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土匪当相公》 第1页 [古装迷情] 《捡个土匪当相公》作者:语有荣焉【完结】 文案: 【土匪头子锦衣卫*人美身软小厨娘】 荷藕因为嫁了三四回,回回花轿还没到夫家门新郎官就死了,成了十里八乡的有名的丧门星。 还背上了克夫克父的骂名,连哥嫂都觉得她晦气,将她扫地出门。 无处可去的荷藕,住在大青山的破茅屋里。 某日,上山采药的她捡了个濒死的男人回来。男人醒来后,一再坚持救命之恩,必须以身相报。 成亲后,男人对她更是无有不依,出钱出力从不含糊。 更神奇的是:成亲后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不是被绑票,就是被下狱、抄家;她身上的那些污名,也都一一都被洗清。 多次施展厨艺后,她成了十里八乡的美厨娘。如今想请她做席面的人,都排起了长队。 荷藕看着误三春心想,定是老天见她可怜,让她捡了个锦鲤当相公。 后来,城中土匪暴乱。 荷藕担心相公,急匆匆的赶回家,却见男人正站在廊下指挥着院内黑压压的土匪们。 荷藕欲哭无泪,原来她捡回家的不是锦鲤,是土匪头子…… 当晚,某威震三山四水的土匪头子扑通一声跪地道:“娘子,你听我解释。” 阅读指南: 1.轻松搞笑小甜文,美食出没、破案掉落 2.男主不是真的土匪,是执行任务的锦衣卫 内容标签: 种田文 美食 甜文 市井生活 搜索关键字:主角:误三春,荷藕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相公,他是土匪头子。 立意:也许这世界很坏,但总有人披荆斩棘为你而来。 第1章 退婚(捉虫) 酷暑七月,一连个把月的艳阳天,田里的地都裂口了,这天不给活路啊,今年是没好收成了,老农民们直摇头,突然一个大雷,倾盆大雨,还没来得欣喜就听到: “赶紧的,花轿往回抬,刘家大郎死了!”前方一送亲队伍原路折回,一看是村东头的荷家,媒婆碎了一口银牙,牙疼的说。 这头有人梗着脖子问:“死了???” “又死了??” “真的假的?这都三次了,荷家妹子典型的克夫啊。以后就别嫁人了,这不,又祸害死了一个。” “……” 顿时田间就炸开了锅,一个个跟在张媒婆后面去老荷家看热闹。 人群里,一长舌妇压低声音跟旁人嚼舌根子,“要我说这老荷家的姑娘就是天煞孤星,鬼节生的人有几个是好的。“ 立马有人附和着说:“这就是丧门星,谁家娶了谁家办丧事,比黑白无常都准。” 荷藕坐在花轿里,手紧紧的抓着喜帕。 听着外面的人说她克夫丧门星,她竟然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天生不详。 她第一门亲事是嫂子给说的,娘亲死的早,嫂子进门后家里女眷的事由她张罗。 嫂子娘家有个堂亲刚好有个儿子和荷藕年纪相配,就这样合了八字,配了婚书。 谁曾想那孩子从小就胎里不足,郎中早早就断了他活不过十八岁。 他家本就是想冲喜才定了这门亲事,大概婚事太过操劳,结婚当天一早被仆人发现死在了床上。 第二门亲事是镇上地主家的傻儿子,因着第一门亲事,好人家谁还会找荷藕提亲。 父亲本想着至少他家,家境殷实嫁过去吃喝不愁。 那知婚礼当天傻儿子掉进井里淹死了,走到半路的花轿又被抬了回来。 本以为出了这样的事,再也不会有人登门来提亲。 那知邻村的秀才托了张媒婆来她家提亲,还让张媒婆带话给她:“他不信这些有的没的,让荷藕放心的嫁给她。” 可是这花轿才走半道,就听来报信的人说:“他家少爷今早换了喜服,才走两步就吐血而亡。” 荷藕想着若是第一次,第二次那是意外。 那这次本来好好的人,怎地也没了。难道她真的是天煞孤星?是她克死了秀才大哥? “嘭”的一声,几个轿夫把轿子狠狠的往老荷家院里一摔转头就走,边走还边骂骂咧咧的叫嚷着晦气,真是晦气。 坐在轿子里的荷藕被这么一颠,直接从轿内扑了出来,整个人扑在了地上,盖头掉了,手也磕破了皮。 这一下摔的比较重,荷藕疼的蹙着眉毛,用手撑了一下竟撑起不来。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发出一顿爆笑,有人嘲笑着说:“看她那个蠢样子,克死了这么多人,怎么老天也不收了她去。” 老荷听了声音从内堂出来,身后跟着荷大哥和大嫂。 看到大门口又一次被退回来的花轿和摔在花轿外的荷藕明显一楞,立马唤了儿媳妇将荷藕扶起来,捡起地上的盖头。 刚进门的张媒婆都没搭理荷藕,满脸怒气的对老荷说:“老荷大哥,你家的媒以后给多少钱我都不保了。这哪里是做媒呢?这是送命吧!我看我也不用当什么媒婆了,直接改行开棺材铺子得了。” 荷老爹听到张媒婆这样说,怒气冲冲的向张媒婆理论道:“她张姨,说话嘴上积点德。我家藕儿……”话还没说完一口血喷了出来,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荷藕和哥嫂还有乡亲们手忙脚乱的把父亲抬进屋内放在床上,荷藕起身准备去请郎中却被荷老爹拉住了手。 -- 第2页 荷藕擦着眼泪说:“爹,你等着我去给你请郎中。” 荷老爹拉着荷藕断断续续的说:“藕儿莫去了,爹怕是不行了。有几句话交待你们。” 荷老爹看着面前的荷藕和荷大哥夫妇长叹一声:“我走以后,这房子田地啥的都留给你哥你嫂。藕儿,咱家在大青山有处破茅屋就委屈你了。爹,爹是看不到你……”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又一口血喷出来直接断了气。 荷藕扑在床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嫂子的哭声最大屋外都听的真真切切,荷大哥拿着帕子一边给荷老爹擦脸一边用手偷抹着眼泪。 屋外看热闹的人群听着屋内传来阵阵哭声问道:“这是死了?老荷死了?” 屋内跑出的村民大喊着:“死了,死了。灾星又把她爹克死了。” 屋外的人群中像炸了锅一样,有人叫嚷着要把荷藕沉塘,也有人怕在这儿看热闹沾了晦气直接回了家,仅有几家相熟的老邻居进了门帮忙张罗着。 村里的人觉得荷藕晦气自然也没有人来吊唁,整个灵堂冷冷清清。 临到了出殡的那天,稀稀拉拉的来了几家,也是瞧着荷藕不在时来的。 出殡的路上,正在田里插秧的花婶子看着荷老爹孤零零的送殡队伍说:“这荷老爹多好的一个人,活活的被他家那个丧门星给克死了。” 旁边一起插秧的几个农妇复合着:“可不是吗?这要是娶回家八成公爹公婆都得让她克死,真是个灾星。” 安葬了荷老爹,回去的路上荷藕和哥嫂坐在一辆马车上。 荷大哥看了看她想张口却又抹不开,一旁的嫂子忍不往直接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裹塞在荷藕怀里,对着前面赶车的师傅喊道:“停车,停车。” 马车还未停稳,荷藕就被荷大嫂从马车推了下去。 摔坐在地上的荷藕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哥嫂,荷大嫂推了一下荷大哥:“你和她说,别让她以为咱们是黑心的。” 荷大哥看着荷藕摔坐在地上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妹子,昨晚荷大嫂让他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还想下车去拉荷藕一把。 荷大嫂拉扯着荷大哥说:“不中用的,你不说我来。咱爹死前的交待的清楚,让你回大青山去。你也莫怪嫂子心狠,如今怕是换了谁,都不敢留你在家。” 荷藕坐在地上抱着小包裹看着荷大哥轻声问道:“哥,你呢?” 荷大哥刚想说话,荷嫂子抢在前头说:“我和你妹子只能留一个,你自己选吧!” 荷大哥看看荷藕长长的叹了口气,同前面赶车的师傅说:“走吧。” 荷藕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了看马车上的哥嫂,对着她们鞠了一躬说:“哥,你保重。” 起身向大青山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手偷偷抹着眼泪,荷大哥想下车拉住妹子却被荷大嫂拉了回来并催促着车夫快走。 荷藕小时候在大青山待过,也算是认得路,约莫走了一个小时便到了青山村。 荷藕站在屋前看着茅屋,经年无人居很是破败,左侧的房子南屋早已坍塌,篱笆扎的院墙都歪七歪八的倒在地上。 看着眼前的一切荷藕安慰着自己,只要有一双勤劳的手这些都是小问题。 她就要靠着这一身厨艺发家至富,再找个相公给所有人看看。 进了屋开始收拾,房间经久无人居住,满是灰尘呛得的荷藕直打喷嚏。 她走到门外呼吸下新鲜空气,刚好看到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荷藕从屋内走出问道:“老人家,你是?“ “小姑娘,别怕。我是这青山村的村长,大家都叫我赵叔。我看到这屋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你是老荷家的?” 荷藕和村长简单的说了下家中的变故,村长安慰着荷藕,并让她在青山村安心住下来,便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村长带着十来个村民又回来了,手上都拿着大包小包。 村长一边指挥大家放东西一边说:“姑娘,大家伙听说你搬来,都想来给你贺贺乔迁之喜,这点东西算是咱们大家伙的一点心意。” 荷藕一一同各家道谢并送他们出了门,就这一会儿荷藕数了数她收了四只鸡,两只鸭,一只鹅还有一只小白免,两条鱼,还有各家送的米面菜等。 荷藕觉得心里暖暖的,想着日后定要回报乡亲们。 晚上荷藕想吃喝虽然不愁,但是手上一个大子也没有这样没过多久她就会坐吃山空的。决定明天去村长家问问,村里人都靠什么维持生计。 从村长那儿荷藕得知大青山的后山上有很多野生的草药镇上的医馆定期会有人来收。 第二天一大早荷藕就背着小院子里唯一一个破毛匡去了后山,许是荷藕运气好竟然采了满满一匡草药和野菜。 想着回去把草药晒干换点银钱,再把野菜拾掇干净,挨家挨户的送点当做她回报大家的一点点心意。 此时雷声大作突然下起了大雨,荷藕背着破毛筐向家里跑,跑的太急脚下一个没踩稳向山坡下滚去。 荷藕闭着眼睛心想怕是要摔个狗吃屎,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用手摸去身下有些温热还带着些粘哒哒的液体,她睁眼一看正对面是一张满是血迹的脸。 第2章 男人(捉虫) 她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几次想站起来都没成功整个人摊坐在地上。她双手合十不停的朝男子拜着,嘴里说着:“莫怪,莫怪。” -- 第3页 只见原来死的人突然睁开眼睛,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要来拉她张着嘴说着“救,救命。 荷藕那里见过这个吓得第一反应就是跑,可是连续外跑了几次都原地不动。 她感觉有什么在扯着自己,她双手攥成拳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服,慢慢的回头看去只见一双血手明晃晃正拉扯着自己的裙角,吓得荷藕双腿一软差点又摊倒。 她悄悄端详着对面男子,只见那人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着:“救命。” 荷藕想虽说男女大防,可是毕竟人命关天。再说自己现在这名声怕什么,费了大力将男子从地上扶起靠在她肩上,就这样半背半扶的带着回了家。 还未就到家门口就远远看到村长迎了上来,村长伸手接近荷藕肩上的男子问道:“这是怎么了?” 荷藕村长叙述了大概,两人合力将男子扶进了屋内放在荷藕的小床上。 村长看着受伤的男子说:“看这穿戴像是个商人,怕是过路的时被土匪洗劫。姑娘你刚来不知道咱们这儿匪患严重。好在遇到了你,要不然怕是要埋尸荒谷成孤魂野鬼。这小郎君伤的太重,你快去我家让你大有哥套了马车带你去镇上找个郎中来。” 去镇上的路上大有哥告诉荷藕,镇上仅有一家叫济安堂的医馆专治外伤,但是店里的郎中脾气古怪且诊金收得比别家略贵。 济安堂前门可罗雀,屋内坐着一个胖胖的白胡子老头。两人入内向胖郎中叙述了病情,那胖郎中也不含糊拿了药箱就和他们一起上车回村。 一来一回到青山村时已经傍黄昏,马车刚停在荷藕家门口。村长就从院内赶了出来:“可算回来了,快带郎中进去看看。” 荷藕下车引着胖郎中奔北屋去,屋内村长家的赵婶子已经给男子稍微清理下。脸上血污已经被擦拭干净,这样看竟是个俊俏的郎君。 一直到天莫莫黑,胖郎中才从屋内出来。手中的纱布还包着三个箭头,他将箭头交给荷藕说:“这小郎君命大遇到了老夫。要是旁人怕是早就让你准备后事了。如今只要好好将养着不出半月便可恢复。” 荷藕和村长一家连忙向胖郎中道谢,胖郎中摸着自己的胡子说:“口头感谢就免了,这老夫的出诊金?” 荷藕想着大有哥先前说的话,心中有些打鼓。但是哥嫂临分家时一个子也没有给她。硬着头皮问:“费用几何?” 胖郎中摸着胡子笑眯眯的说:“今儿的出诊再加接下来每隔七天换次药,还要换两次。看你个小姑娘也不容易收你八两银子。” 荷藕红着脸略小声问道:“药钱能否容几天?” 胖郎中说:“老夫看病是概不赊账的,今儿这银子我定要收的。” 旁边的赵婶子对胖郎中说:“通融下吧,我们这些庄户人赚些银钱不易,如今这行情四百斤米才换一两银子,她才刚来连个地都没有拿什么去换钱。“ 胖郎中声音略高的说:“没钱你看什么病?” 晚上镇上有宵禁胖郎中无法再回城,今儿只能在村长家暂住。 临上马车时,荷藕把自己手腕上的两个银镯子塞给了大有:“大有哥明天你去回镇上。帮我把这两个镯子当了,当来的银钱先把诊金付了,剩下的麻烦帮我买些有利恢复伤口的荤腥回来,再帮我去布店扯块布料回来,我看那郎君身上的衣服碎的不能再穿了。” 赵婶子连把银镯子从大有手里拿来推给荷藕说:“姑娘,这是你出生那年你娘让你爹打的。你看这镯子上的荷花都是你爹亲手刻的。如今,你……哎,还是留个念想吧。钱的事情我和你叔帮你想办法。” 荷藕把镯子塞在赵婶子手里说:“婶子,这段日子已经很麻烦你们。明儿让大有哥把当票收好,日后宽裕了我再赎回来就是。” 胖郎中一把从赵婶子把镯子抢了过来,放在袖兜里说:“别推来推去的欠的是老夫的钱,这东西就由老夫来收着。快点回家吃饭睡觉吧,老夫都累死了。” 赵婶子狠狠的剜了胖郎中一眼,大有哥挥起马鞭赶着马车向家里赶去。 下午去镇上的路上荷藕从大有口中知道,村长来找她是因为雨季快要来了,村长和村里的几个后生趁她不在家的时候帮她把南屋修了又把房顶加固了。 荷藕看向那被重新搭起的南屋,眼泪不停的再眼里打转,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别人善意的温暖了。她拍了拍自己脑袋心想,真是粗心刚才都忘记感谢村长他们。 本来她还愁家里有个养伤的男子她住那里,现在看来问题都迎刃而解。 荷藕按照胖郎中交待的,不停的用水给男子擦着额头防止他发烧,后半夜荷藕也迷迷糊糊的趴在床边睡着了。 荷藕被窗外的鸡鸣吵醒,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男人又用手摸摸了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又继续趴在床边睡了。 睡到傍中午才醒,总觉得有一股寒意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朝床上看去被胖郎中包的像个粽子一样的男子,仅漏出的一双眼睛正在凌冽的探究着自己。 荷藕还是第一次单独和男子共处一室瞬间脸就红了。为了缓和气氛略带尴尬的说:“你醒啦,这胖郎中的药还挺管用。” 床上的男子一点反应就都没有,依旧是面表情的看着她。 荷藕又说道:“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 第4页 误三春看着对面的姑娘穿着藕粉色的上袄下身着靛蓝色的百褶裙,头上随便挽了个发髻插着根翠玉珠花。鸭蛋似的脸庞皮肤白皙无暇透出淡淡粉红,一双杏眸清澈明亮,上面坠着弯弯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卷撬,通身还有一股稚气。 面对眼睛这个稚气未托的小女孩,误三春放下戒心点点头说了声:“嗯。” 荷藕逃一样的快速从南屋跑了出来,她觉得床上那个男子眼神太过深邃,多看几眼容易被他吸进去。 荷藕跑到厨房一看,案几上放着几包草药和一块黑色的织锦布料。桌角下摆着两只白色的小鸽子,旁边的木盆还有两条黑鱼。不禁懊恼自己是实在是贪睡,连大有哥来过都不知道。 荷藕想着胖郎中的交待,一开始只能吃些汤水。荷藕记得以前爹说过黑鱼对刀伤恢复是最好的。便从木盆中捞了一条黑鱼,杀完清理干净后。 将鱼身表面的水吸掉放入碗中,掉入盐和醋抓匀反复揉搓鱼皮来除去鱼的腥味和粘液,然后再次用清水清洗干净。 再将葱姜蒜切碎,倒入鱼中,再加入适量的料酒和盐抓匀,用碗密封扣住放置半个时辰。 再这半个时辰里,荷藕烧了一锅开水盛出后放在一旁备用。半个时辰后把鱼取出来再次用清水清洗一下,等锅热之后,先用姜片擦拭锅底,放入鱼块火煎至两面金黄。掉入刚才备用的开水大火烧开,去除表面的浮沫,小火慢炖半个小时。等鱼汤味芳香四溢时加入三勺盐,将葱末倒入锅中起锅。 误三春躺在床上,闻着断断续续从屋外传来的香味。饿了一天一夜的他早已饥肠辘辘,肚子竟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误三春用手打了下自己不争气的肚子,不知道是牵扯了到那里,疼的直咧嘴。 正巧端着饭菜进屋的荷藕看到这一幕,立马将饭菜放到桌上走过来关切的问着“可是那里不舒服。” 误三春笑笑说:“无事,就是拉扯到了。” 荷藕将误三春慢慢的扶起靠在床头,将竹桌摆在床边,乳白色的鱼汤搁置在青绿色的竹桌上,清爽的配色让人食欲大开。 误三春刚想开动又见荷藕,拿了一碗清白色的清汤水和一碟绿色的青菜段放在了桌上问道:“这是?” 荷藕一一介绍到,这是糙米做的粥,你现在只能喝些汤水所以只有汤水没有米粒。我想着你只是吃这鱼肉鱼汤和糙米汤实在无趣,就烫了一把我上山采的青菜切成小段用醋、盐和麻油拌了下。你先吃我去外面看着药,说完就风一样的跑出了屋子。 误三春用手摸摸自己的脸想难道我现在的模样很吓人,以前他也是姑娘家心中的如意小郎君。如今怎么小姑娘见了自己就跑。 荷藕在厨房熬着药,掐算着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了端着药进了南屋,果然风卷残云桌子上的饭菜一点都没剩,误三春吃了个惊光。 误三春见荷藕说道:“姑娘你真是心灵手巧,做出来的饭菜让人吃了上顿想下顿。” 荷藕害羞的笑了笑,将药端给误三春。误三春端起碗一饮而进。误三春突然起身,荷藕立马上前制止:“你伤口不能乱动快躺下。” 误三春双手抱拳对荷藕说:“姑娘大恩大德,误某铭记在心。日后必会结草衔环以报今日之大恩。” 荷藕不停的挥着小手说:“不用不用。”慢慢扶他躺下,收拾了桌面交待误三春早点休息,有事唤她。 夜半时分,一外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在荷藕家院外翻墙而入。屋内熟睡的男子,瞬间睁开了鹰眸。 第3章 下山(捉虫) 屋外传来两声细细的猫叫声。 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早已坐起,捏着嗓子回应。 黑衣人听到后捏手捏脚的推门而入,看到屋内坐在床上裹的像粽子一样的男人忍不住笑着说:“大哥不是我说,就这点小伤至于包成这样?你以为你是林黛玉?” 误三春打开他的手:“下次我射你三箭,如何?“ 常溪揉了揉被误三春打红的手背说:“大哥,你伤还没好省点力气,省点力气。“ 误三春不悦的看了他眼:“说正事!” 常溪立马正经的说:“大哥,我打探到那日和你交手的隔壁山头的老大青虎,这青虎和官府勾结多年。大哥,看来你是不能再回咱山头了。“ 误三春痛快的答应说:“行了,快滚吧!还有没事不要来打扰我过田园生活。” 常溪心想你个土匪头子要过田园生活说出去有人信?心里虽然这样想面上还略带悲伤的说:“大哥,你是不是看上隔壁的小娘子了压根就不想回去。” 误三春骂道:“放屁,老子是那种见色亡义的人?” 常溪做了个嘘的手势:“大哥,你小点声。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你要是真喜欢小娘子,就把她娶了呗。这一来你有个正大光明的身份留在山下,二来也方便打探消息。” 误三春压低了声音说:“滚!” 常溪刚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人说:“滚回来!”又屁颠屁颠的回到了床前。“大哥,有何吩咐?” “内急!扶我去如厕。” 常溪心想听听这是人话?才从房内走出来误三春就把常溪给推开了嫌弃的说:“会不会扶人,边儿呆着去。” 许是两个人的动作太大,竟将熟睡的荷藕给吵醒了。 -- 第5页 荷藕睡的正香,迷迷糊糊听见外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以为是误三春有什么事,披了衣服点了灯就向北屋走来。 谁知进了北屋竟没有人,立马向屋外找去。 刚从茅厕出来的误三春看到屋内亮了灯,给了常溪一个眼色让他消失。 常溪轻轻一跳上了房顶,误三春慢慢移着步子向房子走去。 躲在房顶上的常溪看着下面装柔弱的男人,心里一镇呸,呸,呸 荷藕拿着灯走来,看到正在慢慢向她这儿走来的误三春。走进了一看误三春疼的满头大汗,立马架起他的胳膊放在肩膀扶他回屋。 “郎中说你现在不能动作幅度太大容易撕裂伤口,下次有事唤我。”荷藕一板一眼的说着。 误三春连连点头向荷藕说:“抱歉,不想扰了姑娘清梦。“ 此时正在专心扶着误三春的荷藕,并不知道房顶上正躺着一个悠哉悠哉的男人饶有趣味的看着他俩。 荷藕将误三春扶回去安顿好,回屋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误三春听着隔壁传来的匀称的呼吸声,慢慢起身向南屋走来。轻轻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看了看熟睡的女子给她掖了掖被子才转身回房。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这雨下了一整天都没有停。荷藕想着这雨怕是要连续下上个十天半月了,心里担忧着胖郎中能否如期上门换药。 没想到竟比预想中的好,这雨下五六日便停了。 再这几天的接触中,荷藕将误三春的大概了解了下。据误三春说:“他本姓吴,在家中行三。单名一个椿字。因小时长的较为俊俏便有了误三春这个雅号。是城中富户的家中世代经商到他这一代逐渐没落,但是几代人经营的家底还是可以衣食无忧的。他本想着回乡间物色处适宜处,搬来乡间生活。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土匪打劫,被洗劫了不说还险些丧命。” 荷藕对此自是深信不疑,还深表同情。 荷藕掰着小手指算了算胖郎中药莫明天要来换药。但是现在正处在雨季,老天爷就像小孩子的脸说翻就翻谁知道明儿是晴天还是雨天?她想着趁着天睛带误大哥下山去把药换了。 荷藕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向北屋去,“误大哥,这衣服你试试看合身吗?” 误三春打开包裹里面是件黑色织锦缎的长袍,他拿起刚准备上身,就听到身后一连小跑的脚步和关门。他轻轻的摇头一笑,又听见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小姑娘磨蹭蹭的挪到他旁边说:“你伤还没好我帮你穿。”说完从误三春手中拿过衣服,朝他身上比量。 误三春比荷藕高出了好多,微微付下身对荷藕说:“有劳姑娘。”。 小姑娘今儿穿了身水绿色的裙装甚是好看。袖纱清挽,裙衫翩跹如同那悄悄迎风而立的初荷,干净美好,清秀可人。许是因为害羞整个人从头到脸都红到脖子里去了。 一时间误三春竟看呆了,直到耳边响声小姑娇软的声音才回神:“误大哥,好了。” 误三春面无表情的起身,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荷藕妹子,在家吗?”屋外大有的声音打破了两人暧昧的气氛。荷藕听到声音拉着误三春向院外走去,前面走着的小姑娘不知道,后面被拉她着的某人耳朵更红了。 “荷藕妹子,这车我给你赶来了。妹子,你会赶车不?” “我会。还未等荷藕回答,误三春说道。 赵大有刚想开口,就听到误三春说:“伤口都在右手边,左手还可以赶车无碍的。” 荷藕担心的看着误三春,可是今儿好不容易晴了天,家家地里的活都干不完她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赵大有。 误三春叹了口气摸了摸荷藕的头说:“别担心,无事的。” 荷藕点点头上了马车靠坐在后面的几麻袋草材上关切的看着前面赶车的误三春,盯了一会看误三春确实没有什么不舒服才放心。 临走前赵大有告诉荷藕,他娘说连着下雨医馆怕是不会来收药了。今儿镇上药厂应该会开市收药材让荷藕帮忙把她家的也一并带了去卖掉。 马车到药厂门口的时候前面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家家都是来卖药材的。荷藕问了前面排队的人才知道,这药厂收药材是有数的收到足了就不收了。所以,换药只能误三春自己去了。好在胖郎中的医馆离药厂不远,往前走个百十米就到了。 误三春将马车赶到队伍末尾,下了马车和荷藕约好还在这里汇合便向医馆走去。 按照荷藕说的名字找到了济安堂,堂内胖郎中正无聊的扔着筛子嘴里叨咕着:“去?不去?去?……” 误三春敲了敲诊桌,胖郎中先是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转而脸上又笑开了花:“你这小郎君莫不是曹操托生的,老夫刚还想明儿去不去给你换药,你就自己个儿来了。” 胖郎中带着误三春去内堂换药,换好药胖郎中看了看误三春身上的外袍说:“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裳一穿说是京城里的王侯公子也不为过。还是老夫眼睛光好啊。” 误三春不解的看着胖郎中。 对面的人傲娇的说着:“怎么赵大有没跟你说这料子是老夫挑的?就他那个土鳖审美不提也罢。” 误三春揪着自己的衣服满脸疑问:“你买的?” “怎么小娘子没和你说,她当了她爹娘留给她唯一的念想银镯子给你治病,买药,买布料,买……”胖郎中絮絮叨叨的说着事情的经过。可是后面误三春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用手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衣裳脑海里反复的回荡着胖郎中刚才的话,“她当了爹娘唯一留下的念想……” -- 第6页 胖郎中的话在误三春的心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波澜,他从一出生就被人训练着如何成为一把直插敌人心脏的利剑,过着刀剑嗜血今日不知明日的生活。在他的世界与人相关皆为利,尔虞我诈你死我活本来是常态。从来没有人为他做到如此,给过他如此关心的照顾,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感觉。 胖郎中拍了下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误三春:“小子,老夫刚才说的话你有在听吗?“ 误三春当老大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和他勾肩搭背的更不要说在他思考的时候打断他。他回头瞥了一眼胖郎中沉声问道:“什么?” 胖郎中在误三春的眼中竟然看到了一抹杀气,心想这小子怕不是什么善茬。 刚好这时对面开当铺的陈大妞叫道:”老胖头,快出来前面有热闹瞧。” 胖郎中立马从屋内出来问道:“啥热闹,啥热闹?” 陈大妞一边提着鞋一边说:“下塘家村老荷家那个灾星荷藕你听说过吧,这不今天在药厂门口让他们村的的给抓到。这不大家伙正商量要把她沉塘呢。” 第4章 我娶(捉虫) 两人还未说完,就感觉身旁一阵风刮过。胖郎中回头一看刚才站在身后误三春早已没了踪影,嘴里骂道:“看热闹不要命了,有伤还跑那么快……” 说着说着想到了什么也向药厂方向跑去,留下错愕的陈大妞:“这他娘的什么世道,看热闹老爷们比老娘们都上心。” 荷藕目送误三春走了以后,坐在马车上和前面排队的夫妻俩聊天。 谈话间药厂开门收药了,一批十车一批一批的收。到荷藕这儿刚好是三十二车想着怕是要排上一会儿了。 前面的夫妻俩叹气道:“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咱的收了?” 荷藕不解的问:“都排着了,怎地就不收呢?” 那家的媳妇说:“妹子怕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每个月啊药厂就收三十车。这不俺们来一次也不容易才想留下来碰碰运气。” 荷藕一听心里也凉了半截还是开解道:“这连着下了这些天的雨,今早放睛我还看着彩虹了呢。定是个好兆头,咱们的药肯定都能被收了去。” 许是荷藕运气好,果然依了她所说的话。 最后一批收药的时候,药厂的厂工把他们两车也算了进去。 前面的夫妻两开心的男人把女人抱起了来转了个圈,看到荷藕还在后面女人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用手拍了下男人嘴里说:“没正形的。“脸上的笑意却是收不住。 等他俩卸好药材赶了马车出来,厂工才催着荷藕赶车入院。荷藕根本就不会赶马车,误大哥又还没回来,只好硬着头皮赶着车向药厂院里走。 还未到厂门口,就听到声后传来一个嘶哑的喊声:“莫要关门,莫要关门,这里还有一车。” 荷藕听着这声竟觉得很是熟悉,仔细一想竟然心中一惊吓得不敢回头。心中慌乱手上鞭子也挥的杂乱马儿开始乱撞。近在咫尺的院门竟然赶了半天也没有进去。 厂工看着荷藕这个样子没好气的说:“不会赶车不早说,鞭子给我。” 荷藕颤颤巍巍的把鞭子递给厂工,还差点没拿住还好厂工手快接住了:“赶个马车至于吓成这样?” 正准备挥鞭的时候,后面的马车后来居上两家一起卡在药厂的大门口近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厂工没好气用鞭子狠狠了抽了下隔壁的马车:“也没说收你家的药,你往里挤什么退出去。” 荷藕背对着隔壁的马车坐着,她不用看都知道隔壁车上坐着的是他们村出了名的长舌妇花婶子。 坐在车上的花婶子打量着荷藕说:“姑娘,你行行好大娘年纪大了来回一趟不容易。你今儿就别卖了,下月再来吧。” 荷藕没出声,只是拉了拉厂工的衣袖试意他快进去。 花婶子见荷藕不出声,就下了马车想跑到荷藕面前来。荷藕见她过来立马又转了过去。 只是荷藕没想到花婶子车上还坐着她儿子:“娘,娘是荷藕。车上那个是荷藕。” 花婶子一把拉过荷藕搬过她的脸一看,耀武扬威的对旁边的厂工说:“今儿你也就是遇着我了,要不然日后有你好果子吃” 花婶子见厂工不搭理她拽着荷藕说:“俺们下塘村有个克死人的灾星你知道吧就是她,前前后后克死了三个新郎官还克死她爹,她的药你也敢收怕不是闲命太长。“ 厂工虽然没见过荷藕但是她的事迹可是家喻户晓,他抬头看了眼被花婶子拽着的荷藕,女子眼中含泪看起来即无辜又可怜打开花婶子拽着荷藕的手说:“真是晦气,你的药我不收了。” 荷藕扯着厂工的衣袖说:“大哥,我的药你不收没事的。这后面的几袋子是我帮别人代卖的你行行好收了吧。” 花婶子没好气的说:“呦呵,真有意思这十里八村谁见了你不是绕着走。那个嫌命长敢和你来往还让你帮忙代卖。说谎连个草稿也不打,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蠢的跟个猪似的。” 荷藕不搭理花婶子,继续求着那收药的厂工。 药厂本就是医家仁心的地方,那厂工心软就同意把后面几麻袋药收了。花婶子家的马车堵在门口,两家谁也进不去,厂工让荷藕且在这儿等下他进去唤人来卸货。 花婶子见厂工如此坐在荷藕家的马车上大喊起来:“大家快来看啊,快来看啊。丧门星又出来害人了,这回她想把咱们都给害死。” -- 第7页 随着花婶子的响声周围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大家对着荷藕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问着花婶子出了什么事? 花婶子死死的拉着荷藕说:“这灾星原来在我们村害死了那么多人,大家瞧她可怜放她一条生路。那想到她不仅不感恩还想害死我们大家伙啊,她竟然来药厂卖药,大家伙说说要是买了她的药咱们还有几天活头。你们说说她是不是居心歹毒。” 荷藕使劲的扒拉着花婶子,却一点用都没有,还是死死被花婶子抓着。 路人甲:“没想到,年纪轻轻心思如此歹毒。” 路人乙:“把她的药都倒了,不能让她祸害咱们。” 嘈杂的人声中,呼唤声一浪接过一浪。 花婶子见人越来越多扯开一袋子药材,一边向外倒着一边喊道:“大家伙来帮忙把这些都倒掉。” 荷藕拉着药材袋子口不让花婶子往外倒,花婶子反手一推就把荷藕从马车推了下来。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她拦着花婶子说:“不能这么糟蹋药材。” 围观的人群一开始没人动手,随着花婶子和她儿子不停的扇风点火一个二个的跳上马车把药材袋往地上扔的,打开袋子满地撒……还有些没上来的就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着那些药材。 荷藕带着哭腔不停的喊着:“住手,你们住手。:可是根本没人听她的话,路过她身边的人不是踢上一脚就是嘲她猝口涂抹。 没过一会儿车上的药材会被糟蹋完了,药厂门口的地面上全是散落的药材。 厂工走到门口看到这个样子悄悄的和同伴锁上了药厂大门,本来今天也是收三十车药是他们几个看荷藕好看一个小姑娘不容易才多收了二车。没想到如今这样,害怕东家知道了担事就关了门。 荷藕坐着被糟蹋的药材堆里恶狠狠看着周围的人群留着泪怒吼道:“你们这群畜生,我咒你们不得好死。” 人群里不知道谁扔了一个丑鸡蛋正好砸在荷藕头上腥臭的蛋液从额头滑下掉落在身上,有了这开头大家开始朝荷藕扔烂菜叶子臭鸡蛋,一边扔着一边骂着:“狐狸精,丧门星,害人精,灾星……” 这时人群中有人高喊:“猪笼来了,猪笼来了。快把这个灾星浸猪笼去祭奠了河神省得她日后祸害我们。” 荷藕拼命的反击着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周围的人给禁锢住了。花婶子用一只手就死死的困住了荷藕的双手还有人再用绳子捆着她的双腿,花婶子的儿子趁机用手在荷藕的脸上狠狠的扭了一把对周围的人说:“这小灾星真嫩跟个水豆腐一样,真想把她摸个遍。” 说完又伸手去摸荷藕的脸,荷藕趁机对着他的手咬了上去,眼中含泪嫌恶的瞪着他。 花婶子见儿子被咬的哇哇直叫,伸手给了荷藕一巴掌:“小贱人把嘴给我松开。” 荷藕死死咬着不肯松嘴,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 花婶子见荷藕不肯松口,用手钳着荷藕的下巴硬生生的把荷藕的嘴掰开把儿子的手掌拉出,反手又给荷藕两巴掌,荷藕被打的嘴角都出了血,对着花婶子呸的吐了一个血痰。 花婶子还想动手旁边的人说:“管管你家儿子知道她是灾星还招她,莫不是怕命太长。”花婶子恨换不成钢的回头看了眼儿子。 荷藕从头到脚都被绳子捆了个严实,几个壮汉抬起她往笼子一推关脚下的笼子口将她抬起向河边走去。前面还有一个穿着奇怪的老头哼哼呀呀的唱着荷藕听不懂的歌。 荷藕躺在笼子里想这回是死定,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悄悄的落下。她想还好误大哥去换药了要不然怕是也要被连累吧,她也没什么未了的心愿只是答应帮村长家卖药最后却闹成了这样,实在对不起他们一家。 突然身后传来响声:“都他娘把笼子给我放下,你们他娘是不是活腻歪了老子的人也敢动。” 荷藕听着声音是误三春,心里又开心又紧张想着误大哥来救自己又怕误大哥也被抓起来浸猪笼。 电光火石间荷藕只听到身旁的几个壮汉接连发出哀嚎感觉笼子正在往下掉,这时头顶传来误三春的声音:“乖,闭眼。”荷藕紧紧的闭上眼睛,一阵列刺啦声过后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入怀中,她睁开眼睛看着把自己拦入怀中的误三春。踩着下面几个东倒西歪的壮汉的肩膀纵身一跃飞到了药厂对面的戏台子上。 误三春把荷藕环在怀里用手拍着的她的后背说:“误大哥来晚了,别怕,别怕。”又从头到脚把她仔细的看了个遍那张稚嫩的小脸两侧都是明晃晃的指痕,别的地上到是没什么伤痕除了身上的菜叶子臭鸡蛋脏了些。 误三春拿着刚才情急从路边杀猪摊抢来的杀猪刀指着下面的人问:“谁打的,出来。” 下面的人面面相祛却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花婶子拉着她儿子往马车上去想趁乱跑掉被站在戏台上的误三春看得一清二楚特别是看到男人手上的咬痕误三春更加确定了,手边的杀猪刀径直飞了出来不偏不倚的落在花婶子儿子的两脚之间吓男人登时跪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念着:“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周围的人看着误三春虽然心里有些发憷但是仗着人多有人开口喊道:“你这小郎君好生不讲道理,我们这儿正在祭河神。你如此搅局安的什么心?” 误三春把荷藕抱在怀里对着下面叽叽咋咋数落他的人群沉声说道:“说清楚,怎地她就是灾星?” -- 第8页 下面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听的误三春头疼,他随手指了个老头“都闭嘴让他说。” 听那老头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下,看了眼双手攥着他的衣角泪眼朦胧的小姑娘。误三春又把人向怀里带了带:“没事,我不怕。”荷藕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你们就因为这些无稽之谈要她的命,你们才是真的草管人命。” 下面有人喊道:”你这小郎君,真是不实好歹。她克死人的事十里八村谁不知道,我们那个冤了她。“ 误三春看向下面的人说道:“若是我能找到这些事情的真相你们便放过她,日后也不可再以她是灾星为由来欺负她。” 花婶子掐着腰对着误三春说:“别扯那有的没的,你直接把这灾星娶了。要是你没死就是我们冤了她,要是你死了我们再拿了这灾星浸猪笼也算是给你报仇了。乡亲们你们说这办法可行不。” 人群中一阵附和声,荷藕拉着误三春的衣服摇着头:“误大哥你别听他们的,我真的会克死你的。你别……” 误三春看了眼荷藕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我娶。” 第5章 成亲(捉虫) 荷藕没想到误三春真的会愿意娶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双手紧紧的攥着误三春的衣服。 误三春比荷藕高出好多,他俯身看着对面小姑娘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着急,小脸通红一双杏眸满是雾气的看着自己。误三春满是怜爱的看着荷藕柔声说:“姑娘姿容皆盛,心灵手巧,宜室家家。误某钦慕姑娘以久,愿聘汝为妇。结两姓之好,缔永世良缘。 ” 荷藕没想到误三春会当着众人的面向她求娶,她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从来没有人说过如此珍视她的话。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害怕,她仰着头看着误三春磕磕巴巴的说:“误大哥,我真的克死人的。” 误三春理着荷藕额上的碎发温柔的与她对视,荷藕觉得误三春怕是有什么东西把她目光都吸了进去,整个脑子现在就是一片空白。耳边响起误三春的声音:“于误大哥来说,藕藕你不是灾星,是我的福星。没有你,那里有误大哥。藕藕相信我,嫁给我吧。” 荷藕就这样被说服了,鬼使神差的点点头说:“好。”还在发懵的小姑娘没有看到对面的男人嘴角勾过的一丝笑意。 花婶子在底下等的不耐烦吼道:“到底嫁不嫁,在这儿你浓我浓的恶心谁?” 旁边的人拉着她说道:“让人家两人再说会儿吧,都是要死的人了。怎么也让人家把心里话说完呀。要不然到时候半夜去敲你家的门。” 误三春在戏台上眼光锋利的瞥了一眼他俩,温柔的对荷藕说:“别去理那些煞风景的。” 误三春牵着荷藕面对着台下的众人说:“婚礼五日后在青山村举行,愿意来喝一杯误某的喜酒的,误某在些先谢过了。” 台下立即有人扯着脖子骂道:“谁要喝这灾星的喜酒,你莫要自己嫌命长还带上我们。“ 花婶子的儿子躲着花婶子身后,伸出一个头壮着胆子说:“就是,谁会去灾星家粘这个晦气。莫不是你怕了,为何不敢在这里娶了灾星。” 众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要是今儿你当着大伙的面把这灾星娶了,你若无事便是我们往日冤了她,日后定不与她为难。” 误三春看着众人说:“好,诸位日后若是食言,误某自会让诸位付出代价。” 误三春略带歉意对荷藕的说:“原想三书六聘,凤冠霞帔的将藕藕抬进门。但如今情况所迫,还请藕藕见谅。” 荷藕被误三春左一句藕藕,右一句藕藕叫道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不敢看他害羞瓮声道:“不打紧的。” 下面看热闹的人群中自是有心大的看的起劲,指着荷藕对旁人说道:“快看,新娘子害羞了害羞了。” 身旁的人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胖郎中跑的挺快,跑到半道听陈大妞在后面唤他说店里来人了,只能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的回了店里。如今处理好了让店里的事,急急忙忙的跑来在人群左挤右窜的挤的到陈大妞旁边看着台上的两人问着:“现在这是哪一出?” 陈大妞用手指着花婶子哪边说:那虔婆子煽动着大伙让小郎君把这灾星娶了。我看要是不娶今儿是走不了。虔婆子心眼真坏,这姑娘克人大家都知道,这明显是想要了这小郎君的命去,再让这荷藕去沉塘。“ 胖郎中看着台上嘿嘿笑着说:“好事,好事。” 陈大妞使劲拍了下胖郎中的胳膊说:“你脑子也有病,人都要死了还是好事?” 胖郎中揉着胳膊说:“放心吧,还能得个漂亮媳妇多好。” 陈大妞没好气的说:“呦呵,你啥时候会看相了。老胖头,你说的可是真的?” 胖郎中说:“我何时骗过你。” 陈大妞踩着戏台的楼梯噔噔噔的上来对着荷藕和误三春说:“姑娘家的结婚是大事,再怎么仓促也不能没个嫁衣。我店里前几日刚收了件新妇的喜服。姑娘若是不嫌弃去我店里梳妆打扮下。。” 花婶子在下面喊道:“你领了这灾星入你家的门,日后谁还敢上你家门。” 陈大妞朝着花婶子啐了一口说:“我家铺子何时愁过无人上门。” 她拉着荷藕说:“走,妹子家去。” -- 第9页 荷藕回头看看误三春,误三春对她点点头。 约莫半个时辰荷藕在陈大妞帮助下梳洗打扮好,陈大妞帮荷藕盖上红盖头扶着她从店里出来往戏台这边走。 路上荷藕问着陈大妞说:“婶子,你不怕我吗?” 陈大妞笑着的说:“是有点怕,但是老胖头说无事,便是无事。” 荷藕笑着问说:“胖郎中?” 陈大妞说:“对,俺们做邻居快二十年了。虽说这老头又刁又抠,但他从不骗我。” 两人说着话就到了戏台,陈大妞扶着荷藕上了戏台从手中抽了一条红绸子一头交在荷藕手里一头交在误三春手里。对着他们俩说:“结婚是个喜庆事,婶子祝你们百年好合,三年抱俩。”说完噔噔噔跑下楼梯站在胖郎中旁边。 误三春看着一身红衣的荷藕,他竟然有一种想揭开盖头看看盖头的下人儿是多么娇美的冲动。 戏台下的人群骚动着,刚才排在荷藕前面的夫妻站在药厂外的墙角下说:“我听说前面几次都是没到新郎家就把人克没了,你看如今她换了喜服两人好端端的站在那儿。搞不好真是咱们冤了这妹子,相公。” 还未等男人回应,花婶子便说道:“哪那么多话,且耐心看着吧。快点拜堂,磨磨蹭蹭的怕死啊。“ 女人刚想说什么,男人拉住了她:“娘子,莫与那疯婆子一般。” 误三春看看台下慢悠悠的说道:“这婚礼还缺个傧相,不知那位愿帮这个忙。还有误某和藕藕都无父母。拜高堂时就劳烦下诸位当下我们夫妻二人高堂,毕竟这婚事都是诸位的功劳。” 误三春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下面摩肩接踵的人群,集体向后退了一步。 站在台上的误三春讥笑的看台下众人,大家才知道是让他给耍了。荷藕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心里也能猜个大概,盖头下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台下眼尖的人看到胖郎中和陈大妞还站在戏台边上,立即朝误三春喊道:“他俩愿意,他俩愿意。” 误三春拉着荷藕对胖郎中和陈大妞鞠了个躬说:“不知晚辈可否劳烦二位……” 还未说完陈大妞拉着胖老头上了戏台说:“老胖头咱俩也无儿无女的今儿我是娘家,你是婆家咱们做回亲家。你再顺便当个傧相如何?” 胖朗头摸着胡子笑眯眯的说:“好,好。” 随着胖郎中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台上的一切,生怕一错眼珠就错过了什么。 荷藕听到胖郎中说礼成,一把扯下盖头,关切的将误三春从头看到脚。 误三春笑着看着对面紧张的小姑娘,一身喜服略施粉黛原来稚气委托的脸上如今尽增添了几分新妇的娇媚。含着笑对她说:“娘子如此心急,哪有新娘子自己掀盖头的。” 荷藕没想到误三春会唤她娘子,脸红的拉着他衣袖小声说:“我担心你。” 误三春笑着拉着荷藕对台下的人说:“日后若是谁在寻我家娘子的晦气。先问问我里的刀应不应。” 下面的人群中沸沸扬扬的议论着,有人觉得许是之前冤了荷藕,也有觉得怕是这男人长的壮抗克且等着。 误三春拉着荷藕的手,荷藕感受着手间传来的温度抬头看着误三春,只见他坏笑的朝她眨着眼睛。 “慢着!”花婶子大喊着原来议论纷纷的人群顿时肃静了大家都看着她,花婶子一脸的得意的说:“这么急着走什么,难不成是知道自己快死怕露馅?要不然且在这儿等上一个时辰让我们大家伙看看。” 误三春看着花婶子觉得这老婆子实在是恼人的狠这要是在以前早就一刀解决了,如今看了看身旁的荷藕说:“罢了,为了我家娘子就再等上一个时辰。” 之前和误三春说话的老伯对着误三春说道:“小郎君你不是说可以证明你家娘子清白吗?如今反正也走不了,不如和大伙说说。若是真说得通我想大伙也不是那胡搅蛮缠之人。”边说还边看向花婶子。 误三春从戏台的帘子后面搬了个椅子出来放在身旁让荷藕坐下说:“娘子,且让为夫和他们愚民盘盘道。娘子也听听日后莫要再说自己克夫了。” 荷藕乖乖的点头说“好”。她也想听听在误大哥心里是怎么看她之前的这些事的。 误三春清清了嗓子说:“咱先说第一个短命鬼。你前面也说了他是个病秧子。这那天死都不一定呢,如何就确定是我娘子克死的。“ 荷藕被误三春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娘子叫的脸红发烫,她伸手拉拉误三春的衣服想让他收敛点。 谁知道那斯回头问道:“娘子,怎么了?” 荷藕看着他红着脸娇羞的说:“无,无事。” 花婶子在台下说道:“什么狗屁道理,娶了她就死了。不是克死的是什么?“ 身后的胖郎中开口说道:“唉。这事我做证啊,那公子确实是胎里不足。这镇上的郎中谁不知道他活不过十八岁。我记得他死那年刚好十八吧。“ 下面看热闹的人群也有郎中,纷纷附和:“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花婶子不服气的说:“这个不算,那地主家的傻儿子呢?难不成也是病的魔怔了自己跳的井。” 胖郎中接着花婶子说:“谁知道呢?搞不好还真是太傻了自己掉进去的。” -- 第10页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那家的仆人立马反驳道:“我家公子在府里生活了十几年,即使有些痴傻井边不能去也是知道的。定是被这灾……”还未说完感觉台上的男子眸中带着寒意改口道:“被你家娘子克死了。”只见台上的男子听到你家娘子几个字后面色略有缓和。 误三春对着那仆人说道:“你家公子是独子吧,你家公子死后受益最大的人是谁?” 那仆人立马刚想开口又噤了声,转身从人群中离开了。 花婶子不依不饶的说:“好,就算前面两个你说的都对。那秀才呢?你怎么解释?这个不是胎里不足,也没人谋家产。” 荷藕听到秀才的时候,整个人抖了一下。误三春察觉到用手轻抚着荷藕的肩膀说:“秀才怎么死的,开棺验尸就能真相大白。” 此话一出,台下一阵惊呼声。有人骂着:“人死为大,你这小郎君莫要满口胡诌。“ 误三春也不理他们拉起荷藕说:“娘子时辰到了咱们回家。”路过胖郎中和陈大妞身边还欠身向他们道谢。 误三春扶着荷藕上了马车看着一地的药材的荷藕心疼的模样皱着眉头看着花婶子和她儿子,一把把那把杀猪刀从地上给拔了出来。 花婶子的儿子见此立马吓的得对误三春说:“这药材都给你。都给你。” 花婶子刚想骂儿子怂货,看到误三春手提着刀满脸杀气的样子也闭了嘴。误三春三两下把药材搬上车,赶着马车带着荷藕出了镇上。 回到村里赵婶子看着一身喜服的荷藕和车上的药材又被拉回来了好像还和之前的不一样。问荷藕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荷藕将事情经过略略的同赵婶子讲了下。 赵婶子同荷藕讲在青山村摆酒才算真正的礼成,她记让村长算了好日子定在五日后。 没有正式摆酒两人是不能碰面的自是不能再住在一起了。荷藕便住在了村长家待嫁。日子一天天的过,村里的十几户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来给荷藕道谢,顺便和荷藕说些有的没的经常把荷藕羞成个大红脸。 到了第四天晚上,赵婶子嘱咐荷藕早点睡明儿要早起。 荷藕刚熄了灯准备睡下,就听见外面此起彼伏的狼嚎声。荷藕心里一阵慌乱明,明才是七月又不是寒冬腊月群狼是不会下山的那里来的如此惨烈的嚎叫声。过了一会儿狼嚎声弱了,只听见外面有人大喊:“村长,不好了,荷藕家走水了。” 第6章 火海(捉虫) 荷藕披了衣服下床提上鞋推门而出,村长家在她家下方一抬头就能看到前面火光冲天烧的半边天都红了。 荷藕第一次觉得从村长家到自己家的路如此远,其实平时走走也就一刻钟,可是现在她恨不得立马飞到家门口。 荷藕在前面跑着,村长一家赶着马车从后来追了上来,赵大有停了车道:“妹子,快上来。” 马车刚到荷藕家门口还未停稳,荷藕就从车跳了下来直接往里冲。 院内一片狼藉,屋外三三两两的倒着群狼的尸首。南屋和北屋所在的一排房子已被大火包围,熊熊大火肆无忌惮的蔓延着。 烈火如日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点燃一般。空气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青山村的房子大许都是木制的竹楼,经火一烧响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她不停的喊着误大哥却没人回应她,扒拉着来回奔跑救火的人也没有误三春的身影。 荷藕将院里子晾晒的被褥扯了下来,放在水岗里浸湿披在身上就想往火场里面冲。被赵大有拦腰抱住了截了回来。 赵大有抱着荷藕一边往后退一边训着她:“你不要命了,火那么大往里冲什么。” “误大哥在里面。大有哥,你放我下去误大哥还在里面。”荷藕掰着赵大有的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赵大有把荷藕身上的湿棉被扔开将荷藕放下,指着前面的火势说:“你看这火势还有这空气弥漫的焦味,怕是误兄弟已经……” 荷藕抹着眼泪激动的说:“你胡说。”还想往里冲却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一头狼的尸体,吓得荷藕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待到看到狼嘴里咬着的东西整个人摊坐在了地上。 那头狼的嘴咬着一块黑色的织锦缎,荷藕扯过那缎子上面还染着血。 荷藕拿着那缎子捂在脸上失声痛哭,身子一抖一抖的。 夜晚刮起了风,火势顺着风势越来越大,若是不及时扑灭怕是会变成山火。 赵大有看了眼荷藕,见她坐在地上哭的伤心想着应该不会再朝屋内冲,提着水桶加入灭火的行列。 荷藕一个人坐在地上脑海中又响起之前大家说道她的话:“灾星,丧门星,害人精……”这些话不停的反复在荷藕耳边环绕着。 摊坐在地上的女子站了起来,原本清澈杏眸如今却满是灰暗。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天问道:“这就是我的命吗?注定要孤苦伶仃一辈子。” 女子用手抹着眼角留下的一行清泪,笑着看着大火中的屋子说:“误大哥,你等等我我就来陪你。” 此时灭火的后生喊着:“要塌了,大梁要塌了。大家快撤下来。” 村长看着火势说:“大家注意火星莫要占到树木上引起山火。” 赵大有这边一回头发现荷藕没了,再仔细一看只见她定定的向房子里走去。 -- 第11页 旁边的人拉着她唤着她都没有用,像着了魔一样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是我害死了误大哥,都怪我,我把误大哥害死了……” 赵大有扔了桶追着荷藕过来,一把把她扛在肩头往外走。 只听后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房子塌了,扬起灰尘中带着火星甚是灼人。 荷藕像发了疯一样的拍打着赵大有,她看着身后坍塌的房子喊着:“误大哥,误大哥……”那声音满是哀怨凄惨。扛着荷藕赵大有听的浑身战栗。 荷藕这样声嘶力竭的喊了几声后竟然昏了过去,赵大有平时见荷藕都是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还做得一手好饭菜觉得她温婉可人。 如今满脸烟灰色,嗓子喊的也哑了,眼睛哭的也肿了,长长的叹了口气。 把荷藕放在马车上,将赵婶子她们几个看着她。 赵婶子理着荷藕头上的碎发看着哭肿的眼睛心疼:“这孩子也是命苦,原本就出了那样的事。如今又……” 荷藕的事迹十里八材谁人不知,青山村虽然闭塞也是知道的。 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一些不入世的难言之隐,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是造化弄人也不会信什么克夫的鬼说法。 天空打起了闪电,突然下起了哗哗大雨。 赵婶子赶着车拉着荷藕先回家,村长和大家看着大雨心中一喜,有了这场大雨怕是不用担心山火了。 留下两个后生在东屋看着,后半夜再找人来换岗其余的人就三三两两的回家了。 这边误三春坐在土匪大寨的首把交椅上吩咐着常溪:“你去给我好好审审老子抓那个纵火的人,问问谁这么看得起我误三春想除之而后快。” 常溪正想借此溜走,“回来,老子叫你走了吗?“ 常溪心想你看看你那样,黑着个脸一身焦味衣服还被划的一条一条的,明显心中很是不愉快,傻子才想在这儿找骂。 嘴上还是问着:“大哥,啥事?” “下塘村有个姓花的老婆子把儿子给我绑来,绑来以后看他那只手上有牙印就把那只手剁了。然后再关他几天半夜再给扔回去,让他告诉她娘日后再惹不该的人,就直接把她儿子给剁了。” “大哥这人都绑了,开张开借去吧?”常溪笑嘻嘻的问着,心想要有小钱钱了开心。 “他家比你还穷,你开个借屁?”误三春说道。 常溪心疼的说:“大哥,那么穷咱绑他干嘛?” “让你就去,屁话那么多。知道像你这样的土匪都是怎么死的吗?”误三春没好气的问道。 “大哥,啥?”常溪傻白甜的问着。 “话太多……” 常溪听完不想搭理误三春,转身准备叫上几个兄弟下山绑人。 刚迈开腿又被误三春叫了回来,误三春交待着常溪“你明儿下山去陈记当铺赎对刻着荷花的银镯子,还有再去成衣铺给我买套男式喜服来。” 常溪把手伸在误三春面前,误三春一打开他的手说:“你看老子现在是个有钱的人设?快滚别耽误我明天回村。” 常溪想着这大晚上怕是要进家去绑人了,谁知道花婶子的儿子当天刚好和狐朋狗友多喝了几杯。 回家路上刚好撞到准备去绑人的常溪一行人,二话不说套上麻袋就把人绑上了山。 常溪让人去请误三春,谁知道回来的人说:“老大说如此血腥的场面,以他现在的身份出场不合适。” 常溪在心中一阵咒骂,也不知道谁砍人脑袋一刀一个。 误三春带回来那人到是嘴硬到现在都没有吐出半个字,常溪把他和花婶子的儿子关在起了一起。 两个人一见如故,醉鬼问:“兄弟你怎么来的?” 纵火犯说:“被人蒙着黑布绑来的。” 醉鬼抱着他说:“兄弟我也是,缘份啊。” 常溪让人把花婶子的儿子拉出来,让那个人在旁边看着。 花婶子的儿子看着面前的大闸刀瞬间酒就醒了,跪在地上满地转圈的叫:“好汉,各位好汉饶命啊。小人是做了何事啊?“ 常溪心想我咋知道:“来人,动手。” 醉鬼的右手指腹上还有清晰的牙印,拉起右手直接放入闸刀手起刀落。花婶子的儿子右手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大叫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旁边观看的纵火犯吓得跪坐在地上,见常溪笑嘻嘻的看着他心里更加瘆得慌。 常溪笑着说:“不说也没事,强扭的瓜不甜。不过这无用之人,活着也是浪费。来人……” 那人吓的一边磕头一边说:“我说,我说,我全都说。我是……” 常溪这边审好人本想把口供送一份去误三春,却被门口值班的土匪拦住了:“大哥他沐浴完就睡了,二当家的有事明天再说吧。” 常溪我……第二天一早常溪遣了人去山上赎回了镯子买了喜服。一大早拍着门给误三春送去,误三春刚起身见了喜服直接套在了身上。 常溪狗腿的问着:“大哥,你成亲?兄弟们能去喝喜酒不?” 误三春看了眼常溪说:“不行,你们太丑会吓坏我娘子的。” 常溪:“出钱出力连个饭还没得吃,什么世道。” 误三春这边在山上作威作福,却不知道荷藕在山下都已心如死灰。 天刚亮时荷藕便醒了,她想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能定要看到误大哥的尸首才能死心。 -- 第12页 荷藕换了平常的衣服略事理了下,便悄悄的出了门没有惊动村长一家。 往家里的走的途中太阳慢慢升起,阳光投过云朵洒在地上。 荷藕走到家门口感觉被什么慌了一下眼睛,她朝反光处走去地上落着根玉珠花。 荷藕蹲下身捡起那珠花仔细一看,手紧紧捏这那珠花整个人跪在坐地上,连手心被珠花扎出了血都没有察觉道。 荷藕满脸泪水看着手中的珠花楠楠自语着:“呵呵,原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常溪:等我以后娶媳妇儿也不让你看。 误三春:你找着媳妇再说吧…… 第7章 死生 误三春临走前还去库房转了圈,就顺手带了点东西回家。 常溪看着一身红衣牵着烈雪,烈雪身上还驮着大包小件的心疼的直抽抽凑上去说:“大哥,你一身也太招摇了小心半路被人劫了去。而且你这大包小件的回去怎么和嫂子解释?” 误三春淡淡的看看常溪说:“山人自有妙计。” 常溪继续苦口婆心的劝慰道:“大哥谎言它是破坏夫妻感谢的祸根啊,今日你就要种下这祸根了。” 误三春:“你有什么好屁快放。” 常溪笑眯眯的说:“大哥我觉得这些东西与你的身份不相配,还是留在山上吧。” 误三春骂了声:“滚”抬起脚想踹常溪被他跑开了。“去换身衣服再叫上几个兄弟和我们一起下山。” 趁着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侧马下山,前脚刚走后脚埋伏在周围的青虎的探子就向青虎报了信。 青虎寨内,青虎看着下面呈上来的飞鸽传书的内容说:“刚才有兄弟传加信息说在一线天寨子附近看到了个人很像他们老大三重春,今儿一早和他们二当家的下山了。” 坐在下首的二当家说:“老大,会不会是咱们的探子看错了。三重春不是再回寨子的路上碰上剿匪的锦衣卫给斩了吗?” 站在青虎旁边的狗头军师说道:“这三重春到底死没死现在恐怕还不好定论,咱们谁也没亲眼看着他死了,只是听他们寨子的二当家的说的。” 二当家立马反驳到:“定是死了,这不是三重春的死期好像和咱们大哥杀那个锦衣卫指挥使的日期差不多。他们那个常二当家的还专门带了礼物来上门感谢大哥帮他们大当家的报了仇吗?” 下面的几个匪徒也附和着说:“对对对,□□上谁不知道一线天的常二当家出了名的抠。要是他大哥没死他能出那么大血给大哥送礼?” 狗头军师对青虎说道:“大当家的,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暂且还是继续密切盯着一线天吧。” 青虎拍了拍椅子扶手说:“也不知道一线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按军师说的办。” 误三春二人到达荷藕家时,荷藕还未到。两人站在她家后面的山坡上看下面烧的一片狼藉的房子还有散落在院内三三两两狼尸,常溪心想对付我大哥这点手段那能够。 “来了,来了。你快去给少爷报告。”下面草丛趴着的一个人说着。 另外一个说:“等会儿,看看她家男人死了没。” 误三春和常溪顺着望去,距离他们百十米的下方正趴着两个人。 此时荷藕正向家中走,刚上了坡拐个弯再走一会儿就到家了。下面的两个人正争论着,到底何时去报信。 误三春让常溪叫两个人下去把那二人擒住带回去山寨去。 常溪忙说:“大哥,莫抓他们。放回去让他们给主家报信咱们派人跟着一并端了这私的老巢多好。“ 误三春看着山下的女子柔声说道:“我家娘子胆小,若是再让这些有以人抓住机会再借着什么她克夫的说法拉她去浸猪笼沉塘她会吓坏的。” 常溪侧头看着旁边的误三春,男人眼神流露出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老大,原来也会怜香惜玉啊?”常溪打趣道,后面的几个兄弟哄笑着。 “滚蛋,把他们带回去再留两个人再这儿看着若还有都我给带回去。”说守对着常溪伸着手:“给钱!” 常溪一边翻着白眼一边从钱袋子拿钱,误三春看他抠抠搜搜的样子烦一把把钱袋子给抢了过来低头别在腰上。起身上马侧马向山下后去。 临跟前的时候看见他家藕藕跪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都被攥着的发钗刺破了血水滴落在地上,长臂一伸将她拦腰抱起同坐在马上。 “藕藕在想什么这么出神,手都刺破了都没发现?”说完他伸手去帛荷藕手中的发钗,想想手中的伤口。却被小姑娘打开了,反手把发钗放入了袖兜中。 荷藕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情绪直到误三春伸手夺发钗才反应过来,错鄂的看着对面的他。 男人一身红衣,长发玉冠。荷藕原就是觉得误三春好看,面若冠玉,一双眼睛如同寒星般黑眸,面上坠着的高挺笔直的鼻梁,只是原来不说话时总有一生人勿近的感觉,如今换了红衣却是感觉添了几人气给人觉得和气了分。 荷藕不敢置信的看着对面正用帕子轻轻擦着掌心伤口的男人。好不容易收住的眼睛又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误三春以为是他笨手笨脚弄疼了荷藕,忙哄着:“藕藕,莫哭了。误大哥轻一点。”对着掌心轻轻的吹着风,吹了两下抬头问道:“藕藕有没有好一点,疼的时候嘘嘘就没那么疼。” -- 第13页 误三春本以为自己做的挺好,谁知道荷藕直接扑到他怀里哭的更伤心了。误三春直挺挺的坐在马上任由荷藕抱着,用手轻拍着荷藕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哭了一会荷藕才想起来男女大防,红着脸从误三春怀里出来。荷藕没有骑过马如今坐在马上很是害怕双后抓着误三春的袖子,抬头欣喜的看着他:“误大哥,你没死真好。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以为我把你也害死了。呜呜呜……”说着说着小哭包又开始吧啦吧啦的掉眼泪。 误三春一手环着荷藕的腰怕她摔下去,一手给她抹着眼泪。柔声说着:“傻藕藕,误大哥还没跟藕藕喝合卺洒,怎么舍得死。” 荷藕伸手拍了下误三春的胸膛:“误大哥,你不正经。”转而又想了什么,双手并用对着误三春的胸口一阵乱拍。瞪着那红肿肿的眼睛问道:“你没死为什么不报个平安,你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你,我多……” 误三春手臂轻轻用力将荷藕拢在怀里,任由她拍打着自己。在她耳边轻声说:“是为夫不好,害娘子担心该打。”说完爽朗的大笑着。 赵婶子昨儿睡的也不踏实,早就醒醒了再门外唤了几声荷藕见无人应推门而入,屋内无人被褥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赵婶子想着昨晚的事心中暗道不好,立马唤了村长和儿子,一家人急急忙忙的套了车往荷藕家赶去。 快到荷藕家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匹白马,马上的男子一身红衣怀中抱着女子正轻声哄着。 赵大有指着前面说:“爹娘,你看那是不是荷藕妹子和误兄弟?” 村长和赵婶子一看正是二人,赵婶子看着荷藕和误三春说:“你看这两人多般配呀,男的一身英气女的温柔贤惠多般配。有个词怎么叫什么绿人来着。” 村长看了一眼赵婶子说:“那是一对碧人,什么绿人……” 赵婶子拍着村长:“对对对,就是这个词。死老头,意思对了不就行吗?” 赵大有咳咳的咳嗽了两声,赵婶子拍着他:“咋这么没眼色,你妹子昨天那么难过让他俩多呆会儿。” 荷藕和误三春回头看着身后的村长一家,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误三春抱着荷藕从马上轻轻一跃下了马,稳稳的将怀中的人儿放在地上。 赵大有将马车停好扶着爹娘下车,村长一家看着到误三春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也是打心眼的里的开心。 村长拍了拍误三春的肩膀说:“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赵大有对着误三春的胸口怼了一拳说:“日后可要对我荷藕妹子好些,妹子昨天以为你在火海里不要命的往里冲。后来,看到房子踏倒像魔怔了一样,硬是要殉了你去。” 误三春听着赵大有的话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眼睛还红肿整个人也憔悴了许多。 脑海里想着她冲进火场的样子,也大概明了为何刚才会情绪失控,心绪因这赵大有的话翻江倒海。 荷藕昨晚做这些事的时候觉得羞,如今被人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躲在赵婶子后面说:“婶子,……” 赵婶子打了下赵大有:“多大了还没个正形?” 大家见了误三春自是高兴,荷藕引着大家入院内坐。 昨天留下两个守夜的后生听到声音从东屋出来,看着误三春先是一惊,再是一阵欣喜。 村长问着:“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误三春对着大家把昨晚的事略略的讲了下,将事先编好的谎话同大家说了出来:“昨晚我家派出来寻我的人刚好找到了青山村,刚好遇到这情况,帮我一起杀了群狼我两人看着了火便立即退到了山上。从来人口中才知家中突遭变故,夜晚赶回城中并示即使向大家报平安。” 荷藕想着误三春的家人来寻怕是要回城了,心中一阵难过转又安慰自己这是好事。 赵婶子看着荷藕难过的小表情直接问道:“小兄弟家人来寻,怕是要回城中去了吧?” 误三春看着荷藕说:“我家藕藕想去哪里误某便在哪里。”搞得荷藕成了个大红脸,面上不好意思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赵大有和那两个守夜的后生嘘着误三春。 村长看着误三春一身红衣明显是喜服,想着今儿本是他们的大喜日子。看看两人说道:“今儿本来是你们两个大喜的日子,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这婚礼怕是要延期了。” 误三春拉过荷藕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荷藕不好意思的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他看了看身后烧焦的房子对着村长说:“没事火烧旺运,日后我和藕藕的日子必定红红火火的。” 村长说:“好,老话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儿咱就用这个喜气冲冲这个晦气事。反正按礼法这婚礼也是黄昏是进行,一会儿唤了大家伙帮帮忙定能把婚礼办的周全。” 误三春拉着荷藕还想说什么,被赵大有一下子给打断了。“唉,这还没结婚可不能见面呢。妹子快家去等着他八抬大轿的来接你。” 荷藕被赵婶子拉着上了车,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误三春。赵大有打趣道:“妹子,别看了以后天天看还怕看不够?” 赵婶子拍了下赵大有:“你妹子面皮薄,莫拿她打趣。” 第8章 婚礼 青山村统共也就十来户人家,经年久月的难得办一次喜庆事,所以要是谁家办喜事大伙都会来帮忙张罗。 -- 第14页 村长带着误三春去挨家挨户的去通知,东西原本就是备好的,各家出什么要带些什么来了干些啥大家都心里有数。 村长这边前脚一通知后脚家家户户就都出动了,有的直接从家搬桌椅板凳,有的拿着锅碗瓢盆,带这带那的大家三两结伴的向荷藕家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因这席面还在荷藕家办,村长先嘱咐了几个后生来收拾院子。毕竟昨天狼群的尸体还三三两两的在院子躺了一地再加上主屋都让火烧踏了这要是结婚着实不好看。 几个后生把院子里狼的尸体分分拾起摞在烧踏的房子旁,看着烧踏的主屋却是头疼,房子烧的满目疮痍看着着实是难过而且空气中焦味还未散去还有些熏人。 这时候猎户家的胖婶子提着篮子进来了,看见几个后生抓耳挠腮的便问“怎么回事?” 听完后掐着腰指着那几个后生说:“我当是什么事,”将篮子里的一匹红布拿了出来递给其中一个:“去把再那西屋和东屋两头靠主屋那面墙壁上钉几个钉子再用绳子将两头联接起来把红布往一上挂不就挡住了看着还喜庆。” 几个后生依言而行果然将后面烧踏的狼藉全部遮住了,刚好老花匠赶着马车来了马车后面装了一车的洛阳牡丹。 老花匠坐在车上喊着:“楞这干嘛快来搬花,都仔细些这些花今儿用完过几天我还要交货给主顾呢。这车搬完不够你们再同我回家取。” 来帮忙的人群陆陆续续的都到了荷藕家,大家各自开始忙碌,洒扫的摆放桌椅布置席面的……厨房里几个来帮厨的婶子再根据手上的菜商定着菜单。 这边村长带着误三春又找了几个后生一会儿抬花轿,又搜罗了几个会乐器的跟在花轿后面吹吹打打。 误三春略想想了对村长说:“叔,我想麻烦你个事。” “啥事,你说。”跟叔客气啥。 误三春从钱袋子掏出两锭银子塞在村长手里说:“叔,我想这迎亲的队伍接了藕藕以后咱们去下塘村走一趟再回来,我算着时间也来得及。藕藕之前的事叔你也知道,我想……” 村长把银子塞回误三春手里说:“你心想啥叔都明白,你想证明一下她不是克夫之人也想让她风光回村给大家看看给她出口气。叔,去和大伙说说看。” 误三春还是把银子又塞给了村长:“叔,来回一趟也要近两个时辰。莫让大家伙白跑了,若是不收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大家伙” 村长看了看手里的银子:“行吧。你跟着我咱们一起去说合说合。” 大伙很痛快的就应下了,只是不肯收这银子。误三春好说歹说才勉为其难的同意收下。 迎亲的队伍来回彩排了几次一会儿迎亲的步骤,便在荷藕家门外等着吉时去接新娘子。 荷藕跟着赵婶子回家后,赵婶子便支了大有去荷藕家帮忙。 留下她们娘两个,塞了个小本子给荷藕:“没人的时候自己偷偷看看,莫要怕羞。” 荷藕红着脸收下了,囧的整个脸都发烫。赵婶子看她这个样子知道她害羞,识趣的退了出去生火烧水准备让荷藕洗澡。 按着老话讲新娘梳头前都要先洗澡,寓意着洗去过往的忧愁,以更美好的姿态去迎接幸福的婚后生活。 荷藕洗漱好换上喜服坐着梳妆镜前,林婶子给她梳头上妆。林婶子是青山村公认的福气最好的女人。夫妻恩爱,儿女双全。赵婶子找她也是为了这图个好意头。 赵婶子给了荷藕两个剥了皮的熟鸡蛋让她放在眼睛上消消肿,林婶子拿起梳子一边梳着一边说”一梳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二梳无病无忧,子孙满堂。三梳花开富贵,吉庆有余。” 村里未出嫁的姑娘早早的就候在外面等着送嫁,荷藕在她们进来前偷偷把赵婶子给的书藏在了袖兜里。林婶子看到了笑着说:“莫怕,第一遭总归是有点疼的后面就好了。”此话一出荷藕的脸羞的比胭脂还红。 荷藕由几个姑娘伴着,林婶子退了出来和赵婶子一起商量布置新房的事。 赵婶子去屋内里拿了个大包裹,林婶子打开一看里面红被单被褥红烛一应俱全。“原是给我家大有备的,如今这也赶不急去现买先用着吧。就麻烦你去她家把东西给布置下。” 林婶子倒也爽快和荷藕打了个招呼提着东西就出门,赵婶子给荷藕盖上盖头便等着新朗来接。 没过一会儿门外敲敲打打的声音越来越近,唢呐声声好不喜庆。“花轿来了,花轿来了。”门口的孩童高兴的叫着。 送亲的姑娘们簇拥着荷藕出了房门,赵大有等在门外将她背上花轿。 烦是结婚新娘子总是要哭一哭的,但是荷藕实在是哭不出来笑着出了门子上了花轿。 误三春骑在马上盯着背着荷藕的赵大有,那眼神恨不得盯出个洞来,老子还没有背过呢心想着。 赵大有将荷藕放入花轿,轿夫一声“起。”随着两旁边的鞭炮声,唢呐声花轿跟着误三春向下塘村而去。 迎亲队伍后面跟着好辆马车上面还坐着前面去荷藕家帮闲的人,赵婶子拉住村长问怎么回事。 村长拉着赵婶子上了车:“小兄弟想让迎亲队伍回下塘村去走一圈,这队伍人也太少,大家伙就想着坐着车跟着队伍后面给姑娘冲冲场面。” 队伍是过了晌午出发的,走了近半个时辰就到了下塘村的村口。 -- 第15页 误三春让师傅们将唢呐吹起来,鞭炮点起来。热热闹闹的进了村,正在田间插秧的几家人登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其中一个隔着田拢问着:“咱村今儿有人要办喜事?” 另一个看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误三春回道:“这人面生怕不是咱村的。” 村里平日也没什么新鲜事,如今有了热闹都扔了锄头跟在后面看稀奇。 花婶子的儿子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回,花婶子在家里急的火急火燎的,今儿连地也没有下在家等着儿子回来。 听着外面欢快的唢呐声心里更是厌烦急步推门而出叫骂道:“大晌午的你家死人了,在这儿吹吹打打的。” 误三春本来都忘记花婶子这茬了,想着昨儿绑了人家儿子出了气今儿就放过她没搭理她继续向荷大哥家走。 花婶子一看前面马上坐着的是误三春,轻蔑的笑着说:“哎呦,我当是谁呢。” 旁边马上有看热闹的接话问:“婶子,咋地这人你认识?” 花婶子掐着腰拿着手点着花轿说:“这人哪不仅我认识,大家伙都认识。这花轿里坐的是咱们那个丧门星。这男人就是娶了丧门星的倒霉鬼。” 荷藕坐在轿子里本以为一会儿就能到家谁知道竟走了久心里虽是纳闷也没有多问,如今听这周围熟悉的声音。她偷偷掀起轿帘看着周围的景物这竟是下塘村。心中先是一惊,后又想着有误大哥总不会有事。 大家伙听说这轿子是荷藕,看着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多少有些不信,“花婶子,你莫不是没事诳我们的吧。” “啊呸”花婶子朝花轿方向吐了口痰说:“我诳你做甚”,说着说着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冲上去去扯荷藕的花轿想把荷藕从轿子里扯出来,旁的人哄着笑看着热闹还有加油助威的:“婶子,加把劲把这小灾星薅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轿夫推着花婶子:“你这婆子发生什么疯?” “你这贱人,你说是不是你把我儿子克死了。他从昨儿了去到现在都没回来,他上次摸了你定是被你克了。今儿我要你给我儿子偿命?”花婶子在娇外叫骂着。 误三春侧马而来,上次没带刀用杀猪刀用的他实在难过,这次下山将剑也带上了。 他反手一抽利剑出鞘带来的剑气刺的花婶子脸生疼,她看着眼跟前明晃晃的剑峰,吓得直接晕了过去,周围的人也立马噤了声。 误三春看着人群厉声道:“日后谁是敢欺负我家娘子,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说完收了剑领着队伍继续向前走,有好事的自是早早跑来荷藕哥家报信。 荷大哥一听想要出去迎迎,荷大嫂骂道:“人家明明来打你脸的,你出去做甚?给人家笑话给我老实在屋里呆着。”又把送消息的给哄了出去,叉上了门在屋里坐着。 花轿临近荷大哥家门时,唢呐师傅吹的更加卖力,点鞭炮的兄弟将鞭炮挂子点了举的高高的,误三春就这么拉着队伍在荷大哥门口转了整整三圈。 荷大哥在屋里急的团团转想走到门口透过门缝看看妹子荷大嫂见他这个样子更加恼火:“你给我回来坐这儿,走来走去看的人心烦。” 误三春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叫骂声嘴角勾了下目地达到,拉着队伍又在村里转了圈。 快出村的时候迎上来一个姑娘隔着轿子叫着:“阿荷,他们说轿子里是你。听说你嫁得良人,我真为你高兴。” 荷藕在轿子里,听着声音从袖中拿出那珠花看着。心里像被钝刀子割了一样的疼,却始终没有回应轿外的人。 那姑娘见荷藕没应她继续说:“阿荷,你是不是怪我这么久都没有去看你。我想去的,但是我爹娘不让我出门。“ 送嫁的几个姑娘见这人一直不走,荷藕也不搭理她心想这下塘村的人没几个好东西这个也怕是个捣乱的。将她拦在一边不让她继续跟着。那女子还想说什么,看着前面挡着的人只能惺惺然的转身回去了。 队伍回到荷藕家刚好是黄昏,黄昏时分最宜嫁娶。 帮厨的婶子们早就将饭做好,见人大部队回来了招呼着上菜。老花匠种的花多拾了好几筐的花瓣给送嫁的姑娘们,让她们等新郎官拉着新娘子经过洒在两人身上。 随着门口的最后两挂鞭点燃,误三春牵着红稠子将荷藕从轿子里拉了出来,牵着她入了院。院内的姑娘们将手中的洒向空中落在二人身上。人群欢呼着,“百年好合,三年抱两……” 已经拜过堂了自是不用再拜,误三春拉着荷藕朝大家伙鞠了个躬。将荷藕送进洞房,还想再看上两眼就被同村的后生拉出去喝酒了。 临到天黑外面吃席面的人三三两两的回了家,误三春略带酒意的进了东屋。 这时候在屋里的几个婶子将秤杆给了他,误三春轻轻一挑盖头落地,露出花容。 误三春和荷藕并排坐在床上,几个婶子一人一把的向床上还有二人身上撒着红枣、花生、粟子等干果,一边撒一边念:“一把栗子一把枣,明年生个大胖小。” 羞的荷藕不敢去看误三春,特别是下午看的那册子画面还在她脑海里男女摆着各种姿势。 胖婶子端着一碗饺子进来了,荷藕前面也吃了些但是今儿看到饺子竟然有些馋拿起碗筷叫了一口说:“生的?” -- 第16页 荷藕一开始没闹明白,看着几个婶子笑的花枝乱颤的突然明白了。她红着脸偷偷的去看身旁的人,只见误大春正含着笑看着她。荷藕心想误大哥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最后喝了合卺洒,婶子们都悄悄的退了出去。拉着门口几个偷听的后生出了荷藕家顺便带上了大门。 误三春看着坐在对面小姑娘,发髻束起,娥眉轻点。脸上还有未脱稚气,却又有几分新妇人的娇媚。 荷藕被误三春看的不好意思,伸手去拍他。谁知道一不心袖子里的画册掉了下来,误三春手快一步捡了起来。荷藕伸手去抢,误三春将手抬高荷藕扑了个空扑到误三春怀里。误三春一手搂着荷藕的细腰,一手去翻那册子。 看了两眼在荷藕耳边轻声说道:“藕藕是怕误大哥技术不好?” 荷藕羞的将脸埋在误三春怀里闷闷的说:“不是,不是。赵婶子给的说结婚都看这个的。” 误三春看着怀中害羞的人儿声音略带沙哑的说“哦,那咱们好好一会好好学习下,可不能辜负了婶子。” 小姑娘又怯又羞,误三春将她拢在怀里在耳边轻声说着:“藕藕,莫怕。” >>>>>>>>>>>>>>>>>滴滴,路遇红灯即刻刹车<<<<<<<<<<<<<<<<<<< 屋后的竹林里正趴着两个土匪看着屋内熄了灯,其中一个圆头的撞着另一个的肩膀说:“大哥洞房花烛,小弟趴在草丛。” “你省省吧,好好盯着。”另外一个扁头的土匪说着。 话音还未落就看见下方有两个人正举着火把提着桶向荷藕家去,“奶奶的,还烧上瘾了。”圆头土匪说着手起手落飞了两个石头出去将二人手中的火把打掉。 那两人没了火把晃晃张张的看着四周,两人悄悄的摸了去,一人一个麻袋一套完事。 扁头的说:“撤,带回去让二当家好好审审。” 第9章 日常 误三春和荷藕两人皆是父母双亡,第二日荷藕自是不用一早起床去给公婆请安敬茶,误三春也不用陪荷藕三日回门。 两人就这么在房内厮磨了三日,开了荤的男人索求无度,日日折腾的荷藕要睡到傍中午才醒。 荷藕觉得这坏男人像是要把她困在床底之间,今儿打定了主意不能再让他得逞,趁男人不在颤颤巍巍的起身深切的体会了什么叫腰酸背痛手抽筋。 瞧见被扔在床屋的小衣,想起了男人隔着小衣作弄的自己的样子,脸色不禁又泛起了红。 伸手拿起小衣套在身上手抖个不停,终于抖着在后背打了个绳结。荷藕下床腿软的尽一下子站不起来,扶着床栏慢慢的站稳一走路就两腿酸软要跪倒,两腿略有些合不上的感觉。荷藕一边红着脸,一边在心里咒骂着误三春。 误三春刚好从门外进来,看着颤颤巍巍的扶着床的荷藕。二话不说立马将人横抱起放在床上。 荷藕看着好不容易站起来没走两步又被抱回来了,气得啪的一下打着误三春的手。小姑娘这次是真的恼了,用的力气有点大竟把误三春的手打红了一片。 “我要下床。”荷藕气鼓鼓的说着。 坏男人看着她恼他还在在旁边看着她嘿嘿的笑,弄的荷藕更恼他背过身去不理他。 误三春将荷藕抱起向屋外走:“为夫今早上山砍了香柏木做了浴桶,藕藕一会儿好好泡了解解乏。” 荷藕听着误三春的话,想着这几日都是误三春打了水给她清洗脸登时又红了。转念一想若不是他如此急色,也不至于她都下不了床,伸手在男人的腰间狠狠的扭了下。 谁知道男人跟是没事人似的,继续嘿嘿嘿傻笑。 农村的房子都面积大,东屋和西屋也是左右各一间的房的建法。 荷藕一个人住的时候将西屋左边一间的房当了仓库放放草药,另一间就一直空着也没用,误三春将它改了改当作浴室。 误三春抱着荷藕出了东屋,荷藕见屋外的桌椅板凳还未收走,锅碗瓢盆什么的已经洗干净摞在一旁,身后的大红布也挂着,牡丹花随风摆动,烈雪抖了揉头劲处的毛继续优雅的在院里闲逛。荷藕心想:“完了,这回全村都知道她三日没下床的事了,连白马都知道。”抬头瞪了眼罪魁祸首。 误三春是个老混□□的这脸皮怕是比那城墙拐弯处还要厚,小姑娘剜他两眼,掐上两下他反而开心的狠。 进了西屋荷藕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浴桶,足足能装进四个人去,“误大哥,这多浪费水啊?”单纯的小姑娘还不知道男人打的坏算盘。 桶内已经放好了水,误三春伸手拉着小姑娘后背的绳结。被小姑娘反手将手扣住,红着脸微嗔:“你出去,我自己来。” 这回男人到是听话,轻轻将放入水中后就转身出去了。荷藕看着身后关上门松了口气,将小衣解了挂桶边,整个人泡在水里闭目养神。 身后的屋外悄悄的开了,男人边走边脱去身上的衣物。等荷藕听水声睁眼,男人正坏着笑坐在他对面。 荷藕刚想转身男人长臂一伸扣着细腰将小姑娘抱入怀中。 搂着荷藕的手壁收紧,轻咬着荷藕的耳垂呼着气说:“藕藕,试试水里?” 荷藕吓得立马拉住那只到处使坏的手,羞怯的说:“误大哥,别欺负我了好不好?有些疼。”说完羞的整个人埋在误三春怀里。 男人立马收手,关切的说:“藕藕,我看看?” -- 第17页 荷藕害羞不肯给他看,男人拍了下荷藕:“乖,别闹。”确实是有些红肿,他已经很克制没想到还是弄伤了小姑娘。 抱着小姑娘轻哄着,接下来到是规矩的帮荷藕清洗好给她穿衣服,也没有在动手动脚的。 他穿好衣服抱着小姑娘出了西屋,荷藕拉着他的衣襟略为难的说:“误大哥,我饿了。”肝子也应景的咕咕叫了两声。 误三春抱着荷藕放在桌子上,点着她的鼻子说:“傻藕藕,成亲了要叫相公。乖,叫声相公。为夫去给你做饭。” 荷藕面红耳赤的低着头轻唤了声:“相公”。 “唉,娘子乖为夫这就去给娘子做饭。“抱起小姑娘亲了亲,进了厨房。 荷藕拿着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着误三春做饭,这几日也都是他做的虽然不难吃也不算多好吃。荷藕想着今儿就坐在这儿指点下误大哥,要不然饭菜不好吃也很折磨人啊,谁让她是美厨娘呢。 荷藕指点误三春一会儿配这个,一会儿弄那个。滔滔不绝的和他讲着什么菜和什么菜配更好吃,同样是菜做成那一种味道的会更香。酸甜苦辣咸人间五味,不论那一种做到极致都是人间美味。四方食物,不敌一碗人间烟火。 误三春看着小姑娘一讲到做菜两个眼睛都放光,映着窗□□进的阳光整个人好像也在发光发热一样。比起之前因克夫的事娇弱自卑的样子,他更喜欢这样的小姑娘。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村长推门入院向两人走来。 “我见这烟囱起了烟,想着定是醒了。”误三春见村长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刀扶着荷藕站起来。 村长看了下两人,一个一脸得意,一个羞的不敢看人。笑了笑说:“先头姑娘一个人,采着草药野菜到是好度日。如今成了亲,还是要想办法维持生计。” 两人点头齐声说:“是”。“叔,你有啥好建议?”误三春问着。 村长叹了口气说:“咱村这好的水田稻田都让镇上的张家包了去,村里也分不出多余的给你们。若是有银钱还可以同张家买回,若是没有的话这山上的荒地很多。你们要是愿意就自己去开荒,小伙子身强力壮有能力有多开几亩。等开春了种上庄家,总是能不愁吃喝若有富余再卖出些换些闲钱,日子慢慢就过起来了。” 两人谢着村长,留在他在这儿吃饭。村长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拜拜手一溜烟的走了。 荷藕看着误三春说:“误大哥,那咱们明儿就去开荒?我看咱家门口这一大快空地就很好,种些小菜平时可以吃还近。” 误三春一边切着菜一边说:“藕藕,记得叫相公下次再忘记可是要罚的。” “咱说正事呢?\荷藕不好意思的嗔着他。 误三春想了想说:“开荒先不急,这大夏天的等凉快凉快咱在开。为夫手上还有些银两,想着先找人将主屋修起来也不能一直住在东屋不是。再者过两天咱们请大家伙吃个饭,为了咱俩的事大家伙没少忙活。若还有余钱,再先去张家买一两亩地回来。藕藕,觉得如何?“ ”听相公的。“误三春抬头看着害羞的低头在地上画圈圈的小姑娘,嘴角挂着收不住的笑。 镇上,张家主厅。 一个仆人神色匆匆的进了大厅拱手向坐在堂中太师椅上的男子说道:“表少爷,派出去找管家和任五任六和赵七王八的人回来了。说寻了好几个圈连一个人都没寻着。到是看到之前咱们烧的那家好像办了喜事,院里还挂着大红布。” 只见上坐的男子拿起茶杯径直的砸在仆人身旁,目不下视的说:“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个庄户人都收拾不了。” 那仆人看着男子小心翼翼的说:“莫不是,没办成怕少爷你怪罪跑了?” 男子刚想发火看到堂外的身影,立马从座位上起来扶起那仆人轻声说道:“下次上茶小心些,莫要再碎茶盏。把这儿收拾了下去吧。” 那仆人早就习惯了,自从少爷掉井死了老爷和夫人收了表少爷林重当义子后,表少爷就对他们变了脸,那里还是个原来客客气气的样子,动则不是打就是罚。在老爷夫人面前又装做恭恭敬敬,和蔼待下的样子。 张夫人指着仆人说:“下次小心些,若是换了旁人那会如此轻饶了你。” 仆人点头谢恩,拾了地上的碎片就下去了。 “爹,娘这大热的天下次有事交待我去办就好了。莫要亲自外出了。”林重恭敬的说着。 “无事,不过你娘她想着醉风楼的卤味。顺倒也出去走走。”张老爷说着。 “下次叫孩儿去买便是了。”林重扶着张夫人边向后院边说着。 张夫人拍了拍林重的手说:“你的孝心我知道,去忙自己的事去吧。我同老爷走走当做消食了。” 林重见二人像后院的花园走去,坐在椅子想着寻个由头去青山村会会这庄稼汉。 “表少爷,表少爷出事了。”刚才那仆人拿着个信封从廊外跑了进来。 “火上房了,你这般大呼小叫的。我看你是找罚。”林重不悦的说着。 那仆人喘着气说:“一,一线天的土匪给咱家递了开借。少爷你看。”将手中的信封递了上去。 第10章 土匪(捉虫) 林重接过信封打开一看,啪的一声把那张开借拍在了桌上:“这帮土匪当真是以为咱们张家好欺负,无冤无仇的一开口就要两万白银。” -- 第18页 “表少爷,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告诉老爷。”仆人小心的问着。 林重厌恶的看着那个仆人说:“这点小事告诉老爷干什么?咱家与这土匪无冤无仇怕他干甚。你去通知下去让晚上守夜的都打起精神,再加多几班巡逻。” 仆人还想说些什么,林重扬了扬手:“滚下去,木头样的杵在这里做甚?” 林重见那信心烦将它塞回信封中准备一并烧了,却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 等他看完信整个人呆坐在厅堂里,直到那仆人引着张老爷和张夫人向他这儿来才回过神转手将其中一张塞进了袖兜中。 张夫人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林重关切的问:“儿啊,儿啊,这是昨了,可别吓唬娘啊。” 仆人将林重扶了起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张老爷看了看林重说:“张仁刚才都和我说了,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你莫要烦事都一个人担着,咱们是一家人一起想办法。” 林重看向那仆人眼中划过一丝阴毒,转而又起身满脸诚挚的对张老爷和夫人说:“孩儿本想着父亲母亲年事以高是理应安享晚年的,不应该为这样的下作事烦忧的。所以,孩儿就……还请父亲母亲处罚孩儿,隐瞒不报。” 张夫人忙起身扶着林重坐下,“儿啊,娘你知道你的心意怎么会怪你呢。只是若有下次定要同我和你爹讲,莫要苦了自己。” 常溪寄给林重的信里一共有三张,一张是开借,第二张写的是捉来的张家下人名单,最后一张则是几人的供词。 林重一边将前两张纸摊在桌面上给张老爷看看,一边说:“这伙土匪捉了咱家几个人就想来讹诈咱们真是欺人太甚,爹娘你们莫怕孩子现在就去报官。” 张夫人一把拉林重:“儿啊,莫去了。咱这儿十里八乡那个不是苦土匪久矣。朝廷到是年年剿匪,可是这土匪越缴越却越多。怕是早就是官匪一家了,你去告他们到时候再给你安个罪名,可如何是好。” 林重被张夫人拉着还是做着要向外走的样子:“娘,我定要去试试。张叔他们还在土匪手里呢。咱们要是不管他们,土匪会把他们都杀掉的。” 张老爷嘭的一声拍着桌子,桌面的上茶杯也晃晃了。张老爷严肃的说:“行了,平时见你打理生意挺有章法的。如今才这了这么点事就乱了阵脚。你去公中支了钱按照土匪要求的日子去把他们换回来吧。” 林重点头称是,带着身旁的扑人准备退下。 “慢着,你去换人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小六子。这小子前几日跑出去给你娘买吃食便一直没回来。怕是也一并被绑了去。”张老爷嘱咐道。 林重躬手做揖道:“知道了,那孩儿退下了。” 林重带着仆人出了庭院走道拐角处,回手给了那个仆人一巴掌:“下次管住你的嘴,好在你今天机灵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不然仔细你的命。”说完拂袖而去。 那仆人用手捂着脸满是委屈,要知道不管是老爷夫人还是原来的少爷都从来不轻易打骂人的,却听前面的男人叫道:“还不跟上,死在那里做什么。”捂着脸小跑着跟了上去。 两人前后脚进了账房,账房先生起身问道:“表少爷,来我这儿可是有什么事?” 林重拱了拱手将土匪绑了人开了张开借的事同账房讲,满脸愤慨的说:“如今也是没有王法,咱们这样的人家都被土匪逼到如此。爹让我来支五万两银子,明天去一线天换人。” 账房一听先是一楞,而后说道:“表少爷,是不是看错了。原也不是没有土匪绑大户的事,从没有收过这么多钱啊。” 林重迎合着账房说:“是呀,我见了这数字也是吓得一惊。但是,爹说钱财是身外物,还是人命重要就还是让我来同先生提钱了。” 账房拨动算盘算了算:“表少爷,虽说五万于张家不算什么。但是一间要凑足五万两现银却也有些难。土匪约了明天何时交付?怕是要耽误了。” 林重想了想开口说道:“那土匪要2万两现银,其余的3万两要银票。” 账房松了口气说:“那表少爷,明日午时来提钱吧。” 林重临走前又向账房躬了躬:“有劳先生。”转身掀了门帘出去。 那仆人看着林重想问又不敢问,林重回头瞪了他一眼:“管好你嘴,下去吧。”摇着扇子心里美滋滋的像卧房走去。 第二日林重从账房那里接过一箱箱的白银的装入车厢内,张老爷和夫人不放心多派了些家仆跟着同去。 一路行至一线天山下,却见路边的草丛登时跃出好多人,团团将马车围住。 那领头的说道:“张少爷,哟不对是林重少爷。我们当家的说了,只允你一个人上山。其余的都在这儿等着。” 林重听了自是害怕,稳了稳气息说道:“这行多银钱还是让家仆一起上去吧。” 只见那人呵呵的笑了笑说:“我们当家的说,他这可是为你着想。林表少爷,你说呢?”说完周围的匪众齐齐将刀拔了出来,青天白日那刀光晃着眼吓得林重直接躲进了车里,向外叫道:“一人便一人。” 周围的家仆想着临出门前老爷的交待自是不放心林重一人上山,护在马车周围不让土匪靠近。却没想这些人都是三脚猫的功夫,三两下就被全部制服。 领头的土匪跳上马车,狠狠的抽了下马鞭:“驾!”那马车快速的向同上驶去。坐在车厢里的林重被颠的到处碰头却也不敢言语一句。 -- 第19页 马车到了山寨,那领头的土匪拉着缰绳:“吁!”坐在车内的林重心中直打鼓,虽说他阴起人来也不含糊,但是一想到外面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自古以来都狠的怕不要命,何况他还不是个狠的。 却被那领头的土匪一把薅了出来摔在地上,周围的土匪看着他这怂样哈哈大笑。 林重偷偷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形,对面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摆着三张椅子左后面方插着一面大旗。左右两边都是平地上面有很多练兵的器械,林重竟然有种这不是土匪窝,而更像是军营的错觉。 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个戴面具的男人像来是他们领头的,左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模样斯文的土匪。 常溪坐在左边的位置上,看着东张西望的林重说道:“林公子既对我这寨子这么好奇就留下来,我塞子正缺个出损招的军师呢?” 林重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一脸慌乱的说:“好汉莫开玩笑,莫开玩笑。” 常溪沉声说道:“看来林公子是看不上咱们这儿,那我这塞子都让你瞧了个去,我若是放你下山无异于放虎归山。大家都是聪明人,所以吗?来人啊,把林公子的一双眼睛给我去了。人不留下,留双眼睛也行。” 林重吓得连连叩首道:“英雄,英雄,饶命啊,饶命啊。我有钱,我有钱。” 常溪一听又有小钱钱,和煦的笑着说:“老三,你怎么做事的。人家林少爷给咱送钱来了。你怎么让人家跪着,快将林少爷扶凳子上坐着。” 林重心想坐什么坐,快交了钱放我回家。 林重刚坐下,常溪又说道:“不知林少爷觉得自己的眼睛值多少银两啊?” 吓得林重又站起来了,引的周围的土匪又一镇一哄笑。林重看着常溪的脸色克克巴巴的说:“一、一万两。” 常溪重重的拍了下桌子说:“成交!”吓得林重双跪地上了,“老三,你怎么回事给我把林少爷扶住了。”说完嘻嘻的笑着。 林重被三当家的按着坐在凳子上,看着台上皮笑内不笑的常溪心想我就够阴的了,这家伙比我还阴,今儿真他么的是阴沟里翻船。 指着马车颤颤巍巍说:“来换人的两万银白银再马车里,我再给你张一万两的银票。” 三当家的唤人将马车里的两箱白银搬了出来,伸着大手在林重面前等他给银票,林重肉疼的从胸口拿出张银票给了三当家的。 常溪笑着说:“老话怎么说的,亲兄弟明算账。咱还是当面点清的好。”指了两个人,“去,你俩把箱子里的银子数一数。老三看看银票真假。” “二哥,是真的一万两。”三当家的是个大嗓门,林重再旁边被镇的耳朵疼。 那两人数完说:“当家的,一箱少了一千两。” 常溪瞬间拉了脸:“林公子这就不地道了,这做生意的都讲究个诚信。怎么?你这是当我们土匪好糊弄?” 林重双腿又准备跪地求饶,被三当家拎着领子给提了起来按在位置上,略带哭腔的说:“当家的,整整两万两一两都不少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数错了?故意讹诈你吗?”常溪质问道。 “没,没.,是我数错了。”林重赔小心的说着。 “这就对了吗,林公子竟然差了我们的钱。你就留下吧,等你家人再送两万两再回去。” 林重一听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唯唯诺诺的说:“英雄,好汉我现在就给你,现在就给你。你放了我吧。”说完又从胸口抽出两张银票给了三当家的。 常溪见五万两到手笑着说:“老三去把林公子送回山上吧。” 林重一听忙说道:“慢着,我家的仆人呢。如今银钱也给了,不是应该让我一并带回吗?”林重心想若是这几个人在这群土匪手里,他怕是这辈子都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常溪讥讽道:“呦呵,没想到林公子这回不腿软了挺硬气的吗?我何时说过要放了他们?这么好的摇钱树,林公子若是你,你也不会轻易放手吧。” 林重指着常溪道:“你……” “老三,他指我。”常溪向三当家的说道。 只听嘎嘣一声,林重那根手指就断了,软软的垂了下来。林重握着那只手,痛的满头冒汗,疼成这样却一声都没吭。 “既然林公子不想走,老三把他拎到水牢里去。林公子这能屈能伸的性格,我是喜欢的很啊。”常溪看着林重说着。 “不,我走,我走。”说完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准备掀帘而入的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常溪,他一定会让今日这些人付出代价。 “林公子,你为了图谋张家的家产,把你的表弟活活溺死于扔入井中。本以为可以借着那姑娘克夫的事情给自己遮掩过去。没想到那姑娘找了个厉害夫君把你的把戏一眼就看穿了,所以三番二次的想加害人家,又是狼又是火的,费了那么大的劲可曾想今日到让我占了这天大的便宜?我劝你,不要想着日后把我如何如何,且想着我会把你如何如何吧。”说完哈哈的大笑着,周围的匪众也跟着一起笑着。 林重坐在车内听着周围的讥笑声,看着自己断了的手指还有那三万银票竹篮打水一场空,算来算去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如今,还留了把柄再别人手中怕是一辈子受人钳制。不禁怒火中烧,一口血喷了出来。 -- 第20页 等三当家的将马车赶至山上将到家仆手中,拉开床帘一看林重早已晕了过去。那些家仆忙赶着车回了城,去寻郎中医治那里还顾得上被绑的几个人有没有回来。 临近傍晚,荷藕在家门口来回的走着。今儿一早,大有哥拉了相公一道进城去卖药材,出了上次的事大家都不舍得让荷藕再去了。便两个男人去了,顺便去胖郎中那里将药换了。 荷藕算着时候本应该傍中午的时候便回来了,如今饭菜都热了好几回,天都快黑还没回来。 第11章 官府(捉虫) 荷藕实在担心,便熄了灶上的火向村长家走去看看大有哥回来了没有。 到了村长家大有哥正在院内剁干草,荷藕唤了声:“大有哥。” 赵大有放下手中的活问道:“妹子,是有啥事?” 荷藕看到赵大有回来,误三春还未回家更是担心,忙问道:“大有哥,误大哥到现在还没回来,没和你一起走吗?” 大有笑了笑说:“瞧把你妹子你担心的,你家老误功夫了得一般都进不了他的身。今儿啊,那郎中下乡去给人看病去了,要到下午左右回来你家男人在镇上等着哩。现在怕是正在往回赶的路上,莫要担心一会儿啊可能就到家了。” 荷藕听了赵大有这么说,心里安心了此许。和他道了谢,赵婶子留她吃饭她也推拒了:“婶子,我还要回家给误大哥做饭呢。” 挥挥手出了赵家的门,向家中走去。一路上还不时回回头看看山下,有没有男人踪迹。 此是误三春正在一线天的仓库搬东西呢,常溪一脸肉疼的站在仓库门口看着误三春指挥人一会儿拿那个一会儿拿那这个。 “大哥,拿点就行了。你这要符合你现在的人设啊。”常溪拔着小算盘心疼的说。 误三春看了他一眼,继续让人找东西。 等误三春差不多把东西装好出来,常溪拿着账本迎了上去:“大哥,你这是使咱这原不富裕的山寨血上加霜啊。” 误三春没接他的话,转而说:“你明天换身衣服,去把那几个人送县衙去。剩下的事让那个新上任的小知县去处理。” 常溪道:“好,刚好明儿把那个断手也一并扔回去。” 误三春踹了一脚常溪说:“他娘的,这都几天了你还没把他扔回去。他那个疯婆子娘找不儿子去寻我家娘子晦气怎么办。”说完想着今天出来了一天,娘子一个人在家莫要出什么事。 直接上了马车,挥着小马鞭赶着烈雪准备出发。想了想对身后的常溪说:“过几天你带几个人来给我家盖房子,多带几个顺便帮我娘子把我家旁边的荒地开了。” 常溪悲愤的说:“大哥,我是土匪。你听说过土匪给人家盖房子,种地的吗?” 误三春嘿嘿笑着说:“打这以后不就有了吗?过几天我飞鸽传书给你,我家娘子买的小鸽子没舍得吃,让我给练练了还真用。我家的鸽子脚上都绑着绿丝带,是我家娘子名字的颜色。” 常溪看着对面一说起他家娘子就滔滔不绝的男人,推推手:“行,大哥你快走吧。嫂子在家该着急了。” 果然这招管用,此话一出误三春赶着他那新坐的小马车就走了。 三当家撞着常溪说:“二哥,你别说大哥那烈雪就是不一样做一匹千里挑一的良驹那怕拉货都比别的马好看。” 常溪抬头望天,这一天天一个两人都没正事要把他累死。没搭理三当家转身回了屋。 荷藕从村长家回来,先是生了火将饭菜热了下,然后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等误三春回来。见天越发的黑了,又点了两个灯笼挂在门口,给误三春照着路。 误三春赶着烈雪刚到村口就看到自家门上挂着的两个灯笼,远远的看去只有那么一小点。误三春觉得心里暖暖的,心想着他在不是孤身一人,有人啊在等他回家,手上加快赶车的速度。 荷藕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身立马站了起来,看着远处正赶着车向家来的男人跑了过去。 误三春将荷藕跑了过来,忙拉了缰绳怕烈雪惊了伤到小姑娘。 这边刚停好马车,小姑娘就扑入了怀中。荷藕紧紧的搂着误三春,头靠在他肩膀上说:“误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误三春搂着小姑娘的细腰将她抱起放在腿上,圈在怀里轻声向她解释着:“今儿胖郎中出诊去了,所以换药晚了些。”烈雪慢悠悠的拉着他两几家里走去。 进了院,误三春先将小姑娘放在地上而后下了车。将后面的小马车从烈雪身上卸了下来,烈雪到是乖觉的没了束缚自己跑去院边歇着去了。 荷藕看着小车兜里装着好些东西,有各色的布料,还有些小盒子还有一些平时用的。以为是误三春卖了药材还有那几张狼皮去买的,心里虽然高兴嘴上还是:“误大哥,下次别给我买这些了。咱们赚些银钱不容易,还是留着过冬吧。” 正在几西屋搬东西的误三春听她这么说,心想小姑娘怕是误会了。 拿着一个红盒子还有一个梳妆盒放在小姑娘怀里又挑了两匹眼色鲜亮的料子给小姑娘说:“娘子先拿进屋去,为夫一会儿同娘子解释。” 荷藕将那几样东西搬进东屋,看误三春还在来来回回的搬东西便没扰他。去灶上将一直热着的饭菜端进了屋,天气热吃的较清淡些,一个清炒米西,一个丝瓜蛋汤、再加一条清蒸鳜鱼。这鱼儿还是昨天误大哥下河捉的。 -- 第21页 鳜鱼肉细刺少,肉形似蒜瓣,味道鲜美。清蒸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它的鲜味,荷藕一掀锅盖,一股鱼香味扑鼻而来。正在搬东西误三春也不搬了,闻着味跟着荷藕进了屋坐在餐桌准备开饭。 荷藕打了下他的手:“去洗手。”男人屁颠屁颠的跑出去,没两分钟就又坐在饭桌上。 荷藕每次见误三春吃饭都狼吞虎咽的,心想相公以前肯定过的很苦要不然怎么这家常菜都吃的这么香,不停的给误三春夹着菜。 饭后荷藕收拾着桌子,误三春从西屋搬了两张躺椅出来放在院中,中间还放了个小竹桌子。荷藕知道这两张椅子还有小桌子是误大哥这几天打的,也不知道误大哥都什么时候上的山反正院子里堆的木头越来越多。 想着今儿刚做了杨梅糕,装了一小叠放在小桌子上等着误三春过来。 等男人来了献宝似的,把小盘子推到男人面前:“误大哥,你尝尝我今儿新做的杨梅糕。” 误三春看着盘中一朵朵盛开的小花,半边粉色半边纯白中间还用桂花点了黄色的花蕊。 看着可口诱人,误三春拿一起块放入口中,杨梅的酸甜的伴着山药的软糯再加上桂花的一丝香甜。入口后口舌生津,人说望梅止渴误三春现在是信了。酸中带着略略的甜,让人吃了还想吃,他一大男人连续吃了三四块才停下。 却见小姑娘又端了壶茶出来,误大哥再尝尝这个,杨梅太过酸腻吃多了倒牙喝点茉莉花来改改口。 误三春看着这糕点模子还有这套小茶具都是昨儿小姑娘央着他做的,原以为是做着玩的没想她家娘子心灵手巧化腐朽为神奇。 荷藕站在误三春旁上给他递着茶,误三春一手接着茶杯一手环着荷藕的腰将她抱坐在腿上。 荷藕怕水晒到他身上烫到他,却见男人稳稳的从她手中接过茶杯,一手环着她一手慢不经心的喝着茶。 “误大哥,你放我下去。天太热了,两人坐在一起更热。”误三春想着小姑娘这几天总是用这个代借口不让抱抱亲亲的,将茶杯放在荷藕手里:“娘子,还要。” 荷藕重新加满水放在他手里,那知将水杯推了回来略带撒娇的说:“要娘子喂……” 坐在误三春腿上的荷藕差点没栽下去,好在误三春抱的稳。虽然觉得这男人无理取闹还是将水杯放误三春嘴边喂他,男人看着她说了句:“傻藕藕。”接过那杯茶一口饮尽,手捏着荷藕的后劲抬头吻了上来,将之前喝的那杯茶尽数渡给了小姑娘。荷藕手中茶杯跌落在地上,滚来滚去。 等荷藕反就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男人抱到了床上,身上的被脱的就剩下的小衣就半推半旧的依了男人。 素了几日的男人差时不好惹,一晚上逼着荷藕来了三四次,荷藕一边叫着相公一边说着软话坏男人才放了她。临睡前才想起来,男人还没和他说东西是怎么来的,刚想开口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时,男人早已起身荷藕躺在床上想着昨天说的荤话一阵阵的脸红,伸手捂着脸却发现手腕上多了个玉镯子。荷藕不懂玉器只是觉得这镯子翠绿绿的十分好看。 慢慢起身准备换衣服,看着床头的矮凳上摆着个粉红色的包裹打开一看是套新衣服连着小衣都有,又是惹得荷藕一阵脸红。 上次差火荷藕的衣服都烧的差不多,就剩下一身喜服还有去赵婶子穿着的那套衣服。没想到相公这般心细连这个都记得置办,穿好衣服下了床刚想叫:误大哥,想起坏男人昨儿逼着一声声的叫相公的时说的话,娘子日后叫错为夫就罚娘子一次下不了床,荷藕感受着腿心的酸痛轻轻的叫了声:“相公。” 只见屋外的男人像风一样的飘了进来,“唉,娘子有什么吩咐?” 荷藕把带着镯子的手抬起来伸到误三春面前,略不好意思的说“相公,这个。” 误三春抱着荷藕坐在床踏上,又开始胡诌八扯骗小姑娘:“娘子,昨儿我不是在镇上等胖郎中却没等到。没想到等到了我家仆人,他就带着这些个大包小包的来找我。我上次走的时候不是和家里说要成亲了吗,这些都是那是我那些兄弟姐妹给的贺礼。这镯子是我婶娘给的,我从小就是叔夫带大的,我婶娘就像我娘一样,你当做是婆婆给你的见面礼。” 荷藕看看镯子若有所思,误三春心里打鼓想难道这谎话编的有漏洞被娘子看出来了? “相公,那咱们要不要请你家亲戚吃顿饭啊。人家给了这么多贺礼,咱们连顿饭都没有是不是太没礼数了。”误三春一听荷藕说的是这个,心中略松了口气。 “娘子,没事的。前段时间叔父过世,兄弟姐妹都分了家,日后怕是也来往的少到也不用了。”误三春说道。 荷藕刚想开口说,这样不好就听到男人略有些难过的说:“娘子,因我不是叔父家的孩子。所以分家的时候只分得城里一个不怎么赚钱的铺子,那铺子平是都是我那仆人帮我管着。娘子,你会不会因为相公赚不到钱就不要相公了。” 荷藕抱着误三春,头靠他的胸膛说:“莫要胡说,相公是顶顶好的。” 误三春亲亲了小姑娘的头,心想着总是把请吃饭这事遮掩过去了。抱起小姑娘说:“娘子,我们先吃饭。吃好饭,下午咱们一起去镇上,想着胖郎中今儿也该回来了。” -- 第22页 “那刚好把我做的杨梅糕和青梅酒带上,给陈大妞和胖郎中送点。”小姑娘说完就要下地去装糕点,误三春拍了拍的她的说:“乖,先吃饭。” 两个正吃着饭,却见一群官差朝他家走来推门而近。 走在前面的那个官差问道:“这个是误三春和荷藕家?” 小姑娘傻乎乎的点头说:“是。” 那人又说道:“不用问定是你二人了,来人啊把他们两个带回去。” 第12章 县衙(捉虫) 两旁的管差上前来准备押解两人,误三春拉着荷藕轻轻向后一退便躲过了。 将荷藕拉到身后,误三春皱了皱眉头看着那群官差不悦说道:“清天白日的怎的说抓人就抓,连个理由都没有?” 领头的官差看着误三春目露凶光,又想着来时县令交待的此人极有可能是悍匪,还是莫要把他惹急了:“是有件案子要二位配合协查一下,所以要劳烦二位同咱们走一趟。” 误三春知道官差拿人一般都不会说到底是为何,也不与他为难。想着常溪怕是已经去过县衙,应该就是配合过一堂。 荷藕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官差抓过虽然有误三春却还是有些怕,误三春回头看躲在自己身后略有些发抖的小姑娘,将人抱进怀里,轻拍着后背安慰着:“藕藕,莫怕。” 一旁边的官差没想到这两人突然开始秀恩爱,领头那衙役咳了两声说:“行了,等从官府回来有的时间你侬我侬。快些上路吧,要不然到了晚上宵禁。你二位便是无事怕是也回不来了。” 荷藕从误三春怀里出来,脸羞红不敢抬头去看旁边,对着误三春的脚狠狠的踩了一脚。 误三春虽然脚上一痛,看着小姑娘羞的不敢见人的样子还是嘿嘿的笑。 误三春牵过烈雪开始套车,那几个官差以为他要怕立马拔出刀对着他们两个:“好言好语都和你说了,配合官差办案是你们的义务。” 误三春看着那几个官差不禁想笑,荷藕见几个人如何也不那么害怕。想着反正去镇上顺便把要给胖郎中和陈婶子的东西带去。只是今儿不知道相公还能不能换上药了,这都误了好几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进了小屋搬两个大饭篮出来,又拿了两壶自己新酿的青梅酒。见误三春栓好车,将这些东西放马车的后兜里。 那领头的官差说道:“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想跑就算了还带上干粮。” 荷藕觉得他们几个实在好笑穿着官差的衣服到处耀武扬威的,没想到内里一个比一个怂。从饭篮子拿出一碟杨梅糕拿到给他们:“你们走了一路,怕是又渴又饿尝尝。” 那个领头刚想说不要吃,几人当中闻着味道实在是香忍不住就伸了手。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块就准备拿第二块,几人看着他吃的正香也纷纷下手。那领头的见盘子里的糕点都快没了,也不管有没有毒直接伸手将盘子夺了过来将最后几块塞入口中。 几个人吃完后像饿狼似的是盯着荷藕身旁的两个饭篮,荷藕将两个饭篮子拢在身旁说:“这个是送人的还有的是给我相公吃的,你们不能吃。” 误三春看着小姑娘护食的样子不禁失笑,坐上来看着那领头官差说道:“我家娘子体弱走到县城的话,怕是她受不住。这才套了车,并不是想逃跑。” 那领头到是想说什么,一想到吃人嘴短,恨不得现在抽自己几个巴掌无奈的说:“那行吧,不过我们几个也要坐在上面。要是你们半路突然加速了怎么办。” 荷藕将带的东西拢了拢,坐在误三春旁边。几个官差坐在马车后面,挤来挤去的,偶尔还掉下去一个,再追上来坐上去。这一路就这么掉下去再上来的反复着,偶尔有过路的看着这一车人都以为是亲朋好友,那里能想到这是去带犯人的样子。 到了镇上,荷藕问着误三春:“相公你饿不饿啊,她到是不饿一路上吧唧吧唧的吃着小零嘴。” 误三春揉了揉荷藕的头:“为夫不饿,娘子吃。” 荷藕面上一红,低头看着身旁带的东西像着现在已是临近下午。不知道他两个什么时候能从县衙出来,这东西还是找个人先送去吧。又看了眼后面七倒八斜坐着的官差们。 从篮子拿出一碟杨梅糕在几人面前晃了晃说:“你们还想吃不?帮我个忙这盘就是你们的了。” 刚才还歪歪斜斜的几个人瞬间有了精神,个个都眼睛放光的看着荷藕说:“姑娘说什么事?” 荷藕指了指两旁的蓝子和酒壶,“我和相公不是要同你们去县衙吗?我这给人家带的东西没法送,你们当中能不能出一个人帮我跑下。就是镇上的胖郎中和开当铺的陈大妞家。”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统一指向一个胖子官差。那领头的说:“王五,县衙管事是你亲戚你晚会没事你去。” 那胖子看着糕点吞了吞口水说:“我去也行,这盘糕点我先拿。” 荷藕把糕点递送给他,小胖手一抓抓去了大半,立马下了车拿起东西就跑。车上的几个人见他抓了这么多,叫骂道:“你这鳖孙。” 快到县衙几人也从车上下来,面色严肃的押着荷藕和误三春的马车向县衙走去。 那领头的带着误三春和荷藕进了县衙,门口早已围了一群看热闹的。看到是他二人即有人叫道:“我就说娶了这灾星没好事,你看如今不知犯了什么倒霉官司。” -- 第23页 荷藕听到身体一颤,误三春拉着手十指交叉的握着。荷藕看着被握紧的手,抬头看着头顶的男人笑了笑说:“相公,有你我不怕。” 领头的官差走着走着一回头就看到这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心中一阵哀嚎对着二人唤道:“您二位这个恩爱劲啊能不能收一收,收一收。” 入了公堂,只见县令端坐在案桌后面,头顶着“明镜高悬”的匾额,两班衙役左右而列,见人误三春和荷藕带到齐声叫着:“威武!” 虽然没做啥亏心事,荷藕也被这肃穆的公堂吓的略有些腿软。误三春眼快用手扶着荷藕,不让她摔到。 荷藕刚刚站稳还未来得及去看台案上坐着的人,对面突然扑来了个妇人对着她又拉又扯的骂道:“你这毒妇,先是害死了我儿子,如今又来害我的侄儿。我们张家如何对不起你,你要这么祸害我们。”立马有官差上前将她们拉开,误三春将荷藕护在身后。 荷藕看着对面的妇人。那妇人已有些年纪,如今这般情绪激动竟有些气息不匀,靠着身旁略有些年经的男人才勉强站着。 坐在公堂上的县令嘭的一声拍着惊堂木厉声说道:“闹什么,这里是公堂。要闹回你家闹去,再闹就治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妇人哭的悲切,抽泣着说:“大人,我家是受害的呀。”身旁边的男人拍着她的后背帮她匀着气,宽慰道:“莫说了,莫说了。大人自会给我们一个人公道。” 误三春看着对面的几人,一对年事已高的夫妇身旁站着个华服的男子。仔细一看竟是林重,误三春在心里想:“这厮还真是个人才,昨儿断了根手指,今儿还能上公堂。” 县令又拍了次惊堂木:“堂下可是误三春,荷藕二人?” 两人异口同声的道着:“正是。” 那县令不怒自危,急声厉色问道:“你二人可认识张府的张六,人称小六子?” 误三春道:“不识,我与娘子一直生活在乡下那里会认识什么镇上高门大户的张家人。“ 县令对着堂下说道:“抬上来。” 两个衙役投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上来,阵阵恶臭随风蔓延。堂外看热闹的人有受不住的,竟当场吐了。 那衙役掀开白布,是一个已经泡发了的人。那老妇人看了眼差点没背过气去嘴里还呜咽的说着什么,县令唤了衙役抬了椅子给她休息。 误三春见此拱手对县令说道:”大人,我家娘子体弱麻烦也让下面的人给我家娘子也搬个椅子休息。” 荷藕扯着误三春的衣角威胁的叫着:“相公!”心想这男人还真是不知道脸面为何物。 那县令挥了挥手,让衙役又搬了张椅子给荷藕。误三春按着荷藕坐下说:“别人有的,我家娘子也要有。” 在场的人无不目瞪口呆,连个凳子你也要比……只有县令旁边的上师爷忍不住笑了两声,被县令瞪了一眼收住了。 拿起案宗念道:“我县居民于昨日在水井中打捞到无名男尸一名,经几番探查为张府失踪的张六。今日便唤了张家人来认尸,张府认户后其家主事林重向官府举报你误三春实为一线在的土匪,加害他家仆人张六外另绑架了他家管家及仆人共五名。昨日他上山交钱赎人,不想尔等变卦收钱不放人还砍断了他的手指。以上罪行误三春你可认?” 误三春心中略略的慌了下,心想是那里走漏了竟让这小子抓住了把柄。后又转念一想应该是这小子倒打一耙来唬人的,他在娘子家的事除了常溪还没有人知道。心中暗骂了几句常溪,但凡这厮早点下山将人交给官府还能这事儿,真是干啥啥不行,要钱钱没有。 荷藕听着对面的这样污蔑相公从椅子上起身指着林重说道:“大人,你莫要听这人胡说。我家相公当日被土匪洗劫是我路过才将他救回的。他怎么可能是土匪呢。” 误三春没想到平时弱弱的小姑娘会站出来帮自己发声,拉着她坐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 林重看着二人说道:“荷姑娘你怕是不认得我家了,我哥便是你那掉在井里死的相公。” 误三春:“呸,我家娘子根本就没嫁与你家。想娶媳妇想疯了吧你。” 林重闻言也不怒,平静的对着荷藕说:“你以为是你捡了他,却不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怕是他早早就看上了你,所以你才会嫁一次死一次新郎官。这么些人也都是他害死的。” 荷藕激动的拍着椅子说道:“你胡说!” 林重继续说道:“你自己想当日在戏台上他是不是将你这几任新朗官的死因分析的明明白白的,若不是凶手手本人谁会知道这些。你以为你的苦难是谁造成的,是老天吗?别傻了,就是他害得你成了灾星克死了亲爹被所有人浸猪笼。” 荷藕不可置信的看着误三春,她还是不相信。 林重又加码说道:“你不信是吗?你以为他帮你洗清冤屈便对他感恩戴德其实这些明明就是他加害于你的。” 荷藕虽不想听那人的话,可是他的话仔细一想却也没有错。若不是杀人凶手如何,能把每一个人是如何死的说的如何明白。而且说了这么多,相公他一句反驳都没有。 她看着误三春的眼神渐渐的灰暗下来,被误三春交叉紧握着的手也慢慢抽出了。她眼中含泪的看着误三春说道:“相公,你说句话啊。你若说不是,我便信。” -- 第24页 第13章 真相(捉虫) 堂外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有人指着误三春说:“怕真是这土匪看上了人家姑娘,才接二连三的害死了几任新郎官。” 马上有人附和道:“定是他了,若不是他杀人的经过怎会如此熟悉。” 有人感叹着:“为着自己的一已私情,害了这许多人的性命。还害得这姑娘气死了爹,背上灾星这骂名。这样的爱慕着实吓人。” 荷藕听着村民们的议论,抬着头看着男人,眼泪挂在眼角心想着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就误三春同归于尽也算是给爹报了仇。 误三春将荷藕抽出的那只手拉回紧紧握住,蹲下身用指腹擦小姑娘眼角的泪水,心想着娘子什么好就是爱哭。柔声对荷藕说:“傻藕藕,不是我。” 荷藕听到误三春这么说,两只眼睛瞬间满是神气,两只手一起抓着误三春的手对林重说:“我相公说了,不是他。” 林重见此忙说道:“嫂子,你莫要被这人骗了。明明就是他先将我表哥掐死而后又扔入井中,还是他毒死了那个要娶你的秀才。” 误三春轻轻手指一弹,一个不明飞行物不偏不倚的打在林重的嘴上。林重虽然没有出声,但是捂着嘴的手指间慢慢有血渗出。 捂着嘴指着误三春向县令告状:“大人,当厅行凶不就是土匪行径吗?” 那不明飞行物是荷藕前面在路上用小手绢给误三春包的两块杨梅糕,误三春想着荷藕带的东西都送了人。这一来一回怕回去的的路上小姑娘饿就没吃悄悄放在袖兜里了,没想到如今到派上了用场。 误三春朝县令供手道:“大人,此人污我娘子清誉。他家那傻子早已是亡人,如今却唤我家娘子嫂子他是何意?他不是皮痒找揍吗?” 林重:“大人,……”还未说完,县令拿起惊堂木拍着案座不悦的说道:“本官在判案,你们两个闹什么闹。再闹一人先打二十大板再审。” 误三春瞪了林重一眼站回到荷藕身后,心想早知道昨天就应该把他给绑了一并送到官府来,省的今天看他这里蹦跶惹人厌烦。 林重朝县令躬身恭敬道:“大人,你请说。” 县令看了看林重又看了两眼误三春,对着误三春说:“对于他的指证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误三春从荷藕身后站出来,拱手说道:“草民有以下几个问题要与林公子对峙一下。” 县令不耐烦的看向两人,挥手道:“去吧,去吧。” 误三春面对着林重道:“第一个问题是,我与我娘子为什么会成亲我想在的各位都知道。“看向堂外的众人说道:“我看这人群中有很多都甚是眼熟,怕是那天都在现场占我们的喜气吧。” 林重看向堂外众人说道:“你们可有人敢上堂为这土匪做证?诸位可是要想好了,这要是给土匪做了伪证是个什么下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竟无一人敢上前。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想上前却被周围的拉住喝道:“莫要为了两姓旁人却惹恼了张家,估摸以后这张家都是这林公子做主。你也不怕日后没好果子吃。” 等了半天,见人敢上前做证。林重得意的对着误三春说:“你说他们都见着了,怎么没有一人刚上前与你做证呢?” 荷藕气急起身掐着腰朝着林重说:“明明是你不要脸,威胁大家不让他们给相公做证。” 误三春平时见小姑娘都是温温顺顺的,难道发个小脾气也是欺负她欺负狠了才会如此。如今到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娘这掐着腰与人吵架的模样真的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误三春拉着荷藕坐下,用手轻轻戳着小姑娘气鼓鼓的脸蛋。荷藕伸手去打那只做怪的手,男人笑着说:“娘子莫气,为了这种人气坏了多不值当。” 话音还未落,就听后身后有人说道:“我来做证。”接着又有个女声说道:“我也来。” 众人闻声回头,却见王五拉着胖郎中和陈大妞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挤了进来。 二人朝着县令行礼,胖郎中对着县令说道:“大人,前日才上任自是不知道我这小镇的上奇事。但是我和陈娘子可以做证,那日误三春和荷藕却是被大家伙逼着结的婚。我二人是他俩的证婚人和临时高堂。” 陈大妞又忙说道:“这小娘子的嫁衣还是我店拿的呢,我可以做证。” 那几个跟车押着荷藕二人回来的衙役也纷纷站出来做证,前面那个领头的官差道:“大人,这小娘子她嫁了三回都把夫君克死了。那日在镇上大家要把她沉塘去祭河神。这郎君看不过于是就娶了她,破了这小娘子的克夫的说法,救了这小娘子一命。这事我们都大家都知道,只是……”看了眼林重没有再说下去。 县令看着堂下做证的几人说道:“若是如此,那误三春根本就是机缘巧合才娶了这姑娘。” 林重忙上前说道:“大人,就算是如此。如何能确定不是他事先找好了人来煽动大伙的呢,也许这一切本就是他算计好的。尔等愚民向来是人云亦云,一点脑子都没有。” 误三春心想这人是拼了命要把脏水波在他身上,想让他去顶包想的真美,这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是当山寨老大该有的技术。 误三春一言不发的围着林重走了一圈,林重被他盯的发毛,问道:“你,你想干嘛?” -- 第25页 误三春走回原位笑了笑说:“林公子我的第二个问题是,我当日于药厂外戏台之上并未说你表哥是被人掐死后再扔入井中。怎的你今日能说出如此细节?按照你刚才的思路,你如此清楚莫不是你,你才是凶手?” 林重没想到被误三春反将一军,略顿了一下道:“明明是我说中了真相,你才如此狗急跳墙想要栽赃于我。” 误三春不反驳他,而是朝着身后的众人说道:“不知在厂的诸位可还记得,当日误某的原话?” 大家被林重骂做是愚民自是不高兴,有几个大胆的叫道:“记得,当日这兄弟与他家仆人说的是让他想想他家少爷死后,受益最大的人是谁。“ ”对。“ ”对,原话就这样的。堂外人群附和着。 “现在想来,这张家少爷死后受益最大不就是他这个表少爷吗?”堂外人群中有人议论道。 张老爷闻言又看着地上已经被泡发了的张六,颤颤巍巍走向林重抬手给了林重一巴掌。指着林重:“你,你……畜生。” 林重跪地朝着张老爷:“爹,你莫要听这些人胡诌。他才是害死哥的真凶手。”指着误三春道。 张夫人拉着张老爷的衣袖劝道:“老爷,且听县令大人公断吧。莫要冤了重儿,伤了孩子的心。” 张老家看着夫人,长叹一声。 此是一个衙役从公堂后面跑了进来,在县令耳边耳语了几句又将一封信交给了县令。 县令打开信看了片刻,对那衙役说道:“将那几人带上来吧。” 原来刚才在后门值守的衙役,见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飞鱼服带秀春刀的锦衣卫向县令侧马而来。手中拉着个绳子,绳子捆在这几人跟着马后小跑着一起到了县衙的后门。 那锦衣卫不曾多言只是将手中的绳子扔给自己另外给了一封信便扬鞭而去。 林重见着被衙役押解上来的几人,心中登时没了底。这几个人明明在土匪的寨子里,怎地会出现在这公堂之上。他向误三春的目光赵发的复杂起来。 县令看着堂下跪着的几人道:“尔等做了何事是要本官替你们说,还是自己说。” 年纪越高的张管家道:“还是小的来说吧,老爷夫人我对不起你们。” 张管家向二个磕了个头向县令讲道:“少爷成亲当日我早早的等在少爷门外准备唤少爷起床更衣,刚好遇着表少爷,他说他去叫少爷便好让我去忙便是了。本来婚礼事多,我也怕出了纰漏想着去前厅看看。却发现刚才忘记把少爷带的大红花交给表少爷便转身折返。 正要推门时,刚好看到表少爷把少爷活活掐死。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想着这家里的生意都是由表少爷打理的。若是少爷死了,日后这便是个把柄可以拿捏表少爷。所以,便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悄悄走了。 少爷死后,老爷和夫人果然认了表少爷当义子将张家全全托付给了他。谁知那日在集市上张六同你争论,你竟然轻易将表少爷的事猜了出来。张六从小就是少爷的小厮,少爷死后老爷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若是让他回去将你的原话告诉老爷,怕是这一切我和表少爷的计划都会落空。所以我让人绑了张六,让表少爷约在府外同他讲了这事并说了我的要求。表少爷当场全都答应,我按着少爷的吩咐将张六投入井中,再按着他的吩咐安排人去荷藕家弄死他。到时再栽赃在这儿姑娘身上,说她又克死了夫君便是。 没想到这人命大,也不知为何放火那天突然来了那么多狼。火刚起他便出了屋同狼群打了起来,第一次没烧死他。本想着第二次趁他新婚之夜烧死他却不想被准备去洗劫他家的土匪将我们几人抓个正着。 那群土匪见我们是张家人想着比抢他有意思,就我们掳了去将少爷来交钱。却没想少爷交了赎金却没同意让我们带走,而是另外又给那群土匪三万让他们杀我们灭口。 那土匪收钱办事,唤了几人将我等带下山准备找一出行刑。也是我等命大,那行刑的土匪想过一把判断的瘾,拿着我等几人口供一边一说:”等老子把这几人的罪孽都讲完了再杀。“ 谁知刚好有锦衣卫路过,土匪吓得跑了。那锦衣卫一看我等的口供直接将我等几人押到了县衙。” 误三春心想常溪这小子的花花肠子太多,楞是把这事办的滴水不露。 正在山寨的常溪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心下想道定是大哥在奈我。 张老爷指着管家骂道:“你这老匹夫,我张家待你不薄啊。张六可是你亲侄子你如何下得了手。” 张管家未曾言语,只是对着张家夫妇二人重重的磕了个头。 县令拍着惊堂木道:“如今人证俱在,林重你还有何话说?” 张夫人坐在椅子上指着林重说:“重儿,你何至于此?这是为何啊?” 林重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算计了这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略乎癫狂同张家夫妇吼道:“何至于此?我不杀了他,难道还等他娶妻生子被你一脚踢出门吗这么多看我跟你这老匹夫学生意,从跑堂做起好不容易熬了出头。你们却要给个傻子娶妻,他有了家人后代这家产还有我什么份?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怎么能让他占了去。“ 张夫人抖着手指着他道:“蠢哪,真的是蠢。我与你爹早就商议如日后我俩故去咱家你们兄弟两二八分,他二你八。你兄长他是个傻子,咱张家家大业大二成家业也够他富足一生了。” -- 第26页 林重没想到张夫人这样说,呵呵的笑道:“你这老婆子如今到了这地步说这些好听话唬弄谁。” 张夫人又气又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备过去气。胖郎中上前搭脉对张老爷说:“不好,这有进气没出气的。” 张老爷忙唤了仆人抬着张夫人出了公堂,临了都没有回头看林重。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县令拍着京堂木喝道;“肃静。” 对着下面跪着的几人和林重问道:“你等几人对自己所犯罪行,可有异议?” 几人无声,只有林重略带癫狂的笑着。 县令起身宣判,周围的衙役齐声高呼威武。林重和张管家依律杀人偿命,其余判入狱二年。误三春和荷藕无罪释放。 堂外的人群高呼着“青天大老爷”,误三春拉着荷藕出了公堂。胖朗路和陈大妞也跟着出来。 几人上了马车,误三春赶着去胖郎中的医馆换药。换好了药便急匆匆的城门外赶,怕误了时辰宵禁开始便走不了了。 回去的路上误三春同荷藕讲着胖郎中同他讲的张家的事,这张家老爷与夫人是近亲结婚,当年张家全族宗成都反对老爷便带了夫人从张家逃了出来。 到了这镇上隐姓埋名,张老爷生财有道不出几年就置下了许多家业。后来小少爷出生了,没曾想小时候并没什么异样,略大些便看出来不似常人机敏再大些便是痴傻。 张老爷与夫人自知是因为什么,所以便没有再生。刚好张夫人母亲家里有个表亲家遭了祸全家都没了只留下表少爷这么一个孩子。族亲无人愿意收养表少爷,夫人就悄悄派我去把表少爷接了回来。 这么多年自是与少爷一同养大,老爷子也是把这些的自己经商的经验之谈如数交付却没想到最后是如此结果。 荷藕靠着误三春的肩膀,挽着他的胳膊小声说道:“若日后和我与相公有了宝贝孩,定要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莫要像着林公子一样,学了一肚子坏水。” 误三春先是一楞,反应过来笑着问道:“藕藕,想如何同为夫生宝贝孩?为夫今晚会好好表现的,定不让藕藕失望。” 荷藕用手拧着他的胳膊,羞的不说话。想着这人没个正形的。 第14章 滴滴 两人到家时天已黑透了,许是这一天折腾的累到家时小姑娘趴在他肩睡的正香。 误三春停了马车将小姑娘抱起进了东屋轻放在榻上,帮她脱了鞋子解了外裳这样睡舒服些,又将被子帮她盖上。 坐在床头看着熟睡的小姑娘想着下午她护着自己的样子,嘴角不禁向上勾着。这么多年风里雨里他都是顶在前头的那一个,有苦有怨都是自己抗自己辩白,却没曾想到有一天会有人明明自己怯懦胆小却愿意为他据理力争。 伸手将小姑娘推开的被子又拢了拢,在眉间蜻蜓点水的亲了下起身出屋。 院内中午做的饭还在摆在桌上早已酸腐,误三春收拾了准备生火做晚饭。 平日里生火一点就着今日也不知是怎地弄了半天火没烧起来,满院子里都是烟味。 “相公,柴火反潮了快别烧换新的再生火”。误三春被烟呛的又是咳嗽又是流眼泪,听着荷藕的声音却睁不开眼睛看人,直到人到了身旁拿过他手中的烧火棍才感觉到。 荷藕忙灶里反了潮烧不起来的柴火掏了出来,用土盖上这样烟就少了一些,在加上晚上凉风席席慢慢的就将烟都吹散了。 小姑娘用帕子给他擦着脸,一边擦一边笑:“哎呀,是那个不懂事的柴火棒把我家相公的脸画成了大花脸,真该烧。” 荷藕是被烟呛醒了,醒的迷迷糊糊以为又着了火吓急急忙忙下了床找误三春。 连自己被脱了外裳,如今身上只穿着薄纱做的里衣和里面的小衣都没发现。 这衣服是误三春带回来的,说她们城里的女子现在流行纱衣。原本荷藕是不肯穿的,心想着那有正经女子穿这个的。 但是,原来的衣服都烧没了,再加上这天气热的上头穿着棉着的里衣总是厚重了。这纱衣穿着到甚是凉快,穿上外裳到也什么都看不出来。 荷藕专心的给误三春擦着脸,都没有发现男人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炙热。 小姑娘俯着身用帕子给他擦脸,脸上笑眯眯,眼睛笑的弯弯的像一轮新月。穿着轻纱做的里衣里面的小衣随着荷藕的动作若隐若现,一对玉兔露出半圆白嫩的让人想咬上一口。 误三春脑海里想着昨晚小姑娘靠在自己怀里呓语的样子,再看着的眼前的场景顿时觉得某/处发/紧。伸手拦着小姑娘的腰一把将她横抱着,起身向屋内走去。 突然被男人抱起吓的荷藕一声轻呼,搂着误三春的脖子不解的看着他? 误三春压了下来将她的樱桃小口全都含在嘴里轻咬着,荷藕没想到男人突然来的情/欲用手推着他:“相公,相公……” 男人本来就被小姑娘撩的快要去了半条命去,如今再加上一声声的娇媚的叫声,自是无法在克制。 将荷藕压在床上,轻啃着她的耳垂,含糊着说:“点了火要负责灭。” “相公,火还、还没点着呢?”荷藕在误三春怀里断断续续的说。 男人说了句:“傻藕藕”,便用唇封上了小姑娘的嘴,怕她再说些什么傻话破坏了气氛。 》》》》》》》》》》》》》》》》红 灯 停《《《《《《《《《《《《《《《《《 -- 第27页 一番□□过后,荷藕累的趴在男人怀里,眼睛也哭的红红的生气的在男人肩膀咬了一口。这坏男人一天天竟想这事,没个正形讨厌的很。刚才还一个劲的问她:“够不够,够不够藕藕怀上宝贝孩?” 她要是不回答坏男人就继续想法折腾她,还一边动一说:“看来是为夫不够努力,娘子觉得不……” 荷藕被他说的实在没办法起身吻上了他的唇,终于堵住男人的嘴却发现男人一脸得意的看着她。 一次两次对误三春来说是真的不尽兴偏偏小姑娘柔弱柔弱的稍微一用力就喊疼,他也不舍得怕再伤到她。被小姑娘咬了一口就像被小猫挠了似的,心里也像是被猫挠着一样,一个翻身将荷藕再次压下,轻吻她:“乖,再来一次。” 荷藕这回是怕了,想着不该咬他的。用手推着想从男人怀里出来,却被男人的大掌又拉了怀里。带着哭腔看着男人说:“相公,我饿了。” “娘子,那里饿了?肚子还是……”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小姑娘打了下,拉着他的手抚在肚子上果然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 “相公,做饭……”还未说完被男人紧紧的箍在怀里,感受到某/处的滚烫挣扎着想出来。 男人看着怀里不老实乱动的女人,用大掌拍了下翘/臀:“乖一点,别乱动。” 荷藕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打过那里,原本就是一脸潮/红如今颜色更深了窝在误三春怀里任由他抱着也不敢乱动,羞的也不敢抬头却看她。男人狠狠的亲的着,过了一会儿才起身穿衣出了屋去生火做饭。临起身时在耳边说:“先欠着。” 误三春手脚快没一会儿二菜一个汤就好了,再将荷藕蒸的馒头放在笼屉上一热便好了。 进了屋唤荷藕出去吃饭,刚好看到小姑娘背过着身在穿小衣快步上前帮她系带子。 系好带子将小姑娘环在怀里轻声说:“藕藕,这带子以后只能让相公解。”怀中羞怯的人儿脸上又浮起了一层红云轻声的回应着他:“嗯。” 帮荷藕穿好衣服误三春抱着她坐在小院中吃饭,荷藕想从男人怀里下来,男人搂着她的腰轻笑着说:“藕藕,还有力气不若一会儿我们继续。” 荷藕想着这男人一天到晚精力实足的样子,怕他说到做到一会儿真拉她继续坐那羞人的事。乖乖的坐在男人怀里,任由男人喂饭为喂汤。 由着男人喂了一阵以后,荷藕用手拉着男人的手:“相公,饱了。” 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她说:“这回吃饱了,晚上可不许再喊饿了。” 没听出男人话里的意思,点点头说:“嗯。” 荷藕想着误三春一直在喂在自己都没有吃:“相公,你刚才都没吃快吃吧。” 男人坏笑着看着她略有所指的说:“一会儿吃。” 荷藕以为是她在怀里不方便,便要起身下地:“相公我去梳洗下,你先吃。” 男人没有如她愿的放开她,而是抱着她起身向西屋的净室走去。将小姑娘放在净室门口的木柜上,这柜子也是误三春闲来无来打的。 “藕藕,先在这儿坐下。为夫去提水来,水都给你烧好了。”用手刮了下荷藕的鼻子走开了。 等误三春放好水,荷藕就催着男人快出去。误三春回头看了眼这个小没良心的,捏捏了她的脸:“好,好为夫现在就出去。” 顺便便她把门带上,荷藕想着这坏男人上次说不进来还不是趁她放松警惕的时候悄悄摸进来了。不行今天点把门堵上,将刚才坐着的木柜拉了过来堵在门口。 误三春站在门外听着屋里木柜在地上拖行的行音,眉毛挑了挑出去了。 看这堵着门的大木柜荷藕想着这回可以高枕无忧了,脱了衣服慢慢的浸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她想着下午怀疑相公的事,略有些愧疚相公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还不相信相公。 心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与相公算是因缘机会成了亲,组成了个家但是其实双方都不是很了解彼此。 她对相公这个人其实知晓的并不多,所以才会出了事被别人挑上几句就产生了怀疑。心里暗暗下决心日后出了事定要相信相公,往后也要多多了解相公。 正的想的出神,感觉有一阵凉风飘过荷藕一阵颤栗睁开眼看着左右的窗子是不是没关好。 却看见刚才那个道貌岸然说决不会进来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脱了外裳穿着里衣站在窗外,看到荷藕看过来大步一抬从窗户里跨了进来。 反手关了窗向浴桶中的荷藕起来,还边走边脱衣服。荷藕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碰到了身后的木桶才发现没路退了。 男人三两步走了过来,看着浴桶中怯生生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大步一跨进了浴桶里长臂一挥将荷藕抱坐在怀里。 虽然两人早已不是第一次,但是这样赤诚相对荷藕还是不习惯惊呼了一声,忙用双手捂着眼睛闷闷的说:“相公,你不去吃饭吗?” 男人轻咬着她后颈的嫩肉,嘲她耳边吹着气沙哑的说:“现在吃。” 荷藕双手扶着浴桶边缘,承受着男人的气/浮后来实在受不住了直接晕了过去。 男人看着晕倒在怀里的人儿,亲了亲小姑娘轻叹着:“没用的小家伙。”继续浮/动着…… 第二日荷藕直接睡到了下午才醒,醒来时身旁的男人早已不在。荷藕也不知昨晚什么时候被男人抱回来的,想到昨晚脸红悉悉索索的穿好了衣服下地。 -- 第28页 才刚走了两步就听门外有人喊:“荷藕姑娘在家不?” 荷藕出门一看是赵婶子忙开了院门迎了进来,坐在院子里荷藕给赵婶子倒着水。 赵婶子一把按住荷藕倒水的手:“咱娘俩不用这么客气,婶子今日来找你是有个事要找你帮忙。” 第15章 次数 荷藕坐在赵婶子对面问:“婶子,什么事?” 赵婶子拉着荷藕的手说:“是这样的,咱们的老花匠你知道吧。” 荷藕点点头:“知道啊,婚礼的时候那些姚黄都是他家借来的。” “对,就是他。”赵婶子略激动的说:“他原来啊跟着个做喜轿铺的人,那人在那里给人家做喜事他就去那里送花。后来咱们这儿土匪一个接一个的占山头,那人害怕便不再来了这生意也不做了。老花匠就拉着咱们材的一帮妇女去给人家做帮厨,今儿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我听你赵叔你做菜老香哩。” 荷藕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她的厨艺终于有用武之地,刚想开口答应想到自己克夫的事情。虽然已经真相大白,但是十里八村的乡亲们怕是并不会对她有什么改观。心里一阵失落抿着唇说:“婶子,你们带着我怕是这生意就没法做了。我之前的事……” 赵婶子打断她:“那点事情算什么,再说你男人不是帮你抓到了幕后凶手。今儿一早我就听老花匠和我说了他早上去镇上送花,这事都传开了。再说了咱村谁家没个故事哩。” 荷藕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婶子拉着她的手说:“怎么传的这么快?婶子,我还是怕到时候因为我再害了大家都没有活计做。” 赵婶子拿荷藕当女儿了一样看待,看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用手指点了下荷藕的脑袋道:“傻姑娘,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十里八村谁不知道这事,若是真有人借此发挥来为难你,我们不做他的生意便是这样缺德的人我们还嫌他的钱脏呢。” 不等荷藕回答,接着说道:“就这么定了,过几天定好日子我来叫你一起去。” 荷藕叫道:“婶子,我还是怕……” 赵婶子拍了拍荷藕的肩膀说道:“人这一生有许多沟沟坎坎,你不能遇到一个沟沟掉下去了就把自己因里面。你要努力趴上来,继续向前走。我姑娘多好的一个人啊,还有一手好厨艺怕什么。大家伙既然让我来找你,便是已经想好了莫要怕。” “婶子,她去。就等到时候你来唤我家娘子。”误三春赶着马车从山上回来,马车后面的车兜整整齐齐的装着一车木头。 赵婶子和荷藕见误三春回来,两人都起了身向他看去。 “哟,看你家男从我勤快这一早的就伐了这么多木头。”赵婶子夸着误三春,荷藕看了看误三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误三春停好马车,下来几步走到荷藕身边对赵婶子说:“婶子,你放心我来说服娘子。”他知道小姑娘有多想去,只是又害怕拖累了大家。心里想着一定要让娘子光明正大于这世上行走,要让她大大方方的活着。 荷藕朝误三春身后伸着手,对着腰狠狠的扭了下。男人楞是一声没出,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笑。 赵婶子看着他俩人的互动笑着说:“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我这就回去给老花匠他们带个信。”起身理了理衣裙准备回去。 荷藕拉着赵婶子:“婶子,再坐会儿呗。” 赵婶子笑道:“我啊,可不在这儿当大蜡烛。” 荷藕忙起身道:“婶子,你等下我自己酿了青梅洒你拿回去给叔和大有哥尝尝。婶子也喝点,这酒不烈不醉人的。” 入了东屋拿了两小坛交到赵婶子手里,“这酒啊还没喝就闻着味馋虫就被勾出来了。”赵婶子道。 两人送着赵婶子出门,走了几步赵婶子对荷藕说:“姑娘啊,你这酒真香我想着要是家里有富足到时咱们去帮厨的时候你多带上些卖给主家,也好再添一笔收入。” 荷藕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婶子,还剩下二十几坛子本来想着酿好了每家送点。再酿新的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喝呢。不过近来天气热或者能快一些。” “那咱们这次就先个一两坛子试试效果,我觉着应该可行。剩下先别送了,若是卖的好先换了钱好过冬。”赵婶子道。 “好,都听婶子的。”荷藕笑意盈盈的回答着。 送走了赵婶子,荷藕坐在小板凳上拄着头看着误三春卸木头她本来想上前帮忙那怕拿些小的也可以啊。 坏男人见她过来一把把她抱起放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亲了亲她道:“傻藕藕这不是你干的活,你就这儿坐着看着相公。” “相公,你砍那么木头做什么呀。”荷藕看着已经堆成小山一样的木头,也不知道误三春都砍了多少天了。 误三春看看荷藕嘿嘿的笑着说:“搭主屋啊,娘子忘记了?” 荷藕回头看看身后的狼藉心道这日子过昏了,天天的就腻在床上连着正事都忘记了。想着想着就瞪上了误三春,心想着都是这个坏男人要不然她才不会忘记呢。 误三春一边卸着木头一边看荷藕,三两下就回头看一眼小姑娘。看了几回发现小姑娘原本浓情蜜意的眼神变得恶狠狠的还瞪着自己。 想着是自己刚才替娘子答应惹她不开心了,放下木头走到荷藕身边将她抱坐在自己身上。 -- 第29页 用手戳着荷藕气鼓鼓的小脸,小姑娘脸白白嫩嫩一生气就圆鼓鼓让人忍不住想戳一下。 “娘子,可是因为夫替你应了事不开心了?”误三春把脸贴着荷藕的脸问道,抱着荷藕的手也不老实。 荷藕一把拍在那正在作乱的手上,语气平和说道“没有,我知道相公是为关我好。相公,你砍了一上午的柴不累吗?” 误三春没听出小姑娘语气的变化,逗弄着她道:“相公不累,在床上也不累。” 荷藕一听本来就气这人没个节制,一把推开误三春从他腿上下来起身后双手又使劲的推了误三春一把。 误三春没想到荷藕会这么生气,小姑娘用力一推再加上失重他坐着小凳子直接向后仰了过去。 荷藕见误三春摔在地上也不拉他,气呼呼的对他说:“相公,你今晚睡西屋吧。”说完急步向东屋,嘭的一声把东屋的门关上了。 误三春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跑到东屋门口一拉小姑娘在里面拉了门栓。走到窗户那儿看着坐在里面背着他的小姑娘。 嘿嘿笑着说:“娘子为夫错了,你让为夫进去吧。西屋都没收拾放的都是杂物,你让为夫睡那里?” 荷藕看着这坏男人嬉皮笑脸的一点都没有认错的成意,哼了一声道:“你不是喜欢浴桶吗,你就睡浴桶里吧。” “娘子,浴桶还是咱们两个人一起比较好。为夫,一个人……”还未说完,见小姑娘直接把窗户也关上了,还把帘子也放了下来。 误三春想完了这回是真生气,屋内荷藕闷闷的说道:“相公,你明天也睡西屋吧你。” 看着紧闭的房门还有拉着的窗户,误三春心道原来是这事惹到了娘子。对着窗户道:“娘子,娘子为夫错了。为夫想你认错好不好?” “你那里错了?”小姑娘不依不饶的问道。 “那里都错了。”说音刚落就听到里面小姑娘说:“哼。相公你就一直睡在西屋吧。” “别、别、别以后为夫定当克制自己天天就来一回行不行?”误三春扒着窗帘给小姑娘道歉偷偷的打量着小姑娘的脸色,拿窗帘是嫩竹一根根排好用绳子系成的,被误三春大手一扒直接挖出了个洞。 “不行!”里面小姑娘坚决的说道。 “那两天一回?”误三春小心翼翼的问着,心里打着小算盘先把娘子哄好再说。 “一周一回!”小姑娘略有些心虚的说道。 “什么,你给老……”话还未说完立马改了口“娘子,为夫是个正常男人。” “不同意,就一直睡西屋吧。”小姑娘坚决的说道。 “同意,同意。娘子现在能把门打开了吧。”误三春满口答应着,心里却想着来日方常先让娘子同意自己回屋再说。 “相公,为了防止你反悔。这周你就睡西屋吧。”说完小姑娘磨蹭的扭着腰踱着步去床睡觉,顺手还脱了外裳扔向窗边,临上床还回头给误三春抛了个媚眼。 误三春站在窗外扒着窗帘看着屋内做坏事的小姑娘,心想自己家的小娘子变坏了,这是故意让他看得到吃不到。 荷藕躺在床上呆了一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叫了,看了看窗外男人虽然已经不在了可是也不敢出去。 这时有一股香味顺着窗户飘了进来,闻到香味肚子叫的更响了。荷藕苦着个小脸,心中一阵哀嚎自作孽不可活。 “藕藕,快来吃饭。”坏男人在窗外唤着她。 荷藕心一横对外面道:“我不饿。”刚说完肚子就应景的叫了两声。 “藕藕,肚子都叫了还说不饿。我把饭菜放在窗口你自己拿进去吃吧。”说完果然听到碗筷放下的声音,还有脚步声。 荷藕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透过窗帘那个洞左右看了看确实没看到坏男人的身影,慢慢拉起了窗帘打开窗栓推开窗准备放在窗下的饭菜拿进来。 手还没碰到盘子,就感觉一阵列天旋地转等停下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坏男人压在了身上。 误三春轻咬着小姑娘的耳垂,来回逗弄着。呵着气问道:“娘子,为夫今晚睡哪儿?” 荷藕看着对面眼睛放光的男人,呜呜咽咽的说:“睡这儿。” “那多久一次?嗯?”本来在耳垂来回逗弄的唇舌,开始慢慢滑下。一手抬着她两只到处做乱的双手压地头顶,一手顺着腰而上去结那小衣的带子。 “三天。”荷藕小声的说着,说完还偷偷的打量着男人,她觉得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极限了。 男人的手没停扶着那绳结,看着荷藕:“嗯?” 荷藕想着昨晚的荒唐,现在腿心还觉得疼。呜咽着说:“相公,疼……” 男人用鼻子蹭蹭她的小鼻子说:“别装可怜说正事。” “听相公的,都听相公的。”误三春见小姑娘闭着眼睛,娇声媚气的说着。 误三春嘴角勾了勾,含住那叭叭的小嘴,抱着荷藕厮磨会儿便起身给小姑娘套了衣服,抱着她出来吃饭。 荷藕一边低头吃着饭一边说:“相公,我下午就把西屋收拾出来。” 第16章 日常(捉虫) 误三春正端着饭碗准备吃饭,听到小姑娘这么一说把碗筷往一桌子上一放。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幽怨的看着荷藕。 荷藕看着男人一副小媳妇的表情,笑着说:“相公,你真可爱。” -- 第30页 误三春一个大男人什么时候被人夸过可爱,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明明面上还佯装着生气语气却十分温和:“别胡说。” 对面的小姑娘手端着饭碗,看着他笑意盈盈,眼睛里好似闪着光,扬着一脸明媚。竟有些呆了,那里还记得刚才和娘子置气。 “相公,我是想把西屋收拾出来在里面酿酒。不是让你住进去……”说的后面小姑娘的声音小的跟个蚊子一样。 误三春一听嘿嘿原来不是自己住的,连忙拿起筷子不停的荷藕夹菜:“娘子,吃菜多吃点。吃好了为夫帮你一起收拾。” 荷藕见自己碗里没一会儿堆的跟个小山一样,忙用手围住小碗:“相公,不要再夹了。你也吃啊。” 误三春看着小姑娘小口小口的吃着饭,细嚼慢咽的样子。心想着我家娘子就是好看,吃饭都那么好看。 荷藕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吃饭,自己却不动筷想到昨晚吃晚饭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子,后来他就…… 停了碗筷抬头看着坏男人,误三春本来见小姑娘吃的开心刚想动筷却见小姑娘突然双眼满是雾气的看着自己。 不知所措的问道:“娘子,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荷藕低着头不敢看他结结巴巴的说:“相公,做那事要细水长流。你不能一天到晚都想着吃我……”后面几个字压根就没有声音,还是误三春看着荷藕的口型读出来的。小姑娘羞涩的低着头也不去看他,不停的扒拉着碗里米饭。 “哈哈哈哈”荷藕这边紧张的要死,却听见对面的男人开怀大笑道:“傻藕藕原是为了这个。娘子,你说谁细?” 荷藕也吃的差不多的,不想理这个没羞没躁的男人,起身一溜烟跑进了西屋。 误三春坐在院子里拿着饭碗吃着饭,不时还看看西屋里的小姑娘。面上的笑藏也藏不往,心想着这样的日子过起来才有意思。 吃好饭,他收拾了桌椅,清洗了碗筷向西屋走去。 只见小姑娘坐着个布包袱,手拄着头正蹙着眉想着什么。 误三春蹲下身,拉着小姑娘问道:“藕藕,怎么了?” 荷藕回头见是误三春,拉着他的胳膊抱怨道:“相公,西屋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东西。光是做就衣服的料子我数了数都有十二十匹,还有那些七七八八的,我越理越乱呢。” 误三春揉了揉她的头道:“没事,相公帮你一起理。” 荷藕看着误三春突然问道:“相公,这么多东西要好多钱吧?” 误三春看了看旁边排成了两排的酒坛的,各式各样的有的是圆的,有的是竖圆的还有干脆就是个酒壶。 指那些坛子道:“娘子,你从那里找到这些形状怪异的坛子。” 小姑娘一听误三春问这个,一脸得意的指这些坛子如数家珍的说:“这几个是赵婶子家的,那几个圆圆的是猎户家的……”等这一大堆坛子的来源介绍完,也把要问误三春那里来的那么多钱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误三春笑着听着小姑娘介绍着,等小姑娘说完:“藕藕,这样一会为夫去打一些架子把这些小坛子啊都一层一层的放在架子上。这样地方就大了。然后,这些吃的用的咱们都挪到东屋去。以后西屋左边的半间就专门给藕藕酿酒用,明天咱们再去镇上买两个大坛子和一些小酒坛就回来。给主家的酒可不能再用这些奇形怪状的坛子装了。” 荷藕想着我这坛子也没什么不好呀,还不用花钱。 又觉得男人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好我再看看还要买些什么,明天一起去市集买回来。” 误三春帮荷藕把西屋里的那些布料啊,锦盒啊和其它的东西一一都搬到了东屋。 东屋也是左右两间房的格局,荷藕他们住在靠左边的一间,右边一间空着荷藕之前做的杨梅糕就放里面晾着。 如今送的七七八八也没剩下多少,荷藕用帘子捡到一起,拿去了厨房。 误三春见这些东西放在拿儿都是一大堆着实占地方,对着小姑娘说:“藕藕,你先把这些理理。我去外面打几个架子来,到时你再分门别类的给它们放上去。” 荷藕点着头见男人转身出去干木匠活,她去厨房拿了个小板凳,看着那一推小山,先从大件分起。 把那些布料按着季节分分类,其中有两匹纱料和她身上的里衣质感一样,只是颜色不同。荷藕用手摸摸了,脸又羞红了起来,连着脖子都有一点。 没过一会儿误三春就扛着一个三层的木架子进了东屋,:“娘子,你靠边站好别被木架刮到了。” 等误三春架子摆好出去,小姑娘就按着料子的薄厚往架子上放着布匹。理着理着,却见布料旁有一个红色的锦盒。 荷藕附身捡起打开一看,先是一楞瞬间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正在做架子的误三春听着身后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小姑娘拿着个红锦盒,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误三春第一反应是完了,难道是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让娘子发现。 面上还是阵定的问道:“藕藕,怎么了?” 小姑娘将拿盒子推到他怀里,误三春想着死也要死的明白低头一看,心中登时松了一口气。 小姑娘问道:“相公,这是你赎回来的吗?”许是因为哭了声音有些哑。 -- 第31页 误三春把双手在衣襟上擦了擦,从盒子拿出那对镯子套在小姑娘的手上说:“藕藕,下次不可以再当了。” “相公,谢谢你。”小姑娘说着。 误三春把荷藕拉到怀里,拍着后背轻哄着说:“谢什么,这是相公欠你的。” 荷藕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抬头惦着脚吧唧在误三春脸上亲了一口,从他怀里跑开了。 误三春一脸呆滞的摸着自己的脸,嘿嘿的傻笑着。 荷藕进了东屋把地上剩下的东西都摆好,看着手上的镯子想着左右手都带着镯子是不是太招摇了。 将刚才前面相公给带上的那对银镯子取了下来放在锦盒子,摆在架子上。 全部理好准备出屋去看看相公那边忙的怎么样,一抬脚却看见前面自己坐着的那个布包袱。 打开一看正是之前自己给误三春做的那套黑织锦缎的衣服,仔细一看衣服上面还有被狼爪抓出的印迹,衣摆下面还有被火烧的痕迹。 荷藕看着那衣服想着这样怕是也不能穿,没想到相公还留着。 想着刚好有布匹再给相公做一身,起身去找却发现那些衣料全是给她的,颜色都是水碧,艳红,鹅黄……根本没有男子能穿的颜色。 心中一暖,看着手中的衣服想着明儿去镇上要记得给相公扯块衣料回来。 误三春扛着架子进屋刚好看到小姑娘手中拿着衣服出神,放好架子道:“娘子,是相公不好把娘子给做衣服的都给穿坏了。” 荷藕见误三春误会自己了忙解释:“不是的,相公我是想这衣服都坏的不能穿了。相公怎么还留着。” 误三春从荷藕手里拿过那衣服,叠了叠准备包起来:“这是娘子第一件给我做的衣服,虽然不能穿了也要留着。” 荷藕从误三春手中夺过包袱:“那我补补看吧。”拿着小包袱出了门放在盆子里,准备先洗干净了再想着怎么补。 误三春打完了东屋的架子又开始打西屋的酒柜,忙忙碌碌的一下午就过去了。 荷藕收着下午洗的衣服看着还在忙碌的男人,进了厨房想着晚上做点什么犒劳相公。 一打开米缸,却见米缸块要见底了。用碗摇了摇勉强够做今天一顿饭,这些日子没上山菜野菜家里的蔬菜也快没有了。这一小篮子还是今天赵婶子来的时候给带的。 先淘米生火起了一个炉子做饭,再看看从菜篮子里拿了三根茭白,二根丝瓜,还有一根胡萝卜和一个大土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子从里面抓了一把黑木耳。这是她之前上山采的晒干收起来的。又去鸡窝里捡了几个鸡蛋准备开始做饭。 家里都没有荤腥,本来想着做个茭白肉丝如今只能改成做红闷茭白了。油热起锅,将切好的蒜片放入炒香。 再将切成滚刀块的茭白掉入锅内,炒至颜色略焦黄。开锅加入酱油,同时加入半碗水和少量冰糖。炒至冰糖融化,再加入耗油盖盖小火煮是10分钟收收汤汁即可出锅。 茭白原来清爽可口,再油锅内翻炒过后更加的鲜脆。出锅时再洒上一把葱花,鲜红透亮的茭白加上翠绿的小葱,还有悠悠蒜香慢慢飘出色香味俱全。 荷藕又将胡萝卜、土豆还有泡发的木耳切丝锅起烧水,水沸将三丝掉入水中焯熟后捞出,放在碗中到入调料绊了个凉菜。后又烧了个丝瓜蛋汤,将菜菜一一的摆在桌上,米饭的香味刚刚好从锅内飘出。 误三春忙了一下午闻着味早就饿了,如今见饭菜都摆好了直接坐下准备开饭。荷藕打着他的手,相公先去洗手。 两人刚准备开动,就听到马厩里烈雪的嘶鸣声。“相公,烈雪怎么了?”小姑娘不解的问着。 “藕藕,别理他咱们吃饭。” 烈雪一听嘶鸣声更大了,小姑娘看着烈雪一脸担心:“相公,烈雪是不是病了?” “他病什么病,是娘子你做菜太香了。它也想吃,一个马也想吃饭想的真美。” 荷藕想了想拿起那碗班三丝掉了一半在盘子给烈雪端了过去,“相公,它吃这个可以吧?”边走还边问着。 误三春看着那盘没了一半的拌三丝道:“娘子,它不能吃的快拿回来。”心想着它一个马和他抢什么饭吃。 老花匠拉着屠夫家的胖婶子去村长家找赵婶子商量着菜单和带些什么还要买些什么,刚到村长家门口闻着不知什么那儿飘来的菜香。 见赵婶子迎了出来,两人齐声问道:“这是哪儿传来的菜香?” 胖婶子一身是个好吃的,馋的口水都快下来了。 赵婶子看了看山上说:“荷藕家的吧,你看我同你们说她菜做的好没诳你们吧。” 胖婶子拉着赵婶子:“走走,咱们去她家看看。顺便吃点……” 赵婶子打着她的手说:“闹什么哩,等着到时候一起去帮厨还愁没咱们吃的。” 第17章 镇上 第二日一早荷藕早早就醒了,昨晚男人到没有闹她乖乖的抱着她便睡了。 荷藕侧身躺在误三春怀里头枕着他的满是肌肉的手臂,抬着头趁着男人熟睡偷偷的看着男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一簇一簇的射进来,洒在男人身上感觉整个人都泛着一丝暖洋洋的光亮。 荷藕用手轻描着男子的睡颜,剑眉星目、鼻梁高耸勾勒出完美的侧脸,如墨的长发四散在肩上,面前那宽阔的胸膛有规律的起伏着。 -- 第32页 荷藕用手轻抚着男人的眉毛,她记得以前听人说眉毛浓的人重感情有福气。 她想着相公定是有福气的,要不然怎么她跟了相公以后好事一件接一件呢。 刚想抽手却被男人抓住了,男人促狭的看着她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娘子,为夫好看吗?” 荷藕将头埋在他怀里不回他,误三春将小姑娘往里搂了搂:“藕藕,在睡会儿。一会儿为夫起来做饭。” 小姑娘推了推他道:“相公,你且睡着今儿我去做饭。”说完从他怀里出来,套上衣服穿了鞋下床推门向厨房走去。 荷藕在厨房里看着见底的米缸皱着眉头想着今儿吃啥呢?咕噜咕噜笼子里的两只鸽子叫着,这是之前买的两只小鸽子荷藕没舍得杀,男人就把它们养了起来说是训练训练能当信鸽。 荷藕想着相公也平日也没什么事两只鸽子就权当给他解闷吧,也不知道训练的怎么样了能不能送信。 盯着那两只咕咕的鸽子看了会,荷藕会心一笑道:“有了。” 打开米缸旁的小坛子里面刚好还有一坛小米,这小米是之前她让大有哥给相公买补身体的东西的时候买的。 乡下人补身体自是用不起什么人参、熊掌、燕窝之类的,买些荤腥补补再吃上一段时间的小米就差不多了。在大家心中小米是最养人的,荷藕知道小米养人是因为它熬出来的米油。 之前也想熬些给相公喝的,谁知道这段日子事情多到她都忘记了。怕是相公没事就拿小米喂这两只小胖鸽子,所以它俩才会对着坛子咕咕。 荷藕用小碗挖出来三碗小米掉在盆里用水泡着,去生火小米要煮出米油最好是热水下锅。 等锅中水沸,将淘洗好的小米下锅用勺子来回搅拌这样煮出来的小米粥会更香,搅拌一会儿后,盖上盖稳火煮上两刻钟。 荷藕想着只喝粥的话她没事,相公一个大男人怕是会吃不饱。从面缸里取了些面加了水开始和面,想着做几个素馅饼给相公吃。 将白扑扑的面粉倒入盆中,加入适量的盐来增加面粉的筋性,这样做好的馅饼吃起来会更加脆生。 再加入温开水开始和面,将面和成一个个光滑的小面团放在案板上醒上十分钟。 之后再将小面团一个个揉成长圆形两面刷上油放在盆中盖上盖再醒上三十分钟,将醒的着面放在一旁荷藕开了锅盖又搅了几下小火熬着的粥。 去菜篮里拿了茭瓜、胡萝卜和几个鸡蛋。将鸡蛋打碎入锅炒至金黄色出锅放在一边备用,再让茭瓜和胡萝卜切丝。 荷藕挥起小菜刀就像绣娘连个着绣花针一样顺手,切起菜来又快又细,只听得一阵咚咚,两盆细丝就都切好了。 将茭瓜丝中放入少许盐沥青水分,掉入切好的胡萝卜丝和炒好的鸡蛋倒入调喂料,最后再提入一勺油。 搅拌均匀后的饼馅,有黄的,绿的还有桔色的汇在一起上面还闪着油光亮晶晶,看着可口诱人。 小米粥的香甜味从锅中四溢而出,清甜也不腻人。荷藕将粥在锅上温着,将另一个灶台生火起锅,等锅热后准备下油。 将之前醒好的面团一个个拿出来,用擀面杖一个个擀成长条形将菜馅放在中间,从一头开始两面对折捏起全部捏好,再从一头向内卷起全部卷好是一个像蜗牛壳的螺旋圆形。 用手轻轻按压饼面一下,锅中刷上油将弄好的馅饼放入锅,煎至两面金黄熟透出锅。 荷藕将粥盛在盆子里放在桌子上,又将煎好的馅饼用筷子夹出放在盘中,转身去东屋的咸菜坛子里夹了几根自己腌制的小黄瓜放在小碗里端了出来。 这些小黄瓜是胖婶子家扔的,那日刚好荷藕路过胖婶子家门口,见胖婶子从园子里把这些小个的黄瓜崽都扔了出来。问了问胖婶子见她不要了,就都要了回来腌了小咸菜。 一切弄好了,荷藕进了屋去唤相公。 坏男人抱着她的枕头睡的正香,荷藕捏着他的鼻子在耳边轻唤着“相公起床啦。” 误三春一时间觉得呼吸不畅,鹰眸瞬间就睁开了眼神微怒,当看到眼前做坏事的人儿目光变得的柔和多了。 一手抱着小姑娘的腰,一手捏着她的小鼻子:“藕藕,小坏蛋。乖,让相公亲一口。” 说着就要动嘴,荷藕轻打了他一下:“相公,别闹了。快起床吃饭,咱们今天还要去镇上办货呢。” 起身从误三春怀里出来,去床边拿了衣服扔在他身上便出去了。 误三春三两下的穿好衣服,洗涑好出了屋门看着坐在小院中等着她吃饭的小娘子,悄默声的走到小娘子身边俯下身吧唧亲了一口。 荷藕脸色发红,微嗔的看着他。 误三春就像没感受到小姑娘的目光一样,看着桌子上煎至两面金黄的馅饼,还在滋滋的帽着油。面前碗里的小米粥正袅袅的飘着诱人的香气,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入口清甜软糯,咕噜咕噜一口气给喝光了。 荷藕看着男人这样狼吞虎咽的模样,偷偷捂着笑,夹了一个煎馅冰给他:“相公,慢些吃小心烫,尝尝这个饼。” 误三春拿起筷子夹着饼,只见那饼的面皮极薄,从外皮就看到里面红的,绿的,还有黄色的馅儿。这绿的,黄的交织看着就这让食欲大开,大口一张咬上一口,酥脆的饼皮配着鸡蛋的鲜香,胡萝卜丝特别有的香甜和劲脆再加茭瓜丝鲜嫩爽口,让人吃了一口就停下来。 -- 第33页 误三春一边吃着饼一边吸着里面的汤汁,荷藕见此又给误三春盛了一大碗粥把腌制的好小黄瓜也夹到他碗里让他尝尝,这一顿早饭误三春吃的到打嗝了才停下。 小姑娘拉着碗不让他再吃了,语重心长的说:“相公,好吃下次再给你做,不能暴饮暴食的对胃不好。” 两人收拾好准备出发去镇上,临上马车前荷藕担忧的看着误三春:“相公,我们要买那么多东西钱会不会不够啊。” 误三春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将钱袋子交到小姑娘手上说:“以后,娘子管钱。” 荷藕打开钱袋子数了数约莫有五十两,不敢相信的看着误三春:“相公,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男人赶着车,揽着她的腰道:“藕藕忘记了,为夫不是有个不赚钱的小铺子。这是上回我家仆人给我的上半年的盈利。” 荷藕听男人这样说,才安心的把钱袋子放入袖兜里。掰着手指头算着一会儿都要买些什么,大概要花多少钱。 平时镇上人也多,十里八村的大家换点钱买东西都来镇上。可是,都没有今天热闹。 荷藕鲜少来镇上,误三春又是土匪下山都闹不明白今儿是有啥节庆处处会如此热闹。 两人依着荷藕先前在路上说好的,先去米行买米买面,再去菜场买青梅然后去杂货铺买冰糖和还有做饭的调味料,再去缸厂订两个大酒坛子和一些小酒壶。 后面,荷藕想着拉着相公去买布料,误三春想着带着小姑娘在市集上逛逛难得今天这么热闹,娘子喜欢什么便给她买些什么。 不过这后话两个人都没有对对方说,都想着到时候再同对方讲。 两人还未到米行便被半道遇到的陈大妞和胖郎中给拦住了,陈大妞也不客气直接上了马车对着旁边的胖朗中:“你自己个儿去看荷花吧。” 胖郎中也跟着爬上了马车看着陈大妞没好气的道:“你不去,我去干什么?” 陈大妞剜了他一眼,拉着荷藕的手对她说:“我还想着你在不来去寻你呢?”指着胖郎中说:“哝,这老胖头说今天荷花节你们定会来的。没想还真让俺们给碰着了。这是要去哪儿?荷花节可不往这边走。” 胖郎中再旁边看着陈大妞笑了笑没说话,“婶子,我和相公准备去米行买些粮食。对了,婶子寻我可是有啥事?” 陈大妞拍了拍误三春说:“行了,你也别去米行。”拉着胖朗中:“让他给你指路,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两人一头雾水的看着陈大妞,胖郎中在车上蹭啊蹭,蹭到误三春旁边给他指着路先向前赶到路口右转…… 荷藕拉着陈大妞问道:“婶子,是什么事呀?” 陈大妞看着小姑娘着急的样子,故意略做深沉的说:“莫急,你到了就知道了。” 第18章 糕点 小姑娘等不及道:“好婶子,你莫要卖关子快同我讲了吧,到底是啥事?” 赵大妞看着小姑娘一脸焦急的样子讲道:“这不是你上次给俺们俩送的糕点吗?这老胖头他不喜欢吃甜食便都给了我放在我柜上。 我那日犯懒就没下柜去收,刚好呀这第二日城中那点心铺的老板来我家看最近有没有收到好东西。 就顺手尝了两块点心,便放不下了一个劲的问我这点心拿儿买的,我同他讲了这不是买的是妹子你送的,这不他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定要见你一面。” 荷藕略有些紧张的问:“婶子,他要是喜欢做了送他两盒,还是不要见了。” 对着在前面赶车的误三春叫道:“相公,咱们回去吧。” 陈大妞打断她道:“傻姑娘,他是做点心铺子要见你定是看中你的手艺。你去见见又没有坏处,若是谈的好不比你种地来钱容易。“ 误三春到觉得陈大妞说得对,再说有他在娘子也不会吃亏,由着胖郎中指路赶着马车去点心铺子,回头看了看略有点怕的小姑娘说:“娘子,莫怕有相公在。” 拐七拐八的终于到了陈大妞说的点心铺子,那铺子位置很好正在镇市集的中心,沿着河一个二层小楼楼上的雅间还有几个客人正在交谈着。 陈大妞也不管胖老头和误三春拉着荷藕下了车,径直往铺子里走。误三春在后面担心的生导娘子脚步不稳摔到,胖郎中看着他紧张的样子直笑拍着他肩膀道:“进去吧。” 进了店内陈大妞拉着荷藕对站柜的小二说:“你家掌柜的今儿在不?” 那小二连忙点头:“在,掌柜的在后堂。” “快去叫你家掌柜的出来,他要找的人我今儿给他带来了。” 陈大妞大大咧咧惯了不觉得有啥,荷藕心里却紧张的要命。毕竟她之前被大家当作灾星来着,也不知道掌柜的见了是自己会不会叫人把他们轰出去。 误三春看着小姑娘紧张的手偷偷的抓着自己的袖子,走上前去伸手握起那只抓着袖子的手。 荷藕觉得掌心一暖,抬眼看去男人站在身旁牵着自己道:“娘子,别怕。\ 小姑娘羞怯的叫了声:“相公。”被握着的手这回到没有抽出来。 只见店小二引着一个个子不高,大腹便便的男人出来。荷藕想着这人胖的倒是匀称,胖的脖子都没有。脸圆圆的,整个人像个圆球球。 误三春见荷藕一直盯着来人,轻轻的捏了下小姑娘的手。 -- 第34页 荷藕不明所以的抬头看着他,误三春在耳边道:“不许盯着别的男人看。” 荷藕轻轻抬脚在他脚上踩了下,这点心铺子的老板明明是个三四十岁的老男人,这也能吃味。 陈大妞见那人出来拉着荷藕上面道:“贾老板,这就是我之前同你说的小厨娘。这点心啊便是她做的。” 贾仁看着荷藕欣喜道:“我原想着这糕点师傅怎么也得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师傅,没想到啊竟然是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 荷藕被夸的不好意思忙说着:“过奖了,过奖了。” 贾仁看了看荷藕身旁的男人问:“这是?” “他相公。”不等别人开口,误三春沉声道。不知为啥贾仁竟觉得这语气有一丝丝不悦。 “郎才女貌,真是绝配。”指挥着小二快将我那上好的龙井泡了,迎着大家向里面走:“咱们去后堂坐着谈,坐着谈。” 几人到了后堂坐下后,听贾仁一讲荷藕明白了。原是这点心铺子老板尝了那糕点觉得好吃,便想同她合伙一起做这生意。她来生产他来卖,两人五五分成。 荷藕觉得这们生意到是挺好的,她只管负责做贾老板来销售。这样的话家里还能多份收入,他和相公今年都没有种地到了年根下怕是不好过。如今多了这个进项就好过冬啦。 刚想开口答应说好,便听相公沉声道:“三七分成。”说来也奇怪相公自从进了这间屋子,说话就一直冲冲的荷藕心里嘀咕着。 贾仁本想着这两人乡下人好唬弄,五五分成大家都公平。那想到误三春狮子大开口,前面和荷藕谈话笑的连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如今感觉脸上皱纹又多了。 面上和气的说道:“小相公,有事好商量。你看我这儿门面人工都要钱,四六吧不能再让了。” 误三春一脸嘲笑的表情看着贾老板,心想还从来没人敢跟他讨价还价的。拉着小姑娘的手道:“二八分。贾老板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贾仁心想这那里是讲价这明明找吵架,有这么讲价的吗越讲越过分,他一拍桌子心疼的说道:“三七就三七。”心想着总比二八好,他们要是坚持二八他也点答应,谁让这姑娘的糕点着实好吃。 误三春嘿嘿嘿的笑着说:“成交。” 荷藕和贾仁商量着大概多久供一次货供多少,误三春在旁边听着不时插两句嘴。 误三春不插嘴还好,一插嘴贾仁就心痛。 一会儿是包装问题本来小娘子满口答应说她包装的钱她来出,他一插嘴就成了这点心你家在卖当然要用你家铺子的包装这钱你出。 再一会儿两人讨论定多少量,贾仁想着要是订单多了便派人去通知荷藕加量多做些,他一插嘴就成了物以稀为贵,你会不会做生意你。一周一供,买不到的让他们下周赶早,受累的是我家娘子。 荷藕扯着误三春的衣角小声道:“相公,别说了。”心想着相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平时也不这样啊。 最后贾老板和荷藕外加不停插嘴的误三春三人商量决定,每周供一次货,具体供货多少看荷藕做了多少便供多少,贾老板不可以加订。杨梅糕定价十文钱一个,每周结一次钱。 贾老板我这胸中的一口气啊,还有我少赚多少钱子啊我,我找谁哭去啊我。虽然心中如此郁结还是带着四人去醉风楼吃了午饭。 吃过午饭,贾老板铺子里还有生意便自个回了铺子。胖郎中和陈大妞两人无事散步去看荷花展,本来误三春想赶着马车送他两去,两人齐声道:“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陈大妞临走前嘱咐着荷藕办好了货,定要去看看荷花展,一年就这么一次。因有这展会,这几日城门的宵禁都取消了不用担心出城。 两人和陈大妞二人分别后,就按着前头计划好的先去买米买面再去买做酒和糕点的材料,后误三春又拉着荷藕一起去订了坛子和酒壶。 误三春见该买的都买好了,坛子什么的也都订好了明日送到家里去。想着带小姑娘去荷花展看看,他呆在山上没去过,想着小姑娘这些年定是也不怎么出门肯定也没去过。 荷藕盘着小腿坐在车上掰着小指头算着花了多少钱,“买坛子和酒壶花了十两,买米面花了二两,买村料花了……”又把钱袋子里的钱数了数,刚好对上数才放心的放回袖兜里。 误三春看着小姑娘财迷的小模样,想上前去将人抱在怀里亲上两口。 荷藕见男人一直盯着自己发楞,小手在误三春眼前挥了挥:“相公,相公?” 误三春回神道:“娘子,东西都办好了。咱们去荷花展看看?” 荷藕磨蹭的坐到误三春身旁,头靠着他的肩膀小小声的说:“相公,我,我想去绸缎庄看看。” “好,咱们现在就去绸缎庄。”心想着定是自己带回的那些料子娘子不喜欢,一会儿仔细跟在娘子旁边看看小姑娘都喜欢啥,到时候再去山上的库里拿。 误三春将马车停绸缎庄外的柱子旁,将马儿栓好拉着荷藕的手就进了绸缎庄。 绸缎庄老板娘见有人上门,立马从柜台内迎了出来:“二位,要成衣还是布料?给娘子还是给相公买呢?” 两人同时转身指着对方异口同声道:“给她”/“给他。” 绸缎庄老板娘笑着打趣着:“要不一人来一身?”她到是知道他二人,不管是拜堂那日,还是公堂那日她都在场,没曾想的是这两人感情这般好。 -- 第35页 荷藕忙解释道:“我不买,给他买。” 误三春拉着小姑娘说:“娘子,为夫衣服够了不用再买了。娘子看看有什么喜欢的,买些回去做衣裳穿。” “相公,给你买啦。你看你就那么两套换洗的衣服,上次做的那套还不知道能不能补上呢。”拉着男人去看那些料子:“相公,你喜欢什么颜色和样式的?” 误三春本以为是小姑娘要买料子没想到是给他买,心里又是了一阵触动。拉着荷藕手的轻揉着:“娘子,有你真好。” 荷藕被他的说面上一红,忙抬头去看看老板娘有没有听见还好她离他们很远想来应该听不到。“相公,快去选料子啦。”撒娇的说道。 误三春选了匹黑色的料子,荷藕觉得她老穿黑的闷闷的,又选了两块天青色和雾灰色的一起去结账。 前面买东西的时候一文钱都要和人家讲价,如今给他买衣料到是大方不讲价直接付钱。 误三春先了门外松马,看着小姑娘怀里抱着料子脸上洋溢着笑,一蹦一跳的向他这儿来。他心里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这生活太过美好却是他骗来的。 荷藕将布料包好放在小蓝子里,自己爬上了马车推了推前面的男人:“相公,咱们去看荷花吧。我还没有去过荷花展,相公去过吗?” 误三春收了神色面容温和的说:“为夫也没有,咱们今儿去看看。” 荷花展是在郁湖旁沿着湖围的一个园子,临时围了一个入口一个出口各守着两个衙役,入口旁上次在县衙里见的小师爷正热火朝天的卖着门票:“十文一张,十文一张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错过一次后悔一年,错过几次后悔一生啊。” 入口处还有专门的停马车的地方也有衙役看守着保准不会丢东西,误三春去拴马车荷藕下了车去买园票园,那小师爷见是她忙看了看她身后问道:“你男人呢?没一起来?” 荷藕一边付钱给他一边说:“相公,去栓马了一会儿就来。” 将两张圆票给了荷藕:“等天黑了看了花灯再出来,一年就一次别急着回家。今儿没有宵禁。” “好的”小姑娘接了票便出了人群在入口等误三春,男人小跑了两步拉上荷藕的手:“娘子,走吧。” 大片的荷花都是沿湖而开的,要经过入口处的长廊后才能看见。这长廊两边都是摆摊的小贩,吃的喝的啥都有,走累可以略坐下歇歇脚再吃些小吃垫垫肚子。 “相公,早知道咱们也来摆摊了。怎么也能赚些银钱呢。”误三春听她这么一说,用手刮着她的小鼻子:“没想到我家藕藕竟是个小财迷。” 荷藕不去理他,脱开他的手去看两旁的小吃铺子,有煎白肠、皂儿糕、莲子粉羹、炸馓子、烧义粥、豆子粥、重阳糕、春卷、丁香馄钝、炒鳝面……仔细数数有好几十种。 荷藕挑着没吃过的这样买点那样买点尝着味道,误三春跟在后面娘子尝了两口的便接过来继续吃也不嫌弃。 跟着娘子走到一个卖钗子的摊位前,却见娘子目不转眼的盯着一对玉珠花挪不动步。 误三春想着娘子喜欢便买了,仔细一看那珠花娘子也有,以前一直戴着的便是不过成亲后到没戴过。 首饰的铺的老板看着荷藕道:“同你一起买玉珠花的张家姑娘没来?” 第19章 日常 误三春明显的感觉到小姑娘听到这话整个人抖了一下,原来想要去拿那珠花的手也收了回来。 荷藕拉着误三春对着老板道:“这是我相公。” 那老板道:“我知道啊,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你家的事。我是问你之前和你一起的小姑娘呢,怎地没有一起来?” 荷藕心想就你这聊天水平,生意还没关门大吉也是菩萨保佑。那壶不开提那壶,拉着误三春的手说:“相公,咱们走吧我想去前面看荷花呢。” 跟个座山雕一样站在荷藕后面误三春,看了眼那铺子老板心想这要是在以前把你这小破摊子都给你掀了,真讨厌净惹我娘子不开心。虽然心想这样想还是被小姑娘拉着去前面看荷花。 误三春明显感觉到小姑娘兴致没有先前好了,满湖的荷花正亭亭玉立的崭放着,可是身旁的小姑娘却一点也看不进去。 只是拉着他的手治着湖漫无目的的走,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小脸现在都难过的揪在一起了。 误三春正想着说点什么逗娘子开心,却听得咚、咚、咚三声钟声。循着钟声看去,湖面上还有两岸的花灯应声亮起,一盏接着一盏顺着湖岸连绵不断直直亮到湖的尽头。 误三春到是没心情看着热闹,眼神关切的看着身旁的小姑娘。 却见小姑娘随着人群一起哇,哇,哇的连哇了好几次,双手扯着的他的胳膊说:“相公,这你看真神奇。” 误三春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说:“藕藕,想知道一会儿咱们租条船让船家划过去看看究竟可好?” 小姑娘开心的点点头,拉着他继续又去看新奇。误三春跟着身后想着娘子是不是怕扫了他的兴才强颜欢笑的,想着回去要送信给常溪让他去查查张家姑娘。 沿湖两岸,岸上五里一杆上面都坠着纸糊的荷花灯,湖面上各式各样的花灯应水而动。将整个湖面照的如白昼般,朵朵清荷映着湖面反射的烛光,衬的更加清丽婉约,周身好似被一层白光裹着,美不是凡尘之物。 -- 第36页 岸边有人家招呼着卖荷花灯三十文一个,误三春见小姑娘眼巴巴的看了两眼又拉着他走开了。想来是娘子心疼钱,轻轻用力将朝前走的小姑娘拉了回来。 力道没控制住小姑娘直接扑到了他,他到是如意的很嘿嘿的笑着。怀中的小姑娘羞的脸通红,偷偷看了看左右的行人无人关注他们立马从他怀里出来,站好后还嗔怒的说:“相公,你在外面收敛点。”语气里有一丝丝微怒,不似平时那么娇俏,误三春觉得娘子只要是叫他相公,什么语调的他都觉得好听。 拉着小姑娘回到那卖花灯的铺子前,对着店家说道:“拿个花灯。” 荷藕忙拉住误三春,刚想说不要了。却见男人从袖兜拿了钱直接交到了店家手里。 误三春接过花灯送到小姑娘怀里,揽着她向湖边走:“娘子,我们也去放花灯。” 荷藕站在河边,怀里抱着花灯,低头看着男人用借来的打火石点花灯。不知怎地眼圈就红了,她看看花灯又看看对面认真点花灯的男人。 她上次被人这么宠着还是小时候,那时候爹还在,哥还没有成亲。 有一年爹带着她和哥来镇上赶集,那时候爹一个人两着他们两个孩子过的也不富裕。荷藕第一次进城看到了卖糖葫芦的便走不动路,爹狠狠心给她和哥一人买了根。 回家的路上,大哥一直不舍得吃看着荷藕将自己的那根吃完了又把自己的递给了她。谁又知道人生的路的后来会走成了如今的情形,不过好在她还有相公。 她微微抬头看着认真点花灯的男人,这个男人和她无亲无故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仅是因为自己救了他,便愿意为她赌上自己的命,替她辩驳,据理力争还她清白。 误三春想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回到他点火就点不着。这打火石在别人手里一碰就着,在他这儿都快蹭冒烟了连个火星都没有。 “娘子,你说为夫最近是不是走水运?怎么这火就是点不着呢?”男人专心打着打火石吐槽着。 荷藕从误三春手中拿过那打火石轻轻一碰,刺啦一声火便着了,靠近荷花灯的烛心轻轻一点,荷花灯便亮了起来。 误三春忙把打火石从荷藕手中接过,将荷花灯推给她:“娘子,真厉害。” 抬头一看小姑娘眼圈红红的,用指腹给小姑娘擦着泪关切的问着:“娘子,怎么了?” 心里恶狠狠想不行一定要让常溪把那卖头花的摊子给掀了,看都把他家娘子给弄哭了。娘子一哭,他的心就跟着疼呢。 “相公,都怪你点个火那么久。我这是被你熏的。” 听小姑娘这么一说,嘿嘿笑着说:“娘子,下次点着了再给娘子一定不让娘子熏到。” 又手握着小姑娘的肩膀将小姑娘轻转了身面对着湖边,“娘子,快许愿放花灯。一会儿灯芯烧完了,许愿就不灵了。” 荷藕将花灯放入水中,拉着误三春与她并排站好,双手合十道:“希望可以和相公永永远远在一起。” 误三春一手环着她的腰怕掉入水中,一手刮着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傻藕藕,愿望说出来说不灵了。” “才不会呢,说给相公听才不会不灵呢。”轻点起脚尖在误三春耳边说:“相公,有你真好。” 觉得面上一热,那轻柔的触感误三春刚想伸手拉住不停点火的小坏蛋。荷藕一把拂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害羞的向湖岸跑去。 误三春微微向后仰了一下,心想要不是有这一百多斤的份量今儿估计要和花灯一起下水了。 两人从会场出来,误三春又拉着荷藕去路边的馄炖摊吃了夜宵。门口有个卖灯笼的小铺子,误三春买了个稍大的淡粉色的荷花灯笼交到荷藕手里,说是让她回去的时候照路用。又买了些小零食带着,怕半路小姑娘肚子饿。 因着办荷花展周围十里八村的乡亲都出动了,回青山村的路上到也不孤单走着走着就能遇到几个同行的。有人嫌弃荷藕晦气自是避之不及,也有的自从上次张家的事后,对荷藕改了观见着他们小两口也会上来搭两句。 就这样小姑娘坐在他旁边,手里提着荷花灯,两人有一搭没搭的说着话。说着说着感觉肩上一重,侧脸看去小姑娘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熟了。 两人到了家,误三春抱着小姑娘去净室稍稍清理下便睡了。小姑娘许是累了,乖巧的很任他帮着洗洗弄弄擦干头发,主动扑到他怀里来抱着他睡。 第二日送坛子的伙计早早的就来了,误三春指挥着伙计将坛子搬进西屋挨着墙角一一放好,又将订的那些酒壶放在之前他打好的架子上。 荷藕看着工具都齐整了,准备开始泡酒。将昨日在市集上买的青梅从马车上卸下来,倒了一大半在木盆里放到井边准备一个个清洗去核。 乡下家家户户都泡青梅酒喝,但是泡的好喝却又是连一种说法。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要将这青梅去核,一是将青梅剥开后梅汗浸入酒中,这样泡出来的酒更加清香。二则是梅核若是不去,泡出来的酒会带有涩味,随着浸泡的时间越长,涩味也入浸入酒中。 原来酸甜可口,生津止渴的青梅就会失了原来的味道,变的又酸又涩还略着些苦,使味道大打大折扣。 且这梅核若是泡久变会泡发生效,对人的身体也会有损害。 -- 第37页 误三春坐在旁边照着荷藕的样子帮她一起忙活,两人将一袋子青梅都收拾好,小姑娘将梅核都收到一个袋子里说是等过几天开了荒准备种下去。且不管活不活就当试试,要是真活了便好好养着。 误三春自是自家娘子怎么开心来,虽觉得这事不大靠谱也满口支持。 荷藕又拿从车上拿了一小袋子杏仁出来,买的时候误三春就想问了,“娘子,买这么多苦杏仁干嘛?不好多吃的有毒的。” 荷藕抓了几个用水洗了洗,递给误三春:“相公,尝尝。” 误三春苦着个脸接了过来,放在嘴里搅了两下一脸愁云烟消云散:“娘子,怎么是甜的?” “相公,真笨。有苦杏仁当然也有甜的啦。”小姑娘得意洋洋的说着。 误三春依着荷藕的吩咐让杏仁清洗好,他端着两大盆青梅一手一盆,小姑娘两个抱着一小盆杏仁进了西屋准备开始泡洒。 荷藕指了指外面的那的酒坛子说:“相公,这个坛子的里的你青梅二层,杏仁一层,冰糖一层的铺下去。青梅和杏仁铺完就把咱们买的那大坛花雕掉进去。我想着若是等上三个月怕是不够喝,所以加了杏仁估计一个月就能泡好。再者天气热了喝太烈的酒伤身,所以这坛咱们就泡轻香型的酒。“ 误三春指了指里面的坛子:“那里面泡烈的?” 荷藕从误三春手中拿过一盆青梅道:“相公真聪明,我想着一坛子应该够喝一断时间了。这个咱们就泡上三个月,刚好差不多入冬,冬天了喝点烈暖暖身子。到时候刚好可以挨家挨户送些。相公你说这样好不好?” “都听娘子的。” 因着荷藕答应了赵婶子要去帮厨,所以这几天两人忙着泡酒,蒸糕点。泡酒的时候误三春还能帮帮忙,蒸糕点就只能帮忙剥剥山药皮,烧火看炉子之类的小活,他一个大男人原来到是从来没围着炉台天天转过,如今也觉得要是有娘子在这生活也不错。 夕阳西下的时候,赵婶子来了一趟嘱咐荷藕明儿早些起,去她家等着大家一道去帮厨。 第20章 帮厨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起了,因着习俗办喜事席面要吃上三日。 小姑娘去帮厨也要在新妇娘家待上三日,要等到第三日午饭后等新娘子被接走才能回来。 小姑娘自小也没怎么出过门,也算是第一次出远门。再加上又是个软绵性子,误三春嘴上没说心里却是担心。 两人磨蹭了半天,一会儿带这一会儿拿那的。还未出门赵婶子她们一群人已经到他家门口。 误三春拉着荷藕出门去迎,赵婶子看着误三春大包小包的打趣道:“知道的是去帮厨,不知道还以为要搬家呢。” 荷藕被说的不好意思,红着低头轻声说:“相公是怕我照顾不好自己。婶子你别拿我们打趣。” 误三春让大包小包的放在马车上,又招呼大家去西屋搬酒。昨日他闲来无事把小姑娘那些奇形怪状的酒坛子都给换了。 大家伙搬了差不多,还剩下几坛荷藕护着说:“这些是留给相公的。”说完羞的不敢抬头看众人。 大家自是看着他俩个笑,知道小姑娘面皮薄到也没拿他两个打趣。 老花匠拉着车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个后生拉着做饭的材料还有酒,最后面大有哥赶着车荷藕她们几个帮厨的娘子就坐在上面。 上了车误三春把装着披风的包裹塞在小姑娘手里,更深露重的路上冷了就穿上,莫要贪凉,感冒了就不好。 又把食盒放在她脚旁,里面是这几日荷藕做杨梅糕、无忧糕和金乳酥,“带着路上饿了吃”男人嘱咐着。 荷藕坐在马车看着站在家门口目送的他的相公越来越远,心里酸酸的有那么一丢丢想哭。 胖婶子见她这样打趣道:“这小夫妻呀就是不一样,眼巴巴的送啊。再看看咱们这家里的死男人,听说你要出去几天乐得就差没上房了。” 荷藕听她这么一说,扑哧跟着大伙一起笑她。 胖婶子觉得周围总有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勾的她口水都出来了,也不顾得那么多直接问道:“妹子,你带的啥好吃的。咋恁香来勒。” 赵婶子打趣道:“姑娘,快把你的好东西给你胖婶儿尝尝。她都馋了好几天。” 胖婶子被她一说反到不好意思说道:“明明大家都想吃,我这不是皮厚就先开了口。”说完自己也跟着大伙一起笑着。 荷藕拿起食盒打开,一层一层的依次摆开。糕点软糯的香味扑鼻而来,杨梅的酸、山药的甜、薄荷的清香引的大家直咽口水。 这糕点都是早上刚蒸好的,这天气越来越热荷藕想着要是蒸好再送到镇上怕是都要酸腐的。所以便将所有的糕点做成半成品,到时候相公送到点心铺子现卖现蒸便是。 这样吃着口感好,也新鲜。临出门前她还交待着今儿让相公把前几天做的二百个杨梅糕送过去。 几个婶子尝了都说好吃一个劲的问怎么做的,荷藕说着等帮厨回来就教大家。 胖婶子拿着金乳酥看了半天说:“我今儿算是见着什么叫心灵手巧了。你看这糕点做的跟个荷花一样。炸的酥脆可口不说,这中间的酥油香闻着都馋人。” 旁边的一个婶子说:“咱最后一顿饭的点心就上这个吧。这是新娘子出门前的压轴点心,咱就上这保管能让新娘子有面子。咱们农村人谁见过这个。” -- 第38页 大家都附和着说:“行,这个主意好。” 荷藕心里到是有点打鼓,压轴饭她是知道的。 乡下办酒席都是一开始男女双方的亲朋好友再各这儿吃上三天的席面,最后一天中午新朗出发去女方家接人,吃了三天席面的娘家人今都要跟着新娘去婆家吃喜酒。 这顿饭是新娘未出嫁前在娘家吃的最后一顿饭,也是为了感谢亲朋好友的出席。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荷藕心里还是有点怵的。 赵婶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事的,咱着乡下席面你肯定应付得来。” 一行人到了主家快将中午了,主家是隔壁镇的富户为人到是和气好说话,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这席面做的压过婆家去,若是买菜的银钱不够自去账上支便是。荷藕带来的酒的,老花匠提一句主家什么也没说便答应。 那主家说:“只要好喝就行,宾客满意便好。至于银钱同我家管家去结就是。” 原来是这家的姑娘许的也是门当户对人家,两家人家都是不差钱的,所以谁家也不让着谁,都怕在这席面被比了下去丢了面子。 因着是第一天来的宾客不多,几个婶子不让荷藕动手就让她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小姑娘提一下她们,这个菜要少放油,那个菜要火急一些…… 误三春这边看着小姑娘走了,去屋里提笔写了个条出屋系在小鸽子腿上。摸了摸鸽子的头便松了手:“去吧。” 后又去东屋将娘子做好的那两百个生杨梅糕一个个装入箱中抬上马车,准备趁着早上天亮将这糕点送到镇上。 顺便再去买些修屋的工具,石灰水泥什么的也要订了让厂家送来。误三春想着趁着娘子这几天不在,叫了常溪带人来把主屋重新盖起来。 一线天上常溪正拨着小算盘对着账算着今年的他们山塞的营业收入(就是绑了几回票),三当家的从外面进来手里抓着只小鸽子。 “二哥,二哥?你看这是啥?”三当家的把鸽子推到常溪面前给他看。 常溪看了眼那快被三当家的捏死的鸽子道:“你没见过鸽子?” 三当家不耐烦的看着他,将鸽子往他账本一放。拉着系在鸽子腿上的那个碧色小绳:“大哥说,这是嫂子你忘记?” 常溪合起账本看了眼三当家又看了看那鸽子,从鸽子腿上将小细卷抽来,打开看完气得把那小信给扔了。 三当家的焦急的问道:“二哥,大哥都说了啥?” ”说了啥,说了个屁。马上要开第二届土匪大会了,一天天不好好搞业绩。还让我带几个兄弟下山去给盖房子,盖房子盖个毛线,你见过那个土匪上门是去给人家盖房子的。太不尊重土匪这个职业,简直没有职业操守。“常溪气的呱呱对着三当家一顿数落。 三当家一心想着下山看小嫂子,常溪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二哥,你不想去我去,我带兄弟支给大哥盖房子。” “你去个屁,你在家好好给我看着山寨。咱们塞子外面青虎的探子一会儿我下山了,你就把他们解决了。不能让他们再摸着大哥的住处,你不是天天看着他们心痒痒吗?” 三当家盯那几个苍蝇不是一天了,今儿听说能收拾他们,高兴的哼着小曲去点兵点将去了。 常溪唤人去塞子里叫上几个会砖瓦活、木工活的兄弟来,临出屋前想大哥见着他一准要钱,将钱袋子里面的银票都拿了出来放到箱子里,放了些碎银子进去挂在腰间,一脸得意的出了门。 出了塞子同行的兄弟们都问要去哪儿,常溪故作高深的说:“掐指一算今儿能见到大嫂,且跟着我便是了。” 谁知道到了误三春家,除了院里那只闲庭漫步的老母鸡再没有一个雌性动物了。 几人见此都问道:“二哥,大嫂呢?” 常溪见误三春出来上前问:“大哥,大嫂呢?” 误三春看了看他们几个对着常溪说:“他娘的,老子让你多带点人。你就带这几个虾米就够干啥,老子要三天给我娘子盖个二层小楼,你瞅瞅你干的事,还想见我娘子没门。” 指了其中一个说:“去去去,回塞子给老子再叫些人来。” 那个土匪侧马走后,几人便开始忙碌。误三春站在院子对几个人讲他的规划,左边要开菜园子,还要重搭马厩。右边要盖小猪圈和鸡鸭的窝,还要在外面种上花…… 常溪拿着个笔和本子画着图,记着误三春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个的要求。白眼翻的就快翻不回来了。 误三春一通规划完以后,对着几个人挥挥手说:“你们干活,早上起得太早我回去补补觉。” 常溪狗腿的刚想跟上,就被误三春嘭的一声关在门外。“别想偷懒,好好干活。” 帮厨的菜前两天还好做,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饭菜都是提前商量好的。只要按着单子做就好了,几个人切菜的,洗菜的,炒菜的分工好,做起菜来也顺心。荷藕被分着安排后面的点心和酒水。 不忙的时候给大家打打下手,婶子们做菜的时候她便去看着,觉得那里不好便说出来。两天下来,婶子们也觉得自己做的菜更香了,主家的反馈也很好。说是从来还没见过谁家办婚事宾客天天巴巴的等着饭点的。 第三天新郎要来接亲要在娘家用午饭,大家伙早早的就开始按着菜单准备起来。 -- 第39页 两天相处下来,主家放心她们也不怎么进厨房来。今儿主家老爷带着管家急急忙忙的来了,看着赵婶子说:“她婶子,如今这事只能拜托你们。” 第21章 秦家班 大家被主家老爷的话弄的一头雾水,赵婶子问着:“这是怎地啦?” “且随我来看。”主家说完让管家带路领着赵婶子向厅堂去,赵婶子想既是席面的事就拉上了荷藕一起,毕竟小姑娘菜做的好,要是有什么还能应付下。 两人跟在管家和主家身后到了大厅,只见厅堂外的空地上,下人忙忙碌碌的搬着座椅,女使来来回回上着碗筷。周围稀稀拉拉有些娘家人在一起帮忙。 前两天还是摆着二十桌的院子,如今足足翻了倍摆了四十桌,塞的满满当当桌桌之间除了来回上菜走的人路,再没有多余的间隙。 主家拉着赵婶子在一旁说着话,荷藕站在廊上听着来往的行人议论着。 一人道:“吃了这么多年喜酒,还是头一遭遇到婆家上门吃娘家喜酒的。” 另一人道:“谁说不是呢,这不是摆明打新娘家的脸吗?” 荷藕正听一知半解还想再听听,赵婶子将她拉到主家面前:“主家,这姑娘是我们掌勺的。是俺们村做菜最好,就她做的那个糕点俺们镇上的点心铺子都进了去卖。“ 主家老爷原本见荷藕是个小姑娘心里很是不放心,听赵婶子这么一说也是将信将疑。 那老爷看看荷藕长叹一声说:“哎,如今这事想必刚才听大家议论也知道了个大概吧。我家与高家原是不对付的,因着不在同一个镇上又没什么交际,这么多年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孽缘啊,那曾想去年年初我家玉儿去庙里上香,正撞到他家的公子高锦两人一见钟情,等我们两家发现时早已情根深种。 我们两家自是不同意这婚事,玉儿是我家的幺妹啊。如何舍得让她却那虎狼窝里受苦。他家也是如此想法,那知她二人想是提前说好了般心有灵犀。 我家这头闹绝食,他家那头儿就跟着。这头儿要闹上吊,那头就儿要寻短见。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就这么来来回回的闹了大半年,他家受不住才上门提的亲。可是,你看今日这架势还没嫁去他家就开始给我们下马威了。” 说着说着那主家老爷竟有些哽咽,对着荷藕和赵婶子鞠了个躬说:“小娘子,我家玉儿的脸面就拜托你了,至于钱财你随便开价我都出得起。我这个当爹不舍得女儿爱这般委屈,还未出嫁就被人压上一头。他家高锦也是家中最小的,上面两个哥哥,这若是今日被比了下去,日后她两个嫂子并着一家子下人女使的要如何笑话她。她在家里一日,我总是想护她一日。” 荷藕看着主家老爷想到了自己爹,她想着若是爹在的话定也是这样千般万般的筹划都怕不能护她周全。 管家扶着主家老爷,荷藕说道:“老爷爱女之心让我想起了我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今天的席面包在我身上,至于银钱还是按我们之前说好的。” 主家本以为她们会趁机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小姑娘这样说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开口。 荷藕见此忙道:“那老爷,我和婶子回去做席面了。” 那老爷和管家两人激动的推着手道:“快去吧。” 荷藕和赵婶子还未到厨房门口就听里面吵吵闹闹的,外面还围着看热闹的下人。 赵婶子拉着荷藕忙往里走,刚走到门口还未掀开门帘就听到胖婶子在里面和人对骂:“抢老娘的灶台,信不信我像剁猪一样把你剁了。” 两人掀开帘子推门而入,果然看到胖婶子正在撸袖子准备动手,厨房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帮厨娘。 那头领头拿着个铁汤勺也跃跃欲试准备动手,两人要不是被各自身后的几个娘子拉着怕是早就干了起来。 赵婶子后着胖婶子说:“闹什么哩?这么大年纪不丢人?外面多少人看着呢?” 胖婶子指着对面的那群厨娘道:“她们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进来就抢灶台。嘴巴还不干净说什么咱们是乡下东西见过世面,还要今天教我们怎么做菜。怎地你娘没教你做人,这么喜欢做东西。” 后面几个娘子也纷纷附和:“真的不是我们闹事,是她们太过分了。” 荷藕看了看对面几个凶巴巴的婆子,帮胖婶子理着衣服心平气和的说:“婶子莫气,咱们好好把菜做好便是。今儿我到要看看到底是谁教谁做菜?“说着还把对面的几个婆子扫了一遍。 对面一个婆子指着荷藕道:“你个小姑娘,吃的饭都没咱们走得路多。还好意思在这里口出狂言,小心到时候输的家的都不认识。” 荷藕道:“我若是输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给人家帮厨啦。你敢吗?”身旁的几个婶子听她这样说,都拉着她衣服让她别说气话。 对面的婆子明显一楞,身旁的领头道:“若是我们秦家班输给了你这个小姑娘,那这帮厨的活想来也不用再接了。“眼里满是轻蔑的看着荷藕。 荷藕也不生气,拉着婶子去左边灶台做饭。厨房共四个灶台,左右各二个,婆家来的娘子们占了右边的灶台。 婶子们听说对面是秦家班的心里多少有点打怵,赵婶子拉着荷藕说:“姑娘,这秦家班是咱们这一带出了名的帮厨班子,婶子这心里有点打鼓。而且咱们少了两个灶台怕是上菜的速度也赶不上啊。“ -- 第40页 荷藕想了想说:“婶子,你放心。做菜这事我心里有数,一会儿你们听我的准保没事。再说好饭不怕晚。” 闺房里穿着红色喜服的新娘子站坐在床上,主家夫人在地上急的来回走。 新娘子开口道:“娘,你坐下歇会。这走来走去的转的我头疼。” 主家夫人一听这话立马恼了指着新娘子道:“你现在知道头疼了,当初要是你听我和你爹的话能出今日这洋相。让人家婆家打脸都打上门了,若日你爹请的这班子不行,让他家比了下去。日后你在婆家头疼的日子多了,谁不能拿这事笑上你一笑?” 说到此那夫人拿起帕子擦着眼角,“我去厨房看看,也省得这儿若你眼烦。”言罢那主家夫人便起身要走。 新娘子说道:“娘,厨房去不得。婆家的帮厨的人都在,这传出去又有的好说了。咱们还是在这儿等消息吧。” 那主家夫人一听指了新娘子身旁的女使道:“你去厨房看看,给那些厨娘们提个醒若是今日我家丢了脸,她们个个也别想好过。” 女使来的时候,荷藕正和婶子们商量着菜单。本来菜单都已经拟好了,如今遇到秦家班子几个婶子心里没底,问着荷藕要不要换个菜。 荷藕想如今快要开席了,上完冷菜就要上热菜临时换菜怕是不行,再说这婚礼的菜单来来回回就是这么些个菜,与其想着提高菜的规格,不如把菜做好。 “婶子,咱们就按着原来的菜单做。这菜品无非就是讲究个色香味俱全。说白了也就是在调味和火候上下功夫,咱们只要用心把菜做好就行。” 对面几个婆子听了,发出一镇讥笑:“呦呵,年纪不大,大道理到是挺多。有本事再做菜上见真招,不要这儿吹三唬四的。” 因着只剩下两个灶台,不能再像之前一样安排,两人切配外加摆盘,余下的做菜。 如今只能一个灶子三个人,一人切配,一人炒菜,一人排盘随机变动。荷藕让大家选自己的拿手菜来做,剩下没有把握的菜她来。 江南地区婚宴流行“八八大发席“全席由八道冷菜,八道热菜组成。而举办婚礼的日子也通常是农历双月的初八、十八或者二十八,暗扣要发的意思。荷藕想想今天刚好是八月初八。 冷菜之前都已经做好了,如今就剩下热菜没做,几个婶子分了下最后只有一道佛跳墙大家都不敢上手便由荷藕来做,这菜最后上旁的时候她便与前两日一般看着婶子们做菜再指点下。 那女使见荷藕指挥着大家想着以为她是主事的,便隔着门唤了她出来,将夫人的话原原本本的传给了荷藕。 荷藕正想着去找管家商量个事,没想到这女使来了,传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拉着那女使说:“你家夫人的话我都知道了,想来你们也不想让你家小姐没了脸面吧,如今我这儿正有个事要请姐姐帮忙。” 女使听荷藕这样说问道:“姑娘,何事?” 荷藕俯身在那女使耳边耳语了一会儿,那女使听后点点头便走了。 回到房里将荷藕的要求同夫人和小姐一说,主家夫人指着她骂道:“榆木脑袋,既有了这主意还快去找管家安排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那女使转身出了屋去寻管家,主家夫人从座位上起身对着新娘子说:“玉儿啊,看来你爹找的人很不错。” 两旁的厨娘们都忙碌着,这时有人掀门帘而入。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了她一眼后又继续做菜,除了荷藕微微一楞。 进来的女子一身淡粉色的纱衣,信步朝着荷藕款款走来。 女子开口说道“阿荷,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一个人像你便跟进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激动的拉着荷藕手,荷藕抽了出来她又拉了上去:“阿荷,你也是来一起搬厨的吗?你做的菜那么好,帮厨实在是大材小用。” 荷藕仍旧没吱声只是略有些厌烦的看着她,女子见荷藕不回话继续道:“阿荷,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别怨我好吗?你老是克死夫家,村里面大家暗地里都想把你沉塘,我爹娘也是没办法才不让我同你一起的。” 第22章 喜宴 厨房里的众人听她这样说,都停了手抬眼看她。 荷藕没想到张晗会说出这种话,整个人下意识的退了步。张晗见此上前拉着她关切的问:“阿荷,你怎么了可是那里不舒服?” 对面的婆子讥讽的说道:“我还以为是那里来的厨神,搞了半天是下塘村那个克死人的灾星。” 对面生火的婆子说:“和你这样的人在一间房里真是晦气,主家怎会请你这样的人来做喜宴,也不怕沾了你的晦气。” 荷藕对于这样的话多少有些习惯了,心里只想着不要因为她耽误了喜宴便好继续低头切菜。 几个婶子却是受不住了,还未等她们开口。张晗先说道:“你们的嘴怎么那么坏,我家阿荷才不晦气呢。她只是之前运气不好嫁的人都死了,你看她后来嫁的夫君就好好的啊。” 说完还看着荷藕,荷藕拉着张晗向外走到了门口说:“张晗,我们都忙着做菜没时间和你聊天再说这里油烟太大你还是快出去吃席面去吧。”说完将人推了出门,嘭的一声直接将门关上。 张晗在外面拍着窗户说:“阿荷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见荷藕不理她又说道:“那你先忙吧,回头我再来找你。” -- 第41页 胖婶子对着窗外说:“快滚吧你,长着个人面皮肚子里装的都是蛇蝎心肠。” 张晗走后,对面的几个婆子开始叽叽咕咕的说着荷藕的事越说越难听。其中一个指着荷藕说:“哎,我说我怎么没见你相公莫不是又被你克死了吧。” 荷藕正在切胡萝卜拿起手中没切的胡萝卜就对着她扔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误三春待久了,百发百中都学了精髓。那婆子被打额间瞬间起了个大包。 两伙人见有人动了手,立马各自拿了顺手的东西向中间拥到了一起。荷藕拿着菜板子,赵婶子拿着个烧火棍,胖婶子拿着擀面杖几个人是见着了对面的人就拍……对面的有人拿勺子,有人拿铲子两伙人就交上了手。 管家刚好推门进来,看到打成一团的两伙人忙叫了外面的家丁女使将人拉开。 管家看着这一群女人,有的人脸上挂着彩有的头花也掉了,衣领都扯歪了。不过总体上来说吃亏的是婆家找来的秦家班的人,胖婶子一打二还有富余偶尔还帮荷藕和赵婶子两把,三个人就是衣服被扯歪了,头花被拉掉了,头发有点乱到也没受伤。 管家双手抱拳对着一群女人说:“各位姑奶奶,各位祖宗。我求求你们,你们可别作了这外面都等着上菜呢。” 秦家班领头的那婆子说:“明明是她们先动手打的人。” 管家严声道:“这外面要是没菜上席面,丢的不只是我们家的脸。他们高家也不放过你们去,让你们进来做菜已经是给你们脸了,别给脸不要脸。” 转身对着荷藕说:“姑娘,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好了。” 荷藕看了看身后已经分好碟的冷菜说:“这冷菜已经做好了,劳烦管家让人端过去。一会儿上热菜就按咱们说好的办。” 管家唤了外面等待的家丁来端菜,因着荷藕她们依旧是负责女方家的依旧是做二十桌。二十个家丁将每桌的冷菜端好,每个家丁再跟着一个女使一会儿上菜。 来参加喜宴的宾客虽然第一次遇到这种婆家跑来娘家打酒席擂台的事,虽觉得的荒唐。但是坐在各自的席面里也有各自为营的气氛在,两方上了菜都是要对比一下的。 秦家班见荷藕这边上了菜,她们这边也叫上菜。同样也是二十个家丁伴着女使来上菜。 秦家班领头的婆子对身旁的一个婆子使了眼色,那婆子混在送菜的人里一起去了前厅,对着婆家主桌上一个三十多岁男子耳语了几句。 荷藕她们这边上的冷菜是:炙骨、油鸡、烧鸭、风鱼、海蜇、松花蛋、白灼虾和十香如意菜。 婆家的人见这边上了菜都过来看,一道道菜看完后有人说道:“乡下班子就是乡下班子上不了什么大台面。这样的菜也好意思上桌。” “就是,就是看看我们的菜,让她们这乡下班子学学。” 本以为这样的话会激怒火娘家,谁知道娘家人这边自从菜上了桌一个抬头都没有,大家都拿起筷子飞快的抢菜生怕晚一会儿就吃不掉似的。 好像压根没人关心他们婆家上的什么菜,好不好吃? 婆家那边的人搞不明白状况,有人耐不住拿着筷子挤对面桌子里夹了一筷子一口下去就停不往了,也在挤在娘家人里面跟着抢。 娘家人吃了三天抢了三天,如今那里还让外来的再插上手,三二两下让两旁的人给挤了出去,拿着筷子在外面又蹦又跳就是挤不进去。 婆家的人拉着他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难以下口?” 一把打开那人道:“别在这儿拉我,一会儿抢不到就没有了。这么好吃的菜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呢。” 此话一出婆家那边有人也忍不住了一窝蜂的往自己对面的桌拥,娘家人本来每天吃菜都靠抢如今还多了婆家的人更加不开心。 没过一会儿看着被抢光的菜,有人对着婆家骂道:“不是看不上我们的菜,抢什么抢要不要脸?好马不吃回头草知不知道?” 婆家的那边的菜刚好上完,有人大方说道:“我们也吃你们的,你们也来吃我们的就是。一来一回不就扯平了。” “看看你那么菜品,油腻腻的庸俗。一看就不好吃。”娘家人吐槽道。 婆家人说:“我们这菜式不知道比你们高级多少,鸳鸯彩蛋、如意鸡卷、称心鱼条、相敬虾饼……随便拿出来一个不都比你们拿的出手。” “这么高级的你们不吃抢我们这乡下班子做的干什么?”娘家人反驳道。 “就是,你看看那菜的搭配垃圾。” 婆家人吃了三天秦家班的菜原觉得已经日很美味了,如今吃荷藕她们做的菜再去吃秦家班的菜竟然有点食不下咽。 主家夫妇看着下面被一扫而空的冷菜再看着婆家桌上那些都没怎么动过菜,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那夫人偷偷转头去用帕子擦擦了泪水,主家老爷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夫人,这口气咱今儿肯定争回来。” 婆家主桌上那三十多岁的男子脸色却是不愉,原本旁边坐着的穿着红色喜服的新郎官早就自己个儿搬着凳子坐到了主家夫妇身边。 高锦心想这娘子娶回家是自己的,当然要和岳父岳母团结一气,就让他大哥一人西风独自凉吧。 喧闹的人群中只听到叮的一声全部安静发下来,只见管家拿着这个小钟敲了下,一排家丁端着大盘子开始上热菜。 -- 第42页 拿些家丁和女使好像提前说好的一般,统一站在娘家饭桌左边这样可以让对面的人更加清楚看的菜。 家丁端一个菜把一下菜名,女使们说一句吉祥话。 头道菜上的是龙凤拼盘,女使们齐声道:“四海同歌韵和鸣”;佛跳墙,鸾凤喜映神仙池……什锦绘蔬菜,纱窗绣幕鸳鸯枕。 连着把八个热菜一口气都说完,人群中一阵列叫好声,刚叫了几声又变成了:“你起开,别挤我……”只能剩下碗筷的和人群挤来挤去的声音。 等秦家班这边上了好菜,婆家的人都快跑光了。都去娘家那抢菜吃,座位上剩下的要么是老年人,要么是小孩子还有高锦他大哥和几个做主桌的亲戚实在不好意思移步,却也是伸着脖子咽口水。 秦家班的压轴点心是红鲟米糕和团圆莲子露,荷藕这边也开始准备上金乳酥和青梅酒。荷藕特地让管家去买的绿色的叶子样的盘子和白玉色的的小碟子和小酒杯。 刚炸好出锅的金乳酥,牛乳的奶香味伴着酥油的咸香,点上黄色的桂花做花蕊再配上淡粉色的荷花型,一个个的按着盘子叶子纹理摆放在盘尾刚好是那叶子的根部。好似一朵朵正开的娇艳的映日风荷从盘上摇曳而出,再在盘子的别一头窄处,放上白玉色的酒杯,倒入带着青梅酸香的青梅酒好似一出荷塘月色。 几个婶子都被荷藕的心思惊了下,赵婶子拍着荷藕的手说:“这灵巧心灵,这精细劲。哎呦我看着都不舍得吃了,回家当个摆件也不错。” 胖婶子:“这叫个啥名?” 荷藕想了半天说:“荷塘月色怎么样?”这名字还是那日她和相公去看荷花听人家说的,还有一句诗来着她就悄悄记住了。 几个婶子都说好,荷藕端着头一盘点心带着后面的家丁去给大家伙上菜。这最后一盘压轴点心谁做的就是谁去上头桌的菜。 荷藕到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做的菜,但是看到大家闻到味道后的表情和娘家桌上的风卷残云她心里略有些底。 字正腔圆的说道:“荷藕月色。”又与女使者一起说道:“轻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听这句词最激动的便是高锦,站起来拍着手大叫说:“好”。高锦心想这说不就是他和玉儿吗,一见钟情,一眼定终生。 高家大哥坐主桌上看着对面站着给人家拍手咬好的傻弟弟,恨不得把他拉过来打一顿。 荷藕将点心放在主家夫人面前站在她身后,那夫人转着身拉着荷藕的手,偷偷抹着泪说:“今儿多亏了你,你是我家玉儿的贵人啊。” 荷藕伸手拍着那夫人后背,帮她匀着气怕她激动伤身。 却听道身后传来声音回头看去高家大哥站起来拱手对荷藕说道:“姑娘的厨艺镂月载云,别具匠心。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是那个村的人?留个大名和住处日后大家要办喜事也好去寻你。” 荷藕心想十里八村谁知道是她姓甚名谁,如今这里的人怕是都知道却没见过她。若是她说了,又不知道这婚宴会变成什么样? 张晗从婆家的桌上站起来对荷藕喊道:“阿荷,你快走吧。要是让大家知道你就是那个克死好几个夫家的灾星,大家伙又要拉着你沉塘。” 第23章 藕藕 误三春坐在摇椅上摇着扇子, 看着常溪带人干活。 刚好三日这二层小楼也盖好了,今日一早上的大梁和顶。 如今也就是收拾下,再把之前打好的家具都搬进去一一放好。 院子里的菜园子也开好了, 马厩和猪圈啥的都围好了。 前几日那只闲庭信步的老母鸡, 正带着小鸡崽们从它们新盖的砖瓦结构的小鸡窝里出来, 走到鸡窝外面拦着的篱笆桩,对着下面种着花的花坛里一啄, 吊了一只毛毛虫出来,扔在地上给小鸡崽们玩。 常溪看着误三春一直盯着那篱笆桩下面的看, 走到误三春身旁道:“大哥, 那花坛里我移的蔷薇花。也不知道小嫂子欢喜什么, 卖花的说蔷薇好养活就买了。” 误三春听他这么说突然想起来个事, 起身对着常溪道:“跟我出去看看。” 常溪以为有啥大事立马跟上,误三春带着他走出院门指门外的一片空地说:“一会儿带人把这荒地开了,然后我给你种子把这地都种上。” 常溪只翻白眼:“大哥,没这样的啊。干脆帮你把你家地里的粮食都收了吧。” 误三春道:“我家没地, 要不然嘿嘿还真让你小子都给我干了。” “大哥, 你当我没说。地里都要种啥啊?” 误三春进屋拿了一个小袋子, 里面一袋子青梅的种子。扔到常溪怀里,将他的躺椅搬到外面的地头坐在上面, 用扇子盖着头, 不时侧头看看常溪他们有没有偷懒。 其中一人土匪看了看种子说:“大哥, 这种子八成是种不成了。” 误三春拿起扇子说:“种不成也种, 本来也没指望能活。” 常溪问:“大哥, 那你种它干啥?这大暑天的你没事溜兄弟们玩啊?” “闭嘴, 就你屁话多。”误三春拿着扇子朝他飞去, 常溪一闪躲开了那扇子刚好落在田拢里。没了扇子挡脸躺着实在是太晒, “把扇子给老子捡回来。”常溪拿着扇子屁颠屁颠的又给他送了回去。 都弄完了已经傍中午觉了,误三春让常溪叫几个人把西屋里的大浴桶搬到主楼寝室后面的净室里,他自己去厨房给大家做饭。 -- 第43页 常溪带着人进了西屋,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几个人顺着酒香而去,早把要搬浴桶的事给忘了。 将荷藕给误三春留下的那几坛酒全都给搬了出去,给大伙分了起来。 误三春正在厨房做饭,掀开米缸一看上次和娘子买的米又快见底了。心想这帮小子真他娘的能吃,这要放平时够他和娘子吃上小一个月了,这才几天就见底了,奶奶的一会儿要问常溪收饭钱。 正想着闻过一股酒香飘过,心想着这酒可真香,再一想不对手里还拿着盛米的碗就出去了。 外面的兄弟一看误三春出来了,都举着酒碗说:“大哥,你这酒恁好怎么酿的嘞?” 误三春用眼睛数了数酒坛里,好家伙娘子给他留的几坛子酒全让这帮小子们给喝了。气的火冒三丈问道:“奶奶的,谁让们你动老子的酒的?” 大家齐刷刷伸手指着常溪,常溪端着酒碗看了眼误三春就开始跑。误三春拿起手里碗就朝常溪砸:“奶奶的,我就知道你小子不闷好屁。干活偷奸耍滑,还偷老子的酒喝,你别让老子抓到你。” 常溪和误三春两人功夫都了得,如今却围着个荷藕的家院子来回跑圈。 常溪跑了一会儿实在不想跑了说:“大哥,你别追了。我给钱,我给钱还不行吗?”说着把钱袋子从腰间拿下来,扔给误三春。 误三春打开看了眼就一些碎银子,把钱袋往回一扔回说:“就这点你打发叫花子呢?老子娘子酿你的酒那是琼浆玉露,你这点钱就够闻个味。” 误三春看了眼旁边坐着的兄弟们说:“他钱不够你们替他给,回寨子让他还双倍的给你们。” 平时常溪抠的那是一毛钱你别不想从他哪儿扣出来,如今听了有这好事大家纷纷慷慨解囊,你五十两,我二十的没一会儿凑了快五六百两。 误三春拿着钱袋子把这些钱一收,对着大家说:“回去别忘记问你们二哥要钱,记得要双倍,他是敢不给就来老子,老子给你们做主。” 除了常溪心疼的脸都抽抽了以外,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大哥威武。” 误三春对着众人摆摆手说:“行了,活也干的差不多了。你们可以收拾收拾土豆搬家了。” 其中一个土匪不明白问:“大哥,啥叫土豆搬家?” 误三春抬起脚对着他屁股踹了脚说:“滚。” 常溪还在心疼他的小钱钱,哼哼唧唧的说:“大哥,这饭还没吃呢。怎么也让兄弟们吃完饭再走啊。” “吃个屁,你们把老子的酒喝老子没揍你们就不错了还想吃饭,快滚。” 众兄弟还是赖在原地不肯走说道:“大哥,兄弟们下山就是想看看小嫂子。等见了小嫂子我们就走。” 误三春指着众人说:“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长的破马张飞那个样,吓得我娘子怎么办?别墨迹快滚,再不滚老子打人了。” 说完也不搭理他们,自个人儿转身进了屋没过一会儿拿着把油纸伞和一个碧绿色的小圆垫子出来。 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兄弟说:“老子要出门去接我家娘子,你不愿意有就把这院子的酒壶啥的都给我收拾干净。等会不要让我在院子里看到你们,要是让我娘子发现了什么,你们就等着老子回寨子练你们。” 套好马车将东西放在车斗里,又进了厨房提了个食盒出来。 几个兄弟围上去问:“这里面又是啥好东西?” 误三春赶着他们说:“去去去,女人家的小点心有什么好看的。”这点心是上次他去镇上给点心铺子送糕点,铺子老板给装的,他一个大男人不喜欢吃甜食,拿回来一直放着如今刚好带着娘子路上当个小零嘴。 “大哥,你对嫂子可真好。”其中小土匪说着。 误三春看了看他说:“若是日后你有了家室也要对人家这样好,知道吗?” 那土匪想了想点点头说:“若是真有那日,定然向大哥学习。” 误三春将食盒放在马车上,赶着马车出了院。 常溪看着误三春赶着马车越走越远对着身旁的燕别说:“你说,等这次任务完成大哥还会和我们一起回京吗?” 燕别拍了拍常溪的肩膀:“也没什么不好。”就转身去收拾院子去了。 常溪想我是多想不开和燕别诉衷肠,这人是他们里面出了名的冷心冷面,问他干嘛白问。 误三春快马加鞭,想着三天没见到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在外面有没有被欺负,还是快点主家接了她去。 张晗的话音刚落,登时间来吃席面的婆家人就炸开了锅。 “莫不是老荷家的那个,这样的人怎么能出来给人家做席面呢?”一个人抻着脖子喊着。 旁的人也说:“还好咱们没吃她做的席面,搞不好都得让她给毒死。” “就是,就是。这娘家怎么想的。请这样的人来。” 那主家夫人还拉着荷藕的手,听到别人这样说她明显感觉手中一颤回头看了眼荷藕,一手拍着桌子嘭一声现场马上静了下来,对着张晗开口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高家大哥起身道:“怪不得姑娘不据实告之姓甚名谁呢原来是有这难言之瘾。” 又对着主家夫妇二人拱手道:“伯父,伯母想来您二老定是不知道这姑娘的真实身份。要不然请了个克死夫家的厨子来,是想让你家玉儿也早早把我家高锦克死吗?” -- 第44页 主家老爷是个温和脾气,还在圆这场面:“这大喜的日子什么生啊死的,多晦气。” 高大哥不依不饶:“你们请了这么个东西,还怕什么晦气。” 主家夫人是个火爆性子起身指着高家大哥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娘今天……” 话还没说完,只听嘎吱一声,不知是谁咬了一口金乳酥,那牛乳的香气伴着桂花的甜腻随风飘来。 所有人顺着香味道看去,只见中间一桌一个男子正咬一口金乳酥,见大家都盯着他竟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的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大家随着他的吞咽一起咽着口水。 一时间只听得筷子和碗碟的声音,和桌椅拉动的声音。婆家人出了座位都往娘家人桌子上挤准备开抢,这金乳酥都是定好的娘家一人一个,一个多余的都没有。大家伙都站起来围城人墙,可不能再让他们抢着了,抢了就没了。 荷藕和主家老爷一起拉着夫人坐下,荷藕本以为他们会和大家伙一起骂自己坏了他家的好事。却没曾想夫人还会为她说话,她将那金乳酥切了瓣给主家夫人:“夫人,您尝尝甜食可以让人心情好。” 那夫人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说:“这点心做的,酥脆可口,中间还有流动的牛乳。一口咬下去先是脆爽再接着是牛乳的馨香软糯,这滋味真的是言语都无法形容。” 婆家主桌的几个亲戚见此都跟着咽口水,主家老爷问荷藕厨房里还有没有余下的给他们也送几个。 荷藕唤了女使将多出的几个端了上来端了过去,那几个亲戚见此刚想动筷却听高家大朗说:“各位叔父,这灾星东西吃不得。” 其中一斥责他道:“今日本是你兄弟大喜,你个当兄长的不帮着张罗也就算了。还来人来娘家搅局,知道的是你听了父母的命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秒是你兄弟好呢。大朗,你爹娘不懂事你在外经商多年如何也同他们一起胡闹。” 高家大朗闻言再也没未出声,只是他面前那盘点心却也未动。 离着主桌较近一桌娘家人一个起身拱手道:“小娘子你这酒叫什么名,是那里买的?老夫多年未喝过如此好喝的青梅酒了。” “酒是我自己醉的,还未有个名字。”荷藕说道。 那人拿起酒杯又品了一口说:“初入满口都是梅子的酸涩,再入口却是酒的浓烈,最后满口的回甘却是浓郁醇厚。这小小一杯酒水,却好似人的一生少年人的青色,青年人热烈还有老年人稳重都在这酒水里了。” 身旁的人起身和道:“不如叫少年游吧,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那人摇摇头道:“不好,这酒清淡配少年游不合适。不如就叫清风玉露,这酒水入吼却似清风玉露入喉间啊。” 荷藕见着众人都说好,也同意了说:“那便谢先生赐名就叫清风玉露,只是这酒本是我酿着给我家相公喝的,没有什么存量。”说到相公心里还有点想他,好几天没见到相公啦,也不知道他在家过的好不好。 那人道:“无妨,无妨那日小娘子若日开坊卖酒,我等定是会去捧场的。”下面的众人也附和着。 荷藕没想到大家会这么说,不敢置信的问:“你们不怕我吗?” 娘家人有人打趣道:“害,你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你克那事你相公不是早就在县衙大堂还你清白了吗。今儿也就是有些坏心眼的人借着你来挑事罢了。俺们这些人吃你的菜都吃了三天,不是个个都好好的。” 荷藕听大家这么说开心的不行,想了想厨房还是有剩下的酒说:“大家伙要是不够厨房里还余了两小坛我带来备用的,今儿送给大家喝。” 婆家那边的客人早就被馋的不行了,闻的得着味却喝不着只能跟着人家咽口水。立马有人开口道:“小娘子,我们也要我们也要。” 娘家人马上有人反驳道:“不是嫌人家晦气吗?现在不怕晦气,不怕死了?小娘子,两坛子我们娘有人全包了别给他们就让他们看着。” 话虽是这样的话,荷藕还是让女使一边分一坛。高家大哥拿起酒杯尝了一口,酒水下肚持着荷藕的眼神里多多少少有了些许惊艳。 午饭吃好接下来就开始收拾厅堂准备到了吉时接新娘子出门了,荷藕她们也没事了将厨房收拾好,准备一会也去看新娘子出门子。 临到出厨房的时候,荷藕看了看对面秦家班的几个婆子一脸晦气,她回身对着那领头的说:“虽然大家身为女子也是要一言九鼎的,别忘记你们今日说的话。日后你们秦家班不会再接任何帮厨的生意。” 那领头的婆子没想到会败在一个小姑娘手上,她也悄悄出去看了席面,她们确实是败了。席面上的菜几乎都没怎么动,而一边却是都不够吃。 那婆子对荷藕说:“答应你的事,我定会做到。我们秦家班少了帮厨这一项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不会出尔反尔。小姑娘,我很佩服你。”言毕收拾好东西,就唤着其他的婆子走了。 荷藕到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人说佩服她,大家只要不抓着她浸猪笼沉塘便好。 荷藕伴着婶子们去前厅等着看新娘子出门,刚走了两步却听到身后有人唤她:“藕藕。” 第24章 归家 误三春赶着车到了后门, 正在栓着马车准备在门口小姑娘出来给她一个惊喜。 -- 第45页 守门的两个人闲聊着,没过一会儿又跑来一个家丁对着他二人道:“你们猜咱们请来做饭的小厨娘是谁?” 两个守门的里面一个略高的说:“你不说我们上哪儿猜去,难不成还真是个厨神?” 那人呸道:“什么厨神, 是下塘村那个灾星。老爷怎么找了她来给小姐来做喜宴。如今, 这堂上已闹了起来……” 误三春本来躺在马车上, 把给娘子带的油纸伞撑开档着太阳。听到这话,翻身下车收了伞就想朝后门进。 几个家丁自是不让他这个陌生进去, 却又不是误三春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打倒了, 他急急的冲院里找人。几个家丁也连滚带爬的起来, 追了上来。 刚跑了没几步刚好看前面有一个女子伴着赵婶子她们, 轻唤了声:“藕藕”。 荷藕闻声回头看到男人长身如玉, 头上的发冠束起,身上穿着前几日她新做的那套天青色的袍子。微风轻轻吹过带起衣袂偏偏。 荷藕转身向男子跑去,扑进了男人怀里:“相公,你怎么来啦?” 误三春看着小姑娘傻里傻气的发问, 用手锊了锊她额间的碎发。还未开口, 身后几个煞风景的便跟了上来:“站住, 别跑。再跑就报官来抓你。” 荷藕向前一步伸着手臂把误三春护在身后:“各位小哥,这是我家相公。” 那几个家丁见荷藕这样说为难道:“小娘子, 你莫要带你相公乱走动。若是被老爷发现了我们几个是要吃板子的。” “好的, 好的。”小姑娘痛快的答应, 几个家丁反身朝后门走去。 误三春围着小姑娘转了个圈确定人没受伤才放心, 又打量了下小姑娘的脸色感觉心情也不错。 荷藕拉着误三春的手说:“相公, 你还没说怎么也来啦?” 误三春偏着头看她说:“想娘子了呗, 来接娘子回家。” 小姑娘被他说的不好意思, 左右看看没有人才好些:“相公, 我们去看新娘子出门子,一会儿晚了该看不到了。” 前面几个婶子见荷藕没有跟上,回头一找见到廊中的两人大家都相识一笑。 荷藕拉着误三春到时刚好刚上玉长的哥的背他出门,谁知道刚背上高锦就过来了直接从背上把人接了过去。 高家大哥气急说道:“你现在背她,这一辈子都要被压一头。” 高锦背着玉儿又往上颠了颠,背着玉儿向门外走对他哥说:“大哥,我乐意被玉儿压一头。” 高家大哥感觉自己今天真的是里外不是人,因这一句话左右的娘家人都瞪着他,他这傻弟弟还一点都不领情。 荷藕对着男人说:“相公,你知道吗这主家小姐玉儿和高少爷是一见钟情呢?第一次见面两个看对眼了,嘻嘻我和相公也算是一见钟情呢。” 误三春挑挑眉问道:“哦,原来娘子会救为夫是对为夫一见钟情了,是看上了为夫的皮相?” 荷藕忙近着小手说:“不是的相公,我心喜相公是那天相公在市集上救了我,还说要……”还未说完忙捂住嘴,心想完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误三春坏笑着问:“还说了什么?” 小姑娘用手拍着他,在耳边翁声翁气说他坏。误三春好几天没见小姑娘了,如今被若有似无的气息打在耳边撩的心痒痒,环着她的腰在额头上亲了下。 荷藕一开始虽然红着脸,但是左右看看没人关注他俩才放下心。两人转身一回头刚好看管家正站在廊中看着他们,荷藕心想完了那刚才不是都被看到,羞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误三春这个皮厚见管家在这儿,还嘿嘿的笑着,荷藕气得在他腰间扭了下。对于误三春来说这就跟小猫抓痒一样,不疼还有点痒痒的。 管家他二人看到自己了便迎了上来:“荷姑娘,我家老爷和夫人有请。” 小姑娘看看误三春说:“管家,我能带相公一起吗?” 管家点点头:“跟我来吧。” 进了主厅,主家老爷和夫人看着跟着荷藕心旁的男子约莫也猜出了个大概。那老爷还是开口问道:“这位是?” 小姑娘拉着误三春可自豪的向二人介绍着:“这是我家相公,误三春。” 主家夫人看她这个样子笑的合不拢嘴,笑着对旁边坐着的老爷说:“老爷,你看他二人多登对。男的仪表堂堂,孔武有力;女的清水芙蓉,心灵手巧。” 主家老爷点点头,抬抬手上管家拿着一板银子上来。 主家夫人起身将那一板的银子交给荷藕说:“小姑娘,今儿你给我们家争了面子也出了口气这是给你的。” 荷藕到没到还另外有银子拿,看了看误三春,男人点点头她便将银子收下了。 那老爷指了指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个的男子说:“这是我家三朗陶成,他专门酒肆生意的。想和你谈谈清风玉露的事情。” 小姑娘忙把误三春推到前面说:“相公他比较懂,和相公谈吧。” 误三春拱手对着几人说道:“今日来是接娘子,她劳累了这几日误某想尽快带她归家休息。酒肆之事,若是陶公子不介意可日后去我等往处详谈。” 陶成起身拱手道:“无妨,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两人拜别了陶家人由管家带着向后门去,路过时遇到几个婶子和她们打了招呼便先走了。 -- 第46页 守门的家丁见两人出来了都和荷藕小姑娘道别:“小娘子,有机会再吃你的菜。” 误三春把小姑娘抱上马车,打开伞将那几个家丁档住交到小姑娘手里。 荷藕摸摸屁股下面坐的小垫子道:“相公这是哪来的?” 误三春一边解着栓马绳一边说:“我前几日不是去送货,刚好路边有卖伞和这个的便一起买了。” 男人上了马车拉着缰绳赶车往回走,荷藕把头靠在男人肩膀上打着油纸伞遮着太阳,脸上的笑意收也收不回。 男人又回手把那小食盒提到荷藕腿边放着,若是没饿了这里还有小点心是点心铺子老板给的让带回来给你尝尝。 天气太热荷藕也吃不下,靠着说话:“相公,我刚才数了数主家给了我三十两银子呢。我还是第一次挣到这么多钱……” 误三春也不插话听着小姑娘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突然说道:“对了,相公我们帮厨的时候听来参加喜宴的人说镇上的张家要搬走了,所以田地铺子房产什么的都在变卖,你说咱们也去买此地好不好?赵婶子说张家的地比我们自己开荒的地好多了,要是大家都有了自己的地就不用怕冬天没粮吃了。” 误三春听荷藕这么说顿了顿说:“那晚上回家咱们数数有多少家当,明日我再去同村长叫上各家商议下咱们一起去买地。” 误三春拉着小姑娘车自然赶的慢,不像来的时候跟火烧眉毛了一样。 两人就这样一边赶车一边说着慢悠悠的朝家去,才走了没一回就听身后有人喊:“阿荷,阿荷等等我。” 误三春吁的一声停了马车,荷藕回头看到那粉色身影的时候心中一突心想还真是被臭苍蝇盯上了,嗡嗡的甩也甩不掉。 张晗见他们停了车,忙跑过来坐上车道:“阿荷,这是你相公吗?长的真英俊,你们回村顺便捎我一程呗?” 第25章 回归 看着自顾自坐在车尾的张晗, 误三春和荷藕两人相视一眼。 误三春心想他家小娘子多乖啊,怎么交的朋友皮这么厚? 荷藕到是没想到张晗这般不要脸,竟然还不请自来的上了车, 一时间赶她也不是, 不赶她看着她又烦。 张晗自动忽略这两人诧异的眼色, 上前拉着荷藕的手说道:“阿荷,你不知道看到你如今过的这般好。我有多开心, 想来若是我表哥能看到的话,定也是欢喜极了的。” “我娘子如何?关你表哥何事?”误三春沉声问道。 张晗面上惊异的道:“阿荷没同你说过?她与我表哥也是定了亲的。我表哥啊, 长的清见明月般还有一身好学问, 是这里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秀才举人。俺们村的人都说他是文曲星降世呢?将来是要有大出息的。” 误三春一听心想:“哟, 原来是那个让人毒死了的秀才。”打趣着说:“你表哥既如此好, 怎地,你没和你表哥定亲呢?反而却成全了我家娘子?” 荷藕将手生生从张晗紧握的手里抽了出来,手背上都此许有此红了。推着张晗让她下车:“我们不顺路,你家离的远你快些赶路吧。少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误三春看着小娘子, 嫌脏似的在将手背在衣服擦了几下, 本来就红的手背现在更红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见张晗的大胖肉手又朝她家娘子伸来, 手快一步把娘子的纤纤小手握在手里, 还轻轻的揉了揉。 张晗手落了空, 索性抓在车栏上对着荷藕道:“阿荷, 你怎么能用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形容我表哥?这要是让我表哥听了去, 他该多伤心啊?我表哥有多欢喜你, 你不知道吗?仅因为来我家做客时, 见过你一面就回家央了我舅母来你家提亲。你知道不知道我表哥为了能娶到你, 他,他……”言到此张晗竟然哽咽了起来。 “行了,一个死人伤个什么狗屁心?你表哥如何关我娘子何事?下车,再不下车别怪老子的鞭子不客气。”说着误三春举起手中的鞭子朝张晗扬了扬,作势要打下去的样子。 误三春虽说长的英俊,但是怒目而视时让人如坠冰窖又一个口老子老子的。张晗那里见过这样的粗鄙行径,抓着车栏杆就跳下了车。 误三春一鞭子抽在烈雪身上:“驾!”环着荷藕的腰将她环在怀里,不让她回头去看后面的厌人精。 快速奔跑的马车扬起了路边的尘土,张晗站在车后,被烟尘呛的睁不眼睛直咳嗽,她用手捂着鼻子看着荷藕的背影面目略带狰狞的说着:“我道是嫁了个什么人家,原来是这么个粗鄙的蠢物。我且等着看你以后的苦。” 接下来的路上,误三春看着自家的小娘子带来的小点心也不吃了,他买的小阳伞也不打了,就蔫蔫的靠在他怀里闷闷不乐的。 低头轻声道:“娘子?你是在为那死去的秀才神伤吗?听那厌人精的说法,她表哥可是喜欢娘子喜欢的紧呐!” 荷藕抬头略有不解的看着他,扑哧一声笑了出声:“相公,我没有的。” 误三春伸手刮着荷藕的鼻子道:“哦,那娘子这般难过是何缘故?” 荷藕扑在误三春怀里翁声翁气的哄道:“相公,我与她表哥不是同她说的那样?那日,张晗的表哥要来我是不知的。只是张晗让我帮她做了几道小菜说是招待亲戚,我看着傍中午了她还未我来家取就自己去她家给她送去。那想开门的是她表哥,再后来他家就突然来提亲了,我家当然乐的开心,那想到我这样的人还能如今这样的一天。再后来的事,相公你是知道的。” -- 第47页 误三春轻抚着荷藕的头发,想着小姑娘的头心中一疼若是她没有遇到他,又会是怎样的下场呢?就算活着怕也是一辈子畏手畏脚的活着。 “我家娘子是天仙仙一般的人物,人长的美不说心也好手还巧,莫说十里八村怕是放眼京都找不出几个娘子这样的人物来。” 荷藕听他这般拍马,笑着嗔道:“相公,莫要胡说我那里有那么好。”脸蛋羞的红红的,不敢抬头看误三春。 误三春见此继续打趣道:“也不知道咱是修了几辈子的福,能娶到我家娘子。只是,娘子为夫就是个靠个小铺子勉强度日的小商贩,怕是比不上那学富五车的秀才有大出息,让娘子人前显贵呢。” 荷藕白了一眼他道:“你老跟个故去的人劲劲的干嘛?再说,我何时说过要人前显贵了,我与相公能日日这样相伴到老便好。” 误三春听荷藕这样说,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吓的她马上左右张望,好在路上无人,荷藕用手怼了一下误三春,笑着低了头。误三春见荷藕如此,环着荷藕嘿嘿的笑着。 两人回到青山村快傍晚了,胖婶子她们正在村长家里卸车看着他两赶着马车才回来道:“这怎地,比我们早走还比我们晚回来呢?” 此话一出,大家伙都笑着看着他俩,看身他俩的眼神好像都在说:“俺们都懂,都懂。” 赵婶子拉着胖婶子说:“你这老婆子,人家小夫妻两久别盛新婚你老打趣人家干啥?是不是想你家男人,要是想这车别卸了,快些家去。” 人群里发出哄堂大笑,胖婶子佯装生气样的剁着脚。 误三春赶着车朝大伙说:“各位,带我家娘子先回去。” 赵婶子对着荷藕:“姑娘,明天记得来拿酬劳。” 误三春拉着荷藕回了家,到了家门口看着院内被归置在墙根下的一溜酒坛子,想着这帮小子还算听话。 荷藕看着重新扎过的篱笆,院内两层高的小楼,还有用青砖铺的路,还有两旁归置的猪圈,鸡窝还有种的花差点以为自己回错了家。 由着误三春牵下了马车,推门而进在小院里到处看稀奇一边看一边说:“相公,咱们下次去集市要买小猪,还要买小鸭子,嗯,还有大鹅还有……” 解了马车任由烈雪去闲逛的误三春走上来,拉着荷藕的说:“不着急一时买不全多跑几次就是了。” 荷藕在小院子转了几圈,看看这儿看看哪儿推开东屋进去了看了看又忙跑到西屋去看,她拉着误三春的手说:“相公,你真厉害才三天就变出了个这么好看的房子?” “有没有觉得相公很厉害?”误三春故作高深的问。 荷藕像捣蒜一样的点头,“有有有,相公最厉害呢。“说完又围着误三春转了个圈关切的问:“相公,累不累?找了帮忙的伙计没?” “你相公这么厉害,这点小事还用请伙计吗?当然是一个人就可以。” 此时西屋院墙后面几个只露一双双小眼睛的土匪们,心中对着误三春那是一阵痛骂。 年纪略小的土匪轻声问道:“二哥,怎么男人结了婚就变成这了呢?” 常溪咬着后槽牙说:“你大哥,本来就这么臭不要脸。哎,你还是太年轻啊。不像我们这双眼睛看透了太多,太多。”旁边的几个土匪附和的点着头。 荷藕一听吓得去扒误三春的衣服,直到扯开了里衣看到伤口好好的才放下心来。 误三春平时和荷藕行那事时,小姑娘都是羞的不行那里这么主动过,男人起了坏心在荷藕耳边轻声道:“娘子,莫急等晚上再扒为夫的衣服。”说完还亲了下小娘子拉着自己外裳的手。 荷藕一把推开他没推动,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说:“相公,你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呢咱们虽然没什么钱,但是这样累的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做呢。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误三春没想到小娘子如此好骗,竟然当了真马上手忙脚乱哄起来.拉着荷藕到窗边指着那一溜酒坛子道:“娘子,刚才为夫是逗你的.你看这些酒都是帮忙的伙计们喝的,他们还给了五六百酒钱呢。” “相公,你又骗人。”荷藕抽抽搭搭的说着:“伙计那里能有那么钱,再说什么酒啊喝上几坛就要五六百两。” “娘子,这回相公可真没骗你。真的是帮忙的伙计们给的,是他们领头的付的钱。” “相公,你怎么要人家钱呀。那这房子人家不要收咱们上千两了,这羊毛出在羊身上,人家帮咱们干活你就送给人家喝不就好了。” 哎,娘子你不知道。误三春故作为难的说道:“为夫也是在三推辞不肯收钱。但是,他们领头的和下面的伙计是硬要给。还免了给咱们帮忙的钱,说是今生有幸能喝如此琼酿已是人生幸事,付这些许的酒钱算不得什么?” 扒在墙头的土匪不知道谁忍不住骂道:“放屁。”吓得旁边几人拉着他一起从墙头缩了头,不知那个没站稳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刚才还在闹小气的荷藕,回头看了看问:“相公,刚才好像有人摔到了。” 误三春看了看西屋的墙头对着荷藕说:“娘子,你刚才没看见烈雪那个傻马自己撞墙了。” 荷藕略带怀疑的看着正在马厩里吃草的烈雪,烈雪歪着脖子看着在荷藕身后瞪着自己的男人。眼睛从下往上的把误三春看了个遍,把头摆正对着院墙嘭的一声撞了上去,然后顺势躺到在地。 -- 第48页 第26章 新房 荷藕看着烈雪撞墙全地忙推着误三春向马厩去:“相公, 你快去看看烈雪,是不是生病了?” 庄户人家能买的得起马的少,而且荷藕一直觉得烈雪不是普通的马。虽然她一个姑娘家不懂什么好马劣马的, 但是第一次见到烈雪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么好看马儿, 一定不普通。 误三春顺手拉住荷藕的小手带着向主屋走:“娘子, 莫理那傻马它那是发春了?” 荷藕疑惑的问:“相公,现在不是秋天了吗?” “咳咳, 那什么娘子你不知道。马儿吧,秋天也会发春的。”误三春一本正经的忽悠着荷藕。 荷藕半信半疑的跟着误三春进了屋, 看着屋内的景象就把烈雪是不是发春这个问题彻底忘了。 入门便是厅堂, 厅堂的板壁正对着门, 板壁下面放着一张长条案, 条案前是一张四仙方桌,左右两边配着两把扶手椅。墙正中挂着一副画,画里的是一枝荷花映日绽放。 荷藕指着那画问:“相公,这画真好看?哪里来的呀?” 误三春看了眼说:“那天门外路过了个落魄的穷秀才给了二文钱让他画的。”此时, 正在策马回山寨的常溪连打了好几喷嚏。 墙的两侧配着条幅, 下面的放着两盆君子兰, 堂中央两侧摆着对称的三对几和椅。 荷藕看着这厅堂的布置,惊的张着嘴巴一时说不出说来, 好一会儿回过神说:“相公, 这房子怕是县令老爷也住得呀。” 误三春拉荷藕继续穿过正厅, 正厅的板壁后面是上下楼的楼梯, 楼梯的左边是厨房他拉着荷藕走了进去。 荷藕没想到误三春会把厨房建在屋里, 要知道她们乡下的房子一般厨房都是建在屋外的。一时因为房子大多是木质结构怕着火, 二是放在屋外这油烟屋不会挂在屋子染到衣屋上。 误三春却对荷藕说:“娘子, 我想着这已经入秋了。再接下来冬天就要来了, 外出做饭什么的着实不方便。所以就把厨房放在室内,这样风吹不着雨雪也打不着的多好。而且娘子你放心,我做了烟苍的保证不会有油烟味道的。” 荷藕看整个厨房特别大,除了两个水泥抹的炉和前面竹子制的一个长条案板用来放菜洗菜和面什么的。前面的地方都是空着的,只有一张特别长的桌子和两旁空空的架子。 荷藕指了指问:“相公,这是?” 误三春拉着荷藕走到架子旁环着荷藕的腰,下巴倚在荷藕的肩膀上道:“这是给娘子做糕点留的架子,省得的娘子还是东屋西屋的来回跑。天冷了,在屋里也暖和。” 荷藕的手轻轻握着误三春的手上,两个人就这么一个环着像连体婴儿似的在在厨房逛来逛去,荷藕指灶台边的小炉子问:“相公,这个炉子做什么用的?怎么砌在了墙边上?” “这叫火龙,我们北方到是冬天用来取暖的。我问帮忙的伙计,他们说南方的冬天不似北方那么冷,但是却也是阴冷阴冷的。我就按照北方的式样也做了这火龙,这样冬天只要烧上它咱们这屋就是满是热气不似从前那么冷啦。” 荷藕垫脚在误三春脸吧唧亲了一口:“相公,真厉害。”趁着误三春发楞从他怀里脱了出来,跑出了厨房向正厅的右边跑去,右边是一个大的宴会厅里面摆着两张超大的圆桌子,荷藕去仔细瞧瞧那桌子不用时可以收起来。 误三春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立在荷藕身后说:“藕藕,咱们到时就在这儿请乡亲们吃酒好不好?” 荷藕红着脸点点头,蹬蹬的踩着楼梯上楼了 二楼是左右两边的结构,左边是一大二小三间房间,朝北的客房大些,朝南的房子误三春给以后的宝贝孩儿准备。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是荷藕,看的小姑娘不好意思。打着他的胸口说:“什么时候说要给你生了宝贝孩儿了。” 误三春只是嘿嘿笑,知道娘子薄是不好意思了。也不反驳她,拉着她去右边的主房。 推门而入,朝南的窗户下面摆着一张四仙桌左右各是一张扶手椅,靠墙的一侧放在一张贵妃榻。在和里走便是梳妆台,还有一张足足比原来大了一个倍的床,荷藕看着那床脸红的都快滴血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回头看了眼跟着身后的男人,只见他嘿嘿的跟着身后笑的真切朴实,荷藕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正中央摆着张圆桌和几个小绣墩子,正对面是三排衣拢,荷藕指着那衣拢说:“相公,哪里穿得了那么就衣裳?“ “娘子,一年四时的衣服都要收在里面。多打些,多打些。” 再向里是一道屏风切的墙,中间留出一个圆形的拱门。拱门错误的摆放着一张屏风,屏风后面放的正是误三春打的那个大浴桶。 荷藕见此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娇嗔道:“相公,你怎么把这个也抬上来了?” 误三春净荷藕圈在怀里问:“那娘子喜不喜欢?” 荷藕看着那浴桶就想到两人之前在里面胡闹的事儿,羞的不行,低着头不说话。 误三春继续道:“娘子不说话便是喜欢了。” 荷藕小小声辩解道:“不,不是……就是相公这上下抬水多累啊。” 误三春轻声笑着:“娘子,相公的气力娘子不知道吗?” 荷藕见这人越说越不正经不与他多说,看向别处。浴桶的对面的墙角放了一个大水缸里面已经盛满了水,旁边一些的地方是一个砖砌的炉子里面放在一口大锅,虽然盖着锅盖感觉热气也扑扑向上涌出。旁边的墙壁上也有一个小小火炉。 -- 第49页 \相公这也是火龙吗?\ “娘子真聪明,这是二楼的火龙。晚上睡觉的时候烧上,一晚上都是暖和的。” 荷藕顺着窗户将头探出去看了看说:“相公,天快黑了。我去做饭,吃好饭收拾收拾洗个热水澡好睡觉。这几天都没有好好梳洗过呢。” 误三春一抱将荷藕横抱起,荷藕惊呼一声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襟。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娘子莫急,为夫不饿。洗好再做饭也来得及。” 荷藕看着窗外道:“相公,天还没黑呢。不可以做那事。” 误三春抱着荷藕到窗边,将窗户一拉关上道:“现在天黑了吧。” 误三春抱着荷藕走了出来放在梳妆台前的绣凳上:“娘子先卸了发钗,再找好换洗的衣物。为夫将无烧的热水在再热一下,等把水温调好了。唤娘子了再进来。” 荷藕坐在镜子前去了发钗散了头发,脱了外裳拿了换洗的衣物便向内走去。她想着相公这个不正经若是等他唤自己怕是搞不好,他已经躺在浴桶里面等自己了。还是快点进去把他赶出来吧。 只是刚绕过屏风还未看清楚人,就被误三春横抱起三两步的跨入了浴桶中。 等荷藕反就过来,两人都已经在浴桶里了。她坐在误三春的腿上,男人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拖着她的臀,将禁锢在怀里。 荷藕拍打着男人的胸膛扭动着腰身想从他身上起来,却被男人撞/了一下。整个人软的跌在了男人怀里。 误三春拉着荷藕的小手去解他的衣服:“娘子,现在天黑了为夫的衣服给你扒。” 荷藕软着声向误三春撒娇“相公,人家真的只是想沐浴。” 男人厚着脸皮说:“为夫帮娘子不是正好。”荷藕感觉着身下的热源,颤颤抖抖的却解误三春的衣服,一件外裳解了半天也没有脱下来。 身下的男人坏心的动的着,荷藕正个人软不行倒在误三春怀里,解衣服的力气早没了。 屋外挂着一轮弯弯的新月,伴着点点星子。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便随着扑动的水声,不时还有女子细细娇娇的抽泣声。 第27章 日常 第二日, 两人到村长家的时,屋里已经满满当当的都是人,大家都是听了张家要卖地的消息来村长家商量的。 赵婶子看到荷藕, 忙从人群中挤出来, 拉着荷藕又唤了胖婶子和老花匠她们几人去了堂屋。 赵婶子从床上的柜子的拿出来快包包的四四方方的小红布, 里面是昨天主家给的酬劳,足有二十两银子。 虽说之前他也跟着老花匠去给人家帮厨, 但是从来还没得过这许多的酬劳。原来他们也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草台班子,如今有了荷藕上次这么一出手, 这十里八乡的多少也称得上是小有名气。 赵婶子边打开小红布边说道:“这是这次咱们的酬劳, 扣掉咱们的本儿二两银子, 咱们一人儿还能得个三两银子。比这之前的咱这收入如今是翻倍了。” 赵婶子把银子挨个分发个人, 胖婶子拿着笑的合不住嘴,拉着荷藕的手说:“如今咱们都是沾了妹子的光呀。” 众人也附和说:“荷藕是村里的小福星。” 荷藕被大家夸的不好意思,看着手里那几两碎银心里比之昨天拿了主家的赏银还要高兴的多。 她将手中那几两碎银握住,在周围人的欢笑声中, 突然觉得好像她也有了另一种活法, 连这日子都觉得越过越有味道了。 隔壁房间来人问她们好了没, 大家还等着她们一起商量事呢。 青山村笼共就十几户人家,所以若是有了什么大事大家都会聚在村长家里一起商量, 不论男女老少都能发表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等她们几人陆续进了屋, 村长清咳了声说:“人都齐了吧, 人都齐了咱们就开始。” 误三春拉着荷藕坐在自己身前的凳子上, 这是他特意给她占的。 荷藕坐在椅子上, 像献宝似的把手里的银子举给误三春看。 误三春看着那可怜巴巴的几两碎银子, 又看着小娘子脸上的得意劲儿, 心下一酸用手抚着荷藕额前的碎发说:“就这么开心呀?” “对呀, 这是我和大家一起赚的,不是我一个人是和大家一起。你明白吗?相公。”荷藕一脸诚恳认真的说着。 误三春自然知道她的词不达意,轻捏了她的小脸蛋:“傻藕藕,你从来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荷藕想着误三春这人没正形惯了,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就是这嘴呀说起话来真是从来不看场合。虽然心里觉得又甜又暖,面上也是羞红了脸,却还是伸手拍打了下误三春小声说道:“相公,这话在外面不要说。” 误三春本来还想逗逗她,抬头看到村长正看向他咳嗽了两声,就收起了逗弄荷藕的心思。 村长的声音悠悠传来:“今早上县里的官差老爷来了,说是张家要卖地和家产。县老爷给咱青山村和张家讨了个好处,就是张家在咱青山村的地,又咱们青山村的先挑先买等咱们都挑选完了,再把剩下卖给外面的人。” 胖婶子的相公是屠夫粗声粗声说道:“之前上镇里送货听人说换了县令老爷还不信如今看来是真事了,要是原来那个老蝗虫咱能捞着这等好事?” 老花匠接声道:“我上次送花听镇上的主家说是新来的县令是东京府来的文曲星,来咱们这儿就是历练历练以后是要入朝为官为宰的。” -- 第50页 荷藕想着之前在堂上见到县令却是青年男子的模样,不似她爹说的是个什么大肚肥肠的糟头子。 误三春却在心里想着怕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回去飞鸽传书让常溪去查查这位县令。 虽说之前过堂的时候他也是和这位新县令过过手,并未见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可是青山村所在位置不过是个不起眼边陲小镇,那里值得朝廷这样费心费力这的安排,专门从京城派人来当一个小小的芝麻官? “咱们的地大多都是水田和旱田,另外剩下就是咱们自个开恳的荒地。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村长的声音打断了误三春的思路。 他低头见荷藕的听的认真,嘴里还小声的重复着。心下一想也是,小娘子虽说嫁于他之前遇到那些事,但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听着她的断断续续的叙述也能感受到在家里荷老爹和哥哥都是很宠荷藕的,怕是小娘子连地都没有下过。 再说他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就不用说,你见过那个土匪没事不研究怎么绑票,研究种地的。 “这水田和旱田又分上中下三等,咱们村的地两极分化严重,要么都是上等地,要么就是都是只能开荒的下等地。” “张家收的都是上等地,留在咱们手儿都是下等地。这水田的上等地一年能产水稻1000斤左右,旱田的上等地一年也能产个300-400的麦子。咱们手里的下等开垦地一的到头也就只能产个百十来斤的粮食交完了税,也是刚刚够个过冬的口粮。”、 “可不是吗?”村长的话音刚落胖婶子边接道:“前年闹灾大家伙还记得不咱们家家的粮食都不够吃,还要到镇上去买粮,偏偏镇上那黑心的粮仓还趁机坐地起价。那一年的冬天是真难熬啊。” “是啊,是啊。如今有了这等好事咱们可不能错过。再也不想过那食不果腹,砸锅卖铁买粮的日子了。”旁边的人应声道。 “这地我看咱们大家伙一定要买,若是钱不够凑钱也要买?”荷藕小声提议道。 “妹子,说的有理。只是不知道如今张家是什么价卖啊?”胖婶子问道。 村长道:“张家说大家都是老熟人,这水田市价是约十五两一亩给咱们就是十两一亩,旱田能产量低便宜些市价不过八两一亩,给咱们是五两一亩。大家都盘算盘算要买多少,买什么田。今儿都报给我,我统计好明儿带好银钱咱们一起衙门当着县令的面和张家过田契。” 大家都各自商量着还有的已经开始盘算如何筹钱,荷藕想着相公会打猎还有身功夫,自己帮厨也是一笔收入,地的话不用买太多再说他们也是地里的行家里手买上二三亩地,确保年年有粮就好。 荷藕和误三春商量着道:“相公,我算了算咱们买上二亩水田再加一亩旱田,如果不是特别大的灾年粮食应该是够吃还有富余的。到时候咱们就把富余的存下来,就算是过灾年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娘子,怎地不多买些?是怕银两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唤铺子的小厮送来些便是。” “不是的,上次啊那家给的赏银就够买地啦。我是想着咱们后面还要酿酒,我还要去帮厨,还要做点心送去镇上卖。这许多活计做起来,怕是地里的活只能让相公你一个人干了。” 想来相公你从前也是没做过这些的,咱们置上几亩地够吃就好了,我不想相公你太累了。 误三春看着自家的小娘子,心里乐的若不是这周围都是人恨不得按在怀里亲上两口,心里美的呀想着等会儿飞鸽传书定要把这事也写进去,让那些大老粗看看他可是有人心疼的,“傻藕藕,为夫我一个大男人有的是力气。再说家里不是还有烈雪吗,等明年种地的时候让他在前面拉犁,我也不用出什么力气。” “相公,虽说这村里大家家家户户都有些自己的私产。可是仔细想来也是因为地里挣的太少,大家不得不另寻找活伙。” 我想着咱家,相公你那铺子不多说一年也剩个200-300两,现在咱们卖洒、卖点心挣得的钱也够日常的花销。咱们还是别和大家伙抢了吧,让大家伙多买些,也不用那么累了。 “好,都听娘子的。” 误三春将荷藕定的田亩数和类别告诉了村长,牵着荷藕的手二人准备便回家,看了屋内的还在盘算的众人同荷藕讲了几句话,荷藕也点点头同意。 误三春又和村长说道:“叔,我家娘子说家里还少些许闲钱若是谁家买地钱不够,我们暂借一些年底的时候卖粮再还就行。” 村长一听拍着大腿说:“这是好事啊,快同我和大家伙一起说说。” 荷藕以为今天就要去买地,所以把钱袋子也带在了身上。大家伙听完村长的话,都高兴的不行。胖婶子更是激动的包着荷藕转了两圈。 青山村里张家的地大半都是各家包了自己种的,年底产了粮食大半都折了田租交给了张家,剩下那少许大家折成了银钱也算是这一年没有白忙活。 这些地家家户户都种了许多年,多多少少都有了感情,如今能买回来变成自己的,心里别提有多心开了。就像从主人家里赎回了自己久别去做工的家人一样。 可是算来算去,想要全买下来,银钱却又不够,这家差上十几两,那家差上二三十两。可若是说舍弃那一块,都觉得难以决择。 如今有了误三春和荷藕小两口的慷慨帮助,各家盘算下来都差不多能将自己包的地全买回来。 -- 第51页 荷藕很多字还识不全,不会写借条。误三春坐在桌子旁一家一家写着借条,村长做着中间人,荷藕按着借条上的银两数给大家伙拿钱。 这一通忙下来,离开村长都已经快中午了。 误三春从路边的池塘里折了片大荷叶,用手撑着罩在荷藕头顶给小娘子防晒。 荷藕感受头顶袭来的阴凉和荷叶清香,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误三春说:“相公,你真好。” 误三春打趣道:“嗯?那里好?是活好吗?” ” 第28章 日常 翌日, 青山村家家户户都早早的收拾得当,带上细软。 有车的人家套好了车,带上没车的乡亲们。 屈指可数的几辆的马车, 驴车和牛车排在村长家门口。 赵大有套了车, 接上村长和赵婶赶在着车走在前头。 误三春和荷藕两人来的晚, 烈雪拉着小车车排在最后面,车上还拉着胖婶子一家。 胖婶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指着胖大叔道:“一天天就知道养猪养猪的。这遇上个正事要出个门子啥的, 你那些宝贝猪能拉个车还是咋地?” 胖大叔是个屠夫,平日就是养猪买猪杀猪的, 长着一脸的横肉看着着实是有些吓人。 却没曾想竟是个好脾气的, 听着胖婶子数落, 他也不生气, 嘿嘿笑了两声打趣着说:“我要是真套个猪车,你敢坐不敢坐哩?” 听了胖大叔的话,荷藕笑的仰倒在误三春背上,误三春见荷藕笑的如此开心, 嘴角上仰也发出两声轻笑。 胖婶子一脸笑意却依旧是嘴上不饶人的道:“你不嫌臭我还嫌呢, 你那猪车你自己消受吧。” 车队去镇上的路途, 会经过村外的片片水田。 胖大叔看着最靠路边的几亩地轻哄着胖婶道:“等到了秋天咱们收了稻子,换了银钱。我也去买个小马驹回来养着, 明年管叫你出门子坐咱家自己的马车行不哩?” 两人目光齐齐的看向那几亩自家预定好的水田, 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 看向水田的目光中都好似闪烁着光芒。 胖婶子两人上了年纪不似荷藕他们两小人放的开, 虽然看着荷藕靠着误三春的肩膀挽着男的手臂, 她也有些许眼热。 但还只是在衣袖下偷偷拉着胖大叔的手说:“当家的, 咱这日子也是越过越有奔头了。” 胖大叔在衣袖下收紧了握着的胖婶子的手, 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荷藕回头偷看了眼他两人的小动作, 又忙转头靠回误三春的肩膀小小声说:“遇到了相公,我也才这觉得这日子有意思了呢。” 误三春侧头看着荷藕满眼深情说:“为夫也是一样。” 荷藕听了误三春的回答,喜笑颜开的靠着误三春,抱着误三春胳膊的双手也收的更紧。 误三春侧身看了看抱着自己傻笑的小娘子,心想“藕藕,遇到了你。我才开始觉得自己像个人。” 因为之前张家和县令老爷约好了,青山村的众人可以优先买田地,所以今天过田契的地点约在了衙门的大堂。 青山村众人到的时候,张府的管家已经在县衙门口来回渡步,看样子是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见众人到了,忙迎上前来。 村长还未等赵大有将马车停稳便跳下了车,同张管家拱手问好:“路途有些远,劳烦管家久等了。” 张管家拉起村长道:“无妨,无妨。大家都到了,咱们便进去吧。” 二人相互做了个请的动作,谁也没动身。 赵婶子看着他二人请来请去,谁也不肯先迈出第一步,拉着胖婶子自顾无人的朝公堂走去。 村长和张管家见此,相视一笑,皆自嘲着是自己迂腐了。 荷藕和误三春两人昨儿就盘算好了,今儿买好了地还要置办些东西和货物。 村里的众人也知道,他二人过会子还要去办货,不约而同的把靠先的位置给了他们。 虽说是赶着的马车排在最后,却是最先和张管家签了田契的过户的文书,由着县令老爷盖了大印,拿着田契文书最先出了公堂。 荷藕拿着田契文书看了又看,虽然这上面有些个字她还认不得全。 但是最下面她和相公的署名还有水田的位置和亩数这些关键的字眼她还是认得的。 荷藕开心的拿着文书转圈圈,铜铃般的笑声,不绝的传入误三春耳中。 误三春紧跟在荷藕周围用手环护着荷藕,怕她磕碰道。 开心够了,在出了衙门院门之前。 小姑娘将田契方方正正的叠好,里三层外三层的用手绢包好才放心的放入袖袋里。 临出县衙大门又不放心的看了眼袖袋,确认不会掉落,才拉起误三春的手大步跨出了县衙大门。 误三春看着荷藕财迷的小模样,想上手在她肉肉的小脸蛋上捏上两把,又怕这在外面惹娘子生气,只好作罢。 出了县衙大门,荷藕回头朝里看了看,故作神秘的趴在误三春耳边说道:“相公,你没有发现今天县令老爷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不是还和往日一样丑吗?”误三春心想县令一个大男人,我没事不看娘子关注他干嘛。 “才不是呢?是县令老爷旁边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师爷今天没有来,估计是县令老爷知道今儿事多,还要早起心疼他,给他放假了呢。再说县令老爷也不丑啊。顶多,顶多就是……” -- 第52页 荷藕咽着口水,看着对面那张越靠越近略带阴沉的大脸,一时尽不忘了要说什么了。 “顶多什么?怎么不说了?谁眉清目秀?嗯?”男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荷藕的紧张的两只小手的手指搅来搅去,两个眼珠转来转去的说道:“这要是和我相公比,那县令老爷,真的就是除了丑就还是丑。就是再顶多,也是个丑人。” 误三春很满意小娘子的马屁,面色缓和不少。 荷藕本以为这么忽悠一下这事就过去,可是误三春那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娘子,谁眉清目秀?”男人不依不饶着。 荷藕拉着误三春的袖子刚想撒娇,只听后面有人唤他们。 “小郎君,小娘子慢些走,等等小的。”张家小厮在身后喊道。 小厮见二人停了脚步,忙追上前来道:“小人是张家的,我家老爷和夫人想请二位过府一聚。 刚才我家管家忙着过户的事给忘到脑后头去了,二位走后才想了起来,忙唤了我来寻二位。劳烦二位同小人走一趟。” 误三春略带警惕的问道:“不知府上寻我夫妇二人所谓何事?” 小厮似是知道误三春的担心般道:“我老家老爷与夫人自上次真相大白与世后,自觉于尊夫人实在是有所亏欠。这才想着临别前与二位见面一叙。” 荷藕想着那日在堂前悲痛欲绝的二位老人,心下不由悲切,拉着误三春同小厮说:“劳烦小哥带路。” 小厮在前面带路,误三春和荷藕跟在他身后。 “娘子,这么爽快答应了。就不怕张家设计咱们,把咱们诓到没人的地方。轻者打上一顿,重者要了咱们的性命。”误三春小声问着。 荷藕拉紧男人的手道:“有相公在,我不怕的。再说张家二老想来也不是这样的人呀。” 误三春刮着荷藕的鼻子,轻斥道:“娘子倒是乖觉。” 荷藕笑着躲开了男人恶作剧的手,一蹦一跳的走着。 刚走了一小会,荷藕看着前面的小厮,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手轻轻的拉着误三春的衣袖。 误三春低头一看,刚才还蹦蹦跳跳的小娘子,这会儿脸上笑意也没了,连眉头也皱了起来,整个小脸不开心的揪在一了起,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 这小模样看得误三春心都碎了,将人拉进怀里柔声问着:“怎么了?” 荷藕又看了眼前面的小厮,趴在误三春耳边说道:“相公,你说这小哥前面有没有听道咱们说县令老爷丑啊?要是县令老爷知道了,可怎么办呀?会不会找人打咱们板子啊?” 误三春一听小娘子竟是为了这个忧心,将荷藕抱紧在怀里,嘿嘿的笑个不停。 荷藕气急用棉花拳捶误三春的胸口,急的跺着脚嗔道:“相公。” 误三春笑够了,老神在在的说道:“怎么,他长的丑还不让人说了。那条律法规定了,县令长的丑不让人说。” 荷藕听误三春这样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确实没有律法规定这事的。 可还是不放心,拉着误三春的袖子翁声翁气的道:“可是,相公他要是听道了总是不好的。” 误三春看着前面的小厮,拍着胸脯道:“娘子,看为夫的。” 张家小厮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看看二人有没有跟上来。 原只时听人家说,这老荷家的姑娘找到了个好郎君,日子过的如胶似漆,他多少还有些不信,如今亲眼见了始信传言不需,明明是更甚。 就这一路,他每次回头两人都在甜蜜互动。现在好了走着走着两人直接抱在一起了。 小厮咳嗽了两声道:“咱们快些走吧,拐个弯就到了。” 误三春叫道:“小哥,你觉得咱们县令老爷长的如何?” 小厮来唤他们时是跑着寻来的,他们说着县令丑时,他人还没出衙门呢。 根本没听道荷藕二人的对话,被误三春的话问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说:“县令老爷,那自是相貌堂堂,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 误三春瞪了他一眼道:“你什么时候瞎的,县令老爷明明丑的无可救药。” 误三春虽说长的也是风流倜傥的标致人物,可是多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过下来,身上虽说没什么匪气。可是若是沉下脸也着实吓人的。 那小厮被误三春这么一瞪,竟有些腿软,险些摔座在地上,稳了稳心神附和道:“是、是、是,丑的人神共愤。” 话出了口,才想起自己失言。忙用手捂住了嘴,却也无济于事。 误三春摊摊手,侧着头一脸无奈的看着荷藕说道:“娘子,现在他和咱们在一条船上了。” 荷藕朝误三春高高的竖起了大拇指,满脸笑意的夸赞道:“我相公最棒了。” 小厮听着他们对话,心下明白了是让这两夫妻给套路了。 心想刚才看着误三春发怒的模样,还略略的替荷藕担心她所托非人。 现在看来是他多余了,哼,这夫妻俩都不是好人。 第29章 搞事(一) 三人到张府门口时, 门口弯弯曲曲的排起了好长的队伍。 误三春看着迂回曲折的队伍同小厮道:“看来你家老爷置业颇丰。” 小厮边走边叹道:“哎,还不是都是为了少爷和表少爷盘算的。那成想是如今这个光景。” -- 第53页 “荷姑娘,你也来买铺子?”小厮那儿叹息声还没停, 就听身后有人唤荷藕。 回看去唤人的正是点心铺子的贾老板和他家的管家, 贾老板胖圆滚滚的, 管家瘦的却是个干瘦干瘦的身形,这两人立在一处莫名的滑稽。 贾老板见荷藕看到他, 让管家排着队自己忙上前来道:“荷姑娘,也是来买铺子的?” 误三春在旁咳嗽了两声道:“我家娘子早已婚配, 贾老板你姑娘姑娘的唤来唤去不合适吧?” 贾老板迎向误三春的目光圆滚滚的身躯一震, 赔笑道:“是老朽不对, 该唤娘子才是。” “谁是你娘子?”误三春沉声道。 贾老板被误三春吓得满头大汗, 不停用他那小胖手抓着小手绢擦脸。 荷藕看身误三春怒目而视的样子实在是有些吓人,也不知道怎地相公一见贾老板就跟乌眼鸡似的。 小厮此时开口催促道:“快些进去,想来老爷和夫人都等久了。” 贾老板结结巴巴道:“吴,吴夫人。”偷偷看向误三春, 见他面色无虞才继续说道:“等下出来咱们再详谈。” 荷藕点头道:“好的。”还刚挥手和贾老板拜拜, 就被误三春揽着肩膀进了张家大门。 贾老板看着二人的身影, 继续用小手绢擦着汗,嘴上长出一口气道:“这个活阎王。” 张家老爷和夫人早已在厅堂上等候多时了, 不多日不见, 荷藕觉得堂上的二人憔悴了许多, 特别是夫人清减了不少。 荷藕想着之前说要嫁到他家时, 她也是多少有些许不甘愿的。谁愿意给个傻子当媳妇呢? 但是听人家说张家夫人是大家出身, 通身气派, 举止和见识, 都是一等一的。 想着这样的人教养出来的孩子, 那怕是傻的想来家教、人品都不是错的。 荷藕从小就没有娘,也曾对未来的婆媳生活有过些许的期待。 虽不指望被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但是想着跟着这样的婆母一定也能学得很多,见识很多。 如今再看到堂上高坐的老人,如同失去了养分开败的枯枝,仿佛一阵疾风就可以将它折断击倒。 内心指不住的心酸,眼圈的也红红的。 误三春这样的事看多了,心早也早就硬了。 见荷藕这般难过,心中还是有些许烦躁,揽着荷藕的肩的右手,轻拍着荷藕的肩膀安慰着她。 荷藕想着这是在外面,特别是面前的堂上还有老人家,这样做实在是不成体统。 害羞的低头头,轻轻的将误三春的手拂开。 虽然低着头但是脸上的偷笑还是藏不往的,误三春侧头见此也跟着嘿嘿笑。 张家老爷道:“快坐,快坐。” 张家夫人来来回回的看着她二人一脸慈爱的对荷藕说道:“自那日知道了真相,我这心里真是满是愧疚。如今看你二人夫妻如此恩爱,这心里些许有些安慰。” 误三春拉着荷藕坐在厅堂左侧的太师椅上,误三春在前,荷藕在下座。 相互寒暄过后,张老爷请误三春去园中没赏鱼:“咱们出去走走,让她们说说体已话。” 张家夫人朝荷藕招手道:“坐到跟前来,让我仔细看看。” 院内的婆子拿了圆绣蹲放在张家夫人跟前,荷藕坐下后张家夫人热络的拉过荷藕的,握在手中道:“听说这双巧手什么美味珍馐都做得?” 荷藕被夸的不好意思自谦着说:“不过是乡下人的家常菜。” “你莫要谦虚,如今这镇上谁不知道你的。”招了招手身后婆子拿了一个锦盒上前。 张家夫人将那锦盒交到荷藕中道:“好姑娘,这是镇上沐园的房契。这酒楼之前都是我那挨千刀的侄子在经营。如今知晓他是这等人,沐园也停业好久了。我们夫妇也无心打理,若是你不嫌就将这酒楼接手了去,权当是我那侄儿给你的赔偿吧。” 荷藕刚想推辞,就听身后的婆子说道:“好姑娘,你便收下吧。你收了我家夫人心里也能好过些。” 这厢荷藕正在着急这情形该如何处理,心想着要是相公在就好了。 那厢里误三春正和张老爷在张家的花园里喂鱼聊着各地的风土人情。 误三春听着张老爷的路线规划,也给了很多自己的建议和沿路需要注意的事项。 张老爷朝误三春拱手道:“先生学识渊博,又触类旁通。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误三春摆摆手道:“晚辈不过是年幼时陪家父走南闯北做生意糊口是到过一些地方,算不得什么。” 张家看着误三春行事做派,心里自然明白,误三春这些只是托词而已。 走南闯北的贩夫走卒,或许是知道些水路小道,但是官道何处有岗,何时换岗,城中何时关城门。 各地风物不一,此等巨细皆是一一不同。但是误三春却能准备说出他们这一路的每一个关卡的详尽,想来这人身后背景并不简单。 想到此处不免深深一叹,竟又为荷藕的日后有些许担忧。 “老先生,是有什么心事吗?”误三春问道。 “无妨,无妨。不过是见中景物有些伤怀罢了。咱们回去,想来她们娘俩儿也说的差不多了。” 误三春进门时刚好看到荷藕拿着个锦盒端坐在厅中,一脸烦恼的样子。 听到脚步回头见是误三春来了,如同见到救星般想朝他跑来,见到他身旁跟着的张家老爷又收住了,稳步向他走来。 -- 第54页 张家老爷见到荷藕手中的锦盒心中了然忙问道:“夫人呢?” “夫人说身上有些不爽利,便回房休息了。” “那老夫去看看我家夫人,你们二位请便,老夫就不送了。”说完脚底抹油般的一溜烟消失在厅堂的拐角。 荷藕还没等说话,就见小厮上前引了他们二人出去,将二人送到了门口,小厮也转身跑没影儿了。 连着今儿的田产和铺子也不卖了,让各位卖家明儿赶早,快速关了张府大门。 误三春看着突然大门紧闭的张府,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心想这张家的人变脸也太快了,前脚请人上门,后脚就关门送客? 看知身旁的小娘子,也是一脸的忧愁。还以为荷藕是因此不开心,哄着荷藕说道:“没事的娘子,以后他们请八抬大轿请咱们来咱们都不来。” 荷藕将锦盒塞进误三春怀中道:“相公,你误会张家人了。他们是怕我同你说了眼前这事,咱们反悔去找他们才这样做的。” 误三春打开锦盒,将盒中的房契拿出念道:“沐园?” 狐疑的朝荷藕问道:“娘子沐园是什么地方?” “沐园?”一旁等着荷藕的贾老板一听沐园二字,颠着他那身厚厚的脂肪朝二人靠来:“你刚才是不是说沐园?” 荷藕想到误三春一见到贾老板就没来由的暴躁,忙接话道:“相公是外乡人,不知道这沐园是咱们这镇上,乃至县上都数一数二的好酒楼。” 贾老板想抢误三春手中的房契被误三春身形一晃给躲开,若不是管家拉着怕是要摔个狗吃屎。 没好气的对他说道:“我同娘子说话,关你何事?” 贾老板稳了稳身形后道:“小娘子你不知道……”话还未说完,便听某人阴恻恻的声音:“看来贾老板记性不怎么好啊?” 贾老板咽了咽口水道:“吴家当家的和吴夫人,你们不知道我这一大早来排队就是为了买沐园。这一早提心吊胆的人生怕被排在前面的人买了去。这不出来一个人我就问一个,好在这沐园造价高暂时还未被兑了去。我这心啊才稍稍放下些。 这不眼看下一个就是我了,那知道张家今儿突然闭门谢客了。哎,你说我这运气呀。所以适才听到当家说沐园才会如此激动。“ 贾老板眼巴巴的看着误三春的纸张道:“莫不是这便是沐园的房契?” “是与不是,与你何干?你有事说事,没事快滚。”误三春将房契收好放回锦盒内,放入自己的袖兜中,牵着荷藕的手绕过挡在前面的贾老板准备离开。 贾老板不依不饶复又挡在他们二人面前道:“万事好商量不是,若是二位愿意将这沐园的房契转让给在下,在下愿意出五千两。到时一楼左边的沿街的放间便改装成点心铺子,专卖娘子的点心,楼上做着酒水生意。想来这样一来娘子年入个千余两都不在话下。” 误三春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贾老板,差点将他推了个趔趄,头也不回的说道:“有钱老子不会和娘子自己赚,恁什给你打工看你脸色吃饭?” 贾老板见此事没得谈又对荷藕喊道:“娘子,别忘记快中秋了咱们做些月饼来卖。世面上卖得好的铺子我都让小厮买了些,晚些时候让人送去你家,娘子研究研究看看。” 误三春对于贾老板一而再,再而三叫荷藕娘子这事,是叔可忍婶都不能忍了。转身便回身给贾老板些教训,荷藕忙拉往他:“相公,咱们今儿要买的材料还没买呢,走快些晚了好的都让人买走了。” 误三春看着小娘子亮晶晶的眼神,仰着脸不停的朝他眨着眼睛的模样心头的气全无了,嘴里说道:“这厮早晚要打他一顿才能解气。” 贾老板带着管家一脸败兴的回了点心铺子,进了内堂坐立不安来回的渡步,管家端了茶水进来见此道:“老爷,你坐下休息会儿吧。这一早儿还没歇过呢?” 贾老板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道:“哎,如今这请形如何是好啊?原本想着趁着张家倒台,盘了沐园凭着荷藕那乡下丫头的手艺咱们开个着酒楼并点心铺子能赚个盆满钵满。如今这清形改如何是好啊?” 管家拿起扇子给贾老板扇风道:“老爷,要我看不如找些人了结他们夫妇二人。本来那乡下丫头就有克夫的传言……” “不妥,不妥。这样做无异断了咱们自己的财路。” “她若自立门户,贾老板你那点心铺子还有立足之地?不也是断了你的财路吗?”贾老板循着声音看向掀帘而进之人。 第30章 钱钱 误三春牵着荷藕朝集市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两人商议沐园的事怎么处理。 “直接把房契退回去,肯定是行不通的。若是按市价买来,咱们又没有五千两银子啊?”荷藕愁的小脸都揪揪在了一起。 “若是按寻学市价购买, 想来也应该用不上这许多。贾老板出价定是高出了市场价许多, 毕竟金钱动人心。他又对沐园觊觎心久, 想着出了高价咱们定会将沐园转让给他。” 听着误三春抽丝剥茧的分析,荷藕气愤的说道:“咱们才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呢?虽说这房契现在在咱们手中, 但是将别人的心意转让换钱的龌龊事儿我可办不出来。” 误三春宠溺的挂着荷藕肉肉的鼻头道:“这个撅着小嘴的是谁家的丑媳妇?没人要我可牵回家了。” -- 第55页 荷藕娇嗔道:“相公!” 看着荷藕掐着小腰瞪着他的小模样,误三春笑着说:“咱们一会儿去寻陈婶子问问。她常年做典当生意想来偶尔也会房产出典之类的, 定然对房屋的市价有个了解。知道个价位心里也有个数, 是卖是退再商量。” “那咱们快去采购食材, 早点结束就早点去陈婶家。”说完拉着误三春的衣襟垫起脚在误三春侧脸处落下轻轻一闻, 小小声在误三春耳边说道:“我相公最厉害了。” 说完快步朝前跑去了,误三春三两步追上了荷藕,两人相视而笑着,牵着荷藕的手朝集市走去。 才走了没两步, 只见对面胖老头贺着马车拉着陈婶子朝他们这儿而来. 只是这胖老头医术了得, 赶车实在是不行.大马路上就他们这一架马车, 还走的歪歪斜斜,一会儿马儿朝右边的小摊奔去, 一会儿马车又朝左面倾倒.胖老头更是满头大汗. 陈婶子嫌弃这马车实是太慢, 起身下了马车同胖老头道:\我自己先去了, 你赶着车慢慢跟上来.坐你这车怕是等到了黄花菜都凉了。\ “陈婶子”荷藕上前叫道。 “妹子, 你咋在这儿呢?” 胖老头也看到了荷藕和误三春, 一看到误三春胖老头就两眼放光。小脑筋一转立马下了车, 将马鞭塞入误三春手中:“小哥, 老夫实在是不精于此道。你帮个忙噻。” 误三春看着手中的马鞭和刚才马车的神奇走线, 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不张府说是大甩卖吗?我也想去赶个热闹捡几件好的,日后留着做个镇店之宝啥的。”陈婶子说道。 荷藕忙拉于她说:“婶子,莫去了。张家今儿结束了。” “啥?结束了?这么快全卖完了?”陈婶子诧异的问着。 “是今天结束了,明天再继续卖的。”听了荷藕的话,陈婶子才把心放回了肚里。 嘴上还是念叨着胖老头:“你看让你麻利点,你磨磨蹭蹭的,这才就走到半路人家都收摊了。” 胖老头也是难道见的好脾气由着她说,坐在误三春旁边撅着个嘴歪头看向别处,留给荷藕和陈婶子一个圆圆的白脑壳。 荷藕略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婶子,其实这么早关门是因为我们。” “什么?”胖老头一听有故事立马回了头凑过来:“快说说,咋回事。” 荷藕将早上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要是这样说,妹子这铺子你收着就是了。” “婶子,无功不受禄。刚好我和相公想来问问你,这铺子若是平时买卖的大概的话要花多少钱?我们想着凑够了给二老送去。” 陈婶子想了想道:“这沐园若是放在之前大概还是值个三五千两的,如今名气已经丑了。这样算来一两千两便足够。” “婶子,你莫不是为了给我省钱的浑说的?前头那贾老板说愿意花五千两买去呢,怎么可能只值一两千两?”荷藕追问道。 “怕是那贾点心以为这铺子是你买来的,约莫估算也要两千两。怕你不肯出手想着出个翻倍的价钱你定然会卖了?没想到这里头是这样的缘由。”误三春接道。 陈婶子重重一巴掌拍在误三春肩膀上对着荷藕说道:“妹子,就是你当家说的这么个理。” 误三春是行武出身,这么一巴掌虽然听着响但是打在他身上实际是没什么感觉的。到是荷藕心疼的挪过去坐在旁边,用手给他揉着。 陈婶子见此:“婶子这手没个轻重,把妹子给打心疼了。” 荷藕红着脸低头,手还在误三春肩膀上依然揉着。 误三春拉过荷藕的手握在手心里,咳咳了两声道:“你们现在是要回去了吗?张府今儿是不用去了。“ 胖老头一听道:“小哥,就老烦给咱们赶回去。” 赶着别人的车,荷藕和误三春两人才想起烈雪拉个着板车还在栓在县衙门口呢…… 还好胖老头和陈婶子的店在县衙和集市中间,一会儿两人一个去县衙赶马车。一个先去市集订食材等着误三春赶着烈雪来直接装车就好了。 到了集市误三春停车将荷藕放了下来,拉后面两人继续朝药铺走去。 胖郎中的马车是和他家隔壁的米行的李老大借的,荷藕临下车前交待了误三春还车的同时顺便去米行订一些做月饼的粘米、糯米、面粉和淀粉。 怕他忘记还特别多说了两遍,让他还复述了一遍。 谁知道真的到了李记米行,误三春把在车上的这个米那个米忘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一排排的五谷杂粮直发愁,把这各个类的五谷盒子上面的插的牌子看了个遍还是想不全。 最后站在门口看着一排排米盒子同李老大说:“老板你把做月饼的原材料都给我转上个一袋。” 李老大看着误三春略有迟疑的说道:“所有的都要?” “快装,别废话。一会儿我过来取。”把一锭银行往柜台上一放,大步流星的出了米行。 等误三春回到县衙门口时,看到烈雪正跪坐在板车前,伸着它的马头用它的卡姿兰大眼四处寻找误三春和荷藕身影。 见到误三春来了发出一阵嘶,一跃而起甩了甩身上的尘土,长长厚厚的马尾巴也摆来摆去的。 等误三春赶着烈雪一家一家拉了货,找到荷藕时刚好看到荷藕站在离他不远处的茶摊前等他。 -- 第56页 嘴里哼着小调,手里摇着小马鞭催促着烈雪跑快点,接了娘子赶在日落前好回家。 荷藕也看到了误三春,右手的举的高高的朝他挥舞着。 误三春见此忙也伸手回应着,只见娘子突然转身好像身后有人唤她。 误三春循着荷藕的视线寻去,只见远处一个身着天青色扎着发髻的白面小生正在唤她,见荷藕回应了自己正加速像个、肉圆似的像荷藕怀中冲来。 误三春一手拉了烈雪的缰绳,一个起身左脚踩在车板上右脚啃在烈雪的马背向烈雪飞去。 趁着肉圆子得手前将荷藕揽在怀里,朝旁边移了移。 青色团子见荷藕被误三春抱往了也急急的收了脚,临到二人面前才停住。 误三春厉声道:“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你想干什么?你当老子是死人吗?敢轻薄我家娘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对面的那玉面小生听了误三春的话不为所动,见误三春隔在他和荷藕中间档住了视线,便跳起和荷藕说话:“小荷花,终于又见到你了。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你的点心好好吃呀,就是做的太少,我每次买都让衙役大哥帮我排好久的队……” 误三春被见前这人跳来跳去的跳的眼晕,心想他娘的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子是病猫?老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还敢叫娘子小荷花,老子一会儿让你变成小哑巴。 你他娘的有完没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向腰后摸刀,摸到了半天刀是没找到到是摸到了娘子的小手。 荷藕见误三春确实急了,忙双手握住他腰后的手,垫起脚在误三春耳边说道:“相公,她是女子呀。你看她还有耳洞呢?” 误三春听着荷藕的话看去,那青色团子的两只耳朵上确实有两个小小的耳洞还透着黄昏的光。 仔细瞧了面目才发现这青色团子原来是县令身旁那个俊俏的小师爷,误三春想到自己误会了,咳咳了两声从二人中间挪开了,慢吞吞的坐回了马车上。 坐在马车上两眼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那青色团子,用眼神警告着她不要动手动脚的。 青色团子完全不把她的警告放在眼里,双手拉着荷藕的手去茶摊找了个位置坐下。 “小荷花,你可是让我好找呀。你知不知道,我这一下午在集市里等你等的是望眼欲穿。不管你一定陪一大盒你做的点心给我。” “小师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荷藕小心的问着。 “当然是有好事啦,还有啊我不叫小师爷,私下里你可以叫我怀芷。” “怀芷?这个名字真好听。你父母一定都是很文化的人吧?” “小荷花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呀,荷藕出淤泥而不染多好的寓意。再说你们咱们的名字都有个艹头,是不是很有缘份呀?”青色团子滔滔不绝的说着。 误三春不知什么把车赶到荷藕她坐的茶摊旁,见着青色团子闲扯也没啥事,咳嗽了两声道:“娘子,天色不晚了。咱们早些回家吧。” 怀芷拉着荷藕说:“小荷花,你等下我这差点把正事忘记了。八月十五衙门要举办聚会,想请个厨娘班子来做菜。我就想到了你,你们青山村的帮厨班子接活没?没接的话可以来试试看。” 荷藕想着和误三春好好过一个中秋来着,所以对怀芷的提议的表现的兴致缺缺。 怀芷见状又道:“今年县令老爷家里的长辈和兄弟们都要从京中过来一起团聚,所以给我报酬也很多,足有五百两?小荷花你真的不心动吗?” 荷藕一听这么多,心里又有些犹豫。毕竟现在她们还要凑钱给张家二老,只要一顿席面就可以赚上足五百两,这样距离凑齐给张家可是跨了大步呢。 误三春一见荷藕那个小财迷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他到也不是十分看重什么节日来的。毕竟对于他来说,过往的人生里这一天和普通一天并没有什么区别,该死的人还会死,该杀的人也还要杀。 再说了重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节日,而是陪你过这个节日的人。 他坐在马车上柔声道:“娘子想去便去。” 怀芷见误三春这么说细细的打量了他同荷藕说:“小荷花,你这相公虽然天天虎着脸,凶巴巴的。对你到是一等一的好,小姑娘眼光不错吗?” 误三春听到怀芷夸自己,将头转向一边幽幽的说道:“不要迷恋老子,老子再好也是你不能觊觎的男人。” 怀芷头上三要黑线,荷藕觉得丢人双手捂脸。 “不过就是明天下午县衙会有个初选,毕竟是县令老爷老家作席面这镇里算得上名号的酒楼、茶酒铺子都是要来争上一争。所以我们就像干脆帮个比赛,选出来最好了也算是公平公正了。”怀芷说道。 荷藕一听还要和比赛,心里又些没底。只听怀芷继续说道:“小荷花你别怕,这不朝中有人好办事,明天比厨艺就是做螃蟹,我都泄题给你了,你明天可一定要来啊。我真的好想你做的席面。”说完双手撑着脸,眼巴巴的看着荷藕。 “那我明天来试试看。”荷藕有些没底气的回答着。 怀芷一听从茶摊的长板凳上起身绕到荷藕这一侧,开心的准备给荷藕来个熊抱。 被误三春刀子一样的的眼神再加上一声一声的咳嗽给制止住了,误三春下了车直接来了个公主抱把荷藕从长凳上抱回了板车上。 -- 第57页 怀芷见误三春赶车要走,上前拉着板车说:“那我冒着生命危险漏题给你,你明天是不是应该带两盒点心给我呀。” 荷藕看着这个贪吃鬼道:“再给你加一壶青梅酒好不好?” “那就这么说定啦。”怀芷松了手,站在板车旁边和荷藕挥手告别。 等荷藕和误三春的走远了,怀芷转了身踩着自己的影子朝县衙走去。 路边不起眼的小弄堂里,身着常服的县令老爷对身旁的小厮说:“咱们也回去。” “到是许久没见怀芷姑娘这么开心了。”小厮说道。 县令看着前方还在踩着自己影子玩的怀芷,日光将她的影子拉的消长,他多希望她的快乐也可以长一些。许久才回了声:“嗯。”便转身朝弄堂里走去。 第31章 仙草冻 二人到家时, 天已经黑透了。 进了院,误三春栓了马将马车上的食材进数搬进了屋。 荷藕生了火开始做晚饭,忙碌了一天便随手炒了两个小菜, 回来的路上经过炊饼摊刚好买了几个炊饼刚好当做晚饭。 晚饭过后, 荷藕在厨房间的整理今天买来的食材, 将它们分门别类的放好,这样下次用的时候找起来也方便。 把大件都整理好, 看到地上还有许多个小布袋,袋子上面还印着李记米行的标志。 荷藕依次打开, 一个个小袋子里面装的是做月饼馅料, 除了常见的豆沙、五仁、莲蓉还有仙草、桂花、玫瑰、冰糖等。 荷藕看着这一个个小袋子, 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越想越觉得好笑, 看着袋子低头笑了起来。 误三春正在往楼上提着水,路过时看到荷藕笑的开心问道:“娘子,什么事这么开心?” 荷藕指着面前的纸袋子,看着误三春笑的更欢:“相公, 难为你啦。你是不是让米行老板把能用的每样都装上一袋?” 误三春被荷藕说的有些小尴尬, 没有拿扁担的手挠了挠头, 嘿嘿笑着说:“娘子冰雪聪明。” 没过了一会儿,楼梯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荷藕闻看看去, 只见误三春提着灯笼准备出门。 见荷藕伸着小脑袋向他这儿张望, 心下一暖提着灯笼走到厨房门口道:“娘子, 我去村长家一趟。楼上洗澡水给你备好了, 你拾弄好就早点上楼休息, 我一会就回来。” 下午贾老板就派人把月饼样式送来了, 只是荷藕和误三春还没有回来, 便放在了村长家。刚才他们回村时,村长一家正在田里除草,赵大有嘱咐着误三春晚饭后再来取。 荷藕一听忙起身道:“相公,你慢些去。最近这都进了秋还热的厉害,我做了些仙草冻你顺道给村长家捎些去。” 误三春朝灶台看去,才发现原来荷藕早就把新买的食材者拾弄完了,灶台旁的案几上放着的食材是一会儿准备做甜品的。 将灯笼挂在了门外,净了净手走到荷藕身旁道:“娘子,为夫有什么可以帮衬的吗?” 荷藕想了想道:“相公,你之前不是在后山砍了很多竹子吗?你去挑一根粗壮的,一节节的砍断了,一会儿拿来当盛仙草冻的容器?” 误三春想本来自己就是客气一下,没想到这小妮子还真不客气,张口就指派起他来了。 这样想着在荷藕的鼻子上重重的刮了一下:“娘子,指派为夫可是要付报酬的。” 荷藕正在专心的一叶叶的洗着仙草叶,听到误三春的话略带疑问的:“嗯?”了声,回头去看男人早已出了屋。 荷藕将洗干净的仙草放在旁边一个满是盐水的盆中浸泡着,自己便起身拿着小碗去米缸中盛了两碗米掉入干净的木盆中,用水清洗过后,放在窗口等待风干后再磨成粉。 这一切都准备好后,开始生火烧水,等到水烧到滚开后,将泡好的仙草放入锅中,煮至烂熟煮是需要不停的用勺子将仙草捣乱,这样可以更好的让仙草出汁。 等到仙草叶已经烂熟再其盛出放入纱袋中盛在碗中,加入甘甜清凉的井中水,用手隔着纱袋反复揉搓,直到揉搓出胶质为止。 再另取一个纱袋同样盛于碗中留一个小口,将锅中的仙草汁一点点倒入纱袋中过滤。 误三春动作快三两下就砍好了七八节竹筒,抱着进了屋一个个轻放在厨房的案台上,询问似的看向荷藕问道:“娘子,你看这行不?” 荷藕这儿还在揉搓仙草叶,看着那一节节,一段段大小匀称的竹筒道:“相公,你看窗前的簸箕里的米晾干了没?” 误三春闻言朝窗台走去,看了看道:“看着是干透了。” 荷藕得逞的笑道:“那麻烦相公用屋子里的小石磨,给他们磨成粉。相公那么厉害肯定比我做起来容易多了。”说完还一脸哀求的看着他,双手合十在胸前朝他道:“拜托拜托。” 这谁能爱得了啊,误三春二话没说拿起簸箕朝小石磨走去,无师自通磨起了米粉。 荷藕将锅中用清水洗了干净,将误三春砍的竹筒放入锅中过热水消毒,水中加了些许盐,这样煮出来的竹筒翠绿翠绿的,在这秋老虎肆虐的日子里,天气闷热的让人都没有食欲感,看着这翠绿的器皿就让觉得不自觉得的咽口水了。 将消过毒的竹筒,一个挨着一个的排列好。 荷藕站在灶前叉着小腰说道:“相公,你好了没有呀。就等你的米下锅了。” -- 第58页 误三春将磨好的米粉递给荷藕道:“娘子,你是不是周扒皮转世?就算是老黄牛干活也要喘口气吧。” 荷藕也不回他,笑着开心接过他手上的米粉倒入将有井水的盆中,搅拌均匀后倒入纱布中过滤杂质。 最后将过滤过米糊、仙草汁还有揉出胶质三合一一并倒入锅中,生米熬至糊糊状盛出倒入一个个竹筒中。 误三春听了荷藕说要一节节的竹筒来做餐具,砍在竹筒时又在每一个竹筒朝上的一面切了个长方形的开口。这个长方形的小盖子可以拿下来,还可以将回去,外面再用揉好的绳结捆上打个好的结,管保不会漏出来。 荷藕朝里面装仙草冻的时,就心想和相公真是心有灵犀呢,她都没有说,相公就知道她的意思。 荷藕取了食盒来,装了四个小竹筒进去。又回身去柜子上拿了一小罐未开封的槐花蜜一并放食盒中。 将食盒递给误三春道:“相公,你同婶子说这个仙草冻要配着槐花蜜才好吃呢。槐花蜜用水冲开,将仙草冻用刀划成一个个菱形小块,再将槐花蜜倒入,一口仙草冻,一嘴槐花蜜这样才有滋味呢。” 误三春听她说不自觉的就开始咽口水,荷藕看着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相公,剩下的这些我放井水冰镇着等你回来一起吃呀。到时候冰凉凉的更加解暑热呢。” 荷藕的话还没说屋内的人就没了影,听着屋外烈雪的嘶鸣和马蹄声,荷藕一时无语那么近的路,走走就得到了,这是馋啥样了? 烈雪被使唤了一天大晚上只想呆在它的小窝里,吃吃草料看看星空,对着月亮遥寄相思,想想它乡的马情人。 谁知道还要被它这个馋嘴的主人大晚上使唤,想想就来气,对着他就是一阵嘶鸣表示抗议。 荷藕将竹筒置于水中,收拾好锅灶,想着明天答应了明天要给怀芷带点,去屋内架子上取了两盆提前做好的糕点。放入锅中想着明儿一早起来蒸了给怀芷带去。 她才将糕点放入锅中,就听见屋外又传来烈雪的嘶鸣声,盖好锅盖出门去,就见误三春提着两个大食盒朝屋内走来。 荷藕伸手要去接,误三春绕过荷藕道:“娘子,这个太重还是我来拿吧。” 进了厨房,将食盒放在案几上。误三春的眼睛四处扫射着:“娘子,你那个草做的冻呢?” 荷藕听了他的话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相公莫急,先去净了手回来便有了。” 误三春大步流量的朝井边去,三两下将井绳摇了上来,拿起水舀倒水入盆中,认认真真的净了手回屋只见荷藕已经将切好的仙草冻放在餐桌上了。 装完了八个小竹筒还剩下了些许,荷藕用井水镇着,等误三春回来给他吃。 用来盛仙草冻的盆子是上次做帮厨时买的荷叶边碧绿色的盘子,荷藕见着盘子好看临走时向管家想买两个回去。没想到管家大方的送给了她,如今拿来盛仙草冻刚刚好。 今儿是用新鲜的仙草做的仙草冻,所以做出来的成品是绿色的,不似平时用干透了的仙草做出来的一般是黑色的。 翠莹莹的仙草冻再陪上碧绿色的盘子,在这炎炎暑热中看一眼便已觉得的十分清凉。 但荷藕觉得一通都是绿色的实在太过单调,抓了一把桂花同槐花蜜水泡在一起,净仙草冻切成四四方方的正方块,再将调的槐花蜜水往上一仰。 朵朵桂花绽放在绿莹莹的仙草冻上,微风吹过还有淡淡的花香,似有一种金秋桂花香的感觉。 误三春端着盘子手里拿着小木勺看了半天也没有动作,荷藕不解道:“相公,怎地不动呢?槐花蜜不甜的,再说相公是男子不喜甜,我只放了一丢丢。”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娘子你这菜做这么精致,我都不舍得下勺了。” 荷藕拿过误三春手中的小木勺,挖了一大块喂给误三春。 仙草冻熬的Q弹劲道,细细品来还有桂花的香甜,男人一边嚼着一边痴痴的看着荷藕说:“真甜。” 荷藕以为是太甜了拿起小木勺立马挖了一勺准备尝尝,刚放入口中还未细尝。 对面的放下手中的盘子,大手将她拦腰入怀,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面孔,荷藕还未反应过来,口中的仙草冻便被男人卷了回去。 等荷藕反应过来,只见对面的男人的正端着盘子吃的开心。 见荷藕看向自己,男人挑了挑眉,眨着眼睛道:“娘子真甜。” 荷藕被他说的脸羞红,低着头走到食盒盆去看贾老板送来的月饼,不去理会吃的正香的男人。 左边的食盒打开后,里面有一篓草莓,荷藕拿出来看了看,个头是一个项一个的大。 误三春道:“这是村长家给的,说是东边来的草莓。比平时的个头大了许多,味道也更甜润你尝尝。” 上面还有些许的小水珠,村长家已经洗好了才端过来。 放入口中尝了尝,确实比平时吃的要更加的香甜可口,果肉细腻多汁。 拿起手边竹编的小簸箕,将小篓中间的草莓倒出一半,把它们一个个在小簸箕上放开依次排列好。 误三春不解的问:“娘子这是作何?” “明天不是要给怀芷带点心和青梅酒吗?我想着她定是喜欢吃甜的,顺便做点草莓酒给她尝尝。” “娘子,那为夫有份吗?”误三春挑眉毛问着? -- 第59页 荷藕指着桌面的两个中型酒坛:“相公,你说呢?” 将草莓放在窗口等待沥干水份,又从架子上拿了几可青绿色的柠檬。 用水清洗过后,将柠檬放在菜板上用去皮去壶,在切成四四方方的小方块,一刀下去柠檬的清香四处满溢。 将柠檬一块块垒在坛底,又放入若干形状不一的□□糖,围在柠檬在周围,层层叠加直到冰趟与柠檬平行。 误三春见家中买的白冰糖娘子每次都是做菜调色才用,平时酿酒时用的□□糖问道:“白冰糖不宜入酒吗?” 荷藕看了看误三春笑着说:“柠檬酸腻,若是用白砂糖或者普通的冰糖,泡出来的酒便会过于的酸甜,盖住了草莓原本的清甜不说,连酒水的口感也会大打折扣。入口酸涩的同时还会觉得齁的荒,毕竟甜过度了就变成了咸。” “□□糖的性味微甘,益气润肺。也不会喧宾夺主,盖过草莓的清甜,毁了酒水的甘香。” 荷藕拿着竹夹子,再二者上方一层一层的铺着草莓,直到铺到与缸口齐平为止。 最后倒入上好的老白干,封上瓶口放在阴凉处静置一周便可饮用。 误三春像压宝贝似的,转手抱起左边的酒坛子不撒手。 荷藕见此道:“相公,你晚上就和酒坛子睡吧。” 第32章 蟹宴(一) 第二日一早赵婶子在山脚见荷藕家升起阵阵炊烟, 自言自语道:“看这样子是已经起了。” 转头唤道:“大有去把你出生那年埋的老酒搬上一坛,咱们去你荷藕妹子家。” 赵大有抱着酒坛子跟在赵婶身后走到荷藕家时,荷藕正在灶上蒸着给怀芷带着的糕点。 误三春在院子里砍着柴, 见赵婶子和赵大有来了忙开了门去迎, 又对屋内喊道:“娘子快来, 赵婶来了。” 荷藕迎着赵婶子和大有进了屋,大有将酒坛子放下便出了屋帮误三春一起砍柴去了。 庄户人家都是实在人, 见你家里有活计,断没有坐在一旁看着的, 都是顺手帮你一起。 荷藕看着桌子上的酒水道:“婶子, 你带这东西来做什么?家里的酒缸有的是酒。” “这不昨儿我听你家当家的说, 要去参加什么蟹宴的比赛?”赵婶子道。 “是县衙里要办个什么中秋会, 想找个帮厨班子。我本想着等比赛出了结果真的选了咱们在同大伙讲呢,没想到我家那个快嘴的昨儿就同你们讲了去。”荷藕嗔道。 “可莫要怪他了去,要不然你婶子不成了挑拨你们小夫妻的罪人了。” 荷藕略有些害臊的说道:“婶子你说的哪儿的话。婶子,咱们不提他了, 你来找我有啥事?” “对对, 把正事都快给忘记了。”赵婶子手拍了拍酒坛子说:“这有了你大有哥那年, 我和你叔埋的花雕酒。” 荷藕看了看酒坛子又看了看窗外正在挥动斧头砍柴的赵大有,咯咯的咧着嘴笑了起来, 一边笑着一边指着窗外的人影道:“婶子, 你是想酿个男儿红?准备等大有哥娶媳妇的时候喝?” 赵婶子轻拍了荷藕一下:“你这小姑娘让你家相公宠的无法无天了, 连你婶子的玩笑也开得了。” 赵婶子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当年俺们咋知道怀的是这么个货呢。路过的赤脚医生都说看胎像是个女娃娃。还是临近年根底下才有的, 本来就要办年货就顺道买了坛花雕酒, 想着年节的时候清闲就让你叔挑了个地给埋上了。” “庄户人家一年忙到头, 等真生下来都是第二年了又是个男娃, 早就把这事忘到脑后头去了。”赵婶子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往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你上次办事的时候, 晚上回了家我和你叔躺在床上才了想来。当年还埋了坛女儿红,如今拿来给你也合适的。做蟹宴怎么能没有花雕呢?” 荷藕本来是想着去了镇上再买花雕酒的,家里虽说有好几缸的酒水却都不是花雕酒。如今赵婶子送来的这坛老洒怎么说也有上十几年的年头了,比市面上的自然要香醇的多,如果用来比赛的话自然多一分胜券。 荷藕围着坛子转了圈,溢出的酒香更让她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赵婶子看着荷藕陶醉的小模样道:“怎么样婶子这十几年老陈酿中不?” “中的,中的。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醇厚的酒香呢?” “那你便用这坛子酒好好比赛,若是赢了咱们大家伙不是也多份收入呢,给县衙里干活银钱定然少不了。若是输了也没事,这坛子本来就该你出嫁那天陪了给你的,你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荷藕眼中一热拉着赵婶子的手:“婶子,我……” 外面砍柴的男人砍好了柴推门而进,听着赵大有的大嗓子道:“娘,你们刚才说啥呢?咋和妹子笑的恁欢?” 赵婶子推着赵大有向屋外走去:“没说啥。咱们也该回家了,差不多时候去地里干活了。” 荷藕追着送到门口,赵婶子挥挥手让她回去:“好好做菜,俺们都等你的好消息。” 回了屋误三春也闻到了坛子里溢出的洒香,看着坛子上歪歪扭扭写的几行字,庚辛年腊月十二……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娘子,我知道你们刚才笑什么了。” 荷藕见误三春开怀大笑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又嘱咐误三春道:“相公,可是莫要拿这事打趣大有哥去。” -- 第60页 误三春嘴里上说着:“那是自然。”心里却想着这么丢人的事,必须宣扬的全村皆知才好。 此时憨憨的赵大有还在回家路上懊悔,刚才没和荷藕说上话,好嘱咐她有空再做些昨天的仙草冻来,压根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将是青山村的‘红人\'。 荷藕拿着食盒装着给怀芷带的点心,又将昨天做的仙草冻装了两个小竹筒。用上次新从窑厂定的桃花粉色的酒坛子给怀芷装了两坛青梅酒,再加上昨儿做的草莓果酒,二个大食盒也是装的满满当当。 荷藕拿起手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酒坛,取了盛酒的洒提子。小心翼翼的将封在花雕酒坛口的泥土拔开,又轻轻将封口纸揭开。 封纸一揭屋内充盈着酒香,误三春从来不是贪杯的人,荷藕酿的酒人人皆说好喝,可是他也从不贪杯。 如今闻了这酒味,竟觉得酒瘾都被勾上来了,恨不得立即摇上一提子过过瘾。 荷藕见误三春咽口水的模样提了一酒提子递给误三春:“少喝一点,应该不会误事。” 误三春连咽着口水道:“晚上回来再喝吧。耽误了娘子的事便不好了。” 荷藕连让了几误三春都连连拒绝,荷藕嘴上不说,心里早就乐开花,相公这般忍住诱惑,她真真是捡了个宝呢。 将小酒坛子装满,荷藕用封纸将封口封好,又用绳子在外面绕了几圈打了个死结。将误三春把洒坛子放到西屋的空着的酒缸中,又用竹帘子盖上,锁了西屋的门窗才放心。 误三春见荷藕小心翼翼的模样道:\娘子,还怕有人偷不成?\ 荷藕心虚的挠挠头道:“哎呀,也不是啦。主要它太香了,放在这些酒能掩盖一下味道不是。要不然真是被那个贪杯的给喝了,等到比赛那天咱再上那儿找这十几年的陈酿啊。” 这些事做完,荷藕熄了灶火指挥着误三春套车,往车上搬东西便准备出门。 误三春看了看外面的日头道:“现在出头是不是早了些?” “咱们先去老花匠家,讨两朵花再走。然后再去镇上买些配件啥,算算时间应该不早的。”荷藕掰着肉肉小手指道。 两人赶着车到老花匠家时,老花匠正坐在院子里料理着园中的菊花。 见他人来了道:“今儿吹的是什么风?把这一对璧人都吹到我这老头子的院里了。” 荷藕将两个小竹筒递给老花匠道:“这是我昨天做的仙草冻,放在井水里镇了许久,您尝尝看。若是喜欢我下次再做了给您。” “无功不受禄的,我听你赵婶子说你要去县里参加蟹宴赛,是不是打了我这老头子菊花的主意?”老花匠神采奕奕的说着。 “都让您老给猜着了,我这两个小竹筒能不能换您老两朵菊花呀?”荷藕问道。 老花匠看了看园中的菊花道:“老头子这菊花养的珍贵,怕是这两个小竹筒换不了。再加两坛你的青梅酒吧。” “行,改明就给你送来。”荷藕爽快的答应着。 “行了,这园子里的花随你挑吧。”说完便拎着小竹筒进了屋。 荷藕不懂菊花的品种,本来想着想老花匠随便讨个两朵做装饰就行了。如今让她自己选来着实有点为难她。 她求助似的看着误三春,误三春干咳了两声,指了指园中靠左边篱笆下面的两盆开的正盛黄色菊花道:“选这两盆吧。” 荷藕不知这两朵花的明贵之处,其中一叶纤细绵长,菊心的颜色不似明黄是淡黄色的点染般的晕开。 另一盆则是花瓣尾部呈黄色,花瓣纤细,稍微弯曲,明澄澄的明黄色。想着用这两朵来做点缀着实不错。 便准备进园去摘,老花匠在屋内看着荷藕的去处,嗖的一下跑了出来站在花盆前道:“你小妮子眼睛可真毒,这可是老头子园子里最明贵的两盆了。” “左边这盆是玉领管,右边这是仙灵芝。算了,算了这吃蟹吃蟹吃的就是个雅兴,你就那它俩个去撑门面吧。“说完痛心疾首的各折了一枝交给了荷藕。 送走了荷藕和误三春二人,老花匠看了眼园中的那缺了一枝的两盆花又了一阵心痛,剁了剁脚想着刚才的仙草冻口感,快步进了屋又继续吃了起来。 两人到镇上是刚到中午,去杂货店补齐了荷藕要买的食材和器皿,又去买了一大袋新鲜的仙草,看着闷热的天气还要有上个许多天,多买些回家一次性多做些。 路边随便找了家面瘫吃过了午饭后,误三春赶着马车慢悠悠的向县衙而去。 今天无事,县衙也无人报字。怀芷早早就搬了太师椅坐在大堂的正中间,坐着等荷藕来。 衙役来唤她去吃午饭也不肯去,留着肚子等荷藕来,吃她的点心。 衙役们纷纷打趣师爷看上了吴家小娘子犯了相思病,连县令老爷都来催了也不肯下堂去午饭。 荷藕的马车刚到县衙门口,就见怀芷穿着师爷的衣服风风火火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误三春把荷藕抱下马车,荷藕的双脚还未沾地就被怀芷给抱了个满怀。 抱着荷藕转了好几圈,停下来后荷藕扶着马车边边才没晕倒。看着眼前的怀芷只觉得她在自己眼前不停转圈,晕的得厉害。 误三春忙把荷藕拉入怀里,荷藕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怀芷到是像没事人一样,无视误三春瞪着眼的警告,笑(*^__^*)嘻嘻的看着荷藕。 -- 第61页 荷藕让误三春把靠近的大食盒提过来,递给怀芷身后的衙役道:“这是给你做的青梅酒和草莓果酒,那个果酒要放上十天半个月才可以喝哟。” 又把另个一外食盒打开取了一个小竹筒出来才交给另外一个衙役道:“这里是给你的点心,这个是仙草冻我昨儿才做的,你尝尝看。” 说着从小竹筒旁边取了个小木勺出来,打开竹叶做的盖子,挖了一勺子喂给怀芷尝,然后满脸期待的等着怀芷发表见解。 这两份出门前荷藕便洒了槐花蜜和桂花进去,怀芷那过荷藕手中的勺子又挖了一勺尝了尝道:“除了面上能看到这些东西外,是不是还另外加了薄荷,才会如此的清凉。从喉间直到胃脾,真的是凉透心了。” 这么多人还是怀芷第一个吃了出来荷藕加的小秘密,荷藕激动的抱着怀芷道:“还是你懂我呀。” 县令听说怀芷跑了出来,也赶出来看。两个男人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相互一个对视,各自拦腰将她二人抱开了。 县令道:“你不是邀了人家来比赛的吗?如今后院的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快让人家进去吧。今儿你可是师爷呢,这样抱着人家的媳妇不放,可有违反人伦。” 怀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师爷打扮,荷藕也看了过去,两个视线对上那一刹那都咯咯的笑了起来。 “那好吧。”怀芷无奈的说道:“小荷花走,我带你去比赛场地。” 荷藕跟着怀芷就走了,留在误三春在后面左手提着酒坛子,右手提着食盒里面装着菊花还有新买的配料和器皿。 刚进走进后院,就听到院内的夸夸其谈的声音不绝于耳。 张家的酒楼关门后,县里最有名的酒楼便是绿水横波,今天也来参加比赛。如今正在后院里大声喧哗的人正是绿水横波的掌柜的。 见又人来了,大家都探究的看了过来。 见那白面小生似的师爷带了个女子进来,在场的各家都纷纷不屑,议论声此起彼伏:“女子也配同咱们同场竞技,说出去都丢人。” 有人附和道:“就是她们也就配在帮厨的后院里头,给人做做红白喜事。如今宴请乡绅这样上台面的事,她们也配?” 绿水横波的老板直接发难道:“女子自古登不得大雅之堂,这种场面那里你这等乡野村妇见过的,快些收了东西滚回家去吧。” 第33章 蟹宴(二) 荷藕因着之前嫁人的事, 没少被人编排,并未将这几污遭的话放在心上。 荷藕想着今儿是来赛厨艺,女子如何?男人又如何?菜做的好吃才是重要的, 提着家伙什儿朝着里边那张还未有人台子径直走了去。 怀芷却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开口驳斥道:“女子怎么了?别以为你们一个个大肚肥肠就可以狗眼看人低了?” 话音刚落, 误三春拎着大食盒跟了进来接口道:“咋地,你们不是娘生爹养的?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来参赛的酒馆的约莫算来有小十家, 靠着荷藕案几旁的那家开口道:“陈老板,还是好相与些吧。这小娘子的酒水和点心如今在咱们这镇上也是有些个名气的。” “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这样的小钱我们绿水横波可不看上眼。”陈老板一脸自豪的说道, 说道绿水横波四个字时, 还特别将声音加重了些。 那老板被陈老板呛声也只是笑了笑, 脸上未见任何怒色,到是身旁二厨有些不忿。 那人朝荷藕等人拱手道:“鄙人畅园沐氏,这位是我的帮手沐风。身旁的二厨也连忙身荷藕等人供着手。 怀芷大家都是认识的,荷藕将误三春拉至身旁对着沐老板神采奕奕的介绍道:“这是我相公, 误三春。” 只听旁边陈老板呵的一声说道:“眼皮子浅的东西, 也不知道她相公是个什么劳什子人物, 也值得拿出来招摇过市。” 在绿水横波隔壁的不知道是那家酒楼,看得出来与陈老板是有些相交的, 附和道:“一个大男人跟在女人屁股后面, 还沾沾自喜。真是丢咱们男人的脸, 当真是什么锅盖什么盖。” 误三春平时在荷藕面前都是尽量控制自己, 当个谦谦君子给娘子留个好印象。如今被这几个孬人气的是勃然变色。 怒目而视将陈老板等那几厮来来回回从上到下扫视了好几遍。 心想着他娘的, 过几天就让常溪把这几个孬人都给绑了, 家家都给他们开个开借, 刚好还能给土匪大坐凑个业绩。 那几人见误三春怒容满面, 横眉瞪目那火上房的模样,心里多少有些打怵。 误三春将手中的食盒嘭的一声放在案几上,手劲之大,仿佛在场众人的心肝都被震了一下。 “他娘的,这世上就你们几个长嘴了?黑的白的都让你们说了,一会儿说我娘子同台辱没了你们,现在还他娘的看不上老子。也不看看你们自己一个个长的跟年节上待宰的猪一样,还好意思看不上我家娘子。” 若是平时荷藕肯定还会劝上一劝,如今这几个人实在是若人讨厌的很。她也由着误三春去,自己则是打开小木箱,将做饭的家伙什一一拿出来摆放着。 听了误三春的话,笑的合不拢嘴。字正腔圆的说道:“相公,猪肉老了不好吃的。” 误三春这边说的正起劲呢,听了荷藕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偏头看向荷藕:“嗯?”。 -- 第62页 等反应过来,高高给荷藕竖了个大拇指:“娘子,绝!” 本来怀芷想着她今天也是个女伴男人的师爷,要庄重要沉稳,听了荷藕的话彻底装不下去了,哈哈大笑起来。 绿水横波的陈老板历来排场就大,来比个赛大厨二厨还有切配小工带来十数个人。 如今被误三春这样说,面上实在是过不去。 那陈老板掳起袖子,身后的十数人也是顺手拿着家伙什一副要火拼的场景。 误三春见此则是一脸镇定,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心想打架好了,老子好久都没活动筋骨,先将你们打上一顿给我娘子好好出出气,再将你们都给绑了票,狠狠的敲上一笔,这买卖不亏。 想着想着手便摸向别在腰后的莲花镖,一个转手众人只见眼前一道白光扇过,陈老板连人带衣服都被死死的钉在案几旁的大树上。 误三春见此陈老板左胳膊被钉在树上,起了玩心准备在发一镖将陈老板右手也钉上去,做成一个高举双手投降的模样。 手中的镖刚出手,只听叮的一声被一道白光一拦,啪嗒莲花镖落了地。 误三春眯着眼睛看向院门处,想想看是何许人能拦住他的镖。 只见县令大人摇着扇子一脸堆笑的走了进来,唰一下将扇面一收从容说道:“今儿鄙人准备的可是厨艺大赛,各位若是像展示武艺,等鄙人日后开个武林大会,让大家各展伸手可好?” 说话间走向陈老板,用手轻轻一拔便将那莲花镖剥落在地,要知道刚才陈老板挣了好久可是都没有挣脱掉。 一边帮陈老板整理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温声说着:“自古民不举官不纠,如今在我们县衙大院里便要开打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县令当回事了?” 陈老板见县令来了便连忙唤冤道:“大人啊,你也看到了这样的乡野村夫怎么能……” 话还未说完便被县令打断道:“陈老板,我在问你话呢?” 陈老板见县令老爷虽然面上和气,一句硬话也未曾有。可是那眼神锐利有神,深邃犀利看得他有些慌乱。 若是说那小厨娘的相公是个活阎王,这个县令却是个绵里藏刀的笑面虎。 咽了咽口水道:“是,是。我看在县令老爷的面子才不与他们这些乡下人一般见识。” 县令老爷未接他的话,只是拍拍手,只见外面的衙役们抬进了一篓篓刚打捞出来的螃蟹,放在各家的案几前。 “想来各位也知道请诸位来的缘由,老话说的好常于同好争高下,今儿在场的各位同好们,便以着螃蟹为材料每人做上一道菜,请院外的评委们评出个顶顶好的,咱们镇上这八月十五的中秋宴,便于谁家包了?最终花落谁家看来我还拭目以待一会儿,各位请便吧。” 说完朝四面的各家拱了拱手,将在荷藕案几后面加油助威的怀芷拉走了。 虽然怀芷早早的就给荷藕透了风,但是荷藕想来想去螃蟹的做法自是有许多种,可是若是最保留着螃蟹的原滋原味的作法还是清蒸。 再说中秋佳节,众人聚在一起。图的就是个团圆,做的更多是赏月这样的雅事。若是油烟重了反倒败了这雅兴。 篓中的螃蟹虽说是刚刚打捞上来的,却早已被人用绳绑好,也用水和细刷彻底的清洗过了。 荷藕看着篓中那一只只肥肥的螃蟹,虽然已经被绑的无法动弹,却还是努力的试着挥动着大钳子妄图冲破绳结。 从篓中挑十只母蟹,八九月份是吃母蟹的最佳季节,这时的母蟹蟹黄最富有油脂,最是鲜香美味。 十月则是吃公蟹的季节,母蟹只有蟹黄无膏,而公蟹蟹黄和膏皆具,但是未到月份总是差了点滋味,荷藕便一只公蟹也没有选择。 对面的陈老板见荷藕拿的都是母蟹,大声嘲笑道:“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上不了什么大台面。公蟹和母蟹都分不清楚,还学人家做蟹宴。” 荷藕懒的理他这个二百五,清洗着自己捞起的螃蟹。 误三春手中拿着荷花镖,作势又要飞镖,陈老板吓得直接躲到了树后。 荷藕让误三春将花雕酒、菊花、还有酒壶、红糖等配料都依依准备好,便准备开始做菜。 沐老板看着那排在案几上那两朵菊花,眼前一亮,看向荷藕的眼神中竟多了几许赞赏。 误三春见他这样看着荷藕心中烦闷,直接侧身将他的视线给挡住了。 正在用心给螃蟹的洗澡的荷藕并未发现男人的小动作,见锅中的水略微有些小气泡在锅底,用手放入锅中试了试水蒸汽的温度。 将切好的姜片放入水中、再加入花椒,最后掉入一小碗大有哥的专属男儿红,去除大闸蟹的寒气和腥气,顺便给大闸蟹增香。 放上竹笼屉,将螃蟹倒放在笼屉上,壳朝下腹部朝上,盖上锅盖大火闷蒸上一刻钟。 趁着蒸螃蟹的时候,荷藕一边指挥着误三春温起了酒,一边着手开始做沾料。 误三春听着荷藕的指挥将切了的葱段、姜片、红糖、话梅和枸杞一并倒入酒壶中,再倒入适量的十年陈酿女儿红,放在蒸螃蟹的笼屉旁边温着。 荷藕傍午的时候买了两只烟青色的小酒壶,如今热的那壶是给女客喝的,误三春直接用酒提子提了花雕洒向另外一个酒壶灌去。 其实说来那壶温热的花雕酒荷藕只是单独给怀芷做的,螃蟹寒凉,男子还好女子吃多了怕是脾胃耐受不住。 -- 第63页 评委里到底有没有女客她并不知道,只是想着怀芷这个贪嘴的断不会拒绝这流水席似的蟹宴,定是要把各家的都尝个遍,才热了这壶洒给她。 将酒水分装好,小酒坛中只剩下底下浅浅的一层花雕酒。 荷藕想着用他们来做沾料刚刚好,将切好的姜米倒入碗中,再加入陈醋、一勺白糖,再掉入两酒掉子花雕酒起锅大火加热一份钟,酒香绊着姜米的香味满溢而来。 将他们一一分装好,荷藕拿起那两朵菊花,蜻蜓点水般的放入滚水中一烫便转手提了出来。 原来娇嫩的菊花本以为过了热水不仅没有塌掉,反而在阳光映着点点水珠,仿佛渡了层晶莹的光,闪烁生辉。 各家做的菜色各不相同,有的是做了蟹煲,有的是香辣蟹,还有的是爆炒,当然最是贵重的还是碧水横波自带了大龙虾做了个双龙汇。 荷藕这边摆盘结束后,各家也差不多收屋了。这时隔壁的沐老板走过来略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小娘子,闻着你家这花雕酒甚是香醇。不知道可否借与在一碗,” 荷藕见沐老板的菜已也装盘完毕,虽不知道他作什么用,还是大方把小酒坛都推给了他:“就剩下一点点坛底了,你若不介意便拿去。” 沐老板乐的抱过酒坛子拱了手便走,误三春手刮过鼻子道:“哼,既吃了我家酒,以后叫我家娘子吴家娘子,不要小娘子小娘子的叫。” 荷藕跺脚娇嗔道:“相公!” 沐老板见此摇头轻笑着,将那约莫一小碗的花雕酒倒入锅内和勾芡的汁水相融后,直淋在了菜品,噼里啪啦裹着油星伴着酒香的芡汁浇在火红的蟹壳上确实引的人胃口大开。 沐老板打趣道:“吴家娘子要是沐某赢了你,可不要哭鼻子哟。” 第34章 蟹宴(三) 误三春的手环着荷藕的肩膀, 整个人斜倚在荷藕身上道:“我家娘子既然敢借酒水与你,自然是知道你棋差一招了,是不是娘子?”侧头看向荷藕问道。 荷藕不似误三春这般张扬, 打开误三春环着她肩膀的手.试意他站站好。 “相公咱们还是低调些, 评委还没有宣读结果说咱们胜了呢。” “那只是时间问题。”误三春成竹在胸的在说道。 “相公, 现在说出来总是不好的。” 沐老板听着这二人的话,心想你们这真的是自谦吗?不是□□裸的凡尔赛吗? 各家的菜口都已经装盘结束了, 按着桌边的小木牌的顺序等待上菜。荷藕来的晚选的到的是癸字号的案几,沐老板则是壬字。碧水横波的陈老板排在第四位, 排在第一位是一家荷藕没听过酒楼, 据说从不接小户人家宴席酒楼唤做西江月。 怀芷见荷藕排在最后, 略有些担心。小声的询问着荷藕要不要把菜的顺序反过来上, 这样荷藕便是第一个。 荷藕连忙拉住她:“最后上正合我意。不用专门为了我改规则。” “那最后上人家都吃饱了,那里还有心思吃你的菜啊。再说请的也不是专业评委,都是……”怀芷话还未说完,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止住。 “莫要我为担心啦, 好菜不怕晚。”荷藕胸有成竹的说道。 “是这么个哩, 师爷快回去吧。”沐老板接道。 误三春一听心里气就不打一出来, 人家两个姑娘家家的好好说话关你什么事,偏要插上一脚真是着实让人讨厌的很。 怀芷临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各家的菜品, 最显眼的就是绿水横波的大龙虾, 又瞥了一眼陈掌柜的便出去了。 看着菜品按着顺序被一一端走, 陈老板身旁小厮从院外在陈掌柜耳边私语道:“掌柜的都安排好了, 外面的人都知道咱们排在第四位。” 镇上叫得上名号的酒楼都来参加比赛了, 自然也没有什么懂的吃的人可以来评头论足了。 县令老爷是费进了心思三教九流都让他给搜罗了来, 不过就是想求个公正。 不过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陈老板早早贿赂了县衙里专门寻人的衙役早把这十个评委是何许人也了解个清清楚楚, 蟹宴还未开始前早就把大伙都收买了。 除了点心铺子的贾老板,毕竟他和荷藕还有着一层合作关系,到底是那一边的不好说,若是到时候再把这事告诉荷藕可就遭了。 所以除了贾老板以外,另外的九个人都收了陈老板的贿赂,如今来不过是走个过场。 怀芷回了花院见县令正在寻她,小跑去坐在他旁边道:“你这保密工作做的不行啊,这敌人都渗透到了内部来了。” 县令看着她笑道:“泄题的不是你吗?” “切,我那是友情提醒算不什么泄题。你一会会看看绿水横波连龙虾都上来了,这要是不知道考什么配菜会带个龙虾?我看你还是担心下你费了大劲找来的评委有没有被收买吧。”怀芷说道。 县令想了想,叫了身旁的衙役耳语了几句。 没过一会儿菜品一一端了上来,按照县令的吩咐衙役们每人手端一份菜品,分成两列从左右两头分别像各位评委展示菜品。 每份菜品装盘都展示过后,第一轮的打分便开始。 按照第一轮展示的出场顺序荷藕排在第六位,沐老板是第二,陈掌柜的依旧排在第四位。 只是改成了两列并排展示,被收买的评委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在场的除了贾点心和胖老头快速的分别举了二号和六号牌外,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 -- 第64页 直到见其中一个死马当活马医般的举了四号也纷纷跟着举了起来。 县令看着场上的形势,心里便知道了个大概,朝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接下来各家的菜品会被分成十分,依次分给各位评委点评。 菜品再次被端上来的时候,虽然各家都是十等份。但是各家的菜品的顺序却是不同的,有的评委席荷藕的蒸螃蟹排在第一位,有的则是排在沐老板的蟹黄拌饭排在第一位。 其中一位评委见菜品顺序不一致,起身急言道:“大人,这顺序都不一样。我们如何评分啊?” 曲茗眼光犀利就这么看着他并未作答,只见衙役跑进来道:“大人,抓了个想要报信的内鬼,怎么处置?” 还在站着的评委闻言脸抽了一下,紧紧的抓住手中的筷著。 县令厉声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先押下去等蟹宴结束了再好好审他。我到要看看谁这么大胆,糊弄到我头上了。” 话毕又将在场的众人扫视了一遍,大家神态各异,多数人脸上都是惶恐不安,唯独胖老头和贾点心,一个对着花雕酒嗅个不停,一个馋的只能拿了隔壁的菊花和自己的盘中的相互对比来分散注意力,毕竟县令老爷说不松口谁敢动筷啊?“ 见大家都深情紧张哈哈大笑道:“大家开动,开动吧。别让这等小事影响了咱们的比赛。各家酒楼还在后厨等着呢?” 场中被收买的几位评委心里各有所思,一时间除了怀芷外竟然无人动筷。 县令焕然大悟似的说道:“这评分吗?出了刚才那档子事我看也不用评了,大家各自在菜品选出你觉得最好吃那一份便是了。” 其中有那么一两家聪明的,心想着得罪陈掌柜无甚关系,反正钱子都收得了那有还能吐出来的道理。要是得罪了县令老爷,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说了。还不如用心好好点评,随了县令老爷的心思,那怕日后真的计较起来,他们也不算有大过错。 胖老头和贾点心见怀芷开动,立马跟着开动起来。其余的人也跟着七七八八的开动了。 菜品被端走前,荷藕嘱咐了端菜的衙役。温热的酒水是专门给女宾的加了红糖等特,会有些许的甜味,怕是男宾不喜莫要上错了。 衙役依着荷藕的话,按照各桌的宾客情况分别了上了花雕酒。 席面上女宾不多,除了十里春风楼的老鸨便是秦家班子的秦三娘。 十里春风楼的老板娘今儿一大早生了痢疾来不了,刚才胖郎中去诊治便把这个名额转给他,胖老中觉得一个人吃没意思便唤了陈大妞。 算上怀芷也就三个女宾,给她们二人上了酒,还有剩下小半酒壶,衙役便都给怀芷送去:“这是吴家小娘子嘱咐的,说是师爷你爱吃寒凉的,这壶温了的酒,给女宾上过后便都给送你来。话说师爷你什么时候和个娘们一样了?” 怀芷一把抢过酒壶:“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小心我扣你的薪俸。” 在场的除了秦家三娘外,没有什么专业评委。点评起来自然也不似专业的比赛,只要请请点到为止便能知道菜品如何。 只能等着各家大筷朵颐以后,再做评审。 荷藕等众在后厨也是等的焦急,唯独刚才嚣张跋扈的陈掌柜仿佛胜券在握般的老神在在。 看着大家焦急的模样飘飘然打趣道:“哎呀,这财力、物力、见识一样都少不得。总不能你们以为做菜手艺好便能获胜吧。没有财力支持都是放屁。” 在场的众人既然来了都是想争上一争,谁也没有搭理陈掌柜的。 各家都紧紧的盯着后院的回廊,等着衙役的身形出现来宣布结果。 没过一会儿见一个衙役小跑过来,进了院内道:“青山村的荷藕和畅园的沐老板,县令老爷有请。”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荷藕看向误三春,不知该如何。沐老板则是带着二厨准备上前。 原来最镇定的陈掌柜的这下坐不住了,上前拉住衙役便问:“唤他们二人什么意思,结果出来了?怎么没有我们绿水横波,你是不是传错话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那传话的衙役,有人不服,有人质疑怎么还能有两个胜出者。 “都安静!给我退后。”那衙役喊道:“结果未出,唤他二人只是问话。你们闹什么?” 复又回头道:“娘子和沐老板同我来便是,其余不用跟着。”误三春和二厨只好作罢,留在后院里等候。 入了花园内才知,原来除了个别三个头铁依旧投给了四号,剩下的票数荷藕和沐老板平分秋色各三票,唯今只有秦三娘的一票还未投下。 秦家娘子也觉得这两道菜各有各的风味和特色,所以让县令唤了他们二人来讲讲做这个菜的心思。 胖老头和贾点心一见荷藕进来,两人异口同声问道:\是不是有洒的那道?\/“是不是簪了菊花的那道?” 荷藕抿嘴笑着点头,二人复又异口同声道:“我就说吗?” 秦三娘看向荷藕道:“我听班子里的人说过你,今儿也总算是见着。果然人品如菜品,所出既所见,你的人和你的菜一样都给你一种人淡如菊的感觉,如真要说有甚区别,便是娘子相貌更加甜美些。” 沐老板接道:“三娘,要是这么说。我便是长的又黑又黄的油腻老男人了?” -- 第65页 他们许是之前便相熟,三娘也不接他的话只道:“边儿待着,等会再问你。” 荷藕道:“娘子缪赞了。” “那接下我们说正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娘子”秦三娘道。 “且说。” “我看这盘中的酒水,各桌有所不同,不知是什么名堂?还有即是宴会,自然隆重,娘子的菜品和摆盘是不是略淡了些?” 荷藕道:“酒水是按着男宾和女宾分制的,女宾的酒水加了些小料又熬制过。中秋月圆,本就是陈瓜果于庭,团圆畅饮,富有温情的时刻。女子脾胃虚弱,若是同男子一样生饮花雕酒,小饮几杯或许是无事,若是多了怕是伤身。” “再者赏月之夜多食螃蟹、瓜果等物本就寒凉,月饼又不好克化,来杯温热补气的花雕酒最好不过。” 秦三娘听着荷藕的话,一一点头道:“历来做宴考虑的最多便是男宾如何,除非女子家宴否则断不会如此用心,你这用心唯实难得。” 荷藕道:“大家都是女子自当为女子多些考量。若是我们做不得这后厨的主便算了,若是做得自然要为女子多此用心。” 再者说:“中秋月圆夜,赏月寄托情怀本就是极为风雅的事。菜品过于油腻怕是会坏了这样的景致。” 秦三娘道最一个问题:“后厨都是男子你不怕吗?这样的场合他们未必能容下你去。” 说的到这事荷藕的小腰杆停的更真了道:“男子如何,女子又如何?这世上女了做不得的事太多了,出将入相,文武科举那一样女子可以做得?如今连着后厨的一片天地也不容于女子,那我们身为女子又要如何立于世间,做人玩物拱人亵玩,做人物品被人买卖?世上的事能成与否靠的从不为是身为男子或者女子,而是靠自己的本事。” 荷藕的话毕席间多有男子不屑一顾,觉得她痴人说梦,女子就应该在内宅相夫教子。 秦三娘听完荷藕的话,起身朝县令大人道:“大人我这一票投给荷藕。” 同时又朝荷藕道喜:“小娘子,恭喜你啦。接了县衙的生意,怕是日后你便不愁生计了。” “三娘,你怎不问问我?”沐老板问道。 秦三娘笑骂道:“问你的酒是从那儿借来的?”秦三娘投了票便起了身朝大家拱手告辞,沐老板一看秦三娘走了,忙跟着追了出去:“三娘,你慢些,等等我啊。”早就把后厨还在巴巴等他的二厨给忘记了。 等荷藕和县令商议好具事项回到后院时,院内除了还在等沐老板的畅园,便剩下误三春。 荷藕见到正在立在案前,看到她眼前便是一亮唤道:“娘子,怎去了这么久。” 荷藕并未开口,冲进误三春怀里,紧紧的抱着误三春头埋在他胸膛间许久才说:“相公,我赢了。赢了他们这些坏男人。” 误三春亲昵的捏着荷藕的小鼻子:“嗯,我家娘子最棒了。” 旁边的二厨实在不想打扰他们二人你侬我侬,只是实在担心他家老板,只好在旁问道:“吴家娘子,我家老板呢?” 荷藕这才看到旁边还有这么大个人,羞的一把推开误三春红着脸道:“他、他追秦三娘子去了。” 二厨一听,仰天长叹道:“都是爱情惹得祸。”提着拾弄好的家伙什,提箱便走了。 误三春在等荷藕的时候便东西都收拾好了,如今一边牵着荷藕一手提着东西同荷藕讲道:“娘子,你刚才都没有看到。绿水横波的掌柜一听你赢了,直接从躺椅上滚了下来。你别说那模样还真像被开水烫了的猪。” “哈哈哈,相公你也太逗了。” “说什么哪?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们也乐乐啊?”怀芷问道。 怀芷和县令早就等着在门口等着送他二人出门,荷藕问道:“你怎的在这里呀?” 怀芷将手提着的一个小食盒塞给荷藕道:“这是实下京里最实兴的冰皮月饼,你那些回去尝尝看。” “从京城送到咱们这小镇,怕是要跑上个好几天。想来送的也不会太多,这太珍贵还是怀芷你留着吧。”荷藕推脱倒。 “哎呀,你看就送了这么一小盒。给我吃一二天就没了,给你小荷花就不一样了。你可以根据它做出好多盒来,这样我不是就有的吃了。”怀芷嘿嘿的笑着说。 “那我便收下了,等做出来了便给我送来。”荷藕接过食盒。 怀芷又从袖中抽了个羊脂玉的玉钗出来,交到荷藕手中:“这个钗子本为是一对咱们一人一个,中秋那天你记得带上啊。” 荷藕看着那玉钗若有所思,却也没有客气伸手便插在自己的头发上问:“怀芷好看吗?” 怀芷像捣蒜一样的点着头,荷藕摸着那玉钗笑的开心。 误三春突然想起来,最近事忙竟把让常溪查张家的事给忘记了。 第35章 搞事(二) 回去的路上, 同往常一样误三春赶着车,荷藕靠在他的肩膀。 误三春回头看着她发间插的羊脂玉簪子道:“娘子,很喜欢怀芷?” 荷藕哼着小调双腿也随着调子没规律的摆动着, 闻言将头从误三春肩膀抬起, 一脸认真的看着误三春说道:“对呀, 怀芷人极好的。相公不喜欢吗?” 误三春听着荷藕傻里傻气的话,嘿嘿笑着说:“我只喜欢娘子。” 虽然回村的乡间的小路, 四下无人但是扔就羞的荷藕面红耳热,心跳加快。小声呢喃道:“我也只欢喜相公的。” -- 第66页 误三春故作没听到的神态:“娘子说什么?为夫没听道再说一遍。” 荷藕知道他是故意逗弄他, 偏不遂他的意, 一手环着误三春的隔壁, 头又继续靠在误三春肩膀上, 娇气的说道:“哼,好话不说二遍。” 误三春见她这模样着实可爱的紧,趁着荷藕不注意低头在荷藕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下。 虽说也是结婚有些时日,但是荷藕还是羞的不行。一把甩开了抱着的误三春的手臂, 背过身去和误三春背对着背。 虽然荷藕这是羞答答的模样是爱的紧, 但是又怕真的把小姑娘给惹生气了不理自己。 忙回头关切的哄着, 谁知道却见小姑娘正拿着钱袋子分银子呢。 感受到有人注视着自己,才娇嗔道:“相公不要看我看路, 一会儿撞树了怎么办?” 烈雪闻言发出了一阵嘶鸣, 像在表示抗议, 大概是想说我看上去是那么傻的马吗? 误三春见了烈雪的反应嘿嘿的笑着, 心想不愧是老子的马, 荷藕不乐意的娇嗔道:“相公。” 误三春拿起小马鞭, 轻轻的抽了一下烈雪厉声道:“你怎么回事, 好好拉车。”烈雪像提前知道一样, 直接用尾巴把鞭子给扫开了。 这边小夫妻二人开开心心的回着家,那头贾点心在铺子似火上房急的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从县衙回来后,贾老板便是坐立不安,回来这一路上都是一若有所思一路上连个言语都没有。 管家端着茶水进来,看着贾老板圆滚滚的身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竟然有些眼晕仿佛看到了个皮球在滚来滚去。 一把拉住贾老板劝解道:“我的祖宗诶,快下坐下喝口茶歇口气,这样干着急也不是办法。” “我原是听人说过,吴家的小娘子做菜手艺了得。但是想来不过乡下的帮厨班子,上不得什么台面。如今她接了县衙的宴席,日后接手了沐园再将它开起来,定是宾客盈门,应接不暇的。这样好的流量怕是更不会将这点心再分给咱们做了。可该如何是好啊?”贾老板叹了口气,起了身复又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起来。 管家被他弄的实在头晕,一把抓住他按在太师椅上:“老爷,那张家小姐的事您忘了?她不是说若您想好了派人寻她便可。” 贾老板端着那茶杯摩挲了所有一把将茶杯嘭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招手唤了管家道:“罢了,你且去寻她吧。” 管家闻言刚想走,又被贾老板唤了回来:“你且慢些走,我上次让你找的加工作坊你找到了没?趁着没出事前,借着中秋节咱们多卖些货出去。日后那怕没了这小娘子,咱们赚的也够了。” “早就寻好了,就等着您一声领下呢。”管家点头说道。 “改明把人带来与我见见。” “好的,小的明白了。那小的先去寻张家姑娘了。”管家掀起门帘出去了。 夫妇二人到家后,粗略的用过晚饭后。天气实在是闷热难耐,荷藕上了楼去冲澡。 误三春则楼下卸了今天买的食材搬到到厨房,之后又用井水给烈雪冲了个凉解解暑气,烈雪开心的拼命的甩着身上的水珠,甩了误三春一身衣裳都快湿透了。 干脆提了一桶井水朝自己身上浇上去了,来回几桶也彻底凉快下来了。 荷藕下楼看这一人一马都跟落汤鸡一样,烈雪的毛都搭了着,一点都没有的平时英气劲。 湿透了的衣服贴在误三春身上,今年秋天热的离谱,如今大家还穿着夏日的丝质衣服。被水一浇便成了透明,看着衣服那壁垒分明的胸膛,荷藕不争气的红了脸,再往下不敢正大光明的看,偷偷用手捂住了眼睛,透过指缝透透的看,不自觉咽了一小口口水。 误三春也不揭穿她,只是边走边脱着湿衣服。 荷藕洗过澡也换了身凉快的纱衣,莹粉的色的纱衣透着光亮还能隐隐看到里头藕色的肚兜,那肚兜上透着两朵并蒂的荷花,荷花的花瓣还有银线绣着雨露,映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时隐时现,饶是勾人。 回来的路上误三春看着荷藕又娇又羞的样子便已有些身子发紧,如今自然是更加不会放过她了。 荷藕察觉到男人眼神的变化,有些慌乱像朝楼上跑想想那不正中了男人的意。看着光着上身胸膛紧硬如铁的男人。 荷藕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小声道:“相公,我去看看怀芷送的月饼。”说着侧身想从误三春身旁下楼。 男人那里肯放过去她,她话音还未落便被男人拦腰扛起三两步上了楼回了房间。 被压掉到床上,荷藕结结巴巴的找着理由道:“相公,赵婶子一会儿要是来了怎么办?” 误三春被她努力找借口的模样弄笑了,轻咬着她的耳唇道:“娘子,刚才在村口不是约好了明天详谈吗?” 误三春一边和荷藕的耳朵玩着游戏,一边又在她耳边轻轻喘/息,一声一声弄的荷藕整个人都软了任由他摆布。 男人见身下的女子娇艳欲滴的模样,轻声哄道:“藕藕,你明明也喜欢的。” 荷藕双手捂着脸,嘴里娇嗔着:“相公,你坏。” 误三春用手挑下窗幔,轻声哄道:“藕藕,乖。” 以下内容,即使付费用户也不能观看~ 一番去雨过后,误三春看着怀中累到睡到人儿,脸上因着余韵未消,漫着驼红,在她她额头亲了亲。 -- 第67页 悄悄起身下床,披了外裳又将荷藕的被角的掖紧,轻手轻脚的出了卧房。 楼下的厅堂里,误三春熟练的提笔一行小字映然落在纸上,“张家的事进展如何?速回!” 拿起绿丝带将纸条塞入小圆筒内,绑在信鸽的脚上,推开窗让其放飞,复回转身上楼回了房。 一夜好梦,一觉醒来身旁的男人早已不在,被褥摸上去也早已凉透。 荷藕坐在床上想着睡的半梦半醒间,好似听相公同你自己说什么,现在醒来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也不知道妹子醒了没?”楼下的院子里传来胖婶子的声音。 “你急甚,她家小郎君走前不是说了让她多睡些。咱们今儿也没事且等着便是。”秦婶子也在,听着荷藕心想。 “你别说这小院,之前来了两回没仔细看。如今看仔细还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呢。”赵婶子说道。 荷藕听着这声音想来是来了有一会儿,胡乱扯了衣服束了头发,连忙下楼。 几个婶子一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荷藕被她们那暧昧的目光盯的羞红了脸,强忍着脸上的燥热迎了她们进屋。心里想都怪相公,害她出这么大臭。 进屋了落了座,胖婶子知道荷藕面皮薄同她道:“小夫妻感情好是好事,再说咱们都是过来人。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男人心疼你让你多睡会儿,才没有唤你。我们姐几个儿今也没事,刚好在你这院子赏赏景多好。” 没想到这话说了,荷藕的脸羞的更红了,烫的只能用手捂着脸颊降温。 赵婶子扭了一上胖婶子道:“你以为妹子同你一样皮厚呢,快休说了看她妹子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了进去。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几个婶子来是同荷藕商量帮厨的事宜,几下商议帮商定好了,各位婶子帮了告辞回家。 荷藕留着大家下来吃午饭,几个婶子看了看外面日头笑的更甚:“妹子你是睡糊涂了吧,这才几点?我们家去了,你莫送了。” 荷藕将人送到院门口,看着天空高挂的太阳,现在明明才巳时。 灶上的锅里误三春帮荷藕温着早饭,荷藕从酱菜缸夹了两根自己腌制的小黄瓜,切成碎钉放入碗内,又从盛了一碗熬的黄澄澄的小米粥,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饭。 想着刚才胖婶子的话,误三春和大有哥几人一起进山去菜燕窝了,怕是要到傍晚左右才能回。 荷藕想着自己先垫垫等相公回来了,等下午相公快回来的时候再做丰盛些一起吃,一个人吃饭再好吃也少了些滋味。 闲来无事,荷藕打开怀芷送来食盒,研究起实下最流行的月饼来。 荷藕取了其中一块淡紫色的月饼拿在手里准备尝尝看,没想到月饼的表面软糯稍稍一用力变会变形,不似寻常的烤出来的月饼有一层坚硬酥脆的外壳。 放入嘴中入口即化,最绝妙处是那月饼馅竟是流动的,全然不似寻常月饼那般,被模具压的实实的,难啃咬又不好克化。 这月饼是芋泥和紫薯做的皮,奶酪做的馅,材料她尝一尝便能知道,只是这流心要如何做,她还要想上一想。 第36章 二更 一下午来回摸索着试了几回, 荷藕大概掌握了这冰皮月饼和流心月饼如何做的关窍。 荷藕依着怀芷给有月饼仿着各做了几个,自己尝了尝觉得还不错,看看窗外的天色约莫误三春他们也快回来了。 用竹编的罩子盖住做好的月饼, 等着误三春回来让他品尝, 自己则开始准备做晚饭。 误三春等人回到村口时, 在山脚下村长家门口便看到自家的烟筒冒起了炊烟,同各家各了别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要不是乡里乡亲的都住的近,他恨不得用轻功飞回去。 心里还有点懊悔, 今儿出门没带上烈雪, 要不然也一鞭子下去也就到家了。 刚进院门便闻到灶上蒸着的米饭香味从屋内溢出, 满院都是。 背着慢慢一背篓的燕窝进了门, 看着马厩里的烈雪,马槽里荷藕给它添了满满的草,水桶也里倒满了水,烈雪正卧在窝里靠着墙壁, 闭着眼沐浴着黄昏的阳光, 许是知道是他连睁开眼看他都懒的得看, 继续陶醉在落日熔金里。 误三春背着背篓朝屋内走去,心想他娘的这马都快成精了比人还会享受还会看个夕阳。 推门而进, 客厅的餐桌上饭菜正冒着热气, 看来也是刚刚出锅。 荷藕闻声看来道:“相公, 忙了一天早饿了吧?快把背篓放下净了手来吃饭, 灶上还有一个鱼头汤马上就好了。” 误三春净了手, 荷藕的鱼头豆腐烫也出锅了, 忙上手接过。 荷藕嘱咐着他小心烫, 误三春嘿嘿笑着说:“男人皮厚, 不怕。” 因着连日来的秋老虎,天气闷热人也没什么食欲,荷藕今日的做菜都是清淡的、爽口开胃的。 一个豆腐鱼头汤配上糟溜鱼片、肉炎芸豆丝和山药清炒莴笋,连着菜品都是翠绿或者奶白,见之便让人觉得舒服,再加上糟溜鱼片略带酸甜闻着便勾起了食欲。 “娘子,我不可客气了。”言毕误三春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荷藕见他吃的香,连添了三碗饭,自己也跟着多吃了些. 晚饭过后,荷藕像献宝似将下午新做的月饼端了上来,让误三春品尝。 -- 第68页 误三春个大男人平日里并不喜吃这些,往年过中秋节时他都在出任务,最多临时起兴弄个月饼意思下便罢。 如今看着盘中各色的月饼,虽说娘子手艺了得,但是让他一个大男人每一种都尝上一尝吃这么多甜食着实是有些难为他。 荷藕貌似也看出来了误三春的想法轻声哄道:“相公,你先尝一块试试看。我保证这不似以往咱们吃的寻常月饼那般甜腻。” 误三春拿起其中一块青色的月饼放入口中,饼皮软糯入口即化,咬上一口馅中的流心滑入口中。 误三春好吃的眉毛一挑,伸手又拿起了旁边黄色的月饼一口塞入口中,黄色的月饼流心是鸭蛋黄,入口便是鸭蛋的黄的香醇和淡淡的奶香,一口气下来将盘中各色的月饼尝了个遍,吃的打嗝的了才停住。 “娘子,这是我有生以来吃的最好吃的月饼。你这月饼一个个好看似的艺术品似的,吃起来那真是人间极品啊。” 荷藕见他吃的开心,一个个给他介绍着:“相公,这个青色的是青梅流心月饼,酸酸甜甜的现在吃正合适;黄色的是奶黄流心月饼,甜咸适中便是人间美味;这个紫色的是芋泥奶酪月饼,虽然奶香浓郁但是一点都不粘牙吧;” 误三春指着最后一种月饼道:“那个这好几种颜色像有朝霞时的天空一样的月饼又是什么?” “嗯,这个是我做的冰皮月饼里面的馅不是流心的。昨儿不是买了珍珠莲的果胶本来打算给你做冰粉的,我就拿来试了试看没想到真的成了。这个吃起来是冰冰凉凉,又好看又清凉?”荷藕一脸期待的问着。 “确实是,颜值最高,味道也确实不一样。” 虽然误三春连吃了好几个,但是盘中还剩下大半。如今秋老闷热这样的天气留到明天怕是都会酸腐,荷藕将各色的月饼分了类让误三春上午来的几个婶子家还有带他一起云采燕窝的人家各送上一份。 一份也不多,不过就是各色的月饼各一个。用油纸包好,放在食盒里倒也归整。 误三春教程快,荷藕本想着在楼上烧些水给他回来洗澡用,毕竟也累了一天。 谁知道她水还未烧开,误三春牵着烈雪已经进了院门。听着烈雪那抗议的嘶鸣声,荷藕心想本来是想让他饭后消消食,这回好了换成给烈雪消食了。 荷藕从楼上下来,误三春已经进了门。左手提着空食盒,右手拿着两个罐子。 提着东西进了厨房同荷藕讲道:“娘子,这是老花匠的给的。娘子来月事时不是疼痛难忍吗?秦婶子说用这个玫瑰花泡了水平日多喝些,可以疏通理气,日子久了可以缓解许多。我便送月饼时便同老花匠讨了些,都是今年晒好的干花,你来闻闻还有香味呢。” 荷藕是个小哭包的属性,心中一暖,面上一激动就要吧啦吧啦的掉眼泪。 在门口眨了眨眼睛,走到误三春身帝拿起罐子闻着那玫瑰花,看向误三春仔细看了看发现男人羞的耳朵都红了。 想着平日时在床上什么荤话都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男人,如今女子的月事竟然红了耳朵涨了脸,竟觉得有些好笑,同时又想到相公面对她尚且如此,问老花匠开口时不知道又是做了多少心理准备。 抱着罐子靠在误三春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道:“相公,你真好。” 误三春双手环住荷藕的纤纤细腰,柔声说着:“你喜欢便好。” 二人亲昵了一会儿,误三春说道:“对了娘子你有没有听说过把燕窝做成月饼这类的事?” “燕窝月饼?相公,这普通人家如何吃得起,更遑论说我去哪里听说呢?怎地好端端的,想着要把燕窝做月饼了?不过要是相公你想吃我可以试试看。”荷藕略有些勉强的说着。 “我刚才送月饼去村长家,听赵叔和村长说我们今天菜的这一箩筐燕窝若是卖到镇子上的店也就能换个百八十两,燕窝多生在悬崖峭壁之上。你相公我有些功夫在身上采起来很容晚,可是普通人便是用命在搏了,今天若陈家的二小子若不是我眼疾手快怕是就回不来了。我想着大家采这些东西不容易,可是最后大头却都让中间的商家赚去了,实在是不甘心。” 荷藕听了误三春的话,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道:“相公,我明儿再试试看说不定可以呢?若是做成点心或者月饼这利润便上去了。” 话刚说完突然想到了,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道:“哎呀,我楼上我锅里还烧着水呢。”瞪瞪瞪的踩着楼梯跑上了楼。 夜间月亮高高的挂在山上,似有守护神般的照拂着整个人青山村。家家户户都早已安睡,荷藕家卧室的窗外传来哒哒、哒哒一阵又一阵的敲击声。 误三春披衣下窗,将窗户猛的推开好似想看是谁在半夜捣鬼惹人清梦。 没想到窗外什么都没有,刚准备关窗便看到那小胖鸽在窗外不停的呼扇着翅膀,见是误三春好似责怪他刚才的鲁猛,在他手在啄上了一口后才停在手心上,依旧歪着个头好似气还未消一样。 误三春解了小胖鸽腿上信笺,推了推它胖胖的身躯试意它可以走了。小胖鸽回头看了他扑哧在误三春手上如了厕,趁着误三春还在错愕挥着翅膀连忙飞走了。 误三春看手中那一坨小胖鸽的便便,内心想着他娘的老子明天就给你做成红烧乳鸽。 -- 第69页 去后面的浴房来回用皂角洗了好几回手才算觉得手上没有臭味了,拿起常溪发来的信笺一看上面写道:“张家所涉,牵连甚广,见面详谈。” 误三春取出打火石三两下将手中的纸条烧了个干净,散了烟气才关了窗户,回床睡觉。将荷藕重新搂入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觉睡到了天亮。 许是昨天上山累着了或者是这两天天半夜起床,误三春竟然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荷藕也没忍心叫她。 等他换了衣服下楼,荷藕还在厨房里研究燕窝月饼,见他醒了便让快梳洗吃早饭。 误三春凑过去问有没有需要帮忙,才发现小娘子还没有头绪,燕窝泡了一二两个时辰早已泡好,小娘子现在正在漂去浮毛。 荷藕想了一上午还未想出个所以然来,有些恼自己,见了误三春来了更有些不好意思 。 推着他出了厨房的门,嘭的一声门上道:“在我还没有做好前,相公不许进来。” 误三春一脸无奈的看那扇门,心想就你这小破门老子一脚就能踹开。虽然心里这么想嘴上还是轻声说道:“娘子,为夫还早饭还没吃呢?” 话音刚落门开了一个口,荷藕端个着托盘把早饭齐整的摆好塞到误三春怀里,嘭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第37章 三更 误三春吃完早饭, 闲来无事想着今年天气不正常如今都快到深秋还如夏天般炎热,只是早晚凉快些。 可是娘子做的这些月饼在这样闷热的天气根本无法保存,之前做糕点的法子最近因为天气闷热也太可行, 贾点心家的小厮反应了几回都说糕点里面有个别酸腐的。 娘子的月饼做的这般可口, 若是上了市怕是会抢售一空, 中秋节一年便一次不似之前的点心可以慢慢做来卖。人吗都爱凑个节庆的热闹,到时在中秋蕞过完之臆这月饼的产量只会越来越高, 断不会有下降的。 按着如今的天气看来,若是想月饼不被腐坏只能早起或者半夜起来做好, 一早他便送到贾点心那里。 若是销量小还好, 若是销量上去怕是娘子整个晚上都没得休息。他想着弄个什么法子给月饼做个保鲜就好了。 夫妻二人, 一个在屋里想着怎么做燕窝月饼, 将燕窝卖个好价钱。一个在屋外里兜来兜去想着怎么做冰鉴。 误三春在院内走来走去,直到看到打水老井突然心下一动:“有了。” 夏日里荷藕经常用井水冰镇水果却实凉爽许多,又因他们家在山顶上,井要被旁的人打的深许多才能出水。 误三春放了水桶下去, 直到听到水桶碰到水面的声音便停下在缰绳做了标记, 复又将水桶拉上来算着缰绳的长度, 计算可以打一个多大的柜子。 想着夜间的潮汐规律,井水怕是也上溢又将缰绳的位置向上提了许多。 这么计算下来差不多可以打一个九层的小竹柜, 再打些小抽屉, 一层层的塞过去也不怕, 上下拉升时月饼会掉落入水中。 误三春这头想到便动手, 在院内干的得活热。荷藕在屋内也终于想出了办法, 准备上手一试。 取了昨天相公拿回来的玫瑰花瓣, 抓了一大把放入碗中捣碎, 加入蜂蜜用手揉捏直至出汁为止, 再加入蜂蜜腌制。 锅中倒入西米和井水,静置泡发。 等待的这断时间里,荷藕生了炉灶顺手做了个午饭。 唤误三春吃饭的时候,也不知道在院里捣鼓什么。见她出来还藏着掖着的,荷藕满脑子都是月饼也未往心里去。 下午将腌制的差不多的玫瑰花露倒入泡发的西米中,将二都反复揉搓成团,便可以用来做皮了。 取出一团取成圆球,用手压扁后再揉成花瓣壮,将泡好的燕窝碎倒入,再封口搓圆房入磨具中压出各色花形。 这么一次做了近十个,复又生火上锅了蒸了起来。因为怕粘锅荷藕在笼屉上垫着绿绿的荷叶。 等出了锅唤误三春来尝,一打开锅盖,碧绿叶子映着玫瑰水晶色,仿佛还能看到中间都到稠至的燕窝的流动。 误三春不自的咽了咽口水,荷藕用筷子夹了一个又用嘴吹了吹才递给到他嘴边:“相公,小心烫。” 误三春一口咬了下去,内里包着的燕窝碎都被熬成了汤汁,一入口水说不出细腻爽滑,外面玫瑰水晶饼皮Q弹可口。 男人一口气了吃了三个才停下:“娘子,若说吃我是说不啥好听的点评话。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了。”话毕又拿起一个塞入口中。 燕窝月饼解决了,男人像献宝似的拉着荷藕出了厨房去院内看自己的新奇发明。 荷藕看着那柜子不知道相公搞的什么名堂道:“相公,家里的箱笼够用了。” 误三春将拿打水桶同缰绳解开牵牵的系在竹柜顶端的横梁上,这时荷藕才发现这竹柜打的不似一般箱笼上面还专门留了栓绳子的横梁。 嘭一声误三春将竹柜扔入井中,将缰绳放至他之前做好记号的位置,并未听到水声看来位置刚刚好。 荷藕好似明白了个大概,相公你做这个是给我装月饼的吗?井里的温度低这样就不怕月饼会腐坏了,现在虽然秋老虎闷热,但是早晚的温差很大,若是我下午开始做晚上便可以做完,放入井内就可以过夜,早上你便一早送去点心铺子这样便万无一失啦。 荷藕开心的冲到男人怀里,跳起来抱着男人,双腿盘在男人刚健有力的腰间,双手环着误三春的脖子,吧唧在误三春脸上亲了一口。 -- 第70页 难道见荷藕这么主动,误三春那里肯轻易放过,直到怀中的人儿喘不过气来才放过来了她:“藕藕,下次再挑拨我,可不就是亲亲这么容易啦。” 因着第一次只是实验,做出的成品并不多。各式的月饼都做了一些,荷藕又从中那了些去蒸,等着出锅后凉透后放入竹柜的最上层一格。 “平日送去糕点半成品,不都是贾点心他们店里自己蒸吗?”误三春问着。 “我想着若是熟了的月饼按照相公法子放上一晚上也没有坏,想来那些生的就保准无事。再说熟了明早一尝便坏了没有。” 误三春想加了月饼重量变会加重,可能会使的竹柜的位置下降,怕夜间井水上溢竹柜下坠没到水,最下面一层便没有空置着。 这一晚上荷藕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一早上天刚蒙蒙亮,院内的公鸡还未打鸣,荷藕唤起了误三春,夫妇二人披了外裳下了楼就去看效果。 误三春四平八稳的将竹柜摇了上来,荷藕打开最上面的抽屉,拿了一个月饼尝了一口,冰冰凉凉竟一点都没有变质。 开心的手里拿着那半块被咬过的月饼,围着竹柜子来回转圈开心的说着:“成了,成了。” 看着误三春又看天上还未下夜班的月亮道:“天上的仙子,我到底是多大的福气,竟然能拥有这么好的相公。” 误三春一手提了竹柜子进屋一手拉着还在说傻话的小姑娘,“外面更深露重的,娘子快些回屋去。” 将月饼各自分装好,荷藕又单独给怀芷装了一食盒让误三春送了完点心铺子,再给她送去。 天空比之前透亮了许多,误三春套了马车准备出发,临走前将荷藕抱上了楼塞回被窝里让她再睡个回笼觉。 荷藕那里还能睡得着,推开了窗坐在窗前看着误三春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黎明的天空里。 路上无行人,误三春的马车赶的飞快,烈雪也是撒了欢似的跑。 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贾老板的点心铺子,这时公鸡才刚打了鸣。 镇上的街道内除了打更人,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家刚刚点起了灯。 因着平时误三春也会早上送点心过来,点心铺子里一般都会留守两个小厮在店内。不过今儿着实早了些,小厮们还未起来。 误三春也却不管那许多,他家娘子为了这事提心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让他们早起一会又怎么了? 停了马车,大手将门板拍的啪啪作响。 睡眼惺忪的小厮一边开着门,一边嘴上骂嚷道:“谁呀,一大家惹人清梦?” “你爷爷我!”误三春在门外大喊着,小厮一听是误三春这个活阎王,生生把后半句“家里死人了你一大早来号丧啊?”给憋了回去。 见小厮开了门,误三春将装着月饼的大提盒一手一个放在门前,转身上车道:“新出的月饼,天热记得现蒸现卖,最好弄点冰在室内,别他娘的到时候没等卖呢全坏了。” 说完也不等小厮答话赶了车便走,那小厮打开最上面的盒盖,看着这月饼样式新奇在后面追问着:“这都叫个啥名啊?” 误三春那里分的清楚那个是流心那个是冰皮,不耐烦道:“让贾点心自己取去,又不是老子卖月饼,取个名字也要问我?” 小厮还辩驳几句,误三春的马车早已没了影儿。看着那空旷街道啐了一口道:“且让你在猖狂几天。” 到了县衙门口时,把守的两个衙役还在打盹,误三春从马车上一个起身飞到其中一个衙役身旁,悄悄的放下了食盒便走了。 贾老板一早来了店里,便闻到后院的蒸房里,传来真真香气。 唤了小厮问了才知,荷藕今天了送了新奇的月饼来,忙让小厮端上了来。 拿起一个尝了尝,一口咬下去没想到月饼馅竟然是流质的,忙又吸了一口满口的蛋黄香味。贾老板回味着口中的味道,那圆圆的脸小小的眼睛直接变成了一条缝儿。 一口气连着吃了好几个,小厮心疼的看着道:“掌柜的,你少吃些咱们还留着卖钱呢。” 贾老板白了他一眼说道:“偏你会过,这都叫个什么名?” 吴家娘子他相公送来的,估计他自己都忘了,让掌柜的你随便取来。 贾点心看着那黄色的流心月饼道:“这个便叫黄金万两。”小厮嘴角一抽,果然是个俗人。 “那个紫色的叫紫色东来,那个青色的叫青梅竹马,那个七彩色的叫七彩流星,这个玫瑰水晶色里面包的竟然是燕窝这名字我要好好想想。”说完竟然回屋拿了起那本落灰的全唐诗开始找了起来。 最后经过贾点心和管家多番讨论,取名唤做凤凰泣露。取自李贺的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贾老板的点心铺子自从开始卖荷藕的点便从不愁宾客了,这不今儿这新奇的月饼,每每出锅便没一会儿就会卖光。 贾老析和管家坐在后室听着前头,给我名一盒黄金万两,我要紫色东来,拿盒青梅竹马回家小娃娃吃。 还未到中午今儿送的月饼便销售一空,贾老板在后室看着这个月的账目,笑的连眼睛都看不到了。 唤了管家让他派人去荷藕家加大订单,同时又问道:“张家姑娘怎么说?” 管家四周看了看后,从袖中紧张兮兮的拿出一个瓷瓶交给贾老板道:“这是张家姑娘给的。” -- 第71页 贾老板把玩着那瓷瓶,上面还画着一个美人问道:“这是何物?” “此物唤做妃子笑,是前朝宫中的秘药。若是宫中的妃子唤了死罪,便喂了这个。第二日便出突然暴毙,此药无色无味,若不开馆验石银针是试不出来有毒的。” 贾老板一点吓得差点没把那瓷瓶给扔了,手颤抖着把那小瓷瓶放在桌上道:“此等毒物你塞给我做甚,想毒死你老爷我?” “哎呦,我的老爷此物不食是无事的。你且放宽了心,等咱们收拾了吴家小娘子和她那土匪似的相公,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管家在贾老板耳边耳语了几句,贾点心开心的拍着桌道:“妙,实在是妙。一石三鸟,太妙了。” “此事就按你说的办”,忙将拿小瓷瓶推回给管家的又道:“对了,我让你找的点心作坊如何了?” “已经找好了,之前吴家娘子做的点心。后院的师傅的们已经可以模仿个七八成了,如今只要发去给那作坊按着后院师傅们的方子,便可大规模生产了。” “去,把今天送来的这些月饼也给后院送些。让他们搞快点,等把这月饼也模仿成了,咱们便动手。” 贾老板来回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看着盘中摆放着的月饼道:“且在容你几天。” 第3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在回去的路上想着如何找个借口, 同娘子告个假回寨子去几天。、 进了屋,荷藕见他回来道:“相公饿了吧,快来用些早饭。”男人端着饭碗时不时看向荷藕一副欲言又止, 又十分为难的面相。 荷藕以为是早上送月饼出了什么事, 见他这样反复了几次都不肯说直接问道:“相公, 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娘子今天特别漂亮。” 荷藕见他还有心情贫嘴, 看来确实是没什么事。便没放在心上,谁知接下来荷藕做什么, 误三春就在旁边看着。荷藕去那里, 误三春就跟着去那里。 荷藕看向他实在受不了道:“相公, 到底出了何事?” 平时爽快的大男人憋的脸都红了, 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 荷藕以为是闯了什么祸事害怕自己担心才不肯说,心中更是焦急。 拉着误三春坐在厅里柔声道:“夫妻一体,相公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陪着你的。就像当日在药厂外的戏台子上你选择相信我一样。” 误三春见此脸色舒缓了不少,心想着总是演个苦肉计让娘子担心, 才能顺理成章的开口告假。 如今口气也这爽利不结巴了, 快速说道:“娘子, 我这离家约莫有三个月了,按照我上次与我家仆人的约定。前儿他便应该来给咱们送这个季度的银钱了, 可是都等到今儿也未见他来。我实在有些担心, 想回去看看。” 荷藕一听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用手打着误三春道:“相公, 这样的事也值得如此愁眉苦脸?我还以为你闯了什么祸事呢?相公, 你说的对是该去看看。” “我想着回去顺便把我从前住过的小院盘出去, 应该也能换些银钱。这样东凑凑西凑凑咱们差不多也能凑给张家二老的钱, 我想着付了银钱, 娘子便能心安理得接下沐园。”误三春一本正经的说着。 荷藕见他如此有盘算,想来怕是早就筹谋好的。相公平日便是最有主意的人,刚才那般慌张和无奈怕是故意做给她看的,明明只是想回去把房子卖了凑钱给她,偏又怕她心里有负担,什么家仆未来钱估计都是他找的借口。 心中感动却又不知道如何感谢,只是抬头二人相视一笑:“相公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准备什么时候动身?我去多做干粮给你带上,还有这月饼你也带些给家里的仆人,让他也尝尝给提提意见。” 误三春起身拉住准备动手去装月饼的荷藕,将拉回凳子前坐下按着她的肩膀道:“娘子,不忙。等我把你的事都安顿好了再走。” “我能有什么事,相公说笑呢?” “娘子你一个人在家我总是不放心的,到时候你请赵婶子来给你做办或者还住她家去。这做月饼的食材我看着也不够,下午咱们再去多买些,买够我不在这几天的。还有门外的柴火我明儿早再去砍些,入秋的天气说变就变虽说如今还暖和,若是突然凉起来怕是不够烧的。” 荷藕看着窗外堆的跟小山一样的柴火堆,心想这烧到过年都够了,打趣道:“相公,你要去很久吗?是要把明年的柴也砍出来吗?” 这时门外传来叫门声:“吴家娘子在家吗?咱们是点心铺子的。” 误三春在屋内喊道:“都在家呢,进来吧。” 来人是点心铺子的管家和一个小厮,管家朝二人拱了拱手道:“娘子手艺了得,早上送的月饼估摸这会怕是已经卖光了。我家掌柜派来想问问娘子能不能多做些?毕竟月饼是这个节气性的物件,过了这中秋节便不好卖了。能不能趁着这十来天,多做些咱们也好多赚些?” 若是放在这前荷藕可能还要考虑考虑,如今她想着早日凑了钱给张家二老,虽说张家明言把沐园送给她,但是她还是想着钱货两清的好。 便爽快的答应了:“行啊,贾老板想要多少呢?” 管家没想到荷藕答应的如此爽快,毕竟之前她们和掌柜谈做点心时,那掌柜都没有说服他夫妇二人。 -- 第72页 满脸堆笑的说道:“自然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了。” “哦,对了“管家又说道:“年纪大了记性不顶事,差点忘了说了,我家掌柜的说娘子若是忙着做月饼,怕是无空暇时间去采买食材。可以由着我们代买,还有这日后我家小厮都清晨间来取货的,不用劳烦你家相公奔波了,顺便还能前一天采买好的食材带过来,一举二得不是正好?” 荷藕一听心想,还真是有福之人天助之。若是接下来几天相公不在,找人送货还是个难题,如今这问题迎刃而解。 误三春心中虽有疑问,但是想着这几天有人送货采买,娘子也可以轻松些。再说不过几天时间想来那贾点心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既然你家掌柜想的周到,便依他的吧。”误三春开口道。 张管家心里想着莫是初一去观拜的三清真的显灵了,如今连着活阎王都这么好说话。等回去了,他一定要去多添些香油钱。 误三春见谈的差不多了,便准备送客,刚做了个请的姿势。 管家看着货架上凉着的月饼又转身道:“娘子,这些是刚做的吧?” “早上手生才做了这么几十个。”荷藕道。 “便让我们带回去,也不至于空跑一趟。”管家说道。 “你们拿去到没什么,只是近来天气闷热。你们多买些冰,不然明儿该酸腐了。”荷藕嘱咐着。 “娘子说笑了,这些拿回去一会儿便抢没了。那里还能等到明天?”管家笑着说道。 指挥着小厮将月饼装好,和他们夫妇二人告了辞。 见人走远了,夫妇二人又商量起误三春出远门的事。 “娘子,如今贾老板愿意帮忙。我想着明儿一早便出发,这样也好早点回来。来回路上约莫二三天。约是顺利过个四五日我便回来。” 荷藕本心是想着他多留一二日,她多给他准备些东西带着。可是见他如此着急便依了他:“相公说的对,早去早回。” 误三春沉默一会儿又道:“若是有事耽搁了,娘子也定要放宽心,中秋月圆之夜我定回来陪娘子一起的。” 荷藕听误三春这么说,心下一沉,说话声都有些了虚问道:“一直也没问过相公,咱们这铺子做的是什么生意呢?” 误三春被问的突然一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小声道:“做人的生意。” “相公,谁家铺子做的不是人的生意?相公若是不想说便算了。“ “是做死人的生意,娘子刚才听差了。”误三春辩解着。 “这样的生意若不是阳气重的人怕是也做不下来,到也是难为你家家仆人了。咱家也没啥好多东西,带几坛酒水和月饼了表谢意吧。” 误三春略有些为难的说道:“几坛可能不够,他家人品众多。月饼也怕是一个一块都不够分的。”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荷藕想着一个家仆家里人在多又能多少呢?爽快说道:“那我下午便多些,酒水相公自己看着拿便是了。” 荷藕忙了一下午做了四个大提盒的月饼,心想着这么多总够了吧都够吃上个把月的了,看着马车上误三春绑着的那十几大坛子酒水。 心想这家里人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多,误三春怕荷藕生疑忙道:“顺便让他在店里放些卖些,咱们也多一份收入。” 荷藕想着相公家乡习俗还真奇怪,还有人去做棺材铺买酒喝的?却也未说什么,只是朝误三春点了点头。 想着误三春明儿便要出门,荷藕晚饭做的比平日丰盛了许多。用过晚饭,荷藕想着楼上的衣笼里给相公新做的烟灰色披风要给相公带上,若是路上降温可以御寒。 误三春想着带荷藕去村长说说,让她从明儿起便住在那儿去。 二人眼神交汇,各自笑开了。 荷藕听了误三春的想法道:“相公,不如请婶子们住到咱们家里来。我一个做月饼怕是来不及,请了她们同我一起不是更好。” 误三春坐在床边看着荷藕道:“还是娘子精明,竟然这事解决了。娘子是不是该想想别的事了?” 荷藕疑惑的看着误三春问道:“还有什么事?” 只见男人用手拍拍身旁的床铺,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的说道:“交、公、粮!” 第3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夜半子时, 整个天空都被黑夜笼罩着,夜空中稀稀拉拉散落着的星,挣破夜幕发出微弱的光, 仿佛是为了给即将远行的人照着路。 山顶上的那间小屋内, 二楼亮起了烛火。 误三春坐在桌边整理着衣服, 拿起圆桌上荷藕给他备好的披风披在身上,在胸前打了个结。 临出门前, 又回头看了眼榻上睡的正香的人。心中竟有些不舍,行走江湖多年, 他到是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心情。 想逗她开心护她安好, 只是离开这几日, 还未出发心里便已经有了无数的担忧和牵挂。 出了屋门, 夜间的潮气扑面而来,误三春紧了紧披风心想着还好没吵醒娘子,山里本就露水胸若是他不在这几天着了凉便不好了。 去马厩中牵了烈雪套了车,轻手轻脚的开了院门便准备出发。 烈雪通人性许是知道误三春会夜半出发, 早早的便等在马厩里, 如今车也套好了却怎么也不肯出发。 误三春怕吵荷藕只能硬拉着它向外走, 拉了半天纹丝不动,误三春火气都上来刚想张口骂娘, 却看到荷藕不知何时起了身提着灯笼站在屋门口。 -- 第73页 误三春松了手中的缰绳白了一眼烈雪, 两三步走到荷藕跟前, 临近看了才发现小姑娘眼睛红红的。 他就是怕荷藕难过才半夜偷偷出发的, 如今看着她这般委屈的小模样, 心疼的哄道:“外面露水重, 快进屋去。” “送相公出了门, 我便自个回去。”平时好说话的小姑娘今天怎么也不依他的, 定要送了他出门才行。 夫妇二人签着手,荷藕左手提着灯笼照路,误三春右手牵着烈雪。刚刚还闹气不肯出发烈雪,如今到是乖觉,身后的尾巴还不停甩来甩去的。 送到院门口,误三春催促着让荷藕快些回屋。荷藕到也不再坚持送下去,只说看着他离开便回去。 误三春赶着马车到达半山脚时,回头看向山顶院门外还闪着点点的烛火,想着刚才小姑娘同自己说:“相公,以后每天我都在院门口挂一盏灯笼,给你照着回家的路。相公,你可要快些回来。”说到最后的时候,小哭包很明显是要哭了。 他这样子一个糙汉第一次体会到了心酸的感觉,挥着手中的鞭子,催促着烈雪再快些。 误三春到达一线天时,天刚蒙蒙亮。 因着一线三周围时不时便有各寨的探子,虽说了也除了几次。但是小心驾得万年船,误三春还是选择从后门回去。 丑时将过,是人睡的正熟的时候。误三春拍着后门,唤了半天才将守门的土匪给唤醒。 开了个门缝见是误三春一时间竟开心的结巴起来了:“大、大、大......哥。” “大什么大?快给老子开门。” 那土匪用力的用手揉了揉眼睛,见确实是误三春,忙将门栓去了,顺便踢了一脚旁边还在睡梦中的土匪。 睡的半梦半醒的土匪二号,看着误三春和刚才的土匪一号反应一样,张着嘴大字还未发出来,便被误三春打断了。 “别大了,快去卸货。“一脸自豪看着那一车酒水月饼道:“这可是你们的夫人,我的娘子亲手做的。你们搬了去伙房,天亮了让灶上那个大脑袋给你蒸了吃。” 误三春大摇大摆朝他以前在寨子里住的房间走去,准备睡个回笼觉,再去寻常溪问张家的事。 却没曾想他前脚进了寨子,后脚整个寨子也差不多都醒了。 寨子里的灯一家接着一家的亮了起来,最先收到消息的是三当家,三当家是个破马张飞的性子,颇着鞋披了个衣服边走边系着带子便赶来了。 燕别是个冷心冷面的人,平日里大家伙也不敢去惹他,如今误三春回来了,仅有一两个敢去报信,燕别听了只是道:“知道了,便翻身又睡了。” 反到是常溪,因着土匪大会越来越近。他天天对着库房里的银子是点了又点,点了又点就怕到时被别的寨子站了上风。 今儿又点到了半夜,刚脱衣上床准备睡觉。就听门外的小土匪敲门大喊着:“二当家的,大当家的回来了。” 常溪虽然嘴上骂骂咧咧,还是忙下了床披了衣服去见误三春。 误三春本来是想回屋睡觉的,但是见众人都朝自己这儿来,只好去了寨子里的山堂,就是平时大家议事的地方。 坐在头把交椅上,看着下面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同自己说着话。 大多数土匪也不说些什么,只是一人一个大当家的叫着,然后找到自己平日的位置坐下。 之前去过荷藕哪儿帮忙建房子的小土匪道:“大当家到是丰腴了不少,看来嫂子把大当家的养的不错。” 误三春一听夸他娘子,刚才那般的傲娇劲头又回来了,嘴上虽笑骂道:“你这小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女人才叫丰腴呢?” 引得堂内一阵哄堂大笑,复又把刚才同看门的两个土匪说的话讲了起来:“你们的夫人,就是鄙人我的娘子。给你们带了些吃食和酒水,等天亮了让伙房的大脑袋蒸了给你们吃。” “不是我误三春骄傲,你们嫂子的手艺那是天上少有,地上压根就没有……” 常溪进屋时,山堂内俨然变成了荷藕的大型彩虹屁现场。常溪叹道,这已婚的男人啊,真是一言难尽。 误三春在台子上见常溪来了,便示意大家安静。 一时间屋内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三当家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三当家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一时间不明所以叱道:“俺脸上有花?都看俺做甚?” 堂内又是一阵哄笑,误三春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起身立在交椅前道:“没事都回去补觉吧,等睡够了便去伙房找大脑袋要吃的。” 众人见此未免有些失望,下面有土匪叫道:“大当家,马上便要秋收了。过了秋收咱们便要去抢大户了,大当家没啥要交待咱们的吗?” 误三春早把这些事给忘了,打着哈哈说:“这事现在都是你们二当家管,到时候你们听他的便是。他这小子最贼,你们还怕吃不到大户?去、去都快滚回去睡觉去。” 众人都离开后,殿内只剩下常溪和三当家的。 常溪看着三当家的开口准备赶人,“二哥,俺想大哥了。俺不走,再说有什么是俺不能听。” “让他留下吧。”误三春道。 三当家的一脸的得意的看常溪,还吐了吐舌头。 三当家长的虎背熊腰的,虽说长的也算是浓眉大眼的,但是眼神常年含着凶光,再加上一脸富贵肉,刚才那一下差点误三春和常溪给送走。 -- 第74页 “你要想你就安安静静的听,不要再做刚才的那个表情。”常溪嗤道。 “行了,你有屁快放。老子还要回去补觉呢?”误三春等的着急。 “按着咱们线人传回的线报,嫂子那个坏心眼的闺蜜她家和太医令张因仁是有些家世渊源的。”常溪故作神秘的说。 “二哥,你能不能说点俺听能懂的?”三当家听着有些累。 “搞重点行不行?老子很困的?”误三春接道。 “这事本来就很复杂,探子还写了好几页给我呢?你们要不想听就算了,我还不说了呢?”常溪双手环胸一副老子还不说了的表情。 误三春最先认错:“我们听我们听,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快说吧。” 经过常溪一番声情并茂,吐沫星子横飞的讲述,外头都日头高挂了,误三春终于把事情的大概听了个明白,三当家早在旁边打起了呼噜。 误三春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觉得刘秀才的死是中了宫中秘药妃子笑?” “正是”常溪肯定的说道。 “你可有十足的把握?”误三春复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若要知道此事是否真假,怕是只能挖坟验尸了。”常溪又道:“只是临近中秋怕是路上来往的人流众多,想要去当场验尸不是什么容易事。” “你翻翻黄历看近来那天是个黄道吉日的,到时乔庄打扮一下,派两个人去把尸体偷回来慢慢研究不就得了。”误三春道。 此时燕别从屋外走了进来道:“如今这天气炎热,怕是那尸体早已腐坏生蛆,单说这气味就让人受不了,更何况让人将尸体抬回来。这一路怕是要引人怀疑的。” 常溪看到燕别眼前便是一亮,仿佛看到救星般的说道:“你从前不就是仵作吗?要不这趟就你去吧。” 燕别无视常溪直接越过他朝误三春走来,常溪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也无所谓,毕竟大哥不在这断日子里他已经习惯了。 “那你有啥高见啊?”三当家说话还带着睡音。 “三日之后,若是我没算错。那日傍晚开始有雷雨,近子时时便会停。咱们不若趁那日雨停后,直接开棺验尸,若是尸体确实是中毒而忘,再带回山寨也不迟。”燕别言毕,便退至常溪身旁。 “就按燕别说的办,老二你去镇上买几套唱戏穿的牛头马面的衣服回来。”误三春摩挲着下巴,两眼放光的说道。 第4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青山寨 青虎坐在椅子上听着下面的小土匪汇报, 近来从各村镇搜集来的情报。 临近秋收各家山寨都是尽数将寨内的土匪们放了出去,打探各村镇的收成,各家大户今年的收益和近来都做了啥坏事。 “报!“一个小土匪从堂外跑来, 青虎听下面的汇报听得昏昏欲睡, 这一声叫喊给他吓得一机灵。 他随手拿起面前的茶杯砸去:“死了娘, 你鬼叫鬼叫的。” 那小土匪上前单膝跪地拱手道:“大当家的,一线天真的是见鬼了。” 青虎听了他的话, 连眼皮都懒得抬,心想这是谁招来的, 这么二也能当土匪。军师在旁叱道:“青天白日的, 说什么混话。” 那小土匪见众人无人相信自己说的话, 情绪激动的说道:“前儿夜里是我在一线天附件查探, 前半夜到是没有什么动静。到了后半夜临近天亮那会儿,他们寨子里突然闹了起来。” “我想着之前的兄弟们都被一线天的这帮子鼠辈给拔了,便只好在他们寨子外围偷听,隐隐约约的听到里面不时传出一两声大哥、大当家的呼声。” 青虎不耐烦的看着他说道:“这样没头没脑没有根据的话, 也值得汇报给我听?” 军师一直不相信三重春死了的事, 如今听着小土匪一说, 眼前一亮打断道:“大当家,听着这黄口小儿说完。若是假的权当听个笑话是了。” 青虎听了一上午的汇报早就困乏了, 摆摆手试意他继续说, 自己则躺倒在交椅上闭目养神。 小土匪见有人愿意听来了劲头, 绘声绘色故作玄虚的讲了起:“我当时就想着难不成这三重春没死?后来一想定然是死了, 算着约莫也有百来天了怕是一线天的土匪再给做百日忌呢?” “说来也是赶巧, 今儿我去陈村踩点刚好遇到一线天的伙众, 三两句话便让昨晚发生的事套了出来。”一脸得意的看着众人道:“你们猜昨晚一线天里发生了啥?” 青虎虽然说躺在交椅上闭目养神, 但是那八卦的小耳朵可没有休息, 早就竖的高高的。 “娘希匹,你不说我上哪儿知道去?“小土匪闻声看去,青虎不知什么时候起了身,正瞪着两个大牛眼珠子看着他。 故此也不卖弄了,老老实实的说道:“小的猜的没错,昨儿确实是三重春的百日忌。所以他们寨子前几天在路上劫了个老道士,准备让这道士好好给三重春做个道场。那知这道士间是个能通三界神鬼的,便在前儿夜里竟将三重春的魂魄提了上来,同寨中的众人见上最后一面。” 青虎能做土匪头子自然对这种神鬼之说不放在心上,听了这事反倒是更觉得常溪是个人才,一脸心痛的看着座下的众人道:“奶奶的,你们一个个都像人家一线天的二当家学学,看看人家多有做土匪的自觉。缺道士就劫一个,缺钱就绑个大户,最后还假冒个锦衣卫将被绑的送进了大狱。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你们能不能用点子智慧,脖子上顶的都他娘的是夜壶?” -- 第75页 复又道:“这么没边的事都能听这么起劲,我看你们就是太闲,都他娘的给我去外面训练去。” 一线天山寨外的小路,一个身量较小的土匪,肩上随意的散着两个袋子,嘴里吹着口哨,步子轻快的朝山寒走去。 进了寨子,未出门的兄弟们都下在操练场上训练着。操红场的高台上,误三春正带着二当家和三当家等人一起打太极。 小土匪春风满面的朝他们几人挥手叫道:“大哥、二哥、三哥。燕别咕!” 话音刚落只听得一声惨叫,”哎呀!”小土匪委屈的跑到误三春身旁瞪着燕别的要误三春主持公道。 常溪拉着凌风的耳朵说道:”下次你在这样没大没小,估计被燕别打掉的就是你的门牙。到时候一张嘴缺个大门牙,看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你。” 凌风从常溪的手中挣脱,拉着误三春的胳膊说:“大哥,你看他们都欺负我。你便带我一起下山吧,上次装修的时候我们偷看过大嫂,是个温柔和气的人,才不会像他们一样的欺负我。你便说我是你弟弟,嫂子肯定疼我来不及呢?” 三当家的抬脚朝凌风踹起,却见凌风身形一移便躲开了,三当家的骂道:“你小子一天天他娘的竟想美事,东西呢?事的办成了没?” 凌风抓过肩膀上的包袱朝三当家怀里一扔,“哝,给你。这可是我专门找了棺材子让他们按照平时做的纸人模样仿制的。至于青虎山那个小土匪,还想套我的话,三两句话便唬的他家都找不着了。” 凌风说完顾盼自豪的看向误三春等着他夸奖自己,却见大哥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凌风挎着小脸向三当家抱怨道:“三哥,大哥他不爱我了。”呜呜呜..... 三当家照着凌风的后脑勺来了一掌道:“大哥爱的是大嫂,爱你做甚?你小小年纪学点好,不要学人家搞龙阳之好。要不然我和二哥加上燕别灭了你。” 误三春听刚才凌见提荷藕,整个人都沉浸在思念娘子的情绪里,并未将他们二人话听到。 心想着回来山寨也有三日了,不知道娘子在家这几日过的怎样?会不会被贾点心刁难,也不知道有没有想他。盘算着若是今晚的事顺利再过上一日差不多就可以见到娘子了。 青山村里,误三春赶着马车出了院后,荷藕提在灯笼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彻底看不见误三春踪迹才回了屋。 平时日和相公两人未觉得这屋子空旷,如今剩下她一个人竟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合衣上了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根本无法入睡,身旁少了个人,荷藕觉得连着床铺被褥都比平日里冷上了几分。 荷藕这心里也是乱的很,实在是睡不着,干脆便不睡了,想着点心铺子一早会派人来取月饼,昨晚又没做多少,干脆穿了衣服去厨房里开始做月饼。 公鸡刚打了鸣,荷藕坐在厨房的案几前伸着拦腰,看着面前做的好月饼,才发现窗外的天都大亮了。 去灶上生了火,想着随便弄个早饭吃。然后去各家请了婶子们过来帮她一起做月饼,她这边才刚生了火。 门外便传来了叫门声:“吴家娘子,我们是来取月饼的。” 荷藕开了窗看着院外的人确实是点心铺子的小厮的打扮,才放心出去打开了院门,迎了他们进来。 小厮一边点着数,一边和荷藕结了昨天卖月饼的收入。荷藕看着手地的五十两银子竟有些不敢想信,昨儿一天统共做了不到三百个月饼,竟然卖了这些银钱,这可比她卖点心赚的多多了。 荷藕开心的将银子收入袖笼,想二位小厮道谢,又从厨房内各放了一盒她单独装的月饼给他们二人:“劳烦二位小哥了。” 他们到也不推脱,其中一个略清秀的小哥同荷藕道:“娘子这月饼卖的紧俏,如今咱们拿回去这些怕是一个上午都不够,中午太热,只能傍晚咱们再来一次。娘子若是无事便多些,等着咱们晚上一并拉了去,近来官府开了宵禁,夜里生意也好的很。” 荷藕摸着袖兜里的银子,自然是乐意之至,便点头答应了。 搭了小厮的便车到山脚下,先去村长家找了赵婶说了这事,赵婶自然是满口没有不答应的,拉着荷藕去各家说项,没过一会儿荷藕的小作坊队伍便壮大了。 众人聚在荷藕的厅堂里,听着荷藕讲做月饼的手法和敲门。各家的婶子往日里都是做惯了家务活的,经过荷藕稍稍一点拔,便都学的差不离了。 没过一会儿都各自能上了手,这样一来成了一条流水线,有人蒸煮食材,有人做面皮、有人和着各类的饼馅,剩下的几人将月饼揉成团装,最后一个人用模型将各色的作成各种花型,在搬到厅堂左边的屋子阴凉着。 仅这一下午下来便做了足有六七百个,直到食材都用完了才没法只好停下,荷藕看着天想着酉时了,点心铺子的小厮也快来了。 唤了各位婶子让大家停手休息,自己则想着晚上做些个什么菜犒劳大家。 酉时刚过院门处便又传来了小厮的叫门声,这回一并来的还有张管家,将下午做的点心装了车,荷藕将需要买的食材单子一并给了张管家,让他明天务必买齐了一起送来,要不然那里少了一点,有的月饼便做不成了。 张管家将拿食材单折了又折像个宝贝似的,塞进了袖兜里复了又看了才放心,连连称是,让荷藕放心明儿天不亮保管都送来。 -- 第76页 送他们出门,赵婶子同荷藕一起关着院门。看着荷藕有些担心的说:“妹子,你这把用的啥食材都给了他们,若是他们按着你的方子自己配了去做,可怎么的好啊?” 荷藕拉着赵婶子的朝屋里走着,听了赵婶子的笑并未没有震惊,语气如同平常般的说道:“婶子食材固然重要,可是手艺更重要呀。便是给他们食材的用料方子,我都不怕。” 赵婶听她这样说也放下了心,笑着说:“偏我妹子厉害,这独门的手艺啊偷不走。” 张管家一行赶了车刚出了青山村,他便将袖中要买的食材清单拿了出来,看了又看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若不是路途颠簸怕是他恨不得当场拿出个笔誊抄一份,立马让人给他找的作坊送去。 用过了晚饭,因着没有食材,婶子们休息过后便准备回家去了。 荷藕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月亮,竟看得出神,连着婶子们同她告别都没听道。 胖婶子在荷藕面前挥着手道:“这是在想她家相公想的入神了?” 荷藕回神见此害羞的连忙起身:“我送送各位婶子。”复又想到临走明相公的话,白日还好,到了晚上她一个人住这么大个房子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害怕。 但是又想各位婶子在她儿这忙了一下午,怕是家里还有许多伙计,便不好意思开口。 秦婶子看着荷藕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妹子,这家里没有个男人。晚上是不是有些害怕?要不要咱们留几个人陪你做个伴,也省得咱们明儿再爬上来了,一举两得。” 最后胖婶子和赵婶子还有秦婶子留下来,别的婶子们回了家,家里还有两间客房足够睡了。 这样的繁忙的日子过的也快,一眨眼便到了相公离开的第三天。荷藕和婶子们同往日一样做月饼,等着小厮来取月饼。 今儿早上小厮来取月饼时同荷藕她们道:“娘子,我这两天来来回回总时看到有人在你家门口转来转去,娘子自己当心些。” 早上来的婶子也说昨儿晚上也看到有人荷藕门口来回徘徊,见她们出门便走开了。 赵婶子想了想道:“这马上就是要秋收了,山上的土匪们就要下来劫大户过冬了。莫不是咱们被土匪给盯上了,这人八成是来踩点的。” ” 第4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听了赵婶子的话, 屋内的众人面人皆有忧色。 其中一个婶子略有些迟疑的说道:“咱们姐妹几个来回也是与那人有打过照面的,看着那人的穿着打扮和通身气派却也不像那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胖婶子是个烈性子,胆子也大同众人说道:“莫管他是不是土匪, 咱们弄个麻袋。出去朝他头一套, 绑进来打一顿什么都知道了。” 荷藕想着若这人真是土匪, 那也太猖狂了吧。青天白日就直拉上门踩点,也太不把官差放在眼里了。 “咱们就听胖婶的, 一会儿趁他不注意,把他给绑了。若是土匪咱们就送到官府去, 若不是, 若不是就到时候再说吧。“越说后面声音越小。 胖婶子从厨房里拿了个大麻袋别在身后, 又指挥着几个身体厚实的婶子各自拿了擀面杖同样别在了腰间。 大家商量好, 一会儿她们几个人就如同平场回家似的走了出去,靠近那个人时便动手。胖婶子这边套了麻袋,剩下的几人就动手上擀面杖,荷藕她们就立马拿了绳子去捆人。 在门外来回渡步的钱三一, 终于下定了决心。理了理衣裳, 挺起腰杆迈步推门而进, 快步像院内的二层小楼走去。 一抬头刚好看见屋内走出了几个婆子,刚想上前问话还未张口, 便见前一黑被人撂倒在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来, 便被一下下的重击打的晕头转向, 嘴里喊着:“别打了, 别打了。” 可是麻袋外面的人根本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他一手护着头一手摸索着麻袋的边缘想把麻袋掀了去。 好不容易摸到了边, 却感觉身上一痛, 整个人被捆了起来。 胖婶子怕捆在的不结实, 来回绕了二三圈,最后还踩着麻袋狠狠的一抽。在里面的钱三一着点被让这一抽,给抽背过气去。 就这样钱三一被胖婶子和另外一个婶子一人一只脚给拖进了屋内,临到门槛的时候两人细心将他直接倒立着提了起来,怕他磕坏了脑袋一会儿什么也问不出来。 钱三一在麻袋里缓了好久才算是定了神,想他一个人钱塘县有名的富商,从小到大都未曾受地这等欺辱,刚想同麻袋外的几个泼妇理论。 便听到麻袋有一大嗓门妇人说道:“不是打量着咱们都是妇人好欺负不是,派了这么个弱/鸡土匪来踩点?” 听着外面的七嘴八舌,钱三一心里才恍然大悟这是把他当成土匪,他在麻袋里将自己上上下下看了遍,心想这般村妇真是没文化他那里像土匪了? 突然觉得眼前一亮,那套着他的麻袋被划了个四四方方的口子,刚好可以露出他的脸。 入眼的是个穿着一身天青色袄裙的小娘子,手中提着把小刀,想来这口子便是她开的,刀法到是极快,切的也方正,钱三一心想着。 那小娘子略有些底气不足,手里提着刀问道:“你、你是那个寨子派来的?盯着我们想要做甚?”荷藕说着这话的时候,心脏感觉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心想着若是相公就好了,相公那么聪明还会武功肯定有办法把土匪都打跑。 -- 第77页 钱三一被绑着,想要拱手作揖却又不能,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下钱塘县,钱三一。冒昧打扰各位娘子。今日前来是因娘子们做的月饼,远近驰名,故才上门想同你们主事商量可否也给我供些户让我带回钱塘县去卖?” 荷藕见这人打扮的,还说说话的言辞感觉他着实不像个土匪。心想着怕是闹了个乌龙,看着他头上被打的大包抿着嘴想笑,又忍住了。 胖婶子道:“你一个男人扭扭捏捏的,与咱们做生意是好事,你天天盯梢踩点弄的像做贼似的。如今哪你让咱们当成土匪抓了,也不能怪咱们,只能怪你自己太不大气。” 钱三一气急道:“我,我不是想着男女有别,那曾想我等了好几天。也没见你们这屋出来个男的,除了那几个点心铺子拉货的。再说咱们谈买卖我还能找他们当说客吗?我这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进了院,你们到好二话不说上来就是给我一顿暴打。如今说来还是我的不是了?” 荷藕忙唤了婶子们给钱三一松了绑入座,自己端了几盘锅中刚蒸好月月饼,又拿了一小小坛菊花酒摆在钱三一面前。 心虚的说道:“钱先生,你也知道近来土匪们都要出动了。咱们也是没办法,你不要见怪啊。这是我新酿的菊花酒,你尝尝。”说着将碟子和酒盅朝他面前推了推,这酒是荷藕这几天趁空档新酿,本来想着相公回来,让他第一个尝的,如今是便宜了这个姓钱的。 钱三一本来一肚火气,刚想开口理论一番。面前的酒香扑鼻,实在诱人。他拿起酒盅一饮而进,没喝出个什么滋味又续上一杯,连续饮了三杯才停下,口中菊香满溢,回甘醇厚。又尝了尝面前月饼,一口下去鲜的钱三一两眼放光,一口气吃了好几快才满足。 拿着酒盅故作生气的说:“看在这月饼和酒水的份上,刚才的事就算了吧。小娘子想来你便是主事的,咱们坐下来谈谈这生意如何?” 荷藕听着钱三一说了个大概,也算了算来回的车程总觉得这生意不稳妥,她们如今供应这点心铺子已经是到了极限,若是再接钱老板的钱着实吃力,再着钱塘县离着他们大青山多少还是有些距离,那怕是这半成品的月饼运送到了也都酸腐了。 “钱老板,非常感谢你的抬爱。做买卖自然是没有怕钱多的,只是咱们这小作坊,一来做不了这么的活计,二来当年我应了贾老板,自然也不好再应别人家。再者说钱塘县同咱们这儿着实是有些距离,这月饼怕是运送到了也都坏了,做买卖讲究个诚信,我也不好坑你的。” 钱三一再三表示只要荷藕同意,那怕路上因为天气原因坏了,他愿意一力都承担下来。 但见荷藕态度坚决只好作罢,临走时抱着荷藕送的两坛菊花酒,还有满头大包忻忻的离开了 钱三一在荷藕这碰了壁却并未死心,想着去镇上的点心铺子去碰碰运气、 众人忙的热火朝天也未将这事放在心上,临近傍晚尽然稀稀拉拉的下起雨来,刚开始还是毛毛细雨,后头竟下起了倾盆大雨,一直下到了晚上也未曾停。 荷藕想雨下的这么大,怕是今天不会有人来取货了。 便嘱咐着几个要回去的婶子,趁着这会儿雨小了下来,快些家去,一场秋雨一场寒,今天的温度明显就下来了,怕是到了晚上要冷上几分。 荷藕送了几个婶子出了门,看着门口挂着的灯笼早已被雨水熄灭。 忙提了下来,回了屋又重点上,噔噔噔提着灯笼上了二楼,挂在了二楼窗外的阳台。 像是怕雨天雾气重,误三春在远外看不到,在旁边又点了一个,一并挂在高高的房檐下,随风舞动,因有着雨檐也不用担心再被雨水浇灭。 荷藕想着相公说去来回也不过三四日,怕是这会正在回来的路上。 听着屋外嘶鸣的狂风,心里想着也不知道相公有没有找到避雨的地方,千万不要为了早点回来见她,冒着大雨还继续赶车着。想到此又懊悔当时怎地没给相公带上件蓑衣。 一线天 误三春正在坐在山寨的交椅上,看着屋外的哗哗大雨,一时间竟看的出了神,思绪里都是荷藕,也不知道娘子今日有没有加衣,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常溪和三当家坐在下面烤着火。三当家听着雨声的吐槽道:“你别说这燕别,观天象真的是一绝。怕是这雨还要下一二个时辰,大哥我回去补个觉再来,毕竟挖坟掘墓也是个体力活。” 说完便起身,向外屋走去。一开门一阵狂风吹了进来,误三春接连了打了好几个喷嚏。 常溪见此嘿嘿的笑着说:“怕是嫂子在念叨大哥呢,这下雨了怕是心里更惦记的紧呢?” “你也快滚,别打扰老子睡觉。”说完误三春起身向后头的营房走去。 夜半子时,果然如燕别所说雨停了。 误三春在后头换好了衣服出来,常溪、三当家和燕别几人早已穿戴完毕等在堂内。 夜间这么一打眼,着实还是给误三春下了一跳,随口骂了句:“他娘的,老三别说你胖乎乎穿着黑无常的衣服到是苗条了不少,常溪长的俊,穿着白无常的衣服竟还有点美男子的感觉,至于燕别那一身正气摆在那里,穿着马面的衣服也不像那么回事。” 为了逼真,凌风还有给他们配了戏子擦的香粉,一个个弄了个大白脸,披头散发的才出门。 -- 第78页 几人还是从后门下山,守门的土匪见他们四人的扮相,差点没给下跪了,三当家一脸嫌弃的道:“咦,瞧你那个怂样。” 四人策马朝山下的下水村而去,青虎派来守在一线天寨外的两个土匪,见着从眼前飞奔而过的几只鬼。 心里直打颤,一个吓得着点尿了裤子不停的用手擦着眼睛拉着另外一个问道:“我刚才是不是见鬼了?那个穿着黑衣服的胖子。刚才还朝俺笑哩,太吓人了一张大张,还张着个血盆大口。” 说话间一股阴见刮过,两人被风吹的一机灵,旁边的土匪年纪长些胆子也大些嫌弃的说道:“那他娘的是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他们这寨子我看是邪性的很。” 胆小的土匪接道:“前几天那谁不是,他们寨子招魂来着。看来今天鬼着是来抓三重春的鬼魂回去的。刚才那黑胖子发现我了,会不会今晚就顺道把俺一起带走了?” 年长的土匪,当土匪的日子久了,自然稀奇古怪的事见得也多了。于他来说人比鬼更可怕,虽然心也打鼓还是故作镇定的说道:“去你娘的,大晚上说的什么鬼话。你去回寨子向大当家报告,我远远的跟过去看看。” 那胆小的土匪抓着他说:“你不要命了,要是跟着进了阴间就回不来了?” 胆子大的土匪也不搭理他,三两步在黑夜的跑没了影,胆小的土匪心想这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他还是快跑吧,要不然搞不好一会儿他也让鬼给迷了怎么办? 约莫半个时辰便到了李家的墓地,误三春和常溪白日来踩过点。连带着还让凌风运了些工具来,埋在了旁边的树下。 几人下了马,取了工具开始干活。 因着秋雨的缘故,连着秋风也凌冽了起来,时不时的刮上一回,似夜半有人哭啼似的,连见声似乎夹带无尽的冤屈和哀怨。 常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本来扮个鬼他心里就犯嘀咕,如今还要挖坟听着这风声,挖了几下就丢了铁锹跑开了。 从马背上翻出一个小包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找了个背风的角落,从包袱里拿了一叠叠纸钱,开始给死去的秀才烧起纸来,边烧嘴里还边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是他们几个要挖你的坟,你要找就找他们几个。” 挖坟三人组看着常溪蹲在地上边烧纸边嘀咕的模样,一个无奈摇头,一个一脸不解,只有老三嘿嘿笑着说:“二哥,最怕鬼还怕黑,哈哈哈哈。” 燕别朝三当家的扬了一铁锹土道:“收声些,也不怕把过路的招来。” 三当家哼了一声,也不理他继续闷头干活,心想着这大半夜那里有人,再说就算有人看到他们四个现在这模样也差不离吓个半死,怕个熊。 常溪的纸钱刚烧过半,挖坟三人组已经开了棺材,误三春和三当家一头一尾的撑着白布,拿着蜡烛给燕别照亮。 两人拿起早早就准备好的棉球塞在鼻子,但是尸体早已腐烂加之之前的高温,气味还是透过棉球飘了进来,三当家当即差点没把晚饭给吐了出来,再误三春的眼神警告下,生生忍住了。 正在烧纸的常溪也拿出准备好的棉球塞住鼻子,两耳不闻挖坟事,烧的更加用心。 突然见身前的火堆前一个影子在火堆前越拉越长,常溪动了动自己的身子确认不是自己的,看着那越靠越近的影子心想不是吧,真的撞鬼啦,刚想起身叫大哥,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啪的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吓得常溪一激灵。 回头看去,不知那儿来了个醉鬼,那醉鬼看着常溪楞了半天道:“没想到这阴间使者白无常竟然是俊俏小郎君,话说你们鬼也怕冷啊?” 说着还将手伸向烧纸的火堆里去烤手,常溪见此怒了把手中的纸钱朝中一扔,心想这也太不准备鬼了,他要是不好好吓一吓他都对不起他身上这身衣服。 三当家的看到那醉鬼,手中的镖的刚想出手,便被误三春拦住了道:“不过是个醉鬼,怕是明天醒来早忘了。由他去吧,让他陪老二也不错。” 常溪将白无常的假舌头,从身后拉了出来,做了个吓人表情拍了拍那醉鬼刚想吓他。 只听突然一个闷雷劈在了地上,咔嚓一声大树应声折断,常溪被吓的喊出了狼叫声,嗷呜一声,那醉鬼本来借着火光还觉得这白无常长的不错,想着明儿白天回村去吹嘘一番,他可是见过鬼差的人。 那曾想刚才一个惊雷,看着常溪头发颤栗,一张大白脸上都是五官变形的模样,吓得连酒都醒了还烤什么火啊,起身便想跑,常溪一个手计将他砍晕在地。 天空又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燕别还未验完,没办法只好将尸体先带回山寨,三人动作迅速趁着大雨来临之前将尸体用白布裹好,本来准备在马匹之前拉个布袋将尸体放在中间,四匹马一起发力将尸体就这么驼回去。 那曾想带来裹尸的白布不够,漏了一截脑袋在外面。 常溪一看见马匹之间的骷髅头,死活都不肯一同前行,用三当家的话来说这估计常溪此生最丢人的一天,要不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估计他的眼泪都弹琵琶行了。 最后,燕别没办法只好将尸体捆在他在身后,快马加鞭的回了山寨。 第4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青虎寨 -- 第79页 青虎一脸起床气的坐在交椅上, 两只眼睛困的还有点睁不开。 听着下面的小土匪,绘声绘色的讲着一线天又闹鬼了,这回什么牛头马面都来了。 心中一烦闷, 心想就这种没边没影儿的事, 也值得半夜把他叫起来。 刚想发火让人把这小土匪拎出去打一顿, 却见那个据说中邪的土匪也回来了,急冲冲的跑进了大寨, 一股脑的将今晚的所见讲了出来。 青虎听着听着来了精神,手摸索着下巴, 眼中泛着精光。 听那中邪的土匪说道:“最后还将尸体带了回山寨。”激动的起身道:“虽说盗亦有道, 你们看看人家一线天的土匪, 不仅能绑活人的票, 连死人的票也照绑不误。这格局要是打开了,还怕赢不了土匪大会?” 青虎寨的二当家在下面不懈的哼道:“我看这常溪也不是个什么正经土匪,为了弄点钱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军师道:“确实是有点不合天道人伦,但是若是赢得了土匪大会, 明年的区域划分就由他们一线天最先选择。这常溪本就是个吃肉不吐骨头的精明人, 若是再让他选了那几处油水肥沃的村镇, 再加上这的盘算,怕是日后年年这土匪大会都没有咱们什么事了。” 青虎自然知道军师的担心, 大青山这条山脉延绵不绝, 其中又多有小山脉分出。孕育了十里八乡的人民同时也孕育了这七山八寨的土匪们, 往年土匪年年为了争地盘打的头破血流, 附近的村民也多招侵扰。 后来不知是谁提议办个土匪大会, 以后根据当年各寨的收益来各自选地盘。如今家家土匪都想着多搞些业绩, 明年抢个好地盘。 青虎起身负手而立, 清了清嗓子道:“俺也知道指望, 你们那是不行了。把马累死了,你们那个脑子也跟不上人家常溪。以后啊就把一线天给我盯住,他们抢谁你们就抢谁,他们挖坟,你们就在旁边挖坟。他给死人开开借,咱们也跟着开。” 底下众人齐道:“是。” 看着底下动也未动的众人,将众人看了个遍道:“都他娘的,去给我找找那个家大户最近死了人。去挖坟啊,在这儿看着我能把死人看出来?” 指着那个中邪的小土匪和旁边的土匪道:“你认得路,带着他一起去那附近在看看。要是什么差不多的人家,你们就挖一个回来,然后再开个绑票给他们家活着的人送去。” 此时门外跑进一个贼眉鼠眼的土匪在三当家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三当家一脸得意的对青虎说道:“大当家的,有条大鱼我们跟了很久,如今就快入网了。” 青虎听三当家将来龙从去脉说完后,赞赏的说道:“你们都跟老三学学,看看什么是活学活用。这张家能有什么好人,过几天就给我绑了!哎,咱们就跟在一线天后,他们绑谁家咱们就跟着绑。” 且说误三春几人回了山寨,除了燕别外都各回房睡回笼觉去了。 燕别将尸体抬回了验尸房,起了灯将尸体慢慢解刨,仔细的验别着尸体。 最终的结果和预想的一样,秀才却是中了妃子笑的毒。出了结果燕别见天色还未亮,趁着夜色准备将尸体再送回去掩埋。 以免白日里被来回的行人发现异常,将尸体重新包裹好,正准备出门想到什么,大步流星的向常溪的房间走去。 常溪回来后到头就睡身上还穿着白无常的衣服,脸上的还画个着大白脸,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燕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直接拖上马。 二人策马狂奔,到达秀才的棺木处时天已经灰蒙蒙有些亮度了,村落里已经稀稀拉拉的亮起了灯火。 路上偶有一两个去地里务农的村民路过,二人见此若是在大开大和的盖棺填土是行不通行了。 燕别将尸体背在身后从马上下来,趁着夜色朦胧,路上人烟稀少,将包裹着尸体的裹布打开,将尸体慢慢移动入棺材内。 常溪则站在路牙上四处观望着来往的行人,看向那颗昨夜被劈的树边,一团东西在蠕动,月色朦胧看的不真切。仔细看去才发现是昨晚那个醉鬼,死不死的这时候竟然醒了。 燕别视意常溪再给他一手刀,常溪三两步飞跃到对面的沟拢内见那醉鬼还未爬起,心中灵机一动。 朝燕别吹了个口哨打了个信号,燕别这头还在给尸体整理仪容并未在意。 等他将尸体安顿好,缓缓的将棺材板半盖半露的移上时,却感觉身后有一股阻力不让它彻底盖棺。 回头一看常溪伸着个假舌头,拉着个大白脸左手还拎着那醉鬼正在站他身后。燕别虽是往日里经常和死人打交道的,还是被常溪这鬼模样给吓了一跳。 那醉鬼酒已经醒了,酒壮怂人胆,如今酒醒了看着面前的黑白无常被吓得腿软,站都站不往要不是常溪拎着他怕是直接跪在地上了。 燕别道:“你抓他干嘛?要一起带走吗?” 那醉鬼连连挥手道:“两位英雄好汗,不那位鬼差大人饶命啊。你们莫不是抓错人了,我们村头那老瞎子说我能活到八十呢,你们定是带错人了。” 常溪怒目而道:“阎王要你三更死,还能留你到五更?鬼差你不信,信个劳什子瞎老头,你这样的活着也是浪费生命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早死早超生不是?” 那醉鬼扑通一声跪在他两个面前,不停的磕头道:“两位爷爷,两位鬼差爷爷。昨天晚上是不我对,不盖冲撞两位爷爷,求两位爷爷饶了小的吧。” -- 第80页 常溪哼的一声说道:“谁是你爷爷,既然你小子认错态度良好。我们便放你一马,不过你要替咱们去办件事。” 那醉鬼边磕头边道:“爷爷请讲,爷爷请讲。” 常溪看了眼那边盖边开的棺材板道:“这棺中的人你可认得?” 醉鬼连连点头道:“认得,认得。” “此人生前有冤屈无处诉,死后告到了咱们阴司的衙门。如今阎王老爷派咱们来探查一番,此人却是有冤情,只是害他的人还在人间,咱们阴差也管不了。便将这事交于你,你速去县衙将这事回禀了县令老爷,这人的陈冤得血你的小命便也保住了。若是你办事不力,小心夜半咱们来敲你家的门。” 那人听完撒腿便想跑,去被燕别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沉声道:“见了县令老爷知道怎么说吗?” “我知道,知道。我便说昨夜天降惊雷,今天我路过此处时发现棺骨外露,怕是遭了贼手,故才来请县令主持公道。” 燕别刚松手,那人便嗖一下的跑了出去。 二人看向棺中的秀才,常溪从胸口处抽出了几根香,一人三根点燃后朝棺材拜了拜才转身上马离去。 回到寨中换了便服后,二人朝议事厅走去,只见误三春正站在门口晒着太阳指挥着几个小土匪往烈雪身后马车上搬东西。 常溪一脸心疼的看着马车上装的满满当当的箱笼和大小包裹,哀嚎着同误三春道:“大哥,你不能有了小家就不管我们这个大家的死活了吧。我们当土匪的挣钱容易吗?你可不能这么挥霍啊!” 误三春白了他一眼,看向燕别道:“结果如何?” 燕别沉声道:“同预想的一样是妃子笑,已经派人去报官了。想来接下来的事,县令老爷会查清楚的。” 误三春想了想同常溪二人耳语道:“听闻太医令如今也告老还乡了,就在咱们这镇子上。你们派几个人把他……” 常溪思忱了半天道:“大哥,若是这案子发作起来。怕是连京城都要震动,当年安家一门不就是因为一句妃子笑落的满门抄斩的下场。如今,咱们旧事重提怕圣上他并不愿……” 误三春打断他道:“常溪慎言!” 常溪将还未开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一脸担忧的看着误三春和燕别。 误三春朝他伸手道:“给钱!” 一听要钱常溪立马便了脸,鸡飞狗跳的模样道:“上次不是给了你一千两,你就算天天去青楼也够了啊!” 误三春一脚踹上去道:“老子看你像青楼,你们他娘的吃我娘子做的月饼,酿的酒不应该给钱吗?胆肥了,吃霸王餐还吃到老子头上了?” 常溪小□□逼的拿着钱袋子道:“那你说多少钱吗?” 误三春一把抢了过来数了数才二千两,复又伸手道:“不够,再拿!” 常溪不情愿的从右边的袖兜中又拿出一张银票恋恋不舍的递给误三春,要不是怕把银票扯碎,常溪都舍不得放手。 误三春将银票折好放入胸前的口袋中,看了看众人上了马车便出寨民子。 这时天空鱼际发白,太阳刚刚升出了个头,日月并明正高挂在空中。 临近中秋连着衙门来告状的人也少了,怀芷无事便同衙役们去上次举办荷花宴的园子里一起布置着院子。 因为定了荷藕的帮厨的班子连着花草都是一同订了老花匠的,荷藕等众娘子们忙着做月饼,村里闲的老少爷们便来帮忙。 怀芷今无事便没有去园子里帮忙,坐在县衙里后院里打着瞌睡,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几天才能吃上荷藕的中秋夜宴。 这头前面却闹了起来,不知是那个不长眼的大中午敲起了县衙外的鸣冤鼔。 第4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县衙里统共也没剩下几个人, 就这么凑合着升了堂。 击鼓的人正是那醉鬼,进了大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早上编好的理由向县令讲了一遍。 县令和怀芷这个假师爷还有堂上众人都一心想着为嫦娥过节, 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在这个时候探案, 再说听醉鬼的说法他也不摸不准这是被雷击的还是被盗墓贼盗了。 县令指着堂下的醉鬼道:“许是被天雷击中了, 我一会儿派人同你一道去这秀才家告知一声便是。” 那醉鬼一听,心想这县令是根本没有要细查的意思。眼前不由的浮现出黑白无常的画面, 这要是不给秀才伸了冤,他的小命怕是也保不往了。 大喊道:“青天大老爷, 不论是被天雷击中还是被偷盗。都请老爷您派人细细探查, 咱们乡下有老话, 雷击棺木那必是有奇冤啊。若是遭了贼, 若不抓住这贼人咱们这十里八村的墓穴怕是都要遭了贼手,这下面的人不安宁咱们上面的人能安生吗?” 县令和怀芷原是不信这些的,但是想着现在流言已出,若是不查探清楚怕是百姓间风言风语会相传更甚, 人心惶惶百姓又如何安居呢。 便派了剩下的几个衙役同他一同前去, 因着这醉鬼叫着必有奇冤, 又带上了衙门的里的老仵作。 等到他们到时,棺材附近的道路上早已围满了人, 秀才家的人也到场了, 秀才的棺材也被人用黑布盖上了, 秀才的家人还在棺材上方临时搭起了个灵棚, 免得被太阳晒到。 灵棚前还跪着两个人, 走进一看这两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 -- 第81页 秀才家在所在的村里也算是出了名的耕读世家, 家中宗亲众多。今儿在此理事的是家族中算是德高望众的一个宗老, 见县令等人来了忙快步上前拱手道:“家门不幸出了这等事, 没想到还惊动了县令老爷。” 县令将那宗老扶起道:“听闻出了这样的事,我想着过来看看。”看向那两个被捆着的贼人道:“便是这二人做的好事?” 那宗老一听提这二人气不打一处来愤愤不平道:“可不就是这二人,丧尽天良,好手好脚的做什么不好,尽做这等挖坟掘墓损阴德的事。”说完还嘲那两人啐了一口。 那醉鬼见此又想开口高喊:“天雷劈棺,必有奇冤……”话还未开口,被县里瞪了一眼彻底没了声。 县令道:“这二人便交于我带回去好好审理,复又指向身旁的老仵作道:刚好仵作师傅也在,便让他帮你家秀才郎,收拾尸骨整理哀容,好早些入土为安。” “大人想的周到。”秀才的家人拱手让出了身后的路,让仵作好上前。 县令朝老仵作使了个眼色,那仵作看了县令一眼便低头朝棺材走去。 衙役从灵棚前将那个被绑着的盗墓贼押了过来,秀才的家人想着这入土为安是大事,便着人请了十里八乡有名的神算子朱瞎子来,算个宜入土的日子再重新把秀才安葬了。 那醉鬼一见到朱瞎子疯了似的跑向他叱责道:“你这老瞎子天天装神弄鬼的胡说八道,还说什么我有八十的高寿。那怎地我昨日被鬼差盯上了。”说到最后竟然哭唧唧的哭了出来,你说你骗人也编个靠谱的谎话,我都快要死了…… 此言一出周围更是一片哗然,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统一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自动给他和朱瞎子留下一片空地。 朱瞎子不慌不忙用手捋着胡子道:“莫不是你这娃娃吃醉了酒,把梦里的事当了真,满口胡诌吧。” 醉鬼激动的把昨晚的种种噼里啪啦的全都抖落了出来,一时间民声沸腾,七嘴八舌都认定了这必是秀才死的冤枉才拖了鬼差来找回公道。 那仵作似是发现了什么,小跑到县令身旁再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县令同他一起朝棺走去,棺中的人胸前已被人划开过又用线一针一针的缝好。 仵作小声道:“这是尸体应该是已经被人验过了,这种缝法再咱们仵作行里是常见的手法。大人这事如今看来不是什么天灾,是有人想借咱们的手才对。” 县令看向道路左侧被雷批焦了的树干,又看向秀才的墓地周围并没有任何被雷击过的痕迹,心下明了这醉鬼说什么被雷击都是谎话,最终目的不过是想让他来此处发现秀才的死有异。 他眯起眼睛看向四周,目光在那醉鬼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差了身旁的衙役让他把那醉鬼一并带回县衙。 仵作又将一张纸条交于县令手中:“这纸条被压在秀才的衣襟内,这纸张崭新,折痕清晰。定不是这棺中之物,只是这上面的诗句实在普通,想来怕是谁家孩童下学随手扔了被风吹了进来。” 县令打开那纸条,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一行小字:“一骑红尘妃子笑” 他整个人一恍惚,向后退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形。 怀芷虽说平日里女扮男装,但是到底是个女孩子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朝前凑来看热闹,便没同他一起进入墓园,只是站在道路。 见县令脸色突然,关切的看身示意要下来。 县令朝她摇摇头,连忙将手中的纸条收了起来紧紧箍在手中,两个手因为拳头攥的太紧,手上的青筋爆出。 秀才家出了这样的大事来了许多人,如今见状也想靠近棺木看个究竟却被衙役挡在了路口。 县令抬手试意了,两个衙役才只放了那个宗老进来。 县令同他低声道:“如今看来你家秀才朗并不是什么意外死亡,这详细的情况还要等我将两个盗墓贼还有那个醉鬼连同秀才朗的尸骨一同带回去审理了才知道。” 那族老扶着秀才的棺木,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哀伤,叹了口气似是同县令说又似在同棺中人说:“你这孩子本是我们家族里最有出息的孩子,早早的开了蒙,小小的年纪便成了秀才。谁不说一句咱们家未来可期,这孩子未来不可丈量。可是却偏偏看上了老荷家那个灾星,如若不然如今也是好好的站在这儿,那里会是如今这样惟有这白骨一具的下场。” 县令刚想开口那个老人又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事已如此我们也不去怪她怨她。如今既然大人说事有蹊跷,你便且跟着大人,等大人查出个究竟来,叔父再去衙门里接你回家。说话间又朝县令一拜道:我们便指望着大人给我们家一个公道,给我这侄儿一个公道。”话到激动处,县令竟在他眼中看了泪花。 县令拱手道:“定不负老人家所托。”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这么来回的一段路程,镇内大街小巷秀才的棺材被雷劈了的消息传的神乎其神,便是回来的这一路上就听了好几个版本。 坊间的说书人更是紧跟实事,在茶馆里大胆的臆测着这事的结局。 不过怎么传不外乎就是雷击棺材,鬼差伸冤,醉鬼击鼓这类的。谁知不出半日这坊间流言的风向便将矛头转向了荷藕身上,也不知是那个好事将这事又一次引到荷藕身上。 荷藕这头忙着给贾老板供货,青山村就这么十来户人家,消息闭塞,自然是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 第82页 近来几日许是市场饱和,贾老板要货也没有原来那么多了。荷藕算着也是差不多了,临近中秋各家各户肯定都采买好了,需求自然也就下降了。 前日一场秋雨下来,天气彻底冷了下来。大家纷纷换上了秋衣,山里早晚温差大,各家婶子早上来时还会带件薄款棉衣御寒。 见此荷藕才想还未给相公做过冬的棉衣,趁着现在时间还来得及,要早早准备起来了。 昨儿管家来取货时,便同荷藕说好了今儿最后一次供大货。今天过后就如同往常一样,隔几天送一次便可。 如今这天气冷了,贾掌柜还让人专门宵了间房作了冰室专门冰冻月饼。前几天日剩下的还有少许,再加上今天最后一批大货,算来卖到中秋节是足够了。 荷藕想着若不出意外相公这一两日便可归家了,这活计做今日停了刚刚好。 各家的婶子一听做完最后一批便可以结束,许是开心连手脚都快了许多。不到半日竟然平时一日的活计做完了,众人见此相视一笑。 管家午后赶着车便来,将最后一批货交给了管家,管家和荷藕对了这几日送货的数字对好了以后,按照之前说好的价格将这几日的点心钱付给了荷藕。 “小娘子,你点点这里是一千两。我们掌柜的说这几日月饼卖的实在好,多给你一成。”管家道。 荷藕抱着那个沉垫垫的钱袋子,乐不可支的道:“不用了,不用了。你们路上小心些。”送他们出了门,关好院门抱着怀里的钱袋子就朝屋内跑去。 进了屋将屋门叉上才放心,抱着钱袋子给婶子们逐个结了钱。各家婶子脸上也是乐开了花,胖婶子道:“妹子,你可真是咱们的福星哩。这才不出几日竟赚了五六十两银子,我长这么大还没赚过这么多呢?” “那里是你,咱们谁也没有赚过这么多钱啊。”旁边的婶子接话道。 荷藕将钱袋子抱在怀里,看了看袋中的银子笑着说道:“我长这么大也没有一下子赚过这么多钱呢?” 屋内一阵哄堂大笑,完了工各家婶子帮荷藕收拾好厨房,便结伴朝家里走去。 荷藕送走了大家,又小跑回了屋叉上门,快步跑上二楼进了室内,将卧室门也叉上才放心。 坐在床上把钱袋子里剩下的银子全掉了出来,坐在床上一锭一锭的数着银子。 数的正起劲,却听见窗棱想,立马用被子将银子全盖住,小心翼翼的回头看去。 只见误三春正站在窗外迈着一只腿准备从二楼的窗户钻进来,见荷藕看过来抱怨道:“娘子,大白天的你把门都栓上作甚?” 第4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见是误三春, 又惊又喜高兴的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儿放。 误三春看着他家对着他傻笑的娘子,迈着另一条腿进了屋,踩着竹椅下来一个跨步到荷藕面前。 把荷藕上上下下仔细的瞧了个尽, 才捏着荷藕的下巴柔声道:“娘子这几天清减了许多, 为夫不在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荷藕才反应过来, 一把环住误三春的腰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开心的道:“相公, 你回来啦。” 误三春收手将她朝怀里紧了紧,荷藕仰着头端详着男人的面容有些心疼的说道:“相公, 你是不是急着赶路都没有好好睡觉?你看这黑眼圈大的?” 误三春低头用头蹭了蹭荷藕的头笑着说:“小机灵鬼, 明明是我在问你?怎么变成你反问我了?”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腻歪着, 听到院外烈雪的嘶鸣声才想来, 烈雪还在院外关着没来呢? 荷藕推着误三春道:“相公,你快去把烈雪牵进来。一会儿让人家牵走了可怎么办?” “那傻马精着呢,不用担心它。”说着又把怀里的人儿紧了紧。 荷藕用手拍着误三春的肩膀道:“相公快去,回来给你看好东西。” “唔……”还未说完的话都被男人尽数吃进了肚子里, 最后荷藕被亲的腿软脚软站也站不住, 整个人靠着误三春支撑男人才满足的放开他, 单手将她抱起,三两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坐好, 才起身下了楼临走前在荷藕耳边轻声道:“娘子, 等为夫回来。” 荷藕被他亲的迷迷糊糊, 脸上爬上一层薄薄的红晕。一缕清风飘过, 荷藕羞涩的想这晴天白日的这是在做什么? 把用被子盖的银子拿了出来, 想着一会儿专心和相公说银子的事, 旁的事等天黑了再说。 荷藕坐在圆凳将钱袋子放在圆桌中央, 将里面的银子尽数倒了出来, 正一边数银子一边仔细着相公的脚步声。 银子都数完了也没见误三春的身影出现,一抬头便见圆桌上映着一个虎背熊腰的影子。 荷藕的惊喜的一回头果然见误三春正站在自己身后,看那样子是站了一会儿,男人用手刮着她的鼻子道:“小财迷,数银子数的连相公都忘了?” 荷藕看着男人身后那扇刚才她明明合上了,如今又大敞四开的窗,嗔道:“相公,你有门不走老是跳窗做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男人长袖一挥,那扇四开的窗跟着男人的掌风紧紧的闭合在一起。 荷藕惊讶的说不出来话来,一双大眼睛瞪的流圆,一会儿看看男人一会儿看看那紧闭的窗结结巴巴的道:“相公,你怎么出去几天还会变戏法了?” -- 第83页 男人笑的温润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朝她眨了下眼睛挑了挑眉。 荷藕刚想问怎么了,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反应过来人已躺在床上了。 男人似乎也不着急,脸上噙着笑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那双厚重有力的大手不紧不慢的轻扯着她衣襟的丝带,像是故意想看她这羞涩的模样。 荷藕抬眼刚好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满是情愫的眼神,盯的荷藕全身发烫。 荷藕受不住他的这样如火般的眼神,忙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却被男人一手擒住压在头顶,男人边在她耳边呵气道:“娘子,羞什么?” 荷藕羞的不行,抬起脚抗议准备踹他,却被男人抓住玉足在手中细细摸索把玩着。 小姑娘声音软的不行,哆哆嗦嗦的道:“相公,白日不可。。。” 荷藕被误三春欺负的支支吾吾连个整话也说不出来,男人笑着亲着她道:“乖,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荷藕醒过来的时候,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爬上来了。闻着厨房飘来的饭菜香,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着,荷藕拿起床边放着的衣服准备穿好才觉得腰酸手酸,心里咒骂着男人。 罪魁祸首刚好端着托盘将饭菜一并端了上来放在圆桌上,见荷藕醒了嘿嘿的笑着说:“娘子饿了吧,快来吃饭。”这憨憨的傻样仿佛和刚才在床上恨不得把她给吞了的模样判若两人。 用过晚饭误三春烧了水,照顾着荷藕洗漱。 男人许是下午餍足了,晚上到是没有有闹腾荷藕,只是抱着她在水里泡了会儿。 率先出了浴盆换上了寝衣,拦腰将荷藕从浴桶中抱了出来,步伐轻快的走到床边将怀中的人儿塞进了被窝里。边拉着被子给荷藕盖边道:“娘子快盖好,着凉了便不好了。” 男人拿着帕子帮荷藕擦着头发,荷藕则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搬着小手指,盘算着手里的银钱。 做月饼约莫赚了不到六百两,之前借钱的婶子们有的近来富裕了也还了些银钱给荷藕,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大概有个八百多两。 可是这距离给张家二老抵盘沐园的铺子钱还是差上很多,误三春看着荷藕那苦闷的小脸,变魔术似的从衣襟里抽出了三张银票。 荷藕仔细看了竟是三千两,看着银票又看向误三春略有些担忧的问道:“相公,你那里来的这些银钱啊?你是不是铺子盘出去了?” 误三春看着荷藕那担心的小模样,心里又酸又涩,将人抱在怀里,头磕在荷藕的肩膀上道:“娘子放心铺子还在,近来几个月生意火爆伙计得不出空这才没有来送银钱。” “相公,你莫要糊我。做什么生意,那里能赚到这么多银钱啊。” 误三春嘿嘿笑着说:“什么都瞒不过娘子,我把之前住的一套宅子典了出去。反正以后娘子在那里我便在那里,留着这宅子也是无用,不若典卖了换些银钱给娘子开酒馆的好。” 荷藕是个小哭包,一听这钱的由来心疼的看着误三春两个眼睛眼泪汪汪的。 男人那里受得了她这副小可怜的模样,用手卦着她的小鼻子打趣道:“怎地,刚才没哭够?” 荷藕惯是知道这人没个正经的,用手去捶的他胸口。 男人顺势将人搂入怀里,开怀大笑着。荷藕趴在他胸口都能感觉到胸腔的镇鸣,荷藕的脸埋在他怀里也跟着笑。 男人故作的可怜道:“日后和藕藕若是吵架了,离家出走我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藕藕可不能赶我走啊。” 荷藕心想:“人家不都是娘子离家出走的吗?” 两人胡闹了会,睡前还是商量好明儿一早便去给张家二老送钱,然后再去衙门找县令老爷定一下菜品和程序啥的。 荷藕想如今刚好借做中秋宴,可以打出一点名气。等着这忙好了中秋宴,就可以去镇上张罗着把酒楼重新开起来,到时候定然是生意兴隆数银子数手软。 想到此荷藕高兴的边哼着小曲,边去箱笼里拿今日出门的衣服。 想着今日要见怀芷,上次两人又约好了穿的活泼些,便换了身新做的橘色袄裙,花心思挽了个发髻再配上怀芷的珠钗,趁的小姑娘更加可人。 误三春出门时看着荷藕头上的珠钗问道:“就这么喜欢那个假师爷呀?” 荷藕嗔道:“相公,怀芷她很好。” 因着今天荷藕穿的好看,误三春虽说心里多少有些吃味,但是娘子开心他便也跟着开心。 到了张家误三春扶着荷藕下了车,两人一同上前去叩门。过了许久一个面生的伙计开了门,见了误三春和荷藕还有些许慌张。 他二人说明了来意,那小厮面色甚是不好的说道:“这宅子已经典卖给我家家主,你们要找的人早就不住这儿了,快走快走。”说完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荷藕和误三春两人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商量着去找陈大妞问问近来这镇上都发生了啥。 二人步入集市才走了两步,只见前头闹了起来。 误三春拉住两旁行色匆匆的路人道:“前头出什么事了?” 那人急着去看热闹,来不及多说不耐烦的道:“贾掌柜家的点心铺子,吃坏了人了这不人家找上门了。” 荷藕一听心下一紧,心想近来铺子里上的都是她们做月饼若是出了事只能是月饼。想到此抓着误三春胳膊的手也不自觉的收紧,误三春侧头看着一脸心事的荷藕道:“娘子,莫急咱们先去看看。” -- 第84页 二人加快了步子向人群处走去,铺子子门口围了一群又一群的人,误三春拔着人群拉着荷藕朝前头挤着。 还未挤到前头便听道里头响起了哭喊声:“死人啦,死人啦。” 第4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扒拉开前面挡着的人群, 拉着荷藕挤到了前头想看看究竟出了何事? 只见贾老板整个人轰然到地,浑身抽搐,口中鲜血不停的喷涌而出。因着体积大太, 倒地扬起的灰尘呛的前辈的人群纷纷掩面。 一旁的管家和小厮顿时慌了手脚, 手忙脚中有人扶头、有人抱脚、还有回家通风报信的。 管家不停的拿着帕子给贾老板擦着脸上喷涌而出的血流, 同身边的人叫嚷着:“都是死人啊,快去找大夫。” 钱三一见状也是六神无主, 之前那副高声响语,气势汹汹上门问罪的模样早没了。 如今是一脸苍白, 全身紧绷的很见此低声道:“此事可与我无关, 这糕饼是他自己卖的, 要是有毒也是他……” 语还未说完, 管家见他一副脚底摸油准备跑路的模样。也不管贾老板如何了,只一手死死的拉着他朝小厮道:“快,把他捆起来。莫要让这凶手跑了。” 误三春松开荷藕的手上前叹了叹贾老板的鼻息,气息微弱的似游丝, 想为人是不太行了, 朝荷藕摇了摇头。 贾老板的眼神求救似的看向误三春和荷藕, 缓缓的抬起手想去拉误三春的衣袖,刚伸到一半便重重的摔下, 脖子一歪段了气。 钱三一被几个小厮三两下给捆了个结实, 看到荷藕两眼瞪的流圆急切的扯着嗓子喊:“这糕饼、这糕饼都是这小娘子做的。若是要下毒也是这小娘子下的才是。” 荷藕上前分辩道:“钱老板你莫要乱攀扯人, 我家的糕饼可是一快都没有卖给过你的。而且今日明明是你主动找上贾老板说他的糕饼有问题……” 荷藕脑中灵光一现, 看向面前的几人突然明白了, 轻蔑的语气说道:“人家说商人重利, 无商不奸果然没错。” 现场一时间哭喊声一片, 管家抱着贾老板捶胸顿足, 恶狠狠的看向荷藕道:“掌柜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白死。” 管家似疯了般才让人捆了钱三一,现又紧扯误三春和荷藕不让走,不依不饶道:“这糕饼都是你亲手做的,怕是你脱不了干系。”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荷藕本也是要上衙门去走上一趟的。毕竟糕饼都是她们亲手做的,吃死了人若不是分辨清楚日后的生意那里还能做得了? 只是这管家扯着误三春便也罢,又伸手去拉荷藕怕她跑了似的。 误三春脸色一沉,一个反手抬掌将那管家连人带手一起打开了,周围的小厮的见状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的模样。 误三春拉荷藕拉到身后道:“此事我与娘子定要是上这衙门如你们好好分辨的,你一个快入土的老不休大庭广众的对我娘子动手是当我是死人吗?若有下次定废了你的手。” 那管家听言扯开了嗓子喊道:“快来看哪,快来看哪。指着钱三一和荷藕说这二人合伙害死我了家掌柜的不说,还带着人来我们门前闹事开口便是要打要杀的,那里还给活路了。” 复又扑到贾老板身上哭喊道:“老爷,你死的好惨啊……” 误三春和荷藕相视一眼心想:“这管家的戏可是比南曲班子唱的都要精彩。” 前去找大夫的小厮拉着胖老头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胖老头上前看了看连脉都未搭便摇了头,满面悲伤的同管家道:“节哀。” 复又回头一脸惊喜的看着误三春和荷藕道:“哎,还真是你们小夫妻俩。老头子还以为刚才眼花了。” 胖老头的眼珠子在地上的贾老板和荷藕夫妇二人之间来回转了转小声同二人道:“不是吧,这事和你们两个也有关系?” 误三春没好气说道:“嗯,好不容易出个门看个热闹就成疑犯了。” 闹市集里出了这样的事,自有脚程快的前去报官。 误三春的语音还未落地,便见一路官差从人群开了一条小路,为首的官差的还是上次去荷藕的那个人,荷藕记得他的名字好似是唤做赵六。 赵六朝几人道:“县令老爷说,要将你等一同带回县衙审理。”复又对胖老头拱了拱手道:“先生,还劳烦也同咱们走上一趟,到县衙里同咱们的仵作先生说说你来是看到的症状。” 胖老头自是没有不从的,跟着误三春和荷藕夫妇并排走在最后,官差押着钱三一走在前头,中间二人抬着贾老板的尸首,管家和一干小厮跟着后面。 威武! 到了县衙大堂,堂中县令老爷正襟危坐,怀芷这个假师爷也有模有样的坐在旁边提着笔准备记录案情。 看到堂下的荷藕惊道:“小荷花,你怎么又…“ 县令老爷看怀芷的眼神凌冽似刀,怀芷忙收了嘴又恢复了刚才狐假虎威一脸严肃的模样。 “堂下何人,所诉何事?”县令拍着惊堂木问道。 管家一脸官司的看着县令心想:“这是什么糊涂官,明明是你拿了咱们来。如何还问我何事?” 马上变回了刚才死了爹的表情哭着跪道:“青天大老爷,你可给我家老爷做主啊。”指着钱三一和荷藕道:“我家老爷就是这两个黑心肝给害死的。” -- 第85页 县令问道:“你说他二人合谋害死了你家掌柜的,可有证据?” 那管家道:“这还用什么证据,这不是就明摆着的事吗?她家做的糕饼,我家掌柜卖给了他。他前脚才提了货,转身便找上门来说这糕饼酸腐了不能吃。 我家掌柜不信他的鬼话,当场尝来给他看,这才吃了一口人便口吐鲜血没了气息。” 误三春指着被捆成个圆球嘴里还塞着布,在一旁呜呜呜叫着的钱三一道:“若按你所说,这糕饼是他取走后再送回说有问题,让你家掌柜来尝。 这明显就是他害死你家掌柜你攀扯我家娘子做甚?难不成这县里但凡死个人都要拉上我家娘子来过上一次堂吗?” 县令让人去了塞在钱三一口中的布,他被反手捆着想要朝县令拱手作揖却也是不能。 喘了喘气道:“贾掌柜的确实不是小人害死的,小人之前找了荷家娘子想订她的糕饼她说怕天气多变不能保证质量回绝了我。 这管家从中牵线说他家掌柜匀些货给我,于是在下便从贾掌柜这里进了几次货。 可是每次这货品的质量是参差不齐的,特别是这次送的来实在是太差了,大半部分全是酸腐的,我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找上门来的。” 那管家扯着脖子喊道:“你不要狗咬吕洞宾,我家老爷明明心善才匀了些给你。糕点品质不好也是这小娘子手艺的问题与我家何干?” 误三春闻言一声冷笑心想今天这屎盆子是怎样都扣一盆在她娘子头上了。 钱三一不搭理管家复又说道:“我本来想着路途遥远这糕点不宜保存便是坏了这许多也是可以理解。” 看向荷藕道:“当初小娘子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回绝了我吗?” “我今日找上了门本也是想同贾掌柜的好好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 谁知他偏要闹开来,拉着我到大街上要吃给我看,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若要我说搞不好你家老板的死同我和这位小娘子都没有什么干系,怕是你家老板有什么隐疾?如今刚好碰上发作了来讹赖我们呢?” 管家听言破口大骂道:“你家七窍流血是生病?明眼都看得出来这便是被你们毒死的。”说罢作势还要上前去打钱三一被衙役拉开了。 嘭的一声县令拍下惊堂木:“都给我肃静,这是在县衙大堂,你以为在你们家里呢?” “去,带仵作上来。”同身边的衙役吩咐道。 又朝胖老头问道:“先生是医者,对于毒物也能分辨一二。先生可有什么高见?” 胖老头上前将自己的所见陈诉了番,“看着症状确实是中了剧毒,毒发而亡。可是贾掌柜咬过一口的那块糕饼我用银针试过根本无毒。” 此言一出堂上的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胖老头想了想又道:“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毒物,银针根本试不出来。只是这样的奇毒的江湖上怕是早已绝迹……” 胖老头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管家打断:“你同她家交好,咱们县上谁不知道?谁知你是不是为了保全这小娘子满口胡诌,这世上还有银针试不出来的毒物,你莫不是把咱们都当三岁小孩子骗?” “仵作呢?怎么还没来?。”县令老爷道。 仵作上堂后所说的同胖老头相差无几,确实是验不出来毒来,为怕了堂上众人不信,特拿来了银针在那糕饼反复验了又验。 荷藕同堂上的众人一样不错眼珠似的,看着那仵作插进糕饼的银针有没有变色,如此反复几次银针依旧清亮如初。 仵作又将糕饼的背面朝上再次扎入银针,糕饼一翻面荷藕看着那光洁的饼背激动的拉着误三春的手。 误三春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小姑娘拉着他上前一步斩钉截铁的道:“这糕饼不是我做的!” 第4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听闻荷藕所言, 再场众人神色各异:误三春顺着荷藕的目光看去,看向那糕饼光洁的背面似是也明白了什么,握着荷藕的手紧了紧, 低头与她相识一笑。 县令和怀芷还有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身旁的张管家则是身躯一动, 被捆的结实的钱三一也则一脸不可思议若又变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管家气急败坏打断荷藕:“青天白日的怎许你在这公堂信口开河?整个县里你随便拉个人去问都知我们家只卖你家做的糕点,如今出了事你一句不是你做的就想脱了干系, 我告诉想都不要想没门!” 这管家在堂上吵吵闹闹的实在是惹人心烦,偏他又是个苦主不能似钱三一一般让人也给他塞块布让他安静会儿。 误三春觉得这管家跟个疯狗似的逢人便咬, 恼人的很, 最好找个什么东西让他把嘴闭上才是。 看向自家小娘子, 荷藕今儿和怀芷约好了便穿了身新衣裳, 上袄的斜襟处绣着一排小珠珠一直蔓延到腰间。误三春趁着没人注意把最末处一颗珠珠轻轻一扯拉了下来握在手心中。 荷藕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感觉被什么轻碰了下,回头狐疑的看着误三春,男人则一脸无辜的朝她眨着眼睛。 县令轻了轻嗓子道:“你说这糕饼不是你做的, 可有依据?” 荷藕摆动着小步子快步走到还在举着糕饼验毒的仵作身旁, 因着仵作比荷藕高出许多, 小姑娘垫着脚伸着手才勉强让手指与糕饼齐平。 -- 第86页 误三春见着小姑娘的模样无奈的摇头上前,将仵作的手臂拉了下来, 满脸和煦的笑着说:“先生健壮了些, 我家娘子够不着。” 这半块糕如今是重要的证物, 误三春和荷藕自然摸不得, 由仵作继续拿在手里跟在荷藕身后听她解释。 荷藕让仵作先生将那糕饼的背面朝向县令道:“我家做糕饼的模具都是相公亲手刻的, 每个磨具的底部相公刻了一朵绽放的荷花。糕饼进入模具定形时都需要重力的挤压, 这样每块糕饼的背部都会印下在一层淡淡的荷花印。 相公他手艺了得, 雕刻的精细。生的糕饼并不能看有什么异处, 只有上过锅蒸煮后,笼屉间的水蒸汽使油纸膨胀再次挤压后才会显出荷花印,大家若是不信皆可以回家试上一试便知真假。“ 大堂外旁观的群众有人早上刚从点心铺子买了月饼如今出了这样事是扔了舍不得,吃又不敢吃便只好提着来看热闹。 听了荷藕的话忙打开食盒,将包在外面的油纸拆开果然那流心月饼的背面印着一朵迎风绽放的荷花。 公堂外此起彼伏的响起群众的声音,哎,我这儿都有啊。我的也有。我也是我也是…… 外面的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小娘子你这去伪存真的技术果真不错!” 小姑娘一脸得意的拉着误三春朝着外面的人群说道:“都是我相公做的呢。” 钱三一听着场外连连浮起的确认声,心下了然看向管家的眼光掺杂着鄙夷和怨毒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原只是想着你家掌柜只是心黑了些,想多赚些糕饼钱,却没想你们竟然挂羊头卖狗肉,欺负我这个外乡人竟拿假的来糊弄我。” 钱三一虽说被五花大绑着还努力朝县令叩头道:“县令大老爷还请你明鉴,这贾家点心铺名不副实,以假乱真还请大人为我主持公道啊。” 仵作将那半块糕饼递上前去让县令看个清楚,怀芷也让身边的赵六去后厨去把早上刚蒸出锅的月饼拿来比对。 这一厢对比下来确实如荷藕所言,刚出锅的月饼背锅有一朵盛开饱满的荷花。 县令怕管家不信又让人将两块比对的月饼送到他面前,管家看着那背面的荷花印,内心悔恨棋差一招竟然这小娘子找到了破绽。 眼神怨毒的看向荷藕,复又看向钱三一。 眼神在二人间来回徘徊了几次后,原来还有些许慌张神色被一脸得意替代。 拱手朝县令道:“青天大老爷,明鉴啊!这糕饼确实是从这小娘子拉来的,复又卖给了这人。如今小娘子说没有荷花印便不是你家的点心,那怎知是不是你与这歹人事先约好的。故意让他拿一块没有荷花印记的糕饼来害我家老爷。” “这钱掌柜我可是在你家门外见了好几次,怎知不是你们二人合伙设计的圈套。毒死我家老板再借着什么荷花印记来逃脱法外呢?” 管家说的正起劲,突然“哎呀”一声用手捂住了半边脸和嘴,吐了一口血痰出来里面还和着两个大牙。 一时间气急败坏竟不知去找谁来说理,钱三一在旁幽幽的说道:“这做人啊还是要慎言的好,信口开河的糟污人,这不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荷藕见管家的模样便知是误三春搞的鬼,小手在衣袖里偷偷用力掐着误三春的大手,男人却似没感觉一般一本正经的看着县令老爷等着公断。 县令似警告般的说道:“县衙公堂,各自把脾气都收敛些。管家你所说不无可能,可是凡事都要讲证据本官也不能任凭你几句话便断案啊!” “大人,这案子一日两日怕是也结不了。小人只是恳求大人将一干疑犯都收押入狱中,等大人调查清楚后再作公断。” 管家心想着只要把误三春和荷藕都关进了狱中,夜半无人他派个小厮将那毒物放入荷藕家中,便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还有什么可辩驳。 误三春心想他家娘子粉粉嫩嫩跟个粉团子似的,这县衙大狱老鼠臭虫比比皆是如何能住得。 上前一步道:“大人,草民曾经随商队去过京中。听来往的商队中的药商说,这世上有一种毒药唤作妃子笑,杀人后任凭如何查验都无法试出。唯有将被毒着开膛破肚取出胃中的液体残余才能试出毒物。” 那仵作听后恍然大悟连忙跑了大堂朝停尸房跑去,啪嗒一声怀芷手中的毛笔落了地,县令咳嗽了两声她才反过就慢拾了笔继续继续,县令示意误三春继续说下去。 “只是毒药难得,如同这位大夫所言江湖上已经绝迹,如今想来惟有皇宫大内才会有。” 胖老头用手搂了搂自己的胡子心想这浑小子,到是第一次没叫自己胖老头,哼哼算他今天懂事了吧。 荷藕则是一脸崇拜的看向误三春,心想相公真是厉害呢什么都懂,心里还有些许的小骄傲,看这么厉害的男人是她相公呢。 管家听言张着那漏风的嘴追道:“大人,你看他连毒物是何唤做什么都如此清楚。不是他们夫妇二人又是谁呢?” 误三春像看傻子的似看着他说道:“你清醒一点,又不是只疯狗,不要见着个人就咬。我都说此物难得,惟有大内才有。我等乡野村夫如何能入得大内?” 刚才跑出去的仵作气喘吁吁的又跑了出来,端着两碗血水放在地上,腰间鼓鼓囊囊的还有吱吱的叫声。 -- 第87页 仔细看了才发现腰间系着两只被捆着的灰毛老鼠,被吓得吱吱乱叫,想要挣脱捆着它们的绳索。 那仵作分别两只老鼠按入血水中,等碗中的血水被喝的差不多才放了手,只见两只老鼠突然抽搐口中鲜血喷涌而出便倒入连续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仵作上前在县令前耳语了几句,便端着血水碗和死老鼠退在一旁。 仵作同县令说道:“这两碗血水分别是贾掌柜和李秀才的,县令看向荷藕的目光也多了一份疑虑。连着两起命案都和她有关,用的还是同一种毒药。” 此时堂下突然有人高喊着:“夫人,夫人。” 堂内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贵妇人颓然到地,家中的丫鬟小厮乱作一团。 胖老头三两步上前把了把脉,从袖中拿出了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给那夫人塞入了嘴中。 又朝扶着她的丫鬟女使说道:“你家夫人不过是急血攻心,一时气不上来,缓上一缓便好,莫要担心。” 堂中的管家快步上前不由分说的打落了胖老头的药瓶道:“怎地,你们当我们贾家的人都死绝了吗?才毒死了我家老爷,如今又要药死我家夫人吗?” 管家这一天疯狗般的操作,胖老头早已见怪不怪,附身将药瓶捡起收入袖中定定的看着管家说道:“我这还有治疯狗病的药,你要不要来上一副?别天天的见谁咬谁。” 贾老板的夫人听家里的小厮报了信便叫了软轿急匆匆的赶来,下了轿才挤上前来听不全,又看到仵作端上两碗血水以为自家掌柜死了还被开膛破肚一时间又急又痛一口气顺不上来竟晕了过去。 如今吃了药人也慢慢清醒过来,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切的管家,啪的便是一巴掌胡了上来,愤恨的说道:“这便是你做的好事,我定要你偿命。” 推开身后扶着的丫鬟女使,一脸悲恸的起身看都不看那管家步伐坚定入了公堂,将裙摆朝前一掀铺开规整跪下道:“还请大人还我家相公全尸,莫要让他死了还要被人开膛破肚做个残废鬼。” 误三春听着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被荷藕瞪了一眼又收住了。 仵作慢上前解释道:“夫人,且宽心刚才端上来的血水是你家掌柜口腔残留的吐出来的血水。你家掌柜尸首如今正完完正正在停尸房里放着,验尸那有这么快的。” 贾夫人听了这才松了口气,起身走到管家说道:“老爷如何死的,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替你说?”最后几个字连语气都颤抖了。 荷藕看着那夫人眼中有雾气、腥红的眼睛,还有那在不停哆嗦的唇瓣,心中划过一阵难过,抬头望去刚好看到误三唇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朝他摇了摇头复又低下头了。 身后的男人却也不管不顾大厅广众这许多人,竟然悄悄向前将她粗粗的拢入怀中,她的身后便是他的胸膛,静下心来还能听到男人苍劲有力的心跳,一声声仿佛在告诉她,他一直都在她的身后。 管家朝那夫夫连连磕着头,拉着贾夫人的裙角道:“夫人,夫人……不能让老爷白死啊!夫人!” 贾夫人一把拂开管家拉着裙角的手,扑通一声跪地道:“大人,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他是被自己毒死的。” 第4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在场的众人闻言无不大吃一惊, 更有甚至问道:“贾夫人,你莫不是伤心过度胡言乱语吧。” 县令一声肃静压下了三三两两的议论声。 贾夫人此时心如刀绞,想到故去的贾掌柜的一时竟不知去如何开口, 叙述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定定了心神, 缓缓开口道:“这事说来真是亲者痛, 仇者快,旁人听来怕是啼笑皆非换来一声感叹吧。” 她指着荷藕道:“事情的起因是这小娘子赢了中秋宴, 我家掌柜又刚好知道张家把沐园过给了她。在家各位皆知小娘子她厨艺了得,我家老爷遂生出了蠢念头。他怕小娘子日后自力了门户, 便没有了咱们点心铺子的活路, 才……” 话此处, 悲从中来泣不成声。那贾夫人虽未生的一副倾国倾城的样貌, 但也是清丽异常,周身散发着一股淡淡出尘的气质,如今哭的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两姓旁人看去都觉得透骨酸心。 贾夫人稳了稳心神继续讲道:“才走了歧路, 偏这个猪油蒙了心的管家。不知从何处认识了什么人, 弄了瓶毒药。两人便合计着将着药下在糕饼里来诬赖荷家小娘子, 复又让管家去另寻加工的铺子,借给小娘子买采材料的时候记录下原材料, 将这加工的铺子依葫芦画瓢。等日后糕饼有毒的事情爆发, 好替代娘子自掌门庭。” 荷藕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愤愤的说道:“我还想着怎么好心, 原是想偏我的食材。哼, 你以为有了配料就能做出一样的糕饼来了。”说完还狠狠的剜了管家一眼。 “娘子说的对, 所以这家加工的铺子反复做了多次和娘子的糕饼还相差甚远, 根本无法和娘子的糕饼相提并论。根本无法在县里售卖, 只好半真半假的参和了卖钱掌柜这种外来的客商。” 钱三一一听提到他来了精神,也不顾还被捆子跪着挪动道管家旁边仰首伸眉道:“现在你家主事的都承认了,你们以次冲好欺骗顾客。” 又朝着县令拜道:“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还有这先下听来这毒确实不是我下的,能不能给我松个绑。”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全然没了刚才同管家说话的气势。 -- 第88页 县令挥手让人解了钱三一身上的绳子,他狼跄着起身拿起绳子重重摔在管家:“不是我说,你们这里的人都什么毛病?惯喜欢捆人的?” 荷藕听了脸上一红,悄悄低了头。误三春见状低声询问:“怎么了?” 荷藕看看钱三一小声在误三春耳边说:“我上次也把钱掌柜的捆了,还给打了。” 误三春看着钱三一那一脸官司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说:“他见识浅陋,让他多见识见识咱们这里的民见也不错。” 荷藕一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县令的警告的看着他俩,怀芷则是一脸好奇的模样,想知道荷藕笑什么,那脸上就差画上个大大的问号了。 县令同钱三一道:“你老实的去边上旁听,若是在扰乱公堂便再给你捆上。” 复又朝贾夫人示意让她继续。 贾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道:“那里我刚好去铺子拿新做的糕饼,一进门便见他们两人神色有异。老爷架不住我来回的询问,最后便全说了。我家老爷往日虽然贪小了些,却也没有弄出过人命来。我自是不依他,为了这些事我们闹上了几日,我气的还回了娘家。最后是老爷亲自登门保证,这事不做了。连着这假冒的糕饼也是最后一批了。” “那知竟出了这样的事,定是你这刁奴再背后又怂恿老爷。要不然他怎会又这般行事,如今竟把自己害死了。”话此时贾夫人已从抽泣变成了失声痛哭。 那管家朝着贾夫人磕着头道:“夫人,真的不是小的。老爷那日听了夫人的劝,便决心不做这违法的事。刚好前几日夜半大雨,老爷让我当着他的面将那瓶毒药全部掉入雨水中,那瓶子所有的毒物都顺着大雨被冲进了污水槽,没有一点残留啊。“ 贾夫夫不信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道:“你说什么?这药不是你们下的?若不是你们还有谁?” 之前还言语犀利的管家如今也泪流满面:“夫人,我同老爷从小一起长大。我、我如何能让他去死啊。便是我死了也不会让老爷死啊。那日老爷同我说,若日后荷家小娘子自立门户愿意分咱们一杯羹便好,若不然咱们就依旧按着原来的点心卖,不过是进项少些,商海浮沉这许多年,攒下的家底够吃上个两三辈子的了。” “那药真的不是咱们下的手,如今还请县令大老爷还咱们一个真相。” 贾夫人在堂下哭诉道:“民妇,请大人主持公道。” 县令沉声说道:“出了人命案,本县自是要缉拿真凶的。先下听来此事是你们想害荷家小娘子在先,如何如今又诬赖她害了你家老爷?管家难道你有证据这毒是她下的?” 那管家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我暂时拿不出证据。只是她家相公上前后我家老爷便断气了,而且钱三一曾在她家门外徘徊多日怎知他二人没有勾结?再者十里八村皆知这小娘子是个天煞孤星,怎知我家老板不是被她克死的?” 本来听了贾夫人的叙述,误三春心里就已无名火起,他家的小姑娘多善良的一个人。他们这样算计她,她还会为了贾掌柜的死,贾夫人眼泪心酸和难过。 这个信口开河的管家如今还敢再提什么天煞孤星的事,随手从身旁的衙役身上抽出一把大刀,直朝管家的面门扔去,出刀之快一时间堂内的众人还未反应过来,若不是县令手急眼快将惊堂木掷出挡在了管家的面前,只听啪啦一声伴着咚的一声大刀和惊堂木双双落在官家的脚前。 荷藕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误三春,略带责备的说道:“相公。” 误三春一把荷藕拉到身后道:“我当日说过日后那个长舌妇再在背后说我娘子的长短,便要问问我这里刀同不同意?今日是给你个教训,若日后再有各位便好好想想是不是时时都县令老爷在旁。” 县令拍案而起道:“误三春这是在县衙,你若在这般胡闹便也推出去打上二十大板。” 误三春心想:“你这小破县衙,赶明老子就兄弟给你踏平了。”但是看身小姑娘脸上愠色和警告的眼神还是老老实实的拱手道:“大人教训的是,小人甘愿受罚。” 县令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他诬赖你家夫人在先,如今便算是扯平了。” “刚才你家夫人说,你不知从何弄来了一瓶毒物。这毒物唤做什么?你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那管家因着刚才的事,还未回过神来磕磕绊绊的说道:“是、是下塘村的张家的姑娘。听、听那姑娘说这药唤、唤作妃子笑。” 荷藕听到张家姑娘几个字,顿时觉得双腿发软,头闹发晕一时间撑不住竟朝地上倒了去。好在误三春手疾眼快将人扶住抱在怀里,让小姑娘靠着他,用手轻扶着小姑娘的后背帮她顺着气。 看着荷藕瞬间腥红的眼周,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悔恨怎么不要结果了这张家姑娘,如今还要害得她娘子如此难过。 怀芷手中的笔又一次掉了,只是这一次附身去捡笔记的她缓了好久才起了身。 县令关切的看着她,看着她眼中的晶莹,一时间心中犹如百蚂噬心,官府下的手登然握紧。 误三春和县令同时开口:“那张家如何便给你了毒药,你们之前又是如何交易的?“ 语毕两人皆是一楞,相视一眼,误三春忙附身道:“大人,小人僭越了。” -- 第89页 县令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追究。让管家继续讲下去。 “是那张家姑娘主动找上了我们,说是若日后荷家小娘子若在这城中立了脚,怕是这县里再没有我们贾家的立锥之地。让我们想好便去寻她,后来我约了她在代工的点心铺子见面,她便给了我那毒物。” “她给了你毒物,可有收你银钱?”县令追问道。 “不曾。”那管家肯定的说着。 贾夫人痛心疾首的骂道:“蠢啊,她这明明拿你们爷们做筏子。你们还上赶子给人当枪使。借刀杀人,她自脱身的干净。亏你们爷们还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来的,怎么蠢笨到如此地步。” 县令嘱咐了人去张家拿张晗来问话,管家去道:“大人,怕是你们去了也找不到她人。” “何故?”县令问道。 “代工的点心铺子解散那日,她又来寻我问我动手了没有?我同她说老爷将毒药掉了,咱们也不会去报管揭发她,还请她好自为之。她听了只是身形一顿,复又笑说咱们爷们都是胆小鼠背注定要被荷家小娘子踩在脚下。” 复又气急败坏的说道:“她家叔父要告老还乡,她们全家都要去州府去迎接,这一去少说也要十天半月,自是不在管咱们的事,让咱们自求多福吧。” 县令还是派了人去张家拿人,确实如管家所说张家的人都去州府迎接告老还乡的叔父,太医院医正张端回乡都不在村里。 这案子从早上闹腾到了太阳西斜也未能有个分辨,荷藕这边虽然缓了过来,但是脸色始终不好,整个人也蔫蔫的。 怀芷更是心不在焉,那记录案件的簿子上写满了张端的名字。 县令拍着惊堂木道:“先下证据不足,仅凭管家的一面之借还不能定张晗便是罪人。暂先将管家收押,其余余人暂且归家,直于张晗已派了衙役去州府请她回来协助调查。贾家点心铺子以次冲好,应按实际的价值赔偿钱三一。” 贾夫人对于赔偿不赔偿的并不在乎,只是关心何是能将贾掌柜的尸首取回,早日下葬了入土为安。 县令说要等案件结了案才能将尸首奉还,贾夫人出了衙门便将家里的小厮分了几批去打探张家的消息,还份一批同县衙出公差的衙役一同去州府去拿张晗回来对峙。 本来荷藕下午要和县令、怀芷还有衙门的后厨房一起定中秋宴的菜单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荷藕和怀芷两人都兴致缺缺的。两个你看我我看你,拼命的接着话也拉不起来气氛。 怀芷是个爱吃的,荷藕本想着多些她爱吃的小菜。如今两人都各有心事,也定不个所以然来。 怀芷心不在焉,荷藕报了各种菜单,她都说:“好。”见荷藕也是一脸落寞,才反应过来揉着荷藕的脸说:“小荷花,你多做些我爱吃就行。我今天心情实在不好,对不起呀。” 荷藕抱了抱怀芷说了声:“好呀。天色渐晚,我便和相公先回去了。“ 误三春一听忙拉开了抱着的两个人,牵着荷藕出了县衙的后厅,向正门走去。 才走了几步便听怀芷从后面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小荷花,记得那天要一起穿小免子的袄裙哟。” 荷藕笑着点头说:“嗯!” 言毕刚才各自愁云惨淡的两个人笑开了,双双挥着手再见。 看着两个女人身后的男人一脸雾水,不过见自家的姑娘终于笑了,又各自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荷藕靠在误三春肩膀上环着他的手臂也不似平日那般爱说爱笑,只是定定看着天上的月亮。 误三春知她心情不好,也不去打扰她。 过了许久才听到小姑娘道:“相公你说天上的月亮一直都挂在那里,它可知道这人间弯弯曲曲的心肠,竟是如此的不堪。” 第4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回去的路上荷藕一直蔫蔫的, 靠在误三春身上不声不响。 误三春想着找个话题逗逗小姑娘开心,见她这难过的小模样想来也是无用,只是将抱着她的手收最些, 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告诉她还有自己陪着她。 约莫走到了半路, 怀中的人突然开口道:“相公, 是不是就算抓到了张晗若没有证据也无法定她的罪?” 小姑娘满眼问询的看着误三春,这事他在堂上听那管家的说的时候, 心下就明白了个大概。 贾夫人以为是贾掌柜和管家被猪油蒙了心志了上张晗的圈套,补借刀杀人了。 其实这两方谁都不傻, 都有各自的算计。双方首先想到的都是若日后事发, 最先问罪的便是他家娘子, 若是拿不出实在的证据, 便是冤也要将她家娘子冤死的。 吃了你的糕饼出了事,再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清白,那真的是百口莫辩。 再都最不济他们查到了他们双方头上,若是没有直接证据或者证词也不能将他们双方如何。 便如同现在这种情况类似, 一方承认我接了毒药但是我没下毒, 另一方怕是也只会承认自己给了毒药。 可是这毒到底是谁下的, 若是没有关键的证人和证词,便也是无用。 误三春看着荷藕红着眼角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答案的小模样, 心下便如同被人剜了一刀, 他竟然有些不敢直视荷藕的眼睛, 怕等自己说出答案后, 看到她眼中的失落的模样。 将人拢在怀里, 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相信我, 一定不会让她逃脱罪责。便是这件事不能定她的罪, 我也会通过别的方式让她付出代价的。” -- 第90页 荷藕知道误三春是在安慰自己, 心下对于这事的结果已是了然。双手环抱着误三春的劲腰小声道:“相公,谢谢你。”复又想到了什么担心的说道:“相公,你不能...不能为了张晗那样的人去做什么违法的事,不值得的。” 误三春怀中的人儿一脸担忧的小模样看着自己,笑着揉着荷藕的头发道:“藕藕,想到那里去了?” “相公,咱们好好的过好日子是最重要的。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我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呢?”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着。 男人勾着嘴脚柔声说道:“好,都听娘子的。” 回了家荷藕也没心思做饭,误三春见此推了她上楼去洗漱道:“这跑了一天,来回路上尘土飞扬的,快去洗香香。洗好了便下来吃饭,今天为夫给你做拿手好菜。” 等荷藕磨磨蹭蹭从楼上下来,餐桌上早已摆好了晚饭。 荷藕看着中间一个大盆里各种蔬菜和肉毫无章法的炖在一起,旁边放着两小碗米饭。 腹诽着想:“这么乱炖也能叫做菜?”但是看着误三春那满脸自信的模样拿起筷子尝了尝还真的不错。 也不知是误三春的手艺着实好,,还是荷藕化悲愤为食欲,小姑娘竟然赏脸的吃了两碗饭。 晚间闲来无事,平日这时候荷藕都会坐在窗前吃着晚风和误三春讨论下节下的菜单,想到什么新奇的菜式样都会和误三春讨论讨论。 今儿全然是没了一点心情,误三春上楼了洗漱等了半天也不见荷藕上来。 起身下楼却发现厅堂内无人,推门出去才发现,小姑娘破天荒的喂起了烈雪。 烈雪这马,马如其名性子烈。但是对着荷藕却是温顺的不行,小姑娘一边给它喂着草料,一边和它絮絮叨叨的说着悄悄话。 烈雪这破马还好似听懂般,不时的点点它的马头。 误三春悄声走过去,想听听小姑娘再说什么。才刚走了两步听了零碎几个字,烈雪便一声长嘶打断了荷藕的悄悄话。 荷藕不解的看着烈雪,顺着它那不停眨眨来眨眨去的马眼看去,才发现误三春不知何时已立在身后。 脸上一红,心想刚才和烈雪说的那担心误三春为了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话有没有被他听道。 男人上前接过她手的草料,一抖手全部倒进饲料槽里,拉着荷藕边走边道:“娘子,夜间山里风大早些回屋吧。”说完还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烈雪。 烈雪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误三春,马尾巴得意的甩来甩去的。 回到了房间,二人竟然一时相对无言。误三春叹了口气道将人捞过来横抱着坐在床上道:“藕藕,你有什么话可以和为夫说,为夫给你解决。和那傻马说它又不能给你出主意。” 荷藕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没有发觉此时的男人竟然吃了一匹马的醋。 小姑娘突然起身跨坐在误三春身上,双腿叠坐在他的腿旁,环着误三春脖间的双手因为紧张还有些抖动,低着头垂着眼小声道:“相公,咱们就寝吧。” 若是平日里,小姑娘这般主动误三春早就乐开花了。想到今日的事,他看了眼自己的小兄弟,又叹了口气抱着荷藕躺下将人从自身上拉下来,圈在怀里亲了亲荷藕的眉心道:“睡吧,这事不着急。为夫不是那么重欲的人。” 荷藕心下委屈突然眼圈涌出了一包泪,红着眼睛看着他,委屈巴巴的嗔道:“相公!” 误三春不停的克制着自己,心想娘子你真当我是柳下惠啊。还未等他反应,突然喉间一紧,男人睁开鹰眸入眼的便是小姑娘毛绒绒的小脑袋正埋在自己的颈间,轻/允着自己的喉结。 误三春翻身将荷藕压在身下,心想着小姑娘这几日跟着怀芷厮混都学坏了。声音略带嘶哑的警告道:“男人这处碰不得?娘子别闹,睡觉。” 荷藕心想相公这是不喜欢了么,红着眼圈道:“相公,我睡不着。”拉着误三春的手隔着肚兜放在心口窝处道:“这里堵的难爱。” 误三春这才明白小姑娘是怎么加事,赶情是把他当成工具人了,算了只要娘子开心工具人就工具人吧。 男人为了让小姑娘开心,不似昨日那般急切。 耐心十足动作舒缓,轻解罗裳,试展芳情。双莲齐捧,一枝轻狂拔牡丹阴。牡丹寒露涓涓滴,湿透花茵。 行云流水的一套流程下来,明明正题还没有开始,荷藕已经软软的倒在男人怀里。 误三春垂眸看去,怀中的人儿,汗透红茵,双腕渐梳,像是只慵懒的小奶猫,偏又眼眶湿红,勾人的不行。 情到浓时,半是推车上岭,半是老树盘根枝错节。两两相看对视时,满目生春。 突然误三春觉得怀中一热,只见怀中的姑娘边轻喘允着气,边抽抽搭搭的掉着眼泪珠子。 误三春想着平日里,越是他是克制不往弄疼了小姑娘也会有这样的反应,男人忙担心的问道:“是不是为夫伤到你了?让为夫看看。”说着大手固着荷藕的细腰,准备从小姑娘体身退出来,去附身查探一翻。 荷藕忙拉往男人的大手,头在埋在男人怀里闷闷的说道:“相公,没有。” 男人看着小姑娘这个模样心下了然,她这是想找个理由发泄下自己心中的委屈,小姑娘受的委屈太多了。 被大家误解,被十里八乡厌恶。失去最亲的人,被家人扫地出门,被亲朋好友厌弃。若是从前她还能把一切归咎于命运,可是如今却有人告诉你,你苦难不是老天作弄,是有人故意为知。面这个人便是你至亲好友,如何能不怨不恨呢? -- 第91页 一边用手擦着荷藕眼泪一边轻哄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肿了,相公明天给你煮鸡蛋揉揉。” 话音未落,怀中的人儿软腰轻抬,个中滋味深/常。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姑娘,还未反应过来,软玉纤腰又轻抬了起来。 误三春哑然道:“藕藕,你……” 男人翻身覆榻,将怀中人困于手肘间道:“就这点本事,还做坏事?” 鸳鸯交颈,连理花开。等到男人餍足,怀中的人儿早已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误三春抱着她去净室清理了一番,换了新的寝衣,抱着怀中的小姑娘去了对面的客房,二人这般胡闹卧室的床那里还能睡得。 将人儿安顿好,用手轻轻抹去小姑娘眼角挂着的一滴泪珠,见人儿睡的安稳才阖上了门。 回了卧室误三春换了身衣裳,临下楼时又透着门缝朝客房内看了看,见小姑娘正睡的踏实也放了心。 下了楼烈雪见他来了,复又立马转身拿屁股对着他。误三春心想这傻马的脾气最近日渐嚣张,他的家庭地位日渐下降,连个马都能给他脸色了。 想到刚才荷藕还和这傻马说悄悄话,成亲这许久以来小姑娘和自己都没有说过体己话呢,如今都和一匹傻马说了。想想这醋劲就又上来了,二话不说对着烈雪屁股便是一脚。 烈雪虽说是匹马,但是跟了误三春这么多年,一看他的装扮便知这是要出门。 看着这个醋缸里出来的男人,用它那闪亮亮的大马眼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转了身朝院门口走去。 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还楞在原地的男人,抬了蹄子挠了挠地示意男人还不快点跟上来。 误三春心里觉得今天晚上不只他家娘子热情的不正常,就连这傻马都成精了。 县衙后院里,县令长身玉立的站在假山高处的阁楼中。 看着院中怀芷安住的小院熄了灯,才转身朝自己的房间渡步而回。 刚关上了房门,便听书房内的窗栏声响起,他快步朝内室走去。 第4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挑开内室的珠帘, 只见误三春正长身立于案几前背对着他。 见有人来了,误三春回身嘿嘿干笑道:“哎呀,你这么就回来了?”听言不知的还以为他是这里的主人呢? 县令走入内室, 饶至案几后坐下同误三春道:“你当我这县衙是什么, 你家的菜园子?想进就进的?” 复又连珠炮似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毛病?有门不走喜欢走窗的?你在家也这样?你家小娘子也不管管你?” 误三春心想我在家就这样啊, 这样想着他这样说道:“是啊,我在家也这样。我娘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县令看着他一提他家娘子那一脸傲娇的模样, 不想和他再继续这个话题。 沉声问道:“你大半夜的来找本官何事?” 误三春嘿嘿笑道上前:“今日的事不仅我家小娘子难过,怕是你家小娘子心里也不好过吧。不然也不会辗转反侧现下在才安寝吧。” 误三春来时便见县令正立在室外, 对着怀芷的房间发呆, 再加上今日在堂上反应误三春心里便了然, 张晗这事同这县令二人怕是没什么干系, 但是张太医和妃子笑与他二人是有必然联系的。 只是这县令和怀芷身份他之前并未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也是大月文章,能在京城里立下脚的人但凡有个关系,便是留在皇城根里当个看门的守卫都是不愿意离了皇城来这穷山恶水当个县令的。 要么是这二人真的没有依仗, 要么便是他们一开始就是奔着张家而来的, 只是不论他们是什么目地只要不会祸及他家娘子, 都与他无关,他想要也只是她家的沉冤得雪, 张晗获罪伏法。 县令听了误三春的话, 急声道:“仁兄, 慎言!我与怀芷姑娘男未婚, 女未嫁, 仁兄怎可信口开河辱没姑娘清誉。若是异地而处, 仁史当如何?” 误三春思及荷藕便也觉得刚才自己着实失言, 拱手作揖道:“是在下失言, 那便说我家小娘子。” 县令抚额,想着今天反正不论如何是离不了小娘子三个字了。 说到正事误三春不似刚才那般,一脸严肃的问道:“若按着今日管家今天日在堂前的话,想要定张晗罪怕是难上加难吧?” 县令颔首道:“若是没有实据,张家反告管家诬告都是可行的。没有人证,仅凭管家的一面之词算不得数。张家若是反告,这便只是他们贾家门的事,张晗也能脱身干净。” 误三春看着那桌边的烛火道:“贾家便是在丧心病狂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这事明眼人一看都明白了。若不是正常的途径走不通,咱们不若换个方向。” 县令闻言看向误三春,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误三春打趣道:“和聪明人办事就是好,一点就通。她张晗的把柄咱们拿不到,他张太医的咱们还能抓不到吗?妃子笑本就是宫中秘药,如何会出现在咱们这小地方?到底是张太医从宫中偷运出来的,还是这咱们这不起眼的小地方本就是他张家的制毒基地?” 误三春的话和县令心里的想的一样,他和怀芷来到这里也就是因为张太医。张太医、妃子笑于他于怀芷都是牵涉到全族身家性命的大事。 县令开口问道:“仁兄,想要如何?” -- 第92页 “反其道而行之!”误三春道。 “反其道而行之?”县令带着疑问的复述道。 “若是我没猜错,通过正常的途径。怕是抓不到张太医的任何错处?要不然您二位也不会屈尊来我们这个小地方。”误三春心有成竹的说道。 真实的情况也确实如同误三春所说:“这些年来,他们一直盯着张太医,确实是抓不到他一点错处。或者说他的错处早已被他的主子清理干净。“ 县令也不和误三春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你想怎么做?” 误三春将他的计划告诉了县令,听完误三春的计划后,县令定定的看着误三春问道:“先生,可知这事若是成了,怕是牵连甚广。不只是一个小小张晗这么简单。先生这般筹划,所图究竟为何?“ 误三春闻言笑道:“我只要张晗,还我娘子一个清白。至于旁的什么太医,什么秘药的都是你们的事?今日把话说清楚也好,免得日后互相猜忌,反生祸端。” 县令坐直起身双目定睛的看向误三春道:“先生,真的只是一界商贾?” 误三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人,以为呢?” “先生,多谋擅算,做事果决。怕不是这市井中人,我想着先生约莫也是这三山四水里能叫得上号的那个英雄吧。” 误三春听县令所言却也不惊慌,只是沉声道:“大人这等文化人说话就是好听,明明就是个土匪。大人竟然说的如同豪杰一般。想来大人也非是这久居乡间之人,所以你我二人实则不必深究各自的过往。” 县令听了误三春挑了挑眉,心想这是承认了?这年头当土匪都这般嚣张的吗?丝毫不把他这个父母官放在眼里。 误三春看着县令的微表情道:“大人,应该明白有些事如果误某敢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不外乎两个原因,一则是误某身家清白,实则查不出什么来。二则是误某的身份远高于此,不怕查!” 县令听他说这话的语气和气势,一时间竟有些恍惚。他小时候也见过这样的人,那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那人说话也是这样的傲踞和睥睨一切。 误三春不等县令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言道:“天色已晚,我家娘子若是半夜醒来见我不在,定要是着急的,误某告辞。”纵身一个鱼跃翻窗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县令看着那扇开着的窗户心想,有娘子了不起啊,一个大男人天天有事没事娘子长娘子短的,也不嫌丢人。 荷藕再醒来时,外面日头已经高照。荷藕看向窗外,才发现昨晚两人只顾着厮混,连着窗帘都没有拉。还好这青山村人口少,大家都住的稀稀拉拉的要不然,可是丢了人了。 身旁的熟睡的男人,一手横在她的腰间,将她拥在怀里,一手护在她的后背处,像是怕她睡着不规矩掉下床去。 荷藕在男人怀里枕着男人的臂弯,抬头看着床上的帷幔装饰,总是有点不对劲。 再环顾四周,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客房。想到此,原本因情/事后红润的小脸,羞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男人把荷藕固定住,不让她在怀里动来动去,还未睡醒的带着些许嘶哑道:“乖,再睡会儿。” 荷藕打开了男人的手,披了衣服趿了鞋,快步下楼生火做饭去了。 听着男人趿着鞋从楼梯上下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荷藕想到昨天晚上自己胡闹的模样,羞的背过身去不敢看他。 误三春见此轻笑着从背后将还在做饭的小厨娘抱在怀里,故意呵着气在荷藕耳边问道:“娘子,可是对为夫昨晚的服务不满意?” 荷藕知道他的坏心示,故意不去答他,继续翻弄着手里的木铲。 男人故作叹息道:“娘子这是欲求不满,所以不理为夫了吗?那为夫现在弥补一下如何?”说话间手上便开始动作起来。 荷藕一手拿着木铲一手去制止误三春的手,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 小姑娘跺着脚软声娇嗔道:“相公!” 误三春放开了作乱的手,只是环抱着荷藕道:“那昨晚.......” 还未等误三春说完小姑娘便转身捂住他的嘴,小小声说道:“满意的。” 男人趁机亲了一口荷藕的小手,吓得荷藕忙把小手背在身后。男人见她这羞怯的小模样哈哈大笑道:“小娘子眼里的爱意都溢出来了,怎么能不满意呢?小娘子多多光顾哦!” 话毕见荷藕抄着小木铲要打他,三两步跑了厨房。 午饭过后,收拾着碗筷。误三春接过荷藕的手中的碗筷,放入盆中准备清洗,拉着荷藕坐在对面的凳子上道:“娘子,为夫有事和你商量。你坐好听我说,碗我来洗。” 荷藕净了手,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等着听误三春说话。 误三春一抬头就见自家的小娘子乖乖巧巧的坐在对面双手撑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再等他说事情。 误三春见此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娘子好可爱,好想捏捏脸。 荷藕不知道误三春的心思,等了半天只见男人嘿嘿的傻笑也不说话,便打断道:“相公,你要说什么啊?” 男人回过神来,边洗着碗边道:“娘子,一会儿你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今儿就搬到县衙住去。” 荷藕惊讶的说道:“不是还有几日才到节下呢?这么就搬去吗?” -- 第93页 昨日在县衙临走时,县令同误三春道:“仁兄,若行此事。不若早日把荷藕送入我这县衙中一则安全,二则你家娘子与怀芷性情相投,想来二人做伴也是乐事。” 误三春也觉得没什么不好,娘子一个人在家他出门在外也是担心,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还嘱咐着县令不要忘记答应帮他找人的事。 误三春将其中缘由同荷藕大概讲了讲,荷藕只是觉得有略有些早,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帖,再说还可以早些见到怀芷便是应了下来。 一下午小姑娘都忙着东西,误三春也跟着忙里忙外。 想起前日小姑娘穿的那身衣服是甚是活泼灵动,便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道:“娘子,去镇上若是见到什么可以便买回来。莫要给为夫省钱。” 荷藕接过银票想,不是去帮厨赚钱的吗?怎么还想到花钱上去了,复又想相公的钱不是都给自己了吗,那这? 拿着银票晃了晃道:“相公,你那来的钱啊?” 第5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嘿嘿干笑两声道:“这不是中秋节要到了吗?给娘子你准备的惊喜, 惊喜。” 荷藕摸着银票想,相公还真是实在,旁的人准备惊喜都是在送礼物, 相公就不一样了直接送银票, 有了小钱钱想买什么买什么。 误三春不知荷藕的想法, 还以为小姑娘要追究他有私房这回事,忙扯开话题道:“娘子, 去了镇上张家的事莫要忘记了。” 荷藕把小银票塞进袖笼中,迟疑的问道:“张家的什么事啊?” 误三春套好了车, 将荷藕拦腰抱起放坐在车上, 自己也跟着跃上了车, 赶着车道:“上次不是听胖老头和陈婶子说, 张家有个什么堂兄还是表弟要来接手吗?” 荷藕才恍然大悟道:“对哦,怎么给忘记了。等到时候我去问问这人到了没,若是到了可以同他打听打听张家二老的近况,也好安心些。要不我这心里多少还有些为他们担忧呢。” 误三春点着头接道:“是这么个意思, 我还想着若是他能当家作主。娘子把沐园的银子一并交给他便是, 这样等中秋节做完帮厨后, 娘子也好趁热打铁将沐园重新开张。” 荷藕也觉得误三春的盘算甚好,借着中秋宴打出了名气, 再接着将沐园开起来, 那肯定是宾客迎门, 生意定然红火, 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早把刚才事的忘到脑后去了。 知道荷藕今天要来, 怀芷早早的就搬了个太师椅坐在县衙大门口等着。 近儿气温却又突然回升, 秋老虎来势汹汹, 大大的日头照着人着实难受。怀芷虽然一身男装打扮,却撑了把淡粉色的油纸伞盖在头上遮阳。 来来回回的人群,看着县衙门口这滑稽的一幕,不禁吐槽道:“咱这师爷好是好,就是有些娘里娘气的。” 迎面走来的路人甲道:“谁说不是哩,你说一个大男人还怕晒。怪不得平日看着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 怀芷被晒的迷迷糊糊,听着过路的人的闲言碎语也不去搭理,依旧自顾自的打着伞心想:“娘怎么了?我要是不娘那才有问题呢?” 也有人替怀芷道:“娘不娘的有啥重要,只要给咱们老百姓做主就行。” 怀芷心想:“这才是正解,你看还是有明白人的吗?”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怀芷一把扯下斜盖面前的油纸伞,收伞起身一气呵成。 还未等误三春将马车停稳,人便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误三春眼疼手快,拿起荷藕车上的油纸伞将人准备给荷藕来熊抱的怀芷给拦住了。 误三春上下把怀芷的装扮打量了一番,用眼神警告着她别做什么出格的主动,他还没有死呢。光天化日的他家小娘子被一个陌生男人抱上了像什么话。 怀芷一把误三春档在面前的油纸伞道:“看给你小气的。” 绕到荷藕面前欢快的说道:“小荷花今天一早听说你要来把我给高兴坏了。”指着县衙大门口的凳子继续说道:“我啊一大早就搬了凳子坐在这儿等你了,就想着早一点看到你呢。小荷花,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想死你了。” 误三春的白眼的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早上吃的早饭要不是已经消化了,估计现在他都能吐出来。 男人上前硬在插在荷藕和怀芷中间将二人隔开,扶着荷藕下了车,小姑娘你刚站稳,他才松了手,怀芷便着他家小娘子一阵风似的进了县衙大门。 误三春看着他空落落的手,一时间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两旁的路人,此时又闲话道:“我看咱们的师爷虽然娘了些,但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郎君,和小厨娘般配的很。” 另一个叹息道:“哎,谁说不是呢?造化弄人啊,生生浪费了一桩好姻缘。我瞧着咱师爷给比这位会疼人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他转身去问身旁人的意见,一回两旁连个人影都没有。 回头刚好对上误三春一脸凶神恶煞,看着像是要杀人的目光。 误三春一手提着装着荷藕做菜用的家伙什的箱子,一手拿着小姑娘的包袱,沉着脸说道:“去、去、去,你家怎么把你闲成这样,跟个碎嘴老婆似的。再不滚老子把你变成球。” 怀芷拉着荷藕直接去了准备好的厢房,离她的小院很近,出了院门路过花园的小径走上两步便到了。 -- 第94页 怀芷拉着荷藕进了屋道:“今儿才听说你要来,才收拾出来。要是有什么不得当,你同我讲我再让人置办。” 荷藕四处打量的着厢房道:“我很满意呀,不过还是要再问问我相公喜不喜欢。” 怀芷点着荷藕的小鼻子道:“小荷花,你怎么天天相公长相公短。这房子本来就是我选来给住的,他满不满意我可不管。再说了他……” 怀芷话还说未完,误三春和衙役提着包袱便进来了,瞪了一眼怀芷,把荷藕从怀芷从手中拉过道:“娘子,这几日我要和县令大人一起去办差,你就和假男人带在县衙里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怀芷抱着肩膀,两个衙役也同样动作抱膀三人靠在一起,看着刚才还凶神恶煞跟个黑脸包公一样的男人,现在柔情似水的和荷藕交待着。 荷藕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低着头拉着误三春的袖子道:“相公,还有人呢?” 误三春侧眼看着那三盏其亮无比的电灯泡,心想这要不是在人家的地界,早就把这几个碍眼的扔出去了。 外面来了个衙差敲门道:“误先生,我家大人有请。” 误三春又嘱咐了荷藕几句,才和衙差一起出了门。 误三春刚放开荷藕,怀芷就挽了上去。误三春皱着眉看向怀芷挽着荷藕的手腕道:“你个假男人注意,再对我家娘子动手动脚,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怀芷忙松开了挽着荷藕的手,想道在县衙里大家都以为他这个师爷是个男的。若不是小荷花眼尖,怕是也不看出来她是个女子。 故意粗声粗气拍着胸脯道:“我可是纯爷们!” 闻言误三春嗤笑道:“就你?” “怎么要不然你试试?看看我是不是纯爷们?”两个衙差的眼睛在荷藕她们三人身上来回乱转,二人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关系乱啊,实在是太乱啊。 误三春懒的搭理怀芷,给她个背影道:“我可没有那个癖好。” 两个衙差顿时升起熊熊的八卦之火,他没有那谁有?另一个灵机一动的指着远处的书房。 怀芷看着两个挤眉弄眼的模样,一人来了一脚快滚快滚别打扰我和小娘子说话。 将二人赶出了门,怀芷连忙带了上门。拉着荷藕坐在圆桌前,数来宝似的将今儿一早打发人去买的好玩意拿出来给荷藕。 两个衙差看着嘭的一声紧闭上的房门,其中一个道:“这样对吴家小娘子的声誉是不是不好?” 另一个说:“你莫不是傻?你看咱们师爷天天那有个男人样,我哪师爷八成是把吴家小娘子当成姐妹了。” 两人好似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另一个故作镇定的说道:“现在,现在龙阳之好也算不得什么。若是真、真心相爱咱们也是可以接受的。”说着眼睛还看向书房处。 屋内传来怀芷的声音道:“你们两个还不走,等着被我灭口?” 听着二人快速跑走的脚步声,荷藕乐不可支笑得肚子疼。 书房里,县令和误三春正商量如何进行计划。管家带了几个凶神恶煞,流里流气的人进来。 误三春看了看道:“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土匪?” 县令看着对面几人十分满意,回答道:怎样?我这办事效率高吧。” 误三春看了看几人,心想就这货色我寨子里随便拎出一个都比这强,一个个那里像个土匪,撑死了也就是个流氓,要不是怕暴露我早就自己摇人了。 其中一个身材敦实的胖子,上前激动的拉着误三春的手说道:“英雄啊,终于见到你了。” 误三春一头雾水看着他,嫌弃的抽手,抽了好几次竟然没抽出来。那人死皮赖脸拉着误三春的手继续说道:“英雄你忘记了,那日你嗖嗖嗖飞来飞去救尊夫人的时候,拿的就是我家的杀头猪刀。“ “自从那日起,英雄就在我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记。英雄你就是我的偶像啊,这不听说能和你一起为民除害,我还给衙门送了一头猪才应征上这个的。” 误三春看着那人一脸崇拜的模样,心想这年头他一个土匪也能为别人的偶像,不知道在他家小娘子心里他是不是他的英雄。 那人误三春笑的温柔,眼中的崇拜更甚。 误三春回过神来,看向县令咳嗽道:“那什么既然你为县衙贡献一头猪,那明儿你就假扮当个二当家的吧。” 那听了乐不可支,满意的松开了误三春被握红了的手。 误三春同县令和众人约好,今夜子时来县衙门口集合一起出发。鉴于人实在不够,又从县衙拉大半的衙役来冲数,只是衙役脸熟怕到时被人认了出来,误三春便提议大家都带块黑布把脸围住。 翌日,历江山谷内 张太医回乡的车队缓缓的行来,前头的高头大马上骑乘着几伙大汗,后面跟着一程一程的车队,井然有序的行驶着。 误三春之前已经就和大家打好了招呼等他的号令再动手,他们这头还未动手却听对面山林中一声高喊:“动手!” 第5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山坡的众人看着对面树林间冲出的众人, 俱是一楞,而后齐刷刷眼带疑惑的看向误三春。 误三春打着手势让大家原地藏好,稍安勿躁, 他从躲藏的土坳后面伸出头, 打量着对面的队伍。 误三春心想着莫不是常溪这个二百五, 他去县衙前曾飞鸽传信给他,让他也在埋伏在路上以防万一, 若是他们这边不成功,便由他们把张太医一行劫了去。 -- 第95页 定眼仔细看去, 才发现扛旗的小土匪扛着的旗帜是碧绿色的, 上面明晃晃的印着一个虎字。 身旁的马上骑乘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 长的虎背熊腰, 膀阔腰圆,此人正是青虎寨的大当家。 误三春没想到这事青虎寨也来插上一脚,心想着若是青虎寨执意要劫张太医,他手上这些人怕不是对手。 复又想到莫不是他与常溪的信件往来被青虎寨的人知晓了, 难不成寨子里有了内奸? 想到此心下又把常溪骂了一顿, 却听张太医一行的队伍的尾处又冒出一群土匪。 为首的正是常溪吊儿郎当, 皮笑肉不笑的带着一线天的众土匪,一前一后和青虎寨将张家众人团团围住包了饺子了。 常溪依旧是那副阴森的口气道:“哎呀, 你说赶巧不赶巧, 这不这热闹让俺给凑上了。大当家的, 见者有份, 今儿这事, 你怎么也要给俺们分一杯羹, 不然说不过去。” 张家众人看着前前后后两伙土匪, 吓得腿软的腿软, 丫鬟仆人更是四散跑开了去,前头那几个彪形大汉,更是打都没打直接下马投降了。 误三春见些抬头试意众人下山,那屠夫拉着误三春迟疑道:“英雄,这下面可都是真土匪啊。咱们这几个小虾米下去都不他们塞牙缝的。” 误三春搂着他那肥厚的肩膀道:“怕球,有老子管保你没事。” 招呼着大家向山下冲去,看着又冲出来的一伙土匪。 张太医那个悔啊,心想今儿出门怎么没看个黄历,这是捅了土匪窝了。 常溪等一线天的土匪看着误三春蒙着个面带着一伙不知道哪儿找来的小弟,不伦不类的没有一点土匪的匪气。 本来是两相僵持的局面,青虎和军师吐槽道:“这一线天自从没了他家大当家的以后,是越发的不要脸。那里还有一点咱们当土匪的道义,上次劫了张家的表兄,如今知道咱们要劫张家的堂弟也要来插上一杠子,真他娘的见钱眼开。” 一打眼看到突然又冒出了一伙土匪,扯着嗓子喊道:“哎大兄弟,你是那个山头冒出来的。新来的吧,报个山头认识认识。” 常溪这头正努力憋着笑,一听也跟着起哄附和道:“哎呀,大当家你说的真对。大兄弟你们是那个山头的?说来让咱们见识见识。” 误三春骑着烈雪,烈雪见常溪那个嚣张模样气得鼻孔长喘气。马上的人嘿嘿嘿的笑着说:“俺们山头的都蒙着脸,俺们是黑脸寨的。才刚成立的,今儿是第一次下海捕鱼呢。还请各位大当家的抬抬手,让俺们也喝点汤。” 青虎听完砸砸嘴道:“咱们做土匪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蒙个面怕丢人你别做土匪啊。” 误三春讥讽道:“做土匪的蒙个面怎么了,那条法律规定了土匪不能蒙面的。再说了这日头这么大,我们家的弟兄都细皮嫩肉的,晒坏了怎么办?” 众人听了这话将误三春身后的土匪细细打量个遍,别说仔细瞧瞧了还是能旱地拔葱,找出一两个稍微白些的,其余的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青虎怒道:“你别以为我今儿要捕大鱼,就捣不出手来收拾你们这帮乌合之众。就你们这群虾兵蟹将,我跟你说也就是嗖嗖嗖就灭了的事。” 常溪依旧是阴柔的模样,慢悠悠的说道:“大当家的,你是不是太不把咱们一线天放在眼里。怎么当我们的面就想敢山头啊。来啊,放马过来看谁能抢过谁。” 青虎看着常纱那撒泼的模样就头疼,啐一口道:“娘西皮,这死男人平时抠抠搜搜的就算了,现在还娘们叽叽的撒泼打滚,我现在真是一见他就脑壳疼。” 下面青虎寨的众土匪心想,平日都把快常二当家的夸出花来了。这不如今要分上一杯羹,差点没让你给骂死。果然啊,这板子打在谁身上谁疼啊。 张太医坐在轿子里听着外面的土匪吵起来了,心想吵的好吵的好,最好打个你死我活他就能趁乱跑了。 颤颤巍巍的从轿子里走出来,看着轿子外前后左右黑压压的一群土匪,腿下一软扶着轿子才勉强站稳拱手道:“诸位好汉,老头子不过就是个告老还乡的太医,虽有些银钱但是实在不够你们三分的,你们要不商量商量?” 常溪阴柔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你这老头坏的狠,怎么想让我们为着你这点银钱互相残杀?你好坐收渔翁之利趁机逃走?” 青虎看着张太医的那模样气不打一出来,朝前面引路的小厮的问去:“张家不是做生意的吗?怎么还冒出个太医?再说这是张家的堂弟?比张家的那个张老头还老呢?你说是这是张老头的侄儿?” 那引路的土匪心虚的笑着说:“或许,可能,大概这人他备份小呢?这大家族里也是有的。” 突然身后跑来一个土匪在他耳旁小声道:“大哥,绑错了。张家的人在后山呢,咱们的绑错了。” 青虎听了这个消息后,一脸嫌弃的看着张太医的那一行人,复又看了看常溪和蒙面误三春道:“一个破太医,能有多大的油水,送你们了。”说完打马回头,后面的匪众跟着他,不过片刻青虎寨一众土匪从山坳里消失了。 常溪看着误三春道:“我在大哥在的时候,一直教导我们。大家出来当土匪都不容易,要和平共处,先富带动后富。一同致富,一网……”打尽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马上转口头道:“一往无前。” -- 第96页 复又说道:“看着这位蒙面兄,年级略长。小弟便唤一声大哥。大哥,送你了。” 说着也带人打马准备回寨,张太医刚松了口气,想着误三春这一行比这前两伙土匪看着弱了很多,估计多给些银钱便能放他们走了。 却听那人又用阴柔的嗓音说道:“只一条啊,这老头不能让他活命。大家都是收钱办事,有人想要他的命,大哥你记得做的干净点。” 张太医两眼一黑,还没等误三春动手,自己先晕了过去。随行的还有张太医的夫人和妾室,还有张家两位未出阁的闺女。 见张太医晕了过去,顿时哭喊连天,张家夫人一口没匀上来也跟着晕了过去。那小妾看了看误三春,又看了看张太医夫妇也跟着倒了在旁边。 那屠夫见状笑道:“这一家什么毛病,这老头不是太医吗?怎么没给自己家好好治治?” 误三春也不管他们是真晕还是假晕,吩咐众人上前将他们一人一个麻袋套了扎紧口,扔到后面的马车上。 那两个吓得梨花带雨的张家千金,还有稀稀拉拉吓破了胆的小厮仆人,连着前面那同个彪形大汉一人一个绳结捆成了一排,蒙上眼睛由他们的人带着带回了来时他们躲藏的山洞内,等着天黑了一并带回县衙大牢。 常溪这头见戏唱的差不多了,没意思便打马准备回寨,一行人打马狂奔自行迅速。 没走一会儿,就见青虎寨的队伍正在前面。常溪心想这是回他们山寨的路,青虎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趁他们不注意偷袭山寨?一边骂着青虎头卑鄙,一边想着这蠢材如今也会用上兵法了。 打马加速上前,努力与青虎并排道:“大当家,这是要去哪儿啊?” 青虎见常溪像见了鬼一样,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先是一惊拉住缰绳停下,打量着常溪看着他笑嘻嘻的模样就头疼心想:“今天是被这牛皮糖给粘上了。” 没好气的说道:“回寨。”话毕打马的力道更重,催的马儿跑的更快些。 常溪也更着加速继续并排道:“那正好,咱们一起啊。” 青虎想要不是急着去劫张家的大鱼,今天儿非得和常溪打上一架,磨磨唧唧的烦死了。想到张家的堂弟,突然眼神凶神的看着常溪,心想莫不是他也是准备要去劫张家的? 常溪看着青虎那恶狠狠的眼神,一脸无奈的说道:“本来想着土匪双双把寨归,你不愿意就算了呗,拉着个脸干嘛?前面那个路口看见了吧,你向东我向西,各回各家,再见!” 说完带着队伍拼命在赶在下个路口前超过了青虎寨的队伍,齐齐的停在路口,看着青虎寨的如期向东转去,开心的笑着朝他们挥挥手。 张太医再醒来,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面,除了点着的一盏煤油灯,只有下午的那个蒙的着脸的土匪头目。 张太医壮着胆子道:“我家妻小呢?我告诉你要是要是她们出了事,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误三春也不搭理他,只是在他面前铺开一叠白纸,将笔墨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道:“做过什么事,一五一十的好好写。” 张太医义正言词道:“老夫行医,救死扶伤无数……” 话未说完,误三春一掌摆在桌上。好在那桌子做的牢靠,若是这一掌打在张太医身上,估计他那老骨头差不多就散架了。 张太医看着那不停摇晃的桌子心有余悸,咽了咽口水。 男人走到他身旁沉声道:“以今儿这情况来看,想要你的小命的人可是不少啊?连我们这儿最厉害的土匪都出动要灭你的口,你不防好好想想,是谁要你命的是什么?” “我也不急如一时,你老慢慢想。若是实在想不起来,也可以想想我,想想我背后的人是谁?对你,对想杀你的人的动作都了如执掌。” 张太医听言彻底慌了神,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你……你是…… 误三春打断了他的话,太医令还是好好想想这些年自己做过的桩桩件件,莫要写漏了一件两件的。 第5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张太医闻言下意识的身躯一颤, 苍老的目光中除了惊愕还有些许的怨毒,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误三春将那案几上的白纸用手铺铺平推到张太医面前,手里看似漫不经心的从笔记取了支狼毫放在手中把玩淡然的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背后的人, 想从太医令这里知道什么, 下笔的时候好好想想若是怕有什么疏漏,最好还是事无巨细全部交待的好。” “若不然, 太医令你一个人的性命不打紧。那你张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怕是下场就如同我手中这只狼毫一般。”语毕男人手中的狼毫应声断成两截, 男人略略一松手那成了两截的毛笔掉落在地。 “言尽于此!”误三春转身朝山洞外走去。 张太医看着地面那支断成两截的狼毫, 怔怔的发着呆。不时两旁的小土匪催着他快些写, 大夜难熬每当他一打瞌睡, 就会被两旁的土匪用各种方式给叫醒。 误三春在山洞里七绕八绕,走出来后竟然是县衙的后院。 按着上次小厮带路的记忆,找到了荷藕下榻的厢房,轻手轻脚的推门而进, 却见踏上的娘子睡的正香。 合上房门, 男人简单的清洗了下。便宽衣解带上了床, 掀起被子的一角轻轻的躺了进去。 -- 第97页 因为怕吵醒睡的正香的小姑娘,误三春动作都放慢了许多, 整个人才刚刚好, 荷藕一个翻身扑了他的怀抱里与他撞了个满怀, 男人则是顺势将人朝怀里又带了带。 荷藕睡的迷迷糊糊, 却也感受到道身旁男人的气息, 半梦半醒时的嗓音比之平时更加软糯还带些沙哑, 小脑袋在误三春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踏实了下来, 问道:“相公, 你回来啦?” 误三春一手搂着她,一手像哄小孩似的拍着她的后背道:“嗯,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小姑娘虽然闭着个眼睛还未在睡梦中,两只小手去摇的欢实,靠在误三春怀里的小脑袋也跟着摇了下:“没有,我在等相公回来。怀芷帮我问了县令大人,他说今夜差不多可以回来的。” 误三春听了她的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挂着她的小鼻子道:“哦,都睡觉了还说在等我?” “相公,那不是、那不是你回来的太晚了。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小姑娘连忙解释道,怕他不信拉开被子让他看:“你看我都没有换寝衣,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呢。” 误三春起身帮她脱着衣服,关切的说道:“下次如果我再回来的晚,你就自己先睡,不用等我。” 荷藕点点头,歪着脑袋睡眼朦胧的看向他问道:“相公,差事办好了吗?” 帮荷藕脱好衣服,男人找了舒服的姿势将人锁在怀里,宠溺的说道:“快好了。藕藕,这两天都做了什么?” 小姑娘软声软气的给误三春讲着这两天发生的事,讲着讲着身旁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男人侧眼看去小姑娘睡的正酣,无奈的笑了笑也合眼睡去。 青山寨的地牢里也正在进行着熬鹰,青虎因为绑到了张家堂弟这条大鱼,激动的连觉都睡不着,亲自来熬鹰。 想着今天的事,青虎脸上的笑意就忍不住,这回可真是捞了条大鱼啊。底下的土匪也早早打探过,以前县里的首富张老头跟他这个侄子的家产比起来,那是差上个十万八千里的路程呢。 下面的小土匪正绘声绘色的向留在寨子里的土匪讲着今儿下午的经历:“本以为这样家大业大的人物,出门肯定是极其重排场的,前后都护卫守护,咱还以为今天是场硬仗呢?” “诶,你们猜怎么招?”那土匪故意问着各位土匪听众。 下面一个急脾气的道:“你不说,咱们他娘的上那里知道去?有屁快放,没人和你在这打哑谜。” 那土匪也不生气,继续生龙活虎的讲道:“诶,这做人还是不能太狂妄,你看他不就是。”指着被绑的大鱼张家堂兄张琪道:“这个能嘚瑟,出门就带了两个随从。一开始俺们还犯嘀咕,是不是又劫错了?” “后来,确实就蛤他们。心里也有些打鼓,这就带了两个人,莫不是这两人是什么绝世高手?” 说着又看向青虎拍马道:“还是大哥英明,说咱们这么多人就是叠罗汉也能把他们两个随从压死了,怕什么?上!” “等真的上了才知道,这三个人一个能打都没有……”那土匪说道此处还摇了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来了精气神同大家说道:“这三个人虽然不能打,但是一个塞一个的能吹。” 他指着张琪左边的那个说道:“就那个娘里娘气的,还敢质问大当家,知道不知道他家公子是谁?” “你们猜大当家的说啥?”那土匪又卖上了关子。 下面的土匪看向青虎,只见男人上嘴皮打下嘴皮说了两个字:“肉票。” 此话一出引得下面的土匪一阵哄堂大笑,大当家威武的呼声此起彼浮。 有心急的问道:“那那边的那个?” “那个啊,那个还稍微能打一点。他竟然大当家的说,今天要不是放了他们,日后定然让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咱大当家的反问他们三个,知不知道他是谁?” 众土匪又向看青虎,青虎今天高兴也乐意陪着小土匪演双簧,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土匪!” 哈哈哈,下面的土匪笑的前仰后全,大当家的威武,大当家的英明。 故事讲完了,大家也开始干正事,熬鹰的留下来被青虎一起,无事的便各回各屋去睡觉。 张琪被绑在地窖中间的大柱子上,左右两边绑着另外两位随从。 听着左右两边传来的嗷嚎,张琪脸上不改色,眼皮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这到让青虎多了几分敬佩。 青虎靠近张琪道:“贵客,还不知道吧。这柱子是金丝楠木的从俺们开寨以来就没用过几次,只有用来招待你这样的贵客,俺们才用呢。平时绑个小鱼小虾的,俺们可不舍得用这么好的木头绑人呢。” 左边那被打哀嚎连连的略有些娘气的随从骂道:“金丝楠木那是用来装死人的,你竟然用他来捆咱们主子。我告诉你求财就求财,你不要太过分了。小心咱们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青虎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像是听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威胁土匪,哈哈哈,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威胁老子的。来人啊,把他拉下去砍了手,然后连着开借一起送去张家,告诉他们快些凑了银钱进来。要是晚了一天,就把右边的给我砍了,再晚的话就把中间先砍手再砍脚,实在没的砍就一起跺了,扔到后山喂狼。” -- 第98页 言毕旁边的小土匪拿起砍刀,就准备朝左边的随从下手。 “慢着!”张琪开口说道。 “呦呵,我还以为这人是个哑巴呢?一路上都没有听他说过话,原来会说话啊。”二当家的说道。 “这也不怪二当家的,你说他们张家原来就是个傻的,这个要是有点什么生理残疾啊也可以理解,是不是兄弟们?”三当家的附和道。 青虎一摆手,下面起哄的笑骂声便停了。 看向张琪说道:“竟然会说话,就把话说完。” 张琪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当家原本只是为求财,既如此咱们把钱如数封上便是。这要是出了人命,便是结了仇怨,多不上算。” “看来你们张家还是有明事理的,这样吧你那拿个你身上的物件,连同着开借一起送去张家,这娘们唧唧的命的我便不了要。”青虎爽快的说道。 张琪看了看腰间的环形佩,示意青虎将这个拿去,小土匪一把扯下交到了青虎手里。 青虎借着火光看了看那玉佩,水润清透是不可多得的好玉,但是玉器这劳什子玩意那有银钱拿着手里踏实,青虎将那环形佩丢给下山送开借的土匪,将他连同开借一并送了去。 见事情办的差不多,青虎便准备回房睡觉。 “大当家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张琪在他身后问道。 青虎转身看向张琪,复又阴笑道:“待客不周啊,快给几位贵客松了绑。找个宽敞的牢间给他们送过去,三餐都要照顾好,还有别让那两个半死不活的翘了,知不知道?” 几个小土匪连忙答:“是。”心想这大当家估计是学变脸出身,果然钱是万能的。 第二天,误三春再醒来时,身旁的床铺早已没了人,误三春用了摸了摸早已凉透,看来荷藕已经起身有些时候了。 出了房门刚好见管家朝他这儿走来,上前问道:“先生,可有看到我家娘子?” 管家是来唤误三春用早饭的,笑着说:“尊夫人和怀芷小姐去逛早市了,两个人都没有去过,昨儿听了陈三说最近早市特别热闹,两个人好奇的不行定要去看看,这不老爷就派了陈三今儿带着她们去瞧瞧。” 误三春听了点点头,说着:“也好,也好。”跟着管家来了前厅用饭。 厅堂的圆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粥饭,误三春看着菜色,闻着饭菜的香味就知道定是出自他家娘子之手。 管家见此笑着说道:“尊夫人,在这儿的两天。咱们这县衙上下可是饱了口服了,这不她说误先生这两日忙碌,特意做了此开味爽口的小菜,这粥也特地给先生的熬的说是可以去心火。咱们啊今儿也都是借了先生的光呢?” 若是旁的人听了这样的赞赏,肯定会谦虚的推脱两句。 误三春听了这话,不仅没谦虚还一脸傲娇的说:“知道是借了我的光就行了。” 县令懒的理误三春这个炫妻狂魔,低着头继续吃饭,一个眼角也没给误三春。 荷藕还是小的时候听荷老爹说过早市的热闹场景,荷老爹也答应了会带她和大哥来,只是后来一直没得空慢慢的就把这事忘记了。站在早市门口的荷藕想到此,多少有些惋惜,想着下次一定和相公单独来一次。 跟着陈三进了早市的二人,就像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 陈三在两个人身后,一会儿接了荷藕的东西,一会儿拿了怀芷的东西,没一会儿手提肩扛,连怀里都抱的满满当当,最后实在拿不下了荷藕买的那一圈血肠,陈三干脆挂在了肩膀上。 荷藕和怀芷见状,便让陈三先带着这些回县衙。逛了这许天已经大亮了,早市里人头攒动,她们两个大活人出不了什么事。 两人目送着陈三的身影被人流淹,怀芷拉着荷藕朝卖荷香鸡的摊位跑了去。 站在摊位前,荷藕道:“原来是荷香鸡呀,我说什么这么香呢?一进早市就闻到你家的香味了。” “可不是呢,馋死我了。”怀芷道。 两人站在小摊子前,等着摊主将荷香鸡切成小块分装给她们。却感觉身后一阵疾风闪过,荷香鸡的摊位在早市的尾处。出了早市对面便是张家大宅的座落处。 怀芷眼疾手快一把将荷藕拉到身边,看着那打马而过的人从早市穿出,拿起后背的箭篓一箭射在了张家大门。 看门的小厮一脸紧张的看向那人,那人留下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土匪啊?”便拍马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这样一闹没过一会儿,张家大院门口围了一圈的人。怀芷也拉着荷藕去看热闹,荷藕一见那人是土匪吓得的腿有点软,被怀芷半拉半拖拉进了看热的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挤到了最前头。 小厮叫了管家来,管家看着那开借和熟悉的环形佩手中一抖险些将那玉佩从手中掉落。 小厮慌道:“十万两白银,咱们一时间去何处筹集啊?出了这样的事,咱们还是去报官吧?” 管家呵斥他道:“报什么官,报官。咱们主子就是……”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收住了嘴。 下面看热闹的人,有人接嘴问道:“就是什么啊就是?说出来让大家听听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快滚!”那管家骂道,小厮也作势来哄人。 第5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旁边两个看热闹的大妈忙上前拉架, 朝着那年轻人说道:“人家出了这样的事,你嘴上积德些。”又朝众人说道:“正午的日头毒,大家没事都散了吧, 散了吧。” -- 第99页 荷藕看着张家的大门想上前, 却被怀芷拉着朝对面的茶楼走去。 上了楼上的包间, 荷藕一边喝着茶一边问道:“有人被绑票了,你们当官的不管吗?” 怀芷夹了一块切好的茶香鸡放在荷藕面前的小碟子里, 手中拿着刚买的糕点塞进荷藕口中道:“自古都是民不举,官不纠。再说对于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 钱不重要, 命最重要。” “今儿这事, 如是张家不主动报官。咱们就当看了个热闹过去了, 若是人家不报官,咱们主动找人家,被土匪知道了,以为他们报了官到时候把张家的给撕了票。”说着将手放在脖子前, 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到时候怕这张家反面倒打一耙, 赖上我们反而再惹的一身骚, 多不尚算。” 荷藕听了怀芷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毕竟她与张家二老于她还是恩大于过的, 她想着晚上回家同相公说说, 相公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 就这样二人吃饱喝足了, 才拎着大包小包回了县衙。 晚上荷藕同怀芷约好要一起拜月娘, 距离中秋宴开始就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明儿荷藕就要去办中秋宴的园子里忙活了, 所以拜月娘的时候她们提前了两天。 回了县衙告别了怀芷, 荷藕提着裙摆急冲冲的朝厢房跑去找误三春。 一边推着门,一边唤着相公。屋内并没有人回应她,荷藕将屋内扫了个遍并没有误三春的身影,想来又是跟着县令大人去办案了,略有些失落的坐床上。 因着早上起得太早,荷藕靠在床边没一会儿便开始打瞌睡,就这样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着了。 县令的书房建在了湖心中央,四面的窗几打开可以环顾到周围所有的房屋的情景。 误三春从进来后便一直坐在了靠近了荷藕所住的厢房的那扇窗几附近,时不时朝厢房的张望两眼。 县令坐在书房中央的案几后,前面还坠着长长珠帘,低头看着往来公文和和书信,并没有在意误三春的动作。 当看到荷藕提着裙摆一路小跑的回了厢房,推开门的那一刹那见屋内没有人,离了老远的误三春竟然看到了小姑娘脸上的失落。 立马起身准备朝厢房走去,听到座椅声的县令抬头看着误三春,叫住他道:“供词马上来了,先生要去那里?” 误三春不理他正在准备朝外走,刚好撞上来送供词的衙役。 再抬头看去小姑娘已经进了屋关了门,沉着接过供词坐回座位上,看着憋笑的县令,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衙役办差周到,将太医令的供词自己又腾写了一份,分别给了二人查看。 误三春将太医令洋洋洒洒写的十几页的供词悉数看了个遍骂道:“他娘的,这个老东西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糊弄咱们。什么破事都往上写,什么那日偷了二根人参,那一年给那个妃子下过药,让人家不能侍寝。这种蝇营狗苟的破事,也值得他一个太医令亲自动手?” “老子去回回这老匹夫。”说着拿起桌上蒙面的黑布,和那一叠供词朝大牢走去。 七弯八弯的误三春又回到了山洞里,临进去前朝门口土匪打扮的人耳语了几句。 进了山洞二话不说直朝张太医走去,一脸堆笑的张太医讨好的看着误三春。 嘭的一声,误三春将那一叠供词拍在张太医面前的桌几上。那桌本来就是临时从茶房里找来的,虽说看着结实,但是也禁不住误三春这三天两头来上一掌,晃晃悠悠的晃荡了半天才停下来,仿佛下一秒误三春再用力些就能彻底坍倒。 张太医看着误三春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有些畏怯颤栗着小心翼翼的问道:“壮士,这是......” 误三春将一叠供词随手一扫尽数扫在了张太医脸上,皮笑肉不笑同张太医说道:“想来是怪我,没有太医令说清楚。所以才让太医令以为拿着这些个鸡零狗碎的破事来糊弄我们?” 张太医听了误三春的话吞吞吐吐的说道:“老夫做过的事全写了,全写了一件不差啊。” 误三春对着旁边的两个土匪道:“太医令年纪大了,想来记性不好。咱们帮他回忆回忆。” 张太医一脸惊恐的看着误三春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要干什么?” “去,把张夫人拉来。”山张太医说道:“太医令放心你还有用,不会对你什么的?只是借尊夫人的命一用,帮太医令醒醒神想来一夜没睡,脑子糊涂该写不该写的都写乱了吧。” 张太医苍老的眸子看身误三春,眼前男人目落凶光,深邃犀利的鹰眸中布满杀气,刚想开口说些拖延的话。 却听见洞外传来一声惨叫,那一声老爷叫的他心尖发颤,瘦骨嶙峋的手一把拉住误三春的衣领,眼中含泪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女人没了便了,你以为这样就能逼老夫就犯,我告诉你没门。” 误三春一把打开他的手,笑着说道:“你们张家几十口子的人命都在我手里。一个个杀过去,若是杀了张家满门太医令还能扛得住,那误某定然完好无损的送太医令下山。” 张太医气急骂道:“卑鄙、无耻。你简直枉为人!” “识实务都为俊杰,老子是个土匪,你跟老子讲道义,我看你应该给自己开副药吃吃。今儿老子把话搁在这里得不到老子想要的,灭了张家满门又如何?死在老子手上的人成百上千难道还差你张家这几十口?” -- 第100页 张太医听了误三春的话心内发憷,见了误三春的手段他知道这土匪什么都做的出来。 可是他为主子做的那些事若是败露怕是他张家几十口便是出了这土匪窝,也会被主子的人灭口。与其这样不如死在这土匪窝里,这样至少主子看在衷心的份上,还能庇佑活着的人。 想到此他便想到了马上要做嫁与太子做良娣的大女儿,这还是主子亲自做的主。搭上了太子这条大船,还怕他张家没有出头之日吗? 误三春见张太医闭上眼睛,一别悉听尊便的模样,心下了然张太医这是已经做了选择。 屠夫扮演的土匪从山洞外中我了进来朝误三春说道:“大当家的,一线天的常二当家派人捎了信来。说是在路上凑巧又劫了几个张家女眷。” “确定是张家的?”误三春问道。 “确定是。常二当家的说这几个女眷像是在躲避什么人?所以走的是小路,没曾想让他们给碰上了,一盘查真是张家人。” “二当家将人送来了?带进来吧,让他们相互认认。放着大路不走,偏走小路怕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张太医听了那土匪的话,原本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来人。 若真如这土匪所言,被抓的那几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即将成婚的大女儿和张晗。这姐俩自小亲厚,这回回乡张晗早早就去渡口所在的州府去迎接,却不想他接县上的密报,张晗被县令通缉。 想着张晗家这些看为了他家也是出力不少,便想着让张晗跟大女儿身边,等着婚期到一同进了太子府,便是安全了。而且这也算是给女儿找个帮手,张晗这妮子心思狠毒,若是有了她的帮助想来女儿在太子府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同时也捏着这妮子的把柄,晾她也不翻出天去。 那土匪又说道:“哪有。二当家见那个打头的姑娘长的好看,硬是将人给扣下去了。说是这山头上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个母的。如今见了这如花似玉的人儿,那里能舍得放手,要留下来当个压寨妇人。至于旁的那几个也一并留下,平日里给兄弟们快活快活。” “二当家的还说了,这家人家他当日收了人家的钱财是要全部灭口的。如今把这大鱼送给了大当家的,他不过是几个女人不过分吧。“ 误三春见状十分大方的说道:“不过分,不过分。不就是几个女眷吗?常二当家的想要就都给他,对于把隔壁那一群哭哭啼啼的张家女眷一并给二当家的人带回去。天天鸡还没打鸣就始哭,到了晚上狗都睡着了还他娘的在哭,吵的我的脑壳都疼。” 张太医听了二人的对话,差点没有一口提不上来背过气去。他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马上就是太子良娣了,如何能进土匪窝若是进了土匪窝他张家那里还会再有出头之日。 他起身同误三春道:“壮士,且慢。” 误三春看着张太医道:“太医令,老子的耐心已经没有了。你说且慢就且慢,那老子不是很面子。现在立刻马上就给老子送走。记得再包个大红包,就说老子祝二当家的早生贵子。” “当家的,我写我都写。你想什么知道什么,我就写什么。求你,求你同那当家的说说,放了我女儿吧。”张太医几尽哀求的同误三春说道。 误三春也不同他啰嗦拿起一叠白纸放在桌案上道:“我听说大内有一种秘药叫妃子笑,可是为何如今频频出现在这边陲小镇上?太医令你能为我解答吗?” 误三春见张太医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复又说道:“你知道的事咱们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咱们也知道。我的主子不过是想借太医的手写一份罪供罢了。” 第5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再醒来已是傍晚时分, 起身整理下推门而出。 夕阳西下,天际之中仿佛有一只神奇的画笔,洋洋洒洒的将橘红色的霞光洒落。 那一朵朵微薄的云彩大放异彩, 使得整个天空因它们而明亮, 不时飞过的几只鸟儿, 渡着霞光仿佛是一只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坐在连廊的长椅上看了会晚霞,荷藕便轻车熟路的朝厨房走去, 估摸着这个点也差不多可以准备晚饭了。 只是不知道相公今儿啥时候才能回来,赶不赶得上和大家一起用餐, 看着这漫天的云霞又觉得可惜, 这样好的霞光要是相公在就好了, 一起看太阳东升西落, 彩霞漫天。 去厨房路上,荷藕见来来往往的都是平日没有见过陌生人。这几日冷清的县衙突然人头攒动起来,连着气氛都因这些人的到来变得压抑。 荷藕住在花园外的厢房里,如今花园的入口处已经有了专门衙役把守, 荷藕朝里头张望了下, 见几间厢房都已经住满了人。 把守的衙役让荷藕快些离开不要在这里张望, 荷藕见状提了裙摆快速的朝厨房走去。 进了厨房见管家正在此处,忙上前问道:“是有客人来了吗?” 那管家素日为人和气, 看着让人觉得可亲, 轻声同荷藕道:“是县令大人的家人到了。” 荷藕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呀。” “是的, 这不还要劳烦夫人多做些拿手的好菜。晚上给大人的家人们接风洗尘,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 怕是路上也没怎么好好吃饭。”管家略有些歉意的说道。 “好说好说, 这个包在我身上。再说我可是收了你们的银钱的, 做些饭菜也是份内的事。管家大叔你千万不要觉得为难。” -- 第101页 荷藕想着是给大家接风, 所以今天的菜做的比平日更加隆重了些,等所有的菜都准备好可以上桌了,外面早已夜幕低垂。 想着是县令的家宴,她肯定是不能出现的。随手又做了几个小菜准备回房等误三春回来一起吃,毕竟都好几天没和相公一起好好吃饭了,天天早出晚归的,想见一面都难。 荷藕提着食盒刚出了厨房,就见怀芷急匆匆的朝她跑来,一把接过她手中的食盒道:“小荷花,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你一起吃饭呀。” 荷藕一时反应不过来:“我、我”反问道:“你怎么来了,不和大家一起吃饭吗?” 怀芷环着荷藕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家的人规矩特别多,我才不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呢。小荷花我跟你说,最近啊你最好都绕着他们家的人走。” “啊,为什么啊?难不成他们家的人还会吃人不成?”荷藕玩笑着的问道。 “他们家的人事多,你一个不小心惹到他们了要是被治罪的。”怀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县令大人的家人是多大的官啊,怎么能说给你定罪就定罪呢?”荷藕继续追问着。 “算了,不说他们了。做了什么好吃的,隔着食盒我都闻到香味了,一会儿我可要多吃两碗饭。”怀芷打岔道。 因为要准备中秋宴,所以本来十五当天晚上才进行拜月娘,怀芷和荷藕两个也给提前了。 就在花园外的水榭里,管家早早就派人将两人之前采买的酒水、糕点还有瓜果鲜花布置好,两人一同拜了月娘,希望向太阴娘娘讨个好彩头。 荷藕总觉得今晚怀芷兴至缺缺,连带着准备了好几天的拜月娘也没有提起她的兴趣。坐在水榭连廊的长椅上,怀芷侧靠着长椅而坐,一手垂在栏杆外,看着湖中映着的月亮发呆。 荷藕坐在她身旁费劲心思的找着话题想让她开心:“怀芷,刚才同太阴娘娘许了什么愿望啊?” 怀芷依旧看着湖面发呆,不假思索的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怀芷,是想念自己的家人了吗?”荷藕小心翼翼的问着,她看得出来县令大人的家人好像和怀芷没有什么关系,怀芷好像很不喜欢他们。 “嗯,今天来的那些人不是我的家人。我的家人”怀芷抬头看向夜空道:“她们都在那里,陪着我呢。” 荷藕没想到会这样,忙向怀芷道歉:“抱歉,我不是要有意要。。。。。” “我知道,小荷花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怀芷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不过想听我的故事,可要有好洒哦。我记得之前你可是带了洒来的,快去取两瓶来,咱们也学学古人来个月下对饮。” 荷藕想着干喝酒那可不行,又厨房拿了几件下酒的小菜,好在晚上她准备的多,随手捡几样就够了,又拿了两瓶新酿的桂花酒,酒香袭人却不醉人,就当是喝个乐吧。 两个小姑娘坐在长椅你一杯我一杯的觥筹交错,怀芷拿着酒杯看着湖面缓缓的说道:“从前有一个老爷,他富可敌国坐拥金山银山,周围的富户都比不上他。男人一生所求不过钱、权、色,有了金银自然就会香车美女。那老爷除了正妻,还有许多美妾。其中有一个美妾美的惊为天人,自然也是最受宠爱。” “那美妾不仅人长的美,心地也善良。家里的仆人婆子受过她恩惠的人很多,大家都喜欢她。再后来,那美妾如愿生下了庶子,一时间风头更盛,但是她依旧还是如平日一般待人,没有一点点骄矜。” “可是,好景不长。那老爷生意上出了问题,兵败如山倒,一时间失了大半的家当,就连性命也岌岌可危。他的对手自然也是知道他有一个颜色殊丽的美妾,便同他说若他愿意将那美妾送给他,他便可放他一条生路。” “那美妾从府入后,便是专房之宠。几年相处下来和那位老爷连脸都未曾红过,自然是以为二人感情深厚,情比金坚。那曾会想到,她敬若天神的男人会为了活命弃了他,她本来就已经做好若是老爷落败身死,同他一起赴死的准备。” “听到消息后,顿时心灰意冷。府中的众人大多都受过她的恩惠,官家、护卫连带着平日里总是上门的大夫都帮着一起想办法。” “临着老爷同那人约定的期限越来越近,临行的前一晚不知为何二人发生了口角,从未红过的脸两人大吵了一架。那美妾当晚便服毒自尽了。” 怀芷将故事讲道这里就停了,荷藕听得起劲也为那美妾的命运感伤,摇着怀芷的手臂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怀芷仿佛像是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连着声音都有点颤抖,“后来,那美妾人死不生复生。那老爷虽然心中恼怒,却也没有办法。临时将府中的美妾尽数送给了对家,才得以换来一线生机。” “虽然,苟延残喘活了下来。生意却再也不似往日那般如日中天,只好偏居一隅。事后经过几番探查,那老爷终于查控出那美妾自尽的毒药,是府内的众人联合送进来的,他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屈辱全部怪在那个美妾和这些帮助她的人身上,将一切有干系的人发卖的发卖,打杀的打杀。” 荷藕听意犹未尽,见怀芷不说了问道:“没了吗?” 怀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嗓音略带沙哑的说道:“嗯,没了。” -- 第102页 荷藕气愤的说道:“那个男人可真没用,有钱有势的时候便收罗美人,招摇过市。转头落魄了,就靠出卖美人来保命。男子汗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像他这样的枉为男人。” 怀芷听了她的话,呵呵的笑着接着嘲讽道:“男子自古多博幸,上至官家下至贩夫走卒,皆是如此。国家兴盛强劲时,宝马香车,殊色美人都是张显国力的象征。可是转眼兵如山倒,却又成了他们活命的筹码,什么往日的情爱,在他们眼里这些人不过都是些物件罢了。若能换得一线生机,自然可以舍弃。” 荷藕看着怀芷对着湖面自语的模样,她看不懂她面上的情绪,有惋惜、有心痛还有些许的怨恨。 咕咚一声,怀芷手中的酒杯跌入湖中,溅起一层小小的水花,水面泛起了一层小小的涟漪又迅速的归于了平静。 县令和误三春来时,两个小姑娘都睡眼朦胧的靠在长椅上,怀芷的情绪有些激动拉着荷藕又搂又抱的,误三春一把将小娘子抱在怀里看着县令没好气的说道:“管好你的人。” 打横将荷藕抱起回了厢房,荷藕倒是没有喝醉,只是怀芷的情绪有些影响她,她有些相念荷老爹,再加上今天发生了许多事,她整个人都有些乱。 回了房间,荷藕像是变魔术似的从圆桌下提出了一个小食盒,摆在饭桌上:“相公,用过晚饭没。这是我给相公留的,不过可能有些凉了。这县衙不似家里方便,如今县令大人的家人也来了,怕是不能随意走去,相公凑合吃点吧。” 误三春却学得没啥,他这么多年风餐露宿的如今只是菜品冷了些算不得什么,再加上他家娘子手艺如此好,那怕是冷了的菜也一点都不影响口感。 荷藕手拄在桌子上撑着小脸,看着误三春大快朵颐,顺便和他讲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听到小姑娘说张家的人又被绑架了,呛的误三春直咳嗽,荷藕忙倒了水递过去嗔怪他道:“相公,慢些吃有没有人和你抢。” 误三春一边喝水一边摆着手,他想说他不是吃的太快了,他明明听了这个消息想笑没笑出来呛的。 想着昨天青虎寨那一通神操作,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当土匪蠢成他们这样的不多,绑个人都绑错真给土匪丢人。 荷藕打断他的思绪道:“相公,你说十万两银子上哪儿去准备那么多啊。这些土匪不是要人的命吗?” 误三春见小姑娘说的土匪义愤填膺的模样,打探着她的口风问道:“娘子,见了土匪害怕吗?” 荷藕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怕啊,当然怕了。我腿都软了还好有怀芷撑着。这些坏家伙怎么就没有人把他们都抓走呢。” 误三春有些头疼,心想要是那天万一露馅他怎么办,总不能把小娘子给绑回山寨当压寨夫人吧。 开口解释道:“娘子,土匪也有很多好人的。有很多都是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娘子是你见的土匪不够多,才会有这种偏见。” 小姑娘提到土匪火气就来了,声音略有些提高道:“相公,你怎么回事。我没事见那么多土匪做什么,我又不是土匪婆子。再说了咱们现在说张家的事,我是想和你商量着我明儿去把买铺子的钱给他们送去,这样一来咱们和张家也两清了,二来也是咱们尽了微薄之力,我心里也能好受些。” 误三春见小姑娘发了火,想着一次是说不通的,以后日子长再慢慢开导,总有一天会让娘子接爱他这个土匪。 想了想接道:“娘子,明儿几时去。我看看来不来及同娘子一同去。” 荷藕也知道他这几日事忙,早出晚归的她看着都有些心疼道:“不用啦,我明儿就要去园子里准备中秋宴,我想着早上去园子的路上弯一下张家把银钱给了他们的人就是了,相公且去忙去吧。” 误三春多少有些不放心,“要不然让怀芷同你一起去,她一天跑上跑下也没什么事做。” “不行,不行”荷藕连连摆手道:“怀芷是官家的人啊。要是让土匪知道了,以为张家报了官撕票了,咱们不是好心办坏事害了人家吗?” 误三春见说不过她,也只好同意。起身将人圈在怀里,刮着她的小鼻子道:“那就听娘子的。” 两个收拾得当上了床铺,荷藕睡不着就将晚上怀芷同她讲的故事,讲给了误三春听,小姑娘多少对故事里的老爷有些气愤,故事讲的义愤填膺,不时的还吐槽上两句那个老爷。 误三春以为她是那里听来家长里短,困得迷迷糊糊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只是这故事越听越不对劲,听到后面误三春整个人都精神了,也不困了侧身躺在床上目不转眼看着身旁的人儿听她讲着故事。见荷藕讲家仆发卖便没了忙问道:“后面的事,怀芷有没有讲给你听?” 小姑娘摇摇头说:“怀芷讲到这里就没了,相公也听过这个故事吗?” 误三春连连否认:“没有,这不是娘子讲的精彩,听得为夫都来了兴致想知后事如何呢?” 荷藕趴在男人怀里,学知茶馆里评书先生的话气绘声绘色的说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话刚说完,人就沉沉的睡去了,许是近来有些累了,还伴着轻微的鼾声。 荷藕的故事如同惊雷般再误三春脑海中惊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没了睡意的男人起身披了外裳,轻手轻脚推开了窗户,长身于立于窗前陷入了沉思。 -- 第103页 没过多久那只被误三春养来当信鸽的小鸽子煽呼着她那肥肥的小翅膀,朝误三春飞来落于男人的手心,男人取下那绿色丝带缠绕的迷信,又回桌案写了几字绑回鸽子腿上,将那个越来越肥的小家伙放飞了。 打开手中的迷信写道:“主子已道,明日夜半,园中相见。“男人拿起火折子,看后及焚,才关了窗脱了外裳上床将人搂在怀里合眼睡去。 第二日,荷藕拿着银票扣着张家的大门,开门的小厮依旧是她不认识的新面孔。 荷藕想难道大户人家,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吗,可是就算是全府上下都换了新人,那原来那些人平日里也都是住在附近的,怎么一个都没有碰过呢。 荷藕说明了来意,那小厮只让她等在门口,他去请主事的来。 那管家明白了荷藕的来意后,自是非常的感激同荷藕说道:“几日之内凑上十万两,真真真是要了我的老命,小娘子慷慨解囊,是我张家的恩人,我张家上下日后都会记得姑娘的恩情。” 荷藕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这本来就是应该给你们张家的,如今你们收了银钱我这铺子开着也放心啊。再说我这几千两银子与赎金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 管家接过荷藕手中的银钱,荷藕刚想告辞。却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应声看去三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正停在张府门口。 为首的男子玉面长身,一席白衣,头上带着银制镂空的冠子,只是看着眼中多少有些疲累。后面跟着的两个人,娘气些的仿佛受了伤,勉勉强强坐在马上,帝边那个些许强些。 那管家见了来人,箭一样的冲了上去扶着那人下了马道:“公子,你回来了。菩萨保佑,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那白衣男子看身荷藕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将荷藕的事同他讲了一下,白衣拿过银票递给荷藕道:“小娘子,雪中送炭,这份恩情张某铭记于心。如今张某已经脱险,这些银钱娘子还是拿回去吧。” 荷藕又将前面的话讲了第三次,那人见荷藕不肯接,只好作罢道:“也好,若是能让娘子安心接管沐园,这银钱张某便收下了,等着沐园开业那日,张某一定去捧场。” 荷藕见张家的人终于收了银钱松了口气,和张家人告辞后,欢快的像办宴会园子走去,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是怎么回来的?相着等忙好了,一定要和相公说说今天这件事。 白衣男子立于张府门口看着荷藕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将拿用手绢包着的银票重新包好,放入了胸口的隔兜里。 同身旁的管家道:“去查查这个小娘子。” 第5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张太医虽然昨天经过误三春连唬带吓的一番提点后, 虽然嘴上说着都要如实交待。 可是真的让他写起罪状来,依旧是磨蹭的不行,还时不时打上个瞌睡。 误三春想着这老头已经熬了两个晚上, 也怕他这个年纪的人吃不消, 别证据没拿到把人给熬死了那多不上算。 干脆由着他好好的睡了一个时辰, 才又把人弄醒了继续写,就这样磨磨蹭蹭的一直拖到下午才算是有了收获。 只是误三春拿过那自白书一看, 虽不是之前那般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桩桩件件都写的含糊其辞, 怕是都需要派人细细审上一番才能定论。 误三春将那自白书扫了扫, 大多是宫中密事, 想来也是太医吗?在这后宫之中, 总是为人所用的排除异己的。 想着这种事他这等小老百姓还是少掺和的好,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再说他也只是想拿张晗一家帮忙制作妃子笑这等毒物害人的证据,来将张晗绳之以法替他家娘子主持公道, 旁的人和事都与他无关, 还是交给县令的好。 再加上听了昨儿小姑娘讲的故事, 他对县令和怀芷的身份心里又有了个大概猜测。 想什么来什么,他还未去找县令。 县令那头便派了人来, 来人同误三春耳语道:“先生, 接下来审讯的便交由我们大人吧。我家大人的家人与这位太医是旧相识, 怕是也有很多答案需要这位太医来解答。” 误三春自是乐不得的, 刚抬脚想离开, 却被张太医叫住:“好汉, 你看我这儿都写了, 我的家人。。。好汗能不能高抬贵手。” 误三春看了看左右道:“老子应了你的事, 自然说到办到。但是你家人的命,老子说的不算,一会儿会有人来和你清算的。” 大牢改造的土匪洞,阴暗潮湿又密不透风,张太医这几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这味道实在是不好闻,想着一会儿还要去园子里找娘子,误三春交了状纸,头也不回的朝厢房走去,让人备水沐浴。 误三春走后,县令便命人将临时搭建的山洞拆除,误三春不是衙门中人,可以对着张太医连糊带骗的威逼利诱,可是他堂堂一县之令若是这样做日后必会授人以柄。 张太医眼见着刚才还在站岗的土匪都换了衙役的装扮,山洞内的黑布撤掉后,室内的光线明显亮了起来,连带着空气也流动了进来。 等适应了这光线的张太医再睁开眼看去,这那里是什么土匪的大寨,明明就是监狱大牢。 “老爷。老爷。” “爹。” “伯父。” 寻着家人的呼喊声四处张望去才发现上了当,两旁的牢狱中左边的监牢中正是他的夫人和小妾还有两个女儿,右边的监牢则是张晗和他的大女儿。 -- 第104页 张太医颓然跪地,朝着大女儿问道:“嫣儿,你们不是回京北上了吗?如何出现在这里?” 张嫣也不知道如何去形容前儿发生的事,知道张晗犯事后,她便听了爹的话不跟随他们一起回乡,即刻带着张晗北上回京。 下月初五便是她的好日子,只要她和张晗进了太子府,那便没人能拿张晗如何。 可是,二人才行至瓜洲渡口还未上船便被追来的锦衣卫扣下了。 押解回镇上的路上,刚好遇到了县令派来寻找张晗的铺头,便将她们交给了铺头和一同来寻人的贾家的家仆。 刚被带回县衙便被套了黑头套,塞住了唇舌和耳朵扔入了这里,这两日她也是度日如年,心神俱惊。 这时两个衙役开了牢门将张太医提了出来,二人架着他朝大牢的中央走去,张太医此时才想明白为什么前头那个假扮的土匪为什么每次同他拍桌子的时候,总会被拌一下。 他原来认为是土匪的山寨地面不平整,现在才明白明明烛火太暗那人被牢门绊住了,心下暗着自己愚蠢,这么明显的破绽竟然看不出来。 县令一身官服正襟危坐的坐在牢狱的中央,怀芷依旧是一身师爷的男子装扮坐在县令的下手,摆好笔墨纸砚准备记录二人的对话。 想着张太医年事已高,县令还让人准备了把椅子没让他跪着答问。 张太医看着对面两人瞬间有了精气神,早已没了刚才被误三春吓破胆的猥琐模样。 还未等县令开审,他到先反问道:“绑架朝廷命官,勾结土匪私设公堂,屈打成招,戕害忠良。是你一个小县令可以担当的得起的?” 张太医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心想两个小娄娄,便是真告上了大内,要他们的命的不过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自古以来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若是放在刚才对着那土匪,他实在不敢这样嚣张的气焰,但是如今就这两个小虾米,想捏死他们于主子来说不过抬抬手的事,就恁这两个黄口小儿,也敢和他主子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嫌命长。 县令拿着其中的一页的自白书道:“嘉和三年,你说皇后指使你在瑜妃的安胎药中下了红花,致使瑜妃小产,我若是没记错嘉和三年那便是当今圣上的第一子,虽说不嫡出,也是长子珍贵异常。” 县令的话还未说完,张太医便打断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些不过是我写来哄骗土匪的。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你以为就恁你,能定得了我的罪?” 朝着南面供手道:“我可是供奉了两朝的太医令,临行前皇后娘娘还亲自赐下懿旨,有这份懿旨在,就恁你们能耐我何?” 说到此张太医气焰更是嚣张的嘲讽道:“蜉蝣撼大树,可笑不量力。老夫奉劝你们,最好现在放了我,要不然我定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动不了你,那朕呢?”监牢长长的过道传来了帝王威严的声音,接着一声尖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张太医不可置信的看着县令又马上回头看着身后长长的过道内,越走越近的来人正是当今圣上,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如惊弓之鸟般颓然跪倒在地上。 县令和怀芷同众人连忙下跪高呼着:“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上审判台前道:“平身吧。” 皇帝同县令和怀芷语气柔和的讲道:“坐吧,坐吧。” 县令连忙将自己位置让给了皇帝,坐在了怀芷的位置上,怀芷则立他在身旁。县令从怀芷手中抽出了毛笔,柔声同她说道:“我来写吧。” 皇帝自然也将两个小人儿的互动看了眼里,只是笑了笑并未打断二人。 他一字一顿的朝张太医问道:“朕,能不能动得了你?” 张太医吓得连连扣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张太医,陛下再问你话呢?”皇帝的身旁的公公催促道。 张太医抖着袖子擦着汗道:“陛下富有四海,天地六合,四海八荒则是王土。我等子民则是王臣,陛下想要臣下如何便如何。” “哟,看来张太医还是很清醒的吗?没有被一张懿旨冲昏了头。”皇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轻声调侃着。 皇帝身旁的公公接话道:“想来是张太医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在宫中当差多年,难道不知道皇后娘娘的懿旨是用来规戒六宫中人的。张太医可不是猪油蒙了心,拿着个懿旨当圣旨用。” 张太医听了那公公的话,登时觉得身上冷汗直冒,吓得浑身哆嗦,连连叩首口中还嚷嚷着:“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皇帝拿起那自白书一页一页自顾自的翻弄着,像是没有听到张太医般,等将那一叠自白书看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好好说的吧,都帮着你的主子做了什么好事?哄得你主子连懿旨都给你下了。” 此时张太医早已磕的头破血流,听了皇帝的话,才回了神一脸血的抬着头看向皇帝却又不敢直视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在了头。 张太医结结巴巴的开口道:“那年,”复又抬头偷瞄了一眼皇帝的神色,又看了四周左右。 皇帝摆了摆手,公公便在场内的人都清退了。除了县令和怀芷便只剩下皇帝和公公,还有几个暗卫,这些暗卫都是哑巴也不能文墨,除了保护皇帝和杀人外没有别的技能。 -- 第105页 见周围没了人才缓缓开口说道:“那年瑜妃娘娘进了宫,娘娘风姿卓越,颜色殊丽,一入宫便是专房之宠爱。皇后娘娘本就多有担心,怕瑜妃赶在她前面诞下小皇子。多次让臣下毒,可是却都被瑜妃娘娘给躲了过去。” “后来,瑜妃娘娘真的有孕了。皇后娘娘便更加气急败坏,命令臣下若是不能去了瑜妃的胎,便要臣全家陪葬啊。” 说到此处张太医突然哭诉道:“陛下,臣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不得已不得已给娘娘下了红花。” 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后来,瑜妃娘娘果然落了胎。我计算药量给瑜妃下的药,所以这次落胎认谁也查不出来是人为,太医们也都是以为是娘娘身份弱,且未过三月胎盘不稳造成的。” 皇帝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张太医的叙述,县令的眼中却隐约有泪花闪过,怀芷则是红了眼睛,小手紧紧的拉扯的县令的官服的衣袖,她也怕控制不住下一秒冲下去和张太医拼命。 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当年宫内早已怀疑了皇后,也是因为这一场流产改变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运,她安家上百口人的命,她又向谁去讨? 第5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皇帝拿着那页写着嘉和十年的自白问道:“瑜妃的死, 是不是和你的主子也有关?” 闻言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怀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县令,县令只是摇摇头示意她听下去。 县令和怀芷都仔细看过张太医的自白书, 自白书压根就没有这件事, 关于瑜妃也仅仅只有关于红药落胎这一事? 张太医一边擦着汗一边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小声回答道:“陛下, 臣、臣。。。。” 张太医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皇帝打断道:“太医令,莫不是以为你当年红花落胎的事, 当天衣无缝的到无人知晓吧?” 身旁的公公也顺势敲打道:“张太医,陛下这是在给你机会。你可不要不珍惜。” 张太医吓得又连连叩头, 皇帝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场景觉得的厌烦开口道:“你的脑袋若是不像要, 朕现在就成全你。” 张太医在宫中侍奉多年, 最是熟悉这位皇帝性格。自从瑜妃和六皇子相继离世后, 皇帝便性格大变,打杀人不过便是他一句话的事。 哆嗦着说道:“嘉和十年,嘉和十年。臣下……” 皇帝看着他满脸血的样子实在碍眼,便挥了挥手道:“找个人给他巴扎一下, 弄干净些再见朕。” 同时又附身朝张太医道:“太医令也借着这个时间好好想想当年的事, 张家上下的命可就系在你的身上了。” 张太医被人带下后, 皇帝继续翻着那些自白书看到张晗的处同县令道:“听说这事的由头是因为你们县里一个点心铺子引出的?” 县令忙起身拱手垂头答道:“正是如此,案件能办的如此顺利, 那做点心的厨娘的相公也出了不少力。” 县令将他与误三春的计划和行事一一说与了皇帝听, 皇帝看了看县令道:“难道有人能让你青眼有加, 若是得空下次带他给朕见见。” “臣, 遵命。” “快坐下, 快坐下。”皇帝招手让县令起身坐下, 怀芷开心的在桌下拉着县令的衣袖, 两人相视一眼, 相视而笑。 县令对于误三春的身份多有疑虑,心里猜想他八成是个土匪,但见他行事果断,为人又仗义正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怀芷也想给误三春谋个好出路,这样荷藕跟着他也不吃苦。 所以,刚才才会在皇帝面前如此引见。 张太医再被带上来时,脸上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了,头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整个人仿佛也定了下来,不似刚才那般六神无主。 “说说吧,张太医你和你主子都做了什么好事?”皇帝的语气不容置喙。 许是刚才那一断包扎的时间让张太医好好的回想了过去,现在他整个人十分从容与流利的说道:“嘉和十年,皇后娘娘某日午后突然召了我入宫请平安脉。” “我想定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平日里娘娘从来没有这般急切过。入了宫才知道,当年红花的事被陛下知道了,娘娘说陛下生了废后的心思。” “瑜妃娘娘多年来宠爱不断,于嘉和四年诞下了六皇子,陛下更是珍爱异常,早就有了要立六皇子为太子的心思。如今借着红花的事件,刚好可以废后再另立瑜妃为新后,这样六皇子立为太子也名正言顺。” “皇后娘娘要我在陛下你正式下诏书前,除掉瑜妃子和六皇子。臣、臣一家老小的命都在皇后手里,这样的事只要开了头就没有结尾了。” “臣,也是费劲了心思,在饭菜里,衣物中,杯具绿植中都动过心思。可是自从上次瑜妃落胎后,陛下便将娘娘的太医换成了当时院正安怀仁。安太医医术高明,制毒更是一绝。所以臣的小把戏根本讨不过他的法眼,都失败了。” “后来皇后娘娘给了我一个方子,是宫中早已绝迹的秘药妃子笑的配方。这种毒物无毒无味,人服下后也不会当场死去,唯有情绪极具奕动时,才会毒发而亡。且这种毒若不开膛验尸根本不会查出有任何中毒的痕迹。” “许是臣学艺不惊,医者和毒者并就是一墙之隔。臣的医术不够精研,制毒上更是差之毫厘,廖以千里。”说到此处张太医自顾自的笑了出来:“可能天无绝人之路吧,就在臣以为不能如期制毒成功,必死无疑之时,突厥□□直带上京。” -- 第106页 “那一场动乱,直至嘉和十年才算是真的平定了下来。可是却也失了大半的国土,突厥的首领早就耳闻瑜妃娘娘颜色姝丽,在两方签订岁供协议的时候,见之惊为天人。” 微臣也是后来才知道:“突厥大军会剑指上京,我们如此落败。是因为皇后娘娘的母家不满陛下准备废后之举,故意给突厥人放了口子,并且大军放弃了抵抗,退避三舍故意而为之,不过就是想要挟陛下除死瑜妃,保住皇后娘娘一族的满门荣耀。” “那曾想后来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咱们被打毫无还手之意。突厥人本就是打秋风来的,从咱们这里多要些银钱美女,便会再退回老家。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如此容易,便扬言陛下若是愿意交出瑜妃娘娘,就即刻退兵。” “皇后娘娘听了这个消息开心的不行,想着虽然没有借着母鸡家的施压弄死瑜妃,送给突厥人也不错,只要瑜妃一走,六皇子一个小儿想结了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 “偏偏各地勤王之师,纷纷揭竿而起,一时间形势大变,突厥人频频战败。皇后娘娘见此,命臣必须趁着混乱之际结果了瑜妃母子。” “也是凑巧,那些日子里安院正也在炼药。我没事的时候便去给他帮忙,院正有教无类,这一段时间内我的医术突飞猛击,妃子笑就这样炼成了。” “皇后娘娘便在宫中寻人来试药,许是我实在未参透古籍。这药的效果不是十分稳定,有人服之即刻即死,有人则是三两日后才会见效。不过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只要能杀死人就够了。” “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嘉和十年,秋的一个晚上。瑜妃暴毙于宫中,当年年下六皇子也因思母过甚,郁郁而终。” 后面的事怀芷和县令两个亲身的经历者再清楚不过了,怀芷的父亲正是当时的院正安怀仁。 瑜妃的有孕时,刚好她的母亲也怀了她。六皇子降生时,瑜妃难产,生了三天二夜。他的父亲因在宫中当值,没来得及顾得上她的母亲,致使母亲产后血崩而亡。 瑜妃感念安家的恩情,便将她与六皇子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渐渐的长大后,哥哥便成了六皇子的伴读,她则是实常跟着当值的父亲去看瑜妃娘娘,与六皇子也算是从小的青梅竹马。 嘉和十年,瑜妃去世。父亲送了她和哥哥入宫将他二人好好照顾六皇子。 不出几日因父亲坚信瑜妃不是自戕而是被人投毒,向皇帝请命开膛查验,惹得这位当时痛失宠妃近乎封魔的陛下失去理智,寻了个由头将安家满门被抄,六皇子为保住她和哥哥,不到六岁的他跪求皇后娘娘恩准,他带她们兄妹二人去给瑜妃守灵,永不回宫。 即便如此丧心病狂的皇后也并没有放过他们,同意让他们去守灵不过是因为陵园偏僻更方便动手,除去他们三人。 嘉和十年的冬天,陵园突然走水,匆忙赶来的锦衣卫指挥使虽从火海中救出了她和六皇子,却没有来得及将她唯一的兄长救出。 那时怀芷和六皇子都惶惶不可终日,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那位锦衣卫指挥使是怀芷父亲的故交。将父亲死前炼制多日的假死药交于二人,他二人也是借了假死才换得一线生机。 后由又他安派人将他二人送去六皇子远在琼州的外祖家,才算真的逃出升天。可是,那位指挥使最后却因他们二人的死,被下了昭狱秘密处死。 “恒璂,这便是当年的真相。你愿意原谅父皇吗?”皇帝的突然发话,打断了怀芷的思绪。 县令连忙起身拉着怀芷走至台下,跪在张太医生身旁道:“儿臣……” 皇帝起了身朝他二人走来,一手一个扶起他和怀芷道:“当年父皇痛失你母后,觉得生不如死失了心智。才会如此大意,未顾及到你们,才会让你们受了这行多的苦。” 朝二他们附身拜道:“是父皇的不对,父皇给你们赔礼。” 县令忙将搀住皇帝:“父皇,不可。”怀芷却一动不动的立在他身旁,没有任何动作。 皇帝见状朝怀芷说道:“应该的,应该的,朕欠他们安家的何止是这一声道歉。” 县令拉着怀芷道:“父皇,怀芷她从小就性子扭你是知道的。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我带她休息一会儿去。” 皇帝摆摆手说:“无妨。朕还有几句话讲完了,你们便去休息吧。朕也乏了。” 皇帝手里那拿一卷自白书坐回了椅子上看着张太医缓缓说道:“张氏一门,戕害后妃,谋害忠良。查抄张家满门,张太医即刻处死。张家满门流放三千里。” 复又看了看县令和怀芷二人道:“恒璂封恒亲王,恢复安家太医院院正之职,加封安怀芷为如圭郡主。如圭如嶂,令闻令望,刚好配得上你安家刚正不阿的高尚品德。这里面还有朕对怀芷的期许,希望怀芷以后的人生美好澄澈。” 县令拉怀芷二人谢了恩,皇帝道:“朕也乏累了,至于点心铺的小案子,恒璂你做为一县之令,你管辖下的案件便由你来审理吧。” 误三春到园子时,荷藕正和各家的婶子们一起洗紫苏叶,这些紫苏叶中秋宴的时候,一半要用制成汁水用来洗水去腥气,一半要用熬成百合苏叶汤给客人饮用去螃蟹的寒气。 用量比较大,所以大家都坐在一起一叶一叶的清洗着。 -- 第107页 误三春见状也拉了个小木凳坐在荷藕旁边跟着一起帮忙清洗,荷藕见身旁坐了个人还以为是那家的婶子,头也没有抬的说道:“婶子,这些我一个人洗得完。你们去忙的别吧,这么多事呢。” 却听身旁传来一声轻笑声,抬头看去误三春一脸星星眼的笑看着她,荷藕惊喜的说道:“相公,你怎么来啦?” 旁边的几个婶子打趣道:“这小夫妻啊就是感情好。” 另一个婶子接道:“荷藕她相公也是会心疼人,你看看来了二话不说就帮忙干活,要是我们家那口子,不在旁边挑东挑西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你还指望他动手,门都没有。”婶子们附和着。 “咱们荷藕啊,可是找了个好相公。”几个婶子一起笑着看荷藕说道。 弄的荷藕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相公,我带你们去看看园子里布置。”拉着误三春跑开了。 荷藕拉着误三春从园子外围开始逛,边走边介绍道:“这外面一圈是留给小商贩做生意的,听说到时候还有秋兴呢。就是斗蟋蟀,荷藕怕误三春听不懂介绍,你看连台子都准备好了。” “前面的水榭都按照宾客一家家的分好了,给俺们这些帮厨的留了一间水榭呢。就是最左边那间,相公你看。”小姑娘手指着最靠边已经装上了纱幔的水榭,眼中是藏不住的开心。 拉着误三春走到靠近湖中央的岸边道:“相公你看到那个大游船没,到时候县令大人和他的家人就在那个船上赏月。” “老花匠再河岸两边摆放了好多秋菊,到时候在打上宫灯借着月光。镜中花,水中月定是妙不可言,十分好看呢。” 误三春看着荷藕激动的小模样,心正有一丝失落,主子还不知道他已经成婚的事,不知待主子知道了会如何处置。 用手轻抚着荷藕的发间,心下怅然若失,难不成这样岁月静好的日子,日水中捞月,镜里观花,皆是镜中幻象? 荷藕看到误三春脸上一闪而过的愁绪问道:“相公,怎么了?” 误三春将怀荷藕抱在怀里,用头蹭了蹭了小姑娘的颈间道:“无事,中秋夜相公带你去赏月。” 第5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夜半, 误三春站在县衙的厢房内朝严加把守的花园看去,主子把见面的地点就订在这花园里,更进步加深了他对县令身份的猜测。 常溪到时, 误三春已经在暗处等了他许久, 见他到了才从暗处走了出来。 常溪见了误三春探头探脑的朝他身后张望, 嘴里问着:“大哥,小嫂子呢?” 误三春用手一把转着他四处张望的脑袋, 拉着他一同朝花园内走去。 常溪不甘心继续问道:“大哥,你怎么和主子在一块的?收到你的回信楞是把我吓了跳, 主子他知道你和小嫂子的事了么?”后面的话常溪越说声音越小。 “碰巧而已, 还不知道。”误三春言简意赅道。 常溪还想说些什么, 误三春打断道:“快些走吧, 别让主子等久了。”常溪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扁了扁嘴跟了上去。 花园内最里面的厢房还亮着灯,二人快步朝厢房走去,此是厢房的门被从内推开, 屋内出来的人将他二人拦住。 误三春和常溪借着院内的烛火仔细看了看来人异口同声道:“公公近来可好?这是?” 来人正是那日皇帝身旁的公公, 笑着同误三春和常溪说:“劳二位大人挂念, 一切都好。总兵大人在屋里内,二位大人且等等。” 二人点点头与那位公公并肩立在廊下, 看着月空高悬的月亮。片刻之后, 门帘声响起, 总兵由小太监引起出了花园的二门, 公公才带着他二人进了内室。 书房内, 皇帝正坐在珠帘后的太师椅上, 见他二人准备行礼忙起身将二人扶了起来道:“在外面, 不用顾这些虚礼。” 误三春和常溪一左一右并肩站在案几前, 皇帝看着误三春缓缓道:“听说卿家成家了?” 误三春硬着头皮点头称是,皇帝依旧用那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本是常事。我看爱卿这样子是乐不思蜀,怕是连朕交待给你们的正事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吧?” 误三存连忙跪地道:“臣惶恐,还请陛下恕罪。” 常溪也跟着跪下求情道:“陛下,大哥他也是为了方便打探消息。” “常溪慎言。”误三春打断他道。 皇帝那苍老的眸子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打量着,片刻说道:“你们夫妻如何,我且不管。刚才西南总兵来报,三皇子在来这儿的路上被土匪劫了去。” “朕当初派你们来,就是因这西南匪患严重。清剿了多年都不能斩草除根,如今到好连朕的皇子都让劫了去,误三春你这就是你办的差事?” 误三春拱手道:“臣剿匪不力,请陛下治罪。只是请求陛下恩准,容臣救出三皇子后,再来伏法。” 常溪再旁边扒拉着误三春示意他别说了,皇帝看着二人小动作道:“怎么还真把自己当土匪,拉拉扯扯的看看你们两个那里还有个锦衣卫的样子。” “朕也没说要治你们的罪,你二人这个样子做什么,快起来。三皇子他可是远片突厥的大将军这点小贼还对付不了,早已平安脱险。” -- 第108页 常溪在旁溜缝道:“陛下,既然三皇子已经脱险。那我大哥的罪能不能?” 皇帝见二人谁也未起身,又亲自将二人扶起道:“虽然剿匪的事办的不力,但是朕根据爱卿传回的消息,找到了失踪多年六皇子,就算是功过相抵了。” 二人又连忙跪下道:“谢陛下。”常溪近来当土匪当习惯了,这一会儿跪一会儿起身的他还有点不适应,心里想着还不如一直跪着呢,跪了起,起了跪的累人。 误三春将他们本来的剿匪计划讲给皇帝听,而后又试探性的问道:“陛下,如今是否要将这日程提前?” 皇帝不置可否道:“不忙,老三在土匪那儿吃了亏,怕是要折腾上一回。” “那臣等要是否要协同三皇子一起剿匪?”常溪问道。 “他是少年意气,西南官匪勾结多年。那里是他一朝一夕间就可以扫清的。且让他折腾去,你们就按原计划行事。” 二人齐声答道:“是,臣等尊旨。” 误三春和常溪二人跪地扣首等着皇帝开口让他们二人退下,可是约莫等了有半个时辰,都未见陛下有任何要放他们二人离开的意思。 这样跪着着实是折磨人,误三春是个练家子出身到还好,常溪除了腿上逃跑的功夫好些,别的一概不通,没过一会儿便坚持不住,趴倒了地上。 皇帝这才老神在在的开口道:“瞧朕这记性,年经大了好忘事,都忘记了你们二人还跪着,卿家快快起身。” 误三春扶着常溪才刚刚起身,听到皇帝的声音幽幽传来:“自己主子的是谁,二位卿家可要记牢了。” 两人一听这话扑通一声又跪下了,皇帝看着他二人眼皮也未抬,摆摆手道:“行了,下去吧。” 出了门正见县令由公公引着朝内走来,误三春和县令二人打了个照面,县令看着出现在此处的误三春,瞳孔中先是一惊复又恢复了平静。 等在花园门口的管家看到出来的误三春也是一惊,忙一把拉过误三春道:“我家大人原来还想引荐先生给我家老爷,如今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管家言重了,不过都是给主子办事罢了。”误三春忙避嫌的说道。 “先生,哦不现在应该叫大人才是。大人,咱们县令老爷明儿要提审张晗,到时候各家苦主都会来,还请大人带着夫人一并出庭才好。” “那是自然,劳烦管家费心。”误三春和管家告别后,拉着常溪向现在所住的厢房走去。 “大哥,那位就是……” “回房再说。”误三春打断他道。 房间内,误三春将四周的窗户关紧,常溪自顾自的坐在茶桌旁一边揉着腿一边道:“大哥,主子如今是越发的会折磨人了。他今儿的话到底是何意?刚才那个人便是死而复生的六皇子?” 还未等误三春开口接话,常溪继续自言自语的说道:“听闻这六皇子当年可是被议过储的,后来病重去世,陛下追封为昭明太子。当今的太子是皇后娘娘嫡出,虽然庸碌无为,却也是陛下敬天地告祖宗册立的,这六皇子的身分如今多少有些尴尬。” “朝中局势力最近可有什么变化?”误三春拿着个小食盒递给常溪,“这是你嫂子晚上做的饭菜,我借口说留着晚上饿了吃给你带回来的。” 常溪也不管菜冷不冷,开了食盒直接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好吃,大哥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别扯着那没用的,问你话呢?” “太子庸碌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京里早有传闻说皇帝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只是前头大家都以为三皇子战功赫赫,便是论资排辈也排到他了,如今半路杀出个六皇子,这不是等于陛下再昭告天下,三皇子永无可能继承大统。” “大局未定,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误三春道。 “大哥,你说今天老头子是什么意思?是在敲打咱们?” 回来的路上误三春也想了这事,再结合如今的形势说道:“是敲打也是好事,接下来怕是为了这皇位京城里要乱上一阵子。咱们如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日后大统已定,咱们未曾参与过,虽说无功却也无过。” “自古以来,皇位这争都是血流成河,浮尸千里。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之则是家破人亡,满门抄斩的祸事。咱们不如就依主子所言,跟着他一条心便是,如今这形势与其押宝,不与退场。” 常溪听了误三春的话思忱着道:“那着土匪大会要不要想办法让它晚点开,剿匪的事咱们也拖一拖?” 误三春用眼神制止他道:“顺其自然吧,再说这西南山区里的土匪,你以为是咱们十天半个月就能清理干净的?” 常溪吃饱喝足误三春送他出县衙,常溪牵着他那匹棕色的良驹一脸难过的看着误三春道:“大哥,这些又没有看到小嫂子难过。” 误三春对着他屁股踹一脚道:“快滚。” 常溪翻身上马,拉着缰绳朝着马儿说道:“大红枣,咱们走。” 第5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中秋自古以来就是华夏民族最热闹的节日之一, 如今在嘉和这一朝,更是发展了一年之中除了之除夕之外的第二大节日。 往年过中秋都是贵家结饰台榭,民间争点酒楼玩月。今年因着县令大人要宴请家人, 提前置办装点了环湖的园子, 各家也都是想来凑个热闹。 -- 第109页 一大早最外围环湖的小商小贩们, 便大车小包的或拉或提带着大大小小的物件,等在园子门口进行例行检查后通关进入, 因着摊位是先到先得没有固定的,所以天还未亮, 园子门口便排起了长队伍。 园子中间那一层环湖的水榭是各家提前抽签定的位置, 十里八村的乡绅宗族约莫都是下午才到。 荷藕她们一众厨娘也是一早便起来忙碌, 虽说菜品菜式这两日众人已经来回反复确认了几遍, 上菜的流程菜品的摆盘也是确认了再确认。可是第一次盘这样的大席,荷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虚,不时想着若是相公在就好了,有了相公就有了主心骨。 晚上十里八乡有头有脸叫得上号的人都会来, 荷藕她们一大早真情为便是做切配, 要做摆盘的雕花也开始雕刻。 大家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 时间过的快,活干的也快。 突然忙碌的众人看着荷藕发出一阵笑声, 荷藕停了手里刀, 不解的看着众人, 回头看去才发现相公不知何时来了。 放下手里刀, 将手在围裙上反复擦了擦转身道:“相公, 你来了。” 误三春一边解着荷藕的身上的围裙一边和众人说着:“婶子们, 多受累。我家娘子我借走一儿。” 大家看他们小两口感情为他们还来不及呢, 自然无人阻拦, 再说晚上的大菜都是荷藕一个人烧的,这些切配活的她原也是不用做的。 众人朝他们齐声说道:“去吧,快去吧。”胖婶子更是将他们二人直接推出了厨房,连带着关上了门。 这一连串的动作,引得屋内的婶子一阵哄笑。 误三春牵着荷藕慢慢朝园外走去,一边摩挲着荷藕的手一边问道:“娘子,是不是想为夫了?” “相公,你说咱们是不是心有灵犀。我刚儿还想着若是可以看到相公就好了,相公就出现了呢。”小姑娘仰着头一脸星星眼的看着他。 误三春掐了掐荷藕仰起的小脸蛋道:“平日里我突然出现娘子说的都是你怎么来了,今儿说的却是你来了。” 荷藕没想到男人连着自己日常说的话,习惯语气都这么放在心上,心中感动见左右无人垫起脚在误三春唇上亲点了一下。 误三春扣着她的腰将荷藕固在怀里,轻声说道:“今儿要办正事,娘子别勾我。” 荷藕以为误三春只是想自己了来看看,待一会儿便走了,却没曾想被他连哄带抱的领出了园子,抱上了马才反应过来。 “相公,我还有很多事呢。你快放我回去。”小姑娘焦急的说道。 误三春亲了亲荷藕的额角道:“娘子,乖。” 园子外等着入园的小贩还在稀稀拉拉排着队,误三春翻向上马,一声长喝马儿消失在人群。 县衙门口已经左三层右三层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平日里没有这么多人,如今十里八乡的都来凑热闹过中秋,到将这县衙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荷藕看着这情景不禁问道:“相公,今天县令大人不沐休吗?还继续审案?” 误三春拉着荷藕像从人群中挤进去,可是他来回冲了几次都被人群给挤了出来,将荷藕抱在腰怀里,手紧紧的握住她的腰道:“娘子,抱紧我。” 话音刚落误三春抱着误三春一个纵身从众人头上飞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了县衙的大门口。 “哇!”下面看热闹的人群一起发出了惊叹声,连着县衙门口的两个衙役也一脸崇拜的看着误三春。 荷藕先是一脸震惊而后是一脸崇拜的看着误三春:“相公,你真厉害。县令大人也是个好官呢。” 男人在荷藕腰间的软肉处轻掐了一下,荷藕差没站稳正好摔入男人怀里,荷藕嗔道:“相公!” 男人边用手给给揉着那处,边说道:“娘子记住,这世上除了你相公没什么好人。”荷藕后知后觉才想明白,这是吃味了? 县衙的大堂内早已站满了各家的人,李家的宗老和寡母、钱三一和贾夫人,见荷藕和误三春到了,县令同样下面的衙役说道:“人到齐了,提人犯吧。” 带着脚铐手链的张晗和贾管家分别被押解上堂,张晗看向荷藕的眼中满是怨恨,仿佛是淬了毒。 张家的犯人一直都被关在一处,所以贾家的管家虽然也在牢狱之中却未曾张晗打过照面,如今见着了自是怒不打一出来,发了疯般的冲上去做她偿命,两旁的衙役使了大力才将人控制住。 李家的寡母和宗老还不知道为何张晗会出现在这里,只是看向荷藕眼中多是鄙夷和不屑,甚至还自动后退了几步像是怕沾染什么一样。 贾夫人比之之前憔悴了许多,整个人如风中柳絮,形容枯槁。那一双曾经清润明亮的双眼,如今却似一把在浸透了毒水的弯刀满是怨恨。 众人的目光都被还在不停挣扎的管家身上,她快步直向张晗啪的一巴掌甩在张晗,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扇完后她整个人也差点因为惯性摔倒在地。 这一巴掌下去在场的众人都掉吸了一口气,连着管家也不闹腾了。贾夫人稳了稳心神质问道:“你年纪轻轻的,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都给我肃静,公堂之上,你当是你们家呢。想打便打,想闹便闹。”县令拍着惊堂木道。 “张氏你下毒害李秀才、贾掌柜,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县令问道。 -- 第110页 张晗抬带着手链的手恶狠狠向着贾夫人所在的位置吐了血痰,慢条斯理的说道:“大人,凡事都让个证据。既然大人说人证物证俱在,就请上来,咱们当堂对证。” 妃子笑无色无味,服之也不会即刻便死。只有在人情绪剧烈变化时才会引起毒发,情绪越是激动,毒发的就越快,毙命的时间也就越短。 所以她坚信县令根本没有人证,也不出所谓的物证,这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她到要看看县令大人如何收场。 县令还未叫带人证,人群有一个小童抱着一只小黄狗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指着张晗道:“你这个坏女人,你赔偿我阿黄的命。” 张晗见那人小童衣衫破烂,一看就是再街头流浪的小乞丐,懒得搭理他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那小童不依不饶的说道:“那天傍晚你从做糕饼的人家出来,我见你提着个油纸包扔在了路边的土堆里,我以为是吃的就和阿黄一起去捡了起来。里面不是什么糕点是一个好看的小瓶子,阿黄心急添了一口就死了。你这个坏女人就是你把阿黄害死的,你赔我阿黄。” 张晗听了心道好笑一个两个的都让赔命,如今连条狗命都敢在赖在她身上,指着那小童道:“我明明是半夜去的……” 话出了口才发觉失言,看见误三春和荷藕怒道:“你们诈我,卑鄙。” 县令也不和她废话直接道:“张晗,还不老实交待,你毒害李家秀才和贾家掌柜的经过。” 张晗指着荷藕讥笑着说道:“我张家如今大厦将倾,多一条少一条人命又有什么干系。你们如今这般兴师动众不过就是想洗清她吗?” 荷藕平日从未张晗这样疯魔的模样,平日张晗都似小白免般,那怕后来也就是绵里藏针的有恶心,如今是彻底撕破了脸皮,连伪装都懒的伪装。 “你张家上下,制做宫中禁药,贩卖获利,戕害人命。便是这一条足可以灭了你张家满门,是如今圣上恩德,感念你张家在宫中效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留你们张家上下一命。你若是把这些事交待清楚了,便是你一人死,张家满门得以存续。若是你依旧冥顽不灵,本官只能如实上报,到是连累了你张家满门不要怪本官没有提醒过你。” “呵呵,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你觉得我还在乎张家的旁人是死是活吗?不过,既然被你们识破了,事以至此有些事总是要说清楚的。” 张晗看着荷藕说道:“你还真是好命,我费尽心机到头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家的寡母听了这话,声嘶力竭的问道:“他可是你表哥,你……你怎么下得了手啊?” “表哥,呵呵。表哥算什么,不过就是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吃了狐狸精一顿饭,便被人家连魂都勾走了。这样的男人我要他作什么,让他活着给我添堵吗?” 指着李母骂道:“还有你这个老寡妇,背信弃义。当年明明和我家定了娃娃亲,怎么我表哥他一朝中举,你们李家便是一朝龙在天旁人两脚泥?这婚约想毁是你们想毁便毁的吗?我张家世代行医,伯父是太医院的院正,那里比不上她这个克夫害人的灾星?” 李母素日便是个老实人,如今被张晗这一番话怼的竟答不上话来。 张晗指着荷藕朝李母说道:“你不是要找害死你儿子的凶手吗?哝,就在哪里。你去找她啊,怎么你不敢啊我带你去。”说着拼命拉着李母朝荷藕和误三春所站之处去。 李家的宗老一把拉起被拖曳倒地的李母,隔在张晗和李母中间。 李母看着张晗那疯魔的模样,又是恨又是心酸道:“孩子,这件事上多少是我李家对不住你。但是,当年我与母亲的约定也只是句玩笑话,不信你也可以去你问你娘。” “我们两个当时的想法若是日后你们相互喜欢,那便最好撮合了你们。若是孩子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们也都是赞同的。” “你表哥他从小从未忤逆过我半句,四五岁例开了蒙,数九寒天从未停过。那日从你们村回来了,为了娶荷家的姑娘,他在我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晗儿你心思我如何不懂,可是这么些年来,你娘与我都看在眼里,你表哥对你从来只有兄妹之情没别的。” “孩子是为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何能不心疼呢?和借你张家的势平步青云来比,我更希望他这一生,每天回到家推开门都是欣喜的。” “你这个老太婆,为了不让你儿子背上个背信弃义的名声。你在这里满口胡皱,表哥明明是爱我的。” 张晗指着荷藕道:“就是你勾引我表哥,要不然他也就不会死了。” 荷藕情绪有些激动的回怼道:“明明是你为了在你表哥面前装贤惠,让我做了菜给你送去,然后说是你做的。那日明明是迟了,要不然我也不会遇到你表哥。”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可以做得了主的吗?” “为什么在你这里永远都是别人的错,那你自己呢就没有错吗?就算你表哥背信弃义,他该死,我也该死?那我相公呢?你在引来群来想要他的命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我相公也和你定了娃娃亲?” 张晗笑声凄厉的说道:“我表哥死了,你凭什么活着?竟然还有脸再嫁给别人,我就是要看你人人喊打,孤独终老。这样也算对得起我表哥的在天之灵了。再说了与其等着被你克死,不如我早点送他上路,反正都是要死的,早一些晚一些有什么区别?” -- 第111页 啪的一声,荷藕一巴掌糊在张晗脸上。 打完人荷藕整个人也楞住了,她听了刚才的话,无名火起,想也没想的手便伸了出去。 误三春将打了人发楞的小姑娘一把拉到身侧,却见小姑娘眼角泛红,明显是激动了,估计若不是这人多估计还要扑在他怀里哭上一鼻子。 张晗脸上满是冷汗,咬牙切齿的看着荷藕说道:“怎么找了个乡野村夫,胆子大了还敢打我了。” “打你就打你,难不成还选个黄道吉日不成?”误三春听了荷藕,差点没笑出来,娘子真是越来越有他的风范了。 县令拍着惊堂木叫道:“肃静,都本官肃静。这是县衙大堂,你们以为是大街上呢,小姑娘打架扯头花,你揪一挫,我薅一把?” “罪妇张氏,毒害李家秀才,贾家掌柜你可认罪?”县令问道。 “我认。”张晗回道到。 “罪妇张氏,毒害两条人命,于今秋后问斩。”县令判道。 衙役押着张晗回大牢时,经过贾夫的身边时,张晗抓着贾夫人挥起被手链锁的手回了贾夫人一巴掌,那一巴掌张晗也使尽了全力,贾夫人的嘴角渗了出血迹。 张晗指着贾夫人和管家道:“在场的他们李家,她荷藕都可以指责我。但是你们贾家没有资格,你们贾家贪心不足,欲壑难填,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你们贾家罪有应得。” “将人拉下去。”县令怕在闹起来,催促着让衙役将张晗押了下去。 贾家管家见此忙上前道:“大人,竟然嫌犯已经抓到。那小人的嫌疑也已经洗清了,小人也可以出狱了吧?” 县令看着那管家道:“无商不奸,但是做的谋财害命份的却是少有。你和你家主子的良心都太黑了。” “本官就判你们将倒卖盗版月饼的营利尽数赔付给荷藕,同时将欠人家钱三一的月饼也尽数补齐。至于你们家与荷藕的订单合同,就此作废。到于你吗?便罚你扫上三个月大街,期满便无罪释放。” 县衙外的围观群众没想到,今天竟然看了这样一场大戏,想来这日后茶馆里的评弹说书都够上说一阵了。 县令大人在一众群众高呼:“青天大老爷”的呼声,说了退堂便带着怀芷离开了。 误三春送荷藕回去的路程走的特别慢,他小心的观察着小姑娘的表情,本来是在中秋宴前把这事给解决,让小姑娘开心些。 可是这一路上荷藕都闷闷的不说话,他心里又有些慌了。转念一想小姑娘这么重感情的人,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这样伤害,怕是即使知道了真相,也会难过上好久。 下马的时候将荷藕从马上抱下,小心翼翼的问着:“娘子,是伤心了吗?” 回来的路上荷藕想着张晗的话,就发同说的一样,她本来就是死罪多一条命少一条命,原本就没有什么大区别。相公,这么费尽心思不过是想洗脱她身上那些闲言碎语,想让日后再也不会被谣言中伤。 听了误三春的话才回过神来,摇着头说:“没有,相公我很开心,谢谢你。” 朝园子的大门走了两步,又朝误三春跑了过来,啪叽在男人脸上亲了口小声说道:“相公,那你晚上要早些来接我哦。我有礼物要送给相公的。” 第5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回到园子里已是下午时分, 园内的众人都各自为晚上的宴会的准备着。 一路走来荷藕和几个相识的小摊小贩打着招呼,湖中央的画舫里,锦娘正带着其余的舞姬反复练习着。 画舫正对着主宴会的游船, 这几日晚上, 画舫上的众舞姬都会进行排练, 荷藕她们没事了,也会坐在岸边看她们跳舞。 听见荷藕的声音忙停了动作, 朝船头走来同荷藕喊道:“姑娘,东西好了, 得空你来取。” 荷藕同她点了点头, 快步朝后厨走去。 晚间的饭菜不似平日里办婚宴酒席那般的繁复, 先是四时八节的冷菜大拼盘, 吃得约莫差不多了再上一轮的热菜,最后就是压轴的清蒸菊花蟹配上花雕酒、月饼拼盘和瓜果梨桃。 中秋宴各家图都是团圆赏月,所以菜品少了菜色也不会太过荤腥,主要和中秋一个雅字, 所以荷藕和各位厨娘也能轻松些。 荷藕回来时, 众人早已将冷菜准备好, 有的婶子在小心翼翼的装着拼盘,有的则是在切着后面准备下锅的热菜, 荷藕和众婶子打了招呼, 净了手坐在胖婶旁边和她一起绑着螃蟹。 及至傍晚, 红日西垂, 霞光漫天, 晚宴准时开始了。 一个个身着碧绿色纱裙的婢女, 纷至沓来在厨房院内的长桌, 一一取好已经装拼好的冷菜拼盘朝园内走去。 荷藕她们虽身在后院的厨房里, 却也能感受到外园内,宾客纷至沓来,车水马龙的喧闹声,只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便知外间是何等的热闹。 暮色低垂,外间传来丝竹声声,想来是画舫上的歌舞表演开始了。 第二轮的热菜已经上过了,接下来便是等管家再来传菜将螃蟹装盘并着月饼瓜果一并呈上便可,想来也没有什么事了。 荷藕同赵婶子道:“婶子,我看这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一会儿。” 赵婶子见状道:“不同咱们一起去外间瞧瞧去?这样的热闹咱们可是从来没瞧过呢?” 荷藕摇了摇头,想着误三春还在等她,再说这几日的排练天天晚上的节目她都看过了。 -- 第112页 赵婶子看着她笑了笑说:“且去吧,别让你男人等急了。” 胖婶子见荷藕要走,忙拿着食盒装了几样菜塞到荷藕手里道:“晚上都没来及吃饭,带着同你相公一起吃。” 荷藕同众人告了别快步的朝画舫走去,锦娘的舞姿出众所以最后压轴出场,现在去找她还得及。 画舫后岸的那一排厢房便是锦娘她们的房间,锦娘正站在小院的圆拱门下焦急的朝外望着,见荷藕来了忙上前拉着她朝房间走去,边走边道:“你不在我便要寻你去了,快去换了衣裳我给你上妆。” 湖中心的大船上,皇帝坐在圆桌的正中央,县令坐在他的左下手,怀芷次之旁边围着一群随行的大臣和亲贵,皇帝的右手边的位置还空着显然是有人还未到。 湖面中一叶小舟慢慢划过朝着大船缓慢的靠近,舟上为首的男子一身浅蓝色的锦袍,头上速着白玉雕的冠子,借着月色朦胧仿佛是动了凡心的神仙真人。 引得的岸上各家的小姐们纷纷侧目,行动快的人家已经开始着人打听这是谁家的公子。 大船内人未到声先至,隔着珠帘便听到有人道:“儿臣,来晚还请父皇恕罪。”说话的正是刚才那们神仙般的公子。 皇帝摆摆手道:“无妨,无妨。恒律啊,快来见见老六,你们哥俩也好些年没见了吧?\ 县令起身看向掀起珠帘走进的人,轻唤了一声:“三哥。” 恒律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县令,三两步走到他身旁两兄弟不顾众人的抱在了一起。 恒律抱着县令说道:“小六,你还活着真好。” 县令回道:“三哥,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皇帝打断二人道:“老六找到了,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叙旧。快各自落座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什么体统?” 恒律坐回到座位上,皇帝夹了一个螃蟹给他道:“你在晚些来,就剩下螃蟹壳了。” 对面画舫里的丝竹从之前的欢快转换为沉静,连着画舫的大船也缓缓的向后驶离,一叶叶小舟接踵而至。 连带着四周的烛火也渐渐熄灭,唯有各小舟前坠着免儿灯和天上的圆月,散着发幽幽的光,一时间众人眼睛都被吸引住了。 皇帝和众人更是放下手中的碗筷,出了船仓行夹板上,那里早已布置好了桌椅瓜果等众人在此赏月。 锦娘生的极美,长眉毛肩,身姿卓越,眼光亦如星子流转,一席红衣,脚踩莲舟,银色的流苏映着烛光伴随着锦娘的舞姿,时不时发出一闪一闪的光,好似天上的星子在眨着眼睛。 锦娘的小舟排在最前头,小舟儿在水中摇曳生姿。借着月光伴着灯火湖面上还有淡淡的水雾,美得似幻似真如同仙境般,她们一个个似是月宫中的仙子。 众人都被锦娘的舞姿吸引,怀芷、县令和三皇子恒律却在原位没有动。 恒律起身走道县令身旁道:“皇后所估的事我都已知晓,三哥帮你再添把火如何?” 见县令略有疑虑的看向他继续道:“三哥来的路上让土匪绑了,想来小六你还不知吧?你可知绑我的是谁?” 见县令不答,恒律接着说道:“是太子。” “什么?”县令不敢相信的回道,复又平静的说道:“这是他们母子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小六如今咱们必须合在一起把他们母子二人除了去。他还未继位就已这般心狠手辣,若是日后……你我二人还有活路可走吗?” “三哥,”县令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皇帝打断:“你们几个小的,不要在哪儿说小话了,快些过来。” 恒律上前单膝跪地附身道:“父皇,儿臣有事……” 皇帝摆摆手道:“今儿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有什么事明儿再议。” 见状县令一把拉起恒律道:“三哥,你喝不过我便要向父皇讨救兵。我可不依,咱们兄弟今天不醉不归,拉着恒律朝二人的位置走去。” 皇帝看着二人颤颤巍巍的身影眼含热泪道:“他们兄弟二人从小关系便好,这么多年是朕做错了。” 太监一边递着帕子一边安慰道:“如今,这不阖家团圆了。两位皇子啊如今也都是人中龙凤了,日后也定能相互依傍相互扶持的。这是好事,陛下应当开心些。” 荷藕换好装扮提着食盒出来的一路上,被两旁的小贩夸了一路,都说她像月宫中的嫦娥仙子,夸的荷藕都不好意思了,加快了脚步。 出了门刚好见误三春牵着烈雪等在门口,看来是已经来了一会儿。 误三春看着门口的小娘子,身着银白色的水袖长裙,腕间还搭着绣着银线的白色披帛,头上的银色流苏来回晃荡着,可见来人是有多争切,手里还提着个食盒,小脸红扑扑的让人想咬上一口。 误三春翻身上马,一把荷藕那不堪盈盈一握的腰间将人提上了马,变魔术似的从左侧提了一个免子灯塞在荷藕手里。 那免子灯上面有一根木头杆用细线栓着连着小免子的耳朵和脚,亲亲向上一提小免子的耳朵和脚蹼便会动,像是正在奔跑一样。 荷藕靠在男人怀里摆弄着免子灯,也不顾两旁路人传来的目光,笑着同误三春说道:“相公,这个免儿灯做的可真巧。” 误三春答非所问的说了句:“娘子,今晚也很美。”连忙又跟上一句:“坐好,走了。” -- 第113页 烈雪脚程快,没一会儿便出了镇上,走到乡间的小路,越走荷藕越得奇怪同误三春说道:“相公,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男人轻笑看向两旁错落有致的树林,轻轻扯开了荷藕腰间系着用来固定衣裳的轻纱,蒙在了荷藕眼睛上在脑后打了蝴蝶结。 怀中的小姑娘连忙慌了神,可是左手提着免儿灯,右手又拿着食盒根本腾不出来手来拉,只好娇声嗔怪他道:“相公,要做什么啊?” 男人轻拥着荷藕,将免儿灯和食盒从她手中拿出,分别挂在了马鞍两旁,将人儿拢在怀里在荷藕耳边轻声道:“娘子,乖,今天咱们换个花样试试。” 荷藕本来对这事便没什么经验,她那点可怜的经验也都还是误三春传授的。 如今一听误三春的话心下一惊,如今不仅是在外面还是在马儿身上,这怎么行? 连忙伸手去拉眼上蒙着的纱带,男人的大手一把团荷藕的一双小手,轻轻的箍在手里不让她乱动。 月白色的外裳因没了丝带的束缚早已松散,摇摇欲坠的挂在荷藕身上。 自从婚后荷藕丰/腴了不少,借着月光,男人才看清今天小姑娘穿的是件同样月白色的小衣,上面用银线绣着两只红着眼睛的免子,男人见此不免喉咙发紧。 男人的手常年握剑虎口早已磨出了茧,薄薄的茧滑过那银线绣着的红眼免儿,手掌过处带起阵阵划破银线的摩挲声儿。 荷藕抬手去阻拦,却被男人将手反手扣在了手掌心内,继续同那银线绣着的免儿玩闹。 荷藕内心又惊又怕,软着声同误三春求道:“相公,别闹了。” 误三春轻吻着小姑娘的发髻容她领受自己,轻咬着荷藕的耳朵哑声道:“娘子轻声些。” 被纱绸蒙着眼,荷藕的感观变得的更加敏锐。 借着月光看去,马上的人儿,罗袜轻解含羞欲落,将将的挂在玉足上。月银色裙摆间那一截莹色的玉腿随着马匹的走动,若稳若现比这月银色的裙摆还要白上几分。 怀中的人儿,腰倦髻松,扶而不起,呼吸急促轻匀着气,脸上则满是绯色。 山间雾气深重,两旁的树枝布满了露水。绿叶上盛着雾气凝结的露珠,随着山间呼啸的风声轻轻摆动,时而滚落的硕大露珠,将这山间静谧的夜与月都一同浸甜。 不知过了多久,荷藕眼上的纱绸被男人轻轻扯开。 男人翻身下马,理了理她的衣服一手将她从马上抱下,荷藕全身发软依靠着他才勉强站稳。 看着小姑娘嗔怪的眼神,男人嘿嘿的笑着,拿起手中的纱带,上面早已被泪水浸湿,误三春吻了吻那丝带,复又将丝带叠好放入怀中。 搂着荷藕将免儿灯递给她道:“还站得住吗?”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点点接过免儿灯,手还是有些逗的。男人一手扶着她一手拿着马鞍和食盒,同烈雪道:“你也找个地方去洗洗。” 荷藕听了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虾子,低着头对着误三春的大脚狠狠的踩了上去,男人却只是嘿嘿的笑着认她做怪。 山洞内灯火通明,有几个泉眼在冒着热气,最大处的泉眼旁还有一张石床,误三春将马鞍扔进了最外头的一个小泉眼里,食盒也放了地上一把将荷藕抱着朝内里的石床走去。 荷藕紧紧的握着免儿灯,大眼睛看着他眨巴眨巴,心想着她是不是应该和各位婶子学学驭夫术,相公实在是太不知节制了。 男人将她放在石床上却并未有别的动作,床上早已铺好了厚厚的被褥想来相公准备的也不是一天两天,荷藕翻了个身朝里滚去,却被男人拦腰给抱在身下。 男人哑着声轻喘着问道:“娘子,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为夫?” 荷藕才想起要跳舞给他看的事,她在园子里见锦娘今儿跳的舞着实好看,便想着学了跳给误三春看,只是她没什么舞蹈功底,锦娘知道她是要跳舞相公看后便教了她一套的简单的,就是有几个动作荷藕觉得太露骨了,她偷偷给删除了。 想到刚才一路上男人对自己的欺负,故作生气了的说道:“相公总是欺负我,没有了。”却不知她自以为发怒的语气,在男人听来如同小猫咪撒娇一般。 误三春亲着小姑娘的髻角道:“胡说,明明是疼你。”坏笑着看着荷藕说:“那忘记了,为夫帮你回忆下。” 荷藕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连忙道:“想起来了,相公你先起来。” 男人扶着荷藕起身,两人相视而坐,荷藕红着脸说:“我给相公跳个舞,好不好?” 误三春其实在看到荷藕这身的装扮的时候,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只是娘子亲口出来的和他自己猜出来的总归不一样。 “好。”男人宠溺的朝荷藕说道。 荷藕系着衣服,朝男人要着束衣的带子,男人缓缓的从怀中拿出,却不给她荷藕上上下下的抢了几回都没抢到,却被男人困在怀里将那条丝带又系在了眼睛上。 小姑娘气急道:“相公,这样我怎么跳吗?” “乖,就在床上跳。被子多不会有小石头硌到脚,这石床够大,娘子放心为夫在旁边保护着娘子呢。” 荷藕心里虽然气,但是想着说好了是送给相公的礼物,又想着蒙着眼睛也好这样如果跳得不好也无所谓反正她自己也看不到。 -- 第114页 扑通一声男人跳入泉眼中,拿起配剑横在水间,用手敲击着剑身,洞内空旷这一声声节奏悠长舒缓,荷藕跟着乐声缓缓起舞,舞到兴处连转了几个圈圈,身上那一片式的外裳也跟着飞了出去。 荷藕觉得身上一轻,凉风习过顿时乱了阵脚,一不小心绊倒了自己,朝下载去,不偏不倚摔在了男人的怀里,男人手中的配剑也在荷藕倒下那一刻扔了出去。 此时山洞里还回响着,那配剑落地的声音一层层回荡着。 荷藕平日里便有些怕水,如今这状况蒙着眼睛突然摔下更是怕急了,紧紧的抱着误三春。 男人手臂穿入水中,提臀将荷藕抱至与自己齐平,坏笑着说:“娘子,这回可是你主动投怀送抱。” 荷藕因为怕水紧紧的扒着岸边,这到时方便男人,云收雨霁时,男人轻轻扯了荷藕眼前的丝带,将人环抱在怀里,靠着温泉的石壁休息。 荷藕困的迷糊枕着误三春的臂膀朝上看去,泉眼所对着的石洞顶处是空的,刚好可以看到那一轮圆圆的满月。 荷藕仔细看了看,那洞穴顶出打磨的十分平滑想来不是自然形成而是相公专门挖的,在男人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小声道:“相公,是你吗?” 误三春抬头看着夜空问:“那娘子喜欢吗?这一轮独属于娘子的满月。” 荷藕睡意朦胧,点头说着喜欢,转眼便靠在男人怀里睡着了。 男人无奈的轻了轻的小姑娘还挂着泪珠的眼角,轻声轻语的说道:“愿得年年,常见中秋月。” 第6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昨日被男人折腾到半夜,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在男人怀里睡着了,本以为今天能睡到自然醒。 那知天才刚刚破晓,外面还是乌漆嘛黑的她就被误三春给唤了起来。 荷藕带着起床气一脸不解的看着误三春, 男人看着小姑娘那委屈的小模样, 连眼神都在控诉他。 将人从被子里剥了出来, 用自己的外裳将小姑娘裹了起来,横抱着朝外走。 看着小姑娘身上的点点青紫, 斑斑痕迹,男人想着昨晚他确实有些过分了, 略有些歉疚的道:“下次为夫会克制一点。” 荷藕听着男人的话, 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心想相公在这件事说的话从来没有靠谱过。 荷藕看着洞内的一片狼藉, 就想起两人昨日是有多荒唐,放在洞口的免儿灯还亮着,在漆黑的黎明中发着微弱的光,被扔进水里的马鞍已经浮了上来, 食盒还规整的放在免儿灯旁。 她的纱衣早已掉进了温泉中, 漂浮在水面上, 湿哒哒的无法再穿,此时她裹着相公的长袍, 男人则是穿着一身白色的寝衣, 山里晨间风大却觉得男人身上一片温热。 出了洞口入目是一颗长的极盛的桂花树, 看着树干枝叶的蔓延伸展是颗有年头的老树, 最近气温骤降别处的桂花都谢了, 这颗老桂花树怕是位置好, 每日正对着太阳如今开的正盛。 二人并排靠着大树坐下, 天将破晓山间多雾气起了云海, 破晓的云海翻腾滚动,一轮红日缓缓冒了头,一缕阳光透过黑暗的缝隙,耀眼的光芒像触角一样探寻着这个混沌的世界,如同一双大手瞬间将这个黑暗撕开。 荷藕惊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太阳从云海间升起的那一刻,万丈光芒照在他们身上,她觉得整个身子都暖和了,山间风似乎也变得了柔和了许多。 听着身旁的男人说道:“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荷藕不解的看着他,问道:“相公再说什么?”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坐在自己腿上,头颌在小姑娘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天上的月亮许是不知道这世间弯弯曲曲的心肠,但是日出东方,光芒四射,可以将世上的魑魅魍魉全部消灭。” 荷藕回头时刚好太阳的光照在男人身上,云破日出,他便是属于她的那道光。 荷藕在腿上转了个身,跪坐在男人腿上双手环着男人的颈间,荷藕很少这样主动,紧张的不敢看男人,羞的面颊通红连着红到了耳根。 扶着男人的肩膀,附身轻吻着男人,蜻蜓点水的亲了两下便想跑却男人反手压了树干上,小姑娘娇娇怯怯的道:“相公,谢谢你。” 男人轻解着裹在荷藕的身上的长袍,挑眉的邪气的说着:“不接受口头感谢,换种谢法。” 那一树的桂花开的正盛,随着树干的晃动扑簌簌的落了一地,周围也慢是桂花的香甜。一场□□终了,男人抱着荷藕回山洞里清理,荷藕被男人像抱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头压的男人的肩膀上看着身后桂花树下那一层层扑满的桂花,面上一红。 男人顺着荷藕的眼光看去,挑了挑眉问道:“没吃饱?” 怀中的人儿听了这句,脸上的红润还未褪去,又倏然掠过一片红晕。荷藕缩在男人怀里绕着手指头小小声的反驳道:“我、我只是觉得桂花的气味香甜。” 上方的男人嘿嘿笑着道:“娘子,酿的桂花蜜更甜。” 荷藕想着刚才的荒唐事,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如今还被男人来取笑,气得起身隔着寝衣朝男人的肩膀咬了一口。 两人在山洞里过了几□□升暮归的日子,误三春才带着荷藕回了村。 刚进村赵婶子看到她,忙追了出来递给她一个小包裹里面这次的赏钱。 荷藕打开足有一百两,“这么多呀?”小姑娘不敢相信的问道。 -- 第115页 赵婶子笑着说:“是呢,县令的家人估计是个财主,人人都给了一百两赏钱,你走得早我便给你带回来了。” 夫妇二人同赵婶子道了谢,便牵着烈雪悠哉悠哉的朝山顶走去。刚到走到家门口,便见院门大敞四开,荷藕想难不成进了贼? 可是这四周都有邻里,这贼也太大胆了吧?误三春让她等院外,自己提了剑朝院内走去。 却见怀芷正扬着手中的小米再鸡圈里喂鸡,怀芷回头见是误三春略到失望的问道:“你媳妇儿呢?” 误三春无奈的摇了摇头,指向门外正和烈雪躲在门口扒着篱笆偷看的小姑娘道:“娘子,进来吧。” 村里统共就这么几户人家且民风淳朴,荷藕和误三春两人出门一般都不会落锁,只是将门搭上便是。 这才方便了怀芷,怀芷一身师爷的打扮,村里多少有人见过她。所以才她也没有什么防备,她便自顾自的进了荷藕家,等了无聊喂起了鸡来。 怀芷一把拉过荷藕走到鸡圈前道:“你们这几日却哪儿啦?我来都了好几回都没见到你人,你看这些鸡都是我给你喂的,那几头猪是隔壁家的胖婶子每天来帮忙从他们家的猪的口粮里分一半来。” 怀芷拉荷藕时稍有些用力,衣领有些歪,怀芷看着里面的斑斑点点朝误三春道:“你糙汉子知不知道怜惜人?” 荷藕又羞又怯吓得忙用手去捂怀芷的嘴,正在给烈雪卸马鞍的误三春听了这话脸都黑了。 荷藕不等男人反应过来拉着怀芷径直进了屋,回了卧室推窗看去见男人还在马厩前给烈雪添草,脸上的羞怯才少了几份。 自箱笼里拿了套衣服准备将身上这一身舞蹈服换下,怀芷围着荷藕转了一圈,从上到下将荷藕打理了个遍。 荷藕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按着她坐下说:“哎呀,你快坐好。我去里面换个衣服便来。” 怀芷却不依凑到荷藕耳边问道:“小荷花,这几日和你相公做什么去啦?” 荷藕也不理她,自顾自的进了里面去换衣服,将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换了身莹黄色暗绣着姚黄牡丹的上袄,下身着白色绣百花戏碟的百褶裙,头也重新束了个髻头插上怀芷送的那只玉珠钗。 怀芷见了啧啧感叹:“美人儿就是美人儿,随便弯个发髻插根珠钗就有倾国倾城色。古人说清水出芙蓉诚然不欺我。” “惯你会贫的。”荷藕打开桌上的蜜饯盒推到她面前道:“吃吧。” “小荷花,你这是想堵我的嘴啊。要是把我的嘴上堵上,小荷花你可是损失大了。这几天可是发生了好大事呢?” 荷藕一听来了精神坐在她旁边,将蜜饯果子讨好似又朝前推了推道:“果子你先吃着,我再去给泡壶好茶,蒸几样点心你一会儿慢慢说给我听啊。” 荷藕下楼来到厨房,男人已经将灶台热了起来,笼屉里正蒸着荷藕许诺给怀芷的点心。 误三春见小姑娘换了衣裳站在门口道:“娘子,过一刻钟再来快好了。”将茶壶递给荷藕:“先把茶端上去。” 荷藕看着误三春刚想问他怎么知道,男人却笑着说:“怀芷那个馋嘴,来找你除了吃还是吃。” 荷藕想反驳她又实在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嗔了男人一眼道:“相公,怀芷也有很多优点的。” 男人推着她朝外走道:“行了,快去和你的闺中密友吃茶聊天去吧,糕点等下蒸好了我给你们端上去。” 荷藕端着茶水上楼,怀芷正吃着盒子里的蜜饯果子见荷藕端了茶来拿起茶杯便倒了起来,一饮而尽问道:“这是什么茶味道香甜可口的。” “是桂花酿。”荷藕说着话时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怀芷歪着头看她打趣道:“喝茶就喝茶,你脸红什么呀?对了给你讲这几天发生的大事。” “张晗她们家被抄了,也不是单只她们家是她们张氏一族无一性免都被抄了。张晗昨日也问斩了,我来了好几次想带你一起去看呢,你却都不在家。” 荷藕听着怀芷的话,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秋后问斩具体是什么时间她也没有个概念,本以为还要很久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和张晗是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曾几何时在荷藕心里也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一般,在她人生中的那断黑暗里,在遇到误三春之前,她也曾经判离众从逆向与她同行,也曾给她的生命里带进过温暖。 事到如今天她对张晗更多是惋惜而不是恨,怀芷见荷藕有些荒神以为她是吓到了,用手在她眼晃动着。 刚好此时误三春端着几样刚出锅的点心推门而进,一盘盘的摆在荷藕和怀芷面前,早上小姑娘赖床也没吃什么东西如今且是饿了的。 荷藕的看着误三春,眼眶有些微红接过他手中的碟盘小声说着:“谢谢。” 她如今才明白男人拉着她去山间小住是为了什么,糊弄她说什么是想放个假都是假的,就是怕她知道这个消息难过。 怀芷拿起盘中的糕点边吃边道:“你们两个平日也是这样谢来谢去的吗?都老夫老妻还这么客气吗?” 误三春端了一盘点心直接放在怀芷面前冷冷的道:“吃吧!” 不用想也知道怀芷这个快嘴的定是把张晗问斩的事同他家娘子说了,若是置身处地的换位思考或许的他也会难过,在人命面前很多东西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 第116页 转头又柔声同荷藕道:“无事的,娘子莫要多想。”临出门前又回头嘱咐道:“娘子,临近秋收咱们村里的屯粮的粮仓要在修建下。一会儿我同村里的男人们一起去修补。要是饿了就找些点心蜜饯垫垫,等我回来再给你做饭。” 怀芷看着这两人依依不舍的模样在误三春走后同荷藕吐槽道:“小荷花,你不仅人美厨艺好。这找男人的眼光也不错,你家这头犟驴在外面对谁都是一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对你却是打心眼的疼惜啊。你说你一个十里八乡有名的厨神,他还怕你累着让你等着他回来做饭。” “哎,我现在啊都被你们的狗粮给喂饱了。” 荷藕被她说的不好意思打岔道:“上次讲的那个故事有结尾吗?” 怀芷一听这个来了劲全然不似上次那般难过,“哎呀,这事还真有结局。不过咱们先说别的一会儿我再给你讲这事。” 怀芷故作玄虚的说道:“你知道吗?京城里的皇后娘娘被废了,连着太子也被圈禁了。” 荷藕也没想到不过山中几日外面就翻了天,不过皇后娘娘姓什么名谁长什么样她都不知道,所以触动也不是很大。 只是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那是多么尊贵的人呀?怎么说废就废了呢?” “听坊间传闻是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想要排除异己,为了扫清障碍找了土匪把三皇子给绑了。谁知这三皇子是武将出身如今的镖骑大将军,竟然从土匪窝里杀了出来,在皇帝面前参了他们母子一本,连带着还有一些陈年旧来被挖了出来,陛下一怒之下就下了旨意。” 听了怀芷的话,荷藕吃着点心感叹道:“看来人家说伴君如伴虎真是没有说错呢。” “哟,对了。”小姑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同怀芷道:“你说土匪我想起来,就是那个张家你还记得不?他家那个什么堂兄不是也让土匪绑架了,我隔天去给他家送铺子钱,张家被绑架的堂兄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回来了?便是皇商怕是不能一日调配得到十万两现银,这事等回去了我得查查去。”怀芷道。 第6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怀芷将前几日在大牢发生的事, 稍微改了改人位称谓,一点点复述给荷藕听。 荷藕听得认真连糕饼都不吃了,只是拿在手里聚精会神的听着怀芷讲故事, 听到故事的结尾荷藕反问道:“那个大夫就是张太医吗?张晗和张家被抄都多多少少和她们有关系吗?” 怀芷没想到荷藕竟会猜出来, 连带着对荷藕有些侧目而视, 不仅厨艺精湛、镂云雕月,人也这么聪明一点就透。 吃着糕饼心虚的说:“被你发现了呀。” 荷藕拿着茶壶给怀芷添着茶, 又把面前的糕饼朝她推了推道:“那断日子怀芷一定过的很辛苦吧。” 怀芷听了荷藕的前半断话,脑海里回想着那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 自问着苦吗?或者这并不是最苦的。 最苦最难让她原谅的是, 她安家上百口人不能死而复生, 即便现在沉冤得雪, 她成了郡主,安家地位如初又如何?她安家上百口的人命谁也可以赔给她?这些和她的至亲比起来算什么? 荷藕见怀芷神色不对,攥着杯子的手像是在极力克制着,忙摸了摸怀芷的头像模像样的说道:“乖, 摸摸头, 都过去啦。以后不开心了就来找小荷花, 小荷花给你做好的吃呀。” 听了这句怀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看着荷藕问道:“你这是在哄我吗?” “嗯, 对呀。”荷藕想着平日里相公不开心了, 她就是这么哄相公的, 相公可是很受用的。 怀芷抱着荷藕的腰将脸埋在里面, 闷闷的说道:“小荷花, 认识你真好。好久好久都没有人这么哄过我了。” “你和县令大人不开心了吗?”荷藕轻拍着怀芷轻轻颤抖的背, 明显感受到刚换的上袄被泪水洇湿了。 县衙府内 青虎正站在县衙后花院厢房的圆形拱门外, 等着主子派人来接他。 如今想起前几天的事, 他都还能惊出一身冷汗,为得这事他都好几天没睡好了,这人倒霉啊喝凉水都能塞牙缝,就比如他好不容易劫个大鱼,却大水冲了龙王把自己的主子给绑了票。 那日绑了张家堂兄弟三人组,青虎本以为定是高枕无忧,肯定能在土匪大会拔得头筹了。 谁知第二日一早,西南总兵怕怕找上了门来,他本来就熬了一夜的鹰才刚睡下没多久,睡眼朦胧的披着衣服出来见人。 听了西南总兵说了半天,才知他们共同的主子三皇子在去县衙的路上,不知那伙缺心眼的土匪给绑了。如今是音信全无,西南总兵如主子见面的次数也不多,青虎是西南总兵下级就更加没有见过了。 西南说话慢吞吞,办事也如此,事都说完了画像还没有拿出来。青虎一边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一想着到底是那个寨子胆子这么大敢他的人。 突然脑海中一闪而过,拉着西南总兵说道:”最近山里出现了伙新土匪,叫什么没脸的,哦不对叫蒙面山头好像是,昨儿他们绑了个太医搞不好主子也让他们绑了去。“ 终于,西南总兵从袖笼里拿出了画像打开展现在青虎让他派了人按着画像去寻找,务必要把保证的主子安全。 青虎看着画像没一头载过去,背后更是瞬间冷汗岑岑,和西南总兵打着哈哈,说马上就派人去找。想着一会儿等西南总兵走了,找几个面生的小土匪,给主子三人套上头套引到没人山林里便把人放了。 -- 第117页 反正他这个级别也没啥机会见主子,只要日后不相见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此时三当家的听话西南总兵来了,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拉着西南总兵要去吃酒,看着总兵手里的画像咦了一声。 不顾青虎不停使来的眼色,指着画像同青虎说道:”大哥,这不是咱昨天绑的张家人吗?“拍着西南总兵的说:”大人,也想敲上他们张家一笔?我听说这张家可老有钱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青虎看着西南总兵越来越黑的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咦,大哥你咋跪下了?是不是昨天熬鹰熬的太晚了?“伸手便想将青虎拉起来,嘴里继续碎碎念的说道:“大人,我跟你说这小子可是个难啃的主。打骂恐吓对他都没啥用,这鸟人如今人都在咱们手里了,还叫嚣着要踏平咱们山寨,有钱人脑子都不怎么好?” “你们,你们还对他动手了?”西南总兵被气得都结巴了。 “不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他怎么能乖乖拿钱呢?”三当家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青虎一把拉着扑通一声跪地,青虎朝他吼道:“把你那个嘴给我闭上,一天到晚呱呱的没停过,跟个呱呱鸟似的。\ 三当家的被青虎了有些不开心,毕竟还当着总兵大人的面让他有点下不来台。但是这都阻挡不了三当家的求知欲,他看向青虎问道:“大哥,呱呱鸟是什么鸟?” 这话一出青虎被气得就差没翻白眼了,总兵大人听了这话不怒反笑,拍了拍三当家的肩膀,看着青虎则是直摇头。 他当时选择和青虎合作也是矬子里面拔大个,山间的土匪本就良莠不齐,这青虎寨算是这三山四水的大寨了,那曾想接触多了以后才发现这一个寨子从上到下脑子都不怎么好,他自己也很迷惑就这智商是怎么能盘踞三山四水这么多年还能发展壮大的。 合作多了,虽说这寨子里的人脑子不怎么好。但是给主子办事也算是尽心,四时八节的上贡也不曾少过,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那曾想如今闯下这样的祸事。 “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这是主子啊。要是知道给咱们十个胆也不敢劫啊。再说大人你也是知道,这么多年了咱也没见过主子,压根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模样。”青虎拉着总兵大人衣袍解释道。 “行了,现在快带我去见殿下。”总兵大人说道。 三当家听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拉着准备起身的青虎道:“纳尼,大哥这是主子?” 青虎一把打开他怒气的说道:“再多话,信不信我让把你的舌头剁了。”三当家听了这话,吓得忙用手捂住他的香肠嘴,一脸惊恐和委屈的看向青虎。 青虎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三当家,长吸了一口气骂道:“娘西皮,你还不跟上来?”青虎想总要找个背锅的,老三有点二若是主子想找人泄火就那他顶缸吧。 总兵大人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跟着他二人进了地牢,好在之前主子答应了给他们钱,所以没受什么伤,只是熬了一晚上人有些憔悴,精神有些不济。 青虎和三当家还有地牢的众土匪,齐刷刷的跪在地上,看着上首坐着的男人,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目露出凶光,如同来自地狱间的修罗一般。 恒律见来人是西南总兵,心里便明白了个大概。虽然心中鄙夷这些土匪又蠢又笨,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只是如今还不能少了他们的助力,但是杀鸡儆猴给他们点教训还是要的。 指着指那几个动手的小土匪,摆了摆示意让西南总兵去处理,复又看向下首跪着的众人,未说一句只是眼睛不停的在他们身上巡视,好似在寻找下一个亡魂。 众人屏气凝神,听着那几个土匪死前传来的哀嚎声,个个跪的僵直不敢乱动。过了须臾见他长出了一口气道:“本王先下还有要事,你们的脑袋就暂且留着吧。” 他起身理了理衣袍,看了看身后的两人确定并无大碍,示意西南总兵跟上便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总兵大人跟着恒律三人一起出了山寨,青虎和众土匪送了他们一行出寨,临出寨前青虎朝西南总兵打着眼色,想在主子面前帮忙说些好话。西南总兵直接忽视当没看见,想他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有空管他们自求多福吧。 出了山寨一行人走了许多,恒律都未开口说过一句。总兵大人抖着袖子不停的给自己擦着汗,他与这位如今点功赫赫,风头正劲的大将王共事多年。 从前军中便在手下任职,这人的脾气秉性他也算是了解一二。往日在军营若是士兵军官犯了他打了罚了便也过去了,若是不打不发也不处置那便是要命了,这人素来面冷心杀人不眨眼,这一路上总兵大人在自己的脑海里已经给自己安排了不下十种死法。 因为随行的两个人都受了伤,马儿跑的并不快。总兵大人稍稍落后,靠上那个略有些娘气的随从身旁道:“公公,帮帮在下吧。” 那公公本来就受了一肚子气,恨不能一把火点了土匪寨子。如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寨子是自己人动不得,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一把摔开总兵大人搭在衣袖上的手,也不顾颠簸疼痛加快了速度与恒律并排。 恒律见总兵大人慢慢跟了上来,开口道:“大人,如今的差事是越发办的好了?这帮酒囊饭袋的饭桶到是苦了大人一个个把他们搜罗来给本王添堵。” -- 第118页 总兵大人听了这话恨不能立马下马跪在地上向恒律求饶,结巴的解释着:“土、土匪本就层次不高,青虎寨比之别的寨子已经算是好的了。” 恒律对西南的形势也有过研究,也知道西南总兵所言非虚,放慢了速度道:“若是有后起之秀,便将这青虎寨消失。” 西南总兵思忱了半天道:“近来一线天的那伙土匪我看着着实不错,实力与着青虎寨也是相当。就是吧,自从他们的大当家死后,这塞子里的人从上到下都有些疯魔了,不是夜半招魂,就是半夜挖坟,有点邪乎。” 恒律停了马看着他,想着听听看他接下来还能说出什么胡话。西南总兵见恒律停了马,忙也跟着停了,见对面的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自己,刚想开口却听恒律开口道:“算了,傻子总比疯子强先用着吧。” 这不今儿主子派人来传了话,和他套了说词让他下山为做个证人,他连忙半夜派人下山抢的不是买的新的长袍,那一脸的大胡子也刮了,头发也用冠子束了起来,如今看来虽说身形上依旧大腹便便,却也像是个规矩人。 由着传话的人带路,那曾想直接进了县衙,他一个土匪大摇大摆的进了县衙,总是心虚不自在。 第6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怀芷的情绪近来不是很好, 县令也知道为了什么,本想着今儿得空找怀芷好好谈谈,说说心里话。、 一大早趁着父皇还未起身, 便准备去怀芷让她今儿别乱跑, 等忙好了带她出去走走。 行至半路刚好见管家从怀芷的住处折了回来上前问道:“出了何事?” 管家自幼照顾他们两个从小到大, 早就视如己出,如今看着两人别扭也想来劝上一劝没想到起了个大早还是扑了个空。 管家道:“怀芷小姐又出门子了, 想来是又找个家吴家小娘子了。” 近来县衙中无事,怀芷每日应了职便朝外跑, 恒璂不放心派人跟着, 自然知道她每日去了那里, 想来今日也不会例外。 同管家说道:“套好车, 等我陪父皇用了早饭,将那边的差事办好,便寻她去。” 管家想着两个人如此怄气也不是办法,如今有一方肯先低头是好事, 开心的说道:“好, 好。我这就去, 这就去。” 恒璂这边忙了一个上午,终于找出了空闲准备去青山村找怀芷, 人才踏出皇帝所住的厢房却又被迎头而来的恒律给拦住了。 恒律将恒璂拉到花园无人处小声说道:“皇后和太子如今的下场便是你想要的?” 恒璂并未抬头只是用手抚弄着修建齐整的花木道:“皇兄呢?” 恒律摇着扇子轻笑着说道:“她只是被废, 她的儿子也只是被圈禁却还占着太子的名号。他们母子的本事, 咱们哥俩可是都是受教过的, 若不趁着这个机会一击毙命, 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怕是日后, 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他们都可以借此逆风翻盘?到那时咱们便是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谁又能全身而退?” 恒律所说并非危言耸听, 县令心里也明白,若是有皇后翻身那日便是他和怀芷身死之时。只是如今父皇并不想动他们母子,如今这惩罚看似严重,可是废与不废,立与不立不过是父皇一句的话的事。 “皇兄想要臣弟如何?”县令反问着。 “皇兄说过要帮你添把柴,要让这火成辽源之势才好。人我也带来了,怎么不随皇兄一起去将这把火烧的更旺些?” 县令拱手道:“定当奉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又和恒律向皇帝的厢房走去。 才用过午膳食,皇帝来了兴致下在泼墨练字,见他们二人一起进来,停下了笔净了手道:“上一次你们兄弟一起来找朕是多发年前,那时候你们一个五岁一个四岁,和亲王家的几个世子打架输了,哭着来找父皇拉着父皇去你们出气。” 皇帝说到此处不免有些感伤,物是人非,如今当年啼哭的小儿也各自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这一路却独独没有他这个父皇的陪伴。 两人双双跪下,恒律开口道:“父皇,当年都是儿臣们不懂事。” 上首坐着的皇帝,抬了抬头稳了稳情绪道:“怎么今儿又是同谁打架输了,要拉着父皇去评理?” 听一皇帝的话,两人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开口。恒律思忱很久道:“父皇,儿臣是来请罪的。未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保卫父皇的安全,是儿臣失职。” 皇帝见恒律引起了由头便知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示意公公将面前练字的纸张收了去,侧靠着椅背看着下首的两兄弟,缓缓的说道:“你路上出的事,朕知道。” “父皇你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其中还有隐情。还请父皇容儿臣辩驳,让背后之人绳之以法。”恒律恳求道。 “那你便说吧。”皇帝摆了摆示意公公将他二人搀起。 “儿臣,儿臣要状告皇兄当今的太子殿下□□,戕害手足。” 恒律的话刚出口,皇帝便勃然大怒道:“恒律你放肆,你皇兄虽被朕圈禁了却也还是太子。容不得你这般攀扯,他是太子这天下除了朕便是他的,他又何必费此周张。” 县令接道:“是啊,他已经是太子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要对咱们兄弟手足赶紧杀绝呢?”上前一步跪地道:“容儿臣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父皇将来……那我们兄弟二人会是什么下场?” -- 第119页 “是啊,父皇如今你还在。皇兄姑且还会忌惮父皇,不敢明目张胆的朝咱们下手。那日后,若是父皇不在谁还能顾全我们兄弟二人呢?” 皇帝显然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把事情挑开说了,他本以为他暂时圈禁了太子,便能堵了他二人的嘴这事便也揭过去了。 太子虽然粗笨还有些愚蠢,却也是从小看到长大,一手□□出来的储君。比之恒律和恒璂,感情是要深上许多的。 毕竟,因为当年瑜妃的事他那时多少是有些厌弃的恒璂的,不然他自请去守灵他也会不由着皇后做主。虽说他也派了锦衣卫暗中保护,却没想到这孩子福薄,没多久便随他娘而去了。 当时他却是伤心过一断时间,为了这事还让人秘密处死了当年的锦衣卫指挥使。他一直认为若不是他办事不理,怎会一个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护不住一个孩子呢。 现在再回想来,那姓燕的锦衣卫指挥使信不过他身边的人,所以宁死也没有透露恒璂的下落。 至于恒律他母亲本是皇后宫中的婢女,因颜色实在出众被皇后安排了侍寝,却没曾一朝得子才升了位份成了夫人。这样低贱的人生的孩子,他本来就不抱有任何期待。 陈夫人走的那年,恒律不过七岁。在恒璂去世后不久,他也前来自请离宫去军中历练,他也知道这孩子是为了他母后,他本就不喜恒律扔去军中,若是日后成材当个将军王给太子守着国门未尝不是好事,他便也准了。 所以说这兄弟三人常年与他承欢膝下的唯有太子,比这二人太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上太多太多,即便他庸碌无为又短见,他还是想保全他的孩子。 “老三,你指证太子可有证据。若是没有随便攀诬别人,小心朕治你的罪。” 恒璂小时候的事记得不多,那时母妃还在,父皇对他从来都是无不依的。如今在看座上这位,偏心眼偏到家的父皇,他竟然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出了错。 “儿臣带了人证,还请父皇恩准通传。”恒律道。 皇帝点了点头,身旁的公公朝外走去,没过一会儿青虎跟着公公一同走了进来。 看着怀律差点没跪下来,要不是公公扶着他便瘫软在地了。皇帝只以为他是乡下人得见天颜激动的,并未放在心上,还让公公扶好他。 青虎看了看恒律,复又瞧了瞧县令总觉得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那里见过。毕竟他有好些日子不曾下山了,对新来的县令也只是在西南总兵带来的画像上看过。 抬着打量着坐在上端的皇帝,公公一声喝道:“大胆!” 吓得青虎扑通一声跪地,公公顺势收了扶着他的手,突然跪地膝盖磕的青虎只龇牙,但是看着周围这几个人想着非富及贵,怕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丢了脑袋,忙收了表情端正的跪着。 那公公问道:“你可知座上是谁,容得你这种宵小这般打量?再看让人把你的眼珠子挖了。” 青虎吓得的不敢抬头道:“刚才见这位老人家,长的慈眉善目,通身的贵气,身上好似还泛着光环。我以为是那里的神仙真人,便多看了两眼。” 皇帝听了这话笑着同公公说道:“你别吓他,快些起来吧。璂儿也起来吧。” 恒律看着青虎想这人当土匪是不怎行,溜须拍马却是一顶一的,估计西南总兵是很受用这个马屁精。 那公公尖着嗓子道:“寻你来是为了何事知道吧?” “知道,知道。” “那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是日后让咱们查出有半句虚言,小心你的脑袋搬家。” 皇帝朝公公说道:“你莫要吓他,看他这模样也是个老实人。”同青虎说道:“你尽管放开了说,不要听他的。” 青虎看着这主仆两一唱一喝的,心想怕是前门最红的戏班子都比你俩会唱戏,你要是不授意他敢这么吓唬我,我青虎还是有些智慧在身上的。 听话让讲故事,青虎绘声绘色的把提背好的故事讲了一遍。把他劫恒律的事改成了他带领兄弟路风不平,拔刀相救救出被追杀的恒律的英勇事迹。 在青虎的一片涂抹腥子飞渐后,终于把他的英雄事迹给讲完了。 公公提了几个问题,青虎都回答的还算可以,虽不流畅却也不会引人怀疑,毕竟太过顺利就显得好像故意而为之。 皇帝开口道:“你救了朕的儿子,想要什么赏赐?” 青虎一听噗通跪地对着皇帝连磕了三个响头,头骨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恒璂听着都觉得脑壳疼。 “俺不知你是皇帝陛下,此生能得天颜俺就心满意足。不敢在奢求什么赏赐。” “便是你不要也该为你那些兄弟讨一个。”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俺就给俺和众位弟兄求一个赏赐,俺们也想当兵。”青虎说道。 “哦,这是为何?当绿林好汗惩奸除恶,岂不快哉?”皇帝问道。 “俺和弟兄们原也是十里八乡的本份后生,可是咱们这匪患太过严重。实在没了活路才拉了兄弟上山,立了山头平日俺们也没少收拾那些做恶的土匪们。不过势单力薄再加没有补给,一直以来都是小打小闹。所以,这才有了这个蠢念头。” “壮士义薄云天,西南有你这样的义士,匪患何足为俱,你的要求朕答应了,军籍事便交由西南总兵去办,日后你们便在他麾下。” -- 第120页 青虎连连磕头谢恩,这些漂亮都是恒律提前派人教于他,当土匪这样逍遥的乐事,傻子才会不愿意做呢。 恒律忙请命道:“父皇,愿带领队伍进山剿匪,还百姓一个安稳。” 青虎跟着附和道:“俺也愿意和兄弟们,继续留在山做内应。多多打听各寨的消息助力殿下剿匪。” 恒璂接道:“儿臣,当定做好后勤保障,让三哥无后顾之忧。” “既然你们都有此心,那朕便准了,只一条都要保护好自己。” “臣等准命!”三人见皇帝摆了摆手便识趣的向外走去,青虎本来还没反应过来,恒律扯了他一把才跟了上来。 出了花园厢房,恒律示意身边人将青虎送走。 兄弟二人都未发一话回了县令在湖中心的书房,这里四面环水只有一条小径得已进出,不易藏人。 怛律入了书房道:“没想到父皇偏心至此。” 县令开解道:“三哥,咱们且等等。他们母子经营多年,便是要动手怕是废上一番周折,想来接下来京中要有大动静了。” “好,便依你。若是十日后父皇还未有动作,我便找了人将这消息放出去,到时我看父皇如何处置?”说完便拂袖而出。 县令见恒律走了,回内间换了身衣服,快步朝县衙走去。 管家早已备了车,等在门口,见县令出来忙放了木凳上他上车。 荷藕一时不知怎么安慰怀芷,任由她抱着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报了一堆平日的怀芷喜欢吃的菜,哄着她说一会儿做给她吃却也没什么效果。 听着外面有马儿嘶鸣声,她以为是烈雪的并未在意,直到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听着吱呀的推门声,荷藕以为误三蠢回来了。 刚想向来人问道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看向来人时,却楞住了拍着怀芷让她起身。 第6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推着怀芷让她起身看看来人, 怀芷以为是误三春回来了,头也没抬的说道:“你相公管天管地,还管你抹眼泪留鼻涕啊?” 荷藕和来人听了这话一起笑了起来, 怀芷听着声音不是误三春像是恒璂, 抬头朝门口看去, 见了来人忙把身子背了过去。 荷藕从怀芷的熊抱里解脱了出来,走向来人道:“你们两个好好谈谈, 我去看看相公。” 说完帮二人拉上了门,快步朝楼下走去。临了出院门的时候, 给烈雪填了把草, 嘱咐它安静些不要吵到楼上的二人。 将院门搭好, 刚出门便见县衙的管家坐在马车上, 抻着脖子朝内看着。 荷藕上前打招呼道:“陈叔,你也来了?” 管家朝荷藕点点头道:“同县令大人一起来的。”指向二楼的房间问道:“他们?” “我想着让他们两个单独呆会儿,两个好好谈谈,将心结解开了最好。” “姑娘说的是, 这两小儿闹了好几天别扭了。”管家看着荷藕准备朝山下去问道:“姑娘是要往处去?要不要小老儿送你一程, 反正这二人一时半会怕是也好不了。” 荷藕连连摆手道:“不用, 不用。我就去山下的谷仓瞧瞧相公。”荷藕看着管家一个人等在这儿也是无聊便想邀他一起:“陈叔,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瞧瞧?” “那感情好啊, 走, 咱们就去。”管家将马车栓在了荷藕家门口的柱子上, 理了理衣裳和荷藕一起朝山下走去。 走至荷藕家旁边的那块开过荒地时, 见田地里稀稀拉拉长着几株小树苗, 走过去仔细瞧了瞧, 荷藕反正也不着急也跟了上去。 “陈叔, 你这是有啥稀奇吗?”荷藕不解的问着。 管家笑了笑说:“到是没有什么稀奇, 如今已是深秋将要入冬了。竟冒出了几株青梅苗,老夫只是觉得好笑。谁个庄户人这般粗心反着节气来播种。” 荷藕想着这青梅是相公洒的,当时也没报希望它能活,再加上进来事忙就一直没管过,没想过竟然成活了几株。 略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家相公种的,他不是庄户人也不懂这些。只是陈叔它们能熬过冬天吗?” 虽说荷藕做起菜来头头是道,但是种庄家她和误三春一样都是外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和菜地都是好侍弄的,平日她们不在家各家婶子谁有空也会帮上一把,才长的这样好。 “南方冬天阴冷,若是它们再长成些估计还能熬过去。如今怕是难了,要是有火龙的话,冬天屋内会暖和些,你将它们移到大一点的花盆中放在屋内将养着,等到来年春天再连盆带土重新种进地里,八成啊能活。” 管家复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南方人家极少有火龙的。” 荷藕一听乐着说道:“火龙我家有啊,相公弄的。那等相公回来了,让他去老花匠要买几个大花盆,将它们移过来。” 荷藕数了数,加上最边那株半死不活的足有五株小苗,在心里记着到时候要和相公说这些事。 两人到达谷仓的时候,误三春正和众人一起踞着木头,粮仓年久失修有的地方有些漏雨,还有许多老鼠洞。 在大家商议下最后决定推到重建,重建的材料费用各家平摊,每家出一个劳动力来建粮仓,约莫不出三两日新的粮仓便能建好。 赵大有正拉着板车朝粮仓内卸砖头,最先看到了荷藕问道:“妹子,来了?” -- 第121页 “我来看看要不要帮什么忙,大有哥。”荷藕说话间,误三春手中的木头刚好截断了,回头见荷藕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身旁还跟着县衙的管家便知是家里来人了。 大步朝荷藕走去,将她拉到略安全一点地方道:“这儿又是木头又是砖头的你不要过去,砸到你怎么办?” 荷藕用手中的帕子给误三春擦着额头的汗,小声道:“那有那么娇气的,再说不是有相公在吗?” 误三春用手轻轻弹了下荷藕的脑门道:“算你乖觉。” 看身正在帮忙卸砖的管家道:“县令来了?” “嗯。”小姑娘点头说道,样子乖巧的不得了。 “那咱们晚点再回去?”男人问道。 “对的,对的。”相公你可真聪明。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商量着,今年的秋收何是开始,怎么进行。 陈叔帮着卸好砖也走到荷藕身旁,两个人找了个阴凉地坐下。误三春把荷藕安顿好,复又回去继续踞木头。 村长开口道:“大家伙一边干着,我一边讲讲咱们村今年的秋收计划啊。” “今年和往年不一样,大家伙也都是知道的。今年啊咱们手里头都有地了,而且今年是个丰年,收成也很不错。这事咱们还要感谢荷藕和她相公,到时候收粮咱们各家都给她家搭把手。这两个娃娃不是咱庄户人,怕是弄不好哩。” 荷藕忙起身朝大家伙道着谢,误三春也向四周的村民说道:“麻烦大家伙了,麻烦了。” “好说,好说。荷藕家地少,咱们虽说就十来几户人家,但是一天也差不多能收完了。”胖婶子的老公说道。 “是哩,是哩。”周围的人附和道。 村长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又开口道:“那这事咱们便定下了,到时候咱们先帮她家收完了,再收自己家,要是谁家要困难,吱一声咱们有空都去个帮忙。” “好嘞!” “没问题!” “好说,好说。”干着活计的村民纷纷回答道。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呢?咱们往年没多少地,往年向朝廷交了公粮,再给张家交了地租,家家户户剩下的那些粮食也就够个糊口度日的。” 村长从后背抽出了个算盘拔着说道:“今年我算了算,刨除各家的口粮和明年的种粮,咱们各家都有很多剩余啊?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些剩余咱们怎么处理?我的想法呢是尽量换些银钱,改善改善大家的生活。你们觉得呢?” 荷藕和陈叔盯着村长的后背的算盘印子看了半天,原来这老头把算盘别在了腰带里,两人一脸恍然大悟然后笑了起来。 误三春抬头看向荷藕那边时,见她不知因何事笑的开心,自己的唇角也跟着勾了勾。 “村长,你说的俺们都支持。只是这销路怎么解决呢?”秦家的小子问道。 “哎,要不咋说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呢?我算着咱们今年的量可是不小,且这些庄户人家也没做过粮食生意,连个行情也不懂啊。若是卖瞎了可完蛋了。”村长拍着大腿叹气道。 陈叔起身朝四周的众人拱了拱手道:“在下不才,还算是了解粮食的行情。若是各位不嫌弃,我或许可以大家出个主意。” 院子里的人忙忙碌碌都没有注意到管家,赵大有见她是跟着荷藕来也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是误三春的亲戚什么的。村里去帮厨的婶子们到是对这位管家很相熟,可是今儿去帮厨的人里就荷藕一人在这儿,所以也没人认识管家来。 村长在县衙里是见过这位管家的,马上上前拱手道:“陈管家怎么来了,难不成县令大人也移驾了?” 村长朝众人介绍道:“县令家的管家,姓陈。” 众人一听是县令家里的人,还是跟着荷藕来的,立马都警觉了起来。 还以为是荷藕和误三春出了什么事,毕竟这小两口,不到半年都上了两次公堂了,第一次的时候官差还找到了家里来。 想着这小两口不容易,三天两头的被人找事泼脏水,这才过几天安慰日子,如今却又找上门来了,众人都有气不打一出来,停了活计拿着手上的工具虎视眈眈的看着管家。 荷藕见着各家剑拔弩张的模样,忙起身挡在陈叔面前解释道:“是我,是我上次做中秋宴的时候。把厨具箱子拉在了县衙里,今儿陈叔得空给我送来了。我说大家在修建粮仓,他便跟过来看了看。” 众人听了这话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拿着手中的工具又继续低头做活计。 陈叔一本正经的讲道:“据我了解下来,咱们县里的米价大概是在0每一石在0.6-1两之间浮动,小麦的价格是在每石0.5-0.8两间来回。” “如今将要进冬,想来价格都会到高点。面粉卖不上价是因为咱们市面上流通的面粉啊,许是因为工艺不精有很多杂质,各家买回了还要精细的筛过才行。” 荷藕听了接道:“陈叔,若是俺们把面粗筛的干干净净,磨的细细的,你说这价格能不能提上去,是不是连着销路也能好上许多?” 管家点头道:“按理来说应该可以,只是挑筛太废功夫。” 荷藕道:“咱们都是吃惯了苦的庄家人,平日里各家的面粉不是自行筛了筛,磨了又磨才食用的吗?这点事难不到我们,我还想着把稻米也分按照成色分个等级,颗粒饱满有光泽的咱们就价钱高些,卖相稍差的咱们便卖的便宜些,这样穷苦人家也能买的起?大家觉得可行吗?” -- 第122页 往日里若是遇到灾年,谁家没饿过肚子,自然也是明白家里没米下锅的感受,如今这样分开来卖,高价米面的收益可以弥补低价米面,还能让穷苦百姓吃上饭,大家自然愿意。 荷藕想着稻米到是好装袋,这面粉若是装了麻袋怕是走了一路地漏一上路的,自家编制的麻袋多少有些缝隙,面粉磨的细致根本无法用麻袋来装。 荷藕将她心里的难题说了出来,在场的都是各家的男人,更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陈叔想了想道:“我们在京城里的时候,高档的米店卖白面都是用白布专门缝的袋子。那袋子牢固的狠,想来针脚也是密从未见过漏面粉的事。” “这便好说了,等着秋收好了。咱们按照要卖的数量分摊价钱,到时候我和你婶子统一去集市上买些白布来。各家自行领了去缝纫便是。“村长道。 荷藕心里盘算着,街面上的米行平日里一袋米大概是50尽,一石米是150斤,她们缝纫袋子的与市面上差不离便可,若是有人买的量少便现场移给他便是。 赵大有突然问道:“这些都解决了,那咱们上哪儿卖去啊?市集里都是固定的摊位,若是没人撤出来咱们也进不去啊?若是只靠着十天半个月的赶大集怕是也卖不了多少?” 荷藕小跑到误三春身边拉着男人袖子道:“相公,我想……” 话未说完男人便道:“都依你,娘子做主便好。” 荷藕得了男人支持,便大胆子说道:“若是大家嫌弃,咱们可以在沐园摆摊卖货啊?毕竟沐园一时间也开不起了,空着也是空着,那儿地方还大,还能放存货。” 村长和各家的男人们都连连否决道:“妹了,这可不行?你那沐园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馆子,那么好的市口能拿来卖米面。” “这有啥,再说我现银钱不够也无法开张。空着也浪费,就是它市口才能让咱们多卖些米面啊,等着这些米面都卖了,我算算约也够给沐园开张的了。”荷藕道。 听荷藕这样说大家伙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便把米行暂定在了沐园。 误三春手上的活伙差不多做完了,看着天色约莫也要吃午饭了,想着娘子早上也没吃什么,同众人告了假领荷藕和管家朝家里走去。 荷藕家 怀芷见来人是县令,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哭红了眼睛的模样,背着身不让他瞧。 县令却不依她,三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面对面的看着抽抽搭搭哭的眼睛红肿的小姑娘,用手指擦着怀芷眼角的泪道:“阿芷,自从那年长兄弟过世再没有哭过。今日定是委屈极了,是我不好,让阿芷委屈了。” 怀芷想挣开男人的怀抱挣扎了几回都脱不开,干脆就放弃看着恶狠狠的说着狠话道:“你去做你的劳什么亲王吧,还来寻我做什么吗?” 恒璂知道她还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将帕子沾了水帮她敷着眼睛道:“没有阿芷,我做亲王又有什么意义?” “你们到底是父子,如今误会解开。便是父慈子孝,父子情深。那我安家呢,我安家上下百口的人命,死的是不是太冤枉了?他们的命,他们的仇和恨,那什么来抵。你怕他我不怕,我们安家上下百口人都死了,也不差我这一个。”怀芷情绪激动,眼泪如同噼里啪啦的珠子般不停的掉落。 恒璂听她这般不爱惜自己,突然一股无名火同怀芷道:“那我呢?我对你来说算什么?这么些年我们相依为命,相互扶持的过往又算什么?你想死,有没有想过若没了你,我要如何自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我二人的力量如此单薄如何去搬到杀害我们家人的凶手?”恒璂也知道自己刚才情绪失控,声音渐渐柔和了下来。 怀芷打断他还未说出口的话道:“不必了说这些,这些我都懂。我只你问一句若是假若日后,你发现你如今依仗的人,才是造成你我悲剧的罪魁祸首,你又当如何呢?” 恒璂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道:“那便取而代之。” 怀芷吓得连忙起身用手捂住了他的嘴,生气的说道:“这样的话也能乱说的,你不怕掉脑袋吗?” 男人趁机抓着她的手亲了亲笑道:“终于肯家理我了,阿芷。” 怀芷抽了手面带绯色教训道:“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为了哄我开心,把命丢了可不好。” 恒璂拉过怀芷让她看着自己,手轻抚着怀芷的发髻道:“傻阿芷,这不是哄你的话。你心里也知道如今,咱们被推到这个境地那里还有退路。若不能退,便坦坦荡荡的向前,这样这天下再没有人可以欺负我的阿芷。” “阿芷长兄将你托付给我那日,安家灭门那日,我便早已暗暗发势,若是有一线生机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去博上一博的,太医院院正有什么好?当个国丈和国舅爷不是更好。” 怀芷被男人的话逗笑了,嗔他道:“我爹和哥哥才不是贪图官位的人。再说人都没有了,要这头衔有什么用?” 男人神色正重的看着她:“旁人或许没用,但是对阿芷有用便好。我的阿芷,是我守了十数年的皇后。” 第6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几人先去老花匠家拿了几个花盆, 听陈叔的荷藕拿了最大号的花盆,误三春和陈叔一手一个,荷藕则是双手环抱着一个大花盆。 荷藕抱着花盆直接将院门顶开, 将花盆放在院门口, 朝屋内走去刚想唤怀芷, 却被误三春拉住了。 -- 第123页 “娘子,你叫他们一起下来种花。”荷藕不解的看着他, 男人又说道:“咱们走了这许久也不知道,两个人别扭说开了没有?若是没有娘子你冒冒然上去, 且不是让大家都尴尬。” 陈叔在旁边附和:“对, 对。咱们把他们两个小人儿叫下来, 看看他们的脸色, 若是还没有好劳烦你们二位再给说和说和。” 其实陈叔不让荷藕上楼还有一个担忧,小时候怀芷就喜欢拎着鞋追着恒璂打,今儿这情况他是怕大家一推门刚好又看到这个场面,他也便罢了毕竟看了多少回了。但是让荷藕他们夫妻看去了, 这县令的威严就荡然无存了。 荷藕站在院内对着二楼的窗户喊道:“怀芷, 快下来种树啦。青梅树哦~” 误三春在她身后接道:“邻家小青梅, 不要甜不要钱。” 楼人的两人虽说已经合好了,但是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听了荷藕的呼唤, 怀芷也不顾正在用帕子给她敷眼睛的恒璂起身便要下楼, 被恒璂一把按下, 男人轻声说:“再敷一会儿, 咱们一起下去。” 怀芷如今想想觉得实在丢人, 闹别扭归闹别扭, 还闹到别人家里来了。实在是没有勇气和恒璂一起下楼, 打开他的手拿下帕子, 快步的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回头问道:“眼睛还肿吗?” 男人摇了摇头,“那你等我下去了再下楼。”恒璂听着怀芷炸毛的小模样,笑着答应了。 见人出了门下了楼,轻声道:“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复才起身慢步向楼下走去。 荷藕看着急匆匆从楼下奔下来的怀芷,眼睛稍微有点点肿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身旁也没有县令大人。还以两人没有谈好,又向后张望看看,见县令大人正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怀芷拉着荷藕道:“不是说种树吗?快点开始呀。” 荷藕想看这羞怯的模样又像是两个人和好了,那怎么和好了还要分开走呢,不解的看向误三春。 男人笑着说:“娘子,快带县令大人的小青梅去种青梅。你没看小青梅都不好意思了?” 怀芷白了一眼误三春道:“就你话多,叭叭的。” 误三春早把工具拿了出来,荷藕拉着怀芷去院外的荒地里去看青梅苗,三个男人相识一眼,不绝而同的笑了起来。 一共就长了五棵青梅苗,大家各自选了一棵挖了起来。陈叔年纪大经验多便选了那株病歪歪,看着半死不活的小苗准备给它移盘。 等着几人都移好了,陈叔还是没有动手。 怀芷上前问道:“陈叔,你怎么不动手啊?” 陈叔看着那小苗道:“这株苗儿长的太弱,树挪死、人挪活。你们那几株很壮实,只要多挖些原来的土将根护好,应该很容易活。这株估计不行,怕是一挪便死了。小娘子,让他再养些日子,再健壮些再移挪吧。” “那就等它再长长,咱们再来挪。”怀芷爽快的说着。 众人将各自选的小苗儿种在花盆里,又分别在花盆上做了记号,就当是各自认领了小树。 误三春跟着荷藕一起,两人的花盆上都花了一截莲藕。怀芷的花盆上画了一株盛放的白芷,县令大人的花盆上画的一是块璞玉。 看着剩下的那个花盆,大家让陈叔也画一个。陈叔连连推辞道:“还是留给日后给那株小苗移挪的人画吧。既是他与花的缘份,也是他与你们的缘份。” 众人见此只好做罢,听从陈叔的建议,且等着有缘人出现。 到了饭点,误三春准备进厨房做饭。县令忙问道:“怎么今天是你做饭?” “对呀,你有意见?” “你做的能吃吗?”县令迟疑的问着。 “就这待遇啊,爱吃不吃。我娘子都没有嫌弃我,你嫌弃什么。是吧,娘子。”男人说道。 荷藕一边误三春系着围兜一边接道:“相公做饭的手艺也不差的,大人你尝尝不会让你后悔的。” 误三春系着围兜从厨房里走出来同县令道:“别光站着啊,进来帮忙。连个饭都不会做,以后怎么娶媳妇?” “怎么现在娶媳妇还要拥有厨艺吗?”县令在心里不解道,陈叔怕他们两个大男人把厨房给烧着了,也跟了进去。 荷藕不放心那株青梅苗儿,拉着怀芷去老花匠家让他帮忙想想办法。 两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怀芷不明所义的问道:“小荷花,咱们这是去那里呀?” “去老花匠让他帮忙看看那株小苗,咱们今日把它的兄弟姐妹都挖走了,留它一个个孤零零的,我怕它活不长。”荷藕担心的说着。 “小荷花你怎么这么可爱,花啊草啊的又不通人性,那里会想这么多?不过呢,做为好朋友我愿意和你一起犯傻。”怀址拉起荷藕的手,继续向老花匠走去。 荷藕听着怀芷的话,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也反手握了上去将怀芷拉着自己的手握紧了些。 老花匠听了荷藕的叙述,在后院鼓捣了半天给了它一瓶什么花氏独家秘方,说只要每日兑浇交上一些,等这这一瓶浇完了也才差不多就可以挪地了。 两个人都好奇里面是什么灵丹妙药,出了老花匠家将盖子打开凑过去闻了闻,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怀芷边咳嗽边说道:“这不是大粪吧?” 荷藕拿着瓶子扔也不是,不扔又臭的不行,就这么将手伸到最远处道:“估计是猪粪吧,平日里大家好像都是用猪粪施肥的。” -- 第124页 怀芷拿着盖子道:“你别动啊,我盖上,盖上就没那么丑了。” “荷藕另一只手捏着鼻子道:“你快盖,快盖。” 几个男人端了菜出来,见两个小姑娘皱着眉头从外头回来,荷藕将一个罐子状的东西扔在了门口。 两人像是没看见他们一样蹭蹭的上了楼,误三春担心的问道:“娘子,怎么了?” “无事,饭钱净手。”荷藕在楼上回复道,进了卧室两个不停的朝对方身上掸着香粉,直到双方都觉得闻不到臭味了才下了楼。 陈叔招呼着她们两个快坐下准备开饭了,今儿天气好,秋高气爽也没了之前秋老虎带的燥热,餐桌就摆在了院里子。 荷藕和怀芷才刚坐下来,几个男人齐刷刷的看像她们,接着就是三人接二连三的打喷嚏。 误三春实在忍不往道:“娘子,你俩是用香粉把自己给腌上了?” 荷藕嘴上虽没说话,在桌下踢了误三春一脚,示意他闭嘴吃饭。 县令大人看着误三春吃瘪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怀芷看着他道:“你笑什么笑,吃饭!” 误三春看着对面端起碗筷扒饭的男人,心想你也不过如此,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陈叔看着几个人的表情和动作,想笑又不敢笑,忍的直咳嗽。看着齐刷刷向自己射来目光,他端起碗筷自顾自的道:“我也吃饭。” 午饭过后,送走了县令一行人。误三春继续去谷场帮忙,荷藕则是蹭蹭上了楼备了水开始洗澡,洗衣服。 误三春搭了一断县令的车到谷场,他和陈叔从在前面赶着马车,县令和怀芷坐在后面的车厢里,怕来往的村民认出来将帘子放了下来。 下了车误三春看着那飞奔的马车,心想着他们坐在外面吃饭一阵风吃过那香粉味都腻人。 如今这两个人坐在密闭的车厢里,那不得把人熏晕过去,估计啊这县令大人怕是接下来一阵子都不想再闻到香粉味了。 晚上男人帮忙回来,靠墙放着的小罐子。想着中午娘子就是因为这个行为怪异,忍不住走上前去打开看个究竟,那盖子一开误三春差点没被熏晕过去,连带着烈雪都发出嘶鸣抗议,好似在向他控诉:“你搞的什么臭东西,快哪走。” 误三春捏着鼻子将盖子盖上,他现在觉得全身都是臭的。为了防止晚上娘子不让他进屋,他还是去村边的小溪涧里洗个澡再回来吧。 烈雪用蹄子刨着地,顶着马厩的围栏,仿佛再说让误三春把它也带上,它脏了它要去洗澡。 荷藕听着声音从屋里出来问:“相公,烈雪怎么了?” 未等男人开口,烈雪像告状似的将马头低向罐子的方向,想着荷藕告着他的状。 误三春忙一把用手接住烈雪的大脑袋道:“估计是今儿天热,它想去小溪涧里凉快凉快。为夫带去溜溜它,一会儿就回来。”话还未说完牵着烈雪就没影了。 荷藕闻着院子里有一股似有弱无的臭味,看了看罐子盖的好好的,便转身回了屋心道:“今儿也不热啊?” 第6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秋收就这样紧锣密鼓的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青山村,都在沉浸在忙碌的气氛中。 每日男人们都早早的集齐在村长家里,汇报昨日的收割进度, 等着村长安排今儿去帮那家收田地。 村里有经验的婶子们也跟着去地里帮忙, 荷藕和几个小姑娘地里的活做的不上手, 便留在家里给大伙做饭送饭。 怀芷平日没事三天两头也跑过来一起帮忙,带些县里的八卦消息说给荷藕听, 日子过的飞快。 这日荷藕去地里给大家伙送饭,田间地头里大家伙正干的起劲, 见荷藕的送饭小车来了, 都忙放下手头的工具, 从田垄里跑了来, 就怕后头的来晚了抢不到饭菜。 刚开始荷藕给大家伙送饭,是用食盒装,可是食盒有限一次根本送不完,来回跑几个趟饭菜都凉了。 后来, 误三春晚上回家给他打了几个大木盆, 如今菜饭都各算分开放在木盆里, 上面再盖上层纱布保证不会有尘土飞进来。 这每回跑一趟就够了,再加上烈雪脚程快每次都准备的找到误三春他们在谁家地里, 饭菜到的时候还是冒着热气儿。 荷藕和误三春给大家打着饭, 听着排队的人群聊着十里八村的八卦。 其中一个接过饭道:“你们听说没?说是皇后娘娘没了?太子也被废为庶人了?” 另一个一脸不相信的呛声道:“你那里儿听的消息, 你以为皇后和太子是只蚂蚁咋地?那能说没就没, 说废就废的?” 荷藕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村长在旁边的说道:“是有这么个消息, 想来是咱们这儿山高路远。通告文书没那么快传到。” 大家本来都坐在田垄里吃饭, 听了这消息瞬间炸开了锅, 叽叽喳喳的各抒己见。 刚才呛声人端着饭碗缠着前头说消息的人问道:“哎,你这消息从哪来的?咋这准呢?” “我媳妇她有个亲戚日前举家迁回京里,寄了信同我们报平安,顺带着提了这事。”那人道。 胖婶儿听的起劲坐倒那人旁边道:“那没再说些啥?这么大的事没个缘由?” “这说来还真有一件奇事?” 众人听了都放下饭碗,齐齐的看向那人等他开口。 -- 第125页 “早夭的端慧太子竟然活了,你说奇不奇?说是原太医院院正的安太医的女儿给救回来的,这不这安太医的女儿也封了郡主。说是二人不日就将回京了呢。” 当年发生的事便是在这偏远的小县城里也是传的沸沸扬扬,山河半失。贵妃急毙、太子身亡,接下来的两三年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热议。 若是刚才的话让人群炸开了锅,如今的话仿佛是人群投了个惊雷,再连上近来县里抄了张太医的家,大家各自的猜测着。 荷藕坐在马车上,误三春靠着马车站在她旁边吃着饭,荷藕小声的说道:“相公,怀芷怕是要去了吧。” 误三春扒着饭道:“娘子,怎么知道的?” 怀芷的故事误三春也知道,他是本来就知道县令和怀芷的身份。荷藕则是听着怀芷的故事和近来发生的实事一碰,便也明白了个大概,且那日怀芷和县令闹别扭那日,怀芷也是荷藕说开了的。 一开始怀芷还担心荷藕会因为自己骗她不理自己呢,没想到荷藕却是很为她开心,可以找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荷藕坐在马车上挪了挪位置,依偎在男人肩膀上,看着远方连接成片金灿灿直至天近头的稻田道:“好朋友不会隐瞒秘密的。” “哦,那娘子是舍不得怀芷?” “是呀。我觉得和怀芷很投缘呢。可是,人家不是也说了,天涯若比邻吗?她回到了她原来的人生轨迹上去,做为朋友是很为她开心的。再说了,我们也可以写信呀,鸿雁传书吗。” 误三春看着小姑娘明明很失落还安慰自己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他知道荷藕这些看都没有什么朋友,如今好不容易可以交心的,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很欢喜的。 男人提议道:“娘子,要不然咱们也搬去京城吧。这样你和怀芷就可以常常见面。” “相公,你是不是发烧了?青天白日的说胡话呢。”荷藕从男人肩膀起身,用手探着男人的额头。 男人笑着将她的手拉了下来亲了亲道:“我是认真的,娘子的手艺在那里都是不愁没饭吃的。我家姑舅里也有在京城做生意的,可以先联系他们帮咱们先做安排,等一切安顿好了便北上就是了。说不定啊还能和怀芷他们一道去呢。” 荷藕忙将手缩了回来藏在袖中,左右看看好在大家都还在讨论皇家秘闻,没人注意到他们两个。 荷藕知道误三春同家里的亲戚是不怎么来往的,怕来如今也是为着她才想着去投亲靠友,她是不想相公受着委屈的。 “相公,青山村便很好。很更想和相公过炊烟袅袅,日出而作日落而熄灯的日子。” “那日娘子改变主意了便告诉我,不是什么麻烦事儿。”男人一本正经的说着。 “好,到时一定第一个告诉相公。” 秋收开始没几天,剿匪活动风风火火的开始了。如今路上也不太平,被击败四散的土匪偶有会袭击往来商人和农户的,连着路上都是盘查的官兵,青山村通往外界的路也关停了。 怀芷这几日便再也没来过,如今这般慌乱县衙想来也不会消停。 剿匪这事对青山村没有什么大影响,他们村出了名的穷土匪都看不上,再加上如今都忙秋收也不得空朝县城里跑。 这日荷藕照例去给大家送饭,却见田间的小路上,来了一行陌生人,为首的坐在竹轿上,由两个轿夫抬着,竹轿的顶端系着纱帘看不清来人是谁。 那一行人并未注意到荷藕,继续田间行进着。 荷藕想着如今这都设了路禁,连怀芷都不来了,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是土匪伪装的?想着加快了赶马车的速度。 找到误三春他们时,刚好看到一行人也停在了对面,轿内的人拔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身白衣束着玉冠。 荷藕见了对面的来人才松了口气,误三春见状问着:“怎么了?” “哎呀,相公你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原来是张家的人,我还以为是土匪呢。”误三春听着荷藕的云里雾里,看向河对岸的人又好似明白了些。 “那便是张家的公子。”荷藕指着那从轿内出来的人给误三春看。 “便是他啊指十万银子那个?”误三春打趣道。 “相公,我之前和你说过没。那日我去送钱他便就让土匪放回来了,这张家可真是有钱,竟然一夜之间凑了十两现银。连怀芷都说要让县令大人查查他们的底细呢。” 误三春听了荷藕的话,心里也起了疑虑,不说十万两现银便是如今这路上少行人,他一个被土匪劫过的人还如此招摇过市。 想着还是让常溪查查的好,再问问他们的情况如何,毕竟如今这剿匪进行的如火如涂的,他们也别被一起给剿了。 那张家公子仿佛看到了荷藕,从河边的小桥上绕路走了过来,见到荷藕笑着说道:“姑娘雪中送炭的情谊,张某一直铭记于心想着定要上门致谢的。不曾想今日竟在此见着了。” 荷藕忙拉过误三春介绍道:“这是我相公,误三春。” 又向误三春介绍道:“这位是张家的……”又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干脆说道:“恩,张公子。” “鄙人姓张名律,在家排行老三若是姑娘不在意,同家人一样唤张三便可。”张律接道。 误三春将荷藕拉到身后面对张律道:“张家二老与我们夫妇二人有恩,我家娘子所送银送也是本来就应给的。仁兄实在不必放在心上,以免自做多情会错了意。” -- 第126页 误三春特别在夫妇和娘子几个字上加重了音,心想这斯是不是想和他当初一样,借着报恩以身相许。 张律听了误三春的话,笑着说道:“那是在下无福,那日与姑娘匆匆一见,不知姑娘已嫁在人妇。方才也是张某唐突,既如此便是作个朋友也是好的。你们与咱们张家长辈是莫逆之交,与我这个小备可不是生疏了才好。” 误三春鹰眸上下打量着张律,多少还有些警告。男人却似没感受般,目光越过他对着荷藕笑的灿烂。 误三春心想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马王子几只眼,等着过几天让常溪顶风作案把这球再绑一次。 村长见二人的气氛有点剑拔弩张,忙过来打圆场,双方一番介绍下来,把刚才的事就岔过去了。 张家的地本就过了大半青山村,再加上他们雇佣的人多连着器械也比荷藕他们的先进,不出半日竟收了大半的田垄。 江南地区一年要种两季的小麦,秋小麦要赶在秋分时节左右种下,自古就有:“白露早,寒露迟,秋分种麦正当时。” 村长算着日子如今临秋分也没几个天了,他们便时不日不夜怕是也要耽误了。主要是今年各家的土地都多了,本以为按着往年规律来计算赶得上,那曾想真的收割起来却是差之毫厘,廖以千里。 村长便同张律商议,等张家收割完后可以将工具借给村里的众人这样速度也能提升很多。 张律一口答应了下来,还将随行的人员一同借给了大家伙,也不用青山村支付酬劳唯一的要求便是让荷藕每日送饭的时候给他们这边也带上一份。 荷藕跟着大家都是很感激张律,只是她一个人做这么多的人饭怕是会忙不过来,又叫几个婶子一同帮忙,过几天地里多了这许多人,少几个婶子也不碍事。 这事便这么定了下来,误三春虽心里有意见,但是想着这小子过几天就被常溪绑了也不会再这儿碍眼便同意了。 晚上回了家,荷藕在厨房里做着晚饭。误三春将小胖鸽从笼子里掏了出来,将带着绿丝带的纸条绑在鸽子的小胖腿上,将它朝中一抛。 误三春看在那在空中不停挥动着翅膀才稳住的小胖鸽,心想这家伙看要是需要减肥了,这也太胖了飞起为都费劲。 正在送信的某鸽子:“咕咕咕咕……” 第6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收到常溪的回信是几日后了, 信中道:“本次剿匪如同前几次一样,依旧雷声大雨点小,剿的都是些了小寨子, 一线天压根连个官兵的影儿也没见着。” 信中还道:“青虎塞近来有异动, 青虎好像近来好像一直借着剿匪的契机, 吞并着别的小山寨。” “到于张律的事,查探下来张氏宗族内并未有人与张家二老联系过, 更没有什么表兄来继承家业。至于绑架张律这事,常溪觉得可行比较现在看来此人身份成疑, 但是最近毕竟在剿匪, 顶风做案实在打官府的人, 等这阵过了再说吧。” 这几日张家的人天天来帮忙连着张律也天天跟着一起来, 只是张家的人都去地里帮忙。 张律则天天带着个有些娘气的随从,去荷藕家帮忙一起送饭。 荷藕家里帮厨的婶子们都在,误三春虽有些不放心,但是见各家的婶子都在想来也是出不了什么事。 村长开解他道:“夫妻之间, 最重要的便是信任。我看荷藕那丫头是实打实的心里有你, 你怕个球球。” 误三春心想被人挖墙角的不是你媳妇, 你当然不怕了,他这心里天天跟百爪挠心似的, 连着干活也在心不在焉, 刚才和众人告了假回家看看。 众人见他如此紧张荷藕, 也便都依了他, 只是少不了开上他几句玩笑。 误三春回到家时, 趴在院外的墙头上偷看着里面, 借马厩可以遮挡, 不仔细看发现不了他。 只见荷藕正坐在院子里摘菜, 张律那位娘里娘气的随从也坐在旁边同她一起。 那人长的娘里娘气的说话的声音也怪,像是着被捏着嗓子一样:“姑娘啊,你看我家公子是不是一表人才?” 荷藕摘着菜道:是个标致人儿。” 那随从翘着兰花指笑着说:“那有说男子标致的,不过意思到了就行。那比之你家相公如何?” “我相公也很标致啊,只是近来一直做农活,弄的不像样子。好好拾弄下,不比你家公子差的。”小姑娘傲娇的说着。 误三春听着小姑娘的话,还有那一脸如数家珍的小模样,不自觉的乐出了声,怕人发觉忙捂住了嘴。 荷藕心道怎么好像听到相公的傻笑声了呢,左右看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随从又开口道:“我们张家富可敌国,便是京城里但凡是热闹的地段都有我们张家的铺子,便是天天挥霍也够花上个几辈子了。” 荷藕不以为然,头也没抬继续摘着菜道:“我家相公也有铺子啊,前日还同我商议要不要去京城开家店呢。再说了这钱够花就行了,死了又不能带走,人也不能活个几辈子有啥用。” 误三春听了荷藕为了维护自己怼人,心里是乐开了花,乐的嘴都快扯到耳朵根了。 那随从平日鲜少被人怼,一时有些气急道:“你相公难不成还一点缺处了?” “对呀,我家相公就是什么都好,一点缺处都没有。”荷藕仰着小脖子,一脸得意的说着。 -- 第127页 “你这小姑娘,脑子轴的狠,你自己摘吧。”说着将手里的菜一扔,转身找了个阴凉地方休息去了。 误三春没想到自己有荷藕心中是如此完美无缺,这悬着的心也算是踏实了,拍了下烈雪的脑袋蹦蹦跳跳的走了。 挨了一掌的烈雪,在马厩里转了个身看着小路又蹦又跳的男人,心里吐槽道:“真是一点都不稳重,他见到小母马都不会这样,真丢马。” 张律今日家中有点事,所以打发了随从先来,自己处理好了事情再过来。 这不才刚进院,就看到某随从一脸不忿的看着小姑娘,荷藕看着到是很开心一边摘着菜一边哼小曲。 张律走上前去,坐在她旁边问道:“我见旁边的荒地里小苗如今壮硕了许多,想来是可以移挪了。” “是吗?”荷藕放下菜快步朝院外走去,近来她每天都会按着老花匠说的,给小苗儿施肥虽说味道臭了些但是很有用,那小苗儿比之之前壮实了不少。 张律每日都来看到荷藕施肥,当然也知道它等着人来认领。 荷藕看着那小苗儿如今长的比院里的几株看上去还在高些,问张律:“你要吗?” 张律本来还询问荷藕他可不可以,没想到小姑娘主动起自己,心中乐不可支面上努力保持着冷静道:“蒙姑娘不弃。” 最后,张律认下了那株小苗,将它移到发盆里,再花盆上划了三横当做记号。五株小苗儿并排放在院墙下晒着太阳。 有了张家的人帮忙,收割的速度提升的不是一星半点,最后竟比原来的估算的日子提前了两天,村长提议今儿晚上做丰收宴,一是感谢张家众人的帮忙,二是各家各户如今都有了自己的土地,今年还是个大丰年各家收成都很好,家家的小院里的粮食都快要堆不下了,一同庆祝一下。 荷藕他们这儿自古就有庆丰收做丰收宴的习俗,虽说近两年地里收成不好没怎么办,但是丰收宴荷藕依旧是得心应手。 村长家的赵婶子小声询问:“这张家的公子是外乡的来,也不知吃不吃得惯咱们的丰收宴?” 胖婶子宽慰道:“这丰收宴做的都是山野风味,最重要的就是压轴的一品锅。往年啊要说这一品锅做的最好不就是他们下塘村吗?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如今,妹子就在这儿还怕甚。” “我看啊,管保让他们张家各各吃的撑到嗓子眼,才能放下筷子。”胖婶子又笑着接上一句。 一品锅是荷藕他们这儿丰收宴的大菜,也是大家招待贵客的一道名菜,每逢四时八节,婚丧喜庆,都是时兴来上一锅。 荷藕略有些为难的看着众人道:“一品锅宴是要提前三两天准备的,如今咱们晚上便要做,这食材都没有做准备。豆腐没做,笋干也没跑,更不要说杀猪取肉了。” 胖婶子的相公是屠夫应道:“小娘子这有何难,今儿咱们便宰上一头猪一是招待贵客,二是也贺贺咱们自己终于也算是丰衣足食,可以自给自足了。” “妹子,这笋干啊我家都泡好了。” “我家也是。” “还有我家。”几个婶子纷纷附和,大家七嘴八舌的说道,咱们不是没想到能提前完成,还等着要过两天才能收工,想着到时再请妹子你做呢。 磨豆腐也不是难事,有几家也提前就泡了黄豆,如今刚好泡发,各家分发了去到了傍晚豆腐都送来了。 见各家把食材都准备荷藕自然不好推脱,她也想做顿地道的一品锅给相公尝尝,她家的当初专门留了给荷藕放糕点晾晒的地,如今刚好用来做饭厅。 男人们有的帮着胖婶子的相公屠夫大叔一起杀猪,剔骨,切肉,准备做杀猪菜。 还有的团团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明儿休息好后,种秋小麦的事。 还有些见帮不上忙,帮各自回了家开始晒麦子,筛稻谷,张家雇佣来的帮忙的人,见闲着也是无事,就在荷藕家院外的荒地上铺着席子帮着误三春一起晒麦子。 荷藕在厨房里和婶子们商量着各自的分工,做丸子的肉馅儿需要手工剁碎,并在其中放入豆腐块,这样更容易烹煮,也能使做出来的丸子更加的丰润滑弹,鲜嫩可口,却不腻人。 丸子还要一个个亲手揉圆,这是及其考验厨娘的手艺的,既要丸子个个珠圆玉润,又不能太过用力将丸子内的豆腐块压破了,使的都是巧劲很费心思。 胖婶道:“肉陷儿和切豆腐这活她包了,毕竟平日在家她也没少切肉馅儿,毕竟她家是杀猪的对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揉丸子的事,秦婶子说她可以试试看,秦婶子平日里便是个细致人,绣花的技术十里八材都是一绝,揉个肉丸子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偏厅里正在布置着桌椅,一张张圆桌依次排次开,足排了八张,误三春在建房子时只算着青山村的人,算着也就是六张桌子便座齐全的,为了宽敞些复才又预留了两张圆桌的空余。 今儿实在是人多,各家又从自家搬了八仙桌摆在院子里,偏厅的门窗是可以拆卸的,当初误三春是想着若是日后娘子搬货不方便,做个可以拆卸的也省事。 将一扇扇木门卸下,屋内和院里便通了,这样坐那里都没什么分别的,屋里屋外都各有好外。 厨房的窗已经被婶子们推开了,厨房一生火本就热,如今人再多来来回回,开窗通风透透气。 -- 第128页 赵婶子带着几个小姑娘在廊下坐在小木凳上,清洗着各家送来的铁锅,清洗好后排列整齐的送入厨房中。 切配的婶子们正忙着将洋葱、白萝卜、干豆角、五花肉、笋干、豆腐和蒜苗,分别切配成薄片、细丝、正方块,厨房内的切配声不绝于耳。 荷藕见婶子还在一会儿,便趁着空隙来找误三春。 本来以为这会儿男人正在院外和众人晒麦子,那知一出门就见到他和张律一同坐在一张正对厨房的八仙桌上,二人各在一面也不说话就这么干坐着。 “妹子,锅热的差不多了。你看能开始不了?”荷藕脚还未出屋,又被唤了回去,对面的两个男人一同对她相视一笑。 锅热起来后,先是放入洋葱片爆香。然后便是开始摆锅,先下是铺上一层辣煮过的白萝卜,再房入切好的干豆角丝,萝卜清润解腻,干豆角丝提鲜吸油。 再将香菇和豆腐用手随意的掰开,随意放入锅中,香菇用手掰扯开来能更好的保留的它的鲜味。 然后再铺上一层浓油赤酱的红烧肉,农家的猪内肉质酥烂,肉香浓郁,经过长时间的炖煮,肉汗都被下面铺着的菜类吸收‘ 锅盖一开肉香四溢,还伴着香菇的香气,锅内的蔬菜都被肉汁浸透,便是豆角干都变得色滋莹润。 外间坐着的男人们也是忙碌一天,如今闻着香味有的人肝子都叫出了声。 张律看着荷藕在厨房忙碌的样子,闻着扑面而来的香气,想着自己山河大川他的足迹遍布,四方食事他也算是尽尝,如今却觉得都比不上这小姑娘锅中的一碗人间烟火。 有人催促道:“还有多久开饭啊?” “快了,快了,你且都去净了手便好了。”赵婶子道。 等着锅中的蒸气散了,便见锅内肉汁咕嘟咕嘟的翻滚着,放入细细撕扯成片的笋干,已经快速炒制好的笋干。 最后在最上头放入肉丸环绕一周,圆圆滚滚的肉丸藏着自古而来的期许,便是希望在吃丰收宴时家家团团圆圆。 在将豆腐丝和蒜苗撒入锅内,闷上一会儿,让它们沾些肉法的想起便只出锅了。 荷藕这头的一品锅好了,外头男人们的杀猪菜也要结束了,几个婶子们得空又做了些素菜,太过荤腥总归腻人,做些品相可人的小菜更增食欲。 大家随意落座,各自找着相熟的围城一座。 村长拉着张律和误三春一同坐在左手的第一张圆桌上,青山村没有那么多规矩,一家家的很快便坐好了。 几个婶子同荷藕一起上着菜,最后一品锅是压轴上的,这样也好让吃些别的菜,要不然上了一品锅,别的菜怕是今儿都要剩下了。 村长让张律快些尝尝,介绍道:“荷藕手艺做的一品锅是最上乘的,俺们这儿俗语一锅内,三五七层菜色齐,各有其味,吃了让人离座不离锅。” 荷藕并着误三春坐下,前几天生了气的随从坐在张律身旁,今儿到是没有气哄哄,拿着筷子在锅里捞个不停,荷藕见它那样子感觉他鲜的眉毛好像都要掉了。 村里人实惠,好酒好菜的招待着张家的众人,如今各各都是酒足饭饱,果真说一开始所说吃的都要堵到嗓子眼了。 送了张家众人离去,大家伙帮忙一起收拾着风卷残云的饭桌,将碗筷归拢到大木盆,各有帮忙撤了桌子也将自家的八仙桌带回。 婶子们嘱咐着荷藕:“今儿天色晚,不要洗刷碗筷了。明儿她们不用下地,来载了去溪边洗。” 荷藕和误三春近来是有些累,便应了婶子们,明儿再弄。 接下来的日子里,先是忙着种秋下小麦,然后便是各家各户开始晒稻米,打谷子,再就是磨面粉,筛稻米,分装成袋等着剿匪结束去镇上卖。 那曾想这场剿匪约莫三个月才算是真正的结束,已然临近深冬,荷藕算着日子连着冬至都过了,再过一个月便要过年了。 第6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声势浩大的剿匪行动, 终于在三个月后结束了,大大小小的土匪将县衙的大牢塞的满满当当。 听说路上撤了路禁,各家就开始准备入城卖粮, 各家扣除了自留的粮食, 统共算下来可以卖的粮食足有六千多石, 这还不算地里产的蔬菜瓜果,村长统计车队的容量, 估计要拉上个四五回才能拉完。 因着近来的剿匪,粮食价格飞升, 城里的米行早就没了货, 如今各家都是靠着存粮相互接济渡日。 大家把所有货的统一放在一起卖, 村长用册子将各家的份量都一一记录了下来, 结算时才不会出差错。 临出发那里,误三春赶着烈雪走在前头,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粮食车队。 荷藕和各家去卖货的婶子们提前一天就去了沐园,先行去打扫安排一下。毕竟沐园许久未曾开门营业, 明日怎么也要侍弄干净了再开门。 沐园是一处临界面的二层酒楼, 处在县里最热闹的街市最好的位置上, 不得不说张家人眼光极好。 荷藕带着婶子们从沐园的后门进入,后院除了厨房还有一排二层的小楼是给原来店里的员工住的, 如今荷藕和各位婶子们便暂住在这里, 一人一间还有富余。 大家伙忙了一天将前堂后院都打扫了个干净, 在酒楼的大厅里, 将八仙桌排成一字排开列成一排来充当货架, 后面空出来的地便用来放货物, 这样也省了来回取功夫。 -- 第129页 临近清晨许久未曾营业的沐园开了门, 门外挂了价目表, 两旁的路人都上门看个究竟,一见是卖粮顿时热闹了起来。 误三春的车队一进城,路上的老百姓看他们都像饿狼一样,两眼放光跟着车队一起走,看粮食送去那里。 荷藕这边给门外拥堵的人群发着号,让他们一会儿粮食按号进入购买,没想到随着误三春的车队一起来的还黑压压的一群人。 两个婶子开了后门让车队进入卸货,误三春带着众人将卸下来的粮食朝前厅搬,一一按照八仙桌分门别类放好。 并排排列的八仙桌好似成了传送带,最前头的两个婶子卖着玉米、萝卜等着各类蔬菜,后头一个是水果,后头接着两个力气大些婶子卖成袋的米面,胖婶儿在后面跟着守着秤卖零散的米面,秦婶子和荷藕在最后处,赵婶子的分是给瓜果蔬菜承重,秦婶子负责记账,荷藕则是收银。 这么一圈走下来差不多也能买个齐全,大家伙也不会太乱。 这一下午下来,第一趟送来的粮食竟然卖空了。外头还有些排队的顾客只好做罢,等着明日一早再来购买。 这样几日下来,六千石粮食卖的只剩下不到一千石,蔬菜瓜果更是尽数卖空了,过了抢购期,大家购买的热情也下来了,不时有三三两两的顾客来买些散粮,前几日的盛况不复。 荷藕想着看来是饱和了,剩下的这些便放在铺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卖着好了,这一个有冬天总是能卖光的。 这日店里没有什么声音,荷藕和几个婶子分别核着账,按着如今的销售情况要给各家送多少银钱。 却听走近有人说道:“原以为大家抢月饼的情形已是盛况,没想到这几日抢粮食才是真正的万人空巷。” 众人抬头看去竟是钱三一,钱三一看着众位婶子一起看向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道:“我知道你们这儿民风彪悍,今儿可不能再绑我了,我是客人。” 大家一听他这话都哈哈的笑开了,“钱掌柜的大贺光临有什么事呀?”胖婶子问道。 “我家仆人前儿再你们这儿买的面粉,特别细致。我想着多同你们定些,发到我们县里去卖。” 荷藕拔着小算盘问道:“钱掌柜的想要多少?” “米面各拿三百石吧。姑娘若是同意我现在就付钱,明儿我家的车队也到,我便让他们来拉。”钱三一爽快的说道。 “那感情好,明儿到咱们后门来提货。”荷藕算了算道:“一共八百两。” 钱三一付了银钱,想了想又同荷藕说道:“妹子,这贾家的铺子我盘了下来。我想着这供货的事情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早就想上门去寻你了,这不近来剿匪就把这事给拖住了。” 荷藕想着日后若是经营沐园点心的铺子的生意怕是实在没空上手,但是看着周围的婶子们突然有了主意,婶子们没有什么手艺,只能靠在地里做些伙计或者做帮厨赚钱一点到头也赚不到什么,若是把做点心的事儿包给她们,也算是笔可观的收入呢。 再说者钱三一为人也算是正派,做事也爽快,想来定然不会像贾老板一样。 “好呀。那就还和原来贾老板谈的条件一样,不过怕是要等到年后,忙过这一段时间。”荷藕一口答应了下来。 钱三一摇着手说:“不,不,不。再给你们加一成,我不过就是转个手,要不得那么多。” 荷藕没想到钱三一这么大方,让胖婶子拿一大筐蔬菜瓜果给他:“都是自家种的,你拿回去吃。”胖婶子把筐塞给钱三一道。 钱三一捧着那一蔬果还有些不好意思,作势还要付钱,被两个婶子给推了出去。 赵婶儿感叹道:“钱三一,这样的人也能做生意,竟还做不错。” 秦婶子说:“生意要想长久,怕是只有他这样肯让利的人才行。大家都有的赚,才是顶顶好的生意。” 说话间陈大扭拉着竹筐走了进来,荷藕也是许久未见她忙迎上去,却见陈大妞憔悴了许多,脸上原来那股天不怕地不怕张扬劲也没有了。 “婶子,你来啦。”朝她身后看看未见胖老头“我和相公还说过几天去看你和胖大夫呢。” 陈大妞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听说你们这儿卖粮,我便想着过来买些。都有些什么让我瞧瞧。” 误三春刚好在后院卸车,陈大妞买的米面有些多她一个人不好拿,荷藕见她神色便提出让误三春套了马车送她回去,刚好今日不忙她也一同去躲个懒。 去陈大妞家的路上,荷藕才知道原来胖老头和人打架受伤了,如今正在家里养伤。 荷藕心道怪不对陈大妞,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担心胖老头,在心里想这两人虽然不是夫妻但是胜似夫妻。 误三春赶着车到时,却见胖老头的医馆前有几个人在闹事,胖老头带着伤和他们几个撕打了起来,双拳难抵四手明显是落了下风。 隔壁米行的老板拿着个锄头也不得要领,三两下被那些人打倒了,误三春忙停了车,不由分说的一个脚踏车板纵身一跃加入战斗中。 误三春毕竟是练家子,三下五除二将那几人都收拾了。两旁的居民也来帮忙,将几人捆了起来等官服来拿人。 那个为首的恶狠狠的剜着陈大妞道:“好啊,你个死女人竟然还会找帮手。怎么除了这个老头子,这年轻的也是你的姘头?\ -- 第130页 没等误三春动手,荷藕啪一巴掌扇了上去。那人作势要起身,被误三春一脚踹在了地上,男人揉着荷藕的手道:“娘子,下次用鞋底子抽,用手打多手多疼啊。” 县衙来人官差押着几人,那为首叫道:“陈大妞,你死了这条心,除非老子死了你当个寡妇,否则你们这对奸夫□□这辈子都别想在一起。” 那衙役看不过对着崔五又是一脚,荷藕他们近来都在村里,不知道陈大妞的事,县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县衙的衙役们上次来抓他就让他,如今抓到见他这般张狂看他越发的不顺眼。 误三春和米行的掌柜的扶了胖老头进了医馆坐下,坐的太急疼的他龇牙咧嘴的。荷藕办着陈大妞一起跟了进来。 陈大妞见状忙上前去问道:“你怎么样了,那里伤到了?” 荷藕也在误三春身上来回看着,虽然知道相公功夫了得,毕竟人家人多怕他受伤。 刚才还龇牙咧嘴的胖老头,忙变了脸扯着笑说:“没事,我是大夫就是年纪大了,不怎么活动,被摔了两下肉疼。你别担心了啊。” 胖老头看到荷藕忙转开话题道:“哎呀,小厨娘来了。老头子今儿有口福气,小荷藕啊,你婶子刚好买了大棒骨,看在小老儿受伤的份上,劳烦给炖饭呗。“ 荷藕想着大家粮食都买的差不多了,铺子里想来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了。 米行的掌柜见这里有人,便告辞回了米行。 荷藕和陈大妞去了后厨做饭,医馆里只剩下胖老头和误三春。 胖老头看着误三春小眼睛提溜溜的转了好几个来回道:“小郎君,你帮我一个忙。我这个胳膊好像脱臼了,你帮忙复位下。” 误三春瞥了一眼道:“你自己不是大夫吗?” 胖老头嘿嘿笑着说:“小老儿也怕啊,下不去手。还是你来吧。”没想到说话误三春就动了手,胖老头没个准备一下子叫了出来,吓得的陈大妞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以为他出了什么事。 胖老头活动着膀子给她看道:“我让小郎君帮我复位下,你看现在不是都好了。” 陈大妞见确实无事,才转身回了厨房,转了身偷抹着眼角的泪水。荷藕掀开帘子刚好从里头出来,刚好撞见了:“婶子,你……” 陈大妞推着她进了厨房:“回去说,回去说。” 第6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后厨内, 荷藕清洗着棒骨,陈大妞上前接过道:“妹子,这汤还是我来炖吧。” 荷藕见近来陈大妞憔悴了不少, 再加上刚才的事显然是不堪其忧。 “婶子, 不用客气。还是我来吧, 你休息休息。” 陈大妞却不依,面带愧疚的说道:“还是我来吧, 要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受伤。只是我的手艺不如你, 不知这臭老头会不会嫌弃。” 荷藕宽慰道:“怎么会呢?用心做的东西从来都是最好的, 婶子你做, 我在旁帮忙。” 陈大妞洗着棒骨, 荷藕在旁准备着配料。只听她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与他是自小定的亲,用老话说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荷藕没想到陈大妞会和她说这些,想来也是心中憋闷却又实在无人可以倾诉,便在旁旁静静的听着。 “我家开典当行, 他家开医馆。这么多年来都是门对着门, 我们自小便是一同玩闹着一起长大。本来, 两家说好了等我及髻后,便张罗婚事。” “那知, 嘉和十年国家起了祸乱。突厥人过处, 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官服到处捉壮丁来冲军, 他不忍心父亲上战场便顶了名号从了军。本以为战事平定他很快就能回来。” “可是, 同去的人除了亡故的都回来了。我却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 只听说他当了军医, 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再后来就彻底没了音信。” “我等了四后, 终于等到了他的消息。多番托人打听,才知道他死在了战场上。因是顶了他父亲的名,所以死讯报回县衙时,当时的县令怕被人发现顶替之事,就将这事压了下去。” 陈大妞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道:“我当时想啊,我这辈子就守着我爹和他爹算了,等到把他们都送走了我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解。” “可是两个人家不依,以死相逼我也没了办法。最后听人介绍嫁了给崔五,那知这人是个招猫斗狗的烂赌鬼,我爹去了之后他便开始无法无天,家中但凡值钱的都被他拿去卖了。” “说来也是好笑,我一个开当铺最后连家传的铺子都当卖了。”陈大妞自嘲着:“我想着与其这样不如杀了这祸害一了百了,我也解脱了。” “那日我提着菜刀追着崔五满街跑时,竟然见他背着包裹回来了。我手中的刀瞬间落了地。”陈大妞看着荷藕道:“妹子,你知道吗?那一瞬间我是又喜又惊,又恨又委屈。” 荷藕默默的帮她擦着眼角的泪,他见着我那个样子,直接将我抱在怀里,用脚将刀踢远了些问道:“大妞子,谁欺负你了?” “便是那一瞬间,我突然不想和那畜生同归于尽了。我想守着他,若是他已经娶妻生子远远的看着也行。” “后来,他便我赎回了铺子,联合着街坊四邻将崔五打跑了好几次,后来这男人便在也没有回来过。那知如今,这畜生不知在哪儿当了土匪,近来剿匪他们怕是从山上跑了下来,又来我这儿作威作福,他看不过便打了起来。” -- 第131页 说话间棒骨汤快要熬好了,小火闷炖着。 荷藕想着顺手再做几个小菜,人心情不好的时间更要好好吃饭,只有把心调理好,才会有力量去面对生活中的那么蝇营狗苟。 “婶子,这些年你们没想过在一起吗?”荷藕小心翼翼的问着:“虽然我觉得你们这样相互扶持,相濡以沫也不错。” “那畜生不肯与我和离,这些年来便是这样拖着我们。早前我还想着给他寻门亲事,毕竟我如今的身份也实在配不上他。那知这死老头不依,将人家姑娘一拔一拔的都给气跑了,十里八乡的姑娘一听是他连连回绝。” 荷藕想这是胖老头能干出来的事,不过平时看他跟个老顽童似的,却没想却也是这般痴情的人。 荷藕想了想道:“如今那个崔五,不是被抓了吗。咱们请县令大人主持公道,说不定可以判你们和离呢?” 陈大妞一听满是愁容的脸上,突然有了光彩,却只是一瞬间再回头又回复了原来的样子,“怎么了,婶子?”荷藕问道。 “我如今的身份,怕是怕是配不上他。”陈大妞小声说道。 “我看胖大夫,是最在不在乎这些的人。若是真的在意他何故守着你这些年。婶子,应该珍惜眼前人才是。”荷藕说道。 “好,那便听妹子的。我明儿就去县衙请县令在人做主。”陈大妞道。 将菜和汤一一端上了桌,荷藕盛了一碗汤递给胖老头道:“这晨婶子做的,你尝尝。” 胖老头连忙接过道:“大妞子做的汤,哎呀,今儿这汤你们都不许和我抢一个人包圆了。” 陈大妞见他喝了一碗看着他等他反馈,却见他接二连三的喝了好几碗,半信半疑的问着:“你糊弄我的呢吧,那有这么好喝,再说也不能只喝汤啊,吃点饭。” “这是老头子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汤,喝的不是手艺,是你的心意。”胖老头咂摸着嘴道。 陈大妞这样一个泼辣的人,竟也被他这几句话说的不好意思道:“快吃饭吧。怎么老了老了还这般油嘴滑舌。” 胖老头放下碗筷看着陈大妞道:“大妞子,我们还要蹉跎多久?当真要其中一个含恨离世才能看清彼此的心意吗?” 陈大妞没想到胖老头当着荷藕和误三春的面说这些,脸色羞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开口,也不敢直视胖老头。 “明儿,婶子就要去请县令大人做主,申请同崔五和离了。”荷藕接道。 胖老头一听来了精神,询问的看向陈大妞,陈大妞刚好抬头去看他,忙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那感情好,大妞子明儿我陪你一起去。”胖老头高兴的说道。 “我和离,你去干什么?你还拄着拐呢,别在伤着那里。”陈大妞关切的说道。 “嘿嘿,我刚好让县令大人给咱们的婚书落个印,这样咱们可就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我何时与你有过婚书,你不浑说。莫不是?你还留着?”陈大妞不敢置信的看向胖老头。 “对,就是你及笄那年,咱们定的婚书,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落印了。”胖老头眼眶略有些湿润,这一天他等了太久太久,原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了,没想过竟有这一天。 “好,若是明儿能拿到和离书,我便嫁你。”陈大妞爽气的说道,她觉得荷藕的说的很多,应该珍惜眼前人,基不然真到了天人永隔那一日,后悔都来不及。 荷藕拉着误三春悄悄从医馆走了出来,出来时还是下午,如今竟已经入夜了。 误三春本想着套了车拉着荷藕早些回了让店里,忙了一天想来荷藕也肯定累了,荷藕却说沐园离的进,难得二人不忙散步走回去吧。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前面,烈雪拉着车跟在后面,到也乖巧不用人牵着缰绳却也不会乱跑。 夜间的县城里,如今虽不似中秋审那般热闹,却也是人声鼎沸。路边的商家纷纷点起了灯笼,一盏盏似盘龙般的接连被点亮直至尾。 误三春看着路边的小摊道:“娘子,吃饱没?若是饿了咱们再吃些回去?” 荷藕看向男人停留的小摊正是她最喜欢的燕皮馄钝,只是上次放花灯的时候吃过一次,她说喜欢他便记住了。 “好呀!”小姑娘痛快的答应了,捡了个就近的桌子便坐下了。 “老板,来两碗燕皮馄钝。”误三春将烈雪栓好,坐在了荷藕的对面板凳上。 老板上了馄钝,荷藕吃的慢看着男人狼吞虎咽的样子,荷藕也体会到了胖郎中的感受,其实真的让人觉得的美味的不是食物本身,而是食物所代表的心意,真正让人感动记挂的是,食物背后所包含的未曾言表的关切。 回去的路上,荷藕同误三春感叹道:“相公,怀芷和县令大人是生死与共的青梅竹马,陈婶子和胖老头是破境重园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呢?” 男人一听这话挑了挑眉,心想娘子这是嫌弃他不是青梅竹马?故意问道:“怎么,娘子这是羡慕人家都一个竹马,自己没有吗?” 荷藕见男人一脸委屈的模样挽着他的胳膊道:“我才不羡慕人家呢。我有这么好的相公,大家不羡慕我就不错了,我还用得着羡慕别人。” 误三春点着荷藕的小鼻子道:“算你有良心。” 荷藕由着男人牵着她的手,两人慢慢悠悠的朝着沐园走去。 -- 第132页 一阵风刮过,两边的店家的灯笼的随风摆动着。她看着那些被风吹动的灯笼,风到吹到那里光便照到那里,相公便如同这一盏盏舞动的灯笼一样,被一阵好风相送至她身边,将她原本昏暗泥泞的人生,一程又一程照亮。 第二日,误三春一早便动身回了青山村。组织着车将剩下的约莫一千石的粮食尽数拉业,荷藕也派人去和钱三一让他下午来提货。 店内偶有几个散客,零买些米面。临近年下家家都是要忙上一断时间备年货的,如今这零散的买卖她一个人也应付的来,留着各家婶子在这儿事也没事,便托了误三春顺道送各家婶子回去。 赵婶子和胖婶子实在不放心,荷藕见拗不过她俩个,便让她们留了下来。 下午无事,两个婶子要去镇上逛街顺便买些年货,荷藕便一个人留在店里看店。 荷藕想着等会儿相公到了,让他去胖郎中和陈婶儿家看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 “这好好沐园,怎么给改成面粉铺子了。姑娘手艺如此好,不打算将沐园开下去吗?” 第6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觉得的声音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朝来人看去,竟然是张律,忙起身想迎。 “你怎么来啦?难不成你这样的富户也会缺粮?”荷藕问道。 “刚才在街上上看到你们的村的婶子们, 问了才知道原来你们在这儿卖粮, 便过来看看。”张律四处打量了下见荷藕身后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小袋粮食。 “看来卖的不错, 快要清空了。怎么好端端的不开餐馆卖起粮食来了?“张律问着。 荷藕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钱还没攒够呢。等把这些粮食都卖完,约莫差不多够重新装潢, 开张的费用了。” 张律闻言道:“那当日为何还要将银子送还,我家长辈本就是将这沐园赠与你的。” “一码归一码, 你收了铺子的钱我才能安心的。再说将银钱送于你, 也算是我略近绵力, 两全其美不是更好。”荷藕笑着说。 张律见面前的姑娘脸上洋溢着天真笑容灿烂, 含笑的眉眼似一轮弯月,照进了他的心中,他想这大概是他此生见过最美好的笑容。 身旁的公公见男人恍神儿,咳嗽了两道:“小姑娘, 你还有多少粮食, 不若都卖给咱们吧。” 张律回过神来道:“对, 我们张家如今承了军队采买的活计。这粮食上还有些缺口,姑娘若是还有余粮便卖给我们, 也好让我圆了这缺口。” “怕不是不够你的, 如今只剩下四百石了。”荷藕道。 “是吗, 这么巧。咱们是不是刚好差上四百石?”张律回身问着那公公。 “正是。”那人点头道。 荷藕不敢相信真的这么巧吗?男人却仿佛如释重负般的朝她谢道:“姑娘, 如今可是解了我的难题了。军队下午便要来拉粮草, 我才想着出来碰碰运气。姑娘可真是我的福星。” 误三春刚好从后院卸了货进来, 听了这话接道:“什么福星不福星的, 先把账结了。四百石粮食共一千两付钱吧。” 荷藕刚想说价格不对, 男人身旁的公公拿了银票放在荷藕面前。 误三春一把收过道:“行了,别在这儿杵这了。跟我去后院提货吧。”他是一刻不想让这两个鬼精鬼精的男人和他家娘子呆在一处,娘子那么单纯若是被这两个油嘴骗了去怎么办,可恨常溪这怂货不敢顶风做案绑架了这厮,留在他在这儿碍眼。 荷藕还没反就过来,只见男人把银票塞在她手里,扣着对面两人的肩膀就把两人带去了后院。 如今店里就剩下几小袋米面还未卖光,荷藕想着若是卖不掉便算了,带回家去便是。 正准备关了沐园的大门,去看看陈婶子他们两个,刚好迎上了采买回来的两个婶子。 两人提着东西进来,胖婶子问道:“怎么好端端的关门了?粮食都卖完了?” “嗯,张家公子把剩下的四百石都买去了。如今便剩下这点了。”荷藕指着那几袋粮食道:“我想着若是实在卖不出,便留着自己吃吧。” “原来是找咱们买粮,这人也是非得你在才行。昨儿来过见你不在什么也没说便走了,今儿在街上碰着我们听说你在这又来了。”胖婶子吐槽道。 “这是要出门?”赵婶子忙岔开话道。 “是呢,我想去看看陈大妞和胖郎中。”荷藕道。 “刚才咱们在集市上是不是听说,大妞子上县衙告她家那个畜生去了,要县令大人主持公道和离来着?”胖婶子看向赵婶子问道。 “是呢,如今这县里都传遍了。这大妞子真是厉害,一个女人提和离还闹上了县衙。”赵婶子摇头说道。 “我觉得大妞子做的对,这是勇敢。咱们便是女子也有勇敢追求幸福的权利。”胖婶子是个心直口快的,心里想什么便说什么。 荷藕听了这事更是开心,提着裙摆便朝外走同两个婶子道:“那我便去看看。” 误三春回了前厅不见荷藕,听两个婶子说去找陈大妞了,忙也跟着出了门去寻她。 荷藕才走到半路,便见胖郎中挽着陈大妞的手正朝沐园来呢,误三春在后头喊道:“娘子,慢些等等为夫。” 荷藕开心的上前看着二人紧紧牵着的手问道:“这是成了?” -- 第133页 胖郎中高兴的只点头,陈大妞则是开心的将荷藕一把抱在怀里:“妹子,婶子谢谢你。” 两旁的路人看着他们二人,有的避嫌匆匆走开,有的说着陈大妞离经叛道,自古以来唯有男子休妻下堂,那有女子休夫的。 荷藕气不过道:“那是你没见识。”男人愤愤不平还想呛声,看着小姑娘身后怒目而视的男人只好作罢。 留下一句:“不和你这小女子一般见识。”灰溜溜的跑走了。 有些相识的还会上前道贺,说上一句恭喜。 荷藕关切的和陈大妞说道:“那些不好听的话,你便他们是放屁,别往心里去。” 陈大妞紧了紧握着的胖郎中的手道:“这些话我们已经听了一路,不碍事,如今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夫妻,还怕小人指指点点不成。” 误三春招呼道:“别在这儿站着啊,走去店里说。” 进了店里,众人围坐下来,两个婶子向他们二位道着喜,陈大妞开心的眼角落泪,胖婶子帮她擦着眼泪道:“这样好的事,不许哭。” “嗯”陈大妞点着头。 “啥时候办事啊?咱们可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胖婶子又问道。 平日最是破厚的胖郎中,如今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看了荷藕次几开口道:“我便为了这事来的,我想着给你婶子办个婚礼,三书六礼的把她迎进门。想请你们做席面。” 胖婶子一巴掌打在胖郎中肩膀上道:“这是好事,你一个大男人扭捏个啥?不用问这事俺妹子一定答应,是不妹子?“ “胖婶子说的对,只管啊告诉咱们日子就行。到时候管保你满意,我想着若不然这席面就在这沐园帮如何?” “娘子,想得周到。”误三春道。 胖郎中和陈大妞虽说没有亲人在世,但是左邻右舍、十里八乡受过胖郎中恩惠的人不少。 陈大妞也是厚到人,她家的典当东西的银钱总是比别家给的高些,若是别人来赎回便是死当,在她这儿也是可行的。 荷藕知道她们两个的不容易,刚才在路上虽说有人冷眼旁观,有人闲言碎语,但是更多的人则是招呼着要向他们讨喜酒喝的。 荷藕想着稀稀拉拉算起来怕是当日来的客不会少,沐园宽敞又气派,拿来做席面刚好。 想着那日她和误三春被逼着在大庭广众下结婚,还是他们二人主动做了证婚人,连她的嫁衣都是陈大妞准备的,如今终于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她还了当日的恩情。 婚礼的日子是胖郎中翻着日历定的,就在几日之后,胖婶子看了日子后打趣道:“就这么几天若是按老规矩来,便是过个三书六礼的时候都不够,看把这人急的哟。” 婚期选的近,荷藕和青山村的婶子们又忙碌了起来,打扫装扮沐园,商讨菜式采买购置大家忙的连个歇脚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沐园里一应餐具都是有的,不用老花匠在从村里拉来,如今便和误三春两人一人拉了一车应季的花卉来装点房间。 冬季百花凋零唯有寒梅绽放,误三春拉了一车红梅花枝来。水仙娇嫩到了冬季都是养在花棚里,老花匠捡了一车正当的花期的玉盘金盏,小心翼翼的在车里支了架子上面了盖着棉被才得以拉来的。 沐园大厅的八仙桌都是收进了库房,又从库房里把往日收了起来的大圆桌依次换上,每张桌上铺着枣红色的桌布,正中央摆着一盆开的正盛的水仙花,旁儿再用几枝红梅点缀着,一红一白交相辉映。 到了婚礼迎亲那日,荷藕和怀芷早早的去了陈大妞家,帮她梳妆打扮送她出门子。 胖老头这些年来行医救人还有有些积蓄的,娶陈大妞什么都是捡最好的,便是这嫁衣也是镇上喜铺里最贵最华丽的。 陈大妞换了喜服出来,荷藕见穿的却不是胖老头买的套,上下打量着这套喜服样式看着有些年头,不是时下正在流行的样式。 陈大妞见荷藕一直看她的喜服道:“这是早年我自绣的那套,积了这么多年的灰,没想到竟还有能穿着它嫁人的一天。”说着用手摸了摸那袖口绣着的鸳鸯。 “是不是我这个年纪如今再穿它,有些不合宜?”陈大妞转头问着她们二人。 怀芷按着帮陈大妞梳着头,荷藕在旁递着发钗,听了这话都连连摇头。怀芷看着镜中的陈大妞道:“自古以来谁都美不过新娘子,婶子看着发髻是不是很配衣服?” 怀芷早就看出了这喜服的样子略老了,想着她小时候见京中的妇人穿过,按着记忆梳了个类似的发髻很是相配。 陈大妞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敢相信,拉着怀芷的手激动的说道:“妹子,你这手可真巧。这般是我当年想象的嫁于他的模样。” 虽说这陈大妞家和胖郎中家是门对门,接亲不过是三两不的事。但是胖老头想给陈大妞一个圆满的婚礼,这新郎迎亲下婿、障车、拦门,新娘入门撒谷豆、转毡褥、跨马鞍,规矩是一样都没有落下。 拜了天地,将新人送入洞房,胖老头还特地请了几位婶子给撒了帐,最后又各取了两人的发髻行了合髻之礼。 怀芷拉着荷藕感叹道:“这男人爱不爱你啊,一眼就看能出来。你看人家胖郎中,便是陈大妞二婚却也没有一丝的懈怠和轻慢,唯恐那里做的不好给陈大妞留下遗憾呢。” -- 第134页 一会儿新人们就要乘车来沐园见宾客,荷藕要先回来准备菜品,便同怀芷从行朝沐园走来。环着怀芷的手道:“等到了县令大人娶你那日,我看怕是也是如此,生怕那处不尽心呢。” 今儿给陈大妞送亲怀芷穿的是女装,两人穿着一样的袄子和绣花百褶裙,连着发髻也挽的差不多,略有区别便是成亲了头发全束了起来,怀芷的下方的头发是散落的。 误三春正在沐园里帮胖老头,招呼着前来的宾客,安排着他们各自入座。 却见来人看是误三春一把拉住道:“仁兄,可是让我好找啊!” 第7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陶家大郎, 这时才想起来给陶家酒坊酿的酒还在西屋里存着呢。 这还是荷藕第一次做帮厨的时候订的酒水单子,按着约定是要早应该给陶家送去的,一来近来实在是太忙, 二来则是因为剿匪路上都封了也走不了就给耽误了。 上前拱手道:“陶公子, 也来吃胖郎中的喜酒啊?” “是呢, 郎中曾于我家有恩。父亲听说他们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说是一定要来贺上一贺。只是如今这路上实在不太平, 再加上小妹又有了身孕母亲也不放心,便由我来走这一趟。”陶家大郎道。 “令妹有孕啦!恭喜、恭喜!”误三春想着一会儿将这事说与娘子听, 娘子肯定十分高兴。 “感谢, 感谢。”陶家拱手道:“我家的酒可是能取了?如今这到了冬天又临近年下, 正是旺季呢。” 看着陶家大郎那期待的小眼神, 误三春笑着说:“若不是前些日子封了路,早些时候就给你送过去了。等忙完胖郎中这事,我便在村里雇上几辆车争取一次都给你送去。” 陶家大郎连忙接道:“则日不如撞日,我看就明日吧。你也不用雇车来送了, 我派家里的车队来取。如今这路上不太平, 就怕那日以封禁了, 还是早些取完的好。” 误三春算着日子怕是土匪大会也快了,到时候估计又要乱上一阵, 便爽快的答应道:“行, 那明儿我就恭候了。” 陶家大郎和误三春拱手后, 进了内堂找了桌人员相熟的位置坐下, 同桌上的众人相互攀谈着。 误三春见厅堂内人差不多都坐满了, 门口稀稀拉拉的来人也少了, 想着人来的差不多了, 和身旁的人嘱咐了两句朝后厨走去。 荷藕和婶子们正准备上冷菜, 见误三春来了擦擦手迎上去道:“外头可是人都来齐了?” “齐了,齐了。娘子,猜我刚才见着谁了?”男人说道。 荷藕招呼着大家上菜,没顾得上男人,等人都去上菜了才想起来道:“谁啊?” 误三春拉着到厨房的侧门处看着指向厅内的某处,荷藕捂着嘴差点叫出来小声道:“哎呀,相公咱们忘记给人家送酒水了。” 复又回头关切的看着误三春,上下打量了半天道:“他没难为你吧?” “没有,娘子放心。定了明日来咱家取货,还有个好事,她妹子有喜啦。”男人看着荷藕说道。 “真的吗?那真是顶顶的开心事呢。”荷藕没想到还能知道陶家妹子的消息,还是这样的好事,自是开心。 却见眼前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神越发的深邃,看得她有些不自在,荷藕拍着他的胳膊道:“相公,在外面呢。” 误三春点着荷藕的小脑袋笑着道:“你这个小脑袋里一天都装些什么?我是想着娘子什么时候也给我也给生个宝贝孩儿?” 正巧上菜的婶子们都回来了,荷藕红着脸朝里走去心想着,咱俩想的事难道不是一回事? 误三春跟在荷藕身后说着他的打算:“娘子,我想着晚上我先一个回去。如今天气冷了,你和婶子们等明儿我交好货,再来接你们可好?” 荷藕本来是想和他一起回去,天寒地冻的他一个人走夜路她心里也不踏实,可是一想着还有几位婶子,老花匠的花也还没有卖完,再说这这沐园的酒席散了还要收拾,总不好每次都让婶子们帮她善后吧。 便只好依了男人,只是嘱咐男人道:“相公,你晚些时候走吧。我看这十里八乡的来吃酒的人也不少,晚些时候你和大伙一起走也有个伴。” 误三春怕她担心便依了她,也不出去吃酒席依旧跟在她后面走来走去,荷藕回身道:“相公,你老跟着我做什么?去、去、去外面吃席面去。” “我不,我要等娘子一起。”男人傲娇的说着,引得在场的众人一阵轻笑。 荷藕见赶不走他,便只好随他去了。酒席散后,临出门的时候,荷藕从厨房拿了一壶热好的酒塞进男人怀里:“相公,你留在路上喝暖暖身子。” 顺路搭误三春车的几人都羡慕他找了个好婆娘,荷藕站在沐园门口,看着误三春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才回了屋。 正巧撞上老花匠扶着胖老头出来。也不知是真的不胜酒力还是太过高兴,胖郎中竟然有了几分醉意,老花匠将人半背半抱的给送了回去。 据老花匠后来叙述,这胖老头一到家门口什么都好了,连门都没让他进,挥了挥手就和他再见了连带着关上了门。 晚间温度降下了许多,婶子们收拾着大厅的餐盘,荷藕关上了大门,只留了一扇侧门等老花匠回来。再屋内点起了火炉子,慢慢室内的温度渐渐暖和了些。 -- 第135页 老花匠进了门忙上侧门上了门栓,在炉子帝烤着手将胖老头的英雄事迹说了一遍,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第二日,老花匠早早开了门挂了牌子出去开始卖拉来的那些红梅和水仙。荷藕和婶子们昨儿收拾的有点晚,如今都还在睡梦中。 荷藕起身下来的时候,各屋的婶子们还未起身,她去厨房做了早饭,又顺便烧了水等会儿给婶子们灌汤婆子,毕竟下午回去虽说是坐车便是也没个棚子,捂个汤婆子到时候塞在被子里盖在腿上还能暖和些。 荷藕上前厅来准备叫老花匠吃饭,却见老花匠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手忙脚乱的后面排队的生怕抢不到,一个劲的叫嚷着给他留盆玉盘金盏,还有要红梅枝,吵吵嚷嚷的。 荷藕连忙解了委屈去帮忙,婶子们被前头的叫嚷声也吵醒了,也一个两个过来帮忙,这样一来没一会儿队伍的速度就上来了,叫嚷声也少了下来。 荷藕看着这情形同老花匠道:“叔,你这生意也太好了吧。” 老花匠自己都没想到会如此畅销,乐的合不拢嘴道:“我也没想到啊。看来这回花带少了,要不然还能多赚些钱呢。” 荷藕想着昨儿各家的婶子也说了想办了年货再回去,如今临近年下了,一次全买齐了就不用再出来,毕竟越是后面价钱越高不说,这天也冷了来回出趟门子也遭罪。 荷藕想了想道:“叔,要不然我们帮你看着摊子。你趁这会儿还早回村再取些花来,约莫着下午啊就能回回来了。” 老花匠欣喜的看着荷藕:“姑娘,你说真的?” “比真金都真,本来就近年下,我想着和婶子们把年货帮好了再回去。叔,你要是一会儿回村的话,给我相公带个话让他不要急着来接着我,等把家里的事忙好再来。” “那感情好,我一会儿就套了车回去。等叔回来给你们买糖葫芦吃。”老花匠说着穿着了大棉袄便朝后院去。 老花匠手脚快说走便走,回来的时候还真给每个人都带了根糖葫芦回来,还从车拿了个包裹给荷藕。 大家伙帮忙把花都搬进了前厅放些,关了正门只开个侧门让人出来围坐在火炉旁烤着火吃着糖葫芦。 荷藕抱着包裹还没打开,用手摸了摸像衣服,老花匠道:“你相公让带的,说是天冷了怕你冻着。” 荷藕在众人的注视下打开了包裹是件淡黄色的斗篷,这衣服也不知道相公是什么拖人做的,她竟都不知道,围在身上试了试刚刚好。 胖婶儿故意打趣道:“老花匠,你没上俺们几家也问问,俺们当家的没给俺们捎带点啥?” 秦婶子捏着胖婶儿的脸道:“惯你嘴坏的,谁都打趣,妹子脸皮薄,你以为同你一样呢。” 老花匠道:“你家胖说了,让你多点卤肉的调料回去。” 大家伙哈哈的笑着,胖婶儿叹气道:“哎,这人和人的差距啊。” 这几日里大家上午帮着老花匠一起卖着花,等着早市差不多关了,就各自三三两两的约着去买年货,留老花匠一个人在店里卖着下午来的稀稀拉拉的客人。 老花匠若是看上那家买的年货了,第二日再去婶子们帮他买了带回来。 几日下来,大家都采购的差不多了。老花匠的花也卖就剩下几盆不怎么好的,想着今儿都处理掉。明儿一大早老花匠先拉些年货回去,到时候再叫上误三春一起来大家。 各位婶子们都理着自己采办的年货,看着还缺些什么想着下午去补齐整了。 胖婶翻弄了半天道:“哎呀,我这卤菜的调料包还没到呢。掌柜的说今儿能到货,我再去看看啊。”说话间就出了门。 卖卤菜调料的杂货店,就在沐园的斜对过的小巷里,出了门走上了一会儿就到了。可是胖婶子去了半天都没有回来,荷藕不放心想着和赵婶子出去找找。 两个收拾好刚出了门,正撞上胖婶子里慌里慌张的跑了回来,什么也不说拉着二人就朝门里跑。 进了门扔了手中的包裹就开始关门,看着大家楞着急的叫道:“别看了,快,关门啊。” 第7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众人虽然被胖婶弄的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却还是起身来关门。 老花匠靠在门边手疾眼快的推着门,大门合上后胖婶子连忙下了门栓,又觉得还是不牢靠将八仙桌推了好张堵在门口才放心。 荷藕和赵婶子见状连忙朝后院跑去, 将后院的铁门也下了下栓, 才放心的回了屋。 屋内众人都等着胖婶儿说出了啥事, 胖婶子找了个椅子坐下,端起茶壶不管不顾的对着壶嘴就喝了起来。 老花匠见她不说先开口问道:“后面有鬼追你啊?” 胖婶子虽说也算是个灵活的胖子, 但是这一路不要命似的跑也够她喘上一会儿,匀着气道:“要是鬼, 我才不跑呢?比鬼吓人多了。” “你到是快说呀!”众人急道。 “是、是土匪。山上的土匪又来了。” 众人听了都倒吸一口气, 青山村太穷都好些年没有土匪关顾了, 没想到如今在这儿碰到了。 “不是刚剿匪结束吗?县衙里还关着那么多土匪呢, 如今这土匪是那里来的?”秦婶子问道。 胖婶子放下茶壶道:“那山上的土匪那能一次就剿灭的。我刚才不是才买调料包吗?那掌柜的说,如今咱们这儿进出的大路都不顺畅,时有土匪出来作乱,连着他们进货都是要看运气。” -- 第136页 “这不, 今儿我也是等到了现在才拿到货。也是他家的进货来了, 才知道土匪进城了。” “土匪, 这胆子也太大了。”赵婶子道。 “哎呀,不是人家胆子大。是今天要处斩之前抓来的那些匪首, 咱们啊天天忙着卖货买货的连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道。就在药厂后面的那个戏台子那里……” 胖婶子的话还未说无, 便听到外面马蹄雷动。连着地面都有些许的震动, 道路两旁还有未来得及跑开的行人, 哀嚎声不断。 荷藕同众人一起蹑手蹑脚的退上了二楼, 众人刚上了二楼, 便听楼下的沐园的正门, 被人在外面推着, 来回推了几次见推不开便放弃了。 见人那几个人推门的人走了,众人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二楼的侧间有一个小储物室,储物室内有扇透气的小窗,从外面看实在不起眼不易被发现。 荷藕从小窗朝外看去,街面上早已乱做一团,土匪们黑压压的挤满了街道。 为首的土匪朝沐园的牌子看了眼道:“大哥说的是这家吧?” 旁边的土匪道:“看着好像没人呢?” 那领头的招招手,大部队呼啦啦的跟着他,继续向前飞奔而去。 荷藕瘫坐在窗口,见众人走远了才悄悄的关了窗户,心到好在胖郎中办酒席时,时间实在紧凑未得及收拾门面,要不然今日如何实在不敢想象。 县衙内 花园的厢房内气氛凝重凝重,皇帝端坐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县令、西南总兵、恒律等人。 一本折子打了在恒律脸上:“这便是你办的好事?如今连进出的道路都被土匪盘踞了?” 众人皆日颤颤巍巍,今儿本来是就斩匪首的日子,皇帝心情好准备做个路人去现场观看。 谁知斩首还未开始,突然便有土匪杀出,人群中的皇帝竟差点被土匪的迎面一刀给砍中,好在暗卫在制服了那土匪才死里逃生。 恒律扣首道:“儿臣有罪,还请父皇等儿臣剿清匪患后,再定儿臣的罪。” 皇帝看了恒律,同西南总兵道:“我到是这么多年,你们这儿的土匪怎么剿不干净?你们便是这么剿匪的?前头剿匪,后头就让人连老家都端了?” 西南总兵心想,我无辜啊,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还能带上我,连连扣着头道:“臣有罪,臣失职。” 皇帝的銮驾本来这两日便要回銮了,如今出入的路上不太平便走不了,怒目看着恒律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小年过后朕便要回銮。” 又看向西南总兵道:“还有你,到时就不用来见朕了,找个风水宝地把自己埋了吧。” 西南总兵和恒律一同道:“臣遵命。” 西南总兵从那日后,每日都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好似架了一把刀在上面。 常溪到时屋内的众人早已散去,皇帝看着跪在下面的常溪道:“这事,你别和朕说你们匪寨没收到消息。” 常溪趴在下面心想,收到是收到了,但是谁知道你那么闲还化做路人去看人家砍头呢,在京城里没看够? 面上却恭敬的说道:“臣,收到了消息就急忙带了人下山,来保护圣驾,没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皇帝审视的看了他半天道:“你们的事准备的如何了?误三春怎么没来?” “快了,日子定在大寒那天。大哥他死了的消息,各寨的土匪都是知道的。如今这场合不方便在露面。” “准备了这么久,务必全部剿灭。”扔了一块令牌给常溪道:“若是人手不够,便拿着这牌子找云桂总督,他自会安排。” 常溪得了令牌出了厢房三两下消失了后院中,出了县衙吹着口哨,躲在各巷子内的土匪们,纷纷站了出来,上马跟着常溪一起朝城外奔腾而去。 衙门里平日没有守军,便是有十来个衙役维护着秩序,平日有什么大事都要去西南总兵处调兵。 所以,今天土匪才会如此顺利势如竹破。西南总兵来时事了两大营的兵马,如今算是控制住了局面,只是城中到处都械斗,街巷处血流成河。 恒律又调了四个大营的军队,将整个县城团团围住,准备将县城内的土匪全部歼灭,一个不留。 布置好一切,快步出县衙一边系着披风一边同身旁的随从安公公道:“带上一队人马咱们去沐园看看。” 安公公担忧的说道:“主子,外面兵荒马乱的。还是等沐园那边的土匪清理干净了再去吧。” 恒律并未停下脚步翻身上马道:“我这怕这些宵小不成,不过借他们的命用用而已。” 沐园外的街巷里打斗声从未停歇,荷藕和众人实在害怕,便都窝在二楼靠里的厢房里。 却听外面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众人心下一惊,以为土匪又转头回来了,谁也不敢出声。 安公公连拍了几次门,见无人回应屋内也没有亮灯同恒律道:“主子,怕是荷姑娘他们已经回村了。” 恒律摇摇头下了马站在门外继续拍着,安公公尖着嗓子叫道:“姑娘,别怕。咱们是张家的,我们公子不放心过来看看。” 众人听了是声音都知道这是张家公子身旁那个娘气的随从都松了口气,荷藕跑储物间的小窗朝外看去,确认是张律才老花匠下楼了开门。 开了门张律和安公公先后进了屋,门外还站着一队士兵。 -- 第137页 荷藕看向张律道:“张公子,这是?” 张律安抚着荷藕说道:“姑娘,莫怕。这些都是来帮我张家押送粮食的士兵。如今起了匪患,粮食更要早些运出去。一会儿我们便要送粮食去郊外的大营,算来和你们回乡刚好是同路,便想问问可要一起同行?” 众人听了皆是一喜,如今城中匪乱,想来路上更是太不平。本想着等至夜半他们再偷偷上路,或许还能躲过土匪平安到家。 若不然看如今情形过几日定然还是要封路剿匪,怕是他们都要被困在这城中了。 “那便有劳公子和各位士兵大哥了。”荷藕道。 “那你们快些收拾,一会儿我们张家的车队来了,你们便跟在后面。”张律又看了看屋内众人,除了老花匠余下的都是女子。 出了门张律同安公公交待道:“你去府里寻辆马车,都是女子坐着这拉货的板车。回去再冻着了,记得车里多垫些毡垫。” 张家的车队来时,恒律骑着高头大马在队列前头,安公公引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荷藕和婶子们上了专门准备的马车,老花匠还是拉着原来的板车跟在后面,上面装满了各家的年货。 荷藕和婶子们看着眼前的马车,都有点不好意思上车,木头雕刻的车厢都用丝绸缝制的被子糊了起来,车厢下面还铺着带毛的毡垫。 荷藕同安公公道:“叔,你看我们这身上也不干净。别在把这马车给弄脏了。” “姑娘,这说的那时话。什么脏不脏的,这车本来就是给人坐的。快上车吧,趁着如今土匪还未反应过来,咱们早些上路,大家也好早些到家。” 常溪带着大部队呼啦啦的到达青山村时,误三春正院子里给马车按着棚子,想着一会儿就去镇上把荷藕她们接回来。 男人这几天在家打了木头车厢,想着一会儿装好后,再用棉被把四周和车板周围上,这样一样比坐板车要暖和许多,那怕路上不好走,要等至夜半才能上路,至少娘子也不会挨冻。 常溪带着大家没有从村口的道路上山,而是从误三春家的后山上下来。 山上的土匪集体出动去镇上劫法场的事儿,常溪是今儿一早才送了消息给误三春,误三春干脆让一线天的土匪也出动,到时跟着众土匪一起进城。 这样等他接了回荷藕回来,常溪带着一线天的兄弟们便从城里退出来分成两拨,一拔在前面开路,一拔悄悄的跟着误三春接了人的车队后面,直到把他们安全送回青山村为止。 这样一来也算是一线天参加了土匪的暴动,二来也能保护他家娘子平安,于公于私都很合理。 常溪下了马朝误三春跑去道:“大哥,什么时候出发去大嫂?” 林间的土匪都行多未曾见道误三春,齐刷刷的下了马朝误三春跑去,挤的院子里满满当当的。 误三春指挥着几个临近的人便他一起装着车厢,同常溪站至房前的台阶处听着他的汇报。 “大哥,想来陛下信不过这西南总兵,要不然为啥让我去云桂借人呢?”常溪道。 误三春还未开口,却听门口有声动,朝门外看去,一片鹅黄色的倩影闪过。 误三春心道不好,忙追了出去,果然在门外的路上看到荷藕的身影。 荷藕和众人担心家里,老花匠车上的年货都没有卸,直接让老花匠拉了回去,说过了今日有空再去他家取。 荷藕下了车提着小包袱便朝家里跑,虽说这一路上一个土匪也没见到,可是相公一人在家她还是担心。 那曾想刚跑到家门口,还未进门去见院内站满了人,仔细一看院内的同相公说话的人正是白日里推沐园门的人,脑中一片混乱,不小心拔动墙上的土块却见相公朝自己看来。 她下意识的拔腿就跑,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跑,才跑了三两步就被身后的追出来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娘子,莫怕是我。”男人在她身后说道。 常溪边追边道:“大哥,你跑什么啊?过几日土匪大会,你想好怎么和大嫂扯谎了吗?” 第7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瞪着追出来的常溪:“把嘴给老子闭上。” 低下头刚想同荷藕讲, 让小姑娘听他解释。 却见后面黑压压的跟出来一群人,齐声声朝着荷藕喊着:“大嫂好。” 荷藕看着后面的一众土匪,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她这是掉进了土匪窝了, 脚上使力还想跑, 却被男人抱的紧紧的根本动弹不得。 老三高声喊道:“咱大嫂,长的真好看。” 后面的土匪接道:“不仅人好看, 做的菜也好吃。” “不止是菜,还有酿的酒, 做的月饼, 都是顶顶的好。” 误三春看着身后的众土匪, 心里气得恨不得把这群全给砍了。 心想着就这情商, 当年是怎么招进来的,一点都不会看山水。现在什么情况,他老婆都快没有了,他们还在火上浇油。 怒气冲冲的朝众人喊道:“都他娘的, 给老子滚蛋。” 众人见大哥这满脸怒火不是开玩笑, 顿时做鸟兽状一下子散尽。 误三春拉着荷藕朝家里走, 小姑娘却怎么也不肯,没办法男人一把将荷藕抱了起来, 快速朝家里走去。 荷藕用力锤着他肩膀道:“误三春, 你混蛋。你放我下来!” -- 第138页 男人哄着荷藕道:“娘子外面天气冷, 为夫抱着你快些。再说为夫要放你下来, 你肯定就跑了。” 荷藕挣扎间看着男人抱着自己的大手, 有好几处被划伤的刀口, 冬季天气干裂因为她的挣扎有的又渗出血来。 被男人抱着进了院, 虽然男人脚程快, 荷藕还是看见院内刚刚装好的马车,想着男人手上的伤口,心里明白了个大概,连着挣扎的幅度也小了。 但是,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在骗自己就来气。 男人抱着荷藕上了楼,把人放在床铺中央,屋内早已生了火龙暖和的紧。 扑通一声,男人跪在荷藕面前道:“娘子,你听我解释。” 荷藕看着男人道:“你起来,我不吃你这一套。你如今又想扯什么慌骗我?” 心里想着之前那些估计也都是相公骗她的借口,什么去查铺子,什么家里是做生意的都假的,没有一样是真的,她是嫁了个实实在在的大骗子,还是个土匪头子。 “娘子,我……”误三春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同荷藕解释。 “之前几次出门,相公也都是扯慌骗我吧!”荷藕继续问道。 “是。”男人承认道。 “那可是好好想想,把谎话编全了再来同我讲,要是那里出了纰漏可就不好了。”荷藕讥讽的说道。 荷藕看着还继续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觉得胸口像是闷了一口气,提也提不上来,咽又咽不下去。 荷藕想着男人对她的好实在是没话说,可是转念一想这些好都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两个人相处了这许多日子,连最基本的交心却都没有做到。 她事事都与他商量,与他夫妇一体,他却从未相信过自己分毫。 满眼失望的看着误三春道:“相公,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误三春心想这时候肯定不能出去,要是让娘子想明白了,不要他可怎么办。 规规矩矩的跪在荷藕面前一动不动,满眼的真诚的看着荷藕,像是在向她求饶。 “相公,不走的话。那我走便是了。” 听着小姑娘还一口一个相公的叫着,不再叫直呼他的大名误三春,略略的松了口气。 见瞬间起身要朝外走,他伸手栏道:“娘子,你出不去的。别闹了,好不好?” 荷藕听了这话,刚才因为男人做车厢划破手带来的小感动彻底没了。一把打开男人手,头也不回就朝门口走。 男人连忙起身去,见荷藕开门迈步而出,一个跨步出了门准备拦住荷藕。 却没想到小姑娘动作比她还快,见他出去了顺手朝他推了一把,直接带上了门,朝里面将门栓挂上。 误三春拍了两下门,见无人回应,便朝门内柔声道:“娘子,你饿了吧。为夫去给你做饭。” 荷藕不喜欢男人这种粉饰太平的态度,她觉得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可是,现在男人想解释她又不想听,她一看到男人就想起来他骗了自己好几个月,如今还被他骗着当了土匪婆子,实在生气想着冷上他几天再说。 荷藕趴在床上回想着认识男人后的一点一滴,如今仔细想来男人的话语错漏百出,是她被爱卿冲昏了头脑才没有发现。 荷藕闻着楼下传来的饭菜香味,听着男人上楼的脚步声,翻身朝内躺着,背对着大门。 男人推了几下,在门外唤着:“娘子,开门。”隔着门上的窗纱看着小姑娘正背对着自己,端着饭菜朝二楼的阳台走去。 荷藕听着脚步声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刚准备锁上门窗时,男人的大手却从窗扇中伸了进来。 荷藕一狠心实劲一拉,将男人手紧紧的卡在了两扇窗户之间,刚才因为她挣扎而裂开的刀口。 瞬间鲜血直流,荷藕下意识的松了手,眼眶都红了。 男人见状推开了窗户,只是将饭菜从窗口递了进来,并没有像往日一样翻窗而入。 将饭菜摆在靠窗口的木桌上,男人用手给荷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等娘子心情好点,想听我解释了我再解释给娘子听。”说完将窗扇从外面合上:“外面冷,别进了冷气。”男人又说道。 误三春立在窗口透着窗纱观察着屋里小姑娘的动作,只是冬季糊窗户用的都是厚纸张,只能看个人影实在看不出什么。 男人低手看着还在流血的伤口,心想这点小伤算什么,不过可以让娘子心疼自己到是不错,就让它就这样也不用包扎,多让娘子看几次说不定娘子心软就愿意听自己解释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人坐在屋里呆呆的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渐渐变冷,一个站在屋外东窥西瞧的偷偷观察着屋里的人。 就这样僵持到天黑,男人才从二楼的窗户外走开,下了楼去荷藕做晚饭,顺便给二楼的火龙又添了一把柴。 荷藕坐在屋子里,身上原本还穿着误三春给新做的斗篷。 火龙烧的旺没过一会儿便开始热了起来,荷藕脱了斗篷赌气似的扔在一起,连着外面加厚的上袄也退了去,只穿着里面单袄在屋里坐着。 男人端了上新的饭菜上菜,还是从二楼的窗口递了进来,摆在了中午的饭菜的旁边。 见之前的饭菜娘子动也未动,心想这回是给娘子气狠了,气的饭都吃不下了。 其实,仔细算来他和荷藕成亲这么久,两人都没有红过脸,所以小姑娘真的生气是啥样他也是第一次见,要怎么哄他自己也有点拿不准。 -- 第139页 男人一推窗一股冷风灌了进来,荷藕身上穿的单薄,被冷风吹的打了寒蝉。 男人的手已经结痂不在流血,只是伤口被撕裂开看着有些吓人,好像能看到里面的嫩肉,估计是使锉刀时没有固定好,全部锉到了自己的手上。 在看着男人身上的衣裳,他给她做了斗篷,却没有自己做的。如今只是穿着了稍微厚点的外裳,那只结痂的手放好菜后,又伸了进来将午间的饭菜端了去。 男人看着荷藕还是气鼓鼓的小模样,轻声哄道:“娘子,便是气我饭还是要吃的。不吃饱连了都没力气生气?” 荷藕想着原来相公情商挺高的啊,怎么如今再看来就是个粗狂的大爷们,那壶不开提那壶,真是看到他就来气。 中午荷藕被气的没吃下饭,如今闻到饭菜的香味是真的饿了,见男人的手退了出去嘭的一声把窗户关上。 端着饭菜会在窗前的圆桌前,看着眼前的饭菜还有男人手,听着外面呜呜呼啸的寒风,起身打开窗户看着男人。 误三春以为是饭菜不合胃口忙问道:“娘子,不喜欢?那娘子想吃什么,我这便去做。” 荷藕听了他的话,说没有触动是假的,面上继续维持着冷脸道:“你晚上去对面的客房睡吧。” 误三春一听笑了笑刚想说娘子这是在心疼我,又想娘子如今还在气头上他还是收敛点的好。 故意将受伤的放在另外一只手上,小心翼翼的看着荷藕说道:“娘子,客房没有被子。” 荷藕刚想说你不要得寸进尺,突然想到之前婶子们在这儿住,后来等婶子们走了她便把客房里所有的被褥都抄了洗,后来事忙虽然都收了回来,却没有再重新将被子套好,如今都是棉花胎根本睡不了。 荷藕气的一跺脚,转身朝床铺走去,从床上拿起误三春的被子和枕头一股脑的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又嘭的一声关了窗。 一线天内,常溪拉着老三还有燕别,三人围着桌子团团坐。 常溪一脸忧愁的说:“看来大嫂不是很喜欢我们,要不是连着也不喜欢大哥怎么办?” 燕别恨铁不成缸的看着他们两人道:“谁让你们一点眼色都不会看,这个时候不快藏起来。还上赶着去大嫂面前显眼,大嫂在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呢。” 老三哼唧的说道:“俺们不是想给大嫂留个好印象吗?” 常溪叹了口气道:“哎……按着大哥的计划,等这次任务结束,他便可以陪大嫂好好过日子了,谁想到会这样。” “咱们怎么也要帮帮大哥?大哥,有个家也不容易。”常溪道。 “要不,咱们给大嫂写封信?把事情一来二去交待一下,大嫂若是知道咱们不是真土匪说不定就没那么生气了。”燕别道。 “行是行,那大嫂要是不识字怎么办?”老三继续哼唧道。 常溪一巴掌打在三当家的脑袋上道:“你傻啊,那大嫂不识字,怎么识的菜谱学的做菜?还有你给我好好说话,哼哼唧唧的不知道以为是你老婆要跑呢!” “咱们写的通俗一点就是了。”燕别道。 三个男人挑灯夜战,洋洋洒洒的写了二十多页纸,把误三春从进入锦衣卫后的经历事无世细的写了个遍,误三春这么些年经历,说来若是不知道的两姓旁人都可以拿来当话本子看了。 三人写完了信,常溪又按页检查一遍却没有任何不雅观的词汇,也没有什么错字涂改才放心,等着大寒那天去接误三春时塞给荷藕。 燕别说道:“若是到时大哥还没有解释清楚,想来大嫂子看了信,等大哥回来也能原谅他。” 熬了一夜的三当家刚想哼唧看着常溪和燕别投来眼神,叹了口气用正常的声音道:“为了大哥俺们也是操碎了心。” 荷藕和误三春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几日,老花匠见荷藕一直没去取年货,便将年货送来了。 见误三春白日里没事便在站在二楼的窗外,招呼着他下来。 看这样子也知道两人是闹别扭了,小声问道:“惹小娘子生气了?” 误三春点点头,老花匠出了院将荷藕买的年货一包包的卸下了车,拿着其中一个绸布包着的包裹递给误三春,示意他打开。 误三春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玄色的斗篷,脖领处还缝着同色系的狐狸毛来御寒。 见误三春用手摸着那斗篷,老花匠小心劝道:“夫妻那有隔夜仇,好好哄哄你家娘子。她呀,见了你让我给她带的斗篷,当天下午趁着没事去附近的成衣铺子去给订斗篷。又想着你平日里都骑马,如今风大直往心口灌,特意去买的南北货行买的皮子缝的毛领。” 误三春送了老花匠出门,将荷藕买的年货一件件按类分好,摆进了西屋或厨房间。 手中拿着那件披风朝二楼走去,算着日子明白便是大寒土匪大会的日子,他敲了敲荷藕的门。 本以为小姑娘会继续紧闭房门不理他,却没曾想荷藕竟然开了门。 那日回来的匆忙,误三春都没有仔细看过荷藕,如今仔细看来竟觉得小姑娘的小脸又尖了,也不知道是被他气这几日没有好好吃饭还是之前累的竟瘦了。 荷藕看着男人手中拿着的包裹,正是他当日委托成衣行做的斗篷。 两人看向对方皆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两人异口同声道:“娘子/相公,我有话同你说。” -- 第140页 第7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小心翼翼的看着荷藕的脸色道:“那娘子先说。” 荷藕这几天将两人之间的点滴事无巨细的都回想了一遍, 仔细想来她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的眼前的男人。 他姓甚名谁,来自何处来此为了什么,都是源出男人自己说的话, 是真是假本就无从考据。 如今想来这场婚事多少有些荒唐, 没有牢靠的感情基础, 也不是足够的了解彼此。 可是,转念一想这些日子里男人对自己的好却都是实打实的。 闹市集里, 他飞身救她。为证她的清白,他甘愿娶她, 为她辩驳, 李家秀才、张家公子一个个扣在她头上屎盆子, 都说是被她克死的, 他也都帮她洗清了冤屈,擒到了真凶。 开铺子、做点心,开荒建屋每一件他都在努力给她最好的,从不让她失望。 这样想来男人除了是个土匪这一点错处, 旁的竟也挑不出什么。 做为丈夫更是无可挑剔, 知冷知热, 除了在那件事上要的凶了些以外。 荷藕也是被众人嫌弃唾骂过来,世人一嘴的道德信义, 可是若真轮到自己身上却又都换了嘴脸。 那些无关虚名与她来说不如一个知冷知热的相公来的尚算, 心里想着便是做过土匪也没事, 若是相公愿意以后和她好好过日子, 不再当土匪她便原谅他。 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若是若是相公他不愿意还想继续当土匪怎么办呢?搅动着手指打量对面的男人, 那总不能真的让她当土匪婆子吧? 误三春看荷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着的眼神也是飘忽不定, 时而神采奕奕,眼中带笑;时而又如同死水般没有一丝生气。 男人心里打起了鼓,心想娘子莫不是要和他和离?这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他开口? 荷藕纠结了半天最后在心里决定,那她就再让一步,毕竟这么好的相公不好找。 若是相公不是那种祸害百姓的土匪那她就嫁鸡随鸡,做个土匪婆子。若他真的同别的土匪一样无恶不作,那也只能和离了。 误三春偷偷打量着荷藕的脸色,见她好似下定决心,还没等荷藕开口说话。 男人大掌拍着门率先说道:“老子,不同意。” 误三春心想若是按照道上的说法,他都死了半年了,坟头的草都长的老高了。 严谨点来说他现在已经不是土匪了,怎么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要和离呢?他不同意也不接受。 荷藕被他吓了一跳,壮着胆子同他道:“你拍什么拍,力气大了不起啊?” 误三春才反应过来刚才行为过激了,拉着荷藕道:“娘子,刚才是为夫不对没控制住自己。主要是你要和我和离,我这才没收住手。”说着还揉了揉那门框。 荷藕瞪了他一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同你和离?” “那娘子的意思是?”荷藕转身关了上门,不过这次却没将门关死,给他留了个小缝。 误三春见忙推门跟着走了进去,边走边在荷藕身后解释道:“娘子,我现在在土匪界那就是个死人。你救我那日,我们寨子的人没找到我的尸首,都以为我死了,如今我坟头的草都长的老高了。” 误三春见荷藕小脸满是警惕的看着自己,拉着荷藕手握在手里继续道:“娘子,若是不信等天气缓和我带娘子去看看我的坟?” 荷藕一把甩开他的手,气的背过身去道:“谁要看你的坟。” 忽又想起了那土匪走之前同男人讲的话:“大哥,你想想扯个什么慌来参加土匪大会。”脸色一沉回身看着误三春正色道:“误三春,我就这么好糊弄?” 男人心想这才刚哄好了一点,怎么又急转直下了这不对啊。举起手发誓道:“娘子,我在匪界真的死了有半年了。” “都死了半年,为什么还让你去参加什么土匪大会?”小姑娘有理有据的问道。 误三春听了荷藕的话,啪的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心下暗自骂道,天天土匪土匪的,他娘的真把自己当成个土匪了,老子明明是奉旨来剿匪的锦衣卫指挥使。 荷藕看着男人动作心想,看吧,骗我、又骗我,这回糊弄不过去被我拆穿了,打脸了吧。 男人不管不顾将荷藕横抱在怀里,坐在腿上,捧着荷藕的脸狠狠的亲了口,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样一来,荷藕更生气了。我原谅你了么,真是给点颜色就想开染房,抬起脚使劲蹬他。 男人的大手控制住荷藕不停扑腾的小腿,抱着怀里的人说道:“娘子,别闹。听我给你解释。”男人在荷藕耳边柔声解释着,时不时的还对着她的小耳朵吹气,弄的她酥酥麻麻的。 大手也没闲着包着她的小手,滑入他的衣襟,引着她去抚摸那壁垒分明的腹肌,荷藕心想你这是色/诱,可是手感实在是好,她挣扎几下见挣不开男人的大手,便放弃了由着男人。 男人低头看着红着脸埋在他怀里的姑娘,唇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听完男人的一番叙述,荷藕看了看男人道:“你先放开我。” 误三春想这都解释清楚,怎么还不让抱。 但是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满是羞愤的小模样,还是默默的放开了手,没有了束缚荷藕蹭的一下从男人身上跑开,跑到窗前推开窗由着冷风灌进来。 -- 第141页 荷藕心想她要离这个妖精远一点,吹吹风冷静一下,好好想想男人刚才说的话,别又让这坏男人忽悠了去。 误三春怕她吹了见得了风寒,从床铺上起身大步身她走来。 荷藕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男人,临近了才想着后退,被身后的椅子绊了一下,直直坐了下去。 误三春一手环着她的腰,将在她安坐在椅子上,一手拉上了窗户亲了亲她的耳垂道:“娘子,小心着凉。” 端了杯热茶放在荷藕手中,起身向壁橱走去,“我知娘子心里有疑问,我有证据可以验明正身。娘子等我取来。” 荷藕小口的喝着茶水,想着事情的发展怎么有些不对,说好了她要重振妻纲的。 误三春从壁橱最下方的箱笼里翻找了半天,提着一个包裹放在荷藕面前,示意她打开。 包袱里面有一件锦衣卫指挥使的朝服,还有一快令牌和一卷黄色的绸布,荷藕打开一看竟是皇帝给误三春的密旨。 荷藕长这么大那个公公都没有见过,更不要说圣旨了,拿在手里扔也不是,拿也不是,扑闪着大眼睛看着误三春。 误三春见状从荷藕手中接过圣旨卷了卷又扔给了荷藕道:“不过是一卷废纸,娘子不喜欢丢了便是。” 荷藕连忙拿起来放回包袱里面,重新打包好,放回了箱笼下面。 见是自己误会了男人,荷藕坐在床上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去看男人,手里不停的搅着帕子。 男人见此一把将人抱在怀里打趣道:“如今都说开了,让为夫抱了一会儿。” 男人这般不知羞到冲淡了荷藕心里的愧疚感,闷声朝男人小声说着:“相公……” 误三春低头亲了亲荷藕的唇角,见小姑娘没有准备停止道歉的念头,直接亲了上去将余下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等男人放开时,荷藕薄唇微张在男人怀里匀着气。那里还记得刚才要同男人说些什么。 男人换了姿势将怀中的人儿轻推,两人双双倒在床铺中央。 男人轻/咬/着荷藕的唇角柔声道:“娘子没错,是为夫不好。夫妇一体,本就应相互信任,相互坦白。若是为夫早早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便也不会有如今这些事。” 男人嘴上到着歉手上却没停,床幔被一层层放下,屋内的烛火摇曳着,越演越烈。 素了好几日的男人,实在是让人吃不消。 荷藕趴在误三春怀内,看着一脸餍足的男人轻声道:“相公,明儿要去上山剿匪。我这边也要下山去城里做帮厨呢。” 男人一听睁开了眼睛看着怀中的人儿问道:“都快要过年了,还不歇歇?” 如今知道了误三春的身份,荷藕有点后悔答应张律去帮他做小年的帮厨了。 土匪那样凶悍,她实在不放心,她想陪着相公一起去。 荷藕想着想着就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误三春看着怀里眼泪珠子噼里啪啦掉个不停的小姑娘,慌了神手忙脚乱的给人家擦着眼泪,轻哄着说:“我只是问问是谁,没说不让你去。是去张家?” 荷藕满眼震惊的看着他,“老花匠同我说了,你们是跟着张家送粮的车队回来的。想来如今这兵荒马乱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 误三春擦着荷藕的眼泪说道:“想去就去,张家还比咱们家安全呢。你去了我也放心些。” 误三春本来想顺着荷藕的心意说小姑娘能开心点那知越哄怀里的人哭的越凶。 在误三春心里荷藕平时又乖又软的,连着重语他都不舍得说上一句,除了做那事时喜欢把她欺负哭,平日里那里舍得她巴拉巴拉的掉金豆子。 如今只能耐心哄着,小姑娘哭了半天瓮声瓮气的他怀里道:“相公,我舍不得你。我与你同去好不好?”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他那里舍得把她带在身边。 若不是被识破他本想着等这事完了,他再向荷藕好好解释省得她担心。 如今让她去张家也是权宜之计,明日土匪大会一开,他没死的消息一传开,必定有有心人来查探这些日子他在何处。 若是被他们查到娘子,这小小青山村根本护不了她。张家到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张律此人身份成疑。却有些神通在身上。 男人亲了亲荷藕流泪的眼角轻声哄道:“乖,等相公回来就去张家接你。” 荷藕还想说些身上,却感受到男人的大手又开始动作,打了个哭嗝,软绵绵的嗔道:“相公。” 男人嘿嘿笑着说:“乖,娘子。咱们不能让眼泪白流。” 荷藕体力不支要睡着之际,迷迷糊糊听着误三春在她耳边说道:“藕藕,张律此人不能轻信。若是有什么事,定要去县衙寻怀芷或者县令,实在不行便是去找胖老头和陈大妞帮忙也可。” 荷藕呜呜咽咽的答应着,便在男人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误三春拥着荷藕小睡了一会儿,便起身收拾了起来。 帮荷藕掖了掖了被角,亲了亲睡熟中的小姑娘轻声道:“娘子,等我回家。”拿起桌上那件斗篷系在身上,走到门口复又看了眼熟睡的人儿,才合上了门。 第7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三山四水的土匪们也纷纷开始行动, 今儿是一年一度土匪大会的日子,明年能不能分个好地儿,就看今天的排名了。 -- 第142页 一线天的土匪们也早早整装代发, 常溪留了一队人看寨子的, 其余的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寨门。 依旧是从后山抄的小路去荷藕家接误三春, 常溪让大部队藏在林间,他和三当家还有燕虽一起路口接大当家的。 三人在林间边打马边商量着一会儿谁去给大嫂送信, 三当家最先开口道:“二哥,要不你去吧。你看我和燕别长的都怪吓的人, 别在把大嫂吓着。” 常溪一听连连摆手道:“前几天那事大哥就记恨着我呢, 这要是大嫂见了我, 再觉得我长的玉树临风看不上大哥就麻烦了?” 燕别看了眼常溪道:“没睡醒?” 常溪骑着马追上去道:“醒了呀。” “那说什么梦话?”燕别头也不回向误三春家而去。 最后这差事还是落在了三当家头上, 另外两个人给出的理由是:“他平时就缺心眼,真有啥事,大哥也不会罪他。” 荷藕在男人给掖被角的时候就醒了,硬是等着听到男人误三春牵着烈雪出了门, 才起了身拿着火折子裹紧了斗篷朝外阳台走去。 阳台上还挂着之前男人给她买的免儿灯, 荷藕用着火折子将免儿灯点亮, 高高的挂房檐下。 误三春在路口等着常溪等人,回头便小屋灯火通明, 荷藕正披着那莹黄的斗篷站在免儿灯下远远的看着他。 误三春朝她摆了摆手, 示意她快回去外面天寒, 小姑娘却分豪未动的看着他。 直到目送着误三春和常溪等人消失在夜色里, 荷藕才准备起身回屋, 却听院里有响动。 从二楼探头向下看去, 却见一楼的门口有一个五大三粗的黑衣大汉, 那人也同时发现了她。 荷藕慌张的随手抄着阳台上的杂物想要砸去, 却听那大汉叫道:“大嫂,别怕是我。”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坏人,三当家的努力朝荷藕挤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还露出他那一口标致的大白牙。 大晚上黑咕隆咚的,再加上三当家本来就黑,荷藕就只看清那一口白牙了。 提着灯笼朝楼下仔细照了照才看清来人是那日院内的其中一个土匪,荷藕紧张的有些结巴道:“你、你有什么事吗?” 三当家朝荷藕摇了摇手中的信道:“大嫂别怕,俺是来给你送封信的。俺大哥也是有苦衷的,你看信就别怪俺大哥了呗。” 说着将信塞在一楼的门缝里,翻身上了马,临出门的时候还朝荷藕又挥了挥手道:“大嫂,再见啊。” 荷藕见他走远了才放下心来,噔噔噔,下楼取了那信来,竟然是厚厚一沓。 出了屋将院门关好握着重新回了屋,想着刚才土匪虽然长的有些吓人,不过傻乎乎的还挺可爱。 误三春看着常溪和燕别道:“老三呢?” 常溪笑着说:“老三在林子看队伍呢,这也不能主事的都走了呀。万一有点啥,连个做主的都没有。” 这头三当家的不停的让马儿加着速,争取赶在误三春前面回到队伍里。 好在紧赶慢赶终于还是赶在了前头,这头他才下了马,靠着马儿喘了口气就听那头有人叫道:“大哥,来了。” 三当家的也跟着一起去迎接,误三春看着他大口喘气的模样问道:“这是怎么了?” 三当家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俺刚才找了没人的地方上茅房,这不听说大哥你来了,提着裤子就来了。” 误三春下了马踹了三当家一脚笑骂道:“懒驴上套屎尿多。” 常溪和燕别两个努力憋着笑,三当家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揉了揉屁股心想:“哼,好心没好报。” 西南地区多山脉,土匪大会召开的地点是三山四水十八寨的中心处,那里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 四通八达,进出方便,山谷中间有一个地势平稳,面积宽广的大平台,四周则是高山林立。 之前各寨出了人,将山谷整改过。如今平台周围的树木都砍伐殆尽,各寨子出了人力物力都打磨成了一排排的座椅,没了树林后头多了许多空地。 若那个寨子今年来的人实在多,前头坐不下只好站在后面的空地上去,或躺或坐都可以。 去年土匪大会的头筹是青虎拔得的,所以最中间的那个最大最宽敞的位置便是青虎寨的。 一线天去年排在第二,位置便在青虎左边,比之第一还是略小了些,却也是十分宽敞的。 误三春和常溪几人商讨接下来的安排,一行人走走停停原也不着急。 行到半路常溪让大家原地休息,毕竟等各家都到齐了这大会才能开起来,根据去年的情况估算怎么也要到下午才能到齐,便也不着急去,去早了也是你看我看你的干瞪眼。 误三春打马围着队伍来回走了一圈,和各各土匪打了照面,突然见队伍中央还拉着一口棺材,之前天色黑他还没看清楚。 误三春问着常溪道:“怎么你这是要学庞德抬棺材出战?” 常溪心虚的看着误三春道:“大哥,这棺材是给你用的。” “放你娘的屁,你小子活腻歪了?老子,还要回去见我娘子呢,便是爬老子也要爬回去。”误三春骂道。 “大哥,你这都死了半年。如今突然出现,各寨子怎么想?是不是要给他们一点准备?”常溪继续说道。 “你准备把老子装在棺材里抬进去,一会儿让老子给他们表演诈尸?” -- 第143页 常溪道:“大哥,这云桂总督带兵午后才能到。如今这四周都埋伏不得,只有等各寨都入了山谷才好带人来围剿。” “所以,我想着大哥你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实在是不妥。这要是打草惊蛇的话,走漏了消息于咱们不利。不如你先在棺材里休息会儿,等人到齐了你在诈尸?” 误三春看着常溪就觉得脑壳疼,这小子一天不算计个人,他是浑身难受啊。 指着棺材同常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天闷不出什么好屁。” 不过昨晚和娘子温存了一晚,他也确实有些困,去棺材里面补个觉也不错。 男人翻身下了马解了斗篷搁在手腕处搭着,大步朝棺材走去。 常溪不解的看着他道:“大哥,棺材里面不暖和。你快把斗篷穿上。”说着就准备拿斗篷给误三春披上。 才摸到一下斗篷的狐狸毛领就却男人从手中抽走了,常溪快步追了上去道:“大哥你别说这斗篷的毛领子手感真不错,流光水滑是上等货。” 误三春示意棺材周围的小土匪把棺材盖掀开,他一个翻身躺倒在棺材里将斗篷盖在身上看了眼常溪道:“我家娘子的眼光,当然错不了。” 常溪想好家伙都进了棺材还秀呢,嘭的一声示意旁边的小土匪盖棺。 站在棺材旁边扣着一个个小洞眼道:“大哥,你放心这儿我打了好几个透气孔,闷不死人的。” 误三春懒得回他,闭目养神去了。 越临近山谷,遇到土匪队伍就越多,常溪想还好把大哥塞进棺材里,要不然这还没山谷就把人都吓跑了,青天白日的诈尸了。 入了山谷稀稀拉拉的已经来七八个寨子,青虎的寨的人还未来,连着跟青虎寨比较友好的几个寨子也一个都没有到场。 棺材是马车拉着,常溪让人在上面盖了白布,还有几个小土匪坐在两旁,若不上前细看也看不出是个棺材。 不知道还以为一线天发了大财,连着汇报收成的账本都拉了一大车。 等着各寨的土匪都到齐了,常溪打眼看去,才发现不对青虎没来而是派了个三当家来主事,那几家与青虎相交深厚的寨子也是如此,领头的都没来,来都是各寨的二把手或者三把手。 青虎寨的三当家最先发难同常溪道:“二当家的,这是拉了个什么,那么大阵仗还蒙着个白布不是个棺材吧?” 常溪看着林间的飞鸟越发的多,想来是周围埋伏了好些人,再看与青虎相交的那几个寨子来的人马比之去年也少上了一半。 常溪如今只求云桂总督来的慢些,将外围的这人一起包了饺子,莫要让人家把他云桂总督给包了饺子就好。 常溪柔声笑着说:“要不然怎么说,咱们三当家聪明呢。”拉着白布一扯,赫然一口棺材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棺材的四周还有沾着泥。 青虎寨的三当家指着那棺材道:“平日是就听说你们丧失人性,爱干这种挖坟掘墓的事。莫不是怕赢不过咱们,连夜又去挖了口棺材吧。” 做土匪虽说杀人放火无恶不做,却极少数有人去干挖坟掘墓的事,在场的众人对着一线天皆是一阵鄙夷。 二龙山的匪首起身道:“二当家,人死为大。还是不要坏了规矩的好。咱们做土匪的,名声好的那也是一方的绿林好汉,做这些勾当实在丢人。” 旁边的寨子跟着接道:“主要是晦气,大家开开心心来开大会,你挖个死人来摆在这儿。” 老三见大家一起朝常溪开炮坐不住,起身喊道:“给你们脸了,平时一个个杀人越货的那一样少干了。还我们抬个棺材晦气,你知道棺材里面是谁吗,你就晦气晦气的。” 常溪拉着老三同众人道:“诸位啊定是听差了,咱们一线天从不干这挖坟掘墓的事。到是他们青虎寨听说之前干了一次,挖人家那个村秀才的坟,当场就让人家给抓住报了官,那两个土匪之前还游街来着。” 常溪挑眉看着青虎寨的三当家问道:“三当家,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想起这事三当家就来气,同样是去挖坟怎么他们一线天就没事,他们啥也没干就派了两个去踩点的,还没有开始动手就让人给抓住了。 青虎寨的三当家嘴皮子不如常溪顺溜,还未开口就被常溪给截了话:“我家抬的棺材啊,里面不是别人是我那死不瞑目的大哥。”说完还拍着棺材掉了两滴眼泪。 燕别用脚踢了踢他:“行了,行了。别演过了,你再拖延会儿,等云桂总督给咱们发信号就动手。” “这死者为大,入土为安。虽说今日这样的盛事,是应该带三重春来看看。但是你也不能把人家棺材给挖出来吧,你带个牌位来不就行了。”鱼八寨的二当家说着。 常溪像找到了知己一样走上前去拍着鱼八寨的掌柜的肩膀道:“我原本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谁知我大哥不同意啊。这几日连着托梦给我们寨子的众人,说一定要带他一起来,这不实在没法了才把棺材挖了出来。” 青虎寨的小土匪在三当家旁耳语道:“我之前就说这一线天邪乎,你们还不信?如今信了吧,他们那寨子从上到下,脑子都有点问题。” 说这话不是别人就是那日被三当家一个大白脸差点没吓死过去的那个小土匪,自从那以后他看到一线天的人都绕着走。 -- 第144页 \邪乎个屁,他们就是有病。”去年排在第三的积木寨的当家的吐槽道,一天天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 青虎寨的三当家逗着常溪道:“二当家的,那你大哥没托梦告诉你。今年抢那块地啊?” 常溪想也没想顺口而出:“青山村。” 引得在场的各家哈哈大笑,有的更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的直不起腰来。 三山四水十八寨的土匪谁不知道青山村的最穷,往年便是最末的土匪寨子都看不上青山村,统共就那几户人家,穷的叮当响。 有抢青山村的时候,还不如留在寨子好好睡个觉呢。 一时场内众土匪的叫嚷声此起彼伏,误三春在棺材里睡正香,也不知道那里来一群苍蝇嗡嗡的围着他耳朵飞,赶也赶不走。 气得他一脚踹飞了棺材盖,起身系着披风道:“都他娘的吵什么,再逼逼赖赖的老子把你们都带走。” 原本嘲笑常溪的众人看着飞出的棺材盖和突然竖起来的误三春一时反应不过来,众人全都屏气凝神的看着误三春,也不知是谁先叫一句诈尸啦! 在场的众土匪除了一线天的众人未有动作,全都四散跑开,纷纷躲在椅子后面打量着误三春。 误三春打量了眼众人,看了看常溪见他摇头,看了看天空还是没有云桂总督的信号。 大步从棺材里跨了出来,边走边整理着斗篷,想着刚才嘲笑一线天的那几个头头,朝他们走去。 吓得几人报头鼠窜,有的喊着:“你别来啊,我这儿可有是符的。”还有的直接打坐念起了:“阿弥陀佛。” 误三春看了还在傻坐在青虎寨位置上的三当家,快步朝他走去,吓得三当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那个不停说着邪性的小土匪也不知从那里搞了两张符,贴在脑门上爬出来把三当家给拽在座位后面去了。 误三春甩了甩斗篷,坐在三当家刚才坐在椅子上看着躲躲藏藏的众人道:“怎么,我想来看看,你们有意见?” “没有,没有。” “不敢,不敢。” “您老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来”各寨的土匪们纷纷小声回答道。 虽说平日里打家劫舍的,杀人自是不在话下,可是谁见过诈尸啊。 误三春看向青虎寨的三当家又问道:“怎么,你看不上我们青山村?” 三当家不停的磕着头,把那个小土匪头的符撕了一张贴在自己脑门道:“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有的匪寨里有胆大的人,自是不信鬼神之说,趁着误三春作弄众人之际。 悄悄的观察着误三春的一举一动,鱼八寨的一小土匪偷偷同他们二当家道:“当家的,我听说这鬼没有影子啊。” 鱼八寨的二当家顺着小土匪的手指看着,日头高照误三春的影子正随着误三春的动作不停的变幻着。 二当家的起身叫道:“大家别让他骗了,他有影子是个大活人。” 误三春眼疾手快,一转手手中的飞刀正中二当家的眉心,整个人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场内众人有人还是惧怕误三春不敢上前,更多的人则是拿起了家伙什,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却见这时林间一支利剑划过,“动手!”趁着众人错愕之际,误三春喊道。 第7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拿了信小跑着进了屋, 快速的上了二楼,进了房间解了斗篷,瞪了鞋子整个人钻过被子里。 屋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上许多, 没过一会儿就缓了过来, 荷藕觉得浑身暖洋洋的。 荷藕靠在枕头上, 打开信封里面的信笺呼啦啦一下子全部掉在了被子上,荷藕一页页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竟有一小叠。 按着信上的叙述, 大概可以猜出这信出自三个人的手笔。 第一个写信的人自称是六岁的时候在锦衣卫结识的误三春,第二个估计年纪小些他认识相公时, 相公已经可以执行任务了, 最后一个说是三岁半就认识了相公。 若不是昨日相公言辞恳切, 荷藕看着最后一个的说法, 都会怀疑这几个人同相公一起糊弄他,三岁半的奶娃娃也能进锦衣卫? 室内暖风熏熏,荷藕看着看着,眼皮便有些打架,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手中的信散落了一地。 许是昨日男人折腾的太过分, 这一觉荷藕睡的格外的长,直到下午才醒了过来。 虽说最近这断日子过的忙碌, 但是只要回了家, 就能看相公进进出出的身影。如今男人不在荷藕觉得整个心都空落落, 再想到是去剿匪就越发的坐立不安。 荷藕起身将散落的书信拾起, 整理好重新装回信封内, 压在枕头下。 信中所写与男人所说的并无不同, 误三春本名吴椿, 是京城里的锦衣卫指挥使, 会出现在他们这里是因为陛下下了剿匪的密令,他们一众兄弟才落草成为土匪,为的也是知己知彼将困难西南多年的匪患一次性扫净。 信中还写了很多误三春的生平过往,比如那一年他便自行执行任务,二十岁便成最年轻的锦衣卫指挥使,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受过皇帝陛下的封赏等等。 荷藕读信的时候,看到相公升任锦衣卫指挥使,心里也跟着小小的自豪了一下。 炉子里的火早就熄了,荷藕戴着面纱掏着炉灰,拎着装满炉灰的小桶朝屋外走去,准备将炉灰倒在院外的荒地上。 -- 第145页 院子里男人砍好的木材已经堆成了垛,看来这几日相公在家也没闲着,连着柴火都砍了好几跺。 荷藕看着那一跺的柴火,心里虽觉得的甜,又不满担心,相公这一次是要多久才能回? 荷藕捡了一些抱在怀里准备进屋,却听身后有人唤她:“姑娘。” 荷藕回身看去门外竟然是张律,身后还跟着那个娘里娘气的随从。 安公公见荷藕看了过来拍了拍门道:“姑娘,开门呀。” 荷藕放下柴火,快步走着开了门问道:“不是说小年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们送粮食回来,刚好路过便想接了你一道回去。如今这山中不知为何四下都是土匪,城中的匪患也还未根除,想来过几日路上更是难行,故才出此下策。” 张律看着荷藕有些为难道:“姑娘是现在下不方便吗?那张某过几日再想办法来接姑娘便是。” \不用,不用.那你们去屋内坐会儿,等我稍微收拾下.\荷藕确实是没什么事,如今一个人在家心神不宁,更感觉度日如年,想着有些事也做这样时间过的快些. 引着两人进了屋,生了炉子多添了些柴火进去,给他们两人上了茶,便回了楼上整理包袱. 生了火龙没过一会儿,屋内的热了起来,张律看了看屋内的砖墙挑了挑眉. 安公公摸了摸墙壁有些烫手道:\没想到,在这西南小镇上还有会砌火墙,估计是误三春的手笔.\ 张律点了点头,荷藕也没什么好带的,带了二身换洗的衣服.从枕头下拿出信件放入壁橱最下面的暗格里藏好,才放心的下了楼,熄了炉火准备出门。 临出门前看着那一排放在西屋门口的青梅树,荷藕想了想同身旁的二人道:“能不能帮忙把它们搬进屋里去?过几日便是大寒了,我怕它们耐不住寒。” 张律点点头,一手一盆提着花盆朝正屋走去,安公公年纪大一次只能抱一盆花,走起路来也颤颤巍巍的。 虽说这树苗没多高,就那么小小一株。但是当时荷藕要的是了大号的花盆,如今花盆里添满了土搬起来确实废力。 趁着两人搬花盆的功夫,荷藕去鸽子笼里将剩下的一只小胖鸽放了出来,朝空中扔了两下这个懒惯了小家伙,才伸出翅膀扑棱起来,在空中盘旋了几圈飞走了。 张律和安公公从屋内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张律朝安公公试了个眼色。 两人拍着身上的土,朝荷藕走来。 安公公开口问道:“姑娘,今儿怎么没见你相公呢?” “他一早去给隔壁镇的陶家进酒去了。”荷藕道。 出了小院荷藕锁着院门,“如今年节下,正是酒水生意的旺季。只是你相公回来见你不在怕是要担心了吧?”张律问道。 “他出门前我同他说过了,只是没曾想来的这么快。相公认识我家的小信鸽,到是见到信鸽便知我出门了,若是路上不太平也不用冒险赶回,可等上一等等太平些再上路。” “原来如此,你们夫妻感情深笃,让人艳羡。”张律道。 安公公扶着荷藕上了马车,张律看着荷藕披着的那件淡黄色的斗篷在光线的照耀下发出莹莹的闪光。 荷藕不知他为什么盯着斗篷看略有些自豪的说道:“是相公找人做的。” 张律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出发吧。” 小胖鸽找到误三春是两日后,山谷里的土匪差不多被消灭殆尽,又抓了一些不成气的小土匪关在一处。 常溪清点这些人,根据他之前摸排到各寨人数清点人数,勾选着花名册子。 这两天下来竟然除了花名册上面三分之二的土匪,如今点着人头,常溪觉得不对头。 这或打或杀还有抓来的都小土匪和小头目,类似于青虎寨今儿只有三当家出面,也只擒到三当家,其余几个大寨也是,剩下的三分之一才是土匪中的精华。 再拔动他的小算盘算算人数,来回算了好几回这人数都碰不上。 他左手拿着册子,右手提着算盘,朝平台中央的广场跑去。 误三春正坐广场中央的台子上,把玩着那只小胖鸽,小胖鸽的脚上绑着一条红丝线,这代表荷藕已经被张家看人接走,把解了那根红丝线道:“动作还真快。” 复又从袖中抽了一根绿色丝带绑在小胖鸽脚上,推推在手中翻滚的小胖鸽,试意它可以上路去干活了。 小胖鸽扑棱着翅膀,在他手心狠狠戳了一口,飞走了。 常溪一路小跑过来,到了跟前略到狐疑问着误三春:“大哥,刚才飞走的是不是小胖?” “干嘛?你要和它叙旧?”男人满脸的玩笑的说着。 “算了,说正事。”常溪把花名册塞给误三春道:“大哥,这人数不对?” 误三春翻着册子示意他继续说,常溪拔着算盘道:“之前三皇子剿匪不是灭了一批小寨子,若是按照官府的通报来算,再加咱们如今消灭的,那这册子的人应该都已经被擒或者被杀。可是如今这册上还有三分之一的人,并未出现啊?” 云桂总督刚好也赶来问常溪人数统计的如何,他这边准备给写捷报,听了常溪的话道:“会不会少的这三分之一的人员,刚好是县衙里关的那些个?” 误三春和常溪几个头目未来出席时便觉得事有蹊跷,依着青虎那爱出风头的性格,这样的盛事怎会不出面? -- 第146页 但当时云桂总督已经在路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此时再去通知也来不及,便只好将计就计先收拾了这些在场的。 “总督大人,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这个折子怕是要斟酌一下再写。”误三春道。 云桂总督虽不知这其中的缘由,却也是个谨慎人。 从那日有锦衣卫上门,拿着皇帝的令牌调兵,他便明白这是要出事,否则为何放着近在眼前的西南总兵不用千里迢迢掉他。 他想了想道:“若是县衙中关着犯人的名册,对上一对,便能知道牢中关的是不是咱们缺的人。” 常溪从袖中抽了一张名单道:“我都对过了,这名单的人如今都在咱们这儿押着呢。” 云桂总督拿过名单和花名册对着,确实如常溪所说,名单上的人员在花名册都被勾了起来,这意思便是这些人是今日才被抓获或者在对战中身亡的。 “那三皇子当日剿的是何人?那城中的劫匪和牢中的匪众又都是何人?”云桂总督和恒律是共过事的,当年剿灭云桂当地的土司,恒律的本事如何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略带迟疑的说道:“臣下曾于三皇子共过事。三皇子并非贪功之人,更不是酒囊饭袋的二世祖,按理来说灭掉这些土匪并非难事,实在是用不着扶人来冲当土匪,贪天之功啊。” 思及此惊恐的看着误三春道:“若不是贪功,这城之人皆不是土匪,那便是要……”后头的话他不敢说下去,看向误三春和常溪眼中尽是慌乱。 第7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拍着云桂总督的肩膀道:“大人, 事到如今。咱们还要从长计议的好,这奏折怕是要换个写法。” “还请指挥使大人明示。”云桂总督拱手道。 误三春看着册子上遗留的人员道:“想来咱们的计划怕是被人提前知晓了,这余下的匪众都是以一挡十的好手。若是咱们和你的两个大营全部压上, 收拾尔等宵小自然是不在话下。” “只是, 陛下还在城中……西南总兵的四个大营将整个县城围的水泄不通, 面上说是不让土匪逃出一个,但若三皇子真的包藏祸心, 咱们这些人便是想去救驾,怕是也攻不进去。” “如今, 看来这四个大营防的不是土匪, 防的是咱们才对。我若没猜错按着三皇子的计划, 便是要用土匪拖住咱们, 便是想去救驾也□□无术。若到时强行兵分两路,更是正中下怀,来个各各击破将咱们一网打尽。” 云桂总督收到调令时虽也觉得这里面怕是有问题,但是想着剿灭土匪两个大营再加上锦衣卫们, 就是土匪难缠多废些时日便是, 没想到如今竟要将命都搭上。 “大人, 你说这折子该如何写?”云桂总督苦着脸问道。 “大人便照实写吧!”误三春面无表情的说道。 “照实写?大人你莫拿本官开涮。若是照实写,怕是这折了未曾送不到陛下手上便没了。” “大人只须将咱们今日的战况照实写, 说有大批悍匪未曾出席。尔等悍匪皆是个中好手, 想来与他们缠斗还须些时日。至于旁的莫要写一句, 若三皇子有反叛之心, 见咱们已然知晓他的目地。那陛下便危矣……若是三皇子没有这等心思, 到时怕咱们也不好同陛下交待。” 云桂连连点头道:“在下明白。” 误三春继续说道:“其二, 便是烦请大人派人再去调兵了。如今的局势太子被废, 陛下与三皇子、六皇子尽在城中。若是三皇子事成, 怕是咱们便也活到头了。”男人看向远方说道。 云桂总督忙叫来了亲信让他拿着腰牌去西南六省去调兵,还嘱咐那人定要小心行事,便是行军也要尽量趁夜间行军,莫要让人瞧出端疑来。 朝廷为了废除西南六省土司割据的积弊,花了六年时间才彻底将滇、黔、桂、川、湘、鄂六省的土司制度彻底废除。 又担心疏于管理后土司制度会死灰复燃,每省都分别助守了两个大营,以防□□。 而这些省的守军都统归云桂总兵管理,这大概也是皇帝让他们去找云桂总督的缘由,毕竟他手上的兵最多。 荷藕每日傍晚都会在她住的小院回廊上放些苞谷,等着小胖鸽,跟着张律到了张家两日都没有小胖鸽的身影的,今日是第三日她多少有些慌乱。 早早的出了门,坐在回廊上等着。这是她和相公约好,她若是去了张家便放一只小胖鸽,那小鸽子被误三春训练的很好,可以在崇山峻岭中找到误三春的踪迹。 相公临走时也带一只小鸽子,也不知道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飞来报信。但是,荷藕坚信误三春不会食言,所以每日傍晚都会等到天黑才回屋。 张律站在小院的入口处,看着院内的姑娘穿着他送的白色大氅坐在回廊上,闭着眼沐浴着阳光。 安公公跟着张律身后,挥退两个本来想要入园的婢女道:“荷姑娘花容月貌,鲜花似的人一样。如今穿着殿下送的白色大氅,衬的更加娇艳了。” 刚进张府那日,婢女再给荷藕上茶时不小心将茶盘打翻,好在茶水不热但是斗篷上满是茶渍无法在穿了。张律让人将荷藕的斗篷拿去洗,又送了件大氅给荷藕当做赔罪。 荷藕本是不想收,想着没有斗篷也无事。只是那婢女害怕被责罚,求着荷藕定要收下,若不然她也不敢回去交差,荷藕只好硬着头皮收下。 -- 第147页 第二日,张律见荷藕并未穿大氅便出了门,以为是她不喜大氅,又寻了人来问要想什么样式再做了赔于她。 荷藕不想再让张律破费,往后再出门便都将大氅披上,大氅比之斗篷还要暖和上许多,荷藕想着等有空去了成衣铺子问问,做件大氅要多少银子,给相公也做一件。 “咕、咕、咕”荷藕听着身旁的叫声,睁开眼睛一只小鸽子正落在它身旁吃着苞谷,这是相公带走的那只鸽子,比小胖鸽要瘦上一些。 荷藕见它吃的欢也不急着解开绿丝带,只是起身进屋掉了一杯水放在苞谷旁。小机灵鬼平日在家也不怕人,如今也是畅快的喝了起来。 等它吃饱喝足了还朝荷藕身上贴贴,缓了缓用嘴扯着丝带示意让荷藕解丝带,荷藕捧着它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将丝带解下将小家伙朝中一扔,它扑腾了几下翅膀便飞走了。 误三春临走时同她商量好的,除了她去张家那次绑个丝带外,后面便不再绑了。 每次只要她解了鸽子脚下的丝带,他见回去鸽子没了丝带便知道她安全,同样她能收到绿丝带便代表着男人无事。 男人这样做主要还是担心她的安危,若是每次荷藕都记上丝带怕张律疑心,以为她是在向误三春传递着府中的消息,那便不好了。 安公公看着那只飞出的鸽子道:“要不要我找人打下来,看看传递了什么?” 张律摇摇头道:“不用,那鸽子脚上是光的。看来误三春是怕咱们怀疑她娘子,对她不利,想来是出门前特意嘱咐过的。” 安公公不解的问道:“那这鸽子飞来飞去的有什么意思?” “报个平安!”张律说完背着手转身走了。 张府每日的早饭都有专门的厨娘来做,荷藕一开始那日也起了个大早准备去做早饭。 刚出门就让候在外面的婢女栏住了,那婢女让人传了饭同荷藕道:“主子交待了,说姑娘你是请来给咱们做小年的年夜饭的。平日里也只需要给主子做个晚饭让他尝尝你的手艺便好,便不用起早了去厨房。” 荷藕所住的院子里有个单独的小厨房,她每日下午便在这里给张律准备晚饭,连带着给自己也带出来。 唯一让荷藕觉得有些尴尬的地方就是,每次她做菜张律都会站在门口看着,给她的解释是:“毕竟这小年的年夜饭是做给他家人的,他想多考察考察荷藕才放心。” 荷藕想毕竟人家出了钱,想看就看吧,再说安叔不是也在旁边跟着,说出去也不算于理不合。 荷藕这几日总是觉得睡不够,也不知道是被照顾的太好变懒了,还是冬日里本就好眠。 每日明明只做上一顿饭菜,她竟然还会觉得累。 这日下午荷藕想不能再这么懒惰下去了,出去找点事情做。 才出了小院的院门,正好见几个婢女正在搬着新买的女儿红,上前问道:“各位姐姐,这酒水可否给我两坛?” 那婢女已经荷藕是做菜要用,抱着坛子道:“我们给姑娘送到小厨房去。” 荷藕忙拉住她道:“姐姐,误会了。我是想着如今梅花开的正好,我记得来时看到府内有一处梅园来着,想着埋在梅花树下,等着来年开春酒水沾染了梅花的香气,再开坛畅饮不是更好。” 那婢女听了连连点头称:“是”。 另一个婢女道:“既然要埋便多埋几坛,姑娘先去咱们一会儿将这些卸完多抱几坛去一起埋了才好。” 荷藕拿了小铲子抱着一坛女儿红朝梅园的位置走去,身后的婢女追上道:“姑娘认得路吗?若认不得便等上一会儿,咱们一同去。” 荷藕笑盈盈的说道:“姐姐放心,我认得路的。那我在梅园等各位姐姐。” 荷藕按着来时的记忆朝着梅园走去,张府的格局与她上次来的时候稍稍有些改动。 比如这梅花她记得上次张家二老请她的时候是没有的,那时候只是园中摆着两缸荷花,周围便是空着未曾种过梅花,现下看着开的正盛的梅林想来是从别处移来。 荷藕进了梅园找了棵看着树干略粗状的树,见上头的梅花开的盛,想着到时梅花落了溶进土里,渗透到酒水中,等到来年春天这酒水只要一开坛便花香袭人。 她把酒坛放在梅花树下,那起小铲子在树根旁挖着坑,挖到一半却觉好似碰到了什么硬物,怎么铲也铲不起来。 只好蹲下用小铲子一点点的挖着少量的土,想着莫不是挖到了树干? 待她蹲下身仔细一看,吓得整个人摔坐在了地上,那是一只人手。 看着腐烂的程度,应该埋入梅下的时间并不久,手指的扳指清晰可见,荷藕看着那扳指只觉得全身发冷,连续撑了几次要起身都没力气。 缓了好久才勉强起了身,扔下铲子就朝外跑,可是跑了两步便停住了。 她转身跑回到梅树下,手抖个不动,连续拿了好几次才拿稳铲子,朝坑内不停的添着土,手还时不时的擦着脸上的泪水,见坑约莫被填平了荷藕又有小铲子拍了拍才放心的走开。 抱起酒坛和小铲子就朝外跑去,仰着脸朝天上看着,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才刚走了两步荷藕只觉得肚子疼,疼的她整个人瞬间弯了腰,怀中的酒坛瞬间略了地,嘭一声摔在地上。 园外正在朝此处走来的婢女,听了声都加快了脚步。 -- 第148页 荷藕以为是月事来了,只是她已经许久未这般疼过了。撑着身子勉强朝外走,才迈开脚便两眼一黑卷缩着倒了下去。 第7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悠悠转醒, 摸着床铺看着四周的景物,男人长身如玉正背着对床铺同婢女交待着什么。 眼尖的婢女见荷藕醒来忙同他道:“姑娘,醒了。” 张律回身快步朝床前起来, 坐在床旁的凳子上关切的看着荷藕问道:“可有什么不舒服?” 荷藕摇摇头道:“我这是什么怎么了?” 张律打量着荷藕语气平常的说道:“恭喜你, 有喜了, 三个月。” 荷藕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小腹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脸上的欣喜藏也藏不住,低头看着向小腹下意识的笑弯了嘴角。 “保真, 要是不信郎中还在,我叫来让他说与你听?”张律打趣道。 荷藕轻轻的抚摸着小腹, 笑意温柔的说道:“真好。相公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张律看着荷藕洋溢的幸福的小模样, 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和狠厉, 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道:“就这么喜欢这个孩子?” 荷藕正沉浸在这个喜讯里, 没有听清张律说什么,抬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话说出了口,张律才觉得自己失态了。好在荷藕并没有听清,只是摇了摇头无事。 荷藕想到自己刚才摔到在地, 忙又紧张的看向张律道:“我刚才摔跤了, 那孩子有没有影响?” “郎中说你受惊吓, 才引发的胎动,他开些安胎药给你, 安时服用便好。”男人看着床上人儿试探性的问道:“只是在下实在不知, 姑娘在园中看到了什么, 吓成这样?” 荷藕心突的跳漏了一拍, 脑海中又闪过土中埋着的那只手, 连着脸色也白了几分忐忑不安的说道:“园中除了梅花能有什么?就是一个人在里面有些瘆得慌。” 男人看着并未说话, 荷藕对着男人目光硬着头发道:“本来是想去梅花树下埋酒的, 谁知才刚进梅园就觉得里面阴风阵阵。我左等右等见各位姐姐们也没来, 就有些害怕。想着去门口等姐姐们来了再一起,才走了两步便觉得肚子疼,然后就没了。” “孕中多思,估计姑娘是想多了。青天白日的那有什么阴风。”安公公道。 荷藕干笑着点头道:“估计是。” “药和晚饭晚点有人给你送来,这几日便不要再下厨了,有孕的人容易害喜,还是少进厨房的好。至于小年那日便麻烦姑娘再灶间里给看看把把关就行。”张律说着起了身,同荷藕点了点头带着安公公出去了。 屋内的两个婢女见主子走了,都上前恭喜荷藕有喜了,一个去廊下帮她熬药,一个在屋里陪她讲话。 “你不知道,刚才咱们听到洒坛子碎了的声音都急忙朝你那儿去。那知跑到了门口,便见主子抱着你疯了一样的冲出来,好在你没事,要不然估计咱们都要受惩罚。” 荷藕有些尴尬的低着头:“姐姐说笑了,我就是一个帮厨的,那里那么金贵,什么惩罚不惩罚的。” 陪着荷藕的婢女叫去镜花,外头熬药的那个唤做水月。镜花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见水月端着药进来便收住了。 水月将放下荷藕床头的案几上道:“姑娘,慢些喝。我去给姑娘拿蜜饯果子。” 镜花见水月走远了扶着荷藕起身喝药道:“姑娘,如今有了身孕。若是实在辛苦,便让公子送你回乡就是,咱们公子不是不讲理的人。” 镜花和水月是跟了恒律多年的大丫鬟,主子想的什么她心里明白,这府里的人也都看得出来。 主子喜欢这姑娘,只可惜姑娘嫁了人,才出了这么个主意把人诓进府里来。 只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主子的身份地位想要一个人消失不过一句的事。何况这小娘子和他相公这等市井小民,更是不在话下。 镜花几日接触下来,见荷藕与她相公着实是恩爱,如今又有了身孕,自然心里为她高兴。 只是主子刚才那一闪而过的眼神她都在看在眼里,从来都是黄金千两容易得,真心一个也难求。如今有这样心意相通的相公,就怕到时姑娘不肯依着主子,闹出人命来。 荷藕看向镜花先是一怔,然后感激的看着她道:“谢谢姐姐。” 恒律带着安公公出了荷藕的小院,路过梅园时,地上的碎片早已扫走,只余下女儿红浸在地上的痕迹。 安公公看着那处问道:“荷姑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恒律想着刚才荷藕明明怕的要死还强装镇定的小模样笑着道:“跟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还真是可爱。” 安公公歪着头看着恒律心想,都把人吓成那样了,还可爱?你估计是个变态。 恒律察觉到安公公的目光,收了笑意看着梅园道:“找人将梅园的土再填实些,如今也没处安置他们这些死人。” “是。”安公公道。 水月提着蜜饯盒子来时,顺便将送信的小胖鸽子一起带了进来。 荷藕接过水月手中的小胖鸽放在被褥上,抓了小苞谷喂它,水月道:“回来的晚见它门口转悠,便带了进来。没想到小家伙一点都不怕人。” 荷藕看着小胖鸽笑着说:“它胆子是大一些。” 见荷藕喝了药吃了蜜饯果子,镜花和水月便退下了,让她多休息休息。 -- 第149页 荷藕一手手心里装着苞谷,一手抚摸着鸽子,靠坐在床上,许是知它有孕屋内多点了两个火炉子到也不冷。 荷藕回想着梅园里看到那只手,拇指上的黄玉扳指她认得,正是张家老爷的。 想到此她整个人打了个寒颤,不由的心下发寒。 小胖鸽感受到荷藕的颤抖,抬头看了看她,荷藕安抚着摸了摸她的头:“继续吃吧。” 若是土中是张老爷,这一切反而可以解释了。之前明明约好要过了中秋再出发的张家,为什么突然一夜之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个消息都没有。 如今想来也只有被灭了口,才能消失的如此干净,那张律到底是何许人也? 荷藕心中一阵阵发冷,若是如他所说张家族人,却对自己的亲人下这样的毒手,那这人是有多丧心病狂。 如若不是,那他是谁,冒充张家的人到底是为了图谋什么?她今日的话,若男人未必信,那她还能从张府脱身吗? 荷藕抱着吃饱的小鸽子,抚摸着肚子喃喃自语道:“这里有宝宝啦。” 小胖鸽歪着头眨着眼睛看着荷藕,顺势倒在荷藕的肚子前的被褥上,滚了一圈起来时还有小脑袋顶了荷藕的小肚子。 荷藕被它的小模样弄的都心都要化了,想着之前它总是要和自己贴贴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这里有娃娃啦?所以总是和我贴贴?” 小胖鸽歪着头看了荷藕半天发出了:“咕咕”两声。 荷藕想自己定是被吓魔怔了,竟然和小鸽子聊天它那里听的懂啊,抱着它举在面前道:“要让相公我有喜了。” 毕竟她和误三春一个身在土匪窝里剿匪,一个陷在这个不知真假的张家。 两人都危机重重,就怕一个不小心,便见不到彼此了。 这样的喜事还是要说一说,若是她不能活着出去,毕竟相公知道她们曾经有一个孩子。 反之亦然,若她等不到相公归来,至少他在离开前也知道她们有一个孩子。 想着想着荷藕竟哭了起来,发现张老爷已死的事,对她来说冲击太大,心里是又惊又惧。 对于张律她现在更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和应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只想早日脱身,想到镜花前头和她说的话,荷藕下了床披着大氅,提了鞋抱着小胖鸽出了屋朝府内的书房走去。 安公公见荷藕来了忙迎上去问道:“姑娘,怎么来了?” “张公子在吗?我想请他帮个忙。” 安公公看着荷藕怀中的鸽子,也猜着个大概,敲着书房的门道:“公子,荷姑娘来了。” “快请进来。”男人的声音从室内传来。 安公公给荷藕开了门让她进去,自己则继续守在门口。 恒律看着荷藕道:“出什么事了?” 荷藕摸了摸小胖鸽朝他道:“我想给相公写封信,告诉他我有孕了。可是我不会写字,所以想劳烦公子。” 男人扑开一张烫金的纸张道:“你说,我来写。” 荷藕连忙摆手道:“不用那么麻烦,就告诉他有孕便可。”举着小胖鸽给男人看了看说:“它也带不了太大的信件。” 男人笑了笑说:“是在下思虑不周,那便写孕已三月余,可好?” 荷藕点点头道:“可以。这样便好。” “不和再写点别的?”男人追问道。 瞬间摇摇头拿出打磨好的小竹筒,等男人写好见信笺塞了进去,绑在小胖鸽的腿上。 “能否劳烦公子,再帮我放一下鸽子。如今我实在是不敢有大动作。”荷藕道。 张律到也爽快,接过鸽子引着荷藕出了书房,站在水池前将小胖鸽朝中一抛。 小胖鸽子依旧还是老样子,绕着荷藕飞了两三圈,才转身飞走。 “这鸽子被训的很好。”张律看着飞远的鸽子同荷藕说道。 荷藕现在看到张律心里头就恐慌,努力稳住声音道:“相公养的。”低头看着湖中的两人倒影,不敢正视张律。 “公子,我想……”荷藕试探性的开口道。 男人朝她看来问道:“什么?” 荷藕刚想开口说如今有喜了怕不能再做帮厨了,临开口又收住了嘴。“无事,我想回去,喝了药有些困。”荷藕小声道。 “那姑娘慢走。”又派了两个婢女送荷藕回去。 出了书房所在的庭院,荷藕用手捂着心口,想着刚才自己差点祸从口出,心中惊魂未定。 若是没有梅园事,她有孕了或许可以提提辞行。但是如今怕是万万不能提了,她前脚进了梅园后脚便要辞行,不用说张律便是傻子也知道这里头不对。 两个婢女见荷藕捂胸口以为她是在害喜,忙问着荷藕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走慢些。 荷藕摆摆手道:“无事。”只是脚步虚软着实也走不快,由二人搀扶着朝她所住的小院走去。 安公公见荷藕走远同恒律道:“看来这荷姑娘,应该没发现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让主子给他相公写信。” 张律看着湖面摇摇头十分肯定的说道:“她知道了。” 第7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安公公不解的看向张律, 张律自嘲的笑了笑说:“我只当她厨艺镂月裁云,人长的美心地善良。如今看来是我看轻了她,也是个心思玲珑之人。” -- 第150页 “反其道而行之, 我差点也让她骗了, ”张律道。 见安公公还是一头雾水, 他难道耐心的解释道:“她来找我,不过就是想让我知道他给误三春的信, 无夹带无私密。为何要如此证明,换个角度想便是她知道了什么, 又怕咱们怀疑她会告知误三春, 才故意而为之。” 安公公听了连连拍手道:“妙啊!却不想过分避嫌, 便是最值得怀疑的。公子善查人心, 我等望尘莫及。” 张律懒得听他溜须拍马,摆摆手让他退下,手摩挲着下巴轻声道:“小骗子。” 荷藕用过了晚饭喝了安胎药,晚间屋内的火盆炭火加的更多, 迷迷糊糊间荷藕便睡着了。 似梦还真, 荷藕又回到了梅园。 园内呼啦啦的吹着怪风, 想着下午的事,荷藕拔腿便想朝外跑。可是任她怎么动, 都未移动分毫。 却间土里伸出一只只手, 或是狰狞, 或者是骨瘦如柴, 还有那只带着黄玉扳指的大手朝她抓来。 阴风呼啸间, 一声声哀怨似是鬼鸣, 或高或低的叫道:“救我, 救我。” 荷藕被吓的摔到在地, 那些大手趁机抓上脚,拉着她好像要将她一起埋进土里。 她双手紧紧的扣着地,手指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却也无用,眼前着就要被拉进土坑内,荷藕大叫着:“不要!” 猛然从床上醒了过来,看看四周才从梦中回过神来,手捂着胸口脸上全是泪水,自我安慰道:“还好是梦。” 可是,她却怎么也不敢再说,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些大手蜂拥而上,拉扯她的画面。 起身下床倒了杯水,却听门外传来了拍门声:“姑娘,你没事吧?”张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荷藕惊魂未定,匀着气还未开口,门口又传来男人的声音道:“做噩梦了?” “嗯。”荷藕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还好吗?要不要找郎中来看看?”男人关切的问道。 “无事的,这么晚了还是不要麻烦了。”荷藕道。 “我听老人说,女子有孕时容易多梦。梦中情景姑娘莫要放在心上,孕中女子多会如此,早些休息。”荷藕以为男人说完这句便走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屋外又传来了男人的声音道:“睡不着?” “公子,不用管我,快去安置吧。”屋外并无人回应她,只是听到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荷藕想这回是真的走了。 可是四周又剩下荷藕一个人时,她又开始害怕起来,风吹动烛火的影子照在强上,好似梦中那些狰狞的鬼影。 这时屋外传来缓缓的箫声,不疾不徐,似高山流水般清透,听着箫声荷藕觉得安心了不少,不知不觉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一曲终了,恒律轻响了几声姑娘,见无人应答,练武之人听力异出常人,听着屋内传来的匀称的呼吸声,知荷藕这回是睡着了。 误三春等众自那日知晓,恒律的想法后,也改变策略。 他本是想借着土匪大会,将众人土匪一网打尽,如今略了这些许多大鱼,只能改先将剩下的小匪寨各各击破,最后将青虎等众进行合围,一举歼灭。 这两日误三春和云贵总督兵分两路,从青虎寨两头进行清除,如今周边的小匪寨都被连根拔起,清除殆尽,兵分两路的队伍也将青虎寨连同的几个大寨形成了合围之势。 一线天本就与青虎寨相距不远,如今围了青虎寨,误三春就带着休整的弟兄们回了一线天换防。 回了自家寨子自然舒服,误三春坐在堂内和众人商量如何进攻青虎寨。 飞奴追着小胖鸽一起飞了堂内,老三打趣道:“那小鸽子胖成那样,自然是飞不过你了。你看把孩子闲的,没事和个鸽子比轻功。” 小胖鸽在正中央看到了误三春,直直的朝他飞去,一头撞在他的肚子上。 误三春拎着小胖鸽的小翅膀把它从身上拎起来放在腿上,刚放了手小胖鸽又用头去撞他的肚子,反复几次到把误三春搞懵了,拎起小胖鸽道:“你这傻鸟,怎么回事?” 视线下移看到它腿上绑着的小竹笺,心想娘子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明明约好让她不要传递消息的。 连忙将纸条从竹笺中抽出,将卷曲的信笺捋平,看着纸上写着的字,嘿嘿、嘿嘿的笑个不停。 又怕是眼花看错了,拿起信笺放在光亮处又仔细看了几遍,才相信是真的。 常溪看着误三春拿着个小纸条满地走,还不停傻笑的模样,忙凑上前去问道:“大哥,什么好事?” 误三春挪了挪身子,挪出一条缝隙给他,常溪看着纸条一字一顿的读道:“孕已三月余。” “大嫂怀孕啦?”三当家听了常溪的话,最先反应过来看着上面两个凑在一起的男人问道。 堂下的众人听了话都凑上前去,七嘴八舌的说道:“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不知是那个手快的,趁着误三春不注意从他手中将信笺抽了出来。原本拥堵在他周围的众人,随着信笺一通转移了。 误三春和常溪看着那一团移动的人群,相视一眼大笑了起来,朝着那一群人笑骂道:“看归看,要是把老子的信给扯坏了,小心老子揍你们。” “嘿嘿,老子有娃娃啦。”男人一脸骄傲的朝常溪显摆着,小胖鸽从房梁上飞了下来,落在误三春腿上,继续用头撞着他的肚子。 -- 第151页 男人这回明白它的意思,它这是在向自己传递消息,两手将它捧至面前道:“是不是娘子让你告诉我的?老子人聪明,养的鸟也比别的鸟聪慧。” 常溪在旁撇了撇嘴,见燕别同云贵总督朝堂内走来,那一团热闹的人群正抢的起劲正朝门外移动,常溪刚想提醒下面的众人小心,别撞到总督大人。 还未开口,飞奴纵身一跃拿到了信笺,刚准备起身飞出,却被三当家抓着脚给拉了下来。三当家大手一把抓过信笺,嘚瑟的说道:“让俺看看,大嫂给大哥写了啥。” 嘭的一声撞到了燕别怀里,一线天的土匪们最怕不是他们这几个当家的,便是误三春在大家的心里恐惧程度都比不过燕别。 别看误三春一天到晚要打要杀,却很少真的惩罚那个小土匪,就是吓唬吓唬他们。 常溪一天就爱拨算盘,只要不动钱什么事都好说。要是犯了错,在他这儿你交点钱还能算个将功折罪。 至于三当家那更是没人怕了,虽说要是被惹急了也忙寨子追着你打,但是却从不来摆当家的架子。 大家最怕就是燕别,因为他每天天没亮就抓着大家伙开始训练。成日冷着个脸,若是谁犯了错,不论怎么求饶在他这儿是一分好处都讨不到,该打板子一个数都不会少。 堂内瞬间安静了,刚才抢来抢去的小土匪们,瞬间四散开来没了影踪。 常溪趁着燕别还没变脸前,一把把三当家从他怀拉出来,燕别顺势将三当家手中的信笺抽走。 刚想骂娘的三当家看了看燕别的脸色,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朝常溪扁了扁嘴坐到一边去了。 “嫂子,有喜了。怪不得大家伙这么高兴。”燕别看着信笺道。 云桂总督跟着道:“指挥使大人,恭喜恭喜。” 误三春朝云桂总督点点头,起身抱着小胖鸽朝屋外走,站在山堂门口将小胖鸽放了出去。 燕别看着那信笺道:“大嫂的字写的真不错,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云桂见燕别这样说,也接过小纸条看了看,略带迟疑的说道:“这字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再仔细看纸张满脸疑惑的问道:“尊夫人,是皇室中人?” “大人,说笑了。我家娘子不过是市井长巷的普通人。”误三春不卑不亢的回道。 “若是普通人,如何用得了这皇家专用的纸张呢?”云桂总督举着那烫金的小纸条道。 误三春接过那信笺仔细看着,他想起平日里荷藕记账的字,只能说是工整并不是这般的行云流水,笔走龙蛇。 他记得娘子同他说过:“她娘临死前,要求荷老爹一定要找先生,让她和哥哥识字认字。但是也都是乡间的先生,用荷藕的话说不过是就是认得几个字,能写上几笔,糊弄过日子便是。” 一个念头在误三春脑海中似烟花般炸裂开来,娘子如今在张家,这必是张律的字,再加上这烫金的信纸:“张律、恒律。”误三春在口中念着这两个字,原来如此。 “大哥,到底咋回事儿啊。”三当家抻着脖子问道。 误三春将他的猜想同堂下的众人讲了一下,云桂总督起身道:“看来大人的身份怕是暴露了。” “据说这三皇子早年便去了军队,多年未曾回京,如何能知道大哥与我等的身份?”常溪辩驳道。 “三皇子心思缜密,每到一地便会派人将此地的官员排摸清楚。各位虽然未曾见过三皇子,但是在他那里怕是各位已经是老熟人了。”云桂总督解释道。 “如此说来,估计第一次见面时他便已知我的身份。知道我等的身份,再稍加查探,想要猜出咱们的计划并不难。”误三春说道。 “那大嫂……”常溪紧张的看向误三春,这也是他最担心的,怕恒律日后狗急跳墙心他家娘子做人质。 云桂总督开解道:“以我与三皇子多年的共事经验来说,三皇子不是这等小人,断然不会做出以妇孺为挟的事。” 误三春还是不放心,他朝屋外唤道:“飞奴。” 第7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昨夜睡的不踏实, 再加上孕中多困,午间无事正躺在榻上补觉。 门外却传来拍门声:“姑娘,可醒着?” 镜花开了门道:“管家, 有什么事吗?” 荷藕也起身迎了出去, 管家见到荷藕道:“姑娘家来人了。在门外, 少爷让我带姑娘去认认,看看是不是家里人。” 荷藕听了管家的话心里也直犯嘀咕, 她家里除了哥嫂外那里还有什么人,哥嫂早已和她断绝了关系, 避之不及那里会主动上门来寻她。 镜花将大氅披在她身上, 又给她塞了个手炉, 荷藕跟着管家朝大门口走去。 一路上在心里猜想着来人是谁, 着实是想不出那里冒出的亲戚。也想过是不是相公的亲戚,但是很快被荷藕否定了。 荷藕跟着管家,远远的就看见门廊下,立着一个少年, 好似受了伤手中还拄着拐杖。 荷藕还未走近, 少年见着了她, 拄着拐杖也不顾旁人的阻拦,拼命的朝他扑来。 荷藕下意识的护着肚子后退了半天, 那少年好似明白了什么, 停了脚步有些拘谨的看着荷藕。 少年秀气的脸上, 加夹着血迹和灰尘。但是也能没遮掩住少年的英气, 荷藕想着过几年长开些也是个俏郎君。 -- 第152页 少年上下打量着荷藕, 从包袱内抽出一封信递给了她, 荷藕当着管家的面将信抄开, 二人一起同看。 信是飞奴自己的写, 大概内容就是交待了一下他和误三春的关系,是误三春一个快出了五服的亲戚的儿子,这些年一直跟着误三春帮他看看铺子算算账。 哥俩个约好了,每三个月误三春会回店里一次。近来半年误三春一直未回,他实在担心便关了店铺寻来。 不曾想最近闹土匪,好不容易找到了镇上。正好撞上那里土匪□□,他摔断了腿被被一个郎中救了,在去郎中店里配药的张家下人口中,得知荷藕正在府中做帮厨便找来了。 荷藕听这话,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相公编的,眼前定是他派来的。 之前他就是老借口回去看出门,他一个土匪头子有什么铺子,如今想来面前的这娃娃约莫也是个小土匪。 荷藕用帕子擦着他的脸问道:“你不能说话?” 飞奴尴尬朝荷藕笑了笑,点了点头。 管家看向荷藕问道:“姑娘,这是你家的人吗?” 荷藕见飞奴年纪小,便把他当做自家弟弟看,拉过他的手道:“我相公家是有一个不良于言的弟弟。” 管家半信半疑的朝飞奴道:“你既不能说话,如何能打理店铺。” 飞奴朝管家不停的用手比划着长方形的箱子,荷藕忙解围道:“管家你有所不知,他打理的是个棺材铺子。” 管家听了笑着说:“原是如此,这门生意确实推销不得。”看了看飞奴说道:“姑娘家既然来了人,记得和公子打个招呼。” “您说的是,我这就带他去。”荷藕牵着飞奴,辞了管家,朝府中的书房走去。 安公公依旧守在门外,见是荷藕迎上来道:“哦,姑娘这是从那里变出个这么俊俏的小郎君。” 荷藕拉着飞奴同安公公介绍道:“这是我相公家的族弟。” 飞奴朝安公公附身拜了拜,安公公笑着扶起飞奴道:“快同你嫂子进去吧。”又同荷藕道:“公子啊,这会子刚好无事。” 荷藕进门时恒律正在练字,飞奴看着那一沓沓烫金的纸张,更加认证了大家的猜测是对的。 见荷藕来了,男人将毛笔搁下。关切的看身荷藕问道:“昨晚后来可睡好了?” “昨晚多谢公子。”荷藕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拉着飞奴上前。飞奴看了看恒律又看了看荷藕,心想大哥的后院危矣。 恒律看着飞奴道:“这是?” “是我相公家的族弟,来寻我们的。路上遇了土匪腿也摔断了。”男人听了荷藕的话,朝飞奴的断腿看了看,确实是由木板固定着。 “我想问问公子,近来可还有粮队或者商队要走货,若是经过青山村便让稍了家去。”荷藕说道。 恒律笑了笑说:“不急,过两日便是小年家宴。你完事了,我派人一道送你们回去便是。不差这两天,再说晚点郎中来给你把脉,刚好看看你兄弟的病。我张府又不差他这一口吃的。” “那便有劳公子了。”荷藕带着飞奴准备退下,恒律却问道:“你这弟弟不良于言?” 恒律看着飞奴的不确定的朝荷藕问道,毕竟这小家伙从进了屋到现在一局话也未曾说过,便是最基本的礼貌也无。 荷藕点头道:“公子瞧出来了。”荷藕手搭在飞奴的肩膀上安抚着他道:“我听相公说,是生下便如此,寻了许多名医都看不好。” “那刚好晚点让郎中一并瞧瞧,若是真的有转机也是好事。”恒律道。 “公子大恩。”荷藕领着飞奴作势要拜,被恒律拦住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荷藕带着飞奴回了她所住的小院,那小院是缩小版的四合院,荷藕住在主屋,左边的偏房改成了小厨房。右边的房子还空着,荷藕便安排飞奴住了进去。 镜花和水月见荷藕领了小郎君回来,忙迎了上去,帮忙收拾着房间。 荷藕见状拉着飞奴进了她的屋,等那边收拾好了再让他过去,她也想顺便问问飞奴相公如何了? 两人前脚才进了屋,刚落了脚坐下,荷藕给飞奴倒着水。后脚水月抱着小胖鸽就跟了进来。 “姑娘,小鸽子来了。你看今儿丝带颜色同往日还不同呢?”水月把鸽子递给到荷藕手中。 荷藕看着水月,心想这是故意盯着他们吧。怕她与飞奴说些什么,又怕相公与传递什么消息,连着丝带的颜色都记得如此清楚。 荷藕看着小胖鸽腿上缠着的白色丝带,正是中秋那日那套舞蹈服的系带,瞬间脸色一红。水月看着荷藕害羞的模样问道:“可是有什么说法,竟然姑娘羞成这样。” 荷藕见飞奴还在,有冷月耳旁轻声说道:“这是我的衣带。”水月听了这话,脸也红了大半截,站在荷藕身后便飞奴添着水。 飞奴看了看水月便垂下了眼,见到桌上那只正在喝水小胖鸽来了精神。一脸得意的看着它,时不时还逗弄两下,脸上的那神情好似再说:“看吧,我比你先到了。” 小胖鸽歪头看了看飞奴,低头继续咕噜噜的喝着水吃苞谷,懒得再多看他一眼。吃饱了又粘荷藕的肚子上贴贴,许是极舒服,圆滚滚的小身子在荷藕还滚了两圈。 没过一会儿镜花进来说:“收拾好了,姑娘带小公子去看看。” -- 第153页 荷藕安置好飞奴,便准备回屋补觉。许是怀孕的原因她现在每日到了下午都会犯困,不睡上一觉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再加上昨晚没有睡好更是哈气连连。 同飞奴约定好了,等好睡醒了,下厨给他做好吃的,飞奴一点两眼放光开心的点着头。 荷藕加在了房间见桌上小胖鸽早已没了它的影子,脱鞋上床准备补觉,却见被子里笼起了一处。 掀开被子正是小胖鸽,荷藕以为它是被闷在被子里出不来,将它放在窗口让它飞走,反复几次小家伙都不走,又飞回了荷藕的被窝里。 荷藕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只好由着它想它玩够了,便自己飞走就是了。 再醒来是被镜花唤醒的,郎中已经来了,不好让人家等着,才把她唤了起来。 荷藕起了身见镜花看着床铺里笑的合不笼嘴,朝里床铺里看去,小胖鸽正在针线篮子睡的正香。 镜花道:“许是这几日啊,给你们鸿雁传书累着了。” 荷藕嗔道:“姐姐莫要打趣我。”荷藕看着那针线篮子心想原来她是要来打发时间,给小娃娃做个小衣服什么的。那知近来每日都困乏的都不行,到如今还未真正的动过手,如今到好鸠占鹊巢成了它的窝了。 郎中在偏厅等着,见荷藕未来便先给飞奴把了脉看了腿脚。 荷藕见郎中摇了摇头,上前问道:“先生,我家弟弟的病可有得冶?” 郎中缓缓道:“姑娘孕中莫要多思,家弟的病是胎里带的弱症,实则无药可医。好在腿上伤医治的及时不会落个残疾。” 郎中又给荷藕把了脉,嘱咐了她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项,便起身告辞了。 荷藕见飞奴垂眸的模样,以为他是在难过,拍着他的肩膀道:“走,嫂子去给你做好吃的。” 安公公等在小院的拱门处,见郎中提着药箱出来将人拦住道:“先生,我家主子有请。” 书房内恒律坐在太师椅上听着郎中的汇报:“姑娘的胎很稳没什么问题。” “另外一个如何?”恒律问道。 “那孩子我仔细看了,确实是胎里带来的毛病,天生便无法言语。至于腿伤,确实伤的挺重,好在医治及时。”朗中如实回复道。 “真是有劳先生,一会儿同管家去账房处多领些酬金。”恒律道。 由着婢女引了郎中出去,安公公关上了门道:“他弄个哑巴来是什么意思?” “口不能言,不良于行。”恒律思忱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误三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弄这么个人来连添堵都算不上。 “难不成这孩子有什么过人的神通,要不然找个由头把他灭口?”安公公比划着割喉的动作。 “不用”恒律直接否定道。 “那就继续让镜花和水月盯着点。”安公公道。 “也不必盯的太紧,便是他有命活着却也未必有命能把消息送出去。”恒律轻蔑道。 “是。就算他是孙悟空,到了咱们的地界,那就是入了如来佛的手掌心什么浪出翻不出来。”安公公冷笑着说道。 第80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荷藕带着飞奴去了小厨房, 让他挑菜看晚上想吃什么,这才发现飞奴换了衣裳清洗过了,荷藕拉着他仔细看了看, 这人收拾干净了看着更加悦目了。 飞奴毕竟还是小孩子, 荷藕的手艺好她也知道。但是想着荷藕怀了娃娃, 便摇头摆手指了指荷藕的肚子。 荷藕心下一暖,揉了揉他的头道:“没事的, 快看看想吃什么。” 飞奴随手挑了几样青菜,都是好做的顺手炒炒就可以, 瞬间想着他摔坏了腿, 刚好小厨房今日买了骨头便准备熬个大骨汤。 飞奴很是懂事, 坐在灶台间帮荷藕生着火, 水月见此忙跟了进来道:“还是我来吧,姑娘如今有了身孕不好弄这些,你这小人呀看着就不是会生火的。” 飞奴抬头询问荷藕的意见,荷藕点了点头, 飞奴起了身把灶前的位置让给了水月。 荷藕切着菜, 心想平日小厨房都是她一个人, 镜花和水月从不来打扰。如今水月这般形影不离,怕是在监视她俩。 入夜, 荷藕目送着飞奴回了房, 房内亮了灯才起身回屋。 到了夜间, 荷藕的心又提了起来。昨晚的噩梦历历在目, 荷藕抱着被子靠在床上困的头一点一点的却不敢睡去。 迷迷糊糊间外间又响了起了箫声, 只是今日箫声似乎弱了些, 想来是飞奴来了他避嫌在小院外。 荷藕拿起扔在床屋处的大氅, 手伸了进去好似在寻找什么, 没过一会儿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纸条。 飞奴口不能言,根本无法同她说些什么。再加上这一日水月连番的跟着,便是两人想传递什么也不可能。 只是他们不知,荷藕在最开始握住飞奴的手时就感觉到了小孩手中的纸笺,小小的一枚两人紧紧的牵着手,将它握在手里面。 直到了回了房间荷藕借解大氅的系带时,将那小小一枚的信笺松手落入了大氅的袖口中,将大氅看似随意的扔在了床上,一下午便未曾再穿过。 好在镜花和水月整个心思都在放在了飞奴身上,并未关心她为何没有穿大氅。 荷藕趁着窗外的箫声未停,将那枚叠的小小的纸笺轻轻抄开,里面只写了八个字:“张律及三皇子恒律。” 荷藕将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几遍,除了这八个字什么也没有,轻声轻脚的下了床,将纸笺在火中燃掉,烧尽余下的纸灰荷藕将它们洒进了花盆里,再浇上一杯茶水和泥土混合为一体。 -- 第154页 荷藕自在梅园中发现张家人尸体那日便已经开始怀疑张律的真实身份,但是张律是三皇子这个消息还是让荷藕大为惊慌,惊的她将噩梦这事都忘了。 荷藕虽然听怀芷说过一些皇家的事,但是关于三皇子恒律怀芷从未提及所知甚少。 荷藕一点缕着思路,如此说来他后日要宴请的人便是皇帝陛下。荷藕实在想不通,以三皇子的身份想要什么没有,为何要灭了张家上下来夺取这宅子。 相公给她传递的消息实在是太少,飞奴又是个哑巴便是知道什么也说不出来。荷藕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想了半天唯一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事怕是不小,相公只是想让她提防张律,却不想让她卷入其中。 窗外的箫声依旧,荷藕不知他们都在筹谋些什么,只是想着一定要想办法提醒一下怀芷。 飞奴听着悠悠传来的箫声,起身一个纵身从窗内飞出,那条断了腿好似一点都不影响他行动,悄声爬在房顶上看着院外的男人。 飞奴心想当日大哥让他来找大嫂时,他当时觉得大哥是关心则乱。 如今看来是他想少了,看着三皇子对大嫂的照顾怕是对大嫂有什么想法,大哥这是派来守着防止后院起火。心中对误三春的崇拜又多了一份,心道:“大哥还真是擅查人心啊。” 一线天内 误三春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常溪凑上前去道:“大哥,你说是不是大嫂见了飞奴想你了。” 误三春瞪了眼常溪道:“你小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常溪狗腿的说道:“大哥竟然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我就再说说你。你这事办的不对你,你把飞奴送去,你不是给人家三皇子上眼药吗?如今双方都把彼此的底摸清了,你还送个人过去,你这不是挑衅吗?我觉得你这不是在为大嫂着想,你这是在害大嫂。” 说完这话转头一想起身指误三春道:“大哥,你是不是嫌弃大嫂了?你准备始乱终弃,是不是想着等这事完了回京城沿个公主、翁主什么的。” 误三春一脚踹开常溪道:“滚一边去,老子才不是那种人。公主、翁主能有你嫂子好?老子当时就想着飞奴飞的快,到时候真有事背着你大嫂一跃就出了张府多好。” “报!”小土匪从跑来道:“大哥,余下的几个寨子除了青虎寨都平了。” 误三春一身铠甲拿起绣春刀道:“走,咱们今儿定要平了青虎寨。” 战斗从黑夜一直打到了黎明破晓才结束,站在青虎寨内看着往来的伤患,误三春心想他还是低估的青虎的实力。 若不是云桂总兵的两个大营全部压上,仅凭他寨中这些人至多也只能打个平手,那这场拉锯战不知道要何是才能结束,便是真就着了恒律的道了。 常溪清点完人数同误三春道:“大哥,青虎和头领根本不在寨中。难不成前几日的暴动他也参加了被困在城里了?” 误三春回想着从土匪大会开始青虎就再也未露过面,如今整个三山四水的土匪都被已荡平,还未寻到他的身影,唯一能解释的道就是如常溪所说他在城中。 “未必是被困在了城中,怕是故意留下的。”误三春道。 常溪看向误三春,两人目光相接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误三春继续说道:“弑兄杀父,得位不正。若是陛下死于土匪之手,临终托孤那一切便名正言顺了。” “好一抬借刀杀人。”燕别走来说道。 “只是整个县城被西南总兵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怕是这消息根本递不过去。”常溪道。 “早知道让飞奴今儿再出发了,还能传递个消息。这小子轻功出神入化穿上夜行衣混在夜色里,根本不会被人察觉,旁人至多也只是以为是有清风吹过。”老三惋惜的说道。 偷瞄了一眼误三春的脸色忙说道:“当然还是大嫂最重要。” 误三春剐了一眼老三交待道:“等天黑后让凌风试试看,这小子轻功虽不及飞奴却也比咱们厉害许多。” 误三春见云桂总督还未到便问:“总督大人,还在等八大营的兵?” “是呢,说是今晚到。总督大人早早的去路口迎了。”燕别道。 话音刚落便见云桂总督急匆匆从暗处跑了进,见了众人道:“到了,都到了。” “好,今日大家伙都修整一下。等到了晚上咱们便开始行动。”误三春道。 张府内 用过早饭后,安公公派了人来请荷藕说是张律想和她商量下明日的菜单,看看还缺些什么让人早些预备了去。 荷藕跟着来人朝书房走去,飞奴则留在院内逗弄着小胖鸽,这小鸽子自昨日来了以后便再也不肯走了,荷藕只当它是累了还未休息好也未曾赶它。 书房内张律见荷藕到了,热情的说道:“快坐,上茶。今儿天气又冷了些,一路走来可有什么不舒服?” 荷藕摇摇头道:“公子,明日都想做些什么菜?” 张律将茶亲手递给荷藕,坐回到太师椅上道:“我想着就按年夜饭来做,银子什么的你不用管,只管捡好的来便是。上次那个一品锅我吃着很好,明白可否麻烦姑娘再做次?” “我前儿也说不须姑娘亲自动手,只是用些个什么料,有个什么步骤,掌握什么火候还要姑娘亲自看着指点下。” “公子客气了,只要不沾鱼腥之类的害喜倒也不严重。这一品锅应该还是可以做得的。”荷藕说道。 -- 第155页 “如此最好,若是不舒服也切莫逞强。”张律嘱咐道。 荷藕将要买的东西例了一个单子,荷藕说张律来誊写,张律刚想将拿单子递给安公公让他送去后厨派人去采买。 荷藕拦道:“公子,这些东西我想自己去买,自己买的心里有数些。”荷藕心中有些打鼓的看着张律。 男人并未接她的话,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面色又如常般道:“想去便去,还有别的事吗?” 荷藕紧张的大氅下的手都握紧,看着张律缓缓说道:“族弟今天要换药,我想带着他一同顺道去医馆把药换了。” 张律倚在太师椅上手撑着头,并不答话只是笑看着荷藕,荷藕觉得他这笑实在是太过渗人,心里发慌连着腿都有些发软。 “也好,这样你也有个伴。”男人开口道。 荷藕听了这话感觉松了口气,“准备什么时候出门,我派两个小厮给你帮忙。”张律一瞬不瞬的看着荷藕脸上的小表情,漫不经心的说道。 “下午。”荷藕对上他的目光,故作镇定的说道。 第81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用过午饭荷藕便来了睡意, 在屋内小憩了一会儿,便开始准备出门。 荷藕之前那件莹黄色的披见已经洗好了,今日刚好送了回来, 荷藕刚好穿着它出门。出了屋门见飞奴已经在院中等他, 少年穿的单薄, 荷藕想着他腿伤还未愈合,如今天也越发的冷了, 便取了那大氅披在了他身上。 飞奴本来有些推拒,荷藕将大氅披在他身上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了眼他手中的小胖鸽, 朝他眨了眨眼睛. 刚好水月从院外进来, 看到飞奴穿着那白色大氅感叹道:“这么一看呀, 不知道还以为是谁家的贵公子呢?” 荷藕笑着牵着飞奴慢慢的出了门,陪同他二人一起出门的小厮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 搀扶着二人上了车,荷藕放在下帘子,飞奴稍稍掀开大氅从怀中将小胖鸽抱了出来。 荷藕点了点小胖鸽的脑袋, 笑着看飞奴想这孩子可真聪明, 一点就透。 出门时荷藕和两个赶车的小厮商量好了, 先去胖郎中的医馆将飞奴放下,然后他们再去采买, 等东西买齐全了再回来接飞奴。 飞奴那日按照误三春的命令, 在破晓之前的趁着夜色飞入了城中, 根据误三春的指点的路线轻松的打到了胖郎中家。 报了误三春的名字说明来意, 胖郎中很痛快的就帮他弄了足以假乱真的假骨折模样。 其实他来之前也用手语问过大哥, 要不要传递什么消息给胖郎中让他提醒一下县令。 误三春却说不用, 同他讲这事没有十足的证据前是不能乱说的, 否则最后很容易好心办坏事。 快到胖朗中的医馆时, 飞奴将腿上绑着小竹笺的小胖鸽子又塞进了大氅里,荷藕先下了车伸手扶着飞奴下车。 那两个小厮一个留在门口赶车,另一个也跟着荷藕二人一同进了屋。 进了屋内陈大妞听胖郎中说她来了,忙掀帘从后屋起了出来。 陈大妞同荷藕寒暄道:“那日听它是你相公的族弟,我们便派人打听看看有什么办法找人稍他一段,这路上病荒马乱的也不好走。那知刚好听人说你在张府内,老头子借了车把他给送到张府门口见他进了门才放心。” “婶子,可是太感谢你了。我这弟弟不会言语,今日他要来换花才知那日遇到的好以是你们。”荷藕感激的说道。 胖朗中看着飞奴道:“走,咱们去内室换药去。”那小厮见状也准备跟进去,胖郎中拦住他道:“我一人便够了,咱们身上都带着菌,若是伤口感染了便不好。” 荷藕叫住那小厮道:“咱们去采买,早点结束早点来接他。” 陈大妞一听她也是去采买的忙拉住她道:“妹子,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店铺推荐的。如今临近年下了,我这年货还没办呢。” 荷藕想了想说:“南北货行的调料不错、朱记的肉很好还有赵六他家的鸽子养的很肥,煲汤很是滋补呢。” 陈大妞刚想开口,荷藕起身道:“婶子,我先去办货了。早些弄好也早点回去,如今这天冷了,天一黑就冻人。” 送走了荷藕,陈大妞隔着帘子同胖老头说:“妹子估计是忙晕了,大过年的喝什么鸽子汤啊?” 胖老头笑了笑看着飞奴的腿想着怎么给它弄的更加真实一点,却见飞奴慢悠悠的从怀里掏出一只鸽子。 胖老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同帘外的陈大妞说道:“外头的纱布你给我拿一卷进来。” “丢三落四的,小哥腿上有伤来来回回的进出人,伤口感染怎么办。”陈大妞嘴上念叨着胖老头,手里拿着纱布进了内室。 看着飞奴手中抱着的鸽子,她的念叨声也戛然而止。 飞奴朝胖朗中打着手语想请他帮忙,可是胖朗中是个半路出家的看的一知半解,好在他提前有准备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条交给了胖朗中。 胖朗中和陈大妞看过后朝飞奴点着头小声道:“就这么办。” 两人头朝外高声说道:“你今儿不是要去办年货,刚好妹子给你推荐了,你快些去买好货不等人,别到时候都让别人抢光了。” 陈大妞从内室走出道:“饿不死你,急什么急,老娘上去换身衣服就去。”说完扭着腰朝后屋走去。 -- 第156页 每过一会儿陈大妞提着菜篮子从屋内出来,走进换药间同胖老头伸手道:“给钱。”手上去将飞奴怀中的鸽子拿起放进了小竹篮,提着篮子哼着小曲出了门。 胖老头原本将飞奴的腿包的里三层外三层,如今又要一层层松散开。 没过一会儿胖老头将所谓换好药的飞奴送到医馆门口道:“小郎君,莫要急在这儿坐会儿等你嫂子来接便是。” 飞奴摇摇头执意要走,胖郎中也没办法,只好将他送到了门口,嘱咐道:“记得回张家的路吗?若是找不到你嫂子就回张家去。” 飞奴朝他点了点头,拄着拐杖朝市集中走去,才走了三两步便感觉到后头有人跟着。 飞奴勾了勾唇,并未回头依旧拄着拐杖慢悠悠的在集市里走着。路过一个巷口时,突然一个闪身消失了。 跟着的几人左右找寻不见,抬头却见一个人影划过,便没了踪迹。 小厮赶着车拉着荷藕经过赵六家的鸽子店时问道:“姑娘,咱们可要买鸽子?” 荷藕掀开车帘一看正是赵六家的鸽子店,忙道:“咱们明天没有这道菜,走吧。”马车在前面的路口转了弯,陈大妞提着篮子慢悠悠的从街尾处走了过来。 采买结束天已经日落西山,小厮赶着车去医馆接飞奴。却见胖郎中正在站在门口等人,荷藕掀开车帘道:“我来接飞奴。” “啊,他不是去找你了么?我给他换好花,他便自己个寻你去了。”胖朗中道:“怎么你们没遇着吗?那说不定可能找不到你们回张府去了。” 荷藕听了忙让小厮掉转车头准备回张府,见胖郎中还站在门口张望道:“在等人?” “你婶子去办年货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这有点担心呢?”胖朗中道。 荷藕听了心下一沉,安抚着胖朗中让他回屋去等,估计是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 小厮驾着马车才消失在街头,三两个黑衣人趁着幕色从天而降,将刚进了门的胖老头直接套进了麻袋。关了店里扛着人从后门走了。 小厮的车才刚到张府车还未停稳,荷藕便起身下了车,快步朝府中走去。 才刚进了门便见安公公等在此处,安公公迎上去问道:“姑娘这是出了什么事,这般荒张小心肚里的孩子。” 荷藕稳了稳气息开口道:“叔,我家那兄弟找不着了。” “哎呦,我当什么事呢?姑娘别担心了,早就自己个回来了,这不正书房陪我家公子聊天呢。”安公公似笑非笑的看着荷藕说道。 荷藕一听这才放了心,“姑娘,请吧。”安公公在前面引着路,带着荷藕朝书房走去。 行至半路荷藕才反应过来,飞奴是个哑巴如何同恒律聊天,心想着怕是出事了。安公公刚好回头看她,荷藕看着他脸上嘲弄的表情,只觉得毛骨悚然却还是努力稳住自己朝书房走去。 书房四周灯光通明不似往日只是一盏孤灯,荷藕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壮着胆子朝屋内走去。她心想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怕也是无用。 室内飞奴和陈大妞正坐在会客厅的上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室内的恒律。见荷藕来了,飞奴一个健步冲了过来将她护在身后,荷藕甚至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小人便到了自己身前。 安公公跟在荷藕身后幽幽说道:“你看一个都不少都在这儿呢。”说话间将被套了麻袋的胖老头扔进了室内,陈大妞听着呼痛声忙起身将他从麻袋里拔了出来。 四人视线相交,陈大妞趁机朝荷藕眨了下眼睛。荷藕上前将几人护在身后朝恒律道:“这事与他们夫妻无关,是我们的姐弟的主意,你们放了他们。” 恒律依旧还是往日那副和煦的模样,只是今时今日荷藕在看这张脸只觉得狰狞。 恒律叹了口气道:“怎么这么冒失,东西丢了都没发现。”朝门外招了招手,安公公端着个木盆走了进来。 临近荷藕身边时,一把将上面的绸布揭开,将里面的东西扔在了荷藕脚前。 荷藕只觉脸上一凉,伸手摸去竟是血迹,低头看向脚下小胖鸽被一只羽毛箭贯穿,血色将它的羽毛都浸透了。小胖脚上还栓着那只碧绿色的小竹筒,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一般,其实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荷藕只觉心慌脚乱,扶着飞奴才勉强站稳。恒律看着她这副样子眉头皱了皱,准备开口让安公公搬个椅子给她。本想着就吓唬吓唬她,让她乖乖的在自己身边,别生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一抬眼刚好看到她身上的披风和飞奴身上的大氅,心想着既然这么看不上自己的东西,那便站着吧也不用坐了。 “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恒律问道。 第82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你别杀他们。”荷藕颤栗的说道。 恒律看着惊慌失措的小姑娘, 脸色早已苍白,缓缓的说道:“可以,拿你来换。” “好, 我答应你。”荷藕爽快的回答道。 陈大妞本来伸了手想拉往荷藕让她别急着答应恒律, 却不想手终究是没有她的嘴快, 但悻悻的收回了手。 “记得你说过话。”恒律同荷藕说道。 又朝安公公说道:“派人把她送回小院,没有我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 丙个婢女半搀扶半胁迫的将荷藕从书房带了出去, 才走到门口就听婢女唤道:“姑娘醒醒,姑娘……” -- 第157页 恒律看了眼门外皱了皱眉吩咐道:“去把秦太医叫来, 一定要保证肚里的孩子。” 胖老头准备上前去把脉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 那头安公公安排了小太监背起了荷藕, 快步朝小院跑去。 安公公看着余下的三人问道:“主子, 那他们几个?” 恒律扫了眼堂下的三人道:“押到后院的黑牢里关起来。” 侍卫押着几人准备离开时,恒律看着飞奴道:“等下,竟然他喜欢当瘸子就成全他。” 飞奴的本来他今天算是领教了,若不是提前在集市四周都布了人张了网。今天就差点让这小子跑了, 跟个泥鳅似的滑不溜手。 要是让他找着什么漏洞, 背上荷藕一个纵身出了张府, 便入鱼入大海可就不好找了,还是先废了他以绝后患。 人走后恒律看着地上那只死鸽子道:“扔出去喂狗。” 恒律打开桌面从飞奴身上搜出的信笺和信鸽竹笺里的纸条, 上面皆是写着:“张府有异。” 过了片刻, 恒律拿着信笺披了大氅朝安公公问道:“秦太医到了吗?” “估摸着是到了。”安公公回答道。 “咱们去看看。”说着朝荷藕所在的小院快步走去。 安公公小跑着跟在后面, 打量着恒律的神色小声问道:“主子, 我有些不理解。” “不理解我为什么没杀他们几个?”恒律反问着。 “对, 还有这荷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不是正好?” “他们几个成不了事, 不足为惧。如今借着这几个小角色让她愿意跟着我, 也算是这几个人的功劳。至于那孩子, 我虽也不喜欢。但是有了这孩子在咱们手上,才能把她一辈子牢牢困在我身边不是?” “还是主子想的周到。”安公公拍马道。 恒律凝视着荷藕所住的小院自嘲着说道:“没想到会有一日,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筹谋至此。不过,若是为她也是值得。” 荷藕醒来时,朦朦胧胧间听到有人同她讲话,她睁开眼看去隐约的觉得身形好似相公,唰的眼泪就下来了。 恒律在荷藕床前守了有两个时辰,见她睡的安稳便合了眼闭目养神,听见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看去,刚好看到荷藕满是深情,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怎么哭了,可是那里不舒服?”他的话音刚落,荷藕就变了脸色,满脸戒备的看着自己。 恒律看着荷藕嘲讽的说道:“刚才把我当成了谁?” 荷藕冷了脸道:“你要杀便杀,那里那么多废话。” 恒律断着安胎药递给荷藕,见她不接道:“这般置气,孩子不要了?” 看着荷藕一脸警惕的看着那药,他无奈的笑了笑说:“我虽算不得磊落之人,但稚子无辜我还不至卑劣至此。” 荷藕想着刚才太医的交待:“姑娘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腹中的胎儿会感应到母体的变化,母体不安胎儿也难安。” 一把接过那汤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恒律递了帕子给荷藕擦嘴,荷藕未接。他只好收了帕子,用手将荷藕垂下的一缕头发别进耳后轻声道:“乖,这急躁性子以后可要改了。” 荷藕偏开头躲开了,恒律却也不生气,失笑着收了手。 “你还有事吗?”荷藕质问道。 “有”恒律将那信笺拍在桌面上问道:“我张府有何异动,用得着你如此劳心费神的也要让消息送出去?还有你这消息是想送给谁?” 荷藕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被子,靠在床上道:“三皇子,觉得呢?” 恒律眉间一挑,有些玩味的看着道:“看来我是小看了这小哑巴,还真给把消息给传了进来。不过就算传进来了又何,几个小喽啰还能翻了天不成?” “你一早就知道,为什么还由着我来?把我们当成耍猴戏的?”荷藕不甘心的问着。 “猫抓了老鼠,都是要玩够了才吃。我当然想看看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既然喜欢我陪着你演戏不好吗?” 恒律看着荷藕一脸错愕的表情失声笑道:“辛苦筹谋的是你,提心吊胆的也是你。我不过是就多费着人手,实在谈上有什么损失。” “如今整个四周都被我的人围着,你家相公这族弟是怎么来的,咱们大家心里都有数。什么□□那日进了城,受了伤如今才寻了你来,这话你都不信,难道你觉得我会信?”恒园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过你还是有让我刮目相看之处的。”目光中带着赞许看向荷藕道:“我原本还想不通,一只传信的鸽子,你在何处放飞了它不行。偏要让那婆子带去了鸽子店,原来是想浑水摸鱼,混在鸽子群中一起放飞。只是我府里的人都是百步穿杨的好手,那几笼鸽子还不够他们活动筋骨的。” 荷藕办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也下不去,气得她整个脸滚烫通红,拿起床边的碗朝恒律去,却被男人轻轻一闪躲开了。 恒律这回子是多少有些恼了,沉声道:“记得你和我说的话,你活着他们几个就有命在。若是你有什么事,我不介意让他们陪葬。” 说完起身拂袖而去,安公公看着恒律一脸担忧的来,满脸怒气而去,忙跟在后头大气也不敢出。 入夜,误三春看着夜空中还未见凌风的信号,想来是他还未混进城内。 召集了常溪、老三、燕别和云桂总督几人一起来开会,商量今夜如何攻城。 -- 第158页 “我家娘子当日同我说过,恒律请了她去给家里人做小年的年夜饭。想来他举事就在明日,咱们今夜必须行动,争取在恒律动手前,收拾了叛军。”误三春同人说道。 “大哥,你下命令便是。”常溪说道,老三和燕别附和道,云桂也跟着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 误三春将县城的城防图铺在桌面上道:“张府所在位置是靠近东门处,县衙在西门。故东门和西门是我们的主要攻击目标。” “咱们手上如今共有十个营的兵力,我和云桂总督各领四个营的兵力,分别进攻东门和西门。常溪和老三一队进攻南门,燕别带着余下的兄弟进攻北门。” 常溪和老三、燕别都知道他要去东门的原因,不是为了抢功是因为嫂子在张府,他早一些攻进去,嫂子就早安全一些。至于西门云桂总督带了十个营兵力支援,这头等怎么也要让给他去,他们三人原也不在乎,所以这样安排大家都没有意见。 布置好兵力分布,误三春又同常溪三人说道:“老三到时刀剑无眼,你照顾着点你二哥。你们三人能分别从南门和北门攻进城最好,若是不能也不须得强攻,只要拖住这两门的兵办,让他们无法去支援东门和西门便可。” 常溪精于谋算,是锦衣卫里出了名的神算子,再加上他这人长的阴柔,阴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但是,行军打仗,日常训练他是一样都不行,平日里寨子里有飞奴和凌风在,打不过还能带着他跑快点,如今两个小不点都不在误三春只能把交给老三看顾,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老三这人一打起仗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那里人多往里冲,就怕到时候都忘了还有常溪这回事。 燕别看了看常溪叹了口气道:“大哥,要不然我和老三换下。我跟着二哥一路吧,把兄弟们留给三哥。” 老三拍着桌子道:“俺愿意,俺愿意。” 常溪气得的在桌子下踢了老三一脚,误三春拍了拍燕别的肩膀道:“这样最好,跟着你我就放心多了。” 分配好众人后,误三春吩咐着大家早些歇息,等止午夜时分大军便开拔,算着路程刚好黎明是时分可以发起进攻。 破晓前后是人最松懈的时候,守城的士兵这时候怕是也睡熟了,刚好趁着夜色搭云梯上城墙,最好在天大亮就悄无声息的结束战斗。 却不想还是出了纰漏,云桂总兵所在带的四个大营因为不熟悉山路,并未在约定的时分到达西门。常溪和燕别最先到达,老三跟在后头也了发信号。 如今信号已发,便不能再等人齐后四门一起发动进攻,只好各自为站各各击破。 镇守着东、南、北三门的士兵看着空中凌而来的火箭瞬间起了警觉,立马遣了人去张府给恒律报信。 正在睡梦中的恒律被安公公唤起,听了来人的报告问道:“攻击三门皆是什么,兵力如何?” 三门来的士兵趁着夜色并未看清误三春等众的兵力,只是趁着火箭升空看清来了人的面目,三人结结巴巴的说道:“为首的都是一线天的土匪,具体多少兵力还不清楚。” 恒律想着西南总兵的兵都他调了来,如今误三春根本无兵可调,便是把三山四水的土匪们收用了,也不足为惧。 同那几人道:“你们是只我这处了,还是也派人去了县衙?” 三人异口道:“只来了主子这处。” “那便好,一群土匪不足为惧。你们回去各自守好城门,莫要让消息传到县衙去。若是有人便说是外面有土匪攻城。” “是。”三人一同说道,便一起退下,出了府门上了马朝各自所守的城门飞奔而去。 “竟没看出来这误三春还是个人物,那点兵力也敢打县城。”安公公嘲笑道。 “一群乌合之众,便是他手底下那些锦衣卫再能打,四个大营压上去,人海战术也能累他们。”恒律想了想又问道:“西门的人可来了?” 安公公摇了摇头,“派个人去西门送信,让他们也醒着神。”恒律吩咐道。 第8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恒律被叫醒后便没了睡意, 看了看窗外天刚破晓,连鸡都还没打鸣呢,心里又把误三春骂了顿。 县城的城墙今年刚重新浇筑过, 比之之前高出了许多、 这是恒基当了县令以后吩咐人做的, 原本是想着防御周边的夷人进犯, 没想到如今到成了误三春的绊脚石。 眼看着天已经大亮,大门还未攻下来。城墙高深易守难攻, 冲了好几次云梯都被打退。 误三春一边嘴上骂着娘,一心里想着西南总兵这死胖子, 平日看着是个怂人, 练兵还是个行家, 攻了这么久连个口子都没有撕开过。 误三春唤了人道:“这样攻不行, 你们打仗的时候不是有箭阵吗?给老子上箭阵。” 万箭齐发,着实壮观。却也只是一开始有些效果,城墙上的士兵反应不及,攀爬云梯的士兵可以趁机爬上城墙。 但是寡不敌众, 刚爬上城墙不出片刻便连人带梯子从高处给扔了下来。 高墙上也竖起了护盾, 将守墙士兵团团包围起来, 箭镇的威慑也小下来。 因着城中之前闹土匪,家家户户平日也是大门紧闭, 如今又临近年下路上就人烟稀少了。 天未亮时听见外头有军爷四处敲锣通知说是有土匪攻城, 这会子大家看着自家院□□进的羽毛箭, 更是坚信不移如今外头打的火热是在打土匪。 -- 第159页 日出破晓转眼间便天光大亮, 守城的兵将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 心道一慌暗道不妙, 忙派了人马去张府报信。 张府内, 各门派来报信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恒律听着各门的报告, 估算着不算误三春的人,至少还有六个营的兵办,心想着这点时间能集结这么多人的也只有云桂总督。 父皇为何舍近求远让误三春同云桂总督借兵,答案显而易见,看来这老头子对他和西南总督还是有所提防。 从凌晨到现在都未见西门的人来报,派出去前往西门人来报,也都声称西门无事。 恒律让各门的来人先回去,同安公公吩咐道:“一会儿你派人拿了令旗去西南总兵处,让他把暗中召集三个大营分兵三路去支援三个门,他手上只留一个营并可。” 安公公想了想道:“主子,陛下可还在西门呢。若是……” 恒律看了看时间道:“无妨,父皇估计快动身朝咱们这儿来了。到时西门便不那么重要了。 西南总兵盘踞西南多年,手下明面上只有四个大营的兵力,暗地里招募了许多私兵,再加上青虎带来归降的土匪,全算上也有三个半营兵力。 本想着他们会着重攻打西门,毕竟皇上在西门。没想到西门根本无人来攻,只好分了兵去援助其他三个城门。 东门派去了两个大营,余下的南门据来报打头的都是土匪,便指了青虎带着归降的人去了,北门派了余下一个大营。 天大亮后,云桂总督终于找到了方向,领着四个大营快步朝西门驶去,边走还边留着记号怕一会儿迷路了又绕回来。 西南总兵将三个暗营和土匪分派好后,一身轻松的上了城楼看着城下空无一人,朝旁边的将军道:“去搬把椅子来,再泡上壶好茶,今儿我也学孔明先生唱出空城计。” 那将军也不知从拿搞了把孔雀毛的扇子一起给了西南总兵,西南总兵闻了闻上面的脂粉味道:“你小子什么东西都拿来给我用。”话虽这样说,却还是坐在躺椅上,边喝着茶边摇着扇子闭目眼神。 过了会儿,西南总兵觉得有些震动感,连着放在一旁的茶杯也叮叮的响着。 那将军拍了他好几次,都被他不耐烦的给打开,如今西南总兵睁开眼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城下。 噗一口将刚喝进去的茶全喷了出来,“我艹,那里变出来的这么多人?”西南总兵看着楼下越来越近的大军,差点没站稳。 看着身旁的将军道:“快去,把分出去支援的兵都给我叫回来。” “大人,估计都已经到了,现在在叫回怕是也来不及。”将军为难的说道。 西南总兵那将孔雀毛的扇子折了两下踩在脚下道:“都看什么,还不御敌。” 县衙内 恒基听着外面兵器相交的声音,披了衣服想要出门去看看,却被皇帝身旁的公公唤了去。 皇帝也才起身,听着外头喊打喊杀的,叫来恒基想要问个究竟。 儿臣听外头的人来报:“说是天刚亮三哥便派了守城的军士来报,说是外头有土匪在攻城,不过有西南总兵的四大营,让父皇无须过分担忧。” 皇帝拍着大怒桌子道:“他误三春是干什么吃的,剿了这么多天匪,反到还让土匪攻打起县城来了。” 恒基思忱着说:“父皇,儿臣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误三春和云桂总督几个营的人,只是全压上就够这土匪受得了。再都说他二人都不是庸碌之辈,如何还能败退至此,让土匪如此明目张胆的攻城呢?” 皇帝叫了声边的暗卫,吩咐他带上二个人,想办法去交火处打探下。 暗卫一开门,刚好见怀芷拉着赵六从外头,急急忙忙的进来。 赵六只知道这园子里住的是县令的家人,并不知就是皇帝。 如今怀芷拉他进来也没有告知,他见怀芷朝皇帝俯了俯身子,他也学着做了一个就是说不出那里有点怪,他还是第一次见男子这样行礼。 皇帝本来在气头上,看到赵六这东施效颦的模样,反到笑了说:“怀芷,你大早上风风火火的寻了这么个人来就是为了哄朕开心?” 赵六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头紧紧的贴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去看。 “赵六,有要事要禀报。我便把他带来了。”怀芷道。 “你起来说话。”皇帝说道。 赵六来的时候和怀芷说了一路,已然将事情的大概同怀芷讲明白了。如今见了皇帝反而不敢开口了,结结巴巴的说不到点子上。 怀芷见状道:“赵六的哥嫂是城中卖鸽子的,昨日午后陈大妞去他们店买了所有的鸽子还带了只鸽子,说是要祈福放生,让他们等会便把鸽子全放了。还让他嫂子务必传句给我,张府有异,明日务必小心。” 皇帝示意怀芷继续说下去,“陈大妞走后不久,他哥和嫂子就开笼放鸽子。那知这鸽子才飞上天空没多会儿,唰唰的羽毛箭飞来,所有的鸽子一只不剩全部被射死落在他家院里子。那领头带人进了门,将陈大妞送来的那只信鸽捡了带走。” 赵六这时稳了下来接道:“我哥嫂胆子小,吓得关了店铺回了家。昨儿一直到等到后半夜我下了防,才同我说了这事。我怕耽误事,这不天一亮就来禀报。” 恒基同赵六说:“你下去吧,去衙门上再补会儿觉。” -- 第160页 屋内的众人纷纷猜想着这口信是谁送来的,恒律一直住在从前的张府,皇帝的圣驾明日就要回銮,所以今儿恒律召集着说去他府中吃顿年夜饭。 怀芷想着陈大妞,又想着胖郎中,再就是年夜饭拍着手道:“是小荷花。一定是她。” 皇帝狐疑问道:“小荷花是?” 恒基拉着怀芷让她规矩的站在他身旁,拱手道:“回禀父皇,城中有一个厨娘手艺极好。上次的中秋宴便是她做的,想来这年夜饭三哥也同样请了她。” 皇帝回想着上次的中秋宴确是让人回味,看向恒基和怀芷道:“如此说来,也不无道理。” 怀芷想着刚才赵六说的话,明显就是小荷花的计划已经被实破了。焦急的说道:“按照赵六所说,小荷花的计划定然是被实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恒基见怀芷心急,安慰她道:“三哥,未必全然实破了荷藕的计划。若不然赵六怎么还能向咱们来报信。你先莫要着急,咱们想个对策。” 恒基看向皇帝道:“父皇,你说呢?” 皇帝自然知道他二人担心这个未曾见过面的小厨娘,摆摆手道:“接下为如何,咱们且等暗卫回来再做打算。” 怀芷自然知道皇帝自私断不肯为了荷藕去犯险,心中懊恼想着还不如不告诉这糟老头子,让他如期赴约,被恒律那个家伙一刀砍了才好,也算是报了她安家的仇。 转觉手心一热,恒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牵上了她,安慰似的紧了紧十指相扣手指。怀芷看着恒基想,算了谁让他生了好儿子,便是为了恒基也要希望他活的安安稳稳。 怀芷心想着,恒律此人如何,怀芷知之甚少。 小的时候就觉得这娃有些孤僻,大了以后再也没联系过。 若是今日他真的反了,杀了皇帝自立为王。 那她和恒基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糟老头子活着至少他俩还能有命在。 没过多久,暗卫带了一个人回来。此人正是凌风,凌风遍寻机会不得,等到天快亮了见城门打了起来,趁夜色和兵乱飞了进来。 只是进了城就被绕晕了,刚好遇上皇帝身边的暗卫花朝来打探消息,凌风和花朝是一个师傅手下学的轻功,只是后来便不曾见过。 花朝知道他当了锦衣卫,他却不知道花朝被割了舌头,送去了给皇帝做暗卫。 花朝见他是误三春身边的人,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回了县衙。 怀芷和恒基见那暗卫不知从那儿领了个人回来,都紧紧的盯着来人,凌风将误三春手写书信交给了皇帝身旁的公公,皇帝看着信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难看。 怀芷看向恒基,恒基只是用眼神安抚她,让她不要急。 暗卫离开后,皇帝大骂了声:“畜生,早知当年就不应该放他出宫,让他在宫自生自灭才对。”说了完这句话瘫坐在位置上。 看向恒基和怀芷道:“基儿,你速速集结了县衙内的衙役将这园子围住了。莫要让那畜生打进来。” 又同怀芷说道:“误三春和西南总兵已经打到城下,只要咱们能坚持到城破之时便有救了。你那朋友若是能活着最好,若是死朕便封她为公主,给她满门荣耀,也算是报了她送信之恩。” 怀芷刚想发作,被恒基拉住袖子上前道:“父皇,儿臣觉得不妥。” “怎么,你也想我为了那么下贱之人去张府赴宴?”皇帝质问道。 第8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恒基跪地身皇帝解释着:“儿臣一心只为父皇着想, 还请父皇让儿臣把话说完。” 见皇帝并未打断他,恒基继续道:“三哥如今已经布了网,只等着咱们钻。明面上看来咱们只要不出席, 拖到城外大军进城便可获救。可是父皇, 若你是三哥会如何?见咱们未如约出席, 立即便会派人将咱们赶尽杀绝。以咱们的兵力,根本撑不到误三春等人进城。” 见皇帝有些动摇, 恒基接着说:“城中匪患数日,此事全由三哥负责。那日被劫的土匪, 还未曾追回。 刚才凌见也说了, 误三春猜测三哥是想借土匪的手来借刀杀人。便是这县衙内, 谁能保证暗处没有三哥的人, 界时只要他一声号令。这些人便会全部朝咱们扑上来,父皇三思啊。” 皇帝怒气未消,阴郁的看着恒基道:“说到底,你还是想拿着朕的命去犯险。” 恒基辩解道:“儿臣绝无此心, 如今之计唯有拖。” “儿臣想着等一会儿到了时间, 寻个与父皇身形的相似的人, 跟着咱们一同去张府。这一路上都有车帘遮挡,不到张府应该不会露馅。” “若是到时误三春还未攻进来, 就请父皇换成士兵的衣服, 由着凌风和暗卫混放军中, 趁乱从城墙处假装坠下。父皇放心, 凌风轻功了得, 定然能保父皇平安。” 皇帝听着恒基的建议, 心想简直就是在拿他的命开玩笑。 又瞥了一眼凌风, 丁点大的一个孩子,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他不可能把身家性命系在他身上。 再者说这城中如今都已经乱套了,若是半路上被土匪给抓了,当场把他给砍了怎么办。 思及此皇帝道:“皇儿,考虑甚是周全。只是如你所说,若你三哥发现是别人假冒我,断不会饶了你们。 父皇如何能让你独自犯险,咱们就死守在这县衙赌一把。” -- 第161页 恒基刚想再劝,皇帝摆手道:“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指着凌风道:“你留下,又让人将暗卫都叫了进来。” 张府内 安公公收道从县衙得了从县衙传回的线报后,快步朝书房内走去,将书信递给恒律。 信上写着:“县衙在收集兵力,似有要与之一战的准备,怕是不会来赴宴了,让恒律早做打算。” 恒律拿起烛台站信笺点燃,扔在笔洗内,摇了摇头笑着说:“是我小瞧了她,还真把消息递了出去。” 看向安公公问道:“药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就等着主子吩咐呢。” “带上药,咱们瞧瞧她去,刚好我也好奇咱们是如何被她算计的。”起身出了书房,朝荷藕的小院去走。 小院里,荷藕刚起了身,镜花便端了水从屋外进来帮她洗漱。 荷藕见水月不在悄悄问:“姐姐,他们可还好吗?” “姑娘,先下最主要是安心养胎。主子既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 恒律从外面走了进来打断镜花的话道:“你有什么想问直接问我,若问她便是害了她。” 看着镜花叱责道:“怎么上次的板子还没长记性,下去。” 镜花收了东西,端着水盆快步的出了门,临出门前还帮他们关了上门。 荷藕看着恒律道:“她犯了什么错?” “府内从不许下人多话,她喜欢帮主子做主,自然是要受罚。” 荷藕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因为上次镜花劝着自己同他辞行,用脚想都能知道定是水月这小丫头告密。 恒律自来熟的坐在荷藕床旁的杌子上笑着说:“怎么心疼了,那以后让她跟着你,你再好好护着她便是。” 荷藕冷着脸道:“你来有什么事?” “无事,过来看看你。听见外面的打杀声吗?那是你相公带人在攻城。”恒律看着荷藕的神色说道。 小姑娘原本满是怒气的眼睛听了这话,瞬间溢满了光彩,连脸上的神色也不自觉的缓和了许多。 恒律看着荷藕欣喜的表情,脸色暗了一分道:“他有没有命攻进这里还是个事,你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以免最后失望。”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荷藕反问着。 “是也不全是,我今日收到了线报说是有人漏了消息,本来要赴宴的人怕是不会来了。”恒律语气十分平淡的说着:“比起这个,我更好奇的是你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 荷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未回答一个字。 恒律十分有耐心的说道:“我呢最不喜欢别人骗我,所以飞奴喜欢当瘸子我就成全了他。”看着荷藕满脸震惊和愤怒的看着他又继续道:“若是你自己说呢,我就让送些药去,想着那胖朗中应该能治得好。若是你不说我自己查的话,怕是这时间耽搁的就有些久了,我能等不知道飞奴的腿……” “你卑鄙!”瞬间愤怒的说道,飞奴他还是个未长大的孩子,这人怎么下得去手。 “我呢做人从不食言,我只答应了你保信他们的命。别的便与我无关。”男人依旧满色和煦的同她道。 “我们都是障眼法,真正传递消息的人不在我们中间。只是为了迷惑你做的局。” “是赵六吧。”男人开口寻问道。 荷藕先是一惊,复又明白了。他在县衙里有内线,查到谁送的消息轻而易举。 见荷藕不说话,恒律便知没有猜错。有些自嘲的同荷藕说道:“我如今是真的相信,误三春派飞奴来只是单纯的要保护你了。你的确聪慧,但是你不懂人性。” 见荷藕一脸不解的看着他,恒律耐心的解释道:“如果聪明的人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那就是愚蠢。” “你传信给怀芷他们,不过是想提醒对方小心惊醒些。可是我父皇直接不出席了,怕是除了怀芷那个二货丫头,没人想过你的生死。你的命于我父皇来说实在不值钱,可能啊在他眼里还会觉得你要感谢他,给了你这么个可以向他效忠的机会。” 荷藕想要辩驳却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干脆背过身去不搭理他,反正现在要杀要剐都随他,只是拖累了飞奴几人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 恒律朝门外拍了拍手,只见水月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走至两人跟前道:“主子,我来吧。” 恒律摆摆手让她下去,端起药碗递给荷藕。荷藕想着平日里的安胎药颜色要比这个深很多,摇摇头不肯喝。 恒律似乎失去了往日的耐心,一手端着药,一手掐住荷藕的脸颊,直接将药灌了下去,被呛的趴在床铺上不停的咳嗽 眼中满是泪水,因为干咳整个脸通红,满是怒气问道:“你给我喝了什么。” 恒律却不急着告诉她,用手帮她整理额头和两侧的碎发,她别开头却发现头被男人的大手紧紧的固定住,根本动弹不得。 “乖,别闹。”男人开口说着。 荷藕眼神怨恨的看着恒律,用手摸着肚子,心想着要是孩子有半分不好,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和恒律同归于尽。 恒律看着荷藕小猫护崽的模样失笑着说道:“不用紧张,不过就是让你睡一觉的药,不会伤到孩子。如今外头兵荒马乱的,你又是个不消停的,好好睡一上觉醒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 第162页 “趁着这会儿药劲没来,咱们聊聊天。”男人眼中满是不舍的看着他说道。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荷藕背身对着恒律。 “我有,你说我卑鄙。你若了解我父皇才知什么是真正的卑鄙,为了保命可以抛妻弃子,枉顾人伦。自己做过的丑事,以为杀尽了身边人便可掩藏。” 嘉和三年发生的事怀芷同荷藕讲过,她看向恒律道:“当年的事不是早已真相大白,这些事都是皇后做的,是皇后害了瑜妃和县令大人。” 恒律一脸讥笑的看着她:“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瑜娘死了,谁去和亲?” 荷藕看着平日和煦的男人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封印,满脸暴怒眼睛腥红,心中一闪而过的答案惊的她四肢百骸生凉。 “没错,去的是我娘陈妃。一个皇后的陪嫁,若不是因为要远嫁怕是她这一辈子在后宫怕是连个像样的名份都没有,那怕是生了我还是一样的低贱。可是这样一个在他眼中如此的低贱的女人,关键时候却被他拿来换命。” 荷藕看着恒律有些疯魔的样子,害怕的朝床内退了退。 “呵呵,你以为这样有就结束了吗?他竟然以我的性命要要挟我娘,不准自戕若不然转头便杀了我。便是这些都不算什么,你知道吗我在军营熬十多年就是为了荡平匈奴救回我娘。” “终于在今年年初我打进了匈奴的王庭,救回了我娘。可是隔日他便派了人将我娘赐死,那道圣旨上的话我到现在还在记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如此贱妇,以何颜面,苟活于世。” “哈哈哈”男人疯魔似的笑声在整间屋子内回荡着:“他用我娘的命换他的命的时候封她做陈妃,如今没了利用价值反成了他的污点便是贱妇,这样的人那里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思来救?” 荷藕从未见过人这般模样心下十分害怕,想着要是相公在就好了。可是转念一想相公正在浴血奋战,她也不能拖相公的后腿,定定神想这事估计是恒律的禁忌,还是赶快把话题引开再说。 “那张家的人呢?他们未曾伤害过你吧。”荷藕装着胆子质问道。 说到张家荷藕脑海中又闪现过梅园里的场景,声音有些颤抖的向恒律质问着:“那梅园里埋的都是张家人吧?” “嗯,张家上下百来口,一个不差全在里面。”恒律爽快的回答着,上百条无辜的人命,在他这儿却好似在平常不过的事。 荷藕气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对他们下手?” 恒律冷笑着看着荷藕道:“何为无辜?无辜便是无用!这世上无用之人太多,死上千百又有什么干系?若是今日事成,日后给他们张家后人个荫封。他张家人还不是对我感恩戴德。后世的族谱中,更是不知要如何撰写美化此事。” “他们无辜,你娘不无辜吗?你为了救这样一个人出卖我,告诉我你为了什么?” 荷藕看着男人眸中的失落,迟疑了一下道:“为了我相公,为了我能不依附你而活。” “呵呵,可是你如今救了你的仇人。若是你娘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想?” 第85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你胡说。”说起娘亲荷藕的底气都少了几分, 娘亲生她的时候便没了,从小到大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娘亲才死的,后来有了人她克人的传言, 她就更坚信是她害了死娘亲。 从小到大爹很少和她提及的娘的事, 她小时候羡慕人家有娘亲也偷偷问过, 可是爹总是将话题扯开了。 在她的记忆娘亲是空白的,唯一记得的事便是娘亲是因生她而死, 是她克死了娘亲。 直到她稍大些,喜欢上了做菜, 荷老爹才给了她一本菜谱说是她娘留下的。 那菜谱她宝贝了好些年, 只是后来被哥嫂在送葬的半路上赶了出来, 都没有机会再回家去取。 虽然男人搬出的她娘亲, 荷藕心想我都不知道的事,你还能知道,我才不听你鬼扯呢。 见荷藕不搭理他,男人继续说道:“你做菜的手艺都是从你娘亲留给你的那本菜谱上学的吧?” 荷藕眼前一亮, 恒律想这是来了兴趣, 忙接着道:“宫中原有位尚膳, 她做点心的手艺无人能及。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我们几个那时还小, 每日最开心的事, 便是等着午后放茶, 因为有她做的点心, 那人就是你娘。” 荷藕满是嘲讽的看着恒律, 心想这种鬼话也就你能编的出, 我娘要是宫中尚膳, 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知你不信我的话, 等这事了了,你只须回青山村去问问。各位婶子们,她们大多也都是从宫中死了抬出来的。” 恒律继续讲道:“嘉和三年,宫中出了件丑事。我父皇是最爱惜羽毛的人,如何能让知道这事的人活下来。你娘和一些宫人、侍卫、内监都被秘密处死。” “那时张太医刚好在烧制妃子笑,便拿了他们这些人来试药。只是刚开始烧出药的药效不稳定,你娘她们几个,虽然当场毒发身亡,但被扔到乱葬岗后,等着药效过了便渐渐转醒。” “捡了一条命的几人,自知皇城中已容下不她们。所以便结伴而行来了这青山村,县志上也写着青山村原是荒郊无人居住,后来渐渐于嘉和四年有了人烟。” 荷藕想着秦婶子的绣功真的是她见过的人最好的,便是城中最好的绣娘都比不上她。 -- 第163页 胖婶子的刀功也是一流,连她都及不上。赵婶算账的手法也很轻便高明,现在再看来她们个个都是高手。 回想着青山村的众人对自己的那股亲切劲儿,还有往日的关心和爱护,如今才明白是因为什么。 荷藕刚想开口却不论怎样都发不出声来,反复张口了几次,努力大喊也是一样的结果。 满眼质问的看向恒律,拉着他的衣襟指自己的喉咙,让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恒律安抚着她:“怕伤到你腹中的胎儿,所以增减了部分药量。会引起暂时的失语,你放心我已经找人试过多次,不会出差错。只是暂时的,等着药劲过了,就可以恢复了。” 荷藕气急伸手去挠他,心想着伤不了他给他挠出个大花脸也行,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恒律一手将荷藕的双手困住,手背上不小心被抓出了几道红痕,低头看着手背心想原来小猫咪急了还会挠人。 放柔了语气同荷藕说道:“好了,别闹了。” 恒律打量着荷藕脸上表情的变化,见她眼皮越发的重了,时不时点着头又醒来,知是药劲上来了。 恒律拿起荷藕放在床头的披风给她系在身上,又将人裹在被子里横抱起出了门。 药劲上来后,荷藕带个人混混沉沉完全没有力气,费力的提起手打着男人,想问男人带她去那里却又发不出声音:“你要带我去那里?” 男人抱着她出了小院,同站候在院门口的镜花道:“你跟上来。” 过了片刻男人抱着荷藕在府内七绕八绕的也走了一会儿,两旁的景观也越来越稀少,荷藕想她来这么多天从未到见过此处。 恒律将怀中的人提了提,又抱紧了些见荷藕未曾有动作以为她睡着了,声音舒缓的说道:“我同你说你娘的事,是希望明白你娘的死与你无关,日后你别再把这件事怪在你身上。” 恒律自那知受了荷藕送的银票便对她动了心,这么多年来她是第一个关心他生死的人,他当时便想着要护她一生一世。 便派了人让她从小到大的生平都调查了一遍,看着小传中写着她为了害死自己的娘亲而自责,他觉得他是可以感同身受的,若不是他他的娘亲也不会死,所以他不想荷藕将这种痛背负一辈子。 恒律未曾差距怀中的人,不自觉的收紧了斗篷中的手指,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若是你醒来,身边的人是我,那你相公便回不来了。我以后会好好的待你和这个孩子,会视如已出,等大了封个闲散王爷一辈子衣食无忧。” “若是我败了”男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那便是如你所愿了。开心不开心?” 荷藕努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却觉得四周围都是黑漆漆的还越走越黑,连着空气都是一股霉变的味道。 镜花跟在后头阻止道:“主子,姑娘还怀着孕呢?这地方待不得啊。” 安公公反手给了镜花一个巴掌:“多嘴。” 安公公还想动手被恒律用眼神制止了,看了眼镜花复又低头同荷藕道:“委屈你在这儿待会儿,我父皇此人。宁可错杀不肯放过,若不把你放进这私牢里来,怕是你会与府中众人落个身死的下场。你不要以为你今日救了他,他便会感激你。说不定前脚赏赐了你,后脚便派人送你上路。” “你的命,和他的羽毛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他这样的人,那里需要你这等卑微的人来救。” 恒律见荷藕靠在怀里呼吸匀称,想她这是睡熟了。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到底听进了没有? 白净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珠,恒律用拇指轻摸掉荷藕脸上的泪水,心想估计是听误三春回不来吓得。 示意人将牢门打开,抱着荷藕放在了铺满稻草的地上,还好隔着被子和披风不至于太过寒凉。 恒律理了理荷藕的耳旁的碎发轻声道:“愿卿喜乐如常,年年欢喜。” 恒律起身向外走时,却觉手碗一热,被一双小手死死的抓着。 回身看去,刚才睡着的人儿如今满脸泪痕,费力的睁着眼睛在他手心用手指写着:“收手。” 恒律把她的手慢慢扯下,又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轻笑着说:“事已至此,如何回头?便不是为了我,为了那些枉死的人我也不能回头。” 荷藕被他扯下的手,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手心一笔一划极慢的写着:“为你自己活”最后一个活只写了一半,手便垂了下去,被药劲打倒了。 恒律痴痴的看着他的手心,不经易一滴泪落在了掌心,看着身旁睡熟的姑娘笑着说:“若有来日,都听你的。” 安公公进来时,见恒律眼圈红了,心想这位主那里轻易掉泪的人,轻叹了句:“哎,造化弄人啊。” 恒律又看了眼照顾荷藕的镜花道:“你以前不是说想过相夫教子的平淡生活吗?好好跟着她们夫妇,去过你想要的人生吧。” 镜花反应过来想追出去时,恒律让人锁了大牢的门,镜花朝着恒律的背影磕了三个头。 从私牢的房门走出,一缕阳光透过遮天的大树刚好照在了恒律身上。 恒律用手感受着那束光,他想荷藕就是那道照进她生命的光,只是这束光来的太晚太迟,已经不能将他从黑暗中拖出。 一主一仆的在影子在阳光照耀下缓缓被拉长,显得如此的孤单。明明是日丽中天的时候,却又一股日薄西山的悲凉。 -- 第164页 第8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城外 误三春听着其余三门来人的报告, 南门和北门因为守城的士兵突然激增,常溪和老三都打的有些吃力。西门的云桂总督因为迷路,捡了个大甜头, 如今已经在和西南总兵抢城墙。 西门这一片的城墙, 云桂总督仗着人多打人海战术, 时而被我方的士兵夺下,很快又被西南总兵重新收复, 从早上打到现在,双方的城墙争夺战已经有五六个来回。 本来守城士兵都是信心满满, 因为突然分走了大部队却又瞬间出现大批的敌人, 人人惶恐动摇了军心, 才会如此轻易让云桂总督捡了个大便宜。 误三春看着他这边刚驾起的云梯又一次被连人带着梯子一同揭下, 起身同身后的箭队道:“一会儿老子带着人去冲云梯,你们就给老子放火箭,对准给我射,不要伤到咱们自己人。” 撂下话, 三两步冲进了城下混战的士兵中, 一把抢过梯子朝城墙前冲去。 那箭队的将军还没反应过来, 见误三春已经搭着梯子开始爬墙。 连忙招呼众人点火放箭,集中朝误三春所爬的那个城墙缺□□去。 那将军心中敬佩误三春, 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冲锋陷阵, 连着周围的士兵见误三春都被鼓舞了士气。 从早上攻到现在分毫未曾前进, 还死伤许多兄弟, 军中的士气有些萎靡, 如今却如同打了鸡血般, 都奋勇杀敌谁也不想落了人后去。 误三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他晚上一分钟, 荷藕就多一分危险。现在城中局势不知如何,皇帝是个十中小人,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未必会救他家娘子。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飞奴身上,只是如今仗都打了一上午,也未曾见飞奴和他家娘子的影子,他怎么能不急? 依着飞奴的本领和之前约定,只要他这头发动了进攻,飞奴便背上荷藕跑路。如今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他不能再等下去,必须立马进城。 书房内 恒律早已换好了铠甲同安公公道:“既然父皇不来了,那咱们便去。城中安排的人,让他们都立即向县衙靠近,想办法不声不响的将县衙围了。” “是,这就吩咐下去。”安公公道。 街道内一个身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带着一队人呼啸而过,在门缝内偷看的百姓都以为这是来平乱的将军,那里知道这才是匪乱的根缘。 县衙外恒律早前安排的藏在暗处的人员,倾巢而出将整个县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一早儿就闹起了匪乱,衙役们怕城中出现恐慌都早早来了衙门等候恒基分配。 可是县衙的人手都是有配额的总共加起来也不过百十来个人,那怕是加上狱卒和后厨的伙夫都凑不满一百个人。 恒基听着府外接踵而来的脚步声,只能硬着头发将手上这些人,各自分散在府中暗处,让他们等恒律的人发起进攻后再行动,又让人在院墙下放了许多水缺烧了热水掉过去,想着这样多少也能杀死一些敌人。 厢房内,皇帝急的来回跨步。他这回南下是微服私访,并没有带大部队随行,跟着身边的随从和侍卫也不过千人,藏在暗处的暗卫也就百多个人,根本抵抗不了县衙这里三层外三层的大部队。 皇帝让分了大半的侍卫给恒基帮他一起守门,余下的让他们全部藏在了花园的院墙内,做第二道防线。 至于那些暗卫让大部分都藏于花园的暗处伺机而动,命令只有一个不许人靠近他所在的屋子。 剩余的一小部分暗卫被他留在了屋内,凌内也被他留在了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恒律到时,西门的守将也刚好寻他来了。 见了恒律忙翻身下马道:“主子,西门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总兵大人请主子速速……” 恒律摆手道:“你下去吧,我这儿攻进去不过是片刻的事。告诉你们大人务必给我守住城门,到时圣旨一下,就都结束了。” 西南总兵本以为胜券在握,那知分了兵以后突然冒出了个带着四个营的云桂总督,这一下子军心就散了。 城墙高深坚固,易守难攻,虽然兵力悬殊,便是用人海战术最快怕是也要到夜间才攻进来。那知如今西南总兵这头落败的如此快,恒基心想着如今只能快速的拿下县衙。 恒基和皇帝的布置的人根本无法抵挡恒律的脚步,不出半个时辰,整个县衙就被恒律控制在手中。 县衙内 恒律一身戎装走在前头安公公跟在后面,身后跟着的两列兵士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恒基和怀芷,朝皇帝所在的厢房走去。 恒律大手使劲一推,房门被推的大开。 屋内暗卫的尸体的七七八八的散了一地,幸存的几个围在皇帝周围不让人靠近。 恒律看了他们一眼道:“困兽犹斗,找死。”一抬手,身后的兵士涌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暗卫齐齐倒地。 尸体歪歪斜斜的倒地后,恒律才看清里面坐着人是皇帝近身的公公,根本不是他的父皇。 公公瑟瑟发抖的看着恒律指向他的剑,刚想开口求饶,只见剑光一闪,公公的人头便落了地,喷涌出的血柱将两侧的窗纱全部染红了。 看向身后的安公公道:“给我搜,一个蚊子都不许给放出去。” 凌风带着皇帝换了府中下人的衣服,躲在后院内,想着趁乱从后门混出去,却不想外头被围的跟个铁桶一样,只有朝内进的,那里机会向外走。 -- 第165页 见这个方法行不通,凌风带着皇帝混在下人群,想着蒙混过头也行,只要拖到误三春打进来便有一线生机。 安公公着人将府内的下人、丫鬟、女使婆子全部关了后院的空地处,让他们挨个互相确认,叫出彼此的名字来。 凌风和皇帝并排站着,对面两个下人根本不认识他们二人更不要说叫什么,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与他们二人直视。 安公公站在高台上,看着队伍屋端那两人异样,同台下的士兵使了颜色。 凌风见事不对,拉着皇帝便准备跑,才跟飞起来便被空中大网给拉了下来。 这个拉网抓人的方法还是从飞奴那儿得到的经验,飞奴比凌风轻功好上许多,身轻如燕身形又快跟个泥鳅似的,平日里旁人根本抓不住他。 那日他出了医馆又日如此,恒律府内的暗卫根本捉不住他,只好寻了个大网将人给套了回来,如今这套网到是用的越发顺手,一套一个准。 皇帝和凌风被押回厢房时,恒律让人拿了个椅子摆在花园正中央,晒着太阳品着茶。 见皇帝被押解过来,放下茶杯起了身道:“孩儿听说父皇身体不适,不能出席今日的家宴着实担心,便未经父皇同意主动上门来了。” 皇帝懒的听他的鬼话,谁家探病舞刀动枪的,白了他一眼道:“孽子!” 恒律赔笑着朝两旁的士兵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给父皇绑了,不要命了?” 士兵你看我,我看我一脸懵逼的模样,恒律一边给皇帝松着绑一边按着皇帝皇帝稍稍使力便将按坐在刚才他坐的位置上。 站在皇帝身旁按着他的手却并未松开,笑着朝两人说道:“就父皇这一身肥膘,你们还怕他跑了不成。” 两旁的士兵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差点以为恒律要演什么父子情深的戏码,他们的脑袋不保呢。 “去休息吧。”恒律同他们说道。 安公公又差人搬了把太师椅来放在皇帝对面,怛律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当皇帝久了谁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的,更不要恒律一个庶子将敢同他平起平坐,皇帝下意识的呵斥道:“畜生,给朕滚一边去。” 恒律的剑反手划向皇帝的脖间,皇帝看着颈间的利剑才反应了过来,如今人为刀俎他是鱼肉,要是在不识时务怕是就被剁了。 缓和着态度同恒律道:“如今你大哥被废,你六弟又离家多个荒废了,这皇位父皇注定是要传给你的,只是早晚的事。”说话间还将刀尖用手朝外推了推。 “是吗?六弟你听父皇他说要立我为皇储,你甘心吗?”恒律挑着眉问着。 恒基低眉顺眼的说道:“父皇中意谁便是谁,三哥骁勇善战,能文能武,若是真能如此也是国家之福。” 皇帝也跟着赔笑道:“是的,是的。朕现在就下诏书,立马派人昭告天下如何?” 恒律稍稍一动手,那刀尖不偏不倚的又回到了皇帝颈间:“可是,父皇你死了。我拿着玉玺自己盖个圣旨,我不也是皇帝吗?你这个条件对我没什么吸引力。” 探究着看着恒基说:“再说六弟,三哥从来没想过要当皇帝。” 恒基听了这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恒律,突然不明白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你这个孽子。”皇帝刚高声叫道看着颈间又进了一点的利剑声音又弱了下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要皇位,你不要皇位你闹这些事做什么?” 怀律拍了拍手,安公公端着酒壶和酒盅从园个走来,在皇帝身旁处停了下来。 “父皇,你喂了那么多人妃子笑。如今,你自己也尝尝这滋味如何?”说话间安公公一个抬头,将酒盅内的酒水给皇帝灌了下去。 安公公才松了手,皇帝便一把推开他,不停的用手抠着喉咙想着那杯毒酒吐出来。 “父皇,妃子笑的药力你也知道。你越是激动它见效便越快,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激动,否则顷刻毙命。” 皇帝听了他的话,才缓缓的躬着起了身,瘫坐在椅子上,因为刺进性呕吐整个脸涨红,嘴角还残留口中分泌出的唾液。 恒律将人递了人帕子给他道:“父皇最爱惜羽毛,怎么如今要这般邋遢的上路?” 皇帝打开了那帕子,从袖中抽出一方黄色的巾帕擦着嘴角。 恒律冷眼扫视着对面的几人,看向怀芷停住了,刚想还未开口就见恒基侧身档住了他看身怀芷的视线。 第87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此时, 西门外 云桂总督在第十次冲击城墙后,城下的士兵终于成功的爬上了西门的城墙,开了城门引着云桂总督的大军入了城。 误三春亲身上阵攻了几次后去, 终于在城墙上撕开了口子, 墙下的士兵源源不断的顺着那一处的云梯爬上了城墙。 云桂总督不知道皇帝现在的处境如何, 才放了城便将余下的兵力分成四等分,自己手上留了一个营朝县衙压去, 其余的派向三个门,来个里外夹击。 不曾想刚到县衙附近巷口便发生了激战, 云桂总督看着巷内不停涌出的士兵, 心想他这运气不怎么长久。 云桂总督派向三门的士兵, 直接冲向城门开了大门, 引着大军入了城,城墙还在奋战的守军还未想明白是怎么回来便成了刀下亡魂。 误三春一马当先朝张府飞奔而去,燕别派了常溪来接应误三春,他和老三都先一步朝县衙而去。 -- 第166页 县衙附近的巷子狭窄, 巷子里又到处都是恒律布下的人, 他们三路大军的根本无法施展开来, 只能送人头似的朝内进攻,进展及慢。 张府内 误三春带着军队顺利的进了张府, 除了门口的伏兵稍稍抵挡了下, 便再没有来阻挡轻易的就进了张府。 误三春心里有些番嘀咕, 总觉得这张府进的太过容易。 派了手下士兵将张府翻了个遍, 却也未曾寻得荷藕和飞奴的身影。 抓了几个下人来问都是说:“荷藕和飞奴未曾出府, 却也不知被主子关在了何处。” 听到说荷藕和飞奴自主做张给怀芷传递消息暴露, 飞奴还被打断了腿, 荷藕被灌了药更是心急如焚, 恨不得把整个张府给移平了,将人找出来。 常溪带着队伍从府内跑了出来,看到误三春大叫着:“大哥,大嫂呢?” “还没找着呢,恒律这个鳖孙给她灌了药给藏起来了。”误三春骂道。 常溪将误三春拉到一边耳语道:“大哥这儿有我,你去县衙支援陛下。” 误三春自是不愿道:“娘子没找着,老子哪儿也不去。” 常溪劝道:“陛下不是个有容人之量的,这个时候你若不以他为先,怕是日后他会给你和大嫂都记上一笔。我和燕别就是担心你会一意孤行,才专门来找你的。” 误三春想着恒律心思缜密,当面问上他一问说不定还能知道娘子的下落。 临行前反复叮嘱着常溪,一定要把荷藕找着,他那头若是有了消息会马上派人送过来。 误三春走后,常溪把府内的众人全部招了来,一个一个问话就不信找不着一点蛛丝马迹,将士兵地毯似的搜索连个狗洞都不放过。 误三春到时,各路大军已经占领了县衙四周的小巷。如何正在县衙府外的开阔地上,团团将县衙围住了。恒律之前守在外头的士兵也都擒获或者杀死。 误三春领着众人杀入县衙内时,恒律好似早知会如此,转身将皇帝禁锢在怀里,刀就架在他的喉咙处,众人见此便不敢再上前。 皇帝见云桂总督、误三春还有燕别等人都到了,心里也有了底气同恒律说道:“如今你已插翅难逃,我劝你还是乖乖放下刀,或者朕看在父子情份上还能留你一条命。” 恒律好似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讥笑说道:“父皇,便是他们人在多也比不得我手上的剑快。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在乎这条命?” 复又将视线转回了怀芷身上,又看着刚赶来的众人道:“竟然该来的都来了,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看着恒璂护犊子似的小动作笑道:“到不见你多紧张父皇,把她到是护的死死的。放心我对于你女人没兴趣。不过吗,她确实也值得你如此。” “是吧,怀芷小二货?”恒律问着。 恒律这人怀芷从小就不喜欢他,总是作弄她,动不动就叫她二货,想骂回去见恒璂同她摇了摇头便忍住了。 “你为他还真是什么都能忍呢?”恒律的手摩挲着下巴打趣着怀芷道:“也是连父皇冤枉你全家灭门的惨剧,你为了他都能忍,这点小事算什么。” “三哥,此事父皇已有定论,你不要听信小人谗言。”恒璂道。 “谗言么?要不你听听她怎么说?”怀芷刚才听了恒律的话就有些局促不安,如今见他把话峰一转更是不知从何说出。 恒律看着怀芷为难的样子道:“既然你说不出口,那我来说。” 看向恒璂道:“六弟,张太医他啊可不只是皇后的人,他还是父皇的人哦?” 恒璂震惊的先是看向皇帝,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怀芷,想同她确认恒律说的是不是真的。 怀芷点了点头,却不敢去与他相视。 恒律继续说道:“你以后可要好好对着你这媳妇儿,为了你们那点父子之情,她们安家可是赔上了百十来口。那怕是到了如今,你看她都不舍得向你吐露半个字,怕你伤心呢。” “三哥。”恒璂脑中闪过的念头,他不敢相信只是如同小时候无助的叫了声恒律三哥。 “孽子,你给我住嘴。”皇帝大叱道,之前横在皇帝脖间的利剑早已收了起来,恒璂想着反正也唬住了他以为真的喝了毒药,端着个剑还累干脆收了。 恒律看着皇帝语重心长道:“父皇,保重龙体啊。”皇帝瞬间又蔫了。 “瑜娘娘却是被张太医的妃子笑毒死的,只是下命令的人不是皇后而是”恒律看向皇帝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父皇。” 见恒璂情绪激动的样子,摊摊手道:“其实这事怀芷早就知道,是吧小二货?” “你在叫老娘一个二货试试看,你别以为你绑了老娘,我就怕了你不成。不就是一死吗,你以为我在乎?” 怀芷彻底生气了,这个秘密她守了十几年,就是怕有朝一日真相大白恒璂受不了,那怕是那日在牢里皇帝和张太医演戏,她都没有去拆穿。 如今,恒律这个疯子全部说了出来。 她紧张的看向恒璂,生怕他受不了也跟着疯了。毕竟疯病容易传染,怀芷从小就觉得上至皇帝下至恒律他们家的人都有点疯,也就恒璂是个正常人。 恒璂睁睁的看着怀芷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告诉我是不是?” 怀芷点了点头,像似是犯了错似的低着头说道:“我爹当年研制的药是可以置人于死地,可是只有十二时辰的药效。药效一过人便会醒过来,当年他同燕指挥使还有宫中的众人商量好,只要你娘同意就用这药助你娘和你,以假死来逃出升天。” -- 第167页 怀芷指着恒律同恒璂解释道:“那日我和这疯子吵了架,去瑶华宫中寻瑜娘娘给评理。那天很奇怪,瑶华宫里里外外都没有人,我们两个直接进了内室去找瑜娘娘,这才知原来是陛下来了,才屏退了众人。” “本来我两也想着趁着没人发现跑出去,却听室内传来了瑜娘娘和陛下的争吵的声,吓得我们两个谁也不敢动。想着等陛下走了,我们再出去。” “也正是如此我们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他们争吵的内容,瑜娘娘指责陛下堂堂天子竟然要靠女人来保命,感叹自己这么多年来是爱错了人。” “陛下却用你的命要挟瑜娘娘说若是她嫁去突厥胆敢自戕,就、就用你的命一起陪葬。” “我们两个越听越害怕就躲进了内室的角落里,直到陛下走了后,恒律才拉着我逃了出去。” 也是那日父亲下了值在带我回家路上同我说:“瑜娘娘同意了他们的计划。” “那知当天夜里,瑜娘娘就突发急症走了。” “瑜娘娘的平安脉都是我爹请的,根本没有什么急症,身体康健……他不信瑜娘娘是得了急症走的。” “他连同仵作验了多次,都认为这不是急症而是中了毒,强烈要求开棺验尸,可是陛下不允许。我爹便也明白了这事没那么简单。” “可是,却没曾想不出几天就却被陛下以此为由灭了我安家满门,还顺便帮他在世人面前演了出深情的戏码。” 怀芷的话一出,引得在场的众人无不到吸一口凉气,众人屏气凝神连着大气都不敢出,这样的皇家密事岂是他们能听的。 恒璂听着这些话,愧疚的看着怀芷,他不知道要如何去用语言来形容这种心情。若是换做他,他觉得自己定然做不到如此,为了他那点可怜的父子之情,她竟然瞒了自己这么多年。 声音略有些颤抖的说道:“傻瓜,这么辛苦做什么。我同你说过的话,你忘了?” 皇帝急着辩解道:“小六,你不要听他们胡话。父皇本就中意要把皇位传给你,怀芷怕是担心自己做不了皇后才会跟着这孽子一起胡扯。” 恒律无奈的看着皇帝道:“父皇,注意身体。再来两回,我怕都不及和你清算我娘的事。” 恒璂看向恒律耐心的劝解道:“三哥,便是父皇不对,弑君杀父这事做不得,会被天下人唾骂的。” 恒律未接他的话,看向皇帝道:“瑜娘娘的事说完了,咱们再算算你和我娘的事。” “你娘那样的贱婢,能被我看上是她的福分。能用她一人之躯,换来边疆安宁和朕的平安,那是她的福气,你有什么不满意?朕不是也善待了她的母家?” 恒律看着皇帝的嘴脸,这么多年都是这样,想着若是荷藕就会相信,他说的都是实话一点都没有骗她,好我像全天下人都为上赶子要为他死一样。 “我只问你我明明救出了我娘,你还要杀了她?”恒律恨不能一手直接将老皇帝掐死,手紧紧的握在太师椅上青筋爆出。 老皇帝被喂了妃子笑,想着反下也活不长,干脆破罐子破摔说起了心里话道:“一女怎可侍二夫,她若识大体,就该自我了断,竟然还劳朕动手,如此贱妇死不足惜。” 恒律冷笑看着老皇帝,满目的猩红拿手中的利剑用剑锋处给老皇帝来了一巴掌,此时天空传来闷闷的雷声。 老皇帝看着天空道:“朕是天子,你若伤朕分毫,先问问老天同不同意。” 恒律不以为然,他想着天又如何,今日他就要屠龙之人。 满不在乎的继续说道:“当年你用这招吓唬瑜娘娘,换来的是她宁愿假死也要带着六弟离开你。后来又用这烂招数去吓唬我娘,她到是被你唬弄住了,委曲求全在匈奴活了下来。转头你却说她不该活着,那当年要挟她的人又是谁。这世上负心之人多不胜数,如你这般卑劣凉薄,极端自私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你这样的人如何能做万民之表率,万民怕是都以你为耻辱。老天除非瞎了眼,否则绝不会庇佑你这样的人。” 恒律说到激动处,抄起了剑就朝老皇帝砍去,天空中又一声惊雷响起还伴着闪电。 第88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误三春见状拿起梅花镖朝恒律手腕打去, 当啷一声,恒律手中的剑落了地,那梅花镖正中恒律的掌心。 燕别在误三春动手时, 便起身朝皇帝身旁潜去, 恒律的刀刚落了地, 燕别一个翻身飞至皇帝身前将他挡在了身后。 众人连忙一同上前将恒律压倒在地,将恒璂等人松了捆绑, 皇帝见恒律彻底无法动弹后才从燕别身后走了出来。 厌恶的看向恒律道:“你和你娘一样都是贱人。你不是要给死去的人申冤吗?朕今日就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如何蛊惑他人。” “来人啊,拉下去把他的舌头给朕摘了。”向身边的士兵吩咐道。 恒璂上前跪在皇帝面前道:“父皇, 还请三思啊。” “朕心意已决, 你莫要再劝。否则朕连你也一同治罪。”皇帝冷冷的说道。 恒璂抱着皇帝的大腿道:“父皇, 您素日以仁孝治天下, 如今这暴行会坏了您的仁德之名。” 怀芷也跟在恒璂身后跪下,误三春等人见状也跟着跪下齐声道:“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想着自己素日的名气若是坏在这么个贱妇生的孽子身上,实在是不值得。扬了扬手道:“来人啊,给我押下去。” -- 第168页 上前扶起了恒璂和误三春道:“吴卿家, 朕的命可是全靠你了。” 误三春连忙跪地道:“能为陛下效劳是臣等的荣幸。” 这时常溪派来的人从门外跑了进来, 见了皇帝连忙跪下, 低头朝着误三春使眼色。 皇帝看着人那道:“有什么事直接说。” “吴大人的娘子找着了,不过被灌了药, 到如今还未转醒。常大人派小的来禀报一声, 怕大人着急。”那小兵说道。 误三春拱手朝皇帝禀报道:“陛下, 臣妇有孕在身。如今被灌了什么药还未知, 臣请陛下准臣告退。” 皇帝什么关切的说道:“带上朕身边的太医一起, 快去吧。快去吧。” 那知县衙被围, 太医一时不知被冲散到哪里去了。根本找不着, 误三春心中焦急上了马便策马而去, 将那小兵等寻着了太医再带他过来。 常溪从下人的口中找到了水月,一番威逼利诱才她口中找到了私牢的入口。 派人将荷藕等人接出来时,荷藕还未转醒,镜花的脸因被安公公打了肿的老高,胖老头牵着陈大妞,背上还背着飞奴,几人就这么十分的狼狈的从私牢内被接了出来。 镜花引着常溪将荷藕又送了小院内,屋内炉火从未停过,常溪将人放在了床上便派人去给误三出报信。 胖老头上前给荷藕把着脉,几人在私牢被关了两头根本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若不是常溪带着人搜寻的时的叫喊声,飞奴他们根本不知道荷藕也在此处。 胖老头见荷藕的脉搏平稳有力,并无任何中毒的症状,见她更像是睡着不似中毒的昏迷。 问着镜花可知荷藕被喂了什么,镜花抽泣答道:“不知主子给姑娘喂了什么,喂了没有多久,姑娘便不能言语了,后来就睡过去了。” 胖老头想了想道:“去弄点甘草给她煮点汤,喂下去就醒了。不是什么毒药,只是镇定安神的方子稍微改了药量而已。”心中却也闹不明白,这三皇子喝的是什么戏码。 误三春到时镜花正端着甘草汤从屋外进来,接过她手中的甘草汤,试意她出去。 镜花看着误三春心想这怕是就是那小娘子的相公,比之三皇子确实不相上下甚至还有些更胜一筹,怪不得小娘子见了主子都不动心。 误三春将药碗放在餐桌上,脱了身上的铠甲,在火盆前烤了半天见身上有些热了,才上前将荷藕抱在怀里,一点点的喂着她甘草汤。 连喂了几次都喂不进去,虽然胖老头的话常溪一字不落的传递给了他。但是见荷藕一直未醒,如今连药都喝不进去,心中自然是焦急。 端起拿药汤,一口饮下。低头吻上荷藕的唇,一口一口将药汤渡给了她。 荷藕醒来时见相公正抱着她亲,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想着睡前恒律说的话心下一紧,下意识的咬了男人唇间一口。 尝到口中传咸味,才忙松了口。睡眼朦胧的看着误三春。 误三春见荷藕醒了,欣喜若狂,被咬了一口也不生气,大笑着将荷藕又抱进了怀里:“娘子,你终于醒了。” 荷藕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手在男人腰间使劲扭了一下。 “娘子,疼。”男人笑着:“是真的,不是在做梦。我来接娘子回家了。” 荷藕一听这话委屈的扁扁小嘴,想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担心,啪嗒啪嗒眼泪就掉了下来,趴在男人怀里抽抽搭搭。 任男人怎么哄也哄不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 误三春知她心里难过,抱着她轻拍她后背,由着她发泄,想着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荷藕哭够了抱着男人翁声翁气的说道:“相公,以后咱们再也不要分开了。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我不怕吃苦的,你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 男人耐心的说道:“好,以后相公哪儿也不去了,就陪着你和孩子好不好?” “真的吗?”荷藕问道。 男人点头道:“嗯,保真。” 两人在房里腻歪了一下午,众人也知他二人情浓无人前来打扰,出了私牢胖老头就开始给飞奴治腿,还好那打板子的人下手不狠,虽然看着吓人实则却也没怎么伤到颈骨,冶上一冶便恢复如初了。 飞奴的腿胖老头在狱中就给他看过,自然是知道伤的不是很重,到是常溪一脸担忧听了胖老头的话才算真的放下心来。 三皇子谋反的事就这样被平息了下来,城中也很快恢复了如常,集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和烟火气。 皇帝的銮驾在事后第三天变起身北上回了京,怀芷和恒璂都是要跟着回去的,动身那日误三春带着荷藕去给众人送别。 荷藕一早做了许多点心吃食让怀芷带着路上吃,两个小姑娘依依惜别,怀芷看着荷藕的小腹道:“你千万不要太难过,你相公这回可是立了大功,怕是过不了多久咱们就要在京城见了呢。” “若是有机会就去京城看你。”荷藕说着话将怀芷拉到一边小声道:“他如何了?” 怀芷看了看四周,众人都在和误三春相互告别并没有注意倒她们两个小声同荷藕耳语道:“陛下派人给他喂了药,如今又疯又哑。我与恒璂都不知道,虎毒不识子,这死老头子……” 怀芷的话还未说完,荷藕用手将她的嘴捂住,看了眼她身后。 -- 第169页 怀芷转了身看着朝她们二人走来的皇帝和众人便闭了嘴,与荷藕并排站着拉着荷藕一起向皇上行礼。 “听说你有了身孕,快起来吧。”荷藕看着面前和煦的老人,怎么也无法把与恒律、怀芷口中那个抛妻弃子,滥杀无辜的形象结合起来。 误三春忙跟过来站在荷藕身旁,怕她紧张再出了什么错。 皇帝打量着他二人半天道:“刚才吴卿想同我辞官,我原还不知为了什么,如今见了你才明白。你拐跑了朕的一员虎将,该当何罪?” 荷藕那里知道皇帝是在同她开玩笑,吓得连忙要跪,误三春一把搀住她。 “快起来,朕开玩笑的。吴椿封英国公,其妻荷藕封一品诰命夫人。这国公就建在京城,爱卿什么时候想回京了,就去看看。” 这回误三春没栏着荷藕下跪,还拉着她一起叩头谢恩,皇帝同他二人寒暄了几句,便起身了回车内。 燕别、常溪、老三还有一众锦衣卫除了飞奴腿伤未愈走不了,都要护送銮驾一路北上回京,误三春和众人一一告着别。 荷藕将一个小食盒递送给怀芷,怀芷看了看道:“给他的?” 荷藕点点头道:“他也不算是个坏人,没杀了我的孩子,也没有真的断了飞奴的腿,他只是想给那些枉死的人报仇。” 怀芷看了看最后那辆被重兵把守的车道:“顶多算是个疯子。” 銮驾要开拔了,恒璂来催促怀芷上车,怀芷拉着荷藕的手依依惜别,上了车掀起窗帘同荷藕道:“小荷花,我在京城等你。” 第89章 正文完 恒律府中的人死的死, 逃的逃,被擒获的那些都被皇帝下令给秘密处死了。 荷藕听着镜花告诉她这个消息时,竟也觉得脖颈一凉, 想着恒律同她说的话, 估计他是早知道他父皇不会饶了他府的众人, 才会把她们两个关进牢中。 镜花无处可去,荷藕便把她留在了身边, 想着日后给她找个好婆家安安稳稳的过上一生也不错。 飞奴的腿虽然无大碍,但是这娃也不知是怎么和胖老头说的。胖老头楞是当着皇上的面说他后半生怕是都要不良于行, 更不要说什么再如同往日般飞檐走壁了。 皇帝感念他们几人功劳, 给胖老头的医馆、陈大妞的当铺都亲自提了字做成了匾额挂起来当活招牌。 至于飞奴见他如此, 封了没有实权的七品荫封给他, 俸禄按时发放也不用他真的做些什么,就当是朝廷养他一辈子了,飞奴对此十分满意。 即能跟着误三春和荷藕一家,还有银子花, 何乐而不为。 荷藕同误三春说了张府的众人都埋在了梅园中, 误三春同胖老头在城中找了些人, 又找道士算了个黄道吉日将人从梅园内起出,分别入殓然后做了法事, 葬入了张家的坟茔地内。 荷藕因着怀孕并未一同前去, 镜花和陈大妞留在沐园陪着她, 二人自恒律伏法的第二日就搬出张府住了沐园后的院子里。 天约莫黑时, 误三春赶着车拉着胖老头回来了。 胖老头站沐园门口没进门, 接了陈大妞便家去了。 荷藕一早就备好了洗澡水, 镜花心细不知从那儿买来的柚子叶, 分给陈大妞一半余下给误三春。 洗过澡用过了晚饭, 飞奴由镜花推着回了屋。 误三春牵着荷藕也朝二人暂住的房间慢慢走去,荷藕小声问着:“张家的事都处理好了吧。” “娘子放心,都安葬了。”误三春拍着她手,似乎是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相公,马上就要过新年。你是想留在县城里过,还是咱们回青山村去?”小姑娘扬着小脸征求着他的意见。 误三春拉着荷藕进了房间,一边帮她脱着斗篷一边道:“娘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那咱们就回青山村吧,大家伙一起过个团圆年也热闹。”荷藕道。 “好,那明儿我带飞奴上街再去买些烟花炮仗啥的,然后就启程回家。”误三春脱了披风和外裳,身着寝衣将荷藕横抱起轻轻的放在床上道:“这几天忙的都没有好好看看,咱们的宝贝孩儿。” 大手隔着荷藕的小腹轻轻的抚摸着,摸了半天问道:“它怎么没有踢我?是不是睡着了?” 荷藕笑他道:“相公,他现在才芝麻绿豆那么大。等到明年春还差不多。” 话虽是这样说,误三春还是一整晚都将手放在荷藕的肚子,心想说不定他娃天赋异禀呢。 回了青山村,荷藕让误三春去挨家挨户的通知大家,年三十那天来她们家吃年夜饭。 她和镜花还有小飞奴留在家里整理屋子,厅堂内那五株小青梅都长高了许多,只是最末端的那盆有些蔫,荷藕将镜花将他搬到厨房去,厨房总生火暖和些,或许还能缓过来。 年三十那天,各家各户都提着大包小包的来荷藕家过年。 婶子给荷藕送着各种生娃娃要用的小东西,秦婶子绣了一叠小娃娃穿的衣服。 打开包袱一件件拿给荷藕看:“也不知道是那个男孩还是女孩,我就都做了。反正小娃娃也不分这些,等你生了婶子再按着性别给你做些,娃娃长的快一天一个样小衣服也穿不多久。” 赵婶子和胖婶子不似秦婶子绣工一绝,拿了两条小辈子道:“这是两条小被子一条铺,一条盖。俺们不似她麻利,就缝个被子,妹子可别嫌弃。” -- 第170页 荷藕抱着她们送的东西感动的不得了,那里会嫌弃。看着那一件件巧夺天工的小衣服,荷藕又想了恒律的话,看着众位婶子就被泪水糊了眼睛。 赵婶子给荷藕擦着眼泪道:“咱们和你娘都是同生共死的姐妹,你就如同咱们的孩子一样。心里不要有什么负担。” 荷藕惊讶的看着众人,心想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胖婶子嘴快道:“你相公都和咱们说了。” 荷藕抱着三个婶子呜呜的哭了起来,秦婶子道:“这是怎么地,看我们都来吃你家饭心疼了?” “婶子,你说那里的话。”荷藕跺着脚笑道。 年夜饭自然是荷藕掌勺,众人聚在荷藕家的厅堂内,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讲城中的趣事,还有的围在一起打马吊。 婶子们在厨房帮着荷藕一起忙着,误三春担心荷藕吃不消,一直跟着她身旁围前围后的打下手。 任婶子们和镜花怎么说也不行,就是守着荷藕寸步不离。 炉灶间热气生腾,屋内的众人忙忙碌碌,几个婶子同误三春开玩笑,众人笑做一团。荷藕抬头看着这一切,这就是她最想要的人间烟火气。 在腾腾雾气中看着大笑的男人,而这一切都归于他。 纵然她精通四方食事,若没有他,也做不出这一碗独属于她的人间烟火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