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没集(姐弟合集)》 诅咒(蒙太奇) (一) “喂,喂!你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呀?”何清晨像一只灵动的蝴蝶,绕着我旋转飞舞、蹦蹦跳跳。 “我说过了,到了列车站再告诉你。”我说,“你肺不好,走得慢一点。” 何清晨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明媚的姑娘。正如她的名字——像清晨的阳光,不含一点杂质。虽然清晨比我大一岁,但她无比天真、不谙世事。她的眼睛像小鹿一样纯洁干净。她是我的恋人,是我穷尽一生也要保护的宝藏。这是我作为她的爱人,作为一个男人应尽的责任——我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清晨显然对和我一起逛街这件事非常热忱,甚至有些兴奋过头了。 此时何清晨在我前方10米开外,正弯腰和路边一个小摊子的老板聊起来了。接着她伸出手,掌心朝上,摊开来给老板看,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快步走过去,急切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大师——” 我推开一脸懵懂的何清晨,从钱包里掏出叁张大钞,说“大师,大师。你拿着。” 可是晚了。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您收下吧,您收下吧。大师。”我说。 他又坚定地摆摆手,直接收摊走了。 “这个老板怎么啦?他说要给我看手相,为什么突然走了?”何清晨眨眨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因为他在骗钱,所以心虚走了。”我摸摸她的头,“你看,我刚刚故意给他钱,他就跑了。以后别理这些所谓的大师啊,术士什么的。都是骗人的把戏。” “噢——好。” (二) 何清晨得了一个很严重的肺病,或者说,是肺癌晚期。 有一天我们正在做爱时,她突然说有些喘不过气。我放慢了冲撞她的速度,轻轻吸吮、爱抚她的胸乳,她却说胸口疼。我感到不对劲,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我隐隐有些不安,做好了极坏的心理准备。但是当报告单给我的那一刻,我还是几乎招架不住,险些昏厥。 医生告诉我,虽然现代医学已发展得非常先进,理论上,即使是肺癌晚期也是不难治愈的,但是何清晨的病例非常奇怪。他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术语,最后我总结出了一点:何清晨的病症甚至能以她的名字来命名——即使是现在最前沿的科技也无法治疗。 医生说,实在不行,就去找何氏的男性传人吧,他们或许会有办法。 他口中的何氏传人指的是一群以术士自居的人。何氏是大姓,他们家族有一套家传的、只传男不传女的术法。在人们口中,他们能实现很多很多现代科学无法办到的事,比如驱邪、保平安、占卜未来等等。史书上说,很久以前的中国就有一群道士的存在,他们极有可能就是何氏的祖先。 医生的意思很明白:这病,医学解决不了,去找术士吧。 我说,好的。 (叁) 冬天的天色一般暗得很早,我们到列车站的月台时,街灯已经亮起来了。天空下起了雪。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雪,饱满、柔软,像星星的碎屑,一颗一颗,席卷一切。 我帮何清晨戴好帽子,围上围巾。她快乐地问我:“到底要给我什么惊喜啊?” 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举在手里晃了晃:“你猜猜看?” “是不是电影票?”何清晨满眼放光,像一个看到糖果的小孩,“是不是《厄俄斯》?等等!不会是《厄俄斯》音乐剧的门票吧!” 何清晨最喜欢厄俄斯的故事,因为以前我曾经对她说,她就是我的黎明女神。她听了之后就去查了“黎明女神”的资料,结果发现希腊神话中的黎明女神厄俄斯是一个风流的女神——我之前本来不知道。我只是想突出她在我心中有多美,谁知道黎明女神竟然有这么多风流韵事。 不过她没有计较,还去看了相关的电影和舞台剧的录像,疯狂地喜欢上了厄俄斯的故事,并且爱上了一句台词—— “愚蠢的凡人,我诅咒你们的爱情!” (四) 人们都说何氏的术法无比神奇、有效,而且何氏家族从不摆架子,只要你是真心求助,并且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恶意陷害的事情的话,何氏的传人都会欣然施助,有时甚至不会收取报酬。 事实似乎的确如此。 我算的上顺利地见到了何氏目前的掌权人,何老爷子。 我说,我的爱人病了。现代医术解决不了,求你们救救她吧。 我说,求求您,她还很年轻。 我说,我可以给您我所有的积蓄,或者给您跪下、磕头,怎么样都行。 何老爷子说,你的爱人,她叫什么名字? 我说,何清晨。 一只茶杯猛地摔碎在我脚前。 我扑通一声跪下来,砰砰地磕头。直到额头上流的血糊满了脸,我实在撑不住,晕了过去。 (五) 我晕过去的时候,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何老爷子的脸。他像极了我爸。 我爸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他是被我气死的。 当时,他怒目圆睁,啪地给了我一记耳光,逼我发誓。 我说,好,我发誓。 我发誓我再和何清晨在一起,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不得好死,我下十八层地狱。 他说,不行。你给我拿她发誓,让她不得好死。 我说,不行,爸爸。不行。 (六) 术士占卜、测算命运是有一套规矩的。其中一条就是,如果对方大难临头、命不久矣,那么不可以收取他算命的任何费用。 这是行业的规矩。 那个帮何清晨看手相的大师其实并不是骗子,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为什么? 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术士。 (七) 我醒来的时候,何老爷子坐在我的床头,他可能已经消气了,也可能没有。 “你把你老爹气死了,现在还想回来气死我不成?”何老爷子说。 我说,对不起,爷爷。但我今天必须这么做。 “何夕……”何老爷子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女人你都看不上,眼里只有你亲姐姐。” “我爱她,爷爷……但是我的术法没能力破那个咒……只有你能帮我了……求你了,爷爷。” 何老爷子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拿出一张符咒,递给了我。 “何夕,”他说,“以后你和你姐,永远不要再踏入何家一步,我们家没有乱伦的畜生。另外,你的术法也绝不允许再使用。” (八) 我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我高高地举起了那个信封,任何清晨绕着我跳跃、试图抢走它,像扑腾翅膀的蝴蝶。 突然一阵寒风吹过来,我的手一松,信封随风在空中飘舞。 何清晨欢快地笑着,跑着去追那个飞舞的信封。 随着一阵刺耳的列车急刹车声,何清晨的一生轻轻地飞起来,像一只美丽的蝴蝶,缓缓地飘落在列车车轨上。在我的面前。 雪好像大了,溅进了我的眼睛里。 (九) 何清晨的肺癌,科学当然治愈不了。因为它本就是一场诅咒,是我爸对她下的。 临死前,我爸说: “何夕,我诅咒你和何清晨的爱情。” 但是没有关系,我已经拿到了解咒的符,很快何清晨,我的亲姐姐,就能恢复健康了。 我把符和之前买好的《厄俄斯》音乐剧门票一起塞进信封,又放进风衣口袋里。 我对何清晨说: “走吧,一起去逛街。到了列车站,我还有一个惊喜给你。” -- 新年在即,红包奉上 щοο⒔cοм 关注我微博@行道迟chichi 明晚发红包~届时评论即可参与抽奖~ 另外最近在《弟控肉文》更新了前言 ,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看看!!希望能多多评论呀,不然我不知道写哪些类型的弟弟了呜呜呜。 然后《沦没集》也更了一篇,用了蒙太奇手法,个人觉得挺带感的哈哈哈哈⋎ū⋎ěsℎū.Ⅽòм(yuyeshu.com) 忍不住碎碎念一下:《弟控肉文》它只有文案,居然还有挺多收藏《沉沦》真的好扑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能是因为《沉沦》比较压抑悲伤吧(自我安慰) -- 答案(一)楔子(H) щοο⒔cοм 今天是程警官退休的日子,同事们给他举办了一场送行会。 程警官,全名程兴国。为人和善又不失分寸,职业素养和专业水平也极高,在刑侦大队里一直是个受欢迎的骨干成员。他担任了好几年的大队长,优秀地处理了几百起刑事案件,在警局向来是一个榜样的存在。 只有一个案子,他一直耿耿于怀,直到现在退休,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在那个案子的侦查过程中,眼看怀疑对象马上就要脱罪,他太过着急,宁可不顾章程,亲自用极为严苛的、一般情况下不许使用的审讯方式拷问了那个女孩。后来也因此被处分,降职。 那是他职业生涯中犯下的唯一一个错误,但是程兴国仍然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是对的。 那个女孩。那个名叫夏夏的女孩。程警官清楚地记得当年法官判下她无罪时,她露出了一个计划得逞、奸诈得不像高中生的笑容。 “程队——”小李敬了程兴国一杯酒,“怎么愁眉苦脸的?您不会还在想那个案子吧?” 程兴国喝了一口酒,辛辣的,后劲挺足,“是啊。你说我干了这么久刑侦,那女孩有没有问题我都能马上嗅出来的……我还是觉得——” “哎,哎,程队!”小李明显是有些醉了,脸颊上一片红,“那案子都结了好几年了,那女孩现在也得20多岁了吧?要我说,程队,您都退休了,想继续查都没办法了,何必自讨苦吃呢!更何况死了的那两人本身就是毒贩子……”⋎ū⋎ěsℎū.Ⅽòм(yuyeshu.com) “也对,也对。”程兴国将酒一饮而尽。 看到手机里官方公开发布的通知,马薇熄了手机屏幕,转身看向书桌前认真伏案读书的男生。 “阿严……”她轻轻开口。 “怎么了姐姐?”周严抬起头,丝毫没有被打扰的不喜。 “刚刚警局发了通知,说程警官他退休了。” “呼——”周严揉了揉眉心,“好。” 这意味着当年唯一支持他父亲的警官,再也没办法帮他父亲洗清冤屈了。 “……不要难过。”马薇不懂怎么安慰人,只好摸摸他的脸。 被细腻光滑的手指抚摸,周严感到那手指似乎带着灼热的温度,点燃了欲望的火苗。他一把搂过马薇的腰,不忘把书签小心地夹在刚看到的地方,然后才吻了吻马薇嫣红的唇瓣:“给我,好不好,姐姐?…… 他突然很想发泄。 “你快高考了,还是好好读——”话音未落,马薇就被他强硬地扑倒在床上。 周严罕见的情绪有些不受控。 他粗暴地撕开马薇身上的家居服,看到里面没有穿内衣的白花花的奶子,一眼猩红地啃上她的乳房。 马薇在他怀里不停的乱动。周严只觉得自己的邪火被撩拨得愈发旺盛,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叁下五除二脱去自己的裤子,蓄势待发的性器猛地撞进马薇的体内。她的甬道尚且干涩,收缩的力度绞得周延轻轻地喘气。 “你慢一点啊啊啊啊,阿严……” “姐姐,我只有你了……”周严梦呓似地喃喃道。他今天显然是有些粗暴,不受控制。他用力地顶弄着马薇,粗大的阴茎在她的小穴中快速地进进出出,嫣红的媚肉甚至被翻出来了些许。马薇身子敏感,很快下身便汁水泛滥。她感受到男人狂暴的情绪,干脆不再挣扎,任他肆意玩弄。阴茎在她的花穴中胡乱地撞击,她并没有觉得很疼,心甘情愿地承受着他的发泄。 “你别不要我,姐姐。”周严蹭了蹭马薇的肩膀,像一只撒泼后又楚楚可怜的小狗。 “白痴,我还怕你厌倦我了呢。”马薇有些累,但还是怜爱地揉揉周严毛茸茸的小脑袋,“你可想好了啊,你20岁的时候,我都快30了,到时候你别嫌我又老又丑。” “才不会!”周严想也没想地说,“姐姐才不会老。我一辈子都跟着姐姐。” 马薇感觉和周严在一起的幸福感简直荒谬—— 她好像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幸福过。看来半年前,她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 有好多小可爱说不想看BE了 所以我写的这篇是HE哦 -- 答案(二)捡个弟弟回家 这是一个破旧的小巷,处在小城的边缘。居民区里,人们像罐头里的肉一样挤在一起生活,到处都是脏水洼和油腻的脂。 用马薇的话来说,这里充斥着一股失败者的气味。 而她可能是这里最光鲜亮丽的失败者了吧。 马薇走下楼梯,刚经过一楼,正想出小破楼的时候,就听到刺耳的叫骂声。一楼的住户门房虚掩着,外面的人很容易辨别出里面传出的“贱人!”“婊子!”和女人哭喊的声音。不过并没有人去阻拦——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操你妈!”马薇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抄起门口的木质扫帚,“砰”的踹开房门:“吵不吵啊?死妈的玩意儿。” 里面是一个赤膊的男人,挺着啤酒肚,红着脸梗着脖子,刚想开口辱骂这个不速之客,等看清了来人,却一脸谄媚地笑:“呵呵,马,马姐好。” “好什么好!吵到老子了,你知道吗!”马薇用扫帚“咣咣”地敲着房门,睨了一眼跪坐在地上呜呜哭泣的女人,“打你婆娘呐?” “是啊马姐。”男人缩着脖子,“这死娘们,没把我的衣服—— 哎呦!” 马薇烦到了极点,猛地踹了一脚男人的膝盖。 “他妈的敢在我的地界上打女人是吧?”马薇冷眼看着“扑通”跪在地上,疼得直叫唤的男人,一把将扫帚摔在地上,扬起灰尘,直蒙向男人的脸。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打骂她,你那个小铺子他妈的就别要了!到时候你老婆跟着我不愁吃穿,你就等着饿死去卖你妈的老逼吧!” 马薇烦躁地插着兜,紧皱着眉头连烟都不抽。看得小弟们纷纷紧张地夹紧屁股,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 没错,她马薇,是这个小城的黑社会头头,人称“马姐”。虽说是个女人,力量方面肯定赶不上一些满身横肉的混混,但她在格斗方面的技巧足以弥补力量上的空缺。更重要的是,她把弄人心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强,很多小弟都说不上为什么,就会不由自主地选择跟她混。 “你们别跟着我了。”马薇突然开口对小弟们说,“今天老子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最亲近的小弟虎二蹿出来说,担心马姐一个人遇上之前教训过的死对头,着了对方的道。 马薇只好接过他递来的棒球棍。 她挥了挥。不错,轻便,揍起人来也结实,防身用绰绰有余。 只是没想到虎二的话一语成谶。 马薇走着走着,真的遇到了她以前教训过的仇家,“龙虎帮”。 说是“龙虎帮”,不过是一群职高的小混混,以黑道的名义专门打劫那些看上去柔弱的初高中生。 哼,真是败坏了黑道的名声。 龙虎帮来了5个人,一个瘦的猴似的男生正往一个坐在墙角抱着头的学生肚子上踹:“钱呢?不是说今天来孝敬你爹吗!” “咳,他不是没爹没妈吗?”另一个胖子说,“孤儿院怎么没给你发钱?哈哈哈哈哈……” 马薇抡起棒球棍,砸向胖子的后脑——她掌握着力度,不会脑震荡,但是足以让他晕过去。 “我操,谁——”为首的那个见到是马薇,啐了一口,“他妈的,是那个马什么的!真倒霉!” 瘦猴猥琐一笑:“龙哥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呢,我看这女的就是这小白脸的马子,急着美救英雄了!” “说完了?”马薇瞧着地上学生模样的男生一脸斯文的样子,怕影响不好,硬是忍住没讲脏话,直接一棍击向瘦猴的面门,打得他鼻血直冒,糊了一脸。 “他妈的,给我上!”为首的龙哥一声大吼。 马薇是谁?她从18岁起就混黑社会了,现在都26岁了,这几个职高生哪里是她的对手? 马薇露出恶狠狠的微笑,以单脚为圆心,迅速转身,避开扑向她的混混。混混与她擦身而过,但是并没有失去平衡,马薇敏捷地往后一跳,挥起棒球棍,用手柄狠狠地砸向他的下巴,同时右脚也不忘踹飞想从侧面攻击的龙哥。 还剩一个。 她眯了眯眼睛:“还想打吗?” “不,不想,马姐!”剩下的那个刀疤脸瑟瑟发抖。 “那就把他们几个带回去,别让我再见到你们。”马薇指了指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几个人。 马薇知道刀疤脸肯定还打着什么鬼主意,但她相信自己的本能反应足以处理他了,所以当刀疤脸经过她的时候,马薇的注意力全在地上坐着的男生身上,完全忽略了一闪而过的白光。 男生大概是在读高中的样子,看上去很听话乖巧。眉眼倒是有一些冷冽的感觉,但整体上好像是一个很温和的孩子…… 男生突然瞪大眼睛,“小心”刚说出口,面前就有鲜血飞溅出来。 刀疤脸居然拿了刀,在马薇手臂上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全凭本能地,马薇转身,让匕首离开了自己的右手臂,又用左手手肘全力的击向刀疤脸的脖子。 “上刀就不道德了。”马薇冷笑,察觉不到痛似的,冲着对地上疼得快昏厥的人说,“没有下一次。” 说罢,她用系着马尾辫的发带缠住了伤口,不一会儿,发带上就渗满了鲜血。 男生显然是被这么多血吓到了,他哆嗦着站起来轻声说,“姐,姐姐,我们去医院吧。” 好乖哦。马薇的心思显然在别处,柳眉一挑,随口说道:“不用了,直接去我家。” 她本来想逗逗这个男生。马薇以为他会害羞地跑开或者拒绝,结果那男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姐姐,我叫周严,谢谢你救了我。” “周严,所以你真的是……孤儿?”马薇的手臂被周严小心地上了药,又用医用纱布妥帖地缠好。她有些放松,便聊了起来。 “嗯。我妈生我时难产死了,8年前我爸跳楼自杀了。” 8年前?……正好是马薇18岁的时候。 “那时候我才10岁,”周严垂下眼帘,“我爸爸是个侦探记者。当时因为一个案子,他遭受了网络暴力,得了抑郁症,就跳楼了。” “那你现在住哪?”马薇问。 “我今天刚被房东阿姨赶出来。”周严抿着唇,“她收的房租实在太贵了,我付不起。” “多少?”马薇挑眉。 “五千。” 马薇一下子明白了,那个房东是看周严还年轻,想趁机讹一笔。一般情况下这种破烂地方的房租都是两叁千,能上五千的根本不存在。 “那你跟我一起住好不好?”马薇下意识地说。 “嗯?”周严显然是有些惊讶。 “坐在地上脏死了,你先洗澡,毛巾和衣服在柜子里自己拿。我出去办点事儿,”马薇别开视线,居然有些害羞,“如果你不想留下来,我回来之前你离开就行。” 办什么事儿呢?当然是处理那个房东了。在这个地界上,没有她马薇管不了的事情。 这回,马薇带上四个小弟,敲开了房东的门。 事情非常顺利。 房东痛哭流涕,已经答应把这几年讹了周严的钱全部打到马薇卡里了。到时候她直接把钱还给他就行。 回到小破楼,马薇开门时隐隐地有一些期待。 他会留下吗? 马薇已经几年没有体会过这种骚动的、希冀的心情了。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可是很明显并没有。 怀着开奖般的心情,她打开了房门。 接着她看见一个明媚的少年,头发还湿漉漉的,披着她的浴袍,刚好从厨房里端出两碗阳春面,放在客厅茶几上。 “欢迎回来,姐姐。”周严笑得灿烂,如阳光一般。 -- 答案(三)同居 26岁的黑道头子和18岁的男高中生的同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马薇让周严去把他原来住处的东西搬到他家,而自己正好去城里买些东西。 马薇轻车熟路地在男装店里挑选起来。这家店她经常来,给自己买一些看上去很“黑道”的装扮,但给另一个人买还是第一次。马薇挑了一件黑色的卫衣,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太死板,不适合周严。她又拿了一件白色的,上面印了一只可爱的小狗。 唔,周严穿上去一定也像小狗一样可爱吧…… 不过万一他不喜欢呢? 马薇左思右想,还是叫来了导购。在导购热情的推荐下,她买了七八件衣服,从针织衫到西装,面面俱到。 “小姐给男朋友买的话,要不要看看我们和YT女装联名的情侣款?” 开,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和一个18岁男高中生谈恋爱! 这,这他妈还是裙子!老子什么时候穿过裙子啊! “姐姐。”一开门,周严就像好不容易等到主人回家的狗狗,热情地迎接马薇,接过她手里有些重的袋子,“放在哪里?” “给你买的。”马薇闻到香味,忍不住钻进厨房,“你看看喜不喜欢。” 周严打开袋子,翻出里面一件件男装。 这,这也太多了吧?马薇说去城里采购,就是给自己买了这么多衣服吗? “喜欢吗?”马薇显然是偷吃了两块糖醋排骨,嘴角的油渍还没擦去。 “姐姐买这么多肯定花了很多钱吧?我不能要。” “傻……瓜。”马薇差点脱口而出一个“逼”字了,“这点钱算什么呀。”她根本不缺钱,可以说是这个小城里非常富有的存在了。 “那姐姐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呃……准确地说,职业是黑道头目,现在主要是靠开地下赌场赚钱。 见马薇欲言又止的样子,周严有些失落,以为是她不愿意和自己分享私事:“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的。” 神情委屈得就像一只小狗。 “没有没有,只是我,我工作性质有点特殊,厄呃……保密工作。” “那负担得起两个人的开销吗?”周严眼神暗下去,有些着急地说,“我正好准备辍学打工,给姐姐减轻点负担吧。” “不行!”马薇突然拔高了声音,“不准辍学!继续读高叁!去参加高考!” 马薇的反应吓了周严一跳。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接着说:“听姐姐的,周严,你学习成绩很好吧?你考个好大学,走出这个城市,外面的世界更——” “那你呢?”周严打断她,“你要在这里留下来吗?” 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到未来。 “周严。”马威苦笑了一下,“姐姐没文化,在18岁的时候就辍学了。后来那一年我爸妈也都死了。但当时没人帮我,趁现在有人帮你,你要抓紧机会,考出这座已经腐烂的城市,就当做……当做帮姐姐实现以前的愿望,好吗?” “可是……” “没有可是!”马薇拿出黑道的做派,瞪了一眼,“我捡你回来是希望你继续读书,然后高考。如果你想着出去打工,就不要留下来了!” 最近马薇手下的小弟们有些惶恐,他们的马姐有些反常。往日里马薇一直板着一张脸,美则美矣,但总是冷得难以接近。脾气很急躁,脏话常挂嘴边。但最近她居然会笑盈盈地跟他们打招呼,难道她在研究什么笑面虎的伎俩吗?谁不知道马薇以前折磨人的法子呀,手起刀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我靠,我靠!虎二说最近马姐让他偷偷派几个兄弟去暗地里护送一个男的上学!还是个高中生!” “我日,看来马姐这是谈恋爱了?” “不至于吧,和高中生啊?” “小王你没戏了,马姐心有所属咯——” “去你妈的,你们谁没有偷偷暗恋过马姐?还好意思说我!” 众人沉默。 的确,且不说马薇浑身的本事,单论她的姿色,可以说没有男人会不动心。肤若凝脂、前凸后翘说的就是她,加上艳光十足的瓜子脸,大部分小弟们都背地里肖想过她。只不过在见到马薇当众处理了一个不识好歹、对她动手动脚的家伙后,大家暗恋的火苗迅速熄灭了。 太、残、忍、了。 “在一块儿讨论什么?带我一个。”小弟们听到清冷的女声无比熟悉,果然是马薇。 等等——她是不是没有自称老子? 众人发觉了异常,将目光投向马薇时,却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马、薇、穿、裙、子、了。 裙子不短,堪堪过了膝盖,露出雪白的小腿,显得无比妩媚动人。马薇上身也穿了清爽干净的白T恤,在腰部扎了一个结,盈盈一握的腰特别吸睛。 “一个个都傻了吗?臭男人们。”马薇啧了一声,“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的。”小弟们一个个回了神,“马姐怎么穿都好看!”这倒是真心话。 “今天老——”马薇把“老子”吞下去,“姐心情好,请你们玩一天。走,去台球厅。” ———————————————————————————— 本章里面有暗示下一章的彩蛋哦!! 是和另一本小说的梦幻联动! -- 答案(四)有甜拳《哑糖》彩蛋!! “你要考个好大学。相信王老师,你应该有个更好的未来,不要被这个小城市困住了。”周严永远记得当时那位惜才的女老师王丽与他谈话的情形。 听说自己决定辍学打工时,王老师甚至还落了泪。 王老师,我回来了。 当周严装束齐整、精神焕发地再次出现在教室时,王丽的激动和欣慰一览无余:她就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放学后王丽把他叫进办公室。 周严突然感觉王老师看自己的眼神很像马薇。那是一种很温柔、很关切的,像看着自己孩子的眼神。 不知怎么的,想到那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周严突然有些不甘心。 “小周,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王老师怜惜地摸摸周严的头,“说实话,你是这个学校唯一可能考出城的孩子……如果家里有什么困难就来找王老师,老师一定会帮你。” “谢谢王老师!”周严感激地笑笑。他知道王丽家里有两个孩子,加上教师这个职业本来工资就不高,其实她自己的家庭条件也不算很好。但是王丽真的是一位好老师,她愿意付出很多,只为换学生一个好前程。 “其实最近,有一个姐姐帮了我,是她给了我住的地方,还阻止我打工,让我去上学。” “哦哦,好,也是个好孩子。”王丽由衷地笑了,“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感恩她。” “我也会感恩您的,王老师。” “小周,你也要注意啊,是陌生人的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王老师毕竟上了年纪,像一个不放心孩子独自闯荡的母亲一样,唠叨了好多事情,从生活起居到学习习惯,说着说着,天色已渐渐暗下去。 “王老师,不早了,我送您回去。” “唉,近的很,不要送不要送。” 推辞了一会儿,王老师还是拗不过这个善良有礼貌的学生,在他的陪同下一起回了家。 “唉,小周你总是让我想起我以前一个学生,她……唉,太可惜了。你一定不要重蹈覆辙。” “她怎么了?”周严问。 “她和你一样,成绩又好,又讲礼貌,还是我们那届的化学天才啊!化学竞赛都拿了国家级奖项的!本来也应该是个前途无量的姑娘…… “……在高考的前几个月,她突然卷入了一场谋杀案。唉,要我说,那么好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干那种事?但是那案子闹了很久,好像有个警察一直抓着她不放。后来法院判了无罪,但她精神状态实在是太差,就没去参加高考。唉,那个孩子名字叫夏夏,现在应该也是个大姑娘了……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她爸妈又从来不管她。” 周严借着夜色掩饰住了他极为难看的愤怒表情。 夏夏。 这个名字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8年前他的父亲周正深入调查了一个毒贩夫妇被杀的案子,而夏夏,那对夫妇的女儿,就是周正和程兴国怀疑的对象。 但是夏夏被认定为无罪。她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声泪俱下地控诉了自己被无职业操守的警官和无良侦探记者审讯的过程,听者无不为之动容。网民们纷纷群起而攻之,甚至有人人肉周正,寄刀片和恐吓信给他。受不了网络暴力的周正,选择了跳楼,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随着周严渐渐长大,他只想找到那个叫夏夏的女孩,问一个问题—— 那对毒贩夫妇,也就是你爸妈,是你杀的吗? 让她说出答案。 然后再问问她,她对周正的死是否有一点点的愧疚? 目送王老师上楼后,他拐出巷子,打算回他和马薇的小家。虽然只是一栋破旧小楼里毫不起眼的一户,但在他和马薇的装饰布置下显得格外温馨。 想到马薇,周严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他想抄小路回去,却正好路过了一群地痞流氓在闹事。 那是一家画风很80年代的台球厅,终日烟雾缭绕,混杂着汗味儿,槟榔味儿,酸湿的下水道味…… 老板是个年过半百、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 “老板你故意讹我们钱是不是?!” “妈的!给我砸!” “你小子看什么看?不想死就赶紧滚!” 周严刚想说“你们不能这样,有话好好说”,却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跟这种流氓讲道理,也只有他这个幼稚的学生才干得出来吧。 他即刻转过身,正欲绕个远路回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不驯的女声: “怎么?见陈叔腿脚不好,巴巴地赶来欺负他,是不是?你们——真是专挑没品的事儿干呐。” 这不是马薇的声音吗? 周严回头定睛望去—— 确实是马薇。 她站在台球厅门前的路灯下,没注意到愣在黑暗中的周严。 马薇换了一身舒适的、她以前常穿的黑色套头衫和牛仔裤,一脸不屑,像极了一个轻狂的常胜将军。 在她轻飘飘的一声令下,手下的小弟们颇有阵仗地向前冲去,很快那群闹事的地痞们溃散而逃。 “陈叔——”马薇把地痞们弄乱的台球杆摆放整齐,甜甜地叫了一声,“都说了得给你安排几个兄弟帮忙看场子撑场面,你总是不要。” “我知道你是好心,薇薇。”陈叔的关节炎又犯了。坏了十几年的膝盖骨钻心地疼痛,也没法动,整个人像一件生锈的老家具。他强撑起一个笑容,“但这不是怕你的小家伙们碰到以前的冤家嘛,到时候反而闹得更大了。” “这简单,找干净的呗。”马薇狡黠地眨眨眼,“前段时间北边巷子来了个年轻后生,每天都会下楼买烟。我看他长得帅气,人也精神。就是不爱讲话,像个哑巴。” “他没跟着你们混吧?” “咳,陈叔!你这叫什么话!”马薇故意撒娇,“我是想让他跟我混啊,不过他犟得跟一头牛一样,我又不会干那种逼良为娼的事。” 成功逗陈叔开心后,马薇又恢复了一脸高冷的黑道派头,领着众多小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此刻北边巷子简陋的一居室里,那个所谓的“年轻后生”——陈星燃,又在日历上划去了一个日期。 —————————————————————————————————————————— 将将——上次的暗示是YT女装(哑糖的缩写)and台球厅!! 是的,你没有看错!这里的梦幻联动就是来自甜拳的《哑糖》!!!我们可爱的星星妹妹闪亮登场~【陈星燃:(扶额)无语】 《哑糖》真的绝,都给我去看《哑糖》!!!(震声) 又酸又甜的姐弟骨科谁不爱!!! 当然,我已经和甜拳报备过了,我们可是亲友啊哼哼!!(光明正大地蹭亲友的热度) 话说前几天,我夸甜拳你文笔真好,她居然说“我没有这种东西——”...听得我汗颜() -- 答案(五)生日告白 和周严同居真的很爽——马薇如是评价。 她到底是怎样捡了一个田螺男孩回家啊! 平时一个人住,马薇总是懒得整理房间,叁餐也是随随便便泡一桶泡面解决。但是从周严来了,她的生活质量就蹭蹭上涨。 周严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帮她分类收拾整齐,还有一手好厨艺,每天都变着花样地做她喜欢的菜吃。才几个月,马薇就足足胖了好几斤。 【YAN.:今天想吃什么?】 周严准时地在中午发来一条信息。马薇知道他学习忙,只有中午吃饭时才会看手机。 一想到周严拿出手机第一件事就是问她晚饭想吃什么,一种暖暖的幸福感从心底升起。 【给你一个下马威:面!】 【给你一个下马威:吃来吃去,还是你做的阳春面最好吃!】 【YAN.:好 [OK]】 处理完赌场的事情,刚回到家马薇就迫不及待地喊起来。 “周严!” 没人应,灯也关着。 马薇一脸洋溢的笑容渐渐淡下去。 怎么回事?他要晚回家一般都会提前说的呀。 马薇不死心地又打开手机,只看见中午的那条“好[OK]”。 他不会走了吧? 不会的,他一定不会走的。马薇自我安慰道。 她想起他们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不会把被子套入被套,就整个人都钻进被套里,被他放肆地嘲笑了一阵子;他满脸心疼地抚摸着那条为救他而留下的疤,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姐姐”;她穿着连衣裙在他面前开心地转圈,他满眼星光地夸她好看。 他不会走的,对吧? 不自觉地,马薇流下两行泪。 他不会走的,一定不会,对吧? 马薇胡乱地抹着脸,满手的狼狈。 他说好要给我做面吃的…… 他答应过的…… 开锁的声音。门口传来那个沉稳令人安心的声音。 “怎么哭了,姐姐?” 马薇再也忍不住奔过去,猛地抱住周严的脖子。 “我以为你走了!你这混蛋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我发了啊——姐姐小心!蛋糕要翻了!” 其实今天是马薇的生日,马薇平时从没在意过,倒是周严,有一次抓住了暗地里护送他上下学的小弟——他早就发现他们一直跟着他了,不过发现是马薇作为黑帮头头派来的之后,他干脆假装不知道这件事,让马薇图个安心—— 然后几句话就打听出了他们马姐的生日。 他放了学,自己跑到城里拿早早预定好的蛋糕,并发了消息骗马薇说高叁临时补课。 好巧不巧,马薇离开赌场时,忘开移动数据了—— 所以没收到那条消息。 “臭小子还挺有良心的嘛!”马薇已经擦了泪,喜笑颜开地许了愿又吹灭蜡烛,满心的欢喜藏不住。 她倒是像个孩子。即使在外是个黑道头头,其实私下里也不过是个可爱的小女生。或许……她本来就不想混黑帮呢?周严心想,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方盒子。 “姐姐少吃点蛋糕啊,你待会还要下面给你吃呢。” “甜点和主食是装在两个胃里的,没关系!”大大咧咧的回应。 “姐姐——别吃太快——” “哎呀,啰嗦!”马薇迅速把一块奶油抹在周严鼻尖上,又快活地大笑起来,她已经好几年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周严望着她的笑,一时没忍住,捉住她的手指张口含了进去,轻轻地舔舐。 欸?欸!马薇愣住,她母胎单身这么久,从来没被一个男人做出这么暧昧的事啊! 面前的男人舔尽了她指尖的奶油,睫毛扑簌簌地眨了两下,接着松开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子。 “姐姐生日快乐。”周严打开了那个盒子,是一条精致的银项链。这是他攒了很久才买下的,他轻轻地取下来,系在马薇脖颈。 银项链吊着一颗镶着水晶的银蔷薇,小巧又精致。“喜欢吗姐姐?它很适合你。” “唔。”马薇低头欣赏着项链,又听到了男人羞涩却坚决的耳语。 “姐姐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接下来的进展很快,女人马上幸福地答应了,两人紧紧相拥。把下阳春面的事抛到一边去吧。我们的这对情侣,其实早早地就对对方暗恋已久,捅破窗户纸后只记得“下面”的事了。 “姐姐,我可以进去吗?”周严喘着气,难耐地说。 “可以,你插进来吧……” 两人都是第一次,这对他们来说都不轻松。 “叫我阿严,叫我阿严好吗,薇薇……” “姐姐,我们现在在一起了,真正在一起了……” “嗯……阿严,我好爱你……” “我也好爱你,薇薇,答应我不要骗我好吗……” “什,什么骗你?” “不要瞒着我好不好?我想了解你的全部……” —————————————————————————————————————— 对不起!!!最近周围全是亲戚,实在不方便写肉呜呜 干脆直接拉灯跳过了 -- 习作·雪夜 щοο壹三.cοм 【《答案》还没有完结!】 练笔之作,看个乐呵,没有具体剧情 是听莫扎特《第十二钢琴协奏曲》时瞎想的 燕薰是我一个挺要好的男性朋友的名字的谐音,哈哈 ————————————————————————————————————————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饱满、柔软,一颗颗地落在地上,打向玻璃,席卷一切,除了你我身边。你总说你就出生在这样的雪夜,新生一定伴着绝望。我却在想,花园里乐此不疲的小地灵又在咯咯笑——该死的排水管,一定又被冻住阻塞了…… 你正在演奏莫扎特的曲子。钢琴展开它华丽的侧翼,里拉琴不知疲倦地跳动,小音锤在弦上落下,是宙斯降下审判的决绝。明明是一曲钢协,竟然能在你一个人的两只手下倾泻。你小指上的戒指老在键盘上发出叮当声,伴着窗外的雪持续地狂乱。我曾说,叁角钢琴不要放在窗前,怕阳光将它脆弱的喷漆涂盖弄伤。你惊奇地瞪大眼睛惊呼,似乎从不认识我似的。 事实证明你是对的,我这个20多岁的人,终越不过你这个亲姐姐。УūУěsℎū.Ⅽòм(yuyeshu.com) 地上铺的羊毛毯简直热得发烫,我注视着你,听你弹奏第十二钢协。请原谅我的媚俗——你像那种淡淡芬香的纯白百合,尤其当你的手指压向波光闪闪的琴键时的抖动——颤抖的百合花,落下几滴泪水。 我记得你碰巧走进那一小片光亮。你什么都没说,皮肤苍白,眼睛没有光彩。而我的脆弱、难堪、和所有激情在此刻一览无遗。你抽烟抽得厉害,细长的薄荷烟,凉薄得像极了你的沉默。我盼着你没有发现,却心有不甘,抱着那么一丝的侥幸——或许你对我也…… 其实我们都信命,不是吗?方式不同而已。 你叛逆却沉默,我大胆而狂热。有时你也会对我说一些真心话,比如其实你的生日在盛夏,比如其实你很讨厌你的父母——当然,也是我的父母。我听着,记在心里,脑子却想着,所有人都消失就好了,这样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今天你似乎弹得特别好,我也下定决心解决我们之间朦朦胧胧说不清的事情。谁也没有能力控制我,只有你可以;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尽管听上去多么惊世骇俗。你弹奏着,我觉得痛快,突然有个冲动——冲着角斗士激动地狂喊——于是猛地抱住你,亲吻你的锁骨和脖颈,任由钢琴发出沉闷的不赞成的低呼。 你脸红,竟不推开我,也不搬出“亲姐弟”的说辞,道:“我刚想起来——她今天会来……叫什么来着?燕、薰?多俗气的名字……她一定……” 我不管不顾地推倒你,堵住你那即将说出刻薄之语的嘴,让你雪似的身子仰倒在黑色幽灵上,再扳起你的双腿,让一切都融化成温暖的雪水,浸湿我们身下脆弱柔软的真皮琴凳。让排水管和其他女人见鬼去吧。 在这样的雪夜,雪、窗、百合、钢琴,包括你和我,一切的一切,全部成了五线谱中垂直的音符。一切都是统一的,相等的,神圣的,在乐曲的终章时刻,我轻轻地、很节制地拥抱了你一下。 门铃打断了我刚想开口的情话,你看了我一眼,小指上的戒指闪了闪。接着你去打开了门。你无精打采地向她伸出一只手,燕薰礼节性地在手背上拍了拍,又马上把她淋了雪的潮湿的手指塞进你手里。她颇得意地捋了捋头发,把雪花拍落在门口你最喜欢的地毯上,整个人看上去像油腻子制作的公鸡。 你双手环抱住胸,并没有后退一步请她进来,而是不怒自威地立着,将她堵在那方地毯上。尴尬了一阵,燕薰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匆匆开讲了。找不到合适的字眼时,她就打结巴,一打结巴便眉头紧皱,吐出一些不雅或模糊的词语,手却在你威严的注视下缓缓收回。 你斜倚着,面无表情,接着偏头,透过漂亮的睫毛好奇和责怪地瞥我一眼。你的言语一如我想象中的刻薄尖锐,很快那只趾高气扬的公鸡败下阵来,好像还哭了——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最后你怜爱地吻了我一下,什么也没说。面对我时,你总是沉默。 所有的沉默都可以认为是神秘的,我知道,你肯定备受折磨。 -- 习作·一首小诗:关于家暴,乱伦与救赎 我是你敌人的孩子① 蛇收起信子 苦笑着后退② 我炙热的心 被同样炙热的子弹射穿 蛇为什么不趋暖?③ 我们是最早的两个人④ 苹果园里 我找到 遗失的唯一一根肋骨⑤ 我手中的鲜花 其实是小小的无花果叶子⑥ 疯狂与执念 绝不隐瞒 风吹起你的长发 露出暗红色的痂⑦ 是一张大网 撒满我的脸颊 我永远不想逃脱⑧ 我是我敌人的孩子⑨ ————————————————————————————————————————— ①你敌人:指姐姐的父母(即姐弟父母) ②解释1:《圣经》中,是蛇引诱二人吃下禁忌之果。然而此处,连蛇都苦笑着后退,说明姐弟的禁忌恋情难以得见天日。 解释2:蛇是姐姐的象征。姐姐是狡猾恶毒的存在,“收起信子”可见姐姐平日一向“吐出信子”,像蛇一样习惯于对外界发起攻击,然而面对弟弟时却苦笑着后退,可见姐姐内心喜欢弟弟,不愿伤害他,但也拒绝了弟弟的示爱。姐姐仇视外界原因可以从下文得出(家暴)。 ③趋暖:蛇作为冷血动物,有趋暖的习性。“不趋暖”象征着姐姐拒绝了弟弟的示爱。 第一段是姐姐拒绝弟弟的过程。 ④最早的两个人:亚当和夏娃。《圣经》中提到,夏娃是由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的。因此借指姐弟血缘关系。 ⑤遗失的唯一一根肋骨:弟弟的转变。唯一一根肋骨,说明弟弟心中只剩下姐姐。其他家人逐渐不再重要。 是从开头“你敌人”到结尾“我敌人”的转折点。 ⑥小小的无花果叶子:吃下禁果后,亚当夏娃有了羞耻心,用无花果叶子遮挡生殖器官。此处指:弟弟赠送给姐姐的鲜花,是他所有的羞耻心所在,意味着弟弟不再在乎禁忌和羞耻,“绝不隐瞒”自己的“疯狂和执念”。 第二段是弟弟向姐姐示爱的过程。 ⑦痂:血痂,说明家暴时间之长 ⑧把姐姐比作蜘蛛,而自己是逃不了蛛网的猎物。爱情的猎物。 第叁段是弟弟发现姐姐受到家暴。 ⑨我敌人:此处父母已成为弟弟的敌人。 意味着弟弟的转变完成。 -- 答案(六)坦白 “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会爱我,对吗?” “对,无论如何我都爱你,薇薇。” “好。”马薇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做了一个求饶的动作,“那我全部告诉你!” “嗯,你说吧。” “其实我是一个黑社会头头!我我我我手下有一个地下赌场……我还有很多小弟,但我和他们都很清白的,这你得相信我!” “……”男人沉默。 “好吧,”马薇叹了口气,认命似的继续道,“我就是扫黄打非行动的专政对象……但我手上真的没有黄!也没有毒!赌场也是之前的头儿转到我手上的,我发现我还挺有经营天赋的,就……” “薇薇。”周严摸摸女人的头顶,“我知道,我早都知道。” 居然有一种……她才是孩子的感觉。 “那你不嫌我吗?”毕竟你也曾是被黑社会欺负的人啊。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周严说,“有很多事情,不能单纯的用好人和坏人来评判。不过我还是希望,等我毕业了,我们一起去找一个有保障的工作,黑道咱们不混了,好么?” “嗯。”周严没有想象中的厌恶,马薇悄悄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不想混黑道啊…… 两人确定关系后,周严再也没有睡过客卧。但两人做爱的频率并不高,主要原因是马薇认为“高中生先好好读书”,所以常让刚开荤食髓知味的男人吃闭门羹。 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周严也敞开心扉,把自己父亲和夏夏的故事告诉了马薇。 黑暗中马薇搂住周严结实的腰身,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不管我是什么样,你都会爱我,对吗?” “嗯,我永远爱你。” 得到男人肯定的答案后,马薇安心地沉沉睡去。 但梦境并不愉快。 她梦见父母坐在沙发上呼朋引伴,一群叔叔阿姨们发出难听的笑声,在客厅里做出各种奇怪的举动。比如抱着电视机傻笑,摸着椅背发出满足的哼哼,靠着抱枕和茶几调情。 突然有几个叔叔好像发现了角落里躲着的她,纷纷流着口水,伸出肮脏的大手想抚摸她…… “不要,不要过来!”梦中她惊叫。 “姐姐,姐姐,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周严安抚地摸摸她的脊背,将她抱得更紧,“没事儿,没事儿……我在。” -- 答案(七)过往 щοο⒔cοм “姓名?” “夏夏。” “年龄?” “18。” “你知道你父母干过贩毒的事吗?” “不知道……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样的人……” “这么说,你也没见过他们吸毒咯?” “我是住宿生……我很少回家,所以没见过。” “哦?寒暑假、过年,这期间都没见过吗?” “我和他们关系不好,他们从来不管我……我回家一直都把自己关房间里的。有时候他们真的好吵,我就戴上耳机。” “那他们被杀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学校啊,我在化学实验室……” “周正,结果怎么样?” “程队,这里是记录。”⋎ū⋎ěsℎū.Ⅽòм(yuyeshu.com) “靠!一无所获!不应该啊!”程兴国感到恼火又烦躁。 这个女孩身上的嫌疑难以洗清,但她实在太过狡猾——根本抓不住任何把柄。 “周正!24小时强光刺激,不准睡觉!只给喝不给吃!” “程队长!这不合章程!咱们不能——” “问!明天她就要完全脱罪了!今天一定要问出来!” …… “我只是一个高中生而已啊,我还要准备竞赛和高考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干出杀父母的事情来啊!但他们说什么都认定了是我,还把我关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只给喝的,用光照我,不让睡觉……我只想问问大家,这是正常的流程吗?”镜头前的少女泫然欲泣,格外令人同情。 网友们很快扒出来,并认定周姓记者——周正和程兴国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很快排山倒海地谩骂、攻击隔着屏幕顺着网线一次次伤害着他们。程兴国本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也受到了组织的降级和处分;但周正则是遭到了侦探记者事业最大的挫败。后来,周正的儿子周严也被扒出来了。10岁的同学们也跟着网络的骂声集体孤立周正,说他是“无良记者”的儿子。而小偷的儿子,还是小偷。 愧对儿子,也愧对侦探记者这个行业,周正终于不堪重负,一跃而下…… ———————————————————————————————————————— ps:其实国内并不存在侦探这个职业。“侦探记者”是我杜撰的,属于政府机关,是协助刑侦警察的职业。 -- 答案(八)户口本 四年啊!他周严终于熬出头了! 终于熬到法定结婚年龄了! 周严兴奋又庄重地系上领带,对着镜子左照右照。 嗯!发型,帅!胡子,干净!黑眼圈,没有!完美! 看着未婚妻熟睡的脸,他甚至有些舍不得叫醒她。 但是不行!他等这一天太久了!一定要好好准备才行! “薇薇,薇薇?醒醒,太阳晒屁股咯。” “呃……他妈的周严你是不是有病!”虽然已经彻底脱手了黑帮,但马薇讲脏话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才6点!不是说下午才去民政局吗!好歹让我睡到8点啊!” …… “户口本户口本!姐姐你没忘吧?” “拿了!” “姐姐你不会拿成别人的了吧?” “你还是我的高考状元吗?怎么这么傻,我手里怎么会有别人的户口本!” “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我的户口本就不再只有一页了。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薇薇。” “知道了,知道了。吵死了你。” …… “姐姐你结婚证给我。” “干嘛?” “拍照留念啊!” “你咋不塞枕头下面,晚上睡觉做梦都香!” “哦哦对对对!老婆说的对!确实得塞枕头下面,不然万一被偷了怎么办!” “谁会偷结婚证啊!” “户口本,户口本给我,这个我也要拍照留念!” ……真是服了他了。 马薇把户口本递给周严。 周严开心地翻来翻去,看着户主上写着自己的名字,第二页上又写着: 【姓名 马薇】 【与户主关系 妻子】 开心开心开心。周严激动得真想一口亲上去。又翻来覆去地看着,他突然发现有一栏,他的是空着的,而马薇的却有写字: 【曾用名—— 夏夏】 -- 习作·滑雪 最近看冬奥的脑洞~关于姐弟滑雪场殉情 纯练笔,看个乐呵,无剧情 我向来是喜欢冬天的。所有的浪漫、温暖只有此刻才弥足珍贵,不像夏天发出满溢的糜烂的甜醉让人昏昏沉沉。 我喜欢人们把大棉袄裹住全身,看着一团团企鹅似的生物簇拥着聚到一处,听着衣服摩擦的厚重此起彼伏,连陌生或无意的接触在冬日都会被无限扩大,直至撑满所有感官。 不过大多数时候,我的感官总是不够灵敏。我经常感冒,偶尔发烧,总是不够清醒,不知道怎么才能和冬天来一个毫无保留的拥抱。 一般这个时候,弟弟会被我强迫着——带我去滑雪。 当滑雪板的头与另一副交叉时,我会一个跟头向前栽去。刺骨的寒意无处不在,灌入衣袖、领口,然后我会一阵眩晕,费劲地靠弟弟扶我站起来。 回到休息的旅馆,必定是一场任性的重感冒。嗓子很疼,像噎着一块该死的软骨,甚至还带着一些倒刺,鼻子也是无法顺畅地输送空气了,于是只能张着嘴一口一口地呼吸,望着天花板,白色雾气一阵一阵升起,想象自己是一条水族馆的鱼。 我不怕吃药,无论多苦总能接受,但弟弟会固执地往热气腾腾的药里加一勺棕色的液体,搅动,搅动,直到白色的的泡沫涌上咖啡色水面,才递给我喝。 “致癌,那个。”我说。 “那是焦糖色,”他说,“这是焦糖,不致癌。” 咕咚咕咚咕咚。 雪,吉他,金色的狗,棒棒糖。 咕咚咕咚咕咚。 暴力,诗,透明的彩虹,德国帕拉贝伦手枪。 “走吧。”睡了一天醒来后我说。 弟弟不说话,只沉默地收拾好两个人的装备,眼底是千篇一律的黑眼圈。 “很快轮到我。”我接过他递给我的滑雪镜。 咕咚咕咚咕咚。 陡峭的雪坡上,我纵身飞驰,空气阻力让我难以呼吸,我张开嘴,让冷风灌进我的喉咙。向前飞去,挂在空中一动不动,钉在半空中的十字架上,然后跌落,侧翻,在白糖一般的雪地中滚下山坡。 我的胸腔会被压碎,或者肋骨刺穿我的肺——不管怎样,在终章时刻,我一定会听见不远处有弹簧清脆的一声响,随即是沉甸甸的德国帕拉贝伦手枪的嘶鸣。 -- 答案(九)真相 夏夏18岁时亲手杀了她的父母。 18年来,他们几乎从未履行过父母的义务。 当时吸白粉吸得上头的他们,说着家里缺钱买粉了,想拉她去南巷。 南巷,小城人人心知肚明的卖淫窟。 她看着满眼猩红的父母,想都没想,去厨房拿了薄而锋利的水果刀。 …… 人已经杀死了,而她是个化学天才。她冷静地以化学实验的名义去学校实验室拿了双氧水,抹去了一部分血迹,又精心下了一个局,伪造了毒贩私仇相报的情况,骗过了大部分警察——除了敏锐的陈警官,还有一个多事的记者。 不得不承认,那个24小时强光真的差点让她受不住全部招了——但她硬是支撑了下来。最后法院判她无罪。 收网时刻。她故意接受了最会煽动、找爆点的一个媒体的采访,装出一脸受害者的样子…… 接着,放弃高考,换名字,开始新的人生。 一开始她受人引荐,以为是去做化学药物研究,结果看到析出的晶体成分就是粗制冰毒。她此生最恨毒品,于是干脆打入组织内部,暗地里解决了那个帮子想制毒贩毒牟利的黑道,不知不觉成为了头头…… —————————————————————— 名字来自“下马威”:夏夏马薇 好无聊的谐音梗 周正和周严都是字典里翻到的,确实存在这两个词汇。挺符合父子俩的个性的。 好吧,我已经被友友吐槽过是起名废了,TT -- 答案(十)答案 嘴上虽然在笑骂着老公,其实面上欢喜之色溢于言表的马薇正畅想着未来。 她已经彻底放手了黑道,地下赌场也转型成正规网吧。而周严成为高考状元后,进入了国内顶尖学府,数家知名公司的offer已经雪花般飞来。 一切美好似乎都近在眼前。 她回头,看见周严愣怔地盯着户口本。 很快,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阿严……”马薇说,“不管我是什么样子,你都会爱我,对吗?……” 周严,你的答案是? “ 薇薇……”周严说,“他们,是你杀的吗?你对我爸,有没有一点愧疚?” 马薇,你的答案是? 两人对视成魔。他们都流下泪来。接着又紧紧拥抱在一起。 好了,答案其实就在他们心里,不是吗? -- 无解的诅咒( щοο壹三.cοм 看到有小伙伴捋不清《诅咒》的剧情 ,那我就放心了(误) 这是正常的啦!其实是故意为之的!我希望大家能从同一段叙事里看出不同的情节,另外增加悲剧效果,这就是我选蒙太奇手法的初衷。 【高亮】本篇的分析只是一种解释角度,不是唯一的阐释! 全篇都是弟弟何夕的视角,且时间线是乱的。 何夕的名字也在很后面的(七)才出现。所以在几乎故事的结尾,我们才能明白主角和何清晨的关系是亲姐弟兼恋人。 我先从隐喻暗示说起: 何夕何清晨:清晨和夕暮。然而何清晨却早于夕离世,是一种反差。 何清晨:最喜欢“黎明女神厄俄斯”。原因不仅在于何夕说她美得像“黎明女神”,还因为:一、清晨和黎明相似。是何清晨人生悲剧收场的暗示。二、台词“我诅咒你的爱情”,也是暗示姐姐病因和死因。 整体剧情(按时间顺序): 何夕何清晨生于术士大家族何氏。他们传男不传女的术法被何夕所掌握。所以何夕是明白且学会算命、看手相、诅咒等。但何清晨不会。УūУěsℎū.Ⅽòм(yuyeshu.com) 弟弟何夕和姐姐何清晨相爱。被父亲发现。姐弟并不悔悟,决定私奔。何父被气死,在死前下了咒:诅咒姐弟俩的爱情不得善终。 两人私奔后,何夕发现何清晨得肺病,而且医学治愈不了,医生说只能找人作法,消除病症。而方法只有一个:找何氏家族。 何夕虽然会术法,但解不了父亲下的咒。所以他回到了何氏家族,请爷爷解咒。 爷爷虽然给了何夕解除诅咒的符咒,但其实我们不确定的是:爷爷是否可能给了假的符?这一点不得而知,因为符到了最后并没有派上用场—— 何夕带着何清晨去列车站,说“有惊喜给她”。但最后,因为一念之间“想逗逗她”,手里装着符(即诅咒解药)的信封被风吹走,而何清晨去追信封的时候,列车来了。 【随着一阵刺耳的列车急刹车声,何清晨的一生轻轻地飞起来,像一只美丽的蝴蝶,缓缓地飘落在列车车轨上。在我的面前。 雪好像大了,溅进了我的眼睛里。】 此处雪不只是雪,是血,何清晨的血和何夕的泪水。 何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亲姐姐兼爱人死在面前。而辛辛苦苦请来的解开诅咒的符,也从此失去作用。 这时何夕才明白:其实诅咒,根本无解。诅咒的根源,就是他们不伦的爱情。 其实不难发现,何父死前的诅咒,表现的地方不仅仅是何清晨的肺癌,还有何夕拼命请来的符却毫无用处,还有何清晨最后被列车撞死…… 姐弟俩的不伦爱情,完全就是一场悲剧。 所以最后,诅咒还是灵验了。 诅咒,根本无解。 -- 【古言】幻欢(一)琉璃 是夜,琉璃殿内。 数盏琉璃灯光华璀璨,空旷大殿内灯火通明,明星荧荧。 然,殿内唯一的高座处,却昏暗一片。 都说这琉璃殿流光溢彩,而这儿的主人也是位霞姿月韵的绝色美人。 人,绝不输琉璃。 美人喜暗,却又偏爱洞若观火。 比如此刻,她斜靠在高座,柔弱无骨。眼波微转,看住殿内冷汗涔涔的被俘男子。 那男子面目清秀,长衫早已被脱去,浑身上下只剩条小裤,跪在地上。 “抬头,让我看看你。”慵懒的女声似从四面八方响起。 内力深厚至此。 男子却不动。 “怎么,听闻我池曼的幻目,吓得不敢看我了?”池曼的声音透着不喜,“我还以为,五毒阁的护法,会比寻常男子更有胆识些。” “那么敢问贵己教教主,可也曾听闻江湖人士如何评价大人?”男子虽跪着,表情却是不卑不亢,“今日一见,果如传闻所言,阴狠毒辣。” “放肆!”立于高座一旁的男子怒斥,刚想下令惩戒,却被池曼一个眼神制止。 “哎,小奥,莫急。”池曼莞尔,“他既是敢在穷途末路时顶撞我,倒不如看看他所图为何物。如何,郃欢郃大人?” 郃欢终于抬起头来。双目直直盯住高座上的女人。 高座出几无烛灯,昏暗中女子的面目看不真切,但一双美目却极为有神。乍看之下乌黑通透,实则暗涌多色光辉,竟不输那琉璃灯盏。 “五毒阁护法郃欢,见过池教主。” “倒是有骨气,竟不求我饶你不死?”池曼杏眼半眯。 “池教主一双幻目驰名天下,我自知被俘绝无生路。”郃欢挺直脊背,“与其跪着如狗乞求恩赐,郃某不如一死。” “真有意思。”池曼顿了一下,突然满目流光,闪过七色光辉,最后停在鸽血般的红色,牢牢盯住郃欢。 琉璃殿内登时凭空刮起一阵劲风,烛火尽数被扑灭,唯有高悬的琉璃灯晃动却不灭。 她只用了一成功力不到,本就是试探。 郃欢跪在殿内,目光对上妖异的鸽血红,竟是古井无波。 “心智倒是坚定。”池曼冷哼,“全天下都知道幻目催生幻象,你能淡定至此,我反而对你有些兴趣了。” 池曼随手拿起一把团扇,上面画着一朵莲花,心不在焉地边摇边说:“郃欢,好名字。这天下奇珍异宝,都不如合家一欢。” 话音刚落,一些老妇老翁,数名孩童被反扣住双手,押进大殿。 “爹!娘!”郃欢厉声。 “我的儿!儿啊!”“欢儿!”“大哥!” “你把他们抓来干嘛?池曼!你这个毒妇!”郃欢怒目高喝。 “阴狠毒辣,这是你说的,那么我就做与你看。”池曼柳眉微挑,小奥端着两杯酒,放在郃欢面前。 “这有两杯酒,黑杯下了毒,白杯落了蛊。对了,我贵己教的毒必定没有你五毒阁的来的精良,饮下去必定痛不欲生、惨死无疑。” “你想干什么?”郃欢咬牙。 “喝了毒酒,我放你家人回去,保他们平安。至于另一杯,落的蛊叫‘失心’,喝了它,你即可与家人团聚,享阖家之欢。不过你会从此失心,只听命于我,为我出生入死。” 郃欢弹指,将白色失心酒杯打翻。酒液泼洒在地上,涌起一阵白沫。 这杯失心酒竟才是毒酒。 “哦?依郃大人的意思,是打算选择黑杯子,用命换家人平安了?”池曼继续晃动团扇,妩媚迷人。 郃欢探出两指,缓缓伸入毒酒杯中,翻搅了一下。“抱歉,这杯酒,我也不打算喝。” “欢儿!”登时,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池曼的眼瞳已变为冰冷的蓝色,而角落里的老妇人横空似乎被扼住了喉咙,痛苦地尖叫。 “教主果断。”郃欢淡淡说道,没有任何动作。 “你当我不敢杀你母亲?”池曼冷笑,眼中蓝光大盛。 那老妇掐住自己的脖子,拼命扭动身体挣扎,却也渐渐失了气力,瘫软下去。 最后,她的脖子竟是应声而断,血溅叁尺。 郃欢默默从酒中将手指拿出。 “江湖上传言,贵己教教主琉璃幻目有四彩,名曰‘酒、色、财、气’。看来还是世人鄙薄,不知教主已精进如此。郃某佩服。” “不过今日,”话锋一转,郃欢眼中爆出杀气,“郃某也只得破釜沉舟了!” 电光火石间,他立起刚浸入黑色酒杯的双指,遥遥指向池曼。 五毒阁,以毒闻名天下,殊不知其最擅长的,其实是使蛊。 那黑色杯子里落的并非毒,而是失心蛊,相反白杯里才是毒酒。 池曼看穿了郃欢必会选择毒酒,又怜他是个人才,便故意反说,欲使他中那失心蛊。 而郃欢也已看破。 五毒阁有六毒,除那名为“贪、嗔、痴、慢、疑”的五毒,剩下一毒,正是护法郃欢,用蛊出神入化的郃欢。 手指浸润酒液,郃欢就已收服失心,为自己所用。 失心蛊随着郃欢的手指方向,如利剑一般疾飞向出池曼口鼻。 池曼却不惊慌,拂起团扇,掩面一挥,动作轻柔却将失心蛊全部击落在地。 而方才被绑的郃氏族人、被折断脖子的郃母,刹那间竟全部消失不见。 “看破我的幻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池曼不再慵懒斜躺,施施然起身,走下高座,来到郃欢身边。 郃欢轰然倒地。 他察觉幻境,为了护住心智本就耗费极大的心神,刚刚借失心蛊突袭也用足了功力。现在体力已支持不住。 “身材倒是挺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相貌也生得顶顶俊俏。”池曼眼波一转,郃欢身上唯一挡住私处的布料顿时化为齑粉。粗大的物什垂落,即使软着也十分狰狞。 “嗯,郃欢。这郃姓也算是稀有姓氏了。”池曼蹲下,抚住郃欢男根,熟练地挑逗了一下,那肉杵缓缓坚挺,露出根部纹着的一朵小小莲花。 “看来我猜的不错,你是湘潭那儿的人。”池曼站起身,抬脚在郃欢男根轻踩,让男人发出痛苦又欢愉的呻吟,“都说湘潭盛产湘莲,那么你说,你值不值得我‘相怜’呢。” 池曼用团扇掩面轻笑,扇面上的莲花似乎也发出妖冶的光。 -- 习作·疯徐(徐郡风县纪事) 【高亮】本作品完全虚构,不含对现实生活中的任何影射,请勿对号入座。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原本当然有姓。但是在风县,这里的女人,都是有名无姓的。” (一) 我来风县,一开始只是为了镀金。 是,我承认,我没有什么过人才华,也没有生花妙笔。我只是普通人,一个普通的,21岁女编辑。 唯一不同的,可能在于我爸、我爷爷、我太爷爷……他们都是高官,比如我爸爸,是个什么什么副书记,好像官位很高,我不知道。我没有特别在意过这个事情。 不过试想一下,一个青年女编辑,丢下官N代富庶的生活不过,跑去穷乡僻壤找灵感、挖素材、体验穷苦的生活,不但没有一点官威和矫情,还和当地百姓打成一片、和乐融融。说出去多好听,这在履历上多么值得写上一笔。 所以在我爸准备去风县视察的时候,我拼命地缠着他,终于一起坐上了去风县的车。 徐郡风县甚至不比我见过的京城最脏乱的一个角落。到处都是尘土飞扬。我坐在那辆破烂的、因地面不平整而不停颠簸的四轮车上,伸出手感受着空气从我指尖穿过。 风,徐徐地吹。 (二) 我有一个毛病,就是太理想化,我总是忘记生活真正的残酷。 比如在出发前,我对爸爸说了好一番豪言壮语,却在看见那又小又破、肮脏不堪、甚至连灯都没有一盏的、用土块砌成的所谓“厕所”时,所有先前的坚定意志都土崩瓦解。 我想回家。 “哎,副书记!欢迎欢迎!这位就是令爱吗?真真漂亮!” 说话的是一个近60岁的老头。人们叫他刘村长,其实是风县的大官儿。由他来接待我爸这些来视察的高官。 刘村长异常热情、熟稔地给我们安排了“当地最好”的住处,在热情的招呼声中悄悄塞给我爸一些东西,还低声说要让我们带回去一些“土特产”。 这些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乡土社会遗留下来的习惯嘛。 不过我最在乎的是,这里没有热水器,洗澡时热水全靠手舀。另外,我今晚睡觉的时候,苍蝇会不会落到我的被褥上来? (叁) 我睡在窄小得可怕的“床”上,好不容易熬到快睡着,迷迷糊糊中,忽然听到窗外凄厉的哭声,是很尖锐很细的声音,像女人的尖声哭啼,听得我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是野猫,春天来了,是猫在叫春呢。”我知道乡间是有这种情况的,便这样告诉自己,渐渐稳下心神,心里虽不害怕了,但还是睡不着、睡不着。 猫在叫春,叫了一夜。 (四) 第二天,我打算去山上踏青。刘村长给我指了一条较平整的路,而派人来陪我的提议被我拒绝。 我想一个人待着,享受一会儿城里少有的新鲜空气,然后构思一篇清新自然的游记。 只是我没想到,风县的天会暗得这么早。 路并不复杂,也不难走,不过我下山的时候,夜幕已经悄悄降临。 我已看到不远处村子的点点亮光。我不紧不慢地走着,却突然听到右侧树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下意识加快脚步,那些响动渐渐轻下去,看来只是一阵风吹动树叶而已。 但是当我快走出山时,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一句话,是个沙哑的女声—— “姑娘,快走!别留在风县……” (五) “娃儿,山上住着个疯子哩。晚上可别去山上耍!”村口王姨亲切操着口并不流利的普通话告诉我。她正毫不介怀地敞开胸脯给怀中婴儿喂奶。 说起来,这风县孩子多,女人却少。我常看见孩童在一起打闹嬉戏,年龄从3岁到10岁都有,可像王姨同龄的女人却鲜见。 “我们风县女人粗野,身体吃得消,生孩子跟拉大便似的嘛。”王姨说。 (六) 第叁天,我再次上了山。不同的是,我带了一把刀防身。 我感觉那天晚上那句“姑娘快走”,就是那疯子对着我说的。我想,谁说那疯子,一定是疯子呢? 我天生理想主义,所以下意识觉得,或许山里也会住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或是一个世外高人,被凡人误以为是疯子…… 这回,没有诡异的树叶摩擦声了。 因为我已经清楚地看到那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看上去活像一个野人的中年女人,坐在我上山的必经之路边上,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她在等我。 (七) “坐。”她的意思是让我坐在路边。 来风县也有叁天了,我已渐渐接受了一些“乡下人”的举动,便坐在离她较远的石阶上,握紧手中的刀,以防她随时起身攻击我。 她皮肤黝黑,不知是尘污还是天生如此,但是她的眼神却很清澈,不像村口王姨那般浑浊。 “姑娘快走,离开风县。”女疯子说。 “你是谁?为什么?” “我叫徐。他们都说我是疯子,所以你叫我疯徐吧。”她说。 “所以……你没疯?” “我没疯。是这里所有的人都疯了。”疯徐冷笑,“我直入主题吧。姑娘,一秒也别多待在这儿,风县是个彻头彻尾的食人窟。这儿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善终。” “不可能。”我下意识反驳,我想起了温和憨厚的王姨,“你看村口王姨,日子过得就很幸福啊。虽然条件差了点,但她刚生了孩子,家庭多美满……” “是吗?”疯徐尖声笑起来,像听到一个笑话,“你不知道,才32岁就生了4个孩子的她,可能确实很幸福——那4个孩子,还有可能是来自不同的父亲呢。” “什,什么?” “哈,姑娘,你听她的口音,怎么都不像是徐郡本地的方言吧……你不会以为,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吧?” (八) “娃儿”、“耍”这些方言本来就是来自西南川城。可这里是徐郡,在华国东部。 如果说她是远嫁徐郡,那为什么“孩子的父亲不同”? 见我愣怔,疯徐开口:“30年前,这风县几乎全是男人。那些懒汉们成日浑浑噩噩,虚度余生。据说那时候,这儿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 “姑娘,你今年几岁?”说到一半,她突然问我。 “我?……二十一。” “呵,巧了。正好在你出生的那一年,也就是21年前,第一阵春风吹进来了,这儿的懒汉终于有了干劲,村里劳动生产什么的也渐渐复苏了……” “春风?是……改革开放吗?”可是改革开放早已不止这些年了啊。 疯徐看我一眼,估计是觉得我傻得有些可笑。 她说: “21年前,第一批女人被卖进来了。当年唯一逃出来的人,就在你面前。” 所以那一年,当我在家人的欢喜和宠爱中出生时,在遥远的角落,其实罪恶早就落地生根。但是我不知道,因为我是幸运儿。因为我是幸存者。 疯徐缓缓撩起上身衣服,袒露出她的乳房。 或者说,那是她身上尚还幸存的皮肉。 她的乳房干瘪,可更令人心惊的,是她根本没有乳头。 只有可怖的伤痕和新长出的肉颜色较浅的肉色,就这样烙印在一个女人身上。 “当时我不从,跑了出来,他们放狗来追我。我逃到树林,被树根绊倒,地上蒺藜草扎穿了我的胸。……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那棵树,要不是它把我绊倒,扎伤我身体,我现在早就不知道是多少个孩子的妈了。告诉你,不管多烈性的女人,打叁天、饿叁天,没有不听话的。” “徐,徐女士……”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别叫我徐女士,我不姓徐。我叫徐。单名一个‘徐’字。”她继续说, “我原本当然有姓。但是在风县,这里的女人,都是有名无姓的。” (九) “哦……这么说,你爸是来视察的高官?”疯徐戏谑地眯起眼,“怪不得他们不敢动你……好。那我正好来闹点大事儿。” “那个……需要我做什么吗?”我脱口而出。我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我只觉得痛心,又很无力。我想做点什么。 我想做点什么。为那些同为女人的同胞,真正做点什么。 而不是去舞文弄墨,在编辑部的格子间,写出一行行无意义、扰人视听的文字。 “你?”疯徐嘲弄地说,“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可以去村子里的猪圈逛一逛,应该有女人被关在那里吧。或者——你也可以去检举揭发你父亲,就说他受贿好了。我不信他不知道这里有拐卖妇女的事件。” “可他是我爸!我不可能——” “对!他是你爸!”疯徐也恼了,“那么我就没有爸爸吗?我们这些被拐卖到这里的女人,就没有爸爸吗!” (十) 那天晚上,住刘村长隔壁的张夫妇死了,死状凄惨。 我爸不让我去看尸体,说会做噩梦的。 但我还是从村民们口中听到了。张夫妇两人的脖子被扭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颈部骨头已经断了,只靠脖子处的皮肉勉强连接着,脑袋才没掉在地上。喉咙也被切开,声带被拉出来,一圈一圈,缠在他们的头上。 人们都说,这是鬼干的。是多年前,被张夫妇为了千百块拐卖到风县,后来惨死的女孩们的冤魂回来复仇的。 可我爸,这位什么什么副书记,偏偏不信鬼魂。 这次,疯徐并不走运。她被我父亲的下属抓住,以故意杀人的嫌疑被控制。 她被带走时满脸的血污,经过我,对我说了一句: “你毕竟也是个女人。” (十一) 爸爸,我听了你的话,没有去看那两具尸体。 但为什么我还在做噩梦呢? 后来几天,深夜我总是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 窗外传来猫叫。 春天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野猫叫春声。和我之前在晚上听到的,凄厉的女人啼哭完全不一样。 我突然明白,之前让我整夜不得安宁的,根本不是野猫叫春。 不是野猫。是男人,是那群面目可憎的男人在叫春,在叫春在求偶在发情,在叫嚣着想要交配—— 但是为什么,我能听见的,却只有女人的哭喊声啊? (十二) 一周后,我回到京城,去编辑部继续工作。因为人手突然不够,我被临时调到了新闻板块。 当时网络上,热传着疯徐的故事。原来她被捕后,主动曝光了徐郡风县拐卖妇女的事,也承认了“替那些女人复仇”的杀人动机。 现在作为编辑的我,根据上级领导的要求,要做的是写一篇通告,给网民们,尤其女性网民们一个交代。告诉她们: 这件事会彻底查明事实真相,重点调查,严肃追责…… 另外,用最漂亮的话术,回答最关键的问题。 但我写不下去。我知道,我写的每个字,都将是我噩梦的来源。 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爸。我对他说: “爸,我毕竟也是个女人。……” -- 习作·一首小诗:自白《影子与神明》角色谢 是什么 温热 潮湿 从我眼中滚落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澎湃 汹涌 在我胸口跳动 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从未属于我 即使从美梦中苏醒 所见之处仍是荒芜落魄 正如丧失所有感官 永无天日 不见一线光明 我不是神明 也不曾拥莉莉丝① 但是,夏娃啊 夏娃,我的夏娃 求求您,求您真实地存在 一刹也足够 ①犹太民间传说中,她被认为是《旧约》的人类祖先亚当的第一任妻子。 养病ing 长篇实在没法写了 先写一些小诗 免费精彩在线:「ρó㈠捌мó.cóм」 -- 《痴恋》(情诗·谢疏影) 在她面前,一切颜色都使我欣喜若狂 我的眼睛是相机 趁她不注意,就是欲望获得准许的时刻 我轻颤睫毛,如摁下快门一刹 不论我看见什么 与她有关,就会永驻 烙印在我眼睑后面 掀起狂风暴雨,血液 也睁开千只眼睛 我用目光抚摸她的全身 成为虔诚的米开朗基罗 为她篆刻,为她描摹 收手吧,收手吧 继续下去我会疯魔! 可是她,她 在我可怜的体内撩拨 最敏感的琴弦 爱神啊,我认输,我承认 无需再找了,将我攫住的 是新的伤痛 ——谢疏影 -- D小调幻想曲 щοο壹三.cοм 我们的名字 紧紧依偎在一起 不再是姐弟 是能并肩站在一起的关系 是你爱我 我更爱你 是浓到化不开的情意 远胜血脉相连的委蛇 胸口奔涌极致的欢欣 我听见静脉血液翻腾的声音 世界 不再冷冰УūУěsℎū.Ⅽòм(yuyeshu.com) 身影 不再伶仃 时间 能否暂停 俶尔 何处梦醒 -- 【古言】幻欢(一)琉璃 щοο壹三.cοм 是夜,琉璃殿内。 数盏琉璃灯光华璀璨,空旷大殿内灯火通明,明星荧荧。 然,殿内唯一的高座处,却昏暗一片。 都说这琉璃殿流光溢彩,而这儿的主人也是位霞姿月韵的绝色美人。 人,绝不输琉璃。 美人喜暗,却又偏爱洞若观火。 比如此刻,她斜靠在高座,柔弱无骨。眼波微转,看住殿内冷汗涔涔的被俘男子。 那男子面目清秀,长衫早已被脱去,浑身上下只剩条小裤,跪在地上。 “抬头,让我看看你。”慵懒的女声似从四面八方响起。 内力深厚至此。 男子却不动。УūУěsℎū.Ⅽòм(yuyeshu.com) “怎么,听闻我池曼的幻目,吓得不敢看我了?”池曼的声音透着不喜,“我还以为,五毒阁的护法,会比寻常男子更有胆识些。” “那么敢问贵己教教主,可也曾听闻江湖人士如何评价大人?”男子虽跪着,表情却是不卑不亢,“今日一见,果如传闻所言,阴狠毒辣。” “放肆!”立于高座一旁的男子怒斥,刚想下令惩戒,却被池曼一个眼神制止。 “哎,小奥,莫急。”池曼莞尔,“他既是敢在穷途末路时顶撞我,倒不如看看他所图为何物。如何,郃欢郃大人?” 郃欢终于抬起头来。双目直直盯住高座上的女人。 高座出几无烛灯,昏暗中女子的面目看不真切,但一双美目却极为有神。乍看之下乌黑通透,实则暗涌多色光辉,竟不输那琉璃灯盏。 “五毒阁护法郃欢,见过池教主。” “倒是有骨气,竟不求我饶你不死?”池曼杏眼半眯。 “池教主一双幻目驰名天下,我自知被俘绝无生路。”郃欢挺直脊背,“与其跪着如狗乞求恩赐,郃某不如一死。” “真有意思。”池曼顿了一下,突然满目流光,闪过七色光辉,最后停在鸽血般的红色,牢牢盯住郃欢。 琉璃殿内登时凭空刮起一阵劲风,烛火尽数被扑灭,唯有高悬的琉璃灯晃动却不灭。 她只用了一成功力不到,本就是试探。 郃欢跪在殿内,目光对上妖异的鸽血红,竟是古井无波。 “心智倒是坚定。”池曼冷哼,“全天下都知道幻目催生幻象,你能淡定至此,我反而对你有些兴趣了。” 池曼随手拿起一把团扇,上面画着一朵莲花,心不在焉地边摇边说:“郃欢,好名字。这天下奇珍异宝,都不如合家一欢。” 话音刚落,一些老妇老翁,数名孩童被反扣住双手,押进大殿。 “爹!娘!”郃欢厉声。 “我的儿!儿啊!”“欢儿!”“大哥!” “你把他们抓来干嘛?池曼!你这个毒妇!”郃欢怒目高喝。 “阴狠毒辣,这是你说的,那么我就做与你看。”池曼柳眉微挑,小奥端着两杯酒,放在郃欢面前。 “这有两杯酒,黑杯下了毒,白杯落了蛊。对了,我贵己教的毒必定没有你五毒阁的来的精良,饮下去必定痛不欲生、惨死无疑。” “你想干什么?”郃欢咬牙。 “喝了毒酒,我放你家人回去,保他们平安。至于另一杯,落的蛊叫‘失心’,喝了它,你即可与家人团聚,享阖家之欢。不过你会从此失心,只听命于我,为我出生入死。” 郃欢弹指,将白色失心酒杯打翻。酒液泼洒在地上,涌起一阵白沫。 这杯失心酒竟才是毒酒。 “哦?依郃大人的意思,是打算选择黑杯子,用命换家人平安了?”池曼继续晃动团扇,妩媚迷人。 郃欢探出两指,缓缓伸入毒酒杯中,翻搅了一下。“抱歉,这杯酒,我也不打算喝。” “欢儿!”登时,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池曼的眼瞳已变为冰冷的蓝色,而角落里的老妇人横空似乎被扼住了喉咙,痛苦地尖叫。 “教主果断。”郃欢淡淡说道,没有任何动作。 “你当我不敢杀你母亲?”池曼冷笑,眼中蓝光大盛。 那老妇掐住自己的脖子,拼命扭动身体挣扎,却也渐渐失了气力,瘫软下去。 最后,她的脖子竟是应声而断,血溅叁尺。 郃欢默默从酒中将手指拿出。 “江湖上传言,贵己教教主琉璃幻目有四彩,名曰‘酒、色、财、气’。看来还是世人鄙薄,不知教主已精进如此。郃某佩服。” “不过今日,”话锋一转,郃欢眼中爆出杀气,“郃某也只得破釜沉舟了!” 电光火石间,他立起刚浸入黑色酒杯的双指,遥遥指向池曼。 五毒阁,以毒闻名天下,殊不知其最擅长的,其实是使蛊。 那黑色杯子里落的并非毒,而是失心蛊,相反白杯里才是毒酒。 池曼看穿了郃欢必会选择毒酒,又怜他是个人才,便故意反说,欲使他中那失心蛊。 而郃欢也已看破。 五毒阁有六毒,除那名为“贪、嗔、痴、慢、疑”的五毒,剩下一毒,正是护法郃欢,用蛊出神入化的郃欢。 手指浸润酒液,郃欢就已收服失心,为自己所用。 失心蛊随着郃欢的手指方向,如利剑一般疾飞向出池曼口鼻。 池曼却不惊慌,拂起团扇,掩面一挥,动作轻柔却将失心蛊全部击落在地。 而方才被绑的郃氏族人、被折断脖子的郃母,刹那间竟全部消失不见。 “看破我的幻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池曼不再慵懒斜躺,施施然起身,走下高座,来到郃欢身边。 郃欢轰然倒地。 他察觉幻境,为了护住心智本就耗费极大的心神,刚刚借失心蛊突袭也用足了功力。现在体力已支持不住。 “身材倒是挺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相貌也生得顶顶俊俏。”池曼眼波一转,郃欢身上唯一挡住私处的布料顿时化为齑粉。粗大的物什垂落,即使软着也十分狰狞。 “嗯,郃欢。这郃姓也算是稀有姓氏了。”池曼蹲下,抚住郃欢男根,熟练地挑逗了一下,那肉杵缓缓坚挺,露出根部纹着的一朵小小莲花。 “看来我猜的不错,你是湘潭那儿的人。”池曼站起身,抬脚在郃欢男根轻踩,让男人发出痛苦又欢愉的呻吟,“都说湘潭盛产湘莲,那么你说,你值不值得我‘相怜’呢。” 池曼用团扇掩面轻笑,扇面上的莲花似乎也发出妖冶的光。 -- 【古言】幻欢(二)竹节(微H) “失了毒和蛊,你也不过废人一个。”池曼勾起嘴角,“内力武功都不及我,也没有相怜的必要。” 她狠狠地碾了一脚地上男人的阳具,郃欢不禁闷哼一声,可巨龙竟顺着欲望,又膨胀了几分。 池曼幻目明察秋毫,怎会没注意这个细节? “呵呵,春天到了。”妩媚无比的声线让郃欢有些失神,“好玩的东西也多了不少呢。” 郃欢悠悠转醒时,看到了满目竹叶茂盛,几乎遮住了天空。 他正仰面躺着,躺在一片茂林修竹之中,身体被绑得死紧,怎么也起不了身。 修竹葱翠,只是院中人无意欣赏。 倒也可惜了这一片春景。 倏地,郃欢听见几不可查的脚步声,踩着竹叶缓缓接近。继而是那令人失魂的嗓音: “鹤来松有伴,云去石无依。瑶草奇花不谢,修竹翠林长春。你认为这修竹堂如何?还喜欢吗?” “你要做什么!”郃欢怒声,这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 春风吹拂,有如爱人柔情似水的抚摸,欲望渐渐被挑起,可隔靴搔痒的碰触根本无法满足汹涌的春意。 郃欢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而这必定是池曼的手笔。 “我要做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池曼莞尔,蹲下身子对上郃欢的双眸。 她的眼睛,好漂亮。 郃欢刚生出这想法,急忙用力咬破舌尖,剧痛让他清醒几分。 琉璃幻目就是池曼的武器,眼瞳颜色不同,招式便不同,此时他她的双眸便停留在水嫩的粉色,满满一片盎然春情。 “我还以为贵己教教主为人光明磊落,结果也会干这种下流事情。”郃欢紧闭双眼,他的阳具已经挺立,根本无法控制。 “谁说我要做那些事了?”池曼站起身,自如地欣赏起院落竹景,得意道:“这修竹堂由我一手设计,多年来也是我亲自照料。唯有你身下这一片土地寥落,空无一物、白璧微瑕。” 很明显,闭眼对幻目并没有抵抗效果。 郃欢只觉得身体深处烈火熊熊,五感却空洞至极,舌尖的疼痛也被情欲湮没,再也察觉不出半分。 在他意识尚还清醒之际,他听见那鬼魅的低语—— “你身下的土里生着数根春竹,一夜过去即可长五尺,两天便是十尺,一点一点刺穿你的身体,钻开你的脊柱。 “你若是誓死捍卫你的如竹品节,尽管不要动,任自己身上长出竹节好了。或者求饶,成为我的手下,我便免去这竹节之刑。” 春竹夜生五尺,坚如磐石亦能穿破,何况区区血肉。 “看看你的雀儿,也像竹子一样挺拔呢。” 君子如竹,郃欢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这样屈辱的姿态与竹同进退。 男根充血勃起,池曼眼中华光微转,郃欢再也忍不住,低喘起来: “给,给我……求你……” 池曼握住郃欢阳具,上下撸动了两下:“这样吗?” “啊……”郃欢爽极,不禁挺腰,龟头欲往那娇嫩掌心继续磨蹭。 池曼却收了手。 突然,春雷滚滚,很快雨水倾盆而下。 竹遇雨,生长愈疾;美人遇雨,衣衫也透湿贴身,一派欲说还休的风情。 但雨水透凉,反而稍稍熄了些郃欢燃烧的欲火。 还不及郃欢回神,身下春竹已破土而出,刺破他的脊背。 血液缓缓流出,和雨混在一起,成了杂糅的血池。 血池漫散,逐渐流到池曼脚边,沾湿她的足尖。 说不上来为什么,池曼竟忽然有些舍不得,突然灭了眼中华光。 -- 真爱如血(《不要乱捡孩子回家(人外)》同 食用说明: 本文角色原型全部基于 鸽俩好 老师的作品《不要乱捡孩子回家(人外)》。 本文有一定程度的私设,请以鸽老师的原文为准。 为了不给鸽老师的原文造成影响,本文视角从《番外·初遇(一)》中监狱逃犯为主。请结合《番外·初遇(一)》一起阅读。 第一次写同人,请大家多多包涵!最后附上之前写的一首斜藏小诗~ 祝食用愉快! 要是被同行们知道,自己变成了一个监狱逃犯,肯定会被嘲笑死—— 猎魔人,应该是浪迹天涯的职业,算不上黑道,当然也不是白道,人类政府对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没听说过还有锒铛入狱的。 “我们是猎魔人,不是骑士!小姑娘,我们只拿钱替人办事,不是去做慈善,也不是去弘扬什么正义!”师傅不知道多少次这么对她说过。 猎魔人第一准则:只接有金钱回报的猎魔委托。没有钱或其他形式的回报,一律不接。 猎魔人第二准则:不主动施舍帮助,不主动卷入种族纷争。 但是何恩不一样。 成为猎魔人的条件之一是先天具有一些特殊能力,比如对魔力有感应等。但她本来是一个普通人类,理论上是没资格成为猎魔人的。奈何她太过执着,硬生生喝了不少稀有的树魔毒液,居然侥幸活下来,自虐般地把自己改造成能伤口迅速愈合的“人”。 “何必呢。”同伴们都说,“没有人是愿意主动成为猎魔人的,都是被人类群体排挤的‘怪胎’才会被迫做这种工作。” 何恩只是笑笑,不接茬,只是更加努力地锻炼,提高身体机能。 她拼死拼活成为猎魔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复仇—— 杀光所有的魅魔。 虽说现在社会上对魅魔的接受程度不像以前那么低,但是不代表魅魔不会因本性而破坏人类社会。 比如和自己相恋6年的男友,就被一个横刀夺爱的女魅魔抢走。 后来听说女魅魔还将他榨干,男友精尽人亡,在极乐中欣然赴死。 在监狱里,何恩握紧手里的银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当时把她抓进监狱的女人,那个叫未薇的负责种族纠纷的总指挥官,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在我的管辖区杀人,你未免胆子太大了些。”把何恩丢进监狱里,未薇踩着军装靴子,一脸不屑地俯视她。 “他们不是人,是魅魔。”何恩怒目。 “是魅魔就杀?他们可从不主动攻击人类。”未薇挑眉,“一般情况下,猎魔人是不会有种族主义者出现的,所以我们之前从来不管。但是你,很危险。” 何恩还想辩解什么,未薇已经转身离开。 银剑是猎魔人的必备武器,有的魔物对子弹、炮弹这些东西完全免疫,但银剑对他们来说攻击力极强,伤害极高。 然而银剑对其他金属制品毫无用处,关住何恩的监狱全部由高强度合金制成,所以她的银剑并没有被收走。 何恩拔剑出鞘,割破手指,把血抹在自己眼下。 以前她跟着会魔法的猎魔人学过简单的法术,对人类用绰绰有余。 以血为引,只要对方双目与自己对视,血和法术就可以催动人内心最深的东西。一旦灵魂被魇,肉体就会跟随魔法使用者的驱使而动。 就这样,看守监狱的护卫一个个都中了招,何恩靠着催眠魔法成功越狱,比自己想得要轻松很多。 “果然人类就是容易被诱惑。”何恩心想,把眼下的血擦干净,“就像那些被魅魔蛊惑的家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不动如山的心智。” 也不存在什么坚贞的真爱。 七窍流血而亡,很恐怖的死法,对吧? 何恩的男友就是这么死的。精尽人亡,七窍冒血。 一簇簇鲜血流满他的脸,就像一个个巴掌狠狠打在何恩脸上—— 你以为世界上存在真爱?可笑。 一个魅魔,就可以破坏你们整整六年的感情。 别自作多情了。 越狱不久后,何恩就听见远远传来警报声。 自己被通缉了。 何恩紧了紧胸口的皮带。银剑斜挎在背,剑柄高高越过双肩,俯身疾跑起来。 身后未薇紧紧跟随着,两人只相差十几米距离。 “砰砰砰!” 何恩身后年轻的少女枪法很准,叁枪都打中了何恩的大腿。未薇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了她的命,只想逼她停下。 何恩被击中,酿跄几步,居然没有和未薇想象中的一样慢下来,反而更加迅捷地跑了起来。 “这姑娘,伤口能速愈?!”未薇心里一惊,暗道不好。 路过一家小酒馆的时候,令未薇更惊讶的是,何恩居然自己停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她累了,而是她的手环在震动。 何恩手上的手环是花了大价钱打造的,一旦身边出现魅魔就会震动,越靠近震动越强。 何恩一愣,自己拐进了死胡同—— 那里有魅魔。她担心有人被魅魔蛊惑。 此时,洛特尔被几个男人堵在胡同,眼里全是淫秽贪婪的下流。肮脏的大手正欲往他的脸上蹭—— “别害怕,我就摸摸你……” 看到这一幕的何恩愣住。 怎么会……那是人类?在强迫魅魔? “砰砰!”未薇半眯着眼瞄准,毫不犹豫扣下扳机,迅速把那几个男人击中。 血液飞溅,沾上何恩和洛特尔的脸。 血腥味漫散,有的进了何恩嘴巴,她只觉得一阵苦涩。 男人们全部倒下,死胡同里只剩下何恩、未薇和洛特尔叁个人站着。 “杀了那么多魅魔……你是为了坚持自己的正义么?”未薇开口,举着枪对准何恩,一边慢慢靠近洛特尔,试图赶紧把他带到安全区域。 万一这家伙发起疯来把这个小魅魔杀了,那就糟了。 何恩轻轻笑起来,居然把握在手里的银剑收回鞘,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未薇指挥官大人,”她的表情有些悲哀,“你觉得……真爱存在么?” “什么?”未薇以为她要耍什么滑头,神经紧绷。 “魅魔这种生物,就昭示着真爱绝对不存在。”何恩看了旁边瑟瑟发抖的小魅魔。 洛特尔白色的头发有些凌乱,血红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看上去很是无辜。 “他们最擅长装出这样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是被强迫,其实就是在勾引人类而已。”何恩指着洛特尔说,“魅魔本性难移,你不允许我除了这些魔物,却在刚才把那些被魅魔蛊惑的男人杀了,真是没有道理。” “胡说。”未薇大声道,“魅魔本身无罪,错的都是那些不忠贞、满心下流肮脏的人类。” “嘁。”何恩冷哼一声。其实刚刚洛特尔被强迫的一幕已经让她有些松动,“那你有本事就给我证明——魅魔也会有真爱。” 说罢,她丢出一颗球形炸弹。 未薇想也不想,马上扑向身边的洛特尔,牢牢把他锁在自己怀里。 洛特尔突然被紧紧抱住,脸深深埋进少女丰满的胸部,身体也紧密相贴,洛特尔脸红万分,隐隐觉得下身有点难受。 这个姐姐好软好香…… 明明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他却不合时宜地想到这些。 莫名地,他突然感觉如果炸弹就这样炸开,自己在这个姐姐怀里,两人相拥而死,会不会也是一种很好的归宿呢…… 但炸弹并没有炸开,这只是一颗炸弹外观的烟雾弹。 未薇松开洛特尔,不耐地转头观察四周,发现何恩已经不见。 “靠!”她心里骂道,旁边有个小朋友,讲脏话影响不好,所以她硬是咽了下去。 “……你没事吧?” “我,我还好,谢谢姐姐。” …… 回了指挥部,未薇把何恩的个人资料全部翻看一遍,瞬间明白了一切。 和何恩相恋6年的男友,两人还在计划结婚的时候,他居然跟着一个女魅魔跑了。 最后被发现的时候,男友已经七窍流血,失血而亡。 所以何恩那么痛恨魅魔,所以她想杀光所有的魅魔,所以她否定真爱的存在。 对她来说,真爱如血,就像那些爬满男友尸体的七窍之血,可怖而肮脏。 未薇看来看去,觉得何恩是个性情中人,敢爱敢恨,耿直地坚信自己的理,本质上是个不坏的姑娘,只是男友的死亡对她打击太大,让她钻了牛角尖。 但未薇总感到他男友的事情有些蹊跷。 她命令手下去调查这件事,法医重新鉴定尸体,同时亲自负责何恩的抓捕行动。 但何恩再也没有出现过。 …… 之后,城区内很久都没有再次发生魅魔被虐杀的事情,何恩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而未薇和洛特尔同居的生活,也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天,未薇带着洛特尔去那个接纳他的好心老板的酒馆。理论上小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去那种场所,但洛特尔强烈要求想去感谢一下之前帮助自己的老板,未薇便答应下来。 酒馆生意很好,人声鼎沸,一如既往。 未薇给洛特尔要了一杯牛奶,自己则点了一杯酒精度不高的饮料。 “你身上……”坐在未薇身边的一个戴着斗篷的人突然开口。 这么热的天,却用黑色斗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脸都看不清楚,背上还背了一把剑,一看就不像什么善茬。 未薇一个激灵,职业习惯让她一下子绷紧神经,偷偷把洛特尔赶到老板身后躲起来:“你说什么?” “你……不是魅魔。”那个神秘人说,“但你身上,有魅魔的体液。” 说完,神秘人举起手腕,让未薇看清了微微颤动的手环。 “魔法手环,能感知魅魔的存在。”她解释,“你,和魅魔……?” 下半句是“做爱了”。但她没有明说。 未薇一听就明白过来,脸一下子红得像苹果。 该死的,昨天晚上和洛特尔玩太嗨,迷迷糊糊地让他内射了好多——好像还肏开了宫口,早上洗澡根本没洗干净! “呵……所以未薇大人,你找到真爱的证明了么。”神秘人摘下帽子。 是何恩。 她比以前憔悴了好多,但脸上挂着笑意。 “何恩?!”未薇认出来,“你……” “我是回来自首的。”何恩苦笑,“是我错了。我认罪。” 从亲眼看到那些男人围堵洛特尔的那刻,何恩就感到内心深处的信念一点点分崩离析。 魅魔没有自卫能力,只有吸引、调动性欲的能力——没有很强攻击性的他们,其实也是备受欺辱的群体。 这段时间何恩隐藏身份和行迹,走遍了城市每个角落。一旦手环震动,发现有魅魔的存在,不再马上冲上去不由分说地斩杀,而是偷偷蹲在角落观望。 一遍又一遍,所有她的亲眼所见都印证了一个事实: 并不是魅魔主动招惹人类,而是那些色欲熏心的人禁不住魅魔们天生的魅力与诱惑。 “把我抓起来吧,未薇。”何恩说,“我不该杀了那些魅魔,他们本身无辜。” “真爱是不存在的,真爱如血,全是肮脏丑陋和污秽。”何恩叹息,眼神渐渐绝望,“就算杀光所有的魅魔又如何?背叛、出轨仍会发生。这个世界,根本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不,”未薇没有拿出随身带着的手铐将何恩铐起,而是握住她的手,“是存在的。” “你能证明么?”何恩笑得苦涩,“和魅魔做过……的你,又怎么确定真爱存在?” 和魅魔做了爱,未薇,你也是那些禁不住诱惑的人吧。 你有什么资格说真爱? 未薇带着何恩,走到酒馆吧台,把洛特尔从老板身后拉了出来。 “姐姐?”洛特尔抬头看见未薇和何恩,一下子认出何恩是那个自己和未薇初遇时扔炸弹的通缉犯。 他惊惧地摆出攻击的架势,身后的尾巴显现出来,尖刺时刻准备着攻击。 她们怎么站在一起,姐姐是被挟持了么! “没事,洛特尔,别紧张。”未薇摸摸小魅魔的小脑袋,让他把尾巴收回。 “……他对你挺上心。”何恩皱眉,甩甩手上强烈震动的手环,又下了论断,“他是魅魔。” 洛特尔在未薇的示意下,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姐姐好。” 银白色头发微微卷曲着,红宝石般血色的大眼睛扑簌簌地眨着,眼尾微微上挑,妖冶中透着纯洁和无辜,虽然嘴里喊着“姐姐好”,面上仍充满警惕。 “……你想说什么。”何恩问。 “我想告诉你,我的真爱,就在这里。”说起洛特尔,未薇语气都变得温柔。 “和……一个魅魔?”何恩显然很怀疑,“我才不相信。就算你只爱他一个,魅魔的本性也不会让他为你守贞。” 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魅魔来说,根本不可能。 “你不信,是因为你没遇到。”未薇说,“我一直在找你,是因为关于你男朋友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你说什么!”何恩见自己内心的秘密被揭开,怒不可遏地抽出银剑,对准未薇。 她没有打算真的动手,更何况以未薇的功力,这把银剑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只不过是何恩愤怒的证明。但谁知一旁的洛特尔马上冲了出来,一把挡在未薇面前。 银剑对于魔物来说攻击力极强,即使轻轻一碰也会造成很大伤害。何恩被洛特尔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一抖,锋利的剑轻轻擦过洛特尔的脸。 一瞬间,洛特尔漂亮的小脸上就炸开一条血线。 鲜血流满了洛特尔的脸,白皙的皮肤上淌下一条条血河。和他的眼睛一样,是鲜血的红色。 魔物天生害怕银制品,但洛特尔居然冲出来挡在未薇面前,可见她在他心中地位。 即使受了伤,洛特尔也没有丝毫的恐惧,目光直直地瞪住何恩,一幅视死如归的架势。 “你说真爱如血……”未薇心疼地把洛特尔重新护在身后,“是因为你不知道,你男朋友是怎么死的。” 相恋6年的爱情,未必像它看上去的那样美好。 早在何恩和男友费尔斯在一起之前,费尔斯就已经和一个女魅魔相识。 像很多小说剧情,他们在分离前约定好,等费尔斯闯出一片天地,赚了大钱,再也不怕什么人类与魅魔相恋的流言蜚语,就回来娶她。 费尔斯确实做到了。他赚了不少钱,社会地位也颇高,但他没有守信。 他说自己从未谈过恋爱,又和同为人类的何恩相恋6年。 等了几乎十年的魅魔发现不对,潜入人类社会寻找自己的爱人,却发现费尔斯正在对何恩诉衷肠,缠绵的情话都是以前他对自己讲过的。 一怒之下,她从何恩身边掠走了费尔斯。在无人之处,她听他不断地道歉、发誓,却再也不愿相信他的鬼话。 她把他杀了。用双手亲自掐死的,让他死不瞑目。 什么精尽人亡,都是市井小人茶余饭后的笑谈罢了。 人类,最喜欢在背后讨论一些奇异的桃色新闻,尤其是当故事包含“恋爱6年”、“魅魔”、“出轨”这类信息,更是传播得不亦乐乎。 “没错,你的男友,不是因为魅魔而精尽人亡。”未薇说,“是因为他不重诺,都是咎由自取。” “……原来如此。谢谢你,未薇。”何恩沉默了半晌,用剑划破手指。 她把鲜血滴入洛特尔的牛奶。 “喝了我的血,伤口会迅速愈合。” 洛特尔喝下,伤口果然一下子不见。 “我为了给费尔斯报仇,喝了树魔的毒液,那时候应激反应强烈,差点死掉,好不容易活下来。为了这样的男人,硬是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何恩无奈叹息,笑容倒是多了一些放松和释怀,“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就是‘费尔斯’罢了。(费尔斯:filthy谐音,译为:肮脏的;污秽的;下流的)” “他是filthy,但你不应该是‘何恩’而已。(何恩:连读,意为:恨)”未薇说,“你的能力很好,不应该在监狱中终其一生。” “什么意思?” “何恩,你愿意加入我的指挥部吗?” …… 一段时间后。 “未薇这家伙烦死了!”身为未薇指挥官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何恩打死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安排到这里来照顾洛特尔,“自己工作忙,非要我在休假的时候来哄这种小屁孩!” “何恩姐姐。”洛特尔委屈巴巴,“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上次姐姐讲了一半的《睡美人》,就自己睡着了……” ——其实是被他肏晕过去的。 “啊,行吧。”何恩任命地坐下,开始讲起《睡美人》的故事。 “何恩姐姐,为什么童话故事里,公主总会被王子吻醒啊?”洛特尔第一次听人类世界的童话故事,兴致勃勃。 “你看到的童话,大多来源于真实。”何恩说,“爱和鲜血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什么意思?” “睡美人被纺锤刺伤手指,鲜血的诅咒让她沉睡。而王子的爱,会让她苏醒。” “为什么一定要王子呢?其他人不行么?” “关键不在于王子。洛特尔,能打破鲜血诅咒的只有一个东西。” “是什么?” “真爱。” (《真爱如血》完) 小诗·初遇(洛特尔视角) 在我尚存的记忆里 有一物我难以碰触 象征爱情的白鸽 纯粹神圣、不可玷污 无需什么鬼魅伎俩 就该是它原本的温度 第一次遇见她时 一切好整以暇 瑶池弗如 我相信这是既定的归宿 所以请求神明相助 让她伸出手 带我走 心意 也为快一吐 让她恍然 让她明悟 哪怕天地万象更迭 我心永驻 魅魔未必是欲望的奴 我只是想与你并肩 走更的路 【ps:鸽子是维纳斯之鸟,维纳斯是丘比特的母亲;因此鸽取爱情之意,详见《罗马爱经》】 【洛特尔视角,含极端个人理解,非常抱歉】 【押韵√ 斜藏√】【斜藏内容为:鸽俩好请快更新】 -- 夏天,小土狗,雪糕刺客(清水版) 【原文发布于我的微信公众号“白日迟行”,欢迎关注】 【有时间会写一个 开车版】 01 我的生日在大雪纷飞的冬日,所以我喜欢冬天。 我更喜欢坐在窗台上,看着似乎开始凋零灰败的世界,然后戴上一串玛瑙手链,从它半透明的晶体看窗外的一切。于是世界变成红色,红得灼人;一时竟觉琳琅毓秀,如坠春梦。 但生日的谎言很快就被朋友识破,因为我并不知道“生在冬天”的自己应该是什么星座。我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出实话: “我是巨蟹座。” 我的生日在夏天,如假包换。 我讨厌夏天。 所有的浪漫、温暖只有在冬天才弥足珍贵。不像夏天,满溢的黏腻的甜醉只能让人昏昏沉沉。 就是在这样一个我厌恶的夏天,我遇到了一个大麻烦。 02 我站在望不到头的核酸队伍里,热得大汗淋漓。前面的情侣,共撑着一把遮阳伞,男生脖子里挂着一个小风扇,对着女朋友吹,还摘下手腕上戴着的发圈,给女生扎起高马尾。我升起一股嫉妒的情绪。 天气太热,我出门前撩起裤脚,露出脚脖子散热。这个时候,我的脚跟痒痒的。 夏天,蚊子也多。 我甩甩脚,结果居然踹到了一个毛茸茸的生物,发出“汪呜”一声。 “呃啊,小狗。” 不是蚊子。 旁边有人冲我投来鄙夷和责备的目光,好像在怪我虐待动物。为了假装无事发生,我抓起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手机,装模作样地刷手机。 但是太阳太大,手机屏幕甚至不够亮,只能照出我汗津津的大脸。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太烫了,实在握不住——无处安放的视线只好回到那条小狗身上。 那狗被踹了也不凶,反而认定了我似的,继续蹭到我脚边。 这是把我当遮阳伞了。 我轻轻踢开它,小心翼翼地掌握着力度,免得它又发出叫声。但是踢了一次,它居然又回来,蹭蹭我的脚踝,好像是以为我在和它玩游戏。 这狗最多两个月大,毛发脏兮兮的,沾满前几天雷暴雨后的污泥,这会儿全弄上了我的裤脚和鞋子。 偏偏我还穿了朋友送的小白鞋,它这么一蹭,一片白色上全是泥巴和狗爪的痕迹。 我忍不了了,这次用了力,一脚把它踹开。 “汪呜汪呜汪呜!”它开始冲着我吠,叫得很可怜的样子,又在我身边赖着不走,开始撒泼打滚,引得旁人的目光又回到我身上。 我讨厌这样黏糊糊的视线。 我一把拎起小狗的后颈,直接走出队伍。身后的大爷一脸捡了便宜的欣喜。 哎,我讨厌夏天。 把狗带回家里,我走进厨房,它竟也亦步亦趋地跟在我的脚后。 好烦人。 “汪呜汪呜!”它冲我叫了几声,我没搭理,开始洗菜刀。 “汪呜!汪!”狗开始扯我的裤管。 “干嘛?我洗刀是为了待会儿方便宰了你。别这么激动。” 那狗居然听懂了人话似的,拔腿就跑。 过了一会儿,我端着切好的小块鸡胸肉,在浴室里找到了它的身影。 它待在澡盆里,尾巴一下下地拍打着防滑垫,时不时用爪子拍拍水龙头。 “你……要洗澡?” 小狗打了个转,发出“呜呜”的声音。 “先洗澡再吃饭,挺会享受。”我翻个白眼,任命地打开水龙头,淋湿它的毛发,再挤了一手沐浴露抹在小狗身上。 “等把你卖了,钱就当做水费还给我。对了,还有鸡胸肉的钱。” 小狗倒挺乖,洗澡时意外地配合,居然一点儿都不闹腾,比我在抖音上看到的狗狗老实多了。 洗出了一大盆泥水,它金灿灿的毛发露出来,显得格外精神。 “你啥品种啊?金毛?柴犬?柯基?能不能卖个千百块的?” 我正念叨着,小狗不情愿似的,虚虚地啃住我的手腕,低沉地“呜呜”叫。 我把鸡胸肉端给它,它一下子消停下来,埋头干饭吃得稀里呼噜。 “叫你什么名字呢?” 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我朋友不多,平时也不常聚,身边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但今天,我居然不知不觉冲着这么一条狗说了这么多话。 我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又有点可怜。 “夏天碰到你的,那你就叫夏夏吧。” 03 “夏夏,帮我扔一下垃圾。” “夏夏,开一下空调。” “夏夏,帮我烧一包泡面。”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这么冲着小狗说。 然后自己起身,去做我叫它做的事情。 想什么呢,小狗怎么可能变成人。 我只是寂寞了,偶尔做个白日梦,想象小狗变成了一个男人,我可以把他当做保姆或者男朋友可劲儿地使唤,而自己躺在沙发上享福。 “你知道你的狗粮多贵吗?我上个月的稿费本来就没多少,还全被你吃了。你能不能自己去打工,把我的零花钱还给我?”我把小狗抱在怀里,恶狠狠地撸他的脑袋,仿佛撸狗撸得越狠,那些进了他肚皮的狗粮钱就能赚回来。 “汪汪!”它叫了两声以作回应。 我撸着狗,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在上海读大学的朋友每天都会@我看十几二十条短视频,这已经成为我们交流的必备节目。自从高中毕业,我们的联系似乎仅限于这抖音评论区的一条条@,其他的,一字不提。 似乎只有出现抖音的消息提示,我才能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朋友。 抖音里充斥着“雪糕刺客”的段子和笑话,我看着那些人为小布丁和雪莲欢呼,我忍不住打了小狗毛茸茸的脑袋一巴掌:“都怪你!我现在连冰激凌都舍不得吃!” 小狗跳出我的怀抱,趴在地上不看我。 我突然觉得没趣,关了手机躺下睡觉。 睡着之前,我想:我的每一天都是这样,毫无意义,没有色彩。 第二天,小狗不见了。 我没放在心上。我觉得它只是贪玩,出去耍疯了。等它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它一顿。 第叁天,它还是没回来。 第四天,仍然没有。 我试着在小区里大喊它的名字,但是蝉鸣太过喧闹,把我的声音压下去,掀不起什么风浪。 第五天,我去打印店,斥巨资印了厚厚一沓彩色的寻狗启示,把能贴的地方全贴了一遍。 但是一无所获。 回到家,食盆还是满的,我换上新鲜的水,瘫倒在床上。 失落凝成痛苦,精确到每分每秒。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缓解,只好打开抖音,刷那些短视频,电磁波和像素点只是短暂的镇痛剂。 我说过,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复刻前一天。毫无意义,没有色彩。 但是失去了夏夏后,我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活也一下子由4k高清连续剧,变成小时候动不动就布满雪花的电视。 04 新的狗粮我再也没有买过。 今天是月初,7月1号,也是我的生日。骄阳正盛。我的稿费全部自动提现到了银行卡里。没了在狗的吃食上的开销,这些多出来的钱,我甚至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花。 夏天,人也变得怠惰。 我懒得去吃一顿大餐或者去什么娱乐场所来庆祝自己的生日。我说过,我身边没什么朋友,我的生活很无趣。 所以,为了我心里那一点可怜的仪式感,我去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一根雪糕。 我没有买“雪糕刺客”——现在倒不是吃不起,其实就是不喜欢吃——只拿了一个小布丁。 结账的时候,站在柜台的是个年轻的男孩子。 “一块钱。”他说。 我掏出手机想扫码,他突然说了一句: “姐姐,你只吃这个吗?” “嗯。”我没好气地随便应了一声,心想关你什么事。 付了钱,我转身就走。 没了夏夏,我的生活回到平淡。 夏夏就像是一场烟花,在我的生命里短暂地出现了一瞬,让我看到了花火,把我对绚烂的想象从抽象变为具体,但我还在被惊艳之余,它就瞬间归于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05 后来,过了几天,夏夏自己回来了。 我抱住它,一开始设想的“狠狠收拾它一顿”也没有履行,最后没出息地哭了出来。 我再一次花光了稿费,给它买了磨牙棒、小肉干、高端狗粮,最后还买了一根结实的绳子,把它拴在家里。 但夏夏似乎有些心事,尾巴摇得没以前欢,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我试着带它去公园玩,去湖边散步,去各种我能想到的狗狗喜欢的地方遛它,但夏夏似乎一天比一天不开心。 在公园陪夏夏玩了一天,我已经累得不行,回家倒头就睡。半夜里,我爬下床去厨房倒水喝。 结果在家门口,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手里好像还捧着一个大盒子,吓得我连声尖叫。 “夏夏!有小偷!你快来!!!” 没有狗叫声。我正寻思夏夏是不是被小偷下药毒死了,连忙冲进厨房想拿一把刀自卫。 那小偷也被我的尖叫吓得一激灵,回头看见我,急忙说: “姐姐,姐姐,别叫,是我!” 我打开灯,看见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那个年轻收银员。 他手里捧着一个大的泡沫箱子,另一只手里牵着我给夏夏买的狗绳。 “你这个!……你擅闯民宅……你你你,我的狗去哪儿了?我要报警!” “别别别!姐姐,汪!汪!”男人一下子放下手里的东西。 我愣住,小心翼翼地举着刀靠近他。 “我我我,我就是夏夏啊,姐。汪!”说着,他怕我不信,“砰”得一下,从我眼前直接消失了。 “汪汪呜!”我低头一看,他真的变成了夏夏的样子。 又是砰得一下,他变回了人,可怜巴巴地端着泡沫箱子。 他说: “你之前不是说我把你的雪糕钱都吃掉了吗?所以我就去打工了。我想批发一点雪糕给你吃。” “但是雪糕真的好贵啊,好几百一箱呢。” “一箱里面才几根,我要打好几天的工才能买……” “啊?什么雪糕刺客?……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最贵,应该是最好的。” “还有……我不是柯基,也不是柴犬,我没有什么品种,我就是一只土狗而已,卖不了几个钱。送给别人,别人也不要……” “所以姐姐,你别把我卖了,行吗?” 我吸吸鼻子,对他说: “你去沙发上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