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质》 分卷阅读 也许早已感到窒息想逃亡 却不觉中适应和绑匪同床 谁料你谁料我能合作到爱死对方 陈奕迅《斯德哥尔摩情人》 斯文败类疯批攻x扮猪吃虎忠犬受 高亮预警: 攻有精神分裂和反社会人格 本文三观不正,攻是个女人渣,你们可以骂攻,但不要骂我! 第1章 美人 你好,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江谣有些发窘,对面的女人却面不改色,依旧笑容甜美,并富有耐心地看着她。 又有什么病症困扰你了吗? 江谣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想问她心病该怎么治。 自从上周她因为工作压力大看了这家心理医生,就彻底被这个气质非凡的女医生迷得茶不思饭不想,然后为了接近她,只能用最拙劣也最幼稚的方法这已经是她本周第六次装模作样地来看病了。 女医生看她面有难色,干脆放下了笔,用温柔的笑容,缓释她的紧张。殊不知这一笑,更让江谣无法平静,小鹿乱撞。 啊,我...... 好不容易编好了的措辞在撞进对方琥珀色漾着柔波的眼睛里时,就又什么话说不出了。她光洁的额头垂下几缕碎发,发丝随着她颤动的睫毛飞舞,嘴唇弯起优雅的弧度,宛如一幅让人不忍惊扰的画,无论哪个角度看都像是被画匠精描细画般赏心悦目。 江谣压抑住快要喷薄而出的心跳,移开目光,放到她垂在肩上的长发上,才稍稍回神了一些。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也不敢乱动,她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傻傻的,又赶忙把酝酿好的话语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刚开口,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 美人真不愧是美人,连普通的iphone铃声到她那儿都多了一分动人的韵味。 余舒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动作轻盈地起身,拿起手机到走向门外接听电话。 白大褂随着她走步的动作起伏轻扬,下面是纤细惹眼的小腿,她一手插在衣兜里,高跟鞋踩得优雅从容。 江谣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女人也能如此风度翩翩。 她讲话的声音也是柔声细语,江谣听着门口她讲电话的声音,觉得心都要酥了。口袋里握着的东西愈发收紧,手心滑腻腻的,出了汗。视线移到她的办公桌上,笔筒旁边,有一个支起来的相框。 她移动相框,转向自己。上面是余舒搂着一个短发女人的照片,她们状似亲昵,笑靥如花。也就是第一次见到的这张照片,才让她确定了余医生的性向,也坚定了追求她的决心。 照片上的女人...是她很爱的一个伴侣吧?把合照放在和自己形影不离,朝夕相对的地方,余医生真是个一往情深的人呢。 高跟鞋声由门口走来,江谣知道她打完电话了,忙把相框放到原来位置,坐直。余舒还是温柔亲切的笑容,让她甚至怀疑这是对每个人的面具。她把碎发拨到耳后,这颇具风情的动作又让江谣心跳乱了几拍,待她走到面前正要坐下,江谣拉住了她。 ?余舒歪了歪头,眼神疑问。 江谣汗湿的手伸进兜里,把准备已久的东西拿出来,另一只手紧张不已地攥着衣角。那是一个精致的小礼盒,她示意余舒打开,余舒不解,掀开盖后赫然是一对漂亮的水晶耳环,晶莹剔透,名贵不凡。 余舒怔了怔,有些失笑,面前已经双颊红透的女孩羞于看她,目光左移右晃,显然是鼓起勇气般一气呵成:余医生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这一句话倒说得豪情万丈,可见是自己对着镜子练了多次的。见余舒半天没有回应,忐忑地望了她一眼,又在对上她目光后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余舒没有收下她求爱礼物的意思,江谣低着头,只能感觉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若有深意。 她舔了舔嘴唇,怕就此错过这个良机,又觉得既然做到这一步了就干脆抛开一切,于是又像强调般的脱口而出:余医生你是我女神!真的!忍不住抬头热切地看着她,确认地道,是我朝思暮想的女神! 呸呸呸!她说出这几句话就后悔了...在心里暗骂自己蠢爆了,哪有跟人告白这样直接粗俗的啊...完了完了...绝对会把余医生吓跑的...不唐突美人才怪! 果然,对面发出扑哧的一声笑,江谣无比懊丧,又听余舒用好听的声音说道:我想你搞错了什么。 哎?江谣诧异地抬头看她一眼,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性向...... 余舒像是能看出她想的什么,淡笑道:我确实喜欢女人。顿了顿,笑容敛了一些,语气认真,但是,你还没有全面的了解我,怎么能确定你对我的喜欢就是你口中说的那种喜欢呢? 江谣张了张口,千言万语冲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余医生这么温柔的人,说这话其实也就相当于在婉拒。 她还保持着递礼物的姿势,满心期待在她沉静又毫无波澜的注视中一点点冷却下去。余舒微勾的嘴唇如同新月,未施粉黛的脸更衬得那双眼温柔似水,是可以让所有人沐浴到热度又无法进去深入的。她帮她把礼物盒整理好,又放回她的手中。 江谣被一盆冷水浇透了,眼神追随着即将下班的余舒整理办公室的每一个动作,只能暗暗肖想,也不敢靠近。 余舒一走到她身边,她全身的毛孔都缩紧了,偏偏她的清香味道还淡淡的,无孔不入地飘进她鼻子里。她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余舒的动作,她拿起自己的包,跟她的距离那么近,头发丝都快要蹭到她的脸庞。 从你家专门跑到我这里,得花不少钱吧? 江谣心里咯噔一下,余舒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如当头棒喝,打碎了她所有旖旎的遐思。 敢情...她早就猜到了?江谣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她倒若无其事,紧接着,从包里取出几张钞票,给江谣:这些,车票钱,应该够了。 江谣瞪大眼睛,余舒笑容不减,把钱放到她手里,就意味不明地飘然而去。 江谣拿着还带有她手指余温的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就算是笑,也该是苦笑连车票钱都算清了,不是摆明了不会欠她任何东西,让她彻底断了念想吗? 第2章 强吻 江谣是个乐观的人,告白失败的打击并没有影响她几天,反而还被她脑补成了好事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这浮云般的不义之财她要归还给余医生,也就是意味着这还是一次见面的机会。 然而,在她还没想好充足的见面理由,余舒自己先出现了。 商场里江谣穿着刚试好的衬衫站在镜前,导购小姐不住地夸赞,她却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太胖了。 对对对!她在心里附和这个人的说法,仔细一品才觉出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么甜美,这么好听,就像 余医生!她擦了擦眼睛,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敢相信昨天晚上还出现在自己梦里跟自己这样那样的人,会在阳光下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后者跟她微笑致意,她褪下制服尽显高挑身材,红色露肩上衣,黑色长裙,美艳动人。江谣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她眼睛里那个人由远及近,正在视野里缓缓走来,然后从后面看了看镜中她的模样,似是不经意地,伸出双手抚上她的腰,顺着线条勾勒了一下。 如果这件衣服这里再瘦点,就好了。 她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衬衫,贴在她皮肤上,让她全身如触电般,心如鼓擂,面色轰的烧红。 她说这话时呼吸就靠在她耳畔,她只觉整个心神和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按说同性之间这样的肢体接触很正常,可是对方是她喜欢的人,这意义就不同了。 她恍恍惚惚地侧头看余舒,她却已经退开,腰间的触感也随之消失。 江谣怅然地转头看了一眼余舒,她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温和又若无其事地对她笑,仿佛刚才亲昵又暧昧的动作不存在一样。 可是江谣却不能很快地抽身出来,她还沉浸在刚才昙花一现的悸动中,接下来的意识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余医生一直站在原处看她试衣服,她没有办法游刃有余地沐浴在喜欢的人这样目不转睛的注视中。 偏偏导购小姐热情得很,一说衬衫不合适立马拿出另一件让她再试试,她穿错了好几次,最后手忙脚乱地出来了,还险些绊了一跤。 是不是在喜欢的人面前都容易出丑?她渴望被她重视,又紧张她的看法,自然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适得其反,江谣恨自己,恨铁不成钢。那熟悉的淡淡清香却越来越近地飘过来,余舒竟走到了她面前,纤长的手指在她眼皮子底下舞动,她呼吸都屏住了,担心自己激烈的心跳被她发现。 她竟然在帮她系扣子,整理衣服。 余舒比她稍高些,灯光从她头顶打下来,在她额头上形成淡淡的阴影,也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她也抬眼跟她对视,背着光的角度里,她的双眼愈发明亮。 她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江谣的注意力就被她牵动到了她红色的嘴唇上。 她涂的是唇釉,唇泛着闪亮的莹润,像是沾着晨露的鲜果。 好想...咬一口。 江谣情不自禁地想。 于是她凑近上去...而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在余舒异样又警惕的目光里,在心底泪流满面:余医生,你人真好!你真是太体贴了!以后谁娶到你是福分啊! 原谅她吧...面对一个高贵美丽又喜怒不形于色又气场十足的女神,她没法干只能怂啊! 余舒复又绽开笑容,抽出手移开了些距离:这件还不错,很适合你。 好!就买这件了!听我家美人的话!当然最后一句江谣没敢说,付了钱拿了衣服就走。其实这件衣服是什么样她都没看清,但余舒说好,那就一定是好的,余舒喜欢,她就穿着。 走出商场,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瓢泼大雨。最近天气多变,本来早上出门还是晴空万里的,于是江谣就没有拿伞,余舒在她身后,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对她笑笑:你家离这里不近吧,我送你一程。 江谣受宠若惊,下意识摆手道:不不不,挺近的。 说完又后悔了,多好的机会啊,怎么就让自己礼貌性地给回绝掉了! 所幸余舒没有在意,像是看穿她心里怎么想的似的,和她并肩撑起伞:走吧。 声音清清淡淡,又有暖心的力量。 雨水打在伞上,溅起一个个小小的水花,犹如江谣细密如麻的心跳。 嗒、嗒。 凉风送来余舒身上的阵阵清香,江谣走路的姿势都是僵硬的,一时间晕晕乎乎,如置天堂,也像在梦中。 余舒的长发被风吹起来,扫到了江谣的脸,她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一下子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江谣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目视着前方,被风吹起的发下是秀美安静的侧脸,她突然就问出那个一直在她心里过不去的问题:余医生这么漂亮,一定...有不少男人追你吧? 问完就后悔了,果然冲动是魔鬼,似乎在余医生面前她所有理智都不复存在,总是会屡屡地冲动犯错。 余舒听出她语气中的气闷,暗暗地有些好笑,于是也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并没有要答的意思。 江谣把她这笑而不语全当默认了,心头里一股气蹭蹭往上升,又出不来,余舒办公桌上的相框也一时间回到她眼前晃悠,酸涩连压低的语气都掩盖不住:那...也有很多女生追你咯? 余舒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她也没看江谣,只是好整以暇地缓声道:是有啊,但没有一个像你一样傻。 江谣怔了怔,心脏蓦地猛跳了几下,因着这话的条件反射。脑袋里乱嗡嗡的,思索余舒说的到底是几分意思。 要说对她全无意思吧,商场里,大雨中,总会制造一些若有若无的暧昧,让她久久不能释怀,要说对她有点意思吧,总是这么爱答不理,若即若离。 江谣暗暗头疼,在心里叫苦不迭。 一辆卡车在两人面前飞驰而过,溅起的泥浆几丈远,江谣忙伸手护着余舒往后边推,她脚上还穿着浅色高跟鞋,一旦被泥溅上不堪设想,结果倒是她自己躲闪不及,新买的衣服被泼成了满天星。 你的衣服......余舒皱起眉头,看着江谣一脸担心。 江谣整个人却快美到天上去了,余医生竟然下意识地抓住了她的手,还第一次对她露出这么紧张,一脸关切的神情。 没事没事,我回家洗洗就好了。江谣呵呵笑着,顺势也拉住了余医生的手,趁她还没有发现就这么心照不宣地不松开了。 余舒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怎么,手垂下来也就一直任她拉着,江谣心潮澎湃,觉得余舒的手好凉,好凉,她忍不住又攥紧了些,想用自己的体温暖热。 接下来路上两人一直沉默,沉默着沉默着,江谣的家还没送到,余舒的家倒是先到了。她没有收起伞,而是转过身对江谣说:我家已经到了,我用不着伞,你就打着吧。 这...不太好吧......江谣眼睁睁地,可怜兮兮地看着身侧余舒挪走了她的手。 下次再还我就好了。她微微一笑,顿时就让江谣三魂丢了七魄。 下次...她说下次! 余舒此时在她眼里仿佛化身成了倾城倾国的白娘子,一举一动绝艳生姿,含情脉脉。 断桥一别,赠伞留情......江谣不由觉得电视上的许仙痴傻,美人在前,就这么欲说含羞地看着你,摆明是等着你主动啊?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于是,恋爱脑的江谣就凭着一腔热血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抱住了余舒,在她还没反应过来飞快地吻住了她的唇。 当然,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江谣只是轻吻了下就很怂地退开。首先看到的就是来往路人惊异的目光,还有余舒笑意盈盈,意味不明的双眼。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温柔顺从地看着她。 江谣在她柔情似水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刹那间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路人纷纷侧目,眼神异样地看着两个卿卿我我的...大美女。江谣却很激动,很兴奋,很自豪,一颗火热快活的心像要无比欢欣地从胸膛里跳出来似的。 她生平第一次因着自己同性恋的身份而自豪,全是因为对面注视着她的这个人她恨不得牵起她的手向全世界宣布,这个女人是我的迟早是我的。 回到家时已将近半夜,电视上播的新闻声传出来 近日我市频繁发生失踪案,受害者均是年轻女子,迄今已十六人下落不明,警方正全力搜寻、调查凶手中...... 江谣关上门,顺手把客厅的电视关上:妈,你天天看这凶杀案失踪案的渗不渗人啊?多看点阳光向上的东西! 老妈的身影从厨房中出来:阳光向上?新闻联播早演完了。 江谣抽抽嘴角,翻个白眼:睡觉去了。 哎,你这伞哪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你有这么一把伞?老妈随口问道。 江谣立刻把伞宝贝似的抱到怀里,嘿嘿一笑:一个朋友送我的,朋友送的,好看吧? 老妈看着满面春光的反常女儿,撇嘴吐槽:初恋情人送的吧。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第3章 逆攻 电话嘟了几声后,伴随着江谣的心跳,传出一个柔悦的声音:喂? 江谣听到这声音,心先融化了一半,暗自清了清嗓音道:余医生,我是江谣,就是那个你送伞的江谣。 对方轻轻笑了一下:我知道,江小姐,听出来了。 恩,那个...江谣酝酿半晌,才试探性地说,我想还你伞,还有你给我的那些钱,不知道你...... 我现在正在工作,不过快下班了,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以到我的工作地点等我。 好、好。 恩,那你来xx精神病院吧,我正在里面值班。 精神病院?江谣怔了怔,余医生...还在精神病院上班? 不过江谣也没有想太多,动身去了她所说的地点。跟门口的护士说明来意后,护士让她进了院子。 此时已近黄昏,病人们都三五成群出来活动,晒太阳,护士送着江谣走过院子,一路上很多病人侧目,江谣被盯得不舒服,也许是怕这些精神失常的人对江谣造成伤害,护士语气严厉,如同教训小孩一样驱赶着他们:这是余医生的客人,有什么好看的?!都回你们各自的屋去! 病人异样的眼光因为这话而绽出惊恐的光来,他们嘴里咿咿呀呀的,指着江谣七嘴八舌,窃窃私语,江谣因为他们的反应感到不自在他们好像都认得余舒似的,他们突然的反常让江谣感觉非常不舒服。 别担心,他们都是一些和常人思维不一样的人,护士淡定自若地安抚她,她知道护士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应该只是对你感到好奇和新鲜。 不,不是的,江谣环顾了四周,头皮发紧,他们的目光很奇怪,而且显然是在谈论她,因着他们的缺陷,无法把话表意清楚,那样子让江谣想起来那些受了惊的小动物看到过或经历过许多人不知道的惊天的事,但和人类某方面不通,没法表达揭露出来。 十七个,十七个...... 这是从他们嘴里念叨最多的话,他们张牙舞爪、比手画脚的想引起江谣的注意。江谣心中警铃大作,这种诡异的氛围让她感觉自己如坠虎巢,四面楚歌。 江小姐。护士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让她吓了一跳,身子颤了一下,护士因她这么大的反应很诧异,你先在这里稍等,我去通知余医生,她应该就快下班了。 江谣这时才发现她走过了院子,到了宿舍,也就是病房前。 江谣盯着护士的背影,惴惴不安地在宿舍楼前等候,背后还有病人混在一起的声音,他们似乎一直都没离开过,而护士一走,他们的声音愈发朝江谣靠近。 江谣如芒在背,心跳加快,不明白那些精神病人怎么好像都针对自己,而她此时正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她无助地攥着手中的伞,在这里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手臂被大力扯住,江谣回头一看,大惊,一个明显看起来神志不清的老婆婆死命拽着她,把她往自己那边拉。江谣手足无措,拼命挣扎,想要喊人又怕,旁边几个病人附和着,嘴里大声叫嚷说着什么,时不时看向一个方向,江谣反应过来他们是示意自己注意那边,顺着看过去,是一口井。 井是口有些年岁的枯井,旁边杂草丛生,江谣不明白他们什么意思,想逃开,老婆婆却不依,就揪着她跟其他几个人一起把她往井边拉。 第十七个......后面还有几个人在对着江谣指指点点。 就在她胆颤心惊进退维谷时,背后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喝声:汤婆婆。 老人立马像触电了似的松手了,所有病人也跟刚才的肆无忌惮判若两人,自动向后站得远远的,战战兢兢,畏畏缩缩,头都不敢抬。 他们似乎非常怕余舒...江谣心有余悸,直到余舒站到她面前才回神,第一眼就看到余舒温暖的笑,顿觉心安,刚才的恐惧也不复存在。 不好意思,江小姐,他们可能不太懂交流方式,吓着你了。 江谣看一眼她后面的那些病人们,他们只是飞快地间或看一眼两人,当然,更多的是看她,眼神欲言又止,很快都一一自觉地散开各干自己的事去了,仿佛躲着余舒是洪水猛兽似的。 江小姐?余舒的笑容遮挡住她的视线。 江谣也挤出了些笑容,只是脸色还有些发白:你...下班了?这么快啊。 不早了,都六点了。余舒对她笑,无懈可击,一起去吃个饭吧? 好,好。江谣忙不迭地点头,刚才的不适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江谣的反应都在余舒心里。走在路上,她打破平静:我主业是心理医生,副业是精神病院的护工,我知道江小姐你可能会对这个工作有点介意。 她顿了顿,看向江谣:但我认为,精神病人跟其他病人无异,只不过是在心理、行为上可能跟常人不太一样。但他们并不是怪物,相应的,他们需要理解和包容。所以这份工作可能在常人眼里不能理解,但对于我来讲别无二致,义不容辞。 她不卑不亢地说完,微微呼出一口气:你心里可能还有些芥蒂。没关系,你自己想想吧,我说了当你了解我之后,发现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可能就不会再喜欢我了。 江谣哭笑不得,这时代不怎么样的男人还普通且自信,漂亮善良的大美女余医生却这么自卑?她怎么可能嫌弃她,不管她做什么,江谣都会觉得她简直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苍生的白衣天使。 余舒见她一言不发,苦笑了一下独自离去。江谣赶忙追过去,磕磕巴巴又急切地将自己心中的表白一股脑说出来:我真的觉得你很有爱心,很善良,很好!说着说着突然词穷,只能无比尴尬地总结陈词,总之就是,很让我心动。是我见过最好,最美的人。 余舒好像觉得她说的很好笑,又重复道:...最好?似乎对这个词抱有怀疑和不可思议。江谣猛点头确认:对,很好很好,像天使一样美好。 余舒绽出笑容,眼中满溢柔情,而后伸出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发。 你真的很可爱。 可...爱?江谣在心中怀疑,这个宠溺意味十足的词不应该是她来撩余舒的吗? 吃过晚饭,江谣陪余舒一起去她工作的地方取剩下的东西。这回有余舒作陪,病人们也都休息了,总之很风平浪静。 余舒打开灯,小小的值班室里干净整洁,收拾得井然有序。余舒示意江谣先坐在一旁,然后换去衣服,拉抽屉时一枚小小的东西蹦了出来掉在地上。 江谣帮忙捡起来,是一枚戒指。显然放的时候不短,上面的镀银已褪色了。 余舒很快拿去,不知怎么,江谣总感觉余舒有些慌乱,好像很珍视紧张这个东西似的。这让她心里很不平衡。 这戒指...好漂亮。连她自己都能闻出来这话里浓浓的酸意。 这是我前女友的。 果然,江谣心一沉,刚刚还沉浸在和余舒关系飞升一日千里的喜悦心情也一并毁去大半。 你们......好像猜到江谣要说什么似的,余舒淡淡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就是我办公桌上那张合照中的短发女人。 我们之前的感情一直很好,我很爱她。 说这话的时候余舒神情温柔,眼里绽放出憧憬的光,似乎还看到了那个时候,但话锋一转,戒指被她丢进垃圾箱里,恨意一闪而过。 但她后来背叛了我,跟别人结婚了。 江谣愣了愣,没有接话。另一方面也感到庆幸,多亏那个女人放手,才让她遇到了单身的余舒。 我跟很多人谈过恋爱,余舒自顾自地道,她们都像你一样,海誓山盟花前月下,但没有一个人能陪我走到最后。 所以,江小姐她突然转头看向江谣,灯光映出她如渔火般微微发亮的眼睛。 如果你也和她们一样只是需要一段快餐式爱情,恕我不能奉陪。我的观念很保守,只要从一而终,不离不弃,甚至一起步入婚姻殿堂。我知道这对同性来说很荒谬。 她说着笑了,那笑像是自嘲,又像是苦笑:但我又很容易动情,很容易深陷其中。所以如果你会伤害我,我们不如不要开始。 她的目光清如明镜,温和的声音却有一种掷地有声不容置疑的魄力。虽然她看起来外热内冷,难以接近,但江谣能看出她外表下的脆弱和孤独因为太害怕失去,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只能封闭自己以伪装示人。 我不会给你什么承诺。江谣看着她,认真道,但我不会离开你,虽然我们都是女生,但我还是想跟你试试,说不定就走到最后了......她说着喉头一哽,停下来,但你肯定看不上我,不然为什么我追了你这么久,你都没反应?她吸了吸鼻子,兀自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情绪里,第一次跟你表白时,你还说我搞错了......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余舒肩膀轻颤,她知道对方一定又在笑她了。她转过头去,不料听到余舒轻笑道:我说的搞错了,是你的位置搞错了。 ?江谣猛地抬头,不解地看着她。 余舒走到她面前,又耐心解释了一遍:我的意思是,就算追,也应该是我追你。 江谣瞪大眼睛,不是吧不是吧,她第一次喜欢同性就认错属性,认1作0?可是...看着这样贤良淑德的余舒,她无论如何也觉得,她不像攻啊。 余舒弯起眼睛笑起来,还是江谣认为的能把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温柔笑容。她纤细的手指扣住她下巴,凶狠地吻了上来。 第4章 上钩 还沉浸在她近距离的温柔笑容里没缓过来神的江谣大睁着眼睛,直到被她惩罚性地咬了一下才痛得清醒过来。 余舒竟然在强吻她...还是拆吃入腹似的激吻...江谣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好疼,不是梦。 许久,余舒才移开,唇又游移到她耳畔边,她一个颤栗,那清清浅浅的声音染上情欲后变得有些不真实,也越发的撩人:是你自己要来招惹我的。 所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她这是彻底栽进余舒铺好的温柔陷阱里了。 那让她颤栗的余音还没消去,满室灯光突然熄灭,室内霎时漆黑一片。 停...停电了?还是她刚才做的那些都是白日梦? 恩。余舒轻声应着,嘴上动作却没停,这里十一点就会断电。 江谣心里一咯噔,才想起来这还在值班室,忙推开余舒,却被余舒更紧地攥住手,强硬的力道压下来,江谣躺倒在椅子上。 黑暗中接吻别有一番感觉,因为视觉缺失,反而触觉和嗅觉会更加敏感,江谣只能看清余舒黑黑的一片轮廓,凭嘴唇上不知轻重地攫取着自己呼吸的力道判断她的位置。一时间江谣觉得自己如置深海,只有身上这个人的体温是真实的,一时间又觉得好像已经死了,毫无知觉,只能凭交触的唇和碰撞的舌尖带动着感官。 江谣突然有一种很奇妙的,温暖的亲密感她想起一个词,水乳交融,那现在她们的体香、唇舌都交缠在一起,也就意味着她更亲密地拥有她了吧? 余舒的吻技非常好,让她反抗,反客为主的一点余地都没有,眼睛时闭时睁的,看着眼前头发垂下来,垂到她脸上的余舒,她空出一只手抚了抚她头发,还觉得如在一场梦中。 余舒停下来,声音迷迷蒙蒙的,很性感:恩? 江谣心中一动:我喜欢你。 对方传来一声轻笑,也整理了整理她的乱发: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含义,但我世界里的喜欢,就是她微微俯下身,在她耳畔,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让江谣脸红心跳的话:想上她。 说完就一口叼住她的耳垂,辗转吮吸,江谣气息不匀,只觉全身的感官都牵动到了那个敏感的点上。 想上她。又重复了一遍,低低似魔咒,也像印证似的,毫不温柔地紧接着一个咬吻印在了她颈侧,她每咬一口,都会重复强调一句:想上她。 想上她。 江谣闭上眼睛,嘤咛了一声,呼吸都发颤,也说不出来是痛苦还是欢愉。 她感觉到余舒的吻正在一路滑向下,同时,自己的衣服也被她一点点剥去。 她仰靠在椅背上,睁开眼触目所及是黑暗的天花板,有些紧张,也有些无助无措,伸手虚虚地在半空中抓了一下:余医生,你...... 对方抬起头,声音有些愠怒,也带着警告的威胁:不准再叫余医生。 被她的语气一惊,江谣缩了缩脖子,低低地叫了一声:余...阿舒...阿舒。 对方这才受用地,安慰般的握住她在半空中乱抓的手,一点点固定到椅子边缘,十指相扣。 与此同时,江谣被身体里的感觉疼得瑟缩了一下身子,连连向后退去:好奇怪...好难受。 对方蹭了蹭她的鼻尖,呼吸与她快要融为一体:乖,不要怕,来,靠进我怀里来。 被对方这略带诱哄性质的蛊惑话语动摇了,江谣慢慢向她移去,余舒一手握着她的手,给予她安全感,另一手把她抬高,让她安安稳稳地滚到自己怀里,头一低,就尽情在她身上种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感受到她已有接纳好自己的预兆,肆虐地占有起她来,每一次抽动,都让她带出轻颤的鼻音来,和自己交握的手指收紧又松开,喉咙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好听的,催情的音节,像个可爱得让人忍不住一直欺负她,再欺负多点儿的小孩子。 这对于江谣无异是奇异又陌生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飘浮在海面上,随着浪潮浮浮沉沉,浪花一簇,又一簇拍打过来,她快要承受不住,放任自流,溺毙下去。 恩...阿舒......她忍不住呢喃出声,黏腻而浓重的鼻音使她不敢相信这么诱人的声音竟是自己发出的。 恩?怎么了。 慢点...... 我尽量。 听到这话的江谣发脾气地咬了余舒一口,换来对方低低的,带有危险性的笑音,报复似的又加了一根手指,江谣立马软了下去。 明明...我才是攻......余舒好笑地听到江谣犹在椅子上不甘的抗议和叫嚣声。 哦?余舒笑得温婉动人,一口咬在她最敏感的乳峰上,换来她的一声痛呼,那么现在是谁在上谁呢? 我...我错了...江谣很没出息,一手下意识地去拽她的发,她却按着她的手把它固定到脑后,这样像她不想让她离开欲拒还迎一样。 啊...她扬起头,已经承受不住她的节奏。 余舒舔舔嘴唇:可以叫得再大声一点。 江谣也不记得自己翻来覆去被余舒要了多少次,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她手指捅穿了。最后她终于停下了动作,她得以缓一缓,如进了水里的鱼无力地瘫倒在椅子上,浑身都湿淋淋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你真可爱。余舒还不停歇地在她身上亲了又亲,然后正闭眼休息的江谣就感觉手上蓦然箍住了什么东西。 她吓得一下子睁开眼,借着月光看到那东西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挣了挣,冰凉的,紧勒的。 这是遥控的,你挣不开。余舒退开了去,站在她的面前,笑容甜美优雅,此时在被骗了一次江谣眼里却如恶魔般危险恐怖。 谣谣,余舒抚摸着她的脸,声音低沉诱惑,我们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你...!江谣简直想哭了,挣着把自己禁锢在椅子上的铁链,身体拼命晃动着,余舒皱了皱眉,有些被触怒的不满:你答应了,不会离开我的,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吗? 江谣一怔,赶忙摇头,余舒满意地笑开,欺身上前,影子笼罩住她的:放心,我不会弄伤你的。你会很舒服的。 江谣被她紧紧制住,动弹不得,只得靠在椅背上听天由命。天啊,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神真实的样子竟然是这样?老色批,控制狂,还爱玩SM? 后背的突然刺痛惊醒了她,对上余舒威胁的眼眸:这是你不专心的惩罚。在想什么? 越来越深的疼痛让江谣全身颤抖起来,她忍不住叫出声,又无法动手阻止她:好疼!是什么?你在做什么...?! 余舒吻了吻她的眼安抚她:只是在你身上刺一些东西,没关系,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不...好疼...疼死了...停下!下字还没说完,就被余舒的吻封住,剩下的哇哇惨叫和痛呼全被她吞入腹中。 她大睁着眼睛,边呜呜地和她接吻边承受着非人的疼痛,汗如雨下,偏偏余舒的另一只手还在她身上游走安抚,让她如置冰火两重天。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余舒谈了那么多恋爱总是被甩,连感情那么好的前女友都丢下她跟别人结婚跑路。 这谁能顶得住啊?! 余舒完成她的刺绣工艺后还不忘笑眯眯地夸赞了江谣:谣谣,你真棒。 江谣疼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眼睁睁看着余舒起身去找了什么东西,然后回来手里拿了更多恐怖的情趣用具。 江谣眼一翻白,彻底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还听得到余舒说的最后一句话:慢慢来,还有很多花样。 第5章 恶魔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才醒来,江谣只感觉全身酸疼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拉开衣服,深深浅浅的伤痕遍布,还有几处烫伤和鞭打的痕迹。 知道的以为她做了一场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长期忍受家暴呢。 不过这也跟家暴差不多了。昨晚昏过去了不下五次,每次都是被折腾醒和疼醒的,到最后身体的感官都麻木了,只剩余舒痴痴地对着她的身体膜拜夸赞:谣谣你好美!谣谣你好棒! 正回忆着,罪魁祸首就来了,她穿着一件女式西装,夹克式的深V开襟,长发扎起,干练而不失女人味。要是在以前,江谣绝对垂涎三尺想入非非,但经历了昨晚惨痛的一夜和认清了余舒的真面目后,她还是忿忿地把头转向一边。 谣谣,你醒了?她语气里带着笑音,看起来心情很好,饿了吧,我做了粥,你先喝点,待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江谣摇头,语气也是闷闷的:我不饿。 余舒把粥放到她面前,坐到她身边就要靠近,江谣立刻警惕地后移了一点。 余舒笑容消失了,显得有些失落,甚至让人心疼:你受不了了吗?这就是你说的爱我?好吧,我不勉强你,你走吧。 江谣瞪大眼睛,她怎么还有两副面孔?昨晚上可不是这样的!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到余舒这个样子,她心中又有该死的不忍,只能端起粥喝了起来。 余舒端过粥,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还理所当然地说了一句:做爱嘛,当然要做到尽兴。 江谣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敢相信这是从温文尔雅,婉婉有仪的余舒口中说出的。果然人不可貌相,泡妞不可贸然而上。 谣谣,你以后搬到我家住吧。她说的话虽然是商量的,但语气中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不,我妈还...... 我已经请保姆到你家照看你妈妈了,你的行李,现在也已经搬到我家了。笑,余舒继续无懈可击的笑,如同纯良小绵羊似的笑。 江谣叹气,深深抚额,看来她注定要栽在余舒身上。 搬入余舒家的那天,余舒早早地在路口等着江谣下班两人一起回去,过了两个小时,天都黑下来,余舒以为她加班了,正要去工作的地方找她,就接到江谣的电话。 阿舒,江谣口气低低的,情绪也不稳定,听起来还有些焦虑,我家出了点事,我继父...回来了,我怕他为难我妈妈,我得先回家。 凭她的吞吞吐吐和她的惶恐不安,让余舒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重新启动车子:你家在哪?我跟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她立马拒绝,好像在躲避什么,我继父是个人渣,你别来,我自己能解决。他已经跟我妈离婚了,我们占着理,所以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你说这么多没用。余舒口气强硬,你就直接告诉我,你家地址。 江谣顿了顿,电话那边传来她怯怯的声音:那你来吧,我...有点害怕,我在我家楼下等着你。 恩。余舒轻声安慰,别怕,谣谣,有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江谣远远地就看见余舒从车上下来,首先映入眼中的黑色高跟鞋,若隐若现的小腿,米色风衣轻扬翻飞,她双手插兜,举步生风,在流光溢彩的霓虹灯背景中显得气质卓绝,尤为耀眼。 江谣迎上去,头发被吹得有点乱,脸色很不好,她低了低头,声音细若蚊蝇:我继父已经到家了。 余舒揽着她,发现她身子在发抖。 到底怎么了?余舒把她凌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心里有什么事,都告诉我。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让人心安,江谣低下头,咬着嘴唇:我真的很害怕见到他...... 她说着说着哽咽起来:他...他是个禽兽。她狠狠咬牙,一字一顿,我一见到他,就恨不得杀了他,但我又不能...... 余舒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她继父曾经侵犯过她。余舒捧住她的脸,另一手把她单薄的身躯拥到怀里,拍着她的背:没事,有我在。我不会让他欺负你。说着,她眼中的寒光忽隐忽现。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开门看到记忆中男人那张噩梦般的脸还是让江谣差点惊叫出来,她深深低着头不敢看他。 男人不怀好意又带着侵犯的目光把江谣打量了上下,又露出虚伪的笑容:谣谣,这么长时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这么漂亮了,爸爸可是很想你啊~ 手正要伸上去,被另一只手迎面打回去,他这才注意到江谣后面还有个更高挑的大美女。 你好,先生。余舒似笑非笑地和他握手,我是谣谣的朋友。 这女人跟他针锋相对,虽然笑靥如花,那笑中却没有透出几分善意。 谣谣!后面的江母一眼就看到江谣,又是惊讶,又是担心忐忑。 江谣看到妈妈,立马跑进去到妈妈身边,小声问:妈你怎么样?他没有欺负你吧? 江母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责备江谣:不是叫你不要来吗,你怎么还来了?怎么把你朋友也带来了?你们要吃亏的! 阿姨好。余舒走上来,不怪谣谣,是我自己要来的,对于这种人,就要正面应对,不能一直躲着,越是委曲求全他越会得寸进尺。 江母眼眶一红,余舒亲切的笑容让她好感倍增,正要跟余舒说什么,男人的声音就传过来:美琴,你先去做饭吧!他又把目光转向江谣,脸上笑眯眯的,我这么长时间没见谣谣了,让我先好好跟她说说话。 男人的语气让江谣一阵恐慌,握着余舒的手攥紧,身子往她那边躲了躲。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一起说呢?余舒坐在沙发上,悠悠道,先生你这次来,不就是要跟阿姨谈复婚的事么?那么大家一起坐下来把话说清楚,两不耽误,不是更好么? 男人哑口无言,怔了怔,又指着余舒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我给谣谣和阿姨准备了新房,她们马上就会搬过去。余舒微微弯起唇,笑得意味深长,所以你有什么话,最好尽快在这里说完,否则以后,你连见到她们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男人愣了一下,望向江母:你要搬家? 余舒替后者回答:下午我就会带阿姨去看房子。又抬头看了看表,都十一点了。你有话快说,我还要带谣谣和阿姨去吃饭。 男人气闷,也没有办法反驳,只得乖乖坐下来,开始对江母糖衣炮弹:美琴,以前是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我有钱了,在上海也买了套房,你再跟我过我保证会对你好,会让你享福的。 你想都别想。江母搂紧江谣,唾弃,你做的那些混蛋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你这个人渣! 男人恼羞成怒,蹭的站起来吼道:别忘了是谁把谣谣养大的!现在跟我装什么圣洁立什么牌坊?要没有我,谣谣早饿死了!还有你,你就守一辈子活寡吧! 他恶毒的语言让江母气得浑身发抖,也让江谣忍无可忍,她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朝他砸去,屈辱和愤恨的火焰快要从眼中迸射出来。 男人慌忙躲开,烟灰噼里啪啦洒落了一身,让他火冒三丈: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还怕了你们几个娘们了?廖美琴你今天签字也得给我签,不签也得给我签!他说着粗鲁地就上来拉江母,江母的手腕都快要被他给捏断,江谣边哭边阻拦,也无济于事。 习惯与冲动控制障碍,急性应激障碍,一旁观察的余舒忽然开口,还带有攻击型人格和自恋型人格她看向男人,面色阴冷,先生,你病的不轻啊。 男人破口大骂: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病! 我是心理医生,观察病人,及早防患于未然是我的职责。她缓缓说着,拿出手机,恰好我这里有一所很合适的精神病院,建议你到那里就诊。 电话通了,她看着男人,一字一句对着电话那头道:张医生,我这里有个情绪很不稳定的病人,对,很严重,已经接近神志不清跟废人没什么两样。你们现在就来把他带走,给他安排一个床位吧,好,麻烦你们了,谢谢。 余舒不急不缓地站起身,望着气急败坏的男人。她良好的仪态与男人形成鲜明的对比。男人被激怒,冲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就要教训她,却因后颈处突如其来如同断裂般的剧痛瞬时软了动作。 面前的女人一手按在他后颈上,又捏了捏那个钻心的部位,痛得他全身无力,倒抽冷气。 这是C5,你颈椎的第五块,一旦掐断这个,就会切断你的呼吸肌。 男人惊恐地睁大眼睛,她又露出笑容,温柔如水的笑此刻看来却像毒蛇般狠毒慑人。 我在医科大学毕业,之前学的就是解剖。她一手又往下移了移,移到男人的腰侧,指尖如针似的直捣入他的皮肉,摧毁椎骨。 这是你的肾俞穴,我一用力就能让你瘫痪。她顿了顿,凑近男人,手上力道加重,男人痛得冷汗直冒,面色惨白,眼前一道刀光闪过,他竟发现她不知何时像魔术一样,拿出了一把小刀,这刀好像就佩戴在她身上,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术刀。 男人害怕想逃,这个绵里藏针的女人,是个十足的恶魔。 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她把玩着手术刀,不过你不是我的目标。但你也要知道她逼近他,刀刃上的光反射出她森森然的眼神,我有一百种方法,能弄残你。 还有,她又弯起了眉眼,笑得纯良无害,现在我不管对你做什么,都属于正当的自卫,是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的。但你,她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变冷,猥亵少女,故意伤人,逼婚。数罪并罚。 响亮的鸣笛声打破这紧张僵持的局面,余舒立刻收起刀,又恢复了端庄自持的样子,对男人做出请的手势:救护车到了。先生你是要自己出门呢,还是医生上来用担架抬你出门? 第6章 暗涌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安顿好一切,两人坐在车里江谣迫不及待地问余舒,当时看到那男人冲向余舒时她吓坏了,生怕余舒遇到什么危险,但让她和妈妈都没想到的是,不一会儿形势就逆转了,那男人像是良心发现似的面色很难看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没什么,余舒笑笑,只是和他谈了谈。 见她有意避开,江谣也暂时不再追问,这时才放松了身体,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阿舒,这回多亏了你,不然我妈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余舒弯了弯眼睛:照顾和保护岳母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江谣瞪大眼睛,扭头看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句话,本来还想提醒她还没过门呢,就被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打进了肚里去:把你的感谢,作为身体力行,回家好好报答我就行了。 江谣咽了咽口水,知道再说出一句不乐意的话这报答说不定就要翻倍了。 红灯绿酒把车水马龙的街市映衬得浩瀚如雨,也掩盖了星月的清辉,浮华喧嚣声也一并隔绝在外。江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夜景,脑子里无端浮现出和继父一起生活的那些年那无疑是她一生中都无法磨灭的惨烈回忆。 我就是因为那人渣留下了阴影,她顿了顿,才只会喜欢上女人。又转过头,看了眼余舒:你呢?你为什么会喜欢女人? 我?余舒淡笑,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天生就对男人提不起兴趣。 江谣仿佛看到无数男同胞无语凝噎心碎一地,忍不住咂咂嘴叹道:这样啊...真可惜。 可惜?余舒有些好笑,我要是喜欢男人,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江谣笑了出来,她欺身过去搂住她的腰:说真的,你有没有为性取向后悔过? 我为什么要后悔?余舒失笑,我同性恋是自己的事,跟别人没有关系。况且人的性取向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人生在世,开心就好,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余舒的通透和坦荡让江谣哑口无言。她一度为自己的性取向苦恼,余舒让她既自惭又羡慕。她一手把着方向盘,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不把一切放在眼里,什么都对她构不成威胁。她又感到庆幸和骄傲这才是她爱的女人,这才应该是她爱的女人。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江谣靠在她肩上,抱着她的臂紧贴着她,臭美道:有句话叫同类相吸,你看全国这么多蕾丝,偏偏让我遇到了你,这就是缘分。咱们这叫伟大的爱~情!说这话时还配合地张开双臂,妥妥的中二模样。 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余舒凑在她耳边说,但我知道什么叫做爱。江谣立刻嗅到危险的气息,瞬间直起身,收回手坐好,安分守己。 穿过繁华的街市,那越来越远的万家灯火都变成了一朵朵模糊的窗花,这些都比不上身边这朵高岭之花,世外仙姝。沐浴在晚风里,江谣想起了张爱玲小说中的岁月安好一切都仿若新生,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本以为余舒上回说的再给阿姨找套房子是她牵制那男人的权宜之计,没想到过几天老妈的电话就打过来,让她好好谢谢人家余医生的房子,房子很好环境也很好,还让她替自己把房租补给余医生。 你给我妈又找了套房子?江谣问正做饭的余舒。 恩,上回不是说让阿姨搬出去嘛。 我还以为你只是说说...... 余舒勾起嘴角:我说了为岳母鞠躬尽瘁是我的职责。 你又来! 本来你妈妈是不愿意住的,但我把我的笔记本电脑给她追剧,她就同意住进去了。 江谣翻了个白眼,妈你敢不敢再没节操点! 江谣想起什么:你怎么有这么多房子? 那个是我以前跟我前女友合住的...余舒顿了顿,后来归于我名下了。 哦...江谣也不再多问,而是搂了搂她的腰,你别做我的午饭了,我去看看我妈,你告诉我地址。 余舒扭过头和她交换一个吻:好,那你早点回来。 余舒给江母找的房子很偏僻,还在新城区,说是幽静。江谣驱车到达地点后还发现是一幢小别墅,比自己跟余舒现在住的房子还豪华。那为什么余舒不在这儿住,反而住那个家呢? 江谣走着,想起来余舒说的这是她跟她前女友同居的房子,怪不得,到处充满着回忆的地方,她当然宁愿躲避。想着心里又酸酸的,她这么不愿面对往事,是不是代表她还无法释怀呢?江谣心情复杂地一步一步走近这自己爱人跟前情敌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一想起她们曾在里面亲热,拥吻,嬉戏,她就感觉如同看到了这些场景似的透不过来气。 别墅非常大,有好多锁着的门,也不知道通到哪个房间。她找了半天才找到通往客厅的正门,门虚掩着,她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电视剧的声音。 她推门,无奈道:妈,你还在这儿看《甄嬛传》呢? 老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见到她来又惊又喜:哎,谣谣,你怎么来了?! 阿舒...江谣咳了一声,又改口,余医生告诉了我,我就来看看你在这儿住的怎么样。我还买了菜,你还没吃饭吧? 快来快来,老妈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揽着她一齐坐到了沙发上,谣谣,我怎么感觉你又胖了? 江谣哭笑不得,其实没法告诉她是被余舒养得了。 这房子挺不错的,多豪华啊,我都感觉我快成五星级酒店的待遇了,老妈环顾房间,就是太大了,我现在还没有摸清有些房间是干嘛的,不过我天天也只在客厅,卧室,厨房,洗手间,只认清这几个房间就行了吧? 江谣点头,她也从没住过别墅,像他们这种普通人家,就像妈妈说的,就算住也估计只会住个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其他的无异于摆设。 对了,谣谣,在这儿什么都挺好的,就是老有怪声。 怪声?江谣皱起眉。 恩,老妈思索道,就跟从这地底下发出来似的,可是这是地板啊,也没什么人啊...... 江谣缩了下身子:妈你这讲鬼故事呢吧,怎么说得这么玄乎呢,别瘆人了。 老妈回忆了一会儿,又摆摆手: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你先做着饭,我回屋接着看我的《甄嬛传》去了~ 很快孙俪娘娘的声音就从屋子里飘了出来,江谣想竖起耳朵捕捉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吃饭的时候,老妈问候了几句余医生,江谣自认为都答得很保守乖巧,结果老妈似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余医生那姑娘挺不错的,你要能跟她走到最后...也挺好。 噗!江谣险些呛到,语无伦次道,你...我...她... 你什么你?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早看出来了。老妈不满地瞥了她一眼,人家乖巧懂事,落落大方,多像人家学学。 江谣低下头,这才是正常画风的老妈。 不过你跟谁谈恋爱你喜欢什么样的这又不是秘密,不必跟家人藏着掖着,老妈朝她碗里夹菜,语气随意平常,无丝毫异样,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婚恋自由,我会不知道你的那点小猫腻儿? 江谣无语凝噎,只知道老妈开放却没想到她能这么通融谅解,禁不住动容地叫了一声:妈... 再说,你那电脑里的百合漫画我早在追剧时无意间看完了。 老妈悠悠地说出下句话,起先的感动全变成了快要吐血。 无、意、间? 怪不得那段时间老妈抽风了似的,突然一个劲跟她普及男人有多好世上帅哥千千万,让她不要犯错不要误入歧途...... 甚至还给她安排相亲,捣鼓着她谈恋爱。 原来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开放,而是刚发现时那矛盾挣扎劲儿已经过去了。 第7章 松绑 晚上江谣把老妈说的情况跟余舒反映了,余舒不以为意:可能是太长时间没住过地板疏松了吧。 可是...江谣还觉得不靠谱,疑云一直压在心里,正要问出来就被余舒压在身下堵住了嘴唇,她一被夺去呼吸,就觉得神智全没了,只能七荤八素地躺在她身下任她予取予夺。 恩...先等会儿...跟你说正事呢...江谣好容易才把自己从诱惑中解脱出来,余舒却置若罔闻,还自顾地埋首在她身上。 要不...找个人来修一下...哈..? 余舒不满地停下动作:也可能是热胀冷缩,这就跟听到楼上弹珠声是一个道理。还没等江谣思索,扳起她的双腿,弯下身去,江谣就只剩下喘息颤抖的份了。 余舒每次做都极其体贴,先温柔地为她服务,之后就露出了豺狼的本性鞭打,针刺,火燎,悬挂,无所不用其极,每次都会做得江谣哭到求饶,似乎看她在极限边缘挣扎隐忍痛苦的样子是她最大的快感。 像是一种宗教崇拜,狂热而虔诚,每当欣赏到江谣沉浸在痛与欲之中的神态,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无上的荣光。 江谣脑中只剩一片空白,原本想跟余舒说的话被占据她整个意识的情欲驱逐出境,余舒流云般柔润清香的发铺在她身上,紧紧交叠厮磨的身子间相连的热度烫的可以起火,搭在床边的手和余舒的十指相扣,黏黏腻腻的尽是情欲的热潮。她涣散虚空地望着漆黑的头顶,世界都在她的视野中在晃动,她好像要从一个梦里震动惊醒,然后滚落到另一个梦中去。 骤雨将歇,江谣一下松开四肢,大张着瘫在床上,平复太过激烈的余韵。 余舒伏在她身上,而还保持着手指和她相连的姿势,另一手向上托起她腰臀,让她全身的重力都依托在自己身上。 江谣不知所措地被抱起来移动,只能惊惶地揽住她不让自己掉下去,黑暗中响起她紧张的叫声:阿舒...你要干吗? 对方不答话,而是蓦地拔出手指,把她固定在了一个地方上。随即她的双眼就被蒙住,虽然这是阿舒每次都会玩的花样,可她还是避免不了的紧张。她不断四处扭着头判断周围的形式,并口中呼叫着阿舒,对方像是有些不满的,把一个冰冷的金属锁链制在了她脖子上,防止她四处扭动的身体。这铁链缓缓向上升,她惊叫出声,感觉脖子上的重力迫使自己被拉了起来,处于悬空状态,又有种悬梁自尽的恐惧。 所幸四肢又延伸出什么东西保护牵制住自己,让她得以固定在半空中,没有把脖子上窒息感持续太长时间,像一些威亚似的保护措施。她松了口气,又叫了一声阿舒,出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沙哑不堪的。 谣谣,别害怕,我在这里。下面响起余舒温柔舒心的声音,江谣不自觉放松了身体。很快又被脚底下强烈的触感弄得一个激灵。像是滚烫灼烧的火焰,一点点地向上,触近着她的皮肤。 她开始害怕了,猛力摇头挣扎着全身,想要摆脱这恐怖的酷刑,脚下燎原的逼势却丝毫没有减缓,她甚至能听到火焰的噼啪声响,拼命缩着身子却动弹不得,直到脚底传来的钻心灼痛才让她嘶叫出声,委屈的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眼窝不断涌出的泪浸湿了蒙着她眼的黑布,她全身痉挛着,极其可怜:我不要了...我会死的...我真的会被疼死的...余舒你这个变态狂!放开我...放开我... 那种恐怖的灼烧感没有了,取而代之是余舒的手指,温暖的抚摸,她的语气也听起来有一丝心疼:你总是在排斥我爱你的方式,为了我学会享受,不好么? 只有你这个变态才会把这种方式当享受!江谣哭着喊出声,她是真的忍受到了极限,余舒从来不尊重她的感受,只顾自己快活,常常把她折磨的惨不忍睹,她甚至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余舒的施虐和泄欲工具。 一时间静默无话,只细微地捕捉到余舒剧烈的呼吸,她一定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不过,江谣想,她那么厚脸皮,又那么我行我素,怎会在意自己的控诉。 余舒起身,一脚踢翻了火炉,那种炙烤着自己皮肤的滚烫触感消失。余舒的声音低沉阴森:你的意思是想逃开我了吗?怎么,了解到我的真面目后就想离开了吗?你不是说你不会离开我的吗?还是我在你心中就真的那么可怕?除了可怕、变态什么都没有? 余舒挑了下眉,眼中是孤注一掷的疯狂:那我就把这儿烧了,让你死了也不会离开我。 江谣心中一惊,赶忙先稳住她的情绪:不是的...阿舒,你听我说,我没有想要离开你,我刚才是受不了的发泄,我没有认为你不好,我也没想离开你...... 余舒弯起眉眼,阴鸷荡然无存:我就知道。她看向江谣,若有所指地道:只要你爱我,我就会一直爱你。 江谣惊魂未定,脸上还是纵横交错的泪痕,她心中憋屈不已,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为什么道歉服软的还是自己? 余舒坐下来,翘起腿,江谣看到她好像很满意被折磨得一丝不挂半死不活的自己:那我不勉强你了,你叫床给我听听,最好叫上我的名字。 江谣面红耳赤,世上能淡定说出这么下流不知廉耻的话的,恐怕只有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了。 余舒发现江谣并没有乖乖听话,于是面带笑容地走到她身前。江谣突然感觉一阵冰凉的触感紧贴着自己皮肤,身体一抖,才反应过来那是手术刀。 谣谣,我突然发现了,在你这里刺青,一定会很美。江谣感觉那锋利的刀尖划过了自己小腹,划入大腿间,她一声呜咽,才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滑落下来:阿舒...别...我错了...你这个该死的变态!暴力狂!虐待狂!当然后半句叫嚣只敢在她心里控诉,没敢说出口。 火焰的噼啪声中她听到余舒不断催促她的,浓重喑哑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再叫大声点,谣谣...好,快点,说你要我,说你永远爱我...... 这有一种言语性交的羞耻感和刺激,最重要的是江谣知道自己在掌握着余舒的兴奋点很有成就感,也就慢慢放开了抵触。甚至她很想看看余舒此刻的样子在禁欲外表下因着自己的声音自慰高潮的样子。 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缠缠绵绵,可余舒的强势和施虐癖还是在江谣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让她越来越喘不过气。余舒极端的占有欲也让她吃不消,她甚至觉得自己就是她的傀儡,是思想行动都由她掌控的提线木偶。 余舒向别人介绍江谣时,不管是谁,都毫不避讳称是女朋友。她不在乎,可江谣不一样,她在同事朋友面前都是乖乖女,他们的思想很传统,她也没吐露过自己的性向,余舒的做法无异于把她推到了千夫所指,风口浪尖。 中午吃饭时,江谣忍不住给余舒打电话。 你以后别来接我了。 她虽语气平静,但要是余舒有心,就能听出她隐忍的埋怨。 但余舒是不会有这个觉悟的,她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承认自己错:怎么了,你调班了? 不是,同事在旁边,她一急就顺口发泄出来:你很烦,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挂了电话她才觉得说出心里话舒服多了。余舒该好好反省自己,她的占有欲和控制狂非常病态,一旦江谣不听话,就用那种所谓的惩罚,暴力的方式让她服软求饶拜托,这不是原始社会,她这样只会让她更加反感,也更觉得她不可理喻。 余舒真的没再打来电话,一个短信也没,江谣一下午都心不在焉,心烦意乱。下班后平时和她关系较好的男同事拦住了她:谣谣,回去那么早干吗?一起去玩吧。 江谣看了眼手机,风平浪静。她满怀心事地点头。 她走出门就看见那辆显眼的车停在外面,余舒还是来了,而且像完全没感受到她的脾气似的,一如往常搂住她: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身边同事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如同一根根针刺入江谣心中,她赶忙避嫌地推开她,余舒被推得踉跄一步,笑容敛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这是在我公司,同事都看着呢。 余舒面色冷下来,她强硬地拽起江谣的手把她往怀里带,两人拉扯着,这时刚刚约江谣的男同事出来了,江谣一紧张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余舒,手还不小心打到了她的脸。 啪。清脆的响声,两人都怔住。江谣心中的负罪感很快在朋友奇怪的眼神中压了下去。她冷冷地对余舒说:你先走吧,我要跟我同事去玩。 余舒看向那男同事,又看着她,双眼黑沉沉没有一丝波澜,像无底的深渊,盯得她心里发毛。 他是谁? 我朋友。江谣移开目光,不想跟她对视,我先走了。 她走出一步,发现她的手腕被余舒死死扣住,根本无法移开步子。余舒的力道快要把她捏碎。两人像在暗中较劲,余舒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阴郁又带有警告地看着她,可她的手还是死死地拽着她,蛮横又无助,好像怕一松手江谣就会消失,再也不属于她了似的。 江谣挣脱不开,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耳边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带有一分凄凉的味道:你想离开我了是不是? 江谣甩开她的手,彻底爆发:你每天只会这一句话,烦不烦啊?能不能别老拿分手威胁我?我有自己的生活和交际,不可能围着你转的好不好?!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余舒的手攥成拳,她一字一顿咬牙:是你在威胁我。 江谣在同事看笑话的目光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听到有人在说:她就是同性恋,还傍了个有钱的女朋友,啧,看她女朋友长得挺漂亮啊,怎么想不开喜欢女的...... 她第一次感觉这么抬不起头来。 高档餐厅光线宜人,环境幽雅,江谣味同嚼蜡地吃着饭,满脑子都是刚刚她跟余舒闹矛盾,她仪态尽失的狼狈模样。她从来没对余舒说过这么重的话。 谣谣?对面男同事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你在想什么?怎么一直心不在焉?跟我出来吃饭不高兴吗? 江谣挤出一个笑:没有,我只是有点累。 这时,服务员推着一个放置着一大束玫瑰的餐车走过来:您好,先生,这是您订的浪漫之约吗? 见江谣一脸不知所措,服务员耐心地解释道:在本店点这份套餐可以赠送配套的浪漫之约九十九朵玫瑰花,这位先生刚才预约了。 男同事对服务员点了点头,取走玫瑰,娇艳欲滴一大束花海就盛放到了她面前:谣谣,我喜欢你很久了,这次出来就是想跟你表白,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突如其来的攻势让江谣措手不及,怔了许久才推开花,向后挪了挪:呃...我...... 给我一个机会,不要那么快拒绝。男同事直接来了个先下手为强,让她即将说的话又堵了回去。 其实江谣也早发现了男同事对自己的好感,在公司里他总是很照顾自己,也有事没事就献殷勤。无疑,她要是个异性恋,这个男人会是当伴侣的不二人选,但她有了余舒。 余舒...她又想起来她临走时余舒那恨之入骨又心如刀割的样子,她似乎对她太过分了,她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依她不可理喻的性格,很有可能。这个猜测让江谣立刻紧张起来,她后悔不已,想现在就回到余舒身边,确认她没事。 谣谣,我暗恋你很久了。我真的觉得你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我想照顾你。男同事见她不回话,以为还有计划,自顾自地表白,别人说你是同性恋,我不相信,你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江谣皱起眉,有被冒犯的怒意。她抬头看着男同事,他言辞间对同性恋抱有的歧视让她很不舒服。 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吗? 啊,也没什么看法,就是挺不能理解的。我觉得...很变态,可能这种人是心理有什么疾病吧。 江谣缓缓起身,离他和他的花远远的,而后语气郑重,一字一顿道:不好意思,我就是你口中说的同性恋。我有女朋友了,并且跟她吵了架,我现在很担心她的情况,我先走了。 男同事一脸不可置信,又把花扔到一边,恼羞成怒。江谣从包里拿出钱,放在桌上:这是这顿饭的钱。有句话叫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不能接受同性恋我能理解,但你这种什么都不了解就妄加评判的人,我不能苟同。 走出餐厅江谣觉得连空气都清新多了,虽然现在越来越开放,但是性取向始终还是讳莫如深的小众话题。她不求世人能理解,但明目张胆贬低到她头上她就不能忍了同性恋有病?他看不起她们,可知她们又看得起他? 第8章 叛逃 走了没几步,她的脚步就定住了,因为她看到前面正站着余舒。她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长发被风吹得一塌糊涂,她脸上泪痕斑驳,看起来非常憔悴和脆弱,再也没了平时的从容自若,优雅自持。 江谣从没见她哭过,她一直觉得她是个很从容淡定的女人,失意颓唐也会用各种笑容来掩盖,从来不会暴露脆弱的一面。 而现在,她定定地看着江谣,眼神空洞。眼泪从她眼中一滴滴掉落,但她的神情极为平静,像在置身事外,冷漠而隐忍。 江谣内疚不已,她每一滴泪都流淌在她心上。她快步跑过去,余舒扯动嘴角,强颜欢笑:你是来跟我说分手的吗? 江谣还没张嘴,余舒就神经质地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了,你还是要离开我了。 她喃喃自语着,转过身:你们都在骗我,全都是骗人的。 她怪异的举动让江谣警铃大作,她抓住她的手,余舒像在梦中,恍恍惚惚,她挣开她,脚步不稳地后退两步,而后江谣就看到她手中多了明晃晃的东西。 江谣大骇,那是手术刀! 余舒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皮肤,血肉,血汩汩地冒出来,在她裸露的手腕处,还有几道刚刚造成的血痕清晰可见。她像感受不到痛似的,机械麻木地朝自己身上割着,似乎通过皮肉上的痛苦才能消减心里无法言说的痛。 江谣吓坏了,赶忙阻止她,她似乎是魔怔一样,只无意识地伤害着自己,江谣抵不过她的蛮力,只得拽住她肩膀死命抱紧她。两人紧贴的身体都颤抖着。 阿舒,你醒醒,我是江谣,我没有想离开你,我没想跟你分手! 余舒在她怀里急促剧烈地喘息着,许久才爆发出哭声,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她哭得断断续续,我怕我伤害你,只能选择伤害我自己。你要是离开...我也许会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 江谣全身僵住,心惊胆战地听着她说这些话。恐惧的凉意从后背升起,蔓延到了全身,渗入骨髓。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余舒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欣喜中,她用鲜血淋漓的双手紧紧抱住了江谣的背,深情地倾诉衷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你。她的声音宛如魔音,无穷无尽,我爱你,谣谣。 江谣开始感到了窒息。 心理医生可能自己会有心理疾病吗打出这几个字,江谣在网页上搜索。 她真的被上次的事吓到,而余舒之后则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也不敢再提,更不敢再做出什么事刺激她。她每天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余舒再次崩溃又拿自残吓唬她。 现在余舒是不对她施虐了,改对自己施虐了。这种病态的心理让江谣不寒而栗,无法理解,越是和余舒深入交往越发现她这个人好像有双重人格,她危险的另一面,隐藏在她完美无瑕的表面上,谁也发现不了。 江谣一方面想逃离,一方面又想救她。 这也是她跑到老妈的住处,来冷静一下的原因。 老妈推门进来,端来水果:谣谣,查什么呢? 江谣把网页关掉:没什么。 快去洗漱,该睡觉了。 别墅的每间卧房都很大,但江谣没兴趣去享受这种优待,而是跟老妈睡一屋挤一张床上。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射进来,洒在宽大的席梦思床上。 江谣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她一意孤行跑到老妈这里,类似于离家出走,虽然跟余舒商量了,但余舒不是很乐意,她也没顾及她自作决定。从早上来到这里,余舒到现在都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她开始有点担心余舒会不会生她的气。 新城区的夜很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她睁着眼看窗外,看了不知多久,就在她刚刚有了睡意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像是硬物摩擦的声音又让她一下清醒了过来。 哪儿发出的声音?她心里疑惑,这儿是别墅,上层下层都没人的。突然想起老妈曾说的地板底下有声音,她浑身发寒,仔细地捕捉着那声音。 又有响动,她听不清这响声是什么,响声一直断断续续的,又很微弱,持续了大概十分钟。江谣全身紧绷,心砰砰直跳,转头看老妈,她好像早已习惯,睡得安安稳稳。 那尖锐的声音消失,取而代之是很细微的,很低沉的,如蚊蝇叫的声音。嗡嗡嗡。江谣稍稍坐起了身,听清楚那是在哭,幽幽的,如泣如诉的呜咽。 她环顾四周,房间里空荡荡的,房间外边还有房间,一层套一层,愈显得幽静寂寥。 这儿明明只有她跟老妈两个人住,怎么会有其他人的哭声?难道...这偌大如迷宫似的别墅里还有她们不知道的人? 江谣轻手轻脚下了床,趴在地板上,俯身下去,那哭声仿佛就在自己耳边一样。真的是从这下面发出来的! 地板底下怎么会有人的声音?余舒知道吗?一时间众多谜团笼罩在她脑海,江谣心乱如麻。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她也忘了自己多久睡去的。 第二天老妈出去,江谣独自一人呆在屋里,坐立难安。干什么事都要时不时看看身后,看看四周,因为昨天晚上的怪事,她生怕别墅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白天那声音不复存在,只有晚上才会响起,她趴在地板上听,寂若似水,仿佛昨天晚上只是自己的幻听。 她还记得那哭声听起来十分凄惨,像是遭受着什么折磨,而且凭声音的细柔能辨别出是个女人。深夜,哭声,地底下,这不明显是鬼片的套路吗?她浑身一打颤,又被自己吓了一跳。 这怎么办?总不能让老妈总受到影响,而且跟余舒说吧,她也不会相信。眼下还是要找到那声音的源头具体在哪。 江谣走出客厅,在如城堡一样的别墅中穿梭,一会儿到了那个阳台,一会儿摸到了那间卧房。有的常年没有住过,一打开就是呛人的霉味,还有浮尘和蜘蛛网。她不适地咳嗽着,有点后悔没跟余舒要个别墅地形图,现在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迷路,连最开始的客厅和卧室都回不去了。 谣谣,谣谣?下面传来老妈的叫喊声,正处在二楼的江谣赶忙趴在栏杆上应:妈!我在这儿!我这就下去了! 可是各个房间串连,哪里才是出口呢?江谣四处乱转,总算找着一个楼梯,扶着就下去了,然而却并不是通到大厅的,是通向最偏僻,独立于所有相连的房间外的一个小屋子。 她满怀好奇地推了推门,门上了锁。她使劲推,门锁坚固,一动不动。 谣谣,你在那边干吗呢?老妈催促。 哎,妈,你有这扇门的钥匙吗?江谣朝底下的老妈喊。 没有,那应该是个地下室吧,你捣鼓那个干吗呢?赶快回屋吃饭了! 江谣不死心地又狠撞了一下,心里暗叹奇了怪了。 看门上的锁已经生锈,显然也有好些时间了吧?吃饭时江谣一直在猜测,那屋子为什么会被锁上,难道里面有什么宝贝的东西?没准是余舒和她前女友的定情信物。余舒把最珍视的回忆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玷污,自己夜深人静思念如麻的时候再回来看看,留个念想。她想着,心里一阵酸涩。 第9章 窒息 你想多了,那曾经是她的屋子,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后来我们分手了,我就把钥匙一并扔了。 几天后,从来接她的余舒那儿得到这答案后江谣撇了撇嘴,并不意外,早知道她会避讳地回答。 见江谣还不死心的模样,余舒低声问:你就对这个,这么在意? 她语气有些不悦,这在江谣眼里就是被戳中秘密的心虚。 我才不在意,你们爱藏什么藏什么,那是你们的自由,你把你桌子上那跟她的合照藏进去我也管不着。 她语气里浓浓的吃醋和嫉妒让余舒一下笑出来,她揽过她:那你跟我拍结婚照,我就把咱俩的照片天天摆在办公室,摆在床边,摆在我眼前。 她的手顺着江谣的衣服里滑进去,江谣意识到这还是在车上,不由打掉她的手阻止她的禽兽行径:还有,你以前住的时候,那栋别墅里有没有怪声啊?就上次我跟你说的,我这次去跟我妈住,我也听到了。 余舒不以为意:什么怪声? 就是...有人发出来的那种动静,还有一个女的哭声。 余舒失笑:可能是老鼠吧,还有哭声?你恐怖片看多了? 不是,真有...... 那我明天找几个维修师傅去看看。余舒目视前方开着车,放心,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刚好我明天休息! 不用。余舒却强硬拒绝,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家收拾收拾房间,一直都是我做家务。 江谣撇撇嘴,只好妥协。 本来很忙碌的周末,在江谣接了通电话后被打断。 余医生吗?休息日打扰你真不好意思,精神病院里又新来了几个病人,我们忙不过来,你帮忙照料一下吧。 对方打的是家里座机,江谣有些尴尬,刚想说她不在家,电话就干脆利落地挂了。 余舒一时半会回不来,江谣想,要不她代替她去吧。可是上次那些精神病人给了她心理阴影,她正在矛盾挣扎中,余舒的电话又打来:谣谣,在干吗呢? 在想你啊。江谣从善如流。 对她的甜言蜜语很满意,余舒笑道:我也想你,我早点回去。 余舒顿了顿,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谣谣,我爱你。 江谣楞了一下,只觉余舒很反常,但具体哪里反常,她又说不上来。 余舒一字一顿,像在宣誓什么盟约:你记住,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会永远爱你。 江谣正想问,余舒就挂了电话。江谣满心莫名其妙。 事实上,余舒爱的确实比她要多,她能感受到她铺天盖地的,甚至让人窒息的爱。江谣一直是接受方和被动方,似乎她不需要付出什么,只要乖巧听话,余舒就会不计回报地爱她。 可是江谣不喜欢这样。她认为爱是平等的,那么现下,她克服心理恐惧,帮她分担工作也未尝不可吧。 江谣驱车来到精神病院门口。此时正是开饭时间,里面的护工都忙得席不暇接,因着天气阴沉,院子里出来走动的病人也寥寥无几。 没有护士带领,江谣一路都低着头行色匆匆,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跟护工说明情况,她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也不知道这样的自作主张能不能得到人家同意。 尽管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她还是感觉到四周几束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她一抬头就看到上次为难自己的汤婆婆,她心中一紧全身都不自在,加快脚步想要离开,汤婆婆步履蹒跚地朝她走来,本来安静的几个病人也如同炸开了锅一样嘈杂吵闹,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只听出他们话中出现了一个余医生。 看着汤婆婆朝自己跑来,江谣冒了一头冷汗,本能想跑,又听汤婆婆在后面口齿不清但足够响亮地叫了一声:闺女! 因着这没有恶意的亲切称呼,她顿了顿脚步,汤婆婆似乎感觉她的害怕,只扶着她肩,没有做什么过激的举动,然后一味指那边的枯井,示意她看。 跟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剩下的几个人虽目光呆滞但也冲她一个劲点头,仿佛无比期待无比信赖她似的。 江谣镇静下来,以为他们是有东西掉到了井里,让她帮忙取出。江谣走到那口井旁,俯身看下去,井很浅,里面只有一堆杂草覆盖。她不解地望向汤婆婆,汤婆婆急切地指着井里,拉着她凑近点再看。江谣蹲下来,对着井里仔细研究,发现那井底覆盖的草上有深褐色的一些痕迹。 像是被什么东西沾染上,泼上了。由于天气太阴,光线较暗,她看不清它的本来颜色,她打开手机照明,越看越觉得深红得...像血。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么会想到这个形容。而且那些草很稀薄,看起来像有人后来扔进去再盖上似的。井里面的味道也很怪异,除了长期干燥的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焚烧味。 井里面怎么会有焚烧味道呢?这些干草也没有被烧过的痕迹。 有个人拍了拍她,她看到他们做出挖的手势,并示意井下面。江谣突然丧失了所有勇气,她不敢再深入挖掘,她怕真的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不是警察,更不是救世主,而且做了这事后甚至觉得有点荒唐,他们是精神病啊,精神状况和思维方式都跟正常人不一样,她竟就乖乖听他们的话跟他们胡闹了这么半天?万一他们只是想戏耍她呢?这又不是电影,一口小小的破井,她不指望下面还能挖出来宝藏。 江谣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拍拍手想走,几个病人慌忙拉住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急欲告诉她挽留她一样:余医生,余医生...他们口中念叨着,无法表达,又看着那口井。 他们话中传达的信息让江谣心中一震这跟余舒有关? 谣谣。耳边余舒的呼唤让她如梦方醒。曾经天籁一样的声音到现在只觉得像从地狱传来的魔音,那样深不可测,那样可怕。 你在这儿干什么?声音近在咫尺,她一回头,竟然看到余舒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张医生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我午饭还没吃就来了,正巧看到你也在这儿。你是想来代替我吧?走,我们回去说。 江谣转过头,心跳剧烈,没有看她。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手心里都是汗。余舒抓起她的手,担心道:是不是太热了?今天天气很闷,你总是穿的这么厚。 又伸手帮她翻领子,江谣错开身子,她的手扑了个空。 余舒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容敛下来。 车里,江谣说了第一句话:那房子里的怪声怎么回事? 是野猫,余舒撩了撩头发,若无其事的模样,今天让师傅修整了一遍,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野猫?江谣明显不信,房间里的门窗不是关的好好的吗,野猫怎么进去的? 它进的是花园。余舒笑容满面,可她的回答在江谣看来明显是心虚避讳。 她知道问余舒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是不会告诉她的。 余舒也觉察出江谣对她的态度反常,她转过头,语气轻柔地问江谣:谣谣,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忙于工作疏忽你了,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所以不高兴? 江谣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还宁可你别对我那么好。 余舒一个急转弯,车拐进无人的小巷里。江谣还没反应过来,余舒就急刹车,一只手探进她衣服里捏揉她的身体,吻压下来。 我们好久没做过了,只有在床上你才不跟我闹。 江谣又羞又恼地推开她,脸转到一边就是不让她靠近:这是在大街上!公共场合!你有完没完? 余舒掐住她下巴,扳过来吻住她嘴,她死命晃着头,身体也挣扎抵触,余舒第一次见到她这么强烈的反应,仿佛她在强暴她一样。余舒颓然松开手,见江谣狠狠瞪着她。 为什么不跟我做?余舒的脸在昏暗的光线里也阴得可怕。 没兴致。江谣敷衍地答道,把头转到一边。 晚上你也是这样,余舒捏起她的脸,强迫她面对着自己,是不是对我已经完全没兴致了? 她威胁性的话语并未让江谣屈服和害怕,只是好笑她永远只会这样咄咄相逼。四目相对之中,她望进余舒的眼睛,并未见到她想象的狂风骤雨,而是隐忍至极的惶然和悲凉。 她已经猜到余舒下句话想说什么,不是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就是你要离开我了吧或者是更狠的我不想伤害你,所以只能伤害我自己。 可悲至极。 跟绑架又有什么区别。 许久,余舒动了动眼珠,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江谣心情复杂,如鲠在喉:你做的什么,你自己清楚。 第10章 狼吻 江谣没有回家,跟余舒的对峙中,她选择了先下车,表情平静,不置一词。 夜色朦胧,江谣想起也是这么春风沉醉的晚上,她和余舒坐在车里,幻想未来,一切都是那么充满希望。 一转眼,物是人非,什么时候起,开始只能靠猜忌和怀疑度日?夜风袭来,江谣搂住自己,不管穿多少衣服都无法抵御寒冷似的,脚下飘飘荡荡,只有一个执念在支撑着她。 哎,谣谣?老妈诧异地打开门,你怎么大晚上跑来了?还脸色这么不好?快进来。 江谣进屋喝了两杯茶,发现屋子里确实光洁一新,还添置了一些新的家具。正沉思着,忽听老妈问:是不是跟余医生吵架了? 江谣看向老妈,又低头,没回答。 不管你们俩闹什么矛盾,但我能看出来,余医生是真心对你好,我看你啊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她也恨不得给你摘下来老妈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意有所指,谈恋爱嘛,不就是要一个用心嘛,心诚,大于一切。 对,心诚,江谣有点想讽笑,她连坦诚相待都做不到,如何要求两个人都诚心以待呢? 妈,白天余医生整修房子的时候,你在不?她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切入正题。 我上班去了,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她走。 江谣有些失望,又问:她当时就一个人吗?有没有哪儿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老妈有些莫名其妙,她是一个人啊,说有事就先走了,不过她让师傅搬出来了个大箱子,说是把这里她以前的东西都拿走。 箱子?江谣捕捉到这个关键点,直觉告诉她这是可疑之处,她后来把箱子放哪了? 恩...抬到她车里的后备箱里了,怎么了,你问这么细致干吗? 江谣思索片刻,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就起身离开,老妈叫了几声,也就由她去了。 江谣迅速找到上回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下扶梯的过程中她的心一直悬着,脚步也有些颤,短短的楼梯在她看来那么漫长。下最后几节赫然看到原本紧锁着的地下室门敞开着,她快步走过去,找灯,发现并没有。 因为已是夜晚,地下室里更是漆黑一片,她只觉扑面而来空荡荡的寒意。拿手机照了照,是一个密封的不大的屋子,原来应该是仓库,因为她闻到贮藏东西那陈年腐味。 可让她奇怪的是,这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只剩味道的气息痕迹。余舒带出的那只大箱子里,也许装的就是这里的东西。余舒为什么要把它们搬出去?而且...她最想知道的是这间地下室,哦不,仓库,为什么之前是锁得严严实实的。 余舒现在把它腾空,这种做法从哪一角度看都是有鬼。 她顺着仓库转了一圈,观察每一个地方的蛛丝马迹,可都干干净净,太干净了,连丝东西蹭在墙上的痕迹都没有,这是还留有味道的仓库啊,怎么像从没用过似的?干净的令人生疑。 显然是余舒又打扫过。搬出去又打扫,她是在掩盖什么吗?江谣不排除这一种可能性。在走到一处墙边的小角落时,她突然闻到一丝几不可微的异常味道,循着这味道趴下去,是从墙缝里发出的。 她几乎全身匍匐在了地上,用手机吃力地照进墙缝,几滴干涸的暗红痕迹。与此同时,她也闻到了这一方跟其他地方不同的气味,人生活过的味道。 就像一间房子,无论你打扫的多干净,只要有人住过,也跟冰冰冷冷的新房不一样。 有血,有人。江谣很快得出这两点结论。原本忐忑的心在这一刻也反而镇定下来,大概是这两天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诡异事情,她知道要彻底摸清楚余舒,这还是第一步。 谣谣,谣谣...你去哪了?外面传来老妈叫自己的声音,江谣先出去应了一声:我在这儿! 你怎么又跑到楼上去了?老妈穿着睡衣,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我刚睡下,又听到了地板下面的声音,这怎么回事啊?你明天再跟余医生说说...... 不用说了,江谣笑了,因为那声音就是我发出的。 她想她弄清楚了一些秘密以前地底下的声音就是从这儿,地下室发出来的,而这里之前肯定有人,能发出声音也就不足为奇。 联想那之前的动静,移动声,捶打声,还有哭声,这个人在底下经历了什么?还有血...她不会忘,虽然被洗刷干净,有的洇入墙角里,却是无法抹去的。最重要的是...是余舒让她这样的吗?余舒带的那个大箱子,很可能就是转移她,是把她放了,还是到什么别的其他地方去了? 她不敢想,然而千头万绪指向最不容辩驳的结论就是,余舒跟这件事有关。 不光这件事,还有她临阵怯逃的枯井疑团。 晚上,她为了不让余舒怀疑和她激烈地做爱,她进入的越深她越惶然,她们明明合二为一了,她却觉得她们越来越远。 江谣睁开眼睛,她枕畔躺着熟睡的人,然而她越发觉得身边这人如一潭死水,没有呼吸。她转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得魂飞胆颤,哪是余舒,而是一颗光秃秃的头颅!那张对着自己的面皮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她呼的从床上坐起来,发现整个床上都是断肢人骨,而床下也都是赤身裸体的尸体,堆积如山。 无数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盯着自己,她的头快要炸裂开了!然后它们张开了嘴,说话了,说出口的却是 谣谣,谣谣...这让她肝胆俱颤的声音是从她枕边发出的,她一看,刚刚躺在她旁边的尸体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笑的余舒。余舒坐起来身,爬到她面前,而后用那把手术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脉,温热泛着腥味的血流到她的脖子里。 你不能离开我...她的声音恍恍惚惚,江谣大张着眼睛,惊骇到极点,却不能动弹。哦,她的身上还绑着昨晚余舒为了增添情/趣把她绑在床上的锁链呢。很快,余舒也抓起来她的手,把她手腕割开了,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冒出来,然后又被余舒吮吸到嘴里。 她像一个吸血鬼一样,用刀剜着江谣的每一寸皮肤,江谣看到自己身上如喷泉一样绽放出了殷红的花,余舒贪婪地把它们都吸入到肚中,也将自己冒着血的手腕放到了江谣的嘴里。 江谣痛苦地呜咽着,流出了泪。 我会杀了你的哦,谣谣。 我们死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遍地的尸体中,鲜红的血漫延了她的视线。 江谣快要窒息的喘着气,猛地睁开眼,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四周是平静的夜,和钟表走时的滴答声响。 好半天呼吸才平复下来,一只纤细的手臂无意识地搭上她的腰,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她看了看旁边正熟睡的余舒的脸,又把目光转向漆黑的天花板,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11章 谎言 再吃点。余舒把饭菜推到江谣面前,不把这盘菜吃完,我就不让你出门。 江谣没办法,只得快速地吃着东西几天了,她空余的时间余舒一直形影不离,让她根本没办法去继续调查。 她甚至怀疑余舒这么死死地吊着她,是察觉了什么。 今天总算找到了机会,她以车子拿去洗了为由,借余舒的车带着母亲去兜风,余舒欣然同意,毫无心虚紧张的样子,还给她做了很丰盛的午饭,但满腹心事的她只草草扒了两口就要走,余舒当然不依。 再喝点这个,专门给你熬的肉汤。 江谣有些应付地舀了两勺,皱了皱眉随口道:这什么肉啊,怎么有点发苦,不是排骨吧。 是排骨啊,余舒的笑僵了僵,是我做的方法有问题?回来我再研究研究。 行吧,我不吃了,还要去接我妈,走了。 江谣拿起包匆匆地跨出门去。 直到把车开出离家,离余舒视野所及的地方几百米远,江谣才下车,迫不及待地去开后备箱。 手停在车盖上的那一瞬江谣心跳得飞快,神经紧紧绷成了一根弦,后备箱在她手下缓缓打开,她的心也随之一点点揪紧 里面空无一物。她探进去仔细看了看,连放置东西的痕迹都没留下。 看来箱子已经被余舒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她最有可能藏在哪里?江谣脑中一道光闪过,一个地方呼之欲出。 精神病院,那个可疑的欲盖弥彰的枯井。那儿一定有线索。 她跳上车,几乎是一路飞奔地到了医院。 有几个当值的医生拦住她,她一时只想急冲冲地到这儿,连理由和借口都没想好,上两回都可以说是余舒,这一回...又何尝不可? 于是她煞有其事地道:我是来拿东西的,余医生有东西落在这里了,让我帮她取。 他们都知道江谣和余舒的关系,也都认识她,于是不疑有他让她进了。 院子里很静,难得的没有一个人,好像正是午休时间,宿舍病房的门都锁着。 她径直地来到井边,低低看向下面,铺在最上层的草似乎厚了,也把这井衬得愈加短浅。她找了根长棍,挑动那些枯草,然后在草堆里发现了意外的收获。 一枚小小的,银亮的东西。反射出来的光刺到了她的眼睛里。她没丝毫犹豫地,小心翼翼跳到井里去,井檐很窄,也就勉强能容通下一个人。她没法移动身体,就在极其艰难的条件下拿到了那个东西。放在手心里她才赫然看出,是一枚戒指!而且,她的心猛烈跳了几下,这戒指她见过,就在第一次她跟余舒来这里她的值班室的时候,她拉动抽屉,掉下来的那枚在她口中是前女友的戒指。不过后来被她扔进了垃圾箱,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这戒指,像是不小心掉进去的,没有刻意掩藏,也很难让人发现。这个巨大的发现让她心若鼓擂,很快就把上面那层草拨了开来。 让她当头一击的是草下面竟有一个金属罩子,用铁丝一圈圈地缠起来,她怎么敲击怎么拉拽都稳稳地固定在上面,好像是钉到了井檐里头。 用一层网罩隔着,是证明下面一定暗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回想这加厚一层的草堆,掉下来的戒指,自她上回见到的这井底,这之间,一定还有人来过。 她暗暗猜测,那神秘消失的箱子,还有里面的东西,甚至里面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女人,很可能就被余舒藏在这下面。 那么,这戒指是余舒掉的,还是...受害人掉的? 她无从知晓余舒把那个大箱子带回来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余舒那天突然给她打电话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会一直爱你...... 但如若离开了,会怎样? 她联想到自己的那个梦,还有每次余舒情绪失控时拿着刀的狰狞,打了个寒颤。 江小姐?不远处突然传来医生的声音,是你吗江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她心里一紧,赶忙把干草放回去,铺好,从井里面跳上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啊,我的东西不小心掉进去了,跳下去捡东西。 医生奇怪又有些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 那个...余医生最近几天都来这儿工作了吗?江谣状似不经意地向医生问起余舒的情况。 来了,不过她都是值夜班,早上就走了。 哦...值夜班一定很累吧,很辛苦吧? 医生以为她是在心疼自己伴侣,立马了然地笑了:是啊,余医生是个很认真负责,也很敬业的人,接连几天都来这里值夜班,在晚上病人都休息后帮忙照顾他们的一些突发情况,有了她,我们也都能换班休息了,你可得回家好好心疼她啊。 医生的调侃让她尴尬地笑了两声,心中却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窃喜不已。 她在病人都休息后,一个人在这里值夜班,有充足的时间和机会四处活动,也能做她自己想做的,别人都不会知道的事。 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正确的,余舒确实在这之间动过那口井。 不过,让她百爪挠心的是,覆盖的干草下的金属罩,罩住了一切通往真相的钥匙。 哎,你不是要去余医生的值班室吗,走出她很远的医生又叫住她,正好我们顺路,我带你去吧。 江谣咬咬嘴唇,不想被她看出什么,只得挪动步子跟她一起。 然而刚推开余舒屋子的门,就有一股淡淡的不寻常味道飘出来。她仔细嗅了嗅,是漂浮于空气中不起眼的血腥味。血腥味?她蹙紧了眉,余舒的房间里...难道也来过受害人? 她并作几步地走过去,看到她房间里的垃圾桶空空如也,显然是刚倒过,那么,本来被她扔进垃圾桶的这枚戒指又被她捡起来了?不然,它不会出现在井里。 她正要搜寻余舒工作室里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就听到背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浑身一震,怔了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余舒...余舒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行踪? 我问你在做什么。门啪的摔上,显出来人的愤怒,余舒走近她,逼问:你不是带你妈去兜风的吗?到我工作室里做什么? 我...江谣愣了,没想到余舒宛如阴魂不散似的真的就找上门来不对,她现在应该去心理咨询室工作的,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除非也是背着她做什么事,要不就是一路暗暗地跟踪她在关键时刻阻止她。 江谣观察着她的反应,她很生气,一半是因为自己说谎,一半很可能就是因为什么秘密要被发现了极力掩盖的慌张恼怒。 我走到一半想起来我围巾忘到你这儿了,来拿。江谣把头发拨到耳后,努力表现的镇静自若不让她看出破绽,幸亏她突然想起在余舒这儿过夜落了一条围巾,不然很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余舒没再看她,走到床边把她围巾拿出来还给她,江谣也低着头,然后余舒表情柔和下来,抚了抚她头发,把她的头按向胸口:以后别对我说谎了。 那你呢?江谣突然反问道,你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我是来工作啊,余舒有些失笑,谣谣,你连这个都要怀疑我吗? 江谣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因为余舒的突然介入,江谣不得不中断,但是,她攥了攥收在兜中的戒指,也不是一无所获。 第12章 自焚 刚出了医院,走出没多远,几辆鸣着笛的警车向她驶来,穿着制服的警察挡在她面前,出示警官证,神情严肃:是江谣小姐吗?我们是刑警支队的,有人报案,你跟最近频繁发生的失踪案有关联,请跟我们走一趟。 江谣懵了,怔怔地:失踪案?我怎么会有关联?你们搞错了吧?! 根据你的邻居报案,昨天下午,在你和你母亲之前住过的家中,发现了一个装有残破女尸的箱子,里面的尸体已经腐烂,很显然,它已经放置在你家好几天了。 江谣大骇,脑子嗡的一下炸开,警察跟她说的这些跟天方夜谭一样,但让她汗毛倒竖不敢想象:我...我家为什么会出现尸体? 这也是我们要调查你的原因,走吧。 死者四肢被砍去,不知所踪,剩下的躯体包括脸部均有多处淤青和血痕,面目全非,只能辨别出性别是女,无法确认真实身份。由此可见这是一场性质恶劣,手段残忍的分尸案。 但残缺的断肢还没找到。江小姐,你知道去哪了吗? 江谣怔怔地摇头,一时间巨大的信息朝她铺天盖地而来,让她吃不消。 箱子里的女尸已经死了...前些天还能发出声音的女人被残忍地分尸杀害了...还被凶手嫁祸到了她家! 凶手到底是谁!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为什么每每在她接近真相的时候,都会有一只无形的手把她打回原形? 整整一天,面对警察的审讯她只能无助摇头,她的毫不知情让警察也棘手,暂时没再为难她。 外边天色已经黑下来,看守所里吊着暗沉的白炽灯,灯光是泛着青的白,如冰如霜,使整个房间都笼罩着一种清透的凌寒。 江谣曲着腿坐在地上,头靠在双膝上,全身蜷缩成一团。从昨天到现在她就什么都没吃,然而比饥饿更消磨意志力的是无边无际的茫然和恐惧。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似乎从她第一次发现精神病院那满载秘密的古井开始,怪声,锁着的地下室,血迹,箱子,消失的女人,被人动过的枯井...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把她一点点吸进去,让她滞留在崩溃的边缘。 看守所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拿着档案资料的女警,然后她背后,又走出了一个人,高挑的身形遮住她面前的大半光是余舒! 谣谣!余舒抱起来她,面色有些憔悴,眼里是焦急的血丝,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谣惊讶余舒怎么来了,就听后面的女警道:证据还不是很足,打扰你了江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 这是暂时将她释放了吗?江谣想站起来,可是无力发麻的腿脚又让她软了下去,余舒赶忙扶住她,和她一块坐了下去。 她从包中拿出热气腾腾的盒饭:饿了吧?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炒饭,你先吃吧,吃完我们再回家。 江谣确实是饿极了,可她食之无味,如同嚼蜡。她盯着余舒看不出什么变化的脸,深邃的眼睛是一片平静的湖面,看不出底下内容。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确是一个很会隐藏,隐藏至深的人。 她虽不想承认,也毫不怀疑是余舒做的。按说这样的事以前应该会非常痛心,可她现在已经学会慢慢接受了和习惯。她只是不太想得通余舒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很快,她知道了答案精神病院里枯井下空空如也,原先用来掩盖的干草、金属罩都不复存在。转移的干干净净,渣都不剩。 而且还有一些焚烧的味道。哪怕留在井底的痕迹也被她一把火烧没了,只剩下焦黑的残灰。 江谣冷笑,聪明如余舒,当然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怪不得会把东西转移到她家,她是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这一着的。陷害她,牵制住她,让她被关进警局禁足几天,打乱她原来的调查。 然后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清毁掉一切痕迹。 好一出调虎离山。 她只觉心里阵阵发冷,想起警察叙述的那恐怖的惨状四肢被砍掉,不知所踪,身上有多处瘀伤血痕,面目全非...... 真是个恶魔! 又觉得悲哀,自己怎么就死去活来地爱上了一个这样的恶魔,原形毕露,灭绝人性都无法让她死心。 迄今能从余舒这儿调查的线索就是被砍掉的四肢去哪了,她把不完整的尸体寄放到她家牵制她,那么尸体剩下的部分一定还在她那儿。是被她扔了,还是...藏到别的什么地方了? 一定是很隐秘,绝对不会被人找到发现的地方。然而江谣想破脑袋,也觉得跟大海捞针一样困难,她实在想不出,对于余舒这种喜怒无常心思难测的人,该从哪入手。 她没什么怪癖,生活方面也很公开,没什么可疑,没有丝毫的漏洞让她足以窥探。每天都再正常不过,作息也规律,如果不是调查出这么多线索,她也像一开始那样觉得余舒这样的人做这种变态的事简直天方夜谭。 自从她在看守所饿了几天回来后,余舒就天天给她换着花样做吃的补身体,她有时候看着厨房里余舒忙碌的身影觉得她们就像一个平凡温馨的家庭,如果...余舒没有做那些事的话。又觉得像场梦,从跟余舒在一起她就不敢想,一直觉得步入了一场遥远盛大的幻梦,如果这是梦的话,江谣宁愿不要醒了。 谣谣,这回我学着菜谱又做了一遍,看看还有没有问题。余舒把上回的肉汤推到江谣面前,汤熬得很浓郁,肉也是细碎的一小块,香气四溢。她尝了一口,大概是余舒总是给她换着吃把她口味养刁了,她还是觉得这肉缺了猪肉的香腴似的,肉质也没有那么鲜美,就是怪怪的,吃到嘴里,有一种恶心的感觉。 她放下碗,跑到卫生间里一个劲想往外呕吐,那种不适感促使她恨不得把胃里刚刚吃进去的这种肉全部吐出来。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仿佛是一种生理本能,余舒赶忙追过来抚慰着她,她看她脸上心疼的神色,更觉愧疚:对不起,阿舒,我可能是胃口不好,你做的很好吃,可我就是...她蹙了蹙眉,忍住胃里的翻滚,难以下咽。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余舒擦去她额头上的汗,很抱歉让你这样,我下次一定做合你胃口的东西。 她不忍看阿舒脉脉温情的脸色,推开她就到自己卧室里休息。 如果真的找不到剩下的尸体,她会放弃吧?她越来越害怕当一切摆在眼前浮出水面她还怎么面对她,余舒会怎样对她,她们不会相爱了吧?她们会走到哪一步? 可是,这已经是最后的关头了,江谣,你忍心让你之前所有的怀疑和探索都无果而终吗?忍心就这么前功尽弃吗? 况且余舒的状况已经病入膏肓,她如果不借此让她彻底醒悟,她犯下的错事会越来越多,在罪孽这条路上会越走越远。 她爱她,所以不能让她这么堕落下去,要把她从她错误的深渊中拉出来。 夜深,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她感到有人爬上了她的床。她一下子惊醒,余舒把她抱到怀里,只穿了一件透明的睡衣,全身冰冷。 谣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余舒把下巴抵在她头顶上,你知道你这种做法无异于引火自焚吗?她语气轻轻的,没透出丝毫的威胁,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 江谣浑身一震。 这夜她几乎没有怎么睡着,一闭眼便是余舒冰冷的体温,几乎能透入她骨髓似的。她睁着眼睛直到后半夜,听到余舒均匀的呼吸声,她睡沉了,余舒睡相很不好,一般自顾不暇,没有把江谣踢下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江谣看她毫无形象地瘫在床上,才敢松一口气,活动僵硬太长时间而麻木的筋骨,动作轻轻地下床起夜。 随手打开壁灯,不亮,她撇撇嘴,知道又停电了,大概是维修电路,不过在居民休息后断掉电也挺良心。 经过客厅,她总能听到哪儿有嗡嗡嗡的噪音,是发电的声音,在所有已经断电的环境里,尤为明显。她被吵得狐疑,检查客厅所有电器,都是没电的,插头也拔了,怎么还有电路工作的声音? 她又屏息聆听,猛然发觉声音是余舒卧室里传出的,以往她们有时候分房睡,她很少去过余舒卧室,她卧室里干净整洁,有的那些东西她都知道,难道她摆了个电池风扇或电动玩具什么的?余舒房间敞着门,那声音更清晰,江谣有点佩服她以前是怎么老在这噪音声中睡着的。 反正现在她是忍无可忍了,就推开余舒卧室的门,想要把那供电嗡嗡声关掉。看她房间的电器,电脑也没什么异常。她又停下来仔细听了一会儿,隐约听出这声音...好像是从衣柜里面传出来的。 衣柜里能放什么电器?她越发奇怪,把衣柜打开,那烦人的嗡嗡声立刻扑面而来。 把衣服翻到一边,没找到什么带电的东西,又打开了里头饰品的小柜子,声源赫然出现在眼前。 罪魁祸首是一个小型冰箱,她们家里也不少这种冰箱,装个酸奶,泡菜什么的,只是她想不出,什么冰箱会被余舒隐秘地放在这里。 她当然第一反应就是吃的,也许余舒在里面冷冻着什么零食,然后半夜可以当夜宵拿着就能吃。 这个主意真不错。当然,江谣是把余舒想成跟她一样的吃货了。 冰箱是电池的,怪不得开着会发出那么大的噪声,在周遭都是停电的电器里更是刺耳。江谣下意识打开冰箱,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然而当一个鲜活的东西呈现在眼前,她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那竟是一只,骨瘦嶙峋的人手! 视觉刺激对她是极具冲击的,她差点尖叫出声,捂住眼从指缝里看那只躺在冰箱里已经失去生命的手,纤细,小巧,看起来像女人的手。 她半天不能平复呼吸,头脑发懵,只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汗毛倒竖,她大口喘息着,不敢想象这是在余舒处发现的,她为什么要把这个断手放在里面?断手是谁的? 忽的,她脑子里被一道光击中,残破的尸体,不知所踪的四肢...女人!这只手有可能是受害人的吗? 她慌慌忙忙,双手颤抖地摸出那枚戒指,然后怀着孤注一掷的心情,强忍着心中的惊惧和恶心,套到了它冰凉的手指上。 一瞬间,这双手戴戒指的样子跟她记忆中余舒照片里,女人那只纤细的,戴着银戒的手重合。 她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剩下的断肢...看来已经被余舒砍碎分尸了,她连收藏断手这种变态癖好都做的出来,那么...她无端回想起白天吃的味道奇怪的肉,又是一阵作呕。 一阵翻天覆地的恶心,她恨不得把自己吃过的余舒做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把自己不干净的肠胃也吐出来。 她不是人! 这种残忍骇人听闻的事...她是怎么面不改色若无其事做出来的? 她想她已经弄出了断肢的全部去处。这是个十恶不赦、毫无人性的杀人魔!是披着人皮,却嗜血挖心的野兽...她却引狼入室,还在她身边呆了这么长时间,她心惊胆寒,逃也似的要站起来,却全身发软无力再次瘫倒地上。 第13章 共犯 悄无声息的脚步迫近,她心跳在那一瞬间停止,她屏住呼吸转过头去,余舒就在她身后,卧室门口站着。 她终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出声。 余舒披头散发,漆黑的轮廓在暗夜中像厉鬼,双眼幽深,里面透露出的危险信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余舒向她靠近一步,她就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向后退,惊恐的眼泪翻滚下来:你别过来。 你还是看到了。 余舒轻叹口气,一步步向她走近,双眸中的情绪蠢蠢欲动,然而她越是这样不动声色,越是让江谣如临大敌。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我说过,结果是你无法承受的,你这是在引火烧身。 江谣急促呼吸着,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她手足无措,已快到崩溃的边缘,她一定会灭口的!她会怎么样?像杀这些人一样,把她分尸?四肢割下来,吃掉?她歇斯底里地哭出声,满腔恐惧悲愤一时间全都发泄出来:余舒你这个疯子!变态!我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表里不一的人渣! 她的话无疑触怒了余舒最后一根防线,使她眼里的火焰更加疯狂,而江谣处于已经理智全无的状态,她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冷静理智地思考问题。 场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是人渣?余舒拿着那把手术刀,冷笑,还有几分悲凉,你不是说过我是你的女神吗?你还说过我是你心中最好、最爱的人,你不记得了吗?为什么现在对我变成这个样子?谣谣,别害怕,过来啊,你不是说过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爱的吗? 余舒此时就像个可怕的疯子,她梦呓似的,又有点不甘,带着诱哄的语气,然而这种温柔却让了解她真实面目的江谣止不住颤栗,可怕的不是她做错了,而是她根本不觉得这是错。 江谣从卧室躲到客厅里,黑暗中她只能扶着墙躲避后退,寸步难行,身体撞到沙发上,面对余舒森森然的刀子,她抄起几个枕头朝她砸去,边砸边哭:滚开!放我走!求求你,放过我...... 放开你,那谁来放了我?余舒怪笑一声,也不躲,任那枕头砸到自己脸上,长发被砸得凌乱,衬得她黑暗里阴狠的双眸,宛如修罗。 江谣,我这么爱你,一直都这么爱你,你怎么还是想逃呢?既然我对你好你不要,那我只能用强硬手段让你留下来,让你永远陪着我了 滚!江谣嘶吼,像把这么时间以来的隐忍压抑都发泄出来似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爱,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我?你的爱情观一开始就是扭曲的!余舒,你有病!你有病你知道么?你的脑子和你的心理都是有问题的!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这话仿若是当头一击般,让余舒有些怔然。她似乎在认真思考江谣的话,垂着肩膀,样子看起来很是颓废可怜,许久才又愣愣地抬头看向江谣,双眼一时间像两个黑洞一样,空荡荡的,失去了所有:我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爱,可我一直在用我以为的方式爱你啊,我对你不够好么?每一个人,我都投注了我所有的感情,倾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她说着,低下头,茫然地看着刀尖:可你们最后为什么都要离开我呢?像是问她,也像问自己,不管我爱的多深,不管我多想挽留,你们为什么都要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呢? 江谣恨恨地盯着她,一手握紧了拳,却只敢和她保持着距离:因为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真爱! 余舒像听到了极好笑的话,抬起头反问:我不配?眼里溢出盈盈的泪水,然而她还是勾起了嘴角,把所有情绪都隐埋到深处:是啊,我不配因为我就是个十足的恶人。我杀人放火十恶不赦,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那么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江谣情急之下抓起来身边所有的家具,可用来防卫的东西,统统朝余舒砸去,一时间只能听到惊心的摔打破碎声,余舒任那些东西砸到身上,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那张原本在江谣眼里绝艳出尘的脸青紫一片,血迹斑斑,狼狈不已,这无法阻挡她的脚步,她疯了一样,眼中看不见其他,只能看到害怕想要逃离的江谣,嘴里机械式地喃喃:谣谣,我爱你啊...她甚至勾起嘴角,牵出魔障又温暖向往的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能一直爱你,但你怎么总想要逃离呢?跟我好好在一起不好么,为什么想要离开呢? 你滚!你滚!江谣害怕极了,知道这样不仅不能阻挡她,反而会让她更加疯狂,她豁出一切夺过桌子上的水果刀,握在手中,余舒看到她拿的东西,仿佛恢复了点神智,脚步顿了顿,眉一敛,眼睛睁大,谣谣,别做傻事。 她声音喘得厉害,无比紧张害怕似的。 两人气喘吁吁,剑拔弩张着,江谣平复失控的心跳,反省过来这时候再说气话只会更加刺激余舒,她之前想要骂醒她的那些话都是适得其反。她也发觉余舒并不是真的要杀她,相反还很紧张她,担心她的安危,这个认知让江谣欣慰安心了一些。 她知道余舒其实精神不正常,她查过了,她这种反应和现象已经属于精神分裂症的范畴,而且到达严重致命的程度,同时还有妄想症和反社会人格。一个心理医生和精神病院工作的竟然会患上严重精神病,而且她还不自知?这确实荒谬可笑,但后来江谣仔细想过,觉得大概就是她整日和这种工作打交道,才会加大她也发生病变的几率。 所以她发病时才会这么不可理喻,对方一旦有超出她心理承受能力的行为,她体内骇人的,失去理智和道德观念的恶魔的一面就会被激发出来,此时的她是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去评判的。 江谣稍稍松了刀子,脚下却不知绊到了什么,身子一歪跌下去,刀也朝胸口掉下来。 余舒呼吸都要停止了,冲过去扶住跌在墙角的江谣,刚才那一刀从她手中落下来,差一点就扎进了她的皮肉。 本来狰狞疯狂的余舒如梦方醒,她不能否认刚才一刹那见到谣谣即将有生命危险时自己的窒息,她后悔不已,她怎么能忍心逼她至此?怎么舍得去伤害她? 谣谣,你没事吧?她颤着手抚摸江谣的脸,又摸她身上,有没有伤着哪点? 江谣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也同样满脸泪痕的脸,早失了原本焕发的容颜,轻伤重伤遍布,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从没有这么狼狈,失去形象过。卑微又小心翼翼的神情和语气,不过是个渴望别人去爱她的傻瓜。 江谣的心疼得天翻地覆,她知道自己完了,不管这个人怎么样,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她的心是没办法改变和控制的,甚至自己的命,也都交付到这个人的手上了。 从一开始,她就是她的人质,靠近,束缚,挟持,她知道和她在一起开始,她的世界,生活都陷入了无底的深渊,但放弃她的心疼和苦痛又远远大于自己独善其身的渴望,于是干脆紧紧捆绑,共赴焚身。 哪怕陪着她一起,万劫不复。 她抓起余舒那只持刀的手,跪在地上,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我看到了,也知道了你做的全部事情,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能死在你手上,也算心甘情愿。你杀了我,我们都解脱了。 她想起来自己梦里的那场景,知道一定会成真,双手颤抖着握着她的手,眼泪滴到刀刃上。 我也放不开你,这些事全摆到我眼前,我还是爱你。我没法放弃你,也舍不得亲手把你送上法庭。既然你学不会爱的方式,又已成定局,那我们就来淋漓尽致的吧。 那刀在半空中停了几秒,余舒咬着唇,松开手,刀掉在地板上。她看着江谣,猛地抱住她,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埋在她脖子里。 余舒的热泪一点一点灌进江谣的脖颈里,仿佛要在她身上留下最滚烫的烙印。 谣谣,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就是怕你离开我......她的语气委屈可怜至极,仿佛卸去了所有的伪装,只是一个脆弱、无助,躲在父母怀里需要抚慰的小孩。 又像是溺于深海,抱住最后一根浮木一样。 江谣的手落在她背上,两人相贴的颊边濡湿一片,不知是谁的眼泪。 第14章 殉情 哭过之后,余舒很快恢复平静,又是平日那个稳重自持无坚不摧的人,她从江谣身上起来,淡淡道:我去自首。 江谣心中一震,她不敢相信余舒说了什么。余舒反倒还对她笑了一下,苍白的布满血痕的脸上漾起令人安心的笑,有一种虚弱的惊艳。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接通后云淡风轻地讲述自己所有罪行,只是她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江谣,让江谣有一种她不是在自首,而是在对着自己说我爱你的错觉。 结束了。她把电话放下,呼出一口气,肩膀垂了下来,如释重负的模样。 江谣喉咙一哽,快要说不出话来:你知道你如果自首,以你的罪行,面临的会是什么吗? 我知道,余舒从善如流,毫无惧色,我做的,我从来不后悔。唯一后悔的就是你 江谣泪光闪现,余舒又笑了:让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甘心放手的滋味。 江谣扑过去抱住她,靠到她怀里: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她语气中的决绝让余舒意会到了什么,她心一惊,想挣开她却怎么也挣不开,她用命令的语气道: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谣谣,回到你原本的世界中去。 回不去了。她直起身,认真地看着余舒,我告白时就跟你说过我不会离开你,不是空话。 余舒泪如雨下,把她拥进怀里,胡乱地抚着她的发:我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来不及了。 她们心里都无比的清楚,余舒一旦自首,就再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但她甘愿为她放下罪恶,她又何尝不能为她舍弃自由呢。 来得及,江谣贴在她耳畔,像是在教一个刚起步的小孩子,爱是什么都可以一起承担的,包括刑罚。 也甘之如饴。 余舒有点茫然,但她也同样明白了些什么,默默流泪。 这些对于她还太陌生,江谣只恨没有早点和她开始,她们才刚刚真的体验和享受到一点爱的时光,就戛然而止。 坦诚是第一步,江谣的手放到她的肩上,耐心道,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你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余舒稍稍动了动,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恍惚:我小的时候,爸妈就总是吵架,在我面前打架,我很害怕,也很委屈。我哭啊哭啊,怎么拉,怎么求都没用,他们还是离婚了。我不过就是想拥有个完整的家庭。 后来我想要什么,不管怎么努力,都达不到,都得不到。我成绩很好,回到家里想让家长高兴,让爷爷奶奶看到我的优秀和努力,我只是想要他们的肯定,可他们只会把最好的玩具,最好的待遇给我哥哥,我永远是被忽视的那一个。因为我是女孩子,以后要出嫁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她的手攥紧了,语气变得凶狠起来:从那时候我就决定以后绝不靠男人。哦,还有我小时候很丑,没有人跟我玩,我看到受欢迎的同学就会很羡慕,我怎么就得不到呢?他们为什么只能看到她的漂亮,没有人看到我的好,我的努力呢? 就算之后长大了,漂亮了,得到了艳羡和注目,我也不开心,自卑时时刻刻缠绕着我,我常常觉得,我下一秒就会失去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这对我不过是一场水月镜花罢了。我每天早上照镜子,仿佛还能看到十年前那个满脸雀斑麻子眼神胆怯的丑女孩。我觉得我得到的一切好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奢侈 包括后来高中时我第一次喜欢的女孩,我追了她很长时间,她最后却跑去告诉老师,公之于众。我只是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过喜欢一个人而已啊,想要得到她,我付出了我所有真心我有错吗?为什么换来却是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我可能是太过自私了,因为觉得所有东西都不会眷顾于我,都不会属于我,所以才加倍的,甚至有点病态的想要留住它们...... 她身体轻颤着,眼中毫无焦距,无声落泪。 江谣把她的脸捧起来面对自己:阿舒,你犯了一个错误,就是太偏执了,有的东西不是你的,你再强求也没有用。 余舒怔怔地看着她,而后苦笑了一声,她垂下身子:那什么是我的呢?她自言自语,像我这种人,什么能是我的呢? 江谣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是你的。 她瞳仁中映出余舒的倒影,又定定地重复了一句:我是你的。 余舒眼中一瞬绽出了光,她不可置信:你不是说...像我这种人,不配得到真爱吗? 那是气话。江谣一下子笑了出来,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又忍不住心中一动,倾上前去,补充道:不管你是完美还是背德,贫穷或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我都愿意生生世世...... 说到这儿才觉得说成了婚礼誓词,扑哧一声笑了,余舒却看着她的眼睛,把话说下去:不管生老病死,不管贫穷富有,不管你是否爱我如昔,我都愿意跟你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直至死去。 江谣一怔,两人对看着半晌,也不知是难为情还是觉得滑稽,一齐笑出来,觉得就像小孩子在过家家似的,江谣笑着笑着,突然靠到她肩头,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也愿意。 余舒揽住她的肩,两人的笑渐渐落下来。江谣觉得好久没和余舒如此平和,如此安静,坦然,莫逆于心地呆在一起过了,卸下了心防和壁垒,江谣觉得此刻她和余舒前所未有地亲近。 她只希望时间慢点,再慢点,甚至永远停滞在此刻。 你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说,万一最后跟你走入婚礼殿堂了呢?江谣恍惚的声音就绕在余舒耳边,我们这也算吧? 当然算。余舒吻她的鼻尖,顾自哼起婚礼进行曲,江谣也跟着她哼,仿佛四周就是鲜花红毯,满座宾客似的。 两人哼着笑着,余舒执起来江谣的手,刀尖在她无名指上划了一圈,那绽开的血痕就像戒指。 她也接着给自己划了一个,血从两人的手指间滑落下去,艳丽旖旎。 这就算...交换戒指了吧? 警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余舒吻了吻江谣的手:警察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我们的婚礼还没完呢。江谣若无其事地,一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在冰凉的地板上跳舞。没有音乐,没有祝福,没有掌声,只有呜呜逼近的警笛声。这四面楚歌的环境里,她们的步子生疏,青涩,笨拙,跌撞着,旋转着,跳着世上最滑稽的舞,一会儿这个踩到了那个脚,一会儿这个下巴撞到了那个头。 但是就像在完成某种仪式似的,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而眼中的对方也像穿上了世界上最美丽的白色婚纱。 我会判死刑吧?余舒笑着,仿佛在说另外一个人的事情,云淡风轻,她交握着江谣的手,两人的戒指紧紧相贴。 不,是我们的开始。江谣凑近她,无比笃定地强调。 也许下一世,是两个全新身份的开始。不再是杀人犯和人质,而是平平凡凡,没有任何束缚和交错的一对爱侣。 但两人无比确信的是,不管对方变成什么样,都会第一时间从人海茫茫中,找到她。 礼成。 两人都气喘吁吁地,一齐拥抱着瘫倒在了地上,血迹晕染到一处。也不知道是谁先甜蜜又痴然地叫了一声老婆,两人对看着,又不约而同哼起了婚礼进行曲。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轻风微微拂动窗帘,浮云变幻,鸟雀鸣唱,似乎全世界都在庆祝祝福她们。真是人间好时节。 我们错过无数的年华,蹉跎过无数错的人走过许多弯路甚至犯下过不可饶恕的无知,却只在最好的时节爱过一个最对的人。 千夫所指,万世恶名,甘受不辞。 本市的连环失踪案已经告破,凶犯余舒投案自首,对杀害多名被害人供认不讳。待警方赶到其住处,发现其与其女友双双惨死,畏罪自杀...... END 第15章 番外《完美情人》 番外是借前女友之口还原一下余舒作案经过。 前女友(小桐)是暗线,江谣是明线,以江谣视角整个故事没有交代清楚 我已经不知道伴随这阴暗、干燥和腐臭过了多少天,我的眼睛已完全适应于黑暗,我知道我的皮肤因太久没接触阳光而虚弱溃烂。 以往我的意识一直都是恍惚着的,漫无边际的黑暗与沉寂能折磨人的心理极限,把人逼得发疯,刚开始我还会困兽犹斗,可渐渐的我知道什么叫听天由命,木已成舟。 之所以今天能透支般的清醒,是深深刻在在我心中永远无法消磨的日子我的婚礼。我顺着墙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靠下去,想象着外边的世界,我那一定急疯了满世界找我的父母,还有...我那本该穿着新郎礼服获得一个美满家庭的丈夫。 如若没有余舒,也许我今天确是穿着美丽婚纱的新娘。 如果能就这样死去...能就这样死去...我伸手触摸身边寥寥无几,脏兮兮的生活用具,知道连死亡在这里,都是最大的奢望。 门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然后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让陈腐不堪的仓库都多了一分体香味和鲜活的气息。我眯着眼睛适应太过刺目的光亮,好半天才依稀看清来到我面前的她。 这个女人,两个星期前我们还依偎,并肩,现在,她依旧光鲜靓丽,而我,面目全非,我们天差地别。 小桐,你怎么又没吃东西?她看着她昨天晚上送来的,我分毫没动快要放馊了的食物,是东西不合胃口么?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 我掩住脸,抖动肩膀笑了起来:你既然这么恨我,让我饿死了不更好,我们两全。 她没有说话,我看到她绷紧的嘴角和敛下的笑。 我总是在恶毒又自暴自弃地挑战她的极限,我甚至希望她真的能一气之下干脆地解决掉我,这也是对现在苟延残喘的我最好的解脱。 没关系,不吃也好,我总有方法让你吃的。 她又恢复到了之前毫无破绽的笑容,伸出手要来抱我,我本能地害怕躲开她。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脸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阴晴不定。许久,她突然像不经意地问出一句:你很想你男朋友吧?不,今天该是你丈夫了。 我缩起身子,死死地瞪着她。 可是他不知道,她走过来一脚将桌子踢翻,桌子砸在我背上,我疼得闷叫一声,他的新娘正如笼中雀一样任我肆玩呢。 她拽起我胳膊,拉开我的腿,猝不及防地,粗鲁地进入我体中,泄愤似的动着,体力早已虚脱的我根本经不起她如此折磨,只觉比凌迟百倍还要我身心俱裂,冷汗很快冒了一头,泪水也被非人的剧痛逼出来。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觉得我的意识仿佛游离在了肉体之外,我已分不清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真实,我眼前白一阵黑一阵,无数次看到死亡的边缘,都再次被她残忍地拉回去,比死亡和屈辱更可怕的,是数次在它的过程中遨游徘徊。 我很庆幸我已经虚脱到极限,晕过去毫无意识的一小会儿也是对我的奢侈。我恨我还能醒过来,醒过来第一个面对的竟然还是她。 余舒把我抱在怀里,我离得她很近,能看到她脖子上清透白皙的皮肤,和里面细的,无比柔嫩的青紫色的血管。 这是动脉,我恨不得扑上去把它咬断,撕碎成粉末。 她的喉咙动了动,我听到楚楚可怜的声音从这个人面兽心的女人嘴里发出:小桐,你留在这儿永远跟我在一起,不好么? 十天。我每一天都能听到她无数次的说这句话。我有点好笑,又觉得她这样真是罪有应得。 你就算这样把我强留在这儿,我的心永远不在这里,又有什么用?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我给你痛快,谁来给我痛快?她突然仪态尽失地嘶吼出声,低头看着我的眼神让我全身发冷,像伺机而动的野兽,森森然的凶冷光芒毕现,我有一种她下一秒就要把我撕碎的错觉。 我惹怒了她,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绝望到悲戚,悲戚到恼羞成怒就会对我彻底失望,就会放了我给我个解脱。我满足地闭上眼睛。 许久,她都不再有动静,我一睁眼,她竟然温柔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让我毛骨悚然。 这个疯子! 她痴痴地抱紧我,不顾我的颤抖,和我紧紧相贴。她如同盟誓般深情,说出来的话却是我噩梦的深渊。 小桐,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除非我死,我绝对不会放开你,你就在这里陪着我,我们还要在一起一生一世。 她要让我用一生一世来偿还...... 我万念俱灰。 她有时候会把办公室里我们的合照带下来,有时候会拿来她曾经送给我的戒指,强制地给我戴上,她也买了同款,仿佛我们的命运真的就这样紧紧相连一样。 余舒...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她,她甚至不能算一个正常人。她精神恍惚的时候会拥着我坐一整天,然后把我当成她能爱抚,能倾听她一切的布娃娃,我忤逆她情绪失控时会对我拳打脚踢,用各种非人的方法折磨我,折断我的四肢,让我像个废人一样,只能依附于她,匍匐在她身下。 这样你就跑不掉了。她孩子气地弯了眼睛,如同完成了某样杰作的满足。 当我知道反抗和叛逆已经无济于事,我只能用沉默来无形的对抗。 她后来跟我说话时都要时刻摸着我的心,仿佛那样才证明我还是活着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不再来找我了,我梦寐以求的事情正在一步步逼近,我猜测着什么原因,最可能的就是,我的苦难,要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我有几分沉重,但这沉重很快被更多的庆幸和如释重负所掩盖。 诚然,余舒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她美丽优雅,风度翩翩,如果不是了解了她真实面目,我一定会向别人介绍说她是个完美情人。 不管怎么样,不管是谁,只要我的苦难到头了,结束了就好,我对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她对我的执着也就会结束,这就是我解脱的时候。 她却好像把我遗忘了,一连几天,都没有下来看我一眼。我害怕了,恐慌和饥饿时时刻刻折磨着我,原来比她的惩罚更可怕的,是被所有人的遗弃。 我不想等死,也不想在这里饿死、虚弱至死...每当我听到上面卧室里传出的人声,我都会拼尽全力地制造出动静,我知道这样能让上面的人有所察觉。 不管是谁,来看看我,看我一眼也好啊...救救我...救救我...我蜷缩在一起哭出声,许久没有发过声的声带嘶哑不堪,泪水却像无穷无尽的要把这么多天的苦楚全都倾倒出来。 本能的求生欲望支撑着我,只要还有一丝力气,我都会尽我所能地求救。 我没想到,我还能看到余舒,不,或许我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按说我只是一个遗弃的废旧玩具,她不会再屑于看我一眼,而且我也敏感地发现,她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以前虽然强打精神,整个人却是如同失了灵魂的行尸走肉,绝望和恍惚笼罩着她,可她现在意气风发,眼里闪着从容的,漫不经心的光泽,戾气也敛去很多,沉淀出柔和的味道。 这是恋爱。恋爱让她容姿焕发,宛若新生。 她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只跟我说了一句:走吧。就为我解开了锁链,我不相信她就这么简单放过我。我惊愕又诧异。她只用下巴示意一旁的大箱子,然后没做任何表示,漠然地在旁边看着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我在地上匍匐、翻滚。 只要能让我离开,能让我离开这里,做什么都行...让我受什么屈辱都行...... 我不知道她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也许...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车停了。她从后备箱里把我拿下来,见到阳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我险些从箱子里跌落到地上,虽然我现在不能动了,只有心脏能跳着,眼睛能眨着,可我觉得我的生命力瞬间又活过来了,这种安心和满足胜过一切,我感觉到我又重归于这个世界,成为它其中的一部分了。 我贪婪地呼吸着,然而还不过几秒箱子又被她合住,封上,颠颠簸簸,她再次打开的时候,我看到眼前的景物是那么熟悉,是我们以前常来的她的值班室。 她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无比的渴,可是我的手根本无法移动,僵硬得握不了杯子。她端起来杯子让我喝,我大口大口地,如牛饮汲取这甘美的琼浆玉液。 我不能放你走。她平静地说,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你会报案的。 我猛地呛到,撕心裂肺地咳着,她的这一句话让我知道,我从出来的那一瞬,其实就已经安上了死亡倒计时。 我像一个即将要被处以死刑的囚犯,在享受着最后为人的待遇。 曾经我无比地渴望着死,因为相比起她的囚禁,死更痛快,是解脱,可是当她放过我,我才意识到生是多么美好,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生的渴求。 我极力地想发声,想说什么,可干涩的嗓子已经失去了语言能力。我吃力地比划着,又去指医院院子里的那口井,她点头:对,就是要把你埋到那里。 我知道她以前杀的那些前女友都是拨皮抽骨,手法极其血腥残忍,可她做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她习惯先把它们分尸,一部分心情好的时候做成汤喝,她说这样就能跟她们融为一体,剩下的一部分为了销毁得不留痕迹烧掉,扔到枯井里,她说反正那些精神病不会觉察出有什么不对。 面对这样一个杀人饮血、逍遥法外的恶魔,我似乎只有束手就擒,做一个被她行刑的死囚犯。 这时,她透明垃圾桶里的一个东西被太阳反射出的光芒刺到了我的眼睛,我定睛一看,是她送给我的戒指,此时却在垃圾桶里扔着。 我指着那个戒指,目露哀求,期盼还有一丝回旋的余地。我不想死,不想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又生生陨灭...... 然而我忘了,她是一个多么冷血自私的人,她对于背叛过她的人,向来是从不手软。如果说以前她还对我有点残存的执着,那么从她扔了我们戒指就可以看出,有人替代了我的位置,她已经全然把我们的感情放下。 也就是说,我连最后一点让她心软,牵制她的资本都没有了。 只能像俎上鱼肉一样,任人宰割。 既然你喜欢,就还你吧。 她见我死死地盯着垃圾桶里的戒指,把它捡了出来,然后没有丝毫留恋地,又套到了我的手指上。 这双手很漂亮,即使到现在,它还没有变形,她拉起我的手,欣赏地笑了笑,也许我会把它砍下来。 不!我闭上眼睛,泪腺已经在前几天流干了,泪只能流在心里。 然后她又把我拉到她怀里,在我耳边轻吻了一下,用无比哀伤的语调说:小桐,我爱过你,只是你没有珍惜,一直都没有珍惜。 与此同时,刀刺进我的身体里。就着拥抱的姿势。 如同我们以前无数次那样的拥抱一样,她也是这样贴近我的耳畔,怕我会离开她似的,一遍遍地重复着爱语。 小桐,我爱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会永远爱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