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侠女》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 文案 原名《混混沌沌一小偷》 穿越?穿成一个小不点儿?还被绑架了?既然回不去,那就且看她如何在这江湖中闯出一番大事业?!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南七 ┃ 配角:皇甫天、蒙炼、米子、左为 ┃ 其它:离别谷 一句话简介:关于想当大侠最终当了小偷这件事 立意:人间正道,报应不爽。 第1章 从窗外行人的衣服湿透程度来看,温度还是持续不下。唉,都九月了这鬼太阳还这么晒,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整天工作,好不容易一天假期还得闷在家里,我冤不冤啊我。 啃了几口必胜客的外卖,实在没心情再坐在电脑前浪费时间。要不,打个电话给李池吧,让他带我去什么地方玩玩,随便去哪都比呆家里强。说真的我很佩服那些宅男宅女们,十天半个月躲家里不出去,这么神奇的事情是怎么做到的。要换了我,没准得发霉。电话打了很久都不通,李池这小子到底在干嘛。 说起我跟李池,在我看来也是一段孽缘。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家跟他家住同一小区,两家关系很好,我妈跟他妈还刚好差不多时间怀孕。于是,在21世纪这种已经杜绝父母包办婚姻的年代,两家大人仍然坚持要延续旧社会的陋习,给我和李池定了这害人的娃娃亲。其实我有时候想,如果我也是男孩或者他是女孩,那这定的亲不知道还算不算。从出生起,他爸妈就一直拿我当儿媳妇养。而李池,也从小受他爸妈的影响,愣是叫了我很多年的媳妇。直到我上初中,才明令禁止他不准再这样叫,他当时那种哀怨的眼神差点让我觉得我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其实我真的没看出自己哪好,相貌一般,脾气差到爆,又特爱捉弄人。这臭小子在外人看来也是身高长相兼备的上等货,干嘛非听他爸妈的话一直粘着我。我觉得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更像姐弟,虽然他比我大,但是感觉像小孩。他对我,我也不觉得是爱情,说习惯应该更恰当。 正想着,他回了电话过来。 南七。我我有话跟你说他是第一次叫我的全名,以前要么叫媳妇,要么叫小七,看来是很严肃的事情。 嗯,我听着。 他呃了一会,好像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骂他:你个大男人呃什么呃,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我我恋爱了,对、对不起,我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了。 什么?!哦,是真的吗?真的吗?这种令人开心到爆的事居然会发生在我身上?不对不对,一定是我产生了幻觉,唉年纪大了该买脑白金吃了。 喂?南七,南七你在吗?喂? 你你把刚才的喜讯,哦不,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快点。老天保佑我没听错,我没听错,我没听错。 我说我有女朋友了,我们,我们的事,就算了吧。 为了不打击他的自尊,我极力克制想要开怀大笑的心情,清了清嗓子略带悲伤的口吻说道:这样啊,还真是遗憾啊。不过也没办法了,祝你们幸福。嗯,拜拜。 放下电话我冲着电脑激动地吼了几声,噢耶,他终于嫁出去了终于嫁出去了,终于不用我负责了!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 激动完了,我拿起电话发现居然还没挂。难道,也许,我的乱吼被他听到了?不,会,吧!不对,我猜他也是忘了挂就放下手机了。唉,粗心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对着电话不在意地随便喂了一声,就打算挂了。 南七,离开我你就这么开心?有没有搞错,这臭小子真的偷听别人说话! 我不是啊,我,喂?喂?话都没说完他就挂了,好像是生气了。真是,偷听别人说话还敢生气。 第2章 在这之后没过多久我就收到李池和他现任女朋友的结婚请柬,女孩叫佟澈,看照片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我心里欣慰的同时,还有点微不可见的失落。一个缠了我二十几年的人,终于要跟别人结婚了。那我的他呢,何时会出现。 婚礼场地选定在他们新家旁边的一家婚庆公司,我听说过那。他曾经怀着无比憧憬的眼神告诉我,以后我们要在那结婚。如今新娘换人了,他还是可以一样憧憬。只不过恐怕我真的要失去这个一直陪伴我长大的男孩,我再也不能半夜两三点打电话给他让他从酒吧带我回住的地方,也不能肆无忌惮地欺负他逗他玩,更不能瞪着眼让他走远一点,也没这个机会了。算了,不想了,别给自己添堵。 婚礼当天大概早上六点,我还在睡梦中,李池就打了个电话催我起床。我这人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打扰,也没管是谁,就一通乱吼。然后就听见他说,今天是哥们最后一个单身的日子,你不早点起送送我啊。再然后我就清醒了,应声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说得对,好朋友的大喜日子,是得早点起。 婚庆公司离我住的地方也不远,我看早上空气很好也没那么热,就想着走路过去,反正也就半小时的路程。边走边吃早餐,大概十分钟,就遇见了开车来接我的李池。 上车之后气氛有点尴尬,我乱找了点话题聊,问问他新娘哪人,性格好不好之类的。李池一一很详细地解答,等他说完了,差不多也到场地了。我干笑了一下,就准备下车。 他拉住我的手,说: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我赶紧把手抽出来:你问吧,不过得快点,今天你结婚。 如果我,我说我后悔了不想结婚,你愿意跟我走吗?就现在,我们离开这。 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因为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喜欢看见他失望的眼神,而且这失望还是我给的。 下车吧,新娘在等你。 他没说话,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我跟在后面。他怎么了,是他自己告诉我他喜欢别人了,现在却要带我走。 礼堂里已经坐了很多人,我爸妈,他爸妈都在,新娘的爸妈应该也在吧。李池头也不回的撇下我去了化妆间,好像又生气了。 李叔叔看见我,过来跟我打招呼,说了一些抱歉之类的话。我连说没关系,我是真心祝他们幸福。李叔叔就松了一口气,欣慰地拍拍我,又招呼其他宾客去了。我坐到了爸妈身边,妈妈担心地看着我,我回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等到九点的时候,新郎新娘都装扮好了,司仪示意大家安静,请出了这一对。 新娘幸福地笑着,挽着李池的手姗姗走出来。真的很美,李池也很帅,相信他们会成为幸福的一对,我跟着所有人一起鼓掌。 今天,李池先生佟澈小姐将步入婚姻的殿堂,成为牵手一生的伴侣。我十分荣幸受新郎和新娘的重托做他们的证婚人。借用一句诗人的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美好的爱情,如今,新郎、新娘都找到了他们各自的挚爱。好了,接下来是这对新人最重要的时刻。 李阿姨抹着眼泪,又是笑又是哭,愧疚地看着我说:如果新娘是你就好了。我抱住了她,李叔叔和李阿姨一直对我很好,我也把他们当半个爸妈。 佟澈小姐,你愿意嫁给李池先生,无论贫穷富贵不离不弃与他白头偕□□度一生吗? 新娘害羞而帜热地看着李池,轻声说我愿意。 李池先生,你愿意娶佟澈小姐,无论贫穷富贵不离不弃与他白头偕□□度一生吗? 我我李池犹豫了一下,目光转向我,终是说道,我愿我愿我不愿意! 宾客瞬间炸开了锅,新娘不可置信地呆住了,司仪咳了一声,又道:看来我们的新郎想跟我们开个小玩笑,大家不要介意。李池先生,那我们再来一遍。你愿意娶佟澈小姐,无论贫穷与富贵不离不弃与他白头偕□□度一生吗? 李池仍然看着我。我冲他摇摇头,无声说道愿意,愿意,说愿意。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愿意。 新娘哭着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愿意?那你为什么要向我求婚?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 两个似乎是新娘爸妈的人跑过来抱着新娘轻声安慰她,转而恶狠狠地对李池骂道:小杂种,给脸不要脸。你们家的破公司就等着关门吧,老子一分钱也不会投进去!妈的! 李叔叔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说:伤害小澈也不是我们愿意的,本来我们就不赞成这种娶媳妇换投资的事,现在也算安心了,没有害苦我儿子一辈子。 爸李池感激地叫了一声,然后走到我面前,单膝跪下。 难道他想在这跟我求婚?我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这种时候拒绝也不是答应更不是,臭小子学聪明了故意为难我。 他拿出本来是他跟佟澈的婚戒,微笑望着我:小七,嫁给我吧。他眼里的温暖让我不忍拒绝,可是我不爱他啊,怎么办。瞄了一眼四周,李叔叔李阿姨都是以热切的眼神看着我们,还有我爸妈,俨然一副看女儿女婿的表情。想想他也对我好了这么多年,错过这次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到这样的人。罢了,我就赌一次,感情是要培养的,希望我不会后悔。 我愿意。 李池惊喜地跳起来,双手扶着我的肩膀不停的问:是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吧?爸,妈,我没有听错吧?叔叔阿姨,你们看,小七要嫁给我!谢谢你们生了小七这么好的女儿,我太开心了!开心?我就让你开心!谁都没想到这时候佟澈会突然冲过来,拿起切婚礼蛋糕的刀就往我身上扎。 一股钻心的疼痛,我感觉胸口不停有血流下来。李池抱住我大喊:快叫救护车!救护车!小七,小七,老婆。你不能有事,坚持住,老婆!我对他笑了一下,痛的实在说不出话来。 小七!你怎么了小七!别睡!不要睡! 第3章 头好痛全身都跟散架一样,累死了 哪个小兔崽子在拼命摇我我靠想痛死我是吧 醒醒,醒醒!喂!谁的声音,听起来好陌生。 我费力睁开眼,发现眼前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长得是很可爱,怎么身上的衣服这么破。 什么?!什么东西?!哪来的小男孩!李池呢?我爸妈呢? 我看看四周,还有好几个一样年龄的小孩。这房子,茅草屋?!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明白,我受伤了,他们居然没把我送医院而是送来这?而且让几个小毛孩来照顾我?!这是想跟我开玩笑么?! 小男孩摸摸我的额头:嘿嘿,不烫了。昨晚那些坏人在门口捡到你的时候,你还发着高烧,没想到一晚上就好了。 捡到我?我这么大的人了,爸妈不会把我丢了吧 我叫蒙炼,以后你可以叫我阿炼,你呢? 我是你南七姐姐怎么回事!这不是我的声音!我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小了,我的手我的脚,不是我自己的!不是我自己的! 不不可能不 我穿越了,我穿越了?还穿到一个小破孩身上?这是跟我开的什么玩笑,死一次就穿越了,那我再死一次是不是就穿回去了。 阿炼,你有没有刀或者绳子之类的东西,就是能杀死人的,什么都可以。 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一步,口吃着问我:你、你想干吗? 他的反应让我不禁笑了,跟他解释:你别紧张,我不杀人,我有急用。你有吗?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没有,这里只有稻草。 唉,什么破地方,想死都不能。 看我不是想杀人,阿炼又靠过来跟我说话。 你是哪里人?怎么被人丢在外面? 我不记得了,以前的事我好像都忘了我本来就不是这个小孩,怎么会记得她的事。 阿炼惊讶的说:那你是失忆了啊,好可怜哦。 你刚才说的坏人,是谁?还有这是哪? 他的脸瞬间耸拉下来,带点哭腔回答:坏人就是外面那些大人,我们,我们都是要被卖去清园的 清园是什么地方? 他想了想,说:我也不清楚,反正是给那些贵人作乐的。我们都是被他们抓来的,我再也见不到我爹娘了他边说边哭,梨花带雨得像个小姑娘。 四周的小孩受他影响,纷纷哭起来。 哭得我头都大了,我赶紧嘘一声,说:别哭了,大家都安静一点。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哭也不能解决问题。你们都凑过来,我们想想怎么逃跑更实在。 那些孩子都惊讶地看着我,问怎么逃跑。 这间屋子外面是什么? 一个小女孩回答:是天空。 又一个小男孩抢着说:不对,是草地。 我深深觉得跟这群孩子不知道怎么沟通,唉。 我是问,有什么大的藏身之所,比如官府啊,街啊之类的。 阿炼说:往后退一两里,有个村落,叫无量村。 好!阿炼,扶我起来,我看看这屋子的角落。 阿炼闻言扶起我,旁边一个小女孩也扶着我。 果然,这种屋子是泥土做的,挖个洞应该很容易。 你们知道这四个角落,哪一个是背对着那些坏人的房子吗? 扶着我的小女孩指着我眼前最近的一个,看来要挖洞就应该从这挖出去。 接下来我问了问那些坏人会过来巡查的时间,以及还有几天要启程。阿炼说一天之后就走,时间不多了。于是我跟几个小孩商量着入夜之后偷偷挖洞,然后就逃往无量村。现在最主要的是没工具挖墙,不知道怎么办。 扶着我的小女孩拿出了一根簪子,很漂亮,可惜为了大家的生命也只好牺牲它了。 米子,这可是你娘留给你的,快收起来。我这有一根铁丝,用我的吧。一个墨眼小男孩站出来,手里握着根铁丝,感觉比簪子好挖多了。 阿炼开心地说道:左为,谢谢你。南七,这下我们可以逃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那些坏人来了一次,看我们没有什么异样,就放心地锁门走了。也是,如果是这些七八岁的孩子自然是没什么关系,可是阴差阳错的我来这了,难道老天就是让我来救他们的? 吃完晚饭我们各自躺在稻草上休息,准备养好精神半夜挖墙。 第4章 终于,当外面再也没有人声的喧哗,只剩下偶尔一两声狼嚎的时候,我们开始行动了。 阿炼在门边时刻注意门外的动静,由我指挥,左为和另一个叫陈安城的小男孩轮换着挖墙,剩下的都是没点力气的女孩子。一群人紧张兮兮的盯着这两个男孩,眼里都含着欣喜。其实我倒还没有那么乐观,这么一大群小孩,该如何逃得不引人注目?而且就算逃了,在无量村又该如何生存? 米子悄悄问我:你在害怕吗?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 我摇头置否,这些小孩是不应该考虑我担心的问题的,这种事还是要由我这个假小孩来解决。算了,到了那再说,听天由命吧。 大概挖了一个小时,墙终于出现了一个成年狗般大小的洞。 我让大家保持安静,接着说:排好队一个一个钻出去,注意不要发出声音,出去的等在外面。 小女孩们一个一个轻轻钻了出去,接着是陈安城和左为。大家都成功钻出去之后,我叫上了在看门的阿炼,本来是让他先走的,但他坚持要最后一个。 一伙人终于平安逃出屋子,阿炼说跟着他一路往回走就可以到达无量村。 夜色很黑,山路又不好走,加上两边的树林还有狼嚎,女孩子们显得有些害怕。虽然不敢哭出来,但是一个个已经带了点呜咽。这样走下去,还没到无量村就天亮了。我想了一个办法,加上我总共九个孩子,让两个女孩牵着一个男孩,刚好够数,这样可以减轻女孩子们的恐惧。 我是不怕的,但是阿炼还是牵着我,另一边是米子。 左为走过来,跟阿炼说:我跟你换位置,我要牵米子。 阿炼同意了,带着我去牵另外两个女孩,这样我们就是四个人了。而左为和米子,牵着手像一对小恋人。唉,古代人都是这么早熟吗。 走了一个小时,天也没那么黑了,我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是什么呢?对了,脚印!这下糟了,山路依稀能分辨得出我们的脚印。要是那些坏人追来,我们只有再一次被捉回去,而且很可能再也逃不了了! 就在前面!快点追!老子看这些小兔崽子能跑那去! 完蛋了,真的被我猜中,这可怎么办。小孩子们也听到了坏人的声音,急的大哭,我们加速逃跑可是小胳膊小腿再怎么快也快不过大人。难道我的出现,还是救不了他们吗? 没一会终究被追上了,那些坏人像捉小鸡一样捉起我们,我真的无比痛恨自己现在这副柔弱的身体。 吗的,让你们逃跑!看回去之后老子怎么教训你们!哈哈哈脸上有刀疤的坏人狰狞的笑着,吩咐手下,全都带回去,分给弟兄们一人一个。玩不死就行,也算替清园那些家伙先□□了,哈哈 这群畜生!居然这样对七八岁的孩子,有没有人性! 孩子们几乎都吓得大哭,不停求饶。 一个孩子指着我说:不是我们要逃的!都是她,是她叫我逃的,洞也是她让我们挖的!求求你们,放过我! 呵呵,原来我掏心挖肺替他们着想,换来的不过是一次出卖。我真的觉得心寒,究竟我帮他们是不是错了,我就应该一个人走不管他们。 范思思,你闭嘴!不要污蔑南七!阿炼叫道,都是我都是我,不关南七的事!有什么冲着我来! 刀疤脸走到我面前,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吗的,我说这些杂种怎么胆子这么大敢逃跑,原来是你教唆的!狗娘养的,老子待会就叫弟兄们好好伺候你! 我的手瞬间冰凉,我承认我直到现在才感觉害怕。我想跑,但是身边的坏人按着我动都不能动。不会的,难道我的清白就要毁在这些畜生手上?老天,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我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突然,一直飞镖迎面而来直取刀疤脸脑门!飞镖刺穿了刀疤脸头部还带起他的身体,直接钉在了一棵大树上。好功夫!没想到古代真有这样的武林高手! 接着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一个人骑着马从前方来。走近看,来人皮肤白皙五官端正,身穿白色缎袍,腰间别着一把刀,眼神锐利似乎能洞穿一切。虽然长相不算特别出众,但乘着雾气而来,颇有仙尘之风。 孩子们被这美景吸引去了注意力,也不再大哭,反而呆呆的望着他。 这仙人扬着头看也不看那些坏人,摸着手里的飞镖道:若不怕死,大可以继续留下。 见刀疤脸死的这么惨,坏人们赶紧放开我们,七手八脚地逃了,不敢跑慢半步。 孩子们都大呼多谢神仙哥哥。 仙人看着我们问道:你们可愿跟我走? 第5章 七七,快点起来,练早功的时辰就要到了!听说老怪今日心情很不好,如果谁在这种时候第一个惹到他,那个人的下场一大早,困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米子就已经洗漱完毕叫我起床。 本来我还想再赖一会,可是一听到老怪这两个字,立马清醒了。我怀疑我都不用冷水洗脸,精神抖擞得可以连续围着校场跑二十圈,只要别拿老怪吓我。 你别以为是我没用,或者我小题大作。是你没见识过老怪教训人的手段。啧啧啧,绝对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教训不出来。而且老怪绝对不只让你身体上受折磨,心理更是被虐到死,罚过一次保证你几天不敢出来见人。 比如有一次范思思啊,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女孩,她练功的时候走神去看天上飞过的小鸟。结果被老怪发现了,老怪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第二天捉了一只差不多的小鸟回来,拔毛之后用刀子斩得血肉模糊,然后逼范思思吃下去,吃不下去就扬言把她手砍下来。范思思吓得当场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吃,再一边呕吐出来。在场的我们看着都反胃,难以想象自己吃到嘴里是什么感受。总之,经历过这件事,谁也不敢在练功的时候不专心,特别是范思思。 什么?老怪是谁?这你都不知道,算了,好像是我没说,怪我怪我。 老怪是离别谷的三当家,也是我们神手门教功夫的师傅。那天被仙人救了之后,我们就跟着他来了离别谷,貌似他也是这的一个当家。离别谷具体位置在哪其实我不清楚,总之在老怪口中它就是外人怎么找也找不到的神秘之所。离别谷分为三部门,刺客门,幽香门和神手门。刺客门,从名字也看得出来是教授武艺刺杀之术。幽香门,则是教人使用配置世上的各种奇毒。神手门呢,说的好听一点叫大盗,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一群小偷。很不幸的,我和米子,范思思就被分到神手门。左为,陈安城在刺客门。阿炼在的是我最想去的幽香门,哼,要是我在那,以后等我学成了我看谁不爽就毒死谁。对了,第一个就要毒死老怪,死老怪害得我每天没有懒觉睡。 来这一个多月了,老怪每天让我们练的功无非是什么跑步爬树提水桶,练得累了连偷懒都不行。我空闲的时候也去找过阿炼玩,但是他一直在研究药草,说是在做明天要教的功课没两下就赶我走。左为和陈安城也没好哪去,不停练飞镖,小手都肿了。 我回忆之际,米子一掌拍在我背上:还想什么,还不快些,我不等你了。 我连忙穿衣起来,经过一个多月训练,我的身体远不像刚来时那么孱弱,算是正常了。关于这点,我还是很感谢老怪的。 洗脸漱口也不过几分钟,随便啃了两口馒头我们就到了校场。老怪已经来了,沉着一张脸,看样子情报没错。我猜是因为幽香门的梦师傅又拒绝他的求爱了。据同门的那些师兄师姐们说,在他们来了以后老怪就向梦师傅表白二十多次,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次。一想到美若天仙的梦师傅拒绝老怪的样子,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暗爽,真是一物降一物。 看我们都准时来齐了,老怪也没刁难我们,还是跟平时一样。师兄师姐们练他们的,我跟米子、范思思三人练最基本的功底。 跑完五圈之后,是练习爬树。可能是太累了,米子在爬第二次的时候失足从树上摔了下来。幸好树不是很高,没有重伤,但是脚扭了。 我赶紧问老怪:师傅,我可不可以带她去休息一下?老怪似乎没听见,并不回答。 我又问了一遍,老怪摇头道:在树下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你继续爬。 没人性。我很小声的转身骂了一句。 没想到他耳力这么好,问:你说什么? 我说师傅最有人性了,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傅。 嗯。老怪笑眯眯道:既然在你心里为师这么好,那替为师办一件事如何? 看他这样笑,我就知道没好事,我按住发抖的腿勉强笑道:什什么事? 为师最近睡得不太安稳,听说老鼠尾巴能治这病。这样吧,也不要太多,你就帮为师找二十根老鼠尾巴来。记住,是尾巴。我靠!能治你爷爷的病!明知道我最怕老鼠,让我去找尾巴,还不如杀了我! 师傅我错了,我真错了,求您大发慈悲啊!就是猫尾巴也行啊,别让我去找老鼠尾巴自己觉得最近装哭越来越像,米子就被我骗过好多次。 三十根。 我去我去,我马上就去!再不去我怕他说出四十根,那我真的可以去死了。 死老怪,我诅咒你一辈子都要向梦师傅表白! 第6章 老鼠老鼠 救命啊老鼠在哪 米子看我痛苦成这个样子,忍着脚扭的痛问我要不要她也一起去。老怪假意咳了一声,我怕她也受到处罚,就笑笑说不用,让她好好休息。 唉,算了,这种时候只能去找阿炼,希望他有专门对付老鼠的毒药。最好是那种老鼠一闻见,尾巴就会自动脱落,省的我还要动手去割,想到就恶心死了。 找到阿炼的时候,他跟平常一样在研究制作毒药。虽是短短一个月,阿炼却比刚见面是沉稳许多,不似从前那般好哭。我说明了来意,阿炼笑道:哪有这种毒药,你是想得太多了。说完还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 无奈,我好歹前世也是二十好几的的人了,现在连你一个八岁的小孩也敢欺负我。不过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说,被别人听见了肯定以为我发疯。我问:难道就没有一种治老鼠的药? 阿炼摇头:幽香门是制作杀人的毒药的,不是杀老鼠,杀老鼠还是要找负责打扫的付大爷。 古代的人也太不懂得学以致用了,谁说毒人的药不能用来毒老鼠,现代的人做实验不是都拿老鼠的吗? 我不死心地仍道:那把杀人的药给我点总行了吧。没想到阿炼还是摇头。 我一下就火了,把他桌上东西往地下一扫,骂道:小气鬼,我以前白救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他的时候经常感觉像对着李池,也不管他是多少岁,脾气该发就发。 阿炼叹口气把东西一一捡了起来,眼里没有丝毫责怪,反而安慰我:你气什么,我怎会不帮你,只是毒药,师傅说过没十分把握不可以用。我断不会让你师傅责怪与你,这就跟你一同去捕老鼠。 立马,我的心里就舒畅很多,还带着些许歉疚。八岁的阿炼,我总拿他当二十五岁的李池用。可能是跟孩子在一起多了,我觉得我心智都降低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既然老天让我重生,又让我逃离魔掌,我得活得精彩些。 一人准备了一把刀和一只布袋,迅速来到后山。 这时才近中午,冬天的太阳特别暖,照在身上我直打瞌睡。阿炼牵着我走进树林,专心寻找老鼠的踪迹。相比他,我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唱唱歌说说闲话。我唱的都是前世的歌曲,阿炼觉得每首都新奇好听,让我教他。我们就一路唱,一路找,一个小时过去了一只老鼠也没看见。 不找了不找了,让老怪罚死我好了。我泄气得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吗的,这草真扎人。 阿炼道:别放弃,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再找。说完也坐下来。 自从来到这里,很多事情我都还没有搞清楚,他平时也没时间给我解答。问米子,米子也是半迷糊状态,刚好趁这时间问个清楚。 阿炼,这是什么朝代? 什么是朝代?他歪着脑袋问。我发现他问问题的时候特别喜欢歪着脑袋,感觉傻傻的。 我解释道:就是这个地方,别人都怎么叫,简单的说就是这是哪一国? 原来你问的是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谷算是哪一国,师傅没说过。但是我知道谷外有三个国家,风国、川国和海国,我以前的家就在风国阿炼接着说了什么我没注意听,我只知道我不仅穿越了,穿越在一个七岁的小破孩身上,还他妈根本不知道穿越到什么鬼地方来了!我靠!我一个现代人在古代居然连仅存的优势都没了,发生什么事我毛都不知道! 阿炼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南七?你是想起了你家在哪吗? 对了,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想过再死一次回去,现在应该还不晚吧。 拿起手里的刀,我闭上眼忍着害怕直接要往心口插。爸爸妈妈李池李叔叔李阿姨,小七要回来了! 你干什么!阿炼拦着我,顺手夺了我的刀,头一次吼我,好好的你发什么疯? 你不懂,我死了就可以回去了,我要回去见我爸我妈!我想把刀抢回来,无奈力气没他大。 他恶狠狠地道:你要是想死,我就把你丢在这,到了晚上自然有狼出来觅食。到时让它吃了你,他既能填饱肚子,你也可以了了心愿,一举两得。 我想象自己被狼撕成几块,然后咬烂吞下肚子的情形,不由得一阵害怕。连忙挽起阿炼的手,生怕他把我丢下。 阿炼,我错了,我不要死了,你别丢下我。我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道。 他道:我哪有那么狠心,我只不过怕你又去寻死。你这样去死,丝毫没有想过你若是死了我会多伤心。你我才是白对你好了! 我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说不清是什么,好像是因为他而对这产生了恋恋不舍的感觉。大概因为他是我来这的第一个朋友,如果走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何况,我这样死了万一回不了现代,而是又去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呢?算了算了,那我就留下来吧! 对不起,阿炼,你别生我气了。 你什么时候见我真的对你生气,只要你不再想不开,我就放心了。 第7章 最终,我和阿炼跑遍整个后山也没捉住一只老鼠。没办法了,回去挨罚吧。阿炼说要陪我一起回去,挨罚也一起挨。我心里感动了半天,嘴上却连句谢谢都说不出来。 回神手门的路上,遇到了梦师傅。她今日穿着紧身白色袍子,更显体态婀娜多姿,虽已有二十余岁,看上去却像十七八的少女。一颦一笑间,充满了摄人心魄的神采。搞清楚来龙去脉后,梦师傅嗤之以鼻:单礼贤真是越来越变态,成天想着法儿折腾人。 阿炼道:师傅,您跟我们一起去吧,贤师傅看在您的面子上不会罚得南七太重的。否则,她就惨了。 梦师傅听完这话,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道:原来你喜欢这丫头。也罢,你是我的爱徒,我也不忍让你跟着受罚。且带我去,他到底罚与不罚那我可管不着。 有了梦师傅同行,我放心多了。老怪见到她,没准一个开心不仅不罚我,还奖赏我一笔金银财宝。嗯,就算不是金银财宝,教我一套绝世武功也好啊。哈哈哈。 转眼到了神手门,一进门就看见老怪。他正背对着我们吃葡萄,不过一般高手就算背对着也可以感觉到有人来。他转过身,看见梦师傅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不过转瞬就恢复正常。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 南七,你带两个别门的人过来做什么?交给你的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老怪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仰慕梦师傅很多年的,冷淡得出奇。 感觉气氛不对,我冷汗立马冒出来,讨好道:徒儿徒儿是看师傅和梦师傅是好朋友,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就请来坐坐徒儿可都是为了师傅 老怪似笑非笑道:哦?回来的路上这么说来老鼠尾巴你全都找着了,那就拿出来给为师看看。 阿炼道:贤师傅,您别怪南七。我跟她一起找了一天都没找着,她已经尽力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她吧。 这蒙炼,存心给我捣乱,老怪最讨厌别人做他交代的事情去找帮手。这次请来梦师傅本就惹他不开心,现在阿炼这么一说,我彻底完了。 原来是我交代的任务太难了啊,既然这样,看样子你也是完不成我以后的任务了。唉,离别谷是不会养没用的人的,待会你自己去绝命岭吧。从那跳下去若是还能活,说明你命不该绝,离别谷不会再追究你。若是死了,也跟离别谷没任何关系。去吧。老怪一挥手,似是送客的意思。 绝绝命岭?那么高的悬崖我摔下去还能活吗?! 师傅!徒儿错了!徒儿这就去完成任务,徒儿现在马上去!求师傅宽恕徒儿! 老怪道:那就走吧。 我刚要走,梦师傅拉住我,冷笑道:单礼贤,我岂会不知你心思,不就是想让我不再纠缠与你吗?好,从今日起我游若梦定当不再烦你!你可满意?阿炼,跟为师走。 南七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等等,刚才梦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梦师傅喜欢老怪,而不是老怪喜欢她?这难道师兄师姐们传的各种老怪为了梦师傅自杀,为了梦师傅绝食的消息都是假的? 见梦师傅和阿炼走了,老怪笑道:女人真麻烦,看在你助我演了一场戏的份上,这次我就不罚你了,去用晚膳吧。该死的老怪,原来只是利用我摆脱梦师傅,害我刚才吓死了。 我问:师傅,梦师傅喜欢您是真的吗?为什么大家都说是您喜欢她? 大家爱传,就让他们传,难道我会少块肉。我俩之间的事你不明白,终究是我欠她的。老怪叹了一口气道。 我勒个去,梦师傅眼光也太差了吧。虽然老怪长得是很帅,这个我承认,但是领教过他的变态的人哪一个会觉得他好。唉,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真没说错。 你还不走,是不是想继续去找老鼠尾巴?老怪用威胁的眼光看着我。 我走,我马上走!不敢再问东问西,我一溜烟跑了。 第8章 吃晚饭的时候,听米子说谷里一年一度的夺旗比赛就要到了。 我本来兴趣缺缺,像这种比赛各门之间派出的一定是精英弟子,哪有我的事。 但是米子说:今年的规矩和往年都不一样,据说谷里的长老们想测试一下各门最弱的弟子拥有什么实力。所以,每个门都只能由实力最弱的几个人出战。换言之,你,我,范思思一定有份。 噢,我的天,长老们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夺旗,夺你妹啊。 我问:这是什么比赛? 米子叹道:还能是什么,从名字也看的出来,夺旗。三个门的弟子同时出发,一路上会遇到各种困境,听说一个不小心还会没命。总之,最先冲破重重障碍到达终点拿到彩旗的门人就赢了。 我无语了,什么破玩意儿,居然还会没命?那到时候我就躲起来,输就输了,总比没命好。 米子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道:你可别想逃,各处都有人把守。你若是不尽力比赛,被他们上报到长老那,那可得去绝命岭报到了。 我被米子噎得说不出话来。太可怕了吧,去也是死,不去也是死,还给不给条活路啊? 哎?不如我们偷偷去问问师傅,看有没有什么诀窍之类的。米子提议道。 我点头同意,说走就走,拉着米子出了门。 老怪的房间离我们弟子住的房间不远,走得快十几分钟就到了,更别说我们是跑着去的。 离别谷里各个当家和长老的房子都很大,想必是为了凸显地位。老怪自然不例外,但他的庭院里只种了几棵竹子,其他什么也没有。空地一大片,显得阴冷得很,长期呆在这种环境怪不得他自己也这么阴冷。 正当我和米子在门外气喘吁吁,犹豫该怎么说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老怪使用内力推开的。唉,这年头,有点什么武功是件多么省力的事儿啊。 小混蛋们,找为师什么事?杵在门口不敢进,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老怪的声音幽幽从里面飘来。 我拉着米子进去。这老怪,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梦师傅的温柔体贴,一点也不像个慈祥的长辈。 大厅的桌子上还剩着一些残羹剩饭,看样子刚用完晚膳。我悄悄瞟了几眼剩菜,发现都是些青菜萝卜之类的素食,好像还没我们吃的好。难道老怪天生奴才命,吃不了好东西?没错,一定是这样。我为自己发现的大秘密兴奋不已。 老怪冲我微微一笑:南七,何事令你这么开心?介不介意说出来与为师分享。 老怪每次这样冲我笑,我就不寒而栗。哪还顾得上知道秘密的喜悦,赶紧说出了夺旗的事。 哼。一瞬间,老怪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骂道,两个只知道偷懒的废物,我神手门养你们何用? 我生怕他又说出让我们去绝命岭的话,连忙道:师傅!徒儿们就是为了神手门才来求师傅的!师傅莫生气!米子更是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老怪冷笑道:你倒是说说看,如何为了神手门。说不好,为师可不轻饶你。 于是我又开始我的瞎编歪理:师傅你看,我们几个参与夺旗的都是来这没多久,受到师傅的训练也没多久。但是,长老们可不这么想,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代表神手门。要是我们靠自己的实力赢了固然是好,可要是我们输了,那长老们肯定觉得是神手门没用,换言之也就是师傅您没用。长老们看不起我们不要紧,怎么能看不起您呢?徒儿为了师傅的名声,怎么着也得无所不用其极地赢得这场比赛,以报答您的授业之恩才是。 胡说八道!谷中的长老们岂是你口中这等不明事理之人!老怪喝道。 我和米子被老怪的声音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吗的有内功了不起啊?就知道欺负我们两个小孩子,有种就把我丢下绝命岭,你丢啊,有种你丢啊。当然我只敢在心里这么说,在他面前我恨不得抱着他的大腿拍他马屁。不要鄙视我,我就是很怕他。 老怪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有点为师小时候的样子。而且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神手门的脸怎么能让你们丢了。且过来,为师有话说老怪衣袖一带把门关上了。 等到我和米子从老怪那出来,都松了一口气。慢慢回了住处,我们商量着准备那些老怪说给我们听的物件。 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听说你们去找师傅了,一定拿到什么通关秘诀了吧,拿出来我看看。其中一个长着一双猫眼,本是灵动之至,却因面色不善而减了些颜色。身着黄色缎衣,浑身皆白净,说话的时候下巴微微往上抬起。 此人便是谷里三长老的女儿,名为李媚儿。虽只有七岁,却已经带了些世俗之气。跟着老怪也只有短短一月,貌似老怪不太喜欢她。换了我也不喜欢她,仗着她爹有地位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 另一个着粉色布衫,扎两个小髻,眉目之间颇为清秀。本也算个小美人,却因为跟在李媚儿身后,气势少了一大截,像极了公主身边的丫鬟。此人是范思思。 她们二人看我们不理会,李媚儿使了个眼色,范思思便作势要来推我。 问你们话呢!聋了啊!我往旁边轻轻一闪,她差点站不稳。 米子平时看上去比较温柔,但是也是有脾气的,特别是有人欺负人的时候。见我没事,她调侃道:刚才都没看见,原来来了两只狗在这吠啊,小七你看见了嘛。 我应道:在哪呢?我没看见啊,光听见吠声了。 可不就在你眼前嘛。米子指着面前俩人笑道。 李媚儿气道:你你们骂人!我爹爹你们可忘了是谁吗敢这般骂我,待我告诉爹爹去!范思思横了我们一眼也跟着走了。 我和米子无奈对望了一眼。 第9章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各位师兄师姐们催着起床。这时候最冷的时节还没过,被子一掀开我就冻得直打哆嗦。本想任性一回,不顾后果不去比赛,但一想起老怪那变态的折磨人手法,我还是妥协了。 我们门派出的五个人,除了我和米子,李媚儿和范思思,还有一个比我们稍大一点的男孩。以前都没见过,可能是新来不久。男孩小脸红扑扑的,五官挺精致,想必长大了会迷死不少女孩。但脸上却带着些许冷意,小小年纪真不知有什么可装酷的,还是阿炼比较可爱。 一个我们平时唤做刘师兄的白衣少年,领着我们去了比赛场地集合。 我和米子走最前面,男孩在中间,那俩人走最后。中途还听见李媚儿喊男孩牵着她走,男孩没理,李媚儿就又说了些找她爹教训男孩的话。听得我直发笑。 米子好奇道:这位师哥,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看了她一眼,还是没理。 刘师兄忍不住笑道:小天,你为甚不答理小师妹,莫不是害羞了? 男孩终于开口,道:我叫卜天。却不知是对谁说的,眼睛没看任何人。 我也笑道:还是刘师兄厉害,一言就激得他开口。 在最后面的俩人不开心地嫌我们吵,叫我们走快点。 一行无话,到了比赛场地。别的门人也都到了,队伍里我看见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那天我救的小孩们基本都在,大家也兴奋地互相打招呼。 长老们在队伍前各自说了些话,无非都是什么注意安全,多用智慧之类的。三长老说话的时候,李媚儿就在队伍里到处说快看,这是我爹。 不久,比赛开始了,各门一起出发。阿炼过来说要跟我一起,左为和陈安城也过来了。左为是为了米子,陈安城纯粹跟过来凑热闹。李媚儿又让卜天牵着她,不出所料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第一个关卡是独木桥,桥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人一往下看,很容易从桥上摔下去。过桥,老怪说没什么捷径可以用,只能靠自己本事。要是不留神掉下去了,自己爬上来再过就是。桥下有会水的长老在那守着,遇上不会游泳的就救上来。 刺客门的人先过桥,颤颤巍巍的终于都过去了。幽香门就没那么好运,摔了两个胆小的下去,长老赶紧去救。接着轮到我们神手门了,外加几个别门夹杂进来的人。 南七不要怕,我走你前面。阿炼温柔地道。 左为也拍了拍米子的肩,示意她放轻松。 卜天走最前面,速度很快地过了桥,在对面等我们。他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并不因为我们是队友而出现任何担心的情绪。 左为和米子,还有陈安城也安全过去了。阿炼在我前面慢慢移动,不时鼓励我。他到了之后,我就要踏上安全领地时,范思思突然大叫一声掉了下去。 李媚儿受到了牵连站不稳,在我后面一扯,想依靠我保持平衡。但是我现在也跟她一样是个小孩,被她用力一扯我跟她一起摔下了桥。关键时刻阿炼拽住了我的手,使劲想把我拉上来。但是李媚儿在下面抱着我腿不肯撒手,真想把她踹下去又不忍心。左为和陈安城都过来帮忙,我的手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感觉快断了抓不住阿炼。这样下去迟早要跟李媚儿双双掉河里,可是一时之间除了用力拉着阿炼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这时,一直在旁边干等的卜天走过来,二话不说伸腿把李媚儿踢下河。我终于得救了。 惊魂未定,我还没喘好气,卜天又道:死不了就起来出发。话说的不好听,但终究是救了我,我也不打算跟这小鬼计较。 米子回道:你有没点人情味,小七才刚得救。 我摇头说没事,出发。幸好想想还有阿炼扶我一路走,要不然我也说不出这话。 走了一会来到一个山洞前,名为蝙蝠洞。洞外的杂草错乱,表明另外两个门的人已经进去了。卜天是第一个进去的,我们紧跟在后面。洞里光线很黑,时不时传来几声诡异的不知名声响。昨晚已经听老怪说过,蝙蝠洞里路径错乱,至少有十几个入口,但只有少数几个能走出去。而且洞里有成百上千只毒蝙蝠,一不小心被咬到就会中毒。 卜天把手往我面前一伸,道:把师傅教给你的东西拿出来。 这件在神手门不算秘密的事,李媚儿都知道了,我不讶异他怎么会知道。我只是突然好奇,他救我是为了物件还是单纯想救我。不过也没时间问这么多,我拿出准备好的一根根小火把,分给各个人。因为当时没想到人会这么多,火把也只做了三个。分给了卜天一个,左为和米子一起一个,我、阿炼和陈安城三人一个。 阿炼道:南七,待会你挨紧我,我会保护你的。 我点点头。卜天轻哼了一声,一把扯过我:看你们三人这么可怜,我就勉强跟你挤挤。我还蛮诧异的,他好像没看起来那么冷漠。 别这么瞧我,我只会保护自己。 唉,我的想法果然经常错误。 第10章 三个火把,我们六个人决定分三路,三个洞口总能碰见一个可以出去的。 临行前各自吩咐照顾好身边人,米子把她袋子里下一关要用的彩色石头分给大家,也是只有三块。 我跟在卜天后面,进了最左边的洞口。 一开始只有潮湿的泥土味,渐渐多了些腐肉的味道,闻得我直作呕。也不知道卜天是不是没有嗅觉,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不适。 当腐肉味越来越严重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前方生物的动静。 快!挥动火把!我叫道,卜天随之挥动火把。 一大群蝙蝠直冲而来,伴随着阵阵恶臭。蝙蝠不敢靠近火把,但是敢靠近没拿火把的人,比如我。卜天竟然真按照他之前说的,不仅不保护,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眼看蝙蝠就要袭击我头顶,我赶紧拿随身的袋子挥动把它们赶走,但是赶走了又来。一时之间除了这样循环做无用功,也不知如何是好。 卜天突然道:把我腰带里的药丸拿出来。 我愣了,这种时候药丸有什么用? 快点,你是不是聋了!也不解释清楚,还骂人聋,这小孩真没教养。 我一手赶蝙蝠,一手窸窸窣窣往他腰带上拿药丸。很快摸到了一颗圆圆的东西,大概是这个,我连忙递给他。 他继续道:拿根发簪给我。发簪?我不敢迟疑,迅速扯下发簪给他。 替我拿一会火把。我接下了火把,他转身把发簪插进药丸,然后拿到火上烤。 一股清香传来,蝙蝠立马振翅飞走。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4) 我不禁感叹:真神奇,这是什么? 他不理我,手拿火把继续走。这态度让我很不爽,我决定下一关也不理他。 一路上有这药丸,蝙蝠都不敢飞过来,远远就逃走了。这样走了一会,有光亮从前面透过来。看来运气不错,我们进的是其中一个出口。 慢着。卜天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事?话一出口我不由痛骂自己,说好不理他的。 他把我往后一拉,压低声音道:回头。 怎么了?抽什么风?找到出口了还回头? 我忍不住骂道:回你妹啊! 他瞪大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道:此地不宜久留,待会我再告诉你。 我乖乖地点头,幸好他听不懂我刚才的话。要是知道我在骂他,没准一狠心像踢李媚儿下河那样把我也一脚踢了。 走得离光线越来越远,卜天松了口气,道:蝙蝠王在那。 什么是蝙蝠王? 他解释道:蝙蝠群中最大的那个,也最毒。我昨日听师兄说,蝙蝠王特别难对付,这区区药丸对它根本没用。如果被它发现了,我们都活不成。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问道:蝙蝠王为什么在出口? 那是它的洞穴,看样子我们走错路了。 没想到他会回答我,难道共患难真的可以让一座冰山这么快瓦解吗?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我准备逗逗他,笑道:我发现你话变多了耶。 他重新板起脸,继续前行寻找新出路。 我们到了最开始选择入口的地方,意外发现阿炼和陈安城在那等着。 阿炼,你们怎么在这? 我在等你啊。阿炼温暖地冲我笑道。 陈安城道:是这样的,我们的那个入口是通往外面的。阿炼怕你们那是死路,专门在这想等你们一会。如果你们再不来,我们可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阿炼,你真的对我太好了。 从阿炼他们的入口进去,里面居然一只蝙蝠也没有。看看我这霉运,不仅遇到小蝙蝠,还遇到了蝙蝠王。 很快从洞中走出来,发现前方出现了是一片密集的树林。 这关,便是绕林关。 第11章 一位年轻的长老早已等在林边,手里握着一大把线吊着的铃铛。见我们出来,先一人发了一个,提醒道:这关不易过,且小心。若实在出不来,只需不停摇动手中铃,便会有隐藏在林间的人领你们回到这。 不必了,我一定会出来,这铃还是还给长老您吧。卜天把铃扔回长老手中,沉着脸独自先进了树林。 我们迅速跟长老致谢,追着卜天的脚步也进去了。 林中只有一条路,但是这小小一条路,却隐藏着无限玄机。若是沿着这路一直走下去,最终只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俗称鬼打墙。 我拿出彩石,这个相当于前世的粉笔,可以用这个往树上画圈作为记号,这样就不会走到重复的路了。像这样的鬼打墙,简直是小玩意嘛,随随便便就破解了,哈哈。 一边做记号一边走,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了。 阿炼道:南七,这样走路好无聊,你再教我上次的歌吧。 陈安城问阿炼:是你哼给我听的歌儿吗? 阿炼点头称是。陈安城也让我教他。 我上次是唱了些带古风的曲子,这次也教他们这个好了。像老鼠爱大米这类直白的流行歌曲,我怕这里的人听见了说我伤风败俗,弄不好把我浸猪笼那就划不来了。 剑煮酒无味/饮一杯为谁/你为我送别/你为我送别/胭脂香味能爱不能给/天有多长地有多远 我唱一句,阿炼和陈安城就跟着唱一句。阿炼有点五音不全,陈安城好一些,但是一起听起来还是蛮聒噪的。 唱了没一会,卜天可能也忍到极限了,打断我们道:三位可否回去再宰猪? 我立马反应过来是在骂人,阿炼和陈安城就没听懂,还问他谁宰猪了。卜天没回答,也许跟我一样怕被人揍。嘿嘿,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没骨气,那我就放心了。 哎?怎么前面是出现了大河?没船没桥的怎么过去? 大家都停下来思考。我原以为有彩石就已经足够了,没想到这还有条大河。老怪也真是的,这么重要的关卡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难道只有我们被困大河吗?你们那两个同伴是如何过去的,刺客门和幽香门的人又是如何过去?卜天皱着眉道。 是啊,这也太说不通了,怎么只有我们在这。米子和左为呢?还有那些门人,一路上都没见到一个。如果说都在蝙蝠洞没出来,也不可能啊。还有这眼前的大河,总透着些许地方不对劲。 对了!陈安城眼睛一亮,道:我们都瞧见了大河,但是声音呢?河流难道会没有声音吗? 他这样一说,我们都明白过来。 陈安城忽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都怪我。身为刺客门的人应该早些看出来,这是刺客训练里有的幻术。他们大概都已经看出来,早走了吧,嘿嘿。 卜天道:磨蹭什么,解开幻术带我们出去。 陈安城哦了一声,让我们闭上眼,跟着他走。我们一个牵一个跟在他身后,没过一会他停下来说出来了。 睁眼一看,果然,那片诡异的树林已经处于我们身后。 这该死的老怪,居然欺骗我们。让我们去找什么彩石,结果要过的根本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幻术关。我靠,连自己弟子都要耍,总有一天我要毒死他! 接着到了第三关,这关看起来一点难度也没有。但是古语有云,越是看起来安全的,越是隐藏杀机。 第12章 一眼望去都是平坦的草原,外人定以为它是因时节不对而显露出灰暗,殊不知它已如死了一般连春日都不肯吐露一丝绿意。这没有半点生机之地,配合上诡异的安静,离别谷的人纵使白天也不愿前来。眼前这丑陋地盘,便是第三关暗黑草原。 守在这的白须长老正闭着眼睛盘膝休息,听见我们的声音,眼睛也不睁开。 长老好,请问有什么可以指教的吗?阿炼上前作揖。 长老仍闭着眼,道:有单当家的弟子便可入,没有便趁早回去吧,这关别的弟子破解不了。 多谢长老。 另外三个人都看着我,我不禁有些尴尬。昨晚我和米子去问老怪这关怎么过,他让我们自己去想。我自己哪想得出来,这下好了,大家的指望全在我身上。 我看着草原正发呆,卜天不耐烦问道:你究竟想出来如何过关没有。 我回敬他:你不也是师傅的弟子吗?你自己不会想? 我来这不过两日。他振振有词反将了我一军。 阿炼道:没事,你慢慢想,我们不着急。 什么头绪也没有,我只得带他们先出发,走一步。 这里为什么叫做暗黑草原,看上去没有任何危险,可是没有我居然会过不去。 危险!眼看卜天就要一脚踩陷下去,我赶紧拉住他。 卜天的脚底离开了泥沼,回到安全地带,不动声色地对我说了句多谢。 原来这草原处处是泥沼,而且肉眼不易发现,一不注意就会陷下去。我的妈呀,比赛输了就输了,在这里送命真要亏死。 这时,卜天突然又一脚踏向他刚才走的地方,这是想送死吗。我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他踩下去。 这怎么会这样?那地方不再是泥沼,而是普通的干草地?这太不可思议了吧!等等,从我们一开始进入这里的地方,加上刚才的泥沼和现在的草地这,这难道是老怪教过我们的泥土阵? 我回想了泥土阵阵法安排,慢慢把脚往右边跨了一步。果然! 没猜错吧,这是一个阵法。如何,想起来是什么阵法没有?卜天问我。 我点头,按照阵法走最前面,他们踩着我走过的地方走。走到一大半路的时候,发现了米子和左为。 米子也看到我们了,朝我们挥手。两队人马终于又会合了,幸好没有人受伤。 阿炼,七七,你们都还好吧。米子问道。 阿炼笑道:还好。 米子道:那就好,你没事,七七也没事。 我和米子拉着手一起带头,四个男的走后面。我不禁想,如果他们四个也拉着手,那场景该是多么和谐。 算是平安度过第三关,来到终点。宽阔的平地上插着一支两米高的彩旗,旗面迎着风不停摆动,煞是威武。 最大的问题接着来了,彩旗只有一面,该哪个门拿走呢? 如果是别人那也算了,眼前的人都是共过患难的,怎么好意思让别人白来一趟。可是我们如果输了,我丝毫不怀疑我会被老怪打得屁股开花。 米子,你和南七,你们拿走吧。陈安城道。 我推辞了,就算心里很想要也不好意思。 米子提议道:还是给阿炼吧,他只有一个人。 卜天没说话,看他表情也不知道是要还是不要。我感觉一点也不懂他,这孩子聪明得不像只比我们大一点。 好!好!好!不知从哪冒出的声音,转眼间,我们眼前已出现了一个人。 长衣飘飘,白发白须,用仙风道骨这四个字才足以形容他。见他眉间一点朱砂,我猜到他便是传说中的二当家卞出尘。其他几个人也跟我一样猜到了,恭敬地喊他二当家。 这次的比赛旨在教会所有新进门人,没有门派之分,各人皆为离别谷一员。所过后三关,每关分别出自一个门派。需三个门的门人配合,方能过关。我见你们夺旗之际却仍念着同谷之情,这次的比赛实令我很满意。 二当家把彩旗交给我们,宣布我们六个人都赢了。 我们都长舒了一口气,毕竟不用让来让去的是最好了。 见任务完成了,卜天皮笑肉不笑地看我一眼,转身沿小路回去。他的笑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是一个小孩,怎么我会有种害怕的感觉。南七,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卜天回去了,我们也结伴而回。 这次的比赛总算圆满结束。 第13章 微风阵阵,清新的泥土味混合着花香扑面而来,春日的太阳温和照在我身上。闭着眼躺在草地上,感受一颗颗小生命摩擦着我的背部,这样的感觉实在太美好。 突然,鼻子微痒,可能是一些小虫子飞到脸上来了。我用手搓搓鼻头,继续享受美好的日光浴。 可惜我的死对头李媚儿,是不会让我这么舒服的。 你这懒人,本小姐用狗尾草挠你都没用,快给本小姐醒来! 我继续装睡,想让她觉得无聊自己走。 哼。谁知她用脚狠狠踢我,幸好我跟着老怪这些年学了不少本事,这一脚我还能及时避开。 睁眼一看,李媚儿气呼呼道:你果然是装睡! 我晃了晃头,思绪从六年前回到了现在。刚进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我和阿炼、米子还有很多那时候的小孩都已经长成了小大人,再过一年就轮到我们接替前辈们去执行任务。到那时,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美好的日子了。对了,还有卜天。比赛完没多久,他就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谷里的长老们赶去绝命岭。老怪一反平日无情无义的态度,尽力去保他。最后的结果,是卜天不用去绝命岭,但也要从此离开离别谷。老怪对此结果很不满意,但谷规摆在那,也只能眼睁睁看他出了谷。 从来没见过卜天笑容的我,那天破天荒地看见他对我微笑。他说,别忘了我。他说话的时候,我的心跳突然特别不规律。这破小孩,谁会记得他,跟他很熟吗? 你发什么呆呢!敢不理我!眼前女子身量微高,小脸因生气涨的通红,那双猫眼却仍似小时一般明亮。客观地说,这么多年来,李媚儿是越长越漂亮。不过那性子,却一点没改。 我无奈道: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米子不来,你来找我。 她扬起下巴,冷哼道:要不是师傅授意,你以为我愿意来。所有神手门弟子都被召去集合了,就你还要麻烦别人来叫。 所有弟子都集合?出了什么大事吗? 我也不敢怠慢,没心情跟李媚儿斗嘴了,连忙一起赶过去。 到了校场,发现果然像李媚儿说的,只差我们俩人没到了。米子站在第一排,见我来了,冲我挥手让我过去她那。我忐忑跑过去,不敢看老怪,怕他瞪我。 都来齐了吧,那为师就说说这次的任务。老怪的声音很严肃。 我们没人敢说话,他继续道:有人出钱让我们去风国皇宫替他偷一件宝物,你们可有自愿的吗? 大家面面相觑,没人吱声。在谷里弟子的都是从没离开过,这个任务要去的地方太危险,谁都不愿意。 老怪沉了脸,道:一个个是聋了还是哑了,身为离别谷的弟子胆量居然如此小,将来如何去执行更大的任务? 我跟米子心里负担没那么重,毕竟我们还有一年才出师。 老怪不知是不是看穿了我们心里所想,又道:未出师的也可以,有自愿的吗? 切,你以为我跟米子会傻到去送死吗?反正不管怎样,我打死也不会主动去执行任务,我还想多安乐一年。师兄师姐们,你们要做出好榜样来嘛! 好!那就你们了! 嗯?真棒,看样子有师兄师姐上阵,我要回去睡觉喽。 我兴高采烈地抬起头,却见老怪温柔对我笑,有种吃错药的感觉。干吗,去的又不是我,你对我笑什么笑。 七七我们我们米子突然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艰难往四周一看,发现除了我和米子,所有弟子都退到了第二排以后。 我靠!什么意思,这些人也太不仗义了吧!老怪一直在笑,笑的我毛骨悚然。我说老怪,你可千万别再笑了,你会错意了啊! 其他人要多向她们二人学习,年纪最小却最有担当!好了,都散了吧,你们跟我来。老怪转身进了神手厅。 我跟米子想辩解却不敢开口,老怪要是知道我们是被陷害的,不仅不会同情我们,反倒会在我们离开之前重罚一次。 无奈进了厅,老怪给了我们一个包袱,里面清楚写明了任务细节。又交待我们一些别的事,就赶我们走了。 米子。 嗯? 我想打人。 我也是。 第14章 当晚,简单收拾了包袱,我跟米子坐在草地上看星星。 古代的星空真美,空气也特别清新,本来忧愁的情绪一扫而空。其实早出去晚出去都一样,身为离别谷弟子,迟早有这么一天。只是,我还是很舍不得现在这种轻松惬意的小日子。一旦开始执行任务,就永远不会有停下的一天。以前没太仔细去想以后的事,现在必须要想想了,难道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当一辈子别人的工具吗。 七七,你有没有喜欢的人?米子说话的时候没看我,依然是抬头望着星星。她的侧脸很美,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气质。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5) 六年了,米子也长大了。她应该是想到她喜欢的人,左为。突然要离开从小一起长大的爱人,任谁都会舍不得。 我答道:不知算不算,以前可能喜欢过一个吧。他陪伴我长大,忍受我所有的坏毛病,为我拒绝了所有喜欢他的女孩子。可是最后,我还是没能跟他在一起。突然就想起了李池,不知他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是不是有了新爱人。还有我爸妈,我走了他们一定很难过。我只能默默祝愿他们以后都幸福,不要再想起我。 米子嗤笑道:以前?那是多小的时候啊?你那么小就知道谈情说爱了,真坏。 不知道谁坏,小时候就喜欢那个人了。我也笑她。 她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而不语,她和左为的事谷里有谁不知道。 她见我不回答,脑袋埋在在膝盖上,低声道:我真的很舍不得他,我喜欢了他六年。每天早起的时候,都想着今天又能见着他,心里就很满足。我们这次出谷,将来恐怕连见他一面都难了。离别谷的谷规,弟子只要出谷,除非收到命令否则终身不能回谷。 我安慰她:别担心,他们也只有一年时间待在这了。明年就跟我们现在一样要执行任务,你们能够在谷外相见的。 米子勉强给我个笑容,道:但愿如此。 看米子这样,我想到以后可能见不到阿炼,心里也是一阵难受。昔日的小伙伴,就此分道扬镳了吗? 我和米子正惆怅,突然听到有急匆匆的脚步声。回头看,阿炼和左为正向我们赶来。米子立马站了起来,面带欣喜迎接她心上人。 你们怎么来了?给我们送行吗?米子问道。 他们二人相视一笑,道:我们已向师傅请求,跟你们一起完成这次任务。 我摇头道:你们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悠闲,而且这次任务不轻松,随时会丢了性命。你们可想好了? 南七,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是我的下毒功夫可是一流,带着我有益无害。阿炼道。他已经高出我一头,眉眼也长开了,笑容间很容易带给人温暖的感觉。几年时间,他从一个带着稚气的小男孩长成了翩翩美少年。 我无言以对,我能感觉到阿炼对我的情意。但是我还不了,我不能像对李池那样勉强跟他在一起,那样对他不公平。但是他的眼神那么温柔,我也没办法拒绝。 我就更不必说了,米子去哪我去哪。左为深情看着米子。平时的左为总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只有见到米子的时候,他的笑容才会绽放。不得不说,左为也是个帅哥。如果交了这样的男朋友,女生应该会很开心也很放心吧。 米子却没有我想象中的开心,她皱着眉推开左为,道:你别这样,我不值得 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跟着你,赶都赶不走。左为道。 气氛有点尴尬,我赶紧缓和道:米子也是怕你有危险。既然你们都想去,那明日就一起出发吧。阿炼,你说呢。 阿炼会意道:好,那就说定了。 第15章 从今天开始,我们几人就要告别离别谷,这个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梦师傅和刺客门门主罗师傅也一大早就起来给我们送行,梦师傅还给了阿炼几颗救命药丸,阿炼难过的眼圈都红了。我等了很久都不见老怪的踪影,不禁觉得老怪真是冷血。起码我们也叫了他这么久师傅,临走之前都不来看看。 一一惜别之后,有师兄提醒道该上路了。我默默记着这里的每一处熟悉场景,此生也许再也回不来。 我们四人出谷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说什么,怕说多了话就会哭。 暗黑草原也是出谷的必经之路,从远处依稀看到旁边还站了一个人,会是谁呢?大概是看守这的长老吧,总不会是老怪。唉,南七,你真是想得太多了。 七七快看!师傅!是师傅!米子激动地拉扯我的衣角,我一看那青袍好似是老怪常穿的衣服。 我们赶紧跑上前,果然是老怪!我又开心又难受,开心老怪还是关心我们的,难受就要跟老怪分开了。虽然这些年老怪对我们的训练总是很苛刻,但是也是为了我们好,减少我们以后出任务受伤的概率。每次我都在心里骂他,其实在我心里一直很尊重他,也很爱他。 师傅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老怪笑道:小丫头们要走了,做师傅的岂能不来瞧瞧。以前从没觉得老怪的笑脸这么亲切,这一刻我突然想起了爸爸,前生爸爸的笑脸也是这样。 老怪又叹道:转眼间就长成大人了,这么多年还真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我这决定是对是错,但是总归你们是要走的。过来,让为师仔细瞧瞧你们。记住了你们的模样,以后也好有个念想。 听到老怪这话,我再也忍不住了,和米子一同哭出来。 老怪摇头,轻拍我们,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别惹我难过了,快把眼泪收起来。 师傅徒儿要走了,您多保重,以后徒儿不能孝顺您了我朝老怪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米子也跪下,磕头。 好了快起来,为师有东西给你们。老怪扶起我们,然后从怀里掏出两个盒子。 这盒子呈金色,长方形,约核桃大小,前方有一排小孔。 老怪给我们一人一个,然后道:这是悠悠绵针,有危险的时候对准敌人按下开关,它能射出一排小针。这针有剧毒,被射中的人即刻毙命。你们要小心使用,平日要放好,千万别误伤了自己。 我看看盒子,发现上面还有一个圆形按钮,应该是开关。收好了盒子,我们也意识到要走了。 老怪转身回谷,道:你们走吧,不要再留恋了,留恋终有离开时。 我跟米子又跪了下去,等看不见老怪的身影,才慢慢站起来。天天待在这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等要离开了才觉得有多不舍。再见了,师傅。 阿炼轻声安慰我,替我拍下身上的尘土。 整理完情绪之后,我们走过暗黑草原,出谷了。 第16章 老怪给我们的包袱里有一封信,信里面写着让我们五日之内赶到风国国都风华,跟交代任务的人会合。 我们依照老怪的吩咐先去离谷稍近一些的市集上买辆马车,然后再买些干粮和水。 离别谷建在群山之中,出谷之后还要走一天的山路,简直累坏了。等到达最近的市集,已经是傍晚时分。我们几人商量在这住一晚,明天早起赶路。 虽已是傍晚,街上却非常热闹,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位层出不穷。还有很多卖胭脂水粉和瓷器的,另外三人看得都傻眼了。我没有他们那么兴奋,毕竟前世的夜市比这热闹多了,但是也很开心。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待了六年,好不容易能见些新鲜玩意,那感觉就像放出监狱的犯人。 米子突然指着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叫道:你们看,是糖葫芦!我小时候最爱吃的!说完飞也似地跑过去问价钱。 左为紧紧跟在她身后,不停说慢点跑慢点跑。 我被他们逗乐了,道:像不像父亲带着从没出过门的女儿? 阿炼点头,也大笑。 转眼米子手上已经拿了四五串,我以为是给我们一人一串,她自己两串。结果,她丝毫没有这个意思,一手拿两三串,拼命往自己嘴里塞。 我说米子啊,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吃过这个,但犯得着像玩命似的吗?牙齿可别掉光了。 我们一边找适合的客店一边悠闲地逛,就当是最后的轻松时光。经过一家兵器店时,左为买了一柄小刀。小刀特别锋利,所以价格也不便宜。米子充分发挥了我前世才有的砍价热情,愣是跟老板把二十两的价格说到了十两。老板无奈了,心痛地收钱卖刀。我们都对米子赞不绝口,她得意得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大家肚子也都饿了,我们赶紧找了一家名叫从店的酒家休息。 这店规模不大,但是客人还挺多,从别桌传来的香味馋的我口水直流。阿炼很快跟店家订了两间上房,找了张桌子坐下点菜。 小二披着条白毛巾,殷勤地问道:四位需要来点什么? 米子道:你们这可有什么拿手佳肴? 哟,那可多了。您是外地来的吧,我就给您推荐个鲜肉包子,这可是咱店的镇店之宝。来这店的哪个不点点儿吃啊,我跟您说,吃了味道保管您说好! 那就来盘这个吧。还有别的什么鸡啊鱼啊,你就看着上,快点,肚子饿死了。米子道。 好嘞!您等着!小二麻利地跑了。 等菜的途中很无聊,我从筷子筒里抽了一根筷子,准备玩真心话大冒险。嘿嘿,我对另外三人的秘密很感兴趣。 跟他们说了规则之后,我用力转筷子。咻咻咻,筷子前端不偏不倚指着阿炼。 真心话大冒险? 他选择大冒险,于是我让他去跟长了一撮山羊胡的老板说我爱你。他脸马上红了,低着头慢慢走到店主身前,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 老板道:客官可是要去茅厕? 我们三人一同爆笑,阿炼突然吐了一口气,含糊不清说道:我爱你。然后回到座位。老板一头雾水,嘟囔着说去茅厕就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阿炼气呼呼地拿起筷子,再转。咻咻咻,这回转到的是米子。 我故意问:真心话大冒险?料定米子会选真心话,刚才的情形她可不会重复一遍。 如我所想,米子选了真心话。 我又问:在座的可有你喜欢的人? 米子耍赖道:重来重来,我选大冒险! 我们三人都不同意,特别是左为。米子没办法,僵持了一会,愤愤道:有。 左为喜悦得眉毛都在抖,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摇头,小事一桩。米子喜欢左为可是有目共睹的,只是从没开口承认过罢了。 轮到米子转筷子的时候,刚好上菜了。于是我理所当然地说不玩了,先吃饭。阿炼和米子无奈,但是饿肚子事大,也只好把游戏放在一边了。 上了四个菜,一盘鲜肉包子,一盘叫化鸡,还有红烧鸭掌和鱼汤。我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我靠,烫死我了!赶紧喝了口茶,吹凉了再吃一口包子,瞬间觉得这次出任务很值。这包子简直是太好吃了!入口鲜嫩美味的肉馅,软软薄薄的面皮,配在一起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特别是这肉,感觉吃起来跟平时吃的猪肉不一样,有种另外的滋味。怪不得这么小的店客人却这么多,原来这镇店之宝真的名不虚传。 阿炼和米子也吃得很享受,话也来不及说,一个劲地嚼。倒是左为,皱着眉头把包子掰开,仔细研究着什么。 我吃完嘴里的,又拿了一个包子,问他:你怎么不吃啊?想偷学人家的秘方吗? 他严肃地道:都别吃了! 他的神情让我们瞬间紧张起来,左为一般不开玩笑,他突然这样说一定有他的原因。 米子小声问道:为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四周,见没人注意我们,才压低声音道:我家是开肉铺的,小时候经常帮忙爹剁肉陷。各种动物的肉我基本都能认得,唯独这种我从不曾看见 那你的意思? 我怀疑,这是人肉。 第17章 话一出口,惊得我连包子都掉了。胃里一阵恶心,我用力敲打胸口想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阿炼忍着反胃,阻止我:别再吃就是了,伤到自己不好。 米子也丢了手中的包子,看向左为嗔怪道:你为何不早提醒我们? 左为解释道:我也是看了许久才察觉到的,对不起,你别生气。 我克制自己不去想它,却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把吃下去的全吐了出来。唉,幸好吐出来了,要不然我估计两天都吃不下饭。 客官,可是包子不好吃?小二狐疑地走过来,看着我吐得满地狼藉。 未免他生疑,阿炼道:我这朋友生来吃不惯面食,一吃就想吐。这不,我们刚才哄她才吃了几口,就这样了。不碍事,我们也吃饱了,结账吧。 那真是可惜了,这包子做起来可辛苦呢。小二一脸惋惜,收了钱就开始清理碗筷。 我们赶紧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老板喊住我们:客官不是要住店么?天都黑了你们上哪去? 阿炼笑道:还有些东西忘了买,去去就回。定金已经付了,你还怕我们赖账吗? 可别玩得太晚,街上不安全。 哼,最不安全的地方可不是你这儿? 出了酒家,置身在热闹的市集中,我们才算舒了一口气。 米子啐了一口,道:这黑店,居然敢拿人肉包子喂姑奶奶的五脏庙!气煞我,也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左为道:若是你咽不下这口气,半夜我去替你宰了他们可好? 我摇头阻止道:我们这次出来是有任务在身的,惊动了别人恐会误大事。再者这黑店能开到现在想必有它过人之处,谷外高手如云,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万不可为了一时之气,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我们三人只有左为会功夫,我和米子只会点粗浅的轻功,阿炼更是半点武功底子也没有。这种组合,怎么敢四处惹事,除非不要命了。 他们二人沉思片刻,默许了我说的话。 我们决定再找一家客店,离那黑店远一些的。左右转了半天,才准备在一个看起来很安全的大客店休息。这家店装潢得很精致,老板娘也很和善,一脸温柔地帮我们定好房间。这次定的也是天字房,反正一路上的花费都由向离别谷交待任务的那位出,到了风华我们把账目清单列给他就行。 小二带我们上了三楼,两个房间面对面,在走廊的最里边。互道晚安之后,我们分别进了房。 累了一天,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房里有已经打好的热水,是我们上来之前老板娘让人准备好的。我泡了个脚,安逸地躺在床上。米子洗漱完毕,吹了灯,也躺下来。 七七,我很开心呢。我闭着眼睛听她说话,她又道:我们,我跟他,真的一起出谷了。他那么温柔,那么体贴,对我们都很好。能天天见到他,我心里实在欢喜。 我在心里腹诽:左为只对你一个人好,哪对我和阿炼好了?而且温柔体贴,抱歉,我不是你,我真没看出来。 她见我不说话,悻悻道:你睡着了啊?那我也睡了,好梦。 身体累极了,但是却一直没进入梦乡。眼见米子睡的越来越香,我简直要抓狂了。为什么这种情形下,我还睡不着,难道是累的太过了反而睡不着?都已经翻来覆去一晚上,再睡不着天都要亮了。偏偏这时候还有人在走廊走动,吵死了。我总算是了解有时候普通人反而会更幸福,这几年耳力也是神手门的训练课程,十米之内我都能听见别人捂起嘴讲的悄悄话。外面的人脚步虽然轻,但是对我来说已经够吵了。 不对,听脚步声是往我们这两个房间来的。大半夜的,谁会来找我们?江湖险恶,不得不防,我轻声移到门边,仔细听外面的动静。只见一支烟管慢慢戳破窗纸,接着一丝白烟透过管子溜了进来,我连忙提气跳上横梁。看样子有人要迷晕我们,我用手帕捂住嘴,避免自己吸入迷烟。至于米子,为免惊动外面的人现在不能叫醒她。我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待会伺机救米子。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6) 行了行了,两边的人大概都倒了,可以进去了。 第18章 从外头的说话声来看,阿炼和左为应该也被下了迷烟。不过对于左为这个专业的刺客,我倒是很放心,他的警觉性不会低哪儿去。还有阿炼,药和毒分属同宗,他也不会有事。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功夫怎样,打我是打不过他们的,逃跑却不成问题。关键是这里还有一个被迷昏的米子,要背着她逃走没太大可能。 我正在思索如何应对,外面的人已经慢慢推开房门,进来的是两个拿刀的中年男人。看到躺在床上的米子,进来的两人显然松了一口气。 其中一个得意道:掌柜的还说他们不简单,区区一支迷烟就解决了一个,看来是掌柜的太谨慎了。不就几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还能翻了天去? 另一个仔细查看了床和行李,道:掌柜说这里住的是两个丫头,看这衣物鞋袜也分明住了两个人,现今躺在这里的只有一个。那另一个,莫不是被她逃脱了? 横梁很粗,我放轻呼吸隐在黑影里,他们二人一时也发现不了。就是不知道阿炼那边什么情况,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哥哥!这俩小子已被迷晕,没任何反应。从对面传来声音,一听这话我心凉了半截。好歹也是离别谷训练了六年的刺客和毒手,怎么这么不经暗算。 我们屋子里的两个人挟了米子,去往对面。他们一出门,我悄悄从横梁上下来,躲在门后。 那边屋子一会儿传来几声脆响,应该是兵器掉落的声音。 南七南七快出来。仿佛是阿炼压低声音在说话。 我从门缝瞄了一眼,真的是阿炼,他和左为都没事。我赶紧从门后走出来,发现米子仍然昏迷不醒。那几个男人,正四仰八叉倒在他们房间的地上,刀棍也散了一地。 我道:就说嘛,你们怎么会被迷晕。 阿炼笑道:他们刚走到门口,左为就叫醒我说不对劲。没一会他们果然就放迷烟进来,这种小孩玩的东西如何难得倒我。我们一人吃了一颗解毒丸,埋伏在门后,等人一进来就撒了失力毒到他们身上。然后逼其中一人说我们被迷晕,又骗了两个过来 左为着急打断道:还说什么,快弄醒米子。我跟阿炼相视一笑,他从身上掏出一颗白色药丸,喂给米子。 米子吃下药丸就醒了,揉揉太阳穴,道:我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何都在? 没时间再解释,我们准备从我和米子的房间窗户逃走。我轻声打开窗,发现窗外是一个院子。院子被很高的围墙圈起来,外面就是大街。阿炼不会轻功,左为抱着他咻一声飞到了院子里,我和米子也相继跳下去。 哈哈哈,各位是要上哪去啊?寂静的院子突然出现了人声,而且来的不只一个人。 我们大吃一惊,领头的正是人肉包子店的山羊胡子老板。他旁边跟着的是这家店的老板娘,从他们亲密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夫妻。真倒霉,千挑万选还是选了他们家的店。 阿炼假装淡定道:今晚夜色不错,我们睡不着想出来赏赏月。 老板娘妩媚一笑,道:原来几位客官喜爱半夜三更赏月,这个喜好奴家还是头一次听说。 阿炼道:怎的,这里有半夜不能赏月的规矩么? 老板娘收了笑容,原本秀丽的脸在夜色照耀下显得阴狠无比,她道:阴间想必没有月光,几位还是趁着现在多看看吧,死了可就看不到了。 山羊胡老板也道:其实你们几个后辈,我本也不想加害。只怪你们撞破了人肉包子的秘密,这就由不得我们了。来世你们可记得,对有些事千万不要太过好奇。 有什么好说的,想打就来吧!左为握着短剑冲了过去,刺向老板。老板侧身一闪,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菜刀,跟左为激战起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没点本事怎么能卖这么久的人肉包子。左为跟老板打了将近十分钟,仍然没分出胜负。 我和米子把阿炼护在身后,防范别人的突然袭击。 小姑娘,就由奴家来跟你过几招。老板娘话音未落,人已来到我眼前,一掌劈向我的脑袋。我也顾不上护着阿炼了,自己都死了怎么保护他。往后一跃,避过了凌厉的掌法。老板娘一直在出招,而我一直躲避,她连打了二十几掌都没拂到我的衣角。我得意地笑了,论逃命,神手门称第二,谁敢称第一。我打不过你,还跑不过你嘛。 老板娘凶狠骂道:孬种,就知道跑,有本事的你跟我对打几招! 我轻哼道:我就没本事,我就是孬种,你有本事就打到我呀。老板娘气极又来追我,我就又跑。真是笨,我就是要气得你来缠我,你就没时间去对付阿炼了。 我往阿炼和米子那看了一眼,阿炼手里正拿着一把粉末,对那些喽啰道:这是断筋腐骨散,被它沾到的人顷刻之间化为脓水,不想死就往后退。 有个喽啰道:那你拿着它为何没事? 米子骂道:你是猪吗?谁下毒自己会没解药的,阿炼都吃过解药了。 我忍俊不禁,要真是断筋腐骨散,哪来的解药。米子骗人很正常,没想到阿炼也会骗人。 还敢看别人,你的对手是我!老板娘又一招打过来。 一时之间,三方都僵持着,谁也占不到上风。 第19章 老板娘渐渐体力不支,气喘吁吁立在原地休息,目光毒辣似要吃了我。我示威性地对她一笑,她又过来追我,这次还从喽啰手中接了一条鞭子。那鞭子黑漆漆的,看样子是涂了毒,我不敢大意,集中精神躲开她的纠缠。 不远处老板虽和左为激战,嘴巴也不闲着,喊道:你总追跑得快的小丫头做甚,不会先捉了站在那的两个?话一出口,老板娘豁然开朗,不与我纠缠,转身往阿炼那边去。糟糕,阿炼不会武功,一鞭子下去就算不会中毒也被打得皮开肉绽。 幸好,老板娘似乎觉得米子更好对付,掌掌对着米子出。我不厚道地笑了,米子的轻功也不弱,这傻女人又要白白浪费力气。见米子跟她玩捉迷藏,我飞到阿炼身边,问道:你没事吧? 阿炼回道:没事,我好得很。你呢,刚才跑得累不累?说完伸手用袖子给我擦汗。 我挡开他的手,眨眼提醒道:你手里可有断筋腐骨散呢,你也不怕害了我。 阿炼反应过来,对着面前想前进又不敢前进的喽啰们道:你们再不走开,我可要把它撒了。 一群人害怕地后退了几步,谁也不敢上前,但是就这么走开又不甘心。 我看出他们的恐惧,把阿炼的手一扬,粉末顿时往他们那边飞舞而去。他们吓得面无血色,大叫着跑出院子。哈哈,心理战术成功。 米子见了,大笑道:老妖婆,你的人全跑了,你还不跑当心小命不保。 老板娘怒道:呸!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要老娘的命,老娘抓到你定要将你剁了做成肉包子! 一鞭子抽过来,米子做了个鬼脸,继续躲闪。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会武功的左为要对付老板抽不开身。我和米子虽然会躲闪,但是也制服不了老板娘,阿炼更是只能看着我们打。 阿炼突然眼睛一亮,道:南七,你的悠悠绵针呢?快拿出来! 是了,我还有老怪给的暗器。只要把老板杀了,左为一解困对付老板娘还是足够的。我从怀里摸索出绵针,仔细找准老板位置,不能射错了左为。但是他们二人离我有段距离,贸然上前不行,唯有等待时机。 阿炼喊道:左为快闪开! 话音刚落,左为拼尽全力打退了老板两步,飞身往旁边躲去。机会来了,那位置只有老板一个人,我迅速按下开关对着老板使用绵针。绵针的速度极快,老板还未反应过来胸口就已经插了一排进去。 你你老板不甘心地指着我,脸色一黑倒了下去。悠悠绵针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见效了。 老板娘无心再追米子,回身去看老板。 夫君!夫君!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你不要死!老板娘痛苦地抱着已经死去的老板,泪流满面。 看她这样我有点难受,虽然是自卫,但毕竟杀死了一个人。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杀人。虽然这是必经之路,但是我心里没有一点自豪感,只觉得酸酸的。 我杀了你!老板娘吼道,对着我一个鞭子甩了过来。在沉思中,我来不及躲闪,眼看鞭子要落在身上。左为面无表情使出飞镖,封了老板娘的喉。鞭子也飞去了别的方向,重重落在地上。 做我们这一行,绝对不能心慈手软。对敌人都无法下手,如何去取不认识的人性命?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允许有怜悯之心,我想神手门的师傅应该教过你吧。左为沉声道。 对待目标要心狠手辣,这是老怪说的最多的话。尽管他说的对,我还是无法把这件事看成是天经地义。 米子道:行了,七七是第一次杀人,难免心里不痛快。你就别再说她了。 左为道:嗯,不说了。 店里的客人三三两两都被绑在了地窖,我们一个一个把他们救了出来。天亮的时候,附近居民通知了当地官府。经过查证,这个店专门对有钱人下手。不知害死了多少商贾,官府于是封了这两间客店。 被救的人中,有一个叫做皇甫乐的风国人。他的随从都被做成了包子,只剩他自己。要是我们没来,过两天就轮到他了。他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们回风国,还说回去一定会让他爹好好感谢我们。拗不过他,我们只好带他一起上路,到了风国我们再撇下他就是。 阿炼去附近的店买了一辆马车还有几包干粮,我们五个人又上路了。 第20章 我们离开的市集隶属川国,距风国有两千里的路程。白天赶路夜晚休息,还有四天时间怎么都来得及。 我和米子、皇甫乐坐在马车里,阿炼和左为负责赶马车。这皇甫乐是个自来熟,一路上不停跟我们东西南北地胡侃,我们也不至于太无聊。据他说他爹在风国当个小官,平时很懒散,也不太管他。他一有空便带人游山玩水,大江南北他基本都去过。 我便笑他:游山玩水竟差点把自己玩成了肉包子,可真有本事。 他不乐意了,道:也算患难之交了,你却这般损我。说完撅起嘴扭头不再看我,这小子,明明是我们救了他还说是患难之交。 我向他做了个揖,道:是是是,我错了,我不好,你再生气那嘴都可以挂油瓶喽。 他哼了一声,对着米子道:米姐姐你瞧她,就知道欺负我。 米子也笑了,跟我使眼色:行了你别再笑他了,他可比我们都小呢。 我忙点头称是,保证不再取笑他。皇甫乐比我们都小个一两岁,生得唇红齿白,倒有点像小姑娘。再看那心智,也不过是个孩子。我跟米子话间便会让他三分,不与他较真。皇甫乐见我不再打击他,又开始兴高采烈地跟我们聊天。期间他曾问我们去风国干什么,我们便说去那探亲。说探亲也不算骗他,阿炼他们三人原先都是风国人,这次去那也要帮他们寻回亲人。 皇甫乐拍胸脯保证:我一回去就让我爹帮你们找,我爹很厉害的! 我不禁又笑了,一个闲置小官在他嘴里就好像是一品大臣。不过我可不想再打击他,便跟米子一同假装感谢他。 这样过了三天,总算是到了风华城外。望着巍峨耸立的城墙,我们四个都感觉到了压力。 皇甫乐开心地哼起歌来,乱七八糟不知道哼得什么。 左为把马车停在城门口,掀起车帘道:皇甫小子,你该走了。 啊?皇甫乐错愕道,你们不跟我一起回家么? 阿炼微笑道:不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你先回去吧。 谁知皇甫乐生气地指着我和米子,骂我们不守信,说好他爹要帮我们找亲人的。 我宠溺地刮了下他鼻子,道:调皮鬼,我们真的有别的事。你把你家地点告知我们,办完了事我们就去找你。 他一开始还是不同意,后来受不住我和米子的软磨硬泡,或者说他被左为的飞镖吓到,不情愿地下车回家。临走之前,还把住址说了一遍,非要亲耳听我和米子背下来才肯罢休。 送走了皇甫乐,我们依照信件中所说的地点去跟对方会合。那地方特别容易找,我随便在路上问了个人,就知道往哪走了。 会面的地方是在进城偏北的大街旁,一个名叫顺风的当铺。进去之后,老板一脸热情地问我们要当什么。阿炼说出了信里的暗号,老板先是狐疑地打量了我们一会,才道:跟我来吧。 第21章 老板把柜台旁的门打开,我们跟了进去。他交待了伙计几句,领我们进了内堂。 在一个看似书房的门口停了下来,敲门道:主人,您等的人来了。 房门瞬间被一阵风从里面吹开,有个苍老的声音道:请他们进来吧。老板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还礼进去了。 进门之后,发现这真的是个书房,有个青衣老人正端坐在书桌旁似笑非笑看着我们。 请坐。他挥袖道。 左为抱拳道:不必客气,直说吧,您打算让我们替您去偷什么东西? 老人皮笑肉不笑上下打量了我们,道:既然是离别谷出来的,想必会比看上去有本事的多。那老朽就直言,这次要偷的不是一件东西,而是一个人。 偷人?这老头难道看上了风王的哪个妃子,色心一起就找了我们?嗯,很有可能,看这样子就像平时纵欲过度的。 我偷偷看了眼米子,发现她也在沉思,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看来我跟米子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不知二位小姑娘笑什么? 米子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老实答道:我见老先生的画实在是不知所云,遂忍不住笑了,先生别见怪。 我靠,原来我们笑的根本不是一个事。我看了看桌上的画,的确画得莫名其妙。画里一个光着身子的孩童正用火烧着衣服,空中还飞着一只蜂,蜂尾上拴着孩童的帽子。这孩童是有病吧,好好的衣服不穿却要烧了。而且这蜂,看见火还不飞走,什么逻辑。 阿炼却若有所思道:先生是海国人吧。 老人大笑:哦?你倒说说为何有这猜想。神色中却已默认了阿炼的话。 孩童可以简化为孩,孩同海,也就是海国。衣服等于衫,衫可以念作山川,此代表川国。而那只蜂,不用说就意指风国了。 既然你说这画包含了三国,为何偏偏猜我是海国人,而非川国风国人。 很简单,这孩童的笑容得意洋洋,表示海国正处于上风。衣服画得破烂不堪,暗讽海川之战川国败落。想必先生不会把自己国家画成这样吧?而这只蜂,画得如此小,且只敢旁观不敢上前。老先生,还用我多说么? 好!你猜的不错。老人捋须道,那么你再猜一猜,画中的帽子是何意?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7) 阿炼道:帽子对孩童来说应该颇为重要,莫非贵国的皇子在风王手里? 老人赞许道:不错,它代表的正是我国的二皇子。我要你们营救的人,也是他。 原来这老头不是色鬼啊,唉,是我思想不纯洁。 我问道:先生可有计策? 他点点头,道:我打听了许久终于知道二皇子被关在宁王府,派了很多人前去都无任何消息。苦与无奈之下,我便联系了离别谷。要求你们五日之内赶到,也是因为明日宁王府要进行一次小规模地挑选下人。我希望你们借此机会进入王府,伺机救出二皇子。 我们应承下来,又问了宁王府的一些事。老人安排我们住进了客房,让我们好好休息,准备明日的挑选。 第22章 据老人的情报,得知宁王名为皇甫天,是风国皇帝的三儿子。今年才十六岁,却已是风国闻名的常胜将军,得到风国人民的尊崇。风王为了表示奖励特封他为宁王,赏宁王府,这才有了这次的挑选下人。还听说当今太子是好大喜功的庸碌之辈,也不知风王怎么想的,放着人才不要要一个废物。宁王二字明着念起来威风,暗地实是已被剥夺竞争皇位的权利。 宁王府离顺风当铺不过两条街的距离,那老人找的位置还不错,方便打探。我们四人走了半个时辰就到那了,来应征的人少说有两百个,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宁王名声远播,有很多人都是冲着一睹风采而来。 宁王府是新建,门前五六米处安着两座石狮子,朱色大门敞开,宁王府三个敕金大字立在匾上。里面是一大片空地,隔很远才看见了正厅,再里面就瞧不见了。灰色围墙建得很高,两个我身高连起来都摸不到顶。门前还有一小队将士守着,个个眼神锐利地盯着眼前百来号人。在石狮子旁边摆了张桌和凳,一个身穿蓝色麻衣的中年男子端正坐在桌旁,逐个挑选来人。 我们按顺序排好队,看这队伍的架势怕是一天过去都轮不到我们。正想着是不是明日再来,就听见一个声音在大吼:说了不论男女,年龄小于十二,超过三十的通通不要,你们聋了是不是!不要觉得我们总管是瞎子,年龄多大都看不仔细! 我从队伍中探出脑袋,见说话的是蓝色麻衣男旁边一个年轻小伙子,说完话还谄媚地对着麻衣男笑笑。看来这麻衣男便是宁王府总管,没想到宁王这么严格,区区小事也要劳烦一府总管。 年轻小子的话一出,前面便少了一大批人。唉,哪个世界都存在很多不看规则做事的人,害我刚才担心半天。这么算起来,我们不会等太久。 一个接一个的人离开了,很快到了左为。 来应征什么?总管照例问道。 左为面无表情道:护院。 哪里人氏,为何来这应征? 风华人,家里困难。 总管道:露两手来看看。 左为借了一位将士的剑,刷刷刷亮了简单几招。原本算是绝妙的剑招被他这么一拆显得与平常武功无异,更别说他还故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想来这身手应该能入选,如果武艺太高强会惹人注意。 却不料总管见了,冷冷道:连我都不如,谈何保护王爷,下一位。左为冷着脸收剑离去,没想到这总管只要高手,早知道一开始亮出真本事就好了。接下来的是阿炼,他要应征家丁。 总管道:可有什么特长? 阿炼笑着道:无。自小跟着爹娘东奔西走,倒是什么杂事都会做。我在心里为他捏了一把汗,这总管会要没特长的人么? 总管思索了一番,道:见你为人还算率直,留下吧。好险,最坏的结果也有一个人进了。 我和米子只能应征丫鬟,没别的可应征。那总管见了米子,淡淡一眼就说她眼神太过灵动,不会忠心侍主赶她走了。这不是废话嘛,我们的专长是偷东西,眼睛不动偷毛线啊。到我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眼神看起来特别老实,不敢乱转。总管盯着我看了一会,还是放我过了。 被选中的人都在一旁等着,有专人拿纸笔记录我们的名字住址,完了通知我们明天一早收拾东西住进来。来之前海国老人已经连夜给我们制造了个假身份,只要不去细查就很轻易能瞒过去。一个上午结束,加上我们两个,一共有十二个男男女女入选。分别有护院四个,家丁四个,丫鬟四个。 我们四人故意分开走,前后回到了当铺。 第23章 第二天清晨,我和阿炼带上换洗衣物,往宁王府出发。这次只有我们两人入选,米子和左为就住在当铺,负责跟我们互通消息。 我们比限定的时间早到半个时辰,此时宁王府还未开门,只有两个将士守在门口。 我陪着笑脸道:劳烦两位大哥开个门,我们是昨日应征过来的下人。 其中那位长相颇为清秀的小将士道:候着吧,待小爷寻了鲁管事过来,认清身份再放你们进去。他说罢转身开门进去。 如此有劳大哥了。 不多时,小将士领了一个人过来,正是昨天站在总管旁说话的那个。没想到年纪轻轻竟是个管事,看他昨天讨好总管那样,这位置八成是靠关系升上来的。 小将士指着我们道:鲁管事,他们可是新进的下人? 嗯。鲁管事点点头,道:没错,放他们进来吧。 我跟阿炼一边道谢,一边跟鲁管事进去。我们前脚刚迈进门,两位将士又把门关了,宁王府还真是丝毫不会松懈。看来我们这番救人,难度系数不低。 大厅在我们正前方,左右分别对应了两条长廊,弯弯曲曲不知通往哪个住所。我往四处看了看,觉得相比于我在电视上看的高门大户也没什么特别,景物除了水池就是假山。不过宁王一个人就住这么大的地方,也够浪费的。 鲁管事背着手走在前面,带我们经过右手边的长廊。走了不算太久,便到一个院落停下来。 鲁管事道:这是所有下人们住的地方,你们以后就在这睡。待会等人来齐了,会有管事妈妈教导你们府里的规矩。说完便离开了。 院落虽只有一个,却分两边,左男右女。我跟阿炼暂时道别,各自去了自己住处。女院有四间房,大概是一房住两个人。左边两间已经有原先府里的丫鬟住了,我只好去右边房。房间里的陈设都是新的,感觉还不错。特别是床,一人一张,用木板搭建的却还算干净。棉被床单什么的,待会应该会发吧。不知道阿炼那边怎样,大概也差不多。 一个人待了一会,同房间的人就来了,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扎着两个羊角辫,身上衣服有几处打了补丁,但笑容很可爱。小姑娘说她叫毕琪玲,家里原先是开茶园的,后来破败了。父母抑郁成疾相继去世,只留一个姥姥。无可奈何之下,她只有来宁王府打工贴补家用。唉,也是个苦命人。 日近正午,管事妈妈终于来了。我们新进来的四个丫鬟站在一起,听管事妈妈训话。管事妈妈年近五十,身着灰色麻衣,一脸严肃。 我就是府中的管事妈妈,以后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潘妈妈。今日我把王府的各种规矩告知你们,如若犯了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听懂了吗? 懂了。我跟她们一起点头。 潘妈妈继续道:好。你们身为丫鬟,主要的任务就是伺候好王爷。早上和晚上,要打水给王爷洗漱。一日三餐,也是你们去替王爷端进房。王爷的衣服,也要每天洗。这些工作,每人每天轮换。其余的人,负责打扫王府里外。还有,每日天一亮就要起床干活,晚上王爷没睡你们也不许睡。随时要听候差遣,知道吗? 我们纷纷点头应是。 潘妈妈对我们的反应很满意,脸色缓和道:已是午时,王爷要用午膳了。你们中出来一个人,去端食物给王爷,其余人也跟着去厨房熟悉情况。 第24章 我们跟随潘妈妈来到厨房,一道道佳肴正好摆上桌。 厨房的规模不算太大,但也有三个掌勺的。每个厨师做的菜对应各自的牌子,大概是方便接受赏赐。 你们瞧见了吗?这就是厨房,以后早中晚你们都是来这给王爷端食物。潘妈妈说道,又随手一指,你吧,今日就你去服侍王爷用膳。 什么?谁啊? 说的就是你,贼头贼脑的那个,还看别人作甚。她对着我吼道。 我晕,谁贼头贼脑了,会不会形容人的! 我走到桌旁,发现三个厨师都用星星眼望着我。干干吗?就算想让我拿你们的菜也不用这样看我吧,我宁愿相信是自己的魅力吸引了你们。 三双眼睛直直的注视下,我只好低头每个牌子后面选两样菜,这样你们不会有异议了吧? 等我抬头,发现三个人都用鼻孔对着我,明显是嫌弃的眼神。吗的,这都不满意,都去死吧我靠! 潘妈妈催促道:选完了就赶紧给王爷送去,饿到王爷我可饶不了你。 说完命一个家丁给我带路,在他的带领下,七绕八绕好不容易来到宁王的住所。家丁带完路便自行离去,我靠,我待会回去的时候迷路了怎么办。宁王府的人一点都不体贴,比离别谷的同门差远了,哼。 宁王住的楼阁起了个清雅的名,揽月阁。两旁种植了很多竹子,没想到宁王还是爱竹之人。据说这样的人都很有气节,不知道真的假的。 我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就要见到宁王了,好紧张。这个宁王不知道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一般传言都是夸大了很多的。说不定他是个又矮又肥又没用的丑男,那些战功都是别人编出来为了吓唬邻国的,哈哈。 何人? 我我是新来的下人,潘妈妈让我来给您送午膳。一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进来。 我推开门进去,一眼看见了正低头在桌前写什么的宁王。穿着紫色蟒袍,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我有点失望,居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大胖子,而且十有八九是个美男。可惜离的不近,加上他头一直低着,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给本王端过来。 走近了,能清楚看见眉毛,是剑眉;再近,能瞧见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红润小嘴连眼睛都瞧见了,桃花眼。 好看么? 我情不自禁道:好看。 看够了能把饭菜放下么? 能嗯?什么?我去,他什么时候抬起头的。不对,他不抬起头我怎么看得见眼睛,这么说他一直看着我盯着他?这回可丢脸了不过在离别谷这么多年,我也算见识了不少美男,怎么还会这么失态。可能是,我有点俗套地觉得,我很眼熟他 宁王挑眉道:新来的,叫什么。 师傅吩咐出任务不能用真名,我道:奴婢卜天。算是对不起卜天了,几十年后我见到他再请他吃饭吧。 卜天?他忽然瞪大了眼睛,不久又嘴角含笑道,这名字起得真好。你跟我一旧识长得很像,说不准她长大了就这副德性。 这王爷说就说吧,什么叫这副德性,王府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没文化。 我把饭菜一样一样放在桌上,站旁边等他吃完。 他道:潘妈妈没教你用银针试菜么,此等小事还需本王提醒。 切,你当你是皇帝啊,不就一个不受宠王爷。吃顿饭屁事多得要死,麻烦别人好意思么你。 我一边用银针试菜,一边在心里默默诅咒他。 谁知这王爷一会嫌汤淡,一会嫌肉腻,还说我不会搭配。关键是我还得陪笑脸,不能有半句怨言。 等我端了碗出去,已经是一肚子火,谁知这挑剔王爷最后还说了句话。今后本王的饮食起居就由你来打理吧。 第25章 等我绕回厨房吃了午饭,再回到小院之时,已过了整整一个时辰。 毕琪玲和新来的两个小丫鬟正围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聊天,见我回来,三人很热情地邀我过去一起玩。 毕琪玲眯着眼笑道:姐姐,可见着宁王了?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见着了。 着粉色水袖裙的丫鬟兴奋道:那宁王果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俊美么? 搞什么,我说怎么这么好拉我一起聊天,原来是为了美男。 我撇嘴道:也就一般吧,长相与那几位厨师不相伯仲。不知怎地,就不想把宁王真实相貌告知她们。 啊。另一个丫鬟失望道,我就是为了他来的呢,要真长得与他们一般,我可算白来一趟。 我也是,如今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了,可惜签了卖身契要做满一年呢。 做了亏心事,心里毕竟有些虚,我便借着尿遁溜回房。 床上已经铺好了被褥,想必是毕琪玲帮我铺的,这小姑娘真不错。床还是挺舒服的,我就随便躺会吧。唉,以后天天早午晚要对着那多事王爷,我哪有时间再去找二皇子。既然这样,以后我就故意经常做错事,让宁王觉得我笨手笨脚自然不会再让我伺候他了。不过,万一他真的觉得我一点用也没有,把我赶出府。那我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唉,也不知道阿炼那边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尽快找到关二皇子的地方。 南七,你居然敢盗用我名字,小心我一剑劈了你!一个金冠束发男,正背对着我说话,手中还握了一把长剑。这背影是谁?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 看什么!爷爷是卜天!你还我名字!男人突然转过头,是卜天那张稚气的脸。不过一个小孩的脸长在大人身上,还真是挺好笑的。 见我笑,他气急败坏地用剑朝我刺来:还敢笑,爷爷今日就结果了你!你去鬼门关再笑罢! 我一惊,慌忙想运气逃跑,却发现脚根本使不上力。怎么回事,我还不想死啊! 卜天不要!不要杀我!我不是故意的,救命啊,救命啊 你怎么了姐姐?快醒醒! 肩膀忽然剧烈摇晃,怎么了,卜天呢,卜天不见了? 我睁开眼,发现眼前的是毕琪玲。这么说,刚才只是一个梦。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虽然盗用卜天的名字是不太好,但也犯不着拿命赔给他吧。 毕琪玲松了一口气,道:刚才我在院子里听你忽然大喊救命,吓死我了。幸好只是做梦,醒了就没事了。 我起身道:谢谢你。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她想了想,道:将近酉时了吧。 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还好毕琪玲把我叫醒。要不然误了宁王的晚饭,潘妈妈肯定要找我算账了。只是,一想到又要见宁王,我就觉得头疼。 第26章 到厨房的时候,发现三个厨师已经等着我了。 小丫头,觉得叔叔做的菜如何?想不想跟我学做菜? 一位厨师说完话,我直接喷了,益达怎么不请他去做广告。 又一位把他推开,笑嘻嘻对我道:不是小丫头,是小美女。我做的菜更好吃,还是跟我学吧。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8) 什么跟你俩学,这里厨艺最好的是我!小丫头才不会理你们,跟我学吧,我祖祖辈辈都是干厨师这行的。只要你保证每顿多挑我做的菜,我一定把保底功夫都教给你! 噗,这消息传得可够快的,看样子他们已经知道以后都是我送饭了。 什么什么?你们都一边去,是我先提出来的!你们两个死老鬼! 你给我说清楚,你骂他就算了,怎么连我也骂? 眼见三位厨师争个不休,我赶紧溜到餐桌旁随意拿了几样菜,然后风一般跑出去。我发誓,我从没跑过这么快。别人不是都说宫廷里的女人争宠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么,我看不尽然,这几位厨师也完全不落下风嘛。 到门口终于松了口气,却发现总管正往厨房走来。几个厨子停止了争吵,恭敬地向他问好,我也低头请安。总管面无表情从桌上拿了几样菜,装进食盒中,然后看也不看我们就走了。 他一走,几位厨师小声嘀咕。 总管的食量可真大。 是啊,每顿都要吃两次。丫鬟给他送了还不够,自己还要再拿一次。 要不怎么说有权有势就是好,爱吃几顿吃几顿。 一顿两次,每日三顿,那岂不是一天要吃六次饭?这么奇怪啊,看他样子也不像是大胃王。嗯,很可疑。说不定就是送饭给二皇子,很有必要跟上去瞧瞧。 对了,丫头,你是叫卜天么?这名字太好了啊! 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名字,我跟你一见如故啊。怎么样,刚刚我说的你考虑好了吗? 完了,再不走要被烦死。 我搪塞道:各位师傅,我,我还要给王爷送晚膳呢。下次再聊,下次啊。 说完赶紧跑,出门去追总管。 总管走得很快,我放轻步子悄悄跟在后面。哼,要不是有事,走那么快做什么。他也算小心,走三步一回头,生怕有人跟着。可惜,我的跟踪术不是白学的,哪有这么容易给你发现。这王府的路也到处曲曲折折,方便了我藏匿。 一开始还好,他没那么紧张。越到后来,他回头看的次数也越发频繁了,逼得我不得不离得越来越远。到最后,他居然被我跟丢了。我靠,想死的心都有。苦练多年的技术,怎么这么不堪一击。要是老怪知道我如此没用,恐怕会宰了我。 但是想想,王府这么大,我来了才不过一天。没走丢就算好了,救人也不急于一时。等我慢慢熟悉王府格局,想找二皇子还不是小事一桩。哈哈哈,只能先这样安慰自己。 嗯,我还是先回去吃晚饭吧。晚饭晚饭?糟了!我还要去给宁王送饭呢! 第27章 宁王侧卧在榻上,一双桃花眼审视地看着我。虽然这目光让我很不舒服,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真是漂亮得很。也不知他父母什么基因,能生出如此优质的孩子。 虽然美色当前,我却是巴不得马上离开。原因嘛就是本大盗因为送饭晚了半个时辰,而被罚一直跪在榻前。我靠,也该够了吧,我跪了半个时辰了刚好打和。你饭都吃完了,还不让我起来!看看看,看个屁,我长得没你好看行了吧! 如何?跪得可舒服?他突然道,眼角露出些许笑意,大概是在嘲讽我。 我扬直了脖子,道:回王爷,不舒服! 他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看样子还准备让我跪。 见他这样,我急了,道:王爷是要奴婢跪多久? 跪到你长记性为止。 我赶紧假装哭腔道:奴婢知错了!今后一定会准时给王爷送膳食,请王爷饶了奴婢吧,奴婢不会再犯了!哼,这招在老怪面前可是用多了,也不怕会哭得假。 他忽然凑过来,直视我双眼道:真的么?桃花眼瞬间在我眼前放大了数倍,睫毛微颤,我一时竟看呆了忘记回话。 直到他抿着嘴笑出声,我才反应过来。南七啊南七,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花痴的人,怎么一遇到他就失了分寸了。 本王是不是长得很好看,要不你每次见到本王都会走神。什么人啊,知道自己好看就好了,还非要别人说出来,真不害臊。 我翻了个白眼,胡诌道:王爷长得很像我爹。 哦?他凝神打量了我一会,摇头道,照你如此说,你爹也应是个美男子,怎地却生了你这丑丫头?莫不是你娘甚丑? 我靠,要不是看在我现在是执行任务的份上,我真要掐死他!这身体的主人好歹长相也算清秀好不好,什么眼神,老年痴呆啊?我决定了,就算跪死也不再求他! 见我不回答,他笑了:罢了罢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起来吧,别跪着了。什么,让我起来? 我也没谢恩,直接就站起来。这腿跪久了却不听使唤,兀自又倒下去。宁王挑眉看着我,一点要扶我起来的意思都没有。真是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绅士!也不看看是谁害我成这样的,竟然没觉得愧疚,怪不得风王不要你了! 等我揉的膝盖差不多能自由活动了,问道:那王爷小的能下去了吗? 不能。 我无语了,回答这么干脆干什么。天都黑成这样你还不让我走,想留我过夜是吧。 他又笑道:如此夜晚,我们不如做些什么吧?做些什么?这王八羔子,到底想干吗! 我大声道:本大奴婢卖身不卖艺的!呼呼,好险没说出大盗。 他一脸坦然:你想多了,我不会买你身的。 啊?啊!刚才一时口误不过他什么意思啊,送上门的都不要,我靠! 你下去吧。就在我左思右想他想干吗的时候,他突然闭上了眼睛赶我走。 奴奴婢告退。吗的,一会一个样,宁王真是变态的。 第28章 折腾了这么久,虽然肚子饿,但我也懒得去厨房找吃的,直接就回到了住处。 房里亮着灯,想必毕琪玲在里面。我推开门,果然见到她正坐在桌旁想事情。 见我回来,她立马冲我挥手道:姐姐还没吃晚饭吧?喏,我给你留着饭菜呢,快过来吃啊。 我注意到桌上倒扣着几个大碗,大碗下应该就是饭菜了,她还真细心。我连忙坐下向她道谢,她摆摆手称不用。掀开几个碗,发现她拿的都是蔬菜。唉,好想吃肉啊。 她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略带歉意道:不好意思了,我们吃的只有这几样,厨房做的鱼肉都被各位管事瓜分了。 她这样一说,我倒更不好意思了。别人好意拿吃的给我,我还挑三拣四。不过那些管事也太过份了,下人也是人,况且每天都要干活的。要是只吃蔬菜,哪有力气啊。看来这件事,要找个机会假装无意告诉宁王。 我随意扒了几口饭,便觉得饱了,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无肉不欢。毕琪玲见我吃饱,便要替我收拾碗筷。我哪好意思,让她放着我自己会收拾。她拗不过我,只能让我自己把碗端回厨房。 唉,真是累死了又要走那么多路。不过人家小姑娘对我已经算好了,总不能把她当我的丫鬟一般使唤。 刚出院门,就听见阿炼在隔壁院子门口轻声喊我,我一扭头就看见他了。我赶紧拉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生怕有人发现我们认识。王府里有很多竹林,藏身起来倒很方便。确定没人在附近之后,我们才敢开口说话。 阿炼问道:南七,今日累坏了吧? 我摇头道:不累。 他叹道:我都听说了,傍晚宁王罚你跪了很久,怎会不累?我明白你不想让我为你担心,但我 知道他接下来大概会说什么,我连忙转移话题,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 他道:今日四处看了看,并无发现可疑之地。 我便把我跟踪主管的事说了出来,阿炼低着脑袋思考。 良久,他安慰道:我们不过来了一日,不愁日后没有机会。今日你也累了,我们分开回去吧。 我们便小心出了竹林,前后回住处,一路无话。 我回去的时候,毕琪玲似乎是睡着了。自从离开离别谷,我就很难有一天睡得安稳。此刻见她安详的睡态,我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正准备睡下,就听见门外有人在叫我。 卜天姑娘可是睡了么? 应该是王府里的人,我应道:已睡下,您是? 外头道:我是王爷身边的护卫,王爷让我通知你一声,今日不必去守夜了。 多谢护卫大哥转告,有劳了,大哥走好。 我居然忘了,每晚还要守着他睡觉!幸好今晚不用去,要不然我非累死不可。真羡慕毕琪玲啊,跟她比起来我辛苦了何止十倍。看来今晚又是个不眠之夜,我想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呢。 第29章 卜姐姐,该起床了。 米子别闹,让我再睡会真困,眼睛都睁不开了。不过,米子的声音怎么有点变了。 我我不是什么米子,我是琪玲啊,这个时辰你该给王爷准备早膳了。 什么琪玲啊?什么王爷啊?早膳早膳我的天,我差点忘了!我现在身处宁王府,不是离别谷了。那身边的,也不是米子了? 我一激灵醒来,看见立在床边对我微笑的毕琪玲。 早啊。我讪讪道。 毕琪玲把外衣递过来,提醒我快点,伺候宁王用早膳的时辰快到了。她只是负责打扫和洗衣的工作,本不用起这么早,要换了我能在床上多待一秒是一秒。我默默穿好衣服,洗漱完跟她打了招呼便去厨房。 出了门,发现天色才微亮,太阳也只呈不耀眼的朱红。也太早了吧,虽说如今是春天,但大清早的还是感觉有那么些冷。路上还遇到了昨日进府时见到的年轻将士,听他说是轮流守卫。他从昨日开始已经守了整整一天,现在才回去休息。我客套了几句,让他好好休息。 厨房里只有一位厨子在,这么早就做好了早餐。我不禁觉得自己在王府里不是最辛苦的,像那些将士,还有厨子,任哪一个都比我辛苦。唉,又觉得挺心酸的,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啊。 那厨子见了我,眼睛一亮,道:卜天丫头,昨日向你提的事你想好了没有? 看到厨子大叔执着的眼神,我不忍直接拒绝,只好道:不瞒您说,我已经有师傅了,就是我娘。我娘是我家乡一流的大厨,她不让我跟别人学的。不过嘛,要是您不嫌弃,就让我叫您一声伯伯吧。嘿嘿嘿,天天学做菜我可没那闲工夫。不过要是有个厨子大伯,我没事就也能来厨房蹭吃的。 他想了想,道:也行吧,那你以后就喊我李伯伯。 我笑道:拜拜李伯伯,我先送早膳给王爷。 李伯伯一愣,道:这拜拜是何意思? 我忙解释:就是再会之意,我家乡话。一不小心就蹦出个现代词,下次说话看来要注意点了。要是引起宁王注意,派人去查我底细,那我就完蛋。 一大早揽月阁没什么人气,不过好像昨天也没看见两个人。除了有将士守在阁外,只有宁王在里面。浪费啊,这么好的地方就他一个人住。 守门将士往我身上看了看,可能在打量我有没有带暗器之类的。我晕,我就算杀了他也跑不出去啊。这里这么多人,除非我是想跟他同归于尽。确定了我是府里的丫鬟之后,其中一个打开门放我进去。 一楼没人,想必宁王还未起来。我把食物放在桌上,往楼上喊了几声。 楼上传来宁王慵懒的声音:上来伺候本王梳洗。 我慢吞吞从楼梯上去,发现宁王的房间还真大,各种陈设都是新的。特别是床,不止够大够宽,还是镀金边雕花的。丝绸做的床帘紧闭,看不清里面之人。人比人气死人啊,在这么奢侈的床上睡觉,做梦都会笑醒吧。 正想着,一只手忽然从床帘里伸出来把帘子一拉,接着宁王的人便出现在我眼前。衣衫半合,嘴也半开,一双眼迷蒙看着我。裸露出来的细腻肌肤只能用性感来形容了,吗的,这家伙皮肤比我还好!不行不行,再看下去我非得流鼻血不可。 见我一脸正经把视线转向别处,他轻笑出声,道:美色当前,你当真不多瞧两眼? 的确是想再看看,但是我假装坚定地摇头。切,美男计你以为对我有用? 也对。他若有所思道,反正今后天天都能看到,你是这样想的么? 回王爷,不是!我斩钉截铁道。虽然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我最讨厌别人拆穿我! 宁王道:既然不是,傻站在那干吗,还不过来给本王穿衣。 我我靠,你一天吃喝拉撒全我包了是吧,那你怎么不让我□□啊! 虽然极不情愿,还是过去一件一件伺候他穿。 这是外衣,本王中衣还未穿。 衣扣系错了! 你还真是笨死,到底会不会穿衣服!腰带呢?把本王的腰带拿来! 吗的,够了吧,一直骂我骂个不停。我怎么知道你的衣服怎么穿,我又不是你。麻烦的要死,自己没有手是吧。 呼呼呼呼,终于穿好了,不用听他骂。哈哈,接下来只要他吃完早饭我就能休息一上午了。 怎么回事,水呢?你没有准备水给本王洗漱? !@#¥%~我想宰了他 第30章 等我端了水来,宁王又要我给他梳头。我乱七八糟摆弄了好一阵,才把紫金冠给他戴好。真是累死我了,我自己给自己梳头发都没这么麻烦。不过他整理完之后,衣冠楚楚的样子,还真是有那么点迷人的。嗯嗯,只有一点点。 这么长时间,早饭也凉了,宁王看了眼就说没有胃口让我先退下。我正求之不得,行了礼很快离开揽月阁。 距中午还有大把的时间,我按昨天跟踪总管的路线又重新走了一遍。宁王府的各个长廊错综复杂,幸好当初老怪也有对我们进行这方面的训练,走过一遍的路我就基本记得七七八八。要不然昨日那不负责任的家丁带我来揽月阁就离开,我回去非得迷路不可。唉,现在才觉得老怪教给我们的东西都很有用。 找到昨日总管甩开我的地方,是浣衣院门口。仔细看看它附近的地方,除了竹林也没什么特别的。二皇子真的会关在这种地方吗?电视上不是都有什么地牢之类的,难道竹林有机关?算了,去试试好了。 正想迈步走向竹林,却发现了远处有总管的踪影,我侧身一闪躲进浣衣院。哼,来的正好,我还愁无从下手呢。 总管四处看了看,我觉得他眼睛总往我这里瞄,不会是发现我了吧。老天保佑,不要让他发现我。他又往我这看了眼之后,确定没人在就开始摆动机关。呼呼,原来看的不是我,而是怕浣衣院有人出来啊。 但见他走近竹林中,蹲下来不知按了什么东西,瞬间就从我眼前消失了。我靠,这个世界的人难道还会魔法?开什么玩笑啊,那我学武功不是很亏。也不知道总管瞬移到哪里去了,这叫我怎么找。唉,都是老怪不好,没事接这个任务干什么。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9) 喂喂喂!有个女声好像在喊人。 我扭头一看,见潘妈妈在院内直眼瞪我,运气真不好居然遇见了她。不愧是管事妈妈,那眼神犀利得很,我不禁有些头皮发麻。万一她问我是来干吗,我要怎么回答才能不引她起疑。 她不耐道:是王爷让你来拿换洗衣物的吧,也不知你刚才发什么呆,还不快拿了衣物给王爷送去。 我舒了一口气,她没起疑是最好。讨好般笑了笑,我低头道:是小人的不是,我这就去。 她冷哼:笑得真难看。夏荷!把洗干净的王爷衣物捧出来!她说完不久,就有个丫鬟捧了宁王的几套衣服给我,正是新来的另两个丫鬟之一。我谢了她,忐忑地出了院门。 呼呼,幸好这是浣衣院。如果是什么别的地方,那我就难脱身了。看来寻找二皇子被关的地方,只能是在夜里进行。 这时候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我才想起来没吃早饭。反正没事做,干脆去厨房蹭点吃的好了。顺便还可以问问那几位厨子,总管会魔法的事。嗯嗯?不对,我手上还有宁王的衣服,这样去厨房好像不太好。算了,只能先把衣服送去揽月阁,然后再去填饱肚子。南七,你真是命苦啊。 又一次在守阁将士的检查之后,推门进去。宁王正坐在书桌前看书,我放下衣物就准备离开。 宁王叫住我:这是何意?本王什么时候吩咐你去拿我的东西了? 我硬着头皮解释道:奴婢不敢劳烦王爷吩咐,既然身为王府下人,就有责任照顾到王爷的每一处。如果等王爷吩咐了才做事,那便太不尽职了。 听我如此解释,他也不说信不信,一直盯着我眼睛看。我不太好意思跟他对视,应该是我没他那么厚脸皮,这样盯着异性。不过他的审视让我很不舒服,没有潘妈妈的犀利,但是压迫感却更甚。 这样的尴尬时刻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开口道:我竟不知何时许你可以自作主张的权利,是昨日受的罚还不够么?还是你认为本王早上对你和颜悦色,你便是本王跟前的红人了? 见势不妙,我赶紧跪下:奴婢奴婢不敢我靠,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烦不烦啊你。动不动就想罚我,来啊来啊,你有胆就罚死我好了。 他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抛出一句:既然不敢,那便跪着吧。 真是,什么人啊,又要我罚跪。真怀疑他从小是受虐待长大的,这么喜欢折腾人。 他见我乖乖跪着,低头又看他的书去了,不知道这次是要我跪多久。昨晚上的瘀伤还没完全消,刚跪下膝盖就有点疼。唉,我真是越来越羡慕毕琪玲她们了,干多少粗活都好过跟这喜怒无常的家伙相处。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腿越来越麻。我不敢大意,使劲支撑自己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倒下,到时被他借口罚得更重。不过真的好累啊,腿又痛又麻,肚子也好饿。哎呀不行不行,我不能去想这些不舒服的事,要想点开心快乐的。对了,中午厨房会做什么好吃的呢?嗯我最喜欢吃糖醋排骨和红烧肉了还有,还有甲鱼汤唉,真的好饿啊,越来越饿了哎哟我去!妈呀磕死我了! 稍没注意撑住,整个人就不听使唤摔在地上了,下巴还磕到了桌角。这下真是,膝盖也痛下巴也痛,痛上加痛了。 第31章 宁王因我的大幅度动作抬起头,看向我道:没事吧? 我轻轻揉着膝盖假装没有听见,低头不想搭理他,都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现在又要装好人。 他提高了音量:问你话呢。 继续装聋子,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不能跟他赌气,但是我就是忍不住。凭什么动不动罚我,我又没犯错。 他起身来到我跟前,我没抬眼看他。我这样大概又惹他生气了,管他的,再罚我跪多久我都认了,就是不想理他。 他却突然叹了口气,伸手碰我的裤腿。 我吓了一跳,道:干吗? 给本王看看你的膝盖。他又用那种命令口吻,我更觉得心里有股无名火。 不必了,奴婢受不起。 他不理会我的话,兀自掀开了我右脚的裤角。右膝紫了一大块,加上点红肿,跟馒头似的。可想而知,左膝也成这样了。看到这个我更觉得宁王变态,把我好好的膝盖折磨成这样。 原以为他看到我这样至少也要有点愧疚,谁知他只是丢下句坐在这别动就推门出去了。真是,不认错也就算了,让我干坐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跪了,就罚我坐?等本大盗救了二皇子,就找阿炼拿毒药毒死你去! 没一会宁王就回来了,手中还握着不知道装着什么的黑色小瓶子。怕他看到我在看他,我赶紧又低下头假装揉腿。他也不跟我说话,打开瓶塞就把瓶子里的粉末往我膝盖上抹。膝盖瞬间变得很清凉,没有那么痛了。他这是,给我拿药去了?我心里顿时有种错怪他的感觉,想道歉但是又觉得这是他该做的,人性真是矛盾。 他一边小心翼翼帮我上药,一边轻轻往我伤口处吹气。见他这样,我鼻子一酸,突然很委屈很想哭。上完药后,他出乎意料把我抱了起来,大概是想把我挪到榻上休息。我也不反抗,只是觉得他的怀抱其实还挺温暖的。 好了,你躺着吧。他把我轻放至榻上,就回书桌旁继续看书。 哼,这就不管我了?好歹我的瘀伤也是你造成的,这样就想置身事外,真没责任感。再说了,我的下巴还是很痛呢,也不知道给它上点药。算了,反正我是不会再理你的。 他兀自看他的书,我便在心里不停骂他,房间里一时又陷入了安静的氛围。 直到咕噜,不大的声音在这种氛围下显得特别清晰。 他疑惑地看我一眼,我淡定自若假装没事发生。 咕噜咕噜我靠,叫什么叫,一顿不吃又不会死!有点骨气好不好! 他笑道:可是饿了?我摇摇头。都中午了,傻子都听的出来我饿得要死,你还非要问,明显没诚意。 但是本王饿了。他道,然后去外面吩咐了那些守阁将士送午饭过来。 没过多久便有将士提了满满一食盒的东西送来,房里渐渐弥漫着饭菜香味,闻得我口水险些流下来。怎么这宁王好像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似的,叫的都是我爱吃的菜,不过好像我也没什么不爱吃的。 眼见宁王气定神闲坐到餐桌旁,一筷筷夹着,我忍不住咽口水。我靠,快叫我一起吃啊你,怎么还不叫我。 我说谢天谢地,他终于叫我过去了。 嗯,我愿意!顾不上疼痛,我准备爬也要爬到餐桌上一起吃。 他道:愿意什么? 装傻!刚才明明叫我过去吃的! 我满脸堆笑道:王爷不是让奴婢一起用膳么? 你不是说你不饿么?他耸耸肩道,也罢,想吃就一起吃吧。 我刚要起身,他又道:慢着。什么意思?难道他反悔了,想饿死我?真是没有气量的小人! 他走过来,抱起我到桌旁,笑道:现在可以吃了,你的膝盖肿的那么厉害怎么走路。 啊啊啊,我发现我又一次错怪他了,不禁有点脸红。 他伸手触摸我的额头道:你发热了? 我窘道:没有。 没有就好,吃饭吧。将士准备了两份碗筷,他亲自盛饭放在我面前,不停给我夹菜。 我却没有刚才那么饿了,一边吃一边偷偷打量他的笑脸。真的捉摸不透,罚我的是他,照顾我的也是他。看见我偷看他,他只是笑笑不说话。这顿饭吃得很安静,我的思想一直神游,总觉得心里有种东西不一样了。 第32章 在这之后两天,宁王特许我不用去伺候,我便光明正大享了两天清闲。一日三餐也是毕琪玲帮我端来的,我不由再一次感叹当个米虫真好。 本来我是想趁着这点空闲去总管那天消失的地方好好查探,但是考虑到膝盖未好利索,出点事情打草惊蛇就不好了。期间蒙炼也偷偷来看过我一次,见我没大碍才放心离开,我便千叮咛万嘱咐他千万不要再来了。万一被别人发现,会坏了整局计划。 连潘妈妈也来过,嘴上说关心我的伤势,其实就是想看我是不是装病。算了,管她什么目的,也算是记着有我这个人。让我比较郁闷的是,宁王一次也没来。怎么说我对他来说也算因公受伤,太没责任心了,虽然这伤有点小。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了,便决定晚上行动。白天的时候嘛,我还是装病,有福不享是傻瓜。 这天晚上毕琪玲很早便睡了,我静静待了半个时辰听见了她细微的鼾声,睡得还真香。我蹑手蹑脚走到她床前,轻轻唤了她的名字。没有任何回音,想必是睡死了,不过我不能大意。轻轻撒了阿炼给我的睡眠散到她脸上之后,我差不多可以行动了。 换上一身黑衣,扯掉发饰蒙上脸,我不禁感叹这样才像个大盗。以前什么跟踪的都弱爆了,现在才是我最辉煌的时刻啊,哈哈哈。不知道我这样被那些胆小的孩子看见,会不会以为来了劫匪吓得尿裤子。 确定没人发现,我绕过了巡逻的守卫,以最快速度来到浣衣院旁。前几天总管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这些竹子一定有古怪。置身于竹林中,模仿着总管那天的样子,却没有任何不对劲。真是奇怪了,难道他真的会魔法?哎呀这林子里还有许多小飞虫,左飞右飞烦死我了,弄的我眼睛都有点痒。我不停挥动手想把它们赶走,那些死虫子就是不走。哼,不走是吧,那就别怪本大盗用快手功拍死你们。这快手功本来是老怪教给我们偷东西用的,我一次都没对别人用过,现在便宜你们了。 随着我轻轻的啪啪声,虫子数量也减少了很多。好,竹子上还有一个大虫子,看我也把你拍死。 咚 我靠,这什么情况?我明明是拍了虫子,怎么自己反倒摔了一跤?这这是什么地方,黑漆漆得什么都看不见。 不不不,上次总管大概也是这样才在我眼前消失的。难道这里便是关押二皇子的地牢?嗯,很有可能,我要再往前走走看。从腰带里摸索着拿出火折子点亮,光线虽然还是很暗,但相比漆黑一片倒是好太多了。 不算长的路途,一直往前走便看见了一间石室。石室没有门,依稀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会是二皇子吗?我往前继续走想看清,忽然无数枝箭从墙壁飞出,有一枝险些划过我的脸。呼呼,还好本大盗身手敏捷。换了平常人,早死在这箭阵下了。 你是何人?那人开口道。 我问道:阁下可是海国二皇子? 他不答反问:我为何要告知你?承认我是他有甚好处? 我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问得唐突了,道:清池游小鱼,永世享安逸。这是海国老人让我们见到二皇子时说的暗语,如果眼前这人是二皇子便能听懂。 这这是我与小鱼的名字,你怎会知晓?那人喃喃道,难道你 海国的一位大人委托我前来相救,这暗语是他告诉我的。按他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二皇子没错了。 他道:是林丞相,一定是他,他是小鱼的父亲。这位姑娘,我便是你要救的二皇子裴世逸。 真的是他,我只要救了他就能完成任务了,不用待在这也不用再看宁王的脸色!太好了,不用看见宁王真是太开心了!真是有点开心,呃,好像也没我想象中那么开心。 我现在就来救你。 他却道:现在还不行。 我道:为何不行?这裴世逸是待在这久了,脑子变傻了么? 他动了动,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 我的手脚都被他们锁住了,这锁乃百年寒铁制作而成,只有它的钥匙才能开。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道:你的意思是? 据这王府的总管说,钥匙只有一把,由宁王亲自保管。还须劳烦姑娘,偷了钥匙再来救我。 我靠,真想骂人。皇甫天是太闲了么,看管钥匙这种小事也要亲自来。这不就意味着我还要继续待在这直到找到钥匙为止,我的天啊。 你怎知我是姑娘,没见到我的脸便姑娘姑娘地叫,我一个堂堂男子汉竟被你叫成这样!气没处发,只有对着眼前还不能反抗的裴安逸出。反正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救他,我才受了这许多罪。 他窘道:啊我听了声音便下如此错误判断,真是对不住了。 既然一时三刻救不了他,我也没心情陪他在这唠嗑。短暂地道别之后,依原路返回住处。我轻轻推门进去,见毕琪玲依旧睡得香甜,忍不住舒了口气。 第33章 心里想着如何盗取钥匙的事,折腾得我一夜未眠,早晨照照镜子发现黑眼圈都快比我的眼睛大了。我特意去打了冰凉的井水,直接就往脸上扑。洗完脸顿时觉得精神好多了。 熟门熟路进了揽月阁,门口的将士也不再拦我。我到那的时候,宁王已经起来了,身边有个不相熟只见过几次的小丫鬟正伺候着用早膳。见我进来,宁王也没说什么,手一挥便让小丫鬟下去。小丫鬟临走前瞪我一眼,仿佛我碍了她的事。我回瞪她,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好不好。 可是好全了?放下筷子,宁王呷口清茶,眼珠子在我膝盖部位转溜了几圈。那茶刚泡不久,兀自升起腾腾热雾,使他的脸庞迷蒙了不少。唯独那双眼,却更显晶亮清晰。 我恭敬道:多谢王爷关心,已经无甚大碍了。前两天也没见你来看我一次,现在假仁假义问什么。 他点点头,道:那就好。起身便准备出去。 我忙道:王爷这是要去哪? 他背对我道:进宫朝见。你先回吧,午时不必过来了,本王今日酉时才会回府。 我不敢再问,这种事问多了容易引来祸端。 门口几个将士跟着他一同离开,见没人看守,我便想趁机寻找钥匙的下落。没想到皇甫天竟然会留我一个人在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哈哈哈,我就是那个家贼不对不对,怎么听起来有种骂自己的感觉。 仔细关好门,各处都进行了一番查探。书桌上摆着的都是一些兵法治国之类的书,架子上也都是古董花瓶,就连床上我都检查过了。不要说暗格吧,就连个能藏东西的抽屉都找不到。我就说嘛,皇甫天怎么会这么相信我,原来这里根本就没有藏宝贝!哼,也不早说,浪费本大盗宝贵的时间。 不过,既然他住的地方没有,那会不会是带在身上了?嗯,依他那种变态性格很有可能,说不定还会藏在内裤里。真是变态啊,藏那种地方,他还真是不过古代好像没有内裤呸呸呸,我这是想哪去了。 心不在焉回到了住处,刚走进院子,迎面便有什么向我泼来。我躲闪不及,被泼了一身,风吹来身上凉飕飕的。冷倒是没什么,关键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入鼻便闻一阵腥臭。颜色也是紫红一片,不会是血吧。 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哈哈!泼我之人,正是先前揽月阁遇见的小丫鬟。她如此对我,估计是刚才余怒未消。我靠,我怒气还没消呢。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0) 不管会不会暴露身手了,先揍她一顿再说。被老怪和皇甫天整就算了,一个是我师傅,一个我打不过。如今连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也敢这样对我,要是不报仇岂非太对自己不起了! 我顺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她没我身手好,躲也躲不开。打了一个觉得不够,还想再打几个时,鲁管事刚好来了。 住手!真是太没规矩了!他一来便拉开我们,然后冲我吼道。 我去,谁先挑事的你看不出来啊。 鲁管事轻轻摸了摸小丫鬟的脸,爱怜道:没事吧小雅?原来小丫鬟叫小雅,真是白起了这名,一点也不文雅。 小雅眼里突然掉下几滴泪,看得我都呆了,这丫头不去演戏真可惜。 不哭不哭,有我给你做主呢,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我还来不及解释,鲁管事又道:你给我去把前院扫干净,现在就去,不扫干净不准走。 那我身上的血? 听不懂吗?现在就去!要是被我发现你偷懒或者扫到一半溜回来,仔细你的皮! 我愤愤道:是! 鲁管事搂着小雅进旁边的屋子,看小雅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我都怀疑刚才是不是我错了。这对狗男女大白天进屋里能有什么好事,哼,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不好惹事我就让阿炼毒死你们! 我拿了扫把一边咒他们,一边往前院去。 第34章 拖着满身的血,一路上不停有家丁丫鬟偷偷议论,更有甚者还以为是我的血被我吓一跳,我就当没看见。反正已经这样了,遮着挡着更显得我好像没脸见人似的。 来到前院开始打扫,发现守大门的又有那个年轻将士,看来我们还蛮有缘的。我傻傻对他笑了一下,他跟旁边的将士耳语两句就冲我跑过来。 姑娘,你怎地浑身是血?他诧异道。 我叹了一声,便一五一十把鲁管事和小雅的恶事全数告知与他。心知以他的身份虽然不可能帮我报仇,但有个能让我诉苦的人总不是坏事。一想到我堂堂大盗居然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不由恨得牙痒痒。 他也愤慨不已,道:太欺负人了,分明就不是你的错!姑娘请放心,我李兼跟王爷征战沙场已有四年,王爷亦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王府有这等不平事,我稍后定会禀明王爷还姑娘个公道! 我心中一喜,有人肯出头是再好不过了。以他这种正直的个性,王爷多半会信他,总比我去告状效果要好。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喜色,装模作样道:唉!谁让我生来穷苦爹娘早逝,不得已要卖身到王府。若是爹娘还在世,我怎会平白受这种苦。想那小雅今后还会处处与我作对,鲁管事又帮着她,我恐怕命不久矣。只是可怜家中的姥姥,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唉 随便编个家世,料想李兼必会轻信。果然,他神色动容,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姑娘别伤心,李兼虽只是区区兵头,却定会尽力护你周全。 他这么一说,我更放心不少。不过一个兵头却只在王府干守门口的差事,看他这么容易受骗,定是以前在战场上连累过宁王,才得不到重用。 我低头思索,他以为我仍在伤心,道:我送你回去吧,换身衣裳。 我假装犹豫道:那鲁管事那边怎么办? 他轻哼一声,道:莫理会他,我带你走便是,有祸我替你扛着。 我应下,由他领着回住处。旁边小雅住的房间没有动静,想必人已经走了。 李兼道:我就送到这了,王爷回来之前若鲁管事再欺负你,你来找我便是。我叫李兼。 我笑道:我知道了,李兼李大哥。我叫南我叫卜天,谢谢你的照顾。 嗯,再会。他说完便离开了。 要不要再说些什么多谢之类的话,或者留他下来喝口茶?不行不行。这念头一冒出来便被我压回去了。李兼这人心地很好,我利用他帮我出头已经不对了。若是还想用别的方法让他一直对我好,那我跟小雅又有什么分别?南七啊南七,你今天是怎么了,你可不准变成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回屋里换好了衣服,又去打井水洗头,可算冷死我了,折腾到我嘴唇都发白才终于到床上躺着。这小雅还真毒,泼水就算了,居然泼血过来,也不知是鸡血鸭血还是狗血。算了,好好睡一觉吧,头真的好痛 第35章 这觉一直睡到傍晚,昏昏沉沉地醒来。睁眼一看毕琪玲还是不在,但桌上摆着的饭菜表明她回来过。我换下的脏衣裳也不见了,想必是被她拿去浣洗。 从早上就没吃过任何东西,现在肚子倒真是饿了。挣扎着坐起来去桌边,发现饭菜还是热的,不禁越发觉得她体贴。我随意扒拉了两口饭就吃不下了,肚子空空的却没什么胃口。头还是晕晕的,再去睡会吧。 放下碗筷便躺回床上,睡了一会觉得心口特别难受,反胃得厉害。大概是上午几番折腾引得身体有点发热,毕琪玲又不在,想喝口热茶都没有。如果是前世,这种时候我爸妈一定会守在我身边端茶递水像伺候皇帝那样伺候我,李池也是。再瞧瞧现在,估计病死了都没人知道,还真是心酸呐。那个变态王爷不知道几时会回来,我病了他会着急替我请大夫还是淡淡地问一句怎么了。 正想着,毕琪玲回来了。先是看一眼桌上的饭菜,然后望向我道:姐姐怎地只吃了那么一点? 我歉疚道:没什么食欲,倒是辜负你一番好意了。 她走到我床边,摇头道:这是小事,姐姐睡一觉感觉好点了么? 我点头,她又道:我都听夏荷说了,那小雅实在可恨。她明知初春易病,偏要在早晨淋你一身,这是安得什么心。还有鲁管事,又偏命你打扫前院,那里地方又大,连个挡风之处都无。 我注意到她手上的布包,问:这是什么? 她嘘一声,轻声道:隔壁院子有个新来的家丁,我在院里给你清洗衣裳,被他瞧见了问我怎么回事。我告诉他后,他便不知去哪领了退烧药过来交与我,临了让我不要告诉别人,怕鲁管事也寻他麻烦。人倒是挺好,可惜身为男儿胆子小了点。 新来的家丁?想必是阿炼吧。不过阿炼擅长的是制作毒药,这退烧药万一是他亲手做的,能吃么?不过阿炼敢给我吃,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道:那麻烦妹妹待会帮我煎药。 毕琪玲笑道:还用姐姐吩咐,妹妹这便去。 话音未落便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门外有人道:都出来都出来!赶紧的! 毕琪玲示意我躺好,开门问道:这位大哥,何事如此紧张? 那人道:太子驾临王府,所有下人都已至门前跪迎,你屋里就你一人吗? 毕琪玲犹豫道:屋里还有个姐姐,生病了正卧床休息,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人道:我通融你,太子可不会通融。先去跪着吧,稍后回来休息也是一样,得罪了太子你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 毕琪玲应下,那人便走了。我心知太子此番来定然不简单,怕是要寻宁王的错处。如果因为我不去迎接而成了这错处,宁王一定不会放过我,那我小命难保。 我拼着全身的力气穿好了衣服走下床,头发随意捆在脑后。毕琪玲也知道此事的厉害,扶我一起赶到了王府门前。 到那的时候,发现果然齐刷刷跪了一大片人,我跟毕琪玲找到个角落也安静跪下去。总管站在最前方弓着腰身,后方依次跪着的是各位管事将士厨子家丁丫鬟共百人之多。 跪了不久,远处便听见有声音传来。 太子銮驾,闲人回避!声音尖细,难道是传说中的太监?没想到这里跟前世的朝代一样,在宫里伺候的也是阉人。不知道太子会长什么样,似宁王般俊美还是略逊一筹? 第36章 两座轿辇一前一后缓缓前行,均由八个壮汉背抬。轿辇三面密实,唯独前方挂了一排珠帘。前方轿顶镶着四个虎头,后方却只镶了三只,后方的人身份定不如前方那位。如此说来位于前方的是太子,后方的就是宁王喽? 轿辇一会便在府门前停下,后方的人率先掀开珠帘下轿。果不其然,先出来的是宁王。他理了理衣领,站到了总管前头。 总管一挥手,众人齐道:奴才等人参见太子! 静了一分钟,太子才慢慢下轿,道:都起来吧。声音倒不难听,只是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谢太子。一干人等恭敬地起身。 太子身着淡黄缎袍,衣襟正中绣了一只老虎,袖子两端也各绣了虎头。年龄约摸二十四五,五官算得上俊秀。可惜脸颊瘦削,脸色也异常苍白。看上去就一副病弱书生的样子,难道这是所谓的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别说跟宁王比,就是左为也比他有气势多了。 正当我盯着他神游,他的眼神却忽然扫过我。我的心咯噔一下,感觉自己要倒霉了。 太子无意道:三弟,你府上的小丫头还不错啊。 宁王道:大哥喜欢哪个带走便是。 太子笑道:我可不敢要,这奴才忒胆大,保不齐哪天暗地里捅我一刀。三弟的人,还是三弟自己管吧。 宁王扫了眼我们,道:不知大哥说的是? 太子道:穿绿色衣裳的。绿色衣服,说的真的是我?我不就盯了你一会,你至于这样嘛。 卜天,你出来。总管道。 我硬着头皮站出去,朝太子跪下,道:请太子恕罪。 太子又道:你可知犯的何罪? 我刚要说话,太子打断我道:不知何罪就乱出来认,本太子说过是你了么? 宁王看我一眼,道:不是她是何人? 太子随手往里面一指,道:穿绿色衣裳的前边那个。 我不敢回头,安心窝在地上做我的乌龟,反正不是我就行了。 后方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人,跪在我旁边,道:太子明察,奴婢没有做任何逾矩之事!这声音,不是我最讨厌的小雅么?哼,你要倒霉了吧,看太子怎么罚你。 太子蹲下,朝她笑道:刚才你瞧了本太子一眼,本太子万金之躯是你能随便瞧的么? 小雅发抖道: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不知道太子会用什么处罚,最好是让他跪在这里一天一夜。不,两天两夜,这样我气才能消。 三弟。太子站起了身。 宁王道:大哥请吩咐。 把她眼珠子挖出来。太子说完,不再看众人,兀自前往府里。 宁王对总管使了个眼色,总管点头应下。 旁边的小雅已经瘫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此残忍的手段,让我也不禁浑身冰凉。如果太子后来没有指小雅,那么被挖眼珠的就是我。一想到这个,我更是一阵后怕。 第37章 把她给我带下去。总管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小雅,朝两边的下人吩咐道。 家丁们受命,立马走上前来。眼见就要被带走时,小雅却突然从地上跳起来,大喊道:不许碰我!你们都给我走开!走!眼角满是愠色,拼命摇着头狠瞪眼前一干人等,状似疯妇。 几个家丁面面相觑,没想过该如何应对这种状况。总管沉声道:愣着干什么,快抓住她。 家丁们又上前,却见小雅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前来的人一阵猛刺,家丁们于是又踌躇不前了。 眼见手底下人如此不济,总管怒道:岂有此理,王府的精壮男儿居然连一个小丫头也怕,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说罢从袖里射出一支不知是箭还是针的物体,对准了小雅的右腿。 小雅忽地又摔倒在地,家丁们围上前夺过她手中的簪子,将她一双手脚纷纷制住。我离小雅的位置不远,没来得及起身被人踩了几脚。可恨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自认倒霉。混乱中看见阿炼站在不远处想要上前,我冲他摇摇头。 一众家丁押着小雅往府里走去,这剜眼之刑看来她今日是逃不了了。人群散去,毕琪玲走来把我扶起来。握住我的手时,她惊道:姐姐,你手心都是冷汗。 我勉强笑道:无妨,我们回去吧。 院子里突然传来阵阵尖叫,毕琪玲疑惑道:又出什么事了? 十有八九小雅又在闹,不要管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回去睡一觉,平复心情。 毕琪玲扶我回了住处,然后便替我煎药去了。不久旁边屋子的几个小丫鬟也回了院子,边打闹边聊天。 小雅也真是的,不就是一双眼么?何苦要自寻短见。 可不是,鲁管事才挖了她一只眼,她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更好笑的是,临了还说死了也不会放过鲁管事。至于么,又不是鲁管事要挖她眼睛的,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了好了,不说了进屋吧。 小雅死了?虽然我对她无好感,但她下场如此我只觉得唏嘘。特别是鲁管事,昔日的情人他居然能狠下心去挖眼,如果我是小雅我也不会放过他。此刻突然很想回离别谷,谷外怎么这么寒冷。好想念老怪,想念米子,还有在谷内的时光。 天色渐渐很黑了,毕琪玲还没回来。我越躺越觉得心口难受,像是快不能呼吸。于是赶紧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吸气,这才觉得舒服一些。 这时窗子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往那一看,却见一个人影正笨拙地想爬进来。我从衣内摸索出睡眠散,厉声道:是谁? 那人受惊,从窗上摔下来,道:南七,是我。是阿炼的声音,我不禁舒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睡眠散。 阿炼轻手轻脚走到我床前,屋里没点灯,我依稀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他道:你觉得怎样? 我笑道:无事,毕琪玲给我煎药去了,吃了药就会好的。 他蹲下来,抓住我的手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用。南七,我们走吧,我带你走。 走?我摇头道,走哪去? 我带你去找我爹娘,我们不要再管什么任务什么离别谷,我们走吧南七。 我道:你可知叛逃的下场是什么? 他道:我知道,可是他们也不一定能找到我们。万一,万一我们成功了呢? 我苦笑道:你也知道是万一,离别谷弟子遍布天下,想要找我们是易如反掌。好了阿炼,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能害了你。 可我不怕 我打断他:别说什么怕不怕的,你不怕死,那你也不管你爹娘的生死了么? 他沉默,我继续道: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们就快完成任务了阿炼,到时就能离开这里了。 他问道:什么意思?你找到二皇子了么? 我点头,把事情通通告知他,以为他会放心许多。岂料他叹了口气,问道:南七,你有把握从皇甫天手中偷到钥匙么?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1) 第38章 毕琪玲当晚过了很久才回来,也不知是干什么去,回来时药都凉了。她连连向我道歉说再去把药加热,我很干脆地直接就把药喝下肚,等她加热了再回来可能我都病死了。后来毕琪玲说太子直到亥时才离开,潘妈妈怕伺候的丫鬟不够,于是把她也叫去帮忙。 我跟她又闲聊了几句就各自睡下。还真别说,这药也不知是不是神仙方子。虽然凉了,药效却依然很好,我也安稳地睡到天亮。 醒来的时候毕琪玲还在梦乡,大概是昨日累着了。我摸摸额头,发现已经不烧了,手脚力气也恢复了七八成。轻轻掀开被子,我不由得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地出门去。 感觉似有很多天没伺候宁王起床了,内心居然隐隐有些期待,脚步也越走越快不一会就到了揽月阁。我不禁有些迷惑,这是怎么了,伺候人也能如此快乐? 宁王还没醒,我便站在帘帐外等候,心想他真是懒得像头猪。哎对了,反正他没醒,我可以趁机偷偷查看他身上有没有钥匙。没错没错,此时不找更待何时? 我蹲在床前,慢慢掀开帘帐,一眼瞧见宁王睡得正熟。不过他这种人,会不会是在装睡骗我? 我轻轻叫道:皇甫天,皇甫天,着火了他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睡得香甜。呼呼,看他这样,只要我动作轻一点他应该是不会发现的吧?摸索着探了探他腰间,果真摸到了一个带着点温热的铜质之物。我忍不住大喜,只要拿走它就行了。我就说嘛,本大盗一出马,什么搞不定。 你果然是来救裴世逸的。 废话,你这声音。是宁王?他什么时候醒的? 我抬眼看去,见他眯着双眼斜睨我,我不禁伸回了手,勉强笑道:王爷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 他道: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替本王盖被? 哎呀讨厌,你都猜到了还问,呵呵呵呵。我靠,他居然是在装睡!欺骗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他轻哼道:是海国派你来的,还是太子? 我继续否认:奴婢真不知王爷在说什么,奴婢。奴婢就是一个普通下人。该死的,居然不信我。 他不耐地瞪我一眼,道:南七,你真认不出本王么? 一听他叫我的真名,我不禁愣了,他怎么会知道?还有,我以前认识他吗?什么叫认不出? 他突然把脸贴近,道:我是卜天。 什么,他。他。他就是那个冷面小破孩卜天?不可能啊,他。他一定是在诓我。 虽然心里极度不愿意相信皇甫天就是卜天这个事实,但又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这么说来,从我进王府第一天,他就知道我是南七?还有那句你跟我的旧识长得很像,我靠,那他不是一直在耍我?不行,我也要耍耍他。 我定了定神,道:你说你是卜天,有什么证据? 他道:当然,你可还记得我离谷那天对你说的话么?这话只有你我二人知晓。 我嘁了一声,道:我自然记得,你说来听听? 他又贴近了几分,轻声在我耳边道:别忘了我。 呼出的热气弄得我的耳朵痒痒的,我推开他,道:错了!你说错了!你不是卜天! 他挑眉道:行啊,那你把对的说出来。 我。我要是告诉了你,你必定耍赖。又说记错了,时日久远忘了之类。 我堂堂宁王,岂会耍赖?你说便是。 我一本正经道:你说,我是头猪。 他瞬间沉了脸,停顿片刻又突然笑道:不错,的确是你是头猪。 什么?他扭曲我的话!我的本意明明就是他是头猪! 我道:既然是王爷说错了,奴婢告退。现在这种情况,还是赶紧卷铺盖逃吧。 他看着我道:怎么,身份被本王揭穿便想一走了之?我靠,我们也算是认识这么多年了,小时候还一起闯过关,难道他想杀了我不成? 我怒道:你想怎么样?杀了我么? 他反问:我为何要杀你? 既然不杀我,那就放我走。 他似笑非笑道:你不救裴世逸了? 啊。难道他看在小时情面,愿意把我跟裴世逸都放了?真是个大好人呐! 他道:你先说是谁派你来的。 我又犹豫了,万一告诉他,他会不会杀我灭口。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会杀了你。反而,我会帮助你。 为什么?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道:南七,你应该知道吧,我是个无实权王爷,从小父王就一直不喜欢我。本想去离别谷学一身本领让父王刮目相看,岂料被赶了出来。后来建了军功,却又被太子压制。我并不想得到什么,只是希望父王能多看我一眼,你愿意帮我吗? 可是我 我们小时候也曾共患难,你险些被一个女孩子拽下桥也是我救的你。 我不知该怎么应对,只能沉默。 他又道:你带错路害我们遇到蝙蝠王,也是我救了你。 嗯。嗯?不对,明明是他带的路,怎么成我了? 我还没来得及抗议,他道:还有在暗黑草原,你一脚就要踏入泥沼,是我拉住了你。 可是我没一脚踏入泥沼的不是他自己么?拉住他的是我吧! 南七!他突然增大了说话音量,你忍心让你的救命恩人就这么默默死去吗? 我道:不忍心啊,但是但是你不是我救命恩人啊。 不忍心就好。他笑道,那这么说来,你便会帮我了。南七,你真是个有义气的女侠。 我不他刚才说什么?我是有义气的女侠?哈哈,我就知道,不只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怎么回事,这是我说的么?怎么不经大脑就说出来了。 第39章 他轻笑出声,我甩了甩脑袋,瞥见他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方知刚才被他算计了。 他道:如何?还不肯告知我幕后主使是谁么? 我扭过头去不愿理他,我南七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岂会轻易透露机密。 他却忽然伸了个懒腰,摆出副了然的神情,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海国吧? 我哼道:不是,是太子。 他笑:若是太子,昨日他怎会专门在众人前放你一马,把你暴露出来如此愚蠢。 切,既然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我道: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你又怎知是真是假?随便拈了一句电视上经常讲的对白,输人也不能输阵,哼。 他点头道:正是,我虽然有想法,却不敢百分百断定,因此才来向你求证。方才见你的神情,我便知猜得没错。 我沉默,他又道:南七,我这有一宗买卖,于你于我都有益,你做是不做? 说来听听。这小子桃花眼乱转,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他笑了笑,轻轻道:我要你假意投靠太子,待他完全信你,你便把我府上的假机密告知与他。 我不屑道:太子如何会信我,而且这对我又有何好处,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他道:本王既然如此说,便有十足把握。你不是想救裴世逸么,本王担保你能救出他。 真不舒服,又听见什么本王本王的。自从知道他是卜天,我就莫名得对他很不爽。 担保不过轻轻两个字,奴婢如何敢相信王爷所说。时辰尚早,王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那奴婢就告退了。要处置我就快点,浪费时间。 他点头同意,我不敢置信地又问了一遍:卜天,我说我要走了! 他无所谓道:我听见了,你走吧。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我倒有点迟疑:我的意思是,我要离开王府了。 嗯,我知道。 直觉告诉我一定没这么简单,我道:你就这么放我走,我可是海国派来的奸细。 他又点头,难道是念在小时候的情分?管他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哈哈哈。卜天你这个傻瓜,本大盗一出去海国又会派人来,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运能发现的了了。 我迅速推开门,只要出了王府我就安全了不怕你反悔。拜拜咯,大笨蛋。 对了,你走的时候顺便去把连蒙给本王找来。 连蒙?连蒙是谁?家丁还是护卫? 我道:奴婢不认识那个连蒙,王爷还是另派人去找吧。 不认识么?听人说你们是一起来王府报到的,我还以为你们是旧识呢。罢了,那是本王弄错了。 跟我一起报到?连蒙蒙连蒙炼?他说的是阿炼?好啊,我就知道死卜天没那么容易放我走,竟然拿阿炼来要挟我,真是太卑鄙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溜回床边,讪讪道:王爷,奴婢突然不想走了。 他一本正经道:是么,可是方才见你是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怎么突然就不想走了。 明知故问。我嘿嘿一笑,道:奴婢奴婢舍不得王爷 既然如此,你便先伺候本王梳洗吧。 第40章 待我伺候他梳洗用膳,之后他却只字不提方才谈的买卖之事,携了一众护卫进宫朝见。临走之时吩咐我养足精神,午时回来有事要交待我。 一整个早上我都在纠结,说实话我对卜天所言并不完全信任,但是此时除了照他的话去做也别无他法。只是不知他要我做的究竟是何事,看他那样也不会有好事。 刚才回来之时我借感谢阿炼送来的药之名,让毕琪玲去打听他的消息。毕琪玲去了不久便回来了,叹道:真是奇怪,好好的人竟然会莫名消失。 我心里一沉,本想在卜天回来之前偷偷带着阿炼逃跑,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早已经捉走了阿炼。 事已至此,我问:何时消失的,可有人知道? 毕琪玲摇头,道:与他同屋的说,一大早醒来便已不见人影,找了一上午也没找着。依我看哪,十有八九便是躲起来偷懒了。鲁管事这一病,手下的人就开始不听话了。你说,潘妈妈怎地就不病个一两天,也好让我们清静清静。 我疑惑道:鲁管事病了?生的什么病,难道昨日被小雅吓着了么? 毕琪玲幸灾乐祸道:正是。昨日小雅死了,今日便传来鲁管事卧病在床呕吐不止,也进不了食。好几个大夫都去看过了,说是不知中了什么毒,他大抵是活不了多久了。中毒?我却觉得是小雅来索命来了。呵呵,这一对苦命鸳鸯,真正是生也一起生,死也一起死。 中毒?我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名字便是阿炼,随即又想到,阿炼如此善良断不会轻易下毒害人。那会是谁呢,对于小雅索命这种说法我是打死也不信的。不过鲁管事平日在府里大概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害他也是正常的事。 临近午时,我便去厨房端了吃食,候在揽月阁内等卜天。不久,外头有参差不齐的脚步声,我猜是卜天带着大部队回来了。果不其然,门一开,是卜天那张美到让我嫉妒的脸。他进来后先用脸盆里的水洗了洗手,然后坐到饭桌前,慢条斯理地用起午膳来。 见他这样,我忍不住道:王爷说回来有事吩咐奴婢 他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可是王爷我着急想知道阿炼的下落啊,我不做完你交待的事你怎会把他交出来。 无人之时,你不必称呼我为王爷,反正你也不是诚心的。 切,真挑剔,有人叫你王爷你就偷着乐吧,还管什么诚心不诚心。 无聊地等着他用完午膳,他吩咐了别的丫鬟进来收碗筷。那丫鬟进来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她眼睛,还好,她没瞪我。丫鬟走了,卜天又命人带了个婆子来。这卜天,到底想干吗? 上去,把衣服脱了。他指了指楼上道。 难道是?不会是?他他他他想干什么我又不是真的丫鬟,我只是来客串的好不好。 见我一脸防备,他无奈道:你想哪去了,我是让钱婆婆陪你上去,有正经事要做。 我还是不明白脱衣服算什么正经事,但是既然他都如此说了,我还怕什么。 第41章 我走在前头,林婆婆轻飘飘地跟在我身后上了楼。我故意将脚步声啪嗒啪嗒踏得很响,来证明自己的大无畏,说实话我心里还是虚的。 直到我脱了上衣趴在床上,林婆婆往我背上颈上一阵鼓捣,我都搞不清楚卜天到底想干吗。闭上眼睛想了一会事情,就听见林婆婆喊我:姑娘,好了。 她拿来两块铜镜,一前一后对照着让我瞧个仔细。这铜镜的清晰度远不如前世的玻璃镜子,但也能依稀见到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这这是画出来的么?我用手试着去摸肩上的瘀痕,居然丝毫都擦不掉,不禁开始佩服林婆婆的化妆术,不知可不可以让她教教我。 林婆婆似是看穿我的心思,道:此乃老身祖传易容之法,用手是擦不去的。既解了我的疑惑,又变着法子告诉我这是祖传的,不用向她讨教了。只是没想到易容之法还包括这个,不是一般都□□的么? 穿好衣服下了楼,卜天正立在书桌旁等候。我眼尖地望见他手上握了一条鞭子,心里又冒出了那种不好的预感。 林婆婆道:禀王爷,老奴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做完了。 卜天点头道:你先下去吧。 林婆婆一走,便又只剩我与卜天二人,他无害地冲我笑笑,这让我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他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道:你这手还需要上些颜色。 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林婆婆帮我把手也画了? 话语间便把我右手的衣袖裸上去,我只觉手臂间一凉,露出了手上的肌肤。我自然没觉得有多尴尬,可他不是古人么,这个时代应该还是封建思想主导的吧。 我故意逗他:你既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可是准备要娶我? 他面不改色道:好啊,过几日待我回了父皇,给你个侧妃之位如何。 我啐了一口,骂道:小气,要给就给正妃位。 你倒是好大口气。他一手握着我的手臂,另一手拿起了鞭子,道:有点疼,你尽量叫出声来。 他他不会要用鞭子抽我吧,开什么玩笑!心里一寒,赶紧抽回手,道:卜天,你你为何要打我? 卜天难得的好脾气,道:听话,把手伸出来,原因事后再向你解释。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2) 我看了看那鞭子,再看看卜天认真的表情,然后想了想阿炼的安全,还是犹豫着把手伸出去了。 哧。鞭子第一次落在手上的时候,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真的很痛。 他摇头道:不是说了么,要叫出来。 这是为何?难道他有这种奇怪的癖好?算了,反正打都打了,叫两声又有什么关系,快点结束就好了。 哎哟哎哟疼死了我叫道,随即又小声问,是不是这样? 他满意道:嗯,再大声点,还要求饶。趁我不注意又是一鞭子抽在手臂上。 王爷饶命啊!奴婢不敢了!求求您饶了奴婢我充分运用起了我的演戏细胞,带了哭腔喊道。 到了后来两条手臂都是青紫的伤痕,我也分不清到底是在装哭还是真哭。卜天终于放下了鞭子,轻轻用手抹去我的眼泪,我才知道自己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好了好了,结束了。他安慰道。 我的眼泪却止不住了,簌簌地掉下来。我是真觉得自己可怜,如果没来这里,怎会平白无故遭这种罪。我觉得我就是一棵没人要的小白菜,不,大白菜。 他搂过我,任由我将眼泪轻蹭在他肩头。我的悲伤情绪在接触到他后减了不少,说来也奇怪,明明打我的就是他。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心安抚,我不由自主抱紧了他。直到眼泪全在脸上风干了,我还是不愿放开他。 第42章 怎么了?为何你浑身皆是伤?毕琪玲见了大大小小的瘀青,满是惊讶。卜天替我上过药,看起来虽是伤痕累累,却已经没有大碍。 我故作伤心,道:宁王宁王他 毕琪玲着急道:他对你怎么了,你快说啊! 我依照卜天的吩咐,道:他想他想非礼我,我誓死不从,结果被他打成重伤戏演到这里我差一点笑场,赶紧用袖子遮着脸。 毕琪玲只当我是悲难自抑,道:苦了你了,没想到宁王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之样,骨子里居然居然如此禽兽! 怕再演下去会露馅,我道:我好害怕,我想睡一觉,你就别再问了。 她赶紧扶我去床上,温柔地替我盖好被子,道:睡吧,待你醒来我打水给你洗洗。 她说完便出门去了,望着她的背影,我不禁思考她刚才的话里有几分假意几分真情。相处了这么多天的女孩,在我心里她一直就是单纯的模样。若非卜天相告,我竟不知她是太子的人。现在她大概正想办法与太子互通消息吧,只要把我被卜天打成重伤的事告知太子,便不枉费我痛苦一场。一想到今晚的任务,我便觉得又刺激又害怕。 日近酉时,卜天派人来喊我过去。我换了件干净的衣裳出门,正巧碰见毕琪玲回来。 她惊讶道:怎地宁王还要唤你去伺候么? 我叹道:他毕竟是主子,我们做奴才的唯有依命令行事。 毕琪玲看着我,坚定道:相信我,这日子不会长久的。我见她眼里的同情之色似是真的,想想平日她待我真的不错,即使她是太子的人那又怎样呢。又想起自己跟卜天合谋算计她,不免心怀愧疚,不敢与她对视。 我揶揄道:妹妹说什么呢,我先走了。 几乎是逃一般离开她,不知日后她若知晓真相,是否会恨我。 我到达揽月阁之时,阁外已经有很多将士候在那,卜天每次出门都有这么多人保护。虽是安全了,但却一点也不自由。嗯,还是我这样好。 进门发现卜天不在,我便径直上二楼寻他。他果然在那,见我来了,招手道:过来伺候我换衣。 他身着黑色鹰袍,一旁的架子上整齐放着虎袍,难道老虎便似前世古代的龙一样,是风国的守护神么? 我一件件把他身上的衣裳解下,再换上虎袍。这虎袍通身亦是黑色,穿在身上却比鹰袍稍显威武,应该是虎袍做工更为精细。 最后替他束上玉冠,我舒了一口气,道:行了。 卜天点头,道:手上的伤好些了么? 已经不甚痛了,不会坏了今夜之事的。 听见我的回答,他皱眉道:我关心你的伤,并非怕你坏事。 不是怕我坏事,那是关心我咯?我心底不由漫起了丝丝喜悦之情,手上的伤仿佛也不疼了。我这是,怎么了? 走吧,该出发了。他起身往门口走去,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他却忽然牵起了我的手,我愣了会,却并不想挣脱,由他牵着。直至门前,他才松开我的手。虽然明白被人看见便会坏事,我还是感觉手中空荡荡的有些失落。 第43章 从宁王府至太子府的路途不算遥远,卜天端正地坐在轿辇里面,有帘子挡着我看不清他的模样。我与一众将士默然走在路上,沿路两旁的老百姓则是一脸崇拜望着卜天轿辇的方向。 与昨日太子驾临不同的是,宁王府随从没有让任何人回避。相比之下,太子这方面可真是不如卜天。不,应该是各方面都不如卜天。有这样尽得民心的皇弟,也难怪太子会寝食难安,成日里想着法子对付他。 行至太子府,却不见下人们出来迎接。待卜天下了轿,才有守门人前去禀报太子。等候之时,我偷偷往四处瞧了瞧,发现太子府比宁王府气派多了。不过太子府的牌匾却好似没有宁王府的值钱,只用一块红木衬底。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大概那红木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历吧。 我偷偷拉了拉身边将士的衣角,小声问:这牌匾用什么做得? 他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道:木头。说着便离我远了一些,仿佛挨着我会降低他智商。 哼,你越这样我就越是要挨着你。我不动声色往他那边靠,他瞪我,又移动一些。我俩是站最外面的位置,如此循环几次,竟站得离众人都远了。趁没人特别注意,我赶紧溜回来。他见状也想回来,岂料此时太子出来了。 参见太子。 太子见了那将士,冲卜天道:三弟,你这手下? 卜天皱眉问:罗古,怎么回事?还有人名叫锣鼓的,长见识了。 锣鼓道:回王爷,小人不知 呵呵,他不知。三弟,你说呢?太子假笑道。 卜天道:是臣弟疏于管教。罗古,待宴席结束,你自去段总管那儿领三十鞭。 是罗古恭敬退回来,狠狠瞪我一眼。 我也瞪回去,不就三十鞭么,本大盗被卜天打了那么多鞭也不见得怎样。 太子笑笑,冲卜天道:莫为闲杂人等扰了雅兴,来,跟大哥进去。 众人跟着太子与卜天前行,偌大的府里只听见前头两人假装亲热的寒暄,后方人等皆静若寒蝉。我想起昨日小雅的惨状,也安安静静跟在后面。同时不由得庆幸,幸好锣鼓只是被打三十鞭。若与小雅一般被挖眼割舌,我只怕会愧疚死。 众将士的脚步在厅外停了下来,那厅名为风花雪月,太子设宴正是在此处。我也与众人一般候在厅外,卜天回过头来唤我跟上。我不禁疑惑了,说好我等在门口方便行事,为何现在却唤我进去?不过卜天这样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便跟进去静观其变。 待我进去才发现原来太子宴请的不止卜天一人,瓜果菜肴依次摆了好几个矮几。我看了看卜天,发现他脸色如常,杵在背后的手指却微微有些僵硬。看来他也不知这事,唤我进来应该是临时决定的。 太子行至大厅中央便停下了,道:三弟找个位置坐吧,大哥还有事,先不招呼你了。 卜天道:原来今日还有别的客人么? 太子也不回答,笑笑便出去了。宽阔的大厅此时只剩我们二人,太子连个伺候的下人也没安排。我愤愤不平,卜天却似没有被怠慢一般,面容平和坐在了次座第一位。 我小声问道:你能猜出太子还宴请了谁么?这厅这么大,就算我问的大声一些外头也应该听不见吧。 多嘴。卜天斥责道,做好自己的本份。 本来还讶异卜天态度的转变,忽而又想起这是太子府。我与卜天即使待在再空旷的地方,做的事说的话应该也有人监视着。都怪自己警戒性不高,差点说错话害了卜天。 第44章 与卜天静静待了许久,外头才终于有了动静。 三弟,让你久等了,大哥待会一定自罚三杯。为首的依旧是太子,边进来边大声言语。 卜天此时也站了起来,道:哪的话,大哥言重了。 跟在太子身后的有四五个人,个个身着颜色不一的虎袍,最后竟还有个女子。不过这女子穿的当然不是虎袍,是件湖蓝色纱衣。如今天气虽渐渐暖和起来,但也不到能穿纱衣的季节吧,她不冷么?不过她生得倒是极美,明眸皓齿的,约摸十七八岁,在前世来说正处花季。只是如果她能把她一进来就黏在卜天身上的眼睛挪开,我想我会喜欢她的。 眼前几位纷纷入席,太子自然居上位,另几位虎袍男子都坐在了卜天对面,那女子却与我们邻席而坐。坐定之后女子低声朝卜天打招呼,卜天头也不偏应了声。 哈哈看见了吧,卜天不喜欢你好不好,干吗要来自讨没趣。 也不知是不是我脸上的表情太过开心,那女子忽然往后看我,随即瞪了我一眼。这眼神与小雅何其相似,我直觉自己又要倒霉了,于是立马讨好般冲她笑笑。她却不领情,哼了声回过头去。 太子笑道:今日在座诸位都是自家人,无需过于拘谨,吃喝自便。 众人应是,便开始闲聊起来。从言谈中我了解了对面几位也都是风王的儿子,我比了比发现还是卜天长得最好看。不过他人缘好像不太好,没人找他说话,除了旁边那位。 天哥,你陪我聊会嘛。天哥你喜欢吃这个么?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啊?哎天哥,你小时不是最喜欢与我玩耍了么,怎的如今却变了? 女子喋喋不休,卜天也只简单应付着。这样的卜天让我想起了在离别谷的第一次见面,李媚儿与他搭话,他也是这般表情。 正想着,卜天却忽然转过头冲我笑道:你站了许久,饿么?这笑容极其温暖,与方才对那女子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我低声道:多谢王爷关心,奴婢不饿。他是故意为我拉仇恨的吧,那女子的脸都快要成猪肝色了。 不知为何,她却没有再瞪我,站了起来对太子道:殿下。 太子道:有何话说便是。女子微笑道:如此时刻若无歌舞助兴,未免无趣了些。 太子点头:早已有传闻,吕丞相之女吕韵琴艺无双,本太子还未见识过。既今日提起,你便抚琴一曲让本太子与众皇弟欣赏。 臣女遵命。 听到她是丞相的女儿,我并没有很意外。能坐在这儿的,想必身份也差不到哪去。 下人立马搬来了古琴,吕韵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叹道:可惜,真可惜。 蓝虎袍的皇子很捧场,问道:可惜什么? 宁王身旁的小丫鬟据说舞艺超群,借此机会臣女也想见识见识。可惜方才臣女邀约,她却告知臣女她只舞给宁王一人看,四皇子您说是否可惜。 蓝虎袍道:如此,小丫鬟,你就遂了吕小姐的愿舞给她看吧。 这吕韵简直是在睁眼说瞎话,还据说我舞艺超群,恐怕她到现在连我叫什么都不清楚。 我看向卜天要他帮我拒绝,他却道:既然吕小姐这么想看,你便去吧。 我脸上带着微笑,牙齿却咯咯作响,轻轻对他道:我不会。 让你去你便去,没关系。 保持着假笑,吕韵带我走到了厅正中,她熟练地坐下试音,我觉得死神离我越来越近了。她挑衅地冲我笑笑,仿佛在说看你怎么办。要不我随便下个一字不行我不会下一字。那我做个倒立?好像我也不会倒立那,要不我表演同手同脚给他们看?怎么办怎么办,嗯,快想快想对了!我还可以表演那个!没错没错,哈哈,得救了! 琴音缓缓流了出来,我自信地对吕韵一笑,本大盗不会输给你的。深吸一口气好,开始!并步十字掌,抡臂仆步拍掌,震脚砸拳,腾空外摆莲,弓步盘肘,弹腿压拳,单拍脚,垫步提膝横拳嗯,不错不错,体育老师教的拳法还记得很牢。想当年这套拳可是考试题目,不背下来可是要不及格,要挂科的!没想到体育老师这么有先见之明,教我的这套拳法现在刚好派上用场,真是要感动地流泪啊。 第45章 随着一套拳的结束,吕韵的琴声也正好停下。 我跟在吕韵身后一同朝太子施礼,太子面无表情道:三弟的品味可真是与众不同。 吕韵冷笑道:回殿下,这奴婢也真大胆,分明不会舞蹈却要上前献丑。污了太子殿下与众皇子的眼,求殿下严惩。 什么话!明明是你硬拉我出来的好不好,这会儿说得好像是我哭着嚷着要表演给你们看一样。 我用眼神向卜天求助,谁知他像没看见一样,把视线移到了别处。卜天怎么了?不帮我了吗?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我辩解道:太子殿下,奴婢方才所跳的舞乃是祖母教授,名为武舞。此舞为祖母所创,外人从未见过,是以吕小姐有此误会。 大胆!吕韵横眉冷对,这种粗野乡下人之舞也敢跳于殿下面前,我看你简直不把殿下放在眼里! 我突然想起了星爷《九品芝麻官》的对白,回道:奴婢当然不把殿下放在眼里了,殿下是要放在心里尊敬的,怎能让我等一直提起? 你强词夺理!她果然被话噎住,涨红了脸拿手指我。 我与吕韵的争执,太子充耳不闻,对卜天道:三弟,奴才是你的,你如何个说法? 卜天道:不过一个小丫鬟,但凭大哥处置。神情冷漠得仿佛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我却忽然明白了卜天的用意,他想借此事造成我俩心生芥蒂的假象,让太子更加确信要拉拢于我。先前太子在宁王府放我一马,想必是知晓了我在卜天跟前当差,让我对他心存感激。小雅的死,又可让我明白他的手段。卜天看穿了太子的心思,于是借毕琪玲之口再告知他我挨打的事,如此一来我便成为了一个非常好拉拢的对象。 原本以为只有他一方赴宴,我可以等在门口,方便太子行事。却不料来了这么多人,卜天于是改变了战术。方才吕韵让我出去献舞,正好是一个让我被发难,而他冷眼旁观的绝佳机会。只是这招棋太险了,万一太子改变心意,那我岂不是真的要被处罚了。 得到卜天的回答,太子道:既然宁王都说了但凭处置,吕小姐你说吧,怎么罚她? 吕韵脸上一喜,道:回殿下,臣女认为应当削了她的手指,让她永远牢记这个教训。 削手指怎么够,来人呐,就砍了她一双手吧。太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倚在了座位上。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3) 我下意识又看了眼卜天的位置,发现他还是无动于衷。卜天,太子真的改变心意了,你还不救我吗? 两护卫受命,上前左右开弓按住我,把我硬扯至一个矮几旁。卜天,你快救我啊!太子要动真格的了,我不想有小雅一样的下场! 三弟,太子皮笑肉不笑道:这奴才频频望向你,想是盼着你能救下她,三弟为何无动于衷?太子此言一出,我便明白即使卜天方才有救我之心,现下也不会管我了。 果不其然,卜天的坐姿纹丝不动,抬眼看着我道:大哥要处罚的人,臣弟如何敢有异议。 我原是做好了接受这个回答的准备,然而亲自听见这话从卜天之口而出,还是忍不住一阵心酸。怨恨太子狠毒的同时,也不得不怨卜天的冷漠。 第46章 闻言,其中一护卫强摁我的手至矮几上,另一个则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冷冷看着我。刀锋发着些许寒光,我的脑袋瞬间有点蒙。 不行我一定要逃跑!阿炼,我现下顾不了你了,想来卜天也不会太过为难你。我假装被吓呆了一动不动,强摁住我手的护卫果然送了些力气。好,趁现在跑吧,南七你的手指安危就在这一瞬了!跑! 阿乐参见太子表兄,来迟了还望表兄恕罪! 正要逃跑之时,厅外进来一人,声音我仿佛在哪听过。那人着白色缎衣,通身镶了金线,头上顶着玉冠。肤色莹白,分明是张女子的脸却又梳了男发,眸光流动嘴角含笑。看见他的第一感觉,便是此人绝不会是恶人。 等等怎么越看越眼熟,他他是皇甫乐!他刚才唤太子为表兄,如此说来他也是皇孙贵胄。太好了,救星来了! 皇甫乐刚进门,太子便乐呵呵下桌迎接,道:表兄怎会怪你,累否?饿否?来,与表兄一道坐。那般的神采飞扬,与对亲兄弟的态度成天壤之别,我不禁有些疑惑。看了眼众皇子,却见他们好似见怪不怪,纷纷对着皇甫乐微笑。我更疑惑了,这些皇子为何对他如此友善?难不成他口中闲散的爹其实是个手握大权的官么? 皇甫乐此时也注意到我,眼睛一亮,惊喜地冲过来:姐姐,你为何会在这?你是来找我的吗?又对着我身边的护卫斥道,狗奴才押着她作甚,快放开,快放开! 见皇甫乐如此,太子狐疑道:阿乐,这是宁王的近身奴婢,你如何认得? 皇甫乐道:她是阿乐的救命恩人!上回我与太子表兄提过的人肉包子事件,便是她救了我。 此言一出,我心里暗道不好,趁机瞄一眼卜天,见他脸色亦是紧绷着。 太子冲卜天假笑道:三弟的奴才原来功夫了得。 是啊,姐姐的轻功可厉害了。还有一位姐姐,她的轻功也很厉害。还有两位哥哥,其中一个好凶,阿乐都被他吓坏了。另外一位哥哥就好温柔,笑起来也很好看。 我越听越心惊,这小子真是少根筋,指望他救我反倒害了我。 太子道:三弟,阿乐口中的都是你的部下吧。你此番派人营救阿乐,想来六皇叔如果知晓,定会对你感激不尽。父皇亦会对你另眼相看,看来我这太子之位也迟早是你的。 卜天站起来道:臣弟惶恐!此事绝非臣弟所为,阿乐发生此事之时,这奴才还未进我王府。大哥若是不信大可亲自派人查证。想是有心人利用此事离间我们兄弟情分,大哥万不可中计。见太子仍是不信,又道,既然大哥认为臣弟觊觎太子之位,臣弟今日便自请贬为庶民,上交所有兵权。如此一来,大哥疑心便可消了。 唉,你倒也不必如此,为兄信你便是。太子道,只不过这奴才颇为可疑,今夜便将她留在我这太子府,待查清此事再做定夺。 皇甫乐急急道:姐姐她不是坏人,太子表兄你不要伤害她! 太子拍拍皇甫乐的肩,宽慰道:放心,表兄不会的。只要查清她是好人,表兄便会放她回去。 那那阿乐今夜也不走了。 太子笑道:行。转而又看着卜天,如此,三弟便也留下吧。 臣弟遵命。 第47章 护卫将我扔进太子府大牢便走了,只留下几个狱卒在外看管。 大牢里还算干净,至少我呆的这间牢房没有看见一只蟑螂或者老鼠。整个大牢有五六间牢房,但是除了我没别的犯人,不对,我也不是犯人。过不久太子一定会来找我问个明白,不过现在恐怕要无聊了,想找点事打发时间,我便靠着墙坐下来一根根数地上的干草。双手虽被合绑在身前,却不碍事,只要不做大的动作还是可以。 右面墙上开了扇小窗,外头的月光星星点点洒进来,照在眼前这堆干草上,更加方便了我数数。等数着数着,眼前的干草已被我移到了一摞,我又觉得实在没什么意思。唉!也不知阿炼现在如何,卜天会把他藏在哪。米子和左为若是知道我傻兮兮跟卜天做这劳什子的交易,一定会骂我吧。 我现在被关在这,其实跟预想的也差不多,只是一想起卜天方才冷漠的态度,我心里便非常不舒服。从进王府开始,他就没对我好过,一直算计着我。我都要被人削手指了,他居然还是无动于衷,该说他冷静还是冷血?与他相处的这几天,他眨着那双桃花眼对我笑,为我上药包扎伤口,抱着我去榻上休息,我自以为他还是对我有那么一份情意在的,可他方才那样,我也不敢确定他是否只把我当作一颗棋子。还是那种多了不嫌,少了也不觉的那种。唉!其实他心里如果是真的在乎我,今日就算被太子削了手指我也算不冤了不对不对,南七你究竟在想什么,呸呸呸重新想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来了。 你倒是悠闲。太子冷冷一笑,隔着道木门与我对话。 我抬眼看了看他,发现他换了衣服,大概是沐浴之后才过来的,细细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花香。原来不止女子会在沐浴时加花瓣,男子也兴这一套。不过这香味淡淡的,闻起来还挺舒服。 我道:难道太子殿下以为我会趴在木板床上一直哭至你来么? 他愣了会,道:居然不称自己为奴才?看样子你的身份果然大有可疑。 我笑道:可不可疑殿下不是早知晓了么?我不过区区一奴才。 他不接话,我只能又道:殿下若是愿意救小人出苦海,小人定当感恩戴德做牛做马来报答殿下。 本太子为何要救你?方才本太子可要削你的手指,你这么快便忘了?太子哼了一声。 我叹道:便是削了手指,也比在宁王府日日被人欺凌强。小人好歹也是清白人家出身,他虽身为宁王,也不能这般糟蹋人。如若哪日真的坏了贞洁,小人还不如一死了之。 太子冷笑道:凭你的轻功,就算是敌不过,逃跑出宁王府应该不成问题吧? 都怪皇甫乐,坏了原定的计划,我低下头另想法子应对。太子厉声道:你这狗奴才,还不给本太子从实招来!再不招了,本太子扒了你的皮! 第48章 眼见前个谎话编不下去,我只得沮丧道:好吧好吧,我说实话,求殿下饶小人一命。 太子催促道:哼,贪生怕死的小人。快说! 阿乐口中那另外三名救命恩人殿下还记得么,他们是我的结拜兄弟姊妹。我们从小与亲人失散,一起生活在川国边境。此番来风华本是寻亲,谁料竟会因为一些小事惹上了宁王,宁王一怒之下便将他们三人全杀了,却带我回府里百般折磨。我空有一身轻功,莫说他了,就连他身边的一个小小护卫也打不过。因此 太子接话道:因此留在他身边,是想趁他稍有松懈便一举击杀? 是!摸不清太子相信与否,我便把袖子撩上去,借着月光道,殿下请看,这里道道伤疤,都是拜他所赐。小人与他之仇,不共戴天。 太子沉默着,我便作势要解开衣领:殿下若还是不信,便再看看小人身上的伤,都是 够了够了。太子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阻止了我,不用给本太子看了,本太子早已知晓。 啊?殿下是怎么知晓的?当真神通广大啊!怎么知晓的?除了毕琪玲告诉他还能有谁。 太子道:这你用不着管。既然你如此可怜,本太子便救你一救,顺便帮你报了这仇。 我装作大喜,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不过。太子话锋一转,笑道,这世上没有白食的午餐,你想让本太子帮你,也要先帮本太子做件事。 我赶紧表示诚意:殿下吩咐便是!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子从腰间拿出一粒药丸,道:不急,先将此物服下。 我站起身接过,小小的药丸静静躺在掌中,不是毒药又是什么?我不禁有些想退缩,若是因此事把命送了实是不划算。 见我犹豫,太子也不说话,只是笑笑。这笑容仿佛在说,服了这药还有一线生机,不服下立马便会被他杀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不再犹豫,当他面把药吞了下去。 殿下现在可放心了? 太子道:你不必怨恨本太子,本太子给你的药丸,服下后要过一个月才会毒发。这个月里只要将皇甫天铲除,本太子自会将解药给你。 我不吭声,太子哈哈一笑,又道:你可知宁王府关着什么人么? 小人不知。 太子点点头,道:你自然不知,本太子便告诉你,宁王府关着海国二皇子。 我假装吃了一惊,道:海国二皇子? 太子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情,微笑道:他也是海国未来的继承人,被关的这些时日他一定无时无刻不想法子逃跑。你说,如果本太子助他一臂之力,他会不会感谢本太子?又道,再如果,父皇以为皇甫天故意放走了要犯 我陪笑道:太子便可一箭双雕,既让两国情谊重新修好,又能除去心腹大患。 太子道:你这奴才,还不算太笨。 哪里哪里,离殿下的聪明才智还差的远。 嗯,算你有点眼力,且附耳过来。 第49章 时值仲夏,鸟语蝉鸣,树林间无任何行人,只有三辆马车快速前行。烈日朝马车正面迎去,即使身在车中,里头的人依然能感受到炎炎暑气的侵袭。 中间马车坐着的是海国二皇子裴世逸与丞相林雄,二人皆打着瞌睡,车里安静如斯。他们前头是一些护卫,虽闷在车里,一个个却不敢放松警惕。最后一辆马车坐了四人,便是南七一行人。 南七端坐着闭目养神,鼻头微微沁了些汗,右手边的蒙炼伸出手用袖子替她擦去,双眼亮晶晶望着她。南七没睁开眼睛,仍在养她的神,似乎已经知道是蒙炼。见她这样,蒙炼不免有些失望,原是想着她会被他吵到,睁眼与他说说话。 蒙炼偷偷望着她的侧脸,既非精致绝伦,也非风情万种。蒙炼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偏偏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顺着她的脸蒙炼又看了看左为与米子,他俩都在看着马车外的景色,蒙炼不禁瞧着发了会呆。 阿炼,你在看什么?米子的手突然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看着他。 蒙炼揶揄道:没有,随便想会事情走神了。 米子哼道:承认在看我又不会怎样,难道看美女是件很丢脸的事么? 明白她又在拿自己取笑,蒙炼便不去理会她,口舌之争自己与她分明不在一个层次。 南七这时也不养神了,参与进来,道:阿炼是老实人,你拿他打趣我可要揍你。作势敲了下米子的头。 米子委屈道:在你心里究竟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米子这一问,虽是玩笑话,蒙炼却也想知道答案。谁知南七哈哈一笑,道:你为何不问如果你们都掉下河,我会救谁? 嗯,也行,那你会救谁?米子想了想道。 我啊。南七笑得更厉害了,我也不会游泳,那就三人一起溺死喽。 左为却突然道:乌鸦嘴,有我在米子怎会溺死。 南七也不生气,道:是是是,有你这个忠实保镖,米子安全的很。 蒙炼听不明白她口中的保镖是何意,不过南七有时说着说着便会蹦出一两个他从没听过的词,大概是方言。自从遇见她以来,她就不记得以前的事,这方言也不知道是哪的。 米子打起了呵欠,道:不知还要走多久,好闷呐。 南七笑道:到了便让裴世逸给咱们加银两,好么? 米子眼珠子转转,问:万一他不同意怎么办?我们要给他下泻药么? 二人一路调笑,蒙炼与左为皆是沉默。左为因天生性子冷,他却是因为心里有事。 自从救出了裴世逸,蒙炼的心莫名得有些慌了。自然,这慌乱不是因为裴世逸,而是因为另一个人。这个守了六年的女孩,终究是爱上别人了么?一想到这里,胸口那一块便像被人揪起来,生生的疼。 蒙炼只能安慰自己,好在如今他们已经分离了,守在南七身旁的还是他。只要护送裴世逸到了海国,他与她便有一个月的自由时日,那时他可以带着南七天南地北四处游玩。 南七现在不过小孩心性,看过的人也不多,才会一时被皇甫天迷惑住。待过几个月,她忘记了皇甫天,一定能感受到真心对她好的只有我一个人。蒙炼如斯想道。 南七与米子说笑了一会,也觉得有些累,扭头去看车外。风景一路变换,感受到离风国愈来愈远,南七便更觉怅然若失,恨不得立即掉转头回去。随即又想到,护送裴世逸至海国,便有一个月假期,又开心得紧。 待到了海国,办完你交待给我的事,我便快马飞奔回去找你。南七如斯想着。 第50章 傍晚时分,林雄吩咐众人停止前进,搭帐篷休息一晚。 在林雄的指挥下,护卫们开始忙活,捉鱼的捉鱼,生火的生火,搭帐篷的搭帐篷。一时间裴世逸与南七几人甚感无聊,坐在草地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米子这时提议道:咱们玩上次小七教给我们的游戏吧。 裴世逸好奇道:什么游戏? 米子嘿嘿一笑,道:真心话大冒险。说着便把规则同裴世逸说了一遍,裴世逸听着觉得新鲜,不禁也想玩玩。 反正无聊,另外三人也不反对。南七便起身去树林里寻了根木棍,充当道具。 无人围坐着木棍成了一个圈,南七伸手转了转棍子中央。许是在草地的缘故,棍子只转了一圈便停下来,前端慢悠悠指着裴世逸。裴世逸只觉得兴奋,心想不知有什么好玩的惩罚。 南七笑着问道:真心话大冒险? 南七自觉这个笑容非常具有亲和力,在裴世逸看来却只觉奸诈。不过他是不会说出来的,免得伤害了别人。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4) 裴世逸刚要回答,米子抢着道:给他选大冒险,我们跟他又不熟,真心话都不知问什么。 南七想了想,觉得米子的话很有道理,便道:二皇子,你意下如何? 裴世逸点头同意,南七又道:答应了就不许反悔。你的惩罚便是,过去问林丞相,他的脚臭不臭。 南七云淡风轻说完了惩罚,似乎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裴世逸却愣了,要他去问英明神武的丞相大人这种事,如何问的出口。还有,将来如果小鱼知道了,会不会颠覆在她心中的形象?真是头疼,早知就不玩了。 见裴世逸犹豫不前,南七又道:哎呀,是我疏忽了,明知二皇子害怕林丞相,还给他出这样的题。罢了罢了,还是我们四人玩吧,二皇子在一旁看着就好啦。 虽知南七这是用的激将法,裴世逸却不得不道:哪个在外头说本皇子害怕丞相的,本皇子割了他舌头去。问就问,你们等着,我这就去。 裴世逸硬着头皮起身往林雄那走去,其余四人便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仔细瞧着。 殿下有何事?林雄眼见裴世逸步步朝自己走来,脸色还憋得通红,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丞相。裴世逸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想 林雄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道:殿下有话便说,跟老臣不必忌讳什么。 裴世逸深吸一口气,道:我想问候林丞相,您的脚可有异味! 有有时候有一些林雄万万没想到裴世逸会问这个,一时之间竟也回答他了。 得到回答,裴世逸不敢与林雄多呆,尴尬地笑了笑便快速回到草地上。林雄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生起一股子怜悯之情,心道:二皇子被关了许久,人也变得傻了,真是可怜。 这边南七几人笑得直抽气,想停也停不下来,裴世逸脸都快成了猪肝色,恨恨道:你们准备笑到几时? 几人这才收敛些,南七轻咳了声,掐了自己一把正色道:好啦好啦,都别笑了,再来一轮吧。 这次是由裴世逸转木棍,他幸灾乐祸看了其余几人一眼,伸手一转。刺刺刺,木棍前端在众人极力祈祷不要指着自己之时,骤然停在了南七眼前。南七心里哀嚎一声,报应来了,随口选了真心话。 米子心里莫名有些紧张,问道:南七的心上人是? 南七大方应道:卜天。 蒙炼心里一沉,答案虽是心知肚明,此刻听她说起仍不好受。 回答完,南七便又转了转木棍。这次,木棍直直指着米子。 米子怕南七也在大庭广众问这样的问题,便抢着道:我选大冒险。 南七笑笑,似是看出了米子心里所想,道:如此甚好,惩罚就是,亲你喜欢的人一下,随便哪都行。 这这怎么可以!让别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嫁得出去!米子抗议。 南七道:抗议无效。放心吧,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你要不信,我们几人一起发誓便是。说着冲几人使眼色,几人便跟着一齐说道:今日米子之事,我等几人若是说给第六人知晓,便会变成哑巴。南七心想,这誓言又没说何时奏效,待死了变成哑巴也算应验。 听着几人毫无诚意的誓言,米子无奈道:好吧,就亲一下。 左为坐在米子左边,这时眼巴巴望着她,米子道:你们都盯着我做什么,转过头不许看。几人便转了眼珠,假装看向别处。 米子慢慢闭上眼睛,轻轻亲了口旁边的人。除了裴世逸,几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左为更是呆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南七也愣了,万万没想到,米子喜欢的竟是,蒙炼。 第51章 揽月阁内,皇甫天静静地靠在倚榻上,手里端的是今夏新贡的茶叶。他脸上洋溢着微笑,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惬意。段总管恭敬立在一旁,等着主子品完茶再发话。 许久,皇甫天慢慢放下了茶杯,同段总管道:陈庄不愧是天下茶园之首,这绿茶还未入口便觉芳香四溢,饮下又在喉间直溜打转回味无穷,果真难得一见的好茶。 段总管点头道:既然能闻名天下,想必是有点真本事的。 皇甫天起身又给自个倒了一杯,道:段叔走时也带点回去品品。 段总管也不推辞,道:谢王爷。见皇甫天始终不入正题,只得提醒道,王爷,太子 皇甫天听见太子二字不由看他一眼,段总管赶紧改口:老奴一时口误,是大皇子。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大哥现下虽是被褫夺[chǐ du]了太子之位,却没受到别的处罚。最近朝臣们也都在说父皇迟早会让大哥复位,到那时本王便处境堪忧了,是么?皇甫天仍是慢悠悠在品茶,面上毫无担忧之色。 段总管皱眉道:王爷既然知晓,为何 皇甫天微微一笑,道:段叔且宽心,皇甫勇那个废物不足为惧。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收起笑容道,真正让本王担忧的,是在一旁虎视眈眈看三国互斗想坐收渔翁之利的狐狸。 闻言,段总管脸上也起了忧色,道:那依王爷之见? 轻轻嗅了嗅绿茶的芳香,皇甫天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绿茶顺着喉咙一溜而下,皇甫天这才满足地笑了笑,道:本王自有主张。 段总管带着宽慰轻声退下,皇甫天便又起身倒了杯茶,自言自语道:不过区区畜生尔,岂敢与苍天争辉? 离开风国已是第七日,马车仍不疾不徐行驶着,若无意外今日便可到达海国边境。 南七望着车里另外三人,兀自叹了口气。自从知晓米子的心上人是蒙炼,吃惊之余南七也很是替蒙炼担心。左为那个性子,不知道还好,如今知道了岂会与他善罢甘休?也不知左为打得什么主意,这几日表面上除了不再理蒙炼,也无甚过激行为。但南七总觉着,这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不管了,他若是敢伤害阿炼,姑奶奶便用这幽幽绵针射死他。南七恶狠狠在心里盘算着,末了再瞧瞧左为,见他一个人神情落寞望着外边,心里又软下来。怎么说也是一同长大的,他还救过我一命,到时我还是拿别的东西制止他吧。 此时不过巳时,车外的树术草丛越来越少,陆续也可见得两三位行人经过。再驶了会,来往人马车辆也渐渐多了,众人都意识到即将到达目的地。 果不其然,前方传来了士兵的浑厚声音:禀殿下,已是我国边城。士兵禀报完随即上前大喊道:快打开城门,殿下要进城! 守城将士们站在城墙上,纷纷望向队长,队长道:哪一位殿下? 士兵大笑道:此乃咱海国二皇子殿下,尔等还不速速放行? 队长却问:可有凭证? 士兵回去裴世逸的车前道:殿下,那人要凭证才肯开城门。 裴世逸闻言,笑道:丞相,麻烦你去一趟。林雄点头应下,掀开车帘大步走了出去。 守城队长见来人虽年岁已高,通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威势,一看便不是一般人,不由已有三分相信,却仍是问道:你又是何人?没有凭证我不能放你们过去。 林雄道:找你们这最大的官来见我,你不识得本相他可识得。 守城队长吩咐左右小心应对,立即前去寻驻守边城的将军。 将军,将军!末将有事禀告!守城队长心急火燎进了将军府,一眼便望见有人正手握□□在院子里练武。 此人约摸四十来岁,眉粗目旷昂藏七尺,一身白衣已被汗水浸湿,面上却丝毫不显疲态,反而因出了一身汗越发精神抖擞。□□在他手里呼呼生风,像是赋予了生命一般,此人便是镇守边城的大将胡英雄。 见来人,胡英雄停了下来,身边的下人适时递上一条汗巾。 守城队长这急三火四的性格令见惯了大场面的胡英雄很是不满,边擦汗边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天塌下来有老子给你顶着呢,你急个屁!胡英雄乃一介武夫,从小没读过书,大字不识得几个,言语间便显得有几分粗鲁。 是是是。守城队长立马焉了,恭敬低着头。对这位大将军,他们一干将士都是又敬又怕。 胡英雄见他这般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善道:找老子什么事? 守城队长道;城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是二皇子殿下回国了,让末将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那你放没放?胡英雄一挑眉。 守城队长不知道胡英雄的挑眉有什么含义,赶紧表忠心:事关重大,还未禀明将军,末将不敢自作主张。 嗯。胡英雄点点头,道,他们有什么凭证没? 守城队长摇头道:无。不过,其中一人请将军过去,看样子是将军的老相识。 老相识?二皇子?胡英雄大笑道,海国上下盼这二皇子回来已是两年有余,就让老子去瞧瞧他有什么本事,切莫让老子失望才好! 说罢便要出发,守城队长却迟疑道:您真要穿这身衣服去言下之意是你的衣服太随便了,若这二皇子是真的,一不小心便是大不敬之罪。 胡英雄抬手便是一巴掌过去,道;老子是打仗的不是戏子!这身衣服咋了,不能看还是怎么的啊? 守城队长不敢再说话,捂着脸亦步亦趋跟在后面。这两人都没注意到,在他们后边有人眼珠子转了转,正露出顽皮的笑容。 将军府与城门离得不远,胡英雄带着守城队长转眼便到了,城门下果然立着一队人马。细细一瞧,那为首的不正是海国丞相林雄么?胡英雄与他虽算不得多熟稔,进国都数次却也曾见过不少面。这会他却装作没认出来一般,瞧了林雄老半天都不说一句话。 林雄却是急了,以为胡英雄真没认出来,便大声道:胡将军!是本相与二皇子殿下,请将军速速开城门放我等进去!林雄虽身居高位,对于在前线流血流汗拼命捍卫国家的将士们却非常尊敬,因此他这两句话算给足了胡英雄面子。 谁料胡英雄并不领情,回道:你说你是丞相你就是丞相啊,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是不是啊!就你这样也想冒充人家相爷,撒泡尿照照去吧!这话一出口,他手下的将士纷纷笑了,还附和着就是就是之类的话。 林雄也愣了,没想胡英雄居然如此回话。想这海国官员们哪一个不以他马首是瞻,几时受过这种气,还被一众士兵嘲笑,顿时也怒了:你你这个老匹夫!本相定要奏明皇爷,将你将你 将我加官进爵是吧?好嘞,那就谢谢你了啊!胡英雄打断他的话,引得手下人又是一阵笑。 胡将军,玩笑要适可而止。裴世逸此时也下了马车,微笑着与城墙上众人对话。 裴世逸神态大方,缓慢踱步而来,衣袂随风而动,浑身上下自带着贵气。 此时另外一辆马车里,南七赞叹道:瞧瞧人家这出场,多拉风啊,哪次我也要这样试试。啧啧,有身份的人就是好。 第52章 裴世逸刚出现的一刹那,胡英雄也同其他将士一般有些晃神,只道皇家子嗣气度风韵果真非常人能比。不过片刻之后,他随即恢复了清明。这裴世逸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谁知道他是不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海国需要的是一位有用之人,是能带领数十万将士一统天下的大英雄。若眼前这人是个昏庸之辈,那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放他们进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如此想着,胡英雄心里便坦然了,道:你又是打哪钻出来的小子?敢同老子这般说话? 裴世逸还未有表示,林雄却更为光火,当即大喝道:大胆!胡英雄,你对本相如此放肆也就罢了,对待二皇子殿下你也敢无礼!这真是反了!反了! 没问你你插什么嘴。胡英雄白了他一眼,对裴世逸道,小子,我问你话呢!那老子的自称却是不再用了,想必也是觉得自己有些过。 裴世逸不动声色道:胡将军,你是位好臣子,但是用此法来试探本皇子着实是无礼了。 胡英雄没想被他看穿,愣道:你 若是本皇子没猜错,将军对于我二人的身份心中已有计较。之所以横加刁难,不过是想试试本皇子的深浅罢了。 胡英雄一时甚为尴尬,只得道:殿下果真聪明绝顶,末将佩服。末将先前还以为殿下会因末将之言大发雷霆 哈哈。裴世逸爽朗一笑,若本皇子今日大发雷霆以皇权压人,怕是真的进不了城门了。 胡英雄应道:殿下所言不错,若殿下真像末将想像中那样,末将今日就是死也不会放殿下进来。随即对着手下人道,还不打开城门请殿下进来! 话毕,便有一队士兵小跑下去。开城门也是个体力活,没有五六个人一起进行很难完成。 林雄虽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但心里仍有口气咽不下去,便道:殿下,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这胡英雄以下犯上却是事实。殿下大度是好事,但罚是一定要罚的,否则皇家尊严何在? 我呸,你这个老匹夫!老子不就说了你两句,这么小心眼还做什么丞相啊,不如让给老子!老子比你有能耐多了!胡英雄朝林雄龇牙咧嘴吼道,估计心里也气得不行。 你你简直是乡野村夫,让你这样的人当将军捍卫国土,海国危险了!殿下,请严惩他! 放放放,你放什么屁啊?老匹夫,身子骨都半截埋进黄土了还咋咋呼呼的。你还是消停些吧,别被老子气死了那可是划不来! 裴世逸见他们互不相让,心道这二人可都算海国的顶梁柱,一个文一个武,要是他们不对付搞什么内斗,海国未来境况岂非堪忧。 裴世逸安抚道:二位别争了,如此争下去也毫无结果。依本皇子之见,二位来场比试可好? 胡英雄表情怪异道:殿下不会让我和他比读书写字吧?那末将不比了,直接认输得了! 林雄哼道:本相还不屑以己之长比你之短,本相要同你比武!想当年本相也曾经带过兵打过仗,不会输给你这乡野村夫的! 两位稍安勿躁,先听本皇子说完。胡将军常年镇守边关,打退敌国进攻,想必功夫一定了得。而林丞相,本皇子也是知晓的,年轻时也为我国赢得不少次战役。但是呢裴世逸说到一半却是不接下去。 胡英雄立马道:但是什么,殿下有话直说。 裴世逸道:看样子胡将军与林丞相可是足足相差了十来岁,若是年岁相当,这比试倒也公平。但是现今这种情况,即使将军赢了那也不光彩,反倒会惹来不少闲话,说将军以壮欺老。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5) 那那末将让他一只手! 林雄一听,也不答应了,道:本相岂会要你让?殿下放心便是,老夫正当盛年! 裴世逸听他说出正当盛年四个字,便知他已被气昏了头了,遂道:唉!丞相啊,你虽然是正当盛年,但到底比他大了十来岁。这胡将军嘴上虽不说,打起来定会有所顾忌而让你三分。这样就算丞相最后靠实力赢了,唉,还是会引来闲话啊,说丞相倚老卖老。 二人这下都犯难了,不知该如何解决。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裴世逸嘴角偷偷泛起了笑容,道:本皇子有个办法,二位可愿一听? 二人皆点头应是,目光充满期盼。 裴世逸正色道:二位手下应该都有不少精兵良将吧,很简单,选出自己这方最厉害的武者同对方比试。这个提议,你们觉得如何? 好啊,这个提议好。老子手下厉害的人多得是,你这个老匹夫输定了!胡英雄哈哈大笑。 林雄道:谁输给谁还不一定呢,走着瞧。 胡英雄轻笑一声不予理会,转头对着手下将士们道:你们谁想代老子迎战? 将军,就由末将去杀杀林丞相的威风!将军,还是派末将吧!将军,我!我!人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胡英雄居高临下对着林雄的位置笑了笑,这才道: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汉子!又道,不过此次比试一人就够了,你们看怎么办吧。 将军!小人愿往!众将士身后走出一人,身量不高,面容清秀,目光中带着十分的自信。 你胡英雄瞪大眼睛看着这身形瘦弱的小兵,错愕道,你怎么来了? 小兵一脸理所当然,答道:为了将军,义不容辞。 这本该感动人心的话语,却让胡英雄瞬间黑了脸:胡闹,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小兵笑嘻嘻道:不是这个,将军问的是哪个?将军,小人的武艺如何,您应该最清楚。比起在场将士们,应该不会差太多吧。 胡英雄略一思索,觉得他所言不无道理,便道:行,那就你吧。注意安全,打不过就认输,莫伤到自个 话未说完那小兵便吭哧吭哧下城楼去了,胡英雄对着他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再说到林雄这边,他已经求了左为老半天,仍是没听到任何回答。此时见胡英雄已经派出了人,更是急了:左侠士,你说说话,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出战? 左为冷着脸继续假装没听见,南七却是不忍心了,道:林丞相,你还是另请高明吧,反正你手下也有这么多士兵,难道没两个能打的? 林雄叹道:你有所不知了,我手下这些对别人来说算是精兵,对着一帮长年累月征战沙场的将士,差的却不是一点半点。左侠士,你就帮老夫一次吧,老夫必有重谢。 南七一听有重谢,心里绽了个大大的笑容,也不管左为是不是不愿意,立马拍拍米子示意她出马。 米子没好气瞪了南七一眼,心说为了点钱就把我卖了,却仍是道:左为,你就去一次呗,难为林丞相求了你这么久。 左为似乎没听见,脚下却动了,掀开车帘一跃出去。 林雄松了口气,道:老夫说到做到,回了国都不会亏待几位的。 米子本来还有些郁闷,听南七不停在念叨珠宝首饰银票什么的,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蒙炼在一旁却悄悄叹了口气。 小兵与左为分别站在自家队伍前,队伍后的士兵们也都统一了拿对方的人开涮。 胡英雄这边道:瞧瞧你们派出的小子,一张死人脸,大白天的差点以为见鬼了! 林雄这边也不甘示弱:你们派出的就是一小白脸,瘦得没有二两肉,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小白脸也好过死人脸,他老娘生他的时候还以为生了个鬼婴呢!哈哈! 哟哟哟,自己承认了是小白脸,就他这样也能当兵?估计是当了你们将军的禁脔吧! 你咋知道呢?其实你老娘也是老子的禁脔!哈哈哈! 你们这帮杂种 前方两人都对这对骂声充耳不闻,小兵朝左为笑了笑,道:阁下怎么称呼? 左为道:要打快打,不要说废话。 小兵咯咯又笑了几声:不报上你的名字,待会我怎么知道我赢了谁。 你倒是好大口气。左为冷哼一声。 小兵似是没听出左为的嘲讽,伸出手用嘴对着哈气,完了这才一脸迷茫道:我口里香着哩!哪来的口气? 左为不愿再与对方打口水战,抽出腰间长剑杀了过去。 你这人真没意思。小兵叹了口气,站在那一动不动,仿佛任人宰割的羔羊。 守城队长忍不住开口道:将军,他胡英雄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守城队长见自家将军如此,也不再多言。 左为的剑尖离小兵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刺进他的胸膛,连胡英雄此时都有点担忧。这担忧无关小兵的身手,完全出于本能。 然,这千钧一发之时,小兵动了! 第53章 他的手以极快的速度钳制住了剑尖,一面防守一面还云淡风轻地同左为开玩笑:我就说你这人没意思吧,说动手就动手,一点情面不讲。我连个盾牌都没准备,你就拿剑刺过来,你这哪是君子所为啊? 左为闻言脸色一凛,顺手收回长剑,改为徒手战斗。反正是比试而已,用真刀真枪的确有些不妥。 这才公平嘛!小兵眯着眼开心笑着,右手却突然握拳朝左为左肩击出去。左为轻轻一闪避开,也不甘示弱出掌攻击。 米子愤愤道:这小兵好奸诈,笑着笑着突然出招。她与南七已经下了马车在地上观看战斗,一边看一边品评论足。 南七却一脸欣赏:兵不厌诈嘛,反正左为也躲开了。 米子道:你说谁会赢啊?那小子这么瘦,不知道能经左为几掌? 谁知道呢。不过我看好小兵,我觉得他的武功高深莫测。 你还是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了!小兵长得好看一点你就倒戈! 此时小兵与左为仍然激战在中央,双拳双脚的比拼,看似谁都不落下风。而实际上,左为心里暗暗觉得不妙。这对手也太强悍了,虽然力气没有他大,速度却比他快了不止一分半分。最令人气恼的是,他明明早可以打赢自己,却在这一拖再拖。他想干嘛,羞辱自己么? 左为渐渐感觉吃力,忍不住小声道:你到底想怎样?声音里已有些气喘吁吁。 不想怎样,跟你玩玩咯。小兵面不改色,笑得眼睛弯弯。 左为瞪着他道:不要太过分。 小兵道:原来你会生气啊,我还以为你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天生一副死人脸呢! 左为隐隐生了怒气,出掌也带着怒气而发,只是已有些像乱打了。 好啦,别生气嘛,不跟你玩就是了。小兵的语气颇为无奈,手下却加快,左为还未看清他怎么出的拳身子就已被击飞。 左为将内力加在双脚想停下不停后退的的身体,仍是飞出了老远才停下,还带出了长长一条弧线。 裴世逸见此,道:胜负已分,胜者就是 哎呀,哎呀本该旗开得胜的小兵却捂着胸口倒了下来,好痛啊,我受伤了! 又哀嚎了两下,迅速爬起来道:我们打了平局。 裴世逸岂会不明白他的小小伎俩,为难道:这 胡英雄大吼道:你哪受伤了!你明明赢了! 我受的是内伤!小兵一脸坦然,要不要我脱了衣服当场验证? 胡英雄一下就焉了,连声道:不用不用,我看出来了,是内伤,是内伤。 裴世逸笑道:那如此看来,就是平局了,林丞相意下如何? 林雄方才见左为被击飞,心下已是做好了胡英雄羞辱他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小兵不知触犯了哪根神经要求平局,他当然求之不得。 既然比试完了,小人告退。小兵扬着头一摇一摆回去。 林雄这边有将士却不服气,仍想试试小兵深浅,遂随手捡了个大石子往小兵头上扔去。小兵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的,也不躲开,任由石子砸向他。不过石子只是砸向了他的帽子,还顺手把他帽子也一带而下。小兵的头发瞬时散下,众人却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兵这小兵原来是名女子!不仅是女子,还是美貌女子。 被拆穿身份,小兵也不在意,伸手捡回帽子抓在手里,冲众人甜甜一笑进了城里。 林雄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道:胡英雄,你军营里竟然有女人!身为将军带头犯军规,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胡英雄嘁了声,不耐烦道:这是老子的女儿,子代父迎战有何不妥?何况我女儿住的是将军府。 裴世逸道:胡将军所言不错,子代父并无不可,丞相莫再提此事,还是先随本皇子一块进城吧。闻言,林雄也不再说什么。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城,众人都长舒一口气,终于回国了。唯有左为满脸的不快,一直在为输给女子耿耿于怀。 一行人中,除了裴世逸林雄与南七几人被安排在将军府,其余的都住进了军营。因为裴世逸与林雄身份特殊,以防有敌人行刺,胡英雄更是派遣了数十名士兵守卫着他们的屋子。相比之下,另几人便显得可怜兮兮的,不说保护,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瞧瞧,有身份跟没身份就是不一样,他们连住的地方都这么讲究。南七倒在床上,啃着手指酸酸道。 米子无奈道:真饿成这样?手指你都吃。她与南七躺在同一张床,抬眼便能见到南七沾了口水的手指。 话音刚落,南七的肚子适时叫了声变成有力回答,南七叹道:我就是传说中的不吃会死星人。一天没进食,南七此时已经饿的两眼冒星星,前世的流行语又冒了出来,也不管米子能不能听懂。 米子翻了个白眼:什么不吃会死,什么星啊,你又在胡言乱语了。早喊你吃饭你为何不吃,这会儿却变饿死鬼了。 我这不是知道今日进城么,还留着肚子以为能大饱口福,谁知啊南七有气无力道。 米子见她如此难受,正想着要不要去厨房帮她讨点吃的,却听见外边有人吵闹。不管哪个时代,女人永远是八卦的,两人对视一眼从床上爬起,兴奋着朝门外走去。 开门便见一个小丫鬟正拉扯着左为的衣服道:你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小姐好心好意送东西给你,你不要就算了,把它砸了算怎么回事? 左为与蒙炼就住她们旁边,四人方便照应。南七的视线往地上瞟了瞟,果然发现一盘糕点打翻在地。南七登时火冒三丈,心想真是个败家子,有人想吃还没得吃,等哪天你饿死就知道食物的宝贵了。 左为不理她,转身便要回房,却无奈小丫鬟力气还挺大,扯着他衣服就不松手了。左为按捺着火气,冷冷道:松手,我不打女人。 那可正好,小丫鬟冷笑道,今儿我还就不松手了。 左为道:你到底松不松手? 小丫鬟不回答,只挑衅地看着他。左为唰唰抽出袖剑,迅速抵在了小丫鬟脖子上:我不打女人,可我会杀女人。 嘁。吓唬谁呀你?我们小姐说了,将军府的人宁愿站着死,也不跪着笑。我秋雨虽是一介下人,小姐说的话却时刻牢记在心里。你尽管来杀我,眨一下眼我都不配是这府里的一份子。小丫鬟挺起腰杆,神采飞扬地瞧着左为,仿佛死亡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 左为见她如此不识好歹,抵在她脖间的剑便用力三分,一丝血迹顺着剑尖溢出来。 啊!这叫声却非出自小丫鬟秋雨,而是米子。 一片树叶轻轻划过,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带下了米子的额前几缕碎发,随后无辜地落在地上。 不知我的下人哪里得罪了左侠士,你非要取她性命不可? 廊间行来一人,青丝及腰,只随意往后绾着。内着淡黄襦裙,身披月白色轻纱,脚踩普通白底鞋。通身没有过多修饰,却自带了一种圣洁气息。五官如仔细雕刻过一般,绝美却显得不真实,让人只觉如梦如幻。 三人没回答,眼神都露着些许迷蒙,倒是秋雨,却面带欣喜喊了声:小姐! 小姐?左为很快回过神,冷冷道:你便是城外与我对阵的小兵? 胡朵道:对,是我。怎么,不像么? 左为嘲讽道:那就怪不得了。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你!秋雨也不管脖子还被剑尖威胁着,一脚狠狠踩向左为。 左为瞪她一眼,不仅没发作还放了她。本也无意伤她,她主子到了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秋雨被放开,第一时间扑向了她家小姐,委屈道:小姐,他欺负我!您可要替我出头啊! 好,好。胡朵一面轻拍她的背以示安慰,一面轻声在她耳边道,别以为我没看见,分明是你挑衅他的。待会上了药给厨房的缸都挑满水,挑不完不许吃饭。 秋雨刚想退下,胡朵又道:别想偷懒,我会向秋风了解情况的。 秋雨这下当真苦了脸,胡朵这才满意一笑:好啦,去吧。 胡小姐南七开口道。 我叫胡朵。 南七尴尬道:胡朵小姐,有件事想麻烦你话未说完肚子却不适时响起来,一时间左为与米子都无语了。 原来你饿啦。胡朵咯咯笑了,道:好吧,跟我走。他们呢?要一起去么? 米子微笑摆摆手,左为则是直接扭头回了房里。 米子无奈道:真不好意思,他就那样,胡朵小姐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怎么会呢?他伤了秋雨,我落了你几根头发,扯平了。胡朵莞尔一笑,好了,我带她去厨房。 第54章 胡朵扬着头走在前方,南七静静地跟着她。 将军府里多是空地,唯长廊两旁栽种了些许植物。此刻正值午后,太阳最毒辣之时,南七早已饿得七荤八素,被热气一笼罩更觉疲惫。好在厨房离得不远,穿过长廊片刻便到了。 厨房里只有秋雨一人,正垂头丧气往水缸里倒着水,额头上渗出了丝丝汗水。 胡朵点头道:不错,你果真没有偷懒。 秋雨乍一听见自家小姐的声音,仿佛看见了曙光,欣喜道:小姐,您是来免了我的惩罚的吗?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6) 呃胡朵眼珠子一转,道,我专门来瞧瞧你有没有偷懒,现在看见了,你做得很好。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逗留了,你继续吧。说着转身便要走。 小姐秋雨眼里的光芒暗下去,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只觉得委屈之极。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便落下来。 胡朵见对方把玩笑当真,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随即上前扶着秋雨,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道:好了好了,小姐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哭什么啊。别哭了别哭了 秋雨断断续续道:小姐小姐不心疼我了我从小跟着小姐还不如他一个外人 他?左为?胡朵这才明白秋雨为什么哭,懊恼道:秋雨啊秋雨,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罚你不是因为他,你误会了。 那那是因为什么是不是您讨厌我了秋雨想到这,不禁哭得更厉害。 胡朵叹口气,道:我说你啊,你想想你有多久没好好练功,再不找点事情给你做,你就真的要手无缚鸡之力了。如今的天下动荡不安,我跟着爹爹,迟早有一天要上战场。我们若是赢了自然好,万一我们战死了 不会的小姐!您跟将军是最厉害的,你们不会死的!秋雨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南七突然感到手背有些许凉意,抬手一看原来是秋雨把眼泪甩到她手上来了。 听我说。胡朵严肃道,万一我们战死了,失去将军府这棵大树庇护的你们又该何去何从?就算我不能护你们一辈子,至少要尽可能让你们有足够的能力自保。将军府这么多人里面,除了爹爹,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了。我今日罚你,一来是锻炼你,二来也是不希望你再像今日这般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你懂吗? 小姐秋雨扑到了胡朵肩头大声抽泣。秋雨明白了,今后一定会好好练功的,不让小姐担心。还有,秋雨以后要陪着小姐上战场!就算死秋雨也要跟小姐死在一起! 见秋雨一派正经的模样,胡朵心头不由得漫上一阵感动,笑道:好了好了,你回去休息吧。瞧瞧你的眼泪,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秋雨不好意思地笑笑,离开胡朵肩头,拿出帕子擦了擦脸。 胡朵注意到她脖子上的血痕仍在,皱眉道:让你去擦药你为何不去。 我我现在就去秋雨自觉理亏,赶紧出了厨房。 秋雨走了,胡朵这才想起身旁还有个即将要饿死的人,温柔道:你叫 我叫南七。 胡朵快速寻找厨房内的吃食,问道:哦,南七,你想吃什么? 南七道:都行,我什么都吃。 什么都吃? 看着胡朵狐疑的目光,南七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不挑食。只要能吃的,我都吃。 那就这个吧。胡朵随手拿了两个馒头递给她。 南七一接过便狼吞虎咽,很快吃完了两个馒头。胡朵又送上一碗水,道:喝吧,这是秋雨刚打的井水,清凉解渴。 吃饱喝足,胡朵带南七去院子里的大树下休息,这是将军府极少的阴凉之所。并排靠着大树,阵阵微风吹过发梢,南七只觉比躺在床上还舒服。望了望身旁的胡朵,南七不由再一次感叹她实在长得太美了。饶是前世也没有近距离见过这样的美女,这一世,恐怕也只有梦师傅能与她不相上下。不过如此享受的时刻,胡朵再美,南七也只希望身边坐着的是皇甫天。掰掰手指头,一想到还有段时间才能再见他,心底不由泛起阵阵惆怅。 在想你的心上人吧?胡朵突然道。 南七愕然,问:你怎么知道?难道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胡朵笑笑,不置可否。 南七心想这小姑娘不过十七八岁,却感觉比我经历的还多,大概是环境磨炼的。 见对方默认,胡朵又问道:你的心上人是谁啊?成天一副臭脸的那位么? 冷着脸?南七立马知晓了她说的是谁,拼命摇头道:我要是喜欢左为,早被他冷死了。 原来他叫左为。胡朵小声嘀咕,接着笑靥如花道,怎么,他对你们也很冷淡? 南七道:嗯,除了米子,他对米子从来都很好。 胡朵皱眉道:米子又是谁? 南七嘿嘿一笑:刚才被你割了头发的就是。这一笑颇有点讨好的意味,她本能感觉到眼前这位武艺超凡的小姐在她提到米子之后,明显的很不爽。虽然不知道米子哪里惹了她,但是以免连累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哦,是她啊。刚才没瞧清楚,她漂亮么? 南七赶紧摇头:不漂亮,跟胡朵小姐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见胡朵脸色稍有缓和,不由暗暗觉得自己实在太机智了。 胡朵又道:左为是哪里人氏?家中可有个年迈的姥姥? 南七虽觉这问题问得奇怪,仍是认真回道:他是风国人,至于姥姥好像没有吧,没听他说过。 没有吗胡朵瞬间有些失落。 应应该有吗?南七发觉自己又说错话,小心翼翼问道。 胡朵看也不看她,道:不关你事,来这么久你也该回去了。 气氛降至冰点,南七也不愿多逗留,应了声起身回去。走了两三米忽觉耳边有东西划过,抬眼见一颗石子已钉在正前方的木柱中。 身后响起胡朵冷冷的声音: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南七点点头,心道:我靠,怎么总被人威胁,当初就应该跟左为一样去学武功。学了这劳什子的轻功,除了逃跑快一点什么用处也没有。这胡朵真是有病,她自己先跟我聊天,完了还不准我把聊天的内容说出去,这是什么怪癖! 心里骂骂咧咧,脚下却如生风一般快。 胡朵待了会,也觉得没劲,恍恍惚惚回到了房间。秋雨正收拾着,见胡朵回来笑嘻嘻跟她打招呼,手上却没停下。 胡朵眼尖地瞧见秋雨手中的玉簪子,冲上前一把抢过它,大声道:说了多少遍,谁都不准动我的簪子,你听不明白吗?是不是又想让我处罚你! 小姐我只是想秋雨委屈道。 玉簪子毫无损坏,胡朵亦松了一口气,冷静下来自觉态度欠妥,道:行了行了,是我语气过重。但是我之前千叮万嘱不让人碰它,你怎么还犯? 秋雨道:方才有只猫进来捣乱,把装玉簪的盒子撞倒了,我拿出来看看有没有摔坏我知道这是小姐的心爱之物,如果摔坏了,小姐一定很伤心 胡朵叹道: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这玉簪唉!人都不在了,你说我留着它做什么,徒添伤感不说,还惹得身边的人难受 秋雨摇头道:小姐别这么说,岑将军也不一定不一定会总之他会回来的,小姐您要相信他。 胡朵凄然一笑: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还回得来吗? 第55章 将军府地处偏远的边城,物资虽说不上匮乏,较之一般城镇却稍显不足。这回的晚宴,当然也说不上多么丰盛。但对于连日来风尘仆仆赶路的一群人,却已是美味无比了。美酒佳肴一入肚,众人皆开心不已。 胡英雄端起酒杯对着首座上的裴世逸道:殿下,末将敬您一杯,欢迎您回国!今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您不要见怪,末将先干为敬算是给您赔礼了。 裴世逸笑道:多谢将军的筵席,请。 言罢提起酒杯一饮而尽,又道:今日之事以后休要再提,本皇子全然忘记,烦请众将士亦忘之矣! 众人点头应是,胡英雄心道:二皇子严禁我等再提此事,他心里定然是对此事耿耿于怀。别看他现在潇洒大方,指不定是个龇呲必报之人。想来他日后登基必不会轻饶老子,待天下统一,老子就带着朵儿归隐山林,不给他报仇的机会。 胡英雄又端起酒杯敬林雄:林丞相,请。 林雄轻哼,道:喝酒就不必了,本相与你还欠一场较量,今后必会补上。 他虽如此,胡英雄仍是喝了这杯酒,豪爽地答应:好! 裴世逸见二人如此,笑道:二位皆为本国重臣,该当不计前嫌,一同为国效力才是。好容易回到国土,众将士都辛苦了。今日不必拘礼,那些个繁文缛节能免则免,请畅饮! 原本有些拘束的众人在裴世逸说了这番话后,都放开了与身边人喝酒调笑,厅内一时热闹非凡。这些日子的餐风露宿,总算可以告一段落。 你慢着点儿吃,没人跟你抢。望着眼前如同饿死鬼一般的南七,和她惨不忍睹的吃相,米子终于忍不住第三次提醒她了。 南七冲她翻翻白眼,道:怎么没有?我问你,我的食物要是吃完了,该上哪拿去? 米子道:当然是厨房。 南七又冲她翻了个白眼,道:那不就结了,他们吃完也得上厨房拿,晚了被他们拿光了怎么办? 那你总得吃得好看些吧。米子又道。 吃好看些?给谁看啊?卜天又不在这儿。南七说完,又埋头消灭食物去了。 米子虽不认同她的说法,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只好悻悻地闭上嘴。往右一瞟发现蒙炼正朝着这里看,白皙的脸庞在烛光映照下更显俊美,不禁有些脸红。 蒙炼却是吓了一跳,本是担心南七面前的食物不够,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给她。没想竟被米子发现,而且看她的表情铁定是误会了,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索性扭过了头不去管。 左为哼了一声,道:平时瞧得还不够么,连吃饭也要往那儿偷偷看一眼。 蒙炼摇头:我没有。 左为冷笑道:有没有你自个儿清楚。 蒙炼只觉头疼,解释道:我真的没有,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还不相信我么? 兄弟?呵呵,我可受不起。左为又冷笑几声,仰头灌了杯酒下肚。 左为这几日的态度,让蒙炼这位向来好脾气的人怒火也不禁蹭蹭往上冒,冷冷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对米子只有兄妹之情。喜欢人家就去说,别无端端的把气撒在 话未说完,左为猛地一拳砸向蒙炼,将他掀翻在地。蒙炼并未习过半分武功,毫无招架之力,倒下去时顺势磕在了邻座桌角,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这一变故在场的人纷纷愣了,只听见南七大叫一声,迅速跑到了蒙炼身边检查伤势如何。米子紧随其后,掏出随身手帕替蒙炼擦去血迹。左为心里本有几分愧疚,但见了米子温柔的模样,仅有的愧疚也消失了,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再踢蒙炼几脚。 南七瞪了左为一眼,向裴世逸道:二皇子殿下,蒙炼伤势严重,小人请求退席带他去医治,望允准。 裴世逸点头道:准。离别谷之人本就是客,若是有何损伤,本皇子也不能心安。胡将军,府上可有大夫? 胡英雄道:军医现在军营,赶来怕是要一刻钟脚程。府里有位老妈子,曾跟着军医学过几年,医术尚可。如几位不嫌弃,就由她来替蒙侠士医治。 不嫌弃不嫌弃,胡将军快带我们去吧。南七道。 好,几位随我来。 米子赶紧跟上,帕子一直没离开蒙炼的头。 蒙炼勉强笑道:不必了,南七陪着我就行。你就安心在这饮宴吧,为我一个人犯不着这么劳师动众的。说完将米子握帕子的手按下。 米子叹道:好吧,南七,你可得照顾好他。 南七点点头,扶着蒙炼慢慢走远。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米子才顺势在厅外的石阶上坐下。左为此时亦跟了出来,站在米子身后,想与她解释却不知怎么开口。 半晌讷讷道:米子,你别生我气。 听见左为的声音,米子像被针刺一般突然从地上站起来,转身定定看着他。左为见她眼里只有恼怒与怨恨,想起方才她对着蒙炼又那般温柔,心里蓦然一酸,低下头竟再说不出话来。 米子已然气极,扬手便往他脸上呼去,道:你再敢伤害阿炼,我不会放过你的!末了用力推他一把,跑回住处了。 左为不闪躲,任她将自己推在地上。月光照耀下,赫然映出脸上五根手指印。左为却不觉得疼,仰天大笑了几声,全然不明白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这呆子,喜欢她什么呀? 有声音从旁边大树上传了下来,左为站起来定睛一瞧,正是他最不想见到的胡朵。他是一个武者,有武者的尊严。被一个曾经打败过自己还嘲笑自己的人,再度见到自己狼狈的一刻,说不定还会再嘲笑一次,他觉得还不如去死。 胡朵却不知晓他的想法,仍道:喂,问你呢,喜欢她什么呀?她为了别人打你,你怎么连躲也不躲? 左为涨红了脸,狠狠道:不用你管! 我可管不着,我也就问问。对了,这里风景不错,你要不要上来看看? 不需要。左为说完便准备离开。 胡朵轻轻一笑,随手扯出根绳子将他拉了上来。左为知道自己不是她对手,瞪了她一眼,问道:你哪来的绳子? 收好了绳子,胡朵不以为然道:曾经也有个傻小子跟你一样,我让他上来陪我看风景,他死活不愿意。我就准备了根绳子,有天他经过这里时,偷偷把他拉上来了。 哼,他的功夫也不如你吧。想到曾经有人也有这个待遇,左为心里平衡了不少。再看瞧瞧远方静谧的夜空,心情顿时好了大半。 胡朵笑道:他的功夫可比我好。但是呀,他畏高。他上来后见下面这么高,便一直紧紧抱着我。我骂他他也不敢还口,怕我将他摔下去呢。从此以后,他每回经过这些树下,都要先看看我在不在上边,哈哈。 左为被她的情绪感染,也忍不住弯了嘴角,道:你还真是个无赖。 你不知道他那人,跟你一样无趣的很。我要是不无赖些,说不准他哪天就被自己闷死了,我这也算救了他一命吧。 左为好奇道:那现在那人呢?还畏高么? 他呀,大概还是吧,我也不清楚,他都死了一年了。胡朵说话时嘴角仍布满笑意,眼神却忽然黯淡下来。见到左为的第一眼,她还以为是那个人回来了,大喜过望后发现认错了人。那种绝望,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旁人永远无法体会。 左为身为刺客,本身有很好的观察力,胡朵的表情没能瞒过他的眼睛。心知是自己说错话,叹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个。 每次见面他俩都互相损,忽然听见他真诚的道歉,胡朵还有点不适应,道:方才你打了同伴不道歉,现下不过跟我说两句话居然道歉?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7) 左为知她又来打趣自己,于是便不理她,专心看着天空。今夜的天空布满星星,一闪一闪很是美丽。有几根树枝划过他的脸,触到了火辣辣的地方,左为轻吸了口冷气。原本美丽的星星忽然间变成了米子的脸,仍然是带着怨恨瞪着他。想到她,左为瞬间又烦躁无比,伸手将眼前的树枝折断,大喊了一声妈的,扔了断枝下去。 胡朵知他定是又想起了方才之事,劝解道:人的一生中很多事都是注定的,得不到何必要苦苦纠缠,伤人也伤己。说完自觉有些耳熟,又想起来,这句话好像是胡英雄对她说过的。不禁叹了口气,心道:我自己还没明白的道理,今日却要拿来劝诫别人,真真可笑也。 左为表情一恸,一想到要放弃米子,他心里便密密麻麻得都是疼。那时被人贩子拐卖,他死活不听话,差点被活活打死。是当时还不相熟的米子,挺身而出跪下来拼命为他求情,人贩子见立威的目的达到便不再下狠手,如此一来他的命才能保住。自此,他便下定决心要保护米子一辈子。不管是刀山火海,只要为了她,他都不怕。一直以来米子也都很依赖他,所以在他心里,也以为米子是爱着他的。直到为什么他最爱的人爱的竟然是他最好的朋友! 左为忍不住又大笑起来,眼眶微微湿润。 胡朵见他埋在树影里的侧脸,像极了她无法忘怀的那个人,脱口而出一声岑渝,情不自禁伸手抱住了他。 左为大吃一惊,第一时间推开她:喂,你干嘛,别趁机靠过来!被米子看见了就话说到一半,生生断了。米子?米子看见了又会怎样?米子心里根本没有他,只有蒙炼只有蒙炼 听见他的声音,胡朵立马反应过来,默不作声跳了下去。是了,他不是岑渝,岑渝已经死了,真的已经死了。可是他们长得如此相像,如此像为什么?!岑渝不在了,老天偏偏派了个左为回来,是存心想要折磨她吗? 第56章 这厢,蒙炼在胡英雄的带领下,找到那位老妈子,并上了药。额头夸张地围上一圈白纱布,看起来甚是滑稽。医治结束,胡英雄把他们送回了住处。二人纷纷道谢,胡英雄大手一挥直说小事一桩不必言谢,言毕回宴席上继续招待裴世逸去了。 胡英雄一走,蒙炼便被南七硬是扶到了床上休息。替他盖好被子,南七又去打了水伺候他洗漱。 难得瞧见南七细心的样子,特别这细心还是为他,这盛夏暑天蒙炼也不觉热了,心里只有说不出的畅快。 笑什么呢!南七发现蒙炼从刚才就一直盯着她傻笑,莫名其妙地问道。 没,没笑什么。弯弯的眼角仍是出卖了他。 南七道:亏你还有心思笑,傻乎乎的合该被打。 一提起这个,蒙炼可笑不出来了,沮丧道:是啊,我该打,让他打死我好了,反正也没人心疼。 谁说没人心疼?南七挑眉道。 蒙炼立马来了精神,笑道:原来你 南七道:你什么你,我说的是米子。我看她啊,可心疼的紧,一双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你身上了。你说说你,究竟怎么想的,多好一姑娘啊。要我是你,早欢欢喜喜去找人家了。 那是你,又不是我。我的眼睛一天十二个时辰也恨不得黏你身上,我也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欢欢喜喜来找我呀?现今说到我跟米子身上,道理一套一套的,你自己怎么不照着做呀?蒙炼在人前一直都是温柔有礼的,只是今晚刚与左为发生了冲突,南七又想把他推给米子,他忍不住便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对方接二连三的语言轰炸,南七有点招架不住,只得狠狠道:闭嘴!你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也不见你对别人这样,只知道欺负我,以后不许再提你喜欢我。 蒙炼道:为什么?真是不讲道理,连说话她也要管。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行。好了,我要走了,你也早点歇着。南七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只想赶紧回房睡觉。 我懂了!南七刚走到门口,蒙炼突然大叫一句。 南七回头好笑地看着他:你懂什么呀? 蒙炼哼了一声,道:你怕卜天知道对不对?你怕他不高兴! 什么跟什么啊!明明就是不想让米子知道,怎么又扯上了卜天?这小子被打昏了头了吧! 南七有些气闷,假笑道:是啊,就是怕他知道。你行行好吧,就算帮我个忙了,以后别再说了。说完关门走了,也不理蒙炼有何反应。 蒙炼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突然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她刚才说什么?真的是因为卜天!她再也不需要他了,一个卜天在她心中胜过一切! 南七回去时,米子正靠在桌旁发呆,连她进门都没听见。南七撇撇嘴,今晚一个个怎么都跟中邪似的。伸出手用力拍拍米子的肩,米子这才回过神来。 他怎么样啦?伤得严重吗?要不要紧? 又听见这种连珠炮似的的话语,南七不禁头疼:既然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自己过去瞧瞧? 米子害羞地笑笑,吐舌道:我哪里好意思嘛。好南七,快告诉我。 南七道:没什么大碍,只有额头擦破一点皮。 这就好。米子松了一口气,又咬牙切齿道,都怪左为,好好的不知发哪门子的疯。阿炼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他也下得了手,真真可恶极了。退一万步说,即使阿炼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他也不该打人。哼,看看以后我还理他不!骂了会仍不解气,双手也不知不觉用力,可怜手里的帕子被她攥得歪七扭八。 南七见她这幅摸样,心里真是同情左为,护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却回过头来为别人恨上了他。 小七,你怎么不说话呀?米子伸手推了推,忽而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捂着嘴笑道,是不是在想卜天呀? 怎么又提到卜天?今晚她脸上难道写着思春两个字吗?南七纳闷极了,没好气道:去去去,你才想他呢,莫再乱说。 米子笑道:我想他做什么,我跟他又不熟。对了,你还没告诉过我,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突然就勾搭上了,我真觉得不可思议。 南七啐道:什么叫勾搭,你再乱说话我可不客气了。 行行行,眉来眼去总行了吧。唉呀你快说嘛,我想听。 懒得再去计较她的用词,南七回忆起了半月前发生之事 殿下殿下,这是小人千辛万苦从宁王府偷到的信函,请殿下过目!南七笔直跪在地上,一脸虔诚地道。 皇甫勇伸手夺过信函,撕了封套看将起来,越看表情越愉悦,看到最后直是喜不自胜。瞟了眼功臣南七,道:不错,此次你可算是立了大功了,本太子稍后定有重赏!又看了遍信函,皇甫天,你终是栽到我手上了!通敌卖国,呵呵,这回看你还不死!言毕将信函拍在桌上,仰天大笑。 南七做出一副职业狗腿子的微笑,讨好道:是啊是啊,他死定了。殿下,您可收好了这信,切莫动辄拿出来。万一被别人知晓了,宁王及早做出防范,形势可大大不妙了。容小人这就帮您把它装好。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信函装进信封里,交到皇甫勇手上。 皇甫勇见她对自己如此忠心,只觉得自个儿的魅力远远大于皇甫天,心情不由得更好了:还算你想得周到,行了,你回府吧。小心一些,别教别人发现。 南七乖巧地退下,翻墙出了太子府。见四下无人,放心地伸手往袖子里一摸,触到封信函,面有得色地笑了笑。 风国朝堂,文武百官一个不落全部到场。风王身体抱恙已多日未早朝,今日突然召集百官,众人皆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怕惹祸上身,全体都选择了沉默,一时朝堂之上鸦雀无声。 王上驾到!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身着明黄虎袍的风王在宫人的搀扶下坐上了虎椅。风王约摸五十几岁,外貌颇有威严,脸色却苍白着。 众卿平身说完这句便咳起来,一旁的宫人赶紧给他顺背,如此过了一会,才好受一些不再咳了。 风王看向太子,虚弱地道:勇儿,昨日你说有要事禀报,究竟什么要事,非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 皇甫勇揖道:让父王劳累实是儿臣的不是,请求父王责罚。不过此事实在有关国运,不得不提啊,还请父王谅解则个。待此事解决,父王要怎么罚儿臣,儿臣都甘愿。 说完回头瞪着身后的皇甫天,狠狠道:父王,儿臣要指证宁王通敌卖国!此言一出,满朝皆哗然。 皇甫天早知他会如此,故意装作大骇的模样,噗通一声跪下:儿臣冤枉!儿臣冤枉啊!大哥,无凭无据你怎好随意冤枉我?还请父王明察秋毫! 风王也吃了一惊,道:勇儿,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有证据? 皇甫勇笑了笑,胸有成足道:当然,若非铁证如山,儿臣怎会惊扰父王圣驾?父王,儿臣想传召一人,此人足可以证明儿臣所言非虚。 见风王点头,皇甫勇道:来人,把她带上来! 殿外的侍卫早已候着,一听见命令,立马带了南七进来。 南七这是首次见到老大级别的人物,不由有些发怵。听说古代的皇帝都是动不动就砍人脑袋,她可得小心说话,否则一个不小心把命丢了就太划不来了。 小人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七自以为已经很懂礼数了,却没想所有人一听她所言,皆是惊愕。 太子小声提醒道:叩见王上就行了,不用说旁的什么乱七八糟。 南七闻言惊出一声冷汗,这下可糟了,原来这里的皇上不能叫皇上,也不能喊万岁。看这风王长得这么凶,不会现在就要她小命吧? 没想风王只是愣了一下,却笑道:孤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喊孤为皇上,倒是喜欢这个称谓。只是天下还未统一,今后还是称孤王上吧。万岁这词好听是好听,也不甚恰当,孤能否活过今年还不好说谈起这事,风王显得忧心忡忡,不由自主又咳起来。 太子赶紧道:父王别说这些个丧气话,您一定能活过万岁的。 满朝文武也适时道: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57章 是人都爱听奉承话,是君主都爱听万岁,风王也是个君主所以不例外。虽然知道不现实,风王心里仍是浮起了一层愉悦感。 愉悦感过后,嗓子又开始痒了,风王便想起了正事:行了行了,勇儿,你还是赶紧将证据拿出来吧。 皇甫勇见风王身体不大好了,心知此事应当速战速决,便自怀里掏出信函交由宫人呈了上去。 风王拿到信函,拆开一看便瞪大了双眼,抖着手问道:勇儿你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 皇甫勇以为风王是气坏了,皇甫天这回必是逃不了。他仿佛看见皇甫天在宫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身首异处的情景,便正色道:是的。儿臣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拿到这封信,为的就是父王看清某人真实的面目,不要被假象蒙蔽。 你你这个逆子!你风王大怒,将信用力一丢,大口大口喘着气。 皇甫勇道:父王莫气,宁王这个逆子,要赶紧命人将他捉起来严刑拷打,逼他说出同党来! 皇甫天委屈道:父王!儿臣冤枉啊!不知信上写了什么竟惹得父王如此生气,儿臣委实不知! 还敢狡辩!来人啊,把他拿下去!皇甫勇手一挥,对着侍卫们大声道。 侍卫们犹豫着上来要拿住皇甫天,此时风王吼道:住手!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孤还没发话,你们竟敢自作主张这一番话说得颇费力,宫人赶紧拿出了一个净瓶倒出几粒药丸喂他吃了,不多时便显得有精神几分,不再大口喘气了。 皇甫勇道:父王可是还有疑虑?那便让这宁王府的下人说出此事缘由,也是人证物证俱全了。心却道父王可真麻烦,都这般了还不信我。 谁知南七道:王上!小人有罪! 风王道:你有何罪?但说无妨。 南七道:是。小人乃宁王的贴身侍婢,前些日子跟随王爷去太子府饮宴。太子素来大方,本以为此次能得些许赏钱,谁料便将此事黑白颠倒一一说出,连身上的伤痕也归咎在皇甫勇头上。 你,你胡说!你这个贱婢,居然敢在父王面前恶意中伤本太子,本太子要将你碎尸万段!皇甫勇联想起方才风王的反应,加上南七的供词,知道那信函必也出了问题。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不禁怒火中烧,一脚便踹到了南七胸口。 南七故意不躲,生生挨了这一脚,摔倒在地呕出两口血来。擦干血迹继续道:殿下与那海国皇子暗地早已勾结,只待王爷一死便可偷放他出去,联两国兵力一起逼宫。王上,小人这还有一份殿下事先伪造好的信函,便是用来诬陷王爷的。今日一起呈给王上。 皇甫勇见对方居然挖了这么大的一个陷阱,大叫道:贱人!贱人!本太子这就杀了你,看你如何编下去! 说着又是一脚踹向南七的脑袋,皇甫天连忙扑过去替她挡了这下,向皇甫勇道:大哥莫非要杀人灭口吗? 我灭你妈的!死杂种,就凭你也想扳倒本太子,狗娘养的,滚开!对着皇甫天便是一阵拳脚伺候。 反了反了,给孤停下!孤还没死呢,你就敢这般对待自己手足。骂他是杂种,你眼里还有孤么?来人,拉住太子,莫再叫他放肆!风王一张老脸气得通红,声嘶力竭骂道。 风王发话,侍卫们不敢再踌躇,道声殿下恕罪上前一左一右制住了皇甫勇。 皇甫勇大急,拼命挣脱道:父王!您休听他们胡说!儿臣是您看着长大的,岂会这般大逆不道!父王!您想一想,儿臣已是太子,这王位迟早都是儿臣的,何必 住口!风王听见那句看着长大,本是心一软,又听见王位迟早是他的,登时便怒极。也不去细想皇甫勇之言有无道理,大声喝道,逆子当斩!把他拉下去! 皇甫勇闻言冷汗蹭蹭冒出来,双膝一软竟是要跪下,无力再辩解。 太子一党见此形势,立即纷纷跳了出来。为首的胡丞相道:王上息怒!请听老臣一言! 风王知他是皇甫勇的人,盛怒之下冷冷道:爱卿莫不是想陪太子一起死? 胡丞相大惊,暗自思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咬牙道:王上恕罪,老臣有话要说,说完之后任凭王上处置。 抬头一看风王并不阻止,当即定了定神道:今日之事多有疑点,其一,王上对太子宠爱有加,太子也一向孝顺,为何要犯此滔天大罪?其二,这奴才三言两语便要污蔑太子谋反,敢问除了信函之外可有证据?信函这东西若要伪造也十分容易,只消请位专人模仿太子的笔记,再偷了印鉴一盖上,啧啧,这便成了。其三,太子若真与海国王子勾结,如此隐秘的信函,又岂会这么容易教人换了,还转呈给王上?王上三思啊,切莫冤枉了好人。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8) 这一番话浇下来,风王的怒火瞬间消了大半,回想起此事确实颇多疑点。再看自个儿嫡亲儿子,涕泪横流十分冤枉,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个大逆不道之人。反观庶子皇甫天,心机深沉足智多谋,这倒像是他编排的一场戏。 思虑及此,脸色便沉了大半,看向皇甫天道:天儿,这件事你认为如何? 皇甫天心知定是风王起了疑心,脑子一转当即便道:回父王,如此看来此事确有疑点,容儿臣问问这奴才可好? 见风王点头,皇甫天走出来背对着风王,刚好挡住南七的脸,严肃道:卜天,本王且问你,你是如何从太子手中拿到这信函的? 南七方才一直低着头,见眼前是皇甫天,便大胆抬起头。皇甫天的眼睛深得像一汪湖水,定定看着她,南七恍若吃了一颗定心丸:回王爷的话,前几日太子又密召小人过府问话,回去之时见有位大人急匆匆赶来相会,便心存好奇留了下来。小人善使隐匿之术,轻声上了屋顶偷听。结果被小人看见这位大人拿出一封信给太子,说什么事办成了,太子看过之后很开心,赏了这位大人一箱金子。大人走之后,太子便开了暗格将信函放入。小人等候许久,待到四下无人,便潜进去盗了这信函。本以为不过是些买卖官职之事,没想却被小人发现了如此重大的秘密。思量再三,便只能不顾性命前来告发。 哦?大人?哪位大人?在这朝堂之上吗?皇甫天暗笑一声,知道轮到某人倒霉了。 南七道:是是,在朝堂上。 那你能给本王指认出来么? 南七用手一指,正义凛然道:是他!是他!就是这位大人! 被指认的胡丞相眉毛一挑气愤不已,骂道:睁着眼说瞎话!我什么时候将信函给太子了?王上明察,老臣冤枉! 今日一连听了不知多少个冤枉,风王也有点晕,道:小徐子,再拿颗清心丸给孤。宫人连忙递上,服了药丸之后风王又道,冤不冤枉待会孤自有定论,天儿,你接着问。 皇甫天道:丞相说得对,不能平白冤枉了他。南七,你可有证据?这便是在说,南七,你还等什么,快把证据交出来。 南七会意,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佩,道:这便是当日大人走时遗落的物件,恰巧被小人拾得。一直无机缘交还,今日得遇大人实在好极了。 皇甫天接过玉佩,问道:胡丞相,这可是你的么? 胡丞相一见此物,肝都差点被气疼,这不是他前几日才送给艺芳居水仙的么?这下可是哑巴吃黄连,什么话都说不出。且不说风王生平最忌官员流连风花之地,便是风王不怪罪,此事一出他亦会沦为全风华的笑柄,家里的母夜叉头一个便饶不了他。 风王方才认为此事与太子无关,见了胡丞相脸色大变之后,坚定的心不免动摇几分。心说勇儿当真做了此事么,莫不是孤错待了天儿? 皇甫天继续逼问:胡丞相,此物究竟是不是你的?你倒是说话呀。 是,是我的,只不过 哦,是你的就行了。皇甫天眉头一挑,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那胡丞相是承认了这奴才所言喽? 胡丞相大骇,连忙道:这玉虽是我的,但已丢了有几日了,难道随便捡了我的东西就能诬陷我那日去过太子府么?王爷,您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皇甫天冷笑道:你说本王不讲道理?好,那本王就跟你讲讲道理。轻蔑地看了胡丞相一眼,转身道,父王,儿臣也请求传唤两个人证上殿! 什么?还有人证?快传!风王又一次吃惊了。 皇甫天得令,朝殿外的侍卫摆摆手,便有侍卫带了一男一女前来。男的着蓝色麻衣,五十几岁,脸四四方方看起来很忠厚。女的衣着素雅,杏眼桃腮,行动间颇具弱柳扶风之姿。 此二人一出现,皇甫勇与胡丞相皆是吃惊不小。 风王道:殿下所跪何人? 回王上,小人乃是太子府管家刘福子。小妇人是胡丞相家的沈姨娘。 风王眼神锐利地盯了他们一会,道:你二人此番来有何话要说? 皇甫天抢着道:回父王,此二人昨日分别寻到儿臣府上,直言有要事禀报。儿臣便请他们进来了,不料二人所报的均是同一件事,那便是大哥与胡丞相要要谋反! 哦?此话当真?你们二人可小心些说话,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风王半眯着眼道。 刘福子吓得魂不守舍,战战兢兢道:小人小人绝无半句虚言太子爷与丞相已是密谋许久,每回商谈必让小人在门口守着。时间一长,小人断断续续亦是听得只言片语。什么海国登基逼宫这类的词。可叹小人只是区区太子府的管事,人微言轻,若是说出来也不见得有几人会信。但小人也知这风国是王上的,只有王上才是小人最应该效忠的。不管后果如何,小人总要将此事揭发了,才对得起王上,对得起风国啊。即使身死,小人亦无悔。 皇甫天啧啧道:父王,这奴才一片忠心为国,实在难得。 混账!一派胡言!皇甫天你这个杂种,你冤枉本太子!你你不得好死!还有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收了皇甫天多少好处,竟跟他一起上赶着来污蔑本太子!狗奴才!本太子早该剁了你扔去喂狗,免得你在这胡言乱语!一直跪在地上的皇甫勇听得对方这般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再也忍不住,跳起来对着他们一通乱骂。 闭嘴!给孤跪着!风王一派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这大儿子是不是太傻了点。即使他是被冤枉的,这么一通怒吼,再清白也没人愿意信他。想着大儿子从懂事以来便十分让他,操心,他不禁有些无力。若非勇儿是皇后之子,而皇后又是他一生最爱,论才能论人品怎么也不会选他当太子。 皇甫天对着沈姨娘道:还有你,将昨日对本王所言在殿上尽数说出便是。话毕,见沈姨娘害怕地看了胡丞相一眼欲语还休,宽慰道,别怕,有王上在这,没人敢动你半分。心却道这沈姨娘还真会装,她这副受惊小兽般的样子做出来,是人便对她同情三分。 果然,风王心里软了不少,轻声道:你尽管说吧,孤给你撑腰。 沈姨娘缓缓道:多谢王上。胡大人与太子之事已有好几月了,此事小妇人本是不知的,胡大人也不会轻易对我说。前几日大人从太子府处回来,揣了箱金子直奔小妇人住处,眼角眉梢均是喜色。他教小妇人端几杯酒过来,待他饮得醉醺醺直笑,小妇人便好奇询问了些许。谁料他竟说出这风国要易主了,今后老爷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王上也该退位了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小妇人吓坏了,素来闻得宁王乃忠良之士,便冒死把此番话告知。若有虚言,便教小妇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妇人也知,若是大人倒台了,小妇人下半辈子也完了但求一心安尔说罢嘤嘤哭了起来,神色悲怆,其人莫不动容。 胡丞相傻了眼,不可置信道:怡儿,我平日待你不薄,今日你居然自嘲地笑了笑,又道,王上,这二人亦是口头所言,并无任何实质证据。王上英明如斯,岂可轻信?心说没有证据还怕你们这几寸舌头?说破大天去也没用。 风王一时也不好下评断,头疼地敲敲脑袋。 王上!小人有证据!刘福子脸色苍白,冷汗一滴滴留下来。 皇甫天骂道:你这奴才,有证据怎么不早拿出来,让丞相大人悲喜交加的多不好。说罢善意地冲胡丞相笑笑,胡丞相撇过头去不理会。 第58章 刘福子似是下了很大决心,摒了一口气道:太子爷私制了九虎袍与虎印!如今如今仍藏在太子爷卧房之中! 此言一出,风王的脸色较之先前更加不好看了。风国王室身份的象征便是虎袍,寻常的王子衣物上最多只能绣四只虎头,太子较之他们多一只。而九虎袍,在风国只有风王才有资格穿。这虎印,则可较之前世玉玺。 风王冷笑道:好好好!原来勇儿一切皆已安排就绪,只待孤一命呜呼了,真真是好极了!孤的好儿子!自古帝王皆薄情,他对这个儿子也算好得不能再好了,但再爱儿子也不可能爱到由他危害江山的地步。皇甫勇既然不念他这个父王,也休怪他狠心。 儿臣冤枉!儿臣冤枉!皇甫勇磕头如捣蒜,悲泣道,父王,您听了这狗奴才三言两语,便不信儿臣了吗?父王!您怕是忘了母后临终之前所言了!母后,您看看儿臣,儿臣如今被小人算计,有苦说不出啊母后!若是您还活着,儿臣岂会这般凄惨! 皇甫天脸色一暗,皇甫勇搬出了生母,好端端的勾起风王思妻之情,这次怕是又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不行,不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即便是给风王留下心胸狭窄不念兄弟之情的不好印象,他也认了。咬了咬牙,便道:父王,兹事体大,仍是要派人去太子府搜查一番。是非曲直,一探便知。 不必了!你皇甫天既然打定主意冤枉本太子,事先又怎会不做好布置?父王,儿臣自问无愧于天地,但求父王赐儿臣一死以表清白!皇甫勇双目紧闭,一行清泪流下,母后,今后就让儿臣来陪您吧! 皇甫勇哭得伤心,风王思及亡妻,亦是滴下两滴浊泪,宫人赶紧递上帕子拭了。风王沉吟许久,叹道:勇儿,自你长大以来不知犯下多少过错,孤总念着你母后不忍罚你。你养成今日的性格,孤亦有责任,是孤未将你教好。究竟如何,孤也不想再追究。你记着,这是孤最后一次放纵你了!语气中含着深深的无奈。 皇甫勇心头大石骤然放下,满怀感激道:是儿臣不孝,惹得父王伤心了。儿臣从今以后定当严于律己,修身养性,不辜负父王谆谆爱护之情。 南七心里倍感不是滋味,你个老头是不是老糊涂了,这种事也能原谅?今天换做卜天,恐怕你早把他大卸八块了!唉,卜天真可怜!南七偷偷拿眼去瞧皇甫天,见他笑容如常,眼中还时不时透露出安慰之情。影帝啊!南七不由感叹。 你知错那便好了,只是风王话题一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罚你实难以服众。 居然还要受罚?皇甫勇一激灵,心虚道:父王父王说的是,要如何惩罚儿臣都无异议。 风王道:就罚你回府里思过,停止一切宫里供给,也不许人探视。回头孤会派几位学究去你府上,你就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学些东西。每隔两个月孤便考你一考,若你通过考核,孤立马放你出来。否则,你就在那一直待着吧。 皇甫勇心道就您这身体,能不能熬过两个月还另说,更别说考核了。待您一归天,这天下还不是本太子的,本太子想怎样便怎样。哼,等着瞧吧,到时便叫这群陷害本太子之人死无葬身之地。念及此处,心花怒放地应下了。 风王见到自家儿子的表情,心中便已知个大概,凉凉道:另,褫夺太子之位。 皇甫勇大惊失色,颤抖着道:父王您 风王面无表情,仿佛不愿多看他一眼,心中却盘算着借着此事激发儿子的斗志。这温室里的花朵,没被风吹雨打过怎能成长?手一挥冲侍卫道:带下去。 南七见到皇甫勇失魂落魄,大喊大叫的样子只觉痛快极了。所谓由天堂到地狱,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太子已废,新太子会由谁来任?南七想想在太子府见过的几位王子,再想想皇甫天,觉得太子之位若不交给皇甫天简直天理难容啊! 胡剑天。风王轻声道。 胡丞相一听自己的名字从王上嘴里喊出来,自觉大大不妙,哆嗦着上前道:臣在。 风王瞧着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自从太子立了府以来便成日跟他混在一处,吃喝玩乐。好好的一个儿子无能也就算了,偏让他胡剑天挑唆得心胸狭窄嫉才妒能,这老贼实在该死! 堆积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可以一次发泄干净,风王冷冷道:身为当朝左丞相,百官表率,本应尽心社稷辅佐太子。你却屡次三番教唆前太子做错事,挑拨他与一众兄弟不和,日常开销亦极尽奢靡,荼毒百姓惹得民心尽失。这一桩桩一件件,孤倒问你,你是何居心!风王身体到底不好,今日伤心伤肝又动怒,便是服了几颗清心丸仍是又咳了起来。 王上,老臣 风王摆摆手截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来人,传孤旨意。左丞相胡剑天欺君犯上,理应处斩。其家产充入国库,父母妻儿一干人等交由刑部发落。把他拖下去。 待有侍卫拖了已似一滩烂泥般的胡剑天下去,风王长呼一口气道:如此处理,众爱卿意下如何? 太子一党中即使有不服者,此时亦不敢发声,只跟了众人一同道:王上英明! 此事终于解决,却耗费了风王大半体力,他抚了抚发晕的额头咳道:无事了便退朝罢。小徐子,扶孤回寝宫休息。 接着呢?接着怎么样啦?那胡剑天当真被斩了么?米子听及此处不免心痒,急于想知道后事。 南七打了个哈欠道:那还有假?风王都开尊口要他死,谁救得了他。 哈哈好玩好玩,你们只联手做了场戏就把风王给骗了,实在是厉害。可惜我不在场,如此震撼的场面你怎地也不叫上我?米子说着说着,便开始唉声叹气。 南七无奈道:我的姑奶奶,你当这是好玩哪?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不去。那朝堂你是不知道多吓人,风王长得要多凶有多凶,我那天都快把心给吓跳出来了! 米子嘁了一声:瞧你那点儿出息,不过一个风王而已。要我说,过几日我们便能见到海王了,到时你再分一分究竟谁更吓人。托了托腮帮子又道,那时你便挨着我走罢,免得被海王吓得道也走不动。 南七白了她一眼不答,心道你自是说风凉话,现下没有性命之忧任你如何白话都行了。 米子见南七不理她,只得笑眯眯地凑上前去哄道:好南七,好南七,是我不好,你可消消气罢。我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真叫我去我可没你行。快告诉我,接着怎么样啦? 你想知道什么?南七看她认错态度挺好,当下也不恼了。 米子想了想道:说说那刘福子吧。他堂堂太子府管家,日后太子若登基必然少不了他的好处,为何竟肯帮着卜天对付他主家?这难道不是赔本的买卖么? 一家老少全在别人手里,换做你该当如何? 米子道:卜天可真狠。那这刘福子后来怎么样? 南七用手对着脖子做了个咔嚓的手势,米子便明白了。杀人灭口,自古以来倒也很平常,她想了想又道:刘福子的一家老少呢?卜天不会把他们也杀了吧!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19) 南七凉凉道:无需卜天亲自动手。只消把他们藏身之地说出去,太子一党会放过他们么? 那那沈姨娘 没有,她没死。不仅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你道她如何,事后竟蒙王恩封了个贵人,进宫享福去了。言及此处,南七竟颇有些不自在。 米子惊讶道:呀,她怎会 南七咬咬牙,皱眉道:也真是多亏了卜天。 难道是卜天送进宫去的么? 可不是。南七冷笑一声,他可能耐了,既得了人又得了心。那沈姨娘自得知被风王看中,便自告奋勇入宫伺候将要入土的风王,只为能在枕边替他说上几句话。这般情意,不知卜天将来如何待她? 米子心知南七不仅是在吃醋,还在忧虑以后的事,便宽慰道:一个小小妇人,还能翻了天去?况那沈姨娘既跟了风王,卜天今生是断不能给她名分了,充其量做个外室。且她年岁又大过卜天,将来年老色衰卜天还未必睬她呢。你与卜天是自小的情分了,还怕他亏待你不成? 话虽如此,不过南七苦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穿越过来的,接受不了男朋友有第三者。 不过什么? 南七笑笑,朝她打哈哈:没什么,不过是卜天这两个月近不了女色了。见米子睁大双眼,又道,我从阿炼那里讨了几粒药丸来,趁卜天不注意丢在了他茶碗里。 米子闻言笑得人仰马翻,直把桌子拍得咚咚响。 你呀你,我说什么好呢!这馊主意亏你想的出! 哼,我就是要叫他吃些苦头。否则我回去时,他又给我弄出几个赵姨娘,李姨娘的来,那我可有的头疼了。南七扁扁嘴,垂下头去半晌又闷闷道,我这行为确实有些傻了。他堂堂风国王爷,将来必会娶个与他身份地位匹配的贵女,接着养一大群美妾歌姬。我这样又是何苦来的,难道给他吃一辈子药丸么? 米子不知如何安慰,只得轻轻拍着她的肩。 南七道: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一直都没想过以后,我只觉着过好眼前,珍惜眼前的快乐便足够了。要我与他人共侍一夫绝无可能,到他真个娶妻那日,我便离开,再也不与他相见。 你离开要去哪儿?米子迟疑了许久,终是问道。 南七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知。离别谷弟子遍布各地,我随便去哪儿效力都成吧。 米子脱口道:那你会不会带阿炼一起去? 南七乍一听没明白,莫名其妙问道:为什么要带他一起去? 米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双手绞在一处:那时你孤零零的,身边没个依靠,自会想到阿炼。 怎么会,我不会的,哪能总麻烦他。 米子道:你不会想他,他也会想你。 南七愣了会,道:米子,你想说什么? 米子脸上讪讪的,垂下眼帘小声道:你真当我不知么?你与阿炼之间不清不楚的 南七一时怔住了,不知如何回答。说有吧,倒也不尽然。说没有吧,阿炼对她又 此时气氛很是尴尬,米子暗怪自个儿说错话,像平日那般装作不知便是了,非要提起做什么。伸手覆住南七的手背,缓缓道:瞧我,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今儿又没吃酒,脑子也跟坏掉了似的。你可别往心里去,我知你向来当阿炼是兄弟,不过是我小心眼一时想岔了,你别怪我好不好? 既然对方给了个台阶,南七自是要下:我没怪你,你一时想岔了也与我平日有干系。你放心罢,我知道你对阿炼的心意,不会横插一脚的。从明日起我便与他保持距离,再不单独与他一块儿了。 米子心下稍定,嘴上却道:别别别,你若刻意了叫他看出来,指不定如何想呢!况我们一同长大的,忽然避嫌了,也不自在不是? 谁说不自在,我自在的很哪。好了别劝我了,我心中有数。南七勉强堆起个笑容,打发米子去洗簌了。 米子整理了衣物自去浴房,南七望着她的背影怔怔出起了神。 她们之间的关系已不似原先一般单纯,朋友到情敌,南七虽不愿,亦不得不承认起了这微妙的变化。说情敌似乎又严重了些,毕竟只是米子一人痴痴喜欢着阿炼,与她有甚相干?只是一想到今后因着米子的关系要远离阿炼,心下又十分难受。她穿越而来,见到的第一人便是他。这些年,不论发生什么事,阿炼是一定在她身边的。就说这次太子对她下毒,亦是阿炼用出谷前梦师傅给他的救命药丸才解得,否则她这刻已身处阎王殿了。凭心而论,在她心中阿炼的份量的确超出米子许多。 但她不能这般自私,只因习惯他对自己的好,便要把他拴在身边,拦着一切可能带走他的人。因为是他,所以她做不到。 想着想着便觉得累,也不愿洗簌,和衣卧在床上沉沉睡去。 庶日清早,二人便醒了,整理完毕去隔壁喊蒙炼左为起床。谁料他二人亦早起,正坐在桌旁用早饭。豆浆油条、包子麻圆与清粥小菜摆了大半个桌子,叫人好不有食欲。 南七惊呼:这哪儿来的? 蒙炼道:昨日的小丫鬟着人送来的,说是胡小姐的吩咐。 望着满桌美食,米子心里也不平衡:怎你们就有,我们偏没有?你们不过二人,这一大桌的,也不怕浪费么? 蒙炼呵呵一笑,指了红木凳道:怕浪费,你们一起吃便是。想来这应是四人份,那送饭的小丫鬟该是未听清她主子的吩咐罢。 说得有理,那便不客气啦。米子笑嘻嘻地回答,顺势在蒙炼身旁坐下,拍拍旁边的红木凳道,七七,你坐这儿。 南七便在那凳上坐下了,蒙炼见她神色怏怏的,以为她昨日真被自个儿气到了。心下不免愧疚,端起清粥道:大早上起来喝点这个,对身体好。 米子心里一动,横出一只手来接过清粥笑道:多谢。吹了两口用将起来,也不管南七还伸在半空的手。 蒙炼不免尴尬了,又不能说你别喝,我不是给你的。偷偷瞄了一眼左为,担心他是否恼了。却见左为除脸部有些僵硬以外其余如常,正一口一口吃着小菜。不由舒了口气,脑袋上的伤才刚好呢。痛倒不觉得,最要紧是当着南七面挨打实在丢人。他只悔自己当初没去刺客门学武艺,而学了这劳什子的制毒功夫。左为即便生气打他尚可控制力道,他呢,总不能一生气便把左为毒死了罢。 各人都在想着心事,不多时便有丫鬟来报,该启程去海纳了。海纳,即海国国都。 第59章 深居俯夹城,春去夏犹清。意为居住在深寂的住所,俯视着城市的景色。春天已过去,夏日的天气却依旧清凉。 此时宁王府内揽月阁二楼的景象便是这一番诗句的体现,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大块冰,冒出森森寒气。桌上香炉燃着,释放一丝丝安宁的气息。榻上侧卧着一人,闭眼似是睡得极安稳,一旁的巧儿轻声为其打扇。 这巧儿乃府中潘妈妈的远房侄女,因着过几年便到了婚配年龄,家人便送来府里做些差事,想着日后寻亲能够多份体面。潘妈妈心疼侄女,原先只让她在库房做些擦洗整理物品的轻松活儿。因着数日前远远瞧了皇甫天一眼,只觉惊为天人,立马心心念念起来,竟连着几日皆梦见他。又因自己模样姣好,便苦苦央求了姑妈,安排她进揽月阁侍奉。心想着有朝一日得皇甫天看重,飞上枝头变凤凰。 过了许久,巧儿手中扇子渐渐停下,倚着榻边蹲了下来。位置刚好,皇甫天与她不过咫尺距离。巧儿痴痴地望着皇甫天的睡颜,估摸着他暂不会醒,情不自禁便将脸往他胸膛凑过去。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此刻就在自己耳旁,巧儿只觉激动万分,恨不得立即翻身上榻与他一道睡着。念及此,脸微微有些发烫,嘴角却含着微笑。 你胆子够大的。本应睡着的人一手厌恶地推开她,一手撑着榻沿坐了起来。 巧儿猛地被推倒在地,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便明白过来连忙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王爷开恩! 皇甫天嗤笑一声道:你这奴才,居然思起本王来了? 是是巧儿一听此话喜不自胜,心道王爷莫非一直对我有意,借机试探?遂双眼水汪汪地望着皇甫天,娇声道,奴婢爱慕王爷已久,但求王爷成全。 见她当面卖弄风情,如此没有规矩,皇甫天更觉碍眼,笑容一收冷冷道:你方才说鬼迷心窍,这会儿又说爱慕本王已久,岂不是拐着弯儿骂本王是鬼?好一个奴才,你还要命不要? 王王爷饶命!奴婢并非这个意思!巧儿暗道不好,王爷这是要处置了她。小脸吓得煞白,一个劲儿跪地讨饶。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好,你既存了这个心妄想爬上本王的床,本王跟前儿便不能留你了。念及潘妈妈是府里的老人,精心侍奉本王多年,本王愿给她几分薄面,今日不要你的命。你仍旧回库房待着,当作任何事也没发生罢。只有一点,从今以后你不准出现在揽月阁左右。言及此处,皇甫天淡淡瞧她一眼,略带嘲讽道,若被本王发现你偷来这儿,还存着不该存的念头,本王就揭了你的皮! 巧儿只不停道:是!是!泪珠顺着脸颊频频流下,只觉万念俱灰,一阵阵绝望涌上心头。 皇甫天抬手让她下去,巧儿再不敢多呆,爬起来跌跌撞撞出了阁楼。楼下凑巧有人上来,巧儿生怕对方见到自己涕泗横流的样子,连忙提起袖子遮住脸蹬蹬下去了。 来人正是那段总管,见有个小丫鬟匆匆忙忙下楼,对着他礼也不行,不由大感疑惑。进去瞧着皇甫天冷着的脸,大约明白了几分,道:不过是个下人,王爷若不喜欢,撵出去便是。却也对那丫鬟心存了几分同情,暗叹她来得可真不是时候,非得在王爷得这怪病的当口撞上来,能留着这条小命也真是她前世积了德了。 皇甫天听见他的声音,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待人走到跟前儿,便轻声问道:如何?交待你之事可有眉目? 段总管颔首道:老奴谎称乡下有个亲戚得了病,寻遍名医亦无果,再将那病症说与王太医,求他想办法。王太医问了我那亲戚平日吃食,及脸色状态,还问多大年纪,我便将王爷的岁数改大了两岁。那王太医研究了半日,才说可能是中毒了,具体情况还是要当面瞧。 中毒?皇甫天剑眉倒竖,咬牙狠狠道,谁这般缺德,竟想出这等馊主意加害本王?本王定要活剐了他! 此刻正坐在马车上小憩的南七,突然打了个喷嚏,被自己惊醒后疑惑地想着,这大热天莫非我感冒了? 南七这一喷嚏,惊醒的可不止她自己,同时还连累着别人。 蒙炼本睡得好好的,突然发现脸上变得濡湿,睁眼一触摸才发现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那无辜又无奈的样子直教旁边两人连连发笑,南七虽是罪魁祸首,却没有一点做错事的觉悟,反而笑得最大声。米子跟着笑了一会儿,仍是不忍见蒙炼如此狼狈,拿了帕子替他细细擦拭干净。 蒙炼正恼南七把他推给米子,现下见她竟丝毫不关心自己只知取笑,心中便闷了一口气。米子此举若放在平时他定然拒绝,今日却安然受用,也是为着气一气南七。米子浑然不知他的真实想法,只当他慢慢开始接受自己,心情自然十分愉悦,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找话说,他也一一都回答。一时车厢内只听得见二人细细交谈的声音。 心里不舒服了罢?不舒服就喊出来,藏着掖着也难怪她喜欢别人了。一身男装的胡朵翘着二郎腿坐在赶车的位置上,背靠门栏戏谑地看着脸色正紧绷的左为。 这些马车是胡英雄专为众人挑的上好车辆,不仅厢内豪华舒适,就连这赶车的位置都有蓬顶遮挡。加之路上微风阵阵,在这暑天倒也不觉十分热。 左为同样倚着另一边的门栏,双手拉着缰绳,看着前方不耐烦道:你若是不想待在车外,那便进去。 那怎么行。胡朵斜睨他一眼,不无嘲讽道,我进去了,万一待会路上有刺客咋办?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哪里保护得了殿下。我爹既然派我来,我就得时时在车外看着,才能保证不出错。 左为听见自己苦练六年的功夫被对方称作三脚猫,登时气得想吐血。不过人家说得也在理,对她而言自己的杀伤力岂不就是只小猫。但心里认同了,不代表嘴上也认同,他冷冷道:你想保护裴世逸,就去他的马车外头待着,这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胡朵只当没听出他话里话外赶人的意思,打着哈哈道:你怎么笨得像木头,殿下与丞相大人的车是我能驾的么?你也不瞧瞧给他们驾车的都是什么人,亲信哪,亲信知道吗?就我这样的在车外,他们敢放心说话?换言之就算他们敢说,我可不敢听哪!万一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我这条命,不不,我们将军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可不都得玩完啦? 嘁。左为扭过头白她眼,又迅速转回去,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巾帼英雄么,这会儿却连听句话都不敢了?不知为何,胡朵女装之时容色倾城,一换男装却堪堪匹配清秀一词。不过饶是只有清秀的胡朵,他也不敢大看,总觉得会吃了他似的。 胡朵啐道:你可别激我,本小姐不吃这一套。若因为自己的胆大妄为害死身边最亲近的人,那不叫英雄,叫狗熊! 我不跟你争,就让你驾个车你也能扯出这些个歪理,算你厉害行了吧?左为不打算再跟她废话下去,只想专心赶车。 胡朵见左为认输,也不多加纠缠,闭眼开始打盹。左为偷偷又瞧她一眼,脸还是那张脸,五官也未变,怎地就能相差如此大?不过换了套装扮而已,竟会变成这样。 一时无话。马车行至傍晚到达另一个城市,当地官员闻得消息早已立在城门外恭候。刚见着马车的踪影,便带领城中百姓齐刷刷跪了一地。 待裴世逸下车,听见一大片恭迎的话语,不禁有几分恍神。他已隔了太久没受过这么多人的参拜,一时间竟似回到了从前。不由大感愉悦,朗声道:都起来吧。 领头的县令道:下官齐宇见过二殿下,殿下一路辛苦了。下官已为殿下安排了行馆住所,如殿下不介意还请移驾屈居一晚。 裴世逸笑道:齐大人有心了,本皇子正愁没地方住。既如此,你便带路吧。 齐宇点头应是,一挥手不知从哪冒出来两顶轿子,左右各八个轿夫,邀请裴世逸与林雄坐进去。二人正被马车颠得难受,只觉这齐宇思虑颇周,看向他的目光又柔和几分。 约摸又过了小半时辰,队伍才浩浩荡荡停下。裴世逸下轿一瞧,只见坐落在眼前的乃是一所大宅子。大门敞开,里间一派花团锦簇,红瓦绿漆,牌匾上书四个大字君临行馆。裴世逸见这四字有几分眼熟,便问道:这宅子的名儿是谁起的? 齐大人上前讨好地一笑,道:回殿下,此处原是皇爷当年出巡住过的行馆。原名海佑,皇爷嫌它不够气势,便挥笔改了。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0) 南七听到此处,知他口中的皇爷定是海王无疑。心下一阵冷笑,人家风王只让人称他为王,这海国疆土也不见得多过哪儿去,竟敢自称皇,真真狂妄不已。 裴世逸解了疑惑,边笑道:原来如此。边往里走了。 院里两旁摆满了花,在这盛夏正开得鲜艳,裴世逸见得各色花朵迎风摇曳,登时心情大好。 主子高兴,齐宇自然也跟着松了口气,一脸谄媚迎着裴世逸与林雄进正厅继续参观,同时吩咐手下人带着身后将士们各去住处。 论理胡朵应守在裴世逸左右,但见着这位县令大人派来的高手也不是吃素的,便放下心跟下人走了。 众位将士均住在一处,二人共一间房。南七几人又被安排在隔间,不过这次还多了个胡朵。齐宇念着她是大将军之女,本已安排好上房给她,谁料她并不领情只丢给他个白眼便自去与众人一处。齐宇无法,只得在南七旁边另外安排了间房给她,一应物品用具均按上房规制来。 待众人安顿好,齐宇又遣了小厮过来邀请众人饮宴。 南七因受过胡朵一饭之恩,心想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担心胡朵一人会孤单,特特去隔壁喊她一起过去。胡朵答应了,笑眯眯地与几人同行。 路上,见南七频频看她,胡朵忍不住道:我脸上有花儿吗? 南七摇头道:奇怪,甚是奇怪。 胡朵道:哪里奇怪? 南七伸手摸了摸胡朵的脸,疑惑道:为何你有时美的像仙女,有时又又很平凡。 另外三人一听,都好奇地竖起耳朵等胡朵回答。特别是左为,他已困惑一整天了,又不好意思开口问。现下有人代为发问,甚好,甚好。 哈哈,我当你有什么奇怪之事呢。胡朵莞尔道,我师父乃隐世高人,不止武艺了得,易容术更是举世无双。我自幼便被爹爹送去跟着他学艺,自然也学得皮毛。虽不能像师傅那般彻底改头换面,但稍稍改变自己的面貌还不成问题。 南七颔首,又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呢?问完又觉得自己多余,还能为什么,怕太美了拉仇恨呗。南七啊南七,我看你是永远不懂美人儿的顾虑的。 胡朵想了想,道:我觉得挺好玩儿。你想学吗,晚上我教你。 真的?胡朵你太好了!南七抱着胡朵便不撒手了,一个劲儿往她身上蹭以示亲热。宁王府那位妈妈不肯教她,有的是人肯。 左为暗暗啐道:胡朵真是太阴险了,当着众人的面装好人,在他面前才敢露出本性。你们就被她骗吧,迟早你们会知道她这人就是个刁蛮任性毒舌刻薄的的美女。左为无力地垂下脑袋,实在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她,她再讨厌也的确是个美女,而且是个大美女。 很快便到了亭台水榭,便是在此处饮宴。南七方眼望去,亭内有张石桌,上面铺满美酒佳肴。亭外则整齐地摆放着两排矮几,几上食物种类数量虽不能与石桌比,倒也不少。南七仔细瞧了一瞧,发现矮几上有许多她从未见过之食,一盘盘皆泛着油光,不禁食指大动。此时天色已黑,两边挂起了高高的灯笼,越发衬得此处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待裴世逸入座,众人见了礼皆入下座,宴席方开始了。 用了一会,齐宇抬手拍了两掌,只见一群身着水袖露腰窄裙的女子姗姗前来,人数约有十五六个。这些女子或笑或嗔或妖媚或清新,无一不是肤若凝脂面若白玉的美人儿。鼓乐齐吹,女子们便随乐舞动。纤腰灵动,身段袅娜,在场将士们皆看得不亦乐乎。 一舞终了,连裴世逸也鼓掌叫好。齐宇知裴世逸已是许久未近女色,见他脸上沉醉的表情,便顺水推舟道:既然殿下喜欢,下臣便将这些歌姬献给殿下,以示心意。 这恐怕不好吧?裴世逸听齐宇要将歌姬送给他,心下本是十分愿意。奈何他刚回海国,诸事都需要林雄帮衬,他若是收下歌姬岂不是摆明了对不起小鱼,对不起林雄?遂,再不情愿也得拒绝了。 林雄冷笑道:殿下说的没错,此事万万不妥。今日若收下歌姬,明日海国上下便会传言殿下是个贪花恋色不务正业之人。齐大人,你这般陷害殿下,究竟有何企图!想翘他女儿墙角,没门! 齐宇被林雄一吓,立马从凳子上滚下来,断断续续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裴世逸知林雄果然生气,暗幸自己的决定正确,道:齐大人不必害怕,本皇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为本皇子着想,本皇子心领了,快起来吧。 齐宇松了口气,尴尬地坐回位置。这才回想起来,传闻林雄的女儿林小鱼与裴世逸关系匪浅。今日见林雄气成这样,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过方才瞧裴世逸虽拒绝了,却隐约露出几许失望之情。嘿嘿,既然明的不行,他可以来暗的。 没有了歌舞助兴,裴世逸兴趣缺缺,吃了几口食物便很快回房。只觉坐立难安,一想到方才的歌姬便暗自心痒,只好吩咐下人备汤沐浴。 整个人沉入浴桶之中,发觉温水不止静不了心,反而越来越燥热。此时一双手轻轻覆在了他肩上,触感柔软腻滑。他回头一瞧,发觉竟是方才舞姬其中一位,如何还不明白。 便笑道:你好大胆,竟敢擅闯本皇子寝房,不怕本皇子治你罪么? 舞姬一面替他揉捏肩膀,一面柔声道:殿下息怒,齐大人担心殿下不习惯,特遣小女子过来服侍。若殿下不喜欢,便治小女子的罪罢。说话时只对着他耳朵,吐出丝丝热气。 裴世逸早已情动,此刻见她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娇娆妩媚。便再顾不得林小鱼,伸手搂住了舞姬。 庶日起床时,舞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林雄来寻他时,他装着无事用完早饭,继续准备上路。临行前,齐宇又携了百姓下跪送行,裴世逸身心舒畅,便越发觉得齐宇心思细腻设想周到,想着登基之后必要重用此人。 一众人浩浩荡荡复行一月余,在住过沿途每个大大小小的城市后,终是到达海韵。 海王海后思子情切,一早撇开政事等在城门口,众大臣亦是伴随圣驾。调了几万禁卫军,将四周团团围住,并严令百姓未得允准不得出门。这日午时,已经等了几个时辰的海王海后,终于盼来了裴世逸。 裴世逸一下马车,海后便不顾身份扑上前,口中直哭道:我的儿,你终于回来了!母后想你想得好苦啊! 裴世逸亦是动情哭道:儿臣回来了,母后,儿臣回来了!此情景身旁众大臣不管有没有被感动,皆是长袖掩面,硬挤了几滴眼泪出来。 海后激动不已,抱着裴世逸哭了许久才放手,牵着他对海王道:皇爷你看,世逸回来了,我儿好好的回来了! 过来让父皇瞧瞧,好像长高了,也胖了不少。海王仔细打量裴世逸,发觉他不仅没瘦,还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心中自是安慰。 托父皇母后的福,儿臣一想到即将见到二老,便每日高兴得睡不着,连饭量也比平日大了几倍。 林雄在一旁腹诽道:可不得要胖,每次去一个城市,那里的县令都极尽能力把好的都拿出来给他享用。这么多拍马屁的,瘦了才是怪事。 睡不着可不行,待会要赶紧回去补觉。父皇已经命人将安逸宫打扫干净,今日你便可搬进去。海王打量完儿子,这才想起这次的功臣,用手拍着林雄肩膀道,林丞相,这一路辛苦你了,明日上朝孤有重赏。 林雄赶紧道:为皇爷分忧乃老臣分内之事,岂敢要赏赐?皇爷如此真是折煞老臣了。 海王意味深长地笑道:你不要可不行,有人得跟你急了。言毕,不再管别人,只携妻儿回宫去了。 望着海王的背影,林雄心道:皇爷莫非想说的是二殿下与小鱼的亲事? 想到此处,越加觉得可能性极大,喜悦占满心脏,连走路都变得轻飘飘。只要女儿能幸福,他这一辈子也就无求了。 喜悦当头,不妨身后有人拍了拍他,扭头一瞧原来是南七,疑惑道:有事吗? 南七笑嘻嘻道:不知林丞相可还记得当日在海国边城外的承诺? 承诺?老夫对你何来承诺?林雄一头雾水,怎么都想不起来跟她之间发生过什么值得承诺的事情,南女侠是否记错了? 南七瞬间脸色铁青,心里不住地想,这老家伙难道想赖账? 林雄见她如此神色,便安慰道:你不妨说出来,说不准是老夫记性不好,一时忘了也未可知。 南七心里这才舒服一点,知道这老家伙并非存心赖账,便道:林丞相与胡将军比试那日,曾应承过在下,只要说服左为出战,便会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却伸手三只手指不停揉搓。 林雄一听便忆起此事,当下捋捋胡须道:都是老夫的不是,竟忘了当日所言。幸亏有你提醒,否则老夫岂不成背信弃义之士了。又冲手下人道,来人,取五十两黄金交给这位女侠。手下人便立时奉上黄金。 南七收了金子忽又想起一事,问道:不知此次任务酬金谷里可有派人来取? 三日前便已托人快马取走,你放心罢,老夫不会赖账的。南七频频质疑,林雄亦颇有不悦,言语间已带些冷意。 蒙炼赶紧出来打圆场:丞相误会了,南七并非此意。我们现处海国,若谷内未派人前来,则可由我们代劳,毋须劳烦他人再跑一趟。 林雄脸色缓和少许,沉声道:如此便最好。如今任务完成,你们可自行先去海韵城里逛逛。酉时皇爷在宫里设宴,答谢此次营救二皇子之人,众人皆要出席。你们玩时可记着时辰,老夫就先回府了。 第60章 南七手捧金子,背过身去偷偷做了个鬼脸。要不是为了钱,谁要受你的气。 好了七七,他们都走了,我们想想先去哪儿玩罢?米子也上前摸着金子,乐呵呵朝海韵城里指了指。 前段日子每天都在赶路,来海国也未曾出去逛逛,今日还有大把时间可慢慢游玩,几人都显得挺高兴。 南七咧开嘴指着胡朵笑道:哪儿好玩,哪儿好看,哪儿东西好吃,都得问她。朵儿姐,这里只有你是海国人,你领着我们玩罢。由于最近每晚南七都缠着胡朵教她易容术,二人已经混得很熟,常以姐妹相称。 谁料胡朵却摊开手无奈道:恕我无能为力,我虽为海国人,却同你们一般,这辈子是第一次来海韵城。 我说了罢,平日尽显摆,一到关键时刻便派不上用场。左为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打击她,自然不会放过。 孤陋寡闻。胡朵对他的嘲讽不以为然,反而笑道,你不知这世上有一种行当叫做引路么?这么大的海韵城还愁找不到一个引路人?跟我来罢。 左为自遇上胡朵口头上就没赢过,今日又输了一局,心里连日的郁闷自然又加了一层。另外几人可不在乎他是不是郁闷,纷纷兴高采烈跟在胡朵后头走了。左为一瞧,也只得不情愿跟上去。 禁行令已经解除,很快便找着了引路人。这是位头束羊脂玉簪,身着天青色丝绸长袍,腰悬圆形玉坠,手执白纸扇的翩翩公子。身边还跟着个穿蓝色布衣的白面小厮,显见家境不错。因着初来乍到,听南七问路便热心地要替她指路。后得知这些人此行皆是准备吃喝玩乐,遂兴致大发要一同前往。 有个活地图在身边,南七自然很乐意,见这公子通身气派,料定他非富即贵。这人若是玩儿高兴了,还怕他不一时兴起把帐也给结了?这下真是一箭双雕,南七不由打心底笑道:多个人多份热闹,有公子在身旁,我可就放心多了。 青衣公子道:放心什么? 南七道:不用担心被人贩子拐跑呗。 青衣公子故意问道:你就不怕我也是人贩子? 被这么俊的人贩子拐了,我甘愿。这种时候,南七不介意说些好话逗他开心,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青衣公子一听果然乐了,看着她笑了会儿,又道:既然你甘愿,那便随我走罢,我拐你之前先带你和你朋友去吃顿好的。对了,还未请教? 南七知他真要请客,不禁更开心,热情回道,我叫南七,公子你呢? 我姓付未说完,身边小厮便立即扯了扯他衣袖以示提醒,青衣公子却摆手道,无妨,既然南七姑娘以诚相待,我岂能心存欺瞒?我姓付,单名一个康。 付公子,烦请带路。南七正正经经朝他做了个揖,心想这财神一定要把他哄好了,今天努力做到五十两金子一金不出。 客气了。付康报以微微一笑,与她并肩同行。 前面两人谈得开心,殊不知身后有人正拿白眼伺候他们。蒙炼此时愤愤地想,这富家子也不知打哪儿钻出来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南七笨得,不,单纯得跟什么似的,轻易就被人家骗去吃饭了。皇甫天肯定也是这样骗她的,要不怎么说有钱人没一个好的。对,都不是好人,不是好人。 阿炼,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呀?蒙炼一瞧,米子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双眼正亮晶晶望着他。 蒙炼闷闷道:没什么。 米子才不信这话,他看起来哪儿都不像没什么。顺着他眼睛再瞧瞧前方,便明白了几分,道:可是饿了?且再忍忍罢,那付公子一定会带咱们去吃好吃的。咱们此番可是沾了南七的光了,付公子摆明了对她有意呀。付公子家中想是极富贵,若他俩成了一对儿,必不会亏待了咱们。咱们待会儿就帮忙着撮合他们,你说好不好呀? 你浑说什么呢,南七不会瞧上他的,南七就不是那种爱慕钱财之人。蒙炼不悦地道。 说到此处,米子扑哧一笑,忍不住道:不是爱慕钱财之人?那方才是谁巴巴地向林丞相讨债去了?是鬼么? 蒙炼道:那是两码事。我们这一大群人,没钱怎么生存?她要钱难道私藏了,不是给我们用的? 米子听他话里话外全在维护南七,心里郁气不已,又反驳不出什么,便赌气不再理他。 一群人跟着付康慢悠悠逛东逛西,听他介绍海韵城风俗人情与游玩场所,直过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他口中的顶级食府。 这是一座足有三层高的大酒楼,名为食天下。一楼往来的客人络绎不绝,付康领着他们进去,只见里头人更多,十几个店小二忙得是晕头转向。 即便如此,有店小二瞧见了付康,仍是不顾手中活计,一脸殷勤地跑过来道:付将军您来了,今日照旧去抱竹轩吗? 见付康点头,店小二让开一条道,冲着楼上喊道:迎霜、踏雪,付将军来了,赶紧过来伺候着。又冲付康点头哈腰道,将军您且稍候,她们这就下来。 不必了,爷自个儿带朋友上去,又不是不识路。付康大手一挥,领着几人前去楼上。 刚走上二楼,便有两个笑容甜美的姑娘前来迎接,恭敬地引着他们上三楼。南七注意到,二楼的人相比一楼已经少了很多,三楼则更是安静不少,贫富差距立马显现出来。有了这一认知,南七更在心里偷笑,付康果真是个有钱人,貌似还不是一般的有钱,跟着他绝对错不了了!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1) 很快便进了抱竹轩,众人坐定,迎霜踏雪给他们纷纷添了上好的茶水。 付康道:除却以往的菜式,再多加几个招牌菜,加什么你们看着办便是,最重要我这几位朋友吃得开心。行了,你们都下去罢,这儿不需要你们伺候。家旺,你也去吧,到一楼吃些好的。说罢扔了锭银子给自己的小厮。 迎霜踏雪闻言脸色一僵,低着头听话地与小厮一同出去了。 待二人一走,南七便道:付公子为何赶走她们?我瞧她二人神色委屈可怜,莫不是对你心存想法? 付康不悦地道:每回我来此,她们总巴巴地凑上来要在跟前伺候,我虽恼,却又不好真对她们怒言相向。一来二去竟纵了她们的心思了,你瞧,如今我一来,底下人便派了她们过来。这不是告诉所有人,我付康是来寻欢作乐的么?连吃饭也要姑娘伺候,成什么人了! 南七点头表示同意:的确做得不厚道。又眯眼冲他笑道,方才听他们称呼你付将军,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是个将军,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付康拱手还礼,亦笑道,家父乃是两朝元老,得皇爷体恤才封了个将军给我做,否则单凭我自个儿如今能混个兵头便不错了,说来也实是惭愧。 这时胡朵道:付将军也莫要谦虚,听闻海韵城出了个少年英雄,年前领军一口气平了十五个山寨,令贼人提起皆闻风丧胆。想必这少年英雄,便是付将军你罢? 提及此事付康不免稍有得意之色,嘴上却道:这都是百姓把我神话了,这点儿小事不值一提。不知这位仁兄何以知晓? 听我爹提过,还把你大肆夸奖了一番,直说有此猛将系海国之福。 哦?付康眉毛一挑,好奇道:你爹又是? 南七抢着道:她爹便是镇守边城的胡英雄胡大将军,真真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其实胡英雄厉不厉害她不知道,但是见胡朵武功都这么好,胡英雄一定更了不得。 付康闻言大笑几声,道:竟然是他?真是太妙了!你们有所不知,我自小便听了许多胡将军生平英勇事迹,一直将他当作我心中的战神。却苦于无机会相见,今日竟能巧遇胡将军之子,实乃意外之喜啊! 胡朵亦颔首道:既如此,有机会我一定引你们二人相见,到时你们便可饮酒畅聊一番。 妙极妙极!胡公子,你可千万要记得此事,莫让我空欢喜一场。 胡朵笑道:这个自然。 见这二人侃侃相谈,蒙炼一颗心总算放下,心想这富家子转移了目标便好,南七安全了。只一旁的左为却觉心里有根刺,方才没觉着不对劲,现下瞧这付康怎么瞧怎么不痛快,没来由地道:只怕有人不是想替爹交朋友,是想替自个儿找夫君。 第61章 语气怪异,令在场几人皆是一愣,付康疑惑道:阁下何出此言? 左为话一出口便后悔了,遂闷闷地偏过头喝茶装作没听见。 南七怕付康尴尬,便道:他平日里最喜说笑,这是逗大家玩儿呢。不然你瞧,胡公子是男儿,哪来的夫君? 原来如此,看来倒是付某不风趣了。付康知这是南七给他个台阶下,亦不再追问。 一时几人无话,南七便又道:如此干等着未免无趣,趁着菜没上,我便自告奋勇为大家说段故事,如何? 米子笑着打趣她:哟哟,什么时候你也会说故事了?以前怎地没听你给我说过呀? 去去去,我愿意说,也不见得你愿意听。南七佯装发怒,瞪了她一眼。 米子知她在装,便又道:得了吧,还嘴硬呢。今日若没有付公子,你哪有这闲工夫说故事予我们听。我可是真伤心喽,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点也不重要。唉,有个词叫做重色轻友,看来没说错。 南七大窘,涨红了脸道:你再胡说,我可要撕了你的嘴!说罢便去挠米子痒痒。 米子受不住,片刻之后赶紧讨饶:好好好,我不胡说了,再不胡说了。南七,你且饶了我罢!我下回再不敢了!你知我最怕痒,赶紧停手,求你了! 南七这才罢休,轻哼道:知道厉害了罢,看你还敢胡说。各位,那我便开讲了。我此次要为大家说的故事,名为《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这故事的主人公,便叫做阿里巴巴。 这世间有人姓阿吗?付康第一个表示疑问。 南七解释道:他不姓阿,他姓阿里。况就算姓阿,世上姓氏几千种,谁又能保证没有这个姓呢? 见付康点头,她接着道:很久以前,在某国的某城市里住着兄弟俩,哥哥叫戈西母,弟弟叫阿里巴巴。父亲去世后,他俩各自分得了有限的一点财产,分家自立,各谋生路。不久银财便花光了,生活日益艰难。为了解决吃穿,糊口度日,兄弟俩不得不日夜奔波,吃苦耐劳 这一说便直说到上菜,店小二撤身重新退出去仍听见:阿里巴巴驮着金钱,赶着毛驴很快返回城中。到家后,他急忙卸下驮子,解开柴捆,把装着金币的袋子搬进房内,摆在娘子面前。他娘子看见袋中装的全是金币,便以为阿里巴巴铤而走险抢了人,所以开口便骂,责怪他不该见利忘义,不该去做坏事。 南七讲到此时已然不想再继续了,眼前的美食才是重点。见众人皆等着下文,只得出言提醒:是不是该吃饭了?我想大家都饿了罢。 也是,听着听着都忘了来这儿是吃饭的。大家别客气,尽量用。付康慷慨地说道。 桌上共摆了十二道菜,道道精致可口,光瞧着便食欲大振。 付康一开口,南七哪还顾得许多,兀自动了筷子。尝了几道之后,眼中赞赏之意更甚。顺手便夹了个鸡腿给蒙炼,因嘴里却装食物,含糊不清道:阿炼,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蒙炼没想她还顾着自己,抿着唇微微一笑,应道:哎。正埋头解决,忽见碗里又多了块鱼肉,耳旁还响起米子羞涩的声音。 喜欢便多吃些,我替你夹。 蒙炼瞬间胃口全无,默默将米子夹给他的肉全挑出来,无奈道:谢谢,这道菜不甚合口味。你不必帮我,吃什么我自己来。 米子一愣,心口似堵了块大石,只觉内心酸涩异常委屈。不久眼前一片模糊,似有凉薄之物不断掉落出来。她低下头不予理会,只用筷子拨着碗里的食物。 左为见状心痛不已,双手紧握成拳,随时准备过去狠揍蒙炼一顿。此时一只小手覆在他手上轻轻拍着,他看了眼胡朵,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忽然也没那么难受了。 众人的反应皆落在付康眼中,暗自笑道:瞧这情形,他们几人关系可够乱的。我不若再添上一把柴,把他们搅得更乱,那才好玩儿! 原这付康虽身为将军,却也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玩兴正浓,情情爱爱这等事他还未尝过。今见几人为情所苦,只觉新奇不已,除了在心里嘲笑几人蠢之外,还打定了主意要和这把稀泥。 既如此,挑起火头也是必要的,便道:这位姑娘为何哭了?可是付某招呼不周怠慢了姑娘? 南七拿了帕子替米子把泪擦干,冲付康笑道:付公子莫要如此说,她许是吃得辣了,一时受不住,多喝几口茶水便无事。 如此倒还是付某招呼不周,点菜前没问姑娘口味,竟把姑娘辣哭了。是付某的不是,这厢向姑娘赔罪了!付康站起来,认真对着米子做了个揖。 米子方才是被气糊涂了,南七替她擦完眼泪她立刻便反应过来此时有外人在场,硬生生挤了个笑容道:哪里是付公子的错。这菜如此美味,我便想起娘亲做的家常菜,一时伤感,并非南七所说被辣哭的。 胡朵也笑道:我说么,哪有这么容易被辣哭。又不是水做的,时时刻刻都能挤两滴眼泪出来。 米子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当下冷笑一声道:我当然不是水做的,不过也不像有些人是石头做的。就算挤,也挤不出来。 呵呵。胡朵不怒反笑,状似无意道,挤出来又如何?那也得看有没有人在乎了,你说是不是呀,蒙炼。 米子被戳到痛处,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瞪着她。作为胜利的一方,胡朵自然开心,连着吃了好几块肉。她也说不上来,怎地看着米子就不顺眼,她生气她便高兴。 付康见他不过说了两句便有如此成效,心下大乐,面上自然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只不过笑声很轻,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不料南七离他最近,且耳力极好,这一声轻笑仍是入了她耳,疑惑道:付公子,你笑什么? 付康感觉甚是尴尬,眼珠子转了转,略沉吟道:也不知为何,我初见你心便跳得很快,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感。现下你在我身旁,我一看到你就忍不住笑了。莫非,这便是一见倾心么? 南七本在喝汤,一听这话便呛到了咳嗽不止,涨红脸断断续续道:付付公子你开什么开什么玩笑! 蒙炼皱眉越过米子,伸出手仔细拍着南七的后背,不悦道:付公子,有些玩笑话最好莫要说。 付康耸耸肩,挑眉道:就当我在说笑吧。心里却一阵暗爽,乐呵道:爷真是厉害,一句话便让白袍小子气成这样。 这一模棱两可的话,又让蒙炼黑了脸,见南七不咳了便咬唇坐回座位,心中已把这富家子毒杀了一千遍。 偏付康似没看见他的脸色,又舀了勺珍珠玉米给南七,道:多吃些这个,脸色会更好看。 蒙炼便也舀了勺虾仁至南七碗中,不甘示弱地说道:南七素来不爱吃玉米,南七,吃虾。 南七见一边笑脸如春风,一边黑脸如寒冰,不禁犯了难。手中筷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得眼神求助地看向米子,却见米子只顾吃菜,并不理她。 要我说呢,这燕饺也不错,南七,不如吃这个。南七一瞧,却是身处对面的胡朵隔了老远伸长筷子夹给她,燕饺仍在半空中,南七赶紧用碗接着。 在左右的注视下,南七吃了口燕饺,笑道:果然好吃,多谢朵儿姐。两人这才作罢。 米子心里颇不是滋味,一口气憋在心里出不去,便冷冷道:听听,才认识几天哪,姐姐妹妹的叫得多亲热。 南七察觉到她不快,将手覆在她肩上,讨好般叫了声:米子米子目不斜视,拍掉她的手。 胡朵嘲弄地看了米子一眼,并不说话。 一时安静如斯,付康轻咳了声道:大家可是吃饱了? 南七应了声,他又道:那就好,待会儿我领你们去个好地方玩儿。 第62章 这付康所说的好地方,乃是淀江画舫。 几人步行至淀江边,江上碧波荡漾,微风轻拂,山青柳翠,颇有人间仙境之感。只见江中大大小小林林总总泊了数十只小画舫,画舫上张灯结彩,顶上漆着黄漆,船柱雕梁画凤。当其驶近,才发现连彩灯个个人物都刻画得栩栩如生,船上女子或凭或立,皆以轻纱掩面,身着罗衣,风流才子赋诗作画,好不热闹。 家旺先去打点一番,不多时便有一女子前来迎接,领着几人上了画舫。进了舫内,另有两位丫鬟伺候他们落了座,添上茶。后又从舫间出来一轻纱遮面女子,乌发如漆,美目流盼,一颦一笑极具风情。这女子手抱琵琶,向在座几人微微侧身行礼,便于屏风后坐下。 女子道:不知几位想听哪首曲子?这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 付康想了想道:就那首《忆江南》吧。 女子应下,极为熟练地弹唱起来。歌声婉转动听,南七沉醉不已,望着舫外美妙的景色,只觉此时乃是身处异世以来最为放松的一刻。只可惜美妙的时刻总是短暂,画舫缓缓驶向江中,周边其他的画舫也越来越多,乐音渐渐增加,听在耳边多了些嘈杂。 家旺慌慌张张地进来了,见自家公子正闭眼享受,大声道:公子爷,奴才有事要禀。 声音大得盖住了乐音,付康睁眼见他神色不好,便也收了笑意,正色道: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家旺道:方才奴才在船头,被林少爷瞧见了。他便猜到少爷也在船上,特遣了小厮前来,邀少爷前去相聚,那小厮如今正在船头候着。少爷,这可如何是好?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在船尾等爷的。 家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倒叫南七疑惑:这林少爷莫非会吃人? 哎哟您可不知,林少爷素来与少爷不对付惯了的。因着年岁相仿,咱们少爷早已是个将军,他却只是个御前侍卫。便暗自不服,每每见着不管明暗,非要拉着少爷比试一番。因他是丞相之子,少爷不好说什么,只能应下。林少爷技不如人,每回都输给少爷。这不,今儿又来了么。家旺说到此处,不由唉声叹气。 南七道:那跟他比就是了,你不才说,你家少爷每回都赢么?怕他做什么。 坏就坏在,我不识水性。万一他提出在水中比试,我只有惨败。若付某果真技不如人败了倒没什么,只是他这般使诈,输在此处实是不甘。付康皱着眉亦甚是苦恼。 南七闻言,拍了桌子怒道:什么人啊!专挑别人的弱项,真不是个东西!看他爹还挺君子,怎么就生了他这么个卑鄙小人。 苦恼之时,只听舫外传来男子的声音:付康!怎地让本少爷候着这么久,莫不是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若如此也无妨,只要你肯向本少爷下跪,再喊三声爷爷,本少爷便放过你! 身边的小厮们亦故意起哄:对啊,叫爷爷!不叫爷爷别想走! 付康听了此话,双目圆瞪道:欺人太甚!一掀衣袍便直走出去,几人也跟着出去。 待见了林公子,付康冷笑道:林小龙,你莫非忘了前几次被爷爷痛揍的经历了?今儿叫的这么欢,是不是还想挨揍?是的话你就直说,爷爷成全你。 放你的屁!林小龙忽然被揭短,面皮涨成了紫色,骂骂咧咧道:你这小杂种得意什么,今儿爷爷就告诉你死字怎么写!说罢直冲冲从自个儿那艘画舫跃出,手执长剑向付康袭来。 付康神色一凛,徒手与他搏斗。胡朵见状冷哼一声,从袖中寻了个碎银锭扔过去,正打中林小龙右手,将他手中长剑打落在地。这林小龙武艺本不如付康,只得益于手中剑,剑一掉落,便渐渐不敌。如此下去如何了得,林小龙脑子一转,打斗时故意露了个破绽给他。付康自然下手,林小龙右肩生受了这一掌,嘴角却微微上扬,另一手使劲抓住了他。付康见他表情方知不对劲,却来不及做提防,身子一歪便顺势被他拉下了舫。 本来极有利的局面,随着这一落水,完全翻转了。 付康心中大恨,却说不出话来,只知在水中扑腾,鼻中口中不停灌水进去。林小龙见状,朝付康胸上打了一掌,甩开他飞快上了舫。 舫上小厮们齐齐夸赞,林小龙回望一眼得意地说道:这小子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知道本少爷的厉害!走吧小的们,爷带你们上万花楼乐呵乐呵去。又敛了神色对周围人道,谁要是妄自去救他,便是与我林家作对。这下场你们仔细掂量掂量。话毕率着一帮人大笑而去。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2) 这边家旺急的哭出来却无能为力,只能一只叫着救救少爷,救救少爷。慑于林小龙的威势,周围船夫游客无一敢相救。左为正欲下水,噗通一声,却见胡朵先他一步跳下,飞快朝着付康游去。 付康此时已进了不少水,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呼吸困难之时忽然有个人抱住了他,对着他嘴输了两口气。他意识稍明,费力看向身边人。这一瞬间,他好似见到了仙女。心中激动不已,粗喘着气道:此生得见仙人,虽死无憾。 这仙女自是胡朵,因在水中,易容物事皆已洗去,只显出一张出水芙蓉般的俏脸。闻言胡朵愕然,轻笑道:你死不了的。 落水之处离画舫很近,在胡朵的帮助下,付康顺利上了船。 一上船,家旺便扑过来哭道:少爷,幸好您没事,否则奴才万死难辞其咎啊!少爷啊! 付康被他吵得头疼,深吸了几口气一把推开他道:本少爷还没死哪,你哭个什么劲儿。 耳边忽然传来朵儿姐,你还好吧,付康这才想起方才的仙女,偏过头一瞧又愣了。只见身旁的女子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在这日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付康只觉心跳似鼓,大脑一片空白,天地间竟只看得见她一人。 喂,你总瞧我做什么?胡朵瞧他眼神痴迷,大感羞赧,脸色微红嗔道。 付康被她一嗔,这才反应过来。仔细打量她发饰衣裳,知晓她定是女扮男装无疑。眼神却不改,仍盯着她道:多谢胡小姐救命之恩。 胡朵摸摸脸蛋,随即明白易容之物已消失,道:小事一桩不必言谢。言毕起身进了画舫,画舫主人早已备了衣衫邀她去换。 付康眼神一直随着胡朵,直到胡朵的身影消失在舫里才有心思顾自己。 一旁家旺犯了难:爷,这画舫内定没有爷们衣裳,您全身湿着可怎么办哪? 有丫鬟道:无碍,周围船夫无数,一两套衣裳总是有的。小人这就去为将军寻来,只是要委屈将军稍候片刻。 去罢。付康点头,迎着日光在船头闭眼胡思乱想。如今已到了夏末,天气不似前阵儿那般热,加上付康浑身湿透,风一吹来还觉得甚是凉爽。 因舫内胡朵在换衫,另外几人不方便进入亦立在船头,欣赏湖光山色。 南七望着望着,忽然有些发愁。皇甫天交待之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尽管她极不愿相信皇甫天会出卖她,但是心内却一直不踏实。是她多虑了罢,他既然肯舍命相救,断不可能再让她以身涉险的。对,她应该相信他。南七思绪一转,回到了一月前。 彼时距离太子垮台之日已过了两日,因不用再担心太子时不时的寻衅,宁王府众人暂时过得很舒心。 皇甫天坐在府内凉亭的石桌旁,悠闲地自个儿与自个儿对弈。南七立于一旁候着,眼皮似有千斤重直耸拉下来。这种天气,实在是太想睡了。 亭外知了叫得欢,皇甫天下着下着,忽然觉得有些无聊。余光扫了一眼不停与瞌睡虫抗争的南七,那脑袋即将要垂到胸上的模样,不禁弯了嘴角。随即丢了颗棋子过去,想看看她反应如何。 被砸中脑袋的南七立马惊醒,口中大叫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个小贼敢偷袭本大盗! 正是我这个小贼。皇甫天淡道。 是你呀。被打扰的南七很不爽,撇撇嘴道,你好好下你的棋,没事砸我做什么? 皇甫天一脸正经,振振有词道:身为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儿,主子没发话,你竟然敢站着打瞌睡。 南七兀自不服,皱了眉道:你是我哪门子的主子?你是不是忘了,到了明天我就随二皇子去海国,再也不用待在你这破王府了。 皇甫天依旧面无波澜,修长的手指又落下一子,抬眼直直看着她道:明日未到,你依然是我王府的丫鬟。过来,陪我下棋。 你南七气结,用手指着他怒道,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做你的丫鬟,别人不行吗?都最后一天了你还不让我好过。 皇甫天看着她,嘴边忽然漾起一抹笑容,轻声道:南七,我心悦你。 蝉声忽然静止了,全世界南七只听见自己咚咚、咚咚的心跳声,有一丝丝甜意顺着胸腔爬上来,慢慢慢慢地开成了一朵花。他的桃花眼弯弯,好像一直在重复那四个字。 我心悦你,我心悦你 见南七在发呆,皇甫天又冲她招手:来,陪我下棋。 南七啊了一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我不会。 没关系。皇甫天笑着起身,拉了她坐在石凳上,用手理好她额前的碎发道,我可以教你。 说罢很是认真地为她讲解下棋的基本方法,只可惜南七一直心不在焉,盯着皇甫天一张一合的嘴唇,丝毫听不进去。 听懂了吗?不妨皇甫天敲她的头。 南七迟疑地点点头:懂懂了 皇甫天道:那你告诉我,是白子先行还是黑子先行? 呃南七犹豫半天,不确定地道,白子罢。 不对,是黑子。皇甫天又敲她的头,沉声道:方才我说的,你真的都听懂了吗? 南七义愤填膺地摇头,心想哪有人刚表白完就教人下棋的,能听得进去才是怪事。 皇甫天极有耐心地道:算了,我再教你一遍。 南七瞪大了双眼正想拒绝,忽听见身后有人靠近。 宁王真是好兴致,死到临头还想着教人下棋。 第63章 回头一瞧,见是个蒙面的黑衣人,正手执短剑飞身朝皇甫天刺过来。他的速度极快,皇甫天大惊,随手将棋子全数抛出去。黑衣人丝毫不退,任棋子落在身上,一心直取皇甫天命门。 皇甫天急忙闪避,将南七推开,大喝一声:暗卫何在! 话音未落,四周跳出几个将士,准备过来护驾。一阵风声,又见几个蒙面黑衣人从墙头跃下,阻挡了暗卫前进。 与皇甫天缠斗的黑衣人冷冷一笑,道:指望有人来救你?恐怕你手下的人来了,你的命已经没了。 刀剑无眼,南七连忙闪至一旁,大叫道:来人哪!快来人!有刺客! 皇甫天身手只有一般,应付小毛贼还行,对付这种专业刺客简直不堪一击。刺客不断攻击,皇甫天手无长物只得一直闪避。然,终不是长久之法,且这刺客武功比他高出很多。打至后来,皇甫天已是伤痕累累,衣袍多处被割破,鲜血涔涔溢出。 刺客见皇甫天已无甚气力反抗,大笑一声,目露凶光道:敢与太子殿下作对,这就是你的下场! 皇甫天自知难逃一死,也不反抗,回过头冲着南七道:你快逃罢,他追不上你的。南七,别管我了,快跑。 南七从方才开始便恼恨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在一旁干着急,此刻见他话语里满是诀别之意,不禁心中一酸。他都要死了,居然还顾着她。 那刺客却转了剑尖指向南七,笑道:还想逃?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南七见势松了口气,他过来杀自己,皇甫天便多一份生机。脚下刚要动,却发现皇甫天竟朝她扑了过来,挡在她前头,冲刺客道:要杀便杀我,何必为难一个不懂武功的下人。 一个下人尔,你竟也罢,那我就送你上西天!刺客手上一发力,短剑便半数没入皇甫天体内。 南七大惊,哭道:卜天!卜天! 皇甫天喘着气倒在她身上,断续着道:没事我没事 咻咻数声,却见刺客后退几步,右手腕处中了一支镖。扭头一瞧,段总管正领人前来相救。刺客微微一笑,吹了一声哨,下令众刺客离去。 此刻南七狠狠盯着刺客,却不知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从怀里拿出一物,对着刺客发出暗器。这刺客还未反应过来,人便已倒下,直瞪着双眼,不甘道:你王爷 南七恨声道:王什么爷,死在这悠悠绵针下,你该含笑九泉了! 众人听令,将这群刺客尽数解决,一个不留!段总管寒眸一闪,沉声下令。 一大群将士便悉数朝几个刺客攻过去,刺客们慌乱不已。方才还只能与刺客打成平手的几名暗卫,现下突然神勇起来,几乎只一招便解决一名刺客。眨眼间,仅余下一名刺客。这刺客被逼至墙角,眸间满是怒色,大嚷道:段久海!你居然 话未毕,已被最靠近身边的暗卫一招封喉。 段总管看了眼缓缓倒下,眼神充满不相信的刺客,淡淡道:拖下去埋了罢。又瞧着亭内重伤的皇甫天,对手下道:通知黄太医,王爷病了,请他速速前来诊治。 锣鼓,锣鼓,你进去看一眼,王爷怎么样了。你就去一会儿,我替你在这守着,好不?锣鼓锣鼓你倒是理理我啊,帮我去看一眼。真的,一眼就好,让我知道他有没有事。南七讨好地蹲在揽月阁外对守门的锣鼓笑道,可惜罗古记着上次的仇,一句也不曾理她。 从黄太医来此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皇甫天的安危还没半点消息。应该是受了很重的伤吧,会不会活不成?要是他活不成了我怎么办,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卜天哪,你可千万要没事啊。南七越想越难受,心脏跟被割了块儿肉似的可劲地疼,眼泪直直淌下来,滴湿了面前一小块地。 罗古嫌弃地朝旁边移了一小步,以免沾上这臭丫头的眼泪。这丫头上次害他被打几十板子,此次又害得王爷重伤昏迷,果然就是个害人精。他还是离远一些好,一小步好像还是太少。 正当南七蹲着哭得起劲之时,段总管从阁内出来,脸上神色淡淡的,对着她摇摇头道:怎么哭成这样?快进去罢,王爷醒了,指名要见你。 什么?皇甫天醒了?这么说来她不用内疚一辈子?南七惊喜地抹了眼泪,兴高采烈进去了。 段总管看着她的背影,几不可见叹了口气。 皇甫天仍旧躺在二楼卧床上,脸色略有些苍白,精神头却还好。整个人线条也较平日柔和,倒有几分病美人的架势。见南七到了,眯着眼睛冲她笑道:你来啦。 南七瞧着直是松了一口气,皇甫天这样大约是真没事了罢。但一想到皇甫天是因为她才伤成这样险些性命不保,忍不住便扑向皇甫天身边,握住他右手哽咽道:对不起都是我没用 不关你事。皇甫天反握住她手,摇头道,这些刺客本就是冲我而来,你在不在都是一个样。况是我自愿为你挡剑,你毋须自责。 南七低下头问道:你为什么替我挡剑?她确实想不明白,皇甫天也不欠她什么,怎么就愿意为她而死?若说是喜欢,也没到这种地步罢? 皇甫天抿唇一笑,柔声道:我说了,我心中有你。 南七并不接受这种说法,略带狐疑地看着他。 皇甫天知她必定不信,于是定定看着她,一双桃花眼饱含深情道:你恐怕不知,早在六年前,你就已住进我心里了。这六年来,我一直想着你,却苦于不能相见。老天怜悯,居然将你送到了我身边,你可知我心里有多欢喜么? 你心里若有我,岂会动辄罚我?又岂会将我送去做奸细?莫非你不知道我随时会送命?不说还好,提起此事,南七仍旧一肚子火。用力将皇甫天的手掰开,丢回被子上。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结果连她生死都不顾。 动作过大牵扯了伤口,皇甫天忍不住疼得嘶了一声。南七恍然记起眼前的可是重伤病人,一时也没时间生气了,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皇甫天无赖地道:只要你不生我气,我便没事。说罢又将手覆在了她手上。 南七瞪他一眼,却也不敢再反抗。 皇甫天摸着小手,盯了她半天,直盯得南七想骂人,才叹道:你来王府必有目的,我身为宁王当然要先立威震慑。至于太子一事实是迫于无奈,若有第二人选,我必不让你去涉险。你不知当日我见太子当真要惩罚你时有多揪心,差点想冲上前不顾一切带你走。好在已雨过天晴,你完好地站在这,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你看在今日我为你险些没命的份上,就原谅我罢,别生气了。 听他一席话,南七心中大为感动,嘴上却强硬道:方才还说不关我事,这会儿却又是为我而伤。堂堂宁王大人,怎地前言不搭后语? 皇甫天却不答,看着她只管笑。 南七大窘,红着脸怒道:你笑什么?我说错了么? 没有,你说的都对。皇甫天赞同地点点头。 南七脸更加红了,恨恨地睨他,却也不知该说什么。良久,皇甫天似想起了什么,对着窗外重重叹了声。 南七好奇道:好端端的为何叹气?可是伤口又疼了? 皇甫天苦笑道:我在想,这该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罢。下次你再来,怕是只能去我的坟头祭奠了。 这又是为何?你这伤治不好么?南七大惊,莫非他的伤真重到药石无灵了? 第64章 皇甫天垂下眼眸,一面揉捏她白嫩的小手,一面幽幽道,这世上也只有你会关心我了。 南七见他神色中满是孤独落寞,联想起他自小爹不亲娘不爱的状况,顿时心疼不已,着急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快说呀! 皇甫天道:问了也于事无补,你我就这般静静享受最后的时光,岂不好?这段时日有你的陪伴,我已经心满意足。待你完成此次任务,段总管便会亲去离别谷央谷主放你出来。今后,你便一个人好好活着,前尘旧事尽数忘了。也忘记我罢。 南七被他说得酸楚连连,又小声哭起来:于事无补有补,你总得先告诉我呀!说不准我也能帮你的!你若这么死了我我我我怎么办呀 皇甫天见她泪水盈盈,心下不由软了几分,轻轻替她拭去泪珠:你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没死么?乖,别哭了。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死?南七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地问。 她的眼睛太干净,里面只映着他一人,满满都是担忧。面对这样的双眼,皇甫天一时竟有些开不了口。然他终究不是儿女情长之人,摇摇头赶走了乱七八糟的思绪,片刻清明道:裴世逸回去之时,就是我大限之期到来之时。 为什么?南七大吃一惊。 皇甫天道:我早同你说过,父王不喜爱我。如今大哥虽被软禁,褫夺封号,却也没有实质的惩罚。等此事淡了,他迟早是要被放出来的。裴世逸此番回去,于海国乃大喜,海王必会趁此机会大振军心。父王的身体你不是没有看见,届时海国发起攻击,朝野上下少了主心骨,父王势必立马恢复大哥的太子身份。你想,他若出来了,还能容下我么?不止是我,宁王府上上下下,谁也跑不了。还有你,他也不会放过你。以后你去海国或者川国都行,切记别再回风国了。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3) 南七没想到只是区区一个裴世逸,居然会引发这么大的变故,心里不可谓不震撼。她低头想了想,犹豫着道:要不你别放他回去了。我这任务也可以不完成的,大不了罚我一顿。又抬起头,鼓起勇气对皇甫天道,我不怕皇甫勇,我只是只是不想看着你死。方才我以为你会死,我的心不知道怎么好痛好痛。你才从鬼门关回来,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你却告诉我你还会再死一次。那样的感觉太难受了,我不想卜天,你不要死好不好说着说着泪水不知不觉又盈了满脸,她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趴在皇甫天胸前大哭起来。 此番情景,皇甫天看着只觉颇不是滋味。他伸手轻轻安抚她的背,静了许久,仍是铁着心道:其实我倒有一个法子可以两全其美,只是要为难你了。 南七从泪眼中抬起头来,惊喜道:真的?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认命的,你说吧,只要你没有危险,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南七毫不犹豫地点头:是,我愿意。 那么你愿意为了我背叛师门么? 瞧,你不愿意。皇甫天淡道,脸上似笑非笑。 他神情又变得疏离,一双眼睛噙满了嘲讽。南七只觉有种美好的东西即将从心里溜走,为了抓住这东西,她不得不道:我非不愿意,只是师傅教导养育我六年,我怎能就这样背弃他? 既然不愿意,那便算了罢。我重伤未愈要休息,你请便。这便是在赶人了。 南七不由得慌了:卜天,你别、别这样。 皇甫天不答她的话,闭上双眼重重叹了口气。 南七重新握住他的手,用脸颊摩挲着,身旁之人并无任何反应。如此过了许久,南七实在无法,叹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行了吧。 真的?皇甫天瞬间睁开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南七点点头:真的。只是有言在先,害我师傅性命之事我是决计不做的。 谁要你做这种事了?皇甫天好笑地白她一眼。 那你还说让我背叛师门? 皇甫天道:离别谷此次任务是营救裴世逸回海国,我要你瞒着所有人,给裴世逸下药。 南七担心道:什么药?毒药么? 皇甫天摇头:不是,只是一种令人昏迷个把月的药。这药的发作时间为之后第五日,所以我要你在他到达海韵前两日,在他饮食中下药。此乃拖延之策,裴世逸一旦昏迷不醒,我便有足够的时间对付皇甫勇。怎么样,南七,你做是不做? 这个很简单嘛。南七放下心来,笑嘻嘻地道,反正不是毒药死不了人,我自然愿意做的。 那如果会死人呢?他探询地看着她。 南七一怔,收了笑脸认真地回望他:你的安危最重要。 她的眼里似有星星在流动,温柔深情,坚定不移。皇甫天的胸口漾起了一抹愉悦,莫名又熟悉,还夹杂着一丝微痛。 他坐起身轻轻拥住她,将脸埋在她发间,呼吸着属于她的味道。半晌,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含着些许苦涩道:你要平安回来,我等你。 第65章 已换好衣衫的胡朵缓步自船舱走出,寻了个好位置,舒雅自在地坐在了船头。因发梢仍湿着,索性把头发散下,对着日光仔细梳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首词付康熟知了很多年,然今日方知它描写的是一番什么景象。眼前的胡朵身着白色轻纱羽衣,肤色胜雪,脸庞细致清丽。衣衫飘动,秀发如瀑,在江水映衬下,身旁似有烟霞轻笼。他活了这么多年竟未见过似她这般脱俗之人,一时竟看呆了去。 看呆的又何止他一人,周围船夫游客有瞧见此景者,无一移开双眼。 胡朵淡淡扫了眼,便自顾又认真梳理起头发来,仿佛众人看的不是她。围观者一多,便有人偷偷遣小厮过来打听胡朵是哪家红馆的,问清何等价格。毕竟一般大家闺秀没人会似她这般大胆,她又生得如此美貌,众人的猜想也很正常。 胡朵听见小厮的问话,也不恼,反而大方地一笑。这笑容极具风情,与她先前的不食人间烟火形象完全不同,众人更加确信,她就是红馆姑娘!一定是的! 众人围观,付康本不高兴,但见胡朵自个儿都没意见,他便闭紧了嘴不发话。此刻居然有人派小厮前来,这是明晃晃的打胡朵主意呀!挖他墙角,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下便怒道:这姑娘乃付某的朋友,实为良家女子,烦请众位离开! 能包下画舫游玩者,非富即贵,不少人都不把付康放在眼里。比如刚遣了小厮过来的这位,他大声揶揄道:人姑娘都没发话,你气个什么劲儿?莫不是你见人家生的美,想自个儿独占,才要将我们都赶走?此人名裴源,乃是海王胞弟慧王的长子。 突然被说中心事,付康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是又如何?说完又留意胡朵的反应,见她脸上并无显露任何不喜,付康心里愉悦极了,更加神采飞扬道,付某的心上人,岂容他人觊觎? 殊不知这话一出,不仅南七与米子瞪大了双眼,左为更是握紧拳头脸色阴沉看着他。 南七小声点头道:原来他喜欢朵儿姐,也是,朵儿姐长这么好看,谁见了不喜欢。说完又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盯着付康。 也不是谁都喜欢美女的。蒙炼望着无边无际的淀江,淡淡地道。 南七默然道: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罢?他也太死脑筋了不对,他岂不是说我不是美女?都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心里我没有倾国倾城也就算了,怎地连个美女也不是? 想着想着又生了气,扭过头继续看热闹。 蒙炼感觉到身旁气场沉闷,不禁想道:我说这样一句话,她便这般不高兴,可见她心里是果真没我。我的喜欢既然给她造成困扰了,那日后我便离她远远的,只看着她便好。 这厢裴源听了付康的话,轻哼一声,不屑道:我不听你瞎说,让这美人儿自己说!又换了副神色,笑眯眯地对胡朵道,美人儿,你叫什么呀?爷是慧王世子,你若愿跟着爷走,爷许你世子侧妃之位如何?他说话时下巴微抬,神色倨傲,在他心里,给这红馆女子一个侧妃之位便是天大的恩赐。 付康刚要说话,胡朵抬手制止了他,冲裴源道:当侧妃有啥好玩的?连个正妃位也不给,你小不小气? 众围观者虽也认为胡朵身份低微,不配做正妃,但裴源素来人缘不好,眼见他被奚落,不少好事者便跟着道:就是就是,这般小气还想抱得美人归?简直痴心妄想! 被众贵笑话,裴源脸上挂不住,当下便沉了脸道:不知姑娘何等身份,竟然想着做我堂堂世子的正妃? 胡朵不答话,只嘲讽地笑笑,又继续埋首梳理秀发。倒是付康一脸得意,大声道:诸位可知道胡英雄胡将军? 裴源道:当然知道,血狮将军的大名孰人不知孰人不晓? 付康又问:那你可知血狮二字因何而来? 问题一出,众贵纷纷皱起眉头,眼神躲闪,显然无人想回答这个问题。 南七好奇心被勾起,睁大眼笑道:付康,既然无人知道,你倒是说说,血狮是什么意思呀? 付康道:这事儿是十年前的,我那时还小,也是听外人说的。起因嘛,倒不甚清楚。反正当时有个毛丞相,不知与胡将军有甚深仇大恨,某天夜里胡将军单枪匹马闯进丞相府,屠杀毛丞相满门。据赶去救人的皇家护卫说,当他们赶到时,毛将军一家上下已鸡犬不留。包括家丁丫鬟老妈子在内,总共有一百余人被杀。当时的胡将军浑身是血,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故那时便有人给他起了血狮这名号。这事儿在当时震惊全海国,不少官员纷纷下令要求斩杀胡将军。可皇爷仁慈,念其多年功劳放了他一条生路,派去守边城了。 南七深呼一口气,惊道:这胡将军也太厉害了!只是不知到底什么原因,让他痛下杀手? 毛炎亮死得活该,屠他满门根本不为过。胡朵冷笑一声,他为人好色,竟然敢对胡夫人图谋不轨。趁胡将军不在,派人偷掳胡夫人回府。胡夫人为保贞洁,刚到毛府便撞墙自尽了。待得胡将军发现,找到毛府时,瞧见的是胡夫人的尸首。一怒之下,这才开了杀戒。世人皆言胡将军凶残暴戾,殊不知这全是毛炎亮自作自受! 南七是知她身份的,见勾起了她伤心事,便走过去轻轻抚着她背心安慰。 你一个烟花女子竟敢说出这种话,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罢!付康,好好的你提这个作甚?这事儿想起来真真儿坏心情!兀那美人儿,你也别指望着付康能替你撑腰,爷的身份可比他尊贵多了。得罪了爷,你可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裴源眼神凶恶地瞪着胡朵,脸色却有些发白,似在用大声掩饰自己的不安。 见胡朵神情中透着几分伤心,付康顿时懊悔不已,又听裴源一口一个烟花女子,不由语气不善道:裴世子,你可知你眼前这位姑娘,便是胡将军的独女。你一口一个烟花女子,还想着纳她为侧妃,这般羞辱她,不知爱女如命的胡将军若是知道了,心里会作何想?是夸你做得好做得妙,还是提刀杀将过来呢? 话说到一半,裴源便已脸色发白双脚发软,尤其听见付康最后那个故意咬重的杀字,几乎要站不住。身边的小厮扶了他一把,勉强站直了道:你你在诓我是也不是?胡将军的女儿怎会在此?付康,你在诓我!你在诓我!说完又是痛恨又是期待地看着付康,希望从他嘴里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眼见裴源从先前的不可一世咄咄逼人,至现在的声音发颤满目惧色,付康就似大热天洗了个凉水澡一般畅快。心情愉悦了,语气自然变得和善:我为何诓你?我指着一个烟花女子说是将军爱女,莫非我不要命了?顿了顿又幸灾乐祸地加上一句,世子兄,付某可不像您这般勇敢。 轰裴源只觉有道雷直直劈在头顶上,劈得他即使扶着小厮仍然站不住。他心里想的都是,完了,毛丞相得罪胡夫人被灭门,我得罪胡小姐岂不是也得死?即使不灭我慧王府,也要取我性命。胡将军杀了一百余人,仍然活得好好的,他杀了我,皇爷是不是又会放过他?如今三国鼎立随时会开战,他镇守边城,掌握着全海国的安危,又岂是我吃罪得起的!不止是我,恐怕海国上下也没几个敢惹他的。我今儿这是走了什么倒霉运,竟然撞枪口上了! 一念及此,裴源也顾不得面子,连忙硬撑着站稳向胡朵做了一揖:胡小姐,今日都是裴某的错,裴某管不住嘴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裴某在这向您赔罪了。 胡朵忍不住笑道:你不纳我做侧妃了? 裴源额上直冒汗:岂敢岂敢,做正妃都是委屈了您。 既然不娶我,你还杵在这儿作甚。胡朵摊开手无辜地道,还有你们,谁还想纳我做妾的赶紧说出来,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了啊。 围观者们见火烧到了自个儿身上,连忙命船夫开船走了,不多时原本闹哄哄的江面便安静如斯。 胡朵叹道:唉,没想到爹的名气真是大。 南七道:名气大还不好么?你瞧,这伙人一听胡将军的名字就全跑了。 胡朵看了她一眼,幽幽地道:你知道什么,我说怎么都十七了,连一个来提亲的都没有。原来症结在这儿,唉,看来我一辈子嫁不出去了,有个这样的爹真是头疼。 付康心中一喜,胡朵是在暗示他么?兴奋道:过几日。我去府上提亲可好? 胡朵轻轻瞄了左为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便故意道:好呀。 付康只觉全身轻飘飘的,像是浮在了云上:当真? 左为装着在欣赏江面的景色,耳朵却一直注意着胡朵的回答,不知不觉扶着栏杆的手便紧了几分,这时又听胡朵道说着玩儿的,手又松了下来。 付康感受了一次从云端跌下来的滋味,失望道:这事怎么能说着玩儿呢?你若做不了主,我去找胡将军商量商量就是了。 怎地?你找他商量,你是要娶他呀?事先声明,你要做我后娘,我可是不干的。 付康: 第66章 一行人在江中玩至申时末,才意犹未尽地下船来。 此地距海国皇宫不近不远,半个时辰的脚程便可以到。付康家中来人接了他回去换衫,于是半途中与几人暂时道别,约定好酉时皇宫见。南七几人玩了一日也有些累,路上便不再停留玩耍,一心直奔皇宫而去。 至临近宫门前一条街,却见有个小厮打扮的人神色慌张步履匆匆径直朝前走来。南七明明让开了道,却仍是被他重重撞了一下。正欲与他理论,不料手心多了个东西,摊开一看居然是个纸团。南七疑惑地看向他,那人却已不知所踪。消失的这么快,一定有问题!南七悄悄打开纸团,只见上写两个大字快逃。 南七一惊,稍稍一想遂明白了原由,将那纸团藏进袖中,不动声色对胡朵道:朵儿姐,我忽然想起师傅临出门还交待给我们一件事儿,是非办不可的。如今天色将黑,再不去恐来不及,你先去赴宴罢,不用等我们。 胡朵道:什么事儿非现在办不可?一刻都等不得了? 南七赔笑道:是私事儿,师傅他老人家不让对外说。 胡朵也笑了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审视,看样子并不相信,嘴里却道:好罢,我一人先行,你们尽量快点。说罢丢开几人慢悠悠走了。 眼见着胡朵走远,米子疑惑道:小七,老怪有交待过我们办事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南七神色紧张,严肃地道:容后再说,我们快走罢,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三人皆是一惊,也不多问了,加紧脚步出城。 匆忙中南七只觉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自己,又听得蒙炼在耳边轻声又坚定地道:不要怕,无论发生何事我都在你身边。 南七心中一动,带着鼻音回了声嗯。 蒙炼嘴角便微微扬起,大感愉悦,原来南七仍是需要他的! 米子见状,不甘地握上了蒙炼的另一只手。蒙炼愕然看她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既苦涩又倔强,因此虽有心甩开她的手,却知此时并不恰当。 几人快速行了一会儿,遇见了几队搜查的士兵,一路上躲躲闪闪来到最近的一个城门。 不料守门士兵凶巴巴地道:上头有令,全城封闭,任何人不予放行! 早已想到有此情况,几人袖中备了迷烟,纷纷用袖子捂着嘴,将迷烟放了出来,不一会儿守城的几个士兵皆倒下。南七与米子驾着蒙炼双臂,使用轻功带他从城门一跃而出,左为紧紧跟在身后。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4) 城外多为树林,几人沿着山路不断行去,半点不敢耽搁,心里都明白很快便会有人追上来。如此复行半个时辰,南七二人已无力驾着蒙炼,四人被迫落地行走。 蒙炼愧疚道:你们别管我,用轻功走罢,我若跟着,只会暴露行踪。 左为不耐地看他一眼,骂道:说什么傻话!你跑快点便是,把力气浪费在说话上才会暴露行踪! 蒙炼知道左为这个人外冷内热,这番骂言实则是关心他,于是不再言语,只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尽量跟上几人。 行至一片密林中,几人才稍稍放下心来。找了许久发现一个较为隐秘的山洞,左为先进去瞧了瞧,自觉无任何问题,才带领三人躲了进去。 洞里黑漆漆的,蒙炼便用火折子点了根蜡烛置在地上,光线虽是微弱,也总比没有的好。米子见洞里有些许干草,于是动手铺了个简易凳子,示意大家坐下。 南七从包袱里拿了几块糕点,一一分给几人,大呼一口气坐了下来,低头叹道:真是好险哪,再晚一点就出不来了。 其实大家都无甚心情吃东西,不过此番体力消耗严重,必须吃点东西来补充。 米子一边小口地吃着,一边问道:你还没说怎么回事呢! 蒙炼亦是关切道:南七,你闯祸了吗? 是。面对着几人疲累的神情,南七内心充满自责,眼神闪闪烁烁道,我闯祸了对不起。 蒙炼见她沮丧的模样,便伸手拍拍她的脑袋,安慰道:没关系,我们不怪你的。 蒙炼如此为她着想,南七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干干地吞下一大口糕点,哑着嗓子说道:我、我给裴世逸下药了,那药应该是几日之后才会发作,我也不知怎地出问题了 你说什么!话未说完,左为蹭的一声站起来,指着南七怒道,你给他下药,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贪玩也不是这么个玩法,你想害死我们吗? 米子扯着左为坐下,口中亦是不无责备道:这次我也不帮你了,小七,你玩什么不好,居然给他下药? 被这么一通指责,南七眼圈立马红了,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贪玩我是 好了好了,南七都自责成这个样子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相信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的。蒙炼拉住南七的手,仍是温柔地说道。 好啊!左为冷冷地瞪了南七一眼道,你让她解释解释! 面对几人的询问,南七几次欲张嘴,却仍是开不了口,默默地将头低到了尘埃中。左为轻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再不理睬。蒙炼轻轻摩挲着南七的手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南七亦点点头。 米子道:小七,既然你不是贪玩,为什么不说原因呢?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难以启齿? 米子定定看着南七,跟她的眼神一接触,南七便心虚地又低下了头。 见她这副神情,米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惊道:是他让你下药的,是不是他,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他! 你说谁呀?蒙炼瞪大了眼睛。 米子冷冷一笑,道:卜天!是卜天让你下药毒害裴世逸的,小七,我有没有说错! 这个名字一出口,几人都惊呆了。南七没想到米子居然能想到此处,而蒙炼左为,更是怎么也不会把他联系进来,二人都只以为是南七自个的主意。 不,与他无关,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南七语气激动,眼神躲闪,显然更加剧了这猜测的准确性。 啪! 南七愣住了,只知捂着脸傻傻地看着眼前人。她怎么也没想到,米子居然会打她,而且出手如此之重。她左边的脸已经麻了,不出意外应该是肿了。 米子手心一阵灼痛,她恶狠狠地瞪着南七道:你愿意为卜天去死是你一个人的事,你傻麻烦不要拖累阿炼!阿炼不懂武功,你为他想过没有,万一被追上了他怎么逃!他对你这般好,你凭什么这么自私! 南七仍是呆望着她,那条一直悉心维护的细线,终于在这天彻底断了。南七明白,她再自欺欺人,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只要有蒙炼在一天,只要米子仍喜欢蒙炼,她们便无法坦然相对。 第67章 你干什么!蒙炼一见南七挨打,立马坐不住了。站起来仔细瞧着南七的脸,柔声道,南七,是不是很疼? 原本还不觉得委屈的南七,被他这么一关心,立刻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是赌气,她看了米子一眼,才扁着嘴哽咽道:疼 蒙炼十分受用,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别动别动,来,我给你吹吹,吹吹会好一些的。 米子见蒙炼一副打在南七身,痛在他心的模样,心头又是一阵妒火。她是为了他才动手教训南七,他竟不领情,还要吼她。罢了,反正恶人总是自己,她南七才是仙女。既然碍了别人的眼,她走总行了吧! 察觉到米子的动作,左为一把扯住了她,你去哪里? 米子冷冷一笑,我爱去哪去哪,用不着你管。 左为怎肯放她离去,你混说什么!外边十分危险,不许出去! 放手!米子怒气未消,想想这一个多月左为对她愈发冷淡,对胡朵却上心极了。此刻左为关切的脸,在她眼里显得虚伪不已,我的死活由我自己做主,干你何事?管好你的胡小姐就是了,何必理我! 左为愣了会,嘴边隐隐有了笑意,你在吃醋? 此言一出,米子轻蔑地打量他一眼,冷笑道,吃醋?你说我为了你吃醋? 不是吃醋,你为何要提她?米子轻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左为,虽心中有数,却仍是不甘要问出口。 养了这么多年的一条狗,突然要跟别人跑了,还不许主人生气么。 左为目瞪口呆,嗓子眼儿忽然像火烧似的,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原本紧紧制着她的手,也松了下来。 米子整整衣袖,头也不回地走出山洞。天色已然黑了下去,算算时辰,约摸是戍时。往四周瞧,郁郁葱葱的树林只依稀可见大片的阴影,一阵风吹过,树叶随风摩挲出不大的沙沙声来。米子步履沉重,心中仿佛有千只蚂蚁在噬咬,每迈出一步皆疼痛难忍。 她走几步便停下,仔细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一直没人追来。 米子有些自暴自弃,索性不再等了。她闷闷地想,大概她的离开是他们一直盼望的罢,所以也只是假装挽留了一下,被她嘲讽几句便随她去了。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到了哪,也不知要去哪。从很久以前开始,她便与他们一直在一起,现在却只剩她一人。 又一阵风吹来,米子感到了几分凉意,靠着旁边的树就这么坐下去。她擦擦眼角的泪,悲伤地想自己如今这样其实与孤魂野鬼也差不多,同样都是没人关心没人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她发觉四周有了星星亮光。随着亮光越走越近,她隐约看见了亮光下狰狞的嘴脸是一群狼!。 她站起来,扫了眼围成一圈的狼并不太害怕,只苦笑道,如今连你们这群畜生也来欺负我,可见我着实不招人喜欢。我虽不想活,却也不愿进你们肚子里去。否则他日被阿炼瞧见了我残缺不全的尸身,他会吐的。 说罢提气一跃,跳到了树上,冲树下的狼群道:走罢,今夜我不会下来的,你们守在这儿也没用。 狼虽不懂人语,看眼前这情形,也明白即将到嘴的美食是要飞了。不过狼可没知难而退的觉悟,一条条扑上来撞这大树,期望把树上的美食摇下来。 米子在树上屹然不动,只把狼的行为当笑话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有了这一茬,她的心情总算好了点,也不认为自己没人惦记了。起码现在,下面就有很多只狼惦记着她的肉呐。 撞了许久美食仍然躺的好好的,狼也怒了,扬起脖子便开始嚎。一只狼带头,其他十几条狼也跟着嚎,叫声不可谓不震撼。 米子用手捂着耳朵无计可施,这群狼简直是疯了,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米子! 仿佛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米子放下手掌,那声音又不见了,似是她自己的幻觉。她自嘲地笑了笑,如今竟还想着有人会来寻她,也实在是够没出息的。 那声音却又响了起来,米子 她蹭一下坐起来,是左为的声音,左为来找她了,莫非阿炼也来了!米子的心脏像打鼓似的咚咚咚跳了起来,明明很激动,却又难受得想哭,我我在这 她忽又想起了什么,卯足劲儿喊道,别过来!这里很多狼,我在树上很安全,你们别过来! 狼群也听见了左为的声音,一大半飞奔而去,找寻另一个美食的踪影。 米子心下一凛,想起阿炼不会轻功,顿时便慌了。正欲下去帮忙,却见左为驾着轻功而来,白色的袍子在黑夜中格外显眼。轻轻一跳,翻身上了树。 左为道,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有? 米子眼睛跃过他往树下瞧,除了大树的黑影及狼群窜来窜去的身影,其他什么也看不见,顿时便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左为发觉她的眼神从明亮到黯淡,叹了口气,只我一人来的,我寻了你很久。刚巧到了附近听见有狼群在叫,担心是你出事便追着叫声赶来了。跟我回去罢,这里真是不安全。 米子点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赌气的必要,还是小命要紧。 一路无话。 二人回到附近,却发现洞外已被十几个穿着侍卫服的人包围,侍卫手执火把,使这黑夜显得格外亮堂。南七被两个侍卫架在中间,眼神死死盯着一处。离她不远处的一人身着緑貂朝衣,腰佩长刀,相貌偏阴鸷,正是那御前侍卫林小龙。蒙炼被他狠狠踩在脚底,几番挣扎动弹不得。 米子心里一疼便要冲上前去,左为连忙拉住她,食指在唇前放着示意她稍安勿躁。米子虽不再动,心里却煎熬万分。她怎么可能不着急,那是她最心爱的人,他在受苦,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看他单薄的身影无助地倒在地上任人欺凌。米子紧紧咬着下唇,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恨意,恨不能将那该死的林小龙千刀万剐。 林小龙丝毫没发现还有二人在远处伺机而动,他冷冷地乜了眼脚下的俊脸,对着南七嘲讽地吊起嘴角,这样你也不肯?你非要亲眼看见他死在你面前,才愿意答应我的条件? 用力撵了撵,脚下的人忍不住轻轻□□。林小龙又伸出手轻轻摩挲剑柄,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南七六神无主,颤着声儿道,我答应你,答应你就是了你先放开他 这就对了嘛。林小龙得意地笑了笑,把脚抬起来,对架着南七的二人使个眼色,二人便放开了手。 南七一解脱,连忙俯身扶起蒙炼,替他擦掉脸上的鞋印子,柔声问道,没事么?还疼不疼? 蒙炼羞愧地垂下眼睑,抱歉,我又成你的负担了。 南七摇头,没有,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 林小龙见此情景嘲讽道,这般情形了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林某人真是佩服。 二人睨他一眼,并不答话。 林小龙自讨了个没趣儿,冷笑出声,二位好大的气性儿,私事林某不管,答应林某的事别放到耳后去就行。否则的话 他后边的话虽未说下去,在场之人皆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性格古怪,南七怕惹恼了他,蒙炼又遭罪,忙道,不敢忘记。 嗯,很好。我先问问你,是谁主使你对殿下下药的? 付将军。 他目的何在? 他乃别国奸细,意图谋害海国江山。 南七像背书一般流利的回答,大大取悦了林小龙,笑道,你回答得这般好,放心罢,林某一定保你们平安。 又意气风发地对着十几位侍卫道,绑起他们,准备下山! 侍卫们正绑人时,只听有脚步声缓缓走来。 这儿风景如画,才待了一会儿便要走,岂非太扫兴? 这声音林小龙心里一跳,随即是泼天而来的恼怒,怎么哪里都能见到这厮! 来人头束白玉冠,身着墨绿色长衫,如玉的脸庞在阴影里若隐若现,正是林小龙的冤家付康。他身旁还跟着一人,那是位女子,五官绝美,在黑夜里越发显得如梦似幻惹人痴迷。 左为躲在暗处的脸抽了一下,见他二人一同前来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悦。 南七脱口叫道,朵儿姐! 第68章 这声音不可谓不大,胡朵却仿佛没听见似的,仍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南七沮丧地低下头想道,她这是恼了我了,不愿再理我。也是,我犯下这种事,她怎么还会理我。她与付康一同出现,怕也是奉旨前来捉我们的罢。 这厢林小龙心烦意乱,阴恻恻地哼道,付康,你怎在此?也不知他何时来的,是刚到还是早已莫非,他跟踪自己! 付康笑吟吟地看着他,这话本将军问你才对,林侍卫长捉住了人犯,为何不发暗号通知各处人马,反而偷偷在这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的话正中靶心,林小龙知他果然是跟着自己来的,看来方才计划全被他听去了,不禁在心里暗骂此人卑鄙。陷害对方在先,他也是有几分心虚的,面上却义正言辞地斥着,胡说八道!本大爷做什么勾当了,你有证据便拿出来,少在这放少在这诬陷!他险些说了粗话,视线划过胡朵的脸,却见她好像并不在意。心下一松,可不能在美人儿面前破坏了自个的形象。 付康没忽略这个眼神,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点,若有若无挡住了胡朵的脸。歪着脖子冲林小龙笑,咱们心知肚明,林小龙,你干了什么我还能不知么,装出这副无辜样子恁的恶心人。 的确是心知肚明,林小龙索性破罐子破摔,越发没了顾忌,就算是爷明摆着要诬陷你,又待如何?付康,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将军,拿什么跟本少爷斗?别说爷只是诬陷你,便是今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你斩杀了,也无人敢为你出这个头! 就凭你?付康不屑道,手下败将。 若换做平日,听见付康这般挑衅,林小龙铁定是气得七窍生烟。然如今他不怒反笑,用看猎物一般的神情看向付康,本少爷都忘了,付大将军今儿才在淀江水里一游,想是江中景色太过怡人,令得付大将军又不记得自个儿姓甚名谁了。不要紧,若是喜欢,爷便做个好人再送你去江底看看风光。付将军,你看怎样? 不劳费心。提起此事,付康全然不觉得尴尬,反而面带几分喜色,说起来合该感谢林侍卫长,若不是你的卑鄙行径,又怎会让我得遇仙子?付某真该好好地感谢你才对!说罢大手一伸当面握住了胡朵的手,胡朵微微愣神,配合地一笑。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5) 林小龙惊呼一声,你说什么?是她救了你? 付康扬扬眉毛,算是默认。 林小龙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厮有这般造化,他今日更该自个儿掉进江里,这么个大美人儿平白便宜了付康。 林小龙做了一揖道,姑娘,在下乃当朝御前侍卫林小龙,这厢有礼了,敢问姑娘芳名? 胡朵上前还礼道,林少爷多礼了,家父姓胡。 有道是月下看美人,就算姿容一般,在月光下都能平添两分美感,更何况胡朵本就十分美丽。近距离这么一瞧,更加美的惊心动魄,直让林小龙有一种无论如何都要占为己有的想法。 胡小姐,方才的话你可听见了? 不知你说的是那句? 林小龙沉声道,这付康,是一定留不得的。胡小姐一介女流,在下向来怜香惜玉。只要胡小姐肯弃暗投明,在下必然不会让人伤及小姐一根寒毛。如若不然 胡朵啊了一声,水汪汪的眼睛写满了恐惧,你你要杀了人家吗? 被她这样无助的神色一扫,林小龙直觉得自己骨头都要酥了,温柔如水地抚过她的发梢,别怕,啊,只要你乖乖的,爷保证没人能动你。 付康见林小龙居然放肆到敢吃她豆腐,怒气一聚而起,将胡朵又往后拉了几步。胡朵状似没反应过来,酿跄了好几下才站稳,委屈地对着林小龙道:林少爷,他欺负人家 鉴于胡朵之前的表现,林小龙内心中已认为她成了自己的人,如今见美人向自己求救,林小龙的英雄情结立马爆发了:呔!付康!好大的狗胆敢动爷的女人,拿命来! 刚要开打,胡朵一把拖住他,脸上怯怯的:哎,林少爷,教训这种人何必亲自动手。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您,人家人家可会心疼的。 林小龙爱极了胡朵此时的样子,怜惜地揽住她,冲十几个侍卫道:听见胡小姐的话没有,你们还不动手,难道要等本少爷亲自动手么? 侍卫们领命应个是,上前围住了付康。 胡朵拉拉林小龙的衣角,指着旁边的角落道,我们到那边去好不好?他们这样打起来,我害怕。 好好好。林小龙没有什么不依的,在他看来,四周黑漆漆的没人打扰,他才好与美人温存一番。 付康见着二人携手而去,苦笑道,这胡朵做戏未免也太认真了。真是便宜了林小龙这混蛋,若换成他该多好,即使只有一刻他也满足了。 冷笑一声,区区十几个侍卫他还没放在眼里,何况有胡朵暗中帮忙,拔剑攻了过去。只见一片刀光剑影,乒乒嘭嘭打斗声不绝于耳。几个回合的你来我往,付康使出了浑身解数,侍卫们人数虽多却一直讨不到便宜。不过此非长久之计,付康一个对付这么多人到底有些吃力。此时躲在暗处的左为忍不住了,飞身过来加入战斗。左为突然出现,付康并不觉得意外,他早在左为二人到来之前便躲在此处,遂一直清楚左为的行踪。对着左为微微一笑,并肩同敌人厮杀。 左为沉着脸,心想你对我笑什么,要不是看你这么久了还没解决,怕那臭丫头到时候真被人占了便宜,你以为我会帮你?那臭丫头也不知道搞什么鬼,明明武功高的很,偏偏装成一副柔弱样子。 而远处一直同林小龙周旋的胡朵余光也瞟见了左为,心道终于把你逼出来了。不由泛起一个笑容,直把林小龙看呆了。 多了个对手,侍卫们下手愈加狠辣,刀剑几次三番往付康的头顶划过。付康也怒了,不再手下留情。瞧见个破绽,右手一伸,长剑唰得砍下一人的手臂。那人登时鲜血四溅,惨叫一声跌落在地。付康没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手腕翻转,又是一剑刺入另一人的胸膛,脚下使力将他踢了出去。耳边又一道剑风溜过,付康左手变掌为拳,重重打在偷袭自己的侍卫头顶。那侍卫连哼一声的时间也无,顷刻毙命。左为亦不甘示弱,长袖生风,将暗器使得出神入化。不过片刻功夫,对方已损失六人。 余下的七人叫苦不迭,纷纷叫道:林大人,我等即将支撑不住,恐命丧于此!请大人放信号弹,通知山下驻守的人马! 林小龙这才从温柔乡中回过神来,朝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看了一眼,大惊失色:付康,你好大的胆子,杀害大内侍卫你可知是何罪! 付康冷笑一声道:今日不是他们死便是我死,这罪过,也得付某有命领才行。 林小龙气壑难平,极是后悔今日为了偷偷逼迫南七二人,只带了十几个侍卫同行。否则的话,任他付康三头六臂也逃不出这座山,更遑论折损他这许多的心腹。如今顾不得许多,把山下自己的兵马叫上来才是正经。付康这厮,定要叫他血债血偿!打定主意,林小龙一把推开身边的胡朵,手往怀内一探摸到了信号弹,便准备打开。 胡朵自然是不会让他如意,脚踝以极快的速度一踢,信号弹便飞出去,落入黑漆漆的林中再看不见。 林小龙大怒,喝道:你这贱人,敢坏爷的事! 胡朵哧笑一声,挑了挑眉毛道:谁让你推人家的嘛! 见她一脸戏谑,林小龙也不是蠢人,当即明白了她的意图,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本少爷先送你上西天!说罢抽了腰间佩剑朝胡朵刺过去。 胡朵轻轻往后一仰,避过了呼啸而来的剑风。左手也没闲着,往旁边一划,手中便出现了三四片树叶。林小龙一刺不成,手腕一转对着胡朵的头顶直直砍下去。 一直与侍卫对战的左为也偷偷注意着这边的状况,见那剑距离胡朵头顶不过寸许,心中一骇,当即大叫道:小心! 胡朵身子一歪,往右边闪去,左手翻动,唰唰几片树叶直直飞出去。林小龙只觉手掌一麻,几乎握不住剑。胡朵扬起脚又是一踢,只听哧哧一声,佩剑已被踢落在地。林小龙还未从胡朵敏捷的身手中反应过来,胡朵长袖飞舞,掌风直逼而来,劈哩啪啦对着林小龙的胸口一阵甩出。林小龙没有防备,胸中血气翻涌,跌落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胡朵拍拍手掌,笑道:你瞧么,你还不足以送我上西天。今日我就放你一马,你爹是大官,我总要给他几分薄面的。至于你串通别人诬陷付将军之事,我们大人有大量,也当作没看到。横竖我们今夜并未见过面,那些死去的侍卫是几个要犯杀的,你道是不是? 林小龙心中兀自不服,冷着脸咳了几声道:你想得美!付康杀了六个大内侍卫,其罪当诛,怎能因你轻轻松松几句话便把罪责抹得一干二净。 林大人这般说辞,倒叫我不知说什么好了。你当真不肯留一点商量的余地么? 林小龙冷笑道:不必再说,除非你杀了我。 胡朵一怔,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神色,笑道:如此一来么,似乎也没什么好谈的了。看来林大人是料定了主意,我不敢对你怎样了。 她如此神色,林小龙倒有几分心虚:你敢杀了我么?我不信。 杀你?我的确不敢,如我这般娇滴滴的大美人,怎么会动辄便杀人呢。胡朵叹了几声,摇头道,只是我好言好语同你说,你不听,那我只好出一些别的手段了。 说罢低下身捡了一把石子,脚下迅速朝侍卫们的方向行去,大喊一声:你们两个闪开! 付康与左为闻言,立马从打斗中脱身而出。胡朵飞身过去,双臂舞动,身形快如闪电,不一会儿便用石子点了几人的穴道。 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侍卫,胡朵道:把他们同林大人的衣裳一块儿扒了。 什么?几人皆吃了一惊,付康道:这是为何? 林小龙更是惊恐道:贱人,你想干什么! 胡朵贼笑道:大人既然不愿,那胡朵便让待会儿上山的兵马,瞧瞧咱们的大人是个道貌岸然的兔儿爷。就连上山捉犯人都要与男子行乐,那六位不愿,大人便生生杀死了他们。 你你以为有人信么?编出这种谎话!林小龙脸色发青,气得舌头打结。 胡朵道:哎哟,林大人还嘴硬呐。付将军,麻烦你先扒了一人,将他与林大人置在一处。也不用怎样,就让他二人做个亲嘴儿的样子就行。要说待会儿大家上山见到此番情景,仍相信林大人是不好男色,那我真真是不信。不如咱们试验一下,你说好不好呀林大人? 好,好个屁!林小龙怒火攻心,恨不得将胡朵扒皮拆骨。若真让人瞧见他这副样子,恐怕他今后再也没脸儿在海韵立足了,真是祖宗十八代的脸都丢尽!届时不用别人动手,他老爹第一个便宰了他。 想到此处,林小龙狠狠一咬牙道:你之前提的事我没意见! 方才他愣在那,胡朵还真以为他油盐不进。正有些发愁,谁料他竟同意了,她不由松一口气:早如此说不就好了嘛!看这样,多伤和气呀。林少爷,今日之事终究我们有不对,在这儿先给您赔个礼,您可莫往心上去呐。 胡朵也有自己的打量,他爹胡英雄平日里本就得罪了不少人,防着这些人的暗害已经够吃力的。前几日与林丞相的关系才刚缓和,可不能因着她得罪了林小龙,便又给她爹拉上个仇家。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个道理胡朵非常明白。 她笑得眉眼弯弯诚意十足,林小龙与她的目光一触碰,又是一阵晃神。她只要用这种眼神看他,他便觉着心静。而她喊他林少爷时的声音,温柔娇媚,他听了很多遍,一遍比一遍好听。她是多么美好而她这样夺人心魄的美人,居然不属于他!林小龙眼神又沉了沉,心思活动起来。他此时却忘了,方才那位要扒他衣裳威胁他的,正是眼前这位看起来善良无害的美人。 胡朵又问:你身上可还有响箭? 还剩一枚。 胡朵伸手便去探:是在腰间么?还是怀里?我帮你放响箭,好让你的人抬你回去治伤,这么耽搁下去可不得了。 付康见她要在林小龙身上乱摸,急忙制止:这等小事不用劳烦你,我来便是。你先带他们四人逃离此地,我在这儿等他的援兵上来。若是出事,还可帮你们拦上一拦。 南七感激道:救命之恩,不敢相忘。 付康笑道:不必,不必。说罢指了一个方向道,就沿着这条路去罢,这是下山的捷径,翻过山顶可直接下去,没有追兵会守在那儿。 几人不再多言,快速往那条路去了。 眼看人已走远,林小龙不屑地道:你这玩得又是哪一出?救人的是你,害人的也是你。莫非付大将军绕这么一圈,只是想跟本少爷抢人头? 付康敛了笑脸,也不说话,阴沉沉向几个侍卫走去。随手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一把铁剑,唰唰几下便封了六人的喉,手法干净利落。那六人临死都不敢相信,付康居然如此狠厉。 林小龙浑身一震,不可置信道:你你竟真的敢你!若说他此时还猜不明白付康的意图,那他就是傻子。 别急,到你了。付康拖着仍在滴血的长剑,一步一步走向他,惨淡的月光照在脸上,宛若死神降临。 林小龙脸色发白,捂着胸口一个劲儿往后挪:不,不,付康,我已经说过不会追究今夜之事。包括你现在杀的六个人,我一个字都不会泄露出去。你放过我罢,放过我 放过你?付康冷笑一声,离他越来越近,你林小龙若是胡英雄那种大丈夫,言而有信,我自然考虑放过你,但你不是。做了你这么多年的眼中钉,这点觉悟是有的。你若不死,恐怕死的就是我。 林小龙大惊失色,嘴里不住道:付兄想岔了!今日之事我决计不会再提的,你信我一次,就一次,我用林府的祖宗牌位发誓!苍天在上,若我此次出尔反尔,林府祖宗在地底不得安生,尝尽滚油锅勾舌头等酷刑,永生永世俱不得轮回。付兄,我发过誓了,行了罢?你放过我罢! 付康道:我本想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将你凌迟而死。不过看在你如此真诚的誓言上,我又改主意了,不让你死得这么难看。 多谢手下留情,多谢。林小龙心下一松,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的神色。心道待会儿他的人马一到,就把付康就地正法,以报今夜之屈辱! 忽然眼前刀光掠过,接着手臂上传来了锥心的疼痛,一只断臂从头顶飞了出去。林小龙还没来得及呼痛,付康大臂挥动,另一只手臂也跟上了步伐。 林小龙惨叫一声,直直倒在血泊中,双眼猩红:付康!你不讲信用,你这个小人!我爹他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他一定会将你大卸 话未说完,付康又是使劲往他大腿上一砍,剑身淹没进肉中,鲜血如注涌了出来。林小龙这次连叫痛的力气都没了,只惨白着一张脸大口大口喘气。见到林小龙痛苦的神情,付康笑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不将你凌迟。可我没答应,不将你变成人棍。可惜这剑太钝,没把你的腿砍下来。你放心罢,你死后我会告诉林丞相,是左为那小子杀了你。 你卑鄙林小龙瞪着一双眼死死看着他,他不甘心!他输了一辈子,为什么临了还是输在付康手上!论智谋论权利,他哪一样比不上付康?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凭什么! 付康此时背着月光,一张脸埋在阴影里,狞笑道:你三番两次置我于死地时,莫非没有想过有今日?别怕,你不会寂寞的,不久之后我便会送你家人下去陪你。你瞑目罢。 说罢一剑刺入林小龙胸口,结束了他的生命。又抽出剑忍痛往自己左腹一插,才从林小龙身上摸索出响箭,打开箭盖。霎时,一道白光咻咻飞上天,伴随着刺耳响声,在无边黑夜中显得那么突兀。 付康嘴角扬起一个奇异的弧度:一切终于开始了,主上。 第69章 这番动静几人自是听得见,不约而同抬头望天。 胡朵只看了一眼,便继续面无表情地前行,嘴上催着几人:脚步再快些,那些人就要追来了。 南七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道:朵儿姐,谢谢你。 不用你假惺惺的谢我。胡朵乜斜她,冷笑道,反正不管做什么,也没人记我的好,我就是个外人罢了。 这话说得心酸,南七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也不懂说什么去安慰。他们几人本就不是一路的,有些话即便说了也当不得真,不如不说的好。 胡朵加快了步伐,在朦胧月光下,身姿显得尤为清瘦。左为没来由地鼻子一酸,拉住她的手道:你走罢,跟我们几人一处,没得拖累了你。 胡朵抽回手,自嘲一笑:都嫌我烦是不是?得,不必急着赶我,待会儿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走。 左为有苦说不出,明明是好意怎么被她一说又变了味。但他不是个会解释的人,嘴皮儿张了张蹦不出一个字儿。 几人都没有再说话,只一心闷头赶路。不多时便到了山顶,光秃秃的一大片,风吹来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渐渐走进,南七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6) 山顶的尽头赫然是一处悬崖,似是被生生劈开,笔直坠落下去,深不可测。只要往底下看上一眼,便会胆战心惊。 胡朵也愣住了,米子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质问道:你说,这是什么?你与付康演了一场好戏来骗我们,对不对!你说! 胡朵推开她,迷茫地望着崖底道:我并不知情,许是付将军记错了罢。 记错?一句简单的记错就想推卸责任?我瞧你分明是故意的! 胡朵很快镇定下来,冷笑道:我何必跟你解释?我若想杀你们,方才有的是机会。 不必说了,我信你。南七道。 蒙炼点点头:我也是,就冲你救了我们这点。 胡朵心里好受不少,扭头看看左为,见对方给了她个肯定的微笑,那气恼便瞬间消失了。 米子心中涩然,这样的情况就像被人生生扇了几个耳光,猝不及防。不管是南七还是胡朵,都比她重要,什么都比她重要。米子紧咬着下唇,心头几乎恨出血来。 现在怎么办?南七求助地看着胡朵。 胡朵摇头道:我不知道。情况来的太突然,她什么也来不及思考。 左为握紧了拳头直视前方:杀出去。 行啊。我在山下瞧见了林小龙的兵马,至少一千人,如果你想被射成筛子尽管去。 那你说怎么办? 胡朵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暂时想保命,我劝你们自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净出馊主意。米子双手叠放在前胸,毫不客气地说道,自首了就能落得好下场么?死的过程恐怕更煎熬罢了。 胡朵轻笑了几声,不在乎地道:你若现在就想死,也可以,我想没人愿意拦着你。 你米子气得七窍生烟,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真让人讨厌,自己无端在此受辱,还不如痛痛快快去死。 转身欲走,南七拉住了她,劝道:情势危急,别赌气。 你又装什么好人!一丘之貉!米子冷笑,方才她被狼群围攻之时,南七又何曾管过她?现在说这种话,是觉得她傻么。 见对方像个刺猬乱刺一通,南七的脾气也上来了:装好人?我关心你,你居然说我装好人?成成成,你自生自灭去罢,爱死爱活我不管了,谁乐意管谁管去! 方才的话果然是装的,她果然是不想管她了。米子忽然委屈得想哭。 已经没有退路了,几人都不再说话。有的埋头想对策,有的仍在赌气,气氛一时静的可怕。 然而时间不等人,不过片刻,大批的追兵终是登上了崖顶。乌压压一大片,蜂涌而来,他们手中的剑不时泛着银光,空气瞬间变得窒息。为首的是个四十上下,满脸风霜的老将,他神情凝重,浑身充满肃杀之气。 此人胡朵并不认识,当即问道:不知将军是何人?可识得在下? 老将道:想必这位便是胡将军的爱女,老夫乃海韵守城副将廖宽。方才付将军言说胡小姐被贼人掳去,让我等前来营救,我等于是火速赶来。又冷笑了两声道,不过看起来却全然不是这样,胡小姐倒似与贼人相熟得很呐。 是挺熟的。胡朵淡淡地道,他们已经应承我去自首,还请廖大人带你的人马回去罢,不劳烦您了。 自首?老将廖宽沉着脸,通身的杀气又重了两分,他们毒害二殿下在前,杀害林大人在后,还刺伤了付将军,恐怕不是你轻轻一句自首就能了事的。 胡朵骇了一跳:你说什么?林小龙死了?是不是你老糊涂,弄错了!我们方才离开时他跟付康都是好好胡朵说不下去了,心中闪过一个惊愕的想法。不不,一定是她多想,付康那么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听见老糊涂这三个字,廖宽额上的青筋跳了两下,心中恼怒更甚:胡小姐是想替贼人开脱吗?若不是付将军交待我等,定要安全营救你,老夫必会将你与贼人一并处决了!管她是谁的女儿,林小龙死了,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脱不了干系。胡英雄的报复,远没有林丞相的怒火来的快。 哎,你这人真不讲道理,难怪这么老了还只是个副将。付康让你来救我,你不止不救,还妄图恐吓我!我看哪,是你自己看林小龙不顺眼,把他杀了,还将罪名推到别人身上! 廖宽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你这小姑娘,恁的胡说八道!你爹是怎么教你的! 事情扯到胡英雄身上,胡朵顿时不乐意了:关我爹何事?同样身为将军,我爹披肝沥胆保家卫国之时,你却只知道躲在海韵城享乐。就你这样,成日跟林小龙厮混的老不正经,还好意思说我爹?你连给他提鞋,不,给他洗脚都不配!对了,你故意说到我爹,难道真的是你杀了林小龙,心虚呀? 你你你,欺人太甚! 有没有搞错,我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不被欺负就不错了,你居然说我欺负你? 胡朵如此蛮不讲理,廖宽这下真气得胃疼,道:我不跟你个小泼皮废话,不想死就走到一边去。大伙儿快动手,付将军说了,杀无赦! 慢着!胡朵试图问个明白,廖宽却不再理会他,大手一挥身后的一千兵马快速冲上前。 左为站到了最前方,右手暗器扬起取了近处一人的性命,左手随即抢了他手中长剑,拼命与敌人厮杀。他妄图以一己之力阻止这么多士兵的进攻,但暗器才是他的长项,剑法相比之下未免稀松。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上前,穿过他身旁向他奋力保护的三人跑去。 南七轻轻跃起,使用轻功左闪右避,米子则护着蒙炼不断后退。 蒙炼心中苦涩难言,为什么每次拖后腿的都是自己。如果没有他,那三人早已经躲得远远的,怎会像现在这般陷入僵局。反正都是一死,他不要再牵累别人了,就让他伟大一回罢。 米子听见身后重重的风声划过,心里一沉,回头看去果见蒙炼跳了下去。他像断翅的鸟儿,笔直坠落,速度快得她仅来得及瞧见他飘飞的衣袖。她脑中遭雷击一般,再多的气力也支撑不住。脑海中一幕幕的场景划过,全是关于他的。他死了,居然就这样死了?怎么可能! 兵士一剑向她刺来,胡朵回身一踢,剑尖从她眼前穿过去,她才反应过来。 胡朵道:你想死是罢? 死?她心中大恸,阿炼都死了,她还活着干什么。与其一辈子空着心,不如就死在这儿。她闭上眼,一动不动。 操!胡朵忍不住骂了句脏话,又是几招挡住了兵士的攻击,想死也不要死在我面前!他死了,人家南七都不伤心,你伤心个屁,轮得到你嘛。 听见南七两个字,她睁开眼看着南七仍然欢快地在兵士中间跳来跳去,忽然一阵恨意涌上来。她凭什么可以无动于衷?米子站了起来,朝南七飞快地奔过去。 南七也瞧见了她,奇道:你过来干什么,阿炼呢?人实在太多,她根本看不清战况。 米子道:我护不了他,你也来帮忙罢。 南七不疑有他,跟着米子一路左闪右躲到了崖边。 见此情景,胡朵瞪大眼问道:米子,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米子淡淡一笑,忽然落下泪来,指着一望无底的崖底道:小七你知道吗?阿炼他死了,他自己跳下去的。 南七脸色苍白地后退一步,米子晶莹的泪珠灼伤了她的眼,只觉神魂全都不可抑止飞了出去。 你你骗我 米子紧紧握住她的手:他对你这么好,你一定也很难过对不对?难过到想去死对不对? 胡朵听着有些不对劲,然南七已悲伤得神智不清,不由自主点头。 米子嘴角边带着疯狂的笑容,直直看着她道:既如此,我们便一块儿去陪他罢。 话毕飞身跃入无边黑海,南七被她用力一拽,也掉了下去。米子的动作太快,胡朵即便想拦也无法,冲口叫了声喂。 她叹了口气,快速赶到左为身边。左为仍然在激战,对方才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她拦在左为身前,扬着脖子道:诸位暂停! 你又想干什么!刚才挡着不让我的人杀贼寇,老夫还没找你算账!廖宽真觉得她事多,忍无可忍吼了一句。 胡朵道:廖大人,四人已去其三,真的不能留条活口么? 廖宽用不可置疑的口吻说道:不行!付将军已下令杀无赦,谁也救不了他! 那好罢。胡朵叹道,廖大人如此坚持,在下也不拦您。不过在下有一请求,还望大人能允准。她想着由自己亲手给左为一刀,依她多年的经验,只要算好位置,先骗过在场所有人,等人走后再救助他,应当来得及。 她看着低眉顺眼的,廖宽却偏偏不吃这一套:求什么求!你再不让开,休怪老夫无情! 胡朵咬牙,在心里已把他骂了一千八百遍。终是无法,一狠心抢了边上兵士之剑,一溜烟儿把剑架在廖宽脖子上。廖宽虽是老将,一方面因常年纸醉金迷地生活,身手已大不如前,另一方面则因他根本没想到这茬儿。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剑就已经在他咽喉边了。 廖宽虎目圆瞪:胡朵,你这是做什么? 胡朵握紧了剑柄,威胁道:只要您放他走,在下绝不伤您一根寒毛。 呵呵。廖宽忽然笑起来,胡朵,你这算是造反么? 少废话!这句话戳到了她的软肋,胡朵不耐道,你放不放人!我造不造反关你屁事,日后自会向皇爷解释清楚! 廖宽连声道:放放放,老夫当然放人了。他又不是傻子,这么多人看着,逼他放走人犯的是胡朵。到时他只要将林小龙的死往胡朵身上一栽,管他胡英雄和林雄斗得天翻地覆,反正横竖都没他的事儿。 胡朵道:廖大人说话算话,我也就不押着您了。只要今日您放他一马,日后您怎么追杀他,我也不再管了。 话毕卸下了剑,对着左为道,走。 左为却迟疑着,眼睛到处看了看:他们人呢? 死到临头还管那么多,他们自有去处,你先跟我走,待会儿再说。胡朵皱眉,拉着他的手,二人一同飞奔离开。 廖宽身边有人道:将军,不追么? 追什么。廖宽哈哈一笑,让他们走,林小龙的死,总要有人背不是。 第70章 南七! 皇甫天浑身冒着冷汗,挣扎从梦中醒来。他粗喘了几口气,意识到方才的原来是场噩梦。掀开床帘往窗外看,发觉天色已经微亮。反正已经醒了,他索性从床榻上起来。不知是不是梦魇得狠了,他觉得有些头晕。方才的梦,他总觉着太过真实,也许就是某种预兆。 他梦见南七跳崖了。 梦中的情景一遍又一遍从他眼前经过,翻来覆去,他现在脑海中只有南七无助的脸。他手忙脚乱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冰凉的茶水溢出到他的手背上,他顾不得擦拭,就着杯沿一饮而尽。胃里流进冷冰冰的水,这让他感觉到真实,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他哑着嗓子叫了句:赤狼。 很快便有人进来,弓着身子向他行礼:赤狼在。 皇甫天不露声色地坐下,问道:黄龙那儿有消息传来么? 赤狼有些吃惊,昨日不是才刚传来了密报,主上今儿怎地又问。但他一向训练有素,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回道:暂无。 意识到问得不妥,皇甫天轻咳一声,道:昨日的密报上说裴世逸的车马这两日便能到海韵,从信函发起的日子算算,今日也该到了。不知交待黄龙的事办得如何,本王甚是担忧。 主上放心。赤狼自信道,黄龙是七星子中最聪明的,交待之事必然不会出错。 皇甫天点点头:这就好。对了,橙鹰的伤势如何了? 说起这个,赤狼脸色一暗,叹道:还是老样子,整个人痴痴呆呆的。大夫说,从那么高的山崖摔下来,能活着已是万幸。恐怕恐怕要傻一辈子他说最后一句话时,时刻注意着皇甫天的反应,他害怕看见皇甫天脸上出现不耐、冰冷的神情。对橙鹰这个弃子的态度,其实也变相表明皇甫天对他们七星子未来的态度。 皇甫天神色不明,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还是要找大夫治,他是因我而伤,我绝不会放弃他。 赤狼心中感动不已,又给皇甫天行了个礼:主上重情重义,能跟着主上,乃橙鹰之福。 随即又想起什么,道:青凤夜里遣人来过了。 说了什么? 她说明日子时请主上老地方一叙。说到此处,赤狼不耐烦地撇撇嘴,这个青凤,当了几日娘娘,胆子倒是越发大。居然敢支使起主上来,也不知绿凰是怎么教她规矩的。改日见着她,必狠狠教训她不可! 皇甫天失笑:你呀你,我还没说话,你倒替我说完了。青凤进了宫做事难免不便,跟她计较个什么。行了,你下去罢。天也快亮了,你守了一晚,回去好好休息让蓝豹过来替换。 赤狼应个是,轻声退了出去。 计划的日子该到了罢,事情一步一步展开。他梦中所见的,果真是预兆。 闭上眼,他又想起南七说的那句你的安危最重要。这是除了阿姐之外,第一个真正关心他的外人。他看得出,她说这句话时有多么真诚。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不能悲伤,他凭什么悲伤,这是他一步步辛苦算计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可是为什么,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他抬手倒了一杯茶,缓缓浇在地上,叹息着道:原谅我,南七。 米子是被耳边的鸟叫声吵醒的。 她难受地睁开眼,当视线触碰到树枝上停留的小鸟时,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她迷茫地往四周看,惊奇地发现自己正挂在一颗歪脖大树的枝干上,与地面有十几米的距离。她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心里又是一阵难受。都这样了,她居然还死不掉,连死都不能陪着他。 米子动动僵硬的四肢,使劲提气飞了下去。虽说她运气好,幸存一命,但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她还是觉得全身每一处都在痛。这会儿一运功,简直是疼到五脏六腑去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找到蒙炼,不管是死是活。活着固然好,死了也不要紧,大不了她再死一次。能与他死同穴,她也是高兴的。 她依着那颗歪脖树四处找,果然在一颗大树的顶端找着了蒙炼。当然,压在他身上的还有一个人,正是南七。二人此时仍未醒,斑斑驳驳的树影印在脸上,显得格外相称。 米子只觉得怒火烧到了胸口,嗓子眼儿一阵难受,几乎要咳出声来。都这样了,他还不忘保护南七。 小七,你可不要怪我。米子心思百转千回,脑子里瞬间转了好几个念头。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7) 她忍着内伤,轻声跃到了二人身边。一手攀着崖壁,一手点了二人的昏睡穴。摇摇二人,确认他们没醒。她轻手轻脚地分开二人,用轻功架着南七飞下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把南七带去哪儿,她只知道,她不想再看见她在蒙炼身边。不管带她去哪儿,只要没有蒙炼就好。她又艰难地驼了南七一会儿,四处走了走,终于看见前方有条河。她瞬间松了口气,有河么,再好不过了。 她放下南七,仔细瞧了瞧她的伤势。发现南七也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并无大碍。她从贴身衣物里拿出娘亲遗留的玉簪,放进南七怀中裹好。又将身上剩余的迷烟,通通倒进贴身小瓷瓶中,依样放入南七怀里。 小七,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如果你大难不死,就去找皇甫天求他庇护你罢。如果不幸死去,我也会一生为你祈祷的。 米子不舍地摸摸南七的脸颊,眼中泪意朦胧。 当年在谷里修行的情景历历在目,她们是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好姐妹。如果可以,她又何尝愿意这样?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只要南七还在,她这辈子都别想得到蒙炼的心。她爱蒙炼,所以没得选择。 啪。一滴泪珠滴在南七的眼睛上。米子赶紧抹了眼泪,小心翼翼将她拖至河边。 河水清澈见底,许多青鱼盘桓在水底,欢快地游来游去。水位并不高,看样子是淹不死人的。米子终于彻底放了心,手下一使力,咕咚一声,南七便翻了下去。她沉入水底,又慢慢浮了上来,衣衫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儿。随着缓慢的流水,越飘越远。 米子一直望着她的身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米子本以为自己内心应该轻松了,这下终于没有人可以跟她抢蒙炼。但是随着南七的离去,她的心却像压了块大石头,沉重且挪不开。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管它呢,为了阿炼,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这石头要压她一辈子,她也认了。 日头已经升得老高,米子眯着眼瞧了会儿刺眼的日光,忽然腹中一阵饥饿感袭来。 的确,一夜未进食,又消耗了巨大的体力,怎么可能不饿。她想了想,觉得蒙炼肯定也饿了,便迅速回到大树旁,把他驼了下来。唰唰几下,解开他的昏睡穴,试图叫醒他。 没多久蒙炼便悠悠醒转过来,迷蒙道:我这是来地府了么? 没、没有。她一想到从此后,便只有她与蒙炼二人,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蒙炼仍是迷迷糊糊地道:不可能,你骗我,我一定是来了地府了。只没想到原来地府的天也这么亮,真好。 米子笑道:你既说这儿是地府,那便是罢。反正与你在一处,地府胜似天宫。 你蒙炼却回过神来,睁大了双眼问道,米子?你怎么在此? 我跟着你跳下来的。 蒙炼默然,他想起临昏迷前看见掉在自己身上的人明明是南七,怎么会变成米子。转念一想,许是自己太思念南七,错看了。 米子直接忽略了他的沉默,仍是笑着问道:阿炼,你饿不饿?我去采野果给你吃好不好? 蒙炼点点头,他的确是饿了。 对了,附近还有条河,里面好多鱼的。阿炼,我再去捉尾鱼烤着吃好不好? 好。 得到肯定的回答,米子兴高采烈地走开了。她觉得阿炼肯让她照顾,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她一走,蒙炼便静下心思考着一些事。 他没想到,米子对他居然真的喜欢到了这种地步。生死相随,这是何等气魄。他自问,承受不起。除了南七,他的心暂时没办法容纳下别的人。只是一想到南七,蒙炼又是一阵叹息。如果南七也肯这样对他,他真的死而无憾了。 不知道南七现在怎么样了?有胡朵护着,她的轻功那么好,应该能逃出去罢。 他动了几下,牵扯到全身,疼得龇牙咧嘴的。罢了,只能先在这儿养好伤再出去找南七。只希望这段时间,没有他在身边,南七也能好好照顾自己。 这厢米子已经脱下鞋袜,挽了裤腿儿,缓缓走下河去。初秋的河水微凉,直把她内伤又燃起来,她一接触便皱起了眉。但是一想到蒙炼正等着她的鱼,她生生忍住了不适,站定打量河里的小青鱼。 小鱼儿乖啊,快快到我手里来,阿炼还等着你们补身体哪! 毕竟跟着单礼贤习了几年快手功,米子捉起鱼来也丝毫不显狼狈。扑腾了几下,便捉到一条十几二十公分的鱼。鱼儿在她手中拼命挣扎,溅了她一身水。 她却高兴极了,笑道:有了你,他一定会开心的。 说罢飞奔上岸,将之前摘到的野果一块儿抱在怀中,朝蒙炼的位置跑去。 蒙炼看着眼前人天真无邪的笑脸,以及那孩子气的动作,不觉弯了嘴角。 他笑了,米子更高兴了。献宝似的把鱼朝他面前一放,道:厉害罢? 蒙炼笑道:嗯,很厉害。可是,你会处理鱼么? 一提到这个,米子便伤了脑筋:啊,确实不会,以前烤鱼都是左为的事。 是啊,左为对你是掏心掏肺的好。这么多年了,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你又何苦蒙炼叹了口气,轻声劝慰她。 米子的神色便有几分尴尬,转瞬又道:对了,我身上还有一把匕首,我试着用这个去处理。你放心,很快的,待会儿你就有鱼吃啦。丢了几个野果给他,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她不愿说下去,蒙炼也不是个喜欢戳人伤疤的人,便善解人意地不再说话,接过果子吃起来。 那鱼儿在岸上太久,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米子闭上眼睛,一刀砍下去,那鱼的生命便结束了。结果她对着一条血淋淋的死鱼,又犯了难,匕首左摆右摆就是下不去。 蒙炼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来罢。 米子却阻止道:不用,我可以的,你伤没好,还是休息罢。她自己知道,她这哪是不忍心,是内伤又犯了。但她就是舍不得让蒙炼吃一点儿苦,她宁愿自己痛,也不要让他痛。 那你慢慢来。蒙炼以为她在克服心里障碍,点头安慰。 在蒙炼吃完了三个野果后,米子终于将鱼处理好了。她提着处理过的鱼去河边洗了一遍,把鱼用树枝叉好,又捡了不少枯枝,这才回到大树下。 她这时已饿的头昏眼花,加上内伤,几乎要站不稳。蒙炼眼尖地发现她有些不妥,便不让她再操劳,扶她坐下,自己则三两下建起了柴火堆。一手拿鱼,一手拿出火折子点燃那些枯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烤鱼的香味慢慢散发在空中。蒙炼仍是一心一意摆弄手里的鱼,不停翻转。 米子眼里只剩下他专心致志的侧脸,在这蓝天绿树的映衬下,英俊得似画中人。 如果可以让时间停留在此刻,她愿倾尽所有来换。 第71章 这夜忽然下起了大雨,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狠抽在保和堂屋顶上。 路上的行人三两下全跑光了,外头只听得见风雨交加的声音,保和堂的掌柜刘仁重重打了个呵欠,看着外边摇摇头,准备提早打烊。这么大的雨,不会有人来求医了罢。 正想着,赶巧的就来了两个人。 大夫,大夫,救命啊! 声音听着耳熟,刘仁探头一看,发现来人是镇上有名的傻子白肚儿。那白肚儿浑身淋得透湿,神色慌张,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背上还背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苍白着一张脸,看来正昏迷着。 刘仁赶紧打了把伞迎上前:快,把人带进来,别站在外头了。 白肚儿哎了一声,麻利地跑进来,把小姑娘轻轻放在椅子上。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焦急道:大夫,您快救救她罢! 刘仁用手背探探小姑娘的额头,哎哟,怎么这么烫! 他皱了眉道:白肚儿,这小姑娘烧的这么厉害,你怎地不早些来。再迟片刻,她便回天乏术了。 啊白肚儿吓了一跳,颤抖道,那大夫,她还有救么?您一定要救救她呀,她是我娘给我找的媳妇儿,我好不容易才有媳妇儿的!求求您,一定要救她呀! 刘仁白他一眼,这傻子,又说傻话了!他娘在他十岁时就淹死了,哪儿还有空给他找媳妇儿!也不知他从哪带回个小姑娘,算了,不论别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抓了副药给白肚儿,让他去后堂煎,自己则抓紧时间给这姑娘施针。 白肚儿拿了药,却扭扭捏捏地不肯走。刘仁再三赶他,他才低着头道;那我去了,您可不要打我媳妇儿主意啊。 刘仁的眉毛狠狠跳了两下,不耐烦地吼了他一句,他才不情愿地走了。这傻子,也不知真傻假傻! 刘仁取来医具,将一根根针放火上烤过,再一一扎入小姑娘的头顶穴位。足足一刻钟,那姑娘才嘤咛一声醒过来。 她仍烧得有些迷迷糊糊,无力地问道:这是哪儿? 刘仁取了个软垫给她垫在背后,回道:这儿是医馆,你发烧了,白肚儿背你来的。 什么白肚儿黑肚儿,我不认识,我要去找阿炼。她用力甩了甩脑袋,试着站起来。 此时白肚儿也煎好了药,见她醒了,兴奋地道:哎呀你终于醒了,快把药喝了!先不要乱走! 她虽意识模糊,也知道自己病的厉害,对着白肚儿关切的脸,乖巧地点点头。 白肚儿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边,舀了一勺药喂到她嘴边:喝罢,我都吹过了,不烫的。 那姑娘张开嘴巴,一口一口喝下去。这药苦得厉害,她却一声不吭,只过程中轻轻咳了几声。 不一会儿,药碗便见底了,小姑娘的神色也清明了。白肚儿很高兴地把碗啪一放,道:药喝完了,咱们回家罢! 刘仁手一拦:诊金呢? 提起这个,白肚儿有几分不好意思,他使劲往怀里掏啊掏,掏出了两个铜板。 这些够不够? 你说够不够?罢了罢了,就当老夫今日做了次善事罢!下不为例!刘仁无奈道。 白肚儿眉开眼笑:谢谢大夫,您真是个大好人! 椅子上的姑娘却拿了根玉簪出来,递给刘仁道:诊金用这个付。 刘仁接过一瞧,发现玉簪质地通透,水润晶莹,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他连连摆手:要不了这么多。 她却坚持:您收下罢,多的部分权当我替自己预付下一次的诊金。 刘仁听到此处便不再推辞,收好玉簪,将二人送至门口,又打了一把伞道:这么大雨,还是带把伞罢。好不容易捡回条命,可要好好珍惜呀。 姑娘道了谢,撑开伞由白肚儿背着,在大雨里渐行渐远。 白肚儿回到住处的时候,雨已经停得差不多了。他的家位于繁荣镇最边远的位置,一条小河边,周围并无邻居。 他收好伞,把小姑娘背到屋内坐着,又找了套她娘生前的衣服出来给她替换。 你换着罢,我先出去会儿,你换好衣裳喊我一声。 那姑娘笑着应了,不多时便换好衣服,将头发散开用干净的布擦拭着。 白肚儿在院子里冻得打颤,好不容易听见姑娘喊他进去。他拿了自己的衣服,跑到外头,三两下将衣裳换了。 这个可以吃么?她手指着桌上的两块光饼,笑着问他。 白肚儿傻傻地点点头,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这样对他笑。笑容里没有嘲讽,只有温柔,他的心突然砰砰砰跳个不停。 白肚儿问:我叫白肚儿,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一嘴的饼屑,含糊着道:白肚儿,怎么有这么怪的名字。我叫南七。 南七啊,嗯嗯,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因为我一生下来,肚子上有两块白白的东西,我娘就给我起名叫白肚儿。 南七一口饼屑喷出来,笑个不停:哈哈,好好笑! 白肚儿看她笑得开心,便也跟着笑,虽然他并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那白肚儿啊,你娘呢? 白肚儿低下脑袋:我娘在我十岁的时候,被人推到河里淹死了。 南七的笑容一顿,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问的。那你爹呢? 白肚儿的脑袋更低了:我一出生,就有道士说我肚子上白白的东西,是不祥之兆。我爹听了他的话,把我娘和我都赶出来了。 南七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个嘴巴,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你你要是嫌弃我这个不祥之人,我就住房子外边去。你还生着病,等病好了再走罢。 白肚儿自卑的神情,让南七心里更不好受了:胡说,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白肚儿半信半疑:真的?可是镇上的人都嫌弃我,都不愿跟我做朋友 那是他们无知!南七义愤填膺,你肚子上的那叫胎记,什么不祥之兆,全是睁眼说瞎话的,你不要信。 白肚儿的眼睛一下亮起来:听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多了。虽然知道你在骗我,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南七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怎么说他都不会信的。只闷头吃饼,不一会儿两大个光饼就不见踪影了。 白肚儿起身给她倒茶,刚把茶倒进杯子便后悔了,只将茶壶递给她,不好意思地说:这里只有一个杯子,是我平日喝的,太脏了。你直接用茶壶喝罢,过两日我发了工钱就给你买个新的。 南七顿了一下,接过茶壶,颇不是滋味地饮用起来。她打量了一下屋内破旧的坏境,以及白肚儿身上洗的发白的衣衫,从身上拿出所有的碎银子,对白肚儿道:这些你拿着,就当我的住宿金。 不行不行,我不要。白肚儿连忙推辞,哪有做相公的靠娘子养的道理? 什么相公娘子? 白肚儿红着脸道:我是在我娘落水的地方发现你的,一定是我娘见我二十了还没娶着媳妇儿,便显灵了 南七哭笑不得:这也能扯上关系?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的你不嫌弃我,我就很满足了。 南七道:这样吧,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结拜大哥行不行?我喊你一声白大哥,你就叫我妹子。 可是我白肚儿眼神躲闪,他才不想做她大哥。 南七假意叹道:你不愿,我只好走了。出了这个门,病死饿死都看我自己的造化罢。 白肚儿一听,果然急了:你要走?你别走啊,你还病着哪!做大哥就做大哥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南七忍不住笑了:嗯,白大哥。 白肚儿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南七妹子。很晚了,你快睡罢,我给你铺床。今晚你就睡我的房间,我去睡娘以前的房间。 说罢去床前忙活了,铺好床也不待南七说什么,他便低头走了出去。却仍站在门口不离开,南七便熄了烛火,再看白肚儿,果然走了。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8) 南七不由一怔,心中漾起一抹久违的温暖。 第72章 次日清晨,南七醒来的时候,白肚儿已经早走了。南七想起昨夜他说今日发工钱的事,便料着他又上工去了。 南七推开房门,意外地在门上发现张纸条,她扑哧一乐。这白肚儿大概不会写字,在纸上画了一个大锅,旁边还有一双筷子。 南七离开房间走到厨房,中央一个大锅灶,底下柴火已经熄灭。木制的锅盖上还盖着一块湿布,南七抓着布把锅盖掀起来,里边是热腾腾的粥。 饭桌上有一盘咸菜,还有一副空碗筷。空碗筷旁边还是一张条子,上边画了个丑女人。南七左看右看,心中很是疑惑,这女人谁呀?难道是白肚儿的娘?在他家吃个饭不会还要先给他娘磕头罢? 南七沉吟许久,还是决定给白肚儿的娘磕个头。不为别的,就为他儿子救了自己的命。跪在地上对着那张纸磕完头,南七才拿了碗盛粥,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用起早饭来。 她直到现在才有空理理自己的思路,她明明记得她掉在了蒙炼的身边,怎么醒来却被白肚儿带到了医馆?还有,米子的簪子居然也会出现在她身上。她身上还多了个瓷瓶,里面装的是被水泡湿的迷药。这些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唉。她叹了口气,看来还是要等白肚儿回来问个清楚。 吃过早饭,她闲着没事,想起白肚儿说要拿工钱给她买杯子。她当然不能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还心安理得地用他的血汗钱。身上的碎银子还在,白肚儿昨天没要,她正好用这些钱出去把缺的东西都买齐了。白肚儿人老实,她也不能占人便宜不是。 关好了门,她放心地离开了。这么穷的地方,贼都懒得来。 南七沿着昨日白肚儿背她回来那条路,又走了回去。白日里的情形跟昨夜黑漆漆一片可是大不相同,大雨冲刷过的路面,今日被太阳一晒,显得干净清爽。道路两旁店铺林立,来往行人络绎不绝,摆摊小贩们的叫声此起彼伏。 置身于此,南七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她觉得这样平淡美好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可惜卜天绝不会这么想。他要的是皇图霸业,是大权在握。 一想起他,南七的心情又有些失落。她左逛逛右逛逛,完全忘了此行出来的目的。 在经过一家米铺时,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肚儿正跟人一起排着队领工钱,他的脸上洋溢笑容,领钱对他来说是一个月最幸福的时候了。排在他前面的人领的工钱都是二两,轮到他的时候,掌柜却只给了一两。白肚儿连声道谢,带着傻笑走开了。 排在后面的人哧笑了一声:这傻子,每月只给一半工钱还在那傻乐,比我家的猪还蠢呐!在场的工人无不大笑。 这句话一字不漏地钻进南七的耳朵里,她心中冷笑连连,衣袖下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这时白肚儿发现了她,兴高采烈地向她跑过来:南七,我拿到工钱了! 南七笑着点点头:嗯,我看到了。 白肚儿嘿嘿一笑: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带你吃好吃的去。掌柜的人可好啦,他同意放我半天假呢!说完他又苦恼地道,就是还要用下次轮休的日子来补,这就有点累了。 我还不饿,我出来是准备要把缺的东西添置全的,既然你放假,那你陪我一起罢。 白肚儿爽快地答应了:哎,好。 一边走,南七一边不动声色地问:白大哥,你每月干的活跟他们一样多么? 嗯,有时候还比他们干的多。 那你的工钱怎么只有他们的一半呢? 哦,这个呀。白肚儿笑道,因为掌柜的说我是个不祥的人,没有人敢用我。他用我也要冒很大的风险,那一半的工钱是用来给他压惊的。我们掌柜的人是不是很好?他为了我有工作,情愿拿自己的身体冒险。如果不是我挣得少,我还要再多给他一些呢。 如果被别人听见这些话,铁定又要笑他了。南七却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她心中都是酸楚,她甚至想哭。她替他不值,这么好的人凭什么遭受这种待遇! 她温柔地看着他,顺着他的话说:是啊,他真是个好人。 午饭是白肚儿精心准备的,刚发了工钱的白肚儿,腰杆特别硬。他从菜市买了鸡和鱼,准备亲自做叫花鸡和红烧鱼给南七补身体。 他做饭时,南七就在一旁清洗新买的碗筷、杯具等等东西。 边洗,南七就边好奇地问他;你在桌上放的画像是谁呀? 白肚儿傻笑:你呗。 南七一愣,洗东西的手不由僵在那儿:你说那个那个丑女人是我? 丑吗?我觉得你怎么样都漂亮。 他这么说,南七倒有几分不好意思,笑道:好端端的,你画我干什么嘛?害她对着自己磕了三个响头。 哦,这个呀。我想让你吃饭的时候开心一点,多吃一点。对了,你看到这幅画是不是觉得很开心?你瞧,你早上把这么一大锅的稀饭都喝掉了一大半。白肚儿很为自己的做法满意。 南七暗自腹诽:那是因为你煮的饭太稀了!不多喝点,能饱么? 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疑惑,南七又问:白大哥,你昨晚在哪里救起我的呀? 白肚儿手指门口的方向:就是这条河边。当时看到你趴在岸边,我还以为是个死尸,吓了我一跳呢! 河边?南七的疑惑更浓了。 是呀,你怎么也掉河里了?跟我娘一样,被人推下去的吗? 南七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我总觉得,这事儿跟我一个朋友有点关系。 鱼刚下锅,浓浓的白烟从锅里冒出来,呛得白肚儿直咳嗽。他一边咳,一边赶南七:你快回房,这里要呛死人的,做好饭了我喊你出来。 这你就不懂了罢,这是家的味道呀!嘻嘻! 见南七仍待在一旁不走,白肚儿无奈地摇摇头:那你捂着鼻子,站远一点,仔细熏着你。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人专门为自己准备一顿家常饭。前世的时候,老妈天天做给她吃,她不觉得有什么。可当自己终于离开家里,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这么想念这种温暖。在白肚儿这里,她有了家的感觉。 白肚儿做菜的速度很快,没呛多久红烧鱼便做好了,淋上浓浓的酱汁儿,色泽红润发亮,好不诱人食欲。 叫化鸡也是一回家便埋在火堆里的,这时候取出来火候刚好。白肚儿把它放在灶台上,用石头砰的一敲,露出里边的荷叶来。这时,南七把新买的瓷盘摆上,白肚儿麻利地取出整只鸡放入盘中。瞬间鸡香四溢,空气中都是美妙的味道。 南七馋的直流口水:好香啊!白大哥,咱们现在便吃罢! 白肚儿宠溺地一笑:你先吃,我再做道青菜,光吃肉不好。 嘿嘿。南七舔舔嘴唇,那便不客气啦! 南七是真不与他客气,一个人到桌边大快朵颐,嘴里吃得鼓鼓,一边还催他:你快着些,要不都被我一人吃光了。 白肚儿见她吃得这么欢,心里头也高兴。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吃饭,现在多了一个人不晓得有多热闹。 他正切着姜蒜,切完往锅里一扔,呲啦啦的油便又叫唤起来。他又扔了一把青菜下去,油声更大了,伴随着这种声音,他乐呵呵地道:本就是做给你吃的,你都吃完也不打紧,吃完我才高兴呢。 一听这话,南七却不乐意了:我又不是猪,怎么吃得完这么多。 白肚儿只是傻笑。一道青菜花的时间远比鱼少,不到一会儿便可装盘了。他端着青菜坐下,一瞧,两道菜都各剩一半。 南七吃得这么快说明什么?他白肚儿的手艺好呀! 白肚儿笑眯眯地又挟了一块鱼肉给南七,道:怎么不吃了? 南七嗯了一声,默默吃完碗里的鱼肉,眼睛忽然朝他上下看了两遍,淡淡地道:白大哥,今日领钱时站你后边的那位大哥是谁呀? 第73章 繁荣镇夜里发生了件大事。 白肚儿第二日上工的时候,见人们全兴冲冲奔着一个方向而去。米铺的大门也紧紧关着,他喊了好几遍也没有人应,不由感到非常疑惑。 有人路过发现了他,挤眉弄眼地冲他笑:哟,白肚儿啊,你怎么还在这儿! 白肚儿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工作,老实回答他:我来上工的。 那人嗤笑了一声,道:还上的什么工哟!你们掌柜的都下了大狱了,哪儿有人给你工上? 什么?白肚儿惊讶地瞪大眼,掌柜犯了什么事儿了? 啧啧啧啧,瞧,装得可真像。那人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地凑过来,就我们俩人,你跟我承认了罢,那事儿是不是你做的? 白肚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傻地问道:哪件事儿? 还装呐!那人摇摇头,你告诉我罢,我保证不告诉别人的。我这人也没啥好处,就是能守秘密。你快告诉我,是你做得不? 白肚儿拔腿就走:不知道你说什么。 见对方怎么都不肯吐露实情,那人便收了笑脸,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傻子! 白肚儿听见也不生气,这么多年,别人骂得再狠他也已经习惯了。他现在急着去县衙救掌柜出来,在他心里掌柜的是个大好人,大好人怎么会做坏事呢?所以掌柜的进大狱,一定是被冤枉的。他要去求那个人,求他看在娘亲的面子上,放掌柜的一条生路。 他走得飞快,几乎是用跑的,原本半个时辰的路,只一刻钟便走完了。 县衙公堂门口已围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白肚儿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眼便瞧见了跪在案前的掌柜。掌柜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到处是被鞭子抽打过的血痕。从白肚儿站的位置,还能看见他左脸高高的肿起。 掌柜的这么惨,白肚儿心里难受极了,也不顾县官还在审案,直冲冲地跑进去。他双膝一屈跪在掌柜身后,冲县官大人喊道:爹!掌柜的是冤枉的,您放了他罢! 县官白青天吃了一惊,一见是他,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镇民议论纷纷。 白肚儿是不是傻?钱炎成日里剥削他,净占他便宜,他还帮钱炎求情! 他可不就是傻子么?你问这话儿,倒显得跟他一样傻了! 啧啧啧,这白肚儿也可怜,白活了这么多年,好人坏人分不清。 你们瞧白大人,一听他喊爹,愁得话都说不出了!分明不想认他,偏他巴巴地凑上来。 白青天是果真不想认他,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他一直觉着自己的官途原本是平步青云的,是这个孽子的出生阻碍了他,导致他现在只能窝在这穷乡僻壤当个小小县官。他能留这孽子一条命,都已是他大发慈悲了。这孽子还不知道感恩戴德,一个劲儿地就给他添堵。 白肚儿不知白青天的想法,仍给钱掌柜求情。 听着他一口一个爹,白青天怒气更甚,冲衙役道:你们站着吃干饭的?有人扰乱公堂,还不给本官赶出去! 白青天发话,衙役们这才敢动手,干净利落地把白肚儿叉出去了。白肚儿还想冲进去,身后有人使劲儿拉住了他。他回头看,那人相貌清丽,一双眼睛灵动之极竟是南七。 她眼底有着疲惫,淡淡地道:先看看是什么事儿再说罢。 不知为何,白肚儿一见她便安心不少。他不再闹了,安安静静站在公堂外。 他肯安静,白青天实在是舒了一口气,他又有心思审案了。 一拍惊堂木:事已至此,钱炎,你认不认罪? 钱掌柜磕头如捣蒜,悲泣道:大人,小民果真是冤枉的!小民即使有一百个胆,也不敢觊觎大人的女人哪! 呵呵。白青天冷笑道,你不敢?本官的爱妾莫非是自个儿跑到你被窝去的?你这么说,是不是意指本官比不上你,所以本官的爱妾也要上赶着给你糟蹋! 大人明察,小民不敢呐!小民是冤枉的! 白青天怒道:还不认罪!来人,将商姨娘带过来,亲手指证这个畜生! 不多时,衙役带了个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上来。 那美人儿正是白青天的心肝宝贝商姨娘,边哭边咬牙切齿地道:老爷,正是此人!妾身夜里被他掳走,若非您相救及时,妾身早就早就呜呜呜您可要给柔儿作主呀! 商姨娘伤心的模样看在白青天的眼里,疼进他的心里,用力一拍惊堂木:本官的爱妾都如此说了,钱炎,你还有何辩解! 钱掌柜只觉跳进黄河洗不清,大呼冤枉:小民不知啊!小民一觉醒来,商姨娘便在小民的床上了,小民什么都不知道! 还敢嘴硬!白青天不耐烦地道,再给我抽他二十鞭,看他硬到几时! 钱掌柜神魂俱裂,瞬间瘫软在地:大人大人饶命再打小民,小民可就没命啦! 白青天冷笑道:那你认不认罪? 钱掌柜不再抵抗,喏喏地哭着:小民小民认罪 好!白青天从桌案上又抛下一物,正砸中钱掌柜眉心,你既认罪,那便再说说,为何将此物放进本官房中?本官与你有何冤仇,值得你费如此心思? 钱掌柜骇了一跳,哆嗦着捡起那物,定睛一看居然是块儿牌位!他手一抖,牌位便又掉落在地。 众围观者还未看清是何物,白肚儿失声叫道:这是我娘的牌位!娘!娘! 他说罢又要冲进去,衙役们这次学乖了,狠狠拦在门口不让他进去。 白肚儿拼命挣扎: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那是我娘的牌位,我要带回家!你们这群坏人,为什么偷我娘牌位? 白青天见闹得不像话,又是一拍惊堂木:肃静肃静!白肚儿别吵了,你娘的牌位乃是此案证物,待本官结束此案再奉还。 不行!我现在就要,我要我娘! 这时,南七趁人不注意,点了他的哑穴,在他耳边小声道:别着急,待会儿我替你拿回来。 白肚儿还想动,却忽然发现自己手脚僵硬动不了。他想起方才南七在他背后那么一戳,虽然不懂武功,仍知道是南七搞的鬼,气呼呼地道:你也是坏人! 南七见他双颊鼓鼓像个炸毛猫似的,不由笑道:嗯,我也是坏人。 白青天见公堂又静下来,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这年头,想安心审个案为何就这么难。 郁结不散,白青天将怒火再次撒在钱掌柜身上:快说!为何戏耍本官?再不从实招来,本官要你的命! 大人呐!这这这这从何说起呀?小民要有这么好的身手,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哼!白青天道,身手不好,如何从本官府上掳走本官的爱妾?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29) 钱掌柜脸色一白:小民没有没有 白青天更加恼怒:没有?那你方才认得什么罪!妨碍本官办案,罪加一等! 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钱掌柜此刻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此时后堂进来一人,覆在白青天身旁耳语几句,听得白青天脸色愈加阴沉。 那人退下后,白青天怒道;好个杜三!偷东西偷到本官府里来了!来人,速速将杜三这个刁民捉拿归案! 事情接二连三,越来越复杂,惹得众围观者又开始议论。 这杜三平日里看着就是胆儿肥的,没料到竟真敢做这种事! 呵呵,此次犯在县大人手上,算他倒霉。活该他,谁让平时总欺负人来着? 也有人大胆猜测:杜三乃钱掌柜的伙计,此事莫非是受到了钱掌柜的指使?一个为财,一个为色。 此言一出,立刻受到大家的点头赞许。 钱掌柜再也听不下去了,回头破口大骂:放屁!杜三那龟儿子犯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肃静肃静!谁再妄自议论案情,本官就治他个扰乱公堂之罪,先打二十大板! 吵闹的公堂再次归于平静。不过片刻,便有衙役押着杜三前来,穿过重重人群,艰难地挤进公堂。 南七悄悄地在白肚儿耳旁道:你瞧,好戏要开场了。 这杜三见了这么大阵势,也不害怕,反倒懒洋洋地问道:不知大人召小民前来所为何事?小民记得,可不曾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人可莫要冤枉了好人,寒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心哪! 白青天见了他这副样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胆刁民,还不跪下! 行行行,我跪。杜三不情愿地跪下了。 好,既是这种态度给我打他三十大板先! 杜三吓了一跳,不服气地道:还未定小民的罪,大人怎可打我?这不是草菅人命吗?还回头鼓动众围观者,大家说是不是? 围观者们一想,也觉着是这个理儿,遂纷纷道:白大人审都不审就打人,实在不是一个好官。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不尊重朝廷命官,就该打! 围观者们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是镇上卖包子的小强,都对他怒目而视。 小强极其无辜地回视大家: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说的! 好啊,还敢这么嚣张!围观者们也不管是什么地方,气势汹汹地将小强围起来揍了一顿,直揍得小强哭爹喊娘。 你为什么要害他?白肚儿小声道。 靠在他身后的南七不以为意地笑道:他刚刚骂你来着。 白肚儿一愣,无声的温暖涌入他的胸膛。 场面三番四次不受控制,白青天也怒了:都给本官住手!谁再在此地闹事,休怪本官不客气! 再看一眼得意的杜三,脸色一沉道:赶紧的,打他三十大板!让他胡说八道! 衙役们领命,两手将杜三推倒在地,板子无情地招呼起来。 杜三一开始还犟,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白青天,到后来被打得皮开肉绽时,便不停求饶了。 这人哪,就是贱骨头,不治不晓得厉害。白青天捋了一把胡子,自上而下俯视道:杜三,这回你可老实了? 杜三屁股上都是血,裤子与皮肉烂在一处,红通通分不清哪儿是哪儿。他疼得冷汗直流,再没了先前的气势。 他惨成这样儿,白青天心里终于爽了:杜三,你胆子够大的呀,敢来本官府里偷东西。 杜三喘着粗气道:小民没有 不承认?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犟呐!本官府里的下人,在库房捡着你的衣服,不是你还能是谁?是不是要本官再命人招呼你三十大板,你才肯认? 大人,小民没有,你屈打成招 白青天嗤笑道:什么屈打不屈打的?本官说的话就是事实,你不认事实,本官只好打你了。来人,再打三十大板! 杜三苦着脸道:别别别小民认罪别打了 白青天打了个呵欠:好嘛,你们二人即已认罪,本官就不多加为难了。 多谢大人 白青天一拍惊堂木,正色道:钱炎犯了女干淫之罪,本官为着繁荣镇万千女子的安全,便判你受宫刑。至于杜三偷盗之罪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斩去一双手罢,再将偷去的一一奉还。把二人拖下去,即时行刑! 二人哭天喊地地被带去后堂了。 退堂!白青天哼着小曲儿走了。 众围观人员也叹息着散去,一时只剩下白肚儿与南七仍站在门口。 南七解去白肚儿的穴,带着他一同询问留下善后的衙差:这位大哥,案子即已审完,不知是否可以将白肚儿娘亲的牌位奉还? 衙差不耐烦地道:去去去,没见我正忙着呢嘛!这等小事,容后再说。 南七笑了笑,从袖里拿出锭银子,塞给他道:通融通融罢。 衙差收下银锭子,装模作样地道:也是,案子审完,证物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就拿回去罢。 南七连声道谢,白肚儿已一溜烟儿拿回了牌位,爱惜地摸摸它,道:娘,别怕,小肚儿带您回家。 第74章 回家路上,南七心情很好,又携他一起买了许多食材,鸡鸭鱼肉应有尽有。 白肚儿脸上有几分为难:南七啊,掌柜的这么惨,这些补身体的东西,我们拿去给他罢。 你说什么?南七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用你娘牌位做坏事,你还想着帮他! 不是的,我相信掌柜,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是被冤枉的。白肚儿极力辩解。 南七暗道:哼,废话,就他那臃肿的身材干得了这事儿么?做这种事儿的人身手一定极好才行,否则怎么在那么多人眼皮儿底下偷走商姨娘?虽是我做的,我才不告诉你!免得你傻兮兮地把我卖了去救那缺德的钱掌柜! 好啊,你说他是冤枉的,也就是说白大人断案断错了?南七一脸大尾巴狼的表情吓唬他,仔细我告诉白大人,让他也打你个三十大板! 白肚儿惊呼一声,不敢再言语。南七得意地笑笑,摇头晃脑地走在他前边回家了。白肚儿一脸郁闷地跟在她身后,双手还提着母鸡与鸭子,那俩可劲儿地扑腾,弄得他心烦意乱 一进家门,南七便打了个呵欠道:你先做饭,我要去睡一觉,饭好了叫我。 她眼底有着淡淡的青色,白肚儿虽不明白她睡了一夜怎么还这么困,却仍贴心地点头:快去罢,待会儿我会喊你。 嗯。 白肚儿将他娘的牌位放回房间,便准备洗手作羹汤。今日的食材全是南七掏的钱,白肚儿心里不痛快,觉着自个儿没用,饭钱都掏不起。 他原打算做双份工,来维持日常开销。旋即想到,镇上除了钱掌柜,哪有人肯雇佣他呢。想着想着便灰了心,他一个大男人居然连工作也找不着。也没心思做饭了,趴在桌上发起呆来。 偏那俩家禽不放过他,直着嗓子一个咯咯咯,一个嘎嘎嘎就这么冲他叫唤。厨房门是关着的,它们飞来飞去白肚儿也不管,总之飞不出去就行。 谁知它们越闹越来劲儿,不仅把买来的白菜啄了,还到处拉屎。 白肚儿这才从灰色世界中走出来,冲它俩拼命道:嘘!不许吵,南七还在睡觉,会把她吵醒的! 那俩才不管他说什么,仍然我行我素。恐怕它俩也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不发泄一番誓不为鸡(鸭)。 白肚儿便起身去捉那只母鸡,谁知母鸡机灵得很,三两下从他手中逃脱飞往另一边了。白肚儿忽又疼得大叫一声,低头一瞧,原来鸭子啄了他脚趾。 白肚儿也怒了,转而去捉那鸭子。别看鸭子平日笨笨的,逃起命来也不见得比谁慢。一时间,厨房闹得是鸡飞狗跳。 无数次被吵醒的南七终于忍不了了,走出房门,一见厨房乌烟瘴气,不禁对白肚儿吼了句:干什么呐你?不想做饭就歇着去,跟这俩畜牲玩什么?好玩吗?吵不吵呀! 白肚儿立时不动了,低着头道:对不住,是我不好,吵着你睡觉了。 他这副模样,南七便有再大的火也消了,心里甚至还生起分愧疚来,降了音量道:哎呀,我也不是怪你嘛。我这不是见你这么辛苦,怕你累么? 说罢又挽了袖子道:小样儿,敢欺负我白大哥,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们! 终归是擅轻功之人,加上快手功的配合,南七不到一会儿便将那俩畜牲提在手中。 她朝俩东西狠狠呸了口:哼,还不是被我捉住了!看你们还狂不? 她身手不凡,白肚儿看得是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道:原来你功夫这么好! 南七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道:略懂皮毛。 心中却想着若老怪知晓她用快手功去捉鸡,那脸不知会黑成啥样儿。一想到老怪被气成那样,南七心中愉快极了。转念一想,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老怪,心里忽又难过起来。 白肚儿见她前一刻还欢喜得意,后一刻却变了脸,不由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南七摇摇头,将鸡鸭递给他,拿好了,可别再把它们放跑。 她不想说,白肚儿也不勉强,他从来不会勉强任何人。他接过俩动物,一刀一个斩下头颅,安静而熟练地处理起来。 南七像昨日一般蹲在他旁边洗菜,随口道:白大哥,你这辈子的愿望是什么? 白肚儿正在拔鸡毛的手一顿,想了想,摇头道:愿望?我没愿望。 怎么会呢?人这辈子怎么会没有愿望?南七不解。 白肚儿脸色黯然:因为知道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实现,所以干脆不去想。 南七道:那现在准你想,你把你想做的事说给我听。即便不能成,有个人听你诉说,也不亏不是? 白肚儿扭捏了半天,才道:我、我想让我娘回到白家 说罢仔细瞧瞧南七的反应,生怕对方瞧不起他。也怪不得他扭捏,南七听完果然很鄙视他:回什么回,白家都把你们母子俩赶出来了,你还想着回去。再说了,你娘也不见得想回去。 不不是白肚儿小声道:我娘可想回去了,她生前每天都盼着我爹能接她回府。可惜没等到那天,她就已经去世了。 哎对了,上次你说你娘是被人推下河的,知道是谁么? 白肚儿道:是商姨娘。 南七一惊,忙问:推人下河怎么没被治罪?还活得这么好! 我爹我爹他说说因为我娘想要伤害商姨娘,商姨娘一时情急才推我娘下河的,她不是故意的。白肚儿声音沙哑,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南七道:你信他说的? 白肚儿头摇的似拨浪鼓:不,我不信。可是我娘临终前交待过,不要为了她跟爹过不去,否则这辈子我的名字都无法入族谱了。这样的话,她在地底也不会心安的。 见他这样难过,南七心中微痛,忍不住掉下眼泪,声音却带了几分冷意:白大哥,你放心,你的愿望终有一天会实现。害死你娘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最近这段时日,白肚儿简直为谋生之事伤透了脑筋。钱掌柜受了刑后,性情大变,把一腔怒火全发泄到了白肚儿身上。不仅说什么也不肯再留他做工,还放出话来要看着他生生饿死。 白肚儿觉得很委屈,他明明什么事也没做,甚至还为钱掌柜求了情。他不明白,钱掌柜为何将此事怪至他头上。 他向南七诉苦,孰料南七只是冷哼一声:这种活儿,不干也罢。你怕什么,妹子我有的是银子,大不了我养你! 那不行。一听南七要养他,白肚儿连连摇头,姑娘家迟早要嫁人的,你也没个进项,这些银子还是留着自个儿当嫁妆罢。大哥不能帮衬你已经够自责的了,怎能再用你的体己钱? 南七听了忍不住暗笑,什么没进项,她做的可是无本生意,比别人赚的多了去了! 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还皱了眉思考:你说的也对,这样下去可不是事儿。我们都没活儿干,总不能坐吃山空罢。 白肚儿叹了声,垂眸道:都是我没用。 谁说你没用?若不是你,我现今指不定都成孤魂野鬼了呢!你还会做饭给我吃,会关心我,还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我住。你要再说自己没用,那我是不依的。南七皱了眉斥他。 经她一说,白肚儿心里好受不少,感动道:你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南七笑道:傻大哥,那是因为别人不识货呀。 彼时她正喝着茶,一口一口慢吞吞的。白肚儿瞧着她小巧的菱唇,忽然红了脸。 南七没察觉他神色的变化,放下杯子,眼珠子咕噜转了转道:大哥,我想到了一个挣钱的法子,你想不想听? 白肚儿轻轻嗯了一声。 南七道:我想去邻镇开一家酒楼。我想过了,你厨艺好,可以做厨子。当然,一个厨子不够,还得再雇几个。我呢,颇识几个字,除了当掌柜的,勉强能做个帐房先生。小二嘛,可以雇几个邻镇的小孩儿,就是跟你一样自己养活自己的那种。大哥,你道如何? 开、开酒楼?白肚儿愣了,这可是他从未想过的。 南七笑道:对呀,开酒楼,自己做老板。这样一来,大哥就再也不用受他们的欺负了,还可以欺负欺负别人。 白肚儿道:我不欺负人。 好好好,不欺负人。那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白肚儿抓抓后脑勺,犹豫道:好是好,我没钱呀。 怕什么嘛,妹子我有!南七豪爽地笑笑,转身去枕头下拿了一大把银票出来。 白肚儿目瞪口呆,这里少说也有一千两了罢,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南七见他吃惊的表情,不由暗爽了一把。咱现在也是有钱人了,那什么一掷千金,咱也能做了。 谁知白肚儿又问:你不是掉进河里了么,银票浸了河水怎么不湿啊? 他这话倒把南七问倒了,早知道她先不拿出来,自己去买酒楼就是了,跟他商量个什么劲儿。如今她该怎样解释,这银票一张张平整无缺的事情。 不过南七不愧是南七,编瞎话的功夫比自己的轻功还要厉害,咳了一声道:这个嘛,你也知道,我是个武林高手。 白肚儿敬佩地点点头。 南七拿起杯子,又道:武林高手的内功是非常厉害的,我只要一发功,不管水势再猛都淹不到这些银票。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0) 白肚儿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差点被淹死,就是因为功夫全用来保护这些银票了! 南七刚入口的茶差点喷出来,她努力咽下去,勉强笑了笑:是啊,爱财如命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那我更不能用你这些钱了,这都是你用命换来的!快,塞回枕头下面去。白肚儿说罢,将银票一股脑儿全扔进南七怀里。 没料到他如此死脑筋地为自己着想,南七有几分感动,准备对他晓以大义:你看,这银票放在我这儿,只会少不会多。如果我们拿去开酒楼,每日赚的钱比你一个月的工钱还要多。到时没过多久,本钱就回来了。天长日久的,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土豪呢! 孰料白肚儿却并不心动,依然沉了脸道:我不想成为土豪,我只盼你过的开心,不愿你每日忙忙碌碌的。 此路不通,南七也不灰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幽幽道:白大哥,你看不起我是不是?我知道的,你就是看不起我。怕我上当受骗,怕我没法儿打理好一家酒楼,你觉得我没这个能力。 啊唷,你可别这么想!白肚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一溜烟从位子上蹿起来,我我我我没这意思!南七,你千万别误会!我怎会怀疑你的能力呢?我就是 没这意思就好!南七立马换了副神色,兴高采烈道,那你是同意啦?我们收拾收拾,明儿一起去邻镇瞧瞧好不好? 她既打定了主意,他横竖想拦也没法儿,怕说多了讨她嫌,便不再说话权当默认。 庶日,阳光照向槐木窗子,从轻薄的窗纸透进房间内。房里的水仙已然开放,花朵大而明媚,散发出阵阵香气。 床上原本睡着的人忽然被亮醒,伸出手本能地遮挡刺眼的日光。他揉揉眼睛,仍觉得有些困乏。 门外响起轻柔的脚步声,随即有人敲了敲门,道:阿炼,你起了么? 声音甜美,他一听便知是谁。随手披了件衣裳,趿了鞋下床开门。门外的果然是米子,她今日穿了件水红色襦裙,扎两个小髻,显得俏皮可爱。手中还端着一盆清水,一旁挂着汗巾,一脸讨好的笑。 自他们入住客栈,米子每日这个时辰必来,蒙炼习以为常,哑着嗓子淡淡地道:不是说了不用你打水么,怎么又来了。 米子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依然我行我素,端了水从他身旁擦过。一面将水搁在桌上,一面笑道:等你醒了再喊小二打水,那可不晚了?他们手脚慢得很,不使点银钱不用心的。再说了,为你打水我高兴。 话语间双手已绞干了汗巾,笑眯眯地递给他。 蒙炼接过,心里虽然纠结了千百遍,到底没忍心打击她。用汗巾抹了一把脸,委婉道:其实我不太习惯让别人伺候,要不 她却像听不懂似的,又将茶水与青盐递给他,打断话头:来,再漱漱口。 蒙炼便也不再说下去,乖乖把茶水含在口里,咕咚转了几圈,吐进杯子里。用青盐细细擦了一遍牙,再狠灌一口水,反复几圈再吐掉。 他洗漱之时,米子一直在旁看着,眼角眉梢挂满甜蜜。事毕,她端起面盆走出去,边带上门边笑道:我去给你拿早饭来,等着我。 蒙炼在桌旁坐下,含糊地唔了一声。 不多时,她一手拎着袋包子,一手端碗豆腐花儿进来了。窸窸窣窣地放在桌上,对蒙炼道:快,趁热吃。 蒙炼不言不语,拿起个包子咬了口,不妨她又道:味道如何?昨儿你说不爱吃肉馅儿的,我全给换成菜包了。 她眼里都是期盼,像偶尔做对了一件事,渴望得到大人表扬的孩子。他嘴里的包子忽然间变得索然无味,他点头:不错。 嘻嘻,我就知道!她笑起来,把一纸袋包子全推给他,都给你吃! 他哭笑不得:我一个人哪儿吃得完。从纸袋里拿出个包子递给她,一块儿吃。 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却高兴极了,连声道:哎哎,好。接过包子后,又把豆腐花儿推到他面前,道:听人说这家的豆腐花儿是全镇最好吃的,你吃吃看,不好吃我明儿再换一家。 她如此对他,他心里愈发不安,迟疑着道:豆腐花儿你吃了罢,我有包子尽够了。你多早晚起来的? 我呀,我五更天便醒了。躺在床上睡不着,早点铺也没这么早开门的。我便想了会事情,捱到它开门,然后起床去买包子。可是我一想,等你醒了包子都凉了,还怎么吃。我便借了客栈老板的厨房,把早点放在锅灶里边一直加热。说到这里,米子颇为得意地道,如何?我聪明罢? 她对他实在不错,只不过这些不错的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闷声道:嗯。今后别起那么早了,待我醒了可以一块儿出去吃。 他、他这是在心疼她么?她心底暖和起来,满脸的笑意,轻快道:好。 然他下一句话却像判了她死刑,初秋的天气寒风刺骨。 伤好的差不多了,再休整一日,后天出发罢。不知道南七与左为过得好不好,得尽快找着他们。 她的笑僵在脸上,咬了咬唇,道:好。 第75章 南七与白肚儿到达平安镇时,刚好是午时。 这儿虽比不上繁荣镇富裕,也是个不错的栖身之所。街上到处是行人,不一样的地方有着一样的热闹。 南七兴奋地催促着身后之人:快点儿!怎么走这么慢! 我我我我有点累白肚儿身扛三个大包袱,手上还拎着不少东西。此时已是气喘吁吁,说话都没力气。 南七看他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不是专门扛米袋的么?怎么,才这么点儿东西就不行了? 白肚儿眼眉低垂,支支吾吾道:可是我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 唔,那倒也是。嘻嘻,好大哥辛苦你啦!看他累的不轻,南七便点头道,饿了吧,我们赶紧找个酒家。你再坚持坚持,到吃饭的地方就好了。 哎,好!一声令下,白肚儿有了盼头,感觉力气回来了一半。跟在南七身后,不再啰嗦一句。 二人很快找着了一家酒家,就在进镇不远的地方。酒家占地面积不大,总共也就一层楼,店里只有掌柜一人。不知怎么回事,到了饭点竟也没一位客人。 二人一进门,掌柜的便热情迎上来:二位要吃点什么呀? 南七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懒洋洋地问:有什么好吃的吗? 哎哟,好吃的可多着呐!像什么龙凤呈祥、青龙戏水、金玉满堂、国色天香之类的,都是我们店的招牌美食。怎么样,您要不要每样来一份? 行呀。南七随手拍出一张银票,财大气粗地道,给本姑娘通通端上来!本姑娘有的是钱! 掌柜细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接过银票,一叠声儿道:行行行,您哪,就等着罢!我这就去吩咐厨子给您做! 掌柜的个子矮腿也短,跑得倒挺快,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不见了。 南七心情不错,看看窗外的景色,啷个哩个哼起小曲儿来。 白肚儿见她摇头晃脑,跷着二郎腿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忍不住道:你这样儿真不像个姑娘家,快把脚放下来。 哟,今儿胆子肥了,编排起我来啦?知道他古人脑袋不开花儿,南七不恼,反而与他逗趣,你书没读过,怎么讲话倒与那老学究一般。长在深闺大院儿里的,与长在市井民间的,终归不一样儿。要让我学她们学的那破玩意,我可干不来。怎么着,你也嫌我了是不。 这话听着有点刺耳,白肚儿难得地生了气,撇过头去闷闷地道:我哪有资格嫌你,我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傻子。 南七心里苦笑了一下,跟他开玩笑,他还当真了。也是她不对,白肚儿分明为她好,她却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戳人家心窝。没读过书还不是因为该死的迷信,原本是县大人的公子,享尽富贵。如今却孤身一人,过这样凄凉的日子。她悻悻地坐好,伸手推推他:好啦好啦,是我嘴上没把门儿的,说了不中听的话惹你不高兴。我道歉还不行么?你看,我把脚也放下来了。都听你的,今后你怎么说我怎么做,成不? 白肚儿没什么心眼,别人一道歉,他也就不气了。他转回来,认真地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我。 嗯嗯嗯,好,骗你是狗娘养的。 看看,又来了!不准说粗话! 南七举手投降:好,不说。 见白肚儿神色缓和许多,她打蛇随棍上,笑道:嘻嘻,不气了罢?好大哥,你一生气我都不晓得怎么办了。也就是你我才这样儿,换了别人,我才懒得搭理。 这话说得白肚儿挺感动的:真的么?除了他娘,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他。心里美滋滋的,像吃了蜜一样。 南七毫不犹豫道:那可不! 不多时,前头点的美酒佳肴便一一上足了。掌柜的微微一笑,道:菜齐了,慢用您嘞。 呵,好家伙!南七本怀着满心的期待,乍一瞧脸都绿了,气势汹汹地冲掌柜道:什么鬼东西!我点的是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么?当姑奶奶好欺负是不是,糊弄人也得看对象!惹毛了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 也不怪南七生气,给他一百两银票,结果端上来的全是什么白菜汤、清炒玉米之类的素菜。她瞟了眼,竟然一道荤菜也无。这就过分了点,知道他会贪,没想贪得这么明目张胆。 掌柜的嘁了声,无所谓地道:客官作甚大动肝火,这就是您点的四道菜。全上齐了,一道不缺。做生意的讲良心,我可没讹您。 说着指了指清炒玉米,这是金玉满堂。 又指了指白菜汤,这是青龙戏水。 南七脸色沉沉地道:你接着不会告诉我,豆芽是国色天香,苋菜是龙凤呈祥罢? 不不不。掌柜笑了笑,摆手道,您弄反了,这俩得换个名儿。 白肚儿忍不住道:你,你这不是骗人么! 哎?何出此言哪?钱你们已经给了,菜我也上了,何来欺骗之说呀?再者,菜是你们自己点的,我没逼你们罢。 掌柜的歪理一箩筐,白肚儿分辩不过,只能道:你这样做生意,难怪店里没客人!把钱退给我们,菜我们不要了! 掌柜的一听可不干了,眉毛倒竖,阴恻恻地道:客官这是要吃霸王餐么?换作哪家酒楼也没这种规矩,上了菜还兴退的。这些菜,你们要么吃了,要么扔了,横竖已经卖给了二位。钱嘛,决计是不退的。二位若不服气,只管去衙门告我,小老儿随时奉陪。 你这人好没道理!一百两都够买几千道这样的菜了,欺负我们外来人是不是?白肚儿仍脸红脖子粗地与他斗争着。 南七用手轻抚白肚儿的背,示意他安静。换了副戏谑的神色,慢悠悠地问道:掌柜的,做人要厚道。你娘没教过你,莫贪图小便宜么?有时候区区小便宜,引来的可是大灾难。 掌柜扑哧一笑,冷冷道:你就可劲儿地吓唬我罢,小老儿什么风浪没见过,会怕你个黄毛丫头?去去去,赶紧吃完,吃完就给我走人! 不吃了,白大哥,我们走。南七说罢,带着白肚儿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掌柜望着他们的背影,得意地喊了句:呸!大姑娘带着傻子,装什么大尾巴狼,恶心不恶心人! 他声音不小,二人自然能听见,白肚儿皱着眉要回去找他理论。南七一伸手拦住他:不许过去。 白肚儿不依:他骂你!我要让他给你道歉,怎么能骂你? 南七笑笑,依然拦着他:他自有老天收拾,你别管了。 白肚儿将信将疑,却仍是听了南七的话。经了此番不愉快,二人也没心情逛,随便找了个酒家住下。一日匆匆无话。 白肚儿一夜没睡好,被那黑心掌柜气的整晚心绪难平。浑浑噩噩地睡到第二日中午,仍觉精神不济。本以为南七这下该恼了,孰料他去敲南七的房门,半天没反应。 他骇了一跳,怕南七出事,卯足了劲儿准备将房门撞开。他刚往前扑,门唰得一声从里边开了。白肚儿暗道糟糕,一时没刹住,整个人摔进门内。脑门正巧撞上了桌角,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偏罪魁祸首南七好好地杵在门边,一脸茫然:白大哥,你房里没桌子么,犯得着这么激动。抱大腿她可见多了,抱桌腿倒是第一次见。 白肚儿用手摸摸伤口,禁不住嘶了一声,满含委屈地问她:你既然在,为何方才喊你不应? 嗨,我这不是刚醒懒得开口,想着先给你开门再说嘛。南七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倚在门上,找我什么事? 白肚儿奇道:你昨夜也没睡好?现在都中午了,该吃午饭了。 南七道:不着急,我再睡会儿。 还睡哪?我们今日的事儿可不少哟。 南七点头:嗯,我知道。有句话不是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么。你放心好了,酒家的事我心中有数。这么早,那阴险掌柜才刚从威严堂里出来不久哪。你呀,自己去吃饭罢,我睡够了会去找你的。 话毕不由分说将白肚儿赶走,又睡她的回笼觉去了。 白肚儿嘴张的老大,嘴里喃喃道:威严堂?什么威严堂? 他摸不着头脑,心里很是感到困惑。偏门关的死死的,也无法再询问南七。他无法,便告知自己别想这么多,南七说的话自有她道理。 可惜想法美好现实相反,越告诫自己不要想,越想知道缘由。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他连饭都吃得没滋没味。 自古酒楼这种地方都是八卦的最好场所,白肚儿没精神,不代表别人也没有。这不,隔壁桌的几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一个黑脸汉子道:哎,听说了么?吉祥酒家与老贾铁匠铺的掌柜今儿早上打起来了!哎呦喂,打得那叫一个惨烈,围观的十几个人拉都拉不住。 另一个方脸汉子急道:怎么回事?快说说!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 桌上的另外几人纷纷看着黑脸汉子,等他说下去。黑脸汉子得意地笑笑,轻咳了一声道:这事儿还是我那在镇长身边做事的侄子告诉我的,也是刚审完不久。怎么,你们都不知道? 我们哪有您神通广大呀?您快说罢,别吊咱们胃口了。几人催促道。 好罢,既然你们急着想听,那我就说罢。听说是昨儿夜里出的事,这贾掌柜不是有一对儿金刚鹦鹉么?那可是花大价钱买的,成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准备下个月在镇长大人的寿宴上献给他。结果今天早晨一瞧,不知被哪个黑心的给生生弄死了,尸首都硬了几个时辰。贾掌柜是既心疼又愤怒,赶紧四下命人寻找可疑之人。你猜怎么着,还真在花园找着了一枚带血的扳指,一打听原来是对门吉祥酒家宋掌柜平日戴的。这不,贾掌柜立马找上门去跟人家拼命,打着打着就进了威严堂了。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1) 方脸汉子惊愕问道:还有这等事?损人不利己,宋掌柜吃饱撑着了么? 嗨,谁说不是呢!黑脸汉子叹一声,偏他还嘴硬,物证都有了,还一直狡辩。 那这案子最后如何判? 关键时刻,黑脸汉子却舔了舔嘴唇道:说了这许多话,口有点干。 另几人纷纷道:没问题,小二,再上一壶酒来!麻溜儿的! 待小二上了酒,几人又以最快的速度倒了杯,放在黑脸汉子眼前:来,喝一口!喝完再说! 黑脸汉子极为享受此刻,笑眯眯地一饮而尽,这才道:这下好多了。 那您就快说罢!然后怎么样啦? 哎你们真是,急什么。最后呀,镇长大人命人打了宋掌柜二十棍,他仍是不招。大人没法儿呀,毕竟为两只鸟儿也不好闹出人命不是?只得放他回去,勒令他赔偿贾掌柜三百两就算完事儿了。 白肚儿听着听着,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宋掌柜与南七口中的阴险掌柜恐怕是同一人。至于南七跟这事儿有何关系,他不敢再想下去。 第76章 及至晚间,南七终于睡够了,来房里寻他。 白肚儿见她言笑晏晏,心中忽然有些别扭,他毫不掩饰地问南七:你是何方人氏? 南七一愣,神色有瞬间的紧张,不过随即便恢复正常。她走到桌旁坐下,用手支撑着脑袋,探询地看着他道:为何想知道?一直做个不知者,不好么? 不好,我就要知道。白肚儿很少犯倔,一犯起来谁都挡不住。 南七叹道: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白肚儿喉中发酸,眼眶红红的: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这不公平。我们明明已经是兄妹,你却事事瞒我!南七,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亲人? 亲人?南七冷冷一笑,道,傻瓜,不过认识了十几日,便是亲人?相处五六年的,还不一定亲呢。 可是你你对我很好我对你也很好,这样这样还不算亲人吗?白肚儿颤抖着问道。南七的话实在具有很大杀伤力,明明前一秒还是那么亲切的笑脸,怎么转眼间便变了呢?他呼吸急促,脸色惨白,后悔眼前这一幕,只恨不得立刻厥过去。 不算。南七的言语依旧冷酷,甚至出现了不耐烦,你真要知道我的来历么?那好罢,若我说完了,立刻便走。此生此世,再不相见。 她说得决绝,白肚儿惊呼一声捂住她的嘴:不要,不要说,我不听了!不要说 南七如他所愿止住话语,她看见白肚儿神情哀伤,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她的心一阵滚烫。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对他没有一丝感情。但白肚儿这么好的一个人,她不能连累了人家。 房里很安静,只剩下白肚儿无声的痛哭,他拼命咬着唇压抑自己的哭声。他怕哭出来,又遭南七嫌弃。已经孤单了这么多年的人,忽然遇见一个他掏心掏肺都想对她好的人,这是多么大的恩赐。他这些年都是白活的,直到有了她,他的人生才有了色彩。他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要走,他会不会直接崩溃。 他不好受,南七更不好受,她只能轻轻拍他的肩以示安抚。 别哭了,好好的你哭什么。 白肚儿努力把眼泪咽回去,断断续续道:南七,你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只求你留我在你身边当哥哥,当朋友,甚至是当你的下人只要留下我就好 你呀!唉!南七心里发苦,重重一叹,站起来身拥住他,做什么傻成这样儿?我几时说要丢下你? 你白肚儿轻颤,小声地哭出来,你方才说此生此世再不相见是此生此世啊你怎能如此心狠? 瞧他委屈的模样,南七无奈道:我才刚疯魔了,嘴里胡乱说话,你可别见怪,那都是作不得数的。 真的不作数么?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白肚儿收了眼泪,道:你说过以后都听我的,不准你再说这种话。 南七笑着点点头,调侃他:你一个七尺男儿,眼泪说流便流说收便收,也实在是种本领。 被她这么一笑,白肚儿彻底从伤心中走出来了。他三两下擦干泪水,道:你吃饭没有?思维跳跃的本事也是一流。 南七道:这都是小事,我来找你是去办正事儿的,回来再吃也一样。 那不行。白肚儿又犯了倔,不管什么事,先吃饭。 他是好意,南七不与他争辩,乖乖地同他下楼吃了晚饭。 十月的第一天,吉祥酒家更名为大白酒家,换了掌柜后正式开张。所有的菜品均半价出售,一时间酒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白肚儿没有想过,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光临吉祥酒家。这里给他的回忆太不愉快,他打心底的排斥。 甚至,他根本想不到,某一天这酒家会属于他。哦不,这酒家仍是南七的,虽然她已明言会将酒家赠予他。 他回想起南七当日用完晚饭,领他去吉祥酒家门口转了一圈,什么也没说便回去了。结果没过几日,居然光明正大地站在酒家门口,指着牌匾笑眯眯地问他:喜欢么?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从今日起你就是这儿的掌柜了。 他从惊愕到感动,差点流下泪来,只觉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对他这么好的人。下定决心再不计较南七身份一事。就算她原先罪大恶极,世人皆唾弃,他也不在乎。 他胡思乱想了许久,直到南七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他才清醒过来,迷茫地问: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刚喊了你三遍都没听到,魂飞哪儿去了? 哦,找我什么事? 南七靠了一声,顺手给了他个爆栗:有四桌的客人都点了红烧里脊肉,还不快给我做!你瞧瞧小八、小九、小十他们,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偏你在这儿发呆! 他回过神,尴尬地低下头,迅速拾掇起菜肴来。 南七叹口气,他每次只要这样一低头,她便再也气不起来。说了句好好做事,再不专心,厨房的活儿便不让你做了,转身出了厨房。 白肚儿虽知她只是嘴上说说,然看了同厨房的另外两个厨子都累的满头大汗,生怕南七一怒之下真让他去当掌柜的。他性格怯懦,不擅与人打交道。这么一想手下便不敢再慢,认认真真做着事。 南七回到大堂,见客人仍是只多不少,又是高兴又是感叹。半价促销果然最有效,刚开张便人满为患。也幸亏白肚儿和新雇得的两个厨子手艺好,否则再便宜也没人来。 堂里正忙着上菜的几个小男孩,都是她这几日从街上带回的小乞丐。身世大多相同,不是死了爹便是死了妈,有的更是父母双亡。她图省事,一人给他们起了个代号,就从七这个数字往后叫。都是苦罐子里泡大的人,知道工作得来不易,俱是用心的很。 南七满意地转了一圈,眼神回到柜前算着帐的女子身上。女子名唤叶薇,也是个可怜人,有个混账赌鬼爹爹。她爹前日赌红了眼,输光田产地契,却想着赖账半夜逃跑。结果他是跑了,留下个女儿,还一无所知睡在家中。直到赌场的人第二日过来,寻不到她爹,见她有几分姿色便起了念头将她卖入窑子抵债。她宁死不从,一路哭喊着被人愣是拖到了窑子门口。 也是她运道好,被南七二人撞见了。 彼时南七心境已大不如前,别人的闲事她本没空再理会。转眼却瞧见白肚儿脸上都是担忧,她想了想,笑道:白大哥,你想救她么? 白肚儿为难道:想,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将他的无力看在眼里,走上前对着领头的打手道:可否浪费一小会儿时间,我有事同阁下商量。说罢递了锭银子给他。 那人看在银子的份上,便同意给她一盏茶功夫。命手下留在原地,自己则跟着南七走到巷子里。他有功夫在身,也不怕南七一个弱质女流能对他做什么。 南七见四下无人,便开门见山道:那姑娘欠你们多少钱? 哟,你一姑娘家,也想学别人英雄救美?那打手戏谑地笑笑。 南七不与他贫嘴,正色道:这是我的事,说罢,要多少钱? 既然你诚心帮她,那我也不坑你。五百两,你给得起么? 南七冷冷一笑,道:把那姑娘卖了恐怕也不值这个钱罢,阁下乃聪明人,可也别把别人当傻子。 打手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也不在意:那你说多少? 南七伸出两个手指:二百两,人你爱放不放,我就只出这个价。 打手探询地问道:二百两也不是个小数目,你又不是男子,买回去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大哥至今未娶,如今好不容易有个他看得上眼的,我便尽力帮他带回去。最后再说一次,二百两,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南七作势要走。 哎等等。打手拦住他,叹了一声,做出被人割了一块肉的样子,咬牙道,二百两成交,人你带走罢。 南七笑笑,一手拿出二百两银票,一手朝他伸出道:欠条拿来。 那人无奈地摇摇头,将欠条交给她:喏,给你。 完成交易后,南七走到白肚儿身边,把欠条放入他手心,指着叶薇道:把她带回来罢。 叶薇姑娘自此视白肚儿为救命恩人,沾了他的光,南七也有幸一起住进了叶家。叶家离大白酒家不远,两头来去倒也方便。 南七对叶薇是真存了几分心思的,准备把她嫁给白肚儿。于是乎,成天给他们二人制造独处机会。白肚儿却不领情,时常借着打扫厨房之名溜走。叶薇见了也不恼,反而处处对他温柔体贴,看起来是真心瞧上了白肚儿。如此一来,南七便放下心,不用担心日后她离开,白肚儿无人照顾。 这时,叶薇也感觉到了有人在注视她,抬眼一看是南七,便微微报以一笑。 这一笑如梨花海棠般,直让南七感叹:这么好的货色,看得她都心痒痒,瞎眼的白肚儿竟然不知道珍惜! 南七直起背脊,手覆在身后,装模作样地朝她点点头,意思很明显:好好干,老板我不会亏待你的! 叶薇忍不住又一乐,同样朝她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便低下头去看账本了。 巡视店铺的过程中,南七浑身俱是满足感。她一路走来,小八小九等人不停地跟她打招呼,喊她南掌柜。南七自以为很有王八之气,不对,是王霸之气地冲每个人笑,以显示她的和蔼可亲。 孰料,小九居然问她:掌柜的,您是不是脸抽筋啊? 南七嘴角抽了抽,心里有了想把小九大卸九块的冲动。不过她自认是文明人,仍然对他微笑:没有。 话一出口,又引来了小八的关切询问:没有脸抽筋,怎么笑得这么难看? 南七还没说话,小十不乐意了:怎么能这么说掌柜呢? 南七不禁目光热切地看着小十,还是他懂事啊! 没等她感激多久,小十又补了句:这种实话当这么多人面说,掌柜还要不要做人啦?就算掌柜笑得难看,也不能说出来呀! 小八小九一脸原来如此,我错了的表情。 南七的脸色却唰一声沉到底,她眯起眼睛朝三人冷笑道:你们很闲么?工作时间居然谈论私事,通通扣工钱! 三人大惊,连忙想替自己辩解。南七一记眼刀杀过来,几人便不敢再言语,灰溜溜回去做事了。 盛怒中的南七,却没注意到门外不远处,有两个故人正在远处的茶肆坐下,似有似无凝望着她。 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清俊,女的灵气,站在一块儿极是吸引路人目光。 男子神情略带悲伤,缓缓道:我还以为没想到她竟过得这样好 女子宽慰道:别这样,小七知道你的死讯时,也是难过了一阵的。 此二人正是寻了南七多时的蒙炼与米子。几日前碰巧在繁荣镇遇见保和堂老板娘,蒙炼记性向来不错,一眼便认出了她头戴的是米子的玉簪。米子见瞒不过去,便顺口说道这是她不久之前赠与南七的。 蒙炼大喜,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于是连忙上前询问。老板娘告知了二人,玉簪是位女子相赠,用来抵消看病的诊金。寥寥几句话,更加证实了她口中的女子便是南七。 一番打听过后,二人便立马去白肚儿原住处寻找南七。孰料仍是迟了一步,住处已然人去楼空。他不灰心,到处打听白肚儿的行踪。可偌大的繁荣镇,竟无一人知晓他们的去处。 他这才感到沮丧,却仍不甘心放弃,带着米子去了各个邻镇找寻他们的下落。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一进平安镇,他们便发现了南七的踪影。 只是酒家人多眼杂,他不方便立即上前。便在附近找了个茶寮,想等客人少了再与南七相聚。 酒家生意红火,南七眉开眼笑,这一切他原本看着是欢喜的。可是南七笑得太开心,他看着看着,便越来越觉得难过。为何在她脸上看不到一丝哀伤?明明,她都以为他死了!他在她心里真的这么不重要么,只是难过了一会儿,便再也不愿搭理了。 此时此刻,相比于他的难受,米子的心里却较为复杂。南七果真未死,她先觉着开心,压在心头的大石也不见了。可再瞧瞧蒙炼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心里又是酸又是涩。这一段时间二人独处,她为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同样的,费的心思多了,便再难放下。 临近戌时,忙忙碌碌的第一天总算要过去,南七让叶薇算了算,发现今日除去成本净赚十两。在菜品均半价的情况下,能赚得十两,成果已算喜人。 南七心里高兴,便准大家伙儿提早打烊,通通回去休息。几个伙计都很疲惫,闻言纷纷道谢,言掌柜的体恤伙计。 落上最后一把锁后,大白酒家门前只剩下南七、白肚儿与叶薇三人。 白肚儿一身臭汗,南七吸吸鼻子,轻轻推他一把,皱眉道:难闻死了,回去赶紧洗一洗,仔细熏着别人! 嘻嘻。白肚儿不好意思地笑笑,熏到你了呀,我回去一定立马洗。 南七见他样子憨憨的也挺可爱,不由跟着笑了笑。又见白肚儿额上冒着汗,遂拿出帕子一点点擦干,嘴上却埋怨道:你看你,满头大汗也不知擦擦。这天儿,指不定刮阵风过来,你可仔细吹病了! 她动作轻柔,一双眼睛在暗夜中明亮极了。白肚儿静静享受着这一刻,心中欢喜无边。 一旁的叶薇感觉到了几分尴尬,轻声催促道:我们快回去罢。 闻言,南七直接将帕子扔给了白肚儿:自己擦罢,你颈脖儿也都是汗。 白肚儿拿到帕子的一瞬有些不高兴,他甚至觉着叶薇很碍眼。不过下一瞬,他便自己责怪起自己来,人家叶薇多可怜的一姑娘,他怎么能觉得人家碍眼呢?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2) 不过不能让南七继续给他擦汗,他还是深觉遗憾。无奈地摇摇头,他边走边自己擦汗。 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默默并肩行走在这寂寥的长街。 与此同时,蒙炼那一声南七,也被堵在了喉咙里。他真想冲上前去质问,她怎么能与别人这么亲密,怎么能!只是短短半月,她就爱上别人了么? 他咬牙站在原地,眼看着南七背影慢慢的消失,却始终不敢前行一步。感觉到身旁的人抱紧了他,他不挣扎,他知道自己此时太需要一个拥抱。 是夜,南七洗漱完毕,跷着二郎腿躺床上发呆。她的脑子里闪过两副面容,一副是蒙炼,一副是米子。两个都是她在乎的人,今日在不远处盯了她一整天,却躲着不出来一见。 她想了想,大概是二人在一起了。怕她掺和进去,于是连相见的机会也不给她。真是可笑极了,曾几何时一直都是蒙炼苦苦追着她的踪影,到如今居然不想见她了。她是毒药,还是猛兽? 砰砰砰。有人敲她的门。 南掌柜,你睡了吗? 南七听出这是叶薇的声音,遂起床开门,边道:没呢,进来罢。 叶薇进了屋,对她笑笑。南七淡淡地道:什么事? 明明这是她的家,她却显得那么局促不安,道:南掌柜住的可还习惯? 嗯。南七认真看着她,想看进她心底,你找我,只想问这句话么? 叶薇扭捏许久,东拉西扯一大堆,然后才步入主题:不知你与白家哥哥究竟是何关系? 原来要问的是这个,南七坦然道:兄妹,结拜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瞧你们相处时甚是亲密,原来竟是结拜兄妹。叶薇又笑了笑。 同样是那梨花海棠般的笑,南七见了却只觉刺眼,想起当初米子也是这样问她。她不愿让她误会,便道:你是我为白大哥寻的媳妇儿,日后会称你一声嫂子,望你不要多想。 叶薇的脸色微红,不再多说,转身带上门出去。 房里归于安静,南七锁了门躺回床上。叶薇的笑容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搅得她心烦意乱。转眼间,蒙炼与米子的身影也浮现在眼前,二人相邻而坐,看起来那么般配。 南七心头忽涌上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难过到想要掉泪。眨眨眼睛,脸上仍是干的。于是她想,她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过。她只是,觉得寂寞。 第77章 接连几日蒙炼与米子都窝在小小的茶棚,远远看着对面酒家里的人,一坐就是一天。 南七自然是知晓的,心中甚是纳闷。她隐隐觉着蒙炼仍关心她,却在每回他二人低声细语相对时,否定自己的想法。她说不上来,心里为何这样不舒服。明明他们这般相衬,明明她一直希望他们在一起。 她这样坐立不安,白肚儿也看在眼里,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大夫? 南七道:无事,我这样强壮的身子骨,怎会病。 南七,我虽然没读过书,也知道强壮是形容男子的。白肚儿一本正经地挑她的语病。 啧,你讨打是罢?南七一改之前伤春悲秋的模样,中气十足地赶他,赶紧去厨房,别杵在这儿。就算客人不多,也不许你偷懒! 见她恢复精神,白肚儿笑嘻嘻道:还知道凶我,看来真没病。 南七嘁了一声,换上副恶狠狠的面孔道:再贫嘴就打死你!快去! 说罢扬扬自己的小拳头,白肚儿以为她武功高强,到底是怕挨揍,一溜儿回厨房了。 只是他离开之前还丢下句话:别皱着眉头,多像老太太! 嘭,一蓝色账本差点砸中他的后脑勺。幸他走得快,账本砸到了门板上,又重重落下。 帐房姑娘叶薇无奈地走过去拾起账本,一边检查有无破损,一边不无埋怨道:掌柜的下次能扔别的么?这些好歹是我呕心沥血之作。其眼神中的哀怨,足像南七欠了她五百两银子不还。 而一旁工作之余的小八三人又开始了他们的八卦生涯。 小八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地道:我还以为掌柜的只有笑起来难看,没想到皱眉也是一样啊! 嗯,还真是。小九点头附和他。 同样,小十仍旧是帮南七说话的那个,他义正言辞道:我早说过了,不要在店里说掌柜丑!要说就私下说,你这样摆在明面上,别人会怎么看我们这些跟着掌柜干活儿的人?我们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小八小九一脸愧疚,连声应是。忽听见有人轻咳一声,三人余光瞟见南七面色不善,想起前几日扣的工钱,心中一凛。立马分散开,认认真真地给客人端茶递水,一副我们三人之前根本没说过话的样子。 咦,你这店小二咋回事儿?把茶水加进我碗里做什么? 我还没吃完呐,你怎么就把我的菜端走了! 哎你是不是聋了?我说了,我只点一份酸辣鸡丁,看着我的手指头,是一份!你给我上五道酸辣鸡丁,是怎么个意思?你以为我是猪吗?哦,你们这酒家还强买强卖了是不?告诉你,就算你给我上十道,我也是不吃的! 我靠,胖子,我忍你很久了!五道鸡丁有四道是我点的!吃四道就是猪吗? 好啊你这个瘦皮猴,是不是要打一架?来呀! 谁怕谁,来就来! 劈哩啪啦砰砰砰 哎呀你踩着我了! 吵什么,老子看戏哪,小兔崽子! 看你祖宗!老瘪三! 劈哩啪啦砰砰砰 咦,你不是去年在街上对着我娘子吹口哨的流氓么?呔,看打! 李小明,欠我的两文钱都拖了半年了,你他妈到底还不还? 哦,你这个臭不要脸的,长这么丑你穿什么红色?真是忍不了了! 劈哩啪啦砰砰砰 望着混乱的场面,南七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白肚儿、小八、小九、小十,通通扣工钱! 此言一出,被点到名的瞬间成苦瓜脸。叶薇及另外两位厨子则一脸庆幸,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南七再次深吸一口气,微笑着道:各位客人,请安静听在下说两句好吗? 劈哩啪啦砰砰砰 大家安静,先别打了好吗,给在下个面子。 劈哩啪啦砰砰砰 妈的,你们这群混蛋,给老娘安静一点!南七一手抓住向她袭来的不明物体鞋一只,一边忍不住发飙了。 吵闹的酒家终于安静了下来,然而所有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再次劈哩啪啦砰砰砰 南七抚抚额,头疼地叹口气,摇摇头表示不想再管了。要打,就让他们打个够罢。她转身离开柜台,向门外走去,背景净写着挫败。 小八三人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心中愧疚不已。一番商量,几人迅速跑出店外,大喊:隔壁街有人撒钱啦!再不去就没啦!有傻子撒钱啦! 喊了几遍,原本正打得不亦乐乎的客人们,唰唰唰像蜂涌一般跑出来。 小子,哪儿撒钱啦? 小八一脸惊愕:什么撒钱啊?我刚说的是,有傻子在隔壁街撒泼哪! 操!*%¥#¥¥#%客人们虽生气,然而小八三人一直笑脸相对,在骂了一阵后,所有客人都不甘心地走了。 南七拍拍三人的肩,由衷道:谢谢你们。 小八嬉皮笑脸道:掌柜的别光嘴上谢呀,好歹收回方才扣工钱的话才算数。 这时,白肚儿从厨房跑了出去,着急地问:南七,你没事罢? 他出来的这样迟,南七乜他一眼,确定他没事。自言自语道:真没用。 说罢推开他,兀自去察看店里物品的损失情况。 白肚儿愣在原地,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南七这是,又嫌他了么? 大伙儿收拾好乱七八糟的局面,叶薇清点了损坏的物件儿,略微估计了一下,损失的加上所有客人未付的饭钱约摸有二十几两银子之多。 这么一来,小八他们更显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儿朝南七赔礼道歉。南七其实不甚在意,二十两银子对她来说不值一提。她现在尤为担心的是,总不能每回客人一不高兴了就撒泼,打坏她店里的物什撒腿便跑。长此以往别说赚钱,这店能不能开下去都成问题。 她略沉吟,道:不知诸位可识得一些身手较好之人?也不用多厉害,能镇得住一般人就成。 无意外几人纷纷摇头,南七叹了口气。也是,这乡里乡镇的能有几个会功夫的?就算有,人家也去给大户人家做护院了,谁会窝在你这区区小酒馆。 也怪她毫无开酒家的经验,遇到这类事情便慌了手脚,连小八他们几个孩子,应变能力都比她厉害。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能,连个小酒家也打理不好。 南七吩咐打烊,垂头丧气地走了。 叶薇看看高挂的日头,为难地向白肚儿道:午时刚过,怎就要打烊? 白肚儿也没心思留下来,心不在焉地道:她是掌柜,她说打烊,你们照做便是。 带着满心的沮丧,南七漫无目的走在道路旁,走着走着便到了河边。她叹口气,一屁股坐下来,把手伸入河水中感受它的清凉。 这触觉让她想起了离别谷那条河,想起皇甫天当时把李媚儿踹下去的情景。很不可思议,已经过了六年,皇甫天不耐烦的神情她还记得这么清楚。继而又想到皇甫天一脸笑意地对她说,我心悦你,与当年的他差别实在太大。 她忍不住笑了笑,先是小声偷笑,然后变成憋不住的大笑,笑声里有掩盖不了的得意。最后她想,有这么一个人,她想起他的时候能笑得这么开心,那就够了。 一直远远跟着她的白肚儿,在看到她的笑容后,终于放下心来。 南七一直知道他跟着自己,待笑够之后,她转过头招呼他:过来呀。 白肚儿闻言简直受宠若惊,他不敢相信地指指自己:你叫我么? 不是,我喊鬼呢。南七朝他翻个白眼。 哦白肚儿又泄气了。 南七哧溜从原地蹦起来,气得直跺脚:这儿不就你一人,不叫你叫谁!这傻子,跟他正常沟通咋就这么难呢! 这样啊。白肚儿呵呵傻笑,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手,你不生我气啦? 南七莫名其妙:我生你气干什么嘛! 白肚儿眼神闪烁:你你说我没用 我说我自己。南七无奈,他们果然不在一个频道。 白肚儿如释重负:那我就放心了! 他放心了,南七不干了:你什么意思?哦,我说自己没用,你很开心是罢? 啊,不不不白肚儿骇了一跳,连忙解释,我没这个意思,我我就是怕你不理我了 南七了解他,知道他有一颗敏感自卑的心,便放轻了声音道:行了我知道,我同你说笑的。你关心我,我心里明白。 话毕,白肚儿忽然一把抱住她,激动地道:你知道就好!我会一辈子关心你的! 他不善言辞,说的话反而最让人感动。南七心头一暖,她任由他抱着,在他耳边道:我也会一辈子关心你。 白肚儿兴奋得要发疯,嘴里叫个不停,也就忽略了南七后一句像关心亲大哥一样。 而一直跟着白肚儿的叶薇,在看见眼前这一幕后,用帕子紧紧捂着嘴无声惊呼,一双美目闪着复杂的光。 第78章 南七这一打烊,便足足打烊了三日。她虽不再丧气,却仍是钻了牛角尖,明言未找到解决办法之前绝不开张做生意。 白肚儿劝了她几番,终是左耳进右耳出。次数一多,南七连他面都不愿见了,成日躲在房里不出来。白肚儿知道再劝无用,便一咬牙,悄悄同叶薇合计,瞒着南七照常做营生。他打算用成果说话,帮南七走出心结。 这日,同往常一般,一过午时客人便渐渐减少。白肚儿忙了一上午,好容易出来透口气,坐在门坎儿上大口大口地喝水。偶有几滴水珠沿着下巴滑落,落进他衣领里去。他是个粗人,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叶薇却有些看不过去,拿出帕子递给他:白家哥哥,擦擦罢。 白肚儿笑笑,拒绝了她的好意:不必了,我身上脏兮兮的,没的污了叶姑娘帕子。 叶薇神色一黯,他从来对她都这么客气,尽管他根本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 她撑起个温婉笑容,依言收回了帕子:白家哥哥真会替人着想。 白肚儿跟她没什么话说,两人静默坐了一会儿。不多时,酒家门口竟来了一队衙差。这队人马白肚儿识得,都是在他爹手下混饭吃的。 南七不在,白肚儿便自发认为要替她撑起门户,因此在心里略给自己壮壮胆,上前问道:几位官爷想吃点什么? 哟,是你呀!领头衙差声如洪钟,恶狠狠地道:你们掌柜的呢? 来找南七的?看样子来者不善,白肚儿赔着笑脸道:这里的掌柜便是小人,不知找小人何事? 滚开!衙差不耐烦地一推搡,威胁道,少跟我这儿打哑谜,我找的是个女人!她人呢?叫她出来! 白肚儿顺势倒在了地上,垂头装死。想知道南七的下落,门都没有。 衙差见无人回答,一把抽出佩刀驾在他脖子上,道:有人告密你们掌柜的是朝廷钦犯,你们所有人知情不报,都该连坐!识相的快告诉我,她在哪儿?否则呵呵,有你们好看! 白肚儿手脚发软,佩刀冰冷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皮肤,他害怕死亡。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说了死的就会是南七。他索性闭上眼睛,咽了口口水,浑身颤抖着等待刀锋切开他的喉咙。 衙差见他嘴这么硬,不由起了杀鸡儆猴的心思,手下一用力便要结束他无辜的生命。反正白肚儿早得了他们县大人厌恶,杀了他说不准正合大人的意。 此时叶薇扑了上来,边流泪边道:掌柜的住梧桐巷左起第三家,请各位差大人手下留情,饶了他罢!他是个傻子,什么也不知道! 哼,谅你也不敢骗我!领头衙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不愿妄开杀戒,利落地收回佩刀。给了身后众衙差一个眼神,所有人疾奔而去。 叶薇搀起脸色发白的白肚儿,关切问道:你怎么样?不要紧罢? 你走开!孰料白肚儿非但不领情,还大声斥责她,你怎么能把南七的位置告诉他?这样会害死南七的,你知不知道! 叶薇经他一瞪,泣不成声:我我也是没办法呀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3) 不成,我要去救她!白肚儿一咬牙,转身欲走。 别去别去叶薇使劲儿拉住他,苦口婆心地劝道,她是钦犯呀,你若去了,会被她牵连的呀! 白肚儿沉声辩解:她不是!她是我妹妹,她是好人! 叶薇摇摇头,道:是吗?你跟她相处这么久,真的了解她么?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告诉过你么?她是刺客,下毒谋害二皇子,还杀了林丞相的大公子她是我们全海国的敌人!你别执迷不悟了!白家哥哥 你你胡说八道!白肚儿气急攻心,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叶薇冷静下来,循循善诱:我说的都是真的。白哥哥,你被她骗了。她真的是坏人,我们不要管她了,好不好?她不在,这酒家就是你我二人的,我们今后好好经营,一块儿过日子。 白肚儿豁然开朗,脑中轰一声,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去告密? 叶薇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正色道:奸人贼寇,人人得而诛之。我出卖贼寇,有何不可? 贼寇白肚儿冷笑几声,咬牙切齿道,你才是贼寇!当初都是我的错,不该让南七救了你这个白眼狼!放手,我要去救她! 我不许你去!叶薇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白肚儿什么都顾不得,他用最大气力推开叶薇,像疯了一般飞奔离去。 叶薇经他一推,整个人狠命朝后倒去,后脑瓜儿正巧碰在门槛上。痛得她两眼发黑,大叫一声后便再无动静。小八胆子稍大,心惊胆战地凑过去,入眼便见到她脑下一团血迹缓缓流淌。一探她呼吸,发觉叶薇已无任何生命痕迹,竟就这般死去了,不由惊呼起来:救命啊!死人啦!死人啦! 白肚儿这回难得聪明了一把,他知道几个衙差对这儿不熟,势必要为问路耽搁功夫。他又抄了近道狂奔,从别人家庭院穿过去,这样一来比他们早到了不少。 他到家后插起门栓,又将院子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堆起来挡在门后。做完这些,他迅速去敲南七的门。 南七仍懒散地躺在床上,以为他又是来劝自己的,便道:别敲了,我要睡觉。 白肚儿急的话都说不出来,知道解释是解释不清了,拼尽全力撞开门,拉起南七就往院子跑。 南七骇了一跳,莫名其妙问他:你抽风了? 白肚儿不言语,走到墙角边几番鼓捣,指指底下。南七惊讶极了,谁能想到这里还有个隐秘的地窖呢!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南七饶有兴趣地问他。 白肚儿边推她下去边道:前几日随便走走发现的,你快躲好。 南七不明所以,不肯下去:你先告诉我出了啥事儿。 来不及了,算白大哥求你,你下去罢!乖,啊,不要问了!白肚儿快哭了。 南七见他这样,心里更是狐疑。 她迟迟不跳,时间所剩不多,他白了脸:你不相信我?南七,我何时害过你!即使你真是全海国通缉的钦犯,我也不会害你的! 好,我下去。就冲他后一句话,南七大约猜到出了什么事,她决定赌一把。 白肚儿重重呼出两口气,算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他边盖好地窖边道:你乖乖待着,不管待会儿出了什么事,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南七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的造化我、我爱你 他极为留恋地看了南七一眼,这一眼仿佛包含千言万语。南七心中一跳,想要说些什么,地窖中却忽然一片漆黑。她手脚冰凉,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恐惧弥漫全身。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白肚儿此去要出事了。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胡思乱想,脑海里全是白肚儿留恋的眼神。 仿佛过了几百年,其实不过片刻,南七终于听见上头的动静。由于地窖距离院中有些距离,加之又有地窖挡板的阻挡,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隐隐约约有人大声说了句仔细搜,她感受到头顶上咚咚的脚步声。然后有人惨叫了一声,她分辨出来那是白肚儿的声音。再接着时间便像是静止了,她听不到任何响动。 白肚儿这次真是害苦自己和她了,她如果没有躲进地窖,凭借轻功完全能够逃之夭夭,而他也不用以身犯险。现在困在小小的四方天地,只要她一不小心,形势便完全会变成瓮中捉鳖。 南七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用手捂着嘴,无声痛哭。他在上头不知如何,她在地下度秒如年。 情况未明,她知道她此时不能上去。她怕死,对,她很怕死,她还怕再也见不到卜天了。她连哭都得压抑着,指甲不知不觉抓破了膝盖。与白肚儿相比,她的自私根本无所遁形。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白肚儿一定没事的,那些人要找的是她,不会为难白肚儿。 然而自己都骗不过自己,她越是这么想,越是忍不住泪流满面。她想,她欠白肚儿的是还不清了。如果他大难不死,她这回准嫁给他,来报答他的恩情。 她浑浑噩噩想了很久,眼泪都哭干了,不知不觉便晕过去。待得醒来,一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又忍不住想哭。然而喉咙灼痛,嘴里干渴,再也哭不出来了。 第79章 地窖挡板忽然传来微微响动,有泥沙随着缝隙缓缓落在南七的脸上、身上。她心中一惊,站起来背后贴着墙壁,不动声色地拿出悠悠绵针对准上方。 淡淡的月光照进地窖,南七愣了愣,居然都这么晚了。随着挡板慢慢被掀开,南七心里也充满期待。千万要是白肚儿,千万要啊! 然而传来的声音虽很是熟悉,却不是她想要的。 那人背临月光,脸庞俊秀无瑕,眼神温柔:南七,快出来罢,人都走光啦! 却原来是蒙炼,他身边还站着米子。南七面无表情看他们一眼,翻身从地窖跳出来。她此刻没有心情同他门叙旧,她有更重要的事。 环顾四周,她一眼便望见了白肚儿的身影。他就那样孤单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南七的脚似灌了铅,那么艰难才能挪动一步。白肚儿近在咫尺,她却怎么也走不到他身边。 南七蒙炼试图去扶她。 南七冷冷推开他,坚持一步一步走过去。她想靠近,又害怕靠近,她怕白肚儿真的已经不在了。记不清是多久,她走到白肚儿面前。 她终于看清,白肚儿的身上有一道伤痕,从头顶穿过下巴延伸至胸前。肚子上也有一个伤口,大片血迹已然干涸。他整个人就似埋在血海里,辨不清本来面目。 南七双腿一软跪在他身旁,静静地盯了他很久,才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白肚儿的脸庞,哽咽道:这么长的伤痕,一定很疼对不对?嘘,你无需说话,我知道是很疼的。白大哥,我带你进屋里休息,打水给你洗洗罢。你瞧你这么脏,哪儿有姑娘嫁给你呀。我我这就带你去洗洗 她慢慢扶起白肚儿的身体,将他双手放在自己肩上,费力地一步步把他背回卧房。期间蒙炼想要帮忙,却被南七冷冰冰的眼神制止了。 白肚儿身后留下长长一条血路,在月夜里闪着光。 南七好不容易把他移到床上,打了水给他擦身子,边擦忍不住边低声呜咽。她花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把白肚儿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只是那道伤痕,依旧可怖地占据了他整张脸。 南七先是静静地看着他,接着把脑袋靠在他肩上,柔声道:脏的时候没有姑娘嫁给你,现在你干净了却有这道疤在,别的姑娘依旧不会嫁给你的。我做做好事罢,我嫁给你,好不好?白大哥我嫁给你你高不高兴你高不高兴白大哥我愿意嫁给你 她说着说着嚎啕大哭起来,压抑许久的哭声终于爆发。 她埋首在白肚儿胸前,咬唇道:白大哥你抱抱我抱抱我罢再抱我一次 我叫白肚儿,你叫什么名字? 你真好,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不想成为土豪,我只盼你过的开心,不愿你每日忙忙碌碌的。 南七,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亲人? 南七,你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只求你留我在你身边当哥哥,当朋友,甚至是当你的下人只要留下我就好 我会一辈子关心你的! 南七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的造化我、我爱你 这些画面历历在目,而说话的人此刻却安详地躺在她身边,像睡着了一样。他再也起不来,他再也不会关心她,不会爱她了。南七只觉心如刀割,疼得下一秒便要死去。 白大哥,你知道吗。我也一样,只要你留下,我也愿一辈子做你的下人伺候你 别走别丢下我好不好你抱抱我像平常那样抱抱我 至后半夜时分,南七仍抱着白肚儿不撒手,只是不再哭泣,想必已经累极。 蒙炼见她眼神平和不少,不似之前那样冰冷。便稍放下心,走到她身边,小声道:那些人不知何时再会过来,这儿太危险了,你赶紧跟我们走罢。 南七干咳了两声,哑着嗓子道:你说的极是。不过我不会抛下他的。你们走罢,不要管我。 她眼里布满红血丝,疲态尽显,蒙炼瞧着难免揪心。他耐心地再一次劝她:都说了这儿危险,我怎能留你一人在此?别说傻话,跟我走。 他试图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干脆地甩开,她摇着头倔强道:我已经丢过他一次,我让他一个人去应付那些衙差,结果害他死得这样惨。这次我若再丢下他不理,那我真的不是人。阿炼,他救过我两次,我欠他的这辈子是还不清了。不管有没有危险,我都要陪他这最后一晚。你真的不用管我,我会照顾自己的。 可是、可是 蒙炼仍想说服她一起走,米子生生打断他的话道:小七说的对,你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这里就你不会功夫。就算那些人来了,小七还是可以轻松逃走的。难道你希望我们再一次因为你而分神么? 一提这茬儿,蒙炼眼神灰败立马焉了。的确,他现在这样很容易成为她们的累赘。 他犹疑着道:要不要不我们把这位仁兄的尸首带着走?万一那伙人再来,南七你是可以逃走,但是他的尸首还留在这儿。他们抓不到你,一定非常气愤,谁知道到时会想出什么法子对付他。还是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把他葬了罢,免得他死了都得不到安息。 不得不说,他这话对付南七很有用。一听白肚儿差点又被她害得不能入土为安,她更加愧疚了,急切地坐起来道:不错不错你说得对,我们快走,别让人发现了。快! 她躺了太久,浑身都僵了,这下起得太急险些跌下床去。幸而蒙炼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她:小心! 南七愣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他依旧温柔的眼眸,原来他真的还在乎自己。这些天扎在心里的刺终于拔除,她想也没想,依势埋入他怀中。 感受到腰上传来的力道,蒙炼先是讶异,然后便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他同样紧紧抱住她,用力地、却又小心地。 南七似要把所有的委屈发泄完,眼睛圆瞪,双手陷在他腰峰里。 他皱了皱眉,什么也不说任她发泄。只要她高兴,他愿意做任何事。 米子看着这一幕只能苦笑,她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用尽心力也博不来的温柔,南七什么都不做便拥有了,这样的情景她早该习惯。她抚了抚唇角,用手轻轻支起个微笑。 南七到底还是心疼他的,只一会儿便松开手,问道:疼不疼? 蒙炼摇摇头,扶她坐好,左手抚过她的脸颊:不疼。 她眼睛直直盯着他,半晌,带着些许怨念道:你怎知我在地窖?你们早来了是罢?既如此,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原本,不会死的啊 蒙炼道:是我不好。 南七来了气,重重给他一拳:都是你不好! 蒙炼也不躲开,生生受着,反对她笑道:你若高兴,可以再打几下。 他也知南七不要他回答,南七心里清楚,凭他根本不可能救得了白肚儿。她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来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些。那么,他当这个借口又何妨。 南七果然又垒了他几下,什么话都不说,红着眼瞪他。 米子看不过去,一把扯开蒙炼,不满道:够了!你要打死他才高兴?明明你躲在地窖,你离那个人更近不是么,那你为什么不救? 南七顿了顿,低下头苦笑。这个她当然知道,正因为知道,她才不敢面对。她试着将这件事推给别人,试着去忽视,却她无法真的做到忘记。她想,这将是她心里永远的包袱。 因为心,是骗不了人的。 第80章 三人连夜离开平安镇,离去之前,南七潜回大白酒家附近观察,果然发觉酒家四周有人埋伏。她小心隐匿好,不舍地望了一会儿牌匾,然后轻声离去。 这里是她为白肚儿建造的梦想,现在梦碎了,人也没了。她心中酸涩,只觉一切都似是幻境。 与另外二人碰面后,她仍有些魂不守舍。三人找片大树林,将白肚儿放在泥地上火化了。火光照亮了黑漆漆的夜空,白肚儿在这片火光中显得平静安详。 南七一眼不眨看着他,这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她不敢分神,怕一不小心没记住他的脸,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了。 他的脸在大火中越来越模糊,慢慢地,漆黑如炭。慢慢地,与火光融为一体。慢慢地,再也看不见 南七终于支撑不住,大叫一声昏死过去。 蒙炼扶起她,轻柔地拥她入怀,吩咐身后的米子:把他的骨灰收拾好,麻烦你了。 话毕抱着南七去了稍远些的地方,这里的烟灰太大,他怕弄脏她。 米子道:嗯,好。 她想笑着云淡风轻地说这句话,却始终笑不出来,说完这句话后,指甲陷进了手心。 这边,南七依旧昏睡着。她今日身心疲惫,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次日中午。醒来时仍靠在蒙炼怀里,她动动僵硬的四肢,慢吞吞地坐起来。 蒙炼是早醒了的,见她睡得沉,便不忍心叫醒她,一直耐心地等着她自己醒来。 南七抬头望望刺眼的太阳,道:午时了罢,你该早些喊我。 蒙炼道:嗯,我下回会的。 南七又道:白大哥的骨灰呢? 说到这个,米子极不情愿地指着一个包袱道:在这儿。昨夜你们可睡得高兴了,竟让我一个人收拾这种东西,我再胆儿大也是个姑娘家。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4) 南七朝她点头:辛苦你了。 别,我可不敢当。米子冷笑几声,独自去一旁生闷气。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要憋疯了。 南七瞧着她的背影,也在心里叹气。她能怎么办,蒙炼现在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只有紧紧抓住他才不会被痛苦淹没。她在心里发了誓,一个月,只要借用蒙炼一个月就好。只要她回到风国,见到皇甫天,便会将蒙炼双手奉还。 蒙炼不知她心中想法,只以为她又为白肚儿的事神伤,便宽慰道:逝者已矣,南七,你也别太难过了。 南七点点头,哭了一整晚,她也平静不少。然平静下来之后,她想的第一件事便是报仇。 那些衙差不会无缘无故找上她,必是有人通风报信。若想知晓是谁偷害她,只有去问白青天。人是他派的,他一定知道。 她略沉吟,看向蒙炼道:我需要大量迷药,你能帮我么? 蒙炼迟疑片刻,想明白她的用意。有心想劝她不要去,却开不了这口。既相劝无法,只得点头道:你要多少? 南七道:几十人份的,入口不会立即发作,等夜深人静时悄然昏迷那种。你可以吗?她也不知蒙炼的本领到底如何,提这种要求会不会太为难他。 蒙炼道:这本不是难事,不过我身边缺少几味药材,怕一时半刻制不成。 这好办,我今夜潜回繁荣镇。那儿有家药铺我识得,偷取几味药并不成问题。倘若药材齐全,你约摸多久能够制好迷药? 蒙炼笑道:三日便可。 好,那我便等三日。 南七的眼神瞬间冷下来,这一次,除了问出报信之人,她还有些私事要同白大人解决。 我我想回白家 白肚儿的愿望,是时候帮他实现了。 三日后的一个夜晚,整个繁荣镇都进入了沉睡中,除了街头巷尾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其余时间皆归于寂静。 县衙内外,再无一人醒着。就连衙内的护卫,也纷纷倒在地上,抱着大地睡得香甜。 南七便是踏着这样的月色而来,米子紧紧跟在她身后。她本不欲再有第二人参与这件事,无奈米子非要跟着来,明言担心她的安危。她心中感激,便不再拒绝,况有米子的帮忙的确更加方便。 二人望了望院子里的护卫,对视一眼随即分头行动,一人一刀迅速割向护卫的脖颈。不到片刻,一大波护卫便死于非命。 院子里倒着的同样还有些仆妇丫鬟,米子右手一扬便要重复之前的事,南七连忙拦住她,小声道:这些人是无辜的,杀了护卫与狗县官便可。 米子推开她,唰唰几刀又结束了几条柔弱生命。完事后站起身用帕子擦拭干净刀上的血迹,面容平静地道:斩草除根。 南七便不再多说,这些人与她既无关系也非她所杀,她的愧疚到底不深。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白青天。 县衙后并不太大,二人未花太大功夫便找着了白青天的所在位置。不出意外,他果然与商姨娘宿在一处。 南七瞧他俩赤着身子紧挨在床上,不禁嗤笑,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让他快活一场。 她找了盆水,一气儿泼于白青天与商姨娘身上。 白青天是被冻醒的,他迷迷登登醒来,看了眼自己与爱妾光溜溜的身子。再仔细一看,房里居然还站着两个不认识的姑娘,不由大为震惊:你们是何人?半夜摸进本官房里,真乃胆大包天! 再往窗外瞧瞧,大声喊道:来人!都死光了是罢?有刺客 南七不耐烦地点了他穴道,阻止他乱叫。 白青天又惊又气,眼神凶狠地瞪着眼前二人。商姨娘见到二人手中带血的刀子,则吓得花容失色,她颤抖着从床上滚下来,跌落在南七脚下,不住地磕头讨饶。 南七打量几眼她白花花的身子,冷笑道:你便是害死白肚儿娘亲的人? 商姨娘一听,心中暗道不好,连忙哭道:女侠饶命!此事与我无关呐!是那女人自己掉进河里的,是她是她自己不小心,不关我事呀! 南七无心听她狡辩,只要一想到白肚儿无父无母地过了这么多年,怒气便汹涌而来。她目露凶光,准备一刀了结这个狠毒的女人。 不料米子却阻止道:慢着,先别动手。 商姨娘见到有人替她求情,赶紧缩到了米子的身旁。 南七不耐道:为何阻我?这种人死有余辜! 米子随手点了商姨娘身上穴道,不让她乱动。回身望向脸色不善的白青天,微微笑道:你亲自动手,岂非便宜了她?我倒有个好法子 说罢缓缓朝白青天走去,坐到床边道:白大人,你一定不想死罢?哦也对,活得好好的,哪有人想死。如今你的命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你若乖乖听话,我便不要你的命。啧啧,你瞪我也没用,你以为你那些草包护卫会来救你么?你瞧瞧,这帕子上的血迹是不是很熟悉? 当那条染了血的帕子丢至白青天面前时,他的眼神终于不再凶恶,反露出些许恐惧。 米子满意地笑了,解开他穴道,道:白大人考虑清楚没有?是要负隅顽抗,还是做识时务者? 白青天深吸一口气,略带防备道:二二位要本官做什么? 米子将刀柄放入他手中,道:先杀了你的女人。 白青天握着刀柄的手抖了下,他眼神飘忽,心中盘算着自己与旁边之人的距离,暗暗犹豫能否一击得手。 米子看穿了他的想法,威胁道:白大人最好不要有旁的心思,我既能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你那些护卫,自然也不惧你个小小文官。 白青天骇了一跳,这才认命地披了衣裳下床去。而动弹不得的商姨娘,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人,眼中则充满惧意。 白青天道:柔儿呀柔儿,老爷也是逼不得已的,只能怪你命不好。说罢闭眼将短刀一下刺入商姨娘心脏部位。 商姨娘直到死都不敢相信,前几个时辰还在与她温存,说着甜言蜜语的男人,居然真的能狠下心杀她。她一双眼睛蓄满泪水,死死睁着,直到倒下也不曾闭上。 毕竟是自己真心疼爱过,也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人,白青天心里也不好受。他抬手合上她眼眸,心痛地抱着她的尸身掉了好几滴泪。 南七心中不舒服,开口讽刺道:一个妾侍,你对她尚有几分真感情,为何却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冷情至此? 我冷情?那孽子根本不是我亲生的,是那贱人与自己表弟私通所生的孽种!他一出生便克死了老太爷,我留他一条命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再说,他也不是我下令杀的,是手底下的衙差想讨本官的欢心自作主张。这么多年,本官从未对不起他!提起白肚儿,白青天便有无尽的怒火。 南七愣住了,她没想过真相竟是这样的。她本想着向白青天要族谱之后,再杀了他替白肚儿报仇。如今看来,入族谱是没必要了,杀白青天她真下得了手么? 她忽又想起另一件事,问道:那你告诉我,是谁向你告发 话未问完,白青天却忽然闷哼一声,双目圆睁笔直倒下。他的背后,插着一把刀。 米子冷冷道: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 南七不语,她知道米子说的没错。她们逼他杀了自己枕边人,等于同他结下了不解之仇。就算她们肯饶过他,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为何不能等白青天回答完这个问题? 南七叹道:这下告密之人的身份只有天知晓了。 知不知晓根本无妨。米子不再看她,从腰间拿出几个火折子,丢在府衙四处。 火势慢慢燃烧起来,南七抬头冲着星空迷惘地道:白大哥,我为你报了仇,你高兴么? 第81章 该做的事已做完,该报的仇也报了,三人便一同踏上回去的路程。 如今全海国贴满了三人的通缉画像,他们也觉心虚得慌。尤其南七,她此番闯下大祸,势必会连累离别谷。她心知离别谷是再不能回了,眼下能去的地方只有一处,那便是风国宁王府。她做的一切皆为了皇甫天,料想他必会挺身而出力保她无虞。 三人一路躲躲藏藏,常常露天而眠,又或寄宿于寺庙。也幸而南七前段时日向胡朵讨教了几许易容之术,用草药涂抹于脸上稍能改变容貌。再者通缉画像上的人物与他们本身只有三成相似,因此一路上竟也相安无事。 行行复行行,一月之后终于到达海国边城。三人心中激动,这是最后一道屏障。只要翻过这座城墙,便彻底脱离了海国势力控制范围。 然这最后一道城又岂是容易过的,这儿有着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狮将军胡英雄坐镇,想从他眼皮儿底下溜走简直难如登天。稍不小心被他捉住,前头吃的一切苦便白费了。 三人隐忍数日,终于寻得一个好时机。城墙最西处临近海洋,因此把守相对稀松。一夜,三人躲于城脚下,趁把守士兵换值时由南七悄声上去,在他们身后悄然射出悠悠绵针,那几个士兵便悄无声息倒下了。米子连忙架着蒙炼飞身上去,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三人成功翻过城墙。 落下之际,米子只觉身后多了一人。她心中一惊,正欲回身,那人忽捂住她嘴道:是我,左为。 三人皆惊,见他无事,又由惊转喜。虽有一肚子的话要问,然此地终不是说话之处,便纷纷按捺住好奇,默然沿黑暗处遁走。 此时城墙另一边,也站着二人,正依依惜别。 一身黑衣的胡朵哽咽道:爹,我对不起您! 胡英雄叹了一声,双手拍拍她的肩: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不论怎样爹都会保护你的。你快跟他们走罢,短时间内别回来。爹这儿无需你担心,皇爷再生气也不至于迁怒到我身上。 爹,我胡朵欲言又止。 胡英雄道:我知你想说什么,当年的事我虽不后悔,却仍是心疼你与心爱之人生死相隔。如今没成想你又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这恐怕是注定的。爹不忍再次伤你心,便只有负皇爷一回了。 胡朵垂泪道:是我使您忠义之名蒙羞了。我不愿离开爹,爹爹尽管带我去皇爷面前领罪罢!女儿不能这么自私呀! 不得胡言。胡英雄替她擦去泪珠,慈爱道,我这一生中,除了你娘,最重要的便是你。你娘已经不在,若你也出事,让爹再有何理由活下去? 胡朵道:女儿不孝 胡英雄为她理好身上的包袱,不舍地看着她道:别说了,快走罢朵儿。到了安全之地要写信给爹不,不,还是别写了,被人发现了便大大的不妙。总之,你要照顾好自己。凭你的武功,爹还是放心的。只你生性善良,切勿为人所骗,须万事留个心眼。 胡朵点点头,父女俩又伤感了一会儿。 这边南七几人已进了小树林,因左为已言说还有胡朵会跟来,便聚在一处安静等待。 几人左等右等,均不见胡朵踪影。 米子冷冷道:该不是诓你的罢?那位大小姐养尊处优,她肯跟着我们吃苦?别到时人没等着,倒等来大批追兵。 左为摇头,坚定地道:不,她会来的,我相信她。 话毕,远处传来了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左为偏头仔细瞧,待见着熟悉的身影时,心中喜道:她来了! 秋末时分,菊花凋零荷花枯萎,全海国散发出一种悲伤的气氛。 二皇子裴世逸与毒魔斗争了近两个月,终于气数消尽,驾鹤而去。裴世逸一殁,随即而来的便是海王悲痛欲绝之下发出的征讨檄文,势要踏平离别谷为爱儿报仇。 与此同时,风国废太子也遭遇离别谷刺杀,幸得宁王皇甫天相救及时保住条命。只可惜命是保住了,因为受伤的部位在隐秘处,遂再也不能人道。风王闻讯大怒,本就垂危的身体受了此番刺激,立时便吐血身亡。风王身逝,国不可一日无君,以瑞王为首的众大臣纷纷要求立宁王皇甫天为新君,却遭皇甫天怒斥拒绝。皇甫天坚决拥护废太子皇甫勇登基,群臣大行反对。更有甚者,右相吕子承以死相谏,不惜赔上性命也要阻止皇甫勇登位。大势所迫,皇甫天只得答应暂代监国之位,而登基是万万不肯的。他监国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拉拢海国,同意与之结盟共同讨伐离别谷。 而在此后不久,川国大量朝廷重臣一夜之间被人谋害大半,死亡人数高达二十八。于是乎,川国忍无可忍加入了讨伐行列。 至此,离别谷三面受敌。安插在各国的人员不断被揪出,历经多年培养的棋子,一月之内悉数毁灭。 离别谷内部,可想而知乱成一团。谷内长老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先抓获南七几人,只要交出罪魁祸首,便可率先平息海王的怒气,解决首要危机。该决定一下,以单礼贤为首的神手门悉数出动,找寻几人下落。其余各门弟子与长老,皆留守谷内以防大军进攻。 此时此刻,已居万人之上监国之位的宁王皇甫天,正从议政殿匆匆往外走。他眉头紧锁,脚步迅疾,整个人显得十分匆忙。以右相吕子承为首的一帮朝臣,纷纷猜测究竟发生了何事,监国大人的神色居然如此不安。 皇甫天没功夫管他们,坐上轿辇后便吩咐道:本王累了,步子快些。 抬轿辇的奴才也是有眼力劲儿的,知道监国大爷必有焦急的事,便不敢拖沓,用了最快速度赶到宫门口。开玩笑,如今他虽只是监国,可谁也不知道明日他会不会成为王上。怠慢了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一到宫门口,皇甫天便下了轿辇,换乘王府的轿子。他身边的轿夫都是跟着他打过仗的军人,腿脚比宫里的不知快多少倍。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回到宁王府。 他甫一入揽月阁,段总管便迎了上来,小声道:王爷,人在楼上。 他点头,挥手打发他下去。段总管应个是,退出去小心关好门。 皇甫天这才提步上楼,他走得很慢,每抬一次脚便会微微停顿。不过短短的距离,他却走了很久。终于走到门口,他又犹豫了。他不耐烦地理理衣袖,竟有些害怕见到里边的人。 他苦笑,既然敢做,那便不怕面对。 他伸手推开门,望向里头,却是空无一人。正当他诧异之时,忽然有人从门后扑出来径直抱住他。 他骇了一跳,下意识地便要推开那人。鼻尖却闻到熟悉的香味,他垂下手臂,心内了然。 他低低问道:何时到的? 身旁那人相貌清秀,眼神灵动,不是南七又是谁。 南七道:酉时便来了,从天才黑等到月亮出来,等了你很久。卜天,我好想你。 皇甫天一手将她从身上拉开,一手关好门,道:去榻上坐着说。 南七乖乖地跟他坐到榻上,又说了一遍:卜天,我真的好想你。你呢,想不想我? 皇甫天避开她炙热的眼神,从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嗯了声,道:想。 第82章 真的?他的神情明显带着几分敷衍,南七不信。 真的。见南七拉下脸,皇甫天连忙道,我何必骗你。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5) 南七重重哼了一声,面色不善道:你既想我,为何见了我一点儿也不高兴?连笑容也不给一个! 皇甫天勉强笑笑,拉过她手解释道:我我这不是还没反应过来么? 南七不上当,仍然道:哟,从段总管通知你到现在,也有一个时辰了罢。这么久了还没缓过来,是你接受能力太差,还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听她的语气,是真生了气,皇甫天这才无奈地道:这阵子事儿太多,我实在是太累。怠慢了姑娘,请别见怪。 说罢站起身,装模作样朝他施了一礼。 不生气了好么?皇甫天抬头,见南七脸色似是好了些,这才上前擎住她下巴,哧笑道:一来就朝我发火,真是好大的威风呀。 南七直直与他对视,见他脸颊消瘦,神色疲惫,便知他所言非虚。然一双眼却依然明亮的可怕,她瞧着瞧着,忽然觉得心里美滋滋的。这就是她中意的人呀,无论何时都那样俊美无双,任旁人怎么也比不上。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很容易被原谅,南七心里已经不生气了,却还不肯松口:哼,论威风小人如何比得上您?监国大人嘁,你怎么不直接做风王? 虽明知揽月阁外有赤狼守着,不会有别人听见他们所言,他仍是小心捂住南七的唇,道:嘘,小声些!说这种话,你想害我被人骂不忠不孝吗? 南七半信半疑道:你如今大权在握,还怕人议论? 唉!皇甫天叹口气,松开手道:你不明白,在我前头还有个二哥不要说这个了,说些别的。听说离别谷的人四处捉拿你,没被他们遇着罢? 哦,他们啊路上也遇到过,不过我往脸上稍稍易了容,行事又小心,他们便没认出来。 说到这儿,皇甫天又捧起她的脸细看,道:你何时学的这个? 嘻嘻。被他这么盯着,南七也不大好意思,便扭过头道,途中结识了一个朋友,她教的。你别瞧了,我今日没往脸上抹那些易容之物。 别动她害羞的模样与平日相比多了几分温婉之气,皇甫天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将头移过去印上她的唇。她的唇柔软可口,他不是个不通情爱的毛头小子,知道怎样汲取更多的芳香。 而即便算上前一世,这也是南七的初吻。她只呆呆地坐着,脑中一片空白,任凭皇甫天亲吻她。她身上发麻,不知不觉闭上眼,感觉就像在做梦。原来亲吻的感觉,这样奇妙。 她一动不动的模样实在好笑,皇甫天没多久便亲不下去了,忍不住观察她的傻样。他也亲过不少女人,其中不乏有女人是第一次,但却没一个会像她这样呆。她们通常会愣一小会儿,然后热烈地回应他。 他迟迟没有动静,南七也清醒过来了,睁开眼疑惑看他:为何不继续? 他被她的话呛住了,想过很多种反应。生气、害羞、动手打人偏偏没想过是这一种。 他装作无可奈何:你不会,我一个人亲着没意思。 他故意说这样的话,想看她如何反应。她果然脸红,两颊似染上了两片桃花瓣。 他正得意,不料她又道: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嘛 她凑上来,离他只有半个拳头的距离,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呼吸。忽然又凑近,猛然含住了他下唇。 是不是这样?她的动作依然生涩,小心翼翼地问他。 他身上一颤,伸出舌头舔舐她的上唇,慢慢与她相戏。 不对是这样 她感受到他柔软的舌尖,轻轻的吸吮,动作缓慢而轻柔。他嫌她动作太慢,迫不及待地要教会她所有。她激动地要流泪,闭上眼与他一同在爱里沉沦。 吻到后来,两人都气喘吁吁。 他用食指摩挲她微肿的唇瓣,笑道:现在会了? 她轻轻咬住他的指头,眼神带了几分挑衅:不会,再教教我。 他失笑,偏头过去进行新一轮的角逐。 经这一遭,二人也算亲近不少。南七觉着累了,便靠他怀里,絮絮叨叨说着一路上发生的事。 她从胡英雄说到齐宇,又从齐宇说到付康,再从付康说到白肚儿。说前几位时,她都是笑着的。可一说到白肚儿,她便从欢笑变成了低声哭泣。皇甫天始终不发一言,静静听她断续说着白肚儿的事。说到后来,她声音渐渐小了。皇甫天低头一瞧,她竟就这么睡了过去。睫毛微湿,脸上还挂了两条泪痕,他心里忽涌起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小心抱起她,轻放至床上。她睡得极不安稳,连梦中也皱着眉。皇甫天双手一伸,细细替她按着头部穴位。这么一来她果然好多了,面容慢慢平和下来。 他松口气,翻身睡至她身边,替她盖好被子。他想,他欠她太多。 二人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南七看清了身旁之人,只觉大窘。边推他下去,边捂着脸道:不许看我,你走开! 皇甫天骇了一跳,无奈道:你掀被子瞧瞧,是穿了衣裳的。又没光着身子,怕什么? 南七拧了眉毛,仍捂着脸,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我没净面,头发又乱,太丑了,不许你看! 皇甫天没想过是这个原因,登时哭笑不得道:好好好,我不看,我吩咐人打水进来。 不行!南七怒道,让别人进来瞧见我睡在你床上,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啧,那你想怎样? 南七哼了一声道:你亲自去打水然后端进来。 什么?皇甫天挑眉,不可置信道,要我堂堂王爷给你打水? 南七翻身背对他,默默道:既不愿意,那便算了。反正我也知道,在你心里我始终不重要。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儿 怎么不是一码事了?你不打水,就是不喜欢我! 他算是知道了,女人有多蛮不讲理。只是从前都是听说,如今却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他无法儿,毕竟人家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为人家做一次也不算什么。 南七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嘴角偷偷扬起了弧度。 皇甫天带上门,下了楼轻咳几声然后唤道:来人。 门外守着的护卫立马上前道:属下在。 你们二人去给本王打两盆清水来,再将牙粉也送来。皇甫天一本正经地吩咐他。 护卫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然很快便恢复正常,也一本正经地回道:是,属下这就去。 护卫很快打了水回来,便要往里送。 皇甫天拦住他,边接过铜盆边道:辛苦你了,本王自己来。 护卫愣了会儿,直到门砰一声在他眼前关闭,才百思不得其解看了同伴一眼:王爷他,吃错药了? 另一个护卫瞪他:你都不知道,我咋知道? 却说皇甫天分两次端了水上楼,南七听见脚步声便道:把水放下,你先转过去。 皇甫天嘟囔了句事儿真多,依言将水盆放在桌上,转身背对她。 南七等了会儿,见他果真不会偷看,便放心地下床洗簌。梳妆之时,她总觉着自己脸上缺了点啥。想了半天,从袖中掏出个凤凰花钿,往额上一摁贴上去。这花钿还是前几日蒙炼送她的,她嫌碍事一直没用,没想今日正好用上。 她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生怕自己有任何让对方不满意的地方。直到确定没一点差错,才拍拍皇甫天的肩,笑道:好啦,可以回头了。 还特意把脸凑到他跟前,希望他夸夸自己。她觉得自己睡了一觉,皮肤较之前水嫩多了,气色也红润不少,戴上花钿之后更比之前多了种妩媚之气。孰料皇甫天竟看也不看,兀自洗脸去了。 南七受了忽视心中不甘,她抢了皇甫天手中的面巾,道:我来伺候你罢。话毕又故意露了个大大的笑脸给他看,就不信他看不见。 皇甫天仍对凤凰花钿视若无睹,面无表情道:好啊。 南七觉得沮丧:你就没觉得我今日有何处不同么? 嗯?皇甫天这才仔细瞧她,若有所思道,确有不同,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 你南七气结,用力把面巾往皇甫天脸上抹。 她使的力气不小,皇甫天吃痛,往后退一步,怒道:故意的是罢,你? 南七道:哼,我给你擦干净些,免得你眼神儿不好!这么大的东西贴我额头上你都看不见! 皇甫天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用手弹弹她脑门儿,道:还不错,挺好看的。不过你戴这个,是要去当舞伎么?教坊里的舞伎人人都戴它。 啊?这下轮到南七目瞪口呆,手一扬便要把它撕下来,作死的阿炼,居然送我这个!再也不信他了!讨厌! 别动别动我帮你撕。皇甫天上前,轻轻靠近她。那只凤凰花钿静静停在她眉心,妩媚而妖娆。他细心地发觉,只是分别两个多月,她的五官竟长开不少,脱离稚气迈向成熟。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低下头与她对视。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灵动,里头却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让他不禁沉醉其中。他的视线最后落到她微肿的唇上,记起昨日的美好滋味,心头一热,慢慢吻下去。 从他眼神火热地盯着她开始,她便知又会发生与昨日相同之事。她心中并不抗拒,相反满是欢喜,头一扬便羞涩迎了上去。 她渐渐觉得不对劲儿。 卜天,你没刷牙唔唔 余下的话悉数被他堵截住。 第83章 这样不冷不热的天气,最适合去踏青。 皇甫天做好打算,向百官言说自己抱恙在身,准备利用这几日好好陪南七游玩。又令府上精通易容术的林婆婆亲来为南七装扮,不一会儿,南七便彻底换了副容貌。 今日要去的地方乃是风华皇族专供狩猎场凤栖山,此山风景如画,珍奇异兽数不胜数,是风王在世时最喜消遣之地。南七听闻后喜不自胜,直瞪着眼睛傻笑。 皇甫天见她嘴巴都要咧到耳后去,不由思考起她脸上□□的牢固程度,皱眉道:不过区区狩猎之地,你眼睛居然冒起了绿光! 南七不以为意,仍嘻嘻笑道:其实你看错了,再仔细瞧瞧怎么会是绿光,分明都已经变红了!那可是皇家狩猎场呀,一定有很多平日打不到的野兽。卜天,我想吃新鲜的鹿肉还有野猪肉,好不好? 你呀你。皇甫天无奈道,何时能端庄些! 他无奈的模样让人看着心情大好,南七笑盈盈地朝他福了一福,声若细蚊道:小女子端庄,参见王爷,愿王爷千秋万岁!说罢眼睛朝下看,扮了个脸红样子出来。 皇甫天虽知她又在装模作样,但这样子的南七还是第一次见到,只觉新鲜不已,用手指撩起她下巴配合道:平身罢,端庄,你可愿同本王一起去凤栖山? 南七笑不露齿,微微点头道:端庄愿意。 皇甫天哈哈大笑,牵了她往外走。 这头段总管已携了一队王府护卫候在门口,在他们身旁有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马车踏板旁还蹲了个人。 皇甫天拍拍南七,示意她踩着那人上去。南七迟疑着不动,那人虽只是拿后脑勺对着她,她却觉得那人是她认识的。这种侮辱人的动作,她做不出来。然皇甫天又给她使个眼色,让她别大庭广众的惹人怀疑。 南七又看了眼那人,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蹲着,南七狠了狠心,迅速踩上他的背跃进马车。皇甫天紧随其后,坐到她身旁。 主子都上了马车,蹲着的那人这才抬起头来。南七自上了马车便一直盯着他,随着车帘落下,南七也如愿看见了他的脸。 果然是她认识的,曾经帮助过她的小士兵,李兼。 此时负责驾车的罗古也置身其位,皇甫天沉声道了句出发,马车便稳稳地行驶开来。 南七心里颇不是滋味,方才那一瞬她竟瞧见李兼少了一只眼睛。不过只是短短几个月,那个热心助人、善良单纯的小士兵,为何就成了这番模样? 马车里铺着上好的丝绸地毯,以锦缎绘各种花鸟为背景,还燃着特制的熏香。皇甫天此时正半倚窗坎,闭眼小憩,端的是享受。与李兼的遭遇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南七忍不住用脚踢踢他,见他迷惑地睁开眼,便道:刚才那人犯了什么错,好好的要让他给人踩。 皇甫天乜她,懒洋洋地道:本王愿意踩他,是他的荣幸。 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南七更不高兴了: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就要被你踩? 皇甫天的脸色骤然变冷,眯眼看着她道:怎地,心疼了? 他帮助过我,他是个好人。南七不愿与他发生争执,便尽量放缓语气。 呵。皇甫天冷笑一声道,好人又如何?当好人的下场,就是被剜眼割舌。 你你说什么?南七忽的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还被割了舌头? 皇甫天半天不语,拉她重新坐下,摸摸她脑袋,柔声道:端庄,做什么这么激动。幸好车顶高,否则你该头疼了。 南七此时并无心情同他玩笑,正色问道:告诉我,他为何会变成这样? 话一出口,只见皇甫天眼里的柔情已然消失,神色冰冷道:啧啧,看来你是真与他有情呀。怪不得一个守门的狗东西,居然胆敢跑来问本王你的下落。也不想想本王是何人,行事需要向他交代么? 南七大为震惊,没想到李兼的痛苦遭遇竟与自己有关。更甚至,是她间接将他害成这样的。这一刻,白肚儿死时的惨状又猝不及防浮现在她眼前。她又怒又悔,胸口一痛,竟生生喷出口血来。 这口血正巧喷在皇甫天脸上,他未及思考,下意识便给了南七一个耳光。 南七一愣,眼泪汹涌而至。 比起脸上的痛,心里才是最难受的。脑子里翻江倒海,她竟然连句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浑身只剩下不知所措。 她不敢相信,他为这么件小事打了她。还有那一瞬,他眼里流露出的居然是厌恶。那样的厌恶,只有第一次见面时才出现过。难道他其实厌恶她么,她不敢想象 而此刻的皇甫天无疑是后悔的,他暗骂自己手太快,脑子都没反应过来,手就过去了。 他小心地抚摸她的脸,道:对不起,我 对上南七哀婉的眼神,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南七不语,将腰间悬着的帕子取下,一点一点把他脸上的血渍擦拭干净。 皇甫天顿时也没了主意,二人相对沉默半晌。忽而,他心头一个念头闪过。她似乎很喜欢自己亲她,只要亲亲她,亲亲她就没事了罢?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6) 他凑上前,寻找她的唇。然而南七见状,只是冷笑一声,偏头躲过。他不死心,继续上前,依然被她躲开。他心里有些不悦,固执地要吻她。她这次不再躲,而是不耐烦地推开了他。 他的背重重靠在车厢上,手腕顺势扶住了坐垫,然手肘部位仍是磕到了窗坎上,一阵钝痛袭来。 里头的动静太大,罗古忍不住喊了声:王爷,出了何事? 皇甫天一手揉着痛处,边道:无事。 罗古想了想,猜测那动静是二人亲热造成的,便不再作声。 皇甫天乜了南七一眼,冷冷道:你就可劲儿地作罢。说完再不理她,扭头往窗外装作看风景去了。 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个眼神!她为他背叛师门,过着这种颠沛流离,四处被追杀的日子,图的到底是什么呀!换了白肚儿,绝不会这么对她的。不,别说白肚儿,蒙炼也不会的。 一时间委屈绝望后悔全涌上心头,她将下唇都咬出了血,才能阻止自己再次哭出来。 皇甫天依然面色无波对着窗外,她眼神一黯,也倔强地不看他,浑浑噩噩对着窗外发呆。 在这种静谧的气氛下,凤栖山很快到了。 左右的护卫军率先下马将四处围住,防止刺客来袭。罗古长长地吁了声,稳稳停住马车,这才躬身朝马车里头道:一切妥当,王爷请下车。 皇甫天便掀开帘子,一跃而下,回身张开双手示意,抱南七下来。南七一愣,知道他贵为王爷,面子是驳不得的。因此虽在生气,仍是乖乖地被他抱下马车。 见状,皇甫天一直绷着的脸松了几分,牵了她大步走进狩猎场。 一旁的罗古暗道,我的个乖乖,方才那般大的动静,果然是他们在亲热。都怪我刚才太多事,后来那么安静,肯定是我打扰到他们了。不过王爷也忒狂野,把人家姑娘的嘴巴都咬破了。唉,只能感叹一声,王爷禽兽起来是真禽兽哟! 二人进去不久,另一队马车也驶了过来。浩浩荡荡,几与宁王府护卫军的阵势媲美。 罗古一瞧,哎哟喂,这不是吕相爷府中的马车么?莫非那任性的吕大小姐也来了?这可不得了呀,人人都知道吕大小姐心仪王爷。这要是让她知道王爷带别的姑娘来凤栖山,可不得打翻了醋坛子! 他赶紧上前几步,伸手拦住了吕府的马车。 第84章 马车骤然停下,车里的人便立马坐不住了,掀起帘子问道:怎么回事?到了么? 露出的是张芙蓉俏脸,罗古心里叫苦不迭,还就被他猜中了,真是吕韵那个刁蛮大小姐! 这厢吕韵见了他却高兴极了,他在这儿,那皇甫天也没跑。她抿嘴笑了笑,道:呀,本小姐正准备去观音庙祈福呐,没想到路上还能遇见王爷的仪仗,真是巧了。哎,你家王爷来这儿做什么呀? 罗古翻了翻白眼,心说您都追来这儿了,不应该知道得很清楚么?还装什么大瓣儿蒜,问东问西的。无奈对方是吕相的女儿,该应付的还得应付,只得硬着头皮道:见过吕小姐。回小姐的话,王爷并不在里头,我等此番是奉命护送王爷的一位旧友来此。王爷他身体抱恙,此刻正在府内休养。 旧友?哪个旧友?是男是女?吕韵的笑容顷刻便不见踪影,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罗古撒谎不眨眼:是名男子,小姐不认识他。 哼,王爷的朋友还有我不认得的么?姓甚名谁,你速速报予我听! 罗古顿时一呆,不知该不该继续编个人名出来。不等他想明白,狩猎场里头忽然传来女子的尖叫声。 你大爷的,干什么偷袭我!声音虽听着有几分薄怒,然而也带了几分撒娇嬉戏的味道。 罗古的冷汗都下来了,心说这下可好,也不用我编来编去,王爷自个儿全露馅儿了。 吕韵脸色一变,迅速踩着人梯下来,狠狠瞪着罗古道:这这便是王爷的旧友?你口中的那名男子? 管他呢,反正他是死撑到底了。罗古依旧道:是啊,没错,就是他。他的喜好便是装女子的声音,扮成女子说话。 你你胡说!我要进去瞧瞧! 罗古伸手拦着她,正色道:这恐怕不妥罢,王爷有令,任何人未经传召不得入内。就算小姐是吕相爷的千金,也不能例外。 吕韵脸色愈发难看,杏眼含怒道:滚开!你这狗奴才,休得再阻我!我今儿非要进去瞧一瞧,里头的究竟是何人! 跟随宁王多年,何时被人这般奚落过?罗古军人的气性蹭一下上来了,冷冷道:奴才就算是狗,也是宁王府的狗,轮不到吕小姐说三道四。呵呵,人人都言相府千金乃女中豪杰,如今一瞧果不其然呐! 宁王府众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吕韵被他一堵,顿时说不出话来,又羞又怒,心中顿起了杀意。 向左右护卫使了个眼色,随手一指道:你,还有你,你们一起上,给本小姐废了这个没眼色的奴才! 罗古双手攥成了拳,眼风凌厉一扫,冷笑道:行啊,来就来,怕你们不成! 双方很快动起手来,身为皇甫天手下得力干将之一,罗古的身手自然不弱。吕府四个护卫围着他一人打,居然丝毫占不到便宜。不仅如此,旁人观来四个护卫打得满头大汗,反倒是处处受制于他。而罗古脸上一派轻松自得,显见未用尽全力。 见此情景,吕韵高声道:你们四个在干什么,陪他玩耍么?又怒视着其余护卫道,还看什么,一块儿上!一个个的都是饭桶,今儿若是杀不死他,你们通通人头落地!听见没有? 罗古心中一惊,只见剩下的七八个护卫竟一同拥了上来。他不敢懈怠,收起玩笑之色,正经应付起来。然吕韵的命令下的狠毒,吕府护卫此刻拼尽全力,又人多势众,不一会儿他身上便左一刀右一刀挂了彩。 宁王府众人先前还当看戏似的,成心让罗古玩玩儿。此时见对方不仅群殴,且招招想要罗古的命,不由怒火中烧。 一个护卫拔出刀便上前,大喝道:欺人太甚!罗大哥,我来帮你! 我也去!他奶奶的,管你什么驴府羊府,老子照砍不误! 大伙儿一块上,把对面的狗东西们通通杀光! 几乎所有的护卫军都冲了上去,一阵乱砍乱杀。 吕府护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吕韵心中震撼,惊得快哭出来:你们你们竟敢你们放肆!我是未来的宁王妃,我命令你们停手!快停手! 此言一出,宁王府众人皆大为震惊。罗古一抬手:大家住手! 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问道:吕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若她所言不虚,这可难办了。他们发过誓要一辈子效忠宁王,今日得罪了未来宁王妃,算不算是不忠不义? 哼!吕韵瞪他一眼,并不打算回答。事实上这事儿只是她爹与皇甫天密谈之时,她偷听到的。孰料今日气上心头,居然就那么脱口说了出来,心里无疑在后悔。 罗古正要再次开口,忽然有随侍从狩猎场里跑了出来,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随侍。 那随侍向吕韵见了个礼,道:王爷有请。 正尴尬着的吕韵,见状不由松了口气。她伸手理理发髻,挺起了胸膛,眼风也不扫别人一下,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了。 待得吕韵入内,皇甫天早已将南七安置在别处,只自己一人悠闲地坐在春水亭内的石凳上。 吕韵沿着石阶一步步走向他时,先前的骄傲、跋扈已经荡然无存了。她已很久未见过他,自上次在府中偷听他与父亲谈话后,无数次求见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挡在门外。她不甘心啊,她想要的东西怎么能得不到。于是她重金收买了他府中的婢仆,只为打听他的行踪,想方设法见他一面。 苍天不负苦心人,瞧,她终于再次见到他了。他的容貌依旧完美无疵,他依旧那么像一个俯瞰天下的王者。她激动得想落泪,她、她真的能够嫁给这样一个人,做他的妻子么? 光是想想,她的心便狂跳不已。 然对上她深情的眼神,皇甫天只是客气地道:吕小姐来了,坐罢。 她极不自然地坐在他对面,生怕自己有任何不妥之处,毁了在他心中的形象。 皇甫天微微笑道:吕小姐方才在外头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知所为何事? 天哥我吕韵心中一凛,怕说出来惹他不悦,急的双颊通红。 皇甫天心中冷笑,依她的个性,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何事。脸上的笑却更温柔了,他道:让本王猜猜定是本王的下人不懂礼数,唐突了吕小姐? 吕韵的脸更红了,对刚才的行为一万个后悔。 此时一旁的随侍奉了茶于石桌上,皇甫天亲自替她斟了杯,推至她面前道:来,喝了这杯茶,就当本王替他们给你赔礼道歉了。吕小姐大人大量,想必不会同他们计较,是罢? 吕韵接过茶杯,触手之处一阵滚烫,条件反射弹开了手。刚想开口,却见皇甫天不悦道:吕小姐莫不是在生本王的气?本王亲自斟的茶也不喝,未免架子大了些罢。 吕韵连忙摆手:不是的。这茶这茶 本王带来的茶的确比不上吕相府里的,也难怪你嫌弃。也罢,既不愿喝,那便请小姐回去罢。 他的脸色倏然变冷,吕韵道: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 那还不快饮?他笑笑,桃花目一挑,脉脉看着她。 她心中顿时有了壮士断腕的豪情,脑子一发昏,点头道:好,我喝。天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说罢僵着胳膊端起杯子,只觉双手都快烫熟了,然对上皇甫天俊美无俦的面容,仍是咬咬牙迅速送了口茶水到嘴里。嘴里的肌肤一向细嫩,她实在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连茶杯也打翻在地。 见状,皇甫天嘴边漾起了一抹轻笑,不过只一瞬便被他收起。他靠近吕韵,伸手捏着她下巴,关切道:怎么回事?给本王瞧瞧。 他离得如此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鼻尖的气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傻傻地张着嘴。 皇甫天仔细瞧了瞧,摇头道:啧啧,真是糟糕呀。舌头起泡了,嘴唇也肿了。又扭头对着随侍道,怎么回事儿?沏这么烫的茶水上来,烫坏吕小姐可怎么办?你这奴才,真是好不懂事! 随侍心领神会地跪下了: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爷您喝茶前一向喜欢凉它小半时辰,奴才以为是奴才办事不力,求王爷责罚! 哦,本王倒忘了这茬儿。不过说到底,这事儿还是你不对,你若另沏一壶,吕小姐的嘴巴不就没事了么?该罚,该罚! 随侍道:王爷教训的是,求王爷责罚! 你烫伤的是吕小姐,该罚你的也是吕小姐。皇甫天正色,对吕韵道:你瞧瞧,这奴才该怎么罚他才好? 吕韵低下头想了想,有心装大度放过随侍,却又始终不是个宽容之人。罚的狠了,担心皇甫天不高兴。就这么放过他罢,自己心里又不舒服。那随侍害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她怎么也不能轻易罢休。思来想去,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原本该在另一间房里歇息的南七,却一直偷偷尾随皇甫天,躲在亭子旁的大树上观察二人。 见此情景,南七暗暗咬牙道:这狗娘养的小贱人,上回就是她害得我被皇甫勇责罚,差点失去双手。这奴才烫了她,她心里指不定怎么将那人千刀万剐呢,面上却想着装好人。哼,你想装,姑奶奶我偏不让你装! 想到此处,也不顾皇甫天将她藏起的苦心,一个不忿便从树上跃了下去。 第85章 南七所处的位置正巧在吕韵身后,忽然炸毛猫一样的出现,简直吓坏了吕韵。 她伸出手一指,拍着胸脯怒道:你你是何人? 南七哼了声,也不回答,只挑衅地看着她。 吕韵想起先前听见的女子声音,不由明白了几分,心中更加恼火,厉声道:你是刺客!天哥,快,快命人抓刺客啊! 皇甫天叹口气,狠狠瞪了南七一眼,南七不服气地回他个鬼脸。 见不得他二人在眼前眉来眼去,吕韵攥紧皇甫天的衣袖,委屈道:天哥,你愣着干什么嘛!快命人抓她呀,抓她呀! 皇甫天轻轻拍着她的手,安慰道:莫要惊慌。来,本王介绍一下,这位是本王的旧友,叫南南仁。 男人?吕韵惊呼一声,她她真与外边那奴才说的一样,是男扮女装?这这 南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说她是男的! 皇甫天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了想道:是啊,没想到他们连这等秘事都告诉你。也罢,你既然都知道了,那本王便不过多解释此事。我这朋友从小养在乡下,没什么教养,望吕小姐多包涵包涵。 好好吕韵仍在震惊,直盯着南七打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全不放过观察了一遍。 她这么盯着,南七不乐意了,冷冷道:看什么看! 你这声音吕韵瞪大了眼睛。 皇甫天撇撇嘴,心话真是猪一样的队友,这下糟糕,要穿帮了。 哎呀,也也太像了罢!居然能扮的这么像女人,天哥,你朋友可真厉害!孰料吕韵居然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佩服。 皇甫天无语,点头称是。 南七心绪难平,恨不得给她几棍子,然后冲上前质问她:你是不是瞎,你是不是瞎? 然她很清楚想归想,自己可不能这么做。她脑瓜子转了转,道:对了,刚听你们二位说要处罚什么奴才,是怎么一回事儿? 皇甫天立刻沉下脸,冲她摇头。 吕韵这才想起处罚之事,只是起因太过丢脸,她开不了这个口,索性假装没听见。想着转移话题,便道:天哥,你们来这儿是狩猎罢?带上我罢,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不等皇甫天回答,南七叫道:呀,你嘴肿成这个样子还想去狩猎?待会儿狗熊见着,万一以为是两根香肠,扑过来咬你可怎么好? 吕韵气呼呼地想,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呐,哪壶不开提哪壶。哎,慢着 你说什么?你说我的嘴我的嘴像什么? 南七得意地笑笑,吩咐随侍:愣着干什么,快拿镜子来给这位美丽的小姐瞧瞧。 随侍一本正经道;奴才无能,并不曾随身携带镜子。 南七哦了声,道:其实不看镜子也挺好,免得自己都被自己吓了去。小姐放宽心便是,谁还没个丑的时候呢? 啊吕韵惊叫一声,捂着嘴含糊不清道,你说我现在很丑?我不信,我不信!我要照镜子,天哥,你让人找镜子给我!竟流下两行清泪来。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7) 不许胡闹!皇甫天轻斥南七,对吕韵道,别听她胡言,吕小姐不丑,仍然美若桃李,她吓唬你的。 真的?吕韵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委屈的模样好不可怜。 南七暗暗咬牙:这小贱人又在勾引卜天了,呀呀呸的,人虽泼辣,哭起来还真他大爷的美。不成不成,这么下去还得了?千万不能让这贱人得逞。 说罢忽瘫软在石凳上,捂着腿哎哟直叫。 我腿抽筋了,好疼呀好疼呀,疼死我了!王爷快帮帮我,我腿疼得不行了! 这招还挺有效,皇甫天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她身上来了,狐疑地问道:真疼假疼? 南七倒吸一口冷气:真真疼 瞧她装模作样的,让人打心眼儿里生气,吕韵不满道:你都没动,脚如何会扭了? 南七不理她,指指大树,对着皇甫天可怜兮兮地道:我方才从上边跳下来便扭了脚,一直忍着,现在是疼得忍不了了才说的。 皇甫天仍是不信,南七的轻功他知道,这么点距离还不足以受伤。 看来还是演的不到位呀,南七咬牙,再加把劲儿,眼泪都差点儿挤出来:前段时间掉下山,还没好利索 皇甫天一听这话,心里便有几分动容。他也知道南七没说谎,的确是掉下山崖后才被白肚儿救了。至于她到底伤没伤,他还是持保留意见罢。 南七几乎要从石凳上跳起来,她都说得这么惨了,他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啊! 算了,我知道没有人会心疼的。我长途跋涉来寻心上人,也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王爷,劳烦你派几个人送我回家,我自己找大夫 话未毕,却见皇甫天蹲下身子道:哪只脚扭了? 南七心里暗暗得意,面上却装作苦巴巴的样子:右脚。 皇甫天二话不说,伸出手来轻轻替她揉捏。 嘶你轻点儿 南七故意嗔了一声,还睁大眼睛无辜地看向吕韵。 这下可真是打翻了醋坛子,吕韵爱极了皇甫天,又怎能受得这种刺激,当下便口不择言道:你你你、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天哥,你怎么能替他揉脚呢,你是王爷呀!与这种人厮混在一处,传出去了百姓会怎么想! 皇甫天头也不抬,淡淡道:吕小姐慎言,本王替自己的好友医伤,有何不妥? 南七附和道:对呀对呀,有何不妥? 可他他是 皇甫天笑着打断她的话:在本王心里,吕小姐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 嗯 我这朋友脑子有病,自出生那日起便一直以为自己是女子,遂他的穿衣打扮言行举止无一不与女子相似。吕小姐心地善良,想必不会为难一个有病的人罢? 吕韵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个,自然不会啦。本小姐是大家闺秀,岂能与他这样的人计较。 皇甫天道:本王没看错,吕小姐果是大度之人。 几句话说得吕韵心花怒放,脑子又昏了:天哥,你别总是这样夸人家。对了,你累不累啊,要不换我来? 一出口,她又后悔了。看着南七心道: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要本小姐去伺候他,想得美!哼,天哥心疼我,必不会同意的。 孰料皇甫天却笑道:好啊,吕小姐有心了,本王代他谢过小姐。说罢径直起身,将吕韵推到南七面前。 吕韵目瞪口呆,南七却快笑疯了。让你装13,让你装13! 看着吕韵迟迟不动手,皇甫天又道:怎么了,莫非小姐其实不愿意么?看来小姐还是在生本王的气呀,啧啧啧,那你还是回府罢,本王不勉强了。 一听回府,吕韵立马一把拽住了南七的脚踝,道:不不不,我愿意,我愿意的。 还是算了罢,本王不愿让你为难。来人,即刻送吕小姐 不,我不为难!吕韵讨好般地笑笑,天哥,我可乐意做这件事儿了呢,你瞧,我这不是在替她捏嘛。 南七道:嘻嘻,原来吕小姐这么喜欢给我捏脚呀。我都不好意思了呢,让你堂堂相府明珠做这种事儿。 是啊。吕韵咬牙切齿道,我就是喜欢给人捏脚 这话惹得站在一旁的随侍都笑了,南七看了看他又道:来来来,快记下,吕相府的小姐居然有这种不为人知的癖好。下次来王爷府里做客,王爷可别忘了找一大群人让吕小姐捏哟。 你吕韵恼怒不已,捏脚的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南七吃痛,一脚踢开她。 这一脚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从小到大吕韵何曾挨过打,怒火攻心便再也顾不得皇甫天也在场,爬起来狠狠朝南七扑过去。 南七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袭击自己,脸不妨被她的长指甲挠了几下,幸好带了易容的面皮,否则这回准得破相。南七也怒了,大吼一声同她撕打起来。 你大爷的!挠我脸是罢,老娘打死你个小贱人! 不男不女的东西啊啊啊,你居然敢踢本小姐,本小姐要杀了你 我靠!这么长的指甲,想抓死人是罢,老娘真不跟你客气了! 谁谁要你客气!狗东西,你竟然打本小姐美丽无双的脸!你你你我跟你拼了! 眼见两人打得不可开交,皇甫天这才反应过来,递给随侍一个眼色,联手拉开了二人。 南七还要挣扎:放开我!皇甫天你拉我干什么,让我打死她! 来啊来啊,怕你不成?吕韵也一个劲儿地想挣脱随侍,你这个大言不惭的怪物! 吗的!皇甫天你听,她骂我怪物,她骂我怪物!我是忍不了了,我必须要打死她! 就骂你怎么了?你就是怪物,不男不女的怪物!想打我就过来啊,让本小姐好好教训你! 你大爷的!真以为我不敢是罢?放开我皇甫天你放开我! 被南七迁怒踢了好几脚的皇甫天也生气了,松开手转身便走:够了!爱打就打个够!本王不在这儿碍事! 他这一声大吼过后,二人便安静下来了。吕韵想她来这儿可不是为了跟人打架的,是为了见皇甫天呀,皇甫天都要走了,她打赢打输又有什么意思? 想明白后,也不挣扎了,对着皇甫天不好意思地笑笑:天哥,是我不好,我不闹了。你别生气嘛,好不好? 南七见她笑得灿烂,心中又来了火。呀呀呸的,这贱人时刻都想着勾引皇甫天,变脸的功夫可谓一流呀。赶不走骂不走,有情敌如此,我真是日了狗了! 皇甫天哼了一声,看向南七道:那你呢?你还要打么? 南七低下头,闷闷地道:不打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皇甫天这才露出笑容,让随侍松开吕韵后,吩咐道:去准备东西罢,本王今日要携两位好友一同狩猎。 随侍应声下去了。 提到狩猎,南七又来了兴致,道:这儿真有奇珍异兽么? 吕韵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你以为皇家狩猎场是仙宫么?想看异兽是罢,看你自己就好了。 你说什么?又想打架是不是? 吕韵刚想回嘴,耳边忽传来皇甫天的一声轻咳,当下便转了语气道:谁要跟你打?我堂堂千金小姐,怎么会与粗人一般见识。 南七冷笑一声不理她,皇甫天道:本王顾念二位的安危,此次带二位去的场地由专人清理过,不会有凶猛的野兽。 你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带我去猎熊的么?你言而无信!南七气急败坏,几乎要跳起来与他理论。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定是怕小贱人遇到危险!凭什么,凭什么为了小贱人就要委屈她! 与她相比,吕韵则是眉开眼笑的,羞涩道:没想到天哥对我这么好啊。 南七瞪她:好什么好,没听见是顾念我们两个人么,你不要自作多情好罢! 真是煞风景,吕韵斜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皇甫天淡淡道:不想去可以不去。吕小姐,看来今日只有你我二人同行了。 小样儿,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了!数到三,你要是不去我都跟你姓南!叫南天! 一二 我去!谁说我不去了!想二人行,哼哼,想得美!三人游还差不多! 这厢随侍很快便将东西准备好,牵了三匹马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 皇甫天翻身上了中间枣红色的骏马,道:你们俩自己选坐骑。 其实除了中间的马个头高大,另外两匹都是白色小马,长得也差不多。那就没什么好争的了,二人都选了离自己稍近的马。 南七敏捷地跳上马背,扭头一看,吕韵居然愣在那里不动。 这小贱人又想使什么损招?她不耐烦地道:还不赶紧上马,让人等。 吕韵想了想,道:我不会骑马。 天哥,我可以与你共乘 不可以!南七即刻打断她的话。 皇甫天左手执弓,右手握着缰绳,一面策马前行,一面淡淡地道:小南啊,你带着她。 随侍身背数箭,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好像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南七不情不愿地伸手,对吕韵道:上来罢。 她不嫌弃吕韵,吕韵却嫌弃她:要本小姐与你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同乘一匹马,休想! 啧,上脸了是罢?你以为我想啊?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就走了! 你走啊,我不上去! 南七冷笑:真不上来是罢?那谢谢了,我走了。 吕韵看看她一脸真要走的样子,再看看皇甫天渐渐远去的背影,咬了咬牙道:哎等等。 南七乜了她一眼,再次伸出手,吕韵却道:我自己能上来,不要你帮! 嘁,不识好歹的家伙。我要是再帮你,我就是你孙子!南七悻悻地收回手。 吕韵这辈子从没有骑过马,出门坐的都是马车,因此翻身上马这个简单的动作,她也用了许久。 等她坐好,南七望望前方,皇甫天依稀只能瞧见个模糊的轮廓。 南七握紧缰绳,道:坐稳了,出发。 吕韵本离她还有小段距离,因为嫌弃,根本不打算挨着她。谁知她说走就走,吕韵一个不稳,差点没摔下马去。不得已抓住了南七的后背,惊魂未定道:你干嘛骑那么快 不骑快点,万一追不上皇甫天怎么办。 刚刚安全下来的吕韵,又想起了另一茬儿:你竟敢直呼天哥名讳,好大的胆子!天哥的名字,怎容你随意叫得? 我就叫你祖宗的,小贱人,你抓疼我了!南七哎哟一声大叫。 骂我小贱人?你这狗东西!吕韵气愤难平,新账旧账一起算,抓住她背的手又用力几分。 我靠!南七大吼道,信不信我丢你下去? 一听她要丢自己下去,吕韵连忙住了手,嘴里却还是不服输:我偏不信。我要出了事儿,天哥绝不会放过你的!还有我爹,我爹也不会放过你!哼,两尊大佛一压,你总该给我个面子罢? 谁知南七偏不给,道:你他妈真以为我不敢? 她已经忍无可忍,冲动之下,左手往后对着吕韵的手臂使劲儿一拉,直欲将她扔下去。 吕韵大惊失色,大半个身子都被拉离了马背,耳边是呼啸的风,这才明白对方是真的不在意她的生死。她连忙抱住南七的腰,嘴里哭喊着:不要!不要!不要丢我下去! 看她这么狼狈,南七心里暗爽,一拉缰绳使白马停下。吕韵赶紧坐好,呼呼喘着粗气。 停了一会儿,南七又冒出个主意,她用后背蹭蹭吕韵:哎,你见过狗熊没有? 一旦没有危险,吕韵又回复了先前的骄傲,道:我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见过那种凶猛的野兽。 是哦,哭得涕泗横流的大家闺秀。 吕韵用手将眼泪擦干,翻了个白眼给她:本小姐平日出门,身边的护卫不知几何。今日要不是为了天哥,我会受你的气? 南七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心知她说的也是实情。也不再问了,调转马头便往另一条路驶去。 吕韵叫道:你这是往哪儿走?天哥在前面呀你要干什么! 南七道:去找狗熊。 什么?你疯了!我要去找天哥天哥!天哥!天哥救我!你朋友疯了! 南七恶狠狠地道: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又扔你下去了! 吕韵啊了一声,到底不敢再叫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与皇甫天,越来越远的距离,委屈得简直又要哭出来。 而此刻的皇甫天,正一箭射中头梅花鹿。停了马想与南七分享猎物,一回头,我靠,人呢? 第86章 南七带着吕韵不知行了多久,直到确定已经进入山林深处,这才吁了声,一拉缰绳停下。 南七轻松跳下,长长唉了一声,笑道:这才有打猎的样子么! 青山白云蓝天,的确很美,可惜还有个煞风景的人。 她回头看了看赖在马背上不动的大小姐,威胁道:你再不下来,我就留你一人在这儿,这儿可不是方才那块地,有的是豺狼野兽。 吕韵有些松动,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出。却还是不愿下马,只闷闷道:你载我回去,我要跟天哥一块儿。 南七乜她:那你就自己骑回去。 吕韵瞪她一眼道:你明知我不会骑马,这不是为难人么? 南七嘿嘿一笑,伸手抚摸着马的鬃毛,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是啊。小样儿,就为难你,怎么了? 你吕韵没想到她这么无赖,一拍马背道,你欺负人! 南七笑得更开心了:对啊,我这不是一直在欺负你么。 吕韵无言以对,恨恨道:待我回去之后,必要告诉我爹!你这怪物,你就等着罢,到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随时恭候。只是如果你选择继续待在马背上,我可保证不了,你还有命回去见你的宰相爹。南七说罢转身便走。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8) 吕韵见她真走,瞬间急了,喂了几声也不见对方有回头的意思。顾不得许多,连忙学南七下马的动作,慌张之下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南七也不是真要走,听见动静便回来了。一面搀起她,一边斥道:让你下来你不下,摔死你了罢? 不不用你管!还不是你害的!吕韵疼的龇牙咧嘴。 南七见她摔得惨,便不跟她计较:能不能走?能走就跟着我走。 吕韵忍着疼站起来:你要带本小姐去哪儿? 南七道:才说过了,去找狗熊。 嘶,你还来真的!我不去! 南七才不理她,牵了马兀自走了。 吕韵又抗议了几声无果,揉揉摔疼的膝盖,无奈地跟在南七身后道:罢了罢了,本小姐恐你一人于此地遇险,就大发慈悲与你一道走罢。毕竟夫子也曰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小姐不是个见死不救之人。对了,你识路不识? 南七怕她又吵,便轻轻唔了一声。 吕韵又问:你不是首次来此么?怎会识路? 南七心不在焉地回答:皇王爷已经将这里的地形悉数告知于我,我记在心中了。 吕韵这才放心,又轻咳了声,似模似样补了一句道:路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本小姐,本小姐长年进学,对于动物植物方面的东西都略通皮毛。 南七点点头,目不斜视:哦。 耶?怎么反应这么冷淡?是了,一定是自己说的太谦虚了。吕韵不死心地又道:略通皮毛你知道什么意思罢? 知道啊,就是略通皮毛的意思。我对这些东西也略通皮毛。 吕韵被她一噎,差点说不出话来。想了想,走到她身边道,我这个略通皮毛,跟你那个是不一样的。你以为认识根小草,或者采过两朵花儿,又或者是猎过一只兔子便能叫略通皮毛了吗?我告诉你,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南七乜她:愿闻其详。 吕韵这才笑了:呐,是你问我才说的,本不愿拿这种事出来炫耀的。本小姐对于书籍涉猎甚广,光是《本草纲目》、《神农本草经》这类的书,少说也看了也四五十本了。还有什么《山海经》、《尔雅》这种的,本小姐也看了不少。本小姐博览群书,才敢称自己略通皮毛。你这乡野之人,有何资格与本小姐一样? 南七听得不耐烦,蹲下身随手采了根野草,往她眼前一晃:你说,这叫什么? 吕韵仔细端详眼前之物,歪歪扭扭的,顶端还有毛毛虫似的东西。用力想想,发现她确实不认识,便移开脑袋,指着前方道:这种低贱之物你也好意思拿给本小姐认,快点上路罢,浪费时间!再耽误下去,找不到狗熊可不要怪本小姐!哼! 南七看着她大摇大摆的背影,啐道:狗尾巴草都不认识! 吕韵这回自觉丢了脸,便不再多话吹嘘自己,只一人昂首走在前头,还时不时催促南七:走快点!一个大男人,如何走得比我还慢!真不是我说你,堂堂男子汉,连狗尾巴草这种东西也要拿起来玩,难怪走不快了。 南七怕她聒噪,继续忍着她。皇甫天又不在身边,争给谁看?同时她也明白了,这小贱人是真瞎啊! 走了不久,吕韵忽然大叫一声:啊,是兔子! 南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见到只灰毛野兔,又脏又丑。只是她这么惊喜的表情是干嘛,没见过丑兔子么? 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活生生的兔子呢!吕韵不等她问,自己便说了出来。 那野兔听见人声,一蹦一跳便想逃跑。吕韵哪里肯,不甘心地追了上去。 喂!喂!喂!你要跑去哪儿?南七骇了一跳,边牵马去追边喊她。 吕韵头也不回:我要捉住它! 南七当即骂道:你傻啊你!你今儿要是捉得住它,我把头砍下来送给你! 吕韵不听她的,仍一心一意捉她的兔子。 快停下来,听见没有!你再不停下,我就走了,不管你!没反应。 喂!我真走了!沉默。 我走了!吕韵!回答她的是根本停不下来的脚步声。 南七怒了:妈的!我帮你捉! 吕韵这回答得挺爽快:那你快来啊。 南七认命,松了手上的缰绳,提气行至吕韵身边。 吕韵道:你要小心一些,不许弄伤它,否则本小姐跟你没完! 知道啦!你让开,不要妨碍我!要不是怕吕相找皇甫天麻烦,真想丢下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野兔就停在离她们五六米远之处,南七放慢脚步,轻声向它靠近。这么多年在神手门学的无非两个字,快和轻。离它越来越近了,南七憋足一口劲,迅速扑过去,一把将它制在怀里。 野兔不停挣扎,南七提着它的耳朵,拍拍尘土站起来,想给吕韵一个轻蔑的笑容。谁知吕韵的表情就像踩到狗屎一样,惊恐不已。 南七暗想,莫非她被我高超的快手功折服了?真是没见过世面,唉!不过也难怪,我的身手这么好,她想不服也不行啊。 后吕韵呼吸急促。 好?我知道我做得好,你也不用佩服成这样儿。 吕韵艰难地抬起手:不是后面 后面?南七不以为意地往后看,正好跟一个浑身黑毛的东西对视,高高大大的差点把光都挡住了。 南七道: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熊哎呀我的妈,这么大一头熊!救命啊! 吕韵叫道:有有熊啊! 南七没好气地道:你不明年再说?还不跑!说罢一手拎着兔子,一边跃上了树。 那熊见南七唰一声消失了,便朝着吕韵狂奔过去。 吕韵吓傻了在原地一动不动,南七赶紧道:还愣着干什么?骑马呀!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吕韵这才反应过来,回过身想去拉缰绳,谁知白马也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长嘶一声,转身溜了。吕韵转身便跑,谁知刚才已吓得腿软,根本跑不快。 哎呀尼玛!南七暗骂一声,眼睁睁看着黑熊离吕韵越来越近,这可如何是好呀!虽不喜欢这小贱人,却总不能让她平白无故死在这儿,想也知道会拖累自己。 慌乱之间,南七忽然灵机一动。艾玛,用悠悠绵针将它射死不就行了嘛!看她这脑袋,怎么才想起来。打她肯定是打不过黑熊的,逃就吕韵那俩小短腿指定也没戏,但架不住她有作弊神器呀!正所谓绵针在手,天下我有! 南七这边正得意呢,手往腰间一掏,艾玛,我神器呢?我那杀人如麻的神器哪儿去了!她眼神赶紧往树下搜索着,却哪里找得到。 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南七索性狠狠心,从树上跃了下去,提气直奔黑熊。吕韵瑟瑟发抖的身影与黑熊庞大的身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南七居然首次有了种她也是个弱女子的想法。 啊吕韵忽然惊呼一声,身姿极为不雅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么一摔正好停在黑熊的眼前,它是不会有什么林香惜玉之心的,扬起爪子便朝吕韵挥过去。 第87章 南七来不及多想,只知道若黑熊这一掌真打下去,吕韵就完了。吕韵完了,皇甫天也得不了好。电光火石之间,她冲到了吕韵面前,用背部抵挡黑熊的攻击。 吕韵万万没想到南七会突然冲过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看见南七晶亮的眼睛坚定地对着她。 那黑熊的力气可不是盖的,南七被它这么一抓,整个人立刻滚落到一边去。背上火辣辣得疼,胸腔里更是翻江倒海,眩晕得几乎爬不起来。 一个已经倒了,黑熊便又将爪子挥向另一个。 南七心想这回她们俩都逃不掉了,她闭上眼睛,不想看见吕韵血肉模糊的样子。 谁知此时有东西嗖一声划过耳边,紧接着便听见黑熊嗷嗷的叫唤。南七睁开眼,惊讶地发现黑熊的身上居然中了一箭。 再一瞧,只见皇甫天在远处弯弓,三箭齐发,再次破风而来。身后跟着的是大队人马。 黑熊应弦而倒,重重的身躯扬起大片落叶。她们得救了。 皇甫天策马奔过来,高声问道:你们没事罢? 危机解除,吕韵来不及回答,赶紧绕过黑熊的尸体,去查看南七的伤势。 南七狠狠咳了几声,不满道:干嘛摸我? 还能发脾气,也就是没事了。吕韵松口气,道:不干嘛,我看你死了没有! 南七哼了一声道:让你失望了,我福大命大,你死了我还没死呐! 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自己千金之躯替他检查伤势,他不感谢也就罢了,还敢出言嘲讽。吕韵气结,往南七背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南七哎哟一声叫唤,疼的差点跳起来,怒道:忘恩负义的东西,早知如此便不救你了,任你被那畜生一掌拍死! 你是啊,我又没求你救我,你装什么好心? 眼看又要吵起来,皇甫天只好再当和事佬:好了,别再闹了。给本王瞧瞧,伤的如何? 黑熊爪子锋利,力气又大。南七背部的衣裳被抓破,留下三道长长的血印,就连皮肉也翻卷了出来,一看便知真的很疼。 皇甫天便道:来,我背你上马。 说罢瞧了一眼吕韵,见她毫不嫉妒,不由大为纳闷。更纳闷的是,出了此等事,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向他抱怨诉苦,反而先去关心南七的伤势。这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他小心地将南七背到马上,让她趴着,以免碰到伤口。再一看,吕韵还愣在原地,眼睛直直盯着南七。这眼神,怎么说呢他有点起鸡皮疙瘩。 吕小姐,我先带她去医治,稍后会命人将你的马车送过来,劳你先候在此地。罗古,尔等守在此处,负责保护吕小姐的安危。若有任何损伤,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 皇甫天正要策马离开,吕韵却一把抓住他的缰绳,迟疑道:天哥我可以与你们一同回去么? 南七忍不住道:喂,你不是不会骑马么?再说我是去看病,你凑什么热闹?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根本不会骑马。吕韵沮丧地哦了一声,放开缰绳。 吕小姐放心,不会让你久等的。皇甫天说罢不再看她,驮着南七缓缓而去。 吕韵看着马匹离去的身影,心里竟莫名的有些慌乱。不行,她不要一个人在这儿傻等! 给我马! 罗古乜她:你要马?干什么? 吕韵道:你管本小姐干什么,快给本小姐准备一匹马! 她的眼神一直跟随王爷,看样子又是上演吃醋大戏了。罗古冷冷道:吕小姐既然不会骑马,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儿等你的马车罢,何必自讨没趣? 狗奴才!再多嘴,本小姐割了你的舌头!本小姐说要马,你就得给本小姐!吕韵心头冒火,这奴才怎么总跟她对着干。 罗古冷冷一笑,不再理她。 好,好,好,你不理本小姐是不是?当真不理? 罗古望天望地望树,就是不看她。 吕韵被他的无视气得火冒三丈,不由道:天哥让你保护本小姐,我若有什么事,你必定脱不了干系! 罗古道:这儿护卫众多,很安全,吕小姐断不会出事。 是吗?吕韵冷笑几声,道,我若自残,你又能挡得住么? 罗古看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有点小聪明。他道:吕小姐是在威胁属下? 吕韵得意道:是又如何! 那得罪了。罗古唰唰两下,点了她穴道。 吕韵回到府中之时,已是傍晚时分。吕夫人早已等得望穿秋水,见她安然回来,不由重重吐了一口气,道:总算回来了,可让娘好是担心。 吕韵无精打采地叫了声娘,垂下头便准备回房。 吕夫人见她如此,疑心她是被人欺负了,当下便道:韵儿今日可是受了委屈?哎哟你这嘴怎么肿了?又冲着吕韵身后的护卫怒目道,让你们好好保护小姐,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当差的?都想吃板子不成! 护卫们连忙跪下:夫人恕罪!宁王府护卫武功高强,我等均不是对手!没能保护好小姐,求夫人息怒! 什么?吕夫人大吃一惊,道:是宁王欺负韵儿? 吕韵不得不解释:娘,别听他们瞎说,天哥对我很好。 吕夫人不信,狐疑道:对你好,你又为何这般不高兴?韵儿,不要骗娘,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娘。有娘在,没人能欺负你! 吕韵不想跟她娘纠缠这个问题,便道:真的没有。娘,您就别问了,我好累,我要回房休息。 好好好,娘不问。吕夫人到底心疼女儿,吩咐一旁的丫鬟:兰草,扶小姐回房,好好伺候着。 丫鬟兰草不敢懈怠,小心翼翼地扶着吕韵下去了。 吕韵一走,吕夫人又看向那几个跪着的护卫,沉声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快说! 领头的护卫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只除了吕韵只身进入狩猎场后的事。毕竟他们也一无所知。 吕夫人听完便怒了:当真? 领头护卫道:不敢有半句谎言。 这个宁王,实在是欺人太甚!不将吕府放在眼里! 吕夫人一甩长袖,气的咬牙切齿。 夫人切莫妄言,宁王岂是妇道人家能随便议论的? 你们都下去罢,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吕夫人一听便知自家老爷回来了,将护卫们遣出去后连忙迎上前。见吕相只着了件长衫,忍不住埋怨道:夜里风大,老爷也不知多披件外袍。须知这种时冷时热的季节,最易生病。我叮嘱了多少次,让跟着老爷的奴才备好衣裳,如此一来老爷即使议事到深夜也不惧了。看样子,奴才们准是又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这种奴才还留着做什么,尽早赶出去得了! 嗨!吕相不以为意,挑起一道眉,夫人,你又来了。关奴才何事,是我自己总不愿他们带。夫人你瞧瞧,老爷我的身子骨好着呐! 说着一把握住吕夫人的手,又笑道,是不是很热乎?好像夫人的手更凉一些! 吕夫人红了脸,啐道:呸,老不正经! 吕相见她脸庞红红的,甚为美艳,不由又起了某些心思,牵了她就走。 吕夫人愕然:这是要去哪儿? 回房。 吕夫人仍有些困惑:老爷困了么?为妻马上命人准备水给老爷沐浴。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39) 暂时不必。 不多时便回到房内,吕相心急火燎,迅速把门拴好。 老爷,出了何事?竟这样着急? 吕相不欲多言,将她压至床上。 吕夫人再不明白她家老爷想干什么,那就是傻子。但她此刻却没什么心情,她满心装着的都是女儿被欺负之事。 韵儿被欺负了,老爷你也不管管。一回来便想着那种事,可有你这样当爹的? 吕相道:我现在不记得是她老爹,只记得是夫人的相公!夫人,你还是先管管相公罢! 说罢三两下除去吕夫人的衣物,埋首上去。 第88章 云来客栈。 今夜没有月亮,只依稀瞧见窗外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燃着的微弱烛光。大风吹起客栈外悬挂的旗帜,哗哗哗的响。 亥时已过,她还是没有回来,她已离开整整两日了。 蒙炼苦闷地靠在窗前,对着漆黑的夜空,仰起脖子又饮了口酒。 他逼自己不去想她,却又忍不住地想,她现在究竟在做什么?她和皇甫天,这两日又做了什么?她到底何时会回来? 不,不,他不能再想下去。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想,他还不如醉死。他拿起酒,咕咚咕咚拼命灌进去。他并不能喝酒,不多时又全吐了出来。 米子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充斥着难以言状的味道,难闻又令人作呕。她却丝毫不嫌弃,将手中的碗放下,点起蜡烛招呼他:你这两日都未好好吃过东西,我叫厨房准备了清粥,你好歹吃点。 蒙炼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不回答。 米子见他不理会,索性端了碗去他面前,递给他道:喏,快吃罢,凉了不好。 蒙炼淡淡道:左为住隔壁,你来错地方了。 她垂下头,神色黯然:你为何总要说这样的话?你明知我心里并没有他。 蒙炼道:有也罢,没也罢,总与我无关。 她哑然怔住,满心的酸楚,托着碗的手就那么尴尬地立在空中。 你回去罢。 他直接不看她了,不耐烦地让她走。米子真想赌气一走了之,再也不管他,可到底舍不得。他下巴上的青胡茬全冒了出来,眼圈也深深陷进去,半死不活的样子,她看着真的心疼。 她试探着又道:真的不喝点粥?喝点胃里就暖了。 他继续装死,她只有叹气:要不我给你放桌上罢,你待会记着喝。 她转身离去,他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寒气逼人。 以后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 她气得发抖,冲动地砸了碗,转身回去狠狠揪住他的衣领。什么话都没说,眼泪先下来了。 他深邃的眼眸冷冷地投过来,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 她觉得很委屈,哽咽道:你凭什么这样?这一路上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没数么?只因你不喜欢我,便可以这样伤害我?南七是人,我也是人,我也会难过,也会痛的! 不喜欢大可以走,没人留你。他已难过得狠了,再不想管别人是何感受,也顾不上。米子难过,可以告诉他,向他发泄。那他呢,又可以向谁说? 你你混蛋! 蒙炼只是笑了笑,歪过头去。 他这般无所谓的模样让她更伤心,手上渐渐松了力道。是走?还是她承认自己简直卑微到尘埃里去了,他这样的态度,她竟然还舍不得走。她俯身拥住他,不待他挣脱,便泣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你别这样对我求你 她搂得那样紧,他的脸贴着她的胸脯,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竟然起了反应。他向来不懂这些事,从小也没人教过他。他只知道他如今不仅不想推开,反而想拥她入怀。他如此想着,也这样做了。 当他用力回抱住自己的时候,米子愣住了。接着便是狂喜,她轻轻抚上他的唇,羞涩地吻上去。蒙炼再一次默许了,二人都很生疏,唇齿之间的碰撞不在少数。却也没人喊疼,更没人想停下来。 他撕扯开她的衣裳,从下巴吻到肚脐,然后回某一处辗转。 那些胡茬刺得她有点疼,她猜到可能要发生的事,只是求他:不要在这里,去床上好不好? 他不回答,依然专注地吻她,她便不再提。 他将外衣铺在地上,扶着她双腿,一个用力,她疼得大声喊了出来。没想过竟是这样的疼,不过也好,从今夜起,她便是他的人了。 第89章 南七在府里将养了半个多月才好个大概,这半月里,皇甫天日日得了空便来陪她。或是闲聊,或是拣些有趣的民间奇谭说与她听,或是搬了大臣们的书信在此处理。总之是天天腻在一起,像蜜里调了油一般。 然而南七心里却一日赛一日的不安,究竟是什么事,使得他挤出所有时间陪在自己身边。仿佛过了这段时日,便再不能相聚,因此连政事也不太顾得上。 直到一日,南七早起闲坐,忽听得外头一片莺声燕语,似是一群小丫鬟眉飞色舞议论着什么,间或夹杂着搬搬抬抬的声音。南七来了兴致,往窗外瞧去,见丫鬟仆妇们个个眉飞色舞,每个人手上或多或少捧着几样翡翠珠玉。 是有什么喜事吗?南七朝其中一个丫鬟挥手,示意她过来。 丫鬟看见她却骇了一跳,险些掉落手里托着珍宝的盘子,支起个僵硬的笑脸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其他丫鬟仆妇们见状面面相觑,亦收起了刚才那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低下头匆匆走了。 南七心里更是疑惑,道: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丫鬟赔笑道:适才奴婢们正整理库房,忘了这儿是姑娘的居所,扰了清梦,还请您宽恕一二。 这倒不妨事,只是库房离我这儿有长长一段距离,怎么竟整理到我房门口了呢?南七不信她糊弄之词,又问。 这丫鬟没想到南七追问至此,越发局促不安,扔下一句,这是上面的主意,姑娘请别为难奴婢了,便慌忙告退。 南七心中的疑惑得不到解答,抓耳挠腮难受极了。此时外边响起鼓乐声声,她隐约能听见一些,加之身体已好得差不多了,便想去凑个热闹。 外面果然热闹,几串红色鞭炮从府内一直摆放到街上,玉石翡翠文玩字画放满几大箱,另有一箱金器首饰,家丁仆妇们来回穿梭摆放物件,外边围满了老百姓,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人声鼎沸中,她从一位位抬着箱笼的家丁们身旁走过,在众人略带同情的眼神中,好像有些明白了。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往门口去,想亲口问问那个人,这些金器、大雁、珠宝首饰,这一片红色,究竟代表着什么? 有人却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于门前便将她拦住。 罗古道:王爷吩咐过,不准您离开府里。 南七冷冷看他一眼:让我出去,我有话问他。 罗古有些同情她,但职责所在,摇头道:我不能让你坏了王爷的好日子。 南七心头一震,怒从心来,将脖子往他刀上靠,杀了我! 什么罗古怀疑这姑娘傻了,但王爷有吩咐,就是傻子也不能放出去。 不敢杀我便放我出去!否则我只能往你刀口上靠,要我的命还是放了我,你只能选一个。 罗古觉得女人真的好麻烦,非逼着人家二选一,他于是伸手刷刷几下:我还可以点你穴道。 说罢在南七愤怒的眼神里,随口支了两名小丫鬟送她回房。 丫鬟们一言不发送她回了住处,侍候她躺下,恭恭敬敬地告退了。 南七心里似被滚油烹过,痛楚难当,泪珠一颗接一颗落下。身体偏动弹不得,将罗古也恨了起来,心想此仇必报。愤怒过了头,伤心便还少了些。 不知过了许久,听得有人翻窗而入。南七大骇,不知所来何人。 谁知那人咯咯笑道:怎落到如此境地?说罢几下解了她的穴。 南七又惊又喜:米子,你怎的来了? 米子道:你入王府许久,我总放心不下,想来瞧瞧你,无奈王府戒备森严。直到今日宁王办喜事,府上自顾不暇,我便悄悄来了。 见几句话说得南七魂不守舍,米子又宽慰道,他与吕相强强联合,你该替他高兴。 南七冷冷道:他今日提亲去了,我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我们这样疏远的关系,有什么可替他高兴的? 米子轻拍她的肩头,又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左不过是与你、阿炼、左为几人亡命天涯,还能有何打算?南七自嘲笑笑。 米子攥紧了拳头,正色道:其实我今日来此是有话对你说。 南七道:但说无妨,你我之间毋需顾忌太多。 米子脸上带着一抹红晕,慢慢道:我与阿炼前几日已定下终身,准备一齐前往川国,过只属于我们二人的逍遥日子。 南七恍如听见一声惊雷,道:你们 是啊,米子的目光中满是羞涩,阿炼说他终于明白,只有我对他一心一意,他愿意对我负责。 南七口呆目钝:这么着急走吗? 米子强笑道:我与阿炼提过,能不能带上你,毕竟我们儿时一齐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他却说唉! 嘴角拈了些许埋怨,道,他说只想与我一人长长久久待一块儿,不愿他人打扰。实在是对不住了,南七,请你体谅。 说罢匆匆翻窗离开,未等南七回应。 南七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有许多话卡在喉咙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蒙炼等在外墙,不时来回踱步。 不多时米子出现在墙头,身形娇小,干净利落翻身下来。 如何?她怎没来?一叠声地问她。 米子环顾左右,将他拉到不显眼的地方,才摇头道:她不愿出来,说即使宁王娶妻,也绝不离开他。 蒙炼闻言愣了片刻,犹如冬日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至脚凉彻骨。 真是个痴情人,随她吧。话语中满是灰心丧气。 米子连忙点头:哎,哎,那咱们赶紧收拾东西走吧。两个使节怕是等不及了。 第90章 外面的嬉闹声持续了整整一天,南七坐在房里,一直没等到他。连送饭的小丫鬟今日也没有来,仿佛这个角落已经被所有人遗忘。 南七脑子里混混沌沌,穿越来这里之后所有事情,都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里放了一遍。 月亮高高悬挂在空中的时候,他才终于出现。 他淡淡开口:还不睡?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南七不语,还没想明白应该用怎样的态度面对他。 皇甫天拍着她的肩轻笑:怎么不开心了,是谁惹你生气? 别碰我。南七推开他,转身背对着。 他笑笑,将南七从椅子上拎起来,环手抱住她。 他接着说道:只是一桩政治联姻。 听到政治联姻四个字,南七神情悲戚,这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我以为,你会理解的。我娶谁,跟我与你之间你没有任何冲突,你从来也没有跟我要过什么名分。他用下巴摩挲她的头发,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南七笑了:是啊,所以我该这样不见天日,像只老鼠一样躲在这里。 眼看她又要陷入悲伤,皇甫天于是转移了话题:晚上吃的什么? 人人都知道宁王府快有女主人了,谁还会在意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有没有吃晚饭? 皇甫天沉脸道:好好说话。转脸吩咐外头,将今日负责姑娘吃食的奴才拖下去杖杀!一个个的自作主张,简直翻了天了!命小厨房速备吃食送过来。 罗古在外头应声:是。只不过今日爷大喜,不宜见血,不如打发走就是了 皇甫天一个头两个大,蠢东西又在替他做决定。见南七似笑非笑睨着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当即开口喝骂道:速去打发了!再啰嗦连你一块儿办。 罗古叹息着摇头,真是恨铁不成钢啊!转头就去办事了。 室内陷入了沉默,南七又坐了下来,没有心思与他说话。 又是皇甫天先开了口:在想什么?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南七摇头,细细端详着他。烛火微光下,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复杂,英俊帅气中,又带着一丝上位者的威严,令人捉摸不透。 我觉得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你。她苦笑道。 他神色明显不愉,却还是耐心劝解她:你认识的哪一个都是我,别想太多。 南七将头枕在他肩上,喃喃:舍不得离开你 她听见他轻声叹息。 南七鼻子酸酸的,很想一甩手一走了之,很想狠狠给他一耳光,最终对他的感情超越了所有的坏情绪。她仍旧抛下自尊,祈求他的一点点怜惜。 小心地吻上他的唇,轻轻道:不要娶别人,可以吗? 他回吻她,却并不回答。 她的眼泪一颗颗滴落下来,带着哭腔小心翼翼询问他:可以吗?求你 皇甫天垂下眼眸不愿与她对视,似是思考了半晌终于道:好。 你说什么?南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努力从朦胧的泪水中想看清他的表情。 将眼泪擦了,用饭吧。 此时果然响起了敲门声,王爷,饭菜好了。送饭的丫鬟来了。 进来。一面对丫鬟示意,一面对南七道,快用吧,今日该饿坏了。 丫鬟将饭菜一一摆放好便退下了。 南七一天沉浸在悲伤气愤的心情中,并没有觉得如何,适才悲喜交加,此时闻到饭菜的香气,才觉已是饥肠辘辘。也不顾及形象了,大快朵颐起来。 皇甫天在一旁安静注视着她,眼神慢慢变得柔和,嘴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 饭罢,南七略显羞涩地道:对不住,我今日太失态了,可能人饿了容易不开心。 皇甫天哈哈大笑:不妨,我就喜欢你不遮不掩有话直说的劲儿。走,带你去消消食。 执了南七的手便出门去,南七大大方方任他牵着。 罗古已经办完事回来了,跟在后头继续当电灯泡,心里一万个佩服王爷哄人的技巧。啧啧,这事要搁他身上,这姑娘不得往他身上捅三五七个大洞?人跟人呐,没法儿比。 院子里凉风拂面,南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甫天连忙回头:冷吗?大手张开将她搂在怀里。 有没有好点?罗古,拿件厚些的衣服给姑娘。 罗古无力道:是。立刻又跑回去找丫鬟拿衣服了。这一天天的,尽将他当老妈子使!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40) 一时无话,不多时罗古拿了外袍过来。 南七披上衣服,感叹:老话说的对,果真一阵秋雨一阵凉,这天一下便冷下来了。 罗古心说哪来的老话,我怎么没有听过,八成她自己瞎编的,再说最近也没有下雨。 谁知皇甫天接话道:十场秋雨穿上棉,你记得多添些衣物。 罗古惊呆了,王爷竟然接的上她的话。难道真是自己读书少了,连有没有这句老话都不晓得吗? 南七一时有些怔愣,皇甫天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倒是皇甫天,没有给她发呆的时间,搂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这里南七熟悉的很,走着走着便道:你想去花园赏花吗?可这大晚上的能看清什么呀。 皇甫天含笑道:你往远处瞧。 手往前一指,南七顺着他手的方向望去。只见桥对面花园中星光点点,不少丫鬟家丁们在忙碌着什么。南七又被勾起了好奇心,轻轻推开皇甫天的手,兴冲冲道:我过去看看。 不久前方传来南七的惊叹声:皇甫天你来看,是孔明灯,还有、还有莲花灯!天呐,这么多!这么多啊! 丫鬟家丁们面前果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灯,挤挤挨挨,只是大部分还未点着,所以适才替只隐约瞧见一点亮光。 她无意识喊了他的名讳,在场下人皆惊,一动不敢动。 罗古硬着头皮道:姑娘许是兴奋过头了,无心冒犯王爷,请王爷恕罪说完心里忐忑的不要不要的,他只不过替人求情,这祖宗千万不要怪罪他头上啊。 不料皇甫天只是淡淡睨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走到前边去了。 罗古感受到他的不快,不敢再言语,恨不得将头低到地里去。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南七对周围的气氛有所察觉,明白自己方才说错话,在下人面前失了尊卑,却不知如何开口弥补。 皇甫天却像无事发生一样,攥着她手道:这是本王一早吩咐人备下的,想着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最是喜欢这种东西。 南七笑嘻嘻道:喜欢,我迫不及待想看它们飞上天去。 皇甫天一个眼神示意,罗古赶紧道:可以开始放灯了。 下人们应是,手中开始行动。 南七手痒痒的,冲上前与丫鬟们一齐将莲花灯放入水中。灯火在河中随流水缓缓移动,层次错落,十分美观。 南七大赞:好美! 到桥上来。 南七仰头,见两个家丁抓着已经点燃的一个孔明灯,皇甫天边写字边喊她,跑过去问道:你在写什么? 皇甫天轻笑道:祝词。 愿岁岁安康,愿花好月圆是对我的祝愿吗? 嗯。 家丁放飞一个,他便又开始写下一个。 愿岁月无波澜,余生不悲欢 付出甘之如饴,所得归于欢喜 生生世世共此刻,月月年年同此时 一个接一个孔明灯飞上天,满载着对她的祝福,随风越飞越高。漫天的灯火与星光交织在一起,像一颗颗数不尽的星辰,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她。不知为何,她整颗心酸酸胀胀,忍不住流下泪来。 皇甫天放下毛笔,拥住了她:为什么哭了? 她茫然道:我想留住这一刻,留住你对我的好,但我不知如何做你今后还会对我这般好吗? 皇甫天默然,只是紧紧拥着她。 孔明灯飞得看不见了,他才道:对我来说,有这一刻就已足够。 段总管与赤狼在揽月阁内大眼瞪小眼整一个时辰了,桌上的茶水都被他们喝个精光。 更深露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白日忙碌了一天,大晚上又一直哄着南七,饶是皇甫天年纪轻轻,也有些疲惫。 赤狼恭敬地对皇甫天道:禀王爷,黄龙在房顶已等候多时了。 皇甫天气笑了:你就不能让他先进来?长途跋涉来风国,在房顶上蹲这么久你也不怕他冻出个好歹。 赤狼涨红了脸,黄龙不过是现在比他们身份尊贵些,但追根究底跟他还不是一样的人嘛!他能蹲房顶,黄龙咋就不行了。 想归想,到底还是上去喊黄龙下来了。 黄龙的夜行衣有厚厚一层棉花,赤狼看着更气了,白害他挨骂! 黄龙见他上来便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衣服,也不说话,开口试探:不喜欢这个颜色? 不喜欢你妈呢!赤狼不耐烦道:主上喊你下去。 二人不再多话,立刻回到揽月阁内。 见过主上。面对皇甫天,黄龙自觉地摘下了面罩,底下是一张俊美无畴的脸。 皇甫天点头:不必多礼。明日的事可有安排妥当? 黄龙胸有成竹:赤狼与绿凰亲自散布的消息,主上放心,明日离别谷必有人出现。即使他们察觉是陷阱不来,绿凰亦会带人假扮成他们。 听见离别谷几个字,皇甫天感觉有些渴,一手拿杯,一手去拿桌上的茶壶,好家伙,空的。 赤狼与段总管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满,谁让你喝那么多的? 放下茶壶,皇甫天不自在地咳了一声,继续问正事:明日人多势众,最重要的一环在你,能否确保自己的身手万无一失? 黄龙自信满满:属下必让那个南七开不了口。 皇甫天手中的空杯突然裂了。 黄龙眉头一跳,怎么主上听完他的回答好像很生气?连赤狼也神情复杂地看着他,他是不是显得太自信了,让主上没有指挥的空间所以不高兴? 皇甫天嘴巴发苦,真到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还是狠不下心。 段总管试探着问:要么给南七姑娘服下假死药?黄龙是对方首脑,必能保下她全尸,到时再让黄龙将人送回来 赤狼附和:对,大不了易容一辈子呗,当外室养着也不是不行。 不是,老段怎么又翻他白眼? 这一来二去的,黄龙才算明白怎么回事。这主上真够可以的,本是□□人家,反倒被人家给反诱了,利用完都舍不得杀。唉,英雄难过小姑娘关。 黄龙打蛇随棍上:属下必会保全南七姑娘。直接换了几个字再说一遍。 皇甫天沉默良久,将手指攥的嘎吱响,似是下定了决心。 出手利落,别让她感觉疼。 黄龙不解,主上话里话外几个意思? 皇甫天闭上眼,疲惫地说:照之前说的去做,让她再也无法开口,完事不必来禀。都退下吧。 他脸色不好,几人连忙告退。 临出府前,黄龙感叹:果然主上这样的才能成大业,儿女私情说放就放。 赤狼踢他一脚:我怎么听蓝豹传回来的消息,说你想抢橙鹰的女人呢? 戚。黄龙满不在乎地回道,橙鹰那小子,都傻了几年了,什么女人不女人的。 赤狼警告他:胡英雄的女儿你少打主意,七星子已经折了一个人,别为了一己私欲连累主上。 黄龙带上面罩,不满道:知道了,真够啰嗦的。 第91章 南七是被晃醒的,身体颠簸好似在大海中坐船。 难道她穿回去了? 动动身子,南七发现自己手脚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小小的四方天地,这是马车? 低下头,手脚果然被绳子狠狠绑住了,嘴上也捆了布条。最奇怪的是,连衣服也被换了。 为什么? 南七甚至怀疑自己又穿越了,一头雾水,也不敢轻易发出声音。 马车急促地颠簸,车帘飘动,前方树影若隐若现,南七听见后头还有马匹以及车轮呼啸的声音。这是要去哪儿? 吁 似乎到地方了。 车队整齐地停了下来,陷入无边的寂静中。南七开始心慌,未知的东西总是容易让人恐惧。 不久,远处传来了不小的动静,听起来像是另一个车队过来了。 是宁王府的人吗?对面有人问。 南七听见这边的人回答:正是,等候阁下多时了。 是段总管的声音。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已经迫不及待:快把人交出来。 段总管似乎不在意他的无礼,只是说道:带出来吧。 南七心中不解更甚,段总管想把她交给谁?人伢子吗?因为她魅惑宁王? 一些穿着宁王府护卫服的人将她拖出马车,扔在地上。 果然是你这个小贱人!来人往她身上狠狠踢了一脚。 南七吃痛,挣扎着向上看,这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此刻毋需镜子,南七便知脸上的易容定已洗去了。 竟然是付康和裴源!段总管这是想要她的命? 哼,裴源刚才踢了她,仍旧觉得不解气,用脚踩着南七的脸,狰狞着道,就是你这个贱人,毒害我的二皇兄,本世子要将你千刀万剐! 付康面无表情道:你现在弄死她,怎么从她嘴里撬出幕后黑手。 付康,你算老几,本世子做事用你教?裴源不满冲他嚷道。 付康皮笑肉不笑:皇爷旨意,此次追捕逃犯,以在下为主将,世子为副,所有人须无条件服从在下的命令。 小人得志!裴源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悻悻收回了脚。 将人押走。付康一声令下,随即看了南七一眼。 南七虽然脑子里一团乱麻,仍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神中有同情,有惋惜,就是没有憎恨。自己杀了他们国家未来的太子,他居然能不恨? 几个随从打扮的人上前,将她架了起来,转身就要丢进一辆马车里。 放下她!一群黑衣人从树林里跳出来大喊。 南七的心怦怦跳个不停,是他来了吗?他来救自己了! 裴源着急大喊:保护人犯! 一声令下,几人将南七围在里边,其余人上前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罗古从后头跟上来,小声询问段总管:要帮他们吗? 段总管淡淡道:看戏就行。 两方人马打得难舍难分,付康突然大声问道:尔等是谁的人?竟敢前来相救! 有个黑衣人呵呵笑了两声,边打边答道:离别谷单礼贤在此,速速将吾爱徒放开!否则,吾今日必教尔有来无回! 南七瞪大了双眼,这人谁啊,冒充她师傅!师傅的声音她还认不得么! 南七开始剧烈地挣扎,这人冒充师傅一定不怀好意,不能让他污了师傅的名! 裴源恍然大悟:原来是小贱人的师傅,快,快 话都说不利索了,心里急得不行,这个付康倒是赶紧将人捉住啊。谁知付康像是打不过单礼贤似的,被他打得节节败退,单礼贤提气一跃,朝他这个方向直直飞过来。 付康默默在心里叹气,杀南七这活儿还是让别人去吧,免得主上秋后算账找他麻烦。 你看我干什么!我不是主将!他才是!裴源慌得直跳脚,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主将不杀来杀他。 不,不对,裴源脑中一道白光闪过,这人不是来杀自己的,他想杀南七! 裴源为自己的智商感动哭了,他巴不得南七死掉,侧过身赶紧让开。来来来,您这边请。 南七心中跑过一万匹奔腾的马,你们就是这样看管人犯的吗?时刻保护人犯安全知不知道!海皇没有叮嘱过你们吗? 眼见假单礼贤离自己越来越近,身边的随从看起来就像毫无反抗之力,南七像鱼在砧板上一样开始不停翻滚,嘴里唔唔唔喊个不停。 老天啊,她就要这样死了吗?那人已经开始目露凶光了。 假单礼贤唰唰几剑砍死了她身旁的随从,一剑指向她喉咙。 南七任命地闭上眼,皇甫天,来世再见吧。 假单礼贤却忽然倒下来,躯体重重地压在她身上。 三脚猫功夫,也敢冒充我。 南七忽地睁开眼,热泪盈眶。师傅的声音,是师傅救了她! 森林里又跑出一队人马,南七定睛一看,果然见单礼贤带领一众人马出现了。粗看约十几人,都是她熟悉的面孔,梦师傅,李媚儿,陈安城以及各部的师兄弟们 南七羞愧难当,脸一阵红一阵白,自觉无颜面对离别谷众人。 段总管突然大笑起来:来得正好!动手! 言谈间宁王府护卫与黑衣人、海国人马竟一齐将离别谷众人团团围住。 李媚儿大惊:不好!咱们中计了! 众人心中一紧,死死抓着手中的武器。 单礼贤道:莫伤及我的弟子们,我等今日来此,只想给海国一个交待。 哼,裴源出言嘲讽道,什么交待?以死谢罪吗?只怕你们所有人的命加一起都赔不起! 单礼贤不慌不忙道:世人皆言我离别谷蓄意害人,却不知我等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是接了一起护送的任务,怎的就变成如今三国围剿的局面了?毒杀二皇子,对离别谷来说有甚好处?南七这个劣徒,我已寻她许久了,听闻她今日于此处出现,便携弟子们前来问个究竟。请容我与她说上两句。 付康摇头,似笑非笑道:这可不行。离别谷罪大恶极,不必再审。 未曾想这个合理的要求会被拒绝,单礼贤一时有些怔愣。 不行个屁!裴源白他一眼,本世子听他方才所言有些道理,尽管让他去问,看看能不能回答得让本世子满意。我们这么多人围着,谅他不敢耍花招。 付康再次强调:我才是主将,我说不行。不必浪费时间,众将士将他们一齐杀了便是! 裴源几次三番被他下面子,心中恼火不已,冷笑几声道:付康!你一直阻挠,是否心中有鬼!迫不及待要杀尽离别谷的人,怕是想灭口?此事究竟与你有何干系,从实招来! 行,你既如此固执,那便给他个机会吧。若真出了事,别怪我手下无情。付康气极,这个纨绔竟突然聪明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与他争辩。再与他对峙下去恐流言四起,只得暂时同意他的做法。 单礼贤对裴源作揖:多谢。 礼毕朝南七缓缓走去。 他明明面无表情,南七却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深深的怨怼。师傅当然怨她,怪她,离别谷有谁能不恨?是她毁了谷里的一切! 不,其实她也不明白 南七又想,她是真的不明白吗?她是清楚的,她清楚一切都跟那个人有关。 单礼贤叹息一声,轻轻扯开她嘴里的布条。 南七,告诉师傅,他是谁? 南七脑中囫囵一片,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不想害师傅,更不想出卖他。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41) 清脆的一声耳光。 单礼贤凉凉道:谷中千余口人的性命,你都不顾了吗?还不快招! 南七咬牙痛哭道:是弟子一人所为,弟子遭裴世逸调戏心中愤恨,早在风国就对他起了杀心。是弟子不孝,连累师傅您老人家了! 说罢大喊:请大人们不要怪罪离别谷!不要怪罪我师傅!此事是我一人所为,请将我 顿了一下,颤抖着继续道,将我千刀万剐放过离别谷吧!他们全不知情! 混账!裴源气得破口大骂,竟敢坏我二皇兄死后清誉!你以为把罪责全揽在身上,离别谷便能置身事外?若没个交待,我海国必倾全国之力将其剿灭! 单礼贤眼眶微红,一把抓起她衣襟,恨恨道:到底是谁值得你如此袒护!没心肝的东西,离别谷抚养你长大,你就是这样报答的?早知如此,为师就该一早杀了你! 师傅南七泣不成声。 看她这样暂时是问不出什么了,就让本将军先送你们一程,也算小小的祭奠我们二皇子。付康嗤笑一声,缓缓抽出了佩剑。 裴源迟疑道:真的要杀吗?这么多人全杀了,不留活口带回去? 付康一眼都不想看他,不耐烦道:他们知道什么,带主犯就行。 付康这话好生奇怪。裴源感觉哪里不对劲,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当自己多想。 单礼贤见势不妙,大喊一声:四人一组互相掩护,快走! 话音一落,离别谷众人已摆好架势,四人一组欲冲出重重包围。 上!将他们斩尽杀绝一个不留!段总管大手一挥。 双方人马厮杀在一处。 离别谷人数虽少,但多是从小历练,个个身手不凡。尤其单礼贤与游若梦,一人能顶十几二十人。因此即便对面人数大于他们几倍,也能勉强顶一阵子。 马车上,赤狼忍不住了,恼怒道:黄龙的武艺怎退步成这样,绿凰也不行啊,区区单礼贤都对付不了,让属下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吧。 可。有些心不在焉的男人说道,提醒黄龙别伤了单与游二人性命,将他俩活捉交与本王。 是,属下去也。 第92章 单礼贤正与几个黑衣人打得难舍难分,忽听游若梦一声惊呼:小心背后! 风声呼啸而来,单礼贤没有分神往后看,只依靠本能反应躲过这重重一击。 偷袭者也是一身黑衣,手握一把长刀,明显与这几人是一伙。 单礼贤心中一沉,暗道不好:此人气势非凡,出手快且狠辣,绝非好对付的角色! 原本轻松的战局,因为一个人的加入,改变了方向。赤狼与刀似为一体,招招直取要害,攻得单礼贤不得不一心一意对付他,再没有余力管其他人。 黄龙条件反射地咽了一口口水,这头疯狼,许久未见,武功竟如此高了!年少时自己还能与他过上几招,如今看来,恐怕一击就能打得自己满地找牙。不是,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对疯狼说了不太恭敬的话?待此间事了,要不要去道个歉啊! 不合时宜地发了会呆,见绿凰带着两个黑衣女人正与游若梦痴缠,提剑欲上前帮忙,谁知被绿凰骂了。 女人打架,你个大男人凑什么热闹! 得,绿凰还是这么不讨喜。随她打去,输了她就知道什么是狗咬吕洞宾。 见付康没有反驳对方,裴源感觉自己要气炸了。那什么,你一将军,怎么能被宁王府个小小奴才吓走! 裴源恨铁不成钢,想着自己上前,好歹在手下面前树立个威信吧。 那个黑衣女人,本世子命你立刻停下,向我们的付将军磕头赔罪。否则 话未说完,一柄飞刀直冲他的面门。 付康见怪未怪,很是熟练地打掉了这柄飞刀。 裴源惊得说不出话,风国人如此尊卑不分的吗?一言不合竟然想要他的命! 好半天才道:皇甫天,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声音还抖着。 对面马车上传来清洌的男声:对待不同人用不同的招待方式。 这他吗上哪说理去?裴源气呼呼道:既来之,何妨出来一见?躲在马车里像什么话。他倒要看看,这没礼貌的风国王爷到底长什么样。 付康微微挑眉:不得无礼。 可。 罗古一直在旁边候着,听见皇甫天同意,立刻上前掀起车帘。 淡紫色的身影从车内缓缓走出,日光打在他脸上,折射出淡淡光辉。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如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张端正刚强、宛如雕琢般轮廓深邃的英俊脸庞上,更显气势逼人。 裴源心头一跳,不由赞道:好一个惊世美男子! 再叹道:可惜不是本世子的。 付康看着他:把口水收收,小心你的命。 皇甫天却没有注意他,他的眼睛一出来便不由自主往另一人身上看去。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现身,紧要关头居然做了一件蠢事。 南七的震惊在他预想之中,在马车里听见她受苦,他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她。她的脸哭花了,整个人脏兮兮的,像只被抛弃的猫。 好想去救她 可是他不能。 皇甫天深深看她一眼,转身逃也似的回了车里。 谜一般的操作惊呆了裴源,他想扔只鞋子顺便臭骂皇甫天表达不满,付康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一记手刀打晕了。将裴源交给随从后,转身走向南七。 那女孩突然开始尖叫,双眼猩红,像受了巨大刺激。叫声凄厉,震得他心头一颤。多数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付康不好明着下手,只得先安抚她。 附在她耳边说道:南七,别喊了,他既送你来此,想必丝毫不在意你的死活。别像疯妇一样,徒惹人笑话。 付康说完自己愣住了,本意是劝她想开点,怎么听起来像是挑拨。 南七却好像听进去了,不再尖叫,开始自言自语。 愿岁月无波澜,余生不悲欢岁月无波澜,余生不悲欢 她又哭又笑。 付出甘之如饴,所得归于欢喜 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 愿岁岁安康愿花好月圆 生生世世共此刻,月月年年同此时 周而复始,字字泣诉。 周围的人皆不忍再看,心里都道这女孩可能疯了。 唯有知晓内情的赤狼几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臊得慌。 原来所谓的深情,只不过是一场骗局。南七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狠狠盯着皇甫天身处之地,高声道:我南七不忠不孝,上对不起苍天给的再生之恩,下对不起离别谷养育教导之恩。为了一个利用女人的卑鄙小人,连累离别谷险受覆亡之祸,万死难赎。今日各路人马汇集,我要将这个卑鄙小人的身份告知天下! 付康暗道不好,不敢再犹豫,抽出剑便挥向南七的脖颈。 住手! 一道淡黄色的人影飞身上前,仅用了颗石子,便打掉了他的剑。 付将军想要杀人灭口吗? 付康一惊:是你? 来人容貌气质俱佳,身手在他之上,不是胡朵又是谁。 胡朵干净利落地解开绑着南七的绳子,单手将他拎起来。 南七今日两次死里逃生,皆为真心待她之人所救。她唯一爱着护着的人,却想要她的命,只觉讽刺至极。 皇甫天!缩头乌龟!是男人就自己出来承认,分明是你欺骗南七,指使她给裴世逸下毒,却把罪责推给离别谷!你卑鄙无耻,快出来受死! 不远处左为从林中飞来,气势汹汹,剑指皇甫天的马车。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左为继续挑衅:伪君子,待小爷取你狗命!说罢提剑朝皇甫天的轿子而去。 不知死活!段总管一个闪身,上前与他激战起来。 胡朵也适时添把火:怎么?只知道躲在别人后面吗?风国战神,不过尔尔。皇甫天,你给我滚出来! 付康沉下脸反唇相讥:胡朵,你这个海国叛徒,竟有脸在此大放厥词,将你爹的脸都丢尽了!大家莫听她胡言,一齐将她捉住,送回海国治罪! 我呸,凭你这几个虾兵蟹将,想捉我?是不是胡言你心里清楚,倒不知你何时做了皇甫天的狗了! 付康气极,不与她做口舌之争,只管对着南七出剑。 胡朵推开她,自应付付康的剑招。 南七失魂落魄,一心想要问个明白,脚步直直向那个人走去。许是场上太过混乱,竟也无人拦她。 李媚儿在远处大喊:南七,你说话,幕后之人是不是皇甫天?你给个准话,我们就不用再打了! 南七头也不回:是。脚步一刻不停往前走。 离别谷众人大喜,有个弟子对着海国兵士喊道:听见没有,裴世逸之死与我离别谷无关,此事乃南七与皇甫天私下所为,莫要再牵累我谷中所有人! 都回来吧。皇甫天沉稳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 赤狼等人面无表情,领手下回了原处。 海国兵士们面面相觑,纷纷停手,亦不再对离别谷众人兵刃相向。 离别谷师兄弟们开心地大笑,又可以回到从前,不被追杀的日子。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 南七与皇甫天的马车隔着几丈远,正要开口。 快走!胡朵蓦地冲向左为,拎着他用尽全力往外跑。 周围火光四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带着浓烟与炙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声,还有让人窒息的气味燃烧的声音,似乎天地也为这片喷涌而来的爆炸而放行。 一时间,不断飞出的残肢断体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恍若人间地狱。 南七因站在皇甫天附近,并未被殃及。 她呆愣地看着眼前陡然发生的一切,四肢麻木甚至无法动弹。 浓烟滚滚,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直至烟雾散去,皇甫天的声音才传进她耳里。 除了单礼贤与游若梦,其余格杀勿论。 不!不!南七如梦初醒,嘶吼着跑向离别谷众人处。 拦下她。皇甫天从马车里走出,淡淡吩咐道。 绿凰于是制住南七,将她死死摁在地上。 南七挣扎哭喊:皇甫天!你不能这样!他们曾经也是你的同门,你放过他们吧,放过他们! 皇甫天不语,赤狼迅速领着人执行命令,将漏网之鱼一一绞杀。 南七眼睁睁看着李媚儿满是血污的脸被揪着头发提起来,一刀封喉。 住手!住手啊!南七疯了一般地呼喊,眼里恨得能滴出血来。 陈安城被人一剑捅穿了肚子,那人横着抽出剑来,血液肠子霎时流满一地。 范思思眼神涣散,还剩一口气,眼睁睁看着来人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刘师兄的头颅被当作石头一般,踢到了草丛中。 无数的同门在今日死去,死在她眼前。 皇甫天!畜生!你没有人性!快让他们停下,不要再杀了,不要再杀了南七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赤狼从尸海中找到单礼贤与游若梦,淡淡向皇甫天道:他断了一条腿。 皇甫天颔首:无妨,将人带走,保证不死便可。 赤狼于是两手分别提着二人拖行,单礼贤的袍子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地面留下长长一道痕迹。 其余人将火折子纷纷扔在了尸体上,连成一片火海。 南七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绿凰一手仍制着她,一手却掐上她的脖子:让属下替您解决这个麻烦。 皇甫天斜睨她一眼,袖子里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转过头道:动手吧。 林子里,胡朵用手紧紧捂着左为的嘴,隐忍着道:现在出去便是送死,且忍这一时,日后慢慢想办法报仇。 左为没有说话,身体轻微的颤抖却出卖了此刻的心情,一颗颗滚烫的泪珠落在胡朵手背上。 第93章 南七第三次将死没死成。 绿凰正欲动手时,很巧地又来了一队人马。 皇甫天看着来人,皱眉道:你来做甚。 吕大小姐领着丞相府的一众护卫,不合时宜地出现于此。 天哥,请您放过她。 皇甫天冷笑:不知吕小姐与这海国逃犯是如何相识的? 她虽变了容貌,可我清楚,她就是那日在狩猎场,替我挨了黑瞎子一掌的人。 皇甫天深呼了口气,面色不善地道:到底是哪个奴才向你进了谗言,此人并非救你之人,区区一个逃犯罢了。 吕韵摇头,坚定地看着他:你别骗我了,天哥,我要救她,我今日非救她不可。 皇甫天嗤笑一声:本王若不允,又当如何。 我娘从小教我,救命之恩应当用命来还。我没有别的本事,您若不允,我只得随她而去了。吕韵拿出匕首抵在胸前,不闪不躲直视他的目光。外人瞧不出,她自己却清楚,此刻就连呼吸都有些窒息。 皇甫天沉默,一旁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吕韵的冷汗打湿了额前碎发,与他对峙许久,终是他败下阵来。 绿凰,放人。 听见他亲口应承,吕韵的心才落到肚子里。她放下匕首,扶起昏厥的南七,顺便吩咐手下人。 你们几个,把本小姐的救命恩人抬到马车上,小心着些。 吕府的护卫们心里可真是哔了狗了,头一回见着这尸山血海,颤颤巍巍地接过人,心想今晚指定得做噩梦。 本王未过门的妻子,今日可真是教人大开眼界,愿你不会后悔。 皇甫天转身上了王府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此地。 吕韵正色对手底下的人道:今日之事,谁若泄露半句,便一家子老小都不要活了。 护卫们连连称是。 咱们从另一条路回去。吕韵虽顺利救了人,心里却知这是狠狠得罪了宁王了,只得叹口气,这段时日还是苟着吧。 师傅师兄 别杀他们不要 皇甫天不要杀 一道泪痕划过南七昏睡着的脸颊。 吕韵半夜被吵醒,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 她瞧着睡梦中仍在哭泣的南七,替她掖好被角,抚平她皱着的眉头,用手细细地描绘她的五官。 原来你是长这个样子。 钻进被窝,将头埋在南七的脖颈,心满意足地继续睡去了。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42) 隔天清晨南七发起了高烧,吕韵央吕相把宫里最好的太医请来给她治病。 把吕相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这么个下贱之人,你究竟还要为她疯到几时?敢去宁王脸上拔胡子,我看你是胆肥得像猪一样!竟还要你爹舍了老脸去请御医给她治病,你可真想得出来啊! 吕韵不由得提醒道:爹,天哥他好像没长胡子。 你怎知他没长胡子?没长胡子的是阉人,他指不定在家刮掉了。 就像你似的? 瞎说,你爹何时刮胡子了,最多用剪子修剪一番不是,你说哪去了?现在是讨论胡子不胡子的事吗? 行行行,吕韵不想同她爹争辩,直言道,我就要让御医过来,你不同意我便自己去请,看到时丢的是谁的脸! 吕相气得敲了她的头:我看你越来越像猪了。 吕韵不服气:你女儿美若天仙,哪里像猪了? 吕相振振有词: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又骂我,待我告诉娘去。 行了,爹去请太医,快进屋去吧。 吕韵笑眯眯地朝他挥手:爹你真好,快去快回。 吕相一挥衣袖: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半跪着,替地上昏迷着的断腿男人伤口上换上干净的布条。 她在男人的耳边说道:你要好好活着,活下去才有希望。 包扎完伤口,她叹了口气。单礼贤经过她一夜的救治,终于退了烧,不出意外应无大碍。只是他这般心高气傲之人,怕是接受不了自己断腿的事实。 可以再给我些干净的布条以及药物么?游若梦迟疑着朝门外的方向喊。 大门旁坐着位相貌丑陋的看守,闻言不怀好意地笑道:可以啊,只要你再陪我一回,想要什么都行。 我受了伤,身体还未恢复。游若梦双眼瞬间通红,紧咬着下唇不愿回想昨日受到的屈辱,尽量克制自己与他平静地对话,你先把东西给我再说,否则我真出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看守迟疑了片刻,不耐烦道:行,等你身体好了老子再干你。锁上门转身离开了。 游若梦听见他下流不堪的话语,一直维持着的理智,终于决堤了。她双手捂脸,崩溃大哭,于是没有注意到,昏迷中的男人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揽月阁内,食物的香气盛满整个屋子,皇甫天正慢条斯理地用着早食。 手下几人默契地没有出声,待他用完早饭净了面,才有人站出来说话。 赤狼道:主上算得真准,单礼贤果真退烧了。 嗯。皇甫天毫不意外地点头,幽香门的授艺师傅,的确有这个本事。 主上绿凰犹豫再三,仍是开了口,看守二人的牢头昨日趁人之危,玷污了游若梦,继续由他任此职务,属下以为不妥。 她终究是个女人,无法看着一位仙女似的人,受那样的欺负。 黄龙不动声色将她往旁边扯开一些,你懂什么,人是主上安排的,主上自有考量,无需你多嘴。 皇甫天支起眼皮看她,眼神中多了探究的意味:绿凰,你何时变得如此有善心?竟会替敌方的人着想了。 我绿凰立即跪下,手心的汗不断冒出来,属下觉得杀人不过头点地,倒不必如此折辱他们 收起你的妇人之仁,这种东西只会坏事。 绿凰闻言低了头,喉头却难过得发涩。 到底是自己的得力干将,皇甫天语气稍缓:本王没有责怪你之意,起来吧。若本王昨日让他们在离别谷与对方之间择其一,你猜结果会如何。 绿凰起身道:依她二人的心性,必不会受威胁,极有可能双双自尽。 皇甫天笑笑,又问:再过几日,又当如何? 这绿凰思索片刻,豁然开朗,游若梦以清白之躯,如此艰难才换得单礼贤的命,必然不愿就此让他死去,否则自己的牺牲毫无意义。属下认为,她会乖乖与我们合作。 皇甫天颔首:不错,正是如此。人一旦付出了比命更重要的东西,其他的便不重要了。 绿凰心服口服:属下受教。 皇甫天又看向黄龙:几时启程? 属下正要回禀。那裴源昨夜醒来,听闻离别谷竟有如此邪术,引雷劈死同行所有将士,惶恐不安。今晨天才亮,便催着属下一齐回国,好将此事禀报海王。说罢想起裴源惊恐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两声。 赤狼也笑道:贪生怕死的货色,海王派遣他为副将,不怕被人笑掉大牙。海王如此昏庸,国内又无可以掌事的皇子,看来用不了多久,海国便可成为主上的囊中之物。 段总管瞧他幸灾乐祸的样子,不得不出言提醒他:海国千差万差,总有一个血狮守着。只要有他在,海国至少可保几年无虞。 提到胡英雄,几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了。 皇甫天道:胡英雄之女昨日虽侥幸逃脱,却无法亲回海国告发你。为免她修书回去,黄龙,你速与蓝豹联系,命其截停所有风国去往海国的信鸽。不过嘛也说不准她并不怕死,仍然决定回海国。也让蓝豹盯着些,一旦发现她的行踪,就地格杀。 黄龙为难道:她的武功很高,蓝豹兴许不是她的对手。 心里却腹诽:什么兴许啊,蓝豹就是打不过她。论单打独斗,七星子里怕也只有赤狼能够与之一拼。 怕什么。皇甫天淡然一笑,你将橙鹰的随身之物交予蓝豹,以昔日的旧情人为饵,本王不信她不上钩。 主上想得周全,黄龙领命。 说起来,本王近日研制出了个新玩意,兴许能派上用场。皇甫天说罢起身,从花瓶后面取出一个檀木盒子,赏你了。 黄龙谢恩,小心翼翼将盒子打开。 里头的物件他从未见过,铜制的长管,在室内泛着寒光。 他轻柔地抚摸这铜器,心跳莫名开始加速。 此物名为何? 皇甫天笑道:可唤它□□。 第94章 吕韵简直愁死了。 还未等到御医,倒先听到南七溜掉的消息。 桌上只剩一张纸条:请救宁王府李兼,叩谢大恩。 她狠狠砸了寝房最贵的花瓶,对瑟瑟发抖的丫鬟喊道:怎么连个病人也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望着床上凌乱的被褥,气更不打一处来,随即唤来了院子里一个管事的:将这些人都发卖了去,本小姐看着堵心。 丫鬟们闻言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姐恕罪,小姐恕罪! 管事的劝道:您先消消气,这些个贱婢发卖不成问题。只是其中有几个,她们老子娘都在府里,轻易卖了恐伤了老人们的心。小人觉着,不如降她们为杂役,别人既挑不出错处,也可以消了小姐的气。 需要你来教?将那几个老子娘在府里的单拎去厨房帮工,其余的照样发卖了。速去办,碍着本小姐的眼,本小姐连你一块儿卖!吕韵将手边一个杯子砸在他脑袋上。 管事的吓得一激灵忙道是,是,领人退出去了。 几个即将被卖的丫鬟哭天抢地,不愿离开。 这是怎么了?刚进你院子便吵得我头疼。吕夫人皱眉说道,边袅袅娜娜进来了。 见吕夫人过来,吕韵嘴一扁:娘她走了。 谁?哦,那个倒霉催的病女子是罢。 吕韵纠正她:人家有名字,叫南仁也不是,应该叫南七。 吕夫人不以为然:我管她南七南八,走就走了呗。你若缺玩伴,娘将你几个表姐妹接进府里便是,保管她们什么都听你的。 哎呀娘,您说到哪去了嘛!我不要别人,我就要南七。您跟爹说,让他速速派人去寻。再说她还病着呢,若是被天哥的人遇见,她小命堪忧。 吕夫人被她气笑了:为这么个贱民劳师动众,娘看你爹说得没错,你就是吃饱了撑的。 说罢对下人们挥手:都下去罢,小姐方才气急了胡言,你们各回其位。 丫鬟们感激涕零退下了。 见没人理解自己,吕韵气得瘫坐在方凳上。 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女儿,吕夫人摸摸她脑袋道:瑞王府今夜有一场围猎比赛,是你最喜爱的,娘替你瞒着你爹,去散散心罢。 没意思。吕韵兴趣缺缺,总那么几个把戏,找一些不会武功的战俘或者老百姓,大家围着圈跑,闭着眼睛都能射中。 吕夫人笑了:真真稀奇,你先前时常偷跑出去,就为了参加这个。现下娘肯替你瞒,你倒嫌没意思了。 吕韵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娘,用别人的生死取乐,究竟是对是错 秋日的深夜,永远是那般萧索。街上处处熄灭了烛火,月儿躲在后面不肯一见,留下几片阴深的云朵,让人只觉冷冷凄凄。 南七撑着高烧的病体,在吕府偏僻静谧的客房躲藏了整整一日。直至入夜,方离开吕府。出了城狂奔二三十里,于一破庙前,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昏迷前,她自嘲地想道:这回可再也没有人能救我了。 破庙里只有一老妪,盖着厚厚的稻草正睡得香。听见门外的动静,没心思理会,紧紧身上的破袄子继续与周公密会。 翌日一早,老妪腹饿醒来,才发现门口的南七,惊道:我的观音菩萨,玉帝爷,大清早的见到死人,莫不是要倒霉一整年! 还是小心伸脚,试探有无动静。果真没有回应,便想着顺手牵羊,寻得些值钱玩意儿。将她翻过面来,见是一年轻女孩,胸口处尚有起伏,便知其未死。 不过死不死的,与她又有什么相干呢,她自己都快活不起了。双手仍往南七腰间摸去,也是怪事,竟连半个铜板也无。 老妪气得站起来又踢了她一脚:该死的丧门星,一大早还没开张便被你寻了晦气,累的我定一日讨不到钱。 眼珠转了转,一个歪心思便出来了。 哼,遇见我老婆子也是你的造化,合该你命不绝。老婆子不仅能找人给你医治,还保管你下半辈子生活无虞,这笔买卖可实在划得来。 话毕背起了南七,一拐一拐缓缓往邻近的村落走去。 好容易又是背又是拖,终于午时前后到了村里。大中午村口没几个人在,大部分已回家用饭。少数一些仍在田里忙碌的,也是等着家人来送饭。 见到人影,老妪一把扔下南七,气喘吁吁瘫坐在田埂上休息。 江婆子,你这是又从哪拐了个人来?田里有认识她的,不免开口打趣。 老妪夫家姓江,原是夫妻两个一齐在附近做些拐卖人口的勾当,也曾卖过几个男童给村里没有儿子的人家,因此村里人大多数识得她。十年前阴差阳错,她丈夫拐了京兆尹偷溜出来玩耍的幼子,被官差一路寻来捉回。京兆尹顺藤摸瓜,连破好几宗人口失踪案,基本找回了被卖掉的孩子。顺带为平民愤,将她丈夫于菜市场前斩首示众,江婆子也在牢里关了整整七年。 闻言江婆子赶紧道:莫要乱说!这是我娘家的小孙女,因家里人死绝了前来投奔。谁料途中染病,需要一笔银子医治,老婆子穷的叮当响药渣都买不起。眼看要不行了,这不,瞧瞧谁家有两个闲钱的,发发善心将她买去,也好留下一条命。你这功夫得闲,便帮我背她进村吧,老婆子实在背不动了。 那人不大信她的话,但地上那姑娘脸色瞧着是不对。想着人命关天,也不计较什么了,背起人便去了赤脚大夫那。 一路上穿插着江婆子断断续续的大嗓门,到了大夫那便已有一群人围观,基本家里闲着的都来了。村里生活无聊的很,好容易有个新鲜事又可以念叨几天。 大夫正要给南七把脉,江婆子手一横:我可没钱,谁买了才许治。 大夫是个心善的,摆手道:我不收你诊金。 不行不行,江婆子可不干这赔本的买卖,她又不是真想带人治病,只盼卖个好价钱罢了,拦着大夫道,有人买了她,我才让治,否则她跟着我早晚是个死,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一旁有个妇人忍不住道:江婆子,人命关天,你可积点德罢,不怕死去的娘家姐妹半夜入你梦吗? 江婆子咧嘴一笑:爹亲娘亲也没有银子亲,还管姐妹做甚。你倒好心,不如买了她罢,治好了做猪做狗凭你使唤。 呸,黑心肝的老货,你家的孙女,干我啥事。妇人白眼一翻,便不再多言。 大夫也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情况,苦口婆心地劝说:赶紧让老夫给她医治,否则只怕不好了。 江婆子始终不动摇:今日若没有人买她,便让她病死在这罢。 稍后不论围观村人如何冷嘲热讽,或是指着鼻子骂,她都毫无反应,像是聋了一般。 先前背南七过来的好心汉子,见状犹豫着问道:那你想要多少钱? 江婆子眼睛一亮,歪着嘴笑答:不多不多,就要二两银。 汉子吓了一跳:什么?二两银?我们一家人干整年的农活才挣个几百钱,你怎么不去抢?难道你这病孙女还是个金疙瘩不成! 你乡下人懂什么,老婆子的娘家以前可是大户,小孙女从小金尊玉贵养着。若非落魄了,你这辈子都别想碰这样的人一根手指头,我要二两银子还要少了呢! 汉子无情地戳穿她: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要出来做拍花子的生意,别以为乡下人见识少。你这么贪钱,就抱着孙女的尸体去卖钱罢! 汉子被她的无耻气走了。其余人无奈,见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大部分边叹息边回去了。 人群渐渐散去,气得老妪破口大骂:该让雷公劈死你们这群铁公鸡,见死不救,二两银都舍不得出。 南七的气息越来越弱,大夫只得叹气。 此时,有个憨厚的声音道:这钱俺出,俺没有那么多,家底就只五百文,你看行不? 这江婆子有些迟疑,她打算干完这一票便换地方,九百文对她来说少了些。 大夫认得此人是去年才来村里的葛忠实,本本分分的中年人,平日去城里头卖艺,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于是一咬牙:我也加二百文,可不能再多,再多没有了。 江婆子仍不满意,两手往前一伸却道:就当我老婆子积德,速将钱拿来,好让我赶回去吃午饭。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43) 葛忠实道:钱全藏家里,你跟俺去取就是,让大夫先给她医治。 大夫苦着脸扔了两大串钱给江婆子,赶紧走罢,别碍着我治病。 第95章 秋去冬来,冬过春至,如此循环不息,三载匆匆而过。 此时刚入夜,川国太子府,随侍正吩咐宫人多加两盏灯于书房内。 一美貌女子携宫女款款而来,在书房外冲随侍笑问:我来瞧瞧太子爷,劳烦钱公公通传一声。 钱公公不经意打量她几眼,知她今夜精心打扮过,必是又想邀宠。心下虽不喜她扰了太子清静,却只得应下,依言进去禀报。 不多时他便又出来,摇头道:太子吩咐,今日政务繁多,不见任何人。米良娣,您还是请回吧。 此女子正是米子,闻言笑意僵硬了几分,却很快恢复如常,眼神扫了身旁宫女一眼。宫女立刻会意,悄悄塞给钱公公一锭银子,并道:良娣亲手炖了一天的汤,特意带给太子爷补身体的。您受累,帮帮忙,再去一趟试试。政务虽重要,也不能熬坏了身子不是。 钱公公掂量手里的银子,还算满意,便微微笑道:那老奴就再去一回,太子到底见不见良娣,老奴可说不准。 哎,哎,多谢了。宫女笑颜如花儿。 说罢又进去一回,出来时冲这位良娣点头:请吧,太子爷邀您进去。 米子听罢喜上眉梢,提起食盒迅速往里去。 才踏进内室便瞧见太子埋首书本间,屋里静悄悄的,只有烛火的光在闪烁。 她小心出声:阿炼,先喝汤,待会再看。 身着太子锦袍的蒙炼未从书本中抬眼,淡淡应声:放下罢,我晚些自会喝的。 米子早已习惯他的冷淡,放下食盒,行至他身边。 这样下去眼睛吃不消,别看了。 嗯,看完这本便休息。你兀自去睡,不用管我。 米子心头一酸,他连正眼也不曾瞧瞧她。虽在一个府里,其实她已许久未见他了。 身旁人久久不语,蒙炼也不自在,便侧脸询问:有事? 米子黯然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哦我倒是忘了。蒙炼略带歉意地笑笑,回头吩咐钱喜,领你去库房,想要什么尽管挑。 米子欲言又止,你知我想要的不是这些。 那是什么?你想要什么?蒙炼的笑容未减,眼神却变得冰冷。 面对这样的他,米子说不出口。 说啊,你究竟想要什么。蒙炼蓦地收起笑意,目光直直盯着她。 米子眼圈微红,心里委屈得不像话。 我只是想要你的心。一滴清泪留下。 我的心在哪,你还不清楚么?收起你的眼泪,它对我没用,只徒增厌恶罢了。 他的表情有显而易见的不快,可见厌恶不是说说而已。可又能怎么办呢,米子在心里自嘲,讨好他已经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事。 她苦笑,我怎不知呢,我做你的妾已三年了。这三年里,我看着你日日费心朝政,有时忙得连饭也顾不上吃,终于从一个人人嗤笑的私生子成了太子;看着你娶了一个又一个朝中重臣的女儿,正妃之位却一直空悬。世人皆认为你是为了平衡局势,殊不知你只不过等有朝一日,登上王位大权在握,方可名正言顺迎她为后。 蒙炼暗暗吃惊,她竟知晓得这样详细,仿佛自己已经把心剖开给她看过。 你既知又为何如此冥顽不灵? 米子不甘道:可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说起此事,蒙炼只得长叹一声,那日我被妒意冲昏了头,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实是对你不住。这三年来,我再未碰过你,你还不明白么?米子,我不希望日后南七与我之间有芥蒂。这里留不得你,我私库里的金银宝贝可任你挑选,自去寻一位如意郎君嫁了罢。 他的话有如晴天霹雳,震得她脑袋嗡嗡响,一时竟愣怔在原地。 蒙炼说完这藏了许久的话,心内轻松不少,也不再管她如何反应,径自又看起书来。 米子险些站立不住,脑海中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是如山海一般高的悲凉。 她惨笑几声,见蒙炼一脸云淡风轻,心头几乎要恨出血来。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像个笑话?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丑角。 蒙炼不想看见她这副样子,便道:你失态了,别像个怨妇。 蒙炼!米子怒极,扑上前狠狠咬住他的手。 蒙炼并不闪躲,只闷哼一声,发泄完就走罢,我还要看书。 米子到底舍不得伤他,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她喃喃:我怎么这么傻,为你做了那许多的错事,甚至还想让南七永远消失。 她忽然又恶狠狠地瞪着蒙炼,可是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向那叶薇告密之时,你明明躲在一旁偷听,却不出来阻止。 蒙炼道:我只不过想带她走,告密的人是你。 是啊,告密的人是我。可你一早便知晓了衙差要捉人,本可救下那白肚儿。你与我在房顶上,眼睁睁看着他被杀害呵呵,你敢说,你心里没有想着借刀杀人么? 蒙炼忽然笑了:我手无缚鸡之力,焉能救人。为了安全躲起来,南七会理解我的。倒是你,若南七知晓了你便是间接害死白肚儿的人,你说她会原谅你么? 蒙炼的笑容第一次让米子浑身发冷,她怎么忘了,他如今是川国太子,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阿炼了。她居然妄想用此事威胁他,真真太可笑。 米子豁然开朗,站起来拍拍尘土,我明日一早便走。 她的态度转变太快,蒙炼挑眉打量她,你想通了? 我爱的是从前的你,从前的你既已不再,又有何留恋的希望你明日醒来,不会心疼库房损失的宝贝才好。后会无期了,太子大人。 太子大人四字她咬得很重。 米子说走便走,挥挥手潇洒离去,却不知身后之人心里涌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不,不可能,定是他想多了。他的秘密无人会知晓,唯一的知情者陈安城已经死去,世间再无人能揭穿他。可万一 蒙炼眯起眼,顿起杀心。一时脑海里思绪万千,到最后却只重重的叹了口气。 第96章 今年与往年不同,寒冬腊月不曾落下一粒雪子。赶上立春,反倒结结实实下了好一场雪,衬得大地闪闪发光。 真冷呀。 一袭素衣的游若梦升完炭盆,不禁感叹。 她搓搓手往门外走去,朝木椅上的男人道:快进来,光顾着欣赏雪景,别冻坏了。 单礼贤回头冲她微笑,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拍拍衣上的尘缓缓走过来。 游若梦赶忙迎上去,你小心着些。 无碍,这拐棍我如今使得熟练得很。 二人回屋,坐于炭火旁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说得尽是些刚进谷的事,这几年发生的一切被二人默契地忽略。许是结局太惨痛,二人不愿去回想。 蓦地,单礼贤闷闷道,也不知小七如今怎样了,上回见她还是去年。这天寒地冻的,在街头卖艺怕是不好过。 说起此事,游若梦渭然长叹:她虽因病成了喑人,口不能言,也失去了记忆,却被一好心人所救,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你且宽心,我瞧那男人对她真心疼爱似亲女儿一般,必不舍得大冷天带她出来卖艺。 唉!她半生坎坷,无父无母,我这个当师傅的也不曾照顾她半分,真教人惭愧! 眼见单礼贤又要陷入自责,游若梦赶紧道,若非她成了此番光景,上头那位又岂会放过她?这个世道,能保住性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单礼贤知她所言不虚,心里却仍透不过气。 况且,她粉脸一红,若非是她,你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在一起。她虽是离别谷覆灭的罪魁祸首,我心里,却是感激她的 单礼贤看着她深情款款的模样,轻轻拥过她。 过去数年是我不好,是我有负于你。自你为我牺牲所有,我便发誓,今后必将爱你敬你,用一辈子回报你的恩情。 一阵风声忽然逼近,伴随着剑的寒光,你们真教我好找,两个叛徒,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久违的声音响起,二人对视一眼,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解脱。 礼贤,我们能死在一处,也算一生一世了。 天气一冷,皇甫天便头疼得紧。 宫人尖锐的嗓音从殿外传来:王上,贤妃娘娘求见。 皇甫天一喜,来得正好,他正为这些奏折犯难不已。 传。 贤妃满面春风进殿,一上来请了安,便上前替皇甫天按摩脑袋。 皇甫天舒服地眯起眼,想不到你还会这手。 那当然了,我在家也时常帮我爸妈按的。怎么样,效果不错吧。贤妃笑嘻嘻地道。 很好,我感觉头部放松了不少。他轻轻揉捏她的手指,将人扯入怀中坐下。 贤妃双手捧着他脸庞,心疼地道:你怎么好像瘦了?这几日忙着批奏折,肯定忘了吃饭。 皇甫天只是笑笑。 几天不见,有没有想我呀?贤妃乖巧依在他肩上。 想,日日都想,吃饭想,喝水也想,连做梦都在想你。 贤妃于他唇上印上一吻,我就知道你会想我,你忙政务走不开,那便只能我来看你了。 嗯,孤的贤妃最善解人意。皇甫天伸出一只手拿起奏折,帮孤瞧瞧,这个应当怎么办。 贤妃打开仔细瞧着,自二月初旬以后,连日倾盆大雨,各处山水暴注哦,水灾是吧。之前我的老师说过,在整个汛期,地方主政官员、主管官员必须坚守岗位,随时报汛。如果出现险情,要立即悬旗、挂灯、敲锣,发出紧急抢救信号,提醒抢修,安排群众转移视线 皇甫天听得连连点头:孤稍后便命人去办。 又问,你的稻谷研究的如何? 贤妃面有得色,我这半年已收集世界各地大部分的谷种,实验数次,终于研制出增产的方法,不久就可以实施。 皇甫天大笑:好好好!爱妃一人可抵三个诸葛亮,有爱妃在,天下何愁不平? 这是自然。贤妃亲昵地搂住他,王上,我愿做你坚实的后方,陪你征战天下。 在贤妃看不见的地方,皇甫天嘴角一侧抬起,眼神逐渐变得没有温度。 坤宁宫内。 吕韵抱着汤婆子倚在榻上,她神色怏怏,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提起兴趣。 刘嬷嬷指挥宫人烧好地龙,走过来悄声道:娘娘,暖和些了吗? 吕韵没好气道:本宫不冷,是你们非觉得我冷。 刘嬷嬷是她的奶嬷嬷,自小陪着她,自然不怕她发脾气。 等你觉得冷,就迟了。 吕韵最烦她唠叨,行了行了,本宫记下了,以后你觉得我冷我就冷。她说着整个人歪七扭八躺在榻上。 哎哟,娘娘,你可端庄些罢。你现在可是王后,要时刻维持仪态。 我为什么要端庄?吕韵不以为然,天哥除了每月十五来我这用膳或留宿,其余时间大多去贤妃那,再不然就是待在勤政殿。我端庄给谁看? 主子不争气,刘嬷嬷急的跳脚,王上不来,你可以去寻他,人家贤妃都知道三天两头的往勤政殿跑。你可倒好,竟一次未去过。 吕韵翻翻白眼,嬷嬷,你这性子跟我娘真的像了个十成十,不愧是她房里的人。贤妃喜欢去,就让她多去一点,正好有人替我照顾天哥。 刘嬷嬷按按自己的人中,幸好,没有晕。 哎哟,我说娘娘,贤妃才进宫一年便封妃,若再怀上子嗣,娘娘焉有地方站?只怕到时,坤宁宫都要让贤了。 吕韵见她如临大敌,只觉好笑,她怀不上的,即便怀上了也会小产。天哥若是肯让人怀他的孩子,偌大的王宫三年又岂会听不见一声啼哭?以天哥的个性,不会容许别人分他刚到手的权利。 刘嬷嬷惊恐地捂住嘴,这是她能听的秘密吗? 顺带也捂住吕韵的嘴:娘娘,别说了,以后这种话也莫要说。 贤妃出了勤政殿已是亥时,她本邀请皇甫天去自己宫中过夜,不料皇甫天直言政务繁忙婉拒了她。 带着一丝怅然若失,贤妃回宫便喊来心腹小太监。 去给本宫找一批高手,能牵制住绿凰的,本宫要那个南七死。 小太监眼珠转转,瞬间有了主意,奴才听说狱中关着两个离别谷的犯人,武艺不凡,且与南七有深仇大恨,恨不得食其肉啖其皮。不如奴才去打点一下,偷偷将二人放出来,并假借狱卒之口透露南七的位置 贤妃笑道,届时无需他人开口,他们自会去找南七报仇。别说,你还真出了个好主意。 奴才是娘娘的狗,自当竭尽所能替娘娘分忧。 行了,下去罢。 南七,这可是你逼我的 贤妃眼神凌厉,双手不知不觉攥起。 想,日日都想,吃饭想,喝水也想,连做梦都在想你。南七。 最后两个字他虽只用了很轻微的声音,然她听得一清二楚。 第97章 虽是白日,因着天气的缘故,街上冷冷清清没几个人走动。 葛忠实将板车上的家伙什儿都搬下来,在空地上一一罗列好。南七在一旁帮着擦灰尘,理物件,俩人一时忙得没空说话。 旁边有个摆摊卖包子的年轻人,见也没什么生意,便笑嘻嘻跟他们打招呼:老大叔,又领着闺女卖艺呐? 葛忠实便抬头笑道:是啊,天气太冷本不愿出来的。俺闺女不想待家里,硬拉着俺来。这不,拗不过她,便来了。 包子郎随即打量正忙碌的南七几眼,叹道,你这女儿生的水灵,可惜了是个喑人。 葛忠实见他眼光不怀好意,侧了侧身子挡住他的视线,俺女儿俺自个儿养,没吃你一口饭,你可惜个什么劲儿。 我这不替你可惜嘛。包子郎啧啧称道,闺女大了总要嫁人的,似你女儿这样的多半遭人嫌弃,不好找夫家。再说她也快双十年华了吧,已经是老姑娘了,就是嫁出去也拿不到多少聘金。 葛忠实听不得这些话,随即涨红了脸与他理论:不劳你操心,俺女儿好得很,便是一辈子不嫁人俺也愿意养着。你这人恁的没教养,随意议论别人家事。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44) 包子郎面露尴尬,只得安抚道:莫气莫气,我这也是关心你嘛。 葛忠实哼了声不再理他。 远处,两个身着囚服的男人,正满脸恨意地朝此处走来。街上偶有行人走过,皆匆匆转头不敢与其对视。 一旁酒家坐着的绿凰见此情景,拿起剑即刻飞身出去。 第一剑挥出,被二人及时闪躲开。第二剑挥出时,二人已有了防备,左边的男人道:我拖住她,周良,你去杀南七! 名为周良的男人便直直朝南七而去,杀意随之弥漫开来。 南七瞬间头皮发麻,匆匆一眼便连忙将葛忠实护在身后。 葛忠实不明:怎么了? 南七不语,不闪不躲平静地站着,仿佛对她来说死不过是一件小事。 周良眼露凶光,一霎便来到南七眼前,大喝一声:你这个叛徒,去死罢! 化拳为掌拍向南七面门,南七闭上了眼。 说时迟那时快,葛忠实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本能反应使得他一把推开南七,心脏处生生受了这一掌。一口鲜血吐出,轰然倒下。南七未接住他,随着他的身体一齐落地。 周良愣了片刻,毫不犹豫运气至掌心,再次向南七拍去。 咻! 一颗石子落在他手腕处,震得他虎口发麻。 周良已红了眼,蓄势再发第三掌,誓要取南七的性命。 这短短的功夫,又一伙黑衣人涌过来围住他。 周良赤手空拳与几人缠斗在一处,凭的是一股报仇的信念。时间久了,他身上已多处挂彩,眼看要被黑衣人一刀斩首。 一道白影踏风而来,剑气飞舞,银光四溅闪花了所有人的眼。几名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身首异处。 周良喜道:谷主! 来人正是离别谷谷主花事君。 南七看清来人面目,不由心头一震:当初的神仙哥哥!他竟未死! 花事君与她对视,眼神中只含冷冽。 此时葛忠实却挣扎着给二人磕头:求各位大侠饶过小女俺愿意以命相抵求求你们 周良冷笑道:你的命值几个钱,能抵过我们谷中数千人的命吗?让开死老头,否则我让你即刻殒命! 南七眼眶含泪,挡在葛忠实身前,一言不发。 葛忠实又咳出一口血,你这丫头,这是做什么大侠,俺是她爹,她犯了什么错就让俺来还 滚开点!花事君厌恶地朝父女俩喝了一声,转头扫视四周,你们等我现身已经很久了罢,为何不敢出来? 他这一声,令周良浑身一震。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难不成对方早已埋伏于此? 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二人严阵以待,果见原本四处无人的大街,凭空钻出了乌压压一支军队。领头的正是赤狼。 赤狼颇为欣赏地打量花事君,闻君名号久矣,却未曾见过面,实在是可惜。就连围攻离别谷那日,阁下也恰好出了远门。不曾想今日竟送上门来了,也不枉我等蛰伏三年之久。 花事君横眉冷竖:鼠辈狗偷岂配见我,既如此,我今日便拿你们的血祭兄弟们! 七星子,一齐拿下他! 话音未落,黄龙、青凤、蓝豹、紫鹊早已围住了以花事君为中心的四个方位。 赤狼大笑一声:请谷主赐教! 从空中一刀劈向花事君,花事君闪身避开,同时一把将周良推至远处。 七星子其余四人分别使出刀剑锤鞭,明明不同的武器却能做到同时而发,分明默契十足。 然而花事君技高一筹,在四人的进攻下仍显得游刃有余。一时或猱进以取势,或缓退以待敌,直教对方摸不着一片衣角。赤狼提刀再上,这番却是直取花事君脚下,快如闪电且力大如虎,舞得风声呼呼作响。 花事君暗暗吃惊:此人年纪尚轻,武功却如此高强,不是从三岁开始习武便是天赋异禀。再过两年,不需十招我必死无疑。皇甫天有如此手下,实是了不得! 花事君再不敢大意,气息外露震开其余四人,敛了心神对付赤狼。 黄龙龇牙咧嘴倒在地上,还不忘调侃,咱们就是来当陪衬的,张牙舞爪半天,连根毛都没打到。 紫鹊边平复气息边回他,他是老大,当然能一个抵我们四个。 别磨蹭,赶紧上。蓝豹站起来,擦擦嘴角血迹准备继续。 黄龙撇撇嘴:还是别,你上只能帮倒忙。 蓝豹瞪他一眼,未听他的,拎了流星锤便上去。 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被人重重的踢出来,还伴随着赤狼的怒吼。 碍事,滚开! 黄龙摇摇头:我说的罢,让你别去你不听,这家伙与我们已不是一路人了。 紫鹊感叹:是啊,三年前我们四人合力且能胜他,如今却成了他的累赘。 黄龙笑笑不再多言。 这厢葛忠实已越来越虚弱,南七欲背起他找大夫。 葛忠实摆摆手:不用折腾了,俺知道已经没用了 南七呜咽着搂住他,眼里的泪簌簌流下。她知周良的掌力如何,葛忠实确已药石无灵。 葛忠实感受到有湿意从他脖颈流下来,他轻轻抚摸南七的头,道:不哭乖女儿不哭,俺这辈子都没想过临走前还能有个女儿送终 又小声凑到南七耳边,以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俺知你没有失忆 南七的手脚忽然僵住了。 葛忠实接着道:俺只有两个愿望一是希望你放下往事好好地活下去还有你能不能偷偷喊我声爹 说罢长喘了口气,眼皮变得千斤重,手脚也开始无力。 南七搂紧他,小声颤抖着道:爹我来世再做您的女儿,您一定要等我 葛忠实笑着闭上了眼。 第98章 战到此处,赤狼总算尽兴。 边大声笑道:看来我今日无法战胜你,便到此为止吧。边收了兵器,迅速移动双脚,回到原来的位置。 花事君长叹一声,也知暂时报不了仇,正欲找机会带两个手下离开。 谁知七星子其他四人却不知何时又围住他四个方位,眼神里满是志在必得。 花事君将长剑横在前头,淡淡道:手下败将,岂能拦我。 四人不语,放下武器,从腰后掏出一根根长长的铜管对着他。 花事君大惑不解,方才他与之打斗时,便瞧见此物,只不知这是何物。他行遍大江南北,从未见过相似的东西。 赤狼适时解了他的疑惑:此物名为□□,乃是我们王上亲手所制。 花事君明白大概是另一种暗器,不屑地道:雕虫小技,与我离别谷的悠悠绵针相比,实是差得太远。 放你的狗屁!赤狼突然暴怒,你们谷的俗物怎配与它相提并论!七星子,给我狠狠打他! 黄龙忍不住擦汗,心道:赤狼对主上可谓敬之如神明,一听见有人贬低主上之物,便大发雷霆,长此以往也不知是好事坏事。 四发子弹同时出动,花事君避无可避,本欲用剑挡住,谁料子弹竟穿过他的剑,直打进肩头与大腿肉里。 花事君一瞬便瘫软在地,心里一波一波的念头涌上,冲得他颓然无力。 世上竟有如此暗器,不可能,不可能,是如何做到的? 赤狼俯下身道:想知道?花谷主,你只需交出一样东西。届时休说这小小的武器,便是金山银山也唾手可得哦,王上还说过,封你做王爷也不是不可能的。 竖贼竟敢羞辱谷主,吃你周爷爷一掌! 赤狼看也未看周良一眼,蓝豹趁他不备一击流星锤正中脑门,周良头顶被砸个稀巴烂瞬间毙命。 那头正与绿凰激战的男人如野兽般悲鸣:周良! 不再顾得上这头,转身便提气朝此处飞奔过来。 绿凰见他方寸大乱,面无表情换上□□,对着男人后脑勺轻轻一枪。 男人从半空坠落下来,双目圆瞪,端的是死不瞑目。 变故突生,花事君惊怒交加:不用再说,你们这些畜生,灭我离别谷数千人,还妄想用权势将我招安?此等血海深仇,我既无法报,便只能与兄弟们一同去死。 黄龙见他牙齿微动,竟是想要咬舌自尽,唰唰几下便点了他穴道。 你可不能死,你若死了世上便再无人知晓宝物的下落。 赤狼不禁皱眉,即便他活着,也不会轻易告知。没杀方才那二人,兴许现在已问出宝物下落了。 蓝豹与绿凰气结,敢情这家伙现在是准备甩锅? 青凤轻声安抚几人:别急,我有法子或可一试。将他手脚齐齐砍断,往上头撒盐,再命太医给他涂药,如此伤情不会恶化却也永远好不了。每日反复我想他总有一天会求着我们让他死。 其余几人一阵恶寒,青凤在宫里待了两年,折磨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毒辣。 青凤说完,又俯身对花事君道:如何?花谷主是想日日受酷刑生不如死,还是愿意将宝物下落说出来,死个痛快。 花事君只是淡淡看着她,眼神无悲无喜。 不如我现在便收你一只胳膊,教你好好想清楚。青凤抽出黄龙的佩剑,拿在手中把玩。 一人忽从后头冲过来,几人知是南七,虽不解却并未阻拦。依南七的功力,想救人不可能。 谁料南七手中却紧握卖艺的短刀,猛地扎进花事君胸膛。她双眼猩红,一下下,似是不彻底杀死对方不罢休。 花事君静静看着她,直到自己闭上双眼。 绿凰最先反应过来,一脚踢开南七,气得舌头都要打结了。 你你有病啊?好端端的杀人,羊癫疯是怎么着? 南七重重摔在地上,低着头爬起来,又跑去抱着葛忠实的尸首发呆。 坏了大事,还敢无视我的话?今日我非好好教训你! 黄龙不忍:行了,站在她的角度,只是为父报仇,并非有心与我们作对。 青凤斜睨他一眼,冷笑道:我瞧她是故意的,你少为她找借口。花事君的胳膊我没卸成,就拿她的来抵。 说罢提起剑,直奔南七而去。 啪。啪。 青凤捂住脸,停下脚步,眼神怨毒地盯着赤狼。 赤狼冷冷道:主上的人,轮不到你们教训。 主上若是真的在乎,便不会任她在这自生自灭三年。你休再拦我,我定要她付出代价! 自生自灭?赤狼笑她的天真,主上派绿凰日日保护她的安全,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青凤的思绪顿住了,嘴巴一时发苦,说不出话反驳。 赤狼再一次戳穿她的心思,主上永远只是我们的主上,收起你那不该有的想法,再有下次我必亲手杀你。 青凤瞪大眼睛看着他,脸颊一时红一时青,终是扔下剑跑了。 青凤!绿凰紧随其后,片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赤狼对蓝豹道:绿凰不在,今日便由你保护南七。 我?为什么是我?难道我只是个备用吗蓝豹表示不服气。 赤狼瞪他一眼,他泄了气不再说话。 赤狼与黄龙领着军队也走了。 蓝豹疑惑:这些人来干嘛的? 紫鹊啧啧:许是为了装啥。 眼见南七一动不动,像具丢了魂的尸体,紫鹊忍不住道:我们要不帮忙把她爹埋了?顺便把另外三具尸首也安葬了。 蓝豹不太乐意:埋她爹就得了呗,你那么多事,要不要摆个酒席请村里人来吃?再请送葬队伍吹吹打打啊? 得得得,我不说话,谁让我本事小,排老幺呢。 两人小心与南七交涉一番,便开始搬葛忠实的尸体。当然,交涉是单方面的,南七一句话也没有回,二人便当她默认了。 酒楼的屋脊后,左为与胡朵已藏身许久。 危险人物不在,无需隐藏自己的气息,胡朵道:信上说当时付康,不,黄龙便是趁我爹不注意,用这个东西打伤了他的肚子,以致流血过多差点死去。 左为叹道:领头那人武功早已在你我之上,手中又握有绝世武器单凭你我二人,大仇难报啊。 也不一定,你瞧那几人方才的样子,明显不是一条心。若我们逐个击破,有几分胜算。 左为思索了一会:要么朝这俩最弱的下手? 指的是蓝豹与紫鹊二人。 他二人几乎寸步不离,想要不惊动四周对付他们,有些棘手。反倒那个青凤,今日与赤狼生了嫌隙,即便突然消失也不会有人认为她已死,只当她耍脾气出走散心。 左为点头赞同:还是你想得周到,那便她罢,我跟着你苦练三年,也到了试剑的时候。 此时最弱二人组浑然不知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正吭哧吭哧搬着葛忠实的尸首。 南七紧跟在二人身后,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第99章 花事君身死,宝物下落不明,赤狼只得先行进宫向皇甫天禀报。 皇甫天听闻后,沉吟许久,只得叹道:许是我与那东西无缘,怪不得你。 赤狼赶紧跪下:是属下无能,日后必加紧找寻有关线索。 起来罢。孤说过,与你二人单独相处时,可免你行跪礼。在孤心中,你不仅是臣,更是孤的好兄弟。孤能稳坐江山,一半的功劳归你。皇甫天轻轻扶起他。 这赤狼露出惊慌的神色,属下不敢当,属下只是做好分内之事。主上走到今天,靠的是自己的智谋与能力。 说罢又要跪下。 皇甫天连忙制止,若没有你,也是万万不行的。赤狼,你能力出众,孤眼下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托付于你。赤狼忙道:只要是主上吩咐的事,属下必无二话,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嗯,很好。皇甫天颔首,与海国开战在即,需护送大批武器去往前线,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孤与段叔商量过,最好的人选便是你。不仅可解决运送途中的安全问题,稍后还可由你做先锋对付胡英雄,你可愿意? 属下生平只有两个心愿,其一是助主上一统天下,其二便是打尽天下高手。如今有机会与血狮将军交手,属下乐意之至,多谢主上。 怕他好胜心太强,皇甫天又叮嘱:第一要务便是保全自身的安全,若不敌,孤准你可独自离去。 赤狼谢了恩,眉开眼笑退下了。 书房重归寂静,皇甫天一人静坐了许久,脑海里许多念头时隔多年再次翻滚起来。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45) 他犹豫再三,仍是招手唤来了随侍小年子。 去请王后过来。 小年子接到旨意,不多时便迎了吕韵进来。 吕韵觉得稀奇,不由得打趣他,天哥莫非看错了日子?今儿可不是十五。 皇甫天不理会她的揶揄,正色道:你可知你派去保护她的人,今日全死了。 吕韵一怔,被你发现了所以灭口? 哼,皇甫天觉得好笑,这么几个酒囊饭袋,值得我动手?是离别谷的人做的,你的人为了保护她,死了个干净。 什么?吕韵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那她如何了?伤着没有? 说完发现皇甫天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方知自己失言,可却忍不住压低声音又道,她还活着吗? 皇甫天不耐烦回她,毫发无伤,她那个便宜爹倒是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吕韵终于放下心来。 皇甫天不想再同她废话了,今日让你来,是想你以选秀的名义接她进宫,毕竟有王后撑腰,别人也不敢拿她怎样。 吕韵张大嘴,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说把她接到我的宫里来? 皇甫天忍不住扔了个奏章砸她,她还真敢想啊! 你把朝和宫收拾出来给她住。 哦。吕韵神色怏怏,失落地撇撇嘴。 她失忆了,记得不要乱讲话。 皇甫天没好气地把赶她走,看着她扭来扭去的背影,不禁泛起了嘀咕,将此事交给她到底是对是错。 心头涌起了莫名的烦躁,这他妈到底什么事儿啊! 撷芝宫里,这几日人人心惊胆战,生怕做错一点事便惹怒了贤妃。 打听得怎样?有没有问出王上为什么突然选秀? 见心腹太监回来,贤妃顾不得许多,一叠声地询问。 太监面色尴尬,支支吾吾道:奴才问了王后宫里许多人,都说不清楚。又去了选秀姑姑那,也是一样的说辞 啪。 贤妃抬手便是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什么事也办不好,本宫养你何用! 娘娘息怒,宫中除了王上与王后,怕是无人知晓缘由,娘娘不如 话还未说完,又挨了贤妃一个巴掌。 贤妃怒不可遏:若是王上肯告诉我,本宫又何须你去打听! 深呼一口气,又冷笑,他们这是都防着本宫呢,好,本宫且等着,看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又是一个黑夜。 蓝豹与紫鹊已经连续值了五天的班,无聊到快要发霉。 两人坐在南七家的屋顶上,正望着月亮发呆时,绿凰来了。 仿佛看到救星般,蓝豹差点哭了:姐呀,你可算来了。 绿凰嫌弃地撇撇嘴,瞧你这点出息,才几天就受不了了? 蓝豹叫苦不迭,哎哟喂,这可不比保护主上轻松,看看这条件,我都多久没吃过这种苦了?你再看看紫鹊的脸,来,紫鹊你把脸凑过来。 紫鹊配合地抬起脸给她看,还带着苦哈哈的表情。 绿凰端详了许久,不解道:怎么了? 你看看你看看,晒黑了一层皮!蓝豹摇头惋惜。 紫鹊煞有介事地点头,对啊,我本来很白的。都怨南七天天窝在家里,害得我整日整日躺她房顶上,日光一下不少全打我脸上了。 绿凰恨不得把他俩从房顶上踹下去。 都给我滚,别忘了之前的三年可都是我在守,就你们俩事多,再啰嗦我便告诉赤狼。 蓝豹这时可不怕她,哼,赤狼昨日来向我们辞行,说他今日便动身前往边境,你唬不着我们。 啊?老大向我们辞行?他只是告诫我们,不好好做事等他回来便一刀砍死我俩,别的什么也没说。 快走快走。蓝豹不耐烦地一把拎走了紫鹊。 为什么? 托你的福,没面子了,面子已经没了。 绿凰懒得理他们,继续蹲守在原处。二人走后不久,她便听见底下窗子有细微的响动。 她一个翻身,来到窗前仔细倾听里边的声音。 蓦地,一把剑刺破纱窗直取她脑袋,从里头跟着钻出一道人影。 绿凰屏气凝神,连忙闪身后退,与那人缠斗起来。 嗡。刺耳的声音划过耳际,原是相反方向又来了一只十字镖。 绿凰大惊。什么?还有一人? 她全力应付着前头那人,无暇顾及其他,被身后之人一剑穿透腹部。前头那人便趁机割了她的喉,绿凰到死都没来得及打开信号弹。 一旁的人笑道,待那头狼回来,七星子除了他早就一个不剩了。 另外那人显得心事重重,我进去看看小七。 这番动静别人不知道,南七离得近,自然听得见。他们推门进去时,南七已坐在桌边等待。 她露出了几年来再未出现过的笑容,好久不见,左为,朵儿姐。 胡朵也不同她废话,毕竟时间有限,你装了这么久,便是为了打消皇甫天的疑心,进而找他报仇? 南七轻点头,苦笑道:除此之外,我再无任何办法接近他。 此举很危险,万事小心。左为与她再无其他话可说。 南七在喉咙里嗯了一声,她害死左为的师傅与同门兄弟,也实是没有脸面再对着他。 胡朵不愿他二人尴尬,便岔开话题,拿出一物道:此物你可识得? 南七见她掌心躺着一枚纯净的蓝宝石,奇道:从何得来的? 离别谷覆灭那日,我与左为拼死将它带出,我也因此受重伤休养了整整一年。 这便是皇甫天苦苦寻找的东西。南七瞪大眼,伸手去摸它。 指尖刚触碰到,宝石立即发出了微微蓝光。 胡朵惊愕不已,我与左为参详三年,均无所获,为何你能莫非你才是它的有缘人? 一阵阵陌生的记忆忽然涌入南七脑海,南七疼得手背青筋暴起,脑袋似快要炸开一般。 离别谷禁院,里头怎么会有声音?是谁在那! 阿姐,凌院士不是说送我们去唐朝记录吗?这是什么地方? 嘘,你别出声,我穿的这个身体好像会武功,我带你打出去。 黄娜娜,你竟敢带着新收的弟子闯入禁地,走,跟我去见长老! 我的通讯器!放开我! 画面一转,变成离别谷的长老院,单礼贤的脸赫然在眼前。 请你们放过小天,黄娜娜已经被处决,不该殃及弟子。 可,那以后便让卜天改投你门下,你亲自教导他。 最终画面又转为禁院。 卜天,你屡教不改,竟敢又跑来禁地,看来不去绝命岭是不行了,这回谁替你求情也没用! 胡朵见南七脸色奇差,忍不住摇晃她,怎的?入魔了? 南七蓦地睁开眼,深呼一口气,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了。 第100章 风海两国之战,只持续了一个月。 准确说来,仅仅三天胜败已定。赤狼到达边境,先是于黑夜翻上墙头解决了城墙上的弓兵,继而趁军队未及时赶来便大开城门,带领部下杀进城去。 不论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冲! 噼里啪啦。 一颗颗子弹乱飞,在夜里闪着点点星光。更多的是刀剑乱舞,见人便砍。城内霎时惨叫连连,一道道人影倒下,一声声求饶不绝于耳。 竖贼拿命来! 胡英雄带部下来得很快,双眼已经冒出火来。他一眼便看出谁是领头者,□□挥洒,刺眼的枪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直冲赤狼而来。 赤狼兴奋地笑了两声,等你许久了! 胡英雄的功法与他如出一辙,皆是以力降人。赤狼急忙使刀抵挡住这雷霆一击,怎奈力不如人,撑不住后退几步,脚下摩擦出几缕银花。 胡英雄腾空而起,再次一枪击下。 □□挥来的同时,赤狼身形一闪,险险避过。胡英雄朝前跨了一大步,狠狠一枪打中赤狼腹部,赤狼直直地飞了出去,连续撞倒好几个手下。 赤狼吃力地站起来,咳了几声吐出一大口血。 不愧是血狮,比我想象中还要强。 胡英雄不与他废话,脚下生风,再次来到他面前,横扫□□。赤狼只得狼狈躲闪,毫无还手之力,几次差点毙命。 赤狼脑筋一转,突然嘻嘻笑道:血狮将军,你女儿的味道还不错。 什么? 赤狼加大了音量,我说,你女儿的滋味不错,我已尝过数次了。 放你的狗屁!卑鄙龌龊的小人,我要将你大卸八块!胡英雄哪容他胡说八道,含怒出手,手上使了更大的力气。 赤狼躲闪之余,又道:不止我,付康,蓝豹,还有我这一众手下,都上过她。将军您,可不知何时就做了外公了。说罢大笑起来。 你给我住嘴!狗东西! 啧啧,胡小姐身上可真是又白又滑,大腿内侧长了颗红痣,不知将军可知道? 胡英雄怒极,一心要他的命,虽知他很大可能为的是扰乱自己,但万一朵儿真的他不敢再想。 心下已开始慌乱,招式不再无懈可击。 赤狼等的就是他露破绽,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扣动扳机一枪打在胡英雄胸口。 胡英雄知晓这个铜质武器的威力,忍着痛大喝一声,□□不管不顾挥过去。 赤狼未料到他竟不顾生死,又是一枪打中他眉心,胡英雄应声倒下。 噗通。赤狼的头同时被□□挥断,掉在地上死不瞑目。 主上,属下再不能陪你打江山了。 将军! 大人! 两方人马再次厮杀在一起,终究是风国军队的□□占了优势,海国军队很快溃不成军。 风国边城大将趁势一路猛战高歌,打进了海国内部。仅一月余,便攻占了海国大部分疆土,海国的时代彻底成为过去。 川国朝堂,争论不休。 裴尚书激动得唾沫乱飞:我早就说过应当提防风国突然开战,若听我的,与海国结盟,现下也不至于如此恐慌。就是你们这群佞臣,不顾社稷安危,只耽于逸乐,害我国陷入这样进退两难的局面。 古丞相不满道:你骂谁是佞臣呢!这不没想到嘛,谁知道皇甫天如此厉害,连胡英雄都干的掉,还是在一夕之间。再者说了,结盟又能如何,我方军队能在三日之内赶到? 你简直强词夺理!如今风王派使者相邀王上,于风华一聚,我倒问你,是去还是不去?裴尚书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古丞相也犯了难。 行了行了,孤本就为此事头疼,两位卿家还在此喋喋不休,也太不像话。川王的眉头就快皱成川字了。 大臣们再没人说话,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蒙炼适时站出来:父王,儿臣有话要说。 说罢。 蒙炼噗通一跪,正色道:风王根本不在意我们去不去,这是一个死局,若应约定会被扣留在风国,若不去则正中皇甫天下怀,以此为借口挑起两国战争。儿臣认为,如今的局势,恐怕我们不得不低头。相信诸位都听说了,风王研制出一种绝世武器。即便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可在十米之外轻松取人性命。况他已大批量生产,确保万人军队中至少一百人有这等武器,若两国开战,我们毫无胜算 此事川王也知晓,闻言叹道:莫非真是天助风国?我川国确是危矣 蒙炼接着道:我们不若暂避锋芒,应邀前去,并带上金银珠宝,布匹器皿,以显我们的诚意。并承诺成为风国的附属国,割让几座城池,每年上交一定量的贡品。待过得几年,养精蓄锐,再看能否与他对拼不迟。 裴尚书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不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苟且偷生,与受□□之辱有何区别? 古丞相平生最热衷的事便是与他唱反调,臣觉得太子此计甚好,既能解眼前之困,又可保全自身,一举两得。 川王无力地摆手,就依太子所言,不必再争论。 蒙炼拱手:此次赴宴,就让儿臣代您去罢,川国不可一日无君。 准,一路小心。 谢父王。 蒙炼大喜,面上表情却淡淡的。 南七,我终于可以把你接回来了。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人烟稀少的小道上,一个美貌女子正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追捕。女人的左脚淌着血,吃力地施展轻功妄图甩脱他们。男人们轻功虽不及她,胜在耐力好,一直不放弃追踪她的脚步。 如此一来,时间久了,女子到底被他们追上。 为首的独眼男人将她踢倒,重重地踩在她肋骨上。 女子痛苦地哀嚎一声,喘着气道: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你跑啊不是很能跑吗?我把你的骨头踩断,看你还怎么跑! 说着恶意一笑,对着她的脚踝用力一脚。 女子这次直接疼得晕了过去。 哼,我还以为骨头多硬,这就受不了了?弟兄们,哥哥我先上,你们排好队待会一个个来,这么漂亮的女人可不能浪费了。 左右附和道:大哥说的是,来来来,排队排队。 独眼男人撕开女人的衣襟,正要进行下一步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独眼男人抬头一看,竟是个世间罕有的大美人,不由咧嘴一笑:哟,老天待我可真不薄,刚擒住个小美人,这又来个大美人。 又对一旁的冷脸男人道,小子,趁爷今天心情好赶紧滚,别坏了爷的好事。 左为,你瞧他怀里的像不像 大美人自然是胡朵,话未说完就见左为冲过去,一剑斩了独眼男人的头。 卧槽是个高手,大家快跑! 左为抱起女人,飞也似的奔了过来,对胡朵道:照顾好她。 胡朵点头,见他眼里怒海翻腾,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左为似疯了一般,剑花飞舞将逃跑的其他人杀了个干干净净。感觉还不解气,又在独眼男人尸体上捅了十几剑。发泄完,才回头小心翼翼询问:米子怎么样了?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46) 胡朵把她衣服裹好,叹道:晕过去了,看样子是受了重伤,需要赶紧救治。 左为的眼眶蓦地红了,轻轻将她抱起来,忍着眼泪道:走。 第101章 南七入宫已有半月,却一直未得皇甫天的传召。 南七心里明白,即便她装得再像,皇甫天对她仍存有疑心。也不着急,安静地待在自己宫里等候。既然接她进宫,势必有一天要相见的。 其他人大概是得了吩咐,不敢搅扰她,她于是好好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侍寝的日子终于到了,南七乖巧地任由宫女们给自己沐浴打扮,接着大被一包送往交泰殿。 交泰殿早有太监候着,将她小心安放至床上后,便不言不语带上门退下。 南七脑中思绪万千,手脚也变得冰凉,离别谷众师兄弟的死状不断在脑海盘桓,满腔恨意又渐渐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外边人喊着王上驾到,南七不自觉紧紧握起拳头。 皇甫天推门而入,缓缓靠近床沿。 南七缩起身体,睁大双眼,怯怯地看着他。 皇甫天一怔,随即微笑道:别怕。 伸手触碰她的脸庞,发觉她整个人紧绷着,便讪讪地收回手。 不必紧张,孤不碰你,只想与你说说话。 南七张开嘴啊了两声,示意他自己不会说话。 无妨,皇甫天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伸出手掌对着她,会写字吗?想说什么可以写在孤手上。 南七点头,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他手心里写着爹教过我。 皇甫天只觉手心像被蚂蚁爬过,乍眼一瞧南七肩头虽瘦削却白皙,整个人也长开许多,心里不由得又酸又痛。 你过得好不好? 他其实知道答案,却又忍不住听她亲口说。 她点点头,写道:爹爹待我很好,虽辛苦却幸福。 写到这里她不禁湿了眼眶,却又似害怕皇甫天嫌她无礼,只得用露在外头的那只手轻轻擦拭。 别动,稍后眼睛进了脏东西可就不妙了。皇甫天说罢用袖子将她脸上犹在的泪痕擦去。 南七一动不敢动,只惊讶地看着他。 皇甫天察觉到她的目光,笑着问:怎么了? 南七写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空气有瞬间的停顿。 因为我爱你,皇甫天喉头微酸,我一直爱着你。 南七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不是孤,忍不住在心里冷笑,她当初就是这么被他骗的。 早点歇息。皇甫天轻吻她的额头,温柔道,孤吩咐人再送一床被子进来。 他的眼睛像海一般深沉,似有无限的爱意在里边流动,然而南七知道,这次她再也不会沦陷下去。 翌日皇甫天上朝后不久,她便醒来,一个人默默穿起宫人送来的衣裳。因着皇甫天并未示意,宫人们也不大在意,任由她自行走回朝和宫。 回宫时,发现自己宫里唯一的宫女也变得懒懒散散,见她回来并未起身迎接,只是嘴上说了句南采女好,便自顾自在那涂蔻丹。 南七明白,昨夜她与皇甫天分盖两床被子的事大概是传开了。宫里的人大多拜高踩低,眼见她并未得宠幸,便不再烧她这个冷灶。 她回寝房休息了一会,就听见外头传来太监刺耳的声音。 贤妃娘娘仪仗到,速来跪迎。 南七心中冷笑:来得好快,正好撞她枪口上。 她慢悠悠地走出去,见贤妃的仪仗果然停在门口,而贤妃本人还端坐在上边,正拿鼻孔看她。 南七在坊间曾听闻贤妃的大名,无非是说她美得倾国倾城,皇甫天一见便惊为天人,越过规矩直接封妃。今日一见,当真是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美得富有攻击力。 南七心里一叹,面无表情跪了下去。 贤妃身边的太监疾言厉色:你个小小采女,见到贤妃娘娘不问安,怎地如此无礼? 南七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按理说,贤妃应是知晓她口不能言的。 贤妃依旧没有开口,小太监直接甩了南七一个耳光,问你话为何不答,莫非是不将娘娘放在眼里? 他这一下并没有使很大的力气,南七却捂着脸倒下了。 贤妃见她倒下,立即向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心里正纳闷呢,有贤妃的授意,火气又蹭蹭上来了。 一把揪住南七头发,另一只手狠狠掐住南七的脸颊。 好你个小贱人,竟敢在娘娘跟前演戏,看本公公今日不揭你一层皮! 南七吃痛,想要往一旁躲。 太监又岂会放过她,不断掐她身上别的地方。 贤妃斜睨着正挨打的南七,淡淡道:宫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不知仍然是一只土鸡。齐公公这是教你规矩,你可要好好受着。 结果刚说完,南七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给孤停下! 皇甫天的轿辇正行至不远处,见状急忙喊停,从轿辇上走下,随即匆匆朝南七奔了过来。 抬轿辇的宫人从未遇过此等情况,纷纷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皇甫天根本不顾他人看法,心中只惦记南七是否出事。在众人惊叹的眼神中,抱起南七进了朝和宫。 宣太医! 随行的罗古瞄了一眼贤妃的方向,只见她脸色灰败,眼神呆滞,似是还没缓过来。 罗古暗自腹诽:傻了吧,王上对南七姑娘的感情复杂的很,岂是旁人能揣测明白的。 又看了看正在发抖的齐公公,忍不住还是踢了他一脚。这狗东西,欺负女人的样子看着就来气! 南七甫一被抱进寝房,便睁开眼拍拍皇甫天的手,示意他自己没事。 皇甫天放下心来,无奈道:我怎忘了你岂是个吃闷亏的性格。 南七朝他笑笑,扯动脸上的痛处,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皇甫天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指印,眼里杀意的一闪而逝。 待会让太医替你制个药膏,擦上去一会就不疼了。想了想还是开口,可还伤着别处? 南七低下头,黯然地朝他手心写道:我没事。 皇甫天便不再多问,转移了话题,他们欺负你,你为何不让人喊孤? 刚问完便顿住了,要她怎么喊呢。她已然失忆,又因病失去嗓音,在外人看来也不受宠,谁会为她得罪贤妃。 忽然想到了王后,她对南七的好感藏也藏不住,却为何一直也没来看看南七? 此时,皇甫天口中的王后正在自己寝宫吃着贡品草莓。 她一嘴红色汁水,含糊不清地回答刘嬷嬷的问题。 当然是在她饱受贤妃欺凌,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再出现,如此方能赢得人心。 娘娘,娘娘!朝和宫出大事了! 宫女火急火燎地进来朝她行了礼。 吕韵心跳一顿,关切道,何事? 贤妃手下的齐公公打了南采女,王上大怒,下令乱棍打死,并关贤妃一月禁闭。 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人!吕韵大怒。 刘嬷嬷不咸不淡地咳了几声。 吕韵意识到自己失态,放低了声音又问,那南采女如何了? 宫女虽觉得不大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王上方才传口谕,说是晋南采女为贵妃。 吕韵还未说话,刘嬷嬷倒是吸了一口凉气,她一摊手,这这这这可不合规矩呀!开国以来从未有人直接升为贵妃 吕韵淡淡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贤妃不也是一步登天么。早有先例了,无须大惊小怪。 刘嬷嬷仍然觉得惊恐,王上竟迷恋她到如此地步?这得是多么厉害的角色! 呸,吕韵翻了个白眼,亏欠人家太多,想用这种便宜快速的方式弥补。整个国家都是他的,区区位份对他来说算什么。 第102章 午后阳光渐渐地蹦出来,洒满整间山里小院。 米子伸出手,感受阳光从指缝中经过,清淡却又温熙明亮。 好多了罢。 米子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胡朵在同她说话。 能有多好,大夫说我这辈子再不能使轻功了。 胡朵听出她话里的不痛快,破天荒没有同她计较,反而宽慰她,人没有轻功也能活得好好的,有机会做普通人,也是另一种幸福。 呵。米子笑笑,风凉话谁不会说,你一直不喜欢我,见我落到如此下场该开心才是。 你好与不好,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说罢不想同她争辩,直接回屋。 左为找到她的房间,发现她正收拾细软准备离开。 一把按住她握着包袱的手,你去哪儿? 胡朵移开他的手,没有看他一眼。 我一早便想离开,只放心不下你。如今有其他人在你身边,我也了了一桩心事,该是替我爹报仇的时候了。 左为道:我陪你去。 胡朵苦涩道:别闹了,米子需要人照顾。我武功在你之上,不需要你帮忙。 左为拉起她的手,坚定道,若你真要去,请一定带上我。即便刀山火海,我也相陪。至于米子,我救她实属朋友道义,情感上我对她有同情也有怜惜。可我心里清楚得很,我爱的只有你一人。要我为了别人放弃你,万万不可能。事到如今,也只能对她说一声抱歉了。 嘭。木头落地的声音。 二人扭头一瞧,见到了斜躺在地的拐杖,与满脸泪痕的米子。 此事过后米子便趁夜悄然离开了,左为与胡朵遍寻无果,知道她定是不想见他们,只得放弃寻找。 今天的阳光真好。胡朵极为留恋地望着天空。 左为握紧她的手,没有说话。 刺杀他之前,我想先做一件事。胡朵依偎在他怀里,笑得极甜。 左为用脸颊轻轻摩挲她的头发,我也有件事想了很久。 那我们一起说,看看我们想得是不是同一件事。一,二,三 成亲。 嫁给你。 二人相视一笑,握紧了彼此的手。 婚礼筹备当天,左为亲自下山采买嫁娶所需物品。先是跑了第一趟,带来店里做样板的喜服。 胡朵无奈地笑了,你怎地将人家打样的衣服买回来了? 左为不自在地撇撇嘴,他说喜服至少要提前一个月预定,你哪里等的了那么久,我便拿了成衣回来。 好吧,那我改改就是了。胡朵接过来,去屋里寻针线。 左为又要下山,我再去一趟,还有椰子喜饼龙凤烛这些没有买。 待胡朵捏了针线出来,左为已经走得不见人影了。 胡朵一面哼着歌,一面这里缝那里改。 门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缓缓靠近她的房间。 谁?胡朵屏住呼吸道。 是我。米子笑着一瘸一拐朝她走来,知道你们要成亲,我来贺一贺。 胡朵放下戒备,这些天你去哪儿了?左为很担心你。 是吗?米子的笑脸显得温和可亲,我运气好,遇到一位熟人。 胡朵瞧着,只觉得哪里都别扭,却又说不上来。 你见到谁了? 米子慢悠悠从衣襟里拿出一枚玉佩,递给她,可还记得此物? 胡朵手里的针线骤然滑落,颤抖着接过玉佩,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见到他了?他在哪儿,他竟还活着 米子走到桌旁,倒出杯茶水,小指轻轻拂过茶水的顶端。 想知道吗?喝下去我便告诉你。 胡朵回过神来,冷着脸道:原来你是不怀好意做梦去罢,这杯茶留着你自己喝。你若无意相告,烦请离开。 米子呵呵笑了两声,仍将杯子送过去。 将军府的下人,可都在我手中,你想清楚了。以这杯茶,换他们的命。 胡朵紧握双拳,恨不得一拳要了米子的命。 可她不能。 我喝下去,你就能保证不伤害他们? 没得选,你只能信我。 胡朵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米子心里的气忽然顺畅了,直直盯着胡朵道:你可知你的岑渝,真名是叫做橙鹰,乃皇甫天手下七星子之一。 说完哈哈大笑,拄着拐离去。 胡朵跌坐在椅子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左为回来时,只见胡朵穿着喜服躺在床上。她的眼安静地闭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她累极了,再也没有人能叫醒她。 川国太子的车马长途跋涉,历经许久终是到了风华。 皇甫天设宴款待,百官作陪,众人开怀畅饮。 宴席到兴头上,蒙炼忽然站起来朝皇甫天作揖。 风王雄才大略、气度恢宏,我川国愿俯首称臣,为您的附属国。割让城池十五座,每年朝贡,愿得到风王您的庇佑。 百官哗然,万没想到川国太子忽然来这一出。 皇甫天大笑:不必多礼。孤便收下你的礼,只要川国不违背今日之言,孤承诺终身不会对川国开战。 蒙炼依然作揖,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说说看。皇甫天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在下爱慕淑贵妃娘娘久矣,望王上能割爱。 哗。皇甫天手中的酒杯忽然落下。 旁边的罗古骇了一跳:我的娘嘞,他们川国到底是想活还是不想活? 裴尚书胡子都快气歪了,一甩袖子跪下:请风王恕罪,太子是喝多了胡言乱语。 哦?喝多了?皇甫天一侧嘴角扬起,眼里却无半点笑意,川国太子,你自己说,是不是胡言乱语。 蒙炼顶着众人的视线,毫无惧意,再次重复一遍。 在下爱慕淑贵妃久矣,请王上割爱,愿再次献上黄金十万两以表诚意。 川国的裴尚书一把揪下自己的胡子,想看看是不是在做梦。为何一直冷静自持的太子,会突然变成个傻子? 风国丞相吕子承拱手道:川国太子的诚意十足,王上,切莫为一个女人损害两国情谊。 皇甫天笑笑,淑贵妃一直养在深闺,何来爱慕已久这一说,太子莫不是记错人了。 蒙炼朝他深鞠一躬:我与淑贵妃相识十载有余,彼此情深意重,还望王上成全。 风国众大臣纷纷跳出来表态,劝皇甫天舍弃区区妃子便可赢得两国友好邦交,言官甚至激动得唾沫横飞,生怕皇甫天拒绝。 皇甫天不由怒火中烧,脸庞立刻罩上了一层阴云。然他并未发火,只是眼神似刀,看着蒙炼道:不若孤请她出来一见,也问问她,究竟愿不愿跟你走。 恋耽美 穿到古代当侠女小说在线-by叉子新号(47) 一挥手:来人,传淑贵妃。 不多时,南七袅袅娜娜地出现。身着适宜的贵妃服制,披珠戴玉,整个人光彩夺目。 蒙炼只觉心跳似鼓,像绽开多多鲜花,在见到她的一刻全从嘴里跳出来了。 南七跪下行礼,皇甫天笑笑,招手唤她过去。 蒙炼不禁问道:南七,你好吗? 谁知南七却似不认识他,只是眼神迷茫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南七这回不再看他,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皇甫天身上。 皇甫天轻拍她的手,仿若无事地道:淑贵妃并不识得你,孤已经说过,是你认错人了。也是,天下之大,长相相似又何足为奇。 蒙炼目瞪口呆,心里似被滚油烹过,急急道:南七,是我,我是阿炼,你忘了我吗?不可能,我不信,你怎能忘了我呢?是不是有人逼你 太子殿下!裴尚书心里已经骂了一万句脏话,生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阻止他。 皇甫天脸色一沉,川国太子,你逾矩了。孤的爱妃不认识你,更谈不上情深意重。你们不远万里来到风华,孤深感你们的诚意。但若是想在这儿闹事,休怪孤无情。 语气不重,在场的人听着却一阵胆寒。 裴尚书小声劝蒙炼:您是太子,应当以社稷为重。若惹怒了风王,后果不堪设想。 蒙炼想起记忆里的从前,那些美好早已埋藏在时间刻度的前段,如今惟余腐烂。 他低下头,露出一个苍凉的微笑。 对不起,我想我的确认错人了。王上,贵妃娘娘,愿你们百年琴瑟,花好月圆。 第103章 川国车队走那天,南七遣走贴身宫女,一人在房内流了很久的眼泪。 世上最后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也失望离开了。 她兀自伤心,并未注意到有人进了房间。 他走了,你很伤心吗? 南七闻言浑身一震,为何会听见米子的声音?她不敢置信地往门边看去,果真是米子。 米子笑着朝她走来,你没有失忆对罢,我亲爱的小七。 南七没有说话,在心里平复自己的震惊。 索性米子没有让她想太久,解了她的疑惑。 半月前我找到皇甫天,寻求庇护。他爽快的答应了,许我在宫内自由行走的权利。 南七知道事情并不简单,静静听米子说下去。 当然了,我需要做相应的事情来换取这个权利。七星子还活着的就剩橙鹰和黄龙,你知道是谁干的吗?哦,你既然没有失忆,那必是知情的。我答应皇甫天,替他解决胡朵和左为这两个麻烦。 南七的手忽然开始发抖,她下意识地开口,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我就知道你是在装哑巴你敢相信吗?我不费一兵一卒,便干掉了胡朵。她明明恨极了我,却又不得不喝我递给她的毒药米子的表情显得很得意。 南七一把揪住她衣领,颤抖着道:为什么? 米子眼神飘忽,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我跟着蒙炼三年了,什么都给了他,我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可是他的心里只有你,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我。前不久,我被他赶了出来,如同丧家犬一般。但我已经想明白,他不值得我爱,于是我便携了大笔钱财回来寻左为我想他一定是在等我,就像从前一般,无论我对他做了多过分的事,他都会原谅我并且接纳我。结果米子忽然一脸狰狞,他却告诉我,他早已爱上了胡朵这个贱人!他怎么敢的,他凭什么爱上胡朵,他为什么不等我? 南七用力推开她,咬牙道:你疯了!米子,你何时变成这样? 米子惨然一笑,是,我是疯了。世间人无数,却无一爱我我在川国的三年,其实早已疯了。不,或许更早,在我将你扔入水中,又害死白肚儿之后你原来告密的那个人是你!你害死白肚儿,我要杀了你!南七的眼泪汹涌而出,还夹杂着被背叛与欺骗之后的痛恨。 她掐住米子的脖子,将她压在床上。 米子不由得反抗,用尽全力与她扭打在一处。 一把剑忽然从后刺入米子胸膛,南七眼睁睁看着上头的米子喷出一口血,脱力倒在自己身上。 左为面无表情抽出剑身,眼睛看向远处道:朵儿,我替你报仇了。 米子到死都不敢相信,杀死她的会是左为,她喃喃道:连你也想我死 睁着眼睛断了气。 南七抹掉脸上的血迹,默默将米子拥入怀里,到底是替她哭了一番。 此时,吕韵却不合时宜地闯进来。 她见此情景先是愣住了,很快便回过神,朝他们嘘了一声,回头关好门。 南七,我长话短说。这个男人来找你的事暴露了,贤妃安插在你宫里的人已经去告密,相信王上不久便会带人过来。这个男人是跑不掉了,你若还想活命,只能杀了他。 南七迟疑道:你怎知此事? 吕韵俏脸一红,我这不也得安插个人进来嘛,方便保护你。 南七点头:谢谢你,但事已至此,我不能再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命。你走罢,免得受我连累。 哎呀,你这个死脑筋,跟从前一样!吕韵急的跳脚,却也无计可施,我走了,我家中人口众多,确是不能受连累。你自己再好好想想。 说罢叹口气,离开此处。 咦?王上,您怎来了?淑妃被人挟持了!吕韵忽然大声喊道。 南七暗道不好,人竟来的如此快。 左为与她耳语几句,又道: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再见,南七。 说罢迅速引剑自刎。 南七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便见左为也闭眼栽倒。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南七脑中瞬间清醒,接过左为的剑,往他身上刺了几下。 皇甫天领人进来时,入目的便是两具散落的尸体,与手握佩剑,瑟瑟发抖的南七。 皇甫天眉头一紧,走过去捞起南七,一手拿走她的剑。 他们是你杀的? 南七仍在神游,眼泪簌簌落下,没有回答他的话。 皇甫天轻拍她的背,带着蛊惑的语气:告诉孤,是你杀的吗? 南七点头,似是惊魂未定,蓦地扑向皇甫天怀里。 皇甫天拥她去了外头,没事了,有孤在,没人能伤害你。 贤妃跟在后头愤愤道:王上,你别信她,刺客与她分明是一伙的。他们这是弃车保帅! 吕韵一个巴掌甩过去,她想打贤妃很久了。 本宫亲眼所见,刺客挟持了淑贵妃,你莫不是要说,本宫与刺客也是一伙的。 贤妃气得红了眼圈,你 吕韵摆出王后的架子,怒斥她:你什么你,本宫乃六宫之主,竟敢称呼本宫为你,再有下次,本宫可不饶你! 贤妃咬紧下唇,又羞又恼,她想不明白,一向佛系的王后,怎会为了南七出头? 吕韵才不理会她的想法,一甩袖子欲回自己宫里。她边走边拍胸脯,哎哟喂,这都多少年未经历这样惊心动魄的事了,得回宫吃碗人参茶压压惊。 皇甫天带着南七去了交泰殿,而后宣太医给她诊脉,知晓南七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南七去屏风后换上干净的衣裳,走到他身边轻轻坐下。 皇甫天正好压着一肚子的话要问她。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是为何会死在你宫里? 南七起身拿了纸笔,写道:这女人一来便要杀我,我躲闪之时,来了个男人,一剑将她捅穿。男人嘴里喊着,朵儿,我替你报仇了。 皇甫天定定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端倪。可惜南七的表情始终怯怯的,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然后呢?你又为何杀他? 南七接着写道:他同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说我想找回记忆,便跟他去乌刑山的一个山洞里,他将离别谷的宝物放在此处。我说我不识得他,他便大怒,骂我贪恋权贵,想杀了我。我假意顺服,趁他不察,反杀了他。 皇甫天看着宝物、乌蒙山这几个字,久久不语,南七用手指戳他腰际,写着:我做错了吗? 皇甫天搂她入怀,不,你做的很好。他们都是坏人,编织谎言,妄图利用你来对付我。 南七指着纸上的乌刑山几个字,恳切地望着皇甫天。 皇甫天知她想去,正好,他也要去瞧瞧,宝物是否真在此处。 好好休息,明日我陪你去。 乌刑山距离王宫不算太远,车马从早上出发,行驶半天时间便到了。 根据左为的描述,南七带着皇甫天以及一众侍卫,又找寻很久,才在一个隐蔽之处发现洞口。 罗古用剑挥走洞外的杂草,使得洞口宽阔了不少。 王上,属下替您探探路。 不必。皇甫天立即拦他,不必了。孤与贵妃一同进去,你们在此等候。 侍卫点了两个火把递上,皇甫天与南七一人一支。 此时仍是白昼,洞里也不算完全漆黑,有微光从一个个小洞里照进来。 南七与他往前行了片刻,便已到尽头。 整个洞里空荡荡的,除了杂草什么也不见。 皇甫天咦了一声,开口道:宝物呢? 谁知南七打量着山洞轻声道:你看此处像不像我们年幼时去的蝙蝠洞? 你!皇甫天惊奇得如五雷击顶,你何时痊愈的?不原来你在骗我,其实你从未失忆,也没有失声 南七回过头,冲他轻笑,是啊,从吕府逃离之后,我便一直在做戏。 为什么骗我。皇甫天显得有些不能接受。 南七收起笑,恶狠狠地瞪着他,一个从头至尾把我当傻子,几次三番要我的命,又将养育我的地方夷为平地,当我面杀死我的师兄弟,这样的人,你说我为什么骗你? 皇甫天叹道:我有我的苦衷。 你的苦衷,便是杀尽离别谷之人替你姐姐报仇。你的苦衷,便是想要拿回自己的通讯器,只待百年之后穿越回去再活一世。你的苦衷,便是想消灭所有同你一样的穿越者,以免有人揭穿你的假身份,妨碍你统治这个世界。我说的对吗?南七步步紧逼。 皇甫天这回的脸色肉眼可见变白了。 你怎知 一个人在现代生活那么久,怎会不留一点痕迹。你我第一次见,你便已知晓我的身份,将我算在你的计划里。利用我的感情达到目的后,便想除掉我,怕我发觉端倪 说到此处,南七眼前一片模糊,她这才发觉自己流泪了。原来三年过后,她的心还是会为他而痛。 皇甫天侧头对着石壁,不愿再与她对视。 我的确利用了你,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作为一个掌权者,不能有弱点,你对我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大,我迟早会因你坏事他一拳砸向石壁,下一句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南七只觉得可笑,因为爱我,所以必须杀我,你听听,这个理由换了你你接受吗? 无论你接不接受,这是事实。皇甫天叹了口气,你把我带到此处,想如何? 南七眼睛发红,你杀了那么多人,我必须为他们报仇。而我,也因为愚蠢间接害死他们。 她顿了顿,又道:这里埋了炸药,是左为去每个军营一点一点偷来的。你应该最熟悉了,它们是你制作的。 南七说罢将火把扔于某处,大笑,今日我们谁也跑不了! 看着她癫狂的样子,皇甫天眼神里满是痛惜。 他叹道:我给了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令我很失望。 他伸手触摸石壁另一侧,脚下的石板忽然移开,整个人掉进洞里,而后石板又迅速合上。 落在地上的火把熄灭,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洞外早有人接应,皇甫天一面策马离开,一面道:将炸药引燃。 罗古应是,同时细心地发现,王上骑马的样子似有些不稳。 身后火光冲天,马儿吃了一惊,险些发狂。 皇甫天轻轻安抚它,乖,乖,别怕。别怕南七,我在这 泪如泉涌。 (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