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两世不归来》 -穿裤衩的怪兽 川原秋色静,芦苇晚风鸣。迢递不归客,人传虚隐名。短篇小说,让读者用更短的时间,感受不一样的人生。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不归,庚辰 ┃ 配角:无胥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天地共主与地府孤魂的搞笑陪伴 立意:你是我的太阳,照进心里,驱走孤寂;我是你的后盾,许你永世皆安 第1章:今后你便叫不归罢 昏暗的地府里,庄严的阎罗殿上,阎罗王正扶额批改案卷。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殿内,殿内阴差齐齐抽出兵器,作势抓人。 案台上,阎罗王放下案卷,抬眼望去下方,目光凛冽森然,不怒自威:尔乃何人,为何无故出现在此。身影逐渐幻化人形,仔细瞧去,竟是个年约豆蔻的女娃娃,高4尺有余,身着草灰翠烟衫,碧绿百褶裙,倒是给原先死气沉沉的阎罗殿带来了一抹亮意。 女娃娃目光游离,口中呢喃:我乃黑水河畔一株蒹葭,刚幻化人形便来到此处。 那你可知你因何身故? 不知。 阎罗王沉吟道:怪哉、怪哉,黑水河乃一处死河,竟能生出一枝蒹葭,可惜、可惜 阎罗王话音未落,便从远处传来低沉、舒缓但又薄凉的声音,川原秋色静,芦苇晚风鸣。迢递不归客,人传虚隐名。今后,你便叫不归罢,如今你六识不全,就留于地府,待到六识恢复后再去投胎。抬眼望去,来人竟是九天战神庚辰。 阎罗王赶忙上前施礼:不知战神驾到,还望恕罪,吾等接到星君册,道战神3日后下凡历劫,眼下可是要提前? 庚辰负手立于阎王殿前:还请阎君带路。 随后一行人便簇拥着九天战神庚辰前往轮回井,整个大殿上瞬间只剩不归一人孤零零的站着。 距离不归来到地府已一月有余,因是战神庚辰赐名,且嘱意其留于地府,因此地府上下皆对其照顾有加。 一日,不归正坐在忘川河边洗脚丫子,身旁路过的贪吃鬼吓得撒丫子就跑,嘴里的孤魂掉在地上化作一缕白烟飘散。 地府鬼魂均惧怕这忘川水,不归姑娘为何偏爱在这忘川河洗脚丫子?一吊死鬼吐着大舌头好奇询问,他站的远远的,生怕被溅到一滴这忘川河水。 这水洗脚甚是舒服,洗的我脚又白又嫩。说罢便抬脚转身欲给吊死鬼好好瞧上一番,不料脚上带的水滴不小心甩了出去,滴在了吊死鬼的身上,滋的一声,吊死鬼便魂飞魄散,当下赶路的鬼魂四下逃散。 不归挠头:怎么都跑了?刚刚那吊死鬼呢? 我的不归小姑奶奶诶,您赶紧把脚上的水擦干净上来吧。一个阴差看到此处乱况前来查看,扶额暗叹:每次这小姑奶奶来洗脚,总有好奇的鬼魂上前打探,最终落得魂飞魄散,引得一场骚乱。 这地府委实无聊,你可有啥逗趣儿的来解闷? 阴差挠头,着实为难,这地府一望无际的黑暗,充斥着死气,哪来的逗趣儿。 这时,远处传来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不归起身望去,原是一女鬼在在奈何桥边哭泣。 不归上前问道:你这女鬼,为何事而哭? 女鬼道:我乃凤阳城许家嫡女,与那城中书生陈公子情投意合,奈何爹爹为了生意,将我许配给了县令之子,这县令之子为人荒淫且目无法度,为了摆脱亲事,我与陈郎相约出走,谁知走漏风声,被那县令之子带人追赶,我与陈郎决定服毒自尽,以此相守,可我在这奈何桥已有3日有余,却始终未曾遇到陈郎,不知他是否已经被赶去投胎,如此我俩便不能投身一处了,于是便哭了起来。 如此说来,你便是找人罢,你随我来。说着,不归拉起女鬼往判官殿走去。 判官,这女鬼寻与她一起下来的凤阳城书生陈郎,判官可否一查这陈郎投身何处? 判官一瞧,原是被战神赐名的不归,好声道:你且等等,我查查便是。这陈郎阳寿未尽,何来投胎一说?不归莫不是搞错了? 未等不归开口,女鬼便道:不可能,陈郎与我同时饮鸩,怎可能尚在人间? 这陈郎,贪生怕死,贪图富贵,与你不过是觊觎你家钱财罢了,他瞧你服毒后便自己逃跑了,如今已是莱芜城首富的入赘女婿。 这女鬼听到此处,已是浑浑噩噩,阴差立马上前将其带去奈何桥,饮了一碗孟婆汤,便送去投胎了。 自从在奈何桥听了女鬼的故事,不归便觉得这样解闷是极好的,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场景:奈何桥上,一女子坐在椅子上听鬼魂讲述生平,讲完便可过桥饮孟婆汤投胎。女子听了时而点头附和,时而拍拍小鬼做安慰状,听的乏了便舀上一瓢孟婆汤一饮而尽,吓得孟婆和桥下等待的鬼魂倒抽一口气。 如此,又过了一月有余。 这天,奈何桥上走来一白衣男子,不归听了一个月的故事,倒也懂了不少人间的称呼,见男子没有要停下来讲故事的意思,便上前道:这位公子,若不急着投胎,可否给本姑娘讲一讲你的过往? 男子抬头,打量了不归一眼。这时身后急急忙忙跑来一众阴差,领头的正是阎罗王:恭喜战神第一世历劫成功,战神请随本君去殿内稍作休息吧? 不必。庚辰说完便向孟婆走去。 且慢,这位公子,你还未给我讲故事呢,不能走。不归立马上前拉住男子的衣角。 男子轻拂衣摆说道:你在这奈何桥强迫众鬼魂讲述生平,造成鬼混积压不能投胎,已扰乱阴阳。 不归姑娘,快放手,那是庚辰战神阴差悄悄的拉着不归道。 原来,你就是那为我取名的战神,这一世历劫,带我一同前去可好?我在这奈何桥听了太多的人间故事,委实羡慕的紧。不归一下子雀跃起来,到一点见不到平日里沉闷的模样。 既已是鬼魂,若想投胎,明日便去罢。说完,男子便头也不回的去了轮回井。 不归提脚欲跟上,哪知一个小鬼悄悄拉了她一把,说道:姑娘,你这作为鬼魂投了胎,便不能与你的小郎君一同历劫啦,这公子让你明日投胎,定是想让你好好考虑一番。 一个阴差也上前道:不归姑娘,你与这战神可不同,战神去人间是历劫,历劫归来便还是不灭战神,你作为生魂去投了胎,再下地府,便是普通鬼魂了,生生世世,不停轮回而已。 无妨,我本就是一株蒹葭,没有体验过人世,这一去,甚好。待我去梳洗一下,换身衣裳,明日便可投胎了。 于是,不归便跑到忘川河对着河水梳洗起来,笨拙的打理着头发,洗去脸上的污渍,满意后,又变换出一套白衣,好一个清新出尘的女子,倒将众小鬼看呆了。 一个平日里与不归较为亲近的小鬼道:姑娘这一瞧,比那些人间女子美上不知多少,这眼角的朱砂泪痣,甚是好看。不归摸了摸眼角,这泪痣说来也怪,刚来地府的时候只能浅浅的瞧见,这几日颜色突然加深,今日竟变成了血色,着实奇怪。 第二日,夜里子时一过,不归便来到孟婆面前,自己舀了一勺孟婆汤,仰头饮尽:好孟婆,这一世,你且将我投到昨日那公子的去处,那公子为我取名,允我投胎,我定是要去好好报答一番的。近日,上京出了一桩大事。不知为何,安远侯家最受宠的韩姨娘竟然带着刚出生的孩子住进了忘嗔庵,随行只带了一个服侍多年的老妈子。 城中有人传言:韩姨娘这次生产吃尽苦头,足足用了12个时辰才生了个女娃娃,稳婆刚把孩子抱手上,这孩子竟奶声奶气地说了句:这便是投胎来人间了?吓得稳婆差点失手把孩子丢在地上。 安远侯得知此事,命令家丁立即把刚出生的孩子抱到后山掩埋,尚在床上的姨娘连跪带爬的跑出来,哭着祈求:侯爷,这可是妾身拼了命生下来的啊,您放她一条生路吧,妾身愿意带着她住进忘嗔庵,一辈子吃斋念佛,祈求侯府平安顺遂。 一晃眼,14年过去了,忘嗔庵的佛堂里,正站着一个女孩,眉眼里和不归有7分相似,她不停的拉扯着一个妇人的衣角:娘亲,你就让我去找哥哥吧。 不可,我答应过你爹爹要与你一辈子呆在庵中,他才愿意留你性命,若他得知你跑出去,还回府找小侯爷,定是留你不得。妇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些年,妇人每天都要这样拒绝一次,她的女儿生来就会说话,被视为不祥,是她拼了命才保护下来的。 可是自从她知道了府里有个年长一岁的哥哥后,每天念叨着要出去。从前,她不会走路,只能每天念叨,现在她已经豆蔻之年,妇人这心里着实担忧。娘亲,你就让我去找哥哥吧。娘亲,你就让我去找哥哥吧。娘亲,你就让我去找哥哥吧。娘亲,你就让我去找哥哥吧。娘亲,你就让我去找哥哥吧,爹爹从来没见过不归。等不归找到了哥哥,便回来陪伴娘亲,娘亲放心便是。不归好像又长高了,妇人看着,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想起了刚来庵里的第一夜:她抱着刚出生的女儿哭干了眼泪,身边的老妈妈劝慰道:姨娘千万别再哭了,您尚在月子里,以后会落下病根的,小姐尚未取名,不如姨娘为小姐取个名字吧。我名不归,娘亲无需再为我取名。怀里的娃娃突然出声,让房里的两人吓的不敢说话。自己壮着胆子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叫不归,只是外人在时,你切不可再说话了,会给我们招来祸端的,可懂?自那以后,不归便学着咿咿呀呀,看着和普通孩童并无区别,之前的非言非语渐渐的就被当做了笑谈。韩姨娘本以为可以这样护着不归一生,但是现在看来,是护不住了。 第2章:再遇 第二日,忘嗔庵里,一个做书童样的小男孩,背着行囊独自下山了,看那蹦蹦跳跳的模样,是不归无疑了。下山前,她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娘亲叮嘱着什么。 刚到了山下,不归便见到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衣着光鲜的小公子正费力的爬着树,不归瞧着甚是有趣,便上前问道:我与你一同爬可好? 这一问把爬树的小公子吓得一个哆嗦,从树上掉了下来,手中还抱着一只眼睛尚未睁开的小鸟。 原来你是想偷小鸟! 没.没.没有!我这是要把它送回去!这小公子被不归说的有点气急败坏,脸涨的通红。 你.你.你太没用,爬个树都不会。不归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从他手中夺来小鸟温柔的放进怀里,然后身手敏捷的爬上了去,将小鸟放进鸟巢。 不归坐在树头晃着脚,低低笑道:小公子,你年约几何,家住何处? 再看树下,那小公子已经挺身而立,丝毫没有了刚刚的窘迫,他昂首道:你刚刚瞧见的休得胡说出去,说罢转身欲走。 不归赶紧跳下来,扯住他的衣袖:怎是胡说?你当真是不会爬树的。 小公子不理她,径直往前走去。 我名不归,小公子可知上京怎么走,我要去那安远侯府家。说着,不归便自顾自的跟着他走了起来。 一路上,无论不归怎么说话,那小公子就是不答,不归觉得甚是无聊,开始踢起路边的野草,边踢边骂:原来是个小哑巴。 小公子突然驻足,不归一个没留神就直直的撞了上去。 你去那上京安远侯府做什么? 自然是去报恩的。 报恩?报谁的恩? 庚辰。 这侯府没有这人,想必你是找错地方了,不必再去了。 你如何得知?你可是认识安远侯府?带我去可好? 不归唠叨了一路,再也没得到一个字的回应。 行至黄昏,两人终于来到上京,城门外停了一辆马车,车边人正焦急的等着,看见远处走来的不归二人,立马小跑上前:小侯爷,您可回来了,侯爷和夫人那边可等的着急了,您又不让我们去接您,赶紧上车吧。说着便上前搀扶那小公子上了马车。 那安远侯府中没有你要找的人,你不必再去。马车上轻轻飘出一句话后便疾驰而去,扬起一路灰尘。 不归一个人气鼓鼓的走在上京城中,走了一路,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不归来到一个小饭馆:店家,可还有吃食? 掌柜的走出来,看到是个小孩,便说:你这小娃娃这么晚了咋还不回家,快走。 不归回道:我只身来此,并无家人。 原来是逃难过来的,那你有什么银子吃饭,赶紧走吧,看你小小年纪,甚是可怜,今天那安远侯府小侯爷回来了,府里正在给他买书童,你要是能被买去了,便能吃饱穿暖。那掌柜的一边说一边将不归往外赶。 此话当真?掌柜的可否告知这安远侯府邸在何处? 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快走吧。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不归起身便向安远侯府走去。 第二日清晨,不归和另外三个小童子被侯府管事的领着去小侯爷住处。远远的,不归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低头写字,正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小公子。 诶?你怎么在这儿。不归一个上前便扯住那小公子的衣袖。 放肆,这是我们家小侯爷,还不赶紧退下。管事的立马上前呵斥,并招呼家丁将不归拖出去。 无妨。小公子示意众人退后,你以后就留下来给我当书童吧,随我过来。 不归站在书案旁有点不知所措:你、你、你当真是这家小侯爷? 我名唤无胥,你今后叫我公子即可,我不管你来侯府有何目的,今后老老实实的呆着,若被我发现有任何不轨之心,必诛之。不归一边听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你今年多大? 无胥,你今年多大? 公子,你今年多大? 束发之年被吵的实在无奈,无胥便答了她。 果真是你,你唤我一声不归听听。 无胥按了按额头,起身便往外走。今日不必跟着我,你去管事的那边学学府中的规矩,明日早上过来即可。 翌日清晨,天刚擦亮,不归便来到无胥门口候着了。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无胥从房间出来:先去饭堂用早点,然后随我一同去老师那。 听到这话,不归如蒙大赦一般,昨日下山后一直没有吃食,今天一早就被管事的赶来候着。 一顿狼吞虎咽后,不归来到侯府门口,上次城门口见到的马车已经在这儿候着,一身锦衣华服的无胥从门内走出,看的不归有些晃眼。 无胥,你今天甚是好看,比那些哭哭啼啼的小姐讲的故事里的公子好看多了。兀的,不归嘴里蹦出了自己真诚的赞美,无胥太阳穴青筋一跳,立马进了马车。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2) 啪一声脆响,随之是一个老妪的声音。你这小书童,太过放肆,小侯爷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 不归被打的有点懵,长这么大,娘亲还从来没有动手打过自己,瞬间委屈的眼泪在眼眶直打转。 上来。不归愣在原地,就听见无胥从马车里慢悠悠的飘出一句话,老妪上前道:小侯爷,这不合规矩,家丁小厮不得和主家同乘,您不可太纵容了这书童。 赵妈妈,你说这话,便是逾矩。无胥的声音里开始透着不耐烦,赵妈妈一听这话,立马退到一边不再做声。 不归,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上来。原来是在让自己上马车,不归爬上马车,坐在角落里。 今后,在外不可直呼我名讳。 知道了。不归漫不经心的答着,实际在心里问候那赵妈妈祖宗十八代:待我回到地府,定让那看油锅的小鬼拔了你的舌头放锅里炸上一番。 马车约莫行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在一处小宅院前停下了,青砖绿瓦,院内长着一株桃树,树下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晒着太阳,显得很是怡然自得。这老者正是被人们敬仰,尊称为谷先生老学者。 无胥走下马车,快步走进院内:老师,近来身体可好? 我道是谁,原来是无胥回来了,老朽身体健壮,快来快来,陪为师下盘棋。老者看清来者,甚是欢喜。 这棋下的胶着,半个时辰还未分出胜负,不归实在无聊的紧,便道:公子,如果不需要伺候,不归去那河边转转可行?还未等到无胥点头,不归便一溜烟的跑了。 你这书童倒是有趣, 老师,你输了。 哎呀,大意了大意了,你这是用小书童来分为师的神,不算不算,再来。 不知不觉,已经快晌午了,又一局结束了。 没意思,一定是让着我,不来了不来了。谷先生背着手嘀嘀咕咕的往灶间走。你那小书童,可会做饭吃? 无胥不禁皱起眉头,说到那小书童,跑去河边玩这么久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心里想着便抬脚往外走去。 河边,不归正专心致志的抓着鱼。之前在忘嗔庵里一直吃素,奶娘怕她不长个儿,总是偷偷的带着她去河边抓鱼,今天路过时看到这河里的鱼个头都挺大,不抓个几条,不归是不会罢休的。 不归!不归正要弯腰抓一条大鱼,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唤自己,扭头看去,却没注意脚下一滑,摔进了河里。挣扎了几下,忽觉有人托住了自己,没一会儿,便上了岸。咳咳把水吐出来后,不归长吸了口气。心里正恼火是谁要害自己,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瞧你也不是个怯懦的人,却又为何寻了短见? 第3章:男女有别? 短见?不归跳起来一边指着草地上的几条鱼,一边对着无胥大骂我就想抓几条鱼烤着吃,你这是要我命啊。 无胥气竭:倒是我唐突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无妨,我原谅你了 无胥额头青筋暴跳院内,谷先生正坐在灶间嘀咕:这无胥去找人怎需这么久,饿的老朽头昏眼花。忽见两个湿漉漉的人走了进来,竟是无胥和那叫不归的小书童,不归走到灶间:老头儿,借您内间一用。赶紧去便是,别染了风寒。谷先生被这一声老头儿喊得有点没缓过神来。 不归抱着车夫送来的新衣物准备进内间泡澡驱寒,推开门却发现屋内水汽氤氲,再一看,无胥竟然已经坐在桶内。不觉有他,不归开始自顾自的脱衣服。你这是何为?无胥看到她的动作有些恼怒。当然是泡澡,不然会生风寒的。不归随口答道。这屋内就一个桶!与你同泡便是,我在家中,都是与娘亲一同洗澡,无妨。你休要胡搅蛮缠,我从不与人一同,你、你、你竟然是女子?!我又没说我是男子。不归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知道男女有别? 佛祖不是说众生平等么,为何有别?转过去!无胥心中开始有些烦闷。 不归闻言,转过身去,听到身后一阵水声,没一会儿,无胥身着中衣,扯过一块宽大的布把她裹了起来。无胥将不归扔到床上,自己则坐在凳子上,眼神凌厉的盯着不归,不归顿觉不妙,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说!你到底是谁!为何隐藏身份接近我!无胥话中透着疏离。我、我自是来找你报恩的。不归坦言到。报恩?我倒不曾记得与你有什么恩。你不记得无妨,我记得就好,反正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便是。不归盯着无胥的眼睛认真的说着。这眼神,倒让无胥有些不知所措。 你为何扮做男装? 娘亲说,不扮男装不让我下山。 你娘亲在何处? 我答应娘亲不能说出住处。 你之前说你是要找名叫庚辰的人报恩。 你便是庚辰。啊欠! 无胥刚想接着问,就瞧见不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涕也挂在了嘴上,很是嫌恶,刚想侧身离开,未曾想不归很是随意的扯起他的衣角,擦了擦嘴巴和鼻涕,无胥愕然,恨不得赶紧把衣服脱了再洗一遍澡,奈何现在又多有不便,便强忍着怒气,全身僵硬的站起来欲走。行至门前,突然 轰的一声,无胥回头一瞧,不归已经倒在了床上,无奈折返查看一番,这丫头,脸怎么如此之红,一摸额头,很烫,看来是感染了风寒,正欲唤来下人,又突然止住,取来不归刚刚放在一旁的衣物,闭着眼帮着穿戴好后匆匆跑到屋外,有点热 吩咐马夫去请来大夫。 这位姑娘无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喝点药就可以了,公子请派人去抓药就行。大夫写下药方便退了出去。 姑娘?无胥,你这,为师懂了、懂了。放心,倘若老侯爷和夫人不同意,只要你喜欢,为师定会帮你。 老师,您误解了。 不必多言,为师都懂。 公子,可有水喝?醒来多时的不归听不懂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迷,无奈打断两人。 被不归冷不丁的一句话怔住了,这几天你不必回府伺候了,留在老师这儿好好养病,记住,需以书童模样示人。无胥丢下一句话,便起身回府,步伐竟略显慌张。 而后几天,不归在这小院子里过的风生水起,还直呼:老头儿,来,我给你做了好吃的桂花糕。,老头儿,今天这鱼想红烧还是清蒸?,老头儿,你看我这棋子该往哪落?似乎完全忘了要去报恩的念头。 不归丫头,过几日无胥生辰,我去府里将你从无胥那要来,你今后就在这院子里陪我老头儿可好?这天,谷先生捋着自己的白头发坐在灶间门槛上,对正在做菜的不归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那可不行,我这世是要陪着无胥到死的。不归毫无迟疑的回答让谷先生有些受伤。 那你这几日为何不回去?谷先生有些不死心。 过几日无胥生辰,我要给无胥做点好吃的,这几日权且拿你练练手罢。不归一边认真的说着一边将胭脂鹅脯端到了院里的桌子上。 谷先生很是受伤,但是还是蹭到了桌边,将自己的自尊按在了地上 侯府里,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正跪地禀报着:回禀小侯爷,并没有查到关于那小书童的任何消息。 继续查,退下吧。无胥把玩着手上的茶盏:有意思,一个满口谎言的小丫头,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翻出什么天。 两天后,安府张灯结彩,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来庆贺的亲友。 去了厨房?时刻盯着她,谨防她生出什么事端。不归一入府,便有护卫前来向无胥禀告。 正午时分,安远侯宣布开席,宾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可有异样?无胥对身边的护卫问道。 这,他偷了点食材,跑,跑了护卫有点难以理解的说着。 偷食材?有意思。无胥饮下面前的桂花露,眼睛看向远方。 下午,宾客散尽,一白胡子老头悄悄来到无胥身边:无胥,晚上去我院子陪老师我畅饮一番可否? 老师这是在府上不够尽兴? 哎,毕竟厨子不能比,老朽先走了,记得按时赴约。谷先生一边摇头一边往外走去。 这边小院里,不归偷了食材回来后就开始忙活起来,鸡髓笋,胭脂鹅脯,藕粉桂花糖糕,清蒸鱼,西施虾仁,鸭丝掐菜,菱粉糕,太古熏鸽,阳春面谷先生拿了个凳,坐在小院门口向远处焦急的张望着。不多会儿,远处传来马车行驶的声音,是无胥来了。谷先生急急站起来就往马车迎去:可算来了,快下马车。 一进门,入眼是一桌子的美食和灰头土脸的不归。 无胥,赶紧入座,尝尝今晚的菜。谷先生迫不及待的坐下,然后招呼着无胥和不归赶紧坐下来。 这菜,你做的?无胥盯着不归问道。得到不归的肯定答复后便说:坐下一起用餐吧。 不归欢喜的坐下,又突然站起来,跑到房间拿了个木盒子出来。 公子,送你的,祝你生辰吉乐。 无胥打开盒子,竟是一个木头雕刻的小人儿。小人儿和无胥长得七分相似,却又比无胥英武了一些,眉宇间也似乎更凌厉些,穿着一身成年男子的衣袍,气度上胜了无胥几分。 这小丫头这几天一直在刻这个,这木雕一看就是你,可要好好收着。谷先生意味深长的说着。 菜凉了。无胥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出声提醒到。 谷先生一听这话,立马开始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念叨:哎,还是我不归丫头做的菜好吃,你府里那些厨子不行,你快尝尝。 无胥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味道确是比府中的强一些,这丫头到是有点能耐。无胥一边想着一边不知不觉的夹了其他的菜肴。 来,无胥,这么开心的日子,我们喝一杯,不归,你也来。谷先生拿出自己珍藏的佳酿,不顾长幼之别,竟给他俩倒起酒来,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喝了不少。 第4章:《奈何公子爱上我》 第二日,无胥悠悠转醒,刚想翻身,却觉得自己被什么重物压着,睁眼一看,不是不归还能有谁。这丫头枕着他的胸膛,一只手伸进了他衣襟,一条腿还攀上了他的腰。 无胥的脑子突然炸开,伸手便把不归往外推,谁知越推这丫头反而抱得越紧。 别推别推,再睡会儿,昨日可累死我了。 无奈之下,无胥只能僵直的任由不归抱着,抬眼望去,身边的小人儿肌肤如雪,长长的睫毛,挺立的鼻子,嘴唇鲜嫩欲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竟出落的如此美丽。 再往下瞧去,不归衣襟凌乱,长长的头发也散乱在她的胸前 突觉下身有点异样,轰!无胥再也不顾其他,一脚将不归踹了下床。 疼。不归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嘟囔。 你这姑娘,为何这般不知羞耻!无胥见状决定先发制人。 你昨日醉酒,我扶你到床上,可老头儿这院子就这么一间多余的屋子,难道我睡地上?不归昂着头不忿道。 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你这人好生奇怪,只是在一张床上相伴而眠,又没生出那些公子小姐的心思,你,你脸怎么红了,可是我踢了被子,让你着凉了?不归义正言辞的说着,发现无胥脸色变化,又赶紧爬上床摸了摸他额头。 你莫要着急,我上次风寒的药还有,我去给你煎来喝了便好。不归慌忙穿起衣服,光着脚就跑出了屋子。 灶间,不归坐在板凳上拿着扇子不停的对着炉火扇着,两只小脚就这么的踩在地上。无胥走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后便蹲了下来,抬起不归的小脚,用布仔细的,轻轻的擦拭起来,并细心的为她穿起了鞋袜。我并未生病,你先去洗漱吧。听到这话,不归踮起脚,伸手摸了摸无胥额头,嗯,似乎确实没有刚刚烫了。 匆匆用过早饭,二人便坐上回侯府的马车。 此刻侯府上下,所有人正跪着接旨,北方战事吃紧,当朝天子下令安远侯带兵支援,立即出发。 送走传旨大臣,安远侯府便开始忙碌起来,安远侯将无胥唤至房内:吾儿无胥已是少年,将来是要世袭爵位的,为父此次出征,不知归期,这家中,可就要靠你了。 无胥看着一身铠甲的父亲:父亲此行定要多加小心,无胥定不忘父亲嘱托。 距离安远侯带兵出征已经3月有余,前线频频传来捷报,不出10日,便可班师凯旋。 这3月,不归跟在无胥身后,倒也学了不少东西,字认识了不少,棋艺也精进了些,只是这时不时的对无胥的亲昵让他甚是头疼。 过了10日,已是大军凯旋之日,上京所有百姓均出城相迎,安远侯府众人更是盛装出席,连天子尊驾都移步城外。然而,远处却浩浩荡荡的扬着灵幡,硕大的棺椁正停在马车上缓缓驶来。人群开始骚动,这规格,明显是主将级别的人物战死沙场。 大军来到城下,皇帝示意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远侯骁勇善战,临危不惧,为国征战,孤军深入,舍生忘死。特追封安远侯为安国公,世代承袭,安国公世子安无胥,文韬武略,人中龙凤,官赐刑部尚书,即日上任,安国公府赏银万两,绢帛千匹,良田百亩。 无胥在震惊中接下圣旨,内心悲戚,五味杂陈。 接着便是一轮论功行赏。 得知老国公爷战死沙场,老国公夫人一病不起,在老国公下葬当日也撒手人寰。 大丧过后,国公爷安无胥身着崭新朝服,正式走马上任。 这日晚间,无胥从刑部回来,不归陪伴在侧:无胥,当官的感觉可好? 无胥摇了摇头,叹气道:我这人性子闲淡,与这朝中大臣相处,甚是为难。 看来明日我得去庙里拜一拜,给你求个官运亨通! 我不信鬼神之说。噗。不归听了这话,竟笑出声来。 何故轻笑出声?无胥有些恼怒。 无事,我只是听你说不信鬼神,想到了从前的你,便觉你可爱的紧。不归想起九天之上的庚辰,又听着他现在说不信鬼神,觉得这定是那司命星君对他的报复。 见无胥有些恼怒,不归觉得自己应该换个话题了。 皇帝为何赐你官拜刑部,而不是和老爷一样,掌管兵部? 我无心习武,虽然父亲一直让我学,但总是不见成效。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3) 诚然,这句话又让不归觉得是司命星君是在捉弄无胥,堂堂战神,无心习武。 转眼已是来年3月,近日这上京中,几乎所有官宦人家的家眷都在传阅一本《奈何公子爱上我》的话本,里面讲述了各种爱而不得的爱情故事,把那些未出阁的姑娘,或者久居深闺的妇人看的春心萌动。 最近不归总是以各种理由,躲在房里,无胥心中有些烦闷,也有些慌乱。 查清楚不归最近和哪些人接触,都干了什么。无胥的声音中透出冷漠。 入夜,无胥身边的心腹来报:这几日,不归见了很多官宦人家的小姐,给了人家这个,并且还说想看新的,各位小姐们可以来国公府。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本书,正是那风靡家眷圈子的《奈何公子爱上我》 无胥看到话本,翻了翻内容后,额头青筋一跳,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还需要再去查么?心腹轻声问道。 不必了,之前派出去调查的她身世的人也撤回来吧。无胥摆手,调查了这么久,始终没有不归的任何身份信息,她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算了,留在身边,总有一天会知道她为何非呆在我身边的。 遣开仆人,无胥一人来到不归的房前,屋内灯还亮着,这丫头,正低头奋笔疾书。咯吱,推门声将不归吓了一跳,抬眼看是无胥,连忙将正在写的话本往身后藏。 藏的什么? 没、没什么。 你可是渴了?我给你倒杯水。说着不归便起身倒水,身后却不小心掉出一本《奈何公子爱上我续》。 无胥弯腰捡起来,无奈又宠溺的说道:你脑子里哪来这么多的桥段? 不归转头,发现秘密被撞破,便往地上一坐。 哎,可累死我了,天天写的我手和胳膊酸疼。 为何要写这些?无胥一边问一边将不归从地上扶起来,坐在椅上。 我这叫曲线救国,让这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夫人,对国公府充满喜爱和敬佩,对你今后必有好处。 徒劳无益,赶紧休息。无胥揉着不归的手腕轻声说。 那不行,我这续集今天就要完结了。 结果就出现了以下的一幕:书童在奋笔疾书,国公爷在研墨添茶?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国公府的大门就被敲响,好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上门求见,门房赶紧向府内通报,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国公爷,便跑去不归住处询问。结果推开门,发现不归正躺在床上睡觉,而自家国公爷竟然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睡着了。难道国公爷和小书童天呐,这是什么惊天发现,怕是要被灭口。门房赶紧轻轻合上门,退了出去。 国公爷正在休息,各位稍等片刻。门房来到前厅,向来人解释到。 约莫一个时辰后,无胥和不归来到前厅,被前厅的形势弄的一头雾水。一个打扮娇俏明丽的女子上前施礼,欠身到:小女子乃礼部尚书之女,今日前来国公府,乃求话本续集,还请国公爷割爱。 无胥蹙眉,身体略微往后一退,看他这样,不归立即上前说道:有的有的,续集已出,各位稍等,我这就去取,各位可以和我们家少爷在此聊聊诗词歌赋。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片刻后,不归抱着5本书跑来。各位小姐且先拿回去看,如遇家人朋友喜欢,可抄录转阅。各位,这书虽不是我家公子所写,但这书中的公子,是以我家公子为原型。 这话一出,各家小姐看无胥的眼神都变得羞涩起来,似乎已经把自己代入了书中的小姐。 这些天,国公府所有家丁都莫名的觉得府中氛围压抑。 第5章:姑娘家在外不可饮酒 过了约莫月余,这两天国公府突然很多朝中大臣来访,用意基本如出一辙:国公爷人中龙凤,不知是否有婚配?小女待字闺中,如国公爷有意,两家可结秦晋之好。 晚上,不归正在无胥房中添灯油,左磨右晃,探头探脑。 怎么了?无胥看她这样,想必是憋着什么话。 这几日来提亲的,可有满意的?不归赶忙跑到无胥身边。 提亲??你这直接是把我入赘了?这就是你写话本的意图?无胥紧皱眉头。 可不么,你在朝中孤立无助,现在能与其他重臣结亲,日后定是仕途顺畅的。不归有些得意。 听到这话,无胥恼了,腾地一下站起来,步步逼近不归:我的仕途,不需要这些弯弯绕绕,我心悦于谁,今后娶谁,都是我自己决定的,你莫要逾矩。之前你写话本小打小闹,我睁只眼闭只眼,看来是我太过纵容你! 不归从未见过无胥这么生气,一时有点懵了,站在原地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无胥看到她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回房休息吧。 第二日清早,不归早早敲响无胥房门,不归进屋后,对着尚在洗漱的无胥说:无胥,昨晚我回房思索了一夜,这次确实是我做的不妥,你莫要生气。你若是不喜欢这些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我有办法帮你推了这些桃花。 于是,这天晚上,一身姑娘装扮的不归拉着无胥出门了。 你这哪里来的衣裳? 买的呗,可花了我3个月的月银呢。别担心,我今天这样,看着还挺像模像样,人家看了,定以为是你与哪家小姐已经定情了。 是挺不错无胥说着,二人正好路过一个卖发簪的摊子,扫了一眼发簪的样式,挑了一个白玉簪子便插在了不归的发髻上。 不归本能想要躲闪别动,别人看着呢,自己闯的祸,怎么着也得给我解决完。 果然,四周已经有人议论纷纷。 这是国公爷吧? 原来国公爷有喜欢的女子了,难怪拒绝了那么多千金小姐。 这姑娘长得真俊,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 听到这些,无胥心里甚是开心,伸出手,牵起不归的手:去前面转转? 二人一边走,一边无胥? 嗯? 你可有觉得今天这街上的人特别多? 嗯。 为何? 因为今日是乞巧节。 我饿了。 片刻后,无胥和不归坐在了上京中最热闹的酒楼雅座里,桌子上满满都是美食。 我能喝点酒么? 姑娘家在外不可饮酒。 可是你在这里,没事的,让我尝点吧,还是之前你生辰在谷老头儿那边喝过的,实在馋的紧。 无奈,无胥让小二上了一壶果酒。 先吃点垫垫肚子,不然会醉的。说着,便往不归的碗中夹菜。 无妨无妨,你自然是会照顾我的。不归说罢便饮尽杯中酒。 这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来。 公子,给这位姑娘买束鲜花吧,今日是乞巧节,二位一同外出,定是一对璧人。 不用。不归摆手回绝。 来一束吧,无胥掏出一粒碎银子,不用找了。 谢谢公子,姑娘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公子看你满眼都是爱意,你今后定是幸福美满的。说罢,小女孩奔奔跳跳的便跑开了。 听了小女孩这话,不归本就糊涂的脑子好像突然抓到了点什么。 无胥,你刚刚说今日是乞巧节? 嗯。 何为乞巧节? 这日,城中的有情人都会在晚上一同出游,互许心意,放河灯,求姻缘美好。 不归脑子一炸,连忙挥手你你你可别误会,我真不是故意的。 无胥眼底笑意满满:无妨,你快吃吧。这慌乱的样子,着实触碰到自己的心了。 听到无胥没有多想,不归这才放下心来。 烛光摇曳,壶中酒已见底,不归双手撑着红扑扑的小脸,显然是已经醉了。 无胥横抱起已经喝醉的不归,状若无人的走出酒楼,引来一阵侧目。 回到国公府,无胥抱着人径直进了自己卧房,喊来家丁打来热水后,便遣退众人。 一时间,府内谣言四起。 天呐,少爷竟然带了一名女子回来! 少爷亲自照料那女子! 走,咱去问问不归是怎么回事! 奈何众人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不归。 无胥 ,你这模样生的可真是好看。 无胥,那酒楼的饭菜虽然好吃,但还是不如我的手艺,以后我俩开个小餐馆,我做饭,你收钱。 不归坐在无胥的床上,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无胥。 无胥,我这辈子定是要陪你到老的。 无胥听着不归的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她总是会对他说好听的话。 看着不归似是醉的厉害,无胥准备给她盖上被子休息。 刚碰到不归的胳膊,不归突然抬头,双手捧住无胥的脸:无胥,你唤我一声不归听听。 你喝醉了。无胥无奈的笑着把小手往下扯,奈何越扯不归抱得越紧,最后索性搂住了无胥的脖子。 唤我一声不归听听。 不归。 甚好、甚好。不归满意的把脸在他胸前蹭了蹭。 无胥,你身上为何这么热,可是穿多了?这人就是麻烦,左一层又一层,还是我那时痛快,在岸边站着,不着寸缕,甚是舒适。说着,不归便开始扯他的衣衫。 我可不是你眼中的正人君子,莫要再考验我的耐心。无胥苦笑了一下,这下真的是很煎熬了。 次日,不归悠悠转醒,就见无胥正一脸严肃的坐在桌旁盯着自己。 下次,不许再饮酒。无胥哑着嗓子说道。 可是我昨日失礼了?下次不饮便是,你莫要生气,这酒委实难喝了些,还不如那梦婆说到这,不归下意识闭紧了嘴巴,可不能多说,这人世间对鬼神都讳莫如深。 见她不再言语,无胥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吓着了她,便放软语气说到:今后,你就女装示人吧,我已经让管家给你置办一些你需要的用品。 不归听着这话,有点摸不着头脑,无胥悠悠来了句:做戏做全套。 于是这天,国公府里又是各种议论。 原来不归是女儿家! 我早说过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天呐,这不归心思太深! 傍晚时分,无胥从刑部回府,桌上早已准备好了饭菜,无胥坐下,看着站在一边的不归,轻声说到:坐下吃吧。 于是,不归在一堆人暧昧的眼神中,毫无察觉的坐下了。 不归正吃得开心,突然,面前多了一碗羹汤,你昨日饮了酒,喝些汤,养养胃,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无胥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擦了擦不归的嘴角。 整个饭厅,除了吃饭的两人,氛围异常暧昧。 第6章:真相 用完餐后,不归像往常一样跟随无胥回到房间,刚进屋,不归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嘟囔着:今天这府里委实奇怪,大家都看着我笑眯眯的,难道我对他们使了什么迷魂术? 哦?是么?无胥笑意盈盈,眯着眼看着正投来疑惑目光的不归。然后低底说道:许是对我使了。 不归没听清无胥的话,起身准备走到书案前,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撞到桌角,身子却突然往旁边一歪,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无胥无奈的说到:你这脸本来就普普通通,这一摔,估计以后找不到好人家了。 不归一听这话,忘记了二人暧昧的姿势,立马反驳道:这心悦于我的小鬼儿可多了,各个都夸我貌美,你竟这般不识! 小鬼? 额,我是说小公子哥儿,你怕是听岔了。 听到有人心悦不归,无胥心中不悦,将怀中的不归紧了紧:你这刚换回女装才两日,哪来可多的公子哥? 那你不能算一个? 我?那你是说我心悦于你? 我不归轰的一下脸就红了,推开无胥嘴硬说到对!说的就是你!反正现在外面的人都看到你我七夕出游,你定是对这位一起出游的姑娘死心塌地,不然为何那么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上门说亲你都无动于衷! 说到这里,不归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自己说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无胥听着,笑的一脸高深莫测:没想到你还挺会分析的,那明日皇上宴请群臣,这位让我死心塌地的姑娘就随我一同去罢。 听到无胥这么调笑自己,不归竟一时语塞,只能气的转身往自己屋子走去。 慢点走,小心摔了!无胥在屋子里无奈的叮嘱。 第二日,不归还在继续睡觉,就听有人敲门:不归娘股,我们来给你送衣裳了,可以进来吗? 甚是烦人,这天才刚透亮,要送什么衣服。放门外吧,我等会儿自己拿进来。不归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后倒头又睡下去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敲门声又响起来:不归姑娘,你起身了吗?国公爷那边已经等了许久了。 听到这话,不归有些疑惑:国公爷等我作甚? 说是要一同进宫赴宴。 不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噌的一下从床上下来,打开门,却看到无胥领着一群人站在院子里。 见不归开门,这群人捧着各式物品鱼贯而入,无胥看着不归赤着小脚呆愣在原地,便上前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床榻上,细心的为她穿起鞋袜。 然后便是一群侍女开始为不归梳洗,待换衣时,有侍女上前请无胥回避,可是无胥轻饮了一口茶后淡淡说了句:无妨。 不归在这一顿操作中已经缓过神来,听到无胥这话,立马站起来吼道:快点给我出去! 于是,无胥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房门终于又打开了,无胥转头看去,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只见不归略施粉黛,长长的发丝在身后吹拂,身着草灰翠烟衫,碧绿百褶裙,这一切将那白嫩的脸蛋衬托的越加娇嫩,无胥开始有点后悔要将她带去皇宫了。 虽然有些懊悔,但见不归走来,无胥还是很自然的伸出手,牵起不归的小手向府外马车走去。 马车行至宫门口,便有一队太监前来引路,二人跟随指引,来到御花园的长亭,皇帝与众大臣见安国公竟携了女眷,颇为诧异,对不归很是好奇。 此女子是何身份?能得安国公如此青睐?开口的正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4) 无胥刚想回答,只见不归上前一步:回禀陛下,小女名唤不归,是安国公的挚友。 哦?挚友,哈哈哈,好一个挚友。皇帝听后示意二人落座。 这顿饭,无胥喝的有点多,可能是因为挚友二字,也可能是因为同僚的推杯换盏。这下午散席之时,无胥已脚步漂浮,皇帝派了轿撵,将其从御花园直接送至国公府。 当日,这上京中已传的沸沸扬扬:皇帝赐安国公宫中乘撵,可见其深得皇帝器重。 第二日,无胥才刚刚起身,就听门房通传,皇帝的近身公公来宣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有女不归,颜如舜英,将翱将翔,佩玉将将。彼美不归,德音不忘。特赐府宅一座,侍婢家丁20人,即刻搬入,不得有误。听到这话,府里众人皆是一愣,无胥和不归更是惊的站了起来。 公公莫不是弄错了?无胥挡在不归身前。 安国公,陛下说了,男女有别,你二人都是尚未婚配的,如此住在一起着实不妥,便赐了府邸与不归姑娘。说着又向不归靠近躬身道不归姑娘,接旨吧,姑娘若是今后入住后宫,还望姑娘提携呀。 无胥紧紧握住不归的手公公回复复命吧,这旨,不归不能接。 国公爷,这话可当真?这可是以上犯下的大罪。宣旨公公立马提起了嗓门。 我且同你一同回宫向陛下谢罪!说完无胥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宫内,无胥正跪在皇帝脚下。 请陛下恕罪,不归实乃微臣心爱之人,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心爱之人?你可查清她的身份? 微臣派人查过,并无不妥。 确实并无不妥,但你可知,你二人永不可能缔结姻缘? 微臣不知,还望陛下明示。 你可听说过安国公府多年前的秘辛?你有一个妹妹,因生来便会说话,被视为不详,被送至忘嗔庵抚养。你是个聪明人,若没有证据,朕是不会与你说这些。 无胥被皇帝的这番话说得不知所措,妹妹?怎么可能,跌跌撞撞回府将自己锁入房间,任由不归怎么敲门都没有回应。 第二日,无胥找来不归:收拾一下,与我一同出去。 马车缓慢行驶,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忘嗔庵的山脚下,不归有些心惊。无胥牵着不归,慢慢往山上走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便来到庵门前。 这时,不归的奶娘恰巧要下山置办用品,看到不归,惊呼:不归,你怎么回来了?快快进来,你娘可想你了。 不归硬着头皮往前走,无胥默默的跟在身后。韩姨娘听到动静,已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你便是韩姨娘?无胥突然发声。 许久没人这样称呼我了,你是?韩姨娘听到这个称呼,有些诧异。 安无胥。无胥冷冷说道。 不归当真找到你了?看到你们相处甚好,我也就放心了,不归总在庵里闹着要下山找哥哥。 听到这话,无胥犹如晴天霹雳,原以为这一切可能是造化弄人,没想到竟是她一手安排,难道只是为了报复国公府?这一天无胥不知是如何离开如何回府的。 一个月后,城中发生三件大事:原来一直跟在安国公身边的姑娘竟是他的亲妹妹,难怪国公爷这么宠爱她;国公爷与丞相府嫡女缔结良缘,真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天子大婚,皇后便是这国公府的小姐,国公府瞬间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每月初五,皇帝都会举行家宴,邀请安国公及夫人一同用餐,只是每次安国公都是用完膳后便匆匆离去,竟丝毫没有要与妹妹闲话家常的意思,久而久之,便是安国公夫人也瞧出了端倪。 如此过了1年,安国公夫人与皇后均未有孕,虽然夫人并未生育,但是安国公依旧没有纳妾,可皇帝却封了不归的贴身婢女为静妃,并在7个月后宣布皇长子诞生。皇后以为皇长子祈福为由,长居黄觉寺。 这夜,国公府大门被砰砰敲响,不一会,门房匆忙敲响安国公的卧房门:国公爷,皇后娘娘薨了! 接着房内便是杯盏碎裂的声音。 大丧过后,安国公始终忙于查证皇后娘娘突然薨逝的缘由,找到嫌犯时,安国公整个人近乎疯魔,吓得身边官员各个噤若寒蝉。 原来,帝后虽然看着琴瑟和鸣,皇后却始终未曾侍寝,皇后身边的婢女趁皇帝醉酒,爬上了龙床,并且在事后悄悄吐掉了避子药。3个月后,婢女跪在皇后面前坦诚自己已有身孕,皇后念其伺候多年,便请求皇帝给了名分。奈何此女心肠歹毒,得知皇后娘娘曾因落水需每日服用少量车前子,便买通御膳房,每日用内金制作与之相克的食物,久而久之,皇后积聚成疾。得知真相后的皇帝处死了静妃,且将皇长子送入宫外府邸。 自从皇后死后,众人都觉得安国公似乎变了一个人,不苟言笑,身边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不怒自威的杀气。 这日,谷先生来到国公府,看着无胥说道:你这倒真是和那木雕十全十的相像了。 听到这话,无胥先是一惊,慢慢的从袖中抽出那木雕,何时起,自己竟与这木雕如此相像了?不归她是如何知道的? 晚上,无胥不知不觉来到不归曾经的房间,自己命人封存好一切,定期派人来打扫,推开门,一切都未曾改变,似乎等一会儿不归马上就要从书案前站起来,嘟嘟囔囔的说:写的我胳膊酸死了,无胥你替我捏捏可好? 无胥坐在不归床榻上,等了许久,都未曾听到这么一句话,终是回过神来,原来一切都变了。摸索着床榻,却突然摸到一个硬物,掀开被褥,竟是之前自己在集市上赠予不归的簪子,簪子旁还有一封书信:无胥,不知你因何看到这封信,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来这世间就是为了找你。这一世,你是我的哥哥,我向来心智不全,不懂那些公子小姐的心思,所以来到你身边,只是很单纯的想陪着你。可也许是因为这一世为人,心智已全,慢慢的,我竟对你生出了不一样的情绪,可是没人告诉我人世间的兄妹是万万不可生出这些心思的。 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你我二人终究也同那些公子小姐一般,画上终点。下一世,我还是要陪你再来这人世间走一遭的。 无胥双手紧捏这信纸,早已红了眼眶,摩梭着上面的字迹,似乎看到了不归正仔细叠好信件藏于被褥之下,等候着自己不知何时打开。 第二日清晨,国公府的家丁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国公爷,最后瞧见曾经皇后娘娘的住处门虚掩着,推门进屋,却瞧见国公爷正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上前唤醒,国公爷却毫无反应,片刻之后,整个安国公府恸哭一片。 第7章:归来 地府中,突然一阵强大的怒气自远方靠近,地府众鬼魂皆吓得跪伏在地。阎罗王在殿中感觉异样,连忙外出查看。只见战神庚辰正怒气滔天的走向阎罗殿,仿佛修罗,脚下的青砖早已都被震碎。 见此,阎罗王赶紧下跪:恭迎战神第二次历劫归来。 不归现在何处?庚辰径直问道。 这不归姑娘被罚去了万恶渊,前脚刚刚送去您就来了。阎罗王不断的擦着额头。 为何?周身杀气突然暴涨,瞬时整个地府开始鬼哭不断。 这、这不归姑娘这一世最后自戕而亡,在这三界之中,自戕实乃大罪,不罚难以平天怒啊!判官跪伏着呈上判官册颤声说道。 庚辰双手拂过判官册,一行行金色大字漂浮在上空:静妃用内金入膳后第二日,不归便已察觉,本可自行停止食用,却在得知真相后选择继续服用,直至最后薨逝,属自戕。 突然,周身轻松下来,众人皆一喜,抬头却不见战神。 万恶渊下,不归正被四条大的玄铁拴着,庚辰负手站立在远方,紧紧拧起了眉头:这不归本是一株蒹葭幻化,既已经投胎成人,为何现在本体依旧不是人魂?突然,远处一道天雷劈向不归,庚辰先是一惊,随后便抬手阻挡,手心凝聚金光,掌势随强大的力量喷涌而出,瞬间击溃天雷。 不归见是庚辰,眼里似是有了光,张了张嘴喊到:无胥,你怎么来了? 这世间已无此人,莫要再说。庚辰看了一眼不归,淡淡说道。 许是天雷动静太过强大,阎罗王领着一众鬼将来到万恶渊,见到面前满目疮痍的场景瞠目结舌。 这自戕顶多是每日浴火焚身一个时辰,怎得会引来天雷?判官一脸愕然。 庚辰转过身来,睥睨着远处的阎君众人,阎罗王似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阎罗殿的众神卷中似乎曾今记载,若有神明自戕,便会引来天罚,且每隔一个时辰便有一道天雷劈下,直至七七四十九天后,方可解脱,可这不归并非神明,实在不知为何会引来天雷啊。 庚辰听后未曾答话,只是站在不归身边似乎在等着什么,一个时辰后,果然又一道天雷劈下,力量竟比刚才更甚。阎罗同众鬼将赶忙退至一边,这天雷,抵挡不住便是万劫不复。 只有庚辰一人站立不动,不归周身瞬间筑起一道屏障,庚辰一跃而起,掌心金光再现,神力瞬间击中天雷,啪天雷在万恶渊的上空炸开。 接着庚辰突然双手掐诀,战神不可!阎罗王见状赶紧跪伏在地,您若想一下子引来那剩下的天雷,那是万万承受不住的。到时候可能这地府都不复存在,还请战神三四啊!接着便是一众鬼将跪伏。 见战神毫无反应,阎罗王赶紧转向不归:不归姑娘,总归这地府你也呆了很久,您劝劝战神吧! 无胥,你且先去历劫吧,这天雷,我自是可以承受的住的。不归听到此事牵连甚广,着急劝道。 承受的住?刚刚若不是我恰巧路过此地,你怕是已经灰飞烟灭。说罢,远处一把金光大盛却又散发着寒芒的剑迅速飞致无胥手中,竟是战神在九天之上的轩辕剑! 接着,雷声滚滚,一道道天雷接连劈下,丝毫不给受刑之人喘息的机会,一时间,万恶渊下火光四散,一些看热闹的小鬼被天雷劈的魂飞魄散。庚辰手持轩辕剑,不断抵挡从四面劈来的天雷,许是知道抵挡之人力量强大,天雷一道比一道猛烈。渐渐地,庚辰露出了疲弱之势,奈何天雷还在不断劈下。 这天雷一共有588道,战神这是想一次性全部给劈完了呀,这、这、这已经劈了快三百道了,剩下的估计很难再抵挡了。周围议论纷纷却又无鬼将敢上前帮衬。 这时庚辰突然暴起,轩辕剑出鞘,分化出无数的剑影直冲天雷。庚辰轻点地面,整个身体飞起,将剩下的天雷全部汇聚,一声怒吼,所有剑影聚集,轩辕剑瞬间暴涨数倍,直直插向汇聚而来的天雷。轰!整个地府瞬间地动山摇,鬼哭狼嚎。 一阵刺眼的光芒后,不归睁开眼睛,正见硝烟中的庚辰身披战袍向自己走了过来,这一刻,似曾相识。 庚辰身上似乎散发着万丈光芒,他随手一挥,禁锢不归的玄铁应声而断,庚辰弯腰扶起不归,正要说什么,万恶渊上空突然灵力汇聚,各路神仙看到天地异象赶忙集聚于此,见到战神,众仙纷纷一愣。这时司命星君匆忙上前跪拜道:恭喜庚辰战神,这上古五行天雷劫乃定天地共主,恭迎帝君! 此话一出,众仙纷纷跪倒:恭迎帝君。 庚辰并未理会众仙,轻声和不归说道:你且随我来! 这不归虽是鬼魂,可在地府却也不会移形换影,只得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庚辰走走停停,似乎是在等她。 奈何桥边,站着一脸惊慌的鬼魂们,刚刚万恶渊的动静实在太大,这些鬼魂都以为要魂飞魄散了。 便是这孟婆将你投胎到了安远候府?庚辰语气淡然,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不归见势不妙,刚想撒谎,却听见孟婆答道:正是老身。 罚你守幽冥河百年,守河期间不得离船上岸。无胥轻描淡写的说道,随后转头对不归说至于你,那就代替这孟婆守在这奈何桥罢。 奈何桥下的阎罗王听到这话,瞬间将自己的身影缩了缩,这战神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前一刻还为了不归以命相抗天雷,后一刻就罚她在此守奈何桥。心念至此,突然就见庚辰目光扫来:你这位子,倘若不愿意坐了,也可以给你换一换。阎罗王一个哆嗦,刚刚的战神有多强悍他是亲眼所见的。帝君放心,吾等一定照顾好不归姑娘,哦不,吾等一定护这地狱众鬼周全!话音刚落,庚辰及众仙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见。 整个地府,如蒙大赦! 九重天上,庚辰寝宫,司命星君正拿着星君册仔细的翻找着什么。 找到了找到了!这不归确是黑水河畔的一株蒹葭,殒身之日便是您上次在黑水河畔与魔族大战之日,当日您被赤鳌所伤,一滴心头血滴落在这蒹葭上,蒹葭受此神泽幻化成型,却又承受不住神泽的力量而殒身。这次您历劫,不归最后自戕而亡,她身上有您的气息,引得天道误以为是您自戕,终是引来上古五行天雷劫的天罚。不过经此机缘,现在您已被天道认定为天地共主,力量更甚,不然您还要再去那人间历劫一世才能抵消黑水河一站的损耗。 庚辰听完,挥了挥手示意星君离开。 第8章:不归的一天 地府里,大家终于从混乱中反应过来。孟婆走到阎罗王跟前,颤颤巍巍的问道:老身这就要去守幽冥河了? 阎罗王遣退众鬼后对孟婆安抚道:百年时间弹指即逝,你且放心去吧!不待孟婆反应,阎罗王就一个移形换影来到不归面前:好不归,你且先替这孟婆守着这奈何桥,每日只需给来往的鬼魂一勺孟婆汤即可,其他你无需考虑,待帝君消了怒气后,定会收回成命的。 不归看着孟婆,感觉甚是亏欠,想了想便对阎罗说:阎君,我去守这幽冥可好? 阎罗王一听这话,浑身便是一个激灵:这幽冥河往来皆为恶鬼,稍有不慎便会被恶鬼吞食,若是让不归替了孟婆,怕是自己也该神形俱灭了。 这时,一个从前与不归交好的小鬼凑上前来:是不归姑娘回来了?这地府少了你委实无聊,给我们讲讲你在人间的见闻吧。 此话一出,却令不归忆起在人间与无胥的种种误解,鼻头一酸,双眼竟泛出了泪花。众鬼皆惊,只听过鬼哭,还没见过鬼流泪的,纷纷上前仔细打量,这泪水落在地上,竟长出了一株株蒹葭。 替孟婆守幽冥河的事终究还是被阎罗王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不归每日坐在奈何桥上,手敲着桌子:来,自己端着喝,喝完往前走。如此过了半月有余,阎罗王看着,心里悬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这日,阎罗王刚批完书册欲休息,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殿内,正欲开口呵斥,看清来人后嘴角一抽,立马躬身施礼:恭迎帝君,帝君突然造访,不知有何事? 本君今日前来是想借一下阎君的众神卷几日。 还请帝君恕罪,这众神卷本是谛听神兽之物,谛听随地藏菩萨正在闭关,将此物交予我来保管,如若外借,属实不妥。 庚辰听及此处,眉头一皱,阎君立马接着说道:虽说不能外借,但帝君如若在地府查看这终神卷,就算谛听神兽知晓此事,也定是不会怪罪的。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5) 如此,那便听阎君安排。 那今日,帝君就在这地府歇下,帝君请随我来。说着阎罗王便带着庚辰往外走去。 刚出阎罗殿,就见外面格外热闹,小鬼们三五成群的往一个方向走去。一个阴差抓住一个小鬼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小鬼看了看阴差,突然低声说道:今日那奈何桥上的孟婆汤不限量,可自取,这种便宜的事,哪能少了我! 听到这话,阎罗王心里咯噔一下:作孽啊,怎么就这么巧。正欲瞧瞧身旁帝君的脸色,一转身,哪还有人影。 庚辰来到奈何桥上,见桌子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字:自取!,除此之外,一个看守的鬼魂也没有。这字迹太过熟悉,庚辰的心似乎突然被什么触碰了一下。 站在桥上朝远处查看,没一会儿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蹲着地上捣鼓着啥,庚辰身形一滞便来到这人身后,这身影除了不归还能有谁,凑身向前,就听见不归正嘟囔着: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踩到了我的蒹葭上,被我找到非得让你站里扶着它陪它长大!一边嘟囔,一边还用手捧着土将那株被踩得不成样的蒹葭重新种起来。 忙活完后,不归拍了拍手便站起身往前走,可能因为蹲的时间久了,还哎哟一声扶了把腰。行至忘川河边,不归又开始熟练的隐去鞋袜,捞起裙摆,见这阵势,一旁的小鬼轰然四散。 庚辰缓缓走来,抓着夺路而逃的小鬼问道:何故奔逃? 这姑奶奶又要洗脚了,快放开我,快放开!小鬼瞧见不归的双脚放进忘川河后惊恐的叫嚷着。 庚辰听完抬手一挥,附近的众鬼便身处3丈之外了。 再瞧不归这里,脚丫子在忘川河里荡来荡去,溅起不少水花,难怪这鬼魂四散开逃,庚辰嘴角微提。 许是觉得无趣了,不归甩了甩脚丫子,穿上鞋袜,又开始向一个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两个黑乎乎的大字映入眼帘:炼狱!不归熟门熟路的走进去,还不忘和正在施刑的阴差点头示意。 庚辰隐了身形,悄悄跟在身后,只见不归慢慢晃悠到油锅前,席地而坐,静静的看着一个个鬼魂跳入油锅后再走出来,待所有鬼魂都受刑一次后,不归赶忙起身,往油锅前走去,边走边解着自己的腰带,庚辰心里一惊,正要伸手去阻挡,却见不归从袖中掏出一只鸡腿,然后将鸡腿系在腰带上,接着便开始将鸡腿放进油锅中上下提着,如此几次之后,满意的将鸡腿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后竟开始啃了起来。 不归一边吃一边对着阴差说道:下次等差大哥给我带整鸡的时候,我再来,到时候大家一起吃。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归姑娘,现在已是申时。一个阴差殷勤的回答。 申时?那我且去处理一下我的差事。不归一路小跑向奈何桥。 到了奈何桥,不归将写有自取二字的牌子一翻,牌子后面跃然写着售罄,众鬼看到后便开始四散离去。 庚辰见此,无奈的捏了捏额头:果然,她到哪都能活出自己的样子。 众鬼离去后,不归自己舀了一勺孟婆汤一饮而尽,随后咂嘴道:这汤配鸡腿,甚是美味,美味。坐了一会儿后,不归又向外走去,这一走竟走到了鬼门关。 这时,恰好一队阴差要出鬼门关拘魂,不归赶忙上前对着为首的阴差说:这位差大哥,今日出城,能否帮忙带个物件回来? 是不归姑娘呀,好说,好说,你需要带什么?为首的阴差见是不归,耐心问道。阎罗王早就下达过指令,这不归只要在地府不作恶,其他事情都可睁只眼闭只眼。 给我带两本现在人间正风靡的话本呗。这地府委实无聊。不归撇撇嘴。 姑娘且等着,明早我回来的时候便交予你。听到只是要话本,阴差便应承了下来。 如此,便谢过差大哥了。得到应允,不归谢过之后便转身离开。 这次,不归终于没有再乱晃悠,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居处。坐在桌前,不归撑着额头叹气道:这阎王老儿也忒没胆儿了,我都把地府给搅成这样了也不收拾我,这得是有多奉承无胥啊,哎,没意思。 庚辰坐在不归对面,听到这话,眉头忍不住一挑。 第9章:百鬼相亲 刚准备歇下,突然门砰砰的被敲响了,不归开门查看,竟是阎罗王,阎罗王站在门外,抻着脑袋往屋内探去。 阎罗王来此可是有事?不归看这阎罗最近行事是越来越疯癫。 无事无事,恰巧路遇此处,思及许久未见不归,便来瞧上一番,本君可否进去饮一杯茶水?阎罗说话间都未曾看不归,两眼只在屋内不停打探。 阎君请进。不归瞧着有趣,便转身给阎罗王让进了屋。 不归今日可曾遇到故人?阎罗王开始试探着说道。 不曾。不归随口答着,顺手端来一碗水呈到阎罗王面前阎君请用。 阎罗王端起碗正欲喝下,突然双手一滞:不归姑娘真是风趣,这孟婆汤岂能随便喝的。 不归听到此话:我这屋内,就只有孟婆汤可生津解渴了,阎君若是嫌弃,给我喝了便是,莫要浪费了。说着便端起碗一饮而尽。 这下,阎罗倒是手足无措了,早就听说这不归可饮孟婆汤而不受影响,但亲眼所见其将孟婆汤当水饮用,着实还是受到了惊吓。 见不归这里并无异样,阎罗王赶紧起身告辞。送走阎罗王,不归百无聊赖,便拿出笔墨在纸上写了起来。庚辰见此着实好奇,上前看了一眼后立马气竭转身站的远远的。画纸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双手叉腰面对着一个猪头人身的男子。只一眼,庚辰便看出自己便是这男子。 似乎是解了气,也似乎是这一天着实太忙碌了些,不归画好后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庚辰显出身形,将不归抱到了床榻,正欲抽手离开,却见不归睁开眼睛:你来了?许久未见,甚是想念。说着便仅仅拽住庚辰的袖子,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阎王殿内,阎罗王找了帝君快6个时辰,累的精疲力尽刚想躺下,却见帝君突然现身在自己殿内,只得默默感叹自己命苦。 劳烦阎君拿出众神卷。庚辰直接挑明来意。 听到这话,阎罗王赶忙双手奉上,原来这阎罗早就准备好了万神卷,就等着帝君赶紧看完离开地府。 庚辰双手抚过众神卷,一页页内容瞬间进入灵识。突然,有一页的内容在灵识内不断放大:渡神。 这众神卷晦涩难懂,本君可能要多呆些时日领悟,多有叨扰,阎君还请见谅,今日就到这里,本君出去走走。说着,庚辰放下书卷便隐了身形。 听到这话,阎罗王目瞪口呆:眼下这情形为何与自己预料的不同? 约莫到了寅时,不归幽幽转醒,见自己睡在床上,屋内别无他人,果然,自己是做梦了。起身洗漱后,不归来到鬼门关,这个时辰,阴差差不多回来了。 不归开心的哼着小曲儿,踱着小步,没一会儿,一队阴差便回来了,不归瞧见,赶忙上前,有劳差大哥了。 为首的阴差瞧见不归,立马从袖子里抽出两本书,神秘兮兮的说道:不归姑娘,我问了今天拘来的亡魂,他说这两本书便是人世间传阅最多的本子。 不归看着那个头发花白,一脸老学究样的亡魂,再低头瞧着阴差手里的书,《论语》、《弟子规》,不归张了张嘴,终究是挤出了一句多谢。。 正当不归拿着两本书郁闷的时候,一个梳着大花辫子的中年女鬼从远处飘来,对着不归笑道:不归姑娘,你可让我好找,最近几日,我那地方来了很多小鬼,均是托我上门提亲的,不知姑娘可否愿意一见? 不归抬眼看了下中年女鬼,嗯,是地府里的喜丧鬼,天天在地府里撮合鬼魂,不是缺胳膊的,就是眼睛是个窟窿的。不见,你那都是些拿不出门面的。 瞧您说的,您是地府红人,若不是鬼中英才,我也不敢往您这儿走呀。 见不归依旧无动于衷,喜丧鬼祭出绝招:见一个给一个眼珠子! 不归脚步一顿,轻吐一口气便说:5个! 成交!喜丧鬼立马喜笑颜开。 还是草率了,不归有些后悔 跟着喜丧鬼来到住处,见好多鬼魂正排着队,不归好奇问道:你们这是做甚? 报名与不归姑娘相亲呢。一个被削掉半个脑袋的男鬼慢悠悠说着。 就你这样,能相中?不归觉得自己吃了一个苍蝇。 试一试,万一成功了,那便是飞上枝头了。另一个眼珠子挂在眼眶外的男鬼凑上来说。 这时一个穿着喜服的鬼魂飘来喊道:10个眼珠,还有未交的没?交完领手牌进去等候。 这时刚刚说话的男鬼赶紧从口袋掏出一捧眼珠递给喊话的喜服鬼魂,喜服鬼清点了一下:才9个,还缺一个。 听到这话,男鬼立马将自己挂在眼眶外的眼珠拽下来,塞到喜服鬼手中:如此便齐了、齐了。 不归见此,倒吸一口凉气,终究是自己太年轻。 不归百般不愿的刚在椅子上坐下,就有鬼魂挨个的飘来。抬眼一看,面前这位已年高八十了,还未等他坐下,不归便出声到:下一个。 下一个! 下一个! 因这几日,帝君会逗留地府,因此阎罗王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有风吹草动便提心吊胆。 启禀阎君,这东南方向有鬼魂聚集之势,且呈壮大之势。一个阴差见到地府异样,赶忙上报。 可否查清缘由?阎罗王厉声问。 喜丧鬼正张罗着百鬼相亲。 也算是地府风俗,无妨,和喜丧鬼说一下,以后每日至多10对,否则以聚众闹事定罪。阎罗王摆手。 突然,阎罗殿上方空气突然一滞,庚辰身形显现。百鬼相亲倒是有趣,阎君可否带本君去瞧瞧这盛况? 让帝君见笑,这边请。说着便浩浩荡荡往东南方行去。 不归姑娘看看我是否合适?我家中尚有三房妻妾,定会按时给我烧钱,你跟着我以后吃穿不愁。 下一个我说喜丧鬼,这就是你所谓的鬼中英杰?不归趴在桌上,把玩着手中的眼珠。 而此时,远处的阎罗王早已面露死灰,一旁的帝君周身怒气暴涨,隐有杀气环绕。 庚辰双手一挥,跟随而来的众阴兵皆后退到10丈之外,自己则瞬间出现在不归面前:你这代管的孟婆好生舒坦,不去看着奈何桥,竟在这与百鬼相亲? 不归着实不想瞧见那些丑陋不堪的鬼魂,便头也不抬的说道:太丑了,下一个。 第10章:昆仑镜 觉着身前的鬼影未动,不归便抬头准备好言相劝,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丑陋的鬼脸,而是庚辰清俊冷傲的面庞。 不归面上一喜:无胥怎有空来此?喜丧鬼,剩下的不相了,且把眼珠子退还给人家,我相中这个了。 还未等喜丧鬼说话,那个负责收眼珠子的喜服鬼便嚷着:不妥不妥,这收下的眼珠子怎可还退还,再说这位可没交眼珠子呢,姑娘可得把这剩下的四五十号相完方可离去。 阎罗王听到这话,立马上前:胡闹!将喜丧鬼和喜服鬼拿下!其余众鬼遣散! 轰!见是阎罗王,众鬼纷纷四散轰逃。 你要这眼珠子作甚?庚辰斜眼看着不归手上的物件。 这眼珠子既是地府里上等的肥料,又是解压把玩的物件,自是好的不得了。不归将手里的眼珠子凑到庚辰面前。 你在此相亲,奈何桥上何人看守。庚辰又摆出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你且随我来。不归来到奈何桥,将那写有自取字样的牌子又翻了过来,然后对着庚辰说:来者是客,今日我带你在这地府转转。 见此情形,阎罗王等皆赶紧借故远遁。 你瞧这些蒹葭,甚是奇怪,长了几日后便不长了。不归来到昨日被踩坏的蒹葭旁,挖开土往里面塞了几颗眼珠子。 你知道的,我原就是一株蒹葭,等这蒹葭长成了,我就可以做成自己的房子了。\ 来,帮我先拿着剩下的眼珠子。不管庚辰是否愿意,不归便一把将眼珠子塞在了庚辰手中。 你可用饭了? 怎又变成了哑巴?见庚辰始终不答话,不归有些恼了。 为何相亲?冷不丁的,庚辰说了一句。 喜丧鬼说相一个便给5个眼珠。不归撇撇嘴。 呼,庚辰随手一抬,引起一阵风,接着不归便见自己的蒹葭长高了不少。 拿着,每日撒上一滴,7日后便长成了。丢下一个琉璃瓶,庚辰便隐了身形。 正当阎罗王在庆幸自己早早抽身离去的时候,庚辰略带刻薄的声音便响起了:这地府的陋习,怕是要剔除了,比如相亲。 阎罗王一愣,随后便命阴差贴了告示。 本君有一事不明,还请阎君赐教。 帝君请讲。 这地府本就不会生出蒹葭,为何来的路上却长了几株? 说来甚是奇怪,这还得说到那日您罚不归守奈何桥,不归姑娘伤心落了泪,结果这泪所滴之处,竟长成了蒹葭,委实奇怪。 这阎罗王正要继续说,一抬头,却见帝君早已没了身影。 九重天上,庚辰来到长生殿上古时期,父神的女儿以一道魂魄入主神位,天君可否对此事可有耳闻? 长生殿上,众仙赶紧起身施礼。 今日众仙也乏了,先退下吧。天君沉声。 待众仙退去,天君起身说到:父神的女儿出生不久后便归于混沌,父神母神心痛不已,便留下其女一缕残魂,其后父神在其残魂中注入了自己的一缕神魂,并为女儿重新塑了一个真身。后来,父神将与残魂融合的真身在昆仑镜中滋养了千年,才终于有了生气,再后来,父神每日为其注入自己的修为,终于在300年之后让其女归于神位。但是不过千年之后,父神便也归于混沌。帝君为何突然问及此事? 7日之后,我便去这昆仑镜中,镇压在黑水河底的赤鳌还请天君多费心了。说完庚辰便隐身离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天君。 庚辰从长生殿离开后未在九重天停留,而是立马又去了阎罗殿,这一呆便是6日。 第7日,不归早早的来到蒹葭旁,郑重的倒下琉璃瓶中最后一滴精粹,蒹葭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高,成熟。 庚辰不知何时站在了不归身后,右手掌心一翻,唤出了上古昆仑镜,随后左手一招,那株刚长高成熟的蒹葭便被瞬间吸入了昆仑镜中。不归一惊,转身看去,却也被吸入了镜中。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6) 不归进入这昆仑镜中,先是摇摇晃晃站不稳脚步,接着又被冻得瑟瑟发抖,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不归再次醒来,便瞧见庚辰正坐在自己身侧,起身欲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了。四下转动眼珠,惊奇的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蒹葭中,不论如何挣扎,竟始终无法挣脱。 别费力气了,好生呆着吧庚辰突然出声。 我这是怎么了。不归声音里透出一丝焦急。 回归本体罢了,你若不加紧修炼,便永远化不成人形了。庚辰不咸不淡的说着。 我这动都不能动,如何修炼?不归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站着,然后吸收天地精华即可。说完,庚辰便闭起眼睛打坐,无论不归如何叫唤都不再理会。 这昆仑镜中不分昼夜,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不归从起初的疲惫不堪,到渐渐的舒适清明,闭上眼睛,感觉周身不断涌入一股力量。 不知何时起,不归的身旁建起了一座茅草屋,庚辰每日坐在屋前,右手撑着脑袋,左手煮着茶水,喝完一壶后,便开始闭目养神,偶尔会捉来一些蚯蚓,松开蒹葭的土层后扔进去,惹得不归一阵叫骂。 就这么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 这日,昆仑镜上空突然出现一道光芒,一张金色绢帛出现在庚辰面前,庚辰看了后眉头紧皱,随后便转身回了茅草屋。 接着月余,庚辰都未从屋内出来,不归喊破了嗓子都没人应声,无奈之下,只能默默的继续修炼,只是这些日子,似乎修炼到了瓶颈期,每日再也感受不到有很多力量的涌入。 正当不归为修炼感到苦恼时,庚辰终于从屋内走了出来,只是这一瞧着实将不归吓了一跳,庚辰整个人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周身神力也只剩下2成。 无胥,你这是怎么了?不归有些着急。 日后,你需要做的就是将这颗精元慢慢炼化,可助你500年修为。一颗火红色的珠子从庚辰手中慢慢飞至不归体内。 精元一进入不归体内,不归便觉得承受不住其带来的力量,蒹葭变得通体火红,庚辰见状,立马双手翻转,单掌推出一股强劲的神力裹住精元,终于压下了这股力量,随后便一头栽倒在地。 第11章:吾妻不归,寿与君齐 不归见庚辰倒地,不知从何处迸发出一股熟悉的神力,贯穿经脉,直通天灵,蒹葭瞬间破体,幻化成人形。 将庚辰拖回茅草屋,正欲转身取水为其擦拭,却突然发现自己双手鲜红,不归先是一愣,随后便赶紧扒开庚辰上衣,□□的上身早已被血水染红,眼泪瞬间在眼圈里打转,随后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 你这是怎么了?不归慌忙褪下庚辰的衣衫,却又不知如何处理,正手足无措时,却觉得有股神秘的力量指引着自己,将右手轻轻覆在庚辰的手臂上,一丝丝凉意从掌心传出,接着便见一道蓝色光晕游走在庚辰的手臂之上,须臾,手臂上的伤口便不再往外渗血。 不归按照刚刚的样子,继续处理着其他伤口,可是刚处理好第二处,便觉得力不从心,一屁股坐在地上,缓了许久才继续站了起来。但是却怎么都施展不出刚刚的力量了。 想来想去定是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修为已经用尽,不归赶紧为庚辰盖好衣衫,一溜小跑的到茅草屋外开始学着庚辰以前的模样打坐,吸收天地精华,许是因为精元在体内炼化,不归觉得这次的修炼似乎顺畅一点,待觉得自己神清气爽后,又赶紧跑回屋内,就这么来来回回三四次后,庚辰的伤终于有了起色,伤口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直至看不出变化。 不归打来水,慢慢的帮他擦拭着身体,擦到脖子时,却见到庚辰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吓得不归手中的绢帕一下子掉在了他的脸上。不归慌忙拿起帕子:抱歉抱歉,未拿稳,你感觉好点没有? 你怎么在这?庚辰不答反问。 你晕倒了,我把你拖进屋子,发现你受伤了,便给你处理了伤口。不归如实回答。 听到这话,庚辰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你!我的衣裳是你脱的? 你伤的的太重,不脱了怎么处理?你莫要担心,上次在地府,你参加了我的相亲会,我已然相中了你,你就算是我未过门的夫婿了,现在我又瞧了你的身子,我定是会对你负责的。不归看着庚辰认真的说到。 庚辰听到这里没有做声,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不归。 瞧我作甚?不归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扶我出去。庚辰努力起身,不归见状赶紧上前相扶。 庚辰来到屋外,看着草屋旁空空如也的地面,如释重负,慢慢坐到了蒲团之上。 见庚辰无碍,不归便走来走去的忙活起来,先是搬了桌子,又是找了找来一块红布铺上,接着蜡烛,碗,酒水一边搬一边对庚辰说:你这草屋真是个宝贝,想要什么东西,念叨一下竟然真能找到! 一切布置妥当后,不归走到庚辰身边,扶起他便说:今日,我们便把这亲事定了。 我不归,与无胥,哦不,与庚辰,二人今日结发为夫妻,请天地为证。说着,不归便跪了下去。 庚辰看着眼前的场景,竟一时有点未反应过来。 别愣着了,快跪下!不归扯了扯庚辰竟真将他一把扯了下来。接着便突然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劈了下来。 这、这是老天不同意我们成亲?不归惊恐的问道。 庚辰眯眼看着不归,无奈的说:这天地间,能受我这一跪的还没出世呢,可不得劈天雷么。 听到这话,不归赶紧将庚辰扶了起来:那我们站着对天地施一礼?说着自己便对着前方缓缓一拜,然后默默看着庚辰。 快试试!不归催促起来。 庚辰腰刚刚弯了一个很细微的幅度,便一道惊雷劈下,吓得不归往后一跳对着天地喊到:不拜了不拜了! 庚辰饶有兴致的看着不归,打趣到:如此,你准备怎么办? 你身份尊贵,既然这天地受不了你的礼,那我们且饮一杯交杯酒就算礼成?不归试探着问道。 你当真要与我成亲?庚辰突然面容严肃。 那是自然。不归目光坚定。 不后悔? 不后悔! 庚辰愣了一会儿后,便抬手虚写成册:敬告天地,建立婚盟,吾妻不归,寿与君齐。接着便划破二人手掌,将血滴入册中,卷册瞬间消失。 好了,喝交杯酒吧。庚辰将酒杯递给不归。 二人交杯,不归正欲喝下,突然站直身子,往后一退,警惕的问道:不会有雷再来劈我我吧?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是天雷,你也得受着。庚辰将不归往身前一拉,将酒一饮而尽。 不归赶紧将头躲进庚辰的怀里,见始终没有雷劈下,问道:这便是礼成了? 嗯。庚辰应声,目光却始终未离开不归。 如此,那便赶紧坐下歇息。不归搀扶庚辰坐下,然后又问到:刚刚你写的是什么?。 敬告天地,你与我成亲了。庚辰轻描淡写的说。 我瞧那人间的夫妻结婚后,便是洞房花烛,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咳咳!咳咳!庚辰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呛到咳嗽起来,这九重天与人界不同,成亲后你先需认真修炼。 好,那我去打坐了,你休息便好。说着,不归便席地而坐,进入空灵。 许是一时间不能接受不归就这么打坐了,庚辰不停的在屋里屋外走来走去,偶尔还弄出点动静,可是不归入定后,稳如泰山,丝毫未受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不归终于缓缓睁开眼睛,轻吐一口气,然后站起来对着依旧走来走去的庚辰说:夫君这是在做什么? 啪嗒一声,手中杯子掉落,你刚刚唤我什么? 我见那人间夫妻,妻就是这么称呼丈夫的,你可是不喜? 不、不是,你再唤一声听听。 不归拉着庚辰走进草屋:你先在这休息,我去收拾收拾我的床铺。说罢便转身朝对面走去。 庚辰抬眼一瞧,对面不知何时竟多了一张软榻。你睡这? 嗯,难道你还要我睡屋外?可是我瞧那人间夫妻,成亲后都是住一间房的。不归一边说着,一边收拾。 想着自己说成亲后不归先要修炼,庚辰张着的嘴巴又闭了起来。 你身上的伤可好透了?不归突然问。 嗯 我记得在人间,我欲与你同浴时你特别生气,现在你已然痊愈,那你便自己洗澡罢。 听到这话,庚辰心里一噎,只恨自己当初太年轻。 第12章:相拥而眠 咳咳、咳咳、许是刚醒来不久,依旧觉得脚步有些虚浮,你且过来扶一下我吧。说着,庚辰便抬起手。 不归见状,不疑有他,便赶紧扶着他往浴桶走去。 突然,庚辰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带着不归往桶里栽去,溅了满屋子的水花。 二人露出水面,皆是狼狈不堪,但是姿势却尤其暧昧。 感觉身下有变,庚辰立马闷哼一声,借势推开了不归,误以为撞到了他旧伤,不归立马站起身来,这一站,妙曼玲珑的身姿立马展现在了庚辰面前,任凭不归喊了几声,庚辰都惊愣到毫无反应。 我给你把衣服脱了,你先泡着。不归伸手去解庚辰衣衫。 哗啦一阵水声响起,随后便是开关门的声音,不归站稳后才发现,自己被庚辰使了术法,退到了草屋门外,再低头看看,衣服倒是已经干了。 你莫要洗太久了,会晕的!不归在屋外喊到。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终于被打开了,庚辰穿着一身玄色袍子站在门内:进来吧,水给你换好了。 不归走进屋内,开始动手解开衣衫:你不要出去吗? 我困了,在床榻上躺着,你放心洗便是。说着,庚辰便在自己床榻上躺了下来,翻了个身,面朝里,睡着了。 哗啦啦的水声在屋子里不停的响起,但似乎没有影响到床上睡觉之人,片刻后,水声停了,不归蹑手蹑脚的爬上自己的软塌,抱着被子慢慢的也睡着了。 待不归入睡之后,庚辰便翻身坐起,先是使了一个谲,将不归的头发擦干,又走到不归床前,将其抱起,放到了自己床上,察觉不归搂住了自己,觉得甚是满意。 第二天,不归是在一阵熟悉的香味中醒来的,一睁眼,果然,自己正睡在庚辰的怀里,见他似是有要醒的模样,不归赶紧闭上眼睛。 醒了就起来吧。一个声音在不归头顶响起。 你、你为何睡在我床上?不归有些局促。 你起来看清楚,这是我的床。你睡到一半,突然跑到我床上,抱着我就睡。庚辰坐直身子盯着不归。 那、抱就抱了,反正你已经是我相公了,难不成你还想给其他人抱不成!不归说着便伸手环住庚辰的腰,还用力的紧了紧。 突然,门被推开,不归转头看去,竟是一个身着白袍,火红头发的男子,不归先是一愣,随后便赶紧躲到庚辰身后,庚辰见状,抬手一挥,门便被瞬间关起。 此处怎么还会有其他人过来?不归探头问道。 东荒大帝。与我相约今日至此。庚辰心里懊恼,月余之前,这东荒大地递信来此,说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消失了万年的梼杌,最近突然在东荒出现,希望帝君可以出手相助。本是可以推脱了此事,可是想到这梼杌的精元乃是助于修炼的一大法宝,可助不归500年的的修行,便应了这份请求。 可是这到底是上古凶兽,在对决时,庚辰险些败下阵来,经过月余的激战,终是将梼杌斩杀,拿到了精元。东荒大帝见自己伤重,本想留下自己疗伤,但因这一战便是月余,担心不归着急,自己便对着东荒大帝说若5日后,自己未给他来信,就让他到昆仑镜中寻自己。没想到自己昏睡了几日,昨日醒来又匆忙与不归成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便忘了这茬。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 你们竟然,在此行此等之事!东荒大帝先发制人。 我们昨日已经成亲,这是本君的帝后,以后见到,莫要忘了行礼。庚辰眼皮都没抬,淡淡说到。 东荒大帝被这话惊得愣神:当、当真? 千真万确。庚辰将不归搂入怀中。 所以,你取那精元就是为了助话还没说完,东荒大帝便消失在了昆仑镜中。 你肚子可饿了?不归突然问。 如果没有食物,我吸收日月精华也是可以的。 嗯,那你便随我一起打坐吧。随后,不归便席地而坐,入定了。 庚辰无奈,看来与不归说话,还是需要直白一点。 自东荒大帝回去之后,九重天上便已闹翻,众仙得知帝君成亲,纷纷表示不信,但却又不敢私自进入昆仑镜一探究竟,于是竟开始下起赌注来,从这下注的情况看来,9成的神仙均压的无稽之谈,仅有少数仙友因不小心被挤了一下,错将赌注扔到了千真万确之上。东荒大帝见势不妙,默默的琢磨着怎么化解帝君今后对自己的责罚。 昆仑镜内,看着不归的修炼日益进步,庚辰估摸着,如果自己再每日渡一次神力,再有两百年便可大功告成了。 这边二人就这么风平浪静的修行着,这日茅草屋前又来了不速之客,正是上次那个被庚辰一掌甩出昆仑镜的东荒大帝。 这里,可不是你想来就随便能来的。庚辰声音透出不悦。 自是如此,只是今日前来,乃是向帝君献上五曜神珠。东荒大帝说完,便转身朝不归施了一礼,见过帝后。这帝君向来是记仇的,若是此次不对他的新夫人行礼,日后定会处处使绊子。 不归正欲弯腰还礼,只见庚辰一把扶过她:若想天雷将他劈死,你便回了这礼。 一听这话,东荒大帝面露尴尬,讪笑道:帝后莫要折煞了本君,本君着实承受不起。 这五曜神珠从何而来?庚辰淡淡问到。 火神祝融前几日来到东荒,不小心烧了我的主殿,为了赔礼,便让我随意挑选他的珍宝,我瞧见这五曜神珠,想着帝君定是需要的,便要了过来。 庚辰手里拿着神珠,一边把玩一边说: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我相识万年有余,我几时骗过你? 好吧,因为我一不小心在九重天上说漏了嘴,现在整个天宫都知道你娶了天后,想着将功赎罪,便将那祝融骗来东荒,烧了自己的主殿,框来了五曜神珠。 庚辰一边听一边点头,很是佩服这东荒大帝做事的魄力。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7) 可你何罪之有,本君娶妻,这等六界大事,自然是该昭告天地,还要多谢大帝的神珠,想来,我们不日便可回九重天了。 帝君不怪罪便好。东荒大帝擦了擦额头,自己为了这五曜神珠,真可谓下了血本,自己放火时,心都在滴血。 听到庚辰说不日便可出去,不归有些兴奋,毕竟二人在这镜中呆了数百年光景,不分日夜,着实想念那外面的岁月,那我们何时出去? 庚辰转头拉过不归的手:以你现在的修为,飞身成仙已不成问题,可是要成神,还需历劫,你若走出这昆仑镜,怕是立马就会招来天雷。 那我只成仙便是,成仙已是可以呆在你身边了。 帝后有所不知,这帝君乃天地共主,位列主神,帝后必须也位列神位,否则将受到天罚。东荒大帝插嘴到。 无妨,你想出去,出去便是,这神珠,可为你抵挡天劫5成威力,到时我在你身边会为你抵挡另外5成,历劫成功后,这天道便再也不会为难你。 第13章:惊喜 不归听到这里,有些心动,又有些犹豫,毕竟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看出不归的犹豫,庚辰轻轻的说:出去之后,我定会护你周全,但是你定要将这神珠贴身随带。 不归一愣,随后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转过身,去草屋里收拾起来。 过了一阵后,许是东荒大帝已经离开,庚辰悄悄来到不归身后,双手环过不归的腰:今日出去之后,你便是站在我身侧的,受众生跪拜的帝后了。 不归转过身:你是我强迫得来的,与我成亲,你可心有不甘? 你说呢?庚辰说罢便用嘴唇堵住了不归的唇,这个吻热烈而迫切,不归一时间脑袋空白,欲张嘴说话,却不料庚辰的舌头顺势而入,与不归交缠在一起。不归惊的发出一声闷哼,随后便察觉一双大手探入了自己的衣襟,慌乱中,不归紧紧抱住了庚辰,却感觉身前的人呼吸越发的沉重。 别怕,交给我就好。庚辰安抚着慌乱的不归,将她慢慢抱至床上,随后衣衫散落,一室旖旎。 清醒过后的不归,缩在庚辰的怀里,其他夫妻也同我们这般? 轻轻抚摸着不归散落在床榻上的发丝,你在地府里天天听的那些公子小姐的故事,就没有这些嗯嗯啊啊的桥段? 不归一听,立马捂住了脸,转身背对着庚辰,却在转身时,觉得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伸手一摸,只听身后的人突然一声闷哼,随后便朝不归又压了下来。 而这昆仑镜中,不归早已被折腾的毫无招架之力,浑身散了架一般,反观罪魁祸首,到是神清气爽,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来曾经身受重伤。 不归歇了一日后,从床上起来:我今日再收拾收拾,明日我们便回去吧。 不必收拾,这草屋乃我灵台所幻化。庚辰看着不归,笑的有些邪恶。 灵、灵台?那、那岂不是我之前梳洗你都看见了!不归惊呼。 你在人间便见过我洗澡的模样,我这也不算欺负你。庚辰似笑非笑的说。 你何时竟变得这般无赖!以前没生出那般心思,这经历了昨日之事,不归听到这话有点面红耳赤。 九重天上,东荒大帝早已在芳华宫外来回踱步:这二人,说是收拾收拾就出来,怎过了两日还毫无动静,莫不是框我?沿路不停的有仙娥天兵走来走去,这大帝只能尴尬的表示自己早已和帝君相约来此。 忽然,远处出现两道身影御空而至,芳华宫的大门突然打开。 你这东荒大帝莫不是太闲了,才有空天天在本君眼皮子底下晃悠?不然你去守那北海几百年,看看是不是还这般清闲。这刻薄的话除了庚辰还有谁敢同东荒大帝这般。 帝君说笑了,我这不是知道帝君、帝后二人即将重返九重天,特地前来迎接的么。大帝讪讪说道。 既然来了,那便替本君给六界递个话,一月之后,我与不归将举行成亲礼,届时宴请六界。说着,庚辰便散下一道布帛。 恭喜帝君、帝后,那我先行告退。东荒大地拿着布帛欢天喜地的走了。 这东荒大帝为何如此开心。 这天界在赌我是否成亲了,我估摸着没几个神仙押对的,但他肯定是其中一个,他这是在等着我发话,好去领钱呢。庚辰看着东荒大地一路小跑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东荒大帝,本也是神力非凡,奈何自己心性淡薄,不愿牵扯入那天地大道,自己逍遥自在的偏居一隅。与庚辰之间,也有着巧妙的亦有非友的关系。 我们在那昆仑镜中不是已敬告天地,喝了交杯酒么,为何还要举行成亲礼? 你既是我妻,那我便要让这六界都知道,我定是要让你风风光光嫁入这芳华宫的。庚辰轻搂过不归,摸着她的头发认真的说到。 接下来的日子,庚辰每日都在为成亲而忙碌着,大到吉服款式,小到殿外栽种什么花草,事无巨细,一一都要过问。不归想要帮忙,却总被他拦住: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歇着便是。 这话听得宫里的小仙俄小仙官们纷纷掩面而笑,从前哪有见过帝君这么温柔的时候。 这日清晨,不归刚刚转醒,便见庚辰在桌案上画着什么,凑过去一看,竟是一座宫殿的建造图。 画这作甚?不归问到。 这芳华宫虽在九重天之上,但仅仅只有一座主殿和4坐偏殿,以你这个性子,待不了多久便会腻了,我欲在那昆仑巅重新造一座宫殿,连接天地,这样,你便可日日瞧见人间光景。不归听后张大了嘴巴,这得是多浩大的工程。 不用这样大费周章,我与你相处数百年,都未曾觉得腻,这九重天又到处新奇,我定是可以待住的。我若想那人间生活,你便陪我下去住个百八十年,如此,比大费周章建座宫殿好得多,宫殿那么大,我待着也会无聊的。 无聊?那便生一些小不归在殿里热闹热闹。说着庚辰便抱起不归往床榻走去。 我才刚起床!不归抗议道。 无妨,你再睡一天这宫里也没人敢说什么。庚辰眯着眼睛,像一个等待猎物的狐狸。 不归见状,思索一会后,便伸出双手搂住庚辰的脖子,学着之前他的模样,吻住了庚辰的嘴唇,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随后便双手伸进了他的衣衫 庚辰脑子里轰的一声,随后全身热血沸腾,身子一翻,反客为主,接着又是一番翻云覆雨。 事后,庚辰躺在床上撑着下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不归,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不归把脸往庚辰的怀里缩了缩,别看了。似乎是感觉对方眼神更加热烈,不归娇嗔。 我的帝后真是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变化,今天格外的惊喜。庚辰凑到不归面前,轻轻说到。 傍晚时分,一个小神君来到芳华宫,欲递天君的瑶池盛宴的帖子,刚靠近这芳华殿百米,便被一个疾风给扫了出去。如此反复了几次,小神君便悻悻而回。 想来,庚辰还是低估了九重天这群无聊神仙的八卦之心,这一日,九重天又有了新的传言:听说了么,这帝君帝后一日都未出门,真是恩爱。 第14章:蒹葭枯萎 时间很快便到了二人大婚之日,芳华宫内众仙云集,一架九彩鸾凤从远处驶来,帝君庚辰牵着帝后不归的手缓缓走出鸾驾,众仙纷纷行礼跪拜。 突然,一道惊雷在上空响起,接着便是一道闪电直直劈向不归。庚辰面露不悦,怎就恰好今日是不归渡劫之日,掌心凝力,反手将神力劈向天雷与之对抗,下方的众神仙皆看的惊楞。 这次的雷劫与上次在地府的不同,上次只是为了惩戒自戕的上神,而这次,却是为了历劫。虽然如此,但是庚辰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自己的力量加之五曜神珠的神力,足以抵挡这次天雷。 但是意外总是在这时发生,突然,远处飘来一团黑气直冲庚辰:哈哈哈哈,庚辰小儿,老子终于从那黑水河出来了!今日,便来血洗你这九重天! 竟是赤鳌带着一众魔族冲上了九重天!庚辰闪身躲避,赤鳌紧追不舍,天兵天将纷纷冲向阵前,奈何没过几招便纷纷倒地化作虚无。众仙见状,赶紧结阵抵挡,但这赤鳌不知为何,实力大涨,众仙已有不敌之状。庚辰单手携过不归飞身至东荒大帝旁:东荒,护不归渡劫!扭头看着不归柔声道:等我回来。说完便纵身飞至混战之中。 这边的神魔大战在帝君到来之后有了明显的逆转。数百年不见,你竟然已是主神!有趣有趣!赤鳌看着庚辰身上散发出的神力吃惊到。 少说废话,看来将你镇压在那黑水河下便宜你了,今日便是你神魂俱灭之日。说罢,庚辰便唤出轩辕剑,双手掐诀,轩辕剑突然金光大盛,直冲那赤鳌面门。赤鳌一个飞跃,双手画圈,一个黑色的悬空之境突然出现在面前,一些法力不够的仙官仙俄纷纷被吸入其中,而后这赤鳌便力量大涨。 你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庚辰怒吼。 哈哈哈哈,那又如何!待我踏平天界,就无人敢质疑我的手段! 几个回合下来,庚辰渐渐不敌,这赤鳌的悬空之境,犹如一个源源不断的力量来源,在赤鳌力量不敌时便吸收其他弱小的仙魔,炼化力量为自己所用。 另一边的东荒大帝,正和不归拼命抵抗着天劫,勉强可以支撑,大帝心里感叹:这一次,终于能妥善完成任务了。 东荒大帝,庚辰那边好像情况不对!不归惊呼。 东荒转头,看到眼前的情景,惊诧愣神:怎么会这样,这赤鳌从哪里得来了这悬空之境? 听到这话,不归很是担忧:到底怎么了,庚辰是否会有危险? 这悬空之境吸收炼化其他力量,源源不断的输入给本体。庚辰最终会力竭,败下阵来。 可有什么方法可破这悬空之境?不归急切的问到。 除非有法力强大之人自愿深入其中,在自己被炼化之前,粉碎这悬空之境,但是粉碎它谈何容易。东荒大帝无奈摇头。 这天雷比这悬空之境,是否更是厉害?不归抬眼看着头上正不断劈下来的天雷,大声问到。 那是自然,天雷可惩罚世间万物,可是现在到哪能引到天雷?你、你莫不是想?东荒大帝的话还没说完,不归便转身一跃:今天,没有谁比我更适合引这天雷了。 庚辰看见远处的不归冲向悬空之境,惊呼:不归! 哈哈哈哈,竟是你那小夫人,今日,就要让你尝尝这丧妻之痛!赤鳌大笑。只是笑声还没停止,一道道天雷便劈向这悬空之境,瞬间便被破开一道口子,一团团黑色雾气从破口中泄露,随着又一道天雷劈下,悬空之境应声而碎,黑色雾气也化为乌有。 庚辰趁此时机,从掌心放出轩辕剑,轩辕剑破体而出,化作百枚,在主人手做持剑之势时,瞬间相聚,金光大盛,庚辰双手用力推出神力,轩辕剑强势刺破赤鳌心脏,后又回转,在赤鳌脑袋上转了个圈,扑通还没明白发生什么,赤鳌便已身首异处。首领已亡,剩下的魔族溃不成军,不久便束手就擒。 大战结束,天兵天将处理着九重天的战场,庚辰站在原地,不停的双手凝聚成力,似乎在遍寻着什么,在发现自己始终一无所获后,杀气暴涨,转头看向一直愣在原地的东荒大大帝。东荒张了张嘴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突然,一个天兵忽然喊到:这是什么?随后举起了一枚通体赤红的珠子。庚辰见状,单手一挥,珠子便出现在了自己手上。这珠子在手上的感觉很温润,很熟悉的气息。 东荒大帝冲向庚辰,急切的说到:是她,一定是她,这里定有她一半的元神,这五曜神珠与梼杌的精元融合,挡了大半的天雷的。你能感觉出来这是不归吗? 庚辰没有理会东荒大帝,将珠子用绢帕轻轻的包裹好后便放入了自己的灵台,随后便转身离去。 虽然九重天的神魔大战没有波及到地府,但地府里众鬼依旧惶恐不安。阎罗王坐镇,安抚众鬼:神魔大战已然结束,仙界大获全胜。恰好至此,一道人影横空出现一瞧竟是帝君庚辰,阎罗王赶忙施礼。 庚辰现身后立即问道:不归之前种的几株蒹葭呢?快引我去! 阎罗王一愣,随后立即引路,可是到了蒹葭生长的地方却发现蒹葭都已枯萎。 怎么回事!庚辰怒喝! 刚刚神魔大战时,这些原先长势甚好的蒹葭突然就枯萎了。一个目睹事情经过小鬼颤声说到。 听到这里,庚辰未作停留,隐身离去,留下不知所措的众鬼。 长生殿上,庚辰皱着眉头,天君则翻阅着书卷:在她尚为鬼魂时,你以为她塑过仙身,并修炼成仙,但是现在她本体已亡,六界遍寻不得,仅剩一半的神元,你若想她重回神界,用之前的方法已是不可能,唯独让她不停的转世投胎,并世世修炼,才可能重塑仙身,但这时间,定是数百万年之久。 不行,太久了。庚辰摇头。 帝后是为了天界,为了众生才赴死殒身,本君在助她归位的事情上定会不遗余力的,这九重天,秘辛自是少不了的,当初父神救女儿的方法传言是骊山圣母指点,只是自从上古主神一一归于混沌,骊山圣母几乎已经不再出世,但是倘若传言为真,或许帝君可以一试。 庚辰听后,未有言语,一个转身便消失不见。 第15章:无胥 骊山门前,庚辰闪身而至,门口的小仙童上前施礼:圣母今日说会有贵客登门,还请随我来。 听罢,庚辰旋即跟着小仙童朝山门内走去,这门内布了奇门遁甲,还施了强大的禁术,除了布下禁制之人,其他神仙进来之后根本找不到破解之法。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庚辰来到一处烟雾缭绕的泉水处。见一女子周身神泽萦绕,便行了一礼:见过圣母。见女子未曾回话,正欲开口继续,却听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缘起未灭,自然如君所愿,寿与君齐。 庚辰听后稍有一愣:如此,还请圣母指点。 她本就有你一滴心头血养护神元,又有五曜神珠护体,想重归神位并非难事。你将留有她神元的神珠留在此处,五百年后可来此见她。骊山圣母轻吐出言。 庚辰皱眉犹豫:我可否陪在此处? 这诺大的骊山,就我与仙童在此数百万年之久,你若留于此处,想必帝君也觉得着实不便。 那可有其他办法? 圣母浅笑摇头。 庚辰见此,思考了一会儿后便从灵台中取出了五曜神珠,小心翼翼的将其送至圣母手中后:躬身一拜:有劳圣母费心。随即便转身离去。 这骊山中,圣母伸手轻拂过五曜神珠,打趣到:听闻这庚辰帝君桀骜不驯,绝情绝欲,没想到对你竟是个情种。神珠突然闪了闪,似乎在对骊山圣母的话进行回应。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8) 骊山圣母用神泽托起五曜神珠,一只手轻轻一挥,神珠便缓缓飞向仙泉,慢慢降入泉水之中。 此间百年,圣母每日均会将神珠放入仙泉七八个时辰,然后再以上古麒麟每日喂养一滴鲜血,如此往复,终在时至百年之际,从神珠中凝结出一道飘虚的人形,人形飘至圣母身前,缓缓施礼。 自此,你算是凝出人形,今后每日自己在这仙泉中浸泡半日,再过百年便可凝为实体。 如此,又过了百年之久,这道人形终于可以看到,可以摸到。 不归,你为这六界殒身,本化为乌有,奈何因果有序,你与那庚辰帝君的宿命相连,终是救了你一命。我与他相约五百年后来此接你,但若你神力微薄,终究是不能与他携手天下的。因此,这剩下的三百年你定要好生修炼,否则你二人今后定还是姻缘坎坷。 多谢圣母重塑之恩,不归定会潜心修炼,不负这数百年的光景。 接下来的数百年,不归每日清晨起床打坐,吸收天地精华,接着在仙泉中浸泡半日,然后又与骊山圣母学习各种法术。相比于之前的强行飞升成仙,这次骊山修行对不归的帮助是迅速又稳妥。不过百年光景,不归已经可以御风而行和施展各类水系法术。 这日,骊山圣母找到不归:五百年之约已经快到,想必帝君不久便会来此接你,但是这五百年对你来说,飞升上神是远远不够的。 还请圣母指点。 如你愿意,我可隐去你周身仙泽,将你送至那妙华渊历练。 妙华渊? 这妙华渊乃游离于六界之外的存在,像是另一个人间,妙华渊里的人度过一生的时间可能外界人仅仅才度过一月,是个很好的修炼的地方。 不归听后沉吟片刻,便对骊山圣母说到:如此,便请圣母送我去吧。 自从五百年前庚辰从骊山回到芳华宫后,众仙纷纷前来拜谒却均被一道神识拦在门外,自此,帝君庚辰都未曾踏出芳华宫。 今日,这芳华宫外的神识突然被撤,众仙察觉异常前来查看,却早已不见帝君。 五百年期已到,庚辰出现在骊山脚下,小仙童上前施礼:帝君请随我来。 骊山圣母早已等候:帝君这五百年一直守在山脚之下,真是用心良苦。 何以未见不归?庚辰皱眉询问。 帝君对帝后果然情真意切,昨日,我送不归去了那妙华渊。骊山圣母浅笑说到。 妙华渊?可是不归有何不妥?庚辰有些着急。 帝君莫急,一切都很好,只是这妙华渊对不归的修炼很有帮助,便隐了她的仙泽,送去了而已。 如此,便谢过圣母。听到这话,庚辰拜谢后立马转身离去。 不归进入妙华渊后,在一个颠簸的轿子中醒来,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是一身喜服的装扮,轿子外则是一阵吹吹打打,惊慌中掀起轿帘,见轿子前一个男子正身着喜服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 \停轿!停轿!\不归大呼。 哎呦,小姐,这都快到吉时了,哪能停轿呢,你小声点,姑爷都回头瞧了。轿子旁一个小丫鬟装说到。 我不要成亲,快让我下去!不归这声音喊着大,周围的人都听见了,恰巧此时轿子停下,不归扯下盖头走下轿子,周围人顿时议论纷纷,哎哟,这方家小姐是怎么了,怎么自己揭了盖头,太不吉利了。 不归欲转身就走,突然刚刚身着喜服的男子下马走来:怎么了不归?这轿子已经到府门口了,我们进去吧,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不归抬头一看,这人竟是庚辰!恍惚间,不归觉得自己回到了数百年前在人间的时候,行礼拜天地,不归整个人都处于愣神的状态,忘记了自己在做什么,待自己反应过来时,已身处新房之中。 前厅的喧闹与新房的安静形成对比,不归忐忑的坐在床榻上,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不归的盖头被掀起来。果然,面前的人与庚辰长相十分相似,难以分辨,但是不归知道,这定不是庚辰。 夫君今日可是饮多了酒?你早些歇着便是。想到成亲后要发生的事,不归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几步。 你再叫我一声夫君听听?以往你总是闹着要直呼我无胥,现在听到夫君这称谓,着实欢喜。 无胥,他是无胥?不归内心震惊,但是庚辰早在几百年前已经历劫成功,这世上再无无胥。 今日成亲太过劳累,我头疼的很,便先歇下了,还望夫君莫要介怀。不归找了个理由,独自躺在床的内侧,和衣而睡。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她需要时间慢慢弄明白。 第16章:身世 听到不归说头疼的很,无胥很是担心,伸手欲摸不归的额头,却被不归不留痕迹的躲闪开了。见不归今天似乎是有心事,无胥也未再说什么,帮不归盖好被子后,便也和衣睡在了旁边。 第二日,不归醒来,发现无胥已洗漱更衣,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坐了起来。 头可还疼?需要找大夫来瞧瞧吗?发现不归醒了,无胥走到床前温柔的问道。 不归紧盯着无胥,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一切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做梦。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喊道:国公爷,带夫人进宫请安的时间到了。 知道了。无胥淡淡的回答,转头对不归说,如果还不舒服,今天就不进宫了,我派人去宫里说一下便是。与刚刚淡漠的声音相比,和不归说话,无胥的声音就像和煦的春风。 该恪守的君臣之礼还是要恪守的,你且等我收拾一下。不归说到。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夫妻二人便从府内走出,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从宫里出来后,我们去给谷先生请个安吧,我爹娘不在,谷先生就算是我的至亲了。无胥拉着不归的手,询问着。 不归的脑子里在思考着早上接受到的信息:无胥依旧是国公,老国公和老夫人已经过世,这里也有谷先生,看来除了自己的身份变化,其他都没有变。 听夫君安排便是。不归看着无胥,轻声回答。 二人在宫门处下了马车,无胥伸手牵住不归:走吧,你难得进宫,跟着我便是。 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二人终于来到太极宫。 距离上次相见已一年有余,不归倒是愈加面若娇花,肤若凝脂,生的玲珑,难怪安国公拒绝那么多朝中千金,非你不娶。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看着不归,意有所指。 多谢陛下夸奖。不归欠身施礼。 这是北境上贡的上好珊瑚血,与你也是相称的,收下吧。皇帝一个示意,一旁的太监将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呈到了不归面前。 多谢陛下。不归和无胥下跪谢恩。 如此就先回吧,朕乏了。二人退出太极宫后,便往谷先生的住处赶去。 今日起早了,又一直赶路,可累了?若是累了,就先回府,明日再去拜访便是。庚辰看着不归露出了疲态,出声询问。 明日?明日难道不该是回方府省亲么?无胥为何又说可明日去谷先生处?不归听着有些困惑,但是又担心自己露出破绽,便回答:不累,今日便去吧。 马车行至谷先生院子,二人下马车,瞧见谷先生早已等候在门口,你二人终于成婚了,老头儿我甚是开心呀。谷先生眯着眼睛看着二人,不停的微笑点头。 老师,何以自称自己为老头儿?以前你可是不喜别人这么说的。无胥打趣。 哎,被不归这丫头喊习惯了,觉得老头儿的称呼竟也不错。谷先生的话让不归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自己在小院子里总是不停的喊老头儿!老头儿!,谷先生从最初的不满,到最后的欣然接受,为了好吃的不顾尊卑的和自己抢闹。 不归丫头,我这无胥小子昨日可欺负你了?谷先生意有所指的看着无胥,不归听到这里,突然出声:老头儿,你可不要乱说话,小心我以后不给你做好吃的! 谷先生一听,瞬间嗓子里哑了火。 你终于没事了,昨天开始你就有点怪怪的,现在看你又似以前一样,我就放心了。看到不归开始收拾自己的老师,庚辰提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接着三人又是一阵寒暄,突然就听见一阵咕咕咕的声音,谷先生尴尬的捂着肚子讪笑:未用早膳,有些饿了。 我去做午饭吧。不归起身。 哪能让你这个新妇在这儿为我做饭。谷先生作势阻止。 那我同无胥便先回去了,既然先生自己做饭难吃,还是找个做饭的婆子吧,不然天天清汤寡水的,着实没什么乐趣。不归起身欲走。 别、别呀,多呆一会儿,我还要同无胥下棋讨论讨论诗文呢,那、那还是有劳不归做些餐食吧。谷先生开始找起理由来。 不归看了他一眼,好气又好笑,转身便去了灶间。数百年过去了,这谷老头儿的套路却依旧没变。 厅堂里,谷先生苦着脸:你这夫人,着实不给我老头儿面子,明明知道我只是客套一下。 你与她还客套,那不是明显的想让她收拾你么。庚辰算是发现了,自己这老顽童似的老师,只有不归能治服他。 你、你、你,真的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太伤为师的心。谷先生瞪大眼睛指着无胥。 这时,从灶间飘来阵阵饭香,谷先生话还没说完,就立马站起来往灶间走去。哎呀呀,还是我不归丫头做的饭香,瞧瞧瞧瞧,真是,我早就说让你在我这呆着,可惜了,最后还是被无胥得手了,可惜可惜。想到这美味今天吃了又不知多久才能吃到,谷先生开始碎碎念起来。 饭菜一道道上桌,谷先生早已拿着筷子坐在椅子上摆好了开动的姿势。 嗯,好吃。第一声感慨。 太好吃了。第二声感慨。 实在太好吃了!自从你们离开上京去探寻关于不归身世的真相,我就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餐食了。第三声感慨。 幸亏没有白跑一趟,才知道不归乃是忠烈之后,当年家父为救方家遗孤,将方家夫人谎称是自己的姨娘,待孩子出生后又掩人耳目,借故将母女二人送至忘嗔庵,终是保住方家最后一条血脉。无胥放下碗筷,看着不归,认真的说着。 不归听到这里,很是惊愕,数百年前,自己与无胥的隔阂正是在此:无胥陪自己到忘嗔庵,知晓了自己早就知道二人的关系,却依旧有意找寻他,觉得不归利用了他、欺骗了他的感情,最终二人分别婚娶,直至最后自己自戕而亡。而现在,在这妙华渊中,自己最终竟不是无胥的妹妹。这一切太荒谬了,难道是自己执念过深,才在这妙华渊中想重新走过一次?还是说这妙华渊中所发生的,正是当年的另一种选择? 第17章:出征 用完餐后,无胥又与谷先生下了几盘棋,直至天边泛起红色的彩霞,二人才在谷先生的万般不舍中离开。 不归今日已经差不多摸清楚了现状,既然自己是遗孤,那明日定是不用回门之类了,就是不知自己的母亲是否还在世,到底是有一世母女情分,如今想来,还是有所惦念。 明日我们有何安排?不归出声询问。 明日我们去庵中看望你母亲,既然她不愿下山来府中住,那我们时常去看看便是。 好。 接着,一路无话无胥觉得二人之间似乎有种微妙的变化,却又不知为何有了这变化。 回到府中,不归借口今日劳顿,连晚膳都没用,便早早歇下了。躺在榻上,不归辗转反侧,当初入渊匆忙,并未向圣母仔细问及此处的神妙,现在着实苦恼。自己与无胥在这妙华渊中已然成婚,自己这样逃避到底能到何时?可是自己已经嫁给庚辰,即便这真是庚辰的转世,自己也不再是之前的不归,到底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第二日,不归醒来时发现房中无人,如释重负。屋外的丫环听到屋内的动静,推门进来:夫人醒了?奴婢伺候夫人梳洗。 国公爷呢?不归有点心虚。 国公爷昨日晚间被宣入宫,尚未回府呢,但国公爷入宫前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今日去看老夫人的厚礼,让夫人莫要担心。 过了晌午,无胥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府内,不归瞧他神情疲惫,便迎上前:可是一夜未睡?来人,打水伺候国公爷沐浴休息。 无胥摇头:无妨,我们启程去忘嗔庵,想来你很久未与娘亲见面,定是念的紧。无胥看到不归后,一扫疲态,牵着不归往外走去。 陛下这么着急宣你入宫为了何事?看着无胥似是有什么心事,不归张口问道。 一阵思索后,无胥轻声说:南方战事吃紧,陛下有意让我去前线。 可你并不会武功,去了岂不是送死?不归听后着急。 不必上阵杀敌,只在帐中出谋划策即可。见不归着急,无胥心中欢喜。 行至黄昏,马车来到忘嗔庵山下,不归掀起车帘:遣个人先去支会一声,我和国公爷晚一会儿上去。 马车内,无胥倚在不归身上沉沉的睡着,不归看着无胥的脸,内心五味杂陈,那一世,自己对他是如何的眷恋,而现在,自己与庚辰终是圆满,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幻觉或者是自己曾经的执念罢了。不知庚辰在骊山圣母那未寻到自己,会如何。 许是山间寒凉,不归鼻尖一酸,轻轻打了个喷嚏,无胥惊醒,见天已大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便明白了此时的境况。 解开自己的披风为不归披上,夜间寒凉,走吧,这里走上山还得一会儿。说着便搀扶不归下了马车。 山上,不归的奶娘正立在门口等候,见二人来了,开心的迎上前:小姐姑爷可算是来了,这山里风大,快快进屋。 韩姨娘,不,应该说是方夫人听见动静也迎了出来,不归看见娘亲,恍若隔世。三人用过斋饭后,不归轻声说:娘亲,今日因事耽搁来晚了,我与无胥晚上可否留宿在这? 方夫人听后,让奶娘去打扫出几间厢房:自是可以,但是若住在庵中,你夫妇二人就不可同寝,今日你便同我一起休息,姑爷去厢房可行? 听岳母安排。不归还未开口,无胥便躬身应到。 不归吹灭烛火,在娘亲身边躺下。可是与无胥闹矛盾了?方夫人突然出声。 不归思索了片刻,并未,只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心绪有些乱罢了。 你们二人历尽千辛才走到今天,莫要辜负了本心。 不知该如何回答,不归只能随口说道:南方战事吃紧,陛下让他出征前线。 看来就算你们已经成婚,陛下于你,到底是有私心。不过放心吧,就算姑爷出征,也定会护好你的。方夫人此话一出,让不归想起了那一世二人分道扬镳各自婚娶。所以,这次,到底是何结局呢?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9) 次日,二人早早动身下山,接下来的两日日,无胥筹措出征的事宜,忙的不见踪影,每每在后半夜回来后,都会悄悄倾身亲吻不归的额头,然后搂着不归沉沉睡去,待鸡鸣时又匆匆起身继续忙碌。 三日后便到了出征之日,无胥轻抚不归的头发:一切我都安排妥当,等我回来。 不归看着无胥,心中有一丝酸楚,伸手环住无胥:定要平安。是的,无论如何,这一世,依旧愿你平安顺遂。 安国公出征一月之后,宫中突然来人,说是陛下近日册封的静妃邀国公夫人进宫饮茶。不归虽应邀进宫,但心中有所防备。 来到静妃寝宫净月轩,茶点源源不断的往殿内送着:这宫中就我一个嫔妃,平时也无人说话,无聊的紧,恰好安国公去了南边,我想着妹妹一人也定是孤单的,便喊妹妹来宫中坐坐。 多谢娘娘惦记。这静妃生的娇小,肤若凝脂,貌美娇羞,嗓音清甜,难怪能成为这后宫第一人。 二人来到御花园,在园中随便闲聊着,突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转角处出现,众人纷纷下跪:参见陛下。 起来吧!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不归头顶响起。 朕说你今日怎么没给朕送汤,原来是与国公夫人在园中相聊甚欢。陛下对着静妃打趣,让众人看来甚是恩爱。 陛下哪里的话,汤早就准备好了,就等陛下处理完政务了。静妃倚在皇帝怀里嗔怪。 天色已晚,在净月轩传膳。皇帝转头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吩咐。 听到这话,不归赶紧借口离开:天色已晚,不归先告退了。 用完膳再回去吧,不然安国公日后知道了,还怪我没有照顾好夫人呢。静妃拉过不归的手便往寝宫走去。 用膳时,不归总觉得有股目光似有似无的盯着自己。 妹妹,安国公这一仗估计需半年之久,不如妹妹今日开始便留在宫中,这宫里太监宫女什么的都是训练有素的,也能好好照顾你,陛下你说是不是。 不归心下一惊,但还是面露欣喜:多谢陛下和娘娘厚爱,只是今日出来匆忙,待不归今日回去将府中的事安排妥当后,再进宫陪娘娘。 如此极好。静妃笑的甚是开心。 第18章:落胎 待不归回府时,已是戌时,国公府内依旧灯火通明,不归甚是诧异,刚入府,方夫人便迎了出来。 娘亲,你怎么来了?不归有一丝不解。 你这傻孩子,可是今日累到了才会犯恶心?我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已经等候多时了。方夫人不接话,自顾自的一边说一边扶着不归往里走。 回禀老夫人,国公夫人这是喜脉,按脉象,应是一月有余,正是害喜的时候,这国公夫人身子弱,前三个月最好还是卧床休养。一个年迈的老者声音徐徐说着。 不归坐在床内,一脸懵的看着自己床榻上正躺着一个女子,手伸出帘外正在把脉。 多谢先生,来人,送先生出去。方夫人声音中透着喜悦,一时间整个国公府都是喜悦的气氛。 待府内平静后,不归拉着娘亲的手悄声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姑爷走之前留了信给我,说是可能皇帝会趁他出征,对你有所不轨,若是你被招入宫,便让我立马入府,且他找了个和你们婚期相当的妇人留于府中,借口你有孕,需卧床,将你护在府中。方夫人慈爱的看着不归,将今日缘由说了出来。 今日那静妃邀我在宫中常住,我借故先回来了。 方夫人听闻轻轻的拉过不归的手听闻这静妃是近日刚册封的,这盛宠之际,哪会邀其他女子独自入宫常住,定是有蹊跷的。你快些休息吧,明日我先遣人去宫里报喜讯,宫里肯定会来太医,到时谨慎行事。 果然,第二日辰时,宫里的三位太医便候在不归卧房门口,待通传后便入内请脉,三人挨个的仔细把脉后,互相点头示意:恭喜国公夫人了,确实已有喜月余,此间需卧床休息,服用一些安胎益气的方子。 有劳各位太医了,来人,打赏。不归虚弱的声音从帘后响起。 随后三人便回宫复命,不到2个时辰,宫里便浩浩荡荡送来一批赏赐 不归安胎的这个月,一直未离开过自己的院子,整个国公府守卫森严,甚少人出入。 四个月后,国公府突然派人入宫请太医,说国公夫人今晨在院中不小心摔了一跤之后一直腹痛,请太医入府诊治。 太医入府后,皇帝的轿撵便也来到府门口,遣了身后随侍,皇帝在不归卧房门口来回踱步。 不停的有太医和侍女跑进跑出,一盆又一盆血水被端出,直至傍晚才逐渐平静下来。 院子外跪着一众太医:到底如何了!皇帝的声音威严又冷漠。 回禀陛下,夫人这胎本就孱弱,今日摔了一跤,实在是未能保住,还请陛下恕罪!一个老太医出声回答。 突然,从房内走出一人,正是不归的娘亲方夫人。参见陛下。 老夫人请起。皇帝伸手作势扶起。 方夫人红着眼:今日多谢陛下和众位太医前来,请移步前厅用晚膳吧。 不必麻烦了,朕先回宫了,明日我遣人送一些上等的补品,不归还年轻,日后肯定还有子嗣,还劳烦老夫人好好照料国公夫人。说着皇帝领着众人便回宫了。 待众人走后,房间内响起不归的声音:你莫要伤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你年纪尚轻,今后和李大哥肯定还会有孩子的。 多谢夫人,这孩子自孕起便孱弱,若不是夫人一直以来的悉心照料,怕是早就落了胎,能有此数月母子情分,已是难得。不归床上正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又过了一月有余,不归从自己的院中出来,天气已经变得寒冷萧瑟,门房突然来报:夫人,国公爷差人送来了家书。 信上草草写着:吾妻不归,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不归心中一紧,似乎什么被拨动了一下。 近日这城中到处锣鼓喧天,人声鼎沸:南方战事已平,大军不日便会抵达城外,听说那国公爷骁勇善战,亲自上阵,一个回合便斩杀了敌军首领的头颅,当真是没有辱没老国公的威名。 五日之后,不归及家眷等候在城门外,大军浩浩荡荡走来,不归看着这一切,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那一世又在重演,只是不同的是,这次走在队伍前面的,是骑着战马的无胥,一身戎装,高高的绾着冠发,丝毫没有沧桑劳顿之感,剑眉星目,身材挺秀高颀,竟有一种君临天下王者气势。 无胥从马上一跃而下,快步朝着不归的方向走来,伸手紧紧环住不归:我来了。 不归先是一愣,随后轻笑出声:甚是思念。 无胥抱起不归放到马背上,二人同骑一匹马,慢悠悠的走在上京的城内。 不急着进宫面圣?不归歪着头问。 先送你回府,然后再去一阵沉默后,无胥轻叹口气,你受苦了。无胥一只手握住缰绳,一只手握住不归的手,好像生怕不归再从身边不见一样。 不知不觉,二人终于来到国公府门口,不归下马后目送着无胥往宫门处离去,直至瞧不见人影方才转身,只是转身的瞬间,嘴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暮色袭来,不归卧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抬眼看去,不归瞧见了无胥眼中的思念和急迫。抿嘴一笑,不归站起身走过去:沐汤已经备好了,这一路风尘仆仆,赶紧洗一下然后用膳吧。说着便伸手帮无胥解开盔甲和冠发。 无胥就这么站着,任由不归为自己宽衣解带,目光却始终未离开不归。待只剩中衣时,不归突然转过身:你自己进去脱吧,我在这坐着,有事你唤我一声就好。 无胥轻轻搂住不归,将头埋在不归的脖颈间,似乎在尽情感受她身上的气息,滚热的鼻息不停的呼出,将不归弄的有些手足无措。快进去洗吧,不然水冷了。不归慌忙挣脱开无胥的臂膀,却没挣脱开。 要不,一起?无胥的声音有些沙哑,握着不归的手也滚烫。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不归转身便开门跑了出去:我去看看晚膳备的如何了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不归悄悄的摸进屋内,却未曾听到水声,莫不是太累了洗睡着了?转身进屏风后,果然,桶内水汽氤氲,自己熟悉的那个人正闭着眼睛休息,胸口起伏平缓,应该是睡着了。 第19章:鲜衣怒马,归来仍是少年 不归蹑手蹑脚的走到桶边,慢慢弯下身子,眼前的男人,虽然还是那张面容,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不是他,是他来了,寻她来了。不归伸手,用指腹轻轻的触摸他的额头,轻柔地往下,触探过他的鼻尖,又来到嘴唇,然后是下巴,最后停留在了喉结上。不归笑着,仿佛看不够一般,悄悄探过身子,想悄悄亲一口。 突然,喉结滚动了一下,接着便是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桶里的人突然从水中站起来,未着寸缕,不归被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整个人便要往后栽倒。没有想象中的坠地感,只觉得自己被人拽着胳膊,横打着抱进了湿漉漉的怀里,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便被放在了软软的床榻上,接着就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压来,他吻的很迫切,让人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久久不愿离去,让她有一丝丝的缺氧,脑中瞬间空白。 一阵凉风吹进屋内,不归似乎恢复了一丝的清醒,努力的推着面前这个已经有点走火入魔的男人,却又毫无反抗之力,着急之下脱口而出:庚辰,关窗户! 身上的男人愣了一下,随后大手一挥,窗户便自动关上了。 何时知道是我?庚辰星眸如炬,紧紧的盯着不归的眼睛,似乎想穿透她的灵魂 鲜衣怒马,归来仍是少年。不归面露微笑,伸手搂上了庚辰的脖子,轻一借力,仰头便亲上了他的唇,随后纱帘轻落,只剩旖旎风光。 一个时辰后,庚辰搂着不归,手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觉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欲掀开被子欲下床饮水,不归连忙伸手阻拦,却是慢了一拍,看着垫褥上的那抹鲜红,庚辰怔住了,你一句话开始,却又不知道如何问下去。 不归看他的样子甚是好笑,逗着他说:之前的身子已经陨灭,现在这具躯体,可是骊山圣母花了数百年时间才重塑的。 庚辰听了这话,想到了数百年前的场景,心仿佛又被撕裂了一般,他沉默的抱住不归。 看到庚辰这样,不归有些后悔自己同他这么说了,她当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与无胥已是上一世的纠葛,她已是她的帝后,是昭告天地的夫妻,怎能又再同别的男人有肌肤之亲。 我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不归上下抚着庚辰的背安慰着。 庚辰张了张嘴,最后将脸埋在不归发间:谢谢你等我。起身穿起亵衣,拉起被子替不归盖好,随后对着门外吩咐:备浴汤。 不一会儿,一众婢女鱼贯而入,动作麻利且迅速的换好了桶内的水,并在水上洒满了樱草花。众人退去之后,庚辰掀起纱帘,将不归横抱起向内室走去。 庚辰随手取来巾帕,替不归轻轻擦拭着身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归。似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不归慢慢挪动着身子,只是这样的挪动,却让危险更加靠近。 从水中出来已是半个时辰之后,这次不归是真的散了架,没有一丝力气,庚辰将二人的亵衣穿好,抱着不归坐在桌前:来人,将饭菜送入房内。 才刚吩咐下去,便有两拨婢女进入房内,一拨将各种珍馐摆满了桌子,一拨将浴桶抬出了房间,有婢女准备去收拾床榻,庚辰出声:不必了,下去吧。 细心地将菜送到不归嘴边,口味如何?是否咸了?可要喝水?再尝一尝?一顿饭在庚辰不停的发问中进行着。 想到他今日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似乎一直未用餐,不归赶紧询问:你不吃一点?庚辰看着不归嘴边的油渍,伸手用拇指擦去,然后贴着她的耳边说:刚刚已经吃饱了,夫人若是怕我饿,我还是可以再吃的 听到这话,不归脸色一红,起身想要从他的腿上离开,却腿一软,差点摔了下去。庚辰眼疾手快,伸手将她带住,抱起放在了窗边的软塌之上,转身去收拾凌乱不堪的床铺。 为何刚刚不由着侍女收拾?不归屈起双腿,双手环着膝盖,下巴顶在膝盖上,看着庚辰在收拾的背影,感觉二人真的就是人间一对普通的小夫妻而已。 你一个小产一月有余的妇人,为何房事后有落红?这府里虽大多是无胥的人,但保不齐有其他人的眼线,万一漏了消息,便是欺君。庚辰耐心解释,突然又话锋一转,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处天然温泉,如今这天气凉了,我们何时去感受一下? 第二日,门口伺候梳洗的婢女,盆中的温水换了一盆又一盆,也没听到屋内有动静,直到日上三竿,房门才被国公爷打开。 这些日子,庚辰和不归二人一直未曾离府,两人或在湖边的庭中抚琴、练字,或在藏书阁中研究前人故事传记,或在厨房里品尝新式菜品,或在房中一日不出从此,世家公子都兴起练武风,据说强身健体 你回来这些日子,都不用去上朝或者去刑部么?不归托着腮看着露出精壮上身,正在穿衣的庚辰。 回来的当日就和皇帝告假了,他允了我半年休息。庚辰一边穿衣一边转头看向不归,过些日子我带你去江南转一转,若是遇到你喜欢的地方,便找个托词不回来了。今日 好,我去藏书阁看看江南的游记,做做准备。未等庚辰说完,不归便跑了出去。 还未到藏书阁,瞧见婢女们都喜笑颜开的的干着活,便问:今日何事这么开心? 见是自家夫人,婢女们倒也不拘束,笑着说夫人,今日是花朝节,国公爷说下午大家都可休息半日。 花朝节?不归嘴里念叨着,转了转眼珠,转身又往卧房跑去。远远的便看到庚辰坐在桌边一边品茶一边朝着自己微笑,似乎知道自己要回来一样。 来人,快来人!不归跑进屋便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 两个婢女应声而来。 快替我梳妆,垂鬟分肖髻,再挑个绿色的衣裙。不归吩咐。 啊?婢女有些迟疑,这垂鬟分肖髻是未出阁的女子发髻,夫人今日为何要梳此种发式?婢女转头看向国公爷,见庚辰浅笑点了点头才敢动手。 不一会儿,不归便梳妆打扮好了,她走到庚辰身边:走吧,公子。 庚辰看着不归,先是一愣神,然后笑着牵起不归的手,向府外走去。 第20章:朔阳王 果然,马车早就在府外候着。 若我当真去了藏书阁一看就是一日,你今日的准备不就白费了?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10) 那夜游上京便是。马车上庚辰的眼睛始终未离开不归。 我在这妙华渊不老不死? 嗯 露馅了怎么办? 所以带你去江南。 不归一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边随手拽开了庚辰在自己腰间不安分的手。 我要不要吃些避子药?话锋转的有点快。 不用。 你想有子嗣? 不是,只是这凡间的药,对我的没作用 那若我有孕了怎么办? 不必担心。 不归语塞,怎么,这事他还能控制? 不多时,二人在一处庄园下车,此时庄园前已有不少马车。 此处是前朝留下的一处园子,每年这个时候便开放给文人来赏花,吟诗作对,今日花朝节,该是有不少文人墨客在此。庚辰伸手去牵不归。 今日我是未出阁的姑娘,还请公子自重。不归侧身躲开庚辰的手,提着裙子小跑进了园子,庚辰拧着眉头,不悦的跟在后面。 园子里果然已经聚集了不少世家少爷和千金小姐,大家正聚在一个亭子里高谈阔论。仔细瞧去,一个衣袍上用金丝绣着华丽图案的青年正被围坐在中间,青年眉目俊朗,轮廓分明,整个人气宇轩昂,虽不曾说话,却依旧给人一种贵气逼人的感觉。 青年眼神落在不归身上,又瞧了瞧跟在身后的庚辰,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时,一个婢女一路小跑来到了不归面前:这位姑娘,我家小姐见你一人赏花甚是无趣,想邀您和大家一起,不知小姐是否愿意? 不归抬头看了看远处亭子里,见女子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知你家小姐是哪位?。 小婢女有些得意的说:我家小姐乃礼部尚书之女,正是为首穿粉色罗裙的那位。 原是尚书千金,失礼了。不归说罢便往亭子里走去。 礼部是个清水衙门,王尚书平时虽没有什么实权,但为人颇有风骨,且学识渊博,广受天下文人学子的爱戴。这王尚书膝下仅有一女,名唤千语,因是老来得女,对女儿甚是宠爱。 还未走到亭子,这王家小姐便迎了出来:见过国公爷。 见庚辰并没有回应,便接着说道:方才见这位姑娘一人在赏花,便让丫环去请姑娘与我们一同游玩,没想到国公爷也在此,想来二位应是一道前来的,到是千语唐突了,扫了二位的雅兴。 庚辰一脸冷漠,王家小姐自觉没趣,便讪讪坐了下来。 原来这位就是最近立下汗马功劳的安国公。一道声音幽幽响起,正是那被人围着的青年,青年站起身,行至庚辰面前,本王今日刚抵上京,下月初与千语大婚,到时候还请安国公一定前来。 庚辰看着眼前的青年,自称本王,那这应该就是被皇帝驱逐在封地的一母胞弟,朔阳王了。 皇家秘辛:先皇在位时,酒后强行临幸了自己爱慕已久,但早已指婚给睿王的太傅长女,生米煮成熟饭后,为其举办了声势浩大的皇后册封典礼,而睿王则在典礼之后请旨离京,做了一个闲散王爷。次年,皇后诞下皇长子,即当今皇帝,此后几年,皇后再无所出。皇长子10岁冠礼之际,皇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闲散王爷睿王也奉旨回京,10月之后,皇后再诞下一名皇子,小皇子诞生当日,龙颜震怒,处死了当晚所有参与接生的稳婆,宫女及医官。睿王于宫外长跪,求见皇帝,二人密谈约2个时辰后,睿王返回王府,次日突染恶疾,薨逝于府上。坊间一直传闻这小皇子乃睿王之子,真相到底如何,现在恐怕只有早已隐居深宫的太后知道了。 朔阳王大喜,微臣一定会到。庚辰嘴上说着微臣,却丝毫没有行礼的意思,让在场的人不禁议论纷纷。 国公夫人今日这身装扮,倒真是叫人眼前一亮,甚是喜欢。听闻国公爷与夫人感情甚笃,如今看来,也是夫人性格机灵古怪,才得国公爷如此一往情深。到时,还请国公夫人一道前往。朔阳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不归。 不归有些不喜,今日自己是花了心思装扮的,结果却被这朔阳王一语道破了身份。到是庚辰,听了这话之后似乎心情大好:王爷见笑了,我们定会前去道贺,今日不打扰王爷与尚书千金了,我们夫妻二人先告退了。说罢便牵着不归的手往园子深处走去了。 这王小姐原是倾心于你,怎么会突然赐婚给了朔阳王?不归随口问道。 庚辰驻足,看着不归,礼部尚书虽然没有实权,但是深得天下学子的心,朔阳王这是笼络人心呢,又是要有一番争斗了。突然,庚辰俯身凑在不归耳边轻语,而且我已成婚了,且对夫人一往情深,这王家小姐自然是知难而退。 听到后一句,不归瞪了庚辰一眼,很想反驳点什么,奈何这话听上去委实也没什么问题。 说起来,夫人写话本子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不如等你回到芳华宫后,给你寻个司命的差事做做。 逛了一会儿,二人从园子里出来后,便来到这城中最为出名的馆子:仙炙轩。小二见到两人,便赶紧将他们迎上了楼上雅座,桌上早已摆好菜。 今日不用回府吃,甚好,你是不知道,府中的厨子,手艺还没我强呢。不归看着桌上的佳肴,眼睛泛着精光。 那你尝尝看,若是觉得这家好吃,就把厨子请到府里。庚辰说着夹起一道菜放在不归碗里。 突然,庚辰一个闪身开门,从门外拽进一个小二模样的中年人,说!谁派你来的,其他人在还未等庚辰说完,那人额头突然红光一闪,整个人化作一缕轻烟不见了。 不归赶紧走到庚辰身边:怎么回事? 近日这妙华渊中偶有不属于这里的气息涌动,应该是冲着我们来的,不清楚来历和人数,我们要尽快出去,最好1月之内。庚辰淡淡说着,你先吃,不用担心。 看着眼前吃的正欢的小人儿,庚辰觉得自己多虑了。 第21章:幸亏,我寻到了你 接下来十几天,庚辰似乎有些忙,不归每晚眼巴巴的等着,最后内心骂骂咧咧入睡。 不知不觉,便到了朔阳王成亲的日子,这天早上,府里丫环送来3套新衣裳由不归挑选,说是国公爷请了城中顶好的几位绣娘花了半个月时间,不眠不休做的,这会儿刚刚送来。不归挑了一套颜色艳丽的穿上,按往日,她肯定选素雅些的,今天不知为何,就想穿的艳丽些。 梳洗穿戴好后,庚辰也踏步进入房中,许是很少见她穿的如此艳丽,庚辰稍稍愣神后,从袖中取出一支白玉簪子插在不归的发髻上。不归认出来,这是他历劫时送自己的那支簪子,只是那一世,她将这簪子和书信放在了枕头下,到死都没等到他来。不归抬头朝庚辰笑着,眼底蒙了一层水雾。 朔阳王府,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来贺礼的达官显贵。庚辰牵着不归落座后,王府的管家便前来俯身解释:国公夫人还请随小人移步里屋用餐,各位夫人小姐都在那边。 不归刚想起身,庚辰便握住不归的手道:不必,她就坐这里。 可这于理不合啊国公爷。管家有点急了。 既然如此,我们贺礼已经送到,就先告辞了。说着便欲起身离开。管家愣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国公留步。接亲归来的朔阳王突然开口,家奴冒犯了夫人,还请国公见谅,今日只是为了热闹一番,大家随意落座即可。说着转头朝管家吩咐,下去吧。 接着便是一系列成亲的仪式,众人开始推杯换盏,庚辰一边往不归碗里夹菜,一边应付着众人的敬酒。 突然,不归捂着胸口,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接着便昏了过去。庚辰赶忙抱起不归,查看她的情况,却也身子一软,跌坐在旁边。 突然,一道破空的剑气直冲庚辰面门,庚辰费力的往后退去才躲过这凌厉一击。此时,从院内走出一众人,为首的正是那日在仙炙轩消失的中年男子。 帝君,我们又见面了。中年男子面露微笑。 你到底是何人!庚辰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愤怒。 我?就是今日灭你元神之人!说着,中年男子手心聚气,卡住庚辰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庚辰双手垂在身侧,丝毫不能反抗。 哈哈哈哈哈!你隐世了这么久,终于让我探得你一丝神迹。苦等千年,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中年男人笑得张狂。 好了,先留他一命。一道熟悉的声音慢悠悠的从院内传来。 握住脖子的力道突然松开,庚辰一下子从空中摔落在地。抬头望去,竟是朔阳王。 院内众人齐声跪拜:参见魔帝! 朔阳王走到庚辰面前,缓缓蹲下:今日就让你体会亲一下亲眼见到自己爱的人,灰飞烟灭是什么感觉。说着便从身后抽出一条打神鞭向不归的方向抽去。 庚辰见状,冲过去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挡住这一鞭。呵,倒是个情种。朔阳王不屑的说:可惜了,今日你们便要永别了,我会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磨灭神性。 我与你究竟有何因果!庚辰咬牙道。 万年之前,我和夫人正在栖梧山修行,只需再历劫一次就可飞升地仙,历劫那日,我们夫妻二人本就奄奄一息,结果你与虫渠大战,波及我二人,夫人为了护我,葬身在栖梧山下,我也因此历劫失败,心生恶魔,永坠魔道。朔阳王平静的叙述着过往,机缘巧合,我进入这妙华渊,功力大涨后,便筹谋着找你报仇。这些年你在外隐世,正是我一统魔界之时。近日,我留在这妙华渊中的一缕魔识感受到你的气息,我便知道,你的末日到了。朔阳王一边说一边走近不归,重重的又甩下一记打神鞭。 砰!鞭子还未落下,朔阳王便往后接连退了十几步。 原来如此。庚辰突然站起来,周身力量暴涨,区区一杯灭魂酒,还当真能困住我?庚辰说着,单手朝身后一挥,不归便消失不见了。 你!众人皆一惊。 未等众人说完,庚辰心里默念口诀,在场所有长剑嗡嗡作响,突然向天空冲去,左手一转,长剑自高空转弯,向院子里所有人刺去。在场所有人四下哄逃,一部分人被刺中后便被钉在地上,以为必死无疑,挣扎后却毫发无损。 不想死就别动。庚辰扫了地上人一眼,又从手心生出一团白色焰火。 混沌之火?朔阳王大惊。传闻创世之初,混沌之火落下,成为文明的开端,世间火焰均为黄色,仅这混沌之火才是独有的白色焰火,可以毁天灭地,与天同寿。 不少朔阳王的追随者见此纷纷收敛身上的魔气,跪伏在地。朔阳王则发出怒吼,誓要与庚辰同归于尽,只是还未近身,庚辰便已闪身站于他的身后。 你既能留于这妙华渊中,自是有你的机缘,为何不寻你夫人所在那世,再续前缘?庚辰的话让朔阳王浑身一个激灵,触电一般愣在原地。 庚辰继续说到:总归是我的因果,你若能寻到她,这混沌之火可助她在这里生出一魂一魄,你便可带她去轮回转世,每世会恢复一魂或一魄,7世之后,便可成为正常的人,你若愿意,可在人间陪她。说罢,庚辰从混沌之火中捏出一团,挥手推向朔阳王,之后便转身离开,只留下朔阳王愣在原地。 国公府内,不归正百无聊赖的吃着糕点,见庚辰从屋外走了回来,眼睛立即亮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却不带我去,到底为何? 庚辰沉默了一会儿,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然后紧紧抱住不归:幸亏,我寻到了你,你在这已经修养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们便出去。 可不归有些犹豫,我这样回去,岂不是拖你后腿? 无妨,你已是我的帝后,回去慢慢修炼便是。庚辰看着不归,宠溺的说着。 第22章:找乐子 第二日,不归和庚辰来到妙华渊的出口,不归转头看了看,这一走,便与上一世彻底了结了。 芳华宫内,聚集了不少仙家,前几日帝君传音过来,说是今日会同帝后一同回宫。想当初,帝后是牺牲自己抵挡了天界的灾难,如今归来,那自然是天界的一大要事。 两道身影现身,众仙纷纷跪拜:恭迎帝君、帝后。 随后,芳华宫内一片祥和,小仙娥献舞,众仙觥筹交错。 司命今日喝了不少,这酒是我在妙华渊中寻得,名瑶池酿,喝多了可是会睡个三五百年的。庚辰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帝君说笑了,小仙出了名的酒量好,不妨事,不妨事的。司命听后毫不在意的回答。 接着又是一阵欢歌笑语。 这酒真有这么厉害?不归端着酒转头问庚辰,见庚辰笑而不语,便赶紧放下手中酒杯。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这要是睡个三五百年,可不太吃亏了。 许是刚刚帝君的话有些警醒,大多仙家也只是偶尔浅酌一口,然后赞叹:果然是好酒。 帝后生性自由,整日闲不下来,我想在这九重天给她寻个有趣的差事。庚辰见大家酒喝的差不多,便开口到。 帝后可有心仪的差事?一个机灵的小仙开口询问。 在人间时,倒是喜爱话本,也写了一些故事,颇受欢迎。听到帝君的话,坐在一旁喝的正憨的司命手突然一抖,似乎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但喝的有些多了,脑子已经不听使唤。 最终,司命烂醉如泥的在一众仙友的搀扶下回了住处。 接下来的日子,芳华宫的门槛都要被将要下凡历劫的仙家给踩破了。 我这儿子下凡历劫,还请帝后安排个好去处,不必受太多苦楚。 小仙下凡历劫,想体验一下大杀四方的英雄气概,帝后能安排一个将军给做做么? 我历劫 帝后,我 晚上,看着正冥思苦想的不归,庚辰出声:明日再写,快过来歇息吧。 那可不行,今日就得写好,你快快去睡吧。不归摆摆手。 第二日,庚辰唤来身边的小仙官:去瞧瞧那司命还有多久能醒。 这,帝君不是说得三五百年么,如今才不过月余。仙官有些为难。 庚辰无奈的扶了扶额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将司命送去王母娘娘的瑶池泡上一天,就说是本君的意思。 小仙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领命退下了。 几日后,司命星君一边打着酒嗝,一边来到芳华宫:见过帝君。 司命醒了?快来瞧瞧我这几日安排的命簿可有不妥。未等庚辰说话,不归便跑到司命旁边拽起他的袖子来到书案旁。 恋耽美 -穿裤衩的怪兽(11) 这些日子辛苦帝后了,小仙这就将这些命簿带回去看看,您歇着便是。感受都背后的阵阵凉意,司命脖子一缩,赶紧圆了说辞便告退。今日醒酒后,司命思来想去,也算是想明白了那顿酒的用意,本想继续装醉,送份人情给帝君,可一听说是帝君给他扔到瑶池醒酒,心下了然,定是被冷落了,想让自己赶紧接手,于是便赶急赶忙的来到这芳华宫。 又做回高高在上的帝后,不归整日无所事事,这日想想,许久未回地府瞧瞧,于是便隐了身形,直奔地府。 刚入地府,不归便瞧见了一位老熟人,喜丧鬼。喜丧鬼抬眼见是不归,立马哭丧着脸:不归姑娘,你可害惨了我,自从上次你相亲砸了我的招牌,阎王爷就再也不许我在这地府里为众鬼相亲了。你说我一个地府游魂,这便是闲了好几百年啊接着便是啰啰嗦嗦不停的抱怨着几百年来自己的寂寞不归听着觉得确是自己理亏,便欲找阎罗王说说情。 而阎罗王这边,自是早早的就听说了不归入地府之事,还未等其找来,便隐了踪迹。如今这不归,身份早已不同,若是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帝君,想想都后怕。 找了一圈无果,不归便在地府闲逛起来,突然,身边一个看着甚是年迈虚弱,但慈眉善目的老头,拄着拐对不归喊着:小姑娘,看你既不是鬼魂,也不是生魂,来这地府作甚?。 自然是来找乐子的。不归随口答道。 小姑娘,那你可找对鬼了,今天算你运气好,且随我来。老头眼珠一转,拄着拐杖往一个角落飘去。 不归不明所以,但听说有乐子可寻,便跟了上去。七拐八拐后,来到一座花楼门口,门前挂着两串白色的灯笼,看着甚是恐怖。 不归刚准备开口询问这是何处,便被门内一涌而出的鬼魂拉了进去。 门内场景那真是活!色!生!香!两个样貌清秀的书生,簇拥着不归来到酒桌前,衣襟大敞,伸手抓起不归的手便往自己胸口摸去。 明白了怎么回事的不归,整个人跳了起来,提脚便往外走。还没走几步,便又被那两个书生扯了回去。 别走嘛姑娘,可是奴家侍奉的不好?听着一个书生这么说,不归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啥?是家里的庚辰不香吗? 芳华宫内 可知帝后去哪了?四五个时辰没见到不归,庚辰觉得甚是奇怪。 小仙娥们纷纷摇头。 挥手散去一丝神识打探,片刻后,神识回归,庚辰黑着脸便匆匆离开。 地府内,阎罗王正躲着清闲,突然嗅得一丝味道,心道不妙,赶忙迎了出去。 在哪? 帝君请随我来阴鸷的目光看的阎罗王一个哆嗦,磕磕巴巴的将庚辰往外引。虽说自己一直躲着这帝后,但还是一直派鬼差盯着,生怕不归有个闪失。 领路的阴差在前走着,走着走着,阎罗王豆大的汗珠就开始往下掉,这条路,是去花楼无疑了。 越接近花楼,庚辰的脸色就越差,站在门外,听见门内传来一阵嬉闹声,阎罗王站在旁边无措的搓着手。 第23章:庚不丢 一步、两步,庚辰踏入花楼,正在打闹的鬼魂纷纷停下来,看见是阎罗王,赶紧下跪行礼。 刚刚来的女子呢?阎罗王赶紧出声问到。 在,在后院呢。一个小鬼小声回答。阎罗王倒吸一口气,今日这地府怕是要被灭了。 庚辰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这丫头又玩什么把戏,看来还是不能让她太闲。 众人来到后院,一看眼前场景,均愣在原地。只见众鬼围做一团,中间一个模样明媚俏丽的姑娘,正与一个慈眉善目的跛脚老头下着棋。姑娘执黑子,老头执白子,每同色五子连成一线便可收子,所有子出完后,多者胜。 眼见手中的白子就要出完,老头急的抓耳挠腮。突然,趁众人不注意,老头右手在脸上摸了摸,随后便落下一子,高兴的手舞足蹈,哈哈哈,五子成线,收收收! 不归抬头,看着老头空荡荡的眼眶,以及乐的变了形的脸,张了张嘴,终是缓缓吐出一句:算你狠。 见到这一幕,庚辰抚额无奈的轻笑出声。许是听见动静,不归转头看来,见到众人,连忙往这边跑来,庚辰刚想将她搂入怀中,却见她脚步往旁边一转,一把拉住阎罗王:地府中竟有这么好玩的地方!我从前竟是不知! 阎罗王全身警戒,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此处不错,以后就改成棋馆吧。庚辰转过身,面带微笑的朝着阎罗王说到,然后牵着不归的手:走,今日就先回去吧。 九重天上,不归拖着脑袋叹了口气:委实无聊的很。 传下去,5天后,九重天将举办下棋大赛,获胜者可获得血菩提一枚。庚辰将一份告示拿给了身边的小仙官,随后对一个小仙娥说:去将那月老请来,就说此处有新的下棋招式。 今日怎尽是和老头儿下棋。不归撇撇嘴。 你在旁看着便是,绝对给你赢个比眼珠子好的物件儿。庚辰笑了笑。 听说有新的下棋招式,月老乘着风就来了,听不归介绍完五子一线的玩法,便迫不及待的要试试。 一盏茶后 不对不对,我刚刚出错了,再来!月老仔细的扒楞着棋盘上自己的子儿。 等等,等等!我走这儿! 不行,你肯定探了我的灵识,这局不算! 步步紧逼就是赢个好物件儿的手段?不归实在是看不下去,对着月老说:要不,您找其他仙家练练?这天上,能比过帝君的着实没有,但月老您这么聪明,赢过其他仙僚定是不在话下的。 那是自然,在这九重天,下棋我认第二,只有帝君能认第一!月老顺着不归给的台阶就接了话。 月老棋艺高超,且这么有自信,那定会参加5日之后的棋赛吧?庚辰冷不丁的开口。 棋赛?有棋赛?那定是参加的。月老眼珠一转,便起身告辞。 五日后,长留山巅,众仙汇聚,两两对比,胜者抽签再战,如此几轮过后,月老果然不负所托,拔得头筹,站在众仙之中喜不自禁。 这血菩提,想必作用大家也都知道,只要闭关者修炼一年,修为便可再上一个台阶,乃天下至宝。今日月老获胜,本君就将此枚血菩提赠予其修炼。庚辰立于山巅,俯视众仙,掌心一翻,一粒如血色一般通红的菩提便出现在手中,伸手一挥,一道红色的光便冲着月老眉心处飞去。 月老欣喜,在一众道喜声中前往山中闭关,似乎想起有什么重要的事,刚转身欲交代,便被庚辰一记掌风,甩进山门内。 月老闭关修炼,嘱托帝后不归暂代其职,此一年内,世间姻缘皆由其掌管。庚辰身影隐没,但声音却飘荡在整个山巅。 这日,庚辰回到芳华宫,见不归正全神贯注的编着红色的流苏,内心暗喜,默默坐在书案前等着即将到手的礼物。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不归拿着流苏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再回来时已是两手空空。庚辰拧着眉头,内心十分的不满,这天上,除了自己,她竟然还能送与他人?到底还是小瞧了这丫头!于是接下来的几日,这芳华宫内的仙娥仙官总觉得帝君在帝后面前温柔贴心,但一转身对着他们的时候便冷的可怕。 没想到,那司命竟是这般的,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你是没见这几日出入司命府的仙君,门槛都快踩烂了! 若是仙子也就算了,可那些仙君对司命眼含秋波,嘘寒问暖,那当真是我亲眼所见。 庚辰和不归正躺在院子里小憩,突然听到角落里的小仙娥们在聊着关于司命的风闻,内容甚是隐晦,不归挺直后背,竖起耳朵,听的十分入神。 待众人语毕离开,不归拉过庚辰的手,神秘兮兮的说:前几日,我瞧那月老殿内的墙上有司命的名字,名字下有一根红绳甚为流光溢彩,便取了下来,为他编了个扇子上的流苏,也算是了结了当初诓他喝酒的因果。 一根红绳能编成流苏?庚辰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我随手拿了旁边的一把红绳,约莫30根左右,那捻须自是要越大才能越好看。不归喜滋滋的说着。 听到这里,庚辰额头青筋一跳,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庆幸那日这流苏不是送给自己的,否则现在自己的处境那真是难以想象,除此之外,当然还有对司命解气的快感。 一年的时间对于天上的神仙来说,只是弹指之间。 往后每百年,芳华宫便会举办一次棋艺大赛,每次的奖励都是上等的修炼至宝,长此以往,众仙都心下了然,这明明就是帝君为帝后找差事,然后给天选之人的补偿!毕竟,一年的修炼期过后,回天宫可能得收拾难以想象的烂摊子。 也因如此,这天上的仙娥、女仙官都十分的羡慕帝后,差事随便选,执事一年,休息百年,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偏爱,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时间荏苒,又过百年,这天不归刚刚布雨回来,便听到华芳宫内又是鸡飞狗跳。 父君!你定是瞧这刚飞升的小仙官比你年轻!才不让我找他做爹爹的!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坚定且壮烈的说着。 接着便是庚辰暴怒的声音:把庚不丢给我送到东荒再历练百年! 小仙误入帝君宫殿,先行告退!一旁好心送自述迷路小孩儿回来的仙官,此刻已是目瞪口呆,惊的夺路而逃。 不归叹了口气,抬脚入内,今日这一大一小,又得花一番功夫来安抚了 (全书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