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只想抱得美人归》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 沙雕/不正经文/短篇。 路擎天作为21世纪的霸总,意外穿成修仙界没落富少,拜倒在最年轻也是最惨无人道的岭山派师尊白勿钦足下。 。 那人一脸淡定冷漠道:要拜我为师,先学会忍 。 让一个狂躁病总裁忍?想屁吃 。 于是后来,修仙派头一次出了个忤逆师尊且扬言要追白魔头的疯子。 小剧场: 路擎天第一次见到白勿钦,内心OS:kao!好冰好禁欲,看起来很难攻略,TM的太对我胃口了吧! 。 白勿钦内心OS:这孩子挺叛逆的,以后得看严点。。 。 狂躁病BOSS*冰山美人攻 。 PS: 1.互攻互攻互攻。 2.看个开心就好,不要太在意细节。(文中路擎天路书南) 3.古早文,9万字完结,已全部存稿,1125章每晚8点更新,更到5月24日结束。 内容标签: 强强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路擎天(路书南)、白勿钦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总裁只想泡师尊 立意:无 第一章 路擎天,经典古早霸总人设,坐拥万贯家财,享尽荣华富贵。 长相俊美绝伦、棱角分明、瞳孔深邃、鼻梁挺直、薄唇勾人。 关键还是个绝顶聪明的高材生,无数少男少女为之倾倒。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开挂的人物,居然在30岁的时候挂了。 开挂到直接挂掉。 死在万人敬仰的目光下在全**动的直播综艺中当场猝死。 就连他本人也觉得离谱,最离谱的是他还穿进了一个狗血文男主的18岁身体里。 此人名为路书南,一段话就可以概述其生平经历: 18年前凤佛国,天降锅星,在陆家呱呱落地,5岁克死奶娘和亲哥,7岁害得陆家破产,10岁便因父母叛国,陆家上下畏罪自刎,沦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后被易家收养,没几年易家家主就摔成了残废,从此就被当成了狗对待。 所以当路擎天再睁眼的时候,脖子上挂着铁链,被栓在了院子里的桐树旁。 他眼前还有条狼狗,垂着头耷拉着哈达子,正和躺在草坪上的他干瞪眼。 不远处还在刨坑的壮汉正在议论着: 家主那样温柔的人,怎会娶了这样恶毒的女人?这孩子太惨了... 你现在知道这孩子死的惨了,之前也不见你出来制止?虚伪。 别说了,我们都好不到哪儿去,这孩子也死有余辜,父母叛国一家老小自刎,他能有幸活到现在不错了。 赶紧挖吧,我看那孩子睁着白眼瞪着这边有些发怵。 闻言,几个刨坑的人往路擎天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好像眨眼了?!!! 几人同时揉了揉眼,再看过去时,路书南手指捏的咔咔响,挣扎着要爬起来。 啊!!!诈尸了!!! 啊啊啊!!! 几个壮丁扔了铲子夺命狂奔,整个易家院里都听得到他们狗哭狼嚎的声音。 吵什么吵!让你们埋人,在院子里大吼大叫干什么!一个衣香鬓影、珠围翠绕的妇人,叉着腰从屋里迈出来,指着那堆人吼道。 见人还在院里乱窜,她逮到一个跑得慢的让他交代。 那人结巴的不行:诈...诈... za? 被领着的仆人实在怕到不行,五官拧在一起,头也不回的伸手往路擎天那边指,吓得双下巴都挤出来了。 王姝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她跌坐在地。 路擎天站在颤抖的狼狗跟前,上下打量了自己,扯了扯脖子上的项链,嘶了一声。 听到身后有人的声音,他回过头来往王姝臻他们招呼道:喂,来个人解下链条。 声音还是路书南的声音,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彻底换了个人,带着七分成熟三分烦躁。 王姝臻也吓得不清,她早上还找人确认过,确实是断了气的,可现在...是,是诈尸了? 她拍着身边的仆人:快...快去请大师来。然后自己连滚带爬的回到屋里,慌张的把门别上。 屋里的易柏正拿着小人书哈哈笑着,看见自家老母背靠窗门,拍着胸口顺气,一脸疑惑道:母亲? 王姝臻连忙冲过去捂住自家儿子的嘴,小声道:别出声,把那恶鬼招过来我们就死定了。 还被困在院门边的路擎天,不知道自己被称为了恶鬼,他看着自己的一身伤和脖子上的链条,猜测着这寄主生前是遭遇了些什么。 穿过来好一阵,他才渐渐开始适应这幅小了一倍的躯体,疼痛的真实感传送到了他的大脑神经。 疼的他一阵犯晕。 寄主明显还是个孩子,被人像狗一样拴在这儿,浑身是伤,指不定受了多少折磨。 他突然想起自己前不久被诊断为狂躁病的事,发起病来还有人骂他狗,还是那种得了狂犬病乱吠的狼狗。 这下可好,真被人用狗链栓起来了... 他现在真想把那些骂他的乌鸦嘴们给拧了。 他站久了又开始研究起狗链来,这铁硬的人工掰不开,他寻着链子源头过去,拽了拽,牢牢地固定在了地表里,他四周看了眼,对不远处的铲子动了主意,奈何狗链太短怎么也够不着。 没想到有一天,他这使唤人的甩手总裁,要自己刨坑了... 蹲下动手刨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狗... 刨了几下他就累的不行,倒在地上骂道:这副身体太弱了吧,刨两下就喘。 他盯着头顶上遮阳的梧桐树,再环视了下院子,发觉庭院修的还不错,正欣赏着呢,就看到有人从远处的墙外翻了进来,正是刚刚被委任去叫大师的仆人。 路擎天对着那仆人挤出核善的微笑,将语气放缓:那个?过来下? 那人闻言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吓得不敢起身,躲在花坛边匍匐前行。 路擎天心道:真是折了我的笑...在这陌生的地方,已经尽力装的平易近人了,怎么还有人吓成这样。 几分钟后,王姝臻得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连大师都不敢来... 完了完了,儿子,我们连夜跑吧,你快去收拾行李,先别出门,也千万千万别去院子!王姝臻指尖发白,推着自家儿子去收拾东西,她想到自己在路书南生前那样对他,不禁有些后悔,要是他真的变成了恶鬼,第一个害死的铁定是她了。 院外有访客进来,看样子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对着路擎天就tui的一口。 路擎天哪受过这般侮辱:你,对,说的就是你,趁我好好说话之前滚过来。 那人轻蔑一笑:易家的狗什么时候变这么硬气了?我过来你能拿我怎样?人还没走几步,刚靠过来就被路书南一脚踹的四脚朝天。 在我面前装逼,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那人显然吓得不轻,定眼一看,确实是那弱鸡路书南,比他矮了一个头,现在正盛气凌人的俯视他,而脖子上还拴着狗链。 老子就算是狗,TMD也是这片区最凶猛的狗,轮得到你在我面前乱吠?!路擎天嘴上说着,心里却吐槽着这幅躯体太弱了,要是以他原本的体格,能直接把人踹的屁滚尿流了。 那人倒在地上半天不敢爬起来,看来被这句骚话冲击很大。 喂,你过来。路擎**着地上那人招了招手,那人哪敢再过来,吓得退了几步。 我不打你。 那人还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丝毫未动。 路擎天:我问你,我叫什么? 路书南。 路擎天:我为什么会被栓在这儿? 快说,我没什么耐心。路擎天单手捏的手指又是一阵咔咔响。 你家路家在几年前惨遭灭门,你被藏在井里逃过一劫,之后被易府收养,至于为什么会被栓在这儿是因为易家家主摔残废后,王姝臻掌管易家,她她看不惯你。 路擎天表情变得有些凶狠:谁灭的? 啊?这...因为叛国被判死刑,路家上下都是自刎的。 ...路擎天彻底没了话,他已经猜了个大概。 路擎天:知道了,赶紧爬!别让我在看到你。 那从易家屁滚尿流逃出来的是王家的小厮,比路书南大不了多少,他一路狂奔,在易家门外的那条街道上嚷着:见鬼了!易家看门狗被附身了了!! 一时间流言四起,说那路邪门/路狗性情大变,多半是被厉鬼缠身,他周身黑雾弥漫,眉眼间戾气很重,身上单薄破烂的长衫上躺着黑血,脖子上套着铁链像极了被封印的魔头。 有不信邪的去凑热闹,路擎天半蹲在梧桐树的阴影里,正愁怎么穿回去,见到几个人在门外探头探脑,烦躁地朝那边吼道:看个屁!,那副模样着实像极了魔头在说再看灭你全家,吓得他们个个滚着跑。 路擎天不满地啧了一声:一群怂包。 清早挖坑要埋了路狗的仆人,在茶馆跟人围在一起八卦,一脸严肃的讲述了他们的遭遇。 听者总结道:所以他是被狗咬死了的? 这话再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么的就变成了:路狗被狗咬了后得了疯病简称:得了癫狗症。 这病,也只在书中记了几行字,但从未有人真的见过,而且书中也没提到得了这种病的应该怎么治疗,只知道被咬的话会传染。 于是大家都统一了意见:要离路狗远点,千万别去招惹。 路狗得了癫狗症的留言传到了王姝臻耳中,她对这病不了解,不知道发病症状,但得了这病也还算人,总比厉鬼好。 她松了口气,让易柏把他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一堆战利品给放回去了,这些都是易柏在街上横行霸道夺来的,不过他眼光独特,抢来的不都是好东西,比如什么恐怖木偶娃娃、藤条鞭 路擎天又被栓了一天一夜,因为在院门旁不远处,门外的人不敢进来,里面的人不敢出去,唯一会来找他的就只有一个小女孩。 大多时候他都只能无聊地躺在青葱松软的草地上,架着腿翘着,嘴里叼了根草,嚼了两下嘴里发苦又吐了。 那只狼狗已经阉了气趴在狗窝里不敢出来。 女孩一到饭点就会给他带吃的过来,然后陪他聊会儿。 女孩是易家二夫人的女儿,因为生的雪白漂亮取名为易白丽,性子像父母,比较温和,很是讨人喜欢,母亲在家主卧床不起后不久,便因病重去世了,因为舅舅是将军,有一定权势,所以自母亲死后也没人敢欺负她。 她不喜欢王姝臻母子两人,易家仆人又比较势力,易白丽便很少跟他们相处,大多时候宁可来找路书南玩儿。 路擎天也多亏了这个善良的丫头,知道了自己还是个18岁少年,是没落巨商程家之子,他本应在12岁就该去拜师求学的... 凤佛国有个规定,无论男女,年满12岁就要接受测试,有资质的就会被送到三大修仙派门拜师,没资质的就和常人一样去私塾上课。 路书南自出生起就不是常人,显然是前一种,可是易家上下都没有去仙派的资格,王姝臻也不让他去,说他连普通私塾都不配上,还想修仙,本来就一身邪气了,修仙还了得?她可背不起养魔头的罪名。 于是路书南就这样被耽搁了几年,到后来王姝臻她们还变本加厉,将他当狗一样看待。 了解的七七八八后,路擎天有些心疼这个少年,想着自己现在用这少年的身子,处境实在艰难,不得不想办法改变一下。 当他和易白丽在院子里计谋的时候,几个仆人在易家储室里扑了个空,竟然没了食材... 易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一晚上,第二天就跟王姝臻一哭二闹三上吊。 用他那肥硕矮墩的身躯在地上撒泼打滚:好饿啊!好饿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王姝臻坐在檀椅上叹了口气:儿啊,你以为我不饿吗?你别闹了,能翻墙出去的都跑了,剩下几个不中用的,我们要是出门被路狗咬了,传染了怎么办?哎,实在不行你去求求你妹妹,让她出去给你带点吃的。 母亲!那个不长眼的丫头,你让我去求她?!我不!易柏气鼓鼓地瘫坐在地。 王姝臻叹了口:罢了,来人,去把白丽叫过来。 易白丽被唤了过来,王姝臻跟她说话还算客气:白丽啊,大娘平时对你不差吧? ... 如果有事没事就送她去外婆家算对她不差的话,姑且是吧。 大娘请你帮个忙好吗? 易白丽:大娘您说吧,我能帮上忙的话会帮的。 我就知道白丽最善良了。王姝臻蹲在地上微微抬头和易白丽对视,干瘪瘪的挂了个笑容在脸上:你能帮忙把那狗...路书南带走吗?带去你外婆那边? 易白丽:书南哥哥不是狗! 王姝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大概是因为没想到平常温柔的易白丽会为了路书南对她吼:不是狗,当然不是狗,我刚刚那是口误。 大娘,你如果不想让书南哥哥待在易家的话,送他去拜师求学吧。书南哥哥说了,这样他便不跟你计较以前的种种。 第二章 王姝臻闻言沉默了片刻,这得了癫狗病的祸害实在烫手的厉害,她很早之前就想把这烫手山芋给甩了。 奈何易白丽舅舅,李将军和路佲关系甚好,她也不敢把人真的赶出去,否则那暴脾气的李将军着一身铠甲来找人的时候,她怕没法交代。 她那时也不肯送路书南去求学,找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就是嫉妒他天生资质,而自己儿子却只能读那破私塾,接受一介凡夫俗子的教育。 如今,路书南得了癫狗症,是怎么也不能留在易家了,但是... 易白丽见王姝臻犹豫,便又补了一句:书南哥哥还说,你送他去求学后,他以后就不回易家了。 王姝臻眼里的犹豫消了不少:那路狗...路书南有没有说过,他想去哪里求学? 易白丽摇了摇头。 于是王姝臻让易白丽把消息放出去,看有没有哪个私塾愿意收他。 凤佛国的几大私塾听闻,吓得紧闭大门,直接给学生都放了假,凤佛国苦读书、饱受师傅折磨的知识分子们突然不用上学,兴奋的在街上撕书,一时间满城白色纸屑漫天飞舞。 得,路狗没学可上了... 王姝臻对这种情况也心知肚明,普通私塾确实没人敢收这得了癫狗症的灾星。 她想那也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就是看三大仙派肯不肯收了。 凤佛国三大仙派,佛山派、苏山派和岭山派三足鼎立,培养的修仙弟子数不胜数。 佛山派以佛系著称,能不能飞升得看弟子自己,可大多数都很散漫,基本上就是去混日子的,王姝臻第一个考虑的就是佛山派,但听闻佛山仙尊有些怂,能收路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2) 苏山派倒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进门派却很难,不仅要有钱,还得资质过人,王姝臻一想到要交钱就算了,那金额能把她多年的家底掏空了。 最后一个岭山派比较特别,素来以不近人情著称,和其余两个派别互不联系,冷漠的一批,而且专收资质颇好的问题儿童,感觉一听就不是个正经仙派,不像是培养优秀仙君的,倒像是在挑选魔尊人选... 王姝臻很怕把路狗送去岭山派后,修炼成了魔头回来找她报仇。 但眼下可能也只有岭山派肯收他。 她年幼时见过岭山派师尊白勿钦一面,印象里此人冰若霜花,样貌极俊,但不爱与人亲近,传闻里也是冷血严格。 现在她也只能寄希望于这岭山派师尊能看严了路狗,最好一辈子都别再放出来了... 次日,路书南通过易白丽和王姝臻达成了一致。 王姝臻重金悬赏雇了几个胆大壮汉来,把路书南的铁链解开,并带着仆人一起送他上山。 待人带走路狗,王姝臻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又叫了人把路狗待过的地方连着草一起掀了。 真晦气... 易白丽没能一起同行,因为得知路狗要去岭山派,私塾又再次开门大吉,招她回去读书了。 漫天飞舞的纸屑没浪几天就被人扫的干干净净。 路擎天站在山脚下,往上一仰,看着与天相连的山峰,灵魂质问:这么高的山,徒脚爬上去?! 仆人:... 壮汉:... 走了一路,仆人们对着路擎天的恐惧消了不少,看着显瘦的少年产生了眼前这人还是那个弱鸡的错觉。 听闻路擎天这一说,他们才记起这弱鸡体质不好,三天两头就生病,吃不饱还缺乏锻炼,体力也弱到不行,恐怕爬上去人都没了。 但碍于路擎天得了癫狗症,几人怕把他惹急了咬人,便回答道:路少爷我们几个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骑上去的。 十分钟后,仆人们拱了两头猪过来,远远的就听到了凄惨的猪叫声。 待人靠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有股猪圈的味道。 路擎天额头青筋暴起,和对着他猪叫的哺乳动物干瞪眼,那两头猪似乎还是不情愿地被拽过来的。 靠,这玩意儿能骑?!好歹找匹马! 路少爷,方圆十里都是穷困的农民家,养不起金贵的马儿,只有猪、鸡和鸭,我们几人觉得,相比之下,猪或许能有点用... ...路擎天屏住了呼吸,差点没气的背过去,让他一个平时开拉博基尼的,骑一头猪??? 路擎天暴怒:方圆十里没有是吧,那就方圆一百里!给我找!找不到我就在这儿等你们找到! 仆人们面面相觑,方圆一百里...恐怕也只有岭山派有马。 路少爷,那我们去岭山派借马,你觉得如何? 随便,先把这两头猪给我弄走了。路擎天见到那两只兴奋的从他叫的猪,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总觉得这两只猪的目光有点熟悉...和那群偷窥他的女色狼们如出一辙,那无处不在窥视着他的那一双双眼睛,真的算得上路擎天的阴影。 几个仆人上山借马,岭山派从未听闻,竟然有人拜师求学还借马下山接他,真是好大的架子! 白勿钦也是头一次遇见,他专收问题儿童,但这些问题儿童对他充满敬意,至少来拜师的时候,是正儿八经恭恭敬敬来的。 他冷哼了一声,马可以借,但岭山派的马儿,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他骑上? 白勿钦嘱咐徒儿李京将他的马牵去,李京震惊,白勿钦很少骑马出行,他那马儿被当作镇派之宝,养在全凤佛国都找不出第二个的华丽马厩里,好吃好喝的哄着,比徒儿们的待遇还好。 李京不仅想到,这山下的人莫不成和白勿钦有什么深层关系?这后门走的... 半响后,一个身着飘飘黑衫的男子,将马儿给那几个战战兢兢的仆人牵了过去,仰着头将手臂抱在胸前:虽然不知道你们什么来头,但这马金贵的很,一根毛都掉不起!给老子小心点。 仆人们连连点头答应,转身就要下山。 你们猪啊?那么多人下山等会儿再爬一次啊?派一个就可以了,剩下的山上侯着。 仆人:... 最终还是前一日挖坑要埋了路书南的那个仆人下了山,他牵着马儿走的很顺,很快就到了山下。 路擎天等的有点不耐烦,何时有人让他等足足二个钟头的? 那人怕被路擎天认出来,藏在马儿的另一侧,他这才注意到,这马身竟然比他还高。 路擎天将绳子握在手中,一脚踩空后才发现马镫... 什么马?连个马镫都没有? 那马儿扭头瞥了他一眼,似乎嘲笑了一下他。 呵?这马还挺有脾气?你,过来蹲下。路擎天指了指一直没吭声的金刚壮汉。 那壮汉岿然不动。 好,很好!路总裁气到不行,至今还没人敢如此忤逆他。 你,躲什么!过来蹲下! 那仆人闻言,只好悻悻地跑过来,蹲在路擎天身边,路擎天丝毫不客气的踩着仆人的背脊,姿势潇洒的坐了上去。 跟王姝臻说,这几个壮汉的钱折半给,给多了我找她算账!路擎天说完,要架着马儿离开,手又扑了个空,那马竟然没有缰绳?! 马儿趁机冲了出去,路擎天险些摔下来,他条件反射的抱紧了马儿粗壮的脖颈,坐姿之狼狈,他觉得这可以作为他此生最丢人的事之一了。 这马真的猛,跑起来像飞一样,路擎天感觉身上被树枝打了很多下,身上溃烂的、淤青的地方都被弄的很疼。 靠!你这马赶命啊!能不能慢点! 那马儿丝毫没有减速,反而冲的更快了,路擎天整个人都被甩的飞起来,他只好紧紧抱着马的脖颈不撒手,他本来就已经伤痕累累了,再重重摔一下命就没了。 等到山上的时候,路擎天是从马上滑下来的,他已经没没了力气,这幅躯体真的太弱了... 几个仆人连忙将他扶起来。 靠!爷这师不拜了!路擎天本是说说气话,几个仆人听闻连忙将他扣住,生怕他跑了。 毕竟正主说过,一定要将人带到岭山派成功留下,不然他们就别回去了。 路擎天挣扎道:反了天了你们!松开! 仆人见他开始急了,眼疾手快的扯下一块布料,将他的嘴给封住了,活像在套牲口,以免他乱咬。 他没有太大的挣扎,因为他清楚以这幅破躯体,挣扎到挂掉也不一定能把这几人甩开。 就是有点丢人,一路人形形色色的年轻徒儿都往他那边汇聚了目光,还有部分人跟着上了台阶进了殿内。 路擎天一进来就被一股寒气冲击的头晕,他还来不及看殿里的装饰如何,里面什么情况,就被那仆人们用蛮力按的跪在了地上。 磕在地上的膝盖疼的他咬牙切齿。 真的太憋屈了,他堂堂路总这辈子,不,上辈子多半都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竟然给人下跪了,从前都是别人给他跪下。 他挣扎了下,那几个仆人生怕他跑了,按的更紧了,扯得他背上的伤口更疼了。 忽地一双金丝布鞋闯入了他的视线,站在他面前:师尊,这人穿的像个乞丐似的,你刚刚还派了宝儿去接他,真的脏了! 李京。一个冷清庄严的声音在路书南头顶响起,冻得他抖了抖,退下。 李京哼了一声,退到一边。 路擎天这才从疼痛中缓过神来,抬头看去。 一张白净年轻的脸霸占了他的视线,他高坐在冰雕的龙椅上,稳坐如山,光看脸不过二十出头,比路总裁还小,可是那眉宇间却透着成熟,再加上一头白发和那高大身躯,整个人气势很强,又像个年长他很多的人。 糟了... 这冰山禁欲的类型正是他的头等菜啊,之前碍于他总裁的身份,凡是有人在他面前,无论高矮,都得向他低头,在他面前不可能那样高傲冷淡。 可如今有人俯视着他,如同高岭之花般拒人千里,却意外勾起他的兴趣。 他记起之前泡过的男人,已经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了,人送外号:男神断送机。 身边但凡有点姿色的直男也都能被他掰弯了,最气人的是,他从来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的类型,对方一动心他就跑了。 以他的话来说,就是像打游戏攻略一样,对方都被他攻陷了,还留着干什么。 渣男语录+1 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人不过是他一时兴起,连有好感都算不上。 但他总是对此乐此不疲,而现在眼前这人绝对的极品,攻略难度恐怕也是史上最高。 路擎天内心狂喜,但表面却克制了很多。 白勿钦浅浅的目光落下,一个男孩被自家仆人按在地上,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紫色淤青连着裂开溃烂的肉,触目惊心。 听闻这新来的得了癫狗症,目光凶狠像个野狗似的乱吠。 可是白勿钦并未看出什么来,反倒觉得他的眼光纯粹又干净。 宛如一汪星辰。 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仆人代替路擎天说明来意,白勿钦点头回应,确认路擎天能留下来后,几个仆人逃也似的跑了。 白勿钦让李京将人解绑后,直接带去住处休息。 路擎天被李京拽走,他才注意到原来殿内还挺多人,都穿着黑色束腰长衫站在一旁凑热闹。 我听闻这可是叛国贼的儿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是路家的小少爷,五岁克死亲哥的那个。 来了个灾星?! 我看他身上邪气很重啊! 我刚刚还听到送他来的那几个仆人说,他有癫狗症啊! 什么?!那岂不是会乱咬人?! 可我看刚刚李京送他下去的时候,他挺正常的啊? ... 在众人目光下离开,李京一路上都不跟他说话,路擎天无趣的打量了下这岭山派,像极了扫描在博物馆的3D水墨画。 山水涧,云端处,一座座殿堂林立。 路擎天被带到一间别屋,没和其他弟子住在一起,感觉明显被隔离了。 就这儿了,你自己收拾收拾。说完,李京头尾不回的走了。 这屋里的灰尘蛮大的,一看就知道很久没人住过了,他挥了挥手散开扑面而来的灰,弄得他鼻子不太舒服,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有点灰蒙蒙的之外,装饰意外的不错,连桌案和屏风都有。 他没有打扫屋子,而是直接倒在了床上,他从未做过这些清洁,连扫帚怎么用他都不知道。 他也不用知道。 片刻后,有一轻盈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扣了扣门:路...路师弟?你在吗?声音清脆好听,是个温柔的女子。 在。 打扰了。女人轻轻推开门进来,被灰尘呛了呛。 师尊我来给你上药的。 听闻,路擎天才注意到女人肩上挎着细带,连着药箱。 上药的时候,路擎天痛的难受,但眉毛都没皱过,硬生生的咬牙挺着。 你可以叫我林依依,我方才不知道如何叫你,想到你姓路,又比我晚来求学,就叫了你路师弟,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你和传闻中不太一样,挺安静的。 ...路擎天正疼的脑瓜子嗡嗡响,哪有心思跟人闲聊?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林依依上药的动作有些停滞,似是接下来的话题会有些严肃。 路擎天:嗯,你问。 林依依:你和师尊之前可认识? 路擎天:?不认识,为什么这么问? 林依依:真的吗?我见李京他将宝儿牵去接你,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路擎天:宝儿?那匹野马? 林依依上药的动作突然重了:那是师尊最珍贵的马。 路擎天疼的呲了呲牙:是吗?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问题?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赶紧弄完赶紧走人。 ...没了。本来是有的,但是路书南说不认识师尊,她想了那么久的那些问题都没意义了。 半炷香后,路擎天的屋子被人打扫后干净整洁了不少,林依依上完药后就匆匆离开了,他们之间的话题从之前不认识师尊之后就戛然而止了。 第三章 路擎天没休息太久就饿的不行,想着再睡会儿就去找吃的,李京不知怎的又返了回来找他。 开门进来的时候,明显一脸不情愿,李京觉得自己就像只青蛙,师尊戳一下跳一下,不戳的时候他就啥也不想干。 李京把岭山派的黑色长衫给路擎天扔了过去,抱着手臂靠在一旁,心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这新来的什么来头,师尊让林依依来给他上药,找人打扫了房间,现在还让他拿衣服过来,顺道再嘱咐一些事项。 他很不爽。 太不爽了... 以后见到我,先喊一声师兄,别楞楞地不开口,不过看你岁数和我一般大,你要实在不想喊师兄,叫我李京也行。李京说着话,见路擎天正脱衣服,便只好背过身去。 路擎天:你还有什么事? 李京见对方还有点不耐烦,铺垫都不想讲,直接切入了正题新来的,我们岭山派就三个规矩:听师尊的话、亥时之后不得下山,还有,不得双修,不管你之前什么情况,有多横都得听师尊的,不然把你扔出去,再也不让你进岭山派。 知道了,一般在哪儿吃饭? 闻言,李京头上布满黑线,这新来的发出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问在哪儿吃饭,真是饭桶:我们一般不吃的,你新来的亥时之前自己下山弄点吃的,岭山派是修道的地方不是你吃饭的地儿。 路擎天:没钱。 ...没钱自己想办法,难不成你还想师尊倒贴钱给你啊?哼。李京生的男生女相,声音也偏中性,冷哼一声的时候活像个傲娇的贵小姐。 路擎天:马厩在哪儿? 李京:马厩?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要骑马? 路擎天:难不成走下山? 李京:你还挺娇贵!马厩里的马都不是你能骑的! 我刚刚上山就骑了。 ...李京似乎被这话噎着了,感觉像是被师尊打了个巴掌,脸疼,那你自己问师尊去。 李京转身,束的长发扫在腰间别的剑上,利落的出了门,直径离开了。 路擎天觉得这是有生以来,住的地方头一次这么热闹,短短一个小时就有四个人进进出出,他想等会儿下山的时候得买个锁,他的领地哪能让人随意进出。 李京走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师尊住在后山的,没事别去打扰他。 ...路擎天觉得这人有病,还是很严重的健忘症,想到什么就折回来说几句,说完就走人。 没事不要打扰?可是他现在得借马下山,李京那话说了等于没说。 而且他很可能经常得有事去找人了。 泡仔第一步,有意无意得在目标对象面前晃悠。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3) 换好衣服后,他便出门去了后山,他绕了一圈,去后山的路真的堪称艰难,都是泥泞狭窄的小路,蜿蜒的沟渠勾勒出了几亩田。 他心道,这师尊还真有闲心,没事还充当农夫搞农业种植? 走了几个道过去,路擎天才发现另一端的路明显平坦宽敞了许多,他多半是走了条小路。 路擎天在门外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回应,他试探性的推了下,门轻轻开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里面传来了一阵水声。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刚刚我敲门了... 话音未落,他看到了被屏风遮掩的人影,后院冰池中的冷雾寒气弥漫,那人已宽衣解带,身上松松垮垮的只剩了单薄的开衫里衣。 路擎天走过去一眼就看到了白勿钦胸前勾勒的肌肉线条,他不经意间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啊... 白勿钦瞬间扯过脱下的外衫披在身上,冰冷的的脸上有了表情,看起来有些生气,在室零下几度的情况下,他耳根子开始烧的泛红。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路擎天见冰山有些恼了,便很配合的退回到了屏风后:我没看了。 我应允你进来了吗?白勿钦的声音愈加冰冷,对路擎天刚刚的越矩行为十分恼怒。 师尊~路擎天这声和那句身材不错一般,带了点调戏的意味,喊得白勿钦抿紧了薄唇。 路擎天:徒儿这是有事来找你,刚刚敲了门的,以为你没听见,我才走进来的。 什么事。白勿钦从屏风后迈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然整理妥当,严丝合缝的没露出一丁点儿的肉来。 除了脖子以上,本就白皙清凉的皮肤,此刻红血丝爬满了裸露的脖颈,唇色也比平时红润了许多。 路擎天歪嘴邪笑:师尊~徒儿想借几匹马。 好好说话,把你那吊儿郎当的语气收一收,现在你是我岭山派的弟子,以后别出门说话丢人现眼。 路擎天:知道了,那马您是借还是不借呢? 你借马做甚? 下山吃点东西,我很久没吃饱饭了,您知道我之前寄住在别人家,寄人篱下的,易家家主病后,我就没被优待过,之前还被人当成看门狗,拴在院子里。路擎天学起电视里的那些卖惨的人儿来有模有样的,说到后面声音还有些沙哑低沉,想着这招应该对白勿钦这种表面冰冷内心柔软的人有用。 ... 果真,白勿钦听着这话,确实半点责备狠心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借吧,亥时之前回来。白勿钦见路擎天道谢后要走,便又问道:你可有盘缠? 路擎天顿足,心道,这师尊比自己想的还要心软心细,连这点都想到了。 白勿钦:那你带李京他们一同下山,他有。 路擎天听到白勿钦这样说,突然好奇道:师尊平时要下山吗? 很少。 路擎天:那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或者想要的么? 没...你话太多了,要去便赶紧走吧。 师尊平日里还是要多跟徒儿交流交流啊,师生感情也需要培养的,师尊如此冷淡不太行啊。路擎天不自觉的又用那番带着调戏口吻的语气说道,结果得到的回应就是被赶了出来。 白勿钦用话语将他赶出去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一般他都懒得与人交流,若是遇到找茬儿的,直接打飞即可,哪儿会那么多废话。 路擎天伙跟李京和林依依说了声后。便去马厩牵马,这次他没去问白勿钦,毕竟之前已经得了同意的,就没必要再跑一趟了。 等走到马厩时,路擎天看着贫富差距极大的马厩都惊呆了,左边是高大威猛的黑马住着红砖绿瓦盖好的豪华马厩,好吃好喝的供着,右边是草垛堆起来的潦草马厩,里面关着几匹瘦小的普通马儿。 左边那黑马正是他上山时骑过的,其名为宝儿,这次再看,缰绳和马镫都有,看来上次是有人专门卸了下来,让他难堪的。 这有些幼稚的事情该不会是他那冻人的师尊做的吧? 路擎天无奈的笑了笑,做势要去牵宝儿,那马似乎认人,傲娇的不肯出来,他只好把宝儿嘴里的新鲜草给抢过来,引诱它出来,然后一边拍他,一边眼神交流了一番。 这招百试不爽,穿越前他也是这样一步步驯服马的。 宝儿虽然比普通的马高大珍贵,但毕竟也还是匹马。 只要是马,就没有他路书南骑不上的。 待人骑着乖顺宝儿在岭山派晃悠的时候,众修仙弟子都傻了眼。 几个站师徒cp的小团体,嘀咕着:路书南连师尊专属马都骑上了,离骑上师尊还会远么? 有人反驳:师尊是攻。 就有人回应:骑上去自己动啊。 待骑马到山下和李京他们汇合的时候,他明显能感觉到这两人闷闷不乐的,不用猜都知道是被他刺激的。 对他们来说,不仅师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匹马也同样如此,连摸一摸她们都不敢,更不要说骑上去了。 一新来的,待遇都比他们好了几千倍。 吃饭间三人聊起了岭山派。 李京说他之所以被送来岭山派,是因为他很爱说脏话,而且说的都是些不入耳的,还经常因此闯祸,他爹实在受不了了就把他扔到了岭山派来,不过也是这样,他现在说话没那么脏了,因为是最年长的那个,稳重了许多,很少再闯祸了。 关于林依依,她是和易白丽一样是易家的子女,但不一样的是,白丽好歹有李家靠山在,王姝臻不敢拿她怎么样,可林依依却真的无依无靠了,本来她娘就是三夫人没什么地位,前身还是个卖唱的,家族也没有个依靠的,所以她娘死了不久后就被王姝臻扫地出门,一直在外流浪,直到被下山游历的师尊捡回岭山派。 路擎天就不用说了,他的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 三人交谈了许久,虽然路擎天很少说话,但李京已经把他当做了朋友,聊的尽兴时,便忘了父亲曾叮嘱过他不要说出去的事,开口道: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们路家的事,爹他忙于维护国土安全,很少去见你,觉得你年纪尚小,有些事也没跟你说。 你知道路家...我家的事? 李京:嗯,我爹和路老前辈关系甚好,当年也是负责调查叛国一案的其中一人,其实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知道的是,那天我爹也是奉命将路家满门抄斩的人之一,但他不信路老前辈会叛国,所以一直不肯罢休,那天他也确实找到了疑点,可是待他赶去阻止时,路家上上下下都畏罪自杀了,当然,除了你。 或许因为话题比较沉重,林依依和路擎天两人都没吭声,安静的听着他讲:尊上后来发现很可能真的冤枉了你们,但又不肯承认自己犯了错,于是让我爹不要再追查下去,然后将路家彻底的封了起来,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再提起。 李京说到这叹了口气:所以,这也成为了我爹的一大心头病,当年易家家主要将你改名为易书南,被我爹阻止了,他觉得有他在就没人敢动你这路家的最后一根独苗。 包括尊上... 或许这也是我爹赎罪的一个方式吧,当年没能就救得了路家... 这些天路擎天也知晓了大概情况,也打算趁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就去探个究竟,这其中定有曲折,可能得花上不少的时间。 李京跟他说的这一通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路家叛国和畏罪自杀恐怕都是有人在从中作梗。 大概是话题太沉重,三人不约而同的将话题转到了师尊那儿。 我第一次见到师尊的时候,他真的高冷到不行,冻得我说脏话,他也没什么反应。李京笑着,他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只觉得自己好蠢,为了引起师尊注意经常干些傻事,直到后来师尊看破他的意图,说了句:我喜欢安静的、听话的。 林依依:我倒一直觉得师尊挺温柔,就是情绪比较淡。 路擎天听着两人说没反应,情绪淡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先前看到白勿钦胸肌时,师尊那副强装淡定害羞的模样。 师尊没伴儿吧?路书南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弄得林依依两人都很懵。 李京::你是说伴侣? 路擎天:嗯。 李京:不可能的,师尊他不喜欢有人亲近他,我做弟子这几年都没见到他和谁一起过。 路擎天:那你们知道他有什么喜好吗? ???李京和林依依面面相觑:你问这个做什么? 路擎天:投其所好,方便追人。路书南说的十分理所应当坦坦荡荡,却听的李京脸红脖子粗,林依依则彻底傻在一边。 门外偷听的几个岭山派弟子听闻,吓得倒在门口,叠到了一起。 你要追师尊?!!李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什么?! 什么?!! 门外摔在一起看热闹的人一同发出了惊呼,有女子反应过来,甩开压在她身上的人,跑回岭山派,迫不及待的把这个消息给传了出去。 凭着女人们大嘴巴的功夫,岭山派上上下下分分钟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全都惊掉了下巴。 那得了癫狗症的灾星竟然扬言要追师尊???? 正在冰泉中打坐的白勿钦头一次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 第四章 也不知道是谁嘴碎,将岭山派新徒扬言要追师尊的事传到了天帝和天后耳中,次日凌晨白勿钦便被叫去笑话了一番。 这事终究是闹得上天下地无人不晓,白勿钦一向拒人千里,也没人不知廉耻的热脸贴冷屁股,身边即使有憧憬他的都会埋藏在内心打死不说。 可这路擎天不是一般人,别人问他喜欢师尊是不是真的,他还会毫不避讳的承认。 白勿钦头一次遇到这种棘手的事,他还没拒绝过人。 正午他让李京将路擎天叫了过来,人来前他特地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想着如何能不伤害少年的心,又能让他把心思转移到正道上去。 路擎天正在后山的木屋里,吃着林依依私下做的饭菜,见师尊叫他过去,他便做势要给师尊带一份过去。 路师弟,师尊不会吃的,我之前试过很多次,你不用拿过去了。林依依正端过来一双碗筷,见路擎天又拿了一碗饭便出言阻止他。 ...路擎天闻言只好作罢,以他现在和师尊的关系还不足以能让白勿钦食下人间烟火,有些事得慢慢来。 对了,忘记跟你说了,岭山派比较特殊,弟子们很少集中起来上课,倒是师尊单独指点的情况比较多,你这番去师尊应该要指导你,你别在他面前也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不然得好多天不理人。 路擎天:奇奇怪怪的话?我什么时候说过? 就...就是...喜...喜欢李京说着说着憋的脸通红。 路擎天:喜欢? 李京:反正你少说点话就行了,师尊他喜欢安静的乖巧的。 是么?路书南笑而不语,如果白勿钦喜欢乖巧的,何必收一堆问题儿童?直接收听话乖巧的不就好了? 他觉得恰恰相反,师尊不是喜欢乖巧的,反而更欣赏不拘泥于世俗标准、不压抑天性的人。 人生下来哪会竟是乖巧听话的,被困在条条框框里的人有何意思?师尊他自己便是那个困在世俗教化中的人,自然会更欣赏一些与他不同的人。 路书南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他虽也不与人深交,但自诩从未看错过人,也是因此,他在追人方面简直可以算心理专家,一套一个准。 林依依和李京相对而坐,觉得吃在嘴里的食物寡淡无味,他们挺羡慕路擎天这种能把感情之事坦坦荡荡公之于众的人,父辈一向教给他们的都是矜持和压抑,导致他们遇到喜欢的人也闭口不谈。 木屋和白勿钦住的地方不远,路书南没走几步路就到了,他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人咳了几声后应了句:进。 白勿钦手持笔缓缓落下,抬头望向路擎天的时候,纸上的囚字,人直接画出了框。 这个细微的动作,不起眼的失手,都被路擎天看在眼里。 你看到我很紧张?路擎天开口道,白勿钦手中的笔再次重重落在纸上,在上面戳了个大大的墨点,导致整篇书写直接废了。 白勿钦没理他,将那废纸折了几下放在一旁。 路擎天心道,他这师尊真可爱,生气时不乱揉纸团,还乖乖的把纸折了几下。 知道我为何叫你过来么? 路擎天:徒儿不知。 你头一天来便触了三条戒。 路擎天:三条戒?我并没有在亥时后下山,也没有不听你话,至于双修,如果师尊愿意我倒无所谓。 路书南!白勿钦听他这话不禁瞳孔震惊,耳朵又开始烧红了起来,他手里的笔是再也落不到纸上了,他攥在手里指尖发凉:我说的三戒指的是口出狂言、越矩、目无尊长。 路擎天:冤枉啊师尊,我对师尊敬仰都还来不及,可若是因为想和师尊双修算目无尊长的话,徒儿认罪。 白勿钦阖眼,消化着对路书南这一番胡言乱语的愤怒,想着这不过是个十多岁男孩的一时狂言,他个上百岁的人不必如此介意。 再睁眼时,一张干净俊朗的面容映在他眼里,离他很近,正埋头看着他刚刚折纸丢弃的书写:师尊若是不介意,这纸给我吧,字迹如此秀丽,我要挂起来,每日每夜的欣赏。 随你。白勿钦将笔搁在一旁,正平复着情绪,又听路书南说了句:毕竟见字如见人。 见字如见人...每日每夜的欣赏... ...白勿钦将弃纸从路书南手里夺了回来:你若是喜欢书写,我可以教你。 路擎天:师尊刚刚不是同意给我了么?怎么又后悔了?难不成怕我天天睹物思人,想着双修的事? 不想学就算了。 路擎天:师尊~我写的字不比你差,要不我也写一篇给你,当作我追求你的第一个礼物? 路书南!白勿钦薄唇微颤,眼里溢出的愤懑之情难以抑制:出去。 路擎天虽爱玩儿火,但也知分寸,见师尊都赶他走了,定然是气到快失控了,再继续煽风点火下去,他得追妻火葬场了。 他麻溜的跑了,刚刚闹了这一出,定是一番壮举,能将这冰山大动肝火,他觉得自己还挺厉害的。 在门外围观凑热闹的人,见路书南安然无恙的走了出来,不免有些可惜,她们期待师尊将路狗打下山的惩罚并未实现。 有几个男修倒是偷偷赞他勇,能撩这雷打不动的冰山,真的需要极大的胆量。 路书南并不理睬那些私下议论他的人,他做自己想做的事,从来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骨子里的傲气还包裹在这副单薄的少年身体里,还需要好生养息,为往后在这世界里掀起兴风浪与做准备。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4) 不管在哪儿,他都是干大事的人。 想到这,他继续回到后山的木屋里继续干饭去了。 李京她们见他这么快回来,一脸困惑。 李京:怎么这么快?师尊找你究竟什么事啊? 路擎天:问我想不想跟他学练字。 ???李京更困惑了,当时师尊一脸严肃的让他叫人,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项,就只是练字? 那你怎么说?林依依道。 路擎天:没怎么说,想一篇文送给师尊,他不要,把我赶出来了。 李京:... 林依依:... 三人沉默了片刻,李京又问了句:你说要追师尊,你是认真的? 路擎天:不然呢? 林依依:路师弟,我觉得师尊没有把你赶下山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是收敛点吧。 路擎天:追一个人有什么好隐瞒的?想追就追,对方同意了就在一起,没同意就放弃,有什么好纠结的。 屁。 路擎天睁眼说着瞎话,也只有林依依两人相信,毕竟稍微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路总裁从来都是对方不同意就继续追,追到了就跑。 说的道貌岸然,内心不知有多少小九九。 林依依:可,我认为师尊没有断袖之癖呀。 人间不直的,小师姐~路擎天摇了摇头,这个世界的女人真是单纯。 林依依:人间不值得?路师弟,你小小年纪怎会如此消极,人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人和物的,你要看开一点... ...路擎天噎了一口。 李京:不过,师尊怎会突然要教你写字啊? 谁知道呢。路擎天嘴上说着,心理当然知道,当时白勿钦只是为了转移话题。 林依依:真好啊,路师弟,我也想让师尊教我写字来着,可惜我开不了口。 路擎天:你既然想就去争取,有什么开不可口的。 林依依:之前被拒绝怕了。 路擎天:拒绝你什么? 林依依:先前我想让师尊吃我做的菜他不吃,吃甜点也不吃,我做了花灯送去他也不要... 路擎天:正常,他显然不是喜欢受人恩惠,欠人人情的人,你一心付出他反倒拒你更远。 林依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连忙询问道:那路师弟觉得我应该如何做...才能与师尊亲近些呢? 路擎天:那就不付出,去索取。 ???林依依觉得路擎天在胡扯,若是这样做,怕是会惹得师尊厌恶,她失望的叹了口气,收拾了下碗筷,自顾自的沉思去了。 其实路擎天也不全是乱说,他当初被诊断为躁狂症,就买了很多精神病学和心理学相关的书来看,其中包括恋爱心理学方面的。 人对一样东西付出的越多,就会越陷越深,越难割舍。 可惜这个道理,是很难让林依依这种直脑筋的人听懂了。 李京在一旁念心决,便收到了师尊的传音,让他帮忙带路擎天一段时间。 大概是因为四处都在宣扬路擎天喜欢师尊,所以白勿钦想和路书南保持点距离,以免传出流言蜚语。 李京:师尊刚刚跟我说,这段时间我先带你,你别没事去烦师尊了。 路擎天:你带我做什么? 李京:师尊应该还没跟你讲吧,岭山派修仙弟子大多时间都是自己修炼的,师尊只负责帮助弟子找到自己适合修炼的方向,以及不定期的指点,我暂代师尊带你,也就是帮你找到适合修炼的方向。 路擎天:你们修的什么? 李京:我修的箭术,依依修的医术和用毒。 路擎天:岭山派这制度,还挺个性化。 路擎天:嗯,当年我爹也是这么说的,你有什么擅长的,或者喜欢的么?等会儿可以做一下测试,看你合不适合。 所谓的测试,其实就是在冰室里练习,然后通过提前设置好的机关,而且这些机关都是针对不同能力的人设置的。 通过后便可以继续往这方面发展,借助前辈们所著书籍和师尊的指导来修炼。 路擎天不禁感慨,这师尊可真省心... 李京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擅长搞机械或者投资吧?这个世界都没有这些东西。 他把自己擅长的运动一一思考了一遍:骑马打靶、篮球、足球、排球、网球、高尔夫球、桌球... 怎么那么多球... 除了球的话... 路擎天:击剑吧。 李京:击剑?剑术么? 路擎天:嗯。 李京:你和师尊一样,他也修的剑术,你去那边冰台上吧,壁上有剑,你可以跟着练习壁画上的招式。 路书南随意选了把细长的剑,上面刻着无妄。 大概是不要狂妄的意思吧,他想。 穿越前,他没事也会去健身房健身,在教练的死缠烂打下报过太极,虽然他基本上是没什么耐心的,上了几节课就再也没去了。 他看着壁画上的一些招式和之前学的太极还有点像,随便一舞便做的有模有样的。 李京见他很快上手,不禁有些吃惊,这壁画上的招数不简单,他以往尝试过,需要极强的平衡感。 路书南舞的颇具美感的同时,很有力量,一步轻盈回落,长衫微掀,出手利落干脆,剑在空气划出道道裂痕,声声嘶嘶。 几个流畅的动作下来,恍若白驹过隙。 难怪李陇基之前跟他说,这孩子的天赋极好,无论是习武还是跟人一同修仙,都是块璞玉。 若不是亲眼所见,李京定是想象不出一个极有天赋的人,学起来是有多快。 路擎天很快将壁画上的招式吃透,跟着李京去机关处闯关,他用方才做到的那些,按照顺序展现,将四面八方毫无章法射出的飞镖一一打掉。 身上是半点伤都没受,李京想起自己第一次闯关的时候,手抖到箭怎么都射不准,最后弄得一身是伤。 情不自禁给路擎天鼓了掌,得到的回应就是那臭屁的一句:就这? ...李京被噎得半天不吭声。 路擎天就这样一脸轻松的通过了测试,接下来李京也不知道该如何指导了,他以为好歹练剑也需要一周的样子吧,可是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关都闯过了。 第五章 岭山派的徒弟自入门后,一直遵循着大师兄李京的教诲,死守三条规矩,虽然他们不知道着惩罚究竟是什么。 可是,这一天... 李京在美人怀中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陌生房间的床上。 那一刻,他只觉得晴天霹雳,如同滚滚长江卷着沙石朝他拍来。 他一脚将睡得死沉的美人踹到了床下重重的一摔。 美人哎呦了一声,捂着腰半撑着坐起来,如果光看那好看的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还会以为他是真摔疼了,可他嘴角还带着笑意,开口时却是男音:李公子,你还嫌昨晚折腾我,折腾的还不够呢? 李京一脸惶恐:完了,坏了规矩。 他破了亥时不得下山的规矩,还一觉睡到了天亮,忽地怎么也想不起师尊说过的惩罚是什么。 他其实连究竟有没有惩罚都不知道了。 床上坐着的李京呆若木鸡,脑海中回忆起前一天。 前一天 他被路擎天拉下山,两人听闻衙门在抓捕[采花贼],悬赏一万,两人便商量怎么抓这采花贼,路擎天便带着他晃悠了一圈,走到了一家[美仙院]门口。 那美仙院的牌匾下,纱帐飞扬,里面修的极其华丽,透着钻石般炫目华彩的光芒,门外还站着两个手持绒毛蒲扇的女子,身着紧致服饰,长裙包臀,勾勒的身材极好。 这,春/楼?路擎天见这牌匾和门外两个妖艳的女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 李京:别说那么难听,美仙院的女子都是极有才华的,只是服务的方式有点不妥。 路擎天:...走,进去看看。 李京:修仙,戒色... 路擎天:我看你那里是修仙,分明是出家。我们不是要抓采花贼吗?说不定就藏在这种地方。 李京:合理怀疑路擎天在拿抓[采花贼]当借口逛青/楼。 结果证明,路擎天还真的猜对了,他们被带到二楼包间, 片刻后,门外响起清脆的脚步声,伴随着叮铃铃的响声,李京便警惕的守在门内,因为传闻中采花贼是西域的人,行走时会发出叮铃的响声。 等对方开门,就将人扣了下来。 可这一扣李京就后悔了,因为来人是个身着深紫色襦裙的小姐,脸用白色面纱半遮着,头上戴着玛瑙珍珠发簪,刚刚听到的叮铃铃声或许就是发簪传出的声音。 咳咳咳,公子怎么如此心急?女子用兰花指轻柔地放在唇前的面纱上,轻咳了几声,然后又将手娇滴滴的搭在李京胸前,用她那双狐狸眼无辜又诱人的看着李京。 李京连忙松开了抓着小姐的那只手,将人往外推了推。 公子这是何意?我刚进来你就要将我推出去,可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啊。那女子举袖在眼前擦拭,仿佛哭了一般。 见女子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李京一时慌了:不,不是,我刚刚,刚刚抓错人了,我以为你是那... 是什么?女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他,直起了身板,李京这才注意到这女子竟比他还高。 采花贼。路擎天道。 女子往路擎天那边过去,窗外有风吹来,撩起了他的面纱,露出了极俊的面庞,交代了自己就是采花贼的身份,原名叫德尼。 我虽是众人口中的采花贼,但我并未行采花一事,没轻薄过那些姑娘。德尼看着李京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因为我是个断袖。 李京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被调戏。 德尼:我看跟两位公子很是投缘,想交个朋友,我叫了些姑娘侯着,要她们进来么? 不用。 路擎天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啄了一口:不如说说你为什么会被叫做[采花贼]吧。 德尼静默片刻后道:我只是利用这些女子帮我化解身上的诅咒罢了。 片刻后,德尼问道:路公子,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路擎天:你说。 德尼:听说你已经去岭山派拜师了?师尊...是白勿钦么? 路擎天:是。 德尼:那你们私下交流的多么? ?不多。路擎天被问的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问题。 德尼:你腰上别的那把无妄剑也是师尊给你的? 路擎天:你说这个?不是,我在冰室自己挑选的。 德尼:那你知道这无妄剑吗? 路擎天:不知道,这把剑是有什么故事? 嗯...德尼的神情忽地复杂起来。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或者说,应该说多少,思索了一会儿后,他还是开了口,讲述了一段有关无妄剑的故事。 一百年前,凤佛国还是分裂的状态,太子王侍丰龙时常为统一江山而带兵出征,在一次出征时带回了5岁的男娃。 男娃会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的跟王侍丰龙互动。 国师一见这孩子身上满是污邪,多次告诫太子王侍丰龙送走孩子,太子王侍丰龙平时虽一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模样,但他内心柔软不肯将孩子送走。 后来敌国声称王侍丰龙将他们的小皇子掳走了,派人来要人,在王侍丰龙的逼问下,使者才道明孩子的来历,是敌国君主和一村妇私生的,男孩生下来就被人施了邪术,终生厄运缠身、为祸一方,是被人遗弃的。 而敌国这次派人来要所谓的小皇子,其实是想打探军情,为攻破凤佛国做打算。 不久,敌国联合内外,连夜潜入,杀死了太皇太后,太子王侍丰龙率兵迟来一步。 那时,凤佛国上下横尸遍野,唯一的活物便是那嘤嘤哭泣的男娃。 太子殿下仍是不忍心杀死这小祸害,只是派人将男娃送上山,洗涤一身邪气。 重建国土十年,才将凤佛国彻底翻了新,渐渐富饶起来。 男娃取名为肖载,寓意:消灾,是个极好的修仙奇才,却因对太子王侍丰龙动了心,让身上的邪气反噬了他,沦为魔头。 凤佛国容不得他,要将他赶出去。 这事闹的满城风雨,肖载的信徒便将毒疫引进城来,短短三日,整个凤佛国都笼罩着深紫的雾霾,感染者全身溃烂死状凄惨,幸存者逃之夭夭,数五十年都无人敢踏回凤佛国一步。 太子王侍丰龙也被感染,肖载找尽办法才救太子王侍丰龙一命。 王侍丰龙沿用这个办法救了凤佛国的感染者。 可是却被人们怨恨,如果不是王侍丰龙将肖载带入凤佛国,也不会招来灾祸劫难。 后来王侍丰龙被刺杀,失血过多而亡,肖载殉葬。 传言,肖载死后便附在王侍丰龙送给他的剑上,也就是无妄剑。 德尼:这无妄剑,是我前主子,也就是肖载的,准确说,是肖载爱慕的王侍丰龙赠给他的剑,取名无妄,意思是说不要妄想了,这段感情是没有可能的。 路擎天:可惜,看来你家前主子在单恋。 德尼:嗯...本来我以为是这样的,可王侍丰龙百般袒护主子,眼神和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明明也喜欢肖载,可怎么也不肯接受这段感情。 路擎天:不是特别清楚之中发生了什么,不过这剑怎么会出现在岭山派? 德尼: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肖载因为喜欢王侍丰龙,导致心神错乱,最终走火入魔,杀戮成瘾,让这剑上沾满了太多鲜血...总之这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奉劝路公子还是换一把吧。 路擎天:我一向不信这些,既然选了这把就是有缘,我也懒得再去重新挑一把了。 德尼没再继续劝导,拍了拍手,将门外侯着的姑娘叫了进来,让她们推荐了几样菜,然后留下了一个会弹琴的,就把其他的都撵走了,那些姑娘各个长得水灵,可半点没激起这三个男人的兴趣。 走的时候悻悻地闹了几句:公子真没情趣。 只收到了德尼一个人的回应:下次。 在李京眼里,这人就是个浪荡公子、采花贼,可在路书南眼里倒觉得顺眼,不是因为德尼长得好看,只是种眼缘,还有那种能信任的感觉。 德尼:我这番前来,除了解身上的诅咒外,也打算过几天去岭山派求学的。 那...真是巧了。李京黑着脸回道:我是岭山派的大师兄,拜师前你得先过我这关。 德尼:李公子,你莫不是还在生刚刚我调戏你的气? 李京听到这话,额头青筋爆出,手里握的杯子都快被他捏碎了:没!有!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5) 德尼:是么?呵呵呵,那就好。 李京心道,呵个屁!和路书南一样喜欢耍人,早晚有一天把你两一起办了。 几人伴着琴音喝着酒,德尼很会玩儿酒桌游戏,猜拳、做游戏什么的,灌了两人不少酒。 李京刚开始很抗拒,毕竟岭山派禁酒,到后来被德尼软磨硬泡,还是破了戒,这一破,他便露出了本性,喝的比谁都猛,拦都拦不住。 喝完后挂在德尼身上骂娘:他奶奶的,你敢调戏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李大将军,小心把鸡/鸡给你阉了。 德尼酒量好,在清醒状态下听到这番言论,真是哭笑不得:现在是你在调戏我...哎!别解我带子!里面没穿! 奶奶个熊,真是男的啊!李京在德尼胸前摸索,平的像被碾过一样,他似乎还不甘心,扯着襦裙的系带要一探究竟。 在一旁弹琴的女子,见到这幅景象,羞涩的抱着琴跑了。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李大少爷。德尼看着醉趴在他身上的李京,叹了口气。 德尼其实小时候在李家生活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回到了西域,他的变化很大,还改了名,从小时候那个邋遢的鼻涕虫变成了爱穿女装的浪荡子,转变太大了,导致李京没认出他来。 还在干酒的路擎天已经脸颊发红,神志不清,但表面还是维持着平常的模样,让别人以为他没醉。 德尼将李京抄起走了出去,将门关上后转而去了隔间。 第六章 房间里只剩下路擎天一个人,他撑在桌上目光呆滞,还以为自己仍在现代:小助,过来。 没人回应。 真是惯着你了,扣你半个月工资!路擎天自己在那儿嘀咕着,头昏昏沉沉的,恍惚间又见着了白勿钦的身影,站在月光下寸的他肤色更加白皙,他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那双眼却温柔又热烈,烧的路书南心痒痒的。 师尊~你是来送字画的么?我也准备了一幅。路擎天将藏在袖中的宣纸掏了出来,上面字迹清秀,还画了一美男子,摊开一看,正是白勿钦。 交换后,就是定情信物了吧?路擎天再往窗边看过去的时候,白勿钦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揉了揉眼睛,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他将字画收好,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往床那边踉跄地走了过去,然后一头栽到了床上,他翻了个身平躺着,借着醉意很快睡去。 这一夜他又梦见了自己持着无妄剑,不受控制地的杀人,脸上粘上的血液还是热的,衣服上的血迹已凝成了块儿。 他踩在红海的尸堆上,听见了自己疯魔般的狂笑。 心理却仿佛被千刀万剐,痛得麻木了。 等他没了力气单膝跪地后,状态近乎疯魔,嘴里念叨着四个字:王侍丰龙。 路擎天醒来后,受到的惊吓程度不亚于李京,因为他床头立挺挺的站着一人,身影压着他的床褥,那人指尖发凉,将一整个屋子冻了一层冰。 路擎天:师?师尊? 睡得可好?白勿钦的脸没黑,只能说是阴了,可语气却不喜不怒,竟叫宿醉的路擎天一时分不清对方究竟是在没在生气。 ...师尊怎么也下山了? 白勿钦:怎么下山了?哼,穿着岭山派的衣服进了极乐之地,满城传的风言风语,你是生怕我不知道? ...路擎天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勒着他年轻的肉/体,松松垮垮的退到了腰上。 我昨天和李京进来抓采花贼的,被人灌了点酒才昏睡了过去。 白勿钦抓人?人呢? 路擎天:人...隔壁屋和李京躺床上那位? 白勿钦... 不知怎的,路擎天忽然感觉站在他床边的冰山,顷刻间释放了刺骨的寒气,扎的路书南是半点醉意都没了。 突然想到白勿钦说的:和李京躺床上那位,采花贼还穿着女装,男人睡觉一向狂放不羁,两个男人醉酒了一起睡,怕是那场面更加凌乱,况且一个还穿着女装。 路擎天觉得自己现在不赶紧帮忙解释下,李京怕是要被逐出岭山派了,可是不知怎的一张口就变成了:睡李京的那个是个男的... 路擎天:... 空气中的寒气一时停滞了般,过了几秒,大概是白勿钦听明白了,气息又变得更加肆虐,已经在窗台的花枝叶上结了霜。 不是...我是说,李京睡得男的...路擎天大概是不想活了,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黄色废品玩意。 看来岭山派即将少一位年轻徒儿,不,看样子,可能是两位。 后来是李京冲进来解释,师尊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耐心听完后,一声不吭的走了。 半个时辰后,李京和路擎天收拾干净,赶鸭子上架的买了点吃的和用的,两人赛跑似的冲去了岭山前脚的村庄。 白勿钦走在前面,没管身后那两个累的要死的徒弟。 路擎天跑过来后,才反应过来,不就喝了点酒吗?怎么白勿钦一来就慌了,还和李京如此乖巧的跑来追师尊。 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大概是李京的那句:把师尊惹气了,能好几天不理人。一直萦绕在脑海,让他鬼迷心窍了。 路擎天不喜欢走路,可这一路上也没马,李京和白勿钦倒是可以御剑上山,可是此刻却一起徒脚爬上去,不用问他也猜得到,是在将就他这个新入门还不知道怎么御剑的家伙。 御剑说简单也不简单,总归是要点时间练习的,那宝儿又没骑下山,只得走上去。 娇气的路总裁爬了四分之一,觉得累的慌,他现在这少年的破烂身躯实在有些勉强。 再加上没人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累的感受便更加强烈了。 李京体力好,遥遥领先他们。 师尊走的不紧不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他。 师尊歇歇吧。路擎天背靠着树坐了下来。 白勿钦虽然停下来了,但依然不睬他。 路擎天又心生一计:我连夜画了副大作给你。将怀里早就画好的作品拿了出来。 白勿钦闻言,抬着眼看过去,俯视着那清秀干净的面庞,路擎天看起来是真的累了,额角的发丝已被浸湿,汗珠滑过他白皙的脸,滑过耳垂,滑过下颚落在锁骨上,和斑驳的树影融为一体。 少年将袖中的宣纸拿出,嘴角灿烂的笑容闯进了白勿钦的视野。 白勿钦不知该怎么形容,只知道那一刻,他的心颤了一下。 师尊你看看?路擎天撰着宣纸往白勿钦那边递。 举了好一会儿,手臂酸的要收回来时,白勿钦还是接了过去。 一打开,那画里是他在桌案前写字时的那幕,落笔出,是画出框的人字。 其实画的挺好的,将他那时的神态和容貌几乎百分百还原,可是白勿钦一看到旁边的一行诗,气的脸又阴了。 窈窕师尊,弟子好求。 作者:正在追人的路家小少爷。 白勿钦把手攥紧了几分。 就在路擎天以为他要撕了或者扔回来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他冻人的师尊将宣纸折了几下,放进了自己的衣袖。 路书南:??? 白勿钦原本是想扔回去的,可是他一向理智,那画画的十分细致认真,没有一笔敷衍,再加上路擎天那句连夜画的他便迟疑了,想到路擎天很小就没了父母,在易家又被百般欺负,定是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情、友情、师生情,也不知道怎么表达比较恰当,旁边那句诗大概是他胡乱开的玩笑。 于是便将纸折好放到了衣袖里。 可路擎天看到眼里却思绪乱了几分,白勿钦不可能没看到那句他乱改的诗,居然还好好的收了起来。 这意思...是同意让他追了? 待路擎天跟在白勿钦身后,磨磨蹭蹭的回到岭山派时,李京已经跪在后山的冷泉中。 如同一只落汤鸡,狼狈又凄惨的被冲刷下来的水淋得湿透。 他低着头一副十分忏悔的模样。 可是在路擎天眼里,重点就变成了:岭山派的里衣竟然淋湿后如此透?!湿哒哒的贴在身上侵出粉色,勾勒着男人壮硕的肌肉线条.. 看书里那些修仙的就喜欢泡冷泉,也不知道白勿钦平时会不会也... 咳... 不知路擎天是想到了什么,耳根连着脖子都一阵泛红。 一旁的白勿钦则显得那么的冷漠和清心寡欲:你这是作甚? 李京:徒儿犯了错,自愿受罚。 你以为在泉水里这样一跪,就能算作惩罚? 李京木然,这个跪在冰泉里的惩罚是他想出来的,惩戒一些不听话的师弟师妹。 外界传言白勿钦冷血严格,其实是李京在狐假虎威,借着白勿钦的名义来管束其他弟子。 在李京记忆里,白勿钦还没有亲自惩罚过人,他不过是性子看着冷,但其实温柔的很。 李京耷拉着耳朵站了起来,走到师尊面前跪下:师尊,弟子知错,也甘愿受罚,请师尊降罪。 路擎天:... 白勿钦:... 这一番自觉和惨兮兮的模样,还没惩罚,白勿钦气都消没了,况且这一次李京算是被路书南拉下水的。 真正该忏悔的人,一路还不停的忤逆师尊送画追人,口出狂言。 路擎天觉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作为人人俯首堪称的路总裁,是绝对不可能和李京一样跪着。 但他自知破了规矩,认点错还是必须的:徒儿也知错,师尊想我如何赔罪? 白勿钦:... 都好自觉,气都消了,罚什么?在线等。 白勿钦:关进冰室半个月,练功。自己反省。 李京:谢谢师尊。说完,起身去往了冰室的方向,路擎天无奈的跟了上去。 这个惩罚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 常人能在冰室待半天就已经很厉害了,待上三天必将口唇泛白,浑身麻木,筋脉不通,腿脚冻僵,身上长满冻疮,严重点的可能会丧命。 可是对于修仙的人来说,在冰室修炼半个月,虽然过程痛苦了点,但最终不仅人没事,功力还会大增。 对李京来说问题不大,可是对于还算常人的路擎天来说,可就难说了。 白勿钦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本想将他们分开来的,但这样未免有些区别对待,落人口舌,他也只好跟李京传音,让他帮忙看着点了,如果有生命危险的话告诉他。 李京满口答应。 可事实上,李京是看不住路擎天的。 第七章 路擎天实在与常人有异,让他练功,老老实实没多久,就要去闯关。 刚开始李京还会心惊胆战的看着,如果有什么危险,他还能补救一下。 可在一旁看着看着,他都麻木了。 正好三天时,李京见路擎天十分正常,面色红润,学完剑术还有余力去学其他的,学完后就去闯关,他便没太注意路擎天了,自己在第七区潜心修炼,设了结界隔绝了路擎天制造的噪音。 第四天,相安无事,各练各的,互不打扰。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依旧如此。 可是到了第十天正午,李京连续修炼了十八个时辰,准备休息下,解除结界后却发觉冰室里安静的可怕。 他心一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路书南?!从七区一路走过去,都没见着路书南,也没人回应,李京的步伐逐渐加快焦灼起来。 路书南?!李京在练剑的地方也没看到人影,心想不会是在闯关的地方出了事吧?! 他冲进闯关的区域,连找了好几处,才在冰室的左侧最深处找到了的路擎天。 少年指尖红肿,后脑勺渗出的血没能在结冰的地面上晕开,他面色惨白,呼吸微弱。 路书南!李京有些慌了,连忙给白勿钦传音过去,话说的结结巴巴。 白勿钦那边正参加仙帝仙后举办的会议,忽地听到李京传来着急的声音,只得匆匆告辞赶过去,留下一群看热闹的人瞎猜。 羽丰仙尊走的这么急?这是出什么事了? 天下大乱都没见他这么急过啊? 不会是他那小徒弟出了事吧? 路家那小灾星? 我听说小灾星身上可是负着千万人诅咒的啊,哎,都是前世造的孽。这次不知道又是出了什么事,看羽丰仙尊急得,直接打断了仙帝的话跑了。 嘘,小声点,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赖烦了,仙帝还在讲话,你们嘀咕什么? ... 等白勿钦赶来的时候,李京已经将路擎天抬了出来,在不远处的小木屋里,将他搁在了盖着小棉被的草垛上,林依依正无助的站在一旁。 师尊,你总算来了,我检查过了,路师弟是因为头上被撞后受了点寒,所以晕过去的,可是我用普通的药物已经替他敷过了,也喂了点药,可是这么久了,还是不见他有醒来的迹象啊! 白勿钦没回应,走过去将路书南的上半身轻轻抬起,坐下后,让他枕着自己的腿。 白勿钦伸出那双节骨分明修长的手指,落在路书南的额角处。 探进去时,发觉路书南内功紊乱,气息混浊,正邪纠缠,疑似往半魔半仙方向修去了。 白勿钦:这十天,他修了些什么? 李京:我见他学了些剑术,看了些壁画和一些书,每天打坐了几个时辰... 白勿钦:那他吃了什么? 李京:没...没什么啊,就依依每天送来的。 白勿钦:知道了。 片刻后,白勿钦挪开了手,两人缓缓地放下:抬到沁邻罢,我去冰室看看。 听到这话,李京和林依依均是一愣,是他们想的那个么? 师尊一向将自己那间房称作沁邻。 除了这个,他们想不到岭山派还有什么沁邻了。 白勿钦前脚刚走,李京在林依依的帮助下,将人背起,一脸困惑的将路书南搬去了师尊的寝室。 这是什么情况? 李京突然好恨师尊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多说几句解释下不可以吗? 林依依:师兄,你脸都黑了,师尊这样做,应该是要替路师弟疗伤的,你别想太多了。 李京:依依,不瞒你说...哎,你还是照照镜子吧。 林依依一边帮忙扶着路书南的背,一边掏出目镜来。 她的眉头紧皱,脸黑的比李京还严重。 看到一脸凝重的自己,她吓得差点把镜子都给扔了。 白勿钦在冰室搜刮到一些不知道是谁拿进来的书,《邪王修炼》、《锁心金丹》、《师尊他强悍的秘术》《追TA你不可不练的功底》... 都是些什么破玩意? 白勿钦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看来是自己太惯着弟子了,竟往冰室修炼重地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看都不想看那些书,直接全数尽毁。 好在壁画和机关没被人动过手脚,看来路擎天多半是看了某些民间编的书,胡乱修炼,导致的昏厥。 果然是年纪尚小,书名如此不靠谱,怎么还会看? 哎... 他这个大徒弟也是极其不靠谱,看来以后得自己看着点了。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6) 路书南在师尊卧室醒来的时候,只一眼望见了屏风,便知道这是哪儿。 昏一次,还能昏进师尊床上。 这代价肾好。 路书南听见有开门声,连忙躺了回去,这一躺他才发觉,白勿钦的床硬邦邦的,似乎一点棉都没垫的,但又不是那种木板,有些冰凉凉的。 让人想起了冰床,可他侧作一边看的时候,又不是冰。 来人正是白勿钦,他见到自己平日里整洁干净的一点都不起褶皱的床,此刻已经乱做一团,蚕丝被缠在路书南身上,床单掀起了一角。 而那装睡的人,闭紧的双眼还在微颤。 白勿钦:睡了两天,不饿么? 路擎天一听便破了功,眼睛没睁开嘴先笑了。 白勿钦:起来。 路擎天赖着没动,又将笑容收了回去,继续装睡。 白勿钦:幼稚。 听见白勿钦转身的响动,路书南这才睁开了眼:师尊这两天怎么睡的? ...白勿钦没回应,他知道自己这小弟子又要乱说话了。 路擎天:师尊只有一张床,这两天是和我一起睡得么? 白勿钦:我不需要睡觉。 路擎天:那这床放在这儿,是为我准备的? ...白勿钦觉得自己就不该回答他的问题,不管自己说什么,他这不规矩的徒儿定要抓着话头胡诌。 路擎天:那这样的话,徒儿每夜都来这儿睡吧。 白勿钦:病好了就出去,回你房睡去。 路擎天:我还没好,都坐不起来。说完,路书南挣扎着爬起来,却一副使不上劲的样子:师尊你罚的我四肢酸软,尤其腰使不上劲啊。 说的病恹恹,却好一副耍流氓的样子。 白勿钦没理他,直径走了出去。 从进入冰室到路擎天醒来,不过十三天的样子,可是当他伸着懒腰站在师尊房门前时,却看到院子里的竹子都换成了桃树。 风一吹满园皆是桃花飞。 他背着手四处走走,活像个领导来巡查的样子,景色确实美了不少,可总觉得不适合栽在师尊院子里,适合白勿钦的应该是梨花,白色纯洁,芳姿素淡。 那句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萦绕在脑海里,他觉得重点在头两个字,和单身了上百年的白勿钦十分契合。 也和他十分契合。 这春色满园的桃花,实在太粉了,粉到连栽树的人都显得骚气。 事实证明,那人确实骚,因为将岭山派栽满桃树的正是[采花贼]德尼,也是那天将他们灌醉的青/楼女子。 德尼比路擎天他们晚三天上山,很是看不惯葱郁的草木,和一整座山的绿色,于是破财聘了几十个壮丁,将岭山派的植被都换成了桃树。 而他此刻正讨小师姐们欢心,在飞扬散落的花雨中,倚在树旁,展着魅惑的笑颜,对着她们放电,都快把自己骚成了一朵花。 那些本来憧憬李京的女弟子,纷纷倒向了德尼的阵营,忸怩着表示爱意,十分少女。 德尼刚一抬头,远远地就看到路擎天站在那边看戏,朝着他喊了声:路公子! 引得那些围了几圈的女弟子们都看了过来。 路擎天眉头紧锁,能装作不认识这人么? 当然不能 德尼不仅忽略他的冷漠,甚至带着一众跟班一起走了过来。 站在他面前,眉开眼笑:路公子,什么时候醒的?身子好些了么? 路擎天:刚刚醒的。 德尼: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路擎天:...他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吐槽,因为师尊的床太硬了,硌得慌吧。 路擎天:休息够了。 德尼:抱歉,我有些话想单独跟路公子说,下次再继续聊吧,小师姐们~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语气柔和,挠的小师姐们心里痒痒的,即使此刻她们被赶了,但依旧满脸红润,一副思春期少女的模样,走两步一回头的,完美诠释什么叫恋恋不舍。 关键是,这家伙还含情脉脉的目送小师姐们离开,好像他也很舍不得。 导致那群人移动的速度十分缓慢,大概只比蜗牛快一点。 待人走远后,德尼才说道:我听说你是因为练了些邪术才晕倒的?那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路擎天:前几天还好,后面几天有些神志不清,现在回想也很模糊,好像被人夺了舍,行动不太受控制。 德尼:那你一直用的都是无妄剑修炼的? 路擎天:嗯。 德尼:虽然听师尊说,你是因为看了些歪门邪道的书才导致的,但是这把剑应该也脱不了干系,你不想换一把,那有空去找师尊帮你看看。 路擎天:嗯...行,你不用叫我路公子,直接喊名字吧。 不知为何,德尼看起来有些犹豫,好像不太喜欢叫人名字似的,愣了半响才说道:那我还是叫你路兄吧。我一上山就听小师妹们说了,你要追师尊? 路擎天:嗯,怎么了吗? 那一刻,路擎天分不清德尼脸上的表情究竟是烦躁还是恐慌。 路擎天:你恐同? 德尼:恐同? 路擎天:就是讨厌有断袖之癖的人。 德尼连忙否决:当然不是,我自己也是个断袖。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会想追师尊,毕竟他年长你很多。而 路擎天:与年龄无关,单纯看对眼了。 德尼死寂了片刻,脸上的表情纷繁复杂,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那这两天你睡在师尊房里,有没有什么进展? 路擎天大概也没想到德尼一开口就问的有没有进展,表情呆滞了下:没什么。 德尼:路兄,有些事不该由我插手的,请原谅我接下来说的话。 路擎天:你说。 德尼:其实在长乐坊初次见你,我就看出来了,你和我一样背负着诅咒,不过,你比我严重太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心要定,不能陷入感情里太深,否则伤人伤己,对于师尊,我见你此时应该还只是觉得好玩儿,应该还没认真吧? 路擎天:... 德尼:路兄,莫要怪我多言,你身上的诅咒太重,即使用探灵提纯也丝毫不能化解,对你来说,只要是世间感情,都应该避远一点,对任何人都不过淡水之交。 其实不用德尼说,路擎天就是这样子的人,无论穿越前后,他都没感受过亲情、友情、爱情,他就是个孤身寡人,只是偶尔兴致上来,会去找点刺激。 其实,我也没什么资格说这些。德尼说完,苦笑了一下:感情之事最为复杂,尤其爱一个人,很容易心神不宁,患得患失,落得个悲惨收场。 路擎天不知道德尼究竟经历了些什么,看待爱情如此悲观,他没经历过,没办法感同身受,只是伸手拍了下德尼的肩膀:先不说这些,我有些饿了,去木屋那边吃点东西。 只是路擎天不知道的是德尼说的这些其实不是他的经历,而是肖载的。 而且德尼已经知道了路擎天就是肖载,而白勿钦就是王侍丰龙。 他们在前世经历过一场虐恋,看这趋势今生怕是又将重蹈覆辙。 第八章 后山木屋中,林依依准备了一桌子的菜,除了一些家常菜,还有自制的雪花糕、绿豆酥。 馋的路擎天坐下就想开吃:李京人呢? 林依依挽着袖中背着他们收拾碗筷,清理灶台,忙的不可开交,腾出一张嘴回应:师兄过会儿就来,你们先吃吧。 路擎天一向不客气,拿了块儿绿豆酥咬了一口,瞥见德尼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林依依:德尼,岭山派戒色。 德尼收回并不好色的目光,看了眼路书南,并未解释,他看出林依依就是上一世肖载的信徒那个将毒疫引进凤佛国的人。 可这一世,林依依只是个普通的岭山派女弟子。 路擎天:你不尝一下? 我等李兄一起吧。德尼虽然上山有好几天了,可鉴于上一世的恩怨,没跟林依依说过话,突然来蹭饭实在有些奇怪。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李京才来,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喝了口水,然后瘫在了座椅上,拿着扇柴火的扇子给自己解热。 路擎天:你这是干什么了?累成这样。 李京正擦着汗,闻言斜眼瞪了瞪德尼:问他。 德尼:岭山派在改造呢,李京去指挥那些壮汉干活了。不过你一个指挥的怎么累成了这样? 李京:你找的那些壮汉,力气是挺大,但行动太慢,看的我差点急死,要不是我,山前那堆破房子什么时候修的好。 德尼比了个拇指,给他点了个赞:李兄辛苦了,这儿好多吃的,快尝尝。 这话说的好像这桌菜都他做的似的。 路擎天:怎么突然要改造? 李京:还不是这位西域来的公子哥,砸了钱要改善岭山派,嫌我们这儿穷酸。 德尼:李兄这话言重了,我并未嫌弃,只是觉得还能更好一些。话音刚落,他坐着的椅子吱呀一声碎了,是真的碎了,像烂泥一样安详的躺在了地面上。 李京坐在一旁,条件反射的要去扶一把,却发现坐这烂椅子的人却没摔倒,屁股上连灰都没粘上。 看来某人看似在坐着,实际上在扎马步。 德尼:呵呵,见笑了。他顺势站了起来:我觉得,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他那表情如释重负,像是终于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似的。 水滴落在路书南手臂上,他抬头一看,突然觉得这间小木屋多半也快不保了。 这西域小王子似乎比他更难忍受这种地方,出门叫了几个壮汉来,将一桌子的菜和糕点搬到了山前的一座四合院里。 这四合院装饰的像个戏班子的家。 掌柜的在欢送客人,这画面有点眼熟。 路擎天:这什么情况? 德尼:我听说岭山派伙食都开不起,我就把你们下山吃的那家给弄上来了。 听听这话,什么将岭山派伙食都开不起。 李京白了这个西域王子一眼,心道:这绝对是个暴发户... 路擎天起身去了柜台,打算先付钱。 掌柜:德尼公子已经提前把钱给了。 路擎天把钱收回来:我有点事想向你打听。 掌柜:什么事?您说。 路擎天:你在山下开店开了多少年了? 掌柜:二十余年了吧,怎么了吗? 路擎天打量了下四周没什么人,才悠悠地说道:那你还记得几年前,路家灭门的事么? 掌柜闻言,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眼神躲避了片刻:依稀记得。说完后,为了显得自己很淡定,眼里能有个聚焦点,低头检练起茶叶去了,可是检练的时候,手却抖的十分厉害。 路擎天:看你这种反应,难道亲眼见过? 这话一出,掌柜的面色惨白,似乎记起了什么不好的事,双腿有些发软,跌坐在了木凳上。 路擎天也不急着催他说,等了会儿后,掌柜缓过来了些,语气低沉道:我确实看到了。 那天正午,我四处找小儿回家吃饭,听他的伙伴说他藏进了路家,我便连忙赶了过去。 那时路家门外已经围了很多官兵,我试图进去找人,却被拦了下来。 哎,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的事,因为...我家小儿也死了。 掌柜的声音变得悲怆起来:我至今想不通为什么,他明明不是路家的人啊...怎么会,怎么也会自刎? 路擎天:抱歉... 掌柜:没事,都过去了,只是回忆起来还是很难接受。 路擎天:那尸首... 掌柜:当年多亏了李大将军帮忙带出来,不然我家小儿的尸首多半也会葬在乱葬岗了。 路擎天:有找人验过尸? 掌柜:验过的。 路擎天:除了在脖子上留下的伤以外,还验出什么吗? 掌柜:我好想听到他们说什么木还是什么箭的,我也不是太懂。 路擎天:箭毒木? 掌柜:对对对,就是这个。 路擎天:除了这个,有验出他吃了什么吗? 掌柜的目光有些涣散,想了很久才突然记起什么:有的,他当时去路家,好像吃了从西域进口的葡萄。 路擎天:嗯,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你小儿是和路家人一样自刎,而不是被他杀的?你不觉得奇怪么? 掌柜:我...我当时看到他们脖子上有伤,而且大家都这样说的,所以... 路擎天:除了这些,你还记得当时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掌柜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没想起什么信息来,摇了摇头。 路擎天:如果记起什么,一定要告诉我。谢谢了。 掌柜:好,我记起什么一定告诉你。我小儿他的死,是另有隐情的吧? 路擎天默认,没再作答,转身回了座位。 桌上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四人坐着一边吃一边聊。 路擎天:德尼。 德尼正剥了一个虾放进李京碗里,闻言微微抬眸:嗯?路兄你也要吗? 路擎天:我问你个事,西域的葡萄一般都卖向哪里? 德尼:西域的葡萄?一般都很贵的,应该都是些富贵人家会买吧。 路擎天想当年路家已经没落了,怎么还能买一大堆西域的葡萄?还能让上上下下的人都吃的到? 他觉得路家绝不是畏罪自刎,而是被人下了毒后,划了脖子。 会不会那些葡萄是用箭毒木泡过的? 按照掌握的信息来看,当时比较有钱的只有易家和王家了,会不会是当天有人送了一箱葡萄来,因为关系甚好,所以路家也没多想就都吃了?所以才中毒身亡? 他记得在某书上看到过箭毒木,又名见血封喉,一般生长在雨林里,是种剧毒植物,乳汁呈白色,见效很快,瞬间能使中毒者窒息而亡。 害得路家灭门的,一定是个很狠的人,会用此种剧毒迅速取人命!取人性命后还一个个的把人脖子划开!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能做到这份上? 那掌柜的小儿,多半也是误食了具有剧毒的西域葡萄才中毒身亡的,然后又被当作了路家的人划了脖子伪装自杀。 德尼见路擎天表情十分凝重,又关切的问了句: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路擎天:没什么。 德尼:我又剥了只虾,你要么? 路擎天:放着吧。 被伺候惯的路总裁,如果不是德尼帮忙剥了一个,他大概怎么也不会吃虾。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7) 他看到李京碗里还有几个虾,疑惑道:你怎么给他剥这么多? 德尼:毕竟是我让李兄帮忙去指挥壮汉的,让他累着了,自然要犒劳下的。 路擎天:哦,那你顺便再给我剥几个。 德尼:好。 自己剥虾的林依依:...她就不该在这里。 德尼:小师姐,要我帮你剥么? 林依依连忙摆手:不不不,不用的,我自己剥就好了。 另一桌竖着耳朵偷听的女弟子,微微转身看了眼正在剥虾的德尼。 德尼注意到女弟子们的视线,朝着她们莞尔一笑,女弟子们瞬间电的收回视线,面脸通红的埋头吃饭。 目睹到这一幕的路擎天摇了摇头,他突然觉得德尼很像一个动物孔雀,真是到处开屏。 德尼给路擎天剥一个,又给李京剥一个,看起来很公平的样子。 李京表面上没什么,可是看着自己盘子里的虾仁越来越多,而路擎天盘里还不及他的一半,脸突然有些泛红:不用剥了,你吃你自己的吧。 路擎天却没打算放过他:李京不吃,你给我剥。 李京:你真的好意思! 路擎天当然好意思:德尼都没抱怨,你说什么? 德尼:... 这两人怎么吵起来了。 李京:你不是追师尊么?你去让师尊剥给你。 路擎天:什么逻辑?按你这样说,德尼给你剥虾,是因为你在追他? 李京噎了一口:...这逻辑确实不太对,他思考了会儿又道:那你应该给师尊剥虾去啊。 路擎天:我为什么要给他剥虾? 李京:你不是喜欢他么? 路擎天:那德尼给你剥虾是因为喜欢你? 德尼:... 餐桌上一阵蜜汁沉默,李京见德尼没吭声,憋的小脸通红:路书南,你果然喜欢胡诌! 路擎天:???是你逻辑有问题。 李京:... 德尼正好剥完一只,一时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夹给路擎天。 路擎天十分自觉的用筷子敲了下盘子,意思是说:剥好了就拿过来。 于是一只粉嫩的虾仁又落进了路总裁的口中,他表示对德尼的服务很满意。 路擎天:不错,继续。 德尼:...。 李京那表情像在说:你要点脸吧,德尼跟你也没那么熟吧?一直让别人剥虾你真的好意思。 路擎天没搭理他那张臭脸,脑海里还在思索怎么调查路家的事,这几天还是得偷偷下山,亥时之前回来就是了。 正好他在关禁闭的那几天学会了怎么御剑,出行也比较方便。 等最后一只虾也被塞进了路书南嘴里,他嚼了几口才放下筷子。 吃的还算满意。 李京去结了账,四人才缓缓离开,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九章 德尼和李京分在一起,往后山那边绕过去后,路擎天就和他们分开走了。 单独一个人住一间就是有个好处,有很多私人空间,也有机会偷偷做事。 也不知道谁那么了解他,这次他回到屋内,竟然发现有锁了,只能从里面关上的那种。 惊喜之余,等他躺回那张柔软的床垫时,又开始想着白勿钦的那张床了。 他其实想找借口赖在白勿钦那儿的,可是通过他的观察,只要自己在那儿,白勿钦就几乎不回房,好像故意在跟他保持距离似的。 所以他觉得没什么意思,想逗人都找不着人影,还不如住自己屋,等没事儿的时候再过去逗一逗白勿钦。 听林依依说过,白勿钦那张床有治疗及驱魔的作用。 之前在冰室里,不知路擎天修炼了些什么,竟往半魔半仙方向修去了,要不是因为白勿钦,指不定他这个穿越者会沦为人人讨伐的修魔者。 其实,路擎天觉得比起修仙,他的性子可能更适合修魔道,毕竟他发病的时候,真的和魔头没两样了。 想到这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快一个多月没吃药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正躺在床上发愁,李京就来敲门了。 路擎天:进。说完才记起自己锁了门,只好起身去开。 路擎天:什么事? 李京:岭山派新出另一个规矩,以后每天早晨鸡鸣时,来山前的早堂上课。 路擎天:上课?上什么课。 李京:师尊要教书,大概是因为之前在冰室里看到了几本不入流的民间书籍吧,觉得我们缺乏常识,一群文盲,所以要给我们上课。 路书南:奥...作为也看了民间书籍的人儿,他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 有点丢人,好歹也是个21世纪高材生,怎么到这儿来倒成了别人口中的文盲了? 李京告诉了路擎天和师尊转音的口诀,然后让他自己试试。 说完,人一溜烟就没了。 路书南别上门又躺了回去,试着跟师尊传音: 师尊? 他没得到任何回应,也不知道是口诀念得不对,还是因为对方不想理他。 师尊~这两天多谢你照顾了,以后我来上早堂前,都给你带早餐吧? 不回答就是同意了哦? 那边终于有了点反应,于是路书南仿佛听到了从山谷传来的回音:我不吃。 路书南:可是徒儿这些天一直麻烦你,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那你让我请你吃饭吧。 白勿钦:师徒一场,不必客气。 路书南:我不想欠人情。 白勿钦:那随你。 路书南:明早我去食堂等你,请你吃早饭。 白勿钦:嗯。 路书南:你有什么忌口? 白勿钦:没,你安排。 路书南:好,师尊现在在干嘛? 白勿钦:开会。 路书南:什么会?师尊居然开小差! 白勿钦:还有什么事么?没事不要随便传音。 路书南:没什么,师尊您继续。 路书南嘴上答应着,可实际上,这天只要他有空就会给白勿钦传音,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白勿钦只听着,一句也没回,在他眼里,路书南这种行为就像个刚拿到新鲜玩具的小孩一样,幼稚,但每一句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丝毫没有不耐烦。 甚至在入夜很深的时候,他听着路书南传来的声音,像在他耳边呢喃,时间长了,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直到某人晚上睡懵了,给他传音,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他只听到了二句,便睡意全无。 白勿钦,勿侵,是不能侵犯的意思么? 师尊,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吗?湿着身子就来我房里,想勾引我? 白勿钦:...也不知道这熊孩子究竟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想把他这小破脑袋敲开看看,都装了些什么玩意! ... 这一夜,白勿钦打了一晚上的坐。 隔天天都没亮,路擎天就已经破天荒的站在了镜子前,把衣服穿戴整齐,将长发用黑色细带束起。 镜中的少年又长高了些,刚开始穿岭山派校服的时候还很合身,此刻袖子和裤脚都短了一截,撑得身上的衣物都有些膨胀,尤其下/身某处突兀的厉害,昨晚那春/梦做的,让他久久难以消停。 他抬头看着自己,整个人精神抖擞,是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虽然内心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好/色/大叔了,但只要他伪装的好,就没人看得出来。 路擎天出门吹着凉风,身上的潮意渐渐褪去,他直径往后山走。 等站在白勿钦门前时还很早,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感觉这个时候似乎有点太早了。 可白勿钦似乎知道他过来,下一秒门就从里面开了。 路擎天:师尊早。 白勿钦:是挺早,晚上睡不好么? 此话一出,路擎天的耳尖连着脖子开始泛红了。 天已蒙蒙亮,白勿钦房内的灯光显得没那么亮堂了,可透着门窗照过来的时候,仍然寸的路擎天脖上的血色十分明显。 路书南:... 白勿钦知道昨晚这人为啥睡不好,少年精力旺盛,有点青春期的心思很正常,只不过,路擎天的注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他回到房内给路书南带了几本书,也不管对方看不看,一股脑的塞进了路擎天的怀里。 路擎天低头一看,素雅的书皮上写着三个字:道德经。 他抱着书,将它们抽立起来,一看书名都是些什么《心经》、《佛经》... 路擎天:...他觉得自己怕是进了寺庙拜了个和尚哦。 但白勿钦让他清心寡欲的意图倒是传达到了,因为看到书名的那一刻,路擎天脖子上的的血色瞬间消了下去。 路擎天跟在白勿钦身后往食堂那边过去,心里叹了口气,他这师尊平日里都看的些什么书?这人当真无聊的紧,一点情趣都没有。 难怪能单身上百年。 晨曦初照,从天边卷来的风,刮的桃花花瓣四处散开,下的纷纷扬扬,落在他那冻人的师尊身上,仿佛冻成了一片片雪花。 路擎天不止一次觉得,白勿钦像一朵精心雕琢的冰雕花,极具观赏价值,靠近能感受到森森寒气,那花尖还能刺人,可再仔细看,里面却包裹着极为柔软的花蕊,温柔且坚韧。 要说路总裁一点没动过心是不可能的,歪心思他可动过不少。 与先前追的那些人稍有不同,至少他不会亲自画一幅画送给他们。 或许是因为在这里没有那些高科技的可以送,只能用一些原始的东西代替。 可是却让他花了心思,动了他金贵的手指,画了许久。 食堂里人不多,因为岭山派仙尊到来,掌柜连忙上前迎接,将他们安排在了靠窗的位置,前后还有屏风遮挡。 他们刚坐下,路擎天就听到自己身后的有一群女人在兴奋的交谈。 因为隔了个屏风,他们彼此看不到,却听的很清楚。 真的太苏了!我的天呐! 就这本,我至少看了三遍!男主太帅了,嘤嘤嘤,如果真有这种狂拽绝世魔尊,我甘愿为他入魔! 啊啊啊啊啊!他太绝了!我看到男主告白的那章,真的心动惨了!他把自己的致命弱点告诉了女主,将自己完完全全的暴露给了心上人啊! 啊啊啊啊啊!真的绝绝子!!!如果我是女主的话,一定要护好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男人! 路擎天听着那些女弟子们的言论,不清楚她们究竟是看了什么书,跟别人暴露缺点这点,竟然就能让她们疯癫了一样。 这招这么管用么? 掌柜:仙尊,路公子,见你们考虑了挺久,需要我帮忙给你们推荐几道菜吗? 屏风那边的突然安静了下来,竖着耳朵听到了仙尊两字,吓得不敢开腔。 白勿钦大概也知道因为自己,导致女弟子们不敢再继续聊下去,于是起身想说换个地方。 结果那群女弟子也是这样想的,纷纷起身绕过去的时候,朝着白勿钦低头,叫了声:师尊,然后赶命似的跑了。 白勿钦很是无奈,又坐了回去,抬头就看到路擎天捂着嘴憋笑的样子。 白勿钦:别笑了,点菜。 路书南:就上几道你们的招牌小菜吧,两碗粥,馒头和包子也要点。 掌柜:得嘞!说完,在本子上记了下就转身去了后厨。 路擎天:我方才听那些女弟子...师姐说,告白的时候,把自己的致命弱点暴露给对方,是件很苏的事情啊。师尊你觉得呢? 白勿钦:无聊。 路擎天看到白勿钦那张冰霜脸,忍不住又想逗逗他:师尊,我怕水。 白勿钦:... 路擎天:尤其是踩不到底的水,我小时候被人藏进水井里,四周黑黢黢的,脚下的水却越升越高。那时候真的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所以那以后,导致我见水就怕。他这话一半真一半假,他怕水是真的,但不是因为藏进井里,毕竟那是生活在凤佛国的路书南所经历的。 而他,则是因为小时候被人推进水里,差点没抢救回来,后来还发了很久的高烧,直到有一天莫名其妙好了后,他就有了阴影,虽然不至于见水就怕,但是那以后他再也没进深过1.5米的水里了。 再落一次水,他大概会窒息而亡,心理上的恐惧是没那么容易克服。 白勿钦:嗯。他回应的简短,心里却起了波澜,这孩子那时还那么小,经历了这些怕水也是正常的,好在岭山派没湖,只有不过膝的泉水。 路擎天:师尊不再说些什么吗?我可是把自己致命的弱点都告诉你了,若是师尊想杀我,将我推进水里,我便会毫无抵抗力,最终窒息而亡... 白勿钦:胡说些什么,以后不要随便跟别人说这些。 路擎天:师尊不是别人,我愿意将命都交给你。 白勿钦:命是你自己的,不要随便交给别人。 路擎天不过嘴上胡乱说说,可见白勿钦的神色却越发严肃,他便不再拿这事逗人了。看得出他这冻人的师尊是真在担心他,他要再拿这事胡说,真的就显得太不懂事了。 第十章 等菜上齐,路擎天用干净的筷子给白勿钦夹了些素菜,放到他手边的盘子里: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 白勿钦:...,他自觉活了上百年,但样貌还是年轻的,被人叫老人家,心里难免有些硌得慌:你也吃。 路擎天盯着白勿钦,装的满脸期待。 白勿钦没抬眸都能感觉到他什么眼神,他夹了一块白花花嫩的出水的豆腐,微微皱眉,似乎在心里做了几番斗争,终于还是张口吃了。 这一幕正好路过的李京他们看到。 李京:师...那是师尊?他揉了揉眼睛,心道不会是自己眼花吧? 一旁的德尼回道:是,你没看错。 一众小徒弟:这...师尊居然和凡人一样在吃饭?! 天呐!我在做梦吧! 对面的那个不是路狗么?! 师尊怎么跟他勾搭到一起去了! 不会是路狗拿自己得了癫狗症的事威胁师尊吧? 放屁!师尊会怕那什么癫狗症么?! 那怎么会... 那些小弟子们楞楞的站在窗外,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路擎天:...你们偷看是生怕我们不知道么? 白勿钦往窗外瞥了一眼,那些弟子吓得一溜烟跑了,只留下德尼和李京两个铁脑壳还站在原地。 还朝他们挥手:师尊,路兄,好巧啊。德尼说完便拉着李京一起进来,和路擎天他们坐一桌,德尼抢在前面,坐在了路擎天旁边。 李京黑着脸,战战兢兢的走到了白勿钦旁边坐下,整个人局促的像个小学生,端端正正的。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8) 白勿钦:吃。 李京点头,拿着掌柜递来的筷子,埋头安静的吃着。 当真像个乖巧的小学生。 李京其实以前没这样局促的,只是前段日子犯了错,还觉得愧疚、尴尬,生怕他敬重的师尊对他失望了。 德尼:师尊能吃这些?我听说仙尊吃人间的东西不是会自损灵力吗? 路擎天夹菜的手一顿:什么?他看向白勿钦:真的么? 白勿钦拿出手帕擦拭嘴角:只一点,没事。 路擎天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强人所难的,白勿钦说过不吃的,他还硬要请人吃饭。 他吃了几口,没再给白勿钦夹菜,心中默念口诀,传音道:师尊,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要不要先走? 白勿钦:嗯。为何传音说? 路擎天:我就是想跟你单独说话。 白勿钦:... 其实路擎天是不想让师尊再继续吃了,若是真的损耗了灵力,他人情没还,倒又欠了一屁股。 至于传音,单纯是因为想独处的私心作祟。 两人停下筷子后,便抛下刚坐没多久的李京他们,往早堂那边过去了。 早堂修的有些私塾的味道,也不知道从哪儿搬来的木凳和桌案,整整齐齐排列在一起。 路擎天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方便走神、逃课。 人陆陆续续到齐,大概是因为太早,有人打起了哈欠,于是惹得整个早堂都是此起彼伏的哈欠声。 岭山派实行个性化配置太久,每个人的作息时间不一样,但相同点却都是不喜欢早起。 白勿钦让李京把新书发了下去,每人领了四本。 发到路擎天这儿的时候,李京瞪了他一眼:早上怎么回事? 路擎天还有点犯迷糊,半睁着眼思考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李京在说他和师尊一起吃早饭的事:什么怎么回事?就你看到的那样,我和师尊的关系已经发展的这样了,你就说服不服吧。说完就打着哈欠,趴在桌上睡去了。 李京:...他知道路擎天又在胡诌了,将四本书重重砸在了趴桌上那人的后脑勺上。 某人脑袋大概是铁打的,这样重重一击也没能将他拍醒,就是有点疼...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糊中,有人朝他走来,伸手触到了他的发丝,搭在他后脑勺上轻盈又冰凉,下一秒那凉意蔓延开来,刺激了神经,使得他瞬间清醒,他猛的抬头,发觉整个早堂的人都在看他,而白勿钦正一副棺材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白勿钦:醒了么? 路擎天:... 白勿钦:起来把第一本书的前三页读二遍。 再21世纪,没人敢这样这样对他,当年上学的时候,全年级第一,没有一科是短板。 所以他还没感受被人罚的滋味。 可对方是白勿钦,他只得配合,乖乖站了起来,拿起那本《中庸》翻开,静默了片刻。 其他弟子都等着看他笑话,毕竟听说路狗没读过什么书,定是字都认不全,多半会读字读半边闹得大家啼笑皆非。 可是路擎天一开口,流利极了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 不仅一个错字都没有,读的...还挺好听??! 弟子们面面相觑,又是震惊又是失望,震惊的是路擎天居然不是文盲,失望的是没能看到他出糗。 待他完美的读完两遍,白勿钦挑不出毛病来,只好放过他,让人坐下:听课。 于是路擎天撑着下巴,挣扎着听了一上午的他早自学过的课。 白勿钦一直徘徊在后排,准确点说,是路擎天附近,只要逮到他打瞌睡,就用教条戳他一下。 虽然这戳的和没戳一样,只是戳到路书南腰上的时候,他会敏感的弓一下身子,然后一把握住长且粗的条子,眼角带着笑意,抬眸和白勿钦对视,眼神像在说:师尊别闹。 白勿钦见他这幅流氓相,也只是把条子抽走,用眼神警告。 整个早堂的人目睹这一幕,内心各有各的解读,尤其几个女弟子红着脸相互传字条,也不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都偷偷笑着。 待早堂结束,弟子们一窝蜂的冲去了食堂,路书南则在后面走的不紧不慢,他也不急,反正吃不到饭,下午溜下山的时候还能再吃。 李京和德尼他们跑的最快,抢了个好位置,等着路擎天林依依他们过来。 于是路总裁不费吹灰之力,也享受到了优等坐,在一个不需要争抢、等人来服务的包间。 他们这顿吃的还是和平常一样,就是多了个德尼这种服务型性格的人,没事就给他们剥虾、夹菜。 这一行为又叫人不清楚,这人究竟家里有没有钱,究竟做什么的,服务起人来如此自然熟练。 路书南和李京都不约而同地记起美仙院,当时德尼穿着女装... 不会是美仙院的一员吧? 他们也不敢问。 德尼见这两人的表情有些纷繁复杂,好奇道:你们怎么这幅表情? 路书南两人一个对视,李京开了口:你之前在美仙院... 德尼:?哦,那是我来凤佛国的时候盘下来的。 路书南两人皆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引得德尼一脸困惑。 第十一章 == 吃过午饭,路擎天趁大家都在冰室修炼没人注意他,偷偷溜下了山。 这一行,他御剑而去,虽然几番颠簸,但也还是平安到了山脚下,他利落的将剑收起,躲进一垛没人的稻草堆旁,将包袱里之前下山买的衣服和面纱拿了出来,三下两下地换上。 然后把岭山派的校服和无妄剑打包起来藏进了草垛中。 他此次下山绝不能被人发现自己在查路家的案子,搞不好会被误以为去寻仇的,他只想知道真相,并不打算帮忙报仇,毕竟在这里他无权无势,想报仇简直比登天还难。 晌午过后有些闷热,出了些汗浸湿了面纱,他撩起来给自己扇扇风。 来早了,应该晚一点的,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潜进易家吧? 他站在易家门前,让路过的仆人把易白丽叫出来。 那仆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穿的一副寒酸样,都不打算睬他。 路总闷热的厉害,又伸手撩了撩面纱,露出了少年俊朗的面庞。 仆人一看是路擎天,撒丫子躲回易家,想要禀报王姝臻,敲门没人回应,他才记起王姝臻一大早就带着易柏去了寺庙,之前上街偶遇路书南他们之后,易柏就像中了邪,昏迷了好多天,关键是还会梦游,吓得王姝臻几天几夜睡不了好觉。 按王姝臻的话说就是:都是路书南这个灾星害得。 路擎天在人前秉承着自己不再踏进易家的诺言,在门口蹲了半天才等到易白丽跑出来。 女孩梳了个流苏髻,同心带垂在两肩,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整个人显得很灵气:书南哥哥,你来看我啦! 路擎天难得挤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容,把手轻轻放在了她头上停留了会儿,没摸,怕把人梳好的头发给弄乱了:嗯,想吃什么?哥给你买。 冰糖葫芦!嘿嘿。易白丽开心的握住路擎天的手腕,摇晃了下身子撒娇道:书南哥哥,我好无聊的,你带我去玩儿吧。 由于时间还早,路擎天也没拒绝,带着她到处乱逛。 易白丽生的漂亮,又是菩萨心肠,在路上见到乞讨的人,便会跑去捐钱,然后买些好吃的拿过去。 见到流浪的小狗小猫也会定停下脚步去多看几眼,然后就会把手上的一些吃的分给小动物。 或许也因为易白丽很善良,心灵又极其纯粹干净,让路擎天谋生了想要保护她的想法。 又或许是因为,路擎天一直觉得自己也是个没人要的流浪儿,所以当看到易白丽不求回报的对别人好时,他会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他任劳任怨的陪着易白丽到处跑,觉得自己还有点当哥哥的样子。 易白丽:书南哥哥,你在岭山派好玩儿吗? 路擎天:嗯,有空哥带你上山玩儿。 易白丽:好呀好呀,书南哥哥,你这次下山多久回去啊? 路擎天:晚上就走。 易白丽:啊...语气甚是失望:书南哥哥,你可不可以带我走啊? 路书南:嗯? 易白丽垂着头,把小嘴抿成了一条线:白丽喜欢书南哥哥,自从你离开后,我感觉每天都好无趣。 路书南一愣,他知道少女的喜欢不一定是男女间的,可能仅仅是表达依赖的说法,可听到的时候还是心颤了一下,大概是被这孩子萌到了。 路擎天:可你还要上学,跟我上山的话,你怎么学? 易白丽:我可以跟你们一块儿上课。 路擎天用哄孩子的语气道:那我先问问师尊,看他收不收你。 易白丽点了点头,瞬间开心了。 路擎天不太明白孩子为什么情绪波动那么大,上一秒还很难过的样子,下一秒就能开怀大笑。 他身边除了他自己都是些理性的人,他也只是在犯病的时候会过激一些,平时还是比较稳定的。 他这趟山下的正是时候,赶上了凤佛国民间举办的灯会,天暗沉下来的时候,街道上人群涌动,摆摊的都忙着给自己占个坑位,凑热闹的四处逛逛挑些灯笼。 衙门派来巡逻的人隔段时间就会上街一趟。 路擎天陪着易白丽又去挑彩灯,天还亮堂的时候不觉得好看,可等到天真的暗下来时,路书南却被满街的灯光辉煌镇住了。 他没亲眼见过灯会现场,大多时候他只喜欢一个人窝在一个地方,小时候喜欢窝在虚拟游戏厅,长大了又只想待在研究室哪儿也不去。 人间的热闹不属于他。 意外的是,他不排斥这样的热闹。 抬头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孔明灯,就像他无数次在观星台上看到的星空一样,若隐若现,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街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看久了还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觉。 易白丽给自己挑了个玉兔灯,甚是可爱。然后又给路擎天挑了个莲花灯。 不知怎的,路擎天将莲花灯拿在手里的时候,却想到一人,那人浑身散发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是个活脱脱的冰雕莲花。 突然很想把这灯送给那人,也不知道他会什么反应。 易白丽:书南哥哥,你是想到什么啦?笑的这样开心? 路擎天一愣,他笑了? 飘远的意识回归大脑,他才发觉自己真的无意间露出了笑容。 仅仅是因为想到了白勿钦... 路擎天:没什么?这个要拿去哪里放? 易白丽点了点头,牵着他的衣袖往河岸边过去。 路擎天看到河的时候是拒绝的,他站定在远处,易白丽都拖不动他。 想起小时候莫名被人推进水里的窒息感,瞬间如同洪水涨潮般涌上心头,他以为早就淡忘的恐惧感,竟然在看到满是彩色灯的河面...如同金黄的琉璃淌在黑潭的那一刻,再次浮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拽着易白丽往回走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易白丽在用力挣脱,眼角红润,手腕已经被他捏的泛紫。 路擎天连忙松手,那一瞬间他竟露出一丝手足无措来:抱...抱歉... 易白丽带着哭腔揉着自己的手腕:我最讨厌书南哥哥了!说完便跑开了,瞬间被吞没在人群中。 路擎天攥紧手指,刚刚不仅是害怕,他还犯病了... 犯病的时候会不受控制。 他怕再次伤害到易白丽,没追过去。 躁动... 烦躁... 他觉得心里有什么在烧着自己,他需要发泄。 没有药! 他几乎是冲进了酒馆里,将所有的银两都给了出去,换成了各种酒。 他很怕自己犯起病来伤害到别人,还不如灌醉自己,醉了睡一觉起来可能这阵焦躁夹杂的兴奋感就过去了。 可是当他连灌自己好几瓶酒后,他的神经反而更兴奋了。 喝完了最后一瓶,仍然没有半点醉意,反而变本加厉的,让他更难受了。 他将所有的空瓶都打翻在地,落在地上清脆的几声响动,惹得店里的人纷纷看过来,眼里又是惊吓又是好奇。 路擎天站起身来,揪着最近的那人衣襟,附身道:看个屁!然后挥舞着拳头要揍下去,他好不容易拼命忍住了。 他不想被狂躁症左右,也不想伤人,最后这拳头落在了自己身上。 那人被吓惨了,哆嗦着身子,说不出话来。 路擎天松开他冲了出去,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 可是偏偏又是灯会,他四处狂奔撞到了许多人,却仍旧找不到一出人少的地儿。 不知不觉的,他来到了易家,里面黑黢黢的一片,似乎人不都在。 他是从正门进去的,来往的人都没太注意他。 就在这时,白勿钦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你在哪儿? 路擎天没回复,大概他亥时之前没能回去,被人发现了,现在师尊正在到处找他。 易白丽没回来,路擎天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 哦,除了瘫在床上不能参加灯会的易家家主易德泉。 路擎天手里还拿着那盏没放成的莲花灯,灯很微弱,只能照亮一小块儿地方,但也还算看得清路。 酒劲儿翻了上来,呛得他难受。 他往易德泉那屋过去,把门一脚踹开,里面的人没有反应。 易德泉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榻上,面容慈祥,鬓角泛白。 路擎天走到那人床头,垂眸看过去的是,脑袋一阵胀痛。 紧接着一串不属于他的记忆涌了上来。 是当年路书南从井里被捞出来以后得记忆。 那串记忆里满是易德泉慈祥的笑容,和对他的纵容及关爱。 无疑,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是喜欢这个易家家主的,是对父亲的那种喜欢。 因为记忆里他自己也因为易德泉而展开笑容。 可是这个少年最痛的记忆,也是来自易德泉的。 因为在他进易家没多久,易德泉就从马儿上摔了下来。 那之后,他的日子真的如同身在地狱。 路擎天忽地泛起一阵恶心,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少年路书南的记忆。 他凭着少年路书南的记忆,来到了桌案前,打开了暗门。 等走进去看到当年路家和易家合伙做生意留下的东西时,路擎天有一阵犯恶心。 他撑着墙半跪在地,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发软的使不上劲儿来。 手边碰到一垛账簿,他翻开一看,是当年他们的生意往来明细。 最上面的那本,记录了路家灭门前他们做的最后一单生意。 军火、布料...尤其最后一页写上了一句,大意是,一夜间,军火库里全空,全部被敌国掠夺了。 而那个军火库,是路家在掌管的,钥匙怎么落到的敌国手里?怎么会一夜间被全部掠夺,无人知晓? 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路家才被判灭门的么?! 路书南又翻了剩下几堆资料,全部都是当年的东西。 尤其一本上记录了,易德泉大量进购西域葡萄的事,路书南看到这儿再也翻不动了。 那个十八岁的路书南也是知道的么?所以记忆里才会那样一半快乐,一半痛苦和煎熬。 那个待他如此好的人,很可能就是害自家灭门的人! 路擎天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愤懑还是痛苦,他挣扎着起身,却打翻了莲花灯,烛芯的火焰沿着纸糊的莲花轮廓,往账簿蔓延。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9) 他攥进拳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整个暗室都烧了起来。 烧吧! 都烧了吧! 连同自己也一起葬身火海,可能就解脱了! 路擎天犯病的时候总会做一些疯狂的事,但此刻却是他做的最疯狂的,他想烧死自己,连同整个易家都给他陪葬!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白勿钦又传音过来:你是不是在易家?!回答! 路擎天突然一阵莫名的慌乱,他不想让白勿钦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犯病时的疯狂想法。 他忽地醒悟过来一般,要去灭火,可是火实在已经压不住了。 白勿钦:易家失火了!你在哪儿?! 路擎天又是一阵慌乱,他灭不了火。 白勿钦快来了! 他不能待在这儿! 路擎天踉跄地从易德泉的房里退出来,出了易家的门后,有一群人喊着:失火了!都快来帮忙灭火! 有人见到戴着面纱的人从里面出来,指着他喊到:那儿有一个人逃了出来!不是易家的人!肯定是他纵的火! 官兵听闻都朝路擎天冲了过来,踏着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路擎天几乎是凭着本能在跑着,他摸进了一条巷子里, 全靠运气在昏暗狭窄的巷子里绕来绕去,身后的脚步声持续着,依然紧追着他不放。 他其实不怕被抓,但他不想以岭山派的弟子被抓,让他那个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师尊遭人唾骂。 再绕到另一个巷子时,前头又传来了官兵围堵的声音,身后的脚步声也快跟着绕了过来。 就在这时,有一股力量揽着他的腰,将他拽进了一间屋里。 他抵着那人的肩膀,愣了很久。 师尊?他回头的时候,看不清白勿钦脸上的表情,他们所在地的院子没有人。 门外前后包抄的官兵已经汇合,却没见着路擎天的人影,于是只好掉头又去别的地方找。 白勿钦:是你放的火?! 这是路擎天头一次听到白勿钦这样不加掩饰的愤怒的语气。 他没吭声,也不想解释,只觉得心头更加烦闷躁动。 下一秒,他便独自又闯了出去。 白勿钦没跟上来。 他一定是对他失望了... 本来以为孺子可教也,却没想到是个恶毒棍子吧? 路擎天一头扎进更深的黑暗里,跑的跌跌撞撞。 他以为自己不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他在意白勿钦的看法,不想让他失望。 为什么? 他自己也一时想不到。 酒劲又再次上头,他撑在墙边终于还是吐了,吐的昏天黑地的。 他记起自己上一次这样喝酒,还是得知了自己继承了偌大家业的时候,为了庆祝。 可这一次,却是为了让自己醉了后不要犯病。 难受是双倍的,理智也在逐渐被消磨褪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来。 他此刻只想狂奔。 前方有一撮亮光 第十二章 == 湖面仿佛一阵光照来,他感觉周围的水压像忽然抽空了,水流冻结了般。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恍惚中,有人朝他游来。 那人轻轻托着他的头,手冰凉的厉害,但又那么温柔。 一阵凉气从他嘴间的缝隙一直探到五脏六腑的深处,他的神智逐渐恢复过来。 这一恢复,他才发觉唇上淡淡地贴着同样湿软的物体。 路擎天缓缓睁眼,一双极为好看的眼近在咫尺间,睫毛弯弯,瞳眸中印着白色的冰霜,他们的周围包裹着一层层薄冰,冰上仿佛结了朵朵盛开的透明花瓣。 可能是周围太冷,传入他体内的真气也太凉,寸的唇边那真实的触感十分温润。 片刻后他反应过来,在这寒冰的深湖中,白勿钦吻了他。 白勿钦见他醒来,要带着他上去,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刚刚还奄奄一息的人,此刻却仿佛惊醒了般抓着他,将他拽了回来。 路擎天回了个一个疯狂又克制的吻,逼得白勿钦抵在了自己设的薄冰结界上。 那一刻两人的头脑都是空白的,只有唇间交换着气息。 路擎天吻的逐渐用力,丝毫不给白勿钦躲开的机会,好像要将他一口啃来吃了。 白勿钦被这强硬的吻逼得反应过来,头脑一阵霹雳!此刻,他居然被他小徒弟强吻了?!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恼羞成怒,路擎天只觉得自己腹部一阵抽痛,下一秒他便撞破了湖面结的冰,落在了岸边,伏在地面上呕了半天,将方才不小心呛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再捂着还抽痛的腹部抬头时,他整个人又懵了好久。 昨夜那个师尊上演**的梦,此刻真实的浮在眼前。 白勿钦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里衣侵湿后是半透明的,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发尖还滴着水一路往下滑。 路擎天从锁骨处往上看,竟发现白勿钦的嘴角有些发肿。其实肿的不明显,只是刚好月光照了过来,刚好能看的清楚。 路擎天:...他现在清醒了,白勿钦之前吻他,是为了给他渡真气,也就是人工呼吸。 而他糊里糊涂的,居然强吻了白勿钦... 是鬼迷心窍了么? 他伸手在自己的唇边抹了抹,正要回味一下,就看到白勿钦气的转头就走。 路擎天顾不上回味,连忙起身跟上去:师尊你听我说,我刚刚...刚刚误以为你在亲我,所以我亲不自禁,没克制住,毕竟美人主动投怀送抱,哪个男人能忍得住。 但他没这样说,他怕被逐出师门。 路擎天:刚刚我是在跟你人工呼吸!水里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一般都会这样做人工呼吸,不然就会窒息而死。 白勿钦走在前面没搭理他。 看样子是真把人惹气了,路书南想起李京说过的把师尊惹气了能好多天不理人。 他得负责把人哄好:师尊我错了,我不该亥时之后都还没回来,不该去易家,但是今晚有灯会,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些,一时鬼迷心窍。我去易家是为了找易白丽,她跟我走散了,我担心,我提着灯进去的,不小心打翻在地烧了起来,我好害怕,刚刚你来救我的时候,我怕你失望,怕你不理我,我就逃了... 白勿钦终于停下了脚步,这话几分真几分假他心里有数,他知道路擎天有事瞒着他,他也不想逼着对方说出来,可一听路擎天那几句害怕、跑了、逃了他又心软了下来。 他会跳进去救路擎天,是因为想起早上一起吃饭时,路书南说过了那句:怕水。 在水里见小徒弟奄奄一息的样子,他又好心疼,才顾不上先把人救上岸,直接嘴对嘴渡了真气。 如果说路擎天是因为怕两个人在水里缺氧做的人工呼吸,那和他为了救路擎天渡真气其实是一样的。 他知道路擎天十有八九在胡诌,但如果人工呼吸是假,小徒弟强吻他是真,那他这个羽丰仙尊还要不要当了。 路擎天见人停了下来,连忙堵在他面前:师尊你现在浑身都湿透了,不方便到处走吧?要是被人看到的话面子挂不住啊,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烤一下衣服再回去? 白勿钦:... 路擎天没等到白勿钦回答,只当对方默认了:我先去找一下,你在这儿等我吧,我这幅样子无所谓,师尊好歹是岭山派仙尊,影响多不好。 白勿钦:...他觉得小徒弟又在调戏他,但他找不到证据。 路擎天在农家大院十分不道德的扯了件布衣换在身上,在易家附近晃悠的时候没人认出他来。 好在众人赶在在火势蔓延到易家家主床上前及时扑灭了,只有暗室被烧的黑黢黢一片,没太大损失,人也没事。 只是当人们发现屋里的暗室时,注意到了一些残骸,很多人都猜到了这些是当年留下来的东西。 路擎天路过易家门前时,往里面轻轻瞥了一眼,这一眼就像是凑热闹的围观群众撇来的视线,漫不经心又充满好奇。 易白丽已经回来了,王姝臻母子正把她从易德泉屋里拽出来,在院子里嘀咕些什么。 路擎天顿时觉得心里有些复杂,在看到易家和易白丽安然无恙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但是同时一想到在暗室里发现的那些,又觉得愤懑和不甘。 他没有停留太久,匆匆离开了,然后绕着来时的巷子回到了白勿钦身边。 月光温柔的晒下来,那人从头到脚都是白色,正站在离河床一步远,将自己的外衣扯了下来,露出了里面极其透明的里衣,勾勒着均匀好看的肌肉线条,他稍稍用力拧了下衣物,手臂上青筋若现,手指修长指尖泛白,水顺着他的指往下哗啦啦滴水,然后又再一用力,腰腹一紧,性感极了。 他的背脊打的很直,湿漉漉的白发被撩到前肩,他拧完外衣抖了抖披在肩上,又伸手去捏头发,侧头看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路书南,他停下动作:找到地方了? 路擎天舔了舔唇,慌张的吞下口水,别开视线:嗯,我过来的时候看到附近一间庙,里面没什么人。 白勿钦点了点头,朝他走来。 路擎天指尖掐进肉里,突然想起那份被他扔到垃圾桶里的报告,上面写着他病发的一些状况,其中有一条就是:**高涨。 他猛地又吞了一口口水,喉结猛颤,嗓子发干,眼睛不敢再看过去,待人靠近连忙转身往寺庙的方向过去。 对白勿钦的不堪的想法已经盖过了在易家收到的冲击,虽然很不是时候,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有了反应,浑身都散发着野兽的张力,但凡有个轻微的触碰,就能将他彻底点燃了。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个吻,白勿钦故意跟他保持了二米的距离,不靠近也不再远离,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那间庙宇破破烂烂的,结了不少蜘蛛网,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扫过了,他们进去前还听到了老鼠吱吱叫的声音。 师尊你在门外等会儿,我进去打扫一下。说出这话,路擎天自己都觉得震惊,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打死不干家务的人,居然要打扫这样几百年没人住的地方。 但这事总不能让白勿钦来干... 路擎天进去后心里那点龌龊的思想都被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恶心,要不是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大概现在已经呕了。 他练起一些稻草,在地上胡乱扫了扫,然后又在天样板上戳了几下,只清理了一小块儿勉强干净的地方。 伸手往地上一抹,满手的黑。 ... 打扫是行不通了,他只好捡了点木柴抱出去。 白勿钦似乎早就猜到似的,已经端坐在了一块儿干旱的草皮上。 等路擎天将木柴抱过来放下,他便用两块光滑的石头摩擦出了星点火花,点燃了木柴。 片刻后,路擎天盯着那一簇火,满脑子都是干柴烈火四个字,他坐在白勿钦旁边,身上躁得慌,眉头紧蹙,咬紧了牙床,拼命忍住扑倒身边人的冲动。 白勿钦看都没看他一眼,在火边支着架子,将自己的外衣放在晾在上面:去解决下吧。 路擎天一听这话,心中又尴尬又躁动,他那样强忍着遮掩着,还是被看出来了。 他不敢像平时那样逗白勿钦,直径绕到了树丛里,走远了些。 ... 白勿钦独自坐在原地,叹了口气,他这个小徒弟正值青春年少冲动期,方才忍得浑身都在抖了,他要不开口让人去解决下,也不知道究竟会憋成什么样。 他望着远处热闹的街市,想到路擎天说的那番话,心疼的有些难以招架。 等衣服烤干,带小徒弟去逛逛灯会转一下注意吧。 半个小时后,路擎天才从树丛里出来,就看到他那干干净净的师尊侧着身子躺在草皮上,身上的里衣已经干了,这一倾斜,领子开了口,露出了一字锁骨,白勿钦的脸枕着手肘,脸色有些泛白,他好久没有这样用灵力了,之前为了救路书南,他将整片湖水都冻成了冰,这片湖是凤佛国最大的湖,面积近一千平方公里,全身的乏力感现在才体现出来。 路擎天只看了躺在地上的白勿钦一眼,身上的火又被点了起来:抱歉,师尊,我想我今晚还是换个地方休息吧,明早再回来。 这话一出他就要离开,可是迟迟都没等到白勿钦的回应。 师尊? 对方还是没应,他在心里做了番斗争,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蹲在白勿钦身边又喊了句:师尊 靠近后才发现,白勿钦身上出了不少冷汗,唇间泛白,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 路擎天伸手在他头上碰了下,冰的吓人! 怎么这么冰?!路书南一时有些慌乱,将白勿钦抱起往火堆那边挪了下。 他见过有人高烧严重浑身发烫的样子,也知道怎么处理。 但头一次遇到浑身冰成这样的,即使靠近火堆也没有半点用处。 这个时候,之前看的那本仙侠文在他脑海里闪过,这种情况,要脱衣服用体温给他取暖...吗? 路擎天身上十分燥热,触到白勿钦身上冰冷的厉害,他内心的火也被降了下去。 白勿钦有些发抖,寒气直往外冒,路书南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脱了自己的上衣和白勿钦的里衣,将人抱在怀里。 两人一个热的发烫,一个冷成冰块,碰在一起的时候相互中和,路书南见眼前的人儿虚弱的厉害,心里那些想法也消散了,只一心想帮人取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擎天也昏睡了过去,柴火也灭了,夜间的凉风袭来,打破了两人体温的平衡,他身上也开始泛冷,冻得他打了个冷颤。 白勿钦身上的寒气褪去,皮肤柔软的一塌糊涂,路擎天贴着他一打颤,他便被惊醒了。 少年的唇抿成了一条线,皮肤还很白嫩,发际上渗出汗水来,月光下又显得整张脸都很光滑,五官俊朗,已有了成年男子的相貌。 若不是因为两人现在赤着上半身,白勿钦也不会被吓一跳,仿佛被五雷轰顶般松开路擎天退了几寸。 少年的背脊有些清瘦,身上的伤痕还没完全消散,因为泡过水此刻还有些发红。 白勿钦自认活了上百年,清心寡欲,可现在,居然 他有些恍惚,起身将衣服穿好,走几步将架子上的外衣扯下,披在身上穿戴整齐,速度快到像是在刻意遮住些什么。 咳。 这时天还没亮,但街市上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散去了,白勿钦轻咳了几声,路书南才醒了过来。 白勿钦:去放灯? 路擎天刚醒,有些发懵,抬头看了眼白勿钦,对方已经恢复平常,一副冷淡不近人情的模样。 路擎天看了眼自己身上还赤着半边身子,他连忙起身将衣服穿好,余光里白勿钦似乎别开了脸师尊你之前身上冰的厉害,柴火也不起作用,所以我...我才想说用体温帮你取暖的,我发誓我什么也没干! 白勿钦只淡淡回了句:嗯。 等人换好衣服,白勿钦带他去街市买灯,剩下的灯不多了,被挑挑捡捡的留了些歪瓜裂枣。 只有一个摊位上还有几个看得过去的花灯。 路擎天一看,正是之前他买的那种莲花灯,瞬间又迫使他想起自己差点成纵火杀人犯的事情,眼底满是纷繁复杂的情绪。 白勿钦买了两个莲花灯,将其中一个给了路擎天:走吧。 路擎天:师尊我不用了,你去放吧。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10) 白勿钦看出路擎天不对劲,联想到易家的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伸手牵着他,以长辈的语气安慰他:有我在不要怕再掉进水里。将灯放了烦恼也会顺着水流离去。 然后也不等路擎天回话,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去。 其实,与其说是牵,更像是轻轻捏着路书南的指尖,只要对方一挣扎就能瞬间挣脱的那种。 路擎天很配合的跟着走,难得如此乖巧听话,他自己也很意外。 他确实怕水怕的厉害,但白勿钦却是那个将他从恐惧里救出来的人,有他陪着,倒确实不用怕再掉下去。 但总有种说不上来的、莫名的情绪,掐着他的咽喉,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一直在骗白勿钦,也或许是因为晚上经历的那些事情,只觉得心烦意乱,有点想逃避。 放灯的时候,倒是意外的平静,湖面上还放着那些没流走的彩灯,倒映在湖面上,流光溢彩五彩缤纷,极其养眼。 他们放上去的莲花灯在其中并不起眼,可是却很难融入其中,两个莲花灯被推着往远处缓缓前行,被障碍物挡了下,旋转着靠在了一起,就好像连在一起的一样并行着。 路擎天:师尊... 白勿钦平静的看着他的侧脸:嗯? 路擎天:其实我下山是想调查当年的事。 白勿钦:我知道。 路擎天:师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白勿钦:你是指什么事? 路擎天:发现自己的家人被人陷害的好惨,你会报仇吗? 白勿钦:...白勿钦没立刻回答,他思考了片刻,发现自己难以代入,他记不得自己的亲人,有没有亲人,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是现在这样,只有岭山派。 他不会让岭山派惨遭毒手,也没人敢。 所以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不是圣人,也不是个狠毒的人,他更不能替路擎天做决定。 路擎天没等到白勿钦的回应,也不逼着对方给他答案,他眼中有些悲凉,只颤着音说了句:师尊如果哪天我做了坏事,你能阻止我,不要讨厌我吗? 白勿钦安静了片刻,缓缓道:不会让你做坏事。然后伸手轻轻揉了揉小徒弟的头,眼底露出了些心疼的意味。 这一接触,路书南愣了神,等回过味来时,那轻柔发痒的触感已经消失了,持续不到三秒。 短到都让人怀疑究竟有没有接触到了。 放完莲花灯,白勿钦又带着小徒弟去放孔明灯。 月牙已经被云彻底遮住了,街边挂着的灯笼照来暖光,各色丝带挂在柳絮上随风飘扬,还系上了少男少女们的信签。 路书南在孔明灯的油纸上用毛笔写了一行字:希望早日穿回去。 写完就去偷看白勿钦写的什么,奈何对方袖子正好遮住他只看到了平安一词,直到把孔明灯点燃放空的时候,路擎天才看到上面写了什么:望书南一生平安。是为他祈的。 他突然后悔在孔明灯上写下的话,早日穿回熟悉的地方去,况且也没人在等他,没人在意他是死是活。 虽然在这样落后的地方待着挺不适应的,但至少还有一个人真的关心他。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他那冻人的师尊是真的将他当孩子一样对待。 即使水中接过吻,对于师尊来说可能也只是孩子在胡闹。 这一想,也不知道对于这样的关心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觉得悲哀了。 两人放完孔明灯,灯会也告一段落了,路书南跟着白勿钦回去,在山下的草垛边找回自己藏的东西,迅速换上,和白勿钦一同御剑回到了岭山派。 第十三章 == 岭山派一片寂静,该睡得都睡了,路书南跟白勿钦分开后直径回了寝室,锁了门倒头就睡。 这一睡他才发觉自己晚上喝的酒过多,头有些胀痛,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梦里 一个身着华贵私服、约摸五岁的小男童,牵着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蹦蹦跳跳的在夜间走着。 今夜小路书南睡不着觉,吵着要哥哥带他出去逛,路逸十平常就宠他,自然顺着他,大晚上的就背着还在房里呼呼大睡的父母,偷偷把路书南带了出来。 两人在蟋蟀声交叠的树林中穿梭,路书南跑的不亦乐乎,家里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可是父母却很少待在身边,他又太小,天天被锁在屋里哪儿也不准去,小孩本就贪玩儿,哪儿忍得住一直关着,今晚是彻底爆发了。 路逸十陪着他街上逛完,又跑树林里去,小家伙腿短到跑起来呼啦啦的,甩的飞快,路逸十的年龄比他大一倍都差点跟不上。 跑了会儿,路逸十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转身看过去的时候,又只剩下空落落的风声刮着浓密交叠的树叶。 四周黑的厉害,但他眼睛还算能适应,这样的环境下,他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人跟着。 小路书南跑累了,跌坐在倒映着波光粼粼的月光池边,托着自己喘气的小胖脸墩休息。 路逸十坐在他身边,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书南,跑开心了吧?再坐会儿我们该回去啦。 嗯嗯嗯。小路书南的头点的像拨浪鼓似的,模样可爱极了,点完头又去捡地上的石子,甩着软踏踏的小手,把小石子扔到了近在咫尺的池面中。 路逸十笑了笑,有被自家小弟可爱到,可没笑多久,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声音不大,有点小心翼翼生怕他们发现的样子,一点点向他们靠近。 路逸十猛地回头,在那阴森的黑暗里看到了骷髅白骨般的头,那人瘦的离奇,像被人抽干了血,脸上挂着撕裂的笑容。 啊路逸十被吓惨了,他毕竟也不过十岁出头,也还是孩子,被吓得大叫一声后,腿脚发软的厉害。 那人从阴暗中来,冲着小路书南过来,路逸十浑身颤抖着将小弟抱起,踉踉跄跄地往反方向跑。 月光下他才看到那怪物全身溃烂,像是在毒药里泡了很久一样,却跑的很快。 离他们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近到伸手就能拽住他们... 耳边响着小路书南哇哇哇的哭喊声,大概也吓得不轻。 路小少爷,路大少爷!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路逸十听出这是家中奶妈额的嗓音,正四处找他们。 路逸十的衣襟被拽住,那怪物伸手要去抓小路书南,几乎咫尺之间,路逸十将怀里的小弟迅速放下,然后猛地推了一把:快跑!往奶妈那儿跑! 小路书南还在哇哇哇哭着,他看着自己的哥哥被怪物抓着,吓得不敢跑,带着哭腔喊着:哥哥!哥哥!哇哇哇... 书南!快...快跑!路逸十的喉咙被怪物掐住,艰难的发出声音来:听...哥哥...的话!快...跑! 小路书南跌跌撞撞的小跑了几步,从远处赶来的奶妈穿出树林来,正看到这幕,月光下,路逸十正被怪物掐着脖子,憋气憋的满脸通红,手死死抓着怪物那腐烂的手臂痛苦的挣扎着。 小路书南跑的跌坐在地,看着哥哥那边还哭的厉害。 快...走!路逸十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喊着,声音刚落下伴着窒息声彻底消失在了虚无的黑幕里,月光已经被云彻底遮住,周围瞬间黑了下来。 那怪物将路逸十扔进了池中,扭曲着朝路书南扑去,就在要抓住他的那一刻,半百岁的奶妈将路书南抱紧冲进了树林了,往路家的方向跑去。 她也害怕极了,但这种情况下,她也做不到将路书南丢下,毕竟一点点看着小家伙长大,她已经是半个妈了。 那怪物跑的快,但转角处总会被障碍撞得停一会儿,奶妈跑不过怪物,只能绕着各种难跑的路,期望能将它撞得头破血流彻底停下。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总算上了街,不过由于还在深夜,路上几乎没有人,通往路家的路又没有狭窄的巷子可以绕,奶妈抱着小路书南刚上路没多久,身后猛地冲出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那怪物还是追上了瞬间堵在了她们面前,伸手就要把小路书南抢过去,奶妈用尽毕生的力气踹了它一脚,然后将路书南放下:跑!去叫人来!听话! 路书南吓得腿软,但路家就在不远处,想到被扔进池里的哥哥,他怕极了,只能拼命的跑,边跑边喊着:娘亲!父亲!呜呜呜... 等跑到路家,院子里已经灯火通亮,小路书南一跑进来,路家的人就赶紧将他跑起来送去路佲那里。 等小路书南支支吾吾哭哭啼啼的说完,路佲带着院里的男仆冲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路书南都哭晕了过去,路佲他们也没回来。 隔天街上就流传出了,路书南这个灾星害得自家哥哥和奶妈双双溺水而亡的消息。 由于他太小,父亲回来后也没跟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街坊邻居嘴碎,将路逸十和奶妈的死吹的离谱。以至于后来路书南在无数次噩梦中惊醒的时候,都以为真是自己害哥哥和奶妈溺水的,时间一长,他都忘了那个怪物的事了。 直到路家灭门后,他从井里被易德泉捞出来,当年那个怪物似乎和易德泉的身影重合,吓得他浑身颤抖。 路擎天瞬间被惊醒,喘着粗气,一时分不清梦到的究竟是路书南的记忆,还是纯粹做了个噩梦。 可是路逸十的样子却又那样清晰,就好像他真的见过一样。 他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发觉自己的精神状态还有些微醺,大概是酒喝太多,导致一直没能醒。 床边的无妄剑哐一声动了下,在黑黢黢的房间里额外显眼。 你过来。 黑黢黢的房间里,冷不丁的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又有些霸气。 路擎天被吓了一跳,环顾四周没看到任何人影。 这里。 无妄剑又突然抖动了一下,路擎天:什么人! 一个可以帮你的人。 路擎天:... 怎么?不是你把我唤出来的吗? 路擎天:我没。 你不是想灭了易家吗?我可以帮你。 路擎天有些警惕,他突然想起德尼的那番话会是肖载? 他从床下下来,饶过无妄剑准备出门去找德尼问清楚。 肖载:你要逃? 路擎天一听逃字,心里有些不爽,好歹自己也是个21世纪的霸总,这么怂的词怎么能用在他身上? 肖载:呵,不敢过来?是怕我么? 路擎天知道对方企图用激将法将他引过去,他站在门口,手还贴在门上,头也不回的问了句:你究竟想干什么? 肖载:我说了,我想帮你。 路擎天:我不需要。 肖载:是么?呵,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不属于这,夺了个小废物的舍,你能干什么?如果你想报仇,只能依靠我的力量。 路擎天:好大的口气,你一个附在剑上的亡魂,哪儿来的底气? 肖载:我当然有,只要你和我合作,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 路擎天:...他突然觉得这剑魂大概有中二病,说的气势磅礴,但总觉得听起来很二。 肖载:你可以试试挥动无妄剑,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路擎天犹豫了片刻,他在怕什么,不就是个剑魂么? 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他一靠近,便感受到了森森寒气,和白勿钦身上的不同,这无妄剑身上仿佛背着成千上万个冤魂,从无尽的深渊里传来风穴,要将人拉扯进去吃了。 他拿起无妄剑时,忽地记起之前在美仙院做的梦,低头全是红色的尸海... 白勿钦此次耗损了太多灵力,在里院的冷池中打坐,周身蒙上淡淡白雾。 正屏气凝神专注着,就听到门口叮铃一声响,他系上去的铃铛发出了警告声,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 一团黑雾肆虐地从屋外穿进来,带着森森阴气瞬间霸占了室内的每一寸地方。 随后踏进来一男子,散着长发飘飘,指间捏的咔咔响,摸着脖子歪了歪头,整个人像是刚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样子,浑身都带着强烈的戾气,嘴角挂着笑,霸气侧漏。 可仔细看,这人身上却仍有一丝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气息残留。 但看久了还是更像魔头。 白勿钦从池中起身,探到一丝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不知究竟是什么人闯了进来。 他身上披着单薄的里衣,已经被水全部侵湿,里院的梧桐树上挂着一弯红月,映的他原本清冷的面庞变得温热许多,周遭的白雾被黑色替代,来人的灵力竟强到能压着他。 那人的目的不明,似乎冲着他来的,可又不着急,在屋里坐了下来,等他从里院中饶过屏风过来。 白勿钦刚绕过来,看到来人是路擎天有些吃惊,小徒弟身上的灵力何时这么强了?! 第十四章 == 小徒弟坐在石案边半支着侧边下巴,饶有兴致的喝着白勿钦的茶,指尖摩擦着白勿钦无数次用薄唇轻品的茶杯边缘,雪白陶瓷小巧的杯子被他捏在手中,靠在唇边勾起笑意。 白勿钦路书南?你怎么在这儿? 小徒弟轻抬眼眸瞥过去:路书南?你可知道在本尊面前叫别的男人会有什么后果? 白勿钦:...仔细一看,那人似乎根本不是路书南,他身上的魔气太重,在空气中任意肆虐。 肖载缓缓起身朝他走来,白勿钦仿佛被冻住般丝毫不能动弹,只能在原地站着,路书南走过来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动作温柔至极,还带了点挑衅的意味。 肖载:嗯?怎么不回答? 白勿钦:你是谁? 肖载:一个爱了你上百年的人。 白勿钦:...我不认识你。 你被人抹了记忆当然不记得,让我一个人在地狱呆了那么久,你该怎么补偿我呢?丰龙。 白勿钦:丰龙?你认错人了。 忘了,现在该叫你羽丰,或者...勿钦? 白勿钦:...你究竟想做什么? 来要了你。 白勿钦:...干什么?要...要了谁? 让我等了上百年,不给点惩罚怎么行呢?那人微微弯腰,将手穿过他的膝盖,将白勿钦打横抱了起来。 白勿钦:?!!他丝毫不能动弹。 等被人放在床上,白勿钦是彻底淡定不了了:你敢! 肖载勾着嘴角,伸手撩开白勿钦前额的银发,然后绕在食指上,挑逗了一番:放心,我不动你,等了你上百年了,我也不介意再等几年,只是...在我彻底消失前,能听你亲口说爱我。 白勿钦本来很生气的瞪着他,可一听这话又愣了,那人眼眸中又透着深情,仿佛真的等了他上百年的样子:路书南呢? 那人突然有些生气,嘴角的笑容收敛起来:你这么关心他?!你喜欢上他了? 白勿钦:胡说,师生之间怎么能谈喜欢两字。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11) 你虽然失了记忆,性子却和以前一模一样啊,当年你也是这样说的,真扎心。 白勿钦:我可不记得收过你做徒弟。 我跟你当然不是师生关系。那人停顿了下,和白勿钦近在咫尺,鼻息扑在对方脸上,气氛有些暧昧:殿下,我永远是臣服在你身下的人。 白勿钦:... 殿下? 白勿钦的表情又几秒钟的空白,一时间没消化过来那人的话。 等回过神来,小徒弟已经倒在他的肩窝昏睡了过去。 睡过去前还留下了一句:看好你的小徒弟,我怕忍不住带他干坏事。 白勿钦能动弹了,可并没有立刻将人推开,他闻到路书南身上有很重的酒味,刚刚难不成是耍酒疯了? 可是那样强劲的灵力又怎么解释? 隔天一早,路擎天在白勿钦房中醒来时,浑身酸痛的厉害,也不知道究竟是干了些什么,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撑着床坐起来,揉揉眉心,头有些胀痛。 回想起昨晚,记忆停在拿起剑的那一刻,后面发生了什么? 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他环顾了一圈,没看到白勿钦的身影,正考虑是躺回去继续睡还是起来,门外就闪进一个人影来。 李京:师尊让我来叫你,早堂都快开始了你还在睡。 路擎天还有点发懵,只点了点头换上衣服跟他出了门,一边走还一边系发带。 李京:你怎么又跑师尊床上去了,害得师尊昨晚一晚上都没回房间,一直待在冰室! 路擎天:我也不知道,可能昨晚喝太多酒了。 李京:你又喝酒了?!真的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路擎天:... 早堂上,路擎天还是不停的打瞌睡,不一样的是,白勿钦没再在他周围晃悠了,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他不存在。 后半节,路擎天强撑着下巴,盯着白勿钦看了几个小时,都没能等到一个对视的机会。 一下课,白勿钦就没了人影,还在早堂坐的整整齐齐的年轻徒弟们都觉得奇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擎天的错觉,经历了昨天一天杂七杂八的事,总觉得白勿钦在故意疏远他。 谈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不太好受。 路擎天自省了片刻,会不会是昨天他们进展太快了?不仅接了吻,还相拥着一起睡觉、牵手、摸头... 感觉把他二十多年没做过的各种亲密接触全拉了一遍进度。 有个词很适合形容这种状况:物极必反。 他们认识也没多久,突然超越了师生的界限那样亲密,也不怪白勿钦躲着他。 白勿钦那样一个冷冷清清的人,多半是回过味儿来了,要跟他保持师生距离了。 他不自觉的摸了摸唇。 不知道白勿钦是不是还当他小徒弟看待,反正他是没办法淡定的叫人师尊了,他想换个称呼。 李京他们这次没去食堂抢饭,悠悠地待在教室里扇着风,转头就看到路擎天坐在最后一排目光空洞,手还在抚摸着自己的唇,也不知道走神到哪儿去了。 德尼:路兄,你和我们一块儿下山吃吗? 李京:带他做什么,下山去又得把人吓着。 德尼:原来你更想和我二人世界啊? 李京:**想多了! 林依依:...我不是人。 路擎天:嗯? 路擎天下山的时候,心里暗暗发誓亥时之前就回去,这次不给白勿钦添麻烦了。 他突然想起刚来岭山派时,李京跟他说过的三条规矩,除了不能双修之外他都犯了,不仅不听话,还多次下山超过亥时都不回去。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坏家伙.... 这趟下山,几人都学聪明了,先去店里换了套衣服,乔装打扮了番,去街上逛了几圈都没人认出他们来。 茶馆里一堆凑热闹聊八卦的人,都在传昨晚的事。 也不知道那纵火犯究竟是谁,会不会是易家惹到谁了? 做生意的人难说,容易惹火上身,不管是仇家报复还是谋财害命都有可能。 你们有没有听说啊,易德泉卧室里有一间暗室,里面藏了当年和敌国做生意时的赃物! 真的假的?那些赃物怎么会在易家,不是被烧了吗? 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昨晚有人看到布料和书籍的残渣,有没烧完的残页上写着生意往来明细,都是跟当年有关的。 我觉得这事不简单! 当年会不会不是路家叛国,而是易家做的啊! 我一直觉得奇怪,当年易家离边界事最近的,路家离得那样远,如果敌国有意勾搭以攻破凤佛国的话,肯定是通过易家啊! 就是,我觉得易德泉多半也觉得心虚,不然怎么又把易家都搬上街来了! 对啊,我就说,路佲那样刚正不阿的人,怎么可能会叛国嘛! 就是就是!这易德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一副温和儒雅的样子,没想到其实是这种人。 唉?我突然想到,这个易德泉是不是假装瘫痪啊?!想着即使有一天事情败露了也能靠这样的方式躲过去?! 这个应该不会吧,我昨天去看过现场,如果是假装的话,应该早就跑出来了,不然故意等在那儿被火烧吗? 自导自演? ... 路擎天他们坐在角落,一声不吭地听着那些人八卦。 除了路擎天还一脸淡定的捏着茶杯品着,其他三个都有点尴尬,时不时瞥他一眼,毕竟那些人讲的是路家和易家的事,也不知道路书南作何感想。 路擎天在演戏方面紧逼一流演员,靠着这张脸和亿万身家,要是混娱乐圈要资源有资源,分分钟靠自己的演戏天赋变影帝。 当然前提是不犯病,没犯病的时候表情控制简直堪称完美。 所以纵使他此刻内心翻涌,表面也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还让人丝毫看不出破绽。 他听着那些人讲,隔一会儿就抿一口。 李京最先开了口:我也觉得路家这事确实有蹊跷,但...易叔不太像那种会背后捅人刀子的人啊。他之所以会出言袒护易德泉,一是因为易白丽和林依依,二是在他记忆中,易德泉一直是个慈父的形象。 如果是伪装的话,难不成戴着这样的面具过了这么多年吗? 德尼:都是旁人在揣测,真相究竟如何可能得进一步调查。 李京:你要调查? 德尼:不,我觉得这事交给衙门就好,跟我们关系不大。 李京:跟我们关系不大?你这人可真会撇清!路书南是路家的人,蒙上了这样的冤屈,你还能说得出这种话!一口一个路兄路兄的,你这种人不配拥有兄弟! 德尼:... 林依依:师兄你别生气,这事确实只关乎路家和易家的事,旁人也不好插手。她这话说的,好像把自己也当作了旁人。 路擎天全程没开腔,安静的出奇。 也正是这样才反常,三人你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瞥了好几眼路擎天。 路擎天:...他不是不说话,是没什么好说的。脑子还在做推理,昨天他本来很肯定是易家害得路家家破人亡的。 可是今日清醒过来后一想,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按正常逻辑来说,凶手会把所有的证据全部放在一个地方自己卧室么?一旦哪天被人发现不就是人赃并获了? 他觉得易德泉真是凶手的话,大概是智商太低胆子太大?如果不是凶手的话,栽赃给易德泉的人应该也是个智障。 第十五章 == 反正要是他是凶手,作案的时候就把所有证据都毁了。 不过如果是精神变态的话,也可能留下一些东西的,但一定是足够让他觉得自豪的纪念品。 先不说暗室里的东西能不能让凶手觉得自豪,记忆里的易德泉也不可能是个精神变态啊。 直觉告诉他这事有诈。 找到证据的过程过于轻松了,仿佛有人故意引导他似的。 会不会有人想借他这个路家幸存者的手,灭了易家? 李京他们不知道路书南在脑海里推测了些什么,只看他一言不发,以为受了刺激: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德尼林依依:好, 路擎天依旧没回应,只是跟着他们一块儿站了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大概因为是听说易家被人放火烧了间暗室,四人沉默着,却都往易家那边过去。 路过的时候瞥了一眼,易家空荡荡的,大概是觉得纵火犯一天没抓到,就不能安心,换了个地方住。 正往另一条街上走,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从易家穿出来的。 路擎天回头一看,是王姝臻,她带着两个仆人,打包了些行李急匆匆的要跑。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里,路擎天停下了脚步,和李京他们错开,不自觉地跟上了王姝臻他们。 他一直走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见王姝臻一路上都像个泼妇一样,骂着那两个人。 路擎天跟在后面大概听到在骂什么。 原来昨晚上王姝臻带着易柏去寺庙,刻意安排了几个人在家里侯着,却不料那些仆人因为灯会去凑热闹了。他们想着用不了太多时间,连门都没锁那样半掩了一下。 难怪昨晚路书南进去的时候那样顺利,也没看到有人在。 跟在王姝臻身边的两个仆人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受着骂,一句都不敢反驳。 一路上王姝臻都在指示他们做些什么,到长乐坊的那条街上时,她将人支开去帮忙买些用品。 然后路擎天就看她进了长乐坊地下赌场。 本以为人是去赌钱的,结果等路擎天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身边帮忙...看牌??? 仔细一看那男人竟和王姝臻还有几分相似。 路书南混进一堆赌徒中,站的位置正好她们左手边的斜前方,隔了两三个人。 他听到有人叫那人王老爷,便猜到是王家家主王凌君,和王姝臻确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眉宇间都是一样的尖酸刻薄。 王凌君身材壮硕许多,肤色有些晒黑,活像个干煤矿的暴发户。寸的一旁的王姝臻反倒小鸟依人好欺负了些。 只要王凌君稍微往路书南这边一看,可能就会注意到不对劲,路擎天虽然年纪尚小,但是在一群佝偻着腰的赌徒们中间显得格外另类,像是误入恶鬼相缠人间地狱的白衣少侠,自成一派,玉树临风,骨子里透着一丝冷傲和霸气。 路擎天没察觉到自己在这一群人中是有多么的不同,只是一直目不转睛的偷偷观察着。 王凌君赌红了眼没观察到这些,一旁的王姝臻却敏锐的看到了,一眼望过去,不太确定的认为那是路书南,毕竟气质和样有很大的变化,之前那个唯唯诺诺听话的没落少爷,此刻彻底已经换了个人。 王姝臻靠在王凌君耳边,用手遮了下:哥,路书南也在我们这桌。 王凌君一听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过去,这一举动太过显眼,导致牌桌上的人也跟着看过去,一时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路擎天身上。 路擎天这时候又不好直接跑,离门还有段距离,怕是没跑出去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路擎天强装镇定:原来这桌不让人旁观的啊?我去隔壁,打扰了。说完,他抬脚钻进了隔壁桌,背对着王姝臻他们,可耳朵还听着身后的动静。 大概是因为路擎天没急着跑,还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王凌君没立即采取行动,而是继续玩儿他的牌,王姝臻倒生怕人跑了,眼神不停的在往他那边飘。 王姝臻他们多半已经猜到昨晚纵火的人是谁,但迫于没有证据也不能直接将路擎天就地正法了,但知道人在哪儿,私下找人处理下就行了,或者想个冠冕堂皇的法子干掉。 路擎天趁着换位,往王姝臻那边看了眼,两人还在交头接耳些什么,神情不太友善。 直觉告诉他要出事。 要我帮你么?一道低沉阴森的宛如来自地狱的声音传来,除了路擎天周围的人都没听见,继续玩儿着他们的牌。 看样子,你今天怕是有杀生之祸。那声音夹杂着些许无所谓的冷淡感,仿佛是等着路擎天去求他。 路擎天看了眼身后的无妄剑:你怎么帮我? 肖载:跟我做笔交易。 路擎天:什么交易? 肖载:每天亥时之后将你这具躯体借我一用。 路擎天:...你想做什么? 肖载:帮你追师尊。 路擎天:我不需要! 是么?那今天祝你好运。话音刚落,路擎天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正是他穿来那**他吐口水的王家小厮,那人大喊了一声:这人出老千! 路擎天:?! 一时间,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有同情的,有愤怒的,更多的是看热闹的。 按照长乐坊的规矩,出老千的赢得钱不多砍手即可,赢得多那就不只是砍手了,各种折磨人的手法,连十八层炼狱都自愧不如。 路擎天甩开小厮的手: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老千了? 小厮突然伸手在路擎天袖子里一掏,摸出来牌和银两。 路擎天:...这么低劣的栽赃? 旁边一托儿看到那数额不小的银两大喊大叫:出老千就算了,居然还藏了这么多脏钱! 路擎天给小厮鼓了个掌:你这魔术变得不错,你袖子内缝的大包原本装的什么?我...路擎天还想继续有理有据的为自己辩驳。 奈何他不知道这整个长乐坊都是王家的,四处全是王凌君的人,从小厮这样说开始,不管真相如何,路擎天的下场都只有一个死。 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经被好几个人摁在了牌桌上,脸蹭在像磨砂一样的桌面。 小厮:你话挺多啊!先把舌头割了!大概是因为王凌君在,先前被路擎天吓得屁滚尿流的人,此刻却蛮横的说狠话。 路擎天没料到这展开完全一边倒,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孤身一人深入了满是鳄鱼蟒蛇的泥潭。 有人听小厮这样吩咐,将他的面纱扯了下来,一看是路书南也没觉得惊讶,下一秒路擎天就被人强行掰开嘴,那小厮一手捏着他下巴,一手拿着早早准备好的尖刀真要下手。 王凌君:等下。声如其人,粗狂。 那小厮立马停了下来,站到一边,围着路书南的人群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路擎天还被人拽着头发摁在桌上,逼着抬头看向王凌君。 王凌君:模样当真和路兄一模一样。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无比复杂,各种情绪涌上来,可唯独没有怀念和怜惜,更多的是嗤之以鼻和愤怒。 王凌君:这长乐坊有长乐坊的规矩,你虽然是我路兄的独苗,但这规矩不能坏,舌头留着吧,其他的,你们随意。 说完也不等路擎天回应,就揽着王姝臻直径离开。 路擎天本想问几句话,可是王凌君刚转身走来,他腹部背部和胸膛都被人捅了一刀,因为几乎是同时,条件反射都来不及反应,浑身剧痛袭来。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12) 这三刀错开了致命点,由于刀刃尖锐,插/得深但受伤面积却不大,也不知道是谁捅的,刀刃上也不知道涂了些什么,辣的伤口处迅速化脓。 路擎天浑身都在颤抖冒汗,可他硬咬着牙没叫出声来。 你还挺能忍,当真不用我帮你?捅三刀还只是开始,往后会更狠。 路擎天:...由于紧咬着牙,浑身又痛的厉害,即使他想开口也说不上话来了。 小厮带着人将他往长乐坊后院拖,身上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淌。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心中默念了口诀,颤抖着声音道:师尊我好痛。 白勿钦正在冰室里打坐,听到路书南虚弱的声音传来,气息瞬间凌乱,一口血喷了出来,这两天他灵力受损的厉害,整个人的状态比路书南好不了哪儿去。 他靠在墙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怎么回事?你在哪儿? 路擎天:...白勿钦这样一问,他反倒不想多说了。 昨夜本已经害过一次白勿钦,这次事情过于棘手,恐怕白勿钦也没有办法救他,还很可能把人无端卷进来,有什么样的后果都是路书南不能承受的。 于是他硬撑着没再吭声。 等被人拖进院子里,路书南被好几个人推来推去,然后又被踹了一脚,一头栽在地上。 头朝西北那屋啊?! 哟,这运气可真真好! 可不是吗,抓了那么多次出老千的,还没一个人选到西北那屋,呵呵呵! 有的他受得了! 少说废话过来帮忙抬进去! 第十六章 == 西北那屋黑的离奇,一进去浓烈的霉臭味袭来,压路书南进来的几人都捂着鼻子忍受着。 靠,怎么这么臭! 不知道啊! 谁去把蜡烛点一下! 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 路擎天趁乱踹开拽他的人,这一挣扎扯到伤口疼的他只发出了百分之二十的力,被踹的人踉跄了几步,又迅速反应过来将他抓住。 还敢挣扎?! 再捅他几刀! 混乱间有人将蜡烛点燃,地狱般的黑屋亮堂了起来,除了拷问犯人的鞭子绳子老虎钳...还有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西北这屋本就设置来用刑的,用尽了这世间最折磨人的刑具,让人死的极其不痛快。 路擎天本就挨了几刀,像中了毒一样浑身疼的酸软无力,一看这满屋生锈的刑具,涌上来的那股窒息感差点要了他的命。 王家的人竟然如此狠毒... 有一身材高大些的男子将一铁盆中的火点燃,哧哧作响,火苗不停地往上串,映的那人面光泛红,红着眼笑的很邪恶。 路擎天注意到那人额头上一块疤痕十分显眼,是不规律的形状,从额头蔓延到耳根。 忽地他头疼的厉害,和昨晚在易德泉屋中一样的状况,一串不属于他的记忆浮现。 路家灭门前一天 路书南在路佲书房中练字,家中发生的事,路佲没告诉他,可是他一向心细敏感,家中各种贵重物品都被变卖,长时间来家里已经空荡荡的了。 若不是李将军在,恐怕催债的人会将他们路家上下搬空,然后逼着他们搬出去将这大宅邸卖了。 路佲虽然已不再是凤佛国的富商,可由于他为人仗义,对兄弟胆肝相照,人缘又颇好,所以还是有很多贵人愿意帮忙,其中包括李大将军,易家和王家。 即使在这节骨眼上外面的人都在传路家叛国,路家上下都没人离开。 路家一片萧条的景象,除了人还在... 要是问路家仆人为什么不离开,他们会用路佲的一句话作为回应:没落了没关系,只要人还在总能东山再起。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因为路佲的原因不离开,还有些是因为即使走了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而这后一种人经常会在私下嚼耳根,路书南在书房里写字时,都能听到守门的人在那儿议论。 路书南被吵的写不下去,他放下毛笔将宣纸折起来,然后翻着桌案上的书写,掀起第一张便看到了父亲的字迹。 像是写个王家易家的信,写了很多,交代了一些事,还没等他看完,路佲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虽然路家已经落魄,但丝毫没从这家主身上看到半点凄惨和沧桑,路佲还是如同年轻时候那般霸气、意气风发,只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显得温柔许多。 路书南:父亲? 路佲将他一把抱起来:书南,等会带你去后山玩儿,你自己也拿一些吃的。语气温柔和蔼,可眼底却是无尽的悲凉。 路书南感觉到了异样,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路佲:易叔叔家带了些葡萄过来,先去吃点吧。 路书南:好。 说完,路佲就抱着他去了堂屋,易德泉和路夫人说些什么,神色十分凝重,待路佲回来,易德泉看到路书南来了,便将话题终止。 他起身走到路佲身边,伸手摸了摸路书南的头,掌心的温度传了过去:书南,好久没见啦。 路书南:易叔叔好。 易德泉:还是这么乖。他勉强挤出了个笑容,不想让孩子看出异样来,我从西域进了些葡萄过来,有很多,等会儿分点下去吧。 路佲:行,王兄几时过来? 易德泉:我派人去叫了,快了。 路佲:好,先坐吧。 路夫人给书南剥了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递过来,路书南张口咬进嘴里,清甜的香味蔓延开来,葡萄水分很足,果肉饱满,吃起来有些上瘾。 路书南一连吃了好几个,王凌君才带着人过来,进堂屋的时候背着光,路书南抬头时一眼看到跟着王凌君进来的仆人,额头上的伤若隐若现,直到人走近,才看的真切,那人额头上确实有条奇形怪状的疤痕。 这段记忆中,路书南吃了很多西域的葡萄,然而并没有出什么事,说明易德泉将葡萄带来的时候,并没有下药。 那个刀疤男此刻又再次出现在眼前,记忆中他对这人印象不太好,总觉得阴森森的。 路擎天的手脚被铁链拷在铁架上,系带散落,脸上被人打了几巴掌,有几道红印子。 穿过来前他好歹家财万贯,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这几下打的他面露狠劲儿,眼神仿佛能杀人:我记住你了。 刚刚扇完巴掌的刀疤男,还觉得不痛快,抬手又给了几巴掌:记住又怎样,今天你就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路擎天:是么?假如我能活着出去不会让你死的很惨的,我会给你个痛快。 刀疤男嗤笑一声,一把拽下路擎天的衣襟,拿起烫红的铁烙印了上去,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哧地一声冒了烟。 啊... 这一次路擎天没忍住叫了出来,这铁烙仿佛是冲着他心脏去的,心跳瞬间停止了,火烧着从血管蔓延到五脏六腑,之前捅的伤口化脓的更厉害了。 紧接着是一阵阵的眩晕感,几度让他晕厥。 那些人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拿了鞭子往他身上抽了过来。 路擎天咬的牙龈出血从嘴角渗了出来,他曾经只在书上看过审犯人时用这些手法,没想到今天会用到他身上。 他忽然明白有人为啥会选择咬舌自尽了,这样折磨人实在太难受了,还不如自己来个痛快... 就在他思绪跑到自杀上时,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刺眼的光线照进来,路擎天的眼睛被刺的酸痛了一阵,才逐渐适应过来。 李京:对我们岭山派的人动私刑!不要命了是吧?! 看到来人是李京德尼他们,路擎天有些松了口气。 管他是不是岭山派的人,坏了我们长乐坊的规矩,就得惩罚! 你们谁啊? 一群出老千的? 逞英雄是吧,那你们来替他受罚啊。 你们三个人就敢往长乐坊后院跑,不要命的怕是你们把?! 兄弟们给我上! 那些人一看来人只有三个,明显人少好欺负,各拿了武器冲了过去。 李京退了几步手伸向背后,举起弓箭咻咻咻的几声,连续射了四箭正中四人的膝盖。 与此同时,德尼拿起自己惯用的扇,横着往斜下方一扫,刺针射出同样正中了几人的腿部,逼得他们跪地。 那些人还没跑过来,就跪了几个,剩下没中招的人都吓得不敢再往前,明显这个武力值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林依依绕开那些人冲着路书南小跑过去,有些担忧的查看了眼他的伤势。 刀疤男看过来的是个女的,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哟,还是个小美人~ 林依依一脚踩在刀疤男鞋上。 啊! 趁着刀疤男松懈,迅速后退几粗,将腰上的剑拔了出来,搁在了他的脖子上:离远点,刚刚是你欺负我师弟?!哪只手烫的他?! 刀疤男:美人脾气还挺爆,不过我喜欢。 林依依手里的剑紧了紧:不说是吧?我两只手都给你砍了! 路擎天在一旁看着,挤出个微笑来:别,师姐,砍他脏了你的手,我自己来。 林依依举剑在空中划了四道闪光,接着铁链清脆的破裂声,一瞬间绑着路擎天手脚上的铁链全数砍断。 一下没了支撑,路擎天腿脚有些发软,单膝跪地。 林依依连忙要去扶他,却突然被人飞踢了一脚,剑被甩出很远,她捂着像是要废了似的手腕,瞪着刀疤男。 刀疤男:小美人,生气的样子可真是迷人~他伸手又要将人拽过来,脖子突然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掐住,瞬间让他喘不上气来,他无力拍打着对方的手腕挣扎着。 看向路擎天的时候,他注意到对方眼神变了,并没有充满杀意,反而很无所谓,似乎觉得这样掐死一个人很正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煞气,仿佛要拽着他一起陷入地狱,这股力量强劲到让刀疤男恐怖到了极点。 近在咫尺的林依依被路擎天的模样镇住了:师弟?你... 路擎天:站远点。我说过会让你死的痛快的。前一句是对着林依依说的,后一句则是对着刀疤男说的。 同样一句让你死的痛快却像是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的一样,方才的这声更加冷淡和不经意。 刀疤男挣扎的手滑了下去,白眼翻了上来就再也没动过了,路擎天将人扔到地上,手在衣服上蹭了下。 真是脏了他的手了。 林依依捂着嘴一脸惊恐的表情,路擎天他...居然真的杀了刀疤男! 路擎天转了下身,吓得林依依条件反射的退了一步,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是充满了疑惑和恐惧的,直到注意到对方敞开的胸膛上烙的红印,她才回过神来问了句:不痛吗? 路擎天摇了摇头,没吭声。 第十七章 520双更 ========= 另一边李京和德尼已经将人赶走了,朝着他们过来,一看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都吓了一跳。 李京对着路擎天质问道:你杀人了?! 路擎天:是他招惹我的。 李京:你疯了!再怎么样也不能杀人啊?!你知不知道...杀人...他咬着唇没说下去。 德尼在一旁显得冷静很多,看向路书南的时候手指却颤了几下,他注意到了路书南有些不对劲,但他不敢问。 路书南抬眼看见德尼的时候也愣了两秒。 林依依:师弟,你这次杀凡人,犯下了大错,恐怕师尊都保不了你。 路擎天没吭声,方才和德尼对视的那两秒将他的思绪拉远,整个人有些恍惚,记忆被拉进空旷的荒原中,风从他的指缝中溜走,卷起细碎的草叶,那时的他,眼神是空洞且麻木的。额上系着松松垮垮的白绫,很快便被强劲的风带走,飘在无望的寂静中。 那时候,有个人也是这样站在旁边看着他的,那人的身影和德尼重叠起来,仿佛时间一直停在了那一刻。 他好像还听到了对方犹豫片刻后沉闷地说了句:节哀。 李京:路书南,这次要不是因为师尊传音跟我说你可能出了什么意外,我们都不会猜到你在这儿,要是晚来一步你可能命都没了! 他顿了下又说道:是不是那人对你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让你恨到杀了他? 见路擎天没回应,李京也没有继续追问,林依依和德尼又异常的安静,四人就这样待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直到林依依先开了口:我们先走吧,这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林依依这样一说,李京才察觉到这屋子里的味道不是一般的难闻,而洁癖到有些娘的德尼却丝毫没有反应,就像个被修在宫殿中的台柱岿然不动。 等四人出来,原本对付路擎天只有十多个人的小团体,此刻壮大了几倍,叫嚷着正朝他们这边过来。 还在李京和林依依反应快,一人领德尼一人带路擎天,迅速御剑离开了。 乌压压一片人脑袋望着天,纷纷着朝天上扔棍子等武器,企图将人从剑上砸下来,虽然最后砸到的都是他们自己人。 李京扶着还有些心不在焉的德尼,见他脚底一晃吓得骂了句:站稳点! 德尼耳边忽地响起这一声怒吼,震得他又晃了下,李京也随着晃了下险些带着剑摔下去,德尼反过来框着他:别突然吓我,人老了心脏不太好。 李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没把人推开,怕掌握不好几度把人推下去了:还老了,我看你也就十七八岁吧,心智还幼稚的很。 相对于李京德尼这边,路擎天和林依依则安静的出奇,两人保持了不远不近的距离。 林依依对她这个师弟仍然有些畏惧,以至于此刻很惶恐的背对着他,生怕路书南突然又抽风将她脖子掐住。 一直默不作声的路擎天突然开了口:帮我个忙。这话说的一点没有恳求的意思,倒是在吩咐别人做些什么事的样子。 林依依:嗯? 路擎天:直接去王家。 林依依:什么?为...为什么? 路擎天:做个了结。 林依依:你又要杀人了吗? 路擎天:...去搞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有意避开杀人的话题,将话题转了个方向。 林依依:你怀疑当年害你们的人是王家人? 路擎天:不是怀疑,已经是了。从他附身在路书南身上时,窥探到了对方的记忆,那天路书南被带去后山前,因为吃了太多西域葡萄拉了肚子,去茅房的路上撞见了鬼鬼祟祟的刀疤男,去的方向是后厨。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13) 一切联系起来后,也不难猜到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有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尤其在这方面他几乎没出过错,刀疤男灵魂上残留血腥味,仿佛还有当年抹路家人脖子时粘上的血味。 这人生前杀了不少人,死后灵魂都是污浊的。 林依依自觉没有理由插手路擎天的事,找了块儿空旷点的林中将路擎天放了下来:我没办法送你过去,也不会阻止你,这毕竟是你的恩怨,你要怎么处理我也管不着。可是,你要知道,你真要这么做了,后果也只能你自己担着,师尊都帮不你。 十年前 路佲生辰那日,将凤佛国所有无家可归的人召集,下放银两和粮食,并给他们安排住所,帮助他们寻求工作、养家糊口。 路书南此时七岁不到,还是个撒着脚丫子四处乱跑的年纪,可偏偏因为两年前哥哥和奶妈去世的事,让他变得有些沉默和早熟。 他穿着上好的丝绸衣服坐在路家门外的桌案前,提笔给那些排队的人们做记录,那些人衣衫褴褛,头上脚上抹了灰似的,导致街上的人都避开走。 路书南提笔记下来人的姓名和家中几口人,便将手中的纸递给对方,让仆人引着去拿银两和粮食。 由于他的个头很小,坐着高凳,脚都踩不到地面,脚丫子悬空,靴子有些不合脚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站在桌前的男人约摸三十岁出头,注意到路家小少爷的鞋子掉了,连忙跪下身去替他捡鞋。 路书南:不用。说完便跳下凳来,自己穿上了。 对方以为路书南嫌弃自己手脏,便没再伸手帮忙。 就这一捡鞋的空挡,路书南注意到王凌君和易德泉提着些什么东西一起走了进去。 路书南:小芬,你来替我。 贴身丫鬟小芬站在一旁有些发愣:小少爷您这是? 路书南:鞋太大了,我去换一下。 小芬:可...可我不会写...话音未落,路书南就匆匆忙忙跑了进去。 路书南:易叔叔,王叔叔。 易德泉立即停了下来,回过头来蹲在他面前:书南呀?怎么啦?他的语气之柔和,眼神中透着一丝宠溺。 而一旁的王凌君则显得冷漠许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皮笑肉不笑,一双凤眼十分犀利,仿佛看一眼就能将人的肉给剜下来。 路书南:叔叔您们是来给父亲送礼的吗? 易德泉:是呀,今天是你父亲的生辰,虽然不办宴席,我们的心意还是得送到。 路书南:父亲不在府上,他去西街了。 易德泉抬头看了眼王凌君:我原本打算送来就走的,铺子上离不开人,王兄你等会儿有事么? 王凌君:没有,你把东西给我,我帮你带过去。 易德泉将手中的红色檀木盒递给王凌君:那多谢王兄了。 王凌君点头作为回应。 等王凌君抵达西街时,路佲正挽着袖子帮忙搭帐篷,累的满头大汗,后颈已经被太阳晒到发红,身上脏兮兮的,一点也没有凤佛国富商的派头,倒像是修房子的壮丁。 两人身材相当,王凌君一来就被拉着一起做苦活,尽管他满脸写着不愿意还是被迫动起手来。 忙到黄昏才终于告一段落,这几乎霸占了整条西街的一个个帐篷,都是为无家可归的人临时搭建的。 比起王凌君,路佲的体力显得弱了许多,这番折腾后,十分不顾形象的倒在了其中一个帐篷里,累的几乎昏厥过去。 王凌君:好好一个生日,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过成这样。 路佲笑了笑:我赚的都是老百姓的钱,当然要回馈一些,积善积德。 王凌君:还起得来吗? 路佲摆了摆手:累了,让我躺会儿。 王凌君:... 过了一会儿,帐篷外响起一阵阵脚步声,这个时辰应该是发放晚饭了。 路佲:我饿了,去打点吃的? 王凌君:虽然你说过不设宴席,我还是在府中给你备了些。 路佲:你这人!唉...算了,那走吧。 等人坐了起来,王凌君将礼物递了过来,一个红色檀木盒和一袋礼品。 路佲收下后要起身,王凌君伸手拉了他一把,将人拽向他这边。 王凌君比路佲高一点,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对方晒红的脖颈和滚动的喉结,他突然伸手覆在路佲脖颈上。 冰的路佲一个激灵:你手怎么这么冰? 王凌君:是你太烫了。 路佲往后脑勺伸手,想摸下自己的脖颈,碰到了王凌君的手指,对方没躲:确实,可能今天站在太阳下晒太久了吧。 王凌君看着两人相触的指尖有些恍惚,好一会儿才拼命压住心底的涌动的情绪,这压抑太久的占有欲和侵犯欲几度要将他吞噬了 他忽地记起两人初见时,路佲骑着从李陇基那儿借来的战马,在丛中参与打猎比赛时救下他的一幕。 男人披着白绒大氅在白茫茫一片的雪中御马而来,修长且指节分明的手指还握着尚未开弓的剑弦上,英俊潇洒的面庞带着一丝桀骜不驯,坚韧眼神中却透着温柔。 那人踩着马镫翻身下马,卷起风中细碎的雪花,朝他伸出了手,相触的瞬间,对方温热的体温从指尖传来,让他冰冷的心沸腾了起来。 ... 路家没设宴,王凌君直径将人领了回去,王家上上下下都精心装饰了一番,一片喜庆的红,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凌君要娶亲了... 路佲也没多想,觉得红色倒也吉利,完全忽略门前贴着的喜字。 进去后才发现王凌君只备了一桌,桌上全是路佲喜欢的菜,王凌君没邀请任何人,这顿饭只有他们两人。 路佲:还好你没请人,只备了一桌,不过做这么多菜实在有些铺张浪费啊,分点给手下的人吧。 王凌君:嗯。 等两人坐下,路佲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怪异,但他也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第十八章 520三更 ========= 这顿饭吃的他有些坐立不安。 王凌君:易德泉跟你说了吗? 路佲一顿:什么? 王凌君:关于向敌国出售木材的事。 路佲:哦,说了的,我再考虑考虑。听到对方开口问的生意上的事,莫名松了口气。 王凌君:我这次送你的礼,有敌国那边资料,西域那边棉花十分优质且便宜,高产,我做过一番调查,是个值得投入的生意,你也一起考虑考虑? 路佲:好,回去我仔细看看,今天还是不谈公事了。对了,你何时娶亲?你也老大不小了... 王凌君的脸突然黑了下来,路佲发觉自己可能踩了雷顿时换了个话题:那个,我家夫人过几天要带家里人去西域玩儿,你要一路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佲的错觉,感觉好像把对方弄的更生气了。 王凌君猛灌了一口酒,压住内心即将炸裂的怒火:去。顺便你也可以实地考察下当地的棉花。 路佲点了点头,没再吭声,他这个王兄一直脾气不大好,经常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过对他很好,之前有记恨路家的人私下报仇,还是王凌君帮忙摆平的。 虽然王凌君为人粗鲁了些,但两人还算合得来。 可是偶尔路佲会觉得王凌君有些奇怪,总是在压抑些什么的样子,总能看到他眉头紧锁。 他们之间的往来更多的还是生意上的事,关于私事,路佲和易德泉聊的比较多,王凌君则总是闭口不提。 所以一般路佲不会问,今夜大概是环境索然,让人不禁怀疑,路佲才开口试探了下,结果却惹怒了王凌君,虽然对方努力表现着淡定,可仍然能从细节中看出来。 果然这方面不能问... 路佲忽然想起之前听过的传言说易德泉和王姝臻的儿子易柏不是亲生的,而王凌君和亲妹妹有染... 虽然道听途说的不可信,可是看王凌君这样生气,总免不了让人有些怀疑。 但路佲很快将这想法赶出了脑海,自己怎么能这样猜忌兄弟?! 他给王凌君敬了酒道了声:王兄抱歉! 王凌君:嗯? 路佲又连罚了自己几杯,看的王凌君有些困惑,也不知道对方吃错了什么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这夜路佲睡在了王府。 ... 隔天路佲起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的厉害,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干过体力活了,可下床的时候,感觉到了强烈的痛觉从不可言喻的地方传来,疼的他坐不了。 昨晚醉酒后他就晕死了过去,一觉睡到了现在,最后的记忆是王凌君将他抱进了房中。 大概是昨晚酒喝的太多,清醒后尿意袭来,他赶紧去上了个厕所,却发现上厕所的居然出了血。 路佲有一阵发愣,突然想起昨天吃了太多爆炒的辣菜和烤肉,多半是长了痔疮。 碍于这事也说不出口,王凌君给他准备的早饭几乎全辣,路佲确实爱吃辣,可现在他是半点吃不进去,结果他就站着喝了点唯一不辣的粥,便匆匆告辞了。 由于他心不在焉的吃的太快,全程没注意王凌君,而且即使注意了,对方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也看不到表情。 待人走后,王凌君紧锁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反而整个人都散发着戾气,像头暴戾的野兽。 由于路佲太过直男,压根没往另一方面想,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和王凌君还跟之前一样相处,虽然感觉到对方有些奇怪,但也没问。 几天后,路夫人组织去西域玩儿,路佲和王凌君一同考察当地棉花,他才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最近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总觉得你心情不大好。 王凌君:...没有。或许是这些天吃的太上火了。 同样以为自己吃上火的路佲:我生日那天吃的太辣了吧,我这边开了一些清火的中药,回去给你带点。 王凌君:...他果然没猜错,路佲真以为自己是吃的太上火了,他之前准备的另外一些药看来是不用了。 那一晚的事,只有王凌君记得,以及可能猜到的...易夫人。 路佲考察了好几天跑了几个地方,发现和王凌君给的资料几乎没有出入,凤佛国在这方面的需求量也很高,确实是个值得做的生意。 等回路家后,路佲就将大量的钱砸在了上面,不仅是进口棉花,还在西域包了百亩地生产棉花。 为这事路佲几乎很少回家,易夫人自从猜到路佲生辰那晚出了什么事后,和王凌君十分不对付,也单方面和路佲冷战了一段时间。 路佲忙于生意上的事,没注意到自家夫人的变化,王凌君则有事没事就来找路佲商谈,也假言劝路佲不要在这上面投太多金钱,实则一直不停的找人送消息过去,怂恿他不断砸钱。 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直到二个月后的一天,西域百年难得一遇的下了场大雨,一切全费,得到消息的路佲仿佛坠入了悬崖,猛地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将路家百分之八十的钱全部砸进去了。 这一损失,导致路家一夜破产... 而这一天,正好是路书南七岁生日。 路家破产后,路佲倒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做生意的人,十赚九赔,翻阴沟里的事也是极有可能的,心态不好的人一般不要从商,容易猝死。 家中生意大多断了,路佲难得闲得蛋疼,天天陪着夫人做甜点佳肴,路夫人也没再单方面冷战,也没将路佲生辰那天的事告诉他,毕竟她也只是猜测,说出来了也只是徒增嫌隙。 本来路夫人怀疑自家破产是王凌君一手造成的,可偏偏王凌君自己也搭了大把钱进去,他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很快她就将这一怀疑打消了。 此时,三家中易家变得最为有钱,本来路家易家在生意上就有往来,合伙做了不少生意,易德泉为人温和有礼,挑了个吉利的日子去了趟路家,提议和路家一同做敌国的生意。 而另一边,李陇基已经在凤佛国中升的高位,上书给君上提议将军火生意交给路家来做,近日君上纳了个宠妃天天沉迷在温柔乡中,来者不拒,上书的内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盖章表示同意。 本来这军火是归李陇基管的,手下有一批专门制造武器的匠人,由于凤佛国和敌国已经相安无事了好多年,两国相处的很友好,偶尔还会合办一些打猎、比武之内的比赛,所以部分武器是允许卖给敌国的,也由此衍生了各种地下买卖。 得到这一准许的路佲万分感谢李陇基,几乎要将剩下的家底都给他作为谢礼。不过即使送了李陇基也不要,他和路佲一样为人刚正不阿且勤俭节约,更不喜欢私下你送我东西我送你东西的行径,他们交往相来都是交心,不屑外物辅助。 这是个很来钱的生意,路佲也不忘易德泉之前提议的事,将人叫来商谈了一番,最后决定一起干。 路佲有想过叫上王凌君,可一想到王凌君一向独来独往,不喜欢和别人纠缠太深,他也只好作罢。 可不知道事由的王凌君在多日后得知了这个消息,怒火中烧,以为路佲有意排他,是在怨他将自己一步步引入深渊。 他本意确实想要搞垮路家,但并不是恨路佲,而是希望路家破产后,能将那些阿谀奉承的伪君子从路佲身边赶走,再找个机会让路佲一家搬来王家生活,让人无时无刻都待在自己的视线中, 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两个搅局的人,一个李陇基,一个易德泉,将他精心布好的局给掀了。 王凌君始终没拉下面子和路佲他们一起做军火生意,不过通过这段时间,他倒是在地下交易所发现了些有趣的赚钱路子,他在隐蔽的西街尽头开了个长乐坊。一个表面的娱乐场所,实则是个制/毒老窖,在后院阴森处秘密制造了各种毒。 之后三年里,但凡在长乐坊违规的都会被拖到后院去选一间屋,选中的就会成为试验品。 卖家都称他是黑暗的毒蝎子,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总能感觉到此人毒/性大,一不小心被蛰就会当场暴毙。 制/毒的人不知道王凌君做这些东西究竟有何作用,只有心腹刀疤男知道王凌君制/毒是为了让死尸复活拜倒在脚下,成为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人。 后来这能让死尸复活的毒确实做出来了,可王凌君一直没拿来用过。 直到三年后... 凤佛国君上终日沉迷于美色,日上三竿才起床,不管国中事,听信小人谗言斩了忠臣的头,导致国中人心涣散,唯恐不及。 而与此同时,敌国野心大涨,军队队伍日益壮大,想趁此机会攻破凤佛国。 另一边易家和路家已经和敌国建立了多年的生意链条,很难说断就断,其中牵扯最深的还是易家,不仅局限于军火方面的生意,他还额外开拓了其他交易,虽然都是些小本生意,但累计起来已经涉及了吃穿住行等方面,涉入很深。 两国的关系日益紧张,路佲让易德泉赶紧撤回一些生意来,而自己则为坚固的军火交易四处奔波。 王凌君生辰这天办了场宴席,虽然规模不大,但也算豪气,邀请了凤佛国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来参加,可唯独没有邀请路佲。 易德泉递还邀请函后,在十几桌人里寻了一圈都没看到路佲的身影,觉得奇怪还跑去找主人家问一下。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14) 结果扑了个空,王家小厮说主人家出门了,宴席开始前回来。 第十九章 == 路佲没被邀请心里或多或少也有些失落,自从三年前破产后,他和易德泉来往密切,和王凌君很少见得到面,也或许这样导致两人关系淡了吧。 他正站在军火库门前手里拿着账簿,指挥仆人去清点武器,最近又新制造了一批,李大将军决定用这批武器作为储备,以便哪天真的开战了还可以用。 忙了一上午,仆人给他抬了个座椅,他便坐在门外的树阴处拿账簿扇风,天气炎热的厉害,他没怎么动过都出了一身汗,更不要说那些干活的仆人了,都卷着袖子裤腿,出汗到显得头发油腻腻的。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蒸笼般的天气里,看到一个挺拔且熟悉的身影。 那本应该招待客人的寿星,此刻顶着大太阳朝他走来。 等人走近,他还坐在座椅上拿着账簿,有点发愣:王兄?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你生辰么? 王凌君额角的发鬓渗出汗来,肤色似乎晒得有黑了一点,但看着仍然是古铜色,他那双眼压着许愤怒,他将唇抿成一条线,然后说道:来亲自邀请你参加宴会。 路佲有些意外,王凌君早些天将让仆人将请帖发放给了很多人,唯独他没有收到,他还觉得奇怪,想着等王凌君生辰过后问一下缘由的。 他虽以为自己不被邀请,还是给王凌君准备了礼物,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送过去了。 路佲:你送请帖就好了啊?不用亲自跑一趟。 王凌君: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得亲自来请。 路佲:... 对于这话,路佲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他怎么不知道原来王兄这样看重自己? 路佲:走吧,我这边正好弄完了,给你备的礼物多半也到了。 王凌君:送的什么? 路佲: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路佲他们到的时候,那些嗷嗷待哺等着开饭的人们,已经望眼欲穿了,等着寿星发了几句言,菜才陆陆续续上齐。 王凌君发完言,给路佲安排在空了两个的上等座,和身居高位的李陇基等人一桌,路佲坐下后发现自己旁边还有个空位,看了眼就和李陇基他们敬起酒来了。 王凌君将人安排好后,就匆匆走了,让仆人将路佲送的礼物单独送他房里来。 路佲虽然为人节俭,但送朋友的生辰礼物却意外的出手大方,这次给王凌君准备的的是才不久刚挖出来的西海珍珠。 礼物贵重,但寿星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说不上来由,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只觉得这个礼物体面重礼节,但唯独少了点情意。 等从房里出来,回到路佲那桌的时候,路夫人也来了,坐在了路佲身边,王凌君看到的时候心中的怒火直接炸了。 路佲完全理解错了,他旁边的空位是王凌君给自己留的,而路佲却以为是给他夫人准备的,还专门让人去将路夫人叫了过来。 王凌君攥进拳头几乎忍不住要将人全部赶走了,这生日过得毫无意义,他始终没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他想要的或许不过是坐在路佲身边,能坦坦荡荡的告诉所有人路佲是他的人。 可他也明白,即使强行霸占了路佲,人是属于他了,可心却不是。 他想要的,是路佲的人和心,并且永远都只能爱他一个人,只属于他一个人,即使死了也要将人的魂魄困在身边。 他爱的太深了,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他强忍着没把自己的宴会给砸了,将自己关进了长乐坊。 宴会过后,大家都没再见到王凌君,也不知道这主角上哪儿去了,丢下一院子的来给他庆生的人。 刀疤脸:抱歉,老爷他身子不大舒服,回房里休息去了。从美仙院那儿借了人,安排了些节目,接下来大家请随意... 路佲喝了些酒,被路夫人制止后还打算看会儿节目,结果路夫人一看台上全是些穿着暴露的女子,便揪着眼睛发直的路佲走了。 易德泉则还在跟李陇基你一口我一口的灌酒,没看台上究竟在表演些什么,只听到耳边响起烟花爆竹声,还有那些色老头的叫好声。 这一夜的凤佛国,大概只有王家最为热闹了。 可到凌晨左右的样子,深夜里,军火库附近潜进一大批人来,身着异服,手上带着的手链随着移动发出了很小声的清脆响声,都蒙着黑色面纱,训练有素的奔往军火库的方向。 月光被云遮住,没有灯光照耀,就是这样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那些人反而行动敏捷。 带头的人蹲在门外的一块草地上,往砖上挖的空心里一掏,将藏着的钥匙拿了出来。 烟花在黑雾中绽放,东风夜吹落星如雨,连绵不绝的响了好几声,熟睡中的人儿都从窗中探出头来,望着这仿佛繁花似锦的天空。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美好... 在这烟花宴中引起的喧闹声中,隐藏了千军万马来屠城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敌国已将路家看管的军火库占为己用。 顷刻间,敌军已悄然占领了半个凤佛国。 待王家放完烟花,四周恢复安静,正要结束宴会时,街上突然传来阵阵撕裂的哭喊声,战火已经从城墙蔓延到了王家所在的街道。 王凌君推门查看,街道一片混乱,一簇簇火焰点燃了家家户户的屋檐,有一支敌军骑着马儿正要从他门口路过,见门开了,几个黑面罩朝他过来,一把推开他破门而入,看架势应该是来抢夺财物的。 王凌君没有制止他们,反倒任由他们在我王家放肆,那些还没撤走的客人,见这场面都吓坏了,尖叫着四处乱串,而他也趁乱溜走了,直径去了路家。 路家也好不到哪儿去,等王凌君到的时候家里几乎都快被洗劫空了,路佲和路夫人则魂不守舍的坐在大堂里。 王凌君进来后,路佲才有些反应过来,招呼他坐下。 王凌君坐在路佲身边,见他有些坐立不安便问道:怎么了? 路佲:刚刚李兄来了一趟,说军火库已经被挪空了,我们相当于...没有武器。 王凌君:怎么会这样? 路佲:我也不知道,现在钥匙也找不到了...唉,即使找到了也没用了... 王凌君:你把钥匙弄掉的? 路佲:...我一直将钥匙揣在身上的,不可能会掉,可能...是被人偷的。怎么会这么巧?新武器今天刚刚入库,正是李将军他们最松懈的时候,敌国这么快就采取行动了,我怀疑是有人故意引他们来的。 王凌君:你怀疑是谁? 路佲: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暂时想不到是谁,现在情形太混乱了,恐怕即使那人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都被搅没了。 王凌君:路佲,这次的事你恐怕难脱干系,现在趁乱,你跟夫人一同逃了吧。 路佲:不可!要是真跑了就是畏罪潜逃了,我为人坦坦荡荡,没做过的事没必要跑,留下来,我还可以帮李兄一起查这个事究竟怎么回事。 王凌君:现在敌国已经占领了大半个凤佛国,国家都不保了,你还在想着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路佲:...不是,我是因为李兄方才跟我说,敌国君主其实并不想将凤佛国全部占领,他只想要几匹地以及源源不断的贡品...这是他们真正的目的。这事是蓄谋已久的,定是有人有人和敌国勾结... 王凌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有人和敌国勾结,在现在的君上眼里,你的嫌隙是最大的? 路佲:但君上也没有证据证明我和敌国勾结,不至于平白无故判我罪。 王凌君:路佲你真的糊涂,你认为现在的君上脑子清醒吗?他已经不上朝多少年了?将国中大事都将交给别人处理,这事如果摊到任何不熟悉你的人手里,你就完了。 路佲:王兄,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王凌君:你心理有数?!行,我不管你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除了日常压抑的情绪外,还平添了几分怒气,他是管不了路佲,他说的话路佲也不会听,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他想让杀了路佲再复活他,另一方面又想护着路佲不让别人伤害他。 王凌君说完,就起身愤愤地走了。 一直在旁边没吭声的路夫人,等人走后才说道:王兄今天说的话,恐怕是去年一年跟你说的话的量了吧? 路佲:其实他话不少的,有时候比较沉默而已。 路夫人:哦,这样啊,可能他是在我面前话比较少,他对你这样好,可真特别...我好像也没见他对其他人这样好过。 路佲:你接触的不多罢了。 路佲没听出自家夫人那番酸溜溜的话,一门心思都在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路夫人在一旁已经快憋的气死了。 之后的几天,敌国派来的人只是大量的收刮钱财,并未伤人性命,但却无意间烧了不少房子,凤佛国损失惨重,君上还被迫和敌国签订不平等契约,每年都得给敌国进贡美人、金银珠宝首饰、上等商品... 经历这事,君上是彻底火了,命人彻查此事。 成立了小组,成员中除了李陇基外,其他人都图省事,草草调查了一番,就将全部责任都推给了看管军火库的路佲。 君上也不辨是非,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再加上又在气头上,便直接下令要将路家斩首! 李陇基此时正在彻夜调查此事,发现守军火库之前的几个小厮,凭空少了个人,他顺着线索调查下去,发现这个小厮并不是凤佛国的人,并且是近段时间才被人拐卖到凤佛国来的。 有很长一段时间,这人都在私下和敌国那边的人联系。 李陇基就要将小厮带进城中时,小厮就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箭射中胸膛,本来不深,可偏偏箭上涂了剧毒,那小厮当场就气绝了。 这时,一批人带着圣旨去了路家抓人。 这些人到达路家时,路家上上下下已经都没了气儿。 李陇基带着君上的口谕赶来时,已经迟了。 他帮忙安排了路家的后事,将所有人都运到了远山深处埋了起来。 路家所有人的尸首全数下葬,唯独少了路佲的,李陇基找了三天三夜也没能找到路佲的尸首,但他没将此事告诉任何人,一是心有侥幸万一路佲还活着呢?又怕君上不放过路佲;二是因为这事过于蹊跷,路家人死的离奇,很可能是谋杀,而路佲的尸首又不见了,则很有可能是被凶手带走的,至于拿去做什么他不知道,但总会留下一些线索,他只要顺着这个思路查下去,或许哪一天就水落石出了。 与此同时,王凌君正身处长乐坊的后院中,让刀疤男将路佲的尸首安置在了最为隐蔽的一间房内。 第二十章 == 待岭山派众人得知路擎天要将王家灭门时,白勿钦已经赶了过去。 抵达时见到的景象便是一片刺眼的红,白勿钦有百年没见过这样残忍血腥的场面了,一时间被刺激的视线模糊。 等他缓过来时,才注意到因双腿无力单膝跪在王家大院里的路书南,他那头黑发已经被风彻底吹乱,毛躁的搭在肩上,手里的无妄剑上全是鲜艳的血液顺着剑锋滑落在地。 不远处躺着的是王凌君的尸身,已经被乱剑砍得血肉模糊,手段之残忍。 白勿钦不敢相信这番景象会是路擎天一人造成的,如果真的都是他杀的,那么自己究竟是收了个怎样的徒弟,竟如此狠毒?! 路擎天听到身后窸窣的脚步声,回头看过去,目光空洞呆滞,投过来的目光甚至还有些无辜,或许是感觉脸上有些痒,他伸手蹭了下,发现满手都是血迹,瞬间瞳孔睁大,似是回过神来了,整个人都有些发抖: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他一把扔掉手中的剑,神情恍惚,无助的望向白勿钦的方向:师尊,我没有杀人...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就...就变成了这样。 大概是因为路擎天的眼神太过无辜,白勿钦终于朝他的方向挪了过去,每一步走的宛如千斤重。 待他靠近,路擎天仿佛被抽空了力气朝白勿钦的方向倒去。 白勿钦蹲下身来将人护在怀中,神情复杂。 他们周围的圈圈尸首,那些还没来得及闭眼的仆人瞪着眼睛望着这边,脖子上都划了一道伤口,这一幕几乎和当年路家灭门时的惨状相重合。 路擎天终究还是报了仇... 白勿钦将人抱回岭山派,找人处理了王家的后事。 由于这事是岭山派弟子犯下的错,连羽丰仙尊白勿钦也得受罚,已经不属于凤佛国官府的管辖范围了,怎样罚得仙帝说了算。 路擎天不知是耗了太多灵气还是中了邪,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 等再醒来时,就只记得自己半蹲在王家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知。 而白勿钦早在三天前已经独自去找仙帝领罚了。 这次的事不仅仅轰动了整个凤佛国,连仙君们都为此惊叹。 传言路擎天只身一人,为报仇将整个王家悉数砍杀。尤其将王凌君碎尸万段,不留全尸,手段残忍至极。 白勿钦领罪时,众仙君都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都说白勿钦收了个魔头。 白勿钦单膝跪在仙君膝下,神情仍然那般淡漠,睫毛微微下垂,眼眸中透出冰冷刺骨的视线,从余光散出去,将那些说闲话的人都冻得不敢再开口:仙帝,容我为自家小徒说上几句,王家灭门一事看似是他一人所为,可此事有些蹊跷,书南拜师不过一月,灵力薄弱,拜师前也没有练过功,虽然已是岭山派的弟子,但其实和凡人没有两样,根本没有实力能一个人将王家所有人杀害... 仙帝:有道理,那么羽丰仙尊认为是谁杀的呢? 白勿钦:前段时日,小徒醉酒后被附身,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灵力凌驾于我之上,修的魔道,而且...自称本尊。我怀疑此事可能也是这人所为。 仙帝沉默片刻,和身边的仙后对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番才说道:他可有说自己叫什么? 白勿钦:没有... 仙帝:那众仙君有猜到是谁吗? 众仙君面面相觑,大家都猜到了是肖载,但没有人开腔。 仙帝:我看此事虽有蹊跷,但你和你家小徒弟恐怕难辞其咎,我看这样吧,将无妄剑上交、免去你岭山派仙尊身份,带着你家小徒弟一同去凡间,隐姓埋名的测查此事吧。 白勿钦:多谢仙帝。 仙帝:凡事低调些,现在人间仙界都在联名讨伐路书南,在真相大白之前,要是身份暴露你家小徒弟恐怕不保。 白勿钦:...嗯,先谢过仙帝了。 白勿钦后来才知道,其实这是仙帝故意放了他们一马。 百年前,大魔头肖载,为敌国君主和一村妇所生,男孩生下来就被人施了邪术,而这个施邪术的便是敌国的国师也就是转世后的王凌君。 后来敌国君主与村妇同时飞升,变成了现在的仙帝仙后,他们飞升前干许多不能被世人知晓的事,于是抹去了王侍丰龙的记忆,改名为白勿钦,派到岭山派去当仙尊。 肖载一代魔尊,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封印在了无妄剑中,而另一部分灵魂则转世投胎成了路书南。 由于上一世肖载被邪气吞噬,即使转世投胎也仍然会害死身边的人。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15) 仙帝仙后本应该早点将无妄剑摧毁,可肖载毕竟是他们的孩子,拖了百年,直到这次王家灭门,魔头再现人间,他们才不得不站出来,将无妄剑摧毁。 白勿钦也在仙后的帮助下恢复了记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凤佛国那个曾被万人敬仰、又被万人唾骂的太子殿下。 那段尘封已久的过往夹杂着晦涩的情意席卷而来,褪去纷繁复杂的过去,只留下了对肖载的那段不为人知的、深藏在他心底的感情。 一开始他只是将肖载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后来随着肖载的长大,他发现自己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 可他碍于年龄、身份等世俗,始终不肯接受肖载的感情。 他记得当想要表明心意的时候,他被乱箭射死了,到最后都没能说出口。 而如今,他回忆起来后,想对肖载说道当年的事,却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仙帝仙后已经联合起来将无妄剑摧毁了。 从此,漫天星辰,人间再无肖载 那个愿意为他牺牲、为他陪葬的肖载。 三天后,路擎天醒来时,身在十分陌生的农家小院的小屋里,门还是木制的,屋里十分简陋,分不清究竟是不是柴房。 可睡得地方却意外柔软舒适,像是铺了几层棉花,他从床上坐起来,浑身还是酸痛的厉害。 缓了会儿后,才下床推开门打量一一圈小院,门边围上了栏栓,里面关了三只白色的噗脚鸭和猥琐在角落里的红冠公鸡,坐姿像在孵蛋。 院子里地面有些坑坑洼洼的,淌了几摊水渍,一脚踩上去鞋都彻底脏了,一共有三间屋子,路书南一间,一间简陋但意外干净的茅厕,以及紧闭房门的一间不知道干什么的神秘房屋。 路擎天从院子里走出去一看,面前是竹林包裹着的几亩田,长满了杂草,看不出来这里之前种的什么农作物。 由于四周除了田野就是浓密的竹林,有种归隐田园的错觉,若是换个诗情画意的人来定能作好几首诗了,然后还能很闲情逸致的除草。 可是路擎天却觉得安静的瘆得慌,这环境竟然和之前做的那个噩梦有几分相似。 不过因为还在白天,恐惧感消失了不少,但要是到了晚上... 路擎天连忙回到院子里将门栓拴好,然后朝着那个紧闭房门的屋子走去。 由于他满脑子都是之前做噩梦时见到的那个怪物,此刻朝着那屋子走过去时,内心也有些不安,在抽水处拿了个杆子壮了壮胆,停在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无比熟悉的声音:进。依然那样冷淡,听不出半点情绪。 可路擎天却彻底放下心来,将杆子放回原位后,推门进去。 白勿钦这间屋子素雅简朴,但十分干净,虽然比不上在岭山派那间,但也还算能住的下,他正坐在桌案前提笔望着窗外的竹林画着水墨画。 路擎天:师尊?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白勿钦:山下的一间院子。 路擎天: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白勿钦沉默了片刻,将这三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用简短的话概括了下,然后又说道:之后你可能需要跟我一起在山下生活了。 路擎天:嗯...大概还处于有些发懵的状态,楞楞地应了一声,肚子就万分突兀的叫了一声,这三天都没吃东西,肚子一叫唤,他才意识到自己饿的有些发晕。 屋子里一阵死寂,路擎天略带尴尬问了句:有吃的吗?师...白羽? 听到这一称呼的白勿钦皆是一愣,随即将目光浅浅落在对方眼里:没有,可能需要上街一趟。 路擎天:那我跑一趟。 白勿钦:一起。说完就在床边的小木柜上拿了个草帽带上。 路擎天这才注意到白勿钦换下了岭山派的服饰,换了身有些破烂的渔夫装,整个人的身材比例反倒显得更加出色,即使这身破烂衣服也遮不住他高贵冷艳的气质。 第二十一章 ==== 而路擎天自己则换了身中性布衣,从白勿钦手里接过白色面纱系上,两人就一同出了门。 路擎天:这间屋子是师...白羽你的吗? 白勿钦:算是吧,很久没住人了。 路擎天:看得出来...这番对话后,路擎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白勿钦话变多了很多,毕竟之前说不到几句就要他闭嘴。 兴许白勿钦也发现自己话变多了,及时制止,以至于去街上的一路上,他都没再说过话。 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叫人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究竟好不好,上街后白勿钦难得买了些蔬菜和水果,路书南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白勿钦挑挑捡捡半天。 路擎天自己也是个少爷,看不出蔬菜水果的好坏,只能默不作声的看着。 正看的有些无聊了,就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寻着那人影看过去,是易白丽。 他突然记起前段时间灯会时,由于自己发病将白丽一个人抛下的事,也不知道白丽还在生气吗? 白勿钦注意到后,也顺着路擎天的视线看过去:去吧。 路书南朝着易白丽的方向走了过去。 易白丽正和她的随身女佣一起逛街,路书南朝着她身前扔了个石子,她回头一看注意到了墙边的路书南正拿着兔子灯在朝她招手。 她身边的女佣慢了半拍,跟着看过去的时候,什么也没看着。 易白丽:梅姨,我想吃糖葫芦,你快去那边帮我买过来,我走累了就在这儿等你吧。 女佣:好的小姐。 易白丽将人支走后,往路擎天躲的地方跑过去,墙后是个窄巷子,一般没人往这边走,也没人注意这个死角处,倒挺隐蔽。 易白丽:书南哥哥? 路擎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嗯...白丽,之前真的对不住了,把你的手弄疼了吧?我看看。 易白丽摇了摇头,然后把手伸了过去:没事的,早就不疼了,书南哥哥那天是有什么原因吧? 易白丽手腕上还有淡淡的印记,路擎天将唇抿成了一条线,带着些许抱歉的意味说道:嗯...我怕水,没想到这灯是需要到湖边放的。喏,给你买的,算是赔罪了。 易白丽接过路书南手里的兔子灯,恍然大悟:啊!我忘了,之前舅舅有跟我讲过的...是我不好,不该拉着书南哥哥去放灯的。 路擎天藏在面纱里的唇勾了勾:好了,不说这个了,今天见过我的事,不要告诉别人。 易白丽:对了,书南哥哥,我听好多人说你报仇... 路擎天:白丽,你信我吗? 易白丽连连点头:我当然相信书南哥哥! 路擎天:我没有杀人。 易白丽:嗯,我明白的,今天见到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路擎天揉了揉她的头:谢啦。 易白丽:书南哥哥我该走了,等会儿梅姨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路擎天:去吧。 易白丽拿着兔子灯跟他挥了挥手,就回到了原本说等女佣回来的地方继续蹲着,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那样,位置都没变动过。 路擎天站在原地看了几眼,然后回到了白勿钦身边。 白勿钦买了一堆东西,左手右手各提了三大篓,路书南一过去就帮忙分担了些,看这架势他们应该十天半个月都不用再上街了。 路擎天:师尊,你会做菜? 白勿钦:不难。 路书南显然有些惊讶,毕竟白勿钦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吃了凡间食物可能会损耗灵力的仙尊,怎么看都不太可能会做菜... 他看了眼手里的竹篓,其中一个里面有几袋纸包裹着什么东西,还有一把镰刀。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路书南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真的和师尊一同归隐田园,要共同生活了,富贵了二十多年,这亲民体验倒挺新鲜,买菜且帮忙提东西还是头一遭。 等从竹林绕几圈回到小屋时,天都变得昏暗了许多,白勿钦在院中生火,简简单单的给路书南炒了个菜应急。 虽然此时路书南都已经不饿了,他翻看竹篓里的东西,发现那几袋纸包着的竟然是种子。 路擎天一边翻着几个竹篓,一边好奇的往白勿钦的方向看去。 白勿钦用木棍搭成架子,中间底层处放了些易燃的物体,一个中型的铁锅就搁在在上面,摇摇欲坠的样子,不得不用手扶着柄,白勿钦就是这样一边颠着锅一边往里面扔菜和佐料的。 路擎天看的一愣一愣的,白勿钦的手法不算熟练,但奈何架势端的好,背挺直的,远远看着还挺养眼,就是不知道锅里是什么样。 他犹豫一番走了过去,假装是来帮忙的样子:需要帮忙吗?说完,担忧的往锅里看了一眼,噼里啪啦的火花猛地串出来,逼得路擎天后退了几步,没看清锅里的东西,总觉得不太妙。 白勿钦:你去拿盛菜的盘来。 路擎天点了点头,在露天的破烂厨房里收刮了一番,终于在角落的竹篮里发现了崭新的碗筷和盘子,还用一块布盖在上面的,真是让他好找。 拿过来后,白勿钦便将锅挪了下来,然后装进了纯白瓷盘中,月光照下来,路书南才看清白勿钦做的什么菜一份韭菜炒鸡蛋,韭菜看起来有点点糊,大概是火太大了。 端到院子中央的一矮桌上后,白勿钦又从买的竹篓中端出一个双手那般大的竹制碗来,上面盖了一层,都端上来后,路擎天才看到里面是饱满可口的白米饭,也不知道白勿钦是从哪儿买来的。 由于只有一道菜,白勿钦怕他吃不饱,留下一句:你先吃。就转身准备洗菜去了。 路擎天受宠若惊,端着手里的碗筷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先吃,最后还是放下了碗筷,默默看着白勿钦忙碌的身影。 他坐着矮凳,膝盖弯曲高度超过了石桌,这个坐姿不太好看,坐久了屁股墩儿疼。 他就这样侧着身子坐了会儿,最后还是起身帮白勿钦去了。 路擎天接过白勿钦手里的白菜洗着,发觉周围暗了下来,月光被云遮住了,不知怎的,这场景让他联想起了之前做的噩梦,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很怕那个全身溃烂的怪物会不会又从哪个方向朝他冲过来。 白勿钦将屋子里的灯点燃,提了个出来搁在石桌上,光虽然不大,但还是能看清周围。 路擎天的恐惧因为这光消散了不少,他看着白勿钦从石桌那边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挽起袖子露出白皙修长的手指,低头时一撮白发滑到了身前,他就这样顺着那撮白发看向白勿钦的侧脸,立体有菱角,勾勒出俊朗又有些冷淡的侧脸轮廓。 从他手中拿过白菜时,指尖相触了片刻,对方冰凉的体温穿了过来。 或许是因为又想到了前段时间用体温提白勿钦取暖的事,路擎天整个人都有些发热:师尊晚上我能去你房间睡吗?这附近没有人,荒山野岭的,我一个人睡实在害怕。 白勿钦:你已经一个人睡了三天。 路擎天:我那是昏迷状态,不知道自己睡在哪儿,现在知道了,多半一个人睡不着。 白勿钦:那你去街上睡,那里人多。 路擎天:师尊难不成不好意思?我们都是男子,怕什么。 白勿钦:我不与人睡同一间屋。 路擎天:那我睡门外吧,师尊把门打开就是,我怕的时候往里面看,能看到你我会安心些。 白勿钦:随你。 等白勿钦又炒了一道白菜后,两人都坐上了矮凳,白勿钦屈膝超过了石桌许多,坐的十分不习惯。 路擎天拿着筷子,夹了一大块韭菜鸡蛋放进碗里,就着白米饭猛刨了几口,心想即使不好吃也得咽下去,为了不把自己噎死,他鼓着腮帮子咬了几下,意外发现韭菜鸡蛋的味道竟然还不错?为了检验是不是错觉,等咽下去后,他又夹了一块直接放进嘴里嚼了两下,韭菜虽然有些糊但意外炒的还挺嘎嘣脆,那股淡淡的焦味被滑嫩的鸡蛋中和,吃起来还挺和谐,而且盐味也适中。 另一道糖醋白菜也意外的好吃,不酸也不甜,一切都刚刚好。 这两道菜看似简单,但能做成这样,没有点做菜的经验恐怕是难以掌控成这样的吧? 路擎天有些惊讶:师尊你是不是偷偷练过? 白勿钦:没有。 路擎天:那怎么会做的这么好吃?!那师尊你之前经常做吗? 白勿钦:没有。就这三天学了点。 路擎天:?!就三天时间能做成这样?路擎天对做菜没什么概念,总觉得看起来挺复杂的,同期的富家子弟都得专门去报个烹饪班来学,他之前闲来无事去看了一圈,临时做了个试吃员,结果那几份无论是大菜还是家常菜,都没有一个能让他咽得下去,关键是这些学员至少都是学了半个月的。 所以,做菜也是需要天赋的对么? 他下意识看了眼白勿钦的手指,趁着光各个角度看了个清楚,这才注意到对方右手食指泛红,小拇指割破了一道口子。 路擎天心头一紧,放下筷子一把抓住了白勿钦的手,白勿钦被这突然的袭击吓得筷子都掉在了桌上,路擎天手指轻轻掰开来他细长的小拇指和无名指,对着他的伤口看了会儿:疼吗?这三天你不会一直在练习怎么做菜吧?手上都有伤了。 白勿钦手指一阵麻酥,有些不习惯,但也没把手抽走:做菜受点伤很正常。 路擎天:可我心疼师尊,做菜这种事不该让你来的,从明天开始我会学着做菜,我给你做吧。 白勿钦听到这话才把手抽了回去:随你。 第二十二章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路擎天一边吃着,一边继续盯着白勿钦的手看,看的白勿钦有些吃不下去,本来他就没怎么吃,这样被盯着更难以下咽了,一顿饭他就吃了几口。 吃过饭,路擎天主动揽下了洗碗的活,让白勿钦先休息去了。 这一晚白勿钦没有关门,路擎天还真在他门口铺了垫子,睡了上去,随意在身上搭了件衣服。 夜晚虫子多,细皮嫩肉的路擎天翻来覆去了半天,刚开始还轻手轻脚生怕把白勿钦吵醒了,但后面是彻底没了耐心,烦躁的拽着衣服挥了半天,打在空气中还有撕裂空气的声音。 白勿钦本就睡不死,被路擎天这样一闹是彻底没了睡意,他从床上坐起来,观摩了一会儿,看自家小徒弟花拳绣腿的和蚊子作斗争,从打的起劲到精疲力竭放弃抵抗不过三分钟。 他忍不住低头嗤笑了一声,这一声被路擎天捕捉到了,于是小徒弟不满意了:师尊你幸灾乐祸啊?我把虫子蚊子都给你挡门外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这样笑话我? 白勿钦:进来吧。 路擎天反应慢了半拍,躺在垫子上一动不动,等消化完白勿钦这三个字才像触动了机关似的,卷起枕头垫子一溜烟跑了进去,然后站在白勿钦床边又傻了下。 白勿钦此刻只穿了件低胸里衣,头发披散在身上,丝毫没有防备:关门。 路擎天喉咙一紧,乖乖听话跑去关门,关上门后屋子里暗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摸着黑过去,往有响动的地方过去,听声音大概是白勿钦下了床,路擎天靠过去迎面就撞上对方,他伸手一拽的同时,白勿钦正好点上烛光,屋里腾地一下亮了起来。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16) 路擎天的手还拽着白勿钦肩上薄薄的纱衣,衣服都险些给他拽没了,他连忙松手,捂着嘴轻咳了一声,别开视线道:我不是故意的。 白勿钦整理好衣服,这才想起自家小徒弟一直打着他的注意,虽然是肖载的转世,但此刻小徒弟还不记得上一世他们的事,所以他这一举动有点引狼入室的嫌疑... 路擎天很自觉的在白勿钦床边的地面上铺上了垫子,没打算得寸进尺的上床睡。 白勿钦也没什么异议,就任由他睡在自己床边,这之后路书南很快进入了梦乡安安静静的没发出响动。 大概是路擎天太过安静,白勿钦也难得在有人的房间里睡着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白勿钦就起了床,穿戴整齐后站在路擎天旁边:路书南。 路擎天听到白勿钦的声音近在咫尺,立马挣扎着爬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开,整个人都还有点晃悠:师尊你怎么这么早起啊?是有什么事吗 白勿钦:虽然已经不在岭山派了,但早读和晨练还是有必要的。 路擎天:...师尊这老年人作息怎么回事?关键是老人家自己早起就算了,拉着他一起算怎么回事? 虽然有些抱怨,但路擎天还是乖乖起床整理了一番,跟着白勿钦去了院子里。 白勿钦将藏在院子角落的剑拿了出来,是一个普通的木剑:我教你。 路擎天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无妄剑不见了:师尊,我的无妄剑 白勿钦淡然道:已经被仙帝仙后摧毁了。 路擎天:所以附在剑上的是大魔头肖载? 白勿钦:你知道肖载? 路擎天:我听德尼说了。 白勿钦自从恢复回忆后,就知道德尼是肖载的手下,德尼是当年他从西域逮捕的敌国将士,后赐给肖载的。 白勿钦:那你知道你其实也是肖载的转世吗? 路擎天微微发愣,但并不意外:我其实大概猜到了。 白勿钦沉默了片刻:我是王侍丰龙的事,你也知道? 路擎天:?!!!这点他没想到。 消化了这些信息后,路擎天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所以你究竟喜欢肖载吗? 白勿钦半天没吭声,看来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开始练剑吧。 路擎天点了点头,跟着白勿钦练起剑来。 由于路擎天学的快且准,都不需要白勿钦动手指导,只是简单的示范了下然后让路擎天自己练习。 路擎天在院子里练着,他就去一边准备早饭去了,烧了水熬粥,然后进房里拿了几本书出来放在桌案上,准备好了纸笔。 等待的时间,白勿钦待在房里画着水墨画,没守着路擎天练剑,毕竟光听声音就知道自家小徒弟有没有偷懒了。 路擎天老老实实练着,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白勿钦过一段时间就得去看一要熬的粥怎么样了,来来回回几趟,路擎天都有些练不下去了,主动请缨要帮忙看着。 白勿钦默认后待在房里等了半小时后才又出来了一趟,不过这一次他是来灭火然后盛粥的。 吃过早饭,路擎天又被喊进了白勿钦的房间,坐在桌案前听着自家师尊的讲书声,这次一对一也没阻挡住他犯困。 路擎天打心底觉得,要是师尊换个时间,他绝对好好听。 可实在太早了,昨晚本就没睡好,又听着白勿钦那没什么起伏的声调,像听念经一样,即使是遇上再美的人儿,这样干准把人弄睡昏过去了。 白勿钦敲了他好几次,最后甚至出绝招让他抄写。 路擎天无奈至极,老实抄了半小时,之后因为打瞌睡,戳了几个神来之笔,导致返工了几次。 最后白勿钦抽背,路擎天一字不落的答完后才放过他。 然后路擎天是彻底困到倒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窗外风吹过竹叶簌簌响着,穿来阵阵凉意才将他弄醒。 醒来后环视了一圈也没见到白勿钦,正觉得奇怪,刚走出门就看到大门敞开,而门外的田记忆有个忙碌的身影。 他那白白净净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师尊,此刻竟然在干农活... 虽然那身影并无半点农民的样子。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金色星星点点的落在白勿钦身上,他挽着裤腿,处理着田里的杂草。 路擎天二话不说也挽起了自己的裤脚和衣袖,单脚利落地跳下坎儿,拨开高耸的杂草开出一条路来,踩着坑坑洼洼的泥面直径走了过去。 走到附近,他对着白勿钦傻笑了一下:师尊我帮你。 白勿钦:嗯。然后将手里的铁锹递给了路擎天,而他则直接用手拔。 路擎天看着白勿钦那漂亮的手指被摩擦出红痕,是怎么也不肯用工具了,把铁锹还给白勿钦后,自己动手拔了起来。 帮忙一起除草时,看到涌动在泥表、啃食着叶子的虫子,路擎天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总觉得身上也有虫子在爬,奇痒难忍,他伸手抓了下自己的后背,整个人都抖了抖,似乎这样就能把浑身的痒意都抖没了。 白勿钦身为仙尊,用灵力给自己驱虫,倒是没感觉到痒,看到路擎天躁动的样子,只好帮了下忙。 这几亩地杂草太难清理了,路擎天不禁回想家里的园丁都是怎么平整草地的?用了什么工具来着? 唉...不过在这古老的地方多半没有。 路擎天在脑海里挣扎了一番,手里还不停的拔草,他一个没干过农活的人都能看出来,根本除不干净,得连根拔起才是。 白勿钦体力比路书南好,在路擎天就着在地上铺的杂草坐着休息的时候,他一个人就把西边的大片杂草拔了。 待太阳升上正空,白勿钦才领着小徒弟回去做饭。 路擎天打算全程粘着白勿钦认真学做菜,他原本想直接由他接手做饭的,可他确实一点儿也不会,怕毁了食材不说,还导致好好的一顿饭都给泡汤了。 白勿钦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脸上没有表情,但一边做菜一边耐心的讲解着。 路擎天听着对方淡淡的低沉的嗓音,和讲书时的沉闷不同,至少讲怎么做菜他是听进去了,又或许是过了犯困的时间了。 中午这顿有肉吃,圈养的鸭子当了他们这顿饭的牺牲品,由于路擎天和白勿钦都不杀知道怎么杀鸭,最后白勿钦是将绑着的鸭子拿上街找卖牲畜的铺子老板帮忙处理的。 等他回来的时候,饭正好熟了,路擎天按照白勿钦说的热了下锅,下了烧鸭的佐料,磕磕绊绊的削了两个土豆切成块儿扔了进去,等鸭肉回来加进去后盖锅。 煮了大概半小时,这道菜就算是做好了,第一次当厨师下手的路书南觉得很有成就感,虽然还不知道什么味儿,但看着倒色香味俱全,最后白勿钦还撒了点葱花儿进去点缀。 然后又炒了个简简单单的素菜后,两人才坐回了石桌,正式开吃。 这烧鸭味道有些重了,但就着米饭也还算能吃,白勿钦单独炒的素菜依然刚刚好,这一对比,路擎天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可能真没什么天赋。 他觉得白勿钦倒是真的有贤妻良母的潜质,要是两人都还在21世纪,他可能真想娶了白勿钦了,毕竟在他这三十年来,只有白勿钦让他体会到了温暖,尤其在这破烂的院子里给他做菜时,让他难得感受到了什么是家。 讽刺的是,他唯一的至亲他的舅舅,都没能给他家人的关怀,不仅没有还企图杀了他以夺财产。 倒是在一个人认识没多久的人身上感受到了... 让他难得留恋,有些害怕这些瞬间会随着风从他指缝中溜走,抓也抓不住,所以他难得乖巧听话,不管白勿钦说什么他都愿意,也想尽全力的对对方好。 这一切过于美好,好到让他忘记了自己患有躁狂症。 这样平平淡淡,没有任何人来打扰的日子,大概过了三个月的样子,路擎天也按照自己的承诺担任起了做饭和除草一责,并且因为一直睡在白勿钦房里,每天早上被监督着早起练剑,至于上课白勿钦难得发善心将时间改成了下午。 这段时间路擎天几乎都要以为他们是一家人了。 路擎天除了每晚上被荷尔蒙折磨之外,其他时候还是很享受这样的状况的。 直到近三个月的某一天,白勿钦突然让他打包行李,因为关于王家的事人们渐渐不再提及了,他们两人该从这隔离区出去了。 第二十三章 ==== 隔天,两人简单收拾了下一同出发,都戴着面纱,穿着普通的布衣。 这次路擎天他们住进了易家的别院,也就是原先林依依和她娘亲住的地方,由于林依依娘亲去世后,仆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所以很久没人住了。 王姝臻一直没管过这里,也不会往别院跑,毕竟这里曾经住着她最讨厌的人,又碍于易德泉还没死,不好处理了这别院。 自从王家出事后,王姝臻整日郁郁寡欢,没有以往那样尖酸刻薄了,对易家的仆人的来说倒还是个好事... 但要是被王姝臻知道仇人就住在别院,怕是会连夜提着砍刀来了。 易白丽偷偷带他们去的时候,三人距离很远,一直警惕着周围,而且还得尽量表现的自然,不让别人察觉。 易白丽有时候会甩掉随身女佣四处晃悠,可怜的女佣就会四处找她,毕竟她也还是个孩子,同龄人中又没有可以玩儿到一起的,她读的私塾属于富贵人家才能上的,那些孩子各个和易柏一样刁蛮任性。 所以易白丽几乎没有朋友,唯一交心的就只有路擎天了。 从暗巷穿过去,几乎看不着人影的时候,他们三个才走在一块儿。 易白丽:书南哥哥,这位是谁呀? 路擎天:我师尊,岭山派仙尊。 易白丽听到这儿瞬间两眼放光,盯着沉默的白勿钦看了会儿:是师尊大人呀? 白勿钦淡淡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他不擅长应付小孩儿,面对易白丽这样用崇拜眼光看着自己的小孩儿更是难以招架,他别过脸顺着坑坑洼洼的地面看着那些连成一条线的破烂房子。 看样子林依依她们之前生活的环境怕是不太好,说是易家的别院,竟和易家距离这样远,而且还在废弃的住宅群中。 母女两恐怕晚上都不敢出门的吧,狭长封闭的巷子里,谁知道晚上黑的看不见时会有些什么? 也难怪王姝臻不愿意往这边跑。 易白丽:书南哥哥,师尊大人,你们会在这儿住多久呢? 路擎天:不清楚,要看情况。 易白丽:我可以每天来找你们玩儿吗? 路擎天看了眼白勿钦。 白勿钦目光淡然,看不出究竟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路擎天:每天来容易引起怀疑,而且可能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出不了门。至少白天是这样的。 白勿钦:月底可以。 那月底我偷偷来找你们吧,我不会被人发现哒!,林依依看起来似乎这样就很满足了,蹦蹦跳跳的在往前走,这样开朗的性格也不知道究竟是受了谁的影响。 走了好一会儿总算到了易家别院,门上已经生了红锈,开门的时候还连着蜘蛛网,院子里已经堆了一层灰尘,种的植物呈黄褐色腐烂在了泥土中。 看样子果真是很久没人住了。 不过这院子倒意外的大,好好打理一番,或许还有点富贵人家的院子的感觉。 在他们把行李放在别院后,又陪着林依依去了几处人少的地方,白勿钦一直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身后。 虽然他全程都板着个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和他们也保持了距离,也拒不参与他们的活动。 易白丽看似弱小无助,实则和猴子一样灵活勇敢,在他们穿梭在林间的时候,她会顺着藤条爬上树然后又跳到另一个根树上去。 路擎天就在地面上仰着头跟着她移动,随时做好接住她的准备。 可易白丽太稳了,几乎没有掉下来过,还乐此不疲的玩儿好久,那样子就像是刚从动物园里放回森林的猴子,为这样的自由狂欢。 平时易白丽会甩开女佣,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女佣生怕她出事,将她顾得很好,什么都不让她做,可以这样偏偏压抑了她好动的本性。 路擎天已经仰着头看累了,低头捏了捏自己的后颈,他用余光看了眼白勿钦:师尊你带我也一起去玩儿一下? 白勿钦:幼稚。 路擎天:师尊你带我飞一下呗。说完凑到白勿钦面前背对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腰:师尊抱紧我,我怕我等会儿摔下来。 白勿钦盯了眼路擎天的腰,表情有了些变化,是更冷了:... 路擎天转过身来退了几步:好了,不逗你了,师尊你怎么这么不禁逗,又生气了? 白勿钦:没有。 路擎天看白勿钦这样,脸黑了半分,又不可能是害羞,分明就是一副有些生气的样子。 这周路擎天趁着两人关系变好,忍不住作了几把,晚上爬上过白勿钦的床,本以为对方已经睡着了,没想到他刚躺下,白勿钦就睁了眼冷冷地说了句:下去。 之后路擎天总忍不住逗白勿钦,都惹得他脸黑了几分,还不如一开始,以前逗白勿钦的时候,反应都还有些好玩儿,不像现在,一逗就生气。 生气了还得哄。 路擎天内心叹了几口气,心想白勿钦多半是以为:我把你当最疼爱的小徒弟,你却想睡我。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装乖巧的小徒弟都装了三个月了,难得他头一次泡仔想开开荤,奈何遇上个和尚般清心寡欲的师尊... 又不能霸王硬上弓,关键他现在这十八岁的体型条件也有限啊。 再加上路擎天一想到两人一对一上课的时候,想偷摸牵个手都没办法,心理就堵得慌。 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想越界,美人近在咫尺哪个男人真能忍得住,恨不得天天跟人颠鸾倒凤才是... 结果直到易白丽玩够了下来,白勿钦也没带他飞。 三人上街后分开走,远远跟着易白丽回易家,看人进去后,路擎天和白勿钦两人才绕近路回到别院去。 到别院后,白勿钦从柴房扒出一把扫帚来,从里屋开始清理。 与此同时,路擎天正到处找干净的地儿,刚一进厅堂就看见白勿钦在扫地,他连忙跑出去将扫帚抢过来:师尊这活儿你指挥我来就行了,我等会儿找个帕子把桌椅擦一下你坐着就行。 白勿钦:...他沉默的看着路擎天拿着扫帚原地打转,扫了里三圈外三圈出来,才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会扫地吗? 路擎天:扫地谁不会啊?师尊你小看我?! 白勿钦:你扫了几下,灰尘都还在。 路擎天看了眼脚下踩的地儿还有一层朦胧的灰色:... 白勿钦从他手里拿回扫帚,扫的时候力道比他重了不少,也没有原地打圈,横着扫的。 路擎天看的有些发呆,楞楞地问了句:你怎么看起来那么娴熟,难道在岭山派的时候,都自己打扫的啊? 白勿钦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把人赶了出去:去找你的帕子来。 路擎天找了半天总算在盥洗室的盆子上找着了挂着的毛巾,拿去将厅堂里的六张相对的桌椅都擦了一遍,中途端着黑不溜秋的水盆跑了几趟,这儿那么久没住人,水井抽出来的水倒挺干净,不过接进盆子里很快就给糟蹋了。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17) 自从和白勿钦搬到山下去住,路擎天陆陆续续干了不少家务活,他心想要是让他小助理和公司的人知道了,怕是要惊的当场昏厥。 这三个多月他也意外的没发病,除了这些天性/欲强了点,其他都很正常。 等收拾完厅堂和他们的卧室,天已经黑了。 本来路擎天打算继续和白勿钦一个屋的,但当时还能找借口说周围没人住,这都搬街上了,这个借口也就行不通了。 晚上路擎天随意做了些吃的,两人吃过后白勿钦就拉着他学习了会儿,在他耳边像唱催眠曲一样讲了一个多小时,到后来直接给他讲困了,一头栽进白勿钦的那间房的床上,趴着就没动过。 白勿钦叹了口气,将不厚也不薄的棉被给他披在背上,在腋窝处掖了掖,手指触到了对方的长发,他伸手帮忙理了下,顺着耳畔到腰部,大概帮忙顺了十多次,动作都很轻柔,似乎很怕把人吵醒了。 路擎天露出半张脸来,少年俊朗朝气的侧脸看起来还有些可爱,白勿钦手不自觉的朝他那帅气中透着少年感的面庞挪过去,指尖触碰到路书南那白皙滑嫩的皮肤后便如同触了电一般迅速收回,他的脸又黑了几分,然后起身去了书房。 林依依和她娘以及易德泉当年收藏的书籍都还在,虽然积了层灰但看得出来,这些书也没少被翻过,也被人小心呵护过,他点上油灯,大致清理了下书房的桌椅,便选了本静心的书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忽地闪电打雷,路擎天被这一声巨大的轰隆声给震醒了,一看自己竟然睡在白勿钦房内,还是第一次上床睡,虽然白勿钦不在。 路擎天起身拿了盏灯,在这黑漆漆的易家别院里找人,不过他很快找到了,因为只有书房亮着灯。 闪电在院子里映出一道道光,伴随着轰隆声而来,他推开了书房的门:师尊这么晚了你怎么...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白勿钦唇间泛白,手指微微颤抖,整个人都有些虚弱的样子。 他连忙跑过去将人抱进怀里,伸手试探了下白勿钦有没有发烧:没烧呀? 白勿钦伸手要推开他,不料因为没什么力气,手在路擎天胸/前搭了一会儿又软了下去。 路擎天:你哪里不舒服?他的眉头紧皱,虽然之前他一直想看到白勿钦软弱无力倒在他怀里的样子,但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又只剩下了心疼。 白勿钦摇了摇头:你扶我去休息下就好了。 第二十四章 ==== 路擎天将人抽起来架着,手搭在他肩上时才发现白勿钦后背和肩膀上都被冷汗侵湿了。 将人扶回寝卧后,路擎天又连忙跑去找干净的毛巾,翻了很久都没有,于是他只好牺牲了自己的衣服替白勿钦擦汗,帮忙宽衣解带的时候,白勿钦紧紧攥着路擎天的手指,不知道究竟是怕他跑了还是不让他脱衣服。 可过了会儿,白勿钦身上的冷汗渐渐自然干后,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路书南才后知后觉的猜到白勿钦可能是害怕打雷,只是没想到会怕成这幅模样了,究竟是经历了些什么。 这一时半会儿,白勿钦是不会松手了,路擎天想帮忙把他衣服又穿上去都不行,就这样半裸着,视觉冲击着他的大脑,他欺身压上去,接近了白勿钦的脸庞,手指在他小腹间游走,想做点什么,但又觉得这样趁人之危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虽然路擎天觉得自己算不上君子,但也不是会趁人之危的小人,于是只好即使收手,叹了口气倒在了白勿钦右侧,就着他牵着自己的左手。 路擎天:师尊啊师尊,还好看到你这幅样子的人是我,不然哪个心怀不轨的人指不定会对你做什么? 没得到白勿钦的回应,他又自言自语道:是个男人就该在你清醒的时候上你,今天放过你了... 窗外又传来一阵轰隆声,白勿钦手收紧,手里又出了点冷汗,触感湿湿的。 路擎天伸出另一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勿钦...我在。这句话每一次打雷他都会重复一次,到最后几乎都成了条件反射了, 但后半夜时,雷声已经没有那么强劲了,白勿钦似乎已经陷入了梦境,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好梦,因为他的表情有些失控,攥的路书南的右手巨疼,稍微再用点力就能给他掰断了。 路擎天掰着白勿钦用劲儿的手指,疼的脸都青了:师尊你再不放开,我手都要被你掰断了... 白勿钦眉宇间越皱越深,冷汗从他额角淌下来,眼动十分迅速,已经彻底了进入深度睡眠,这种时候路擎天又不好将人叫醒,毕竟剥夺睡眠这种事指不定会引发什么问题。 路擎天也只好用力掰开白勿钦的手指,抽走有些泛红发肿的手,然后咬着牙揉着:师尊啊师尊,我手都快被你捏废了,力道蛮大啊... 这时,窗外忽地又传来一阵雷鸣声,卷着风刮在院子里呼啦啦地撞在门上和窗上,然后又从缝隙中攥进来,吹灭了唯一的一盏灯,吹灭的那一刻一阵妖风又疯狂地席卷而来,撞开了窗户,窗外淅沥的雨声瞬间放大了几倍,这响动惊醒了正深陷噩梦中的白勿钦,他深呼了一口气,终于喘过气来似的。 路擎天连忙伸手将人扶起来:师尊没事吧? 白勿钦喘着粗气,头发有些凌乱,虽然现在很不是时候,但路擎天还是险些被他喘的有反应了,毕竟他们身上的衣服各褪去了一半,都还没来得及穿上,这样很像事后... 路擎天连忙转移注意力:师尊你梦到什么了?你把手都给我抓红了,都有点肿了。 白勿钦缓了缓,才注意到他们此刻是怎样的状况,路擎天的手又被他蹂/躏成了这样,头发还有些凌乱,此时此景,竟让白勿钦误以为自己侵犯了自家小徒弟... 不过这样离谱的想法他只持续了几秒,因为窗外的雷声便又响了起来,白勿钦嘴唇白了些。 风一吹,两人半赤着身子都有些冷,尤其是路书南,冷的都打了个抖,窗外的雨滴飘了进来,打在屋内的地面上声音有些清脆。 路擎天利落的爬下床走到窗台面前关把窗户好,回过身时正巧对上了白勿钦的目光,也或许是白勿钦一直看着他。 白勿钦:你回去睡吧。 路擎天:师尊你今天下雨打雷我害怕,你就让我跟你一个屋吧。 白勿钦没回应就被当做默认了。 路擎天这次没在床下睡,而是直接躺在了床的外侧,脸朝着白勿钦的方向:师尊我想跟你双修。 白勿钦正端着床头柜上的冷茶抿了一口,听到这话差点没喷到床上去了,一瞬间所有对打雷的恐惧感都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震没了。 路擎天:逗你的师尊,我看你还没从刚才的噩梦中缓过来,替你转移下注意力。 白勿钦的脸肉眼可见一会儿红一会儿黑,虽然他与肖载情投意合,路擎天也算是肖载,但两人在性格上还是有所不同的,白勿钦也分不清自己现在喜欢的究竟是谁,但路擎天说出这样的话,对他的杀伤力真的很大。 路擎天:师尊这是我们第二次抱着裸睡了,都有过肌肤之亲了,按照凤佛国的标准来看,我们这程度都该成亲了吧? 白勿钦:我和你都是男的,不存在这些标准。 路擎天:我思想很传统的,这种情况我一定要对你负责,可是我想娶你你多半也不会同意,那师尊还是做我男友? 白勿钦:不可能。 路擎天:别这么着急回应,你再好好想想? 白勿钦:不...话音未落,路书南的唇就覆了上来,浅浅的吻了下他,惊的他整个人瞬间石化,这是在重演三个月前路家失火那天所经历的一切? 路擎天的手托着白勿钦的后脑勺,俯下身子将人放倒:师尊现在不怕了吧?是不是心思都已经全集中在了我的这个吻上?上一次师尊在水里救了我后,我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了人工呼吸上,心中的悸动甚至压过了恐惧感,所以这一次师尊怕打雷还做了噩梦,我想替你分散下注意力,如果还不够,我还可以继续下去。 白勿钦是彻底傻在了床上,他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强吻能说成人工呼吸,亲他能说成是帮他克服恐惧感,甚至如果他要说个不字,也不知道路擎天究竟还要做些什么。 路擎天点到为止,松开了白勿钦,然后躺在了他旁边,隔了点距离:看样子,失师尊应该不怕了,快睡吧,离天亮应该不远了,虽然我不介意白天睡一天。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似乎压根儿就没期望过白勿钦能给个回应。 白勿钦伸手将空茶杯搁在了床头,再睡下去时枕头陷了一块儿,侧边就是路擎天,他的呼吸逐渐放缓。 这人干了坏事后反倒睡得特安稳。 而且路擎天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时床边早就没了白勿钦的身影。 路擎天正觉得奇怪,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阵嬉笑的交谈声,而且声音还特别熟悉,他连忙起身穿上鞋就冲了出去。 院子里,三个熟悉的身影正背着他聊着天,一听身后有动静纷纷转过头来一看,路书南头发有些凌乱,衣服松垮,好不正经的样子,整个人都有点晃神。 德尼:路兄,好久不见啊,这一见,着实有点... 李京:你怎么从师尊房里出来啊?!你自己没房间啊?又害师尊没地方睡了吧?! 林依依在一旁微微笑着,温柔的嗓音传来:路师弟,这三个多月你还好吗? 路书南点头作为回应,他大概还有些没睡醒,再见着这三人,有种还在岭山派时的错觉。 整理好衣服后他走过去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李京:依依早上回来一趟看看,没想到正好看到师尊,就传音告诉我和德尼了,找了你们三个多月,结果跑这儿来了,胆子真够大的啊!你不知道那个王姝臻正派刺客四处找你吗? 路书南:我们也是昨天才搬过来的,你们是正好赶上了... 李京:难怪这儿到处都脏兮兮的... 白勿钦从厅堂出来,拿了些打扫的工具:正好。来打扫。 李京屁颠颠的跑过去:是,师尊。 林依依紧随其后:我帮忙擦一下好了,打扫就交给师兄了。 李京:行。唉,你两还傻在原地干什么?快点过来干活儿了!别想偷懒!此刻的岭山派大师兄端了端架子,仰着头将两个企图偷懒的少爷叫了过来,安排他们一个打扫院子,一个打扫茅厕。 前者是路擎天,后者是德尼。 德尼满脸黑线,接过盆子、毛巾以及扫帚:李大少爷,求放过~ 李京踹了下他:赶紧的。 德尼坏笑了一下,靠在他耳边说了句:有什么奖励吗?有我就去。 李京瞪了他一眼:你还想要奖励,我没弄死你就算好的了。 一旁的路擎天听到这对话,顺势问了句:德尼做了什么你要弄死他? 李京冷哼了一声:你问他。然后转身跟着白勿钦进了书房。 德尼:就岭山派的小师妹们移情别恋了,他嫉妒我。 林依依:别听他瞎说,师兄之所以那么生气呀,其实是因为他们现在一个寝室,德尼洁癖太严重,把师兄珍藏很久久到灰尘堆积到看不清原样的东西扔了。 德尼叹了口气:不是我亲手扔的,我叫人来打扫,那人以为是垃圾就扔了... 林依依:师兄就是不太爱打扫房间,确实有点脏乱... 路擎天:你两真是极端,一个洁癖一个随性,还能住一间房也是奇迹。 德尼:其实一间房也挺好的,李大少爷不太会照顾自己,我就充当下兄长的角色,照顾照顾他。 路擎天笑而不语,这两人三个月不见关系已经肉眼可见的突飞猛进了,称呼变了不说,眼里的情绪抑都抑制不住,尤其是德尼看李京的眼神,哪里是兄长?分明是宠妻... 几人忙活了一下午,路擎天饿的前胸贴后背,倒在厅堂的座椅上,把扫帚扔在了一遍。 白勿钦正打算进来放点书和盆栽,就看到路擎天趴在一旁的桌上,刚靠过去就听到一声咕咕叫:你还没吃饭? 路擎天撑着下巴抬起头,懒洋洋的样子:是啊师尊,你小徒弟我快饿死了。 白勿钦:怎么不拿点吃的垫垫? 路擎天:我这不是一起床就被拉来干活了吗?一直没空去拿吃的。 白勿钦叹了口气:你等着。说完就要转身走开。 第二十五章 ==== 路擎天一把牵住白勿钦的手:师尊你让我吃了你就不饿了。 白勿钦的手指收缩了一下,愣了下后才从他手中挣脱:以后再开这些玩笑,就不要再叫我师尊。 路擎天看着白勿钦离开的身影没再说话,他之前怀疑过师尊害羞,可是这样看来,可能不仅是害羞的问题了,白勿钦显然是碍于师尊这一身份不肯跟他太过亲近,也不愿意再进一步发展,若是路擎天做的太过分,搞不好白勿钦会各种躲着他... 他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纠结了会儿,他又趴回桌上休息,想再忍会儿就能去吃晚饭了。 没多久,厅堂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若不是因为周围安静的厉害,很可能捕捉不到。 路擎天竖起耳朵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一个冰凉的东西靠在了他手边,触感像是陶瓷。 白勿钦在一边站了会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叫醒他。 路擎天听着站在身边的白勿钦发出的响动,一阵轻柔的声音,然后一个温热的布制的东西盖在了他的身上,外衫披上来的时候,白勿钦冰凉的指尖触到了他的耳畔,本以为只是一触即躲,没料到那冰凉的触感从他耳畔蔓延到了他的脸庞。 但很快白勿钦反应了过来,因为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他难得慌张的收回手来,匆匆离开了厅堂。 路擎天眯着眼目送白勿钦离开,然后抬起头坐正,看着手边的盘子,里面装着的是白勿钦自制的绿豆酥,还没吃进嘴里,他都能知道是什么味儿的,表面脆脆的里面甜而不腻。 他可以一口吃掉好几个... 要是换做平时,没有几秒钟他就能干完了,可是现在他只是看着,一点饿意都没了。 看来他这师尊不仅是碍于身份不肯靠近他,还打算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怕被人发现。 可惜,白勿钦啊白勿钦,你被我发现了... 几人时隔三个月再见,相处的还是挺融洽的,打扫完后李京和德尼就帮着林依依一起做饭,而白勿钦则待在书房里给路擎天单独上课,直到林依依她们做好饭。 几个人在厅堂旁的餐桌落座,正好够坐五个人,桌上摆了热腾腾的三菜一汤,分量还是很足的。 吃饭间,李京开启了话头:路擎天,你和师尊之前都在哪儿呀? 路擎天:秘密。 李京:... 德尼:我猜一下,应该是寄住山下的某户吧? 路擎天:算是吧,这三个多月师尊都不在山上,岭山派现在怎么样了? 德尼:还跟之前一样,只是仙后找了人暂时替代。 恋耽美 全文免费阅读-月沫酥酥(18) 路擎天:嗯。 李京:师尊现在灵力恢复了些吗? 路擎天一愣,抢在白勿钦之前问了句:什么意思?师尊灵力怎么了? 李京:师尊没跟你说?!他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白勿钦有些惊讶:关于王家的事,师尊这次算是替你抗下来的,作为担保将百年修得的灵力自损了。语气中并无半点责备路擎天的意思,只剩下无奈。 他这个师尊从来做事都不会听别人的,决定了什么任何人都改变不了,包括一意孤行的要护下路擎天... 路擎天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忽然记起种种细节,白勿钦做什么事都是亲自动手的,除了刚下山时一起除草用灵力替他挡了下虫子以外,就再也没见过师尊使用灵力。 难怪白勿钦周身的寒气逐渐变暖,难怪手指在做菜时会弄伤,难怪遇上打雷会害怕的虚弱成那样... 他紧紧攥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左手,咬着唇强忍着,什么也没做,也没再说话。 德尼看气氛逐渐跌入谷底,连忙转移话题:林师姐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李京夹了几口菜放在嘴里嚼了几下:依依做的菜不是一直都这么好吃么?对了,你叫依依师姐,她叫我师兄,你是怎么回事?李大少爷这个称呼是你能叫的吗? 德尼:那你要我叫你师兄? 李京:叫一声听听。 德尼:师兄~你要不要一个年上夫君? 李京吃进嘴里的菜差点喷出来,狠狠踩了德尼一脚:你还是闭嘴吧! 两人陷入沉默后,发觉没人说话,抬头瞥了几眼坐对面的路擎天和白勿钦,一旁的林依依也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 白勿钦夹着菜斯文的吃着,寸的一旁吃的像在赌气似的路擎天有些粗鲁。 路擎天嘴里的菜刚嚼几口吞下去就夹了菜放嘴里,不停息的吃着,好像生怕停下来后他会忍不住说些什么。 白勿钦自然也注意到了路擎天的不对劲,他当时选择瞒着路书南,也是怕对方有心理负担,所以不打算说的,谁知道李京刚来没多久就把这事给捅破了... 李京他们断断续续的说了好一阵,路擎天和白勿钦也没打算加入进来,沉默的像是在中间画了条线,将自己隔离了起来。 这顿饭吃的十分漫长,路擎天主动揽下了洗碗的任务,从话题终结到离开餐桌全程没看白勿钦一眼,擦着肩过去的时候,白勿钦欲言又止,看着路擎天端着重叠到一起的碗筷出去。 看样子,他这小徒弟怕是生他的气了,气他瞒了这么久。 天色渐渐暗下来,几人也不打算回岭山派,好在易家别院还有空房,除了路擎天和白勿钦的两间,还有林依依及母亲原来住的卧寝。 林依依睡母亲的那间,而李京和德尼则纠结是该睡路书南那件还是林依依那间,虽然林依依已经很明显把自己的房间让出来了,可这两大男人总觉得别扭,最后还是跑路擎天房里睡去了,而且还联合起来将人赶了出去。 被赶出来的路擎天也没好意思去林依依房里睡,毕竟是女孩子的闺房,关键床还很小,他此刻已经长了个头,多半是睡不下的。 于是他便顺理成章只得去白勿钦那间了,可是等他走到白勿钦房门前,他又不肯进去了,换做平时他巴不得天天这样,但自从李京说了白勿钦为他做了些什么,他便没办法再肆意的为所欲为了。 他欠白勿钦的太多了,多到已经还不了了,想到这段日子他还没心没肺的去逗人,昨日还企图让几乎没有灵力的白勿钦带他飞。 那么多疑点他怎么都自动忽视了呢? 他转身去了书房,看着桌上的书打算转移下注意力,他要再想下去得内疚到死了。 可是看了会儿书后他还是没办法静下心来,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弥补白勿钦。 他开始回忆两人的点点滴滴,企图从中找到些白勿钦想要的,或者想做的事情。 结果记忆中几乎都是自己逗白勿钦的画面,以及这三个月日常相处的平淡生活,和在岭山派时感觉不同,两人的距离拉进的同时,也让他发觉了白勿钦并不是特别想做岭山派的师尊,而是更喜欢自由自在,不被人打扰的生活。 他第一次对别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那样关心,关心到想要守护住对方的一切,而且他甚至可以为此付出所有,只为了让对方开心。 他想看到白勿钦笑,不想让他一直板着脸装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是白勿钦教会他怎样照顾和关心一个人,他想用接下来的日子去照顾、关心以及保护他。 他不想要这层师生关系了,他欠的太多,需要余生来还,即使再也穿不回现代,永远留下来,他也愿意。 想到这儿,他起身饶过庭院的走廊去了白勿钦门前,站定在原地敲了敲门。 白勿钦:进。他坐在床边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微微抬头看过去: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路擎天被这一问才记起,这三个多月他们几乎都是一起睡得,不管是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板,还是因为昨晚下雨打雷两人同床,早就习惯了彼此。 而白勿钦...在等他一起睡。 路擎天将门带上后,一言不发的走到了白勿钦身前,低头俯视着他。 白勿钦将手里的书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然后伸手将床上折好的被子往里面挪了挪:睡床上吧,地板太硬。 路擎天:勿钦。 白勿钦一愣,抬眸看了眼他。 一旁的油灯照在少年俊朗的脸上渡了一层薄薄的柔光,路擎天的睫毛颤动,轻轻咬着唇似是强忍了些许情绪:你说过,如果我还要那样开你玩笑,就不要叫你师尊。 白勿钦:... 路擎天:我一直没把你当作师尊看待,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不是青春期少年春心萌动的好感...是那种占有欲强、日日夜夜思念、只想拥有彼此的喜欢。他停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我想上你那种喜欢。 白勿钦:...他避开路擎天灼灼的眼光,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等路擎天在他身边坐下后,他才说了句:我不喜欢男人。 路擎天:那你为什么在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我? 白勿钦瞳孔一振,像是被戳中了似的,眼神慌了一阵,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 快到路擎天都要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了。 白勿钦冷冷道: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路擎天伸手触到白勿钦的耳畔,顺着脸庞往上摸:刚刚你给我拿绿豆酥过来的时候,我没睡着,你就是这样摸我的。 白勿钦一把拽住路擎天的手,瞪了他一眼,然后将他的手甩开:你要是想睡地板,我不拦着你。 路擎天沉默了一阵,从床上起身,正坐地板上去了,这次什么也没垫,坐下时只感觉屁股底下硬邦邦的且十分冰冷,他盘了下腿,手撑在膝盖上支着下巴:那时我不过才拜师一个月,出了那样的大事,你为什么要替我扛下来?只因为你是师尊? 白勿钦放下床帘抬脚上去,背着路擎天侧躺在床边,没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 路擎天替白勿钦吹了灯,屋里瞬间暗了下来,十分安静,静到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 不知怎的,这样的氛围忽然显得有些暧昧不清起来,他本以为白勿钦会顺着他的话说,可是对方却选择了沉默。 为什么? 他忍不住想,白勿钦替他扛下来,或许并不只是因为师生关系?或许那个时候,白勿钦也对他有了眷念和爱意? 路擎天:上一世,你明明就是喜欢肖载,死不承认,这一世,你还想错过自己喜欢的人吗? 白勿钦沉默了许久,像是做了很大一番心理斗争,毕竟百年来都没说出口的话,现在说也属实难为人了。 他背对着路擎天,终于开了口:是,我是喜欢肖载。你是肖载的转世,所以我对他的感情也是对你的感情。 路擎天知道白勿钦口中的你指的是路书南:如果我说,我不是路书南,也不是肖载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白勿钦转过头来,想着自家小徒弟又在发什么疯,就对上了他无比认真的眼神。 路擎天决定坦白:我是从未来21世纪穿越来的,但我原名叫路擎天,在30岁时候死了,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路书南。 白勿钦听到路擎天这个名字的时候瞳孔微振,自从他恢复记忆后,他还记起了一件事,那就是他还是王侍丰龙的时候,夜夜都会梦到一个奇怪的世界,那里灯红酒绿,楼层高耸,而在梦境中,他总是以游魂的状态,全程旁观了一个名叫路擎天的人的生活,从路擎天小时候被人推下水,发起高烧,他用灵力救他,到路擎天30岁猝死,他都知道。 而且,路擎天竟和肖载长得一模一样。 他那时候还问过国师,国师帮他看过后,得出路擎天就是肖载的结论,而他见到的是肖载的未来大概是一千年后。 而就在此刻,路擎天竟然穿越回来,顶替了这一世的路书南。 他至今都还记得国师说,路擎天是肖载转世的最终回,因为千年的遗憾,会引领路擎天回到过去。 白勿钦的心颤动着,他将路擎天抱入怀中,他知道那个遗憾是什么,就是他自己白勿钦。 他的懦弱和不肯直面自己的内心,竟然肖载承受了千年的遗憾。 路擎天,肖载是你,路书南也是你,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路擎天愣住了,安静地听完白勿钦的讲述,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幸运,能回到白勿钦的身边,此时此刻能拥抱着他,虽然他不记得前世的记忆,但无疑,爱白勿钦已经深入骨髓,延续了千年。 许久后,白勿钦躺在床上,路擎天躺在地上,两人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路擎天翻来覆去睡不着后说道:勿钦...地板好硬。 白勿钦背着他一直侧身躺着,听着这话终于有了点反应,翻过身来,将里面的位置空了出来:上来吧。 路擎天留着窗外的一点月光,宽衣解带只剩里衣,弓着身子从床尾爬了进去,期间还不知道碰到了白勿钦哪里。 躺下后,他的手就不听使唤的搭在了白勿钦腰上,整个人都贴了过去:勿钦... 这一晚,路擎天睡得躁得慌... 到后半夜,他又故意把手搭了上去,然后企图帮白勿钦松松衣服,手指缠在系带上刚解开,白勿钦就将他压在了身下,手臂撑在他两侧,两人对视着,近在咫尺,近到他都能看到对方的眼珠有些充血,爬了几道红血丝。 路擎天:勿钦这是? 白勿钦:你当真想要? 路擎天:我觉得经历了千年的时光,我们需要把进度条拉一下。 白勿钦:... 两人的呼吸交缠些,路擎天明显感觉到白勿钦的气息逐渐有些凌乱,而自己的呼吸也被刺激的渐渐加重起来,仅仅是面对面这样靠近,他就受不了这挑拨,翻个身将人反压。 (当你看到这段,说明不能过审,请自行想象。) 双修成功的路擎天满意的睡去 第二天路擎天就公开了以及和白勿钦的关系,林依依他们虽然震惊,但也送上了祝福。 之后的日子里,白勿钦再也不需要当岭山派的师尊,只需要与自家小徒弟,隐藏在街市中过着没羞没躁的生活,以及偶尔双修。 完结,撒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真的很古早了,超级辣眼睛,结束的也很仓促,辛苦各位宝子们看到这儿。 疯婆子月沫真切的问一句:眼睛还好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