面对满含希冀而来的徐清流来说不可谓不残忍,明明他从小就陪在安翾飞身边,为什么,如今在翾飞身边的人会是别人!为什么不是他徐清流! 徐清流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他神色阴狠,咬牙切齿的盯着木安歌,俊美的脸庞此刻异常扭曲狰狞,但是在庆安出声后,他迅速的掩去了先前的诸多神色,泛白的嘴唇微微扬起,狭长的双眸温和地注视着安翾飞,笑得十分温柔,静静的听着庆安通报,好一个翩翩公子! 安翾飞这些时日一门心思全在木安歌身上,早已将徐清流抛之脑后,直到徐清流今日前来拜访,这才记起这位许久未见的好友,一时间有些心虚歉疚,连忙走上前去迎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一双大眼睛在阳光的笼罩下绽放着华光异彩。 清流,你可来啦,我与安歌许久不曾见你了,快来快来,今日春光大好,我与安歌正在晒太阳呢,你也来,可暖和了。 听见他满口的他与安歌,徐清流脸上温和的笑有了一丝破裂,不过片刻间便又重新扬起温和的笑,目光专注的看着安翾飞说道: 是有许久未见了,自上次城隍庙出游后你便未再找我,今日我若是不来,你怕是要将我给忘了吧,看你一口一个安歌安歌的,叫的这般亲热,只怕你此刻眼中除了你的安歌,再也看不见旁的什么人了吧。 安翾飞听了这话却是不反驳,反而有些羞涩的摸了摸头,偷偷瞟了木安歌一眼,竟似女儿般娇羞起来 徐清流见了他这般模样,心中对那木安歌可谓是恨极,这木安歌真是好大的本事,他才认识安翾飞多久,竟将这傻子迷得晕头转向!他不甘心,那木安歌凭什么拥有这一切! 木安歌听了徐清流对安翾飞的一番打趣,竟也同样无甚反应,依旧泰然处之,客气有礼的朝徐清流拱手问好。 不管徐清流心中如何愤怒,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反而大方从容的走到木安歌面前,也客气的与木安歌问好。 木公子,许久未见了,未曾想到你仍在安府做客,如此甚好,正好如今天气回暖,我也终于可以出来稍作走动,木公子见识不凡,可定要向清流介绍一下外面的时间才好,木公子若是不嫌弃,可愿也去我徐做客? 安翾飞一听徐清流想把木安歌请走,心里当即就有些不高兴了,这清流怎么这么不懂事,一来就跟他抢安歌,安歌这么好,他可舍不得与别人分享,哪怕是徐清流也不行! 安翾飞刚想替安歌拒绝,却又听见那徐清流接着说了一番话,使他心中对徐清流第一次产生了怨愤。 只听那徐清流又说道:听说前段日子木公子也曾在上官府上做客,竟使得那位向来风流成性,整日留连花楼的上官齐锐日日留在府中,与木公子做陪,如今我刚说要请公子到我府中,翾飞亦是一脸焦急,清流想,木公子能令芙蓉城中的两大才俊如此看重,定是有何过人之处,清流亦想领教一番,还望木公子赏脸才是。 徐清流如春风般和煦的声音,却是说着这般刻薄的话语,话语间更是暗指木安歌乃是男宠之流,在场之人谁也未曾想到,温文尔雅的清流公子竟会说出这番话。 清流,你这是何意?安翾飞不悦的问道。 我哪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说的可有何不对之处?徐清流此时已经不欲再做伪装,索性直接沉下了脸色,冷冷的反问安翾飞。 院中的小厮丫鬟们纷纷埋低了头,不敢直视在场的三位气质迥异,却都俊美无双的公子,但是在他们心中却是默默为木安歌不忿,木公子那般清雅出尘之人,怎会是徐公子说的那般不堪,那上官齐锐分明是手段低劣,将木公子抓了去,怎能怪到木公子身上 且不管下人们心中作何想法,木安歌此时看着眼前仍旧风度翩翩,嘴角含笑的徐清流,他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他对一切负面的东西皆能有所感应,这徐清流自一踏进园子起,他便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恶意,再听他说的这番话,之前那费心思欲除去自己之人是谁,他心下了然。 只是,他与这徐清流素无结怨,缘何他对自己这般敌视呢?木安歌不解的望向一旁一脸难看的安翾飞,有些东西却始终想不明白。 罢了,他于这世界,不过是个旁观者,最终他始终是要一个人走下去的,如今也没必要与不相干的人多做纠缠,他人要如何看待他木安歌是他人之事,他只管自己与自己在乎之人的感受便可。 见安翾飞气急败坏的想要反驳徐清流,木安歌这才抢先淡淡的开了口,其声音悦耳空灵,听着便令人觉得十分享受。 多谢徐公子厚爱,翾飞与齐锐皆是安歌的友人,安歌与他们结交以来,倍感愉悦,心中亦是十分珍惜这段缘分。如今我在安府得翾飞悉心照料,心中亦是感恩他的这份心意,安歌无以为报,但只要翾飞需要我,我便会一直在他身边,故而徐公子美意,安歌只能辜负了。 木安歌言语间温和有礼,轻描淡写间却是说出了一番让安翾飞梦寐以求的承诺! 安翾飞听了木安歌这番话,便再顾不了其他,忙抓着木安歌的手,目光直直的盯着木安歌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的意思表情,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歌,安歌,你方才说的是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吗?只要我需要你,你便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木安歌见这人一副高兴疯了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动容,他温柔的回视着安翾飞漂亮的大眼睛,宠溺的说道: 自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 我怎会有不需要你的时候,若是我说安翾飞鼓起勇气刚想说一句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话,却被徐清流阴狠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够了没有!木安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想让我看见他这样在乎你?很好,你很好!徐清流此刻再无半点平日的模样,一脸的阴狠,让安翾飞很是吃惊了一把,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可怕的清流,让他都有些不敢认了。 清流,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总是针对安歌?安翾飞十分不解徐清流今日的异常之举。 呵呵,为何,你自然是不知我为何会如此,你如今除了他,哪还看得见我! 徐清流还想再说什么,却是突然咳得直不起腰来,安翾飞见了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他,却被徐清流一把推开,他纤瘦的身子佝偻着,低着头,虽是止住了咳嗽,却是痴痴的笑了起来,他这幅破烂身子可真会扫兴,再这样下去,他怕是到死都无法得到安翾飞了,真是,不甘心啊 安翾飞见他这般反常,有些吓到了,毕竟是他的好友,他此时心里还是很担心徐清流的身子的。 清流,你到底怎么了,可是身子又不适了?我叫人给你去请大夫可好? 呵呵,不必了,咳咳,我好的很,只是,今日我不该来的,呵呵,我回去了,告辞 徐清流这话说得断断续续,苍白的脸上再无之前的锐利,反而是一脸落寞,转身失魂落魄的走了。 安翾飞见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却甚是迷惑,清流他,到底是怎么了 第17章 第 17 章 徐清流走后,安翾飞面对木安歌有些不知所措。 徐清流今日的意外到来令他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徐清流会如此反常,听见他那般诋毁安歌,他心里很不舒服,那一刻,他甚至想不顾徐清流那虚弱的身子,先揍他一顿再说,安歌是他最珍惜的人,他说那些侮辱安歌的话,比侮辱他安翾飞还难受。 但同时,他也很感激因为他的到来,使安歌说出了那番话,让他对这份几乎是妄想的感情多了份希望。 方才,他有一句话几乎已经到了嘴边,可惜却被徐清流给打断了,他差一点就要问木安歌,若是,他一辈子都需要安歌的话,安歌会一辈子都陪在他身边吗? 可惜,最佳的时机已经过去,安翾飞方才的勇气,此时也已所剩无几,况且,他十分心疼方才清流对安歌的指责,此时也不忍再去逼迫他。 徐清流自然是说得不对,安歌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他也好,上官齐锐也好,都是一厢情愿,费尽心思想将安歌留在身边,虽然安歌方才说出来那番话,但若是安歌知道了他的心思,还会那样说吗? 罢了,何苦庸人自扰,不管怎么说,他是不会放弃安歌的就是了,他不介意慢慢来,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且不管安翾飞如何自怨自艾,木安歌在徐清流走后却是松了一口气,他实在是不善口舌之争,若那徐清流再这般咄咄逼人,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幸好他走了,只是,若他方才没有看错的话,那徐清流身上分明有着 安歌,你没事吧,抱歉,方才清流说出那样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们都不知道你有多好,才这般胡乱猜测,你的好,我最清楚不过了。安翾飞小心翼翼的安慰着木安歌,他不希望好友的话伤了安歌的心,更怕安歌介意那番话而疏离他。 你放心,我不会将他说的放在心上,别人如何看我,我并不在意,只要你相信我便足矣。木安歌神色安然的说着这番话,温和的双眸直直的注视着安翾飞,清澈的双瞳只倒映着那一人,。 安翾飞被这样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晕眩,他晕乎乎的说道:我自然相信你,我们只管好好过我们的日子便够了,只要我们过得幸福,旁人的眼光都不重要,对不对? 嗯。 两人相视一笑,皆不再说话,只是深深的望着彼此,此时无声胜有声 就在两人的情感正在发酵之时,也有人终于按捺不住,要采取行动了。 徐清流离开安府后却并没有回徐府,反而是去了上官府,见到了倚靠在花园凉亭中,无所事事的上官齐锐。 你倒是坐得住,看来你对那木安歌也没多大的兴趣。徐清流对上官齐锐的作风一向是看不上眼,此时见他,也并不欲再做那些个伪装,语气自然也不太客气。 上官齐锐听了他的话,狭长的凤眸一瞥,看了来人一眼,眼神深幽难测,如同一口看不见底的枯井,让人没来由头皮发麻,这种感觉在他嘴角闪过一丝嘲讽的笑后荡然无存,线条流畅的脸上立显邪魅。 呵,我道是何人,原来是徐公子,难得出得门一次,你不去陪你的安翾飞,到我上官府做什么,莫非,徐公子是突然想通,是看上我了? 徐清流听了上官齐锐的这番话也并不生气,脸上不显丝毫反应,也好似没有看见他脸上的嘲讽,目光平稳的说道:我不是来和你贫嘴的,而是来与你谈比交易,不知上官公子可有兴趣? 哦?怎么,徐家要倒了?竟然要弱不禁风的徐公子出门谈生意上官齐锐似是毫不在意那笔交易为何,仍是漫不经心的说着那般讥讽的话。 徐清流十分厌恶上官齐锐,丝毫不欲与他纠缠,只因他必须要利用这人离间那两人之间的关系,故而强忍着心中的不耐,语气有些生硬的问道:你可想要那木安歌? 一听到这个名字,上官齐锐脸上的笑容尽褪,他的头微微低着,线条流畅的脸庞投下一片阴影,立显深沉,浓密的睫毛更是将眸中深色尽掩,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他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胸前的一缕发,磁性低沉的声音此刻却有些冰冷: 你想对他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美人的,反之,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跟你,只要你能配合我的行动,你便能抱得美人归,你意下如何? 哦,说说看,你想让我做什么?若是有趣,我配合你图个乐也不是不行,若是无趣,我上官齐锐还不缺美人入怀。上官齐锐的态度并不热切,仿佛事不关己般淡然无谓。 徐清流有些摸不清他的态度,在他看来,上官齐锐对木安歌就跟对他那些个玩物一般,并不甚在意,自然不会愿意为木安歌耗费许多心力,只是,因先前被安翾飞一闹,落了面子,想来不论如何,这口气他也是要争一下的,于是便有了底气,这才说道:很简单,你只需在关键时刻趁虚而入即可,相信这对于风流倜傥的上官公子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吧? 呵,趁虚而入,你想怎么做?上官齐锐仿佛终于有了点兴趣般,这才抬起头看了徐清流一眼。 这你就不必多问了,三月初九是我母亲的寿辰,那是你府上自然收到请柬,待你来后我会安排人接应你,那是你自会知道该如何行事。总之,你只要牢牢的抓住你的美人便是了,剩下的,便交给我来安排了,预祝公子早日得偿所愿。 呵,我便看看你要玩什么把戏,也祝你能够得偿所愿。 多谢,既然交易谈成,那么徐某就告辞了。 两人协议达成,徐清流丝毫不欲在此多留,转身便走,在他转身之后,他那原本白皙俊逸的脸上冷意森然,目光凌厉狠决,心中默默发誓,这一次,他定要让翾飞对那木安歌彻底死心! 上官齐锐看着徐清流离去的背影,仍是把玩着手上那缕发丝,不知在作何思量。 果然,没过两日安府和上官府都收到了徐府派人送来的请柬, 安府的请柬上还特意写了邀请木安歌前去,安翾飞小心翼翼的看了木安歌一眼,犹疑的说道:安歌,你想去吗?上次清流言语冒犯,你若是你不想去,便不去,不用勉强。 木安歌却不及想那徐清流之前的冒犯,他本就是豁达之人,自然不会为那般言语冲突而挂怀,只是,他直觉有些不太好 木安歌本就能对一些恶意以及厄运有所感知,此次他亦有所感,看来,此次寿宴怕是不会清净了。知道归知道,木安歌却并不欲逃避,他虽得天独厚,能趋吉避凶,却不该因此便畏手畏脚,人若要活的洒脱,便不能一味逃避,迎难而上,方是男儿本性。 决定之后,木安歌便亲自准备了一份礼物,乃是一支翠玉雕刻的步摇,那步摇通体翠绿,尾处镂空雕刻了一把小扇,扇尾垂着细细的银丝流苏,十分漂亮,礼虽不贵重,看着倒也别致,送与徐夫人,倒也合适。 很快便是三月初九,徐夫人寿辰,虽并没有大办,但她毕竟是当朝太子妃的生母,芙蓉城中的大户人家还是多数前来贺寿,上官老爷带着上官齐锐向徐夫人客气的贺了寿,将丰厚的寿礼交给了一旁的管家,便被小厮客气的带入了酒席。 上官齐锐一入座便开始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席间,寻找那一抹令他惦念已久的身影,随后,视线便定格在他的右前方,落在那人清丽不凡的侧脸上。 那人正是同安翾飞一同前来贺寿的木安歌。他今日穿了一件银白色长袍,样式一如既往的低调,并无夺目之处,然而,若是细细看来,便觉不俗。长袍表面光滑柔顺,用料定是不凡,且不论是领口还是袖边皆绣着繁复的腾云图,与木安歌自身的出尘之气甚是相配,两者相得益彰,而木安歌本人更是生的钟灵毓秀,俊雅超凡,在座许多宾客之前都为曾听说过芙蓉城有这般人物,对木安歌充满了好奇,见他与安家少爷谈笑风生,不由的想起了那男宠之言,都暗暗的打量着他。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0) 这些人的目光虽不放肆,倒也不至于让人不查,敏感如木安歌自然早就察觉到了,不过他自不会将旁人的眼光放在心上,只是专心的听着安翾飞说着他童年在徐府的一些趣事目光温柔如水。 上官齐锐见两人那旁若无人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楚,隐隐还有些委屈之意,看来,美人离开他之后过得很滋润,怕是丝毫未曾想起过他吧 上官齐锐一个人喝了一杯又一杯,心中十分烦躁。本来他是不愿来这徐府的,只是那徐清流竟然还想打木安歌的主意,那病秧子外表弱不禁风的,但他绝不是个简单之辈,他倒要看看那徐清流在计划着什么,若是真如他所说能让他重新得到美人,那自是再好不过;若是他想伤害美人,那就要看他上官齐锐答不答应了,思及此,他目光深幽的看向不远处的徐清流。 徐清流今日倒是气色大好,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却少了些病态,许是今日是他母亲寿辰,他似乎相当高兴,整个人皆因那份愉悦而显得生动。 酒席过后,徐清流向安翾飞走了过来,许是席间热闹,他的脸色也染上了红晕,他笑意盈盈的走向安翾飞,好似忘了之前在安府的行为那般,一如既往的语气亲热自然。 翾飞,你许久都未来徐府了,年前徐府稍作修葺,我带你四处好好逛逛,上回姐姐有喜,皇上赏了不少好东西,稍后我带你去看。说罢又客气的对一边的木安歌说道: 木公子也请同去,之前清流听信流言,对木公子出言冒犯,今日清流定要好好向木公子赔罪才是。 听他这般说,木安歌便也客气答道:既是误会,安歌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徐公子亦不必再介怀。 安翾飞本就是个心大的,见好友与心上人言和,自是十分高兴,迫不及待的拉着木安歌的手,与徐清流一同往园子里走去。 上官齐锐远远见三人一同离去,眉头微蹙,起身欲跟在他们身后,却被一小厮给拦了去路,那小厮长相十分普通,低着头,恭敬的说道:小的见过上官公子,我家公子让小的带上官公子去偏厅等候,请随小的来。 上官齐锐望了望远处木安歌的身影,凤眸深邃无比,徐清流,我倒要看看你有何算计。 第18章 第 18 章 徐府虽不及安府富贵,但作为四大家族之一,又是皇亲贵族,徐府宅邸亦是气派非常,气派之余,布局间更多的则是文人墨客的清高脱俗的投影,一砖一瓦淡雅脱俗,风骨自成。 徐府后院有一处湖泊,湖水干净清澈,鱼虾肥美,吸引了许多鹤前来居住,徐清流将二人带到了湖心亭上,此处可将湖周景色尽览,亦是幼年时安翾飞与徐清流常来之地。 安翾飞甚是爱鹤那超然独立于世的姿态,安老爷寿辰时,他送的贺礼亦是他亲笔所画仙鹤图,今日见这几只体态纤美的鹤,他更是一时痴迷无比,身旁何时来了小厮他毫无所觉,直到腿上突然传来一阵烫意,这才从痴迷中国回神,听见小厮慌忙的认错:公子赎罪,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只是一时手滑,请公子赎罪。 原来那小厮手滑,将茶水打翻,安翾飞的衣衫湿了大片,徐清流连忙起身查看。 翾飞,你可有烫到? 见到安翾飞衣衫湿了大片,那小厮还在连连认错,徐清流便低声喝道: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你何用! 木安歌也眉头紧蹙,有些担忧的看着安翾飞,安翾飞见他神色担忧,连忙洒脱的挥了挥手,我无事,清流你也别怪这小厮了。 徐清流这才松了口气似的说:没有烫到便好,如今虽不如前几日冷了,可到底还是马虎不得,你先去我房中换件衣衫吧,免得着凉。 好吧,那我去去就来,安歌你等着我。 听他这般说,木安歌有些好笑的说:你自去吧,我还能走了不成。 安翾飞嘿嘿傻笑两声,这才跟着小厮去了,亭中便之剩下木安歌与徐清流两人,亭子里寂静无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徐清流执起圆桌上的青瓷茶壶,动作优雅的给木安歌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待他放下茶壶,便举杯对木安歌说:木公子,之前在安府清流失态,只因翾飞自小便是我唯一的友人,我唯恐有人心思不正,利用了他,这才说出那番冒犯之语,如今清流已知那是误会,便茶代酒,向公子赔罪,公子若愿意原谅清流,便请喝了这杯茶吧。说罢,便定定的望着木安歌,仿佛木安歌若是不喝,他便一直举着似的。 徐公子不必如此,之前我已说不在意,若是喝了这杯茶能让公子安心,安歌便却之不恭了,请。木安歌神态平和,举杯遥向徐清流微微一举,便将杯中茶水喝尽了。 徐清流此时也作饮茶之势,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木安歌,直到确定木安歌喝完了整杯茶,他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又迅速隐去,他自然的放下了手中杯盏,茶杯盖着,杯中是何情况不得而知。 徐清流又给木安歌倒了一杯茶,两人之间的不愉快仿佛真随着那杯茶而消失了似的互相交谈起来。清流乃是书香世家,谈吐不凡,而木安歌亦是见识广阔,淡泊优雅,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徐清流神色淡淡的望着湖中的鹤,目光深渊悠长,有些出神,似是陷入了回忆,徐徐缓缓的说道:翾飞最喜欢鹤,幼时他怜我体弱,趣味寡淡,便时常来徐府陪我,这湖便是我们常来之地,那时只有我和他两人,不要小厮跟着,就在这湖边分享着彼此的秘密和烦恼。说道此处,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随即便继续追忆。 有一日,湖中突然就来了鹤,可把翾飞高兴坏了,见那鹤隔的近,翾飞便想去摸摸它,那只鹤倒是个不怕人的,也不逃,就那么站着,翾飞一激动,没注意到脚下,便落到了水里,我当时来不及做他想,只知道要去拉他,没想到在他拼命挣扎之下,我也掉入水中,那时也是这般早春天气,湖水寒冷刺骨,我与翾飞两人在水中紧紧抱着彼此,仿佛是彼此的救命稻草般,直到小厮听见呼声跑来,这才得救。翾飞身子强健,喝了碗姜汤暖后便无大碍了,而我则高烧不止,昏迷不醒,翾飞任爹娘如何安慰劝说,都不肯离开我身边,一直守着我,守了我整整两日两夜,我这才挺过来,只是身子比以往更加虚弱,自那以后,翾飞待我便更是温柔细致,尤其紧张我的身子。说到此处,徐清流像是陷入了回忆般,久久不语。 木安歌听他说他与安翾飞的童年相守,心中却是羡慕不已,他从来都是独自一人,从不知何为陪伴、何为疼惜,直到遇见安翾飞,他才体会到这些温暖的感觉,每每思及平日相处,胸口总是被一股暖意捂着。 翾飞他是个善良温暖的人,能与他相识,亦是安歌之幸。 是啊,他的温柔善良曾一度是我活下来的唯一支撑,我以为,他会一直如此待我,直到遇见木公子,这一切就变了,他再没有来看过我,若不是今日寿宴,我还不知何时才能再与他重游旧地。 听他这番好似埋怨的话,木安歌不知该作何回答,只得沉默不语。 安翾飞自与他相识以来的确未曾去过徐府,可听他这般说道,却好似皆是因为他木安歌似的。他心中并不同意徐清流的这番话,却不愿与他争辩,心中罕见的有些急躁,他觉得喉咙有些干,便端起了茶盏,慢条斯理的饮茶,直到茶饮尽了,方才觉得好些。 徐清流见他这般,动作随意地又给木安歌续了杯茶,木安歌道了声谢,复又端着茶盏浅饮,不知今日缘何这般渴,身体里也甚是怪异,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似的,他缓缓喝着茶,想压住这团火,却仿佛是火上浇油,越烧越旺,真是怪了 徐清流见他喝了好几杯茶,淡漠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满眼得逞之色。 木安歌体温向来有些偏低,鲜少出汗,今日却是一反常态,他此时胸口剧烈的起伏,里衫更是早已湿透,白皙饱满的额头早已渗满汗水,细滑如玉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红晕,硬挺的鼻尖上也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徐清流见了,忙做焦急的问道:木公子可是身子不适,怎的出这么多的汗,安康,快去请大夫! 不必,木安歌连忙拉住他,多谢徐公子关心,我无事,许是之前在宴上饮了酒,如今有些后劲上涌,想来休息一下便无事了,劳烦徐公子向翾飞说一声,我先回安府了。 见他要走,徐清流连忙扶着他,状似关怀的说道:你这般模样如何走得了,你若不愿让大夫诊治,便随我去客房歇息,待翾飞回府时,你们在一同回府如何? 木安歌此时身体异常难受,像是身体里有无数蚂蚁在爬,他想挠却无处下手,此般折磨下,他也不欲与徐清流做多争辩,便同意了他的建议。 安康,你带木公子去歇息吧。徐清流用眼神示意了安康一眼,便将已经有些站不稳的木安歌交到他手上,安康低着头回了声是,迅速的带着木安歌往偏厅走去。 徐府乃是延东西走向而建,宛如一条长龙游行在这绵延山间,湖中亭处在最西边,而徐清流的住所却在最东边,安翾飞去徐清流房中换上了一件徐清流的白色长袍,两人身高相差无几,他穿着倒也合身,同样的长袍穿在那徐清流身上,衬得他儒雅温和,穿在安翾飞身上却是干劲利落,英俊不凡。待他换好衣衫后,便片刻不停的往湖中亭走去,途中还遇见几位世家叔伯,领着自家女儿与安翾飞引见交谈,几番言语皆欲促成二人好事,安翾飞心中虽不耐烦,到底也还是耐着性子几番交谈之后,便称有事,急忙告辞,一来一回间便耗费了大半个时辰。 安翾飞紧赶慢赶,生怕木安歌等得久了,气喘吁吁的终于到了湖心亭,却见只有徐清流一人独坐于亭中,慢条斯理的饮着茶,便问道:清流,怎只有你一人在此,安歌呢? 徐清流见他呼吸不稳,便给他到了杯茶递给他,这茶显然已非先前那壶,只是安翾飞一向粗枝大叶,这等细节他自然发现不了。 木公子见你迟迟未归便去找你了,我同他说你很快就回,他却执意要去找你,我也不知他为何这般,莫不是他心里还是怪我之前的那番话 安翾飞听见木安歌这般执意去寻他,心里乐坏了,根本听不进徐清流后面的充满暗示的话语,他此刻满脑都是木安歌执意要去寻他的模样,心里美滋滋的想:安歌也真是的,片刻都离不得我,真是,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啊,既然如此,日后我只有去哪儿都将他带在身边了,免得他胡思乱想。 徐清流见安翾飞美成那副德行,纤细羸弱的手指死死捏着手中的茶杯,原本便是苍白的手指此刻更是如同枯骨般可怖,他心中充满恶意的想:你这般高兴,满心就只装得下他,待你见到他与别的男人苟且之时又会如何,一想到安翾飞若是见到那木安歌与上官齐锐抱在一起时的表情,徐清流的心中有种扭曲的畅快 安翾飞此刻心里美得没边,一想到安歌这样黏他,脸上的笑就止都止不住,一脸灿烂。他此时迫切的想见木安歌,想时时刻刻都与他一起,他将杯中的茶一口干了,转身对徐清流说道:我们回去找安歌吧,免得他找不到我着急。说完背对着徐清流又好似万分无奈地摇头笑说真拿他没办法。 徐清流此时早已没了先前在宴席上的那般活力,反而周身都有股压抑的气息,仿佛随时都能爆发,声音也比以往低沉深幽。 好啊,我们一同去找你的安歌,他见了你必定十分欢喜。 第19章 第 19 章 木安歌被安康半扶着,往徐府专门留客的偏厅走去,期间他越走越察觉自己的不对劲。他知道自己并非醉酒,在席间他并未贪杯,方才他借口醉酒不过是为了推脱徐清流叫大夫为他把脉的建议,他的身体与常人不同,若是叫了大夫,只怕会被发觉异状。 只是若非醉酒,那他现下这般又作何解释呢? 此刻他四肢虚浮无力,体内的血液更是炙热如岩浆般,仿佛要灼烧他的皮肤,焚烧他的全身,烧毁他的神智;在这灼热之下,身体里仿佛又无数蚂蚁密密麻麻的啃咬他的内脏,他浑身酥麻难耐 他对这种情况十分陌生,心中有些慌乱,只得强装镇定的抽出那只被挽着的手臂,微喘着对安康说:不用扶着我,我可自行行走。 安康面色丝毫未变,恭敬的低头答道:是,木公子再坚持会儿,前面就快到了。 木安歌此时头晕目眩,浑身虚软无力,身上如同被雨淋过般湿透,额前被汗浸湿的发丝顺服的贴在他的脸颊,清逸出尘的脸庞平添一份妖娆妩媚, 木安歌一出生便知晓世间常识,这些年来,他独自往来于世间各地,俗世的万般声色犬马,车水马龙,他亦是见识过的,但他本性最是清心寡欲,他并不愿入俗世,只愿旁观花开叶落,悲欢离合,无论何种情形皆无法动摇他,今日自身这般他还是他头一回体会,反常必有妖,之前在席间,他和众人同吃同饮,定不会有差错,唯一单独饮的,便是徐清流斟的茶,那茶翾飞还来不及喝便被打翻,徐清流敬了他一杯之后便也没有再喝过,此时细想,他定是没有喝掉那杯茶,那茶水定是有问题了。 联想到自身反应,他哪里还想不明白,想不到那徐清流竟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竟是给他下了药!木安歌心中难得的产生了愤怒的情绪,本来他血脉特殊,本可以说是百毒不侵的,但是那药只是催动欲念,并不能伤害身体,即便是他也中招了,他的身子太过生涩,那经得起这药力的冲击,他的神智几乎被汹涌而来的欲念吞噬,身体更是难耐不堪,颤抖的双腿几乎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险些摔倒,安康见了连忙扶着他,快步走到一扇房门前,面无表情的打开了面前的门,屋中有一人正自斟自饮,正是先前被小厮带至偏厅的上官齐锐。 上官齐锐被小厮带到此处后便留他一人在此等候,他不知那徐清流欲作何算计,心中甚是不爽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又加之看见木安歌与那安翾飞的亲密互动,心中异常烦躁,便借酒浇愁,喝了不少酒;之前在宴席之上他亦是喝了许多闷酒,几番下来,虽不至醉,亦是微醺。 正当上官齐锐等得不耐烦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他见到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美人,正虚弱无力被人扶着。 他这是怎么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上官齐锐顺手扔掉手中未饮完的酒杯,大步走到门口,一把从安康手中夺过木安歌,木安歌浑身无力,被他这样一拉,毫无反抗之力,直接倒入了上官齐锐的怀中,上官齐锐顺势将他牢牢抱住,深幽的双眸细细的将木安歌的状况审视了一番,便对当下的情况了然,他没想到那徐清流好歹是个书香世家,竟然会使出这般下作的手段,他凤眸微微眯起,表情变得十分危险。 安康顺从的放开木安歌,对上官齐锐投来的目光仿若不查,不卑不亢的对上官齐锐弯腰行礼,平静的说:我家公子让小的转告上官公子,春宵苦短,今君既得美人在怀,可及时行乐,偿君所愿。小的话已带到,便不打扰公子雅兴了,小的告退。 那安康说完也不看上官齐锐的反应,转身利落的退出房门,将门关上,这才抬起那张木然的脸,环顾了一下四周,此处颇偏僻,少有人来,在确定无人看见他之后,安康迅速离开了此处,实施徐清流的下一步计划。 上官齐锐狠狠的盯着安康离去的背影,待房门关上后,看着怀中软绵绵的木安歌,呼吸不由的加深,他将头埋在木安歌早已红透的颈间,深深的嗅了一口,这沁人的香味,他终于又能闻到了,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又一口,像头贪婪的狼,凤眸微垂,漆黑的瞳孔泛着兴奋的光芒。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1) 木安歌身上这香味较之前有所不同,以往闻着只觉沁人心脾,通心舒爽,今日闻着却觉得有些诱人情动,令人无法自拔,上官齐锐的身体早在木安歌投入他怀里时便有了反应,他只觉得身体里仿佛有一头猛兽,要冲破身体的桎梏,欲将怀中之人吞吃入腹。 木安歌此时早已被药力冲昏了头脑,那徐清流是铁了心要让木安歌名声扫地,药量下得极重,木安歌还喝了好几杯,此刻的他再也无法思考其他。 上官齐锐听见这甜腻的声音,体内立马窜起一股邪火,他直直的看着木安歌在他怀中挣扎扭动,两手胡乱的抚摸他的胸膛,凤眸一暗,一把抱起木安歌,转身向床榻走去。 安翾飞虽是有些急切的想尽快找到木安歌,却还是顾忌徐清流的身子,两人似闲庭信步的在花园中穿梭。 徐府的确有好些地方不同了,不过风格倒是未曾大变,想必还是当初的大师所设计的吧? 嗯,父亲母亲偏爱张大师的风格,我亦十分喜欢,此次重新修葺花园,不过是父亲体谅我自小便一直待在芙蓉城,未曾见过外面的天地,故而便想着在花园中植些异域花草,网罗些新奇的东西,让我平日里好打发时间,父亲母亲为了我的身子花了太多心思,我只盼有生之年能长伴二老身边,以尽孝道。 唉,你也别泄气,你的身子定会好起来的,待你好后,我一定陪你去看外面的世界,还要叫上安歌,咱们一起,把酒言欢,共赏繁华! 好啊,一言为定! 一番交谈下来,安翾飞与徐清流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段彼此陪伴,畅快交谈的时光,这些时日来疏远的距离仿佛瞬间拉近,他们还是最要好的友人。 两人交谈间便已来到了木安歌所在的偏厅附近,遇见了正踟蹰徘徊的安康。 安康,作何在此徘徊,出了何事?徐清流淡然的问道,安翾飞也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回禀公子,小的方才为木公子领路,欲去寻安公子,在去的路上遇见了上官公子,上官公子说想和木公子单独交谈,木公子便同意了,还叫小的勿将此事告知安公子,并说等会儿可自行去找安公子,让小的自行离去,小的想木公子对府上不熟,怕公子待会儿找不到安公子,于是便在此处等候,只是小的等了许久,也不见木公子出来,小的怕安公子回来寻不到木公子,这才有些着急。 一听见木安歌与上官齐锐在一起,安翾飞便觉得浑身都不舒坦,这上官齐锐还真是阴魂不散,见缝插针,竟然还在肖想安歌!可为何安歌不欲让他知晓两人会面?安翾飞心中升起一股被背叛的感觉,他只要想到安歌与那上官齐锐两人单独在一起,也许会如同往日与他那般亲密,便觉得一刻也忍受不了,他心里又气又委屈,步履急切,半跑着来到两人所在偏厅,到了门口脚下稍微顿了半刻,心中百般纠结之下还是气不过,一把推开了房门。 徐清流跟在安翾飞身后,看见安翾飞推开那扇门,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只觉心中快意无比,木安歌,今日定要你身败名裂! 安翾飞推开门后并未看见木安歌与上官齐锐,莫非两人已走了?正疑惑间,却听见一声**从檀木屏风后传来,这声音分明是安歌! 安歌为何会如此?他是一个人吗? 一想到某种可能,安翾飞只觉得心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痛不欲生,他强自镇定,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却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不安,他踏出的每一步都觉得沉重无比,直到他终于看见床榻上的情形 第20章 第 20 章 等在门外的徐清流在安翾飞推开门后,便对守在一旁的安康使了个眼色,安康会意的低下头,转身急匆匆的向宴客厅跑去。 木安歌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亦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模糊间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抚过他的脸颊,停留在他的额头,让他十分舒服,他无意识的在那冰凉上蹭了蹭,察觉到这冰凉要走,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挽留,依稀听见有谁在他耳边轻叹了一声,随后那份冰凉到底还是挣脱了他的手,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伸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却听见一声魅惑的轻笑,接着便感觉到有什么清清凉凉的东西擦拭着他的脸颊,稍微缓解了他心中的燥热。 可是这还不够,他觉得好渴,喉咙干涩无比,便迷迷糊糊的唤着:渴了,要喝水,水 上官齐锐用冷水浸湿了毛巾,给木安歌擦拭着身体,听了他的呢喃,又迅速给他端来了凉茶,温柔的将他扶起来,头放在他腿上,喂他喝水。木安歌乖顺的低头喝了,冰凉的茶水从喉间流至全身,这让饱受**折磨的他稍得缓解,他不禁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哼。 上官齐锐还是头次见到木安歌这般迷迷糊糊的样子,甚是可爱,心中涌上一阵怜惜 木安歌喝了水片刻后便又陷入折磨,神志不清的扯着自己的衣衫,肤若凝脂的胸膛此刻早已一片殷红,秀气的锁骨在挣扎中显得十分突出,点点汗水沿着流畅的线条滑落,此情此景令人血脉喷张。 此等美景几乎令上官齐锐不能自持,可心中对木安歌的怜爱到底还是令他控制住了自己心中的野兽,炙热的双眼死死盯着榻上的人。 他此刻已将徐清流的打算猜了个大概,他虽然想要木安歌,可他知道今日他若是真对木安歌做了什么,木安歌定会名声扫地,被众人所不齿,虽然他可以之后将他带到上官府,将他养在府中,远离那些流言蜚语,可他到底还是舍不得,他不会让任何人将这么干净美好的安歌拖入淤泥,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行。 虽然心中已然作出抉择,可是看着榻上这番活色生香的场景,,上官齐锐苦笑,这柳下惠当真是难当。 再看榻上之人仍不自主地诱惑着他,上官齐锐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欲将木安歌的衣衫合起,却听见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他凤眸一凝,眉头紧蹙,对两人的独处被打扰感到十分不满,但他知道徐清流的计划已经实施了,来人定是安翾飞无疑,徐清流要的,便是让安翾飞亲眼看着安歌与他在一起,从而让他死心。 若是对木安歌只是逢场作戏,上官齐锐定不会这般委屈自己,他更是巴不得向安翾飞宣示所属权,接下来的场面也定会十分混乱难堪,可惜他上官齐锐亦有珍惜之人,那徐清流定不会想到他对安歌是真心爱重,不忍亵渎他分毫。 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猜想,但当安翾飞亲眼看见衣衫不整的木安歌枕在上官齐锐的腿上时,他只觉心痛如刀绞,他的安歌,此刻正在别人怀里! 他如同发狂的野兽,猛地捏紧拳头,一把挥向上官齐锐,口中更是发出类似野兽受伤时的低吼,上官齐锐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牢牢将安翾飞的拳头化解,邪魅的脸上满是嘲讽。 呵,你还有空冲我发火,若不是我在,美人早不知被你的清流送到哪个男人房中去了。 安翾飞听他这样说,连忙看向木安歌,这才发觉不对之处。 木安歌被这猛药折磨得不轻,在本能之下无意识轻轻的磨蹭着,胸口衣襟大开,汗水湿透了里衫,胸两点茱萸更是紧贴着近乎透明的衣衫,若隐若现。安翾飞眼神闪躲的从那两颗娇艳欲滴的茱萸上移开,望向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如同熟透了的苹果般殷红的脸上贴着几缕青丝,如同妖娆的刺青般妩媚诱人。 木安歌对安翾飞的到来毫无反应,只是时不时的发出压抑的声音。 眼前的情况饶是未经**的安翾飞也明白了个彻底,安歌竟是被下了药!他视若珍宝的安歌竟然被人下药!若是他晚来一步,安歌恐怕 一想到安歌可能的遭遇,他恨不得将下药之人千刀万剐! 安翾飞疼惜的抱起神志不清的木安歌,温柔的附在他耳边安慰道:安歌,别怕,我带你回家。 安翾飞刚抱起木安歌,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哗,随后便听见有好几个人走进了房里,他下意识的扯过床上的被子,将木安歌掩得严严实实,这才回过头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被安康叫来的安老爷众人。 安老爷听到安康来报,说安翾飞与上官齐锐在府上发生争执,起因还似乎是因为木安歌,他只觉得头皮一紧,这臭小子,行事这般张扬,难道他非要将他那点心思弄得满城皆是吗!真是不让人省心! 安老爷对自己儿子的心思早就看透了,他是真心希望儿子能幸福快乐,平日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见安翾飞用情愈深,却也实在是不忍做棒打鸳鸯的事,只希望他不要太过就好。如今那孩子又捅了篓子,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佯装发怒,去给自家儿子收拾烂摊子,徐氏夫妇作为主人,上官老爷作为另一主角的父亲,自然也是一同前去看个究竟。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偏厅,见徐清流守在门外,见到众人前来,一副慌乱不知所措的样子,安老爷安慰似的拍了拍徐清流的肩膀,叹了口气,头疼的去找自家儿子了,上官老爷等紧随其后,生怕两个小崽子有个好歹。 然而到了房间后众人想象中剑拔弩张、头破血流的场面并没有发生,只见上官齐锐垂头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而安翾飞则抱着一团被子,里面裹了个人,见众人到来,两人纷纷望向来人,只是上官齐锐对着众人冷笑了一声,而安翾飞则两眼发红,呼吸不稳。 众人对眼前所见一时摸不清头脑,不是说二人在争吵吗?两人怎么这般平静,如此看来是虚惊一场了,众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毕竟这是徐府寿宴,若发生争执,到底是不吉利。 安老爷随意地看了一眼安翾飞手中的被子,故作严肃的问道:翾儿,爹听说你与齐锐发生争执,所为何事啊? 爹,这话你是听何人说的? 安康方才急匆匆的跑来告知我,你与齐锐为了木公子动手争执,莫非不对? 安翾飞强压心中怒火,他告诉自己,安歌的情况刻不容缓,此刻不易纠缠,这才故作轻松的说道:哦,孩儿也奇怪安康为何会对爹这样说,孩儿并未与上官公子发生争执,只是安歌病了,幸好上官公子在此照料,否则安翾飞埋头看了看怀中之人,两手不由的握紧。 爹,孩儿先带安歌回府休息,有事回府再说吧 既然木公子病了,那你便先送木公子回去吧。安老爷说完又笑盈盈的转身对上官老爷说:年轻人脾气大,有点口角之争在所难免,既然他们已说是误会,咱们就散了吧,听说徐府重新修葺过,咱们也去看看,如何? 哈哈,如此甚好,走吧。 几位长辈走后,安翾飞抱着木安歌,大步离开,走到门口时,他便对上了徐清流那毫不掩饰内心愕然的双眼,他此刻没心思去分析那双眼中包含着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众人的交谈丝毫传不进木安歌的耳中,他只是朦胧间闻到到一股令他感到安心的气息,便乖顺的任由对方对自己施为,潜意识里,他觉得在那人怀里,他是安全的。 安翾飞小心翼翼的抱着木安歌上了马车,将他轻轻的放在软垫上,这才掀开被子,露出那仿佛被水淋过的游人身体。 他知道安歌已经受不住了,便转身掀开车帘,对驾车的庆平说:庆平,用最快的速度,安歌很难受! 是,请公子坐稳了。 豪华的马车飞快的在繁华的街道上奔驰,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躲闪,认出这是安府的马车后,也不敢大声埋怨,只是众人皆在心中暗暗猜测,这般急切,可是安府出了何事? 第21章 第 21 章 徐府与安府离得不远,飞快奔驰的马车很快就抵达安府门口,安翾飞横抱着木安歌,飞快的下了马车,一阵风似的向后院急奔而去,小厮们见他抱着木公子这番急急忙忙的模样,皆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连忙跟在安翾飞身后,庆安也面带急色的问:公子,木公子怎么了?是否要请大夫? 安翾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脚踢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对众人吩咐到:不用,你们都退远点,勿要让任何人前来打扰! 说完便抱着木安歌直接奔往里间,翠玉的屏风阻挡了众人好奇的视线,庆平轻声的关上了房门,退到台阶之下,一脸疑惑的看向同安翾飞一起回来的庆安,庆安无辜的摸了摸鼻子:你别看我,我也不知出了何事。 两人皆神色担忧的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却还是尽忠职守的守在房前,不让任何人前来打扰公子。 安翾飞将早已软成一滩春水的木安歌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床上,木安歌一只手却牢牢抓住他的衣袖,安翾飞看着那只紧紧抓着他的手,心中百般纠结,毫无疑问,他很想要安歌,做梦都想,可是眼下的安歌分明神志不清,他若真对安歌做了什么,难免会有些趁人之危,他目光灼热的盯着木安歌,原本清亮的嗓音此刻却是无比低沉沙哑,安歌,我该怎么帮你 木安歌对他的话没有丝毫反应,他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一处芳香四溢,温暖明媚的地方,他的灵魂化身小兽,奔跑着,叫嚣着,察觉到一股熟悉的干净的香味传来,让他安心又兴奋,他的灵魂无比渴望着身边那股熟悉的温度靠近他,拥抱他 眼前艳丽的美景让安翾飞只觉喉咙发干,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浑身充满妖媚气息的木安歌,本是禁欲之人,却被欲念臣服 安翾飞大声的吞了吞口水,他觉得自己仿佛也中了一种名为安歌的毒,他根本就抵抗不了这种诱惑 看着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这般华丽绽放,安翾飞的理智也终于被内心对安歌的渴望击败,他俯下身,虔诚的在那张饱满的唇上落下一个吻,唇间柔软的触感让他周身一震,一阵酥酥麻麻的快感沿着脊柱直冲脑海,他再也抵抗不了内心的渴望,本能的用舌尖低开了木安歌的唇。 木安歌顺从的随着他的动作张开了口。 药力得到发泄后,失去的理智终于再度回笼,失神的双眼再度恢复清醒,入眼的便是,一片宽阔紧致的胸膛,熟悉的令他安心的气息将他层层包裹 。 思及先前自己紧贴着安翾飞不放的场景,饶是知道这是受药物影响所致,木安歌还是忍不住脸颊发烫,幸好之前因药力折磨,他的脸颊早已红透,此刻饶是他再羞涩,亦是一般。 木安歌这才鼓起勇气抬起头,却对上一双饱涵深情和欲望的眼 木安歌被安翾飞眼中的神情震得一时失语,出神的那深邃得如同黑夜般的双眼 安翾飞见木安歌恢复清醒,心中十分不安,自己这般对他,不知安歌会作何反应,察觉到那双修长的腿欲离开自己的意图,他来不及反应便将其留住,做完这些之后才有些后怕,他双眼牢牢的盯着木安歌,生怕错过身下之人的丝毫表情,谁知那人似是鼓起勇气望了自己一眼后,便发起呆来,安翾飞被身下之人可爱的反应逗笑了,这才让发呆之人回了神。 四目相对,两人的身体还紧紧相拥着,两人一时之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安翾飞先开了口,只是他说的那句话让木安歌原就生绯的脸顿时变得如同煮熟的龙虾一般,只听身上之人沙哑的嗓音饱含深情的说: 安歌,我喜欢你 木安歌之前未曾动过凡心,对情之一字亦只是纸上谈兵的程度,他不知道自己对安翾飞抱有何种感情,只是如若今日是别人,他哪怕是再失去理智,也不会让别人这样对自己的,而且,虽然两个男人这样有些奇怪,但是他却并不觉得恶心反感,只是觉得异常羞涩。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2) 木安歌心中难免挣扎犹疑,只是感受到身上之人的渴望,望着那双只映有他的双眼,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不,平日里他对安翾飞时不时的越界之举一味采取纵容的态度,是以顺从安翾飞早已是他深入骨髓的习惯,哪怕这人提出这般惊骇的要求,他心中却仍是愿意顺着他的。 察觉到木安歌的默许,安翾飞激动不已,小翾飞更是瞬间兴奋地弹跳,他只是不抱希望的表明自己的渴望,他没想到安歌竟然没有拒绝他,难道,安歌对自己亦是有情的吗? 安翾飞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猜想,他如同虔诚的信徒般覆上那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细细密密的浅吻着,仿佛这是他最珍爱的瑰宝,木安歌被安翾飞这般小心翼翼的举动刺得鼻头微酸,他颤抖着打开紧闭的唇,安翾飞停顿了片刻,便异常激动的将舌送入那张怎么也吻不够的唇,贪婪的吮着那饱满的唇瓣和软薄的小舌,而木安歌回应的,是满心的顺从 两人缠绵的吻了一阵,木安歌的身体又再度有了反应,安翾飞两眼亮晶晶的望着他,如同见了肉骨头的小狗,木安歌被他这般直白的目光羞得无地自容,连忙别过头去,耳根早已红透。 华丽精致的大床上珠帘微颤,与心爱之人的结合太过美妙,安翾飞恨不得永远保持这般,直到地老天荒 安翾飞自抱着木安歌进了房间后就再也没出来,晚膳时间已过,庆安庆平互相瞅了瞅对方,庆安一个眼神过去这么晚了,你快去叫少爷吃饭 庆平回他一个眼神我才不去,少爷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 两人两两相望,谁也不愿先妥协,最终还是庆安败下阵来,他硬着头皮走到安翾飞门前,试探的问了一声少爷,晚膳已经做好了,您和木公子可要出来用膳? 隔了一会儿,安翾飞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今日晚些用膳。 是。 安翾飞说完后房中又隐约传来一声沙哑的轻哼,庆安心中有些疑惑,莫非木公子身子还没好?可是少爷为什么不让大夫来诊治呢?一阵无乱猜测后,庆安有些郁闷却还是尽忠职守的给少爷守门去了。 安老爷回府后不放心自家儿子,他不知道今日发生何事,但是那位木公子明显不太对,若是那位公子真出了什么事,他这个宝贝儿子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 庆安和庆平正坐在安翾飞门前的台阶上,百无聊赖的大眼瞪小眼,庆安面朝花园,远远看见安老爷过来,立马打起精神,顺便拍了拍身旁懒散的庆平,两人抬首挺胸,待安老爷走近后精神十足的齐唤老爷好! 安老爷一见儿子的两个小跟班守呆里呆气的样子,有些好笑,他清了清嗓子嗯,你们两个守在翾儿门外是何缘由啊,翾儿和木公子呢? 回老爷的话,公子与木公子在房间,木公子似乎身子不适,公子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打扰,晚膳也要迟些用。 安老爷听了,若有所思的望向安翾飞的房间,他在脑子仔细想了想今日之事 ,心中有了一个猜想。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对两个小跟班说了一句记得让少爷吃饭便离开了。 房内云雨初歇,安翾飞满足的抱着木安歌,温热的手掌一下一下的轻抚着那光滑的背,如同给猫顺毛一般,木安歌安静的躺在他怀里,他此刻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安翾飞的安抚让他很舒服,他的头轻轻的在安翾飞颈间蹭了蹭,很快便沉沉睡去。 安翾飞被他这般如同小猫撒娇般的动作萌得心都化了,他吻了吻怀中毛茸茸的头,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他终于得到安歌了,彻彻底底的,一想到安歌愿意将自己交付于他,他的心中便美得跟抹了蜜似的,这世上再没什么事比得偿所愿更令人开心了,一想到之前美妙的滋味,安翾飞的呼吸又重了许多,只是,安歌是初次,做多了会受伤的,他连忙想些别的事,转移注意力。 想到今日安歌被下药之事,安翾飞心中翻腾起滚滚怒火,他想起上官齐锐针对清流的那番话,心中怎么也无法相信,清流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只是今日他与安歌一直都同吃同饮,只除了自己去换衣服期间,两人才分开一会儿,就是这一会儿,安歌竟然被下了药!还被那个讨厌的上官齐锐抱在怀里!不过幸好那个上官齐锐还算个君子,没有做出伤害安歌之事,这倒是令他颇为意外,想必,清流也十分意外吧 联想到那个小厮的失手,安康的挑拨,以及众位长辈来的巧妙的时机,他不得不得出结论,真的是清流做的 得出这样的结论,安翾飞的心里感到十分难过,他是真的将清流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的,从他幼时见到那个瘦小单薄的小人时,他便决定了要好好疼他,照顾他,从未变过初衷。 只是,此次清流却触及他的逆鳞,安歌是他最珍爱之人,他却这般伤害安歌,还想让他身败名裂,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他,一想到安歌今日若是被别人碰了,他就恨不得杀了徐清流! 幸好,安歌终归是他的,安翾飞虔诚的抱着在他怀中睡得香甜的木安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之前消耗了太多体力,晚膳终归还是没吃成,而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午时。 午日温暖的阳光丝丝缕缕的穿过翠玉屏风的镂空雕刻,稀稀拉拉的散落在光滑晶莹的珠帘上,再由华丽的珠帘反射,落在了正做着美梦之人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沉睡中的美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美丽的眼睛如同阳光下的湖水,干净澄明,借由珠帘作为媒介,被阳光映上华丽的金色,眨眼间波光流动,清澈动人。 安翾飞一早就醒了,怕吵醒怀中睡得香甜的爱人,他不敢动弹,只是仿佛看不够似的直直盯着那张温和俊逸的脸庞,目光中满是绵绵的柔情。 木安歌一睁开眼,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看见眼前陌生的环境,他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因腰间深入骨髓的酸痛而失败,身体的感觉已经全部归位。 虽说昨日两人已经那般亲密过,可是此刻他还是有些羞于与安翾飞这般的接近,只是,既然两人的关系不同了,他也接受了这种关系,那么他便不会逃避,因而即使羞涩,木安歌还是坚定的望向了将他牢牢抱着的人,迎接他的,是安翾飞深情的凝视。 你醒了安翾飞的嗓音有些低沉,说完又觉得这话有些傻,便又问道:娘子,你可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木安歌听见他那样唤自己,霎时俊脸通红,他将头转向一边,沙哑的嗓音依旧不减温和,他小声的说了句你勿要乱说,我是个男子,怎会是你娘子。 安翾飞见他害羞,觉得十分可爱,事实上木安歌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十分可爱,区别只在于平日他可爱的不明显,而今日他却是一举一动都可爱无比,他继续逗弄怀中红了脸的爱人道:你怎么不是我娘子,以前我是怕吓着你才一直不说,但是你应能感觉到我对你的心意,况且昨日你也是将自己许给了我的,你我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昨日更是入了洞房了,莫非你还想始乱终弃不成? 木安歌被他逗得羞赧难当,却又不能反驳,只是弱弱嘟囔了一句:我没有 安翾飞听了立马一个翻身,附在木安歌身上,撒娇似的说道:着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对我负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心里只准想着我,眼里只能看着我,无论你要去何处,都一定要带着我,你可记得了?说这话时,安翾飞的眼里满是认真。 木安歌听他这般强词夺理,心里很是无奈,要负责也不该由他来负吧,毕竟自己才是那个只是,既然自己许了他,让着他也没什么,木安歌直直的与安翾飞对视,温和的应了句:好。 安翾飞得了这句话,眼眶有些泛红,他爱怜的抚上木安歌的脸,有些哽咽的说:安歌,我觉得好幸福,我以为这一天要等很久谢谢你,谢谢你愿意与我在一起,谢谢你愿意属于我,你都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快活,我发誓,我定会用尽我的一生陪伴你,保护你,爱你,宠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你相信我。 木安歌听了这番表白很是动容,察觉到安翾飞的哽咽,他亦感同身受,他觉得自己也该回应些什么。 我不知我对你是否是同样的感觉,但是若是别人,我定不会让他这样对我,我也愿意陪着你,除了你,我也没有别的人,我你再给我些时日好不好,我也会全力去爱你。 安翾飞将头埋在木安歌颈间,痴痴的笑了笑 好,我们说好了 两人静静的相拥着,嘴角皆挂着幸福的微笑,过了一会儿,木安歌才轻轻推了推黏在身上的人,翾飞,你先起来,我想沐浴。 好,一起洗! 互许心意之后,一同沐浴这件事便有些暧昧,木安歌耳根悄悄红了个透,却还是没有拒绝。 安翾飞的房中有一间宽敞的浴池,简单舒适,浴池周围轻纱环绕,雾气缭绕,隐约间两具修长的身体正紧贴着,忘情的拥吻着 两人在水中缠绵了好一阵,直到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安翾飞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木安歌,他动作轻柔的用拇指蹭了蹭木安歌樱桃般饱满殷红的唇,满意的欣赏着他在那白皙的身体上所留下的印记,这一切都真实的告诉他,他终于拥有木安歌了,这不是梦境 木安歌也被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跟小狗似的,这么爱啃人 木安歌无奈的看向安翾飞,却见那人一脸得意的咧着嘴笑,他默默的转过身去,不去看他那蠢样 两人沐浴完后,安翾飞用布巾随意地擦了擦自己的身体,迅速的穿好放在一边的里衫,便拿了一块新的毛巾,仔仔细细的将自己的爱人身上的水珠尽数擦去,然后又笨手笨脚的为他穿上衬衣衬裤,木安歌红着脸任由他施为,两人皆是情窦初开,即便是简单的出浴穿衣,亦是异常甜蜜。 待两人穿好衣衫,安翾飞一把抱起依旧浑身酸软的木安歌,将他轻轻的放在软榻上,这才去开了门,换了丫鬟进来将被单换过,又让人送了些清淡的吃食来,安翾飞本想喂木安歌,却被无情的拒绝了,木安歌心想,自己明明是个男子,为何这人总是把自己看的这么柔弱。安翾飞见自己的亲亲爱人恼了,这才颇为遗憾的收手,虽是如此,他的眼睛却是牢牢锁定对方,仿佛那人就是他碗中的饭食,目露森光,直看得木安歌浑身不自在,他颇为无奈的问道:你作何这般盯着我看? 安翾飞无赖似的笑答道:嘿嘿,自然是因为你好看,你吃你的,我看我的。 木安歌无言以对,只得尽量无视那道炙热的目光,埋头专心吃饭,安翾飞也适可而止的收敛了目光,两人都耗费了太多体力,胃口大开,将一桌菜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后,两人便去了花园晒太阳,安翾飞没有打算遮掩两人的关系,大大方方的与木安歌咬耳朵,木安歌亦是不介意他人的看法,两人这般甜甜蜜蜜的模样让守在一旁的两个小跟班都羞红了脸,连忙低头,貌似专注的看着自己的鞋,只是眼角却时不时的瞥向那两人,他们一致觉得这幅画面十分美好,虽然两人都是男子,但是在一起却意外的觉得很配,庆安在心中默默念着,木公子这般仙人般的人物,公子你可一定要牢牢抓住啊! 第22章 第 22 章 两人自醒来后便沉迷于这份亲密的爱恋中,幸福的气息藏都藏不住,两人懒懒的躺在花园的卧倚上,几番东拉西扯后,这才终于提起了昨日徐府之事。 安翾飞看看了身旁之人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安歌,你可知道昨日是何人对你下的药? 木安歌平静的回答道:我知道。 安翾飞看着爱人平静的面庞,心里却心疼的要命,他知道,木安歌是骄傲的,虽然他一直表现得温和,但他却是那天上的明月,清高皎洁,昨日却被人使了那般下作的手段,他心中定会难以接受,只是因为那人是清流,他不愿自己为难,这才伪装自己的情绪吧。 安歌,对不起,我没想到清流会那样对你,我不该将你一人留下,两次都是,我一离开你,你就丢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身边。 木安歌细声的安慰他此事不怪你,他人的歹念你无从感知,自是防不胜防,而我事先却是有所感应的。 安翾飞听了不解的问道:感应?你此话何意? 木安歌清澈的双眼深深的望着安翾飞,藏在长袖中的手却悄悄捏紧了,如今他们已是最紧密的关系了,自己当不该有隐瞒,只是,自己毕竟是异类,翾飞能接受自己吗?木安歌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秘密全部告知安翾飞,但又怕太过突然将对方吓跑,他很珍惜安翾飞给他的这份温暖,于是便想徐徐渐进,一点一滴的引导安翾飞自己去发现。 我其实天生就对周围的恶意污秽有所感应,在去徐府之前,我便觉得有些不妥,只是,我平日并未与人结怨,想将事情弄个清楚,便还是去了,这才着了对方的道,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不相信。木安歌说完后便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 安翾飞听了之后却是十分激动:你竟有此等天赋,真是太好了,这样日后若再有人想要害你,你便能提前防范了。说完又皱眉说道:你日后若再有感应,定要告知于我,切不可再以身犯险,你可知道了? 没想到这人会是这般反应,木安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笑得如同着春光般温暖,好,以后都告诉你。 安翾飞迷恋的抚上木安歌的脸庞,如同抚摸着价值连城的珍宝,嗯,你放心,清流这样害你,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罢了吧,他是你的好友,我不希望你们因我而产生不愉快,再说,我不是也没什么事吗木安歌不愿与人多生是非,即使之前刚被下药时心中一时不忿,如今也被安翾飞的爱意融化,他只愿好好的与安翾飞相守,其他的于他而言都不重要,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被安翾飞气愤的打断。 没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当我打开门看见你被那个上官齐锐抱在怀里时,心有多痛?若不是那上官齐锐还算个君子,你早已被总之,清流他不该这样对你,别的事我都可以原谅他,唯独伤害你不行! 你放心,不是因为你我们才出现问题的,是清流不该有这般歹毒的心思,你若不想与他计较,那咱们便直接不理他便是,说起来,他也算是咱们的媒人了,没有他,我还不知道何时才敢向你表白呢。 好,都听你的,事情已然过去了,咱们别为这些不愉快的事坏了好心情,今日天气这样好,咱们出去走走吧? 木安歌难得提一次要求,安翾飞心里觉得新鲜,忍不住逗弄的心思,坏笑的问了句:哦,可是你的腿还有力气走路吗?毕竟昨日你那么大力的缠着我不放 木安歌瞬间脸红了,但是面上仍是一派泰然之色的说道:放心,我能走。 安翾飞见他强装镇定的样子,恨不得立刻将他推倒,哦,这么说是我不够努力咯,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会狠狠的爱你,让你下不了床!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3) 木安歌被安翾飞眼中的狼光吓到了,他随意却优雅的起身,目视前方,一身青色祥云底纹长袍仙气逼人,墨色瀑布般的长发随微风翩然起舞,仍有些沙哑的嗓音如同清风拂面般舒适温和,我们走吧。 安翾飞得意的欣赏着自家爱人修长挺拔的背影,随即又小狗似的撒着欢跟了上去,两人黏黏腻腻的走了。 远远站着的安老爷盯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心塞不已,自家儿子这幅模样可真够丢人的,安老爷这般想到,只是,他显然忘了当初他在安夫人面前做过的许多更丢脸的事了 两人乘着金色华丽的马车,来到城郊外的一处谷地,此处青山环绕,白鸟齐鸣,北面的山上一道瀑布从高高的山顶直流而下,声势浩大,异常壮观,瀑布下方是一片清澈的湖泊,湖边坐着几位鹤发老者,神态悠然的垂钓。 安翾飞与木安歌寻了一处视野开阔的草地,庆安从马车中拿了精致华丽的毯子铺在地上,摆上之前顺道去晴风楼买的点心与桂花酿,待他做完这些后,木安歌温和的说了声:庆安辛苦了,多谢。 庆安立马脸红的低下头,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他此刻却结结巴巴的说:木公子别别客气,这这都是小小的该做的。 木安歌见他这般紧张,温和的笑了笑,便不再看他,径直坐在了华丽的毛毯之上,一身青色广袖长袍如同青草般清新养眼,光滑白皙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如同神明般圣洁高贵,这般耀眼的木安歌总是不自觉的吸引着别人的目光,庆安与饮马归来的庆平都看得出神,更何况满心都是木安歌的安翾飞,只是,安翾飞对于自己的两个小跟班这般盯着自家爱人看的行为十分不满,他皱着眉头,恶狠狠的瞪了看得入迷的两人一眼,庆安庆平这才回过神来,红着脸识相的离开了,心中却嘀咕着少爷真是小心眼,木公子这般美好的人物,还不准让人欣赏了? 安翾飞见两人识相的离去,这才傲娇的如同得胜的孔雀般哼了一声,黏黏糊糊的紧贴着自家爱人坐下,又殷勤的递了一块点心到自家媳妇嘴边,一双大眼亮晶晶的盯着那张诱人的嘴,诱哄般的开口:安歌亲亲,来,吃块点心吧,这点心可好吃了。 木安歌被他这般肉麻的称呼激得直起鸡皮疙瘩,那闪亮的眼神更是热辣得让他不敢直视,他有些别扭的别过头去,清润动听的声音随着清风传来,你,你勿要再这般唤我,多大的人了,怎的这般不正经。 安翾飞温柔却强势的将他转向自己,霸道的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媳妇,我的亲亲爱人,为何我不能这般唤你?我不仅要这般唤你,还要唤一辈子,你慢慢习惯就好。 霸道完之后,安翾飞又讨好的哄道:嘿嘿,好了媳妇,来张口吃点心啦。 木安歌无奈的将他手中小巧精致的点心含入口中,酥软的点心入口即化,香甜却不腻人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木安歌享受地微微眯起了眼,安翾飞手指还残留着那柔软的触感,又见到爱人小动物般的吃相,着迷的凑过身去,吻了一口,这才满足的如同偷了腥的猫,一双大眼弯成了弦月,安歌,你真甜 木安歌红着耳根从食盒中拿了一块点心快速塞进安翾飞嘴里,有些不自然的轻声说:莫要油嘴滑舌,快吃点心吧。 安翾飞对自家亲亲爱人喂食的举动十分满意,将那食盒端过来,放在腿上,两人你一块我一块,乐此不疲的互相喂食。 坐在不远处的庆安与庆平皆对他二人小夫妻似的举动不忍直视,连忙将目光转向澄清的湖面,专心的欣赏风景,湖面上有许多五彩缤纷的鸳鸯成双成对,时而交头结颈,时而互相顺毛,一阵亲昵之后,欢快的扑闪着翅膀,结伴惬意的游向远处 庆安与庆平默默的望了彼此一眼,皆是嘴角一抽,默契的转过头去 远处有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苍劲有力的双手紧紧攥着,黝黑深邃的凤眸满是痛意与不甘 上官齐锐昨日做了一回柳下惠,被恼羞成怒的徐清流狠狠一番言语奚落,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一个人潇洒的离开了徐府,徐清流只当原来他对木安歌并没有多大兴趣,为自己一时失算,反而被安翾飞识破而急怒攻心,卧床不起。 上官齐锐回到上官府后却是将自己关在房中,一脸落寞的喝着闷酒,企图用醉酒的方式,来逃避这令他心痛的现实,他亲手,将自己爱的人送进了别人的怀里,就为了保住那人的名声。 想不到他上官齐锐也有成为情圣的一天,真是讽刺啊 一番宿醉,醒来时亦是第二日,上官齐锐一睁开眼便自虐的想着,此刻,他的美人怕是正睡在那安翾飞的怀里醒来吧 思及此处,他的心传来一阵狠狠的钝痛,眼前空荡荡的大床和静谧的房间更是使得他心中的空洞放大数倍,活生生的蚕食着他的心,他的心被这疼痛折磨得直抽个不停,他片刻也不愿在冷清的府上多待,独自御马来到城郊的山谷,想散散心。 谁知老天就是要这般戏弄他,本以为到了此处,他能静静的舔舐伤口,却以来便远远的看见自己所爱之人乖顺的被别人拥抱亲吻,还幼稚的互相喂食,这幅残忍的画面令上官齐锐心痛如刀绞,他颤抖着吐了好几口气,才让那股揪心之痛缓解了些许,看着木安歌嘴角挂着的淡淡的微笑,他费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想要将那人抢过来,并将之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只是,即便到了如此地步,即便看到了如此残忍的画面,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那个温和的人,想听他悦耳动听的嗓、声音与自己交谈,想再闻到那股让他戒不掉的清香,反正这颗心早已破败,不如就放任它最后小小的愿望,说不定之后就能彻底死心了也未可知 第23章 第 23 章 安翾飞与木安歌吃饱喝足后,便齐齐躺在厚实的毛毯上,安翾飞拉过木安歌的修长纤细手,牢牢的护在手心里,午后耀眼温暖的阳光让两人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一股困意袭来,两人交谈的声音有些迷迷糊糊,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向两人靠近,安翾飞微微睁开眼睛瞅了瞅,一双精致的黑色鹿皮长靴和玄色腾云底纹的长袍下摆便出现在他眼前,他立时困意全无,豁然起身神色复杂的看向来人。 木安歌被他的大动作惊醒,也迷迷糊糊的看了来人一眼,看清来人是谁后,两人皆是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木安歌许久未见上官齐锐,听说昨日是他守着自己,有心想表达一番谢意,又怕安翾飞会不高兴。 而安翾飞却是心中有些别扭,一方面,上官齐锐对自己的媳妇有非分之想,是他的情敌;另一方面,若昨日不是上官齐锐守着安歌,安歌不知会遭遇什么,他对自己在自家媳妇出事时没能陪在他身边十分介怀。 只是他想着反正如今安歌已经属于他了,无论如何,他算是欠了上官齐锐一份情,不如大方一点,免得在自家媳妇面前失了大丈夫的气概,于是安翾飞别别扭扭的对上官齐锐说:你要同我们一起喝酒吗?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皆是意外的看向他,安翾飞有些恼羞成怒的说:哼!你们作何这般看着我,不管怎么说,昨日你照顾安歌有功,这杯酒就当做谢礼好了。 上官齐锐目光牢牢锁在那抹淡然的身影上,嘴角划过一抹苦笑,如此,我便收下你这份礼好了。 随即他便自觉的盘膝与两人相对而坐,。 翾飞吩咐庆安去马车里拿了个杯子来,木安歌亲自斟了一杯酒递给上官齐锐,齐锐,昨日让你见笑了,多谢你对我的照料,我敬你一杯。 上官齐锐盯着那杯酒,心中泛起阵阵苦涩,接过来后仰头一口喝了。 安翾飞也别别扭扭的敬了上官齐锐一杯酒,我也敬你,以前是我误会你了,你也勉强算个正人君子,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打安歌的主意了,安歌已经同我在一起了,你是没有机会的! 木安歌虽然接受了安翾飞,但是这般在自己的友人面前坦诚与男子相恋,终究还是令他有些不太自然,他低着头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红着耳根,默默的浅饮着。 两人开诚布公的宣布相恋无疑是在上官齐锐尚在淌血的伤口上狠狠的撒了一把盐,他指尖微颤着,闷头喝了安翾飞敬的酒,浓烈的酒香满溢于口,却还是压不住心中泛起的苦涩 我哪是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不愿玷污心中的珍宝而已 上官齐锐心中涩然,却不愿将自己的落寞之色落入两人眼中,只是低头漫不经心的的把玩着手中小巧的白玉酒杯,一缕乌黑柔顺的长发垂于额前,凤眸微敛不知情绪,色泽淡薄的嘴唇没有丝毫弧度,如同刀削斧凿的脸庞没了那刻意的邪笑竟是俊美无双。 他一边把玩着手中酒杯,一边却是直接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徐清流?这可是他第二次对安歌下手了,每次美人被他算计,都是我在他身边,你若是保护不了他,又凭什么与他在一起? 安翾飞被他这句话问得一怔,第二次?莫非他以前也曾对安歌下过手? 不然你以为美人怎么会在我府上待了那段时日?你的清流知道你到处寻找美人,便命人传话于我,待我玩腻了便把美人卖了或者直接杀了,你却什么都不知道,还毫无防备的将他当作无害的兔子,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得手! 凭什么凭什么即使这样,最终却是你拥有安歌! 安翾飞听了他说的这番话,心中一时自责无比,原来上回害得自己差点失去安歌之人也是清流吗 木安歌看安翾飞自责的模样有些心疼,连忙温柔的安慰道:你勿要自责,此事并非你的过错,况且,我也没有遇上什么危险 安翾飞怔怔的望向他,闪亮灵动的双眼却有些泛红 安歌,对不起,我不知道清流竟然多次对你出手,是我不好,才让你遇上这些糟心事,你放心,我定会为你讨个说法! 说完安翾飞又郑重的望着上官齐锐,你的情我记下了,日后若有用得着的地方,我安翾飞定会全力以赴,只是,安歌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的,我也绝不会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你趁早死心吧! 呵,这我可不敢保证,若是哪天美人对你腻歪了,你可怨不得我。 安翾飞被他的话气得不轻,但是偏偏他的确对于安歌对他的感情有些不自信,反驳的话怎么多说不出口。 一旁的木安歌却是坚定的抬起了头,细腻轻柔的嗓音如同天籁,安歌既然决意与翾飞在一起,便不会做出背信弃义之事,我亦知两个男子相恋为世俗所不容,会有诸多艰难,但我亦会与翾飞执手共对,不违今日之心。 呵呵,好!好得很! 上官齐锐原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如今再听到他这番话,却方知有一种痛,能让灵魂都颤抖嘶吼,他无法再若无其事的继续粉饰和平,故作潇洒,因为眼前这两人时时刻刻都在告诉他,他没有机会了,他已然彻底错失所爱 抱歉,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 上官齐锐干净利索的起身离去,紧握的拳头藏在广袖中,手掌传来的刺痛让他有种自虐的快感。 他英姿挺拔,如同直立的松柏;额前的长发随风飞扬,孑然独立的影子长长的落在身后,孤独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天地间,唯有他一人独行 安翾飞凝望着上官齐锐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拉过木安歌的手,护在胸口,嘟着嘴嘀咕着: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看着安翾飞这番患得患失的模样,木安歌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紧紧回握住安翾飞的手,另一只手轻柔的抚着安翾飞柔顺的墨发,也一点一点的抚去了安翾飞心中的不安 上官齐锐茫然地在繁华的街头流连,想他自诩风流多情,此刻却无处可去,无人可寻,多么可悲 他漫无目的的兜兜转转,随波逐流,直到一声夸张的呼喊让他放空的目光再度回神。 哎哟,这不是上官公子吗?您今日可算是出现了,您可是许久不曾来花楼了,雅风公子可想你得紧那,人都瘦了一圈呢。 上官齐锐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张笑得谄媚的脸,麻木地任由她将自己拉了进去。 花楼生意依旧红火,大厅了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脸上皆是笑得开怀,衣着暴露的女子依偎在笑容轻佻的男子怀中,随着他手上轻薄的动作娇喘连连;舞台上轻纱覆体的舞女身姿轻盈,柔软娇媚,旋转间春光乍露,引得一众人喝彩连连;二楼的走廊上,随处可见肆意调情的男女,身着单色的小厮佝着腰,忙碌地穿梭往来 花楼的老鸨见上官齐锐进来后也不说话,俊美的脸上没了往日的邪魅笑容,昏黄的眼珠狡黠的转了一圈,故作娇媚的甩了甩手中香气熏人的手绢,哎哟,上官公子今儿个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咱们的雅风公子最是善解人意,公子可要他来作陪? 也好上官齐锐并不想多说话,随手扔了一锭金子给老鸨,老鸨捧着赏钱乐呵呵的扭着水桶腰,在前面引路。 一路上老鸨甚是热切的念叨着:雅风公子若是知道上官公子要来,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呢,原本雅风公子近日都是不见客的,但是他专门吩咐奴家,若是上官公子来了,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咱们雅风对公子真是情深意重呢。 上官齐锐听着老鸨这番话,面上依旧是没有丝毫动容,常道是**无情,戏子无义,这话听听就好,谁会当真呢。 两人来到了花楼后院一处精致的别院,如泣如诉的琴声婉婉传来,满含着求而不得的苦涩。 老鸨连忙推开门,边喊着:哎哟,雅风公子,你快看看谁来了! 房中的琴音随着开门的声响中断,窗前一抹清丽的身影缓缓转身,见到来人是谁后,美丽的脸庞满是惊讶和惊喜。 老鸨见了连忙捂嘴笑道:公子你瞧瞧,你一来看把我们雅风高兴的,都说不出话了,呵呵,奴家这就退下,两位快好好叙叙旧。 待老鸨走后,雅风这才回过神来似的有些急切的走向上官齐锐,美丽精致的脸庞如同花开般明艳动人,他见上官齐锐面无表情,便又有些忐忑的拉着上官齐锐的袖口,柔柔的道:公子,过来坐吧,今日可要听雅风抚琴一曲? 上官齐锐看着眼前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缓缓点了点头。 第24章 第 24 章 暖香浮动的房中,镂空花雕的朱漆窗台前,有一美人一身白衣胜雪,浓密的黑发如墨,单薄纤细的身影优雅盘坐在窗前铺满绒毯的精致宽椅上,刻有八仙过海图的檀木琴桌上置有一把雅致的筝,一顶小巧精美的紫色香炉。 白衣美人灵活纤细的兰指微翘,来回优雅的弹指间,一曲凤求凰,道尽百转柔肠。 上官齐锐慵懒的倚坐着,修长的腿一只微微的弯起,一只随意的伸展着,骨感有力的手指娴熟的把玩着手中的素银酒杯,双眼却定定的落在足下的百花毯上,出神的想着什么,多少人趋之若鹜的美人当前,他却无暇欣赏;那倾诉衷肠的婉婉弦乐声,亦丝毫传不进他的耳中。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4) 雅风因为上官齐锐的到来而满怀欣喜,他努力的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这人看,忘情的弹奏着这首满含爱意之曲。 自那日上官齐锐半途离开之后,他本以为他在上官齐锐这里是彻底失了宠,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人了,为此他整日郁郁寡欢,无心见客。 他虽是这花楼的头牌花魁,平日里可随心接客,旁人千金难求一见,可即便他的身价再高,他在众人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小倌罢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歇了这份无期的妄想,只是每当他对上那双风华绝代的凤眸,这颗心,便由不得自己做主 好在,虽然等了许久,这人终于还是来了,他不敢奢望什么,只盼在他还有几分姿色的时候,能留得这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 雅风全心投入的弹奏着这曲求爱之曲,心中的情愫让他如同口含蜜糖般甜蜜,亦使他误食青果般酸苦 一曲终了,雅风缓缓起身走向那仍在出神之人,看这样子,自己的心意,那人是一分一毫也没有听进去了,他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声 走了两步,双腿便因盘坐太久而麻木酸软,他一个趔趄,身体不自主地倒向卧倚之上,上官齐锐被雅风的动静惊回了神,下意识的伸手接住那具柔软的身体。 怎么如此不小心? 刚回过神来的上官齐锐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磁性的嗓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显得有些沙哑,异常性感惑人。 以往,上官齐锐一贯是风流邪魅的与他相处,见惯了他的邪笑,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如今他突然这般冷淡正经,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雅风不禁有些紧张无措,他羞怯的答道: 方才盘坐太久,腿有些麻了,这才出了丑,公子见笑了。 怀中之人举止间含羞带涩,吹弹可破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绯色,可爱又诱惑;美丽的双眸情思流转,灿若星河;软若无骨的身体微微颤抖,纤细的双手却紧紧抓着上官齐锐的的衣袖。 美人我见犹怜,令人不由的想要好好疼惜一番,上官齐锐本就是此道中人,这番美景,他自是最懂欣赏之人。 雅风的这番模样,上官齐锐不是一点反应也无,只是,此刻他实在是无心欣赏。 今日所见,于上官齐锐而言是最残忍的宣判,他与木安歌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这份感情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亦只有他一人饱尝甜蜜与折磨。 如今,佳人已有所属,而他上官齐锐从心到身都只是孤单一人,此刻美人在怀,他难道还要继续为一份永远无望的单相思守身如玉吗? 呵呵,真是可笑!如此,他上官齐锐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上官齐锐若有所思的抚摸着怀中美人的脸庞,怀中之人乖顺的任由他动作,安安静静的像只乖巧的兔子。 是了,他上官齐锐本就该是如此,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他的风格。 爱一个人太苦,他尝了一次便如同从刀山火海中走过一趟般,遍体鳞伤。 求而不得太痛,他的心如同狂风过境般被狠狠肆虐了一番,千疮百孔。 一切只是因为那抹清逸出尘的身影,那个温文尔雅的木安歌。 安歌,安歌 上官齐锐收紧双臂,将怀中之人狠狠的禁锢在胸膛,心中却无力的嘶喊着那个让他放不下,舍不得的人。 他的心好疼,每呼吸一次,疼痛都会加重一分 上官齐锐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欲将怀中之人融入骨血,雅风被他抱得很疼,但是感受到上官齐锐那股浓重的悲伤,他没有挣扎,而是伸出手,缓缓的轻抚着上官齐锐的背脊,尽力安抚着他的悲伤与低落。 雅风的安抚让上官齐锐鼻头一阵酸楚,若是他没有爱一个人,他怎会变得如此不像自己! 可是,若是有的选择,如果能拥有那个人,如果,木安歌也能同样爱他,哪怕要他粉身碎骨,折寿十年,他也愿意换! 只可惜,如今,他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了,他知道,木安歌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他那般淡泊冷情,若是爱一个人,定会满心只容得下那一人 他早已,输的彻底! 残忍的现实让上官齐锐终于无法强撑,他无力的将头埋在雅风的颈间,无助得如同受伤的小兽 一颗颗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雅风的肩上,耳畔传来低沉压抑的嘶吼,雅风被这突发状况彻底慌乱了手脚,他心疼的抱紧了这头受伤的野兽,用自己温热的体温去温暖着他。 他无法帮他分担他心中的哀痛,至少,能让他不至于独自一人舔舐伤口 之前,他便猜测上官齐锐怕是心中有了人,今日看来,他是猜对了,只是,他只怕是也如同自己一样,求而不得 雅风心中隐隐的羡慕着那令上官齐锐情深至此之人,不知是何等惊才绝艳之人,才能得到这人的真心相待 同时,他心中又有些怨恨那人令上官齐锐如此难过,而在他心底最深处,却又因上官齐锐没有与别人在一起而暗自窃喜 感情就是这般不公平,一些人视若敝履的人,对别人而言,却是无价珍宝; 一些人苦苦追寻那天边皓月,却总是无视身边默默守护之人。 若是,上天能让上官齐锐也同样爱他,他愿意折寿十年,二十年,哪怕倾尽他所有,他也愿意! 只是,人们常说,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他的感情,怕是说出来别人都嫌脏吧 雅风一番胡思乱想,心中也是悲戚不已,上官齐锐也渐渐不再哭泣,静静的平复着心绪。 一时间,房中静谧无声,檀木桌上的香炉中,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又消散在这片静谧中,暗香残留 一场歇斯底里的宣泄,终于,让上官齐锐纠缠成结的心舒缓了下来。 今日的失控是他始料未及的,却又意外的让他通身舒坦了不少。 今日我这番丢人的模样,让雅风见笑了。 公子愿意相信雅风,是雅风的福气,公子如今可好了? 呵,雅风柔情似水,我哪里能不好。 见到那久违的张扬魅惑的笑,雅风也开怀的笑了,露出了口中洁白整齐的皓齿:雅风不知公子遭遇了何事,雅风只知道,这番耀眼的模样才适合公子,公子若是心中烦闷,可尽向雅风倾吐,雅风虽没什么用,至少,能做个倾听之人,能随时陪伴公子左右。 雅风说得对,我得做回之前的我,否则雅风公子怕是要看不上我,不让我做入幕之宾了。 雅风被他这般打趣,耳根微红,却是暗含期待的说:雅风永远不会拒绝公子,只要,公子还愿意要雅风 呵呵,雅风这么好,我怎会不要你,今日已耽误了许久,是我的不是,待我向雅风好好的赔罪,也免得雅风怀疑我的能力! 说完,上官齐锐抱起雅风,向床榻走去,雅风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心中甜蜜无比。 就这样了,安歌,过了今夜,我便要忘了你 上官齐锐每走一步,心中都绞痛无比,但他仍是坚定的迈着步伐,走到床榻前,温柔的将雅风放下。 公子,雅风为你宽衣可好? 好啊 雅风红着脸,灵活的双手熟练的解开了上官齐锐的绣金线镶玉腰带,小心翼翼的放在榻前的置衣长椅上,又脱下了那件华丽的玄色长袍,直到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丝绸里衫,精壮有力的身体透过雪白的布料,若隐若现。 雅风红着脸迅速的脱掉了自己的衣物,手足无措的望着上官齐锐。 上官齐锐有些发狠的吻上了那张红润的嘴,心中却是竭力的悲鸣。 安歌,安歌! 华丽的大床上,两具火热的身体紧密的交缠着,两人虽然做的是世上最亲密之事,心中却被浓浓的悲伤笼罩,变成了对命运无力的反抗与宣泄。 第25章 第 25 章 徐府寿宴后,徐清流一蹶不振,整日将自己锁在房中,徐老爷和徐夫人不知道他遭遇了何事,才变得这般消极。 徐老爷在房中来回的踱步,脸上愁云密布。 虽说事情具体的起源他无从得知,但他隐隐猜测应是与那日安翾飞同上官齐锐的争执有关,毕竟,自家儿子从小到大的心思除了家人,就都系在那安翾飞身上了,他自是知道自己儿子这般在意一人容易成为执念,但是,他也知道徐清流若是要与命抗争,便需要这份执念才能活下去。 若是对安翾飞的执念是能促使他活下去的理由,他也不忍心去说些什么。 一连几日,眼看着徐清流日渐消沉,二老心中焦急,却是苦无良策,今日听到安翾飞上门拜访的消息,二老心中皆是松了口气,这下想必清流可重新振作起来了。 安翾飞熟门熟路的来到徐府大厅,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翾飞见过徐伯伯,见过徐姨。 今日安翾飞头戴一顶白玉描金发冠,柔顺的长发高高束起,精神奕奕,一身天蓝色绣金线长袍,腰间的同色腰带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华贵雍容,勾勒出安翾飞紧实的腰身;长袍外穿着一件无袖鹤纹立领外套,华美的衣饰衬的他整个人俊美无双,贵气逼人。 徐夫人与安夫人感情甚好,她也是很喜欢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含笑将安翾飞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翾飞长得真是好,可惜蓁蓁嫁人了,若非清流是个男儿,徐姨真想把他嫁给你,好让你当徐姨的孩子。 安翾飞平日里也很爱和徐夫人撒娇,只是今日他来的目的,让他一点玩笑逗趣的心思也无,听她这般说,他也只有尴尬的说:徐姨说哪儿的话,在翾飞心里一直是把清流当亲弟弟看的,徐姨自然也是翾飞的半个母亲。 徐夫人听了倒是开怀一笑,她年轻时亦是炙手可热的大美人,如今稍染风霜,却是更添风韵。 你这孩子,嘴里跟抹了蜜似的,你娘真是好福气,生了你这么个贴心的小宝贝。 安翾飞听到这称呼,嘴角一抽不依道:徐姨,我都这么大了,您可别再这般唤我了。 徐夫人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好好好,如今你是大宝贝了。 安翾飞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一番打趣之后,徐夫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愁容,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今日是来找清流的吧,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们问发生何事,他也不肯说。 他自小就是如此,心思重得很,想什么都埋在心里,大夫说他若长期如此,怕是要折寿的,你们俩感情最是要好,好多事,他都不愿意与我这个做娘的说,你们之间不是无话不说吗,你帮姨好好开导开导他,别再折磨自己,让我这个做娘的心疼。 安翾飞听到徐清流这几日过得不好,下意识的皱了眉头,担心起徐清流的身体,但是一想到他对安歌做过的事,刚涌起的关心便瞬间消散,无论如何,安歌是无辜的,他实在是无法原谅他陷害安歌的行为。 徐姨切勿太过忧心,眉头皱多了要长皱纹儿的,清流那边您别担心,我这就去跟他好好聊聊。 你这孩子,好好好,去吧。 告别徐夫人后,安翾飞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一脸认真和深沉,今日他是来向徐清流给安歌讨个说法的。 虽然安歌怕他为难,让他不必再提此事,可他怎能真的就让安歌这般白白遭人算计,他定要问问清流,他究竟为何要陷害安歌! 守在徐清流门前的安康远远的便看见了沉着脸从走廊走来的安翾飞,他刚毅的脸上无甚表情,深沉的双眸漆黑一片,一丝恨意快速从他眼中闪过,他低下头,掩去眼中情绪,静静等待安翾飞的到来。 安翾飞从思考中回神时,便看见了静静守在徐清流门前的安康,眼中带上了几分考量。 他自小与徐清流时常一起玩耍,那安康却是后来他们大约十岁的时候被买来专门侍奉徐清流的。 平日里这个安康便是一声不吭,死气沉沉的,只有徐清流跟他说话时,他才有点情绪,他对这个小厮本是可有可无,但一想到那日他说谎引诱他误会安歌,他便对这个小厮厌恶不已。 他无视的经过安康身边,却被安康伸手拦住,安康木讷的说道:安公子,我家公子吩咐过,他不见任何人。 安翾飞淡淡的看着他,安康也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一时间两人的目光激烈的交战着 这时,房中传来徐清流虚弱的声音,是翾飞来了吗?咳咳,你进来吧。 安康皱了皱眉,却还是微微侧身,把路让了出来,安翾飞也没心情跟他计较,几步上前,沉着脸推开了房门。 徐清流的房间透着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桌椅大多样式简单儒雅;窗台前的四角圆形高脚桌上放着一盆君子兰,清新脱俗,墙上挂着好几副安翾飞亲手画的画。 虽然已是春日,但的房里依旧烧着暖炉,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药香。 安翾飞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走向了躺在卧倚上的徐清流。 才几日未见,徐清流的气色差了好多,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低垂的双眼下有两块浓浓的黑影,看得出来,徐清流这几日过得很不好。 徐清流见他安翾飞来了,自知自己形容憔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便微垂着头,脸色却还是挂着欣喜的笑容,几日未曾开口的嗓音黯哑低沉,翾飞,你来了,过来坐吧。 安翾飞依旧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徐清流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最终转变成一抹苦笑,呵,怎么,如今你连靠近我都不肯了吗? 安翾飞心中几番挣扎,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却远远的坐在了徐清流对面的椅子上。 徐清流看见安翾飞这般明显的疏远,心中苦涩无比,布满血丝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安翾飞看见徐清流这般虚弱可怜的模样,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他是真的将徐清流当作亲弟弟般从小护到大的,他最见不得徐清流露出这般可怜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他。 他本也打算一生都这样护着他,可是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安翾飞一声直白的质问打破了房中短暂的静默。 徐清流惨白的笑了笑道:翾飞,我有些冷,你坐过来,离我近些好不好? 安翾飞没有动作,灵动的双眼中带着一丝哀伤,我问你,你为何要那么做! 徐清流虚弱地笑了笑,似脱力般躺椅着,安翾飞眼中的哀伤深深的刺痛了他,他反手无力地搭在眼上,消瘦的手腕上青筋尽显。 呵,你很生气是不是?你恨我吗? 你先回答我,你究竟为何要陷害安歌! 为什么因为,我恨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安翾飞被徐清流话语中的狠戾震惊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清流,这样的清流让他不由的想要逃离。 你,你为何恨他?安歌与你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你对他究竟有何怨恨,才让你这般、这般 这般什么,狠毒?呵呵,我告诉你吧,我与他有何怨仇,他夺走了我最爱的人,你说,这算不算深仇大恨?徐清流眼神凶狠的说着这番话,眼下的暗影衬的他面目狰狞。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5) 安翾飞情绪激动的反驳道:你胡说!安歌素来鲜少与人交往,在这芙蓉城,他也不过是只认识你我和上官齐锐三人而已,他如何能抢了你的爱人? 呵,那日你带他回去后是如何给他解的药?你们在一起了吧? 安翾飞听了,下意识的想到那日自己为安歌解药时的场景,脸上迅速泛起两团红晕,他有些恼羞成怒的道:我与安歌是在一起了,那又如何?你到底为何要对安歌下药? 我说了,因为他抢了我的爱人,我要让他彻底身败名裂,你才会离他远远的! 安翾飞被徐清流话中所传达的深意吓得呆住了,你说,你是 怎么,被我吓到了?不敢相信你的耳朵是吗? 呵,你没有听错,我就是那个意思,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这么多年,我小心翼翼的待在你身边,不敢敞开心扉,生怕被你看出我的心思,会因为我是男子而感到反感,从而远离我; 可是,我心里又暗暗的期望着你能发现我的心意,这样,我也不必隐瞒得这样辛苦,看着你傻傻的只将我视做友人,而亲热的与别人花前月下。 安翾飞满脸震惊的道:可是,可是,我只一直将你当做我的亲弟弟呀,你怎会、怎会有这种心思? 安翾飞脸上的震惊与惶恐让徐清流如坠冰窖,寒冷刺骨,他痛苦的闭上双眼道:你的反应真是一点都没让我失望啊,这么惊恐,仿佛我就是头洪水猛兽似的。 我就是怕你会如此,才会一直苦苦隐瞒至今,我以为你无法接受男子,原本想着今生即使你娶妻生子,我对你而言也是那个特别的存在,我一直都是这样说服我自己,这才苦苦忍了这么多年!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喜欢上那个木安歌!你们才认识多久! 明明是我先遇上你的!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你的!明明是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可你为何却偏偏喜欢上他! 徐清流一声声撕心裂肺的质问让安翾飞分寸大乱,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偏偏没想到是这种结果,面对泪流满面的徐清流,原本对他陷害安歌的愤恨立刻弱了几分。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徐清流既愧疚又不忍。 第26章 第 26 章 徐清流表明心意太过突然,常年固定的关系瞬间被打破,安翾飞一时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和慌乱,但是一想到心中那抹温和的身影之后,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冷静了下来,徐清流还在含泪看着他,起初的狠戾与狰狞尽数散去,早已被哀痛与绝望取代。 安翾飞缓缓提了一口气,艰难的开口道:清流,我很抱歉,这些年是我太迟钝了,所以没能早点发现你的心意,若我能早点发现的话,便能早早的让你绝了这份心思,让你不至于这般难过,你也不至于做了这许多错事。 徐清流哀伤的看着他,泪水洗过的脸上反常的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绯红,他用手大力的抓着胸口,呼吸不稳的说:抱歉?呵呵,我对你十几年的感情就换了一句抱歉?你就为了才认识短短几月的木安歌就要这般残忍对我! 那个来历不明的木安歌有什么好?我除了身子没他健康到底还有哪点比不上他?你告诉我,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安翾飞看到徐清流痛苦的泣诉着,虽心有不忍,但他还是坚定的说出了实话:你没有比不上他,我只是一直将你当弟弟疼,所以也乐得你依赖我而已,我也很在乎你,如同在乎家人一般,这十几年来一直如此。 可是安歌不同,当我第一眼见到安歌的时候,我便被他吸引,那时我也不知他好不好,哪里好,但我依然被他吸引,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他,留下他; 当安歌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我高兴得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那日你留宿府中,我说错了话,安歌再次唤我安公子的时候,我的心很痛,那是我第一次尝到那种痛,很难受 当上官齐锐当着我的面觊觎安歌的时候,我气得发疯,恨不得把所有觊觎安歌的人都打死! 当安歌不见了的时候,我便如同丢了全世界,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他平安回来,那时我便知道,我爱他,我不能失去他。 所以,你没有哪里不好,只是,你们是不一样的。 徐清流的心狠狠纠痛着,他咽下口中的腥气,苦笑着说:呵,你是在告诉我,无论他好与不好,你都喜欢他,无论我好与不好,你都不喜欢我,是不是? 安翾飞没有答话,无声的默认了徐清流的话。 翾飞,你真残忍 徐清流说完便再也忍不住似的吐了一大口血,殷红的血液大片大片的侵染着他胸前素白的衣襟,像一朵朵鲜艳的彼岸花,绽放在地狱的边境,美丽而绝望。 安翾飞被这口血吓坏了,他心底还是不希望徐清流受苦的,他慌乱的一把抱起徐清流,一边大声喊道:安康,快去叫大夫,清流吐血了! 门外站着的除了安康以外,还有不知何时到来的徐老爷,徐老爷听见安翾飞慌乱的呼喊,神色复杂的吩咐安康去叫大夫,随后便一脸凝重地转身离开了,离开前,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瞬间衰老了许多。 安康两只手死死的握成拳头,狠狠的盯着眼前关闭的房门,紧咬的牙发出咯吱的声响,鼻孔大力的扩张着,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任谁见了他此刻的模样,都会下意识的觉得危险,幸而这头野兽最终并没有扑向猎物,而是迅速转身跑去叫大夫。 安翾飞将徐清流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用手绢仔细轻柔的擦着徐清流嘴角的血迹。 徐清流安静的任由他擦拭,双眼却直直的看着安翾飞,他的眼睛因为之前哭过而有些红肿,渐渐的,那双泛红的眼中滋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恨意,他突然一把死死的抓住安翾飞为他擦拭的手,含恨的双眼如同陷入绝境般疯狂。 你既不喜欢我,为何要这般温柔待我? 我是恨那个突然出现的木安歌,因为他抢走了你的视线,抢走了你的温柔,他一来,你便再也看不到我了!是他毁了我的希望,我自然是要报复他,让他身败名裂! 可是,我更恨你!若不是你对我总是这般温柔,若非你从小待我便不同于他人,我又怎会对你情根深种!我如今这个样子,我自己都觉得讨厌! 徐清流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斥责让他怒火攻心,才擦干净的嘴角又溢出好几口血,安翾飞吓坏了,他面带焦急的说:清流,你先别说了,你此刻不易太过激动。 徐清流随意的用手被抹去嘴角的血迹,冷静的好似那不是他的血一般,他的视线随意的落在床帘垂吊的流苏上,自嘲的笑了笑,那笑容如同秋日的落叶,纹理间满是腐朽的死气。 你明明说过会一直照顾我的,可是,你背叛了我 或许是我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可那是因为你给了我不该有的希望,所以,安翾飞,你要记得,是你欠我徐清流的,我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因为你,是你负了我! 安翾飞的手一直被徐清流牢牢的抓在手中,那力道大得惊人,抓得他骨头生疼,而徐清流之后的声声控诉更是让他深陷于自责和愧疚当中。 不得不说,徐清流真的很了解安翾飞,他知道安翾飞内心的柔软和善良,这使他总是将自己在乎的人看做自己的责任,所以,这些年他才会悉心照料病弱的徐清流,此刻也会因为徐清流的控诉而自责。 可是即使知道安翾飞会因为这份愧疚而难过,徐清流还是要他用这种方式来记住他,爱也好,恨也好! 反正他这副身子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他无法再努力去跟木安歌抢,他也没有时间再等安翾飞爱上他,那么,他宁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让安翾飞永远也忘不了他! 安翾飞痛苦的抱头蹲在床边,虽说他知道徐清流的指责有些强词夺理,但他依旧产生了深深的自责。 他哽咽着说:抱歉,我只是心疼你总是被病痛折磨,才想要尽量对你好,没想到最终却让你这般痛苦,我是好心办了坏事,你要恨我,也是应该的,可是安歌他没有对不住你,自始至终都是我缠着安歌的,你不要恨他,也不该恨他。 安翾飞的每一句抱歉都让徐清流心如刀割,他死死的压抑住喉间的腥热,别过头说:你对他真是情深意重,你走吧,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吐血而亡的话 安翾飞叹了口气,神色哀伤的说道:好,待大夫来了,我便走,你要好好养身体,若,若是哪一日,你觉得你不再喜欢我了,到那时,你还愿意和我做朋友的话,欢迎你来找我;若是你依旧恨我,那我,我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徐清流紧闭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他艰难的开口道: 好。 安康很快便带着大夫赶来了,见到徐清流血染的衣襟时,安康身子猛地一顿,暴虐的双眼狰狞可怖,他死死压抑住心中想杀了安翾飞的念头,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掩饰去心中汹涌的情绪,好在安翾飞正深陷在与挚友永别的悲伤中,这才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大夫来了,安翾飞便依言离开了,走到门口时,他听见大夫长叹了一口气,习惯性的心口一紧,脚步也不由自主的顿住,但他最终还是坚定地迈出门槛,他仰头望天,拼命的将眼中蓄起的泪水逼回,张开嘴,深深得吸了口气,毅然决绝的走了。 安翾飞走后没多久,徐老爷便来到了徐清流房中,徐清流虚弱染血的样子让他既心疼又无奈。 孙大夫,小儿如何了? 孙大夫是长期医治徐清流的大夫,他对徐清流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了,徐清流的身体即使无忧无虑,也是难以长寿,更何况,他长期心思深沉,积郁成结,今日更是心血流失,元气大伤,他倒是想救,可奈何病人自己不想医啊。 孙大夫将情况委婉的对徐老爷说了,徐老爷当即就红了眼眶,安康头低着,站在一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徐清流听见大夫说自己最多还有一年的时间时,心里却有种解脱的轻松,这样也好,他只要再忍一年,便不用再受这求不得的苦,若是要他活着看安翾飞与木安歌白头到老,他宁愿就这样死了,这样翾飞心中还会对他感到愧疚,会永远记得他。 只是,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今生无以为报了,好在他还有一个庶弟,徐家不至于绝后。 徐清流将自己的身后事仔细想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遗憾的了,顿觉心中轻松了不少,死亡带给他的不再是与爱人分离的威胁,反而是助他脱离苦海的捷径,他含笑着沉沉睡去 第27章 第 27 章 徐清流醒来后已是第二天午时。 安康静静的站立在床前,两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床上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又虚弱的人,生怕错过那人的一丝微动。 突然,那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紧闭的双眼经过一番挣扎终于打开,刚张开的眼中还来不及掺杂其他情绪,唯有原始的单纯和干净。 一直关注着他的安康见徐清流醒来,那一惯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如同湖面上碎裂的冰层,破开之后便是温柔的湖水,整个人都暖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靠近徐清流,语气是一成不变的冷静与恭敬,只是若是细细品味,便能察觉出其中那极其收敛的欣喜若狂,他说: 公子,你醒了,我这就去叫老爷夫人。 可惜徐清流刚刚转醒,头还有些昏沉,大脑意识还未完全归位,安康说的话朦朦胧胧在他耳边鼓噪,却一个字也没有进到他耳中。 渐渐的,身体的各个感官终于复苏,徐清流只觉此刻他的头有千斤重,一觉醒来,他如同已经死过一次般,浑身乏力,就连动一根指头都觉费力。 身体的疲乏倒在其次,最让他感受深刻的是曾经被当做信仰小心翼翼存放在心间护着的那个位置,那里本该有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为他在每次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时候灌注生的希望和力气。 如今那颗他用尽全部的爱灌溉的大树却被人连根拔起,留下一个可怖的巨坑,空落落的,十几年的小心呵护毁于一旦,他的心如同一块破了洞的布,寒冷的风见缝插针的从四面八方涌灌而入,他只觉身子寒到了骨子里,而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去挣扎。 他两眼放空,直直的盯着床顶丝绸画布上那栩栩如生的仙鹤图。 儿时的一幕幕如同走马观花般在他脑海中重复上演,一点一滴皆是同一个人的音容笑貌。 那人的一颦一笑依旧能让他的心为之一动,他着迷地深陷于往日温柔的幻影中无法自拔 直到画风突转,那人的双眼不再看着他,那人的温柔也给了别的人,只留他一个人独自感伤的身影。 他看着他变得不像他自己,他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想要重新让那人看向他,最终却使那人彻底远离他的世界,残忍决绝的话语突兀的在他脑海中响起,他仿佛能听见来自心口那大肆呼啸的风声 徐老爷等人进来的声响使他从执念中转醒,他微微侧头,看向来人。 徐老爷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双鬓间竟一夜染霜,那张正直不阿,令人生畏的脸上皱纹横生,满脸愁容,原本挺拔不屈的腰杆竟也有些微驼。 站在徐老爷身后的徐夫人未施粉黛,一脸憔悴,双眼像是哭过一夜似的红肿不堪,她望向徐清流的神色间满是忧郁与哀愁,竟也是衰老了不少。 徐清流见到二老为了他心忧至此,心中升起浓浓的愧疚,他之前只想着徐家不会绝后,便自觉能坦然的面对死亡,可是,他却忘了父母亲多年小心翼翼的呵护之情,养育之恩大过天,他还未有丝毫回报,怎能心安理得的撒手人寰。 他徐清流一生自认谁都未曾亏欠,唯独亏欠最疼爱他的父亲母亲。 一想到自己死后给父母带来的伤痛,徐清流近日来压抑的情绪随着这股愧疚一同爆发,泪水大颗大颗的沿着脸颊滚落,他哽咽着说:父亲,母亲,清流不孝,让二老忧心了 徐夫人见到清流落泪,一时难掩心中哀伤,清流啊,孩子,你这是要娘的命啊!说完便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哭出了声来。 徐老爷也已经双眼泛红,他心痛得看着面前相拥着痛苦的妻子,眼眶里的泪便再也关不住地夺眶而出,谁能想到,朝中刚正不阿,一身傲骨的大学士,此刻却有着这般脆弱的一面呢,这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徐老爷悄悄用袖口拭去脸上的泪珠,深吸一口气,这才稍稍缓和住心中的伤痛,他长叹一口气,声音颤抖地对着哭成一团的两人说道:好了,都别哭了,清流这不是还好好的吗!其实我这些年一直在多方寻找打听民间的隐士名医,前些日子终于有了线索。 据说江南一带,有一位叫做柳夭的隐居高人,据传此人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多少疑难杂症在他手上皆是迎刃而解,但凡从他手上经手的病人皆能痊愈。 只是据说此人性情乖张,医治病人全凭心情,非是合了他的眼缘,他才愿意救治,否则任你是达官贵人或是无辜百姓,他都有可能见死不救。我先前,也是担心他不肯医治清流,这才没有告诉你们。 只是到了如今,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要试一试,反正这些年清流也没有出过远门,便趁此机会去散散心也好,左右成与不成就在这一趟了,清流,你可愿意去寻那名医? 徐夫人在听说有希望治好清流时便停止了哭泣,听完徐老爷的话,徐夫人便充满希冀地望着徐清流,殷殷切切的说道:清流,你去吧,答应娘,去试试吧,说不定那神医真的能治好你的病呢。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6) 看着满含期待的父母,徐清流心中一阵钝痛,他今生亏欠父母太多,剩下的日子里,他不忍再忤逆他们一丝一毫,若这一趟江南之行能让父母多一些希望,那便去吧,他也好借此机会远离这个困了他一生的芙蓉城,远离这个让他心碎的地方。 爹娘安心,孩儿也想去试试,若能得一线生机,孩儿余生定会好好孝顺二老,再不让你们为清流忧心。 听见他答应,徐老爷徐夫人皆是欣慰的松了口气。 远远站在一边的安康眼中也迸发着希望的光。 接下来日子,徐府上下皆是忙做一团,为了少爷的第一次出远门而精心准备着,而徐清流则是整日陪伴在二老左右,一家人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温情时刻。 五日后,徐清流一身素雅长衫,肩披厚实的狐裘大氅,静静的站立在宽敞雅致的四角圆顶马车前,安康和马车夫远远的在一边静候,几个身穿统一灰袍的小厮动作麻利的将徐清流的行礼搬上马车,虽然徐清流再三要求要轻装简行,一切从简,但到底还是架不住二老的苦口婆心,衣食住行一切用具皆是带足了。 徐老爷和徐夫人相互搀扶着走近徐清流,徐夫人早已泣不成声,她拉着徐清流的手,断断续续的叮嘱道:孩子,一路上要多加注意,天凉了要及时加衣,夜里更是不可大意,以免着了凉; 出门在外要自个儿多长个心眼儿,不要被别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勿要轻信他人! 待你找到那位名医,千万要耐着性子,恳求他帮你医治,切勿图一时口快,将他得罪了,孩子,记住了吗? 徐清流认真的听着徐夫人的一字一句,点头应道:娘放心,孩儿记住了。 徐老爷偷偷擦了擦眼角,语重心长的对徐清流嘱咐道:你头一回出门,又执意不多带人,你也大了,爹很放心你,只是你路上也没个伴儿,若是途中觉得孤单辛苦,多想想家中的父母,我们都在等着你回来。 说到此处,三人俱是哀恸不已,一旁的安康上前一步,恭敬地对二老道:老爷夫人放心,安康一定会照顾好公子,为公子求得名医。 徐夫人欣慰的看着他说:好,好,清流就交给你了,你自小就是个细心的,我很放心。 说完她又擦了擦眼角,对徐清流说: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动身吧,爹娘在家里等着你啊。 徐清流拇指轻柔的拭去徐夫人脸上残留的泪珠,退后一步,跪在地上给二老磕了一个头,孩儿去了,来日定会痊愈归来,父亲母亲多保重! 徐夫人紧紧的依偎在徐老爷怀里,再度泪如泉涌,徐老爷抱着自家夫人,自己也是强忍着泪水挥手说道:去吧,一路多保重。 安康小心的将徐清流扶起,扶着他上了马车,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马夫轻巧的撑手一跃,稳稳的坐在了马车前,细长的马鞭一扬,厚重的车轱辘缓缓向前滑动,一行人正式出发了。 徐府众人皆是静静的伫立着,目送马车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徐老爷搂着怀中伤心哭泣的夫人,叹了口气道:好了,清流此去定能化尽沉疴,浴火重生,我们只要安心等待他归来的那一日就好,回去吧。 其余众人全称皆是沉默不语,紧随老爷夫人进了门,守在门口的小厮将大门关上,先前在徐府门口上演的别离再没留下任何痕迹 马车里,告别了二老的徐清流脸上再没有前两日的那股生气,此时的他如同枯朽的老树般,苍凉颓废,他突然开口问道:安康,你说,那个名医能治好我吗? 安康双眼灼灼的看着他,坚定的说道:公子一定能治好! 徐清流苦笑着看着窗外,没有再说话,安康双手紧紧的抓着袖口,目光坚定隐忍。 第28章 第 28 章 徐府刻意的将徐清流远行的消息隐瞒了下来,有人问起徐清流,徐老爷也只说是在府中静养,众人对此也已是司空见惯,因而并未有人发现徐清流已经离开。 安翾飞自那日从徐府回来后,便有些魂不守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一方面是为徐清流那日泣血的质问和倾诉感到愧疚,徐清流最后心如死灰的样子让他不能不自责;另一方面他又在心中暗暗的打算着将木安歌彻底套牢的小算盘,徐清流求而不得的痛苦悲戚使他也颇有触动,他是何等幸运,才能借由徐清流的手,阴差阳错的得到了安歌,只是如此一来他更得一鼓作气的将安歌彻底拿下,让他再也无法反悔,他可没忘了安歌身边还有个上官齐锐在虎视眈眈呢! 安翾飞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他完全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木安歌自然将他的不对劲看在眼里,他心中虽然担忧,却还是选择闭口不问,若是安翾飞不愿让他知晓,他便就默默的陪在他身边就好,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就如同他自己,不是也有秘密不能宣之于口吗。 两个人各怀心事,虽说是约好一起赏花,但两人都未能将这满园春色看进眼里。 默默守在一旁的庆安和庆平被两人之间诡异的静谧弄得一头雾水,庆安一个眼神看向庆平:公子与木公子这是怎么了?前几日两人不是还如胶似漆吗,怎么今日就相对无言了? 庆平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怎么知道! 庆安郁闷地摇了摇头:唉,果然公子就是图一时新鲜吗木公子真可怜,遇上公子这么个负心汉。 一时间,二人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个公子变心的版本 且不管身后二人心中如何腹诽,安翾飞却是忽然意识到了院子里诡异的安静,这才有些抱歉的看向静静坐在他身边的木安歌。 木安歌身穿一身墨绿锦袍,及腰的长发由一根青色发带随意的束在身后,饱满光滑的额前散落着一缕发丝,在风中轻轻的飘逸,他双手随意的搭在椅子上,清澈的双眼云淡风轻的眺望着远方,整个人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之感。 此情此景让安翾飞联想到他初次与安歌在竹林中相见的情景,时至今日他依然能清晰的记起,当日安歌给他带来的惊艳和触动,以及当日他那没来由的,想要将这人牢牢抓住的心情。 便是从那时起,一切就都注定了吧,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 安翾飞觉得此刻心中因与徐清流之间的感情纠葛而产生的郁闷之情缓解了不少。 毕竟他与徐清流从小到大的情分,如今彻底决裂,安翾飞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和怅然若失的,不过,他还有安歌,安歌都答应与他在一起了,他此刻却还想着别人,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弟弟般的存在,安翾飞依旧对木安歌产生了愧疚,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这才使那个眺望风景的人回头看向他。 当木安歌那双温和的双眼看向他,安翾飞莫名了脸红了,他对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感到十分丢脸,不过那是自己的媳妇儿,丢脸就丢脸吧。 安翾飞黏黏腻腻的抱着木安歌,一脸讨好看着木安歌,仿佛方才的惆怅都是幻像似的。 嘿嘿,安歌亲亲,你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木安歌虽说已经接受了两人的关系,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耳鬓厮磨之举,他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他动作轻柔的将黏在他身上的人撕下来,好脾气的说道:我没看什么,这光天化日之下,你莫要再如此随意。 安翾飞被他拒绝了也不恼,反而越挫越勇似的又黏了上去,一脸理所当然的说:我跟我自己媳妇儿亲热难道还要藏着掖着?再说这里又没外人,安歌亲亲,你别不好意思。 木安歌拿他一向没有办法,这人惯会强词夺理,反正他也说不过,只能无力的反驳一句:我没有不好意思之后却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一旁的庆安和庆平对这两人突然甜蜜起来的情况很是不理解,刚才不还陷入冷战么,怎么两个人突然又好了呢?恋爱中的人莫非都是这般莫名其妙吗? 许是两人疑惑的目光太过直接,安翾飞想忽视都做不到,他此刻的心情是雨后天晴,便笑嘻嘻的问道:庆安、庆平,你们俩为何一直盯着本少爷看啊,是不是觉得少爷我又英俊了许多啊? 庆安与庆平被自家少爷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得嘴角直抽,两个人私下眼神交锋数回,最终庆平完胜。 于是庆安面带挣扎的说道:可不是吗,少爷今日颜色格外娇艳,让小的们很是惊艳了一把,这才有些忘乎所以,看得入迷了。 安翾飞听了满意的给了庆安一个你很上道嘛的眼神,然后两眼发光的对木安歌问道:安歌,我真的好看吗?你也这样觉得吗? 木安歌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这双充满期待的大眼睛,最终还是无奈地顺着他的心意说道:你自然是好看的。 清润柔和的嗓音中带着淡淡的宠溺。 安翾飞得了心上人的夸赞立马得寸进尺的说道:安歌喜欢看,那我每日都给你看,不过你有我这么好看的相公就够了,以后可不许再看别的人了! 你胡说,什么相公,你莫要再胡言乱语。木安歌对安翾飞的那些张口即来的肉麻称谓很是不习惯,他毕竟是个男子,怎能如同妇人般唤人相公,饶是他对安翾飞一向容忍,此刻也是忍不住要反抗一二。 只可惜安翾飞早就将他吃得死死的,他当然知道安歌对他的包容和宠溺,哪怕安歌此时无法接受,但只要他坚持,安歌最终一定是会对他妥协的,安歌对他无条件的退让,让他觉得很是幸福。 不过虽然安歌早晚会依他,他也仍愿意给安歌一点时间慢慢接受他的爱称,于是他嬉笑着转移了话题:好安歌莫恼我,我不说就是了,眼下我有件重要的是要与你商量。 木安歌难得见到安翾飞这番认真慎重的模样,便也立刻严肃了起来:是何事?你说吧。 安翾飞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他仿佛是在心中准备了一番才开口道:安歌,我很喜欢你,虽然我们相识的日子并不长,但是我心中万分肯定,我愿意此生与你携手终老,更恨不得生生世世都与你在一起,对我来说,能够遇见你,并且成为你的爱人,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我恨不能让全天下的人知晓,能与你在一起,我有多么快活! 虽然我俩同是男子,世俗难以理解,但我亦不愿就此委屈了你,让你无名无分的待在我身边,哪怕是要我披荆斩棘,我也要为我们的未来铺出一条路来! 所以,安歌,你,你可愿与我成亲? 庆安与庆平没想到少爷竟然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亏他们还为少爷的经验不足而很是担心了一把呢,如今看来,少爷这是天生情种啊! 木安歌也是头一回听别人对他这般炙热直接的表达爱意,他更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男人求亲,他心中瞬时间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错愕、震惊、惊喜、迷茫以及在这众多情绪掩埋之下的幸福。 木安歌试着张了几次口,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他本打算就这样默默的陪伴在安翾飞身边,直到他有一天变心了,要赶他走,或者两人恩爱一生,直到他寿终正寝。 成亲,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他多么想对他说他愿意,可是,这一切的前提却是安翾飞在了解了他的全部,知晓了他的秘密之后,是否仍愿与他相守一生。 若是那时他仍愿意接纳自己,木安歌想,他便此生都对他言听计从,再也不违逆他一丝一毫。 他会用尽全力的让安翾飞幸福快乐,只要他愿意与他这样的怪物共度这漫长的岁月,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可是,他会接受身为异类的自己吗?他会不会感到害怕? 木安歌看着眼前紧张的等待他回答的安翾飞,心中异常苦涩,安翾飞于他而言既是上天的恩赐,亦是上天给的劫难,从他交付身心的那日一起,他早已是身不由己 安翾飞等了许久,却迟迟等不到木安歌的回答,他心中有些挫败和失落,果然,安歌对他还是没到愿意与他相守一生的地步吗 看来是他太过心急了,既然安歌如今不愿,那他便再等等,只要他一如既往的对安歌好,安歌最后一定会答应他的。 想通了之后,安翾飞灿烂的笑了笑,故作大方的对木安歌说:看来是我太心急了,咱俩虽然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这成亲也不过是走个过场,有没有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心意,在我心中,你就是我唯一的妻,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所以,安歌,你不必胡思乱想,觉得有压力,我定不会勉强你一丝一毫的。 木安歌不是没有看出安翾飞眼中的失落,他很心疼,但是他却无法答应他,他亦是此刻才明白,他对安翾飞也是有情的,他爱他。 一旦爱过,他才知他从前的生活有多么枯燥无味,如今他尝过被人爱的滋味,又如何能再忍受从前的那份孤寂。 他到底也还是个自私的胆小鬼吧,为了贪恋这份温暖,他终究还是选择了隐瞒,他不敢去冒那个险,去赌安翾飞对他的在乎是否超越了一切。 或许,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用他的所有去爱安翾飞,也许这样安翾飞就不会怪他今日的隐瞒,也许到时候他就能接受他这个异类了 若是,那时他仍旧不能接受他 那他也不会苦苦纠缠就是了 木安歌的沉默让安翾飞既失落又心疼,他将木安歌揽入怀中,轻轻的抚着他的背脊,温柔地安抚道:安歌,没关系,真的,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木安歌被他轻声安抚着,心中却是更加酸楚,他心中笃定了安翾飞最终不会接受他,一时竟有些患得患失,故而十分贪恋安翾飞给予他的温柔,他抱着这样幸福的日子过一日便少一日的想法,便不再顾虑那许多,也十分坦然的抱紧了安翾飞的腰。 木安歌的回应让安翾飞很是欣喜,看着安歌这般乖巧的依偎在他怀里,安翾飞便再也生不起其他的情绪,只有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两人都在心中暗暗决定,为了留住对方,要对对方更好,这使得在之后的日子里两人之间是藏都藏不住那份如胶似漆,温情脉脉。 想要说服自己继续装聋作哑的安老爷和安夫人被这二人的这股子甜蜜劲儿给激得直起鸡皮疙瘩,直叹儿大不中留,最后干脆眼不见为净,出门远游去了。 第29章 第 29 章 上官齐锐自上次在雅风房中过夜后,便时常会去找雅风作陪,虽然他仍是那般风流邪魅的模样,但是雅风仍能察觉到他的眼中明显深沉了许多,而且上官齐锐如今找他更多的只是让他作陪,喝喝酒,或是听听曲儿,两人却是再没有肌肤相亲过,这让雅风既高兴又失落。 这日,上官齐锐不愿一个人在府中发霉,便又习惯性的来到花楼,刚一进门便被一个肥胖的身躯给撞上了。 花楼老鸨见到他就如同见到救星般两眼放光的跑到上官齐锐身边,夸张地扭动着她的水桶腰,一脸求救的说:哎哟上官公子您可算来了,您快去救救雅风公子吧,雅风今儿个遇到煞星啦! 上官齐锐不耐烦的从那老鸨手中抽出衣袖,冷脸问道:怎么回事? 那老鸨连忙苦哈哈的说:今儿个有个李老爷非要雅风公子作陪,可雅风是咱们花楼的头牌花魁,哪是那么轻易就能接客的呀,也只有上官公子这般的俊杰才能做得了雅风公子的入幕之宾不是。 奴家好说歹说,那位李老爷就是不听,他竟然直接冲进了雅风的房里,扬言要毁了雅风的容啊。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7) 上官齐锐淡然的瞟了一眼焦急的老鸨,哦,我怎么没听过芙蓉城有这号人物,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上官公子有所不知,那人是近日才迁入芙蓉城的,据说之前是在江南一带做茶叶生意的,家底十分丰厚。如今他打算在芙蓉城开分号,今儿个他一来就点名要雅风作陪,我说了雅风公子不方便,他便发了火。哎哟,咱们花楼开门做生意自是谁也不好得罪,咱们也就只敢拦着他让他不伤人,只是若是他执意要闹,咱们也不敢得罪这位新贵呀。这雅风公子今日若是接了客,那他这花魁就做不成啦! 上官齐锐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好了,我知道了,你只管报上我的名字,再挑几个姿色好的去伺候他,就说我请了,他若再要闹事,你只管让他来找我。 老鸨听了立马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好好好,多谢上官公子解救,奴家这就去办。这雅风能得到公正的青睐可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上官齐锐面色淡淡的说:好了,让雅风过来陪我吧。 老鸨见好就收,连连说了声:公子请稍后,奴家这就去叫雅风来伺候公子。 没一会儿雅风便来了,上官齐锐带头看向来人,正是美人如玉,精致玲珑,一袭红衣,艳丽妖娆,白皙的肌肤在华服的映衬下更显剔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张精致美丽的脸上有两个红红的掌印,突兀得令人难以忽视。 上官齐锐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一双凤目染上了暗色,他嘭的一下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声音冰冷的让人胆颤。 他对你动手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因为愤怒而有些低沉和阴郁,雅风下意识的一抖,他低眉顺目的自嘲道:雅风不过是个小倌,不知好歹自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上官齐锐盯着他沉思许久,雅风被他身上压抑的气息所震慑,也不敢开口,房中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良久,上官齐锐才悠悠的开了口,他成熟迷人的声音漫不经心的的说了一句话,却使得雅风整个身心都为之动荡了一番。 他说:我欲替你赎身,你可愿跟我走? 雅风瞪大了双眼呆呆愣愣地看着上官齐锐,有些不自信的问道:公子方才可是说要带雅风走,还是雅风听错了? 上官齐锐难得见他这番呆愣的模样,语气中便也带了几分愉悦。 你没听错,我要替你赎身,你可愿意? 雅风得到确定的答案之后,一时间脸上悲喜交加,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像是生怕上官齐锐反悔般快速回答道:雅风愿意,只要公子不嫌弃雅风,雅风愿意终身留在公子身边,伺候公子。 说完,雅风竟是难以抑制的大哭起来,上官齐锐只当他是喜极而泣,毕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做个卖笑的小倌。 只有雅风自己知道,他此刻心中是有多么复杂。 他既为能够摆脱这千人骑万人压的噩梦而轻松解脱,又为以后能长伴上官齐锐左右而感到幸福,哪怕那人眼里没有他,只要能在他最近的地方,他就知足了; 而使他崩溃大哭的最深的原因,却是他心中猛然涌出的,那股莫名的委屈。 他终于能够得到自由,能够重见光明,可是此时的他却早已肮脏腐朽,再也没有资格去追逐那些美好,也不配拥有幸福。 他为自己无望的人生而哭,也为心中那隐隐的希望注定要落空而哭。 上官齐锐见他越哭越止不住,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将那个哭花了脸的花魁拥入怀中,一手温柔的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一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脊,轻声的哄道:好了,别哭了,赎身本是件好事,你这么个哭法,倒像是我办了件坏事了。 雅风因他的温柔对待而更加心酸难受,听了他的话连忙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公子抱歉,我我就是太高兴才公子你别多想 上官齐锐见他说得费力,便也不再逗他,专心的安慰着怀中哭得快要晕厥的泪人儿。 好了,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你也不必担忧赎身后的生活,我定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做的事,你可以安心的待在我府中,做你想做的事;若是哪日你想离开,也可同我说,我不会不让你走。 雅风听了他的话诧异的看向他,连哭都忘了,却又在下一刻哭得更加汹涌。 他没想到这人竟然会这般帮他,自他落入风尘的那一日起,他便再也不敢有那些奢侈的希望。 然而即使他心中不断的劝诫自己不要妄想,可是,此刻这份温柔近在咫尺,他也将重获自由,他还怎么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升起那么点莫名的希望。 就让他偷偷的抱着这点虚无缥缈的希望活着吧,直到无法再自欺欺人的那一天为止。 怀中哭红了眼的小花猫还在断断续续的抽泣着,那张红肿的小脸一个劲儿地往他的怀里深处钻,上官齐锐不由地心软,怀抱的动作也下意识地温柔了许多。 直到许多年过去了,雅风早已双鬓斑白,他依旧能清晰的记得,上官齐锐在这一晚给予他的温暖。 雅风作为花楼的头牌,要赎身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是雅风才得罪了那位李老爷,他们花楼可不像上官家这般有底气,雅风继续留在花楼说不得也要被糟蹋了,还不如一次性卖个好价钱。 上官齐锐财大气粗,直接给老鸨塞了一沓厚厚的银票,那老鸨拿了钱笑得脸上直掉粉,上官齐锐忍住心中恶寒,转身对雅风吩咐了一句:你去收拾下要带的东西,我让人来接你。 雅风痴痴的望着上官齐锐伟岸挺拔的背影,整个人却有些懵懵懂懂,生怕自己是身在梦中,一朝梦醒,一切希冀皆化为虚无。 呵,雅风公子可真是好福气,只是挨了一顿打,便有人心疼得为你赎身了,这下雅风公子怕是要飞上枝头做上官夫人了吧,真是恭喜啊。 雅风被这声尖锐的嘲讽拉回了神,眼前这人有几分面熟,是谁呢 那人见雅风一脸疑惑的模样,更是恼羞成怒。 哟,雅风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小锦,你不记得了? 小锦 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半路试图勾引上官公子,却被上官公子直接无视,被花楼众人嘲笑了好些天的小倌吗 雅风这才恍然大悟道:哦,是你。 说完之后却是再无表示,而是径自转身走了,小锦见那人对他视若无物,气得他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恶毒。 身后之人的种种反应丝毫影响不了雅风的好心情,他反而有些感谢这人尖酸刻薄的话语,这使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梦,他自由了! 雅风身为花魁自然是有些身价的,他所有的积蓄都放置在一个玄铁描金的盒子里,里面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有,翠绿剔透的古玉也有,他用一块锦布将盒子裹起来,又将上官齐锐昔日赏给他的衣衫珠宝尽数收置在一个红漆木箱子里,最后,他小心翼翼地抱起窗前小桌上的筝,爱惜的抚过那一根根琴弦,自言自语般的说了声:老伙计,咱们自由了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后,雅风有些感慨的环视着这间他专属的屋子,壁立堂皇,富贵荣华。 这一切华丽的幻像和绝色的容颜使多少人为之流连忘返,醉生梦死,他这些年来为自己,为别人编制了一个个幸福的梦境,如今一朝梦醒,他却是浑身轻松,他终于能真正的活一次了! 雅风离开的时候,花楼许多人都来目送他离去,看着眼前一双双满含羡慕的、嫉妒的或是祝福的眼睛,雅风的眼眶瞬间红了,心中亦是激荡不已。 他自然能体会这些人的心情。 他们这种人除了青春美貌之外一无所有,无论今日他们如何风光张扬,等将来人老珠黄后,他们的下场便是连那街头的乞丐也不如。 可是即使是万中无一的可能,他们也是有机会得到幸福的,就如他如今这样,只要能离开这里,哪怕是给别人做个男宠,于他们而言,也已是最好的结局了。 所以,他对上官齐锐有爱慕,更有满满的感激,是他将他从这个火坑中救出来,他的未来也终于有了其他的可能。 雅风对众人投以充满祝福的微笑,然后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花楼。 早已等候在花楼门口的小厮动作麻利的结过他手中的行礼,恭恭敬敬的请他上了马车。 街上聚满了看热闹的人,众人对花楼花魁被人赎身一事反响颇为热烈,毕竟这位花魁是个男子,这般大张旗鼓的将他接近府中,足见那为其赎身之人的张扬轻狂。 雅风忐忑不安的坐在马车中,密闭的空间使他觉得很有安全感,众人的指指点点,那些鄙夷的、嘲讽的或是厌恶的目光皆被隔离在外,他双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在心中默默的为自己加油打气。 从今日起,一切都会不一样! 第30章 第 30 章 江南的春日总是细雨绵绵,天地之间混蒙一片,一半是堆积云雨的天青色,一半是江南人家的墨瓦灰墙,而横亘于两者之间的,是那铺满河塘的小荷嫩绿,而那细如发丝的毛毛细雨则如烟般将这一切渲染成一幅缥缈的水墨画。 人们常说江南好,徐清流在家中养病时亦是颇爱看一些游记打发时间,江南风光更是被许多文人写进书中,将这江南描绘得极致美好。 此刻,徐清流与安康坐在江南的一家小客栈的二楼窗边,欣赏着这浑然天成的水墨烟波,心中却是想着,尽管书中辞藻将江南形容得再美也不及他亲自所见的一半。 看来此次江南之行,即便是寻不到那名医,亦是无憾了,徐清流心情颇好的吃着糕点,喝着淡茶,目不转睛的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坐在对面的安康见了徐清流这般轻松的模样,心中却是甚是焦急。 这一路上两人舟车劳顿,便是他自己偶尔也觉得颠簸疲惫,更何况是徐清流。 尤其是前几日气温陡然下降,尽管他已经十分小心了,徐清流到底还是感染了风寒,一路咳嗽不止,这使他心中十分难受。 俩个人走走停停,耗费了一个多月才抵达江南,原本他想着要尽快去找那名医,早日解决徐清流的旧疾,可是谁是徐清流到了江南却是丝毫未提起寻医之事,反而是优哉游哉的欣赏风景,仿佛他就是来游江南一般。 今日已经是他们抵达江南的第五日了,徐清流竟还是丝毫未提起寻医之事,安康终于忍不住了,他平日里便是面无表情,如今有心故作严肃,特意板着一张脸,看起来颇有威严。 公子,咱们抵达江南多时,今日已是第五日了,公子要早些去寻那名医才是。 这话作为一个小厮说来已是极不妥当了,但是这一月以来徐清流的衣食住行皆由安康一手操办,而且有时徐清流有些不听劝告,安康为了他的身子着想,便越来越强势起来。 徐清流自小便被他精心伺候管理,如今他虽有些强势,但依旧对他细致入微,所以,徐清流便也坦然接受了。 虽然前几日安康便已提及寻医之事,但都被他给含糊过去了,今日听他这般语气,徐清流便也明白他是真的急了,于是便收回那欣赏风景的目光,笑盈盈的看着他说:好,安康莫要急,我都听你的。 徐清流长得本就是俊逸儒雅,之前因为安翾飞的事整个人有些魔怔了,看起来便显得有些阴郁。 如今他自知时日无多,与安翾飞再无可能后便也只有死心了,此番江南之行虽然旅途颠簸,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常足不出户之人来说,此次旅途是充满了未知与惊喜,江南的柔情使他下意识的感到放松,心中的淤积便如同被一场大雨冲刷过似的,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从前的儒雅也渐渐恢复。 如今他这番笑语盈盈地说着这样一句令人遐想的话,颇有些恣意风流之感,倒是使安康这个木头脸难得的脸红了一次。 只见他不自然德别过脸,故作镇定地说:那好,咱们等会儿吃好了就去寻找名医,公子再不要这般对自己的身子不上心,老爷夫人还在家中等着公子痊愈而归呢! 听了安康的这番话,倒是让徐清流褪下了脸上的笑容,他没有再说话,而是轻叹了一口气,出神地望着窗外。 他不忍打击安康,当日答应来求医也是打算着给父母亲一个念想,免得他们在剩下的这一年里忧心难过。 只是他心中比谁都清除,他的病早已药石无灵,因为他早已没了当初那股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的气。 此刻的他便如同那西垂的夕阳,燃烧着最后的光和热,只待下一刻,进入永夜。 接下来两人在沉默中用完了点心,之后便是打算去寻找那位名医了。 说起来要说打听那位名医的消息其实并不难,那位名医在江南名望甚高,许多人都如同徐清流这般,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寻求医治。 而这位名医性格古怪,行踪更是飘忽不定,但他却是立了个规矩,但凡欲求医者,只要将自己的姓名、八字以及落脚之处写在一块红布上,然后将此布条绑在渡口边那颗据说是存活了上百年的柳树枝桠上即可,而那位名医柳夭则是根据他的心情来决定要医治何人,随后他自会亲自到那人的落脚之处登门医治。 许多外来求医之人皆对这位名医的古怪要求感到十分不解,有些家底丰厚之人为了能得到医治,便派人时刻盯着那棵柳树,欲待那位名医出现,再以千金为酬,求得一个医治的名额。 当地人对这些投机取巧之人的行为不置可否,想当初他们也是想方设法的想见那名医一面,欲与之结交之人比比皆是,但是他们从未见那位名医来那柳树下取布条过,而那些被登门医治之人也对那位名医的身份样貌一无所知,据称那名医自始至终都带着一个黄金假面,其医术出神入化,其身份神秘莫测。 于是当地便有人传说那位名医乃是在凡间修行的仙人,众人对此说法的接受度异常的高,毕竟也只有仙人才有那般起死回生和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以及那目空一切的底气。 且不管他人如何众说纷纭,徐清流倒是对那位名医的规矩感到十分满意。 一来,他不用劳心四处去打听那位名医的下落; 二来,那位立下的规矩颇有种生死由天命的意味,这倒十分符合他眼下的心境。 他依言将写了自己信息的布条绑在那棵柳树上后,便将此事置之脑后,全心全意的做起了一名游客。 安康对于徐清流这般不在意求医之事也是十分无奈,毕竟他也只是个仆人,无法违逆主人的意愿,况且那位名医医治病人的条件刁钻,他再着急也是于事无补,左右无论徐清流还有多少时日可活,他都会陪在他身边就是了。 两人就这般一个洒脱,一个无奈的过起了闲散的日子,直到这一日,天空细细密密的飘洒着如毛细雨,徐清流与安康正泛舟湖上,安康动作熟练地给徐清流套上披风,又给他温了一壶热茶,将春雨的湿气驱除,徐清流目光温和地看着安康做这一切,又见那人常年板着个脸,心中一时忍不住逗趣道:安康将我照顾得这样周全,离了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安康给他斟茶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立马洒在了矮桌上,腾腾的热气缓缓升起,又逐渐消散。 安康面不改色的将桌面收拾干净,又重新斟了一杯茶递给徐清流,看着面前这人明显打趣的眼神,他却是十分郑重的说了句:安康此生都不会离开公子左右,所以公子大可不必担忧这些。 这句话是他一生都不会违背的一句誓言,只是他的身份却是连发这个誓的资格都没有的,所以,他只能这般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不管听这句话的人能否感受他的心意,他都会认真的去执行他的誓言。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8) 虽然他得不到徐清流的回应,但是他已经很满足了。 这一路上只有他和徐清流两个人,徐清流只能依靠他,信任他;从前有安翾飞在的时候徐清流的眼中从来都看不到他,如今他们一路风雨共济,徐清流终于看到他了,将他视作心腹看待,如今更是有心思来逗他,这一切对于安康来说都是意外之喜,他心中很是激动惊喜,只是他的脸上无论何时都是那副呆板木讷的表情,让人猜不出悲喜,而徐清流也是因此更爱捉弄他,想看他露出不一样的表情,只是他很少成功就是了。 雨渐渐下得大了起来,即使徐清流穿得再暖也经不住这湿气的侵袭,安康当机立断地将舟划回岸边,到岸后他撑开随时带着的油纸伞,将徐清流挡得严严实实,自己确实浑身湿透了。 徐清流看见他这样皱眉到:你怎么不给自己遮? 公子受不得凉,不能马虎,我不碍事。 徐清流却坚持道:这把伞这么大,你离我近点遮我们两个人不成问题,你若再拒绝,干脆我也不遮了。 安康很是无奈的走进了伞下,心中却是一片柔软。 两人回到了暂居的客栈,安康刚一推开房门,便发现房中站着一个人,他下意识地挡在徐清流前面,大声呵斥道:你是何人?怎在我家公子房中? 那人背对着房门,对安康的话毫无反应,徐清流示意安康退后,安康却是不放心道:公子,此人来历不明,咱们要小心提防! 徐清流却是十分冷静,他镇定自若的迈进房中,盯着那人的背影,客气地说道:在下徐清流,如今暂居在这客房中,不知阁下是何人,又是如何进的我的房间的? 待徐清流说完后,那人才悠悠地转身。 此人身材修长挺拔,身穿柳叶底纹绿色长袍,乌黑的长发于半腰束起,整个人显得清新脱俗,卓尔不凡。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他脸上带着的黄金假面,精致的假面上雕刻着古老繁复的图腾,完美的契合在那人脸上,联想到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二人很快便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安康有些急切的问道:阁下可是名医柳夭? 那人并未回答安康的话,而是直直的盯着徐清流看。 徐清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刚要说些什么,便听见那人清冽的嗓音说道:心存死志,药石无灵。 安康听了一脸震惊的看向徐清流。 公子,他说的可是真的? 徐清流却是苦笑不已,看来这位名医的本事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 柳先生严重了,蝼蚁尚且偷生,清流自是不敢轻生。 那覆盖了大半张脸的黄金假面将柳夭的情绪掩盖了个干净,只有一张略薄的嘴唇不带情绪的说道:是吗?如此最好,你既然向我求医了,我自然会将你治好,虽说我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但是若你能配合,自然更好。 虽然不知道假面下的脸究竟是长的什么模样,但是光是听这清润声音便知道此人定是长相不俗,此人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又加上他似乎对他的病甚有信心,这让徐清流原本不抱希望的心忍不住有些松动,他微笑着盯着那张假面下的深邃的双眼说道:清流自会好好配合,有劳先生了。 第31章 第 31 章 柳夭隔着假面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死气之人,心中很是复杂。 他与此人可以说是牵连颇深。 这些年来他在凡间停留,便是因为多年前他那擅长卜卦的好友替他卜了一卦,说他命中注定有一情劫,此劫之后,大道可成。 虽说那位好友将他的情劫之人的生辰八字告知与他,但是于茫茫人海中想要寻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也不可能逢人便问八字,于是他便想出了这样的方法,叫人主动告知生辰八字。 他倒是不怕那人不来找他,因为好友说过,那人此生注定是缠绵病榻,唯有他们相遇之后,那人方有一线生机,如今他总算是等到了这个人。 因为早知道这人便是他的情劫,柳夭便下意识的将他看做了自己的所有物,所以他打量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 嗯,长得还不错,虽然是个男子,却很对他的胃口; 身材也不错,那腰细得他一只手就能环住,腿也很长,就是太瘦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再慢慢养胖就是了。 总的来说,柳夭对这位即将成为他的情劫之人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隔着假面,但是柳夭的视线太过直接,如有实质般,徐清流还从未被人这般毫不掩饰的打量过,他是想要生气的,奈何那人像是他命中的克星似的,让他莫名的不敢反抗,所以即使他此刻万分尴尬,却还是只有浑身不自在地任他打量。 安康瞧见了徐清流手足无措的样子,立马大步走到徐清流面前,将那道目光挡住,他对此人这般无礼地打量徐清流感到十分愤怒,奈何那人却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断不敢将他得罪了,于是只好闷不吭声的挡在二人中间,用眼神无声的向柳夭反抗着。 柳夭见状,假面下的薄唇微微扬起,心中却对这位小厮眼中的深意感到十分不屑。 呵,一个下人,竟敢妄想自己的主子,真有趣。 不过,他竟敢肖想自己的人,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另外徐清流的反应也令他十分满意,乖巧顺从,看起来就是很好掌控的样子,他喜欢那种一切都掌控在他手中的感觉。 既然这人是他的情劫,能助他得道,他自然也不会吝啬该给他的回报。 凡人的一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只要这人乖乖的听话,他也愿意守护他安稳地过完这一生。 房中诡异的安静让徐清流感到头疼,他尴尬的咳了一声,想说些什么缓解眼下的尴尬,柳夭却先他一步开口道:收拾东西跟我走。 徐清流很不习惯被人用这种命令的语气,但他不敢表示心中的不满,只得干笑着问道:去哪儿? 柳夭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去我那里了,你不是来治病的吗?在这客栈怎么治? 徐清流第一时间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想不起具体何处不对劲,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安康见徐清流答应,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面色凝重地转身去收拾行李,心中却是对这位名医深感怀疑,虽然名医愿意医治徐清流是件好事,但他总觉得这位名医对徐清流的态度有些奇怪。 不过他们此刻是有求于人,他自然是得尽力讨好此人,至于这人的不对之处,日后他总会观察出些眉目来的。 两人迅速的收拾完了随身行李,去楼下退了房,而柳夭则是从窗口一跃而出,迅速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徐清流对此人异于常人的行为方式感到很新鲜,他见惯了中规中矩之人,突然遇见个这般神秘不羁的名医,自然是有几分兴趣的。 两人依照柳夭的指示来到客栈后的一个巷口,此处偏僻,少有人来,一辆简朴的马车静静地停在巷口。 此处不见柳夭身影,徐清流便四处张望寻找,却见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车帘中伸出来,柳夭那张神秘的假面在背光的马车中若隐若现,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愣着干嘛,还不上车,让你那小厮在前面赶车。 徐清流想到要与柳夭单独待在马车里就不由的感到紧张,他本以为至少能和安康一起坐进去呢。 先生,安康他并不认识路,让他来赶车怕是不 话还没说完便被柳夭打断了。 哦,不让他来,难道你想要我来赶马车?我是无所谓,到时候只怕那些为了我慕名而来的人会将马车围个水泄不通,寸步难行,你确定要如此?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你不用担心,我的马认得路,自会带我们回去,只要你那小厮看着他一些,别让他撞到人就是了。 既然马能自己认路,又何须再要一人去看着,徐清流心里默默反驳道,脸上却是丝毫不敢显露,而是老老实实地上了马车。 进入马车后,徐清流找了个最角落的地方坐下,即便如此,因为马车很小,两人还是离得很近。 柳夭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植物的清香,清幽扑鼻,闻起来很舒服,徐清流猜想定是因为他经常与草药为伍的缘故。 柳夭自他上来之后便闭目养神,没再管徐清流,徐清流心中却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人闭着眼气场都这般强大,若是再如方才那般看着他,只怕他会彻底失态吧。 这种老鼠遇上猫的胆颤之感来得毫无缘由却让他坐立不安,他尽量安静地待在角落,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柳夭虽然闭着眼,却是清楚的感受到了徐清流的不安,他悠悠地睁开眼,果然看见徐清流迅速地逃避的视线。 你很怕我? 也不是怕你,就是仰慕先生高明的医术,一时崇拜不能自已 呸、呸,徐清流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般溜须拍马之言,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这哪是不怕啊,这分明是吓傻了! 徐清流觉得自己的回答傻透了,也不顾不上柳夭那强烈的存在感,颓自陷入了自我厌弃的情绪当中。 柳夭的确被徐清流拙劣的奉承给取悦了,于是便好心情的放弃了继续逗弄他的想法。。 这小情劫还挺可爱的 简朴的马车在繁华的街道上毫不起眼,于是谁也没有发现那位传说中仙人下凡的名义于人群擦肩而过。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在一间精致的竹楼前停下,徐清流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柳夭紧随其后。 看着主仆二人一脸震惊地打量着四周,柳夭颇为得意地问道:如何,寒舍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徐清流忍不住赞美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先生所居之处果然不同凡响,也只有这天地才有这般鬼斧神工的手笔。 见他这般喜欢他精心挑选的居所,柳夭很是满意。 你喜欢就好,此处环境清幽,人烟罕至,勉强算得上是个世外桃源,你在此养病再适合不过,你就安心在这住下,二楼可供你二人居住,今日你可稍作休整,明日我自会来为你诊治。 说完柳夭就要离开,徐清流连忙说道:先生请留步,清流心中有所疑问,还望先生能为清流解惑。 柳夭闻言便停下脚步看着他:何事? 徐清流对他的惧意已经淡了许多,终于恢复了他文人墨客的儒雅之风,他语气温和的问出了心中所惑。 清流知道先生一向随心所欲,且视金钱如无物,如今清流有幸得先生收留救治,心中万分感激,却不敢心安理得地接受先生的慷慨,所以不知先生需要清流如何回报? 柳夭被徐清流的问题问得怔住了,他救人本就是为了传出声望,引他的情劫主动来寻他,向来是不求回报,只是那些被救治之人要主动留些金银给他,他也不拒绝就是了。 不过别人是别人,他的情劫自然是要特殊一些了。 柳夭如同狐狸般狡猾地眯了眯眼,徐清流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如何回报我还没想好,待你痊愈后你再回报我也不迟,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徐清流怎么看都觉得柳夭的眼神很是怪异,他方才好不容易找回的镇定顷刻间土崩瓦解,他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于是他中规中矩地答道:没有问题了,如此,清流就叨扰了。 柳夭很是受用地嗯了一声,便负手离去了,徐清流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安康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般紧张,忍不住问道:公子似乎很怕这位名医? 徐清流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我表现得真的这般明显么? 安康面色古怪地看着他,公子看起来有些紧张 徐清流神色复杂地盯着柳夭离去的方向摇头道:唉,我也不知道为何,一见了他就有些失了方寸,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你不懂。 随即他止住了安康继续发问的意图,面带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此处鸟语花香,空气清新,的确是个好地方,能在此借助实属机会难得。咱们先去收拾一下房间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安康提着行李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因为这人难得的俏皮模样而勾起了嘴角,只可惜走在前方的徐清流错过了他这难得一次的情绪外泄。 安康手脚麻利的收拾好了徐清流的房间,徐清流便迫不及待地躺在了床榻上。 安康将他严严实实的盖好了,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轻声的把门带上。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后,徐清流便彻底放松下来,他是真是累了,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第32章 第 32 章 安歌,今日是赏花节,走,我带你去看看,咱们芙蓉城的芙蓉那可是蜀国一绝,你定会喜欢的。 木安歌将手中未翻完的书放下,温和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安翾飞。 是吗?那就走吧,我很期待。 你放心,到时候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走吧。 一辆辆精致华丽的马车在芙蓉城繁华的街道上朝着同一个方向行驶着,街道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木安歌伸出纤长额手指微微撩开窗帘一角,这热闹繁华的景象让他感同身受,豁然开朗。 安翾飞兴致勃勃地向木安歌说着芙蓉城历届赏花节发生的趣事,木安歌则静静的听着,看着,嘴角的笑意从未消失过。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在城郊的一处华丽的庄园前停下,庆安将马车停稳后一个翻身下马,飞快地走到车门前,打开车门,伸手将安翾飞扶下来,木安歌紧随其后,庆安方欲伸手,便被安翾飞制止了。 我来,你去停马车吧。 庆安只好将手放下,微微瘪了瘪嘴,心想:少爷也太紧张木公子了吧,谁也不让碰。 安翾飞丝毫未曾察觉安康的腹诽,只一心专注地望向马车上的那个人。 木安歌被安翾飞专注的目光看得心中一动,他最爱安翾飞的这种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样子,仿佛他是他的全世界一样,他优雅一笑,如同三月的春风,明媚而温暖,安翾飞看得痴了 上官齐锐远远得站在安翾飞后方,深邃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那抹令他心中一痛的身影上。 原来之前他以为的放下了,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直到那人出现,他才知道,之前的相安无事不过是粉饰的太平。 没有木安歌的日子,他就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虽然会笑、会和别人调情,但是却不会哭。 只有木安歌来了,他才能够感觉到痛,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木安歌的眼神和微笑,一切都让他为之着迷,时至今日,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丝毫机会,他仍旧愿意拿一切东西去交换这个人的感情。 温暖的阳光如同一层光华流转的七彩薄纱,将木安歌牢牢裹住,木安歌一身素白,整个人都焕发着光芒,如同九天之上的谪仙,高贵冷漠,仿佛世人都不在他眼里,唯有一人例外。 上官齐锐嫉妒地看向那个只会傻笑的安翾飞,两只手在宽大的袖口下紧紧地握成拳头。 凭什么,凭什么是他,就因为他比我遭遇到你吗! 雅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上官齐锐,脸上没有丝毫的轻浮,眼里也没有丝毫的漫不经心。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9) 此刻他的眼神是那么专注,那么哀痛。 原来就是那个人吗 雅风顺着上官齐锐的视线,看向了那个即使在人群中依然发光发亮的人,果然是个妙人,这样干净,清高,如同天上皓洁的银月,遥不可及,让人仰望。 果然也只有这种人,才配令人珍惜,自己与那人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连与之比较的资格都没有,竟然还敢妄想从那人手里抢走上官齐锐,当真是自不量力 雅风美丽的双眼染上伤痛,他默默地看着上官齐锐嫉妒安翾飞的样子。 你此刻一定和我一样,为自己这份永远也无法达成的心愿而心痛吧 直到安翾飞与木安歌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雅风才轻柔地唤醒那个依旧萎靡的人。 公子,你不是说带雅风来赏花吗?我们进去吧。 上官齐锐仿佛这才想起身旁还有别人,迅速收敛神色,眼神有些闪躲。 好,我们走吧。 芙蓉城一年一度的赏花节皆在城外的蓉园举行,此时蓉园花团锦簇,百花争艳,其中芙蓉花开得最好,种类最全,是当之无愧的花魁。 蜀国前任皇帝曾在此赏花,对此处十分满意,后来亲笔题字,并赐下墨宝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 此后蓉园声名远扬,每年专程前来赏花之人络绎不绝。 安翾飞一边向木安歌介绍蓉园的由来,一边介绍芙蓉花的品种。 安歌,你看,这株是大岩桐,又名六雪尼,此花色泽艳丽,花瓣饱满,甚是好看。 木安歌笑着答道:嗯,是很美。 两人优哉游哉地赏花,举止间不经意地透漏着亲密,周围的人皆为之侧目,各种眼光都有,戏谑的、不屑的、鄙夷的 虽然众人心中颇有微词,但是从二人穿着来看,这两人非富即贵,一时间也不敢出言得罪。 旁人的目光那样明显,但是当事人却没有丝毫反应,这倒是令众人有些失望。 木安歌是一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而安翾飞则是满眼就只有木安歌,其他的人什么的,他才看不到呢!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说了一句哼!什么东西,两个大男人搞断袖,恶心死了! 此人声音洪亮,又好似故意提高了音量,让人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一时间,蓉园内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停下来,等待那二人的反应。 安翾飞哪里肯让木安歌受委屈,他当即就炸开了,转身对着那道声音传出来的方向骂道:哪个混蛋嘴巴不干净,给我滚出来,小爷我给你洗洗嘴! 木安歌还是头一回见到安翾飞这幅十足的纨绔模样,不过在他看来,即使安翾飞做出这番咄咄逼人的样子也是十分可爱的,他温柔地轻抚着安翾飞额背脊,顺毛道:好了,旁人的嘴你如何管得住,何必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生气,坏了兴致。我们只要自己过得开心就好,不必向别人解释什么。 安翾飞在木安歌的顺毛下总算是压下了汹涌的怒火,但是他依旧恶狠狠的盯住眼前的这群人,目光凶狠,像头恶狼。 方才说话之人觉得安翾飞这个样子是在挑衅他,立马不服输地说道:怎么,你们敢做,还不让别人说了?不就是个被人骑的兔爷,装什么威风! 安翾飞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一阵风似的冲进人群,一把拽住那人的衣领,猛地一拳砸到那人脸上,那人立刻发出一阵哀嚎,鼻子血流不止,他胡乱地抹了一把,见到满手的鲜血,立马红了眼,跟安翾飞厮打起来。 木安歌连忙上前欲将安翾飞拉起来,但是两人早已打红了眼,旁人没有丝毫插手的余地。 木安歌无奈之下只好退出人群,静静地站立在一边,宽阔的袖口忽然无风自动。 木安歌衣袂飘飘,一阵清新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沁人心脾,众人不由地深呼吸了一口,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地上原本正厮打着的人也终于恢复冷静,先前的躁动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平了。 安翾飞以前做为孩子王,打架的经验丰富,所以虽然衣服被扯乱了,人却没手什么伤。 另一个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安翾飞每一拳都往那人嘴上砸,那人的嘴唇肿的老高,满嘴的鲜血,在安翾飞停手后立马朝地上一吐,吐出了一大滩血还有三颗牙。 那人口齿不清地指着安翾飞说道:里给五第着!,然后转身迅速地跑了。 安翾飞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也不在乎,他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逃跑的背影,随后再眼神凶狠地环视了围观的众人一遍,众人立刻成鸟兽散,该干嘛干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安翾飞这才走到木安歌身边,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木安歌的脸色,见木安歌有些生气,便委委屈屈地伸出手给木安歌看。 安歌,你看,手好疼 木安歌看了一眼,只见他整只手的关节都肿了,虽然明知道这是他揍别人揍肿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他轻轻地对着伤口吹了吹,小心翼翼地用方巾擦拭着伤口。 安翾飞见到木安歌心疼的模样,心里立马美滋滋,甜蜜蜜的了。旁人的眼光他才不在乎呢!只要安歌在乎他就够了! 只是,竟然有人敢诋毁安歌,那他就必须付出代价。 安翾飞一边装可怜求呼呼,一边在心里将某个倒霉鬼狠狠地算计了一番。 刚才的动静自然也引起了上官齐锐的关注,听到有人出言侮辱木安歌,他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人的嘴撕烂,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忍住了。 就算要有人给木安歌出头,他也没有那个资格 只是,刚才空气中突然传来的香味似乎有些古怪,而且那香味和安歌身上的味道很像。 刚才他一直关注着木安歌,自然没有错过他从人群中退出来,站在一边,看着安翾飞跟别人厮打。 他当时就有些怀疑木安歌怎会任由安翾飞乱来,之后就传来了那阵香气,联想到那股香味似有平心静气的作用 上官齐锐深深地望了木安歌一眼。 安歌,莫非你 木安歌似有所感,也朝上官齐锐望去,两人视线相对,皆是微笑颔首,然后各自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安翾飞见到木安歌对别人笑,立马警觉地看过去,看到那人是谁后,倒也没有再做纠缠,只是一副八卦的样子对木安歌说:安歌,你看到那个上官齐锐身边那人没?那人可是花楼的花魁,听说前些日子被上官齐锐赎身了,如今一直待在上官齐锐身边,如今人人都说上官齐锐对他动了真心呢? 说完,安翾飞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木安歌的表情,木安歌则是佯怒瞪了他一眼,哦,花魁?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你跟他很熟吗? 安翾飞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连忙解释道:安歌你别误会,我跟那个花魁一点也不熟,我可是很洁身自好的,我就是听别人说的,真的! 见木安歌没有反应,安翾飞连忙举起手来,安歌,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不然我发誓,若是我骗了你,就让我孤单一辈子。 木安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我不信。 安翾飞这才觉得一颗心落了地,踏实了! 嘿嘿,安歌,安歌 木安歌看着眼前怎么看怎么谄媚的人,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安翾飞灿烂地露出一口白牙,嘿嘿,没什么,就是,安歌,你是不是,吃醋了? 木安歌白了他一眼。 我才没有吃醋。 说完木安歌便转身认真地欣赏着面前的芙蓉,唯有那红透了的耳根泄露了他的情绪。 安翾飞立刻打蛇上棍,黏黏糊糊地跟了上去。 好安歌,我知道你就是在吃醋,你不知道你吃醋我有多高兴,这说明你也在乎我,觉得我属于你。 木安歌依旧背着安翾飞,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他自言自语般地小声嘀咕着:你本来就属于我。 安翾飞却是听到了,一张嘴恨不得咧到眉梢去。 嘿嘿,可不是就是嘛,安歌属于我,我属于安歌。 随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赏花,但是两人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他们的亲密和默契,甜蜜得让周围的人不敢直视。 两人赏了一会儿花,直到天色渐晚,便打道回府了。 这一天虽然中途有人扫兴,但是总的来说,两人还是过得十分愉悦的,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因为安翾飞一战成名,安翾飞作为首富之子,自然是有人将他人流出来,又对他和木安歌的关系添油加醋地一番描述,木安歌男宠之名算是彻底落实了。 第33章 第 33 章 过了几日,安老爷将安翾飞叫到他的房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内心似乎十分挣扎,他不断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却始终不开口。 安翾飞眼睛跟着他爹来来回回地转了好几圈,随后便打了个哈欠说道:爹,您要是没什么事,孩儿就先下去了,安歌还在等我呢。 安老爷一听他提起木安歌,顿时一张俊便十分不自然,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问道:翾儿,你老实跟爹说,你跟木公子如今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翾飞愣了一下,心中没有太多紧张,反而是一件等待多时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心下释然,他破罐子破摔地答道:爹,你终于想起来了,我跟安歌就是想的那种关系。 安老爷见他这幅理所当然的样子,心中直叹:逆子啊逆子! 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平心静气,面对逆子要教育,于是他强扯了一抹笑容,一脸慈爱地望向自家儿子。 翾儿啊,既然大家都说开了,那咱们爷俩就来好好谈谈,关于你的终身大事,你有什么想法? 安翾飞见他爹没有生气的样子,以为安老爷并不反对,甚至是支撑他和安歌的关系,心中直叹自己有个开明的好爹,他双眼发光地对他爹说:爹,既然您老人家都这么急了,那孩儿也不好让您失望,实不相瞒,孩儿早就向安歌提过亲了,只是安歌他一向自由惯了,乍一听到成亲,便有些吓到了,所以孩儿才将此事延后不提,不过既然爹觉得时候到了,那孩儿便再去想安歌提一次亲,您觉得如何? 安老爷觉得眼前这张笑得异常灿烂的脸此刻异常碍眼,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声音雄浑地骂了一句:混账!终身大事岂容你这般儿戏! 安翾飞被安老爷的反应吓了一跳,此刻拓词明白,原来,他爹是反对的。 他立马嘟起了嘴,一双大眼满是委屈地望向安老爷。 爹,孩儿没有儿戏,孩儿是真心喜欢安歌,只想娶安歌一人,今生,孩儿也只愿与安歌共度。 安老爷满脸恨铁不成钢,他手指颤抖着指着安翾飞,你,你给我跪下! 安翾飞立马老老实实地跪下了,神色却依然倔强。 安老爷脱力般倒在椅子里,长叹了一口气。 安翾飞小心翼翼地说道:爹,你有气尽管朝孩儿发,可别气坏了身体。 安老爷无奈地看着他,你现在知道关系我的身体了,你跟木公子私定终身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你的爹娘!我问你,你们两个都是男子,你说要与他成亲,可曾想过你们要面对的是什么?你可曾想过你们无法孕育后代,咱们安家的香火就断了! 孩儿知道,孩儿想过,但是孩儿只在乎安歌,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我总不能因为别人的眼光就放弃自己的幸福吧?至于安家大的香火嘛,孩儿觉得爹娘宝刀未老,给我再添个弟弟完全没问题,爹,您觉得呢? 安老爷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板着脸说:你现在还太年轻,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你如今一意孤行要与木公子成亲,可曾想过若有一日你们感情不再,俩看相厌,届时你们要如何自处? 安翾飞一脸坚定地看着安老爷,信誓旦旦地保证到:爹,孩儿已经长大了,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孩儿清清楚楚地知道,孩儿此生只爱安歌一人,绝不会变心。孩儿知道您不愿意相信孩儿,可是爹,当初您娶娘的时候不也是无法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吗?可是如今爹娘不是依旧恩爱如初吗? 爹,您就成全孩儿吧,孩儿想要的幸福只有安歌才能给,您若是不同意,孩儿宁愿终身不娶! 安老爷看着眼前异常坚定的安翾飞,不由得想到当初自己想岳父求亲时的场景,往事历历在目,让他唏嘘不已。 一直以来,他都希望自己能够做个开明的父亲,让自己的孩子能尽情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所以之前安翾飞对木安歌产生兴趣的时候他才没有阻止,只希望他能自己厌倦后再重归正途。 可是,他这孩子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一点,居然还真动了心! 同男子成亲的例子在蜀国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这背后多少流言蜚语从来都没断过,他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孩子被别人鄙视和贬低; 可是同样地,他又怎么忍心硬生生拆散自己孩子的幸福。 安老爷心中无比纠结,他无力地闭上双眼,不去看跪在地上的安翾飞。 你走吧,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爹管不了你那么多了。 你要记着,爹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希望你能好,爹不过是希望你能一段好的姻缘,今后的日子能后幸福美满。 只是你选择的路太难走了,日后少不了有人要在背后戳你的脊梁,你们出门也会有人对你们指指点点,爹在这世上一日,尚且还能护着你们一日,可是日后爹娘不在了,你若日后受了委屈要对谁说去? 你们还不会有孩子,日后老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爹想想都觉得心痛啊! 安翾飞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他跪着走到安老爷身边,一把抱住安老爷的腿,像个孩子一般伤心地哭了起来。 爹,孩儿不孝,惹您伤心了,您不要难过,孩儿自己选择的路,就不会后悔,日后再难,孩儿也会与安歌携手共对,爹若是不放心孩儿,就一定要长命百岁,一直看着孩儿幸福。 安老爷努力地睁了睁湿润的双眼,爱怜的抚摸着安翾飞的头顶,他叹了口气,将安翾飞扶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你怎么这么爱哭,我又不是生了个女儿!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爹会永远护着你! 安翾飞再也受不了,一把扑到安老爷怀里,大声地哭起来,即使因为委屈,更是因为感激。 门外站着安夫人和被安夫人叫来的木安歌,两人静静的听着这父子二人的对话,都十分动容,安夫人偷偷的抹着泪,给木安歌使了个眼色,两人又悄悄地离开了。 木安歌在回去的路上,脑海中一直都回想着方才安翾飞说的话,以及安老爷的种种顾虑。 他十分感激安翾飞对于他的执着与坚持,相比之下,他自己却对安翾飞有诸多隐瞒,不够坦白。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是时候了,是时候坦白一切,将决定权留给翾飞,不管之后等待他的将是何种结果,他都不枉此生。 下定决心之后,木安歌坚定的走进了安翾飞的房间,静静地等待着安翾飞的到来,以及命运最终的裁决。 第34章 第 34 章 傍晚用完晚膳后,安翾飞照例与木安歌来到园中散步消食,安翾飞心中还以为方才与父亲的对话二起伏着,木安歌也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而忐忑不安,两个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打破这片沉默。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20) 两人绕着园子走了好一会儿,时间在静谧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安翾飞蓦然意识到二人间的沉默,,便有些紧张地看向身旁静静跟着他的木安歌,他只是一时间有些感慨父亲对他的宽容罢了,也不知道安歌有没有自己胡思乱想,他小心翼翼地拉着木安歌的手,毫不脸红地撒起娇来。 安歌亲亲,我刚才在想事情,一时间有些忘我了,你没有生气吧? 木安歌笑着回握住他的手,温柔的看着他的双眼,专注而深情怎么会,就这样静静的陪在你身边也很好。 安翾飞被他这般毫不掩饰爱意的看着还是破天荒头一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心里的幸福都快涌出来了似的。 他觉得今天一定是他最幸运的一天,来自亲人爱人的浓浓爱意让他顿时觉得他是这个世上最最幸福之人。 安翾飞的双眼含笑,如同夜空中的群星璀璨,木安歌也被他这外泄的幸福感染了,脸上的笑容不自觉地加大了,两人就这样深情地对望着彼此,仿佛这天地都不在这二人眼中,眼里、心里,就只有彼此。 在这美好的氛围下,木安歌心中蓦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一股勇气来,他觉得他可以信任眼前这个人,无论他是什么人,眼前这个人都不会放弃他的。木安歌对于自己对安翾飞这笃定的信任也感到惊讶,毕竟他将交付的,是自己最大的秘密! 两人漫步踱到木安歌房门前,安翾飞一脸不舍地跟木安歌道别:安歌,你早点休息明天见,却感觉木安歌的手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安翾飞心中大喜,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算起来他也有好几日没有与安歌亲热了,这时候木安歌的主动挽留,莫非是 我有话要对你说,你来我房里坐一会儿吧。木安歌温润的声音打破了安翾飞的幻想,安翾飞连忙将自己的脑子里的那些小心思隐藏好,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今夜,说不定能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后来,他终于知道,今夜,绝对是他终身难忘的一晚!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房间,一个在犹犹豫豫,一个在想入非非,画面诡异地安静 安翾飞一进屋子就管不住自己的心,小眼神不自主地往木安歌的床上瞟,脑子里的一些画面翻涌而来,他还记得第一次,木安歌是怎样在他身下情动,平日里总是温和地注视着他的眼神会变得湿湿的,像个小动物一样,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地、狠狠地疼他一番还有那张甜蜜的嘴,微微地张着,口中不时泄出沙哑的低吟,如同时间最烈的**,让他激动不已 安翾飞想着这些画面,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鼻子里更是有种要喷血的冲动,他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停下来,下意识地说:要先沐浴吗? 说完只有,安翾飞才反应过来,整张俊脸都红了,而木安歌却应为他的骤然停驻而撞上了他的后背,他这才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安翾飞的眼睛。 安翾飞被木安歌看得浑身不自在,心想:安歌会不会觉得我脑子里只知道想这些事啊好忐忑虽然他本来就是 木安歌没有听见他刚才说的话,只是一心在想着要如何开口,看着眼前不知为何红了脸的人,他温和的目光中透着坚定。 翾飞,那日你向我求亲,我没有应你,并不是因为我不愿,而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隐瞒与你,我若是在你不知情的时候告知了你,怕你日后知道会怪我,所以,现在,我要告诉你,我的秘密,然后,你再决定,还要不要与我成亲吧。 安翾飞见木安歌一脸严肃,不免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专注的看着木安歌。虽然他对于木安歌的小秘密还挺好奇的,不过这只是因为他想了解木安歌的全部,他不认为会有什么秘密会让他放弃娶安歌、放弃爱他,这个傻瓜,果然还是亲热得少了,才会让他有心思胡思乱想,安翾飞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原点 咳咳,那个,安歌亲亲,你放心,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都会娶你的!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你,有怎样的过往,于我而言,你都是我今生的至宝,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快告诉我吧,然后我们就成亲! 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没有跟你分享,我爹爹知道我们的事,他同意我娶你啦!所以,现在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安翾飞虽是嬉皮笑脸地说着这番话,但是他眼里的认真,却让木安歌十分动容,他不由地伸出手,温柔地抚上了眼前这样让他深陷的英俊脸庞,举手间充满珍视。 然后,他虔诚地捧着安翾飞的脸,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这轻触的一吻,让两人的心都狠狠地颤动着,安翾飞觉得木安歌这小心翼翼、将他视若珍宝的样子简直太可爱,太迷人了! 这样的木安歌可不多见,虽然他承认他有些坏心,但是,他必须承认,他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他轻轻地回吻着,眉眼里全是笑意,两人深情缱绻,唇舌纠缠了好一会儿,安翾飞才放过怀里有些喘的人儿,木安歌的乖巧让他受宠若惊,简直爱不释手,他坏笑道:安歌亲亲,快跟我分享你的秘密吧,我还等着娶你呢,然后我们就可以洞房花烛了 木安歌默然不语,只是抬头望着安翾飞,安翾飞笑意盈盈地回望他,但是,渐渐的,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起来,最终脸上的温情全部消失,只有深深的震惊! 第35章 第 35 章 木安歌的脸庞温和依旧,只是一串繁复的翠绿色的树叶花纹渐渐从他的太阳穴附近蔓延至眼角,曲曲折折的,并不丑陋,反而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而那双总是温润的双眼,也变得妖异起来,披在身后的长发从根部向下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咋一看,眼神逐渐变成了深绿,仔细一看,发现那些青丝全部被细细的枝条取代! 安翾飞整个人都已经呆了!眼前的人完全颠覆了他的认证,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所爱之人,有多么的不平凡 木安歌静静地依偎在安翾飞的怀中,感受着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和不自然,心里蓦然抽痛。 果然,还是接受不了吗 木安歌心里第一次有了那种绝望的感觉,也许过了今夜,他就要永远失去他的爱人了,一想到安翾飞会与他形同陌路,以后也许会爱上别的人,对着别人撒娇 不,我不要!!! 木安歌被自己幻想到的画面一步步逼至绝望,他本能地抱紧安翾飞,仿佛那是唯一的救赎。 安翾飞被木安歌勒得发痛,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看见了已经在绝望边缘的木安歌。 爱人眼中的灰败和绝望深深刺痛了他,他下意识地轻轻拍打着爱人微微发抖的背脊,却感觉到了爱人瞬间的僵硬 是了,不管这是怎样的安歌,他都是温柔的、无害的。他会因为害怕被爱人抛弃而颤抖,却也会为了爱情而将自己的秘密暴露,这种交付一切的姿态比世间任何的甜言蜜语都要令人动容。 安翾飞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这才将方才受的惊给吐出去了,感觉到怀里的爱人身体越发僵硬,安翾飞心中爱怜更甚,他放在木安歌背上的手缓缓上游,移至那头翠绿的发丝上,微微停顿了片刻,之后小心翼翼地轻碰了一下那些看起来十分脆弱却又蕴含着勃勃生机的小树芽,小树芽因为他的触碰而微微抖动了一下,可爱无害,跟他的爱人一样。 木安歌本来是怀着绝望的心,任由安翾飞作为,他已经做好了今夜永别的打算,却感受到了来自安翾飞的安慰,本来他一直苦苦压抑着心中的委屈和害怕,却在这一个小小的动作下溃堤,他不想哭出来,至少他希望,他与安翾飞的最后一夜,他是体面的,是美好的 看着怀里的爱人拼命忍泪的模样,安翾飞心疼得无以附加,此刻他是谁都不重要,他只知道,怀里这个人还是让他放不下。 他深情的在那有着妖异花纹的眼角印下一吻,无比庄重地对着那个用惊讶的眼神望着他的爱人宣布道:你是我的了,我们三日后成亲,你可愿?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爱人眼中的灰败迅速退散,随着严重刹那迸发的惊喜,翠绿的发丝上迅速生长出一个个花骨朵,随后绽放,安翾飞没能控制地笑出声来。 哦,你还会开花?那你是不是还会结果子? 第36章 成亲(上) 安府这两天有些不寻常,作为芙蓉城首付,安府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各方关注,细心的群众发现,安府的下人在集中采买成亲的物件,坊间便开始流传出安家少爷要成亲的传闻。 按理来说安家这样的大家族,独自成亲,那肯定会是城里的大事,肯定一早就传出消息来了,但是,目前大家就只是凭空猜测,却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听说,这安家,不该这么低调吧? 莫非,是娶得媳妇见不得人? 虽然有各方人士旁敲侧击地向安府的人打听,得出的消息是安家少爷确实要成亲了,但是安家媳妇是个朴素的,不愿大肆宣扬,只一家人见证就够了。 这消息一传出去,百姓们褒贬不一,有说这安家少夫人,还没嫁进来就知道为夫家省钱,也有说这安少夫人是个傻的,女子成亲只有一次,又是安家这样的大家庭,她居然不要那十里红妆,举城同庆! 当然也有人大胆猜测,不是说之前安家少爷有个男宠吗?你说这安家成个亲还这么神神秘秘的,莫非 当然这类猜测是没几个人能接受的,大家也就是一笑置之,虽说男子成亲也并非没有先例,但是安家那样的家庭,怎会如此不顾名声地娶一个男子,安家老爷能答应? 且不管百姓们如何好奇,安家人还是十分低调地准备着这一场亲事。安家凡是见过木安歌的仆人都对木安歌很有好感,特别是见过自家少爷跟木公子在一起那个开心的样子,哪怕同时男子,两人也是绝配的,所以,对于自家公子没有辜负木公子那样的神仙人物,安府众人还是非常满意的! 当安府的动静传入上官齐锐的耳中时,上官齐锐脸上的痞笑瞬间僵持,一时失神,手中的琉璃杯从指间滑落,破碎的琉璃在日光中璀璨得刺眼 上官齐锐心理有一种直觉,安翾飞娶的人,一定是那个人 否则,那人那样骄傲的自尊是绝对不会愿意再待在安家,他又不是这里的人,定不会对这里有所留恋;而他又是那么温柔,他是真心将自己当做友人的,所以,在他离开芙蓉城之前,他肯定回来向自己告别的。 也许,他是想看着安翾飞成亲之后再走呢?说不定他会在安翾飞成亲之日来向自己告别,到时候 上官齐锐两眼放空地盯着地上的琉璃碎片发呆,心中却是不断地逼问自己,若是木安歌真的离开了安翾飞,那么他会如何选择呢? 安翾飞,你可千万不要让我有机可乘 在全城的关注下,安府终于有一天大门紧闭,热闹的喇叭声、唢呐声,断断续续从府中传出,且不管旁人如何挠心挠肝地向打听安府的消息,安府众人却是一派喜气洋洋。 木安歌呆愣愣地坐在琉璃镜前,望着镜中身穿大红礼服的自己,小心翼翼地捏了自己的脸一下,当脸上的痛楚传来,他却是眼眶微润。 今日,是他与安翾飞成亲的日子,他木安歌要嫁给安翾飞了,虽然他是男子,可是如果那个人事安翾飞,他愿意像一个妻子一样爱他、敬他、陪伴他,将他视为一切! 木安歌对着镜子调整着自己的表情,他很高兴,他要向所有人展示出他的喜悦 庆安在门卫催促道:木公子,吉时已到,咱们得去大堂啦! 木安歌故作镇定地说了一声:我这就来。 木安歌的手紧紧地拽着绣着精美花纹的袖口,又担心衣服被他弄皱了,连忙小心翼翼地将衣袖整理好,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庆安呆呆地盯着木安歌,嘴巴微张的模样甚是痴傻,木安歌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天地都仿佛黯然失色,庆安将头垂下,不敢再去看自家少夫人的艳丽容颜,恭敬地说:少夫人,我们走吧,少爷在等着你呢 少夫人虽然接受了嫁人的事实,可是这个称呼也太 太令人羞耻了 等在大堂的安翾飞终于听见了那句悦耳的新人到 他连忙转身,看见身穿男子嫁衣的木安歌朝他缓缓走来。大红色的嫁人让木安歌温和的气质变得有些张扬,仿佛这个人都鲜活了起来,这样的色彩,让安翾飞想起了那晚木安歌高兴地开花的模样。 此刻,他的安歌也将为他绽放! 第37章 第 37 章 木安歌此刻的心情又忐忑,又紧张,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他要成亲了!他真害怕这是一个自己编织的梦境,一触就破。 他呆呆傻傻地任由身旁的人带他走向大厅,一时间头脑一片空白,直到他看见正温柔含笑的安翾飞,遥向他伸出一只手,就在那里,等着他走过去 明明那是一个与他而言毫不相关之人,为何当初会为他选择停留?明明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却为何要贪恋这份温暖? 人与人之间到底能有多亲近呢?他们虽然已经两情相悦,甚至做过了最亲密的事,但是,这样还是远远不够,只是这样,当然还不够 人类的一生于他而言,就像刹那的烟火,太过短暂。 人的一生又何其漫长,他们会与许许多多的人相遇相识,茫茫人海中,他与安翾飞相遇相知,甚至相爱,明明两人都是男子,甚至,他还是一个异类 可是,他们还是选择在一起,纵然这段感情不被世人祝福,但是却还是有人由衷地为他们感到高兴。 这,就足够了 那一刻,他仿佛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勇气,他放开已经有些发白的手,眼神中满是坚定,缓缓地走向安翾飞。 这一场喜宴,没有高朋满座,只有安府的众人为他们祝贺,安老爷和安夫人身着喜庆,坐在高堂,笑意盈盈地看着木安歌,安翾飞一身大红喜服,英气俊朗,目光始终锁定在他身上,堂中众人也笑嘻嘻地看向木安歌。 木安歌被众人看得耳根都红透了,却也仍是感念众人对他们亲事的善意和祝福。 他缓缓走向安翾飞,将手放在他的手中,两人相视一笑,安府的老管家笑容慈祥,清了清嗓,这才让视线焦灼的两个新郎看向他。 老管家整理了一下站姿,颇像那么回事儿,扯着嗓子说道:两位新人,吉时已到,现在开始拜堂吧! 安翾飞点了点头,带着木安歌站到高堂之下摆好的两个蒲团之前。 两人一手执一端红绸,红绸中央是大红的花球,两个站在各自的蒲团面前,含笑看着对方,众人见此皆是会心一笑。 咳咳,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老管家一嗓子吼出来,众人不知为何都笑了起来,木安歌不知所以,才消散下去的紧张之感,又迅速滋生。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安翾飞偷偷地扯了扯红绸,木安歌偷偷斜看了他一眼,见他红光满面,一双大眼中满是灼灼情意,他迅速撤回时限,不敢再看他。 两人规规矩矩地跪在蒲团上,面向室外,双双磕了一个头。 庆安和庆平各站一边,分别扶起二人。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21) 二拜高堂! 两人乖顺地跪在二位长辈面前,安夫人已经是热泪盈眶,安老爷也是眼眶泛红,两人恭恭敬敬地贴身伏地,所有感恩和愧疚,都化作无言的一躬。 安夫人哽咽着说:好孩子,快起来吧。 安老爷见到自家夫人伤心,很是心疼,便专心地哄起了自家夫人,那一丝伤感的情绪,也随之化作无形。 安夫人似是感受到了众人的注视,连忙脸红地将自家粘人的夫君推开,故作掩饰地说:你们看着我们作甚,还不快继续! 众人连忙转移视线,两位新人相视一笑,老管家也咧着笑喊道:夫妻对拜! 虽然之前已近做好了心理建设,但是真的听到了这句话,木安歌还是觉得好羞耻,他根本就不敢看众人的眼光,也不敢看对面那个视线如火之人,他只觉得自己的脸似是要燃烧一样太过灼热。 安翾飞看见木安歌这般害羞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欢,他恨不得马上就完成仪式,给这个美好的宝贝烙下独属于他的烙印。 安翾飞这边迫不及待地跪下,众人皆是开怀大笑,安夫人也被逗得破涕为笑,木安歌觉得自己浑身都要燃起来了 只差这一拜,他们便永远地属于彼此,无论荣华富贵、疾病险恶,他们都将共享彼此的一切。 多么庆幸,那天于青山绿水之中,你向我走近;多么感激,于众人之中,你选择了我,与你共享此生 两人这一拜,皆是感触颇多,随着老管家那声激动地礼成!送入洞房! 两个人都呆愣了一瞬,就像是一直求而不得的东西,终有一日得到了,却因为太过珍惜,而不敢轻易触碰。 这是真的吗?你终于,永远地属于我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安翾飞紧紧地拉着木安歌的手,步伐看似平稳,却是略显急切,庆安和庆平在后面相视一笑,十分尽责地为两位主子拦住了后面那群吵着要闹洞房的人。 因为都是自家人,所以安夫人干脆一声令下,省去那些个敬酒的步骤,直接让两个孩子享受这最重要的一天。 安翾飞拉着木安歌自己新鲜出炉的媳妇,却诡异地感到十分羞耻,他竟然不敢回头去看自家媳妇一眼,只是硬着头皮往前走,还一路在心中腹诽着自家院子修这么大做什么,为何新房这么久都没到! 木安歌感受到了安翾飞的急切,虽然还是有些害羞,但是觉得他副迫不及待地模样十分可爱,他静静地跟着他的步伐,嘴角的笑容始终没有散去。 好不容易来到两人的新房,其实就是安翾飞之前的房间,但是跟他隔壁的客房打通了,内设了一个雅致的小书房,一看就知道是专门为木安歌准备的。 本来房中的布置是按照木安歌的喜好,布置得十分雅致的,但是眼前大片大片的红色,还是让两人愣神了片刻,床帏和和被单被套都是充满喜庆的大红色,床前方置了一张圆桌,桌上摆了一些精致的点心,和一壶酒。 安翾飞拉着木安歌来到桌前坐下,为他倒了一杯酒含笑开口道:来,喝了这杯合卺酒酒,今后漫漫长路,就劳烦安歌与我并肩同行了! 木安歌双手微颤,却还是坚定地接过酒杯,他没想到,不过是简短的一句话,竟然让他差点失态,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一生有多漫长;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心无所依,是何等的孤独。 但是,自此刻起,他们都将不再孤独,因为今后无论是苦是甜,他们都会拥有彼此的陪伴,这时间,唯有这一样东西,是他愿意用他的所有来交换的。 上天终是待他不薄! 两人端着酒杯,专注地注视着彼此的双眼,神色动容,安翾飞也一改平日嘻哈的模样,一脸庄重地绕过木安歌执杯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仰头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安翾飞说不清楚此刻的心情,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想哭,一种强烈的满足感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容纳不下这些情绪,他十分急切地想要将他满满的激动和喜悦宣泄出来! 木安歌看见安翾飞急切的向自己走来,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他却觉得格外漫长,他能听见自己耳畔传来的心跳声,那么清晰,他甚至怀疑安翾飞也能听见他的心跳。 这可真是甜蜜的折磨啊,明明两个人早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但是此时两人却像是初次般手足无措,羞得满脸通红。 两人手拉着手走向床边,明明是几步的距离,两人却走得跌跌撞撞。 才刚一到床边,安翾飞就急切地吻向木安歌,木安歌被他突然的吻吓了一跳,一个愣神,就被推倒在床上,感受到安翾飞的急切,木安歌只觉得心里暖暖地,浓浓的幸福感包裹着他,随着唇间炙热的吻,一股热流迅速蹿遍他的全身,直达头顶,他觉得头皮有些痒 安翾飞看着身下乖顺务必的人,心里只觉得跟吃了蜜似的,他细细密密地从眉梢一路啄吻下去,直到那凸起的喉结,他一口咬住,反复品尝 木安歌明显感受到一双温暖的大手在他的身体上肆意作乱,让人心痒难耐,明明对方还没有做什么,他却像是被人抽空了力气,只能任由那人摆布。 红烛帐暖,洞房花烛,床上的两人热情如火,像是要将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 空气中充满甜腻的香气 第38章 第 38 章 到了第二日,下人们很知趣地没有来打扰两位新人的睡眠,毕竟两人昨晚太过动情,下人们都被房间了偶尔传来的声音羞红了脸,只得离得远远的 虽然昨晚睡得晚,但是耐不住心里太过满足,与心爱之人成亲的喜悦和兴奋还没有完全散去,初为人夫的幸福感,让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自家媳妇黏在一起。 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乖顺地埋在自己脖颈间的爱人,他的心中一片柔软。 迷迷糊糊间,安翾飞似乎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植物甜香,这味道清新又好闻,香味的源头可不就是怀里正睡得香甜的木安歌吗! 安翾飞觉得新奇,便将脑袋往自家媳妇的脖颈间拱去。 怀中之人不安地动了动,木安歌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见到将他吵醒的始作俑者后,软绵绵地蹭了蹭他近在咫尺的脸颊,随后继续睡去。 原本木安歌是打算忽视那不停在自己身上作乱之人的,只是那人越发得寸进尺,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无耻 性格温和的木安歌,抬起腿,一脚将那作乱之人踢下了床,这才得了片刻清净,安然入睡了。 被踢下床的安翾飞一脸震惊,这才成亲多久,自家媳妇就不爱他了,居然还对他施暴了! 安翾飞干脆就坐在地毯上,委屈得直哼哼,一边哼,一边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媳妇的背影。 然而,木安歌没有像往常一样立马对他妥协,他自然是听到了床下那故作委屈的哼哼,但是明明昨晚那人才缠着他要了许久,他中途一再喊停,一再求饶,那人却置之不理! 好不容易到天将亮时,那人才偃旗息鼓,这才睡了没多久,他竟又来! 木安歌也难得生出了一丝委屈,所以,他两眼一闭,安心睡去,任由那人在床下哼哼个不停。 安翾飞见木安歌确实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也就停止了哼哼,想到自己昨晚太过激动,惹得安歌都哭了 看来他在成亲第一日就将自家娘子得罪了 安翾飞可怜兮兮的哼哼了一会儿,见木安歌确实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便只好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得矮凳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套上,再去外间轻声洗漱,打开房门的时候,也格外注意,生怕吵醒了床上睡的正香的人。 安翾飞关门的时候虽然很小声,但是木安歌还是警觉地清醒了片刻,随即又闭上了眼。 但是就在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今日是他与安翾飞成亲的第二天,按照人类的习俗,他是需要向公婆敬茶的! 之前还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的新嫁郎瞬间清醒,他看了眼窗外的日头,怕是接近午时了! 没想到新婚第一天他便如此失礼! 他连忙翻身起床,却在起身的那一瞬间,因为腰部的刺痛,瘫倒在床上。 都是那个不知节制的! 虽然心里这么抱怨了一句,但是想当安翾飞对他这么痴迷,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甜蜜,嘴角维扬。 虽然身体不适,但是礼不可废,木安歌还是挣扎着起了床,简单地洗漱后,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故作镇定地出了门。 打开房门的时候,庆安正和庆平两个斗嘴,见木安歌起床了,这二人也顾不上争吵了,连忙殷勤地跑去,向他们的少夫人请安。 两个人煞有其事地并排站好,动作整齐地对着木安歌作了个道:见过少夫人!,少爷吩咐小的,等少夫人醒后就将早餐呈上,少夫人可要现在用早膳? 木安歌今日穿的是一件绛紫色长衫,虽然衣服样式简单,但是剪裁精细,高高的束腰将木安歌的身材显得更为修长, 听见这二人语气中明显地打趣之意,木安歌也不与他们计较,只是问了一句安翾飞的所在。 得知安翾飞正在陪安老爷和夫人用餐的时候,木安歌也顾不上那二人私下明目张胆的眼神交流,他尽量忽视身体上的别扭,匆匆忙忙往饭厅赶去。 等木安歌赶到饭厅的时候,安翾飞正在跟爹娘撒娇,看到木安歌的时候,他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连忙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快步走到木安歌身边,拉起他的手,一脸担忧。 安歌,你怎么就起了,也不多睡会儿,你才睡多久呢! 安老爷和安夫人见到自家儿子如此大惊小怪,一副妻奴相,皆是觉得趣味无比。 木安歌见到两位长辈的笑,以为是在笑安翾飞说的话,整个人变得局促起来,他不由地斜眼瞪了安翾飞一眼。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眼角还残留着昨夜的风情,这一样,不仅没有什么震慑力,反而还满含风情。 安翾飞傻笑着望着安歌的双眼,眼里却放着狼光! 木安歌被他这意图明显地眼神看得双腿直发软,他立马甩开了那饿狼的手,故作镇定地走向二老。 既然他与安翾飞成亲了,这称呼自然也要改,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父母是一件很新鲜的事物,他确实还不太习惯,但是,他会为了翾飞去接受,属于世俗的一切。 他朝脸上笑意未减的二老弯腰拱手,作了一个揖,顿了一顿,他硬着头皮说了句: 爹、娘,早安。 虽然这本是应该的,但是二老在听见这句爹娘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动容的,虽然他们没有如愿得到一个儿媳妇,但是,却多了一个儿子。 安夫人温柔地拍了拍木安歌的手,指了指她身旁的座位道:好孩子,坐下来吃饭吧。 木安歌低着头,默默地收回了手,乖顺地坐下。 方一接触到椅子,木安歌就被腰部传来的刺痛给激得抖了一下,身下某个部位也很激烈地表示着存在感 木安歌本来就已经十分尴尬了,但是偏偏安翾飞丝毫不知道收敛,他看见木安歌坐下时脸上微露的表情,就知道木安歌肯定是不舒服,毕竟,昨晚自己要了他那么多次 他快步走到木安歌身边,动作十分自然地为他按捏他的腰,脸上还挂着十分明显的关切。 安夫人被他这副紧张兮兮的小模样给逗笑了,安老爷也是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这孩子,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啊! 木安歌的耳朵早已经红透了,他悄悄打开了安翾飞的手,却得了一个哀怨的眼神 罢了,随他去吧 反正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安夫人也看出了他的窘迫,笑着招呼大家用膳。 木安歌这才埋头,十分认真地喝着碗里的粥,安翾飞见他吃得这么香,也让丫鬟再盛了一碗粥,老老实实地吃着。 安夫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除却木安歌的男儿身,其余的一切都越发让她满意,看见自己的孩子这么幸福,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安翾飞脸上藏不住的幸福,让安老爷和安夫人都对木安歌放下了心中的结缔,打心底里接受了他。 用完早膳,木安歌与安翾飞毕恭毕敬地向二老告退。 二老走后,安翾飞便迫不及待地搂住木安歌的腰,双手若有若无地揉捏着,他明亮的双眼里满是关切,安歌,你的腰酸不酸?我看你坐着的时候老是不舒服,我扶着你回房休息吧? 木安歌确实觉得身体很乏,再加上,他根本就没怎么睡,所以他便同意了安翾飞的说法,只是,他拂去了那双不安分的手,自己转身潇洒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安翾飞这是 第二回 见到安歌使性子,还都在同一日,他嘴角一勾,心里更是爱极了安歌耍小性子的模样。 安歌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每当他以为他对木安歌的爱已经满了的时候,木安歌却总是有法子,让他爱他更多 第39章 第 39 章 尽管安家此番行事低调,但是安家独子大婚的消息仍是在芙蓉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是首富之子,多少待嫁闺中的少女梦寐以求的归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人捷足先登了! 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被八卦的群众放过,一时间,关于安家少奶奶身份的各种版本的猜想层出不穷,安翾飞还挑了些觉得逗趣儿的版本,说给木安歌听。 木安歌对于这些流言都是一笑置之,他的世界唯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伴侣,其他人的想法,与他何干。 上官齐锐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确认了新娘的身份,他没想到安翾飞竟然这么快就能说服安家二老同意他娶一个男人,毕竟他是安家的独自,安老爷居然能同意! 看来,他真的在各方面,都比自己要好运得多,想到当初就是自己的爹亲手将安歌送到安翾飞的手上,还有后来那番警告,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此刻的上官齐锐身上没有一丝邪魅张扬,他只是一个人坐在窗棂下,望着窗外的那一方天空,微微蜷缩的背影,使他看起来格外的脆弱。 雅风在上官齐锐的门外敲了许久,都不见有人来开门,他有些担心,所以便自作主张地推了房门一下。 房门没锁,伴随着厚重的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那个坐在地上的落寞的背影,让雅风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他一直都知道,上官齐锐所爱之人,就是那位安少爷的爱人,现在安少爷低调成婚,这人如此难过,想来,安少爷是娶了那位吧 他知道像安家、上官家这些名门望族,虽然表面光鲜,但是他们却有很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就像上官齐锐,之前明明都将人留在了府中,却被自己的亲爹亲自将人送走了。 如今,安家少爷竟然能够以独自的身份,迎娶了一位男子,说出去肯定会让人大吃一惊,但是他却依然这么做了。 他何其有幸,能有如此疼爱他的父母; 他又何其勇敢,愿意为爱而不顾世俗。 只是这世上,像他们这样的可怜之人,也是不会少的。 雅风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上官齐锐知道他进来了,也没有什么反应,他现在不想说话,只是想要放空自己,这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雅风静静地来到他的背后,轻轻地从后背将他拥入怀中,他了解这种感觉,他想静静,自己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着他,虽然他可能永远也看不见自己,但是,像自己这种人,本来就不配拥有幸福,不是吗? 如今,他还能这么近地陪在自己心仪之人的身边,这已经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赐了。 两个人明明身体靠得这么近,却依然无法为对方取暖,这是何其的悲哀,但是却依旧没有人愿意清醒,这样毕竟比自己独自一人要好很多,不是吗?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22) 直至夜色降临,角落里穿来了断断续续的虫鸣,之前由于上官齐锐的吩咐,也无人前来打扰。 无言的寂静,很快便让两人陷入困顿,两人就着这个亲密相拥的姿势,蜷缩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日,天色微亮,还未鸡鸣,上官齐锐便因为一身的酸痛和酥麻醒了过来,他动了动失去了知觉的双腿,一阵强烈的酸麻从他的小腿迅速蹿了上来,他咬紧牙,狠狠地捏了大腿两把,顿时便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着双腿一般,他看了看,还紧紧抱着他的雅风,那人似是睡得很不安稳,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皱着的。 上官齐锐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待双腿的酥麻缓解了之后,才起身,将紧紧环在自己腰上的那双小手轻轻地掰开。 雅风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阵,便没了动静,上官齐锐动作更加轻柔地将人抱起,脚步放的很轻,走到里间的卧室,将人放在了床上。 此刻,时辰尚早,他虽然已经清醒,但是也无事可做,干脆就抱着雅风再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睡,两人就睡到了晌午。 第40章 第 40 章 雅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上官齐锐抱在怀里,脸上一阵发烫,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能被心仪之人相拥着入眠,再一起醒来,这样简单的兴奋,就是他这种人最不敢想的,所以,哪怕是能再多相拥一刻,他也珍之重之。 上官齐锐在雅风醒来的时候也醒了,见到怀中人害羞偷笑,很是幸福的样子,他不忍打断,便想等雅风起来再装醒,没想到那人却还要装睡,他无奈之下,只好自然的挪开双手,装作刚醒的样子。 雅风虽然遗憾,但也只能立刻起身,他不敢直视上官齐锐,怕对方看到他眼中的羞耻的渴望和卑微的幸福,他怯怯地说道:公子赎罪,昨日雅风本只想着陪着公子,没想到却睡着了。 说完,他又忽然抬起头,故作平常道:公子,雅风伺候公子梳洗可好? 虽然他已极力掩饰,但眼中的情意却是藏不住的,上官齐锐如今心上正被捅了刀子,自己想要忍住这份痛楚已是艰难至极,哪还有余力去照顾别人的心情呢。 他漫不经心地下了床,打开房门叫了小厮打水,这才回过头看向雅风,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往日的邪气,难得的一本正经,雅风却是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被子,心中甚是不安。 只听见那人说:雅风,我既赎了你,你便是自有之身,你之前一直待在蜀都,都没有去别处看看,未免遗憾,你也不必在我府上虚耗了这大好年华,不如你出去走走,出门所需钱财我会为你准备好,你不必担忧,算是我这个老朋友为你尽的最后一点心意,你意下如何? 话一落完,他便直直地看向雅风,只见那人面色惨如白纸,却仍在强装镇定,他似是想要笑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这样一个美人,露出如此脆弱凄惨的模样,上官齐锐虽然也有一丝不忍,但是他不想日后带来麻烦,只能彻底做个狠心人了。 雅风此刻心如死灰,他从没有想过要代替公子的心上人,他这种人本来就不配拥有幸福,他本想只要能够留在公子身边,只要远远地看着也好,却没想,即使是这样的距离,也让公子无法容忍。 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朋友,公子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了,如果离开公子,他又能够去哪儿呢?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非走不可,因为这是公子所希望的,他只能让他顺心。 雅风吃力地撑起了身子,离开了还留有余温的床上,明明刚刚他们还那么紧密地在那里相拥,此刻却要诀别。 雅风似乎一下就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身上毫无生气,他终于成功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他说:公子,雅风这就走了,之后就不向公子辞行了,雅风祝公子心中所想,皆能如愿。 那个脆弱而苍白的笑容,在上官齐锐的记忆中画上了重彩;而那个凄惶离去的背影,逆着光,却也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明白他的做法有些残忍,可是雅风也好,他也好,还有那个徐清流,他们都是一样求而不得之人。 这世上有万万人,过着不同的生活,这才叫人间百态,有人能得偿所愿,就必然有人痛失所爱,只不过这幸福之人刚好是那安翾飞,而可怜之人却偏偏是他们而已。 隔天雅风便带着行李从侧门走了,如他所说,没有向上官齐锐道别,上官齐锐远远看着那人一身素衣,轻装简行,就这样黯然离去,心中竟有些难以言说之感。 这样一个苦命之人,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应该能够遇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吧。 今日一别,怕是再难相见,本就失恋的上官齐锐更觉惆怅,便回了房间喝闷酒。 这边愁云惨淡,安府却仍是喜气洋洋,新婚的安氏夫夫整日蜜里调油,惹得安老爷不忍直视,便大手一挥,把一对新人赶出了家门,让他二人自去别处游玩,好好享受两人世界。 安翾飞毫无压力地带着媳妇儿和小厮马力地出了远门,临行前还特意嘱咐老爹,赶紧加把劲给他生个弟弟,延续他们老安家的香火,惹得老两口一阵脸红,赶紧将人赶走,这才松了一口气。安歌等这父子俩闹够了,才拿出两个瓷瓶,交予安老爷,并再三叮嘱,这是他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救命之药,紧要关头,可挽回性命,一定要慎重使用,安老爷听后连忙仔细收好,安歌这才安心上了马车。 安氏夫夫计划一路南游,最终去往文人盛赞最多的江南。 马车上安翾飞将安歌抱在怀里,把握着爱人纤长的手指,好奇道:娘子,你给爹的瓶子里装的是何物啊?神神秘秘的,我竟不知此事。 安歌抽回自己的手指,脸红道:我是男子,才不是什么娘子,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只要知道那是好东西便可,多的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说完他便背对着安翾飞躺下了,一副依然入睡的模样,安翾飞宠溺地刮了刮他的鼻梁,引来装睡之人睫毛一阵微颤,他轻笑道:你既是男子,也是我的娘子,你可不许耍赖,咱们可是拜过天地,入锅洞房的,累了就睡吧,相公陪着你啊。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车内的两人相拥着渐渐睡去, 第41章 第 41 章 深夜时分,木安歌突然睁开了双眼,他轻轻起身,看了看身边睡得正熟的安翾飞,确定他睡熟了之后,悄悄地穿上衣裳,走入了了夜色中。 而另一边正在打坐的柳夭突有所感,他推开窗户,足尖一点,悄然离去。 木安歌此时心里异常紧张和激动,他在这人世间游走多年,还从未遇见过同类,就在昨日,他却突然感应到了一个强大的同类存在,他当时就迫不及待想要去那位同类结识,但是又怕安翾飞那个醋坛子乱吃醋,所以便不动神色,此刻的他,却是神色匆匆,朝着他感应到的方向飞去。 终于,两人在一片竹林中会面了,两人之间还隔着一定距离,他们沉默着望着对方,木安歌忍不住激动地向前一步,他双手举起来,想要抓住柳夭的手臂,却又怕有些唐突,又有些无措地放下了。 你,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木安歌满含期待地望着柳夭,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 我们是同类,不过我是柳树修炼成精的妖,跟你这天地灵胎没法比,你怎会在人间?难道你不知道你浑身都是宝,待在人间很容易被人类抓去炼药的。 我,我出生的地方就是人世,我不知道该去哪儿,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四处游走,想要找到我的同类,可惜一无所获,现在,我终于找到你了 !真是太好了! 木安歌心里由衷地感到高兴,他终于不是一个异类了,他有同伴了 柳夭看着木安歌满眼信赖地看着他,不由扶额,这灵胎在他们妖界也就是个小娃娃,没人教导的话,很容易被人类骗的。 妖有妖界,人有人接,千年前妖与人还曾有过其乐融融的时候,可惜人类的贪婪,让对人类充满信任的妖族差点遭到灭顶之灾。人类想要长生不老,便丧心病狂地四处抓药去炼药,妖族受尽折磨,奋力反抗,但是人类中有专门趋妖的道士,妖族元气大伤,便举族逃回妖界,并立下规矩,妖族不可再涉足人界,即使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时候,也必须隐藏妖族的身份。 柳夭是修行千年的半得道的大妖,他命中还须应一情劫,所以特来人间,目前为止,一切都还挺顺利,没想到,竟然还遇到一个小灵胎,在人间招摇行走。 你是天地灵胎,没有族人,所以没人告诉你,我们妖在人界是十分危险的,人心贪婪狡诈,最擅长欺骗你们这些不知世事的小妖,妖族是不许妖擅自在人间行走的,走吧,我带你回妖界,在那里,你才能好好成长。 木安歌激动地心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平淡了不少,他是想要找到自己的同伴,也想要和同伴生活在一起,毕竟他在这人世间始终是个异类,他曾今一度以为他找不到同伴了,觉得异常孤独,可现在他终于知道,原来他有一个庞大的族群,这让他感到无比庆幸。 然后,柳夭的三言两语便让他明白,人与妖之间有很深的隔阂,他如今已经和翾飞成亲,再让他一个人回妖界自然是万万不能的,但是如果人类真的对妖不是那么能接受的话,他以后可得要小心隐瞒自己的身份,不然到时候被发现了,连累翾飞就不好了。 柳夭见这小妖听了他的话似乎有所顾忌,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 你这是何意,莫非这人间还有何人让你留恋不成? 木安歌被戳中心思,有些羞赧。 不瞒你说,我,我其实已经成亲了,所以,我可能,暂时还不能离开。 柳夭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 你尚且如此年幼,竟然就成亲了,我看你昨日与一位男子举止亲密,定是那人类花言巧语把你哄骗了去,我说得可对?他们妖族没有太过注重性别之分,一切只凭感觉,所以柳夭对他成亲对象是个男人这件事反应并不大。 不不不,不是那样的木安歌连忙挥手,他不想翾飞被自己的同伴误会,连忙解释。 我与他成亲是我自愿的,他不增哄骗我,他对我很好,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他不会伤害我的! 说完还怕柳夭不相信,异常诚恳地望着柳夭,我说都是真的,他真的很好! 你现在是喜欢他,也许他也是真的喜欢你,可是,若将来有一天,他发现了你的身份,你可知道他会如何对你? 木安歌听后,硬着头皮说道:这个,我不想骗他,所以成亲前,我已经告诉他我的身份了。 说完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脸色微红,有些别扭。 柳夭听了,恨不得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打一顿,这么重要的秘密,他竟然这么藏不住,现在居然还全头全尾地或者,也是命大。 你这个无知小妖,你可知你创下了大祸,当年人族与妖族势不两立,妖族伤亡惨重,好不容易用千年的时间,消失在人类的生活中,如今,除了那些臭道士,人类已然不知有妖的存在,你可倒好,轻而易举就将妖族的秘密给泄露出去了!那人知你是妖,又是如何反应? 木安歌自知闯了祸,很是内疚,他急切地保证道:他不会伤害我们的,他人很好,真的,他知我是妖,见过我妖化的模样,他没有惧我、疑我,他还是待我如常人一般,而且他从未觊觎过我什么,真的!你放心,我与他已经成亲了,是一家人,我会让他为我们保守妖的秘密的,一定会的! 柳夭长叹一口气,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跟这小妖说不清楚了,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他今日说什么他也是听不进去了。 你既然如此相信他,我也拿你没办法,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天地灵胎,你的寿数几乎与天地同齐,人的一生于我们而言,不过是短短一瞬,你如今用情至深,且不说他将来会否负你,便是他真的爱你一生,待他寿终正寝,你又该如何自处?你想过吗? 木安歌听了难过地低下头,久久没回话。 柳夭说完也想到了自己的情劫,其实,这些话,何尝又不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呢?人妖殊途,他们注定无法长相厮守,这就是他们的命。 尽管注定要尝一尝这情之疾苦,可为了得道成仙,他必须要走这一遭,这小妖,也许是注定有此一劫,世间万物都摆脱不了命运的掌控,他们亦是如此。 木安歌沉默良久,才抬起头,他看着柳夭,神色凄惶。 我知道,我想过的,我想过的我知道我们的缘分也许只有短短数十年,而那之后,我会独守一生的孤寂,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就不去爱他了啊 是命运让我遇见他,这世上那么多人,只有他让我无可奈何,无法拒绝,只有他能让我忘记我是个异类,心里充满了希望,也只有他,让我觉得自己是被需要,被疼爱,被珍视的。 如果没有他,我也许永远也不知道爱为何物,可是,这些,都是他教给我的。 他的声音已经哽咽,泪水划过脸庞,落入土地里,立刻就长出了一抹新芽。 柳夭见他哭了,也是头疼,他揉了揉额头,不知所措。 你哭什么,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你就这么难过,那将来你确定你受得了吗? 木安歌用袖子抹干了眼泪,他重新看向柳夭,目光坚定。 一想到我会失去他,的确会让我觉得痛不欲生,可是即便是以我余生的痛苦为代价,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我要陪他终老! 而且,我的本体能延年益寿,如果他愿意陪我永生,那是最好不过,若他不愿意,等是他不在了,我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所幸就陪他去了,这样就不会有痛苦了不是吗 你!柳夭被他的话气得肝疼,这小妖竟然为了一个人类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他真想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兔崽子! 但是看到木安歌坚定的眼神,他却一时有些失语。 爱情,真的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能够让人和妖放下成见,甚至,还能让妖心甘情愿放弃漫长的生命吗?这就是他即将要经历的,情的力量吗? 木安歌见他神色犹豫,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人,他笑得温和。 今日我很高兴能够遇见你,也很感激你对我说的这番话,我知晓你是为我好,可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这种心情,等你日后全身心地爱上一个人后,你便会明白的。 柳夭看见他的笑,不知怎的,竟然有些不敢直视,仿佛这个小妖已经看见了日后的自己,也会像他一般,心甘情愿地放弃一切,只换与相爱之人厮守 他真的,也会有那一天吗? 徐清流白日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突然浮现在他眼前,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由地收紧,攥成拳头。 他想,成仙,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罢了,你不用教我,我也劝不了你,我叫柳夭,在这一带行医,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们是同类,能帮的,我都会帮你。 木安歌与他彻谈一番后,觉得自己胸口的大石已经没了,他只觉一切豁然开朗,他也终于彻底地认清了自己的心,那颗想要和翾飞生死相随的心 他淡然一笑,眼中再也没有迷茫。 我叫木安歌,同样的,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你也尽管来找我,我与夫君会在此处停留一段时间,有机会我介绍他与你认识。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23) 柳夭点了点头道:回去吧,切记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了,否则恐会引来大祸! 嗯,我记住了,多谢提点,告辞了。 木安歌回来的时候,安翾飞正抱着被子睡得正香,他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直到天微微亮,他才小心地钻进安翾飞的怀里,安翾飞顺势就将他抱紧,蹭了蹭他的脸,木安歌安心的闭上眼,也睡了过去。 第42章 完结 安翾飞醒来的时候,看见木安歌正还乖乖的在他怀里熟睡着,便将怀里的人从额头到眉眼,再到鼻尖,在到嘴唇,统统都亲了一遍,木安歌被脸上传来的一阵痒意给弄醒了,他一只手软软的抵着贴在他脸上的打脸,做着徒劳的反抗,果然,安翾飞顺势抓住他的手,在他圆润的之间亲吻了一下,又吻了他的手心,手背,最后又回到了他最爱的那张薄唇。木安歌被他吻得全身无力,眼看着安翾飞气息变得有些浑浊,他便挣扎着推开他,嘴里嘟囔着:好了别闹了,不是说今日要早起去游玩吗? 安翾飞一把镇压住他的挣扎,随后叼住他的薄唇,含糊不清地说:游玩什么的哪有娘子重要, 于是两人直接就错过了午膳,等安翾飞彻底心满意足的时候,木安歌已经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了 木安歌有些脸红,他费力地翻过身,将脸埋进安翾飞的胸膛,安翾飞见状,笑着说:怎么,娘子还想要?你可饶了夫君吧,夫君都快要被你榨干了! 木安歌闻言更是羞红了脸,他结结巴巴地说:哪有你你胡说! 安翾飞爱死了他这般脸皮薄的模样,他一个转身覆到木安歌身上,吧唧一口亲在他的嘴巴上,好了好了,不是你不是你,是为夫自己忍不住啊,乖! 木安歌被他的轻言细语给安抚住了,也就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没好气地看了安翾飞一眼,说:今日我就不陪你游玩了,你自己去吧! 安翾飞好笑地看着他,说:夫君让你起不来床,自然是要留下来陪你,怎能独自去游玩,如此为夫也太不是人了! 木安歌轻轻锤了他胸口一下,温和的眼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了他一眼,说:你再胡言乱语,就就别想再上我的床! 安翾飞眼神古怪地盯着他,说:亲亲娘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木安歌听他这么问,很是惊讶,你怎知我遇到好事了? 安翾飞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说:若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为夫哪有机会品尝到这么美味的亲亲,说!你背着为夫有何开心之事?说完他似乎很是生气地嘟起了嘴,一副你有事瞒着我,我要福利,要补偿的样子。 安翾飞在木安歌面前最爱卖萌,他倒是不顾及什么男子汉气概,因为他知道他家亲亲喜欢吃他这一套,果然,一看见他嘟嘴,木安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的确吃这一套,虽然知道他是故意为之,却还是温柔安抚道: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你,其实我昨日遇见了我的一个旧友,我之前没想过会遇到他,所以很开心。 听到他说他这般勾人的模样是因为别的人,安翾飞那三分赌气一下就成了十分。 安翾飞酸唧唧地说:哦?旧友,为夫还不知娘子有这般好的旧友,既然见着了,怎么不引荐给我认识认识,毕竟你我已是夫夫了,你的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咱们应当好好招待才是。 木安歌不太懂人的七情六欲,所以对于安翾飞话里的酸意丝毫没有察觉,他还以为安翾飞是真的想请他的朋友一同游玩,便说:不是我不与你引荐,是我那旧友不喜与人打交道,我此次见了他,知道他的存在就很开心了,至于招待他倒是不必了,他应该不会喜欢。听柳夭对人类如此大的敌意,想来他是不愿意与他们有交集的吧 你还真是了解他哼哼,安翾飞心里冒着酸泡泡,无奈自家娘子是个木头,货真价实的木头,所以,他的小情绪只能自己消化了。 心里吃醋的安翾飞一整天哪儿也没去,就抱着自家媳妇在床上腻腻歪歪,木安歌的顺从和宠溺,总算是将他心中那些不满给忘了,两人这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在江南待了一个多月,才意犹未尽回程,原本两人是打算四处游历,看遍山川河岳的,但是安翾飞想念家乡的菜了,江南饮食清淡,他吃不惯,他迫切想要回家解馋,木安歌自是纵容着他。 回程的路上,安翾飞突然想起了徐清流,当初他陷害安歌,他们决裂之后,不知道徐清流怎么样了,毕竟是那么好的友人,安翾飞还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亲亲,你说人为什么会这么复杂呢?他转过身抱住木安歌,一脸愁绪,小时候明明清流那么可爱,为什么长大后他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木安歌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或许是因为,人类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吧。 安翾飞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哈哈,我居然会问你这个问题,是我的错,他觉得自己媳妇认真的样子十分可爱,他忍不住深深地吻了他一下,这才说道:不过别人再复杂都跟我没关系,反正我媳妇就是个木头,肯定不复杂~ 木安歌听到他拿他本体打趣,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地抱着他,他柔柔地嗓音在他耳边低语:翾飞,我不希望你为别的人伤神,一切就顺气自然,好不好? 安翾飞立起身来盯着他看,眼睛亮亮的,亲亲媳妇,这还是头一回你对我提出要求,我好高兴,你放心,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以后心里只会想着你,绝不为了别人伤神。 木安歌抑制不住心里满满的甜蜜,他清秀地脸庞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翾飞,你怎么这么好。 安翾飞也觉得自己心里幸福得冒泡,他嘟着嘴,大声地反驳道:才没有,我媳妇儿最好,我的媳妇儿世界第一好! 两个人蜜里调油,只觉得此生不能更幸福了,安翾飞忍不住吻了木安歌一遍又一遍,嘴里不断重复道:安歌,亲亲媳妇儿,我好爱你,爱你爱得快要死掉了,我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这样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了。 木安歌也动情地回吻他,听到他的话,他宠溺地笑了:傻瓜,我也爱你,你不用把我吃掉,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不过,你要是想吃我的话,倒也不是不行。 闻言安翾飞立刻坐直了身体,两眼绽放着狼光,他惊喜地说:真的可以吗?那我开吃了! 说完他就要去啃他的脖子,木安歌一脸无奈地推开他,他红着脸说:我并非这个意思,这是在马车里,你想什么呢!我是说,你可以吃我的果子,这样,你的身体里,就永远有我的一部分了。 原来这个吃是真的吃,安翾飞低落他说:哦,原来是吃你的小果子啊,那我吃了你的果子你会有感觉吗? 自然不会,不过,你吃了我的果子的话,以后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能感知到你的所在,如果你遇到危难,我还能赶来救你,而且我的果子吃了也是延年益寿,百毒不侵的。 哇,媳妇儿的果子好厉害啊!不过媳妇儿,你的果子是不是相当于你的孩子啊? 安翾飞的直白再次让木安歌羞得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呢,这是我之前结的果子,没有授粉,不是孩子! 原来如此,安翾飞露出一副放心了的表情,他眼里忽然闪烁着狡黠的光,他缓缓地凑近木安歌,一脸坏笑地问他:那媳妇儿,我给你授了粉之后结的果子呢?里面会有我们的孩子吗? 你!你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木安歌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温和清雅的模样,他整个人都快着起来了,他也只是棵独自长大的树,平生里第一次爱人,也是头一回与人成亲,他哪里知道自己的果子里面会不会有孩子 哈哈哈哈,媳妇儿,你害羞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来,相公抱抱,咱们不知道就不去想了啊,来。 安翾飞张开双臂,木安歌狠狠地把头砸在他的怀里,安翾飞夸张地大喊大叫:哇,媳妇儿恼羞成怒啦,要谋杀亲夫啦,好疼! 木安歌赶紧用手捂住他的嘴,翾飞,你小声点,路上有人听见了会笑话的。 我都没笑话他们没媳妇儿,他们凭什么笑话我?安翾飞理直气壮! 你怎么知道别人没媳妇儿? 就算他们有媳妇儿,也没有我媳妇儿好,所以,还是该由我笑话他们!安翾飞非常有理! 你啊,像个孩子一样木安歌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安翾飞配合地还用脸蹭了蹭他的掌心,他假意埋怨道:媳妇儿,你总说我像个孩子,这样有损我做夫君的威严。 可是孩子很可爱啊,人总是忍不住想要把自己所有的爱,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孩子,所以,在我眼里,你像孩子。 安翾飞愣了一下,媳妇儿,你,你这是在说,你想把你所有的爱,和所有美好的东西都给我吗? 木安歌轻轻地点了点头,安翾飞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他英俊的脸庞带着认真和虔诚,媳妇儿,那我要你保证,你会永远都这么爱我,你要是以后突然没有这么爱我了,我肯定会难过得死掉的。 木安歌温和的眼中带着绝对的笃定,他承诺道:翾飞,我保证,永远爱你如一。 两人再次紧紧地拥抱着彼此,此刻他们之间无须言语,他们万分笃定彼此的心意。 两人即将回府的消息传来之后,安府上下便忙碌了起来。 下人们仔仔细细地将两人的房间全部布置一新,燃好香炉,就等着两位主人的归来。 很快,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了安府的转角,一早就等候在此的小厮看见了,赶紧朝府内大喊道:少爷他们回来啦! 听到消息的安老爷和安夫人急忙赶来。 安老爷小心地搀扶着安夫人,嘴里不断叮嘱道:哎哟夫人,你慢点,他们俩跑不了,当心脚下! 安夫人白了他一眼:我两个儿子这么久没见着了,也不知道他们瘦了没有,我能不急吗!你少一惊一乍的,别被孩子们看了笑话! 安老爷连连点头:好好好好,你当心着点,我们这就能见着他们了。 两人说话见,便已经来到大门前,正好见到安翾飞扶着木安歌下了马车。 见他们来了,两人连忙上前行礼:爹娘,我们回来了! 安夫人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一手拉一个,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两个孩子,发现两人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安心下来,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回来了就好,快进来,我让厨房给你们做了好吃的,你们好久都没有吃到家里的菜了,在外面可有想念? 安翾飞惯会撒娇,他抱着安夫人的手,撒娇着娇:还是娘最懂我们,,我们在江南吃的东西都很清淡,早就想着家里的菜了,今晚上我们一定要大吃一顿,对吧安歌? 他转头看向安歌,安夫人也看过来,木安歌笑着附和:我们在外面的确是很想念家中的菜肴,翾飞都提了好几次呢。 安夫人掩面笑了笑:既如此,今晚你们可要多吃些。 两人连忙点头,他们一左一右将安夫人围在中间,三个人亲亲密密地往前厅走去,安老爷一个人走在后面,心中很是酸涩,他们难道就没有人看见他吗? 这时木安歌停顿了一下,回头对他说道:爹,您也快来吧。 安老爷十分欣慰,果然,只有安歌最孝顺!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一起用了餐,期间,安翾飞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他们旅途中的趣闻,安老爷和安夫人都听得津津有味,木安歌静静地坐在安翾飞身边,看着他的童稚之举,嘴角的笑容始终不曾淡去。 忽然,他察觉到了什么,目光看向了安夫人,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安夫人察觉到了,便问道:安歌,怎么了? 众人都回头看向他,木安歌犹豫着说道:娘,你是不是有孕了? 闻言安夫人立刻羞红了脸,她不知所措地捂着肚子,这就是默认了,安老爷也尴尬地咳了咳。 安翾飞愣了一会儿,木安歌轻轻拍了拍他,他才反应过来:我要有弟弟了? 安夫人小声说道:也不一定是弟弟,可能是妹妹呢? 安老爷一脸傻笑:对对对,都好。 安翾飞看着自家老爹这没出息的样子摇了摇头,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因为他和安歌都是男子,安家的香火无法传承,他其实心里一直都很愧疚,没想到他的爹娘老来得子,这下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爹,娘年纪大了,您可得小心着些,平日里要多照看着娘,娘总是那么粗心,眼下可是要紧的时刻。 安老爷白了他一眼:我还用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教我怎么照顾媳妇吗? 看着他们一老一小幼稚地拌嘴,安夫人和木安歌在一旁都觉得好笑。 木安歌想了想,给了木夫人一颗他以前结的果子:娘,您把这个果子吃了吧,对身体有好处的。 安翾飞听了,立刻转头附和道:娘,您赶紧吃了,安歌给的绝对是好东西 安夫人闻言也没有犹豫,立刻服下了果子,果子入口微涩,随即又有一股清香回甘,吃完之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她觉得很神奇。 安歌,这果子一定很珍贵吧,以后有这种东西你们还是自己留着知道吗? 木安歌温和地笑了笑:娘,您别在意,这个果子我还有,翾飞也有的,我再给爹一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们二老都好,我和翾飞才能安心。 安翾飞也过来搂着自家媳妇附和道:对啊,爹娘,你们就安心吃了吧,这个果子可好吃了! 那我们就收下了,安老爷和安夫人欣慰地看着两人,孩子们孝顺,他们自然也很高兴。 因为安夫人有了身孕,所以安翾飞和木安歌便决定等安夫人安全生产后,他们再走。 虽然安夫人是高龄有孕,但又木安歌的果子在,平安顺利地在九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安老爷笑得合不拢嘴。 安翾飞和木安歌两人也很喜欢这个弟弟,安翾飞把手指伸过去,他的弟弟就会伸出他的小胖手紧紧地抓住他,安翾飞觉得很有趣,乐此不疲地同他玩耍。 木安哥就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一大一小玩乐,他觉得这样的简单日子就很幸福了,他无比感谢上天能够安排他们相遇、相知、相爱,他相信,他们未来还有一起度过很多的美好岁月! 安翾飞逗完弟弟,让奶娘把弟弟抱着,他走到木安歌身边,把他抱进怀里:媳妇儿,爹娘有了弟弟相伴,眼里都看不见我了,我们接下来继续去旅行吧,我答应过你,要陪你看遍山川河岳的,往后余生,我都交给你了。 恋耽美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24) 木安歌紧紧抱住他,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笑得有多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麻烦大家看完打一下完结5分评分吧,谢谢啦。 新文《分手后他才说爱我》正在更新中,请多多支持!点开我的专栏就可以找到作品啦,喜欢就点一下收藏吧,比心~ 陈睿对叶云阳一见钟情,因为叶云阳和前男友赌气而得到了做他男朋友的机会,他非常珍惜。 在一起六年后,陈睿以为他终于等到了叶云阳爱上他,没想到却等来了分手。 面对陈睿的苦苦挽留,叶云阳说:陈睿,不过是一段感情而已,散就散了,像个男人一样,放手吧 陈睿如他所愿放手了。 分手后,陈睿终于看透了叶云阳的自私和薄情,没了初恋滤镜的他彻底放下了六年的执念,选择拥抱新生活。 而叶云阳离开陈睿后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快被入骨的思念折磨疯了,他才发现自己早已对陈睿爱而不自知,只是他领悟得太晚了。 当他找到陈睿的时候,陈睿的怀里已经有了别人,那个曾经满眼都是他的男人,如今却连正眼都不愿意看他一眼,任凭他苦苦哀求,他只是冷漠地说:叶云阳,当初是你不要我的爱,让我去爱别人的,你还记得吗? 他当然记得,他对陈睿说过的狠话、做过的事,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陈睿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没有陈睿的每一天,他都痛苦得无法呼吸,他只能放下骄傲,用尽所有手段,只求陈睿回头 前期虐攻,后期虐受,HE。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