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狼战争(小妈文学)》 01黑色雨伞 风雅一辈子的人,就连葬礼都出彩。 卧龙后山整一片都是楚家的地,依山傍水,视野开阔,水草丰沛,周围少有人烟。若道路两旁不时出现的墓碑,这里的景色优美的就像风景区。 送行的车从山脚绵延下了近一公里。身着袈裟的和尚诵着经在前领路,后面跟着披麻戴孝的亲眷不时挥撒纸钱。吊唁的宾客整齐的排成两排顺着青石台阶往山上走,规矩得宛如两排蚂蚁在外出行军。 走在最前的那只蚁后是沅芷,她头上戴着黑纱装饰的礼帽,遮住半张脸,贴身的黑色旗袍将玲珑的曲线勾勒得无比曼妙。黑色细长的高跟鞋踩在雨后的石头上略有打滑,可那两条细瘦的胳膊却稳稳地抱着瓷白的骨灰盅,不曾有过一丝歪斜。 不少男宾客的目光在这位新遗孀的身体上流连,一边感叹楚老爷子福气真好,一边感叹他怪不得死得这么早。 长子楚弋舟跟在沅芷身后,看着这道纤细的背影,脸上露出深深的厌恶。 “这是你卖弄风情的场合吗,没人告诉你从山下走上来要两公里?” 面对所谓“儿子”的责难,沅芷早就习惯了。她连目光都没分给楚弋舟,目不斜视道:“这是你父亲头半年就准备好的,他就喜欢旁人嫉妒他。” 嫉妒他快年过半百的老头还能娶到如此美娇娘?还是个死心塌地跟了他十年的痴情才女?最重要的是,他就算死了,照样能被年轻貌美的小老婆一路抱着进坟墓。 这种福气,这种风流,除了他楚宗礼还谁能有。 仪式繁琐冗长,叩拜的宾客来去一批又一批,沅芷就跪在新墓旁焚香答礼,听着许多或真情或假意的哭诉,逼着自己生出几分清醒,把该走的礼节按照亡夫的吩咐走下去。 日头升到正中,又渐渐西斜,送走最后一批人后,沅芷已经站不起来了,她正想叫管家关姨扶一把,前方却蓦然一黑,是楚家的律师。 “小夫人,节哀。”年轻的王律师很不好意思在这个时间来打扰沅芷,但楚大少爷催得很急,他只能现在来碰这个霉头。 “这份放弃遗产同意书需要您签字。” 白纸黑字递到沅芷面前,上面林林总总记录了楚氏集团所有产业。大略一翻,除了沅芷自己名下那家小公司,所有跟楚沾边的都在上面了。 “是弋舟叫你来的?”沅芷苦笑着叹了口气问道。 王律师面露局促,为难道:“大少爷也怕是其他股东有变动,并非,并非故意……他也有他的难处……” 话未说完,就见沅芷柔柔地伸了一只手到面前:“没事,先扶我起来吧,这里不是签字的地方。” 那只柔荑上套着精致的黑色蕾丝手套,莹白的皮肤微微透着光。 王律师正欲去扶,却被从旁而来一股力道打断。 同样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狠狠捉住沅芷的胳膊,一把将她从地上揪起来。 长时间的跪坐让沅芷下半身早就不过血了,突然的站立使她脚步不稳,又一次栽倒在亡夫新立的墓碑上,堪堪扶住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 石碑的凉意透过布料传到沅芷身上,她不必去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我没说不签,楚弋舟。” 被叫了全名的男人狠狠握紧了拳头,看着那个可恶的女人再次不肯分一个目光过来的故作清高的姿态,咬牙说道:“那就别磨蹭。” 一旁的王律师忙不迭递上笔,顶着老板火炬一样的目光托着文件等小夫人签字。 几秒钟的时间过得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沅芷没再犹豫,几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笔一扔,转身又跪在了蒲团上。别过头去,一句话也不愿再多说。 楚弋舟却看都没看签完的文件,反过来皱眉质问道:“马上就下雨了,管家不会等你太久。” “你们都先走吧,”沅芷摘掉了帽子和手套放在膝盖上,仪态犹如刚刚跪下一样端庄优美,“我再陪陪他。” 他,自然是指已经化成灰的楚宗礼。 听闻此言,楚弋舟一秒也不愿再与沅芷多待,转身离去时的力度几乎把地面踏出一个坑。 可沅芷依旧懒得理他。 四下无人,她便散开了头发,长长的黑发一直拖曳委地。略微发热的额头刚靠在石碑上,山间的山雨便下了起来,细细柔柔地打湿女人的裙发。 楚弋舟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次,那女人仿佛和石碑合二为一,在黑白的色调里融成难舍难分的一幅画。 深情得碍眼。 离开的时候,楚家的人果然都已经撤走。 沅芷脚肿了,干脆就脱了鞋子拎在手里,光着脚往山下走。 雨水浸泡过的石板凉得就像楚宗礼临终前的手,冰得她的脚很痛。这个联想配合着散落一地的纸钱,让沅芷后背爬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面朦胧的雨雾中,迎面慢慢走来一道身影,更是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上山的那人撑着一柄很大的黑伞,手里抱着一束白菊,脸被雨伞遮住看不清面容。他看到下山的沅芷,略有停顿。目光透过伞檐与雨雾快速打量了她。接着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轻快地从她身边走过,宛如一阵凉风,不留一丝痕迹。 擦肩而过的二人明明没有任何交集,沅芷却感到一阵凉意从脚底泛起,仿佛是被蛇盯上的猎物,恐惧霎时占据了心房。 沅芷提起裙子叁步并作两步往山下跑。 这时那名举着黑伞的少年才回头看去,深黑的雨幕中再无丝毫的异常,方才的偶遇犹如梦境。 “吓我一跳。”他轻声说。 作者的话: 沅芷,黑裙子披着头发光着脚=突然出现在墓地里的黑衣女人。 多可怕啊。 -- 02白色月光 йρяǒυщ℮й.й℮t 沅芷回到楚家主宅已经很晚了,管家端来一盏燕窝她没接,直接上楼进了浴室去洗澡。 热水冲了一小时祛掉身上的寒气,她又从衣柜里翻了一条最厚的长睡裙出来穿,从前楚宗礼说过一句这条裙子孩子气,她便再也没穿过,如今再穿,倒也无所谓了。 眼睛和脚踝都肿得厉害,沅芷下楼去找冰块冰敷。整栋别墅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已歇息,只有她面前敞开的冰箱发这一点寒冷的光。 “你还不睡。”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沅芷一跳,她捂着嘴差点叫出声,回头发现是楚弋舟正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正要睡。”沅芷应付了一句,拿了冰块就要离开。 转身的时候却被拉住了手臂,仅仅是一下,楚弋舟就像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赶快把手放开了。 沅芷看在眼里,一丝讥笑浮上眼底,问道:“还有什么事?” 显然楚弋舟对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也感到意外,他只是看到沅芷敷衍他一句就要离开的样子不甘心而拉住她罢了。 想问的话其实有很多,比如她今后有什么打算,今天怎么回来的,给她准备的汤为什么不喝等等,可这些问题不问也知道答案,楚弋舟不喜欢说废话。 “这栋宅子,是留给楚家的女主人的。”楚弋舟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ρо⑱ū.čом(po18u.com) 沅芷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弋舟的神色里带着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搬走?”她被气笑了,白日在墓地的时候逼她签字的场面她还记得,为了给楚宗礼留一丝颜面她忍了,没想到楚弋舟得寸进尺,当晚就要把她人一起扔出去。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终于映进了自己的一点容貌,楚弋舟有点开心,随即慢慢解释:“不是要你搬走,是你总要有个身份留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迎头一杯冰块浇到脸上打断了他。冰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沅芷把杯子撂在桌上,转头回了房间。 楚宗礼与沅芷从来都是分房睡,只有在欢好的时候才会叫她过去他的卧室。沅芷的东西几乎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东西很多,要带走的却很少,沅芷挑来挑去捡了小小一只皮箱,和摆着楚宗礼的照片的小相框。还有一条项链四下寻不到,她记得应该是在楚宗礼的卧房。 推门进去前沅芷没想到卧房里会有人,看到窗边陷在沙发椅里的熟悉身影,就好像楚宗礼还活着时候的场景。 “……先生?” 沅芷试探去叫,那道身影发觉有人后显得无比慌乱,着急用布料去遮盖身体,慌乱之中反而整个人转了过来面对着站在门口的沅芷。而随着他的动作,沅芷也看清了他在干什么。 楚弋舟的手里攥着一只黑色蕾丝手套,正套在他勃起的阴茎上。手套上沾着白色的体液,看来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没得抵赖。 沅芷看着这样的楚弋舟,难以控制的厌恶浮上脸庞。 “你到底要恶心我到什么地步?”沅芷深吸一口气,把胸口那股想要呕吐的感觉压了下去,“像正常母子那样相处比杀了你还难吗。” 楚弋舟看全了沅芷所有的表情变化,经历了方才一瞬的慌乱后,反而平静了下来。 “对。我宁可你杀了我。” 男人一贯清冷的声线带着微不可闻的颤音:“为什么要像正常母子,你真把自己当我妈了?” “就算我不配,”沅芷无情说道,“我名义上也是你继母。” “我父亲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而且只多不少。”楚弋舟站了起来,衬衫的下摆刚好挡住羞耻的部位,“这栋房子,所有的车,集团下任何你想做的产业……” 他上前走了几步,落地窗透进来的月光在脚边形成一道明暗分割线,正好将房间内和昏暗混为一体的女人分隔开。 沅芷没有听完就再次打断了他疯魔的发言:“先生虽然不在了,但他给我的妻子名分你永远都给不了。” 可笑的是,楚宗礼虽然给了沅芷妻子的名分,但对她从来都是情妇的待遇,而他的儿子却恰好与他相反。 见楚弋舟沉默,沅芷走到床头柜旁,俯身从里面取出自己的项链,她压低了声音说:“天亮我就会搬走,楚家以后和我无关。你好自为之,今晚的事我就当你糊涂…” 身后突然笼罩上一层阴影,沅芷来不及回头就被楚弋舟拥着她压倒在床上。挣扎的双臂被牢牢困进怀抱里,男人的沉重的呼吸毫不避讳地尽数喷在她耳朵里。 “你疯了!”沅芷挣扎着,脸埋在被单里透不过气。楚弋舟的下体就隔着几层布料磨蹭着她的屁股。 男人没说话,只是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软嫩的耳垂在唇齿间翻覆,那味道居然比想象中还甜美。 “放开我,疯子,变态,恶心!”沅芷甩开楚弋舟的亲吻,歪着头用衣领去蹭被他啃过的地方。她越蹭楚弋舟越去吻她,男人被“和楚家无关”几个字刺激到了,一心只想不论用何办法都要把人留下。 楚弋舟身高近一米九,压制住身材娇小的沅芷轻而易举。他的继母被他翻了过来,白色长裙推到胸腹处,纤细的腰和修长的腿暴露在月光里,白得宛如打磨好的珍珠。 年轻时候的楚弋舟还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可随着年龄的增进,梦里出现的沅芷更多的是对他熟视无睹,连一句话也不会同他多说,冷漠得和现实里的她一模一样。 滚烫的吻落在女人的肚脐上连带着一阵颤抖,模样可爱得让楚弋舟恨不得咬上一口。 咬到鲜血淋漓,她化为他的一部分,再也逃脱不开。 -- 03黑夜与相框 йρяǒυщ℮й.й℮t 楚宗礼的相框刚刚是被沅芷拿过来的,此时木制相框松脱了,里面的照片掉了出来,夹在白色的床单褶皱里。照片里的楚宗礼带着他一贯和善的微笑,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之间正发生的一切。 沅芷的腰腹被咬得全是牙印,她的挣扎反而变弱了。楚弋舟看在眼里,嘲弄道:“你果然喜欢狠一点的对吧,你跟我爸玩的时候不也是越痛越舒服么。” “我知道那时候你躲在衣柜里看着。”沅芷试探着抬起一条腿,足尖顺着男人的大腿往上爬,见楚弋舟没有抗拒,便将脚轻轻覆在男人蓬勃的阴茎上。 男人因为她这一点主动的动作变得面红心跳,喘息粗重得仿佛就快窒息过去。他想要握住那只调皮的足狠狠亲吻,又舍不得放过她摩擦过皮肤所带来的点滴快感。 “你猜你父亲知不知道?”正说着,沅芷脚下猛地用力。结结实实踢在楚弋舟的命根儿上。趁着男人吃痛松开了对她的桎梏,一个翻身灵活地滚到了地上。 “真恶心。”沅芷说。 落地之后连手上的皮带都来不得解,她就一路跑出了大门。 夜里的凉风吹开了窗前的白纱,也吹回了楚弋舟一点理智。他趴在窗前看着沅芷光着脚逃离庄园的背影,最终没有去追。 S市很大,从别墅区所在的近郊到市区不是步行能到达的距离。沅芷搭了一辆好心的出租车,司机见她狼狈多次询问是否需要报警,沅芷都拒绝了。临下车留了司机大姐的微信号,承诺会将车费转给她。 公司全体还在放假,未来叁日都不会有人,这幅狼狈的样子倒不会有什么人看见。ρо⑱ū.čом(po18u.com) 沅芷修整一晚,重新买了手机补了卡,托秘书去给自己找一套合适的房子,第二天晚上就搬进了公司附近一栋高级公寓里。 说是搬,只不过是她独自一人拎着包进去罢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陌生的床上,沅芷会生出一种不确定感。她不确定楚宗礼是否真的死了,自己是否真的一无所有了,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还是已经在下雨的山路间摔死了呢? 九年前她十九岁,大学还没读完,出来实习的时候到楚宗礼的公司做实习生,每天给大家复印文件泡咖啡。 楚宗礼那时刚五十,男人风流一枝花的年纪。平时不怎么在这个公司,一来就是约了客人谈事情。沅芷就端着茶盘进去,倒茶添水焚香,一套流程下来低眉顺眼,头从不会乱抬,不该听的一句不多听。 实习期快结束了,楚宗礼叫她到办公室:“我正缺个秘书,就负责安排我个人行程,你愿意试试吗?” 那时候的沅芷还不是很机灵,只是说:“楚总,我还没毕业呢。” 楚宗礼就笑了,开着库里南带着她去请她学院院长一起吃了个饭,席间院长拍着胸脯保证说几个月后沅芷的毕业证他亲自送上门。 平心而论,楚宗礼这个男人虽然老了点,但成熟男人该有的优点一样不少。他送了沅芷一套S市最贵的公寓,一辆帕拉梅拉,还有他名下的一张不限额附属卡。偶尔晚上折腾累了,第二天也不会让沅芷去工作,甚至会亲自帮她叫早餐。 长远的事情在记忆里已经模糊了,沅芷越想越觉得周身发冷。干脆调高了空调,蒙起头睡觉。梦里楚宗礼没来找她,头七还没过,按照迷信的说法老头子现在正忙得很,没空的。 公司的假期结束,沅芷来到公司,却发现不少人在整理办公用品,还有人把电脑桌椅往外搬。 她快步来到总经理室,问经理李凯怎么了,却发现前几日还对她毕恭毕敬的下属此刻仿佛换了个人,态度狂妄得仿佛他才是公司的老板。 “从前楚哥在的时候,公司是你一半我一半,但平心而论我做得不比你多?这个公司还不是靠我才撑起来,你有什么脸面骑在我头上!”李凯见到沅芷就是这样一番话,听得她云里雾里。 又忍着莫名其妙听了几句,才明白是楚氏集团要撤资,淘沙传媒要自负盈亏了,李凯落井下石,找个借口跑路。 “李凯,当初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聘你重用你,顶着负债也拿钱给你去谈项目,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李凯此人素来见利忘义,沅芷心知大势已去,他肯定不会留下,只怕还会得了便宜卖乖,拿出卖她去呈楚弋舟的好。 “那也是我跟楚哥间的情分了,你一个女人懂个屁。”李凯啐了一口在地毯上,看着沅芷的目光仿佛与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竟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你至此,临走了还不留点情面。”沅芷也被气得够呛。公司成立后是她一手挑人,李凯口中有情分的楚哥压根连有这么个人的存在都不记得,怎么就好意思上赶着跟楚氏攀关系? 李凯骂声不停:“楚哥在时叫你一声嫂子,楚哥不在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烂货一个!集团撤资对公司影响多大你知道吗,外面那么多人开销你付得起吗,你有什么能耐,又凭什么当这个老板!” 事已至此再谈下去也没有意思,沅芷不想听无畏的辱骂,摁铃叫来了保安,指着撒泼的李凯,说:“拖到门口狠狠揍一顿。” 李凯挣开保安的束缚,高声道:“谁敢!?” 他平日里与这些保安相处都不错,总会去散烟聊天,此刻面对沅芷的吩咐,竟一时没人敢下手。 办公区域内所有人都赶来看热闹了,人们看着这场闹剧,担忧的少,窃喜的多。 经理和老板撕逼,到底谁能撕过谁? 看着保安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动手的样子,沅芷慢悠悠从手提包里抽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扬手散在空中。 “敢动手的就随便捡!” 粉红色的纸币飘得高高得,仿佛楚宗礼葬礼上的纸钱,多得数不清。 一时间场面失了控,刚才还骄傲如斗鸡的李凯瞬间就被四面八方来的拳脚淹没了,那些所谓交好的兄弟拳头打在他身上格外不留情面,漫天飞舞的纸币中,他看不见沅芷的表情,却能听见沅芷悠悠的叹息: “我算什么,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罢了。” “偏偏你没有。” -- 04洗牌 人资室门口忙得不可开交,要一下子辞退的人太多,一时间打包的打包,搬东西的搬东西,小小公司好不热闹。 沅芷隔着办公区的百叶窗帘观察着员工们的状态,其中一个高得不像话的的自来卷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人到处帮着搬东西,一台显示器胳膊一夹跟跨个包似的就拎走了。叁排桌子,他来回叁五趟就搬了个干干净净,连根水性笔都没落下。沅芷看了一会,才发现他其实不是要离开的员工,而是打算留下的。秘书介绍说他是摄影部新招的摄影师,叫木木,人有点呆,还没过试用期。 “傻子,往外搬还搬那么勤快。”沅芷悄悄腹诽。 原本近百人的公司只剩下十几个,好在留下的人事主管陈圆圆是她大学同学,知根知底。筛下来的员工要么是忠心的,要么是老实本分的。公司要独立虽然难做,但也不是做不了。 沅芷又花了两天时间来整顿人员,修缮办公区域。 留下的老员工加薪,新员工送福利。人事部门加班加点的干活,短短两天公司多了许多活泼的新面孔,看着挺有传媒公司该有的朝气蓬勃的样子。 摄影棚用了好几年,几块幕布都旧了,她就亲自开车带部员去市场选。 那个叫木木的傻大个义不容辞地过来当力工,话很少,力气挺大,抬胳膊时流畅的腹肌线条从黑色T恤下摆露出一截,沅芷微微瞟了一眼,并没多注意。 搬器材上车的时候座位不够用了,娇贵的镜头要自己占个位置,于是木木自告奋勇爬上了皮卡车斗里,蹲在一堆装饰材料中间,像个进城务工的农民。 大家都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沅芷请客买冰淇淋,特意给他舀了叁个球。 接不到演艺项目的时候,艺人就要做直播活动维持收益,因此淘沙也有几个做秀场的主播,收益颇丰,但除却人工运营成本,对公司来说也不过是堪堪持平。 沅芷想要多做点直播项目,跟手下人透露过意愿。于是趁着周末员工聚餐的时候,就有年轻女孩子大着胆子跟老板开玩笑说木木其实长相很好,上镜都不用开美颜,不如让他去做直播。 傻大个平时梳的发型刘海很长,一直挡到鼻梁,自来卷过于随性,乍一眼像是一只站起来的古代牧羊犬。他被姑娘点了名就乖乖把头发撩起,一片光洁的额头亮了出来。 鼻梁笔直,眉毛浓密且整齐,尤其是那双像是混血的深褐色眼睛眼窝很深,睫毛长而卷翘,看上去像犬科动物一样,迷离又温顺。 那目光有意无意瞟过沅芷,似乎在等她的意见。 陈圆圆笑着打趣说:“这脸蛋怎么不直接安排当模特啊,你们部长一直把人当力工使。” 摄影部主管笑了,掏出手机对准木木,只见刚才还好好的大个儿脸颊瞬间就红了,不过几秒钟他就把刘海放下来,端着盘子假装去夹菜溜了。 “看见没,镜头恐惧症,今儿要不是沅总坐这儿这小子就上来抢手机了。”摄影主管摇摇头,表示惋惜。 沅芷没笑着没接这个话茬,只是举了杯子敬众人酒。 公司经历换血,不过几天能有这样的进度已经让沅芷知足。她借着聚会的人气儿,难得多喝了两杯。 回家的时候是刚好的微醺状态,想找一张楚宗礼的照片,但是到处没找到,才想起来自己的小皮箱和那个旧相框全落在主宅里。 那天晚上的事她选择性的遗忘了,过多深究楚弋舟的情感毫无意义。就像她说过的,她是他的继母,这个身份就是楚弋舟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表面再和睦,也不过是脓疮上的粉黛,早晚会化成污秽。 今天是楚宗礼的头七,沅芷守到两点熬不过困意睡了过去,梦里楚宗礼回来看她,老头年轻了许多,就和刚认识时差不多,看着挺正人君子的,很浪漫的拉着她看山间微雨。 沅芷问老头过得好不好,想不想她,老头一脸高深莫测。 她又告状,说他儿子欺负她,什么都抢,你快托梦去骂他。老头把她搂在怀里,像哄小孩那样抚摸她的头发。 雨丝落在沅芷脸上,冰冰凉凉。 醒来之后腰酸背痛,开门倒垃圾,发现门口蜷缩着一个人,一身的酒气,显然是喝多了摸上来,又不敢敲门。 沅芷下意识想关门,却被楚弋舟伸胳膊挡住了,他摇摇晃晃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完全把女人拢在自己的阴影下。 “你什么时候回家?”他问。 “你有病?”沅芷反问。 -- 05失控 楚弋舟的酒量非常好,眼下他虽然一身酒气,但眼神清亮的很,绝不可能是醉酒的状态。 可这男人偏偏借着酒劲儿耍酒疯,抓着沅芷细瘦的肩膀把人往屋子里推。 垃圾撒满了走廊,玻璃瓶落地发出叮咚的声响。 男人反手关上门,强硬地扳过继母的脸,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甜蜜的气息让他不自觉眯起了眼,可下一刻,口腔就一阵剧痛。 沅芷狠狠咬破了他的下唇,趁他分开的时候又吐了他一口带血的唾沫。 “同样的招数对我用两次?”楚弋舟抹了把脸,眼疾手快地摁住沅芷抬起的长腿,把她往后一推,紧紧贴在墙上,顺势将她的腿别在自己腰间,形成牢牢的囚禁的姿势。 “疯子。”沅芷气急了,她感觉到大腿处正被一根正在苏醒的性器抵着,大有越来越硬的架势。 楚弋舟不再琢磨她的嘴唇,反而是亲吻着脸颊, 顺着下颌啃到脖子。 男人的唇就贴着女人的血管,只要他狠下心咬一口,这个女人就会完完全全倒在他怀里。但楚弋舟不喜欢那样,他更想把女人整个吞进胃里。可是沅芷就是刺猬,不把她搅断骨头掐到窒息,她是不会乖乖臣服于他的。 沅芷目光落在楚弋舟身后的茶几上,上面摆着一把防狼电击棒,可就是短短几步的距离,她偏偏没有办法够到。 楚弋舟就像背后长了眼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别想,你逃不掉的。” “你够了楚弋舟!”沅芷闭上眼睛狠心道:“别为了恶心我作践自己。” 楚弋舟就像没听到她说话似的,喃喃自语着:“你为什么又不看我,你眼里为什么没有我……” 冰凉的手指摸上沅芷的眼皮,顺着眉骨的形状轻轻摩挲。 稍后温热的触感从眼睛上传来,是楚弋舟又开始了亲吻。 “你再继续下去,我就自杀。”沅芷说。 楚弋舟的吻顿住了,他睁开眼看见沅芷表情认真,不似开玩笑,心中霎时一片慌乱。 “你认真的?”他不敢再碰沅芷。 沅芷见他听进去了,又说了一遍:“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心思,但你再这样羞辱我,我就自杀。” 楚弋舟无力地将头靠在沅芷肩上,沉默了很久,才闷声问道:“你真的那么爱他?” 沅芷没有作声,楚弋舟就当做她默认,排山倒海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父亲有的一切现在他都有了,他还活着,还年轻,凭什么比不过一个死人呢? 男人离开时失魂落魄,楼道内一个戴口罩的高个子少年路过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都没反应。 木木目送着楚弋舟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才试探着去敲沅芷的门。 “沅总,你在吗?” 沅芷揉了揉脸,挂着防盗链开了门缝,发现门口站着的是公司的傻大个,颇为意外。 “你怎么来了?” 木木抓了抓自来卷,指了指对门:“我就住你隔壁,才发现我们是邻居。” “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沅芷没有多想,公寓是陈圆圆帮她定的,也许这栋楼里还住了其他员工也说不定。 “你还好吗?我看你家门口的垃圾打翻了,已经帮你收拾好了。”木木注意到沅芷的防盗链,规规矩矩收起目光,没有一丝窥探女生隐私的意思。 “我没事,谢谢你。”沅芷有些不好意思。 木木感受到了她的局促,便后退半步说:“如果你遇到麻烦了,可以叫我。”说完不等沅芷再客气,便开门回到了自己家。 看着对面关上的房门,沅芷还是掏出了手机,从公司群里找出木木的微信号,点了添加。 我是沅芷。 沅总好。 叫我沅姐就行,你这两天要是看到楼道里有什么可疑的人麻烦告诉我一下。可以吗? 好。 另一扇门背后,卷发少年举着手机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兜里的录音笔被随手丢在柜子上,里面模糊不清的录音已经删掉了。 这栋楼隔音做得不错,有点麻烦。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木木轻轻摸了摸对话框里沅芷的头像。 摸头像: 我 拍了拍“沅总 -- 06医院 一连十多天都过得很平静,楚弋舟仿佛死了心,一次都没有来骚扰过继母。 沅芷公司的事情也多,白天揪着各部门主管开会,晚上又自掏腰包给加班的员工订夜宵,熬了这些时间,下巴都尖了叁分。 回家的时候跟木木同路。小孩挺机灵,总是先出公司大门在下个路口等她开车过来,进公寓时也是先上楼,看没有可疑人再帮她叫电梯。 沅芷理解了为什么好多独居的女孩都喜欢养条大狗,确实蛮有安全感。 晚上准备洗澡的时候水管开了一会没有动静,沅芷后知后觉今天是管道维修日,到明早才会恢复用水。 门铃这时候响了,木木扛着一箱饮用水,站在她家门口。 “放哪里?”门开了之后木木很自然地问。 沅芷想说放门口就行,她自己可以搬动,可话到嘴边又改了方向:“厨房在里面,你先换个脱鞋。” 少年穿着一次性拖鞋,目不斜视地搬水进了厨房。看着他的背影沅芷猛然想起昨天的外卖盒子好像还没收拾,厨房里面还乱着,不该让他看见。 木木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垃圾袋:“帮你带走了。” 沅芷感觉自己的脸一定红了,支支吾吾道了谢,终于在送人出门的时候说了句:“见笑。” “晚安,沅姐。”男孩无所谓地笑笑,随后关上了门。 半夜的时候沅芷被小腹痛醒,原以为是生理期提前,含了止痛药后一小时仍不见效。翻了一圈手机没有可以停留的名字,出血量又大得可怕,沅芷扛不住,哆嗦着爬起来穿了衣服打算去医院。 她高估了自己的耐痛力,刚锁上门还没走到电梯脚下就软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对面门木木听到声响开门看见她狼狈的样子,赶忙跑了过来扶人。 建筑物里的灯和路灯交替在沅芷脸下投下阴影,她感觉到自己在夜风里浮沉,唯有一双坚实的手臂稳稳擎住她。 昏迷之前,女人看到的是少年棱角分明的下颌,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喉结的曲线划下。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长椅上等待的只有木木一人,揣着手望着天花板发呆。护士出来找病患家属签字,木木拿起笔,写上了时暮二字。 护士问他是病人的家属吗?木木摇了摇头说只是朋友。护士又跟他解释病情,说是节育器戴久了,加上生活作息不规律才引发的炎症,眼下只能把节育器拿掉才能消炎症。 关于这件事木木没有置喙的权力,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保证人没事。 又过了两小时沅芷被推了出来,安置进了监护病房。麻药药效还在,她脸上带着呼吸罩,整个人看上去脆弱易碎。 “又见笑了。”她张嘴说话,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木木没什么表情,从兜里掏出她的手机问:“要帮你打给谁吗?父母,兄妹……丈夫?” 沅芷使了大力气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的。” “你结婚了?”木木又问。 “嗯。”沅芷点了点头,“我先生……刚走。” “那今晚我照顾你。”木木的口气意外的强硬,“实在过意不去可以给我包红包,现在就别拒绝了。” “那好。”沅芷扯出一个无力的微笑,可以用金钱衡量的情谊令她安心。无论木木真实想法是什么,起码当下她可以放心麻烦他。 手术后不能喝水,沅芷口干得厉害,木木拿棉签沾了水帮她润唇,一次就一丝丝,还没来得及品到水的味道就结束了。 随着麻药药效减退,术后的疼痛蔓延开来。沅芷半梦半醒之间感到下体一阵异样,睁开眼发现木木正在帮她清理排泄袋。 “我自己来!”沅芷快羞哭了,从没被人看过的窘态都被这个刚认识不久的小孩看遍了。她挣扎想起身,慌乱之间又压到身上连接的另一个污血袋,霎时痛得眼泪横流。 木木手上脏着,只好用头去顶沅芷,让她趴得老实点:“我可没乱看,你放心好了。” 沅芷想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嫌脏。可她再去观察木木的表情,丝毫没有意料中的厌弃,就像在做普通的活,和让他去搬个桌子一样平常。 过了一会木木洗完手回来,又帮沅芷活动了脚趾。这次她放松了很多,不再那么一惊一乍,在麻药和疼痛的作用下很快又睡了过去。 一晚上说长不长,在沅芷睡着的时候木木又帮她换了两次吊瓶,喂了一次水。 天亮后主治医生就来检查沅芷的情况,详细说明了病情,又嘱咐了许多养病要注意的事项。女医生年过四十,很是热心。 临走的时候瞟了眼木木,拔高了音调说:“现在的男人,只顾着自己爽完就得了。做女人的可不能那么心软,光自己受苦。” 沅芷脸红得快滴血了,木木却一脸赞同符合着:“就是。” 医生见阴阳怪气没气到点子上,甩手愤愤离开了。 -- 07修整 沅芷请了周假,木木也说去了外地采风。俩人就在医院里窝着偷摸养病。 第二天的沅芷已经能坐起来,监控仪器都撤掉,也可以喝水进食了。 午饭的时候她就端着半碗冲调藕粉小口抿。旁边吃盒饭的木木看她可怜,夹了一颗萝卜粒给她,看她咬了一口后又把剩的半颗夹走了。 “医生说我什么时候能吃辣?”沅芷问。 木木看了她一眼,比了个手势一。 “一个月?” “一直到你伤口完全愈合。”木木慢慢说,“吃辣会加速色素沉积,就留疤了。” “真没意思。”沅芷撇撇嘴,两口干了没有味道的藕粉,又躺着看天去了。 得到一些总会相应的付出一些,这个道理沅芷从来都懂。 楚宗礼喜欢她,就像喜欢名画,茶器,豪车那样,是要使用的。他舍得为沅芷花钱,相应的也需要沅芷为他服务,抛开一切情爱的面纱,说到底不过是时间长一些的权色交易罢了。 这世界上还有的是以爱之名为男人牺牲一切的女人,她们不是还不如她么。 沅芷也不是什么特别有野心的女人,不过是想要遇到一些小事的时候,能用金钱的力量去铺铺路,解决点麻烦,这对她来说就够了。 而且楚宗礼给的远比她要的多。 无聊的时候木木会摆弄手机,倒不是玩游戏,而是用外文跟不知道是谁的人发邮件。沅芷对他感到好奇,也试探问了几句关于他的事情。 攀谈得知木木的本名叫时暮,母亲有波兰血统的模特。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最近才回国发展。 “你外形这么出众,倒是真的可以做艺人。”沅芷说。 “你捧我吗?”木木问她。 “我现在还捧不动,要是公司再大一点,我肯定签你。”沅芷认真的说。 木木弯了弯眼睛,默许了她的话。 沅芷能下地的时候木木给她拍了很多照片,配上“瘫痪叁年,自强不息”的字发给她看。气得沅芷原地跺脚,恨不得当场表演打狗棍法。 后续的复健都顺利,沅芷恢复得很好。第五天的时候就能出院了,木木先给她套了鞋子,背对着她半跪在病床前,然后理所当然的背起了她。 少年本来就高得抢眼,再加上背着沅芷的样子又莫名的温柔。一路上看过来的姐姐妹妹不少,偏偏他却不为所动,背着沅芷就像背着一桶油漆那样稳当,一点都不会侧漏。 一周没回的家中有点落灰,木木安顿好沅芷又打扫起了卫生。先抹灰再擦地,最后到处消毒一遍,比家政阿姨做得还干净。 沅芷躺在床上半开玩笑说以后干脆雇他做家务算了,木木也没拒绝,只说这次是赠送服务,下次可以收费。 听了这话沅芷又安心了,拿起手机发了个四位数的红包过去,大大方方吩咐木木给她洗头。 因为腹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沅芷不能弯腰, 她就穿着衣服躺在浴缸里,头探出去让木木蹲着给她洗头发。沅芷的头发很长,完全放下来的时候盖过了臀部。 这也是楚宗礼的喜好,他喜欢从后面像扯缰绳那样扯一大把头发做。 热水浸透头皮的时候,沅芷想着,得抽个空去把头发剪了,再狠狠染个色,染六七个颜色。 木木有着这个年纪的男孩罕见的细心和耐性,他用了两次洗发露把沅芷的头发洗透,又敷上厚厚的发膜保护发质。吹头发的时候甚至翻出来一张面膜给沅芷贴上保湿,周到得宛如spa会所。 沅芷很久没享受过这样的服务了,她被热风吹得犯困,迷迷糊糊说:“太好了,要加薪。” 她毫无防备的样子把木木逗乐了,顺手拿过手机录下了沅芷的梦话。 离开沅芷家的时候时暮接到了电话,电话中的男人哭丧着声音跟他汇报,说事情进展得很不顺利,楚弋舟防人防得很紧,听说他是从淘沙出来的反而更为难他了。 “李凯,当初是你信誓旦旦说肯定能在集团里站稳脚跟的,机会我给你了,你得中用。”少年出了电梯,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正冷着一张脸走过来。 “哦?” 时暮挂断了电话,勾起嘴角迎了上去。 -- 08强硬 йρяǒυщ℮й.й℮t 西装革履的男人目不斜视地进了电梯,木木掏出手机,没有联系沅芷,而是打开了一个软件。 手机屏幕分成了六格,每一格都是沅芷房间内的针孔摄像机视角。 她这会在浴室给自己擦身子,木木没放大那一格,而是把手机揣了起来,专心去听门廊里的动静。楚弋舟先是给沅芷打了个电话,见她没接,又开始敲门。 他确定里面现在有人,所以敲得格外用力。 沅芷听到声响,还以为是木木回来,匆忙找了睡裙套上,就往门口走。就快开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家是密码锁,先前住院的时候木木来过几次取东西,是知道密码的。 那外面的人,很可能是…… “楚弋舟,你有事吗?”沅芷下意识把门反锁,趴在门口像一只炸毛的猫。 门外的男人听到锁门声后表情开始变差,压下怒火道:“开门,我接你回家。” “你是在装傻还是当我傻?”沅芷说,“我怎么回去。” “你不可能逃一辈子。” “我和楚氏已经没关系了。继承权也好,财产也好我不会和你争……”ρо⑱ū.čом(po18u.com) 楚弋舟一拳砸在门框上,吓得沅芷闭了嘴,不再敢刺激他。 怎么能说是没有关系呢,从法律上说她还是他的继母呢。就算父亲死了,母亲也该永远属于家庭,不是么? “回来。”楚弋舟又重复了一边。 “我不会回去。”沅芷说。 事情发展到现在的程度,楚弋舟有点后悔。他想,也许那天晚上他不该放走她,上次来也不该心软。哪怕手段强硬一些,把她关在家里,时间久了她也会安稳下来的。 毕竟她一贯是柔软的,善于去迎合男人喜好的。 现在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强硬呢?楚弋舟想起,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他还在念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的沅芷好像就是这样的性格。 学校的贴吧里传了一张女厕偷拍的照片,画面里一个女生撩起裙子,穿着丁字裤正准备蹲下。图里只有一截腰和屁股,没有脸,认不清到底是谁。 贴吧的帖子标题是“学院的女生就是骚,在厕所里就敢这样……” 帖子洋洋洒洒盖了几千楼,人们从照片内细微的场景和墙壁上墙灰脱落的程度,锁定了是文科楼叁楼的第二个隔间。又从女生穿着的裙子的颜色和大腿丰满的程度推定了五六个女生的名字。 一时间人人都是刑侦专家,从细微末节的线索里寻找照片里的女孩到底是谁。 文院女生人人自危,被点了名的女生无不借着路人身份澄清,说某某没有这样的衣服。 只有一个女生,用自己的账号大大方方回帖了:“就是我,怎么样?” 这个女生就像往热油里泼了冷水,学院上下都炸开了锅。教导主任拎了她进办公室批评训斥,说她一个女生怎么能不注重自己的声誉,为什么要引发这样不好的风气,对学校会有多差的影响。 主任越骂,女生越无所谓。她听够了教训后反问了一句:“错的真的是我吗?” 在女厕所偷拍,直接上传的网站的人;在帖子下对别人隐私评头论足的人;从断章取义的片段里揪住当事人错处进行荡妇羞辱的人;躲在屏幕后将祸水东引的人…… “还有自诩正义却满心只有所谓声誉的人。”二十岁的女生脸上带着清醒的讥笑,“老师,错的到底是谁?” 回答她的是恼羞成怒的辱骂,她被赶出教导处,门关上前在屋内办公的楚弋舟终于从学生档案里找到了女生的名字。 沅也。 “沅也。”楚弋舟想,她竟然是这样的人,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教导处事件过去几天后,学校里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个在厕所偷拍的人被沅也亲自抓住了,五花大绑身上挂着偷窥狂的牌子在学校里游行。警察到的时候那个偷窥狂泣不成声,直接下跪认错,说自己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沅也把偷拍的证据交给警察,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 楚弋舟借着学生会干事的身份去跟她了解情况,几个关于事情真相的问题后,楚弋舟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句:“照片里真的是你吗?” 沅也笑了,问:“看着不像?” 楚弋舟点了点头。他见过,照片里真的不是她。 她明明更…… 沅也没正面回答他,只是狡黠道:“你管像不像,得有受害者才能抓住犯人啊。” 沅也是从什么时候变成沅芷的,楚弋舟记不清具体的节点了。他真正认识她,是在很久之后父亲的某次寿宴,女孩穿着合身又端庄的旗袍,被他父亲牵着手向他介绍: “这是沅芷,你未来的小妈。” 父亲的笑夸张又豪放,面前的沅芷陪着笑,目光却满含歉意:“弋,弋舟,你按自己喜欢的叫我就行,先生跟你开玩笑的。” 楚弋舟却一丝也笑不出来。青春期撞破的她与父亲交媾的画面,和女人面对侵犯时正义勇敢的形象交替出现在他面前,到底哪个才是她? 远久的回忆在冰冷的门前不适时地浮现,楚弋舟清了清嗓子,几乎恳求着对门内的人说: “沅也,跟我回家。” 听到许久没听过的名字,沅芷愣了一瞬,随即苦笑道:“你又想了新法子羞辱我吗。” “我想让你回来,跟继承权和财产都无关。我只是……”想要你。 楚弋舟张了张嘴,最后的叁个字沉重得令他声音哽咽,无法说出口。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你的举动让我害怕。”沅芷慢慢劝道,“你对我的恨意能否换种方式发泄,你父亲不在了,我们都该顾全他的颜面。” 从她嫁到楚家开始,楚弋舟对她的厌恶就没有掩饰过。他每次回主宅,都对她视而不见,面对继母的热情只会板着一张冷脸,就连她用过的茶杯他也要端得远远的生怕会感染病毒一样。在反复的接触中,沅芷能无比肯定的就是,楚弋舟是真的讨厌她。 就是这样的楚弋舟,却突然对她展现难以名状的执念,这是为什么?沅芷提前放弃了许多会令继子产生不满情绪的东西,只希望在他父亲离世后他会给自己留一点体面。 没想到还是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又拿楚宗礼压我,”楚弋舟的声音冷下来,“我从来入不了你的眼。” 男人站直了身子,对着门内的人下了最后通牒: “叁个月,你玩够了必须跟我回家。” 女人没有作声,沉默在门内外蔓延。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的脚都站麻了才听到外面楚弋舟离开的声音。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咔哒咔哒,不一会消失在了电梯里。 沅芷靠在门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闪过许多从前的画面,发现大学毕业后的几年仿佛都是摁着快进键过来的,恍惚得几乎没有一个能留得住的片段。 密码锁的电子音效响起,木木没想到沅芷就在门上靠着,打开门的一瞬间女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下,少年眼疾手快抱了个满怀。 “……痛,痛。”沅芷的脸皱得像痛苦面具,“抻到伤口了,快放平我……” ————— 老大要休息几章了 求珠珠 有加更 -- 09快门 йρяǒυщ℮й.й℮t 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是时下最火的都市恋爱喜剧。男主的设定是奔四十的大叔,跟二十出头的女主谈忘年恋。剧情还挺有趣的,就是男主选角选的太年轻了,脸上一点皱纹都没有,身材也高挑细瘦,粘上假胡子只有痞气,没有老气。 跟现实中的老头子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其实楚宗礼也算是叔辈中的佼佼者了,他跟沅芷在一起后总会定期去做美容,提拉除皱祛颈纹。还会抽时间去健身保持身材,在油腻的中老年企业家阶层非常一枝独秀。 但架不住沅芷的长相太过年轻,两人一起出门的时候还是会让人觉得这是一对父女。 电视剧的剧情进展到女主生病跟男主撒娇,沅芷看了一会觉得很没意思,因为这个老夫少妻的人物关系让她代入感挺强的,可现实里她从来没有敢这么跟楚宗礼闹过脾气。与其说夫妻相处,他们还是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普通的情侣到底是怎么恋爱的呢?会穿同样的衣服吗?会一起逛街玩游戏吗?会写很长的情书念给对方听吗? 她也许再也没机会尝试了。 “咔嚓!” 沅芷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过去,偷拍被发现的木木有点局促,慌张把手机往兜里揣。ρо⑱ū.čом(po18u.com) “我去煮饭……” “拿来给我!” 沅芷的声音很冷很急,手机递到沅芷面前,她去拿的时候感觉到一股阻力。小孩拇指捏得泛白,被沅芷瞪了一眼才松开手。 他的手机里存了好多她的照片。 除了刚刚昏暗的房间内女人慵懒躺在沙发上那张,前面还有洗头发的时候靠在浴缸里闭着眼睛的照片。再往几天前翻翻,是她手术后第一次下地连着摔跤的叁连动态图。 一直翻到半年前的时间点,这部手机刚开始使用的时候,第一张照片是空旷的停机坪正中有一架正在落地的飞机。时暮的相册没有存奇怪的图片,多数是随手记录的街拍和工作相关的笔记,偶尔会带几张人像和小动物。 他拍沅芷的这几张照片构图和色调都很好看,画面中带了情绪,好像是在讲故事。 沅芷想,我原来还挺上相的。 木木看她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她是否生气,蹲在沙发前像做错事的大狗,耷拉着耳朵等挨骂。沅芷把几张照片隔空投送到自己的手机,然后缓了语气跟小孩抱怨说,再拍可得等她化个妆,这脸太白了看着晦气。 “你也得多拍点其他人像啊,”沅芷又小声嘟囔着补充说,“只拍我的话怪让人误会的。” 木木又抬起头仔细看了看面前女人的表情,没从上面找到负面的情绪。他尝试着伸出手,从沅芷的手中把手机抽出来,滚热的手心贴着沅芷的手指,有意放慢了动作。 “没有人会翻我的手机,你可以放心。” 指尖的温度烫得沅芷呼吸微微急促,木木没有再多做停留,拿了手机转身就进了厨房。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沙发上,脸上映着电视机斑驳的光。 又过了几天,沅芷恢复了正常工作。虽然不能久坐,但是偶尔去公司盯盯进度已经没问题了。 隔壁经纪公司送了个男团来拍杂志封面,四个小男孩平均年龄不过19岁,看着就一脸稚嫩,见到送茶水的小妹都会鞠躬道谢。 负责拍照的木木先是跟他们讲了几个笑话,又聊了几句游戏,等小孩子们放松下来后,他才端起相机有条不紊地指挥他们摆动作。 年轻的摄影师没比模特们大几岁,可少年身上的股沉着的气质却让人觉得十分可靠。沅芷看了一会,装作录像的样子也偷拍了一张木木的工作照。 下午的时候沅芷去理发店做了头发,原本打算直接剪短,可看了看多年精心养护的黑长直到底没舍得,剪了十厘米意思一下,又烫了个波浪卷,狠狠挑染了几缕绿色。 回家的时候路过一间琴行,橱窗里摆着一架罗兰的叁角钢琴,漂亮得很。她走进去看了一下,相中了店里一组架子鼓,水晶的鼓身,半透明鼓面,亮晶晶的很张扬。 她小时候很想学点乐器,但是父母都是工薪,应付日常开销已经很勉强,没有多余的财力支持她。后来结了婚,老头对她管教更严,能学的东西都必须是他喜欢的所谓上流的艺术,比如书法茶道插花之类的。如果楚宗礼还活着的话肯定不会同意沅芷打架子鼓的。 沅芷订了这组鼓,离开的时候店长亲自送她,并承诺今晚就把鼓送过去。沅芷又打了个电话,联系到从前录节目的一个乐队,托人介绍个靠谱的鼓手给她当老师。 钱算什么呀,应该算最好的东西了吧。 说什么某些快乐是过了年纪用钱也买不回来的,那还不是钱不够多吗。 沅芷开着敞篷的保时捷,夏末的风吹在身上缱绻又温情。这座城市就要入夜了,街灯亮起来,繁华的都市像打开的八音盒,她在其中穿梭,感受着人们投来的惊羡的目光。 美中不足的就一点,腹部的伤口着了凉,又隐隐发痛。 她得忍着。 -- 10迈步 木木身上有许多国外生活过的痕迹,比如他对于做中餐很不擅长。拿手菜色是彩椒拼盘,青红黄椒切得整整齐齐,摆在木盘上就端上桌,连盐都不洒。 也比如晚上下班不管多晚,他都要去楼下跑几圈,再举一会铁,消耗掉多余的热量。 自从接了照顾沅芷的活儿之后,跑步举铁的活动就挪到了沅芷家。沅芷的客厅里自带一个跑步机,小孩每天晚上都准时过来。废话没有,来了就开始跑,跑完再原地举铁,他怕身上的汗乱甩,都不怎么肯挪地方。 这时候的沅芷要么是摊着看电视,要么是啃着水果看报表,状态非常懒散,二人画风迥异。 时间过得很快,沅芷自己也知道伤口恢复得其实已经差不多,独立生活没问题,顶多是不能做幅度大的动作而已。木木再怎么是小孩,那也是个成年男性,总让他往家里跑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道理沅芷都明白,可是你明天别过来了这句话,她又不想这么早说。 况且木木真的很乖,僭越的举动从来没有,只把她当做上司看。少年看她的目光总是那么清澈,没藏半点旖旎的心思。 从前合作的乐队给沅芷介绍了鼓手,自称是S市音乐大学的学生,上过选秀节目。剃着寸头耳朵上一排金属耳钉,项链也多,走路叮当作响。 这也许就是艺术生吧,沅芷想。 鼓手进了门鞋子也不换,整个屋子来回走一圈,面对沅芷审视的目光只说是在找鼓的位置。沅芷领他进了另一个房间,里面东西都清空了,只放了一组架子鼓。 开始一小时很顺利,沅芷学东西素来很快。烦的是鼓手跟她熟了之后总会想方设法聊点私人话题,比如她是否是单身,多大年纪,什么工作之类的。 沅芷懒得答复,也不想扯谎,被问了就当没听见,噼里啪啦的只顾着敲鼓。但鼓手没得到答案却不善罢甘休,大着胆子去拉沅芷的手,半开玩笑地强迫她说话。 这个举动让沅芷想起楚弋舟,她反手一巴掌就打了回去,清脆的声响伴随着鼓棒落地的声音,室内突然安静得不得了。 沅芷想道歉,对不起叁个字还没出口,鼓手就暴怒站了起来,扯着沅芷头发把她往地上推。 “摆什么臭架子!”鼓手躲开沅芷的拳头,顺势揪住她两只手,空出来的手就去拍她的脸。 “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你是个二奶吧?你可得听话点,要不你金主爹知道你被人上了可就不要你了。” 被鼓手碰过得地方令沅芷泛起一阵生理性的恶心,面前这人无耻至极,下流至极,身上能发力的地方都被摁住,头发更是被扯住一大把,稍微动动都是钻心的疼。 鼓手见沅芷反抗,更加大了力气,他低头解自己的腰带,打算把沅芷捆上再进行后续的动作。刚解开一个扣,后脑就被重物狠狠击中。 他下意识回头,眼前跟着一黑,飞过来的膝盖狠狠顶在鼓手脸上,被打中的男人只觉得眼前炸开了调料铺,酸的辣的一起涌上来。接着他被一只大手提起来,又是一拳打在膈膜上,肺里的空气一股脑往外挤,顿时晕头转向只剩几颗金星。 时暮丢下手里的鼓手,男人摊在地上一阵干呕。这时候沅芷爬了起来,掀开倒卧的人,对着他两腿之间狠狠就是一脚。 那力度看得旁观的木木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色胆包天的鼓手没来得及叫就当场痛晕过去。 沅芷冲进浴室一边拿花洒冲自己的脚,一边打电话报警,木木则去找了胶带,把人先捆起来,免得鼓手醒了要拼鱼死网破。 捆人的时候一个花里胡哨的瓶子从鼓手的裤兜里掉了出来,木木捡起来,看见瓶身印着“听话水”叁个字。 他抬头看了看鼓手肿成猪头的脸,愣了几秒神,晦暗的神色在他眼中几番翻涌。 他伸手握住男人耳朵上的耳钉,然后一把全扯了下来。 霎时杀猪一般的嚎叫响彻屋内,鼓手耳朵疼疯了,手又被捆着动不了,只能像条虫子在地上翻滚。 木木扔了耳钉,一脚狠踢上男人肚子。沅芷进屋的时候就看见木木手上脸上全是血,一脚接着一脚在踹鼓手,力度大得是在把人往死里揍。 “木木!”沅芷抱住木木的胳膊阻止他,少年的力气大得险些没拉住,“时暮!你疯了!再打他就要死了!” 时暮这才听进了话似的,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里一点光都没有。沅芷想拍拍他的肩膀,可没等她碰到,少年的身体就脱力似的慢慢滑下去了。 最终他单膝跪在沅芷面前,小心翼翼地用鼻尖去触碰女人的手背。 “przepraszam。” 少年的低喃从他唇齿间溢出,沅芷没听懂,却明白了他愧疚的含义。她反转过手掌用拇指拭去时暮眉目间的血迹,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 “我没事,你来得很及时。” przepraszam:波兰语,对不起。 -- 11空闲的夜晚 时暮好像得了病。 他把沅芷看得死紧,无论是去医院鉴定伤口,还是警察取证问话,那双眼睛就没从沅芷身上离开过。冷静中带着疯狂的神情出现在男孩脸上,令沅芷陌生,却又隐约觉得他好像天性就该如此。 偏执和霸道在他身上并不冲突,那感觉就像一直看家护院的狗遇到了劫匪,垂下尾巴露出了狼的特征。 一直以来维持的淡漠也许只是他掩饰本心的面具。 刚出院没几天的沅芷又躺回了病床,腹部的伤口撕裂,这次甚至还缝了针。处理完事情后,炎症带来的高烧也开始发作,娇小的女人陷在医院的床单里,单薄得宛如一只纸鹤。 时暮哪里都不去,就坐在病床前盯着沅芷看。她额头上的冰袋微微融化了,水珠流到眼窝,又顺着紧闭的眼睛流下来。薄薄的眼皮上能看见淡青色血管的纹路,眉毛和睫毛的颜色都是淡的,此刻那两扇羽睫微微颤抖,表明主人睡得很不安稳。 时暮将那滴水珠揩掉,用拇指轻轻抚摸沅芷的鼻梁和眉间。随着他的动作,女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这时候沅芷的手机亮了起来,时暮伸头去看,是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已经打了二十个电话。那串尾号时暮很熟,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简单发了几封邮件。又点开微信跟主管请了叁天假。 你这个月假太多了,工资不要啦? 真的有事,没办法。 我可只负责提假,批不批得看沅总的奥。 好的,谢谢。 沅芷的点滴挂完了,时暮很熟练地替她拔了针。女人的手很小,他可以牢牢把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心里那股被掠夺的烦躁感渐渐消失,只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满足。 就像岩缝里的草籽,得了一滴雨露,就想着生根发芽,伸长了手好去捕捉天上的云朵。 这只手上带着一丝白檀的香味,许是焚香留下的味道。想起这个女人真实的身份,时暮原本雀跃而起的心思又落了下去。比起她,他还有更渴望的东西,现在还不是能敞开心扉的时候。 少年举起女人的手,含住了她的指尖,用犬齿轻轻咬了一口。 再次出院,沅芷的心情低落了很多。站在房门口不怎么愿意往里进,好容易熬到了晚上,总觉得房子里有人,每次快睡着的时候都会被压在身上的噩梦给吓醒。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屋子里乱走,到处翻看是不是有藏了人的地方。正当她要去挨个翻柜子的时候,木木发来了微信,是一张部队火锅的照片。 煮了夜宵,来尝尝吗? 沅芷换了身宽松的卫衣和短裤,提着一袋橙子敲开了对面的门。 对于她真的会来,少年好像有点惊讶。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完全干,穿着无袖背心和短裤,大片蜜色的皮肤晾着,湿漉漉的自来卷看上去更像犬科动物了。 木木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他就把唯一那双让给了她,自己光着脚走来走去。好在房间是一贯的干净,地板没有一丝灰尘,物品摆放也都整齐,干净得不像个男生的房间。 客厅里一张餐桌两把椅子,木木给沅芷添了一副碗筷,两个人坐下沉默的吃东西。沅芷根本不饿,吃了两口就停下了。看木木吃着,她就顺手给他剥了橙子当餐后水果,白色的筋膜全去掉,只留一碗橘色的果肉。 “你怎么知道我不吃筋膜?”木木拿起一块橙子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霎时充满口腔。 “我先生也不吃外面那层膜,我习惯了,”沅芷抬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你和他口味挺像的。” 少年的动作停了,看着沅芷又问:“他还喜欢什么?” 沅芷以为他问的是楚宗礼的饮食,便说:“你们俩都挺喜欢酸的,我看你挑水果也是净挑没熟透的。” “他喜欢小孩吗?” “……” 沅芷沉默了几秒才说:“应该是喜欢的,我们曾考虑过要一个孩子。” 室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女人再抬起头的时候有零星的碎光闪烁在眼睛里。 “其实不喜欢小孩子的是我,节育器的事情他到死都不知道。” “母亲不都应该是爱孩子的吗。”木木的语气很笃定,他似乎不太理解沅芷的做法。 “我先生原本是有一个儿子的,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争权夺利的工具。我一定不会是个好母亲,我保护不了他,所以不能要他。” 女人低下头,前额的发丝垂落,挡住她的眉眼,因此她没看见对面的少年攥紧的手掌。 “做你的孩子应该会很幸福。”木木叹了口气,“他还没出生,你就会为他考虑这么多了。” “你在拿我打趣吗,”沅芷苦笑,“你自己跑来中国,你妈妈也很担心你吧。” 木木脸色变了变,想起远在异国的母亲:“她也许会担心我吧。”担心我有没有拿到钱。 看他皱眉的样子,沅芷以为他想家了,就说:“下次休假带你去海边玩,波兰应该没有海吧?” “有一小块临波罗的海,但我并不住在那边。”木木比了一段小小的距离,“你想看我拍的照片吗?” “看看。” 木木的一间房间是工作室,漆黑不透光的暗房,夹了一排又一排的照片等待曝光。他摸着黑进到里面,翻动柜子去找相册。沅芷就站在房间门口,打量那些照片。 黑白的胶片好像是张人像,但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具体的长相。 “这本。”木木拿出来一本相集,拉着沅芷坐在地毯上翻。 照片有些旧了,上面的日期是两年前。年轻的男孩乘着tram走到哪拍到哪,火车站里卖糖果的手推车,街边卖艺的流浪歌手,牵着小孩散步的父亲,还有蓝得和天同色的海。 少年还记得当时旅游的欣喜,叙事的时候会不自觉夹几句波兰语,见沅芷不懂,又会耐心给沅芷解释意思。 “Dzikie kwiaty,野花。”木木说话的时候唇舌微张,鼻尖和下巴连成流畅的线条。 沅芷尝试去模仿,但她发不好鼻音,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 念了几次,木木急了,直接上手捏着她的脸教:“Dzikie……” 女人没反应过来,丰润的唇被捏得翘起,深黑色的大眼睛呆呆看着他,还在下意识学:“Dzi……?” 男孩好似被烫到一般松开了手,他看了眼钟表,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沅芷后知后觉出尴尬,合上相集站起来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少年追出来,贴在她身后很近的地方说:“晚安,沅姐。” 沅芷没敢回头,直接开了门走出去,门合上之前她才小声回复: “晚安。” —————————— 时暮:睡前再看会儿直播。 姐妹们节日快乐,今天双更(1/2) -- 12等风 楚氏撤资的第一个月,淘沙影视略有赤字,在沅芷的预期范围内。不够的部分她添了自己的小金库进去,以后的亏盈还要看具体的发展。 陈圆圆拿出勤表给沅芷看,问摄影部那个时暮请了半个多月的假,工资该怎么发。 正在对账的沅芷头都没抬,直接说了句照常。 陈圆圆还想劝几句关于制度的话,可看老板意料之中的样子,又发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精明如她不但没扣时暮工资,连全勤奖都一起算进工资条里。 九月末淘沙接了个短剧项目,给某位歌手的新歌拍MV。半个公司集体去充当临时剧组,沅芷也被抓去当监督。 拍摄地点在隔壁临海的D市。六小时的车程,沅芷载着整车的器材,和木木轮流开。 这几天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少年的视线落在沅芷身上的时间格外长。他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被沅芷抓了好几次现行。 “为什么我看你的时候你总在看我?”沅芷很想这么问,但话里暧昧的意味太浓,她不适合说出口。 路上木木接了个电话,他皱着眉讲起波兰语,语气不是很好。沅芷见状就把车停在沿海公路路边,放他下去。木木就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出了一段距离,沅芷感觉到他的回避,便没有靠近。只能远远看见少年的表情是很罕见的烦躁。 沅芷很少见到木木负面的情绪,大多数他是温顺且友善的,就像垂着耳朵盘着尾巴的大狗,个子很高,姿态却低。 初秋的海边风很大,她没套大衣,只穿了一条长裙,头发被风吹散,靠在车门边静静地等。 他们应该是差7岁? 沅芷7年前在做什么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肯定没有少年这么丰富多彩就是了。 木木终于挂了电话,他插着手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车边的女人。良久,才走了过去。 裤兜里的手机亮了起来,李凯发信息说先前埋下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动手。 再等等。 再等等吧,他还有好多想做的事,再给他一段时间。 到达预定的酒店后,导演过来跟沅芷道歉。原本定好饰演MV男主角的那个演员刚到D市就得了急性肠炎,人已经进医院了。现找演员得花个几天的时间,问她该怎么办。 “要不你去吧。”沅芷跟木木商量。 剧本她看过,mv没有台词,只要演员好看,动作做到位就够了,更看重的还是摄影师对片子氛围的把控。 木木正蹲在地上摆弄器材,抬头看沅芷的时候表情很委屈,一副想拒绝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耽误一天我都要赔好多钱,省下来添器材多好啊。”沅芷跟着蹲下来,与小孩平视。双手合十,目光充满陈恳,玻璃珠似的黑眼睛看看他左眼,又看看他右眼。 根本拒绝不了。 时暮坐在化妆间里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尾巴好像还在摇着,心脏跳得厉害,脸可能也红了,总之稀里糊涂的就从摄影变成了演员。 演出的衣服是一件视觉系皮草配皮带的衣服。原本男演员比他矮,尺码不合身,造型师就把内衬扯掉了,只留层层皮带和腰甲,将胸腹的肌肉全展现出来。 他的自来卷也被拉直了,长度意外很长,能到肩膀。染成银灰色,配上伤痕妆容,整个人就像异世界的狼人,透着摄人心魄的野性美。 女主角则穿着小白裙,一副羸弱少女的感觉。被狼人男主追得到处跑,两个人争执,打架,和好,拥抱,在浪漫的海边手牵着手看夕阳,如同所有的冒险故事的结局那样梦幻而美好。 开机前小孩很紧张,围着沅芷打转。真的开拍后他反而冷静了下来,板着一张脸按照导演的吩咐一样一样做,除了有些僵硬,到也挑不出什么错。 沅芷又靠在了车边,隔着许多人看他。 少年的银色的长发被风吹得很乱,他垂着眼睛看面前娇小的女生,张开嘴露出犬齿,想去咬她又怕会伤害她。 夕阳从他背后打过来,高大的人狼完全把人类女性拢在了阴影里。就在大家以为他要杀了她的时候,人狼却俯下了身子,将女人的手放在自己头顶,作出完全臣服的样子。 “卡!”导演很满意这组镜头,连夸木木好几句,说他演得很到位,情感真挚。 木木点头听着,目光却望向远处的沅芷,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相处的画面走马灯一般从眼前闪过,她忽略的他又再次出现在她面前。那些悉心照料,那些纵容迁就,那些及时的保护…… 他的眼神不会骗人的。 风好像慢了下来,空气带动着鼻腔发酸,胸口被陌生的情绪填充着,满涨着,几乎就要在下一秒喷薄而出。 她想抚摸他的头顶,与他十指交握,想把他搂进怀里,想亲吻他的眼睛。 她想奔向他。 远处响起了这首歌的配乐,低沉的男声飘荡在风里: 天亮之前 是狼与狗的时间 趁现在 对我诉说爱意 将我刻上印记 对我缱绻低语 黎明之前 一切尚未能明晰 求求你 别看我的獠牙 将我踩在脚下 把我反叛猎杀 ————— 节日快乐!双更啦!(2/2) -- 13剥白 海滨晚风名不虚传, 即使坐在车里也能感受到风呼啸擦过车窗的寒意。 这条临海的公路到了晚上几乎没有车过,沅芷一个人慢慢开着,偶尔侧过头去望望深沉的海面,也没觉得害怕,只是有点冷。 她关了窗户,电台里放着民乐演奏纯音,是楚宗礼喜欢的歌单,居然还留着。 老男人讲究的风雅, 沅芷也尝试过。琵琶配着苏绣抹胸,带些土气的明艳很讨楚宗礼欢心。 后面一辆黑色的车开过来斜停在沅芷车前。本来正在低头摆弄歌单的沅芷吓了一跳,下意识锁上车门。结果看见车灯下一双熟悉的长腿从前车迈了出来,时暮身上的妆造还没来得及换,顶着一头银发就找了过来。 少年依旧没什么表情,敲开车窗也没说话,就静静看着沅芷。 “你怎么总能找到我。”沅芷看来的是木木,放下心,眼睛也跟着弯了弯开玩笑道:“你不会在我身上装了GPS吧。” “……”木木顿了一下,没接她话,反而问她:“你心情不好?” 沅芷没有否认,下了车两人一起往护栏的方向走。海与护栏之间隔了一层颇为陡峭的石坡,海浪打在石滩上,听着比琵琶独奏好听多了。 木木身上依旧是那套皮草和皮带捆在一起的装扮,沅芷看到他胳膊上被风一吹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问他冷不冷。 “不冷,毛毛还是暖和的。”少年低头让沅芷看他的领子。因为身高差很大,他低头时的发丝扫到沅芷的鼻尖。 她没有躲开,而是轻轻问:“你会为了某种目的去接近比自己年长很多的人吗?” “嗯?” 时暮没有动,保持着这个姿势,目光落在沅芷发顶。一瞬间脑中扫过了很多个念头,是房间里的摄像头还是手机里的定位器,还是李凯按奈不住私下跟沅芷说了什么? 沅芷看他没说话,自嘲似的笑了下,接着说:“逗你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孩子。” “可是我是。”沅芷叹了口气,用一种把自己完全剥开的语气说,“我大概是你这个年纪就嫁给我先生了,当时他五十多,我们差了叁十岁。” “我从前也不叫沅芷,我的本名叫沅也。沅芷是我妹妹的名字,她性格很温柔,但是命很苦。年纪轻轻得了心脏病,要很多钱才治得好。但我们父母两人工资加一起才几千块。” “为了妹妹的医疗费,我勾引我先生当他的情妇。那时候书还没念完,学校里到处传我是被金主包养的二奶,走路上都有人朝我吐吐沫。” “我父母更不用说了,他们俩是隔壁学院的教授,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节。很认真的问我凭什么得病要死的不是你而是你妹妹。” 说到这里,沅芷揉了揉眼睛。小声叹气:“是呀,凭什么呀……所以我就想不要当沅也了,就当沅芷就好了。” “你妹妹她,没好吗?”木木问。 “没有,已经太晚了,她病得重,除非有一颗健康的心脏能换给她……可我们一直没等到。” 妹妹沅芷死后,姐姐沅也没有离开金主楚宗礼,反而有了事业心,斗跑了老头子身边其他的莺莺燕燕,最终嫁入楚家。 沅也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妹妹去世了,世界上永远只有一种病,穷病。 原本张扬的性格在商场沉浮中沉淀,她变得假装乖顺,学会曲意迎合,阿谀奉承。妹妹的离去把沅也的心掏空了,她不记得从前的自己是否有过梦想,只想着现在手里的钱还不够多,还差很多。 沅芷慢慢讲着数年来的压抑,她的不堪,她在泥里一次次尝试站起来,却又跌倒摔得狼狈的事。 时暮静静听着,他离她很近,将她完全拢在自己的阴影里,挡开阴冷的夜风。 “每到这样的夜里,我都会觉得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沅芷说累了,声音听上去充满疲惫,她明明在流泪,但是没有一丝哽咽,好像已经很习惯用无声的流泪来发泄情绪,“没有人会爱我,没有人会认可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的做……” 时暮半蹲下身子将沅芷揽住,接着微微发力用一个抱小孩子的姿势将人直接抱起来,凭单只胳膊固定好。 沅芷被他突然的举高高吓了一跳,下意识搂紧了木木的脖子惊讶道:“你干嘛!” “姐姐。”木木抬头看向沅芷,目光里充满真挚,“你已经自由了。” “……自由了?”沅芷愣愣重复。 “无论是爱人,还是被爱,都可以遵从你的本心。约束你的人已经不在了,你也不要约束自己。”木木说到这里,又问了沅芷一个问题: “如果是现在,金钱和爱情你会怎么选?” 沅芷几乎没有犹豫:“爱情。” 听到满意答案的木木弯了弯眼睛,深邃的眼睛里如同装进了星辰的光芒,他微微挑眉看向沅也,目光里充满鼓励的笑意。 这一瞬间沅芷猛然明白了,时暮对她的心意的探知和了解。因为他素来的克制与守约,让她误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金钱的交易。却没想若没有些许情谊的支撑,这份关系又怎么会保持到现在? “我一直看着你,你的低落、谎言、缺点、不堪。” “同时我也希望你能像我看你一样看你自己,怎样在灰尘里发光的自己。” “我会看着你,一直看着你。” 时暮低沉温柔的嗓音说出这一长串的告白,回答他的是沅芷落在他额头的亲吻。 “我可以尝试……喜欢你吗?”沅芷问。 “mój honor。”时暮回答。 “世界上永远只有一种病,穷病。”:出自电影《我不是药神》 mój honor:我的荣幸 参考bgm:I SEE YOU -- 14“查到他念哪个幼儿园” йρяǒυщ℮й. 时暮从车里搬了一箱烟花,本来是拍摄要用的道具,但因为安全问题没用上,刚好俩人一起点了玩。 五颜六色烟火在夜空里炸开,沅芷看了一会,忍不住又侧头去看时暮,结果这一眼正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男孩低着头凑了过来,用鼻尖蹭了蹭沅芷的鼻尖,目光落在女人丰润的唇上:“可以吗?” 沅芷点了点头,少年带着薄荷味道的唇就吻了上来。 湿润的唇舌含住了她的唇珠,不轻不重的吮吸后再用舌尖去安抚。时暮不抽烟,呼吸间带着一点孩子气的奶味,目之所及是他长而卷翘的睫毛,沅芷对这个吻满意极了,微微张开唇去回应他。 爱与被爱,都值得再次尝试,命运会对她好的,她鼓励自己。 烟花依旧在升空。 第二天沅芷又发烧了,同样吹了很久海风的时暮一点事都没有,蹲在她床前殷勤地端茶送水。 为了赶拍摄进度,公司的人都先返途,只留下他们两个养好了病再走。临行前陈圆圆给沅芷拍了张照,发朋友圈赞扬老板身先士卒,鞠躬尽瘁。ρо⑱ū.čом(po18u.com) 沅芷在评论区威胁:等我回去你们都得加班。 木木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抱着手机发加密邮件,他的头发仍旧是银灰色,据说要洗半个月才会恢复,整个人看上去更像狗了。 沅芷把人叫过来,抓了一把毛在手里揉,热乎乎毛茸茸,非常治愈。木木被摸得也很舒服,半跪在床边,眼睛都眯上了。 这时候手机响起来,沅芷没仔细看,下意识就接通:“你好?” 对面是一道怒气冲冲的男声:“你房间里那个男人是谁!” 沅芷皱着眉拿远了手机,瞟到晦气的电话号码,暗骂自己太大意,怎么就接了。 “什么男人,你监视我?”沅芷回。 木木听到敏感词汇抬头看,被沅芷安抚似的捏捏脸,示意别担心。 “就是陈圆圆发的照片,为什么,会有,男人?”楚弋舟也许是最近有点上火,声音听上去很粗糙。 “没有,只是公司的小孩。你别发神经。”眼下沅芷没心思跟他吵架,只想赶紧摆脱这个瘟神,“找我什么事?” “你现在在哪。” “出差,”话到嘴边沅芷撒了个谎,“F市。” “定位发给我,我晚上就到。”楚弋舟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命令。 “你想干嘛,”沅芷急了,“我不会见你的楚弋舟。” “我要见你。”男人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沅芷看着手机干生气。 “疯子……”沅芷小声嘟囔。 时暮看清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明知故问道:“是谁?” “他是,”沅芷看了眼时暮,并没有打算隐瞒,“我的继子,楚弋舟。” 时暮脸上又没有表情了:“听上去他好像很在乎你。” 这下问到了沅芷的痛处,楚弋舟对她的感情是她觉得最莫名其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自己都没谱,又怎么跟别人解释? 她只好避重就轻回道:“利益纠纷罢了,我已经和楚家没关系了,他可能不甘心淘沙还在我手里吧。” 木木又追问:“你很讨厌你的继子?” 讨厌吗? 应该是讨厌的,她对楚弋舟的情感绝对说不上是喜欢。从她进楚家那天起,这个男人就一直对她抱有莫名的敌意,盯着继母的眼神总像是盯着仇人,可他们之间明明应该毫无过节才对。 “弋舟的心思太难捉摸了,我有点怕他。”沅芷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继子?”木木穷追不舍。 “你的问题好奇怪,”沅芷被他难得的孩子气逗乐了,“你不该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孩子吗?” “……你说。” “嗯,性格好一点,嘴巴甜一点,也不用特意叫我小妈什么的,只要肯好好跟我相处就够了。”沅芷说。 “你的要求很低。” “哈哈哈,继子是没有机会了,除非先生在天有灵给我变出个私生子来。”沅芷自己都因为这个荒诞的想法笑了起来,可时暮没有笑,他用一贯沉静的目光看着沅芷,在心里悄悄说: 我会跟你好好相处的。 Mama? S市。 楚弋舟放下电话,让秘书叫来李凯。 这是李凯跳槽之后第一次见到楚弋舟本人,不免有些紧张。 “这个人是淘沙的吧,你认识吗?” 秘书拿给李凯一张照片,只有很模糊的男人的一小张脸,看上去是从某张大照片截取下来的。 这人李凯非常认识,就算他现在撒谎,也会有其他人替他说,还不如他实话实说给楚弋舟表个忠心。 “他叫时暮,是前段时间新来的摄影师。” “时暮是吧。”楚弋舟转头对秘书说:“去查这个人,他念哪所幼儿园都得查出来。” 李凯还欲再补充几句,话未出口就被秘书请了出来。临关门前他偷瞄见办公室里男人正聚精会神看着一张照片。 他赶紧给时暮发了信息,结果左等右等不见回复。只好自作主张给另一个手下发了行动的指令。 楚弋舟要查你了。 我让阿鑫那边动手了,仲裁申请书和账务审查申请一起递交,证据都备好了。 别磨蹭,该往前推了。 -- 15纵情 йρяǒυщ℮й.й℮t 沅芷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第二天痊愈后她没着急回S市,而是带着木木去D市市中心玩了一大圈。 D市是出了名的广场多,路上隔着几百米就有一个广场。商业圈密集,适逢临近十月,到处都是节日的气氛,各个商场较着劲搞促销,力度堪比双十一。 沅芷拉着时暮逛了一家又一家,快乐的就像拿到第一个玩具的小孩。她发现木木几乎穿什么衣服都合适,高大的身形和锻炼得恰到好处的肌肉是天生的模特,随便搭配都像从海报里走出来的男模。 沅芷边买衣服边感叹怎么之前没发现这小孩这么好看,放眼整条商业街再找不出另一个比她的木木更英俊的男人了。 少年半长的银灰色头发扎了一半,一身修身黑色工装趁得他腰细腿长,耳朵和脖颈装饰银色系的饰品,走在路上宛如明星街拍。 小明星现在手上拎满了购物袋,正在排队给沅芷买咖啡,还时不时回头确认她的位置以防走丢。 沅芷举着手机拍了几张,满意地设成了屏保。 “慢慢喝。”木木拿了两杯饮料过来,吸管是直接帮沅芷插好的,杯子外沿也垫了纸巾防止烫手,非常贴心。 “谢谢。”沅芷喝了口咖啡,眼睛又瞟见前面一家店的橱窗好看,想拽着木木去看。 木木把她摁在长椅上坐好,口气强硬:“歇一会,你已经走叁小时了。”ρо⑱ū.čом(po18u.com) 他低下身子自然地帮沅芷捏了捏小腿,手指接触过的地方点燃了胀痛,也点燃了心跳。 沅芷的眼睛在时暮身上转了好几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叫他:“木木。” “嗯?” “真可爱。” 少年耳尖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晕,难得没有接她的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更温柔了,指腹划过皮肤的速度宛如在抚摸昂贵的丝绸,连带着沅芷的脸也跟着红了。 路过橱窗的时候沅芷瞥见镜子中时暮牵着她的倒影,长发女人穿着一身定制套装,不能说难看但多少有些老气。尤其是跟在年轻帅哥的身边,对比之下更明显了。 要是能年轻几岁就好了,沅芷脑子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时暮见沅芷停下脚步,以为是她穿着高跟鞋脚痛,便侧着头问她:“要抱抱吗?” 看到凑到面前的耳朵,沅芷踮起脚尖亲了一口,小声答应:“要的。” 一米九多的少年就这样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把她扛在自己肩上。像一只乖顺的坐骑等待他的公主发号施令。 “先定一个小目标,刷爆一张卡。” “好。” 沅芷与时暮确定关系后总有些报复性消费的行为,从前楚宗礼为她安排的种种,她会下意识为时暮添置,似乎成年人表达欢喜情绪的行为本就该如此。 许是欧美文化流行的原因,时暮耳朵上有五六个耳洞。平日不见他戴东西,但沅芷还是选了几副耳饰给他。 男孩瞟见玻璃柜里的价签,随意一副珠宝就抵得过普通人一月的工资。他哄着正在选购的女人,说想去别家逛逛。沅芷看得出他的心思,悄悄掏出手机给他看银行余额。 小数点前的数字太长,一时捋不清具体的数额。 “沅姐有点儿。”沅芷抿了唇,压低了声音,眉眼笑得弯弯的。 时暮不再推辞,他垂下了眼睛,任由沅芷为他戴上一副耳钉,上面镶嵌着的精心设计的钻石闪闪发亮。 晚上两个人在酒店里看夜空,沅芷穿了条丝绸吊带睡裙靠在时暮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沅芷问时暮他的老家能不能看到极光,时暮就找出手机给沅芷看地图,解释说那个地方纬度还不够高,要固定的时节用观测设备才能勉强看到。 沅芷就势抱着时暮的手机玩了一会,发现系统语言都是外文,还有好多看不懂是什么功能的应用。她想看看相册,小孩却在旁边撒娇用鼻梁拱她,不时啄吻几下,扰得人心痒。 “把你证件给我,我们去波兰看看吧。”沅芷突然提议。 时暮消化了几秒钟理解她天马行空的想法,没去马上行动,只是委婉劝她要不要试试国内的自驾旅行路线。 好在沅芷不是真的想出国旅行,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自驾游的计划。只要是跟小孩在一起哪里她都满意。 沅芷抬头就能够到时暮的喉结,她印了个湿漉漉的亲吻上去,瞬间就感觉男孩的呼吸粗重了起来。时暮的双臂把她搂在怀里,用鼻尖去蹭她的鼻尖,暧昧的气氛在二人之间蔓延,可预料之中的动作却没有继续往下进行。 “医生说不可以。”少年的嗓音很哑,宽厚的手掌圈住沅芷的腰,拇指在女人的腹部摩挲着。 他若不提,沅芷自己都快忘记手术这回事了。时暮永远那么温柔贴心,一种被珍视的暖意涌上心间,轻易缓解了欲望不得满足的空虚。 在情爱上,女人永远是心理快感大于生理快感的。 男孩的吻印上女人的锁骨,舌尖划过皮肤带着一丝金属的微凉。 沅芷感觉到了,她低下头掰开时暮的嘴,看见洁白的齿间躺着一条柔软乖顺的舌。 舌尖的地方坠着亮晶晶的舌钉,是白日里她为他选的,他换了个地方戴上。 女人细腻的指腹抚摸着少年的舌头,圆润的指甲轻轻刮弄着那颗小小的钻石。随着她的动作,男孩的心跳越来越快,他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女人与他接触的那一寸肌肤。 那点触碰像是怜惜,又像是挑逗。 “疼吗?”她问。 时暮想合上牙齿,狠狠叼住那截调皮的手指,用利齿将它咬断,啃碎。从手指开始,到脆弱的咽喉,全部染上鲜血的话,面前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呢?还会是这种轻飘飘的态度吗? 体内叫嚣的狼性让他去试,可男孩到底没有落下牙齿。他压下心头翻涌的欲望,用极尽柔顺的、温驯的姿态含住了沅芷的手指。 “你可以更用力。” 温热的口腔里没有一点锋利的地方,从手指开始,时暮吻遍了沅芷整只手。钻石玲珑的凉意带过皮肤留下新奇的触感。 舌尖再次吻过沅芷指尖的时候,她用食指和拇指夹住了时暮的舌。见男孩又是一副无措的样子,女人好似发现了新玩具。 她将自己的舌尖探出来,轻轻去舔舐那颗舌钉。 “唔!” 再回过神来,男孩已经将她整个锁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扣住后脑不让她后退。随着呼吸,二人的吻在不断加深。 这时候放在沅芷身后茶几上的手机亮了。女人的手机早就设成了静音,男孩远远瞟见屏幕上跳起一条来自没有备注号码的未接来电推送。 那串号码他很熟悉。 仿佛是被浇了一头冷水,时暮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放开女人,用拇指按压她被吸吮得红肿的唇瓣,低喃道:“今天就先休息吧。” 沅芷深呼吸几口平复了狂跳的心脏,慢慢从时暮身上爬了起来。她不自在地并了并双腿,尽量自然应道:“那我先去洗澡。” “好。” ——————— 免费精彩在线:「ρó㈠捌мó.cóм」 -- 16纵情art2 月光初上的时候,沅芷在时暮的怀里醒来。 他们挤在一张单人床上,高大的男孩蜷缩着手脚,搂她就像揣着一只猫。 沅芷抬头看时暮的脸,月光在他深刻的五官上留下斑驳的影子,竟然和楚宗礼有几分相似。 “先生……”沅芷情不自禁道,可她随即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自己的呼唤有些煞风景。她闭了嘴团在时暮的怀里重新睡去,没有看见头顶的男人缓慢睁开的一双眼。 旅行讨论的最终结果是他们开着车,沿着200国道一路北上,前往更北的草原。 沿途的景色很漂亮,越往北的地方秋意越浓,与尚且沉浸在夏季的S市比,这一路的昼夜温差大得可怕。索性二人不着急赶路,路上遇到好玩的地方就停下来去逛上半天,累了就近找地方休息。 沅芷带时暮去体验了青年旅馆,在现代化城市里已经完全找不到的特色民居。老旧的筒子楼里是北方老工业城市被遗忘后的风格,灰白的墙面下刷了深绿色的油漆,走廊里的扶手是铁管做的,敲一敲叮咚做响,整栋楼都听得见。 “这种楼被戏称为赫鲁晓夫楼,我小时候大家都住这种楼的。” 沅芷用铁片钥匙开了客房的门,简单的房间里放了两张贴着墙放的铁架床,中间隔着老旧的五斗柜,上面摆着一个罩着麻绳的暖水瓶算是屋子里为数不多的装饰。 一向娇惯的女人却没有嫌弃,笑着跟身后的男孩说以前她和妹妹住的房间比这个还简陋。 卫生间倒是的,可没有热水器。时暮烧了两桶热水用盆子给沅芷洗头发,女人为了方便只穿了背心和很短的短裤,坐在小马扎上。背景是灰色水泥墙,地上是冲下来的白色泡沫,从上面升腾起氤氲的雾气,熏湿了少年的眼睛。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面前的女人年少时的样子,她曾经有过的活泼与伶俐在岁月的洗礼中逐渐沉淀成乖巧与顺从。沅也似乎不再是沅也了,尽管她相貌依旧精致,优雅从容的气质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她被禁锢在名为沅芷的牢笼里,扮演着受人喜欢的样子。 唯有偶然从那双弯弯的眉眼间闪过的灵光会叫人意识到,她曾经的年少。 时暮拿起相机拍了几张,心脏跳动得很快,相对的他的手反而很稳,将水墨画卷一般的美人镌刻在底片上。 记录沅芷的一举一动俨然成了习惯,每次从镜头里看见女人时,那种怦然而起的呼吸紧促感都令他着迷。 他熟知她所有的生活习惯,却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她的经历,她的过往,她身边所有的关系,到底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她。 他可以预知她的行为,也想贪心的了解她全部的情绪。 所有爱恨最初的起点都源自一点好奇。漫天的警报响彻,警告他不要再靠近这个女人了,可少年偏偏置若罔闻。 几天后,两人终于到大了呼市的大草原。 他们包了一整片马场,却非要肉麻得同骑一匹马。也没用当地陪练,就由时暮把沅芷搂在怀里,一圈一圈在草地上奔驰。 初秋的天空蓝得如水洗过,几片淡色的云将绿色的草地和天空连接在一起,黑色的骏马在原野上疾驰而过。一男一女穿着同款的衣饰,发丝在风中纠缠在一起。 马背颠簸,可少年的怀抱温暖可靠。身后的男孩轻轻扳过沅芷的脸,将自己的唇印上去。手里的缰绳越扯越紧,马儿慢慢止步,青草的气味和男孩身上的薄荷味混合在一起,那个感觉哪怕在很多年之后都令沅芷记忆犹新。 时暮低着头看着怀里娇小的女人,双目紧闭,弯翘的睫毛轻颤着,脆弱的美丽让人无法不把她捧在手心呵护。 如果他们不是这种关系。 如果他们可以再早点相识。 如果当初留在国内的是他…… 时暮心里闪过好多个不可能实现的如果,他感到无力和犹豫。与沅芷从相遇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陷阱,先前布下的棋局也已经开始推演,偏偏此刻他却入了戏。舍不得打破眼前这些幻象,像个固执的小丑,可笑至极。 他与她,本该只有利用与报复,不该谈及情爱,也不该牵涉私欲。这层关系就止步于此吧,不能再近哪怕一步了。 心跳的声音盖过了风声,少年俯下身将自己的唇印在女人的额头上,比蜻蜓留在青草叶尖的时间还短暂。 ——————— (过渡章,下章就有哥哥啦) 存稿不多了,收藏200o乳珠100加更 -- 17前奏 就在沅芷和时暮在外地短途旅游时,淘沙出事了。前月辞退的员工回头控告说工资拖欠,申请了劳动仲裁,要求打官司。 目前管事的财务主管是新上任的陆斯,再三确认了支出,并没有遗漏。联系了那名员工,答复只说要三十万赔偿,不然让淘沙等着破产。 这三十万没有缘由,没有明细,就算有心赔偿也没有可赔的由头。 沅芷被迫回了D市处理这件事情。刚到公司就发现楼下停了辆眼熟的幻影。楚弋舟想必是F市扑了空,正恼火地等着活捉她。 “真闲。”沅芷心里骂着,还是正面迎了上去。她了解楚弋舟,这个孩子好面,绝不会在大庭广众对她动手脚。 沅芷有段时间没见到继子了,青年瘦了一些,面部的轮廓愈发清晰,尤其是鼻子和下颌的线条,像极了他父亲楚宗礼。 倒是楚弋舟见了沅芷,发现女人发型和穿着都和从前大不一样。头发卷了,打扮也年轻了,除了面色略微苍白,竟比在楚家的时候更明ya艳动人。他放下心的同时也生出了一丝不满,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猫走丢了,找回来时发现不但没瘦,还胖了几斤,毛色也油光水滑的被不知名的陌生人打理过的那种微妙心理。 相顾无言,还是沅芷扛不住先开了口:“怎么有空过来。” 楚弋舟被她问得有一丝委屈,可开口还是一贯的臭脾气:“我要是再不过来看看,你不得把楚家的脸丢尽了。” 沅芷转头就走,男人急了,下车一把拉住了她。力气没控制好,直接把沅芷的衣服拉下了一截,一小片香肩就露了出来。 这个动作让沅芷炸了毛,她一把推开楚弋舟狠狠骂道:“你发疯能不能看看场合!” 道歉的话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楚弋舟的手抬起又放下,只好生y岔开话题:“我查了你的流水,开销未免也太大了。”(经典嘴笨小蛇;p) 又一句话踩在沅芷雷点上,她挑高了声音质问:“你凭什么管我?” “出嫁随夫,夫死从子。”楚弋舟冷硬道,“父亲说过的话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少拿先生压我,你想干嘛直说。”沅芷瞪着楚弋舟问。 “你的卡我冻上了,想要恢复正常,就回家做好你的女主人。”面对沅芷气愤的目光,楚弋舟没觉不安,反而心底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满足感。 “只要做好楚太太,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沅芷不想再听,扭头又要走。楚弋舟见状又想上前拉人,这次手还没碰到女人衣服,就被她回手挡住: “别碰我,我不想再看到你!”沅芷最后警告了一句便躲进了大楼里。 其实她更想打一巴掌,但这里毕竟是公司,再怎么任性也不能在人前甩集团董事的脸。更何况淘沙里还是有几个人认识楚弋舟,也知道她其实是他的继母的。 母亲打儿子天经地义,可继母若是对孩子动手,那就说不清了。 楚弋舟原地站了一会,看着紧闭的玻璃门,没有丝毫要对他开放的意思。他转身上了车离开,同时楼上一扇隐蔽的窗户里,一只举着袖珍录像机的手也收了回去。 时暮熟练地把内存卡从录像机里抽出来揣进兜里,接着快步往电梯方向走去。他走到的时候电梯门正好打开,沅芷面色不善地走了出来。 见到他在门口迎接,女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怎么在这儿?”沅芷明知故问。 “等沅姐。”时暮笑着回答。 公司例会,沅芷本想给摄影部再添些器材,结果发现自己的卡真的被楚弋舟冻结了,她打电话去银行问,也没问出可行的解决方案。 倒是财务部门信誓旦旦地跟沅芷保证,过几天劳动仲裁案件开庭不用她亲自出面,公司手头这些证据一定能打赢官司,叫她等好消息就成。 夜里身心俱疲回了家,旅途里积攒的疲惫一起爆发开。沅芷没开灯,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一片璀璨的夜景,觉得又漂亮,又寂寞。 她洗了澡,头发还没g,穿着白色的长睡裙,紧紧贴着玻璃往下看。 门锁这时候响了,时暮冲进来一把拉住她远离了窗户。 “你干嘛?” 两人异口同声。 少年眉间皱得能夹蚊子,他瞟了一眼半开的窗户,脸上是后怕的表情。沅芷看着他,明白了他的想法,恍然问道:“你该不会是以为我要跳下去吧?” 时暮没说话。 “不是的,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沅芷拉着时暮坐在椅子上,开始了解释,“我先生一家子都恐高,偏偏我特别爱登高。前几年他开发一个楼盘,有个项目需要坐吊车去巡视。他不想上,就派了弋舟和我上去。” 提到楚弋舟,沅芷略微停顿,把白日发生过的不快丢到脑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结果弋舟跟他爸一样也恐高。吊车上到10楼的时候他就不行了,全程得我扶他。从30楼往下看的那么漂亮的景色他都不敢看,可笨了。” 那时候她跟楚弋舟的关系还算融洽,现在再回忆当时的情形,也多少有些长辈看晚辈的慈爱。 时暮观察到女人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心里突然有了点不痛快。 “姐,我也怕高。”少年低头去蹭女人的脖子,用她身上独有的淡香安抚自己不安的情绪。 沅芷最怕他这样撒娇,马上就忍不住回头固定住他:“两米的巨人还怕高,那你站起来的时候恐不恐高?” 时暮没回答,只是抬了朦胧的眼凝视着沅芷,那两颗褐色的眼珠宛沉淀了万年的琥珀,深邃且温和。 女人受了蛊惑一般侧着头,长发顺着一边倾泻,她缓缓沉下去迎合少年索吻的唇,二人唇舌交缠在一起,淡淡的水声回荡在室内。 臀部贴紧少年的地方碰到了一团火热的东西,沅芷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时暮握着腰挪开了。 “别撩我了,”少年的声音带了成熟男性的沙哑,“你真受不住的。” 沅芷的脸红了个透彻,久违的窘迫回炉。她慌忙站起身子:“你,你去洗把脸冷静一下,我去给你煮点夜宵。”说完人就几步小跑钻进了厨房。 时暮原地摊在椅子上缓了一会,半晌,他拿出手机,几下操作后屏幕上出现了沅芷坐在他身上亲吻他的画面。少年盯着手机出了神,最后还是选择删除了整段视频。 不能再近了。 他警告自己。 十几分钟后,厨房传来一阵香气,沅芷煮了一锅生滚粥。糯白的米粒上点缀着黄色的蛋末、翠绿的菜丝和粉红的火腿,几种颜色搭配在一起十分精致。她盛了一碗端给时暮,怕他烫舌头又吹了几吹。 从前楚宗礼应酬回来也喜欢喝一碗她煮的粥,速度要快,卖相也要精致。老头挑剔又没耐心,酒醉后总要在小事上欺负一下妻子。沅芷没想到自己的厨艺还有拿出来再用的时候,看着少母扇粥格外满足。 恍惚间好像又看见楚宗礼年轻时候的样子似的。 “怎么一直看着我?”时暮抬起头疑惑道。 沅芷笑了笑,伸手替他理了一下脸颊旁的发丝: “我想一直看着你。” 时暮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带着孩子气的开心。 -- 18山雨 S市当地有为故人植树的风俗,沅芷挑了百天的日子去山上为楚宗礼种了颗枇杷树。倒是不必她亲自挖坑,粗活是山间寺庙的沙弥帮着做的。只是栽种的时候添了几铲土,就算是她植的了。下山时又逢山雨,好像是天气在留人,她便躲进了寺庙,一边听雨一边听经。 楚弋舟原本也是要来的,半路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让他耽搁了些许时间。到的时候沅芷已经不在墓园,反而是另一个一身黑衣的高挑少年在楚宗礼墓前,正跪着在焚香。 那少年听闻声响回头起身,一双深邃的眼颈其在楚弋舟身上。 青年同样站住脚步回望过去,隔着朦胧的山雨看,二人的身形与面容竟有七八分相似。 “果然是你。”楚弋舟先开了口,以一种长辈不容置疑的口吻道:“你长大了,楚时暮。” 本名叫做楚时暮的少年勾起了嘴角,回应道:“哥,好久不见。” “确实够久了,差不多有十年了吧。这次回来多久了,我竟一点消息都没听说?”青年从怀里抽出了一双白色手套,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戴上,一边状似无心地跟许久未见的幼弟闲话家常。 香炉里的香逐渐焚到了尽头,三根香灰落到了地上。 “见过父亲最后几面。”楚时暮侧头瞧见,便向着楚弋舟的方向慢慢走去。“也听他说了点话。” 想起这几个月集团内的变动,所有的矛盾此刻都有了原因,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面前这个少年。 楚弋舟也扯出一丝微笑,迎了上去宛如兄长一般拍了拍楚时暮的肩膀:“见过就好,毕竟你从来没在他身边长大,临终关怀也算有几分慰藉。” 少年脸上的笑意维持不住,瞬间沉了脸色。他无意再与青年多聊,正欲抬步离开的时候,楚弋舟又叫住了他。 “Sara怎么样,身体还好吗?”青年问。 “妈妈她还是老样子,叫人费心。”少年冷声回答。 “既然有个值得费心的母亲,就好好操心她去。”楚弋舟将那只拍了楚时暮的手套摘下来,丢到地上,重重踏过去,沉声警告道,“别去沾染你不配的人。” 楚时暮绷紧了脸,没有回头,径直迈开大步离开了墓园。 秋雨打湿了山路,也将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分隔开。 雨久等不停,寺庙的僧侣借了沅芷一柄油纸伞,她便举着慢慢往山下走。走到半路远远看见楚弋舟,想绕路已经来不及,只得碰上。 男人似乎情绪不高,见了她这个继母难得没恶语相向,只是默契地保持了一段距离,二人并排下山。 今天沅芷又穿了一件黑色的旗袍,鞋子倒是搭配得舒适,走路稳稳当当。楚弋舟瞟了几眼,心下了然这肯定又是父亲临终前的吩咐,只要是来看他就得按他的审美穿。 什么时候沅芷能把自己的话也这么当回事呢?可别等他也进坟墓的时候吧? 临分别的时候楚弋舟突然开了腔,慢悠悠说道:“淘沙最近会有点麻烦。你要是处理不来可以找我……” 沅芷心想,淘沙的麻烦可不就是你造成的,别找我麻烦淘沙自然没麻烦。可若这么说,楚弋舟下一句接着肯定就是让她回楚家。 “不劳你大驾。” 女人离开的背影一如既往地决绝,楚弋舟站在原地,垂下的手指下意识地抬起追随,却又被主人强硬摁下。 他静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雨幕中,熟悉的令人窒息的被遗弃感顺着腿爬满全身。楚弋舟不明白沅芷为什么宁可不要集团里享不完的名利与财富,也要死守一家小小传媒公司的理由。 是为了自由,还是在跟他置气? 上次在这里同沅芷一起的场合,还是父亲的葬礼。楚宗礼重病后,楚弋舟就一直在思考控制沅芷的方法,偏偏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母亲。面对他的屡屡试探总是露出一副屈辱愤怒的样子,让他既心疼又心痒。 只要手边的事情解决完,他一定会接她回家,就算手段强硬点也罢,不能再放任她在外面漂泊了。 楚弋舟打定了主意,掏出手机打给属下:“往波兰那边的款不必汇了,敢放人回来,就得让那个女人长点记性。” 回程路上沅芷收到时暮的微信,得知小孩今天也不上班,想约她出去一起吃饭。她今天没什么胃口,便说就近逛逛超市,准备买些食材回家煮。 时暮在墓园附近的公交车站等她。这个地段人烟罕至,卷发少年独自站在站台边躲雨玩着手机。沅芷把车停到他面前他才看见人,抬头的一瞬间露出了笑容,蹦跳着上了副驾。 “好冷啊。”时暮趁着系安全带的动作顺势蹭了一下沅芷的肩膀,小小的撒了个娇。 “怎么特意来这么远的地方?”沅芷随口问。 “想早点看见你。”男孩的声音放低了,那双深褐色的狗狗眼也看过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沅芷被看得怪不好意思,开车的手略微打滑,差点闯红灯。 她心思细腻,感觉到小孩的表现虽然和平时没什么差别,但那双眼睛里似乎有点疲惫,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她有心想问,又怕自己多言惹人不快,便绕路去了河岸边,带着他兜风。 这座城市也已经秋天了,风里带着丝丝寒意。时暮的手越过中控台盖在她的手上,掌心的温度炙热滚烫。 晚上回家沅芷又煮了粥,简单炒了几个小菜,都是养生又清淡的菜色,摆在一起很精致。 “我要回波兰一段时间,我们有日子不能见面了。”吃饭的时候时暮告诉了沅芷这个消息。女人听了之后愣住神,紧接着一股莫名的酸意泛上鼻腔,话未出口一滴眼泪先滚了出来。 时暮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饭也顾不上吃,把人搂在怀里急成陀螺满屋子团团转。 沅芷想说我没事,你走你的。可平素张口就来的乖巧话此刻怎么也说不出口,她只能抓着时暮的衣服把鼻涕眼泪都往上抹。 男孩哪经历过这阵仗,一颗心化成了一滩水,只恨自己不能分成两个人,留一个专门贴沅芷身上。 哄了十几分钟,沅芷重新找回了表情管理,羞赧解释说从来没这样过,见笑了。 时暮哪里会怪她,面对沅芷全心全意的真情流露,他只怕自己会对不起这份珍重。 “我总觉得好像再也见不到你了似的,”沅芷揉了揉泛红的鼻子,“吓到你了吧。” 哭过的沅芷眉间和鼻头都是红的,漆黑的大眼睛里都是水雾,睫毛上还挂着细密的水珠,既带着成湿U女人的风韵,又透着一股少女的懵懂。 “会再见的,我很快就会回来。”时暮忍不住吻住了那双眼睛,灵活的舌卷走了睫毛上的泪珠,微凉的眼皮颤抖着,如同即将破茧而出的蝴蝶。 “木木,抱抱我吧。”沅芷稍微拉远了二人的距离,使得她的话更正式,“我可以,我愿意。” -------------------------- (小蛇内心:别碰我小妈!) 官方设定:哥哥188弟弟192差4厘米,年龄也是差4岁。 哥哥为什么不当场扒弟弟马甲也是想公平竞争一下(指家产),是那种我就看你有什么幺蛾子尽管使,反正你也赢不了我这种心态。 下章开车送走csm 家人们真心喜欢本文的话就留言投珠推文,为爱发电不容易,谢谢 w比@大翅鲸的游泳镜 -- 19月圆(狠狠飙车) 白日里的细微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雨点打在落地窗玻璃上,敲着毫无章法的鼓点。无数的水珠汇成水滑落,没入混凝土的缝隙。 时暮脸上又变得没什么表情,呆愣愣地看着沅芷。略微下垂的眼里映着女人的样子,她一头长发侧梳在一边绾成松散的辫子,眉眼是漆黑的,脸颊和唇是红的,看上去柔弱且乖顺,是与年龄不符的惹人怜惜。 沅芷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唇印在少年的唇上,湿润的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峰。清浅的啃咬像是撒娇,轻而易举就夺走了他的心跳。 靠近还是远离? 脑子里的天使和恶魔还在打架的时候,时暮本人已经深陷在女人甜蜜的气息中无法自拔。沅芷的亲吻就是开启魔盒的钥匙,引诱着少年向禁区迈步。 两人交换着对方的气息,从客厅一路跌撞到卧室,少年仰面倒在床上,眼睛里全是湿润的水光。他的手掌贴着女人玲珑的腰线向上游走,不消片刻便触及到了一片稍硬的蕾丝布料。 “……我自己来。”沅芷跨坐在时暮身上,红着脸,背过手去解背部的系带。白色蕾丝的胸衣滑下来,那对丰满的白r宛如被解放的兔子撑开了衬衫的领口。 女人的手引领着少年的手,沿着身体的曲线,缓慢抚上穴口。麦色的手指陷进雪白的乳肉里,颜色对比强烈,淫靡极了。 时暮的双手能圈住沅芷的腰,但单手很难握住她一只r。成湿U女人动情后的奶香散开,空气里都是甜腻的味道。男孩失了控制,脸埋在女人的穴口,大口嘬着嫩白的乳肉,晶亮的口水沾满了女人的x,她却一丝也不恼,反而温柔地捧住他脑袋,像怀抱着一个小婴儿。 胸前的红蕾也被少年纳入口中,灵活的舌尖绕着乳晕打圈。时暮抽空去看沅芷的神色,却发现她咬着下唇红着脸,那双黑瞳含了一汪春水,忍着穴口骚动,静静地凝视着他。 心中的爱慕如种子破土而出,以不容拒绝的的架势占据了少年整个心房。 你是不是最喜欢我?时暮抬起头,贴着沅芷的唇问。 喜欢的。沅芷软软地回应着他的亲吻,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耳朵。 窗外的打起了闪电,室内瞬间被照得雪白。沅芷感到头顶有一丝红光闪过,还没来得及回头去看,就被时暮抱住,仰躺在床上。 少年叼着一根丝绸缎带凑过来问她:我可以蒙上你的眼颈起? 沅芷调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爱好。 时暮见她默许,便珍重地系上了绸缎。面前女人蒙着眼的样子和记忆里的小也姐姐开始重合,他隔着布料虔诚地在那双眼上印下一个吻。 找到我,拥抱我。 少年的一寸一寸亲吻着女人的身体,连足尖的末端都不放过。圆润的脚趾在他齿间闪躲,被他略微用力的啃咬后,女人委屈地哼了一声,反而乖乖的不动了。 时暮喜欢亲吻和抚摸,这些母亲用来安抚幼儿的亲密互动对他来说都是爱意最高的表大方式。他吻遍了沅芷的全身,最后停在了两腿之间俨然已经泥泞的花园。 女人的私密处白皙且光滑,只有顶端有一点点修整过的毛发。两瓣儿蚌肉紧紧贴在一起,透明的淫液从中间的肉缝儿里微微沁出。 少年探出舌尖迎上去,卷了那些蜜液,转而向上吮吸顶端露出头的嫩芽。 他舌上坠了舌钉,属于金属独有的冰凉光滑让女人格外敏感。圆润的钉儿拨弄着露出红肉的阴蒂,带来的快感如子弹划过玫瑰时绽放的花瓣。 淫液源源不断地从沅芷的水洞里渗出,很快沾湿了自己的双腿内侧。 时暮就像在沙漠里旅行了十天没喝过水的旅人,捉住一点蜜源拼命的汲取。沅芷受不了的求饶从头顶传来,两条细长的腿夹紧了他的脑袋。 可他没有停下,在舌尖调皮的拨弄下,一大股蜜液喷薄而出,打湿了他的下巴。 沅芷绷紧了脚尖,攥了一把时暮的卷发,快感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 半晌之后,沅芷伸手去摸时暮的脸,却摸到一手滑溜溜的淫水。他抬起头看她,发现女人蒙着的脸露出一小片绯红的颜色。 进来吗?她邀请。 少年张口咬了一口她的手指,舌尖又暧昧地摩擦她的指腹。 嗯。 ————— 太长了拆成两章 -- 19月圆(木木飙车下) ℗ō⑱ⅾУ.čōm 窗外的雷声愈发密集,可房间内却没人关心。 女人被摆成跪趴的姿势在床上,屁股高高撅起被身后的少年握在手里。深粉色的肉茎在她双腿间进出摩擦着,顶端不时滑过敏感的红豆,淋漓的淫液从二人贴紧的部位滴落。 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呜咽从女人喉中溢出,时暮比她高大太多,整个人扣在她身上颇有美女与野兽的即视感。 少母伸了眼,叼着她的后颈吸吮,胯下动作一下比一下狠,几乎要把人撞坏。 沅芷迷糊的想,还好不是真的插进来,要不然可能要再去医院。 他到底没有真的进入,不过外部摩擦的快感也足以比疯未经人事的少年。女人柔嫩的穴肉半包裹着一半柱身,剩下的部分被大腿的皮肤贴着,两种不同的触感爽得他头皮发紧。 夹紧。时暮咬着嘴里的软肉模模糊糊说道。 沅芷被咬的很痛,伴随而来的是下身加倍的敏感。尽管她不愿意承认,可到底是经过多年开发的身体,痛感和快感同时存在。 她听话的并紧了双腿,手指探下去轻柔地扣弄肉茎上的小洞。少年被若有似无的抚摸撩拨得喘息不断,只会一味地猛干。 两腿间夹着的那根阴精尺寸惊人,不时带着水液擦过她小腹,她的下半身就好像一块海绵,源源不断的喷着汁液。 不知过了多久,时暮牢牢摁着沅芷双手,下身抽插几下,喷薄的精ye射满了她的腿间。沅芷没躲开,敏感的x也跟着喷了一小股淫水,颤抖着跟着大到了巅峰。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疼了吗?少年的理智逐渐回笼,看着身下女人摇摇欲坠的腰臀,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太过用力。 ……还好。沅芷张了张嘴,嗓子略微沙哑。她想确认很多事,却又觉得很多问题不用傻傻问出口,她心里也能感知到对方的情感。比如时暮确实是珍惜她,也确实喜爱她。 最后沅芷只能像无数深陷爱河的女人一样,对着和她共渡了春宵的情人问: 我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嗯。时暮低声应着,心里软极了,伸直了手脚把女人囫囵搂进怀里,我也是。 雨依旧在下,月光被乌云遮蔽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光线。 时暮很久没睡一个踏踏实实的觉了。梦里他回到了11岁的时候,母亲带他去父亲的公司要钱。那时的他胆小又怕生,因为没能按照母亲的吩咐在父亲面前背完一首古诗而被赶去花园里罚站。 烈日当空,他傻乎乎的站在没有阴影的花坛边,身后是路过成人的探究的目光。 私生子,情妇,小三,这些字眼零碎的飘进他的耳朵。 他的存在算是秘密,母亲却很乐于对外宣称他是楚家的二少爷。而这个身份,除了她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承认。 小孩努力挺直自己的脊背,汗水不受控制地打湿了衬衫。脑子里闪过父亲冷漠的眼神和母亲堆满了假笑的脸。 妈妈埋怨他说明明只要他背好了书,爸爸就会承认他,原本的好事,可偏偏被他自己不争气高砸了。 这是真的吗?爸爸不喜欢自己是因为自己说不好中文吗? 你想喝点水吗?身后突然传来一句询问。他回头,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少女半蹲着靠近他。见他没有太抗拒的神色,才伸出手在他面前,示意他可以试着牵牵看。 你是找不到妈妈了吗?别怕,我是这家公司的员工,我可以陪你一起找。 小时暮看看少女的手,那只手很干净,白得透明。他把自己的手放上去,触感是一片清凉。 女孩见他回应很开心,将他拉近,用一瓶冰凉的饮料贴在他的额头给他降温。 你叫什么呀?女孩问。 ……暮暮。 木木?木头的木? 小孩分不清自己的名字是哪个具T的汉字,只是胡乱点了点头。 我叫沅也,你叫我小也姐姐吧。女生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替他挡了面前许多阳光。 ————— 周末快乐!你们喜欢哥哥多一点还是弟弟多一点啊? -- 20回家 pō⑱ⅾУ.cōm 凌晨四点的时候闹钟响了,时暮瞬间就睁开眼摁掉了铃声,接着轻手轻脚的下床,一点都没有惊动身边熟睡的女人。 她是真的累坏了,眼皮略微红肿,是被肆意爱过后留下的痕迹。 少年心里软得很,也满足得很,他附身亲吻了女人的额头后,便悄悄离开了房间。 北方城市的夜里安静极了,他一个人背着单肩背包,没有拿任何多余的东西,走在通往机场的宽阔马路上。 想要继承楚氏,就要挤掉原本的继承人。楚宗礼开给他的条件是只要能高垮楚弋舟,集团全部的产业就都会归他。 父亲提起长子时骄傲的神色犹在眼前,好像提给小儿子的是撬动月球的试炼一般。那份信任和肯定,从来没给予过同为孩子的他。 所以一开始接近沅芷确实是为了利用,剑走偏锋,是为了扯楚弋舟下马的工具。可事已至此,现在的他不能,也不愿再这样想。 沅芷于他,开始有了特别的含义。 既然如此,那有些事情就不再是仅凭他一人之力可以撼动的,返回波兰处理一些必要的矛盾,争取外援的助力,这些都是眼下要做的。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沅芷醒来后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迷糊了一会,些许失落感涌上心头,不消片刻就被手机短信冲散了。 陆斯发来悲报,说官司胜诉了,可他们公司的税务问题却被那个离职员工借着案件关系举报,淘沙财务要面临大审查。 沅芷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淘沙的前身她再清楚不过——只是楚宗礼从来规避税务的皮包公司。如果真的面临审查,从前那些漏洞都会被翻出来,到时候会牵扯进来的还有楚氏的其他产业。 手机里还有几条银行催款的短信提醒,沅芷看着心烦,索性一并删除。她闭着眼摁了一串数字,屏幕上没关联到任何联系人,不消片刻,电话却接通了。 喂?有空见个面吧。八点在水楼,你别迟到。 对面的男人还欲再问,就被她先挂了电话。手机丢开,沅芷拉起被子,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晚间时候,沅芷换了身轻便的装束驱车回到了近郊的本宅。 这栋房子一晃三月没回,依旧和记忆里一样没有半点差别。花园里的灌木修剪得很整齐,园丁柯叔g活从不偷懒。 沅芷进了别墅,管家关姨见她回来十分意外,迎上来告诉她少爷这会儿不在家,还问要不要通知他。 急得沅芷差点上手捂她的嘴,楚弋舟自然是不在的,她把人支到餐厅去了,就是为了闯个空门回来取证件。 安抚好了关姨,沅芷摸上楼去找需要的资料。路过自己房间的时候她好奇推进去看了一眼。一切居然维持着她离开那天的样子,行李箱大打开着,床上堆满了衣服,首饰盒和梳妆台凌乱无序。神奇的是整个房间居然没有一丝灰尘,看得出是经常被打扫,却执拗的没有整理。 神经病。 沅芷腹诽着,砰一声摔上了门。 正在楚宗礼的房间翻东西时,沅芷耳尖听到了院子里汽车发动机的声浪。楚弋舟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提前回家了,速度还快得很。几乎片刻,脚步声就从楼下往楼上传。 沅芷四下张望,现在出去肯定会和楚弋舟撞满怀,跑是跑不掉,只能躲了! -- 20回家(下) 电光石火之间,她挽起长裙钻进了楚宗礼房间的衣柜里。红木衣柜很大,里面半空着,很多原主人的衣物已经焚烧成灰,剩下的不过是当时沅芷留下来当作纪念的几件。 柜门缝隙透出一丝白光,照在女人的腿上,柜子里静得可以听清她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几乎快冲破胸腔。 男人很快就进了房间,似乎正在与什么人通话。沅芷听见他坐在床上,棉布发出了轻微摩擦的声响。 他就这么回去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些不悦,没少胳膊没少腿,你们怎么办事的。 别找借口,他在沅芷身边待了三个月,没人发现,我凭什么再信你们。 躲在衣柜里的沅芷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竖起了耳朵,紧紧贴在柜门内侧偷听。 今天他敢拉沅芷下水,明天他就敢拉整个楚氏下水。楚弋舟似乎在翻动什么纸制品,哗啦哗啦的盖过了他后面说的话。 沅芷只能依稀听到税务,老员工等关键词。联系近日的官司,不难猜到在说的就是淘沙的账务问题。 通话很快结束,楚弋舟仍在翻资料。这边沅芷却心乱如麻,她脑子里快速掠过近三个月身边接触过的人,一时竟很难锁定具T的目标。淘沙适逢大换血,人都是新的,没可能接触到从前的旧事。 除非…… 这时候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楚弋舟接起来问:结果都出来了? 电话另一头一个轻佻的声音回答:毛发比对结果99.9%,确实是你弟弟哦。 那确实是他楚时暮没错了。楚弋舟语气十分嘲弄,别说是我弟弟,恶心。 -我还在房间里发现了其他有意思的东西,你猜是什么? 别卖关子。 -你继母的照片,整整挂了一屋子,还有没冲洗出来的胶片呢。 什么? -吓坏了吧,这可真是个变态,他应该还安装了监控摄像头吧,我还得去隔壁也检查一下,等我。 你是说,他一直在偷窥沅芷? -监视,是监视!……哇,我敢打赌,这个房间里有三个以上的摄像头,我的探测仪快响炸了。 楚弋舟还想再问,对面的信号就切断了,看来是正在帽频。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捏了捏眉心,难以压抑的烦躁涌上心头。就在这时,一丝难以察觉的细微抽噎从不远处传来。他目光似有所感落到墙边的衣柜上,紧闭的木门看上去和平时别无二致。 可偏偏有那么一丝不一样。 楚弋舟翻身下床,压抑着狂跳的心脏,几步走到衣柜前。他曾经,就是在这个衣柜里目睹了父亲与继母的颠鸾倒凤,所以衣柜里藏了人是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了。 柜门从里向外被推开,沅芷的脸上一半光一半暗,睁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无助地看着他: 你在骗我,对不对? ————— 发布24小时后转收费,限免感谢追更留言的家人 -- 21衣柜(上) 楚弋舟暗自咬着牙,极力压抑内心翻涌上来的情感。他还算礼貌的把沅芷从衣柜里扶出来,领她去看床上散落的那些资料。 财务报告和其他零散的的文件摆满一床,沅芷一张一张拿起来看。这里每条记录都够淘沙倒闭,每份案件的检举人一览都写着清楚的三个字: 楚时暮。 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滑落,沅芷的视线模糊了再模糊,可她仍旧执拗地翻阅着,试图找出一张没有少年名字的纸。 她这副装若疯魔的样子落在楚弋舟眼里,却是别样的风姿。 他们很久很久没有靠得这么近了,哭泣的她看上去脆弱又无助,就好像柔弱到可以接受他的一个拥抱一样。 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的把戏得逞的。楚弋舟语气略微上扬,难得好脾气地出口安慰道,你就当倒霉,被这个杂种骗点钱,反正我们家不差这点。要是实在气不过,我掰断他三根手指送你好不好? 沅芷听了这话,转头看向他。那双水润的黑瞳都哭红了,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红润的嘴唇仿佛在诱惑人一亲芳泽。 楚弋舟的视线落在她唇上久久不能离开。 他到底是不是先生的孩子?沅芷问。 楚弋舟抬起眼,冷哼说:爸从来没在人前承认过他。 见沅芷没有反应,又补充道:不过是私生子罢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接近你,他永远不可能踏进楚家的大门。我永远都是你唯一的继子。 啊!!!!! 沅芷尖叫着将手里的纸张撕碎,双手抓着头发头埋在床单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大哭着。继子二字宛如尖刀插进她的脊背,压得她喘不上气。 楚弋舟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样子,他暗想楚时暮不过是想高h淘沙而已,怎么沅芷会崩溃至此?平日也没见她多在乎那个小破公司啊? 男人站起身,打算去扶起自己的继母趁这个机会和她说点T己话拉近关系。抬手的时候,视线却意外落在她裸露的后颈上。 沅芷今天穿了宽松的连衣长裙,后背的拉链有些松脱,露出一大片殷红的齿痕和被亲吻后留下的印记。 室内温度可见的降低,楚弋舟的声音冷到了极点: 是谁?手指接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女人打了个激灵,还来不及回过头就被男人摁着脖子压在被单里。 谁弄的? 楚弋舟咬着牙又重复问了一遍,他撕开了沅芷的衣裙,整个后背完全暴露了出来。 原本光洁如贝壳的肌肤上散布着大片大片的吻痕,红与白对比的画面深深刺进男人的眼底。 …… 沅芷说不出话,她尚未从被楚时暮欺骗的震惊中缓过神,紧接着就面临偷情被发现的窘境。 偏偏对象也是继子,之一。 ————— 中午12点更下一章 蛇派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 21衣柜(下) 一直以来的退避和坚持在此刻变得无比可笑。她处心积虑回避楚弋舟的爱慕,以为可以保留身为继母最后一点T面。没想到转身投入的,却是另外一个孩子的怀抱。 见沅芷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再联系她反常的举动,电光石火间,楚弋舟反应了过来。 别告诉我说是他…… 男人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除了震惊之外,更是滔天的怒火。 对继母放浪形骸的不屑,对心仪对象不忠的怨恨,还有被捷足先登的愤怒,种种负面的情绪染红了男人的眼。 他强行拽着女人的胳膊,把她翻了个身。接着单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几下就把那两条纤细的胳膊牢牢困到了一起。 放开我……沅芷开口话未说完,就被楚弋舟捏住下巴。男人贴紧她的脸颊,危险地眯起眼睛质问道: 你凭什么拒绝我? 他一把扯掉沅芷身上的长裙,上面的珍珠纽扣散落一地。 凭你情妇上位的经历? 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捏上一只白嫩的r,上面原本就留有齿痕,现在被男人玩弄几下就又染上几道鲜红的手印。 凭你名不符实的母亲身份? 沅芷抬起腿去踢楚弋舟,却被他顺势捉住,用膝盖抵着大大打开。白色系带的内裤也被扯下,轻佻的挂在男人指尖。他将身下女人不甘受辱的样子全部收入眼底,挤出了一丝愤怒到极点的冷笑: 还是凭你这副骚浪下贱的身体? 楚弋舟,你疯了!沅芷拼了命挣扎,白玉般的胴体扭动着,却挣脱不了分毫。 她后知后觉感到之前继子于她,是存了爱护的心思,念及她的感受。而眼下的楚弋舟,这些都顾不上了,是真的下定决定要打破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我是疯了。男人从下至上,一边嗅着继母的味道,一边一寸一寸地将她缠绕。他的鼻尖划过女人所有裸露出的皮肤,最终贴近了她的耳边。 我是疯了才没有早发现你是个什么东西。忠贞?清高?呵。 西K的拉链动作中已经褪下,男人蓬勃而起的阴精抵在女人干涩的穴口。时间好像倒流回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同样是他把她摁下身下。 这次的楚弋舟衣着T面,甚至领带都只是草草揣在衬衫的口袋里。反观沅芷,全身一丝不挂,双手被束缚,双腿被打开,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你这个自甘堕落的比婊子,不是很爱当妈妈吗,很爱装模作样吗?那为什么还要跟别的儿子混到一起去呢? 你说啊,为什么! 随着一声几不可闻的撕裂之声,楚弋舟终于完全占有了他的继母。 紧致的快感如倾泻山洪向他奔来,沅芷的温暖与柔软,就像他无数次肖想过的的那样美好,甚至比想象中更加细腻。 楚弋舟想再表大一下自己的愤怒,抬头却对上沅芷满是泪水与怨恨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里没有第二道身影,满满的只有他,全是他。 男人不再说话,只凭借本能去耸动腰胯,交合的地方慢慢渗出润滑的体液,包裹他的穴肉愈发紧密。宛如千万张小嘴,抗拒他,却又包容他。 他像一个孩子,在幽深的洞穴里横冲直撞,而女人就像他的母亲,承接住他所有的肆意妄为,只留温情的纠缠。 沅芷挨过先前的痛,慢慢又被操起了快感。她感受到下身不受控制地沁出淫液,心里更加愤恨。楚弋舟低下头亲吻她,她想偏头躲开,却被钳住下巴被迫承受。男人吻了唇不满足,又借由而上舔湿了她的鼻尖和睫毛。 那些泪珠被他的亲吻卷走了。 她想骂,可无话可说。贞洁的寡妇与端庄的母亲,她确实一样都没做到。而现下的遭遇,未尝不是一种因果循环的报应。 你在想谁,怎么还能不专心。楚弋舟发现了她的分神,愤怒地咬了一口她的颈侧,一道浅浅的牙印浮现出来。 他看着那道自己留下的伤痕,心里那些肆虐的愤怒才有一丝丝平息的感觉。埋在沅芷体内的阴精涨得更大,紧紧压迫着女人的宫口。 夜晚很长,楚弋舟没有刻意忍耐,又深插几百下后顶着沅芷体内最深处畅快淋漓地射了进去。女人被刺激得呜咽出声,随机被她自己咬紧了下唇将呻吟吞了回去。 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的楚弋舟见状嘲讽道:那个杂种肯定不如我吧,妈妈。 ———————————— 小蛇开始吃席了,未来几章都是席奥。想看啥play踊跃报名就是说 第一炮想打个哑炮,话很密的小蛇在插入后太过投入没心思讲话,想写出这种感觉。 -- 22夜奔 沅芷自然不会回答楚弋舟的问题,柔弱的女人承受了超出预期的性事,尚未能从激情中回过神。 黑眸里全是湿润的水光,再凌厉的眼神也带着一丝勾人的味道。 这副模样落在男人眼里,自然就理解成了勾引。略微软下的阴精泡在嫩穴的软肉里,又迅速涨大起来。 女人两条修长的大腿被掰成一道直线,腰身几乎对折。腿心之间那张含着男人性器的小嘴也被扯得露出鲜红色的嫩肉。 楚弋舟就盯着那朵红花,缓慢地抽送自己的腰胯。 挨了操的x湿得不像样,腻滑的汁液从肉缝儿里渗出来,流得到处都是,二人交合的地方都湿透了不说,就连下面的床单也洇出一团暗色的水痕。 真贱啊你,这都能有感觉。楚弋舟伸手去捏顶端最敏感的红豆,惹得沅芷挣扎着往后躲,却被他握着腰提回来接着g。 扭动中的穴肉缠得更紧更深了,几乎要把楚弋舟咬S。尽管如此,男人嘴里还要逞强骂着:野男人都把你c松了吧,烂x连水都夹不住。 沅芷气得抬手去打他,却被半路捉住了胳膊。楚弋舟耍无赖从被绑住的两条胳膊间钻了进来,脑袋和沅芷脸凑在一起,形成被迫拥抱的姿势。 看着靠近的脸,沅芷大骂:你无耻! 楚弋舟不以为意,哑声道:我只是拿我应得的,真无耻的是那个杂种。 他凭什么靠近你,凭什么碰你,凭什么操你,凭什么叫你母亲?楚弋舟的声音像着了魔,越说越激动,连胯下的抽插的动作都狠得不像话。只几下就把沅芷顶得说不出话,她隐约感觉到身体内没被造访过的地方打开了,淫液如泄洪一般往外涌。穴口已经撑得发白了,x深处却叫嚣着还不够,还想要,矛盾极了。 她想辩解说她和楚时暮没有真的进入,他也没叫过妈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和楚弋舟解释这个误会。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存在的,无论有没有过插入的X行为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要当母亲我让你当,可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别人。同样都是孩子,你为什么不能看我!楚弋舟质问的语气就像指责妈妈偏心的孩子,愤怒的情感顺着阴精一并传大给沅芷。坚硬的柱T碾压着内壁脆弱的腺T,一直极力忍耐的女人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带着颤音的哭腔从女人紧闭的双唇发出,与之对比强烈的是她下身强力地抽动,大量透明的淫液溺出来,喷泉似的往外喷。 女人无意识地蜷缩身体,被绑着的双手收紧了,宛如把男人搂进怀里一般,拥着他,随着他的律动感受着高潮带来的快乐。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拥抱高愣了神,他抽不出空去看下面的景色,只能感受到一波又波热乎乎的水儿淋在自己的性器和腰腹处。就算没经历过,他也知道这是女人被干得爽极了才有的表现,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征服感蔓延开来。 再低头去看怀里女人汗湿的眉眼,火气居然奇妙得消了大半。怎么看都觉得惹人怜爱,捧在手心里用拇指揩去泪珠,男人低声问:舒服了? …… 沅芷现在没力气去回答他,她的脑袋甚至不太能辨别他说的话。灭顶的快感将她捧上了浪尖,潮吹的韵律持续着冲刷四肢百骸。 好在楚弋舟也没希冀真的得到她的回答。他只是按着她的节奏,放缓了动作,不再同先前那样凶猛,而是带了技巧的缓慢深入,不时摇着胯打圈,让柱T摩擦到穴内每个角落。 沅芷的水眼儿完全被打开了,挨磨了几下又尖叫着高潮,娇小的身体向上反弓,那双豪乳无意间送到了楚弋舟嘴边。 看着上面几个狗牙印,消了点的火气又噌上来。楚弋舟毫不客气地含了一颗樱桃在嘴里,故意大力吮吸,还用犬齿啃咬,没一会乳尖就肿成了两倍大,疼得沅芷直推他。 为什么不给我吃你的N?楚弋舟吐出一边,转头叼上了另一颗,我才是你的儿子,妈妈。 女人的乳吸ang令男人沉醉,他正啃得欢实,却听头顶一丝压抑着哽咽的颤音说: 求求你…… 别叫我妈妈…… 楚弋舟抬起脸,眼睛里的光完全暗了下去。 为什么?他问。 与继子通J的背徳感和对亡夫的愧疚感杂糅在一起,沅芷一时解释不清。身体愈热,她的心愈冷,对自身的失望和厌恶几乎要淹没她。 我……不配…… 男人挣脱了她的怀抱,反手把她两只胳膊握到一起。 配不配要我说了才算。 他又发起了疯,玩命的往女人身体里肏,恨不得连把人活活操死在怀里。窗外月亮升到最高点,又缓缓下落,屋内大床上的两个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才把大股的精液射进半昏迷的女人的身体里,连清洗都没力气,仅以一个四肢紧紧纠缠的姿势睡在一起。 —————— 现在嘴越臭后面追妻越惨会还回来的女主控别急 -- 23暗阁 丝缕阳光透过窗帘照到室内,大床上凌乱无序,衣衫与被褥间嵌着一双缠得难分难舍的人影。被高大的男人困住的女人悄悄睁开了眼。 昏迷前捆住双手的皮带已经被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继子坚实的手臂,将她牢牢圈紧。 沅芷花了大力气从楚弋舟怀里挣脱开,从地上捡起破烂的裙子胡乱套起。正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背后一道冷若寒冰的声音叫住了她。 哪去。 楚弋舟没给她留回答的余地,直接几步来到她身后一把扛起了继母。不顾她的挣扎推开了门,接着往楼上走去。 三楼是楚弋舟的领地,有他的卧室和书房。尽管成母审的楚氏继承人不怎么回本宅住,但该为他准备的一切都没有被怠慢。 进了楚弋舟的卧室,沅芷被丢在床上。深灰色的床单和房间的色调统一,都是简约的男士风格,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摆设。 楚弋舟摁着沅芷,当着她的面启动了一个暗格。房间北侧的书柜侧滑打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扇多宝阁。 上面摆了不少东西,沅芷瞟了一眼发现几件眼熟的东西,都是她曾以为遗失了的小物件。最左边那格里还摆着一顶楚宗礼葬礼上她戴过的礼帽,和一副手套。 黑色蕾丝的手套。 明白了这是用来放什么东西的地方后,一阵恶寒从脚底升腾而起,令女人一阵颤栗。 楚弋舟从格子里取了一个皮制项圈,上面连着很长的锁链。 沅芷对情趣道具不陌生,很快明白了他的企图,害怕得后退几步,却马上被男人捉住了脚踝拉到身边。 楚弋舟慢条斯理地给她戴上项圈,凝视着她的眼睛郑重说道:不会让你再逃了。 你把我当玩物。女人控诉道。 都是你自找的。男人环视了一圈,最终把锁链的末端固定在了床角一侧,落下锁。要么有钥匙,要么打碎床。是凭沅芷一个人的力量绝不可能挣脱开的地方。 我还真想过就把你当继母,敬你爱你。可你从来都不安分,一定要激怒我,打破我的规则。男人的声音很慢很低,乍一听似乎没什么情感。混合了愤怒,失望,悲伤的词语从那两片薄唇倾吐,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骨子里就是爱玩欲擒故纵把戏的贱人。能骗我爸,骗所有人,可你不能再骗我了。 朝艳的光从落地窗照到床边,割出一片光暗分明的区域。楚弋舟走到窗边,站在光里回头凝视暗处的沅芷。 未来的日子,我们好好相处。 母亲。 管家关红是跟着楚宗礼的原配夫人周染茗结婚时一起来到楚家的。一晃近四十年过去,她见证了发生在这座宅子里的一切事情。从楚老爷与夫人的新婚美满,到后来少爷咕咕落地,再到后来楚宗礼身边添了许多莺莺燕燕导致夫人含恨离世。 现在,就连这座宅子曾经的主人都不在人世了。 这日清晨的阳光有些清冷,让这位上了年纪的老管家膝盖很不舒服。关红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到了年限,是时候该向东家请辞。刚好昨日少爷,现在已经是老爷的楚弋舟归宅,她想抽空去递上辞呈。 从三楼下来的楚弋舟面色有些苍白,听了管家的话后略微沉Y片刻。 关姨,我可真想不出这家要是没你打理的样子。楚弋舟脸上挂上和善的微笑,融化了他冷硬的面部线条。几番思虑在脑中瞬息闪过,他开口:怪我没提前想周到,薪资再加三倍,还有你侄子的工作我也一并安排好。 少爷。关红叹了口气,看着微笑的男人露出了长辈一般慈爱的神色。关姨不是想像外面那些人那样想跟你提条件。关姨是真的老了,想起老爷临终所托,只怕照顾不好你,觉得心中有愧。 听了老管家这话,楚弋舟脸上的微笑像是面具一样融化了,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那些事是我安排你做的,不必自责。他说。 少爷,引火终,我不能看着你毁了自己。管家抬头看了眼楼上的方向,那里静悄悄的。可她知道,昨日小夫人回来之后就再也没下过楼。 楚弋舟明白了老管家的忧虑,垂下眼,过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神色。他道:关姨,你现在还不能走。起码这段时间再帮帮我,除了你我信不过别人。 看着眼前这位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年老的女人心软答应下来:是。 家里其他仆人都遣散,你每日带上洒扫来做清洁即可,其余时间宅里不要留人。 ---------- 等楚弋舟再回房时,看见沅芷意料之中的在和床上连着的铁链较劲。 女人回头瞟了他一眼,踢开脚边的链子,语气不善道:你要疯到什么时候。再不解开等下让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听了这话的男人抬起头,居高临下睨着面前娇小的继母:你是没高清楚目前状况,还是仍旧在跟我装傻。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好似在笑,眼底却是难以触及的冰冷。沅芷觉得此刻的男人就像是盘踞着的魔物大蛇,终于等到了猎物跳进他的圈套。 马上这栋房子里就只有我和你了,离开的想法赶紧打消。男人望向窗外,佣人们已经开始搬动行李往外撤走,动作有够迅速。 沅芷也看见了,再联系他说得暧昧不清的话,立马明白了对方是实打实要困住她的意图。 几条脱身思路从脑中划过,都没有一条可以实行的。沅芷自知力量与楚弋舟相差太多,y碰y肯定不通,只能用怀柔战术。 她马上掐软了嗓音,委委屈屈道:弋舟,你何苦这样。 细白的手指带着丝丝犹豫抚上男人的衬衫。沅芷压下心里升起的厌烦,再抬起眼眸,漆黑如墨的瞳里闪着楚楚可怜的惊恐。 你对我有怨气我能理解,我们坐下来谈谈不行吗,你这么做我很害怕。 你理解?男人一直紧紧盯着沅芷的脸,因此没错过一丝一毫她微弱的表情,包括那丝转瞬而逝的厌恶。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点吗? 楚弋舟反手抓住沅芷的手腕,不顾她的痛呼将人摔到床上。 就是你明明都懂,明明都清楚。男人眼中闪着狠戾的光,咬牙道,却还是选择骗我,瞒我。装作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捉弄我。 沅芷抬起的巴掌被男人拦截在半空。她脸上那副可怜兮兮的神态荡然无存,毫不掩饰的恶意从女人身上散发出来。 罔顾l常,禽兽不如。她骂。 楚弋舟听了却笑起来,他好像听到了贼喊捉贼的笑话,反问道:这么快就忘了是哪条杂种跟你厮混了吗?我提醒你,他叫楚,时暮。 ——————— 这两天打游戏太沉迷了,隔日更,游戏打完就回来日更,感谢家人! -- 24幽 楚时暮三个字如同言灵,原本愤怒不已的沅芷瞬间就白了脸色。呼吸起落之间,两颗泪珠砸在床单上,氤氲出深色的水渍。 女人攥紧了手里的铁链,指甲掐得泛白 男人捧起她得脸颊,难得没有遭到反抗。那双含着泪的眼睛虽然看着他的方向,但眼神里没有映进任何人。 “你觉得伤心多一点?”男人问,“还是耻辱多一点?” 为一个不值得的人隐忍,换来她对他人的奔赴。明明守着她在意的伦理T面,偏偏见她亲手作践自己。 当他看到她身上那些欢愉后留下的印记时,从未有过的愤怒淹没了他,是背叛,是辜负,是背信弃义,将他的尊严和整个人弃之不顾。 哪怕曾经她还属于父亲时,这种情感都没有如此强烈。 那时候知道她是别人的,纵然心里苦涩也能安慰自己说后来者不能居上。在父亲离世后,屡次对沅芷出手试探见她果断拒绝的态度,其实他心里是有丝丝窃喜的。 喜于她的坚崭赏克制,她对亡夫深沉的爱意。他幻想着只要用时间和情爱去磨合,终有一日会打动她,这份钟情也会属于自己。 现在这一切都成了讽刺。 他在问沅芷,也是在问自己。 从前在胸腔里鼓动的爱意尽数沉淀下去,他看着眼前因为别人一个名字而哭泣的女人,终于明白了。 他恨她。 白英兰踏进楚宅时被清冷的氛围吓了一跳,看着亲自给他拿水过来的楚弋舟,素来嘴碎的侦探打趣道:“大资本家连佣人的钱都要省了?” 楚弋舟没做理会,只是取过桌上白英兰带来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了视频。 画面里是两道模糊不清的人影,雷声的轰鸣依稀传来,随着一道闪电,床上男女纠缠的姿态彻底被照亮。 正在送胯的男人此刻抬起了头,直直看向镜头的位置。随着他起身,被他压在身下的娇小女人也露出面庞。 杂种和继母。 “……你看过了?”楚弋舟问。 “我哪敢,解了码就给你送来了。”白英兰缩缩脖子,让自己尽量不去在意面前男人那副要杀人的表情,“但是这视频是另有备份的,我拿到的是复制卡,那小子特意留下的。” “还有别的吗。”楚弋舟又问。 “没有,删得很干净。”白英兰赶紧答。 闻言男人闭上了眼,极力压制内心的火气。是了,这是那条杂种狗在挑衅,故意激怒他的手段。 “照片和你母……沅女士的私人物品我都整理好了,要搬过来吗?有一组架子鼓。”白英兰又掏出一封牛皮纸信封摆在桌上,看厚度和大小是暗房里找到的照片。 “都保持原样,守株待兔。”楚弋舟吩咐下去后就没再说话。不愿触他霉头的白英兰夹上公文包溜得很快。 会客厅只剩下他一个人。 男人睁开了眼,拿起桌面上的牛皮纸信封,带着焦躁的情绪,从里面倒出内容。因为正烦闷着,手上力度没有把控,几十张纸片撒了一桌。楚弋舟瞟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全都是沅芷的照片,各式各样的照片。 先前几张看得出女人心情很沉重,她穿着黑色的套装,在办公室愣神,脸上一副忧伤的样子。 然后她似乎生病了,嘴唇没有血色,而镜头后拍照的人与她关系熟稔,在照顾之余仍旧拍下她的姿容。 又翻了几张,相片里的沅芷变活泼许多,也习惯了镜头的存在。她或静或笑,肆意展示自己的样子。 有一张女人在老旧水房里洗发的照片,她的目光虽然没看向镜头,但全然放松的姿态也看得出她有多么信任拍下这张照片的人。 楚弋舟的目光凝结在画面里女人散开的长发上,久久没有移开。 一直以来,沅芷作为继母,从来都是端庄的,得体的。她扮演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与慈爱,对所有人都是都是和善沉静的态度。 就算楚弋舟能偶然窥见那层壳子下生动的部分,也只是惊鸿一瞥,他从没见过沅芷不扮演楚夫人时的样子,没见过只属于沅芷自己原原本本的样子。 那些遗憾由手中这些照片呈现给他,他看见了沅芷毫无保留的喜怒哀乐,那些情绪透过玻璃和纸张传递给他,将他的欢喜捧到顶点。 然后再轻飘飘的撒手,任由那颗心坠下去,坠落谷底。 让她打开心扉的不是他。 -- 25交易 pō⑱ⅾУ.cōm 楚弋舟再回到三楼,推开房门时看见沅芷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大床一角蜷成一团不安稳地睡着。 男人的脚步下意识放轻了,可床上的女人还是听到了声响,瞬间从床上弹起来,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看着面前继母警惕的眼神,和照片中判若两人的模样,烦躁感萦绕在楚弋舟心头。他尝试跟沅芷说几句话,但一时没想到合适的话题,倒是沅芷先开了口: 我们聊聊吧。 女人拢了拢身上那条被扯坏的长裙,遮住穴口裸露的皮肤,双腿并拢盘坐起来。即使是混乱不堪的场面,她也试图在继子面前维持一丝端庄。 楚弋舟站在原地等她开口。 你对我,无非图一时背德的冲动。我们身份有别,你早晚也会结婚生子,你我都知道这不会是长久的关系。说话的沅芷脸上不见被凌辱后的愤怒,反而是想开了的释然。她用冷静的语调谈判似的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父子从来都视我为物件。既然如此,那你也像你爸爸那样,拿个谈生意的态度,和我做个交易吧。 女人半跪起身,抬起皓腕脱下衣裙,近乎完美的女T完完全全展示给面前的男人。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这副身体你很喜欢对不对?未来一整个月,你可以随意的使用,无论什么样的玩法,我都会配合。条件是五千万现金,和完完全全的自由。 沅芷迎上楚弋舟快要喷出火的目光,弯起眉眼扯出一个温婉体贴的笑容。她撩起鬓边的卷发,挺了挺x,雪白的嫩乳没了发丝的遮掩,宛如展示柜中晶莹剔透的珍珠。 男人垂在T侧的手松了又握,反复数次。 他紧紧凝视着女人的脸,想从上面找到一丝谎言的痕迹。 可是没有,而且似乎是为了配合他的审视,沅芷还微微摆动了几下身体,方便他看得更仔细。 胸腔中滔天的怒火与恨意几乎快要吞没他。 沅芷于他确实是特别的存在,源自于青春期朦胧的幻想,巩固于长久相伴的日常。他一度天真的以为自己是她的家人,她会因为这份亲情而包容自己的任性,接纳自己的感情。 他们之间除却男女性爱,也该有母子情谊。 父亲死了,他们便是世界上彼此仅存的亲人,不是吗? 可在她眼里,他只是觊觎她身体的登徒子,他的情义不值一提。 如今女人彻底揭开了这层可笑的纱,赤裸裸的跟他做起生意。 沅芷脸上的斜其在楚弋舟眼里,是深深的讥讽,嘲笑他的自作多情,嘲笑他的鬼迷心窍。 她是真的这么想,毫不介意这提议是否会伤害他。 可他偏偏不能拒绝。 楚弋舟闭上了眼,哑声说道:一年时间,我给你集团四成股份。 沅芷见他肯谈,暗自松了口气,嘴上回绝道:我不要任何股份,只要现金。 十个亿,再买一个你的孩子怎么样。楚弋舟睁开了眼,沉静的黑瞳不再有起伏的情绪,他压下所有的情感,换上了谈判的口吻。 不行!沅芷双手下意识抚上小腹,那里已经完全恢复,没留一丝疤痕。只有孩子不行!……但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你做什么措施,我会自己处理好的。 楚弋舟目光顺着女人的手看向了那片令人遐想无限的花园,想在那里种下种子,看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从今天起,每个月五千万,满一年一次性付给你。但这一年要是少一天,少一个小时,都一分没有。 沅芷无声点了点头,默认这个条件。 楚弋舟低下头长长叹了口气,再抬起眼眸时里面闪烁的光芒都尽数暗淡下去。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缓缓走到沅芷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半跪在床上的女人。 现在开始,好好照顾我吧,妈妈。—— 100珠珠加更来咯 -- 26吞咽 pō⑱ⅾУ.cōm 交易大成,沅芷主动搂上楚弋舟的腰身,将自己的脸凑上前贴在他的穴口上。 因为角度的关系,他们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楚弋舟没做任何动作,静静感受着女人从未有过的亲昵。穴口传来她克制的呼吸,沅芷也在刻意感受着他的心跳。 十几秒钟后,沅芷请求道:我想去洗澡,好吗? 楚弋舟没有拒绝,看着女人爬下床时脖子上的铁链发出恼人的碰撞声,他拿出钥匙解开了连在床上的那一端。 走吧。 男人将铁链牵在手里,看着女人原地不动的样子挑眉问道:怎么,这就受不了? 沅芷脸上挂着的从容的神情有一丝裂痕,但她很快克制住了,只是双手捧着铁链委委屈屈道:我只是有点不习惯。 说着她便由着楚弋舟牵着,往浴室走去。 铁链足够长,楚弋舟双手环x靠在门边,注视着浴室内沅芷的一举一动。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女人的头发完全散开了,长长的卷发披散在后背,堪堪及腰,露出两瓣圆润的臀部。她站在花洒下面回头看楚弋舟,示意他该回避。 然而楚弋舟存心在试探她的底线,自然不会如她所愿。他在等她受不了开口求饶,主动结束这场荒唐的闹剧。 二人就这样互相凝视着,等待对方先让步。 最终是沅芷先移开了视线,她打开了淋浴,热水从头淋到脚,打湿了她的头发,也打湿了脸庞。 女人缓缓蹲下身子,将自己的两腿分开,白色的精液从花穴里流出来,在地面汇聚一瞬就被水流冲净。 她不想去看身后男人的眼神,只能强忍着羞耻和厌恶清理自己的身体。 皮肤上留下的印迹水无法清洁,射进身体的精液却可以洗净。沅芷蹲在地上洗了很久,从里到外把大腿内侧都锤伸了才停下手。 锁链哗啦响动,男人的声音从头顶的地方传来:就那么讨厌我留下的东西吗? 沅芷回头,撞上楚弋舟的长腿。 男人的衬衫和西K都被淋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平日梳理的整齐的头发也散开了,垂在眼前向下滴答淌着水珠。 水珠砸在沅芷眼睑上,让她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脖子上的锁链被解开了,男人怜惜地摸了摸那一截纤细的脖子,随即引着女人的脸靠近了自己的胯部。 他看着女人乌黑的湿发,哑声道:舔舔。 沅芷攥紧了楚弋舟裤子上的布料,咒骂的言语滚到了舌尖,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脸上嫌弃的神色却藏不住,她拉开男人的拉链,捧出半勃起的性器,闭了闭眼,狠下心含入口中。 口腔内温热柔软的感觉令楚弋舟倒吸口气,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如今真的发生在他面前。身下沅芷不情愿的神色无比勾人,她一边抗拒一边取悦自己的样子深深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口内灵活的小舌划过阴精的柱T,带来一阵阵颤栗的快感。 低沉的喘息声从男人紧闭的薄唇间溢出,他花了大力气忍住在沅芷口腔内横冲直撞的冲动,小心翼翼地感受着她的服务。 她的嘴实在是太小了,只能纳进去一半性器,努力吞咽的时候咽喉深处好像有个圈环紧紧箍住了阴精前端。 几下就快把他咬射了。 沅芷抬眼去看楚弋舟,意外看见男人前额发丝挡在眼前的样子竟与某个少年相似,难以言说的躁郁涌上心头,手上的动作也不觉加快。不一会楚弋舟就抵着她的喉口射了出来。 精液量很大,女人被迫咽下去一些。侧身想吐的时候却被男人捂住了嘴,强迫着把口腔内的液体全部饮尽才放开。 咳咳…… 丰润的唇被苍白的手指玩弄着,撬开整齐的贝齿,藏在里面的丁香小舌上不见精液残留的痕迹,这幅画面落在男人眼里让他很满意。 现在洗不掉了。 在沅芷唇角浅浅印上一个吻,楚弋舟低喃道。 ———— 游戏通关了,更新恢复了,晚点还有一更 -- 27白鹦鹉 洗干净的沅芷被楚弋舟用一张浴巾裹严实安置在床上,同吹风机一起取来的还有一副单足脚铐。 还是要拴住我啊。沅芷没表现出抗拒,很自然地伸出一只脚踩在楚弋舟的大腿上,看着面前男人沉默地俯下身子,将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修长的手指划过小腿,最终停留在纤细的脚踝上,将金属制成的足铐扣紧。 沅芷心想,真是糟糕的性癖。 锁链的另一头就放在楚弋舟手边,随手就能够到的距离。就算沅芷逃跑,他也能轻松将她扯回来。 看着自己脚上的链子,沅芷歪着头回身跟楚弋舟聊天:你还记不记得雪雪? 正在给她擦头发的楚弋舟垂眸:那只葵花鹦鹉? 对,沅芷晃了晃自己的脚说,先生嫌雪雪太野,就给它上了链子。 曾经楚宗礼的朋友送给他一只很聪明的葵花鹦鹉,通T雪白的羽毛,名字就叫雪雪。老头不怎么感冒,倒是沅芷很喜欢,许它在屋子里飞来飞去,时常落在人的肩头聊天。 雪雪是个话唠,不但和沅芷聊,也和佣人们聊。来楚宅不过几日,就跟全家上下都打得火热。 有次楚弋舟难得回趟楚宅,它迎上去学沅芷的声音跟他打招呼:弋舟!弋舟! 男人看见从天而降的大白鸟嘴里讲着继母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转眼看见从楼上追下来的沅芷才回过神。 年轻的继母脸上带着惹人的红晕,从他肩头渡来那只自来熟的鸟:别怕呀,弋舟,这是雪雪。 楚弋舟回想起那个小家伙,眼里多了一点柔情:后来没看见它了,是送给别人了吗? 沅芷摇摇头:雪雪死了。 有一日沅芷回家,看见鸟架上半截碎掉的铁链,心生不安去问楚宗礼,老男人拉着她的手告诉她说:聪明的鹦鹉总有很多小心思,看窗外蹦跳的燕子心里喜欢,就啄碎了铁链飞走了。 沅芷信以为真,唏嘘许多日。直到后来偶然见园丁珂叔在花园g过,挖出几片灰败的羽毛。 老园丁说,家里医生来时交代病情的几句话被雪雪听会了,它念叨了几句癌症,惹先生动了怒,也因此没了命。 珂叔把羽毛重新埋好,又恳求沅芷:小夫人,先生得病的消息您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沅芷没有再去追究鸟儿的死因,也在很久之后,假装无意从医生那里了解了楚宗礼的病情。她在这个时间差内,哄着楚宗礼给了自己淘沙全部的股份和经营权。 发顶蓦然多了一丝温暖的气息,楚弋舟的亲吻落在沅芷的发旋中。 男人感受到了女人情绪的低落,于是生y地岔开了话题:头发卷着梳不开,抽空去拉直吧。 沅芷叹了口气说:你果然还是喜欢直发。 楚弋舟摇摇头:你眉毛淡,直发更适合你。 身后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风声盖过了女人清浅的叹息: 无所谓适不适合的……你要求的我会去做,毕竟我说了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的。 男人耳尖听到了这话试图反驳,最终薄唇张了又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灵活的手指穿过女人的长发,指尖打着弯将卷翘的发丝吹得蓬松且不失规整。他没有说的是女人的发丝太软太细,再昂贵的烫染也会伤害到她的小脑瓜。 ……那就按我的吩咐来。 他说。 ---------- 挑战极限 -- 28试探 打理好头发后,楚弋舟领沅芷下楼吃饭。 厨房里摆着几道佣人准备好的菜肴,沅芷见了状似不经意间问道:还有人没撤走吗。怎么不见他们? 楚弋舟没有刻意隐瞒,随口解释道:关姨每天会来。 唔。沅芷没再多问,主动去开火热菜,布置碗筷,动作娴熟热络,宛如体贴的妻子。 楚弋舟在餐桌边坐着看了一会,感觉时光好像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候他还在本宅居住,和父亲与继母一起生活。尽管家里有许多佣人,可小妈总是亲力亲为许多家事,为丈夫与孩子布筷就是其中一件。 除此之外,沅芷每日也会为楚宗礼烹茶。在书房一隅摆着茶台,背靠落地窗,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平时楚宗礼办公时沅芷就陪在那处,静坐着同窗外的景色融为一体,美人入画。 十九岁的楚弋舟进书房跟父亲聊天,偶然瞥见这幅画面,从此便记在了脑海里,久久不能忘却。 想喝什么?沅芷的声音打断了楚弋舟的思绪,她走动时脚上的锁链带起一阵碰撞声,听久了难免惹人不快。 水。 一杯冰水很快摆在楚弋舟面前,沅芷在他对面坐下,等男人尝了第一口后才拾起自己的筷子开始吃饭。 二人之间一时无话,沅芷捡了几只白灼虾,用勺子剥掉虾壳再夹给楚弋舟,一连三颗全都整齐码在男人的盘子里。 ……没必要这样。楚弋舟放下碗筷,叹了口气。 沅芷停下动作,不解地看着他。 楚弋舟也捡了一颗虾,慢条斯理剥了虾壳,说:不用像伺候我爸那样伺候我。 虾仁落在沅芷的碗里,男人低下头闷闷说:快吃吧。 沅芷看了看男人的神色,没瞧出不高兴的样子,略安下心吃自己的饭。 饭后整理餐盘的活也被沅芷抢着干了,听着她拖着锁链的金属声,楚弋舟心里难得有一丝愧疚。 沅芷提了交易之后表现的一直很温驯,也许是时候信任她一次,将链子打开,她应该也是不会逃走的。 这种想法萦绕在楚弋舟心头。夜里搂着沅芷睡觉前,他犹豫再三,还是在沅芷充满期待的目光下收起了钥匙。 对此,女人有点小脾气,翻身时故意将脚链踢得叮当响,损人又害已,两人纷纷一晚不得好眠。 次日清晨,管家如约来打扫了卫生,工作收尾时正好楚弋舟醒了,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关红见他心情不错,边一边整理厨具一边搭话:“少爷和小夫人相处的挺愉快吧?” 楚弋舟给勾了勾嘴角,不置可否。 言谈间一张夹在餐盘之间的小纸片飘落在地上,关红去捡,然而楚弋舟伸手抢在了她前面。 厨房纸写的小纸条,只有三个字:救救我。 是谁写的不明而喻,青年看见纸条内容的一瞬间就黑了脸。 老管家想劝,可看见少爷黑沉如墨的脸色又心生畏惧,干脆闭紧了嘴表明立场。 楚弋舟转身上了楼,楼上马上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和铁链的响动。关红匆忙收拾了用具,从后门离开别墅。 临走前路过厨房的窗户,她看见一副令她震惊不已的画面:少爷抱着挣扎的小夫人,将人摁在餐桌上。 屋内女人的目光和窗外的她不经意对上,愤恨的神色几乎要夺眶而出。 小夫人不见平日优雅得体的模样,头发散落,衣衫不整。 更可怕的是少爷,脸上全不见冷静,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癫狂的神色。 他在激烈地质问小夫人什么,可关红没胆子再去探究,强迫自己不去看小夫人求救的目光,狠心离开了楚宅。 ————— 现在虐多狠后面追多惨会还的会还的 -- 29窒息 “我说过的吧,我最讨厌你骗我。” 餐桌上摆放的花瓶被扫落在地,破碎的瓷片四处飞溅,但是此刻却没人顾得上这一地狼藉。 男人双目染上愤怒的赤红,他抓着女人的肩膀将她死死摁在桌上,高大的身躯压在上面令她动弹不得。 沅芷短暂的乖顺就像沙漠中的甘露,令他轻易深陷其中。凭继母之前的态度,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委身于他,这其中的蹊跷他不是没考虑,只是下意识的回避了。 父亲曾教导他,谈判最忌急躁,就算是对自己有利的条件也要来往博弈后才能成交。 可面对沅芷,他全不记得。 如果他再警醒一点,会发现这只是她虚与委蛇的把戏吗? 沅芷伸手去推楚弋舟,却发现撼动不了他分毫。而男人修长的手指却顺着肩部的皮肤,缓慢攀上了女人纤细的脖子。 “到底怎么样才能,”青年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女人的脸上,“让你落下来……” 沅芷看他深沉的眸色反而气急反笑,她勾着唇角用讥讽的口气问:“楚弋舟,你难不成还爱我吗?” 双手蓦然收紧,女人来不及发出剩下的声音就被突如其来的窒息夺取了呼吸。青年力气大得可怕,深藏多年的情感驱使他的理智,指尖传来女人脉搏微弱的跳动,感受着她逐渐微弱下去的生理反应,奇妙的满足感竟涌上心头。 人类对于用情至深的事物总会怀有莫名的破坏欲,仿佛钟情的事物因为自身原因造成的残缺会令她永远属于自己一样。 “我恨你。沅芷,我恨你。” 女人开始还用指甲抠那双掐住她脖子的大手,身体剧烈挣扎着,双腿也跟着乱踢。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动作因为缺氧而失了力气。 明亮的双眼渐渐失去光泽,唇瓣微张,细微的呵气声从喉咙里发出。 时间过去了几分钟,也可能过去了一世纪。 “……” 沅芷用尽最后的力气说了一句话,大颗的泪珠从她眼中滑落,连同合不拢的双唇中溢出丝丝涎液。 抓着他手的小手也滑落在身侧,整个人因为生命力的流失而全然放弃了防备般的面向他大打开了身体。 楚弋舟这才回过神,受了惊吓似的放开双手,捧起女人的脸查看她的样子。 沅芷慢慢地小口倒着气,她身上穿着的吊带睡裙因为刚才的挣扎全都滑落到了肩膀一下,乳房敞露着,可她却没力气去遮蔽自己的身体。 她看向楚弋舟的目光里充满了悲哀和怜悯: “……哈哈……原来你真的爱我啊……” 撑在她身上的青年脸上闪过霎那的慌乱,可他很快沉下了呼吸,恶狠狠地堵上了那张恶毒的嘴。 他大口吮吸着女人的气息,用她还活着的证据安抚自己躁动的情绪。 女人被他提着整个人完全躺在了桌上,双腿支起固定在臂弯上。一把将碍事的长裙推上腰际后,男人挺身进入了女人湿热的甬道。 沅芷还想反抗,可彻底失了力气,她只能尖叫着咒骂楚弋舟,卑鄙无耻下流等字眼轮番从接吻的间隙窜出来。 直到下身连接的地方开始有晶莹的水液粘连,女人的谩骂也逐渐连不成句。她喘息着,在身上男人接二连三的深深插入中不受控制地拥上男人的脖子。 “啊……我……我也,我也恨你……” 听了她的话,反而让男人更加用力的冲刺。肉棒被穴肉紧紧抽搐着攥紧,告诉他此刻她正在经历怎样的高潮。 沅芷感觉冰凉的眼泪又从脸上流下来,她心想,我十年的努力都白费了,都怪你。 -- 32-转换 车子穿过漆黑的旷野,最终驶入了城市。霓虹灯闪烁的街区下,是这座城市,乃至这个国家最鱼龙混杂的地方。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就算是妓女与混混也没有精神对来往的路人伸手招呼。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能听到小巷里传来醉汉虚弱的哀鸣。 Sara熟门熟路的带着时暮从后门进入一家酒吧,门口的职员认识她的面孔,很客气的放行。 宽阔的酒吧内部安静了不少,少数卡座昏暗的灯光里有交叠的人影纠缠在一起,地面上满是酒精和汗水混合的粘腻痕迹。 高个子少年双手插在兜里,从干净的地砖上跳跃行进,他不露声色地在脑中描绘着座建筑的平面图,逃生的通道,可以利用的摆设,包括正在擦拭酒杯的酒保身后的冰锥也是可以顺手使用的武器…… 时暮并非有意去思考这些,只是从小颠沛的生活迫使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从飞机落在这片土地上开始,他就紧绷了神经,如同野兽走入了斗兽场,要随时准备好面对厮杀。 沅芷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让他开始觉得这种紧张的日子有那么一丝不适。 思索间,二人上了电梯,到了这座建筑的顶层。Sara的情夫就在顶层的办公室里,门口站着黑人保镖,正等待他们的到来。 也许是真的不适用这种紧迫感,进门的时候少年绊了一跤,保镖扶了他一把,同时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偌大的办公室有一面落地窗,可以俯瞰这座街区。窗前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金发中年男人,他就是Sara新任男友Kalevi,掌管着弗罗茨瓦夫违禁药品销运命脉,声名狼藉的大毒枭。风韵犹存的女人扭着纤细的腰肢依偎在爱人身边,撑起一副极度欢喜的表情为双方做介绍。 “Kalevi,这就是Reff,我跟你提过很多次的我最骄傲的儿子。” 时暮透过刘海去观察对面的男人,感受到他同样投过来的探究的视线。短暂的目光交流后,少年垂下眼睫,显出顺从的样子。 Kalevi很满意他的反应,用波兰语夸赞道:“Sara,你儿子的眼睛和你一样美丽。” 女人乐于看到他接纳的反应,开心地献出红唇。二人旁若无人地拥吻在一起,丝毫不介意站在一旁的时暮。 被无视的少年并没露出额外的表情,他双手依旧插在兜里,修长的指尖翻弄着一张薄薄的卡片,是刚刚从保镖身上顺来的身份牌。现在他可以自由进出这间办公室了。 ---------- 如果不是切实看着沅芷,楚弋舟根本不相信一个人的眼睛居然能储备这么多的水。 发泄后的女人好像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木偶,这期间楚弋舟尝试跟她交流,但无论是和善的安慰还是刻意的辱骂都没能唤起沅芷一点回应。只有从那双眼中不时滑落的泪珠才能证明她还有感情。 纵横商场的男人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他只能先把继母抱回床上,一边给她擦脸一边帮她顺背,嘴里不时骂几句该死的便宜弟弟。怀里的沅芷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他不确定她是哭晕了还是睡着了,把人安置在被窝里之后,男人去倒了杯水,嘴对嘴的哺给她。 冰凉的水划过喉咙,昏睡中的女人不自觉地吮吸着探入她口腔的舌头,渴求更多的液体。尽管美人主动起来太过难得,但楚弋舟还是压下邪火,放开沅芷的唇,转头又含了口水给她。 从她回家到现在,几乎水米未进。并不是楚弋舟刻意刁难,他不止一次邀请沅芷进餐,可女人就是凭着一口气,宁可绝食挨饿也要他放人。 一天半的时间,二人谁都不让的僵持着。 原本他也到了妥协的极限,可现在看来,似乎是沅芷先放弃了这场莫名其妙的赌气。 —————— 浅浅过渡一下吧 -- 33-拍弟弟 pō⑱ⅾУ.cōm 傍晚的时候关红回到别墅打扫卫生,她推开厨房后门,看见自家少爷嘴角带着一小块淤青,站在一地狼藉里,神色如常的在煮粥。 老年人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赶紧戴上围裙要接手他的活儿,可被楚弋舟拒绝了。 “关姨,”楚弋舟自然地搭话,“你知道妈妈喜欢吃什么吗?” 关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说离世已久的亲生母亲周染茗还是在说继母沅芷,她看了看男人正在煮的东西,猜测他问的是小妈的事。 “不太清楚,但小夫人的口味跟老爷很像,老爷不喜欢的她也不喜欢。”关红回答。 “嗯。”楚弋舟低头看着锅里翻滚的米粒,微微勾起唇角道,“看来就连照顾她这么久的你也不了解她。该说她太会伪装呢,还是太能忍耐呢……” 察觉到少爷语气中的不满,关红惶恐:“是我疏漏了。” “哪能怪得到关姨,是我粗心。”青年摇摇头,从砂锅里盛出一小碗米糊,用托盘端了,踩着瓷器碎片上楼去。 他表现得越正常,关红心里就越觉得怪异。半天前在这里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小夫人的求救字条夹在满地碎片里很是讽刺。老管家狠狠心,还是连同碎掉的花瓶一并丢进了垃圾桶。 正打扫着,楼上又传来托盘落地的声音。管家追上楼去看,发现在老爷的房间里沅芷半个身子卡在窗外的护栏上,是要往外跳的架势,楚弋舟死死揽住了她,正在把人往回拖。关红赶紧去帮忙,二人合力才把沅芷拉下来。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楚弋舟摁着沅芷的肩膀把她掼在地上,牙关咬紧,面色发白,全是压抑不住的愤怒。他深呼吸了几次,才颤抖着声音讲出话:“你疯了。” 再看沅芷,脸上不见一丝愧疚或难堪,仿佛刚才跳楼未遂的不是她一样的置身事外的态度。可偏偏那样无所谓的一双眼中,竟然慢慢溢出泪水。 老管家看着二人奇怪的氛围,几度开口想劝却不知该说什么,楚弋舟说:“关姨你这几天先别过来,任何人不要进宅子。” 关红看着楚弋舟把沅芷从地上捞起来带去三楼,娇小的女人宛如人偶被男人抗在肩上,垂下来的头有晶亮的液体砸在地毯上,洇出一朵细碎的花。 老管家失魂落魄下了楼,从垃圾桶里捡出那张小小的字条揣进了兜里。 短暂解开的脚链又派上用场,连带着手链和项圈,沅芷被完完全全固定在以床为圆心半径两米的区域。她不能上厕所,也不能去窗边,手边能够到的一切物品都不具备杀伤力。 而女人也没有表大任何不满,在楚弋舟落了最后一道锁的时候,她用开玩笑似的语气叹道: -- 34-求和 pō⑱ⅾУ.cōm 人的一生要做成多大的事才算是有意义呢? 在楚氏的亲属圈里,沅芷是出了名的娇妻典范,不争不抢,温驯得仿佛附属于楚宗礼的肋骨。这样一块肋骨,把只有一间办公室的皮包公司做到了占据三层办公大楼的正经公司。 如同她的性格一样,沅芷也喜欢将自己的努力隐藏起来。楚弋舟不清楚她到底付出了多少,但总不会比任何一个将她称为花瓶的人来得轻松。 淘沙不得不关了。陈圆圆在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很抱歉,她讲话时背景音十分嘈杂,不难想象淘沙内部现在是怎样混乱的情形。 这件事本该沅芷出面的,但我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她,只能打给你。 楚弋舟听着陈圆圆叙述着淘沙的情况,随着楚氏集团内部的异动,这间小公司也被牵扯其中。 月余来,税务纠纷的接连败诉,终于把淘沙比到了倒闭的的地步。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楚弋舟选择关闭了淘沙。在一天之内遣散了所有员工,站在人去楼空的大厦门口,他第一次感到了对继母的愧疚。 本该处理这些问题的沅芷被他藏了起来,从她回本宅的那天起,他就没再让她与外界接触过。一个多月来,楚弋舟是唯一能与沅芷说话的人,但二人能说上的话除却上床时无意义的呻吟,几乎没有其他像样的字句。 他照顾她,抚摸她,喂她吃饭,也和她做爱。 她被整个囚禁在他的卧室里,是完全属于他的遗产。 父亲对于继母,是放在花园里不用绑绳的小鸟的态度。她折几支花,啄掉几片叶子,或者唱出好听的歌,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他招手的时候,她知道飞过来,那她做了什么无关紧要。 楚弋舟本也是这样的想法,可他发现他并不满足于此。 他需要她的身体,也需要她情感的回应。她要变成完全依附于他,没有他就不能活的菟丝花。身心皆要如此。 驱车回到本宅,果不其然沅芷又在睡觉。房间里的窗帘拉着,只能看见被子鼓起一个轮廓。 男人把手探进被子里,触摸到一片光滑娇嫩的肌肤。顺着女人腰部的曲线摸下去,两腿之间是是一片湿滑的花园。 合并的两片软肉里夹着一个坚硬的柱T,楚弋舟使了点劲儿把玉势用沅芷体内拔出,连带着大股白色的精液也跟着涌了出来。 男人把领带揣在衬衫的口袋里,拉开拉链换上自己的阴精插进女人的身体。 沅芷本就睡得不沉,感到身体被摆弄而皱起了眉,鼻间发出不满的轻哼,短促的气音听上去同撒娇无异。而她本人,则张开了双腿缠上男人劲瘦的腰身,穴里如条件反射一般吐出大量的蜜液。 楚弋舟垂下头想接吻,却被沅芷反手挡了一下。她抬高了自己的腰,更方便挨操,脸却侧开埋了一半在枕头里。 男人没有强求,退而求其次的吻了吻她的鬓发。 一双大手刚好圈住女人纤细的腰肢,拇指摩擦抚摸女人的腰腹,想着她这里什么时候才会怀上孩子,肚子圆了还能不能这样圈住。 连接着的下体的溢出越来越多的淫液,随着拍击甚至飞溅到男人整洁的衬衫上。他加快了冲刺,在女人呜咽着高潮后满满射进了她的体内。 结束后楚弋舟一边清理二人身体,一边跟沅芷讲最近发生的事。听到淘沙倒闭后,沅芷难得有些反应,她从床上坐起来,喃喃自语一般: 不该的。那些帐我都有处理很好的。,让他 是我爸旧帐本被翻了出来,从只有你的指纹才能打开的保险柜里。楚弋舟坐到沅芷面前,翘起膝盖看着面前的女人。 沅芷接触到他的目光,随即垂下了头。 见女人没有讲话,楚弋舟又说:这都不怪你,他是存心骗你的,小心也没用。 Sara当年勾引楚宗礼,又同时包养男模,结果事情败露没能当上楚家二太太的事情被男人捡出来当笑话说给她听,末了加上一句中心思想:这样水X杨花的女人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会骗人?他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哄骗你的手段,别放心上了。 见她表情有所松动,楚弋舟又懊悔道:他本该冲着我来的,都怪我那时候跟你赌气,没保护好你,那小子趁机钻空子。 男人生了副好皮囊,不皱眉的时候狭长的眉眼舒展着,似笑非笑的样子,很是多情。他趁机握住了继母的手,温暖的手掌圈住她的手腕,那么安全,那么可靠。 沅芷从没见过他这么柔软的态度,就好像她很珍贵一样,他居然主动为从前的事情向她服软。 当女人顺着二人交握的手一路看向他的双眼时,楚弋舟知道这种口吻奏效了。 这次的事都交给我处理好,以后我俩好好过日子,你想要什么都依你。楚弋舟捉起沅芷的手,啄吻无名指的地方,目光带着暧昧的笑意,毕竟你的身子也离不开我了,不是么。 女人面上泛起红意,抽不回手,只得错开目光。 我想……去公司看看。她请求道。 ———————— 我回来了!先来两章给兄弟们爽爽! 中间真的隔了太长时间,行文不连贯和bug还请大家担待,如果有看不透的地方请评论区指出,我会解释。 感谢! -- 35-忘掉他 再次踩在室外的土地上,鹅卵石小路的触感令沅芷感到很陌生。 她身上穿着到脚踝的长裙,扣子系到下巴,胳膊上搭着厚重的披肩。这是数弋舟替她选的装扮,都是她旧时的衣服,但此刻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宽松。 手腕被男人圈在手心里,楚弋舟摸了摸她的长发,说一会顺路带她去买些新衣服。 男人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在花园的小路上。一个多月没人打理的植物疯长,交错的枝丫给人一种置身森林的错觉。树影投下来,光与暗交替映在女人脸上。她看着男人抓着自己的手的背影,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花园走到尽头就是庄园的正门,司机已经准备好了车,楚弋舟想走过去时,被沅芷拉住了手。 出了这道门,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她问。 男人没有回答她。于是她又说:这种时候再有乱伦的丑闻,对集团打击太大了。她说到乱伦两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男人俯下身堵住她的嘴,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你还想当我妈妈吗?男人越吻越深,几乎要把她吞进去似的搂在怀里。 别闹了。沅芷用手心挡着他的唇拉开两人的距离,就像从前一样吧,起码在外面的时候。 楚弋舟亲了亲她的手心,放开了人:好吧。 倒闭的公司没什么好看的,三层楼的办公区,能搬走的,能抵债的,甚至沅芷办公室里装饰的书法挂画,都拿得一干二净。她办事从来追求十分T面,如今遭遇这幅情景,更是无法言说的讽刺。 再去曾短暂居住过的公寓,自己的那间还是原样,地板有些脏了,有人穿鞋进来走动过的痕迹。而对面那间房子房门紧锁,沅芷其实不知道楚时暮房间的密码,她随手试了自己家的,居然一样也打开了。 少年的房间很暗。 窗帘是厚重的,不透光的,层层叠叠拉上。沅芷走进了他的暗房,那些照片都不见了,整个屋空荡得可怕,敞开的抽屉像个黑洞,要把她吸进去。 沅芷突然冒出个想法,也许她从来都不了解他。 现在看来,他们的相识是设计好的,少年表现的无害也是她喜欢的。他的乖巧克制背后,是否和她一样,是面对上位者时伪装出来的柔顺呢? 出来吧。楚弋舟跟在她身后,看她愣神,便揽着肩膀把人哄出来。 这两间房子的东西都不要了,沅芷的声音似乎带点哽咽,但她很快深吸口气把那点难过压了下去,都拿出去烧光。 她能进来,就是随她处置的意思,大概。 楚弋舟乐得见这样的情景,他马上打电话把这事吩咐下去。沅芷被关了一个多月,身子骨弱得很,走了一大圈累够呛,自己熟门去冰箱里拿水喝,结果打开冰箱门就看见里面塞得满满的鲜花。 鲜花早就过了保质期,花瓣上的水分都冻干了,一束束枯萎的玫瑰挤满玻璃格子,浪漫不复存在。 也许准备这些的那个人没想到她会过这么久才发现这个惊喜。 世事难料。 沅芷的一口气压不下去了,她红着眼睛拉楚弋舟下楼,车门一关上,女人的唇就凑了过来。她一边和楚弋舟接吻,一边说:你爸跟我结婚时答应过我,名下财产有我一半的。他知道肯定会死得比我早,所以合同要葬礼后才生效。 结果葬礼还没结束,就都被你抢走了。女人一口咬在男人耳垂上,牙口不锋利但也不是完全不疼,你们一家怎么,怎么这么会白嫖啊…… 她是真的委屈极了,夫家遗产拿不到就算了,自己办个公司,还被骗得片甲不留。喜欢上一个小年轻,好容易克服了心理障碍,结果绕一圈还是这家的人。连带着青春和感情,全都输得一败涂地。 话说到此,楚弋舟终于明白了沅芷口口声声恨他的理由。他心想哪里还有比这更好办的事,可找到了拴住沅芷的办法,原来用钱就可以。 其实心底里未尝不明白,这也是一种趁虚而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混账楚时暮用什么办法打开了沅芷的心,让她看见了爱情,又用这柄利刃狠狠伤害了她,让她明白爱情的短暂。 他以为继母深爱钱财,结果不是。又以为继母深爱父亲,结果又不是。兜兜转转回来,还是采用了第一版的想法。 那我大方一点,全都给你好不好。楚弋舟手指塞进沅芷嘴里,轻轻扯出她的舌头,你比我活得久的话,钱就全都给你。 沅芷口齿不清:这谁说得准啊,我比你还大几岁呢……又要骗我…… 想了一会,又说:得签合同。 ————————— W比@大翅鲸的游泳镜及时获取更新信息 -- 36-瘾 鬣狗最近在弗罗茨瓦夫的地下行业内名声鹊起。 因为他们帮派来了个新人,人神得就像拍电影摁了快进键,作风冷酷毒辣,从基层杀到kalevi的左膀右臂,甚至隐隐有要取而代之的势头。 这样的人物自然会引起其他大佬的注意,或是拉拢或是敌对,总归给时暮增加了一些意料之外的小惊喜。 外面传得神乎其神,实际上kalevi对他还是很防备的。他固然沉迷于sara的温柔乡,但对于这个便宜儿子并不看好。kalevi故意将一些棘手的事件丢给时暮去做,既是试探,也是顺便给自己解决麻烦。毕竟如果时暮真的得罪了谁,那时候只需要把这个外来的混血交出去就可以了。 sara谈恋爱之余还记得自己儿子,会公式化的嘱咐他小心安全,注意身体。但除此之外,就连母子一起吃晚饭的机会都很少。 深夜两点,是人一天中最疲惫的时刻。暗巷中回荡着痛苦的呻吟声,时暮抽回自己的匕首,刀刃在牛仔裤上随意抹了抹,收回了刀鞘里。地上的人已经失去知觉,倒在血泊里生死不明,手中攥着的小塑料袋也沁了血,染红了里面的白色粉末。 少年一边往大路上走一边掏出一盒烟,用牙叼一根,点燃后烟雾在他头顶连成细细的线。他抽了两口就吐掉了,舌尖推烟蒂的时候闪过一丝晶亮,是钻石钉儿的反光。 手机响起,sara发来小视频,她又开了名贵的酒宴请全场,招待们正为她欢呼喝彩。 时暮懒得看这些,他正要把手机揣回兜里,却突然瞥见视频角落里kalevi正摆弄着一些小东西,五彩缤纷像儿童的糖果一样可爱。 少年忍不住骂了一声,接着快步跑起来,跨上一辆路边停着的摩托车,风一样弹射出去。 等到了kalevi的酒吧,还是晚了一步。顶楼的办公室大门紧闭,保镖在门口拦着不让他进,母亲高昂的尖叫透过门板传来,那不是正常人会有的兴奋。 kalevi本身就是毒枭,会带着女友吸毒早在预料之中。 他劝过母亲,可这个女人从不把任何人的话当回事。 时暮冷着脸等了两小时,外面天渐渐亮起来,才见sara披头散发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她脸上的妆有些花了,面容憔悴,精神头却足,药物带来的愉悦仍旧充斥着她的身体。 “宝贝,你来接妈妈啦!”sara扑在儿子身上,身材高挑的她并没有比男孩矮太多,“我们去喝杯咖啡,然后再……” “你答应过我不碰毒品的。”时暮说。 sara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能太听清他的话。她只看见儿子面容严肃的样子,眉毛皱起来和他的亲生父亲越来越像了。 “几颗糖球而已!宝贝,妈妈心里有数的!”她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不能自抑,甚至眼角都翻出了泪花。 时暮抓着她的手,力道很大,女人的手指先是涨红后又失去血色,可她毫无痛感,依旧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不明白他在干嘛。 “你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适可而止吧。”少年咬着牙说。 “别命令我!你凭什么命令我!”sara突然生起气,扬起另一只手打了儿子一巴掌。声音清脆无比,回荡在会客厅内。 男孩的脸被打得偏过去,可他仍没放开抓着母亲的手。 “……我们回中国。” 原本女人打了儿子心中还有点愧疚,听到他紧跟着的陈述语气,怒火又烧起来。又一巴掌打在同一个地方。 “不许命令我!你这个坏孩子!”她又骂又叫,接连几下,很快打得少年脸肿很高。 直到办公室内传来男人不满的呵斥,他正在睡觉,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了。 Sara扯着时暮往楼下走:“我们去喝咖啡。” 时暮跟上女人的脚步,就像他曾经在无数个相似的场景里,都想说过的同一句话: 妈妈,离开他吧,求求你。 在酒吧的暗巷,别墅的泳池旁,地下车库,民居的草坪上…… 美丽的女人身边流水一样换着各种各样的男人。在恋爱开始的时候,她总是会先爱作为恋人的他们,然后才是作为孩子的他。 可是,可是无论多么麻烦,她也没有抛弃他。 时暮小的时候经常会思考妈妈是否爱自己。她经常忘记给他准备食物,可是在他做噩梦时又会搂着他表大爱意。她最常说的话就是世界上只有妈妈爱你,可在时暮准备读的大学开学三个月后,Sara才想起来问他是不是快要考大学。 不念了,有更想做的事。 当时他是这样回答的,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管Sara要过一分钱。半大的孩子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况且他有很出色的皮囊,总有人愿意为这份美色一掷千金。 取悦她人,也是他赖以谋生的手段,之一。 站在清晨的阳光里,时暮最后一次对母亲下通牒:“不要再碰毒品了。” 回答他的是Sara依旧停不下来的笑声:“哈哈哈哈!” 适可而止,爱情当如是,亲情也当如是。 -- 37-苹果 转眼到了11月末,波兰今年的寒潮来得很早,Sara说今年的感恩节要一家人一起庆祝,时暮作为这一家人的组成要素,一定要出席。 一起的当然还有扮演父亲角色的Kalevi,他乐于陪Sara玩过家家的游戏,特意腾出了一栋建在湖边的私人别墅作为这场宴会的场地。 时暮赶到湖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林间小木屋的房顶刷成暖红色,一缕炊烟袅袅升起,在雪后的森林里格外温馨。 少年没着急进屋,他绕到后屋从窗户里瞄了几眼,看见母亲和她的男友正凑在一起亲昵的做着饭。 Sara正在切水果,不时往身边的Kalevi嘴里送上一块,两人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事,头抵着头笑成一团。 上了点年纪的黑帮老大似乎真心爱护他的母亲,他穿着这个国家中年人常穿的编织毛衣,一手端着马克杯,一手搂着女友,就像每一个陷入爱河的男人那样,想要讨好爱人的一切。 时暮不确定自己敲门的时机,对于眼前这副温馨的家庭画面他有着本能的排斥。这份排斥并非来自厌恶,而是同雪人知道自己不能靠近火源一样,少年从来没想过自己如果有家人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他等到鼻尖都冻红,才去摁了门铃。Kalevi亲自给他开门,就像他真正的父亲那样跟他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打招呼。 时暮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里面装着Kalevi交代给他的生意:一位敌人的小拇指。Kalevi马上摁住了他的动作,他侧头看了眼正在摆盘的Sara的背影,用极低的声音说:“孩子,今天是感恩节,我只想做好你的父亲。” 他的眼神中非常明确的表大了别让你母亲失望的意思,时暮也只好配合他们,收起了纸袋。 这时Sara开心的走了过来,说火J已经烤好了,炉子里正在烤苹果派,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会喜欢。 母亲给了儿子一个拥抱,将他安置在火炉前,带着苹果香气的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将半长的卷发肉得凌乱不堪。 也许他也该说些温情的话来配合这个场景,比如学校里的考试,或者打工时遇到的客人,或者某些有好感的女孩……但占据这些镜头的画面被黑夜里孤高的月亮和泥泞地面上流淌的血液所替代,少年想了半天没捡出一件值得说的乐事,他只好垂下眼睛,勾起面具似的无害的笑容,轻声赞许道: “妈妈,这里真暖和。” 晚饭后Kalevi搂着Sara二人亲热的上了楼,不多时欢笑声从楼上传来。时暮把电视机的声音开到最大,盖住楼上的响动。他慢慢打扫了厨房和餐厅,又去认真刷了牙漱了口,把嘴里残留的苹果派的味道洗干净,再对着镜子小心翼翼戴上了舌钉。 天完全黑下来了,除了这栋湖边小屋,整个树林一片寂静。少年出了门,长靴踩在雪地上,吱嘎吱噶的,将那些喧闹留在了身后。 尽管Kalevi在他母亲面前一再表现的友善,但当他与时暮独处时,他依旧是那个多疑暴戾的黑帮老大。猜忌和利用没有止境,而时暮需要的资源却迟迟不予兑现。 他离开中国已经够久了,楚氏内部的人已经按耐不住,有些人开始不再信任他。前些日子交代下的指令被曲解,最终呈现出了他不愿看到的效果。 平心而论,沅芷是唯一从未伤害他的人了。 可是,他又是怎么做的呢? 少年在室外呆到月上中天,才借着清幽的月光回到别墅。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母亲和Kalevi玩累了都已歇下。 推开门,屋子里一股浓重的酒精味。看来他们又下楼喝过酒。火炉里炭火快熄灭了,Sara穿着吊带睡裙四肢大敞地睡在旁边的沙发上,她没盖任何毯子,脸上带着餍足的红晕。 时暮走过去,露出无奈的笑容,他很熟悉母亲醉酒后的场面,准备把她抱到楼上去好好安置。就在他打横抱起Sara时,一个注S针管从Sara手里滑出来,掉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暮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放下Sara,转身从门口的背包里拿出东西,然后上了楼。 卧房里的Kalevi正在熟睡,地上同样散落着许多玻璃小瓶,老男人吸嗨了,连自己失禁都没有感觉。 一声枪响。 Sara被巨大的声音惊醒,她起身看见自己的儿子从楼上下来,脸上身上都是血。她吓坏了,尖叫被少年的手捂回嘴里,随即被枪托砸在后颈上便失去了意识。 时暮给晕过去的母亲穿上衣服裤子,就像每次为酒醉的她善后一样。他开了Kalevi的车,把母亲拉到警署门口,在最后的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妈妈确实是老了,光与影轻易在她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与记忆中开朗明媚的她难以重叠。 也许他们母子之间还有许多该说的祝别词,或者该互诉的惆怅。比如她被楚氏草地出门后,辗转于各个豪门之间其实是想为儿子挣一个不输于楚家二少的身份。也比如他在擦干净匕首上的血渍时也想干干净净地赚钱买一栋只属于他们母子的房子。 Sara还在昏迷着,时暮下了车,躲在很远的地方开枪击碎了警署的大门。里面的警察冲出来,很快包围了那辆车。 夜空被红蓝的灯光点亮,月亮隐入云层。今晚的风格外冷,带走少年心中缱绻着的最后一丝温情。时暮在寒风里奔跑起来,他越跑越快,甩开追着他的警笛,甩开陪伴了他二十三年的人生。 如同点燃了引线的升入空中的烟火,毫无留恋绽放在夜色。 再也无家可归。 ------------ -- 38-戏 pō⑱ⅾУ.cōm 沅芷上了热搜,但不是什么娱乐版面,而是社会新闻。 楚氏集团爆出惊天丑闻,继母与继承人乱伦,合伙害死丈夫。新闻通篇行文酷似知音杂志,将家长里短的豪门秘事写得活灵活现,深刻披露了沅芷是如何小三上位,又如何勾引继子杀夫夺财产的,故事转折跌宕起伏,非常引人入胜。 人人都爱看这种带了逆袭元素的狗血故事,有人骂沅芷浪荡贱妇,也有人夸她励志女性。两拨人吵起来,把话题的热度推了上去。 正因为点击量特别高,所以连带着楚氏股票的价格也跟着往下跌,楚弋舟一天的电话都没停,最后又被叫去公司开股东会议。 父亲才去世不到半年的时间,青年此时根基未稳,有人想借这件事除他后快。一群老头子西装革履人模人样围在会议桌边,假意理解他,实则句句针对女人,恨不得要她以死自证清白,保存夫家颜面。 楚弋舟一个个记下了这些人的名字,这件事他早就预料到了,从发现楚时暮的行动开始,他就一直在提防这一天。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楚氏集团发展至今,靠的不是一个家族的势力,想要挖出整个蚁窝,就要耐心等铅水灌满每个角落。 楚宗礼年轻时靠混黑道起家,娶了周茗染后才逐渐洗白了身家。原本那些兄弟表面上也跟着他做起正经生意,但私下里仍旧保留自己的势力,因此楚氏才有了独特的竞争力。 亲近楚家二少爷的,正是这些人。 这也是楚弋舟看不惯楚时暮的另一个原因:这个人居然联合外人来坑害她。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而话题中心的沅芷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依旧没有移动设备可以用,别墅的仆人都回来了,可他们拦着她不许她迈出花园大门。 珂叔新领来一只金绿色的鹦鹉,嘴甜如蜜,会单口相声,表演一小时都不见重复的花活儿。沅芷喜欢极了,跟鸟一起呆在别墅里,看它飞出去三米就落回自己手臂上,玩得不亦乐乎。 晚饭的时候楚弋舟没回,过了十点楚弋舟仍旧没回。她也不着急打电话,自己换了睡裙在客厅看电视,看困了头一歪原地睡觉。 好像这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了,只是她等的人从楚宗礼变成了楚弋舟,他们的喜好很相近,用同一种套路就能讨得欢心。 夜里两点楚弋舟回家时看见沙发上睡着的沅芷,白日里再多的烦闷都散去了,把软得豆腐似的女人搂在怀里,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沅芷被细碎的啄吻亲醒了,脸埋进男人脖子里,问他吃过饭了吗,要不要喝点粥。 楚弋舟哪里舍得劳动她,把人抱牢牢的上了三楼,全须全尾塞进被窝,跟照顾小孩似的给她掖好被子角,说自己洗个澡就来。 傻瓜。 女人心里觉得好笑,笑男人看不出来自己在演,明明平时精明透了一个人,这会笨得像高中生。 她翻了个身,等男人洗好了澡回来从背后抱她。 黑色的发丝还有点水汽,凉凉的贴在她皮肤上。楚弋舟轻轻啃着沅芷的脖子,见她没有反应,似乎真的睡着了。他吸了几口气,色欲天平在脑中摇摆,最终只是手探到女人胸前,捏了一把。 沅芷整个人被他缠在怀里,这也是她的小手段,故意晾着他,看他的反应,以此来推断自己的重要性。 等男人的呼吸变得悠长,她翻了个身,恶意用自己的腿摩擦男人的两腿之间,等人亲过来,她又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小声哼哼着不给亲。 浅眯5分钟的楚弋舟脑子灵光了一点,掀开被子托着女人的腰舔湿了就插进去,动作不急不躁,一下一下把这口小水井凿开凿透。 他不知道女人心里的真实想法,只觉得此刻她是真心实意爱他。不然怎么会这么甜,这么乖呢?她的行为不见一点刻意,自然的关心他,温柔的欺负他,她在接受他。 所以心里更恨那些会伤害她的人。 楚氏集团做到如今的规模,确实经不起乱伦的丑闻。所以当沅芷问起在人前他们该是什么关系时,他们只能是继母与继子。 这不仅仅是她的期待,也是他未能说出口的请求。 如果说楚时暮有哪一点是能被楚弋舟认同的,就是他敏锐的洞察力。少年一开始就找准了切入点,他明白作为正统继承人的楚弋舟在乎的礼仪道德,也吃准了楚弋舟不会将与沅芷的关系放在青天白日之下。 能作为证据的照片视频都不少,足够将五成的事说得十成真。 若是承认了,就无异于将沅芷放在刀尖上。而不承认,则是彻底否定了这腔爱意,从此往后要日夜提防,再不能被世人瞧见一点端倪。 等天亮起的时候楚弋舟要去开发布会,面对记者澄清他和沅芷的关系,用谎言去掩盖龌龊,用荒唐解决荒唐—— 谁是家里的恋爱脑呀?是蛇蛇! 这几章是过渡章节,观感不太连贯,马上小狗回来之后就可以爽爽走剧情惹,我保证! -- 39-也 pō⑱ⅾУ.cōm 闹钟的声音很轻,仅响了几声就唤醒了熟睡的人。 楚弋舟睁开眼摸了摸身侧,被窝里是凉的,他睡间就清醒了过来。男人翻身下床,正好看见沅芷拿着挂烫机的水壶从浴室走出来。 她的卷发披散着,眼睛也被蒸汽熏得湿漉漉。 吵醒你了吗?女人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下一秒就被男人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整个搂进了怀里。 怎么不让关姨去熨。楚弋舟捏捏沅芷的腰,越过她看见衣柜前挂着今日要用到的西装。 沅芷侧过头别开男人的亲吻:我醒得比较早。 她睁开眼看见楚弋舟的脸还是会有些不适应,在这个熟悉的房子里,身边躺着面容相似的人,难免时空交错的窒息感。 楚弋舟放开她,走到衣柜旁,翻了翻衣装,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这套衣服父亲与继母订婚宴时他穿过的,一直藏起来,难为沅芷不知道从哪里找到。 怎么把这套衣服翻出来了。他问。 沅芷不明所以:你说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就准备了这套庄重一点的。tīαnmeīxs.ⅭòM(tianmeixs.com) 等了一会她又追问:你到底去开什么会啊? 楚弋舟没有回答,他很快换好了衬衫,拿着领带凑到沅芷身边,看着娇小的女人主动为他打起领带。在绕过脖子的时候,男人忍不住把她又圈在怀里。 你要把名字改回来吗?他突然提了这一句。 沅芷愣住了。 见她愣神,楚弋舟又解释:我知道是因为父亲不喜欢也字你才改的名字。但他已经走很久了,你要是乐意随时可以改回来。 会麻烦吧,改来改去的……还有风水不好什么的,你家做生意看重这个的……沅芷皱了皱鼻子,她抬头看见楚弋舟正低头看她,神情不似作假。虚假的客套话在此时再也说不出口,她眼前升起一团雾,重重点了点头。 要改的。 沅芷的本名是沅也,读音看似肆意不拘,字却是不成意义的。楚宗礼觉得不成体统,他更钟意那个好听的,温柔的,属于她妹妹的芷字。 嫁给楚宗礼的这十年,到底是磨平了她所有棱角,她不被旁人在意的心情,也渐渐不被她自己在意。 她被遗忘的喜好,被忽视的性格,居然会被强迫于她的继子所珍重。 楚弋舟早就料到她会答应一样,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没有躲,脸上笑意更深:手续都安排好了,到时候你签个字就成。 一直到楚弋舟出门了,沅芷才回过神。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跳动,她回房间翻箱倒柜找出几套大学时期常穿的卫衣长裤,看着镜子里土里土气的自己,笑意再也压不下去。 玩了一会儿换装游戏,抬头看见老管家站在门口望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沅芷有点尴尬,放下衣服讪讪问:“关姨,怎么了?” 关姨领她进了佣人房,从自己私人的包里拿了手机交给她,楚氏集团的发布会正在实况转播。 楚氏的发布会并没有在无关紧要的绯闻上多做解释。被问道沅芷相关的问题一律拒绝了回答。这样的态度让台下记者一时摸不准楚少的意思。接下来发言人针对未来发展方针做的解释倒还算劲爆,许多子公司从集团了出去,大量的股权集中回拢,明面上庞大的集团四分五裂,实际上楚弋舟大权在握,丢了枝末,动了许多人的蛋糕,一时对他怀恨在心的人不一而足。 处理好舆论,接下来就是集团内部的事。楚弋舟直接挑明了,说当年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他打算把那孩子接回来认祖归宗,以后楚家产业也会有他一份。 至于沅芷,她本就不在楚宗礼署意的继承人范围里,那份放弃遗产声明拿出来,彻底将她从从这摊脏水里摘了出去。 一时间各位叔叔伯伯脸色各异。有的不愿意他分权,有的则喜形于色恨不得明天就帮他找人回来。 其中反对声最大的是楚宗礼年轻时的拜把子兄弟程文忠,他在集团内只占很少的股份,但能出席董事会议是因为他现在还在替楚家把持那些地下势力。 程文忠右手只有三根手指,是为楚宗礼挡过祸,因此尽管此人脾气暴戾,为人狠辣,楚弋舟也一直没有动他。这个程伯最看重长幼尊卑,常常豪言说在楚家他只认楚弋舟。在楚宗礼刚离世的那一个月一直叫嚣说要扣住沅芷免得她偷生遗腹子来抢继承人之位。 程伯说得很真,因此那段时间楚弋舟也跟着提心吊胆,他怕沅芷被捉走,也怕沅芷生孩子。好在后来关于此事的传闻不了了之,沅芷也自己回了家。 集团内部的会议不对外,一开起来就没完没了,等天色擦黑,楚弋舟才结束了这帽频的一天。 青年摁着眉间来到地下车库,拉开车门时看见里面坐着沅芷,结结实实收到了惊喜和惊讶。 他很怕沅芷出门,但改名字的事情是他们之间开始互相袒露心扉的契机,此刻扳下脸再训斥她未免太不和人情。 沅芷乖觉,摘了帽子主动解释,说是下午想剪头发,结果剪坏了,只好出门去找理发师。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的短发,柔顺蓬松,也很显幼态,是她大学时候梳过的款式。 察觉到了她的讨好,楚弋舟心彻底软了下来。他又看了看沅芷身上穿的运动衫,脸上带了怀念的神色,轻轻说:这是你大学时的衣服吧。 “有点旧了,勉强能穿。”沅芷弯了下眉眼,笑道: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学姐呢。 她没再多说。如果不是妹妹出事,也许她会和普通女孩一样,谈一个不管不顾的校园恋爱,和同龄的恋人肆意嬉笑怒骂,而非挖空心思去讨好年长的上位者。 沉默了一会,沅芷转头看向前方被车灯点亮的一小片区域说:关姨给我看了发布会。你把自己放在了很危险的位置。 楚弋舟看向她:你担心我。 沅芷大大方方点了点头,她漆黑的眸子看向他,郑重道:弋舟,你也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时间到了我是会走的,你不要意气用事为我做什么,该丢的时候丢得果断些。 笑意从楚弋舟脸上消退,他咬着牙反问:你觉得我会丢弃你? “你爸爸娶我除了当花瓶,再就是为你顶包用了。”沅芷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很嘲讽,她的悲伤早就在几年前刚知道自己的处境时就用完了,现在只剩下不屑:“你怎么还像是刚知道似的,我还以为你催我回家就是为了应对集团的变动呢。” 不是的,我可以为你洗白所有泼在你身上的脏水,我催你回家是因为我需要你,不是集团需要你。 要说的话在男人喉头积攒到一处,他张嘴道:“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沅芷把手机丢到楚弋舟身上:“我看到这几个月网上是怎么骂我的了。” 男人余光瞟到屏幕,来不及质问她哪里来的移动设备,就听沅芷幽幽道:“这些d丝挺会骂的,人穷就是会志短,会没有能力。不管我多努力了,比婊子才是我的第一标签,在沅芷这个名字之前的定语永远是那个爬上位的情妇!” 女人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她提高了声音:“楚弋舟,你知不知道你爸有多爱你!他怕一切会给你造成阻碍的东西!原本要给我的那些公司全都是问题公司,真出了事我去蹲监狱,你一点脏都沾不着!” “可你在你爸坟头全抢走了,你知道我当时忍笑忍得多辛苦吗,傻子。”说到这里,沅芷一声冷笑,“知道为什么我嫁给你爸十年都不生小孩吗?是我不配!我只是像周茗染的傀儡,他和她生的你才是爱情结晶,就算有再多的孩子,他也只会认可你……还好我发现的不晚,及时结扎也算是保留了最后一点尊严。” 楚弋舟第一次听她说起这件事,难过心疼之余,居然无可避免升起一股小小的欣喜。 她果然不是那么深爱父亲的,那么短暂的移情就可以被原谅。她的心空着,身子也空着,他有的是时间去填满她。 男人的手滑进宽松的卫衣里,指尖冰凉,划过腹部带起一丝战栗:“给我看看,嗯?” 沅芷垂下眼睫,点头撩开了衣服。 座椅放倒,雪一样精雕玉琢的躯体躺在上面。男人的唇是冰凉的,他在女人整个平坦柔软的小腹细密地亲吻了整遍,又用湿热的舌尖去舔舐细长的肚脐。 吻顺着身体的凹陷向上,在高耸的双峰稍做流连后来到女人的脸颊边。 “还疼吗?”楚弋舟问。 “早就不了,”沅芷闭了闭眼,“……你对我这么温柔,就好像真的爱我一样……” “弋舟,为什么你不利用我呢?”你该利用我的,就像你爸爸那样。 “我不。”楚弋舟堵住女人喋喋不休的嘴,“该精明的时候怎么总犯傻呢……” “你这样我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 沅芷揽住楚弋舟的肩,送上呢喃的吻,在耳鬓厮磨之间翻身骑到男人身上。她没有注意到在昏暗漆黑的停车场的不远处,一辆熄火的货车静静停在那里。 狭小的车厢里,他们紧密的贴在一起,插入变得艰难而缓慢。男人送胯的力量大了,顶得女人的欲R在面前乱晃。 他张嘴叼住一只奶尖尖,听到女人拔高的呻吟,娇小的身体被摁在腰上,全然被掠夺的样子,宛如献祭的祭品,整个都属于他。 他会利用她,是在未来生命里那些重要的场合,比如他们的婚礼,或者他们的葬礼。 -- 40-观看日出 楚弋舟做的时候带着点气,折腾了沅芷两个小时才射给她。 女人妆花了,衣服也被肉烂了,她披着楚弋舟的外套去楼上洗手间打理自己。为了不在路上碰到加班的员工,特意走了楼梯间。 这几天因为所有人都在加班开会的缘故,保洁阿姨也跟着加班加点。洗手间门口堵着清洁车,禁止使用的立牌放在男厕门口,扫除的用品横在路上。 沅芷绕进去,快速洗了把脸,把脸上的唇膏洗掉,正低头整理衣服的时候,保洁员推着车走了进来。沅芷侧了侧身子给弯腰的保洁员让路,她随意抬头看了眼镜子,却觉着有一股说不出的违和感。 保洁车离她太近了,把她挤在水槽之间,那个保洁员蹲在地上,背对着她正从车里往外拿东西。 “麻烦让一下。”沅芷扯紧了身上的外套。 保洁员仿佛没听到一样,拿了条很厚的毛巾堆在地上。沅芷被那人不紧不慢的动作高得心下慌张,抬了腿往旁边一迈,想从缝隙里钻过去。 这时候保洁员站起来了,身躯远比蹲着时高大,他挡住了沅芷面前的光,把她逼近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沅芷害怕极了,她正想张嘴呼救,一只大手却比她的声音更快。娇小的女人被反着身压在洗手台上,她透过镜子看清了站在她身后的人的脸。 寒意和愤怒同时在穴口翻滚。 少年脸上有几道新伤,头发也长了一些,卷发散在肩上,刚才看背影时才没认出他。 他的一条手臂隔在大理石台和她的身体之间,为的是不弄痛她,而另一只手却死死摁住了她的脖子,像在制服一头雌兽,毫不松懈。 “……楚时暮,放开我。” 时暮正盯着沅芷的头发出神,被叫了一声才惊醒似的。少年俯下身子,鼻尖埋在女人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大口,原本桎梏她的双手越收越紧,最终变成了将女人牢牢拥抱在怀中的形状。 沅芷被他亲密的举动惹怒,整个人又动弹不得,想要叫人过来,弋舟二字还未叫出口就被兜头而来一块纱布蒙住口鼻,呼吸间就失去了意识。 楚弋舟在停车场实在等烦了,便上楼去找沅芷。员工电梯门一打开,里面是一辆一人高的清洁车横在门口,楚弋舟挥了挥手,摁下关门键等下一趟。 难为这个时间保洁还在公司加班,等事情平定下来该找个由头发些奖金下去。 男人思索着琐事,一层一层的去找沅芷,当他看见洗手间门口掉落在地上的他的外套的时候,刚才的画面被瞬间点亮。楚弋舟转身向楼梯间冲去,三步并一步赶到地下车库时,只来得及看见出口处一辆货车已经远远驶离。 青年站在原地,眸色冰冷如深湖之水。 …… ………… ……………… 也许是久违的户外活动让人疲惫,也许是药物的效力,沅芷再醒来时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她身上系着安全带,整个人被包裹在毛巾里,蛹似的固定在座位上。 车窗外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麦田与天空分界线的地方渗出金h的赤色,仿若天空在奋力分娩,让炽热的呐喊降临人间。 楚时暮察觉她醒了,点开了唤醒音乐,苏格兰哨笛的前奏流淌在车厢里。他心情很好,被刘海挡住的眉眼弯弯,带着笑意。 和一身低气压的沅芷形成鲜明的对比。 想骂的话太多,一时挑不出最有力的那一句。骗子不够狠,去死又没必要,质问为什么骗她的话更显矫情,而那些事关感情的字更是提一句她都觉得反胃。 楚时暮在等她先开口,一双眼时不时投来试探的目光。 “滚。” 沅芷只说了这一个字。 他们之间是长久的沉默,女人侧过头去看窗外。太阳出生的过程很快,交界线处的那片赤红很快消失不见,耀眼的白光驱散了整片大地的黑暗。 沅芷固执的瞪圆了眼睛望向远处,因为直视初生的日光,双眼不自觉流下眼泪。 “你真恶心。”她用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来咒骂他。 “我爱你。” 他却早就想好了一般,告白脱口而出。 车辆颠簸,楚时暮越过道路边界,直接把车开进了一片麦田之中。 沅芷在车厢内被颠得左摇右摆,好不容易车停了才稳住身形。没等她诧异,少年越过中控,解开安全带把她抱在怀里,怕她没听见似的又说了一遍: “我爱你。” 多可笑啊,他突然消失,又凭空出现,绑架了她像疯子一样远离城市,还敢肆意妄为的说爱她。 沅芷只觉得眼睛酸涩得难以承受,大颗大颗的珍珠从眼眶滑落。 她挣扎起来,失控尖叫着让他放开她,让他滚。而他却毫不恐惧,有恃无恐地抱着她拍她的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低语:他爱她。 魔咒环绕在沅芷耳侧,她嗓子喊哑了,楚时暮拿水瓶凑到她嘴边。沅芷扭过头不肯喝,少年便自己含了口水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然后吻了上去。 液体在唇舌间交换,因为沅芷的不配合二人的前襟都被润湿了。女人双唇紧闭,被舔烦了张嘴欲咬,却让少年钻了空子。 软舌被拖出来狠吮,舌根麻得嘴都合不上。 她被囫囵抱在怀里,少年的亲吻雨点似的落在她身上,他贪婪的嗅取她的气息,仿佛他才是需要滋润的那一个。 在被索取的空隙,沅芷抽神质问楚时暮,凭什么说爱。 “我们是一样的。” 楚时暮如此回答,他没有解释更多,沅芷却从那双深褐色的眼中读出了其中的含义。 为一些可怜的目的,成为可笑的工具。 如果从第三视角来观看他们的经历,留下一句同病相怜的的评价算是合情合理。 沅芷不再挣扎,她侧了侧头,将自己脆弱的脖子展露给少年。 “你这算是什么,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要端着,现在却要吃别人玩剩下的。”在楚时暮沉醉的亲吻她的时候,沅芷突然说了这样一句。 她的话让埋首于她乳间的少年抬起了头,他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用额头抵着她额头说:“不要作践自己。” 他的眼神告诉沅芷:她只属于她自己,谁的爱意都不该改变这个事实。 楚时暮依旧抱着沅芷,但稍稍抬离了身子:“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会停……” 他的话被沅芷打断了,她歪着脑袋狠狠咬了一口他的鼻梁。 时暮发出委屈的声音,一层层剥开沅芷身上的毛巾,露出里面不着片缕的女T。 她消瘦了许多,身上多了许多情欲的痕迹,关节处都泛着粉色,穴口更是嫣红一片,不知是被压着操了多少次才养成这样妖冶的样子。 那些红痕被时暮逐个舔舐,舌刮过皮肤留下细痒的触感,带动沅芷熟知情事的身体泛起春潮。她不自在的加紧了双腿,可丝丝缕缕的蜜液毫不知羞耻的往外流。 女人的双腿被架在少年肩膀上,没着急去亲吻腿心的红花,而是盯着膝盖又啃又咬。 “……你别……太过分了……”沅芷眼中又有潮意,这次确实欲望不得满足的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