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成影帝的猫》 第1页 [现代情感] 《逆袭成影帝的猫》作者:鹿儿数羊【完结+番外】 文案 大二暑假,鹿豆豆为了巨额奖金报名参加了一档野外求生综艺,通过层层选拔才成为了二十个录制选手之一,没想到为了救一只树上的小黑猫,脚一滑掉进万丈深渊,一命呜呼了。 一醒来,她变成了小黑猫。看了眼自己的尸体,不能要了,摔的稀巴烂成浆糊了。事已至此,她只能接受了,哭了半天,用爪子刨了两天土,勉强把自己的尸体盖上了。 做为一个孤儿,鹿豆豆的心理素质极好,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累了就休息,天亮了就出发,反正本来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开局,当猫还能找个主人,混吃混喝,有罐头小鱼干,喵生也不赖。 大巫复活她的条件是要带着巫童晏温到尘世历练三年。 换身皮摇身一变成了清纯小花的猫,剧组追星又成了影帝的猫。 人生艰难? 变成猫我也能过得好。 一个没有姓名的可怜虫,终会被这个世界忘记。 我得了没人看就想BE的病。 内容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欢喜冤家 异能 搜索关键字:主角:鹿豆豆,晏温,徐松白,方思思 ┃ 配角:小杨、谷岚、许钟、高章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世人皆苦,喵生逆袭。 立意:人总是有达不到的欲望和无法弥补的遗憾,珍惜身边人 第1章 H市,270度江景大平层窗外是光怪陆离的霓虹灯影,混着广场上各色的景观灯,将深黑色的夜空染成了泛着雾气的浅灰。 窗内的现代轻奢风装修十分高级,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声从卧室里传出来。 一只英短金点小猫咪悬空挂在门把手上,转头对着站在后面的小男孩喵喵叫。 “不行!”小男孩眼珠极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用一根手指隔空控制着小猫咪。 “行,她都能把我阉了,凭什么自己嘿休嘿休!”小猫咪叫的越来越大声。 “你是女的,不叫阉。”小男孩嘴角扯了扯,很快就压下来,好像刚才只是错觉。 “我现在的身体是公的啊!你松开我,让我进去!”小猫咪抓狂了,使劲蹬着腿,用尽全身力气压着门把手往下,但门把手丝毫未动。 大二暑假,鹿豆豆为了两百万奖金报名参加了一档野外求生综艺,通过层层选拔才成为了二十个录制选手之一,没想到为了救一只树上的小黑猫,脚一滑掉进万丈深渊,一命呜呼了。 一醒来,她变成了小黑猫。看了眼自己的尸体,不能要了,摔的稀巴烂成浆糊了。事已至此,她只能接受了,哭了半天,用爪子刨了两天土,勉强把自己的尸体盖上了。 作为一个孤儿,鹿豆豆的心理素质极好,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累了就休息,天亮了就出发,反正本来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开局,当猫还能找个主人,混吃混喝,有罐头小鱼干,喵生也不赖。 鹿豆豆同学还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来得及适应猫咪的身体。七扭八歪地蹦哒了没一会儿,就被一个小男孩抱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了,太贪玩了。” 小男孩浓眉大眼高鼻梁,长相有点偏老成,身高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却没有孩童的稚嫩和萌态,气质傲气又高冷,一看就是不好接近的样子。 “喂!你别摸老娘肚子啊,我的妈呀,我怎么有八个咪咪。”鹿豆豆马上抓狂了,张嘴却只是喵喵喵。 小男孩愣了下,听懂了她的喵语,“小花,你怎么会说脏话了?” 鹿豆豆:小花???黑色猫咪,你叫小白我都没意见,凭什么取小花这个名字!你是色盲还是弱智! “我不是小花,我是为了救你的小花死的鹿豆豆。”她彻底无语了,还没适应小猫咪的身体,猫咪竟然不能翻白眼,只能抓狂乱叫,用后脚踹他。 “鹿豆豆?”小男孩无视鹿豆豆的张牙舞爪,想了想,松开了她。 鹿豆豆“吧唧”掉到了地上,还没学会用猫身的她四脚朝天摔的满眼金星。 “你以后叫鹿豆糕吧,我爱吃。”小男孩抓着鹿豆豆的后颈,抖了抖她身上的土,扔进了背后的竹背篓里。 鹿豆豆摔的七荤八素,背篓里铺着软布,一晃一晃地成功把她哄睡了。 小男孩进了一个山洞,恭敬地低下头行礼,“大巫,找到小花了,它病了。” 大巫正站在山洞顶上透下来的自然光里,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长相十分清秀,像个书生。大巫放下手里的书,转过头,接过鹿豆豆,摸了摸头,还没醒。大巫笑了起来,“鹿豆糕也挺好听。” 大巫把鹿豆糕放到了一旁的虎皮上,食指点了一下小男孩的眉心,“正好,晏温你该下山了,带着她吧。” 晏温脑中出现了鹿豆糕的一生,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为了救小花,掉下悬崖。 晏温背着竹筐,长途跋涉来到了大巫让他历练的起点--H市影视城。 鹿豆豆很快接受了鹿豆糕的名字,反正她的外号也是这个,好朋友也这样叫她。顶开竹筐盖,看了看火车站的大招牌问:“你要把我卖给剧组吗?” 晏温有点郁闷,虽然鹿豆糕为了救小花而死,但和一个话唠绑定三年,他心里还是觉得大巫完全没有考虑他的心情。“我只能帮你三次,你平常的吃喝拉撒,我管不了。” -- 第2页 鹿豆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巫说三年后可以帮她重生,但她要带着晏温到城市中历练。 身无分文,什么东西都不给,猫身还带个小男孩。这比野外求生还难啊! 走了许久,“停!”鹿豆糕大叫一声,停在了宠物店橱窗前。“既然你能力不行,给我换身皮总行了吧!我要变成它!” 晏温看了看里面的漂亮英短金点小猫咪,点了点头,这比她提出来的花不完的钱、一兜子钻石和变成大美女靠谱多了。晏温抱出鹿豆糕放在地上,右手在半空中一划,周围突然安静了起来,鹿豆糕张大了嘴巴看着路人都被定了身,但马上周身被疼痛侵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野兽正撕咬着她,无法忍受的疼痛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里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发出痛苦的□□。 十分钟后,换好了,晏温把她扔进背篓往前走,鹿豆糕还疼得张不开嘴,只能用意念骂他。 什么玩意儿!这么疼早说啊,老娘早知道不换了呜呜…… 鹿豆糕缓了很久,舌头一直挂在嘴边收不回来。 晏温掏出兜里大巫给的一百块看了看,又看了看鹿豆糕,撇着嘴摇了摇头,把钱折好塞回裤兜深处,在路边的喷泉里用手掬起一捧水,准备喂给她。 鹿豆糕远远就看见了晏温的所作所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抠死你算了。 晏温只顾着看着手里的水,被突出来的地砖绊了一下,水一点没浪费,全泼到鹿豆糕的小猫头上。 “啊啊啊啊!”鹿豆糕气疯了,晏温是专克她的,刚刚剥了她的皮,还用脏水泼它,鹿豆糕瞬间起了杀心,谁都别活了,我等不了三年了,我们一起去死吧。 鹿豆糕腾空飞起奔着晏温的脑袋而去,准备一巴掌拍死他。 晏温脚下一蹬,向后退了一步,一巴掌把鹿豆糕拍到地上,拎起后颈抖了抖,“急什么,一会儿就干了。” 鹿豆糕被拍的脑袋生疼,捂着猫头骂出一堆乱码。 不远处一个剧组正在拍戏,一个女明星和助理向房车走去,路过看到了鹿豆糕眼睛一亮,拐了个弯奔着他们过来了。 “好可爱的小猫啊!” 鹿豆糕瞪圆了大眼睛,我的妈呀,方思思!知名清纯小花啊!赶紧用头蹭了蹭方思思的手,求包养! 方思思一身民国女学生装,第一眼看见鹿豆糕就觉得很有眼缘,可爱又粘人还会贴贴,看了看晏温,穿着一身廉价的布衣,应该是群众演员,想了想问:“小朋友,这个猫咪是你的吗?” 鹿豆糕大叫:“把我卖给她!卖给她!快!” “阿姨,她是我五百块买的。”晏温嫌弃地躲开方思思碰他头的手。 方思思助理在一旁瞪着晏温说:“说什么呢,叫姐姐。我们方老师才十八岁。” “能不能卖给我啊,我出一千。”方思思倒是不在乎这个,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可爱的猫咪身上。 方思思的助理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晏温没接,“行!但我有一个要求,不能给它改名字,它叫鹿豆糕。” “名字挺特别的!行,不改了。鹿豆糕我们回家。”方思思抱起鹿豆糕就走。 晏温收了钱,站在原地看着她们,鹿豆糕趴在方思思肩膀上冲他吐了吐舌头,得意极了。 回到房车上,方思思的经纪人许钟在车上正在筛选剧本。“哪来的猫?” “刚买的。”方思思吩咐助理去买猫咪用的东西,鹿豆糕乖乖趴在方思思腿上一动不动,很有职业道德地发出咕咕咕的叫声。 许钟走过来看了看鹿豆糕,“品相不错,值个五六千,你花多少钱买的?” “一千。”方思思眨了眨眼,打开窗户看了下,晏温已经不见了。 “是星期猫吧!”许钟把鹿豆糕拎起来仔细检查,手上没轻没重,鹿豆糕十分不舒服,忍不住挠了他一下,许钟手一松,鹿豆糕赶紧跑回方思思怀里,轻轻发抖。 “你吓到它了,星期猫是什么?”方思思赶紧给鹿豆糕顺毛安抚。 “有一些无良商贩把有猫瘟的病猫便宜打折出售,买到手一周就死了。”许钟找了个纸箱扎了几个孔。 “不会吧!”方思思赶紧把鹿豆糕举了起来看一看,鹿豆糕努力睁着大眼睛卖萌,眼泪都出来了。“你看,你说鹿豆糕是病猫,它都伤心了。” 许钟把鹿豆糕关进了纸箱,“我把它带到宠物医院检查一下,你好好拍戏。” 鹿豆糕在纸箱里不断挣扎,只听见方思思喊:“它要是没病,顺便把绝育手术做了吧!” 鹿豆糕懵了,妈呀!女明星的猫这么不好当吗?啊啊啊!不要啊!虽然自己不想生小猫,但是怕疼啊!今天刚扒了皮,能不能缓缓!鹿豆糕被放进了后备箱,疯狂地喊着晏温,一直没有回应。 许钟把鹿豆糕放到前台说:“这里有只猫,你们做个全套的检查,如果没病,洗澡,绝育。” 前台女孩露出标准的微笑问:“不好意思,请问您有预约吗?” 许钟没想到还需要预约,面露不耐,“没有预约,不过我不着急,先放在你们这吧,做完通知我。”打开二维码,加了前台女孩好友,转了押金,许钟就走了。 前台女孩把鹿豆糕抱出来,说道:“好漂亮的小猫咪啊!毛也又顺又亮,不过你今天排不上号了,先放你去和小朋友们玩一会儿吧!” -- 第3页 鹿豆糕被放到了橱窗的游乐区里,三只猫围了过来,不停的嗅着,一只美短尾巴翘了起来,弓着猫身冲鹿豆糕呲着牙惊声尖叫。 前台小姐姐敲了敲玻璃,“不许打架啊!”美短听懂了缩了缩头。 鹿豆糕缩到墙角,一只豹猫慢慢试探性的走了过来,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吓得她大喊:“你想干嘛?” 晏温出现在橱窗外,面无表情地说:“它想跟你生小猫。” 鹿豆糕:卧槽卧槽卧槽…… 鹿豆糕颤抖地大喊:“晏……温、晏……温,你快把我变成公的!” 晏温双手抱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挑着眉问:“你确定?一共三个愿望,你确定要用第二个?” “用,用,用!”鹿豆糕看着豹猫不断靠近,吓得身上的毛全部竖起来了,突然想起来不对,又害怕地问:“会很疼吗?” 看着晏温摇了摇头,催促道:“快快快!” 晏温隔窗施起法,把她和其它猫隔离,鹿豆糕感觉身体起了变化。 真的不疼,鹿豆糕合理怀疑刚刚换皮那么疼就是晏温故意的。 鹿豆糕坐在墙角露出肚子,看了看,小好哦,像一颗小竹笋。瞪着晏温,大家都是兄弟了,不能给它搞大点吗?虽然用不到,但也显得霸气啊! 豹猫又走了过来,鹿豆糕吓得大叫:“你看,你看,我和你一样哦!” 晏温隔窗补充,“它不在乎,它喜欢你。“鹿豆糕:卧槽卧槽卧槽……猫界玩的这么花花吗? 有生以来,今天是鹿豆糕说卧槽这个词最多的一天。 晏温玩够了,把鹿豆糕和其它猫之间做了道屏障,鹿豆糕缩成一团半天才发现,用小猫爪试了试,看它们过不来,站了起来,跳了个舞,得瑟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你刚刚为什么不弄,我都变成公的了……” 晏温耸了耸肩,“是你太急了。” 鹿豆糕:??????????∑?∑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论~ 第2章 鹿豆糕最终还是没能进去卧室,有人敲门,方思思从卧室走了出来。抱起她去开门,许钟送隔天活动的礼服过来,看见门口的鞋,问:“陈绪也在?” 方思思点点头,对里面喊:“是钟哥,你出来吧。”陈绪是最近大火的男团成员,两人是一个公司的。 许钟善意地提醒了下,“陈绪,你那双鞋是定制款,小心被拍到。” 陈绪挑了下眉,心里不太在乎,嘴上却诚恳地说:“我下次一定注意,刚刚活动结束,我太想思思了,换了衣服就赶紧过来了,忘记鞋的事了。” 方思思放下鹿豆糕,拿着礼服去卧室试穿。 鹿豆糕对着在阳台隐身的晏温说:“这个陈绪还说在网上说没谈过恋爱呢,装的跟小白一样,要是经纪人晚来一会儿思思都被吃干抹净了。” “还差点被你围观。”晏温好心提醒。 “那赖我吗?她把我阉了,我还以德报怨,这陈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鹿豆糕冲着陈绪不停地叫。 晏温无奈道:“那你也不能围观。” “怎么不能,我还没见过呢就死了,我就要看看,我现在是只猫,有什么是我猫大人不能看的!”鹿豆糕理直气壮的往前迈了一步,冲着陈绪大叫:“老娘,不对,我现在是公的,老子就想看看怎么了!但我看你不顺眼,你跟我主人在一块我不同意!” 许钟看着鹿豆糕和他一样不喜欢陈绪,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拿出一包冻干放到猫碗里。 鹿豆糕:并不爱吃呢……有没有大肘子盐酥鸡啥的?小龙虾也行啊! 方思思换好礼服走了出来,“钟哥,有点不合身,叫王姐过来改一下吧。” 许钟点了点头,拿出电话打给造型师。 “思思你真漂亮。”陈绪花样拍起彩虹屁,见今天目的估计达不成了,看了会儿,找了个借口走了。 “你故意叫我来的?”许钟问。 方思思点了点头,“我想跟他分手了。” 许钟无奈摇摇头。造型师很快上门帮方思思改衣服,鹿豆糕站在一旁安静地听造型师讲八卦,眼睛瞪的极大,吐着小舌头,原来那个爆料竟然是真的,无风不起浪啊!这爆出来CP粉不疯了?她现在磕还来得及吗?她要补课去! 造型师王姐看着鹿豆糕可爱,拍了几张照片,问:“思思,你这养的狗还是猫啊!” 鹿豆糕一愣,“汪!” 方思思拍了拍鹿豆糕的头说:“我家糕糕超级可爱。” 许钟叫了团队的摄影师上门,给方思思和鹿豆糕拍了一组照片,准备活动后一块发出来,鹿豆糕美坏了,特别配合。 深夜,鹿豆糕用猫爪打开平板电脑给晏温,臭屁道:“你看见这个小狗子了吗?它是何影后的狗,有二十万粉丝,还有专门的超话!” “有什么用?”晏温不太理解。 “就是说,不久以后我也是网红猫了,你想啊,我是要有二十万粉丝,他们一人给我一块钱,我就有二十万了。”鹿豆糕笑出了声,仿佛自己手上真的有二十万块。这不比野外求生节目挣得快,又开始算一人给她两块…… “那他们会给你吗?”晏温撇了撇嘴,他在山上的时候只吃过粉丝,还没听说过粉丝会给人钱的。 “不会。”鹿豆糕幻想破碎,想了想自己就算三年后变回人,也是一无所有,大学可能还得重考,瞬间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瘫在沙发上。要不当方思思的猫一辈子得了,虽然猫粮不好吃吧,偶尔还能吃点肉干和小鱼干,方思思对于她偷吃饭盒里的饭一点反应都没有。 -- 第4页 鹿豆糕的猫生活也不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感觉也挺好的。 晏温也不用吃饭,也不会总在,除非鹿豆糕疯狂的叫他,他才会不耐烦的出现。 方思思参加完活动又把鹿豆糕带回了电影剧组,鹿豆糕才发现男主角是她一直很喜欢的影帝徐松白,方思思是女二号。 徐松白二十八岁,长相俊美无俦,有种贵族气质,身材修长挺拔。演技非常好,早早横扫了国内外各大奖项。 鹿豆糕开始在剧组里追星,头一次觉得虽然被人阉了,但是做猫也不错。不过她很有职业道德,只有方思思不在的时候才去徐松白的化妆间门口喵喵叫。徐松白一听就知道鹿豆糕来了,叫助理给她开门,鹿豆糕一般就安静的趴在化妆台上痴痴望着他感叹,“近距离看真是帅,怎么会有人这么帅!” 徐松白偶尔把她抱到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的小猫头,要不是猫不会脸红,大家一定会发现鹿豆糕脸已经红到后脚跟了。 徐松白的助理小杨笑道:“思思可宝贝她这个猫了,王导也喜欢它,不过这猫颜控,只喜欢长得好看的。别看王导在演艺圈威望这么大,就是收服不了它,王导一抱它还不敢挣扎,就啪嗒啪嗒掉眼泪,弄得王导只敢远观,最多摸摸头,听王导助理说王导让他买了一堆零食,就要把它收服。” 化妆师问:“我看它经常站在王导肩膀上啊!” “它厉害的很,它能站,王导不能摸,一摸准哭,戏比好多小鲜肉都好,王导都想下部现代戏找它客串了。”小杨笑着摸了下鹿豆糕的耳朵,鹿豆糕躲开了,呲着牙吓唬他。 “看不出来啊,我抱它挺乖的啊!”徐松白穿着军服,十分帅气,把鹿豆糕举起来问,“你喜欢我啊?” 鹿豆糕忙点点头,舔了舔小猫嘴。 徐松白盖章定论,“还是只小色猫。” 鹿豆糕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是觉得您特有内涵。我主人方思思长得多好看,你要不和我主人谈恋爱吧?” 小杨道:“不过您得小心,万一是思思想借着它和您炒CP呢?” 鹿豆糕接触下来,方思思是个好女孩,从不弄这些有的没的,不喜欢徐松白的助理恶意揣测她主人,急得喵喵叫,“什么叫炒,两人谈谈恋爱不好吗?” 晏温突然出现到一旁,“你不要为了一己之欲,撮合别人。” 鹿豆糕义正言辞的反驳,“我有什么私欲,他们俩男未婚女未嫁,长得都好看,下一代也会好看,这是优化基因,你不懂!” “他们俩在一起你会不围观?”晏温很无奈,论绑定了一只小色猫,如何是好。 鹿豆糕很生气的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真想看,我可以上网找资源啊,为什么围观他们?” “你是!”晏温摇摇头,很无奈。 晏温站在小杨旁边,鹿豆糕一直在叫,徐松白笑道:“看,你说它主人,它不开心了。要是真想炒作,怎么让猫自己上门呢。”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方思思的助理小音在门外问:“请问我们家鹿豆糕在您这吗?” 徐松白把鹿豆糕递给化妆师。 小音谢过化妆师,对她说:“糕糕,你又乱跑,刚有人送了方老师一只布偶猫,你以后有伴了,还是只小母猫哦。” 鹿豆糕脸都黑了,卧槽卧槽卧槽…… 虽然她现在身体上是只公猫,那她心理上还是个女的啊,转头无辜看向隐身的晏温问:“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晏温耸了耸肩。 小音把鹿豆糕抱回化妆间,思思把布偶猫放到鹿豆糕身边,布偶猫倒是没什么反应,鹿豆糕趾高气昂,一副流氓样说:“嘿嘿嘿,小猫咪……” 晏温一旁嘴角抖了两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救谁。 鹿豆糕猥琐地叫了几声,吓唬完就跑到思思腿边,转头对晏温说:“我不喜欢它。” 晏温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谁刚才还调戏人家小布偶。 鹿豆糕抬起头看了看小布偶的尾巴,嫌弃道:“你知道吗?这猫毛长,胃肠不好,经常拉肚子,尾巴上容易粘屎,多恶心……” 晏温有一种想帮布偶玩捂耳朵的冲动,还好鹿豆糕的猫语不正宗,小布偶没听懂。 方思思把鹿豆糕抱了起来,看着她温柔地问:“你不喜欢它?” 鹿豆糕咬了下舌头,努力眨巴出一滴眼泪,使劲用头蹭着方思思的下巴撒娇,一副虽然我不开心,但我希望你开心的样子。 方思思叹了口气,对小音说:“把布偶猫还给陈绪吧!我有糕糕就够了。” 鹿豆糕忍着恶心赐予了方思思本国最高荣誉,舔了舔她的手指。 小音出了个馊主意,“白白送回去啊?要不让咱们家糕糕爽一下再说?” 鹿豆糕一脸震惊,喵喵大叫:“什么玩意?小音你个渣女,别毁我清白啊!我不是那样的小猫咪!我不要!” 晏温站在一旁显然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发展,忍不住逗鹿豆糕说:“你也不吃亏,别反抗了。” 鹿豆糕哭了,我们是战友啊!晏温你个坏人!我就是思想的巨人行动的矮子,让我逞逞口舌之快你会少块肉啊! 小音抱起布偶一步步靠近鹿豆糕,马上就要嘴对嘴了,鹿豆糕挣脱开方思思,跑出化妆间,一看徐松白的化妆间一位工作人员刚走出来,门马上要关了,鹿豆糕“蹭”的一下进去了。 -- 第5页 小音和方思思她们还在后面找着她,小音指着左边说:“糕糕不会是去棚外了吧,我们去那边看看。” 徐松白正在穿着白色连帽卫衣直播,全网都看见一只小猫咪爬到徐松白的帽子里躲了起来,大牌限量版卫衣上清晰的几个猫爪印,徐松白制止了经纪人和助理把鹿豆糕拽出来,就这样播着。 硬汉和一只小猫咪反差太大了,鹿豆糕偶尔探出个小脑袋看着直播画面,耳朵还动一动,徐松白偶尔伸出手摸摸它。 网友们被萌坏了,王导助理正在看直播,买的猫零食正好到了,王导兴高采烈的到化妆间找鹿豆糕,打开零食她就闻见了味儿,对金枪鱼罐头一点兴趣都没有,倒是化妆师盒饭里的虾更能吸引她。 鹿豆糕伸出头一直看着盒饭,网友们都在问它在看什么。 化妆师拿起虾一挥,鹿豆糕就从帽子里出来了。 鹿豆糕正站在徐松白肩膀上小口吃着化妆师剥好的大虾,小音抱着布偶就走了进来,吓得她一口夺过大虾又躲进了徐松白的卫衣帽子里。 小音吓得脸都白了,徐影帝那衣服好几万呢!卖了鹿豆糕也赔不起啊,语无伦次的道歉:“徐老师对不起,鹿豆糕有点惧内,一听说今晚要让它们圆房吓傻了。” 徐松白和王导哈哈大笑了起来。 热搜第一:影帝徐松白的猫惧内不行。 鹿豆糕:完了,我猫设崩了,以后喵生无法见人了。 第3章 晏温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大巫身边长大,除了大巫书房里的旧书,他对现在的世界一无所知,本想着鹿豆糕这个人心猫身有了好归宿,他能在尘世里好好修行,没想到人世的生活是这样的艰难。 不用吃饭,晏温兜里只有1100元,为了晚上有个地方能修行,他在城中胡同里租了个低矮的小房子,进屋就是个破木板床,连厕所都没有,一个月却要400块,押一付一,又预交了一百块水电费,兜里只有两百块了。 晏温个子小,正经的地方不用他,好不容易打到了在路边摊烧烤摊打工的工作,虽然他能随意进出任何地方,但那是损修为的事,干一次这样的事,一晚上的修为就没了。自从来了尘世,他的修为不进反退。 大巫也明令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在尘世使用能力,帮鹿豆糕就是不得已的事。 晚上五点在烧烤摊上班,一直工作到后半夜两三点才能下班,一天工资20块钱,管一顿饭。一双手上都是穿串误伤的洞,一碰水伤口像针扎一样疼,又要接触烤串的辣椒面,还得在洗碗池里洗碗,简直就是上刑。 一米四的晏温连一箱啤酒都搬不动,只能拖着啤酒箱倒着走,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一个瘦高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西装革履与路边烧烤摊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带着金链子的男人一把推开晏温,训斥道:“你怎么干活的?长不长眼睛?”转头对西装男说:“刘辉,你来晚了!”并掸了掸刘辉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没事。”刘辉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塞到晏温围裙口袋里,“帮我买包烟,剩下的钱归你。” 晏温看了眼刘辉的烟盒,把啤酒送到隔壁桌,买完烟送到刘辉桌上,这桌客人都是附近大学毕业,从上大学开始就在这个烧烤摊吃夜宵。但晏温看出来了,其中混得最好的就是这个叫刘辉,金链子男一直对他阿谀奉承,说刘辉的公司做的都是大项目,已经结婚生子,是人生赢家。 兜里多了60块,晏温心情愉悦了起来,刚开心了两分钟,老板娘喊他上菜,顺手就掏走了围裙兜里的钱,晏温愤怒地看着她,老板娘皱着眉还给他十块钱,骂道:“小费得上交,看什么看,滚去上菜。” 和刘辉精致的西装三件套不同,后桌两个穿着廉价西服的房屋中介在吐槽,“我今天带了两个客户看了一天的房,连饭都没吃上,我鞋都要磨破了……还是没成交,我这个礼拜一单都没成,马上月底了,这个月业绩又完不成了……” “我也是,你不错了,我今天下午一个客户都没有,没准你今天带的客户明天就签单了呢!” “月底再完不成业绩,我就想去送外卖了,反正这片我都熟了。” “你别这样想,王姐上个月签了个大单,得了五万块奖金呢!咱们别放弃。” 外面下起了小雨,晏温上完了所有的菜,看着棚外的雨滴发呆,老板娘推了他一把,“买两斤蒜去!” 晏温在收银台找了半天,也没看见雨伞,老板娘正在和旁边麻辣烫店的老板娘聊天,晏温刚想问还没开口,就挨了骂,只好冒雨去了不远处的夜市。 “你才买了点西红柿,一共才五块六,你非要给我五块一,我还挣什么钱!”菜摊老板十分无奈,下雨,夜市的人流很快散了,没想到遇到了爱占小便宜的人。 “晚上没什么人了,你这个西红柿也不太新鲜,五块一算了!”女人三十七八岁的样子,满脸疲惫,领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已经拿起一个小的西红柿在吃。 晏温在旁边等了两分钟,菜摊老板和女人还在为了五毛钱你来我往。 一位老奶奶也开始看菜,晏温怕时间太久老板娘又要骂他,开口道:“老板,要两斤蒜。” 菜摊老板不耐地收下女人的钱,“行行行,算了。” -- 第6页 晏温拿着蒜走到夜市外面,小雨已经停了,不远处,买菜女人给女儿买了个棒棒糖,看着两人一脸幸福,晏温跟在她们身后,突然想尝尝棒棒糖的味道。 烧烤摊老板接过晏温手里的蒜,顺手扔给他一个带着汗臭味的毛巾,“赶紧把头擦干了,再把蒜串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又开始下,这次雨变大了,还伴着雷声。 所有客人都不着急走了,慢慢地喝着,晏温坐下穿串,“咣”的一声,一个外卖小哥一时刹车不及时撞上了对面路边药店门口堆的纸箱,两个中介小哥笑的很大声,说着自己肯定不送外卖了。 晏温冲进雨里扶起外卖小哥,外卖小哥顾不上看自己的伤口,打开外卖箱看外卖没撒,松了一口气,转头谢了晏温一句,骑上车又走了,晏温看着地上被雨水冲淡的血迹发呆。 老板娘在棚子里骂着他,晏温回了神。回到桌前继续串蒜。老板娘过了一会扔下一碗姜汤,骂道:“哪都有你,菩萨转世啊!” 方思思和经纪人商量了一下,之前的思思和鹿豆糕的合影还没发,如果徐松白的粉丝知道猫是思思的,肯定会黑她为了红蹭热度,他们都不敢得罪徐松白。最后决定,让鹿豆糕肉偿算了。 徐松白倒是很喜欢鹿豆糕,就收下了鹿豆糕当做生日礼物。 成为徐松白的猫,鹿豆糕飘了,以前只是站在王导的肩膀,现在直接敢站王导日渐稀疏的头顶,王导倒是不在乎,还开心地拍了照片分享到社交平台。 网友1:这是那个耙耳朵小猫咪吗? 网友2:不,这是那个怕圆房的小猫咪。 网友3:不不不,这是那个不行的小猫咪。 网友4:是那个躲进影帝帽子里的还不忘记拿走虾仁的吃货小猫咪。 网友5:徐松白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没有栽在美女手里,栽在了一只小公猫手里,哈哈哈哈。 鹿豆糕念叨了10086次晏温,晏温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隐身前来,鹿豆糕的脑袋耳朵尾巴都耷拉了下来,地砖上不会儿湿了一小摊。 晏温有点不忍,“别哭了,我已经学会上网了,都看到了,大家是喜欢你才这么开玩笑的。”见鹿豆糕头还是没有抬,晏温无奈道:“要不我给你买点好吃的吧!” 鹿豆糕眼睛亮晶晶抬起来了,大大的猫眼里一滴眼泪都没有,地上应该都是流的口水,“我想吃烤肉、烤鱼、麻辣香锅、麻辣烫、大盘鸡、牛排、小龙虾、披萨、炸薯条、炸鸡排、炸鸡翅、烤鸡爪、还想喝奶茶……” 还没念叨完,鹿豆糕就被晏温薅着后颈摔到沙发上,“你给我闭嘴!” 这回鹿豆糕真哭了,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就这样随便丢弃。要不是徐松白正在减脂,天天菜叶子,我才不找你呢。呜呜,喵生好苦…… 鹿豆糕刚想反击,晏温难得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敏感地感受到了晏温手上的伤口,转过头按住他的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小眼,这回她的眼泪不要钱似的滴在他手上,眼泪带着温度,晏温仿佛被烫到了,立马抽回了手。 鹿豆糕十分自责,喃喃地说:“我想办法让徐影帝也收养你吧,你流落在外面太苦了,对不起,之前没有顾及到你,我太笨了,你那么小,我以为你有超能……” 晏温面无表情,语气却松了下来,“我下山是来历练的,不是来享福的,这不算什么。” 晏温还以为鹿豆糕出了什么事,现在烧烤摊还忙着,说了两句转身走了。 凌晨三点,烧烤摊收摊了,除了刘辉客人都走了,小雨还下着,刘辉叫的代驾还没来。 晏温坐在一旁拿出鹿豆糕给的棒棒糖,鹿豆糕把攒的零食都想给他,他只拿了棒棒糖,他想尝一尝。但他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东西了,张不开嘴。 刘辉看着他拿着糖发呆,走了过来,一把夺过糖塞进自己嘴里,说:“真甜,像小时候一样甜。”拿出钱包整个扔给晏温,不一会刘辉却哭了起来。晏温没有跟他计较,把钱包又还给了他。 “我不要钱,这玩意最没用。”刘辉把钱包使劲摔到地上,看着黑夜发呆。 “您怎么了?”晏温把钱包捡回来,放进刘辉的西装口袋。 过了很久,刘辉才喃喃的开口:“今天的雨一阵大一阵小,和我妈去世那天真像,那天我谈成了利润两千万的大生意,却没能见到我妈最后一面。”刘辉打了个酒嗝,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抹掉眼泪,意味深长地说:“小家伙,你是离家出走了吗?是不是被爸爸妈妈骂了?你长大就知道了,父母还在的小孩是最幸福的。他们在,你的世界有无限可能,当他们不在了,你将直面一切又毫无退路。你要记住无论你是什么样子,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晏温想了想,问:“也有不爱自己小孩的父母吧?不然怎么会有人被扔到孤儿院门口?” “是啊,但那样的父母太少了。”代驾到了,刘辉站了起来,对他笑了笑说:“回家去吧!” 鹿豆糕还是收到了晏温的牛排,其它的一概没有,像是施舍,扔在她面前转头像风一样消失了。 这是晏温第一次进大餐馆,花了他一个礼拜工资。 鹿豆糕总是一大早就叫他,看见他就开始哭,也不说话,用酒精棉球帮他擦伤口,弄得晏温没办法只好答应她再也不去烧烤摊打工了,换个工作。 -- 第7页 晏温意外长大了一些,看起来像十六七岁了,鹿豆糕啧啧称奇。晏温在医院找了份工作,晚上和打更老头一块看停尸房。 第4章 鹿豆糕嘴甜,见谁都乖乖的喵喵叫打招呼,徐松白下了戏鹿豆糕就会像条小狗,在前面给徐松白开路,路过方思思化妆间还会猫仗人势,照着小布偶的猫头就是一巴掌,拍得小布偶一看见鹿豆糕就飞机耳。 徐松白的粉丝终于在能看到万年不更的徐影帝更新,徐影帝最新的爱好就是没事晒猫,偷拍角度极刁钻,还有鹿豆糕看着自己的小竹笋发呆,竟然没被夹。鹿豆糕感叹,连服务器都瞧不起她。 徐松白工作室的官微已经快变她的了,谁能想到她的VLOG都是剧组专业大牌电影摄影师拍的呢! 鹿豆糕还保留着人类的羞耻心,超级喜欢穿衣服,倒是不在乎穿什么,不光着就行。 徐松白还发过鹿豆糕穿着小纱裙,小屁屁一扭一扭走在前面领路的视频,粉丝开玩笑要众筹给鹿豆糕买旗袍,转天服装师就给安排上了,鹿豆糕很有娱乐精神,还扶着徐松白的腿站了一会儿,扭了两下,表情开心极了。 服装老师都爱上了用多余的布料,给她做徐松白同款。 连电影宣传海报上都有她,哪怕电影里她连一秒客串都没有,不是王导不想,而是民国没有她这个品种的猫,违合了。那王导也没有放过她,它是海报里的旁白。 徐影帝的Vlog里能看到,鹿豆糕从不自己舔毛,都等着徐影帝帮她擦干净。早上,徐影帝洗脸她也会跳上洗手池,用小猫爪接点水洗洗自己的小猫脸,弄湿了自己就一脸傲娇,一副我是不是很乖,给你个机会快给我擦干的样子。 不过,鹿豆糕还是有基本道德的,从不看徐影帝洗澡和上厕所,也从不在徐影帝床上睡觉。毕竟她还记得自己的个女的,绝不是怕自己掉粉和崩猫设。 晏温:你自己信吗? 鹿豆糕:我真的没看过!再说我信不信的不重要,粉丝信了就行,我这样可爱体贴小猫咪去哪里找。 电影已经拍到后面超期了,现场越来越紧张,每天王导除了徐影帝不骂,看谁都不顺眼,鹿豆糕更像个小天使,看谁心情不好就过去绕一绕,蹭蹭裤腿。 搞得王导都想找个人骂他了,当然剧组没人敢,因为他也投资人之一。 要论谁最宠鹿豆糕,道具小哥绝对能排上号,自从道哥和女儿视频的时候鹿豆糕路过,热情地趴在道哥肩膀上打招呼,成功改善了道哥和女儿的关系。连徐松白都发现了,拍戏桌上的菜都变成了鹿豆糕喜欢的,还都切成了小块,方便她偷吃。虾都是剥好壳又拼成正常的模样。酒杯的水都换成了高级矿泉水,道哥怕普通的自来水她喝完拉肚子。 王导对道具小哥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又没超预算,她吃的也少,也挺有眼力见的,吃完还用猫爪把道具还好好摆一摆。 制片人还介绍鹿豆糕去拍猫粮广告,徐松白拒绝了,一是不用她挣钱,二是她自己都不吃猫粮,不能误导大众消费。 “晏温、晏温、晏……温……” 鹿豆糕激动地叫了几百声,晏温才慢吞吞的出现。 “又什么事?!”晏温已经数不过来被打断修行多少次了。 “刚才徐影帝那场戏绝了,你不是也没谈过恋爱吗?让你看一看。”鹿豆糕一脸花痴地趴在梁上近距离看戏。 晏温马上发现了漏洞,“也?” 鹿豆糕一脸义正严词,试图挽尊,“你听错了!哪有也!” 晏温回想了下鹿豆糕本人的脸,甜美可爱型的,不会没有真的没谈过恋爱吧!试探道:“我能看到你的记忆。” “怎样!我母胎单身怎么啦!徐影帝抱过我!还亲过我脑门呢!哼!你有吗?!”鹿豆糕恼羞成怒哇哇大叫。 下面的工作人员也急了,小猫咪在上面乱叫,这是上去下不来了吧,马上跑去拿梯子,还是徐松白上去把她抱了下来的。 鹿豆糕还在冲着晏温叫:“你看你看,徐影帝又抱我了。” 晏温轻飘飘地回了句:“单身喵。”消失了…… 鹿豆糕彻底不开心了,以前总觉得自己比晏温厉害,好歹在人世间活了二十年。完了,这以后还怎么立威,怎么再拿喵爪拍晏温肩膀,虽然她没成功过,但是她觉得早晚有一天她可以的。 耷拉个脑袋走在徐松白前面,鹿豆糕甚至对小布偶又起了心,要不泡一泡它,虽然不太道德,但是也算是填补了喵生的空白嘛!只要能在晏温那占领高地,这些都不算什么! 鹿豆糕行动力还是不错的,马上把小布偶堵在角落里,一张嘴就暴露了,“嘿嘿嘿,小猫咪,跟姐谈个恋爱?” 小布偶也挺懵的,这喵说的啥,仔细一看鹿豆糕还没它个大呢,一巴掌拍开她,跑了。 布偶这一巴掌成功把鹿豆糕的刚起的歪心思打没了,却打出了胜负欲,敢拍老娘,我要报仇!下一秒被徐松白抱起,四脚离地老实了两秒,瞪着圆圆大猫眼喵喵地控诉,“它打我,它打我,我要打回去。” 徐松白似乎看懂了鹿豆糕的表情,劝道:“你成天打它,被反击一次没什么大不了,别可一只猫欺负!” 助理小杨说:“我给它买只老鼠玩吧,它可能就是孤单了……” -- 第8页 徐松白颔首,嘱咐小杨说:“看着点,别让它吃了!” 鹿豆糕:卧槽卧槽卧槽……她最怕的东西就是老鼠,不要啊!!!! 晏温心里很不舒服,医院里离别太多了,尤其是停尸间,每天哭声不断,昨天是中秋节,也是他在医院上班以来最忙的一天。 看着人们在医院里团圆,晏温的心被别人的悲伤塞满了。 熬到隔天一早交完班,他坐在医院花坛前的休息椅上想缓一下,又听到了一个女人打电话借钱。 “妈,求求你,帮我再想想办法。我们刚凑了十二万,刚刚交了十万,剩下这两万也就够两天。”女人声泪俱下。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刺激到了她,女人站起来吼道:“孩子是快不行了,但我们能多留他一天是一天啊!万一明天这世界就有特效药了呢?如果我们都放弃了,那这个世界上谁又能帮他呢?” 晏温听不下去,他现在没有能力帮别人,能帮鹿豆糕是因为他们的命运绑到了一起。 晏温难得主动向片场走去,想看看鹿豆糕。 鹿豆糕是那种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乐观面对的人。再难过的事她没几个小时就消化好了。哪怕看到自己的摔的稀巴烂的尸体,抹掉眼泪掩埋自己,还是会继续往前走。 鹿豆糕正躲在墙角,只有一只脚站在地面上。 小白鼠正离她不远,慢慢靠近。 徐影帝拍戏去了,助理小杨正幸灾乐祸的拍视频。 鹿豆糕是真的哭了,小杨视若无睹,谁让她平常的武器就是哭呢,狼来了太多次。 小白鼠一点不怕猫,还在匍匐着向她走去,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探头探脑。 晏温进来的时候在鹿豆糕和小白鼠之间做了个屏障,鹿豆糕跑到了化妆台上,松了口气,还在不停地发抖,“吓……死……我了!” 晏温问:“怎么不叫我啊?” “你不是上夜班吗?”鹿豆糕心有余悸,对着小杨凶狠地大叫,小杨看鹿豆糕实在太害怕了,终于施恩一样把小白鼠放进了笼子里。 晏温戏谑道:“你还有害怕的东西呢?” “我好歹是个女的!我怕老鼠不正常吗?”鹿豆糕眼眶含着眼泪,委屈极了。 “你现在不是公的吗?哦,不对,你现在是个太监!”晏温站在小杨身后,嘴角不停上扬。 鹿豆糕抓狂了,奔着晏温就扑了过去,小杨以为鹿豆糕要挠他,跑了出去。晏温轻车熟路的捏住她的后颈,笑道:“一说就急,我开玩笑的。” “开玩笑是双方都觉得好笑才算,你刚刚明明就是猫身攻击,你等着,等我在大巫面前告你状!我脑袋里都记着呢!回山上你就死定了!” “没等到山上你就都忘了。” “你敢瞧不起喵!” 徐松白看着小杨一脸惊慌站在监视器旁边等他。拍完了今天的戏份还没看见鹿豆糕,问:“猫呢?” “它刚刚要挠我,我就没带它出来。”小杨尴尬地低下了头。 徐松白看着他的神色猜测道:“它不喜欢小白鼠?” 小杨点点头,把拍下来的视频给老板看。 徐松白加快了脚步,一打开化妆间的门,就看见鹿豆糕头扎在沙发里,抱起来一看,哭得脸上毛都湿了。看见他不住的挣扎,不肯让他抱。“被吓成这样啊?因为我让小杨买老鼠生我气了?” 鹿豆糕抬起小猫头看了他一眼,十分幽怨,又低下头继续哭。 晏温在一旁忍不住戳穿,“你差不多得了,一会儿脸上的水干了。” “你闭嘴。”鹿豆糕转过头爬到徐松白怀里,头还一抽一抽的。 徐松白对着小杨说:“以后别出馊主意了,把那个小白鼠送给方思思的小布偶吧!” 见小布偶逗弄小白鼠玩的十分开心,鹿豆糕觉得十分没面子,垂头丧气。 徐松白一直把鹿豆糕抱回了酒店,直到在酒店门口看见了竟然有粉丝喊鹿豆糕,她才高兴了起来。徐松白约了朋友,把她放到酒店换了衣服就走了。 晏温闷闷不乐,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繁华,鹿豆糕喝了点水,蹲到他旁边,“中二少年,怎么不开心了?” “我什么都改变不了也什么都做不到。”晏温有些气馁和迷茫,他很想帮目之所及的苦难。 鹿豆糕跑去平板上一通搜索,默背了半天,回到晏温旁边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是心非心。” 晏温转过头看向她,鹿豆糕把猫爪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拍了拍,心里乐开了花。 敲门声响起,晏温去看了眼,竟是今天在医院看到的女人,后面一个男人尴尬地拉着她说:“老婆我们走吧!” “你要看着孩子死吗?你别拉我!” 敲了几声没人应,女人想了下又去不远处敲方思思的门。 小音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师傅你怎么又来了!方老师不是捐了十万给你!还让你带薪休假,你怎么没完没了啊……” 张永健的老婆跪在地上拉着小音的胳膊哭道:“方老师挣得多,再帮帮我们吧!求求你们了……” 张永健跟在后面默默跪下了。 第5章 晏温把鹿豆糕抱到了医院,保温箱里婴儿们都睡着了。 两人面前的婴儿并不像个天使,满身都是黑紫的,小的可怜,最小号的尿不湿穿在身上还很大,脸上的皮皱得像个小老头,戴着呼吸机。 -- 第9页 张永健夫妇正在窗外流泪。 鹿豆糕贴在晏温耳边轻声问:“他得了什么病?” “庞贝氏症,一种染色体病变,体内缺乏酸性α-葡萄糖苷酶酵素而无法分解肝醣,会导致肌肉无力,心脏扩大……他刚出生的就得了这个病,这种病通常活不过两岁。”晏温记性很好,这些是今天查到的。 鹿豆糕听不太懂,只是觉得心里难受,世间总有些让人无奈的事,“你想救他?” “我救不了他。”晏温脸上的不忍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冷漠,好像刚才只是错觉。 “他已经比很多人幸运了,虽然他只来到这个世上很短的时间,但是有人一直在爱他,难怕他走了,也会一直想着他……”鹿豆糕想到了自己,心里堵得难受,自己身体倒是很好,还不是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 “你不是有超能力吗?你试着救救呢?要不你把我转移到他身上,这样你就可以救了吧?” “你真的相信猫有九条命?你不是猫,你的灵魂进入他的身体,你们俩只能活下来一个……” 鹿豆糕捂住了嘴,不再出馊主意。 “我救不了,就算可以救也不会救。在我看来,这个婴儿的父母是自私的,基因有问题他们是不应该生孩子的,他们早就知道结果却还是一意孤行,婴儿就算活下来也是一辈子低贱的趴在命运的泥潭里挣扎,他无法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可你看着他的笑容,对未来一无所知。愚蠢就是最大的恶,一个生命来到世间,如果用一生的时间来承受无数的苦难,那某些愚蠢比罪恶本身,还要罪恶。” 晏温认为孩子是最无辜的,他们在降生到这个世间的时候,一点选择都没有。 “这个世界想干什么都有门槛,唯独生孩子是没有门槛的。”鹿豆糕低下头默默掉眼泪,“有时候明知是错的,明知会后悔,人们还是会去做,他们在赌一种可能,哪怕一错到底,对他们来说只有两个结果,成功或失败,50%的几率值得赌。这是他们自己的人生,我们无需多为他们费神了。” “怎么是50%呢,明明……” 晏温还没说完就被鹿豆糕打断了,“你有点热气喔!我们去喝点汤吧!” 吃着晏温拆好的烧鹅肉,鹿豆糕开心地摇头晃脑,拍了拍晏温示意他快尝尝。 “你不是要喝汤吗?”晏温很无语,宠物没法进餐馆,打包了外卖两人坐在街边的公园里吃,鹿豆糕只盯着肉,别的都不吃。 “汤是溜缝的,当然要先吃肉啊!”鹿豆糕用猫爪指着肉说:“美食是最好的治愈,它能抚慰心灵,让我们抛弃繁琐,回归本心。这尘世也不过是酸甜苦辣交织着各种复杂而美好的味道而已。” 晏温夹起一块烧鹅,放到嘴边,一分钟才张开嘴,鹿豆糕看不下去,一爪子把肉拍进他嘴里,用另一只爪子抬起他的下巴,命令他:“嚼。” 嘴巴里咔嚓一声脆,一股咸香的油脂瞬间充满了晏温的口腔,鹅肉很嫩,不可否认很好吃,但晏温是不会饿的,再好吃的东西在他这都少了点滋味。鹿豆糕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肉没怎么嚼就急着吞进肚子里。 “是不是很好吃,应该在店里吃的,有锅气,打包出来就减分了。”鹿豆糕变成猫之后眼大肚子小,各种都点了,但吃得太快,没几口就饱了,只能看着剩余的食物干瞪眼,不停地忽悠晏温把剩下的都吃了。 晏温很快就吃饱了,还是没有浪费,他的钱不多,辞了烧烤摊的工作老板娘意外多给了他一千块,嘴上还是不饶人,不停地骂着他。但这一顿就花了他一百块,他心疼。 一人一猫都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公园的椅子上望着夜晚的天空,圆圆的月亮高高挂在天上,朦朦胧胧,似害羞的孩子,晚风袭来,空气弥漫着花草的香味,十分惬意。 慢慢地晏温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没有那么煎熬了。 徐松白抱起躺在房间门口已经睡着鹿豆糕,打开门,鹿豆糕眼睛睁开条缝,认出了徐松白,又合上了眼。幸好徐影帝只是微醺,给自己洗了个澡,又给她擦干净了毛,把她放到床头。 完全不用回应的说起了自己的心事,原来徐影帝竟然也有过爱而不得的时候,今天一起喝酒的好友和他曾经喜欢的女孩在一起了。 鹿豆糕刚听到八卦耳朵就竖起来了,完全不困了,又不敢睁眼,心里十分激动咬着牙不动声色。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间绝色能拒绝徐松白这样的超级大帅哥,盲人吗?她的好奇心快抑制不住了。 她怎么就没喜欢过任何人呢?现在都变成猫了,好遗憾啊!还变成了公猫,就更不可能的了,注定遗憾下去,她的人生和喵生都是一塌糊涂,还好她心大。觉得听别人的隐私太多终究是不太好,鹿豆糕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在徐松白身上踩了一圈,又蹭了蹭他的手,跳下床打开门去了卧室外的沙发上趴着。 徐松白说了一半意犹未尽,睡不着,追到了沙发上继续说。 鹿豆糕想了想,撅起小屁屁,伸出小肉垫把沙发里藏的棒棒糖掏了出来,扒拉到徐松白腿边,又去蹭了蹭他的胳膊。 嘴里的甜似乎逼退了心里的苦涩,徐松白心情好了一些,演员这个行业,注定很多节日是不能和家人一块渡过的,何况他的父母早就离婚,早早又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中秋节他也是一个人。 -- 第10页 他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很多城市他都有房子,但每个房子都不像是家,看着窗外的圆月和身边的猫,意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么孤独了,以前他总是觉得自己在享受孤独,现在明白,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一个月后,电影剧组杀青了,王导很舍不得鹿豆糕,买了一只很像她的猫,但不能放一块比,那只傻的可怜。 徐松白不放心鹿豆糕托运,带着她坐车去北方C市。 商务车后排空着,晏温隐身蹭了个座。 八个小时的路,鹿豆糕在徐松白怀里睡了七个小时,一睁开眼,窗外已经连片绿叶子都看不见了,她兴奋地趴在车窗上喵喵叫。 徐松白低着头在看剧本,转头看下窗外,原来窗外飘起来雪花。他笑了下,看起来鹿豆糕是个在南方长大的猫,“老陈,在路边停一下。” 晏温在后面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徐松白打开门,鹿豆糕穿过马路跳到路边卖草莓的摊位上流口水,“草莓莓……” 爪子还搭在窗户上的鹿豆糕边吃着徐影帝举着的草莓,边对晏温说:“外面下雪了欸……你见过下雪吗?没有吧!” 晏温:……我见过过马路不看车的吃货。 徐松白来C市只是客串,只有两天的戏份,徐松白没有把鹿豆糕带到现场。 鹿豆糕趴在酒店里看着外面飘着的鹅毛大雪,“我以前都没见过雪,看起来好像白砂糖啊……” 晏温其实也没看过雪,但比鹿豆糕有出息一点,他觉得像梨花的花瓣…… 徐影帝C市的粉丝后援团知道徐影帝来拍戏,没接到飞机,十分遗憾,托了剧组的工作人员送了一堆礼物,徐影帝不收礼物,给粉丝们买了热奶茶,把他们劝回了家,一个粉丝高举着鹿豆糕买的宠物羽绒服,徐松白破例收下了,转头对小杨说把钱一定要还给粉丝。 晚上徐影帝回到酒店,带着鹿豆糕出门看雪,她一高兴,忘记了自己的小短腿,跳进大雪堆里只剩下尾巴在外面,尾巴尖一抖一抖看来冻得够呛。 徐松白大笑着把她从雪里捞出来,轻轻拍掉她身上的雪,鹿豆糕伸出猫爪控诉,“都怪它,这靴子不好,我要换鞋子。” 徐松白还以为她想脱掉鞋子,“不能脱,你的猫爪子会冻掉的!” 晏温怕雪会暴露他的痕迹,转身回了酒店里看着他们。 徐松白找了块酒店工作人员刚扫过的空地,放下她。 地上只有刚落的薄雪,鹿豆糕高兴地踩了踩,又兴奋地蹦了两下,伸出舌头一卷,尝了片雪花,除了冰一点味道都没有。在地上用猫爪蹦了个歪歪扭扭的心开始冲着徐松白喵喵叫个不停。 徐松白哭笑不得,“冷了吧,早知道不带你下来了。”抱起它塞到了外套帽子里。 鹿豆糕:直男好可怕…… 徐松白捂得严实,没有人认出他,他步行去了不远处广场的大教堂。 鹿豆糕感觉自己到了一个童话世界,伸出爪子小声唱,随它吧~随它吧…… 广场有很多拍照游玩的人,大家都开心的笑着嬉闹着,寒风一吹,鹿豆糕收了声,心底突然涌出浓浓的悲伤,她像是被尘世遗弃的人,看着青砖教堂的圆形尖顶,自己糟糕的人生可以用基督耶稣的圣语重新开启吗?天国的大门到底为谁而开? 第6章 鹿豆糕对着角落里坐着的晏温不停地叫:“我厉不厉害!我都能带你出国了,我自己都没有出过国,几个小时后我们就要看见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大帅哥了!你兴不兴奋!” 看着晏温一言不发,鹿豆糕又拍了拍沙发,大声说:“看见没!私人飞机!我太牛了!” “猫仗人势……”晏温转了个身,不想看她。 “你……你……就应该把你丢在国内,哼!”鹿豆糕生气地跑回徐松白脚边,跳进徐松白怀里。 要飞七个小时,没到三个小时成功把鹿豆糕的兴奋劲磨得无影无踪,又跑到晏温身边讨嫌。 “想吃棉花糖……” 晏温顺着她的眼睛一看,窗外明净而清澈的蓝天上停留一些细碎而洁白的云块,像是绣在纱巾上的花朵,晏温没吃过棉花糖,只觉得蓝色苍穹之上只有无边无际的空虚。 “云团好像糯米糍冰淇淋喔……弹糯软滑的糯米外皮里面是浓郁的冰淇淋,轻轻一咬,阿呜一口,幸福的感觉在唇齿间慢慢融化……”鹿豆糕的口水要流下来了。 晏温突然觉得嘴巴里有点怪,想吃什么,“你这脑袋里怎么天天除了吃还是吃……” “糯米糍内芯的冰淇淋有香草、草莓、芒果味的,我最喜欢的是芒果……”鹿豆糕的脑门被敲了一下,赶紧捂住头说:“你怎么老家暴我,馋猫你没听说过吗?都是你家小花身体惹的祸,不是我要吃的,是它想吃!” 晏温并不信,小花已经在他身边好几年了,从不贪吃。 鹿豆糕却像饿死鬼托生,什么都想尝一尝,遇到不开心的事也是吃饱了就忘…… 到了海岛,鹿豆糕好像到了天堂,猫身不怕晒,海鲜个儿大又新鲜,徐松白给她身上穿了件奇怪的比基尼把八个咪咪都遮上了,又给它买了个儿童墨镜和小草帽,鹿豆糕觉得这个海岛就是人间天堂。 直到几天后,她偷吃了小杨的生腌…… 她隔一会儿就得去岸边的石头后面随地大小便,四条腿也不够跑到卫生间。 -- 第11页 “我感觉人类的脸都被我丢光了……”鹿豆糕把头埋在肚子里闷闷地说。 “还有猫的。”晏温笑着补充道。 “你就不能帮帮我!” “你准备用第三次机会吗?” “算了。”鹿豆糕想了想,还有两年多时间呢,不能草率,折腾了两天,只剩下半条命,毛都掉了不少。 鹿豆糕被迫吃上了处方粮,走几步就倒在地上没力气了,再也不能去海边浪了。 “谷姐?”徐松白打开门发现本该放假的团队都出现在他房间外,拿着电脑。 谷蓝是徐松白的经纪人,表情凝重,“出了点事,跟你商量一下。” “怎么了?” “你今天没有上网?” “没有。”徐松白接过平板一看。 新闻标题:明星吸毒,当红清纯小花跌下神坛。 日前经群众举报,H市警方在女艺人方某某住所缴获毒品20余克,方某某已被行政拘留,经纪人确认她已经失联,警方回应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方思思?”徐松白愣了一下。 谷蓝点了点头,“我找关系打听了,确实是她。刚刚我手机上有王导的未接,回过去无人接听,估计电影里方思思的部分会能删就删。还有,鹿豆糕是方思思送你的,我怕有人浑水摸鱼趁机抹黑你吸毒,我们刚出了公关预案,来和你商量一下。” 徐松白拿出手机,“好,我先给王导打个电话,方思思的戏份很多,删了剧情衔接就会有问题,补拍吧。” 鹿豆糕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到徐松白身边,想看看新闻。 她不相信方思思会吸毒,方思思事业心很重,头脑清醒、目标明确。鹿豆糕在她身边的那段时间,方思思别说吸毒,她连抽烟喝酒都没有过,极其自律,严格按营养师的食谱吃饭,按照健身教练制定方案的训练,从没偷懒没。 徐松白接通了王导的电话,虽然方思思的事还没有定论,但这部电影王导和编剧筹备了四年,赶着剪辑参加年底的国外电影节。 幸好徐松白忙了一年,这两个月准备休息。确定了补拍,徐松白一行人立马收拾行李,赶回H市。 方思思刚从派出所出来,经纪人许钟用外套盖住她的头,和几个保镖护住她进了商务车。狗仔们围住了车,闪光灯在不停的闪,狗仔队拍着车窗不停地叫着方思思的名字,甚至在辱骂她,就希望能拍到她被放出来的照片。 方思思把头顶的外套甩到一旁,怒道:“这有什么用,能挡住这帮恶心的狗吗?” 司机慢慢往前挪着,保安们都没上车,总算是把车前的记者驾开了,司机一脚油门车冲了出去,后面的狗仔都钻进车里,还在后面追车。 “消消气,公司已经发声明了。”许钟分析道:“毒品上并没有你的指纹,毒品检测你体内并没有毒品,我已经把你的头发也送去毒品检测了,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网友和粉丝会相信吗?声明和律师函都没有用的,等待检测的时间大家定了我的罪了,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方思思捂住脸,痛苦的泪水从指缝间涌出。 方思思第一次被带上手铐关进拘留室,她还觉得是一场噩梦。 她左思右想,她的行李箱夹层为什么会有一包毒品?是谁要故意害她。 许钟问:“会不会是陈绪?” 方思思的广告代言一夜之间一个不剩,剧组换人,合同解约。方思思是妈妈是许钟带的第一个艺人,方思思妈妈三年前去世,把女儿托付给了许钟,许钟多方协调才让公司没有放弃方思思,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由警方发出公告。 方思思仔细回忆了一下,陈绪从没当着她的面吸过毒,人也一直是清醒的,两人没有同居,见面的时候也不多,跟网恋差不多,之前和平分手没有任何纠纷。 “应该不是陈绪,我们已经很久没在家里见过了,他没有接触过我的行李箱。” 黑粉和对家无所不用其极,网上留言四起,各种假料和P图层出不穷。 方思思的检测结果说明,她从没吸过毒,可公司发的声明只有骂声一片,后援会只剩下几个老粉丝,大多都已经脱粉了。 大家自发抵制她,以往的作品下架,社交平台被禁言,她的团队的人都请辞离开了,只剩下了经纪人许钟一个人,公司强制分配给许钟一个选秀卡位意难平的女艺人。 方思思只能待在家里等待结果,能接触到她行李箱的人不多,警方一直在排查线索。 方思思的父亲早已再婚,有了儿子,给她打过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嫌她丢人,不再管了,反正方思思上个月已经满了18岁,他已经没有义务了。 房子是公司租的,一个月后就要到期,她从小就演戏,文化课一塌糊涂,除了演戏她什么都不会。 徐松白在剧组赶进度,整个剧组每多拍一天都在烧钱,每个人都很紧张,徐松白没有带鹿豆糕去片场。 鹿豆糕很想帮方思思,注册了小号,艰难的用猫爪打字,在网上帮方思思骂黑子,但个人的能力有限,大量黑粉涌入鹿豆糕的小号下面喷她,骂的特别难听,鹿豆糕心情十分低落,晏温把她放到帽子里,带她出门吃东西。 路过医院,鹿豆糕拍了拍晏温,“我们去看看那个小孩吧……” -- 第12页 晏温转了道,可保温箱里却没有了张永健的孩子。 “问问护士吧!”鹿豆糕建议道。 晏温刚要开口,鹿豆糕又说:“叫小姐姐,喊阿姨她不会理你的。” 晏温叹了口气,走向护士站,“小姐姐,请问张永健的小孩怎么样了?” 护士抬起头,“你是张永健什么人?” 晏温愣了下,鹿豆糕说:“朋友。” 护士听到猫叫,愣了下,“你怎么还带猫进医院。” “我是张永健的邻居,路过,想来看看他的小孩。” “你看见张永健让他赶紧过来把费交了,欠了我们医院十几万,孩子救不回来我们也很遗憾。是他们做父母非要坚持治疗的,昨晚他们怎么能趁我们不注意就把孩子的尸体偷偷抱走了呢!”护士滔滔不绝地吐槽,让晏温留下联系方式,吓得鹿豆糕说:“快跑!” 到了医院门口,晏温没有出去,偷偷带着鹿豆糕上了一辆灵车。 鹿豆糕看着旁边的棺材,心里直发怵,“你要去哪儿?” 晏温半晌才开口,“那个孩子张永健应该抱去了火葬场,我去给他祈福。” 两人到了火葬场不一会儿就找到张永健夫妇,张永健手里拿着一堆大小不一的纸,房间里哭声此起彼伏,前面有两张病床,身边都围着披麻戴孝的人。 张永健夫妇俩面前也放着一张简易病床,床空着,张永健的妻子表情麻木,紧紧抱着已经死去的孩子,让孩子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想给孩子最后一点温暖。 张永健夫妇眼眶里都含着泪,却没有掉下来,排在前面火化的两位都是年龄很大的老人,而他们的孩子是早夭,连祖坟都不能进。 晏温把鹿豆糕放在房间外,自己隐身走了过去。将手放在孩子的眉心,嘴里开始念起来。 过了半小时,晏温强撑着身体进到房间外靠墙坐在了地上。 鹿豆糕看着他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晏温摇了摇头。 张永健妻子怜爱地摸了摸孩子的脸,手抖了起来,“老公,孩子……热的……” 张永健吓了一跳,马上摸上孩子的手,已经僵硬了,又摸上了孩子的脸,只是温热,眼泪掉了下来,“老婆,孩子真走了。” 孩子的骨灰很少,只有一小坛,张永健拉住了向外走的妻子,“别把孩子带回家了,寄存这在吧!” “你就那么狠心!这孩子一个人待在这阴森森的地方!都怪你!剧组那么多明星,你多借一点,我们转到大城市去治,没准小浩现在还活着!”张永健的妻子一手抱着儿子的骨灰,一手狠扇着张永健耳光,张永健不反抗也不说话。 张永健的妻子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废物!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给方思思开了一年多的车,一点面子都没有,你是不是见她长得好看?!她心是黑的!幸好我给儿子报了仇,方思思完了!我要跟你离婚。” 吼完抱着儿子的骨灰向外跑去,张永健蔫头耷脑跟在后面。 晏温正闭着眼在墙角调息,鹿豆糕瞪大了眼睛,一直用猫爪拍着他。 “我听到了,让我调息半个时辰。” 鹿豆糕急得不行,在晏温附近走来走去。 火葬场永远不缺悲伤的人,并没有人注意到墙角的少年和猫。 第7章 方思思收到了房东发的信息,强制要求她提前半个月腾空房子,不然扣除租赁保证金。 她冷笑了下,保证金不是她交的,又不是退给她。冷漠的看着外面的江景,除了经纪人没人肯理她,以前的朋友从她出了事一哄而散,她被很多人拉黑了,包括那些借了她钱的人,她连个借条都没让朋友打。 昨天,她收到了两张法院的传票,两个未播的剧方起诉了她,索要巨额赔偿。 方思思泡了个澡,给自己画了个美美的妆,穿上红色连衣裙,换上高跟鞋,找出一张纸,没找到笔,找了根眉笔代替,却又愣了半天,不知道写点什么,该写给谁,反正没人在乎她,没必要写了。 方思思不想写给许钟,她给许钟添了太多的麻烦,笑着扔掉笔,拿起手机给许钟发了句谢谢,祝你一切都好,把手机扔到水杯里。 晏温按了半天铃,方思思不紧不慢打开门,门外口无一人。 鹿豆糕喵了两声。 方思思一低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鹿豆糕,你来看我啊?你怎么找到我的?你也太聪明了,看来把你送人是我最错误的决定!”方思思被警察带走当天,七八个警察冲进她的家,布偶猫被吓到了,跑了出去,再没有回来。 鹿豆糕看着方思思的打扮,吓得冲晏温大喊:“快报警!她要自杀。” 方思思关上了门,紧紧抱着鹿豆糕坐到沙发上,过了一会儿看着鹿豆糕喃喃地说:“鹿豆糕你瘦了,是徐松白对你不好吗?但我现在养不了你了,一会儿我走了,你还是回徐松白那吧!” 鹿豆糕温柔地劝说:“思思你不要想不开,我知道是谁害你了,我们告诉警察就好了。” 方思思听不懂她的猫语,只怜爱地看着她,“算了,既然你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找到我,我就不能不管你。” 鹿豆糕松了一口气,方思思把所有的猫零食都打开了,“吃吧!” -- 第13页 装模作样地吃了两口冻干,小心翼翼地看着方思思的表情,想着怎么能告诉方思思诬陷她的人是谁呢? 方思思把窗户打开了,拿来了一把椅子。 鹿豆糕吓得在她脚边嗷嗷叫,站起来拉着方思思的裙子,方思思愣了一下,“你觉得我这个裙子不好看吗?”方思思把她抱到了衣帽间,一件件指给她看,鹿豆糕紧闭着嘴巴,心慌极了,不知道晏温报警了没有,警察什么时候能到。 “都不喜欢吗?”方思思放弃了,抱着鹿豆糕往外走,鹿豆糕吓得大叫晏温。 方思思坐在窗户上,一手抱着鹿豆糕,一手扶着窗户,吹着风,不忍心,又把鹿豆糕放回了房间,鹿豆糕伸出了爪子,紧紧拉着方思思的裙子,大大的猫眼眼泪不停地流,“不要,思思,你回来!你别放弃啊!能解决的!活着才有希望!” 可惜方思思听不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鹿豆糕比任何时候都想变回人,晏温在楼下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 晏温不光报了警,还打了消防的电话,他无法动弹,只在楼下焦急看着远方警车和消防车开来,消防队员从方思思坐在窗台上就到了,很快就铺好了救生气垫。 楼下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警察在维持秩序,一个中年男人拿出手机放大一看,认出了方思思,跑到警察旁边说:“哎哟,你猜上面是谁,方思思又吸毒了啊!她产生幻觉了!在窗台上玩啊!” 警察没理他,“你别靠的太近!” 男人不太高兴,大喊道:“哎!方思思,你又吸毒啊!你没救了!” 买菜回来的两位阿姨八卦了起来,“是那个演长宁公主小时候的那个方思思吗?” 男人找到了共鸣,大声说:“就是她就是她,吸毒吸得脑子疯了呀!” “这要是我闺女,我就打死她!”对着警察说:“你们别救她了,浪费公共资源的呀!” 方思思本来一直望着远处的江景,在脑中回顾着自己短暂的一生,下面的吵闹叫醒了她。她冷笑了下,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恶意,看着鹿豆糕眼泪涌了出来,觉得没了她鹿豆糕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你陪我吧!我们两个做个伴儿……” 抱起鹿豆糕松开手跳了下去。 警察刚打开门,只看见窗口一跃而下的红色裙角。 鹿豆糕:卧槽卧槽卧槽……我招谁惹谁了! 鹿豆糕被方思思压在身下,变成了饼。 方思思昏迷不醒,警察把她送上了救护车,消防员问:“这猫真可怜,摊上这么个主人,这猫的尸体怎么办?” “您给我吧,我去安葬她。”晏温摊开双手接过了小花的尸体,它已经变回了小黑猫。 晏温在公园里找了一个风清水秀的地方,找了个树枝,把小花葬在了那。 徐松白收工已是凌晨两点,回到酒店洗完澡才想起来今天没看见鹿豆糕,也还没给她洗脸,在房间里叫了半天,找不到它了,连忙打电话给小杨,小杨迷迷糊糊接了电话,说也没有在他房间。 鹿豆糕会开门,以前也出去玩过,但他收工前鹿豆糕就会在门口等他了。徐松白觉得鹿豆糕应该是最近被关的无聊了,可能生气了。 小杨和另一个助理也赶了过来,徐松白看了监控,看见鹿豆糕出了进了楼梯间就不见了,三个人大半夜在酒店周边找了一圈。 徐松白明天一早还有戏,谷岚把他劝回了酒店,和其他人继续寻找。 鹿豆糕睁开眼,满屋满眼的白色,许钟站在病床前,看着她醒了,红着眼眶训斥她:“思思,你这样对得起你妈妈吗?你记不记得你妈妈去世前说过什么?” 鹿豆糕完全是懵的,睁大了眼睛看了他两秒,又闭上了眼。 “你没事吧!”许钟不停地拍着她,大叫:“思思!思思!”按了医生铃。 晏温出声,“别装了,他去找医生了。” 鹿豆糕睁开一条缝,看看许钟不在,才放心地把眼睛全睁开,“我怎么在方思思身体里?” 一张口是方思思甜美的声音,吓得鹿豆糕闭上了嘴。 “方思思一心求死,不肯留在人间,我把你的灵魂放进了她的身体,用掉了你的第三次机会。”晏温其实是逗她,晏温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那一瞬间他完全没有力气,直到小花死了,他才恢复,但方思思却是真的不肯再留在人间。 鹿豆糕下意识反驳,“不是我求你的,什么第三次,不算!” 许钟带着医生回来了,鹿豆糕听到声音赶紧闭上了眼。 鹿豆糕原身长得也很好看,甜美可爱,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高,一米六。不然也不会在十万人的海选中脱颖而出成为素人选手参加综艺。 但方思思完全是另外一个类型,气质清冷,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孑然而立感。方思思演技很好,去年出演了一个“天真的施暴者”,人命、尊严、情感在她眼里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她似乎不理解这些东西的价值,杀人就像幼童杀死蚂蚁。演技也是把双刃剑,让她在演艺圈大放异彩的同时,角色过于深入人心,很多人甚至觉得她就是本色出演,以前的同学也在网上爆假料,说她在学校成绩垫底还霸凌同学,贴出了成绩单,成绩不好是真的,不少网民觉得这就是铁证,都在说她天使面容,恶魔心肠,是彻头彻尾的反面人物,不可饶恕。 -- 第14页 “我要挣钱钱,我要暴富富,我要变美变瘦变酷酷,我要钱多多,我要买车车,我要带我沙雕姐妹去找哥哥。”戴着口罩出院的鹿豆糕蹦蹦跳跳唱起了网络歌曲,开心的不得了。还没到一年,她就有了新身体,还长高了十公分,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好极了。 家人不在乎?又不是她的父亲。 没朋友?她有晏温啊! 事业全毁,面对巨额赔偿?虽然她还没有证据,但她知道线索了啊!再说她本来就不会演戏,学习好没在怕的,换个职业就行了。 晏温拎着东西跟在后面好奇地问:“沙雕是什么?” “就是……有趣的人的意思。” “你身边只有我,哪有姐妹?” 鹿豆糕嘿嘿笑着,没说话,早在心里把晏温归到了姐妹一栏里。 鹿豆糕谎称晏温是她表哥,晏温这段时间猛长,黑发也跟着一起长,变白了。现在身高188,长相帅气,英气逼人,肤色冷白,轮廓感极强,眼睛深邃,五官十分立体。 也不是鹿豆糕想暴露晏温,是随着时光流逝,晏温的能力越来越少,难怕他24小时都在修行,能力还是一点点消失了,现在连隐身只能做到一会儿,别的更别提了。 许钟第一眼看到晏温就愣住了,什么时候娱乐圈出了这样一个神颜,待出道的新人?许钟第一个想法就是想了签他,这凭着一张脸就能火成顶流。 又转念一想,这应该是方思思的新男朋友吧,一头银发没准是从国外回来的,毒品没准就是这个男孩带给方思思的,人品不行的长成什么样都没有,脸沉了下来。 鹿豆糕解释了半天,许钟一直盯着晏温看,鹿豆糕嘴都干了,许钟才勉强相信,这时候还能留在方思思身边的亲戚,应该还是好的。 铺天盖地的方思思自杀新闻,记者在医院各个门口等着,两人从地库坐上了许钟的车,到了小区门口又是各种守株待兔的记者。 但许钟借了辆拉货的小车,记者们怎么都没想到,方思思会坐这样的车回家。许钟把她送回家,劝了很久,鹿豆糕不停地点头。公司已经和方思思解约了,方思思的社公账号都是公司在管理,鹿豆糕没有上网,还不知道这事,有了新线索,许钟压下了解约的不想再给她添堵,去了警局。 鹿豆糕在衣帽间大声尖叫,吓得晏温赶紧跑了过去。 “这……这些,全是我的啦,我的妈呀,我感觉自己好像富二代,我想管思思叫妈,之前当她宠物,她就自称是我妈。”鹿豆糕兴奋地抱住了晏温高声叫着。 “你当时不是不高兴,现在又想认妈了?方思思要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可不会想认你!”晏温嫌弃地扒掉她的手,又冷冷地说:“这马上房子要到期了,赶紧收拾,我是不会帮忙的。”随手把衣架上的衣服摘下来扔到鹿豆糕脑袋上。 “你不懂,这些衣服能卖不少钱呢!还有名牌包包、鞋子什么的,我们发达了呀!没卖出去前,我还能用用,我从没穿过超过三百块的衣服,我最贵的衣服就是三百块的羽绒服,你不懂当富二代的感觉,我太开心了!啦啦啦~” 晏温愣了一下,真相很快就会大白,娱乐圈挣钱更快,为什么要卖包?“你不准备待在娱乐圈了?” “我本来就不是娱乐圈的人啊!我不是方思思,又不会演戏。” 晏温想了想之前她的所作所为,并不这样认为。 门铃响了起来,鹿豆糕下意识躲了起来,她不是不害怕恶意的谩骂和诋毁,只是没有办法。 晏温把衣帽间的门关上了,去打开了门。 徐松白站在门外,不耐地说:“我找方思思。” 第8章 鹿豆糕一脸求救,晏温视而不见,洞悉一切却慵懒的置身事外,打开门走了。 徐松白懒得虚以委蛇,“鹿豆糕在哪儿?” 鹿豆糕:那句怎么说来着,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我就是,但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的。 “去了另一个世界。” 徐松白脸沉了下来,怒目圆睁:“你压死的猫就是鹿豆糕?” 鹿豆糕:……无奈点了点头。 徐松白握紧双手,他不敢置信的黑眸里闪着猩红的血茫。他早已经把鹿豆糕当成了家人,甚至比亲人还亲,一想到那个他收工打开门就在门口等他的小可爱变成了一摊肉泥,他又成了孤家寡人,暴虐的杀气在徐松白的身体里疯狂叫嚣,为什么方思思活了下来,她应该陪着鹿豆糕去死。 徐松白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像被一把刀破开巨大的伤口,一个血淋淋的洞。“鹿豆糕葬在哪儿?” “我……不知道……”鹿豆糕一抬眼看见徐松白阴鸷的眼神不寒而栗。 徐松白彻底愤怒了,“方思思你就是个变态,原来我不相信你会吸毒,我现在信了,你就是个没有心的怪物!鹿豆糕做错了什么?它温暖着所有人,却捂不热你那颗自私狭隘的心,你真让人感觉恶心。许钟还在殚精竭虑的帮你洗白,别做梦了,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好过,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去陪鹿豆糕的……” 徐松白脸色发白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方思思不知道把鹿豆糕的尸体扔到了哪里,就算有一线希望,他也要把鹿豆糕找回来好好安葬。 鹿豆糕听到徐松白的话,有点脸红,徐影帝夸我,我有那么好吗?下一秒对上徐影帝的眼神,内心开始惶恐不安,她早就听说过徐松白投资有道,父亲还是从政的,现在的情况就够她寝食难安了,万一找不到证据,她要替方思思背一辈子骂名,只能在暗处躲着。她昼夜思虑着该如何消除这些影响,如果徐松白再出手,她可能真得走方思思的老路,找个高楼纵身一跃了。 -- 第15页 “我会退圈。” 徐松白嗤笑道:“有什么用,鹿豆糕会回来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用吗?鹿豆糕能活过来?收起你的伪善吧!”徐松白已经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鹿豆糕一急,脑一抽,坦白道:“主人,我就是鹿豆糕!” 徐松白转过头冷笑,“方小花真的是没有下限,能屈能伸。” 鹿豆糕冲过来堵住门,哀求道:“你相信我,我真的是鹿豆糕。” 徐松白退了一步,嘲笑道:“你不是打算□□吧,我还真看不上你。” 鹿豆糕抿了抿嘴唇,不得已开口:“你左腰上有个年轮的纹身。” 徐松白的纹身是小时候意外受伤的刀口,十八岁时喝多了和朋友一块去纹的,自觉中二,一直没有露过,拍戏时都贴上肤色的胶布,鲜少有人知道。徐松白怒道:“你在我休息室安了摄像头?” 鹿豆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喜欢的女孩和你死党高章在一起了。” 徐松白最讨厌人侵犯他的隐私,暴怒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竟然在酒店里也装了摄像头。” “松手……在C市,你领我去玩雪,你还去了教堂祷告……” 徐松白手松了下来,鹿豆糕滑倒地上不停地咳着。 徐松白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继续说。” “去C市,是你让师傅开车去的,你给我买了草莓……” “这些如果安了摄像头也能知道。” “我在海岛上吃了小杨的生腌,拉了好几天肚子……” 徐松白皱眉,带团队去海岛玩是他临时起意,自己身边的人都跟了他很久,不会背叛他,但灵魂互换,一个猫能像人一样思考用他的认知无法理解,“你怎么会和方思思灵魂互换的?” 鹿豆糕逃开徐松白手的范围,看见茶几上的水果刀,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偷偷把刀放到自己身后,感觉有了点底气,从她参加野外求生综艺讲起,想说晏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索性隐去了晏温和大巫的部分。 徐松白看鹿豆糕的眼神像看一个怪物,他还是心存疑惑。 这个电影是他和方思思合作的第二次,方思思演他妹妹,对手戏很多。除非方思思有双重人格,不然眼前这个表情丰富、焦躁不安的人一定不是她。演员是会演戏,但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出戏,如果方思思有这么好的演技,早就得影后了。 徐松白听完鹿豆糕的大段独白带着疑惑走了。 鹿豆糕松了口气,扔掉水果刀,开始大声喊着晏温,嗓子都哑了,晏温才打开门走了进来。 “我……刚刚……差点被徐松白杀了。”鹿豆糕展示着脖子上的红痕,“然后我一个背摔,制服了他,要不是我威武,你就见不到我了。” 鹿豆糕见晏温不说话,使劲踮起脚把胳膊放到晏温肩膀上抱怨,“我发现了,你不行啊!完全靠不住!我死了怎么办,你都不保护我的……” 晏温抖掉鹿豆糕的胳膊,看见重心不稳马上要摔了又扶了下她,拆穿道:“你不是全盘托出了吗?我在门外都听见了。” 鹿豆糕狠狠瞪了他一眼,“啊!你烦死了!赶紧帮我收拾东西搬走,我怕徐松白哪天心情不好再过来杀了我。” “他不会。” “切,你又不是他……” 晏温:我们对你的忍耐阀值都已经很高了,一般情况下对你是不会下手的。 方思思的东西很多,两人整整收拾了两天才打包好,鹿豆糕边收拾边把东西放上了二手网站。 趁着夜色搬去了许钟的一个房子,许钟不住在这,小区靠近影视城,鱼龙混杂,鹿豆糕不敢出门,幸好有晏温,发快递买东西一手包了。 鹿豆糕唯一高兴的事就是账户里的钱越来越多,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要看一遍账户余额,看一眼浑身舒畅,晚上再看一遍,睡得香。 方思思很多包包都是新款和限量款,有很多人选择当面验货,晏温一出现,好多女孩连讲价都忘记了,搞得她卖一个包拉黑一个人,弄得好像她是骗子,没办法有售后服务,天天收到表白鹿豆糕牙都疼了。 徐松白无法理解鹿豆糕说的一切,内心始终挣扎,但心底总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方思思说是真的,正好好友高章是S市的法医,托了关系调查方思思的吸毒案。 方思思的案子终于在多方努力下真相大白。 方思思的司机张永健与妻子李雪玉从十八岁就在一起,结婚已经十二年,夫妻恩爱,家庭幸福,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没有小孩,李雪玉流产了五次,好不容易去年又怀孕了,为了保胎几乎整个孕期都躺在床上。 儿子刚满月就被查出罕见疾病庞贝氏症,这个病是全球十大罕见病之一,治疗花费大且极少有治愈案例,医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稳定病情,延长恶化时间。李雪玉拼尽所有就想等科学进步、有特效药面世。 这是个巨大的无底洞,所有亲朋好友都借遍了,所有亲朋好友也都怕了他们,后来连面都不肯见,李雪玉的表弟甚至给了她毒品,说让孩子舒舒服服的去另一个世界算了。 张永健在方思思的经纪公司当司机,专门在H市影视城为公司艺人开车,方思思事业心很重,最两年几乎都在H市拍戏,张永健后来就成了方思思的专职司机。 -- 第16页 方思思陆陆续续给了张永健十几万,但张永健的小孩隔三岔五就进重症监护室,钱刚存进账户几天,他们还没来得喘几口气,催款单就又来了。 实在没有办法的李雪玉拉着张永健去剧组人下榻的酒店到处求人,大家也捐了一些,听说徐影帝也在,虽然没有交情,李雪玉也拉着张永健去敲了门,徐影帝不在,两人又去找了方思思。 方思思和朋友去吃饭,没有在房间,助理小音说话有些难听,劈头盖脸骂了李雪玉和张永健一顿,李雪玉以为方思思就在房间内,不光不帮他们还纵容手下人对他们恶言相向,小音还说了句你儿子就是个短命鬼,早点放弃吧!李雪玉开始对方思思心生怨恨。 隔天医院一边催款一边下病危通知单。 护士说一直补不齐欠费就会给孩子停药。 李雪玉彻底疯魔了,哪怕后来孩子的病情缓解了,也对方思思依然恨之入骨,她看八卦号说方思思在事业上升期,戏约不断,一年收入几千万,她一想到方思思挣那多钱却不肯定多给她一点,心里愤怒压抑不住,劝张永健回公司上班。 其实方思思片酬没有那么高,除去公司和经纪人抽成,她没有金主,演完反派时尚资源很不好,又要置装充门面,一般产品的代言她没用过的都不接。 方思思一心想做个好演员,很爱惜羽毛,除了在老家B市全款买了栋房子,她的剩余的存款并不多。谁能想到,甲方连明星的钱都敢欠,有一些剧拍完了只收到了头期款。 李雪玉从张永健那打听到方思思从外地回来会直奔片场,谎称儿子病危,张永健没有把行李送回酒店就赶到了医院,趁着张永健和医生说话,李雪玉偷偷拿走了车钥匙,把毒品放到了方思思的行李内。 李雪玉很聪明,带着一次性手套,也一直没有出面,先是打印了一张纸寄到警局,匿名举报方思思吸毒,并没有此起重视。 过了几天无果,又找了个流浪汉在没有监控的地方打电话举报方思思不光自己吸毒,还聚众吸毒,终于引起警方重视。 李雪玉提前注册了一个小号放料给八卦营销号。 警方很快出警,记者早已经等在酒店楼下,墙倒众人推。 李雪玉看着方思思被捕高兴极了,没想到警方一个多月后找到她,医院停车场的监控清晰地拍到了她把毒品放到方思思行李箱里,李雪玉对所做的一切供认不讳。 警方发布了通告,徐松白让公司的宣传做了公关,大部分网友都在方思思的评论下道了歉,黑粉也闭了嘴。 许钟让律师告了恶意诽谤的营销号,律师函一出,博眼球的营销号马上道了歉,哪怕官微发布了网络不是法外之地,应从严追诉网络诽谤罪。但公司和广告商已经解约,方思思的事业还是回到了原点。 电影补拍了一半,王导叫了停,多拍一天烧一天的钱,何况新找的替补演员的戏不如方思思,王导对补拍的女演员允诺了下一部戏,剧组再次解散。 但最终李雪玉只会被判处入狱三年,造谣的成本很低。 有些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黑洞,就算有人想拉他们一把,只会被他们拽入深渊。 第9章 小杨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H市,徐松白正在对着猫窝若有所思。 徐松白开口道:“帮我找许钟要个地址。” 电梯里,晏温手拎着两大包吃的,鹿豆糕戴着渔夫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桃花眼,只见她左手揪着口罩,把右手食指戴着一颗超大红宝石糖伸进嘴里舔了口,把电梯里的小朋友羡慕得眼泪和口水直流,直吵着我要吃糖。 电梯开了,鹿豆糕出来一眼看着门口站着的徐松白,高兴地蹦了过去,“主人,你来看我啊!” 蹦到徐松白眼前和他对视,鹿豆糕又想起来上次徐松白眼里的杀意,吓得又后退了一大步。 旁边邻居正好开门,听到主人两个字,又看到两个高大的男人和一个女孩,瞬间就脑补了很多情节,眼睛睁大了,震惊又尴尬地不知道该回家还是出门,脑袋里只有一行字,玩的真花花啊! 晏温开口道:“先进去再聊。” 鹿豆糕给徐松白倒了一杯茶,尴尬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水果刀没找到,好想拿菜刀,但是太明显了…… 晏温把东西归位后就进了房间,徐松白一时语塞,过了会儿才随便问道:“他是你男朋友?” “我表哥。”鹿豆糕明亮的双眸灿若繁星,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徐松白看着她的笑容愣了一下,转移了视线,环视起房子,小三居,能看出来这房子之前应该纯粹是用来投资的,四白落地,地上只有开发商铺的劣质地板,但所有的陈设都眼熟,应该是方思思之前房子的,能看出来用心摆放得错落有致,拥挤又很温馨,真真正正的一个家。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徐松白忍不住问了出来,方思思之前的片约都没了,听说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别人联系不上她徐松白能理解,不回自己的信息就有点奇怪,一开始还有早午晚安和天气预报,最近什么都没有了。 “主人,对不起啊!”鹿豆糕拿出一个老人机,“我现在用这个,前几天我的手机丢了。” 其实不是被偷了,是鹿豆糕一时大意被人认出来,不少人围着她看热闹,手机被挤掉在地上踩碎了。 -- 第17页 “你以后别管我叫主人了。”徐松白无语了,这称呼容易让人误会。 “那我叫您徐影帝?”鹿豆糕见徐松白皱着眉,“徐叔叔?” 徐松白愣了一下,只大十岁,不用叫叔叔这么夸张吧!“直接叫名字就行。” 鹿豆糕只觉得不太礼貌,也不是很熟,要是熟的话干脆叫小白或者大白算了。 徐松白咳了一声,问:“方思思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你知道吗?” “真的?!”鹿豆糕高兴地跳起来,冲进晏温的房间,只听见晏温不悦地道:“敲门!” “对不起啦,晏大少!人家一高兴忘记了嘛!” 徐松白早就相信方思思身体里灵魂是鹿豆糕了,但听到鹿豆糕软糯甜美撒娇声,还是会晃神,以前方思思很不喜欢自己的声音,总是压低了声音说话。 鹿豆糕拿出平板坐在沙发上,她已经断网很久了,晏温对八卦毫无兴趣,一直用平板学习。 鹿豆糕看到网友的道歉红了眼眶,道歉真的没什么用…… 徐松白见她那对浸在泪水中的眼眸又黑又亮,凄然又无助。 鹿豆糕脸上泛出一阵委屈,“思思总算是沉冤得雪了,可惜她已经不在了……” “你可以替她好好活下去,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你想在演艺圈发展,我可以把你签到我工作室。” 徐松白脱口而出就后悔了,他的工作室只有他自己,从没签过别的艺人,他已经决定三十岁退圈,现在还有一年多,一年前已不再接戏了,现在拍的都是之前签的,和推不掉的人情。 鹿豆糕摇了摇头,“我不会演戏,我要参加高考。” “艺考报名已经结束了……”徐松白拧着眉毛,觉得她不太现实,以她现在的年龄再从科班学起有点晚了,几年后演艺圈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擦干了眼泪,鹿豆糕又毫无形象地吮吸着戒指糖答:“不是艺考,是正常高考。” 徐松白看着鹿豆糕水洗过的眼睛,雪白的小脸只扎了个丸子头,脸上一点妆都没有,嫩白的吓人,粉嫩的嘴唇因为吃糖染上了一层水光,一时之间心跳突然变快了。 鹿豆糕看徐松白盯着她,一拍脑门,去零食柜里找起戒指糖,看了绿色和紫色觉得他应该不会喜欢,拿了一个蓝宝石,打开半蹲着给他戴上,笑着说:“可甜了。” 徐松白只觉得被炸了一下,心怦怦狂跳了起来,脑袋里诡异地出现了三个字,我愿意。徐松白觉得十分无语,没有吃。 “在这吃饭吧,算我和思思谢谢您帮忙,知道没您帮忙,可能思思一辈子都得背着骂名了。” 鹿豆糕不等徐松白回答就去了厨房,一方面她是真的为方思思高兴,一方面劝晏温吃饭太难了,她一个人吃饭又太孤单,好不容易今天家里多了一个人,徐影帝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样子,她高兴地要露一手。 一个半小时,鹿豆糕像个小蜜蜂,一会儿给徐松白送点水果,一会儿送上特调的饮品,一会儿又像只小狗央求徐松白帮她尝尝菜的味道。 徐松白是想走的,可家的温馨和烟火气牢牢抓住了他的腿,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呆做在客厅沙发上,等着被投喂。 鹿豆糕做了六个菜,徐松白过了好几秒才从震惊中缓过来,都是他爱吃的,而且仔细的摆了盘,徐松白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下。 “快尝尝好不好吃!”鹿豆糕不停地催促着。 “你表哥不一起吃吗?”徐松白看她只摆了两份碗筷。 “他减肥,不用管他。” “他签的哪家公司?” “他就是陪着我,没签公司也不会出道。”鹿豆糕讨好地笑着,显然很着急等着他反馈,“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徐松白尝了下,没想到鹿豆糕做的菜色香味俱全,而且明显照顾他的口味少油少盐。 徐松白奉行食不言,吃完饭,他没有理由再留下,告辞离开。 鹿豆糕一个袋子,“主……徐影帝,这些不是剩的,就是我做的多,一开始就拨出来的,我看你挺喜欢吃的。晚上饿了,可以当夜宵。您要是不喜欢,给小杨他们吃吧!” “谢谢。” 高高兴兴地送走徐松白,鹿豆糕敲了敲晏温的门,毫无反应。 鹿豆糕拿了个靠垫,坐在门口,开始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你天天上网怎么也不关注思思的事,害得我今天才知道,以后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了,真好!我们就在H市过年吧,正好把上架的东西卖完,过完年我们就回方思思的老家,我大学就是在那上的,那里超级多的好吃的,有烤鸭、铜锅涮肉、还有好多好吃的糕点……对了,还有一种羊蝎子火锅,但是不是羊肉和蝎子一起炖的哦!你有没有吃过蝎子?那个……” 晏温黑着脸打开门,“你不是刚吃饱?” 鹿豆糕可怜兮兮地抬起头,“那人家今天吃饱了,不能想想明天的事吗?” 晏温问:“你到底要回方思思的老家干什么?” “参加高考,重新过我自己的一生。”鹿豆糕一本正经的站了起来,下一秒就破了功,“你觉不觉得方思思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但我改了她的名字她会不会生气?我还是想要自己的名字,但我原来的名字也不太好听,你说我改叫什么名字好呢?不然我跟你姓啊,姓晏好特别啊!” -- 第18页 晏温:……我就不应该开门……我要是不开门就听不到鹿豆糕永无止境的废话…… 徐松白拎着袋子上了车,鬼使神差间掏出了口袋里的戒指糖,他一直没吃,鹿豆糕用密封袋帮他装了起来。徐松白尝了一口,清甜不腻,一边开车一边含在嘴里,幸好没人看见,否则一定会大跌眼镜,徐影帝好像含着一个奶嘴。 一个多小时后,徐松白回到了剧组的酒店,小杨等了徐松白很久,本来订了明天上午的机票,下午徐松白给他发了个信息,让他把机票取消,明天换到市中心的W酒店,再就不回他的信息了。 小杨接过徐松白手里的袋子打开一看,每个餐盒上都细心贴着菜的名字和建议微波的时间,还细心地提醒到,只能放在冰箱两天,两天后不坏也不能吃了,细菌变多容易得肠胃炎,还画了个小笑脸。小杨愣了一下,这是女孩专门给老板做的?老板恋爱了?他们一直以为做的官宣方案终于有用了!北方出生的小杨想原地扭起大秧歌! 小杨热泪盈眶,仔细看了看字迹,清秀工整,都说字如其人,这个女孩一定非常漂亮,不知道什么样的天仙能入了老板的法眼。 “吃的你拿去当夜宵吧!”徐松白脱下外套说。 “不好吧?”小杨眨了眨眼,误会了?不是女朋友做的? 过了十秒,徐松白走了过来抢走袋子,“你最近有点胖,别吃夜宵了。”说完自己放进了冰箱。 小杨愣在原地,哼,他一个助理为什么要保持身材,反复无常,恋爱中的男人无疑! 小杨仔细看着老板善变的嘴脸,突然尖叫了一声,“您中毒了!” 徐松白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流了鼻血,蹭了一下并没有。 小杨声音发抖,“您的嘴和舌头……” 徐松白照着镜子,脸都黑了,他的嘴唇和舌头都是蓝色的,戒指糖竟然掉色……鹿豆糕买的什么假冒伪劣产品,就敢给他吃!!! 拿出手机,想说她两句,看见鹿豆糕的信息。 鹿豆糕:【噔噔噔~本失踪人口回归啦!】鹿豆糕:【乖巧宝宝抖脚.jpg】 鹿豆糕:【回去开车注意安全啊!】 鹿豆糕:【到了告诉我一声呀~】 鹿豆糕:【还没到吗?】 徐松白瞬间没了脾气,回了句,到了。 鹿豆糕秒回:【ok,晚安。】 鹿豆糕:【乖巧宝宝点名表扬.jpg】小杨看着自家老板从炸毛到一秒扬起嘴角,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到备注是只猫咪,表情暧昧了起来,性感小野猫吗? 徐松白把手机关了屏,问:“看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 小杨连忙点点头,“收拾好了,明天换完酒店您要去哪儿,之后没行程了……” “放假,你也回家好好陪陪家人,年后再上班。” “您真不参加晚会啊?” “不参加。” 小杨失望地离开房间,他是知道老板的息影计划的,老板参股了一家娱乐公司,已经安排好了身边工作人员的去处,他也能理解老板已经将所有的奖项拿了个遍,但娱乐圈钱来的快,很少会有人真的离开。 隔天下午,换完酒店小杨拎着自己的行李箱看着他,“谢谢您给我爸妈订的旅行团,还有您给的大红包,我就陪我爸妈出去玩一圈,过完年我初五,不,我初三我就去您家找您……” “元宵节之后再说吧,最近两个月不想接工作,正好大家都歇一歇。” 小杨戏精上身,“不行,您没有我不行的。” 徐松白没理他。 “老板,我真走了……”小杨依依不舍走到门口,终于听到老板说等等,欣喜若狂激动地回了头,他就知道,老板也舍不得他。 徐松白面无表情,“帮我把餐盒刷了,擦干放好再走。” 小杨:…… 第10章 徐松白坐在鹿豆糕家的沙发前的地毯上一脸凝重,鹿豆糕已经第二次推他的头了,为了让鹿豆糕收回刚才那句狂妄之言,他使出了全身的战斗力,终于赢了。 鹿豆糕扔掉手柄给徐松白举了两个大拇指,“哥,绝了!见外了吧,前几把是不是在藏拙!过分了啊!还带隐藏实力的。” 徐松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一开始是还饭盒,又蹭了一顿,鹿豆糕还是热情地打包了一大袋,还有水果和零食。 零食他都没吃过,他从小跟着外公一块长大,外公是年轻时是电影演员,后来因身体原因息影了,吃得特别养生,外公的遗憾就是戏拍得少,没有得过什么奖,小时候外公就经常拿着剧本跟他在家里演一段儿,他把所有的奖项拿了个遍,其实是在弥补外公的遗憾。 15岁时外公去世,父亲找了个乡下的远方亲戚当保姆照顾他,一开始还好,后来发现父亲不管他,保姆做饭越来越糊弄,还偷偷克扣着父亲给的生活费,他和父母亲的关系很淡,父母至今都不知道他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上了大学他开始接平面广告和广告,不用再管父母要钱了,因为职业需要也对零食失去了兴趣。 方思思留下的东西卖了不少钱,鹿豆糕在网上接一些兼职,天天待在家总觉得嘴巴空空的,就会买零食,鹿豆糕也是报复性的买,她小时候也没吃过什么零食,一开始买一小袋,试吃觉得好吃就会多买几袋,眼睛大肚子小,吃了两次就不爱吃了,晏温又不捧场,扔了浪费,就便宜了徐影帝。 -- 第19页 徐松白觉得不好意思,会给她带进口海鲜和肉。 鹿豆糕觉得人家买了肉,自己做个饭有什么的!每天都在和徐影帝商量菜单。 这样一个星期后,徐松白觉得不对,刻意保持了距离,想分清自己对鹿豆糕到底是什么感觉,待在酒店很久没出门,看了几个剧本,投资了部电影,忙起来很少回鹿豆糕的信息。 圣诞节,鹿豆糕让晏温送了一堆东西到酒店前台。 有徐松白喜欢吃的菜,有零食有蛋糕有礼物,还有一颗贴着笑脸的平安果。 徐松白打开礼物盒,是鹿豆糕自己手工做的装饰品,略显粗糙的木板上粘了两个上窄下宽的酒瓶,高矮不一的酒瓶里都放了一棵手工小松树,瓶口和瓶底喷成了白色,上面画了一些雪花,还有一些松果,造型独特,背影是一个大摩天轮,一按开关还能转动,闪着五彩斑斓的光。 蛋糕也是鹿豆糕做的,连个花都没有,主要是她弄的不好,又懒。只写了几个字,“松白同学,圣诞节快乐,你是最棒的。”还画了个赞+10086。 当然,还有一堆零食。 徐松白忍不住嘴角上扬,鹿豆糕似乎把他当成了小孩,但他意外的受用和妥帖,心中滚烫,想不通就不用再想,顺其自然吧。 元旦,徐松白总算是找到了理由,拿了瓶好酒又上了门。 鹿豆糕高兴地直拍手,她还没喝过这么贵的酒,巧舌如簧说动了晏温,三个人吃着她白天刚做的卤味喝了一瓶近万块的红酒,也不是鹿豆糕不想做点牛排什么的,徐松白消失的那一阵,她没忍住把徐松白买的好货都吃光了。 徐松白倒是没计较卤味和红酒的违合,主要是脸皮薄加上鹿豆糕太能忽悠了,中西合璧,天下无敌balabala…… 一瓶酒三个人喝的不尽兴,又打了个车去了徐松白的酒店,把别人送给徐松白几万块的两瓶红酒都打开了,鹿豆糕喝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只感觉满嘴钱味,晏温喝出来了,但他酒品极好,喝完坐在马桶上没完没了的修行。 鹿豆糕喝多了对徐松白说:“哥,我们结拜吧!晏温满脑袋白毛,让他当大哥,二哥,受子龙一拜!”说完跪下睡着了…… 徐松白被她吓得一愣一愣的,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是不喜欢张飞?这脑回路…… 他抱起鹿豆糕,意外的轻,平常那些酒肉零食也不知道吃哪儿去了,现在看着她的脸,意然一点方思思的痕迹都没有了,她总是笑着,像个小太阳,方思思原有脸上的冷漠早就被冲散了,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烦恼。 睡着的她,长发胡乱散落在床上,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像一幅油画。 徐松白心跳如鼓,转开目光,退出了房间。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半天没有回应,打开一看,晏温已在马桶上入定,扶着他到沙发上躺下,自己坐到了旁边的小沙发发呆,把剩余的酒喝光了。 心中不再空虚和孤单,往年到年底那种说不清的情绪不见了,他突然感觉这种吵闹不错,小时候因为外公身体的原因,他很少出去玩,朋友不多,上了大学又忙着挣钱,一个宿舍都是学表演的,剩余三人有一个不温不火,两个已经改了行,早就断了联系。在圈里认识的人,难免勾心斗角,捧高踩低。真心的没几个,临近年底,大家都在忙,圈外的朋友忙着年终总结,圈里的朋友忙着跑各大晚会。 鹿豆糕只是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极有分寸,敏感的话题一概不问不说,对自己的未来有很好的规划,越接触对她的好感只增不减。 徐松白想让鹿豆糕陪他一辈子,这种想法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强烈。但他现在并不想跟鹿豆糕发生什么,鹿豆糕刚经受过一轮网络暴力,如果他追求鹿豆糕,一旦被发现,可能鹿豆糕还要经受第二轮甚至更多。 他打算退圈后再说,反正鹿豆糕要去上大学,他们的时间还很多。 鹿豆糕一觉睡到了下午,也不是自己醒的,一翻身掉地上摔醒的,还好被子厚,地上又是厚厚的地毯。 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酒店徐松白的房间,走出房间,鹿豆糕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喝完酒脸有点肿,但意外的可爱。脸上还有枕头的印子,头上一根小呆毛立着,晏温对她的样子习以为常,看了一眼就继续盯着手机学习。 徐松白被萌了一脸血,拿着手机偷拍了一下,没想到手机没关静音。 空气中都流淌尴尬。 “你为什么要拍我丑照,你要卖给八卦杂志吗?我退圈啦!”鹿豆糕叉着腰撅嘴抱怨,瞪了他一眼。 徐松白转移话题,“你还记得昨天的事吗?” 鹿豆糕:???我是谁?我在哪?我昨晚干了什么?不会是非礼徐影帝了吧! 她一脸心虚,“我……我不记得了。无论我干过什么,都不能当真!” 晏温却意外红了脸,他倒是记得昨晚坐在马桶上修行的事,想忘都忘不掉。 鹿豆糕刚起脑袋还不清醒,看着晏温脑一抽,问:“我不会是给你们讲我小时候要嫁给食堂大叔跟他表白的糗事了吧?” “对。”晏温看了一眼徐松白,示意他别说话。“还有……” “啊?!我连打电话报警问警察叔叔为什么我没有小几几的事也说了?” “那没有。”晏温撇着嘴摇了摇头,和徐松白相视大笑。 -- 第20页 “晏温,你死定了!”鹿豆糕这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拿着抱枕追着晏温满屋打! 鹿豆糕和晏温吃完饭才离开,离开前鹿豆糕眨了眨眼说:“快过年了,我们家还空着一个房间……”说了一半她又觉得自己逾越了,“当我没说!”关上门就跑了。 电梯里,晏温诧异地看着她,鹿豆糕只好解释道:“徐影帝挺孤单的,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又都再婚了,他一个人过年多难过啊,以前我总一个人过年,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咱们三个一块过年,还能斗地主。” 晏温摇摇头,“你今天打他。” 鹿豆糕吓了一跳,手指着自己鼻子,“我?怎么可能!我哪敢啊!” 看着晏温玩味的眼神,鹿豆糕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徐影帝看着她大笑,她拿着抱枕追不到晏温就顺手打了在原地大笑的徐影帝两下,恢复记忆鹿豆糕吓得蹲到了地上,手足无措,“完了完了,我完了!徐影帝刚刚被我打懵了,你说他一会儿会不会撵下来打我?都怪你,我都打不到你,他为什么不躲啊!徐影帝难道只是看着精明?” 鹿豆糕还在唠叨着,已经到了楼下,晏温扶起她,帮她扣紧了渔夫帽,抓起她的口罩弹到正位上,“你闭嘴歇一会儿吧!小心像上次一样被围观。” 隔天一早八点,晏温打开门看到提着三个大行李箱的徐松白说:“她还没醒,我不吃饭,冰箱里有吃的。”转身就回了房间。 徐松白看了下空置的房间,不大,放了一张一米五的床,还有一个衣柜和小五屉柜,房间虽然很小,却很温馨,大房间对他来说除了冰冷和空旷,剩不下什么。 徐松白如愿又看到了鹿豆糕的小呆毛造型,更神奇的是鹿豆糕的睡衣造型,跳跳虎,带尾巴的跳跳虎…… 这晚上睡觉不硌得慌吗? 鹿豆糕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穿着跳跳虎睡衣吃完了早饭才换。 晏温看着徐松白惊讶的眼神,解释道:“你别害怕,她就是喜欢装动物。” 徐松白:……我感觉你在骂人,但是鹿豆糕好像并不介意。 第二天一早当徐松白看见小熊睡衣,晏温一脸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徐松白:……晏温应该不是地球人吧?! 徐松白第一次看到鹿豆糕翻译文件、教外国人语言的时候惊讶了,鹿豆糕还给自己弄了个猫头特效,突然理解了晏温说她喜欢装动物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知道她一天能挣多少钱之后,徐松白面上不显其实心里不太理解,以方思思打下的基础,鹿豆糕进入演艺圈很容易,哪怕她不再拍戏,拍拍广告,参加个综艺,都是大笔的收入,但她忙乎从来不想利用方思思之前的成绩,只想走自己的路。 第11章 餐桌是鹿豆糕从方思思家搬来的三米长桌,鹿豆糕每天都在那做兼职的工作,顺便问问徐松白吃什么,自从徐松白搬来了,她就直接用喊的,徐松白就拿着电脑也到餐桌那处理一些投资方面的事。 晏温很快对徐松白的投资和报表产生了兴趣,开始自己研究起来,三米的餐桌被几个人的东西铺的满满的。只好又抬出晏温房间的书桌当餐桌。 徐松白渐渐发现了晏温的奇怪,晏温像块海绵,学东西很快,但又缺失了很多东西,他对所有的漫画、游戏都不知道,很多常识都没有,但一点就通。对鹿豆糕就是口嫌体正直,而鹿豆糕对晏温完全信任,直接把这段时间兼职挣的钱都给了晏温,让晏温试着炒股,一点都不怕他赔钱,对晏温有着无限的纵容。 徐松白忍不住偷偷问鹿豆糕:“你表哥是从贫困山区出来的?” 鹿豆糕想点头,忍住了,笑了半天说:“他…失忆了…所有东西都要重新学习,不用管他。” “他为什么不吃饭?” “他修行不用吃饭。” 徐松白:??? 鹿豆糕看着徐松白一脸迷惑,“他出去偷吃,看不上我做的饭。” 徐松白点点头,大概能理解,大家都是家里的饭吃多了想点外卖,只有他贪恋家的温暖。 路过的晏温:…… 鹿豆糕和晏温在超市吵了起来,徐松白在一旁劝架。 “我不管,我就要这个!”鹿豆糕指着可爱字体的春联。 “丑,字写成那样,还要花钱买,你是傻子吗?”晏温双手抱臂,坚持要买旁边的楷书对联。 “过春节当然要自己喜欢啊,板成那样干嘛!我不管,我就要这个!” “你连基本的审美都没有吗?” “你才没有!”鹿豆糕急了,不停又词穷地说着:“你才没有!你才没有!” 徐松白搞不懂他们怎么会为了十几块的东西争论不休,打圆场道:“要不都买。” 鹿豆糕抱怨道:“我不要!我看不要在家里看见那个!” “家里只有一个大门。”晏温对着鹿豆糕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幼稚!”却又把两个对联都拿下来了扔进了购物车里。 徐松白看着两人都扭着头不看对方,还有三天过年,徐松白怕两人一直僵着,刚想劝,就看鹿豆糕往一边跑去,推着购物车刚想追,晏温拉住了车说:“不用管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徐松白:……你确定??? 没一会儿,鹿豆糕拿着三个比脸还大的波板糖回来了,扔了两个到购物车里,拿着剩余那个一边扇着风一边对两人说:“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说完还捋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 -- 第21页 晏温也拿起波板糖指着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鹿豆糕又开始追着晏温打。 徐松白:我多虑了……这两人加起来也就十岁。 出了超市,鹿豆糕看前面没什么人,摘掉口罩,高举波板糖,“后面的游客请跟上,大家请注意,前方就是我国著名的影视城……” 晏温和徐松白每人手上都是购物袋,对她的抽风毫无反应。 “暖暖,买到糖了啊!”一个穿着整洁的,戴着爵士帽的老爷爷拄着拐杖慈爱地看着鹿豆糕。 鹿豆糕愣了一下,环视了一下,周边没什么人,对老爷爷说:“您认错人了。” 老爷爷拧着眉毛,十分不悦,“玩!一点都不好笑!” 晏温对着老人若有所思,徐松白怕引起不必要的围观,开口道:“我们先走吧!” 鹿豆糕问:“爷爷,您家人呢?” “怎么,你不打算认我了?”老爷爷明显已经生气。 晏温把购物袋递给鹿豆糕说:“你们先走,我来处理。” 老爷爷身上没有任何信息,只记得有个孙女叫暖暖,对着警官薯片包装上的方思思说:“我有家人,那上面就是我孙女的照片。你们别关着我,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孙女。”但又说不清自己家在哪儿,问多了就生气。 警察拍了老人的照片,失踪人口里并没有这个老人。警察只好登记了信息,准备将老爷爷送到救助站,晏温处理完回家,在派出所门口接到了鹿豆糕的电话,马上过年了,鹿豆糕不忍心,让晏温把老爷爷接回了家,过完年再送救助站吧。 晏温把卧室让了出来,反正他也不怎么睡觉,修行在客厅沙发上也行。 老爷爷很爱干净,鹿豆糕和晏温领着老人去医院简单检查了身体,老爷爷很抗拒医院的环境,一直吵吵着要回家,检测结果出来,老爷爷只有老年痴呆和高血压,腿似乎是年轻时候受过伤,别的问题倒是没有。 徐松白给老人买了血压计还有换洗的衣服,找了朋友帮忙在全国范围内寻找老人的家人。 老爷爷一阵糊涂一阵明白,明白的时候就看着徐松白发呆,问:“我看着你眼熟,你是我孙女什么人啊?” 糊涂的时候看着晏温发呆,说:“你长得好像我年轻的时候。” 唯一认定的事就是鹿豆糕就是他孙女暖暖。 至于暖暖的爸爸妈妈是谁,老爷爷完全想不起来。 鹿豆糕倒是无所谓,平白捡了一个爷爷,过个有滋有味的春节也挺好! 大年三十,晏温使了个坏,问爷爷:“您看我们贴哪个对联啊?” 爷爷指着楷书说:“贴这个!” 气得鹿豆糕在后面咬牙切齿又不能反驳,扔掉剪刀对着胶带就是一口,还没咬下来,粘牙上了,惹得爷爷哈哈大笑,“傻孩子,我教你弄浆糊。” 爷爷让鹿豆糕舀了一勺面粉,加了三倍的水,“顺时针搅拌。”又让晏温烧了碗开水,把面糊倒了进去,“继续搅拌。” 看锅里开起小泡泡,爷爷说:“好了,关火,等凉了就能用了。” 鹿豆糕小时候在孤儿院就看着院长自己做浆糊,笑道:“爷爷您真厉害,您还记得我姓什么吗?” “你是不是傻了,咱们家姓鹿啊!” “哪个鹿啊?”鹿豆糕眼睛亮了,难道老爷爷姓陆? 老爷爷“啧”了一声,“鹿豆糕的鹿啊!不信你问问你两个哥哥!” 晏温和徐松白哈哈大笑。 爷爷指着两人说:“鹿晏温和鹿松白你们俩别笑了,快去打扫卫生,过年家里得干净,得有当哥哥的样子,别总让妹妹干活。” 这回轮到鹿豆糕哈哈大笑起来。 爷爷很粘鹿豆糕,鹿豆糕在厨房做饭,爷爷指挥,徐松白给爷爷搬了个沙发,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徐松白又轻轻把他抱回房间盖上被子。 徐松白站在厨房门口说:“我觉得爷爷应该是S省人,虽然没有口音,但老爷子刚才指挥你做糖醋鲤鱼是S省的作法。” “我还真没做过这道菜,幸亏爷爷睡着了,真怕做坏了爷爷拿拐杖打我。”鹿豆糕笑着回应,她习惯了做事有自己的规划,爷爷一指挥,她有点手忙脚乱,睡着了她松了一口气。 “他都要把你疼到骨子里了,打我们俩可能,怎么可能打你。”老人来的这两天,早早就起来,熬上粥,等着她起床。鹿豆糕没起床不允许晏温和徐松白发出一点声音。 昨天晚上还偷偷管晏温要了三个红包,把包里的现金抽出两张红票,一个红包里装一张,把剩余的红票都装到了一个红包里,晏温逗他,“爷爷,这个厚的您是明天要给我的吗?” 爷爷一本正经地说:“呸,都多大了,还管我要红包,这是给暖暖的,你记得明天要给妹妹红包啊!” 晏温:…… 窗外,远远地有几声炮竹声传来,偶有几个烟花在天空中绽放。 电视上播放春晚,却没有人看。 几个人都在包饺子。 鹿豆糕只会包饺子和调馅,晏温和了一盆面,爷爷勉强觉得软硬合适了,徐松白把晏温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的视频放上了网,算是与粉丝同乐了。 晏温报复性拍摄徐松白擀皮,除了不圆,什么形状的都有,给手艺一般的鹿豆糕造成了极大的困难,爷爷在一旁指挥了半天,上手擀了一个,大家发现爷爷原来也不会,爷爷挽尊道:“我以前都用啤酒瓶子弄的,这个擀面杖不好。” -- 第22页 三个人笑得肚子疼。 徐松白的粉丝终于在大年夜看到了失踪多日的影帝连更,而且笑得如此灿烂,高兴的不得了,只有工作室的工作人员诧异,环境他们很陌生,虽然晏温和爷爷只有一闪而过,但他们完全没见过,还听到了鹿豆糕的笑声。他们的老板到底在哪儿过年? 粉丝们都留言想看鹿豆糕,徐松白难得回复了粉丝,在笑,脸上都是面。 谷岚都怀疑徐松白已经醉了,马上打电话给他,知道他还清醒才放了心。 吃完饺子,电视里的钟声响起,鹿豆糕开心地跳起来,“新年快乐!” 这一年她经历了太多事,还好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将有新的开始,鹿豆糕先拥抱了爷爷,又抱了晏温和徐松白,大声地宣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是最棒的!” 又跑回房间拿出了三个小盒子,晏温认出来这是鹿豆糕前一阵去山上跪了一天求的。 “一人一个,永远平安健康。” 徐松白看着带着杂质的平安扣,不贵却十分重,悄悄红了眼眶,突然很想再抱一下她,电视里响起来难忘今宵,无论天涯与海角,他想一直保存着这份温暖。 “我不要。”晏温看着只有三个平安扣,鹿豆糕求的时候还没遇到爷爷,现在少了一个。 鹿豆糕搂住爷爷的胳膊,挑着眉毛说:“不能不要,不听话我让爷爷打你!” 爷爷抽出脖子上戴的玉坠,用拐杖杵了杵地,对晏温说:“我和暖暖换,你不要暖暖的我就打你。” “爷爷,我这个不值钱的,不能换您这个。”鹿豆糕连忙拒绝,玉坠一看就是和田玉,细腻干净,油润饱满,应该价值不斐。 “大过年的,让我也打你吗?”爷爷板起了脸。 徐松白在爷爷身后无声地说先收着。 鹿豆糕想了想,等送爷爷走的时候再还他也行,“好吧,那爷爷我就占便宜了!” “我的东西都留给你!你哥哥们肯定不会抢的,早一点晚一点的有什么关系。”爷爷摘下玉坠递给晏温,让他帮鹿豆糕戴上,徐松白帮爷爷换上了鹿豆糕求的平安扣。 爷爷满意地看着鹿豆糕戴上,“临江之畔,璞石无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鹿豆糕明白,爷爷是希望她将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气馁和放弃,紧紧抱住爷爷,“谢谢,爷爷您真好。” 原来有亲人就是这样的感觉,被人珍视的感觉真好,不想爷爷担心,鹿豆糕悄悄抹掉眼泪。 “这就好了,明早还有红包呢?!” 徐松白笑道:“您剧透了,已经很晚了,再不睡,明早您血压该高了,现在去睡,明早起来给暖暖发红包好不好?” 爷爷想了想,“行吧!” 第12章 鹿豆糕初一一早收获了三个大红包,高兴地找出小斜挎包把红包背在身上,美得嘴角一直扬着,觉得自己万千宠爱于一身,生出无限底气。 许钟来看方思思,四个人正要出门去散步。 看见徐松白也在,许钟下巴半天合不上,心里对方思思竖起大拇指,看来她的未来不用他操心了。 许钟带了两家经纪公司的合作意向,其中包括方思思的老东家。 鹿豆糕拒绝了许钟的好意,把准备好的房租给了他,“谢谢钟哥,不过我打算退圈了,我下个月就搬回B市了,准备参加今年的高考,以后会改名字,世界上再没有方思思,我想过全新的人生。” 许钟睁大了眼睛,半天才道:“我知道,你对这个圈子和人都心灰意冷,但以你以往的成绩选择高考可能更艰难,你在B市的房子地址早就暴露,现在周边应该还有记者,你想的太简单了。” 徐松白开口,“我们得尊重她的选择,我会帮她。” 鹿豆糕微笑道:“热度总会退去,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新人和热点,大家很快就会忘记我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许钟觉得她还是太天真了,“你的事正好这段时间放一放,你就当放个假,高考我劝你不要参加,时间这么紧,你考的不好又会给大众新的嘲讽点。” 鹿豆糕不置可否,“对了,看见徐影帝的事还得麻烦你保密,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好朋友。” 许钟并不相信,却点了点头,他哪敢爆徐松白的料,不想在圈里混了吗? 送走了许钟,几个人去了景区玩,徐松白买了个轮椅推着爷爷,但进了景区爷爷说什么都不肯坐了,好多年龄大的爷爷奶奶都在走,没有人坐轮椅,爷爷不服气,觉得坐轮椅有些丢人。 倒是鹿豆糕,觉得不能浪费,坐在了轮椅上,让晏温推着她,好多人看着她都投来同情的目光,她完全视而不见。 最后连爷爷都看不下去,“暖暖,起来了,好好的人坐轮椅像什么样子!” 鹿豆糕只好蹦了起来,动了动胳膊腿,好像发生了医学奇迹,周围的人大跌眼镜。 爷爷走了一会儿累了,晏温看路过有个茶馆,扶着爷爷走过去歇一会儿。 鹿豆糕对徐松白说:“爷爷走了,你快来,我带你感受一下风驰电掣。” 徐松白看着她眼眸闪动,睫羽轻颤,还在愣神就被她按在了轮椅上,抬起脚想起来,鹿豆糕已经推着轮椅跑了起来,边跑边喊:“冲呀!比卡丘!” -- 第23页 徐松白转过头,微风吹起来了她的秀发,也吹起来了徐松白的嘴角,口罩挂在她的下巴上,露出的小脸美到不真实,白皙如同婴孩稚嫩的肌肤,脸上一点妆都没有,眉眼间永远对生活有着无限的热情,徐松白看过众多女明星的脸,她不是最漂亮的,却是最生动鲜活的。 晏温安顿好爷爷,出来找他们。鹿豆糕已经把徐松白推了回来,晏温嫌弃地对他们摇摇头,“幼稚!” 徐松白和鹿豆糕相视一笑,把晏温按在轮椅上,跑了起来。 谁也别说谁,心理年龄都不大。 爷爷在门口吐槽道:“轮子都让你们玩出火星子了,也不知道给谁买的。” 初五,谷岚和小杨到了H市,徐松白有一部电影提档,要开始跑路演了,爷爷的家人一直没有消息,鹿豆糕舍不得让爷爷去救助站,准备带着爷爷回B市。 爷爷没有身份证,不能坐高铁和飞机,徐松白让司机陈师傅把几个人送回B市。 回到B市,方思思的房子附近还是有记者,有人爆料,方思思要试镜国际大导演史密斯的新电影,史密斯方的工作人员确实接触过许钟试镜,她已经回绝了。 鹿豆糕不胜其烦,找回了方思思的社交账号,冲动下宣布了退圈,大众这次都在惋惜,热度只升不降,很多人都在找她,外面蹲守的记者越来越多,鹿豆糕没在圈里待过,傻了眼。 徐松白把房子借给他们住,总算回归了清静。 晏温终于有了自己的身份证,办了银行卡,像个现代人了。 鹿豆糕用自己兼职的钱给方思思立了个衣冠冢,方思思原来的财产她都没有动,把那笔钱捐给了慈善基金会。 鹿豆糕找到了方思思原来的高中,方思思这几年也陆陆续续有上课,只是成绩一直垫底,本来要参加艺考,学校也没想到方思思会想重新回到校园,鹿豆糕只是先领了书在家复习,等热度降一降再看是不是回学校上课。 鹿豆糕原来的成绩就很好,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一个月后,徐松白做完工作赶了早班机回家,打开门,鹿豆糕边做家务边在唱着英文歌,“逃离这座喧扰的城,远离纷扰的人群,即便是老天爱莫能助,没什么能永恒啊……” 小杨在后面睁大了嘴巴,徐松白接过行李箱,轻声说你先走吧。 小杨不由抻长了脖子,想看看甜美歌声的主人是谁。 鹿豆糕还在唱:“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说你会记得我,穿着精致的华服,凝视着日落,还有我的红唇粉颊,说你会与我重逢……” 徐松白挡住了他,小杨被老板凌厉的眼神打断,缩了缩脖子,晃了晃手机,看徐松白颔首表示知道,才遗憾地走了。 鹿豆糕还在唱着不羁狂野的梦啊,转头看见了徐松白,高兴地喊:“哥,你回来了!”又大声喊:“爷爷,哥出差回来了。” “你吃饭了吗?爷爷可想你了,每天至少念叨两遍!”鹿豆糕接过徐松白手里的行李箱,嘴不停地问问题。 晏温扶着爷爷出来打断她,“你先让他喘口气!” 鹿豆糕连忙抿紧了嘴唇。 徐松白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日奔波劳累产生的烦躁情绪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没吃饭,现在很饿。” 鹿豆糕跑向厨房,“我马上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爷爷终于插上了话,“瘦了,这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啊!别太拼命了,钱哪能挣得完呢!” 徐松白颔首,“放心吧爷爷,我心里有数。” 晏温说:“我帮你放行李,你歇一会。” 徐松白吃完饭回房间休息,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打开门,鹿豆糕坐在沙发扶手上,脚却冲着他的方向,人看着晏温紧紧皱着眉,手也紧紧握着拳。 晏温看见徐松白,笑道:“还有十二分钟。” “在干吗?”徐松白好奇地问。 鹿豆糕露出一口小白牙,扬起灿烂的笑容,“叫你吃饭,你睡了七个小时了,我怕你睡得时间太长,胃会不舒服。” 晏温勾起嘴角,“我跟她打赌,她能半个小时不说话,我就让她去叫你。” 鹿豆糕已经去敲爷爷的门了。 徐松白轻声对晏温说,“爷爷的家人找到了。” “在哪儿?什么时候过来接爷爷?” “在国外。”徐松白坐了下来,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们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爷爷?” 徐松白看鹿豆糕扶着爷爷出来,对着晏温摇了摇头,“一会儿说。” 吃完饭,爷爷睡得早,徐松白叫着鹿豆糕和晏温去了隔音好的影音室,开了一瓶酒,缓缓开口:“找到了爷爷的女儿,人在国外,他们已经五年没有联系过了。” 鹿豆糕很愤怒,“怎么会这样?太不负责任了!” “具体情况没有聊,不过她已经买了机票,会尽快回来。但好像是要将爷爷送回H市,找个养老院。” 鹿豆糕愣了一下。“反正爷爷也不记得她,我可以照顾爷爷的。” 晏温附和,“一个老人在养老院太孤单了。” 徐松白摇了摇头,“我们是可以照顾他,但如果爷爷有什么问题,我们不能代替他的亲人在手术单上签字,我们在法律上跟他毫无关系,无权决定他的事。” -- 第24页 鹿豆糕第一次开口求徐松白,“那哥你有没有认识的律师,让爷爷收养我,我给他养老送终。” “我问过了,爷爷已经是老年痴呆了,所有签署的法律文件都得不到认可。” 晏温叹了一口气,“和爷爷的亲人见了面再说吧,尽量争取一个好的结果。”晏温拿出手机,把余额给他们看,“我最近炒股挣了一些钱,养爷爷不是问题。” “哇哦~!我和爷爷以后靠你了!”鹿豆糕一脸谄媚,把头靠在晏温肩膀上。 晏温推开她的头,“我只管爷爷。” “不要嘛,我这么可爱,你舍得拒绝我吗?”鹿豆糕撅着嘴卖萌。 “你哪位?!” 爷爷的家人三天后到了B市,联系了多次,才确定了在酒店见面的时间。 但爷爷一听到要见女儿,不知道为什么耍起了小脾气,鹿豆糕只好哄着他陪自己去吃甜品。 到了酒店,爷爷被咖啡厅的钢琴声吸引住了,鹿豆糕问了弹奏者,得到应允,爷爷坐下弹了贝多芬G大调第十号钢琴奏鸣曲,前面很温柔,让人感受到情意绵绵……后面开始激烈起来,音符之间好像突然吵起嘴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爷爷又弹了一会儿,音符又温柔起来,好像一对夫妻误会消除后又互诉衷肠… 鹿豆糕笑了起来,爷爷真调皮。 “爸……”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爷爷的手停住了。 第13章 爷爷的女儿留着干练的短发,穿着很优雅的套装,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一个长发女人陪着她过来的。 爷爷已经完全认不出女儿了,被打断了钢琴弹奏坐在一旁生闷气,晏温陪着他,轻声劝着。 “我叫曲喻,他叫曲海林。” 鹿豆糕把口罩摘了下来,“方思思。” 曲喻明显愣住了,“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徐松白没有摘下口罩,直接问:“你打算怎么安置曲爷爷?” “H市很适合老人生活,我联系了那边的养老院,明天我们会送他过去。” 鹿豆糕忍不住开口,“我想照顾曲爷爷……” 曲喻的朋友开口打断她,“我认识你,你是那个女明星,刚刚被大家误会吸毒,曲叔不适合陪你暴露在大众面前,他人虽然已经糊涂了,但不能给你们做工具人。” 鹿豆糕低下了头,哪怕警方和官方都帮她澄清了,大众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方思思是好人。 徐松白无语,开口道:“曲爷爷走失了这么久你们都不知道,都是她在照顾曲爷爷,这段时间曲爷爷有暴露在公众面前吗?你们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曲喻拍了拍朋友,阻止她再说话,“总之,谢谢你们,我们家的事就不需要你们操心了。” 曲喻站了起来,过去和曲爷爷说话,曲爷爷很抗拒,一直看着鹿豆糕喊“暖暖,我们回家,这个女人奇怪!” 鹿豆糕很纠结,又提了句:“我可以照顾爷爷,要不我带他回去吧!” 曲喻朋友横了她一眼,训斥道:“你就这么缺爱吗?还是圣母转世,路上有很多流浪汉,你怎么不去捡啊!” 晏温脸沉了下来,“你不要太过分!” 鹿豆糕低着头红了眼眶,“可是你们把爷爷送到养老院,不一定能照顾好啊!他需要家人的陪伴的……” 曲喻愤怒道:“曲海林是我爸,无论你有什么想法,不用告诉我,你改变不了我的想法,你不知道我们经历过什么,不要企图站在道德制高点随便批评别人,太浅薄了。” 鹿豆糕不再说话,曲爷爷拉着她坚持不走,没办法还是鹿豆糕把曲爷爷哄上了楼,把曲爷爷哄睡了才离开。 徐松白因为有工作,已经提前走了,晏温冷着脸,拉着鹿豆糕回家,公交车上,鹿豆糕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晏温看着她毫无反应,又道:“以后我们有时间可以去养老院看爷爷。” “爷爷今早还说,想吃荠菜馅儿的小馄饨……” 晏温拿出纸巾帮她擦掉眼泪,摸了摸她的小脸,“明早我帮你包小馄饨,我给爷爷送过去。” 鹿豆糕靠在晏温的肩膀上,反思自己,她觉得自己很自私,曲喻的朋友说的对,她就是缺爱,换位思考,觉得如果自己是曲喻,也不会相信一个满身污名女明星的话。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陌生人。正常人都很难相信吧…… “我想学医,我和你一起参加高考吧。”晏温转移了话题。 鹿豆糕想了下,“好,我明天问问许钟,看能不能帮帮忙搞定学籍。” 过了一会儿,鹿豆糕又抬起头仔细看着他,“你在尘世的时候只有两年半了,可能学不到什么。” 晏温摇摇头,“是你的三年,不是我的三年…” 鹿豆糕翻了个白眼:“还你的益达哩…” “去吃蝎子吧?”晏温提议,但心里十分抗拒,只是不忍心看着她难过。 “啊?!你…不怕中毒啊!我可不敢!” “不是你说蝎子和什么肉的火锅…” 鹿豆糕哈哈大笑起来,开始给他解释,“羊蝎子是羊的脊椎骨,不是真的蝎子啦!” 隔天一早晏温把小馄饨送去了酒店,曲喻没有接电话,前台打房间电话也无人接听。晏温只好把餐盒放在前台回了家。 -- 第25页 中午,派出所打电话鹿豆糕,爷爷在广场坐了一晚上,找不到家。爷爷生了她的气,电话还是警官从爷爷兜里翻出来的。 纸条上面是鹿豆豆、鹿晏温、鹿松白的电话,还是爷爷和他们一块写的,每个外套都有。 “爷爷对不起。”鹿豆糕红着眼眶不停地道歉。 “最后一次,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爷爷从兜里掏出纸巾塞给她,“你还委屈上了!” 警官不耐烦地训起她,“家里有老人一晚上没回家,怎么不赶紧出来找啊?这个季节让老人在广场坐着?你们就这样对老人吗?你们也会老的一天,老人把你们养大容易吗?” 晏温打完电话,走进来听见警官的话怒目相视,“你了解情况吗?这事不怪她!” “那怪谁?怪老人吗!”警官经手了太多这样的事,训斥得狠一点,是希望这样的事情再也别发生。 晏温拧着眉压下火,“我们到这边说吧!” 过了一会儿,警官回来,对着鹿豆糕道歉,“小姑娘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情况,冤枉你了!” 鹿豆糕忙道:“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们做的不好,给您添麻烦了,也让爷爷遭罪了。” “你把身份证给我,办完手续你们就可以走了。” 出来的急,晏温没有带证件,只好把鹿豆糕包里方思思的证件拿了出来。 警官诧异地问:“你不叫鹿豆豆啊?你是方思思?” 鹿豆糕只好摘掉帽子口罩,“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警官看过方思思的八卦,没想到她本人比上镜更好看,人又跟网络上给人印象反差这么大。“你把帽子口罩戴上吧!老爷子的女儿不接电话,老爷子跟着你们看着年轻了不少,和之前你们报警时时判若两人,我们也没认出来,你们先把老人带回家吧,我们这条件毕竟有限,老爷子得好好歇一歇。” 一个多小时后曲喻才回电话,她早上才发现爷爷不见了,在附近拿着爷爷的老照片找了很久,也报了警,但没办法发提供近期的照片,所以毫无进展,一开始是不想接他们电话,后来就是手机没电了。 曲喻要来接爷爷走,鹿豆糕不能暴露徐松白的家,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约在了不远处的茶馆。 曲喻一个人来的,没看见父亲,问:“人呢?不是找到了?” 鹿豆糕盯着她问:“昨晚爷爷不见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们?爷爷受寒发烧了,吃了药已经睡了。” 曲喻脸上一丝愧疚的痕迹都没有,相反觉得很麻烦,“我订了今天傍晚的机票,麻烦你带我去接一下他吧!” 鹿豆糕无法理解,“你似乎很少管爷爷叫爸爸,他做过什么让你这么讨厌他。” 曲喻环视了一下茶馆包间,没看见摄像头的踪迹,但还是出言警告,“所有未经我个人允许的拍摄都是侵犯我的隐私权!” “人心是面镜子,她不是你,没那么多龌龊的想法。”晏温忍不住讥讽。 曲喻愣了下,晏温的冷言冷语反而让她相信,他们是真的对曲海林好。 鹿豆糕诚恳地看着她,“我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要指责你,我是缺爱,爷爷对我很好,可能他对你来说是个麻烦,但对我不是,他更像是个依靠,给我力量。我们可以找律师签署协议,我保证以后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我也会好好照顾爷爷,如果我失言,你可以追究我的责任,请你考虑一下好吗?” 曲喻嗤笑了一声,“你不了解曲海林,他对所有人都很好,但他这个人没有心,他这辈子只为虚名活着。”她使劲拍着桌子,眼眶却红了。 晏温听她说的话,打开手机检索起曲爷爷。 鹿豆糕无奈道:“我觉得这样对爷爷,你心里并不好受,何必呢?” 曲喻苦笑了下,嘲讽道:“你们还不知道他是谁吧?曲海林是国内外著名的外科圣手,做过十年无国界医生,退休后还被各大医院争先返聘。家里的奖状都放不下了,要是论斤卖都能卖个百八十块!” “爷爷很厉害啊,那你……”鹿豆糕不解。 “沽名钓誉而已!我的人生,他都是缺席的,我永远看不见他,哪怕他在家,也是在书房里不停的看书查资料,看起来大公无私、博爱,但却不肯分给我和我妈妈一丁点儿,从小还把我当男孩养,从不觉得我也需要照顾,二十岁我车祸住院,他在医院做了一天手术,却不肯陪我一会儿。晚上又扔下我飞到了外地给别人做手术,却不给自己女儿看病!我妈妈的乳腺癌就是被他气出来的,他那么厉害!怎么救不回我妈!他当了那么多年医生!有什么用!他就不配有家人,他活该孤独终老!” 晏温给曲喻倒了一杯茶,“医学不是万能的。” 曲喻很激动,“但人是有选择的,他做了别人心目中的神,却没有尽到对自己家庭的责任,我妈的病要是早发现根本不会死!你们当然能理解这样的人,因为受到伤害的不是你们!他可以不结婚,伟大的奉献自己的一生,可他结婚生子,却对我们不闻不问,我做不到以德报怨,因为他的伟大光芒没有沾到我们身上一点儿!” 鹿豆糕眨了眨眼,她能理解曲喻的心情,但她分不出来对错,人无完人,爷爷有大爱却忽略了家人。鹿豆糕摘下了脖子上的玉坠,“他是爱你们的,只是可能做了一些选择伤害到了你们,这是他给你女儿暖暖的。” -- 第26页 曲喻看着玉坠,没有接,半天才开口,“从来没有什么暖暖,暖暖是我骗我妈的借口,我妈得病后唯一的愿望是希望看到我结婚生子,但我并不想委屈自己,我只好找了朋友拍了组照片假结婚,我妈才肯化疗。为了哄我妈,我说我怀孕了,后来我妈病重,我当时就是随便在网上下载了你的照片谎称你是我女儿,暖暖的名字是我爸取的,所以我爸后来才会从S市搬去H市影视城找你,他可能以为方思思是艺名。” 鹿豆糕和晏温面面相觑,鹿豆糕心里涌起浓浓的悲伤,爷爷是在影视城周边转了不知道多久了吧,可能一开始他还能找到家,后来只记得暖暖,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想象,他很想努力弥补对家人之前的亏欠,但现实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第14章 晏温找到了爷爷的履历,还找到了一篇国内权威医疗杂志的采访,放大爷爷表达对家人歉意的段落给曲喻看,“爷爷是后悔的,但他确实救了更多的人,既然爷爷把爱给了我们这样和他没有血缘的人,可不可以让我们照顾他?” “他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想把一切过错都翻篇,哪有那么容易!我永远不会原谅他,否则我和我妈那些年受过的苦算什么?这太可笑了!对你们的功抵我们的过,这难道就不是偷换概念了吗?”曲喻抹掉眼泪站了起来,对鹿豆糕说,“我还有事,你们的提议我考虑一下。” “谢谢!”鹿豆糕站起来捧起玉坠,“这个您收着……” 曲喻摇了摇头,“这是他给暖暖的,你就是暖暖,你收着吧!” 曲喻最终还是没有原谅爷爷,徐松白找了专业的律师帮鹿豆糕办理相关手续。 曲喻出国前,鹿豆糕带着爷爷来见她,爷爷已经七十八了,曲喻定居国外,这可能这是两人见的最后一面。 爷爷又在咖啡厅弹了贝多芬G大调第十号钢琴奏鸣曲。 离别在即,曲喻终于松动了,眼泪流了下来,“每次我爸爽约后都会给我妈弹这首曲子,他好面子,从不会当面道歉,只要一弹这个曲子,我妈心软就会原谅他。” “其实爷爷奶奶是心意相通的,道歉不一定是卑躬屈膝,重复着没有意义的对不起,也不是一味否定自己去迎合别人,爷爷不想再让奶奶生气,他是用琴声在告诉奶奶,他很在乎奶奶,他很在乎你们的家。” 三月中,高考一天天临近,鹿豆糕忙了起来,除了自己还有晏温也要参加高考,但他没学过的东西太多了,鹿豆糕直接把每一科都总结归纳,让他直接死记硬背,如果不行,那只能让他明年再战了。 鹿豆糕戴着帽子口罩去方思思房子看了两次,没了□□短炮,不想长久麻烦徐松白,毕竟徐松白为了保护她都不敢让身边的工作人员进门了。 鹿豆糕很快搬回来了方思思家,许钟把晏温的学籍弄好了,也挂在了方思思的高中。 三月底,方思思生前参演的最后一部电影在国外获奖了,最佳剧情片和最佳男主角。 鹿豆糕和晏温看着直播,第一时间在群里祝贺徐松白,徐松白一下了台就看见了置顶的群里几百条插科打诨信息,区别于别人祝贺的严肃和官方,真心的祝福总是最温暖人心的,何况获奖前鹿豆糕比他还紧张,徐松白心里各多了一丝甜蜜。 电影在国内排期上映,徐松白参加完国外的电影节又马不停蹄的参加国内的路演、活动和采访,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没有回B市的家,经常一天两个城市,只能在路上睡觉。总算忙完一切,有了一天的休整时间。 打开门看着空荡荡的家,十分失落。 电影里方思思的戏份都正常保留了,网上都是夸方思思的,徐松白去找鹿豆糕,方思思家外面又趴满了记者。 司机陈师傅提醒道:“老板,我们回去吧,下车肯定会被拍的。” “等会吧,你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出来吧,我叫人出来取。” “会不会不安全,他们可能认识我……”陈师傅已经给徐松白开车好几年了,资深一点的娱记都认识他。 “算了,回去吧……” 徐松白打开三个臭皮匠的群。 徐松白:【你们怎么突然搬走了?】 鹿豆糕发了个截图:【???乖巧宝宝傲慢.jpg】鹿豆糕:【早就说了呀!哥你为啥不看我发的消息,我伤心了!】晏温:【也得能看得过来啊!你一天屁话那么多!】鹿豆糕:【乖巧宝宝委屈.jpg】 鹿豆糕:【我哭了哦!】 晏温:【你还有眼泪呢?】 晏温:【爷爷想你了,你在家吗?我带着爷爷去看你。】徐松白:【我在回家路上,估计五十分钟。】鹿豆糕:【好巧哦,这里到你家也五十分钟。】晏温:【他并不想知道。】 鹿豆糕:【乖巧宝宝锤你猪脑.jpg】徐松白刚到家没多久晏温和爷爷就到了,晏温拿着一堆吃的,进了门就放在门口不动了,喊道:“我们来啦!累死我了。” 爷爷皱着眉,“你这天天坐着学习怎么还把身体学虚了啊!别放门口,快拿进去啊!” 晏温摇摇头,“您不看看您宝贝孙女装了多少!” 徐松白从房间走出来,“爷爷您来了。” “怎么一次比一次瘦啊!你这样不行啊!”拉着他走到一旁,轻声说:“你考虑换个工作吗?这老出差日夜颠倒身体都熬坏了,暖暖帮我把工资卡找回来了,里面好多钱呢,爷爷有钱,偷偷给你一半,你开个小店自己当老板好不好呀?” -- 第27页 爷爷一时糊涂一时明白,除了爱他们三个的心,对于徐松白的职业一直记不住,只能记住他老出差不在家,电视上看见他也会说这个人长得好像松白啊!每次鹿豆糕都说那就是松白,可爷爷下次还是记不住。 徐松白看着爷爷掏出贴身放置带着体温的银行卡,几秒才回神,他的亲人连对他口头关爱都做不到,毫无关系的老人却因为怕他辛苦肯拿出一半家当给自己,徐松白感动的一塌糊涂,“谢谢您,我忙完这一年多就不忙了。” “爷爷,您背着我跟他说什么呢?”晏温故意道。 “还能说什么,我让他多管管你,你看看你那个脑袋,我说了多少次了!比我头发还白,像话吗?多大的孩子了,就护着你的头!不知道以为你比我岁数还大呢!”爷爷使劲用拐杖杵着地,一脸恨铁不成钢。又对徐松白说:“他顶着那一头白毛,上公交车都有人给他让座,多丢人!” 徐松白连忙笑着打圆场,“我们一会儿劝他染成黑的,你们这是带着午餐来的吗?” “不是,都是给你的。暖暖关注你的超话和站姐了,知道你今天回B市,上次你回来她也做了,不过没想到你晚上就走了,也没联系我们,她连吃了好几天剩菜。” 徐松白心里满满的,拎着沉甸甸的袋子进了厨房,不经意地问:“她怎么没来?” 敲门声响起,晏温挑着眉说,“曹操来了!我和爷爷没劲儿了,你自己去开门吧!”扶着爷爷去客厅沙发上等着看热闹。 徐松白没看监控就迫不及待打开门,一个身材臃肿的保洁站在门口,帽子戴的极低,“豆糕家政,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没叫家政服务。”徐松白刚要关门,保洁灵活寺从他也腋下钻进了屋子。 “憋死我了!”鹿豆糕摘掉帽子和口罩,对着徐松白笑了起来。 “你怎么变的这么圆润。”徐松白眨了眨眼,婉转地问。 鹿豆糕脱掉保洁的外套,从肚子掏出一个小抱枕。 徐松白忍不住给她竖大拇指。 记者绝对想不到,女明星会自毁形象背着保洁的包从他们面前不紧不慢地走过。 爷爷和晏温哈哈大笑,晏温出卖她:“她还让我用行李箱装着她出去过,还没出单元门就放弃了。” 鹿豆糕瞥了晏温一眼,“我在网上看的,那招不灵,又闷又难受,他走路还不好好走,我都感觉自己要升天了。” “你们搬回来住吧!这里安保好一些,记者也不知道。” “没事,我觉得这波过去,大家会明白方思思是真的退圈了,不会再有热度了。” 晏温附和,“搬来搬去太麻烦了,这里离学校太远,她太笨,有一些题讲不明白,我准备下周去学校上课了。” “我学习成绩超好的,明明是你听不懂!”鹿豆糕叉着腰高声反驳。 但明显三个人都不相信,气得鹿豆糕咬牙切齿开了包薯片使劲嚼着。 门铃又响了起来,鹿豆糕赶紧躲了起来,晏温扶着爷爷也进了房间。 “老板,我来了!”小杨拉着一个小推车,拉着一堆品牌方送来的衣服鞋子和粉丝写给他的信。 小杨搬完了,去冰箱拿了一瓶水,一口气喝了半瓶,转头看见了料理台上的餐盒,熟悉的便签纸和字,小杨开始探头探脑。 “看什么呢?”徐松白面无表情地问。 “老板,您恋爱了吧?!怎么还瞒着我们啊!陈师傅嘴太严了,怎么问都不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你们误会了…”徐松白话还没说完,房间里晏温又故意气鹿豆糕,鹿豆糕一时忘了,尖叫了一声拿着枕头打他。 “我就不耽误您啦,我明早八点来接您去机场。”小杨一脸暧昧跑了。 徐松白打开门,几个人刚在沙发上坐下,门铃又响了起来,鹿豆糕反射性起来,小杨在外面喊:“老板,我点的外卖到了,放门口了,您自己拿哈,我这回真走了!” 鹿豆糕又坐回了沙发上,吐槽道:“心脏不强大都容易猝死。 “一会儿给你买个猪心补补。”晏温笑着说。 鹿豆糕知道他肯定没那么好心,“下一句话你憋回去!” 爷爷笑着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鹿豆糕哀嚎道:“爷爷!您学坏了!” 徐松白和晏温看着她吃瘪哈哈大笑。 晏温看着眼前的菜叶子和养生汤,问徐松白:“你平常就吃这个?” “过年期间过于放纵自己了,体脂高了不少,最近在减脂增肌。” 鹿豆糕尝了尝菜叶子,“甜甜的,还行,我想吃这个,你可以考虑吃我做的饭。” “嗯,我打算再放纵自己一天。”徐松白颔首。 “你明天就要走啊?”晏温问。 “嗯,后天我投资监制的电影开机了,我明天就要去Z市。” 爷爷不高兴地宣布,“那我今晚要住在这,你这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徐松白无奈笑道:“我巴不得您住这呢!您想住多久都行,我一有空就回来看您,或者您去Z市看我吧,顺便去玩一圈。” “那我可不去,他们俩天天学习,等他们放假吧。” “行,都听您的。” 哄睡了爷爷,晏温和鹿豆糕看着徐松白收拾行李,两个城市温差太大,他只带了几件打底的T恤和牛仔裤,将品牌方新送来的衣服都装了进去。 -- 第28页 徐松白对晏温说:“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可以拿走,很多我都用不到。” 鹿豆糕撅着嘴,“我要是个男的就好了。” “你当oversize穿也可以的。” “不行,太大了能看出来,万一有天网友扒出来对你不好。他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徐松白手停了一下,圈里的名利就是双刃剑,他们所有的一切都被无限放大。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一遇到鹿豆糕就会冲动,把一切抛诸脑后。 “不过,今晚借我两件当睡衣吧!” “好,你随便挑!” 晏温拿起一件最里面标签还在的虎头T恤,“给!” “好丑!我不要!”鹿豆糕一脸嫌弃,选了没拆标签的白色打底和灰色运动裤。 离别在即,徐松白躺在床上豪无睡意,想起经纪人今天又催促他该营业了,他的社交账号一直在自己手里,工作室偶尔还发以前鹿豆糕的存货安抚粉丝,徐松白一直不让工作人员说鹿豆糕已经死了,总觉得不吉利。工作人员也同样很想念那只可爱的小猫,大家心照不宣。 徐松白晒了张鹿豆糕做的菜,配文:回家真好,不过明早就要走了。鹿豆糕吃了他的外卖,爷爷喝了养生汤,晏温一向只喝西北风。所以照片上只有一副碗筷,徐老干部单身已久,之前也发过做饭的vlog,粉丝并没有多想。 已是凌晨两点,没睡的网友不尽其数,评论区很快炸了,大多数粉丝都在夸他,偶尔有几个埋怨他消失太久,鹿豆糕为什么也不营业的评论很快被赞到了第一位。徐松白难得回复了,在学习,准备在不久的将来参加高考。 网友炸了,没想到徐老干部也有开玩笑的一天,以为他喝多了,被萌到了。纷纷回复,我们错了,我们耽误孩子高考了。 第15章 徐松白吃了顿丰盛异常的早餐,带着行李和一堆零食走了。 小杨惊奇地发现,过完年,快三十岁的老板不再像个老干部,不再天天抱着剧本和报表看了,返老还童开始吃零食,偶尔上线开麦打游戏,他有幸听到一次女队友的声音,软糯甜美,技术不太好,一局结束花样道歉,一撒娇小杨都想加入老板战队了带她了,他段位可是星耀呢!但一提出来,老板连听声的机会都不给他了,戴上了耳机。 原来各种真丝睡衣的老板开始拿白T恤和运动裤当睡衣,很反常。 小杨的好奇心日盛,但在老板这要不到结果,趁着第二天陈师傅休假,灌醉了他,终于得到了一句,你也认识。 小杨又开始担心了,这范围缩的很小了啊!也怪徐影帝,不拍戏小杨的工作急剧减少,闲的开始每天都琢磨这事。 徐松白经常让他下单一些昂贵的食材配送到自己B市的家,但家里又没有人住,小杨趁着徐松白不注意打开了徐松白平板的监控系统,看B市老板家门口的监控,好奇地是谁把食材取走了,当看到白发晏温戴着口罩出现在镜头里,小杨吓得平板都掉到了地上,我好好的老板……弯了? 这是哪个公司合作过的小鲜肉,小杨想破了头也没回忆起来,过年的视频里模糊的一闪而过,截图只能看清轮廓是个帅哥,小杨又去磨陈师傅,陈师傅坚决不松口,自觉失言,也不肯再喝酒。 “我都知道了,我们老板……弯了……”小杨满脸愁容,“怪不得老板要退圈,现在国内的环境他们没法结婚,是想退圈去国外结婚吧!老板为他牺牲也大大了!我想劝劝老板,可以再等等,没准明年就通过法案了呢!” 陈师傅都要憋出内伤了,“不是……” 小杨看着脸都红了的陈师傅并不相信,“行行行,不是!不是!知道啦!但是我们得保密好,我得告诉谷姐,万一哪天不小心被爆了,我们得有应对方案,这是大事!” 小杨说完就站了起来,风风火火就要去找经纪人。 “是女的,你误会老板了!”陈师傅赶紧拉住他,怕小杨口无遮拦最后被徐影帝开除。 小杨:……又回到圆点了,到底是谁啊! 徐松白帮忙找了个保姆在家陪着爷爷,鹿豆糕和晏温十分低调回到了学校上课,最后两个月鹿豆糕想再听老师讲一讲,突击复习一下,第一天就贴心地给全班同学送了小礼物,老师和校长也再三叮嘱,要保密。 她全程戴着口罩,轰动是有的,偷拍也有的,但没人传照片上网,她一出教室就戴上了帽子,拍了也认不出。 同学匿名去网上爆料网友们都不信,就剩下这么点时间,一个女明星回学校去参加高考?别逗了! 方思思以前的成绩早就被爆料过,方思思又不是疯子,编料编真实一点好不好? 晏温长得帅,眼神冷淡都没有吓退爱慕的女生,最后没办法他也戴上了渔夫帽和口罩,两人早出晚归忙碌了两个月,顺利参加完高考。 高考前两天,还参加了高三的毕业典礼,但几天后照片才和毕业证才一起发。 已经毕业没了限制,不少同学把方思思回学校上课事情和照片都发上了网,这回是真的实锤,晏温被当成了她的保镖,引发了新一轮的群嘲,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早晚会回到娱乐圈,方思思家门外又开始有了架着□□短炮的记者。 鹿豆糕觉得烦躁,两人带着爷爷到Z市玩,顺便看看徐松白。 -- 第29页 刚到机场,遇见了人山人海大批粉丝送机,吓了鹿豆糕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陈绪组合的粉丝,和他们同班飞机,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 晏温促狭道:“你老相好,你不去找个招呼?” “方思思前男友好吗?”鹿豆糕翻了个白眼。 爷爷不高兴地问:“暖暖,你才多大,谈男朋友了?” 鹿豆糕连忙解释:“没有,您别听他瞎说。” 爷爷手语重心长地说:“晚一点谈男朋友吧!至少得大学毕业!咱们得好好挑,有好多男孩子可坏了,你别被骗了。” “嗯嗯,知道了,我一辈子不找男朋友,有您和哥哥们就够了。”鹿豆糕夸张地哄着爷爷。 晏温笑着打趣,“爷爷,您想多了,她不能被骗,她不骗别人就不错了。” 爷爷拍了晏温一巴掌,“说什么呢!你得看着妹妹,她单纯,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 “行行行,知道啦!” 鹿豆糕在一旁吐着舌头做着鬼脸,看晏温挨打十分开心。 爷爷想了想对晏温说:“不过你可以谈女朋友,谈时间久一点,多谈几个也行,这样才知道合不合适,我挺想抱重孙子的。” 晏温和鹿豆糕都愣住了,异口同声道:“爷爷,您双标太严重了!” 晏温怕爷爷旅途劳顿身体吃不消,买的头等舱,陈绪的座位正好在鹿豆糕过道旁边。 鹿豆糕把头转向爷爷,但是过了一会儿还是被陈绪认出来了。 “思思?” “你认错人了。”鹿豆糕喝完水赶紧把口罩戴上了,不想和陈绪有过多的瓜葛,方思思活着的时候已经跟他分手了,分手前还给陈绪介绍了资源,明明是好聚好散,方思思出事后他第一时间删了方思思撇清关系。 “我怎么会认错呢?”陈绪把手搭在了鹿豆糕的座位上,企图叙旧,去年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得手,好不容易追上没多久方思思就提了分手,他还是挺遗憾的,现在方思思在谷底,他觉得稍微使点手段就能到。 鹿豆糕不看他,冷处理。 陈绪没脸没皮地问:“你怎么把我电话拉黑了啊?你出事后我都联系不上你了,幸好现在又遇见了。” 鹿豆糕皱着眉,还会倒打一耙呢?!真是恶心它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多说无益,“都过去了,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爷爷站了起来,叫了下晏温,“我要去看看那边的风景。” 鹿豆糕换到了爷爷的位置,晏温坐到鹿豆糕的旁边。 晏温深邃的眼眸中都是寒冰,瞳底翻腾着阴鸷,陈绪莫名觉得心脏一紧,打了个冷颤,转过身玩起手机来。 两个小时的飞机,鹿豆糕一直在晏温耳边低语,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第一次坐私人飞机去海岛,她吃生腌海鲜的糗事,除了这件事,海岛之行还是挺美好的。两人商量今年过年要不去H省的小海岛租个民宿过年吧,爷爷喜欢钓鱼,海钓应该也不错。 陈绪不停用余光看着他们,鹿豆糕软糯甜美的声音偶尔传过来,脸上生动活泼的笑容让陈绪重新起来心思,甚至开始想象她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看着晏温十分嫉妒。 心生一计,给助理发了信息,让助理跟踪和偷拍鹿豆糕他们。 徐松白让陈师傅换了辆不常用的车在停车场等着他们,把他们送到了徐松白Z市的家。陈绪的助理跟到了小区外面就进不去了,但在机场一路尾随也拍到了不少鹿豆糕扶着爷爷挽着晏温的背影。 陈绪让助理把照片发给了八卦杂志。 当晚,铺天盖地的污水又冲着方思思泼了过来。 惊爆,方小花宣布退圈原来是傍上了隐形富豪。 方思思金主曝光,为了资源和钱,全无底线。 日前,记者无意间在Z市机场偶遇退圈的方小花扶着行将就木的老人,方小花全副武装戴着渔夫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经验丰富的记者还是从她一双勾人眼认出她,全程方小花依偎在老人身边,接近三十度的高温,方小花仍旧紧贴老人,两人十分亲密,但方小花似乎不满足于此,又偷偷挽住一旁保镖。随后方思思一行人回到Z市市中心的豪宅,方思思真是老少通吃,惊人之举频出,料想是经历了高考,终于认清现实,为了回到娱乐圈无所不用其极,想来先前退圈只是为了博取大众的同情。 方思思的美貌和演技永远是她最有力的武器,前一阵,有媒体拍到方思思小肚微凸,看来已经珠胎暗结,但她还不到法定结婚年龄,嫁入豪门恐无望,方思思肚子的孩子倒底是保镖的还是金主的? 有黑粉评论:方思思高中毕业照肚子已经平了,应该已经打掉孩子了,看来不是保镖也不现在的金主的,是以前金主的。 黑粉不停在方思思的社交平上谩骂她,原本所剩不多的粉丝也开始脱粉。 鹿豆糕早就用回了自己的小号,只关注了徐松白的相关。她以为宣布退圈就是结束,可以远离谣言和诽谤,但黑粉和键盘侠并不想放过方思思。 有些在生活中碌碌无为胆小怕事的人,在网络上拿起键盘踊跃发言,他们占据一切制高点,指点江山、谈笑风生。他们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不负责任、张嘴就来的批判着,甚至沾沾自喜,自觉他们是最正义的,拥有审判一切的权力。 -- 第30页 一晚上的发酵,各种假料层出不穷,方思思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人帮忙公关和解释,任何人都可以踩她一脚,过去合作过一次的化妆师爆料她整容,没合作过的摄影师也出来爆料说她耍大牌不配合拍摄。甚至包括她的老东家,怕她去别的公司抢资源,也纵容养的营销号转发不实内容,关于方思思的浏览量已经上亿,直到第二天早上方思思还挂在热搜第一,一看她的评论区,她似乎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第16章 四人对网上的事一无所知,徐松白上午要去片场,约好了下午回来一起陪爷爷去景区转转。 一上车,经纪人谷岚意外也在,谷岚皱眉开口道:“你今天换到酒店住吧,外面都是记者。” “我这个房子也曝光了?”徐松白刚出道时被私生饭跟到了家里,差点出事,很注重个人隐私,他的房子一旦曝光,就会卖出。 小杨抢答:“不是的老板,方思思和她金主也住这个小区,我怕记者会拍到您,引起没必要的麻烦。” “方思思的金主……”正好红绿灯,陈师傅转头看向老板,徐松白拿出手机。 徐松白眼底染上一层阴沉,眼神中蕴含着危险的信号,“查!” 小杨劝道:“咱们换个酒店就行了,没必要为了……” “方思思在我家。” 谷岚忙问:“你和她在一起了?那昨天拍到的……” 徐松白不置可否,并不想多说,“那个老人是我干爷爷,另一个男人是我弟弟,方思思清清白白的,这帮污蔑方思思的人就是看着她好欺负,没完了没了,都给我查,一个都别想好过。” 徐松白边用平板和律师团队联系,边打给鹿豆糕,小杨坐在旁边悄悄靠近又听到了软糯甜美的声音,方思思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特立独行、冷若冰霜的样子,没想到老板说不让方思思出门和上网,她只是迟疑了一下就说好,又不放心地嘱咐着徐松白,无论网上又说了她什么,都会过去的,让徐松白也不要管,最后还嘱咐徐松白不要生气,她不在乎这些。 小杨看着徐松白上车时递给他的餐盒,突然觉得自家老板养了个听话的小娇妻,长相身材一流,还很会照顾人,老板好幸福。反正老板娘退圈了,网上的流言完全可以不看,又不会少块肉。 从徐松白进入娱乐圈小杨就是他的助理,看着徐松白多年孤身一人,连老板弯了小杨都能接受,现在只是一个被恶意泼脏水的小花,小杨高兴坏了,这点事对于自家老板很容易解决,心里已经从震惊转到吃瓜,有一种在线看霸道总裁护妻的感觉,一线嗑糖特别甜。 甚至开始回想,方思思是什么时候把自家老板拿下的,突然想起来鹿豆糕,剑走偏锋以猫传情,看来老板早就跟方思思在一块了,老板演技太好了。用余光盯着徐松白暧昧的笑。 律师事务所上次就有方思思的授权,没出一小时,先是转发量大的号全部收到了律师函,下午律师陪着鹿豆糕去派出所立案,隔天官方发布最先散播谣言的营销号持有者已经行政拘留。 陈绪的助理很快也被供出来,也被拘留了。 巧的是陈绪的公司股东是徐松白的朋友,陈绪直接被封杀,徐松白还查出来陈绪一脚踩多船,睡粉丝的事。一并发到了网上,陈绪终于尝到了被迫退圈偿还巨额违约金的滋味,五人组合少一个分资源,连为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各方在这次构陷活动参与的势力关系网被律师事务所公开公示在网上。 小明星和对家之间之前的一些黑料和操作突然明朗起来,引发了一场网络混战,也算是给圈内做了一次清毒。 网络上还有不少键盘侠不信,觉得方思思的金主势力强大,让官方都帮忙抓人了。有网友曝光了在B市拍的方思思和曲爷爷的正面照,网友甚至开始人肉曲爷爷。 鹿豆糕这回真的生气了,联系了爷爷的单位帮忙澄清。 医生协会发布声明,曲海林是国内外首屈一指的医学泰斗,一生救人无数,退休前还将大部分财产捐献给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 国际无国界医生组织也发布声明,曲海林是最优秀的医生,曾在最危险的战乱国家无偿帮助了流离失所的难民十年,甚至在自己的腿被流弹击伤后坚持坐着给病人做完了手术,手术完成后晕倒差点伤重不治,这样有大爱无私的人不应该遭受到污蔑。 H市和S市的两个派出所也用官方账号做了澄清,证明曲海林老人因老年痴呆症走失,误认方思思为他的孙女,是方思思一直在照顾曲海林老人。 一波波打脸让键盘侠们删掉了金主的肮脏言论,不再说曲爷爷。但他们并不想就此罢休,开始认定方思思是故意收留曲海林老人,认为方思思把曲海林做为洗白的工具,说方思思阴险狡诈、布线长,故意诱导大众,将大众玩弄于股掌之上。 这完全是欲加之罪,鹿豆糕知道她无论说什么大众都不会信。只要他们不再说爷爷的坏话,鹿豆糕选择不看他们。 晏温对尘世厌烦至极,他们在Z市门窗紧闭,连门都不敢出,“你和爷爷跟我回山上吧。” “山上虽然清静,可万一爷爷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可能来不及救治。我不能因为一些我不在乎的声音就逃避的!”鹿豆糕把胳膊搭在他肩膀在,手掌拍了拍他,“安啦,这一阵演艺圈没什么大新闻,大家才会盯着方思思不放,不是已经澄清了吗?现在的环境多适合你修行!” -- 第31页 “我们可以先回山上,平息了再下来。” “不要,山上没零食。”鹿豆糕插科打诨。 “有很多野生水果很好吃!”晏温劝道,看鹿豆糕摇头跑开,晏温又去把爷爷扶出来问:“爷爷,我们带着妹妹去山上玩好不好?” 爷爷很高兴,“好啊!” 鹿豆糕翻了个白眼,“爷爷,您别听他的,山上有好多蛇,还有苍蝇也咬人,咱们上山会被吃掉的。” 爷爷连忙摆手,“那不能去,很多蛇有毒的,万一没有血清,被咬了救不回来的,太危险了。苍蝇身上都细菌,还有一种苍蝇会在人的皮肤里产卵,可不能暖暖被叮了……” 徐松白正好收工回来,连忙过来查看,“暖暖被什么叮了?” “不是我被叮了,是晏温想去山上玩,我不想去,爷爷给我们科普呢!”鹿豆糕瞪了晏温一眼。 “我这边的工作已经开始步入正轨,下周吧,我们去国外玩,暖暖不是说还想去海岛,我们去岛上玩。”徐松白已经推掉后面的工作,准备陪鹿豆糕去散散心,鹿豆糕白天像个正常人,可他有一天工作到凌晨,看到鹿豆糕独自坐在沙发上愣神,旁边是游戏手柄,他一眼看出她的伪装,鹿豆糕只是不想他们担心,并不是真的心大能做到不在乎。 鹿豆糕有些担心,“现在太热了,别去海岛了,晏温只是开玩笑的。” 晏温明白鹿豆糕的想法,徐松白为这部电影投资了几千万,不能说走就走。 徐松白想了想,“我们可以看看哪里合适,不去海岛去冰岛?” 爷爷皱眉道:“一热一冷温差也太大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怕冷,我看家门口的公园挺好,离家近花钱少。” 鹿豆糕促狭道:“爷爷,是不是因为公园里还有跳舞的奶奶啊?” 爷爷板着脸,“没大没小,乱讲!不过有个长得很像你亲奶奶。” 三个哈哈大笑起来,不相信。爷爷“哼”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李雪玉恶意栽赃方思思的案子公开庭审同步网络直播,键盘侠和网络媒体都在关注着这场官司,很多人觉得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李雪玉作为一个母亲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做什么都不为过,方思思做为一个明星,挣得多,有义务做公益事业。 方思思见死不救就是失德、冷血。 甚至有人联名上书,请求法官让李雪玉免于刑事处罚。 鹿豆糕没有出庭,徐松白帮方思思找了最好的律师。 李雪玉的律师告诉了李雪玉网上的声音,也告诉了她最多会判三年。李雪玉很高兴,几个月的羁押并没有让她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很兴奋,一己之力能把一个明星从云端踩到脚下,方思思曾经自杀更让她有了巨大的成就感。让不明情况群众同情的夫妻并没有关闭众筹捐款账号,还在收着以去世孩子名义的善款。 李雪玉还是没有放弃,哪怕明知两人基因有问题,李雪玉甚至计算过,哪怕她被判了三年,三年后出狱,她三十六岁了,他们还是可以试的。 李雪玉律师极致渲染着一个母亲的可怜,还有明星对于大众的责任。 圈内人是同情方思思的,他们不是不想做慈善,但谁会想被人胁迫甚至构陷毁掉事业呢?有时候他们成了弱势群体,大众首先会同情弱者,有一些人就钻了这样的空子,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反而求助无门。 演艺圈有不少光怪陆离的事情发生,浑水摸鱼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明星签了片酬合同,可能到手的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 投资方借用天价合同做非法勾当的事屡见不鲜。 方思思的律师晒出了所有证据,方思思的母亲在她三岁还不出名的时候和经纪公司签了二十年约,收入的八成都归公司,正正经经纳税,每年都在偷偷做慈善,宣布退圈时竟像赌气一样,把账号里的剩余的钱都捐了,却一句话解释的话都没公开说过。 还顺便晒了一波欠款的甲方,款都没付还要反告方思思。 方思思的前助理小音证明,方思思曾经捐了十七万给张永健夫妻,而且经常让张永健带薪休假去照顾儿子。 方思思另一个司机同事证明,张永健喝多时曾抱怨过他和老婆李雪玉早就查出来夫妻俩基因有问题,很难有健康的孩子,所有的医生都不建议他们要孩子。 H市的医院儿科医生证明,庞贝氏症是很难治愈的,他们劝过张永健夫妇,这样让孩子活在世界上,每次治疗都要经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就算治愈也会有后遗症,孩子将会痛苦一生,是李雪玉一直坚持强留孩子。 H市的产科医生证明,李雪玉怀孕六个月时产检羊水穿刺已经发现了胎儿是有问题的,她们曾多次建议李雪玉引产,但李雪玉一意孤行。 李雪玉并没有把产检报告告诉丈夫张雪健,张雪健在法庭上整个人呆在那里,半天没有回神。 根据警官的调取H市医院的病例,李雪玉为了留住孩子一共花了两百多万,包括双方父母的房子都卖掉了,所有亲戚都借了个遍,还有朋友帮他们贷了款,他们夫妻并没有偿还能力,双方父母已经接近八十岁高龄,还在打工还债,可夫妻俩在李雪玉名下的房子却没有卖,共计获得社会捐助四十二万,现在还有十万在张永健银行卡里。 -- 第32页 李雪玉的律师看着对他们不利的证据,又以李雪玉患有产后抑郁为由,博取大众同情。 大众可能一开始是盲目的,当证据摆在眼前,事情一次次反转,大家都沉默了,没有人再同情李雪玉和张永健,李雪玉是个母亲,但她不是伟大,她只是自私的偏执,让大家和她一起承受这个结果。 李雪玉以一个弱者形象迷惑大众,隐瞒事实,利用大众的同情心,是完完全全的自私,不计后果。她做为孩子的母亲是可以替孩子做出选择,但不能以欺瞒的手段让其他人帮她承担后果,一旦不随她的心,就构陷他人,她至始至终都是自私狭隘的。 所有事实摆在眼前,李雪玉还不觉得自己有错,被判入狱三年,李雪玉不服,在法庭上大声喧哗,辱骂方思思,可方思思的律师要求的赔偿是一块钱。 张永健忍无可忍站起来宣布要和她离婚,李雪玉被法警拉了进去,没有人想再听到她的声音。 由方思思粉丝发起了向方思思道歉的网络活动,网友们终于正视方思思以前做出的成绩,方思思以往作品的剪辑越来越多,评论越来越公正。方思思账号下都是呼唤她回归娱乐圈的,还有人说就算方思思不再回来,他们还是会等她。 鹿豆糕的高考成绩出了,703,B市理科状元。所有键盘侠和黑粉都闭了嘴。 这世界不是比谁有多惨,拼的是正确坦荡的努力。 第17章 晏温考了695,B市医大本硕博连读,鹿豆糕B市A大学中文。 收到录取通知书,爷爷高兴得丢了拐杖,半分钟没说话,吓得鹿豆糕掏出手机打120,爷爷重重拍着鹿豆糕和晏温的肩膀,不断重复着;“好!棒!” 徐松白顾不上说话,先拿出血压计给爷爷量了下,高压180了,吓得三人一身冷汗,赶紧送到医院,到了医院血压一量降到了140。 还是不放心,顺便给爷爷做了个体检。 以往爷爷最讨厌去医院,这次眉开眼笑,像复读机一样,见人就说:“我孙女是高考状元,我孙子考了695,医大本硕博连读。” 三人只能把帽檐压得更低,但路过的人只觉得爷爷是糊涂了,在这做梦呢,哪有那么多高考状元,A大和医大哪有那么好考。 虚惊一场,三人回到家安顿好爷爷,相视一笑。 医大和A大离着不远,晏温提议他想在医大附近买个房子,方思思的房子虽然地理位置很好,但附近只有一个普通医院,医大附属医院是B市最好的医院,医疗条件好一些。 鹿豆糕举双手双脚赞成,她不打算住校,这次爷爷血压飙升,她是真的害怕了。 “能不能算我一份,给我留个房间。”徐松白坐了起来,他知道如果他买鹿豆糕和晏温不会去住的。 鹿豆糕还在愣神,晏温没有客气,“好啊,本来也想买个五室,剩余一间当书房,你多出点钱吧,咱们买个好的!” “也没别太好了吧,B市房价太贵了。”鹿豆糕建议道,“能不能买个带花园的,爷爷不出门也能晒太阳,爷爷总是偷偷揉腿,估计年龄大了,老伤总是疼。” 三人商量了半天,需求越来越多,鹿豆糕在网上看了一圈房源,都不太合适,徐松白笑着道:“别拘泥于形式,一梯两户也可以,咱们只是多了一个门。” 鹿豆糕笑道:“还是哥聪明!” 三人看了一个礼拜终于定了一个顶层,两个电梯入户的大三居,露台打通,空间很大,可以直接在露台跑步,晏温、鹿豆糕和爷爷住一边,徐松白和书房在另外一边,方便他的工作人员上门,互不干扰,打开门又是一家。 晏温坚持要在产权证上写鹿豆糕的名字,无奈鹿豆糕被晏温拉着去改了名,身份证正式更名为鹿豆豆,方思思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鹿豆糕有些伤感,去方思思的衣冠冢念叨了半天,微风拂过她的脸颊,似乎是方思思在说不怪她。 签完合同晏温和鹿豆糕又盯了一个多月的装修,保证无甲醛,也要方便爷爷,地面都做了防滑处理、露台种满了爷爷喜欢的花,视野极为开阔,哪怕不下楼爷爷也能看到风景,爷爷很喜欢,又偷偷把工资卡拿出来给晏温,不过晏温可不敢把八位数的房价告诉爷爷,怕爷爷的血压直接飙到200。 总算在开学报到前搬了家,晏温又开始忙着挣钱,B市的房子太贵了,他把股市的钱都取出来才够买房子,装修都用的钱都是徐松白的,要还。 鹿豆糕已经躺平了,她挣不到这么多钱,她的兼职也就够学费和生活费,但晏温坚持第一桶金是她的,算原始股,她说不过晏温,反正房子以后可以卖,也会增值,就随他去了。 医大比A大早军训半个月,幸好时间错开了,没留爷爷一个人和保姆待半个月,不然爷爷肯定会闹脾气。 入学的时候方思思的名字已经改成鹿豆豆,她还总是戴着口罩和帽子,军训的时换上了迷彩服大家才发现她是方思思,惊掉了一众同学的下巴,经过这小一年的风波,大家对方思思的愧疚让她占了不少的便宜,连教官对她都和颜悦色。 大家都主动帮她,A大里除了中文系很多人都不知道方思思在他们学校,鹿豆糕不吃食堂,走读,不参加社团。下了课比谁跑得都快,晏温没课还会陪她上课,她的日子过得极其闲适。 -- 第33页 曲喻在外国并不关心国内的新闻,还是偶遇同乡聚会的时候才知道方思思和爸爸的事,鹿豆糕倒是不介意曲喻的质问,加了好友,直接视频让她看爷爷在露台晒太阳,爷爷还养了只鸟。 曲喻放了心,鹿豆糕偶尔就拍爷爷的视频发给她。曲喻嘴硬心软,知道曲爷爷喜欢钢琴曲,在国外淘了一些黑胶寄到了A大,却连名字都用的假的,但电话却忘记改。 正好徐松白有个很贵的唱片机闲置,给爷爷搬来过来,又给爷爷买了架超贵的钢琴,但这边已经没有地方放了,只好放到徐松白那边,爷爷就当遛弯了,偶尔过去弹一弹,但爷爷已经记不住其它曲子了,每天都是贝多芬G大调,又爱上了和鹿豆糕捉迷藏,经常鹿豆糕满屋叫爷爷,爷爷也没有回应,听着鹿豆糕的脚步声就跑到露台从另一边走。鹿豆糕怕他摔了又不是敢追着他跑,倒是把爷爷的身体锻炼的挺好,连腿都很少疼了。 爷爷像小孩子,总是玩不够,没办法鹿豆糕就得叫晏温帮忙,玩一会儿就围追堵截爷爷,让他歇一会。 徐松白想着半退圈,可刚刚又获了奖,好剧本递到手里的越来越多,又牵扯着许多人情在其中,如果真没档期还能推,大家都知道他最近没接什么,没办法还在继续忙碌着,又是两个月才回家。 他推着行李先去了爷爷那边,没看见人,知道爷爷好玩捉迷藏,徐松白放轻了脚步准备去抓爷爷。 他听到了钢琴恬静的声音,感觉仿佛置身云雾中,一些铿锵有力的音符使人充满力量,仿佛平静的湖面上,被指腹敲起的一个个音符,坠落,荡起的一阵涟漪,震撼着徐松白的内心。 透过白纱一个瘦弱女孩的背影进入徐松白的眼中,一头黑直及腰的长发如水般倾泻了下来,穿着一件白色吊带樱桃图案的连衣裙,露出白皙的肌肤散发着如玉一般的光泽,徐松白心跳加速,屏住呼吸打开门走了过去,鹿豆糕听到脚步声,回头笑着摇摇头,无声地说别说话。 徐松白仔细看着她,野生的眉毛没怎么修理过,弯弯又细长,一双桃花眼像是浸润在水里一样透黑干净,房间里极暖和,她穿吊带裙有些清凉却又没露出过多的肌肤,整个人清纯中带着诱惑,浑身又散发着自信和优雅,这是他以前从未没过见的鹿豆糕。心跳越来越快,徐松白第一次听她弹钢琴,不知道她还有多少面是自己不知道。以前也没听她说过,方思思是肯定不会的,他和方思思有一场戏里面需要弹琴,都是后期配音。 爷爷从储物间里走出来了,生气地说:“你弹错了!你这不是灯明香花,是灯不明花不香。” “是吗?没有吧!”鹿豆糕站起来扶住爷爷,“要不您弹一遍我听听。” “我不弹。”爷爷扭过头不看她。 徐松白扬起嘴角问:“晏温没在家?” 鹿豆糕笑着答:“嗯,他上午有课,刘阿姨去买菜了,爷爷太聪明了,我找不到他,只能用这招。” 爷爷脸上浮起傲娇的笑容,“要不是你和晏温耍诈,你们根本找不到我!姜还是老得辣。” 鹿豆糕无奈道:“是,您辣,您辣得很!” 徐松白看着爷爷也很无奈,“暖暖笨,下午我陪您玩。” 爷爷眉毛一皱,“我什么时候让暖暖陪我玩了,我就是在这边溜达一下,她那么大人了,一会儿看不见我就着急,你管管她,大惊小怪。” 徐松白笑着不说话,爷爷是很要面子的。 鹿豆糕扶着爷爷边走边聊,“是是是,我这不是离不开您吗?您体谅体谅我,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就是我的大宝贝。” “什么乱七八糟的。”爷爷一脸想笑又忍住了,转头问后面的徐松白,“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行,反正我消化好了,要午睡了,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鹿豆糕无奈把他送回了房间,关上了门,小声对徐松白说:“爷爷这是累了,要不他才不肯睡呢,最近爷爷身体很好,血压血糖都很平稳。” 鹿豆糕帮着徐松白把三个大行李箱推了回去。 “你今天没有课吗?” “有呀,晚上有一节。” 徐松白笑了笑问:“上学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烦?” “没有啊,在学校很单纯啊,学的东西也是我喜欢的,时间也多,可以学各种东西又可以陪爷爷。” 鹿豆糕知道徐松白的行李箱里肯定有很多东西是不方便她帮忙拿出来的,把行李箱推到了衣帽间里就退了出来。 徐松白打开行李箱拿了个首饰盒出来,想给鹿豆糕又觉得不太合适,打开衣帽间的暗格的保险箱,放了进去。找出了另一个盒子,走了出去,鹿豆糕正在沙发上看杂志。 “品牌方送的,你戴着玩吧。” 鹿豆糕仔细看了一下,嘴角慢慢翘了起来,是一个红宝石搭配钻石的手链,圆钻镶嵌成了蒲公英的模样,立体又轻盈,圆形红宝石锦簇镶嵌构成待放的花朵,水滴形红宝石突出花朵绽放的造型,像山野间盛开的花朵,展现着蓬勃的生命力。 鹿豆糕拿起手链套在自己纤细的手上,眼睛里满是笑意,“真漂亮!” 徐松白看着她莹润精致的手腕,感叹道:“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小杨:品牌方什么时候送过一百多万的手链,不对啊,老板你不是买了一套首饰? -- 第34页 徐松白:你话太多,这个月奖金没了。 第18章 徐松白戴着口罩和帽子和鹿豆糕并肩走在A大校园里,好奇地左顾右盼。 鹿豆糕笑着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吧!” 徐松白笑道:“还是有不同的,戏剧学院的学生书拿的少,穿着会比较前卫。” “A大学霸多一点,可能没时间打扮。我也懒得打扮,反正要戴口罩。” “你素颜更好看。” “哥,你别学爷爷,夸得这么不走心。” 晏温学校里教授曾是爷爷带过的学生,从晏温一头白发认出他后,想见见爷爷,家里不方便,晏温带着爷爷参观医大去了。 徐松白趁机来参观A大了,顺便尝尝著名的A大食堂。 陪鹿豆糕上了一堂课,徐松白突然意识到,自己比鹿豆糕大了十岁,看着大学校园里朝气蓬勃的一张张脸,危机感一点点占满了他的心。 “有人追你吗?”徐松白随意地问。 “没有啊,谁敢追我,他们都以为晏温是我男朋友。”鹿豆糕笑盈盈地说:“爷爷说毕业前不让我谈恋爱。”A大的校园氛围很好,鹿豆糕足够低调,暂时没有人明目张胆的追她。 “是,你现在应该专注学业。”徐松白也笑了起来,“晏温是挺帅的,一般男人在他面前都会自卑。” “有好多女生喜欢他,不过晏温应该没长那根弦儿。”鹿豆糕想到晏温平常冷着脸唬人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你也很帅啊!你们两个提高了我的审美,我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到了食堂,鹿豆糕先充了下卡,她来食堂的次数屈指可数,卡里没什么钱。 两人买了一堆乱七八糟吃的,找了个角落坐下了,徐松白背对人群坐,没有引起注意。 A大食堂饭的好吃是对于学生来说的,对于鹿豆糕这样的吃货也还行,算新鲜。徐松白则觉得又咸又油。不过看着鹿豆糕吃却又生出奇异的食欲,买的样数多,但都买的小份,两个人一边聊一边吃,也将大部分都吃完了。 鹿豆糕也觉得咸,又买了两杯奶茶,两个人又绕了个圈,逛了下A大著名的湖。 湖边都是情侣,鹿豆糕觉得怪怪的,终于抛弃了她慢悠悠的速度,加快了脚步。 喝了口甜腻腻的奶茶,徐松白还在纠结年龄的问题,“你为什么管我叫哥,却不管晏温叫哥?” “他没有当哥哥的样子啊,我才不要管他叫哥呢!” 徐松白颔首,鹿豆糕和晏温超不过三句话就会掐架,基本上鹿豆糕都会被激怒,到她使用暴力结束,“你以后也直接叫我名字吧!” “松白?”鹿豆糕皱着眉尝试了下。 “嗯。”和他预料的一样好听。一步步慢慢来,先把身份潜移默化的转变。 “好怪!” 鹿豆糕歪着头看着他,她总感觉徐影帝把她还当成猫,出差前总要摸摸她的头,每次回来都给她带好吃的,今天还送了她手链,要不是手链上没有铃铛,她都想学个猫叫了。 徐松白看着她迷惑的眼神,劝道:“习惯就好了。” “行吧。” “你的声音很好听,不想出镜的话,可以尝试配音。” “晏温说很讨厌听到我声音……他说像小孩子。”鹿豆糕撅起嘴,“配童话故事吗?” 她又觉得好笑,转过头看着徐松白说:“要是有公益性质的我想试试。” “你好像对挣钱没有兴趣?” “那你是误会了,我很爱钱的,超级无敌爱那种,我只是对挣自己能力外的钱不感兴趣。”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拍我试试。”鹿豆糕倚坐在休息椅上,笑着说。 徐松白拿出手机一拍,发现了问题,她没有镜头感,甚至是害怕镜头,面对镜头会不自然的皱眉,“镜头表现力是可以练的。” 鹿豆糕不以为然,“我不喜欢啊!” 徐松白放下手机,鹿豆糕又恢复了自然生动。 鹿豆糕问:“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徐松白玩味地问:“不都是准备惊喜吗?你这么问我,我说什么合适?” “你什么都不缺啊,不对,你缺个女朋友!”鹿豆糕想起来超话里看到过粉丝的剪辑,徐影帝演过的其中一个角色爱上另一个角色。“我给你看个东西。” 鹿豆糕打开手机找了半天没找到,很长时间之前看的,搜索了一下也没找到。 “小心!”学校里有不少骑单车的,鹿豆糕看着手机没注意就走到了路中间,徐松白趁机揽住了她的肩膀。 徐松白看着她翻看的是自己的超话,有一些尴尬,里面都是花样夸他和乱叫他老公的。 往常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觉得脸上有点热。 “找不到了!我看过一个剪辑的视频,就是你自己攻略了你自己,你的粉丝觉得可能谁也配不上你吧!” 徐松白:……嗓子有点腥甜,想吐一吐。 “你以后别关注我超话了。”徐松白脸上挂不住。 “我平常不看的。”鹿豆糕望向别处,一脸心虚,她还关注了徐影帝和很多人的CP超话,磕着玩嘛!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磕CP啊!看着别人谈恋爱是最甜的! 徐松白一眼看穿,“我看看你的超话等级。” “没什么可看的,我都不签到。”鹿豆糕马上锁屏,不舞到正主前是CP粉的自觉,何况她这种墙头极其不稳定的。 -- 第35页 徐松白看着鹿豆糕瞪大了眼睛,慌张得手足无措,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以后别瞎看。” “哦。”鹿豆糕嘴上答应了,心里可没答应。 两人回到家晏温已经和爷爷已经回家了,爷爷竟然喝了一小杯酒。 晏温摸着额角解释:“吴教授联系了一些爷爷的老相识,爷爷虽然不太记得他们了,但是看了合影很高兴,爷爷想起了一些事,一高兴,非要喝一杯,我一直看着呢,吴教授一叫我,爷爷偷偷就把酒干了。” 鹿豆糕哈哈大笑,“下次再这样我陪你去,把爷爷夹在中间,看他怎么搞怪!” 晏温看着她撇了撇嘴,“我劝你别去。” 徐松白刚找出血压计路过,就听见晏温又说:“爷爷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好几个老相识已经在夸自家的孩子了,爷爷嚷着要看看呢!你去就是相亲大会。” 徐松白:????爷爷,说好的大学毕业以后再让孙女谈恋爱呢! 鹿豆糕倒是无所谓,笑道:“有照片吗?长得没你们俩帅我可不见。” 晏温瞥了她一眼,“长成我们俩这样能看上你?” 徐松白:能…… 鹿豆糕激动地反驳:“我哪里不好了,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是学霸!” 晏温嫌弃地说:“屁话太多!” 鹿豆糕拿起抱枕想要锤死他:“我在外面都不说话的,我回家说说话怎么了!你才屁话多!” 徐松白摇了摇头,去爷爷房间量了下血压,一看正常,才回房间睡觉。 晏温爷爷的床头安装了铃,一按三个人的房间都会响起警报声,爷爷从没按过。三个人半夜分别起床过来看了看,怕爷爷喝完酒不舒服来不及叫他们。爷爷有时候血压不稳定,B市的秋天有点冷,很多老年人在换季的时候发心脑血管疾病。 爷爷有自己的起居习惯,不喜欢他们跟他住一起。每天都会洗澡换衣服,永远保持着干净体面。 隔天一早爷爷完全忘记自己喝过酒的事,对于鹿豆糕一再叮嘱他不许喝酒的事十分委屈,徐松白起床也加入了这个阵营。 无奈爷爷大叫晏温,让他给两人科普就算他喝一小杯酒也没事的。 晏温耸了肩膀,“不行哦,您血压不稳定。” 爷爷瞪着晏温,“我以后不和你出去了,都怪你!” 晏温:我为这个家承受了太多。 鹿豆糕晃着爷爷的手,撒娇道:“爷爷,我们关心你嘛,我今天没有课,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不去!”爷爷扭着头,还在生气。 “去嘛~~~”鹿豆糕把头抵在爷爷肩膀上撒娇。 爷爷无奈道:“你求我去的啊!给你面子!” “是是是。” 徐松白笑道:“我上午有个录音,你们去哪儿,我结束了去找你们。” “我想去看看录音。”鹿豆糕昨天就听他提过录音,又怕麻烦他,赶紧改口,“算了,估计我们去了耽误进度。” “没事,是我工作室的录音棚,没有外人,正好你去试试。” 鹿豆糕问晏温:“你今天?” 今天晏温有两节公共课,本来就不打算上,“没课。” 鹿豆糕眼睛亮了起来,“哥,能不能让你的摄影师顺便帮忙拍个合影啊?” 徐松白颔首,但对她的回去的称呼不太满意,“你又忘记了。” 鹿豆糕眨了眨眼,讨好地笑了一下,“顺嘴了,下次改!” 爷爷也很高兴,拿出鹿豆糕给他买的钱包,里面是上次徐松白从爷爷老家带回的一家三口的照片,“缺人了……” 看着爷爷眼里的失落和遗憾,鹿豆糕连忙道:“没事,爷爷,我会P图,把奶奶和妈妈P上去。” 爷爷愣了一下,“你妈妈?”人又糊涂了起来。 鹿豆糕不想爷爷难过,赶紧转移了话题,“爷爷,您说我们穿什么衣服好,我觉得您那件灰色格子的西装最帅。” “我穿哪件不帅啊?”爷爷很快忘记了。 “都帅,我爷爷全宇宙第一帅。” “那倒是没有,全球第一吧。”爷爷哈哈大笑。 第19章 徐松白工作室的员工都已经知道了老板和方思思关系匪浅。但听小杨说老板要带真人来,还是有一种老板娘来视察的感觉,每个人都貌似精神高度集中,一边打字一边眼睛瞄着门口等着人来。 一头利索短发的谷岚穿着白色的套装,正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打电话,手里拿着文件不时挥舞一下。 谷岚一回头看见了晏温,眼睛都直了,挂了电话把徐松白拉到一旁说:“你弟弟这脸不出道可惜了,你退休我又不退,工作室都是现成的,你弟弟出道,我保证一年时间就能红,不,半年!” 徐松白摇头,“不是我拦着不让他出道,是他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他医大本硕博连读,你可以考虑他毕业后再签他。” “那都猴年马月了!”谷岚已经在物色新人很久了,工作室签了两个新人让小经纪人在带,她完全看不上,带过徐松白,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正卡在降低要求和宁缺毋滥中摇摆,好不容易遇到这样一个神颜,心痒难耐。 谷岚看着鹿豆糕和爷爷说话,温柔又俏皮,对比之前更耐看了,“那思思呢?真退圈啊,你们都退圈我怎么办,思思才多大,我再带思思几年吧,好歹得了影后再退,到时候你们要是在一起了,影帝影后官宣皆大欢喜多好!” -- 第36页 徐松白眼睛一直在鹿豆糕身上,听到谷岚的建议也有一点动心,但更多的是不忍她再回到漩涡中,“算了,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谷岚夸张地捂住心脏,“难受……” 徐松白难得开了个玩笑,“要不你签我爷爷吧,我爷爷虽然快八十了,还很帅!” 先拍合影,影棚里徐松白看出了晏温和爷爷的抗拒,阻止了化妆师为他们妆发,“又不是宣传照,放在自己家里的,不用麻烦了。” 谷岚尝试劝了下晏温,但晏温气场太强,没给面子,谷岚说了一阵就放弃了,转战鹿豆糕,滔滔不绝,把方思思的作品夸了个遍,本来鹿豆糕对镜头有恐惧感,意外变成了对谷岚有恐惧感,只拍一张合影,又是专业摄影师,颜值又都出众,很快出了片。 徐松白要录一个公益歌曲,曲子已经熟悉了,但徐松白也有短板,就是唱歌一般,也不是难听,声音过于一板一眼,毫无感情,不然谷岚早就给他出唱片了。之前在外地已经录过一天,他听完都觉得不太满意,练了几天,今天准备再试一下,如果不行,只能从以前的版本里挑出一个最好的了。 录音室里,鹿豆糕很好奇东看西看,听了两遍她都学会了,今天他的声音还是差不多,但比之前录的好一点。 音乐制作人大仁和徐松白是老朋友,回头看了鹿豆糕一眼,问徐松白:“让她和你一起唱吧!” “什么?”徐松白在录音室里不明所以。 大仁指了指鹿豆糕,“她唱的比你好,让她带带你。” 鹿豆糕尴尬地说:“不要了吧,我退圈了……” 大仁挑着眉玩味道:“不会放在曲子里,你教教他,到时候放他单音轨的。” 鹿豆糕放了心,进了录音室里面。 徐松白帮她戴上耳麦,把歌词递给她,两人靠得很近,鹿豆糕身上甜甜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腔和心里,鹿豆糕有些紧张,徐松白勾起食指敲了敲她挺翘的小鼻子,“没事,放松。” 鹿豆糕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 大仁在外面问,“准备好了吗?” 徐松白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音乐声响起,两个人一人一句都没有出错,唱完一段,相视一笑。 大仁给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半小时,就差不多录完了。 鹿豆糕录完音紧张得后背都出了汗,先出了录音室在走廊张望,晏温陪着爷爷在周边刚转了一圈回来,看着她满脸潮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爷爷拉过鹿豆糕的手腕,号了下脉。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等着爷爷的诊断结果。 “心跳有点快!” 晏温垂下了眼,失望道:“您不用会中医啊!” 鹿豆糕笑着解释道:“我第一次录音,有点紧张啦!” 爷爷有点不高兴,“谁说我不会,我给你看看。”拉过晏温的手腕,像模像样的诊脉。 徐松白打开门要叫鹿豆糕进录音室,看着他们没有张口。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爷爷摇着头背着手走了。 晏温忙追上去问:“爷爷,什么意思啊?” 徐松白和鹿豆糕也十分好奇,鹿豆糕忙问:“他没事吧?” 爷爷高深地说:“不可说!” 鹿豆糕赶紧打开手机,一查,给徐松白看了下,两个人笑了起来。 往来流利、如盘走珠说的是滑脉,爷爷故意骗晏温的。 徐松白把鹿豆糕叫进录音棚,又录了另外一首歌。大仁对鹿豆糕要求不高,但更像是帮她找自己的风格,让她换了几首自己喜欢的歌,鹿豆糕觉得好像到了专业KTV,觉得十分新鲜,徐松白在她也不紧张,连唱了七八首歌。 鹿豆糕嗓子都有点哑了。 大仁把她从录音室叫了出来。“你这样唱歌很费嗓子,声音应该以小腹为根源,你想象一下声音透过后脊梁,到脑后,到口腔后根,整个声音应是竖立的,靠后的。” 鹿豆糕试了一下,找不到感觉。 大仁想了一下,换个方式说:“你想象一下,大口咬一口苹果,露出上面的牙齿,在你一口咬下去的同时,发出“嗯”的声音,是不是感觉声音是在口腔后部和鼻腔上部的位置……” 徐松白拍了下大仁,“仁哥,今天时间不太方便了,下次吧,还有我说的钢琴。” 大仁点了点头。 鹿豆糕问:“什么钢琴?” 徐松白解释道:“我让大仁哥帮我们录一下爷爷弹贝多芬G大调,可以给曲喻,以后我们也可以留作纪念。” 鹿豆糕高兴地举起双手给徐松白点了个赞,又比了个心。徐松白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忍不住嘴角上扬,也学着她抬起双手比了个心。鹿豆糕好胜心作祟,不断换着比心的手势,徐松白以前没做过,比的乱七八糟。 大仁感觉吃了一嘴狗粮。 徐松白实在是动手无能,摸了摸鹿豆糕的头说:“一会儿你先试试音,我去找爷爷。” 鹿豆糕又进了录音室,角落里的钢琴很专业,但没家里的好,鹿豆糕试了下手感,回头看大仁哥正在手机上输入着什么,没有看她。 觉得应该没有录音,放下心来,随心所欲。 她将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融入到钢琴的黑白键上,轻舞手指,让音符流淌在空气中。 -- 第37页 大仁听到音乐愣了下,将没回复完的手机扔到一旁,操作了起来。 鹿豆糕并没有弹一整首曲子,而是随着心情闭着眼随意切换。 徐松白推开录音室的门,一眼看到录音室里温婉却坚毅的背影,或许这才最能打动人的温柔。 “她对音乐的敏感度很高。”大仁赞赏道:“眼光又极好,现在好多学钢琴的人都是为了炫技,很多真正意境优美的曲目反而不被大众传播,她弹都是小众却清新淡雅的曲子,通俗而不庸俗,简洁而不简陋。又完美得将他们融合连弹到了一起,她在讲述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要不是和大仁已经认识快十年,徐松白会以为大仁是在讨好他,随口一夸的。但大仁是业内知名的音乐制作人,脾气很倔,要不是因为这个公益项目是大仁女朋友做的,根本请不到大仁。 徐松白说:“有机会,我想帮她出张唱片。” 大仁知道他的意思,“行,不过你这设备不行,去我S市的工作室吧!” 徐松白很高兴得到大仁的允诺,这次公益歌曲是大仁找的他,他一般不会录这种歌曲,大仁的女朋友想用徐松白的人气推动公益项目的发展,但之前公对公接触谷岚拒绝了,他们可以捐款,但不想暴露徐松白的短板。没办法大仁女朋友只能先请动了男朋友,又让大仁说通了徐松白。 爷爷弹了两遍就录好了。 已经十二点多了,徐松白又让鹿豆糕弹了一遍公益的曲子,让大仁混到里面。 大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徐松白真是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没救儿! 歌曲没几天就上线了,粉丝纷纷下载传播,大仁哥制作,必属精品,都涌入大仁哥账号下留言感谢,我们耳朵有福了,感谢大仁哥,大仁哥太厉害了,徐影帝头一回唱歌感情这么丰富,哭了哭了。 大仁哥回复这功我不抢,跟我没关系。 粉丝迷茫,那是因为救治失明儿童的公益项目,影帝才这样感情丰富的吗?徐影帝太有爱了! 也有粉丝眼尖,马上发现了盲点,钢琴:鹿豆糕。 猫会弹钢琴? 也是,徐影帝的猫都能上学高考呢! 大家又涌入徐影帝账号下问鹿豆糕高考成绩怎么样,最近他们可没打扰孩子学习。 徐影帝一本正经地回复,考得不错,状元。 粉丝笑疯了,高考早过去了,就说大家都喜欢鹿豆糕吧,也不至于昧良心说自家孩子是状元吧! 行吧行吧,自家的影帝自家的猫,怎么办,宠着吧! 所有粉丝整体划一,花式夸鹿豆糕,话题都是徐影帝的猫鹿豆糕是状元。 鹿豆糕脱了猫皮还上了次热搜第一。 徐影帝的猫会弹钢琴? 信了!信了!毕竟弹一下也是弹嘛!猫爪碰一下,钢琴都香了。 论刷超话刷的全是自己的糗事是种什么体验。 鹿豆糕猫身望着小竹笋的表情包又被翻了出来,别看我小,我是状元。 鹿豆糕穿着旗袍跳舞,别看我胖,我会弹钢琴。 鹿豆糕戴墨镜,高考吗?我状元。拼爹吗?我爹是影帝。 鹿豆糕尴尬癌都要犯了,叉着腰第一次连名带姓喊他,“徐!松!白!” 徐松白和晏温笑得直不起腰,鹿豆糕拿着抱枕打他们,两个人都不躲,只顾着笑。 小杨发现老板买了几万块的专业播放器和耳机,片场无聊,偷偷想受下熏陶。 钢琴曲?我老板品味真高雅,好听,小杨自觉欣赏不了,换一首,公益歌曲?合唱?!什么时候还有这个版本?小杨换了下一首,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等等?怎么这么耳熟? 抬起右手掐了掐自己人中,老板真的是可以,牛,没想到自己老板这么爱秀。小杨看向一身飘逸侠客装吊着威亚从高处潇洒落下的老板,小声地说:“老板,你人设崩塌了!” 第20章 鹿豆糕不知道给徐松白送什么生日礼物,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晏温什么时候生日。 晏温想了很久,他不记得了,随口说了个日子。 “我遇见你的那天是你生日?”鹿豆糕惊讶地站了起来,“我都不知道,我给你补个生日蛋糕吧!” 晏温没想到鹿豆糕还记得那个日子,垂下眼继续看解剖学的知识。晏温被她打断,心里有些烦躁,无法静心,刚刚他是在书房里看,已经把电脑从书房搬回房间了,鹿豆糕又跟来了。 晏温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合适,他觉得不送最合适,双方都不用麻烦。 鹿豆糕喜欢各种节日,经常都会送各种小礼物给他们,都是不太值钱的小玩意。她特别重视生日,不过徐松白什么都不缺。鹿豆糕想破头,自己想不出来,就跟在晏温后面像个跟屁虫。 晏温尽量不看她,集中精神看资料,烦躁道:“为什么一定要过生日呢?” 鹿豆糕蹲在地上,把脸放到他余光能看到的地方卖萌,“你不懂啦!生日呢,起源于X国,X国人相信人人都有一个精灵保护。精灵在人出生时已在旁侍候,并且看顾他的一生……” “真有精灵就没有孤儿了!”晏温瞥了她一眼,觉得她傻兮兮的。 “就是因为有一些精灵不干活啊!我们才过的不好,所以我们自己要快乐起来啊,让它看看!我们才不要他们呢,我给你当小精灵好不好?” -- 第38页 晏温心里暖了一下。过了一分钟又想起来之前看过的电影,挑着眉摸了摸她的头说:“鹿多比乖。” 鹿豆糕脸一下就黑了,“阿瓦达索命咒!” 晏温知道今天是看不了,合上电脑,“反弹!” 鹿豆糕:???“超级反弹!” 晏温挥舞双手:“超级无敌反弹!” “超级无敌宇宙第一疯狂爆炸变态大反弹!”说完鹿豆糕怕晏温再说话,把他嘴捂上了。 晏温伸出舌头在鹿豆糕手心里舔了一下。 鹿豆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放开手道:“你是青蛙吗?好恶心!” “我是青蛙你就是蚊子!”晏温一脸无所谓,唇角漾开一个坏笑。 爷爷在客厅听他们吵闹半天了,走到门口说:“你们消停会儿,比我电视声音都大。” 零点徐松白就接到了鹿豆糕的祝福,晏温一反常态一大早发了视频给他,鹿豆糕笑靥如花祝他生日快乐,爷爷抢过镜头说给他包了红包,等他回家给他,祝他生日快乐。 晏温最后的时候才说了句,嗯…快乐啊!不等他回应就挂了,又给他发了个八百八十八的红包。 徐松白笑着摇头,真是个别扭的人。 到了剧组,大门口外都是粉丝的生日应援车,徐松白和粉丝们聊了一会儿,粉丝又默默给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送了吃的。徐松白吩咐小杨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粉丝们。 导演早就吩咐统筹今天没有给徐松白安排过多的戏份,前几天都是大夜戏,今天剧组的工作人员一块给徐松白过了生日,晚上七点就收工了。 回到酒店,做一年一次的生日直播,其它时间徐松白除了参加品牌大型活动的官方直播会讲几句,基本不会直播。 见面会除了刚出道办过两次,再就没了,但徐松白很敬业,每年作品很多,作品能打,粉丝越来越多,生日直播对于粉丝像过年,软件闪退了十分钟才成功开播。 工作室的员工正在准备各种小环节,徐松白笑着跟粉丝们打了个招呼,一边聊着最近都做了什么,等着小杨把今天流程环节的东西递给他,脸上的笑容却未达眼底,也不是不高兴,只是总觉得缺点什么,心里空空的。 去年因为晚上有活动,提前在片场直播,在戏服外直接套了件卫衣,今天已经换了戏服,穿着T恤套了件休闲西装,粉丝都在说没地方装鹿豆糕了,不少人都在呼唤鹿豆糕出镜。 徐松白一本正经地说:“上学呢,很忙,不在。” 小杨没有按商量好流程送上蛋糕,拿着一个盒子无声的说思思。 徐松白没看懂,迷惑地问:“什么?” 小杨快速写了一个思字。 “给我吧!”徐松白心情明显愉悦了起来,对粉丝们说:“我们先拆个小礼物。” 平平无奇的纸盒,只是一个小众的设计师牌子,徐松白之前没有穿过,粉丝们看见Logo都在说品牌方快给我们影帝打钱。 打开后是一件白色卫衣,还有厚厚的一沓便签,却没有字,他打开第二页有一个小女孩捧着一个盒子,一拨动便签,穿着小裙子的小女孩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变成了一只奔跑跳跃的小猫咪,最后一页,“生日快乐~还你卫衣。” 徐松白笑了起来,盒子是揭盖的,他并没有把盖子放下。 粉丝们疯狂刷屏,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给我们看看,我们要看看! 徐松白把衣服拿了出来,把盒子放到一旁收好,脱掉西装套上了卫衣。 粉丝又开始刷屏,哇哦,鹿豆糕专属卫衣吗?是不是以后每年生日都穿白色卫衣啊?” 徐松白看到了,“好,以后每年生日都穿白色卫衣,不过得让鹿豆糕给我买。” 粉丝们笑坏了,这可有点难,把鹿豆糕卖了才够买一件卫衣吧,太难为孩子了,要高考、要弹琴、还要挣钱给爸爸买衣服,鹿豆糕是全世界最惨的小猫咪。 小杨送上定好的蛋糕,南极仙翁捧着一个大寿桃,后面还一副对联,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粉丝们笑疯了,这胆儿也太肥了,小杨哥是不是不想混了,徐影帝是平常老干部了一点,也不至于二十九岁就过大寿吧! 徐松白一脸无奈,小杨这是算准了今天他不会生气,粉丝们都在刷扣小杨哥工资! 小杨不怕死地催着他,“老板,先闭眼许个愿!” 徐松白无奈闭上了眼睛,往年他只是等几秒就睁开了眼睛,许愿是没有的,他并不相信。今年,他的愿望多了起来,他希望身边的人都能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希望鹿豆糕可以永远那么开心。 徐松白默默念着,一分钟才睁开眼,眼前的蛋糕已经换成了双层翻糖蛋糕,顶层是一棵青翠挺拔的松树,树尖上覆盖着白雪,树下掉落了几颗小松果,还有一个大松鼠一左一右领着两个憨态可掬的小松鼠,靠近松树的小松鼠脑袋上还有一朵小花。大松鼠还拄着拐杖。底层蛋糕上围了一圈徐松白以往经典角色的Q版小人,每个都栩栩如生。 粉丝们开始刷屏,好漂亮啊,小杨哥这回有心了,快给小杨哥加工资。 徐松白顾不上看粉丝的反应,抬眼在房间里找了起来,鹿豆糕在卧室里悄悄伸出一个脑袋,露出一口小白牙,扬起灿烂的笑容,对他使劲挥了挥手。 -- 第39页 徐松白很想现在就下播,但说好的一小时,现在还没到时间。只能大声地对她说:“谢谢!” 徐松白拿起自己的手机,对着蛋糕拍照,又拍了几张自己和蛋糕的合影。回复着粉丝,“不是小杨买的,涨工资是不可能的。” 粉丝想到那应该是经纪人订的,又开始谢谷姐,还有不少蹲链接的。 徐松白把蛋糕放到一旁,对粉丝们说:“我们先尝尝小杨的蛋糕,如果不好吃就扣他工资好不好?” 小杨一脸哀怨地送上寿桃蛋糕,入镜讨饶,“求大家帮我求求情,我的祝福是好的嘛!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子。” 小杨的女朋友是工作室的宣传,笑着问他:“你还有没断奶的孩子呢?” 大家的笑声变成了背景音乐,粉丝们又开始刷屏,小杨哥渣男扣他工资! 徐松白把蛋糕分给了工作室的员工,自己只吃了两口,“他开玩笑的,蛋糕味道还行,这次就不扣他工资了。” 小杨:咱就说,心脏不好能受得了这工资起伏不? 小杨连忙出声感谢老板,终于开始进行商量好的流程,徐松白有些心不在焉,玩游戏三局都输了,只能在惩罚池里抽了个张,是唱歌。 徐松白很无奈,摸了摸额头,“能不能换一个?” 小杨马上报复地说:“老板,愿赌服输哦!” 粉丝们都说不能,还指定让他唱前一阵发布的公益歌,毕竟那是徐影帝唱得最好的,粉丝们的耳朵也还要呢~ 徐松白抬眼一看鹿豆糕正在捂着嘴笑,“好吧,只能唱这一首。” 徐松白让小杨拿来耳机,拿出手机打给了鹿豆糕,幸好她手机是静音的。 鹿豆糕以为他打错了,忙挂了,徐松白又打了过来,只好接了,不明白他的意思。 “唱得不好,帮帮忙,不要笑。”徐松白故意对她说。 小杨拿来音箱开始放伴奏,鹿豆糕只好把话筒放到嘴边,带着他唱。 徐松白听着耳机中传来她软糯温柔的声音,眸光柔意轻泛,嘴角隐含着无限的笑意,果然,心意相通,几个字鹿豆糕就知道他的想法。 粉丝们以为徐影帝拿着手机看歌词,都在说好听!全能影帝!什么时候出唱片,开演唱会啊!好想听现场。 小杨去拿下面流程的东西,看到鹿豆糕在房间里红着脸轻轻一句句帮老板领唱,感叹还是老板套路多。 徐松白唱完还是不挂电话,“不会开演唱会的,我唱歌不好听。”鹿豆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安排,一直听着。 粉丝们都在回复,好听!要多唱! 徐松白问粉丝们,“想不想听鹿豆糕的声音啊?” 粉丝们都回复要要要。 工作室的人全部手足无措,现在去哪里弄只猫来。 “来,我们给鹿豆糕打个电话!”徐松白在自己手机上点了几下,开了免提,说:“鹿豆糕,跟大家打个招呼!” 鹿豆糕:??? 工作室的人也面面相觑。 鹿豆糕看向徐松白,收到一个玩味的眼神。没办法鹿豆糕关上卧室门,喵了一声。 “你们听到了吗?”徐松白问。 粉丝们都在说听到了。 “没听到啊!” 鹿豆糕翻了个白眼,又学了两声猫叫。 “这回听到了吧!你们别难为她了!我们来进行下一项。” 粉丝:不是我们,我们没有,你瞎说! 徐松白展示了品牌方送的礼盒和自己准备的礼物,都抽奖送给了粉丝。 “好了,到时间了哦,我最近学到了新知识,学给你们看看。”徐松白故意扣下手机,做了个比心的手势,但明显更像苹果。 粉丝们刷屏,谢谢您,真是难为您了。比的挺好,下次别比了。 鹿豆糕忙说:“不对,你跟我学。”她稍微走近了一点,不停又认真地教他比心。 徐松白挑着眉,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粉丝们感叹,哎呀过年了,我家老干部影帝会比心了,还比得挺好。 小杨在一旁没眼看,城里套路深,我要回农村。 第21章 徐松白关了直播就大步走向鹿豆糕,顺手带上了门,“你怎么来了?爷爷和晏温呢?” “他们没来,爷爷最近腿有点疼,在医院做理疗,晏温陪着爷爷呢!” “你这几天都没有课?” “我翘了今天的,周日下午回去。” 小杨敲了敲门,“老板,我们先回去了,设备我们明早再来收哈。” “等一下。”鹿豆糕打开门,把准备好的巧克力递给他,“送大家的,麻烦帮我发一下。” “谢谢,我们还有礼物收啊!” “你们平常照顾他很辛苦嘛!” 小杨忙摇头,“不辛苦,老板对我们很好的,从不扣我们工资。”跟鹿豆糕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徐松白。 “我什么时候扣过你工资,我看我不能白担这个名吧?!”徐松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马上走!”小杨一阵风似的跑了。 “我也想吃巧克力。”徐松白看着鹿豆糕把所有的袋子都给了小杨,有点想抢回来。小杨这个没眼力见的,也不知道给他留一盒。 “你不是不爱吃巧克力吗?”鹿豆糕打开包拿出礼物。 -- 第40页 “偶尔也想尝尝。” “那些是我在机场买的,我还做了酒心巧克力,放在你冰箱里啦,用的是那个很贵的杜松子酒。”酒是前一阵徐松白带回去的,他们都不爱喝酒,爷爷想吃巧克力,她怕外面的添加剂太多,就在家里给做了点,又给徐松白和晏温做了两盒酒心的。 “卫衣你喜欢吗?” 鹿豆糕一提,徐松白才想起便签纸还在盒子里,生怕小杨扔了忙出去查看,在沙发边找到松了口气。 “怎么了?” “找到了。我很喜欢这个。”徐松白又看了一次,“画了很久吧!” “我上课时候画的,你小时候上课画过吗?” 徐松白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不好好上课!” “弄乱了!”鹿豆糕捋顺了自己的头发,“给你的礼物。” 一条银色链式手链,随性中带着点硬核摇滚味道,又透露着硬朗气息,徐松白很喜欢,仔细看着没有说话,他之前很少戴这种配饰。 “这个不贵,我就是觉得很好看,你换着戴吧,等我毕业挣得多了再送你贵的。” 徐松白戴上了手链学着她晃了晃,“我很喜欢,会一直戴着,等着你给我换贵的。” “好!”鹿豆糕也晃了晃徐松白送她的手链。 徐松白不知道鹿豆糕会来,跟好友高章约好了吃饭,不过他一直都想带她见见自己的朋友,终于有了机会。 高章带着女朋友来的,已经等了徐松白一个多小时了。 徐松白和鹿豆糕压低了帽子,一前一后隔了几分钟进入了包间。 鹿豆糕摘掉了帽子打招呼,徐松白正式给她介绍:“高章,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就是那阵和我视频的那个,这位是他女朋友楚潇玖。” “鹿豆豆…” 楚潇玖打断问:“她不是方思思吗?” 楚潇玖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长发及腰,看似随意的素颜鹿豆糕一眼看出她化了妆,头发也精心弄过了,衣服看起来很随意也是用了心的,穿了浅色牛仔衬衫,却不呆板,领口解开了三颗扣,露出细白的脖颈和让人想象的空间,袖子挽到了手肘,漏出了纤细手臂,衬衫底部交叉打了个结,搭配着复古浅棕色阔腿裤,显得干练又有气质。 “退圈了,以前的艺名。”鹿豆糕莫名感受到了楚潇玖的敌意。 鹿豆糕穿了件短款开衫和高腰牛仔裤,外套就是淡绿色的羊角扣大衣,素颜,头发也是随意的散着。 高章笑着说:“先点菜吧,看看你们点点什么,等你们等饿了,我们俩先点了些。” 徐松白把菜单递给鹿豆糕,“你看看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鹿豆糕不太理解怎么会选日料,徐松白不喜欢吃生食,她觉得火锅烧烤有烟火气的环境更适合朋友聚会。 楚潇玖审视了乖巧安静的鹿豆糕两眼,和荧幕形象反差很大,一看骨相就知道没整过容,皮肤细腻连毛孔都看不见,很瘦,脸上却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年轻就是资本。听高章说过徐松白有喜欢的人了,是合作过的女明星,她还以为徐松白只是玩玩,没想到是方思思,更没想到徐松白会带她来,看来徐松白是认真的。 楚潇玖是喜欢徐松白的,徐松白比高章高大帅气,但十八岁时她还是拒绝了徐松白的暗示,一个大院长大,徐松白的家境不如高章,妈妈从小就给她分析,高部长的孙子,以后无论做什么,她都会衣食无忧。徐松白的父亲再婚又有了孩子,有后妈就有后爹,何况徐松白要进入演艺圈,太不稳定了。 没想到,这几年徐松白的爸爸越爬越高,徐松白的事业也越来越好。 楚潇玖选择了高章,徐松白就退回了朋友的位置,很避嫌,连单独吃饭都会推掉,她心底有过犹豫,如果徐松白肯再努力,她可能会不顾一切,但徐松白没有。 高章胸无大志,高章的哥哥走了仕途,姐夫经商,从小在优渥环境下的高章对钱和权毫无兴趣,反而对破案很痴迷,但一线太危险,在家里人的阻止下选择了学医,但上学时又偷偷转了法医专业。 高章碰过恶心的尸体再碰她,楚潇玖时常难以忍受,一直拖着没有结婚,但他们的婚礼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两家商量着让他们春节前办事,徐松白的事业发展的这么好,楚潇玖又有点不甘心。 徐松白和高章聊着婚礼的事,徐松白肯定是伴郎,再没有时间也会为死党空出档期。 高章知道徐松白还没有挑明,忍不住打趣他:“你抓点紧,不然我小玖的孩子打酱油了你还没结婚,这娃娃亲还怎么定?” 鹿豆糕只对着十分亲近的人话唠,支起了耳朵看他们。 “小玖怀孕了?”徐松白愣了一下,那看来婚礼会尽快举行。 楚潇玖瞪了高章一眼,娇嗔道:“没有,别听他瞎说。” “马上结婚了,还不快。”高章不以为然。 楚潇玖因为未来婆婆的关系在政府部门做闲职,平常也会看看书,考了在职研究生,但只是做做样子,平常就是和闺蜜一块逛逛街、喝个下午茶什么的,结了婚肯定马上就要生孩子。但她并不想身材走样,想再等等,高章并没有和她商量过这事。 楚潇玖看了几眼鹿豆糕手上的手链,她买了同品牌的基础款,也在店里看过这款,单品售价一百多万,需要定制和配货才能拿到。19岁的年纪身上除了这个手链什么首饰都没有,只背了个普通的帆布包,可却胜过了她今天所有的身价,她穿得都是一线牌子,看似随意却是她搭配了一下午的,她有点想把衣服上的大logo胸针拿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如果当时她接受徐松白,两人一起演戏,可能她也会红。 -- 第41页 楚潇玖笑着问:“你在哪个大学啊?”方思思高考后销声匿迹,很多人都在猜测她出国了。 “A大。”鹿豆糕笑答。 高章感叹道:“真没想到你成绩那么好,看来以前网上那些晒你成绩单的都是黑子啊!” 徐松白不想提以前那些事,笑道:“对我们太刻板了吧!我们圈里可是隐藏了很多学霸,上次咱们喝酒遇见的王导也是A大毕业的,学物理的。看不出来吧,聪明的人是对什么都感兴趣,对职业有更多的选择。” 鹿豆糕愣了下问,“哪个王导?” 徐松白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就是你踩在他头顶的那个王导。” 鹿豆糕羞红了脸,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之前的糗事,一方面是徐松白的嘴唇轻轻擦过了她的耳朵,她的心有点慌。 楚潇玖好奇地问:“你真的退圈了?” 鹿豆糕点点头,徐松白开口:“她比较干脆,我可能会晚一两年。” “搞不懂你,退圈干嘛?你演一部戏够我们奋斗一辈子了。”高章促狭道。 “想试试别的,也不会全退,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也会拍。” 高章无语道:“合着您刚才那句对职业有更多的选择是在夸自己呢?” “陈述一下事实。”徐松白又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调回B市?” “我?我准备在S市安营扎寨了,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她的羽翼下,我什么都做不了,领导都捧着我,太没劲了。” “你总是不回去小玖怎么办,结婚了还异地?” “我妈会帮忙把小玖调到S市的。”高章冲着女朋友抛了个媚眼。 楚潇玖眼神冷了下来,唇角还带着笑,又是没跟她商量过,高章想拼事业,她又不想,离开婆婆的庇佑调去S市对她来说就是自讨苦吃,她的朋友都在B市。 鹿豆糕电话震动了起来,她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接了起来。 爷爷板着脸,“你怎么还不回家?” 晏温在后面解释。“爷爷不相信我。” 鹿豆糕笑道:“爷爷,我来给松白过生日啊!早上说过的啊,爷爷你还说让我给松白做蛋糕吃。” 鹿豆糕把镜头一转,扩大了给爷爷看徐松白。爷爷想了想,已经忘记了还在挽尊,“你说话声音太小了,我没听见。” “下次我大点声说。我给留了蛋糕给你们,无糖的,不过没有时间做漂亮的花,爷爷你吃了吗?” 晏温在后面问:“爷爷,我没看见蛋糕呢?” “什么蛋糕,我没看到,你记错了。”爷爷心虚地转过脸。 晏温叹了口气,问:“那是刘阿姨吃了吧!没事,她可能以为我们不要的。” 爷爷张了张嘴,犹豫了下说:“你们别去问刘阿姨,吃就吃了吧,暖暖做的好吃。” 鹿豆糕无奈,刘阿姨又背锅了,“知道啦,刘阿姨脸皮薄,跟您似的。” “我不跟你说了,我得睡觉了,你早点回家!”爷爷假装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扔给晏温转身走的飞快。 晏温干巴巴说了句:“注意安全!”刚想挂,鹿豆糕又开始唠叨起来。 桌上的三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听着鹿豆糕耐心地哄着爷爷。 高章抬了抬下巴,对徐松白说:“眼光不错啊兄弟,是朵解语花。” 楚潇玖笑道:“老牛吃嫩草,你们男人永远喜欢十八岁的女孩。” 高章抱住楚潇玖道:“谁说的,我和他可不一样,我就喜欢你,你永远在我心里十八岁。” 徐松白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撒撒狗粮,有点着急。 吃完饭,鹿豆糕去了下卫生间,一出来就看见楚潇玖在门口对着镜子弄头发,看来是故意等着她了。 楚潇玖笑道:“你改叫鹿豆豆,小白的猫叫鹿豆糕,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亲戚呢?” 鹿豆糕眨了眨眼,徐影帝都快三十了,还能叫小白吗?叫大白比较合适,或者老白? “姐姐,那猫是我送给他的,我从小看他演戏长大,超喜欢他,为了接近他,故意送的猫,我是不是很棒?你不知道,我追了他好久了,松白太优秀了,错过要后悔一辈子的,姐姐,你说松白怎么才能接受我呢?”鹿豆糕故作烦恼的样子,又沾了点水拢了下头发,其实是在展示美貌和青春。 她完全是粉丝心理,只觉得一定要帮徐影帝找回场子,还以为什么天仙拒绝了徐影帝,原来也不过如此,耽误了我们徐影帝的青春,你拿什么来赔! 一口一个姐姐,楚潇玖被戳到了痛处,压下气恼,温柔地劝道:“小白带了很多人见我们,我都记不住名字了,你还小,好好学习比较重要。” “姐姐你真好,跟我们家楼下的阿婆一样,一看见我就关心我,谢谢你!不过姐姐我无所谓啦,得到过徐松白我也很开心啊!他身材可好了!”鹿豆糕一脸花痴,楚潇玖恨得牙根痒。 “你们已经上过床了怎么还没一起呢?小白是不是只把你当作……”楚潇玖捂住嘴。 “啊?姐姐你说什么呀!又不是旧社会,不试试怎么能在一起呢?他可厉害了呢!”鹿豆糕故意抛了个媚眼。 楚潇玖脸上终于挂不住了,越过她进了卫生间。 鹿豆糕感叹,徐松白这白月光不行啊!开心地为徐影帝报了仇,心情极好,这下还不呕死楚潇玖,让她和高章在一起了还总是盯着徐松白,明明是放不下!虚伪!抱走我们徐影帝不约! -- 第42页 一出卫生间,看见靠着墙站着的徐松白。 鹿豆糕:……地缝在哪儿?你出来让我钻一钻!快!我活不下去了! 第22章 徐松白把外套递给她转身走了,鹿豆糕面红耳赤跟在他身后。 上了车,鹿豆糕小声问:“那个,你没听见吧?” 徐松白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在黑暗中盯着她问:“什么?你刚刚有说过什么?” 鹿豆糕松了口气,卫生间和徐松白至少有三米的距离,她说话声音又不大,应该没听见。“没有!” “你想说什么?”徐松白故意问。 “没有!”鹿豆糕使劲摇了摇头,坚决否认。 回到酒店房间,徐松白脸上的笑意还没褪掉,小杨正在等他,统筹刚把新通告单发给小杨,明早加了一场戏,看见自家老板的脸,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恋爱酸臭味,说:“加了一场。” “嗯,好,你把这都收拾好了再走吧。” 小杨:…… 春宵一刻值千金,老板还没有成功吗?老板你不行啊! 徐松白去洗了个澡,在浴室还在回忆他听到的声音,鹿豆糕这是发现了楚潇玖的异样?这事他也是最近两年才发现的,他们见面不多,捕风捉影他又没法对好友说。 他对楚潇玖的感觉早就淡了,剩下的那点不过是怀念自己的青春。这小丫头不当着镜头的面还是挺会演戏的,要不是知道一切他都信了,什么话都敢说。 为了他一点脸面都不要,把自己放得极低,懂事得让人心疼。 明年吧,再多时间他可忍不了了。 徐松白洗完澡出来,看见桌上放着一碗清汤面,糖心蛋和小青菜相得益彰,熟悉的便签纸,【想起你今天还没吃长寿面,一定要吃啊!我们要活到一千岁,变成老妖精。】徐松白忍不住勾起嘴角,坐下把面和汤吃的干干净净。 小杨刚收拾好,正准备走,“老板,你怎么都吃了?不是戒碳水?” “你今天辛苦了,明天你放一天假。” 小杨:幸福来的如此地突然呢? “帮我找个男生的假发。” 小杨:……我就知道,大半夜的我去哪儿找啊…… 徐松白打开手机发信息给鹿豆糕。 徐松白:【我明天比较忙,可能照顾不到你,你自己玩注意安全。】鹿豆糕:【好哒,没事,晚上给你做饭吃。我是最棒的.jpg】徐松白:【小杨不舒服,明天我放了他一天假,明早我给你送房卡。】鹿豆糕:【啊?那明天你怎么办啊?别的助理跟着你吗?】徐松白:【他们都有事,不用他们跟着。】鹿豆糕:【那怎么能行呢!明天我给你当助理吧!我乔装打扮一下,他们认不出的。】徐松白:【算了,太麻烦了。】 鹿豆糕:【不麻烦的,你帮我找个假发吧,我穿男生的衣服,他们肯定认不出来。】徐松白:【好吧,明天辛苦你了。】 鹿豆糕一早就去了徐松白的房间挑衣服,已经初冬了,她穿着肥大的卫衣和外套,又放了两个垫肩把肩膀撑了起来,戴上假发和帽子、口罩,很像个男生。 用深色粉底盖住了肤色,又在脸上画了一些斑才满意。 徐松白妆发外面也有人拍,鹿豆糕等徐松白进去了一会儿才快速跑了进去,大家都以为她是男生,没一个人发现。 化妆师觉得她有点眼熟,也没在意,天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 鹿豆糕是真的来当助理的,给徐松白买了早餐,包里装着一堆东西。“老板,喝不喝咖啡,我去给你买?” “不喝,你坐着歇会。”徐松白看着鹿豆糕狗腿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化妆师问:“小杨哥呢?今天怎么没来,这是新助理?” “小杨哥生病了,我是小鹿。”鹿豆糕笑着说。 化妆师仔细看了她的眼睛两秒,还是觉得在哪儿见过,“小鹿哥看着不大啊。” “我十九了。”鹿豆糕展示了下并不存在的肱二头肌。 徐松白和化妆师都笑了,化妆师很少见徐松白笑,有点短暂的失神,感觉这个小鹿挺讨人喜欢的。 徐松白化完妆并没有动,他们今天在郊外的山上拍,他让鹿豆糕先去停车场找司机陈师傅。鹿豆糕小心翼翼地快速跑过通道,粉丝们还以为徐影帝要出来,开始推搡,一个粉丝被挤得摔倒了,鹿豆糕赶紧扶起她,压低声音说:“小心。” 等鹿豆糕走了几米远粉丝才反应过来,碰了碰同伴,“刚才那个小哥哥眼睛真好看,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工作人员。” “你还有空看别的帅哥,一会儿咱们家影帝出来了。” 鹿豆糕上了车,陈师傅向门口开去,徐松白在保安的护送下出来,一开门,看见了鹿豆糕在后座,粉丝尖叫道:“那个帅哥!” 车开走了粉丝不停地晃着同伴,“那个帅哥是咱们影帝家的!” 粉丝们一窝蜂都打开相机,大家都在不停拍徐松白,只有一个女孩位置比较靠边拍到了一张模糊的。 有人说:“小杨哥昨天玩大了,不会被开除了吧!” 大家对小杨的印象特别好,都跑去小杨的账号下留言,小杨睡到日上三竿才发现自己账号下的几千个留言,回复老板今天给我放假了。 又看到有人发了图片问,这个工作人员是新来的吗? -- 第43页 小杨一眼认出鹿豆糕,毕竟他找假发找了好几个小时,白眼翻上天了要。就知道老板没有那么好心! 到了片场,工作人员很多,鹿豆糕跟在徐松白身后,大家倒是没人看她。 徐松白和陈导通了个气,本就是很好的朋友,陈导看着鹿豆糕不停地笑。 鹿豆糕在监视器后面站着看,徐松白更像个助理,下了戏就问她冷不冷,渴不渴。剧组的安保做的很好,最近几天天气阴冷,代拍很少,不然徐松白也不放心让鹿豆糕来剧组。 看着徐松白拍了几场打戏,帅得鹿豆糕一脸花痴,陈导转过头问她,“老徐戏好吧!” 鹿豆糕连忙点点头,她不敢多说话,她的声音很容易暴露。 “老徐啊,拍戏也有短板。” 鹿豆糕迷惑地等着下文,所有奖项拿个遍,还有短板? 陈导神神秘秘小声地说:“他没怎么谈过恋爱,拍感情戏不够细腻。” 鹿豆糕看过徐松白的感情戏,拍得很好啊,陈导的要求太高了。 陈导故作高深,“最近他进步了,细腻了不少,今天有好几场,你仔细品品。” 这部戏是陈导武侠三部曲的最后一部,徐松白演的是门派祖师爷北澄开山立派的前传,鹿豆糕也看过原著小说,徐松白真是很符合北澄的长相和气质。 饰演北澄挚爱的文希柠也是她喜欢的演员,文希柠和徐松白几年前有过一次合作,结局BE,是大家心中的意难平,当然也是她的,一听说下午有感情戏,空闲时间鹿豆糕点开了CP超话补课。 徐松白都走到身边了,鹿豆糕还在边看边小声嘿嘿笑,徐松白站到她身后看了一分钟,咳了一声。 鹿豆糕吓得抖了一下,赶紧关了屏,转身尴尬地拿出杯子讨好,“老板您喝水。” 徐松白喝了口水,“不是告诉过你别瞎看,都是假的。” 鹿豆糕不高兴的垂下眼,当面说人家CP BE很没有礼貌哒!虽然你是正主…… 徐松白拿着手里的道具剑放到她脖子上,“到底关注了我多少超话?” 鹿豆糕拿起一旁的剑挡了一下,“什么?没有的事。” “刚才我都看见了。” “你看错了!” “学爷爷是不是?”两人拿着道具剑你来我往玩起来,鹿豆糕一高兴还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陈导无意间看见叹了口气,“可惜了……” 文希柠找徐松白走戏,鹿豆糕走到一旁笑弯了眼,好甜好甜。徐松白瞥了她一眼,鹿豆糕赶紧走开,不看是不可能的,看多了也牙疼,保命要紧。 中午休息,陈导上了徐松白的餐车,却是找鹿豆糕,鹿豆糕去拿盒饭,不在。 陈导开门见山对徐松白说:“有个角色,能不能让思思客串一下。” 徐松白摇了摇头:“她今天就是来玩的,学校还有课,明天下午就走。” “还是慕青那个世外高人的角色,就几场戏,一天就够,你也知道不露脸我不好找人,再说原著里只露一双眼睛和身段就能让北澄记一辈子的人,普通人根本演不了,我今天也是看见思思才临时起的意,她很合适,我给一线的片酬。” “这不是钱的问题,她不想演戏。”徐松白想了想说,“她现在对镜头有恐惧感。” 陈导愣了下,但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你知道三部曲我最后拍这部除了你的档期原因就是这个演员我一直没找好,太多演员眼睛不够清澈,沾染了太多东西。试试呢?想要治好心里的伤,得直面而不是逃避。” 鹿豆糕拿着饭盒回来,陈导忙道:“思思,我有事情找你。” 徐松白无奈摇摇头。 鹿豆糕出乎意料没拒绝,“我不要钱,也不要署名,我就是想试试,拍不好不要怪我。” 陈导高兴地马上冲出房车协调,下午先拍这几场戏。 “我以为你不会答应。”徐松白接过她手里的饭,摘掉了她的假发,让她舒服一点。 鹿豆糕明亮的双眸闪动着,隐隐带了些许期待,“这个小说我看过,很好看的。我早上在看见那个戏服了,好漂亮,我没有穿过古装,反正不露脸,感觉挺好玩的。要是拍不好,陈导应该不会骂我吧?” 她心里是很想和徐松白拍对手戏,别人就算了。 徐松白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他不会,我在,他也不敢。” 鹿豆糕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换了古装造型,因为戴着面纱,只画了眼妆。鹿豆糕有些紧张,低垂着眼,下了车,徐松白和陈导正站在不远处拿着剧本聊天,徐松白一抬眼就被她惊艳到了,她似乎有种魔力,后面的房车不见了,她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一身纯白,裙子外面笼罩着层层叠叠的细纱,衣襟上满是精致的刺绣和暗纹。裙子走起来飘逸灵动,头上只插了根玉钗,却将清丽感表现的淋漓尽致,纤细腰肢不盈一握,步履轻盈,白皙的手腕若隐若现。看见他轻轻一笑,好像是春天里的一丝新绿,温柔的让人沉溺。 陈导感叹道:“她就是慕青。” 鹿豆糕到眼前,徐松白还在愣神,她抬起面纱,问:“可以吗?” 徐松白点点头,一瞬间见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韵味十足。程导叹了口气,要是能不戴面纱拍就好了,不过就脱离原著了。 戏很简单,她也没什么台词,在悬崖下救了满身伤痕的北澄,把他带回来家里,帮他解毒疗伤,在他偷看她练剑的时候没有阻拦,还把口诀心法传授给了他。 -- 第44页 怎么看都是作者送男主金手指的工具人。 对戏时,徐松白问她,“要是我们不认识,倒在你家门口,你会救吗?” “长得帅一定要救的。”鹿豆糕看着薄薄一页台词,心不在焉道。 程导笑道:“那你一定能获救。” 戏一直拍到晚上,武术指导过来演示了几遍,鹿豆糕就会了,试了两遍,开机一次过,武术指导忙问程导,“这是新人?” 程导在他耳边说了三个字,武术指导惊讶一下,“可惜了,这是想回归?” “不是,保密,到时也不会写她的名字。” 武术指导有些迷惑,“不会认出来吗?” 程导摇了摇头,“她的眼神和以前很不一样了,声音也是,留点神秘感对我们宣传也有利。” 第二天鹿豆糕没有再去片场,好多人都在问客串了半天的是谁,程导笑而不语,鹿豆糕给徐松白做了一堆吃的放进冰箱,下午背着小书包去机场。 一打开车门,徐松白在车里,“你收工了?” “导演给我放了半天假,感谢我找了他心目中的慕青。” “你要送我去机场吗?”鹿豆糕没有上车。 “嗯,送送你。” “不要啦,你来回四个小时,你回酒店休息,让陈师傅送我就好了。” 徐松白一伸手,把她拉上了车。“关门。” “昨晚拍到一点多,早上五点就去化妆,你不累吗?” “我很厉害的。” 鹿豆糕:???这话耳熟……徐影帝不是在开车吧? 第23章 程导放出了一张慕青背影剧照在网上,遗世而独立。 电影开拍前关注度就很高,前两部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确认徐松白和文希柠是男女主,网友的心放了百分之八十,剩余就是慕青,作者可能没有过多解释慕青的出身,但是渲染了过多她的美。 网友们都在猜测她是谁。 程导再也不肯多说,让大家敬请期待,去电影院看。 隔了几天程导又故意放了段十秒打戏的片花。 直到有人爆料,是他不是她。 而且慕青是从徐松白房车上下来的。 是徐松白的新助理客串的,并不是明星。 徐松白的粉丝证明当天确实有一个清秀帅气的小哥哥和徐影帝一块去的片场。 静悄悄出现了一个CP超话,影帝攻和眉清目秀小助理受。 鹿豆糕:……终于有一天磕到了自己头上……勉强看了一下下,妈呀怎么还有船戏,看不了看不了…… 晏温又对药剂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觉得时间不够用,干脆申请了宿舍,方便他洗澡和换衣服,周末才会回家。 鹿豆糕课不多,也不像他那么拼,突然有一天开始觉得总是提不起精神、无力,想睡觉。 闹钟都叫不醒她。 不想让大家担心,鹿豆糕自己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除了贫血和血糖有点低,没有别的问题。 鹿豆糕觉得她是冬困,只是睡觉也觉得没什么。 直到一天晚上,刘阿姨叫她吃饭,她一站起来,觉得喉咙腥甜,吐了一大口血出来,人晕了过去。 爷爷在一旁吓得高血压飙到一百八。 一阵鸡飞狗跳,晏温照顾不过来两个人,给徐松白打了电话。 鹿豆糕身体里一半的血都不见了,脸像纸一样白。血管都瘪了,护士好半天才抽出血来。 爷爷躺在隔壁床一眼不错的看着她,血压也一直下不来。 徐松白赶回B市,看晏温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你多久没睡了?” 晏温瞬间明白了什么,跑回了家。 鹿豆糕两天后醒来,感觉身体舒服多了,“我怎么在医院啊?” “你生病了。”爷爷皱着眉答。 “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们啊?”徐松白把床摇起来一点,让她别起来,继续躺着。 鹿豆糕动了动胳膊腿,“我没感觉不舒服啊!” “你都吐血了!”爷爷使劲敲着拐杖。 晏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闭着眼,鹿豆糕看着他脸色苍白,问:“他怎么了?” “学习上瘾,好多天不怎么睡觉,睡着了。”徐松白解释,“饿不饿,想吃点东西吗?” “有一点儿,你电影杀青了?” “嗯。”徐松白没有多说,电影刚杀青,他本来是去参加一个活动,刚落地就接到晏温的电话,正好就在机场又连忙往回赶。 鹿豆糕不明情况的失血和昏迷,各种检查都做了,生命体征已经平稳,医生都没办法了她还是不醒,要是今天她再不醒,徐松白都要去找找巫师一类的了。 “爷爷您吓坏了吧,我可能就是吃多了,我那天不是吃樱桃和草莓了,我吐的果汁吧!浪费了!”鹿豆糕故作轻松拉着爷爷的手撒娇。 “血和果汁我分不出来?”爷爷甩掉她的手,给她剥了个香蕉,“补充钾。” 晏温睁开了眼睛,走了过来,“你昏迷了两天,下次有不舒服一定要说。” “你确定?我是睡了两天吧,我感觉神清气爽,可以马上爬个山!”鹿豆糕挠了挠后脑勺。 “别逞强。”晏温表情十分凝重。 徐松白把粥热好了端给她,鹿豆糕却看见晏温拿起一个苹果啃,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 第45页 “他最近开始吃人间烟火了。”徐松白解释道,晏温现在一日三餐吃的又多又及时,像变了一个人。 鹿豆糕复查还是严重贫血,低血糖,吃药没起任何效果,只能慢慢补。 家里的餐桌上出现了一道固定菜,猪肝,本来鹿豆糕是不挑食的,就是不能总是一样的食物。现在好了,所有人都往她碗里夹猪肝,快疯了。 毫无人生乐趣可言了。 “你一个大明星,总是去A大,很容易被发现的。你在家陪爷爷吧!”鹿豆糕阻止徐松白跟着她出去。 自从晏温下课接她晚了几分钟,无意间发现她一路小跑冲进食堂,吃了个半饱再回家,她基本上失去了人身自由。 徐松白眸光深幽,笑意分明的看着她,爷爷在后面中气十足地喊:“我不需要人陪,再说小刘也在家,我看你们烦,快让他陪你上课吧!” 鹿豆糕再一次失败,撅着嘴进了电梯,徐松白伸出手挠了挠她的下巴,笑道:“你现在好像小松鼠。” “我要是松鼠,我就爬上你这个大松树身上把你的松果都搬回家。” “都给你。”徐松白眼底泛着浓浓的笑意,拿出口罩帮她戴上。 鹿豆糕感到徐松白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耳朵,一阵酥麻,心不受控制的狂跳,红了脸,电梯的空间似乎变得很小。 电梯门一打开,鹿豆糕就大步走了出去。外面的风一吹,她舒了一口气,果然徐影帝不能靠太近,魅力太强。 从家里到A大很近,两人没有开车,慢慢走着。阳光很好,徐松白也不是光陪着她,演戏是不能脱离生活的,他在观察路人。 “你最近没有工作吗?”鹿豆糕问。 “今年没有。”徐松白在看蓝黄两个外卖小哥在聊天,差点撞在树上。 鹿豆糕挽住他的胳膊,“你怎么不看路啊!” “明年有一部戏要演送餐员。”徐松白盯着鹿豆糕戴着粉色毛绒手套的手,摸了一下,“会不会冷?” “不冷。”隔着手套,鹿豆糕还是感觉一阵心悸,“马上就元旦啦,你一说今年明年会显得很遥远,其实也没多久啦!” 鹿豆糕插科打诨,不敢看着他,魅力太大。 鹿豆糕是喜欢徐松白陪她上课的,至少还让她吃点零食,晏温是完全禁止,天天养生,不可否认是有效果的,她大姨妈来的时候都不疼了,就味道实在是没办法恭维。 大家已经习惯鹿豆糕戴口罩有人陪着上课,换了人也没人发现。 鹿豆糕的同学王乐媛是方思思的粉丝,跟她选的课差不多,总是在教室门口等着她,看见她坐下才进去,扔给她各种各样的零食。鹿豆糕拒绝不了,也给王乐媛带零食,渐渐也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直到被鹿豆糕拉着坐到旁边。 王乐媛的粉丝滤镜很快就碎了,她喜欢的是方思思冷美人的样子,鹿豆糕过于低地气,活泼可爱,和她的想象反差巨大,而且已经改了名字。 两人很快成了朋友,一起八卦,分享零食。 王乐媛的爸妈都是A大的教授,人很单纯,经常见晏温接鹿豆糕,总以为他们会发展点什么,没想到最近又换了一个人陪她上课。忍不住好奇多看了两眼,总觉得眼睛特别眼熟。 鹿豆糕都发现了,稍微挡了下,小声地说:“好好上课。” “这个是你新男朋友吗?”王乐媛好奇地问。 鹿豆糕摇了摇头,她和徐松白之间的距离太大了,她和徐松白的关系很难说得清。她曾是徐松白的猫,所以徐松白一直对她好。她把现在把两人的关系归于好朋友,这已经是她高攀了。 “你的朋友怎么都那么帅啊!”王乐媛轻声感叹道,“不过我要是长得像你那么好看,我也要找好看的朋友,不然配不上我!” “你好像在夸你自己。”鹿豆糕只能假笑,怕越解释越说不清。幸好徐松白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你看昨天那个八卦了吗?” 鹿豆糕一听到八卦,眼睛都亮了起来。 王乐媛看了眼老师,偷偷打开手机,找到松果柠檬CP超话给她看。 有CP粉分析,文希柠拍完电影就去了F国度假,有人拍到徐松白和文希柠一前一后出现在机场,徐松白像消失了一样,再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又在文希柠社交平台的度假的墨镜里看到一个男人的胳膊。 CP粉都在狂欢,各种同款,各种采访剪辑。 鹿豆糕忍不住看了徐松白一眼,谁能想到徐影帝就在国内,在A大蹭课,还听得挺认真。 怕正主发现,鹿豆糕往王乐媛身边挪了挪。 王乐媛突然睁大了眼睛,拍了她大腿一下,眼睛却看向徐松白。 吓得鹿豆糕呼吸都停止了。 “你朋友眼睛长得好像徐影帝啊!” “呵呵……没有吧!”鹿豆糕感觉刚刚心脏都停跳了。 下了课,一块儿出了教室,王乐媛拉着鹿豆糕,大声地说:“真好!我们的CP就是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官宣。松果柠檬YYDS!” 鹿豆糕连忙捂住她的嘴,转头看着徐松白面无表情看着她。 鹿豆糕讨好地跟在徐松白身后没话找话,徐松白叹了口气,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同学事实?” “她刚才都差点认出你了,她说你的的眼睛很像你,我怕我一说,她激动起来暴露了你怎么办……”鹿豆糕在心里又补了一句,万一以后CP成真了呢?现在着急拆什么? -- 第46页 “我不喜欢文希柠。”徐松白眉峰凝起,眼神黯沉如夜,她一直喜欢磕自己和别人的CP,不光不嫉妒,还乐在其中,说明她并不喜欢自己。 “那你喜欢谁啊?”见徐松白不说话,鹿豆糕说了几个他合作过的女演员的名字,徐松白都摇了摇头。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鹿豆糕忍不住问。 “有。”徐松白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是楚潇玖吗?”鹿豆糕不敢看他,望着不远处的篮球场。 “不是。”徐松白立刻否认,但看着她盯着篮球场上奔跑跳跃的男孩们气不打一处来,手放在她后颈上,催着她快点向前走。 “不要再当我是猫啦!”鹿豆糕有点生气,食堂要向左拐,看徐松白直走明显是要回家。 徐松白不再陪她上课,两人好像闹别扭,也不再打闹。 晏温看得很严,鹿豆糕再没机会偷吃,直到圣诞节后复查,从严重贫血变成了贫血,血糖也不再低,猪肝终于从家里的餐桌上偶尔消失一下。 晏温已经不再学药剂学,开始学中医和食疗,她成了小白鼠。 鹿豆糕在客厅走来走去,敲了敲书房的门,看没人应悄悄打开一条缝,看徐松白拿着剧本,正抬眼看她。 打开门,把小蛋糕放到桌上,傲娇地说:“刚出炉的,便宜你了。” 徐松白抖了抖剧本,翻了一页。 鹿豆糕泄了气,垂着脑袋拿出手机打开,一手把他手里的剧本按到桌子上,把手机放到他眼前,“我都取关了,以后不磕了,行了吧!” 徐松白把她手机挪到一旁,又抬起了剧本看。 “你别不相信嘛!”鹿豆糕打开关注页面,“我连CP大粉都移除关注了。” 徐松白看了她的关注列表就剩下自己和工作室,脸上露出得逞的神色,摸了摸她的头,“乖。” 鹿豆糕推了推蛋糕,讨好地说:“快尝尝好不好吃。” “还行……” “我能不能搬到你旁边的卧室啊?”鹿豆糕小心翼翼地问。 徐松白定定看着她,瞳眸深不可测,“可以。” “好耶!终于可以不用闻中药味了!我要把门锁起来,不让晏温和爷爷过来。” 徐松白:…… 本来鹿豆糕想过年去海边享受阳光和沙滩,现在跟坐牢差不多,其他三人的目标一致且明确,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放了寒假干脆连门都不让她出,反正家里暖和的像夏天,怕冷的鹿豆糕象征性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 一月底,徐松白终于把之前接的工作都做完了,给工作室的人都放了假。就在书房办公,书房的门不再关着,一抬眼就能看见鹿豆糕就在沙发上,不是看电视就是在打游戏,以前是鹿豆糕追着晏温和爷爷跑,现在是晏温和爷爷追着她跑,食疗和运动双管齐下。 生活忙忙碌碌有滋有味。 第24章 一个意外的访客找到了鹿豆糕,方思思的爸爸方厉群。 鹿豆糕早就换了号码,方厉群通过许钟找到了她。 许钟先是把鹿豆糕的电话给了方厉群,但她接了三次把他拉黑了。 这不能怪她,哪有人上来就说我是你爸,鹿豆糕二话不说就挂了,这人很不礼貌嘛! 方厉群又打了过来,张嘴就吼,“死丫头,你敢挂我电话。” 鹿豆糕就又挂了。 晏温问:“谁啊?” 鹿豆糕撇了撇嘴,“神经病吧!” 隔了一会儿,方厉群又打了过来,这次心平气和了一点,肯自报家门了。 鹿豆糕还是挂了,并不认识呢!拉黑,好烦。 在许钟的科普下,她才想起来,方厉群是方思思的爸爸,赶紧把他放出来。 不方便约家里,鹿豆糕就和方厉群约在到方思思的房子。 鹿豆糕和晏温一过去,有点傻眼,方思思的房子里有人住,就是方厉群一家。 “你们怎么进来的?”鹿豆糕问。 “我们换了锁。”方厉群不耐烦地对鹿豆糕说:“坐吧。” 鹿豆糕本来是想挂牌出售,再把钱打到慈善基金会,一忙就没着急,没想到让方厉群钻了空子。 方思思出事的时候他不管不问,现在跑来住方思思的房子,鹿豆糕有点不懂了。 方厉群现在的妻子王丽暄端出了茶水,热情地说:“思思啊,这不是要过年了吗,你爸爸特别想你。过年你搬回来住吧。”但茶水却没有准备晏温的份,估计把晏温当成了司机一类的。 鹿豆糕和晏温站在门口,谁也没动。 “您找我是有什么事?”鹿豆糕想赶紧问完赶紧走。 方厉群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你弟弟森森复读了,想进附中,你把房子加上你弟或者我的名字都行,不然学校进不去。” 方思思的弟弟比方思思小两个月,他们去年九月下旬就住进来了,等着方思思发现谈条件,没想到方思思一直没回来,也没有联系过他们。 鹿豆糕看了眼晏温,问:“他去年考了多少?” 王丽暄含糊道:“森森去年考的不理想,我们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怕你是在拍戏没打扰你,你过年回来有空帮森森补补课。都是方家人,争取今年让森森也考个状元。” 方厉群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觉得他的种,错不了。 -- 第47页 方思思对方厉群有赡养义务,鹿豆糕觉得自己可以承担,但不是当冤大头,虽然她不知道方思思家的事,但方思思的弟弟比她才小两个月,明晃晃的孕期出轨,方思思要是对小三的孩子好,那置亲妈于何地,鹿豆糕更想知道方思思的妈妈是怎么去世的,看来得找许钟聊聊了。 方厉群看着女儿不说话一直站在门口,重重咳了一声,“现在大环境不好,我的生意也不像之前那么顺利,但这份家业早晚是你和你弟的,你们得互相帮衬,我想好了,过完年,我把生意结束,做你的经纪人,你看看那个许钟,把你搞成这样,他能力不行,爸爸认识的人很多,我帮你,你很快会东山再起的。” 鹿豆糕:……看来这是生意赔了,想起还有个摇钱树女儿? “我已经宣布退圈了,就不麻烦您操心了,至于这房子的事,我考虑一下吧!”鹿豆糕想见完许钟再说,也不想闹得太难看。 方厉群吼道:“还考虑什么,趁着年前没放假赶紧办!” 王丽暄靠近了鹿豆糕劝道:“你爸脾气急,你别在意啊,你还年轻,再拍几年戏,挣够了钱干什么不行啊,你年龄小不懂,上学没用的。” 鹿豆糕问:“没用?那怎么还让森森复读呢?直接上班不好吗?” 王丽暄脸沉了下来,“那怎么能一样呢,森森聪明能干大事的。” 这意思是方思思傻呗…… 鹿豆糕碰了碰晏温,“先这样,我回去考虑一下,反正今天是周六,也办不了事。” 方厉群看了下手机,确实是周六,他没注意,早知道再提前几天了。“行,你抓紧办。” 王丽暄连忙跑进屋里,拿出了方厉群和方森森的身份证复印件追出来塞到鹿豆糕手里。“办事用的到,省得再来拿了。” 各两份,方厉群的不太清楚,方森森的倒是十分清晰。 鹿豆糕点了点头。 回到车上,徐松白问:“这么快聊完了?” “目的明确,简单直接。”晏温耸了耸肩。 徐松白发动了车,继续问道:“这是?” 鹿豆糕无奈道:“想要方思思的房子,还想做方思思的经纪人。” 徐松白踩下刹车,看着她。“你想怎么办?” “让律师帮我发个声明吧,我已退出演艺圈又已成年,所有未经我允许不是本人签署的合同我一概不认。再找许钟聊聊,我记得方思思和她父亲关系不好,我看她接过电话很生气就挂了。”鹿豆糕叹了一口气,替方思思难过,有时候这种家人没有更好。 徐松白联系了律师,律师很快出了文件,鹿豆糕发到了方思思的账号上。 许钟在Z市,要年前才回B市。 幸好鹿豆糕反应快,方厉群已经接触了一些人,正在谈合作了,不管是什么广告,荤素不忌,男性保健品都包含在内。 代言费给的多,方厉群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还没找到?”晏温站在门口,看鹿豆糕坐在地板上,身边一堆文件。 “我一点都不记得了,但是从H市搬家的时候是有的。”鹿豆糕在找方思思房子的房产证,她贵重的东西都放床头柜里,不知道为什么都没有。 “你会不会放别的房间了?” “我是不是吐完血脑子不好使了,我以前不会忘记东西的。”鹿豆糕有点懊恼,又趴在地上看有没有掉到床头柜后面的缝隙里。 “你原来就没脑子。”晏温帮她把床头柜整个抬了起来,什么也没有。 鹿豆糕白了他一眼,“家里没有的话,我应该就没有带过来,我对别人的东西不太感兴趣,所以就没在意吧。” “这个我相信。”晏温帮她把东西都整理好,一点点放了回去。 鹿豆糕坐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迷惑,“不对啊,如果我没拿走,方厉群和他老婆早就发现了吧,怎么还会给我身份证复印件?” “从她给你的复印件能看出来,那对夫妻应该各怀心思。”晏温揪了揪她的耳朵,“你可以开机打电话问问他。” “我可不要,吼得我耳朵疼。” 从鹿豆糕发布了声明,她的电话就没断了响,方厉群大骂她不知好歹耽误他的时间,让她赶紧把声明删了,再出一个声明,以后她的事由他全权负责。 鹿豆糕都想问了,方厉群你都多大岁数还这么天真? 徐松白让谷岚帮忙一查,这半年方厉群竟然帮方思思把以前甲方的欠款都要回来了,前经纪公司已经把钱转到了方思思账上,鹿豆糕换了手机没有收到提醒。 方厉群没有交税,猜出了女儿的银行卡密码就是前妻的生日,直接一笔笔都转到自己账上了。徐松白帮她补交了二十多万税款,把事情告诉了鹿豆糕,气得她直头疼。 鹿豆糕趁着还没放假去补了房产证,准备年后把房子卖了,还徐松白帮忙垫付的税款。 晏温看她愁容满面的样子,想帮她还钱,但在鹿豆糕眼里,借谁的都一样。 意外把鹿豆糕挣钱的小宇宙点燃了,马上要过年了又接了一堆兼职,每天忙的不可开交。 年二十八许钟回到了B市,先见了鹿豆糕。 “我跳楼之后以前的好多记忆都没了,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鹿豆糕费了半天劲才说出妈妈两个字。 -- 第48页 许钟的脸色十分怪异,“怎么会这样?” “脑震荡后遗症。”晏温解释道。 许钟目光坦然,显然已经相信了,叹了口气说:“我认识你妈妈的时候,刚入行没多久,是个小经纪人,带了五个艺人,你妈妈家境好,进圈子就是玩票性质的,出了两张唱片,卖的不好,拍了部戏也没什么火花,后来就认识了你爸爸,我也是你妈妈临终前才知道,你妈妈生了你之后得了严重的燥郁症,一直反复发作。所以从小你妈妈就让你住寄宿学校,你拍戏也是外婆跟着,你妈妈一直在积极治疗,你外公外婆车祸离世后,你妈妈受了很大打击,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临终前,让我帮忙照顾你,但我能力有限……” “方厉群有个儿子,比我小两个月。”鹿豆糕试探道。 “什么!”许钟站了起来。 “你不知道?”鹿豆糕半信半疑地问。 “你妈妈怀了你没多久就和公司解约了。”许钟眼神一点点冷下去,“方厉群认识你妈妈之前只是个地方电视台的小主持人,我只知道,他后来进了你外公的公司。” “没想到方厉群还是个凤凰男。”鹿豆糕很无语,想了想方厉群的脸,年轻时候还是有些资本的。 许钟有些恼火,“那些片酬你都不要给他,他有手有脚,你都不在圈里了,总不能你上大学还要照顾他……” 徐松白开口道:“你说晚了,方厉群已经转走了,现在还住在方思思的房子里。” 许钟侧头看了他一眼,“我最近很忙,没想方厉群这么没脸没皮。” 鹿豆糕轻轻摇头,“钟哥,不是你的责任,你做得已经够好了,这些年一直在尽心尽力护着……我,我已经改名了,方思思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会照顾好自己。”鹿豆糕站起来深深给许钟鞠了一躬。 如果没有许钟,方思思不会有那么多资源和随心接剧本的权利。 方思思的妈妈很爱她,怕伤害她才远离她,用尽全力帮她铺路,方思思没有一个爱她的父亲,却有一个像父亲一样爱她的许钟。 只有这样被深深爱过,当巨大的伤害来袭的时候,方思思才会接受不了吧! 一直身处黑暗中的人也会向往光明,但却比谁都清楚,那是奢求,痛得麻木了,会爆发出强大的承受力,笑对一切。 第25章 方思思的衣冠冢前,鹿豆糕半蹲着放下了鲜花和祭品,却没站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才把事情说了,她不是方思思,她没办法帮方思思做太多,那毕竟是她的父亲,虽然父女之间的聊天记录都是转账,以方思思的性格,如果不是自愿的,是不会转账的。 鹿豆糕心里明白,无论方厉群好坏,他都是方思思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何况方思思活着的时候方厉群没有做过什么。 过了一会儿,徐松白扶起鹿豆糕,“你想怎么做?” 鹿豆糕拿出纸巾,帮方思思墓碑仔细擦干净。“卖掉她的房子,除了垫付的税款,分三份,一份买个小房子,让方厉群有安身之所,一份给他生病备用,一份每个月固定转生活费给方厉群,不够的部分我补。” 律师报了警,和警察一块儿上门,限方厉群一家年后搬离。 方厉群找不到女儿,许钟拉黑了他。方厉群发了疯,在网络上控诉方思思不孝,还找了枪手,写得声泪俱下。但网友们经过这么多事,已经不再轻易相信空口白牙随便几句话,方厉群身体健康、才四十几岁,网友们没人同情他。 方厉群的前员工爆料这些年方厉群一直在岳父的公司上班,岳父岳母车祸刚去世,他就和方思思的妈妈离了婚,办完离婚手续的没几天就娶了小三。 小三的塑料姐妹也爆料,方厉群刚结婚不久就在酒吧认识了小三,知道方思思的妈妈家境好,这些年一直吊着方厉群。 方厉群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岳父母去世后生意每况愈下,好好一个公司被他一点点败光了,卖了岳父岳母给买的房子又去占刚成年女儿的房子。 小三的儿子只比方思思小两个月。 儿子高考三百九十分,被医院的人爆料方厉群拿着儿子的牙刷和头发去偷偷做过亲子鉴定,是亲生的。 方厉群被全网嘲笑,一出门就被指指点点,记者经常在门口蹲守,倒个垃圾都被拍,刚过完年,方厉群灰溜溜地搬到了五环外小三给儿子买的房子里,顺便把方思思的东西席卷一空,连根筷子都没留下。 鹿豆糕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连个灯泡都没有,笑了,挺好,不用收拾了。直接卖吧,地段好,又是学区房,很快就卖出了,比方思思买的时候翻了两倍。 晏温和律师找到方厉群,将合同递给他,看过合同方厉群破口大骂,晏温拿起合同要撕,吓得方厉群赶紧把合同抢过来签了放在身后。 晏温冷笑了下把郊区一套小一居的钥匙扔给方厉群,他只有居住权没有买卖权,他百年后房子会卖掉捐给慈善基金会。 每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费吃饭是肯定够的,如果生病需要拿医院的证明,可以报销。 鹿豆糕并没有把生活费打给方厉群,而是打给了小三王丽暄,这是合同中写明的,王丽暄早已人老珠黄,这些年一直养尊处优,打工是不可能的,两千块紧紧攥在手里,一个月只拿几百块出来家用,能省就省。方森森不在家时只肯做一个菜,很快好吃懒做的两人每天就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 第49页 方厉群被迫过上了戒烟戒酒偶尔见荤腥的日子,王丽暄再也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小意温柔的女人,哪怕他动手,王丽暄被打鼻青脸肿也不给他一分钱。 方厉群打完她,半夜王丽暄就会在房间里磨刀,吓得他一身冷汗。方厉群只得忍了,儿子还得高考,为了儿子忍几年也不是不行。好死不如赖活着。 三月刚开学没多久,鹿豆糕和王乐媛被一个拉着大行李箱的高大男人拦住了去路。 晏温和徐松白都不在,鹿豆糕也有些无措,不过在校园里,她也不至于害怕。“你有事?” 男人低着头,张了张嘴,隔了几秒才说:“我是方森森。” 鹿豆糕问:“哦,你找我啊?” 王乐媛把鹿豆糕挡在身后,“你想干嘛?” “没事。”鹿豆糕把她拉到一旁,又对方森森说:“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不会认你的,也不想沾你的光,这里面都是你的东西,希望你别再出现在我爸妈面前。”方森森说完转身就走。 王乐媛愤怒道:“你那样的爸妈我们思思才不稀罕呢!真不要脸!贼喊捉贼!” 方森森的背影僵了一下,没回头,加快脚步往前走。 鹿豆糕拍了拍王乐媛,竖了个大拇指,“谢谢,幸好有你在,我真怕他会打我。” “那里面不会有炸弹吧!”王乐媛脑补了一下,拉着鹿豆糕就要跑,“我们去报警。” “应该不会吧!” “你别大意,万一呢!” 鹿豆糕无语了,拉着王乐媛走了不远处,拿着手中的矿泉水打中了行李箱,行李箱晃了晃并没有响,“你看,没事吧!” 晏温正好来接鹿豆糕,“你们俩玩什么呢?” 鹿豆糕笑道:“她发神经!警匪片看多了……” 鹿豆糕打开行李箱,脸立刻黑了,马上又盖上了,不让晏温看。 是一些方思思以前的衣服还有内衣,有一条内裤上竟然能看见污渍。 鹿豆糕拉着行李箱一言不发回到家,家里没人抽烟,又下楼买了个打火机,把行李箱拉去卫生间里,把门上了锁,拿出内衣用打火机点燃了。 洗手池里,燃起了小小的火苗,她忍着恶心看了下污渍,明显是人为弄上去的。 方思思的衣服鹿豆糕穿过,内衣裤都是买的新的,方思思的东西她没扔,没想到方厉群这个人毫无底线可言。 鹿豆糕打开了卫生间窗户和排风扇,怕大楼的烟感会响。 烟味风一吹顺着门缝钻到了客厅,晏温最先闻到了,爷爷也闻到了。 晏温在外面敲门,吓了她一跳,“你在里面烧什么?” “你别管了!” 爷爷喊道:“暖暖你把门打开!” “爷爷,没事的,你别管了!”鹿豆糕手忙脚乱用打火机又点燃了一件。 爷爷把徐松白也叫了过来。 “你快点开门!”晏温使劲拧着卫生间的门,闻着烟味越来越大,威胁道:“你再不开门,我踹门了!” “你别!真的,我马上弄完了,你别进来!” 晏温怕她出事,一脚把门踹开了,吓得鹿豆糕大叫。“你到底在干吗?” 鹿豆糕随手拿了一个盆挡住火,“你们别管。” 她忘记了塑料的盆也是可燃物。 徐松白把她揪出卫生间,晏温打开水龙头,把水浇灭了,三个男人都看清了水池里的东西,爷爷转身走了。 “为什么要烧?”难得徐松白脸也有点红了。 晏温白了她一眼,使劲怼了她脑门一下。“你有病吧?这是方森森今天给你的?” “不是我的,是方思思的……”鹿豆糕难堪地低下头,拿着打火机,又想进卫生间继续烧。 徐松白一把拉住她,眼神凝重看着她,“到底怎么回事?” “方森森送过来的,但我觉得不是他弄的,应该是方思思那个混蛋老爸。” 晏温从爷爷房间里拿出了两瓶墨汁,倒在了那堆贴身衣服上面,“这样不就行了,一天天傻到家了。”又拿了个袋子把衣物套上扔到了垃圾桶里。 鹿豆糕睁大眼睛,对哦,自己真的好傻。 徐松白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拉着鹿豆糕去了他卧室的卫生间,像以前一样帮她洗手,又沾湿了洗脸巾给她擦脸。 “我脸没脏……”鹿豆糕的声音被徐松白不太温柔的动作擦碎了。 “别说话!”徐松白有些生气,有事就会藏着掖着,生病也是,晏温比他知道的还多一些,就怕给他添麻烦,见外的让他心里极其不舒服。 鹿豆糕听着徐松白严厉的声音一声不敢吭。 徐松白看着她被他擦红的鼻头,“对不起,手重了。” “没事。”鹿豆糕不在意地露出一口小白牙。 徐松白进了书房好几个小时都没出来。 鹿豆糕敲门进去看见他在忙,不敢打扰,去看爷爷和晏温下棋。 吃饭的时候,徐松白也一言不发,鹿豆糕悄悄碰了碰晏温,下巴指了指徐松白。 晏温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怎么了。 “你们俩挤眉弄眼的又想干什么坏事了?”爷爷问。 鹿豆糕娇嗔道:“哪有,爷爷你怎么这么想我。” “你多大了!在家里烧东西,万一把家里点着了,再烧着你自己怎么办?这么高的楼,我这老胳膊腿,能跑得下去吗?”爷爷拧着眉,不看她。 -- 第50页 “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鹿豆糕放下筷子求饶。 “你还有下次?”徐松白瞥了她一眼。 “没有没有,保证没有下次。” 鹿豆糕讨好地给爷爷夹菜,爷爷吃了,给徐松白夹菜,徐松白挪开了碗并不领情,晏温把碗凑了过来,鹿豆糕塞进自己嘴里使劲嚼着,“哼,不给你吃!” 徐松白感觉心情好了那么一点。 吃完饭,徐松白马上回了另一边,鹿豆糕在他面前晃悠了两次,徐松白跟没看见一样。 鹿豆糕只好又去看晏温和爷爷下棋,爷爷倒是很希望鹿豆糕能在,方便他悔棋,爷孙俩特别有默契,鹿豆糕插科打诨捂着晏温眼睛无所不用其极,爷爷手也不抖了,手如疾风快如闪电。 晏温本来就是哄爷爷开心,十次有九次让他们得逞。 哄睡了爷爷,鹿豆糕拿着一袋超大包薯片又去找徐松白了,也不说话,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像个小松鼠,咔吃咔吃个没完。 不到二十分钟徐松白就破功了,抢过她的薯片丢到柜子里,鹿豆糕马上站起来去抢,徐松白站了起来,双手把她禁锢在了桌子和自己之间,鹿豆糕有点愣神,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公分。 徐松白盯着她的粉嫩的嘴唇一言不发,鹿豆糕不敢看他,心狂跳不止,这……有点尴尬啊,只见他低下了头,鹿豆糕吓得缩了缩脖子。 徐松白看着她害怕的样子,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手指使劲弹了她的脑门一下,“下次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你以为烧了就完了。” 鹿豆糕敏感地感觉到了问题,“方厉群他……” “他在网上卖,已经有人拍了,不过还没发货,应该是被方森森发现了,看来这个方森森倒是比他爹有底线,我已经让人把那些图片和信息都删了。” “他不会只做了这一件事吧?” “他PS了方思思的不雅照和视频在网上售卖,不过技术不好,没人买,我已经让律师报警了。” “方思思怎么有这样的爸爸!”鹿豆糕一激动站直了身体,离徐松白更近了。 徐松白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她的嘴唇,喉咙动了动,声音大的两个人都清晰地听到了。 鹿豆糕红着脸轻推开他,“我去给律师打电话断了他的生活费。” 方厉群被关了半年,出来后没多久又被妻子王丽暄重伤,身上被捅了五刀,命大没有死,其中一刀被砍在了脊柱上,下半身瘫痪了。方森森卖了自己名下的房子,要求方厉群不要说出伤他的人是谁,不然就不给他治病和养老,方厉群只能闭嘴,方森森又要求王丽暄照顾方厉群,不然就去公安局揭发她。 方厉群和王丽暄两看相厌,又不得不捆绑在一起。 当然,这是后话。 第26章 徐松白隔天有工作,一早就走了,三天后回来鹿豆糕脸皮厚,早就忘了这事。 程导的武侠电影终于过审,四月初上映。徐松白又马不停蹄地参加路演。 四月底是A大百年校庆,中文系和学生会都没有放过鹿豆糕,要求她必须出个节目,鹿豆糕准备弹个钢琴,开始在家里练钢琴。 一忙起来,两个人一个月都没有单独见过。 那天的事好像随风散了,谁也没有再提起。 电影在B市首映,徐松白给他们留了三张票,鹿豆糕第一次演戏很激动,虽然没几分钟吧。平常害怕镜头的她,只要直视徐松白就不怕了,她也觉得很神奇。 北澄刚出生就被人放到了庙里,除了一个玉佩,一片纸都没有留下,寺庙后院的高僧收了他做关门弟子。北澄十六岁下山帮吏部尚书家做了一场法事,回到寺庙没多久,就开始遭到杀手追杀,高僧护得他一时,不能护他一世。 方丈为了寺庙众僧的安全,污蔑他犯了戒律,强制把他撵下了山。平常对他关爱友加的师兄在他的干粮里下了毒。 杀手们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当今三皇子的同胞弟弟,单数为阳,双数为阴。北澄一出生,国师就说他阴气重,克他的母妃当今的皇贵妃。 皇贵妃令众人说他一出生就死了。皇贵妃因为早产,又是双生子伤了根本,命贴身的宫女偷偷将他放在寺庙里,并不是怜爱他,而是怕另一个儿子如果出了意外,北澄可以顶上。皇贵妃又可以继续享受她的荣华富贵。 那场法事也本不需要他去的,方丈看他长相出众,气质非凡,想招揽更多的生意,强迫他下山做法事。 吏部尚书早已经暗中归顺三皇子,献策说可以让北澄当三皇子的替身,三皇子早已经成年,不需要他,三皇子对北澄痛下杀手。 北澄被逼跳下山崖,命不该绝,被横出的树板拦了几道,最后掉在了离地十几米突出来的石台上,四肢皆废,血不停地顺着石台流着。 天空下起雨来,他不知道念了多少经,佛祖并没有救他。 北澄在石头上一动不动躺了两天两夜,天空出现了几只乌鸦,北澄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心一横,用力翻了下去,想摔死自己省得活着遭受乌鸦啃食。 一心向佛,四面皆空,佛不渡我,唯有自渡。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接住了他,女子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女子眼睛像星河一样烂漫,北澄还在愣神,女子嫌弃地把他扔到地上,“重。” -- 第51页 北澄发不出一点声音,就看见女子越走越远,再一睁眼,已在一个茅草屋里。 “喝药啦!”女子的声音温柔,动作却不算温柔。 北澄喝完药迷迷糊糊间听见女子说:“哎呀,药下重了。” 等北澄能拄着拐下地,女子连话都懒得跟他讲了。每次打开窗户把饭和药放到桌上就走,连门都不进。 但北澄却越来越盼着女子能出现。 北澄低头一闻,自己身上已经臭了,拖着不便的身体一瘸一拐走了一个时辰,看见条小溪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回去的路上看见了白衣女子在月下舞剑,白色身影如同鸟儿般轻盈,手腕轻轻旋转,宝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烁,与女子那抹白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在一起。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随即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扯出水袖借力站了起来。 北澄贪婪地盯着女子,女子很快发现了他,转身向远处飞去。 第二天一早,除了饭菜和药北澄还收了一本秘籍,招式和内功心法赫然在列,剑谱却连名字都没有,墨迹刚干没多久。 没多久,北澄伤势好了大半,却总是看不见那名女子,山上似乎有很多阵法,他看着女子的背景追过去,却接近不了女子。北澄留了封书信,告辞后想下山,却找不到路,只能在山上兜圈子。只好又回到茅草屋。 北澄在茅草屋前练剑,偶尔错了,就会被石子打中,直到一年后他所有的伤痊愈,剑法大成,隔天连吃的都没有了,桌上只留一把宝剑和一张下山的地图。 北澄跪在茅草屋前大声询问恩人的名字,终于有了回应。 “慕青。” 北澄下了山,杀了三皇子,皇贵妃势力土崩瓦解,被贬入冷宫。 北澄报了仇又回到山上,却怎么也找不到慕青和那间土屋。 改名为慕北澄,行走江湖,偶然间结识女子林清菡,两人又获得修仙秘籍,历经磨难,创造了天下第一派。 没了自己的戏份,鹿豆糕碰了碰晏温,“你觉得那个慕青演的怎么样?” “你不说话的时候还行。”晏温撇了撇嘴。 “你怎么认出我的?”鹿豆糕愣了一下,不会是所有人都能认出来吧? “很难认吗?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鹿豆糕赶紧问了爷爷,爷爷对这种电影兴趣不大,没认出她,中肯地说:“挺好的,打得挺带劲儿!” 鹿豆糕稍微平复下心情,又想起来,不对啊,爷爷年龄大了啊,认不出不是正常吗?后面的情节她都没怎么看,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 电影结束,灯亮起来,程导带着编剧和主演们依次入场。 主持人问:“电影好不好看啊?” 台下的观众一致说好看。 程导讲述了电影制作过程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又讲了制作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一些大家可能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到了提问环节,有一位记者问徐松白:“这是徐松白老师和文希柠老师的二次合作了,很多人都希望两位能二搭,请问两位这次有没有碰撞出新的火花?” 文希柠拿起话筒,“那是当然有了,我和松白已经很熟悉了,生活中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已经在期待下一次合作了。”又故作热络地撞了撞徐松白,“是吧?” 徐松白微不可见点了下头,没有看她,“有好的剧本,当然可以。” 底下哇声一片。 另外一位记者问:“徐松白老师一直是单身,现实中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是林清菡这种温柔强大型的吗?” 这就很有指向性了,文希柠平常的人设就是温柔又强大。 徐松白接过话筒看着鹿豆糕说,“我喜欢慕青。” 坐在鹿豆糕后面正好是两个嗑影帝和小助理CP的女生,激动地嗷嗷叫,以为徐松白看到了他们的灯牌。 鹿豆糕吓了一跳,心跳如鼓,不知是因为徐影帝的话还是后面粉丝的尖叫,瞪了徐松白一眼,就知道拿她当挡箭牌。 记者问程导:“饰演慕青的演员一直没有露出真面目,我刚才在演员表里也没有看见,是忘记打了吗?他会参加之后的路演吗?” 程导笑答:没有打吗?可能我们后期工作人员忘记了吧,我回去扣他们鸡腿!” 文希柠对被一个出场十分钟的人抢了风头不太开心,拿起话筒,“说实话,我对饰演慕青的演员也很好奇,不过我也没见到,十分遗憾跟她没有对手戏。这次我和饰演我对手红樱的演员也是二搭,我们合作的也非常愉快。” 二搭却连别人的名字都不说,饰演红樱的演员于梦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接过话聊起了电影情节。 结束了首映礼,徐松白又去了下个城市,鹿豆糕还是有些忐忑,直到隔天一早不少影评已经出了,没人发现是她,才渐渐放了心。CP粉将徐影帝说我喜欢慕青的片段剪辑和传播了起来。 电影正式上映后好评如潮,有很多人都觉得北澄看慕青的眼神才是真爱,对着林清菡好像是在找慕青的影子和表演爱一个人。 电影演员表直到下映都没有改,CP粉确信慕青就是徐影帝的小助理,文希柠很想和徐松白炒一波热度,哪怕双方经纪人已经沟通过,徐松白明确拒绝了,文希柠还是总是在不经意间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 第52页 徐松白不想理她,只是坚持喜欢慕青,他也不是北澄,不会和林清菡在一起。 松果柠檬CP BE了,很多人涌向了影帝和小助理的CP,因为鹿豆糕的台词太少,给了大家想象的空间,有些CP粉甚至去问了原著作者,有没有可能慕青就是男扮女装,因为被世俗不容才在山上隐居,所以一直没有摘下面纱,是怕露出他过于英气的五官?后面有一处北澄遇险被高人所救,是不是慕青假扮的,慕青其实一直陪在北澄身边,默默守护着北澄? 作者看见的时候刚好喝了点酒,回了句,你说是就是吧。 CP粉都炸了,各种产生源源不断,成了新的意难平。 最后变成了全网找徐松白的小助理,也有方思思的粉丝说眼睛有点像思思,很快被嘲了,声音不像、打戏更不像,退圈了就不要来蹭热度了。方思思剩下的粉丝本来就很少,没有再说话。 参加电影节红毯时,主持人问:“小助理今天来了吗?” 徐松白据实相告,“小助理去上大学了。” 主持人知道鹿豆糕上大学的梗,接着问:“小助理也是高考状元?” 徐松白点点头,红毯剧组一起走的,程导在旁边起哄:“我证明,是真的。” 网友:行叭……反正徐影帝的家都是学霸,猫上大学,小助理也上大学。猫是高考状元,小助理也是。 网友们都觉得徐影帝是在讲冷笑话。 第27章 A大校庆,校园里到处是鲜花和横幅标语,无奈天公不作美,雨欲下不下,一切都罩在灰色中。但大家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天气而低落,校园里十分热闹。 鹿豆糕坐在后台十分无聊,她穿着小礼服戴着口罩,同样候场的一个男生还是不停搭话,她索性就站在舞台边,看见爷爷和晏温挥了挥手,爷爷没看见,晏温十分不给面子的扭过了头。 鹿豆糕其实有点紧张,她弹琴都是随意的,她自己都怕弹一弹跑了…… 徐松白晚了二十分钟,台上正表演着群舞,他悄悄坐到了晏温旁边,忙问:“已经表演完了?” “没有。”晏温指了指舞台边露出来的裙角,“刚才还和我们打招呼呢!” 徐松白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她似乎是很无聊,只露出了一半的身影,在玩一把明显和她的打扮违和的扇子,她穿着一身烟青色吊带薄纱礼服,层层叠叠的薄纱有一种朦胧的淡雅感,如罩上雾气的山水,又如水墨般写意。裙子上有无数的水钻随着她的走动反射出五彩的光。 徐松白和方思思在活动也碰到过几次,但他已经完全记不住她穿的什么,这件礼服穿在鹿豆糕身上,如同山涧反射着金色阳光的溪流,山林的静谧与溪水的活泼完美呈现,薄纱飘荡间,仙气朦胧,让人一见难忘。 平常,鹿豆糕总是穿得很简单,不想引人注意,换了礼服高贵优雅,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这个颜色的裙子容易显黑,但她的肤色白皙透亮,反而相得益彰更显得她肤若凝脂。 鹿豆糕玩了一会儿,放下了扇子,抬眼一看徐松白也来了,惊喜地跟他挥手,鹿豆糕没有邀请他,校庆节目而已,徐松白什么没见过,是爷爷十分开心,拿着相机在家里练了好几天,不过早上又糊涂了,晏温要带相机还被骂了句傻,手机就能拍。 徐松白笑着回应,女主持人报幕下一个节目,中文系方思思,钢琴独奏《钟》,女主持人是故意的,她的搭档都愣了一下,节目单上明明是鹿豆豆。 本来鹿豆糕就是赶鸭子上架,她知道在A大上学的事早晚瞒不住,但她还是想低调处理,不想给自己的生活造成过多的不便,总想着时间一长,大家就会忘记方思思,她能摘掉帽子和口罩,热度是她现在最讨厌的东西。 观众席底下一片哗然,不少人都在说,网上传方思思在咱们学校,是真的? 鹿豆糕只能叹了一口气,摘下口罩上了台,鞠了一躬慢慢坐下,听着底下的议论声,有些烦躁,看着镜头,心里生出害怕来,她不禁转头看了眼台下,收到徐松白鼓励的眼神也看到了晏温眼睛里的信任,又生出了无限的底气。 本来她是打算优雅慢慢弹的,现在却任性如炫技般弹了接近两倍速,徐松白听出了她在生气,跟晏温说了句话,悄悄向后台走去。 鹿豆糕弹完谢幕,优雅快速下了台,因为提前了,女主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和学生会的人说话,本来台本上是要聊几句的,没想到一个不注意鹿豆糕已经快步走下来了,女主持人刚要把她重新拉上台,徐松白走了过来挡了一下,台上不能耽误太久,女主持人跺了下脚只好自己上了台。 “气到了?”徐松白把外套脱下来套到她身上,揽着她往外走去。 鹿豆糕撅着嘴,烦躁道:“明明节目单是我的名字,她这样一改,没准A大里马上会遇见记者。有点烦……” 徐松白摸了摸她头,“校庆这边你还有别的事吗?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手机和包还在晏温那。” “没事,刚才让晏温扶着爷爷回家了。” 鹿豆糕加快脚步,“好,那我们快走,没准一会儿又是聚餐。” 徐松白把自己的帽子戴在了鹿豆糕头上。一路上很多人看着她穿着礼服外面却披着宽大的西装,帽子压得极低,只穿着白衬衫西裤的徐松白身材极好,有两个人在偷拍,他们俩只好加快脚步。 -- 第53页 徐松白是从外地赶回来的,陈师傅把车停在停车场就走了。 徐松白没有开车门,而是打开了后备箱,一大捧白玫瑰花,“祝贺你,演出成功。” “哇哦,给我的?”鹿豆糕有些手足无措,她第一次收到花。 “嗯,我取花耽误了点时间,差点儿没赶上你的节目。” 鹿豆糕低头嗅了嗅,“真漂亮,好香呀!” 如果小杨看到这一幕估计会翻白眼,只是香吗?他第一次知道白玫瑰还有那么多品种,他老板挑了又挑,早上刚空运过来的。 天空终于开始滴雨,徐松白打开车门让她先上了车,鹿豆糕早上紧张没有吃饭,现在有点饿了,趁着徐松白看不到,闻着花的香味,忍不住偷偷扯下一片花瓣塞到嘴里仔细品尝,好甜,心里……也甜。 她打开手机查白玫瑰的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鹿豆糕:???随手包的吧! 下面还有人说是纯洁的爱或者友谊。 鹿豆糕松了口气,自己多想了,当然纯洁友谊啊! 一大捧,她又开始数有多少朵,没有出声,但头在一点一点,徐松白单手开车,摸了摸她的头,“九十九朵,问就好了,数什么。” “嘿嘿,第一次收到花,太开心了嘛!” 鹿豆糕掏出外套里徐松白的手机,“可以借我拍下照片吗?” 徐松白颔首,“一会儿找个景色好的地方我帮你拍。” “那我可能又变成木偶了。” “你能克服的,上次拍戏也没有变成木偶。” “那是因为…”鹿豆糕说不下去了,那是因为看着你啊,心里雀跃着,只要看着你,我就能忽略了其他的存在。 “因为什么?”徐松白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一直想跟她聊聊是什么原因造成她对镜头的恐惧感,三个人玩游戏的时候提过一次,但她顾左右而言他,晏温则明显不知道答案,之后她又像失了魂一样,游戏里接二连三出错。 “因为那个戏服太好看了,穿上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女侠啊,女侠的时代哪有摄影机一类的东西。”鹿豆糕顺嘴胡说。 车往东开,下过雨天渐渐晴了,远方出现了两道彩虹,鹿豆糕拍了张徐松白和彩虹的合影,红绿灯,徐松白调了个头,拿过手机趁着她看着彩虹惊叹,偷拍了N张,直到后面的车按喇叭催促才离开。 阴沉了一上午,让大家误以为会有场暴雨,天气预报还发了预警,只下了半个小时便放了晴,看来今天司雨的是个调皮捣蛋的龙。异域风情的街下过雨好像被水洗过,漂亮时尚,鹿豆糕以为徐松白要带她吃什么大餐,毕竟今天她的衣服也合适,心里有些紧张,她没有去过,很怕失礼。 徐松白领着鹿豆糕到了街后面的小巷里,地势低洼,有点积水,她刚要抓起裙子就被徐松白抱了起来,“我自己走就行……” “乖,鞋会弄湿。” 小巷不长,地上没有水了,徐松白也没放下她,鹿豆糕眼睛不停的眨着,她是在做梦吧,透过薄薄布料传过来的体温和淡淡的薄荷味熏红了她的脸。 徐松白把她放到一个招牌很小的面馆门口,面馆锁着门,徐松白敲了敲,鹿豆糕稍微往后退了一步,在脑中警告自己,不要多想,徐松白的性格就是这样温柔体贴。 徐松白回头看了看她面红耳赤的可爱样子,调侃道:“很热吗?” “嗯……你外套太厚了。”鹿豆糕脱下外套还给他。 “帮我拿着吧,我不想穿。” 店门被打开了,一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奶奶高兴地抱住了徐松白,转头看见鹿豆糕又十分惊喜的样子,把他们让进店里又关上了门,挂了今日不营业的招牌出去。 奶奶喊了一句,一位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徐松白高兴地比起手语。 徐松白介绍,这是他的姨外婆和他的舅舅吴世良,让鹿豆糕跟着他叫。 介绍她的时候,只说是鹿豆豆,却没有说他们的关系。 姨外婆红了眼眶,仔细看了鹿豆糕,“真好看,以后他欺负你,你告诉我,姨外婆给你撑腰。” 鹿豆糕不停地眨着眼,一脸迷惑,姨外婆这是误会了吧…… 打完招呼姨外婆让他们坐下,去倒茶,舅舅笑了笑就回了厨房,忙碌的声音响起。 徐松白小声解释,“姨外婆得过胃癌,胃已经切除了,姨外公去世得很早,他们就舅舅一个孩子,舅舅……智商不高,也不会说话,本来我想照顾他们,但姨外婆坚决不同意,给舅舅开了这家面馆,生意不错。我偶尔来看看他们。” 鹿豆糕看着姨外婆清瘦的身影,忙站起来,“我去帮姨外婆沏茶吧!” 徐松白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坐下吧,姨外婆一辈子要强,不喜欢别人把当病人看,我是怕一会儿吃饭姨外婆不吃,你会误会姨外婆不喜欢你。” 姨外婆端了两杯茶过来,“你们先坐一会儿,你们舅舅肯定去做松白最喜欢的牛肉面去了,我去炒两个菜,很快就能吃饭了。” 看姨外婆进了厨房,徐松白偷偷扫了二维码,转了一笔钱,站在收银台又在社交平台上分享了鹿豆糕拍的他与彩虹的合影。 粉丝们很快在手链的反光里看见了一个穿着西装戴着棒球帽的人,虽然只露出一个小巧的下巴。 -- 第54页 粉丝们问,拍照的人是小助理吗? 徐松白大方地回了一个嗯。 CP粉们high炸,土拨鼠叫。影帝开车带着小助理去玩!小助理的穿的西装明显不合身,大了不止一两码!而影帝只穿了衬衫!小助理穿的是影帝的西装!甚至从窗外的景色和彩虹猜出来他们现在就在B市。 都在徐松白的账号下留言,想看小助理的庐山真面目。 第28章 吃完饭告别姨外婆和舅舅,天已经渐渐黑了,欧式风情街晚上的夜市开了,鹿豆糕吃饱了觉得礼服有点紧,但上车前眼睛又一直看着不远处的夜市。 徐松白无奈笑了笑,打开行李箱找了卫衣和运动裤给她。“换了我的衣服去逛逛?” “好!谢谢!”鹿豆糕高兴地扬起了嘴角。 徐松白站在车外,鹿豆糕在车里换下了礼服,舒服多了。 鹿豆糕下车摸了下小肚子,抬起手指,“我觉得它还有一丢丢空间。” “那走吧,我们多逛一会儿,空间会更大。”徐松白笑着帮她戴上口罩,又戴上了卫衣的帽子。 鹿豆糕穿着徐松白的拖鞋,很大,感觉自己真的好像是住在附近,大半夜被香味勾下来的人,笑个不停。 穿西装逛夜市有点奇怪,徐松白脱了衬衫也换上了卫衣。 徐松白也已经很久没逛过夜市了,对着人山人海的街直皱眉头,把鹿豆糕护到向前,随着人流慢慢往前走,没一会儿鹿豆糕手上就都是吃的,每样只吃一口。徐松白吃饱了,都不吃。 鹿豆糕逛了会儿见旁边小巷子里有个休息椅,赶紧走了过去。“我不行了,吃不下去了,我们要不回家吧?改天再来!” 徐松白低下头,黑色眼眸里闪着戏谑,“不再走走了,空间这就告急了?” 鹿豆糕嘴上说着要回家,可还是被一阵烤肉的香味吸引了注意力,又跑到巷口张望着,过了几秒,只见她转过身来,严肃地对徐松白说:“我们快走吧,再不走,我要折在这了。” 上了车,徐松白在社交平台发了张照片,鹿豆糕的背影,手上都是吃的,花枝丸棉花糖烤鱿鱼水果捞,你们要的吃货小助理。 夜市上有不少徐松白的粉丝,还有CP粉,刷新到都炸了,徐影帝带着小助理逛夜市这么接地气?我们原来和影帝这么近,大家在夜市四处寻找两人的踪迹。 有路人上传了在校园里拍摄的徐松白和鹿豆糕的背影,怀疑徐松白出现在A 大是来找女朋友的。 粉丝们都不信,背影相似的人多了!我们影帝洁身自爱多年,怎么会和女大学生在一起呢? 也有网友说手链里看出了一点点灰色,没准儿就是裙子。 CP粉宁肯相信自己偶像弯了,毕竟徐影帝自己上传照片了啊!马上科普,小助理灰色运动裤看见没!看!见!没! 我们影帝就算去了A大,那也是去找小助理的! 没准儿小助理真的是学霸高考状元。 影帝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看看小助理正面照片啊! 徐松白以为他的暗示足够明显了,但鹿豆糕的画风就是不走寻常路,在家里和晏温笑成一团,说他欺骗粉丝。 徐松白觉得很冤枉,他有说过小助理是男的吗?他从来都是实话实说啊。 徐松白又发了鹿豆糕望着小竹笋的表情包,问粉丝,被鹿豆糕笑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纷纷留言,买只小母猫!买只老鼠!不给它吃饭!扣零食! 粉丝们开始玩起鹿豆糕的表情包。 鹿豆糕还在刷着超话,突然超话里全是她的表情包。“爷爷,他…他网暴我!” 爷爷不懂什么是网暴,“又瞎说,他离你那么远,怎么抱你了?” 徐松白晏温哈哈大笑。 如鹿豆糕所料,方思思A大百年校庆表演节目炫技上了热搜,不高,很快徐松白帮忙压下,再上学教室门口出现了不少人,都是本校的。还好王乐媛通风报信,晏温陪着她,上课铃响前进教室,下课铃响就跑。 晏温也要上课,弄得鹿豆糕逃了不少课。 过了一个月大家才渐渐失去了兴致。 倒是方便了鹿豆糕在家兼职,挣得钱多了,一开心算了一下,还有一个月放暑假,她还能挣一个月钱,有钱有闲,开始想趁着爷爷身体硬朗,暑假想和晏温带着爷爷自驾出去玩一圈。 晏温比她理智多了,仔细规划路线,每个落脚的城市之间不能太远,城市之间需要有备用方案,要有一个爷爷随时能休息的房车,最好能有一个随车的医生,能开房车就更好了。 幸好鹿豆糕提前一个月说,他还有时间。 七月初,徐松白还在拍戏,鹿豆糕、晏温带着爷爷上路了,开着房车两三天一个城市,一点都不着急,最终目的地是爷爷的老家。 爷爷很开心,偶尔也能想起一些事,经常与晏温和保健医生讨论一些病例,偶然讲着讲着就跑到另外的病例。 鹿豆糕听不懂他们讨论的,想开车晏温坚决不让,手机玩多了头晕,只能拿起手机拍风景给徐松白。 十天,刚出省到了N市,一路上,爷爷还没睡,她在房车上睡得挺美的,小脸都睡肿了。 晏温把车停到了湿地公园门口,叫醒了她。 鹿豆糕下车伸了个懒腰,蹦达了两下,扶爷爷下了车,“爷爷我脚疼。” -- 第55页 爷爷仔细看了看她的腿,“你走两步我看看。” 鹿豆糕走了几步,爷爷确诊了,“我看你是四肢躺退化了!” 晏温笑得肩膀直抖。 鹿豆糕娇嗔道:“爷爷!” 晏温扶着爷爷沿着蜿蜒曲折的沿江栈道漫步,炙热的阳光被江风和树荫化解。微风拂来,听着潮起潮落的低吟和船舶号鸣的浑厚。 不远处芦苇依依起伏,还有白鹭游弋盘旋,偶尔驻足栖息。 鹿豆糕像个旅行博主,在前面拿手机边解说边拍,都发给了徐松白。 不远处有座大桥,车来车往,下面江水滔滔,江心洲的灯塔好像刚修葺过,看起来十分很新,江面上突然跳起了几个江豚。 “海豚!!!”鹿豆糕尖叫了一声,拉着爷爷看,“爷爷快看,那里有海豚!” 晏温无语,“傻子,那个是江豚。” 爷爷笑着说:“我们小时候,管那叫河猪。” 鹿豆糕好奇道:“那爷爷,你们小时候吃过河猪吗?” “濒危保护动物,收收你的口水!”晏温翻了个白眼。 鹿豆糕撅着嘴,十分委屈地娇嗔道:“不能问问吗?” 爷爷摇摇头,“没吃过。” 晏温嫌弃道:“看吧,爷爷才不像你那样!” 爷爷拧着眉,“那玩意儿一看就不好吃。” 晏温:……你们俩没血缘关系谁信! 大桥下的热闹极了,还有情侣在拍婚纱照,爷爷羡慕地看着,问晏温:“你谈了女朋友了没有?” “没有。”晏温感觉十分无奈,为什么一定要谈恋爱结婚呢?他每天的时间都不够用,有太多的事情没弄懂。 “可多人喜欢他了。”鹿豆糕故意在爷爷耳边说,她去医大找晏温,走在他身边好像惹了众怒。 爷爷好奇地问:“那有人喜欢你吗?” 鹿豆糕臭屁道:“喜欢我的可多了,我人见人爱,开见开花的。” “那你们怎么还没有谈恋爱?”爷爷嫌弃地看了她两眼。 “松白也没有啊!他都快三十了,爷爷你快管管他,咱们家得一个个来!长幼有序!”鹿豆糕冲晏温挑了下眉,一脸看我乾坤大挪移。 晏温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看向她身后,鹿豆糕转身一看,徐松白不知道什么站在了身后。 鹿豆糕吓得缩了一下,“爷爷,我看那边风景不错。” 爷爷也看到了徐松白,晏温看热闹不嫌事大,走过来扶着爷爷,“咱们走,爷爷。” “走走走。”鹿豆糕傻笑着,衣领却被薅住了。 “那个……爷爷,你知道嘛……他明天就忘记了,嘿嘿。”鹿豆糕无力的垂下手,眼珠一转,从包包里翻出一个棒棒糖,对着徐松白讨好地笑着。 “你说的对,我该谈恋爱了。”徐松白接过糖放进兜里。 “你杀青了?”鹿豆糕已经在网上看到电影杀青了,但她不想和徐松白讨论他喜欢谁的话题,“嗯,放几天假歇一歇,跟着你们走一段。”徐松白看到她逃避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啊?很容易被发现的!” 鹿豆糕终于直视徐松白,歪着头十分担心。 “小心点没事的。”徐松白已经安排好了,陈师傅和小杨会开着车跟着他们。 短暂的沉默过后,鹿豆糕没话找话,“刚才我看到江豚了,爷爷说江豚他们小时候叫河猪,是不是很好笑?” “你有喜欢的人吗?”徐松白看着江面随意地问。 “有啊,喜欢爷爷、晏温、还有……你啊!”鹿豆糕看着他笑道,“那个边有小狗,好可爱。” 徐松白苦笑了下,他排在了最后。 隔天上午,几人去了N市城外著名的法宝寺,庄严的古刹已有接近两千年的历史,寺内有大小殿十余所,还有一座九层浮屠宝塔,一座七层高的佛阁,供奉着十方金像和十方银像,规模宏大,金碧辉煌。 这是一个禅静的世界,香烟袅袅,寂静幽远。佛光澄澈中,远离喧嚣,心仿佛都安静下来。鹿豆糕看着寺庙里上千年的银杏树,他们来的时间不对,法宝寺最出名的是春秋的樱花和秋天的银杏叶,夏天的游客反而是最少的。 徐松白站到了她的身后,轻声问:“知道这里求什么最灵吗?” 鹿豆糕并不信佛,转过头看着他,“你求事业顺利了吗?” 徐松白云淡风轻地答非所问,“这里求姻缘最灵。” 鹿豆糕心中犹如一团乱麻,他有喜欢的人,当然要求姻缘顺利。都捧了那么多个奖杯了,还求什么事业,觉得自己犯了个蠢,转身道:“我去求一下大家身体健康吧!” “你会不会喜欢我?”徐松白心情很紧张,一颗心砰砰乱跳,他不想等了。 鹿豆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不是表白,更像是在确认她会不会逾越给他造成麻烦。鹿豆糕艰难地开口:“不会。” “那我教你。” 第29章 鹿豆糕失魂落魄,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徐松白会喜欢她?这更像是个玩笑话,如果说,这是在报她在爷爷面前拿他当挡箭牌的仇更可信一些。 鹿豆糕努力劝说自己忘记这个事。 爷爷有点累了,宣布今天要在酒店里下棋,不出门了。 鹿豆糕没吃早饭,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胡思乱想。 -- 第56页 敲门声响起,鹿豆糕看了一下,看是小杨才开门。 “N市的音乐节开了,好多知名乐队都来了,我们去玩吧!”小杨拿着三张票扇风,表情十分得瑟。 难得休息,陪着老板玩是再好不过的差事了,而且老板还帮他搞到了音乐节的票。 鹿豆糕试探道:“怎么就三张票,你不去吗?” “老板就给了我三张,他应该不去吧,他不在,刚才就神神秘秘地走了,不让我跟着。”小杨商量道:“走吧,一会儿就开始了!我们可以玩到晚上,老陈和医生都陪着爷爷呢,没事的!” “好,我换下衣服。” 鹿豆糕有些失落,想见徐松白又怕他就是在开玩笑,她怕控制不了表情会很尴尬。对于徐松白,她更多的是觉得高不可攀,现在已经是她贪心了。她不知道徐松白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哪怕是喜欢,只是把她当那只小猫来喜欢吧,或者只是朋友。 她很自卑,连给她生命的亲生父母都不爱她,还能奢求什么人爱她呢?晏温是命运绑在一起,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离开。她曾经问过好几次,晏温都没有说哪天会走,也不肯答应她走之前会告诉她。爷爷是误以为自己是暖暖才爱她。这些爱她都抓不住。 徐松白对于她,更像是水中月,远远看着也很好,可这月光并没有照在她身上,如果有一天她又变得一无所有,徐松白能轻意的退回或者转身离开,她无法面对这一切。 她努力地活着,能一直快乐就是因为她珍惜所有的一切,从不去奢求。她只想要不会变的关系,不敢赌,不赌就不会有输的可能。 小杨一路上都在跟晏温科普来的乐队的有多牛,车里一直放着不同的音乐,晏温很捧场,却不太喜欢听吵闹的音乐,他甚至感觉心脏有一些不舒服,无法和小杨产生共鸣。 晏温转头一看,鹿豆糕正落寞地看着窗外,对音乐也毫无兴致。 鹿豆糕控制不住自己的患得患失,徐松白就算不是在开玩笑也是一时兴起吧!她渴望爱,又害怕失去。 晏温问:“你怎么了?” “昨晚没睡好。”鹿豆糕闭上了眼睛假寐,她的不求回报的前提是她能控制,但明显对于徐松白她不行。 晏温找出毯子给她盖上,让小杨把冷气关小一点。 小杨是音乐节的老司机了,照顾人也非常有经验,东西带的很全,他们也没有专门挤到前面。 “你们想不想要签名。”小杨认识歌手,想要先去后台打个招呼。 鹿豆糕摇了摇头,今天没有她喜欢的歌手,虽然今天的乐队名气都很大,但她只听过几首特别出名的。她喜欢明星的原因很简单,看脸,今天的都比较有才华。 小杨独自去了后台。 晏温对音乐不感兴趣,更多的是在观察,不理解这种吵闹的环境为什么会让他们快乐,女孩们穿得很大胆又很鲜艳,不同于平常的穿着,十分吸睛,有几个女孩过来想要加好友,还有人想要合影,晏温都拒绝了,找出口罩戴上才好一点。 鹿豆糕一开始就戴着口罩,还有晏温在身边,没有人搭讪。她买了两杯酒,晏温一点都不想喝,鹿豆糕把两杯乱七八糟不知道什么酒都喝掉了,两人逛了一会儿创意集市,买了点吃的,鹿豆糕买了几个纹身贴,贴在晏温和自己的胳膊上,拍了张照片,觉得自己十分叛逆。 她借着酒劲发起疯来,后悔自己穿着T恤牛仔裤就来了,应该硬核一点的,她把T恤打了个结卷到里面,露出了纤细的腰,晏温马上帮她把衣服放下了。 “干嘛呀?”鹿豆糕有点生气,没想到晏温还是个小封建。 “你亲戚快来了,小心肚子疼。”晏温拉着她的T恤不让她卷。 “就一会儿,你看她们都露的!”鹿豆糕生气指给他看。 “她们又不会疼得乱叫。”晏温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怎么知道,没准她们比我还严重呢!外国人还喝冰水呢,跟冷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不明天我给你熬碗药喝,你现在就能露!” 鹿豆糕实在喝不下中药,把衣服放下,翻了个白眼往回走。 回到舞台前面,已经站满了人,鹿豆糕教晏温蹦野迪,其实她也没有去过,前世的她忙着挣钱,连酒吧和夜店都没去过。 晏温看着鹿豆糕蹦起来,似乎也感觉到了快乐,可能来到这里就是要忘记一切吧,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 小杨好不容易找到鹿豆糕,大声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鹿豆糕拿出手机,有十几个徐松白的未接来电,并不想回,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小杨直接用自己的电话打给了老板,把降噪耳机戴到鹿豆糕头上。“你听。” 乐队主唱伍木唱完了一曲,有些微喘说:“我的好朋友徐松白今天也在现场,让他帮我们喝首歌,怎么样?” 底下的有不少人都是徐松白的粉丝,惊声尖叫。 徐松白在电话里对她说:“我唱给你听,晚上你告诉我答案好吗?” 鹿豆糕心慌得厉害,没有说话。 徐松白确认道:“小朋友,乖,回答我,好吗?” “好。”鹿豆糕忍不住脱口而出。 徐松白笑了起来。 徐松白上了台,穿着白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有不少粉丝都在怀疑徐影帝不会是在为电影取景吧,穿衣风格都不一样了。“这首歌,献给鹿豆糕。” -- 第57页 You\'re stuck on me ,And my laughing eyes。 你凝视着我,和我微笑的眼眸 I can’t pretend, Though I try to hide。 我不能假装尽管我努力去隐藏 I like you I like you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I think I felt my heart skip a beat我觉得我的心跳仿佛漏掉一拍 I\'m standing here,And I can hardly breathe我站在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You got me 你已捕获我的心 The way you take my hand Is just so sweet你牵我手的方式是那么甜蜜 And that crooked □□ile of yours,It knocks me off my feet你的狡黠一笑都令我为之倾倒 Oh, I just can\'t get enough噢,我总是无法满足 I\'m a stoup I need to fill me up我渴望你给我无尽的幸福 It feels so good it must be love感觉如此奇妙 这一定就是爱情 It\'s everything 是一切 That I\'ve been dreaming of令我魂牵梦萦的 I give up I give in I let go我放弃我屈服我放手 Let\'s begin 迎接新的开始 Cuz no matter what I do ,My heart is filled with you因为无论如何我的心只爱你 I can\'t imagine what it\'d be like我无法想象 Livin\‘ each day in this life我生活每一天 Without you Oh 没有你的陪伴噢 Without you 没有你的陪伴 One look from you ,I know you understand当一看到你,我知道你懂得 This mess we\'re in you know ,Is just so out of hand这是你知道就是如此了 Oh, I just can’t get enough噢我总是无法满足 I\'m a stoup I need to fill me up我渴望你给我无尽的幸福 It feels so good it must be love感觉如此奇妙 这一定就是爱情 It\'s everything,That I\'ve been dreaming of这一切都是我的梦想 鹿豆糕看徐松白在舞台上整个人发着光,后面鹿豆糕的歌词已经听不到了,她激动地忍不住哭了出来,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人,竟然真的会喜欢她,她想赌,她要赌一次…… 晏温望着耀眼的徐松白,转头看到了鹿豆糕眼中不一样的光芒,突然明白了什么。想起了那句,高朋满座中,将隐晦爱意说到尽兴。 晏温胸口剧痛,往后退了一步,突然呕了一口血出来。 不同于徐松白以往毫无感情演唱,现场的观众都被感动了,好多人都在问鹿豆糕是谁? 粉丝科普是徐松白的猫。 好多人都在喊:“想做你的猫。” 徐松白不能占用太长的时间,唱完就下台了,站在后台把左胸口的手机拿了出来,问:“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好!”鹿豆糕干脆的回答。 徐松白得到想到的答案,“酒店见。” 第30章 说是酒店见,因为音乐节现场炸了,不少粉丝都在涌到后台门口等着见徐松白。 小杨好不容易护着他上了车,后面都是跟车的粉丝,在音乐节上喝了不少酒,怎么劝都不听。 为了安全起见,徐松白只能换了酒店。 热搜词条上了三个,徐松白N城音乐节、鹿豆糕、好听,谷岚在忙着找原唱授权,虽然是非盈利性的演唱,但徐松白没有提前跟她打招呼,谷岚一边忙着补救,一边忙着压热搜。 N城音乐节还有四天,变得异常火爆,因为是暑假,不少粉丝就算没有买到音乐节的票,也来了,想找黄牛碰碰运气,谁也不知道徐影帝明天会不会去现场,在现场还有什么惊喜等他们。 谷岚给徐松白接了一个C市的品牌活动,隔天中午就把他接走了,徐松白冲动下理亏,也就没说什么。 晏温身体很不舒服,怕鹿豆糕担心,只是说离开太久了,需要回山上休养一下。 鹿豆糕没理由阻拦,还了房车。自己带着爷爷和医生直接飞回了爷爷的老家S市,陪爷爷祭了祖,待了几天就回到了B市。 一个月,徐松白和晏温谁都没有回B市,马上要开学了,晏温一直联系不上,鹿豆糕魂不守舍,很怕晏温再也不回来了,总是劝自己没到三年,还有一年。 徐松白偶尔还有信息,在剧组很忙。 鹿豆糕有时候在想,音乐节就是自己的一场梦吧…… 晏温敲了敲山洞的虚掩的门,“大巫,我回来了。” “进来。”大巫看着跋山涉水一脸疲惫的他,颔首道:“成长了不少。” “我……”晏温说不下去了。 大巫了然于心,“三年,你可以选。” “那对她?”晏温不放心,想求个准话。 “她不是我们族人,她的命运你我左右不了,随心吧!”大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我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安心。” 晏温重重磕了三个头。 他刚走到门口,大巫叹了口气,开口道:“记住,你本就不是唯一的人选,因果循环,凡事不可强求。” 晏温僵了一下,慢慢退出了大巫的山洞。 两个小男孩围了上来,“阿温,尘世好玩吗?” 晏温,点点头又摇摇头,“意志不坚定很容易迷失自我。 “那你迷失了吗?”其中一个长得跟晏温很像的小男孩问。 另一个小男孩推了说话的小男孩一把,“阿濉你别问了!他走了那么久才回来,还不够明显!” -- 第58页 “那小花呢?”阿濉问。 “她很好,不会回来了。”晏温把包里的糖果拿出来递给他们。 晏温绕开他们去了后山的泉水,脱下衣服,一步步走了进去,巨大的水气很让人误以为这是温泉,其实这是一处寒泉,泉水冰冷刺骨,随着时间流逝,晏温身体周边出现了一些淡淡的血迹和污泥。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而一脸麻木,只有额头上的汗珠暴露他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晏温突然想起鹿豆糕还在小花身体里的时候,离着很远就以为这里是温泉,飞奔跳了进来,差一点冻成冰棍,还好他当时在,忍不住勾起嘴角。 阿濉轻手轻脚把衣物放在一旁,忍不住打开一颗糖果,发出了声音,晏温耳朵动了一下,阿濉只好大大方方坐下来,“你什么时候走啊?” 晏温睁开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还会走?” “因为你没有变回我的样子啊!” 显然他不在的两年里,阿濉知道的更多了。 晏温感觉到能力慢慢回到身体的感觉,但跟之前还是差得太多。 尘世的食物对他伤害极大,偶尔一次还可以。但他为了学习药剂学操之过急,伤了鹿豆糕,他只能吃东西先把鹿豆糕的身体补好,现在离开学没多久了,他只能用寒泉逼出身体吃下去的污秽。 “芒果就是这种味道吗?”阿濉好奇地问道。 “我可以帮你买新鲜的芒果,不过得你和阿肆去村里拿。”晏温上岸,穿上了衣服。 “我可不要,寒泉的痛会维持一个月,不值得。” 糖可以慢慢消化,水果就不行了。 “那个榴莲味的糖果不要碰。”晏温笑着提醒。 “嘿嘿,我知道,我在书上看过了。”阿濉牵着晏温的手往回走,一点一点将自己的记忆渡给他。 刚回到山洞附近,就听见阿肆的叫喊声:“啊!洗不掉了,太脏了。” 阿肆正在不停的漱口,看见晏温冲了过来,“他们为什么会做屎味的糖啊?” “大巫不见我了……”阿肆想抱住阿濉,扑了个空,阿濉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吃这个糖,多吃几颗就好了。”晏温拿起糖果袋,找出了薄荷糖递给阿肆。 “舍不得,这些糖要省着点吃。”阿肆把糖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我带了钱回来,过几我带你们去集市上买。” 阿濉和阿肆蹦了起来,高兴地转着圈。 小杨看着在车上卸妆的徐松白忍不住说:“现在都十一点了,让小助理过来呗,您就一天的时间。” 小杨因为潜伏在各个超话里,早已经被洗脑,思思两个字很久没提过了。 “爷爷自己在家。”徐松白嫌他聒噪,瞥了他一眼。 “您回去时间都浪费在路上,明天晚班机再回来,图啥,还有一个礼拜就杀青了。”小杨小声嘀咕着。 徐松白只背着一个包,快速从VIP通道登了机。 刚确认关系他就进了剧组,鹿豆糕有些小心翼翼,又不太接他视频,他有点不放心。 舟车劳顿,接近凌晨四点徐松白才到家,打开鹿豆糕的卧室门,空无一人,看来,晏温回老家,她已经搬回去了。 洗了个澡,定了个闹钟。 八点多,鹿豆糕醒了,伸了个懒腰,打开门说:“爷爷,我们今天去园林玩吧。” 没收到回应,一看爷爷并不在,露台也没人。 鹿豆糕走到另一边自己的房间里,换了衣服,刷着牙,想试试晏温有没有开机,但刚刚起床手机在另一边,她一边刷牙一边跑出卧室,脚一滑,差点摔倒,但意外没有和地面亲密接触。 一个略沙哑的磁性声音响起,把她捞到了怀里,“早呀,我的女朋友。” 鹿豆糕眨了眨眼,站直了身体,不知所措。 徐松白眸光一闪,低下头看着她。 鹿豆糕红着脸一手拿着牙刷,看着徐松白的放大的俊脸,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徐松白笑着调侃道:“Babe,牙膏好吃吗?” 鹿豆糕又羞又怒,一把推开他,跑回了卫生间漱口。 徐松白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倚在门口戏谑地看着她,“我帮你洗脸吧!” “不要……”鹿豆糕低着头,可连雪白的脖颈现在都是粉红的。“你出去吧,别看我洗脸。” “以前又不是没看过。”徐松白一双黑眸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难得看她害羞,十分动人,他哪舍得离开,甚至拿出了手机。 鹿豆糕恼怒地抢过他手机,塞进他裤子口袋里,却被紧紧地拥入结实温暖的怀抱。 徐松白深吸了一口她的味道,温柔道:“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鹿豆糕慢慢伸出双手回抱住了他,这一刻,她的心突然静了下来。 两个人安静地抱了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鹿豆糕有点尴尬,想先洗脸。 徐松白又把她按回了怀抱,轻声说道:“我没谈过恋爱,便宜你了。” 鹿豆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信你个鬼,哪怕他说的是真的,可他演过那么多角色,什么样的恋爱没谈过,古代的现代的,吻戏都够剪几集连续剧了,当她是无知少女吗? “谁信,我才是没谈过,你少骗我。”鹿豆糕推开他,懒得看他,挤出洗面奶洗脸。 -- 第59页 “为什么会觉得我骗你?”徐松白站到她身后,抽出了一张洗脸巾帮她擦干净,牵着她的手去衣帽间。“怎么不说话?” “你怎么可能没谈过,再说你拍过那么多感情戏和吻戏……”鹿豆糕一开口就后悔了,这话说出来酸溜溜的。 徐松白揽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笑道:“吃醋了啊!很多都是借位的,以后我都不拍了好不好?” “才没有,我不是,不是都说入戏……”鹿豆糕一抬眼看见他调侃的笑容,“你好烦,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徐松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戒指盒,吓得鹿豆糕退后了一步,这不是要求婚吧,感觉今天才算是他们恋爱的第二天。 徐松白看着她防备的小动作,勾起嘴角,随意地把铂金戒指套在她手指上。 “你干嘛?”鹿豆糕马上想把戒指退下来。 徐松白亮出自己的手,也戴着同款戒指,笑着说:“定情戒指,宣布主权。” 鹿豆糕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怎么?遗憾?不是结婚戒指?那个定制要更久一点……”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遗憾呢!” “好!是我想多了,等我退圈吧,我们再结婚。” “谁要跟你结婚。”鹿豆糕红着脸看着手上的戒指,简洁素雅的线条镶嵌长方形切割钻石,一动戒指就发出璀璨的美感。 还在感叹戒指的美,又见徐松白拿出一套首饰,他磁性的声音响起:“品牌方送的,你戴着玩吧。” “不要,你之前都送过我一个手链了。”鹿豆糕很抗拒,还在想送他什么定情礼物合适,不能白收一枚戒指。 “和你的手链是一套的,女孩的首饰,我不送你,拿去送别的女孩吗?” “哼!”鹿豆糕瞪了他一眼,接过了首饰盒。 第31章 “咱们在一起的事情先别跟爷爷说吧……他会以为咱们是乱那啥……”鹿豆糕很尴尬,在爷爷的认知里,徐松白和晏温都是她的哥哥。 徐松白皱着眉,侧过头看着她,“我们在外面已经暂时不能公开了,为什么在家里还要……” “没办法解释嘛,以前为了让爷爷把你们俩当成我哥哥费了多少口舌。”鹿豆糕撅着嘴撒娇,“好不好嘛~” “你们干嘛呢?怎么起床了也不过来吃早餐。”爷爷打开露台的门走了进来。 鹿豆糕马上往旁边挪了一步。“爷爷,松白送我的礼物啦,我过来拿。” “我看看,你哥送了什么好东西给你。”爷爷接过首饰盒打开。 她扶着爷爷往回走,回头给了徐松白一个拜托的眼神。 徐松白坐在餐桌前,看着爷爷,勾起嘴角,“爷爷,我有女朋友了。” “咳……”鹿豆糕喝着粥呛到了,说不出话,撞了撞徐松白,脸都憋红了。 爷爷嫌弃道:“暖暖你慢点喝,多大了,喝个粥还能呛到。” 徐松白轻拍着她的背,调侃道:“怎么,听到哥哥有女朋友,开心地呛到了?” 鹿豆糕假笑了下,瞪了他一眼。 爷爷很高兴地问:“长得漂亮吗?” 徐松白喉结微动,嘴角带着笑,审视了鹿豆糕几秒,“还行吧!” 还行?还吧?鹿豆糕有点生气了,使劲瞪着徐松白。 徐松白看着她眼睛因为咳嗽起了一层雾气,干净又无辜,又补充道:“不过性格特别好。” 鹿豆糕的嘴角轻轻扬起,又马上压了下去。 爷爷很欣慰,“不用太漂亮,性格好更重要。多大了?做什么的啊?” “大二的学生。” 鹿豆糕皱眉,怎么还没玩够,用脚踹了踹他。 爷爷想了想,问:“松白,你多大了啊?” “快三十了。” “什么时候能带回家让我见见啊?”爷爷表情凝重,“你们抓紧点,明年女孩年龄够了就先领证吧,然后赶紧要个孩子。” 鹿豆糕低下头喝粥,手偷偷掐了徐松白一下。 “好,我们尽快。” “咳……咳……”鹿豆糕又呛到了。 吃完饭鹿豆糕去帮爷爷浇花,徐松白假模假式的路过,感叹道:“时间很紧,任务很重啊!又得结婚又生孩子。” 鹿豆糕:“……”气得牙根痒痒。 爷爷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还不是自己耽误的时间。” 徐松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鹿豆糕冲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转移了话题,“你这次能休息几天啊?” “今天晚上的飞机走。”鹿豆糕的眼角垂了下来,转身走了。 徐松白跟着她进了厨房,看她打开冰箱拿出食材,一手关上冰箱,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女朋友,多陪陪你男朋友吧!” 鹿豆糕拉着他到了另一边的书房,关上了门,看着徐松白眼底淡淡的黑眼圈。“这个戏还有多久能杀青啊?” 徐松白看着鹿豆糕一脸担心,把她抱到了书桌上,平视她说:“一周。” “那你现在回来干嘛?”鹿豆糕看着他十分心疼,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上的黑眼圈,“昨晚睡了多久?你是……” 徐松白看着她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红润的唇一张一合,他只想将这个瞬间定格,没有说话低下头吻住了她,如愿尝到了柔软像果冻一般的唇。 -- 第60页 徐松白吻过很多女明星,没有过多的感觉,这一次,他竟然奇异般有种触电的感觉,心都酥麻了,味道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甜美。 鹿豆糕愣住了,不停眨着眼,朱唇微启,电视里不都是吻之前会问吗?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徐松白扶着她脸的拇指又伸手摸了摸她娇嫩的嘴唇,随后按住她的后脑勺又覆了下来。 第二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鹿豆糕有些不安惶恐,使劲推了他两下,这样的徐松白她没见过,以往都是温文尔雅的,现在的他侵略性十足,像要把她拆入腹中。 鹿豆糕微微有些发颤,抿住了嘴唇,像个受了惊吓的小鹿。 徐松白双手放在鹿豆糕身体两边,看着她害羞轻喘,轻声道:“你好甜。” 鹿豆糕:???我又不是糖?我早上也没吃糖呀! 幸福的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两人感觉什么都没做,说了会儿话,天就黑了,吃完饭,徐松白就要走了,鹿豆糕十分不舍。 鹿豆糕送徐松白下了楼,手一直舍不得放开,嘴里却说着:“下次就这么点时间,别回来了,太辛苦了。” “那Babe你去看我?”徐松白眼睛里充满着期待盯着她问。 “晏温回来再说吧!”鹿豆糕无奈道,也不知道晏温什么时候回来。 小杨催促地喊了一声:“老板,时间快到了。” 鹿豆糕依依不舍松了手,看着他上了车,挥了挥手。 徐松白用脚阻止了滑动的车门,伸出手邀请她:“送我去机场吧!” 鹿豆糕想了想,爷爷已经睡了,刘阿姨还在,两个小时应该没事,笑着上了车。 穿家居服、拖鞋去送机,毫无形象可言。 小杨支着耳朵也听不清两个人在聊什么,只是第一次看自家老板喜形于色的样子觉得很新鲜,忍不住偷拍了一张发到没有老板的工作群。 老板大半夜把穿着睡衣的小助理拐到机场送他。 瞬间得到了回应,纷纷吐槽自家老板恋爱以后不一样了!以前那个老干部不见了! 从机场回到家,鹿豆糕一开门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晏温,高兴扑了过去,拿抱枕打他,“你可算回来了!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回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 晏温嫌弃地推开她,“没有信号。” “都是借口,你回家了应该有信号了吧,你怎么还不回我!” 晏温站起来从冰箱拿出果子洗好了放在她面前,“我人都回来了,不费事吗?谁有多余的时间理你。” 鹿豆糕惊奇地问:“这什么啊?我都没见过。” “吃了会死,你别动。” 鹿豆糕可不信,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好甜,这个……这个是你以前说的野果吧!好好吃啊!” “少吃点,冰箱里还有,吃多了上火。” “也不知道能保存多久,松白昨天才回来过,他好没有口福啊!” “很快就会坏的。”晏温转身回了房间,锁了门,给自己的腿换药,这种野果都长在悬崖上,很难采,他的大腿划了道二十多公分的口子。 在山上,晏温的心很平静。 直到几天前,晏温在山里见到了一只黄色的小野猫,他想起了刚下山的时候,兜里只有一百块,他第一次打工,手上都是穿羊肉串造成的洞,鹿豆糕一边哭一边咬着棉签给他上药的样子,还有跪在庙里一天给他求平安符样子,当他看着婴儿救不了时难过,鹿豆糕就算经历过换身体有多痛,她还是提出要帮忙。有了什么好吃的,总要先捧到他面前,从未因他没见过世面嘲笑他,他说想试试炒股,她马上拿出自己所有的钱,却不求回报,也从不问他是不是赔了,无条件信任他。 晏温突然就觉得心脏痛的厉害。 阿濉奇怪地看着他,“阿温,你会哭了?” 天空晴朗,晏温用手一摸,是真的泪水。 好想她。 一瞬间,晏温所有的平静都被打破了,他又去求见了大巫。 “决定了吗?”大巫没有看他,只看着手里的书。 晏温摇了摇头,“还没有……三年还没到。” 大巫转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不用担心。” “如果我不再回来……”晏温跪下,头重重磕在地上。 大巫一抬手指,晏温就再也磕不下去。 “随心。”大巫又回到了光源下,看起了书。 “我可以带她回来吗?” “你知道答案,我帮不了你。”大巫转过来,严肃地看着他。 徐松白落地发了个自拍,充了个电,满血复活。 CP粉们都在留言,啊!啊!啊!徐影帝是回去见小助理了吗? 隔天一早,谷岚让工作室提前把剪好的Vlog发了出来,把风景、野炊烤肉和徐松白音乐节的官方拍摄的视频剪辑到了一起,风景和野炊还是鹿豆糕拍的。 CP粉们并不相信,有站姐在B市机场拍到徐影帝了。 谷岚斜眼看着徐松白,“好几年了,你也没什么绯闻,你是觉得团队太闲了是不是?” “我不营业,你们总是催我。营业了,你又说我。”徐松白心情极好,喝了口咖啡,开着玩笑。 “秀吧你就!早晚先把我秀死!”谷岚白了他一眼,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 第61页 “你有空多关心关心新签的艺人!” “让李玉带着吧,我再看看别的人吧!”谷岚还是觉得新签的人不行,长舒一口气,“对了,艾导和那个编剧又找我了,都是你那小助理闹的。” 小杨倒了杯温水给谷岚,“谷姐您喝水,这跟小助理有什么关系啊?” “艾导这次的作品是同性电影。”谷岚接过水答。 小杨想笑又忍住了,抿紧了嘴。 “爱没有错,我不接,不是因为题材,只是总是这样不停地接戏,我四十岁也退不了。”徐松白态度很坚决。 “那等过两天,我再找个借口回了,我约着跟艾导见见,顺便带着那两个新人。” “嘴硬心软。”徐松白笑着摇头。 谷岚确认道:“接下来真的什么都不接了?” “不接了,越拖时间越长。” 渐渐,网上有人爆料,徐影帝要出演同性题材电影,不少粉丝都在工作室账号下面表示拒绝。 这两天营销号都转发,称徐影帝可能准备公开出柜,分析徐影帝这么多年与女星虽然偶有绯闻,但从没被拍到单独和女人一块出现,倒是拍到有不少和男星一块出现。 CP粉在狂欢,徐影帝是要和小助理官宣吗? 谷岚把热搜压下,辟谣了只是看过剧本,徐松白尊重任何性向,只是因档期问题不会出演。 徐松白发了一段鹿豆糕唱歌的音频,配文:给小助理打个分,不合格扣钱。 CP粉全体懵掉了,方向错了?小助理是女孩?!只是打扮得比较中性? 也不是不能嗑,糖都是一样的嘛! 第32章 午后,晏温和鹿豆糕走在大街上,她打着伞,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都无精打采地低着头,柏油马路好像都被火辣辣的太阳烤得有气无力,云朵也好像被太阳烧化了似的,无影无踪。晏温的脸太阳无论晒多久还是白的,连红都没有,她有一点嫉妒。 “在网上看看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店里看啊?”鹿豆糕感觉她也要被晒化了,晏温非拉着她要来看车。 “这家4S店的奶茶和手磨咖啡听说都很好喝。算了,太热了,我们回去吧!”晏温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这样!都出来了,不能半途而废!”鹿豆糕拉住晏温的胳膊,帮他打着伞。 “你喜欢什么车?”晏温问。 “那当然是荷载七人的小面包呀!中置后驱,谁都不虚。扭力不详,遇强则强。”鹿豆糕张口就是网上的段子。 晏温:……我就不应该问你! 看车的时候鹿豆糕对晏温说:“被骗了!不难喝,但也不好喝啊!一定是他们4S店发到网上骗咱们的。” “除了你没人会因为饮料来买车吧。”晏温看着她一脸想走的样子,很无语。 “屁哩,我也不是,我买不起车,哈哈哈。” 晏温很干脆订了车。 “哇哦~!晏少,您现在真的是太有钱了,几十万的车说买就买,连眼睛都不眨。”鹿豆糕拿着4S店刚送的小风扇给他吹着,伞也举得好好的。 “有什么事求我?”晏温扬起嘴角瞥了她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嘿嘿,能不能借我点钱呀。”鹿豆糕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去年看了两本同一国外作者的小众小说,觉得写得非常好,联系了作者签了协议,找了一直合作的编辑在国内出版上架,她自己又写了长评匿名发到网上,卖的很好。平常还在做翻译的兼职,学费和平常的生活费都不是问题,但她想给徐松白买个礼物,看中的都很贵,有个小缺口。 “我给你办的卡你都花完了?买什么了?”晏温觉得胸口有点闷,停住身影,严肃地看着她。算算给她转了快接近八位数了,平常也没看她买什么贵的东西,衣服都买基本款,很多女生喜欢的包她都没有超过一百块的,天天背着帆布包到处跑。 “我把卡放你平板壳后面了……”无功不受禄,鹿豆糕已经住在他的房子里,又没付房租,她又不是没有生存的能力。 晏温眉梢皱起,知道她过于独立,“你缺多少?” 鹿豆糕伸出两根手指,讨好地笑着。 “二十万?”晏温已经打开手机准备转账。 “不是,两万!我版税下来就还你啦,不会收我利息吧?” 晏温翻了个白眼,还是给她转了二十万。“你别告诉我你要用这两万块买个面包车。” 鹿豆糕:……幸福来的这么突然吗?但马上又把多余的钱退了回去。 “才不是呢,你们不是不让我开车,我想给松白买个礼物,但是版税还没到账,要等几天,我这就差一点。” 晏温不想理她,网约车到了,上了车,鹿豆糕看着他板着脸的样子,努力想了一个笑话,“晏温……我问你哈~旺旺雪饼觉得热了会怎么样?” 长久的沉默,鹿豆糕没办法了,撞了撞他,“求你啦,你就猜猜呗!” “旺旺煎饼?”司机大哥给了面子。 鹿豆糕有了台阶赶紧下,“不是哒,会变成旺旺掀被。” 晏温:…… 司机大哥:……冷气开的有点多余。 徐松白下了戏,夏天穿着冬天的西服和大衣拍戏人快要中暑了,回到房车里脱掉戏服,打开冰箱想拿瓶水,一打开看见了饭盒,转眼一看桌上有壶凉茶。 -- 第62页 鹿豆糕在南方长大,一到夏天就会在家里熬一点凉茶,但又怕苦,会加很多糖,好喝又降暑。 他忍不住扬起嘴角,伸头看了一下,里面床上没有藏人,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 “小杨,天太热了,我把门锁了,你别让人进来,我洗个澡,戏服你帮我吹干一下。”徐松白越说声音越大,站到了卫生间门口。 下一秒,卫生间门打开了,只见鹿豆糕捂着眼睛说:“我在,你别……脱衣服……” 徐松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把她从卫生间拉出来说:“我现在脱来得及吗?” “你故意的!!!”鹿豆糕红着脸锤了他一拳。 徐松白抓住她的小粉拳亲了一口,“怪不得今天一直不回我信息,跟小杨商量好了是吧?联合起来骗我!我要扣小杨工资!” “我求他的,你别扣小杨哥工资呀!”鹿豆糕连忙搂住徐松白的腰,讨好地把下巴放在他胸口上望着他卖萌。 徐松白有些吃味地说:“你还得求他?还得管他叫哥?这个工资肯定要扣了。” “你不能两头堵呀!小杨哥好冤枉啊!那我下次不来了,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那你求求我。” 鹿豆糕踮起脚尖,吻了徐松白一下,“好了吧!别扣小杨哥工资了!他照顾你挺辛苦的。” “我想你想的更辛苦,你这样不行,我教你!” 站在外面的小杨哥:……我听见了,我听得一清二楚,我老板,要扣我工资!老板娘求情都不行!呜呜呜…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没断奶的孩子……小杨哥眼泪汪汪去找女朋友倾诉了。 徐松白去冲澡了,拍了一上午戏,汗不知道出了多少,怕熏到她。 鹿豆糕目不斜视的在热饭,当猫的记忆她还有,虽然当时的她已经很正经了,不该看的坚决不看,但是吧,宽肩窄腰八块腹肌什么的看了不知道多少遍,现在脑子里正在无限循环,快流鼻血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壳,乱七八糟的画面快出去啦,真是堕落啦,明明以前只对脸感兴趣的…… 饭热了没不知道,鹿豆糕脸上的热度只升不降。 坐立不安,转过身,余光也看不见卫生间了才拿出手机转意注意力,看什么都感觉变成了徐松白的脸,干脆看起了探店吃播。 脸上没那么烫了,口水也快下来了。 “在看什么?”徐松白一身清爽走出浴室,就看着她已经看入迷了。 “你看这个酸汤鱼火锅……看起来好好吃哦!”鹿豆糕咽了咽口水。 “小吃货,改天带你去吃!”徐松白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发型乱了啦!” 她转身一看,徐松白刚洗完澡,简单吹了下头发,没有精致的发型反而显得很小,像大学生。鹿豆糕报复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哥哥,你现在显得好年轻哦!” “显得……好年轻?我很老吗?”徐松白眉峰凝起。 鹿豆糕手僵在那里,堂堂影帝,抠字眼合适吗?“矫情怪!你可年轻了,来,弟弟!叫姐姐!” 徐松白拉过她侧抱在怀里,抬起她下巴说:“……矫情怪是什么?我想起来了,你之前还想管我叫叔叔!” 鹿豆糕眨了眨眼,堂堂影帝,翻旧账合适吗?“大帅哥,你饿不饿呀?你好好吃饭我给你拍张照片作我手机背景图好不好呀?” 徐松白点点头,这个态度还不错,松开了她。 鹿豆糕拍了一堆照片,一通猛夸,“帅到爆炸!” “饭好吃吧?以后还扣小杨哥工资吗?”鹿豆糕小心翼翼地问。 “算了,改天给他加一点!”徐松白毛被捋得很顺。 鹿豆糕赶紧把视频发给了小杨。 小杨站起啦哈哈大笑,“不用多久,我就会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你,走上人生巅峰!” 小杨女朋友:“怎么?八十岁的老母和没断奶的孩子又烟消云散了?” “我的戏份明天就杀青了,小杨没告诉你吗?”徐松白抓着鹿豆糕纤细柔软的小手在手里把玩。 鹿豆糕靠在他身上,问道:“说了呀,我也快开学了,过来看看你嘛,你不是要去录综艺吗?” “我要去参加综艺我怎么不知道?”徐松白诧异地问。 “我在网上……看的。”鹿豆糕吐了吐舌头。 “让小杨把我的行程发你一份,不要乱信网上的消息。”徐松白勾起手指轻扫了下她的小鼻子。 “哦,知道啦!那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啦!” “嗯,后天我还有一个杂志拍摄,然后我们回家。” 化妆师帮徐松白弄好了头发,他换上戏服,西装革履风流倜傥,又戴上了金边眼镜,鹿豆糕坐在旁边胳膊肘拄着桌子手捧着脸,一脸花痴。 徐松白很享受她专注爱慕的眼神,趁着化妆师下车,马上低头偷了个香。 “你这次演的什么角色呀?”鹿豆糕在网上看了好多站姐拍的徐松白穿着各式各样的西装,帅到爆炸,快比女主的戏服多了,剧情网上一直没有暴露太多,她和大家一样脑补了不少。 “大学教授。”徐松白言简意赅,把剧本递给她。 鹿豆糕不想破坏自己的想象,没有接,睁大眼睛兴奋道:“斯文败类、病娇疯批吗?” -- 第63页 徐松白:……这是好话? 他把左手搭在桌上,右手捏起她的下巴,脸靠近的很近,却没有吻下去,只是摸了摸她嘴唇,磁性的声音响起,缓慢蛊惑道:“小猫咪乖乖的,小心说话,不然晚上……吃了你!” 鹿豆糕的心脏狂跳,放大版的俊颜近距离冲击力太大,A炸了。 看着徐松白下了车,她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第33章 晚上徐松白还有夜戏,和他吃过晚饭鹿豆糕给陈师傅打了电话,偷偷先回了酒店,她分不清徐松白是演的还是真的,有点不知所措,早早就发信息说自己睡了,收工也不要来找她。 徐松白收到信息无语地摇了摇头,不是她一脸兴奋想看病娇疯批吗?演给她看怎么还吓跑了。 晚上十一点,鹿豆糕穿着大T恤和短裤,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茶几上放着小龙虾和烤鸡爪,电视上正播放着综艺,看着房间门被打开了。 “不是睡了?”徐松白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沙发上,坐到她旁边问。 “我……饿醒了。”鹿豆糕赶紧摘掉手套,擦了擦嘴,又拢了下头发。 “同事送的零食,给你拿过来。”徐松白拿了副一次性手套,戴上帮她剥小龙虾。 被投喂了两口,鹿豆糕忍不住教他:“你这样剥不对。” 两个人互相喂着,看着综艺,徐松白以前没怎么看过综艺,“没想到这个综艺还挺好看的。” “这个就是网上传的你要去的那个综艺,你可以考虑去一期呀!多好玩,还能顺便旅行。” “自己去不好玩了,有台本的。” 吃完了徐松白收了垃圾,鹿豆糕站起来去洗漱,给自己贴了个面膜,又给徐松白也贴了一个,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继续看综艺。 徐松白拿了个毯子盖到她腿上。 “我不冷。” “乖,听话!”徐松白看着她雪白的腿有些燥。 鹿豆糕瞬间就想起他说的那句要吃了她,手足无措起来。闹钟响了,鹿豆糕赶紧摘掉了面膜,简单清洗了下,假装打了个哈欠,“好困呀……” 徐松白没说话,不紧不慢扔掉面膜,洗了脸。 鹿豆糕突然反应过来,不会在徐松白眼里她刚刚的举动不是撵人而是邀请吧!这怎么解释啊!她要崩溃了,咬着嘴唇,挠了挠后颈。 徐松白趁着她愣神,温柔地吻了她一下,“明天是最后一场重头戏,还有杀青宴,顾不上你,明天你别去片场,自己玩一天,注意安全。”摸了摸她泛红的小脸开门走了。 鹿豆糕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是她误会了。 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 徐松白:【晚安,不许再骗我。】 鹿豆糕:【乖巧宝宝Yes,sir.jpg】鹿豆糕:【晚安~发射爱心.jpg】第二天,徐松白在杀青宴上露了个面,就回了酒店楼上房间。 鹿豆糕收到信息徐松白让她上去。 一开门,房间里极安静,谷岚坐在沙发上看向她,对她说:“抱歉,没想到连累了徐松白,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你不要误会。” 鹿豆糕不明所以,“谷姐,怎么了?” 小杨眨了下眼,问:“小助理你今天没上网啊?” 鹿豆糕摇了摇头,今天她在酒店忙了一天兼职的工作。 小杨想起来方思思曾经受过的网暴,连忙说:“不看挺好的,网上真的东西不多。” “你跟我进来一下吧。”徐松白把一脸迷茫的她拉进房间解释了下。 因为徐松白要退圈,谷岚签了两个男艺人,中午他们还在生日直播中,网上就有人发了谷岚的几张高清床照,爆她潜规则旗下艺人,床照中的男人打了码,澄清了也很难让人相信不是她旗下的艺人。 谷岚有个儿子,刚有营销号发谷岚的孩子是徐松白的,小助理是小三。谷岚因为徐松白和小助理的事很不满,正在和徐松白拆伙,近几个月已经不再给徐松白接任何工作。 不少不明真相的粉丝和网友去谷岚的账号下骂人。公关团队已经在压热度,律师函也发了,但舆论还在发酵。 键盘侠们都愿意相信这个圈子已经又脏又臭,不相信有人是完全干净的。 徐松白怕鹿豆糕误会,叫她上来当面解释。 “谷姐不是已婚吗?她老公没有误会吧?”鹿豆糕一向不太关注八卦,她只是喜欢看别人幸福的样子才会磕CP,也从不会发贴,对圈内的操作不太懂。 “谷姐一年前就提出离婚了,不过两人都忙,手续还没办完。”徐松白说完就打开了门。 鹿豆糕跟着徐松白走出去,脑袋里全是迷惑,信息量太大没有消化,撞到了徐松白后背上。 徐松白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勾起嘴角,牵着她的手到沙发上坐下。 谷岚眉头紧皱,小杨轻声劝道:“您再想想……” 谷岚摇了摇头,“我那天在Z市和几个朋友喝多了,醒来就我自己在酒店里。” “会不会是您那天朋友中的其中一个啊?”小杨说完看见谷姐的眼神又怂了。 “不会,我喝的有点多了就先回酒店房间了。”谷岚并不滥交,只是一场意外,谷岚老公张青凯开了个娱乐公司,正在国外带着旗下艺人参加时装周混个脸熟。 谷岚一直没查出来是谁放的料,现在最先挑拨的是徐松白的粉丝,爆料人先在粉丝群里发了床照。 -- 第64页 酒店的监控已经没有了,现在张青凯说他可以认下照片,但不同意离婚,还想要徐松白退圈后的资源。 谷姐看着平板上的床照脑袋里一片空白,烦躁地把平板扔到茶几上,鹿豆糕好奇看了下,疑惑地平板拿了起来,又仔细看了下,说:“我想到一个问题。”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鹿豆糕有点紧张往后缩了下。 “没事,你说吧。”徐松白看向她的眼神中都是鼓励和信任。 “流出的那些照片上,谷姐的头发都是湿的,酒店里永远温度适宜,谷姐应该不会出那么多汗。脸上又很红,露出来的肌肤上布满了匀称的点点珠光,那么小应该不是汗珠,更像是抹了什么东西,有一些酒店的身体乳里面含有云母颗粒,很难洗掉,就是这样的点点珠光。谷姐当天应该是有洗过澡又喝过酒,如果当天谷姐在浴室里精心打扮过,那至少谷姐当天不是很醉,范围就缩小了,我猜至少是谷姐您认识的人。” 谷岚“蹭”一下站了起来,“谢谢你,我真是傻了。” 后面的话涉及个人隐私,他们没有问。小杨想问,被徐松白眼神制止了。 “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你们等我几天。”谷岚说完向外走去。 徐松白也站了起来,“有事联系我。” 谷岚点了点头。小杨和同事极有眼色的都跟着走了。 徐松白转头眸光幽深看着鹿豆糕,“Babe好聪明。” 鹿豆糕羞红了脸道:“嘿嘿,其实那个身体乳我曾经粘了满手,简单洗了下手就去吃面包,然后面包片就闪着光……你懂哒!” 徐松白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问:“有没有一瞬间想过,谷姐的孩子可能是我的?” 鹿豆糕笑着摇了摇头,以徐松白的性格,如果孩子真是他的,他早就和谷姐结婚了,也不会这么久一句都没提过。 “万一我是酒后乱性呢?” 鹿豆糕撇了撇嘴,避而不答,网络时代了,她知识都学杂了呢!她可是在网上看过,喝多了是不行的,这是欺负她没有经验吗?“你们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啊?” 徐松白对她的信任十分满意,“查出孩子的父亲,谷姐也没有露点,公布去掉打码的照片,把恶意传播的人告上法庭。” “那要是一直找不到呢?”鹿豆糕眸光一掠,歪着头好奇地问。 徐松白忍不住想逗她一下,“那就承认孩子是我的或者过个一年半载大家就忘记这件事了。” 他本可以发了律师函后置之不理,但谷岚以后的职业生涯会受到影响。他们又是多年的朋友,徐松白不会放任这件事不管。 “我不信!你不会。倒是谷姐可能会随便找个人宣布新恋情吧!”鹿豆糕叹了口气,网友总是会把事情往坏的方向想呢?明明是谷姐自己的事,为什么键盘侠这么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恶意揣测别人的生活呢? “如果我是想官宣我们的事呢?”徐松白唇角轻轻抿开一抹笑纹。 “你不会着急撇清的,而且你会先问我吧……”鹿豆糕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看着徐松白略带侵略性的眼神,想跑。 “今晚睡这吧,明早我们要赶在日出前到达拍摄地,没几个小时了。”徐松白低下头盯着她温柔中带着迟疑的眼角和眉梢,缓缓道:“今天不会做什么的,放心。”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我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一早我再来找你吧!”鹿豆糕往后退了一小步,害羞得红了脸,网上可说过,男人都会骗人,这种话女孩不能信。 “相信我。”徐松白喉结微动,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诚恳地看着她。 鹿豆糕看着徐松白诚恳的眼神,喉咙像被棉花堵住了,拒绝的话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就被带到了卧室,徐松白让她先睡,可她怎以可能睡得着呢。 她躺在床上闭上了眼,浴室的水声隐隐传了出来,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努力放松自己,想尽快睡着。 心情忐忑,胡思乱想间,她身后的床陷下去了,她感觉到了一股水气,冰得她感觉浑身不由自主颤栗了一下,她不敢睁眼,只能尽量平稳自己的呼吸。 徐松白什么都没做,她稍微放松了一点,过了几分钟,徐松白翻了个身,把手臂放到了她的腰上,她身体马上僵硬了。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徐松白亲吻了下她的头发,再没有任何动作。 第34章 宁静的海面上偶有几只海鸟飞过,太阳缓缓地露出了红灿灿的半边脸,光芒照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地红色里,偶尔涌动一点海蓝,浪花拍打着海边的礁石,乐此不疲。鹿豆糕站在岸边,骚扰了晏温半天,把照片发给他,发了视频被挂断了,十分不给面子,把手机放回了兜里,耳边只有浪花的声音。她像个孤独的游客,看着海面发呆。 不远处,杂志的拍摄团队在等待徐松白换下一套造型。 徐松白换好了衣服,绕了个圈,给了自己工作室的摄影师一个眼神,他牵住了鹿豆糕,往前走。 “干嘛去呀?” “私奔。” 两个人像两个调皮的孩子要逃开所有的一切,在沙滩上跑了几步。徐松白说:“我生日的时候官宣好不好?” “官宣?”鹿豆糕站住看着他,有些犹豫。 “嗯,宣布我们在一起了,但在你毕业前为了避免干扰你的正常生活,先不告诉大家你是谁。”徐松白摘掉了她的帽子,让她飘逸的长发随着海风舞动挡住了脸,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 第65页 “好。”鹿豆糕后知后觉发现了跟在后面拍摄的摄影师,脸红了起来。忙道:“他拍我们……” “别怕,是我工作室的摄影师,我让他的跟在后面拍的,不偷拍怕你会变成僵尸宝宝。” 鹿豆糕撅着嘴,嘴硬道:“反正不拍脸。” 徐松白把帽子帮她戴上,将她的碎发掖到耳后,“别走太远了,这套造型我们很快就拍完了,然后我们去机场。” “好。” 鹿豆糕很想看徐松白现场拍杂志,他的硬照一向表现力很强,很能打,废片率极低。但现场杂志社的工作人员也在。她只能远远的站着,突然想快点毕业。 叹了口气,果然,人都是贪心的,总是想要更多。 鹿豆糕先登机,因为换了名字,她出行方便多了。 徐松白最后才登机,和谷岚换了一下座位,两人坐到了一起,徐松白偷偷牵住了她的手,鹿豆糕用毯子盖住两人的手,唇角漾开一个得逞的微笑,“现在好像在偷情哦。” “嘘!”徐松白昨晚抱着她,暖玉在怀,一晚上没睡好,倒是她睡的特别香甜,现在困意来袭,戴上眼罩淡定地说:“小心,别被我老婆发现了。” 鹿豆糕把头靠在徐松白肩膀上故意问:“那你喜欢我多还是喜欢你老婆多啊?” “喜欢我未来老婆多。” 谷岚坐在他们身后,耳尖的听到了,无语地摇摇头,脸上又闪过一丝黯然。 热恋中的人都是幼稚的。 谷岚回了她和李青凯家,她已经一年没回来过了,打开门突然就难过了起来。 曾经,她以为她找到了真命天子,可他们结婚就是个错误,年轻的时候,人是豁达和前卫的,她以为她能接受开放性的婚姻,可事实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和李青凯结婚八年,有个五岁的儿子,不是她生的。 她忙着事业,跟着徐松白全国各地到处跑,婚前她曾半开玩笑的说,不会生孩子,如果要生,让李青凯找别人,一语成谶。 丁克就像一个笑话,李青凯很快变卦了。 漫长的拉锯战过后,解决的方案她无奈之下同意了,那时候她是真的爱李青凯。 这份爱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李青凯公司的一个女职员给他生了儿子,生完还继续在李青凯的公司上班。 谷岚别扭过也尝试接受过,她以为孩子都是一样的,在谁身边长大就像谁。 那个孩子管她叫妈妈,平常都是保姆带着。小的时候胖乎乎的十分可爱,长大会说话后每次看见她都扑进她的怀里大声地喊妈妈,说想她,只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孩子长得越来越像那个女人。 孩子一闹她就完全没有了忍耐力,她会逃避,直到一次她正在忙工作,孩子爬上书桌抢她的手机摔到了地上,她扬起了手,没有落下来,但她的心态一点点崩了。 她承认了、妥协了,她是个俗人,她做不到。 一年前,她向李青凯提出了离婚。 李青凯不同意离婚,律师一直在中间协调。 谷岚把她偷偷装在家里监控中内存卡拿了下来,那是她怕保姆虐待孩子安装的,但后来她的婆婆过来的时间越来越多,她早就不再查看。 听说几个月前那个职员已经离职了,住到了她婆婆家,照顾孩子。 谷岚一天才看完了这半年的视频,站起来跑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漱了下口,给李青凯打了个电话。 谷岚声音很冷,咬着牙说:“把照片原片给我。” 李青凯沉默了一下,“这个事情你听我解释,不是我做的。” “没空,结果已经摆在眼前了。”谷岚现在恨不得活撕了李青凯。 谷岚把原片和结婚证照片发布到了自己账号上,谎称手机丢了,艾特造谣的营销号,法庭见。 营销号马上怂了,在平台上公开道歉,私下联系了谷岚,将原委都说了出来。 谷岚看完视频完全压不住火,在徐松白家里来回走着,边走边骂。 徐松白也不知道她在骂谁,她一直没说名字,只能劝道:“别骂了,到底怎么回事?” 鹿豆糕递上一杯冰柠檬水,“消消气,坐着骂一会儿?” 谷岚坐下了,不再骂,说了句:“这事我一定找回来,但现在不行。” “骂够了,想说了?”徐松白笑着问,拉着想走的鹿豆糕坐到他旁边。 谷岚看了一眼鹿豆糕,脸上有点挂不住,不过知道徐松白是认真的,这些事早晚她都会知道。“谭辙,这事是他搞的。” 鹿豆糕知道谭辙,男团出道,现在是影视歌三栖艺人,不火的二线,鹿豆糕对他无感,谭辙长相阴柔,总让人感觉很傲,脸火作品不火,很难记住他有什么作品。 “姐夫公司的?”徐松白问。 “离婚协议已经签了,等他回国就办手续。”谷岚翻了个白眼。 “抱歉,口误。”徐松白耸了耸肩,“他想要干什么?” 谷岚突然就沉默了,鹿豆糕站了起来,“我去看看爷爷醒了没有,下午的药还没吃呢。” 徐松白这次没有阻拦。 谷岚半天才开口,“我在监控里看见,李青凯搂着谭辙进了房间,一晚上没出来,第二天一早他们在沙发上……” 徐松白尴尬地打断问:“李青凯之前不是吧?” -- 第66页 谷岚觉得说出来很难堪,“应该是最近变了吧……” “想哭就哭吧!”徐松白不知道说什么好,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谷岚瞪了他一眼,“我哭了吗?” 徐松白:…… 谷岚现在只觉得恶心,哭本来就不在她的字典里,她叹了口气,“谭辙想要演艾导那个同性电影的男二,觉得一定会得奖。试了戏,艾导不是十分满意。艾导想让你演男一,你一再拒绝,谭辙就想从我这试试,绑上你,一块儿演了那部电影。再抹黑我,顺便逼我把婚离了把资源都交到他们手里,一箭三雕。没想到让思思一眼看出了问题。” “我问问路承有没有档期,定不下男一,合适的男二艾导应该不会反对。”徐松白扯了扯嘴角,算计到他头上,就得承担后果。路承也是一线演员,和徐松白一块拍了九个月的战争戏,两人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路承会接吗?我本来是想让你帮我跟宋晨宇联系一下。”谷岚犹豫了一下,路承咖位在那,男二的角色,再加上这部电影在国内不会上映。 徐松白分析道:“路承这么多年一直只获过国内的奖项,差一口气,这次的剧本很好,其实男二比男一出彩,他会同意的。宋晨宇和路承比差了一点,艾导不一定能满意。” “行,那拜托你了。”谷岚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以后无论是李青凯还是谭辙的资源她都抢定了。 徐松白无奈又劝道:“也不用着急,你先和李青凯把手续办完了咱们再动手,爬得越高摔下来的时候越狠。” “我知道,我要是着急就不会来你这骂人泄火了。” “对了,许钟在找你。”徐松白打开了信息对话框给谷岚看。 谷岚皱起眉头,“你别管了。” “是有什么事吗?他找……”徐松白挑着眉,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最近小心点,大家都盯着你呢!别被拍了,什么A大校园之类的就别去了,别太大意了。”谷岚板起脸,“走了,我约了人。” 徐松白知道谭辙已经回国了,这两天都是谭辙的通稿,担心道:“有事让小杨和保镖陪你吧,别一个人去。” “知道了!”谷岚连头都没回,摆了摆手。 第35章 徐松白顺着露台走到另一边,看着透明摇篮上悠荡的鹿豆糕正在和晏温争论。 鹿豆糕:“送几张一小时后的电影票!” 晏温摇头,“不如送自助餐券。” “你们俩在干嘛?” 鹿豆糕一脸无辜,“你听,楼下的小朋友在莫斯科郊外迷路了。” 晏温解释道:“楼下搬来一个学琴的小朋友,好多天了,一直不换曲子,还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她快听吐了,我们想送点什么,让小朋友有个几小时假期。” “小朋友刚刚哭得可惨了!”鹿豆糕一脸不忍。 “给物业打过电话了?”徐松白不理解他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几个小时后孩子回家不是一样要练琴。 “她偶尔陪爷爷遛弯时会遇见楼下的邻居遛狗,怕邻居以后不让她跟那只狗玩,不肯打电话投诉。”晏温说完摇了摇头。 徐松白无奈道:“我们还是和物业协商一下吧,每天固定时间练琴。” 鹿豆糕把徐松白和晏温拉进房间,关上了露台的门,“你们看,这样听不清了。” “我们养只狗吧?”徐松白无奈摸了摸她的头,在这些小事上,她从来不计较。 “不要啦,遛狗太费事了。”鹿豆糕头摇得像波浪鼓。 晏温也摇了摇头,“有她这一只就够了。” “你说什么!”鹿豆糕叉着腰,呲牙着牙:“汪!嗷呜!” 鹿豆糕和晏温开学了,晏温的课很多。徐松白每天像上班族一样去工作室上班,选项目投资。 方思思终于不再引起大家的注意,鹿豆糕低调的上课。 晏温在不伤害鹿豆糕身体的情况下忙碌着,从山上回来,他又开始了不食人间烟火。 下午下了课,晏温开车来到郊区,把车停在了快捷酒店门口,步行走到酒店后面的小街上,单行路很窄,还有一些三轮车停在路边,为了不占车道,骑在了马路牙子上,感觉大风一大,都能把三轮车吹翻。 晏温站在一家小店前望向里面,屋里泾渭分明,左边摆满了米面粮油,右边摆满了桶装水。一个壮硕的青年男人挽着半个裤腿,黑色的T恤上都是灰印,正背对着晏温接电话,“好嘞,明天一早九点,我肯定送到。” 挂了电话,男人一转头看见了晏温,愣了一下,随即跪了下来,右手搭在左肩低下头。 晏温走进去扶起了他,“阿占,这不是在山上。” 这次下山,晏温在山门外遇到了在B市的生活的族人,颜占。 颜占跪在山门外想求大巫为自己的妻子治病,大巫没有见他。 颜占站起来,已经泪流满面,“求巫童救救我的妻子,我看着她的样子太难受了。” 颜占的妻子怀孕后确诊肺动脉高压,现在已经是六个多月,月份越大,病情越严重。随时可能猝死,一尸两命。这是他们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三个月时流产了。 晏温给了他一些钱,这次过来是通过老师帮他联系了一位医生。 “你知道的,你妻子不是我们族人,大巫都没有办法,我更无能为力。”晏温把名片递给了他,“这个医生很有经验,你明天带着病历去找他,我的老师已经打好招呼了。” -- 第67页 “我听说有种禁术……”颜占已经不相信医院和医生,他已经转了几家医院,很多医生都放弃了他们,建议终止妊娠保大人,可妻子坚决不同意,他只想求一个稳妥的办法。 “你如果死了,你的妻子和孩子活下来能依靠着谁?何况我做不到。”晏温知道颜占想说什么,他想用禁术把自己的血都换给妻子,他们族人不会生病,就算受了伤,也会很快愈合。颜占想用自己的命续给妻子,可这样妻子也难逃他们族人的命运,而颜占马上就会死。 “他们要是死了,我多活几年有什么用呢?”颜占痛苦地用双手捂住脸。 “先不要想太多,那位医生很厉害,先去试试。”晏温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了钱。 “我不要钱,我能挣钱。”颜占把钱塞还给晏温。 “阿占,这个时候妻子更需要你,不要再工作了,离她近一点,多陪陪她,给她力量。钱不够,再找我。”晏温使用了能力限制了颜占的行动力。转身离开。 “谢谢您。”颜占喊道。 在山下的族人们很少联系,下了山关于山上的事想说也说不出来,他在山门外跪了三天,遇见了巫童,已经很幸运了,巫童已经给了他很多钱,妻子在重症监护室,他一天只能见到妻子半个小时,平常他只能拼命的挣钱,麻痹自己。 月底,徐松白举行了出道十年的生日会,没有售票,抽取了五千位粉丝。 徐松白给每位粉丝送上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难得满足了粉丝的愿望,唱了很多首歌,还跳了一小段肢体僵硬的舞。 现场的粉丝都在尖叫。 鹿豆糕站上楼上,不停地笑,喊了句:“跳得真好,下次不许跳了。” 谷岚看着她说:“知道为什么不让他上综艺了吧,这多容易掉粉啊!” 鹿豆糕眨了眨眼,“没有啊,反差萌,多可爱。” 谷岚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觉得他萌?” 鹿豆糕望着楼下的徐松白,眼睛露出奇异的光芒,“嗯!松白吃饭也很萌,如果是他喜欢吃的东西,他会暗暗舔嘴角,还会轻微的点头,超级可爱,你不觉得吗?” 谷岚:……??? 楼下,徐松白宣布了自己会减少在娱乐圈的工作,粉丝情绪激动起来,声音很大。 徐松白给粉丝道了歉,结束了生日会,在小杨和保镖的护送下进了休息室。 “辛苦啦!”鹿豆糕温柔地帮他卸妆。 “总算是圆满完成了。”徐松白长舒了一口气。 小杨在一旁调笑道:“老板,您跳得没有练习的时候好。” “这是入职新公司不怕我扣你工资了是吧!”徐松白通过镜子瞥了他一眼,胆子越来越大了! “哪能呢!您永远是我老板。以后您再拍戏,我还是您助理,随叫随到,不给钱都行。”小杨十分狗腿,又给徐松白打开了一瓶矿泉水。 徐松笑着接了水,问鹿豆糕:“爷爷和晏温没来?” “爷爷嫌吵,看不懂,陈师傅送爷爷回去了。晏温来之前接了个电话,说有急事走了。” 徐松白去卫生间换了个衣服,出来对小杨说:“粉丝的情绪比较激动,我和保镖先走,我走了,他们就会散了,晚一会儿你护着她和谷姐离开。” “我可以混在粉丝里离开。”鹿豆糕戴上了帽子,她早有准备,今天穿着肥大的衣服,十分不显眼。 “不行,人太多,你万一被发现,很难脱身。”徐松白摸了摸她的头,眼神坚定不容反驳。 徐松白刚走没多久,鹿豆糕的电话就响了。 晏温的声音十分虚弱,“我……在医大……ICU……旁边……楼梯。” 鹿豆糕再问什么晏温都没有回答。她什么顾不得,压低帽檐冲了出去。 出口都是人,还有很多粉丝还没散,不断回味着生日会的情景,情绪都非常激动。鹿豆糕要疯了,打不到车,她边向医院跑边给小杨打了电话,粉丝认识车牌号,围住了车,想看谷岚是不是在车上,问徐松白为什么要减少拍戏。 鹿豆糕再打晏温的电话,无人接听,奋力跑了几公里才遇到了空的出租车,赶到医院,在ICU附近的楼梯找了半天,喊晏温的名字也没有回应,鹿豆糕一层一层的找起来,终于在地下二层拐角处才看到躺在地上已经蜷缩一团的晏温。 晏温全身像变得透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是黑色的纹路,用力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鹿豆糕扶起他焦急地问:“晏温,你怎么了?” 晏温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隙,却因痛苦袭来张不开嘴。 “你坚持住,我去叫医生。”鹿豆糕想把他放到墙边靠着。 晏温轻摇了摇头,“没用的……带我……回家。” 第36章 鹿豆糕把帽子戴在晏温头上挡住他脸上骇人的纹路,原本十五分钟的路,她扶着晏温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 鹿豆糕把晏温扶到床上,顾不上自己已经脱力,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很难过。 听到徐松白的敲门声,赶紧用被子盖住晏温,走了出去。 徐松白接到小杨的电话,怕鹿豆糕独自打车会有危险,赶紧出去找她,找了一圈没想到她在家里。忙问:“你没事吧?你到哪去了?” -- 第68页 鹿豆糕一摸,手机不知道丢在哪了,“我手机不见了。” 徐松白松了一口气,“没事,你回家怎么也不给我打电话?” 鹿豆糕吱吱唔唔了半天,“晏温生病了,我照顾他忘记了。”晏温的事情没法跟徐松白解释,她选择了隐瞒。 徐松白看着她闪躲的眼神,觉得她有秘密,但不想跟他说的样子,关于鹿豆糕的身世和孤儿院的经历,每次他问,她也都是这个样子。 “他没事吧?” “没事,我照顾他就行了,今天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鹿豆糕边说边把他推回了那边。 鹿豆糕不知道能做什么,接了盆温水帮晏温擦了擦脸,看着晏温脸上的纹路越来越清晰,人已经叫不醒了。 她十分害怕,蹲在他床边哭了起来。“晏温,你醒醒,你别死,别扔下我……” 鹿豆糕的热泪不断滴到了晏温皮肤上,晏温似乎被唤醒了,艰难吐出了一个字,“饿……” 鹿豆糕连忙拿来了面包牛奶,放到晏温嘴边,晏温拒绝的闭上了嘴,眉毛竖了起来。 她又赶紧切了点水果,一着急,切到了手上,她顾不得包扎,又跑回了晏温床边,把水果放到晏温嘴边,“晏温,水果。” 晏温用鼻子嗅了嗅,抓住她受伤的手吮吸了起来,鹿豆糕吓了一跳,想把手指抽出来,但晏温的手像钳子一样,她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儿,鹿豆糕看着晏温脸上的纹路似乎淡了一点,她突然明白了,用力咬破了右手的手指,放到了晏温的嘴边。 直到夜空开始泛白,晏温才醒过来,一转头看见鹿豆糕坐在地上,靠在她床边睡着了。晏温满嘴血腥味,仔细一看,鹿豆糕的手指上都是伤口,脸色发白。连忙用手指探了她的眉心,过了一会儿长舒了一口气。 掀开被子下床,晏温感觉眼前天旋地转,闭上双眼缓了一下,坐在床边用手碰了碰她,“别在这睡,回你房间去睡吧。” 鹿豆糕睁开眼,惊喜道:“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晏温看着伸到眼前的手指,心脏好像被人用力抓紧了,他轻轻推开了,“我没事。” “真的没事?”鹿豆糕看着他苍白的脸很担忧。 “你在这我睡不好,快走吧!今天都别来叫我!”晏温一脸嫌弃拨开鹿豆糕探在他头上的手。 “哦……” 鹿豆糕像小偷一样出了门,幸好还早,爷爷还没有醒,她轻手轻脚的胡乱包扎了伤口,回了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 鹿豆糕快十一点还没醒,她下午是有课的。徐松白打开了她的卧室门,走到床前,鹿豆糕趴在床边马下要掉到地上了,露出了半边小脸,苍白完全无血色。 “Babe……暖暖……鹿豆豆!”徐松白边试探她的额头边叫她。 鹿豆糕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他,还以为在梦里,“松白,我好困……”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鹿豆糕迷迷糊糊还没有清醒,翻了个身平躺,拿出手晃了下,闭着眼睛说:“疼。” 徐松白看着她两个食指都歪歪扭扭裹着纱布,忙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困,你别吵。” 高章十分无语被叫了过来,“我休个假回来容易吗?好不容易有点时间陪小玖,还被你叫来当家庭医生,你倒是不嫌弃我是个法医。” “嘘!别废话了,你小点声,她睡着呢,不太舒服。”徐松白悄悄打开门。 高章给鹿豆糕做了简单的检查,打开了伤口重新包扎。 徐松白焦急地等着他开口,高章给他一个出去说的眼神。 两人进了书房,高章看了徐松白两眼,没说话。 “她没事吧?”徐松白焦急地问。 “她是不是有自虐的行为?”高章倚在书桌上,表情凝重。 徐松白深邃无底的黑眸深处染上了一层暗沉和担心,“她一直表现的很乐观,我没有发现过有自虐的行为。” “她醒来你们最好去医院做下检查,手指的伤口每天换药就行。”高章拍了拍徐松白的肩膀,“有一种微笑抑郁症,不好发现,病人不会表达自己的想法,怕给别人带来困扰,有事都会选择自己承受,不会表露出任何消极的情绪,怕身边的人担心。病人希望把自己完美的一面呈现给别人,觉得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喜欢自己。这种病人通常会拥有强大的自制力,又很敏感,当悲伤来袭,情绪发作,他们会像哑巴,不断地自我内耗。当承受的压力太大到再也无法承受,他们就不再强颜欢笑,情绪失调会更严重,反应也会比一般的抑郁症患者更激烈,甚至有自残自杀的行为。” 徐松白猛得抬头看向死党,“你是说……” “你昨天突然宣布半退圈又官宣恋情,是不是给她太大的压力了?你退圈不是因为她吧?” “不是,我想换个职业。”徐松白摇了摇头,他这个决定做了很久了,只是实施的不太顺利。 “那你有告诉过她吗?”高章拿起书桌上的摆件把玩。 徐松白瞳孔微缩,他不记得了,鹿豆糕很尊重他的决定,没有干涉过他。看来这种远距离还是沟通的不够。 “我只是个法医不是心理医生,你再观察观察,只是她的手确实是人咬的,肯定不是你咬的,你们家也没有宠物,那就只能是她自己了。” -- 第69页 徐松白转身打开电脑,查起高章说的微笑抑郁症。 “你改天有空跟我和小玖吃个饭了吧,帮我劝劝小玖,她不跟我去S市。”高章有些郁闷,楚潇玖今年年初找了个借口,把婚礼又推迟了一年。 “或者你们应该好好聊聊。”徐松白抬起头,这一年他没有见过高章和楚潇玖,楚潇玖给他打了几次电话,他都没有接。 “聊不通啊!你帮帮忙!”高章坐到他旁边,挑了下眉毛,“咱们三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劝她,她能听进去。” 徐松白瞳孔微沉,眼神晦涩不明地望向高章,“你不要自己决定了通知小玖结果,你听听她的想法。我劝也是没用的,再说我最近也没有空。” “你不是不接娱乐圈的工作了,还忙什么?” “陪女朋友。” 鹿豆糕晚上才醒来,看见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一转头看见徐松白躺在她旁边睡着了,她悄悄往徐松白旁边挪了挪,月光照在房间里,显得他俊美无俦的五官更加帅气。 她伸出手指想摸摸他的脸,却忘记了手上的纱布,徐松白被粗糙的纱布弄醒了,打开台灯看着她,“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有,饿!”鹿豆糕下床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看手指,问:“你帮我包的啊,包得真好!” 徐松白小心翼翼地问:“你手指是怎么弄的?” “我半夜饿了,切水果切到了,我是不是很笨?” 徐松白不想拆穿她,一言不发。鹿豆糕拉起他,“男朋友走啦,陪我去吃饭。” 隔天一早,鹿豆糕熬好了粥,敲了敲晏温的门,没得到回应,打开门,晏温正在修行,他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看着她手里的猪肝粥,推开了,“你自己吃吧,我吃没用的。” 鹿豆糕把手指上的纱布拆开了,递到他嘴边。 晏温轻推开她,找出药箱帮她换药,“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离我远一点。” “没事的,这点血我还是有的。”鹿豆糕毫不介意,扬起一个笑容安慰晏温,“我多喝点猪肝粥就生出来了,下次需要尽管提,我就是你的人形血库。” “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晏温带着她来到医院,“15号保温箱。” 鹿豆糕看着保温箱里的又瘦又小的孩子,“你的孩子?行啊你!” 晏温白了她一眼,敲了她头一下。 晏温缓慢地开口,“他的父母都死了。他父亲是我们族人,母亲是普通人,她母亲生了很重的病,他父亲为了救他的母亲,把全身的血用禁术换了给他的母亲,但我能力不够,用上我的血也没有成功。” 鹿豆糕从他轻描淡写地语言里听出了惊心动魄,晏温是临时被叫过来的,在医院肯定是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她想起来那天在楼梯拐角找到他时的样子,感觉他都快死了,用尽全力甚至不惜动用了禁术还没能救回人,晏温该有多自责。 鹿豆糕轻轻抱住了晏温,“晏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内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如果努力过还是有遗憾,那可能就是注定的,与你无关。” 晏温紧紧回抱住了鹿豆糕,“是我能力不够,如果……” “不是你的错。”鹿豆糕坚定地打断他。 晏温他很贪恋鹿豆糕的怀抱,但他很克制,不想给自己太多留恋的机会,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了。 晏温的脆弱一闪而过,很快轻推开了她,“我这次吸了你三分之一的血,下次你一定要远离我,我自己能恢复的,明天开始我继续帮你熬药,尽快补回来。” 鹿豆糕:???好心没好报是不是! 第37章 鹿豆糕看着小家伙动了动小脚,“那这个小孩怎么办?他父母还有什么亲戚吗?” “他早产,现在生命体征不稳定,等他能出院了我会找人照顾他,大一点,我会把他送到山上。”鹿豆糕下山的时候在晏温的背篓里回头看过,山门马上消失了,她猜,没有晏温的带领,她是进不去的,而且到了方思思的身体里,她对山上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只记得晏温和山上有个位大巫,却连大巫的长什t“再有这种事,你能不能提前跟我说啊,你也要为自己想想,我那天要被你吓死了,要是你死了……我……”鹿豆糕低下头抠着手指,越说声音越小。 “不会再有这种事。”晏温转身就走。 鹿豆糕跟上他,大声问:“万一你再一时冲动呢,你能不能给我先打个电话?我能帮你的!” 晏温停下了脚步,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好!” 徐松白观察了一下鹿豆糕,和晏温出去了半天,回来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坐在他身边唠叨昨天王乐媛也逃课,没有人帮她们点名。 徐松白牵住她的手,没回她的话,问:“你和晏温刚才去哪儿了?” 鹿豆糕目光坦然,“医院,对了,还帮爷爷挂了号,爷爷该体检了,明天得哄着他去做检查。” 爷爷大半辈子都在医院治病救人,年龄大了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医院,每次到了医院门口就生气,说什么都不进。 “你们去医院给手指换药吗?” 鹿豆糕抬了抬手指,“晏温早上帮我换了,没事了,快好了。” “我减少娱乐圈的工作不是因为你。”徐松白选择单刀直入,想劝她和自己去医院看看。 -- 第70页 鹿豆糕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笑了几下,站起来演上了,用食指勾起他的下巴,“我就知道,得到了就不会珍惜,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别人,是小杨哥还是陈师傅,见不到他们度日如年对不对!” 徐松白愣了一下,眯着眼问:“我得到了吗?” 画风不对……危险! 鹿豆糕赶紧收回了手指,尴尬地笑道:“哈哈,网上是又有什么事吗?” 因为晏温生病,徐松白生日会后,她还没有时间上网。 徐松白发了他们在沙滩奔跑的背影和亲吻她额头的照片,海风吹起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官宣平台都崩了几次,大家都在猜她是谁。 CP粉冲到所有工作人员的账号问是不是小助理。 网友很快把她从衣着到手链都扒了出来。 平价品牌的基本款加一百多万的手链。 倒是平价品牌方受益了,卖断货了,不少人收到上身才发现,不是衣服好看,是影帝女朋友的身材好……手链仿品也很快成了某宝爆款。 好多人爆料徐松白的家庭背景,女朋友可能是门当户对的官三代。 更多的人在为徐松白惋惜,列举了他的经典角色,一时之间徐松白相关视频霸屏。 但只是减少工作,也不是完全不拍了,很多人在赞扬徐松白的激流勇退,他连续三年的最佳男主角,也该让别人得一得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那个手链那么贵呀,这不是假的啊?!你不是说是品牌方送的!”鹿豆糕看见科普,马上把手链拿下来仔细看,这是真的红宝石和钻石啊?她还以为第六玻璃厂出产人造水晶哩!!! 徐松白没说话,进了衣帽间又拿了套首饰出来,“换个戴吧,别被认出来。” 鹿豆糕尴尬地往旁边躲了一下,好像首饰盒会咬手,“太贵了,我怕我会弄丢。你这样搞得我好像被金主包养了……” 徐松白渐渐靠得更近,“也不是不行,我恨不得把你当猫一样养在家里,让别人都看不见。”说完不等她说话,一个吻就轻轻印在她的朱唇上。 “我没病,你们领我来医院干吗?这里面都各种各样的细菌!”爷爷使劲杵着拐杖,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爷爷,我们就是来检查一下身体,一会儿就回家了,没事的。”鹿豆糕拉着爷爷,暗暗使劲。 徐松白劝道:“爷爷,没事的,医院每天都消毒。” 晏温张开细长的手指道:“爷爷,要是你检查呢,今晚下棋我让您五个子,怎么样?” “昨天的手下败将,今天还敢大放厥词!”爷爷转身就要走。 “爷爷,我想谈恋爱了!您是不是得帮我把把关!”鹿豆糕放了个大招。 晏温皱眉,盯着她,等待下文。 徐松白:???在医院大门口官宣? 鹿豆糕冲着两人轻摇了摇头,反正她今天说完爷爷明天可能就忘了。 “你想跟什么人谈恋爱?他多大了,干什么的?人怎么样?家住在哪里?对你好不好?”爷爷一口气问了一堆问题,声音洪亮,身板都直了不少。 鹿豆糕哄着爷爷,“爷爷,还没谈呢,您问题也太多了!您先帮我看看人吧!就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你也知道,我看人不行的嘛,您帮我看看!” 徐松白的眉峰凝起,眼睛盯着她,一脸我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真的?”爷爷迷茫的继续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鹿豆糕拉住爷爷往医院里走,“真的啊!刚认识不久,我可喜欢他了,我们假装体检,然后您帮我好好看看这个男的是人是鬼。” 总算是哄着爷爷进了检查室,鹿豆糕松了一口气,她拿着医生开的超声波检查单去预约,竟然看到了许钟扶着谷岚从诊室里出来。 鹿豆糕回头看了看徐松白,徐松白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就说我没事,老毛病了,你非要来。”谷岚捂着胃,脸色有点苍白。 “你以后你戒酒吧,医生说的注意事项都得坚决执行。”许钟刚说完就看见了鹿豆糕。 “Hi,钟哥,谷姐。”鹿豆糕嘴角扬起促狭的笑容。 谷岚一把推开许钟,突然看见了鹿豆糕手里的超声波检查单,伸手把徐松白的帽子压得更低,拉着他走到不远处的消防通道。许钟和鹿豆糕忙跟了上去。 谷岚四处看了看,无人,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们俩太不小心了,竟然怀孕了,还不告诉我!” 徐松白目光扫向谷岚,“你是不是说反了?” 许钟忙问鹿豆糕:“你怀孕了?” 鹿豆糕忙摇了摇头,许钟松了口气,看着谷岚脸上的冷汗,扶住她:“你别激动,要不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 “慢什么慢,再慢他们俩孩子都出来了!他们俩太不小心了,还敢来人这么多的大医院,找个私人医院不行吗?下次检查给我打电话,我陪着她来!”谷岚很烦躁,扶着额头气得不轻。 鹿豆糕尴尬地把检查单递给她看,“谷姐,这是我爷爷的检查单,不是我的。我没怀孕,你误会了。” 鹿豆糕不禁低头看了看肚子,这么平他们是怎么误会的……她还徐松白还没到那一步呢! 许钟劝道:“误会一场,我们先去打针吧!” 谷岚仔细看了一眼检查单上的名字,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啊!不过,你们最近最好不要一块出现在医院里,本来就在全网找徐松白女朋友呢,这要是在医院被认出来,就说什么的都有了。” -- 第71页 鹿豆糕忙答:“嗯嗯,我们是给爷爷来体检的,爷爷很抗拒来医院,松白是来帮我劝爷爷的。” 徐松白颔首道:“已经做了很多检查了,一会儿做完我们就走。你们俩这是?” “我胃病犯了。”谷岚白了许钟一眼。 一场乌龙,几个人出了消防通道,徐松白和鹿豆糕看着两人向医院外走去。 许钟紧张地问:“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冷汗,要不让医生再看看?” “我能有什么事?胃病就这样,熬过去就好了。” 许钟一言不发把谷岚抱了起来。 鹿豆糕撞了撞徐松白,笑道:“真没想到,他们俩会在一起。” 徐松白也感叹道:“怪不得许钟一直在找谷姐,估计是吵架了。” 谷岚和许钟认识超过十年,许钟也喜欢谷岚十年,许钟的事业没有谷岚发展的好,有些自卑,一直将这份爱藏在心里,谷岚在酒店喝多了,在电梯遇到了许钟,许钟把她送回房间,谷岚主动,两人就顺其自然发生了关系。隔天一早,许钟带的艺人意外受了伤,他连忙赶去了外地。之后许钟的示好谷岚视而不见,许钟知难而退,谷岚床照的那场风波让许钟不顾一切冲到谷岚面前,才知道谷岚不记得那晚的事了。 许钟通过关系给谭辙递了个上流社会神秘酒会的邀请函,谭辙思量再三还是去了,当晚找了个借口没有回李青凯的家,之后和一个富商进入了酒店房间,照片被许钟发给了八卦杂志。谭辙和李青凯公司的合约还有八年多,谭辙不解约就会被雪藏,跟富商贴得更紧了。 富商的老婆直接找了个有病的男人和谭辙上床,隔天一早,谭辙醒来,衣服包和手机都不见了,只能穿着酒店的浴袍捂着脸跑出酒店,被记者拍了个正着。 李青凯和谷岚办完离婚不久后,碍于母亲的压力和女职员领了证。 孩子毕竟叫了谷岚几年妈妈,孩子过生日,谷岚买了礼物去幼儿园看他。孩子又长大了不少,谷岚仔细一看,却没一个地方像李青凯的,谷岚偷偷剪了孩子的几根头发,和李青凯的DNA做了比对,毫无意外,那个孩子并不是李青凯的,孩子出生的时候做过DNA比对,看来这个李青凯的女职员并不简单。 但谷岚并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李青凯,养的越久感情越深,等他知道的时候越精彩。 第38章 “你看我这个妆怎么样?”鹿豆糕和王乐媛约了逛街,难得周末早起又画了妆。还没出门在客厅就和王乐媛开始视频。 晏温和徐松白正在书房讨论股票分析,开着书房门,没听见王乐媛说什么,只见鹿豆糕退后了几步给王乐媛看挑好的衣服。 阳光照在鹿豆糕身后,她穿着毛绒绒的白色短款毛衣和牛仔短裙。白皙的脸上画了精致的妆容,整个人温柔又甜美。 她很少化妆,晏温和徐松白都愣了一下。 晏温眨了眨眼,忍不住嫌弃道:“你把什么东西抹脸上了?磷粉吗?还反光!你穿成这样不会冷吗!” 徐松白颔首道:“你这个妆挺好的看的,不过是不是浓了点?外面看着阳光很好,但还是很冷的。” 晏温瞥了徐松白一眼,嘴角撇了撇,“哪儿好看!” “你们好烦啊!我没有问你们啊!我好不容易化的呢!”鹿豆糕泄了气,她昨天看了一个美妆博主学的,刚才自拍了好多张,觉得自己好看的不得了,王乐媛还没说话,没想到两个人这种反应。“算了,反正也要戴着口罩。” 鹿豆糕拿着手机回房间卸了妆,又换了条牛仔裤,套上大衣穿上靴子准备出门。想了想又脱了靴子,跑到书房,“阿温,我能不能开你的车去呀?” 晏温连头都懒得抬,一言不发。 徐松白说:“我让陈师傅送你吧!” “不用了,我要迟到了,我打车吧!”鹿豆糕对着晏温大声说了一句,“小气鬼!” 鹿豆糕换完鞋刚打开门,被揪住了衣服,晏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要出去办点事,顺路送你去。” “阿温你真好!” “你再多说几句我可能就后悔了。” 鹿豆糕马上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抿紧了嘴唇。 晏温拿上外套和车钥匙,鹿豆糕狗腿的拦着电梯,“您先请!” “你们去哪儿逛?”晏温面无表情的问。 “银泰,那边有个好吃的麻辣火锅。”鹿豆糕露出一口小白牙,“看在你送我的份上,今天也给你也买件衣服吧!” 晏温瞄了眼她,“你刚刚画的好像孙悟空。” 鹿豆糕:“……你衣服没了!” 到了地库,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带着大金毛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保姆,应该是给大金毛洗澡去了。 “小尹蒙,又遇到你啦。”鹿豆糕话是对小男孩说的,左手却摸上了大金毛的头。 “姐姐,我妈不让我换曲子。”尹蒙垂着眉毛和眼角,显得十分委屈。 “没事没事,我觉得你最近这两天弹得好一点点了!”鹿豆糕用右手摸了摸小尹蒙的头,感觉手感都不错。 “姐姐,周末我能去你家学琴吗?我不喜欢我的钢琴老师,太凶了。”小尹蒙上周练钢琴练到离家出走,坐在小区里哭,被鹿豆糕捡回家,让物业跟他父母打了声招呼,带着小男孩玩了一会儿又把他劝回了家。 -- 第72页 鹿豆糕遗憾地说:“可能不行,那个喜欢安静的叔叔最近都在家,咱们不能玩钢琴。” “老师都说弹钢琴,只有姐姐说玩钢琴,姐姐我喜欢你!” 晏温翻了个白眼,对鹿豆糕说:“王乐媛等着你呢,你要迟到了。” 两人逛了很久,王乐媛还没到想买的,她准备吃过饭去另一个商场。 鹿豆糕感觉不太舒服,脚已经废了,打了退堂鼓,“我晚上还有点事,你能不能换个朋友继续逛?” “不要嘛,她们没你眼光好!”王乐媛撅着嘴。 鹿豆糕揉了揉酸涨的小腿,“要不改天?你喜欢学长都一年了没表白,也不差这两天。” 王乐媛不解地看着她,“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好虚啊!原来每天晨跑五公里那个人呢?” “最近吃的比较少,反正今天你请客,我一会儿多吃一点,我们过两天再逛。” “行吧……”王乐媛喝了口奶茶等待上菜。 鹿豆糕拿起手机给晏温打了个电话。 “晏温温,你办完事了吗?” “你逛完了?”晏温的声音毫无温度,甚至有点不耐烦。 鹿豆糕听到了几声喇叭声,看来晏温应该办完事了,嘿嘿笑道:“嗯,我好累哦!我和乐媛在吃饭,火锅特别想,你试试不,变态辣的。” “不吃,我一个小时后去接你。”晏温说完就挂了电话,他就在楼下的停下场,没走。 晏温到餐馆的时候,鹿豆糕边吃着边嘶嘶哈哈,直吐舌头,晏温去前台要了两瓶豆奶。 “辣的我灵魂要出窍了。”鹿豆糕接过把豆奶喝了一大口。 晏温看着鹿豆糕的肩膀露出的肌肤觉得很碍眼,这毛衣早上给他们看的时候是正常的,现在变成了一字领。“你小心得肩周炎。” 王乐媛自己打开豆奶,暧昧地看着他们,“你来晚了,再点菜吧!这个火锅虽然辣,但真的超好吃。” 鹿豆糕白了晏温一眼,“你不用管他,他不吃,他喝西北风就行。” 晏温站起来走了。 王乐媛忙问:“他生气了吧,你不哄哄?” “不是,他应该是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王乐媛不太相信,又回头看了一眼晏温不见了,“真的没事吗?” 鹿豆糕摇了摇头,伸着舌头用手扇风,挺翘的小鼻子上出了一点薄汗,脸颊粉红,王乐媛突然就相信了,素颜流汗都好看成这样,哪怕作一点,身边的人也会甘之如饴吧!谁舍得跟她发脾气呢? 没一会儿,晏温拿着两个冰淇淋回来了。 王乐媛突然就决定一会儿自己接着逛,人靠衣装,她要尽快跟学长表白,太想谈恋爱了! “一人一件。”鹿豆糕给三人面前分别放了一个袋子。 “你逛了那么久,就买了这几件?”晏温拿起浅绿色圆领卫衣看了看。 四件同款,徐松白是浅蓝色,鹿豆糕的是白色,爷爷是墨绿色。 鹿豆糕娇声道:“衣服太多会穿不过来的!” 徐松白颔首,“嗯,这个衣服挺好看的。” 爷爷对徐松白不屑道:“就你衣服最多,咱们家倒过来了,女孩不爱打扮,反而是最大的不结婚不恋爱,就知道打扮自己。” 徐松白瞄了鹿豆糕一眼,“爷爷,其实我和……” 鹿豆糕快他一步,捂住他的嘴,“爷爷,徐松白之前说过了,他再也不买衣服了。” 爷爷喝了口茶,很苦恼,“谁管他买不买衣服,赶紧抓紧谈恋爱结婚!我要抱重孙子!” 徐松白掰开鹿豆糕的手,“我……” 鹿豆糕大叫一声,“爷爷,咱们家马上要有一个孩子!” 晏温睁大了眼睛,问:“你怀孕了?” 爷爷吓得茶杯都掉了,“孩子爸爸是谁?你还没在上学,怎么生孩子呢!” “不是!是他的孩子!”鹿豆糕马上揪住晏温,使眼色给他! 爷爷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你们……”徐松白也误会了,怒目圆睁,只感觉胸口一痛。 鹿豆糕翻了个白眼,“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怀孕!!!是晏温有个孩子!” 徐松白松了一口气,对着鹿豆糕歉意一笑。鹿豆糕使劲瞪了他一眼。 爷爷高兴地抓住晏温,“你什么时候结婚的?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怎么孩子都有了!” 鹿豆糕转到爷爷身边,笑道:“不是晏温亲生的啦,是他朋友的,他当干爹了,也算他的孩子嘛!” 爷爷失望地推开鹿豆糕,“我这血压都是被你吓高的,那有什么用!你天天就会拿我寻开心!” 徐松白倒了杯茶给爷爷,“您坐下缓一会儿,血压别真的上去了。” 颜占的孩子能出院了,孩子身体虚弱,晏温想养一养再送到山上,正在愁怎么安置。鹿豆糕撞了撞面无表情的晏温,小声说:“你看,小孩子没地方去,爷爷想要重孙,徐松白怕被催婚,这不就解决了,我聪明吧!” “牺牲我成全你男朋友,你是挺聪明的。”晏温审视了她两眼,转身回了房间。 “对不起,别生气嘛!”鹿豆糕的道歉没有收到回应。 鹿豆糕边洗漱边想怎么能让晏温消气,突然在镜子里看见了徐松白的脸。 徐松白拿了个企鹅手偶,“我的女朋友是小仙女,她不见了,气鼓鼓同学,你有没有见过我女朋友啊?” -- 第73页 “哼!你干嘛拿我的手偶!”鹿豆糕满脸水珠,抢过手偶。 徐松白抽了擦脸巾,半抱着鹿豆糕帮她擦干净,“手偶不是我送你的吗?我借用一下都不行啊?” 鹿豆糕嘟着嘴道:“送我的就是我的,借用问我了没?打电话叫警察叔叔抓你!” “那你打电话吧,让警察叔叔做主把我赔给你吧!”徐松白摸了摸她白皙水嫩的小脸,忍不住偷了口香,“别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生气的是晏温,他可不好哄了!”鹿豆糕叹了口气,晏温把门都锁上了,她说了半天话都没人理。 “你说的那个孩子怎么回事?” “他……他同乡的孩子啦!父母出了意外,都没了……” 徐松白温柔地看着她,隔了一会,摸了摸她的头。“明天陪我去上班吧?” 鹿豆糕转过头看着他,“你上班我去干嘛?” “我工作不忙,可以空闲的时候谈谈恋爱。” 晏温一天都有课,鹿豆糕自告奋勇和刘阿姨一块儿把颜占的儿子小颜江接回了家。 孩子又瘦又小,像小个猴子,连哭声都不大。吃了奶就睡,鹿豆糕都不敢抱,爷爷坐在沙发上,十分怜爱地看着他。 鹿豆糕时不时就把手纸放在孩子的鼻孔下,总感觉小家伙呼吸微弱。“爷爷,这小家伙不会晚上睡着睡着就……” “早产的小孩发育的都不好,得多加照顾。” “明天谷姐帮忙找的月嫂就到了,她来了有经验就好了。”小家伙动了动,小脚丫伸出了被子外面,鹿豆糕赶紧盖上了,生怕他着凉生病。 “我看着,你去忙吧!”爷爷轻拍了两下小家伙,小家伙抿了抿嘴睡得更熟了。 门口到了一堆快递,都是鹿豆糕买的婴儿用品,鹿豆糕拿着剪刀拆包装,爷爷站在她身后说:“我今天晚上看着小家伙。” “不行,您都多大岁数了。”鹿豆糕头也不回拒绝。 “怎么不行,我年龄大了,觉少。”爷爷只是糊涂,一直不服老。 “你白天和月嫂看着小家伙就行了,您要是生病了我怎么办!” 晏温正好回来,打开门问:“怎么了?” “爷爷想今天晚上看着小家伙,你劝吧!” 晏温坚决不同意,把小家伙抱到了自己的房间。爷爷拗不过晏温,晚上十一点多才睡。半夜三点多,小家伙一哭,爷爷就醒了。 隔天月嫂签了协议,正式上班,大家才算放了心。 小家伙白天在客厅,不知道为什么一听鸟叫声就哭,爷爷把鸟儿送给了小区里刚认识的朋友。 第39章 “Babe?你怎么了?”徐松白拍了拍坐在沙发上发愣的鹿豆糕。“豆豆?” 小杨的女朋友过生日,他租了一个别墅给女朋友过生日,拿出了精心准备的戒指求了婚。见证幸福的大家一开心都喝了很多酒。 “我不是……豆豆……”鹿豆糕睁大了眼,隐有泪光流转,嘴角漾开一抹苦笑,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找了起来,“我是暖暖,爷爷呢?” “你喝多了,这不是在家里,我们回家。”徐松白抱起鹿豆糕,刚把她放到车里,听到她小声地说:“我不是鹿豆豆。” 徐松白看着她满脸通红,不禁笑了出来,想起了上次她喝多,要当赵子龙。 徐松白上了车,吩咐陈师傅回家。鹿豆糕安静的睡着了,徐松白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把她脸颊旁的碎发掖到耳后。想着以后在外面不能让她喝酒,她对自己的酒量应该有很大误解。 马上到家了,路口窜出一辆车,陈师傅马上急刹车,晃醒了鹿豆糕。 “爷爷呢?” 徐松白忙安抚道:“豆豆乖,爷爷在家里等你呢,我们马上到家了。” “我不是……豆豆……”鹿豆糕眼神坚定地推开徐松白。 徐松白觉得有点好笑,问道:“那鹿豆豆是谁?” 鹿豆糕想打开车门,幸好车门上了锁,徐松白赶紧抱住她,“马上到家了,一会儿再开车门,现在开车门很危险。” “我不是豆豆。”鹿豆糕怔怔看着他,泪水从眼眶涌出。 徐松白顾不上细问,抽出纸巾帮她擦掉眼泪,心疼地说:“别哭,我错了,你是暖暖。” “我要回家找爷爷。” “好,我带你回家找爷爷,我们很快就到。” 到了地库,鹿豆糕还记得怎么回家,努力走着直线,打开电梯窝在角落里,徐松白按了电梯,蹲在她面前,“头晕吗?” “我变不成……鹿豆豆,我没有名字,我也不是暖暖。我不知道我是谁。”鹿豆糕低声呢喃着,努力用手背擦掉眼泪。 徐松白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能让她喝酒。抓住她的手,眼角已经让她擦红了。 电梯门打开,鹿豆糕推开徐松白,跑到门边,打开门差点跌倒,晏温扶住了她。 晏温皱着眉头问,“这是怎么了?” 徐松白尴尬地答:“喝多了。” “她这是喝了多少?”晏温想把鹿豆糕扶回房间,鹿豆糕也推开了他,跑到角落的沙发前坐着,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 “我也不知道,我跟朋友聊了会儿,她就不见了。” “乖,回房间睡吧,醒了就会开心了。”晏温轻拍了几下鹿豆糕的背,安抚她。 -- 第74页 “你们早晚都会走,我不够好,我变不成她。”鹿豆糕说完痛苦地咬住嘴唇。 徐松白摸了摸她的头,“我永远不会走,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晏温抬头深深看了徐松白一眼,又低下了头。 “骗我!”鹿豆糕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在沙发上翻来翻去地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 鹿豆糕没有答话,在茶几上找到了一个平板,手指不听话,半天才打开一个网页,搜索,投到电视上。 “她是不是很棒?”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在弹钢琴,标题写着这是二十几年前的少儿杯,金奖获得者鹿豆豆。 “这是你以前的视频吗?“徐松白把她拥入怀中轻轻哄着,鹿豆糕哭着摇了摇头,推开他跑回了房间趴在床上默默流眼泪。 晏温仔细看了视频,这不是鹿豆糕,年龄对不上,大巫给他看过鹿豆糕的记忆,为什么没有这部分,是大巫故意抹去的吗?还是她故意遗忘的? 徐松白照顾了鹿豆糕一晚上,隔天一早,鹿豆糕迷迷糊糊的醒来,徐松白放大的脸就在眼前,一低头看见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胸肌上,热量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鹿豆糕感觉头“嗡”了一下,无声地在心里呐喊着:“我不是喝多了把徐松白睡了吧。” 鹿豆糕眨了眨眼,不疼呢?网上不都说第一次很疼吗?被骗了? 她稳了稳心神,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轻轻一动,徐松白醒了,“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鹿豆糕红着脸,羞怯道:“没有。” 这个对话太……鹿豆糕跑进了卫生间。过了一会儿鹿豆糕洗漱好出来,徐松白躺在床上看着她伸出手,“陪我躺会?” “不要,我要去看看爷爷和江江。” 徐松白看着她心情很好的样子,试探性地开口:“能给我讲讲你在孤儿院的经历吗?” 鹿豆糕僵硬了一下,“有什么好讲的,吃饭上课玩,除了没有爸爸妈妈没什么不一样。”说完打开门逃走了。 徐松白叹了一口气,打开手机让高章尽快帮他介绍一个靠谱点的心理医生。 晏温抱着小颜江去医院做复查,爷爷不放心也想跟着去,鹿豆糕劝下了爷爷,答应帮他说实况转播。 做完了检查,小颜江身体发育的很好,晏温把月嫂送到了楼下,让月嫂抱着孩子先上楼。 鹿豆糕问:“你让我陪你去做什么?” “等一会儿。”晏温把车停到了车位上,手一挥,鹿豆糕晕了过去。他把手指放到了鹿豆糕的眉心上。 “豆豆,该起床了!”一个面庞白净,身材富态的女人打开房门,拉开窗帘。 床上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睁开眼,没有一丝犹豫和撒娇,快速地下床,铺好被子。 “乖!”女人怜爱地摸了摸小女孩的脸。“明天早上你就能多睡半小时了。” 小女孩抬头看了眼时间,七点整。 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在卫生间门口,她仔细听了听对面房间的动静,没有任何声音,松了口气。 小女孩慢慢拧开了卫生间的门,老旧的木门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小女孩连忙扶住门,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仔细看着对面的房门,竖起耳朵听着,没有声音。小女孩努力扶着门,不让它发出声音,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小女孩才敢大声喘气。 小女孩放了水,打开水池下面的柜子,拿出一个漱口杯,放在水龙头下面,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一点点水流,接了满满一杯水,慢慢地倒在马桶里,接了五次,才把马桶里的黄冲没了。 她又接了半杯水,沾湿了牙刷,牙膏尾巴卷了再卷,一分钟,她才挤出了一点点。 小女孩轻轻地刷了很久,直到拿出牙刷,看着牙刷上出现了血丝,她含了口水,轻轻摇晃着脑袋,趴在洗手池上,把水慢慢吐了出去。 她用舌头仔细舔着自己的牙齿,确认边边角角都刷干净了,才漱了口。 小女孩又把毛巾放在水龙头下面,打开了一点点水流,沾湿了毛巾,仔细擦着自己的脸,拧干了毛巾,又打开了水龙头,一共擦了三次,才踮起脚尖把毛巾晾在了挂钩上。 看了看梳子,小女孩已经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用小手不停地拢着,踮起脚尖看着镜子里的头发都顺了,赶紧用头绳扎了起来。她蹲在地上仔细看着,把掉在地上的头发一根根捡了起来,团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她轻手轻脚打开门去了厨房,低着头轻声说道:“杨院长,我洗漱好了。” 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叫我什么?” 小女孩的拳头瞬间攥紧了,声音微微颤抖,“妈妈……豆豆洗漱好了。” “乖,来吃饭。”杨院长把小女孩抱到了椅子上,“都吃光。” 小女孩抬起眼,桌上的餐盘上有一杯牛奶,一个白水蛋,一点炒胡萝卜和一点炒口蘑,两片吐司。 小女孩拿起筷子还没吃。下巴突然被用力捏住,一个手电筒照在脸上和嘴里,杨院长仔细看了一分钟才放开了她,小女孩脸上留下了红色的指印。 杨院长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冷漠地盯着她说:“吃吧!” 小女孩背挺得很直,拿起筷子细嚼慢咽,可她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偷偷瞄着表。 -- 第75页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迷迷糊糊打开门喊:“爸!” 小女孩瘦弱的身子抖了一下。 杨院长冷冰冰的声音有了一丝温度,“鹿甜甜你爸不在家,去洗漱完了来吃早饭吧!” 鹿甜甜狠剜了一眼小女孩,去了卫生间,两分钟后鹿甜甜坐到了小女孩身边,“我每天都会看的,你不许用我的东西,也不准用马桶,粘上你的味道恶心死了!” 小女孩赶紧温顺地点了点头。 杨院长把餐盘放到鹿甜甜面前,菜色和小女孩面前的一样,缺了份牛奶。杨院长一转身,小女孩就在狼吞虎咽的吃着,甚至不怎么嚼,努力吞下去。 鹿甜甜看着杨院长回了厨房,手撑在椅子上,斜着身子看着小女孩,小女孩往旁边躲了躲。 鹿甜甜笑着把口水吐在小女孩的牛奶里,手指又伸进鼻孔。 鹿甜甜抠了鼻屎出来,笑看小女孩发抖,满意地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 小女孩刚松了口气,鹿甜甜下一秒把纸弹到了她的菜上。小女孩听着后面的脚步声响起,迅速地把纸巾攥到手里。 鹿甜甜把胡萝卜都扔到小女孩餐盘里,小女孩努力地吃着。 杨院长把热好的牛奶放到鹿甜甜面前,鹿甜甜突然说:“妈,小乞丐不喝牛奶。” “她叫豆豆。” “她不配叫我姐的名字!”鹿甜甜想把一整杯热牛奶泼在小女孩脸上,小女孩早就防备着,捂住了脸低下了头,但还是被泼了一后背。 晏温满身大汗,手指离开了鹿豆糕的眉心,喘了口气。 “我怎么睡着了?”鹿豆糕悠悠转醒,看着晏温苍白的脸色忙问:“你没事吧?!” 晏温摇了摇头,他还没恢复,没办法一直控制着她,看来只能等晚上她睡着了。 第40章 深夜,晏温打开了鹿豆糕的卧室门,看她睡得很香甜,被子一半在地上,一半在身下,因为冷蜷缩成一团,晏温帮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把手指放到了她的眉心。 杨院长揪住小女孩把她放到了花洒下面,脱了她的毛衣,用冷水不停浇着她,“你是不是故意激怒甜甜的,今天的课你不想上是不是?大清早就给我找事!” “杨院长…我没有…我没说话。”现在还是三月中旬,刚停了暖气,房间里阴冷潮湿,被冷水一激,小女孩抱着双臂不停打着寒颤。 “你管我叫什么!”杨院长一脚踢在了小女孩肚子上。 小女孩被踹倒在冰冷的地上,小小的身体痛苦地弯成了虾米,瞬间眼泪顺着冷水流了下来,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妈妈……豆豆错了,您别生气。” 杨院长关了花洒,蹲在地上查看了下小女孩的后背,“把裤子脱了,去房间等我。” “好的,妈妈。”小女孩把身上裤子和衣服放进了洗衣机里,颤抖着拿着毛巾把自己擦干了,踮着脚晾好毛巾,抱着自己的身体光着脚跑进了房间。 她不敢上床,也不敢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不是她能动的,打着冷颤站在床边,她把手背在身后悄悄放进被子里,希望被子能给自己一点点温暖。 杨院长开门进来,小女孩赶紧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 “趴在床上。” 小女孩赶紧趴在床上把后背露出来,后背上起了几个水泡,杨院长找了根针,把泡挑开,把药一点点抹在她后背上,“以后不要惹你妹妹,她还小。” 小女孩忙点了点头,杨院长没有看到,狠拍了下小女孩的伤口,“听到了吗?” 巨痛袭来,小女孩立马开口,“我听到了,妈妈,我会听话的。” 杨院长打开衣柜放了套衣服在小女孩旁边,“赶紧换上,一会儿少年宫上课迟到了。” 小女孩后背像火烧一样疼,幸好衣服够大,她偷偷把小手放进后背撑开一点空间。 “妈妈,我好冷。”小女孩穿上衣服还在发抖。 杨院长皱着眉头,从药箱里拿出一袋冲剂,“张嘴。” 小女孩乖乖张开嘴,杨院长撕开包装,把冲剂倒进她嘴里,把餐桌上的牛奶递给她,“别浪费。” 颗粒的药沫倒在嘴里就融化了,中药味又浓又苦,小女孩接过牛奶一饮而尽。她喝完了才想起来牛奶里有鹿甜甜的口水,直泛恶心,可她不敢吐。 她吐了杨院长会生气的,那她可能就再喝不到牛奶了。 鹿甜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围着小女孩看了一圈,“你穿我姐的衣服真丑,这白衣服都变黄了,好像谁尿在了上面,是不是你半夜偷偷在我姐衣服上尿尿了?” 小女孩连忙摇头,“我没有。” 鹿甜甜低头闻了闻,只有洗衣粉的清香,“你骨头里发出一种臭,闻着真恶心。怪不得你爸爸妈妈不要你!快回垃圾堆里待着吧!” 小女孩开口反驳道:“我不臭。” 鹿甜甜使劲薅住小女孩的头发,“小乞丐,你敢顶嘴!” 杨院长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松开她。” 鹿甜甜松了手,把手伸向了杨院长,“我没钱了。” 杨院长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了她,“你别出校门口,晚上等着你爸接你再出来!” 鹿甜甜把钱揣进了兜里,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每天都是这句!” 少年宫,小女孩去了卫生间,回来一眼就看见了塑料袋子里的苹果,红彤彤的看起来就很好吃。“老师,那个苹果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 第76页 钢琴老师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头。“鹿豆豆,你想吃吗?老师帮你洗。” 小女孩赶紧摇了摇头,“老师,我不想吃,我就想借来看一看。” 钢琴老师觉得奇怪,拿了个苹果给她。“不用还哦!” “要还的。”小女孩坚定地说,转身又跑回了卫生,把苹果放进了后背,想了想,看着镜子用外套的帽子挡住突起的苹果。 这才回到教室里,坐在钢琴前,弹起来。 钢琴老师拿着琴谱进来,站在一旁,“这么快苹果就吃完了?穿着外套不热吗?” “谢谢老师,我不热。” “好,你继续弹吧。” 芭蕾舞课小女孩没办法了,小背心已经和肉沾到了一起,小女孩只好忍着疼直接套上了舞蹈练功服,有些不伦不类,幸好她是小班,老师像哄孩子一样,对他们要求不严。 老师简单的帮小女孩压了压腿,让她去另一边压胸腰,压胸腰是两个小朋友互相帮忙,小女孩双手交叉抱住手肘,一个小朋友从后背用膝盖顶住了她胸腰位置,向斜下方用力拉她,小女孩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她咬着嘴唇连呼吸都屏住了。老师路过,“鹿豆豆,不可以憋气,要放松呼气均匀!” “好!”小女孩顾不得疼痛,她学得极认真,晚上杨院长要拍视频和以前大女儿的视频做对比,学得不好她只能在阳台睡觉。有一多半时间她都达不到杨院长的要求,现在阳台连暖气都没有,她最怕冷了。 上午是钢琴和舞蹈课,下午是英语和书法课,下了课已经六点了,小女孩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杨院长,连厕所都不敢去。 小朋友们都被家里人接走了,老师断续下了班,只剩下一个保安爷爷和她。保安爷爷问:“小朋友,知道家里的电话吗?爷爷帮你打电话问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接你。” 小女孩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杨院长家里的电话,就算知道也不敢说。 晚上八点,杨院长来了。 “妈妈,豆豆想上厕所。”小女孩站起来跑向厕所,出来杨院长一脸嫌弃盯着她。 “妈妈,豆豆洗手了。” 杨院长抓着小女孩的书包,把她拎出了少年宫。小女孩踉踉跄跄地走着,后背更疼了。 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杨院长一把把小女孩摔到地上。 “你别管我叫妈妈,我不是你妈妈!你看你畏畏缩缩的样子,哪一点像豆豆!” “杨院长,对不起,我错了。”小女孩爬了起来,低着头道歉。 “滚过来!”杨院长伸出手。 小女孩颤颤巍巍站了过去牵着杨院长的手。 杨院长打开门,鹿甜甜正坐在沙发上和一位身材壮硕的黄脸男人看电视。 小女孩站在门口,帮杨院长拿出了拖鞋。 男人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小女孩,杨院长皱着眉,“鹿甜甜,你作业写完了吗?” 鹿甜甜不耐烦地说:“写完了,不用你管我,你管小乞丐就行了。” “你把作业本拿来我看看。”杨院长边换鞋边说。 小女孩把杨院长换下来的鞋放进了鞋柜,才换了自己的。 “我不!”鹿甜甜大声喊着。 “我看过了,你别管了。”黄脸男人无奈说。 “鹿治国!你就惯着甜甜吧!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杨院长走过去指着男人说。 “豆豆你倒是没惯着,我大女儿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黄脸男人站了起来,粗鲁打掉女人的手。 “那怪我吗?你不是也没去接吗?”杨院长用力吼道。 小女孩抖如筛糠,贴着墙一步步往卧室挪,尽量减少存在感。 鹿甜甜拦在父母中间,“爸爸妈妈你们别吵了,作业我完了,真的写完了,妈,我拿给你看!” 鹿甜甜冲到小女孩面前,用力扇了她一耳光,小女孩的脸马上肿了起来,“都怪你个死乞丐!你滚出我家!” 鹿甜甜拿出了作业本,可杨院长和鹿治国还在吵个不停。 小女孩感觉耳朵嗡嗡响,可脸上的疼还不如后背的疼,小女孩挪进了屋子,躲到了床底下,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中午没有吃饭,杨院长没给她钱,她在少年宫喝了几杯水,老师给了她一个棒棒糖,可她不舍得吃。 她突然想起来钢琴老师说苹果不用还的,早知道她就不还了。 小女孩悄悄祈祷,希望明天杨院长能让她回孤儿院,至少孤儿院能吃饱。食堂大叔偶尔还会多给她几片肉。 小女孩不停地发抖,脑袋里充斥着苹果的香甜味儿,外面的争吵声渐渐消失了,只剩下吃不完的苹果,脆脆的,甜甜的,她吃完一个又一个。苹果永远也吃不完。 杨院长拿着DV走进卧室,“滚出来,让我看看你今天学的怎么样。” 没回应。 “我数三个数,3……2……1!” 杨院长低下头趴在地上一看,小女孩蜷缩在床底下一动不动,拉出来一看,脸烧得通红,已经不省人事了。 住了三天院,小女孩被暂时丢回了孤儿院,她被笑了很久。 “连洗澡都不会用,把自己烫着了的傻子!”一个瘦高的小男孩指着小女孩笑个不停。 “就会巴结杨院长,可就是没人要领养她!”梳着马尾辫的女孩一脸鄙夷。 -- 第77页 “杨院长为了她都要离婚了,扫把星!”短发的小男孩朝小女孩的方向吐了一口水。 后背痛得让小女孩一晚上睡不着觉,可是这些围在身边哥哥姐姐的话她听不懂。小女孩怯懦道:“下次你们和杨院长回家吧,我不想去了。” “她在气我们吗?” “打她!” “我真的不想去!”可回应她的只有拳打脚踢。 晏温捂住胸口坐到了旁边的地上,吐了一口血出来,脸上都是泪水。 鹿豆糕说过两次要改名字,想跟他姓晏,他都拒绝了。 是他拉着鹿豆糕去改回了鹿豆豆的名字,哪怕鹿豆糕一再逃避,他却视而不见。 是他…… 自己都做了什么啊! 第41章 晏温歇了一会儿,定了定神,把手又放在了鹿豆糕的眉心。 “杨馨苹!你已经离婚了,你还要这样过下去吗?”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用拐杖不断的敲击着地面,企图唤醒执迷不悟的杨院长。 “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杨馨苹坐在沙发上,抱里着小女孩,小女孩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你知道?!你知道还带着这个孩子回家!”老人愤怒地用拐杖把茶几上的杯子扫到了地上。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吓到了小女孩,小女孩挣脱杨院长的怀抱,跑到了门边,却怎么也打不开门,她不会,她拧了半天,门还是没有打开,只能哆哆嗦嗦躲在鞋柜旁边的缝隙里,努力贴着墙。 “我不会领养她的。”杨馨苹抹掉眼泪,看向自己的老父亲。 老人无奈劝道:“你……你这样是何苦呢?治国说你把这孩子的档案抽出来了,那孩子长得不错,再有人去领养,你帮她找个好人家。” 杨馨苹没有说话,拿着行李箱回了房间。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从茶几上拿了一个橘子,剥开了,步履蹒跚走到门口,弯下腰,“孩子,没事了,刚刚是爷爷不对,吓到你了是不是?吃吧!” 小女孩不敢伸手,只能把自己紧贴在墙上,贴得肉都疼了,老人掰开一瓣橘子放到了小女孩鼻子下面晃了晃,橘子的酸甜味不断传到小女孩的鼻腔里。她不敢拿,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水果。 老人很有耐心,等了两分钟,小女孩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忍不住都接过来吃了。老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别怪你们院长,她家里有一个大姐姐丢了,一直没有找到,她很难过。” 老人转过身,揉了揉腰,刚走了两步,老人感觉腰上被敲了几下,一回头,孩子已经把橘子放下了,两个小手不断帮老人捶着腰。 “别捶了,爷爷不疼了,怪累的。” “爷爷,我不累。”小女孩软糯的声音响起。 杨馨苹离婚后,鹿甜甜跟了爸爸,有了老人在,小女孩的生活变好了,离婚还是刺激到了杨馨苹,没过多久,她办理了停薪留职,跟着公益组织天南海北的找着她的女儿豆豆。小女孩留在了杨家,与老人相依为命。 杨馨苹几年都在外面找女儿,偶尔回来就是要钱,借钱,隔天就会走。小女孩只要躲得好,基本不会再挨打。 直到小女孩十岁那年春节。 “爷爷,我回来了。”大年三十,外面下着小雪,小女孩进屋拍掉了肩膀上的雪,左手拎了条活鱼,右手是几样青菜和猪肉,晚上的年夜饭要有条活鱼,爷爷说这样有个好兆头,预示着年年有余。 小女孩把鱼放到厨房的水池里,准备晚上做之前再杀。 一回身,看见了披头散发瘦得脱了相的杨馨苹,像被定住了身子,一动不敢动,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个干净。 杨馨苹过来摸了摸她的脸,“妈妈回家了,你不欢迎吗?” “欢……迎。” 杨馨苹不太满意她这个答案,“就跟妈妈说两个字吗?” 小女孩抿了抿嘴唇,“妈……妈,我……” 一个个耳光瞬间扇在了小女孩脸上,杨馨苹大声地吼着:“没用的东西,你为什么活着好好的,我的豆豆还不知道在哪里受苦!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老人在后面用拐棍狠狠打了杨馨苹一棍子,“你给我住手!这孩子有什么错!没她照顾我,我早死了!” 杨馨苹跌坐在地上,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怒吼着:“爸,那我有什么错!豆豆有什么错!我恨啊!我好恨啊!” 老人没法回答女儿的话,身体晃了晃,小女孩赶紧扶着老人坐在椅子上,找出救心丸让老人含在舌下,又找出氧气袋给老人吸上了氧。 杨馨苹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爸,我给你叫救护车吧。” “爷爷不喜欢医院。”小女孩小声地说,被杨馨苹狠踹了一脚倒在地上,又马上站了起来。 杨馨苹骂道:“你想害死我爸吗!”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这心脏的老毛病拖一天是一天,上医院有什么用,大过年你让我在医院里过吗?你滚!我不想看见你!”老人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开始咳起来,小女孩忙给老人顺着气。 “我不走,这是我家。”杨馨苹像个任性的孩子,老人拿她也没办法。 小女孩脸肿了起来,一道道红印触目惊心,她擦掉嘴角的血迹,进了厨房,年还是要过的。 做好了年夜饭把老人扶了出来,又不敢张口,怕叫错了又挨打。老人用拐棍大力敲了敲地:“出来吃饭。” -- 第78页 小女孩忙道:“我去煮饺子。” 趁着水没开,小女孩倒了点炖鱼剩下的的汤,拿着冷馒头坐在厨房的角落里吃了几口。 把饺子端上桌,老人温和地说:“别忙了,坐下吃饭。” 小女孩摇摇头,“您先吃,我去下洗手间。” “懒驴上磨。”杨馨苹狠瞪了小女孩一眼。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从小我就是这样教育你的?”老人放下了筷子,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他想在春节这样的日子看见女儿,但女儿越来越不稳定的精神状态又让他很焦虑,何况家里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 杨馨苹低下了头,专心吃饭。 老人看小女孩半天没有出来,去敲了敲门,里面传出小女孩颤抖的声音,“我马上好了。” 小女孩打开门,明显松了口气,“爷爷,您要上厕所吗?” 老人看着女孩嘴角的馒头渣,伸手抹掉了,“来,爷爷看你能不能接上我的曲子。” 小女孩扶着老人坐到了钢琴前,小女孩紧紧依偎着老人,老人弹了一会儿中途停上,小女孩马上接上,爷孙俩脸上都露出了轻松愉悦的笑容。 过了年,杨馨苹收拾好东西把老人的工资折拿走了,又踏上了寻找女儿的旅程,这回又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电话打不通。 老人已经住院半个月了,小女孩放了学就跑回家,去菜市场买好菜做好饭送到医院。 “豆豆,你妈妈还在出差啊?”旁边病床的奶奶是小女孩同班同学的奶奶。 小女孩点点头,把吃的一一摆出来,摇起爷爷的床,喂爷爷吃饭,老人脑出血,好不容易救回来,只剩下半边身子能动,手术小女孩签字无效,还是警察签的。 吃完饭,小女孩打了盆温水帮老人擦了身子。白天有护士帮忙,晚上就只有小女孩,老人没什么钱,现在还欠着医院的医药费,实在是没钱再请护工了,两个小时小女孩就起要一次,帮老人翻身,拍拍背,怕他长褥疮。 老人清醒的时候已经不多了,吃不下多少东西,瘦得皮包骨,总是精神恍惚、昏睡,病一天比一天严重。 杨馨苹的电话终于打通了,在G省,赶回来要三天。杨馨苹一到,趴上老人身上嚎啕大哭,老人睁开了双眼,难得清醒,拍了拍她,“别难过……你……还有……甜甜。” 杨馨苹握紧老人的手,颤抖地说:“爸,别丢下我,有豆豆的消息了,快找到了。” 老人轻摇了摇头,流下一滴眼泪,指着小女孩说:“把……她……送回……孤儿……院吧。” 杨馨苹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老人冲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赶紧靠近老人,老人的呼吸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谢谢……你……陪我,别……怪她。” 小女孩使劲点点头,老人艰难地抬起手,想抹掉小女孩脸上的泪水,可还没摸到,手就无力地垂了下来,仪器上的心率和血氧迅速掉了下来。 “爷爷!爷爷!”小女孩疯狂按着护士铃,跪在老人床上,推开杨馨苹给老人做心肺复苏。 医生护士赶了过来,抱起小女孩,继续抢救,可终究于事无补。 医生宣布老人死亡,杨馨苹彻底疯了,在地上哭着嚎叫着,打开窗户想跳下去,被护士和医生拉了下来,打了镇静剂才安静了下来。 小女孩再一次见到了已经高三的鹿甜甜,长得越来越像杨馨苹,脸上有着同样的冷漠,小女孩还是怕鹿甜甜,她想起来鹿甜甜曾经把针放在沙发上,按着她坐下去。 鹿甜甜似乎对小女孩不感兴趣,只是随着爸爸鹿治国过来看热闹。 这几年,杨馨苹对鹿甜甜也是一样的不管不问。 杨馨苹被绑在病床上,身体不停地扭动着,“老公,我快找到豆豆了!” 鹿治国皱着眉头,“我和你已经离婚了。” 鹿甜甜走到病床前,“妈,我爸再婚了,我后妈怀孕了,也是双胞胎,奶奶找医院的熟人看过了,两个男孩,奶奶高兴坏了。” 杨馨苹呆住了,隔了几秒又疯狂扭动着,“甜甜你骗我!” 鹿甜甜摇头晃脑地说:“我干嘛骗你,后妈对我可好了,比你强一万倍……” “甜甜!”鹿治国叫了一下女儿,他看到杨馨苹的手因为挣扎都磨破了皮。 “我真的找到了,有豆豆的消息了!”杨馨苹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没人相信她。 鹿甜甜揪过墙角的小女孩,使劲拍着小女孩的头,“妈,你看,这不就是你的豆豆。” 小女孩挣脱开鹿甜甜的手,大声地说:“爷爷还在太平间,葬礼……” 鹿治国终于正眼看了下小女孩,叹了口气,“老爷子对我不错,葬礼我来弄,馨苹你安心养病吧!” 小女孩忍着恐惧一步不离地跟着鹿治国,哪怕鹿甜甜打她骂她,她都跟着,看着老人的尸体被运到火葬场、火化,小女孩终于嚎啕大哭,她不是害怕今后无依无靠,只是再也见不到那个慈祥的老爷爷了。 看着鹿治国把老人的骨灰和奶奶合葬,小女孩转身就跑,去了老人的家里,做了大扫除,给老人养的花浇了水。 这是她跟老人最后的告别。 “爷爷再见。”小女孩把钥匙放到了屋里,她带走了几身衣服和上学用的书,现金和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拿。 -- 第79页 小女孩独自一人走进派出所。 “阿姨,我是孤儿,但我有身份证,我能不能去孤儿院?” 晏温胸口痛到不能呼吸,勉强想站起来又跌倒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音,鹿豆糕被吵醒了,见床前的黑影吓了一跳,打开台灯一看,是晏温。 “你怎么了?” “我没事……”晏温把嘴里的腥甜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鹿豆糕连忙把他扶到床上,咬破手指就塞进晏温嘴里。 晏温推开她的手指,“对不起。” “没事的,你吸吧,我血可多了。”鹿豆糕不管不顾的就把手指塞进了他嘴里。 晏温摇着头,但他没有太多的力气抗拒,只能一直重复,“不用!” 鹿豆糕跑了出去,到厨房拿出一个碗,拿出刀放在手心,深呼吸了一下,使劲一划,血源源不断的流到碗里。 随便包扎了下,鹿豆糕端着碗回到房间,“你不喝,我就倒了。” 晏温看着她坚定焦急的眼神,红了眼眶,接过碗一饮而尽。“以后不要伤害自己了。” “什么啊!不疼的!”鹿豆糕露出小白牙,扬起灿烂的笑容,“你好像吸血鬼哦,长得也像,嘻嘻。” “我疼。”晏温看着她感觉心如刀绞。 鹿豆糕迷惑地看着他,难道他们的感觉也是相通的? 晏温严肃地警告她,“你再伤害自己,我就在我身上相同的地方捅一刀。” 鹿豆糕:…… 第42章 徐松白一早起来打开房门,晏温半蹲在沙发前给鹿豆糕包扎手。“暖暖,你手怎么受伤了?” 晏温没抬头,自责地开口,“我不小心弄的。” “我们俩抢东西的时候无意间划到啦!”鹿豆糕故意插科打诨轻声说:“我怀疑他入股了卖猪肝的摊位,想利用我发家致富。” 晏温无语,“我听到了。” 鹿豆糕挥舞着包扎好的小手,站起来跑到徐松白身后说:“就是故意让你听到的,怎样!” 徐松白松了口气,转过头对她说:“你今天陪我去工作室上班吧?” “小助理要上学哩。”鹿豆糕认真地说:“改天吧!” “你前两天也是这么说的,我还没有小颜江有魅力。”徐松白扯了扯嘴角,牵住鹿豆糕的手,眼中充满了委屈。 晏温把药都收进了药箱里,目不斜视站起来走了。 鹿豆糕眼波盈盈道:“我也很忙嘛,你现在又不会出差了,等过一阵放假我真正去给你当助理好不好?” 徐松白喉结微动,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瓣,“好。” 鹿豆糕和晏温先出了门,晏温塞给她一个暖手宝,进了电梯鹿豆糕按了一层,晏温按了取消,按了B2,“开车送你去学校。” “为什么?你要去哪啊?”鹿豆糕迷惑地看着他,晏温没有事是不会开车的。 “哪儿也不去,送你上课。” “你会这么好?”鹿豆糕撇了撇嘴,一脸不相信。 晏温无奈道:“我有事,一会儿要出去。” “我就说嘛!”鹿豆糕怼了怼他的胳膊,“干什么去啊!不会又去帮人了吧,你昨晚……” 晏温瞳孔微沉,“不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忘。” “那就好!” 晏温看着她,心里难过极了,鹿豆糕其实很没有安全感,渴望被珍视,努力付出却不敢要回报,既然他不能留下来,那只能尽量满足她的愿望。 “你想不想找你的亲生父母?” 鹿豆糕愣了一下,“不想。”她不是被拐卖的,是被遗弃的,她上次高考也是高考状元,电视、报纸她都上了,她想让自己好找一点。 不是十八天,也还不是十八个月,她在原地等了十八年,直到她离开那座城市,6626天,一直没有人找过她。 无论杨馨苹怎么对她,她一点都不恨,她嫉妒那个真正叫鹿豆豆的女孩,鹿豆豆的母亲从没放弃过她。 鹿豆糕也想过,是她不配吗?她做错了什么?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 算了。 “乐媛!”鹿豆糕叫晏温停了车,下了车向王乐媛跑了过去。 “啊!我正要找你!”王乐媛很激动,把手机给鹿豆糕看。 “学长跟你表白了?”鹿豆糕还没看就问。 “不是!”王乐媛害羞地推了她一下。 鹿豆糕接过来一看,文希柠和一位资源咖男演员官宣恋情,“哇哦!” “你看,早上文希柠的生日卡点刚发的,真爱啊!”王乐媛双手扶着脸,满眼小星星。 对于文希柠,鹿豆糕已经无感了,忍不住逗了王乐媛一句,“你有这时间自己谈恋爱会更甜哦!” “唉……不对,这话风好像不对啊!你是不是……”王乐媛左右看了看,没人,附在她耳边,“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鹿豆糕轻轻点了点头。 “啊!”王乐媛尖叫了起来。 鹿豆糕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干嘛!” “那个白头发的小哥哥吧!”王乐媛尖叫完还是十分激动。 “不是……”鹿豆糕十分尴尬。“不过,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是谁。” “圈内的!”王乐媛暧昧地笑道:“懂!理解!不是白头发小哥哥就是另一个陪你上过课的小哥哥了吧!他是不是要出道了?” -- 第80页 鹿豆糕不置可否。 “你看昨天那个爆料了吗?说徐影帝的女朋友是他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订了亲,秒被删,这种爆料肯定是真的。两个人的家庭都很厉害,大家不敢爆料的。说起来,因为你不是有个和徐影帝女朋友差不多的手链,我还怀疑过徐影帝的女朋友是你,后来上网仔细一看,你的手链和官网的不同,你买的仿款吧!” 鹿豆糕没法解释那个手链就是没有完全一样的,也终于知道她当着徐松白的面磕他和别人的CP是什么感觉。 鹿豆糕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万一,就是我呢?” 王乐媛不断理性分析着,“不可能!嘿嘿!我又不傻!你就别做梦了!行程冲突,那个小哥哥陪你上课的时候,徐影帝还和文希柠在F国呢,他们一定是因为了解而分开!好遗憾啊!不过现在他们各自幸福也挺好……” 鹿豆糕:……恭喜你,排除了正确答案。 王乐媛不停地给她看着网上的八卦,鹿豆糕有点烦躁,逃了课。 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徐松白说进,她跟在秘书后面进了门。 秘书把文件递给他:“徐总,这份合同请您签字。” 徐松白签过字,把合同递给秘书,眼睛还盯着手里的文件,余光眼前还站着一个人,“还有什么事吗?”一抬眼才看见鹿豆糕,嘴角忍不住勾起,“小助理不是说今天不来吗?” 鹿豆糕凑近了一些,拿出背在身后的手,“我是来送外卖的。” “送完就走?”徐松白的手指敲着桌子,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顺便接你下班!”鹿豆糕一低头,一头黑直的长发如水般倾泻了下来,白皙的肌肤散发着如玉一般的光泽,小脸没有化妆,嫩白的惊人,尤其是粉嫩的嘴唇,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徐松白轻抚了下她的小脸,站起来吻了下去,“等我十分钟。” “现在才三点。”鹿豆糕眨了眨眼。 “不然为什么要当老板呢?” 咖啡厅二楼,鹿豆糕看徐松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回着信息,“很忙吧?” “不忙。”徐松白把手机放在了桌上。 过了一会儿,楚潇玖和一位穿着套装的漂亮女士路过,“嗨,小白、思思,好巧。” 徐松白愣了下,高章太不靠谱了。“好巧,一块儿坐吧。” “Hi。”鹿豆糕心里有点不舒服,所以徐松白开车一小时,是带她来和白月光有回忆的地方? 楚潇玖笑着坐到了徐松白对面,对鹿豆糕说:“这位也是我们的发小,苏焱。” 苏焱看着她,温柔道:“你好,思思,我看过很多你的作品,退圈可惜了。” “你好,不是要说看我的戏长大的吧?”鹿豆糕开了个玩笑。 苏焱笑着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比徐松白还大三岁呢。” 徐松白和苏焱寒暄了几句,又拿起了手机,楚潇玖瞄了他们一眼,心思转得飞快,打起了小算盘。 “我去跟老板娘说,咖啡要现磨的,不然店员可能糊弄我们。”楚潇玖站起来,笑道。 鹿豆糕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答着苏焱对她的好奇。奇怪的是,徐松白没有制止,反而站了起来说:“我去打个电话。” “好。”鹿豆糕心里犯了个嘀咕,相继离开是有什么话想说吗?楚潇玖和高章到底是为什么推迟了婚约? “我看你一直皱着眉,是头疼吗?”苏焱问。 鹿豆糕怔了一下,“没有啊!” “有没有其他的不舒服?睡眠怎么样?”苏焱又问。 鹿豆糕一眼看到了苏焱眼神中的专注和探究,“没有,我脸色很不好吗?” 苏焱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觉得你们娱乐圈的人压力都很大,有一点好奇。” “我退圈了,不是娱乐圈的人了。”鹿豆糕打开了手机,不想再回答苏焱的问题。 苏焱又抛出了问题,“两年前受诬陷的事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吧?” 鹿豆糕抬起眼直视她,不再掩饰眼中的冷漠,“要想咖啡好喝,前一天晚上就要喝一杯普洱。” 苏焱不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鹿豆糕转头看向窗外。 苏焱一下就明白了,鹿豆糕这是在抗拒她窥探隐私,只不过照顾她的面子没有直说。 空气似乎都流淌着尴尬,苏焱也拿起了手机,过了几分钟,楚潇玖拿着咖啡和徐松白一块儿回来了。 楚潇玖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你们俩在聊什么?” 苏焱答:“闲聊了两句。” 楚潇玖抱着苏焱的胳膊,对徐松白说:“小白,焱姐刚从国外回来,我们得有五六年没一块聚过了吧,晚上一块儿吃饭吧!” 徐松白颔首,“好,你们想吃什么。” 鹿豆糕侧过头附在徐松白耳边,“小助理陪吃饭是另外的价钱哦!” 徐松白一脸宠溺,笑着在她耳边问,“想要什么?” 鹿豆糕伸了下舌头,“不告诉你,我有一点点肚子疼,晚上不陪你了。” 正中徐松白下怀,“我送你回去吧!” 鹿豆糕笑着说:“不用,我打车回去。” “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点事,我先走了。” 鹿豆糕走后,徐松白忙问:“她怎么样?” -- 第81页 苏焱摇了摇头,“她很保护自己,我没有看出什么,这个地方也不对,虽然旁边没有别的人,但这个环境让她很不舒服。建议你们还是单独来我医院吧!心理治疗需要一个能让患者放松的环境。” “辛苦焱姐了,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徐松白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他很怕伤了鹿豆糕,看来还是要直接沟通了。 “我还没开业,不忙,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要预约哦!”苏焱笑道。 楚潇玖叹了一口气,“思思好可怜哦。” 苏焱说:“还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有抑郁症,除了疑似自残,她还有别的症状吗?” 徐松白摇了摇头,不想多说,“没有。” 第43章 鹿豆糕上了网约车,晏温手机上收到了她的行程提醒,他正在看书,瞳孔一缩,她不是和徐松白去约会了? 晏温远远看着鹿豆糕垂头丧气下了车,他迈开脚步走向她,“正好碰到了,陪我去超市。” “我困!我要回家睡觉!”鹿豆糕摇了摇头,下一秒,晏温的臂弯卡住了她的脖子,拖着她走,“哎!你干嘛!会死的!我去还不行吗?” 鹿豆糕摸了摸疼痛的脖子使劲打了晏温一拳。 晏温笑着递给她一下暖手贴。 “你兜里怎么总有这个。”鹿豆糕把暖手贴紧紧握在手里,打了个冷颤。 “上次便利店打折凑单买的。”晏温把她大衣的帽子给她戴上了。 鹿豆糕不怀好意地跳到晏温前面,挡住去路,“你又不吃东西,去便利店干吗?” 晏温想了下答:“买签字笔。” 鹿豆糕不信,“是不是给你的女神买好吃的去了?学姐还是学妹啊!” “女神?”晏温挑着眉毛眨了下眼,看了看她微红的脸颊,“给一个女神经病买东西。” 鹿豆糕白了他一眼,“……你这样会注孤生的!” “嗯,是。”晏温扯了扯嘴角。 鹿豆糕:……你这样说话,我很难接欸…… 鹿豆糕跟在晏温身后,把所有的试吃都尝了两份,顺便买了个水,还没结账,拧开先喝了好几口,已经吃饱了,又开始晏温后面说个没完,连盘子上的花都能叨叨个十句八句。 晏温走到食品区,拿了包方便面给她:“这是你说的那个干脆面吗?” 鹿豆糕嘴角扬起一个坏笑,“我帮你,现在这样不好吃。”她假装使劲,看晏温一脸认真,没有捏放回了原位,“不是这种。” 她找到真正的干脆面放到了购物车里,晏温拿起来看了一下,“你不捏吗?” 鹿豆糕摇了摇头,眉飞色舞地讲:“你知道有好多人捏方便面解压吗?还有人捏薯片,这样不好,没法吃了,我小时候很喜欢吃馒头,食堂大叔蒸的馒头特别有弹性,我会先吃皮,把剩下的馒头用力压成饼饼,中间夹上咸菜,就是中式汉堡。解压又解饿。” 晏温满眼心疼,半天才吐出一句。“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干吗?早点欺负我啊!”鹿豆糕乌黑的眼眸泛着玩味的笑意。 “不让别人欺负你。”晏温定定地看着她,脑中闪过鹿豆糕经历过的一幕幕痛苦。 鹿豆糕瞬间收敛了所有笑意,快步往前走去。早认识就会早离开,有什么用。 鹿豆糕回到家,楼下的小尹蒙坐在沙发上,脚踩着大金毛,一人一狗无辜地看着他们。 “姐姐,你能不能当我妈妈啊?”小尹蒙跑过来抱住鹿豆糕的腿呜呜哭起来,大金毛也凑了过来。 “妈妈只有一个的,不能乱换哟!”鹿豆糕无奈摸了摸他的头,“妈妈又让你练琴了?” 晏温皱着眉头放下购物袋,把小尹蒙抱到沙好上,“坐好!不许哭了!” 小尹蒙不敢看晏温,不停地哽咽着,冲着鹿豆糕求助,“姐姐……” “你别吓他!”鹿豆糕坐到小尹蒙旁边,小尹蒙钻进她怀里放声大哭,大金毛急得汪汪叫。 爷爷冲着晏温招了招手,“小尹蒙的外婆有事回老家了,小尹蒙非要他妈妈现在就去把外婆接回来,怎么说都不听,小家伙还要带着狗自己去老家接外婆,他妈妈让咱们帮忙带一会儿,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晏温无语:“咱们家又不是幼儿园。” “我喜欢孩子多,热闹!我看着挺好!我应下了,你们俩看着他吧。”爷爷不负责地转身去看小颜江了。 “外婆过两天就回来了,怎么还离家出走了?”鹿豆糕帮小尹蒙擦掉眼泪,从茶几上拿出一根棒棒糖给他。 小尹蒙的眼泪还是不停地掉,十分可怜,“我不想去幼儿园,不想学钢琴,外婆走了就没人能管我妈妈了,我爸爸也不帮我!” 鹿豆糕:…… 没过一会儿小尹蒙的妈妈和爸爸上来接孩子,看着尹蒙在餐桌上吃得十分开心,金毛正抱着一根大骨头啃。 小尹蒙的妈妈爸爸有点傻眼,原来楼上住的还是个明星,之前都是通过物业转达了谢意。本来小尹蒙提过让楼上的姐姐教钢琴,他们想上来商量一下,现在看完全开不了口。 倒是小尹蒙一点不见外,看见爸爸妈妈来,马上抱住鹿豆糕,大喊道:“我不要回家,我要让姐姐当妈妈。” 小尹蒙的妈妈看了他爸爸一下,小尹蒙爸爸无奈耸了耸肩膀,“那你把爸爸也换了吧!” -- 第82页 晏温从房间出来面无表情盯着小尹蒙,小尹蒙下一秒就改了口:“爸爸妈妈,我舍不得你们,你们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不好。” 小尹蒙妈妈拉住儿子,“别黏着姐姐了,咱们回家吧!” 爷爷招呼他们,“吃饭了吗?一块儿吃饭吧!邻居这么久都没见过。” 小尹蒙爸爸忙道:“吃过了,不麻烦啦。改天,我们在家做点,请几位到家里吃饭,孩子麻烦你们好几回了。” 小尹蒙搂紧了鹿豆糕的脖子不撒手。 “没事,让尹蒙吃完饭再回去吧,我一会儿送他下去。”鹿豆糕尴尬道。 “妈妈,求求你了,我保证以后我都听话,能不能让姐姐当我的钢琴老师?”小尹蒙的眼泪又开始不停地掉。 小尹蒙爸爸妈妈都没有说话,这得给人家多少钱啊,再说也不合适啊! 鹿豆糕想了想,“你们看能不能这样,这两个月周日小尹蒙的钢琴减一节,我带着他弹,培养一下他对钢琴的兴趣,不收钱,反正我自己经常弹着玩。” 小尹蒙的妈妈连忙说:“那不行,太麻烦您啦,要不我们按现在老师的价格五百一节给您,算钢琴的损耗行吗?”小尹蒙的爸爸一直在碰自己媳妇,觉得不合适。小尹蒙妈妈不当回事。 爷爷点了点头,知道不收钱小尹蒙的爸爸妈妈也不能放心,到过年的时候给小孩包个大红包就回过去了。“行,就这样吧,我挺喜欢尹蒙的,你们要是有事,就可以送上来,我天天都在,还有保姆。” 小尹蒙抱着鹿豆糕的脸“吧唧”亲了一口,跳下来拉着狗就去找爸妈了。 “吃饱了吗?”鹿豆糕转身问。 “嗯!”小尹蒙重重点点头,使劲挥着手,“姐姐,我周日来找你!” 鹿豆糕加了小尹蒙妈妈好友,约定周日下午送小尹蒙过来。 晏温给爷爷竖了个大拇指,“爷爷,我觉得要不咱们家开个幼儿园吧!” 爷爷认真地考虑了下,“小刘受不了。” “不是,您这意思,您身体能受得了?”鹿豆糕无语。 爷爷很自信地点点头,晏温和鹿豆糕同时翻了个白眼。 隔天一早,鹿豆糕跟徐松白说了小尹蒙的事,徐松白半天没说话,除了爷爷、晏温、小颜江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尹蒙。他的女朋友太忙了。 鹿豆糕坐到他旁边,撅着嘴巴搂住他的胳膊撒娇,“人家都答应了小尹蒙了,现在反悔很没面子的。” 徐松白拿她没办法,“毕竟不太熟,我让律师过来吧,签个保密协议稳妥一点。” 鹿豆糕望着他,觉得他有点兴师动众,“会不会太麻烦了?” 徐松白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尹蒙的妈妈之前也听到过楼上的钢琴声,昨天下楼又查了方思思,看到了她在校庆弹钢琴的视频,放了一半的心。反正只一周上一节,只当是培养孩子的兴趣了。 看到律师上门的时候愣了一下,小尹蒙的爸爸也是律师,都认识,仔细看了条款,看完就签了。小尹蒙妈妈周日送小尹蒙上门,送了盒名贵的茶叶,看到上百万的钢琴,马上就觉得自己带的礼薄了,自家孩子的运气是真好。 除了教小尹蒙钢琴,鹿豆糕手里还有本书没译完。 徐松白站在书桌前,有点吃味,“小助理,你比我上班都忙,寒假还能去我公司上班吗?” “嘿嘿,能吧,一天也是去呀!”鹿豆糕盯着电脑屏幕,完全不看他。 “小狐狸,你这是在骗我吗?”徐松白抿了抿唇角,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鹿豆糕轻拍了拍他的手,“别闹,你不是也很忙吗?” “我们最近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快和异地恋差不多了。”徐松白低着头看着她,眼神中含着委屈。 鹿豆糕目光在徐松白的脸上短暂停留后马上低下头,她有点慌,她想问徐松白到底对楚潇玖是什么感觉,又怕徐松白会对自己说谎。如果,自己只是徐松白的一时兴起、爱而不得的慰籍呢? “我尽量快点弄完!”鹿豆糕沉吟一会儿,用如水的眼波炯炯望着他。 “别着急!记得多陪陪你男朋友!”徐松白摸了摸她的头,打开电脑坐到了她身边办公。 “还记得咱们上次在咖啡厅遇见的苏焱吗?她开了一家心理诊所,下周一,开业的时候你陪我去吧!”徐松白故作随意地说。 “高章和楚潇玖去吗?” “嗯,都会去,正好介绍我的朋友们介绍给你认识。” “我下周一学校有事,你自己去吧!”鹿豆糕觉得自己在楚潇玖眼里很可笑,没脸没皮的炮友转正,徐松白只是想去见楚潇玖吧,自己何必去当个幌子。 徐松白明显感觉到鹿豆糕情绪低落了下来,一言不发,以为这次的工作很难,手指轻轻抚开她紧皱的眉头,“别着急,不是时间很充裕?” “嗯。”鹿豆糕过了一会儿,开口问:“高章和楚潇玖为什么推迟婚礼啊?” “不知道。”徐松白不太想聊他们,随意说道。 第44章 苏焱的诊所开在CBD著名的艺术园区,位置在最里面角落,有一个隐秘的小门,旁边就是地下停车场,隐密性很强,闹中取静。装修得也很用心,让人一进去就很放松,来了不少专业人士站台,苏焱父亲还在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 -- 第83页 苏焱人缘也好,发小们都聚齐了,高章也从S市回来了,看见徐松白撞了撞他,“你家那朵解语花呢?” 徐松白言简意赅,“上课。” 另一个发小胡亦问,“松白,你女朋友到底是谁啊?大章怎么也不肯说。网上不说,私下也不让我们见见。什么情况?” 徐松白笑道:“改天,我手里现在有个电影项目,忙完这阵子,我组个局,大家一块聚聚。” 胡亦不死心,到徐松白身边,“你女朋友上什么课?不是网上传的李之瑶吧?”胡亦眼睛不停在人群中找着李之瑶,想印证自己的想法。 徐松白解释道:“不是,我和李之瑶只见过一次,我女朋友还在上大学,今天周一有课,所以没来。” 胡亦撞了撞徐松白,暧昧道:“行啊你!找大学生当女朋友!” 徐松白无奈道:“认真的,你当她的面可别拆我的台。” 胡亦调侃道:“行行行,见到小嫂子我保证一句多余的话不说!”转头又问高章,“你还在S市飘着?你和小玖什么时候结婚啊!你这喜酒我可都等烦了啊!” 高章挑着眉说:“S市不错,十年八年内我都不打算回来了!你还单着呢,操心我们干吗?” 苏焱拿着酒杯过来,“不好意思,来的人太多,怠慢你们了。” 楚潇玖一直保持着微笑,“没事,焱姐这就客气了!我们哪用你招待,都是自己人。对了,好不容易凑齐,我们大家合个影吧!” “好啊!”苏焱叫来了工作人员,帮大家拍了合影。 徐松白把合影发到了朋友圈,照片上,楚潇玖和徐松白,比高章距离更近。 鹿豆糕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苛刻狭隘,心里总是泛着酸涩。徐松白对自己只是喜欢吧,不是爱。自己对他来说更像是个宠物吧!摸摸头,给块糖就能跟着走的人。 她独自煎熬着,她什么都不想说,说出来太矫情了。 徐松白投资的电影立项了,忙得不可开交。早出晚归,但他发现鹿豆糕比他还忙,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忙。劝过,鹿豆糕只是笑笑,依旧没变。 半个月后,鹿豆糕和出版社的编辑开完会看向窗外,外面飘起了雪花,打开手机,蹦出晏温的几条未读信息。 晏温:【在哪儿?】 晏温:【什么时候回家?】 晏温:【带伞了吗?】 鹿豆糕:【定位】 鹿豆糕:【办完事啦,现在打车回家。】晏温:【等我二十分钟,去接你。】 鹿豆糕:【这么好?乖巧宝宝抱大腿.jpg】晏温:【一会儿路过加油站,油箱加满,你付。】鹿豆糕:【乖巧宝宝捶你猪脑.jpg】雪很大,但是B市不冷,雪花到了地上就融化了,不仔细看还以为下了场雨,冷风一吹,到处都是落叶。鹿豆糕在大厅欣赏了会儿下雪,晏温的车就到了。她小跑着冲出去,坐到车里,座椅是热的。 “好冷哦!这时候好想念海边的大太阳。”鹿豆糕把手放到腿下取暖。 晏温瞥了她一眼,吐槽道:“出门前看看天气,最怕冷的就是你,还不肯多穿衣服。” “知道啦,你好啰嗦!才两年多,你变了,再也不是酷小孩了!”鹿豆糕伸出冰冷的手在晏温脸上掐了掐,晏温抓住她作恶的手,冰一样凉。 红灯,晏温又从包里翻出一个暖手贴扔给她。 “谢啦!”鹿豆糕是气血不足造成的手脚冰凉,这次无论怎么补,手脚都没有缓解。“我们去接松白吧,晚高峰一定会堵,让陈师傅直接回家吧,不然不知道回到家得几点了。” “心疼你男朋友、心疼陈师傅,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我?”晏温侧头看了她一眼,心情很不美丽。 “心疼啊!我们家晏温是世界上最厉害最善良最伟大的人,我们快去吧!”鹿豆糕眼睛看着外面的雪花,毫不走心地夸赞。 外面的风雪渐渐小了,但街景的萧瑟却已经回不来了。 鹿豆糕转头对着晏温说:“这灰蒙蒙的天气感觉雪花都不白了,我还不会滑雪,放寒假我们去滑雪吧!” 天渐渐暗了下来,车开到高架桥下,看不清的表情晏温缓缓开口,“滑雪场会比市区冷,滑雪的危险系数非常高,每年雪季都会发生由滑雪造成的安全事故。滑雪虽然入门门槛不高,但难度是很高……” “停!你成功说服我了,不适合我!”鹿豆糕很有自知之明,冷这一条,她现在就无法忍受。 到了工作室前面的停车场,鹿豆糕怕冷,懒得下车,拿出手机给徐松白打电话,无人接听。她一抬眼,工作室门口出现一把伞,一个男人揽着女孩肩膀,两人同撑着一把伞,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鹿豆糕一眼认出,那是徐松白,看了几秒,又认出了楚潇玖,楚潇玖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鹿豆糕像烫手一样挂了电话,拉起了毛衣领子,垂着眼一言不发。 “你在想什么?”晏温冷冰冰地问,显然他也认出来了。 “好冷哦,等一会儿我再打电话。”鹿豆糕抱有幻想,可能是她看错了,过两分钟打,徐松白会从工作室的大门出来。 晏温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砸在鹿豆糕耳膜上,“你是鸵鸟吗?” 晏温直接按了一下车喇叭,鹿豆糕赶紧拉住他,“你别!” -- 第84页 徐松白听到声音,看了过来,一抬眼认出晏温的车,把楚潇玖送到了自己车上,说了几句话,让陈师傅送楚潇玖回家。撑着伞回到了晏温的车前,却没能打开车门,徐松白敲了敲车窗,晏温两秒后才开。 “你们来接我怎么不打电话?”徐松白边收伞边问,他已经忘记下午开会电话静音了。 “耽误你了……”晏温还没说完,鹿豆糕把手里的暖贴扔到徐松白手里,扬起灿烂的笑容,右手紧紧抓住晏温的肩膀用力,不让他再说话。“刚打了。挺巧的,我们刚到。” “嗯,晚一点可能我就走了。”徐松白笑着说。 “今天太冷了,感觉很容易被冻死!这天气只适合在家里睡觉,反正我是天一冷就会困,好奇怪啊!”鹿豆糕源源不断说着废话,也不用两人回答。 “你最近睡不好?”晏温打断她。 “不是,我睡得好,睡不醒,有一点冬困,嘿嘿。”鹿豆糕用毛衣盖住脸,只留着眼睛看向前方,眼神没有聚焦。 路况不好,徐松白给陈师傅打了个电话,让他慢点开。 鹿豆糕闭上了眼睛,红灯,晏温脱下了外套盖到她身上。 徐松白挂了电话,看着晏温和鹿豆糕感觉两个人都怪怪的。 下了车,鹿豆糕还没有醒,徐松白想把她抱回楼上,一动鹿豆糕就醒了。她打了个哈欠,“好困,我回去还想接着睡,晚饭我就不吃了。” 晏温接过外套,没穿,“不行,你吃完饭再睡,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复查,你贫血应该严重了,一直食补也没有效果,我会建议医生给你输血!” “不行!万一……”鹿豆糕说了一半,像被掐住喉咙抿紧了嘴,她怕晏温再遇到危险,但徐松白在,这话不能明说。 “万一什么?”徐松白问。 “万一输血输到有乱七八糟病的怎么办!”鹿豆糕知道说服不了晏温,搂住徐松白的胳膊,央求道:“我不输血。” 徐松白安慰她,“这个得听医生的,你不要害怕,或者看我的血型和你一样,我输血给你好不好?” “不行!!!”鹿豆糕头摇得像拨浪鼓,晏温的血应该更不好养,她的血不纯了对晏温不起效了怎么办。“我多吃点饭,明天早上我喝两大碗猪肝粥,那个补血的口服液我今天喝一盒,那个中药,冰箱里还有吧,我回到家就喝。” 晏温心里像被狠狠剜了一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你别躲了,好好吃药,不给你输血了。” 晏温看着鹿豆糕捏着鼻子灌下一碗中药,怕吐,努力吃饭,把中药压下去。转身回了卧室,心中一团乱麻,随着呼吸心脏像针扎一样疼。 晏温把徐松白叫到了自己卧室,单刀直入:“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 徐松白目光坦然地回道:“朋友,她是我好朋友高章的未婚妻,暖暖也认识。” “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已经误会了。”晏温一直看着他,眸瞳底含了一抹不轻易流露的嫉妒。 “我朋友高章说她可能怀孕了……” “不是你的吧?”晏温懒得听他说完,眼神中射出狠厉。 “当然不是!”徐松白马上否认,脸上露出不可思议,“暖暖说过什么?” “她什么都没说过,但她很不开心,你是她男朋友你看不出来?” 徐松白摇了摇头,眉峰竖起,“我最近有点忙。” 晏温冷笑,“你自己说出来不觉像是借口吗?” 第45章 鹿豆糕白皙的小脸快皱成一团了,她捂着嘴仰着头,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的,忍到自己卧室,到了卫生间吐了个干净。胃开始一抽一抽的疼,鹿豆糕拿出药箱,找了片胃药,嚼了,喝了半杯水把满嘴的面粉味冲下去,一转头看见徐松白手里拿着一杯水站在后面看着她。 徐松白定定地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皱眉问:“你不舒服,为什么不说?” “你别告诉晏温!”鹿豆糕忙道,把胃药给看他,“助消化的,我晚饭吃多了。” “我听到你的呕吐声了。”徐松白探究地看着她,从她一出来徐松白就躲到一旁,想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只是天太冷了,胃不舒服。”鹿豆糕低着头,大拇指一下一下抠着食指。 “为什么说谎,你今天看到我把楚潇玖送到车上,你为什么不问?”徐松白把手里的温水递给她。 “不想问。”鹿豆糕把水杯放到茶几上,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小声的说。 “不够喜欢我吧?你对我和晏温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我觉得你对晏温比我还亲近……” 鹿豆糕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眸里闪过失望,“我累了,不想和你聊这些。” 徐松白拦住她的去路,“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像你的男朋友,我甚至觉得你不需要我,你不要再逃避,我觉得你的情绪有问题,上次我让苏焱姐和你聊……” “我没有问题!”鹿豆糕用极度受伤的眼神望着他退了一步。 “暖暖,成熟一点,有问题我们要直面它才能解决它。”徐松往前踏了一大步,企图抱住她,被一把推开。 鹿豆糕红着眼眶,质问道:“什么是成熟,能够独立生活?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感同身受,懂得替他人着想?我没有做到?” -- 第85页 徐松白看见鹿豆糕的眼泪,整个人都慌了,“对不起,Babe,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想让你再逃避问题。” “别道歉,你并不了解我,你也不是真的觉得你错了。我装傻,知足常乐,体谅别人,接受命运的变幻无常,不暴露自己的脆弱,是我错了吗?是我有问题吗?你觉得我病了?所以,你让楚潇玖带着苏焱给我看病?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鹿豆糕快崩溃了,她以为徐松白只是不爱她,没想到自己在徐松白眼里竟然是个病人。 徐松白内心很煎熬,莫名的不安困扰着他,“我不是说你错了,只是我们有问题就要解决,我没有让小玖带苏焱姐,她会去我也很意外。” “意外?”鹿豆糕觉得徐松白连撒谎都不肯花一点儿心思,心里疲倦极了。 徐松白心中的不安正在加剧,神色变得愈发焦灼,“有一种病是……” “我们之间的问题?”鹿豆糕眼里充满了失望,突然绽放了一个笑容,“是不该在一起吧!” 徐松白瞳孔微沉,眼神晦涩,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你是认真的吗?” 鹿豆糕清冷地望了他一眼,走回房间关上门前吐出了一个字。“是。” 直面问题?当面问你是不是还爱楚潇玖?鹿豆糕做不到,因为她怕永远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徐松白说不爱,那是因为高章吧,不能爱。 徐松白说还爱,那她是什么? 鹿豆糕苦笑了下,爱情对于她就是一个损耗巨大的事情,一个她人生中最大的变数。 她既贪心又孤独。 她渴望有种东西,可以战胜血缘的羁绊,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渴望有一个人,就算她不够耀眼还是爱她。 渴望他能到自己贫瘠的世界来看看,渴望他带来一盏灯,暖一暖自己。 她希望有人能真正解救她的孤独,有个人陪着,总归会好受一点儿,互相搀扶着向前走。 所以她当了赌徒,赌一把也好,就一把。 输了就算了。 及时止损是一个成年人最好的自律。 徐松白他无法理解鹿豆糕的讳疾忌医。觉得大家需要冷静一下,也怕鹿豆糕真的把分手两个字说出口。 等到鹿豆糕起床,徐松白已经出差了。鹿豆糕看着收到的道歉信息,面无表情关了屏。 徐松白投资的电影选角,小杨带着自己的艺人来试镜,小杨已经升级成经纪人了,小杨远远地看着徐松白就大喊:“老板!”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老板了。”徐松白两个月没见小杨,也很高兴,拍了拍他肩膀。 “叫习惯了,一日是老板,一辈子老板。再说我现在的公司您不是还有股份吗?”小杨挠了挠头,嘴快咧到耳根了。 徐松白无奈笑了下,没有纠正他,“把你艺人的资料给我看看。” “夏天,试女三,老板,您要是选她,我在现场正好还给您当助理,这两个月我太不习惯了,老想往您家跑。”小杨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现在虽然挣得多了,但公司里就那么点资源,大家都抢来抢去,他十分想念原来在徐松白身边的日子。 “别贿赂我。”徐松白瞥了他一眼,认真看起艺人的资料来。“眼光不错,女三戏不多但很出彩,人设讨喜。” “嘿嘿,还不是您教的,小助理跟您来了吗?” 徐松白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毛,“没有。” 小杨从包里拿出一张签名CD,“这是小助理喜欢的乐队。” “贿赂我不成改贿赂小助理?” “老板,那我可没这个意思。”小杨连忙摆手。 徐松白挑起眉毛,“知道了,我替她谢谢你。”徐松白拍了张照片发给鹿豆糕,没有回应。他每次面试完一个人,都会拿起手机刷新着,直到晚上才收到了鹿豆糕回的谢谢。 徐松白松了一口气,拨了视频过去,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接。 过了一会儿,收到了她发的晚安。 很敷衍。 两天后,徐松白回了家,还有半个月过年了,剧组的事弄得差不多了,就等年后初十开机了。 鹿豆糕一早打开门,就看见徐松白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了?” “嗯。”徐松白双手交叉不知如何开口。 鹿豆糕坐在不远处,“CD呢?” “我放在书房CD架上了。”徐松白望着她清澈纯净的眼睛,试图分辨她的心情好坏。 “上次……”鹿豆糕垂下了眼,“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方式我不能接受。” “你不会是想和我分手吧?”徐松白看着她红着的眼眶,抢白了一句。 鹿豆糕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你相处了,不知道哪一句话会让你觉得我不正常。”鹿豆糕打开手机把检查报告放到他眼前,轻声说:“昨天检查报告才出来,我没有问题……”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伤害到你。”徐松白没有看报告,往鹿豆糕的方向挪了一下,企图抓住她的手。 鹿豆糕站了起来,很抗拒他的触碰,“既然我们都觉得对方不够爱彼此,我们暂时先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上吧,给彼此一个时间看清楚,好吗?” 鹿豆糕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疏离又陌生。徐松白一眼看到鹿豆糕右手上的定情戒指已经摘下来了,他无措地咬了咬嘴唇,“你觉得我不爱你?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 第86页 “你爱我吗?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鹿豆糕流着眼泪问,“有哪个女孩谈恋爱需要去医院检查证明自己没有生病呢?” 徐松白深邃无底的黑眸里一片仓皇凌乱,“我问过你,你手指上都是咬的伤口,你从不肯正面回答我,还有你小时候的经历……” “谁心里没有点不想让别人触碰的东西呢?你腰上的纹身,年轮有九圈,是小玖吧!你不给任何人看,是为什么?你喜欢楚潇玖,在我是只猫的时候你就说过,楚潇玖推迟婚期是因为你吧?”鹿豆糕哭着勾起一个笑容,她在笑自己,她最怕别人用可怜的眼神看她,现在徐松白就像是在可怜她。 徐松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我的纹身不给人看是因为觉得太幼稚了,那个图案是我和高章喝多了去纹的,图案是高章选的。我又没时间去洗,我和小玖之间从她拒绝我那一刻起,就不可能了,我早就放下了,我不爱小玖,小玖对于我来说只是高章的未婚妻。” 鹿豆糕抿紧了嘴唇,不停的眨着眼,眼泪还在流,十分委屈地在分辨徐松白的话。 徐松白长叹了一口气,紧紧把她拥入怀中,“Babe,你吃个醋太吓人了,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问我好不好?” “你没有骗我?”鹿豆糕垂着眼,靠在他胸膛上,还在抽泣。 “我永远不会骗你,我只爱你,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出差这几天快被你折磨疯了。” “明明是你折磨我,你少倒打一耙,哪有人让白月光带着医生给现女友看病的。”鹿豆糕打了徐松白一拳。 “我错了,我找的是高章,高章的妈妈是苏焱的干妈,我没想到小玖会去。” 鹿豆糕的脸红了起来,觉得自己太矫情了。 徐松白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追问道:“所以,你戒指呢?没有考察期了吧!” 鹿豆糕点了点头,羞涩地拿出脖子上的玉坠,她把戒指挂在了上面。 第46章 过年前一周,鹿豆糕给保姆和月嫂都放了假。 三个人照顾一老一小也很忙。 小颜江消化很好,臭十里……每次三个人都要石头剪刀布决定谁来给小家伙换纸尿裤,搞得七个月的小颜江一噗噗了,小胖手就冲着他们抬起,也要玩。 生活本来忙碌又幸福,直到他们发现爷爷的异样。 爷爷午睡后睁开眼,没穿鞋就走了出来。 “爷爷,怎么了,不舒服吗?”晏温问。 爷爷仔细审视着周围,晏温把拖鞋放到爷爷脚边,爷爷穿上鞋问:“你是谁?我怎么在这?”仔细看着眼前的晏温,“我不认识你,我要回家。” 鹿豆糕听到声音,抱着小颜江走了过来,“爷爷,这就是咱们家啊!” 爷爷看了半天鹿豆糕的脸,又看了眼小颜江,“暖暖,这是你儿子?” “不是的,爷爷,这是晏温朋友的孩子。”鹿豆糕用下巴指了指晏温。 “我不认识他。”爷爷很苦恼,不停地回忆着。 “爷爷没事,咱们不想了。”鹿豆糕拍了拍爷爷的后背安抚着,“我陪您在露台上散散步吧。” “你们都走!我要睡觉!”爷爷转身回到床上背对着他们躺下了,小颜江冲着爷爷使劲,晏温把他放到床上,小颜江爬了过去,爷爷抬起手怜爱地摸了摸小颜江的脸,但眼神明显不认识。 徐松白站在门口对鹿豆糕说:“你跟曲喻说一声吧!” 鹿豆糕点了点头。 爷爷最近脸色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找了医生来家里看了一下,没查出来问题,但鹿豆糕有不好的预感。 曲喻没接电话,鹿豆糕留了言,发了信息。 马上要过年了,几个人都没了心情,爷爷连药都不肯吃了,总是精神恍惚。 年二十八,曲喻给鹿豆糕打了电话,她已经到了B市,鹿豆糕把家里的地址给她了。 爷爷一早起来,过了很久才认出鹿豆糕,见到曲喻却哭了,“溪清,你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你了。” 曲喻红了眼眶,没有说话,溪清是她母亲的名字。 爷爷拉着曲喻的手走到了另一边,弹着钢琴问:“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为什么不接我回家?”弹到一半却忘了曲了,用手捶着钢琴,“我……明明记得的……” 鹿豆糕赶紧坐到爷爷旁边,帮他弹着,爷爷跟着鹿豆糕弹下去。 过了一会儿,爷爷停了下来,专心听着,摸着鹿豆糕的头对曲喻说:“溪清,你看咱们家喻儿弹的多好,从小喻儿就有天份,像你,聪明。以后没准儿能当钢琴家,千万不能让她学医,太累了。” 曲喻转过头,泣不成声。从小到大,她很少得到父亲的夸奖,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了。 爷爷想站起来,又跌回了座位,想说话说不出来,脸色灰沉,嘴唇有些青紫,额头上全是冷汗。 “晏温!”鹿豆糕忙扶住爷爷。 晏温把爷爷抱到沙发上平躺,拿出了听诊器、徐松白血压计给爷爷量血压,鹿豆糕找出了救心丸。小颜江玩了一会儿看不见大人,害怕地大哭。鹿豆糕把药塞到曲喻手里,跑去另一边把孩子抱过来哄着。 爷爷是一时激动,心脏和血压受不了,吃了药缓了一会儿好了。 徐松白看着鹿豆糕抱了半天孩子,小颜江快十斤了,怕她胳膊酸,“太重了,我来抱他吧……” -- 第87页 曲喻认出了徐松白,又看了看鹿豆糕,“这是……你们的孩子?” 鹿豆糕摇了摇头,“朋友的孩子,父母去世了。” 曲喻尴尬地说:“抱歉。” “没事,马上过年了,我们这边房间很多,还空着一间客房,要不你别住酒店了,搬过来吧!”鹿豆糕看着爷爷,叹了一口气。 曲喻没有客气,“好。”晚上就搬了过来。 隔天一早,曲喻很早就起了,去厨房做了手擀面。 爷爷醒来除了鹿豆糕谁也不认识,却难得吃了两大碗面,爷爷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多了,总是吃一半就放下了碗。 鹿豆糕扶着爷爷在露台散步,爷爷的腿脚也已经不太利索了,只能慢慢地走。 爷爷总是翻来覆去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鹿豆糕认真地听,认真的答,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曲喻跟在身后,昨天她在父亲的房间里守了大半夜,父亲睡眠很好,倒是三个人一晚上分别来看了好几次。她突然就觉得父亲是十分幸运的,毫无血缘的三个人,用心照顾着认知能力出现明显下降的父亲,这是一件很磨人的事。 曲喻在父亲房间里看到了厚厚的一个本子,里面夹着父亲的病历,每半年体检一次,血压每天早晚各量一次,腿部的理疗也是一周一到两次从不间断。家里的装修明显为了照顾老人特意改的。 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几个陌生的年轻人。 这真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小尹蒙要和父母去国外过年,提前送礼物上来,小尹蒙费劲地提着红酒盒,大金毛嘴里也叼着一个礼盒。 爷爷仔细看着小尹蒙,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不停地原地转着,一生气用拐杖把花盆打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大家都吓了一跳。 “谢谢你,爷爷不太舒服,姐姐改天再找你玩。”鹿豆糕忙接过小尹蒙手里的礼盒。 “我有件事……忘记了!”爷爷不停地呢喃着。“别走!”爷爷冲着小尹蒙的背影喊着。小尹蒙脸都吓白了,跑了。 “爷爷不着急,我们坐下想,一会儿就想起来了。”鹿豆糕赶紧拦住爷爷。 爷爷推开鹿豆糕,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衣柜,又打开柜子,把所有的东西扔到地上,“我明明记得……” 鹿豆糕看着爷爷的样子心疼极了,温柔地劝道:“爷爷,咱们不找了,您太累了,歇一歇就想起来了。” 爷爷再一次推开了鹿豆糕,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会儿,又关上了。 鹿豆糕跟在后面问:“爷爷,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找。” 爷爷一言不发,又走到了客厅,过了一会儿又去打开了冰箱。 晏温把沙发搬到了厨房旁边,爷爷总是开冰箱,关上,出来坐一会儿,又去打开,周而复始。 几个人看着爷爷开关冰箱门一上午。 曲喻说:“我给他找个护工吧,以后会越来越严重的。” 徐松白颔首道:“已经在找了,年后上班。现在医院也放假了,年后去给爷爷做一下全面的检查。” 喂爷爷吃药成了最难的事,爷爷很不喜欢看见晏温和徐松白,总觉得他们要害自己。晏温和徐松白一出现,爷爷紧盯着他们,就怕他们做什么坏事。 照顾爷爷的任务就落在了鹿豆糕和曲喻身上。 以前都是晏温提醒爷爷吃药,现在连鹿豆糕也怀疑上了,鹿豆糕只好把药放在果汁里给爷爷喝。 果汁糖分太高,怕爷爷血糖不稳定,一次只给一点,爷爷渐渐对鹿豆糕的意见也变大了。 大年三十晚上,爷爷清醒了不少,看着晏温和徐松白没有生气,小颜江认生,只跟着鹿豆糕,曲喻做了一大桌子菜,爷爷吃了很多。几个人的新年愿望都变成了希望爷爷能够身体健康。 忙了几天,鹿豆糕的体力早就透支了,吃完饭就抱着小颜江回到房间睡了。爷爷还不想睡,曲喻和晏温陪着他。 爷爷把所有的现金都翻了出来,装了六个红包,拿起笔准备写名字。 晏温看着爷爷的手不停地抖着,“爷爷,要写什么,我来写。” 爷爷最厚的一个红包给他,“小尹蒙的,之前说好要把他交的上课钱包红包给他。”爷爷走到曲喻面前,“喻儿,这个给你。” 曲喻惊诧了一下,“爸,你记得我?” 爷爷点点头,又似乎头疼,敲了敲头,把剩下的红包递给晏温,“这四个是暖暖、松白、颜江和你的,写完了明天帮我发给他们。我明天早上是早班,我要早点去医院。” 晏温愣了一下,“好,那您今晚早点睡。” “嗯,我洗完澡就睡。”爷爷腿脚好像都利索了不少,自己走进了卫生间,晏温跟了进去。 曲喻把红包紧紧抱进怀里,她已经有二十年没收到父亲的红包了,出国后他们连话都很少讲了。 几个人还以为医生新开的药起效了,大年初一,爷爷起床后连鹿豆糕都不认识了,不停吼着,“我要回家!” “好,你把这杯果汁喝了,我们回家。”鹿豆糕把药递给爷爷。 爷爷愤怒地把杯子摔到了地上,“你们都是骗子!” “爸!”曲喻扶住爷爷,“我是曲喻,你看看我,你昨天还给我包红包了!” -- 第88页 “我不认识你!骗子!”爷爷嘶吼着,“我要回家。” 鹿豆糕连忙安抚着,“爷爷,我是暖暖啊!你想想,我的名字还是您起的!这是……我妈……妈……曲喻啊!” 爷爷一脸迷茫地看着她们,不吼了,但很快又说:“你们放开我,我要上班,今天我有三台手术要做,时间不等人!” “爷爷今天是春节放假,您没有手术,我们在家!” 爷爷转着圈,“有……”爷爷把桌上的东西都推到地下,突然直直向后倒去。 “晏温!”鹿豆糕大声叫着,晏温赶紧挂了和导师的电话跑了过来,徐松白打了急救电话。 爷爷到医院的时候,晏温的导师已经到了,院长和神经内科的主任也到了,不少医生在群里看到消息,就自发回来了,一路绿灯,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爷爷脑干出血,出血量很多,出血位在延髓,所有人医生都表情都凝重了起来。 重症监护室里,爷爷浑身插满了管子,眼睛无意识半睁着,一脸灰紫。鹿豆糕和曲喻一左一右握着爷爷的手轻轻呼唤他,可爷爷一点回应都没有。 曲喻突然开了口,“别开刀了,强留他,对他也是一种折磨。” 鹿豆糕咬着牙泣不成声,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好。” 放弃,有时候是不得不做的选择。 爷爷的葬礼办的很大,不是鹿豆糕他们高调,而是爷爷单位和医生协会组织的。爷爷去世还上了新闻,不少被爷爷救治过的患者自发从各地赶来,花圈和人太多,只能临时换了最大的告别厅。 记者想采访,鹿豆糕和曲喻都没有接受。 爷爷火化后,几个人飞到了爷爷的老家,将爷爷与奶奶合葬了。 谁都知道,早晚会有这样的一天。哪怕早有准备,可当这天真的到来,还是一样的难过,不是好好告别,就能让悲伤少一些。 三个人没有多少眼泪,但不约而同都沉默了起来,餐桌上爷爷的位置谁都不会去坐,刘阿姨也总是会多摆放一双碗筷。 鹿豆糕按了爷爷床上的铃,晏温和徐松白很快赶了过来。两个人静静地看着床上坐着的鹿豆糕,谁也没有出声。 鹿豆糕讷讷地说:“一直没响过,我想试试响了会怎么样。” 徐松白坐到她旁边,轻轻摸着她的头。“我也很想爷爷。” 晏温拿出了平板,把之前一块旅行拍摄的照片和视频投影在电视上,三个人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 小颜江醒了,跌跌撞撞走出来,小颜江刚刚学会走路,冲着鹿豆糕斜着走过来,半路听到爷爷说话,冲到电视前,使劲拍着,呀呀叫着,听着很像爷爷,鹿豆糕躲进徐松白怀里泣不成声。 第47章 鹿豆糕眼睛不停转着,心情忐忑不安,站了起来,找借口想溜走,“我还是去看看小颜江。” 徐松白握了握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安抚道:“Babe,别紧张,没事的。” 徐松白的妈妈要来看他,鹿豆糕手足无措道:“这样你妈妈会误会我们同居了吧?” “我们不算吗?”徐松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和她也不熟悉,没话聊,你陪陪我,我希望告诉所有人,你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鹿豆糕望着徐松白眼里的坚定和认真,嘴角忍不住翘起,“可,我们又不在一个房间,不算的。” “那……我们可以让同居变得名副其实……”徐松白轻轻一拉,鹿豆糕跌坐上沙发上,下一秒覆上她粉嫩的嘴唇上。 门铃响起,徐松白才放开她。 徐松白的母亲田芫穿着粉色连肩连衣裙,剪裁利落修身,优雅又不失柔美。看着鹿豆糕嘴角带着温婉的微笑。“我一直在G省,最近才回来。松白和我提过好多次你,一直想见见你,没想到一拖就拖了这么久。” 鹿豆糕忙道:“应该我去拜访您的。” 田芫一直陪着丈夫在任上,还有一个小儿子,刚刚高考完,对于懂事的大儿子,基本上不管不问,看着大儿子不说话,只抓着鹿豆糕问一些问题。 “你毕业以后想做什么?” 鹿豆糕有些拘谨,“顺其自然吧!我还没有想好。”她看了一眼时间,准备安排一下午饭,“您和松白先聊着,我去卫生间。” 鹿豆糕一走,两个人几分钟都没有说话,田芫咳了一声说:“这个女孩不错,不过,你是认真的吗?我觉得她有点小,不太合适做妻子,对你以后的事业很难有帮助。” “您来之前应该调查过她了吧?”徐松白望着母亲,岁月是善待她的,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一直都在亲人的保护之下,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城府。 田芫移开眼神,徐松白的眼神锐利,让她觉得不太舒服,“无风不起浪,你父亲和你张叔都希望你慎重考虑交往的对象,现在不公开还好。或许,你可以考虑见见知根知底的女孩,如果有合适的,正好公开。” “现在大众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我可以登报和你们脱离亲子关系,我以前没靠过你们,以后,也不希望能沾光。您丈夫和前夫的仕途跟我也没任何关系,感谢您能在年前百忙之中拨冗来看我。”徐松白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接到母亲的电话,他打从心底里开心,他是渴望亲情的,没想到他们的自私从来没有变过,他的出生源于一场交易,是他想多了。 -- 第89页 “我不是反对你们。”田芫忙改口解释道:“可能方思思以前在网上给人的印象根深蒂固,我今天见了也改观了,或者你春节带着她来家里聚聚……” 徐松白打断了母亲,“没有必要,她不需要你们的接受。她跟我在一起,不需要迎合你们。” 田芫张了张嘴,终究因多年的隔阂又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我会试着说明你爸爸的。” 徐松白帮母亲按了电梯,电梯关门前才吐出两个字,“谢谢!” 鹿豆糕拿着蛋糕,沙发上就剩下徐松白一人了,“阿姨呢?” “她很忙,有事先走了。” 鹿豆糕放下蛋糕,坐到徐松白身边,忐忑的问,“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我刚刚不是逃跑,我是去准备食材了,我想中午……” 徐松白笑着拦住她的肩膀,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子,“她很喜欢你,下次有机会吧。” “真的?” “真的。” 徐松白沉吟了下,“我和我爸妈的关系很淡,我爸妈就是联姻,我舅舅比我母亲大十二岁,当年很厉害,后来舅舅车祸去世了,我爸妈就离婚了。我妈嫁给了她想嫁的人,我爸后来也再婚了,各自的家庭都很幸福,我和他们很少联系。” 鹿豆糕心疼地握紧了他的手,“松白,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孤单了。” 二月底的一个傍晚,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进屋内,静谧美好。 晏温抱着小颜江从家里离开了。 他失言了,他无法面对鹿豆糕那双纯净的眼睛,像要望入人心一般。他很害怕鹿豆糕会开口叫他留下,也怕自己会真的留下,族人还在等着他,他只能离开。 鹿豆糕去探班徐松白后回到家,一打开门,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个时间,小颜江应该在客厅玩才对。 “晏温?”“江江?”无人回应。 “暖暖你回来了。”刘阿姨从露台走出来,手上都是泥土,刚刚她正在给花换盆,爷爷的花长得很好,小花盆已经养不下了。 “晏温和颜江呢?” “晏温三天前带着颜江说去看什么亲戚了。”刘阿姨说完便回了露台。 鹿豆糕有些心慌,拿出手机,这几天的信息晏温都没有回,手机关机。她冲进晏温的房间,所有的东西都在,她松了一口气。 医大就要开学了,晏温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可内心总是不平静。 B市著名的酒吧街,往常最热闹的夜幕酒吧的门紧闭着,几个工作人员在门口劝着来消费的顾客,今天酒吧对外不营业。 酒吧老板马青岩站在吧台里,正和高章聊着天,高章和女友楚潇玖大吵了一架,拉着徐松白、胡亦来发小马青岩的酒台里喝酒。 马青岩的话高章左耳进右耳出,一杯接一杯的灌着自己,徐松白有点微醺了,拿着手机回着鹿豆糕的信息,胡亦抢过他的手机,删除他打的字,发了个语音过去,【老徐喝多了,你快来接他回去吧。】胡亦发完就把手机扔给了马青岩,马青岩看了眼发了个定位。徐松白无语,高章笑着说,“你们早就见过了!”说完不顾两人好奇的眼神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叹了一口气。 徐松白抢过手机,关屏放回了桌上,徐松白潜意识总是不想说方思思的名字。 “谁啊?”马青岩和胡亦异口同声地问。 高章答非所问,“你说小玖到底要我怎么样呢?除了回B市我都能答应她。” “怀孕可能情绪不稳吧,你多担待点吧!”徐松白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章张了开嘴,半晌才说:“小玖没怀孕。” 马青岩和胡亦看了过来,高章前不久大张旗鼓的告诉几个人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 “怀孕只是她不想去S市看我找的借口,是我太傻了。”高章低着头,不停地敲着桌面,示意马青岩给他倒酒。 “少喝点!再接再厉,你们婚礼还没办,孩子不着急。”马青岩倒了半杯给他。 高章垂着头问:“女人究竟要什么?” 胡亦答:“无条件的爱和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这些小玖都有了。”高章颓废地胡了下自己的头发,眉毛拧到了一起。 “你的标准和小玖的标准是不一样的。”马青宇喝了口酒,直言不讳。 “什么?”高章抬眼看着马青宇。 “兄弟,你不知道缺钱的滋味,也没有什么烧钱的爱好,你不懂。你一个月工资刚够买个包,还不能买太贵的。”马青宇眨了下眼,“要不咱们俩合伙开个酒吧?” “你知道的,公职人员不能。”高章瞥了马青宇一眼。 马青宇耸了耸肩膀,“你可以挂在小玖妈妈或者亲戚名下,当给小玖弄个零花钱花花。” 高章摇了摇头,“算了,她花不了什么钱,我姐经常跟小玖一块儿逛街,包什么的我姐也送她。开酒吧查出来太麻烦了。” 话已至此,再说就太直接了,马青宇换了话题。 鹿豆糕到的时候,马青宇和胡亦一愣,远远地只看着一张白皙的小脸,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牛仔裤和帆布鞋,大衣没有扣,长发和大衣因为小跑向后飞扬着。 徐松白迎了上去,“我没事,别跑。” -- 第90页 近了一些,马青岩和胡亦在灯光下才看清,白皙的肌肤散发着如玉一般的光芒,五官精致脂粉未施,却美到不真实。 胡亦眨了眨眼,“她是演那个那个……”半天没有说出来。 马青岩也没想起来。 徐松白郑重地说:“兄弟们,这是我媳妇儿鹿豆豆,别提以前的事了,退圈了。”又向鹿豆糕介绍了发小们,鹿豆糕扬起嘴角,热情地打了招呼。 胡亦撇了撇嘴,还是没想起来她的名字,“小助理就是你啊?” 鹿豆糕笑着点了点头。 马青岩对着徐松白勾了勾手指,小声问:“她有十八岁吗?你这不会犯法吧?” 徐松白怼了他一拳,“说什么呢,比咱们小十岁。” 徐松白不让鹿豆糕喝酒,但她性格开朗,不一会儿就和胡亦聊上了,胡亦借着酒劲不停给鹿豆糕讲徐松白小时候的事。说徐松白从小就早熟,蔫坏,从小就会演戏,干了坏事被逮着就是一脸隐忍讲义气的样子,大人们永远都怀疑是别人做的。徐松白不停地给胡亦倒酒润喉咙。 高章喝多了,嘭的一声头砸在吧台上,徐松白赶紧把他扶到沙发上躺着,胡亦早就给楚潇玖打了电话,楚潇玖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姗姗来迟。 “谢谢你啊小白。”楚潇玖坐在高章旁边把头发掖到耳后。 胡亦眯了下眼睛,“你不谢谢我吗?我给你打的电话。” “就你话多,这不是小白女朋友在。”楚潇玖白了胡亦一眼。 “小嫂子又不是外人。”胡亦坐到楚潇玖对面,“小玖,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高章对你很好了,他就那一个梦想,一股劲儿做那一件事。你就支持支持他不行吗?” 楚潇玖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青岩,给我一杯酒吧!” 马青岩倒了一杯酒给她,楚潇玖喝了口酒,“大章跟你们说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说。”胡亦无奈道,“他光顾着喝酒了。” 楚潇玖看着高章的脸,转过头轻声开口道:“我和大章在一起十二年了,他决定什么事都不会跟我商量,从学临床转到法医专业,从B市到S市,他都是结果不能改变的时候才告诉我。” “因为他知道,你和家里人都不会支持他。”徐松白喝完酒,声音变得低沉,更具磁性。 “如果思思是法医,你会爱她吗?”楚潇玖眼里带着怨恨看着徐松白。 “我爱的是她的人,跟她的职业有什么关系。” “凭空想象当然谁都可以。”楚潇玖又喝了一口酒。 胡亦交过医生的女朋友,不解道:“你这话说的,高章又不是不洗手,又戴着手套。” 楚潇玖满脸痛苦地摇了摇头,“我能接受他的职业,为什么他就不能为我留在B市呢?我不想离开我的家人和朋友。” 马青岩打了个圆场,“大亦,咱们俩先送他们回去吧!老徐他们咱们就不用管了。” 两人一左一右扶住了高章,楚潇玖落后了一步,在后面跟着。 鹿豆糕去开车了,徐松白趁着酒劲儿,“如果你真的介意,就别耽误你们彼此的时间了。” 楚潇玖停住了脚步,看着徐松白,楚楚可怜地流下两行清泪,“如果当初我……” 徐松白心中没有一点波澜,厌恶道:“没有如果。” 第48章 凌晨两点,马路上没什么车,徐松白的酒还是被吓醒了,倒不是鹿豆糕开的快,40迈,她都快趴在方向盘上了,不停地念叨着,“怎么晚上路上还有车,那个车为什么超过我还到按喇叭,吓我一跳。” 徐松白无奈地说:“我们叫个代驾吧!” “不要,快到家了。” “可能还要一会儿,Babe开快点,没事的。”下一秒,徐松白就感受到了推背感,“也不用这么快……” 鹿豆糕娇嗔道:“你怎么回事!你要求不要那么多嘛!” 她又恢复了慢吞吞的开法,徐松白放弃了,以前他和晏温只是不让她上高速,现在觉得就不要让她摸方向盘了。 好不容易到了车库,鹿豆糕松了一口气,停车入库是她学的最好的,一把进。骄傲地说:“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徐松白笑着点点头,玩味地看着她,过了两秒又吐了一个“吧”字。 “不准犹豫!”鹿豆糕瞪了他一眼。 下了车,徐松白靠在她身上,“头疼,我喝多了。” “不是说喝多的人都不认为自己喝多了吗?”鹿豆糕忙扶住他。 “是吗?可能我比较有自知之明。” 进了电梯徐松白把头靠在她肩膀上,鹿豆糕抬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头很疼吗?” 徐松白颔首,回到家,鹿豆糕冲了蜂蜜水给他。徐松白喝了一口,皱起眉头,拿开了。“苦的?” “怎么会?蜂蜜坏了?”鹿豆糕喝了一口,“不会啊!甜的,你再试试。” 徐松白看着她如流光闪耀的眼眸隐隐带了些期待,低下头覆在她的朱唇上,撬开牙关,品尝里面的甜蜜,久久才松开,微喘着说:“是甜的。” 医大已经开学了,晏温还是联系不上。鹿豆糕开始惶惶不安,只能安慰自己,晏温不会不告而别,他只是去送小颜江了。 曲喻回老宅将爷爷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包括几十本日记,爷爷并不是每天都记,只是偶尔写几句感触和一些救不回病人的遗憾和自责。 -- 第91页 徐松白和鹿豆糕商量着想把爷爷的事迹拍成电影,致敬医务工作者。 曲喻同意了。徐松白和鹿豆糕开始每天忙着的梳理爷爷的事迹。 敲门场响起,鹿豆糕看着门口的一身脏布衣的小男孩红了眼眶,“阿温,你怎会变回去了?” 徐松白听到声音,走到门口,“暖暖,谁来了?” 鹿豆糕一阵慌乱,“他……” “我是晏濉。”晏濉很有礼貌地冲着徐松白行了个礼。 “他是晏温的弟弟.”鹿豆糕赶紧点点头。晏随?随便的随?临时起的呗,晏温还挺有急智。 关于山上,时间越久,她已经渐渐记不清了,只记得晏温和自己曾经变成猫。 徐松白看着晏濉风尘仆仆,向后看了看问:“晏温呢?他在后面吗?” 鹿豆糕忙道:“晏温有事,最近不会回来了。” 晏濉问:“阿温回山上了吗?” 鹿豆糕看着他一脸认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演的还挺像!假笑了下,对徐松白说:“是,阿温打电话说估计要晚一些日子回来,早上打过电话我忘记了。” 鹿豆糕把晏濉拉到晏温的房间,“阿温,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巫让我下山历练。” “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鹿豆糕仔细看着他身上,这是只记得刚下山时候的事了? 晏濉摇了摇头,仔细看着房间的摆设,看着她手里的平板,问:“这个是什么?” 鹿豆糕一阵心疼,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才回来,现在好像回到了刚下山时的样子,试探地问:“颜江呢?” “颜江是谁?”晏濉茫然地问。 “你需要血吗?”鹿豆糕伸出手指,看着他表面一切正常,不知道怎么能帮他。虽然心里很想打他一顿,肯定是又瞒着自己去帮别人,搞成这样太让人担心了。 “不需要,我想洗澡。”晏濉推开了嘴边的手指,不太理解鹿豆糕的行为。 “那你什么时候能变大呢?” “不会变了,过几个月我就回山上了。” “那让刘姨去帮你买合适的衣服。”鹿豆糕红了眼眶,以前晏温受伤了养一养就好了,看来这次伤得很重。打开衣柜拿了衣服,领他去了浴室教他怎么用。 鹿豆糕满面愁容出了卧室,看见徐松白又勉强露出笑容,“他们兄弟长得很像哈……” 徐松白颔首,问:“晏温家里有几个孩子啊?” “两个……”说完鹿豆糕又有点后悔,万一过两天晏温恢复变大了怎么办,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开始对晏温好奇了?” “晏温是自卑吧,一直瞒着自己的身世,你们不用这样的。”徐松白握住她的手,眸中都是无奈,“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你们的事情全部告诉我啊?” “结婚以后吧,先把你骗到手再说。”鹿豆糕伸了下舌头,开起玩笑。 “不是已经骗到手了吗?”徐松白认真道:“明天我们去领证吧!” 鹿豆糕怔住了,“不要这样随意的说出口好吗?” “嗯,现在没有鲜花和戒指,明天就算了吧!”徐松白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你不是在孤儿院长大,什么时候知道晏温是你表哥的?你的亲生父母……” “无意间知道的,就挺巧的。”鹿豆糕急于转移话题,表情很不自然,慌乱地问:“你……刚刚说领证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你跟多少个女孩说过这个话?” “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只会跟你一个人说,以前没和别人说过。” “意外?看来有很多预备役女孩等着啊?”鹿豆糕挑着眉看他。 “我说的意外是万一我死了呢?所以趁着好好活着,我要是求婚,别拒绝我。” “您可闭嘴吧!”鹿豆糕捂住他的嘴,“别胡说八道!” 徐松白抓住她的手,黑色的瞳眸里全是真诚,“我只听我老婆的话,所以,尽快嫁给我吧!” 鹿豆糕觉得徐松白说的太轻易了,“懒得理你!” 晏濉穿着肥大的衣裤坐在沙发上一眼不眨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鹿豆糕帮他把衣服卷了卷,以防掉下来,附在他耳边不放心地问:“你真的没事吗?” “小花你为什么这么问?”晏濉的大眼睛里充满了迷惑。 “以后不许叫小花!”鹿豆糕翻了个白眼,“叫暖暖,算了,你直接叫姐姐吧!” “我比你大。”晏濉好看的眉眼都揪到了一起,认真思考着。 鹿豆糕被他的样子萌到了,捏了捏他的小脸,“我比你高,所以你得管我叫姐姐!”能欺负晏温她心里暗爽。 “原来山下是这样……姐姐。”晏濉没犹豫,清脆的声音响起。 鹿豆糕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吧,无论发生了什么,姐姐罩着你!”鹿豆糕拿起平板给他买衣服,又买套西装,穿上一定会超级帅气! 晚饭,徐松白望着依旧沉默看电视的晏濉问:“你这个表弟也不爱吃饭吗?” 鹿豆糕尴尬地笑了笑,“和晏温一样爱吃零食,不用管他。” “他不用上学吗?不是马上开学了?” “他……生病了,你应该看出来了,他有点自闭,休学了,你不用担心。”鹿豆糕后悔极了,但关于山上的事她已经快忘光了,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心里祈祷着晏温快点恢复吧,她不想再说谎了,“我觉得刘姨今天炖的这个汤好好喝哦,你多喝点。” -- 第92页 鹿豆糕怕晏濉身体有问题,不敢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去哪里都带着他。王乐媛被晏濉萌坏了,买了一堆零食给他,晏濉推开,“我不吃。” 王乐媛拉着鹿豆糕撒娇,“你就让他收吧,你弟弟也太乖了。” 鹿豆糕:“你多吃点胡萝卜吧!”你可能眼神不太好……那么明晃晃的嫌弃…… 晏濉上课比所有人都认真,几天时间把教材都看过了,第一次非要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鹿豆糕和王乐媛都懵了,老师看了晏濉半天,长得很好看,还像小大人一样,穿着西装三件套,打着领结,“这是谁家的小孩?” 所有人都指着鹿豆糕,她只好站起来给老师鞠了一躬,“老师,对不起,他是我弟弟,我弟弟有一点……”鹿豆糕用手指着太阳穴,暗示着,“麻烦您多担待!” “没事,坐下吧,听得比你们都认真。”老师倒是不介意有人蹭课,学生听得认真,更有动力讲下去。 鹿豆糕忙轻声嘱咐他,“你不要再引起注意了。” “你为什么不开心,我在帮你们,你们都回答不上来。”晏濉歪着头无辜地看着她。 鹿豆糕扶着额头,无奈道:“谢谢您,下次别帮了!” 晏濉困惑地问:“你的表情为什么和话是相反的?” “求您别说话了……” 熊孩子! 晏濉平常就会拿着平板跟在鹿豆糕身后,像个小尾巴。小尹蒙很喜欢这个酷酷的小哥哥,认真听他讲话,还不跟他抢零食。放了学写完作业就跑到楼上找晏濉玩。 鹿豆糕左边是晏濉,右边是小尹蒙,脚前还有一只大金毛,下班回家的徐松白有些无语,就没有他的地方呢! 昨天晚上,晏濉非要坐在鹿豆糕房间的沙发上看书,十一点还去他的房间敲门问鹿豆糕为什么不回房间睡觉。 徐松白只能看着鹿豆糕走,去洗冷水澡,他觉得婚后也不想要小朋友,太烦了。就算生也要生个女儿,小男孩太讨厌了。 趁着鹿豆糕和小尹蒙在弹钢琴,徐松白忍不住偷偷问晏濉,“阿濉,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晏濉目光异常平静地看向徐松白。 “联系不上他我有点担心,晏温大学还没上完。” “上大学很重要吗?”晏濉脸上露出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徐松白愕然看着晏濉,总觉得他有超出年龄之外的智慧,“学业半途而废太可惜了。” 晏濉闭着眼静静地听着音乐,好久才说了一句,“在错误的路上,半途而废就是及时止损。” 徐松白无奈笑了笑,这孩子是在哪里听到的人生鸡汤。 鹿豆糕年后就没有再收过小尹蒙的钱,两家相处的很好,小尹蒙的妈妈经常送一些自己做的蛋糕上来。 一大一小弹钢琴也不再专门约时间上课,来了就弹一会儿当玩游戏了。 “哥哥,我教你好不好?”小尹蒙看到晏濉闭上眼,以为他无聊了,跑到他旁边,数着手指头笑嘻嘻的说:“这样我就是你师傅了,然后姐姐是你师……公。” “她跟公有什么关系?”晏濉不解。 小尹蒙手托着下巴,“那叫什么?” “如果我想学为什么不能直接跟姐姐学?”晏濉认真地问。 “不行!不行!”小尹蒙马上摆着小手,“姐姐……会欺负你的!我最好了!你跟我学吧!” 鹿豆糕:……我还在这呢! 第49章 徐松白请了朋友们来家里聚会。高章和楚潇玖宣布隔天去领证,高章妥协了,婚后调回B市。 吃完饭,徐松白看高章笑容有些勉强,把他叫到了书房。 楚潇玖和苏焱聊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大概看了一下,晏濉正站在露台上看风景,她走过去弯下腰,笑着对晏濉说:“小弟弟,你是不是拿了姐姐的东西啊?” 鹿豆糕把晏濉护到身后,“你什么东西不见了?” “戒指,刚刚他一直盯着我的戒指。”楚潇玖脸上的鄙夷快藏不住了,晏濉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很廉价,不吃饭就坐在旁边看着他们。 “他不会拿你的东西,是不是掉在哪里了,我们去那边找找吧。” “不用那么麻烦。”楚潇玖拉过晏濉,手要伸进他的兜里。 鹿豆糕拦住她,“你不要这样。” 楚潇玖尖叫了一声,捂住了刚刚拉着晏濉的手,“好疼,他身上怎么有电?” 徐松白和高章听到声音从书房走了出来,房间里所有人都望向这边。 “静电吧?”鹿豆糕蹲下拉起晏濉的手查看,“你没事吧?” 晏濉摇了摇头。 楚潇玖手还麻着,高章跑过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伤口。 徐松白问:“怎么了?” “她说我拿了她的石头。”晏濉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鹿豆糕忙道:“我弟弟他不会拿别人的东西的。” “那是你跟我求婚的钻戒!”楚潇玖感觉手越来越疼了,捂着手已经懒得装了,“翻翻他的兜不就知道了。” “小玖,你是不是掉在别的地方了?我们找找吧?”高章打了个圆场。 楚潇玖推了一下高章,“你不相信我?” “大家今天都挺高兴的,你的戒指不是有点大吗?没准掉在了哪里?”高章揽住女友的肩安抚。 -- 第93页 “我刚刚发现不见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到处都没有。”楚潇玖瞪了男友一眼,又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个小男孩刚刚就不见了,之前还一直看着咱们聊天,肯定是捡到我的戒指躲起来了,肯定在他身上。” 高章半蹲下平视晏濉问:“小弟弟,你看见戒指了吗?那个戒指对我们很重要,能不能帮我们想一下?” 晏濉疏离又冷漠地说:“我不喜欢石头,她刚刚一直在故意亮戒指,晃到我,我才看了几眼。” 楚潇玖翻了个白眼,纠正道:“那是钻石!” 鹿豆糕坚定地说:“他不会乱拿别人东西的。” 徐松白颔首,“阿濉对这些不感兴趣。我们找找吧!” 胡亦低下头审视着四周说:“大家帮忙看看身边,应该是掉在哪里了。” “我要去那边搜搜看。”楚潇玖没有卖徐松白和胡亦的面子,她一直很轻看鹿豆糕,觉得她的弟弟应该也是本性玩劣的小孩。 “那边是我家,你有什么权利搜!报警吧!”鹿豆糕能忍受别人瞧不起她、误会他,但不能忍受别人用这样的态度对晏温。 “什么你家,那边还不是小白给你买的。”楚潇玖嗤笑了一声。 “那边不是我买的,我只买了这边。”徐松白眉头紧皱,感觉有点不认识楚潇玖了。 “她不是把钱都捐了,看来是在骗人呢!或者小白你确定她只有你一个男朋友?”楚潇玖感觉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晏濉勾起嘴角看着楚潇玖。 “小玖,你别这样说。”高章拉了拉女友的衣服。 “你真恶心,你不要再用碰过尸体的手碰我,你每次碰我我都想吐,你碰我,我都要洗好几次澡!”楚潇玖捂住了嘴,看着高章使劲摇了摇头。高章满脸震惊。 马青岩在茶几底下看到了戒指,“在这。” “你……为什么从来不对我说?”高章脸沉了下来,盯着女友的眼睛,感觉心在流血,“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想跟我结婚吗?” “不是!”楚潇玖刚想把话兜回来,一松开手,实话又说了出来,“和你在一起我能得到什么,没钱没事业心,除了解刨血腥又恶心尸体你还能干什么。” 楚潇玖捂着嘴不敢再说话,只是冲着高章拼命摇头。 “我们分手吧!”高章一把推开女友,跑了出去。胡亦和马青岩赶紧追了出去。 苏焱过来关心地问楚潇玖,“你怎么了,没事吧?” 楚潇玖出言讥讽道:“我能有什么事,只是缺少一个有实权在位的爹靠着。” 苏焱没想到她的枪口会冲着自己,转身走了。大家看着楚潇玖感觉她变了一个人,但这些话应该是她的真心话,楚潇玖捂着嘴哭着跑了,没有一个人阻拦。 一场尴尬的闹剧弄得大家都没了聚会的心情,大家都找了借口走了。 鹿豆糕牵着晏濉回到另一边,眨了眨眼,问:“刚刚是不是你弄的,楚潇玖才会说实话。” 晏濉笑着点了点头。 “在山下这样不是会被反噬?” “没事。” 鹿豆糕拉起他的袖子,胳膊上没有出现花纹,“真的没有不舒服?” 晏濉坚定地摇了摇头。 鹿豆糕用了一晚上时间,把爷爷和奶奶失散前的部分试着写了出来,不多,十几页纸,隔天一早小心翼翼拿给徐松白看,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徐松白看得很仔细,四十分钟后扬起头,眼里的欣赏快溢出来了,“写的很好,不过变成剧本的话还需要找专业的编剧。” “我就是试着写写,那我发给喻姐看看。”鹿豆糕手舞足蹈兴奋地转了个圈。 “她昨天晚上没有睡觉。”晏濉从鹿豆糕身旁走过,对着徐松白说。 鹿豆糕白了晏濉一眼,“你昨晚也没睡,咱们俩谁也别说谁好吗?” 徐松白放下平板,惊讶地看着她,“暖暖你别太着急了。” “不是啦,我就是一写就兴奋了。”鹿豆糕露出一口小白牙。 晏濉双手抱臂,冷冰冰地开口,“你昨天晚上喝了三杯咖啡。” 鹿豆糕:……拆我台你很开心是不是? “真可爱!”她使劲揉着晏濉的小脸,在他耳边轻声质问道:“你跟谁是一伙的!” “我在……说……实话!”晏濉的一句话被她揉碎了,断断续续才讲出来。 徐松白想了想,“阿濉,昨天的事,我替我朋友向你道歉,对不起,她冤枉了你。” 晏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嗯,但我不接受道歉。” 徐松白看着晏濉有点发愣,笑了笑,这兄弟俩不仅长得像,性格也是一脉相承。 曲喻很认真的看完了,标注了意见,又补充了一些她知道的细节,两个人约了晚上视频聊,鹿豆糕回到卧室补眠。 晏濉坐到沙发上看着徐松白,开口道:“她身体很虚,应该好好休养。” 徐松白颔首,“嗯,以后你也多帮我看着她,如果她再熬夜你就去找我。” “我要带她回山上。”晏濉严肃认真地说,脸上带着与外表完全不同的成熟。 山上?晏温一直没回信息是因为没信号?难道他们都是少数民族?徐松白没有当真,以哄孩子的口吻问:“好啊,山上?在哪儿?” “你不能去的地方。”晏濉冷冷看了他一眼,仿佛这个问题徐松白不应该问。 -- 第94页 “哦,好吧,不过你姐姐还要上学啊,等她放暑假吧!”徐松白以为他是童言童语,想摸摸晏濉的头,被他一歪头避开了。 “不准摸我的头!” “好,哥哥错了。” 学校组织的Cosplay活动,现场十分热闹。 鹿豆糕COS一只小狐狸,戴着精致的狐狸面具,只露出小巧的下巴,性感邪魅。 王乐媛COS摩卡少女樱,粉粉的。晏濉被迫穿上了哥特风黑白蕾丝礼服,戴上了假发,COS夏尔。他倒是无所谓,反正都是衣服,除了好像变成了人形立牌,不少人都在排队和他拍照,小脸上写满了拒绝。 晏濉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鹿豆糕正拿着手机不停地拍,“我们再玩一会儿好不好?不然咱们俩的衣服白买了,很贵哒!” 晏濉强忍着大家目光的洗礼,“你答应过我的事情还记得吧?” “什么?”鹿豆糕弯下腰问。 “我听话,你这个学期结束跟我回山上。”晏濉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嗯,知道啦,我不会失言的。”鹿豆糕捏了捏他的小脸。 晏濉长舒了口气,眉毛依旧紧皱。鹿豆糕写了张禁止拍照的纸粘到了晏濉的衣服上才好了点。 一个魔女带了一只全黑的真猫咪来,大家都围了过去。 “它好可爱。”王乐媛拿着手机不停的拍照,“怎么拍不出来啊,拍出来就是一团黑。” “它很担心你。”晏濉指了指魔女,“这里的怪人太多了,它觉得很危险,它想回家。” “不好意思,他开玩笑的。” 鹿豆糕扶着晏濉的肩膀把他带到一旁无人的角落,蹲下来与他平视,想了想道:“我们普通人是听不懂小猫咪说什么的,对未知事情的求知欲又很强,如果大家知道你会一些我们不会的东西,可能会有人想把你抓走做研究。你知道,我很弱,到时候,我可能没办法救你。” 晏濉不以为然,“你们吓到猫了,他们抓不到我。” 鹿豆糕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只希望晏温能早点恢复。“我们不是说好了,听我的。这段时间我们低调一点,好不好?” “好吧!”晏濉无奈又确认道:“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嗯,我当然记得。”鹿豆糕忙点点头。 鹿豆糕和王乐媛打了个招呼,带着晏濉散步回家,看着他一言不发,忍不住逗他,“嘿,兄弟,我要是能听懂动物说话就好了,可以当兽医、驯兽师,或者是动物学家。” “它们很快乐。”晏濉主动牵住了鹿豆糕的手。 鹿豆糕听到了路过狗狗的声音。 金毛围着主人绕来绕去:“主人昨天踩到我的脚了,给了我一个好大的一个骨头吃,今天怎么能让主人继续踩我呢?” 萨摩耶拉着主人跑起来,“主人你快点!大壮已经在公园里等咱们了!” 泰迪蹦蹦跳跳跑到车轮前,“主人你等会儿回家!我喜欢这辆车,我要在这画个地盘!” 哈士奇在嚎叫,“主人!等我回过神来已经在啃茶几了,是我的嘴被别人控制了!不是我的错!” 松狮的哈喇子滴到了地上,“主人!吃饭!吃饭!吃饭……你闻到了吗?肉味。” 鹿豆糕乐不可支放慢了脚步听。 晏濉歪着头认真总结道:“你和它们好像没有什么不同,都很爱吃,也很容易快乐。” 鹿豆糕松开了他的手。 “你生气了吗?”晏濉追上鹿豆糕加快的脚步。 “有一点儿,你那样说话在我们看来很没有礼貌,但我知道你的本意不是想要骂我。” “对不起。”晏濉牵住了她的手。“我说错话了。” 鹿豆糕摸了摸他的头,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以前的晏温不这样说话,更不会道歉。 第50章 历时两个多月,鹿豆糕、徐松白和金牌编剧贾源把爷爷的事整理成了剧本,徐松白找了王导,六月底,电影开始正式筹备了。 徐松白凡事都亲力亲为,与王导和外联制片开始为了电影选景。 高章分手后一直很颓废,徐松白正好需要一个医学顾问,就拉着高章一块儿出门散心,鹿豆糕考完试也参与其中。 无国界医生的部分,因为背景是热带国家战乱,一直没有早到合适的取景地。 会议中大家各抒己见。 “有个地方。”鹿豆糕踌躇了很久才说。 徐松白望向她,大家都等着她继续。 “野外求生综艺的取景地,黔州。” 外联制片问:“是那个几年前死了两个选手的那个野外求生综艺吗?” 鹿豆糕轻轻点头,除了她还有一位选手发生了意外,综艺最终没有播出,网上有一些预告片。 徐松白搂住了她的肩膀,轻轻摩挲安抚。 外联制片马上搜索了黔州,投影给大家看,一致通过,在庆州和黔州两个地方二选一。 开完会,鹿豆糕笑道,“没想到我和黔州还挺有缘,每个21岁都要去一次。” “Babe,这次你不要去了……”徐松白还没说完,鹿豆糕温柔地望着他,“我想把自己带回来,虽然已经是一具白骨,哪怕那边山清水秀,但总是觉得孤单。” “好。我们找专业的救援队。”徐松白紧紧把她拥入怀中。 -- 第95页 “谢谢。” 徐松白他们决定先飞较近的庆州,再去黔州。庆州周边条件更好一些,黔州偏原生态。 剧组一行人到了庆州,正是雨季,大雨小雨一直下个不停,取景地全是山路,为了安全,一行人等在酒店,天气预报显示三天后有一周的晴天。 晏濉一天没有出现过,鹿豆糕敲门也无人应,从进入六月,鹿豆糕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安,总是沉默不语,天天在房间里不出门。电话无人接听,她不放心,看着手机上的定位找了过去。 街角,一位身材修长的中年男人不顾地上的雨水半跪在晏濉面前,左手搭在了右肩上,低下了头,鹿豆糕远远看着两人在说着什么,知道他没事,鹿豆糕转身回到了酒店大堂。 半小时后,晏濉像散步一样走了回来,看见沙发上的鹿豆糕停下了脚步。 “晏温,你怎么不接电话?”鹿豆糕走到他旁边问。 “你答应过我,我们什么时候回山上?”晏濉木然而立,脸上毫无表情,内心却已是焦虑不安,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大巫在召唤他。 “等这边雨停,我们去郊外山上看一下,然后去黔州那边看看,把我……骨头取出来,我们就回山上好不好?” “太久了。”晏濉脸色阴沉如水,表情凝重。 很意外,当天晚上雨就停了,隔天下午他们去了郊外山上,庆州近两年降水量超标,植物生长茂密,不符合要求,一行人只能寄希望于黔州。 黔州境内的秋猿山脉,主峰海拔有五千多米,山脉将大地分成两半,一边是平原,一边是原始森林。平原近几年降雨量很少,不少地方土地都裂开了一道道裂缝,王导和摄影师很满意,这很符合剧本中战乱国家的样子。所有的拍摄地都确定了,剧组的工作人员先回了B市,准备确定演员,试镜。 徐松白、鹿豆糕、高章留了下来,和救援队一块儿寻找尸骨。 鹿豆糕找到记忆中的悬崖,看着救援队的人下去,她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天,看见小花冲着她喵喵叫,一脚踏空的失重感又重新回到了她身上,让她很想吐。 徐松白不敢让她离悬崖太近,拉着她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坐下。 一个小时后,救援队的人到了山脚,对讲机传来消息,并没有鹿豆糕说的带记号的树,下面是不宽的小河,河对面是个小山,山上只有一片花海。 “没关系,算了。”鹿豆糕有些失落, 但还是扬起嘴角掩饰。 徐松白牵起她的手,“可能是季节的原因,过几个月我们再来看看。” 鹿豆糕一上车看见晏濉闭眼靠在后座上,脸上有着不对劲的潮红,忙拍了拍他,“你没事吧?” 晏濉艰难的半睁开眼睛摇了摇头,又合上了,脸上出现隐隐的花纹。 高章开车,徐松白在副驾驶,鹿豆糕让晏濉躺在她腿上,偷偷咬破手指,将血滴进他嘴里。 滴了一会儿,晏濉眼睛突然张大,开始呕起来。 “你没事吧?”鹿豆糕吓坏了,忙扶住他。 “他怎么了?中暑了吗?”徐松白转过头问。 晏濉身上好像发出一种光芒,他痛苦的嘶吼起来,高章看见车前窜过来一团血雾,一打方向盘,避开了血雾,车却撞向了迎面驶来的车。 晏濉抱紧了鹿豆糕,咬着牙,七窍都流出了血。骇人的纹理瞬间布满了全身。 徐松白和高章的父母很快赶到了黔州。 重症监护室里,徐松白和高章戴着颈托,生命体征还没平稳。两人都是脑震荡,浑身不同程度的骨折,高章重一些,两个人都陷入了昏迷。 鹿豆糕右腿骨折,晏濉毫发无伤。 行车记录仪显示是高章突然打方向盘,高徐两家商量着这边条件不好,要转回B市治疗。 黔州到B市要飞三个小时,只有病人醒过来,没有生命危险才能转院。 “他们为什么还不醒?”鹿豆糕的眼泪似乎流光了,双眼空洞无神,盯着监护室门口,胸闷得喘不过气。 家属们三三两两站着,没有人跟她说话,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她更像是局外人。 “高章的家属?”重症监护室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位医生,高章的父母迎了上去,“高章已经醒了,已无大碍,稍后可以转普通病房休养。” “徐松白怎么样了?”鹿豆糕忙问。 医生摇了摇头:“还没醒。” “我们该回山上了。”晏濉推着鹿豆糕的轮椅离开人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垂下了眼,掩饰眼底的愧疚。 鹿豆糕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重症监护室的大门,白色的大门一开一合总是能带来消息,时好时坏,她盼着门开,又怕门开,煎熬让她疲惫的脸上毫无血色。“你不是晏温,你是谁?” “晏濉。”他挺直了背回答道。 “你是……晏温的什么人?”鹿豆糕脑袋一片空白,她不记得晏温提过这个名字。 “你不记得我?”晏濉惊讶了一下,转瞬又明白了,她不是山上的人,山上的事他们都会忘记的。“我和晏温是双胞胎。” 鹿豆糕的心中百转千回,一团乱麻,记不记得,有没有说过,有什么区别呢,松白还躺在里面的病床上生死未卜。 “你可以救松白吗?”鹿豆糕眼睛充满着浓浓的期待,祈求的看着他。 -- 第96页 晏濉面无表情,脸上的纹路早已不见踪影,“他受伤是你的错,你不该把你的血喂给我,和你绑定命运的人是晏温。” “你从不解释你不是晏温,每次我叫你阿温,你都没有反驳,为什么?”鹿豆糕带着怒火的眼神像利刃一样射向晏濉,她只是想救他。 “我和晏温从小就在一起,很多人不能分辨我们。”晏濉抿了抿嘴唇,说了一半的话,哥哥很久前就一直在成长,而他止步不前。 “我怎么能找到晏温?”鹿豆糕难过极了,车祸时她知道是晏濉保护了她,但如果晏温在,不会放任徐松白和高章不管的。至少,现在会想办法救徐松白。 “你找不到他的,我可以救徐松白,但我有个条件。”晏濉垂手而立,故作镇定。 “说吧!”鹿豆糕对他失去了所有信任和耐心。 晏濉说:“跟我回山上……” “之前我答应过你,等松白伤好了,我陪你回去。”鹿豆糕皱着眉。 “不,我的条件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下山。” “为什么?”鹿豆糕错愕地问。 晏濉不再答话,把她推回了重症监护室门口,“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叫我。” 徐松白的生命体征大起大落,一份份病危通知书让鹿豆糕无比自责、痛彻心扉,她两眼空洞坐在轮椅上,瘦弱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她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个不祥的人,没有她,徐松白不会去黔州山上帮她找尸骨,就不会发生车祸。她离开,徐松白只会变得更好吧! 她都死过不止一次了,她还怕什么?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徐松白有危险而不顾。 她已经无法承受再亲眼目睹爱的人变成一小盒轻飘飘的骨灰。 “晏濉。”凌晨三点,她又轻轻喊了一声:“晏濉。” “你想好了?”晏濉过了一会儿才出现。 “我想看着他好了再离开。”鹿豆糕低着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眼泪不停地涌出来,一滴滴不停流到病号服上。 “不行。”晏濉垂下眼,狠心拒绝了她。 “为什么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结果都是一样的。”晏濉轻轻说道。 鹿豆糕不再挣扎,“等他醒了,我跟他说句话吧。” 徐松白的生命体征平稳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眼睛上像蒙了一层沙,他迷茫着看着周遭的一切,想说话 ,嘴里有一根管子,他发不出任何声音,浑身剧痛让徐松白清醒起来,他艰难地抬起手,想把嘴里的管子取出来。 护士马上阻止了他,“不舒服是吧,你试试用嘴呼吸,可以用嘴呼吸我才能拔管。” 徐松白微微翕动嘴唇,苍白而无血,却仍然在艰难地喘息着,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护士叫了另一个护士一块帮他撤掉了呼吸机。 他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使得他愈发地焦灼,绝望而无助,他用双手紧紧抓住了床单,在颤抖中发出痛苦的呢喃声,吐字不清,模糊难辨。一双手青筋暴起,“鹿……” “女朋友是不是?方思思她没事。”整个医院都被下了封口令,连夜赶过来的专家,门口还有保镖,年长的护士虽然不追星,也知道他们是谁。一起出车祸,女孩骨折和大面积软组织挫伤,天天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寸步不离,不吃不喝,只靠输液活着,医生护士们早就明白了。“行行行,我懂了,你别费劲说话了,我让她进来看你。你得快点好,好了去普通病房,你们不就时时刻刻能看到了。” 徐松白点了点头,头终于肯靠在枕头上。只要鹿豆糕没事,他就放心了。刚刚太过用力,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无力,头有些眩晕,眼前一片昏黑,周身冒出虚汗来。 护士帮鹿豆糕换上防菌服,看着她一脸焦急的样子,“别急,醒来了就没什么大事了,今天专家看过就能回普通病房了。” “谢谢您。”鹿豆糕悄悄抹掉眼泪,想最后看得更清楚一些。 护士推着她,徐松白闭着眼睛,鹿豆糕紧紧盯着他胸前的起伏,看见他的脸色白中泛青,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牙关紧咬,双唇毫无血色,周身正在簌簌发抖。她的心脏猛得疼痛起来。 “松白。”鹿豆糕握住他的手,看他睁开了眼睛,赶紧抹掉了眼泪。 “尽量不要说话。”护士嘱咐了徐松白一句,又对鹿豆糕说:“他手术的麻药劲儿已经过了,现在说话混身都会疼。” “谢谢。” 徐松白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深情地望着她摇了摇头,仿佛在说,别哭,我不疼。 “都过去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鹿豆糕点了点头,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高章已经没有大碍,转回B市治疗了,徐松白的爸爸妈妈都来了,在旁边的酒店休息。 护士提醒道:“现在不是ICU探视时间,你们聊几句我就得把你推出去了。” “加油,快点好起来。”鹿豆糕含着眼泪说,感觉心上好像被捅了一刀,她为什么要说这些浪费不多的时间呢?可她说什么呢?难道说自己要离开他,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他能承受吗? 徐松白笑着颔首答应。 鹿豆糕咬紧牙关憋回了眼泪,“再见。” 第51章 -- 第97页 山顶积着雪,山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云飘在半山腰上。 鹿豆糕看了眼开车的司机,是在庆州向晏濉行礼的男人,她转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问晏濉:“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自己身无长物,她猜不透晏濉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上山。 “我不会伤害你。”晏濉递给她一瓶水。 鹿豆糕觉得很讽刺,现今为止,是没有对她做什么,不只是身体的痛苦才是伤害。“你要我做什么?” “只要不下山,你做什么都行。”晏濉知道鹿豆糕对他戒备很深,收回了水。 “我不是小花!我不是猫,我是一个人,你不要把我宠物!”鹿豆糕觉得浑身冰冷,忍不住抱紧了自己靠向车窗,微微颤抖着。 鹿豆糕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已经在一间石屋内,门没有锁,有充足的食物,有水,有书。她可以自由出入。 她时常坐在院子里,看着门口的花儿发呆,晏濉没再出现过,偶尔有人送食物过来,问什么都不说。 也偶尔有人散步路过她门前,人们总是远远地对她微微一笑。 书都看腻了,晏濉出现,帮她拆掉了石膏,“你还不能走路,还需要静养半个月才能用伤脚走路。” “你到底要做什么?”鹿豆糕平静地问。 晏濉没有回答,转身走了。 鹿豆糕拄着拐偷偷跟着晏濉身后,十分钟后眼看晏濉走进一团迷雾中。 迷雾外阳光普照,迷雾内阴霾密布。 她紧追其后,晏濉消失了,她找不到回去的路,颓废地靠在树上。远处传来水声潺潺,隐隐有风吹过来。 她歇了几分钟,向着水声走过去。 走了五分钟,一个深潭出现在鹿豆糕眼前。 深潭边上有处很高的石台,上面站了五男三女,其中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婴孩正在啼哭,一男一女对着婴孩说着什么,摸了摸婴孩的脸,接着紧紧拥抱着跳入了深潭中。 后面的人无动于衷站在原地,鹿豆糕挥舞着拐,大声喊着:“你们救人啊!” 人们望向她,一脸茫然,眼神中没有痛苦,只有解脱。 她腿不敢用力,扔掉了拐,单腿向深潭跳着,要跳下去救人。 晏濉现身拉住了她,“你不能碰潭水。” “为什么?”鹿豆糕挣脱着,晏濉人虽然不高,但力量很大,她无法挣脱,喊道:“你们要见死不救吗?再晚就来不及了。” “这是我们族人的葬潭,碰了葬潭之水必死无疑。” “好好的人自杀你们都不管吗?” “他们不是好好的。”晏濉眼睛盯着深潭,似乎在等着什么。 深潭突然像开水一样冒起泡来,吐出一块石头,精准地扔到了高台旁边的石山上,高台上的几个人这时才哭起来。 徐松白出院了,女朋友最后的叮咛是加油,快点好起来,然后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电话关机,家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那边家里,除了保姆,一家人都消失了。 好像从未出现过。 徐松白躺在病床上养病的时候,关于鹿豆糕的记忆一点点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脑中好像缺了一大块,心里空空的。 “叔叔。”小尹蒙拍了拍在沙发上睡着的徐松白,他又带着金毛上来找鹿豆糕和晏濉,终于鼓起勇气问徐松白,他看过徐松白演过的一个坏人,以前是不敢和他说话的。 徐松白揉了揉因宿醉剧烈疼痛的额角,“尹蒙,来弹钢琴吗?” 小尹蒙坐到他身边,“我想哥哥姐姐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徐松白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和方思思在一起,他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甚至觉得照片里是另外一个人,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看着手机的聊天记录和这两年他在网络平台发的东西,他都觉得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小尹蒙默默地开始掉眼泪,拿出手机给鹿豆糕发信息。 “我也很想见到他们。”徐松白心上好像有个巨大的伤口很痛,为什么不告而别,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警方认定方思思是失踪。 徐松白心底总有个声音,让他去探究这一切。 “他们是去那个……有钱的州了吗?”小尹蒙喃喃地问。 “黔州。”徐松白睁大了眼睛。 徐松白再一次来到了黔州,找方思思。 高章对着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徐松白,劝道:“一个月了,黔州都让你翻了个遍,国内不认识的方思思的人很少,如果大家都没见过,那她可能就是在故意躲你。我已经拜托同事查方思思和她的表哥了,你别着急。” “为了躲我,房子和学业都不要了?我又没对她做过什么,一个人无缘无故消失,很可能是遇到了危险。” “她可能不在这,我们去方思思的祖籍找找。”高章点了一根烟。 徐松白沉吟良久,“我觉得方思思特别奇怪。” 高章迷惑的看着他,“哪里奇怪?” “我手机里的视频、照片和我记忆力的方思思不是一个人。我对这个成为我女朋友的方思思没什么记忆,你懂吗?就是我脑中一些场景好像被人为切掉了,是不完整的。我总觉得这些记忆对我非常重要,只要能找到她,我就能找到答案。” 高章一言不发,直到烟烧到了手才把烟屁股扔到地上踩灭,“我们去国外检查一下吧,人脑是很复杂的。上次车祸后,我偶尔还头晕,你可能是留了后遗症……” -- 第98页 “上次你问过,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悬崖底下找东西,我不记得了,我打电话问了救援队,他们说我是在找一副骸骨,那个地方,几年前有一个女孩掉下去了,也叫鹿豆豆,方思思改的名字也叫鹿豆豆。”徐松白严肃认真看着好友。 “不能方思思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毒检虽然过了,可能吃过一些会致幻的蘑菇,那些毒检是查不出来的。” 徐松白在网上搜鹿豆豆本身的生平,递给高章,“方思思的成绩你知道,那个几年前意外死亡的女孩鹿豆豆,也是高考状元。” 高章看着新闻震惊半天才说:“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不知道,但我想搞清楚这一切,这肯定不是巧合,连当时野外求生节目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鹿豆豆是在哪里出的事,但方思思知道。” 高章摇了摇头,还是不相信,“不是没找到骸骨吗?这些都是你的错觉,也可能是方思思之前就认识鹿豆豆呢?方思思经过那么多事,改成好友的名字,替两个人活下去,也能解释通。” “我不知道。”徐松白觉得头痛欲裂,捂住了头。 “我们先回B市吧,你需要系统的检查。” 鹿豆糕的腿终于好了,她想找到晏温。她顺着缕缕炊烟找到了一处村庄,家家户户都很干净,门口都种着花,一些后院还种着果树。 整洁的街道没什么人,她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的一个梦,这里和普通的村庄没有什么区别,除了没有电。 她远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位很气质的中年女士,偶尔和爱人牵手路过她住的石屋散步,总是对着她微笑。 “您好。”鹿豆糕在院门外,小心翼翼地开口。 女人转过身弯腰向她行了个礼,鹿豆糕忙向她鞠了一躬。“请问您认识晏温吗?” 女人笑着点点头,“巫童很久没来了。” “我怎么能找到他?” 女人还没说话,屋内传来痛苦的哀嚎,女人忙对她说:“八月十五。”说完就跑回了屋内。 鹿豆糕没听懂,继续往前走,奇怪的是,每个人见到她都会行礼,但又不跟她说话,整个村庄一个老人都没有,年轻人很少,都是中年人和小孩。 她已经气馁了,转身准备回石屋,“姐姐。”远远一个幼童扑到她怀里。 鹿豆糕很惊喜,“颜江?” 一个男人跑过来,向她行了礼,犹豫着要不要拉颜江。 “晏温在吗?”鹿豆糕抱起颜江,颜江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十分委屈地掉眼泪。 “巫童大人不在。”男人很拘谨,手足无措。 “他什么时候回来?”鹿豆糕轻拍着颜江的后背,只见男人摇了摇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为什么要向我行礼?” “您身上有巫童大人的光。”男人看着颜江不哭了,想接过颜江。 小颜江拼命挣扎,“不要大伯,我要姐姐。” 鹿豆糕愣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并没有看见光,“没事,我抱一会儿吧,您是颜江的大伯?” “光您自己是看不到的,我们的族人才看见。我叫颜禾,我们家给您添麻烦了。” 看来颜禾都知道了,鹿豆糕忙问:“我怎么才能找到晏温?” “大巫和巫童的地方我们进不去,八月十五才能看见。”颜禾指了指了山顶的雪山。 旁边屋里传出了大声痛苦的哀嚎,鹿豆糕吓得一抖,颜禾马上解释:“您别害怕,这里很安全,他只是发病了。” “要不要去找医生,这里有医院吗?”鹿豆糕环视着周围,一个高的建筑都没有。 “没用的,他的时间到了。” 颜禾解释,他们的族人男女一般都活不过四十五岁,最晚四十一二岁开始要遭受各种身体上的痛,大多数人都会受不了自杀,极少数忍过四十五岁后疼痛会暂停,但又会极速衰老,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几年后死亡。 他们在下山待得越久,发病时间越早。 他们这一族千百年来一直在苦苦寻找解决的办法,也有不少人与外族人通婚,但生下来孩子都是一样的命运。 一百年多年前开始,陆续有十五岁以上的族人每年八月十五这天都会疼痛难忍,族人们最盼望的就是八月十五天黑,大巫的山洞出现,大巫会帮大家免去疼痛。 以前也有族人和巫童下山成为医生和科学家,晏温资助了医学实验室,一点进展都没有。 现代医学帮不了他们。 颜江紧抱着鹿豆糕的脖子不撒手,她把小家伙带回了石屋。 颜禾说,八月十五晏温会出现,那天也是大巫选巫童的日子。他给颜江送来了一套漂亮的童装,“麻烦您八月十五那天给颜江换上,希望他能选上巫童。” 每人族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为巫童,泡了寒泉就不会再有疼痛,年龄也不再受时间的限制,他们成长是随着阅历和修行。 晏温和晏濉还没出生,在母亲肚子里就被大巫选定了巫童,他们刚断奶就把他们送给了大巫,他们的父母随后结伴跳进了葬潭。 第52章 晏温身后跪了几个人,不远处的床上有一个孕妇和刚出生的婴儿。 地上的晏濉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苍白的面孔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嘴角处难以遏制涌出一股股血沫,顺着下巴一滴滴流到胸前的白色衣襟上,眼神却无比坚定,他紧紧抓住晏温的胳膊,奄奄一息,“阿温,别难过,我在石屋给你准备了礼物。” -- 第99页 “你能熬过去的!”晏温跪在他身边,痛苦地握住他的手,源源不断地把自己的修为渡给他。 晏濉一张口,先吐了一大口血出来,“对不起。” “别说话,别抵抗,会很疼。”晏温轻轻拍了拍他,用尽全力帮他。晏濉刚被大巫罚过,从小就怕疼,不肯进寒泉治疗,又逞能救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晏濉感觉到身体充盈了起来,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愧疚,他马上闭上了眼。 晏温越输越多,直到输了九成,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骇人的花纹布满全身。 “帮我把他送到石屋。”晏濉睁开了眼,站起来擦掉了嘴角的血,刚才的虚弱仿佛是一场梦。 鹿豆糕带着小颜江出去玩,小颜江玩了一头汗,跑回石屋喝水,就看见一头白发的晏温躺在床上,脸上布满了骇人的暗纹。 “姐姐,哥哥!”小颜江跑到门口不停比划着,他会说的话还不多。 “晏温!晏温!”鹿豆糕见他毫无反应,慌了神,忙了找了刀,在手腕一划,把血源源不断喂给他,晏温闭着眼,抓住她的手腕不停吮吸起来,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去,鹿豆糕像感受不到疼痛,摸了摸了晏温的头。 小颜江吓傻了,转身就跑,跑到村口,正好碰上了送菜过来的大伯。 鹿豆糕脸白的像纸,已经站不住了,扶着床沿,晏温脸上的暗纹还没有退掉,她头很晕,但她依旧在坚持。 颜禾扶着鹿豆糕躺在晏温旁边,颜禾不停喊着晏温的名字,晏温依旧不肯停下,颜禾又想了想,开始喊鹿豆糕的名字,晏温终于停下了,但是不肯松手。 半夜,晏温醒了,看着身旁的鹿豆糕和颜江,还以为是一场梦,不敢眨眼,怕自己会醒来。 颜禾开门进来,“您醒了?” 晏温这才惊觉,这一切都不是梦,“她怎么在这?” 颜禾愣了一下,“我不知道,看您受了伤,她把自己的血喂给了您。” 晏温抿了抿嘴唇,定定地看着她,暖暖这个小傻子,晏濉会来救他的,不过是他多受点苦。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却感觉她气息微弱,红了眼眶。“送我们去山门。” 颜禾推着轮椅把他们送到了山门,晏温艰难地抱着鹿豆糕,走到了寒泉,把她放在寒泉边上,自己走了进去,他浑身染上了一层冰霜,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着,四肢百骸都承受着巨大的痛楚,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裸露的苍白肌肤上渗出一道道醒目的血痕,晏温咬着牙尽量让四肢展开,过了很久,他的身上不再渗出血液。 晏温走到岸边,握住鹿豆糕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给她。他的身上又开始源源不断的渗出黑色的液体。鹿豆糕的伤口开始愈合。 阳光照耀在鹿豆糕的脸上,她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突然想起来晏温,连忙跑出去,看见晏温和小颜江坐在屋外折纸玩,晏温的脸恢复了正常才放了心。 鹿豆糕动了动脚踝,骨折的地方竟然不疼了。抬手手腕,伤口也不见了。 就像是一场梦。 “你醒了。”晏温看着她站在门口,大大的眼睛充满了迷茫,看着手腕发呆。 “你昨天怎么了?”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同时问出了问题。 “昨天受了点伤。” “晏濉带我来的。” 两个又同时回了问题,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颜江左看看晏温右看看鹿豆糕拍起了手。 晏温听到鹿豆糕说了车祸的事,今晚就是八月十五,他瞬间明白了晏濉在做什么,脸沉了下来。 晏温的族人都要经历选择,十八岁后他们可以下山,在山上活着还是在山下活着,他们只能选择一次。如果受不了八月十五的痛苦回到山上,再不能下山。 很多人选择下山,每年忍受一天的痛苦,四十岁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很多人事业有成,但四十岁后都会回到山上,山上才是他们的归宿。 很多族人都不会要孩子,因为看过父母和朋友受过的痛苦。 有人觉得精彩的人生四十岁已经够了,碌碌无为活到八十有什么意义呢? 但又有很多族人总是后悔和遗憾,年轻族人们的生育率越来越低,但还会有人在接近四十岁时选择生孩子,让孩子继承自己的一切。 万一孩子被选中巫童,就不会有这种痛苦。 晏温出生的时候上山的时候有十几个巫童,等到晏温下山前只剩下了四个,现在只剩下了他们三个,大巫的身体越来越差。 成为大巫有无限的能量。 巫童成年后才会知道,继任大巫,要一辈子待在山洞里不见天日,每次走出山洞治疗族人疼痛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很多巫童都会退缩,变回普通人的巫童年龄从十八岁开始计算,依旧要经历痛苦和选择。 晏濉给了晏温第二次机会。 晏温呆坐在院子里,看着太阳渐渐西下,人们结伴走向山门,山门前跪了一地的人,他们都在等圆月升起,每个人都因为疼痛在微微颤抖。 鹿豆糕震惊的看着几千人密密麻麻跪在那,痛苦的表情大同小异,晏温牵着她的手,大家自动让了条路出来,山门前,晏温捂住了她的眼睛,“什么都别想。” “好。” 走了几分钟,晏温放下了手,“可以睁开了。” -- 第100页 大雾散去,一个山洞出现在眼前,鹿豆糕觉得有些眼熟,“我是不是来过这?” 晏温点了点头,晏濉从山洞里走出来,他已经变得和晏温一样高,除了一头黑发,两人难以区分。 晏濉嘴角挂着微笑,“先出生的不是哥哥,重的那个才是。” 晏温垂下眼,掩去眼底的难过,“我从没让你叫我哥。” “可你是那样做的。”晏濉无奈道:“大巫不见你,他送你两个字,随心。” “牺牲不是成全,受惠的人不一定会感激。”晏温说了句狠话。 “我不喜欢山下,我没有七情六欲,我天生就应该成为大巫。”晏濉看着天渐渐暗下来,转身想去请大巫。 “我不会谢谢你,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她不是我的附属品。”晏温轻声说。 晏温像打哑谜一样的话,可能只有晏濉一个人能懂了。 “我们的约定作废。”晏濉转过身笑着对鹿豆糕说。 “你说什么?”鹿豆糕十分激动,往前走了一大步,质问道:“你没对徐松白做什么吧?他还活着吧?” “他活得很好。” 晏温拉住了鹿豆糕,“阿濉他不会伤害松白,你放心。” “一会儿无论有什么声音,发现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我要陪大巫最后一程。”晏温把鹿豆糕安置在旁边不远处的小山洞里。 “你会不会有危险?”鹿豆糕眼睛好奇地向外看去。 晏温坚定的望着她,“不会,晏濉是下一任大巫。他……要承担所有。我要去帮他。” “那我在这里等你。” 晏温摸了摸她的头,深吸了一口气,走出山洞。 天已经黑了,圆月升起,大巫已经是强弩之末,晏濉把大巫搀扶了出来,大巫盘腿席地而坐,大巫双手一挥,闭上了双眼,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云雾散去,四周似乎变得炎热起来,红色火焰从大巫身上传到了山门外每一个人的身上,所有人的衣服却完好无损,身上暖烘烘的,疼痛一点点退去。 大巫头上出现一个红色的莲花,快速转动起来,莲心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冲天际,天空出现密密麻麻的乌云,越来越低。云团里的闪电劈在了山上各处,所有人都跪在原地,不躲。闪电似乎长了眼睛,避开了所有的人。 山门外的人感觉身上充满了力量,疼痛已经消失了,今年又平安度过了。 鹿豆糕听着外面电闪雷鸣,不会儿就听到了暴雨拍击地面的声音。 红莲和大雨预示着大巫已经去世,新的大巫已经产生。 山门外,所有人开始嚎啕大哭,哭声穿过雨声直穿到人的心里。 人们不光是在悲伤大巫的离世,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新大巫能否继续为他们免去疼痛,这是个未知数。 鹿豆糕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但晏温说过不让她出去,她只能忍着。 风雨一个小时才消。 云雾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人们磕了几个头,又结伴而去。 那些抱着婴孩的人也失望而归,今年看来是不会选巫童了,山门已经关上。 大巫原来坐的位置,只剩下一团衣物,和一颗近乎透明的珠子,晏濉抹掉眼泪恭敬地磕了三个头,把珠子吞进了肚子。 晏濉渐渐变成了三十岁左右的模样,身上的肌肤渐渐变红,像被煮熟了,晏温抱起他,向山后的寒泉狂奔而去,到了寒泉边就把晏濉扔了进去,晏濉毫无挣扎,他飘在寒泉上,冰面完全融化了,身下的水面像开水一样冒着泡泡。 阿肆跟在后面跑了过来,跪在寒泉前不停地呢喃,眼泪不要钱似得地往下掉,“阿濉最怕疼了。这一晚上他怎么熬啊!” 晏温一言不发,看着晏濉想说点什么,但全都卡在嗓子眼张不开嘴。 阿肆半天得不到回应,转头看着晏温,“你的手?” 晏温身上的衣物被烧没了,手上和身上都是烫伤。晏温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盯着寒泉中的晏濉。 晏濉紧闭着双眼,咬着牙承受着反噬,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可他一点都不后悔。 阿肆从远处拎了一桶水过来,轻轻泼在晏温身上。 “谢谢。” 阿肆叹了口气,“大巫说你们俩兄弟都犟,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你帮我把那个女孩送回石屋吧!”晏温拍了拍阿肆的肩膀,一个执着于当哥哥的弟弟,用自己的血肉灵魂给他铺了条可以重新选择的路。 天亮前晏濉睁开了眼睛,腾空而起,像个血葫芦,全身的肌肤都烧没了,落在晏温边上,“下山吧。” “我陪着你。”晏温跟在他的身后,向山洞走去。 “明年如果我顶不住,族人还需要你。下山吧……”晏濉每说一句话,胸口如同被数十吨的重物碾过,巨痛让晏濉握紧了拳头,原来大巫不是话少,只是又瞒着他们。 晏温不再坚持,目送晏濉进入山洞。哪怕晏温还是巫童,可以随意进出山上,但没有大巫的允许,他是打不开那道门的。晏濉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痛苦的样子。 阿肆从不远处跑过来,“阿温,那个女孩不肯走。” 晏温颔首,先是去换了衣服,他不想让鹿豆糕看到他的伤。 离开时,两人都回头看了一眼山洞,浓雾瞬间遮住了他们的视线,晏温把手温柔的覆在鹿豆糕眼睛上,“别想。” -- 第101页 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两人带着证件,下了山。 第53章 “我见过你!”出租车司机瞄着鹿豆糕说。 鹿豆糕尴尬地笑了笑,红灯,司机转过身,确认了几眼,“就是你!有人拿着你的照片找你,我看过你小时候演的戏,方思思是你吧!” “您有充电线吗?借我用一下。”鹿豆糕拿出已经没电很久的手机。 “有有有,对了,那个宣传单上说找你的人在那个四季酒店。”出租车司机偏离导航已经向四季酒店开去,宣传单上说必有重谢。 “他在找你。”晏温看着窗外,心中如一团乱麻,他压制着情绪,有很事情需要他安排,要找办法让族人免受痛苦,而不是让嫉妒淹没自己。 鹿豆糕看着手机还是开不了机,十分着急,松白一定吓坏了吧! “你们还去机场不?”出租车司机问。徐松白已经离开黔州了,没了重谢,去一百公里外的机场也算是大活了。 “我们先不走了。”晏温拿着两人的身份证开了两间房。 鹿豆糕在前台借了充电线,在车上充的那点电,一开机,就被弹出的消息弄得又关了机。 晏温打开手机,全是鹿豆糕发的消息,他一条条看下去,大多都是废话,念叨她的日常看到的新鲜事,中间小心翼翼的掺杂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如果真的让你一辈子不下山,陪着……颜江……”晏温中途拐了个弯。 鹿豆糕半天才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山上不还有你吗!我在哪儿都一样的。”阿肆跟她讲了很多事,原来晏濉让她上山是为了救晏温,失去了大部分修为的晏温可能熬不过八月十五。晏濉有了两个人的修为还是受了重伤,勉强才接下了大巫的神职。 “山上没有徐松白,你……” 晏温还没问完,鹿豆糕打通了电话,兴奋地喊道:“松白。” “你好,请问你找徐松白有什么事?他正在忙,走不开。”一个温柔女孩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您是?”鹿豆糕眨了眨眼。 “我是徐松白的朋友李之瑶,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转达。” “那麻烦您让他有空给我回个电话。”鹿豆糕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徐松白的朋友她都见过了,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普通朋友为什么要接松白的电话。 看着鹿豆糕发愣,晏温问,“怎么了?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或者你可以说车祸后你失忆了几个月,刚恢复。” “我不想再对他说谎了。”鹿豆糕愧疚的低下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T恤边,“但又不能说山上和你们的事,对吧?” 晏温点点头,“我们算是异族,也有人发现过,几十年前,有人杀了我们的族人,吃肉喝血,想重获健康。” 鹿豆糕无奈道:“我不想撒谎,也会保守你们的秘密,和徐松白见面再说吧……” 回到久违的B市,下了飞机的两人都觉得恍如隔世。 刘阿姨见到他们,哭了半天。 鹿豆糕发现徐松白那边的门换了密码,她进不去。从露台走过去,回到房间,发现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她跑回去问刘阿姨。 “那个房间徐先生让我收的,把你的东西放回了你原来住的房间。”刘阿姨看着她木然而立的样子又说:“徐先生搬走了,不让我再过去打扫了,好像想卖房子,那个露台我们要不要封上?” 徐松白一直没给她回电话,鹿豆糕拿出手机,这次接通了。 “方思思?” 鹿豆糕愣了一下,“我是鹿豆豆。” “无所谓了,正好,我一直没找到你。看来你现在是安全的,没发生什么意外。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吧。”徐松白的声音依旧很有磁性,却没有一丝温度。 “我在家。”鹿豆糕有些慌,徐松白好像很生气。 徐松白问:“B市的家?” “对。” 徐松白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鹿豆糕没有敲门,直接进了晏温的房间,晏温刚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 鹿豆糕红着脸捂住眼睛,烦躁地吼道:“你在家不能穿好衣服吗?” “谁在自己家还要穿好衣服,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进来之前敲门!”晏温随手拿了套衣服又进了卫生间。 “哦!知道啦!”鹿豆糕大吼了一声。 晏温换好衣服出来,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头抵在膝盖上,连脚趾头都是耷拉的。“怎么了?” “松白叫我方思思,他是真的生气了吧,我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他还说了什么?”晏温皱着眉头,徐松白应该没有那么小气,叫错名字更是匪夷所思。 “他一会儿回来,刘姨说他要卖掉房子。”鹿豆糕突然抬起头,“他可能是吓唬我,对不对?” 鹿豆糕开始自我安慰,不停地说着废话。 鹿豆糕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午,晚上八点门铃才响起。打开门,是徐松白,她愣愣地问:“你为什么要按门铃,你不是输入过指纹?” “进别人家,当然要按门铃。” 鹿豆糕看着他脸上的疏离和冷漠,想牵他的手道歉,被徐松白躲开了。 徐松白不悦地问:“你干什么?” “你别生气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 第102页 徐松白看着她又凑近了一些,瞳仁在灯光下清澈如水晶,透明干净。他向旁边走了一步,“你不要靠这么近。”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是我不好……”鹿豆糕像罚站一样站在原地。 徐松白不耐地问:“你为什么会消失,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鹿豆糕避而不答,伸出手想拉他,“我们先坐下吧,晏温也回来了,我去叫他。” 徐松白避开她的手坐在了沙发上,对于晏温他也没有任何记忆。看见晏温的脸晃了下神,谷岚还在找挑新人,这张脸应该符合她的要求。 晏温站在沙发前问:“你不记得我们了?” 徐松白颔首道:“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和方思思在一起。这一切都是错误,就当没发生过吧!” “你没有和方思思在一起。”鹿豆糕还在消化他上一句话,潜意识反驳了一句。“我是……” 徐松白不耐的打断她,“无论你是谁,我都觉得很荒唐。你和那个参加综艺的鹿豆豆是认识的吧,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想在我这得到什么?” “爷爷的电影什么时候开机?”鹿豆糕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徐松白明显松了一口气,“编剧的费用我会尽快结给你的,虽然我们没有签任何合同,但你放心,你的署名我会保留,费用我会按行业的最高标准结给你。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联系你。” “我不要署名,能不能别卖房子。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鹿豆糕垂着眼,红了眼眶。 “行业最高标准还不到那房子的两成,怎么,你手里有我什么视频吗?我一向不受人威胁。”徐松白对她的要价十分不齿,心中充满了鄙薄。 鹿豆糕看着眼前的徐松白,觉得十分陌生,突然就做了一个决定,走到他旁边,看着他往旁边挪了挪,鹿豆糕脸上忍不住泛出委屈,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打开了手机相册,“你看看,有什么你觉得不合适的,都删了吧,我不会威胁你。” “那边的房子卖给我,你说个价,我现在转给你。”晏温拉起鹿豆糕,不忍看她卑微的样子。 徐松白定定地望着他们,心中诡异地充满了不安,强装镇定道:“市场价就可以。” 晏温颔首:“明天让你的律师过来吧,签保密协议、买卖合同,办理过户手续。” 徐松白逃一样的离开了,他头脑是清醒的,可心在难过,这感觉像被人下了蛊。 鹿豆糕站在露台上,一言不发望着楼下,哪怕知道徐松白会从地库走,她是看不到的。 晏温站在她身边,苍白的解释道:“不是晏濉做的,可能因为……” 他们没有这样的术法。 “可能因为我本来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吧!我的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和小花互换了身体,又和方思思换了身体,这样的奇遇不知道是老天爷可怜我还是在捉弄我,如果没有我,松白不会去黔州,也不会发生车祸,现在老天爷只是将一切拨乱反正而已,我懂的,我都能接受。”鹿豆糕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却比哭还难看。 “委屈就哭出来吧,别忍着。我会想办法让徐松白想起来的。”晏温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算了。”鹿豆糕忍不住将头抵在晏温胸膛上,任眼泪不停地流。 楼下,徐松白一抬头,看见了他们两人依偎在一起。心中充满了愤怒,已经不掩饰了吗?私家侦探的报告显示,晏温像是个凭空出现的人,跟方思思和鹿豆豆都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徐松白一开始是不信的,甚至拿了晏温和方思思的牙刷去做DNA检测,现在他只感觉自己头上特别绿。 方思思虽然没管他要过什么钱,但他的手机里显示他已经在策划求婚了,方思思要的是他全部的身家吧。 一想到这些徐松白心里五味杂陈,数不清的情绪瞬间淹没了他,他冲着楼下的松树打了一拳,晏温说要把房子买走,他就要看看,晏温是不是真的能出得起。 徐松白的手在流血,可他感觉不到疼,站在楼下抬头看着两人进了房间还是不肯走,直到司机老陈找到他。 徐松白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走吧。” 鹿豆糕睡不着,把之前徐松白送的首饰包好了递给晏温,“挺贵的,明天让律师还给他吧。” “你就这样放弃了?太轻易了吧!大不了你追他一次,一人一次也不算吃亏。”晏温忍着心痛调侃道。 “不想勉强了,我顶着方思思的脸感觉赚了大便宜。”鹿豆糕嘻皮笑脸的说着,眼角却流下一串泪珠。 晏温坚定地说:“我知道你原来长什么样,很好看,比方思思好看。你有世界上最好看的笑容,能融化一切冰霜。” “谢谢你的安慰,认识你这么久,也就这话还挺中听。”鹿豆糕挑了下眉毛,想做个轻佻的表情,可太难过了,皮笑肉不笑的,十分违合,“好难受,我怎么了……” 晏温轻轻摸着她的头,“我帮你把他追回来。”看着她哭,晏温觉得比泡寒泉还让他难受。 “算了……”鹿豆糕摇了摇头。 第54章 鹿豆糕说算了就是真的算了,她回A大上课了,剩余的时间疯狂的译书,看着账户里的钱越来越多,感觉没什么是挣钱不能治愈的。 晏温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异常,他没有回医大上课,他在忙很多事。挣钱,找新的国内外的医学实验室。 -- 第103页 徐松白看着如约到账的房款,觉得有些不真实,就这样?没有纠缠和联系,他甚至看了下自己的黑名单,他没有拉黑她。 她的账号没有任何动态。 两个人似乎都刻意回避着,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提过分手两个字,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分了。 合同签的是一个月内交房。 徐松白莫名拖到最后一天,带着小杨和老陈来收拾东西。小杨做经纪人不开心,又重新回到徐松白身边做助理。 徐松白看着保险柜里的一堆首饰,一一拿了出来,一点记忆都没了。对小杨说:“把这些给方思思送去吧,应该是她放这里的吧。” 小杨欲言又止。 徐松白抬眼看着他,“有话直说。” “这些您应该没送出去,您说过小助理不肯收,小助理只喜欢您最初送的那套红宝石的,红宝石那套项链和耳环都没戴,只喜欢那个手链。” 徐松白嗤笑一声,方思思只是在欲擒故纵吧,反正都在保险柜里了,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再转送给别人了。冷漠地吩咐小杨:“卖了吧!” 小杨愣了一下,这些都是精心定制了很久才到的,还有一些是老板自己参与设计的,卖了多可惜,“要不先卖了红宝石那套,手链小助理已经戴旧了,这些都是新的,您可以送以后的女朋友,没人会知道的。” “我不是分手了还会管前女友要东西的人,那套红宝石的首饰就让方思思留着吧。” “那套首饰,张律师早就拿回来了,在您办公桌上,您没看到?”小杨睁大了眼睛,工作室有贼? 徐松白紧皱着眉头,“我没看到,什么时候的事?你去查一下。” 徐松白面前有一个保险柜,他不记得密码了,这强烈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放在房间角落里,偶尔想到一个密码就去试一下,所有常用的都试过了,打不开。 徐松白公司年会,媒体拍到李之瑶佩戴红宝石项链和耳环盛装出席,虽然没有手链,但这个首饰是一套的,一时之间,热搜前三都是相关,徐松白女友曝光、李之瑶、门当户对的爱情。 不少CP粉涌到李之瑶账号下留言,问她是小助理吗? 李之瑶没有回答,只是PO了张照片,角落里露出红宝石手链的一角,秒删。 网络上都在为徐松白的爱情狂欢。 王乐媛电话打了过来,鹿豆糕开了免提,她还忙着译书,想今晚搞定这些初稿,周末在家睡觉,天气越来越冷了,她不想出门,只想冬眠。 “你快看热搜,曝光了,徐影帝和李之瑶,哈哈哈,我猜对了吧!那种门当户对、势均力敌爱情太让羡慕了。” “什么?” “你没看吗?李之瑶就是小助理。” “她不是。” “是,你别不信,按照徐影帝的性格,要是不是早就自己下场辟谣了,你看,徐影帝刚发了公司所有人的大合影,李之瑶就站在徐影帝旁边。李之瑶刚刚还发了手链的照片,你快去看!” 鹿豆糕好像失聪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还在通话中。 不是放下了吗?她都好几天没有想起徐松白了,为什么心这么痛,她冲进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模糊不清。 她不应该在乎这些,不是一直祝福他幸福吗?现在这副鬼样子要干吗? 鹿豆糕放了一水池的水,把头埋进去,我没有哭,只是眼睛有点痛。 王乐媛唱了半天独角戏,发现没有回应,又想起她有低血糖,连忙打给晏温。 晏温把鹿豆糕从洗手池里捞出来,使劲晃着,“你想死吗?呼吸!”晏温很愤怒,长久以来压抑的妒火在日积月累中,快变成他想毁天灭地的心魔了。 鹿豆糕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身体不住的颤抖,还不忘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给我一块糖,洗脸的时候晕了,太尴尬了。” “有意思吗?”晏温讨厌她现在易碎的样子,忍住想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红着眼眶说:“去找他吧!” “你有病吧!”鹿豆糕痛苦地哭着打他,“我要糖!给我一块糖!我就想要块糖……” 老天爷为什么不能对她好一点,她要的不多,为什么要把爱她的人一个个带走呢,她谁都留不住。晏温有他自己的使命。她呢?为什么而活? 凌晨,鹿豆糕顺着露台走到另一边,看着徐松白连家具都搬走了,只剩下那台钢琴,孤零零在空空如也的客厅。 她没有开灯,坐在钢琴凳上,弹了一首贝多芬G大调第十号钢琴奏鸣曲,默默站起来,准备出去走一走,刚走到门口,借着月光看见门把手转了转,鹿豆糕欣喜若狂,会不会是徐松白,来告诉她,一切都是误会,他不生气了,原谅她了。 鹿豆糕打开门,小尹蒙带着金毛站在门口,“姐姐,我听到钢琴声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对不起,吵醒你了。”鹿豆糕蹲下摸了摸他的头。 小尹蒙轻轻抹掉鹿豆糕的眼泪,小心翼翼地问:“姐姐,那个叔叔可凶了,不让我上来,把密码都改了,我以后能不能来找你玩,晏濉哥哥回来了吗?” “晏濉哥哥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回来了。姐姐最近有点忙,可能要学校放假才有时间陪你弹钢琴。” 小尹蒙打了个哈欠,有些失望,“好吧。” -- 第104页 “快回去吧,你大半夜出来,爸爸妈妈会担心的。”鹿豆糕把小尹蒙送回了家门口,自己下楼了。 晏温出现在身后,给她披上外套。 “我……有点饿,我去便利店。”鹿豆糕手足无措,像被逮到的小偷。 “你弹的没爷爷好。”晏温转移了话题。 “嗯,你听出来了吗?有一小段我忘记了,随便弹的。”鹿豆糕随口说道。 天空突然飘起雪花来,两个人一路无话,鹿豆糕在便利店吃了一堆东西。感觉心情好了一点,最后买了个棒棒糖,塞到嘴里,准备回家。 打开门漫天的雪花,无风,路边的松树顶上都落满了雪花。 鹿豆糕蹲在地上,一会儿眼泪就融化了一小片雪。“我好困哦,走不动了。” “我背你回去,你睡吧!”晏温半蹲在她面前。 查来查去,李律师把首饰盒放到办公室那天,只有母亲田芫和李之瑶去过,徐松白打电话给母亲,母亲没接,因为要出差,他就把这事忘到脑后了,李之瑶投资了他的电影,她有关系,审批比别人快一些。这种合作互惠互利徐松白觉得没理由拒绝。李之瑶很活泼,相处也不难,两家是世交,他知道母亲想撮合他们,徐松白没有明确表态,心里莫名很烦躁。 看着李之瑶佩戴红宝石项链出现,徐松白觉得十分碍眼,但今天还请了很多合作伙伴,直到酒过三巡,他拉着李之瑶走到角落。“这个项链和耳环?” “你眼光不错,我挺喜欢的。”李之瑶的手指故意从锁骨旁边划过,挺了挺傲人的资本,抹胸裙将好身材衬托得更加出众。 看着徐松白眼中的迷惑,故意道:“伯母送我的。” 徐松白目不斜视,“我妈在我办公桌上拿的?” 李之瑶点了点头,走近了一步,抬起了手想摸他的脸,朱唇微启,“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的话,对双方的事业都好,不如今天我们……” “明天希望李小姐能把这套首饰归还给我,我会另定制一套相同价值的送你,对于我母亲的冒昧,我深感抱歉。”徐松白挡住她的手,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 “一套旧首饰,就给我嘛!不用换了,我不介意。”李之瑶拉住徐松白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你不介意我介意,就像你说的一套旧首饰,你为什么一定要留着呢?” 徐松白一点兴致都没有了,跟小杨吩咐了一声,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宴会,开着车来到了鹿豆糕楼下,打开手机,工作室的群里都是艾特他的,问要发声明吗? 他打开账号看了下热搜,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想辟谣。打好了文字,想配张图,却找不到一个满意,索性打开了相册,一张张看下去,他把方思思的照片都删了,看见一堆风景的视频,打开却是方思思拍的,方思思一边拍着风景一边说着没有营养的话,却莫名戳到了他的笑点上。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一个个视频看下去,心里的郁闷烟消云散。只是相册有尽头,他还反应过来,就没了。 徐松白心里烦躁又汹涌的反扑回来,看着工作群里发的合影,他随手发到了平台上,他为什么要辟谣,方思思不是和晏温在一起吗?他不能输。 发动了车子,开出小区,漫无目的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回到了楼下,鬼使神差的打开手机,一遍遍看着视频。 直到手机没电,车里连个充电线都没有,一抬眼,看见方思思单薄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单元门前,徐松白刚要开车门,看见晏温出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一前一后向小区外走去。 徐松白觉得自己是个受虐狂,远远跟在两人身后,站在便利店外任雪花落满他黑色的西装,心里嘲笑着,在外面方思思还装得挺像回事的,和晏温一点亲密接触都没有。 没过一会儿,就打了脸,晏温背着方思思回家。 徐松白觉得心凉透了,远远地跟在他们身后,不是他还想受虐,是因为他手机没电了,也没拿钱包,得回去取车。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叉。 第55章 徐松白看着站在他办公桌前的晏温,觉得很不真实。“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介意让我摸摸你的头吗?”晏温想试试帮助徐松白恢复记忆。 “非常介意,你这是要给我下蛊?之前的蛊虫失效了?”徐松白靠在椅子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个要求太无理了,是个人就不会答应他。 “我没有恶意。”晏温知道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十分怪异,但鹿豆糕一向喜欢逞强,他真的看不下去了。看来他的眼神还是不够诚恳,徐松白没有感受到。 “把这套首饰给方思思吧,她戴够了的东西还我,我觉得恶心,你们俩别想再跟我在这玩什么仙人跳了。”徐松白把首饰盒扔给晏温,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 晏温愣了一下,打开首饰盒看了一眼,合上了,放回了桌上,“她一直很珍惜你,包括你送的礼物,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你不能这样没有教养的侮辱她。” 徐松白站了起来,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他的愤懑之情积郁已久,握紧了拳头,骂了句粗口,“我TM够有教养了,不然我早揍你了,你们俩骗我骗得够久了,你们真有血缘关系吗?是不是以为我查不到?” -- 第105页 “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我承认我喜欢她,但她不知道,她只喜欢你,她只是把我当亲人。”晏温叹了一口气。 徐松白的拳头照着晏温的脸上挥舞了过来,“你TM当我面还敢这么说,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傻子啊?!” 晏温没惯着他,哪儿疼往哪儿招呼,两个人打成一团。“我也希望她能喜欢我,但她喜欢的是你,你好好睁开眼看看,如果她喜欢我,能有你什么事!” 秘书听到声音打开门,看见两人扭打在一起,忙叫了人分开了两人,谷岚不在,有人报了警。 鹿豆糕接到警察电话,连忙跑到派出所,看着肿成猪头的晏温,要不是白发太明显,差点没认出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跟谁打架?谁敢跟你打架?你就没用点什么特殊的手段,你打过架吗?先让我拍张照片,我能笑一辈……”一抬眼看见谷岚扶着同样像猪头的徐松白,像被掐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谷岚白了鹿豆糕一眼,“以前我还觉得你挺不错的,你至于吗?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指使打人,你可真行。” 晏温和徐松白异口同声,“不是她指使的。” 谷岚翻了个大白眼,“怎么着,你们俩人还打出感情来了?” 晏温和徐松白同时扭过了头,不想看见对方。 警察问:“你们还验伤吗?” 谷岚大声说:“验!我们家影帝这张脸值多少钱,让他赔误工费、精神损失费!” 徐松白说:“算了。” 晏温无所谓,“说个数,我现在转给你。” “对不起,能不能算了?别告他。”鹿豆糕走到徐松白面前,低着头说。 晏温一把拽过她,“你有病吧!他先动的手,我还收着呢,不然他早死了。” “说什么呢,再试试啊!”徐松白也来劲了。 警察叔叔一拍桌子,瞪着眼睛说:“干什么呢!你们知道自己在哪儿吗?!多大岁数人了都,你们以为自己十七八岁呢!” 在警察叔叔的威压下,两个人勉强是言和了,出了派出所各奔东西。 回到家,鹿豆糕还是一言不发,晏温半天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你跟我道什么歉。”鹿豆糕剥着煮熟的鸡蛋,连头都懒得抬。 “我……想试试帮他恢复记忆,他不让我碰他的头。”晏温苍白无力的解释道,下一秒,微烫的鸡蛋就怼到了他的眼角,“疼!” “疼个屁,你们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疼。”鹿豆糕突然扑哧一下笑了,“真想让爷爷看看你们俩掐架的样子,估计够他乐好几天。” “你不生气了?”晏温看着她薄嗔浅怒,眸光流转,轻柔的帮他弄着伤口,他很想把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生气的,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你们俩的塑料兄弟情?以前你们俩不是挺好的吗?什么时候开始变的?”鹿豆糕有些无语。 “他查到我们两个没有血缘关系,误会了。” “误会什么?” “我喜欢你。”晏温终于当着鹿豆糕的面说出了这句话,他曾经在梦里说过很多次,他本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没想到,这句话说出来还挺容易的。 鹿豆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倒在沙发上,“他疯了吧,你会喜欢我?别逗了。” “为什么不能?”晏温忍不住问。 鹿豆糕又剥了一个鸡蛋,塞到他手里,“你自己敷吧!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眼光高得很,这次上山我知道了不少事,你们族里的美女我可是看见了不少。” “如果是真的呢?”晏温不死心的追问。 鹿豆糕转过身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玩兴大起,歪着头看着他,“那就在一起啊!” “好。”晏温认真地答。 鹿豆糕呆若木鸡的看着他,直到听到晏温说,“骗到你了吧!”才松了一口气。 晏温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忍着心痛,调侃道:“你也别气馁,如果你再漂亮一点,性格好一点,我又是个普通的人话,我可能会追你的。” 鹿豆糕扯出一个假笑。“谢谢您,真荣幸,您但凡少说一句,我也能多感谢您一会儿。” 晏温知道自己没办法给鹿豆糕长久的陪伴,刚才是他失态了。还好理智及时回笼。 鹿豆糕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和我们不同,你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你和阿濉注定是不平凡的人,你们都在努力寻找办法,不计得失的付出,你没有时间去碰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 看着晏温阴晴不定的脸,鹿豆糕想了想又说:“其实我连爱情这种东西存不存在都不知道,我从没和任何人说过我爱你,可能分手都会痛苦一阵子,那只不过是自私在作祟,大家都喜欢在东西前面加上我的,我的爸爸,我的妈妈,我的……男朋友。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最快乐。我们普通人太狭隘了,你别介意。” “你不爱徐松白?”晏温问。 “我有说过这话句?”鹿豆糕很迷茫,“你听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爱他吗?”晏温仔细盯着她的眼睛,漆黑如深潭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探究。 “我不想爱他了。既然注定我什么都不能拥有,为什么要强求。”鹿豆糕耸了耸肩膀,仿佛说是不是自己的事情。 -- 第106页 晏温却看到了她眼底的失落。“我是你的。” “嗯,知道啦,又哄我,我很开心,我的晏温。”鹿豆糕笑着摇了摇头。 徐松白不想去医院换药,谷岚叫来了高章。 高章看着徐松白一脸无奈,知道他应该没什么事,笑了一会儿,“谁,兄弟们帮你去报仇,有小十年了吧,没跟人动过手了。正好手痒痒呢!” “帮忙换个药,话别那么多。”徐松白顶着一脸红肿,再狠的话也没有气势。 高章带着玩味的笑换完了药,抱着双臂,“还不打算说吗?我约了青岩一块喝酒。” 徐松白完全不理他,直到高章换完鞋打开门。 “保密。”徐松白无奈道。 “我嘴一向是最严的。”高章连忙回头保证道。 徐松白讲完,高章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我觉得你离方思思远一点吧,你遇到她就没什么好事,我们都差点都死在了黔州,我们现在毫发无损都是奇迹。车祸后方思思做了什么?跑了!等你好了她才出现,这种女人太可怕了。”高章捏了捏他的肩膀。“反正你现在钱也没损失,人也没事。这是上天在庇佑你。” 徐松白很烦躁,“你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吗?” “呃……偶尔也唯心一会儿。”高章笑道,“等你好了,请你喝酒,现在让我看看你家有什么好酒,先让我小酌一下。” 徐松白人酒柜里拿出酒递给他,“最近相亲挑花眼了吧?” 高章摇了摇头,用一种你懂的眼神说:“我觉得新来的女同事不错。”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徐松白也开始喝酒。 徐松白有点上头,把高章领到卧室,撇着嘴说:“我打不开,我不记得密码了。” “这个我可以!”高章胸有成竹坐到了保险柜前,开始从四个一开始试,“反正只有一万个答案,我们又没什么事!” 徐松白满脸都写着拒绝,“两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一点点试,这个办法太蠢了。我以为你会什么先进点的办法,例如用一包方便面随意进出一个小区之类的。” “我只是个法医,解剖尸体我在行,开锁我不会,再说我不做犯法的事情。太无聊了,来点音乐。”高章抢过他的手机,随便点开了音乐。 “这是谁唱的,还挺好听,暖暖是谁?”高章问。 “我不知道。”徐松白觉得耳熟,喝了口酒。 高章暧昧地笑着,“我们来听点劲爆的。”高章搜索了徐松白的歌。 音乐响起,徐松白感觉头疼,“你够了!” “兄弟,你今天的脸和你的歌真得很搭,都是一本正经的好笑,好想看你顶着这样的脸去音乐节表演,非常值得一看。”高章播放了徐松白在音乐节唱的歌。 徐松白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抢过手机搜了下日期,去保险箱前输入了一下,保险箱打开了。 “快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高章想推开他看看,徐松白把保险箱的门关上了。 “没什么好看的。” “太小气了吧!这都不给看,金银珠宝?我又不会拿,快打开!”高章推了他一把,十分不满。 “我们去逛逛酒柜吧,我藏了瓶好酒。”徐松白站了起来。 开了酒,徐松白又有些后悔,刚刚都是下意识的行为,赔大了。 第56章 两周后,徐松白脸上的淤青都消了,结束了居家办公,回到办公室,又在保险箱里看到了红宝石首饰。 徐松白觉得自己快有保险箱后遗症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个蛋糕做了防腐处理放到保险箱里,太傻了。 就算蛋糕上的都是他演过的角色,他承认栩栩如生,还是太傻了。 一沓子便签纸,他反复看了很多遍,像是讲了一个故事,一个猫变成了女孩给他送卫衣,完全说不通的故事。 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似乎背后都有故事,可他完全记不得了。 虽然都不值钱,但能看出来用了心,尤其是那些手工的工艺品,那些小松树,上面盖着白雪,树下一大两小三个松鼠好像代表着什么。 马上要圣诞节了,徐松白感觉很空虚和窒息。 徐松白又把车开到了鹿豆糕家的楼下。 第一天等了一个小时,他觉得自己疯了,连忙开走了。 他坚持了一天,隔了一天,他去了A大。 在校园里漫无目的逛了逛,甚至在食堂吃了顿饭,只觉得咸,吃了几口就放弃了。记忆里有一抹影子,总是很开心的在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影子是方思思。 他把车停在学校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看到了鹿豆糕,她已经不戴口罩了,戴了个帽子,露出小巧的下巴,搂着同学的胳膊笑得合不拢嘴,似乎冷风都温柔了起来徐松白下了车,走到鹿豆糕面前。 “Hi……”鹿豆糕愣了下就认出来徐松白,看着王乐媛审视了戴着帽子口罩的徐松白几秒,她忙道:“乐媛,你去那边等我一下吧。” 王乐媛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徐松白。 “你找我有事?”鹿豆糕冲着不远处的王乐媛笑了下。 徐松白颔首,抿了抿嘴唇,说:“我有些东西想还给你……” 鹿豆糕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什么东西?” -- 第107页 “一些小玩意儿,我搬家的时候可能弄错了。” 鹿豆糕伸出了手,“给我吧!” 徐松白打开车门,拿出了首饰盒,“还有一些在我家里,我忘记带了。” “这套首饰太贵了,我不能收,你忘记带的那些我不要了,麻烦你帮我处理了吧!谢谢,拜!”鹿豆糕微笑了下,不想多说什么向王乐媛走去。 徐松白突然说:“这套首饰,你没必要还给我。” 鹿豆糕眨了眨眼,“都还了这么久,你又送给了别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送别人,李……总之,我觉得应该把那套首饰给你。” “我只戴过手链,全网都是图,你有没有送人或者别人借戴都跟我没有关系。”鹿豆糕很无语,“你到底想说什么?算了,我还有事。总之,谢谢,首饰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如果当初我知道手链那么贵我不会收的。毕竟我也买不起同等价值的什么送给你。” “你戴过了还给我……”徐松白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是想面对面说点什么,不想放她走。 “你不会是想让我买了那套首饰吧?我只戴过手链,我可以把手链买回来,按新的价格给你。”鹿豆糕不想跟他多说,只想快点离开,手链可以放在二手网站上卖,估计赔不了多少。见徐松白一脸闷闷不乐,又道:“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考虑分期付款吗?这样吧,你让律师找我吧!具体我们再协商。”鹿豆糕看了看表,表示她很急,迈步离开。 看着鹿豆糕连再见都不想说,徐松白突然冒出一句:“晏温不是很有钱?” 鹿豆糕转过头望着他,清澈见底的眼眸里全是受伤和不敢相信,“好,我管他借,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或者你觉得我应该再支付什么给你,希望能让你的律师找我列好清单,下次您就不用来学校找我了。” 徐松白懊悔不已,不知道怎么话赶话变成了这样,“我没有那么小气,再说你何必说的那么惨,晏温的钱……” 鹿豆糕的眼神冰冷地刺向他,“我不知道你今天是不是闲得无聊来蹙我的眉头,让我难堪,你做到了,你真的很厉害,有事还是让律师和我聊吧,我现在真的很忙。” 这是徐松白真正生气的样子?斤斤计较?还是无聊了想来整整她。 “爷爷的电影,选角一直不顺利,你和晏温来试镜吧!” 鹿豆糕一瞬间心灰意冷,她应该从没看清这个人吧!“别拿爷爷开玩笑,这是底线。” “没开玩笑,我觉得你和晏温演技都不错,尤其是你。说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徐松白明明看到了鹿豆糕眼底的受伤,可他心里不舒服,就想和她一起沉沦在痛苦里。凭什么骗了他三年多,两个人现在幸福的在一起,他只想看鹿豆糕和晏温互相怨恨,分道扬镳才痛快。 鹿豆糕闭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强迫自己把痛苦和眼泪咽下去,再睁开眼睛,只剩下毫无感情声音,“好,你觉得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那你说,我骗了你什么?钱吗?资源吗?我至始至终都是个没有姓名的人。连小助理的名你不是也让现女友顶替了吗?我是什么?你当我是什么?一个你爱而不得时的慰籍!一个无聊时的消遣!你说你失去了记忆,那你连心都没有了吗?” 鹿豆糕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不想让徐松白看见,跑向王乐媛拉上她就走。 徐松白想拉住她,又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可以。 他像是玩一个开放世界的游戏,他的记忆都是断壁残垣,但又总有些蛛丝马迹能让他想象到原貌是什么。 手机和保险柜像是潘多拉宝盒,总是在告诉他,方思思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王乐媛只有歪着头才能看见被巨大冰淇淋高脚杯挡住脸的鹿豆糕,只见她低着头,一勺接一勺的吃着,“你们不是分手了,那个小哥哥他怎么还来找你,求复合啊?” 鹿豆糕手停了一下,“不是,来气我。” 王乐媛使劲砸了下桌子,“靠,渣男,白瞎那一双像徐影帝的眼睛了,睁眼瞎吧!竟敢欺负你,下次再见到他,看我不骂死他!开那么贵的车,一定是傍上富婆了,分得好!我男朋友的发小是高富帅,改天我介绍你认识一下,气死那个王八蛋。” 鹿豆糕看了眼周围,已经有人看过来了,压低了帽檐,“你小点声!”她又想了想,反正已经分了,总瞒着好友是不对的,她把椅子挪到了王乐媛边上,“你能答应我保密吗?” “圈内大八卦吗?我肯定能保密,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王乐媛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鹿豆糕附在她耳边说:“刚才那个人就是徐松白。” 王乐媛呆愣了半天,“卧槽,今天不是愚人节吧!”看着鹿豆糕认真的眼神,王乐媛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等等,我有点乱,你让我捋一下。” 鹿豆糕讨好的喂了一口冰淇淋给她。 王乐媛皱着眉头,“那李之瑶是怎么回事?他无缝衔接了?” “不算吧!” “怎么不算!你是真好欺负!”王乐媛一脸气愤,“我不行了,脱粉了艹,我要回踩!” “你刚答应过我要保密的!”鹿豆糕忙按住她,“我们是和平分手,他没做什么。” “啊!!!!太憋屈了!”王乐媛也开始疯狂吃冰淇淋。 -- 第108页 晚上,王乐媛忍不住上了小号,在CP粉群里说,小助理不是李之瑶,徐影帝不是说过小助理是高考状元,李之瑶没有在国内参加高考,是在国外上的大学。 有人回,李之瑶在国外大学成绩很好,跟状元也没差啊。 王乐媛气愤道,很多地方都对不上,小助理陪徐影帝拍戏的时候,李之瑶的账号上分享的可是国外的景色。明明就是徐影帝始乱终弃无缝衔接,渣男,我脱粉了,说完王乐媛就退了群,大小号都取关了。 不少CP粉都有疑惑,确实有很多东西对不上,虽然李之瑶删除了很多动态,但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徐影帝没有打假,大家就只好把疑惑按下。 现在王乐媛像是点燃了星星之火,大家又开始小范围的讨论起来。 鹿豆糕等了几天,徐松白的律师也没有上门,搞得鹿豆糕很尴尬,她前两天去请了尹蒙的爸爸,尹蒙的爸妈早就签过保密协议,也熟悉。双方律师都在,能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楚最好。 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晏温,万一两个人见面再打起来,只是管晏温借了钱,说想买个东西。晏温连问都不问就把钱转给她了。 她也不是冤大头,只是很喜欢那个手链,李之瑶拍过照片只是那它放在一旁,肯定是嫌弃她戴过,鹿豆糕不想让那个手链在李之瑶手里徐松白看着眼前的协议,十分碍眼,他是中间商吗?还有差价赚。转身把手链扔给律师,“协议改一下,我不要钱。” “这是对方律师发过来的,我们顺其……”律师看着徐松白沉下了脸,“我现在联系对方律师,马上改一下。” 鹿豆糕看着尹蒙爸爸拿回来了手链,“不要钱,我不想收。” 尹蒙妈妈拉住她的手,“暖暖,你可别犯傻,一个旧手链而已,凭什么给他钱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不能便宜他!我帮你问问珠宝商,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小尹蒙委屈地说:“妈妈,我不是男人,我是男孩,我是好东西!” 尹蒙爸爸在考虑是不是带亲儿子去查查智商。 鹿豆糕按市价把钱汇到了徐松白的账户。 徐松白隔了两天才看到进账信息,皱着眉头把钱退回,显示账号不存在。想了半天措辞,发过去变成了对方拒收。 徐松白第一次体验到被人拉黑是什么感觉。 第57章 “你在看什么?”晏温看着左顾右盼的鹿豆糕问。 “看有没有鬼。”鹿豆糕自从徐松白出现在A大门口,她就开始害怕。 怕见到徐松白,不知道徐松白还会说什么伤人的话。 “大白天见鬼?你见过鬼吗?你怕鬼?”晏温无语地看着她。 鹿豆糕望着天空,有些落寞,“我没见过鬼,很多时候我希望有鬼,希望爷爷能来看我,我很想念他,如果能和爷爷一起过年就好了。就算遇到别的鬼,我希望可以帮他找到思念他的人。也不赖!” “万一是吸血鬼呢?”晏温知道她很想念两个爷爷,她看问题的角度总是跟别人不同。 “你是说你自己吧!”鹿豆糕小声说,想了想问,“大巫不是说只有三年,为什么阿肆说我们还绑在一起。” 晏温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我不是说过,我的三年和你的三年不同。” 鹿豆糕白了他一眼,“那你的三年是多久?” 晏温没说话,可能是一辈子吧。 鹿豆糕心里忍不住高兴起来,没回答那就是很久很久吧。马上要放寒假了,在家就不用担心了遇到前男友。 快要过年了,鹿豆糕想了想,晏温不吃东西,刘姨放了假,就剩下她自己吃饭感觉太难受了,她向曲喻发出了邀请,曲喻恢复了单身,如果能回国多一个人热闹一点。 曲喻欣然答应了,徐松白也邀请了她年后参与电影的选角。 鹿豆糕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宅女,在家里琢磨吃的东西,在另一边的客厅安装了一大面墙的镜子,在家里跳舞、运动、译书。十点睡七点起,规律的不像话。 曲喻很快就回国了,在鹿豆糕的一再劝说下退了酒店,住到了家里,他们一块去采购各种各样的年货。曲喻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在鹿豆糕的感染下,也开始聊一些事,他们更多的时候在聊爷爷,曲喻甚至有了领养一个孩子的想法。 曲喻终于放下了,似乎那些年的怨恨随着父亲的去世都烟消云散了,只记得小时候一家人幸福在一起的日子。 过年前,三个人去陵园看爷爷,在飞机上遇见了徐松白,曲喻通知的。 一路无话,曲喻不知道内情,也没有打听。 仔细擦去爷爷的墓碑上的尘土,将祭品和鲜花摆好,几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对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不容易的一年。 “要不您来看我吧!”鹿豆糕突然说:“今年没人给我包红包了。” 鹿豆糕没有哭,声音很轻柔,“晏温还没学会和面,他太笨了。今年您不在,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饺子。今年我休学了几个月,不过您知道我很会念书,所以没耽误什么,一科都没挂。那两本书您都要看哦,我译的,是不是很厉害,我随您了嘛,什么都能轻轻松松搞定。一年了,不至于因为果汁还在生我气吧!就今天晚上吧,您托个梦给我好不好?” 曲喻抱了抱鹿豆糕,在心里对父亲说:挺奇怪的,以前我非常不喜欢和你说话,当你走了,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老了,不能再把自己当孩子了,没了幼稚的理由。我开始半年一体检,怕自己会遗传妈妈的乳腺癌,也怕会遗传你的老年痴呆。我和Amy分手了,突然就理解你和妈妈说的怕我没人照顾的感觉。爸,我也很想念你。 -- 第109页 “小颜江和他的伯父生活在一起,他伯父是个很正直可靠的人,我会照顾暖暖,您放心。”晏温半天才憋出了一句。 徐松白咬着牙没说话。 出了陵园好一会儿,车上还是很安静,鹿豆糕突然说:“有个特别好笑的笑话。有个男人跟一女同事玩打手背的游戏,他不小心抓到了女同事的手,破了一点皮,然后女同事一脸认真的拿出手机,正在男人以为她要拍照发朋友圈控诉的时候,只见女同事在网上搜索,被单身狗抓了需要打狂犬疫苗吗?哈哈哈。” 晏温转过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没笑。 曲喻拍了拍她,没说话。 司机大哥倒是挺给面子,“需要打吗?” 鹿豆糕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笑点有点低。” 曲喻摸了摸她的头,轻声在她耳边说:“做你自己就好,不用讨好所有人。”又大声对晏温说:“你真的跟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很像。” 晏温转过头,“我一直以为那是爷爷在开玩笑。” 曲喻笑着说:“一会儿我找老照片给你们看。” 车开不进老巷子,几个人在巷口下了车,走进民国海派建筑巷子里,看着高高拱起的券门、繁复的花纹浮雕和清水砖墙,他们推开挂着铜制门环的朱红色的大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房间里家具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鹿豆糕简单打扫了一下,晏温和徐松白还是当对方不存在的状态。 曲喻找出相册放在桌上,“你们看,晏温和我爸爸是不是有点像。” 晏温和徐松白都凑了过来,照片上,爷爷穿着复古的西装,连鹿豆糕都不禁抬起头对比了一下,爷爷比晏温胖一些。但五官真的很像。 晏温又往后翻了翻,感觉怪怪的,相片都是一个角度。 “奶奶好有气质啊!”鹿豆糕看着照片发出感叹,“以前的旗袍真漂亮。” 曲喻点点头,“是啊,不过我就不喜欢旗袍,太板人了。” 徐松白问,“有奶奶的正面照吗?” “没有,我母亲右脸上有伤。”曲喻笑着说完,进房间拿了几件旗袍出来,“暖暖,你要是不嫌弃地话,送你吧,留个纪念。” 鹿豆糕忙说:“我当然不会嫌弃,这好漂亮啊!都是好料子,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可以借我拍个照吗?发给服装老师。”徐松白面无表情地问。 鹿豆糕没有把衣服给他,放到了桌面上。徐松白一一铺好,拍照,“这样看不出效果,能不能麻烦两位穿一下。” 曲喻笑道:“我可穿不上,这些是我母亲年轻时候穿过的,人到中年疏于锻炼。暖暖,你帮帮忙吧。” 鹿豆糕皱了皱眉,问:“喻姐,家里有扇子吗?” “有,我找找。” 几个人站在院子里晒太阳,鹿豆糕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身粉色的旗袍,娇而不作,粉色衬得她冰肌玉骨,举止娴雅,正是民国妙龄女子的模样。 扇子挡住了巴掌大的小脸,只露出黑直及腰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徐松白的分寸只丢失了一瞬就又找了回来,他很快恢复沉稳,拍了几张照片和视频。 鹿豆糕又换了套灰蓝色印花雪纺旗袍,柔而不弱,正好云彩遮住了阳光,她换了双高跟鞋,摇曳生姿,立刻就有了江南烟雨朦胧的氛围感。 她垂着眼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徐松白愣在那,拍了几张照片,自动脑补了爷爷和奶奶的故事。 徐松白不由自主的开口,“真的不考虑试镜奶奶那个角色吗?” “你不要太过分。”鹿豆糕走回房间换下了旗袍。 徐松白说完就后悔了,就算合适,他这个投资商也会最终PASS掉,看着前女友和现男友在片场卿卿我我,他又不是抖M。 每次遇到她,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大脑会做出一些不像他的行为。 鹿豆糕气鼓鼓的回了酒店,坚决不跟徐松白吃饭。 徐松白鄙视她时说的那句说谎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不停地在耳边环绕,蔑视的眼神她永远也忘不掉。 鹿豆糕对晏温说:“改签吧,今晚就回去。”她多一秒都不想看见他,跟他待在一个酒店里都让她感觉窒息。 曲喻要多留一天,没想到在飞机上,又遇到了徐松白,他也改签了。 鹿豆糕的白眼要飞上天了,同一排座位,她选择戴上眼罩耳机靠着窗口,一直睡到B市。 小杨接机,看到了鹿豆糕跑了过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等我一下。”鹿豆糕从晏温包里拿出特产和自己做的零食,“这个猪肉脯和奶枣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谢谢!小助理你太好了,我特想念你做的零食。”小杨感叹道。 徐松白在旁边咳了一声,小杨赶紧说:“拜拜,我是来接老板的。” “嗯,好,改天聊。我下次多做点,快递给你。”鹿豆糕一点不介意,和晏温一块儿去打车了。 “你们就不怕得肠胃炎。”红灯,徐松白一脸嫌弃看着小杨和老陈左一口右一口的十分碍眼。 “以前小助理做的我都抢不上,特好吃,您尝尝?”小杨在副驾驶把猪肉脯递给徐松白。 徐松白接过封好扔到一旁,“我是你老板还是小助理是你老板?” “吃的是无罪的嘛!”小杨抱紧了奶枣,看着自家老板伸出的手,又拿了块塞进嘴里,才上交。小声地说:“早知道我就放包里回家吃了。” -- 第110页 徐松白看着零食很烦躁,“三无产品少吃。” “哦……”小杨翻了个白眼,以前也不知道谁吃的最欢,嗬,男人。 把徐松白送到了家,小杨在车里找了半天,扔哪里这是,罐子挺大的啊,怎么就不见了呢?老板不会是拿走扔大垃圾桶了吧,做这么绝。 徐松白家里的茶几上,有半袋猪肉脯和一罐奶枣,他看了半天,打开尝了尝,味道很一般嘛,哪有小杨他们说的那么好吃。 不一会儿,零食就见了底。 第58章 徐松白把旗袍的视频和照片发到了工作群里,服装老师赞不绝口,不一会儿导演就打了来电话。 王导连珠炮一样,“你是在哪儿找的演员,我看第二个视频里出现的白头发男生就不错,和曲老爷子长得还很像,女演员怎么不拍脸啊,旗袍穿得好看的很多,这种有气质有氛围感的可不多。直接让他们来试镜吧,不是还有两天过年吗?抓紧吧!年后好开机!” 徐松白有些头疼,“这两个人都不行。我们再找找别的演员。” 王导不解,“为什么?你的故事再吸引人,没有合适的演员我是不会拍的,交情归交情,我的招牌是不能砸的,你别塞乱七八糟的演员给我。” 徐松白揉了揉额角,“我不会塞人,我很重视这个电影,也希望拍出好作品,但这两个人不合适。” 王导反问道:“现在有合适的吗?你演曲老爷子我都觉得不合适,你身上没那个纯粹劲儿,说白了,你年龄也大了。咱们看过多少演员了!都不合适!有合适的你还捂着,你这是大过年的给我添堵啊!还想不想让我好好过年了!要不别拍了,你找别人吧!” 徐松白无奈只能说出实情,“我前女友和她现男友,你觉得合适吗?” 王导惊喜道:“合适啊!有什么不合适的?还能帮你试装,关系不错啊你们!分手了还是朋友啊!再说我拍又不是你拍,不是说好了现场归我管,你只管钱吗?你不看不就完了。” 徐松白被噎得够呛,半天没说话。 王导又噎了他一句,“这么小气,还没放下?” 徐松白昧着良心道:“不是,我邀请过他们两次,被拒绝了。” 王导不死心,“不就是方思思和她现男友?曲老爷子那个干孙女?我让曲喻帮我问问。” 徐松白忙道:“别!” 王导已经把电话挂了,他再打过去,占线。 徐松白生气的把空的零食罐扔进垃圾桶,“这都什么事!” 大年二十九,曲喻把王导领到了家里,王导不停地打量着晏温和鹿豆糕。 王导笑嘻嘻地说:“思思啊,好几年没见了,漂亮了!” 鹿豆糕看着王导日渐稀疏的脑门,笑着答,“您越来越年轻了,嘿嘿。” 晏温附在她耳边问:“这个是你当初站在他脑门上那个导演吗?胖了,有点认不出来了。” 鹿豆糕狠掐了晏温一下,“故意的是不是!” “您找我是?”鹿豆糕给王导倒了杯茶。 “曲老爷子那个电影,年轻的部分你客串一下吧,休息这么久了,该回归了。”王导一记直球,让鹿豆糕有点愣。 曲喻笑着说:“我也觉得你挺合适的,我妈妈的笑容也很温暖。” 鹿豆糕尴尬地说:“我退圈了,而且我对镜头有恐惧感,我现在一看见镜头就会慌。” 王导突然笑了,“别骗我,陈导可跟我夸了好几次你的打戏,别人认不出来,我可能认出来,大家心照不宣。” “您误会了,那个戏是因为和徐松白一块搭戏,而且当时……”鹿豆糕说不下去了。 王导无所谓,“那正好嘛,当时你和徐松白热恋,现在你和他热恋。” “我和他不是恋人,再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鹿豆糕迷惑地看着他们。 曲喻解释道:“徐松白把那天试装的视频发给了王导,他也觉得晏温和我父亲很像,晏温正好又是学医的,本色出演就好。” 晏温面无表情,“我对演戏没兴趣,表情也不丰富,应该有更合适的演员。” 曲喻笑了笑,“我父亲除了对着我母亲,笑容也很少。” 王导诱惑道:“徐松白这次下了血本,我可以帮你们多要一些片酬,思思你连影后都没拿过就退圈了不遗憾吗?” 鹿豆糕一脸坦诚,微笑地说:“不遗憾。” 王导被噎了一下,“当初那部电影我可是顶着压力上映的,你的部分都保留了,上映了,大家对你好评如潮,你可是连路演都没参加,片酬我是一分不少的打给你了,还有……” 鹿豆糕垂下了眼,在心里呐喊,我又不是方思思。“我真的不是骗你,看见镜头我就僵了。” 王导指着晏温说:“你们俩至少来试镜看看。” 晏温知道鹿豆糕是因为小时候在杨馨苹家的经历,造成的心理阴影,想了想说:“她演我可以试试。” 王导五十岁的人,站起来耍赖,“我不管,方思思,我待你不薄,年后初五,我在影棚等你,我得亲眼看看你有多僵硬,不然我不死心!” 鹿豆糕忙道:“您现在拿手机就能试。” 王导嘿嘿笑道:“你戏好我知道,现场一帮人看着,我看你还能不能放下面子忽悠我。” -- 第111页 鹿豆糕:……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王导心满意足走了,鹿豆糕看着晏温,牙都要咬碎了,“你是好奇吗?想演戏拖着我干嘛?” 晏温撇了撇嘴,“我想试试影帝有多难拿。” “你有病吧!”鹿豆糕白了他一眼,“你们俩什么时候能吵完,幼不幼稚!” 大年三十,徐松白又又又把车停在鹿豆糕楼下,从早上起来他就觉得一切都不对劲,到了下午,连马路上的车都没有了,他去买了一堆食材,想自己做点吃的,鬼使神差就又把车开了过来。 心里空空的,不知道想干嘛,昨天王导兴奋地打电话给他,说两人同意参加试镜了,他一晚上没睡着。 理智和感□□战了一晚上,理智告诉他,他们是合适的人选,感性告诉他去TM的理智,让他演爷爷年轻的时候还差不多。 听着音乐,在账号上发了新年快乐,回了几个网友的评论,意外看见有人问小助理不是李之瑶吧,徐松白昏昏欲睡,回了个嗯,就在车里睡着了。 全然不顾大年三十CP粉的懵逼。 鹿豆糕买了点烟花,晚上吃多了,拉着晏温到楼下偷偷放烟花。 出了单元门,远远地着见了徐松白的车。 大过年跑过来骂她的吗?有点过分了吧! 鹿豆糕气愤地跑了过去,敲了敲车窗,“过年,我不想和你吵,有什么事初五再说好吗?” 看着徐松白闭着眼睛,毫无反应,她又使劲敲了敲车窗,徐松白连眼皮都没动一下。试了试打开车门,锁着打不开。 她突然就意识到不对,他不会是在这几个小时了吧,一直在车里,这样会一氧化碳中毒的,鹿豆糕把小区花坛的砖头拆下来一块,晏温也认出了徐松白的车,就没靠近,看见她拆砖头忙跑过来拉住他,“你别冲动。” “什么啊,我在救他,他应该吸入过量的一氧化碳了,你躲开!” 鹿豆糕砸开了副驾驶的车窗,屏住呼吸钻了进去,打开了车门,晏温把徐松白扶了出去,放在地上平躺,鹿豆糕试了试还有呼吸松了一口气。 “打电话叫救护车。”晏温怕徐松白呕吐,扶着徐松白侧躺。 鹿豆糕打完了电话,离医院很近,救护车说很快就到。 她突然脑一抽说:“不需要CPR心肺复苏什么的吗?我想看你给他人工呼吸,拍下来放到网上一定很劲爆。” “你最近是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晏温脸都黑了。 “没有啊,开个玩笑嘛,别生气。”鹿豆糕去徐松白的车里把重要的物品拿出来,锁了车,联系小杨和谷岚。 晏温跟着救护车走了,鹿豆糕还是有点不放心,回家取了帽子口罩赶去了医院。 到了急诊室才知道,大年三十病人一样多。 徐松白前一晚有喝过酒、熬夜,一氧化碳倒是没吸入太多。人很快就醒了,一脸迷茫。他吸着氧,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徐松白感觉能用脚抠出三室一厅了。 徐松白半天才说了一句,“谢谢你,救我,还有帽子。” “谢暖暖吧,是她发现的,帽子也是她在你车里找的,你的经纪人和助理她也通知了,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他们来了我就走。” “方思思到底有多少个名字?”徐松白前几天才从曲喻嘴里听到,原来方思思还有个小名叫暖暖,晏温偶尔还叫她鹿豆糕。 晏温叹了一口气,“我就不收费了,给你科普下,你最好不再管她叫方思思,暖暖是爷爷给她起的。鹿豆糕是鹿豆豆的外号。” 徐松白有点恶心,晏温递给他一个垃圾桶,“是不是觉得她名字很多?” 徐松白颔首,这次没有口出恶言,晏温感慨道:“这些名字都不属于她,你叫方思思和鹿豆豆的时候,她都是在替另一个人活着。” 鹿豆糕找到病房,一位骨折等待手术的病人正在哀嚎,吓了她一跳,在里面找到脸色发白正在头晕恶心的徐松白。“他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了,轻度一氧化碳中毒,需要观察几天。不会留后遗症。”晏温刚说完徐松白又要吐,晏温把垃圾桶踢了过去。“你回家吧,等他的经纪人来了我就回去。” 鹿豆糕无奈道:“他的经纪人在国外度假,助理回了老家。要联系高章吗?” 徐松白漱完口说:“高章在H市。” 第59章 鹿豆糕去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回家拿了点吃的。对徐松白说:“就挺巧的,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约法三章,一、不准骂我和晏温,我和你分手了,就算我和晏温以后发生什么,跟你也没有关系,何况我和他没有在一起。二、别跟我掰扯有的没的,我和晏温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吧,我们以前没图你什么,以后也不会,大过年的,大家不要再吵架了!” 见鹿豆糕半天没有说话,徐松白问:“三呢?” 鹿豆糕觉得刚才脑中肯定是有三的,转头就忘记了,“没想好,想到再说吧,前两条可以吗?” 徐松白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鹿豆糕转身看向晏温,“不许吵架和打架,ok吗?” 晏温一脸无辜,“上次也不是我动手的,我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 鹿豆糕忙道:“喂!” “好!”晏温这回答的很干脆。“你回家吧,我在这陪护。” -- 第112页 “少来,我怕我刚睡着,警察就给我打电话,我还得去派出所把你们俩领回来。” 两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晏温赌气道:“那你在这,我回家。” “不行,万一他要去卫生间,我可扶不动。”鹿豆糕耸了耸肩,拿出手机坐下玩。 没一会儿,鹿豆糕先怒了,对着徐松白怒道:“你有病吧!” 晏温愣了,“不是不吵架吗?” 鹿豆糕把手机递给晏温看,好多CP粉疯狂加王乐媛,徐影帝亲自盖章李之瑶不是小助理,大年三十,粉丝都放假在家,不爱看春晚,又掀起全网找小助理的热潮。王乐媛把截图都发给了她。 徐松白尴尬地笑了笑,“我当时人不太清醒,做过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拿出手机,让公关团队压一压热搜。 谷岚最先在群里发难,大过年你就不能让我们消停点,我已经买了明天的机票回国了,你祈祷大家不会发现你在急诊室吧! 徐松白发了一堆红包,又延长了假期才平息了大家的怒气。 徐松白吐了半天,症状也都渐渐消失了,突然就饿了。 三个人都各自玩着手机,很快徐松白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他很没有出息的问:“晏温,你饿了?” 鹿豆糕翻了个白眼,拿起饭盒去找微波炉,热了饺子和菜、买了碗粥放到徐松白面前,他还在挽尊,“晏温先吃吧!” “有意思吗?别装了。”鹿豆糕把勺子递给他。 韭菜虾仁的饺子,虽然不如新包的,但意外的可口,清粥小菜也很满足,徐松白都吃光了才想起来没给他们留,尴尬地问:“你们饿不饿啊?” “不饿,困。想念我的床。”鹿豆糕打了个哈欠。 “我没事了,你们先回去吧。” 突然外面一阵混乱,急救车的声音和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晏温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天冷路滑,刚下过雪,一个司机喝完酒,带着刚吃完年夜饭的家人,闯红灯,三车连撞。 急诊室忙成一团,晏温帮忙做简单的分诊,鹿豆糕帮护士办手续、取药、送血样。 忙到上午八点,医生护士都上班了,两人衣服上都沾了血迹,进到病房一看,徐松白睡着了还没醒。医生看了情况和检查结果,让徐松白回家观察。 晏温叫醒了他,鹿豆糕看着徐松白打开打车软件,还是不忍心,“跟我们回家吧,反正你原来的房子空着,回家观察,家里也得有人才能观察。” 徐松白从善如流,回到以前的家,虽然空空如也,不知道为什么,徐松白心里的空虚感瞬间就没了。 “密码和以前一样,两边都是。去那边不用敲门,直接开门就好,我一会儿送床单被罩被子过来。”鹿豆糕放下他的东西,走了。 鹿豆糕和晏温送了一堆东西过来,帮他铺好了,徐松白看着原来爷爷没用上的制氧机,他用上了,老脸一红。 中午曲喻过来叫他过去吃饭,他看着爷爷的位置空着,摆着碗筷,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等了半天看晏温不吃饭,觉得有点怪,不过饭菜很合他的口味,鹿豆糕忍不住又开始说话,她受不了冷场。都是没有营养的冷笑话,徐松白努力压制扬起的嘴角,晏温拿了本书出来,看着鹿豆糕叹气,给她盛了碗汤。 晏温给曲喻也盛了碗汤,又极别扭的给徐松白也盛了一碗。 徐松白看着汤,觉得自己格局好像有点小。 晚饭鹿豆糕做完就不想吃了,中午吃多了。 餐桌上就剩下胃口极好的徐松白。 鹿豆糕像个网瘾少年,一直在玩游戏,晏温则一直在学习,不参与,只坐在沙发上偶尔抬头看一眼,鹿豆糕偶尔想拉着晏温玩,晏温就往旁边挪一挪,兴趣不大,鹿豆糕大战机器人,胜的十分无聊,看着吃完饭的徐松白,“玩一局吗?” 徐松白点点头,鹿豆糕开心地扔给他一个手柄,两人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玩了好几局赛车游戏。 “阿温,松白破了你的记录了,嘿嘿!”鹿豆糕冲着晏温手舞足蹈。 晏温把书放到一旁,去电视旁边又拿了手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谁也打不过。” 鹿豆糕调成三人模式玩了几局,她都垫底,急得直跺脚。 徐松白提议道:“我们组队联网玩吧!” “好!”晏温答得十分干脆。 鹿豆糕马上又坐下了,“我们去虐别人!” 三个人玩游戏玩到半夜,鹿豆糕开了瓶酒,拿了些吃的过来,走到沙发前突然问:“阿温,松白能喝酒吗?” “他能,少量没事,你不能喝。”晏温连头都没抬,看着游戏,想换个区。 “我为什么不能喝,我又没生病!”鹿豆糕白了他一眼。 “你会哭!”两人异口同声说,徐松白感觉头很痛,连忙扶住了头。 晏温忙问:“你没事吧?” 徐松白甩了甩头,“没有,有点神经痛。”那句话为什么他会脱口而出? 鹿豆糕没理晏温,坐下倒了三杯酒,“大过年的,约法三章最后一章就是,谁也别拦着我喝酒!”鹿豆糕喝了一大口酒,又吐了吐舌头,“这个应该是便宜的那瓶,开错了。” 晏温和徐松白相视一笑,晏温关了游戏,打开了一部电影。鹿豆糕拿着酒杯去敲了敲曲喻的门,曲喻还没睡,也加入了他们。 -- 第113页 四个人在沙发上各占一角,看着喜剧电影。 鹿豆糕又突然说:“我们不应该喝酒。” 晏温还以为她学乖了。 下一秒,鹿豆糕说:“咱们应该打麻将啊!国粹不能丢。” 曲喻笑着说:“我不会。” 晏温和徐松白都摇了摇头,都不会。 鹿豆糕笑了半天,“我也不会。” 四个人大笑起来。 过年,可能就是要做一些简单又无聊的事吧。 初三,小杨从老家赶回来了,第一时间冲到老板家扑了个空,打电话才知道老板回了原来的房子。 鹿豆糕没赶他,徐松白就赖了下来。 徐松白看着上门的小杨十分碍眼,拦住了谷岚忘记了小杨,这下没理由了呢! 小杨吐槽道:“老板,这也太简陋了,我送您回家吧!” 徐松白一个字都不想跟他说,点了点头,看着小杨收拾东西,犹豫着要跟鹿豆糕说点什么,谢谢她的救命之恩?他有点想以身相许,马上把这个念头摇了出去。 小杨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老板,我去跟小助理打个招呼,谢谢她照顾你哈!” 徐松白脸沉了下来,怎么抢他的活,小杨怕他不让,赶紧跑了,弄得徐松白十分尴尬。 小杨十分钟还没回来,徐松白看着手机,二十分钟不回来他过去找人。十九分钟小杨拎着一大袋东西回来了,看着老板铁青着脸,陪着小心说:“小助理挺好的,分手还是朋友嘛,我就是打个招呼,您别生气,我以后尽量离小助理远点。” 徐松白见小助理曲解了他的意思,眉头拧得更紧了,“走吧。” 到了家,徐松白看见小杨把从小助理家拿来的东西往自己包里装,“干什么呢?” 小杨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小助理给了我点零食。” “把三无产品放回去。”徐松白不善的盯着他。 小杨不情不愿地放了回去,“丢了多可惜啊!” “把我的车取回来,送到修理厂。”徐松白把车钥匙扔给小杨。 “我让陈师傅去,我留在这收拾收拾这些东西。” “不用管了,你和陈师傅一起去吧!”徐松白耐心快用光了,他现在就非常不想看见小杨。 “哦。”小杨恋恋不舍偷了包猪肉脯,路过就被自家老板伸出的手挡住了,只好上交。 徐松白看着一大袋餐盒和零食,便签纸和保险箱里的一样。 给鹿豆糕发了个信息,还是拉黑的状态。 他想起了在急诊室看两人为了陌生人忙碌的身影,或许,他真的很狭隘。 小杨和陈师傅不断吐槽着自家老板,太过分了,一点儿零食不给他们留。扔了多可惜,非洲的小朋友还吃不上饭呢,他们老板要把好吃的肉干扔掉,这是什么行为,会天怒人怨的,就这样的人,下雨天出门要注意的,很可能就遭雷劈! 陈师傅想了想,“你觉不觉得,老板其实还喜欢小助理,他们分手也分得挺莫名其妙的。上次,老板在……”陈师傅中途又闭了嘴,老板在小助理楼下的那些事只有他知道,小杨大嘴巴,他转了个弯,“那些零食可能不是扔在垃圾桶了,而是进了老板的肚子。” 小杨愣了半天,嘴张得很大,“我明天去看老板家侦查一下,我说的嘛,好几个月了,老板都不吃零食了,原来是吵架,零食的来源没了。什么老板,连员工的零食都贪,臭不要脸!” 陈师傅点了点头,表示很赞同。 第二天,小杨果然在垃圾桶里发现了零食空包装,马上拍照分享到没有老板的群,一字一泪的控诉徐松白的无耻。 陈师傅神隐,深藏功与名。 第60章 初五,王导在停车场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鹿豆糕和晏温。 王导催促着化妆师给两个人妆发,鹿豆糕抗拒道:“不用麻烦了吧,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走。” 化妆师看见晏温十分惊艳,什么时候圈内出现了这样一位神颜,王导可真厉害!上帝对他也太好了吧!建模脸啊!穿这么普通都这么帅,这要上了妆换好戏服得帅成什么样啊!硬照都能迷倒一片。 王导胸有成竹,“我预感今天能拍定妆照,上次你答应过我了,好好弄。” 化妆师看了看鹿豆糕吹弹可破的肌肤连毛孔都看不见,“我觉得思思不用化全妆,我给她修个眉毛,简单画个眼妆口红,挽个头发就行。”化妆师忍不住低下头对鹿豆糕说:“思思,几年没见,你真的越来越漂亮了。” 鹿豆糕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化妆师助理还在跟晏温说:“小哥哥,你这白发刚染的吧,发质不错啊,在哪家店染的。” 晏温低着头看手机,鹿豆糕只好帮他答,“他在家里随便弄的,不过他爱吃核桃,可能是食补的吧。” 晏温的头色用发蜡盖住了,穿了复古灰色毛呢西装,经典三件套配着墨绿色的领带和棕色的皮鞋,儒雅风流,又带着天生的洒脱和不羁,仿佛他永远不会被生活磨平了触角,永远沉稳睿智的追求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鹿豆糕穿了件白色蕾丝面料的旗袍,亮丝银线点缀,传统的侧八排扣,金线与珍珠扣搭配的低调奢华,领口和袖口都手工绣了精致的花边,又不失少女感,整个人显得韵味十足,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拿着一把圆扇,柔而不弱,傲而不狂,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千金小姐。 -- 第114页 王导愣了几秒,拍起了手,“对了!” 鹿豆糕挽住晏温的胳膊,轻声说:“这鞋子头尖了,还有点大,有点不舒服。” “你坐下,我看看。”晏温蹲下帮她脱了鞋,塞了块纸进去,又帮她穿上了。 “好多了,谢谢!”鹿豆糕一抬头发现房间里王导在举着手机拍,化妆师和助理星星眼,一副磕到了样子。 “你们俩真的好搭……”化妆师忍不住说。 鹿豆糕:无语……你们真的是什么都磕。 徐松白也来了,没去化妆间,拧着眉毛显得十分不耐烦。 王导领着晏温进来,坐在徐松白旁边说:“我觉得都不用试了,活生生的曲海林和宋溪清。” 徐松白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或者晏温和别的女演员也可以。” 王导不置可否,玩味的审视了他两眼,先让副导演和晏温演了一场治病救人的戏,晏温学医,所有的操作都是按正常流程,真实感很强,就是没有什么镜头感,这个王导倒觉得无所谓,可以培养。他很喜欢用新人演员,少了成熟演员的匠气,新人演员多了一份灵气和质朴。 王导让副导演叫来一个女演员,给晏温和女演员一页纸,上面就一句话,曲海林十年历尽千辛万苦都没找到未婚妻宋溪清,偶然在街上遇见了。 女演员入戏很快,马上眼泪就下来了,深情地望着晏温,晏温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女演员脸上的全妆只觉得有点丑,粉好厚。女演员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说着情话和久别重逢的喜悦,晏温很想推开女演员,但这是演戏他只能无奈举起了手,想抱女演员,但说服不了自己的心和身体,反而抬高了。 王导无语:“卡!晏温,女演员又不是要绑架你,你怎么就直接投降了!” 女演员放开了晏温,晏温长舒了一口气。 晏温没有看过剧本,就一句话,他还是懵的,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生扑,有一种想马上换掉身上脏衣服的冲动。 王导问徐松白,“你要不要和前女友试一段?” 徐松白抗拒地摇摇头。 王导让副导演叫来了鹿豆糕,也是那句话,十年之后意外久别重逢。但剧本她全程参与,早就知道了全部内容。 鹿豆糕有一些紧张,但看见晏温皱着眉头又觉得很好笑。鹿豆糕一副前辈的样子先走到他身边,站直了身体,离远看,他们像是一对小情侣在低声说着情话,其实她说的是,“就当Cosplay了,别紧张,跟我学,我叫不紧张。不是,你叫曲海林。” 晏温扬起了嘴角,“你自己紧张,还教我。” 王导撞了撞徐松白说:“看他们俩之间这氛围感,站在一块儿就感觉像上世纪有故事的人!随便一拍都像幅画。” 徐松白一个字都不想说,一种难言的焦虑感已经把他折磨得要疯了。 王导问:“准备好了吗?” “稍等……”鹿豆糕看见摄影师和镜头,她从心底生出不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找了个借口,“这场衣服不对吧,那个年代街上应该都蓝色的工作制服吧!他应该穿着白衬衫才对。” “忽略服装,先试一遍。”王导催促道。 十七岁曲海林出国留学是他人生的分界线,在此之前他和宋溪清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高谈阔论着的理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他们刚订了婚,商量着等曲海林留学回来他们就结婚。 但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曲海林出国留学后不久,宋溪清家因宋父的缘故家道中落,从洋房搬到了棚户区,宋父宋母意外离世,宋溪清只能靠教书的微薄收入艰难度日,曲家自顾不暇,为了避难全家移民国外,宋溪清因为与曲海森源源不断的信件来往,虽证明只是普通的信件,还是下放到农场参加劳动改造。宋溪清为了躲避流氓的纠缠,烧伤了自己的半边脸。 曲海林学成,又在国外积攒了经验,不顾家人的阻挠,毅然在动荡的年代回国,一边报效祖国一边寻找失联的未婚妻,曲海林医术高超填补了国内医疗的空白,他除了治病救人就是寻找未婚妻,淡泊名利,被医院和领导保护的很好。 因宋溪清更名换姓,曲海林找了她十年依旧一无所获。 晏温没有任何表演经验,代入不了曲爷爷的心情,看着鹿豆糕,想象在石屋,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仿佛只是一场梦。 鹿豆糕尽量忽略镜头和人,想象着自己是宋溪清,看到朝思暮想的爱人是什么心情,隔着人群俩俩相望,她没有开口。向后退了一步。 晏温往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停下了,“终于找到你了,溪清,跟我回家吧!” 鹿豆糕低着头压低了声音,“同志,你认错人了!光天化日就想拐人跟你回家。”边说边又向后退了一步。 晏温想了想说:“溪清,那我跟你回家,我找了你好久了。” “我不认识……”鹿豆糕看见摄影师,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眉头蹙起。 王导喊了卡,“思思,你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我真的不行。”鹿豆糕觉得人生没什么难的,只要肯放弃。 王导叹了口气,对编剧和徐松白说:“思思确实对镜头有恐惧感,没看见之前戏是对的。” -- 第115页 副导演在旁边不解地问道:“宋溪清十几年应该就盼着这一天吧,应该过去紧紧拥抱着未婚夫才对,怎么会这么冷淡?” 王导摇了摇头答:“宋溪清是温柔又成熟的人,曲海林反而是天真没有受过什么苦,宋溪清不想连累他,退一步想逃,又忍不住深情地望了未婚夫一眼,便自卑地低下了头,她已经毁容了,那个年代大家都是历史洪流中的一片渺小的叶子,抱团可能会一起沉下去。” 徐松白站起来走向她,拼命压制自己心里的焦躁,劝道:“晏温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我认识一位很出色的心理医生,你可以跟她聊聊,或许你就不会再害怕镜头了。” 鹿豆糕无奈地点点头。 王导则和摄影师讨论着,这部电影主要是爷爷的事为切入点,介绍近百年的国内医疗发展史,曲爷爷和宋溪清的爱情虽然动人,但戏份不多,宋溪清的戏份不多,如果不拍她的特写镜头,尽量隐藏摄影机是不是也能拍。 当初陈导那个电影鹿豆糕的部分就没有特写,所以大家都认不出她。 王导的定妆照还是没拍成,王导坚持宁缺毋滥,定下了晏温,让鹿豆糕接受心理治疗看看。 在苏焱的诊所,大家都有些尴尬。 苏焱和鹿豆糕单独聊着,徐松白和晏温坐在外面。 小护士看见两位大帅哥,忍不住总是路过。 晏温突然开口,“我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能不能尽量把我的戏份压缩一下?” 徐松白知道晏温不懂电影的拍摄流程,只是轻皱了下眉,“现在还不能开机,电影是一项多人合作的项目,青年宋溪清的演员还没有定。” 晏温不以为然,“不是中年和老年的都定了?先拍他们和我的戏份不行吗?我相信暖暖可以的。” “如果暖暖不能克服这个问题,我们就要换掉你。离预计的开机还有一些时间,先看看她治疗的效果吧!” “你是对暖暖没信心,还是从心底里抗拒我和她演情侣?” “我为什么要抗拒?再说就算我抗拒不代表不能接受,我虽然忘记了一些有暖暖的记忆,但是和爷爷相处的一些记忆我还有。” 晏温勾起了嘴角,看着徐松白嘴硬觉得很有趣。 苏焱和鹿豆糕聊完,徐松白看着鹿豆糕和晏温离开,留了下来。 “怎么样?”徐松白忙问。 苏焱一直把徐松白当弟弟,无奈道:“没有那么神奇,一个小时就治好!我又不是华佗再世。” “我明白,我就是想知道,她说了什么。” 苏焱解释道:“还没到那一步,她现在无法信任我,也可能她真的已经不记得了,需要一步步来。人的大脑是有保护机制的。就像当我们在现实中收到打击,疼痛超过一定的限度时,会晕过去。在梦境中,当我们遭遇巨大的惊吓,死亡,高空坠落等等场景时,会从梦境中醒来。” 徐松白想了想,“就像我和高章车祸后都不记得车祸当时的情节。” “是的。” “其实,我车祸后,和方思思相关的记忆也一点点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影子,和偶尔闪过不清晰的画面。这会是我的心理问题吗?”徐松白之前问过主治医生,也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 “应该不是,你车祸的时候可能海马体受损了。”苏焱八卦了一句,“你和方思思是因为这个分手的吗?”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徐松白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他看到,鹿豆糕和晏温真的没有出格的行为,也没有在一起。 他已经在后悔了。但是个男人就不能接受自己女朋友旁边有个这样的男人出现吧! 第61章 晏温开着车,随意地问:“感觉怎么样?” 鹿豆糕“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幸好不用我出钱,我觉得徐松白亏大了!苏医生让我填了一堆表,也没聊什么就结束了,你说苏医生的表不是从网上下载的吧!” 晏温看她不抗拒,已经放了一半的心,“你们都聊了什么话题?” “我想学心理学,好挣钱啊,你猜苏医生一小时多少钱?”鹿豆糕马上跑偏了。 “你不会是跟医生聊的这个吧!”晏温很无语她的不按常理出牌。 “三千块!还是友情价,一个小时!”鹿豆糕感叹着,“我们也聊了别的,有镜头恐惧感很平常吧!正常人应该都有吧,我看你也挺僵硬的,我听小杨说你刚刚还投降了,哈哈哈。” 晏温看着她一脸高兴的样子,威胁道:“笑吧!下次你自己来,我就不送你了。” 鹿豆糕马上捂着嘴,可是笑意还是从眼角眉梢露了出来。 晏温无奈地摇摇头,要不是为了爷爷和她,他是不会去演戏的。 一周两次的心理治疗对于鹿豆糕没什么效果,一个月后,苏焱无奈对徐松白宣布了结果,鹿豆糕是个十分乐观开朗的人,她有一套保护自己的机制,甚至苏焱发现鹿豆糕可以反客为主,让自己对她敞开了心扉,被她治愈和温暖。两个人成为了朋友,还约着一块逛街。 徐松白没办法,和王导商量了一下,还是到预定时间开机,试镜别的女演员。 电影正式开机后,王导决定先拍晏温的戏份,鹿豆糕还没有开学,给晏温当起了小助理,围读王导介绍鹿豆糕是编剧,对她调皮的眨了眨眼,非让她读了宋溪清年轻的部分,鹿豆糕就当帮忙了,也没说什么,混了把椅子,看老戏骨聊戏对戏是享受。 -- 第116页 晏温学东西非快,剧本看几遍就倒背如流,连别人的台词都记住了,镜头感也很快就找到了,很多戏份一条过,关于医学方面又给了很多专业的意见,开机没几天,王导就越来越喜欢他,动了想签他的念头,商量了很多次,晏温都婉拒了。晏温对职业没有喜好,只觉得演戏对以后用不上,只一心想赶快拍完回医大上课。 王导觉得这个世界变了,方思思应该是个异数,说退圈就退圈,好像跟钱有仇一样,没想到她身边的人也都是异数,有钱不挣,浪费天分。 如果王导知道晏温炒股炒外汇投资能挣多少钱估计就不这样想了。 电影演员阵容宣布后没有发晏温的定妆照,只有几位老戏骨,片场连个站姐都没有,大家倒是乐得清静。 王导憋着劲想拿H市电影节的最佳导演,每一帧镜头就在较真。 徐松白想自己导一部电影,在片场跟着王导学习。他是这么对王导说的,王导和小杨同时翻了个白眼。王导觉得徐松白是想卡预算,小杨觉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还没开学,某人的前女友也天天在片场。 晏温不吃不喝汗少事更少,其实也不需要什么助理,就算需要化妆师小姐姐跑得比谁都快,鹿豆糕看他们拍戏,感觉挺好玩的。总是带着一堆零食来,很快跟剧组的人打成一片。 除了徐松白,两人像最熟悉的陌生人,鹿豆糕远远看见他就会避开。 剧组给晏温租的房车里永远飘着香气,王导早就不吃剧组的盒饭了,一到饭点就跟着晏温回房车,一脸我是导演,片场我最大的嘴脸。堂而皇之的吃饭,哪怕每次看见一副碗筷,也不管。接过助理取的盒饭就塞给晏温。 大家都以为鹿豆糕是给晏温做的,其实她只是给自己做饭,顺便带了导演那份,也没法跟他们解释晏温不吃饭。就随他们猜了。 偶尔做多了也给小杨送一点。当然,都会被某黑心老板吃进肚子。 小杨已经习惯了,“老板,要不你把小助理追回来吧。” 徐松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鹿豆糕会和徐松白刻意保持距离,和小杨倒是挺聊的来。两人总是在八卦一些有的没的。徐松白一靠近,鹿豆糕和小杨立马闭上嘴。 其实,主要原因是,两人经常说徐松白的坏话。 喜怒无常,贪别人的零食吃。 虽然过后会补给小杨一些零食吧,但那些都有添加剂的,能一样嘛! 王导不死心又试了一回,鹿豆糕还是克服不了对镜头的恐惧,吓得三天没来片场,王导吃不着饭心里憋屈,打电话说不让她再试了,找别的演员了,鹿豆糕隔天又出现了。 王导把宋溪清的戏份减了不少,晏温对着女演员,只要不演跟感情相关的戏,都很好。一拍感情戏,全身都写着抗拒,仿佛对面的女演员是洪水猛兽,要吃了他。要是和鹿豆糕对词,又恢复了正常。 王导气得直骂人,亲自上场和女演员演了半天,晏温就是学不会。 鹿豆糕和小杨在旁边捡乐,徐松白想了想,把导演拉到了一边。 换了一个形式,将对手戏从白天的戏都改成晚上,把镜头伪装了一下,连哄带骗让鹿豆糕帮忙客串了两天,又把剧本里的一些戏改成了信,让鹿豆糕配了旁白,总算是把宋溪清年轻的部分拍完了。 正好,学校开学了,晏温和鹿豆糕都回学校上课了。 徐松白也忙碌了起来,去了外地出差。 王导突然觉得片场变大很多。 在影视城的戏份很快拍完了,剧组转战黔州拍摄。 曲喻一直作为编剧在跟组,拍摄过半,雨天没法拍摄,王导和几个编剧一块看雨喝茶,有个编剧好奇,问了曲喻爷爷后面的故事。 原剧本中,只到爷爷退休前。徐松白和鹿豆糕故意隐去了爷爷得病后的事。 曲喻喝了口茶,将后面的事娓娓道来。 王导感叹道:“我平常不看娱乐新闻,原来是这样。” 总编剧贾源兴奋地说:“王导,我们把这段加进去吧!” 曲喻无奈笑了下,“估计他们几个人不会同意的,就算同意了,让谁来演他们呢?如果让他们本色出演,舆论又不知道会说什么。你们口中的方思思早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她应该有新的人生。” 曲喻把以前鹿豆糕发给她的视频给导演看,“或许,最后的片花里,可以放一些这样的片段。” 晏温和鹿豆糕没有收片酬,徐松白又有了上门的理由,假模假式先打了个电话,晏温说在家,让他自己开门。 一分钟后徐松白打开了门,看见鹿豆糕在坐在沙发前边拼乐高边看电视,晏温在露台上看书。 换了鞋,徐松白拿出合同放在鹿豆糕身边,“片酬还是要付的。” 晏温走了过来,“如果挣了钱就捐了吧,这种片子没什么商务价值,万一票房不高,你还能少赔点。” “要是赔了,记得跟我们说,我最近书卖的不错,补点给你,聊胜于无吧!”鹿豆糕没看他,在看着说明书研究,被晏温拿起几块一拼安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你这样很过分,你剥夺了我的乐趣!”嘴上这么说身体又很诚实的捂住了那块,怕晏温把一切帮她归零。 “不会赔的。”徐松白把合同打开放到鹿豆糕眼前,名字是方思思。金额给的不少。鹿豆糕苦笑了下,没说话。 -- 第117页 徐松白半天才说:“对不起。” 鹿豆糕放下说明书,看着他,“你没事吧?” “之前……” 鹿豆糕大方地说:“以前的事我们都忘记了吧,你肯拍把爷爷的故事拍出来,我很感谢你。要是赔了钱我难辞其咎,我拍的部分,你们还是找人补拍一下吧,我是真怕拖了你们后腿。你就别给我钱了,要是上映了,我觉得我得给你们钱。” “我是说,之前误会你和晏温的事,对不起。”徐松白从被他们救了就想郑重的道歉,一直开不了口。 “算了,都过去了。”鹿豆糕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觉得怪怪的。 “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吧?”徐松白问了一句。 晏温放下书看着他,“之前好像是你不想跟我们做朋友。” 鹿豆糕想了想,“我和晏温是两个怪人,可能跟人不太适合做朋友。我们不是想故意骗你。我也给你道个歉,对不起。” “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徐松白说完就咬住嘴唇。 “喂!过完年约法三章失效了是不是?你觉得他能看上我?你别开玩笑了,谢谢您觉得我是个香饽饽。”鹿豆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前男友多少是有点毛病,以前自己滤镜太厚吗? 徐松白看了晏温一眼,看着他的瞳眸明显变深,又追问道:“如果他能看得上呢?他喜欢你不敢说呢?” 鹿豆糕把手里的说明书摔在了地上,“没完了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样?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我为什么一定要和谁在一起吗?没了男人不能活?是饭不好吃还是酒不好喝,或者手机不好玩?我不是你,我做不到无缝衔接!”说完回到自己房间,哐的一声把房间门摔上了。 “我认识她这么久,她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哪怕被全网黑的时候她都没有。”晏温轻声阐述着事实,拿起书准备回房间。 “她还是没回答问题。”徐松白心中充满了矛盾,长久以来的嫉妒快把他烧成灰烬了。 “她能把命给我,但心不在我这,你别把她推远了。”晏温拍了拍徐松白的肩膀。 徐松白握紧了拳头,觉得晏温和鹿豆糕像两个渣男渣女,都渣的明明白白,自己则是个大傻叉。 晏温打开房间门,又转头对徐松白说:“她只是在拼命抓住所有能抓住的东西,你对她好一点,她会拼命的对你好,你要是伤了她,她比谁跑的都快,她胆子小。” 徐松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忍不住骂了个粗口,这说的是人话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62章 鹿豆糕趴在床上默默流眼泪,分手是徐松白提的,她放手了,徐松白还想要什么,她卑微的忏悔和挽留吗? 每次她一整理好,徐松白马上就会出现,轻易打碎好不容易建起的一切。 床好像变成了一片海,她孤立无援飘在了上面,难过从四面八方不断的袭击她。 鹿豆糕从床上爬起来,洗了个澡,铺天盖地的情绪还是不肯放过她。 她像个行尸走肉,连头发都没吹,走过长长的露台,随意披散的长发冻成了干。 她换了跳舞的衣服,闭着眼压腿,疼痛让她清醒,她用足尖站起,没有音乐,只有疼痛能让她明白,她不能脆弱,未来永远有未知的事等着她。 她可以的,她不能再难过了,不能让这种情绪击垮她。 连续几个旋转,重心不稳,鹿豆糕重重摔在地上,半天没动。 徐松白从房间冲出来,抱起她,“方思思,方思思,你没事吧?” 鹿豆糕瞳孔不可思议的缩了缩,使劲推开他,“你怎么在这?” “我……上次忘记了东西在这……”徐松白心虚地说。 “拿好了就走吧。”鹿豆糕站了起来,不顾脚踝的疼痛,拉开露台的门。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徐松白关上了门挡住了她的去路。 鹿豆糕狼狈极了,挽起的头发还在滴着水,浸在泪水中的眸子,凄然又无助,“怎么,李之瑶不如我乖?不如我懂事?还是不如我傻?” “我和李之瑶没有在一起过。”徐松白无力的解释。 那两声方思思让鹿豆糕倍感伤心,脚踝疼极了,让她有点站不住,她像以前一样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个人明明看起来都一样,什么时候开始就面目全非了呢? “你知道吗?我要谢谢你,我从没觉得自己能有幸拥有什么。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让我拥有了这种错觉。我总是渴望有人能懂我,我像是捧着一意孤行唱了场独角戏。对不起,是我想要的太多了。”鹿豆糕一把推开他,靠在墙上大声地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徐松白心中十分痛苦,像燃烧着炙热的火焰,烧得他五内俱焚,一把拉住她,“你和晏温天天形影不离却没在一起我都信了,李之瑶只是借戴了下旧首饰你为什么不信。” 鹿豆糕一把擦掉眼泪,“李之瑶和你的事我不关心,那是我和你分手后的事,我没权利管,更不想管。我是骗过你,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分开的时候你连听我说话都不肯。被误会是我的宿命吗?我没有抱怨,我没有强求。这样你还不满意吗?你现在这样是想干嘛呢?” 鹿豆糕站不住,滑倒在地上,抱住了双腿,将头埋在膝盖里,“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我说过几次了,别再叫我方思思!你就说结束结束,你说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凭什么?我活着啊!我不是方思思!我不是你的猫!尊重一下我很难吗?” -- 第118页 鹿豆糕微弱的哭泣声像鞭子一样抽在徐松白的心上,“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叫错了。鹿豆豆,对不起。” “你是站在云端的人,我只是个好不容易从泥潭爬出来的人,和你在一起,像站在悬崖边上,风景很好,虽然偶尔能摸到你,但你不属于我。一不小心我就会万劫不复,我赌过一次了,算了。求你了,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徐松白看着鹿豆糕连头都不肯抬,把她紧紧抱住,“你不觉得你的理由太牵强了吗?我虽然没了那些你的记忆,可是我还是再一次爱上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爱的是方思思的皮囊。”鹿豆糕推开他打开露台的门,不顾脚踝的疼痛,跑了起来。 徐松白站在房间内没动,他一时有些懵,无法理解她在较什么真,那些名字不都是她吗? 鹿豆糕跑了没多远就又重重摔到地上,晏温正巧在客厅听到声音,把她抱到沙发上。关心地问:“怎么回事?” “我刚刚跳舞扭伤了,脚踝好疼。”鹿豆糕撇着嘴,眼泪吧嗒吧嗒不停地滴在腿上。 晏温赶紧检查了一下,还好骨头没事,拿了药箱和冰,帮她冰敷,拉过毯子盖在她腿上。手掌和胳膊也破了,帮她包扎完,又拿来吹风机,温柔地帮她吹着头发,吹干了头发看她的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毯子都湿了一大块。 “这么疼啊?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娇气了,不像你。补点水,不然一会儿想哭都没有眼泪了。”晏温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好冰,我不想冰敷了。”鹿豆糕突然委屈起来,拿起冰袋就扔到一边。 晏温捡起冰袋擦了擦,又放到她脚踝上,“乖,明天我找装修公司把那边的地板换成舞蹈专用的。” “卖了吧!”鹿豆糕抬起头,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极认真地看着他。 “好。” “中间露台封上,把咱们家的密码换了。”鹿豆糕单腿站了起来,想回自己房间。 “好,改完告诉你。”晏温抱起她,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别想了,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一切不开心都会过去。” 晏温走到了门口,突然听到鹿豆糕很小声地问了一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人喜欢我吗?” “有,很多。”晏温无声加了一句,包括我。 “你能带我回山上吗?”鹿豆糕翻了个身,看着他。 “明天早上你就会改变主意的。”晏温叹了口气,坐到了她床前的地板上。 鹿豆糕看着他凝起的眉峰说:“我给你讲个我的秘密吧!” 晏温猜到她要讲什么,“不要勉强自己,有些事情遗忘比说出来好。” 鹿豆糕眼底有些黯然,“我小时候差点被领养,那个女人的大女儿丢了,被拐走了,那是个特别优秀的女孩,那个女人帮我上了户口,用了她大女儿的名字鹿豆豆。我被送去学钢琴学跳舞,学很多很多东西,那个女人真的为我花了很多钱,所以我现在会的东西特别多。我挺感谢她的,每次我一难过,我就会跳舞,因为疼痛会告诉我,一切都会过去的。后来我又差点被领养,他们一家人带我出去玩,那个男的对我动手动脚,他儿子在一旁用DV拍,我差点杀了人,我把那个男人捅进了医院,福利院的院长帮我抹掉了这个事,不过他再也不敢让人领养我了。我一直都知道我为什么惧怕镜头,我刻意把那些记忆放在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我……” 鹿豆糕一抬眼看晏温满脸泪痕,抿了抿嘴唇,抽了一张纸巾给他,“平常最爱装酷,现在不装了?你这样我讲不下去了。” “那个男人叫什么?住在哪儿?”晏温的眼里充满了戾气。 “我不光捅了他,还踢他们了,听说不能用了。”鹿豆糕盖住了头,脸红到脖子根。 “你做得很好!”晏温拍了拍她的头顶。“作为交换,我也跟你说个秘密吧!” 鹿豆糕掀开被子,“我还没说完……我小时候总以为长大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现在才知道,其实长大才是问题的开始,有些东西我不应该碰。不论我的人生幸或不幸,我的挣扎无人能见无人能懂。之前我还傻傻的抱有一丝幻想,希望徐松白有一天会想起来我是谁。但我今天醒了,我没办法把这些告诉他,他爱的只是方思思光鲜亮丽的外壳,而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他总是想知道我心里的秘密,有些秘密之所以称为秘密,就是它不可告人,难堪肮脏。在我的伤口撒把盐,然后说,哦,可怜的女孩,我是来拯救你的。别开玩笑了,等他拯救,我早就连渣子都不剩了。我怕总有一天会演变成剖心自证。” 晏温看着她眼泪无声的流着,还在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徐松白不是想在你的伤口上撒盐,他只是想帮你,用错了方法。” “不是的,别人我都可以不在乎,他不行!你没看那份合同吧?!”鹿豆糕笑着大哭了起来,“他管我叫方思思!一遍遍的纠正一遍遍还是这样叫,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连个名字都记不住。那是因为在他眼里,我就是方思思……” 晏温想了想,温柔地问:“你介不介意跟我姓晏?” “怎么,可怜我?不改了,别麻烦了。”鹿豆糕望着天花板。 “晏暖暖?你是喜欢爷爷给你起的名字的吧?不过晏暖和晏温很像。”晏温念叨着:“晏濉很想要个妹妹。” -- 第119页 “算了。”鹿豆糕摇了摇头。 “你每次说这两个字都带着无奈,不能算了。改好了我带你回山上,入族谱。”晏温认真地看着她说。 既然不可能写在一张婚书上,能写在一张族谱上也好。 “你不会在骗我吧?”鹿豆糕坐了起来,不停地眨着眼睛,眼底是掩不住的喜悦。她很想有个家,不是有房子就有家,有亲人才有家。 晏温逗了她一句,“你就不怕上了族谱会和我们族人得一样的病,你上次看到了,他们活不过四十五岁。” “会吗?”鹿豆糕不等他回答又加了一句,“我都觉得我活不到二十五岁,还四十五,想得够远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第六感,我觉得世界会灭亡,不知道哪天会有一颗巨大的彗星撞过来,这颗星球上的人都会挂了。”鹿豆糕肿着一双眼睛露出一口小白牙,十分滑稽。 晏温不想被她带跑,“上族谱不会得病,不会很少有人会做这样的事,不过晏濉应该不会反对,他不反对就没有人敢反对。” 鹿豆糕后知后觉的问:“以前晏濉在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你,我经常捏他的脸,你说他会不会报复我?” “捏我的脸就不会被报复了吗?”晏温眯着眼盯着她。 鹿豆糕连忙讨好地笑着:“我又没捏过你的脸,顶多算犯罪未遂好吗?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咱们马上都是一个族谱上的兄弟了,别那么小气嘛!” “晏濉很喜欢你,从你刚变成小花的时候,如果他不想让你捏,你是捏不到他的。” “那你能让我捏捏脸吗?” “别做梦了。” “小气吧啦!” 晏温趁机捏了捏她的脸跑了。 鹿豆糕大声喊:“我跟你说你这算是偷袭成功,我也是让着你的!” “哦……”晏温拉了个长音。 “你别走啊,你的秘密呢?不是交换?” “不想说了。”晏温无赖的挑了挑眉,关上了门。 第63章 爷爷的电动轮椅方便了鹿豆糕,校门口,王乐媛吓了一跳,眼泪都快下来了,“豆豆,你这是怎么了?” “我跟你说,我昨天可吓人了……”鹿豆糕还在比划着,晏温无情地吐出两个字,“扭伤。” 鹿豆糕回头瞪了他一眼,本来想逗一下乐媛的,被他拆穿了,晏温说完就走了。 王乐媛松了一口气,“我推你吧。” 鹿豆糕左右看了看,没什么人,兴奋地拉着她:“不用,这个电动的,可快了,来,我抱着你。” “不要了吧!”王乐媛有些犹豫。 鹿豆糕站起来,单腿跳到一旁,“那你试试,真的超级快。” 王乐媛坐下试了下,“哈哈哈,真的!” 晏温拿着两瓶水,站到她旁边。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有课吗?”鹿豆糕心虚地问。 “怕你用轮椅和机动车飙车。” “怎么可能?!” 王乐媛开了一圈回来,感觉有点冷,“适合夏天玩。” 鹿豆糕乖乖坐到轮椅上,让晏温推着她。 晏温看着她在课堂上发呆,写了张纸条问:今天还想回山上吗? 鹿豆糕坚定地写:想。 晏:好好上课,暑假我们回去。 鹿豆糕画了个Q版晏温,故意给他画成了秃头带着眼镜,旁边写:教导主任晏温。 晏温看了一下,把纸塞进自己的书里,捏了一下她的脸,迅速往旁边挪了一个座位。 鹿豆糕看了一眼老师,没看这边,她迅速挪到晏温刚刚的座位。晏温用一只手就抓住了她的两只手腕,鹿豆糕挣脱不开,只能无声的骂着他,晏温勾起嘴角懒得看她,还有空翻书。 王乐媛一脸姨母笑看着他们。 在食堂鹿豆糕故意让晏温去排最长的队,指使的他团团转。 王乐媛男朋友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觉得自己女朋友真好,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当这种女孩的男朋友,连饭都不让吃。 王乐媛问:“我们一会儿去看电影,要一起吗?” 鹿豆糕笑着说:“不去了,晏温下午有课,我正好去看看书,他们的课有些血淋淋的,特别容易集中精神。” 王乐媛五官都写着嫌弃,“吃饭呢!” “少吃点,夏天马上到了。嘿嘿。”说完,她吸了一大口奶茶。 王乐媛咬了咬牙,太气人了。她吃不胖,贫血低血糖,奶茶都是全糖,也不嫌齁得慌。 晏温还是不放心,带鹿豆糕去拍了个片子,脚踝没事。推着她往家里走去。 鹿豆糕拉住他的袖子,小声地说:“我不回家,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晏温换了方向,“先说好,不要在课上吃零食,我不想被老师骂。” “我吃没有声音也不行吗?”鹿豆糕委屈巴巴转过头看着他。 “味道大的也不行。”晏温把她推进了便利店。 “我这个是要回家吃的。”鹿豆糕还是拿了包薯片。 “嗯。” “这个也回家吃。” “不行,你最近要忌口。”晏温把辣条放了回去。 “你好烦。” 医大校园里,离上课还有点时间,晏温不着急,慢慢地推着她。 校园里,风一吹玉兰花花瓣就掉了,鹿豆糕伸手去接,那么多花,一片都没有落在她手上。 -- 第120页 晏温摘了一朵花放在她手上,“那边房子真的要卖吗?你再考虑考虑吧!” “你的房子,又没人住,你换成钱去投资吧,不是说医学实验室很烧钱?”鹿豆糕闻了闻玉兰花,清新、香甜,却不属于她。 “钢琴呢?” “搬过来吧,占个便宜,反正是他不要的。”鹿豆糕随手把花放在了路边。 晏温很快把露台中间封上了。 电影杀青,进入剪辑,徐松白和王导一块儿把控,忙了起来。 王导让宣传放出了晏温和鹿豆糕双人剧照。 王导惯用新人,网友们查不到晏温,都去王导账号下留言求小哥哥更多照片。王导回复,小哥哥和鹿豆豆只是帮忙客串,零片酬,不是圈内人。 不少方思思以前的粉丝去方思思账号下问,鹿豆豆是她吗? 方思思的账号鹿豆糕早就不再登陆。 王导的流量有限,没有引起大的波澜。 剪辑完导演请了所有主演参加看片,晏温演的青壮年的部分基本都保留了。 鹿豆糕的部分由于太少,王导没舍得剪,电影主要讲述国内医疗史,在先辈的不懈努力下治病救人的故事,医学不能万能的,难免会有遗憾,但随着科学发展,遗憾只会越来越少。 最后有一些医务工作者家属的采访,其中就包括曲喻,好多人都在说假话,只是曲喻把怨恨和电影里没拍的事都说了出来。 彩蛋还有一些鹿豆糕拍的爷爷旅行的画面。 电影很精彩,灯亮了,大家都在鼓掌,只有鹿豆糕有些坐不住了,顾不得徐松白站在王导旁边,走了过去。 鹿豆糕拉住曲喻,对他们说:“喻姐的采访和爷爷旅行的画面再考虑一下吧,我觉得不太合适。” “怎么了?”曲喻不解。 鹿豆糕神色凝重,有些慌张,“这些放上去你很容易会遭到网暴的。” “没事,王导到时候会打码的。”曲喻拍了拍她,她不在乎。 “打码没用,网友会人肉你的。” 曲喻笑着摇了摇头,“我说的是事实,而且我不在国内生活。没事。拍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王导点了点头,“我们要引发大家正向思考,大多数网友还是理智的。” “不一定!”鹿豆糕不敢抱有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曲喻不赞同,“我相信邪不压正,现在医患关系这么紧张,我只是说出事实。” 没办法说服他们,鹿豆糕有些困扰,眉头紧皱着,很担心。 制片人订了餐厅一块儿聚餐,从筹备到剪辑完,一年多的时间,辛苦了这么久,马上要送审了,大家很激动,都喝的不少。 鹿豆糕和晏温都不太喜欢这种过于热闹的环境,她一直劝曲喻和王导,两个不怎么上网的人固执又坚持。 徐松白坐到了鹿豆糕身边,“或许,你想象的事情不会发生,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曲喻和王导他们做的是对的,大众只有知道曲爷爷牺牲了什么,才更了解他。” 鹿豆糕瞄了他一眼,“键盘侠们就是群氓,他们跟风、盲从、焦虑、易怒、拒绝思考,其实他们根本就缺乏独立意识与分辨能力!” “但……”徐松白还没说完鹿豆糕就打断了他。 “你可以不要坐在这吗?这是晏温的座位。” 徐松白脸色显出一丝不自然,没有动,“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聊聊吗?” “不方便。”鹿豆糕满脸疏离站了起来,拿出电话打给晏温,“你在哪儿?” “车里,我不想喝酒。” “我去找你。” 鹿豆糕跟王导和曲喻说了一声,就先走了。 徐松白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因为她走越快,已经在跑了。 他只能停住了脚步,看着她远去。 第64章 暑假,晏温和鹿豆糕回了山上。 鹿豆糕像回家一样,给颜江带了好多糖果和玩具。 晏温一个人去了山洞,阿肆接过了糖果对着他直使眼色。 晏濉不肯见他,晏温向后山的寒泉走去,阿肆不远不接的跟着,看着他走进寒泉,阿肆背过身往旁边走了几步,躺在草地上,打了个哈欠,自言自语道:“我这个人就是爱说梦话。” 晏温表情凝重,看来晏濉对阿肆下了封口令。 过了一会阿肆说:“大巫看起来好疼啊,他去年的伤还没好,他已经站不起来……今年怎么办?”阿肆越说越伤心,哽咽道:“阿濉……最怕疼了。” 晏温泡了一晚上寒泉,隔天一早就站在了大巫的山洞前,直到夕阳西下阿肆还是出来摇了摇头。 鹿豆糕不用电脑,手稿译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了一周,晏温还是没回来,除了偶尔颜江会来找她玩,她渐渐感觉到无聊。 还好知道晏温肯定没有危险,可能只是很忙,鹿豆糕开始在周边散步。 这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善意的笑容,就是总是向她行礼有点尴尬。 鹿豆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图书馆,很多人在这看书。图书馆边上是个两层小楼,院子里有二十几个四五岁的小孩在玩,看见她,小朋友们都停住了,眼神里全是好奇。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翻过幼儿园矮矮的栅栏,跑到她仰着头问:“你能治好我妈妈吗?” -- 第121页 “我不是医生,我不会治病。”鹿豆糕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从兜里拿出糖递给他。 “求求你,治好她吧,她说想陪我长大,我还有好多年才能长大呢!”小男孩使劲拉着鹿豆糕往西边走。 幼儿园出来一个中年女人,跑过来,“对不起,您别见怪,阿冶,放手,太失礼了。” “没事,他可能误会了。”鹿豆糕尴尬笑了下。“我真的不是医生。” “阿冶,这个姐姐不是巫童,下次别认错了。”女人一脸抱歉的说:“这个孩子刚上山不久,不太懂,您别介意。 “她是,我妈妈快死了,她能救的。”阿冶抬起头,脸上全是泪水,大大眼睛全是期待,纯净的让鹿豆糕不忍看。 鹿豆糕逃开了,有些不敢出门。 阿冶像是跟她较上了劲,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她住的石屋,总是趴在栅栏外期盼地看着她。他什么都不说,也不会进院子,偶尔还会给她送野果,也会收鹿豆糕的糖果,总是看着她掉眼泪。被大人领走了,隔天还会来。 晏温回来看见就是这幅画面,阿冶看见晏温就跪下来,“求巫童大人救救我妈妈。” “你带路。”晏温和鹿豆糕跟在阿冶身后,阿冶跑了几步,又止住了脚步,怕他们跟不上。 阿冶的妈妈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家里却收拾的干干净净,面色苍白,脸上都是冷汗,一双手像鹰爪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嘴唇都咬破了,却没发出一点声音,保持着体面。 “妈妈,我请巫童大人来了。”阿冶紧紧靠在妈妈身上,妈妈告诉过他这样妈妈会舒服一点。 “阿冶,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阿冶的妈妈看见晏温想给他行礼,挣扎了一下,又跌回了床上,“巫童大人,原谅我的失礼。” “不用多礼。”晏温把手放在她的头顶,过了一会儿说:“我帮不了你,我会让人关照阿冶。” “阿冶能选上巫童吗?” “他的血脉不纯,希望不大。” “看来我熬不到八月十五了。”阿冶的妈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半晌她又轻轻说了句,“阿冶,妈妈不能陪你长大了,对不起。” 没有一个母亲不想看自己的孩子长大,哪怕知道他不会生病,会衣食无忧,她已经坚持的够久了,可是还是熬不下去了。 小小的阿冶使劲擦着眼角的泪水,眼角已经擦红了,“妈妈,你已经陪我很久了,我会好好长大的。” 晏温抱起阿冶的妈妈,鹿豆糕牵着阿冶的手,几个人向葬潭走去。 路上遇上的人都站在一旁垂下了眼,他们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 葬台上,鹿豆糕不忍看着,将眼光移向别处,远处的湖面上,夕阳西下,金光洒在湖面和他们身上,阿冶的母亲最后拥抱了一下深爱的儿子,“阿冶,妈妈永远爱你。” 说完转身跳进了葬潭。 小小的阿冶捧着妈妈变成的石头,紧紧抱在怀里。 晏温和鹿豆糕把他送回了家,鹿豆糕红着眼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蹲下摸了摸他的头,“对不起……” “姐姐,我没事的,妈妈还陪着我呢,只不过不会说话,不过妈妈也不疼了。”阿冶微笑了下,转身回了家。 深深的无力感让两个人一路无话走回了石屋。 “明天我们下山吧!”晏温帮鹿豆糕收拾了一下满桌被风吹乱的书稿。 鹿豆糕想了想,她确实不想再看见阿冶妈妈这样的画面了,“好。” “那个……”鹿豆糕欲言又止。 “我没有见到阿濉,上族谱的事,我八月十五回来再说。” 鹿豆糕闷闷地说:“谁问这个了。” “那你想问什么?”晏温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仿佛她现在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很难看。我最近胖了,要不要……” “不用,我只是有点难过。” “阿濉没事吧?”鹿豆糕小心翼翼地问。 “还好。”晏温想了想,问:“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世界和平?”鹿豆糕笑嘻嘻的答。 “认真一点。”晏温无奈地看着她。 “那没有了。”鹿豆糕从不奢求什么,徐松白是唯一的一次。 晏温脑中闪过好多计划,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她了。 鹿豆糕刚想反问他的愿望,及时闭了嘴,还能是什么?治好族人的怪病。 鹿豆糕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地上打坐的晏温,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外星人吗?” 晏温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很早以前我们的祖先是修仙的,为了成仙,祖先做了很多错事,这是族里的秘密,我们像是受了诅咒,只有巫童和大巫知道这个秘密,每个巫童都是灵魂纯净的人,每个成为大巫的人都放弃了轮回,燃烧自己的灵魂保护着越来越少的族人。 “之前问过你那么多次都不说,为什么这次肯说了?交换的秘密?”鹿豆糕坐了起来凝重的看着遮不住满脸悲伤的他。 因为你这次下了山,会彻底忘记山上的一切。 “嗯,交换秘密。” “你们族里有真修成神仙的吗?” “只有先祖一人。” “那他不管你们吗?” 晏温勾起嘴角看着她,鹿豆糕突然醒悟过来,恐怕他们的先祖就是用他们的换来的成仙之路吧。 -- 第122页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仁爱善良的神仙,就没有战争、灾难和痛苦了吧。 鹿豆糕原计划是在山上待两个月,没想到不到一个月,两人就回了B市。 徐松白终于打通了晏温的电话。 “有事?”晏温问。 徐松白说:“剧组参加H市电影节,要走红毯。” “那个电影节不是在九月中,还一个多月。”晏温有些迷惑。 “就……先通知你一下,你们先一起参加。礼服要提前定制,你们没收片酬,礼服我来负责,你们有时间服装师要量一下尺寸。” 晏温犹豫了一下,那么多闪光灯不适合她,“我问一下暖暖的意见。” “好。” 徐松白挂了电话,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没问,所以他们回B市了吗?他第N次开车到楼下,看着亮起的灯光安了心。 鹿豆糕很开心,对晏温说:“你一定要参加,万一你得奖了呢,我觉得你演得不错,得个最佳新人奖什么的。那超厉害的!” 晏温放下书,问:“红毯你参加吗?” “我直接去现场等你吧!”鹿豆糕憧憬着晏温上台领奖,“你领奖了一定要记得感谢我!” “为什么?”晏温一双黑眸,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因为……你拍戏的时候我一直照顾你啊!” “你照顾我什么了?” 鹿豆糕想了半天,“我帮你照顾王导了,没有我做的饭,王导会那么亲力亲为给你讲戏吗?!” 两人同时想起王导讲戏的样子,真是男女都能演,学女人穿旗袍走路扭得人没眼看,相当辣眼睛。鹿豆糕连忙说:“算了,我收回那句话。” 第65章 B市著名的造型工作室。 晏温换上准备好的衣服,黑丝绒西装尽显矜贵气质,白衬衫搭配黑色领结又禁欲感十足,高挺的鼻梁和白色头发很像混血。 设计师嘉铭倒吸了一口气,不停撞着徐松白,“新签的吗?眼光太毒了你!” 小杨拉了拉嘉铭,知道晏温、方思思这两个名字都已经成为老板的禁忌,忙道:“晏温他不出道,我们公司没签他。” “那正好,可以和我签当模特啊!”嘉铭走到晏温旁边,不停打量着。温柔地跟晏温商量,当模特做得好了不比演戏挣得少,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晏温礼貌的笑了笑,婉拒了,他没有时间更没有兴趣。 鹿豆糕换了深蓝色丝绒水钻吊带礼服,前面没有过多的装饰,露出性感的锁骨和香肩,细腰不盈一握。嘉铭让她转过身,绝美的背影没有一丝赘肉,大露背的设计展现着她漂亮的蝴蝶骨和白皙的肌肤,鱼尾裙勾勒完美身形,闪耀如星河般的银色蝴蝶结拖尾设计为沉重的礼服增加了一些俏皮感。 徐松白喉咙动了动,拉过嘉铭问:“是不是有点太露了?”用下巴指了下旁边挂着线条流畅的法式直筒礼服,“我觉得那件不错。” 嘉铭瞄了他一眼,蹲下帮鹿豆糕在腰上收紧了一点,让礼裙更合身。 鹿豆糕轻声问嘉铭,“我喜欢这件,这件很贵吗?” 嘉铭笑了,“不贵,但穿在你身上显得特别贵。” 鹿豆糕对着嘉铭眨了眨眼睛,“那我不试了,就这件吧!” 嘉铭没想到两人的尺寸都不用大改,太给他省事了。 鹿豆糕转身想换下礼服,小杨忙叫住她,“思思,我们得拍几张照片,电影宣传和嘉铭老师都要用。” 晏温提示道:“她不喜欢面对镜头。” 嘉铭错愕了一下,随即想起了几年前方思思遭遇的事,了然道:“那其实可以这样,思思这个礼服后面更好看,晏温你正常站,思思露个侧脸,不看镜头。没事的,我们很快拍好。” 小杨看着她没有拒绝,连忙叫摄影师过来,怕她反悔。 嘉铭把他们带到了工作室的楼顶,用后面的CBD的高楼当背景。落日余辉下,两人依偎在一起,鹿豆糕只露出一点侧脸,看着远方,尽量忽略镜头,压制内心的恐惧,晏温也没有看镜头,牵住她的手,温柔地望着她,鹿豆糕有一点愣神,晏温的手很热,将她整个手都包裹住了。 鹿豆糕注视着他用眼神在问,用这么认真吗?晏温温柔地眨了下眼,勾起了嘴角。 摄影师疯狂的按下快门,两人眼神流转间尽显情绪张力,故事感满满,氛围感更是绝了。 徐松白看着嘉铭抽着烟,叹了口气,“给我一根。” “你以前不是不抽吗? 徐松白点着了,吸了一口,才回:“最近开始的。” 两人认识了七八年,看着徐松白的黑眼圈,他忍不住打趣道:“你不做幕前的工作也不用开始糟蹋自己的身体吧!” 小杨看了一会儿,摄影师已经在给晏温拍单独照了,虽然出片率依旧很高,但晏温已经面无面情了,甚至眼中有一丝不耐,但帅哥不耐也是好看的。摄影师依旧没有放过他。 鹿豆糕只拍了几张背影和侧脸,先拍完了下楼换衣服,小杨想了想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鼻尖上的细汗,给她递了包纸巾。“小助理,其实老板还挺喜欢你的。你们……” 鹿豆糕微笑着说:“我和你们老板已经分手很久了,别叫我小助理了。谢谢你的纸巾。” “老板最近特别颓废,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好啊……” -- 第123页 鹿豆糕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你老板过的好不好应该是他现在女朋友操心的事。” “我老板现在单身!你误会了……” “哦。”鹿豆糕一丝情绪都没有,站在化妆间前拦住他,“我没有误会,他的事情与我无关。”鹿豆糕关上了门。 小杨只能往回走,看见老板在楼梯拐角处站着。看见他,转身又回了楼上。小杨叹了口气,好怀念以前那个会说会笑爱发红包的老板。 鹿豆糕换好衣服卸了妆,晏温早就换好了,已经在拿着平板工作了。“你最近好忙啊!” “还好。”晏温敷衍的回了一句,站起来往前走。 鹿豆糕和嘉铭、小杨打了个招呼,跟在晏温后面,“要不你忙,我开车。” 晏温马上把平板关了,“我忙完了。” “你太明显了,我就是慢一下,你们至于吗?”鹿豆糕撅起来嘴。 “们?” “不管,我不练,怎么会开的好呢?” 晏温无奈道:“这个车我已经挂网上了,会卖掉的。现在打车挺方便的。” “我账户里有十几万,我先转给你,你很着急用钱吗?”鹿豆糕觉得他有点奇怪,前两天还拿走了她的身份证。 “不是。”晏温垂头道:“你的钱放着吧,以后水电燃气物业费会一直扣你卡里的钱。” 鹿豆糕笑盈盈地说:“我最近胖了,爷爷已经不在了,我们多发刘姨半年工资,让她换一家做吧!家务我可以做的。” “好。”晏温没有反对。 鹿豆糕不知道他缺多少钱,声音柔婉,小心翼翼地建议:“你要不把现在住的房子也卖了吧,离医院太近的房子不吉利呢!我们换套小的,或者我们租房子也行的,小两居,我还好收拾。或者我们直接申请住宿舍也行的。A大和医大的宿舍都不错。” “房子位置很好,你上学方便,以后会升值的,不卖。”晏温听的喉咙发紧,很想全盘托出,他只能留给她这套房子安身立命,其它的钱他都投到医学实验室了,他已经找好了后续的对接人。但这些话,无论如何他开不了口。 鹿豆糕一路上给他讲着笑话,但晏温笑不出来,他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能陪着她的时间不多了。 晏温像个痴汉,晚上总是坐在鹿豆糕房间里看着她,看一眼少一眼,他知道徐松白还没有放弃,没了他,徐松白估计会放下所有顾虑吧。 晏温想过帮他们之间做点什么,最终他过不了自己这关,就自私这一回吧,就算鹿豆糕现在不属于她,但也不属于任何人,就够让他高兴的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近,就可以了。 电影节之后,应该切断他们绑在一起的命运了。 鹿豆糕开学了,晏温的教授到A大找到她。晏温要退学,教授觉得太可惜了,说晏温是他教书这么多年最聪明、最有天分的学生,鹿豆糕每天都看着晏温早出晚归,还以为他在上课。 凌晨一点,鹿豆糕在沙发上睡着了,晏温回家叫醒了她。 鹿豆糕打了个哈欠,看了下表,“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晏温轻描淡写地说:“最近有点忙。” “吴教授说你要退学?发生了什么事吗?” 晏温顿了顿,“在学校我已经学不到东西了,在跟着实验室的教授做研究。” “那你别太辛苦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知道了,你快回去睡吧!”晏温关上了房间的门,听见鹿豆糕长长的一声噢。 鹿豆糕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她又像以前一样,去拿了个靠垫,靠在门边上念叨着,门里面晏温也靠着门板坐到了地上,一声不吭听着她说废话却红了眼眶。 没有他的日子,鹿豆糕很快会习惯吧,大家都是真心喜欢她,她不会孤单的,她会遇到很多人,会找到真爱她的人,结婚、生子,儿孙满堂。而他生生世世都不会再见到她了,晏温感觉喉咙腥甜,咽了下去,看了一眼时间,快两点了,他喊了一句,“我去洗澡了,你闭嘴回去睡觉吧!” 又是长长的一声噢,鹿豆糕应该是把抱枕扔歪了,没穿鞋啪嗒啪嗒跑了过去,他听到拍抱枕的声音,不一会儿听到了关门声。 过了很久,晏温打开门,去了鹿豆糕的房间,看着她早已经睡熟,帮她掖好被子,又出了门。 H市电影节是华语电影界最具含金量的电影节,也是华语电影最有影响力的电影节,几乎引领了华语电影。客观公正专业性强的H市电影节是整个华语电影人的一个盛会。由晏温主演的《医者》因为做出了非常好的榜样力量,被选作为电影节的开幕电影。《医者》剧组也是红毯开场,这个功劳主要是因为徐松白。 大家已经一年没有见到徐松白在公开场合亮相了,这次徐松白带着投资的电影来参加电影节,媒体和粉丝都卯足了劲儿。 小杨早早就等在了鹿豆糕的门口,跟着她一块送剧组的人上了车,又和她一块儿向后台走去。“思思你真的不走红毯吗?你今天这么漂亮,不走浪费了。” “你知道的,我害怕镜头,要是给大家丢人就不好了。”鹿豆糕毫不在意。 小杨抢过鹿豆糕手里的包,“我帮你拿着吧,可惜了,我觉得你演得特别好,我看你和晏温那段儿都看哭了,宋溪清是真的自己烧伤的脸吗?” -- 第124页 “是。”一路上鹿豆糕又讲了一些剧本里没有的内容给小杨,等到了后台,小杨还是眼泪汪汪的。 “小杨,你好歹也是个快一米八的男的,你这样大家会以为我欺负你的。”鹿豆糕尴尬地递给他一张纸巾。 “我178.5,四舍五入就是一米八!”小杨反驳了一句,“我就是觉得曲爷爷不容易。” “宋奶奶也不容易啊!” “他们都没什么时间好好在一起,奶奶癌症去世,爷爷老年痴呆,感觉电影应该就到两人相遇就结束。”小杨长长吐了一口气。 “你应该是看了一半电影就走了吧?!就是因为有爷爷他们这样的人负重前行,才有我们的安稳生活啊!爷爷的手术刀有时候不是挽救了一个人,是挽救了一个家庭,宋奶奶都没有抱怨过,你买张票好好看看电影后面的故事吧!正能量一点啦!” 小杨挠了挠头,“嘿嘿,当时有事,后面我就去接电话了。明天我多买几张,也支持支持咱们的票房。” 红毯上,太阳刚刚下山,灰蓝色的天空下,摄影师们都疯了,两大神颜出现在红毯上,连粉丝们都不知道拍谁好了。一个成熟稳重的雅痞,一个矜贵帅气的白发王子。 电影《医者》虽然还没有上院线,有一部分人已经在电影节开场看过了,点映时也请了专业的影评人,好评如潮。已经不少人预约了,还有人想二刷三刷,上映预售已经突破五千万,现在看徐松白是不会亏钱了。 晏温已经有了一些粉丝,但他没有多做回应,只是微笑看着她们点了点头。晏温和剧组的人简单拍了几张照片,没有逗留就进入了后台,留徐松白和王导接受采访。 晏温刚在人群里看到了族人,将西装脱下披在鹿豆糕身上挡住别人的眼光,“我去打个电话。” 第66章 晏温没参加颁奖礼,他有急事要走,跟徐松白说了一声,就带着鹿豆糕走了。 徐松白也想走了,索然无味,今年没有他主演的电影参加角逐。 王导兴奋地期盼着,这部电影入围了最佳导演、最佳原著剧本和最佳男演员。王导对后两项不报希望,晏温虽然有天分,但第一部电影就夺冠的黑马太少了,前几天这个奖项一半以上都让徐松白拿了,哪有这么巧,徐松白退了,他选的男主角继续拿,还都是他们家了呢! 一项项的开奖,徐松白百无聊赖,突然听到了自己和鹿豆豆的名字,王导抱住了他,“恭喜!快上台。” 编剧贾源和徐松白一块儿上台领了奖,徐松白领奖驾轻就熟,感谢了一堆人,替鹿豆糕领了奖却有点卡住了,“不好意思,鹿豆豆本人因为有事临时缺席了,我代表她领这个奖,感谢源哥、王导和剧组的工作人员。” 主持人故意问了一句:“这个鹿豆豆是客串电影里年轻宋溪清的方思思吗?” 徐松白脸沉了下来,“方思思早在几年前就改名字了,她是零片酬出演。” 主持人话锋一转,“那太可惜了。” 下了台,王导看出徐松白心情不快,“没事,思思知道自己得奖高兴还来不及呢,谁会真的不想要署名啊!” “她应该是真的不想要。” 王导得到了最想要的最佳导演,高兴的热泪盈眶。 下了台,王导的笑容和眼泪都还在,徐松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实至名归。”王导提名陪跑了好几年,今年终于摘得了。 王导笑道:“还是得感谢你们的剧本和你们的较真,真的拿到了还有点不真实和空虚。” 徐松白调侃道:“别空虚了,离最佳导演大满贯还差两座奖杯呢!” “你小子手里是不是还有好本子,让我一个。”王导又来劲了,心里想着估计晏温是没戏了,不然主要奖项都让他们这一部电影拿了,组委会也不能干啊。 徐松白手里是有两个好本子,他想自己拍的,现在没有这个心思了,发了一个给王导,“看看这个怎么样?”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讨论起剧本来。 突然就听到了最佳男演员是,两人抬起头,《医者》晏温。 徐松白和王导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王导又把徐松白推上了台,主持人促狭道:“徐影帝您听错了吧,是晏温,您这界没参加。” 徐松白尴尬的接过话筒,“晏温有事临时缺席了,只好我代表他领这个奖。” 主持人笑道:“我感觉回到了去年和前年,我主持了三回电影节,都是您领的奖,看来明年我也得急流勇退了,我要保持这个记录。” 徐松白只记得晏温说了一句,如果得奖了要感谢暖暖。他走到话筒前,一脸尴尬,“行吧,今年你们再听我替别人唠叨两句。”徐松白照常说了几句套话,“最后,晏温想感谢他的好朋友鹿豆豆。” 热搜第一,方思思。 大家一开妈也是慕强的,高考状元、能写会演。有网友问了出版社的编辑,发现最近两年最热门的国外侦探小说作品集的译者也是方思思,这么小众的作家,方思思的眼光也太毒了吧,不少外语专业的人评,原著没有方思思写的好。不少人又找出方思思在校庆上表演节目的视频。 有A大的同学匿名爆料,又上传了在校庆那天拍的徐影帝和鹿豆糕的背影,信誓旦旦的说虽然他们都戴着帽子或口罩,但肯定是他们。 -- 第125页 《医者》剧组成为本次电影节最大的赢家,陈导转发祝贺,直接艾特方思思,小慕青,厉害了。 徐影帝的CP粉懵了,众所周知慕青是小助理客串的,小助理是方思思?! 方思思的老粉们在超话里活跃的不像话!早就说过慕青是我们思思演的了吧!我们思思就是全能! 有看完点映的粉丝说《医者》后面的彩蛋有一段和徐影帝的VLOG里面的一短一模一样,方思思一闪而过的戒指和徐影帝手上的很像是同款。 《医者》官微发布获奖信息,没有用剧照,用的是晏温和鹿豆糕在嘉铭工作室楼上拍的照片。 网友们纷纷表示这也太配了吧,这两人应该是男女朋友吧,晏温的获奖感言就是要感谢鹿豆豆啊!好多网友回复磕到了磕到了。 电影预售不断增长,不少人都想一探究竟。 不少CP粉直接在徐松白和工作室的账号下留言,方思思是小助理吗?徐影帝是和小助理分手了吗? 鹿豆糕和晏温的手机都关机,徐松白先发布了声明。 致关心徐松白的朋友们,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喜爱和支持,我与鹿豆豆已于去年十月和平分手,我很珍惜与她一起走过的时光。现在,我们仍然是朋友,我真诚的希望她能幸福。本声明发布后,我将不再对此事做任何回应。 网络一片哗然,连平台都崩了好几次。 粉丝们马上捋出时间线,又有人提出方思思和徐影帝那只猫鹿豆糕是什么关系,有人爆料鹿豆糕是方思思送给徐影帝的。 画风渐渐变了,不少人开始在方思思的账号下谩骂方思思心机婊,先是送猫,都分手了还跟前男友一块工作,就是想脚踩两只船吧! 小杨气不过用大号直接说,两个人是音乐节之后在一起的。不少女友粉连小杨都开始骂,说他被方思思收买了,都在谷岚的账号下留言让她换掉间谍小杨。 有A大的人爆料方思思一直有人陪着上课,换不同的男人,水性扬花。 网上又开始层出不穷方思思的假料黑料。 鹿豆糕对这些一无所知,因为她在B市的家里不醒人事。 晏温给鹿豆糕喂了几片安眠药,强行施法切断两人绑在一起的命运,族人是晏濉派来的,晏濉不到油尽灯枯是不会示弱的。 晏温等不了,只能出此下策。让鹿豆糕睡上三天,一切尘埃落定她渐渐会忘记一切。 但他低估了鹿豆糕的耐药性。 隔天一早鹿豆糕恨不得将胃都吐出来,她觉得头重脚轻,迷迷糊糊的去找晏温,只看见浴缸里没冲干净的血迹,不远处还有一些滴落的血迹,应该是匆忙中没有擦干,她在门口和电梯里又发现了几滴。 鹿豆糕跌跌撞撞回到厨房,灌了两大碗自来水,又全吐了出去。 她问过阿肆,解绑了命运会怎么样,阿肆告诉她,她的天灵盖会疼几天,她现在就非常疼,配合着血迹她看了下日历,还没到八月十五,这是怎么了?她去到晏温房间,看到晏温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鹿豆糕不知道晏温给自己吃了什么,昨天那个酒味道那个怪,她就知道有问题,她又给自己灌了两大碗自来水,反复吐着。 鹿豆糕订了最近一班去黔州的机票,她吃了VC,不停的喝水,让药物尽快排泄出去,看着自己像鬼一样的脸色,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鹿豆糕进不了山,不停地在附近转悠着,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方法。 她买了几千米的麻绳,第一次开了快车,找到了当初她掉落的悬崖,将麻绳绑在大树上,绑了个安全扣,她一点一点往崖下顺着,很快她就体力不支,只能靠在悬崖突起的石块上休息,她使劲往嘴里塞着巧克力。 晏温是回去赴死的,她要帮他。 直到天完全黑透了,鹿豆糕才顺到了悬崖底下,她拿着手电筒,很快找到了埋着她尸骨的树,上次果然是晏濉搞的鬼。 四周安静极了,鹿豆糕不记得路,奔着雪山走,难怕到了村子里也行,村子里有人去世,巫童一定会出现的。 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走了几个小时,还是像鬼打墙一样,雪山就在她眼前,她接近不了,一个不留神,一脚踩空。 她往山下滚着,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不会死在这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她都下来了,这算不算阴沟里翻船。 似乎是上天再一次眷顾她,她没死,只是掉在了寒泉里,她差点死在寒泉里,她挣扎的爬上岸,全身都冻僵了,身上布满了霜,九月山里的夜晚风一吹,刺骨的冷。 鹿豆糕好不容易抬了个头,她发不出一点声音,看着天上的月亮止不住的打着寒颤,她不能前功尽弃的死在这。 鹿豆糕将手含在嘴里,用仅有的一点热乎气儿暖了暖手,向前面爬去。 山洞内,晏濉奄奄一息,喃喃道:“我太天真了。” 阿肆跪在门口,嚎啕大哭。 晏温把修为输给晏濉,却被晏濉只剩骨架的手狠狠抓住了,晏温大喊:“不要!” 晏濉只是笑了笑,山洞变得炎热起来,红色火焰从晏濉身上传到了晏温的身上。晏濉头上出现一个红色的莲花,快速转动起来,莲心发出耀眼的光芒穿过山洞直冲天际,天空出现密密麻麻的乌云,越来越低。云团里的闪电劈在了山上各处。 -- 第126页 鹿豆糕看着电闪雷鸣,温热的雨浇在她的身上,反而让她缓过来不少。 红莲和大雨预示着大巫已经去世,村庄里的人都跑到山门外,不一会儿,山门外跪满了人,大家开始嚎啕大哭,哭声穿过雨声直穿到鹿豆糕的心里。 鹿豆糕爬了起来,一步步向山洞走去。 风雨渐渐有了消散的意味,晏濉已化成一颗近乎透明的珠子,晏温对着阿肆招了招手。 阿肆抹掉眼角的泪水,行礼道:“大巫,我去给您打寒泉水。” 晏温突然抓住了阿肆的手,将修为渡给他,“你加上我们俩的,可能勉强够,以后就辛苦你了。” 阿肆挣扎着,“不要!” 晏温有些力竭,只能用双手用力抓住阿肆,不让他挣脱。 山门外,大家又看着乌云又重新出现,面面相觑。 鹿豆糕打开了山洞的门,山洞里炎热极了,她像缓霜儿一样抖了抖。 晏温差一点没有认出她,脸上都是土,双手鲜血淋漓。 鹿豆糕走近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把匕首,“骗子!” 晏温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方寸大乱,心头仿佛压着千斤巨石,周身好似刀割一般,只觉得生不如死,她究竟是怎么醒过来的,受了多少苦才找到他,然而他马上就死了。 虽然死之前,还能多见她一面,他赚了,可她呢?晏温绝望了,他现在无能为力了,他现在不能放开阿肆,否则将前功尽弃。 晏温的眼睛都烧着了。 鹿豆糕笑了,“我天灵盖虽然疼,但所有的记忆都还在,说明你还没有成功对不对?” 阿肆忙喊道:“你快让他松开我,他死你也会受重伤的。” 鹿豆糕划开了手腕,阿肆的话印证了她的想法,她捏住了晏温的下巴,强制把血喂给他。 阿肆愣了,喃喃道:“你这样会死的。” 鹿豆糕扬起灿烂的笑容,“阿肆,晏温答应我,让我改名叫晏暖暖,上他们家的族谱,我们是一家人,死也得死在一块儿。” 晏温已经神智不清了,用力啃咬着她的手腕吮吸。 鹿豆糕松开了手,紧紧抱住了晏温,轻轻说道:“你得影帝了,祝贺你。” 阿肆把两颗珠子都吞了,渐渐变成了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他摸了摸鹿豆糕的眉心,摇了摇头。 八月十六,小颜江蹦蹦跳跳的吃着糖找到了颜禾,“大伯,大巫叫你安排人送姐姐下山。”说完小颜江就走了。 颜禾忙道:“我在山门那等你。” 小颜江又去村里办了别的事,才拉着大伯进了山洞。 颜禾看到鹿豆糕的尸体吓了一跳,但还是抱着她的尸体交给了下山的青年,让他们悄悄放到派出所门口。 徐松白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等到一具尸体,警方推测是登山的时候出了意外。徐松白没有权利签字,方思思的父亲方厉群连尸检都不让,怕花钱。匆匆火化后连骨灰都不想留,方厉群想卖掉方思思名下的财产,却发现全部被公证了,早在两年前她就立过遗嘱,死后一切财产捐给慈善机构。 徐松白想给方思思买个墓,却意外发现陵园里有一个方思思的墓,出生年月日、身份号都对得上,连照片都一样。打开一看,是衣冠冢。死亡日期是方思思十八岁那次自杀的日期,徐松白莫名就觉得应该把方思思安葬在那。 徐松白觉得他的生活越来越空,关于鹿豆糕和晏温的记忆越来越少,他试着把一些事记在本子上,可过了几天,他再看着本子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身边的人都不记得他们了。除了那部电影,他们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存在过。 网上关于方思思的黑料没人管,愈演愈烈。 直到新闻说确认女尸是方思思,哪怕方思思死了,还是有人不肯放过她。 有人说:“方思思承受能力好差。” 也有人说:“面具和人设被打破,一有事就会寻死。没准是金主想的金蝉脱壳之法,过一阵又换个名字又换出现了,看烦了,别让我看到方思思这三个字了,恶心。” 更多的人说:“死的好。” 大巫在晏氏族谱上晏温的名字下面郑重填上了晏暖暖三个字。 大巫叹了一口气。 晏氏一脉一人不剩。 第67章 番外一 “妈妈!妈妈……”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在床上四肢不断挣扎着,陷入了梦魇中。 一对夫妻打开门冲了进来,“暖暖,没事的,妈妈在呢!” 女人把小女孩紧紧抱怀里安抚着,用手擦去女孩脸上的冷汗,男人轻拂女孩的头发安抚,“暖暖,别怕!爸爸也在呢!” 好半天,暖暖睁开了眼,呜呜哭了起来:“妈妈,那个人咬我手腕,可疼了。” “暖暖不怕啊!那是梦!梦都是反的,你之前和妈妈说那个人长得像小温,是不是因为白天小温欺负你了啊?”暖暖妈妈裴远歆温柔的循循善诱。 “那个人眼睛是红色的,温温是黑色的。”暖暖摇了摇头,又紧紧把头扎进妈妈怀里,微微颤抖着。 暖暖爸爸安辰笑着摇了摇头,“小温哪敢欺负咱们暖暖,从小净看暖暖招惹人家了,她自己摆不成积木非得推倒别人的,人家孩子好不容易垒成的沙碉,让她一脚踩烂了,每次不是她先哭上了,还总看着人家碗里的饭好吃,也就是小温脾气好,换个孩子早不跟她玩了。” -- 第127页 “小温脾气可不好,我昨天去幼儿园接他们放学,亲眼看见小温推到了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那小男孩刚站起了又被小温推到了。” “那是壮壮,壮壮抢我玩具,温温帮我抢回来。”暖暖一边抽泣一边说,鼻涕顺着鼻孔马上要流出来了。 安辰忙抽了张纸巾当到女儿鼻子下擦了擦,又道:“来乖宝,擤一下。” “妈妈,我今晚要跟你们睡。”暖暖委屈极了,眼角嘴角都向下撇着。 安辰抢着答道:“可给我宝贝闺女委屈坏了,我就说别太早和孩子分房睡,我闺女胆小。”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独断专行了,这不是育儿专家说的嘛,你也同意了,分开睡对孩子好,早晚都得分!”裴远歆白了老公一眼,把女儿递给他。 “再等等吧!”安辰接过女儿抱回了主卧。 暖暖的小手紧紧搂住爸爸的脖子,“爸爸,育儿专家是谁?明天我让温温打他!” “哟呵,小温是你的小打手啊!”安辰笑了,明天有调侃老余的料了,一副我女儿就是厉害的表情。 “温温是我的好朋友!”暖暖理直气壮的爬到了床中间,裴远歆把女儿最爱的玩偶小熊也拿来了。 暖暖抱着小熊十分委屈的说:“妈妈,我不敢睡了!” 可没等到爸爸妈妈上床,她眼睛就闭上了,小嘴巴还一动一动的,不知道梦里吃什么好吃的呢! 安辰和裴远歆相视一笑,自己女儿就是个小开心果。 余温和安暖暖几乎同时出生,两人的父亲还是高中同学,赶巧在病房里遇上了,预产期差不多,赶巧同时发动又同一间产房,俩人的母亲一块儿生孩子,跟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差不多,就此成了闺蜜。 暖暖出生的时候只有四斤多一点,总是哭闹,她一哭余温也哭,把两个孩子放一块儿,一会儿就都不哭了。 一开始两家住的远,来往不方便,余温见不到暖暖总是哼哼唧唧,也不爱喝奶,安家邻居房子挂牌出售时,余温爸爸妈妈立马把房子买了下来,从小两人就形影不离。 两个孩子一块儿玩一块儿上幼儿园,生病都一块儿,倒是方便了双方父母,四个人谁有空谁接送,实在不行双方八个老人帮忙接一下,两人也不吵架,余温一直让着暖暖。 隔天早上暖暖还没醒,余温就趴在了床前,看着半天她不醒,自己也爬上床躺在她旁边睡了。 两个爸爸商量着周末带孩子去哪儿玩,打算先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回来再送老婆上班,推开门一看,两个孩子牵着小手脸都睡的红扑扑的,果断关上了门,幼儿园可以睡醒再去嘛! 两个妈妈的态度如出一辙,叫醒吧,幼儿园交一个月钱总去半个月,赔了呢!学校可不给退钱。还得折腾两位老人过来看孩子,无论哪位老人在,就暖暖那个磨人劲儿,保准又又又不去幼儿园了。 其实也不是心疼钱,两位妈妈是想培养两个孩子与人沟通的能力和集体意识,余温不爱和别的小朋友说话,安暖暖就是在哪儿都想当老大,还有余温的无条件帮忙。这两个小孩默契十分,往往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这让两个妈妈有点担心,以后上小学同学多了,受人欺负和欺负别人都是不行的啊! 余温一叫就醒,暖暖就不行了,一叫就哭唧唧,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看得两个爸爸心都酸了,一再说要不让孩子再睡会儿。 暖暖在幼儿园也这个样子,午睡被叫醒能带哭一堆小朋友,老师总是最后一个叫醒她。 余温抱着暖暖轻车熟路的安慰她,“暖暖乖乖,起床有牛奶果汁养乐多、披萨汉堡炸薯条、果冻冰淇淋甜甜圈……” 安辰和裴远昕面面相觑,这能好使? 余温还没念完,暖暖不哭了,眼睛亮晶晶的醒了过来,还知道和余温爸爸妈妈打招呼。 安辰问老婆:“那套词是什么来着?可乐雪碧美年达?” 裴远歆摇了摇头,她可记不住。 余辉答:“烤肉火锅小龙虾吧!” 余温妈妈康晓婕瞪了老公一眼,“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爱吃这些,你们俩一个都没对。” 吃早饭时暖暖又变蔫儿了,耷拉着小脑袋,咕咚咕咚把牛奶喝完了就说:“妈妈,我吃饱了。” “你吃的空气还是喝的西北风啊!”裴远歆看着盘子里一口没动。 裴远歆崇尚科学育儿,营养均衡,味道嘛,淡出鸟了。 暖暖看着眼前的向日葵田园炒饭,用玉米粒摆出的太阳花,已经挑不出来的胡萝卜,还有西兰花,没一个她爱吃的,小脸上的五官挤到了一起,满脸都写着拒绝。“妈妈,我喝牛奶就饱了。”说完跳下凳子拉着余温就跑。 安辰和余辉拿着书包赶紧跟了上去,两个小家伙躲在电线杆子后面看暖暖妈妈有没有追上来。 余温接过了爸爸手里的书包,打开书包拿出一个袋子,“我奶奶包的,猪肉梅干菜的包子。” 暖暖撇着嘴,委屈巴巴,“不想吃,腻。” 余温又拿出来一个袋子,“牛肉萝卜。” 暖暖又摇了摇头。 余温拿出来一个小面包。 暖暖勉为其难的说:“我吃牛肉萝卜的包子吧!” 余辉张大了嘴巴,摸着下巴想,怪不得给他剩的早饭越来越少,他还以为是老婆故意惩罚他起得晚,和着是这小子拿来追小姑娘了,刚五岁,这算不算虎父无犬子。 -- 第128页 得,为了儿子的幸福,当爹的得有牺牲精神,大不了到了公司再买点早餐吃。 安辰有些不好意思对余辉笑了笑,假模假式训女儿:“暖暖,你太挑食了!” 暖暖咬了口包子,理所当然道:“妈妈做的饭……连你都不吃。” 安辰:还好女儿给老婆留了面子,说的不是连狗都不吃,等等,这话不对……这熊孩子! 暖暖吃饱了又恢复了话痨模式,牵着余温的手荡着老高,俩人嘀嘀咕咕,笑得合不拢嘴。 余辉在后面撞了撞安辰,挑着半边眉毛道:“你闺女许我们家得了,我儿子我看着留不住,干脆送给你家当上门女婿了,以后房子票子款子你多挣点,我们再生个二胎,没准儿也能生个小闺女,像暖暖这么可爱,想想都美。小子留不住,我算看出来了,余温更想姓安,安温安稳,不赖!” “想啥美事呢!一会儿大鼻涕泡儿都出来了,我闺女三十岁前不能结婚,二十五岁前不能谈恋爱,你儿子我至少得再看二十年,我看着你就不靠谱,儿子像爹,上高中的时候你就换了多少个女朋友,我记性可好着呢!”安辰瞥了老同学一眼,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给一万两黄金都不换。几个包子就拐走,做梦呢! “你们老安家是尼姑庵还是修道院啊!暖暖托生你家可真是苦了孩子了!”余辉喊了暖暖一声,“给叔叔当亲闺女行不行?” 余温皱起眉头拉住暖暖,“爸爸,我不想要妹妹,你努力给我生个姐姐吧!” 余辉嘴角扯了扯,我要是给你弄出一姐姐来,不是违反了自然规律就是你妈能活埋了我。 暖暖认真想了想,“我爸爸挺好的,我想要康姨当妈妈。” “你可别当你妈面这么说!”安辰忙教育闺女,这让老婆听到不得哭一礼拜。 “没事,吃饭的时候康姨当我妈妈,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妈妈还是我妈妈。”暖暖一脸无所谓,余温还捧场的点了点头。 “那我怎么就不如你爸了啊!”余辉不服,蹲下和她商量,“我给你买好多好多零食。” 暖暖后退了一步,“余叔叔你抽烟太臭了。” 余辉转头看了老同学一眼,“你不是因为这个戒烟的吧!” 安辰倒是不在乎,“从我老婆备孕就戒了,拒绝二手烟,从你我做起。” “你在公司肯定偷着抽!”余辉半个字都不信,都是多少年的老烟民了,戒哪那么容易。 安辰小声在余辉耳边说:“我这闺女鼻子比狗还灵,抽烟喝酒都瞒不过她,等你二胎生个闺女就知道了,娘俩一条心,没啥活路。” 余辉:……还是儿子好啊! 到了幼儿园,余温接过暖暖的书包领着她进去了,连个招呼都没跟余辉打,暖暖倒是跟安辰飞了好几个吻。 余辉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中,到底要不要二胎呢?这要是再来一个余温这样的,养着有什么劲! 送老婆上班路上,余辉还琢磨这事呢,滔滔不绝的说着。 康晓婕本来就不想生二胎,随口说道:“我儿子多厉害,暖暖早晚拐到咱们家来,那咱们就是儿女双全,还生个屁!你努力给你儿子挣钱增加竞争力吧,暖暖长得那么好看,万一以后有人觊觎,你儿子身价不够多自卑!” 余辉突然就想戒烟了,本来准备换车,现在想想这车也还能开个三五年,给儿子攒老婆本比较重要。又想想不对,好像被老婆绕进去了,“怎么厉害就是你儿子,挣钱就成了我儿子,我感觉余温这小子是老安的儿子!” “你是不是傻!那以后暖暖生的孩子是不是你孙子!管你叫爷爷,老安是什么?外公!外的懂不懂!你现在努力点,以后儿子儿媳经济基础好一点,没准儿生个三胞胎。你一手抱一个还有一个就勉强让老安抱抱,是不是挺好!”康晓婕持续给老公洗脑,绕绕更健康。 余温的智商明显是随了妈妈的。 余辉不断点头表示赞同,是挺美!半天才反应过来,“三胞胎是因为经济基础吗?那得有基因!你好歹在医院上班!哪怕在后勤部门吧,这都不懂?” 康晓婕瞄了他一眼:“怎么?你确定老安他们家没这个基因?” 余辉沉默了,赶明儿问问老安,万一他们家有这个基因,那一步到位爽死了,他脑中都是对未来退休生活的憧憬,老婆到了单位下了车,他才转过弯来,落下车窗伸出头对着老婆的背影喊:“不对啊!咱儿子才五岁!!!我还得奋斗多少年!” 康晓婕连头都懒得回,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余辉点了根烟,看着还剩下半包,抽完了还是戒了吧,余温这个小要账鬼!当初就不应该生他!余辉长叹一口气,不对,当初没生之前就应该买通护士把两个孩子对调! 努力让儿子当富二代吧! 人生太难了! 苦啊! 第68章 番外二 “好好个小伙子,学什么芭蕾舞!”余辉来到儿子房间劝小家伙,他正在戒烟,百无聊赖拿了根棒棒糖吃,被余温用别的糖换下了,“那是暖暖送我的。” “暖暖就学芭蕾舞了。”余温很坚持,把自己的压岁钱都拿了出来,在床上数着,看够上几堂课。 余辉看着一小堆钱有点嫉妒,这孩子的压岁钱比他私房钱还多哩!“暖暖还学钢琴呢,你怎么不学?” -- 第129页 “钢琴只能一对一上课啊,我学小提琴以后我和暖暖可以合奏。”余温看了老爸一眼,明晃晃的一丝嫌弃。 “有好几个邻居问咱们家是不是装修了,你拉得跟锯木头似的,要不你还是学钢琴吧,你看看暖暖,都有模有样了!至少让人听着不难受啊!”余辉的想法是这么小的孩子,就应该在外面疯跑,像他小时候一样。 余温则像个自闭儿童,除了跟暖暖玩,就是抱着书看,什么书都看。不叫他,他能看一天,暖暖就是能睡一天,两个小家伙一个睡觉一个安静看书,说出来别的家长都不信,世界上这么省事的孩子? “爷爷说给我装隔音板。”余温头都不抬,靠山多的是,最靠不住的就是亲爹。 家里没有一个人同意余温学芭蕾舞,小家伙还没学乘法,只能几张纸币放一堆,看自己能上几堂课。 余辉看着他数钱费劲,想帮他数,余温立马趴在床上把钱藏在身下,不让老爸碰。 “你这孩子,我帮你数,我还能拿你的!” “我看见你从妈妈钱包里拿钱了。”余温一脸你骗不了我,但我可以帮你保守秘密。 “我和你妈妈是夫妻,她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余辉试图解释,余温扭过了头不看他。 被儿子当贼,余辉解释了半天不通,叹了口气,“我去看了,芭蕾舞楼上有个跆拳道的培训班,有和暖暖一样时间的课,你要不学跆拳道?反正你学芭蕾舞你妈坚决不同意。” 余温顿了半天,勉为其难说了句:“行吧!” 他主要是钱不够,暖暖的生日快到了,他还得买礼物呢,不然他还是想去学芭蕾舞。 “还挺难为你的哈!”余晖看着儿子还趴在钱上不起来,摇着头走了。 安暖暖就是个招猫逗狗的体质,活泼好动,晚接一会儿,她要是先下了楼,就不一定跟哪个小狗屁股后面回别人家了。 余温下了课跑的比谁都快,幸好暖暖换衣服慢,给余温留了一丢丢时间,余温接了暖暖两人再去隔壁楼,上钢琴课和小提琴课。 下了课,两个小家伙在楼下买两个第二个半价的甜筒,牵着手边吃边去附近的网吧,接两个打游戏的爸爸回家。 半年,这件事都没有暴露,直到钢琴课老师要找家长,不是比暖暖高半个头那种家长,给暖暖妈妈裴远歆打了电话,裴远歆一套女儿的话就全明白了,和康晓婕商量了一下,觉得去网吧揪老公不太好看,转头都告诉了婆婆。 两位奶奶隔了十几年老将出马,揪着两个三十多岁好大儿的耳朵出网吧,也差点上了热搜,不少人当街看热闹。 钢琴老师夸了一大通暖暖有天分,就是有些跑偏了,弹着弹着就跑了,弹到激动处小表情可销魂了,头都能甩起来。一般家长让女孩子学钢琴都是为了培养气质,这万一教出一小疯子很容易被投诉,也怕板不过来耽误孩子,老师只能提前给家长打预防针。 裴远歆皱着眉,怪不得她在家听着女儿练琴乱七八糟的,还挺爱练的,有一次她和安辰吵架,她还在旁边配乐,弄得她火越来越大,这熊孩子!什么都能玩! 家里这一大一小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安辰顶着招风耳一再跟老师道歉,咬牙切齿说回家肯定会好好教育暖暖的。 钢琴老师忙道:“这么小,能天天坚持练琴已经不容易了,我们还是教育为主,千万不能动手。” 安辰主要是被亲妈收拾了一通面子丢大了,想回家借机惩治那个小叛徒一番,哼!绝不能轻饶了她! 暖暖张开双臂,睁大圆圆的杏眼卖萌,“要爸爸抱!” 安辰满脸都写着我生气了,糖衣炮弹对我不好使,但身体很诚实弯下了腰抱起了女儿。 暖暖看着爸爸的招风耳,轻吹了吹,“痛痛飞走!” 安辰扬起了嘴角,马上换了另一只耳朵给女儿。 余辉也顶着招风耳看了看余温,余温一脸无辜,牵着妈妈的手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余辉一再使眼色给余温,希望儿子也能给他来一个,毕竟同样的年纪,有样学样嘛!虽然儿子不如暖暖可爱,但他不挑食。 余温看了一会,拽了拽妈妈,“妈妈,爸爸瞪我!” 康晓婕使劲横了一眼老公,“等回家收拾你!” 余辉:这熊孩子生他有啥用啊! 余辉走到安辰旁边,“我帮你抱会儿!” “不用,我闺女不沉!” “你回家还得跪搓衣板呢,现在省点力气。”余晖已经张开手,挡住老同学的去路等着了。 “怎么可能,我老婆是世界上最温柔的老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安辰这会儿已经开始铺垫了。裴远歆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余辉如愿以偿抱到了软萌的暖暖,暖暖懂事的也帮他呼呼,痛痛飞走。余辉心都化成一摊水了,有个小闺女可太好了,自己咋就没这个命呢!“暖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叔叔都给你买!” “我想要只大狗狗,越大越好,我想和温温要骑它着上学!” 安辰忙道:“怎么还真管你余叔要礼物的,咱们家不允许有第四个带毛的生物出现,你妈有洁癖你不知道?” 余温回过头说:“那可以养在我家,暖暖想玩就来玩。” 康晓婕暗自翻了个白眼,我就不爱干净是不是?养狗可不是件轻松的事,无论什么天气,都得遛狗,还得陪它玩,太麻烦了。 -- 第130页 暖暖的愿望还是实现了,余温没有说通妈妈,说通了爷爷奶奶,反正都在一个小区,爷爷家还在一楼,余温在宠物店买了只五个月的赛级古牧,乖得不像话。暖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取什么名字好,取了幼儿园最讨厌小朋友的名字,Summer。 爷爷听不懂英语,就管古牧叫三妹儿,古牧好可怜的一个公狗,幸好它听不懂。 大家笑够了,干脆就叫三妹儿了。 五个月的古牧就肩高60公分,体重五十多斤,小暖暖才一米,三十多斤,狗站起来比两个孩子都高,在网上查了古牧好扑人,让两个妈妈担心了好一阵儿。 三妹儿很有灵性,从不扑两个孩子和老人,只偶尔扑扑余辉和安辰。跟两个孩子特别亲,远远听到两个孩子的脚步声就趴在栅栏上叫唤。 暖暖威风了好一阵子,晚上放学爷爷就带着三妹儿接他们俩放学,真骑狗回家,余温牵着绳,爷爷护在后面,三妹儿走的很慢,暖暖一次都没摔过。 余温的头发算是保住了,脑瓜顶再没有五颜六色的小啾啾了,暖暖盯上了三妹儿,什么小发卡蝴蝶结,还拿了妈妈的巨贵的化妆品给三妹儿化妆,眉毛腮红眼影一个都没放过。 裴远歆过了几天才发现,用了这么久的化妆品怎么突然过敏了?正奇怪保质期怎么这么短,还上了橙色软件和客服吵了一架,周末看见暖暖拿着小包包把她的化妆品都拿走了,跟在后面一看,合着她跟三妹儿不知道共用了多久化妆品了,这能不过敏吗?气得要和暖暖断绝母女关系,当然只是说说的。 没了化妆品,三妹儿毛上又多了些乱七八糟的贴纸,真一脑门子星星。 三妹儿有段时间都不爱出去玩了,也丢狗不是。 好在安暖暖同学没长性,奶奶又怕狗身上有细菌,给三妹儿洗澡洗得勤,这段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然后来暖暖爱上给三妹儿剪毛,弄得斑秃一样也是后话。 至少暖暖同学知道自己当不了化妆师和发型师了,三妹儿也算是为了暖暖的职业生涯做出过卓越贡献的家庭成员了。 没过多久,暖暖又爱上了画画,画所有人,安余两家无一放过,都经历过了坐在沙发上三小时不动,就三妹儿和余温最好,一个睡着不动,一个看书不动。 暖暖也算是有天分吧!? 现代派画风,抽象主义,眼睛都不在一条直线上,耳朵在鼻子下面,要是说她想表现点什么呢?可能是她有手吧! 也就画余温和三妹儿好看点,所以暖暖认定全怪其他人老动,耽误了她的创作。 安辰趁着暖暖上学,把所有的画具都扔了,画就画呗,还非逼着他贴房间里,大半夜起来差点给他吓出心脏病来!满墙妖魔鬼怪,这谁受得了。 为了补偿女儿,安辰给女儿买了个吹泡泡的仙女棒,想着小女孩哪有不喜欢这东西的。 暖暖放学一回家,看见门口的快递箱,什么画画,早忘到脑后了,拆开一看是无人机,暖暖认字不多,但余温认识啊,安装调试半小时搞定,两人拿着无人机就去天台试飞了,两个人是安全下来了,无人机没了。 本来飞的好好的,暖暖一接手,无人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眼看着就没了。 安辰举着仙女棒回家,只看到了警察叔叔带着无人机的残骸等着他,“五环内禁飞你知道吗?怎么还让孩子玩,幸好没砸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我们想着带孩子出去旅行用的,没打算在市内玩。”安辰眼角都湿润了。他攒了半年的钱啊,一万多块,他还没摸过,就没了…… 警察叔叔看着安辰手里的仙女棒,“你们还是玩这个吧,挺好,安全。” “安暖暖你给我过来!”安辰语气不善,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爸爸,对不起!我最爱你了,你别生气了,我错了,我把零花钱都赔你!” “叔叔,你别生暖暖气了,我把压岁钱都给你!”余温挡在暖暖身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裴远歆从后面揪过女儿按在腿上,照着屁股,打了两下,“知道错了吗?” 暖暖还在酝酿眼泪,妈妈打的一点都不疼。余温嚎啕大哭,拉住警察叔叔的手,“您快管管啊!家暴现场!他们犯法了!您快管管!他们不能打暖暖!” 看警察没反应,又拿起电话给自己爷爷和暖暖爷爷外公都打了电话,也不说话就是嚎啕大哭,哭几秒就挂。没一会儿几个老人都上门了,打暖暖?做梦呢! 安辰:??? 裴远歆:??? 警察叔叔:??? 人一多警察先走了,人民内部矛盾人民自己解决吧! 裴远歆没当回事,本来觉得孩子们动手能力挺强的,她就忙着做饭去了,没听见两个孩子开门,还上了天台,暖暖算是聪明听话的小孩,什么事说两遍,肯定下次不再犯了,但确实无人机也不便宜,她就是打两下意思意思。 没想到把余温吓着了,看着亲爹亲妈公公婆婆都一脸严肃,她算是明白了,所有人都护着暖暖,她也没生气,毕竟暖暖还在跟老人们解释,说妈妈就是摸了她屁股两下,一点都不疼。说得好像她是变态,老人们都不信,反正孩子还小,直接拉开暖暖的裤子查看。 余温也凑过来看,又哭上了,“都打青了,这得多疼啊!” -- 第131页 裴远歆无奈地说:“那是胎记,她出生就有,小时候更青。” 余温的奶奶苦口婆心的劝着,无论如何,小女孩可不能打,暖暖犯了错也是余温窜腾的,让暖暖爸妈打余温,放过暖暖。 这话怎么说的呢! 裴远歆只能点点头,解释道:“以前也没怎么打过,刚才就是轻拍了两下。” 说着说着,暖暖爷爷开始夸余温,余温爷爷夸暖暖,最后就变成了大型彩虹屁现场,弄得好像两个孩子一点错没有。 暖暖爷爷指着安辰的鼻子就骂:“你个混球,看把暖暖和小温吓得,暖暖有什么错!都怪你!买无人机干什么!孩子去天台玩多危险!这要出事了怎么办!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正形没有!” 安辰:……窦娥都没我冤! 暖暖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以余温马首是瞻,她感觉余温一哭能解决所有问题,这是隐藏大招,可得维护好了。 暖暖哄人还是有一套的。 晚上非要和爸爸一起睡,搂着安辰的脖子,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撒娇道:“爸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自己的闺女,不宠着怎么办,安辰无奈道:“行吧,这次原谅你了,以后别调皮捣蛋了,再有什么东西想拆了玩,等爸爸回家再说。” 暖暖答的特别干脆,“嗯!等我长大了挣好多好多钱,给爸爸买好多好多玩具,我们不告诉爷爷。” 安辰郑重点了点头,觉得自己这小棉袄就是暖和。“你爷爷真的是,古板了一辈子!” 裴远歆看着自己闺女这四两拨千斤的功夫真是厉害,说得好像是爷爷和爸爸之有的内部矛盾,无人机是个十块八块的小玩意,这事跟她这个始作俑者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孩子心眼多的不像话。 第69章 番外三 没了无人机也不妨碍什么,两家自驾游还是按原定计划进行了,两台商务车,余温是一定要和暖暖坐在一起的,本来打算的是两家分别一台车,最后变成了按性别分,余温是女人车里唯一一个男的。 一车谈政治、经济的,一车谈电视剧、衣服的,还有两个玩了一会儿游戏累了就靠在一起睡着的孩子。 开了三个多小时到了邻省,风景区气候宜人,河流穿境而过,植被的覆盖率很高,水质好、空气好。远离城市喧嚣,没有任何工矿企业的污染,山清水秀适合全家老少游玩,他们算来的晚的,不远处不少人都架起了帐篷和烧烤架。 四个老爷子支上了钓鱼竿,东西准备的挺全,半天杆都没动一下。 支好了帐篷,裴远歆才叫醒在车上睡觉的两个孩子,暖暖下了车就开始撒欢,看爸爸点炭,看爷爷外公钓鱼,没十分钟,脸上就被叮了三个大包,左右手一手一个,这还是她没老实气儿,要在原地估计得被蚊子淹了。喷了一堆花露水,蚊子还是在她身边聚集。 余温动手能力极强,坐在车上拆了亲妈一条纱质长裙,用胶带把纱裙和夏凉帽粘到了一块儿,做了顶帷帽出来。 暖暖戴上高兴坏了,觉得自己是古代的侠女,跑得更欢了。 康晓婕气得快冒烟了,裙子刚买的,好几千呢,她才穿过一次!揪过来余温就想胖揍一顿,但碍于公公婆婆在,只能暗掐了儿子一把,“你不能先问问我!” “妈妈,你会不同意吗?”余温倒是不怕疼,坦诚地看着又认真地问。 康晓婕顿了下,暖暖这小丫头可人疼,偶尔在路过采个小野花给自己妈妈一束,也会给她一束,每次见她都笑得可甜了,她还真狠不下这个心,“不会。” “那我们为什么要复杂的问来问去呢?”余温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康晓婕火更大了。 裴远歆知道裙子不便宜,连忙劝了几句,说回去逛街补一条给她。 康晓婕无奈道:“暖暖九成九是我儿媳妇,还补啥!我就是觉得小温说话气人!” 裴远歆终于逮着机会吐槽了,把前两天无人机余温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边,康晓婕在公婆嘴里听到的可是另外一个版本,气得脑仁疼。 两个六岁的小朋友,被两个妈妈吐槽了一个多小时还意犹未尽,两个妈妈最后开着玩笑,说定个娃娃亲算了。 正好两家人聚在一起,以前余辉也提过两次,这次大家都没反对,也是闲聊,没人当真。 安辰危机感十足,把暖暖和余温分开,抱起女儿到一旁说:“闺女,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得离那些臭小子离点。” “不要!”暖暖摇了摇小脑袋,搂住他的脖子,“我爸爸是好东西!” 安辰皱了下眉毛,怎么把自己骂进去了,“我说的是我以外的人。” 暖暖认真地想了半分钟,“那还有爷爷和外公呢?还有余爷爷和余叔?还有康爷爷!” “他们都不算,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安辰很高兴女儿根本没提余温的名字。 “好,爸爸放我下来,我要跟温温玩!” “你不是刚答应我跟臭小子离点!” “温温是香的!”暖暖大叫着余温,“你快来给我爸闻闻,你身上有奶味!” 余温一脸抗拒,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变态。 安辰:……跟女儿讲道理,他就没赢过。 在暖暖的坚持下,三妹儿也来了,裴远歆吩咐了三妹儿半天,不许暖暖下水,三妹儿听懂了,看得特别紧,暖暖一到水边它就咬着暖暖裤子往旁边带。 -- 第132页 暖暖只能看着余温光着脚在水里抓小虾米,捉两只暖暖就一路小跑让奶奶给烤了,她和余温一人一只,跑了几回暖暖不干了,“不行!我越吃越饿,这虾肯定是活的,它把我肚子里的饭都吃了。我们捉别的吧!” “那我看看能不能捉条大鱼!”余温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不远处,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看着他们捉小虾米,忍不住靠了过来,没说话看了几分钟,好奇地挽起裤腿,把鞋子脱在岸边,下去捉了半天,一只没捉到,对余温说:“你给我一只虾呗。” “我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我捉不到啊!”小女孩理直气壮的说。 “那是你笨!”余温连头都不抬。 小女孩用脚扬了余温一身水。“你说谁笨!” 余温不想理她,背对女孩向岸边走去,小女孩从手里摸了块大石头,就要砸余温。 三妹儿大叫,暖暖也看见了,大叫了一声,拿起小女孩的鞋就砸向她。 小女孩被狗吓了一跳,又想接住自己的鞋,脚一滑摔倒了,水没多深,她乱扑腾反而喝了不少水。其实只要她挺直背都不会溺水,小女孩呛了两口水吓懵了,三妹儿跳了进去叼着她衣服拖到了岸上。 家长们听到小女孩的哭声都围了过来。 暖暖才六岁多,没说清楚,只说小女孩打余温,就跑到一旁拿着毛巾给三妹儿擦水,落汤狗都不漂亮了呢! 余温解释了一下,小女孩弄得他满身水。 裴远歆是真的生气了,扔小女孩的鞋,人家小孩差点出危险,但是暖暖就是不认错、不道歉,还不让他们给小女孩的家长道歉,大声嚷着自己没错。 闹了好一通,小女孩的父母才离开。 烧烤和饭都做好了,裴远歆不停地给大家使着眼神,不让他们管,她在等着暖暖认错。 暖暖梗着脖子面对树罚站。 余温陪着暖暖罚站,劝了半天让暖暖认错,暖暖开始瞪他。 裴远歆让大家先吃,可暖暖在罚站,谁也没有胃口。 暖暖外公说:“先让暖暖吃饭吧,吃完饭再罚站。” 安辰连忙附和,“老婆,孩子还小,先吃饭,晚上再说。” “什么晚上!我们以前就说好的,我管孩子的时候你不插手,她这次错的离谱,那小女孩要是没救回来怎么办,平常惯着无所谓,这种大事上必须让她认识到错了,不然她以后还犯!你闺女你知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在家里称王称霸就算了,大家惯着她、让着她!以后走上社会别人会惯着她吗?”裴远歆一点面子都不给,看着暖暖还是梗着脖子,挺直着背不道歉,故意大声说:“这孩子再不管就反了天了!她不是觉得自己没错吗?这样的孩子我们家不要了,不认错就把她扔在这!她不是欺负别人吗?让她去流浪吧!让她尝尝挨欺负是什么滋味!” 暖暖见没有一个帮她,当了真,委屈极了,哭嚷着:“是她要欺负温温,她拿大石头……要砸温温,你们都不向着我,我不跟你们好了,你们不要我,我还不要你们呢!”说完就往山里跑。 三妹儿像是验证暖暖说的话,叫了几声,跟着小主人跑了。 安辰忙去追女儿,裴远歆忙拉住余温问:“你刚才怎么没说小女孩砸你?是这样吗?暖暖是不是在撒谎?” 余温使劲挣脱着她的手,“我不知道,我背对着那个小女孩,暖暖是突然站起来喊又扔鞋的,我没看到。”余温掰开了她的手,追暖暖去了。 安辰和余辉追着暖暖和余温去了,裴远歆站在原地愣神,冤枉女儿了? 暖暖外婆忍不住说了句,“暖暖一向乖着呢!那么小个孩子!” 康晓婕过来搂住了裴远歆的肩膀安抚,“孩子还小,话说不清楚,都是误会,一会儿把孩子找回来解释一下就好了,都怪我们家小温,不知道怎么惹到那个小姑娘了。” 裴远歆摇了摇头,“是我太心急了,没问清楚,刚才我还打了暖暖好几下,这孩子心里得多委屈啊!不会出什么事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孩子腿短,能出什么事,她爸肯定能追上她,再说还有狗呢,人哪有狗跑得快。”康晓婕安慰道。 暖暖看见一棵大树下有个树洞,躲了进去,潮湿的烂木头味钻进了鼻腔,三妹儿也钻了进去,暖暖捂着它的嘴,不让它叫。抱着它眼睛不停地掉,伤心极了,所有人的都不要她了,她就剩下三妹儿了,以后她要流浪了,捡破烂了,再也吃不着好吃的了,连余温都不跟她一伙了,心里难过要死,另一只小手捂着鼻子哽咽。 安辰快急疯了,现在三点多快四点了,山里已经渐渐冷了,再晚一两个小时天就黑了,就更找不着孩子了,这小丫头跑得太快了,一眨眼人就不见了狗也不见了,只有自己和不远处余辉的回声。 暖暖看着聪明听话,其实犟得很,认死理。有次安辰带着她去找裴远歆吃中饭,在电梯里听裴远歆的女同事在背后诋毁裴远歆,暖暖抱着那个女人的大腿就不撒手,非让那个女人当着大家的面给她妈妈道歉,别人怎么说都不行。 余温个子矮,眼睛尖,看见了三妹儿一小点尾巴,钻进了树洞。 暖暖一把将他推了出去,“你走开,我再也不跟你玩了!我也不要你们了。你走!” -- 第133页 余温低着头,后悔极了,“暖暖对不起,我错了,我没说不要你,我要。你不跟我玩,我跟你玩行吗?” “不行!你们都不向着我!我没错就是没错,你们凭什么要我道歉!他们不是我的妈妈爸爸了,他们是别人的爸爸妈妈,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三妹儿了,我要和三妹儿去流浪,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让他们换个女儿吧,你跟那个女孩玩吧!”暖暖压低了声音,小脸上全是泪痕,眼泪不停地涌出来,她不停地用袖子擦着,不想让余温看见,她不能输! “我是你的,我不要别人,我只跟你玩,我和你们一起去流浪。”余温小心翼翼地靠近,拿出兜里的纸巾给她。 暖暖扭过脸,把眼泪和鼻涕抹在三妹儿的毛上,“你立场不坚定,我和三妹儿不和你一起。” “我坚定,以后我只相信你!”余温看着暖暖还是不想理他,又说:“你带着我吧,要不他们马上就抓到咱们了。” 暖暖想了想,勉为其难答应了。 大人们彻底疯了,几个老人血压都上去了,报了警又打了消防的电话,暖暖外公找了关系,联系了两个救援队过来,几百人集结找两个孩子,带着警犬,很快就在树洞里找到两个孩子抱在一起靠在大狗身上睡着了。 其实离着没多远,就是两个孩子和狗都不出声,视线太低树洞口又背阴。 三妹儿护着两个孩子不让人接近,看见裴远歆都大声叫,一副要咬人的模样,警察差点要击毙三妹儿,最后还是余爷爷把三妹儿拉了出来。 暖暖对于大家兴师动众来找她的事十分后悔,给大家鞠躬道歉又说了一圈谢谢,裴远歆又气又急,又重重打了暖暖一巴掌,哭着说:“你吓死妈妈了!” 暖暖跑到警车旁,拉着警察阿姨的手说:“我爸妈不要我了,我是不是有福利院可以去?” 余温牵着暖暖的手说:“我也要去。” 三妹儿也跑了过来蹲在旁边。 裴远歆忙道:“暖暖,妈妈没有不要你。”暖暖一点都不相信,还是拉着警察的手。 警察看着暖暖长得甜,很耐心轻声劝着她,“你妈妈那是说气话呢!” 康晓婕看着余温凑热闹,这一切都是因余温而起,气得不轻,抬起手也要打,被余辉拦住了,“刚找回来,两个孩子才六岁多,什么都不懂呢,就是受委屈了。大晚上再跑了出意外怎么办?” 余辉蹲在暖暖面前平视她,“暖暖,余叔叔一直要想个女儿,跟余叔叔回家行不行?” 暖暖还没说话,余温先点头了,“行!” 余温拉着暖暖上了自己家的车,裴远歆站在一旁看着女儿一脸的蚊子包,心疼坏了,看着女儿连眼神都不肯给自己,又心如刀绞。 康晓婕给了裴远歆一个安心的眼神。 第70章 番外四 自驾游原来的行程是五天,去三个地方。 现在谁也没心情了,又连夜开回了B市,一路上大家都无话。 余辉把暖暖抱回了家,安辰想抱,暖暖直躲,弄得安辰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妹儿不肯回爷爷家,看着暖暖难过,就趴在暖暖身边,不停用头拱着她的手。 康晓婕让余温把房间让给暖暖睡,余温点头答应了。 安家,暖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有走。 谁回家也睡不着,再说四个老人下午血压都高了,回去安辰夫妇也不放心。 裴远歆不停的抹眼泪,安辰心里也不好受。 暖暖爷爷奶奶倒是不觉得裴远歆没有什么错,自己家的孩子说两句,打两下不是正常吗?安辰小时候还被用皮带抽过呢。 平常骂暖暖几句,她也不当回事,天天笑嘻嘻的,那孩子心也大。 爷爷咳了一声,先铺垫了一下,才说:“今天的事也不能怪远歆,孩子找回来没事就好,远歆啊,我今天多说两句,暖暖这孩子敏感,以后别再说什么不要她的话了。以后你管孩子我们还不说什么,你是孩子妈妈,应该你管。但你和安辰配合着来,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全是白脸孩子还小,受不了。” “我知道了,爸。”裴远歆委屈的直掉眼泪。安辰搂住她的肩膀摩挲了几下安抚。 “你们先睡吧,我去对门看看,暖暖有时候晚上容易做噩梦,我不放心。”安辰站了起来,裴远歆也想过去,安辰犹豫了一下,“老婆,你在家照顾爸妈们吧!” 裴远歆哽咽着,怨气终于找到了个出口,负气地质问:“那是我十月怀胎疼了十六个小时生下来的女儿,我都不能看了!” 暖暖外公站了起来,训斥道:“歆歆,从小到大,我和你妈动过你一手指头吗?我和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你天天搞什么科学育儿,怎么?书上教你没搞清楚事实就威胁孩子不认错道歉就要扔了她?你想让暖暖感恩你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你怀胎十月痛了十六个小时,你就有了权利无故对她又打又骂?你怀孕生她问过她了吗?她有过选择吗?她要是有选择还不一定想要你这样的妈妈吧!你是因为暖暖做错了吗?一万多的无人机也没看你气成这样啊!你不过是因为暖暖拦着,不让你息事宁人,你都没仔细问过孩子,就认定了暖暖错了,觉得暖暖让你当着那么多人没面子了,不听你话了,这才是你心底里认定的暖暖的错!你好好反省反省吧!现在非要强迫孩子像以前一样爱你,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你心里是好受了,你想过孩子心里什么感受吗?” -- 第134页 裴远歆大声喊道:“爸,我没有……” 暖暖爷爷连忙打圆场,“远歆也不是故意的。” “她不是故意的,这一句话就抹杀了?暖暖呢?那几个小时里孩子得有多绝望!” 安辰挠了挠头顶,顺手擦掉了眼泪,把老婆拥入怀里安抚着,“爸,这事怪我,暖暖一直省心,她跟小温在那边玩我就没管,我一直都忽略了孩子,以后我和歆歆一定吸取教训。” 暖暖外公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要怪你们,事情已经发生了,话不掰开了揉碎了说,早晚是个事。歆歆啊,爸爸给你道个歉,对不起,我知道为人父母不容易,你们平常已经做的很好了,但暖暖值得更好的,她投生到我们家,我们也是幸运的,得珍惜。” 裴远歆推开老公,抱着老爸哭了起来,“爸,我错了。” 暖暖外公拍了拍女儿的背,女儿也才三十一岁,心理年龄也不大。 暖暖外婆微笑着说:“歆歆你这根弦儿也崩了一天了,歇一歇吧,我和安辰去看看孩子。” 余辉感觉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安辰的电话吵醒了,打开台灯一看余温不在床上,吓出一身冷汗,推醒了老婆。对安辰说等一下,鞋都没穿忙跑到余温房间一看,两个孩子紧紧靠在一起,挤在一米二的小床上,三妹儿趴在床前警惕的看着他,暖暖睡得不安稳,眉头一直皱着,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余辉叹了口气,以前总觉得这两个孩子省心省事,不出事则已,一出就出个大事。 打开门暖暖外婆和安辰轻手轻脚去看了看孩子,三妹儿在,几个人没靠近,怕它叫吵醒孩子。 看着暖暖的样子,暖暖外婆拍了拍红了眼眶安辰,余辉轻轻关上门,几个人坐在客厅,外婆叹了一口气,道:“养孩子不容易吧!” 安辰点了点头,对余辉说:“我能在你家客厅对付一晚上吗?暖暖经常做噩梦。我不放心,回去也睡不着。” “那当然能,你随意,明天孩子情绪稳定点,再劝劝就好了,没准天一亮就忘了呢!” 余辉夫妇回房间睡了,暖暖外婆才开口,“安辰,我也给你道个歉,是不是觉得歆歆爸爸小题大做了?其实歆歆还有个姐姐,就暖暖这个年纪得病走了。” 安辰脸上的惊讶掩饰不住。 暖暖外婆长叹了一口气,“歆歆不知道这事。我和歆歆爸爸当时也卯足了劲儿想把歆歆姐姐培养好,也是各种班都报了,歆歆姐姐总是说身体不舒服,我们就以为她在耍赖,不想上课。那时候我们工作都忙,谁都没当回事。等发现的歆歆姐姐生病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所以我们对歆歆总是多了一些纵容,她从小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学东西就不学。现在歆歆长大了又在后悔,说我们当时没有逼她。因果循环,她又开始逼着暖暖学这学那,暖暖从没叫过苦吧!天天笑嘻嘻的就不累不疼了吗?不是的!那是孩子懂事,知道你们是为她好。我们是怕你们后悔啊!不要觉得孩子不合自己心意就是不听话,是缺点。多看看孩子的优点。” 暖暖外婆走了,安辰心里五味杂陈,他的岳父岳母算是活得很通透的人,尚觉得自己做的不对。 大部分家长都曾经打骂过孩子,都这样做,事情就是对的了吗? 安辰觉得自己真的是个不及格的父亲,他小时候被打骂过来,为什么他的女儿也要承受这些? 他总是在息事宁人,谁错了他都不说,大家都一直错下去,最终承受结果的是个六岁的孩子。 安辰又打开了余温的房间门,三妹儿看着他,嗅了嗅,又趴下了。借着月光,安辰摸了摸宝贝女儿紧锁的眉头,“暖暖,对不起,爸爸永远不会不要你。原谅爸爸好不好?”暖暖紧锁的眉头似乎松了一些。 隔天一早,暖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爸爸坐在床边的地毯上闭着眼,下床坐到爸爸怀里,紧贴着爸爸又睡着了。 爸爸的怀抱总是最有安全感的。 安辰望着女儿,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酸,亲了女儿额头一下。 裴远歆坐在沙发上想了一夜,自己真如爸爸所说,发火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觉得没面子了,觉得麻烦,就想让女儿听自己的话。 她还是没忍住,早早就去了余家,打开一条缝隙,看着老公抱着女儿睡着了,又心疼老公又心疼女儿。 三妹儿闻到了裴远歆的味道,耳朵向后拢着,低声闷吼。 安辰睁开了眼,把暖暖放到床上,一站起来感觉浑身都是僵硬的,揉了下腰,看着暖暖的脸色突然觉得不对,一摸额头烫手。余温也是满脸通红,安辰连忙叫老婆,康晓婕眼疾手快找出来两个退热贴,一个孩子脑门一个。 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医院,孩子小抵抗力弱,在树洞待几个小时,细菌感染。 暖暖睁开眼就哭,看见妈妈哭得更厉害。 倒是不抗拒爸爸,哄了一会儿,在爸爸的怀里又睡着了,体温一直降不下来。 余温已经没事了,还输着液非要去暖暖的病床上,余辉拗不过儿子,只好把他抱了过去。只见他蹲在病床上,附在暖暖耳边说:“你快点好,我们要带三妹儿出去流浪,我把压岁钱都带着了,还有糖。” 病房里大家都一脸凝重,安辰听的清清楚楚,青筋暴起,这臭小子还没完没了呢! -- 第135页 裴远歆跟医生聊完,回到病房,看女儿脸还烧得通红,嘴巴都暴皮了,红着眼睛摸了摸女儿的小手,“暖暖,妈妈以后再也不说把你扔了的话了,暖暖不怕啊!” 余温歪着头看着她,“阿姨,你为什么不道歉?” 裴远歆愣了一下,康晓婕拍了儿子一巴掌,“说什么呢!你老实一会儿吧!这事都怪你!” 余温使劲点了点头,“是怪我,我昨天给暖暖道过歉了,她原谅我了。” “哪有当父母的给孩子道歉的,养你们这么大容易吗?啥也不懂!”康晓婕想把儿子抱回他自己的病床,被余温躲开了。 “是因为外公外婆没有教你吗?” “你不是皮痒了!”康晓婕真生气了,余辉拉住了老婆,这两天够乱的了,再在病房里打孩子不合适,再说余温的那个脾气,连哭都不肯,只会越打越生气。 “没你什么事,你好好养你的病,没你,暖暖也不用遭这个罪。”余辉训了儿子一句,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说话了。 余温低下头,肩膀耷拉下来又开始自责。 裴远歆道歉的话就在嘴边,她知道父亲说的对,但她开不了口。 下午,暖暖的烧才退,暖暖在爸爸耳边说,她梦到自己变成了孤儿,福利院里没有肉吃,还特别冷,有一个小黑屋,问可不可以不去。 安辰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哄着女儿说了半天的话,一再保证他们永远不会不要她,妈妈只是说气话,暖暖看了半天裴远歆的脸色,试探才伸出手,“妈妈,我害怕。” 裴远歆抱着女儿心都碎了,不断呢喃着妈妈错了,对不起。 第71章 番外五 安暖暖小朋友正式上小学了,抽签和余温不在一个班,还是一块儿上学放学,马虎大王暖正式上线,加减法嘴上一问答案肯定是对的,抄在作业本上就不一定了,串行是十有八九,考试总是中间档,不是不会,就是不上心。丢分丢的让人无语。 余温写完自己的作业,又多了一项,帮暖暖检查作业,余温永远是满分,无意外。越来越沉稳,像个小老头。 除了马虎,暖暖还天天上窜下跳。 要是在树下看着余温,那暖暖一定在树上,有时候只是在观察蜗牛要去哪儿,会不会和毛毛虫打起来。 她永远相信公园的凉亭上放着宝箱,拆了老爸的天文望远镜满世界找宝藏。 早上跟爷爷和逛早市,晚上和奶奶跳段广场舞,能和外公练书法,也能陪外婆唱京剧。 总之,没她不能参合的事,精力旺盛的厉害。跟余温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熟悉,两家越来越像一家人。 安暖暖不光跟自己家人玩的好,跟公园看门大爷也混得熟,大爷还借她梯子上凉亭,真以为她什么东西掉在上面了呢!捡了几个羽毛球和一个风筝,暖暖乐了大半天,又爱上了捡破烂。和小区外的中介大叔又混熟了,谁家搬家就算是她逮着了,别人不要的花瓶、晾衣架、旧碗碟她都能偷偷捡回家,连小区花坛里的鹅卵石她都能挑几块好看的带回家。 裴远歆隔三差五就得突击检查一下她床底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说了两回,安暖暖就把阵地改到外公家了,一到周末就跑到外公家做手工,余温偶尔帮她提提意见,改造的有模有样,在家里搞了个小展览会。 大家十分捧场,夸赞声不绝于耳,暖暖大声宣布她要去夜市卖。 暖暖爷爷心疼孙女,说他全买下了,拿出几张红票。暖暖头摇的像波浪鼓,坚决不卖给自家人。 暖暖外公倒是觉得很好,一到周六晚上就开着车带着两个小家伙和三妹儿去夜市摆摊,外公坐在后面不帮忙,余温收钱,三妹儿负责吸引小姐姐,安暖暖负责巧舌如簧。 一个月,卖了五百多块,安暖暖小朋友飘的不得了,学校要是交什么费用,她比谁都高兴,经常拿着钱扇风,和爷爷逛早市,抢着结账。 暑假两家商量着出去玩,暖暖小朋友提出严重抗议,耽误她挣钱了! 还是余温提醒了她,小区的东西她捡的差不多了,小区保洁都对她有意见了,他们得去外地捡点新鲜的。 安辰觉得脑壳痛,家里也不困难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财迷呢! 和朋友聊天聊起孩子,别人家都是爱读书爱画画,他闺女,爱捡破烂!说不出口哇! 别人家小女孩喜欢玩偶、公主裙和涂指甲油。 他们家闺女天天捡破烂、在家里翻跟头和叮叮当当做手工。 他是养了只猴吧!返祖了? 康晓婕意外怀孕了,高龄产妇,还在犹豫要不要,暖暖比谁都好奇,盯着她的肚子看。 “你觉得是小妹妹和小弟弟啊?”余辉听说小孩看得准,要是男孩他就想劝老婆不要了。 余温答:“小弟弟。” 暖暖问:“不能一样来一个吗?” “你买零食呢!”裴远歆无语,她也想要个二胎,但安辰不想要,她趁机问女儿,“你想不想要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安辰哈哈大笑,想起女儿三四岁时老婆问,暖暖回答的异常干脆,“妈妈,你给我生个小猫咪吧!” 暖暖这次倒是靠谱的,答:“咱家领养一个长得好看的吧!小姨生的小孩太丑了!” 裴远歆带着暖暖去看了刚生完孩子的远房表妹,暖暖看着刚出生的婴儿嫌弃的不行,小小年纪就颜控的厉害。 -- 第136页 暖暖的小姨沈静很喜欢暖暖。沈静是个制片人,过了几个月,沈静的电影里有一对小演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她就找到了表姐裴远歆,安辰不想让暖暖接触娱乐圈,但扛不住小姨子劝说,确实现在好一点的学校都需要面试,不光看成绩还要看孩子的各方面,演过大导演的戏,也算是在简历上加了亮眼的一笔。 就当玩了,正好两个孩子没有去过那边的主题游乐园,四个家长带着两个小朋友飞到H市影视城,倒是两个妈妈比孩子更激动,里面正在拍戏,沈静没接电话,他们进不去剧组,发了信息在外面等着。 外面的影色也不错,裴远歆和康晓婕都在让老公不停地拍照。 “我感觉我来过这。”暖暖坐在台阶上,看着远处的钟楼。 “我也觉得。”余温点了点头,“我以前梦到过有人跟我说我是影帝。” “呸!”暖暖白了他一眼,打开他的包拿出了一瓶汽水,豪爽地喝了一大口,哈了一下,“你做的梦都不靠谱!我上辈子一定是武松,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你顶多是那只老虎的师傅,一只小猫咪。”余温小声吐槽着。 沈静姗姗来迟,说导演刚刚又发火了,走不开。客套了一番,领着他们进去了。 古装片的现场,暖暖的眼睛已经不够用了,一会儿看看群演乞丐,一会儿看着古色古香的街景,最后对于卖零食的小摊儿更感兴趣,余温拉着她说:“都是假的。” 暖暖不得已收回了自己的小魔爪。 安辰看着戴着头套的群演忍不住说:“沈静,我觉得我也能演,有没有什么角色,让我客串一下。” “姐夫,当群演挺遭罪的。”沈静没说全,一是群演也是需要演技的,二是安辰长得倒是不错,就是有点心宽体胖,上镜好看不了,哪有这么肿的乞丐。 沈静让他们在不远处等着,她站在徐导后面,等着这场戏拍完再说事。 一场武戏,男女主演吊着威亚飞在空中,有很多人是恐高的,在空中又无处借力,文戏都很好的两位主演,武戏都有点弱,徐导不喜欢演员用替身,这是进组前就写在合同里的要求。 徐导已将国内外的奖项拿了个遍,徐导的戏一定会得奖,能上徐导的戏,男女主都卯足了劲儿,看着导演阴沉着脸喊卡,就知道这条还是没过。 助理们上前擦汗的、撑伞的、递水的,呼呼啦啦一堆人。 徐导轻摇了摇头,沈静跟徐导说了两句话,徐导向暖暖他们看了过来。 暖暖和余温正拿着道具剑打闹,暖暖常跟外婆去京剧团玩,这种东西她早就会,挽个剑花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徐导看着他们陷入了沉思。 沈静挥手让他们过来,裴远歆赶紧给暖暖捋了捋头发,拽了拽小裙子。 徐导的助理看着余温说:“他长得好像那个……”一时脑子卡住了,半天没想起来。 “我认识你!”暖暖对着徐导呲着小白牙,往他身边走了一步,“你演过厉害的警察叔叔!” 徐导刚刚焦躁的情绪突然烟消云散,蹲下来问:“那你演过什么吗?” 暖暖骄傲地说:“我演过的可多了,我还得过奖呢!” 裴远歆赶紧拉了拉女儿,市里的舞蹈团体奖就别抖了。“徐导您别介意,她有点自来熟。” “没事。”徐导摇了摇头,“那小朋友吊威亚在天上飞你怕不怕?” “不怕,好玩!”暖暖笑盈盈地说。 沈静早就跟徐导说过这个外甥女胆大,不认生。之前定好的两位小演员一吊威亚就哭,没办法只能换掉。 沈静带着两个孩子妆发,徐导的助理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小男孩长得像第39届电影节的黑马影帝,就是您投资过的那部戏!” “不记得了。”徐导一点印象都没有,两个小朋友,长得比沈静给他看的照片好,也符合剧本中的设定,眼睛都很纯净。 助理找出当年的剧照,“您看。” “没有印象了。”徐导看了一眼就没有兴趣了,去找武指了,一会儿先给两个小孩试试戏,两个主演歇一歇吧。 安暖暖小朋友长得可爱嘴又甜,化妆师们把珍藏的零食都拿出来了,看着动画片吃着零食,别提多美了。 她的头发又厚又多,倒是省得粘头套了,暖暖对余温的衣服更感兴趣,开始磨沈静,“我最最漂亮的小姨,我能不能演小男孩啊!我不想穿裙子!” 沈静对着不按套路出牌的外甥女也是很无奈,“那人家小温也不想演女孩啊!” 暖暖小朋友不信,“温温,我们换好不好?” 余温倒是无所谓,答得干干脆脆,“好。” 安辰抢在余辉前说:“暖暖你不许胡闹!小温演完了女孩同学会笑话他的。” 暖暖换了粉蓝齐胸襦裙,暖暖总算有了新乐小公主样子,纤细柔弱,天真无邪,一身粉裙显得娇滴滴的,不难看出长大后定会倾国倾城。 一开口说话就暴露了,“妈妈,你看这个裙子里面能装个篮球,也能演怀孕!” 余温穿了一身白色长袍,眉眼深邃,自带与世无争的贵气清冷,就是邻国质子小太子模样。 裴远歆忙问表妹,“你们这个戏服能不能借我们拍套写真啊,真好看。” 沈静为难的摇了摇头,“不行,现在造型得保密,等电影拍完了我把戏服买下来送给暖暖和小温。你们现在就随便拍几张,不能放上网。” -- 第137页 几个人都点头答应着,都拿出手机给两个孩子拍照,裴远歆连忙让女儿摆了几个pose,暖暖把手臂搭在余温肩膀上,余温配合的把头靠在她身上,裴远歆翻了个白眼,“安暖暖你正常一点!” 安暖暖抬起食指勾住余温的下巴,挑着眉毛看着妈妈。 “安暖暖!!!” 化妆师在旁边笑的不行,明明不受宠的公主和她的质子小忠犬也挺好磕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