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春》 第1页 [现代情感] 《止于春》作者：柠檬碰汽水【完结】 文案： 她在青春最美好的时光遇见他，那时候她对他的喜欢是炽热、大胆而不是一腔热血，更不是三分热度。 年少时期的喜欢是天真单纯，一句“我喜欢你”就能让你心里汹涌澎湃，江衍就是其中一个，他抵不住盛宴霜热情、阳光明媚的一面，她的出现对于江衍来说是一束光的存在，更是照亮他孤独清冷的人生。 -- 多年之后的同学聚会，盛宴霜重新见到江衍，她满怀期待想要与当年的少年相遇，得到的却是男人冰冷的一句“我们很熟？” 盛宴霜只能摇摇头，心里苦不堪言，原来她的少年早就被她弄丢了。 后来，2016年春天来临，原来她的少年止于春未醒。 只留下他唯一的日记本。 日记的最后一行： “我许过很多愿望，愿你如同烟花盛开，拥有幸福灿烂的人生；人生如戏，你的很多重要场合我来过，只是你未发现。” 这两年来，她总是在黑夜中彻夜难免，买了很多明信片在心情压抑的时候就会写下对江衍要说的话，写完都会用火机烧掉它。 最后一张明信片上写着： “我的少年永久长眠于地下，我无法释怀，思念从未断过。” “那年，春风袭来，带走了我最爱的少年，而他的生命止于春。” …… “江衍，我来见你了。” 日常文，很平淡的一个小故事！BE文的。 开篇即结局，慎入！！！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盛宴霜 ┃ 配角：江衍 ┃ 其它：BE文 一句话简介：坚持就是胜利 立意：年少是白月光 第1章 止于春 南方入秋迟缓，街道上梧桐树放眼望去一片橘黄色，一阵风吹过树叶簌簌而下。 十月份中旬，天气还是炎热，盛宴霜穿着围裙在整理花店，直到柜台的手机响起声音她才去看。 盛宴霜忙不迭拿起麻布擦擦手，她一心两用，接起手机还不忘拿盆粉红的多肉，这是今年来卖得最好的品种，她观察多肉样子：“喂，嫣然怎么了？” 林嫣然那边呼吸沉重，她冲手机道：“大小姐，你给的地址到底对不对？” 盛宴霜有点迷茫，手中的多肉放下：“什么地址对不对。” 林嫣然被她气到：“我现在大包小包在国内，本来是按着你所给的地址要去你开的花店，但是我有点迷路了。” “啊？”盛宴霜想起前几天前她问地址的原因，“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盛宴霜赶紧把手上的多肉小心翼翼放在柜台处，拿把钥匙再把玻璃门前的小牌给转到“休息中”，便匆匆离开。 林嫣然从高中毕业就待在国外，现在在这边看导航有点懵逼，特别是那个不靠谱的导航APP，给她引到逆行道上来，害得她在刚来的的路上被交警看到，并教训下，心里一股火气没法撒。 盛宴霜边根据她所发的共享位置去找，边好脾气哄着：“宝贝，你先在那带着，我很快过去。” 林嫣然听到闺蜜这像人的话，倒吸一口气：“行行行，我等你啊。” 到了景泰小区前，盛宴霜见到林嫣然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扑上去的。 林嫣然双手展开都招架不住她的热情，抱着有点吃力：“小霜霜最近是胖了？” 盛宴霜抱个几秒就下来，没计较反而有点激动：“你这次怎么说回来就回来啊，而且你不会让司机直接带到我店，或者让我去机场接你也好啊。” 林嫣然回头去拉自己的行李，旁边还有个樱色的小行李箱：“那个司机接到医生消息说他老婆要生了，作为通情达理的我立马提出要下车的做法，谁知一下车就在龙湖区这边迷路了。” “本来想给你个惊喜，这不成了尴尬。” 中午阳光灿烂，街道上车水马龙，步行道人们川流不息。 盛宴霜将她的行李箱拉着，前面带路：“说说你这次是要回国干嘛？” 林嫣然头上戴了顶米奇色的渔夫帽，喉咙发干：“先过去你那边喝点水，从上飞机到下来就没有喝水过，都要渴死了。” “行行行，再过三个街道就能到了。”盛宴霜提了个小的行李箱。 进到花店，林嫣然放开自己的行李箱，完全被着梦幻般的店铺给吸引到，门口的设计很清雅可爱，里面则是温馨安逸，那姹紫嫣红的景色更是尽收眼底，时不时就飘来一阵芳香，真是让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这间花店外面是有台贩卖机，盛宴霜是为了某些客户需要买水而设置的。 盛宴霜拿了一瓶营养快线进来，打开才给林嫣然喝：“先喝，等下再讲讲你来这边是有什么打算。” 她给完林嫣然的水还给她搬张凳子，就重新把围裙穿上，就听到门旁有风铃声响起，门口站了个小男孩，那小孩看起来四五岁，身上穿牛仔背带套装，脸上看起来有点腼腆。 盛宴霜眉开眼笑的，和小孩说了声“欢迎光临”后，就注意到他的模样，特别是眉宇间让她沉默许久。 小孩的声音带了点稚气，他站在柜台处仰头望着她：“姐姐，你这边买什么花可以送曾爷爷的？” -- 第2页 她人就站在柜台上，眉心微皱，硬是对眼前这个小孩出了神。 林嫣然也被这小孩的长相给吸引到，很帅气可爱。 林嫣然赶紧朝盛宴霜看去，觉得她不对劲，脸上写着“一副你别犯花痴的样子”“别看谁都眉清目秀”“他还只是个孩子”的样子，还伸手对她晃了晃。 盛宴霜很快回过头，发现自己失态了，立马对小孩道歉，然后才给他介绍了看望老人的花束。 她这边建议了几种，最后小孩低头闷闷的，小手很不安，在康乃馨和剑兰之间犹豫了许久，最后才讲出：“那就剑兰吧。” 小孩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听得盛宴霜打从心里怜爱，她立马把剑兰打包好，然后双手递给他，没有要钱的意思，她不知道怎么了，这个小孩让她产生一种认识很久的人，更是有种莫名的想法想去靠近他。 林嫣然继续营养快线，因为无聊喝到一半就玩手机不打扰盛宴霜工作，正好她在抖音看到一个好笑的段子想分享给她看，结果她眼睛直勾勾的，像盯着食物般的眼神看向小孩，很快她那双细嫩的小手伸去碰小孩的头，看得她目瞪口呆的。 她立马把手机放下，在盛宴霜的耳边小声道：“你不是说不喜欢碰小孩的头嘛？” 小孩也不抗拒盛宴霜的接触，他手上捧着一束剑兰，脸色乖巧，嘴上还抿了抿，有话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倒是盛宴霜意识到自己又唐突了，很快收回手，摆出一丝笑意，她起了身：“小孩是和大人一起来的吗？” 被眼前这个姐姐一问，他那点心虚感很快体现出来，讲话结结巴巴，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姐姐，你再等等好不好，很快我爸爸妈妈就过来，我就能给你钱了。” 这话一说，盛宴霜倒是笑了，但小孩的头始终不敢抬起来，在她刚要讲话的时候，门口的铃声忽然响起。 清脆的风铃声随着门的推动而发出愉悦的声音，而来的正是一对俊男靓女，两人都是手拉手进来，男的一脸宠溺看向女方。 盛宴霜顺着门的方向看过去，嘴上正笑着喊出“欢迎——”，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而是见到按男人那张面孔时停了下来，她身子稍微愣了下，过了几秒还是把那句话讲出口“欢迎光临”。 就连一旁看戏的林嫣然见到男人的那一瞬表情也是大异，她感觉这个人长得和高中时期的江衍有几分像，但是又有很大的差别，她下意识看向盛宴霜，果然最大的反应还是她。 男人看到盛宴霜那一刻，只是点了点头，举动优雅也不是失礼貌，最后目光落在自家的儿子身上。 女人见到可爱的儿子就和丈夫分手，立马过去儿子身边，她还不知此刻丈夫的脸色，而是低头问小孩：“下次不能跑太快了啊，爸爸妈妈都快跟不上了。” “谁叫爸爸老是拉着妈妈，我就先来花店挑花了。”小孩嘴上嘟嘟抱怨，把花捧给妈妈看，然后又说，“对了，妈妈你赶快付钱给这个姐姐。” 女人听了儿子的话，连忙起身，笑着和盛宴霜讲话：“您好，贵店的二维码是在哪里，我付下钱。” 只是盛宴霜的目光还呆滞着，对于女人的话她没在意听。 直到女人注意到盛宴霜停留在自己的丈夫身上，她有点疑惑，最后还是丈夫先开了口。 男人走到妻子旁边，表情自然，垂眸而下，遮住眼底那股心思，他搂着她的腰，大大方方和盛宴霜打个招呼：“好久不见，盛宴霜。” 女人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心里不由颤抖下，那种怀疑丈夫的眼神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打量，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盛宴霜，眉毛不由皱了下。 盛宴霜看到江锐凯的时候，脸色微变，莫名心酸起来，她明白这小孩的曾爷爷是谁了，她道：“江大哥，好久不见。” 如果青春可以重来的话，她能不能重新开启新的人生，希望她能回到那个少年的身边。 —— 晚上回到家，盛宴霜感觉自己很疲惫，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手机不玩，护肤也不弄，只是很平静在看着天花板，随后又把旁边那只哆啦A梦抱在身上，往它身上蹭了蹭。 她抱完之后摸了摸，自言自语的：“你说你就不能回到我的身边？是不是需要我去找你，你才肯回来啊。” 空荡荡的房间无人回应，她眼里倒映着那只蓝色娃娃，很快眼角就流出泪水。 屋外，林嫣然算是知道中午那个男人是谁了，她手上端着牛奶，没了平日那点嘻嘻哈哈，走进房门连敲门都是小心的。 “宴霜，我进来了。” 她敲完门其实就进来了，看到她整个人就呆愣在床上。 林嫣然关心问着：“晚上都没有吃，就先喝点牛奶吧。” 盛宴霜伸手接过，喝了几大口很快见底，她喝完擦擦嘴边。 林嫣然看着她，知道她这些年来都没有忘记江衍，鼓励道：“你要是忘不了，重新追回来不就好了，而且这些年来，你每一任分手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忘不了他。” “要不等下个月的同学聚会，我再去好好探究一下，搞不好他还单身呢，那你就用你以前的方式试着去追回他，实在不行的话就忘了他吧。” 盛宴霜在闺蜜的劝说下，她是真的认真思考这件事情。 不得不承认这些年以来她就是犯贱，还是忘不了他，就是还想着他。 -- 第3页 盛宴霜咬了下唇，可怜兮兮看她，留下不争气的眼泪：“那我这次主动会不会像舔狗啊，他真的愿意会再次接受我？我们之间真的能回到过去吗？”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只是林嫣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这些年她虽然在国外，但是对江衍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听他之前的一个同学说起，江衍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但是对盛宴霜这个名字早已是黑名单。 而盛宴霜大学毕业后，就找了份工作是当秘书的，但是老板太恶心了，她不想被束缚和占便宜，一气之下提出辞职，拿出剩下的积蓄，去开了一间花店。 但是分开后的四年里，她都忘不了曾经爱上的少年。 可她的少年被她弄丢了，她挣扎过很多次，想要试着当面去找他，偏偏没有勇气。 他估计恨死她了。 林嫣然摸摸她的小脑袋，有些话她是不敢说，但是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心疼起来，她刚回国就见盛宴霜哭起来，自己也不好受，毕竟当年也是见证他们那场爱情的人。 第2章 同学聚会 夜晚静谧，月色昏晕，这座城市万家灯火，但她好像融入不进去。 现在的她怎么睡都睡不着，今天对于遇到江衍的堂哥江锐凯来说，真的让她心里彻底没底了。 中午的时候她了解到，他们这次是从Z市来这边的，主要是要处理一点家事，至于是什么，盛宴霜不好过问，但她心里突突直跳，在想着是江衍会不会也出现在这座城市。 他们之间真的不会再又交集了？还是她勇敢点有可能再续前缘？ 想到这，盛宴霜就把那张蓝色的薄被扯了扯，翻了个身，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但是怎么都睡不着。 屋里的夜光灯还亮着，窗外正值夜深人静时候，睡不着之后还是从床上起来，将窗帘拉开后对着那黑夜又不知望了多久。 一整夜，她都未睡。 第二天时候出了趟早门买早餐，回来时候林嫣然已经醒来，她打了个哈欠就来到盛宴霜身边。 林嫣然和盛宴霜不同，她在国外已经养成了生物钟，每到十一点就会睡着，一觉醒来她刷好牙就坐在饭桌上刷视频。 当今时代短视频已经进入人们日常的生活，盛宴霜把买来的豆浆油条还有面包放在她的面前，然后简单说出：“好好吃啊，我先去躺会了。” 林嫣然喊住她：“等下，你过来。” 盛宴霜听了她的话乖乖走了过去，她眼睛微闭着：“怎么了？” 她昨天是一整晚都没有睡，现在困得要死，她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打算趁着困意去睡一觉。 看到她那死气沉沉的表情，她道：“你这样子要怎么追回人呢，要保持好的精神和我一起去同学聚会懂不懂。” 虽然说林嫣然每年的聚会都没去，但是和班上的同学基本都有联系，再加上她现在是某站up的身份，有些人也一直在联系着她。 盛宴霜讷讷点点头：“会去的，但是我现在要过去睡觉了，等下你要吃什么去冰箱上拿，然后记得声音小点就行。” 林嫣然其实想给她推荐一款眼霜，现在感觉没必要了：“行吧，宝贝你去睡觉吧。” 一觉醒来已经四点多，她也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到了高中那个时期，特别是有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孩，他是个转校生，因为长相帅气干净就多看了几眼。 梦里的短暂，只是处于他们认识前的那一段时光。 当梦醒了的时候，她的心空荡荡，脑海里一些美好的记忆也消失不见。 下午二点左右，她才到【勿忘】花店门口，进去之后就各种忙起来，睡了一觉之后精神状态就好多。 她整里完之后已经到了三点半，盛宴霜直接点了外卖来吃，在等外面的过程中，她拿着手机打开□□，本来是有加他微信，后来因为分手删掉了，□□就还留着，但是他们那个高中的群现在还是没有消息，于是就点了江衍的□□，不过他的□□现在基本没有用。 也对，□□是他们那个时代用的联系方式，现在很多时候都在微信聊天的，□□最多是维持老同学的APP软件。 盛宴霜打开他的□□空间发现还是锁着的，这些年来他唯一能看到就是只有他的□□号码。 除了这个联系，她就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了，但并不敢去重新加他的微信。 在等外卖的过程她等了多久，就看江衍的□□号码多久，但是盯久了之后又能做什么。 直到外卖员在外边敲门时候，她才反应回来，这才舍得把手机放下。 —— 到同学聚会那天，刚好下起秋雨，外面雨势很大，盛宴霜今天是做好了要重新追江衍的打算。 只要他没有女朋友，那么她就有希望。 窗外的雨水无情敲打着玻璃。林嫣然这次本来想盛装出席，但是遇到这种天气，她也穿不了裙子。 盛宴霜早就坐在沙发上等着，脸色苦恼，她双手支撑对着窗外那瓢泼大雨望去，她感觉这下雨天莫名让她信心减退，而且眼皮也老是跳，总得被拒的可能性很大，或者说见到江衍的机率很低。 同学聚会的定在星城酒店，因为这次来的人不多，刚好一个大包厢就足够。 到了酒店门口，盛宴霜和林嫣然一起进去，她心里忐忑不安，拉着林嫣然的手臂道：“我进去之后遇到之后要说什么呢？” -- 第4页 她们走到金碧辉煌的酒店前厅，林嫣然转身把盛宴霜那张白皙的脸蛋托起来，对她道：“宝贝，你高中的时候有多勇你是不知道吗？然后你现在过来问问我这个单身狗。” “我要是现在现场教你一些有的没的，你敢学？” 被她一说，她现在的性格和高中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总的来说，自从父母离婚还有和江衍分手后，盛宴霜的性子就变得沉默寡言。 盛宴霜摇了摇头，望着她：“不敢，但是我以前的性格现在他看了不会烦死我？” 林嫣然听到手机□□信息震动了下，见是班级群催促的消息，她拿出亮给盛宴霜看：“大小姐，走吧，直接现场发挥就好。” 多年之后再次相遇，盛宴霜怎么都没有想到会重新做出这个决定，本来想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她不介意再次追他，十七八岁年纪遇到的人给出的可能不是很好的承诺，但是这个年龄给的她盛宴霜负得起这个责任。 要是他真的单身，那么这次她只想好好爱他。 到了包厢的时候，她们两个将雨伞放在一边，一进来倒是吸引不少同学的注意。 盛宴霜在高中时候曾经也是出过名，是妥妥的不良少女，成绩一般，外面还结识了好几个职高混混，总而言之在被叫家长的路上很频繁，奈何她父亲是校副董的原因，只有教训没有处分开除的项目。 而林嫣然是近些年来在某站火起来的小网红，虽然她人在国外，但不影响她分享旅游美食做饭还有美妆的相关视频，渐渐她的视频就在网上慢慢火起，虽然只是小网红，但是她也不差那点钱，主要是因为喜欢，很快就拥有一百多万的粉丝。 昔日的老同学对她们倒是挺有兴趣的，寒暄几句后，大家伙就在饭桌上坐着。 这个年纪的老同学个个都学有所成，都相互炫耀着是什么大学毕业或者毕业后在哪家五百强里面担任什么职位，还有谈到某些同学毕业去当兵还有出国的，又或者谈起某个同学在高中时期所做的光辉事迹，很快就有人谈到盛宴霜和江衍的事情来。 毕竟当初他们两个在一起，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盛宴霜乖乖坐在一边玩弄着手指，毕竟他们说的是事实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倒是林嫣然不满意了，她话里带枪讲出：“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必抓着别人的小辫子不放呢？” 在谈这个话题的人有意无意往当事人看了眼，看到盛宴霜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是很平静在一边扣指甲时，说话的人倒是乖乖闭嘴了。 这个时候得罪她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她家里的背景也不是自己能硬碰硬的。 盛宴霜心思全在江衍身上，她在想着要怎么和他重新认识，等下看到他时要怎么打招呼。 再主动一次也没关系，反正她脸皮厚。 不知道等了多久，盛宴霜脑海就已经排了好几次相见时要说的话，能说的她都要记住。 结果在江衍进来的时候，她脑袋一片空白，浑然不知要讲什么话。 江衍推门而进，西装革履，手上带着一块昂贵的银表，他步伐缓慢沉稳，身上有种矜贵成熟男人的韵味。 来到这边的时候，他浅笑着，语气是说不出的温柔：“各位，来晚了，我自罚一杯。” 现场不少女人看到江衍的样子，脸上表情大为失惊，看得目瞪口呆，知道他好看，但是看到他穿西装的样子更加有禁欲感了。 江衍举着玻璃酒杯，他动作优雅，直接一口喝了。 然后就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去，有人刻意把盛宴霜和江衍的位置换远了些。 毕竟他们高考之后就在一起，当时班上很多人是知道的，谁知很快在之前的班级又传出他们分手的消息。 分手对于盛宴霜来说是件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当时大家伙对他们这段感情全部的错都归咎在盛宴霜身上。 觉得她这种那女孩比男孩还要浪荡，感觉她的爱真的很廉价。 大学之后他们的感情很稳定，但是不到一年时间，他们就分手了，让人知道盛宴霜蛊惑人的手段，和她谈恋爱根本就不可能长久，还祸害了一个男孩的心。 只是没有想到这次聚会两个人都要来，而组织这次聚会的还是班长，但是又不能因为他们两个就把聚会取消掉，集体大于个体，少数服从多数，这个道理大家还是懂的。 班长见这次来的人都到了，按下门铃叫服务人把所有的饭菜都上了。 刚才大家都能把话聊开，自从江衍进来后，讨论声就小了许多，就像被什么控制一样。 江衍坐在盛宴霜的右边，他脸色平静，目光恍若，对着这群老同学都环顾看了下，好像在认人一样，然后就在隔着几张椅子的盛宴霜停了不到三秒，最后就低头在看工作群发来的文件。 而盛宴霜在江衍看过去时，和他对视了下，只是那种感觉真的很陌生。 这让盛宴霜心里不由没底起来，感觉他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场同学聚会很简单，就是吃吃玩玩，其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有人提议要玩游戏，但是有人又不想玩，对此就发生了争议。 这个时候江衍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和班长说了下便出去外面接。 盛宴霜直从江衍进来就低头，尽量降低存在感，知道他要出去，很快抬头对上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跳动起来，在纠结着要不要出去。 -- 第5页 第3章 我们很熟？ 盛宴霜对这次同学聚会一点都不感兴趣，很快一直在玩手机的林嫣然这才意识到江衍出去了，她立马用手肘去碰盛宴霜的手臂。 林嫣然怕这小可爱的智商降低下去，赶紧小声提醒：“现在是好时机，出去看看江衍到底对你怎么样。” 盛宴霜真的听了她的话走了出去，毕竟真的是好的机遇，等下不一定就能问了。 她一出房门就往两旁的VIP通道望去，班长刚好是这家酒店的VIP会员，一出外面走廊都是空荡荡的，盛宴霜不知该怎么走，于是就随便往一头走。 直到拐弯的时候，她在走廊的尽头看到江衍的身影，吓得眼睛都睁大了，赶紧躲在拐弯处，她捂住焦虑的胸腔，此刻的她要怎么过去碰面？但是等下要是不成功的话，她也可以直接离开星城酒店。 反正同学聚会无非就是各种攀比，她这次过来完全就是因为江衍，这个都不成功来这边也没有什么必要的。 她调理好心态，深深呼吸口气，最后还专门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脸。 今天出门，她就化了个淡妆，并没有多花心思在妆容方面上，就连穿着都是很简单的搭配。 因为他说过自然美就好，他喜欢的人无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不用刻意去打扮，如果过意去打扮那样反而不自在也不舒服。 盛宴霜的五官立体，肌肤白嫩，像白玉一样细腻好看，化不化妆其实都无所谓。 看了眼觉得能接受就把手机放在口袋，然后双手紧紧握住，最后才鼓起勇气朝他的方向再次走过去。 这个时候江衍正好打完电话，也朝她的方向走来。 只是让盛宴霜不理解的是，江衍竟然选择和她擦肩而过，全当陌生人那样去对待。 难道他对她的恨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她不甘心江衍就这么走了，瞬间回头喊住他的名字。 “江衍。” 前面的男人慕然停住，他并不是江衍，而是江衍的双胞胎弟弟江浩隽，他颀长的身子回过头，那张坚毅俊朗的脸庞很快倒影在盛宴霜的眼瞳里，让盛宴霜觉得此刻这张的脸和以前的浑然不同，这次是参合着成年人的成熟和沉稳，眉宇之间更是没有往日的不拘和意气风发。 经过岁月的洗礼，盛宴霜发现江衍已经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少年，而是她的少年已经成长不少。 江浩隽回头，俊逸冷峻的脸很平静看了眼盛宴霜，漆黑的眼睛更是深不可测，还是那么难以让人抓摸的眼色，浑身上下透露着矜贵和雅致的气息，这让盛宴霜的心不由一顿。 更让盛宴霜心寒的是江衍对她说的一句：“有事？” 江浩隽的性子和江衍有点像，讲出的话听起来很温和，但是对于盛宴霜来说是一把透明的刀，正慢慢深入她的心脏，莫名的寒酸和刺痛。 盛宴霜捏紧手心，赶紧这次不说出来，以后真的就没有机会了。 她那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而眨动，试图遮住眼底的不安，最后嘴唇轻启，冲他淡淡开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后面其实还有句“我们能不能重新认识”的话，但是盛宴霜不敢现在就说出来，因为从刚才到现在的江衍对她来说都太陌生了，就好像比普通同学还陌生。 江浩隽抬头打量她，桃花眼半眯，薄唇紧紧抿着，步履轻缓优雅走到她的面前：“你叫盛宴霜吧，我最近过得还行。” 这话说出来，盛宴霜整个脑袋都是被轰炸般，嗡嗡作响，她不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站在原地僵硬几秒才回复他：“你忘记我了？” 江浩隽低头，没看她，只是冰冷道：“我们很熟？” 这次他只是来完成他哥哥的遗愿，最后一次以他的身份来见高中那段时期的同学而已，还不知道眼前的女孩正是哥哥死之前都要见到的人。 盛宴霜感觉不可思议，可是又不知该怎么问起，他们之间的事情，他就不太记得了？ 盛宴霜再问：“什么意思，你说你不记得我？” 这话倒是把盛宴霜问懵逼了，她不相信他会忘记她，毕竟他之前说过她是他的初恋，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忘记。 越想下去盛宴霜越难以接受，她的手心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最后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 江浩隽不解，又问：“我们之间有故事？” 轰了一声—— 盛宴霜表情在那一刻变得僵硬，心里的酸苦正在蔓延，脑袋更是空白一片，只是很呆滞看向江衍。 江浩隽神色冷冷，她的反应有点大，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盛宴霜只能摇摇头，心里苦不堪言，原来她的少年早就被她弄丢了。 大概几秒之后她就把视线转向别处：“不需要，老同学而已。” 既然他把话都说到这么绝了，她也不好纠缠下去，确实啊他们之前现在不需要记起什么，明明各自安好就行，自己就跟个傻瓜似的来找他。 自讨苦出这种事，也就只有她能做出。 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说过要复合的事情，现在自己过来就是热脸贴冷屁股。 既然他要装成他们之前没有发生过什么，那她可以陪他演下去。 很快江浩隽的手机又再次响了起来，他和盛宴霜说了声“回见”就走了，这次没有回到刚才接电话的地方，而是转身向前走。 -- 第6页 盛宴霜目睹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听着他那冰冷冷的语气，顿时感觉一种失落感灌满她自己的心。 江浩隽转个弯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而盛宴霜还停在原地，什么话都没有讲，耳边处还听到他那温柔细致的声音。 她听得到远处江衍打电话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想我？” 后面的话更为打击，心里隐隐作痛还是在想着他刚才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就在盛宴霜想要看到他的背影时，江浩隽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他的那句“是不是想我了”还在耳畔回荡着。 —— 包厢里面，大家伙都动手吃了一段时间，林嫣然筷子夹着蟹黄，有点吃不下，在想着盛宴霜怎么还没有回来。 因为江衍刚才来过，就吃了几口饭，接到有病人要立即动手术的电话，就和大家赔个罪便走了。 她倒是好奇，连江衍都走了，盛宴霜自己会去哪里，于是就发了信息过去，但是都没有回，随后又打了电话。 而在卫生间的盛宴霜正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妆容是防水的，她不知用水冲了多久，反正忍到快要窒息时才将水龙头关掉，最后才大口喘气。 她看着镜子那张精致艳逸的脸庞，身体正轻轻抖动，她克制让自己冷静下来，额头处有几撮头发沾捏着，鹅蛋脸的下方更是汇聚着水珠，她神色淡淡，呼吸絮乱地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 很快放在口袋处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都不知响了多久，这才回神去接。 “喂，嫣然怎么了？”她讲话的语气弱弱的，有种感冒的状态。 林嫣然发觉她讲话的语调不对，本来想要叫她赶紧过来，后来就把话改成了：“你在哪里，我过去。” 盛宴霜嗓子低沉：“在出门右手边的卫生间里面。” —— 过来之后，林嫣然发现盛宴霜就坐在卫生间外面的公用椅上，眼睛还闭上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 林嫣然想都不用想是失败了：“其实这天下男人挺多的，不一定要他这种。” 以盛宴霜的性格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所以林嫣然才鼓励她重新去追江衍，但是现在好像失败了，不过让盛宴霜认清现实也好，毕竟江衍这人好像也不是属于吃回头草的人。 盛宴霜听到有人过来，抬起眸子一看，她轻笑：“已经失败了。” 林嫣然站在她的面前，静静盯着她看，严肃的脸就跟雕塑般：“宴霜这么多年来，你始终都没有忘记他，这次你是鼓起勇气去找他，但是他把你拒绝，这就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我们不做没有结果的事情好不好，实在不行你和我回F国吧，去那边放松一下也行，到时候你要出去哪里我陪你去玩。” 盛宴霜歪头听她讲话，一脸委屈看向她，然后吞吞讲出：“他不记得我了。” 站着的林嫣然是想要说点什么的，被她这句话给呛到，脑袋当场卡机，重新把盛宴霜这句话过滤一遍。 “你说江衍把你忘记了？”林嫣然反问她。 盛宴霜嘟嘴回答：“是，他已经把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他都愿意装成陌生人的样子来对待，和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话可讲了。” 讲完这些话，盛宴霜就回去了，这次的同学聚会对她来说，还是想知道昔日老同学过得怎么样的想法，但是今天一见倒没觉得有什么好留恋的。 回去路上，雨已经停了，乌云依旧密集，盛宴霜看着窗外被雨水清洗后的夜景，心不在焉的。 林嫣然开着盛宴霜的车，转动方向盘，知道她心情不好，现在回去也是躺床，干脆导航带她去附近的广场。 在华胜广场这边，刚下完雨人流量不多，附近开了几家奶茶店，虽然这边下雨后人少，但是买奶茶可不少，林嫣然选了茶百道就上去排队。 几分钟后，盛宴霜站在电线杆下，见到闺蜜捧着两杯奶茶过来，但她没有半点要喝奶茶的意思。 随后又被林嫣然拉到商城里面购物去，这家广场所引进的牌子都不是什么大牌，很多都是杂牌和小众的，有些价格不菲，很多牌子都是她们没有买过的。 俩人的品格相同，用的一般都是爱马仕香奈儿LV迪奥古驰等牌子，不过这边的都是很多没有去了解的。 正好林嫣然在一家实体店看重一条碎花吊带裙子，为了让盛眼霜转移心事，主动把她推到试衣间里面去。 第4章 购物 雾霭消散，天边露出银光，广场上的人寥若晨星，地面上一片湿润，空气清新，一阵风吹来，带了点凉意，算是有种入秋的感觉。 盛宴霜本来是抗拒的，但是林嫣然回国没多久，自己没有抽出时间陪她，于是就听她的话走到里面去。 盛宴霜穿完从试衣间走出，本来想喊林嫣然看看怎么样，见她和三个陌生女生在交谈，还拿起笔在签字，她不好意思去打扰在店里的全身镜自个看了看。 旁边的店员走过来，将她夸了一遍：“小姐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很合适，特别是能凸显出你身材的优美，看起来特有气质，浪漫又优雅。” 盛宴霜一直对自己的饮食习惯有严格规定，她有时间会去健身，让身材保持窈窕，穿上裙子一般都能把她的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特别是穿上之后加上那张明艳更加显得魅惑。 -- 第7页 她露出一丝笑容面对店员：“谢谢。” 很快林嫣然签完名字就过来，她看到前面的盛宴霜，不由夸奖一番，但是一件裙子似乎不满足，于是又挑了几件给她，又将她推倒试衣间里面去。 盛宴霜难以抵抗，最后不得不听话进去，一个小时里就试穿了好几种款式的裙子，最后一件是黑色鱼尾裙出现在林嫣然面前。 盛宴霜转个圈，脸色淡淡道：“全部试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呢。” 林嫣然觉得盛宴霜刚才试过的裙子都适合她，很豪迈拿出张银行卡递给店员：“除了第三件短款黄色的碎花裙，还有粉色的收腰裙子不要，其余都给我包起来。” 店员看到林嫣然就像看到财神爷一样，满眼发光，正要双手把卡接过，反而被盛宴霜一手抢过：“买这么多？” 那不可思议小表情看得林嫣然都有点喜欢，她直接抢过又交到店员手上：“按照我刚才说的去做。” 这次盛宴霜想要阻挡都没有信心了，她知道林嫣然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无非是让她欢心，最后拒绝不了就把那些裙子全部收下。 俩人手上的袋子多到拿不了，谁知林嫣然又说：“走，带你买口红包包去。” 盛宴霜本想让回去，但是林嫣然不肯放她走，还边走还被逗她，被林嫣然讲了几个笑话，盛宴霜的脸上不再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用转移法和盛宴霜讲话，为的就是希望她能开心点，而且再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了，算是回国后帮她度过的第一个生日。 盛宴霜被林嫣然牵着鼻子走，思绪全都在她这边，她也没有时间去想江衍今天的话。 来到一家口红专卖店这边，正是christian louboutin的连锁店，这个店是F国的时尚品牌，能在这边看到倒是让她们感到意外，这边的柜姐看到有两个小姐过来，脸上堆着笑，过来欢迎。 两人手上的东西被她们放在一边，柜姐倒是好脾气一个个口红给她们介绍，毕竟林嫣然身上的穿的品牌，还是有名的牌子。 盛宴霜拿了试色口红在在细腻白皙的手背上涂下，感觉很丝滑，觉得还不错，她在大学期间有听说这个牌子，但是就是没有去买。 林嫣然见她有点满意，于是朝玻璃柜台里点了蓝调艳红、玫瑰豆沙、丝绒哑光、绝美朱砂橘这几种色号的口红，一口气各要三种，直接把盛宴霜一个月使用的口红色给承包了。 盛宴霜知道林嫣然现在是不缺钱的人，但是她现在的银行卡已经被她爸暂停了，自从分手之后，都是自己挣钱，买一两只贵点的口红不是问题，但是买太多钱包受不住。 而且林嫣然已经在前面帮她买了好几身衣服，再买这么多，她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林嫣然把银行卡给了她们的柜姐，之后就被盛宴霜给拉了过来，她小声解释：“不是，你怎么买这么多啊，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懂知道，现在我花钱不能大手大脚了。” 盛宴霜和父亲闹矛盾步入高中那段时期，后来事情越发紧张，她讨厌父亲那种商业联姻，更是把她喜欢的少年给送走了，大学期间各种吵架不断，直到最后被他父亲断了生活费，而她不得不去做兼职，母亲自从离婚之后就没再给她打电话。 从小就生长在温室里又如何，但父母工作繁忙，之后父亲出轨，母亲再婚，朋友离世，还有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几件事情哪样对她来说不是致命的打击。 但生活还在继续，她要靠自己活下去。 因为之前有存到自己卡一些钱，大学期间生活还是很充裕，但钱总会花完，她一有时间就去兼职。毕业之后，工作几年后她开了间花店，半年以来每逢节日花店生意还是不错的。 林嫣然知道盛宴霜的情况，大小姐落难历险记嘛，在她心里盛宴霜依旧是那只风光的白天鹅。 林嫣然邪魅一笑，像个霸道总裁：“没事，爷有钱，养得起你这只在逃白天鹅。” 盛宴霜看她那豪阔的样子，她回了句：“合着你回国来就是为了包养我咯？” 林嫣然被她一说，也很满意她这话：“也可以这么说，反正养你这只小天鹅我还是养得起的，除了感情，其他物质我保证让你有想必得。” 盛宴霜被她这么一说也不客气起来，毕竟她们之间多年的感情对彼此都了解。 到了柜台处，柜姐正在帮忙包装口红，经理把银行卡重新还给林嫣然，之后就让林嫣然在□□上确认签名。 盛宴霜在一边站着看其他口红色，谁知柜子上转完一圈刚要回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蒋谦霖手上拿着精致的口红礼盒，他的模样和高中时期大为不同，笔直的身高再配上正经的西装，倒是没了高中时候的吊儿郎当，英俊潇洒，看起来成熟不少。 男人看到盛宴霜的时候并没有躲避，而是大方和她打招呼：“许久未见。” 高中时候，盛宴霜和江衍分开之后，蒋谦霖看到她就跟个瘟神一样，导致后面她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加，生怕会打扰到他来。 盛宴霜有点意外他的主动打招呼，也礼貌回了句：“蒋谦霖，好久不见。” 而林嫣然刚好要去找盛宴霜，在见到蒋谦霖那一刻，她嘴角的笑很快暗淡下去，也只是和他来个昔日的打招呼。 三个人都没有去参加同学聚会，本来林嫣然想要找个店坐会聊聊天，但听到他女朋友在一楼等他，自个只是上来换色号，她也不好多留，最后只是浅谈几句便结束。 -- 第8页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无论往日发生了什么，再次见面都觉得是小事，还是能以以前高中同学的身份寒暄几句，最后匆匆离开。 她们两个是先走的，林嫣然拉着盛宴霜加快步伐，到了电梯处才松开她。 盛宴霜整个都是心不在焉的，手上的东西全然不知轻重，相对于她来说，想的还是蒋谦霖的话，她变得沉默许多。 林嫣然看见她情绪又变成刚才的模样，无奈叹口气，最后对着这只小天鹅道：“一旦碰到和他相关的消息你就这样，你不是说他忘记你了吗？” “我们走吧！”盛宴霜故意转移话题，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她冲林嫣然抛个媚眼，“去看看三楼有什么。” 俩人来到第三楼，这层楼卖的都是包包鞋子之类的东西，她们随便逛了一下，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要是再多买的话恐怕是不能多拿的。 林嫣然也没有多买，而是买了个kate Spada 的手提包就下去，两人的手实在有限，不能再买，再买下去都拿不了，林嫣然只能停止要购物的想法。 盛宴霜表情呆滞，倒是觉得无所谓，感觉现在做什么都一样，心思全不在购物上，心里也莫名寒酸起来，说不出的疼痛隐隐作祟。 回去的时候，盛宴霜把钥匙扔给林嫣然，她直接坐在副驾驶上，一脸忧愁看向车窗外。 “宴霜，你不是老问我回国后要做什么吗？” 盛宴霜回头看向她，反问：“要做什么呢？” 林嫣然将档位切换到一档，转动方向盘：“其实我打算在国内发展了，之前在国外学过两年绘画，想着要重新捡起，而且在国内回家也方便，见你也容易，但是你要是把我之前的建议考虑一下的话，我也能带你出国，给你当个导游，怎么样？” 盛宴霜半闭着眼，神色疲惫，懒懒回复句：“行，但是最近还不行，你没有看到微博上有条新闻吗？” 对于回国不久的林嫣然来说有点茫然，但是还是在抖音微博上略微看点，至于是什么新闻，没啥印象的：“什么新闻和出国有关？” 盛宴霜坐直身子，直接把手机的新闻打给她看：“就是国内出现一种不知的肺炎，据专家来说可能具有传染性，但是还是没有准确的答案。” 林嫣然大概扫了下会出现的症状，随后就专心开车：“行，反正再过两个多月就要过年，我也好久没有在家这边过年了。” —— 过了十几天后，盛宴霜在花店忙活，最近花店这边有点忙，她早上要进货，中午基本有人来购买，外卖APP上一天也有三四单，她晚上的时候都要进行清洁整理，全天下来都是在忙。 每天回到家基本倒头就睡觉，有时候家务打扫方面都是包在林嫣然身上，虽然她三天两头就会进行直播，但是空闲的时候就会把这小窝收拾一下，她在这边也知道的周围路线，无聊时候就上街去买材料在家里做美食。 隔天时候，盛宴霜不知是不是这几天着凉了还是怎么的，整个人都是昏沉沉，早上鼻音浓重，她出门前还打了个喷嚏，喉咙还有点沙哑，不讲话还好一讲话就难受。 第5章 缘分 她以为就是普通的感冒，喝个三九感冒就出门，并没有多大的在意。 第二天时候，她整个人病恹恹的，戴着口罩正低头在绑着康乃馨下边的纱网纸，随后就将裙边纸给套上，等到这束花好了之后她才去喝点热水。 盛宴霜的鼻梁上泛着点红，拿张纸巾擦了下鼻涕，很快门铃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擦完后就喊了声“欢迎光临”。 结果来的人是林嫣然，她在家闲的发慌，于是做了蛋挞还有纸杯蛋糕给盛宴霜送过来，这些天她们都很少接触，基本都是晚上见面。 盛宴霜见是林嫣然就把口罩重新带上，她语气带着鼻音：“是不是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林嫣然直接亮出精美的袋子，露出欢喜的表情：“怎么样，给你的。” 盛宴霜拿到手后轻咳几声，林嫣然见症状，眉毛立即皱了起来，她感到不对劲：“小霜霜，你咳嗽了？” 盛宴霜刚好整个时候肚子有点饿，最近因为订花束的人比较多，她中午吃饭都是推迟的，基本都是等到没有才点外卖，今天就更晚了，现在快二点她的午饭还没有吃。 于是把口罩取下，她去厕所洗了个手出来：“就是有点感冒了，过几天会好的。” 盛宴霜拿了快蛋挞囫囵吞枣吃了起来，虽然感冒的时候吃什么都一样，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这蛋挞外酥里嫩，吃起来应该和外面的蛋糕店并无一二。 “过几天就好？”林嫣然又听到她轻声咳嗽，“吃完这个就跟我去医院看看，你觉得这个时候生病能瞎逞强？” 确实有道理，最近微博的话题很多都是很多地方出现未知肺炎，虽然还不知这些肺炎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都有相同特征，就是发热，咳嗽，浑身无力。 盛宴霜想起前段时间给她看的新闻，再根据到自身来，但是感觉自己没有微博上说得那么严重，所以才忽略不计，但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自己有必要去医院还是去为好。 林嫣然看着小天鹅孩还在思考，她都懒得管她同不同意了，出去就在那个木牌柴犬上的“营业中”改成“休息中”。 “你慢慢吃，吃完我带你吃医院看看，别老喝三九感冒灵，去看医生吃药是最好的方式。” -- 第9页 最终吃完盛宴霜就被迫被林嫣然带到龙湖附属医院去，不过最近来医院的人不少，盛宴霜被林嫣然报了个全身检查，但是她就是感冒和咳嗽而已，觉得先去做个核酸检测，再找医生包点药回去吃就好，全身检查就有点兴师动众了。 这边排队做检查前面就有十多个人，林嫣然不想盛宴霜跟着过来排队，让她到一边去坐着休息。 盛宴霜鼻子也难受，现在又有点困，于是就在外面坐着，很快睡意席卷，她不到几分钟时间就打瞌睡了。 医院人多，里面的酒精味四处飘逸，盛宴霜靠在椅子上感觉睡得不舒服，一个头下垂就惊醒起来，她模模糊糊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个高挑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他带着一副金丝眼睛，手上拿着报告表，正和一个护士在讲话。 男人走了几步正要往呼吸科的方向走去，忽然发现报表上有什么错误，那修长的腿便停在一边，然后用笔给护士指出错误来。 盛宴霜刚开始还不敢相信前面的人是江衍，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他走近一看才知道那人真的是江衍。 心里一颤，他真的在这座城市工作！ 高中时候江衍有和盛宴霜说过自己不想成为他父亲那样的英雄，而是想成为别的英雄，至少能陪伴在家人身边的那种，所以他大学所选的专业就是临床医学。 盛宴霜摇晃了下有点沉的脑袋，她站起来想要走过去，但是林嫣然已经过来，而江衍也往呼吸科的走廊走去。 林嫣然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总算是拿到挂号，她看到盛宴霜的头往一个方向去，她道：“你在看什么呢？赶紧的检查要紧。” 盛宴霜没有立马告诉林嫣然在这边看到江衍，而是和往二楼的体检科走去，她边走边咳嗽，双手一直紧握那张挂号单，尽管现在呼吸有点难受，脑袋里老是想到江衍穿白大褂的样子。 难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真的一点留恋都没有？江衍你是真的那么狠，当初说分手就分手。 她开始感到难受，浑身都觉得无力，好想躺在床上。 林嫣然站在这只昏昏欲睡的小天鹅旁边，因为前面还有人就让她觉得困的话先睡会。 盛宴霜靠在林宴霜的肩膀上，慢慢又入睡过去。 又等了一个小时才轮到她们，其实做检查很慢，只是今天来的人多而已。很快盛宴霜的检查就结束，等待结果最快也需要明天才能出来。 盛宴霜脑袋沉闷的，她抬起疲倦的眼睛，声音暗哑道：“我能不能再去呼吸科看看？” 林嫣然挽着盛宴霜，以为听错了，神色不解，说：“啥？” 盛宴霜不想多做解释，直接拉着林嫣然去挂呼吸科的号。 她的心怦怦直跳，虽然知道再检查别的科有点麻烦，但想试试能不能遇到江衍，因为她还有事想要问，保证问完这一次就不打扰他了。 以后他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他想当陌生人就当陌生人。 林嫣然感觉盛宴霜这个做法有点古怪，但是又没有和刻意去拦截，倒是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来呼吸科的人不多，她坐在候诊区，很快就到盛宴霜，其实她还不知道能不能遇到江衍，万一他不是呼吸科，万一他不是在这件屋子做诊断的，那是不是很难见到他了。 “请二十三号进来。” 房间里有个低沉浑厚的嗓音传出，听到这个声音时盛宴霜身子微愣，心里怦怦直跳，有种强烈的感觉告诉她里面的人就是江衍，她很紧张站在门外，手指狠狠插进手心，痛感使她知道这个真的不是梦。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双眼死死盯着坐在里面的人。 江浩隽低头带着眼睛，正在随意玩弄着笔，他目光凛冽，穿着白大褂和带上口罩的他看起来几分温柔。 他一抬头见到盛宴霜的时候，手不由抖了下，眼神变得深邃犀利。 盛宴霜见到江浩隽那一刻，瞳孔放大，她以为那个是江衍，心跳还在加速，她走在江浩隽的面前的木椅上坐了下去，然后把手上的单据给他看。 江浩隽将笔放下，双手将票据拿下，他垂眸看向挂号确定着，两人全程一句话都没有。 盛宴霜低着头，现在是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江浩隽略微看了下单子，然后拿出一个小电筒：“把口罩摘下来，张开嘴，我看看。” “啊？”盛宴霜反应迟钝，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去做，“好，我摘。” 江浩隽整个人靠近来一些，盛宴霜的心跳就加速很快，她的眼睛都不敢直视，而是斜着眼。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从刚才进来到现在，江浩隽看她的眼神就很陌生。 看完她的咽喉江衍就把手电筒关了，拿出听诊器按在她的胸处，面无表情的，盛宴霜被他靠近，脑袋一片空白，心跳加速，连呼吸都是浅的，很快耳根处不由发烫泛红。 江浩隽检查完重新做回自己的位置，最后才得出结论：“你这个是扁桃体发炎所引起的感冒，不是很严重，我给你开点药，回去记得吃早晚各一次，平常也可以补充一下维生素C增强免疫，然后最几天吃点清淡的食物。” 盛宴霜这次是鼓出很大的勇气，他讲的话她没有在听，都是在看他，但是江衍是真的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江浩隽写了三种药，他知道是药物的外盒是什么颜色，专门叮嘱她：“有绿色的药一次吃四粒，黄色的药吃二粒，白色的胶囊也是四粒，记得早晚各一粒。” -- 第10页 他讲完，发现眼前这个人都心神不定，特别是老盯着他。 “你有没有在听呢？”他讲话还是温润的，语气透露着耐心。 盛宴霜见他真的一点外话都没有，微微垂下头来，又抬起失望的表情看向他：“江衍，我们之间你是真的忘记？” 江浩隽拿着三盒药，在她质问了下，他也愣住了，最后说出：“知道啊，老同学。” 这句话轻描淡写，但是对盛宴霜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盛宴霜有点哽咽，因为感冒她的鼻子很快有了点红，她的喉咙现在每讲句话都是在发痛，她压着负面情绪：“我们之间你就只记得老同学的身份？” 江浩隽看女孩的脸无比认真，浓密的眉毛微皱，静静看她好几秒才温吞讲话：“抱歉，除了这个身份我想不出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关系了。” 盛宴霜这次败下头来，声音变软，带了点哭泣：“江衍，我错了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 她成功被他气到，但是她也认输了，就算是不要脸皮，她也要把话讲出。 卑微就卑微，舔狗就舔狗，但是不想江衍对她是这个态度。 江浩隽看她这样，他带着口罩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言简遗骸道：“我记得你叫盛宴霜，但是我不太记得起你来。”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对江衍来说是什么人，但听她说的语气，难不成她就是哥哥的恋人？ 第6章 添加好友 这话说的，要不是这里是医院，盛宴霜真的很想好好给他讲讲，但是现在喉咙不行，既然他江衍要装死，那她怎么说都唤醒不了这个人。 她气的胸前发痛，想要转身就走，但是想到药还没有拿，又折身回来：“处方给我，我要去药房拿药。” 这话多少带了□□味，盛宴霜真的是沉不住气。 江浩隽没有讲什么话，只是把手上写好纸条给她：“拿完药之后记得按时服药。” 盛宴霜直接拿走，话都不想理他了。 见到女孩莫名的生气，江浩隽也感到疑惑，很怀疑她就是哥哥爱的那个人，他盯着盛宴霜的后背。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关系？ 在盛宴霜要离开的时候，江浩隽开口叫住：“找个时间我们聊聊可以？” 在同学聚会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女孩有点奇怪，特别是她看到他时的样子。 盛宴霜被他一喊，手正要打开门的动作停在半空中，她想狠狠拒绝他这句话，但是又怕自己是意气用事，转身：“行，那我们重新加个微信方式可以？” —— 盛宴霜从里面出来后。林嫣然发现她是生着闷气，直接问：“怎么了？” 林嫣然不理解，重新去看个病，怎么还愁眉苦脸来，难不成体检那边没出结果，这边给检查出什么严重病症来？ 盛宴霜拉着林嫣然先去药房拿药再去结账，本来要出了医院在车上问情况的，但是盛宴霜一到车上就靠车枕睡着了。 林嫣然见她这样，一副咸鱼病态样，不打算多问，让她先好好休息。 盛宴霜手上紧紧拿着药，口罩本来想摘下来，但是又想到最近那个肺炎，再结合自身的情况，还是把口罩戴好，可感冒和咳嗽加上遇到江衍这件事，她已经感到筋疲力尽，比在花店时候忙得还累。 偏偏就是睡不着，只能闭着眼睛让自己睡下去。 一路上，盛宴霜都是半醒半睡的状态，到家还是林嫣然提醒的。 回到家中，盛宴霜又倒在沙发上，她没有第一时间意识要吃药，反而是倒在沙发上把口罩摘下来。 林嫣然见她这样子，无奈摇了摇头，先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然后又把目光放在复古钟表：“我先去煮点热水，你先到床上去。” 盛宴霜半睁眼站起来，语气病恹恹的：“谢谢嫣然啊，我就先去睡会觉了。” 回到房间，盛宴霜一头倒在床上，她一直在看着手机上消息，但是微信上的好友请求并没有发过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江衍都对她说那么过分的话，在她要离开的时候，江衍又主动提出要聊聊，而她还是很快就同意了。 现在又在期待他的好友申请，就是没有等到。 心一下跌到谷底，于是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叹了口气就把被子盖在身上。 什么都不要想了吧，万一他是在开玩笑的，毕竟江衍连他们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忘记，又怎么可能会想见她啊。 —— 一觉醒来晚上七点，盛宴霜还躺在床上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现在醒来脸上有点发烫，眼前一片黑乎乎，她伸手试图去打开夜光灯，但是碰到那一刻手机也亮了下。 盛宴霜注意到手机上有一条消息，揉了揉眼睛，立马将手机拿起来一看，正是江衍发过来的消息。 她轻声咳嗽下，立马从床上坐直起来，但是起来之后鼻子还塞住，还用手捏下鼻子，吸了吸气。 把手机拿起后她抿了抿嘴巴，最后打开微信，头条就是江衍发来的好友申请消息。 微信号是盛宴霜给江衍的手机号，因为她的微信号就是首个小写字母加上号码组成的，本来想去改的，但是又想不出好的账号就继续用这个。 她本来是想要加他的，但是又想到她已经两次都这么主动，还是被气到的，于是就让江衍主动加她。 -- 第11页 很快就添加成功： 【你已经添加了[表情],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他的微信名字是一个太阳的表情包，看起来很阳光，但是头像却是黑色的，和之前加他的不一样了。 这些年来她是忍着不去找到有关他的一切，想用微信去查但是发现他账号改了，手机号也找不到，只有□□没删，她也只是看看□□上面的号码的，那串冰冷冷的数字更是陪了她一段时间。 江浩隽在通过的五分钟之后就发消息过来：【您好，盛宴霜你这边好点没有，这个星期六晚上有时间？】 盛宴霜看到“您好”的时候差点被气到，但是他们现在的关系，使用敬辞也没有什么错。 她心平气和，喉咙处随着她深吸一口气而略微疼痛，盛宴霜只好逼着自己去接受这个理由，假装程不在意的样子。 夜光灯的光线不太亮，发着橙黄色的调，但是有一面光是打在盛宴霜的侧脸上，将她恬静艳丽的鹅蛋脸展现出来，那双细嫩的手正在手机键盘上敲打着。 盛宴霜：【好的，那就下个星期六在泰安广场见。】 话发出去后，盛宴霜就盯着手机上看，倒是想知道他会什么时候把话发过来。 很快倒映在眼中是那一句【对方正在输入中】 盛宴霜眼睛就死死盯着那行字，但是那边就是迟迟没有把话发过来。 直到过去一分钟多，江衍就发过来一条信息，上面就只带了一个字：【好】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那他刚才输入了这么久是在做上面呢，就为了打个【好】字？想到这盛宴霜就不要理江衍了。 她先将手机放在床上，才把薄被拿开下床去，肚子也饿了，打算去看看林嫣然有做什么好吃的。 盛宴霜有所期待走下楼，这栋房子只有几十平，但是拥有上下楼，是两房一厅一卫，而且位置很好，出门上超市还有地铁站也方便，她一下楼就能看到林嫣然在干嘛。 人就在楼下做直播，现在正在和粉丝说再见。 林嫣然说着拜拜，就把直播关掉，而盛宴霜这个时候才敢下来。 盛宴霜捂着空荡荡的肚子下来，鼻子有一搭没一搭在吸着，生病的样子还是很难受：“嫣然，你做了什么吃的？” 林嫣然在做收尾阶段，正要把推荐的眼影收起来，她的眼角和手背上都有眼影的痕迹：“今天给你做了春菜排骨粥，我跟你说赶紧吃完就去吃药了，要不然明天我就叫喝白粥了。” 盛宴霜自从有林嫣然这个全能小厨艺在，基本没有点外面，她发出沉重的鼻音：“好。” 吃完饭之后，林嫣然就坐到盛宴霜身边，她摇晃着果汁，有心事说出：“宴霜，过几天我就要回一趟S市了，再不回家我怕就把你的小窝给出卖了。” 盛宴霜按照江衍的话，把药一粒粒拆除：“你爸是不是猜疑到你在我这边？” 林嫣然点点头：“对啊，上次他们是在K站刷到我的地理位置变了，再加上我再推荐国产很频繁，于是就打电话试探我，结果我自己出卖自己，所以就想着先回去，到时候我再过来陪你，顺便我去看看你父亲到底对你的态度怎么样，真的就狠心到不管你了？” 盛宴霜将药全部放在嘴上，然后一口温水喝上咽下去，口中还存留着苦涩的药味，林嫣然很快递了颗大白兔奶糖给她。 她是吃了之后才回复林嫣然的话：“态度怎么样我不想去理会，反正他一日让我嫁给靳岑宇我就一日不回家，我也不是离开他就活不下去的。” 在这个方面上，盛宴霜绝对不会退让的，当初父母离婚的事够恶心到她了，最后盛威利还以死相逼让她和江衍分手，因为这件事情她对商业联姻更是厌恶。 “行，不过要是你和江衍觉得真的没有机会复合的话，宝贝我们就——” 盛宴霜抬手阻止：“你先不要劝我，等过几天我想通了，就告诉你，反正我就算是没有江衍也不会去考虑那个靳岑宇的，这点我敢保证。” 她没有把在医院见到江衍的事情告诉林嫣然，主要是怕星期六那天江衍会说什么气她的事，万一稍微没有控制脾气，她和江衍就彻底结束了。 林嫣然有听说过她哥哥的描述，觉得那个靳岑宇长得还不错，就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把婚给退了：“行，不过你明天先不要去花店了，需要换水进货什么的，我去就好。” 盛宴霜没客气：“好。” 天气渐渐凉了起来，盛宴霜洗完澡就躺在床上，有点冷赶紧裹好辈子，刚拿起手机就看到江衍发过来的信息，这次多了几个字。 江浩隽：【星期六晚上可以？那天我上白班。】 似乎明白江衍为什么只发来一个字了，难不成是因为怕她约在早上或者下午，现在是不是特意发过来解释说明的。 她脑补着各种理由，算是把刚才那只有冷冰冰的一个字给抛在后脑勺，她兴奋拿起手机，激动得不知道敲打什么字。 第7章 希望你能放下 夜晚时分，天高露浓，天空一轮弯月，银光色的光芒从窗户透露进来，倾洒在地板上，盛宴霜躲在被窝中，身边还有一只老旧的哆啦A梦娃娃，她抓着抱住，还是想不出要和他说点什么，但是又不想错过聊天的机会。 虽然现在不清楚江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凡是得先忍忍，毕竟主动复合的人是她。 -- 第12页 夜光灯微弱，她打了一遍又一遍的字，最后才发出：【好，那就晚上见。】 发完她就去点开江衍的朋友圈，发现是一条横线，这是要说明点什么还是呢。 那就有两种可能性，要么江衍把她屏蔽了，要么他从来都没有发过朋友圈，而且他的朋友圈背景图还是张黑色的。 盛宴霜知道江衍这个人，之前□□空间都很少发过照片，现在的朋友圈说不定也是这样。 这样的说法更使她能接受，毕竟他的性格就是这样。 —— 南方十一月天气渐渐变冷，林嫣然已经回到G市，盛宴霜感冒过了几天后在药的作用下基本痊愈，她开始回到花店，过得半忙碌的生活。 不过S市这边的天气变化无常，有时候很冷，有时候又很热，这几天还听天气预报说未来几天会有一股冷空气来袭， 周六晚上这天，盛宴霜穿得精致又成熟，虽然知道江衍喜欢自然的，但是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她挑选衣服都换了两个小时多，最后穿了米色西装连衣裙配上米色乐福鞋，看起来很优雅，再加上那张艳丽的脸型，更加有气质和娇艳。 出门前她在全身镜前看了看自己，总想着给江衍留点特别的印象，这次无论结果怎么样，她必须完美出场。 给自己鼓励下，她拿着COACH蔻驰小提包就从家中离开，开着轩逸的车到江衍选定的餐厅中去。 挑选的这家中式餐厅装饰华美，空间大而时尚，进去的盛宴霜一眼看到江衍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款眼镜低头在看手机，姿势看起来雍容清贵，感觉和这高档的餐厅是融合一起。 盛宴霜看了几眼就走过去，鞋子发出“咯咯”的响声，在她在到了的时候，江衍的目光正好投在她身上，神色略带疲倦，但他还是站起来，没有等盛宴霜说话就主动把实木制的餐椅拉出来，动作绅士又疏远。 盛宴霜微笑，挽了下身裙，声音软声道：“谢谢。” 江浩隽微怔，语气平平道：“不用。” 在餐厅水晶灯的照射下，他的轮廓显得清晰又利落，五官分明立体，浓密的眉毛微微向上扬，鼻尖力挺，薄薄的嘴唇紧抿成线，浑身透露着高贵凛冽的气息。 他皮肤冷白，神情略带点紧绷，下颔线微仰，黑而长的睫毛轻颤，那双清澈温润的眼睛参杂的红血丝，但戴上眼镜使他带了种矜贵气质。 江浩隽修长又白皙的手将菜单递给她，骨感分明，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现的，盛宴霜盯着他，觉得江衍好像变了个人，真的好陌生，总感觉眼前这个人不是江衍一样。 盛宴霜先将手提包放在餐桌上，再去接江浩隽的菜单，接了之后目光却在江浩隽身上，这是她重新遇见以来可以光明正大在看。 江浩隽被她看得不为所动，他很安静坐在一边等待，眼睛因为工作时间长而被困意席卷，此刻正半眯着。 他们吃完饭之后，才开始今天的话题。 盛宴霜拿了张纸巾优雅擦了下嘴，主动开口：“江衍，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江浩隽倒是很直接：“宴霜，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是我的前女友吧。” “没有记错的话？”这话是什么意思，盛宴霜不太懂，“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你忘了？”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连语气都有点发颤，盛宴霜很怕的是江衍这次叫她过来是专门气她的。 怎么可能有人忘了前女友是谁的，还问得这么不确定，想到这盛宴霜又气又不甘。 江浩隽眼神看向别处，眉毛紧蹙，但是他不能说江衍已经去世的消息，因为在他哥的日记中，这辈子最不希望她知道他离世的消息。 可江衍死后，江浩隽从未知道她的样子，只知道他出车祸死亡正是因为她。 他声线温和，淡淡讲出：“其实今天来这边很简单，宴霜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过去我们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能放下，因为我们之间已经是过去式。” 盛宴霜表情微变，咬了咬下嘴唇，最后扬起笑容，不让自己在这种场合失态，故意转移话题：“江衍，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男人坐盛宴霜对面，他双手合拢，对她这个问题犹豫了几秒：“不太好，但大学毕业之后工作繁忙，有些碎片化的记忆就没有去想过。” 现在这个时候来这边吃饭的人很多，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盛宴霜整个人都是发愣的，脑袋中一直在回想着江衍今天说的话。 她不知是愣了多久，而江浩隽也没有去打扰她，时不时就用牙签戳了块水果吃。 盛宴霜回神之后，发现江浩隽已经在玩手机，这才知道他对过去真的是放下了，而真正放不下这段感情的只有她。 “江衍，你有女朋友吗？”这句话她不经过大脑的思考就问出。 江浩隽脸色没啥变化的，而是像回答病人那样在回复她：“暂时没有。” 那他那天在星城酒店和别人说那句“是不是想我”是谁？她不敢多想下去，生怕江衍是骗她的，只能道：“好，我知道了。” 她回答完之后，江浩隽就把手机放下:“宴霜，我不知道你那天希望我记起什么事情来，不过既然我们分手了，那就是结束了，最后希望你能找到你真心喜欢的，我想你也不想回忆起我们那纯真的爱情，那个真的是过去的。” -- 第13页 他讲出的话很绝情，但是语调是温柔的，让盛宴霜觉得眼前坐着的男人真的和之前认识的江衍不是同一个人。 但是从今天的情况上看来，江衍是真的在放下他们之间的感情，最让盛宴霜心痛的是江衍走之前对她说的话：“宴霜，我们之后还是朋友的，也祝福你和你未来喜欢的人幸福美满。” 今天的再次相见，盛宴霜都是很冷淡和迷茫的，这和她前段时间见到江衍的反应不同，每次他讲出的话，都会让她感到麻木。 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刀，句句都在暗示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更不要说她今天想要重新去追江衍这个想法，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们俩分开之后，盛宴霜没有立刻就回家，而是开车到附近的新津河去走走。 夜里的河边有许多人出来走动，特别是旁边还有健身器材在，不少在那运动。 盛宴霜走在一边的路灯下，来到栏杆旁迎着江面上吹来的风，她的鼻尖瞬间红了起来，视线对着远方眺望，心却在作痛。 江衍我们之间是真的没有结果了？ 可是你为什么能这么快就放下我们之间的感情，难道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让你留恋的？你真的就那么绝情？ 她待了快一个小时才离开，回到家中手机不停在震动，但是被她放在鞋柜上，没有要看的念头，只觉得心很累，整个人像行尸走肉般，没有意识。 刚才在餐厅上，她并没有吃多少，一直在想着和江衍要怎么谈话才好，导致现在肚子已经在咕咕叫。 她没有心情去做饭，就随便找了碗公仔面在吃，吃完又返回去拿着手机上楼。 盛宴霜去楼上用卸妆油把妆容卸了后才去看打开手机，她整个人都情绪都很低，但是打开微信后，林嫣然的消息不断推进来，足足有二十多条。 【宴霜，你最近几天要注意点，特别是要记得戴口罩，我过几天给你寄了一箱的口罩过去了，记得去查收。】 【对了，你妈妈昨天来我家问你的情况，我怕多说害了你，选择了避开，但是我感觉要是下次去找你他们应该就能知道你的位置。】 …… 【小霜霜，你和江衍是不是有联系？】 后面见盛宴霜没有回复就直接打了个几个微信电话过来，因为无人接听自己挂断了。 盛宴霜没精打采的，她双手敲打着键盘：【好，爱你呀，快递我也去签收的。】 【我和江衍彻底没戏了，他要我放下一切了。】 两条消息发了出去后，盛宴霜才去洗澡，花洒的水落在她脸上，大概憋气久受不了盛宴霜才低头大口喘气，现在天气很冷，洗个澡浑身都是发抖，洗好后才躺在床上。 她很麻木地躺着，手机也不想去看。 和江衍分手之后她有想过无数次去找他的想法，但是都没有勇气，因为江衍也没有来找她，他们之间的故事就好像这么结束了。 两个人的感情说散就散，明明这么些年都熬过来了，都忍住不再去想他了，偏偏心里见到他那一刻释怀不了，还是放不下他。 最近还主动去找他，和他三次见面都像陌生人，他们之间的感情在他眼里真的不算什么？ 或许在他的心里对这段感情早已花残月缺，消耗殆尽。 真正在原地停留的只有她一人，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走不出这段感情呢，偏偏他江衍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往后的一个多月以来，寒风冷冽。最近的社会焦点都在跨年上，还有几天就是新的一年，而盛宴霜的花店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最后因为忙不过来，就招了两个大学生做兼职，她才每天不用那么累。 这次跨年她还是一个人，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而那个被弄丢的少年也回不到她的身边了。 只有一个人，但是这些年也习惯被孤独寂寞包围了。 第8章 苟且偷生 2019年12月31号这天，月黑风高，灯火通明，花店之外的气氛是热闹的，夜晚街上有很多小情侣在牵手，盛宴霜在空闲时间透过橱窗外看到一对小情侣，看起来年纪不大，很像高中生。 男生手上捧着奶茶，另外只手还牵着女生的手停下，看起来有点甜蜜，盛宴霜坐在柜台前继续看着。 窗外，男生把奶茶给到女生手里，然后把自己脖子上那条浅蓝色围巾给女生戴上，还捧起女孩的脸，低头靠近不知在说什么，后来女孩还笑了，她眉眼弯弯看向男孩，最后被拉着男孩的走了。 这样的画面，盛宴霜满眼羡慕，她一直望着那对小情侣，直到他们消失为止。 店里有其中一个大学生，手上拿着新鲜的玫瑰花，她注意到盛宴霜一直看着外面的情侣，忍不住问句：“宴霜姐是不是很想你男朋友呢？” 盛宴霜回过头来，她带着口罩，很难看出什么思绪：“我没有男朋友，只是觉得很他们挺好。” 另外个大学生打扫完卫生正好走进来，听到她们的谈话：“那宴霜姐可以找一个啊。” 盛宴霜笑了笑，只是道：“找不到而已。” 到了晚上九点多时候，花店的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客人进来，再加上美团饿了么都没有什么订单，盛宴霜就让她们两个提前下班，走之前还给她们发了新年红包。 她在花店做了最后的收拾，十点才从那里离开，但是她并没有去回家，而是去了万象城，独身一人往广场的方向走去。 -- 第14页 走在挂满星星灯的香樟树下，她带着口罩，上半脸迎着冷风呼呼直吹，听着这条人行道那些欢声笑语的声音，看着车俩风行电掣的样子，她心里空荡荡的，特别是看到有家人、有朋友还有一对对的情侣在一起时，她的眼里变得无光，有点涣散。 越走下去前面越热闹，来到万象城这边，周围只有她是孤身一人，这边跨年时候人很多，盛宴霜朝人群中走去，她见着大屏幕上有放着烟花的视频，那双雪亮的眼睛也只能眼巴巴看着。 屏幕的烟花放得灿烂而热烈，又很快坠落下去，整个过程很美，五颜六色的，格外耀眼，但是再美也有消失的时刻。 盛宴霜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楼下的奶茶店因为今天是跨年之夜变得火爆，店员见她是坐了一个人，就过来问她是否同意拼桌。 盛宴霜低头看手机，有人和她讲话就放下手机，她点点头：“可以的。” 这张桌子有四个人的位置，既然是拼桌，盛宴霜也没有什么交流，也就不管来的人是谁了。 奈思の茶是近些年来火起来的奶茶店，盛宴霜手上拿着芝士玫瑰乌龙，她将口罩摘下吸了一口就放下，随后就打开微信在和位客户说下过几天花束的要求才方便进货。 很快拼桌的人就过来，正好是蒋谦霖带着女朋友还有个小孩过来。 蒋谦霖一眼认出是盛宴霜，他没有很快打招呼，而是选择沉默几秒，最后还是先开口和她打招呼，不过盛宴霜也在这个时候同时出声。 盛宴霜看到他时先打量到他身边的女朋友，目光又落到旁边的小女孩，她未等蒋谦霖讲话，就先同他打招呼：“蒋谦霖又见面了。” 蒋谦霖牵着女朋友的手，很自然说出：“嗯。” 盛宴霜打完招呼后没打算多留，起身正要走时，蒋谦霖喊住她：“盛宴霜，别再打扰江衍了。” 她愣在原地，浑身像被雷劈了样，不知僵硬多久才回头，她眉头皱下，手上的奶茶下意识拧了把，自从和江衍见了那次不该见的面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他，尽管知道他工作的地方在哪里，她都忍着没有去打扰。 “我知道。”盛宴霜回头看他，很平静讲出，“忘了他我清楚，不用你说。” 蒋谦霖见她误解自己的意思：“江衍他——” 本来想说他已经死了，但是蒋谦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撒了个谎，来圆江浩隽的出现，上回江浩隽已经和他说过，他和盛宴霜已经见过面，不过听她的语气，好像对他哥还念念不忘，所以今天见面了蒋谦霖想说清楚。 “生病了，这场病是因为你才会的，也差点死在抢救室上。”后面的话蒋谦霖说得没勇气，他低头把话说出。 他的话里信息量有点大，让盛宴霜一时之间接受不来，她眼神呆滞，心跳更是加速着，呼吸有点沉重，她嘴唇轻颤，盯着地上好久才抬头看蒋谦霖：“生病了？他不是活着好好的，怎么会差点死了？” 江衍为了救我差点死了…… 差点死了？就为了救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江衍又怎么可能为了救她差点死了？ 蒋谦霖：“或许你不知道，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江衍前段时间因为见到你，就问了好多你的事情，有关你的记忆也正在慢慢记起。” “……盛宴霜，江衍现在不是你所能打扰的，他已经玩不起了。” 盛宴霜抬起双腿，眼里瞬间通红，如鲠在喉：“江衍他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求……求你好不好。” 后面的话她带着哽咽，走到蒋谦霖的面前，这辈子她就没有求过谁，唯独有关江衍的事情。 蒋谦霖先和女朋友说了点话，就借一步和盛宴霜讲话了。 因为万象城这边来的人特别多，想要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很难，最后就落在隔条街的小公园旁边的厕所，这里光线很暗，来的人很少。 旁边的公园种了桂花，夜风吹起，花香四溢，盛宴霜站在蒋谦霖的后面，她面色木讷，语气激动：“那你告诉我好不好，江衍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衍的事情蒋谦霖早就知道，因为他家里人让蒋谦霖不要告诉盛宴霜，觉得这种事情那个女孩子不要再次出现在江衍身边为好，就算是他们家不计较了，两个人之间就这样默默结束吧，也让江衍离开得安心些。 自从分手之后，江衍对盛宴霜也是念念不忘，明明知道她有重新喜欢的人，还是选择去打扰，他偷偷去关注她的一切，知道她的大学地址，知道她每周都会去兼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跨着几千公里的地方飞过去看她，就希望她能好好的。 蒋谦霖神色淡淡，背对她很平静把事情说出：“三年前江衍就到这里来找过你，按照当时的监控来看，你应该是被人盯上，江衍为了让你平安回去，就把两个在后面跟踪你的人打了，后来他怕你独自回去会再次遇到危险，在过马路时候，并没有去看红绿灯就一顾冲上去，最后被一辆大货车撞飞了。” “那天他头部受到严重的创伤还有流血多，再加上送到医院有点晚，差点因为失血过多抢救失败，但他抢救回来之后江衍就把我们所有人都忘了，包括他的家里人，之后他就进行一年休学，这半年里他的病情有了好的变化，他记起了我们，唯独你的记忆已经全部忘记。” -- 第15页 他把事情的真相修改了，没有把真正发生的告诉盛宴霜，如果她真的爱江衍的话，那他这个谎言对她来说，算是很好的，至少她的印象中江衍还活着。 盛宴霜认真听完蒋谦霖的话，听到江衍因为她才出了车祸时，身体摇摇欲坠，她手上的奶茶也不留神地掉在地上，她嘴巴张了又张，不可置信的眼神对着蒋谦霖的背影看去。 “谦霖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她脸色难看，眼里通红留下眼泪，嘴里念叨着，“我更不知道江衍会因为我差点死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蒋谦霖回头，对上前面这个哭得喘不过气的女人，他真是想骂又不知骂点什么：“盛宴霜，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该对不起的人是江衍，因为你他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当时他家里人有多生气，还好江衍活下来，要不然他爷爷会对你做什么我不敢想象。” 盛宴霜很无助蹲在地上，他知道江衍的爷爷是有过一段白发人送过黑发人的经历，但是这件事情的起源都是因为她，要是不是因为她，江衍就不会出事。 盛宴霜记起三年前在蛋糕店做兼职的某个夜晚，她回去的时候感觉后面总有人在跟踪她，而蛋糕店这边的地段是有点偏僻，使她更加害怕，她生怕被歹徒看上，要是劫财还可以，要是劫色她很慌张。 脚步走得越快，后面跟得越紧，最后盛宴霜是用跑的，她不知是跑了多久，过了个马路后她还是不停在跑，跑到公交站的时候才停下，当时她的眼皮老是跳得厉害，本来想去看后面的人会不会追上来，便看到有辆绿色的公交开过来，她见是回去的公交连忙走上去，心这才安稳下来。 经过发生这样的事情后，她把蛋糕店这边的兼职辞职了，转到只有白天工作的其他兼职上，但是让她最意想不到的是江衍那天晚上就在她的后面，还差点因为她死了。 江衍你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我的身边？ 盛宴霜哭得像个小孩，脸上全是委屈和自责，她望着蒋谦霖：“对，我的错，明明该出事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江衍他不该为了我的，蒋谦霖求求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好不好。” 既然蒋谦霖能把话告诉她，盛宴霜觉得江衍应该不在这边了，她现在只想要他在哪里，只想好好看看他，更想弥补当年所犯的错误。 明明是她犯下的错，自己却心安理得度过了三年，这三年里他不知道江衍是怎么想，更是不清楚他恨不恨自己，如果恨的话她愿意去赎罪，去为自己的罪买单。 第9章 高中 盛宴霜以为蒋谦霖不会让她知道江衍的地址，但他还是说了：“宴霜，这件事情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江衍曾经救过你，也觉得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我更想知道说的是，你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希望你们都能真正放下。” “我不清楚你是什么想法，但是我听林嫣然向我打听的情况，也明白你一点想法，我觉得你还是停手吧，当初分手的人是你，现在你们之间就算是要复合还是有很多人反对的，不仅江衍的家人会不同意，对江衍现在喜欢的女孩也是不公平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看开点。” “就算江衍的把有关你的记忆想起来了，你自己也能放手，不要再让他因为你受伤了。” 蒋谦霖知道江衍为盛宴霜做的不止那晚对她的保护，可能还有很多无人知晓的事情，在大学时候江衍就和他说过忘不了盛宴霜，想要重新回到盛宴霜身边，他知道前面那次分手是她提的但他从未答应过。 后来江衍告诉他，后面提出的分手是因为盛威利找过他，再加上他需要做治疗，不得不提出分手。 蒋谦霖的每句话都听到盛宴霜的心里去，所以江衍那天在餐厅是骗她的，他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难怪蒋谦霖希望她不要去打扰他。 蒋谦霖走进一步，低头劝着：“宴霜，江衍因为工作调动原因已经不在这边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 跨年时刻很快到来，盛宴霜重新走到万象城那里，这边已经是人满为患，跨年的气息尤为浓重，大家为了挤在屏幕最前拍个视频，都是你推来我推去的，而盛宴霜在里面很随波交流，就像没有意识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明明知道情绪很低落，脑袋很空缺但还是想跑到人多的地方，也不知是想做什么，就是很麻木地走过来。 倒计数快到一分钟的时候，盛宴霜的耳边响起人们喊倒计时的声音，声音随着屏幕上的数字整齐而大声，周围都是期待和激动的氛围，而盛宴霜显得几分死气沉沉，有点格格不入。 盛宴霜眼睛尽盯着屏幕上的数字上看去，上面也更快到了个位数进行时，周围的音量更加大，盛宴霜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好像这场跨年对她来说是无意义的，比往年来说更具压抑感。 当屏幕上的时间正式变成新年时候，她的眼皮稍微抬了抬，但是眼里半点光彩都没有，最后还是独身一人离开万象城，身影看起来很孤寂和落魄，很多时候她也习惯这种无人在身边的时候。 从小她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唯独到了感情这一方面她就是不肯退步，情愿放弃优越的生活也要追求自由主义，她不喜欢束缚，更加不喜欢父母之间那种失败的商业联姻。 -- 第16页 江衍对她来说是人生一道逆向而来的光，她曾经试着分手并不是想要真正的分手，只是要考虑的因素有很多，她才不得不分，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江衍并不是真的会分手，要不然他就不出那天晚上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保护她。 —— 回到家中后，她双目无光地躺在床上，脑袋种还是处于混乱状态。 她想了下三次和江衍的见面，她以为一直江衍是刻意避免他们之间的过往，重新见面她觉得很气，但是在他身上又看出陌生的样子来。 其实是江衍忘记她而已，那她现在又要怎么办。 盛宴霜很不安坐在沙发上，她不知道要怎么联系江衍，要以什么身份去找他？ 因为蒋谦霖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 眼里泪水已经干涸，眼睛已经红肿到一眨眼就痛，她感觉全身的力气好像被抽走似的，而身下的手机不断在震动，就这么一味瘫痪着，她脑子中一直在回忆高中生活的片段，好像那个时候对她来说真的很自由，很无忧无虑，没有成年世界那么多复杂的事情需要顾虑。 —— 二零一二年正值开学季，九月份依旧艳阳高照，树叶稍微变淡黄，学校走廊时不时传来几声知了的声音。 开学头天高二【七】班教室里气氛就显得半死不活，过个暑假人的魂魄还是沉寂在假期中，每个人回到教室不是趴着就是玩手机，就好像今天开学的氛围都没有跟上来。 班主任赵飞云一进来看到这样的场面差点以为走错班，专门抬头看了眼班级，是【七】班没错的。 三中这边是有按分数在分班的，成绩好的在尖子班，不好的会就被刷下到平班去，好歹【七】班也是理科中尖子班，赵飞云抬了下自己的眼镜，手上拿着一叠试卷和分班名单。 他站在讲台旁边，讲话声很大，就算是猪睡得再死都会被吵醒：“同学们，大家好，欢迎来到七班这个大家庭，现在每人一张试卷摸底下？” 同学们：“？？？” 下面的同学依一脸懵逼，心都没有收回来就被迫考试，都是不知道考什么科目，直接上战场。 大家都愣了几秒，不敢相信，见赵飞龙手里是真的试卷时，直接一片鬼哭狼嚎的，但是赵飞云不管同学们是什么心态，他还是把试卷发了下去，然后数了下全班人数，还差一个人。 他边考试边一个同学在喊，到了盛宴霜这边，他下意识拉近视线确定下名字：“盛宴霜？！” “盛宴霜.” …… 不知道叫了几遍，班上才有个女生弱弱发出声音，她低声道：“老师，她暑假作业放在家里回去拿了。” 赵飞云半信半疑，毕竟像盛宴霜这样不良少女他还是知道的，她读高一时候都不知道进去办公室喝茶多少次了，真是十根指头都数不过来。 等过了二十多分钟之后，门口处才响起一道女声，声音响彻云霄，直接打破教室里面悲惨的考试气息：“报告！” 赵飞云正在下面看同学们填的怎么样，一看都惨不忍睹，每看一个心肌梗都要犯一次，就在他快无眼看下去时，就被外面的声音所吸引，见是盛宴霜才走过去。 走到门口处，盛宴霜背着书包，站得整齐，她还装成一脸严肃的样子，唯独没有穿校服，穿了件白色宽松T恤和黑色阔腿裤就来学校。 赵飞云打量着她，道：“盛宴霜同学为什么迟到，怎么校服没穿上？” 盛宴霜一本正经解释：“老师，校服是因为不干才没穿，然后因为家里养了只猫，暑假作业被猫给打在水里弄湿了，昨天拿去晒早上出门匆忙忘了拿，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有这回事，于是就重新回去拿了。” 这解释赵飞云一点都不信，他情愿相信她是睡过头的，也不愿相信盛宴霜的话，毕竟她高一惹出的事情可不比调皮男孩子干的少，他当时虽然是教高二的，但是见久了还有她父亲的原因，早已印在他的脑海中。 盛宴霜见这老师不信，直接把书包里面的暑假作业拿了出来，一本练习还有几张试卷都是文绉绉的，上面的笔迹氤氲，特别是被水浸过的痕迹很严重，她把书包放在下面，拿出“证据”给赵飞云，反正信不信由他了。 赵飞云看到盛宴霜真的拿出作业来，脸色大变，说不出的震惊，专门多瞧了上面的字:“行，那先进去考试。” 盛宴霜把作业重新塞进书包里，随便敷衍赵飞云的话：“好嘞——什么意思？不是开学第一天怎么就考试了？” 她反应过来才明白赵飞云说的是什么话，手上刚拿起的书包差点掉了下去，她神色大异，然后转头朝教室里看了几眼，班里的同学大多郁郁寡欢，除了哀愁就是完蛋了的表情。 赵飞云见她还不进去，反而质问她，双手放在后背上，严肃道：“怎么，暑假作业都写了，还怕这场考试？” “赶快进去，能填一点是一点。” 她进教室后，盛宴霜就在班里环顾了下，而在第四组最后一排的林嫣然冲她点了点头，暗示她坐在这边。 盛宴霜拿着书包来到林嫣然身边，拉开椅子发出“呲呲”的响声，倒是打破教室里面沉寂的氛围，她边把书包放在抽屉里边抱怨：“怎么开学第一天这班主任就这么看得起我们啊，这自我介绍还没有开始吧，就直接上战场考试了？” -- 第17页 林嫣然抬眼看赵飞云出去了，她凑过来小声道：“话说你真的写了暑假作业啊？” 盛宴霜拿出笔，看了眼试卷上的科目，考的竟然是物理：“写了，家里有人监督，不写不行，而且要是不写怎么有钱养人啊。” “靠，这选择题除了前四道，其他都不会——”后面的话盛宴霜小声低骂，但是又不能拿它怎么样。 林嫣然的试卷才填到第二页，放暑假确实把自己放飞了，后面的大题看着就像在看未解之谜，有点云雾缭绕的：“笑死，我整个暑假压根就没有看过半点知识。” “对了，你和陈金宇怎么样了，这个暑假过去了，谈的怎么样？” 她很明确试卷上的题目都不会了，干脆聊起八卦来，顺便吃下瓜。 盛宴霜看着上的题，会填的就先写，不会的盯着半天也痛苦，索性放弃不会的题：“早分了，我和他不合适。” 林嫣然不可思议：“我去，你这恋爱怎么就跟闹着玩似的。” “这年头谁还认真谈恋爱啊，玩玩而已。”盛宴霜若无其事把这句话说出口，都不经过思考的，都是后来她好像意识到讲出什么，就是没有去纠正。 第10章 初遇少年 开学第一天就考试，换谁谁顶得住啊，盛宴霜在考完试后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昨天她硬生生到后半夜才睡觉，而后面那两节课是英语课，老师在讲台上自我介绍，还有让同学之间相互认识，所以盛宴霜才可以直接睡到放学。 中午烈阳似火，没有一丝风，教室外像个大蒸笼，树梢上还有知了的叫声。 盛宴霜从桌面上醒来，坐在后面的她伸了伸懒腰，映入眼帘的是教室里同学们陆续离开的画面，突然放在书包里面的三星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伸手到抽屉拿出，但是她看了眼打电话过来的号码，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心不甘情不愿把电话接起来，她还让旁白的林嫣然等会儿。 “喂，有什么事。”她语气变得很淡。 电话那头讲话都是吼的：“什么事？你不是答应我答应好好的，今天怎么又迟到了，是不是要把你爸活生生气到棺材里你才满意啊。” 盛宴霜听盛威利在电话里头讲话，神情有些不耐烦，她随口一句：“那用不用给你找个风水大师？” 盛威利被气炸了：“不是我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女儿呢，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小棉袄，到了你这边就变成讨债的？” “你要是喜欢别人家的，那就再收养一个，你就当我练废了，因为我做不到和别的女生一样撒娇矜持，琴棋书画啥都会的，毕竟我向往自我放荡自由，不喜欢被约束。” 说完这些话，盛宴霜不想听盛威利后面要怎么说教她就挂断了。 挽着林嫣然的手臂就往食堂的方向走去：“走，咱们吃饭去，开学第一天食堂应该并不会很差。” 三中的食堂经过一个暑假进行翻修，重设几台空调，刚进去就被门前上面的凉风给爽到，食堂里引进几家饭店，倒是很合盛宴霜的胃口，她拉着林嫣然到新开的煲仔饭旁排队去。 俩人打完饭就做在最后一行没有人坐的地方，她们才刚坐下，就有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男生坐在她们这边，男生面相俊朗，身形高挑，浓密的眉毛透露着盛气，男生毫不客气坐在盛宴霜的旁边。 林嫣然坐在盛宴霜的对面，她很快就看到来的人是谁，她瞥了眼继续吃饭，理都不理陈金宇坐在这里几个意思，情侣之间的事情能有什么事。 盛宴霜倒是一眼都没给，她感觉这个烧鸭煲仔饭很好吃于是夹了块烧鸭放在林嫣然碗里：“嫣然，这个不错尝尝。” 林嫣然夹口吃起来，连忙比了个赞给盛宴霜：“不错，你吃吃我这个排骨的，绝绝子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讲话，完全把旁边的陈金宇当成空气。 终于受不了盛宴霜这个爱答不理的态度，他沉着气和她讲话：“宴霜，我不同意。” 盛宴霜吃得正开心，一脸笑意看向陈金宇：“你提的分手，我管你同不同意，我同意就行。” “啥情况？”林嫣然一口饭还没有吃下去差点被噎住，倒是想知道盛宴霜盛大小姐这次怎么就被分手了。 陈金宇放下身段，话里带了点祈求：“能不能不要分手，我当时开玩笑的，宴霜你能不能这次不要这么认真，好不好？” 盛宴霜表情暗淡，嘴里咀嚼的动作缓慢，语气有些嘲讽：“金宇我们这个年纪的爱情谈谈就好，不必认真，认真你就输了，你也知道我一向换男朋友勤得快，你不是也换女友如换衣服吗？” 这句话深深扎进陈金宇的心里，他脸色黑沉：“但我这次是真的喜欢你，你就不能也试着喜欢我一下？” 盛宴霜碗里的饭吃得差不多，站起来，低头看向陈金宇：“不能，咱们虽然在一起两个多月，但是真正在一起好像才一个星期吧，一个星期而已你和我谈什么喜欢？想开点吧，你以为我们的感情是安徒生童话啊，在一起就会有美好的结局？天真！” 这个时候的盛宴霜对感情方面的事情很多不了解，因为她父母时不时吵架还有动不动冷战的原因，总觉得世上的喜欢很多都是廉价的，更多是到了合适时机被迫在一起，她对喜欢的认知也就停留在无知方面上。 -- 第18页 陈金宇听到盛宴霜的话，每句无不在散发着讽刺，他低着头看到盛宴霜从食堂离开了，自个在一旁倒是沉默许多。 —— 中午时候，盛宴霜就和林嫣然沿着小路，从学校后门去到附近的网吧。 这边女孩子上网真是少之甚少，网吧的老板看到是两个女孩子，刚开始还以为是来找人，结果是来上网的，还是三中就很震惊。 网吧因为开学季看起来很冷清，但还是有几个社会人在里面上网，盛宴霜对周围瞧了几眼，觉得还不错，冲着老板道：“老板就开一小时，行不行？” 老板看向这两个女孩，都穿着正规的校服，校服上还印着三中的校名，长相也是偏向乖巧好看的类型，这样的好学生应该待在学校里，怎么会来上网？难不成是因为有事才不得不上网的。 “行，可以是可以，但是等下上课了就必须回去。”毕竟他这边的网吧还算是正规网吧。 两人征求到老板的同意，就开了两台电脑，各玩各的。 盛宴霜玩的是LOL手游，才玩了两把游戏的时间，网页就弹出来提示她们的电脑使用时间还剩下五分钟，给她气的直接走到前台要续张VIP的黄金卡。 周围放着音乐，老板哼上歌曲正在放进货的雪糕，听到盛宴霜这样的话，先调低音量，有点疑惑：“不是同学，你这边不是要上课了吗？” 盛宴霜赶着玩游戏，没空瞎扯：“老板开不开，有生意难道不做？” “不是同学，现在都快到一点四十多分，你确定你不用回学校，还是回去的吧，以后想玩再过来。”老板好心相劝，要不是她这身衣服，他还真看不出这小姑娘是三中学校的。 本来想要多说几句的，手机的电话声又响了起来，她看了下又是盛威利打过来，还是选择先接起来。 先到旁边按了接听键，她直接说出：“喂。” 盛威利压着脾气：“刚才去你教室了，你人在哪里？盛宴霜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你说你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怎么现在就非要和我作对？” “盛宴霜你要学会知足点，你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可以拥有大小姐的脾气啊，比你悲惨的人有很多，你知不知道那些想要从泥潭爬到你这样的身份有多难？” 盛宴霜左耳听右耳出，她轻声笑出：“好像也是啊，要不你继续多做点慈善，或者拉下那些在泥潭里的人，让她们成为我，不就可以了却你的心愿，代替我这个见不得光的女儿也不错。” 她不想和盛威利废话太多，本来想要挂断的，但是电话那头又传来叹气的声音。 盛威力放轻语气：“霜霜能不能听话一点好不好？你听话一次，不要和我吵行不行？” 盛宴霜听到电话里头这句话，莫名感到寒心：“那你有认真听过的话？你当初出轨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听妈妈的话，连你都做不来的事情，你却要我做。” 她讲完这句话，懒得去听盛威利会和她讲什么，直接挂掉，然后冲着老板开口：“老板，有钱的生意你确定不做？那你这就不厚道了。” 老板站在远处，但是还是能听到这女生的通话内容，他挠了挠下头发，好心劝道：“小姑娘，你还是回去读书吧，网吧也要分场合的，你这样让我很难做人。” 盛宴霜直接掏出红色的钞票，亮在老板的眼前：“我有钱，你确定你不想这单生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就不信开这网吧不是为了钱，怎么也得看在钱的份上吧。 网吧的气氛被音乐所铺盖，老板在前台放陈奕迅的《淘汰》，他回个身把音乐关了，走到盛宴霜的面前，嘴边勾起一笑：“像你这样叛逆的女孩子还是很少见，小姑娘还是好好和家人和睦相处，网吧不适合你这种，小心学坏了，误入歧途可就不好了。” “你懂个什么，不要听到什么就学会片面去对待。”盛宴霜没好脾气就把钱收了起来，“有钱不赚，你是不是傻啊？” 林嫣然急急忙忙从电脑区出来，来到盛宴霜这边，拉着她的手：“赶紧走了，你爸都到教室里，而且听说班上要来个新的同学。” 盛宴霜还想和老板多讲几句话，就被林嫣然一手拉走，人都没有反应回来的。 身后的老板看向她们两个，无奈摇了摇头，然后又把音乐放起来。 —— 在网吧外，烈日当空，风吹过树梢，穿过缝隙带来热风，还有几片黄叶从上空飘落。 盛宴霜站在老榆树下，她对林嫣然道：“咱们现在回去都迟到了，要不再晚点吧，反正迟到一分钟也是迟到。” 林嫣然回身翻了个白眼给盛宴霜看：“大小姐，你这气人的方式本就不对，难不成你要把你爸气进ICU？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再说了听说来的这位新同学长得挺帅的，咱们开开眼力去。” 盛宴霜被林嫣然拉走了，她小嘴嘀咕：“帅又不能当饭吃。” “确实不能当饭吃啊，但是看帅哥养眼还能多活几年呢，你难道不想要？”林嫣然拉着她，走到红绿灯处，“再说了，万一很好看当你男朋友也不亏啊。” 第11章 差不多好的意思 三中上课一向严格，盛宴霜和林嫣然一进来就被门前的保安记上名字，当她们两个早已习以为常。 教学楼距离校门口还有一顿距离，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她们才到【七】班门口，刚好里面响起整齐的鼓掌声。 -- 第19页 声音还没有停止，盛宴霜和林嫣然就敬礼后郑重说了句：“报告。” 这声“报告”在掌声里显得几分特别，里面有不少的眼光都朝往门外去，掌声随着她们的声音渐渐减轻。 倒是赵飞云看到盛宴霜时，心里的一股气差点没提上去，刚才副懂过来这边，刚好盛宴霜不在，他还特意被叫了过去问话，差点没把心脏吓出来。 但是现在又看到盛宴霜旁边还跟着林嫣然，他这才想起来早上盛宴霜坐一起的人是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盛宴霜拉上林嫣然的。 教室里，讲台上不仅站着赵飞云，还站着一个柔柔弱弱的男生，皮肤白皙，棱角分明有致，脸庞清朗帅气。 乌黑深邃的眼睛透露着冷淡，浓密的眉毛泛起涟漪，嘴型轻薄，五官立体，整张脸起来俊美又清秀。 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上面的领口处有个纽扣没有扣上，能看到凹陷白净的锁骨，显得几分性感又禁欲。 江衍那双清澈的星眸朝着门外看去，不到几秒时间就回过神来，他呼吸平缓，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遮住眼底的难以叙说的心事。 赵飞云走到门口，他对着盛宴霜和林嫣然警告道：“今天是开学容许你们放肆，以后要是这么做的话，就到办公室来一趟。” 盛宴霜和林嫣然同时敷衍道：“好好好。” 他本来想要多讲点话，但她们的态度有点出乎意料，加上今天有新同学来这边，赵飞云就没有多为难她们，摆摆手：“先进去。” 俩人进去后，林嫣然这才看到讲台上面男生的全面，她赶紧戳了戳盛宴霜的手臂，暗示她：“你要不看看几眼，有没有那个感觉？” 盛宴霜从开始到现在还没有一眼在江衍身上，被林嫣然这么一说，盛宴霜随着林嫣然的视线往去。 她一眼撞见江衍的眼里，感觉他的眼睛很好看，像似装满着星星一样，亮晶晶的，这是盛宴霜给江衍的第一印象。 随后才是看上他的脸，感觉干干净净的，倒是和她之间交过的男朋友很不一样，有种清冷孤傲感，盛宴霜多看了几眼。 盛宴霜头次对着这么个男生出神，但是怕看太久了，人家会怀疑她来就收心了。 站在一旁的赵飞云在想着江衍要坐在哪里比较合适，毕竟他的成绩不错，好苗子他一向重视。 环视了班里一圈后，他那双精锐的眼睛朝盛宴霜的方向看，发现她们两个女孩坐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又想了下她们两个的成绩和刚才的情况。 经过思考之后，赵飞云指着她们两个道：“嫣然同学你站起来，把东西收拾下坐到旁边的郑欣宜去。” 林嫣然正聊着前几天看的小说男主，还将他和江衍做了比较，话都没有说完就被赵飞云叫了起来，她脸色发窘：“为什么？” 盛宴霜没有想到会是因为江衍，想的是她爸刚才有过来这边，可能是和这班主任说了点什么。 赵飞云：“怎么，老师想怎么换就怎么换，赶紧点，回头我还要再根据你们的综合成绩再来调整位置，你们现在坐的位置并不是固定，所以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林嫣然还想说点什么，但她们两个现在进的是尖子班，而且两人的分数还是有差别的，要是这老师真按照成绩来安排的话，她们迟早得分开。 信了赵飞云说的，林嫣然坐下后收拾下东西就坐到郑欣宜旁边的空位去。 赵飞云见她过去了，叮嘱下江衍：“江衍你先和宴霜同学坐同桌，以后我再根据你们的成绩另外安排，需要什么就和老师讲讲。” 后面的话有明显水分，这赵老师是当着全面的面在偏袒新同学，可见这新同学大有来头。 班里有人悄悄在谈起这个话题，但是没有谁敢大声喊出，早上的试卷考得怎么样他们很多人心里有数。 就这样江衍和盛宴霜顺理成章坐在一起，如果要问盛宴霜和江衍坐是什么感觉，以前的回答可能是模糊的，但过去几年之后是她心里挥之不去的幸运，她很荣幸在高二这个叛逆的年纪遇到她的江衍。 江衍听了赵飞云的话来到刚才林嫣然坐的地方，他拉开椅子的动作很快，随后就坐了下去，倒是看都没有去看盛宴霜，只是把书包塞进抽屉里。 班主任见安顿得差不多了，就去办公室叫化学老师过来上课。 赵飞云离开后，班里声音一下子欢快起来，不到五分钟就跟菜市场一样，各种声音混为一谈。 盛宴霜因为林嫣然走了之后变得无聊起来，想要玩手机发现并没有这个欲望，于是拿起圆珠笔在手上转到起来。 等到化学老师进来又是一番同学之间的相互介绍，盛宴霜一开始还是有耐心听到，后面就变得枯燥无味，然后脑海中就想起刚才在网吧上玩的英雄联盟，还没有玩出胜负就结束，她心痛那局游戏，生怕里面的人被举报。 越想下去越觉得气，双手托腮看向化学老师，他在上面讲他往年让他引以为傲的学生，但她觉得无趣，脑袋里突然就萌生出一个想法。 与其无聊听讲，要不就八卦下这个新同桌，反正日后还是要相处一段时间的。 江衍低着头正闭目着，刚才班主任告诉高二整个年级的书本还得等明天才能拿，他昨晚因为收拾行李很晚才睡着，现在有点困。 -- 第20页 盛宴霜趴头，那张清纯略带艳丽的脸望向江衍的方向，见他闭眼，眼皮微动，那长长的睫毛轻翘，看起来根根分明，在眼睑处留下美好的弧形，她想不通男生的睫毛和眼型也能这么好看。 她单独在那欣赏了一分钟多，但是江衍很快就睁开眼睛，这才让盛宴霜变得心虚起来，连忙朝别的方向看去，好像做贼那样很慌张。 但久久没有听到江衍对她说什么，心里的紧张不由减少几分，然后才慢慢将头转过来，她稍微坐直下，把刚才偷看他的事情抛在脑后。 都已经想好要是这个人有问她刚才为什么偷看他，她就说只是不小心看到的，只要她死活不承认，那他就不能确定她在偷看他了。 她坐直身子后发现江衍在盯着化学老师看，似乎对老师的话很感兴趣，或许他刚才真的没有发现自己在偷看他。 盛宴霜不知那来的的胆量，她歪头看向江衍：“新同学，你成绩很好吗？” 江衍回头淡淡看着盛宴霜，他的表情很平静，浓密眉毛之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带了点星碎，就像银河那般迷人又深奥，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盛宴霜脸部有点僵硬，她表情渐渐复杂起来，总感觉这个新来的同学是个哑巴，让她有点难下台。 班上里情况随着化学老师讲个笑话变得闹哄哄的，气氛很欢乐，但在盛宴霜看来觉得是尴尬的。 她在心里低咒骂了自己一声“作死”就想回头继续无聊着，再被他看下去，脸皮都快可没了。 就在盛宴霜要回头的时候，耳边回荡起低沉温和的嗓音：“差不多好的意思。” 妈的，终于给个台阶下，盛宴霜心里的难堪算是消散了。 为了不等下有这种情况，盛宴霜赶紧把话题结束：“差不多就好，同学以后我们就要友好相处了。” 江衍低声“嗯”了句，听不出任何温度。 盛宴霜也没有去理会江衍讲的什么话，趴头下去睡觉，现在是不管谁来都没用，又是个睡懒觉的下午，真是舒坦又自在。 开学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盛宴霜回来家之后就没有好日子过，家里的争吵声不断。 盛威利冲着盛宴霜：“盛宴霜我告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种不省事的女儿呢？” 盛宴霜背着书包才从外面回家，她口中还有泡泡糖，吹了下就破然后就噘回去，她冷笑道：“爸，你能不能想想，你出轨的时候我怎么想的呢，妈又是怎么想，你就没有一点换位思考？” 盛威利越听越气，毫无准备就扇了巴掌在盛宴霜的脸上，直接给盛宴霜来个措不及防的动作，她往后退了几步，脑子里嗡嗡作响。 盛宴霜的脸上火辣辣的，泛起微红，好一阵子才缓过来，眼里有血丝在，是对父亲这种行为的痛恨。 盛宴霜站在原地，身上有点僵硬，她咬了咬嘴里的泡泡糖，目光藐视着：“说到你的痛处是不是就忍不了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盛威利打完盛宴霜之后，打的那只手还颤动几下，心里不是滋味，眼里的愤怒降了几分。 但是讲话的气势并没有降低，只是话没有那么难听而已：“我希望你不要抓住父亲所犯下的错误不放手，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盛威利把话讲完就先离开了，他和盛宴霜擦肩而过的时还停了一秒，话里有话但是又没有讲出，直接往玄关处走去。 盛宴霜继续咀嚼着口香糖，不知是咀太多了还是，一点糖味都没有，随后就将它吐掉。 她回想着父亲刚才的话，感觉很可笑，一个成年人都抵抗不了的诱惑，谈何成家立业，盛宴霜从小到大虽然过得富裕，但是常常没有父母的爱，母亲又是偏向父亲，以至于父亲出现这种情况她还能容忍下去。 第12章 非分之想 开学几天，盛宴霜上学都没有迟到，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冷战着，母亲还让她去和父亲道歉，但是她性格倔，不肯过去。 不过老师上的课她该睡觉就睡觉，该玩手机就玩手机，有时候下午的课还没有上完就离开，不知被记过几次旷课，以至于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扫地都是盛宴霜承包。 这天中午，盛宴霜回到教室后，就看到劳动委员将她的学号写在值日上，她多瞧了几眼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心里默默记下。 下午的课有点闷热，教室的风扇有四支，都是很开最大挡的，头上的风扇发出呼呼的响声，吹散了里面的热气。 天气炎热，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犯困，搞得上不到第三节 课，班上就有几个同学晕晕欲睡。 盛宴霜打了个哈欠，有点困趴在课桌，有点热，手臂上也黏糊糊的，她抬头看了眼头上的风扇，小声嘀咕;“你到底行不行？” 随后撅着嘴低头，她拿出张纸巾擦了擦手臂，在旁边的江衍一点都不受教室热的原因，听课听得津津有味，而且身上一点汗水都没有，和他坐在一起还能闻到一股很清淡的香味。 盛宴霜刻意把身子靠近了些，鼻梁嗅了嗅，她半眯着眼睛在判断这是什么洗衣粉或者洗衣液的味道，不过味道有点难辨出。 于是再凑进点过去，再细细闻了下，整个人都要贴在江衍身上。 少年的黑白相间的校服干净，他的头发乌黑发亮，那双桃花眼余光注意到盛宴霜靠过来的身影，他剑眉轻皱，手上握着的笔慢慢放下，转头面向盛宴霜。 -- 第21页 他轻声讲话：“你是被前面的同学挡道了吗？” “啊？”盛宴霜表情微愣，不太理解，“挡道什么？” 当从她这个角度上看，头正往前面两个同学的中间看去，很容易看到黑板。 江衍指着前面的两个同学，因为前面的人确定是比盛宴霜要高出半个头，从中间看过去直通黑板。 盛宴霜被他抓包的同时，脸蛋其实有点发热，也不知道是不是闷的原因，她见江衍错误理解，就顺着他的道上走：“差不多，这语文老师写在上面的字有时候被挡，就只能这样了。” 江衍在她说完后，他拿着一本书皮封面是棕色的笔记给盛宴霜，语气不冷不淡道：“写完了，你拿出记吧。” 盛宴霜笔记本递在她的面前时，脸色呆滞，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倒影在她的眼瞳里，骨骼突出，修长又洁白，她先对江衍这话出神，再对他的手死死盯住，觉得这双手也是极品中的极品，真是弹钢琴最适合不过了。 “你不是说你看不到吗，难道你不需要了？”江衍反问她，声音低哑磁沉，那双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煽动的翅膀，纤长好看。 其实自从开学到现在盛宴霜根本没有做过笔记，每上一节课听懂了就过去，不懂基本放弃，导致书包里面的课本很多都是空白的，拿到的课本都放在桌面上，更没有带本子来上学。 可被这个同桌这么一问，她不由自主就将他的笔记本给拿下，还脱口出：“谢谢。” 江衍给完继续听课，而盛宴霜手上还拿着他的笔记本，还握紧几下，最后像宝藏一样藏在书包里。 九月中旬，灼热的教室时不时还夹杂着一股清香的味道，那是来自少年身上的味道，这么多年来，盛宴霜也一直喜欢这个香味。 下午放学时候，盛宴霜整个人被留下做卫生，但是考虑到她是女生原因，排号的时候就正常排下去，所以有两人一起打扫卫生。 林嫣然本来要帮盛宴霜一起的，但是盛宴霜让林嫣然坐下，她继续和另外个男生打扫。不到十五分钟就打扫完毕，倒垃圾还是男生和主动去的，于是她就去洗黑板。 傍晚时分，西边橘黄色的光芒布满整片天空，透明的玻璃窗上射进来一抹暖色的光，正温柔照在那本棕色的笔记本上，本子的封面还半张开着。 林嫣然看到盛宴霜桌面上还有两本书还有笔记本放在上面，她倒是很好奇一个从未做笔记的人，怎么会买这种本子。 她手伸过去拿了起来，翻了一页就见下面写着“江衍”两个字，林嫣然若有所思盯了半天。 直到盛宴霜回来，林嫣然拿起笔记本直接问她：“说吧，什么情况？” 盛宴霜见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她讪讪一笑：“就做做笔记嘛。” 林嫣然很显然不信，还不把笔记本还给盛宴霜，非逼她说出真相来：“你以为我不了解？咱们都认识几年了，你要是会做笔记你就当我爸爸。” 盛宴霜见拿不到笔记本，就把洗黑板的小红桶和抹布先去放在讲台下，她走过来站在林嫣然面前，很享受的表情：“那我准备好了。” 林嫣然满脸写着“你是认真的？”“我就说说的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的表情。 “叫爸爸吧，我觉得这句话我有必要听的。”盛宴霜嘴上噙着笑意，完全不给林嫣然台阶下，反倒逼急了些。 林嫣然扯着笑，经过前面那几个人她也可能不会谈了，毕竟受过伤了么，赶紧扯出别的话题：“不是你这本写得完嘛？” “借都借来了，总不能白借吧。”盛宴霜其实也在想要不要不写还回去，但是一想到他们还是同桌的身份，所以打算借个几天写完。 林嫣然抓到重点句子了，她笑得很奸，指着盛宴霜道：“哟，你不对劲哦，我就没有见过你对哪个男生借过东西，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坐出感情来了，还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盛宴霜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她还认真思考林嫣然这句话，好像她真的没有向哪个男生接过东西的，江衍是第一次。 原本要回林嫣然这句话的，突然林嫣然的面色失惊，她连忙把手上的笔记本还给盛宴霜，然后疯狂暗示盛宴霜看后面。 教室的门口处江衍看到她们停顿一下，他身高秀颀，单肩背着黑色书包，对面有霞光落在他的头发，将它染成金色又温和的发色，那双深邃的星眸也在霎那间变得明亮，炯炯发光。 江衍那轻薄的嘴唇轻抿了下，随后就低头走了进来，他很快就来到林嫣然这边，低沉发出声音：“麻烦让一下，我拿下手机。” 盛宴霜伸手揪了下林嫣然，她不知怎么回事，心跳忽然加速，看都不敢去看江衍，嘴巴在那一刻也闭得紧。 林嫣然被盛宴霜拉开，给江衍腾出条路来，她全程都盯在盛宴霜的脸上，心里默默窃笑着。 江衍拿完之后就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讲。 盛宴霜愣在原地，满脑子在想江衍到底有没有听到林嫣然说的那些话。 但是听到了他刚才为什么不说，要是没有听到那还好啊。 林嫣然见她脸上焦虑：“怎么？真对这个转校生喜欢上了啊，要不试试呗，反正他人长得也不错啊。” 盛宴霜被她煽动了，手上抱着江衍的笔记本，然后直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成绩应该很好，过几天不是要月考了吗，到时候成绩一处不就换同桌了，还谈什么啊。” -- 第22页 林嫣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前都谈了几个，多他一个不多，反正尝试下新鲜感也不错。” —— 晚上回去后，何白桦就告诉盛宴霜说盛威利已经出差了，何白桦也是想着这段在家的时间开导下女儿，希望她和丈夫的关系不要这么僵硬，她在中间也不会那么为难。 何白桦拿了一碗煮好的燕窝过来，语气温和：“霜霜，你在外面吃好饭了，那再吃点燕窝吧，妈妈亲手为你熬的。” 盛宴霜手上正拿着遥控在看电视，还是音乐频道的，上面正在播放古典音乐的大合唱，她目光就放在电视上，很快见何白桦过来：“妈，其实我——” 她本来想点什么的，谁知何白桦前一秒在和她说话，后一秒电话就打过，她放下燕窝急忙把电话接起。 过了几分钟后，她才燕窝递给盛宴霜，盛宴霜手伸过去接下，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谢谢妈。” 何白桦见她在看音乐节目，她先把盛威利的事情放下：“霜霜继续报个扬琴辅导班给你好不好？” 盛宴霜用勺子搅了搅，喝了一口：“不了，扬琴我不想再碰，以后都不会学了。” 她喜欢很喜欢古筝还有月琴的，但是又不得不放下，喜欢又能怎么样又不能挽回一个人。 见女儿勾起伤心事，何白桦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霜霜，其实你要懂得原谅爸爸好不好。” 盛宴霜见又是这个话题，她闷头喝着燕窝，一口气直接吃完。 “妈，我真的想不通当年你为什么要嫁给吧，明明他都能对你做出这种事情，你反而还替他讲话，难道你一点生气没有？” 她真的想不通父亲干出这种事情后，母亲选择若无其事，她没有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批判父亲的错误。 何白桦把盛宴霜喝完的燕窝碗拿在自己手上，她讲话温吞的：“霜霜，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懂得做父母的苦心，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可是要是闹大了对我没有好处的。” “那霜霜喝完之后就去睡觉吧，我等下出去还有事情要处理。” 盛宴霜知道她妈妈也很忙，从刚才的电话就可以听出，她又要出去了，轻声“嗯”了声，何白桦就转身离开。 说到底，盛宴霜还是想不通母亲的做法，觉得是缺乏勇气，她没有勇气去面对盛威力利做的这些事情，只会一味去隐忍，去做但小若弱的一方。 年少时期的盛宴霜不懂父母这么做的原因，但是长大之后她更不想变父亲手上的傀儡，也不想成为母亲那样欺骗她的人，她追求的只有自由主义，相互坦荡，更加坚定自己所选的人。 第13章 厕所 周一早上，朝阳弥漫在天边，秋季之际，树叶枯黄飘落，盛宴霜顶着黑眼圈来到学校，脸上还带着黑色口罩，她今天脸色不太好，这天熬夜时候抄笔记腰又酸又痛，导致上来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好。 早上因为要升国旗，教室这个点来的人比平时多，盛宴霜刚进来就被林嫣然拉住手腕，她单肩背包，正好滑落，她声音略显低沉：“怎么了？” 她眼底青灰色一片，眼皮半耸着，一副看清来没睡醒的样子。 林嫣然另外只手卷了自己的发尾，回头和她讲话：“你今天咋啦？怎么就戴口罩了？” 盛宴霜脚步停止，倒退几步来到林嫣然的位置，林嫣然松手，她道：“换个方式来上学，怎么样，很酷吧？” 林嫣然白了她一眼，很直接讲出：“还以为你又经历什么。” 讲完回到座位，趁着升旗音乐没有响起，盛宴霜把口罩摘下，然后趴桌睡过去。 直到七点二十多分，她是被清脆的扣桌声敲醒的，她脑子昏沉沉的，只睡了几分钟显然不够，她缓缓睁开眼皮，江衍那白净修长的手指出现在她的眼缝里。 江衍穿上干净的校服，在旁白窗户的光线照射下，皮肤更加偏冷白，他正在把书包放进抽屉中，面向盛宴霜轻声细语讲了句：“去操场。” 盛宴霜过度几秒才回复一声“嗯”，然后坐着身子还睁开眼睛看清江衍的长相，今天他的头顶有根吊毛竖起，像日漫人物的吊毛一样，有点小可爱。 她醒来之后，其实困意还在，打了个哈欠，正好目光落在江衍身上，直接让江衍脸上出现问号的表情。 旁边的江衍抿下唇，用手摸了摸鼻尖，他微微低下头：“我脸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靠，能有什么东西啊，干净得要死。 盛宴霜随机露出一个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没有，我就是没有睡醒，所以才盯着你看这么久的。” 江衍被她这句话给整无语，他走在盛宴霜前面，走之前不忘提醒：“去操场升国旗。” 盛宴霜见江衍又说一遍，比了个OK：“嗯嗯呢。” 以前和别人说话她都是随便敷衍的，单纯不喜欢和不熟的异性说话，很少有这耐心，现在真是出奇的怪。 但是这么一想的话，江衍这个同桌对她也不错，每次做作业还有老师要她回答问题，总会偷偷告诉她，而自己也对他产生耐心。 所以，自己有这个耐心主要是因为江衍话少，然后又长得帅还是她同桌，自己才会找他的。 这个理由，盛宴霜很满意。 外面的广播正在播放《义勇军进行曲》，盛宴霜慢悠悠从椅子站起，正要从教室离开，林嫣然刚好在厕所那边刚来，见盛宴霜还在里面。 -- 第23页 她的手有点湿，走到盛宴霜面前，她一手握住盛宴霜的手：“赶紧走。” 盛宴霜嫌弃甩开：“你手都湿还握我？” 林嫣然投了质疑的眼神：“咋啦，以前手怎么湿你都不嫌弃，你现在反而嫌弃我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江衍你又不要我了？” “才不是呢。”盛宴霜腹上发出悠悠的阵痛，但是没有多像，因为她的经期一向很准时，“不过你最近也是起了怪了，都不扯我前面那几个人，直接说我同桌啊。” 两人边走出教室边讲话，林嫣然还真想了盛宴霜这句话：“扯你那些渣男干嘛，你那些在我看来，好像真没有对你是好的，都是虚有图表，没有一个能打的。” “就拿你那个前男友来说啊，前段时间还不是背着你偷偷交隔壁职校的女生，被发现还有脸提分手，后面人就跟狗一样，还滚回来找你要复合。” 一路下来，林嫣然把盛宴霜的几个前男友都说了个篇，一个个的缺点罗列出来，还真没一个靠谱的。 走到操场盛宴霜心不在焉，她挽着林嫣然的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眼睛闭上，很信任两腿跟她走。 开学头次升旗，操场流动学生多，林嫣然在讲话，盛宴霜则竖起耳朵在听，每说一句她就点头，反正她的各个前任都是过往，随便林嫣然怎么说。 广播仍在播放曲子，但因为后面有些同学在拖拖拉拉走着，很快就换成主任高亢催促的嗓音：“赶紧啊，后面的同学赶紧跟上，再慢慢走，就让你们在操场上走一圈，头次升旗大家就走开点，早点开始早点结束，现在天气还炎热，同学们就走快点。” 来到高二【七】班的队伍，盛宴霜被林嫣然叫醒，班主任正好拿着点名表在点名，他看到盛宴霜已来到这边，默默推了下眼镜，对她有所改观。 盛宴霜很痛苦睁开眼睛，瞥到赵飞云这人，她本来想叫声老师，但是又想起他可能会和她爸说她在学校的一切，直接走了过去。 操场讲台上望下去，都是一片黑白相间的校服，下面也传来悉悉索索的谈话声，上空有几只燕子在自由飞翔，升完国旗之后就是学生代表在讲话，因为是开学头次升旗，后面有主任还有副校长演讲都是简单几句，等下课铃声响了就结束这场升旗仪式。 这次升旗不拖泥带水，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很快结束。 回到教室，盛宴霜还是能感到痛意，等到坐下后几分钟，额头冒出细汗，眉毛轻皱。 赵飞云拿着物理书和一沓试卷进来，她就明显感受到身下有股分泌物流下，顿时变得心烦气躁的，脸上还焦虑起来。 不会真的推前了吧？ 越想下去心里越没底，但是又感到不是那么确定。 为了不然自己等下陷入尴尬，盛宴霜在书包拿了包纸巾，和班主任快速说了声就低头走出来。 去到厕所时，她脱下才知道是真的来了，黑色的内裤下有更深黏糊的液体在，她眉毛皱了皱，感觉有点无语住了。 因为现在的她只带了纸巾，什么都没有带，于是蹲在厕所里拿起手机给林嫣然发信息。 但是消息发出去几分钟也不见她有回复，而自己的腹部又痛了起来，有点剧烈，想要站起来都是割肉感。 盛宴霜哭着小脸，眼巴巴求着手机□□上那个少女漫画头像的人能够回下电话。可是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见她回复，她的脚还蹲麻了。 忍不住试着去联系别的同学，包括通过□□群找她的同桌号码，也厚着脸皮去求助他。 好家伙不到一分钟就回复，直接给盛宴霜一个大震惊。 她动了动麻木的脚，换个姿势在想要怎么去回他，但是出于这个问题不好回复，选择再等等其他同学有没有回。 可能是班主任的课很少能敢看手机的原因，手机上的□□消息真的只有江衍的消息。 无可奈何就问了个不要脸的话题：【同桌，你能不能帮我写字条传给林嫣然，就说我来LJ了。】 江衍很无情回了句：【不行。】 盛宴霜看到这句的时候瞬间火气十丈，她低声骂了句：“妈的连个小字条都不帮我。” 但是现在又不能真的发过去骂他，试着商量有没有挽回的余地：【不是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她，你就帮我这一次。】 盛宴霜话发出去，心都凉了一半，可还是想指望这个同桌能通融理解下。 还特意发了句：【女生总有几天是特殊的，你应该懂吧！】 这要是不懂，回去之后她的暴脾气肯定上来，看看不把江衍的祖宗十八代问个清楚她是不罢休的。 越气肚子的痛越强烈，盛宴霜的嘴唇已经有点发白。 蹲在厕所也是把她难受要死，不仅要忍受脚麻还有忍受肚子痛，她真想哭死在厕所里。 很快，盛宴霜的□□有消息推进过来，江衍发的话给她看懵逼了：【你现在在哪里，需要那个是不是？】 这这这……几个意思，难不成林嫣然的手机废了？需要这么个传话方式，还是说江衍要给她送过来啊。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过来，这可是女生厕所，指不定是林嫣然的手机出啥事了，要不然也可以发消息过来的。 盛宴霜推算后，才决定爆出自己的地址：【就说我在咱们教室这层的右手边厕所，然后让她带个东西进来就好。】 -- 第24页 这么说盛宴霜也是轻松许多，觉得有救就好。 前前后后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盛宴霜脚是真的受不了，咬了咬下唇时听到门外有迅速敲门的声音，盛宴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林嫣然。 盛宴霜眼眸低着，看着门下那条缝提醒道：“你放在门这条缝下就好，我伸手下去拿。” 交代完下面就出现黑色的袋子，盛宴霜嘴边扯出点笑，拿下后就打开，只不过感觉林嫣然没有说话就很怪异，但没有多想，就拆除包卫生巾，结果一看是网状的。 脑袋出现好几个问号，难道嫣然不清楚自己用的是棉质的？ 算了，有总比没有的好，江湖救急嘛，讲究的是化解当下。 等盛宴霜站起来后，她双腿都是发软的，扶了下墙后还停留几秒，脸部扭曲，她觉得蹲厕所也是门技术活，稍微不注意就腿麻。 前前后后拖了几分钟，很快下课的铃声就响了起来，盛宴霜洗完手拿个绑好的黑色袋子出来，虽然肚子还在痛，但是一出门还是没有见到林嫣然的身影，这让盛宴霜很疑惑。 就快要到班里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不少下，□□陆陆续续收到不少人的信息，特别是看到林嫣然的消息时，她表情僵硬，一手捂住肚子也悄然放下，走都没有向前走。 盛宴霜死死看向林嫣然发来的话，真是深深敲打在她的心里。 林嫣然：【大小姐原谅我刚才不敢看手机啊。】 【你现在在哪里，我立马跑过去，我刚好有带。】 两句话足以让盛宴霜思考整个人生，如果不是林嫣然给她送的卫生纸的话——，那给她送的人是谁，不会是江衍吧！ 第14章 回来了 三中的教学楼很多旁边旁有大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间隙晒下细碎的光芒，走廊上有同学们匆忙走动的身影，也有欢声笑语的声音，整个场面都流露着青春洋溢的影子。 盛宴霜没有回复林嫣然的消息，她停留在原地，很木纳在回复其他同学的信息，人都傻了。 不是林嫣然那真的百分之八十是江衍了。 难怪刚才厕所外面没有听到声音，卫生纸也买成棉质的，还有自己曲解他的聊天—— 这有比社死更尴尬的吗？没有！ 盛宴霜不知要怎么进去，要是进去了应该说点什么，还是不该说什么。 人就停在门外，她手上拿着袋子，呼吸很急促，面无表情，此刻内心早已是波涛汹涌，小宇宙爆发的场面啊。 就这么挣扎着，有来来回回的同学看到她还冲她打个招呼，但盛宴霜在想这件事情，回复人的时候很呆滞敷衍。 等到上课时候，她还是抬起步伐走向教室，在后门的位置上看到江衍时深深吸口气，手下意识抓紧袋子，还咬了下唇以表决心。 低着头就走了进去，她全当江衍不存在，脸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红了起来。 她才坐下就看到自己桌子上有张修改好的试卷，正是上个星期考的，盛宴霜瞅了眼，考了四十九分，但她心思不在这身上。 江衍见她来了，也没有打算要和她说话，只是一味看向物理试卷，正在低头看大题。 盛宴霜不敢面对江衍，身子侧了侧背向他，慢慢把袋子朝抽屉里面放去。 因为上课铃声打的是预备铃，林嫣然见她回来，赶紧动身过来问情况。 林嫣然蹲在盛宴霜旁边的桌子小声问话：“你现在怎么样了？” 盛宴霜捂着脸，话里有点艰辛，又不能说得那么明：“好多了，直接手机上聊吧。” 赵飞云上课时候一脸严肃，他进门看到盛宴霜回来，眼镜抬了抬，当众叫起她：“宴霜同学，你去哪里了？” 升旗时候还有点刮目相看，刚有点好印象，不到一小时就颠覆认知，特别是上节课出去，一出就是一节课。 盛宴霜的肚子还有点痛，但是她刚才还有看到林嫣然的消息，说赵飞云上节课对全班发了脾气，就因为物理成绩考出来没有达到他的预想，而林嫣然坐的位子距离讲台很前，以至于一节课下来都不敢拿起手机来。 站了起来，她看向赵飞云。如实回答：“去了厕所。” “厕所？”赵飞云在讲台上整理麦克风，不可思议抬了下头，“去个厕所还需要一节课？” 被他一说，班上有的人窃窃笑起，不少目光注视在盛宴霜身上，经历了一个星期相处，他们大都能感受到盛宴霜可以赵飞云PK了。 不是迟到就是睡觉，有时还敢怼赵飞云的话，真是刷新他们的认知，偏偏班主任最多只是说说而已。 盛宴霜点点头：“对。” 这话鬼才会相信，班上大都人在等待赵飞云有什么反应。 赵飞云皱起眉头，把麦克风戴好对着盛宴霜的视线，她的回答很真诚听不出以前的随意，他调理好音量后：“你下课来趟办公室。” 盛宴霜又感到肚子的绞痛，只能轻声说了句：“好。” 一屁股坐下，人就跟焉了的花朵似的，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 这大姨妈可真的会闹脾气，时不时就来折腾人，真不给人留活路。 班上很快因赵飞云讲课，气氛渐渐变得肃然，也可能是因为这次真的考不好，不少人听课都很认真。 江衍脸色平静，表情自然，并没有因为刚才做过的事情感到羞涩，反而给人一种坦荡的神情，也没有去理盛宴霜会以什么眼神在看她。 -- 第25页 盛宴霜捂着肚子，脸色难看，正要去摸自己的保温杯时才想起来，杯里都是冷水，喝了没啥用。 出门太晚，懒得去烧水，没想到这个时候刚好需要。 想都不会想到热水对她此刻是多么重要，她在心里暗自骂自己。 忍到一半，她刚好头换了个方向，就看到江衍也正低头，还是看向她捂肚子的方向。 江衍刚才就想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又怕冒犯，见她神色焦虑，他将头低下几分，问了句：“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靠得有点近，语气还是温润，那张干净脸全部出现在盛宴霜的眼瞳里，她心里莫名疙瘩一下，心跳加速，浑身好像漏电般在流窜。 盛宴霜没有隐瞒，难受的事情她哪里憋得住啊，而且还是痛经这种，真是要命。 “有点。” 在盛宴霜的眼睛中，很真实看到江衍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睫毛微微颤动，好像有点因为这句话被牵动情绪了。 江衍看向她，低声一问：“去医务室好不好？” 这话听起来带了点莫名的宠溺祈求，听得盛宴霜心里发痒，疼痛好像少了下，但她摇了摇头。 痛经去医务室也没有什么用，也要怪她在来的几天吃冰喝辣，还熬了夜在写作业，结果第二天把自己作死在教室里。 见她不听话，江衍这次头低得更下，几乎要趴在桌面，和她近距离更近了点，江衍身上那股清淡的香味也随之而来。 被他这次靠近，盛宴霜扰乱心智，红晕在惨白的脸颊上参杂了点，看起来不会那么病态。 坐在后面的同学都在听赵飞云讲课，正好在讲重点题目，大家都全神贯注，他们的位置又是最后一排，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举动。 江衍轻启嘴唇，他关心句：“你是不是因为痛经所以走不动了？” 虽然他没有经历女生这种痛，但是略听一些，痛经是女生最虚弱最需要人在的时候。 盛宴霜又摇头：“也不是走不动，就是单单难受，我等会去打点热水喝就好。” 江衍又问：“你保温杯给我，我现在帮你去。” 她难以想象这个同桌有又有这种举动，她直直盯着江衍久久没回他，但手已经伸进抽屉里面把保温杯出来。 本来就是拿出装装样子，结果江衍真的接手，还一声不响站起来：“老师，我想出去接个水。” 盛宴霜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江衍，话里有话但没有讲出。 赵飞云拿个粉笔在画电路图，讲得也正精彩，忽然被江衍打断，他停住瞧了眼是江衍，没说什么就让他出去了。 盛宴霜见他真的出去了，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 她这个同桌怎么那么好啊，她随口的事情，偏偏他就上了心，盛宴霜心里纳闷着，不过也没有多想，继续趴在桌面上捂着肚子。 江衍打水很快，打水处就在右手廊最后，不到几分钟，他拿个青色保温杯说声“报告”走了进来，林嫣然被他手上的保温杯所吸引，全程都死死都盯着他。 来到座位上后，江衍把手上的保温杯双手递给盛宴霜：“有点烫你喝的时候小心点。” 盛宴霜伸手过去接，却发现在他的右手上有块浅粉的颜色，在他白皙修长的手是多么显眼。 她声音放低，往他的手看去：“你是不是被烫到了？” 江衍并没有作多余的解释，轻描淡写的话：“没事，很快就好。” 盛宴霜眼里更加深邃，不懂明明会疼干嘛要讲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很平静看向江衍：“去医务室吧，你处理不好的话会起泡的。” 江衍没有理会，反而问：“多喝点热水，然后睡会，我帮你守着。” 这讲了什么破话啊，自己受伤不关心，有心关心别人呢，盛宴霜不敢当他面骂，毕竟江衍帮了她两次，还因为她受伤。 “你是不是想要我愧疚啊，伤都不顾有心顾我这边？” 江衍见她有点火气，看起来没有刚才那般难受，就转过头：“下课我会去的，只是现在要听课，听课很重要。” 盛宴霜：？？？ 你这人说的什么话啊，有时间帮我倒水没时间去医务室，要不是她现在起来有点难受，非得拉他去医务室不可。 到了下课，盛宴霜把江衍倒的热水全部喝完，情况好转了，于是他们一人去办公室，一人则去医务室。 办公室里，还是和平常一样，一大堆心灵鸡汤，还是赵飞云的情感历经来讲述的，说什么在她身上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后面又有个狗血的剧情就是，他因为喜欢上某个女生最后身上那些不良嗜好都改变了。 盛宴霜不知道赵飞云讲的这些和她有啥关系，左耳听右耳出，倒是没有之前的各种怼，心思都在江衍身上，班主任见她听得入迷，直接讲到上课才让她回去。 回去见江衍，她都是用跑的，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回到班上，迫切想见到江衍，但是他还没有从医务室过来，静心坐在教教室等待，心里有点烦躁。 直到数学老师进来，盛宴霜还是保持双手环胸的姿势，眼睛老是停留在教室的前门上。 怎么去个医务室这么久？不会小事成大事吧。 盛宴霜在心里各种猜测，只求他的手没事，最后她忍不住上百度查了起来。 -- 第26页 发现在百度上查也没有，这种烫伤是要根据深浅程度来判断，还有时间来推断的，越查下去盛宴霜心底更没有底，明明之前也有过被烫，干嘛这次要这么紧张啊。 为了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下，盛宴霜拿出数学必修三还翻到老师所讲的页面，表面听课实际上心都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上了大概十几分粥，门口处就传来低哑温和的声音，像重力的吸引，直接把盛宴霜全部的注意全部吸过去。 门外，数学老师问了句江衍为什么这么晚来就放他进去了。 江衍穿着校服，清朗又干净，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泛着迷人的光泽，修长的腿踩着回力帆布鞋走进来，气质上有点孤清别致。 他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课本，他先看了下黑板讲到哪个知识点去。 片刻，耳边就传来盛宴霜的话：“第二十九页循环语句这里。” 第15章 有帮有还，再帮不难 教室里只有数学老师讲话的嗓音，她的扩音器声音大，正拿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她的教育方式是举一反三，所以盛宴霜听她讲第二遍时候就会了。 因为懂了就把视线转移到自己的课本上，手上还转着一只笔，另手托腮，盯着课本想要继续研究别的题目，发现看不下去，于是把视线往江衍的方向去。 少年正低头，那双骨骼分明的手上正握着圆珠笔，在窗外流淌的阳光照射下，他手背有略微明显的青筋和红润出现。 江衍从一开始就没有听老师讲课，一直在做手上的题目，他很安静，侧脸从她的方向看起有层光晕，更加带有美感。 想不通江衍这种男生，皮肤真的比女生还要好，不过他手上的伤还是红红的，她的眉毛忍不禁紧蹙，手中的笔也停下。 盛宴霜趴下头，看向江衍：“真的不痛了？” 明明知道他敷了烫伤药膏，可嘴上还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脱口而出。 江衍借着拿草稿纸的时间看了眼盛宴霜，他轻声笑了：“对啊，你都问了几次了，要是有事的话我就在医务室，没那么快回来。” —— 再过个星期就是高二月考，学校特别重视这次分班后第一场考试，为了让同学们提前体验下高考的考场情况，这次月考都是按照高考规矩布置的，各种场地和要求都很严格。 赵飞云把考生号发了下去，还有分班的表都贴在教室的布告栏上。 “这次考试，我不求班级在年纪排几名，只有一点就是一定要比上次好，不好你们就等着。” 后面的话找飞云说的意味不明，但是班上的人已经领教到他到时候火冒三丈找他们算账的表情，自从那次之后他就被起了个外号“变色龙”，心情好的事情就直接“老赵”。 班上的人不少回复：“好的老赵，我们会尽力的。” “这次考试我们必当全力以赴。” “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赵飞云不在意这帮学生怎么叫，反正他们学有所成就好：“对了，等月考成绩出来了，我就给个别同学调下位置，只要每个月考有出成绩，你们的位置就不可能是固定的，所以到时候要是有同学找我不想换，那就没得谈。” “想要坐稳这个位置，就得靠你们的成绩来换，其他免谈啊。” 盛宴霜默默坐直身子，本来刚才还在想着中午吃什么的，被赵飞云这么瞎搞，她想吃的心情都没有了。 江衍依旧两耳不闻题外话，一心扎在物理书里。盛宴霜看看他的情况，再瞧瞧她这边的。 俩人的分数指不定是一个天一个地的。 盛宴霜记得开学时候问过他成绩怎么样，他也就说了差不多。 但是这个差不多是多少来着，她心里没底啊，于是又主动开出今天的话题：“同桌，你说你成绩差不多，是什么程度的差不多啊。” 她眨巴眨巴看向他，江衍回头看她，一手按住书上的页数：“按我们一中的排名，排名在年级前二十。” “前二十啊——”盛宴霜不以为然，后知后觉觉得不太对劲，瞳孔一下子放大，难以置信，“一中的前前前二十啊。” 凉了，前二十在这边排名可不少分，就她那就够得到前八百名的分数，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次月考必分—— 江衍见她这么吃惊：“只是排名而已，不是分数。” 盛宴霜又问了句：“如果不说排名的话，你在一中以往的成绩是多少？” 一中在市里是最好的重点高中，而且市状元都是出自那边，三中每年的重本率虽然高，但和一中比还是有区别的，它那边的教育机构比三中严很多，要是在那边上，考上985重点大学不是问题。 他想了想，把答案说出：“没有文理分班是八百多分，但是现在不确定。” 盛宴霜听到这个数字，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摆出勉强的笑：“八百多分多分？那在这边都快可以赶上前三名了，你这分数属实是强中强了。” 江衍的成绩确定了，不是她努力几天就能赶到的，不能做同桌就坐同学也好。 中午吃饭时候，盛宴霜就跟丢了魂一样，完全没心思，拿着勺子往煲仔饭搓了搓，她老盯着那团饭看去。 林嫣然吃得津津有味，见大小姐有点情况，忍不住调戏下：“怎么，是不是因为调位置原因，你开心到吃不下了？” -- 第27页 盛宴霜嘟着嘴巴，唉声叹气的：“开心个头啊，真是想不到我那个同桌的分数那么高，真是遥不可及，高攀不起啊。” “啊？”林嫣然吃了口饭，讲话有点含糊不清，就咽了下去，“你不会是真的在意那个江衍了吧？” 盛宴霜心里有点烦，解释也很模棱两可：“你以为我心和太平洋那么大，装得下那么多海洋生物啊。” 林嫣然提起兴趣，又联想起她来例假的时候：“那你干嘛要这么说啊，以前你对男的无论对谁都不感冒，成了你的对象，他们对你好又觉得油腻，现在的江衍是怎么回事，不是要成为你的喜欢了吧。” 盛宴霜沉默几个，她打住林嫣然的话：“才不是，我只是在想他分数那么高来到我们班不是亏？怎么也得在一班吧。”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区别对待她，才能江衍和她坐在一起的，现在想想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神学和自己坐反而是她的荣幸啊。 “他分数多少来着？”林嫣然那瓶可乐喝了口，但是听到成绩后差点没有喷出来，“难过你会这么不舍得，还以为你动了心，没想到是动了恻隐之心啊。” “也不是啊。”盛宴霜真心吃不下，双手托在下巴处，“我还欠他的人情呢，以后要还倒是挺那个啥的。” 林嫣然笑得有点猥琐：“那你说说，那次是不是真的是他帮你的？” 盛宴霜死鸭子嘴硬：“我自救的，你看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会帮我呢，而且他一本正经的人可能会进厕所？” 一下午的时间，盛宴霜都没有在课堂睡过觉，全神贯注都是听课状态，课本上的笔记虽然比不上江衍那本五颜六色的，但上面有黑色的笔记，课后练习也填了些，她的成绩一直都是中游状态，所以到了更难的题目，绞尽脑汁也没有用。 手上拿着笔，两眼都看在题目上，真是找不到下头的地方，听得懂还可以接受，要是难题就真的想不出了。 到底是谁发明了数学，这怎么就那么难！ 盛宴霜摸了下头，表情甚至崩溃，最后两眼放空，干脆放弃了。 江衍填完题目轻轻松松的，一下子就填到下一章，他注意到盛宴霜做题好像很为难的样子：“你是不是不会这道题？” 盛宴霜那张精致的脸看向江衍，皱了眉头，有点可伶，她声音软了几分：“我不会——” 这语气有点无奈和无助，晶莹的眼睛闪烁着光晕，秀美的眉毛蹙着，就这么干巴巴望着江衍。 江衍被她这么一看心里莫名其妙揪了把，他手上的笔直接倒在桌面，他面无表情看了几眼后，很自然说出：“你拿过来，我教你。” 有学霸主动提出要教，换成是以前的盛宴霜，直接拒绝，她才不会学这些，但是对方是江衍，觉得可以考虑下。 多学着点，反正以后他们也不会坐在一起了。 盛宴霜贼狗说了句：“行啊，你教我肯定学得很快。” 江衍先问了下是什么题目，盛宴霜把不会的全部告诉他。 江衍讲题很细心，每教一步都会先问盛宴霜会不会才教下一道。 “整个式子推算下来的话最后的数字是五，懂了吗？” 他讲话温和，话里话外都充满了耐心和认真，盛宴霜听懂了基本都是比个OK。 俩人交流下来，盛宴霜感觉江衍所讲的这道复杂题目比数学老师教的容易多了。 到了第二道题是条件语句的格式，这道题盛宴霜浏览了下，感觉挺容易的，心思就放飞了，但她没有叫江衍停下来。 题是会了，但以后可就没有这么个学霸同桌了，盛宴霜撑着脑袋，然后看向江衍，他讲什么她就随便点了点头，其实都是在看江衍。 江衍看着盛宴霜老往他这边看去，但是又不太确定是不是，专门停下手上的圆珠笔，侧脸问她：“所以你会了吗？” 盛宴霜觉得江衍的脸蛋光洁白皙，淡雅星光的眼眸里正倒影着她的样子。 他的棱角分明又俊逸，往下看的领子有颗扣子没扣上，她一眼见脖颈上的肌肤如雪，身上的气质更是在散发着优雅和清高。 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像个犯花痴的，看得江衍心里的慌张起来，他倒吸一口冷气。 低下头，对着盛宴霜温声讲出：“我脸上是真的有不好的东西在？” 已经两次都是江衍问的这个话题，盛宴霜赶紧回神：“不是不是，我只是单纯欣赏下同桌嘛，这不下次就要换同桌了嘛。” 江衍对盛宴霜看了眼,随口出了句：“你很希望我们之间不是同桌？” “我们俩的成绩那么远，能做什么同桌啊。”盛宴霜实话实说，之后又想到欠他的人情还没有还，“要不考试过后请你看电影去，算是感谢你之前帮我了。” 有帮有还，再帮不难。盛宴霜就像把她之前帮她买的卫生巾人情给还了，她不想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欠他的。 江衍：“不用，同学之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而且你还是女生，碰到那些事情我能帮都会尽量帮的。” 盛宴霜不知怎么回事，在听到江衍讲到这句话时候心情就失落几分，总觉得心一下空缺了什么。 “那那那我也只是在还人情而已，反正我盛宴霜不想欠你的，你要是不去也可以，在这边需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 第28页 同桌真是大好心，都能为了帮助一个女生勇闯女厕，倒是挺有爱心的。 盛宴霜在那之前对江衍有点好印象，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对他的耐心多了，但江衍帮她了算是她的朋友。 以后朋友有难，她必定出手相助。 第16章 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月考的时间很快到来，三中除了高三没有放假，考场都是用高一的，盛宴霜被分到高一【五】班去考试，和江衍相差两个班，但都是同层楼，算是离得不远。 不过盛宴霜的前男友和她是同个考场，她倒是不在意，总觉得没什么。 倒是陈金宇眼神凶神恶煞，进了考场就盯着盛宴霜看去，他心里有口恶气真是憋不住，所以早上考完语文之后他便去找盛宴霜得麻烦。 考试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准时把答题卡收走，整理好之后才让同学们离开，盛宴霜也收拾好书包正要从教室去吃饭时，结果被陈金宇拦下。 盛宴霜站在他面前，不慌不忙，她反而双手环胸，仰着头对向陈金宇，眼神透露着一股不耐烦，语气冰冷道：“有事说事，无事滚蛋。” 拦下盛宴霜的不止有陈金宇还有他的旁边的两个小弟，他们就这么好死不死拦截在前门，其他考试同学见状况纷纷往后门离开。 陈金宇双手插在校裤里，一副拽拽的模样：“宴霜，我说了我不同意这场分手，你考虑一下不行吗？” 盛宴霜抖动下肩膀上的书包，嘴角轻扯，讪笑道：“你就不能不当回头草吗？分手你提的，现在又要复合，难不成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啊，还是我是你的玩物想要就要，不要就扔了？” 陈金宇没有因为她的讥嘲生气，反而变软许多：“不是，和职高那个女生根本不是你所看到的，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我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盛宴霜摆了摆手，叹口气：“让开，反正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现在你就算扯出她是你妹也和我盛宴霜半点关系都没有。” 讲完，后面那两个小弟听着不爽，看起来要干架似的还靠近了，盛宴霜懒得和他们做计较，扭头从后门走出。 门外，很多同学都往这边看了几眼，但是没有敢停留的，只是看完就赶着去食堂干饭。 盛宴霜早上没有吃，现在也饿的不行，偏偏一出后门又被陈金宇堵住。 陈金宇见盛宴霜故意躲着他，他瞬间火气在心里绽放：“不是为什么啊，我明明都解释好了，你还要我怎么做，宴霜你对感情都是这么看待的吗？” 盛宴霜看到陈金宇这人就觉得牙痒痒的，冲着他大吼：“我说了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别再烦我了，找你其他女朋友去吧你。” “宴霜，你要是这样那我每天都来找你，直到你愿意原谅我为止，我相信你有一天会被我坚持打动的。”陈金宇信誓旦旦讲出。 这话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盛宴霜也是佩服了。 就在她想狠狠打住陈金宇这鬼话时，江衍正好从她的眼前经过，脑中迅速炸出个惊雷的想法来，她趁陈金宇不注意就跑到江衍旁边。 面对盛宴霜突如其来的出现，江衍有点意外，因为他正低着头玩手机差点撞到她，神情淡淡，浓密的眉毛皱成一团，心跳怦怦加速，这是她头次这么近看盛宴霜，脸不觉得泛红：“有事？” 刚才江衍是有看到盛宴霜在这边的，本来想过去和她打声招呼，但是她好像和别的男生在讲话，中间还听到男生那句“会被我坚持打动的”，觉得会不会是她新的喜欢之人，他不敢打扰，只能低头玩起手机，装成看不到的模样。 江衍对上盛宴霜那双明眸，盯了几秒后，盛宴霜才小声讲话：“同桌帮我个忙，以后我罩你。” 中午的太阳高悬，光芒从摇曳的树枝中射在走廊上，给地面镀上一层金色，江衍都没有听出是什么意思，手就被盛宴霜给拉走，额头上的碎发随走动而飘逸，他顺着盛宴霜的动作跟她走。 盛宴霜走到陈金宇面前，很自豪又骄傲说出；“看到没有。” 陈金宇盯着江衍全身看了好几遍，就是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唯一察觉到危险的是盛宴霜牵着江衍的手。 盛宴霜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给自己做了个赌约，当着陈金宇的面假装表白，随口脱出：“喜欢我一下，我护你一辈子，怎么样？” 陈金宇当场懵逼，看不懂这是什么操作，感觉有点被绿了的感觉，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 江衍在盛宴霜说出这话时候，脸部紧绷，眼神里充满质疑，心里又紧张起来，而盛宴霜笑脸甜美，很期待他的答案，但为了不让他拒绝太快，于是使劲用眼神在暗示，后面有没有看到她的求助，盛宴霜也不清楚，因为他表情看起来呆滞仿佛被定住样。 直到耳畔响起江衍的温吞富有磁性的嗓音时，该愣住的人反而就是她，明明知道是帮忙的，但心狠狠被敲击了下，莫名其妙小鹿乱撞起来。 少年脸上扯着笑，答应倒是快：“好。” 盛宴霜在原地微愣，但是没有太久，她很快就撇过头，郑重其事和陈金宇讲话：“看到没有，他就是我的新男朋友，人家学习能力什么都比你强，你还是回去好好陪你那个女朋友吧，咱们之间就此结束。” 顿时。陈金宇整个人就跟死机一样，完全没有在听盛宴霜在说什么，只知道在解释：“不是宴霜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分手，我们之间会和好的，他只是你用来骗我的借口，是吧？” -- 第29页 后面盛宴霜还想说个“不要脸”，江衍就抢先讲话，演戏倒是演得很齐全：“不是，我希望你从今天开始能够离我女朋友远点，我想你也不愿当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吧。” 后面的话是盛宴霜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到江衍演戏这么在行，帮她帮得这么周到。 陈金宇被江衍的话刺激到，脸色一青一紫的，气得无法反驳，他放下狠话：“盛宴霜你只是玩玩他的吧，就像你当初和我在一起，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分手的。” “你还是小心盛宴霜吧，别到时候被人家甩了还不知道已经恢复单身了，兄弟我期待你以后被盛宴霜甩了的样子，虽然我不是被她甩了，但是她的前几任就是这样。” 好家伙，这个陈金宇走之前还不忘给盛宴霜泼一盆脏水，真是够变态的，生怕前任混得比他好一样。 本以为江衍会有所变动，没想到他直接给陈金宇来了句：“我喜欢的人，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就算她骗了我，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后面的话盛宴霜只想加鸡腿，她朝江衍投了几个眼神，暗示他说得好。 陈金宇看了眼江衍，有点不理解他明明知道盛宴霜是朵渣花，还愿意和她在一起，明明都那么坏了还心甘情愿在一起？想不通这男生图她什么的。 在陈金宇走了之后，盛宴霜一手搭在江衍肩膀上：“你挺厉害的啊，是不是之前有谈过啊。” 江衍很快否定：“没有，就临时发挥了下，那你这样算是解围了吧。” 盛宴霜给他比了个赞，疯狂点头：“没错，赶走我前任，肯定心情美好。对了你以后需要什么记得喊我，然后我们考完试后我带你去玩吧，你就好好想想要去哪里玩，或者我想好带你去。” 江衍看着少女讲话直爽的模样，他眼里暗淡的星光正慢慢散开，变得明亮起来：“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 第二天考完外语最后一科外语已经是五点多，这时红霞满天，夕阳落在平面线上，校园里有考试后学生解放的声音，高中时期虽然学业繁忙，但算得上是苦中作乐，特别是夕阳之下的场面，更是为青春增添一笔色彩。 林嫣然考完试想要叫盛宴霜出去玩，但是被盛宴霜给拒绝了，她很快联系江衍在校门口的公交站上见。 两人之间的□□还没有正式加上，有什么要说的一般都是在班上讲，或者通过群聊天在聊，她看了下江衍的□□就是纯纯的黑色头像。 盛宴霜对江衍的Q|Q主页看了好几次后才去添加为好友，不到一分钟就给通过了。 江衍：【好，我现在就过去，你到了就先等我下，谢谢。】 盛宴霜看了下后没有说什么，然后一路急忙忙跑到学校外面去。 这个时间点放假出来的学生也多，盛宴霜也是夹杂在人群当中随波逐流，很快到了附近的公交站。 在她要到了的时候，盛宴霜走进一看看到江衍已经站在那里。 少年身子笔直颀长，他正对上晚霞，身上被披上了层霞光，看起来温和。 他的校服整齐干净，站在公交站那一看就是道亮丽的风景，好看又养眼。 盛宴霜很快走了过去，她背的书包空荡荡，很轻，几乎不带都可以，因为课本什么都放在教室桌面上。 “你到了，那决定要去哪里了？” 江衍正低头着在看他们的聊天窗口，他在等待盛宴霜的回复，听到她的声音就把Q|Q软件给退了，他连忙把手机放在口袋中。 盛宴霜走到他旁边笑眯眯的：“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啊。” 江衍摇头，和她并肩：“没有，就是看看最近边境上抓到一场叛卖毒品的新闻。” 盛宴霜站在江衍旁边，觉得他是挺高的，至少有个一米八，她这一米六五的身高低他半个头了。 现在也没有什么公交车要过来，盛宴霜也顺着他的话：“你很喜欢看这些吗？” 江衍沉默不已，只是用来挡接口的新闻，却在他心里掀起一场波涛汹涌的海浪。 “不太喜欢，就只是看看而已。”很快他就转移话题，“对了，那你想要去哪里？” 盛宴霜回想下，说了句：“先去万泰广场吃个饭，再去里面的游戏城吧，先暂时这样了。” 但是她觉得都是自己在做主意，没意思。 她语气变得强硬：“那你这边再做个决定吧，毕竟是我要还你人情的。” 江衍没拒绝，想了想：“那个广场有打台球的地方？” “台球啊？”盛宴霜摸了摸头发，笑得有点尴尬，“这个我不会，带不会你的。” 江衍侧着头低下，腔调略带点慵懒，他道：“我教你，你跟我学，怎么样？” 有人教台球，盛宴霜求之不得，反正技多不压身，她很快同意了：“有，咱们玩完游戏城就去台球厅玩，刚好我有VIP卡，不用预约就能玩。” 第17章 我不服气 公交车上人有点多，盛宴霜都是站在在拉吊环，但前后都是人，挤到她要成肉夹馍了。 江衍在她后边，那骨节分明的手拉着吊环很有力气，公交车每到一个站刹车时候，他总能稳稳站好，而盛宴霜因为惯性原因整个人都差点往前倾斜，每次都是江衍在后面拉住她。 其实盛宴霜很少坐公交的，后面坐的原因是因为发现她父亲出轨那段时间，很多时候都是坐在公交车上打发时间，但是现在站着对她来说还是稳不住，总会不自觉向前倾倒。 -- 第30页 江衍在盛宴霜后面，他低声道：“你先拉好，每到一个站的时候身体记得往后倾，要是还是不行的话，你拉住我的手吧。” 这同桌未免也太好了吧，这种便宜都能让人占，不过话说回来江衍这个朋友交得确实不错。 盛宴霜脑袋子只有这种想法，她回个头冲着江衍淡淡点头。 过了半个小时，公交站的广播声响了起来：“全球通大厦要到了，请要下站的乘客做好准备。” 他们下站的地方是在全球通大厦这边，一下站盛宴霜整个人就跟得到解放一样，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而江衍站在榕树下背着书包正朝四处看去。 盛宴霜神清气爽的：“你是不是不认识这边的路啊。” 知道江衍是转学过来，但他是哪里人，自己根本不知道。 江衍表情微变，最后说出：“Z市那边，不过只是在那边长大而已。” 盛宴霜“哦”了声，没有再多问，只是道：“那你跟我走，这边广场我可熟悉了，等下我们先去卢家妈妈吃饭吧。” 江衍跟上她的步伐，才来这边读书的他对这里还真是人生地不熟，很多地方都没有去过。 盛宴霜很快带他到卢家妈妈这边，这是一家中西餐结合的饭馆，生意有点火，前面还剩个客人在等待，因为都走到这边，盛宴霜也懒得去找别家，试问江衍等不等。 江衍与她并肩，视线垂下下来，他薄唇轻扯：“那就再等等也好。” 就在轮到他们进去的时候，盛宴霜的手机震动下，她打开瞄眼，是林嫣然发来的，内容差点给她吓到。 林嫣然：【重色轻友的人，说好一起来happy的，自己倒好陪别人过来吃饭呢，真不厚道。】 走进去落座后，盛宴霜赶紧朝四周看了看，左顾右看的样子被江衍看在眼里，他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盛宴霜没有很快回复江衍的话，而是继续在环视林嫣然她在哪里，但是看了个大概还是没有发现她影子。 奇怪她为什么能知道我在这里的？ 见她不答复自己的，江衍借着看菜单的名义给盛宴霜：“你先看看吧。” 盛宴霜干脆不理林嫣然在哪里了，反正爱怎么想随她去，她接过江衍的菜单，先回刚才的话：“不是我是以为我看到熟人了，本想确定一下，于是就看看了。” 江衍点头，还以为她不理会他了：“嗯，那你先点吧。” 盛宴霜看着菜单上，然后就点了地中海风味肉酱意面，不过看上面的份量有点少，现在肚子又很饿，感觉吃不够，又把目光往别处转向别的菜。 盛宴霜边看边发话：“你吃一份够不够啊，要不咱们再选一个吧。” 江衍看了上面的菜单，其实没啥食欲的：“那再点个披萨？” 盛宴霜疯狂点点头：“好呀好呀。” 随后江衍把要点的菜单给服务员，但盛宴霜心不在焉的，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江衍找了个话题，手心被他拧得紧：“是不是因为考试原因焦虑了？” 盛宴霜其实是再次收到林嫣然的信息，给她愁到理解不了：“不是，我其实在想，你玩台球起来是什么样的。” 江衍坐下的身子很直：“一般般吧，但是教你还是可以。” 盛宴霜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那你可赶紧教教我，以后我出去玩就能直接去台球厅玩而不是去看了。” 江衍笑了笑：“你去台球厅一般都是去看的？” “对啊，每次去我就站旁边看他们打，吃吃零食鼓鼓掌什么的。”盛宴霜如实报告自己的情况，但是学不会台球这话还是说不出口。 学了一个星期，连个基本的握杆都学不会，打个球出去控制力总能偏转得厉害，有的甚至被她打飞了。 这种糗事盛宴霜有必要烂在肚子里，说出来就是在丢人现眼。 江衍：“打台球光看别人打多没意思，还是要自己亲自上为好。” —— 吃完饭两人就到三楼的游戏城去玩，盛宴霜直接在向前台的服务员要了一百个游戏币，就这么拿了个小篮子在手上。 游戏城这边来玩的小孩很多，而已很多项目都是以小孩为中心，就比如旋转木马，那么一小个盛宴霜一屁股坐下去都觉得会坐裂开，真是不好下手啊。 她边走边想着要玩什么，但是逛一圈除了娃娃机还有跳舞机，很多游戏项目都不适合她来。 盛宴霜指着远处那一排排的娃娃机：“先去抓娃娃吧。” 为了不让自己的抓娃娃失败的场面太过惨淡，盛宴霜决定让江衍先试下水，今天出来嘛就是为了还江衍人情的。 她直接把蓝色小篮子给了江衍：“来你去抓，抓不到也没关系的，反正我还能继续为你买。” “你想要哪个。”江衍指着娃娃机里面的各种娃娃讲出，“还是说要换台娃娃机呢？” 娃娃机里面的娃娃都是杂乱的，盛宴霜还是一眼看出那只哆啦A梦，也没指望江衍能给她抓到：“你就努努力抓到那只娃娃就好，等你用完了我再去买啊。” 后面的话给足她同桌很大的安全感，抓不到又没事，反正她还可以买，就不信花巨币砸个哆啦A还不行，反正抓娃娃就是为了图个兴趣，高兴而已嘛。 盛宴霜在江衍要下手时候，就给他加加油打打气的：“冲啊，你可以的，一次不行就下次，下次不行就下个币，坚持就是胜利。” -- 第31页 江衍摇着了下控制杆，紧接着里面的爪子晃动了，而盛宴霜站在娃娃机旁边，和江衍面对面的，就是想鼓励他一下。 谁知她听到下面“咚”了一声，盛宴霜感觉是幻听了，但还是不自主弯身去看怎么回事，她眼睛就锁在出口处那里，正好一只蓝色的哆啦A梦正躺在里面。 心里瞬间有一万句国粹想说，还是含妈量很高的词。 盛宴霜看得都惊呆了：“这运气这么好，娃娃说吊住就吊住啊。” 江衍看她蹲在地上老是不起，他也跟着下来：“是不是这只不好看了？” “不是，我是觉得你运气真好，一下子就抓到了。”盛宴霜先在脑子过滤下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他，结果学了快十几年的语文，就讲出，“你真牛逼！” 江衍听完，还不好意思往下低头挠了挠头发：“你还喜欢什么，我给你抓吧。” 盛宴霜这次没啥要求的：“随便，有抓到就是谢天谢地谢运气了。” 第二次抓，江衍已经抓不到，果然是运气问题。 “同桌，咱们别灰心，这种事情就该慢慢来，抓娃娃咱们讲究的是一个技巧。”盛宴霜看到江衍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怀疑是气馁了。 盛宴霜为了不让他的同桌单独受气，很一本正经当成很熟练的人来，说完还上手投个币上去：“抓娃娃我们图的是什么呢——” 后面有点尴尬，大型翻车现场，话都没有讲完，爪子就下去，抓了个寂寞。 盛宴霜：“……”我不理解你这小爪子怎么就下去了。 江衍提了个建议：“要不还是我来吧，刚才那个只是失误而已。” 盛宴霜不服气：“别啊，你再相信我一次，万一我这次运气好了是不是。” 她堵上万年抓不到的运气希望能换上这次的好运来。 江衍不再多说，盛宴霜一意孤行，给同台娃娃机投了快三十多个币，结果一个未中。 盛宴霜：“……”又是大无语事件啊。 这娃娃机就不能给面子？一定要她那么难堪，明明网上的教学都刻在脑子了，怎么还是这么不靠谱。 心里有苦说不出，只有西湖的水我的泪的场面。 江衍看她抓得有点无奈和愤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是我来吧，你想要什么和我说就好。” 虽然江衍这么说了，但是盛宴霜在心里萌生起的好胜心还是很强，不想中途放弃，这次不相信什么技术了，只相信运气一定会来到她这边的。 盛宴霜咬了咬下唇，眼神坚定，她死死盯住娃娃机里面其中的娃娃：“没事，同桌你先不要管我，我就不信这娃娃机还能继续和我作对。” 让我中一个会死啊，毕竟花了快五十个币，都能赶上娃娃的价格了。 劝说不被听，江衍只好听从她的话，有耐心在等待，他一直在关注盛宴霜抓娃娃爪子的走向，有点盲目。 江衍指导：“你这边不要一直盯着娃娃，可以从其他角度去定位娃娃的地方，根据受力分析得出爪子是竖直向上的，没有给足够的水平方向很容易掉落，所以我们要以倾斜的角度，然后借着倾斜角度的力去抓娃娃，这样就会很容易抓住了。” 盛宴霜听到江衍在讲话，虽然她物理学得不怎么好，当初为了听他父亲的话才选择了理科，但是简单的知识点还是明白的。 她按照江衍的办法去做，爪子也以倾斜角度落地，很快就钩住一只二哈狗狗。 看到这个举动，盛宴霜瞬间激动，她眼睛里只有喜悦，不敢相信万年抓娃娃手背的人这次竟然能成功，还是运用到物理知识的。 江衍弯身下去捡起狗狗，他双手将娃娃给了盛宴霜，但是她没有接手：“这只你留着做纪念吧。” 第18章 深藏不露 江衍瞅了眼那只狗狗，有点傻，加上本身不喜欢这些玩偶：“我——” 话到嘴边明明要讲出来，被盛宴霜先打断，她眉梢带笑，朗朗道：“这只送你了，我把我人生第一次抓到的娃娃送给你了。” 周围的声音杂乱，江衍见女孩笑容可掬，手上抱着娃娃抱紧了些，心里很紧张，但深邃的眼睛此刻参杂些光芒，那张冷漠俊逸的脸在低头时候轻抿一笑，但是很快消失，他沉着气：“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有江衍在旁边指引，盛宴霜抓娃娃抓到手软，平生第一次感觉学好物理是多么重要，果然学好“理数化带你走天下”这句话没有白说。 一个消失过去，手上的娃娃多到手都拿不了，他们这边的场面吸引了不少人的仰慕，有来围场的小情侣看到这对学生，眼里都是满满的羡慕，其中还有不少说女生男朋友挺厉害的。 盛宴霜一心在娃娃身上，完全没有在听，江衍听到了脸上只有淡然，瞳仁里却装满她开心的模样。 他们走了之后，这边的工作人员沉着脸拉出一大包新的娃娃装进娃娃机里面。 盛宴霜回头瞧了眼，心里反而很满足，至少是他们抓的，算是自己努力而来的。 晚上，广场里面流动的人很多，一片热闹的场面，他们坐电梯到四楼上面的台球厅，来这边打球的都是男生，女生很少。 盛宴霜走在江衍前面，她手上抱着一堆娃娃，刚进去就见到林嫣然的身影。 林嫣然手上拿杆靠在桌球的边角，没有在打，刚好一抬眼就看到盛宴霜和江衍的身影，她瞬间活跃起来，冲她招手：“宴霜，过来这边。” -- 第32页 盛宴霜见到林嫣然旁白还有靳哲和李雪莹俩人，他们都是三中隔壁职高的，因为一场缘故他们成了朋友，后面又因为年纪问题成了他们口中的“霜姐”，一开始盛宴霜还是不适应的，后面听久了就不隔阂了。 靳哲和李雪莹听到林嫣然喊出盛宴霜的名字，纷纷朝她看去，而后又同时说：“霜姐总算过来了。” 台球厅里面分为几个区，站在门前进去就是打球区，盛宴霜跑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每个人发个娃娃，除了那只哆啦A梦不给之外，其他任挑。 靳哲对着玩样不感兴趣，全部给她女朋友，倒是歪头看向后面那个清瘦高挑的男生，他噙着笑，反问：“怎么，霜姐又交新男朋友了？”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江衍站在可以听见，他眼睫毛微微颤动，遮住眼里波动的复杂情绪，手上的娃娃也紧紧抓住，有点不知所措。 盛宴霜站在靳哲的旁边，冲他肩膀拍了下：“什么新男朋友，那是我同桌，不要乱讲。” 林嫣然啧啧一声，小声凑到盛宴霜面前：“江衍那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是温柔性的，肯定能死心塌地跟你的。” 李雪莹也跟着看了眼后面的男生，她口红涂的很鲜艳，轻笑：“霜姐，我觉得可以，比你之前那些有的没的狗前任好多了，试着去追也不错，一看就能被你拿捏的。” 回忆起和江衍坐同桌这些天来，她都把江衍当成朋友了，再说要是换个同桌的话她肯定这样，江衍这人当朋友最适合不过了。 盛宴霜不理他们瞎扯出的话，挑着眉，特意交代些话：“先不想这事了，等下你们正常对待他就好，我同桌必须要照顾好，这些娃娃还是借他的物理知识抓到。” 意思懂的都懂，江衍走过来靳哲和李雪莹同时向他打招呼。 靳哲：“托你的福，让霜姐头次抓到这么多娃娃。” 江衍点头，手上的娃娃被盛宴霜一并拿走，放在隔壁区放贵重物品的柜子上，他道：“只是随便抓抓的。” 台球厅设计美观，室内光线明亮，球桌摆放整齐有序，气氛暖和不压抑，他们几个人围城一桌，盛宴霜拿了两把球杆，她走过去递给江衍一把。 江衍双手去接过，他现在桌面走了一圈，然后弯身右手拿杆，姿势完美帅气，球杆贴近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间，他对着白球射了出去，很快五颜六色的球都往洞里去，一下子进了好几个。 盛宴霜看不出什么，立即鼓掌：“同桌，你这个就厉害了啊，真是深藏不露。” 哲靳看了眼，倒是没讲什么，主动和他打了一场。 很快胜负就体现出来，江衍直接赢了，哲靳也能感受出这人应该打了好久，不然不可能这么熟练。 江衍把球杆拿好，走到一边看他们打球的盛宴霜旁边：“不是说想要学吗？我教你。” 见他们打得那么激烈，她的心早已蠢蠢欲动，就是不敢上去，生怕丢人丢到家里。 不过现在有人教盛宴霜她自然是开心的，赶紧屁颠屁颠跑到江衍的后面，竖起耳朵比上课还认真，虽然之前学不会，但是这次由她同桌亲自教，应该不自由学不成功。 而他们三个从刚才到现在玩的就有一段时间了，也累了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 李雪莹去旁边的贩卖机买了几瓶可乐，她将拉环拉开，喝了口：“话说我们刚才从卢家妈妈出来霜姐是真的看不到我们啊，还是一心只在这个男生身上，忘了我们的存在？” 林嫣然玩得有点热，尽管室内有开空调，但是度数也不低，就找跟皮筋扎了起来：“那个男生听宴霜说成绩挺好的，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分开的，除非老师这次不换。” “换座位而已，又不是换班，只要人还在班里就好，想追到手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实在不行我们出面，分分钟都是霜姐的裙下之臣。”靳哲从刚才和他打过台球来看，倒是挺看好他的。 李雪莹靠在身后的球桌边：“嫣然，那你说说霜姐这次会主动吗？” 林嫣然已经对她说了好几次，但盛宴霜不为所动，性格看起来没心没肺的，真的难以捉摸：“可能会，也可能并不会，还是得看她怎么说吧。” 盛宴霜正手把手被江衍教着，学的也有模有样的，就是脑子有根神经老是转不过来，老是在想力度要怎么控制，稍微一个不注意就把球弹出来，搞的她不敢面对江衍。 江衍看她打这样，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十足，他示范了好几次盛宴霜就是控制不好。 “我要不不学了吧，感觉学下去我怕你会被我活活气死。”盛宴霜学这台球不行，但是学跆拳道还是杠杠的。 江衍沉着气，没有半点烦躁，他讲道：“你要先找下球的重心，不要很盲目出击，这样打出去的球多半是斜的，想要进洞有点难。” 盛宴霜先停下，先不做无用功的事情，乖乖听江衍的话：“好，那你说我记着。” 江衍在她对面，弯身来了次示范：“找完球心后要学会压低，让眼睛球杆还有白球保持在同一线上，至于力度的话你就使出一半的的力气去碰，然后尽量找最近的洞去打，这样进球的几率才会高点。” 江衍对着白球打了下，他的力气很轻，球也缓缓朝右边的洞口滚了进去。 剩下的他就交给盛宴霜，她按照江衍的办法在进行，很怕自己的力度过大又给打飞了。 -- 第33页 一定不要打过头了，十分的力就用一半。 她右手拿杆，膝盖弯曲，俯身后眼睛对准白球，手掌贴在台面，然后轻轻冲白球打了出去，这次她把力度控制得很好，不像之前那般用力过猛。 白球受到推力的作用，朝着附近的红色打了出去，红色被推动很快就掉到洞里，盛宴霜看到这样的场面，激动得找江衍炫耀去。 盛宴霜像个小孩，着急想要江衍的表扬：“怎么样怎么样，我第一次成功了耶。” 江衍本是冷漠着张脸，但是看到盛宴霜笑的那一刻，感觉她像个小太阳一样，脸上的笑意是多么灿烂，还露出了两对梨涡，就像绽开的蔷薇般好看又甜美。 江衍为她感到自豪，他唇角勾笑，低沉温和的声音从喉咙荡漾出来：“恭喜你，以后你会有更大进步的。” 这同桌的嘴真甜，说完还不忘再次夸她。 盛宴霜冲他比了个耶：“那就先谢谢你了，那咱们继续玩点大的吧。” 江衍建议：“初学者还是慢慢来为好，难度大的很难。” —— 玩到广场要结束时，盛宴霜看蜜雪冰城还没有关门，趁着没客人，跑过去去买了五根冰淇淋，吃完才他们回家。 刚到家里，何白桦和盛威利已经坐在家里，正在看财经频道播出的最新一期，盛宴霜背个书包，手上还有很多的娃娃，导致盛威利看到她的时候火气就上来。 “盛宴霜，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出门这么晚归真的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盛威利出完差回来，心情因为这次合同出了问题谈不下来而烦躁，他直接朝盛宴霜身上撒去。 盛宴霜抓着娃娃，走进去对着何白桦道：“妈我回来了。” 何白桦笑吟吟的，没半点脾气：“回来就好，以后别那么晚归，毕竟你还是个女孩子，玩要有个适度才好。” 盛宴霜点点头：“好的妈，下次会注意。” 讲完直接忽视盛威利走人，正要往楼上走去时候，听到身后的盛威利又讲出：“你非得气死我啊，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爸，我生你养你你回来连句问好都不会？” 盛宴霜愣住，她转身：“爸，但是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又做错什么？” 何白桦拉着盛威利劝着：“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以后都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就让它过去吧。” 盛威利呵斥道：“看到没有，你妈都没有说什么，而且我都已经处理好。” 盛宴霜笑笑回头，有点寒酸回头：“好啊，既然妈妈原谅你了，我也没什么好追究的。” 盛宴霜在心里默默念着，以后真的有个很爱她的男孩子，那关系必定是真诚坦然，没有背叛，一定不会是父亲这样做错事情还一副以后尽量不会犯的模样。 第19章 成绩 三中查试卷效率快，各科成绩排名在周末结束后，全部修改完毕。 周一升完国旗，回到班上，里面叽叽喳喳的，盛宴霜刚一屁股子做下去，组长把语文试卷发下来给她，她先瞧了自己的，又往江衍看去，感觉相差不大。 语文对她来说是全部科目最好的一科，唯一拿分的只有这科，分数在一百三十八分，而江衍的分数则在一百二十，这最大的差别在于盛宴霜的作文拿了高分。 头次月考的成绩全部在今天出炉，真是不对比还好，一对比惨不忍睹，班里的人见成绩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盛宴霜看到这成绩，直捂着脸不敢去面对，特别是物理和化学，及格分都够不到，其他都是勉勉强强。 其实在考试前几天，她有试着去复习，结果物理和化学都拯救不了什么，依旧改变不了她扑街的体质。 旁边的江衍看了他的物理试卷，脸上起来没啥表情，仿佛这场考试像走个过程样，分数多少无所谓的态度。 林嫣然上了个厕所就回来，她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专门过来瞧了眼盛宴霜：“这次怎么样了？有没有进步一点点？” 盛宴霜靠在椅子上，讲话有气无力的：“没有进步，分数什么都没有改变，算是复习个寂寞了，早知道就出去玩或者打游戏了。” “你去复习了？”久久不说话的江衍开口，语气带了点疑惑，他转头很平静看向盛宴霜。 盛宴霜摆出一张无奈的脸：“对啊，但是基础不好，学了个寂寞呗。” 她讲完就趴在桌子上，脑袋瓜子不知在想什么，只知道复习那几天有次睡着了，醒来之后梦到她和江衍分开了，然后心就空荡荡的，好像缺失点什么。 江衍的手修剪得整齐，指甲尾部还有洁白的弯月，整体看起很干净好看，他的双手放在试卷上，视线放在桌面的课本上：“你以后要是有不会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等下班主任一来位置都可以换，还问什么问啊。 盛宴霜没有将这话说出来，只是叹了叹气，赶紧把试卷收起来。 赵飞云一脸严肃走了进来，他手上拿了试卷还有成绩单，教室里原本的吵闹声在他进来后销声匿迹，大家都埋头静悄悄的，谁都不敢吱声。 赵飞云语气加重：“各组组长把试卷发下去，大家看看这次考试你们自己是否满意。” 组长把试卷发下起来，盛宴霜两眼都盯在只考了四十三分的物理试卷上，整个人都颓废着，又看了眼江衍，他还是一副清高淡漠的样子，特别是对上他那格外醒目的分数，真是现实中给她心插了一把刀。 -- 第34页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江衍的分数还是她的两倍多，看得心里痒痒直发慌。 赵飞云站在讲台上，他拿起成绩单大致瞄了一遍，又朝底下沉默不已的同学看了眼，他呼吸偏重，语气粗犷:“同学们，考出来的成绩是你们的，并不是老是，你们好好看看你们这边考了多少，知识点全部都还给老师去了，整个年级尖子班的平均我们排倒数第二。” 这次物理出卷老师完全是按高考知识难度去考的，算是正式的试水，赵飞云本以为有难度的话，班上的平均分应该不会那么低，结果真是意外之外啊。 “试卷我们先不要评讲，我先把你们座位调了再说。” 好家伙最后相处的时间直接没了，盛宴霜眉头紧蹙，静静看向江衍是什么表情，结果是面无表情，什么情绪都没有。 赵飞云直接按照成绩单上的排名来调换，第一个调动的就是江衍，盛宴霜眼睁睁看着江衍收拾东西从旁边的座位上走了。 赵飞云抬起眼睛正眼瞧了下江衍，语调比刚才温了几分：“江衍同学这次就很好，在整个年级上排进前三，很好，下次要继续保持。” 说完就没有过多的赞美，继续调换班上的位置。 盛宴霜见江衍头都不会就走了，心里顿时有股陌生的气出来，好像有种说不出的舍不得。 最后和盛宴霜坐在一起是位很文静的女孩，本来成绩在班里排上前几，但是因为考试时候不舒服就缺考。 盛宴霜看着同桌换了人，加上成绩考成这样，她心情瞬间低落，脑海中莫名联想到放弃艺考的那天，最后颓废地趴在桌面上。 下午放学，盛宴霜对着化学和物理试卷不知盯了多久，她环手看着这两张试卷，不知在想什么。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教室，林嫣然的位置离她不远就在隔壁倒数第三。 她嘴里含阿尔卑斯牛奶味的棒棒糖，从校服口袋掏出一根，递给她：“给你。” 观察到她脸色不对，林嫣然白了眼给她：“喜欢就上，搁在发呆有个毛用啊。” 盛宴霜缓缓看向林嫣然，静静盯着她，其实她心里早就矛盾了一天：“什么喜欢不喜欢啊，我在想我艺考放弃了，高考真的有希望？” 西边的太阳正发出橘黄色的光芒，照在学校的树木上，正值换秋时分，树叶纷纷落下，阵阵微风吹起，似有若无偏转树叶的方向。 她们正走在两旁的榕树下，有片枯黄的叶子落在盛宴霜那被碎碎霞光照着的头上，少女此刻揣着心思，头微微低垂，手也紧紧抓住书包，表情是说不出的青涩和迷茫。 盛宴霜心里挣扎的某个想法被无限放大，最后要到校门前时，她好像做了个重大的注意，她在校服拆开那根棒棒棒，含着嘴里是甜的，眉眼弯弯，带着青春自然的笑。 随着晚风吹起她的刘海，她终于确定自己的想法，声音坚定又软：“成绩不行我就努努力，现在我只有高考这条路了。” 林嫣然脚步停下，将嘴里的糖咬碎，嘎嘣作响，随后向盛宴霜投了个眼神，道：“认真的？不会再气你爸了？” 盛宴霜也把糖取下，对上林嫣然那充满质疑的眼神，她自嘲道：“气他有什么用，未来的路是我自己选的，而且我已经没有选艺考这条路的权利了。” 她轻笑，心底泛起往那件难以放下的事情，苦涩又无奈。 林嫣然知道戳中她的心事，她认真和盛宴霜道：“趁现在还有时间，怎么现在才高二，再努力一年半，你的成绩会进步的。” —— 夜晚，外面天色渐渐转凉，盛宴霜正穿了件薄外套在阳台上，她低头在做作业，不过物理很烧脑，各种公式混在一起，足以让她崩溃。 夜色正浓，房间里突然传起中年妇女的声音，盛宴霜赶紧从木制摇椅起来，连忙将手上的五三放在玻璃桌上，去将门打开是她爸爸过来。 盛威利手上捧着一杯热牛奶，身上带了点酒味：“宴霜，先喝杯牛奶吧。” 父女两人的关系渐渐缓解，虽然盛宴霜很生气父亲做出这种事情，但是母亲都主动原谅，而且他也去解决这件事情，她也慢慢不再纠结此事，但还是心里难以跨过的坎。 盛宴霜很冷淡看了眼盛威利，转身进去，语气不咸不淡：“现在还不想睡觉。” 盛威利走了进去，他跟在后面把牛奶放在床头柜：“宴霜，是爸爸的错，那天打你是我的不对。” 盛宴霜拿了张红木椅子，闻到酒味后脸色平静看向这个父亲：“嗯，我也有错，顶撞你很多次。” 这一晚两人进行沟通过后，每天早上基本的打招呼都有了，家里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特别是何百桦见他们父女俩关系和好，心里算是放下一块沉重的石头。 十月份头几天刚过完国庆，盛宴霜回到学校就跟副咸鱼样，到学校前几节课都是在打瞌睡，每次的课堂她都觉得无趣，但是在后面看到江衍那圆滚的后脑勺，再加上风油精的作用，她才勉强不睡。 果然不放假还好，现在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盛宴霜到了下课时候，就被组长催着要交课各种作业。 “课代表要什么时候交到办公室啊。”能拖一秒是一秒，她之前都把英语作业放在教室里，回来还忘了有这事来着。 -- 第35页 组长收一叠作业本：“现在交的人不多，课代表也说了只要放学之前交好就行。” 盛宴霜长呼口气，但是做什么还不知道，于是头一转又看向江衍的方向去。 她起身，走到江衍的面前，单手拍了下他的课桌：“前任，借下你的作业行不行呢？” 这话听起来怪怪，坐在江衍旁边的蒋谦霖很自来熟和盛宴霜说话：“你这话怎么带了点意思啊。” 盛宴霜反驳他的话：“江衍他上回不是我的前桌？那不就是前同桌，可不就是前任咯。” 蒋谦霖听完一脸懵逼，还在理清这层关系：“但你这话说的江衍好像做过你的男朋友似的。” “是有演过一回。”盛宴霜话都没有讲完，只见周围的同学“咦”了声，倒是当事人半点反应都没有。 江衍正在抽屉翻作业，那白净的耳边迅速被染上淡粉，他没有刻意去回复这件事情，只是把作业给她：“要是看不懂写的什么可以问我。” 盛宴霜笑眯眯把作业接了过来，很爽道：“好。” 直到盛宴霜走了后，蒋谦霖把头凑过来，一副八卦的神情：“怎么，江衍你真的当过她男朋友啊？” “我可跟你说这盛宴霜高一时候就是朵渣花，很渣长得好看，被人叫渣花，对待感情从不认真，她换男朋友时候跟换衣服勤得快，‘深情专一’这四个字是完全没有在她身上体现的。” “虽然这些都是我听说的。”毕竟全是以前在班上里茶余饭后听来的，蒋谦霖讲的不一定准确，“不过也就一提醒。” 江衍那骨骼分明的手握着笔，清淡俊美的脸对上下节课要讲的英语书，薄唇轻启：“嗯，我知道。” 第20章 秋雨 抄完作业后, 盛宴霜是真的不懂上面都写了什么鬼，只知道赶得上交就好。 下午窗外雨水如注，倾盆而下，秋雨夹杂着一股凉风, 雨水则无情打在窗口上。 盛宴霜头朝外看了眼, 不经打个喷嚏, 这国庆过完南方天气真的要冷起来，偏偏今天作死没有带外套。 盛宴霜身上哆嗦, 下了课就往外跑，她一心只想跑去小买铺看看还有雨伞, 谁知一去空空如也。 她沮丧着脸回来, 在上楼梯的时候遇到江衍，他们在楼梯处相见。 江衍见到盛宴霜时，脸色轻变, 长睫微颤, 关注点落在她有点湿的衣服上。 三中夏季的校服质量很好，但是碰到水多的话很容易看到里面, 但盛宴霜里面被看到的不明显，再加上她那乌黑很长的发丝遮挡，看不出什么。 江衍最先提出：“盛宴霜, 你去哪里, 身上怎么湿了？” 盛宴霜这才注意到身上有不少处被雨水划过的痕迹，但是对上江衍的关心，她冁然而笑道：“江衍你担心我啊，难不成你下来是为了我？” 她的语气吊儿郎当，带了种调戏的意味在里面，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讲这些话感到羞涩, 反而很好奇江衍会有什么表情。 江衍那双褐色般的眼睛停滞下，睫毛稍微煽动，穿着校服给人种干净，但此时又带了种冷漠：“我没有……” 盛宴霜懒得听他辩解了，江衍这人不擅长开玩笑，她也不逗他，直接道：“都要上课了，你要去哪里啊。” 江衍如实讲出：“赵老师找我有点事。” 这时个很好搭话的环节，江衍不想失去这个能相处的机会，又回到最初的话题：“那你呢？盛宴霜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想起刚才冒雨跑去小卖铺的场面，说了也觉得丢人，加上她做事一向不喜欢躲躲藏藏的：“去小卖铺买雨伞，就是被卖完了，阿姨还没来得及进货。” “你没有带伞？”江衍眉头紧蹙，神色紧张，小手不安分搓紧，还追问，“是不是？” 本来第一句盛宴霜没以为什么，但后面好像有点迫切，倒是勾起她的兴趣，盯着江衍那张俊美的脸大看了几眼。 最后，盛宴霜点头，趾高气扬的：“对啊，难不成你要送我回家啊。” 后面还没有来得及她思考，江衍又一次震惊到她来：“可以，放学后，我同你回去。” 盛宴霜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不懂江衍这话什么意思。 但容不得她想太多上课铃声就响起，很快有同学就冲上这楼梯上去，他们之间的对话以江衍那句“我同你回去”就结束。 放学时候，雨已经是淅淅沥沥下着，灰蒙蒙的一片，而且这场秋雨还带了凉意，盛宴霜不太想麻烦江衍，但是林嫣然又发消息给她讲有事得先离开。 林嫣然：【宴霜今天下午我家司机过来接我，就不先等你了。】 林嫣然的□□又回复她句：【爱你哟。】 对后面这句话盛宴霜已经免疫，就回复个贼狗的表情包送她，然后就赶紧下线收拾东西。 今天放学走了的同学动作都很迅速，生怕等会下大雨，不到二十分钟都走得差不多，而江衍一下课又被班主任叫走。 盛宴霜超有耐心在等，班上值日的同学要走了也不见她离开座位，盛宴霜只能主动去要教室锁门的钥匙。 十五分钟过去，盛宴霜双手托腮，冲着前门望去，仿佛自己是个望夫石，直到没耐心才走到门边去看看江衍来没来。 一会儿，瞳仁出现一个正喘气的少年，他眼神看似紧张但身上又显得不慌不忙。 -- 第36页 见到盛宴霜她还在教室里等他，江衍连忙跑过去：“你还没有走？” 盛宴霜脑袋顶了个大问号，歪头看向他，那双雪亮的眼睛装满江衍那张俊逸的脸庞，撅着最，不满道：“什么叫我还没有走，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回家？” 江衍见她理解错了，下意识咬着嘴唇，着急讲出：“不是，我以为你不会等我，就……先走了。” 是啊，她以为盛宴霜会走了，他才听完老师的话快速跑上来，他很害怕她走了。 还好她还在这里，还在等着他。 盛宴霜听他的解释，有点想笑：“是你要帮助我的，我怎么可能会食言，而且和你做同桌差不多一个多月，除了头几天以外，我哪次有骗过你呢？” 还真别说，开学头几天盛宴霜叛逆得很，多次叫他帮自己和老师说几分钟就过来，但每次都是旷课。 当时盛宴霜对江衍的印象就是，这同桌还挺热心的，每次有求必应，后面一部分不翘课旷课的原因也有因为他，之后上课发现他挺安静的，适合当个精美雕像欣赏时，就感觉翘课啥的，都挺无趣。 “没有。”江衍低头喘气，呼吸有点急，“那我们进去拿书包吧。” 走之前要锁教室的门，盛宴霜背上书包，手上拿了把钥匙，一串里面有两把，长得一摸一样，导致她在后门那边锁了半天也不见把挂锁打开。 江衍看她动作有点为难，特别是对锁头还是用把钥匙那执迷不悟的样子。 盛宴霜咬咬牙，誓死要打开这锁头，她就不信邪了。 她身上有种执着的念头，就是认定的事情要做到底，无论事情是什么样的。 江衍站在她后面，嘴角轻扯，荡出笑声，露出淡然的笑意。 “其实你这把钥匙打不开的话可以换一把，因为一个锁头只能配一把钥匙，就算类型相同也不行。” 耳边传来江衍讲话的声音，盛宴霜摇锁的动作停止，她能感受到尴尬和空气那种停滞的气氛。 不过这种锁头她还真没用过，可能江衍讲的是正确的，为了不让自己在错误路上越走越远，赶紧按着他的方式，换了一把后轻松就把那金色的锁头打开，然后锁上。 “让你看笑话了啊，这种铜挂锁我还没有用过，稍微有那么点笨了。” 江衍和她并肩，笑容温和，眼里好想藏着碎星的光：“你不笨，学会就好的。” 被她一夸，盛宴霜感到他讲话真的很温柔，长相很好看，她随口来句：“你以前不少夸女生吧。” 听到她这么说，江衍脸部暗淡下去，冷冷回复：“不是，你想多了。” —— 来到公交站上，江衍很绅士撑着淡蓝色的折伞，他性格本就沉默冷静，对上这雨天的阴沉更加显得生人勿近。 盛宴霜单肩包，略感沉甸甸的，她靠在江衍身边感觉有点近，她之前查过江衍这种男生的性格，一般来说温和沉静的男生更加喜欢矜持的女生，她在想这种性格很好的男生会喜欢什么样。 反正肯定不是她这样的，这是她闲得无事的上百度查之前的想法。 公交站等的人不多，合起来就三个人，盛宴霜也没感到什么丢人的。 扭头给江衍抛出个灵魂质问，她其实很好奇，江衍这种很好的男生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是百度那种的“你喜欢安静的女生？” 江衍表情错愕，拿雨伞的手紧紧抓了下伞柄，语气断续：“什……什么意思？” 盛宴霜问这话题感觉像平常对话样，很直接：“我问你所喜欢的女生类型，会是什么？” 江衍思考了下，她比盛宴霜高出半个头，看不出她是什么情绪：“那你呢？喜欢什么样。” 后面他问的很平淡，盛宴霜被反问，倒是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我不知道，感觉现在喜欢太早了，有点不真实。” 盛宴霜的话模棱两可，江衍眉宇拧皱，眼神有点摸不透。 “我要是说是你这种，你会相信”盛宴霜随意开个玩笑，反正她的名声江衍应该有听过些，上回蒋谦霖就有背着她偷偷讲她的坏话。 秋雨瑟瑟，雨势又增大，按理来说秋季雨量会小，但这个时候磅礴大雨，大到看不到前方的道路，都是朦胧一片。 盛宴霜鼻尖一酸，身子不由哆嗦着，雨天加转季冷是真的冷，真是侵入骨髓的凉意啊。 但是她还是很期待江衍的答案，反正她有话直说，懒得藏着掖着。 江衍低头看到她那乌黑柔顺的头发，眼神软了几分，回想起蒋谦霖的话，嘴边的话就变成了：“你会喜欢我这种？应该只是玩玩的吧” 盛宴霜不知是被他这话给冷到还是本身就冷，身体忽然僵硬了下：“我有那么渣么？” 江衍久久才回复，最后说出：“不清楚” 这个答案似乎不是很难接受，盛宴霜又低声问了句：“不清楚啊，其实不清楚才好呢。” “嗯？”江衍拿伞的手轻颤，换上惊讶的眼神打量下盛宴霜。 那场大雨当中，盛宴霜的表情坦荡，她不避讳和江衍说这些话。 秋雨温柔缠绵，多了几分甜蜜和静谧，十月份的第一场秋雨，对江衍来说是悸动的，他藏在心里的秘密明明要见得天日，但又被乌云所遮住，藏在背后，不被发现。 -- 第37页 回去之后，何白桦的眉心皱成一团，见到盛宴霜穿了件校服外套，她多问：“宴霜，你刚才是不是和一个男同学回家的？” 盛宴霜听得出母亲话里有话，她最先把那件衣服取下，不知道她妈妈怎么知道江衍的，她没在意，道：“妈，我和我之前的同桌一起回来，是他有伞送我回来的。” 这个不是何白桦关心的点：“宴霜，你说你不走艺考这条路，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更加希望你这两年能努力点，考上想要的学校，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盛宴霜小心翼翼把江衍那件校服放在手臂上，她算是明白母亲担心的是什么：“妈，我知道，就算不走艺考这条路，我也能上大学。” 讲完她还问了下何白桦有没有别的事情要说，听到“没有”提步要走，就在她跨出几步时，母亲又开口讲话：“宴霜，你们这个年纪的爱情我知道是最纯真，最难忘的，所以我不反对你感情的事，但是你一定要有分寸，谈谈可以，但是不要让自己沦陷下去。” 何白桦的话盛宴霜真是左耳听右耳出，听完就忘了，关心的是江衍的校服，借人的总要还的。 第21章 超纲了 黑夜寂静, 盛宴霜打开下壁纸灯后，她伫立在床头边，伸手整理下旁边那只哆啦A梦，她放的时候很小心。 最后把目光定在衣架上那件干净的校服, 她走了过去, 对着校服不知看了多久。 这件校服身上, 盛宴霜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之前闻的那个味道, 就是闻不出是什么牌子的洗衣液或者香皂。 她先放在一边，然后收拾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她拧了点KUYURA沐浴露, 涂在身上最后用花洒冲洗，她洗澡的不用那么慢，不到十分钟就好, 最后才去单独洗头。 全部弄好后, 盛宴霜正在用毛巾擦干头发，整个房间里□□不断传来震动的声音, 正是他们那个【魔仙土匪堡】的群聊，弹出的消息各个都是骂她“重色轻友”的。 莫名其妙就背上这个骂名，盛宴霜懒得去管, 把头发吹好才去理会群里发生了什么。 盛宴霜里面的消息, 真是人在家中坐，瓜从天上来。 她特意去艾特林嫣然的头像，再附上个【指指点点.jpg】的表情包。 林嫣然：【主角终于登场了，赶紧说说自己今天的收获吧，是成功还是失败，赶紧给兄弟姐妹们一个交代。】 李雪莹：【霜姐, 是啊，我们都想知道结局是什么样的。】 靳哲：【软的不行，我们就要硬的，霜姐长得这么好看，能够喜欢上他也算那男的荣幸，不同意我们几个明天放学堵他去。】 【对啊，这么说的话霜姐有望脱单了，那可喜可贺，恭喜霜姐又喜提男友一个。】 …… 后面的话盛宴霜看都看不下去，前面的记录还在讲她重色轻友，后面画面突转来恭喜她，她嘴角轻轻扯动。 盛宴霜拿起手机在打字：【要不你们放过我吧，我都不知道我要追江衍，你们就比我先知道了，真是服了你们，都说了我和江衍是朋友，你们还不信，怎么感觉你们这么说我好像三中的女校霸一样。】 林嫣然：【我和蒋谦霖在聊天，无意被我发现的。】 靳哲：【那以后被人欺负了，直接喊出霜姐的名字就能在学校横着走也不错，这样多有安全感。】 妈的，这帮人脑子想的是什么啊，感觉有点和他们格格不入了。 盛宴霜：【@靳哲，你以为自己是只螃蟹啊，还会横着走？】 靳哲：【那霜姐倒是说说，那男生你追没追到手？没有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制造机遇，感情这种事情讲究的是慢慢来，细嚼慢咽的爱情才是最有保质期的。】 盛宴霜：【那你们可以解散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可没有心情去谈恋爱啊，江衍那人看起来很老实，不是我能碰的，你们以后就少八卦了。】 李雪莹：【那霜姐就没有一点喜欢？我还没有看过你和哪个男孩子单独出去过，那个江衍就是第一次吧，而已他长得也不错啊】 盛宴霜：【我和他是同桌，不要看到谁好看，就把我人家身上推。】 话发完盛宴霜就要去洗江衍那件外套，她洗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洗坏，不过放的洗衣液有点多，换水也换了好几次，最后晾衣服还特意拍了拍才回到床上。 刚到床上，她的手机就响起来，捡起一块，屏幕上有消息进来，是【魔仙土匪堡】还有下面一条消息。 正是江衍发来的，盛宴霜慢悠悠打开，进入和他的聊天窗。 江衍：【你回到家里衣服洗不洗都无所谓，我可以拿来自己洗的】 盛宴霜看了这条信息，再看到她阳台上已经晾好的校服：【都被我穿过了，肯定要洗好给你送过去啊。】 她确认下文字就点击发送，发出去就躺在床，关灯很快睡觉了。 隔天时候，盛宴霜在闹钟没响之前就醒了，她醒来一看发现才六点二十五分，更是对着闹钟看了许久。 因为昨天她做了一个梦，她梦见三年前弹琴房发生火灾的事情，里面有个女孩正在苦苦朝她喊救命，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她还因为这件事情消沉许久。 坐在床上直到四十分下床，她起来洗漱换衣服，背上书包走出房间，这次她多带了把雨伞，出门前家里的林嫂还让她带保温杯过去。 -- 第38页 林嫂还塞了个三明治给她：【天气转凉了，水一定要热的，多穿点衣服，早餐记得要吃。】 盛宴霜双手接过，笑着点头，就到玄关处穿鞋出门。 到了学校，教室来的人不多，她光明正大把三明治放在江衍的桌面上，然后当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 班上有几个同学注意到这点，瞧了几眼也没看热闹的心思，该看书的看书，该写作业的写作业。 早读课是化学，老师并没有让同学们朗读，而是叫他们自习。 盛宴霜捧着化学书低头在看，简单的化学公式还是看得懂，复杂她就算抓破头皮也想不通。 随后就看向江衍的方向，发现蒋谦霖在和他讲话，俩人看样子应该在交流题目。 下课去见江去外面接水，盛宴霜起身跟在他的后边，她本没有表现出很追随的样子，而是低头玩手机，步伐很慢。 来到接水处，盛宴霜见周围都没有同学在，走过去很想要和江衍讲话时，他的那双白净修长的手伸了出来。 盛宴霜刚要发出的声音，就被扼杀在喉咙里，眼神疑惑，不知什么意思：“伸手要干嘛？” 江衍头都没回，声线平淡：“不是要来接水？” 盛宴霜听完露出笑容，直接把保温杯拿给江衍。 江衍一拿，眉头紧锁，手上的保温杯有点重，他扭头看向她：“不是有水？” “啊？”完了，出门太着急，忘了半路把它倒了，“有是有，但是不热啊，这不天气转凉了，喝点热水总归对身体好。” 少年没再多说，将保温杯的水倒在一边的水盆里，里面也很快浮现处雾气，江衍见了更是不解。 盛宴霜站在后面看到直接把眼睛捂住，实在没眼看，不得不说这保温杯质量不错，但是江衍又没有回头说她，怕啥啊。 江衍把水接好就给盛宴霜，他双手递着：“好了，水有点烫，喝的时候小心点。” 盛宴霜拿下，那双明亮的眼眸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睛：“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烫不烫的水我怎么可能并不知道。” 江衍虽面无表情，但长长的睫毛微微低垂，藏住了眼底的思绪：“只是让你注意下，没有别的意思。” 她立马抛出一个“我懂”的神情，笑笑道：“那你挺暖的，以前对别的女生也都这样吧。” “那你呢？”江衍忽然发出这句。 空气略显尴尬，盛宴霜顿时哑口无言，眼睛眨巴眨巴望了下江衍，要不然怎么可能单独对我好啊。 江衍回身，接自己保温杯的水。 盛宴霜又逃避这个问题，她犹犹豫豫讲出跟出来的目的：“对了，你的校服我明天会拿给你的，昨天才洗还不干。” “好。”江衍这才明白她其实不是来打水，心情瞬间低落，他点点头，“还有谢谢你的三明治。” 听到江衍把她的三明治收了，盛宴霜在想送他三明治当还人情也不错：“你喜欢的话，我每天都能给你送，算是赔你昨天借给我的校服和送我回家。” 江衍看向她，握紧自己的保温杯，嘴角扯出苦笑：“干嘛算得这么清楚？” 盛宴霜没懂江衍的话，只是道：“礼尚往来，我国的传统美德。” 于是，周五下午放假，盛宴霜专门先去找蒋谦霖，一道数学证明题把他难到了。 蒋谦霖皱了下眉头，轻呵一笑：“你这个在高考都超纲了吧，跟你讲的话，你肯定不懂啊。” 其实是蒋谦霖知道没有思路，这题看了他头痛，愣是盯了半天都无从下手。 盛宴霜并不知道，就是随便找的一道题，忘了是哪本练习搞来的，因为她一点都不懂，所以才想着过来问下。 她手上拿着笔记本，嘿嘿一笑，指向蒋谦霖的方向：“万一江衍会了，只是你不会而已。” 蒋谦霖挠了挠头发：“我能力有限，不信你找我同桌，就不信他能做得出。” 林嫣然听盛宴霜在讲话，看了下题，不过数学是她的薄课，也看不懂，但是她不允许别人说盛宴霜，才不管对与错，很护短盛宴霜。 随后俩人之间的battle正式开始，直接开怼蒋谦霖，而他也很欠揍，上去就是英语交流，而林嫣然就用家乡话和他对骂。 盛宴霜拿着本子坐在江衍的位置，听他们的讲话，不过蒋谦霖讲得有点快，勉强听得懂在说什么，至于林嫣然的家乡话真没听懂，不过听起来有点厉害。 蒋谦霖压根说不过林嫣然，无法和她进行正常交流：“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这题你找我同桌去，我不打扰你们。” 话刚讲完，江衍从小卖部回来，手上拿了几颗糖，他见到盛宴霜坐在自己的位置，有点茫然，眼神直接投给蒋谦霖。 蒋谦霖当场用手比了个叉：“你教她吧，这数学题我也并不会，微积分我还没学到教不了她。” 盛宴霜装成学不会的无辜人，手上的笔尾时不时戳着笔记本：“我稍微不懂了些，就来问你了。” 蒋谦霖吐槽：“你就作吧，你那不叫不懂而是无知。孙悟空打人还得看是不是妖怪，你做题都不经过脑子的就瞎填。” 第22章 好好学习 下课期间, 班上的场面都是乱哄哄，每个人做着自己的事情，特别是课间操这个时间点，上周学校要求学生课间进行跑步, 每天一个年级一次, 教室里传来操场跑步的音乐声。 -- 第39页 江衍站在旁边算是听懂盛宴霜在做什么, 他低头把手上的糖果放在桌面上，细腻白皙的手指将她笔记本拿起来, 一看就告诉她这题可能在高考是属于超纲的。 接着就在自己的书包中拿出数学试卷，随意指了道证明题。 江衍指着：“求证AB1平行面BDC1, 填这道吧, 那一道你就不要填了。” 盛宴霜很快把那本笔记本扔在一边，对江衍给的那张试卷小心翼翼填起来。 在上课时候盛宴霜就把题写好，她迫切把答案交给江衍看：“怎么样怎么样, 是不是有进步了呢？” 江衍从头到尾看了眼就说：“你做下来过程是对的, 但是有点粗心就是后面的所以没有写全。” “所以AB1平行面BDC1，你这个是要写出来, 不然你到了考场很吃亏，扣的分都是不该扣的。” 盛宴霜刚才是为了刚在上课时候写完才忽略这点，但还是乖乖吸取教训：“行, 我知道了, 下次一定记得，那我进步是不是该奖励我什么？” 江衍把试卷给她看，低头在桌面上拿了颗橙子味的糖果给她：“这个给你。” 盛宴霜其实要奖励只是随口而出，哪里有真要的道理，但是给完她之后，发现江衍还给了蒋谦霖和林嫣然, 原来不是单独给她的，只是把话说好点罢了。 江衍把糖给完盛宴霜后，还谨小慎微看了眼，但是她好像不是很开心。 盛宴霜嘟下嘴，有点失落感，她把糖果揣在校服口袋，听到上课铃声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整节课，竟对那颗橘红色包装纸的糖果发起呆来，还在心里偷偷说了句江衍的坏话。 明明就是普通的奖励，但是不知怎么回事，想到江衍也给了别人，她竟有的难过？ 难不成我对他有想法了？但他应该只把我当朋友吧，而且她现在成绩这么差，怎么能想这些事情。 盛宴霜你可得醒醒吧你，好好学习才是王道，人家说不定只是把你当成朋友而已。 过去几天，很快迎来三中第四十八届校运会，班主任眉开眼笑走进教室，他道：“同学们，今年校运会校方鼓励高一，高二的学生积极参加，我希望同学们能踊跃报名，就算是学业繁忙，也要做到德智体美劳。” 盛宴霜一听，她没兴趣的，继续多花时间在物理这科上，虽然这几天江衍有帮她补习，但是进步的分数只有五分，一直印在她的脑海中。 赵飞云把话讲完，随后就叫劳动委员和体育委员上去领表格：“截至到下个星期二，我就要上交到教务处，你们两个就帮忙登记下要参加的同学。” 江衍和体育委员起身将表格拿下。 在上课前，赵飞云又想到什么重要的事，补充说道：“对了，这次各个项目的第一名会有奖金，都是三千元，然后班级人数获奖最多会有两千元的班级奖励，当然要是同学们能得到这个第一，我就能承认请客，至于吃什么都随意。” 他很自信拍了拍胸膛：“老师有钱。” 台下同学瞬间欢呼起来，很快有人大声喊出：“老师我一定参加！” “为了班级荣誉，我也上。” “饭不饭的无所谓，只要是为了锻炼身体。” “对，今年也是最后一次能参加了，以后都不一定有参加的资格了，当然要上去。” “班上有什么没报的项目，我来顶上。” 刚开始班主任没讲这些话，班上一片死寂，感觉没把这次校运会当回事，后来一听有奖金还有得第一班主任请客，同学们瞬间变成热爱体育的人。 教室里的声音叽叽喳喳，盛宴霜继续填题，不为所动。 直到她的同桌郑心问了句：“宴霜，你去不去呢？” 盛宴霜摆摆手：“不去不去，我不差那点钱。” 她讲得随意，因为她确实不需要钱，本来就生在金钥匙长大的人，又怎么会理解穷人对钱的渴望。 郑心低下头：“嗯。” “怎么你要参加吗？”盛宴霜知道同桌家里的情况，她停下手中的练习。 郑心埋头小声说出：“最近奶奶住院了，需要很多钱，我就想帮忙一下。” 她这个同桌讲话胆小，人又安静，是那种班里不讲话别人都会被忽略的人。 盛宴霜凑近她，虽然只坐了不到半个月的同桌，但是感情还是有的：“你差多少钱，我借你。” 她讲话总是轻漂飘的，带了种随意感。 面对这种直接性的话题，郑心心里咯噔了下，她表情愣得跟木头一样，对着盛宴霜真诚的眼神，她竟诧异了，特别是盛宴霜的那句话，真是刻进她心头，让她产生卑微感来。 郑心面对着盛宴霜，还是摇摇头拒绝她：“我不需要，我想靠自己的能力。” 盛宴霜怕她是不好意思，坚定道：“我又不是高利贷，你借了想什么时候还都行啊。” “你为什么要帮我啊？”郑心知道她同桌的过往，以前是不学无术，爱惹是非，感情纠缠多的人，想不通她会帮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 盛宴霜双手作枕靠在椅子上，细腻白皙的脸被一束光所照到，细看能见到小绒毛，模样看起来惊艳又带了种慵懒气质。 她盯着前面的江衍，嘴角扯笑：“因为你是需要帮忙的人，而我是愿意帮忙的人，就这么简单。” -- 第40页 能帮别人一把就尽量帮，算是给自己今后积德。 不知怎么郑心多问一下：“可是你不需要帮助我这个跟你没有很大关系的人。” 盛宴霜叹口气，该怎么说她这个同桌好呢，帮忙哪里需要理由啊，想帮就帮呗：“因为我有钱，你差多少，我能借你都借你，不差钱的。” “你也别担心以后需要什么时候还给我，你要在你经济独立的情况下还我也可以的，我都随意。” 郑心很高兴盛宴霜对自己这么说，但她并没有领取盛宴霜这份心意，下了课就去找体育课代表陈勇报了女生三千米长跑。 校运会这次的项目都有很多人在报名，林嫣然不报反而爱看热闹，她向江衍和陈勇拿了表格在看，闲着无事就喜欢看这些，手指对着上面的名字一个个看下去。 从一百米到三千米的男女项目看了下，再到另张表瞅了眼，发现上面有写了笔锋十足的熟悉字迹，随后林嫣然就跑到盛宴霜的桌上，戳了戳她。 盛宴霜拿着MP3闭眼在听英语单词，有点入迷，至于林嫣然戳她都不知，最后她一边的耳机被林嫣然扯掉才从英语知识的海洋出来。 “怎么了？” 林嫣然一副怀疑的表情看着盛宴霜，倒是盛宴霜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她缓缓开口：“你干嘛要用这样的神情盯着我，仿佛我好像做错什么事情样。” 林嫣然双手环胸，打量着盛宴霜，语气很狗道：“江衍报了接力赛，你这边不跟着意思意思一下？” 盛宴霜还以为什么事情，她摆摆手：“每年学校的接力赛都是男生制，你让我报名加入男生队伍？” “不是，我没有让你参加这个，你就加入别的啊，不一定要这个的。” 盛宴霜把MP3的声音关了，站直身子：“江衍要参加是他的事情，上面的各种的项目都不是我的强项，上去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江衍这个人性格寡淡，你怎么觉得我会对江衍有那种想法呢，而且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好好学习，要不然就我烂泥扶不上墙的成绩，到时候真的只能勉强勾上本科。” 林嫣然被她这么一说，脑子没跟过来，稀里糊涂讲出：“其实我觉得江衍挺好的，不过你既然要迷途知返，那就带我一个。 ” 还好她们的位置很偏后，前桌的同学出去，郑心又去厕所，再加上有前面同学杂乱的交谈声，基本没有注意她们这边话题，而且她们讲话的声音不大，也很难被听。 盛宴霜不知想到什么，好像在想如果她喜欢江衍的话：“如果说我喜欢江衍，我还会追的，直到我的热情耗尽，但如果他对我的喜欢从未有过，我也不会后悔，然后我会选择不要他忘了他。” 年少时期喜欢一个人，盛宴霜没有所谓的承诺，只有付出实际行动，因为她知道在没有确定关系之前所有的承诺都是扯淡，被风一吹就会倒下。 林嫣然摸不清她这次对江衍是什么感觉，说她认真对待她又可以随时随地放弃喜欢江衍。 但多年后的盛宴霜发现，真的是栽在江衍手里了，就连分手过后她都没有再谈，而她从始至终都困在那段不被认可的感情里，有时候深夜里她总是在想，分开那段时间两人的处事方式能成熟点，或许结局能改变。 距离校运会开始还有段时间，而这段时间中又有一次月考，这次赵飞龙印了两套往年的试卷送给同学当成试前礼物。 试卷发下去，下面一片鬼哭狼嚎的声音四处涌起。 第23章 欠一场电影 教室里—— 赵飞云把试卷发下去, 用三角板拍了拍讲台，苦口婆心说：“你们现在努力了以后生活就容易许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个道理你们都懂吧, 虽然这次成绩不能代表什么, 但是却能衡量你们未来的去向, 只要你们肯努力，总能出人头地。” “成绩是你们自己的, 未来理想也是你们自己的，想要过得更好的人生, 就要用年少去拼搏, 成功了将是你们一生里最大的心灵鸡汤，” 赵飞云讲得激情澎湃，他身为班主任觉得有责任带好这一届学生。 盛宴霜认真把赵飞龙的话听进脑海, 内心有所波动, 之前这些话对她来说是听听而已，并不懂话里的意思, 只觉得听着很犯困。 高一时候她顶撞过好几次老师，就为了气盛威利，她叛逆得很不像话, 每次和老师讲完话, 总是有中愧疚在心里作祟。 周六，盛宴霜一人在家里复习有点无聊，正好林嫣然找她出去外面玩，人收拾一番，前往目的地。 刚到附近的肯德基，她收到林嫣然临时有事的消息, 眉头轻皱，但Q|Q里面又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只写着不来了。 当盛宴霜要发信息问她是怎么回事时，林嫣然一通电话过来。 电话里头的林嫣然带了哭腔：“宝贝我这边临时有点事情，去不了了，我外婆在医院抢救，我在去的路上了。” 盛宴霜听到她的语调，脸上瞬间挂不住，她声音变软，安慰她：“你先不要哭，嫣然你快去吧，先不要着急，你外婆一定会平安的。” 林嫣然抽泣着，她道：“谢谢你，那下次我们再约。” 盛宴霜没再多说：“好，你先过去吧。” 挂断电话她一人独自走在街道上，正当她路过一家星巴克面前时，在玻璃窗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是江衍在里面看书。 -- 第41页 盛宴霜突然兴奋起来，不过江衍埋头看书，并没有发现外面的她。 星巴克周末时候人总多，提别是看书和拿着电脑的人，都会选择坐在橱窗的长桌上，这里风光好，而已也能做自己想要的事情，很方便又清心。 推开门，盛宴霜就往江衍的方向去，注意到周围都是安静的，她没有大声喊他，反而无声抓弄，拍着江衍的左肩却出现在他的后边，江衍还真被她给骗到了。 江衍感觉到不对劲，很快就朝右边看去，正是盛宴霜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件裙子。 连衣裙是黑色的，裙摆处为网纱状，外面套了件牛仔外套，将她那优美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裙子下露出两节纤细笔直的腿，淡雅又好看。 这是江衍没有见到的一面，他在心里默默夸奖着，她穿裙子挺好看的。 盛宴霜两手放在后背，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很大方对上江衍那宛如迷宫眼睛，她轻声笑：“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江衍脸一点笑意都没有，有点像扑克牌，看不出思绪。 盛宴霜早就习惯他这样，干脆来了句：“你在这边看书啊？” “我没有被吓到。”江衍先回答她上个问题，然后不紧不慢说第二个问题，“有点饿出来吃东西，顺便看了会书。” 看的那本还真不是正常人看得了的，《时间简史》是英国斯蒂芬·威廉·霍金的科普著作，这本书盛宴霜有点印象，记得某节物理课老赵有提到过。 江衍把书翻给盛宴霜看：“这本书，我正看，里面挺有趣的。” 盛宴霜头靠过来看了几行字，有点迷茫，仿佛所有的文字都认识，但是重新组成句子稍微有点看不懂来。 盛宴霜盯着文字，尴尬一笑：“这本书你觉得好看？” 江衍给把她旁边的高脚凳子拉开，暗示她先坐下，接着才讲话：“这本书讲的是关于宇宙本性的最前沿知识，也有提出两字力学，热动力学和广义相对论的问题，感觉挺有趣的，就买来看看。” 对于一个学渣来说，有关物理的问题她都是一脸懵逼，简单题目还可以，要她来看这些烧脑经的课外书，她只有摇头的份。 “不错，增长课外知识也很好。”想不到要讲什么话，就先夸他一遍。 俩人坐在靠门的玻璃窗上，盛宴霜和江衍一样点了卡布奇诺，她没试过这款的，觉得有点渴就喝了一大口。 忘了加糖，盛宴霜表情微妙，很苦啊TVT。 少年的侧脸精致，那修长的手搭在书本上，自从盛宴霜来这边，他的心思都不在看书上，正要回头问盛宴霜，见她面部扭曲。 低声问了句：“你怎么了？是不是喝不习惯？” 这语气，盛宴霜听出夹杂着担心，她壮着单子，歪头问他：“你是不是担心我啊？” 江衍被她一看，故意撇过头不看她：“没有，我只是问一下。” “哟，那你干嘛躲避我啊，”盛宴霜本来不想说出这句，但是看到江衍耳根子带了点红。 江衍不回复她，转移刚才要问的问题：“你稍等会儿我给你拿点糖过来。” 这句话对盛宴霜来说是猝不及防的，过了十几秒才回复江衍：“不要加了，咖啡苦涩才有一番风味。” 江衍认真看了她一眼：“真的不要？” 盛宴霜把脑子要讲的话说出：“我都喝了半杯了，就不要了，那朋友问下，你现在有时间吗？” 江衍把书本合上，举起摩卡咖啡一口喝完，不带停歇的，他喝完又讲话：“你想要做什么。” 盛宴霜眯起眼睛，眉眼带笑：“看个电影呗，反正我也闲着无事可做。” 江衍听到盛宴霜邀请他看电影时，无比开心，但他不敢表现在脸上，还是很平淡说了句：“好……” 话都没有讲完，江衍的手机就响起来，他嘴里的话不得不停止，连忙出去接起电话。 江衍出去外面接，正好盛宴霜可以看到，但是他接电话时的表情是紧绷和无奈的。 盛宴霜收起以往吊儿郎当的样子，觉得江衍这人好像有段说不出的故事。 她选择沉默几十秒，脸部很平静，直到他走进来，火急火燎对她说：“对不起，我们下次再看好不好，我有急事要处理，我欠你一场电影”。 江衍走之前还吩咐她回家小心点，而盛宴霜还在回味江衍这句话，明明是她邀请江衍，现在反而成他欠她的。 盛宴霜目送少年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不知该说点什么。 —— 回去的时候，整个人比较懒散，她独自走在街上。 在她走了一段时间后，盛宴霜拐个弯，视线出现一张传单，她瞧了眼礼貌回绝：“不用了，谢谢。” 头正抬起，就看到郑心的身影，她出声：“郑心？” 郑心在这边发传单，头上戴着黑色帽子，低着头，听到盛宴霜的声音时，她下意思往后退几步，原本想要逃避但是时间不够，她手上一叠传单也因惊吓全都掉下。 纸张四处落下，她慌张地蹲在地上把纸张捡起来，眼眶瞬间红了，但她还是不敢抬起头来。 盛宴霜在她蹲下那一刻也跟着蹲，帮她把纸张都捡起来。 这边流动的人很多，她们捡的速度也快，不到三分钟整理好，在单独递给郑心的过程中，盛宴霜发现她眼角微红，眼睛带了点湿润。 -- 第42页 盛宴霜从小就长大在温室里，没有兼职的体验，像古代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一样，但也不是娇生惯养，她问：“郑心，你怎么了？” 郑心还是不敢把头抬起来，声线微颤：“我怕被同班同学看到，会被嘲笑——” “嘲笑？”盛宴霜之前再怎么装叛逆，都不会欺负别人，“你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为什么怕被我们嘲笑？反正我不会！” 得到盛宴霜的肯定，郑心才敢把头抬起来：“因为奶奶生病了需要很多钱，我想着利用周末时间出来赚点钱，好补贴家里。” “你为什么不向我借？你需要多少可以和我说，你需要什么时候还都行。”盛宴霜讲话讲话有点重，就是想接受说明。 郑心听到她大声讲话，瞳孔突变，脑海里那根紧绷的神经在那一瞬断掉，她把这几天压抑的情绪都发泄在盛宴霜身上：“呵，盛宴霜你生活在富裕当然可以很随意用钱办事，你永远可以活得高高在上，众星捧月，想要做什么都不用三思而后行，而我们这些出生在寒门子弟的，就活该输你们一大截。” “活该被你们踩在脚下，不堪入目。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有钱人，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就是我输得彻底的原因，” 盛宴霜很震惊那个很安静又胆小的同桌在今天竟说出这种话，脸部微愣，有种不可思议，她站在原地被郑心说得没一句反驳的，就这么静静听着。 郑心硕大的眼泪说掉就掉，她眼里通红：“如果你们远离了原生家庭，拿什么和我们这种有努力的人来比呢，但是努力过后又能怎么样，，平凡的人努力过后还不一样是平庸。” “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家人，我多么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成为他们的骄傲，为了他们以后过得很轻松，我不停在学习，可到最后奶奶生病了，家里的积蓄没有，我却无能为力帮忙。” “你说我要是出生在你这种家庭，我会不会比你更优秀，比你更好？” 盛宴霜被没有理会郑心的话，而是任她随便说自己。 知道她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才这样说，所以她愿意当个垃圾桶让她发泄。 第24章 给你加油 月光暗淡, 繁星闪烁，房间里盛宴霜裹着薄薄的毛绒地毯坐在窗外的小阳台上，她手上举着一杯果汁。 晚风徐徐吹来，掀动起旁边的绿化芒, 被树叶所挡的风略小, 但她额头上的刘海还是被微风卷起, 索性把手上的塑料杯放在圆桌上，抬头看上天上的星空。 很多时候她在别人眼里是真的不用努力就能得到一切的人, 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看到她背后的努力，又有谁能感受到常常一人被抛弃在家的滋味, 还有因为失去朋友和爱好的痛苦。 她也有随波逐流的性格, 心事愿意藏在心里不外说。 只是她都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也需要伪装，也需要把这些影响到她情绪的东西抛在脑后, 她不想自己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 盛宴霜莫名想起博雷先生《幸福之路》中的一句话“有时内心的阴霾和雷电, 比外界的更可怕更致命”，她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人, 所以向往自由，乐观的生活。 那一晚，她还是失眠, 躺在床上睡不着, 脑子里都是今天郑心对自己所讲的话。 还好隔天是周日，她也是硬生生熬到早上才睡着。 星期一升国旗，因为晚起迟到的原因被班主任叫到办公室喝茶，她校服穿得整齐，耳边响起赵飞云那唠嗑的声音，她除了点头就是说“好的”。 赵飞云见这一个多月来, 盛宴霜都是规规矩矩，什么祸都没有闯，倒是让赵飞龙真正刮目相看，他和副董交代也是轻松快捷，基本不用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话讲得有点多，赵飞云口干舌燥，拿起杯茶很爽口喝了下，最后在提醒下盛宴霜：“宴霜同学，希望下次你不要出现像今天的情况，最近几天要在心思都花在月考上。” 盛宴霜一听月考就一个头两个大，但是还是点头说声“好的”。 “对了，老师这学期的贫困补助名额什么时候能下来？”盛宴霜走之前还不忘正事。 对于盛宴霜提出这个问题，赵飞云喝茶喝到一半就被呛到，很难想象她会问这个问题，清了清嗓音回复她：“这学期的贫困补助名额估计会在校运会之前下来，名额应该和之前一样，每个班只有两个，你问这个做什么呢？” 每年的贫困补助都是给家里有困难的人，但是每次申请的人不多也不少，有时候一些班有不要的名额就会转让给需要的班级。 盛宴霜很随意讲出句说：“老师，那我给你推荐个人，希望你给我同桌郑心留意一个。” 回到班里，江衍正在询问班上还有没有人要报名校运会的项目，盛宴霜低头进后门，有点快，差点往他那后背撞去，还好抬头刹车。 盛宴霜尴尬抬起头，平常一样冲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江衍手上拿了张表格，脸上面无表情，眉眼低垂，见到盛宴霜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堵塞起来，浑身像打了鸡血，他声音低磁暗哑道：“嗯。” 同学之间的打招呼在这个年纪总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过有些人总会歪曲事实，就比如蒋谦霖和林嫣然见了，脑洞总能大开。 不过想归想，并没有什么。 -- 第43页 因为蒋谦霖觉得盛宴霜和江衍坐了这么久也没下手，说明都不是她的菜。 而林嫣然感觉盛宴霜可能是真的把江衍当成朋友了，她之前也对自己很明确讲出。 江衍站在原地，停留几秒，而后又继续做他的事情。 每次见到盛宴霜总有种微妙的情绪在心里环绕，跟她相处段时间发现她人其实也不坏，性格直爽大大咧咧的，讲话也是有话直说，并不像之前听的目无章法，像个小混混。 可她性格这样，好像也不会喜欢我这种的。 盛宴霜回到座位上，一如既往拿起等下要上的课本，她没有在意郑心现在是怎么想的，要是换位思考的话，自己家中面对金钱上的困难，她或许也会在想有钱的为什么这么有钱，没钱却只能以泪洗面。 “对不起，宴霜你不要生气好不好。”郑心手上拿了块小熊饼干，趁着老师还没来上课，她讲话很小声，“那天是我的不对，我不该莫名其妙冲你发火，是我辜负你的好心。” 盛宴霜心很大，不会记仇：“我没有生气，你那天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郑心还以为盛宴霜不会原谅自己，那天她回去之后发现自己做错，早就愧疚死了，自己家境不好，没有手机，不能上网向她道歉。 “宴霜，那你这块饼干收下好不好，等我有钱了再请你去吃顿饭。”她还是带了点歉意，希望盛宴霜能收下这块饼干，自己的内疚能少几分。 盛宴霜露出笑容，接过郑心的饼干：“行，但是你家里真的需要帮忙，能帮我会尽量帮，你也别不好意思，好不好？” 郑心还是好面子，但是没有拒绝盛宴霜的话，点点头。 江衍对那些都没报的同学问了遍，到了盛宴霜这边，他双手把表格递给她：“你有没有要报的项目？” 盛宴霜对校运会不敢兴趣，还是装模做样接过在看，谁知竟然看到郑心一连报了两个项目，分别是“三千米”长跑和“一百米”短跑，这后一项还好，但是前一项很耗体力。 她看了很吃惊，也明白郑心报两个的目的，无非是想拿奖金，可是她也太拼了吧。 拿着那张表格愣了好几秒，她也想劝郑心不要报两个，毕竟月考在即，很少挤出时间来训练，但她没有过问。 江衍见她对着表格也发呆，低声问话：“没想好要报哪个项目？” “不是，我就看看而已。”目光很快就锁在江衍的字迹上，“那你那天加油啊，到时候我会给你加油呐喊的。” 少年的神情淡淡，星眸深邃，随机说出：“也可以给别人喊的。” 她把表格还给江衍，没心情逗他，勉强扯出笑容很快消失。 江衍走了，郑心怕她会说什么：“跑步能减肥，我就报了两个。” 盛宴霜脸色平平：“嗯，到时候我也给你加油的。” 校运会准备得差不多，前面的月考先来了，考试现场还是和之前一样。 盛宴霜尽自己能力去做，考完最后一科就和林嫣然他们出去吃饭。 她们最先路过职高那边，刚到职高门口有人在挑衅，两方人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头发更是非主流的，特别是染的发色更是博人眼球，两方人马气势剑拔弩张，感觉下一秒就要进行作战。 盛宴霜悠悠站在一边，林嫣然也拦着她，怕等下卷出不必要的麻烦。 她之前为了气她爸，倒是得罪几个职高的人，虽然她们现在站得远看不清人脸，并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熟人”，但是还是拦着比较保险。 林嫣然看了几眼，拉住她的手腕：“算了，换别的路走……” 话还没讲完，盛宴霜的手机就响起电话，正是李雪莹打来的：“喂，霜姐，今天你们先去吃就好，我们这边有点麻烦事要处理。” 盛宴霜扯出笑容，声线是听不出的野性：“怎么，你后面是不是要来句‘处理好了就来找我们，处理不好医院见你们’？” 李雪莹被盛宴霜给堵到无话可讲，她哑巴似的往四处看了看，但是她们的位置在榕树下，还有点远，很难看出人的身形：“霜姐，你是不是在附近？” “不过看你们对头，是不是因为我才引起这场的？”盛宴霜利用林嫣然的手机打开相机在照，倒是拍到个熟人，和她往日有点帐未算。 “不是，霜姐你别插手。”讲完就把电话挂掉，留给盛宴霜的只有“嘟嘟嘟”声音。 林嫣然无奈拍了拍额头：“算了过去吧，尽量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可能真是盛宴霜引起的，林嫣然感觉走的机率不大，果然下一秒盛宴霜就往前走去，还不忘把她也带上。 到了职高门前，刚出来的学生看到这仗势，都纷纷走开，职高纪律懒散，门口没有专门的保安，发生这种打架场面多。 盛宴霜夹在两方中间，她双眼冷淡，站在李雪莹这边的队伍。 “红毛，都是你我的事，不要动到我朋友，懂吗？” 对方以为首的红毛女生见到盛宴霜出现，手攥得紧紧，眼睛瞬间染上怒火：“盛大小姐怎么有空来这边啊，不是才考完试，不歇歇？” 盛宴霜接下她的话，摆摆手：“考过试要吃饭正好路过贵校，殊不知正好碰上你们这一出。” 红毛讥讽一声：“那还正凑巧啊，正好也可以把我的旧账算下。” -- 第44页 李雪莹和靳哲站在盛宴霜旁边，林嫣然自然也站盛宴霜这边，哲靳冲对面一喊：“要找霜姐算账可以，我们几个也不是白做人的。” 盛宴霜抿了下唇，更是大胆上前:“要算帐可以，1V1吧，我不占你便宜，对你很公平。” 红毛姜昕听到这话脸黑了几度，气急败坏，直接脏话骂出：“公平个屁，你妈的你学过跆拳道我拿什么和你比，艹！” 上回打不过盛宴霜最大的原因是她有学过一年半的跆拳道，找她麻烦事被她一个过肩摔就让姜昕躺在床上半个月，她们的梁结就此结下。 盛宴霜听到陌生觉得好笑：“你不招惹我，我干嘛打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你都不懂。而且你要打我我不还手，那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还有警方当时也说我那算自我防卫。” 盛宴霜和姜昕在暑假发生的那档破事最后惊到警方，不过警察看了监控的过程，全程都是姜昕在公然挑衅，盛宴霜并没有做出过分的事情，对她们进行一番教育和做检讨，隔天让她们父母领回家，盛宴霜也赔了一半的医疗费给姜昕，那晚盛威利也被她气了半死，但也坏了他和小三的见面。 第25章 糖果 浅浅的霞光倾洒在地上, 周围都被镀上层光，天边橘红色的晚霞绚烂明亮，苍穹像被披上件华丽的锦衣，晚风习习而来。 两方的头发都随风而动, 像棵海草般在摆动, 倒是盛宴霜和林嫣然的头发在里头显得与众不同, 只有她们是黑色的。 姜昕在气势方面上不想输盛宴霜这个贱人，她瞪得眼睛老大, 可又打不过她：“盛宴霜以后不要让我遇到，要不然新账旧账我跟你算了。” 盛宴霜疑惑红毛不打一架就走了, 不过也好：“建议以和为贵吧, 但你下次又进医院我也不介意再出医药费。” 姜昕气得牙直磨，她恶狠狠冲盛宴霜瞪过去，公然挑衅自然受不了：“他妈的, 给我把那个贱人弄到医院去。” 盛宴霜眉心动了下, 很快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好，做好准备面对姜昕这个泼妇时, 一道粗狂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妹，闹脾气的时候也要分场合，想要胡闹回家去, 这里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职高门前出现一个五官还算端正, 眼角边出现一块疤，长相看起来有点凶悍的男生，他随意把格子外套搭在肩膀，紧身裤和豆豆鞋，嘴上叼着根烟，一副混混的模样。 这人就是职高的校霸李逵, 校里无人敢惹，因为盛宴霜在他渴要死的时候买了瓶水的缘故，他的人很多都不敢动盛宴霜在职高里面的朋友。 李逵见姜昕的人停手，但她本人好像不太情愿：“怎么小妹，你这架打下去，恐怕得罪就不是几个人的原因，拿出脑子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决定下不下手。” 姜昕被李逵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思路，她刚才是敢言敢怒，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逵哥，这盛宴霜是你的什么人吗？” 她得罪不起李逵，总得知道这个贱人和李逵有什么关系，没有的话以后再算账也不是不可以。 李逵吸了口烟：“大哥的事情少打听，就问你走不走，我给你三秒时间思考。” 姜昕还想说什么，李逵直接倒数，她那帮人不得不撤退。 盛宴霜见姜昕带着那帮人灰溜溜走了，她算是送了口气。 这场战争最后也没打成，李逵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三中学生跟在这打架，就不怕学校处分啊。” 盛宴霜转身看向李逵，她嘴唇扯笑：“又不怕，不过今天谢了，我们之间两清，以后互不相欠。” —— 他们来到隔壁街道找了家馆子，点的东西都很随便，盛宴霜直接点了份玉米蒸饺子就把菜单转给别人。 坐在板凳上，她双手环胸，看上对面一蓝一黄的头发，无声叹气：“一个星期没见，这头发就染了啊，动作还挺快的。” 哲靳发色是金黄色的，他摆出得瑟的样子：“怎么样霜姐，酷不酷？” “酷你个锤子，先看我的。”李雪莹倒是对自己的发色很满意，“霜姐，嫣然你们觉得这宝石蓝怎么样？” 林嫣然先做评价：“好看是好看，走出来够亮眼，但是你们父母同意？” “是啊。”盛宴霜不知他们怎么想的，他们那所职高染发校方都不管的，“不过你们有分寸就行，明年三加记得加油。” 这句话很明显在讲什么，李雪莹脸上的妆容涂的艳丽：“回去时候被我爸妈骂了，但是我不管，自己喜欢就好，至于三加明年也肯定会考的。” 哲靳：“我爸妈倒是没说什么，只讲了句未来是我自己的，要我自己做打算。不过你们今天考得怎么样？” 林嫣然摆出张苦脸：“这次月考完，以后想要出来玩就难了，我已经答应我外婆去补习班了。” 说到这林嫣然又补充句话：“对了宴霜，我爸报的那个补习班上，我上周去看了，发现江衍也在里面，你要不要也报一下，咱们好一起去？” 突然就聊到江衍，盛宴霜多问了句：“江衍也在里面？那你回头你发给我。” 李雪莹疑惑看向盛宴霜：“霜姐，你不是不喜欢人家？昨天不是还上了你们校园贴吧的。” 盛宴霜2G网，浑然不知校园贴吧发生了什么，她打开手机登上校园贴吧，一看才知道江衍昨天在贴吧被女生给盯上了，难怪他今天老是收到好几封情书。 -- 第45页 林嫣然也跟着打开一看，反应不大：“确实江衍长得不错，上校园贴吧不是什么问题。” 盛宴霜多瞧了上面的内容，文字很大胆，不仅把江衍的照片发上去，还公开表白江衍。 【高二七班的江衍，我喜欢你，就像风走了十万公里，不问归期，希望你能注意到我，我是高二三班的陈梓霞，下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会大大方方表达我的爱慕。】 看完盛宴霜只是一笑，江衍是她的同桌，她的朋友，可为什么此时对他的事情那么关心，有点被牵动情绪的感觉。 对于江衍被挂贴吧的事情，盛宴霜回到家躺床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左翻右翻就是睡不着。 盛宴霜睡不着，干脆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个消息：【江衍，你最近要注意饮食什么的。】 江衍那头很快回：【会的。你考得怎么样？】 盛宴霜回想起这次月考，该会的还是会，该不行的还是不行，她敲打键盘：【就那样吧，但是进步肯定有的。】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盛宴霜想要把手机放下，聊天窗又弹出其他消息：【那就好，对了你是喜欢吃糖果吗？】 盛宴霜不知道他这样问的原因，但是嘴角快扬上天：【你是不是要送我糖果呢？】 这句话盛宴霜盯着看了好久，莫名把这句话发了出去，搞得好像她在期待什么。 就在要撤回的时候，江衍很快回复，她撤回的动作停止：【上次给你们糖果，只给了你一颗。这次家里有寄过来好几包，我不太喜欢吃，想着拿给你们吃。】 看到个“你们”时，盛宴霜的笑就停止，原来是她想太多了，哪里是单独给她的，而是所有人都有份。 盛宴霜：【我还以为你会单独送我呢，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样也算是你送我的了。】 江衍：【你喜欢吃的话，我多拿点给你，你是我同桌也是我朋友，多拿些给你也行的，只要你喜欢吃就好。】 原来真的是朋友而已，不过是在朋友前面多加一层同桌关系，盛宴霜对着键盘对出字来：【好啊，那就多谢同桌了。】 江衍：【好。】 简简单单的聊天很快结束，盛宴霜没有去过问贴吧的事情。 因为校运会还有三天就要举办，回到教室赵飞龙把月考成绩发下去，这次并没有很快换位置，而是等到要等到校运会结束后才换。 周二提前下午放假，迎来三天校运会，马上就是三中第四十八届运动会，盛宴霜也在昨天被临时选上举牌人。 作为班级代表人出动这次校运会，一开始选上班里的魏江月，但是她刚好脚受伤，不得不换人，最后以抽人形式刚好就落在盛宴霜身上。 她手上紧紧抓住字条，心不在焉的，想到她爸会以校董身份来这边，不由抗拒起来。 但是班主任又讲到，也不知是随口说出还是，和她道：“只要你代表班级参加，你想要在学习需要什么帮忙老师都能满足你。” 能让赵飞龙这么说的，盛宴霜能想出可能是因为盛威利，上次回家就有听到她有没有参加什么项目没有，她一句“没有”让他脸色黑了许久。 直到赵飞云笑容堆起：“宴霜同学，你明天就好好表现，肯定能让你爸爸留个好印象，更能看到你改变了这么多。” 果然不出所料，盛宴霜讥笑，班里这么多人她明明有机会拒绝，而赵飞云也可以再选他人，偏偏他不让，还叫她出去外面单谈，原来是因为盛威利啊。 最后盛宴霜没有去推却赵飞云的话，她答应下来，也是有一定的小心思。 隔天她穿着白衬衫搭上粉色百褶裙，头发扎起来，没了昔日那懒散矜傲的神情，看起来清新又秀丽，特别是配上今天这身穿着更具有青春少女的一面，她手上高举高二【七】班的班牌，迎着光带领班级走向主席台上。 主席台上的盛威利看到盛宴霜代表班级出这种活动，脸上有光，旁边的股东更是夸赞起自家女儿，他更是引以为傲，却没看到盛宴霜脸上的不情愿。 开幕式结束后，盛宴霜的照片被传到校园贴吧，下面评论有好有坏，坏的一面是因为她曾经的所作所为，好的是今天的打扮格外像初恋情人，特别是她那清纯略带娇艳的脸型再加上那笔直细嫩的双腿，很绝，而且身材看起来更是美妙绝伦。 【卧槽，盛宴霜这裙子真的绝了。】 【都说她阅男无数，我要死有她那长相和身材，我出门横着走，也要谈那种一夜情的男女关系。】 【这种女的，你们也要啊，和渣女有什么区别？】 【是啊，像这成天惹事的女生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要，不仅学习不行，还和隔壁职高混成一起，真是不知羞耻。】 第26章 校运会 【是啊, 要不是因为她爸是董事会的人，像她这样旷课逃课、顶撞老师、不穿校服、和隔壁职高混在一起的不良少女早该被处分，前几天不是有同学还看到她和职高那帮人在打架？更应该批评做检讨的。】 前面几条都是被匿名发出，无人敢真名讲出, 就因为忌惮她爸的身份。 【怎么看你们讲出这些话是在酸人家啊, 虽然那些都是她做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真的很好看。】 【要是有这么好看的人做女朋友，我才不管她渣不渣, 能当就是我的荣幸了。】 -- 第46页 …… 这条贴吧两级分化很严重，当事人在休息室喝水时候, 林嫣然就拿手机给盛宴霜看。 林嫣然喝着可乐, 义愤填膺的：“你看看这条贴吧，讨论度这么高，等着老娘开小号撕逼这些吃酸的贱人。” 盛宴霜懒得去处理这个问题, 反而问：“田径赛一百米是第一场比赛。” 林嫣然正开小号在那条小号同骂盛宴霜的匿名号厮杀着：【眼见不一定为实, 你那只狗眼看到她同职高人在打架，很多时不了解事情前后就会在网上逼逼赖赖这种人最可恨。】 话发出去之后, 更是讨论更是分化严重，林嫣然见到某些不好的言论，比盛宴霜这个当事人还激动, 坐在一边独自作战, 直接网上撕逼。 盛宴霜见林嫣然不理会自己，她准备好两瓶水就往操场走去，没时间去换衣服。 走之前还对林嫣然到：“嫣然，适度就好，毕竟他们讲的我确实有做，有时候不要做太多解释为好。” 临近十一月份, 太阳明媚，这个月份也正值桂花盛开，花香四溢。 操场上人很多，盛宴霜手中拿着两瓶水，一路都是跑过来的，正好赶上第一场一百米短跑。 红色跑道上是男子一百米，各个选手听到□□“嘭”一声，便拼命往前跑，很快就是女子的一百米。 盛宴霜拿着两瓶矿泉水在寻找她同桌的身影，但是操场人多并没有看到，反而看到远处的江衍的正和某个志愿者在交谈，从盛宴霜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们仿佛很熟悉。 盛宴霜见了之后，睫毛颤动，眼底有股情绪在涌动，内心好像被夺走什么，她停在原地很平静看向他们，但倒是没有多余的动作， 过了几分钟，广播声很快响起“有请女生田径赛一百米的选手做好准备”，盛宴霜回心，在跑道的起始点刚好找到郑心的位置。 女生一百米结束后，盛宴霜赶紧走到郑心旁边，她面无表情递给她瓶农夫山水：“拿着。” 很遗憾，郑心这次一百米并不能赢，毕竟里面还有体育生在里头，她只得了第四名。 郑心双手捂住膝盖骨，大口喘气，抬头看向盛宴霜，她正背着光：“你怎么过来了？” 盛宴霜：“过来给你水，顺便也给江衍送下。” 郑心接过：“谢谢。” 盛宴霜一来操场，这身穿着倒是吸引不少人的眼球，特别是她的前任正出现在观众席上，见到她就下来。 陈金宇：“宴霜，你今天这么好看，怎么就没有见你男朋友在这里的啊？” “难不成你把那小白脸给甩了啊。” 见到这死渣男，盛宴霜就感到晦气，恨不得给他两拳。 但是她和江衍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这个时候总不能打自己的脸，编也得编下去。 盛宴霜举着矿泉水，瞪了陈金宇一眼：“我可没有你厉害啊，我谈就认认真真谈下去。” “那你知道贴吧里面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陈金宇故意高高在上看她，“换男友就换衣服一样，要是在古代像你这样可是要被拉过去浸猪笼的。” 盛宴霜白了陈金宇一眼：“然后关你屁事啊，他妈的都分手了你怎么还阴魂不散啊。” 讲完话，盛宴霜懒得理会陈金宇，直接跨过他，一字一顿道：“给老娘滚开，别挡了我看我男朋友的比赛。” 陈金宇被盛宴霜这句话给气到，原来她还没有分手。 而他们刚才的场面被远处正要开始比赛的江衍看到，他今天穿着运动服，都是短袖款，身形挺拔又颀长，迎着光，眼眸明亮，脸上都是温和的，很有少年感。 他在做热身运动，很快旁白拿□□老师让他们做好准备，江衍不得不目光收回，专心投入比赛上。 盛宴霜走在跑道旁边，她放眼望去，江衍正意气风发，站在第三跑道手上按着接力棒，也做好准备随时随地向前跑。 随着一声枪响，选手们如离炫的箭很快射了出去，跑道上少年们奋发而上，一棒接着一棒下去，观众席上的呐喊加油的声音很大，现场热血沸腾，更是有青春向上的气氛。 盛宴霜站在一边看着他，最后一棒还是由江衍接手，现场人声鼎沸，盛宴霜喊出的声音“江衍加油”被埋没在里面。 比赛结束，江衍在最后一刻直冲红线，得男子接力赛的第一名。 盛宴霜想要走过去给他送水，奈何结束之后，现场就跟失控一样，她挤进人群中，只能朝着江衍大概的方向走去，到了尽头却看到已经有人当着她的面送给他水了。 盛宴霜愣在原地，见有个长相乖巧的女生，脸上略点羞涩，她低头把手上的冰红茶递给江衍：“同学，这个给你。” 她看着江衍站在那个女生面前，心塞塞的，说不出的感受。 江衍额头上冒着细汗，呼吸沉重，他直接拒绝：“不好意思，我不需要。” 女生听到被拒，不好意思停留过久，就离开了。 江衍这个时候其实是有点渴的，旁边有志愿者买来供选手喝的，他低头走过去，就有一瓶农夫山水出现在他眼帘。 “对不起同学，我不需要。”他头都没有抬就话讲出。 “为什么啊。”盛宴霜不理解，“是不是不喜欢喝矿泉水？那我再去给你重新买，好不好？” 江衍听到是她的声音，错愕抬头，脸上的汗水顺着弧度汇聚在下巴处，最后滴落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脸色淡淡，神情惬意：“给我的？” -- 第47页 盛宴霜还以为他会重新拒绝，笑着面对他：“不是给你的，难不成是给别人的？都说了会给你加油就肯定记得啊，当然也不会来白看你，还顺便给你买水了。” “谢谢！”江衍双手接过，很快就拧开，很豪爽喝了起来。 盛宴霜手放在后背上，黑色的瞳仁倒映着江衍喝水的模样，少年喝水的动作有点急切，喉咙处一上一下滚动，带了点性感，看得她有点想犯罪了。 清晰明显的喉咙印在盛宴霜的脑海里，明明江衍看起来很寡淡，但今天这身运动服加上这喝水的动作，看起来有小狼狗的野性。 少年喝完将矿泉水取下，嘴里还鼓着，薄唇带了点水珠，他再最后一口咽下去。 一阵风吹过，撩起盛宴霜的裙子，少女揣着心思看向眼前这个男孩，满眼都是喜悦和雀跃，特别是江衍拒绝别人给的水并没有拒绝自己，此刻心里暗自窃喜。 江衍把剩下的矿泉水重新拧好，声线纯净：“你现在有什么事情吗？” 盛宴霜摇摇头：“没有没有，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田径赛结束后，江衍和选手一同合个照就离开操场。 江衍一路跑回教室，他气喘吁吁的，快到教室时候发现只有盛宴霜在里面。 他迈着步伐走进教室，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在书包里面拿出千纸鹤糖果，是很大的一包。 盛宴霜走到江衍面前，少年就把手上的糖果全部给她：“这个给你，我答应过的。” 盛宴霜记起上回Q/Q聊天的事情，她笑着露出梨涡，毫不客气把糖果收下：“我还以为你只是给我几颗，没想到这么多啊，那就当你提前送我生日礼物了。” 明明不太爱吃糖果的她，此刻抱着那包千喜鹤糖果高兴得像个小孩，别人送的她都并不会拒绝。 江衍站在盛宴霜旁边，头上的老式风扇正“吱呀吱呀”旋转，两人不说话，教室里都很安静，盛宴霜正沉浸在江衍给的糖果里。 他看向盛宴霜，薄唇缓缓启动：“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十一月十五号。”盛宴霜抱着那包糖果，随意讲出，“反正还有半个月，但是提前收到你给的，我还是很开心。” —— 校运会结束后，隔着个周末很快就到周一，赵飞云手上拿着上个月考总成绩还有教案，他眉开眼笑，站在讲台旁边。 赵飞龙：“这次月考各科平均分在整个年级来说是可观的，还有校运会我们班赢了两个项目，虽说不是最好的一个，但是已经很棒了。” “我们掌声一下这次校运会为我们争光的两个项目，一个是四人一组的接力赛还有女生三千米，同学们我们掌声一下。” 台下同学们“啪啪啪”鼓掌着，盛宴霜也单独给郑心比了个大拇指。 郑心低声讲话：“谢谢。” 赵飞龙走下来讲话：“虽然这次校运会我们班不是最多获胜者，但是老师还是会给你们每人准备一份小礼物的。” 有人偷偷吐槽：“那老师这个有点不公平了，有些同学没有参加就能获得礼物……” “对啊，就不能单独奖励那些有参赛的同学？” 第27章 那就请多指教了，江同学!…… 班里有些参加没有获奖的同学有点不服, 故意把话放大声。 赵飞龙听了他们的话。思考下：“行，既然都这样讲了，那有参赛的同学下午班会课就多领一份礼物。” 台上的赵飞龙讲完校运会的，又开始说这次月考的情况, 而换位置的事情也被拖到下午的班会课一并进行。 午饭盛宴霜有点嫌弃食堂的饭菜了, 虽说改善不少, 但是该腻的还是腻。 盛宴霜和林嫣然一起来到学校附近的馆子，三中这所学校靠近市区, 过个红绿灯在对头两边延展下去，都是各种各样的饭馆还有小贩, 她们两个都没啥胃口, 挑了家老字号的肠粉店。 赶到的时候，这家肠粉店生意很火，排了几分钟的队她们才进去, 盛宴霜很自来熟和正熟练做着肠粉的老板来句：“老板, 两份肠粉就好，不加其他料。” 俩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这家肠粉店生意虽然好，但是屋里很老旧，老板店里很忙, 擦的桌子不想正规饭馆那样干净不留污渍的。 盛宴霜选饭馆一般只选择好不好吃的, 林嫣然一开始其实是不能接受这里，但是听盛宴霜说好吃试着过来的心态，结果发现真是宝藏啊。 她们拿起纸巾将桌子擦了擦，才敢手机放在上面。 等肠粉上来的时间有点久，林嫣然开始苦恼抱怨：“这次就完了，上回补习班可真是把我补懵逼了, 要不是答应我外婆要好好去，真心想退了，听得我心惊胆战的。” 盛宴霜把擦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里，问道：“补习班而已你为什么会心惊胆战？” 林嫣然讲到这就想起上周的恶魔补习：“妈的，我妈给我报的是一对一补习啊，那个老师讲的虽然我听得懂那么点儿，但是我一做题她全程在旁边盯着我看，写错了她也一句不讲，等我全部写出，毫不犹豫给我打了个叉，当场差点都快社死了。” “那不是更好？这样错误率以后就能更少啊。”盛宴霜想到江衍也在她那个补习机构里，“那你有没有见到江衍呢？” 林嫣然给盛宴霜翻了个白眼，然后撅着嘴道：“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反而问起江衍，不过他和我不是一个班的。” -- 第48页 盛宴霜双手捧着下巴，点点头认同她这句话：“我也想知道学霸是怎么学习的，这不和你一样去补习了。” “江衍他报的不是一对一的，是班级制的，而且上周我还见到他的同桌还有班里几个熟悉的人也去了。”林嫣然赶紧催促道，“那你这只小天鹅什么时候去呢？不是说要学习，而且江衍也在那里的。” 盛宴霜其实上周有试着联系，但是人数好像满了：“估计去不了，你们报名那个补习机构说不招人了，要等到寒假才有招人，所以不是我不想去。” 林嫣然听懂了：“那这个容易啊，那个机构的主办方和我表姑人死，回头说一下应该就能进去，你这个不用担心，等你成绩提高记得请我吃大餐。” 盛宴霜无意识点点头：“想吃什么记得告诉我就好。” —— 秋风萧瑟，学校里很多种树木也到了花开的季节，下课铃声响起，盛宴霜才把英语周报的完形填空填完，她朝窗外的方向看去，玻璃窗外的紫荆花也开了，紫色鲜艳的花儿绽放着，风一吹轻轻摇曳。 盛宴霜闲着无事在书包拿出颗糖果，是江衍送的，她也随手拿了颗给郑心。 撕开纸壳投到嘴里，很快一股菠萝味在口中满开，她看向江衍的方向，嘴上不自觉笑了。 郑心接过她的糖果，自从发现盛宴霜不是别人所说的那样，和她讲话的频率越来越多：“宴霜，谢谢你那天给我送的水。” 盛宴霜收笑，道：“不用啊，你是我同桌，不用和我说谢谢的。” 郑心在心里默默谢她，突然她想起盛宴霜刚才一直在看江衍，她很别扭说出：“宴霜，你有喜欢的人？” “怎么了？”盛宴霜反问。 盛宴霜听出话中有话，再问：“你有暗恋谁？” “是有一个，但是他不是在我们学校的，或许以后他都不会知道了。”郑心说得很遗憾，有点气馁。 盛宴霜只是笑笑：“如果有机会的，那就告诉他，就当给自己一个交代。” 青春就是这样，心里藏着一个喜欢的人，要么堵上一切去告诉他，要么藏在心里不要说出，只是她还并不知道是不是喜欢那个人。 班会课上，赵飞云笑眯眯走了进来，先把月考成绩单放在讲台上，他又叫了几个男同学出去外面搬所谓的“礼物”，教室里每个同学都很期待。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班主任手上拿着一沓全新的练习册，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眼里瞬间呆滞。 赵飞云按每组人数在，他笑着和同学讲话：“各组组长上来把这些轻松刷都发下去，然后这次有参加校运会的同学额外领取必刷题一套。” “啊，老师说好的礼物怎么是这个呢？” “老师我还有练习册没有填完呢，能不能换个礼物啊。” “我不要这份礼物，太贵重要不老师你还是给那些参赛的同学吧。他们才是这次的获奖者。” …… 班里同学唉声叹气，个个哭丧着脸，心不甘情不愿收下这份来自老师的礼物。 盛宴霜看到是轻松刷时，表面毫无波澜，因为这事她感觉赵飞云是做得出的，毕竟出的是他的钱。 于是她课桌上那一叠书本又加上两本练习册，变高了一点，不坐直抬头会遮住视线，她就很难看到黑板。 赵飞龙把练习都发下去，独自拿着扫把在扫地上用来捆绑的练习册的绳子，他讲道：“这次月考整体都进步，但是这个时间段大家都该意识到自己所要面临的问题，多考几分就距离你们理想的学校又进一步，现在进一步一分在高考上就能甩走很多人。” “高考是你们人生的转折点，是重要的一战，打好了你们的人生之路将会更清晰。” 因为听习惯了赵飞云在班里讲这些话，所以在他讲完之后，大家都很沉默，愁眉苦脸的，依旧沉浸在收到练习册的意料之外。 讲完这些话，赵飞龙将放在讲台上的成绩单拿出：“剩下点时间，我就把同学们的位置调一调，这些我就不按名词来排。” 赵飞龙抬了下眼睛，仔细看下江衍的排名，再往第二页最后几名瞅了瞅。 教室里的同学因为老赵要换位置，顿时变得很异常安静，只听到翻书声和窗外停留在紫荆树上麻雀清脆的响声。 盛宴霜倒是无所谓，就她那个成绩和谁坐在一起都行。 就在她这样想时，赵飞云喊着她的名字，她“嗖”了下站起来，书包都来不及去收拾呢。 赵飞云看了她一眼，再把目光定格在江衍身上。 少年低着头，手中握笔，听到盛宴霜的名字时，他的表情微愣，薄唇抿了抿，眼底似乎有藏不住的心思。 “盛宴霜你就和江衍坐在一起。”赵飞龙盯着他们俩的分数线，但是江衍迟迟未动，“江衍同学你就搬到郑心同学那个位置去。” “然后郑心你和江灵那个位置去，蒋谦霖就到陈微微那边去……” 同学们都按照赵飞云的指示搬座位，现场一片混乱，盛宴霜并未动，周遭声音杂乱，她见着眼前那个少年朝她的方向走来，心里顿时五位杂粮，好像有种喜悦感在跳动。 想都没有想到赵飞龙没有按照成绩来排名，这点盛宴霜感到意外。 许多年之后，盛宴霜都没有想过其实这是江衍争取而来的结果，为了同能和她坐在一起，将她的成绩拉升去，他抱着私心的态度试着去问赵飞龙，没想到班主任真的听取他的意见，让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坐一起，为的就是达到互补的效果。 -- 第49页 盛宴霜那天扎着高马尾，额头上刘海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吹得凌乱，清莹的挑花眼带着笑意，眼尾稍向上翘，眼瞳里都是装满那个正走向她而来的少年。 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少年走过来那一刻，有一瞬是停留在她身上。 江衍拉开椅子，先把书包放在里面，再去把放在桌面上的书本都搬过来。 回来的时候发现桌面上多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字迹娟秀：【欢迎回来，我的同桌。】 盛宴霜单手看他，也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本有着密码锁的日记本，她好奇一问：“你这个是写什么的？” 江衍没隐瞒，他沉着声音回复：“闲着没事就随便写写，算是打发时间。” “是吗？那你有这个时间要不就帮我补习补习？”她下巴抵在桌面上看向他，眼睛眨巴眨巴的，那俏皮的模样看起来有点乖巧。 江衍把书包放在抽屉里，把书本放好，忍着没去看她的想法，嗓音淡淡的：“你说了我们是同桌，你需要帮忙我会帮你的。” 盛宴霜眉眼弯弯：“好呀好呀，那就请多指教了，江同学!” 喜欢是青春的代言词，在最好的年纪遇到最惊艳自己的人，刚好那个人愿意留在你身边运气是多年之后盛宴霜感到此生最幸运的事情。 第28章 我们赶紧跟上吧 天气渐渐寒冷, 寒风凛冽，窗外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关了门的教室还是能感到寒意。 下课之后, 郑心跑着过来问林嫣然：“嫣然那你们想要定在什么地方？” 再过几天就是盛宴霜的生日, 这次生日盛宴霜其实不太想过, 但是【魔仙土匪堡】里面的人非要给她过，林嫣然也承认她这个寿星什么都不用准备, 只要当天出现还有邀请人就好。 林嫣然想了想，记起音乐盒KTV那边是有搞活动的, 提议：“到时候就去音乐盒KTV, 怎么样？。” 郑心点点头，她也想接着这次机会好好感谢盛宴霜，上次到他们班的贫困补助名额只有一个, 她虽然拿到三千元的奖金, 但是家里远远不够，奶奶的医药费还差钱。 像贫困补助这种名额这般都是有固定的人, 班主任只会挑选那些需要家里有困难的人，所以一般出来就被预定了。 郑心本以为这个和她无缘，才抱着试试的心态去参加三千米长跑, 但是结束之后班主任找上她, 后来才明白选中她的原因是因为盛宴霜的推荐，确实她爸爸是校董，对于她的话老师一般优先考虑，再加上是郑心家里有困难是事实，名额直接归她。 今天下课，天空黑云压城, 本以为这个星期不用跑操，五分钟后广播站的音乐响了起来，班里的人瞬间鬼哭狼嚎，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跑步，但是广播站的张主任又催着高二年级的同学赶紧到操场集合跑步。 操场上每个班都站在自己的班级位置上，大家都整齐规划，旗台上放眼望去都是蓝白相交的校服，广播站的声音很快转换成跑操的声音，主任拿着话筒在大声喊道：“跑，跑都给我跑起来。” 高二【七】班都是按照体育课的队伍在排，盛宴霜站在队伍的中间，刚开始大家伙都能赶上步伐，谁知后面越跑越快，她也只能跟着上去，很快大家你追我赶的场面出现，现场一片混乱，站在旗台上的主任早就对这种场合习以为常。 “对，就是这样跑起来，学习固然重要，跑步能强身健体。” “后面的同学干什么呢，给我动起来，慢吞吞的样子跑给谁看呢。” “喂喂喂，在中间的同学需要绑鞋带靠边去，这样容易让后面的同学摔倒。” …… 盛宴霜找不到自己的班级干脆就按自己的速度去跑，结果在前面看到江衍的身影，她加快跑上去。 她用鼻子呼吸，沉稳均匀，跟上江衍的脚步后：“同桌一起啊。” 江衍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只是一瞬，脸上很快恢复高冷：“嗯。” 他们两个跑走一起，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讲，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鞋带突然掉了。 她知道没去管，觉得鞋带不碍事，不想停下来，想要和江衍一起跑。 突然后面有人将她的手腕拿住，她瞬间心里一顿，秀眉微皱，脚步停止。 江衍拉着盛宴霜，低声道：“你鞋带掉了，到旁边绑好吧。” 盛宴霜回头看了眼，想不通江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牵着她的手，有点不可思议。 她听了江衍的话，但他依旧拉着她的手未放，江衍走在前面，和不少经过这边的同学说了声：“抱歉，让一让。” 盛宴霜望着少年宽肩的背，目光诧异，不管有投过来异样的眼光，耳边还能听到同学跑得累死累活喊惨的声音，她都不在意。 跟在他的后面，被他牵着手，心里砰砰直跳，脸不由红起来。 到了跑道旁边，江衍才转头，他脸庞平淡：“帮好鞋带再进去，不然等下摔倒就不好了。” “行啊。”少女脸蛋微红，盯着他那只还未松开的手。 江衍这才意识到还牵着她的手，赶紧松开，不好意思道：“抱歉。” 明明可以让她自己出来绑鞋带的，非要拉着她出来绑。 少年站在少女旁边，他低着头，脸色平淡，他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生怕再次唐突了。 -- 第50页 刚才突然拉着她的手，江衍也不知为什么，见她不停下怕她被绊倒，脑子不经思考就伸手握住了，他当时感到身体有股电流在流动，耳根处泛起微红。 盛宴霜随便打了个蝴蝶结，站起来，那张白皙的面庞被柔软的发丝的遮住，江衍看在眼里眼睛又转向别处。 盛宴霜见江衍没话可讲，自己先说了句：“我们赶紧跟上吧，等下要是被老赵看到，指不定又要讲大道理了。” 或许他只是想让自己出来绑鞋带而已，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周四是她的生日，这天上完最后一节课，林嫣然拉着班里几个和盛宴霜玩得比较熟的同学一起去音乐盒KTV，盛宴霜原本又是想拒绝的，但是一天才知道她们邀请了好几个同学。 不好意思拒绝，下了课便往KTV的方向去。 校门口，她们几个在拦车，拦了两辆就出发。 要上车那一瞬，发现自己的手机并没有拿，索性让她们先走，本来林嫣然想要再等等，但盛宴霜不想让同学等太久，硬让她过去。 在教室拿到手机后，到校门口她叫了好几辆车，但是都说有人或者不接单了。 想要去搭公交第一趟就挤满人，下一趟还要三十分分钟才有，想着距离音乐KTV那个地方才一点五公里，走个三十多分钟都能到，干脆不等公交改成走路去。 傍晚的风凌冽，街道上的梧桐树叶飘落，盛宴霜校服外面虽然穿了牛仔外套，但身体不由缩了缩，冷风迎面而来，无情往她的脸上刮去。 盛宴霜鼻子一酸，两手都放在口袋里取暖，她想赶紧走到KTV去，就抄小巷走近路，偏偏拐弯她多走了几步，就感到后面有人在跟她。 她知道后，表面维持平静，但听脚步声好像不止两个人，心里有点没底和慌乱来。 想转个弯再试试他们还会不会跟上来，结果还没有走过去，有个人从对面处走出来，盛宴霜差点撞到前面那个穿黑色外套，头上绑着辫子，化着浓妆的女生。 姜昕手上拿着铁棍，嘴上叼着棒棒糖，她一脸恶相看着盛宴霜，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大的男人，看起来有点猥琐。 盛宴霜往后退几步，听到后面也有人，眼皮狠狠跳动，但她并没有表现出很害怕样子：“姜昕你这次是做好要蹲牢里的准备了？” 姜昕早就对盛宴霜这人恨之入骨：“道上的规矩你还不懂，今天我就算是进去蹲了，我也要你躺着进医院去。” 之前不敢动盛宴霜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有李逵在，她明的不行就来点暗的，刚好今天出门遇到她，她一股怨气涌上心头，气不过就将身边四个混道上的哥哥叫上。 盛宴霜看着她，眉毛轻佻，轻笑道：“暑假的事情你忘了，难不成自己想进去医院？” “你妈的，盛宴霜你这个贱人，早就看你不爽很久了。”姜昕感觉骂她不够爽，早就想扇她几巴掌了。 她讲完，盛宴霜后面有个长相狰狞，牙齿黑黄的人讲话：“哟，小妹妹你长得挺水灵的，你们都是学生啊，别伤了自家人啊。” 姜昕听出他话里有话，笑得很奸，举着铁棍拍了拍自己的掌心：“林大哥，你要是喜欢的话，那小妹也可以不动她，给你们几个人尝尝鲜也不错啊，不过这个有点烈，你们得把握住才行。” “小妹妹跟哥哥们回床上探究一下人类形成的奥秘要不要呢？”有个拿起火机的男人，点了跟烟，眼神目不转睛盯在盛宴霜的胸部，笑得起来很邪恶。 盛宴霜回头看了眼他们四个，就算自己有学过一年半的跆拳道又如何，他们四个都是成年男子再加上姜昕对自己恨之入骨的情况来看，她的处境很危险，想要知难而退很难。 盛宴霜只能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但是这边都是一些老式建筑，而且小巷的墙面很高，墙面掉皮，上面还有玻璃块在，应该是为了防人翻墙设计的。 翻墙过去想必是不可能的，现在要怎么脱离这里都是个难题，盛宴霜想不出解决办法。 谁知还没有让她多想，后面的男人跟疯狗一样要扑在盛宴霜身上，还好被她躲过，紧接着往侧面的墙面跑去，她身子紧贴在墙面，手拧成一团，已经死胡同了，脸上还是保持镇静，但心跳加速又恐慌。 她先试着谈判，这种局势硬碰硬是没有用：“你们这样是犯法的，就不怕蹲牢房吗？” “然后呢？”四个男人虎视眈眈盯着她，其中有个人发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这种货色我都可以满足我的小弟弟了，反正混外面也没有饭吃，还不如进牢前多多满足我们那方面的要求。” 那个人讲话不知羞耻，还指了指身体的重要部分给她看，盛宴霜只觉得恶心。 可现在她真的进退两难，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了，与其被侮辱那这命留着也没用。 第29章 星星瓶 她趁他们其中一个不注意, 将自己后背的书包狠狠朝两人的眼睛扔过去，一招中俩，没想到盛宴霜会来这一招，最后都措不及防倒在地上。 盛宴霜赶紧从右边的方向溜走, 结果半路杀出个姜昕, 她挡在盛宴霜前面的路, 手上的棍子更是挥出来：“怎么，学点小聪明就要离开了？” 她脸色一愣, 还没想要怎么走，两手就被姜昕后面的两个男人死死擒住, 她这次动都动不了。 -- 第51页 “死贱逼, 还敢逃。”姜昕走过去狠狠扇了盛宴霜一巴掌，但是不解心里的火气，反手再来一次。 姜昕下手的力气可没省, 直接把盛宴霜打得到嗡嗡作响, 耳鸣还在响，脸颊两边都被打得通红, 她缓了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 姜昕看她被打得可怜兮兮的样子，轻蔑笑出，又毫无征兆给了她一巴掌：“怎么样？被打的滋味好不好受, 是不是觉得心里憋屈又看不惯我呢？” “原来你之前心里是这样想的啊。”盛宴霜挣扎了下, 但是两个男人的力气很大，想要脱离还是有一定困难。 一阵寒风吹过小巷，吹起她的刘海，而她的头发此刻有点凌乱，看起来有点不堪，盛宴霜的身体开始不自在颤抖起来,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妹妹别再打了，等下打晕过去留给我们怎么玩，活着的玩物才好玩啊，”两个男人将盛宴霜抵在破了漆的墙面上，有人一手钳住她，还扬起她的下巴，又顺着脸颊摸了一把。 盛宴霜现在害怕，很恶心那咸猪手碰到她的脸，很不服气：“你们现在敢对我做什么，我就敢死在你们面前，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我也不介意黄泉路上多带几个人。” “哟，性子这么烈啊，但是我喜欢。”男人压根就没有理会盛宴霜的话，更是增加他的兴趣。 姜昕见她这次无法再逃，她道：“哥哥们，你们就赶紧做了她吧。” “别啊，这一个有点不够了。”在地上的两个男人又站了起来，嘿嘿一笑，从姜昕后面将她也抓住。 姜昕防不胜防就被她那所谓的“哥哥”给抓住，吓得手上的铁棍都掉了，瞳孔顿时瞪大，她身体不停晃动：“不是哥哥，你们要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我们这边四个人，你让我享受一个女人？是不是有点少了。”随后男人很变态地抓住姜昕的胸部，还捏了捏，最后露出坏笑，“也挺有料的，做起来应该很爽。” “啊——”姜昕顿时失去理智，她惨叫一声，“你们做那个贱人就好干嘛要动我，我可是你们的妹妹，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什么妹妹啊，在哥哥们这里只有区分男人和女人，反正来都来了，就被哥哥们爽一下吧。” 随后姜昕就被另外两个男人拖走了，还被拉到被的小巷去，不管她怎么叫喊，都无人回应。 这种结局倒是领盛宴霜意想不到，但是她现在需要解救自己，其他的她还真管不了这么多。 眼前两个油腻的男人映入瞳仁里，盛宴霜咽下口水，为了让自己有更多脱离的时间，她说出令自己讨厌的话：“要不你们先放开我，我自己来胜过被你们动手的强吧。” 两人看着盛宴霜长得娇艳，眼里发着猥琐的光芒，嘴里勾出邪魅的笑容，再加上她小小年纪发育就这么好，他们很快同意盛宴霜这个举动，俩人相互投了个眼神，最后说出：“行啊，你要是能主动脱出，等下哥哥俩就轮流让你舒服到上天去。” 盛宴霜干笑，心里早就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要舒服滚你家舒服去，真恶心！ “那你们退后一下，靠这么近会影响到我发挥的。”说这违心话盛宴霜真想咬死自己的舌头，但现在情况不同，“行不行么~” 看他们有所犹豫，她故意叫得很嗲，声音酥酥软软的，俩人听到心里去，都软了下去，立马把后退两步。 本来想着他们两个放松警惕，盛宴霜准备一拳挥过去，一脚踢过去，然后准备逃跑时候，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右手边砸了过去，直接砸到其中一个男人的脑袋，不过塑料袋里面装得应该很重，直接打破男人的平衡力，很快朝地上倒下去。 盛宴霜没有放弃这个机会，趁着另个男人懵逼的时候，就给他来了个重点打击，朝男人重要的部位踢了一脚，然后拔腿要跑时，又被那个塑料袋打到的男人抓住脚腕。 她一个踉跄，差点倒下去，结果扑到在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里，鼻尖上同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她头一抬，眼里倒映着江衍的侧脸，阴沉又深邃，轮廓无不在透露着高冷的气息。 是他! 江衍走过去，双手将盛宴霜往怀里抱，没让她摔倒，但此刻的他，脸色阴暗，额头上的青筋暴突，眼里闪烁着一股难以压着怒火，好像一只蛰伏已久的野兽，随时随地就会失控。 他眼神不寒而栗，声音冰冷，正在克制着心里某种情绪：“宴霜，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没有。”盛宴霜摇摇头，很急促把话讲完，腿还使劲挣脱男人力气大的手。 两人之间的对话，足以让倒下的男人有站起来的时间，还骂了一句“死□□”后要死死抓住盛宴霜的头发时，江衍把她护在后面。 那双黑乎的手臂正要打下来时被江衍一手抓住，他那深黯的双眸充满愤怒，语气冷到极致：“你打她了？” 谁知下面的场面让盛宴霜吓了一跳，江衍仿佛像只失控的野兽，毫不犹豫将那个高大的男人狠狠压倒，然后挥拳过去。 江衍眼里通红，清瘦的身子很有劲，他不要命地打在男人的脸上，不让男人有任何反应。他压在成年男人身上，直接把人的嘴角打出血。 盛宴霜一时之间愣住了，赶紧去拉开江衍，她不知江衍今天是怎么了：“江衍，别打了，我们赶快跑。” -- 第52页 说完这话，旁边那个男人弯着身，忍着痛走过来：“艹，臭小子毛都没有长齐就想着英雄救女……” 盛宴霜出于反应，又上去给男人那个部位重新补了一脚，直接把他疼得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就连嗓音都叫不出来。 “我们快走江衍。”盛宴霜拉着江衍的手，让他先住手，“快走，这里不止他们两个的，等下晚点我们都走不了了。” 江衍被盛宴霜的话给制止，从男人身上站起，他恶狠狠盯着倒在地上那个被揍的男人，目光凶神恶煞的，这个时候理智告诉他自己，绝不能太冲动，一定要保护他的女孩，一定要保护好盛宴霜。 走之前盛宴霜快速捡起她的书包，然后拉着江衍逃离现场，但是没跑几步，江衍的外套突然坠落个小东西，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心一颤，回头看发现是他的星星瓶掉下，玻璃制的瓶子很容易碎，里面五颜六色的星星“嘭”了一下，都散了出来，散落在地上。 他眉毛一皱，眼里突然无光，他慌得想要跑过去捡起来，但是盛宴霜拉住他，因为她看到后面有个男的从姜昕那条巷子出来：“江衍，快走快走，不要管了，下次我赔你。” 巷子里风大，忍着冷风狂跑，他们两个不知跑了多久，穿过几条小巷来到热闹商业街这边，到了一家玩具店前都听了下来。 盛宴霜呼吸沉重，大口喘气，腿跑到有点发软，脸上刚才被打加上风刮，现在很明显看得出微红。 江衍站在盛宴霜面前，他浓眉紧蹙，脸色严肃，盯着她的脸看：“疼不疼？” 这问的不是废话？哪个人被打了不疼的啊。 但是盛宴霜并没有这样回复，而是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喂110吗？这边有人故意起哄打架……” 盛宴霜简单说下事情，然后就把刚才详细的地址告诉警方，剩下的她也管不了这么多，能帮的也就这点。 打完电话把手机收起来，她的脸现在还有点生疼，转身问江衍：“对了江衍你刚才那个多少钱，我赔给你。” 说着就掏出钱包，拿出张红色的毛爷爷递给江衍，却被他无情推开了。 临近夜晚，街上的路灯整齐亮起，给这座城市的黑夜增添光芒，盛宴霜不解，又想了下刚才的掉的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星星，已经折好的星星，难不成是江衍亲手折好想要送给人还是别人送给他的，有点贵重，心里难以接受她这钱了？ 这些都是盛宴霜的猜测，而江衍整个人又很冷淡，不爱讲话。 “对不起，你为了帮我，把你的东西损坏了。”盛宴霜低下头，认真同他道歉，“你要是不接受的话，你重新给你折好不好。” 江衍还是没有回复，只是很平静看着他，那罐星星漂流瓶固然重要，但是对于盛宴霜的安全来说，他要的是她的平安，要是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心里更多的是自责和不安。 还好他的女孩今天平安回来。 盛宴霜见他久久不说话，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就说了句：“那我现在回去把你的星星拿回来。” 语音刚落，盛宴霜刚要回去，突然被身后一道力气给拉出去，她措不及防被江衍抱住，心跳加速的声音扑通扑通的。 江衍抱住盛宴霜，少女的身子很小也很软，乌黑的头发有些凌乱，但是有股香味萦绕在他的鼻梁，他讲话有点哽咽：“别走好不好。” 盛宴霜就这么让江衍抱着，她脑袋当场卡机，瞬间不知要讲什么，只是很呆愣，很随口讲出：“好。” 第30章 “闭上眼睛，许个愿吧。”…… 这条步行街上没有很多人路过, 就算有人走过，也没有刻意的眼神停留在他们身上。 江衍抱完松开她，低头俯视着盛宴霜：“今天是你的生日，那个是送给你的礼物, 不过只是其中一个而已, 本来想去KTV送你的, 但是现在好像给不了了。” 他声音由大到小，眼神迷离, 语气是说不出的难过和可惜。 从头定上砸下来的话，盛宴霜都听到心尖去, 她张了张嘴巴, 抬头撞见他那漆黑的眼眸：“我……我还以为你不会送我了，没想到那个就是，那我更要回去拿了, 是你送的我不能放弃。” “不要回去了, 宴霜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江衍声音温吞，以平常温和的眼神看着她。 “好。”盛宴霜鬼使神差地回答, 但是今天江衍倒是让她感到异常，而且是十分可疑的。 他今天为她发狂的样子和以前温软的样子判若两人，特别是他还准备了生日礼物, 刚才见到她第一句就关心她。江衍的举动很不让盛宴霜疑惑。 很快盛宴霜见到他从对面一家店名为森林小屋的蛋糕店出来, 他手上拿个蛋糕，她看不清是什么口味的，很小心拿着，另只手上还拿着一束叶形偏圆的叶子，她也看不清是什么植物，但隐约可以知道的是, 形状有点像薄荷。 江衍小跑到盛宴霜面前，他把蛋糕拿在她面前，望着盛宴霜：“生日快乐，虽然礼物不能及时送到那你面前，但是可以先吃蛋糕？” “我暂时找不到更好的礼物，但是回去的时候我会重新送你的。”江衍讲话很紧张，语言也讲得有点快。 盛宴霜看到这样子，忍不住笑出，她露出两对梨涡：“礼物我不着急啊，你就算是跟我说声生日快乐，我都觉得这是我收过最好的礼物，你不必……” -- 第53页 后面的话盛宴霜都没有讲完，江衍抢先打断：“我知道，你现在不是要去KTV的路上，我怕赶过去就迟了。” “然后这束薄荷送给你。”江衍掀开眼皮，讲话低沉，头都不敢抬起看盛宴霜。 她看着这小小的薄荷草，叶子青翠碧绿，上面还有水滴沾着，很鲜艳，她笑了笑收下：“那就谢谢了，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江衍见她收下，心里暗自欢喜，他摸了下鼻子：“那你现在敢不敢过去KTV呢？要不我送你吧。” 他将手上的草莓蛋糕拿稳，一阵寒风吹起他的额头上的黑发，有点凌乱，少年紧紧抿着薄唇，呼吸加重。 今天江衍帮了她，又送她礼物，她应该邀请他去的。 盛宴霜站在风中，手上那束湿漉漉的薄荷在路灯照射下，好像被镀层银色的光芒，闪闪发光，她声音甜美，很坦荡道：“我们一起走啊，人多热闹，而且我们之间已经是朋友了，当初没有邀请你是我的不对。” 其实邀请人员都是林嫣然在处理，盛宴霜有看过邀请了谁，反正都是认识就没多在意，不过她也挺想邀请江衍的，毕竟是她同桌嘛。 后来没有邀请的原因很简单，怕江衍没时间，于是懒得去问。 江衍听到盛宴霜亲口邀请她，他猛然抬起头，喉咙滚动下，那双桃花眼在那一刻好像泛着光泽：“没事，你能现在邀请我就很高兴了。” 他没有讲多余的话，也不敢多讲这个年纪不该说的话，或许他们年纪太小了，不该把爱意泛滥出来，他怕吓到盛宴霜。 盛宴霜把薄荷捧在手心，又把身上那沉甸甸的书包背好，因为等下是去KTV见人，她走在江衍面前，眉眼弯弯的看向他。 江衍停步，漆黑的眼瞳倒映着她那迷人的笑容，但脸部面无表情，他语气平平讲出：“怎么这样看我？” 盛宴霜停止微笑，提出一个直接的问题：“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江衍撇过脸，看起来很高冷，耳根处不知何时爬上一丝红晕，他如实道：“很好，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她的脸巴掌大，那双杏眼清澈透明，眼尾微翘，平添一丝媚感，小巧的鼻梁看得出娇俏，皮肤白皙，吹弹可破。 这样的她放在学校里，要是有评选校花之类的，肯定能入选。 盛宴霜咬唇，皱眉看向江衍，她慢慢道：“刚才发生那样的事，你确定我头发不乱，或许整体看起来很好，过去不会被说的？” 她的头发没扎有点长，乱不乱自己不清楚，先问下他这个同桌，要是不乱就不管，直接去KTV，反正这边距离那里也就几百米。 江衍缓缓转过头，认真看了她一眼，心跳加速更快，其实她长得很好看。 就在江衍要讲话时，盛宴霜校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正是陈奕迅的《爱情转移》的前奏，她连忙去接来。 “喂。” 林嫣然他们到KTV已经有一段时间，迟迟未见盛宴霜过来：“你人在哪里，回去拿个手机怎么那么慢啊。” 盛宴霜背对江衍，她长话短说：“在来的路上发生点小事，都解决了，再给十分钟我们就能到。” “我们？”林嫣然抓住重点，她忍不住问。 盛宴霜没多说：“就江衍，我邀请了，等下再说吧。” 没有听林嫣然多说，盛宴霜便挂断，她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夜幕降临，晚上很冷，她穿得少，忍不住哆嗦一下。 她摸了牙齿，一手拿住薄荷，一手则赶紧放在口袋中，也不管头发乱不乱了：“江衍我们赶紧过去吧。” 俩人并肩而行，盛宴霜走到一半忽然问旁边的江衍：“对了你今晚玩到多久就得回家？” 江衍想都没想：“都行，你生日你最大。” “我怕玩太晚。”盛宴霜知道江衍成绩好，三好学生的标准，家庭应该对他会严格点，“你爸妈会说你。” 江衍摇摇头，那饱满额头下的碎发遮住眉眼，半边脸的轮廓被路灯照得利落流畅，眼神黯淡，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哑：“我一个人在这边，所以不担心。” “哦这样啊，那你一个人在这边不是很孤单？”盛宴霜随口说说。 江衍却低头，轻描淡写说出：“倒不至于，来到这所学校认识到新同学，并不觉得孤单。” 江衍并没有多说有关自己家庭的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好说了。 盛宴霜听他这语气，倒是在这边混熟了样：“那以后你在这边要去哪里，记得找我，我给你带路。” 盛宴霜讲话很随意，看起来对他已是自来熟。 江衍微愣，耳边回荡着女孩说话的语气，她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朋友，不过也好。 “好，那以后你在学习上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记得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江衍唯一能靠近她，只有同桌的身份，还有帮她补习这个方法。 江衍回想起两年前遇见她时，她手上拿着烟，猩红的烟上漂浮着一缕雾气，眉眼懒散，站在他的面前，勾起一丝笑意：“以后勇敢点，被人盯上的时候，打得过我们就打，打不过就用跑，不要因为自己是男生就得逞强。” 他见证了她点烟拿烟的过程，唯独没见她吸过，最后离开时她的背影很坦荡，转身就把烟头扔在地上碾压，再捡起往垃圾桶扔去，她看起来吊儿郎当，有点男孩子那种桀骜不羁的气质。 -- 第54页 这样的她和当时陷入泥潭的他就是云泥之别，他柔弱无能，性格阴暗，却不料在那天会有一束明媚的光出现在他的世界，格外耀眼，使他久久不能忘怀。 盛宴霜和江衍一同出现在音乐盒KTV里，林嫣然他们并不意外，早就准备好了大蛋糕，蜡烛也已经插上就等盛宴霜过来点燃。 这次来参加盛宴霜的生日会很多人她都知道，但不知道来的人也挺多的。 蒋谦霖今天的穿着一看也是下了课就来的，他双手插兜，吊儿郎当的：“明明自己才是寿星，还来这么慢，你对得起我们在这边苦苦等待？” 林嫣然这次是站在他这边的，虽然有点时候他们会相互看对方不爽：“这家伙说得没错，宴霜你可真慢啊。” “江衍你也真是，明明说好一起，自己倒和盛宴霜一起来，害我差点就去你家了。”蒋谦霖过去和靳哲搭把手，他边讲边说江衍的不是。 毕竟都是同学，开个玩笑促进一下氛围感也是不错，江衍见盛宴霜没说什么，自己随口敷衍出：“我们刚好碰见就一起过来，而且她也是刚才才邀请我，并不知道林嫣然已经邀请我了。” 盛宴霜冲江衍看了眼，原来林嫣然已经请江衍他们过来，不过也对，毕竟他们都熟悉了，不足为奇。 郑心和林嫣然在拿打火机，而李雪莹负责把房间里面的灯换成昏暗的光线，很快包厢里发出弱小的橘黄光芒。 江衍知道他手上这个蛋糕小，但还是多讲了句：“这个打开也一并许了吧，正好可以多许一个愿望。” 盛宴霜听了江衍的话，她把薄荷放在茶几上，亲手把那个蛋糕打开，自己小心翼翼捧在手上。 衍拿把火机在蜡烛上点着，光线亮起，将她的脸面照得温和，他轻声道：“闭上眼睛，许个愿吧。” 第31章 粤语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光线微弱，她先看着这个草莓蛋糕，再看向林嫣然他们买的，内心有说不出的话在。 说点真的, 盛宴霜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生日了, 以往的生日她都是选择性去忘记, 也不太愿意去记得。 但今天格外不同，她好像认识了一群很特别的人, 明明自己是那么差，但是却很幸运遇到了。 盛宴霜双手握住, 把眼睛闭上, 很快周围响起《生日快乐》的歌声，很大声又整齐，还有节奏感的鼓掌声, 这个生日会她过得很开心。 所以在心里她默默念出, 希望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心想事成，未来一片光明。 接着才是自己的愿望, 很随便许了一个，祝自己高考顺利就好。 她许完愿望，睁开眼朝两边的蜡烛都吹了。 蜡烛吹完, 房间里的光线被调高, 蒋谦霖从放学开始就饿，急着要去购物区买东西，走前还拉了一把江衍同他前去。“那就赶紧切蛋糕吧，然后我去点东西吃了，都快要饿死了。” 盛宴霜还是对自己的迟到感到歉意提出：“要不你留在这里吃点，我过去点吧。” 林嫣然怼了蒋谦霖：“饿不死他的, 反正饿都饿过来了，还差这几分钟啊。” 蒋谦霖挠了挠头，嘴角勾出一笑：“随口说说，不必当真，你们给我留块蛋糕垫垫肚子就行。” 郑心虽然胆小，但被他们这种互怼的气氛给熏陶到，她轻声：“会的会的，反正蛋糕那么大，而已还有一个，也吃不完的。” 江衍站在蒋谦霖旁边，其实他挺羡慕蒋谦霖这种性格，开朗活泼，不像他话少又不会找话题聊，每次找出都怕被自己冷场掉。 他们两个出去后，林嫣然想问下盛宴霜刚才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会那么晚来呢，但现场人多再加上盛宴霜做了个“嘘”的动作，她就没有多问。 包厢里，盛宴霜手上拿把塑料刀切向蛋糕，她一小块切好再双手给每人送上，大家都是笑吟吟的。 切完蛋糕环节就是K歌了，第一首唱的是《好运来》，李雪莹和郑心两人拿着话筒唱给盛宴霜听，希望她的以后的生活都是好运连连的。 接着就是自由点歌时刻，而没有唱歌的人就把自己的礼物递给盛宴霜，除了李雪莹和靳哲的礼物提别外，班上的人送的都是有关学习的。 郑心在茶几上认出自己的礼物，她包装精致，也很大：“宴霜我送你本金榜题名，还有一只可爱的仓鼠雕塑，希望你能喜欢？” 盛宴霜双手把礼物接过，其实她才不管郑心送了什么礼物，对她来说有就不错了：“谢谢你郑心。” 郑心其实是想要谢谢盛宴霜，听到她这么说，脸蛋不由红了，头都下垂：“其实宴霜，因为我是跟你说声谢谢的，谢谢你送的水，还有贫困补助的事情也谢谢你。” 她其实是举手之劳而已，没想到郑心会记到现在：“嗯，还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总会又解决的方法。” 郑心点点头：“好。” 李雪莹和林嫣然唱完歌了，嗓子有点干，林嫣然坐在立式麦克风前面喊着盛宴霜，声音沙哑：“小霜霜你快过来，要唱上面歌你来点。” 李雪莹走来下，随手打开一瓶天地壹号润润嗓子，她指着盛宴霜：“对啊，霜姐你到现在还没有上台呢，上去唱一唱吧。” 语音刚落，江衍和蒋谦霖一人一大篮筐走进来，里面买了各种小吃，还有一些菜得等服务员送上来才能吃。 -- 第55页 蒋谦霖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把篮款放在茶几上，盛宴霜站起把切好的蛋糕给他递上：“赶紧吃吧你，怎么就跟饿了好几天似的。” 江衍默默把篮筐放下后，人就朝旁边站去，亲眼目睹到盛宴霜给蒋谦霖送蛋糕，他别扭望别处看去，脸色依旧平淡，心里早就酸起来，他还是不开口，只能装成不在意的样子。 林嫣然见江衍站在盛宴霜旁边，她哟呵一声：“来，江衍你还没有唱过歌，你就先和小霜霜一起唱吧。” 蒋谦霖吃了大口蛋糕，嘴边沾着奶油，他拿着叉子问林嫣然：“我去，你怎么不问我的啊，我也没有唱啊。” “人家江衍进来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不是看你在吃蛋糕，他没事嘛，你等下唱也可以的。”林嫣然把立式麦克风调整好，然后走到点歌台上，“江衍你会唱什么歌？” 江衍听到和盛宴霜一起唱歌，掀开眼皮缓缓看她了眼，但盛宴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反而去问她：“你会唱什么歌，我都行的。” 盛宴霜倒是挺喜欢粤语的歌，她眉梢微挑，思考一番才讲：“你会不会粤语的歌？” “我会讲，唱粤语的歌不是难题。”光线把他的下颔线照得温和流畅，他看盛宴霜的眼神都是温柔的。 盛宴霜听到他会说粤语，心里惊起一阵波澜，在脑海里想出他讲话都是温柔的，那讲起粤语来会是怎么样的？ “杨千嬅的《处处吻》可以？”盛宴霜最近挺喜欢这首歌的，听着旋律就很嗨和放松，“不过我不会讲粤语，唱得不一定比你好，你可不要介意啊。” 上台的时候。林嫣然帮他们点了《处处吻》，盛宴霜不太记的歌词，只能看向电视屏幕上的歌词，歌曲前奏响起，她手握话筒，身子不自觉摆动起来，觉得这歌节奏挺带感的。 流光溢彩的灯光在房间四处转动，房间里被活跃的氛围布满，江衍坐在盛宴霜旁边。 坐在卡座上的她，侧脸被头发挡到，有些模糊。 江衍抬头看了屏幕上的歌词，很快目光偷偷转移到盛宴霜身上，他不敢光明正大看，但今天的光线灰暗，头抬起朝盛宴霜方向看去，一眼之后怕被发现很快收回，眼镜重新锁定在屏幕上。 “你爱热吻却永不爱人” “练习为乐但是怕熟人” “你爱路过去索取见闻” …… 对这首歌其实很熟，很多粤语歌他都有听过，他的声线温和，唱出来偏低音，不浑浊很悦耳，特别是到高潮的部分声音更是苏。 房间里面的女生听到江衍唱歌的时候，眼睛徒然睁大，都把自己的心思放在一边，整齐往江衍的那边看去，感觉这声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啊。 李雪莹丝毫不理会自己的男友，目不转睛朝江衍多看着，她站在林嫣然旁边，用手肘戳下林嫣然的手臂，问：“卧槽，霜姐这同桌可以啊，唱歌这么好听。” 林嫣然也是意外，她张了下嘴巴：“我哪知道啊，不过确实挺好听的。” 随后俩人陶醉在这美妙的歌声里，而盛宴霜在江衍唱几句时候，再她愣住了，再对比她那不成调的粤语，她很多字都是糊口而过，要是有认真的话，能听得出错音来，跟江衍的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整首下去，盛宴霜就唱了几句，反而沉陷在江衍的歌声里，她拿着话筒，两眼都放在江衍身上，果然这首歌还是得会讲粤语和说话好听的人来唱才觉得好听。 唱到最后完结，江衍那双漆黑的眸子随处一转，正好和盛宴霜的视线撞在一起，但盛宴霜并没有逃避，反而大大方方在看，她一点都不避讳自己想要看的东西。 江衍唱完就把话筒放回原地，瞳孔倒映她宁静美好的模样，和平时的一对比，乖巧许多。 盛宴霜略微有点尴尬，整首歌差不多都是江衍在唱，明明是自己提出要唱粤语歌，结果她唱了个寂寞，全靠他在支撑。 她下去，林嫣然截住，对着盛宴霜讲起悄悄话：“你就不考虑一下江衍，人长得帅又会唱歌，重点是学习成绩也不错，多好的择偶标准啊。” 盛宴霜知道江衍冷漠寡言，这种男生看起来不好追，而且他好像也把自己当成朋友而已，干嘛要多迈出不必要的一步，当朋友当同桌就好了，再说了现在她的成绩烂成那样，能不能考上大学还是个问题呢。 “朋友你懂不懂，我跟你说以后就不要瞎扯了。”盛宴霜把心里的话说出，“再说了，我现在可没那心思啊。” 不知怎么的，江衍正好从台上下来，路过盛宴霜听到这话时，身子微微一愣，眼神里尽是失望，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被抽走什么一样。 盛宴霜见江衍从身边路过，她不在意他听没听到这些话，讲话很坦荡道:“同桌唱得很棒哦！” 江衍转身低头，他忍着难过的情绪，睫毛簌簌而落，遮住眼底的心思，弯唇一笑，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谢谢，其实你也很好，多听几首粤语歌，以后也会唱得好的。” 其实她说得对，无论怎么样他们之间至少还有朋友同桌的名义，这样能待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盛宴霜冲他竖起大拇指，语气豪爽道：“以后想唱粤语就找你了，多多指正我的发音。” 她话刚讲完，蒋谦霖走过来搭把手在江衍肩膀上，模样看起来几分不羁：“那也教我一把，说不定以后我也用得上。” -- 第56页 第32章 技多不压身 林嫣然见蒋谦霖这人又上来, 满脸不爽：“哟，跟屁虫啊你，宴霜要学你也要啊，怎么不学别的呢。” “要你管。”蒋谦霖白了林嫣然一眼, “技多不压身这个道理你不懂啊。” 唱完歌盛宴霜坐在沙发上各种吃吃喝喝, 每次唱歌都是两人轮流上去, 随后几个人又玩起真心话大冒险，不过还没玩两把, 盛宴霜就看到□□群物理老师和语文老师的消息，差点没把她的心脏吓出。 “凉了凉了, 你们赶紧看班群。”盛宴霜声音放大, 表情目瞪口呆的。 正在唱歌的郑心和蒋谦霖都暂停，郑心的手机很便宜，只能打电话, 她把目光投向蒋谦霖去：“你看看发生了什么。” 场面除了江衍, 还有职高的李雪莹和哲靳没啥变化外，其他都一部苦逼的样子。 “明天就要把物理练习和课内作业交上去, 还有语文老师明天要随机抽查《琵琶行》《逍遥游》《离骚》《赤壁赋》的背诵。”盛宴霜念到出这话时，脑袋都是蒙的，回想起她物理选修3-1所填的练习, 只填到五十多页, 真正要填到的是一百二十页。 整整相差七十页未动，难道她今晚就要用一支笔一台灯来创造一个奇迹！！! 现场不单单盛宴霜没有完成作业，还有林嫣然他们也是，这物理多多少少是要补的。 由于大家作业都没有写完，生日会不到九点就结束。 音乐盒KTV外面，盛宴霜一手拿着今晚收到的许多礼物, 她站在旁边叫拦车。 夜晚，街道上的车飞奔而过，天空的星光零零散散，林嫣然他们都打到车离开后，就只剩下盛宴霜和江衍。 江衍站在盛宴霜旁边，身子高挑，宽肩窄腰，头发很短，五官分明而清秀，轮廓流畅又不失柔和，碎发之下的眉毛浓密又泛着温和的涟漪。 他在灯光下的影子显得清冷，他低头，双手都放在校服口袋里，校服外套两边没有拉上，正敞开着，里面穿了件黑色毛衣，看起来在有点不羁。 校服的边角被晚风吹动而起，额头上的发丝也被吹起，他漆黑的星眸像寒潭那般冷，带着淡淡的哀愁，江衍掀开眼皮，一向话少的他不知该怎么和盛宴霜单独讲话，很怕冷场。 她这种女孩，很好，只是他不好，也不懂和女孩怎么相处。 “江衍，今天谢谢你啊，对了还谢谢你没有把事情和他们讲啊。”盛宴霜蹲在下面把礼物都尽可能放在书包里，但是有些塞不下只能拿在手上，不过放在地上的薄荷有点焉了，她小心翼翼拿着站起来。 “我不会说的。”讲完，他身子微顿，提出，“我送你回去吧，晚上你一个女孩字回去，有点危险。” 他刚才让其他同学先走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送送盛宴霜，他不想让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更不想让这个女孩受伤，他保护不了家人，就一定护住这个女孩。 江衍没有直接去看盛宴霜，但心里着急得不行，他很期待她会怎么回复。 盛宴霜知道江衍这样做的原因，她之前有学过一年半的跆拳道，只是今天特殊，学了也打不过：“你不着急回家？” 江衍顺着盛宴霜的话讲下去，盯上送她的薄荷：“没事，现在还早，你一个女孩子回去我不放心。” 盛宴霜没在意江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拒绝：“行，那就再次谢谢同桌了。” 在冷风中站了十多分钟，江衍才拦到一辆出租车，俩人一起上。 司机按照盛宴霜给的地址，开到江城别墅区这边，下车后盛宴霜和江衍说了声“再见”就往家的方向进去。 江衍坐在车里，头朝车窗外，车辆正在掉头行驶，他目光一直锁在盛宴霜的后背上，直到盛宴霜的身影消失在双眸中。 他才渐渐靠在车枕上，口袋上的手机缓缓响起铃声，车里的视线昏暗，看不清他此刻的脸色。 “喂。”少年的声音略带疲倦，他做好准备接起他妈妈的电话。 “江衍，我恨你。”电话里一道女性的声音带着仇恨传出，语气更是冰冷。 江衍接电话的手颤抖，他轻声回：“妈，我知道。” “你滚，滚远点，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的世界。”周舒逸的声音都是用吼在发泄，“你说当年死的怎么不是你，你弟弟有什么错，还有我丈夫又有什么错。” 江衍听到这些话，眉宇间尽是失落，开车的司机也听得到电话里面周舒逸那嘹亮的嗓音，他视线时不时往内后视镜看着，眼神有些不解。 “妈，我先挂了。”江衍知道这么大的声音司机不可能听不到，“你记得好好吃药。” 周舒逸压根不理江衍的话，她使劲骂：“江衍你最好这辈子死在外面，我恨死你了。” 他听完，面无表情把电话挂断，随后额头才出现几处皱褶，剑眉微皱，他狠狠咬了下薄唇，心里却发慌，有种被冰水冲涮后的刺痛感。 但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多年了，他没有办法去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远离他的母亲，不要刺激到她。 他望着窗外这所陌生的城市，眼里只有迷茫和失落，但又同时庆幸这座沿海城市有喜欢的人在。 —— 盛宴霜回到家换了双家居鞋，家里灯光四溢，走了进去能闻到浓浓的酒味，她便下意识捂住鼻尖。 -- 第57页 她背着沉重的书包，迈上轻盈的步伐朝客厅走去，盛宴霜看到盛威利正喝得烂醉倒在沙发上，茶几上还开了几瓶凌乱的红酒，东倒西歪的。 走进一看能发现桌面的酒杯上有隐约的口红印，她盯着不知看了多久，直到盛威利醒的时候看到盛宴霜已经回来了。 盛宴霜用失望的眼神看向盛威利，今天是她的生日，但是妈妈和他都只字不提，但以往她不会，觉得妈妈是因为有事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是盛威利，她理解不了，自从公司上市后，他没给她生日已经有十年了。 “你回来了，怎么也玩这么晚？”盛威利酒喝多了，脑袋有点涨，看盛宴霜都有点分影。 盛宴霜冷冷看向他的父亲：“爸，你是不是带女人回来。” 她讲出的话没有任何温度，她在等父亲的一个解释，一个能让她原谅的理由。 盛威利心虚一下，酒醒几分，他那混沌的双眼变得犀利起来，脸上倏地严肃。 他扫了眼桌面那有点凌乱的场面，酒杯一片狼藉，红酒还有些晒在雕花钢化玻璃上，很快也看到有个酒杯上有印记，正是他秘书今天涂的口红色，瞬间心慌起来。 “是，这点我可以承认，但是只是淡生意上的事情。”盛威利知道这样是瞒不过她，还不如主动点，把话讲出，“你爸我是有带女人回来，但是谈工作上的事情，你不会也要知道，你现在重要的点应该在学习上，以后等你工作了就明白爸爸的难处了。” 盛威利故意把话讲得深刻，见女儿没再逼问他，但她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望着他，急忙多讲：“宴霜你明天不是还要上学？那赶紧去上课吧，睡眠充足上课才有精力听课。” 盛宴霜对她父亲的话，产生怀疑，她不知该相信还是选择去逼问，可要是追问下去，是真的怎么办？ 她只有一个家庭，不想让它变得支离破碎，就算只能维持表面，她也要守护到底。 “那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盛宴霜不知不觉讲出这话。 “啊？”盛威利细想了下今天是什么日子，现在才想了起，他连忙从客厅上摇摇晃晃走起来，“爸爸记得，只是忙忘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做面吃。”盛威利穿着拖鞋都穿反了，他词钝意虚道，“你先在在这里等我啊，我很快就好了。” 原来自己的父亲还知道过生日要吃面啊，但她等了十年，若是不说，他是不是就记不起来，也不会去想这天什么日子。 盛宴霜不再追究父亲今天到底有没有带女人回家，也习惯父亲忘记自己生日这事，她握住江衍那束薄荷，心寒喊着：“爸，别做了，我已经吃饱了。” 这样的亲情很脆弱，好像随时随地会夭折样，但盛宴霜小心翼翼在呵护，生怕有风一吹，它就折断没了。 盛威利似乎明白盛宴霜这个时间点回来，他笑得：“那你和朋友在外过了？” 盛宴霜深吸口气：“是啊，已经吃了，生日是朋友帮我过的。” “你别做了，我不会吃的，以后你谈生意注意点。”这话带着警告的意为，盛宴霜说完就往楼上走去，半个眼神都没有留给盛威利。 回到房间，她找了个很小的瓶子，舀了点水然后把薄荷放在里面。 没有带根的植物很难养活，盛宴霜知道只能养活几天，但还是放在水瓶里好好养着。 再把收到的各种礼物都收拾放好，然后才去洗澡，洗完澡后，她就做坐在书桌上奋笔疾书，开始今晚的作业。 高中的作业永远都写不完，各科练习多到成山，房间里的台灯很亮，盛宴霜对那些不会的题目不知怎么下手，但还是尽量都有填。 第33章 你很期望我去？ 竖日, 盛宴霜无精打采去学校，她打着哈欠，赶在上课预备铃响前进入教室。 回到座位上，她眼睛就要闭上, 想好好睡一觉。 本来就忍不住了, 物理课代表走到讲台上大声喊：“各位, 老赵说上午必须把练习交完，各组组长要收好。” 盛宴霜听到这话, 困意再怎么浓，练习还是要交的, 既然她要好好高考, 就要努力。 不过课代表这话说完，上课铃声响起，他下去, 班上不少人在那鬼哭狼嚎的。 “完了完了, 老赵这消息真的是悄无声息，一个晚上我也创造不了什么奇迹啊, 文言文我都没有去看呢。” “对啊，之前他布置的作业我都忘了写，全部去填别科练习了。” “我更惨啊, 我还以为这本练习他不收, 就动了几页，然后就没开过了还有语文我有些忘了。” “行了行了，别喊了赶紧借我抄抄啊。” “你练习借我，我课内作业给你啊。” …… 盛宴霜听到这些话，别说睡觉了，困意再浓也不敢入睡, 打开书包翻开练习就是填。 但是让人抓耳挠腮的是，赵飞云把这本物理练习的答案抽走了，导致她一晚上下来没填多少。 “写了好吗？”林嫣然把课内作业借给盛宴霜，“赶紧抄，我最多只能帮你到这，因为我的还没写完呢。” 蒋谦霖坐的地方很近，隔个走道再前一桌而已，他听到林嫣然的声音，回头拿出练习调侃林嫣然：“哟，某人还没写完呢，要不要向我借呢？” 他写完作业一副得意的样子，林嫣然看到他那样小人的脸，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不用，靠人不如靠己。” -- 第58页 说完潇洒转身走人，蒋谦霖看林嫣然走得很干脆，他又故意讲出：“可别等下写不完在那嗷嗷叫了，到时候某人后悔我可没办法了。” “要不盛宴霜我的借你要不要？”蒋谦霖直接把练习册放在盛宴霜的课桌上，“你抄完不要借某人。” 林嫣然本来就坐在位置上，听到蒋谦霖这张欠打的嘴巴，瞬间火气上来，她气愤走到盛宴霜旁边：“宴霜这本练习咱们不抄也罢。” 话是这么说，走之前还不忘把蒋谦霖的练习册带走，盛宴霜全程没有参与权，一句话都没有说，到手可以抄的练习被林嫣然拿走了。 江衍很安静坐在旁边，一副置身事外的感觉，他总是很安静，不管班里发生多大的事情，只要不关于他的，都会忽视。 除了有关盛宴霜的事情，很快她注意到盛宴霜笔下的填的页数才九十页时，他在试着等待，看看盛宴霜会不会向他借，要是会他马上拿出。 盛宴霜拿着硬是对着物理计算题措手无策，明明知道它的公式是什么，就是无从下手。 蒋谦霖侧身靠在椅子，很休闲，眉眼慵懒，看起来很欠揍的样子：“宴霜，找江衍借去，他肯定填好了。” “同桌填好了？”盛宴霜低头看题，不做挣扎放弃了，这个时候还是抄答案比较快点，“就这一次。” 之所以不敢早早向江衍借的原因很简单，上回他才教她，很怕江衍随便找个题目问她会不会，她怕答不出。 江衍二话不说把练习拿出：“拿去，要是有什么不懂问我就好。” 他给人的动作温柔，不过从书包拿出有点慢，好像被什么搁到，难以拿出一样。 盛宴霜一看有的抄，眼睛都放亮，双手合十给他拜了下：“感谢感谢，三中好同桌。” 她最紧张还是抄练习，等下她还要看看课内作业哪些没做，万一欠很多，就有她补的地方了。 高中的作业真是多到让你感到身心疲惫，盛宴霜连抄都需要那么赶，差点没有写不完了。 现在的她眼底之下，泛着青灰色，真是熬出一双熊猫眼来。 最后半节课，刚好碰到老师有事，让班上的同学进行自习，便拿着教案匆匆忙忙去教导处开会。 班上不少人目送英语老师离开，很快桌面上的英语必修五被换成物理练习册还有课内作业，场面迅速又紧张。 “快点，你到底好了没有。” “等下啊，我就差最后一道题目，你也可以借别人的啊，非要和我一样。” “江衍这本练习本来就是我先借来，你赶紧抄快点，要是下课还没有好，咱们等下一起没饭吃。” “组长你再拿本来借我。” …… 最后紧要关头，大家都恨不得把作业写完上交，避免等下吃饭还要排很长的队伍。 林嫣然还差五页多，真是抄到手酸也不停歇，生怕一停，就影响她到吃饭了。 班里吵闹的声音，真可以和菜市场相媲美了，盛宴霜写完心里那块石头算是落地，她很累得趴在桌上，一副“我解放了”的模样。 蒋谦霖回头看盛宴霜的样子，再看到她同桌江衍的，开始讲话：“叫你们之前不写的，现在知道累了吧。” 盛宴霜听到蒋谦霖的话，她闭目养神，直接怼：“谁知道他临时要交啊，希望你以后可以体验一下我们今天的感受。” 蒋谦霖长得好，容貌偏痞帅的那种，偏偏就是毁在这张嘴巴上：“可惜我感受不了，无奈啊，这就是好学生的待遇吧，没有被作业追过的滋味。” 他讲这话，很快有不少的眼光落在他身上，表情仿佛在说“你了不起”“你清高啊”“你厉害就闭嘴”的样子。 盛宴霜抬眼，冷冷给他翻了个白眼：“你有良心吗？就不能学着江衍，安安静静的，不说一些气人的话。” 蒋谦霖偏头往江衍的方向看去，他很自信撩下刘海，然后道：“学不了，因为我独一无二。” 也对，让他向江衍学习，等下反被教，那不得学坏了。 “蒋谦霖，你最好给我闭嘴啊，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练习扣下。”林嫣然在前面听得牙痒痒，恨不得停笔过来打蒋谦霖，奈何作业等下就要交。 江衍一般不喜欢这种太热闹的场合，所以每次他们讲话，他满脑子只有继续看书和盛宴霜会有什么动作。 盛宴霜耳边又响起他们拌嘴的声音，她虽然很困，不过只是眼睛酸涩而已，头往江衍的方向去：“对了，你所在的那家教育机构怎么样？” 她醒悟太慢，之前林嫣然和她说的那家机构说什么都不能破例收人，林嫣然当时急着跟她道歉，很自责那个时候讲太快了。 现在就是想要过去，也只有等到寒假。 江衍被她一问，将手头的事情放下，抬起双眸，联想到林嫣然也在那家教育机构补习，他们有见过几次面，但都不是近距离见，而是隔着很远远远看了下就没了。 “可以，不过去那边补习的进度会很快，当然老师也会抓住薄弱的地方给你进行一对一的补习，那边求的事质量和名声，总的来说，是可以的。”江衍其实是很希望盛宴霜出现在那边的。 但是每次去补习都没有见到她的影子，自己也不敢过问。 盛宴霜有听过林嫣然说江衍这边的情况：“你这个成绩继续补习上去，到了明年，进步肯定是有的。” -- 第59页 “那你寒假会去？”江衍冷冷问出这话，他冲盛宴霜看了眼，便匆匆收回。 盛宴霜没注意江衍看他，她思考了下，做出决定：“你很期望我去？” “差不多。”江衍不小心说错话，赶紧讲话圆场，“你现在的成绩很悬，要是后期有补习上去，其实到明年会有很大的进步，而且你基础也不是很薄弱，稍微努把力，你也可以的。” 盛宴霜被江衍这么鼓励，原来他挺期待她去的：“那等我寒假再说吧。” 他们同桌两个在讲话，而蒋谦霖和林嫣然隔那么远都能继续对话。 眼看着就要下课了，林嫣然还差一页半才好，这时蒋谦霖走过来，下课铃声也响了，走在她身边调侃道：“你也不学学盛宴霜，上课接着填，不到下课就是填完了，就你跟只乌龟在爬一样。” 林嫣然不想鸟他，她忍着脾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形象，提笔继续写。 下了课后，盛宴霜见林嫣然还没有写好，她搁在旁边等待：“行了，蒋谦霖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把我带入队伍，找骂呢。” “什么叫找骂，这不是在夸你吗？”蒋谦霖不理解她了，“对了你昨天收到的礼物还喜欢？” 盛宴霜记得蒋谦霖送的是手表和英语练习，那款手表很贵重，可见蒋谦霖花钱也挺大方的。 “肯定喜欢，谁收到礼物不喜欢的。”盛宴霜在蒋谦霖面前提高他的礼物价值，因为她觉得礼物一般都该以同种态度去对待。 蒋谦霖：“切，还以为你这大小姐嘴里能说出点好话呢。” 林嫣然还差半页，着急得很：“你先在你的嘴里吐出好话来，我看你就没有良心，我在这边填你却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欠揍啊你。” 都被林嫣然这么说了，蒋谦霖不介意更狗，还讲起笑话来：“哥给你讲个故事让你开心下，要不要？” 后面半页都是物理计算题，答案多到她的手要抄废，她道：“等下开心不了，我砍了你。” 第34章 “会，但不太敢做。”…… “有一种深海鱼每次都往深海游, 它越潜越深，最后它掉眼泪，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蒋谦霖等下你可真要挨打加挨骂了，我劝你做人不要当狗, 但是你执意要当的话我也没办法。”盛宴霜先把林嫣然的物理作业先交上, 她不参与两人之间的battle, 反而校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下。 林嫣然有听，但是有点模糊, 她懒得去想：“赶紧告诉我答案。” “因为它压力好大。” 林嫣然：“……” 言毕，蒋谦霖带着江衍就往门外跑了。 教室里的人渐渐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只有还未写完作业的人和课代表还在里面等待。 物理课代表整理练习册, 着急提醒：“你们要好了吗，等下食堂人多排队起来就难了。” “好了好了，给你给你。”有个男生终于写完, 站起把练习册给课代表就走人。 接着林嫣然才好, 填完整个人如释重负，还没缓口气就被盛宴霜拉上, 带她往楼下的方向冲去。 快到学校门口，盛宴霜才对林嫣然说：“靳哲让我们到常去的那家面馆吃饭，我们现在过去。” 林嫣然一脸懵逼, 就这么被她带到一家面馆子去。 一进门, 李雪莹和哲靳已经在里面，他们冲她们两个招招手，叫她们坐到他们那里去。 外面寒气凌冽，今天温度接近十四度，盛宴霜走进来，空中呼出雾气, 她的脸被风刮得有点生疼，略带微红。 林嫣然走进来就和老板说“要两碗云吞面”才走进去坐着。 李雪莹在盛宴霜坐下去那一刻，脸色变得格外严肃，就连林嫣然也感觉他们今天不对劲，她皱眉问：“怎么了？” 盛宴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关于什么的，她沉默，低头去玩弄放在旁边的一次性筷子。 李雪莹板着脸，压低声音讲话：“霜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打算说下，是想憋在心里，然后又像暑假那个时候出事？” 暑假的事情也是关于姜昕这个人，不过暑假那段时间也怪那个贱人没事找事，看盛宴霜不爽，非要在夜店找事，最后被打，吃了亏心里的仇恨增多，就对盛宴霜更是恨之入骨。 店里还是抵挡不住外面灌进来的冷风，林嫣然身子哆嗦着，她目不转睛看向盛宴霜，目光焦虑，响起昨天她生日为什么那么晚到，语气很冷在质问盛宴霜：“昨天发生的？” 盛宴霜摸摸鼻尖，那柔软的乌发随着低头在肩膀上垂落，她轻声一句“昂”。 林嫣然深呼吸一下，秀眉紧蹙，语调格外严肃：“那你把事情说下。” 盛宴霜其实不想说这件事情，昨晚晚去怕他们担心就透露一点信息，后面没有说是觉得没必要，她不想太纠结于过去的事情。 三人的眼神如野兽般，正虎视眈眈，仿佛她敢说句假话就会吃了她一样。 她只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盛宴霜讲述很平等，说完面馆老板刚好把面做好，她第一个开动，吃得正香。 盛宴霜吃了几口，再喝口汤：“你们不饿？”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林嫣然一点都不知道，她气得不想和盛宴霜说话，感觉她没有把自己当成朋友一样。 她心里很生气，没有理会盛宴霜，拿起筷子就吃闷头吃面。 -- 第60页 周围空气瞬间安静，直到靳哲去和老板要了瓶豆奶，他喝了下去，然后打破这沉寂的氛围：“霜姐，其实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藏在心里的，从和你当朋友起，我们之间就是相互帮忙的，你帮过我们。” 李雪莹也有点气恼：“是啊，我记得开学那段使时间，职高高年级的同学都总会在放学路口上欺负我们新生，你经过我们学校，什么都不顾就冲在我们前面，当时你没穿校服，我还以为你是我们学校的，就那么勇站出，结果你隔天就在三中被叫家长。” “那一天我永远记得，不会忘记，之后我们又在这家面馆相遇，你比我大就直接叫霜姐了，后面因为你我和靳哲也认识。所以你帮了我们很多，更希望你在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能出现。” “朋友之间就是来相互帮忙的。” 盛宴霜听她说了那么大段话，用勺子舀了个云吞放在嘴里，一口咬下去，是韭菜玉米馅的味道：“行，我知道了，不过那你刚才给我发的消息，后面姜昕怎么样了？” 她不当坏人，也不当好人，盛宴霜后面给她报了警，至于情况怎么样，她帮不了。 有人将她拉进泥潭里，想要将她最后的希望毁灭，却不料赔上自己。 她是庆幸者，但幸运只是一瞬，并不代表以后都是。 哲靳记得早上李逵和他说这话，他一句句描述还原：“听李逵说，警方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玩弄得全身都是伤痕，那四个人被警方一并带走，后面被查出他们都有案底在，至于姜昕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就已经疯了，精神状态不好，医生打了镇定针才摁住她。” 盛宴霜听完，竟不知该说点什么，她低头继续吃着面，不再过问姜昕后面会发生什么。 “霜姐，这样都是姜昕咎由自取，要不是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要不是那个江衍在场，后果不堪设想，霜姐你以后单独出门要小心点。” “嗯。”盛宴霜回答得很平淡，这件事情确实错不在她，她没必要自责。 回到学校，林嫣然一路都没有和盛宴霜说话，俩人的关系别扭僵硬。 盛宴霜还并不知道林嫣然已经在生她的气，坐到自己的位置，因为上课时间也要到了，她伸手要拿出课本，结果被什么东西给搁到。 盛宴霜感到疑惑，眉毛轻皱，她弯下身伸手拿出，很快就摸出个精致的礼袋，对着出口看进能见到一个蓝色包装精致的礼盒。 她拿出，有点不解，这是什么？ 江衍正好从后面进来，和蒋谦霖一起，进门那一刻就看到盛宴霜拿着他送给她的礼物，他的心一下被揪了把，浑身上下好像有电流在流动，直接刺激到他的大脑分泌苯基乙胺。 蒋谦霖手上拿着可乐，他正在和江衍说着笑话：“怎么样好笑吧，我跟你说……” 他发现江衍的视线停留在盛宴霜，蒋谦霖目光定在江衍的眼睛身上，很为难说出：“江衍，你干嘛要看着盛宴霜，莫非……” 话都没有讲出，上课铃声就响起，江衍回神回来，他道：“上课了赶紧回到位置上吧。” 盛宴霜看着上面这蓝色海豚的包装，低头瞧了几遍，举起来感到里面沉甸甸的。 直到江衍坐下，他才坦白，很小声：“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昨天没来得及给你。” “你送我的？”盛宴霜很好奇里面是什么，像他这种男生会送女孩子什么礼物？ “我不知道你缺什么，就随便买的。”他不敢说送的是杯子，好怕她会嫌弃，但是杯子却有很好的寓意，就是“一辈子”，而且杯子地下还有一串缩写字母。 WXWNPPAA 但是他不敢明说，只能把想要表达的话藏在瓶子地下，希望能够真的一辈子。 当朋友也好。 盛宴霜不知怎么，有种想要现在打开的冲动，她道：“你送我的是什么？” “杯子，感觉实用的东西对你应该很有用。”江衍只能这样说。 盛宴霜听到是杯子，倒是挺爱惜的：“那谢谢了，以后等你生日了补你个大的。” 江衍笑笑，没有讲别的话。 —— 一个月过后，很快到冬至，刚好那天就是玛雅人预言的世界末日。 班里到了下课，虽说学业繁忙，但是对这个八卦还是有强烈的兴趣，毕竟还有几天就要到了。 “你们说说世界末日真的会到来？”蒋谦霖手上那本科幻书《地心游记》，和他们同在图书馆写作业，不过他写的快，已经完成在看书。 郑心手上有写不完的试卷，她抬起头，发表自己的意见：“地球已经存活了四十多亿年，其中就经历了五次生物灭绝事件，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次是在白垩纪—第三纪灭绝事件，也就是恐龙灭绝的事，有科学家证明可能是陨石坠落造成的蝴蝶效应。” “所以呢？”蒋谦霖倒是对这方面挺好奇的，“你觉得会不会发生？” 郑心拿笔抵在下巴处，她摇摇头：“未来不可控，一切皆有可能，也就是说你没经历的事情，你就能去确定？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了你能怎么办？” 盛宴霜把英语整篇阅读都写完了：“对啊，就算来难不成你还要跪在地上求它不要发生啊。” 这俩人合作蒋谦霖说不过，他把头转向充耳不闻的江衍身上，单手撑头：“江衍，那你呢，发生了会不会做自己一直很想做的事情呢？” -- 第61页 语音刚下，江衍表情微愣，他看《时间简史》的手顿住，手中翻的页面，不小心被折回去，他心不在焉，眼神深沉，在想这件事情。 如果会发生的话，他会尽量出现在盛宴霜身边。 “会，但不太敢做。” 对啊，他怎么敢明目张胆和她说出那句“我喜欢你”的话。 第35章 “你们人多，站你们这边。…… 图书馆环境优美, 空间宽阔，书卷气息浓厚，他们坐在阅览区上，讨论声小。 “同桌你可以啊,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 趁着没挂前赶紧去做吧。”盛宴霜鼓励江衍去做, 还给他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 林嫣然坐在旁白保持存在感降低，全程不讲话, 她很安静，这一个月以来都很喜欢冷暴力对待盛宴霜, 还有她在【魔仙土匪堡】的话也变得很少。 就因为上个月她生日发生的那件事情, 现在还记在心里，历历在目。 蒋谦霖已经感受到林嫣然对盛宴霜的态度有明显的变化，盛宴霜倒是不以为然, 她并没有认为自己有错。 这一个月以来, 她和林嫣然的状态基本是你问我答，没有其他话题可聊, 跟其他朋友没有什么区别，多了一把拘束的枷锁。 见他们交谈甚欢，林嫣然慕然站起, 她落下句话：“我去厕所一趟, 等下你们要回去就先走。” 这语气，在场的人听着都能感受到冰冷，林嫣然走后，三人齐刷刷看向盛宴霜。 盛宴霜一脸无辜朝他们各看一眼，望着林嫣然离去的背影，她站起身：“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我也去趟厕所。” 图书馆厕所需要到楼下去，因为这层的女厕刚好坏了，正在维修。 盛宴霜小跑过去，但林嫣然好像知道她跟过去，故意加快脚步，明显就是要避开她。 盛宴霜不懂她和林嫣然中间的隔阂是什么，讲了很多话她都不说什么原因，俩人之间的感情就这么产生裂痕，但不影响她们之间还是朋友，就是关系没有之前那么好。 盛宴霜一路追到厕所去，但是里面没人，于是站在旁边等着。 林嫣然上完厕所就出来，看到盛宴霜站在门口还是没有和她说话，洗把水后经过盛宴霜身边才讲过，不过语气冷淡：“走了。” 盛宴霜不知道她在和自己闹什么，在她经过身边时候就拉住她的手腕：“嫣然，你把话讲清楚，都一个月了，我们都回避一个月了，真的不讲出？” 林嫣然回头，看着盛宴霜那张焦急的脸，她有被气到，直接把话讲出：“宴霜我是真的拿你当好朋友，当闺蜜的，但你好像只把我当成朋友，所以我觉得以朋友方式对你就好，毕竟你也只把我当朋友的。” 听到这话盛宴霜心里不是滋味，她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我能承受的，就自己承受就好。” “所以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情愿憋在心里？”林嫣然质问盛宴霜，眼神里都是冰冷。看起来很陌生。 盛宴霜看了握住她的手腕，力气多加了几分，声音带了点娇气：“那我错了好不好？能不能原谅我这次？” 这话很柔软，就跟棉花糖一样，直击林嫣然那颗心，原本还在生闷气的她，这时有点不受了她的道歉。 林嫣然承认自己是心软了，但脸色未变，看不出任何情绪。 见林嫣然不为所动，盛宴霜嘟起嘴，语气变得撒娇，对着她的手摇了摇，还撅起嘴巴很无辜看着她，眼睛眨巴眨巴的。 盛宴霜的声音本就细软，一旦撒娇卖萌起来，简直要命，林嫣然再次受了不这样的盛宴霜。 林嫣然回头看她，和盛宴霜平视，态度温和：“那我先原谅你了，以后可出了这种事，不要藏在心里，要不然你就算事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和好的。” 俩人的关系又和好如初，还是和之前那样，挽着手，盛宴霜头很随意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盛宴霜说不清和林嫣然是怎么从朋友玩到很好的朋友去，只是觉得在林嫣然冷落这段时间，从细枝末节上发现和她的关系并非朋友。 林嫣然会在她做出每件事情第一个支持她，一旦有人说她不好，也会第一个站出来怼人家，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也会想着她…… 这样的人早已胜过朋友，而已林嫣然有什么心事都会告诉她，她也会安慰她。 这样的朋友盛宴霜不想再失去，她已经失去过一个了，这次绝对不能，所以她愿意放下身段去哄她。 她们和和气气走进图书馆，而林嫣然的话也变得多起来。 蒋谦霖实在搞不懂她们女生，一下子就和好，几分钟前，关系还是很微妙，现在反而如胶似漆的。 “你们没事吧。”蒋谦霖勉强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此话一说，连遭三人的怼骂。 林嫣然知道这里是图书馆，小声指向他：“你才没事吧，讲话好听点蒋谦霖。” “对啊，你才没事吧，没事就吃溜溜梅。”盛宴霜当然要站在林嫣然这边，她环手对着蒋谦霖。 郑心坐在蒋谦霖旁边，她也吐槽道：“话都讲错了，你这样要是放在明清时期，被人乱传文章的话，小心自身难保。” 三人仿佛同条船上的几只蚂蚱，同仇敌忾的，看得蒋谦霖瑟瑟发抖，赶紧把目光投向江衍，寻求帮助。 而那三个人也随着蒋谦霖的视线看着江衍，四个人的眼神都落在他这边，他表示很难做选择。 -- 第62页 盛宴霜打出感情牌，她左手撑腮，目光袒露，对江衍道：“小桌桌你可要想清楚哦，想要站在哪边？” 江衍不小心和她对视着，耳根子忽然红了，有点滚烫，他心里跳动得厉害。 我会站在你这边，无论你是什么样的。 答案显而易见，江衍抿嘴，那双桃花眼眉尾轻佻，染上笑意，他道：“你们人多，站你们这边。” 盛宴霜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很满意，就在她要转回去怼蒋谦霖时，发现江衍的左耳根上泛起一丝丝微红。 她瞧了眼，没多留意，反而想知道蒋谦霖是什么表情。 蒋谦霖能有什么表情，无非是直接躺枪了呗，连自己的好兄弟都背叛自己了，只能选择任命。 他双手合十，像拜神那样将她们拜了个遍，态度诚恳，低声道：“各位姑奶奶我的错，也请你们大人不记小人，怪鄙人讲错话。” 不过到了玛雅预言那天，世界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地球依旧转动，人们的生活还在继续，并没有发生所谓的“世界末日”。 高二上学期功课很紧，虽然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但不能放松，一刻都不能松懈。 很快，这学期的课程结束，即将面临寒假的到来。 寒假一来，暗示作业要增加很多。 赵飞龙拿着粉笔正在黑板上写下字迹，单单一列下来的字就足够他们愁上加愁了。 “同学们，这次作业不多，十张物理试卷，再加两本练习册，这两本练习册一本是老师之前送你们，一本是学校定的，回来之后必须全部上交。” 赵飞龙自我感觉不多，甚至还有点少，毕竟一学期过去了，两本练习这学期就上交两次，应该都填的差不多了。 “老师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别科啊。” “老师我们寒假放不到半个月而已，真的需要这么多？” “每个老师都是这么说，一个老师十张试卷，合起来就是六十张，这真的是放寒假吗？确定不是换个地方写作业。” …… 面对台下同学唉声叹气的声音，赵飞龙当成没有看到，反而讲起大道理来。 “同学们，你们要想想，班里有些同学寒假还要去上补习班。”赵飞龙话一讲，他们渐渐沉默，“你们要意识到一点，高考不是还有一年半，你们稍微一放松，时间就飞逝。” “假期往往是能拉开分数的，只要你们多做一道题，多拿一点分，高考上就能甩人家一条街。” 盛宴霜看着课桌上的课本还有一叠叠的试卷，她咽下口水，长睫轻颤，这假期作业确实多了，再加上要去补习班的事情，够她忙活了。 江衍拿出专门放试卷的黄袋子，他正好有多带一个，在书包里拿出，递给她：“这个给你装试卷吧，那样就不会丢了。” 他总是很小心在问，眼神还偷偷往盛宴霜的方向看去，她看起来呆萌呆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担心写不完这些卷子。 眼帘出现一个黄袋子，她直接朝袋子的主人看去：“你说我写得完？” “会的。”江衍不敢看她，但回答得很肯定，“要是学不完，你上Q|Q问我，我会帮你的。” 是啊，他总会无条件在帮她，但盛宴霜好像看不到他的用心。 盛宴霜听到这，脸上挂出一丝笑容：“同桌你这么好？” 江衍被盛宴霜这话戳中内心，浑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背脊有点发凉，他声音低沉，那张侧脸很平静：“你说了我们是朋友，而且要是换成谦霖他们能帮我都会帮的。” 窗户外面那颗泛黄的大树被冷风敲打，风穿过树枝的缝隙，从窗子地下的裂缝钻进来，正好那冷冽的风吹了进来。 他们的位置就坐在那稍微有点破旧的窗户旁边，风吹进来，能够明显感受到冷的存在。 盛宴霜被寒风灌到鼻尖，有点酸涩，她吸了下鼻子，没了之前那股调侃的语调：“对啊，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很正常。” 江衍都这么说，那肯定他只把她当成朋友而已，不过和他当朋友也好。 第36章 并不会瞧不起 假期一到, 盛宴霜在家休息一天就去林嫣然介绍的那家补习机构上学。 这家补习教育机构是近些年来慢慢崛起来的，口碑很好，师资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他们家很注重学生的补习质量、教育思想和教育方式。 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独特的方式, 会根据学生情况去结合, 无论什么都以学生理解为重点, 前面进行一对一，后面才进行多人制进行补习。 因为补习效果好, 在国内收到很多家长的励捧，很快这家补习机构就变得很抢手, 但这家补习机构为了奉行质量, 一般不盲目招收太多学生，所以名额有限，能先到先得。 盛宴霜上了几天, 比学校老师教得好, 也可能是一对一的原因，她不敢做其他事情, 对知识吸收得快。 前面上了一个星期，后面就去多人制的教室上课，盛宴霜一进去就能看到很多熟悉的同学, 不过在班上环顾了一圈, 并没有发现江衍的身影。 蒋谦霖看到盛宴霜，他苦恼的小脑袋瞬间变得激动：“卧槽，你真的来了？” 盛宴霜找了和空位坐下，她轻飘淡写：“咋啦，我还能骗你啊，而且我都上一个星期呢。” “对了嫣然呢？”蒋谦霖多问一句。 -- 第63页 “还在一对一的教学当中。”盛宴霜忍不住多问, “江衍呢？” 蒋谦霖感到有点冷，将身上的棉袄的链子上来去：“江衍不在这个班了，他被调到别班去了。” 原来是去别班了。 多人制上课就像上学那样，但补习语文科目的老师是个外国美女，讲话幽默，总会观察同学们的一举一动，要是有碰到打瞌睡的，会讲些题外话来激励他们的兴趣。 “同学们，语文作文上我们要打造属于自己的风格，在考场上展现自己的独特魅力，现在努力一把，成就美好的自己。” “孟子说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句话我们都懂吧，所以亲爱的同学们，赶紧打起精神来。” 下午的课程有点催眠，班里同学听着厌厌，容易打瞌睡。 老师看到这场面，踩着红色高跟鞋，很潇洒把手上的课本扔下讲台上，她道：“看到你们的场面我就想到我之前的样子，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们这演技不行啊，老师这么多久都熬过来了，才成就现在的我。” “不过既然来到这边了，装也得给我装下去啊，怎么能浪费父母的钱呢？能不成你们以后想在外面暴晒或者冷风中搬砖？还是说想要进厂拧螺丝？” “但拧螺丝也不错，毕竟有句话说得好，如果巅峰留不住，那就进厂包吃住，学习学得很发愁，工地不愁任你选。” 老师的一大段话，真是听到同学们心里去，盛宴霜听得也慢慢有了兴趣。 见他们一个个都精神起来，老师重新回到讲台，认真讲出：“语文总是有吸引你的文字在，学好语文了，以后用到什么都方便，毕竟浪漫至死不渝，在你们现在这个年纪，萌生的一些小想法，总会去欣赏某个异性，如果毕业了想要告白，总不能只写开白水式的表白吧。” “所以学好语文，浪漫的文字就会被你们发掘出来，文采好了，你的魅力也能提高，以后想要表现出对一个异性的爱慕，文字将是你们的首要表达意思，而对方也会对你这个人欣赏大大提高。” 见班里的同学都清醒了，老师继续今天要讲的作文题材。 下课一到，因为一对一教学方式和多人制的不同，林嫣然提前半个小时下课，而蒋谦霖和盛宴霜回家的路不同，回去也是出了机构门口就分道扬镳。 教育机构这边距离家有段时间，公交站不在这边，父母这段时间都出差，不曾回家，家里只有林嫂一人。 所以她就去买了一辆自行车，本来骑电动车去的，但是林嫂怕她出事，执意劝她骑自行车就好，所以最后骑了辆蓝色自行车。 自行车花篮子小巧，结构简单，整体看起来轻巧不错。 这边小路偏僻，盛宴霜也骑了几天，算是有点熟悉，于是选择地上是沙地的地方骑过去，因为这篇通过一条很窄的小路，就能通往大路，然后直行就能到达别墅区。 就在她要骑下去时，右耳边她听到有个女人大声吵闹的声音。 盛宴霜被吸引，转过去瞧了眼。 右手边的香蕉树下，正站着中年妇女和她的同桌江衍。 江衍背着书包，整个人低头，站在中年妇女的前面，任着她的谩骂，自己倒是一声不吭。 “江衍江衍江衍，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当初死去的人怎么不是你，你死啊死去多好啊。” 江衍他不敢抬头，心里默默承受。 “江衍我恨你，你就是个克死人的东西。”中年妇女很激动，她面色凶悍，情绪没控制，上去就是一巴掌，狠狠打在江衍的脸上。 江衍被打后，嘴角轻扯，声音很小，眼色失望：“你是不是很不想见到我？” 周舒逸见到江衍那张脸，脑海中就想到江浩隽被毒贩抓走的场面，那时的江浩隽是有多么无助啊，可是又对比这个当初没有保护好弟弟的江衍来说，真是罪该万死。 “我要见的是你弟弟和你父亲，而不是你。”说完，周舒逸又落了一巴掌在江衍脸上，力气很大，直接把他的嘴角扇出血迹。 尝到嘴角的血迹，很腥，但他却只能苦笑。 周舒逸此时如同泼妇，眼里更是恨不得江衍滚出她的视野，恨不得江衍死了才好，只有她死了心里才会有平衡。 “喂——”盛宴霜看清楚那个人是江衍，立马护犊子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她把江衍往身后拉。 周舒逸见这个时候还有人冲出来，她先打量这个女孩，身上衣品倒是不错，而且价格不菲，但她为什么站在江衍那边。 “怎么，杀人犯你也要和他当朋友？” 盛宴霜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她没有因害怕而退缩：“江衍是我朋友，但你凭什么打他？” 寒风袭来，刺进他嘴里的伤口，江衍很意外盛宴霜会出现在这里，更想不通她明明听到周舒逸那么讲了，还会护着他。 可自己却这么狼狈出现在她身边，她会不会瞧不起我？ “宴霜，她是我妈妈……”江衍很小心说出。 “什……什么？”盛宴霜回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眼前这个女人。 周舒逸容貌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保养得好，但头上有几根白头发，是岁月留在她身上的痕迹，不过认真看的话，他们两个眉眼之间有些相似。 -- 第64页 盛宴霜错愕之后，她不知该怎么办，就听到耳边冷嘲热讽的语气响起。 “江衍克死了他的父亲，害死他弟弟，这样罪该万死的人怎么就不去死，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周舒逸讲话毫不留情。 对江衍真是恨之入骨去。 周舒逸每一个字都深深刺进江衍心里，他双眼倒映着亲生母亲的模样，她变得真的好陌生，没有之前慈善的样子。 只不过是一个恨不得他去死的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而盛宴霜沉默了，但她依旧护着江衍，而江衍选择无助，他不知该怎么反驳，明明事情都不是他做的，却什么都强加在他身上。 场面一度僵硬，周舒逸视江衍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把他拔除，她这辈子都没恨过一个人，唯独江衍，是她最讨厌的人。 “大伯母，你干什么？” 远处传来男生的声音，他是江衍的堂哥，江锐凯听周舒逸想要喝水，特意跑去找小卖铺，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之间这么水火不容。 周舒逸对江锐凯的态度很好，见他回来，她那失态的模样变得温婉起来，她还给江衍翻了个白眼，反而很和气看向江锐凯那边。 “你回来了，那我们走吧，这辈子我都不想见到他了。” 周舒逸手上拿着阿萨姆奶茶，他皱眉，很不满她说这话：“大伯母，你之前和我怎么说的，你说你要见江衍，我带你过来，但是你打他什么意思？” 江锐凯看到江衍嘴上有个浅浅的伤口时，他心情不妙，和长辈讲话不由加重。 “怎么？他是我儿子，我打他不行了，而且像他那样的人本该去死的。” 江锐凯看不下去，大喊：“大伯母，江衍他没错，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错，你能不能别强加了，要不然以后我也不叫你了。” 盛宴霜脑袋慢慢在过滤这几人的关系，唯一不懂的就是江衍的母亲为什么这么恨他。 周舒逸被江锐凯的话牵动，但她不是因为江衍，而是怕江锐凯不认她，就因为江锐凯是她丈夫的侄子，她就会做到爱屋及乌。 “那我们回去吧，这个地方我不会再来了。”她走得干脆。 见她先走了，江锐凯赶紧去到江衍身边，但中间隔着盛宴霜。 第37章 互帮互助 二零一二年腊月, 寒风凛冽，头顶的香蕉树叶子随风晃动，盛宴霜见这个是江衍认识的人，立马松手, 很自觉走到旁边的位置去, 独自留空间给他们。 江锐凯看着江衍, 没有多讲话，他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江衍什么人, 用粤语和他讲话：“江衍，对不起, 我以为大伯母的病情稳定了, 这才带她来见你。” “大哥，谢谢你照顾我妈。”江衍也用粤语讲话很轻声，嘴巴扯动, 总会感到伤口的刺痛感。 两人的粤语话, 盛宴霜站的地方不远，听得有点懵, 因为她不懂粤语，所以他们的对话自己并不清楚在讲什么。 江锐凯走后，江衍眼里无光, 他站在原地看着母亲和他远去的背影。 直到盛宴霜叫他一声, 江衍才反应回来，他为了不让自己的场面过于狼狈，勉强挤出笑容：“是不是让你见笑了。” 很遗憾有这么难堪的家庭。 盛宴霜看着江衍嘴边还渗出的血丝，她眼皮跳动，语气安慰：“我没有觉得笑不笑的，你是我的朋友, 我肯定不会笑你。” “谢谢你。”江衍说这话很小声，嗓音低沉没勇气。 天气寒冷，天气预报说这几天你会有冷空气从北方袭击而来，虽然南方这边没有下雪，但是却冷到刺骨。 盛宴霜盯上他那伤口，再注意他穿得很少，身上一件灰色毛衣，有点薄，倒映在眼里很清瘦。 她今天出门不急，戴了条围巾，身上又穿了件棉袄，相比之下，她更加保暖。 “江衍，你冷吗？”盛宴霜话都没讲完，就拿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她递给他。 江衍感到意外，很快一条米色柔软的围巾出现在他手中，他微愣，手中放着那条温暖的围巾。 “你是一个人走吗？”盛宴霜低头，讲出的话都化成雾气。 江衍没有把盛宴霜的围巾收下，而是还回去，他很恨自己的无能，但是自己的家庭已经支离破碎了，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他真的只是一个人。 像她生活在温室里面，应该不会体验到他的感受吧。 盛宴霜怕他多想：“怎么瞧不起你同桌？这点冷我还是能承受的，你戴在脖子上也好啊。你穿这么少，小心冻了啊。” “不会，你自己带吧。”少年沉郁的脸没有笑意，他回话还是那么温柔。 盛宴霜见他真的不拿，也没有办法多说：“行，那你家离这边远吗？” 江衍无意识出卖自己，他道：“远。” 后面得知自己讲错话了：“不远，再走几条街就能到。” 全是屁话，这边附近很偏僻，再过去点还有几个工业产在，盛宴霜顿时觉得江衍的说慌能力不高，一讲就漏洞百出。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自行车拉过来，等下我送你回去。”盛宴霜走前还特意说明，“不要走啊，敢走你就完了。” 江衍点点头，听着女孩的话，站在原地等。 明明自己这么个狼狈样，最不该的就是让她看见的。 偏偏她就出现了，盛宴霜为什么你总出现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江衍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他真的很想逃离这个现场。他 -- 第65页 好想她没有出现在这里，更不想母亲的样子被她看到。 盛宴霜把自行车拉过来，她看到后面有个座位，是用铁做的的，质量很好，她拍了拍后座：“你坐吧，家里在哪我带你回家。” 江衍目光晦暗，他低头，有种说不出的话。 “你走吧，我自己能回去。”江衍语调变得很冷，最后走过盛宴霜身边，选择和她擦肩而过。 盛宴霜不明白，这人的脾气怎么这样，变得有点快，和只变色龙一样，她揽住江衍的手腕，隔着衣物紧紧把他的手扣住。 “送你回去怎么了？”盛宴霜反问他。 江衍被她拉住，没有叫她松开，他道：“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不要让你家里人担心。” 这人怎么这样子，朋友之间不是应该会相互帮助的？ “江衍，我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情况，所以才把自行车放一边跑到你身边。”盛宴霜希望江衍不要误会，只是想把事情交代清楚。 江衍扬起一笑，不想把负面情绪波动出来，他温和道：“你很好，有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 盛宴霜再次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江衍说得没错，既然是朋友那就当朋友，那样也挺好的。 江衍回头对着盛宴霜，把视线降落在她还握住他的手腕处，久久未开口。 盛宴霜见他老是低头，也跟着，发现他是注意她不放手的原因，立马松开，尴尬一笑：“那个，这不是怕你跑了嘛。” “这边有海吗？”江衍突然一说。 —— 临近过年，江城这边热热闹闹的，很多都是大扫除和买年货，大街小巷挂着灯笼，很有过年的气息。 但是海边这里和居民区不一样，一望无际没有尽头盛宴霜带着江衍到海边，明明要送他回家，但听到他的要求时，她还是带他来这边。 海边远离城市气息，只有海水潮起潮落的声音，还有耳畔吹来的阵阵海风，很舒心。 江衍走进边缘，脸上迎着冷风，他抬头看向海的尽头，没有夏季那美好的晚霞，天边很沉寂，很平淡，却很适合他。 盛宴霜同他一起走，走在他身边，刘海被海风卷动：“这里平时很多人，因为过年，都没有人在。” 江衍轻轻一笑，对着大海他心里有种放空的感觉，丝毫不觉得很冷：“盛宴霜。” 他喊她名字，但是没有话要对她讲。 盛宴霜看他的侧脸，双目澄澈：“怎么了？” 空气中停留几秒，盛宴霜不再过问什么事，而是同他一样，面对这浪花滚滚的大海。 “你说海的那边还是海吗？”江衍眼底浮现出一丝忧郁，他轻描淡写说出这句，可是喜欢的人在身边，他再脆弱再狼狈都要好好遮住。 盛宴霜脸色错愕，有些意外，江衍会问出这个问题，她还是一本正经回复：“看地理位置吧，可能是海，可能是某个被藏在白云里面的城市，总之还是得自己去发现。” 海面吹来的风很冷，江衍单手插在裤兜里，对着大海笑得苦涩，淡淡的：“也可能是某个人的骨灰撒进海里，正在海的另一边生活着。” “江衍，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可以对大海说，说出来就好了。”盛宴霜很坦然讲出。 江衍听到她的话，低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嗤笑：“那希望以后我不会成为像我爸爸那样的人，他是成了世人眼里的英雄，却不是我的英雄。” 盛宴霜不明白江衍讲这话什么意思，没有多问，反而把她心里想要成为的事情说出来：“那就成为医生，救死扶伤或者成为你想要的事情。” “医生，你觉得我合适？”江衍声音温和，与海风融合在一起，都听进盛宴霜耳边。 她只是出于私心把事情说出，当年那场火灾她见证了生命的脆弱，更恨自己无能为力去就里面的人，那天直到消防员和医生赶到的时候，她的朋友已经走了，永远停留在那一年夏季。 “合适啊，你这身高这容貌还有性格都和符合，感觉你穿白大褂肯定能救更多的人，留住那些濒临死亡的人。”盛宴霜笑颜如花，无人懂得她心里藏着一个秘密。 他们站的地方距离涨潮的近，海浪冲过来的速度快，盛宴霜见海水会把他们站的地方淹没，想要倒退时，发现江衍正低头看她。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盛宴霜拉住江衍的手，在被海浪追击时，他们快速往岸上走。 “你站那思考什么呢？”盛宴霜先把手放开，怕他像刚才那样看她，牵着他的手还不放。 江衍那漆黑的双眸像个寒潭 ，很冰冷到难以让人靠近，盛宴霜撞见他的眼瞳时，她没有多大的畏惧，像平常人那样对待他。 如果说江衍心里有个说不出的故事，那盛宴霜是不会去挖掘，直到他愿意说那她就愿意听。 江衍：“盛宴霜有你这个朋友挺好的。” 盛宴霜神色轻慢，明明知道江衍只把她当成朋友，可话从他嘴里说出，却变成了强调，听进她心里去，难受的滋味在持续蔓延。 她交过几个男朋友，都是他人在追她的，可是她也可以倒追别人啊，但是到了江衍这边，她说不出口。 自己的性格是那么张扬随性，反而遇到江衍这种的，她没有把握，也不敢越界。 “行啊，朋友就应该互帮互助，我先送你回家去，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题目，我继续问你，直到高考结束。”盛宴霜大胆把这话讲出，她除了爱意讲不出，但是可以借助有关学习的一切去靠近这个少年。 -- 第66页 江衍见天快黑了，他点头：“好，那我载你吧。” 从海边回家有点远，盛宴霜坐在自行车后面，江衍骑在前。 江衍踩着车踏，向着寒冷的风逆骑而上，脸上的伤被风一刮就发痛，他不管，好像一只倔强的鸟。 第38章 偷偷喜欢 冬季的天总是很快就黑, 他们骑到商业区天边已经黑了，街道上的路边都亮起，盛宴霜很安静坐在江衍后面，有他在前面, 她并不觉得冷, 反而一有点暖和。 慢慢地, 西边只留下褐色的乌云，今晚无星光, 江衍怕盛宴霜回去太久，他不放心, 到了商业街中心他就下车。 江衍的碎发被吹起：“你回去吧, 不要太晚了。” 盛宴霜从后座下来，江衍的脸总是保持沉默，如果不讲话, 真的猜不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今天她好像看到了他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盛宴霜虽然想看他亲自上药，但始终没有说出：“好, 那我走了。” 少女走得干脆，头都没有回，骑着车的动作很快, 一下子消失在江衍的视线里。 江衍见她真的走了, 才独自一人走回家。 盛宴霜回到家里，站在玄关处一片空荡荡，没有声音，前方都是黑暗。 林嫂已经回老家过年，而她父亲的公司本来放假了，但是他却身务繁忙, 还在加班加点中，但是何白桦也好像很忙，但盛宴霜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只知道何白桦说自己会在除夕那天赶回来。 所以啊她回到家还是一个人。 她肚子很饿，去厨房打开零食柜找了泡面和乐事薯片吃，主要是因为她做饭不好，像泡面这种容易的活她还是会的，煮个水然后泡就完事了。 吃完饭她去洗澡，回到房间她走了几步转头，看到床头边那只哆啦A梦，再往下去就是梳妆台，放在台上的中央正放着一个浅绿色的瓷杯。 上面有朵可爱的卡通薄荷，好像会说话一样，小巧的嘴巴在动，旁边印着几个字【天天开心】，看起来很土，但是寓意却很好。 这个就是江衍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到现在都没有用，一直放在那里未动，其实她也不住道杯底下那几个字母有没有含义，但又怕她自己多想了。 毕竟有些杯子底下有字是很常见的。 她走过去举起一看，口袋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一手拿着手机，是江衍发来的消息。 江衍：【到家了？】 盛宴霜盯着这条消息发呆许久，手上干举着杯子，为什么总感觉她和江衍的关系怪怪。 但下一秒，盛宴霜想通了，她是喜欢上他了，至于什么时候喜欢的，不知道！ 或许是校运会见到他和女生在说话，也可能是她帮了自己很多次，更有可能是头天见到他的那一刻吧。 手机又震动下，盛宴霜多瞧眼，是江衍发过来的。 江衍：【今晚有什么不会的题目告诉我，明天去补习的时候有时间的话就帮你看看。】 盛宴霜看到他很愿意帮自己，小心翼翼把水杯放在桌面上，她打字很快，一下就打完回复：【好会的，对了你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发完江衍没有马上回复她，盛宴霜也没有去等，反而拿去那个薄荷瓷杯，她想要把它洗一下，自从放在这里，就没有洗过。 盛宴霜起身，走到楼下的厨房去，打开水龙头在水槽里将它冲洗一下。 不过因为靠太近的原因，水不小心溅出来，地上很快有水渍，她没在意。 直到洗完之后，她穿的鞋子有点滑，人稍微往前一走，整个人差点摔倒下去，不过反应过快，但她手中的杯子没拿稳，直接朝地上砸去，碎了一地。 盛宴霜整个人愣在原地，她脑袋都是蒙圈的。 那碎了一地的瓷片，全部都倒映在她的眼瞳里。 江衍送给她的礼物就这么被她打碎了？ 盛宴霜立马蹲在地上，她尽力在拼凑在那朵薄荷的图案，但是怎么弄都拼不回去了，她心情低落，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人送给她的东西，她怎么能这样，上回薄荷放在家里几天就枯萎，她也无法挽救，现在连个杯子都护不了。 很残酷的一个现实就这么出现在她眼里，她只能拿起扫帚将它扫玩扔进垃圾桶，走之前还看了一眼。 很惭愧对垃圾桶里面那碎得不成样子的瓷杯道：“对不起，没能护好你是我的不对。” 之后她不敢对江衍说起这件事情，也不敢去问杯底下的字母是不是有什么含义，她不敢问也没脸问。 而江衍送给她的杯子就这么被遗忘了，像他之前要送给盛宴霜的星星瓶，也是碎在地上无人知晓，成了被人遗忘的秘密，这也是多年之后盛宴霜才知道的事情。 高二下学期很忙，到六月份时候，班里的学生更是熟悉到到不能再熟悉，时常会开起玩笑，盛宴霜在班里也算是玩得开，也没有人再提及她之前的那些事情。 时间飞逝，江衍的生日也快到了。 盛宴霜真是想了几天也不知该送他什么礼物。 林嫣然抱了几张英语周报，她前几天才去配的眼镜，戴上去有点斯文，她装成侦探家的模样，对着盛宴霜说：“你最近有心事，还是关于学习的。” 俩人这几天都在新华书店，正在书店挑有没有适合的试卷，林嫣然看上的只有英语周报，而盛宴霜挑了一本语文作文素材，她的作文虽然很好，但是想要拿到更高的分还要努力。 -- 第67页 “你怎么不说我为情所困了。”盛宴霜手上拿个小篮子，把本子放在里面，又到书笔区的地方挑了几只圆珠笔 还有一盒笔芯。 林嫣然跟着她，随手拿了几只红笔蓝笔还有黑笔放在她手上的篮子，她又抬下眼镜：“怎么，你有情况了啊，不是说要好好学习？” “对啊，好好学习，明年高考争取考个像样的学校。”盛宴霜现在的分数有所提高，但不多，暑假还有高三那段时间需要更加努力，要不然还是很悬。 新华书店这边地段好，离三中不算远，旁边又有个小学，每到下课时候，生意总是很火，她们站在旁边排队。 忽然面前有个男孩子对着自己的妈妈道：“妈，那我周末考个年级第一你就给我买篮球是真的？” 男孩是个初中生，身子很高，长得也好，旁边的妈妈穿着得体，看起来很有气质，她道：“会，只要你能考到，我就能做到。” 盛宴霜站在后面，听着这对话，感觉很羡慕，她很少和父母一起出来。 不过男孩这番话倒是提醒到她了。 反正也不知道要送什么，盛宴霜就决定送篮球了。 夏季来临，校园一片翠绿，树叶枝繁叶茂，上面有蝉鸣的叫声，声音彼此起伏。 周四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体育老师带他们带阴凉的地方做运动，好了之后便解散，但是不能让他们回到教室去。 篮球场正好有一小块地方被大树遮挡到 ，光线照射下来没有那么严重，男同学们成群结队在器材室里面拿出篮球，江衍也一样。 女生们有些在玩羽毛球等其他项目，盛宴霜本来想玩的，但是最近来例假，就减少剧烈运动，选择坐在一边乘凉，也可以正眼望过去那帮正在玩蓝色的男生。 林嫣然去玩排球玩累了就跑到她这边 ，大树底下好乘凉，林嫣然站在盛宴霜旁边，她顺着她的视野看去，不禁道：“怎么，男生打球你不是一向不喜欢？” “没说不喜欢，只是不会而已。”盛宴霜看到远处的江衍站在三分线朝篮筐投进一个，姿势帅气，很博人眼球。 “你说江衍喜欢篮球？那我送这个给他怎么样？”盛宴霜扭过头，对林嫣然讲。 林嫣然“啊”了一声，“他的生日你打算送篮球？也行男生送的礼物都很简单的。” 于是，到了江衍生日前天，盛宴霜给江衍买了个限量版的篮球送给他。 江衍的生日他自己一点打算都没有，蒋谦霖有问过他要去哪里放松一下，江衍很刻意在躲过这个话题。 他不喜欢自己的生日，他的生日正是弟弟被抢走的那天，所以几年过去了，江衍都会选择性去忽略自己的生日。 蒋谦霖跑过去问他，不解：“怎么？你生日那天是周日，都有放假，确定不出去玩？” 他摇头，蒋谦霖也不好说什么，这是他头次见过有人不喜欢过生日的。 “行，那到时候我和她们就把礼物给你补上，你回家买个蛋糕或者长寿面就好，高中学业再怎么忙，娱乐还是要有的，更何况是生日这种大事呢。” 蒋谦霖不知江衍不过生日的原因，他口无遮拦把话讲出。 “那到时候去我家怎么样？”江衍不想自己过得隆重，又不想让这些朋友失望，而且盛宴霜和他说过会送她礼物的。 就这么生日的地点就定在江衍他家，那天盛宴霜捧个大箱子，而林嫣然拿个她家公司刚研出的扫地机器人，俩人打车很快到了江衍门口。 这边都是老旧式的房子，整个小区看起来有年代感，倒是没有保安值班，她们一路向梧桐树前进，很快就到第一栋一单元这边。 林嫣然正打电话给蒋谦霖和郑心，他们都说很快就到，于是她们在里面多等了会儿 。 第39章 “江同学生日快乐”…… 她们站在旁边一个小凉亭, 盛宴霜环顾下四周，凉亭外杂草丛生，沿着石路走下去好像是一个田地，望着那边看下去天空一片蓝。 在盛宴霜的印象中, 这是江城这边很老的地方, 建筑都是七八十年代所建的, 原本这里是要被拆迁的，后面不知怎么就没有, 成了江城最旧住宅区。 今天她才知道江衍住在这边，是不是因为江衍家中很穷, 转来这边只能住在这儿？ 想到这, 她再低头看向手中的球，盛宴霜不禁抱紧了些，她小声问向林嫣然：“不过这个礼物我同桌会喜欢？” 林嫣然站在腿了红漆色的凉亭下, 还是能感受到太阳毒辣的魔爪, 热到她像要被蒸发了，她有些烦躁, 但还是认真回复盛宴霜的话：“男生都会喜欢的，而且生日礼物重要的是心意在就好了，其他都不重要了。” “难不成别人送你礼物, 你还挑三拣四？” 被她反问, 盛宴霜想了下，确实是有道理的 。 上午十点多，郑心和蒋谦霖同时赶来了，四人才一起前往江衍家中。 到了门前，轻敲几声，棕红色的木门往里推, 江衍穿了套居家服，很休闲，一眼望去里面更是简便又整齐。 这次江衍的生日很简单，他只邀请很熟悉的朋友来家中，家中没有多余的鞋子，微笑道：“鞋子不要脱，这样进来就好。” 四个人执意把鞋子脱在外面，反正天气正热，光脚走路也不是不行。 蒋谦霖走几步，直接把礼物递给江衍：“兄弟，生日快乐啊。” -- 第68页 前几人都拿给他了，盛宴霜瞧了眼江衍家中，虽然很小，但五脏俱全，而且干净不凌乱，看起来很温馨。 她也把礼物给江衍，眼神慵懒，有点漫不经心讲话：“礼轻情意重，同桌生日快乐！” 前面的话是她自己加上的，江衍全然不在意盛宴霜的礼物是什么，他眉眼舒张，漆黑的眼睛放映着星光点点，下颚线微微下垂。 他淡淡点头，嗓音略带沙哑：“嗯，谢谢！” 送完礼物，江衍就打开液晶体电视，随便打开一个频道，正好在放《恶作剧之吻》，这部台剧偶像剧是二零零五年播出，到现在依旧很火。 林嫣然阅读无数小说和电视剧，感觉这部剧很贴那种校园小说，所以放出来就当场想到里面的一首歌《遇到》，觉得那首歌在她心里算是称神了。 于是坐在盛宴霜耳边悄悄唱起： 我们绕了这么一圈才遇到 我比谁都更明白你的重要 这么久了我就决定了 决定了你的手 我握了不会放掉 江衍把客厅那大风扇打开，还去打开小冰箱拿出水果来洗，他很有心把水果都切好放在瓷盘上，最后在送到他们面前。 明明林嫣然停止唱歌了，而盛宴霜耳边回荡起那首歌的高潮来，她翘着二郎腿，没有女生那种拘束，反而很自然，她朝江衍看了眼后，腿又不自觉放下。 “你们现在这里坐下，我去做饭。”江衍说完就起身。 盛宴霜错愕，她“啊”了一声：“要在这里吃饭？” 她以为江衍只是叫他们来他家中坐坐，至于庆祝什么应该会选个餐厅过。 “不喜欢？”江衍低头，声音不由变小。 盛宴霜见少年的面色有了变化，她连忙解释：“说什么呢，能吃到同桌做的饭，算是一件幸运的事，我只是很好奇你竟然会做饭？” 江衍怕她不喜欢，要是她真不想，他会立马提出去外面吃饭的想法：“会，我昨天买了很多菜，想做给你们吃。” 盛宴霜“唰”了一下站起来，她笑眯眯的：“行，那我给你打下手，虽然我不会，但我会洗菜。” 蒋谦霖不甘示弱：“加我一个，我也来帮忙。” 郑心：“我也来。” 林嫣然也一并加入：“我也可以啊。” 明明自己一个人做就好，但是他们都太热情，江衍招架不住，再加上他家的厨房很小，最多容下两三人，于是女生都被叫回去，只留下蒋谦霖。 蒋谦霖手上裹着橡胶手套，他对上小红桶里面的螃蟹，硬是愣出神来，虽然螃蟹被绑住，但是它们都是活的啊。 他脸上勉强摆出笑容，心里慌得不行，在家里他就是个大少爷的存在，什么都不需要自己动手，现在要清洗螃蟹简直要他命。 “江衍，是不是冲洗干净就好？” 江衍正在做蛋饺，他的厨艺很好，以前在家中，虽然有佣人在，但他习惯自己做饭，后面母亲对他恨之入骨，他吃饭都是自己动手。 很多菜都是家中佣人教他的，所以他做起饭来很自然也很顺手，动作更是利落。 他听得出蒋谦霖话里的害怕，正好他把蛋饺做好了，伸手把那小红桶拿过来，他道：“你去洗菜吧，那个只要干净就好。” 这顿饭下来整整花了一个半小时，江衍和蒋谦霖在厨房忙得发热，额头上出汗，不过也算是做好了。 不过出来的时候，他看到茶几上有个草莓蛋糕，中间上写着“江同学生日快乐”，江衍很意外，他在厨房忙到不知她们出去过。 盛宴霜见他在那站着，嘴唇勾起一笑 ，笑得明媚：“你好像没有订蛋糕，我手机□□上刚好有一家蛋糕店的号码，就买下让她送来。” 这场生日会很小型，江衍这个住的地方是租来的，一室一厅一卫，桌子什么都是房东提供的，他在房间拿出一张折叠的圆桌出来。 在场的各位的都是成年，蒋谦霖便提出：“要不喝点小酒，怎么样？” “冰箱里面有。”江衍把最后一盘炸春卷拿出放在桌面上。 不过他话一出，众人把目光投向他去，那齐刷刷的眼神让江衍心不由一颤。 他疑问，就说：“怎么了？” 盛宴霜嘿嘿一笑:“想不到啊，同桌你竟然买酒了。” 最后江衍拿出来，其实是鸡尾酒而已，酒精浓度只有百分之五，很少。 蒋谦霖看到是鸡尾酒，顿时来了兴趣：“这个很好，喝了不会醉。” 现在是中午，太阳正烈，盛宴霜打开火机点着蜡烛，蜡烛上小火苗生起，头上的风扇在转动，火也跟着摆动。 盛宴霜把火机放在桌面，她看向江衍，嘴唇微扬，语气真诚道：“江同学，赶紧许愿望吧。” 蒋谦霖生怕蜡烛上的火被灭了，他把风扇关了：“江衍许个大愿望，最好跟未来有关的。” 江衍站在圆桌的中心，被他们围着，眼瞳里倒映着那个有祝福的蛋糕，眼底是遮不住的欣喜，他当着众人的面许了三个愿望。 蜡烛被吹灭，他睁开眼睛，看得第一眼就是盛宴霜。 她的脸清艳雪白，鹅蛋的脸型，杏眼微微上挑，眼神似有些慵懒，内外鼻尖直挺带了点娇俏，笑吟吟的嘴唇下有两对梨涡显现，笑起来反而是甜美型。 -- 第69页 看起来清风拂面，好像有种魔力很容易让人着迷。 盛宴霜看着他，先开口：“同桌生日快乐。” 江衍点头：“谢谢。” 我许的愿望是和你有关的，好像让你知道啊，但是我不敢。 我希望高考过后我能亲口对你说这件事情。 吃完这顿饭，盛宴霜坐在沙发上，脸红得不像话。 她就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明明不能喝酒，非要去试试，现在脸红得跟殷桃一样。 林嫣然见了立马捧起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的：“宝贝你不会喝酒就早说啊，都红成这样了。” 郑心摸了下她的脸颊：“确实很烫，宴霜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应呢？” 盛宴霜有试过两次，这次是第三次，但是都过半小时后就没事了。 “没事，等下就会恢复的。”盛宴霜语气坚定，怕她们担心。 江衍煮了泡了一碗蜂蜜水给她：“喝点蜂蜜水吧，能促进酒精分解。” 盛宴霜双手伸过去接下，她笑盈盈感谢：“好啊，谢谢同桌了。”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但是看到江衍那张好看的皮囊，竟萌生出一种想去摸摸他的心思。 明明没有醉，之前也没有这个想法，现在竟大胆起来，想要把江衍拿下。 不过想归想，盛宴霜也没有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毕竟今天还是他的生日。 —— 黄昏之后，因为是夏季，这边小区后面有块田野，江衍提出：“你们想不想去看萤火虫？” “萤火虫？”盛宴霜的脸色已经好了，“你这边可以看到那些？” 蒋谦霖挠了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江衍你这边可以看到？” 林嫣然：“我记得江城这边很少看到这种东西的，不过我们过来这边的时候，发现你这边最后面有块田地，是不是在那边的？” 郑心：“我小时候有抓过，萤火虫这种生物活动的地方是在干净的水源或者潮湿点的地方，想要见到也不是很难的。” 江衍这边是在五楼，但阳台是朝东，田野在西边，他只能口头阐述；“这边有个老伯，在那边种了点小菜，见我一人在这边住，有时给我送点菜，我也有时会去帮忙，所以就发现那边有萤火虫的存在。” 盛宴霜从小没有见到萤火虫，被江衍这么一说，更有了要去的念头：“我们去看吧，随便拍张照片，怎么样？” 语音刚落，他们都举手赞成要去。 第40章 我就是要管 太阳落山后, 到七点半江衍才带他们往田野的方向走去。 不过夏季田地蚊子多，出门前喷了点花露水，到了那边一片幽暗，慢慢才有浅绿色的荧光在飞动。 盛宴霜看到后, 面露喜悦, 判定那个就是萤火虫了, 她赶紧拿出手机，冲着眼前的萤火虫拍了又拍, 像素有点模糊，但还是看得出有萤火虫在。 到了田地, 他们就跟没见世面似的, 个个拿出手电筒都好奇去追，而萤火虫也越来越多，它们在空中自在飞着。 月光如银, 铺洒在地面上, 特别是光芒照射在远处的小溪上，映出波光粼粼的画面。 田野上能听到明显的蛙声, 草丛里还有其他虫鸣的声音，他们跟着江衍走，也感受到夏季吹来的晚风是清凉, 很爽让人感受舒畅。 黑夜里, 江衍的手电筒照亮着前方，他是一副清闲自在的模样，见着场景倒是不足为奇。 前方一闪一闪的光芒漂浮在空中，越来越多，几个人瞬间抑制不了欣喜，都抢着往前去。 只有盛宴霜和江衍停留在原地, 他道：“这边看就好，前面走下去是农作物了。” 这个地方很旷阔，四面八方都没有很高的杂草挡道视野，而且抬头看星空也很方便。 很快，萤火虫络绎不绝，它们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清凉的风也送来阵阵的芳草味。 盛宴霜站在江衍旁边，忽然有只很小的萤火虫飞到她的面前，她胆子很大，伸手上去，那只萤火虫停留在上面，盛宴霜感到意外。 她笑盈盈把它慢慢移到江衍眼前，怕它飞了，她很小声说：“同桌你看看，可爱吗？” 昏暗的环境里，江衍朝她看去，少女满脸开心，他没有看萤火虫，目光全在她身上：“可爱。” 这句话不是对萤火虫说的，他只是接着萤火虫的名义对盛宴霜说出。 晚风轻轻吹起，手中的萤火虫飞走，盛宴霜心急追了过去，江衍把手电筒的光照在她的前方，生怕她会摔倒。 仲夏夜的梦，是一群少年少女带着满怀希望的想法闯荡进去，在那充满萤火的地方去放松、去追寻，更是在青春的道路铺上一层自在的光芒。 —— 时光流逝，暑假很快过去，他们步入高三，最后一年奋发向上的时间总是很少很紧。 高三的同学还是那群人，不过有个从别班转过来的女生，叫陈梓霞，之前在校园贴吧上表白过江衍。 三中有规定，自从高三之后，走读生就要求晚自习，三中有规定，高一高二走读生可以不用晚自习，但高三是强制性的。 盛宴霜有想过要住校的想法，不过三中宿舍紧张，就懒得去弄了，现在她都是骑自行车过来上学。 她刚来到教室，发现江衍的桌面上多了好几封信，她看都不用就知道是情书，盛宴霜拉开椅子就坐下。 -- 第70页 刚坐下不久，江衍便过来，盛宴霜冲他打个招呼，陈梓霞跟在他后面走过来。 陈梓霞手中拿着五三练习，其实在里面放了一封信，她声音嗲嗲，走到盛宴霜面前微笑道：“宴霜，还没有上课，能不能把座位让给我？我有题要请教江衍。” 说起来也奇怪，以老赵的性格，她和江衍的分数相差还是很多，但是他们同桌却能从高二坐到高三，位置还未变，她有想问赵飞云为什么这样，不过可能是她爸的意思，但又怕不是，反倒提醒赵飞云他们该换位置了。 所以她能装就装死，反正和江衍坐同桌挺好的，长得帅脾气好学习能力又强，还让她有点喜欢，盛宴霜感觉有江衍这个同桌挺幸运的。 不过面对陈梓霞的要求，盛宴霜是直接拒绝，陈梓霞每次为了能和江衍说话，老是坐她的位置，一两次还可以，次次都来，换谁谁能承受得住啊。 “不能，我很困，懒得换，实在不行自己把椅子搬过来，反正我又不听你们讲话。” 陈梓霞本来就看盛宴霜不爽，凭什么她就能和江衍坐这么久，偏偏班主任不拆撒他们。 她气恼，因为盛宴霜的爸是副校董的原因，陈梓霞不敢明着说，笑容渐渐僵硬。 刚好，上课铃声响起，陈梓霞只好走人：“行吧，那我下次再问江衍了。” 盛宴霜面无表情，看得出她的心思，江衍都那么明显拒绝过她了，陈梓霞还是脸皮很厚贴上去。 江衍坐下去，他还是很以往那样拿出几张试卷，他把那些情书都放在抽屉里，看都不看一眼，在手中里抽出一张空白的试卷，给盛宴霜：“你把这张填好，好了之后再给我。” 盛宴霜习以为常，把试卷接下后，她点点头：“好，填好就给你。” 一个月过去，陈梓霞还是隔三岔五过来找江衍，她的做法很偏激，直接在睹到男生厕所去，惹得江衍很生气。 江衍的脾气好，但不是每次都是很温柔，他也是有底线的。 “陈梓霞，你要是问学习上有关的事情，我会帮你，但是你要是这样的，我会告诉老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陈梓霞脸皮厚，这边是男厕所，她也不相信江衍会对她怎么样。 江衍走出男厕所后，陈紫霞又跟了上去，她性格同样倔强又不甘认输。 胆子大又很自信走到江衍面前，拦了他的去路：“江衍，高考过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江衍呼吸沉重，茶褐色的眼瞳染上一股怒火，他克制不发泄，再次耐着脾气回她：“对不起，我不想耽误你。” “你……”陈梓霞不肯认输，还是铁了心要得到江衍，“没事啊，慢慢相处以后你也会喜欢——” 话都没有讲出，盛宴霜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先把江衍拉到后面，把他护住：“陈梓霞你要点脸吗？” 陈梓霞对于盛宴霜出现在这里感到疑惑，盛宴霜很强势，直接怼陈梓霞，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的。 盛宴霜冷冷对上陈梓霞：“我同桌都说不喜欢你了，赶紧要这么穷追不舍呢，你就这么喜欢强扭的瓜，怎么不去喜欢别人，要是有人对你你这样你也能接受？” 陈梓霞喜欢江衍是一腔热血的事情，自从校园墙事情之后，她碍于不同班见不到他，有点难过和失落。 为了能和他同班，专心去求父亲，让他帮自己。 没有想到今天会被盛宴霜这番羞辱，她气不过，咬咬牙道：“盛宴霜，你管得着吗？” 盛宴霜眼神犀利，很冰冷地看向陈梓霞：“他是我朋友是我同桌你觉得我管不着？” 江衍站在盛宴霜后面，他低头看着走前他前面的女孩，这样子感觉他是个废物一样，江衍占了出来：“陈梓霞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我不希望把话讲得那么难听，如果你想要听回答的话，我很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无论高考过后，我都不会喜欢你。” 喜欢的人就在面前，他必须学会拒绝。 盛宴霜听到江衍的回答，似乎很满意，很得意对着陈梓霞说：“以后不要老是来坐我的位置，给自己留点脸皮吧。” 她讲完话，转身对江衍说：“走吧，等下还要上晚自习。” 陈梓霞盯上他们离去的背影，真是又恨又气，却不能得罪盛宴霜，她理解不了盛宴霜为什么会为江衍出头。 如果说她喜欢又不上，说她不喜欢，却来帮江衍。 陈梓霞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她气得在地上跺跺脚发泄。 自从盛宴霜帮了江衍这件事情后，他们的故事就出现在校园贴吧里。 有个匿名的人说，“盛宴霜喜欢江衍”“他们已经在一起”“都是同桌怎么可能没情况”……，各种话题都有，特别是陈金宇这人还出来特意澄清，专门表明盛宴霜和江衍就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瞬间这条的帖子被很多人关注到，不仅是学校的老师还有赵威利也知道这件事情， 赵威利特意去查江衍的资料，发现他的成绩在年级上排第一，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这次终于不忙回了趟家，见到盛宴霜回来了，盛威利最先开口：“最近我让小李送你上下学吧。” 盛宴霜回到家，发现盛威利在客厅那里，她看了眼旁边，并没有发现母亲的踪影，有点生疏讲话：“不用，我有自行车。” -- 第71页 她没有什么话要对盛威利讲的，正要从他面前走过时，盛威利忽然叫住：“宴霜你要和谁谈我不阻碍，自己有点分寸就好。” 她并不意外自己的父亲会说出这样事情，停步声音懒懒的：“哦。” 她态度冷淡，不想和他父亲解释太多，也不想透露自己太多消息，反正他也不在意，也怎么会在意她的感受啊。 自从上了高三，月考就变成周考，一周放半天假，时间很匆忙，盛宴霜有时候刷题刷到半夜，都生怕哪道不会。 高三下学期，已经进入倒计时，距离高考还有一百二十天，盛宴霜盯着黑板上面的数字有点不知所措，她的分数现在提上来，但是想要考上重本，还是需要下更多的功夫。 第41章 靠近一点 白驹过隙, 再过几天就是百日誓师和成人礼了。 赵飞云看着台下同学争分夺秒的样子，一副欣慰的模样，他先讲下几分钟的题外话：“三天后就是百日誓师和成人礼，那天学校会对外开放, 到时候你们可以叫上家长或者朋友进来。” “同学们, 不苦不累, 高三无味，在这最后一百多天里, 老师陪你们全力以赴，等到今年上岸了, 你们就解放了。” 三中这边很重视这次百日誓师和成人礼, 校方同意家长和亲人过来，那天整个高三放假，大家都可以穿上自己的成人礼服过来。 当天, 头顶的骄阳似火, 青春正值炽热又耀眼，操场热闹非凡, 现场布置得很隆重，操场上进来有个红色的充气拱门，拱门上贴着【成人礼】, 从那里走过就暗示着你成年了, 旁边还有几块留言板，上面都写着【无愧青春，不负昭华】的红色字迹。 在操场的对面还有一条很长的走廊，叫【许愿走廊】，供学生许愿用的，两边都挂上红牌, 放眼望去很惊艳。 这天是成人礼，学校允许学生不穿校服还可以化妆，反正只要成人年能做的事情他们也可以。 盛宴霜这天穿了一身哥特式白色长裙，裙摆上有几层蕾丝，上面点缀着很多亮片，长发绾起，留着两边的龙须，肌肤皎洁，脸上化着淡妆，她不笑，再上她那会勾人的眼神，真是柔中带媚。 今天的她格外动人，褪去平常的随意和慵懒，更是有种妩媚在里头，她站在光之下是那么闪闪发光，好像连光都是偏向她的。 江衍一袭黑色西装，他就站在盛宴霜的后面，没有要过去的想法，直到旁边的蒋谦霖推了他一把，才清醒过来。 蒋谦霖看向江衍，他一把手拢住他的脖子：“走啊，过去打个招呼，看看她们今天都怎么样。” 他们走了过去，林嫣然也刚好过来，她是一身仙气蓬蓬裙礼服，提了下裙摆朝盛宴霜跑过去。 盛宴霜站在这边老是见不到人，见到林嫣然过来，还是用跑的，她踩出高跟鞋也小跑过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们来相会呢。 “怎么样怎么样？”林嫣然急着去问盛宴霜，还当着她的面转个圈圈，“我妈妈从国外买回来的，限量版，现在已经没有了。” 盛宴霜认真看了下林嫣然，她点点头：“好看极了，这气质都可以去当模特明星了。” 讲到这，林嫣然其实是有梦的，就是想当个明星，但是又不想，因为明星很累，但她决绝想不出在未来她会成为一位UP主，一份很向往又自由的工作。 林嫣然朝盛宴霜看了几眼，刚想要夸赞，江衍他们就走过来，平常大家都是穿校服，今天是百日誓师和成人礼，算是看到大家那不为人知的一面，足够惊艳的。 蒋谦霖和她们打个招呼后，借着现在时间还早，他拿出专业相机提出：“咱们拍个照片怎么样。” “行啊，我们几个还没有真正的合照呢。”林嫣然把蒋谦霖的相机拿过来，“我先帮你们拍。” 拍了好几张照片过后，林嫣然又提出没有双人合照的，道：“我们两人两人来，这样照片就不重复，让江衍和宴霜先来吧。” 盛宴霜下意识“啊”一声，她朝江衍看了眼，然后主动走到江衍身边。 江衍没有讲什么话，也是和盛宴霜并肩，不过他们之间有段距离，都没有相互靠近。 林嫣然摆好姿势，调好亮度和点好焦点，最后“咔嚓”一下，照片很快生成。 林嫣然对于拍照一向有信心，她递给蒋谦霖看，就遭到他的吐槽：“不过这站照片看起来怎么有点像那首歌。” “什么歌？”林嫣然想不出自己的照片有什么意见，“你意思是我拍得不好了？” 蒋谦霖拿着相机，说出：“郭顶的那首《我们俩》，你不觉得这张照片很像歌词的前几句？” 林嫣然过来一看，盛宴霜看向镜头，江衍和她有段距离，俩人都有点生疏，感觉不太认识一样。 盛宴霜和江衍本来想一同走过来看，蒋谦霖叫住他们，他手上的相机举起来：“等下，你们先别过来。” “站在原地，然后靠近些，都认识这么久了，脸部表情什么都自然点，拍起来怎么像张不认识的照片一样啊。”蒋谦霖把心里话说出来。 江衍看向盛宴霜，而她也看他，两两相望，最后都听了蒋谦霖的话，往后退了点。 但是靠近江衍后，她的心跳就一直加速，这是他们第一次合照，盛宴霜难免有些紧张，但还是努力去靠近他。 -- 第72页 江衍对着镜头，他站在盛宴霜旁边，他们的距离终于拉进许多。 盛宴霜努力表现出自己和他平时相处的模式，她道：“拍张照而已，反正留张做纪念也不错。” 江衍淡淡点头：“对，等下也该到他们了。” 他们两人的第一张照片完成，虽说站近了，但还是有点羞涩。只不过后来这张照片盛宴霜没有好好保存，并没有留住。 最先进行的是成人礼，学生在家人的陪伴下，成群结队有秩序走向拱门，大家穿着各异，男生西装偏多，女生都是礼服居多。 阳光之下的操场被渡上一层层金光，这场百日誓师和成人礼成了见证青春最好的活动。 盛宴霜挽上父亲的手臂，不过今天何白桦没有来，盛威利能出现在这里她不觉得奇怪，毕竟能出现还有个原因就是做给其他董事看的。 果然走完仪式之后，盛威利就离开她的身边，不知去向。 仪式结束后，她就和别人分开了，独自前往那条许愿走廊的地方去，她拿着一块牌子，在上面写出自己的心愿，然后挂在上面。 很快，有一阵风吹过，风来挂在绳子上的红牌就摇动，发出碰撞的清脆声，盛宴霜写完的那张牌子一直在翻转。 上面的字迹清晰娟秀：【成功上岸，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我】 盛宴霜已经在心里默默下了个决定，等到高考结束后，她就去表白，成不成功都无所谓，反正结束了她也一身轻。 百日誓师和成人礼都在上午顺利举行，结束之后学生们都被家长带回家，也有些是住校的就回宿舍休息。 结束之后，他们本来要在门口分开的，不过江衍和盛宴霜同条路，所以他们就一起走了一段路。 街道上的梧桐树下，遮住大部分阳光，盛宴霜走得慢：“我等下打车回去，你呢？” 还没有得到江衍的回答，后面有道沉稳的嗓音响起，叫住江衍。 来的人正是他的堂哥江锐凯，盛宴霜不禁打量，没多说。 反而是江衍发话：“你在这等我下，很快我就回来。” 江锐凯一身休闲衣服，手上正拿个礼盒，他被江衍叫到旁边去。 江锐恺看江衍穿着西装，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他用家乡开口：“最近過得點樣。” “仲唔错你咧。”江衍很平淡回答他。 聊了几句话后，江锐凯把手上的那丝绒黑色礼盒给他：“前几天和你聊天说，今天是你们学校的成人礼，这是我给你的成人礼物。” 江衍本要拒绝，但是江锐凯没有让他有这个机会，反而道：“收下吧，这是你应该有的。” “对了你和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呢？我发现上次好像你也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吧。”江锐凯对盛宴霜有点印象，就因为她护在江衍前面，他就多留了一眼。 江衍没有隐瞒，直接说：“那个女孩，就是我喜欢的，希望哥以后看到她不要提及我的家事。” “嗯，我知道了。”江锐凯听到这话，声音肃然道：“你爸的祭日你去吗？” 江衍想到这，他思考几秒后回复： “不去，隔几天再去，那天去看他的人很多，不差我。” 江锐凯淡淡说：“江衍我希望你不要恨大伯，他是英雄，是好人，我知道这不公平的事情本就不该发生在你身上，但是……” “生前无名分，死后无墓碑。”江衍嘴边划过一丝苦笑。 江锐凯用粤语讲了句：“其实你爸是英雄，缉毒英雄应该死后总是记在人民心里的。” 江衍冷冷道：“可能连他死的时候想的也是人民的安全，也不曾想他的家人会在想他。” 江振霖家中本有家业可继，但是他从小就有个为社会贡献的梦想，后来当了刑警，认识了小学教师周舒逸，两人所遇也是因为一场案件，周舒逸对他一见钟情，她展开一番追求，并表示愿意接受他的一切。 当时江振霖已经进入部队，不过家里人催婚催得紧，他又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而周舒逸知道后还喜欢他，愿意替他隐瞒。 江振霖见她不介意，也慢慢喜欢她，不到半年时间就结婚了。 但是，江衍从小见他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最后见他一面他很清楚记得是在七岁那年，周舒逸过生日的时候，到了十岁却传来一个噩耗的消息，他的父亲因为缉拿毒贩的过程中暴露自己的身份，被人硬生生染上毒品。 第42章 回忆 听说是□□, 将参有杂质的□□注射在静脉里，然后把他关在潮湿的地下室，毒枭为了得到他口中的消息，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精神上还要饱受毒瘾的折磨, 肋骨被钝器打碎, 手上的指甲还被人硬拔下来，胸膛被热铁烫得血肉模糊。 当时的他奄奄一息, 可对方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他都没有讲出同伙和他们部队的计划, 最后被毒枭养的狼给咬死, 过程血腥又痛苦，还被找个地方随便给扔了。 江衍知道这个消息是躲在房间里，无意听到外面的警察和他母亲的对话, 周舒逸听完顿时瘫痪在地, 而他的心也被狠狠绞动，呼吸都成问题。 这个消息他是无意之间知道的, 但是后来传到他耳边却成了“江振东是为了救人而牺牲的。” 很简单的一句话，让他听得心里麻木。 他和弟弟听到这个消息后，江浩隽哭了, 只有他没哭。 -- 第73页 周舒逸当场给他一个耳光, 脸颊被打得红润，她的力气很大，好像在发泄情绪，直接把江衍打到很短的时间内无知觉去。 被打江衍感到嘴边有股铁锈味，但他依旧没有流泪，而周舒逸打完江衍后, 又狠狠抱住他，冲他大哭：“你为什么不哭一下啊，你爸爸没了，他没了啊……” 江衍任着周舒逸抱着，听母亲那嘶声裂肺的哭声，他也抱了下母亲，像在安慰但他还是没有哭出声。 其实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半夜里眼睛哭到红肿，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心就跟死了一样，久久不平复。 或许江浩隽没有听过，第一次就把所有泪水流出，而他性格本就沉默，骨子里又有股任性在里头，第二次听到这消息，他更多是被恐惧和害怕充斥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爸爸已经去世，心里空荡荡无法去接受这个事实。 江衍和他父亲才见过几次面，但是听到他去世的消息，他又怎么会能接受？他也想要自己的父亲平安归来啊。 那天之后，周舒逸看到江衍总会被他刺激到，一是因为他的不哭，而是因为他长得像江振霖，有时候情绪激动时，她思念江振霖过久，吃饭后就会打他。 明明自己和弟弟长得那么像，被打被骂只有他，但他一点都不生气，被打得心甘情愿的。 江振霖的尸体是在南云一个偏远的村子找到的，不过身体已经面目全非，上面发散一股臭味，双目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当年那桩贩卖毒品和枪支的重大案件因为江振霖的牺牲，有了重大的进展，在贩毒团队要通过境外去交货时，被缉毒队知道了重要情报，于是大大出手将其包围，成功把他们一网打尽，也成功将所有毒品的枪支全部收回。 不过缉毒警察这项工作本就危险，被称为是在“刀尖上的人”，死后为了保护家人不遭其他毒贩的残害，一般都是没有墓碑，所以江振霖尸检报告出来后，周舒逸替他做了海葬这个做法。 这是他生前有提过的，周舒逸做完这个决定后更是悲恸不已。 江家的老头子江东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又心痛又为他的儿子感到骄傲，他知道儿子的身份是刑警，但是并不知是缉毒警察。 那一年之后，整个江家发生变故，周舒逸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脾气也变得暴躁，因为家中并不穷，她选择修养一段时间再回学校。 江衍每天回家都能见到周舒逸，但是他不知道周舒逸为什么见到他总是以阴森的眼神看着他，见到弟弟又是慈祥的样子。 父亲的离世给周舒逸重大的打击，直接将周舒逸那个温和贤淑的样子打破。 记得有一次，江衍回到家，学校要求开家长会，他忐忑去询问周舒逸，她在他讲完立马将手中的杯子朝他额头上砸去。 她情绪波动，大声怒吼：“你爸都死了，还开什么家长会，我看到你真觉得烦。” 江衍被自己的母亲说烦时，他害怕了，头上那滚烫的血液往下流，而江浩隽看到哥哥被母亲这样打，连忙过来扶起。 殊不知周舒逸马上变成慈祥的一面，整个人像精神分裂一样，而看到江衍是那种恶心讨厌的。 母亲这种区别对待，江衍慢慢习惯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年，江衍生日那天，江家人打算在外给他过生日，半路却上遇到车抛锚，修了半天。 谁知，中间出现一群黑衣人，个个手中持把狼牙棒，中间有个人拿把P229型□□，他们带着口罩。这个高速公路上距离市区偏远，是在在半山腰上，黑衣人仿佛知道他们的行踪，见他们车走不动了立马下来围住他们。 周舒逸见到他们心里咯噔一下，她紧紧抱住江浩隽，她很害怕再失去他，而江衍做在旁边见到这一举动，他讲不出什么话，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 黑衣人逼他们都下车，就在他们要开枪那一刻，半路出现一辆警车，他们瞬间慌张，见到周舒逸死死护住江浩隽，硬要抢。 周舒逸的力气抵不过两个男人，最后被推开，而江浩隽被劫走，江衍要上去救时，被狼牙棒一棍子打到膝盖骨上，他倒在地上难以行走。 警车赶到时，江浩隽已经被带走，也不知被带到哪里去。 几天之后警方这边才查清楚那帮黑衣人的来路，正是那帮毒贩的残余势力，周舒逸知道后，彻底崩溃，她成天郁郁寡欢，时常对着江振霖和江浩隽的照片发呆。 而江浩隽的消息没有一点进展，她试着去查类似这样的案件，但是她联想到人贩子的手段时，心里一颤，她脾气暴躁把iPad扔在地上。 江衍站在楼上看到这样，他无能为力，自己的腿才恢复好。 自从那之后，江衍的生日成了禁区，江家人没有人敢再提，而周舒逸见到他，更像被刺中某条神经，对江衍更是憎恨入骨，她动不动就打他。 而江东时常在外做生意，并不知家里有这事，江衍也藏在心里不说，身上经常出现淤青和伤口痕迹。 他不恨母亲这样对他，只恨那些毒贩子，更恨自己力量太小，被黑衣人一棍下去，自己的弟弟就被人抱走。 有时候在深夜里，他蜷缩在床边，在想事情的源头，他得出一个结论，为什么父亲要从事缉毒警察这个职业，为什么那些人要吸毒…… -- 第74页 —— 上学时候他的成绩优秀，高一那段时间老师家访找上门来，但是周舒逸丝毫不给他面子，当着老师的面打了江衍一巴掌。 江衍眉头紧锁，他偏着头，正要抬起却撞上周舒逸那充满厌弃的眼神，他死死咬住下唇，老师也赶紧走出来护住他。 连老师都知道要维护他，而他的母亲却把他恨之入骨，明明自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他自从父亲离世后，日子就过得艰辛。 他愣在原地，老师虽然护着他，但是周舒逸就跟疯了一样，拿出手机要砸江衍，嘴边喊出脏话。 “江衍我恨你，你的出生我的丈夫险些出车祸，我真感到恶心。” “你就是一个杀人犯，你凭什么心安理得活得那么好，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却不在我身边。” “死去的人怎么就不能是你，你一个局外人怎么不入地狱。” 江衍听到这些原本是麻木的，因为听习惯了，但是有了老师的庇护，他的眼眶泛红，他轻声对周舒逸讲：“妈，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这么恨我啊。” 对啊，他出生时候，母亲躺在手术台上听到父亲差点出车祸的消息，她连看江衍都不想看，脑海中只有一个“晦气”的念头，而对于只有四斤多的双胞胎弟弟江浩隽来说，她更是心疼。 江衍和江浩隽本是双胞胎，周舒逸怀孕期间江振霖不在身边，她又如常去上课，做过B超也检测出是单胎，家里有保姆在她就该吃吃，没有多大的注意。 有时候还会熬夜什么的，导致另一个胎儿营养不良，出生时候江衍比江浩隽中，而江浩隽体重偏低，放在医院观察段时间才出院。 他可能明白母亲不恨弟弟的原因，所以愿意接受周舒逸的一切骂打。 这件事情之后，要上高二那段时间，江老爷子就给江衍班里转学手续，让他到别的城市去，这样做是为了维持他儿媳和保护他孙子。 江老叶子在外多年，生意又忙，到江衍这么大才去了解他，后来江振霖的弟弟继承家业，江锐凯和他母亲带周舒逸去做心理检查。 而江衍和周舒逸不碰面后，她的病情有所好转，但是周舒逸时常会打电话去骂江衍。 在这样环境长大江衍无怨无悔，心里默默承受这些，他体验过父亲的去世，弟弟下落不明，母亲怨恨于他，生活在黑暗中的他一直在挣扎。 被母亲说久之后，他一个人的时候总会在黑夜中消沉许久，小时候他怕黑，一关灯就躲在被窝中，慢慢地，他习惯了黑夜，他愿意被黑夜吞噬，成为它的一部分。 至少那样不用承受这么多痛苦。 第43章 结果怎么样，她都接受！…… 江锐凯和江衍谈了几句, 他把礼物交给江衍就要走了。 走之前拍了拍江衍的肩膀，和他说了句：“大伯母病情好了许多，江衍再等等吧。” 江衍低头，露出一丝笑意：“嗯。” 寒暄几句, 江锐凯就从他们的反方向离开, 江衍见他走了, 才回到盛宴霜身边。 盛宴霜站在梧桐树下，这边有点热, 她用手给自己扇风：“江衍，你讲粤语起来是什么样？” “你要听吗？”江衍把手上的礼盒放在西装的外套里面, 那双茶褐色的眼睛才抬起, 低头盛宴霜看去。 盛宴霜抬起头，冲他一笑，想起自己生日那天他唱的那首《处处吻》, 现在疯狂点头：“想, 早就想了，之前为了学习都没有好好向你指教呢。” “那你要听什么的。”江衍温声反问。 俩人在看不到的尽头街道上行走, 盛宴霜一身白裙子被光照着发亮，而江衍一袭黑色西装，两人看起来格外惊艳和般配。 说点实在的, 盛宴霜在江衍眼里是光一样的存在, 而江衍在盛宴霜看来是照进她心里的一抹白月光。 “你就随便说说吧，反正我也喜欢听。”盛宴霜想不出什么好，听着好听就好 江衍用粤语说了句：“你人很好，我希望你岁岁平安。” 盛宴霜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江衍的粤语讲得很苏，挺让她着迷的, 特别是声音本身就是温柔，她更是沉醉了。 “讲得真好听啊，也希望你高考过后，考出一个理想的成绩。”盛宴霜诚心祝福他，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分数和他有段距离。 想要拉进不是这一百多天就能逆袭的事情，她的思维本就没有他的好，所以她希望他考到更好的学校去。 她也努力一点，成功上岸就好，其他不多想了。 江衍听到盛宴霜的讲话，有那一瞬他是害怕她听懂的，指尖轻颤，他失声笑了：“行，那我们一起吧。” 青春真的是稍纵即逝，高考的步伐随之而来，最后一百天里，三中进行不少周考和市考，最后还有几次模拟考，而真正的考试是在六月份。 也就是说，高考过后，他们便能挣脱这困住他们的牢笼，去到更大的世界，去拓展和吸收更多的知识。 距离高考只有四天，高三七班这天老师都没有讲什么题目，都是叮嘱学生看题要仔细，不可鲁莽，最后要检查答题卡，讲完其他时间都拿出自习。 那天很多同学都带了同学录，大家都同班两年了，没啥见外的，直接从班里一号同学传到末号去，有想要留下就写，不想就给下个同学写。 -- 第75页 于是，那天盛宴霜来者不拒，接连写了好几本同学录，写到手酸才完成。 江衍坐在她旁边，差不多两年同桌了，他也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把同学录递给盛宴霜。 盛宴霜见最后一本是江衍的，她翻开剩下没签的页面，然后写了下去，她的字迹很容易认出，其实同学写来写去就那些东西，姓名星座爱好什么的。 她写完之后发现江衍旁边有一本牛皮纸粗糙的密码日记，这本日记她从高二那年就发现，盛宴霜有点疑惑，她问了句：“都快要结束了，日记怎么还没有写完啊？” “日记又不是天天都写的。”江衍接过她的同学录，很轻把这话讲出。 他说出这句话的意味不明显，毕竟想见的人不是天天就能见到的，所以日记里面才有写不完的故事。 倒计时三天里，三中需要整理考场，很快高中三年将以一场盛大的考试画上圆满的句号。 青春不荒唐，成长不迷茫，未来的路是自己的。 高考结束后，整个高三就跟解放一样，盛宴霜和林嫣然他们打算来场毕业旅游，而蒋谦霖和江衍他们都加入。 考完试后，盛宴霜回到家中，如释重负的感觉。 终于，高考这场战役结束了，至于结果怎么样，她只能交给时间。 不过高考过后，盛威利和何白桦都不在家里，盛宴霜习惯了，她不再计较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商讨要去哪里旅游的计划，蒋谦霖把各种旅游城市都发了一遍，最后地方放在了两个城市。 第一天旅游去的地方就是丽江古城，这座城市历史悠久，环境优美，很适合夏季过来。 他们前五天打算从丽江古城、香格里拉 、玉龙雪山再打卡到拉市海去，一路下去都是放松的心态，经过高中三年的捶打，他们早就想放我自飞。 特别是高考过后，心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玩了五天之后，他们再坐飞机去到杭州，都说“上游天堂，下游苏杭”花五天时间里把那里的各位美食吃了遍，最后要回来的前一天，他们一同去了寺庙。 这座寺庙建设很久，在□□时期遭到损坏，后面经人重修，再加上有个修建工人在这边许愿最后实现的事件，这边香火渐渐旺盛。 这边进去不用收费，但是到了大殿前，有个小和尚在门前出售给佛祖拜的香，这边来烧香拜佛的人多，于是几个人排成一队。 六月份的天炎热，排队时候盛宴霜就站在江衍前，她对这次拜佛超有耐心，或许是本身有故事的原因，她愿意去等，愿意去祈祷。 小和尚拿香的动作很快，队伍慢慢变短，但是后面陆陆续续又有人来，有点炎热的时候，又有另外个和尚走出来，他手上拿了很多蒲扇，是供排队的人使用。 林嫣然站在最前，一下子要了四支，但是又怕不够后面的人分，就只要了两只。 “宴霜你和江衍一只，我和谦霖供用。”说完把扇子递给她。 盛宴霜接过手，直接传个江衍，她回头：“给你，你好像比我热。” 盛宴霜很清晰看到江衍那张干净的脸，不知怎么回事，她心跳此刻在加速，这几天和他们一起，但是她总能感觉他那无微不至的照顾。 丽江古城那边偏冷，为了能看到玉龙雪山上面的雪，他们整整爬了快四千多米，盛宴霜腿差点没断，爬到中间时候盛宴霜和林嫣然都走不动。 江衍走在她旁边，他蹲下去：“要是觉得累的话，不要爬上去。” “来都来了，不上去多遗憾啊，而且我还没有和你们一起见过雪呢。”盛宴霜说完拍着膝盖站起来，一副坚定的样子。 越到上面温度越低，盛宴霜衣服穿得多，但还是觉得冷，江衍二话不说把羽绒服外套脱下给她：“穿着吧。” 在旁边的林嫣然看到蒋谦霖在那里累成狗，再和江衍那绅士的一幕进行对比，她扶着栏杆：“蒋谦霖你行不行，你再看看江衍，什么话都没有说呢。” 蒋谦霖虽说去过各种旅游景点，但是这种爬山耗体力，他还真没走过，而且还是要走到四千多米的那种，不过自己的兄弟都一声不吭，他自然不服气。 把自己累成狗的样子收一收，蒋谦霖挺直腰板：“男人就不能说不行，反正我是可以。” 盛宴霜没理他们的打闹，不过江衍的衣服还在手上，她还是还了回去，道：“我还不冷，你先自己穿上吧。” 江衍瞥了眼，摇摇头后，走到蒋谦霖面前，冲他悠悠讲话：“那我们上去吧，比比谁先到看到上面的雪。” 林嫣然站在盛宴霜旁边，见着盛宴霜手里还拿着江衍的衣服：“宴霜高考结束了，你真的对江衍没有想法吗？我都看得出江衍对你有了。” 盛宴霜抬头看向林嫣然，山上的冷风拂面，很刺脸，她也扑通扑通地跳着，心里莫名联想到高二寒假补习那个老师的话“文字将是你们的首要表达意思，而对方也会对你这个人欣赏大大提高”，这句话盛宴霜记了好久。 其实高考过后她早就想表白了江衍真的很好，好到她都沦陷下去，为了不让青春留下遗憾，盛宴霜默默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无论结果怎么样，她都想试试。 在回去的时候，她背着林嫣然去当地的书店买了信封和信笺纸，她的信封很简单是浅青色的，上面有只小鹿，右上边还有一片薄荷弯着在飘落。 -- 第76页 她一眼相中这个信封，总是让她联想到高二那年江衍拿着蛋糕和薄荷向她走来的画面，年少时期的他干净利落，迎着风朝她走来，来时带来一阵风，风中掺着独特的气味，总能在她心里惊起一阵悸动。 那天晚上，月色正浓，盛宴霜坐在橱窗前，手中握着一支钢笔，她盯上外面的那深绿色的银杏树，晚风徐徐，上面的树叶沙沙作响。 林嫣然已经睡着了，盛宴霜今天爬完山，明明双腿都发软很累，偏偏就是睡不着，她想要写一封信笺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她心思沉不下来，看着窗外好久之后，最后才把目光转到那张清晰的信笺上。 她在心里默念着，文字是她的首要表达意思，反正买都买了，不白不写。 她认认真真把文字写出来，一遍通过，她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读了好几遍才把信笺放进信封，她小心翼翼盖上，最后那封信封被她藏在行李箱里，她想找个适合的时机把它送到江衍手里。 结果怎么样，她都接受！ 第44章 “想摸就摸，我是你男朋友…… 大殿外的江衍, 他的额头上碎发被汗水弄到有点湿，那双平静的双眸里碎着星光，他轻抿下唇，点头：“好。” 盛宴霜回过头, 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就是淡淡的茶香味, 她之前一直不清楚，后来才得知是心相印的洗衣液。 她很喜欢那个味道, 闻起来淡淡的，不甜反而令她想靠近。 江衍拿到蒲扇, 他没有给自己用, 而是把风的方向改在盛宴霜那边。 盛宴霜感受到脸边吹来的凉风，下意识朝蒲扇的方向望去。 后面的骄阳热烈，少年的轮廓被光照得清晰利落, 薄唇带着浅笑, 勾出温和的样子来，盛宴霜站在她前面忍不住多看几眼, 再观察到他脸颊上汗珠往下滑。 明明自己很热，却要给别人扇风，江衍这人真的很好！ 好到有点傻了。 轮到他们的时候, 盛宴霜走在大殿前, 跪在蒲团下，她先烧香拜佛。 希望我们六月份都能收到一个很好的消息，也希望我的少年能够随风而走，愿上天爱戴我的少年。 她真诚跪在佛祖面前，在心里把愿望说出后就到香炉前面插香，最后再跪三拜。 过几天, 他们坐飞机回去，半夜他们才到江城机场。 后面，是盛宴霜和江衍一同回去，这是她自己安排的，因为她还有东西要给他。 大晚上叫车很难，最后还是被江衍拦到。 车里，盛宴霜一直把手放在口袋中，脸色紧张，她不敢去直视江衍，明明和他玩得那么开心，现在一份信封却让她在心慌慌的，浑身颤栗，说不出的紧张感来。 夜深人静，月色缓缓流淌而下，人行街道无人，公路上时不时划过几辆轿车，盛宴霜转移注意力，把目光投向窗外的景色。 周围很安静，安静到只要汽车的鸣笛声。 随后，盛宴霜回头看了眼江衍，发现他已经睡过去。 昏暗的车里，少年的模样还是那么安静，窗外有一抹光照在他身上，平添几分温和。 她选择靠近一些，如果等下他拒绝自己，那以后应该不会有这么轻松的相处方式吧。 司机直接把盛宴霜送回家，这是江衍上车前吩咐司机的，所以司机到了的时候便回头叫了一声：“您好，已经……” 盛宴霜见江衍好像很累，在司机回头那一刻，用手给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结果旁边的江衍动了，盛宴霜动作僵硬，尴尬笑下来缓解氛围。 江衍其实没睡那么沉，只是小憩会儿，他也知道盛宴霜在看他，但是不愿意醒，万一醒了她就不看了怎么办。 他假装被司机的声音吵醒，身体坐直，对四周看了眼，夜间的别墅区光线很好。 “那下车吧。” 盛宴霜没想到江衍这么快就醒，有点意外，她赶紧把举起的手放下，脸色略尴尬，坐的位置也慢慢挪开点距离来。 司机知道盛宴霜刚才要表达什么，见她旁边的男生醒了，有点歉意：“不好意思啊……” 盛宴霜笑笑摇摇头：“没事没事。” 还在继续往旁边挪位，江衍低头见到她的举动，他嘴角扬起一笑，没有去说她这个奇怪的动作，反而觉得可爱。 下一秒，江衍先下车，去到后备箱主动把她的行李箱拿出。 这次出去玩，盛宴霜没带什么回去，觉得出去就是出去玩，带点回来还嫌麻烦嫌重的。 她跟着下车，里面的司机一动不动，选择待在车里，他见这种情况太多了，他猜测这对是情侣，就不下去凑热闹了。 盛宴霜下去拉回自己的行李箱拉柄，面向他：“江衍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到家了记得给我们发消息报平安。” 江衍单手插在口袋中，灯光之下的他眼神慵懒，薄唇勾去浅笑，他声音清冽低沉道：“嗯，宴霜回去我会告诉你的，那你记得早点睡。” 他没有说“我们”而是“我”，简直是在鼓舞她，她马上在口袋里拿出那封信，信上有点文绉，自己一看都有点不好意思。 别人送的情书完完整整，而她送的情书感觉是捡来的一样，上面皱痕多，小鹿也被折到，还好边缘上的薄荷不好。 第一次送情书，她声音羞赧：“江衍，你回去记得看，然后告诉我答案好不好？” -- 第77页 —— 盛宴霜家中无人，夜晚两点多回来也无人问津，回到房间她反而期待江衍的□□消息。 行李都没有收拾好，直接躺在床上打滚，她恨不得江衍现在就告诉她。 她等了半个小时，就等来江衍信息一句：【认真的？】 盛宴霜盯着那条信息不知看了多久，她开始失望起来，怕江衍这句话是在嘲笑她，缓缓在键盘上打出一个问号。 谁知，江衍反手一个电话打过来，她想都不想便接起来。 电话那头磁沉的声音响起，江衍开口还是那句：“认真的？” 盛宴霜听不出他话里的含义，但确定的是没有包含嘲讽，她点头：“是啊，我之前就喜欢你，只是我想高考结束再告诉你。” 讲完这话，回应她的只有急促的流水声。 整整一分钟盛宴霜都只听到水声，她都怀疑江衍会不会把她忘了，怎么不理她了。 “喂，江衍你在听我讲话吗？”盛宴霜皱着眉头，试问那边，结果水声流动的声音停止。 很快江衍的声音缓缓从电话里传入，沙哑又低沉，语气很坚定：“我在，宴霜。” 江衍的手机放在镜子下面的放置物上，还是打开免提的状态，他呼吸沉重，脸上存留的水珠滑落而下。 镜子里面的他，那饱满的额头上碎发被侵湿，胸膛处衬衫上的纽扣并没有扣好，精致的锁骨，带了性感。 他抬头看着里面的自己，肌肤雪白，但是洗完脸后的他比平常多了几分禁欲，眼神凝聚，带着几分男性的攻略感。 江衍收到看完那封情书后，有点自责，明明是自己先喜欢上的她，主动人却换成她来，同时又有点庆幸和激动。 他拿到这封信后，其实是不敢相信里面是情书，忍了一路，都没有去打开。 发现看完才知道，原来是盛宴霜写情书给他，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收到喜欢女孩的情书。 所以他看完就给盛宴霜发信息，最后打电话的同时还跑到厕所去，他洗把脸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是在梦里，而是喜欢的女孩真的喜欢上自己。 夏季夜晚的水有点凉，但是不够刺激，所以江衍冲了一把又一把，直到快窒息才停止。 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宴霜，我们在一起吧。” 盛宴霜听了心跳加速，血液沸腾，因为兴奋导致身体上的肾上腺素分泌多，她语气不可置信的感觉：“好啊，江衍我喜欢……” 江衍抢在她面前讲出：“宴霜我喜欢你，这种话应该男孩子来说的。” 低音炮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听得耳朵发烫发麻，脸也不自觉红润起来。 “行啊，那你多说几遍喜欢我好不好嘛，最好是用粤语说出来，我会更加心动。”盛宴霜低下头，讲这些很别扭，但是她抵抗不住会说粤语的男孩子。 江衍扯了嗓音，他轻佻眉毛，声音又变得温和，他很自然把话讲出：“BB我好钟意你，我是真的好爱你呀。” 啊啊啊啊—— 盛宴霜心都要化了，感觉江衍讲粤语就像是在说情话，她把手机放在一边，竟然在床边上打滚起来，像个孩子那样很开心。 “宴霜，我很喜欢你，希望你也是。” 耳畔依旧传来江衍的声音，而盛宴霜因为过于兴奋，一晚上没睡，到了早上才睡过去。 一觉醒来，下午三点多，睡得有点久，她起来时整个人都是蒙蒙的，肚子也开始饿了。 她伸手去拿手机时，打开一看，江衍的消息多到离谱。 盛宴霜一条条看着，阅读完毕，她人在床上都快扭成麻花了。 三十多条消息里，盛宴霜对每一条都进行回复，她回复最认真的是那条“我可以发□□空间嘛？”。 江衍其实是想发微信的，但是那年□□用最多，很多时候也是□□收消息也方便，他想要纪念一下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盛宴霜发了一大段话给他，最后才去点开江衍的空间，她没有记错，江衍从来没有发过一条动态。 她讲过好几次了，问他为什么不发江衍，他总是回复：“不太想。” 就在她想的时候，江衍又发了一条：【霜霜，我希望，我们的都不是一时兴起。】 很快他们的关系确定后，江衍和盛宴霜都发了空间，俩人一发不是空间底下的评论震惊他们，反而是班群中有不少人在吃瓜，底下不是祝福就是惊讶，还专门艾特他们两个当事人。 【卧槽，你们还真的在一起了啊。】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哈哈哈我还以外你们俩高中时候就在一起了，没想到今天才确定关系。】 【呜呜呜祝福你们啊。】 …… 其实这个群里面是他们背着老师偷偷建的，老师们都不在里面，所以发话都肆无忌惮的，很快又有有一波人出来发话。 【在一起就在一起啊，搞得这么大的隆重干嘛。】 【她之前不是也有谈过吗？也不见你们之前祝福她的，万一只是玩玩的？】 【对啊，能不能走远还是个问题呢。】 …… 盛宴霜看向发这些的话的□□头像，正是陈梓霞，当初被江衍拒绝的那个，还有和她玩得比较好的同学，也站在她那边。 -- 第78页 不过她才懒得去理这帮人，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就这么他们的关系确定下来，盛宴霜这辈子想都没有想到这么快。 六月十八号那天是他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刻，还有几天就要查成绩了。 二十四号那天，盛宴霜一直都待在江衍身边，她跑到他家去，窝在沙发上。 江衍知道她喜欢吃芒果，他把它果肉取下来，切好之后放在盛宴霜旁边，拿个叉子喂她：“霜霜，吃个水果。” 盛宴霜其实很紧张，还有五个小时就要查成绩，也不知道她能考到哪个学校，但看到江衍递过来的芒果 ，她头伸过去，咬了一口：“江衍，谢谢你啊。” 江衍揉了揉她的头发，浅笑着：“不要和我说谢谢霜霜，我是你男朋友，永远都不要和我说这个。” “好呀。”盛宴霜看他挺认真的样子，她咽下口水，把手抬过去触摸。 江衍蹲在她地上，见她想要碰自己，他很主动将她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脸上：“想摸就摸，我是你男朋友。” 盛宴霜摸到他的脸，心里乐开花，原来男孩子的皮肤真的可以好成这样，像牛奶那样光滑。 第45章 听话 只是那天成绩出来了, 明明知道会和他不在同个大学，但盛宴霜见到成绩那一刻，心不由一凉。 江衍的分数高她一百五十多分，直上985都没有问题, 而她分数是勉强挤进一本的, 还差点吊车尾的那种。 这次高考分数出来, 真的是有人开心有人愁。 林嫣然的成绩并不理想，她的父母让她复读和出国选一条路, 已经经历过一次高考的她，最后选择出国。 蒋谦霖的分数可以考上国内最好的航天航空大学, 分数一出整晚失眠, 倒是把大学四年的时间都打算好了。 郑心的分数也不低，考上理想的政法大学，算是给家里人最大的惊喜。 只是这天成绩一出, 盛宴霜的父母并没有问她分数多少, 她是挺失望，他们不主动盛宴霜也不去找他们。 江衍很晚才送她回去, 他牵着盛宴霜的手，知道她很难过，在口袋拿出一朵川崎玫瑰, 还是红色的, 是刚才等成绩无聊时候折的。 “霜霜，开心一点好不好，实在不行我把我的分数给你，只要你能开心我都无所谓。” 如果真的可以，他愿意这样，只要他的女孩能开心, 做什么都行。 盛宴霜握着江衍的手，她转过头，其实她难过的不是分数，而是父母对她的忽视，但是她不想让江衍知道。 俩人的性格不同，却有各自的心事，但都不愿透漏给对方。 “江衍，你这样很像那种，只要路边的玫瑰不要前途，典型要美人不要江山了。”盛宴霜把心事藏在心中，倒是跟他开起玩笑来。 江衍把手中折好的红玫瑰放在她手里，他眼里很干净，下颔线微紧，嘴边荡起一丝笑意，身上有股清冽的干净感。 他缓缓开口，目不转睛对她道：“因为你是我的可遇不可求，我中意你，选你就是在选未来。” 盛宴霜就是他世界里的一抹光，选择她就相当于前程，这是他再次遇到她时，就已经做好的事情。 盛宴霜轻轻摩挲手里的纸玫瑰，神情不羁，她悠悠开口，看向江衍：“那我可爱嘛？” “我喜欢。”江衍对着她，眼皮耸拉，笑得温和。 盛宴霜本以为能得到江衍的另个回答，不过这个回答倒是挺让她意外。 “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她不害臊讲出，手上的川崎玫瑰被她抵在后背上，脸往江衍的那边靠去，她满脸期待的样子。 月悬高上，别墅区没有人走动，周围只有树上的虫鸣声，江衍垂眸看着身下的女孩，他温声笑了。 最后把盛宴霜那张干净的脸捧起来，最后对着她的脸颊亲了下，然后就没有了。 他不敢有其他动作，怕会吓到她，他们的关系才没确定多久。 为了她对这段感情有个安全感，江衍选择慢慢来，这样对她才好。 盛宴霜很明显感受到脸边上的温热，身体还有股电流在流着，酥酥麻麻的。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 其实她很大胆要对江衍做任何事的，因为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又往他的脸上亲了口，她蜻蜓点水般吻了下他的薄唇，吻起来软软的，盛宴霜很开就分开。 江衍咽喉滚动，身体好像被什么点住，动都动不了，他静静看向盛宴霜，眼瞳里倒映着她的那甜美的笑容。 “我这叫回礼的哦。” —— 两人的爱恋慢慢升温，情侣该做的事情江衍都带盛宴霜一一体验。 他总是把一切事情想的周到，完全把盛宴霜当成一个得之不易的宝藏去宠，特别是空间上各种恩爱狂炫。 七月份，他们一起去最后一场高中聚会，大家之后就好聚好散，很多人在夏天相遇也在夏天分别。 离开那天，大家才知道原来青春是多么短暂，明明握在手中，却悄无声息溜走了，把他们往成人的世界中推去。 在那之后，盛宴霜的身边最先离开的是林嫣然，因为要去国外生活，很多东西需要提前习惯，林嫣然参加完毕业聚会后，第二天提上行李离开了。 接着就是蒋谦霖，他走得也快，听说是要见一个人，至于见谁就不清楚了。 -- 第79页 郑心就出去做兼职了，为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没有留在江城这做城市。 李雪莹和哲靳俩人参加完三加考试后，就提前离开学校，直接去实习了，这样对他们也算是一种历练。 时间真好，一下子盛宴霜身边玩得很好的朋友都离开，还好还有她的男朋友江衍留下来，这样就足够了。 他们现在等待录取通知书到来。 时间有点久，江衍就带她去各种地方，每次去他家的时候，盛宴霜总能被当成公主那样，这是盛宴霜很久才能拥有的偏爱。 但是江衍的脾气太好，好到盛宴霜找不到暇癖，每次做饭吃饭各种时间观念，都是江衍在安排，她有时候会逆着江衍的话。 但是江衍会哄她，发现她有小脾气了，总能认真听她的话，最后再把事情经过重新给她洗脑一次。 “霜霜，早餐一定要吃，吃完再睡也不迟的。” 盛宴霜没听话，背着他睡完再吃。 “不要看手机那么久，对眼睛不好，吃点蓝莓素吧。” 眼睛累了，她就会自动休息。 “要是不会做饭，在家里等我，不要老是吃泡面。” 她才不想，隔着那么远的地方就为了给她送饭，天气太热，盛宴霜不忍心。 “夏天吃冰淇淋可以，但是不能吃太多，要注意饮食习惯。”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 不管什么事情，江衍永远为盛宴霜考虑周到，他好像成为她的监视人一样。 盛宴霜没有想到谈恋爱的江衍这么贴心，但是江衍对她的好，有时候真的过头了。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盛宴霜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高中三年没有白读，选的专业还是自己喜欢的汉语文学，虽然说她是选理科，但是她对文学有兴趣。 不过她收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天，她的父母依旧对她不管不问，仿佛不知今年是她高考。 她这个暑假都是待在家中，知道自己的通知书下来，她只有自己的男朋友可以现场分享。 当天她就跑到江衍家中，满头大汗，只为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江衍我考上了。”盛宴霜在江衍把门打开时，手上的录取通知书就摆到他眼前。 江衍看到盛宴霜气喘吁吁的样子，他并没有理会她的通知书，他看着外面太阳那么炎热，心里莫名生气。 他给盛宴霜找了一双家居鞋，让她穿上，还去倒杯温水递给她，全程一句话都没有。 盛宴霜不知道他这小脾气从哪里来的，怎么就莫名生气了，她不理解。 “江衍你怎么了？” 江衍看着她，没有说什么话。 盛宴霜很气江衍这种生闷气的状态，明明自己从家中跑到这边来，最后还被自己的男朋友冷落。 “你是不是厌倦我了，还是说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在一起一个多月，盛宴霜很多时候在江衍面前表现得并不是很多，她的脾气有时候很倔，有错什么事情都不会和江衍说的。 上次就因为喝了月经来前几天，自己的例假被提前了，她并不知道，就吃辣和喝冷饮。 隔天疼到在床上打滚也不愿意告诉江衍，直到江衍知道这件事情跟她生气了，但是顾及盛宴霜的身体，他并没有多大的脾气，不过她已经能感受到江衍在生气了。 “如果下次来了再这么不听话，我会生气的。”那时的江衍气得话都变冷了，“还有我是你男朋友，不要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你要是这么做的话，那要我有什么用，” 盛宴霜其实也不知道这次例假会这么快，再说了她痛经也习惯了，江衍知道了又如何，她也不矫情啊：“没事，这点痛我还是能忍的，你也帮不了我什么的。” 大晚上痛经，盛宴霜就是不想太麻烦江衍，才没有告诉他。 因为她知道，江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不希望让他那么晚过来，而且家里还有林嫂在照顾她，以前怎么过来的现在就怎么过去，她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行行行我知道了。”盛宴霜隔天起色好，很敷衍回复他这句话。 之后来例假的时候，江衍总是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清楚，前几天他会熬点乌鸡汤或者益母草给她喝，在她来的那天给她暖宝宝贴上，红糖水都准备好的，还吩咐她要多喝点热水。 今天，盛宴霜并没有发现江衍眼底的落寞，而她还是一如既往没心没肺，性格很随意，摸不清江衍是什么情况。 盛宴霜手上拿着录取通知书，她面无表情盯着江衍，其实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就在她要低头道歉的时候，江衍抢先在她前面：“霜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么热的天气你不该过来的，我怕你会中暑。” “但是我想把我这个消息告诉你而已。”盛宴霜把那张通知书拿给他看，很容易转移自己的情绪，完全把刚才对江衍说的话给忘了。 “我已经被海大给录取了，还是我喜欢的专业。” 江衍看着盛宴霜这个样子，默默把刚才她伤他的话放在后头，他走过去，很温和接过盛宴霜的通知书：“恭喜你呀霜霜。” 他打开她的录取通知书，同时又嘱咐盛宴霜把杯子里面的水喝完：“你先把水喝了，我再慢慢看。” -- 第80页 盛宴霜有点急，忽略桌面上杯子这件事：“我不渴，你先看嘛。” “先喝水霜霜，听话好不好。”江衍低头，声音真是酥到不行。 盛宴霜顺着他的话，一杯水很快灌入喉咙，她很随意把被子放在桌面上，在意的只有她想给他的惊喜。 第46章 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江衍有点失落, 他只想好好呵护她，希望她不要介意自己。 江衍坐在她旁边，小心翼翼把里面的通知书全部拿出来，先出来的是通知单, 上面有她的照片, 接着就是各种资料。 他唯一关心的是她所在的城市, 和他隔着几千公里，有点远了。 盛宴霜笑盈盈的, 她看向江衍：“我就要去A市读书了。” 江衍淡淡“嗯”了一声，目光依旧锁在她的大学名上, 他很快联想到自己的大学, 确实远了点。 盛宴霜满脸欢喜，很喜欢他和分享这个消息，因为她只有江衍可以现实中分享了。 “霜霜, 以后我们每个节日都见面好不好, 我去找你就好。”江衍把各种纸单放在手心上，神情自若, 他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盛宴霜对江衍这话感到出乎意料，微愣一下，笑眯眯地回：“可以啊, 不过也不用你每次都来, 而且手机不是有微信嘛，视频见面也一样。” 她讲出这些话全然不知江衍的感受，盛宴霜知道他和她的城市隔着远，也知道隔着几千公里花一张飞机票是很贵。 而且她也不清楚江衍的家底是怎么样，只知道他家中不是特别好，所以她不想每次节日都见面, 那太费钱了。 “那不一样。”江衍小声讲出，眼神坦率朝盛宴霜看去，直接撞击在她那不慌不乱的眼睛里。 盛宴霜见他看来，没躲，反而道：“行，那我去见你，好不好嘛？” 盛威利虽然和她每次都见不到面，但是零花钱没少打她卡上，何白桦这两年也打了不少钱，所以她的银行卡也有不少钱，想见江衍多少次都行。 江衍被她撒娇的语气征服，他撇过头，有点傲娇的样子。 “行。”江衍不再多说。 江衍谈起恋爱来每次都是顾及盛宴霜的各种情绪，受家庭遭遇的影响，很多时候他自己生气都会藏在心里，自个生闷气，不让情绪流露出来。 这段感情中，盛宴霜体验到江衍的体贴和细心，让她一下子拥有很多爱，可是有时候她不懂江衍为什么会莫名生气，问了他也不说，再多追问的情况，江衍也不答她就不在过问了。 她追求的是自由主义，不会多过问他人其他事情。 某天，他们在盛宴霜家中看《校花的诡异事件》这部惊悚恐怖电影。 盛宴霜相信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鬼的，所以才会挑选这部电影，结果看到一半鬼就出来，吓得不敢睁开眼睛。 她不喜欢恐怖电影，反而来说时害怕，但是因为是和男朋友一起，所以她想挑战一下。 “江衍你帮我看看这家旅店里面那个老板娘是不是鬼吧，我不敢看。”盛宴霜吓得用双手挡住眼睛，她的声音惊慌，去问江衍。 盛宴霜往沙发角落的未边靠去，并没有因为害怕而往江衍那边的方向去，她心头一阵胆颤，脑海一直出现鬼的阴影。 江衍坐在她的旁边，看到她卷缩的样子，赶紧拿起遥控把电影暂停：“霜霜，害怕了为什么不敢往我怀里来呢？” 他走过去，揉了揉盛宴霜那乌黑的头发，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盛宴霜以前就是这样，一旦害怕就往角落躲去，她很害怕下雨打雷，父母不在家时，她就是这种状态，就算现在和江衍在一起了，她还是习惯性往边角躲去。 “我怕你也害怕啊。”盛宴霜并没有考虑就把话讲出。 江衍轻声笑了下，他道：“你男朋友才不怕鬼呢，就算有我也会第一个保护我们霜霜的，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他讲的是真话，有鬼就是死也要护他的霜霜周全。 盛宴霜听到这么感动的话，身体有了点儿反应 ，冲江衍的怀里抱去，直接说出情话：“江衍我好喜欢你，喜欢你到无法自拔了。” 听到这话，江衍眉头轻皱，反问盛宴霜：“真的只是喜欢？” “不然呢，我不喜欢你要喜欢谁啊。”盛宴霜回答很中肯，这个年级的爱情她能保证就是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江衍没有立马回复她，而是低头拿手机看现在几点，最后才道：“嗯，那霜霜现在还要看电影吗？” “要，你说你会保护我的，你现在在我身边，所以我不怕。”盛宴霜抱住江衍，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茶香味涌入鼻尖，让她感到格外舒心和安全。 江衍重新去拿遥控把那部电影点开，但他心里此时五味杂粮的，有种说不出的心酸，他好想对他的霜霜说，“我不喜欢你，我只爱你，想和你共度余生，结果无论如何，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但是他憋在心里不讲，怕这个时候说爱她，她会不在意，因为他记得高中有次在操场上，偷听到盛宴霜讲的话。 那天阳光热烈，头上的鸟儿鸣叫，盛夏总是炎热又令人心烦，但是上体育课后，盛宴霜总会拉上林嫣然去买绿豆雪糕，一口吃在嘴里，很凉爽。 她们回到操场，找个阴凉的地方继续吃，林嫣然很直接问了盛宴霜一个问题：“你觉得喜欢和被爱的定义是什么？” -- 第81页 盛宴霜咬了一口雪糕，咬碎后才说：“反正这个年纪喜欢的就只是喜欢而已，爱不爱的太假了，应该到了法定年龄才能说‘我爱你’之类的话。” 这是盛宴霜的定义，江衍却记在心里了，导致他不敢说出，他发誓以后会证明给她看到的。 电影还在继续，盛宴霜死死握住江衍的手，她不放手，因为害怕放手不了。 后面电影结束了，盛宴霜看完手瞬间松开，她心里久久不能平复，想都不会想到整个过程都是女主的梦境。 男主已经死了，倒是成了她心里的意难平。 看完之后，盛宴霜红了鼻子，带着哭声，去问江衍：“你说，真的会有男生能做到这种境界吗？会在生死关头把生的希望给他人？” 盛宴霜只是随口问问，但是在江衍眼中，却成了沉默，他眼里倒映着盛宴霜那张姣好细腻的脸，心里的酸涩他没有体现出来。 他好想去澄清，如果对方是盛宴霜，他会的，他只要她能岁岁平安的，这是当初在送她杯子底下的秘密。 “有的。”江衍告诉她。 这个答案对于盛宴霜来说不太真实，她并没有去追究江衍这话是不是真的。 因为她知道电影是电影，现实是现实，这点盛宴霜还是懂的。 快到九月份时候，他们的关系依旧是那种陷入热恋的情侣，盛宴霜每天都是江衍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每天就算不能见面都会通下电话，这个夏天他们过得愉快又充实，虽说有时候会小打小闹，但是江衍总会和她妥协，无论发生的是什么事，他都让着盛宴霜。 看电影，去海边，坐摩天轮，见到的日出和日落……这个夏天他们都做了，还拍了很多照片和纪念物，每一次都会在□□空间上高调秀一波恩爱。 直到快要开学那一天，两人都分离了，但是盛宴霜答应过他每个节日都会去见他，就一定会实现。 大学生活即将开启，江衍去到北方，盛宴霜留在南方，两人的异地恋正式开始。 江衍考上京大，京大里面最好的专业就是医学，盛宴霜看他选择这个专业，只是恭喜他被录取，没过问他为什么选这个专业。 分开前的一天，江衍各种嘱咐，生怕盛宴霜没了他各种恶习又回去。 “霜霜，一定要听话，早餐要记得吃，无论多困，这是要做到。” “玩游戏可以，但是要适度，熬夜不要熬太久。” “切记，来例假前不要喝冰吃辣，遇到难题不要藏在心里。” “去了那边，你要……记得想我。” …… 江衍说了很多很多的话，盛宴霜都一一听完，最后点头，没啥表示的，因为盛宴霜知道，就算她去那边，江衍肯定会发消息给她的。 让江衍做男朋友很好，但他会很约束自己的自由，她也不想被江衍管太多，有时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选择不听话。 这个假期很好，不过可以去大学盛宴霜还是有所期待的。 但是盛宴霜考上大学这件事情，她的父母依旧对她不管不问的，她学费都是自己去交，他们并不知道，这让盛宴霜很寒心，她也赌气不和他们联系。 明明彼此之间才是家人，却过得连个家都不像，之前那么努力去维护的家庭现在好像渐渐变透明，自从何白桦原谅盛威利出轨后，她也变得更忙起来。 但是他们都能做到这样，盛宴霜也忍了又忍，她想着到开学时候，应该总有一个会联系她的，偏偏一个都没有。 她收拾行李，坐上飞机，前往新的城市去。 她刚踏进校门，整个就被震撼住，学校大是真的大，但是不知方向怎么走。 随后有个志愿看她一脸迷茫，主动过来，男生长得一部开朗样，主动打招呼：“您好，同学是不是不认识路？” 见他身上穿了黄色的马甲，右上方还贴着“青志协”的标志，猜测应该是学校某个组织的，刚才进来就看到好几个，但是他们都很忙，她也没有打扰。 盛宴霜先低头，打声招呼：“你好同学，请问五号楼宿舍往哪走呢？” 第47章 想见你啊 开学前一天, 天空湛蓝，气温依旧炎热，盛宴霜穿着宽松短袖和黑色阔腿裤，头上带着灰色鸭舌帽, 脸上化着淡妆, 在她的容貌上点缀几分艳丽。 那个男生见盛宴霜长的漂亮才主动帮忙：“同学, 我知道，那我带你过去吧。” 盛宴霜没客气,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认识，她开口：“好, 谢谢学长。” 见盛宴霜拖着两个行李箱有点吃力, 他主动伸手过去拿，还不小心摸到她的手。 盛宴霜有点反感，她下意识躲开, 也没多想。 但是那个男生还偷看了盛宴霜一眼, 敌不过内心的好奇，干脆直说：“学妹是哪个专业？我是土木工程专业的。” “我是汉语文学专业的。”头顶的骄阳似火, 盛宴霜热得不行。 海大占地面积大，特别是上坡路居多，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宿舍楼。 到了五号楼前, 这边女生居多, 盛宴霜走到腿都要断了，她额头上出了细汗，呼吸急促，恨不得马上去新宿舍休息。 真想不到海大这么大，绕来绕去才到女生宿舍，现在她人也快要谢了。 看到她旁边学长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盛宴霜连忙感谢他，礼貌说：“学长，谢谢你送我过来，” -- 第82页 “你有没有男……”学长的话还没问出口，盛宴霜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依旧是陈奕迅的《爱情转移》的前奏。 盛宴霜见是江衍打来的，露出笑容，她立马接通：“江衍，我已经到海大了。” 江衍：“霜霜那你一人要记得小心点，记得多喝水，不要中暑了，要是遇到什么事情记得告诉我。” 盛宴霜听多了江衍这些话，自然有点敷衍，她回：“行我知道了，你也是啊，也要记得想我。” 江衍轻笑，很温和：“好，我知道的，那我先挂了。” “嗯，贴贴呀！”盛宴霜讲完电话就挂了。 旁边的学长一脸懵逼就吃了狗粮，心里有苦说不出，果然漂亮的女生都是有男朋友。 盛宴霜把手机收起来，放在口袋中，头朝学长方向去：“对了，学长你刚才想说什么？” 学长摇摇头，尴尬一笑：“没事了，那学妹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盛宴霜再次低头感谢他，然后独自前往五号楼，不过这边没有电梯又住到五楼，搬两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上下跑，差点把她累死。 宿舍上床下桌，住四人，相处起来很方便。 大一期间各种忙，盛宴霜本以为上了大学可以轻松下来，结果每天要各种软件打卡，还有大大小小的讲座要去听，开始找小组讨论作业，为了赚个学分还去加入一些社团。 每天的生活忙得不可开交，这和她想象中的大学不一样，但是过得也算是充实。 而林嫣然在国外也很忙，但是联系依旧在，林嫣然在下午四点多打电话给她，盛宴霜这边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跨国话费很贵，不过林嫣然不在意这点钱：“喂，大小姐在新学校怎么样？” “还行啊，你呢怎么样了？”盛宴霜见这个时间段有点晚了，而且在宿舍打电话怕吵到舍友，主动跑到阳台去接电话。 林嫣然轻声叹了句，摆摆手：“还可以，就是日常要用英语交流，刚开始来这边很多不习惯，现在也慢慢融入这边了，生活习惯倒是改了不少。” “对了你和江衍怎么样了。” 海大这边靠海港，盛宴霜正站在阳台吹着风，因为前方无障碍，她能见到远处有座灯塔发出光芒，试着去想和江衍这个暑假发生的一切。 她回忆起一件件发生的事情，盛宴霜倒是偷着乐：“很好啊，果然我当初没有看错他。” 林嫣然说到这就激动了，她声音高了几分音：“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主动和江衍告白，当时还闹得人尽皆知，咱们班都不少羡慕你们呢。” 盛宴霜告白没有和林嫣然说的原因，是怕失败了，所以不得不藏在心里，万一失败她就当没发生，给自己留点情面。 “我就是喜欢他啊，而且高考都结束了，再不表白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盛宴霜大大方方讲出来。 高中时期她摸不清对江衍是什么感情，摸清楚后她就在心里暗自做决定了。 林嫣然一听，更是急了：“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江衍，高二那年你还死鸭子嘴硬，没想到毕业之后挺勇的啊，一把拿下江衍，空间各种照片真是虐死狗了。” 盛宴霜对着远处继续看，她举手机的手有点酸了，就换另一边：“他也喜欢我，所以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那些照片我们只不过是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而已。” 林嫣然情绪慢慢安稳下来，她声音变小：“那到时候结婚了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去当你的伴娘，多多少少我还是你们的见证人，所以我必须去当。” 盛宴霜被林嫣然的话逗笑了，但她讲话小声，不想吵到宿舍里面的人：“我们才谈三个多月呢，都没有一年呢。” “你们都过了三个月磨合期了，你敢说你对他有点厌弃吗？”林嫣然有话直说，她也挺看好他们这一对的。 盛宴霜听到林嫣然这句话时，就听到宿舍里面有清脆的打碎声，她先把手机放下，进去试问情况。 “怎么了？” 舍友李琴琴因为手滑不小心把新买的花瓶打碎，里面的蓝玫瑰和水都撒了一地，她连忙出去拿扫帚和拖把，她慌乱的声音：“宴霜没事，只是碎了东西而已。” 盛宴霜朝地上那碎了一地看出神她想到了江衍那被她打碎的杯子，心中不由愧疚起来。 电话那头见盛宴霜不说话，跟着着急：“怎么了宴霜，你那边出什么事？” 盛宴霜继续打电话，她的语气突然变低：“是舍友打碎东西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哦，这样啊，你那边也挺晚了吧，先这样了，以后再打给你啊。”林嫣然没有去听盛宴霜的答案，觉得结果再怎么样，她肯定是喜欢他的。 要是说真的，经过三个月的磨合期，盛宴霜也了解江衍的为人，长得帅，脾气好又会做饭，简直好到她挑不出毛病，有点不好的就是江衍总是事事管着她。 —— 很快到了十月份，国庆期间盛宴霜早早就抢机票了，因为她答应过江衍有节日就会去找他，她也遵守了，瞒着江衍一放假就跑到几千公里的地方去见他。 那天很晚，盛宴霜一个人独自跑到京大去找江衍，但是太晚了，深夜十二点才到达他所在的城市。 盛宴霜拉着行李，很大胆跑到京大学校门口，但是她又犹豫了，不敢打电话给他。 -- 第83页 因为真的太晚了，谁知江衍一个视频电话过来，她下意识接起，周围的环境瞬间被暴露。 视频里面的江衍皱着眉头，他看到某个建筑物时，语气变得严肃，质问道：“你在京大？” 盛宴霜因为拉了行李箱，接起手机的时候有点匆忙，她举高手机，刚好拍到后面京大的全校名称，虽说有点模糊。 但对江衍来说，却是容易认出的，他认真道：“在那边给我等着，霜霜不要乱走动。” 盛宴霜刚才跟司机定的位置就是京大，来到这边又后悔，因为真的太晚了，盛宴霜还想去附近找个旅馆住一晚的，现在看来不用了。 “听到我讲话没有，找个显眼的地方待着，我现在跑过去。”视频那头能听到稀稀疏疏的杂声，但是屏幕画面却是禁止的，好像在收拾出门。 如果见的人是盛宴霜，江衍会拼命跑过去见她。 到了那边，江衍整个人气喘吁吁，他上接不接下气的样子，给盛宴霜吓得不敢说什么话。 江衍呼吸沉重，他道：“怎么……这么晚过来呢？” 盛宴霜望着他，目光所至，有点怕被责怪，小声讲出：“想见你啊，我答应过你每个节日都来见你，所以我一没课就赶紧过来了。” 明明这句话很感人，但在江衍心里却是道难过的枷锁，她站在盛宴霜面前，居高临下，眼神无比安静和温和。 他十指相扣牵着盛宴霜声音低沉，声线干净：“霜霜，下次不要这么早过来好不好，我本来想明天给你惊喜的，而且大晚上的你怎么能过来呢？” 她一个女孩子，江衍不放心，他要的只有盛宴霜的岁岁平安。 盛宴霜看到江衍这么紧张自己，不自觉笑了下：“怎么那么担心啊，我这不是安全来到你身边了嘛？” “下次换我来好不好，我去找你。”江衍讲话很低，随后他紧紧抱住盛宴霜。 今晚江衍带着盛宴霜去附近一个旅馆，京大周边刚好是风景旅游胜地，附近还有大型游乐园，碰上国庆期间，今晚住房紧张，到了他们这边只有小型的包间。 江衍拿出身份证交给前台，他轻声细语的：“您好，开两间房间。” 他一边和前台客服讲话，一边牵着盛宴霜的手不放，还细细揉了揉，但是他手上有薄茧，她能明显感受到。 不过盛宴霜听到江衍要开两间包间，直接回绝，她怕江衍没钱，其实和他在一起，盛宴霜从来就不过问江衍的家世到底怎么样。 而这是一线城市，再小的包间也要二百多，盛宴霜讲道：“您好，开一间就好。” 前台客服看他们两个不同的反应，脸上惊愕，又发现他们彼此都牵着手，不好多说，她也犹犹豫豫的。 江衍把身份证递给前台，一脸笑意冲着盛宴霜：“听她的。” 他们住的包间很小，一张白色的床，特别小，盛宴霜看了心里都骂骂咧咧的，这好像只能睡一个人吧，难怪叫迷你包间。 第48章 我怕容不下 天色很晚, 江衍整理床上的被单，盛宴霜看着这么小的床，顿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江衍看了下时间不早了：“霜霜准备睡觉吧，我睡旁边的沙发就好。” “啊？”盛宴霜并没有这样打算, “你为什么要睡沙发啊。” 江衍很主动走到一边的沙发上, 但沙发很小, 躺下去双脚都搁在扶手那旁，他不得不坐直睡觉。 盛宴霜看着江衍这一系列动作, 忍不住偷笑，对着他道：“你忍心放着这么好看的女朋友在床上吗？” 她讲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随意, 都是开放。 江衍目光朝她看去, 盛宴霜的头发前几天刚染的，发色为栗棕色，法式慵懒卷发型, 刘海轻薄, 再加上她那艳丽的容貌，典型的御姐型。 他滚动下喉咙, 睫毛低垂，遮住他眼底那浮躁的心思：“我怕容不下。” 江衍不敢动，因为他们还没有结婚, 所以他不能耍流氓, 得忍住。 盛宴霜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暗自猜测江衍会不会没有那方面的欲望，她才试着说出荤话，他啥情况都没有，还说出那句“我怕容不下”。 这男朋友交成纯洁的小花了？ “行行行，那你睡在那边真的睡得习惯？”盛宴霜不信江衍睡得过去。 江衍咬着牙, 声音有些发涩：“可以。” 盛宴霜卸完妆，灯一关，周围乌漆嘛黑的，盛宴霜在床上翻了又翻，偏偏就是睡不着，而且外面有大风直敲窗户的声音，呼呼作响，令她难以入睡。 顷刻间，大雨倾盆，这雨说来就来，本以为只有雨水，谁知外面一道白紫色光芒划破苍穹，随后传来一声轰隆的打雷声。 雷声很大，大到盛宴霜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叫了一声后，直接把被单往头上盖去，她怕打雷声，有点恐惧，这是从小就害怕的事情。 江衍听到后，立马睁开眼睛，走到盛宴霜旁边，他紧紧抱住她，抚摸她的头：“不要怕不要怕，我在我都在的。” 盛宴霜瞬间被江衍包裹住，结实温暖的胸膛贴住她的后背，给她不少安全感，她的身体的颤抖不再继续，反而冷静下来。 被单也让她拉扯下去：“江衍你要不陪我睡吧。” 江衍二话不说，声音低沉浑厚，绵言细语的：“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不要害怕。” -- 第84页 盛宴霜被江衍抱着，像只小奶猫那样往他身上蹭着，鼻尖萦绕他身上的淡茶味：“那你不要走了，我们之间可是情侣。” 一整晚，外面都在下雨，江衍全程抱着盛宴霜，他说不会离开她身边就真的不会。 然后后面既然有雷声响起，他见有闪电亮着，就先捂住盛宴霜的耳朵，她才睡得舒心并没有害怕。 第二天早上，外面还在继续下雨，两人就呆在旅馆里面。 下午二点左右，江衍的堂哥江锐凯打电话给他，还是视频电话，盛宴霜本来在手机查找要去哪里玩，看到是他堂哥打来的，有意避开。 江衍在她走前拉住她：“不要走，我大哥知道我喜欢你，现在见一面也好。” 盛宴霜微愣，有点小紧张，感觉像见家长那样：“好。” 她整理好头发，坐在江衍旁边：“我没有化妆会不会很丑啊？” 江衍那茶褐色的眼睛装满着盛宴霜素颜的样子，语气放松：“不会，自然美就好，我喜欢的人无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不用刻意去打扮，如果过意去打扮反而不自在也不舒服。” “行，反正我喜欢的人是你。”得到江衍的鼓励，盛宴霜笑开花。 他听完盛宴霜的话，才接听视频，很快屏幕亮起江锐凯的样子。 “江衍，最近怎么样”江衍打开视频发现江衍旁边还有个女孩，这个女生有点熟悉，他细细回想了下，才知道这个女孩是江衍喜欢的人。 江衍牵着盛宴霜的手，他很自热打招呼：“大哥这是我女朋友，盛宴霜。宴霜这是我堂哥江锐凯。” 盛宴霜在江衍讲完话后，便主动和江锐凯说：“你好江大哥，我叫盛宴霜，之前我们有见过面的。” 手机屏幕里看到他们两人这样，江锐凯倒是欣慰，他点点头：“我知道。” 简单的见面结束后，盛宴霜就到一边去，她不打扰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对话。 江衍和江锐凯通话也不是很长，几分钟后就相互说“拜拜”。 国庆放七天，两天下雨，玩了三天盛宴霜就回去，江衍亲自把她送到机场，目送她进去安检才离开。 之后的两个月里，盛宴霜和江衍的交流都不频繁，因为两人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但是江衍每天都会发话消息给盛宴霜，还是生活上的各种注意事项。 天天都是这样，一段时间后，盛宴霜回江衍的消息变得不积极，因为江衍讲话真的太操心了。 “江衍我要减肥，我不能再多吃了。” “可以，但是每月的减重最好控制在1-2公斤，不能减肥过快，那样回得厌食症、营养不良、记忆力下降、月经不调等不良反应” “江衍我为了赶个小组作业，经常熬夜喝茶提神。” “不要熬夜太久，那样会对心血管系统造成巨大的伤害。” “下午点的外卖盐下得好多啊，于是我喝了很多水。” “盐是引起高血压的重要原因之一，食盐量适用就好。” …… 每次和他分享日常，江衍总是能发给她一些出乎意料的信息，盛宴霜只能和他单纯说说而已，但是江衍总能认真回复她，刚开始分享欲挺强的，后面她渐渐少了。 对江衍的消息回复少了，很敷衍式，于是不再分享每天的日常。 江衍误以为她很忙，也没有多发，但是重要节日两人还是有见面的，就是话变少了，而江衍依旧对她的照顾不减。 毕竟久了，两人的感情没有刚开始那么浓烈，但是久久一次的联系和见面，有时候会让盛宴霜想起江衍的好。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两人的关系相互维持，没有外界的打扰，平淡又美好。 谁知，十一月中旬，盛威利一个电话，彻底打破盛宴霜的日常。 她以为盛威利打电话过来是在关心她，结果不是反而给她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喂，宴霜我和你妈离婚了，你也成年了但是顾及你经济未独立，加上你妈不要你了，所以你被判在我这边。” 这句话对盛宴霜来说就是千斤压身的感觉，盛宴霜听完身体像被冻僵般，浑身冰冷，并无知觉。 她那红润的嘴唇轻颤，喉咙有一大堆话要讲，但是怎么都说不出，好像被扼住样。 最后口中只说出句话：“你们有考虑我的感受？” 盛威利倒是轻描淡写：“不合适就离婚，这个以后你也会经历的。” 不合适就离婚，她不知道母亲那边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句话从盛威利嘴里说出，觉得好可笑啊。 今天她的电话卡刚好坏了，需要去营业厅办理，办完了正往学校的方向走去，才走了一半的路就接到威利的电话。 黄昏时刻，路灯这时照在她身上显得孤清，盛宴霜也努力不让自己流泪。 她质问盛威利，讲话几分沙哑：“爸错在于你吧。” 之前他盛威利出轨，盛宴霜恨他一段时间，后来何白桦原谅他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 接着，高二那年生日她看到酒杯上的口红印，盛宴霜怀疑过但是不敢去逼问。 原来盛威利还是这样，有一就有二，盛宴霜把父母婚姻失败的原因全部怪罪在盛威利身上。 结果她才走没几步，她再次听到个震惊的消息，手机没握紧，一下子就从手中掉落。 -- 第85页 “怎么就怪在我身上，上个月我和你妈离婚，这个月你妈就再领结婚证了。” 盛宴霜不敢相信盛威利的话，但这话却狠狠打在她心上，肺部的泛疼，真的痛到她无法呼吸。 那一刻她好像被什么刺中，脑袋一片空白，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她一直以为母亲在这场婚姻中是个受害者的身份，无数次都站在她这边。 “你没有骗我？”盛宴霜站在原地，她低头看向还在通话的手机，眼里尽是失望和迷茫。 盛威利听到对面有摔倒的声音，他先关心一句，刚好盛宴霜手机被撞到被打开免提：“你现在在哪里？” “你别管我在哪里，你告诉我，妈妈真的再婚了？”盛宴霜情绪很激动，她大声朝地上的手机喊去。 她想要一个答案，而那边传来一个陌生女人声音，声音有点熟悉，盛宴霜暂时想不出是谁，但她的手却死死握成拳头：“所以是你出轨在先是不是？” 电话有几秒是不发声，盛宴霜也知道他是在躲避她，但她只要盛威利回答她的问题。 “宴霜我希望你懂得，我和你妈都是和平离婚的，你要是想知道其他事情可以去问你妈，就算我出轨了，你妈也是有出轨现象的。” “和我在一起多年，她心里一直忘不了她的初恋，这些年也背着我和她的白月光偷偷见面，和我一离婚就和他结婚了，所以我出轨也不是我的错，只是我们这场婚姻中本就是利益的存在，无关情爱。” “霜霜，找个时间我们见一面吧，我还有事情要对你说，本来想早点告诉你，但是怕你接受不了，早上打你电话又打不通，只能这个时候说了。” 盛宴霜听完盛威利的话，彻底心寒，她想都不会想到原来母亲心里早就心有所属。 她从小就知道，盛威利和何白桦的婚姻就是因为商业联姻，一直以为母亲是爱父亲的。 盛威利公司未上市那些年，他们明明很恩爱，后面公司的规模越做越大，盛威利回家的时间变少，而母亲时常被父亲冷落。 再到后来何白桦也去工作，盛宴霜被扔在家中一人，她慢慢习惯孤独，但是何白桦总会在给她打电话，给她温暖，所以在盛威利出轨后，她义无反顾站在母亲这边。 今天才知道，原来她站错了…… 第49章 失败的婚姻 回去之后, 盛宴霜躺在床上，她好想和江衍哭诉这件事情，但是她没有去告诉他。 默默在心里承受这件事情，觉得这么破烂的家庭告诉江衍又能怎么样, 是能挽回还是呢。 接下来的几天, 她都患得患失的, 整个人像行尸走肉般，她脾气开始变得很差, 舍友知道她心情不好，就多多担待她。 而一个星期里, 盛宴霜慢慢去接受这个现实, 沉默了段时间，她试着去接受父母这段失败的婚姻。 在她生日那天，江衍本来是想过来见她的, 但是被她推脱了, 她找了个很假的理由去骗江衍。 【我父母来我这边了，他们专门来这边找我的, 江衍下次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盛宴霜不知江衍是什么心情，但她心情格外沉重。 江衍：【好，那我们下次在见面, 礼物我给你寄过去。】 生日那天晚上, 盛宴霜确实和何白桦见面了，这是她祈求过来的。 见面的地方就在一家寿司店，盛宴霜很早到那边等待，她一直在构想何白桦见到她会对她讲什么呢。 多多少少会和她解释下这一切的原因吧，特别是盛威利那句“加上你妈不要你了”，她有想过在手机去问清楚, 但是并没有，她想亲口听何白桦的辩解，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父亲的错。 要是那样她至少有点好受，而不是受到双重背叛，这种滋味她接受不了。 她想过千万种和何白桦的见面，就是没有见到那么陌生的她。 何白桦一袭黑色人鱼裙，手上拿着香奈儿的亮片迷你包，她带着墨镜，见到盛宴霜就摘下，脸上化着浓密的妆容，看不出和昔日那温婉的样子有挂钩，好像脱胎换骨般。 盛宴霜在她走过来那一瞬，刚好站起来，但何白桦抬手止住，眼神里藏着高傲，完全把盛宴霜当成陌生人去对待。 “不用，有事就说，讲完我还有事情得先走了。” 想不出母女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场面，今天也是她的生日，母亲却这般冷落，盛宴霜嘴角一颤，竟不知如何说起。 何白桦见她不讲，没讲什么话就要转身离开，盛宴霜立马开口叫住。 “妈，我有事情和你说，我们谈谈吧。” 何白桦犹豫下，最后坐在盛宴霜对面，她把自己的包包和墨镜放在桌面，翘着二郎腿，很直接迎上盛宴霜那诧异的神色，它是不躲不闪、不骄不躁的样子。 盛宴霜偏过头，把前面的菜单递给何白桦：“妈，我们先点餐吧，吃完我再和你说点事情好不好？” 她脸上堆积笑容，下一秒就被何白桦的话给打击到：“我时间很宝贵，所以有事快说，等下我赶着出差呢。” 盛宴霜见何白桦这么说，她愣了好久，鼻尖一酸，忍着心痛，声音低沉：“妈，你真的结婚了？” 何白桦很自然回复：“对啊，怎么了，我和你爸在一起本就是一场交易，现在这场交易结束了，我干嘛和他过日子。” -- 第86页 “可是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我以为是爸出轨对不起你的，我很生气，后来他告诉我，是你一直忘不了你的初恋，所以你在离婚后就直接不要我？” 盛宴霜压住内心的负面情绪，一字一顿和何白桦说出。 谁知何白桦的手机振动一下，是有信息进入，她没理会盛宴霜的话，而是先回复手机里面的消息。 盛宴霜看到她如此冷落自己，眉心紧蹙，但还是想亲耳听到何白桦的解释，万一这事有回转了，她还是会站在她这边。 只要她解释就好…… “是，你爸说的是真的，宴霜我和你爸之间就是个错误的存在，当年我本有喜欢的人偏偏因为门当户对和商业联姻这两件事情压得我喘不过气，你知道我有多无奈？” “我爸嫌弃我的初恋出身不行，所以一把逼走他，把我狠狠推给盛威利，这些年我和他一直逢场作戏，所以你知道他出轨为什么我能这么轻易原谅他，因为没有感情的婚姻还不如早点结束。” “现在我还喜欢他，刚好他还喜欢我，而且你爸又出轨，那个人你还认识呢，所以时机成熟了我只想赶紧解脱。” 盛宴霜表面平静听完，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真是一块大石压在她身上，荒唐的真相讲起来是多么可悲。 “所以这么多年来，你忍了，可我是你亲生的啊，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 她带了点祈求，盛宴霜幻想着从何白桦那边得到感情，哪怕是一点也行。 结果何白桦看向盛宴霜，她冷笑：“宴霜，我们之间就这样吧，要是有事你再告诉我，需要什么我会帮你，现在你和盛威利就好好生活，暂时不要打扰我的生活。” 盛宴霜在何白桦说完后，眼睛徒然睁大，她不可思议望着她，这个家庭此刻在她心里彻底破灭。 她想要护住的家庭已经碎得不成样，就像当年江衍送给她的杯子，也是被打破，怎么拼也拼不好，最后只能扔进垃圾桶，走前再看几眼就没了。 何白桦放下狠话，讲完不再多看盛宴霜，走得干脆。 盛宴霜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眼眶晕红，泪水溢满从眼角流出去。 到最后家庭的支离破碎给了盛宴霜一个致命的打击，这段时间她消沉许多，对江衍也进行冷暴力处理，但她就是不坦白最近发生的心事，情愿憋在心里不说出。 江衍以为是因为她学业压力造成的，给了她很多时间，不敢多去打扰，毕竟他临床医学这个专业每天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和盛宴霜的聊天都是挤出时间的。 十二月份来临，北方下雪，南方寒风来袭，江衍在京大见到一场雪时候，他很快就发照片给盛宴霜，还发了很大段话给她。 但是过了几天，盛宴霜才回复他，只有很平淡的两个字：【好的】 盛宴霜这段时间真的疲惫，舍友问她怎么了她也避开这个话题，久而久之，和她之间走得比较好的一个舍友李琴琴，现在也不和她走近了。 她习惯性一人，性格从开朗不羁变得沉默不语，还是走不出父母那段失败的婚姻。 到了二十二号冬至这天，盛宴霜因为身份证即将失效，需要重新去做，本来想在T市这边做的，但是盛威利有听到她讲这事，也叫她回来，说是有点事情要告诉她。 什么事情她也想知道，盛宴霜看下功课就去找辅导员请假，一天时间假期就批准下来，当天买上飞机票走人。 重新回到江城，晚上七点刚下飞机，江衍微信发了不少信息，□□发了许多，电话也打了好几个，她关掉飞行模式，现在才一一收到。 盛宴霜在飞机场外面等自家司机来接她，趁着空闲时间，就把手机上的消息回复掉。 机场这个时候人多，刚走出门口，一股寒风直冲人群去，冷飕飕的直呼作响。 盛宴霜把身上的毛呢大衣紧紧裹住，下巴也往脖子的围巾上缩进去，今天是冬至，她发完消息就给江衍打电话。 “喂，江衍，今天有没有吃饺子？”盛宴霜记得北方是有吃饺子的习惯，他去那边应该也会入乡随俗吧。 江衍声音听起来几分疲惫，语气慵懒，还带着鼻音：“霜霜我吃了，但是你不在海大？” 盛宴霜不知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解释一下：“江衍我回家有点事情要处理，现在已经在江城机场了，你不会是去找我了吧。” 就是因为这个每个节日见面的原因，盛宴霜才给他打电话，现在又害怕江衍跑到海大去找她。 盛宴霜周围等车的人多，声音杂乱无章的，但很清晰听到江衍说了两个字：“没有。” 他们的约定是每个节日都要见面的，冬至这天是挺重要的，盛宴霜好怕江衍当真，也怪她忘了和他说了要临时要回家这事。 还好她没有去，盛宴霜松了一口气。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江衍试着去问。 盛宴霜没有多想，也看到自家司机过来接她了：“我请了两天，江衍你要是想我就给我打电话，现在我有点事先挂了。” 江衍本来还想多说点什么，但是并没有，只好作罢：“好我知道了。” 因为家中的事物，盛宴霜对江衍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江衍想要盛宴霜主动告诉他发生什么，但是并没有等到她的消息。 江衍想要盛宴霜的主动，而盛宴霜却想要隐瞒，她只想藏在心里不说，因为她觉得这些烂事情不该和江衍说的。 -- 第87页 他们是情侣，自己够溃败这些事情了，她也不想让江衍来承受，怕他来可伶她。 回到家中，盛宴霜和盛威利打完招呼就上楼去，家里并没有出现那个女人的存在，她也懒得去多想。 第二天，本来他们婚姻的失败已经够她崩溃了，盛威利又带两个消息来恶心她。 她去办完身份证，但是要三个月之后才能拿，盛宴霜回到家中，鞋子都没有脱就听到欢声笑语的声音。 盛宴霜愣住，因为她听到里面有道女声，于是轻轻走了进去。 盛威利看到盛宴霜回来了，他话都没有多讲，冲盛宴霜笑道：“宴霜你过来和靳岑宇打个招呼。” 碍于有外人和符铃儿的母亲赵彤在，盛宴霜听了他父亲的话，她也明白家丑不可外扬，两边都进行打招呼。 第50章 止于春 打完之后, 盛威利有个迷惑的行为，让盛宴霜难以理解，她看到盛威利搂着赵彤的腰。 她疑惑很久，特别是赵彤还愿意让盛威利碰：“爸你在做什么？” 旁边的靳岑宇长得英俊帅气, 一身正经的黑色西装, 头发偏短, 看起来属于阳光开朗型的，他比盛宴霜高半个头。 靳岑宇正打量着盛宴霜, 她就是他父亲为他挑选的未婚妻。 赵彤听到盛宴霜惊讶的语气，有些别扭的挣脱盛威利, 小心靠在对盛威利耳边道：“宴霜还不知道？” 盛威利拍拍下赵彤的肩膀安慰她, 道：“没事这件事情我来解决就好。” 从进来到现在盛宴霜的脸色就没有好过，她想要知道的是盛威利叫她回家到底有什么事情，结果但却看到家中来了个陌生的人和昔日好朋友的母亲在这边。 她努力想, 在脑海中编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希望盛威利能够按照这个“合理”的解释来告诉她。 可事实上本没有，盛威利一开口, 盛宴霜压根就没有站稳，双腿还往后退了几步。 盛威利走到靳岑宇旁边解释着：“宴霜，靳岑宇就是你未曾谋面的未婚夫, 我希望你们之间能促进一下交流。” 语音刚落, 盛宴霜眼睛瞬间瞪大，眉毛紧蹙，脸朝旁边的靳岑宇震惊看去。 这个消息她还没有缓和过来，盛威利又在她的心口上补了一把刀：“霜霜，赵彤赵阿姨你认识的，以后你就要改口叫妈……” “什么？”盛宴霜脑中嗡嗡作响, 短时间的空白，导致后面盛威利讲了什么盛宴霜并没有在听。 赵彤可是她死去朋友符铃儿的母亲，她想不通他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而且他们两个怎么能在一起呢。 前有他们两个失败的婚姻摆在前面，后面又有她凭空出现的未婚夫和后妈，这几个消息对盛宴霜来说就是巨大的打击，就像伤口明明好要好了，非要在你的上面撒盐，疼到你无法发声来。 这些年，她一直相信只要她小心翼翼去维护，总会有收获，后面她稍微不注意，整个家就支离破碎，而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 他们离婚得悄无声息，在她不能承受的情况下，盛威利又把其他的消息一并朝她涌入过来，完全没有理会她能不能承受。 “爸，你知道她是谁的母亲吗？她可是符铃的母亲啊！”盛宴霜眼尾泛红，她语气很冲，对盛威利指过去，眼里尽是失望。 赵彤连忙上前阻止，她护在盛威利前面，盛宴霜见了不得不把手放下。 她可以对自己的父亲无礼，但是绝对要对赵彤保持尊敬，因为这是她欠符铃儿的。 赵彤：“宴霜，铃儿那件事情本就错不在你，警方都已经把调查结果给我们看了。” 其实盛宴霜和符铃从小就认识，符铃儿有时单亲家庭，她们都是学扬琴才认识对方的，都在同时教室训练，后面就变成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初中时候，她们周末总是一起在补习班练琴，两人有说过以后要当扬琴老师，她们唯独对扬琴情有独钟，因为扬琴敲击下去，音量宏大，音色干净又清脆。 然后说要一起上三中，再以艺术生的身份考上同个大学，把扬琴这项击弦乐器发扬光大，而这件事情已经在她们心里规划了好久。 后来因为夏天一场火灾她们彻底分开，把她们的计划砸得稀巴烂。 当时整个训练室只有她们，刚好又停电，老师们也走了，在等父母来接她们的过程中，就点起蜡烛想要多练会儿，谁知比别人再多练习会儿这个想法，才把她们置身于火场中。 外面很黑，刚好她们两个都很困，碰巧不小心都睡着了。 盛宴霜依旧记得那个场面，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她醒来的时候被一股浓烟呛到鼻尖，而琴房四处都是火，火势还大，很热氧气又少。 盛宴霜看到符玲儿倒在远处睡着了，她想要跑过去叫醒她，结果自己却绊倒了，头顶风扇的扇叶坠落下来，差点砸到她。 本来以为两人都会死于那场火灾里，但盛宴霜时刻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最后她撑到有消防员走过来，就把她抱了出去，谁知她才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里面火势增大，根本进不去，那晚有几个消防员皮肤被灼烧严重，而符铃儿她救出来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医生护士赶到时进行抢救，还没到医院就去世了。 那晚她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刚开始赵彤是恨她的，后来听完盛宴霜的解释和警方的解释，她沉默许久。 -- 第88页 过后，盛宴霜总是在想要是她当初不点蜡烛练习，或许符玲儿就能活下来……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后悔药，这些年来她时不时会梦到符玲儿，总是在问当初为什么不救她。 自从她考上三中后，她本是想进入艺考生学习的，后来梦见符玲儿的频繁，她越来越有愧疚，加上当初父亲对自己的不关心，她叛逆得厉害，最后又被她父亲，强先改在理科班。 后来遇到江衍，她对扬琴慢慢放下心里，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她放弃扬琴的原因，包括她那些走得很近的朋友，都以为她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毕竟高一时候她为了气盛威利和麻痹自己，做了不少出格的事情。 都觉得她品行不好，生活混乱，是个很混的女生。 —— 现在，盛宴霜理解不了赵彤为什么要和盛威利在一起，换谁她都可以恨，偏偏这个人是符铃儿的母亲，她最好朋友的母亲啊，这要怎么恨，她不能恨啊。 “阿姨，我知道。”盛宴霜心里更恨当时自己的无能，为什么自己就不是童话那种有魔法的医生，对赵彤她脾气好许多，“可是阿姨，我父亲的品德你真的了解过？” 她没办法了，真的没有抵抗的能力去理盛威利这些事情。 赵彤见盛宴霜看她的眼神温和许多，她把紧张感放下，温声细语的：“宴霜，我和你父亲是真心相爱的。” 她再也不相信盛威利的爱情了，出轨对象都不同的人，像他这种人还谈什么真心相爱。 盛宴霜抬起眼皮，朝盛威利狠狠看去，有股寒意在神色里：“爸，我要你亲口说，你是不是真的。” 面对女儿的质疑，盛威利毫不犹豫就回答：“肯定是，这一年里我对她可是一心一意。” 这话谁听了谁都会心寒，她很好抓到父亲那一句“这一年里”，那段时间盛威利和何白桦都没有离婚呢，而赵彤和盛威利就在一起了。 这场失败的婚姻可给她不少“惊喜”，盛宴霜无法祝福他们每个人，因为这里的每个人，没一个考虑到她的感受。 “行你们要怎么做我不管，怎么去解决也不关我盛宴霜什么事情。”盛宴霜已经气到讲不出什么话了。 盛威利、何白桦、赵彤还有母亲的初恋，四个人拉出来，盛宴霜都觉得不配站在他们面前。 赵彤见盛宴霜又生气了，轻声讲话：“宴霜，从警方的真相和你所讲的经过里，我就已经原谅你了，希望你不要多想，玲儿总是在梦里告诉我说，她从来都没有怪罪你，让我也不要恨你。” 她最难的就是这件事情会扯到符玲儿来，她很累地闭上眼睛。 “阿姨谢谢你这些年来从未恨过我，但是你和我父亲的事情，原谅我一时之间没法接受，我适应不了这种快速组成家庭的婚姻。” 盛宴霜不想伤害符铃儿的母亲，语气再怎么无奈也不会对她生气。 盛威利敢光明正大带赵彤出现在这里，就是抓住她的软助，同时还把靳岑宇叫过来也是因为有急事要做。 “宴霜，旁边就是恒大科研集团的长子，也就是未来的接班人靳岑宇，他毕业于国外著名的A大，从小学习成绩优异，获得不少在校期间获得不少科技奖项，就连最近新出的……” 盛宴霜不想和盛威利辩驳了，她打断道：“爸，我告诉你我已经有男朋友，我不管你给我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我都不会接受。” 盛威利见盛宴霜这样，很不满，理直气壮的：“怎么，你之前交的那个男朋友还没有分？没分现在就赶紧给我分了。” 盛宴霜狂声笑起，想不出盛威利还能说出这不要脸的话来：“不可能，我喜欢的人我绝对不会松开，江衍是我高中就喜欢的人，我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放弃。” “哼！你以为你和那个江衍能走远？你了解过他，家底怎么样你知根知底？不懂以后亏了自己怎么办？” 客厅的矛盾越来越激烈，盛威利和盛宴霜又因为这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靳岑宇没有上来劝反而提出要离开的要求。 “我管你是谁，我不管你为人怎么样，都希望你不要插足别人的感情，你要是不觉得可耻，我还觉得丢人呢。”盛宴霜这话是朝靳岑宇吼去的，她并没有骂脏话。 讲完，盛威利就打一巴掌在盛宴霜身上，此刻她眼神涣散，头发凌乱，样子狼狈不堪，再次感受到高二那年被父亲打的那巴掌，真是格外得疼。 靳岑宇听到后面有动静，反而提起步伐走人，头都没有回。 盛威利见他走了，忙不迭跟上去，跟个跟屁虫一样，走在他身后各种好话说尽。 赵彤见盛宴霜被盛威利打，她走上来：“宴霜，你不要恨你父亲，毕竟你父亲这样也是为了你好，而且你父亲的公司出事了，需要他们那边的资助才能让公司脱离危机。” 盛宴霜把遮住脸部的头发拿开，她垂眸，气色很差：“赵阿姨，你真的喜欢我爸？” 赵彤并没有很快回复她，重新对盛宴霜的视线，好像做个了什么决定似的：“也不是说喜欢，而是到了一定年纪这个喜欢就会变成适合，这些年盛威利也照顾我不少，后来我也知道何白桦一些事情，我才决定和他在一起的。” 第51章 止于春 第二天, 盛宴霜想要回学校，结果盛威利喝得烂醉跪在她房间前。 -- 第89页 她实在不明白父亲这波操作，到底要闹哪样啊，盛宴霜冷冷扫过双膝下跪的盛威利, 眼神里尽是讽刺和可悲。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盛威利见她打开房门, 直接失声痛哭：“霜霜,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公司底下还有几千个员工靠我, 如果公司真的破产了，他们也会面临失业。” “然后呢？”盛宴霜不懂他是要做什么, “你想要做什么？” 盛威利虽听得出盛宴霜那消沉的语气, 但他还是脸皮厚地扑上，装成一副为难的样子：“霜霜，靳家说过, 只要你和江衍能分手就好, 他们就会答应赞助我们，你能不能……” “不可能！”盛宴霜想都不用想就拒绝, “爸，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再次体验一下你们那所谓的商业联姻？” 她不想不肯也做不到，这辈子都不会去答应盛威利这个要求。 盛威利遭到盛宴霜的拒绝, 他的酒精几分醒, 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吃软不吃硬。 “行，霜霜我只是要你分手而已，而且我也是为你的未来的着想，那个江衍你连他家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你觉得他会让你过上无忧无忧的生活？你已经习惯了在温室中成长, 离开了这你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你的未来我是真心有为你考虑的，可是现在公司有难了，我这边只要你一个分手而已，那样整个公司的资金链就有希望周转，这样你都不肯牺牲？” “你也知道一份工作对那些有家庭的人来说就是养家糊口的唯一办法，这些年来我也做了不少慈善机构，帮助很多处于困境的人，那现在我的公司出现问题，霜霜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父亲说的话盛宴霜都听近脑海中，她很麻木，甚至不想再听，因为她不知道盛威利的话里有几句话是真的，又有几句话是假的，她不清楚，真的判断不出来。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我分手？”盛宴霜声音带了点委屈，是被气出来的，“爸，我很喜欢我男朋友，我真的不想分手。” 盛威利说了这么多，见盛宴霜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突然站起来，盛宴霜被眼瞳突然放大，被父亲的动作吓了一挑。 结果盛威利当着盛宴霜的面趴在栏杆处，他醉醺醺的样子，要是在稍微不注意整个人都会翻滚下去，摔倒在一楼处。 盛宴霜见他要跳下去的姿势，她赶紧叫住：“爸，你要做什么？” “如果你今天不分手，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反正公司都没了，要这命有什么用。” 盛宴霜被盛威利这话给气到头昏脑胀的，她摇晃下脑袋，右手死死攥着，胸腔都要气炸了。 “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这里是一楼跳下去不会要你命的，最多是骨折瘸了而已，爸你赶紧下来吧，能不能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盛威利脸色微红，体内酒精未分解，他没有得到盛宴霜想要的话：“我不管你不分手，我就躺在病床给你看，再不济我就去跳楼，我死了我就轻松了。” 有盛威利这个人做父亲真是刷新了她的三观，但是他这人确实对死都不怕，盛宴霜很无语父亲这种以死相逼的行为。 就在她沉默不语时，赵彤看到盛威利趴趴在栏杆要跳下去的样子，她着急从楼下上来，站在盛宴霜旁边：“威利你要做什么啊，不是说我和结婚就要白头到老？” 盛威利不理赵彤，他要的只有盛宴霜一句“分手而已。” “霜霜你要是不答应，那就医院见吧。” 最后盛威利真的跳了下去，倒在地上疼得叫不出声，送到医院被检查出多处骨折，需要住院进行手术治疗。 盛宴霜站在手术台外，她很呆滞站在一边，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父母离婚再婚，再到父亲跳楼逼她分手，她的精神一度紧张，甚至有点麻仁了。 赵彤握起盛宴霜的手，她以为是在安慰她，结果不是：“宴霜，分手吧，威利的公司这次是真的遭到举动的难关，你要是不帮他，我怕他会再做出什么刺激性的行为来。” 可笑，太可笑了…… 盛宴霜笑得很苦，她很疲劳看向赵彤：“阿姨，为什么就一定要是我啊，我真的不喜欢那个靳岑宇，我很喜欢我男朋友，我不想分手，你知不知道。” 她说得没骨气，最后蹲在地上像个孩子哪样哭了起来。 等到盛威利醒了后，她眼里失去生机，神色空洞地走进去，面无表情的。 盛威利见她进来，讲：“如果你不分，就等着为我收尸吧。” “爸可真有你的。”盛宴霜被逼到无奈，她亲手把手机递给他，“你要是敢发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她没有办法了，说到底就是对自己的父亲心软了，但是她不想和江衍分手，可她却没有选择了。 最后，盛威利把盛宴霜的手机拿住，他躺在床上，不能乱动，但是拿到手机那一刻，露出一丝喜色。 盛宴霜对这个父亲已经恨之入骨了，对他的讨厌更是加上一层。 十二月二十四号，盛宴霜正式提出分手。 分手内容她不知道，被盛威利发完后删掉了。 那天她心情格外沉重，因为向辅导员多请了一天，盛宴霜见到盛威利平安就订机票回学校了。 江衍：【为什么要分手，给我个理由。】 -- 第90页 盛宴霜：【不合适就分手呗，难有那么多理由。】 她好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尽情在天空飞翔，没有束缚和压力在身上，这样多好。 江衍：【好，这段时间我们都相互冷静一下吧，如果你想复合我会等你的。】 他的回答多么轻松啊，让盛宴霜觉得自己是个千古罪人，但是她又不能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去自杀。 江衍，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这段时间，盛威利的公司真的好转起来，他很感谢盛宴霜的帮忙，但是她听完他身体恢复得不错就懒得和他废话，电话直接挂断。 新年元旦那天，整个宿舍只有盛宴霜一个人，其他都是和男朋友出去过节了。 她坐在书桌上，正在翻《外国文学史》上册的书籍，她沉下心看了许久，最后发现根本看不去，她满脑子只有和江衍在一起的画面。 她把手上的课本合上，盯着手机不知看了多久，她真的好想江衍，但是分手之后，江衍就从未找过她。 为什么啊，江衍你就分得心甘情愿？ 盛宴霜想了好久，最后拿出手机，订了去H市最早的机票，她简单收拾一下就出发。 很多事情她还是想当面对江衍说，她不想和他分手，所以做了个冲动性的决定，就是坐几千公里的飞机飞过去看他。 南方和北方的天气还是有区别的，盛宴霜身上穿着很厚的羽绒服，但是还是抵挡不住雪花纷飞的地方。 她H市这边已经凌晨五点多，天空一片黑，盛宴霜除了呆在机场就不知要去哪里，太早了她也不敢发消息去给江衍。 盛宴霜原本走去要打车的，但是这边几天很少人，重新回到机场内，找个地方坐着，她查了下去京大的地方路线，在出行软件上发起订单。 坐在机场大厅的休息区，去京大坐车还需要一个小时，而且出行司机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她闭目养身，虽说刚才在飞机上已经睡过，但这些天的糟心事足够她累的。 等到六点时候终于有人接单了，盛宴霜接起电话，听到司机距离这边还有两公里，她立马起身去外面等待。 坐在车里的过程，她目睹了一场日出，天亮了雪也停止，这座城市被披上一层雪白的衣裳，晨曦从东边缓缓出现。 因为昨天是跨年时刻，公路上一片寂静，很多店铺都没有开业，盛宴霜盯着外面那白雪皑皑的景物，她看得有点出神。 昨天是跨年，那江衍怎么过的，应该会和朋友出去吧。 分手那天，他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真的好安静啊，安静到他很容易被人抢走一样。 到了京大，盛宴霜下车前，在软件上确定这次出行完毕，才下车走到京大门口去去。 七点多的京大，也很安静，盛宴霜站在门外，双手被冻得通红，脖子上也冷得往里缩了缩，她找个了不起眼的地方站着。 很快，京大门口的人员流动多起来，盛宴霜时不时就接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见时间差不多，而她站在门外快要冻死了，鼓起勇气打给江衍，电话那头很快拨通。 有点快，让盛宴霜暂时接受不过来，第一句话她竟不知要说点什么好。 盛宴霜张了张嘴巴，口中呼去一股雾气，舔下嘴唇：“江衍，你在哪里？”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说完就不知要讲什么。 就在她低头用脚画圈圈的同时，头顶上有个黑影铺盖下来，还有股熟悉的淡淡茶香味，盛宴霜明显感受到右边有人靠近。 江衍走在盛宴霜旁边，他穿着黑色的棉袄，脖子上围条黑色的围巾，身上有股干净沉稳的气息在。 “你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听话？”江衍眼睛正戴金丝框眼镜，那双桃花眼看到盛宴霜后折射出几分温和，嗓音低冷。 第52章 止于春 手中的电话还在通话中, 盛宴霜回个头，就看到江衍。 谁知江衍说完，盛宴霜眼里不知怎么就流出泪水，她很直接把江衍抱住。 “呜呜呜……” 江衍整个人愣住不知盛宴霜怎么了, 但她不说话, 拍了拍她的后肩, 语调有点哑，但是格外温柔。 “怎么了？” 盛宴霜并没有告诉他家中发生的一切, 但见到江衍那一刻盛宴霜只想抱住他，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豆大的眼泪从眼眶夺冠而出, 泪水直接滴在江衍的棉袄上。 盛宴霜身体发颤，哭声是那么嘶哑和委屈：“江衍，你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啊, 我不同意我才不要, 你好坏……” 心一急，盛宴霜语无伦次的, 她这些话都是不经脑袋就讲出。 江衍语气软了几分，他很照顾她的情绪，都会把她的话听进心里：“霜霜, 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盛宴霜听到江衍这么好说话, 她哭得更大声，江衍有点措手不及，整颗心也跟着慌起来：“宝宝不要哭好不好，霜霜不哭。” 江衍讲话太温柔，再加上这么肉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盛宴霜还真听了几分进去, 脸上的泪痕被冷冽的风刮得生疼。 盛宴霜皱下眉头，哭过后的双眸更像星星了，有种扑闪扑闪的感觉。 她推开他的怀里，还有点抽泣的样子，江衍任着盛宴霜的样子，站在一边很细心揉了揉她的头发。 -- 第91页 江衍弯下身去，伸出那双修长白净的手，轻轻去抚摸盛宴霜那哭过后的泪痕：“霜霜，都是我混蛋，是江衍的不对好不好，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从未答应的。” 听到这话，盛宴霜心里好受许多：“可是我都提出分手了，你电话都没有打给我，被分得这么莫名其妙你愿意啊。” 盛宴霜想知道江衍分手后是什么情绪的，到底有没有伤心。 江衍感觉此刻盛宴霜像个任性的孩子，但还是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怎么可能甘心，那天我收到这个消息，确实消沉许多，本来想要你的理由，但是你不肯给，我只好接受你的分手。” 收到分手消息的江衍，那晚跑去喝酒去抽烟，偏偏就是不敢去打扰盛宴霜，他很害怕盛宴霜讨厌自己。 如果她真的想要分手、执意要分手的话，江衍会放她走的，因为他知道最大的错误可能是出现在自己身上。 盛宴霜是他喜欢多年的人，在分手之后对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能会引起她的厌弃，她的性格他知道，做出的事情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就是他发【好，这段时间我们都相互冷静一下吧，如果你想复合我会等你的。】这句话的原因，如果她还在原地，那么他必定跑过去找她。 分手后的几天他为了自己的生活不受影响，都是泡在图书馆里面，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江衍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真的好想打电话去问问“能不能复合”“是不是玩我的”“当初收到情书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好想你”之类的话。 然而每次拿起手机，江衍总是没有勇气，他害怕喜欢的女孩会更加讨厌他，说不定会给他加上“纠缠不清”的骂名。 所以他忍了，彻底忍下去，再怎么想也没有去发给她。 “我不愿意啊，霜霜我怎么可能愿意呢，你是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江衍捧起盛宴霜的双手，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看他的真心。 “好，那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再说分手了，谁说谁就是小狗，只能单身一辈子，下辈子还会遇到对方的那种。”盛宴霜吸了吸鼻子，说出个最狠的话来。 她喜欢江衍，打从心里喜欢的，这辈她非江衍不嫁的那种。 “怎么你们女生都喜欢这种方式的约定呢？”江衍反问。 盛宴霜吸吸鼻子，嘟起嘴巴：“这样才能长久，用最老的方式来发誓才是有效的。” 江衍听了她的话，肯定地点头：“好，我们以后谁都不能提出分手这话，谁要是提出谁就是小狗。” “拉勾勾，做个证。”盛宴霜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但是她就是想要给江衍一个承诺，她要证明这次不会再离开他了。 下次无论父亲使用什么手段，她都不管，实在不行她就逃离这个世上，带着江衍去无人的地方。 父母婚姻的失败已经给她最大的打击，但她知道江衍不会抛弃她的，至少他那句【好，这段时间我们都相互冷静一下吧，如果你想复合我会等你的。】一直回荡在她脑海中。 就是这句话给了盛宴霜最大的力量，她才敢去赌，赌江衍会见她的。 江衍拿出小指和她的小指勾搭在一起，盛宴霜鼻尖微红，撅着嘴巴把话讲出，声音有点细软：“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允许骗，谁说分手谁就是小狗。” 二零一五年一月二号，他们重新复合，盛宴霜有问过江衍：“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分手吗？” 江衍把黑色围巾递给她，牵着她那通红的手，时不时吹着哈气给她取暖。 他毫不在意盛宴霜这句话，反倒很郑重其事回答：“我不想知道，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对啊，只要盛宴霜能在他身边就好，他就不会在意上次她为什么要分手，只要他做好自己就行，而且他们都已经拉钩了，江衍也相信她，再不会分手。 所以他想开了，上次的分手答案是什么他选择不知道好。 …… 重新和好后，盛宴霜的生活不再变得枯燥，明天和江衍都会打通电话，这段感情又变得升温起来。 快要临近期末考试，盛宴霜养成四点一线，吃饭睡觉图书馆还有给江衍发消息。 这段时间盛宴霜都很少和盛威利打电话，而何白桦彻底不理她了，她有试过给何白桦发个微信信息，但是都没得到回复。 盛宴霜不再理会何白桦了，因为她都不要她了，再怎么联系都杳无音讯。 很多时间都待在学校中，国外的林嫣然特意选择一个好的时间过来询问盛宴霜的近况。 宿舍中，盛宴霜利用吃饭的时间在和她聊天：“期末要到了，感觉要死的心都有了。” “啥啦，小小的考试就难到你了？”林嫣然不知道她学得怎么样，“你该不会老是旷课吧？” 盛宴霜正在喝汤，差点没喷出来：“没有，我既然选择这个专业，自然有心读。” 两人玩几句玩笑话，林嫣然又把话题聊到江衍那边去：“那你和江衍最近怎么样？” 盛宴霜正在收拾饭盒，她把空盒都装在塑料袋里，扔进垃圾桶。 这个时候的宿舍只有她一人，虽然盛宴霜敢把话放开讲：“我们之间分过手，现在又复合。” “啥？”林嫣然听到什么不对劲的话，“什么叫分手又复合了？” -- 第92页 盛宴霜重新坐在椅子上，语气淡然把父母离婚的事情先告诉她，最后又再说分手的原因。 林嫣然听完，整个人都懵逼的，她对盛宴霜家中不是很了解，但是最近和他父亲聊过天，听说盛威利再婚了，她搞不清是怎么回事。 现在听了，大概花了半分钟去整理这件事情，后面才反应过来：“那你现在怎么办，你爸知道你和江衍复合的事情？” “不知道，我不需要他知道。”盛宴霜很快说出这话，她才不傻，干嘛要听盛威利的话。 其实林嫣然也没有对策：“那你现在怎么办，以后你爸要是知道你和江衍又在一起了，会不会又以同样的方式去逼你啊？” 盛宴霜想过了，只要江衍还喜欢她，她就不去理会盛威利，凭什么要听他的话，难不成要走他们那失败的商业联姻？ “不管，要是他逼我，那我也逼回去，与其让我和那个靳岑宇在一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盛宴霜一点都不喜欢那个靳岑宇，甚至有点讨厌他，明明知道她又喜欢的人了，还不把这婚姻推掉。 林嫣然换位思考下，感觉盛威利特别不是人，这不是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嘛，真是枉为人父！ “那你不要硬抗着，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就好，对了江衍知道这个事情？” 盛宴霜眉毛微皱，她道：“我本来想告诉他的，但是他不想听，我就没有说。” 是啊，当时江衍要是有问原因，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把真相告诉她，虽然会扯到她的家庭，但是让江衍知道她还是喜欢他的，也很重要。 后来没有说的原因也是因为她的家庭，她很害怕江衍听到她还有个未婚夫会远离她，更会觉得她这个人很随意，很廉价。 她要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可以继续喜欢江衍，又能把盛威利给她安排的婚姻给推掉。 但是想了好些天，但现在也没有想出，结果一下子就要到期末。 等到宿友回来后，盛宴霜便长话短说，赶紧收尾和林嫣然说声“通话费用贵，再见”就结束了。 日子慢慢过去，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考试，盛宴霜本以为这场感情可以更加长远。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大寒那天，江衍给她来了那么句话：【分手吧，我希望你遇到更好的人。】 盛宴霜以为看错，特地揉了揉眼睛，很怀疑是不是真的看错，明明前几天还在讲着甜言蜜语的话，今天却说出分手这话来。 第53章 止于春 但是不管怎么弄, 盛宴霜都看到那一句冰冷的话，她对自己捏了下手臂，发现这也不是在做梦。 待在图书馆自习的盛宴霜不相信江衍会说出这种事情，她不顾自己要做的事情, 拿起手机的手都是颤抖的, 她特别害怕江衍知道些什么。 【江衍, 你是不是在真心话大冒险，我们之间不是约定过？】 她希望只是大冒险, 真是这个游戏的话，她能接受, 可以接受的。 其他不行, 真的不行…… 盛宴霜不想失去江衍，她已经没有家庭，现在更不能再失去他了。 江衍接下来的话更加冷冰冰的文字很快弹跳出来, 出现在屏幕上：【没有, 我认真的，宴霜很抱歉, 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适合，还是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耽误个鬼，盛宴霜看完小声谩骂, 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布满红血丝。 她情绪低落, 周围又有很多人在看书，不想影响到他们，盛宴霜把笔记还有书本都装在帆布包里面，挂在肩膀上，偏偏泪水又不争气流下来，所以她都是用跑的。 她不知跑了多久, 一路到学校的那片荒废的后山里，这里很少人过来，盛宴霜赶紧拨打电话过去，都被江衍挂断了。 她再打，江衍就再挂，盛宴霜不放弃，她不想分手分得这么不明不白，有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江衍的心情。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也和她现在一样，着急又害怕啊。 可是江衍老是不解电话，盛宴霜只能□□和微信都发消息给他，发了好长好长的话，她很慌，更是不知道江衍为什么要提出分手这件事情。 可是不管发了多少，江衍都没有回复她，于是她发了很多条语音过去，语气全是崩溃无奈委屈，嗓音沙哑得要死，几乎泣不成声。 就是因为语音的作用，江衍重新拨打电话过来。 “江衍，你是不是骗我的，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行不行啊。” 盛宴霜讲完就想听那边是什么反应，江衍却很平淡出声：“宴霜，我没有和你开玩笑，这段时间里我想好了好久，其实我们之间有很多不适合的。” “什么你告诉我啊，我改不好？”盛宴霜很卑微讲出，哭声还在继续。 江衍声音低沉，好像犹豫了几秒，最后说出：“你真的有在意我过吗？” “有啊，江衍我要是没有在意过你，为什么要高中就偷偷喜欢你，又为什么会在高考结束后跟你表白，我是真的喜欢你的。”盛宴霜想到什么说什么。 江衍轻笑，和他之前的语调不同，更多是自嘲：“宴霜，但我不喜欢你了，你对我的喜欢或许只是一时掀起的吧，我每天都管着你，总有一天你会厌倦的。” “你不觉得我们的性格有很多相似吗？我们之间总是在逃避问题，从来没有向对方坦诚过。” -- 第93页 盛宴霜不知江衍在说什么：“江衍你要说什么？我并没有逃离。” 江衍：“或许你这个时候不清楚吧，我从未对你讲起我的故事，你也从未告诉你经历了什么，更可笑的是，我们都相互隐瞒不让对方发现，最后还是我发现你有未婚夫这件事情，盛宴霜你这样和我在一起真的好？”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这么水性杨花的女人。” “水性杨花”这个词直接轰炸在盛宴霜的脑海中，她难以去理解这个是怎么就用在她身上的。 她不清楚江衍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最后联想到的只有盛威利和靳岑宇，她讲话语无伦次的：“江衍骂我可以，但是我真的从未背叛过你，高中时期我交过几个男朋友你是知道，但是我都没有认真。” “和你在一起之后，虽然有段时间呆久有点腻，但是我也从未想过分手……” “够了！盛宴霜收起你的谎话吧，希望我们之间彼此能够分得体面点。”江衍语气加重，第一次凶盛宴霜。 盛宴霜被生气后的江衍给吓到，她习惯了他的温柔，从未见他真正生气，除了高二生日那天她差点被猥琐，他那时阴沉的样子只对别人，而今天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了。 盛宴霜被凶到讲不出话来，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江衍才会相信：“江衍你是不是和我爸见过面？” 这点对盛威利来说不是问题，毕竟江衍当初就是三中毕业的。 江衍刻意回避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等下，江衍我就再说一句话，我不问你有没有和我爸见面的事。”盛宴霜讲话速度很快，心怦怦直跳，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很畏惧江衍会挂断她的电话。 可是江衍想都没有想就和她说了句：“好，你想要说什么，我听完然后我们之间就结束吧。” 盛宴霜不想结束，但是怕多说几句，江衍就真的挂断电话了：“我们不是拉钩吗？你忘了？不是说过不会再分手？” “所以呢？”江衍反问她。 盛宴霜摇摇头：“我不想要分手，当初和你分手是因为我父亲，我是被逼无奈的。” “嗯，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介意的是你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还和我在一起，盛宴霜这样的你我是真的喜欢不上，我们结束吧。” 盛宴霜还想多说几句话，但是江衍真的无情到挂了，这次是什么话都不听她了，盛宴霜再次打打电话过去，遭到他的关机。 “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盛宴霜双腿发软，她蹲在地上，这边周围都没有什么人来，她放声痛苦，最后打给盛威利。 “喂，霜霜怎么了？” “别恶心我了，你到底要闹哪样？”盛宴霜心中的月光没了，不想对盛威利有半点尊敬，声音都是吼的。 盛威利知道盛宴霜是因为什么生气，反倒语调悠闲，他道：“我也没有讲什么话，只是把该说的话和他将一遍而已。” “所以我分手了，我彻底分手，这下你满意了？”盛宴霜满眼愤懑，左手的指甲更是狠狠掐进手心了，她前几天才做的美甲，指尖有些锋利，她更加深入，直接扎出血丝来。 听到女儿的话，盛威利反而很开心，但是不敢让情绪露出太多：“霜霜，那个江衍我也是有了解，你要知道他爸已经死了，他妈好像有病，身为父母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儿女嫁给这样的人？” “呵呵。”盛宴霜被自己亲爸给气到不知要讲什么。 盛威利更加不要脸地说：“而且我跟你说，咱们这次要好好感谢靳岑宇了，要不是他公司这次危机不可能这么快就解决的，所以霜霜我觉得你和他才是配的，毕竟门当户对很重要。” “再说了，岑宇说过对你是有好感的，所以你这次分手分得对了。” 盛威利在说，盛宴霜更是火冒三丈，这辈子怎么那么倒霉摊上这么个爹：“盛威利，这婚姻要联你自己联去，我不管，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听从你这话的。” 盛威利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离开自己，他觉得她要是没有钱了，盛宴霜就会过不下去，就像鱼离开水那样，注定苦痛难耐，最后肯定会哭着求他的。 “霜霜，不要讲气话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再说了你们这个年纪的爱情走到最后能保证婚后不离婚？别太天真了，你的那个江衍说不定只是婚前对你好，婚后说不定比我还差呢。” 盛宴霜懒得和盛威利讲废话了：“没有你我照样活得好好的，还有不要那你那失败的婚姻就去定义别人的。” 说完她就狠狠挂断，但她也蹲在地上不知要做什么。 等到天黑了，她涣散地走回宿舍，三个宿友都看她不对劲，纷纷上前问话。 虽然她们彼此都没有走太近，但是同在屋檐下生活，多少还是得关心的。 李琴琴把桌面上的电脑关了，她随手拿了一包开心果：“宴霜，吃下这个吧，有什么烦恼事可以跟我们说说，不要藏在心里。” 盛宴霜整个人看起来很狼狈，眼神无光，她低眸见到李琴琴送来的零食，她没有去接，而是勉强堆起笑容：“谢谢你 ，我只是分手了而已。” 分手了，被分得不甘心的那种，明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却因为她父亲的一番话，她和江衍的感情，立即破灭。 -- 第94页 其他两人听到是因为“分手原因”导致的，并不知要怎么安慰，毕竟她们都没有经历过。 “宴霜，你不要太难过了。” “是啊，是不是这男的提出的，那就是他的不对，我们宴霜长得那么好看，是他眼瞎。” 盛宴霜知道她们想安慰自己，但她现在状态不太好，语气很虚道：“他不瞎，只是我不好而已。” 众人听到盛宴霜这话，矛头顿时不知要指向哪里，都沉默不说话。 盛宴霜把自己的帆布包挂在床头边的钩子上，随后走到洗手间去洗澡，洗完澡饭都没心情吃饭就躺在床上，她盯着床帘顶部发呆，看起来像个脱了灵魂的尸体般，目光绝望，没有生机。 第54章 止于春 期末考试还有两天就要进行, 盛宴霜每天都很拼命在复习，每天作息不规定，直到例假来了，她疼得躺在床上。 宿舍又没有其他人, 她之前买的布洛芬又吃完了, 还没有重新去买。 盛宴霜疼得在床上打滚, 腹部的绞痛真的像被许多蚂蚁在蚀啃一样，她卷缩着, 像虾米那样卷着。 捂着肚子，但是时间越久越痛, 盛宴霜疼得要命。 她很后悔昨天去洗头还有吃冰了, 但是她的经期有时候真的说不准的，今天说来就来。 盛宴霜只能试着发消息给其他宿友，不过因为要期末考, 很多人都呆在图书馆, 所以她发出去的信息都没有一个回复的。 她只能干疼的，在床上翻翻身缓解痛苦, 脸上更是惨白得像张纸，无精打采的样子。 疼了有段时间，盛宴霜联想到高二那段时间, 她记得江衍一个大男生跑到厕所去给她送卫生巾的场面, 当时她还以为是林嫣然送的，最后场面一度尴尬。 她借着疼痛，脑海中莫名有个想法，就是想给江衍打电话。 人在脆弱时刻，总是没有那么顾虑和扭曲的，盛宴霜也一样, 她不再挣扎能不能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盛宴霜在通讯录很快找到江衍的备注，她深吸一口气，食指按了拨通键，但是那边响了好久好久。 耳边一直回响着电话铃声，大概响了一分钟多对方才把她的电话接起。 “喂。”江衍不再对她温柔了，语调都是冰冷的。 盛宴霜听到这语气，心也寒了许多，明明有多话要讲，现在却如鲠在喉，她讲不出。 江衍再次发声：“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吧。” “有呜呜呜……”盛宴霜听到他要挂断了，哭声就发出，她真的好想和他说说话，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就好。 江衍听到那头盛宴霜的哭声，他眉头紧蹙，心不由被狠狠刺中，很快语调又变得温和起来：“你不要哭好不好？” “江衍我好想你啊。”盛宴霜一串泪水从眼角流出，鼻尖很快染上微红，她放声嚎哭起来。 江衍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她那边是发生了什么，心都跟着被牵动，他着急一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来例假了？” 盛宴霜不知他为什么能这么清楚自己事情，明明自己都不清楚，他反而比自己还要懂得。 她捂着肚子，声音脆弱道：“对，但是我肚子好痛好痛，江衍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啊。” “你现在在宿舍吗？来例假前几天是不是又吃辣喝冰的？”江衍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所以他不怪罪她，反而耐心在讲。 盛宴霜听得出江衍是在关系自己，她抹下自己泪水：“江衍你明明还是紧张我的，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复合呢？你真的很想分手吗？咱们能不能回到过去啊，那个未婚夫我也是在我父母离婚后才知道的。”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水性杨花的人，你能不能相信我这回啊，我不和你分手，我们和好行不行？” 江衍并没有在听盛宴霜这些话，他反而转移话题：“你先在能下床吗？喝点热水，或者打电话给你宿友让她们帮你一下，你以后能不能这样子？” 盛宴霜本来就很委屈很生气的，想要借着今天肚子痛，看看能不能重新和江衍和好，偏偏江衍不会了。 以前她痛经江衍都会细心照顾她哄她，给她弄红糖水，还去找暖宝宝给她用。 现在的他不会了，什么都是冷淡的。 “江衍你能不能不要回避我的话？”盛宴霜的额头上冒着冷汗，声音有点颤，举着手机还有点抖。 对方沉默好久，盛宴霜以为江衍把电话挂断了，眼里的泪珠禁不住就流出，心更是泛酸，除了苦涩就是难过了。 当她低头看向手机时候，发现江衍并没有把电话挂断，她急忙多说了句。 “江衍，你不能因为我爸的话就对我们感情产生质疑，好不好？” 盛宴霜真的很希望江衍能说出复合的事情，只要他愿意说出，她这次就算是反抗她的父亲，和他断绝关系也要和江衍在一起。 江衍他闭上眼睛，缓缓吸口气，久久才开口：“宴霜，如果不是你父亲的话，我们也不能长久在一起的，我们都太喜欢隐瞒对方了，彼此都不够勇敢，这段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宴霜，我只是你道路上一个过客而已。” 盛宴霜不想再生气，她真的好累：“江衍，我对你隐瞒我家中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但是那些糟心事我只想一个人去承担，不想让你因为这些事情而烦恼。” -- 第95页 “我知道，所以我不怪你，我也对你隐瞒了很多事情，你也说的没错，我们都太喜欢对方不要干涉太对方的事情，我想保护你想要给你的一切，但是后来发现，我不行。” “我给不了你优越的生活，我性格也不好，时常总是想管你，如果你细心的发现的话，会知道我的占有欲其实很强的，宴霜我累了，希望你能放我走吧，都给彼此留个体面吧。” 盛宴霜听完鼻腔涌入一股酸涩，江衍他说得没错，在很多方面上，他们都有很多不足。 和他在一起这段时间，江衍完全把她的生活安排得满满得，各种叮嘱不会少，她有时候会厌卷江衍的管太多，但是有时会依赖于他，和他在一起她真的会很开心。 她从小就很缺爱，在一起久了就会觉得这份爱很容易得到，但是现在这份爱却要远离她，盛宴霜不甘心，只想去抓住它。 可江衍却告诉她，这份感情中，他已经累了…… “江衍，真的要分开？”盛宴霜知道改变不了江衍的注意了，最后一次试问。 江衍犹豫几秒，很肯定把话讲出：“对，我不想再过了。” 问完这句话，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隔天时候，盛宴霜发现江衍的□□空间把他们之间的说说都删了，盛宴霜看到他删得那么快，心里更是气，凭什么你删得那么快，于是又发了一条【分开就是陌生人，希望各自安好。】 一下子他们的高中的很多同学就出现在那条说说下留言，盛宴霜懒得去澄清，反正她就是气江衍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删得那么快。 【我去，上一条说说不是还在秀恩爱？】 【这是已经分开的节奏了？】 【没事抱抱，实在不行我们就下一个。】 【感情向来只求合适，不合适就再怎么强求都无济于事。】 …… 本以为分手之后的消息只存在于各自双方的空间里，结果很久未冒泡的高中群，又因为他俩讨论起来，盛宴霜都懒得去看了，因为里面两级分化还是有点，特别是陈梓霞参合进来。 都说分手是件不愉快的事情，就该避免的，但是陈梓霞挺会煽风点火的，把原本的好话给扭成坏的一幕去。 【本来就是好不好，这段感情说不定是女方的错。】 【凭什么这么说啊。】 【高中时候她是什么样的人，之后就注定是。】 …… 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出来说点什么，群聊的讨论度直接两级分化，盛宴霜知道陈梓霞对她有点意见，但她现在是真的没有要和陈梓霞吵的心情。 任着群里的消息四处传播，和她之前玩得比较好的朋友都过来询问她，不过都小心翼翼避开她和江衍分开的事情。 但是因为这件事请，盛宴霜和蒋谦霖闹得不可开交，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江衍，蒋谦霖为了江衍，条条讽刺盛宴霜，最后盛宴霜和蒋谦霖闹得不愉快。 郑心和林嫣然还是站在盛宴霜这边，只是碍于两方都是朋友，只好讲话小心点。 盛宴霜已经意识到江衍不会再留在她的身边了，郁郁寡欢的状态持续到期末考试结束。 期末结束后盛宴霜完全不知要去哪里，好像这个世界很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不知道要去找谁，没有人在这个城市。 寒假很快就开始，盛宴霜在放假的时候，并没有回家去，而是在学校附近找了间房子住，一房一厅，一个月交八百元，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快到过年时候，盛威利打电话逼盛宴霜回家，这次回家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安排和靳岑宇的正式见面，盛宴霜不愿意，狠心拒绝盛威利的要求。 结果，盛威利直接把她所有的银行卡给停掉，而这些年来，她用的都是盛威利给的银行卡，现在是从源头上断了她的生活费。 盛威利以为这样盛宴霜就会回到家中，殊不知她并没有，没有父亲的生活费来源，她还不至于吃不起饭，她有学校要求办理的建设银行，里面还存着几万块，省吃俭用还是可以的。 开学时候，盛宴霜就处于半工半学的状态，她想要证明自己不是离开她父亲就活不下去的。 盛威利狠起来是不管盛宴霜的死活，他眼里只有利益，也相信她只是赌气而已，等到没有钱，自然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盛宴霜知道父亲要的就是这种结果，所以她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去找他。 明明是他给的一切，却被他也毁了一切，这样的人她不恨才怪。 大学期间，她所有的生活用品质量都降低不少，什么名牌限量版碰都不敢碰，每天只知道读书，还有去找兼职，但是她当时什么历练都没有，很多店铺都不要她。 第55章 止于春 大二下学期那年, 因为和前一份兼职相处不太愉快就辞职，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蛋糕店，不过位置有点偏，但是价格不错。 想着坐趟公交就到了, 就去应聘, 很快那家店就同意, 所以盛宴霜周六日就在那边兼职。 那份工作一开始是不用加班，后来干了一段时间, 生意有点不错，盛宴霜有时候被要求加班, 她想要拒绝, 但是加班的钱比平时的多，于是就答应了。 直到某天夜晚，盛宴霜记得那天是春分, 因为店里有个女生家中有事, 听说是家乡习俗要去扫墓，拜托她再值班晚点。 -- 第96页 店长也不在店里, 还特意打电话告诉她，今晚营业到晚上八点就可以关门，让她早点回学校。 想着只是到八点, 不算很晚, 而且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想都没有就答应。 等到八点时候，盛宴霜把店门给关了，这边距离公交站需要走一公里的距离，不过这边比较偏僻，想要扫共享单车过去有点难。 盛宴霜沿着公路旁边一路下去, 但是周围都很寂静，她的手不由抓住几分，心跳的频率加快，还有公里的距离，盛宴霜壮着胆子继续走。 不过半路上遇到两人在路边喝醉，她路过他们旁边，一股浓重的酒味直入她的鼻尖，盛宴霜不小心闻到有点恶心，她捂住鼻子，快速离开那边。 盛宴霜路过他们都隐隐约约有听到后面有人在讲话，讲了什么她不清楚，她眼里折射处恐慌，脚步加快些，就在她以为远离他们的时候。 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和讲话声，盛宴霜胆颤回头，发现两人举着酒杯，喝得醉醺醺的，正朝她的方向走去。 盛宴霜心想完蛋，而且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四周基本没有人在，除了公路上时不时扫过几辆车，就没有其他了。 她先安抚自己的情绪，保持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老是想到，他们要是劫财还可以，劫色的话那她选择同归于尽，反正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她很慌，于是就用跑，她拼了命去跑。 生怕后面的歹徒会跟上来，尽管后面有听到什么声音，盛宴霜来到十字路口，见到绿灯亮起，她赶紧跑到公交站去。 到了公交站，她身体都是在发抖，不到一分钟见到后面的公交上来了，盛宴霜吓得赶紧上去。 回到学校，她依旧被恐惧沾满整个心情，她洗完澡就赶紧上床，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她右边的眼皮一直在跳，老是跳个不停。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盛宴霜把右眼跳灾联想成她刚才遇到的危险，但是她的心却隐隐作痛，好像又把刀子在划着，阵阵泛疼的。 过了那天过后，盛宴霜就把这份工作给辞退了，听说学校附近有花店在找临时工，而且一天只工作四小时，内容很轻松，盛宴霜又试着去应聘。 大学生活总结下来过得十分繁忙，要拿奖学金和参加辩论赛，还要跟着团队去山里做支教，到各种地方去调研，剩下时间基本就考证和兼职，再着就是去当志愿者，很多活动她都有参加。 就为了使自己忙碌起来，不让自己有半点去想江衍的念头，既然他要分手，不找她，那她也不去主动了。 偏偏她就是做不到，有时候受到委屈总会想到江衍，而且中间她偷偷去过江衍的学校两次，之后就没有去了。 飞机票很贵，每次去一趟来回就是几千元，以前她对金钱没有感觉，现在对她来说，钱很重要。 每次到重要的节日，盛宴霜总是会想到她和江衍的约定，还会联想到他们之间那个不分手的约定。 她总是在江衍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找他的□□号码看，点进他的空间，谁知被锁了，而分手过后微信被她一气之下删了，后面她再查他的微信时，发现已经查不到，使用手机号码查也没有。 她真的好气，气到肺都要炸了，但是生活给她压力，自己又很无能为力。 等到了2017年新年来临，别人在家团团圆圆在一起，她却在打寒假工，说她堂堂一个大小姐嘛，最后却活得像流落街头的混子，没有人去在意她的死活。 而她身上也有股韧劲，就是不愿对别人说出自己过得怎么样。 她找了一家商场做促销员，正在推销鸡尾酒这个品牌，她每天需要低下头去问别人要不要买，有时候这种主动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打扰，就会遭到一些人的谩骂。 “你烦不烦啊，我不想买。” “我就是逛个商场，要买我自己拿了，还需要你推销啊。” “谢谢我不需要。” “我已经买了，谢谢你的推销。” 她也不想当推销员，但是一天下来钱不少，所以对于客人的话，好的坏的她都只能忍着去听，不敢有所作为。 除夕晚上，外面热闹一片，烟花时不时在漆黑的上空绽放，耀眼又美丽。 盛宴霜回到租的公寓，她累得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就是央视在播放《春节联欢晚会》，看着上面的小品，她无心去看。 很快林嫣然就打电话给她，这是唯一一个在除夕给她温暖的人。 “喂，宝贝最近怎么样？” “嗯，刚回来，等下就去做饭吃了。”盛宴霜回答得有气无力。 林嫣然听出情况不同，对盛宴霜说：“你还是一个人？” “不然呢，反正我爸逼着我去见那个靳岑宇，我妈从再婚之后就从未关心我，我能怎么办，而且江衍……” 不知道怎么就说着说着就到江衍去，就连盛宴霜自己也愣了起来，她坐直身体，盯向电视，发呆了许久。 林嫣然知道盛宴霜分手事情后，一直在安慰她，碍于和江衍曾经是朋友，不好说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有时候盛宴霜总会哭着和她说，还想着他，但是她父亲又在逼她嫁给靳岑宇。 “宴霜，要是想他的话，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当成是正常朋友的问候也可以的。” 后面因为林嫣然这句话，盛宴霜真的打电话给江衍。 -- 第97页 但是回她的只有冰冷冷的话：“您所拨打的用户为空号。” 盛宴霜听到这话，又气又恨的，这电话号码怎么还是空号啊。 难道分手过后也要把手机号码也换了？ 盛宴霜想不出江衍会这样，最后索性不理了，要是再想江衍她就不是人。 再也不想他了，再哭再累也不要想起江衍了…… —— 大学毕业后，盛宴霜就去工作，她放弃去考研考编的想法，然后工作一年后她就去开了间花店。 当初开这件花店很简单，有去花店做过兼职，还有也喜欢每种鲜花的花语，而且开花店也不用受上司的管理。 后来她的工作的地方定在S市，她还是喜欢南方的天气，但是不想被盛威利发现她的地方，这些年来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靳岑宇，并没有把婚姻给退了。 而她依旧喜欢不上别人，大学期间虽然过得很忙，但是中间也有不少人追过她，后面她有试着要谈，但是放弃了，因为她专心不下去，每一任都是还没有开始就结束。 明明和江衍分手了，盛宴霜依旧念念不忘，就是不敢明着去找他，万一撞见他有女朋友怎么办。 当初的分手并不是自己的意愿，但是自己却又不可推卸的责任，她的少年不要他了，那很正常。 但是她好不甘心啊，明明都在一起了，最后还是分开。 —— 2020年1月2号，盛宴霜一觉醒来，她感到腰酸背痛的，脑袋有点沉重，眼睛依旧红肿。 她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对着那黑色的窗帘发起呆了。 昨天晚上，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高中时候遇到江衍的场面。 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有女朋友，她的少年真正属于别人了，盛宴霜想到这，眼角还是有泪水溢出，但是面无表情的。 可又能怎么样，如果他真的有女朋友了，除了祝福他，她还能做什么啊。 难不成去到他女朋友身边把他抢回来？还是告诉江衍，还喜欢着他，这辈子都忘怀不了？ 那她这样和小三有什么区别啊，江衍已经属于别人了，盛宴霜你醒醒吧，当初的少年被你弄丢了，如今想要回去，这不是在痴心妄想是什么啊。 她等到下午才去花店，一天照样过，很快又有快递送到她花店那边，她签收着就搬到店中去。 盛宴霜打开一看正是林嫣然发过来的口罩，盛宴霜拍了一张照片给她发过去。 盛宴霜：【东西收到了，口罩很多哦！.爱你jpg】 林嫣然：【爱你宝贝，你这几天也要注意一下，还有新年快乐，再过几天我就会过去找你的。】 是啊，这样的日子还在继续，江衍离开她身边四年了，如今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自己也要试着去释怀，这是她应该懂的道理。 一直停留在原地那又如何，不喜欢你的人终究会离开，喜欢你的人走再远还是会回到你身边。 很显然，江衍是已经离开了，他不会再喜欢我了。 但是她恨江衍，怎么他释怀得这么快啊，这段感情中，就她还傻傻呆在原地。 江衍你好混蛋，真是个大坏蛋，还是只小狗。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下辈子要是有遇到你，我一定选择绕开，还要骂你一声小狗再离开。 想起当初自己去找他复合时说的话：【那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再说分手了，谁说谁就是小狗，只能单身一辈子，下辈子还会遇到对方的那种。】 当初脑子有病，才会和你拉钩发这个誓言，分手之后你都找到女朋友了，就我一直单身。 是不是这个诅咒只对我有用，明明你也分手了，反而还找到女朋友，真的很让人生气。 要是下辈子会遇到你，肯定要骂你一声小狗，你真的太狗，比狗还狗的那种。 —— 之后的几天里，盛宴霜忍着不去想有关江衍的一切事情，既然他都有女朋友了，那她也要去找，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 她在花店各种忙活，这些天接了不少单，所以进货花的品种多，需要进行挑选和根据客人的要求去做。 快到晚上七点，她今天有点累，想要早点回去休息，结果门铃响起来，盛宴霜正在整理前台，她习惯性说了句：“不好意思，今天门店打样了，您下次再过来。” 盛宴霜以为客人会走，她就没有去多留眼，蹲在地上捡起花瓶，要去整理刚才才进货过来的蓝玫瑰。 “你就是盛宴霜吧？”周舒逸穿着一身黑色裙子，手上正拿个蓝色盒子，朝盛宴霜一步步走去。 盛宴霜不知来的人是谁，很快就从下面串出头来，她抬头就能看到前面站在一个面容精致，气质看起来典雅端庄的中年妇女。 不知道她为何要找自己，盛宴霜先开口：“您好，我就是。” 周舒逸确定她就是盛宴霜的时候，嘴边轻轻笑了，眼泪却忍不住流出。 看着眼前这个妇女对自己哭了，盛宴霜感到很奇怪：“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她快速在脑海中想了想，该不会是见过的某个客人吧，除了这个可能性，盛宴霜想不出会有陌生人专门来找她。 周舒逸一步步走过去，亲手把手上的蓝色盒子交给她：“宴霜，这个是江衍生前留给你的。” 这个消息的信息量巨大，盛宴霜手上的花瓶差点没拿稳，她不明白这个女人口中的话是什么意思。 -- 第98页 “为什么是给我的，还有为什么要用‘生前’这两个字？”说完她有中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周舒逸下句话开口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周舒逸见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她：“宴霜，我就是江衍的母亲，我叫周舒逸，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有见过一次面，可能你已经忘了。” 盛宴霜不理解江衍的母亲为什么会找到她这边的，她呼吸开始沉重，但是细想一下，当初高二那年寒假，他撞见江衍那不为人知的一幕，就是碰到他的母亲打他的画面。 当时他的母亲很凶，老是骂江衍，但和今天一对比，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周舒逸现在给她的印象就是温和慈祥，并没有当年的凶狠和泼辣。 盛宴霜：“阿姨你好，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周舒逸淡淡点头，看着这孩子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她顿时觉得现在好残忍，更是不知要怎么开口，但是她已经对不起江衍，再隐瞒下去又有什么办法。 第56章 止于春 周舒逸：“宴霜, 江衍当初应该有告诉我有病这件事情把，当年我丈夫死了还有另个孩子被抓走，我的大脑受到双重刺激，老是对江衍做出很多出格的事情。” 盛宴霜对江衍家中并没有多大的了解, 但是听到周舒逸这些话, 她眉毛不禁一皱, 她知道江衍被自己的母亲打过，但她从来不知道江衍从小在什么样的家庭中长大。 “我的丈夫在多年前就去世, 是一名缉毒警察，他在执行一场任务中牺牲的, 后面又遇到我的小儿子出事, 也就是江衍的双胞胎弟弟江浩隽，他们两个长得很像，要是别人都认不出来的。” “之前因为江衍长得很像我丈夫, 被我讨厌和厌弃, 我反而更加偏爱小儿子，这是我生病时候最对不起江衍的事情。” 盛宴霜并不知道她要讲什么, 在周舒逸停顿的时候，开口：“那你为什么恨江衍？” “我也不知道，当年我的病情一度恶化, 曾经想过自杀追随我的丈夫去, 我生两个儿子的时候，我的小儿子很轻，营养不良，医生和我说很多营养都被哥哥抢走了，所以我就对的小儿子更加爱些。” “又因为江衍是哥哥的身份，当时脑子不知怎么想的, 总是觉得哥哥就有义务保护好弟弟的责任，对他总有偏见，导致后面我发病的时候都对他发火，忘了他的感受，我不知道江衍这些年是怎么过来。” “我总是打他骂他，而且还骂得很难听的那种，我不知道他心里恨不恨我，但是他总是对我说，‘我不怪你’，当我病情好了后，我想起这些年对他做的种种伤害，对他的愧疚更是加深，是我这个母亲的对不起他。” “江衍这辈子够苦了，就连最后我都没有好好补偿他。” 盛宴霜听完后，她鼻尖泛起酸涩，甚至有画面感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年江衍被打，他不还手，还站原地。 当时有想过他怎么那么傻，就算是被亲生母亲打，打一下不躲，被骂还不吭声的。 但是周舒逸最后的话什么意思，盛宴霜张开口，声音很轻问了句：“没有好好补偿他？” 周舒逸讲到这，她更是哽咽着：“宴霜，我告诉你，其实江衍他已经去世了。” 轰了一声—— 盛宴霜感到耳鸣一阵，身体也被什么附身样，动弹不得，眼神也开始迷茫，脑袋更是一片空白。 大概愣了几秒，盛宴霜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消息，她看着周舒逸的眼眶已经红了；“我不是前几天才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去世啊？” 骗人的吧，江衍他怎么可能会去世，他可是小狗呢。 前阵子还祝福她找到真心喜欢她的人，还说什么他们的故事已经是过去式了。 周舒逸眼神无神，垂下眼皮，她缓缓开口：“那个其实就是江衍的弟弟，真正的江衍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三年前就去世了？”盛宴霜整个人愣住，还拍了拍自己的耳边，觉得会不会是自己幻听了，“阿姨，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的。” “是不是江衍叫你过来告诉我，不要再联系他了？”盛宴霜把手上的花瓶连忙放在一边，急急忙忙从前台上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后动作颤颤巍巍的，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消息，“阿姨，我当着你的面把他的联系方式给删了，保证以后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 江衍怎么可能会去世啊，她不信，肯定不信啊，肯定是阿姨在骗她的。 看着盛宴霜这个样子，周舒逸心里尽不是滋味，她摇摇头：“不用宴霜，江衍他真的已经去世了……” “阿姨我知道你想骗我吧，我前阵子还见过蒋谦霖，他还说江衍已经有女朋友了。” 盛宴霜不肯去接受这个事实，她可以接受有女朋友这个现实，但是去世这个消息她不会接受的。 就在她等周舒逸的反驳时，她就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正是蒋谦霖的：“宴霜，你可以现场听听看。” 手机里面响出一阵阵的铃声，盛宴霜的心渐渐慌乱，她很害怕这个电话接通后，会有不好的消息。 “喂，阿姨！”蒋谦霖的声音从手机里面出来。 周舒逸捂着鼻子，声音带着哭腔：“谦霖，把真相告诉宴霜吧，江衍的日记被我无意打开，我看到里面的内容，我觉得我们都没有必要再隐瞒她了，对她对江衍都不公平。” -- 第99页 每一个字都在刺进盛宴霜的神经，她开始变得麻木和呆滞，双眸眨了几下，吞下口水，身体突然变得发冷起来。 电话那头的蒋谦霖，淡淡说出个字：“好。” 周舒逸把电话给盛宴霜，但是她不接，不想接也不敢去接啊。 “宴霜，跨年那天是我骗了你，真正的结果是江衍为了救你而去世的，我和你说的那件事情，其实是我改编过的，我想过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你，但是对于江衍来说，确实很不公平。” “他喜欢你，就是因为太爱你了，最后才死得那么快，都来不及和我们相聚就去世了。” “宴霜，和你见面的那个其实救是江衍的弟弟，所以他才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觉得要是江衍和你见面，他真的舍得会对你这么冷淡？” “不会的，江衍他不会，连分手的话都是我给他的，又怎么会伤害你的。” “当年他和你分手并并不是因为你父亲的一段话，而是他得了癌症中期，需要进行治疗，他害怕你知道，所以才会提出分手这件事情。” 盛宴霜听完蒋谦霖的话，自己的手机就从手里滑落下去，掉落在地，她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动都没动。 整个脑袋又被蒋谦霖的话给塞满，好像要炸了一样，双眼更是红了血丝，她开始喘不过气来。 分手原因不是因为她父亲，而是得了癌症？ 江衍生活那么自律的人会得癌症啊，那老天爷是不是太狠心，这么好的人也夺走了。 “宴霜，我知道你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事情，但是江衍他从未说过分手，后面都是我教他的，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伤害他的女孩啊。” “江衍他真的好爱你，我之前以为他只是喜欢你而已，后来他告诉我，并不是，你就是他生活上唯一一束光，如果不是你他这辈子怎么活下去都不知道。” 蒋谦霖还没有说完，盛宴霜红了眼吼出，她不想再听了：“骗人，你们都是在骗我的吧，江衍明明都活着好好的，现在却说他已经死了。” “想要我不再缠他就直说啊，我知道他有女朋友，已经没有和他联系了，我不会去缠着他，真的——”盛宴霜越说越崩溃，最后直接瘫痪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少年怎么会死了，不信，这肯定不是真的。 一定是他们在演戏吧，肯定是的，江衍也不好，前几天见面过后她明明就没有找过他了，干嘛还要叫他们来演这出苦情戏啊。 周舒逸弯身下去扶住她，她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宴霜，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他的……” 周围的声音，盛宴霜没有再去听，总是在想江衍怎么会离开的想法，但最后她想不出她的少年离开是多么绝望啊。 “所以是真的了？”盛宴霜整个人在地上，心如刀割，泪水已经模糊她的视线，嗓音也变得沙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但还是说出了。 蒋谦霖在那电话里面回应：“是的，江衍已经走了，那天是春分，他在春天盛开的季节离开你。” 在春天盛开的日子离开她，盛宴霜现在满脑子只有这句话。 回到家中，盛宴霜双目无神，更是颓废起来，她手上拿着周舒逸临走前给她的蓝色盒子，里面就是江衍当年所写的日记。 但她没有去看，而是放在茶几上。 —— 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后，盛宴霜打微信电话给江浩隽，很快那边就接通了。 盛宴霜知道他接了，第一句问的是：“你真的不是江衍。” 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在里头，而她的难过伤心悲痛经过几天的磨砂，开始变得麻痹起来。 江浩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接到这通电话的，正好是他值班结束，他声音有点疲惫：“嗯，江衍是我的哥哥。” 回应他的是这句话，但是在盛宴霜看来却是在证明，江衍真的死了。 “很抱歉，我冒充哥哥的身份去和你见面，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这是哥哥生前交代我的事情，在他治疗期间，他就把□□的密码都告诉我了，那场同学聚会也是想圆了哥哥最后一个愿望。” “我和他都长得很像，无论从长相身高还是性格，我们都像同个镜子走出来一样，各方面都很相似。” “我是在上大一的第一学期末才和江家相认，那个时候我发现我和江衍真的长得一摸一样，要是走出去，别人是很难认出来，所以你当时一致把我认成江衍，但我并不知道你就是哥哥生前最喜欢的女孩。” “我是通过哥哥的高中同学蒋谦霖知道的，当时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轻告诉你，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知道为好，后来我和母亲都知道哥哥留下的一本日记，是本密码锁的。” “前几天我妈对着那本日记密码本试了又试，最后竟然解锁，并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残忍，我们对你进行了隐瞒，但是哥哥他从来就没有想要和你分手。” 江浩隽说了很多话，盛宴霜都一一听进去，什么情绪也没有，好像被折磨得不知要有什么回应。 盛宴霜嗤笑一声，她开口:“我不怪你，我怪不得任何人隐瞒我，反而很感谢你们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第57章 大结局 -- 第100页 盛宴霜想通了, 她彻底想通，也努力去接受这个事实。 江衍走了，她最爱的少年真的走了。 盛宴霜抱着那本日记本，她没有去打开, 更没有勇气去看。 她不知里面写了多少她不清楚的事情, 每天就是去花店接单, 整理好一天该做的事情。 不再去想江衍已经离开世上的消息，盛宴霜总是抱着日记本对自己的说：“他肯定活得好好的, 只要我不想，江衍就在别的城市上活着, 肯定是的。” 到了后来, 江锐凯问盛宴霜要不要去看看江衍，她答应了。 江衍被葬在Z市，这里正是他出生的地方, 盛宴霜当天就跟江锐凯来这边, 下了飞机江锐凯就去买了一束薄荷，两人一同前往墓地的去。 墓园里, 一片寂静，刚好这天是晴天，盛宴霜什么都没有带就过来看他, 不过手上拿着一本日记本。 来看江衍这只失约的小狗, 干嘛要带花啊，他才不稀罕自己的花，而且他又没有死，不需要的不需要的…… 可是到了墓碑前，盛宴霜的眼睛徒然睁大，心骤然被刀绞般, 眼瞳里倒映着少年那张眉开眼笑的黑白照片，是多么明媚啊。 他走了，真的走了？ 我的江衍永远离开这个世上了。 见到江衍那张照片的时候，盛宴霜才知道自欺欺人的这个词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人啊，我还那么喜欢他，他就舍得离开啊。 盛宴霜抱着日记，呆呆站在墓碑前，更是对着那张照片出神。 旁边，江锐凯把手上拿的一束薄荷放在江衍的墓碑上，喃喃自语：“他说薄荷很好，这是他最喜欢的一种花。” 而她今天什么都没有带就来见他，看到江锐凯放下的那束薄荷，盛宴霜后悔了，她后悔什么都没有带就过来看他。 所以见到他墓碑后不到几分钟，盛宴霜就跟发了疯一样往回跑。 她眼眶的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样，往下流着，还边跑边嘴上还自言自语：“对不起江衍，我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 —— 后来，盛宴霜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江锐凯这些天一直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每次疯疯癫癫的样子。 他开始后悔告诉周舒逸了，更加后悔赞同她告诉盛宴霜事情的真相，要是一直瞒着对她也是种解脱。 现在看到她每天都往墓园力跑，心里更是难受，要是江衍看到我们把他一心只想保护的女孩害成这样，他该有多难过。 —— Z市这个地方，就是江衍长大的地方。 所以她来到了他的城市，盛宴霜把生活中一切事情都抛在脑后，无论是谁打电话给盛宴霜，她都没有去接，而S市的花店，盛宴霜也不去管。 她什么都不管了，每天都只往墓园里面跑，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就连管理员也对盛宴霜印象深刻。 因为她时常来这边不是狂笑就是做出什么诡异的行为，好像一个精神病人，做着一些不能让人理解的事。 “江衍我来看你了，我又带着薄荷来找你了。” “你在那边怎么样啊，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不见你来梦里找我啊。” 盛宴霜每天都穿得很漂亮，但是都并不化妆就过来，精神状态看起来都很差。 可是她每天手上的日记都不离手，就是从来没有去翻开它。 “江衍，今天看完我可能就不会来了。” 盛宴霜穿了件黑色大衣，手上拿着一束新鲜的薄荷，不过江衍的墓碑前已经摆放了很多，都是她带来的，有点放不下了。 她小心翼翼把枯萎的薄荷堆积在一边，轻轻把新鲜的薄荷放在去，自言自语的：“江衍，你怎么那么喜欢薄荷啊，你看我都没有地方放了。” 回应她的只有冷风，还有周围的冷寂，盛宴霜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他了，也没有在意地上脏不脏的，直接坐了下去。 她盘腿而坐，然后对着江衍的墓碑面对面的：“既然是最后一天了，那我就在你墓碑前，咱们一起看看你写的日记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写我不好的一幕，肯定有吧，毕竟我可是有和你提过分手的。” 盛宴霜把日记的密码打开，这是周殊逸告诉她的密码，很快锁被打开了。 日记上的内容呈现出来： 2012年9月1号，很荣幸上天的眷顾，我在江城三中这所学校遇见她了，还很幸运和她做同桌，真的好幸运啊，这是我到另外所城市给的惊喜。 2012年9月10号，喜欢的女孩今天不舒服了，虽然我不知道女孩子痛经起来是什么感受，但是看到她难过的样子，我也想替她分担。最后我只能帮她打水，为了让她能喝到热水缓解疼痛，我不小心烫到自己的手，真的很痛，但是我不能和她说，只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2012年9月26号，我看到她和别的男生在说话，我只能装成并不知道的样子，从她身边走过，怎么会心酸呢，我当场也很难过的，后来她拉我到那个男生面前对我说了句“喜欢我一下，我护你一辈子，怎么样？”。 那天我对这句话心动了很久，虽然在她面前我只是配合者，但是我内心是恨不得答应，要是我的话，应该换我来保护你的，怎么舍得让你保护我啊，那样我多无用。 2012年9月27号，考完试后，你说要还我人情，但是我觉得没必要，可一想到可以和你出去，我内心暗示欢喜。那天我看你抓娃娃真的狠费力，最后你还把抓到的娃娃送给我，这可是你送我这一份东西，回家之后我拿它当成宝贝。 -- 第101页 你送的东西，我必须好好保存。 2012年9月底，等到发试卷那天，看到我的成绩时，我更多是伤心，我在想咱们之间的距离怎么那么远啊，最后我和蒋谦霖做成同桌了，每天偷看你的事情就要变得小心翼翼，我不敢让你发现，被发现了我怕你会说我吧。 所以我唯一能靠近你的，只有去教你学习，这样我们之间还有联系的。 2012年南方秋天的第一场雨来临，因为答应要送你回家，班主任讲完话，我就急急忙忙跑回教室，差点因为脚滑摔倒，但是想到你可能在里面等我，又或者怕你走了，我拼了命从一栋楼跑到另一栋楼，都是各四层，差点腿软了。 当我看到你还在等我，我觉得跑这么快也值得了，只要你还在原地等我，我就会拼了命跑到你身边。 还好，你还在啊。 2012年10月10号，你给我的三明治，说我是要赔我的，但是我才不想和你算得那么清楚呢，我只是出于喜欢帮助你啊，怎么会要你的人情呢，最后收了你的三明治，因为这是你送的，对我来说很特别。 2012年10月底，校运会那天我看到你和那个陈金宇在讲话，我心情低落，当时在比赛，我不敢过去，最后专心于比赛，跑步的时候我拼了命在想，我们的关系能不能再靠近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这是我贪婪的想法，让我在最后一棒奋力一击，最后得了第一名。 有别的女生给我送水，我不要，因为我不想耽误别人，我有喜欢的人。 那一刻我恨不得，喜欢的人能给我送水。 最后你出现，让我觉得上天又是在眷顾我的，它真的听到我的心声了。 2012年江城三中高二再次月考，我们的成绩依旧遥远，在换位置的时候，中午我悄悄背着你去找班主任。 为了能和你坐同桌，我好说歹说，终于赵飞云答应我的祈求。 只要我考年纪第一，帮你的成绩扶上去，他就答应我们继续做同桌。但是后面，他能答应那么快的原因，我感觉是因为你爸的原因，这样你的成绩提上去了，他光荣几分。 所以啊，每次考年纪第一就是为了和你坐同桌，这个小秘密或者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吧。 2012年11月15号，这天是你的生日，我知道这天发生了件不愉快的事情，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你遇到危险，还好我赶到了，把你救回来了，不过你能回来就好。 只不过，那天星星瓶丢了，里面的星星纸有我写了好多我想对你说的话，每次陷入黑暗的时候，我总会想到那个像太阳一般的你，然后偷偷写下来，最后折成星星放在瓶子里。 很遗憾，你从未知道星星瓶里面的故事。 不过那天你生日没有带礼物给你，所以我匆忙去买蛋糕给你，里面的店员给我说买束薄荷吧，我犹豫几下，最后买了。 因为薄荷的花语也很好，它表示永远的爱，表示永不离开，永不消散，希望能和你有个故事，你喜欢我，而我刚好在你身边。 虽然没有玫瑰那么热烈，没有薰衣草那么惊艳，更没有蔷薇花的那么耀眼，但是我想给你的是我能力范围的承诺。 2012年11月，我把礼物偷偷塞在你抽屉里，我知道你家境很好，也不知道你要什么，所以我就送了杯子给你，寓意着我们能认识一辈子，不管最后能不能在一起。 而我在杯子地下刻下的字母含义很简单，WXWNPPAA的意思就是我希望你平平安安。 虽然有点土，但是我只想要你一生平安就好。 2012年寒假时期，我被我妈打了，刚好被你看到，当场感受到自尊心被伤害，自己那么狼狈的一幕，偏偏被你看到了，我瞬间不知要说点什么，只可惜我无能为力，因为我是弱者。 但是你还是冲出来保护我，其实说真的，我有点想打自己，因为我不知道你当时对我印象怎么样。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你却撞见了，是挺无奈的。 …… 2013年6月18日，你送给我个限量版的篮球，其实说真的，我不太喜欢打篮球，但是是你送的，我就把它当成宝贝珍藏着，都舍不得把球外面的包装纸撕开，最后被我放了很久，我都没有去打它。 2014年2月底，有个叫陈梓霞的女生老是缠着我，我也很明确告诉她我不喜欢她，但是她依旧不屈不饶，可是我又没有办法，后来你的出现，直接把我拉在你后面。 你就像母鸡护崽站在我面前，直接又大胆帮我解决了陈梓霞，之后的日子她也没有再找我。 2014年6月20号，这天是你告白的时候，明明是我打算要告白的，结果你先开口了，那天回家我真的害怕是一个梦，洗了好几次脸，就为了证明是真实的，后来我们真的在一起，我救直接失眠了。 我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其实是我先开始喜欢你的，最开始暗恋你的是我。 在零八年的时候，有次你来到Z市，是我读初中的时候，那时我正蹲在角落被群混混围住，就是想要我身上的钱，结果你出来了，直接拉着我往前跑。 还说打不过就跑，不要因为自己是男孩子就逞强。 就是那个时候我记住你很久了，还好我来到三中，再次和你相遇，后来是我一直在暗恋你，只是都不敢说而已。 …… 2016年9月30号，我抢票的速度不快，只能抢到一号的，结果你三十号就过来，怎么就那么快过来啊，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 -- 第102页 2016年12月21号，这天我一没课就跑过去找你，结果你告诉我说你有事回江城了。其实那个时间我就已经在海大门口等你了，我还给你带了饺子，我去食堂自己包的，想着来这边热给你吃。 最后，这饺子还是进了我肚子，因为等你过来都快坏掉，我就帮你吃了。 2016年12月24号，你对我说了分手，后来我们又和好，你说分手我当然不答应，但是你又不告诉我原因，我只好等待了。 不过还好，我们有约定了，让我有了安全感，至少我们谁都不会提出分手。 后来是我不好，因为我要进行治疗，不得不和你提分手，虽然这癌症有痊愈的可能性为百分之六十，但是我不敢去赌，万一我死了怎么办。 每次和你说那些无情的话，痛都在我身上，我真的不想对你这么说，霜霜对不起，江衍是小狗，不受约定的小狗了。 后来治疗很顺利，这期间我还偷偷找了你三次，前两次见不到你，最后才见到你。 我都下定决心了，等我好了就去找你，到时候你要打我骂我都好，我会好好给你赎罪的，只要你愿意在我身边就好。 “我许过很多愿望，愿你如同烟花盛开，拥有幸福灿烂的人生；人生如戏，你的很多重要场合我来过，只是你未发现。” …… 盛宴霜一点点看下去，坐在墓碑前，她哭得喘不过声音，原来江衍对她不是喜欢而是藏在心里深处的爱。 他早就喜欢她了，盛宴霜一直以为是她先喜欢他的，其实江衍已经比她先一步喜欢上自己。 高中时候那些蛛丝马迹的动作，全是江衍喜欢盛宴霜的痕迹，只是被他小心翼翼藏着。 今天她才知道江衍为什么这么喜欢薄荷，因为薄荷就是代表他的爱意啊。 “江衍，对不起对不起……” —— 2022年3月中旬，自从疫情爆发以来，盛宴霜的花店逐渐萧条，生意难做，最后倒闭关门。 而这两年里，她被确诊为抑郁症和妄想症，两个症状同时出现在她身上。 在无人的时候，盛宴霜总是回妄想到江衍的出现，出门走动也是认错人，因为她在的世界里江衍没有死，肯定还活在世上。 林嫣然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刚开始她不愿意配合，后来在众人的劝说下，她慢慢听进一些。 这些年一直在配合吃药和治疗，不过有时候睡不着就会吃适量的安眠药助于睡眠。 慢慢的她病有了好转，心里医生也说她各项指标都正常，可以不用再服药物。 就当很多人以为盛宴霜真的从江衍那段悲伤的故事里走出来而感到庆幸时，二十二号那天却传来噩耗，盛宴霜已经在家中服用大量安眠药去世了。 他们都不知道盛宴霜这么多的安眠药是从哪里来的，更不清楚明明病已经好了的人怎么会自杀。 那一年，他们都以为盛宴霜想开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才会让她一人独自生活，最终还是低估了她对江衍的爱。 在死的前一晚，盛宴霜拿着把火机，将江衍的日记全部烧掉，她站在窗户旁边，又拿着一张明信片，火苗对向明信片的边角。 这两年来，她总是在黑夜中彻夜难免，买了很多明信片在心情压抑的时候就会写下对江衍要说的话，写完都会用火机把它烧掉。 最后一张明信片上写着： “我的少年永久长眠于地下，我无法释怀，思念从未断过。” “那年，春风袭来，带走了我最爱的少年，而他的生命止于春。” …… “江衍，我来见你了。” 根据法医的判断，盛宴霜的正确死亡时间为2022年3月20号22时，正是春分的时候。 盛宴霜吞下大量安眠药的那一刻，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不适应，伴随头疼还有胃部产生的恶心和呕吐，意识逐渐模糊。 但是她好像看到江衍的身影了，依旧是他高中时期的样子，少年的他面带微笑，温和朝向她走来。 盛宴霜想要轻扯嘴边，对他说一句：“你可算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好久。” ——全文完—— 第58章 番外 男主视角： 京大这边的最好的学院就是医学, 这边的临床医学的学科实力、教师水平、科研成果等多项指标为突出，近些年来获得国家、部、市级等科技成果奖近140项。江衍没有想要要读什么专业，但是盛宴霜让他去当医生，所有他才选择临床医学这个专业, 正好被喜欢的京大录取了。 和盛宴霜复合后, 江衍也是很忙, 每天上不完的课程，但是他记忆力好, 很多东西都一看便知。 中间还去加入学生会，参加社团的各种活动, 他总是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满满的。 2016年小寒那天, 江衍接到盛威利的电话，盛威利主动邀请他出去京大附近的咖啡店坐会。 那时他心里没底，江衍不知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更不清楚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总之心跳很快，有种觉得会有种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出他所料, 盛威利坐在咖啡店，长话短说：“和我女儿彻底分手，需要多少钱, 我打给你。” 这种场面, 在各种言情小说上有出现过，高中林嫣然和盛宴霜坐在一起总会讨论到这个问题，他在旁边耳濡目染的。 -- 第103页 只是想都不会想到，情节恰恰相反，不是发生在女主身上，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 无关小说，这就是现实。 “叔叔，所以那天霜霜那天分手是因为你？”江衍试着去问盛威利，最大的可能性是因为他。 要不然他就不会说出那句“和我女儿彻底分手。” 盛威利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对啊，她已经有未婚夫，干嘛要和你谈恋爱，你就不怕她玩你啊。” 未婚夫？江衍不信，他相信盛宴霜对自己是真心的，不会对他进行欺骗的。 因为他们已经有约定过了，不会再分手的，所以他不相信盛威利的话。 盛威利见他犹豫，他拿出一张支票，上面写了一百万：“给你，算是给你的分手费。” “不要。”江衍很直接就拒绝，他是不会接受的。 盛威利眼里的担心不由多了起来，他冷笑：“怎么，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女儿在一起？你家境怎么样，说出来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如果有我收回我那些，如果没有就赶紧离开。” 江衍愣住，他最近才和弟弟相认，可家依旧不像家，要怎么说：“我父亲去世了，母亲因为生病还在治疗，家境比不上你们。” 他越说越没有底气，就算知道家中是做房地产的，可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盛威利听完，嗤笑一声：“你什么都没有给不了我女儿想要的未来，我干嘛让你们在一起，而已她本来就有婚约，你和她在一起让她的未婚夫怎么想啊，你不觉很羞耻吗？” “我就跟你说了，如果你家境不是很好，我不可能同意，因为你配不上我女儿，我劝你最好识相点，不要搞得最后大家都很难堪，而且盛宴霜是我的女儿，她的婚姻大事必须是我做主，我不同意的事情她也做不到，就像上次我让她分手她就必须分。”盛威利落下狠话，很看不起江衍这人。 就算考上京大又如何，在他眼里金钱永远永远高于一切。 那晚，江衍没有答应盛威利的话，就算知道盛宴霜有未婚夫，回去之后也没有发话过去质问她。 因为他相信她，如果盛宴霜真的有未婚夫这事，她肯定会选择告诉他的。 直到某天，江衍好些天的胃部总是出现腹胀、恶心、呕吐等现状，在舍友劝说下才去医院做检查。 一开始他没有多大的在意，不过医生劝他去做下胃镜，他听话了。 结果胃镜检查结束后，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的数据，他多看了江衍几眼。 最后，语气很惋惜：“胃癌中期……” 四个字力量庞大，江衍还是很平静去接受下来。 那天他拿着检查报告，走了很长一段路回学校，他脑袋放空，想都不会想到癌症会出现在他身上。 仿佛上天在和他开玩笑一样，因为他还有他的霜霜要照顾呢，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得？ 走之前，医生还和他说：“胃癌中期还是有可能治愈的，而且里面的肿瘤并没有扩散和转移的现象，及时治疗，通过根治性的手术切除，这样的情况是可以治好的，同时也要联合手术治疗、化疗、放疗……” 他不敢对盛宴霜坦白这件事情，但是自己要进行治疗什么的，他又该怎么去隐瞒，应该怎么和盛宴霜说才不会让她担心啊。 江衍想了好些天，盛威利的电话又再次过来威胁他和盛宴霜分手。 他彻底慌了…… 想到他得了癌症这事，江衍有点妥协了，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处理好他和盛宴霜这段感情啊。 可是要放弃他好不甘心啊，但是不放弃又能怎么样，他需要去做治疗，而且自己这个病后期怎么样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治愈好的话就还能像个正常人，要是治不好就会面临死亡。 要是我死了，我的霜霜是不是更加伤心，既然这样他还不如分手。 最后，江衍失眠了一晚上，他隔天借着休息时间给蒋谦霖打电话，他不介意把自己遇到的事情和他说，毕竟是要找他帮忙的。 他把全部事情和蒋谦霖说了遍，结尾的话却是：“你能告诉我要发什么分手的话？我不忍心说，谦霖你能不能告诉我。” 蒋谦霖听完江衍讲述的事情，脑袋一时之间没有全部听进去，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想都没有想到那么相爱的人，最后会是这样结局，同时又为江衍的命运感到不公平，他正值大好青春啊，却得了癌症。 换成是他，不崩溃才怪。 蒋谦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慢慢道：“真的要分手？那我发给你，你发给她吧。” 江衍心里酸涩，在想着，怎么可能愿意啊，只是被迫无奈而已，要是可以他也想要和她长久下去。 大寒那天，江衍去医院做手术，因为时间还没到，江衍就把分手的话发给盛宴霜。 发完后他后悔、痛苦、无助，各种负面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嘴里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等到盛宴霜发来话后，江衍都是泪水早就滴在屏幕上，他狠下心把盛宴霜的每句话发给蒋谦霖的。 再咬下唇，把蒋谦霖的话一一发给盛宴霜，但是盛宴霜又发了很长的话过来，他听到她的声音顿时心疼起来，可他又不得不装成绝情的样子，把话全部讲完后，他就被推上手术台了。 -- 第104页 后面化疗期间很痛苦，但是江衍都忍下来了。 治疗这段时间，盛宴霜有再次打电话过来，他接了听到她的哭声，他更心疼，特别是知道盛宴霜在想她时，他忍不住流泪的，其实他也很想她的。 但是他还没有抗癌成功，只能再次狠下心去拒绝盛宴霜，要是他是个正常人，就肯定不会说出气她的话，可惜他不是，只是一个在和癌症抵抗的普通人。 —— 江衍住院这件事情，很快江家人都知道了，因为江衍治疗期间各种费用都超出他的承受范围，他打电话给江锐凯，告诉他生病这件事情。 第二天，江锐凯就带着一束康乃馨去看望江衍，还把他欠下的手术费用一并还上。 “江衍，你可真行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敢瞒着我们。”江锐凯走进病房，语气尽是责怪，但满面担忧。 明天他就要进行第三次治疗，前两次都很好，加上他的病情稳定，痊愈的可能性更大。 “对不起大哥，医生说中期是有百分之六十的治愈性的，所以就没有说。” 他对家人是这套说法，对盛宴霜却是用了最坏的打算，因为医生还说，就算中期治愈好了，后面还是会有复发的可能性。 江锐凯拆穿他的话：“我看你就算是到了更严重的时候也不会说的，就喜欢死撑着。” 他边说边给江衍床头柜旁边的花瓶，把一枝枝康乃馨插在瓶里，江衍见了，说了句：“下次买成薄荷吧，我喜欢。” 买束康乃馨来看他，这怎么还挑上了，江锐凯只能顺着他：“有花瓣的花给你点缀养眼你还不要，非要叶子的，那我下次直接给你带成薄荷的。” 江衍露出笑容：“薄荷很好，花语不比其他花种差。” “想不通你怎么喜欢薄荷的。”江锐凯不再去追究为何喜欢薄荷，而是对他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大伯母的已经痊愈了，过几天会和浩隽一起来看你的。” 听到母亲的病已经好了，江衍感到欣慰，好了就行。 江浩隽虽然之前被毒贩拐走，又阴差阳错被一户人家收养，过得也是衣食无忧，后来认出来也和江衍的感情很好，两人讲话都不藏着掖着。 江衍有想到最坏的打算，在和江浩隽聊天的时候，他有点悲观的一幕，还手写一张各项软件的密码递给他看。 “浩隽，我们两个长得那么像，要是我真的走了，你以后替我去同学聚会，算是了却我的心事，我把各种账号的密码先告诉你。” 江浩隽很气江衍这消沉的样子：“哥，你和我相认还不到一年呢，我更希望你自己去，等你病好了就自己去，不是说有喜欢的女孩要见？这种事情得自己去做，我们长得再怎么像，我也不会去的。” 不过那张纸最后还是被江浩隽拿到手，在江衍去世后，他真的听他的话去了，不过只有唯一一次，前两次因为有事错开了，一九年才正式去。 —— 经过一年期间的治疗，江衍的病情好得差不多，但是后期还是要定期做检查的。 说点真实的，江衍治疗时候，他有偷偷瞒着其他人去见过盛宴霜三次，每次都是站在她的学校门口远远看过去，但是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直到上个月，他又再次去找她，这次很容易就看到，江衍跟了她一路，发现他原来是去蛋糕店兼职了，那个时候他真的好想过去抱抱她啊，可惜都没有勇气。 2016年3月份，医生正式宣布江衍抗癌成功，但是嘱咐他要有空就去医生做个检查，防止复发的可能性。 春分时候，江衍没有回学校，而是迫切想要见到盛宴霜，原本是想要打电话给她的，但是他更想要当面告诉她比较好。 那天他跨越几千公里的地方飞到A市，就为了当场告诉她，却不料成了他们这一生的分离。 他晚上才到，刚好那天时春风还是周末，猜她是在兼职，江衍就直接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 到了那家蛋糕店，发现已经关门了，江衍顿时急了，他忽略盛宴霜的工作时间。 他拿出手机查附近的公交站，发现有一公里，而且附近也打不到车，太偏僻了，只能坐公交去她学校找她了。 那天晚风猎猎，淡月笼纱，江衍大步流星，想要快点过去，就在转头的时候，发生在两个醉醺醺的人的前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盛宴霜。 但是后面的两人一直在追随盛宴霜，正在说着要怎么拿下盛宴霜。 他为了他的女孩能平安回去，倒是拦住他们两人，不过他们手上的有空酒杯，江衍不小心被打到，手上流了不少血，脚也因为打架变得有点瘸了 两个人肥头大耳，江衍见盛宴霜已经走远了，便不和两人僵持太久，那他们也是喝得烂泥如醉，打完架就倒了下去。 江衍不顾他们，瘸着腿想要去追上盛宴霜，但是过斑马线时没有注意去看红绿灯。 当他踏出几步的时候，忽然左手边出现一道刺眼的光线，正是一辆大货车往他那边去，车速极快，江衍都来不急前走或者后退，就被撞飞。 江衍整个人被撞飞了几米处，随后又重重摔倒在地上，很快地上就出现一滩血，他整个身体倒在血泊了。 但他双眼朝着公交站的方向去，残余的意识想的都是：“霜霜，你跑得好快啊，我都追不上了。” -- 第105页 江衍立马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不过伤势严重，最后还是抢救失败，去世了。 死亡时间为2016年3月20日23：46分，他在春天盛开的季节离开了他的女孩，从此以后阴阳两隔，不再相见，终是成了他死前的一道遗愿，止于那年春天未醒。 霜霜，你不是之前说《校花的诡异事件》中最后大结局只是女主的一个梦，里面的男主在生死关头，把唯一的头盔给女主，就是想包住她的命。 其实我想说的是，如果是你遇到危险，我也会拼劲全力去救你的。 因为你是我这个世界最开始的光，只可惜到最后我都没能出现在你身边。 真遗憾啊，这一生我们注定分离。 霜霜你要好好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