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你》 第1页 《稀罕你》作者:苦司【完结】 文案 刚刚毕业的四川咸鱼陈子明在酒吧买醉,遇到了重庆精英陆渐 身为世界的包袱,陈子明将陆渐拦住并对他进行了深刻的思(胡)想(说)教(八)育(道) 陆渐被这个小醉鬼缠住,没有把他扔出去,反而不争气地被可爱到了,毫不客气地告诉他:“老子要带你回家。” 从此四川咸鱼沦为重庆精英的小厨娘。 文中包含部分方言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业界精英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子明,陆渐 ┃ 配角:预收《我知道我快失去你了》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四川人x重庆人 立意:地域差异可以相互克服 第1章 今天星期五,原本是很值得开心的一天,我却因为临到下班时上司不明不白一顿骂变得心情糟糕。 “你看哈儿你订的这堆纸,你jio得它们整齐啊?”上司把我刚刚递给他的那本文件扔了过来。 我以为真是自己没有装订好,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边角,还快速翻了一遍。 没什么问题。 我于是又抬头看了上司一眼。 我恩是觉得没得问题啊。 这叠纸的打印时长当时把我和我周围的同事都给惊了,人家那边十万火急的会议资料要打出来,我还不得姿态恭敬,内心祈祷快点儿印完。 为了订好这堆纸,我跑遍了办公室去借大订书机,用我吃奶的力气摁下订书针,最后才有了这么整齐的一大本。 “小陈不是我说你,年轻人做事情真的要仔细到,一个不小心就阔能给公司带来损失。” 上司没回答我眼神给出的问题,我只能吃了这个闷亏,听他多讲了几句,中间还夹杂着对自己年轻时期风光过往的回忆。 上司是个秃顶的重庆大叔,最开始让选部门,我就是看中他是重庆的这一点,想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才最终决定进了这个部门,谁想到上司的秃头不是因为努力工作而是因为中年危机,是个重庆人却特么不在重庆长大,还操着一口椒盐普通话呢?! 最后下班时间被他整整拖延了半个小时,出了公司大门才看到同事好心发来的v信,原来我的这位上司今天被他的上司批评了,理由就是做事不细致。 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刚刚莫名其妙地忍了一口气,现在又被告知我是被当了撒气筒了,心里头憋得慌。 这下好了,晚下班,正好碰到买菜高峰,大妈大爷,刚下班的中年女人男人,带着到处乱跑的小孩的夫妻,推推搡搡吵吵嚷嚷,简直让我觉得窒息。 这是晚上最后一轮买菜时间,那些卖菜的都高傲起来了,价钱你还讲不得。 我拎着菜走在路上,抬手解了衬衫顶头上几颗扣子——下下火气。 回了家,我发现陆渐今天竟然比我提前下班,正蹲着摆弄他的花,留给我一个背影。 他听到我的开门声,闷闷地抱怨了一句:“你又忘了给花换水,你每次都搞忘,我的花要是死了咋子整嘛。” 陆渐这么念叨几句,我突然就心头鬼火冒,扔了手上拎着的下班时买回家的菜,吼了一句:“你闹个锤子老子晓得!” 陆渐也扔了手里的花,一把娇滴滴的百合,一下被砸到了地上。 我知道这次是我冲动了,早上陆渐出门急让我换水,我当时在玩手机,顺口答应下来没多久就忘了。 “陆哥我错了。”我立马对着陆渐的背影道歉,弯着腰捡地上七零八落的食材,还包括一根排骨——那是前几天就和陆渐商量好了要做给他吃的,是今天晚上的大菜。 等我捡完了东西,那边陆渐也似乎冷静好了,起了身走过来,一言不发地来拎我手里的袋子。 我皱着眉撅着嘴,故意装一副委屈惨了的表情看他,抓着袋子不让他拿走。 “还吃不吃了,我饿了。”陆渐这么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松手了。 我看着陆渐进了厨房,他的声音又传出来。 “下次想讨好我,别学人家小姑娘撅嘴了。” 神特么小姑娘。 我觉得这次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当时就阴阳怪气地说:“哪个妹儿在你面前撅嘴啊?您都是有夫之夫了能在外头注意点儿影响不?也不怕自己祸害了别个。” 这还真不是我瞎扯淡,陆渐在外面招惹的小姑娘绝对不比小男生少,我可没少因为那群女生吃醋,偏偏他今天拿这个来怼我,我一成都的大老爷们儿能忍? 厨房里安静片刻,陆渐拿着菜刀冲出来。 “我操陈子明你今天是不是要跟老子练练?” 要是放在平时我可绝对不敢,陆渐可是一星期起码五次健身房没跑的,别看他穿着衣服人模狗样一瘦条条高冷男神,脱了衣服就一浑身肌肉需求正常的男人。 再看看我自己,被加班熬着,就一竹竿身材,哪儿打得过他? 但今天我要给成都小零正名。 我跑到阳台上拿了一个衣架子,指着陆渐喊:“老子今天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 陆渐嗤笑一声。 我被鄙视了,我顿时更不爽了,大骂一句:“我操.你妈的!” “你要操谁?”陆渐眯了眯眼,眉头压着特别有攻击性。 -- 第2页 “我、我操.你!” “操谁?” “你!!!陆渐你们重庆男人真他妈操蛋了!”我想到我的上司和今天倒霉催的一个傍晚,吼得更大声了。 陆渐把菜刀扔进厨房,走过来直接把我打横抱起,我扇着衣架乱挥,金属架子“piapia”到肉。 “老子今天亲自教你到底谁操谁。” 他妈的。 我扶着被陆渐玩坏的腰,跌跌撞撞进了厕所。 您是川渝的1,您了求不起! - 闹了一阵,我们俩这次是真的冷静下来了,虽然还是不说话,但互相知道气氛已经缓和了。 陆渐的红烧排骨,还是要吃。 我一瘸一拐进了厨房,把排骨放上案板,拿了陆渐丢在一边的菜刀,“bangbang”剁着。 陆渐之前发火,手里没个准数,这点儿他自己心里有谱。 这下看我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还要给他烧排骨,大约心里总算有点儿难受了,过来从后抱着我的腰。 我用手肘顶了他一下,陆渐躲开了。 “你给老子起开。” 陆渐还是抱着我,不动。 “你晓不晓得今天给你买的这根排骨多花了十块钱?”我拿刀点了点已经被剁成小块的排骨。 给陆渐买吃的我一向舍得花钱,今天说上一嘴是真的不顺心。 “对不起宝贝,你今天上班怎么了?”陆渐亲了一下我的颈侧,他比我高上半个脑袋,亲过来需要低低头。 我心里总算好受了些,他还是意识到我今天的不对劲了。 于是我趁着这当儿把我那上司吐槽一通,听得陆渐眉头直皱。 “你受委屈了。”陆渐叹息一声。 我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只能跟他说说了。 陆渐又亲了几下我的脸,他的安慰让我觉得自己更委屈了,甩着头躲他。 陆渐没有生气,还突然笑了。 我问他你笑什么,他说:“这有点像我第一次遇到你。” 他一提,我也想到了,不得不说内容基本一致。 但我觉得很丢人,放了菜刀转身去捂他的嘴,沾着肉味的手在他脸上乱爬。 “哎哎哎别弄我,陈子明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诚实点儿啊!” 好嘛好嘛。 我停了手里的动作。 遇到陆渐的那天,我比今天倒霉多了,简直是像闯到鬼了。 那天我被实习的公司炒了,莫名其妙! 我从小到大就不爱学习,为此没少被我爸妈念叨。 念叨我学习不得行的主要是我老汉儿。 我妈是大学老师,我外婆和外公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我妈出身书香门第,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活生生例子。 你看我老汉儿安? 他是我妈大学的食堂厨师。 我爸常常跟我说:“你晓得我为啥子忍到你个瓜娃子不?” 这样的问题总是出现在我被摁在书桌前算加减乘除的时候。 “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我自己,我以前还不是数学最屁。我想到你不会的我也没得好会,都不强求了,你在你妈肚子里头,咋子不遗传哈儿她安?” 要得嘛,我能说啥子? 不过我最后还是考到了本科,在川内读了一个重点大学。 这样我的爸就已经觉得安逸了,拿到通知书那天请他们食堂大吃了一顿。 虽然我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给我庆祝的宴会没有邀请我呢? 毕业以后我到重庆来找工作,现在的社会人才济济,大点儿的公司都看不上我的学历,我连跟HR说一句“我没有学历但我有能力啊”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好不容易进了一家规模和前景都还可以的公司实习,虽然票儿真的没得几张,但能学到些东西,在简历里面写上一笔也是好的。 我和我的亲朋好友都因为我终于得到这个机会而欢呼雀跃。 但进了公司才两天,我就乐极生悲、“喜极而泣”了。 那天我兴冲冲去上班,想着我再走一次公司的大门就懂得起那个旋转门怎么进了,没想到这个公司就教会了我怎么进门这一件事。 那次我走近公司大门,确实已经掌握了进门的方法,因此就“学成归来、衣锦还乡”了。 我带着什么进去的,就带着什么又出来了。 因为“公司资源不足”,我的实习生生涯被宣布暂停。 公司大楼里只让说普通话,我说起普通话来原本也挺标准的,单单那天经理让我发表一下两天实习的宝贵经验时,我每句普通话都说得十分蹩脚。 “我在贵公司实习的这两天,学会了咋个使用高档打印机,咋个把一den纸重起来,咋个……在茶水间的窗子里头看到我们重庆美丽的长江……” 还有懂起了旋转门是个啥子玩意儿。 我恍恍惚惚带着东西走了很久,离我暂时租的房子还有二十公里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刚才短暂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我被炒了。 我连实习生都只当了两天。 破求烦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上发现预收开错了的时候,我内心都是崩溃的 这个故事是以前突发灵感写的了,很快乐,尤其如果你能看懂四川话的话,看不懂也欢迎评论区提问 -- 第3页 第2章 我又一次被重庆冷漠到了。 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高学历吧?并不是只有海龟这一个物种吧?咸鱼呢?咸鱼也要吃饭的啊! 于是我纠集了我在重庆的两个朋友,去酒吧一醉方休! 这俩都是我的高中同学,大学都是C9。 因为他们是我的朋友,导致我爸一直对他们有偏见。 他想的是,读书好当然值得骄傲,读傻了可不行。 我翻了一个大白眼,对我爸说这句话你怎么不跟我妈说说,成功堵住了我爸的嘴。 我们约定在地铁口见面。 先到的是赵承阳,一高高瘦瘦冷冷清清的男生,不笑也罢,一笑全挂。赵承阳真是承了他名字里的“阳”字儿,那嘴角一旦往上提溜,眉眼稍弯,顿时让人在寒冬腊月也倍感温暖。 高中的时候一溜人说他高冷,我其实一直也没弄明白,这不一典型的阳光男孩么? 可惜人类的本质是真香,说他冷的人最后沦陷的也不少。 因此人送外号:男女杀手。 赵承阳长得高,眼睛一转就在拥挤的人堆堆头看到了我,远远朝我挥手。 “子明你来了。” 我点点头跑过去。 “我儿子安?”我问赵承阳。 “吴维好像还在地铁上。”赵承阳答。 没错,这个我儿子就是吴维。 真正的父子情,绝不局限于一个姓氏。 众所周知,当爸爸是全中国人的追求,我们也不例外。 在成为爸爸的这条路上我们都付出了很多来为自己争取。 比如他的T恤,和我的短裤。 最后我用在公共场合差点下身走光险胜他的上身走光。 他取这个名字,纯粹就是为了低调行事,谦虚谦虚。 吴维是个真正的学霸,高二开始搞竞赛,提前就获得保送了。 在你的想象中,大学霸都该是带个规规矩矩框架眼镜,瘦条条鸡肋一样的是吗? 不,你大错特错! 吴维壮得要命,一天三顿饭,顿顿吃三碗! 他在学习这条路上独孤求败以后,就开始琢磨着去挑战别的路了,比如说情路。 但他是无涯学海里的浪里白条,却在情海中浮沉沉沉,被苦苦困扰着。 我总是很真诚的拿网上的段子安慰他:不要紧,虽然你孤身一人,但你胖若两人! 我和赵承阳在地铁站又等了他一班地铁,最后吴维诚实地告诉我们是因为他太胖了没挤上。 于是三人成虎,直捣迪吧。 没错,是迪吧不是酒吧,是club不是bar。 因为吴维非要在喝酒的时候也兼顾减肥。 尽管我很诚实地告诉他肉不一定甩得掉,脑子说不定甩得掉。 “甩脱了也比你一脑壳水痘强。” “为啥子是水痘?” 这是我不曾涉足的段子,突然好学的我问他。 “有水又有包撒——” 操! 我真是脑壳瓜了才问他。 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回 进迪厅。 里面灯光迷乱,晃得我头晕眼花,还要外加噪声打击。 我们仨懵懵懂懂进了卡座,看着舞池流光溢彩地也不敢随便去玩。 野狼disco一响,我终于晓得我今天是来爪子的了。 开酒撒! 重庆两条江,喝酒当喝汤。 怎么讲起我也算十分之一个重庆人了。 被一整个重庆人炒了,那就喝酒找补! 我们三个其实都不算能喝的,毕竟高中不让喝酒,我们又是才本科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我身边两位高校联盟的还在读书,哪里有啥子酒量嘛。 但人的勇气就是来得这么快。 我们怼着便宜地狠点了几瓶,然后不管不顾闷头开喝。 中间据说赵承阳阻止了我好几次差点还动用武力,被同样喝多了的吴维反杀。 “是男人就雄起!” 在我的刺激下,赵承阳也喝了不少。 我坐在卡座最边上,一整晚都没说话。 直到不晓得哪个倒霉蛋路过,穿特么一身白衬衣黑西裤,一看就是无良的资本主义代表。我作为人.民的后腿,必然要将他绊倒! 于是酒壮怂人胆,我一下拽住了那人的手臂,开始了大胆的反抗。 “穿个衬衣衬裤你就是个上流人士了,给你几张票子你就不晓得菜咋炒只晓得炒人了!买得起羽绒服你就以为自己可以不穿秋裤了?!你晓不晓得就是你们这些穿鞋的不拿我们光脚的当回事,”我垂着头,对这人展开了深刻的思想教育,“你晓不晓得你的腿也是要吃饭的,皮鞋还要擦油的!给你当腿是看得起你,老子高中的时候100米……我说一个数!三分钟哈到你没有!” 我感觉到手里那条硬邦邦的胳膊在挣扎,立刻两只手都抱上去。 “你今天!跑得脱马脑壳!” 手里的胳膊还在挣扎,我感到自己沉甸甸的脑袋被他的另外一只手掌着推起来。 我很不耐烦地眨了眨眼睛,“你特么晓得老子烫这个头发烧了几个吹风机不?让你的手爬、远、点搞乱老子的钱!” 我的头发当然不是自己烫的,实际上我顶着个寸头。 也是在被迫抬头的这个时候,我看到了资本家的样貌。 -- 第4页 特么的,不是我跟你吹牛批,真的帅! 旁边似乎有他的朋友路过,我听到他那薄薄的两片嘴皮子上下一碰,说了一句:“没事我自己处理。” 于是我哇的一声哭出来。 “你、你特么有钱就算了……你还长、长得弄、弄求乖,长得乖就算了,你还说话当唱、嗝……唱歌。” 我听到他笑了一声,DJ似乎是在换歌,经历了短暂的一个空白。 震耳欲聋的歌声又响起来,他凑到了我的耳边,我感觉耳垂的软肉被刚才的那两片唇摩擦着。 “老子要带你个瓜娃子回、家。” 回家? “我、我有家啊?”我同时打着哭嗝和酒嗝。 那人放开了我的头,我歪到了沙发上。 不得不说,真皮的,舒服惨了! 没过几秒我就脱离了沙发,感到身体悬空。 我抓住的那个人把我横着抱了起来! Wtf? 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还活着不需要进棺材啊喂! “我上有老下有小等着我回去养你在爪子?”酒喝多了,又哭累了,我的声音绵绵的。 那人听了我的话果然顿住了。 “你有孩子了?”他问我。 我有个锤子的娃儿生出来跟我一样跳咋子干? “我那洞洞头的一窝子老鼠和蟑螂等到起啊——”他这么一问又勾起了我的伤心,“我个人都吃求不饱还带一堆娃儿咋个找得到对象嘛——” 抱着我的手抖了抖,连带着那人的胸腔震了几下。 我感觉到他笑得很欢。 “你在笑个锤子啊——”我哭喊着,捶着他的肩膀,不知道是他的肩更痛还是我的手更痛。 这个龟儿子全身都这么硬石头整的啊? “不笑了不笑了,那是你的朋友啊?”那人抱着我转了个身子,让我对着沙发上横七竖八的两个人。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 我还没唱完,他颠了我一下把我的热情打断了。 “别唱了。” 那要得嘛。 他的声音好温柔哦。 我累了,闭上眼睛,双手吊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 我知道他在带我走。 那行吧,他有钱,长得帅,声音好听。 去哪里都无所谓了。 只要不是我辈子都不想回去的出租屋就行! 出了迪吧,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过也更冷了,我抖了一下往他怀里钻了一些。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听到车锁打开的声音,我被他放进了车子里。 是宽敞的后座。 我头抵着窗玻璃躺着。 皮座椅呢,比刚才那个还爽啊! 他把我的腿塞进去,“peng”一下关上了门。 老子要被卖求了。 我这么想着,在酒精的麻痹下反应迟钝。 我回的是哪儿的家? 在车上意识模糊了一阵,我再次被人抱起。 还是刚才那个人吧,靠着的感觉那么相似。 原来他身上还有一股香水味,大概是木头,跟我爸以前揍我用的那根木棍味道雷同。 这怕不得真是我爸吧? 是我爸咋个整? 我这回要遭打残了。 我颇有些紧张地圈紧了胳膊。 我老爸大概感受到我的不适,还就着抱着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背。 不过最后我确定了这不是我爸。 那人在我耳边告诉我,他叫陆渐。 渐渐成为我的陆地。 的那个陆渐。 第3章 陆渐大概也意识到了抱着我就会影响我的发挥,手腕多移动1厘米,盐可能就会多抖半勺,少移动1厘米,辣椒就会少放四分之一勺。 你不要以为这四分之一勺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这种想法简直是大错特错。 这辣椒是我开了火眼金睛挑来亲手剁的,再加入我爸的独门秘方最终制成了辣椒酱,是陆渐最爱的辣椒酱。 没有之一! 少了这四分之一勺,将会造成一道菜灵魂的缺失,会造成一个家庭的不和谐,会使一个人丢掉故乡的秉性! 于是他松开了我的腰。 在他放手的那一刻,我肉眼可见地软了一下,矮了一截儿。 陆渐当然是看到了,不然他也不会偷着笑。 我轻咳一声迅速站好,瞪了他一眼,他便乖乖走到厨房边去靠着玻璃门。 我精准地往锅里放了调料,最后是辣椒酱,接着便盖上了锅盖。 所谓精准,就是花椒,它只有一颗。 这一颗是我之前精挑细选的——我们家几千颗花椒里面最小的那一颗。 陆渐很疑惑,带着不确定的眼神看了我一会儿。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是故意的,在这件事情上,陆渐不可能忍得住,我在等他先开口。 又过去了几分钟,我淡定地站在锅前,偷瞄着陆渐愈发焦躁地在厨房边打转的步伐。 终于,他走过来,把头伸进厨房里,带着点撒娇的语气问我:“可以多加点花椒吗?” 我们一个四川人一个重庆人,典型的无辣不欢组合。而他们那儿要吃得麻一些,平时我都会照顾他的口味。 但这次我断然拒绝了,我被麻得遭不住的时候他怎么不照顾照顾我? -- 第5页 报复就是现在。 “不行。” “为什么?!”没有花椒的陆渐要崩溃了。 “因为前几天买的花椒太好了,会麻了隔壁。” 陆渐:…… 陆渐:“陈子明你娃儿绝对是故意的!你晓得花椒有好重要不?没有它,一道菜将没有灵魂,一个家庭将不和谐,我会丢掉重庆人的秉性!” 你看,我之前就告诉你们,调料的精准度有多重要了,我没有嚯你们撒? 但是陆渐的反对,被我宣判了无效。 今天晚上的红烧排骨,必不可能有第二颗花椒! 陆渐的圈圈越转越大,拖鞋被他踩得噼里啪啦啦。 “陈子明你晓得你在干啥子不?!” 我搬出早已经准备好,并且必将一发制敌的绝杀。 “我痛的嘛,花椒吃多了遭不住~” 一句简单的话展示理由,一个上扬的小尾音表达可怜。 Shut down! 我于是坐在餐桌前开开心心地吃上了红烧排骨,陆渐则愁眉苦脸。 一顿饭结束以后,他也总算弄明白了我的深层含义,在收拾碗筷的时候吸红我的耳垂,告诉我要他轻点不如去做梦。 我羞愤万分地吹了他一脸洗洁精弄的肥皂泡。 他真是一如既往的贼! 酒足饭饱,我被陆渐拉着出去散步。 星期五晚上他不会去健身房,通常会留下来陪我。 我站在门前已经换好了休闲鞋,等着刚才匆匆折进房间的陆渐。 “你在爪子哦?搞快点。”我用软绵绵的、不耐烦的声音喊道。 陆渐很快走出来,带着一件我的浅棕色薄外套。 我立刻意识到他是去帮我拿衣服的。 现在天气已经入秋,夜晚确实有些凉了。 陆渐走过来,打开衣服抖了一下,对我说:“张手。” 我有些愧疚,埋着脑袋乖乖听他的话。 陆渐握着我的手伸进外套里,又帮我理好了衣领,还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慌啥子嘛,小瓜娃子。” 陆渐并不是第一次对我说这句话了,我记忆中的第一次,刚好是买这件衣服的时候。 那时我们在一起半年多,但却是第一次出门逛街。 我偶然提到自己想买一件外套,陆渐便说他会陪我逛街。 可是进了商场,我的心思就不在逛街上了。那里新开了一家DQ,没错就是那个炒鸡好吃的冰激凌! 我和陆渐在扶梯上站着,没有牵手但靠得很近。我们因为这样的秘而不宣,心里喧腾着旖/旎的念头。 美好的氛围在我看到DQ以后消失了,那个黄白蓝的商标撞进我的眼球。 陆渐看到我眼睛都直了,便晃了晃我的手臂问我怎么了,我给他指了一个方向,说:“冰雪皇后在召唤我。” 然后我飞奔向我的女王,在人群之中穿梭的时候听到陆渐在我的身后笑着,“慌啥子嘛,小瓜娃子。” 那天我和陆渐一人吃了一个暴风雪系列的冰淇淋,那也是一个秋天,我的手被冻得冰凉。 陆渐没有说我胡闹,只是捂热他的手以后,牵着我的手钻进他的口袋里。 我得到了这件浅褐色的外套,和那天陆渐的驼色风衣很搭。 我抱了抱他,我们拉着手出门了。 陆渐没有穿他那件驼色风衣,于是我大方地把他的手拉进我的口袋里。 “舒服吗?”我问他。 他拿手指挠我的掌心,带着薄茧的指尖弄得我痒痒的。 “你指甲有点儿长了诶。”我一下捏住了他的手。 听到我这么说,陆渐怕弄伤我,便不动了。 我又被他小小感动了一下,开始后悔今天没给他加花椒了。 “陆渐。”我停下脚步,陆渐回头看着我,他大约知道我要说什么,笑得蛮温柔。 狗崽子,笑那么好看勾引我! “下午被领导涛了,菜市场人多挤惨了,卖排骨那个死老头子今天不让我跟他讲价,事儿太多了我烦得很,就跟你吹胡子瞪眼的,床/上故意不配合你,还不给你加花椒……”我细数今天犯下的错误,还真是一算不知道算算吓一跳。 “对不起,我错了。” 路灯从树叶缝里漏下的光在我脚底下形成一块黄斑,我踩着那儿低着头,语气有些低落。 原来我今天干了这么多傻/逼事儿! 我无意识地紧了紧手,得到了陆渐有力的回握。 “我是不是变娇气了?”我抬眼问陆渐。 他摸着我的耳朵,说:“哪个说大老爷们儿不能有娇气的时候?排骨买贵了就买贵了我给你掏钱,你没配合我我今天也爽到了,没加花椒我的红烧排骨你还是做得很好吃。不开心让我晓得就行了,我负责让你开心。” 我的耳朵在他的指尖变红。 他很喜欢碰这里,我也很喜欢他碰,会很舒服。 我们在街上黏糊了一阵,没走多远就折返回家了。 在外面甜甜蜜蜜一阵,回家自然是要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考虑到下午折腾了很久,我们便只玩了个鸳鸯戏水,然后一起滚进了被窝。 我开着房间里的大灯,在床头柜翻翻找找,拨开那堆润/滑/剂和套子,终于摸出了指甲钳。 我举着这个银光闪闪的小玩意儿靠近正在看手机的陆渐,把自己贴上他光/裸的背,伸手到他面前。 -- 第6页 “给你剪指甲?” 陆渐没有马上回应我,我正想起身看看他怎么了,他又捉住了我的手,在指尖轻吻一下,让我全身爬过一阵酥麻感。 “整起。”他说。 我笑嘻嘻的攀着他的肩转到他身前,坐在他腿上。 陆渐怕我冷,堆了堆被子,把我们裹在一起。 我冲他笑了一下,看到陆渐眼中温柔的回应,没忍住亲了他一口。 陆渐的手指触上我的脸,刮了刮我的眼尾和鼻尖,最后在我的脸蛋上捏了一把。 “好嫩哦。”陆渐感叹一句。 我拿指尖对着他,严正警告他别再撩火了,戳了戳他的心口。 “不闹了,剪指甲。” 我拉起他的手。 陆渐的手比我大一些,薄薄一层皮包裹着指节分明的骨,格外好看。 我抓不住他一整只手,只拿了一个指头,对着灯光仔细地剪起来。 陆渐的指甲并不长,圆圆的干净惨了。 每剪完一只,我就会拿大拇指沿着他指甲的弧度划一圈,我每一剪下都很小心,清脆的咔哒咔哒声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响着。 左手剪完了,陆渐拿走了我握着的指甲钳,勾着我的指头和我十指相扣,骨骼在一下下的紧抓中突出。 我被陆渐玩的受不了了,抵在他的胸前,黏黏糊糊地说:“搞啥子……” “我自己来吧。”陆渐说完,握着我的腰把我往上提,让我正好坐在他的胯骨上。 他双手圈着我的腰,把我扣在他的怀里,然后开始自己剪指甲。 我也顺势环抱着他,侧了头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等的无聊便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他颈侧。 剪指甲的声音没多久便停止了,陆渐一只手扶着我的背,一只手把小垃圾桶放下床,顺带关了灯,就着这个姿势抱着我躺下,让我趴在他身上。 “睡不睡?”陆渐问我。 我侧头躺着,看到经过窗帘漏进来的一些光。 我没有回答他,感觉自己已经快睡着了,趴着等陆渐剪指甲的时候就有些困了。 陆渐大概也感受到了我的困倦,便缓缓地拍着我的背。 我怕压着陆渐,用了睡着前的最后一点毅力从他身上翻下来了。 陆渐又把我抱过去,我便埋着睡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好乖 第4章 第二天清早八晨我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没错是惊醒,直接颤抖一下,然后从陆渐怀里弹起来的那种! 我生怕把陆渐也吵醒,于是弹到一半腹部用力撑住了。 感谢我田字格一样的四块腹肌! 我轻轻掀了一角被子,左脚伸到床外,摸索几下踩到地板,被冰得“嘶”了一声。适应了几秒以后,眼一闭心一横整只脚踩下去。 秋天清晨的瓷地砖,什么滋味呢?大概就是冻冰棍的感觉吧。 我把重心移到左脚上,缓慢地把自己的另一半身子从床上抽出来。 陆渐的脑袋动了动,很快就平静了。 我舒了一口气,踮着脚尖沿床边走了半圈,找到了我的拖鞋,几下套上轻轻往外走。 走出房间关好门,我被早晨的冷风冻得瑟缩一下,我身上只有一套当成睡衣穿的短袖短裤,但此刻已然顾不上这些,我特么今天倒是要仔细看看,是哪个龟儿子周末大清早的来敲门! 我扒拉着拖鞋,气势如虹地走过去,想着你特么最好有点儿十万火急的事情,否则我今天不解决了你我就不是成都爷们儿! 我连猫眼都没看,因为管你是人是鬼还是一根讲得出话来的排骨,今天结局都是一样的! 我压着眉毛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拉开了门。 然后peng一下关上。 刚才那一晃眼,我好像看到了……陆渐他妈妈? 我抚了抚胸口,凑到猫眼前看。 呀,这浓眉大眼,这保养得当的皮肤,这华而不俗的衣装! 我连忙弯好腰打开门,脸上只剩下谄媚的笑容。 “欢迎阿姨莅临!” 我九十度鞠躬维持了几秒之后,才直起身帮陆阿姨找好了拖鞋,邀请她进屋。 陆阿姨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站在玄关处打量了一番,嗤笑一声才走进去,在沙发上端庄入座。 我仍然笑容满面,心里却嘀咕着:昨天你儿子这么笑就被我收拾了! 我见陆阿姨正脱掉风衣,便赶紧去拿了遥控板打开暖气,谁知道“滴”声一响,陆阿姨说:“这么早就开暖气?不浪费电?不浪费钱?” 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几声,关掉了暖气。 此时陆阿姨已经脱掉了风衣,里头只剩下一件高领。 于是她又说:“你们这房子怎么秋天就这么冷。” 我:“……” “阿姨我先去给您倒杯热水。”我转身正欲逃离,又想到什么问:“阿姨,需要把陆渐叫起来吗?” 陆阿姨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陆渐平时上班这么忙,好不容易周末休息,叫醒他干嘛?不是我说你啊小陈,要学会疼人。” 操了! 刚才咚咚咚敲门的难道是我吗? 我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但什么也没说。 “小陈倒水快点儿啊,你们这屋子冷呢。” -- 第7页 我答应着,进了厨房,看到台上干干净净一片,这才想起我也是刚起床,哪儿来什么热水? 我赶紧接了壶水烧,美的速热电水壶,大容量、快沸腾,5分钟快速烧水,泡茶不久候! 但5分钟对于一位寒冷的阿姨来说还是慢了,等我为了防止烫到自己,只握着杯口为她端出一杯热腾腾的水的时候,陆阿姨已经重新穿上了她的风衣。 “倒个水都要这么久,我们儿子要是渴了怎么办呀?”陆阿姨瞥了我一眼。 您儿子要是渴了会自己倒水,要是嫌久了也得忍着! “阿姨不好意思,我也才醒,没准备热水。”我恭敬地解释道。 陆阿姨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去够水杯。 看着她的手指伸向那杯热气腾腾的水,我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陆阿姨表情惊恐地看着我,我正想解释,卧室门突然打开了,裸着上身,睡眼惺忪的陆渐走了出来,看着沙发上的我们俩。 坏!菜!了! 我一下松开了陆阿姨的手,明明是说给阿姨听的却看着陆渐,故意很大声:“阿姨这水还是开水很烫的您别直接上手摸呀!” 陆渐一下就醒了过来,接收到我的信号以后双眼都变得炯炯有神,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 他走过来,陆阿姨说:“哎你先把衣服穿上你们这屋子多冷啊!” 来了,和儿子吐槽屋子冷,嫌这屋子不好。 “没事儿小明去开个地暖吧。往常我们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要开地暖了,我都没养成好好穿衣服的习惯。” 我暗自叫好,去打开了地暖。 “诶,这么早开暖气多花钱啊,谁的钱也不是天上刮来的。”陆阿姨又嘀咕。 来了,和儿子吐槽我和陆渐之间的经济差距,讽/刺我住陆渐的房子。 “我也是这么觉得,每次都拦着小明,他心疼我偏偏要开。” 陆阿姨的脸色黑了下来,正要瞪我,又听陆渐接着说:“这家里水电气都是他出钱,谁的钱也不是天上刮来的啊。” 陆阿姨没辙了,拢了拢自己的风衣,正想关心关心儿子,这么一抬头,刚好看到陆渐笑着朝我眨眼睛。 我朝他轻微摇头,您可别眨了你妈看着你哪! 陆阿姨嫌弃地不再看我俩,眼睛一转,又冲着陆渐的背直看。 想也知道上面有什么,昨天下午一场酣战,他那背上可全是我的战绩。 我推了一下陆渐的大腿,他才去和他妈说话。 陆阿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简直连他儿子的话都听不下去了。 我没好意思,低下了头,这早上还真他妈冷! 于是我干脆借口去给陆渐拿衣服,离开了客厅。 等我在房间里摸摸索索地找了一件厚衣服出来,沙发上的陆阿姨已经不见了。 只有陆渐靠在玄关的墙上看着我。 我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灿烂地笑了出来,跑过去给陆渐披上了衣服。 陆渐捏了捏我的后颈,说他想抽根烟。 我于是折回房间,在床头柜里给他翻出一包烟,拿了一支,又随手捡起摆在柜子上的打火机,一块拿了走出去。 陆渐关了地暖,正把遥控板放回客厅的抽屉里。 “你来给我点。” 我小跑过去把烟塞进陆渐嘴里,他那性/感的小薄唇叼着烟,细长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食色性也。 我被迷得眼神恨不得一直黏着他,颤巍巍点燃了打火机,凑到他面前的烟头上。 一缕青丝升起来,淡淡的烟草味飘开。 陆渐没好好穿衣服,只是披挂着,精致的六块腹肌随着他的微动起伏。 婶可忍叔不可忍。 我朝他的腹间伸出了罪/恶的手。 陆渐没拦着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烟,待烟头燃尽,才拍了拍我的背让我松开他。 “洗脸刷牙去。” 于是我和陆渐一起进了卫生间洗漱。 我们回房间换衣服,陆渐问我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我说没有,于是他帮我拎了一套家居服出来。我们换上了同样的深色家居服,交换了一个早安吻。 “早上让你受委屈了。”陆渐揽着我的腰,看我给他煎鸡蛋。 他喜欢吃煎的,我喜欢吃煮的。 “小场面小场面。”我笑着说。 陆渐没再说什么,我感觉他还是很内疚。 为了哄哄他,我在给他的煎鸡蛋上撒了胡椒粉。 吃到胡椒粉的时候,陆渐眼神发光、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微微仰着头,给他留下一个高傲的侧脸。 下一秒湿润的唇贴上来,我被他亲了一口。 “我操陆渐你在爪子你表得你还没擦嘴吗?”我惊慌地抽了张纸往脸上擦。 “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煎鸡蛋!”陆渐惊呼。 切。 这只是一个加了胡椒粉的煎鸡蛋而已。 陆渐这幅幼稚的样子,真该让他那个鼻孔对人的妈看看。 我和陆渐的妈梁子结下已久,她的那些冷嘲热讽我也听习惯了,很多我其实没法反驳。 我确实住在陆渐的家里,也不出水电气费,只付买菜钱。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陆渐一起分担,同居的第一个月我就和他提了这件事。 -- 第8页 当时陆渐挑了挑眉毛,很爽快就同意了我出水电气加物管费的要求,我暗觉他不怀好意。 平日里我要是和陆渐提钱,他可都是要生气的。 月末陆渐把账单给我,我想我这回终于不再是吃软饭的了,心里还有点高兴。 看到账单上的数字的那一刻,我以为陆渐拿错了,他怕不是给了我一张每月房租单! 但陆渐很坚定地说他没有,物管费就是这么贵。 这物管是上门清洁了还是打扫到了每一块石头缝地砖缝?请的保安难道是什么武林高手跆拳道冠军?门禁系统难不成是最先进的高新科技? 这价格怎么贵成这样?! 于是我很有骨气地把账单还给他,小声说:“以后买菜钱我出。” 陆渐仿佛早就料到,接过账单,从容说:“要得。” 好嘛,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 我一早就看出来我和陆渐的经济差距,他住的是江北的豪华小区,穿的是国际品牌偶尔还有几件高定,还有第一次我坐的车,怪不得座椅那么舒服,那特么是一辆玛莎拉蒂! 我问他你是干什么的,陆渐不跟我明说,只说他是老板,自己做生意的。 察觉到他不太愿意明说,我还胡思乱想了一阵。 总不会是什么违法乱纪的生意吧? 陆渐眼神警告我,让我别造作了。 对于经济差距,我一条小咸鱼实在没有办法弥补,还能咋子整嘛,只有把菜跟他弄好吃一些撒。 第5章 商量好了我们的家庭分工以后,我越来越觉得,陆渐不是找了个男朋友,是特么找了个厨子! 以辣椒为中心,姜葱蒜花椒等一系列味儿重的调料为半径,这就是陆渐的食谱。 你别看这好像很容易,做起来才知道简直是特么离谱! 炸丸子不能有花椒,辣椒炒肉必须得放! 青椒炒回锅肉不能放糖,红烧肉必须有糖! 很爱吃炸鸡只是因为健身要节制,但如果是汉堡里的炸鸡绝对不吃! 喜欢吃红薯,但红薯必须用来煮粥,而且只能碾烂吃! …… 我说您还是给我写个菜谱吧,您说怎么做,咱就怎么做行么?! 陆渐又拒绝了,他说他不会做菜啊。 我想你不会做菜,怎么知道菜谱里炸丸子得放花椒,青椒炒回锅肉会放糖? 这特么是矫情的病,老子给你亲自治! 我在炸丸子上撒胡椒粉,做甜椒炒肉,用汉堡里的炸鸡骗他,还专门给他买烤红薯——一到冬天我自己都很爱吃烤红薯。在地铁站口就能买到,热乎乎抱在怀里香喷喷的。 没多久陆渐就被我修理好了。 除非他不想再吃炸丸子、烤肉和炸鸡了。 至于烤红薯,这也成了他新的心头好。 最开始我只买给自己,专门挑着陆渐接我下班的时候去买,甚至不问他一句要不要,然后在冷得要命的路上不牵他,只顾着自己剥红薯,看着他分明很冷还要假装坚强的样子,被烫得直跳。 陆渐没过多久就受不了我的蓄意挑衅,某天抢了我的烤红薯举得多高,问我为什么不给他买。 长得高了不起哦?! 我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你不是不单吃红薯啊?” 因为陆渐过于不要脸,所以我没有成功羞辱到他。 他理所当然地说:“哦,那我现在想吃了。” 那块红薯那天整个进了陆渐的胃,我只摸到了他被红薯捂热的手。 小咸鱼每天负责各种意义上喂饱精英人士。 原本以为小咸鱼和精英人士的故事会一直这么欢欢乐乐轻轻松松,直到有一天小咸鱼遭遇了精英人士的妈妈。 那天是午休时间,小咸鱼躺在公司楼顶的椅子上晒鱼干,接到了一通神秘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自称陆渐的母亲,还要约我见面,地点是他们家。 “你下班以后,会有专车来接你。记住,别告诉陆渐,这种小事,还不值得扰我儿子心神。” 当下有几秒我产生了莫大的怀疑,因为陆渐曾经跟我说过,他的家庭很简单。 所以住在南滨路的别墅区是家庭简单的表现? 邀请儿子的男朋友去做客用拽兮兮的语气是家庭简单的表现? 真是简单到让人觉得打一顿就好了呢。 下了班,我刚出电梯门,想着到底要不要问一问陆渐,就看到公司门口停了一辆玛莎拉蒂,司机站在旁边为我打开了车门。 我:??? 同事:??!! “陈子明先生是吗?请上车吧。” 我在同事的注目礼之下硬着头皮坐了进去。 司机开他的车,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的很突兀,司机突然警觉地从后视镜瞄着我,我简直想翻他一个白眼。 打电话的是陆渐。 “我今天晚上加班可能很晚才会回家,晚饭就在公司解决了。” 我看了司机一眼,他和我目光对视,便一下转开了眼神。 “我知道了,先挂了。” 现在情况紧急,关乎咸鱼爱情的伟大事业正在经历严峻的挑战,刚刚才和敌人的眼线一番激战,我不能分心再和敌人的儿子你侬我侬,非常识大体地迅速敷衍了陆渐。 -- 第9页 司机把我扔在一套别墅前,我在铁门外站了几秒钟,那道门自动打开了。 铁门嘎吱一响的时候,我被吓得跳了一下。 这世界上奇形怪状的门咋子会弄求多?! 我沿着大路走了进去,停在一栋房子面前。 又有门!!!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了台阶,正准备敲响,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我因为极度紧张而又被吓到了,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滑下楼梯。 还好我大脑不行小脑发达,一个金鸡独立站稳了。 这次是正常的门,一个阿姨来为我开了门。 “陆夫人在里面。”那个阿姨说。 幸好她话说的及时,不然我可能就一声“陆阿姨”叫出来了。 我穿过一条走廊,才进了客厅。 他们家简单,真的简单! 不过就是进门一条种满花花草草熏得人肺疼的巷子,客厅一个老古董风格罢了。 我又不是想象不出来! 沙发上坐了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些穿了连衣裙,一个稍老,呃,也穿了连衣裙。 年轻一些的那个女人穿了老成的黑色简单款式,稍老一些的反而是青春的泡泡袖。 我走过去,语调疑惑地弯下腰,对着年轻一些的那个女人说:“陆阿姨?” 一时间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被我叫了的那个女人面如菜色。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叫错了,但那个真正的陆阿姨似乎并没有因为我认错了人而觉得有多生气,大概是以为我这么喊是因为觉得这位更显老吧。 她真的想多了。 我只是单纯以为陆渐的妈妈很年轻漂亮而已。 陆阿姨这时候才为我介绍道:“这位是李昭儿,是陆渐的未婚妻。” 李昭儿挺了挺脊背,端了端坐姿,一时趾高气昂。 但我却很认真地询问;“陆渐的未婚妻为什么是女的呀?” 陆阿姨和李昭儿一阵脸绿。 “这是陆渐未来的妻子,是他孩子的妈!”陆阿姨提高了声音。 “阿姨,您是不是不太了解同性恋啊?”我毫不怕生地坐下,“陆渐是纯的啊,他对女人没有感觉的,生不出娃儿。” 我又看向李昭儿,这陆阿姨给陆渐选的未婚妻确实有那么几分姿色,“李小姐啊,简单来说就是陆渐亲你他都会觉得恶/心的,这不是针对你啊,是他对所有女人都这样。” 那李昭儿听我这么一说,立马站起来走了。 我还很不理解,我明明是在给她们认真的普及同/性/恋的知识,她怎么还给我甩脸色呢? 想当年我大学室友发现我是给以后还天天拉着我问我各种问题呢。 现在的女人真是难猜! 陆阿姨可以说是十分生气了,把手里的茶杯一放,霸气地问我:“你想要多少钱?” 多少钱? 是聘礼吗? “其实不需要太多的,毕竟我不在意这个。”我腼腆地说。 陆阿姨轻笑一下,“果然你是这种货色。” 我立刻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头,等我想要开口解释,陆阿姨又说话了,“你看这个数怎么样?” 她比了个二。 严格来说,这个数可能很适合我。 “两块钱?” 陆阿姨翻了我一个白眼。 我笑了,“我知道了!两千块是吗?” 两千块连你家儿子一个月吃饭的菜钱都不够! 陆阿姨一个白眼上天,“两百万!” 我不争气的心动了。 我这辈子真没见过这么多钱。 有了这两百万,我可以离开这个城市回到我的四川盆地开始崭新的生活。 不用每天熬夜加班,不用因为上司的无理取闹烦心,甚至不用强迫自己在辣椒炒肉里面放花椒! 我愣了一会儿,陆阿姨在旁边露出得逞的笑容。 但很快我告诉她:“少了。” 陆阿姨的笑容凝固了。 “那再加百分之一。” 加多少能不能直说,百分之一是多少? 见我不回答,陆阿姨又说:“再加百分之一。” 我不说话。 “再加百分之一。” 我还是没说话。 “小子,算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个懂行的。看来你也知道我家儿子贵啊,那就再加两百万吧。” 陆阿姨胸有成竹地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您刚才说了啥子安?”我问她。 “别装傻了,你答应的话,现在就签支票吧。” “我真的表的你在说啥子啊,我刚才在看这个杯子,”我指了指陆阿姨手里的茶杯,“这是啥子竹子哦?跟我们四川盆地里头的大熊猫吃的那个好像。” 然后我被丢出了门,花了一百块打车回家。 本来以为今天可以带回来两百万让陆渐高兴高兴的,没想到我还倒贴了一百! 真是奸商! 到家以后已经很晚了,家里灯亮着,陆渐也回来了。 他跑到玄关来抱着我。 虽然不知道陆渐怎么了,但我拍了拍他的背。 “我妈妈没刁难你吧?” 陆渐松开我,问我。 我这时才发现他的眼圈红了。 “阿姨没有。” “她那个人就这样,你要是受委屈了一定要跟我说啊。” -- 第10页 陆渐很认真地看着我,他的黑眼珠紧紧盯着我,像看一件很珍贵的宝贝。 但我很清楚我只是一条咸鱼。 会被各种开门的方式吓到,会被有钱人的司机看不起,感情被用金钱衡量,连亲了会恶.心到陆渐的女人都比不过。 我感觉自己想哭,眼眶里温热。 但我不知道我哭没有,我只是抱着陆渐说:“你们家的门咋过弄哈人,打开的时候把我哈一跳差点儿zhuāi筋斗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明脑子不太对 第6章 吃了早餐,陆渐洗了碗,过来抱着我玩手机。 他手上还全是水,湿漉漉的带着洗洁精的气味。 我拍开他的手,拿着手机用他的衣服擦了擦屏幕,跟他说:“你先把手揩干净要得不?” “好好好。”陆渐笑着连声答应,弯腰抽了张纸胡乱地擦几下,揉作一团不知道往哪里扔了。 我正要骂他,被他卡住腰亲了一通,骂声都堵在喉咙里。 等他放开我,我话的内容已经完全变了。 “陆渐你个瓜娃子在搞啥子?” “亲你啊,”陆渐无辜地看着我,“你没感受到?那要不再来一次。” “滚!” 我从他身上下来,坐到沙发的另外一头,和他泾渭分明。 刚开始陆渐的眼神黏在我身上,我玩着手机偷偷瞄他看到的,心里不由得还有些得意。 没过多久陆渐开始玩平板,我们各自玩了一阵,我想起明天晚上C9联盟邀请我参与重要的学术讨论,便伸长了脚拿脚尖碰了碰陆渐的大腿。 “陆渐,我明天晚上要跟赵承阳和我儿子吃饭。” 陆渐睨了我一眼,不是特别高兴地“嗯”了一句。 我继续拿脚尖戳他,“那你明天晚上自己吃饭?” 听我说完这句话,陆渐滑平板的手顿住了,几秒之后把平板扔到了旁边的小沙发上,抓着我的脚踝把我从沙发这头拉过来。 我曲着腿坐在他面前。 “你再说一次?”陆渐捏了捏我的膝盖。 “啊,我说,我明天晚上给你把菜做好再走,哈哈……”我一边说着,一边推着他的手。 陆渐满意了,松开我的膝盖,起身拿回了他的平板继续看。 我没有坐回去,就在沙发上躺下,把脚搭在陆渐的大腿上,然后捞起我掉在胸口的手机。 陆渐又看了我一眼,我蹙着眉头坐起来,脚踩在他的腿上,调整了坐姿靠着沙发。 陆渐不让我躺着玩手机,说对眼睛不好,我反驳他很多次了,说我没近视没近视,眼睛再不好也比他个工作的时候需要戴眼镜的强。 我是在第一次去陆渐公司的时候知道他是近视的。 那天他以为自己很早就能下班了,让我先去他家等着他,离下班时间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他才打电话告诉我自己今天可能会加班到很晚。 “你吃饭了吗?”我问他。 陆渐拿远手机回答了旁边人几个问题,声音一下小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 好造孽喔,老板那么晚都加班,还吃不上饭。 于是我说:“那我给你做好带来吧?” 陆渐又没回答。 在他没声儿的时候我才想到,或许这样有些鲁莽了,也许人家大老板的公司里真的有些小咸鱼不能知道的秘密呢? “不方便的话……” “没有,方便的,我把定位发给你,你过来吧。” “要得!”我心里隐隐雀跃。 “来的路上小心点看到起,走路不准耍手机……” 陆渐啰里八嗦叮嘱完一通,我挂了电话。 那时候我们耍朋友其实已经有段时间了,我也为陆渐不洗手做了很多次羹汤,但还没有去过他工作的地方。 我把今晚原本就打算做的菜做出来,本来想带两人份,又想着在他公司和他一起吃饭好像影响不太好,就只为他准备了。 做完这顿饭又花了四十几分钟,我想陆渐那么大个人应该很饿了,特意多给他装了些,然后带好饭盒出去打车。 我这条四川的咸鱼,今天终于要去重庆见识一下真正的CBD了! 陆渐是不是正坐在老板椅上,面朝奔流不息的长江,俯瞰重庆华丽的夜景,背对着他的员工,说出一句能让万千女生心动,万千男生落泪的霸总台词:“钱嘛、纸嘛。” “钱嘛、纸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因为想象得过于投入,竟然在出租车上念出了这句话! 出租车司机偏了偏头,我在后视镜里看到他奇怪又鄙夷的表情。 “您继续开,注意道路安全,纸有的、有的。”我堆着笑容说道,司机终于不看我了。 我来到陆渐公司的写字楼下,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他马上出来接我。 “不用了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几层我自己上来就好。” 陆渐停顿一会儿还是妥协了,他说了个数字,我便朝楼里走去。 幸好第一份实习的经历教会了我如何走进旋转玻璃门,我迈出自信的步伐,在前台小姐似有若无的注视之下进了电梯。 ——摁下了陆渐给的楼层。 竟然是在楼顶! 没过多久电梯到达,门一打开,我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陆渐。 -- 第11页 “你来了?”陆渐朝我伸出手。 我跨出电梯自然地拉住他,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这是他公司里,于是挣了几下。 “你不怕同事看到?”我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边问。 “怕啥子,你不帅吗?”陆渐问我。 “帅啊。” 那是必须的。 我妈在我三岁那年就夸过我白生生的长得乖,我爸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因为我这张脸没在我□□出校门的时候把我打成残废,我高中老师在我十五岁刚入学的时候就因为我笑得可爱以为我人畜无害,还有星探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在大街上逮到我问我要不要考虑一下去马戏团发展。 我知道我寸头之下有美人尖,耳朵小小的,眼睛圆溜溜的,眉毛细长细长的,嘴皮子那是六六的。 “那还有啥好担心的嘛。”陆渐拉紧了我的手,带我进了他们的办公区。 不愧是有模有样的公司啊,这都多少点了,工位上的员工们依然激/情昂扬。 你看那侧着头走过的踩着细高跟的女人,她的脚步快速坚定。 你看那侧着头顶着稀薄的发打字的男人,键盘在他的手下噼里啪啦。 你看那侧着头正喷了一口水的清洁工阿姨,她一定是因为劳累过度连一杯水也喝不下了。 你看那侧着头的小帅哥陈子明,他正问身边侧着头听他说话的陆渐:“他们为什么都侧着头啊?” 陆渐笑了。 他的眼角弯得那样好看,让人觉得沐浴春风。 “瓜娃子,他们在看我们。” 我瞪大了眼睛。 这时陆渐恢复了平日的表情,眼睛在办公室里扫一圈。 原来踩着高跟鞋的女人故意放慢了脚步,打字的男人原本可以双手生风,清洁工阿姨还得自己拖干净吐出来的那口水。 陆渐带我进了他的办公室。 书桌背靠的真滴是落地窗,俯瞰重庆的夜景不是在吹牛批! 我把给陆渐带的饭盒放在会客厅的茶几上,几大步跳过去把自己贴在玻璃窗上。 “陆渐!你这……”我兴奋地转头,却看见坐在陆渐办公桌前的一位女人。 她点点儿大一个,穿着小西装,不知道是要打开还是要合上的文件夹开了一半,整个人跟石化了一样。 陆渐从她身后走上来,食指和中指并拢晃了晃,做了一个出去的姿势。 女人站起来规规矩矩对着他和我分别鞠躬,走出了办公室。 我指了指门,问他:“那是你同事啊?” “我助理。”陆渐说。 “还可以看到夜景。”我低着头,两手扒在玻璃上往下看。 陆渐走过来站在我身后,一只手抱了我的腰把我提起来移开,亲了一口我的侧脸。 “我饿得慌,先吃饭吧。” 陆渐在我十分期待的眼神下一层一层打开了饭盒。 第一层,红烧牛肉,有糖的。 第二层,白煮虾,有蘸酱的。 第三层,清炒藕片,带青椒的。 然后是一盒单独装的米饭和一套餐具。 “这么多?为什么只带了一套碗筷啊?”陆渐问我,“你吃饭了吗?” 我摇摇头,在自己做的美食面前简直是要“飞流直下三千尺”。 “你好瓜,为什么不带自己的?”陆渐抽出了筷子,拿不夹菜的那一边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不是想着在你们公司和你一起吃饭影响不好嘛。”我说。 谁知道您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不管了,一起吃吧。”陆渐夹了一块牛肉递到我面前,“张嘴。” 我缩了缩身子,“你这么晚肯定饿了你先吃我给你剥虾子。” 陆渐看着我,不动。 我张嘴叼走那块牛肉,问他:“可以吃了吧祖宗?” 陆渐于是也夹了一块牛肉塞到自己嘴里。 我抽了几张茶几上的纸摊好,开始给陆渐剥虾。 这虾可是我起了一个大早在海鲜市场上买的。 海鲜贵我很少吃,因此那边市场的摊主都不太熟,没砍到多少价,这几只虾子可贵了! 我剥虾,陆渐就在旁边时不时喂我一口,有饭有菜,我吃得直夸自己做得好,把陆渐逗笑了好几次。 等我剥完虾子,发觉自己好像也吃了很多了。 “来快点儿尝尝100块一斤的虾子。”我拿虾在蘸料里涮了一下,塞到陆渐嘴里,看着他一口一口嚼。 陆渐皱了皱眉头,我赶紧问:“怎么了不好吃吗?” 陆渐点点头,我拿了一个自己尝了尝,这虾肉多嫩多鲜多弹,这蘸料咸度适中辣度正好,分明就好吃惨了! 我疑惑地看着陆渐,正要盘问他平时吃的到底是多少钱的虾,他就笑了。 “好吃的,只是想让你也吃一个。” 特么的,我咽了一口,被呛到了。 我呛得头晕眼花的,不知道陆渐哪儿去给我弄了杯水,逮着就大口大口灌,过了一会儿才好了。 我的眼角挂着生理性眼泪。 我知道陆渐是怕我觉得虾很贵不舍得吃,于是也没有把眼泪擦掉。 “好吃就好吃我都遭你哈到了。”我吐槽陆渐的伎俩。 陆渐拍拍我的头,“哪个让你是个瓜娃子安?” 第7章 最后我和陆渐十分公平地一人一只虾吃掉了。 -- 第12页 我满手都剥的是油,保持着两只手抬着的姿势,手肘撑着桌子。 陆渐抽了纸,帮我先擦了擦免得滴下来,又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带进厕所里。 他打开了水龙头,让我先冲着,他转身出去了。 没多久陆渐就拿着一块肥皂回来,撕开了包装,抓着我的手给我抹肥皂,像教一个小孩子怎么洗干净手一样,站在我身后圈着我,握着我的手腕让我的手掌交叉着搓动。 “你在哪里找到的肥皂?”我侧着头问他,这个姿势转头很困难,我只看到他线条锋利的下颚。 “刚刚让助理买进来的。” 就着水龙头冲了一会儿,白沫一样的泡泡顺着水流进洗手池里,被漩涡卷走。 油留下的黏腻感被泡沫带走,手洗干净了,陆渐却没放开我。 他把头抵在我的肩上,我也微微后仰靠着他的肩。 我们十指交缠,安静地站在水池边。 记不清楚是谁先动了,总之我们各自侧了头,嘴唇相贴。 此时我把陆渐长而卷翘的睫毛看得很清楚。 他大约嫌我不够专心,轻轻咬了一下我的嘴皮,缠了上来。 陆渐抓着我的手逐渐收紧,然后又缓缓放开。 我们在厕所羞羞答答一阵,最后我照了照镜子,整张脸都是红的。 陆渐看我一直对着镜子看,笑得很开心,我推了推他让他先走,自己站在水池前冷静了一会儿才回去。 这一出去就碰上陆渐的助理出他的办公室,看到我十分惊恐地低下了头,又反应过来什么似的重新和我打招呼。 我当然是笑着回应她,并且还很想告诉她你这笑容装的真是勉强。 等我推门进去,陆渐已经坐回了他的老板椅,整埋着头动着手里的钢笔。 他听到门开的声音抬起头来看,我才发现他架上了一副银边眼镜。 我很惊讶地走过去,打量了一番,问他:“你是近视吗?” 陆渐点点头,“没多严重,但是平时工作很累,戴着好点。” 我皱了皱眉,弯腰摸了摸他的脸。 “今天还加班吗?” “快结束了,你等我一起吧。”陆渐挠了一下我的下巴,我点点头说好的。 他给了我一床小毯子,我就在沙发上围起来坐着,玩玩手机,偷偷看看陆渐低着头的侧脸,感受一下翻页的纸张声。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陆渐说可以回家了。 那天我看到陆渐捏鼻梁的动作,很心疼地帮他揉太阳穴。 精英真的比咸鱼辛苦很多。 - 星期天晚上我给陆渐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在他幽怨的眼神下笑容满面地走了。 走之前我就告诉陆渐,“今晚可能会喝点酒。” 陆渐说:“可以,但请你不要被路过的人捡走了。” 我笑嘻嘻地亲他,哄他:“不可能,谁跟你似的运气好成这样?” 陆渐拍了一下我的屁股,“退朝吧。” “臣妾告退——”我故意掐出娇滴滴的声音,在陆渐反应过来之前冲到了玄关,坐在小板凳上穿鞋。 我系好鞋带踩了两步,压下门把正要走了,陆渐又从厨房绕出来,覆住我压门把的手。 “少喝点。” 我拍拍他的腰,说我知道了。 但陆渐觉得我不知道,在我颈侧用力咬了一口,才放我出门了。 我走在路上拿手机摄像头看了一眼,被他咬过那里留下了个红印。 操,果然是狗! 我只好把衬衣往上提了提。 尼玛领子往下翻的有求用! 于是我放弃了挣扎。 C9联盟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德性。 这次我们选的是清吧,又是在吴维的强烈建议下。 他少见的没有被卡在下班高峰的地铁之外(因为今天不上班),和赵承阳一起早早到了酒吧。 我按着地址进去,发现这地方应该叫音乐酒吧。 有乐队,有酒馆,只不过大家都在埋头吃饭。 我朝着坐在正中间的两人走过去,拍了一下他们俩的肩膀坐下了。 “说吧,儿子你又遇到啥子妹儿了?”我问。 每次吴维主动组局,基本都是因为这事儿。 “嗨呀还是小明上道,”吴维心情很好的样子,“我跟你说哥这次快成了!” 赵承阳没有什么表情地喝了一口茶水,看了我一眼说:“你也太惊讶了吧。” 或许有一点。 我承认。 今天吴维很高兴,主要是来撒野的,各种各样的鸡尾酒都调了一次。 他喝的下来? 个屁。 不是还有我和赵承阳吗? 我在感觉自己快要不省人事之前给陆渐打了一个电话。 这时候乐队已经来了,在台上唱着□□的歌。 “喂——陆渐啊?” 我听到陆渐轻轻“嗯”一声,感觉半边耳朵都被酥到了。 “你喝多了?”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哼,这娃儿绝对生气了。 “对啊,”我控制不住自己地点头,“来接——”我的手机被旁边的人抽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很幽怨地看过去。 拿走我手机的是赵承阳,我看他也歪歪倒倒喝得差不多了,伸手去够,他却偏偏越拿越远,甚至接起电话,说了一句什么,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机还给我。 -- 第13页 手机是我的手机,男人也是我的男人! 我一下抢了回来。 “喂陆渐啊,你来——” 我话又没说完,那边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嘟”声。 搞啥子??? 我看了一眼赵承阳,问他:“你讲啥子了?” 赵承阳垂着脑袋不看我,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正在承认错误的孩子。 我更迷糊了,又问:“到底咋子了?” 赵承阳还是不说话。 “哇操现在的人都是从过回事一个二个恩是不跟你好好讲话。”我抱怨一句,也不管赵承阳,自顾自喝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 龟儿子,要不是他抢了我手机,现在我就有男人来接了! 吴维是最昏的,他现在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拿着酒杯对我们俩说:“你俩就是老子这辈子最铁的哥们儿。” 我笑了。 “感谢哥们儿今儿出来陪我喝酒。” 吴维拍了拍赵承阳胸口,“这位今天实验室都没去,这位……”吴维望向我,嘴上却卡壳了。 “啥子意思我就是无业游民哇?”我把卡座里的小抱枕扔了一个过去。 “这位今天连他男人都没陪!”吴维想到这个,特地过来坐在我身边,“靠谱儿!” 这个理由……勉强接受嘛。 看看我身边两个人的状态,我感觉我现在应该是最清醒的,于是主动承担了给他们叫车的服务。 这边我刚刚叫好车,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很眼熟的高个子帅哥走过来。 完求了,陆渐说对了,今天我真的遭拐走了咋整? 那帅哥真是冲我来的,走到我面前揉了一把我的脑袋,骂了一句:“小瓜娃子。” 我抱住他的腰,叫了他:“陆渐——” 喝了酒的声音娇软,这么一喊像极了撒娇的猫。 我感觉到陆渐捏了捏我的脖子,然后蹲下来一些,让我能和他对视。 “回家了好不好?” 我在陆渐的眼睛里看到了慌张。 我不太理解为什么,我也是男人,即便喝醉了,也可以自己回家。 于是我抬手抚了抚他的眉头,笑着说:“陆渐我没事儿的,你在担心什么?” 陆渐脸色变了变,我更搞不懂了,解释道:“我就比正常情况下多喝了那么一点——点,”我抬手拿大拇指和食指比给他看,“不用担心的好吗?” 那边应该是赵承阳切了一声,我转过头去吼他一句:“喂你不要自己没有对象就嫉妒我啊。” 我觉得赵承阳看过来了,但好像不是看我,是在看陆渐。 我猛地转过头,看到陆渐也神色不明地在看赵承阳。 我还在这儿呢,你俩对视个啥?! 我掰过陆渐的头,非常意气用事的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陆渐表情有些惊讶,很快就笑了起来。 好嘛,被我亲了还是很开心,问题不大。 我又去看赵承阳,挪了挪身子把陆渐挡住了,“我回家咯?我帮你们叫好车了。” 陆渐在我身后站了起来,我看到赵承阳的眼睛随着他的动作抬起,于是也赶紧起身,边说话边踮脚。 “我真的走了哈,赵承阳你照顾好我儿子。”我指了指边上的吴维。 陆渐按住了我的肩膀不让我再诡异地动来动去。 我转过身子有点生气地看了他一眼,拖着他的手往外走。 到了陆渐的车上,我赌气地把安全带扯得唰唰响,但陆渐仿佛没听见一样,不出声也没什么表情,安静地开他的车。 我身上的酒气浮起来,闻着有点难受,便开了车窗。 车窗刚按下来就被陆渐又升上去了,我皱着眉看他一眼,他淡淡解释:“喝酒吹风会生病。” 我没说话,但在赌气。 到了车库,我们下了车,陆渐走在我前面进了电梯。 我感觉今天他也不对劲,我们在互相赌气。 “陆渐!” 我叫他一声,他看着我。 “你和赵承阳今儿晚上看啥呢?” 陆渐“呵”了一声,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 我很冒火地走过去把他扑进电梯里。 “你在生什么气啊?” 电梯门在我们身后关上,但没有人按楼层。 很多情绪在陆渐眼睛里翻涌几下,被他一句话全压下去了。 “没生气,回家吧。” 第8章 我很郁闷地跟着陆渐进了家门,刚刚把门关上,陆渐就直接掀了我摁在门板上亲。 他很少这么凶,往常凶都是因为气氛到了,今天很明显是在生气。 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 我被陆渐咬破了嘴,一股子血腥味蹿出来,他才终于冷静了一些。 我们都轻轻喘着气,额头抵着额头。 我浑身酒味很重,便推了他一下,说我要去洗澡,陆渐反应很大,听完以后掐着我的腰又来了一次。 这回我是浑身发软。 “能直接告诉我吗?”我感觉双眼被生理性的眼泪迷蒙了,问陆渐。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眉头紧紧的,按着我后脑勺的手用力一下,还是说没事。 我不解地看着他,酒精让我此刻感觉脑壳发晕。 “不说就算了。”我不太开心扔下一句,推开陆渐晃晃悠悠地走了。 -- 第14页 要说这一个别别扭扭的晚上给我们原本和谐美好的家庭带来了什么变化的话,那大概是没有的。 我还是每天给陆渐做饭,严格按照他的食谱要求。 陆渐也还是上他的班,每顿饭也吃得很香。 我们还是亲亲抱抱举高高,黏黏糊糊的一对小情侣。 但我知道我们都在假装那天晚上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陆渐到底为什么生气,我还是搞不明白。 直到我生日那天。 往常我的生日都是和陆渐一起过的,今年不是什么特殊的一年,我就想着和C9一起过,其实主要还是有天打电话,赵承阳随口提了一句:“你都多久没和我一起过生日了。” 他这么一说,我反省了一下自己,深思了一会儿做了个决定。 “陆渐,今年我叫吴维还有赵承阳一起过生日,来我们家,要得不?” 我趴在陆渐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他的腹肌。 陆渐听完我的话,很明显愣住了,捏着我的后颈问:“你没开玩笑?” 我晕了,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我过生日,大家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不好吗?虽然上次因为赵承阳导致的我和陆渐之间莫名其妙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我生日的嘛,怎么了?” 我圈着他的脖子,累得塌了腰,贴着他的小腹。 陆渐摸了摸我的后背,很不情愿地还是答应了。 虽然说起是我的生日,但那天的饭依然是我做的。 原本陆渐提议过出去吃,我想还是算了,印象里我应该没有给这两个兄弟做过饭,就用这个生日来弥补他们没有吃过米其林餐厅的遗憾。 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晚上,陆渐因为加班回来得很晚,我在被窝里快要睡着了。 我才不会承认我是刻意等他,因为想看看生日的第一秒会不会有什么惊喜。 陆渐推门进来,声音很轻,估计着他快走到床边了,我佯装刚被吵醒,伸了个大懒腰,勾着陆渐的皮带把人拉过来。 “你怎么才回来。” “有事。”陆渐熟练地埋头亲了我一口,我发觉他身上烟味很重,嫌弃地推了一把,让他快去洗澡。 等陆渐洗了澡出来,我一看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就要十二点了。 陆渐掀开被子上床,把着我的腰把我拖到他那边去。 “哎你在干锤子哦?” 我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惊喜? “别闹,搞不赢了。” 陆渐一边说一边拉开我的裤子。 “搞不赢干啥?”我试图阻止他手上粗暴的动作,但毫无疑问结果是失败的。 蛮力这一类的事情,我一向干不过他。 “你说安?当然是干你啊。” 我:“???” 我完全不知道陆渐是怎么义正严辞地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的,总之我还没来得及反驳,陆渐就已经带着他的东西进来了,我疼得叫唤了一声,被陆渐一口吻住。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十二点了,后来我被陆渐洗干净抱回床上的时候大概想了想,应该是陆渐俯身跟我说:“宝贝儿生日快乐,永远健健康康的。” 那时候,肯定已经过十二点了。 老子的惊喜呢…… 我连揉腰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早上我因为光荣负伤而迟迟难以苏醒,还是赵承阳一个电话把我喊醒的。 电话最开始是陆渐接的,他当时也没醒,我估计是什么也没看清楚就接了。 陆渐“喂喂喂”的好几声,我在梦里迷迷糊糊听到,烦得要死,伸手抱着他的腰钻进他怀里,“谁啊?打完没有……” 陆渐的声音立刻就停止了,是因为电话别挂断了。 他揉了几下我的头发,说:“赵承阳。” 我在他身上蹭了蹭,清醒了一些:“他爪子哦?” “不知道,打过来什么都没说明白就挂了。”陆渐说完,揽住我的腰,在我肩窝里猛地亲了好几口,我一边推他脑袋一边笑着骂:“你又要干嘛……” 闹着闹着不对劲了,我感觉到陆渐硬了,赶紧踹了他一脚,“你离我远点儿啊今天还要做饭。” 陆渐唉声叹气的,说“好嘛”,又亲亲我,说“生日快乐小瓜娃儿”。 我邀请的是晚饭,不过我和陆渐从早上就开始忙着买菜备菜,准确地来说,是我忙着买菜备菜,陆渐只负责开车和帮我提东西。 正好做到最后一个菜的时候,吴维和赵承阳来了。陆渐过去开了门,我专注着手里的菜也没出去看。没多久陆渐进了厨房,突然在我头顶亲了一口。 “马上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颠了一次勺,把菜赶进碟子里。 “媳妇儿辛苦了。”陆渐主动端着菜往外走,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刚才叫的什么,人已经不见了。 我脱了围裙走出去,吴维和赵承阳坐在餐桌边,吴维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半条手臂搭在赵承阳肩上,赵承阳看起来并不是很想理他的样子。 “咳嗯!”我故意咳得很大声。 陆渐立马端起桌上的一杯水放到我嘴边,“宝贝儿呛着了?” 我:??? 请问你是有什么疾病? 陆渐不可能听不出我只是搞笑。 吴维站起来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一个大纸袋,说:“那是我们给你买的生日蛋糕,还有礼物也在那边,你要先看哈不?” -- 第15页 我连连摆手。 要说每年我生日最害怕的一个节目是什么,那必然是拆礼物。 准确地来说,是拆吴维和赵承阳给我买的礼物。 从高三那年,他们分别送了我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和一套高考必刷题开始,我就知道这两人对礼物的欣赏水平不一般。 果然没错,后来他们送的礼物,一年比一年奇葩。包括但不限于在夜里发出幽幽紫光的、写着生日快乐的水晶小灯;一只只会复读怼人的鸭子;一个只能从屁.股里扯出纸的柯基毛绒纸巾盒…… 这些礼物依然历历在目。 为了防止我连自己做的饭都吃不下去,我委婉地拒绝了这个提议。 四只红酒杯轻轻碰撞在一起,晚餐正式开始。 “来你喜欢吃这个红烧牛肉。”陆渐放了一块到我碗里,我十分受用地夹起,还没放进嘴里,对面赵承阳又说:“我们红苕粉蒸肉也不差!” 接着一块粉蒸肉进了我的碗。 吴维先看了看陆渐,又看了看赵承阳,又看了看我,最后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菜。 “这个麻辣肉片更是好上加好啊!” 吴维坐在我的对角线也丝毫不嫌麻烦地站起来,把肉片准确地投入我的碗中。 虽然气氛仍然有一些诡异,但我总体来说还是十分高兴的,毕竟这三个人都给我夹菜的情况,几乎就没有出现过。 “祝宝贝天天开心。”陆渐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小明万事胜意。”赵承阳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宝贝一帆风顺。” “小明前程似锦。” “宝贝出入平安。” “小明鹏程万里。” “宝贝红红火火。” “一路福星。” “长命百岁。” “寿比南山。” “福星高照。” 我吴维:“……” 你俩在这儿比谁记的成语多??? 吴维夹起一根青菜,和我筷子上的肉实现了跨越山海的碰撞。 “生日快乐。” 吴维对我说完,满足地吃下了那根菜。 整顿饭还是吃得非常愉快的。 至少我和吴维是,至于陆渐和赵承阳…… 我觉得他们喝得应该也蛮愉快……至少是不省人事。 吴维花了老大力气才把赵承阳死命扒在我家门框上的手拽下来,我也好不容易才把陆渐劝到沙发上去乖乖坐着。 是的,搬运陆渐这种事情我是做不到的,我只能实施劝导。 “能乖乖坐着吗?我去洗碗,”我蹲在陆渐面前,把装着蜂蜜水的杯子塞到他手里,“自己喝了。” 我正要走,陆渐拉着我的手,“不行,不能让媳妇儿洗碗。” 我“哼”了一声,想你这时候怎么又明白上了呢? “谁是你媳妇儿?”我故意逗他。 陆渐还真盯着我看了很久,缓缓地说:“小明。” “什么小明啊?”我装作不懂,“是一边往游泳池里灌水一边放游泳池里的水的那个小明?” 陆渐摇摇头。 “哦,那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个小明是不是小强的好朋友?” 陆渐这回想的时间长一些,还是摇摇头。 我笑得很欢,陆渐难得有这么迷糊的时候。 “不要闹了,真的要洗碗……喂。” 我被陆渐拽着,一个趔趄坐在他身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也不怕我把你坐疼了。” “我不会让媳妇儿疼的。” 我意识到陆渐和我说的又不是一个东西,无奈地想着这要怎么起来,就被陆渐掰过脑袋吻住了。 “哎……我发现你最、最近真是越来越喜欢黏着我了……” 陆渐这个亲吻里夹杂着浓浓的红酒香,把我人都弄晕乎了,以至于那点冰凉穿过我手指的时候,我并没有马上注意到。 “喜欢吗?喜欢就嫁给我好不好?”陆渐眼睛眯着,拿手摸了摸我的头发。 我整个人都傻了,难以置信地举起手摊开掌心。 一个样式简单的戒指套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 “陆渐……” “媳妇儿我在。”陆渐抱住我,把脑袋埋在我的肩窝里。 “你是认真的吗?”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难以控制地颤抖。 “我……我们实在是差距很大,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工作,我、我长得没你帅,没你有文化,没你……” 四川话说着说着就成了普通话,陆渐捂住了我的嘴。 “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我盯着陆渐的眼睛。 他喝了酒,眼神迷蒙,眼尾染着淡淡的红色,棱角柔和了许多。 我不知道陆渐现在是否真的清醒,但这应该不重要。 我只知道不管陆渐什么时候问我这个问题,我的答案都是一定的。 “陆渐我爱你,”我凑到他耳边,又说了一次,“你媳妇儿爱你。” 陆渐轻轻笑了一声,抱着我慢慢地亲。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赵承阳到底在干什么了吗?”我仰躺在他怀里,摸着他下巴上短短的胡茬。 “赵承阳不喜欢我,”陆渐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委屈上了,“他觉得我们俩闹着玩儿的。” 我的手顿住了。 其实不怪赵承阳,有时候我也觉得我们像是闹着玩儿的一样。 -- 第16页 闹着玩儿地开始,闹着玩儿地做.爱,闹着玩儿地过每一天。 “你觉得呢?我们是闹着玩儿的吗?”我勾了一下他的下巴。 “媳妇儿,你再说我生气了。”陆渐不知道从哪里又摸出一只戒指,蹭着我的耳朵使唤我:“帮我戴。” 我笑着给陆渐戴好。 我当然知道我们不是闹着玩儿的。 要说为什么会看起来像,那大概是因为我时时刻刻都害怕失去他,所以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热烈又急切。 我扣着他的手,细细地吻了吻那枚戒指。 陆渐把我拉起来,抱着我躺在沙发上。 “你快进房间吧,会感冒的。”我推他,他不动。 “再抱一会儿,再抱一会儿……” --------------------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这个小短篇就完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