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古吸熊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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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远古吸熊的日子》作者:泯妍酱【完结+番外】
简介:
兽人大陆有个不文明的规定,成年之后,喜欢谁就可以直接把人压回家,先洞房后结婚,管你愿不愿意,反正打不过我,你就是我对象。
不想在下面?
不想生崽?
还想跑?
“老实点,别逼我弄疼你。”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我只觉得你哪里都好看,笑也好看,骂人也好看,咬着我的肩膀说要杀了我的样子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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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深处的山体竟会暴躁狂走,斑斓艳丽的女王凤凰木美得惊心动魄,碧叶上的白玉蜗牛变成了巴掌大的小人,树洞里的绒毛兔子变成了腹黑正太,在原野捕捉猎物的黑狼猛虎变成了宽肩窄腰大长腿的英俊男性……
可爱的鹿角兽人为何独自一人迷失森林?美丽动人的蝴蝶女郎为何那么热情好客?阴险狡诈的豺狼兽人到底能不能信?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兽神大会的金光到底是不是神迹?兽神到底存不存在?
欢迎来到《兽人大陆秘密》之特别节目,我们的主持人沈漱流和玳将为您现场揭秘!
避雷:主攻,兽类拟人
超甜,强强,1v1,双洁
#感情流#,又名《两米一cp》《霸道银狼爱上我》《以今晚的烤肉诠释我的爱》
第1章 宽肩窄腰桃花眼
天方地圆,天空蔚蓝明净,原野广袤无垠,风吹草低,现出无限杀机。
向来群居的角兽轻喷鼻息,低头安静吃草的同时,小心谨慎的注意着周边的一切动静。
那是羊一样体态的野兽,却是现代羚羊的三五倍大,角弯而尖利,体态轻盈矫健,速度极快,肉质鲜嫩却胆子极小,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它们惊慌潜.逃。
许是长时间的平静,或是逐渐涨饱的肚子,居安好逸,为首的角兽渐渐放松了一丝警惕。
然而变故就生于一霎,火光电石之间,一道银白闪电一样疾冲,伴着一声凄厉的长嚎,无首的角兽们惊慌失措,尖声凄叫着四下逃逸。
滚烫的鲜血撒了一地,口中原本有力的脉搏不多时便不再跳动。
银色的巨狼冷漠地收回利齿,将角兽首领随意甩到一边。
有其他巨狼咬上首领的脖颈,用力吸取角兽鲜美温热的血液,但银狼并未在意,几大步离开,的成年男性。
他身材高大,皮肤冷白,五官棱角分明,长相凌厉冷峻,攻击性极强,桃花眼略微细长,目光是狼一样的冷静凶狠。
是兽人的人类形态。
他所处的土地是一片不同于现代社会的,野蛮而原始的兽人大陆,这里的法则只有一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天空,原野,森林,溪流,处处都是危险与杀机,一不小心,就会立即毙命。
所以在外必须处处小心,时时谨慎,一刻也不能松懈。
而这样的日子,沈漱流已经过了三年。
谁能想到,银狼,即沈漱流,竟是个一朝穿越,从现代社会来到远古时代的异界人呢?包括沈漱流自己也不可思议。
但,既来之,则安之。
沈漱流套上藏在森野交界处的皮裙,打开皮制水囊,喝上一大口去掉嘴里的血腥味,抹了抹嘴角,靠在树上,冷漠的等远处的狼群狩猎结束。
血阳如轮。
数十几只巨狼黑灰不同,却默契十足,分工有序,追赶,围猎,绞.杀,不下时,便完成了一次完美的捕猎。
迷人的暴力美学。
沈漱流微眯起眼睛,舔了舔犬牙。
他们是由沈漱流带领的狩猎小队,合作多时,却仍和沈漱流不大相熟。
兽人野蛮,领地意识强,除了结为伴侣的,大多独立自持,但沈漱流是绝对的怪.胎。
他就像一匹孤狼,除了固定的带队狩猎和大型狩猎,沈漱流基本不同其他族人来往。
冷漠孤僻,偏偏实力极为强盛,是部落里数一数二的勇士,有勇有谋,是下届族长的强力竞争者。
一匹黑色巨狼快步跑来,嘴角血.迹未干,身上还驮着两只角兽。
巨狼口吐人言:“流!该回去了!天色有点晚了,再迟族人该担心了。”
沈漱流神色疏离,点了点头,变为银色巨狼,叼上皮裙和水囊,向前快跑。
兽人的兽形庞大,耐力也足,一只兽人就可以驮上好几只角兽。
他们这次出发只是平常的固定狩猎,只要捕到今天晚上和明早的食物便可,不必用到沈漱流运载猎物,他的主要任务,是在回部落的途中警惕其他大型掠食者。
是的,在这危机重重的兽人大陆,身长三五米的角兽仅仅算得上是中型野兽,就部落里的老人说,大陆上难得一见的龙兽,才是名副其实的大家伙。
黑狼转了个圈,掉头追上银狼,看着沈漱流银光发亮的皮毛,边跑边忍不住哔哔:“流,你的毛色真好看,要是我也有这种毛色就好了,肯定很受其他兽人欢迎。”
沈漱流神色冷淡,警戒着四周,对祈的话视若未闻。
黑狼叫祈,今年十七,兽人十八成年,祈才是只未成年狼。
偏偏这货是个自来熟还话唠,就因为沈漱流救过他一次,天天叽叽喳喳,连孤狼沈漱流的冷脸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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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羡慕地叹了叹气,转眼又欢天喜地地叭叭。
“流,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伴侣啊?我想找穆,他真好看,嘿嘿,明年成年我就挑战他,把他拖回洞里生崽子,嘿嘿。”
祈笑得一脸荡漾,硬是把一脸毛的狼头笑出猥.琐。
由于兽人大陆的特殊性,这里只有兽人和亚兽两种性别,亚兽稀少,不可变身,且易夭折,但繁育力强,身娇貌美,深受兽人追捧。
而兽人虽繁育力较低,但可变为各式各样的兽类形态,由于种族的不同,所善方向各异,但兽形较之人形耗能更多,更适于狩猎,是以平时兽人多以人形活动。
但所谓人形,无论亚兽还是兽人,都只有现代人类的男性形态,没有女性。
狼族亚兽的身形普遍一米七五左右,兽人就高大强健,身高两米的比比皆是,作为黑狼部落首屈一指的勇士,沈漱流的身高就有两米一。
僧多肉少,亚兽数量之悬殊,导致大多兽人都会与兽人结为伴侣,称为结契。
结契仪式相当简单粗暴,直接挑战中意的兽人,打赢他,拖回自己洞府,狠狠地标记他,让他全身上上下下沾满自己的气味,以宣告众人,他归自己所有,便算是结契完成。
祈与他口中的穆便是兽人与兽人的组合,穆与祈同年,平时打斗与祈不相上下,较真起来,穆的实力可能更胜祈一筹,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
沈漱流闻言,淡淡的看了这傻小子一眼。
结契后的兽人会同吃同住,一同进行打猎、扩大洞府等活动。
在处于下位的兽人或亚兽怀孕并诞下幼崽后,幼崽会称其为母父,另一方为阿父,母父通常在家照顾幼崽,采集果子,硝兽皮制作皮裙,而阿父则出门打猎,继续参加狩猎队。
与伴侣一起生活的日子对于其他兽人来说,或许很诱人,但就沈漱流而言,他没有任何想参与别人人生,或让别人参与自己人生的想法。
说实话,沈漱流并不明白兽人,或者现代人对所谓伴侣、爱情的憧憬向往。他也并不想找什么伴侣。
说的中二一点,沈漱流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就是表意上的星辰大海,残酷而美丽的大自然。
他不会一直呆在现在的黑狼部落,来这里三年,他已经基本摸透部落附近的山野森林,看遍了这方天地,安逸是好,但他更喜欢更具挑战性的东西。
世界那么大,何不去看看?
兽神大会,五年一度,明年恰好是举行的年节。而兽神都远在大陆中心,路途遥远,来回便要一年多时日。
他已经决定好要去参加,继而游历大陆看四海八荒,或许以后路过黑狼部落,他会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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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只看见了那一个
黑狼部落映入眼帘,部落的门由几颗大石围成,简单粗.暴,与其说用以抵抗野兽侵袭,不如说是简单的圈地为营。
远古时代粗犷,生产水平低下,像黑狼族以力量为尊,不会过多在意吃住方面的事,而兔族鼠族等实力不强,就会多动用脑力,从而在这弱.肉强.食的时代活下去。
此时是狩猎队回部落的时间,但部落门口也不会过多喧嚣,因为猎物一般会在广场上进行分配,而不会停留在门口。
大量血.腥.味会引来食肉动物,万一形成兽潮就会危害到部落的安全。
而异于平常的,现在部落门口聚集了许多陌生兽人,白发,粗略来看,有近三百人,不少老小夹杂其中。
“哇!阿父,是狼!好多狼!”
“是黑色的狼!还有灰色!”
祈抬头挺胸,步伐矫健,用头蹭了蹭沈漱流,略有些得瑟:“他们在看我呢,嘿嘿。”
沈漱流瞥了祈一眼,对陌生兽人没有投入过多的关注。
在靠近部落时,他放缓了脚步,倒是引来了陌生兽人中小兽人的惊呼。
“母父你快看!是白色的狼!和其他的狼不一样哎!和玳叔父一样!”
兽人会把与自己父母同辈的成年兽人叫做叔父,与自己同辈的兽人会直接叫名字。
小兽人的母父歉意地看向沈漱流,怕孩子的惊呼会引来陌生兽人的敌意。
因为兽人大多自傲,还容易对“异.类”产生排挤心理,小兽人“和其他的狼不一样”的言论,可能会触碰到异类兽人的自尊心,引来报复。
但对于沈漱流来说,毛色瞳色的异常并没有什么。
早些年他刚穿过来时,还是另一个迁徙狼部落不幸走失的幼崽,才十七岁,却遇上了暴.戾的长牙兽。
那是豪猪一样模样的野兽,却足足大了豪猪两倍,背上带刺,牙长一米,双眼充..血发红,明显的狂.躁现象。
沈漱流勉强斩杀时已经是伤痕累累,身疲力竭地瘫倒在地,顾不上血腥味会不会引来其他掠食者了,幸而后来黑狼部落的狩猎队路过,救了他回去。
但银色毛发和蓝色瞳孔,与黑狼部落的黑灰两色格格不入,让他受到不少非议,不过后来都被他用实力碾压了回去。
沈漱流不在意的朝他们点点头,几步进了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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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并部落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族长洌走出议会洞,边和身旁两人说话。“等狩猎队回来,我就在晚宴上宣布这个好消息。”
黑狼部落地处盆地,四周都是山,只有大门一处出口,部落最里是祭司的居处和药田,其他族人的洞府则在四周山崖上参差林立,最大的便是族长的。
沈漱流的洞府在部落最偏僻处,回去需要经过广场,而议会洞在最明显处。
兽人五感发达,他远远就看见族长洌与两个白发兽人交谈。
族长洌身材雄健,身高两米有余,兽形是头黑狼,黑发褐瞳。
长而硬的黑发平时散乱,此时却被扎在身后,脖子上还戴着彩石穿成的项链,一般在祭祀活动上才会如此端重,由此显出他身边两人身份的重要。
族长洌当年也是族里数一数二的勇士,虽然人到中年,实力也不容小觑,那两人站在族长洌身边,气势却完全没有被压下来,可见也是个狠人。
沈漱流扫了一眼,脚下未停。
对他来说,那些人的身份来历和目的并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回去把身上的血.渍洗干净。
来这儿多年,他还是不能忍受自己一身的血.腥.味。
倒是祈三两下放好身上的角兽,二哈一样几步冲上前,扑棱棱地冲族长叫唤:“族长族长!我们回来了!”
“哟!”族长洌笑道,“狩猎三队回来了?看来今天收获不错嘛!”
“是啊是啊,还是味道好但比较难捕捉的角兽呢!”广场上有老兽人笑着答道。
“今晚可以吃个好的咯!”
按照黑狼部落的惯例,狩猎队获得的猎物都要在广场进行分配,成家的兽人可以选择带回自己洞府,或在广场和单身兽人一起吃大锅饭。
狩猎队的一部分猎物会上交部落,用来赡养年老、残疾的兽人和孤儿,补贴未满十五岁的失怙小兽人。
但同时,这部分享受福利的兽人也要为部落做出一定的贡献,例如采集果子,分配食物,煮兽肉,硝兽皮等。
“那是!都是流带的好!他今天抓了角兽首领呢!”祈兴高采烈地跳了几下,引来其他兽人的哄笑。
“说的好像是你自己抓到了一样!”
“哈哈哈……”
说着,族长洌身边的两人也转过身来。
两个人的身高均两米以上,但左边的那个长得明显更符合兽人审美,白发金瞳,野性粗犷,孔武有力,右边的反而不显山露水,俊毅沉稳。
“那两个兽人是谁?”
“不知道实力怎么样,我有点想挑战他!嘿嘿。”
“他竟然是银色的眼睛!”
“长得比流也不差了,感觉也很强的样子……不会是来竞争亚兽的吧?”
“不会吧,难道他们也看上阿塔了?他可是我们部落最好看的亚兽了。”
兽人们议论纷纷,沈漱流只听见了一句:银色的眼睛……
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起在部落大门时,那个小兽人说的那句“和玳叔父一样”。
眼睛的颜色和我的毛发一样吗?他就是那个玳?会不会也是银狼?这副身体的原族人?
沈漱流想回头看看那个“玳”,但此时他已经跑出广场范围,往着他的洞府方向去的,广场中央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恰好挡住了族长洌三人,只听得到广场其他兽人的吵闹声。
算了,沈漱流摇了摇头,以后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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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梳洗完毛发,换好皮裙来到广场上时,夕阳才在开始西山下沉。
广场上热火朝天,除了角兽,还有其他的野兽被处理好,堆成了好几堆,明显除了狩猎三队,还有其他狩猎队去打了猎物,而原因,已经不言而喻。
沈漱流看向广场上多出来的白发兽人,这个陌生的部落,大概是要并入黑狼部落的意思了。
果然,黑发小子祈炸炸呼呼地拉着穆跑过来,哥俩好地揽上沈漱流的肩。
“流,你还不知道吧?”祈神秘兮兮道,“白.熊部落要加入我们黑狼部落了,嘿嘿。”
沈漱流瞅了一眼肩上的手,差点下意识一个过肩摔。
他前世就长时间在野外生存,因为要警惕野兽,高度紧绷的身体状态,让他很不习惯其他人的忽然触碰,总会下意识地做出攻击反应。
而来到兽人大陆后,这种反应尤甚。
指尖猛地攥起,又顿了顿,侧眸看了一眼穆,让他收敛一点祈。
穆无奈的扒拉回祈的手,歉意地点了点头。
“听说白.熊部落里有三个未成年亚兽呢!都是白发美人!”祈不在意地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我虽然没见着,但是听说可好看了!”
沈漱流兴致缺缺,穆倒是眯了眯眼睛,凉凉道,“好不好看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怎么,喜欢亚兽?”
“我不是!”祈炸毛,着急忙慌地争辩,“我是替流打听的!再说了,我有喜欢的兽人了,明年我要挑战他的!”
“是吗?”穆低低的笑了笑,“就你这样的,能打的过人家?”
“穆!!!你别看不起我!”
沈漱流没有理会这两人日常的掐科打诨,径直走到广场中央的大树下,三两下爬上树。
这里视野最好,他还是对那个“玳”更感兴趣一点,毕竟同是银色,可能与原主身份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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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正打算在树上小憩一会,等部落的饭煮熟,但树下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兴高采烈的,不像平时迎接狩猎队,到像是有什么人物来了。
沈漱流睁眼远眺,突然顿住了。
明明那里来了一群人,或威武,或清秀,但沈漱流偏偏只看见了那一个,像是鹤立鸡群,一下子就落入他的眼底。
那人眸光沉静如水,八风不动。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睫上,脸上,身上,毫不夸张地说,那一刻,沈漱流仿佛看见了神明。
他的,唯一的神明。
第3章 他穿西装一定很好看
冥冥之中,好像尘埃落定了什么。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沈漱流不太在意。
他向来随性而为,而且,他暂时有新的目标了。
沈漱流舔了舔犬牙,头狼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用目光一寸一寸地在他身上描摹。
目测身高两米一,白色长发披散在肩,银瞳,高挺鼻梁,皮肤白皙。
锁骨深邃,项上带着玉色石子和兽牙穿成的饰品,古朴庄重。
沈漱流的目光顿了顿,在他胸.前停留了三秒。
标准的宽肩窄腰,肌肉分明而不过分纠结,短皮裙之下,一双长腿笔直有力。
沈漱流直勾勾的盯着他,漫不经心的想,这人要是穿上西装一定很好看,那双腿那么直,勾在他的腰上,也一定很好看。
那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自在地皱起眉头,忽然抬头看向他,凌厉的目光凶兽一样。
沈漱流丝毫不怯,甚至有种灵魂战栗的错觉,心里顿时升腾起强烈的战意。
他歪头一笑,眼睛依然钉在那人身上,狼狩猎一样的,蓄势待发,又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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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盯上了。
像是被凶猛的掠食者当成猎物,在暗处肆无忌惮地打量,让他霎时汗毛立起,全身上下都紧绷起来。
玳立刻抬头望去,就看见枝叶葳蕤之中,一个银发兽人对他一笑,唇角微弯,眼底里却尽是危险。
来者不善。
玳抿了抿嘴角,不动声色地攥紧拳头,做好了打斗的准备。
虽然是他们白.熊部落有求于人的,但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而且展现自身的实力,以宣示白.熊部落的强大同样很有必要。
兽人慕强,绝对的实力比什么都有用。
“怎么了?”白发金瞳兽人,就是玳的哥哥,白.熊部落的族长琰,注意到了阿弟的异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只见树高而葱郁,枝繁叶茂,大如伞盖。
琰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族长琰虽长相粗犷,实则粗中有细,而且大胆开拓。
这次合并部落的事是玳提出来,由琰力排众议,拍板实施的,但实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兽人大陆有温炎寒三季,一年由温季开始,三季的过度明显,几乎今明骤变,其中寒季和炎季十分漫长,温季只有短短数十天,相当于现代的一个月左右。
寒季冷冽,冰天雪地,去年的格外雪大,今年的温季又来的快,一日之间仿佛千里江堤溃断,山洪来势汹汹。
幸而白.熊部落地势较高,伤亡不算惨重,但森林的大面积毁坏,让白.熊部落失去了食物来源,而他们的邻居森蚺部落又虎视眈眈,只能被迫迁徙。
跋山涉水,来到黑狼部落,族长琰和祭司阿珞不得不考虑族人的状况,兽人还好说,但老老小小不少,已经受不了没日没夜的跋涉下去。
——兽人大陆危险查重,中大型掠食者都有自己的领属地,在一个不熟悉的地域久留,不异于在该地域掠食者头上挑衅。
而且,兽人的领地意识也十分强盛,当地的土著兽人不一定欢迎外来兽人,来分享他们的食物储备和其他资源。
由此观之,加入黑狼部落是最好的选择。
黑狼部落领地大,族人却只有五百多,有着大部落的面积,只匹配了不到中部落的人口,不免会被其他恶性部落觊觎,所以对黑狼部落来说,壮大部落,势在必行。
最重要的是,白.熊部落有三个未成年亚兽,这才是打动黑狼部落最主要的原因。
繁衍,永远是生物界不可停息的话题。
一举双赢的好事。
“没事。”玳见那人跳下树后,并没有其他危险的举动,便收回了目光,但心里的警惕依然没有降低。
未真正确定黑狼部落的安全之前,所有白.熊部落的兽人其实都在暗暗警惕,以防变故突生。
“那就好,”琰点点头,相信玳的判断。
族长洌也不在意,人之常情罢了。
“来,我们坐那边。”族长洌爽朗的笑着,走路时脖颈上的彩石叮当作响。
广场上的石桌石凳是在中央大树前,年轮一样呈圆形摆放的。
一般来说,除了族长和祭司的位置基本固定外,平日吃饭或举行非祭祀活动时的坐次都是随意的,只是成家的兽人一般都会同伴侣和幼崽坐在一起处。
此时,饭桌上黑狼族兽人和白.熊族兽人泾渭分明,两族族长和祭司各自坐在首位。
沈漱流在森后随意找了一处坐定,便见玳坐在琰身边。
心下有些不爽,但看他们亲疏有度,近而不过,应该不是伴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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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眉眼之间还有几分相像,所以应该……是兄弟?
沈漱流危险地眯了眯眼,随手拿起桌上的红果,三两颗抛进嘴里,有点酸。
他听到,他的族人叫他,玳。
银色眼瞳,白.熊部落,玳。
原来是只白.熊,那就和原主的身世没什么关联了。
沈漱流单手支起下巴,看着他,不在意地想。
有点可爱。
第4章 跟我回家
“流!你怎么坐这儿啊?”眼尖的祈大老远看见他,兴冲冲地跑过来,见沈漱流坐的偏僻,有些恨铁不成钢,“亚兽可都在前面呢,流你坐在这儿,看得见啥?”
沈漱流没有答话,只是觑他一眼,见他和穆身上带着同款尘土,就知道这俩又打了一架。
打是亲骂是爱,生动形象的诠释。
虽然沈漱流没有回答,但架不住祈是个没有眼色的行动派,说着就想拉沈漱流到前面去,“走啊,我们去看亚兽,万一有喜欢的呢,嘿嘿。”
倒是穆朝他点点头,硬拉着祈坐在了沈漱流旁边,不让他去亚兽面前凑和。
“穆你拉我干嘛,自己不去就不去,还不让我去,小气。”祈撇撇嘴,忽然眼睛一亮,用手肘撞了撞沈漱流,“流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沈漱流收回视线,“看心上人罢了。”
“心上人?什么意思啊?”祈还想再问,却听族长洌放声一呼,“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霎时,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均看向族长洌。
“咳。”族长洌请了清嗓子,站起来朗声道,“今天,白.熊部落因水灾迁徙来到我们黑狼部落,经过商议,白.熊部落正式加入我们黑狼部落!”
“白.熊部落?原来是白.熊啊,我还以为是和流一样的白狼呢。”
“白.熊部落听说过吗?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以前没见过啊。”
“他们实力强不强啊?那两个哪个才是族长?”
“感觉不弱啊……听说他们有三个未成年亚兽呢!”
“三个?!我们这么大的部落也才四个!”
“安静!安静”族长洌摆了摆手,又道:“相信大家今天下午也看到了,我们的狩猎三队和白.熊部落的兽人都出去打了猎,打的猎物都很多。”
族长洌顿了顿,道,“不过具体的实力,我们双方也不知道,为了更好的互相了解,我们决定——”
“来一次比试。”
“共比三场。”白.熊部落的族长琰挺直腰板,与洌点头示意,“由我们白.熊部落的挑出三位勇士,与黑狼部落的勇士进行一对一对决,让我们白.熊部落知道,黑狼部落的勇猛,也让黑狼部落,看看我们白.熊的实力。”
“好!用实力说话!”
“就应该这样!”
好久没有热闹可看,百无聊赖的黑狼族兽人早就迫不及待,这不仅是展现自己的实力,还是在亚兽面前刷好感的好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琰话音未落,就有黑狼族兽人跳出来,粗声道,“第一场,我先来!”
那是个身高体壮的灰狼兽人,灰发灰眼,肌肉轧结。
“是鲁啊,他的实力可不弱。”
“是啊,也正好看看白.熊部落的实力。”
听到议论,琰面色不改,示意身后的一个白发兽人上去应战。
珀点点头,三两步跳上场去,隔着几米站定。
互相说了姓名,珀就见鲁一拳袭来,打了珀一个措手不及,幸而他及时反应过来,往身旁一侧,后退几步。
鲁挑了下眉,继而迅速一个扫腿试图将珀绊倒,珀却一个侧转反杀了他一个手肘。
拳拳到肉,真刀实枪地几十个来回,珀虽皮糙肉厚,却不敌鲁武技更胜一筹,最终被鲁一个过肩摔掀翻在地,输了一着,不慎落败。
“好!”
“打的好!”
沈漱流虽坐得较后,却看的分明。严格来说,狼族更善追捕撕咬,但因鲁块头大,速度方面却稍显薄弱,而由于熊族自身的优势,珀明显更力大血厚,只不过——
想到早两年,为了尽早提升自己的实力,而疯狂地和狼族人互.殴.肉.搏的自己,沈漱流瞥了落败的白.熊兽人一眼,真是便宜鲁这老小子了。
珀惨败下场后,又两个兽人上了场,一黑狼一白.熊,虽情况比之上一场要好,但白.熊同样不幸落败。
琰皱了皱眉,想叫另一个定好的族人上场,玳却微微摇了摇头,直身站起来道,“第三场,我来。”
“是那个银色眼睛的兽人,他居然也上场?”祈有些惊讶,“第三场我们可是森上,我以为他是那个大块头的伴侣——哎呦!”
大块头,指的就是琰,白.熊部落的兽人都更膘肥体壮,啊不,健壮一点。
头上忽然一阵爆痛,祈抱着头大叫,“流你干嘛打我!”
沈漱流收回手,大跨步走上场,淡淡的扔下一句,“你活该。”
“我怎么——哎,你怎么上场了?你不是不参加这种活动吗?”
去年亚兽阿达的成年礼,流就没参加,阿达虽然不是他们部落最好看的亚兽,但他的手艺可好了,煮的肉汤超级好喝,森喜欢阿塔也不参加,最后白白让河拿了便宜。
虽说河也不差,但在祈心里,流才是最厉害的兽人,而且,哪有兽人成年三年了还没有伴侣或者喜欢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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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不在意,但祈自觉他的幸福就在自己手里,天天替他瞎*心——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沈漱流头都没回,一如既往的孤僻冷漠。
“哎哎唔——”祈还想说什么,却被人一把捂住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穆一把把祈的头搂进怀里,不让他瞎叫。
“咸吃萝卜淡cao心。”
明显,这句是被沈漱流同化的。
另一边,看到流上场的森,默默地把抬起的屁股放回原地。
要不是之前流让着他,他还不一定是部落第一勇士呢。
森低头吃了口兽肉,心里默默的想,大佬的事,他还是别掺和了。
而玳见沈漱流上场,动作一顿,抿了抿唇,却没说什么,朝他略一颔首,道:“白.熊,玳。”
沈漱流舔了舔犬牙,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银狼,流。”
银狼?
玳才注意到他的发色和瞳色,居然是银发蓝瞳。
感觉到玳的打量,沈漱流反而对他露齿一笑,“小心了。”
闻言,玳暗暗懊恼自己的片刻走神,立刻集中全部精力,抬眸便见沈漱流一记扫堂腿挟风袭来。
这招鲁用过。
玳侧身躲过,心下有了成算。
流。
鲁之前说的话他听见了,他说他的招数是流教的,那么说,第二场的兽人的招数,很有可能也出自这个兽人之手。
还得再看看。
玳分神想事情,也不过一瞬间的事,大部分心神都在与沈漱流见招拆招,顺便……
玳一个扫堂腿过去,又是一记后旋踢。
“学的这么快?”沈漱流挑眉一笑,侧身一转,来到玳身后,本可以一记直拳加腾空侧踢,将玳撂倒,一击制胜,却故意露了破绽,反被玳近身,用蛮力压倒在地。
沈漱流轻笑,侧脸朝他耳朵吹了口气,“跟我回家生.崽子就让你赢怎么样?”
玳眉头狠狠一跳,却被沈漱流抓住机会反扑,反被摁.倒在地。
“嗯?你同意了?”沈漱流嘴对.嘴.贴近他,气息纠.缠,几乎就要吻.上。
玳被激出了一些怒意,目光冷淡地直视他,脚下却一个用力,狠狠踢向兽人,也是任何一个男性最脆弱的部分。
因为这样非伴侣间的过分亲近和语言挑逗对于任何一个兽人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挑衅。
当然,生.崽子这种话,基本每个想挑战的兽人都会说上两句,过个嘴瘾。
但由于玳的强大,除了刚成年那会儿,白.熊部落现在基本没人敢挑战他。
——他们是想那啥玳,而不是被玳那啥。
二十一岁的玳,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种话了。
过火了。
沈漱流到是没想到他会用这种下.流的招数,愣了一瞬,有些狼狈地躲开他的攻击,继而却被玳分开两侧按.住双.手,一只膝盖牢牢抵住.胸.膛,一只压住他的大腿,看起来动弹不得地被压.在地上。
“认输。”玳强势地压.着他,眉目冷硬的开口。
“我认输。”沈漱流目光炯炯的看着他,带着些恼意的玳更让他心跳加速,热血上涌。
应了。
沈漱流十分干脆的扬声认输,倒是让玳愣了一下。
他以为,沈漱流会再反击他的,毕竟他能明显感觉到,沈漱流还留有不少余力。
玳呆愣愣看着他的样子,反倒让沈漱流有点心痒痒的。
完了。
他想。
真tm可爱。
没忍住,抬头亲了他下巴一口。
力道大得倒像是撞上去一样。
动作还十分自然,仿佛是想推开他站起来,结果力气不够,头起来了,身体没起一样。
沈漱流突然的举动让玳一惊,下意识就是一个手肘狠狠抬上去。
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沈漱流站了起来,白.熊部落的兽人都在欢呼他的胜利,黑狼部落的人却有些不可思议,都赞叹震惊的看着他,还大声地发表感受。
流可是他们部落仅次于第一勇士森的兽人了!这个玳可真厉害!
而玳一低头,就看到沈漱流还弓着身子躺在地上,捂着下巴,眼角泛泪。
好像还挺疼的样子。
玳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人家都认输了,他还打人家,多少有点不厚道。
当然,远古人脑子里没有所谓占便宜的说法,也没有什么厚道不厚道的。
玳只是单纯觉得这样好像有点不好,但是又感觉自己好像是占理的一方。
他抿了抿唇,还是伸出手来,“没事吧?”
第5章 那就意味着
沈漱流的唇角不明显的弯了弯。
还挺容易心软的。
天知道沈漱流这流.氓只是在借着弓腰的动作,缓一缓下半截的生理反应。
伸手借着玳的力起了身,松手时,还轻轻捏了一下。
不软,但是好捏。
想天天捏。
玳不适地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怪异,又见沈漱流神色自如,又觉得仿佛没有什么,就像平时其他兽人的寻常接触一般。
还是离他远点。
玳心中暗想,面色不露,只是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啧。
还挺敏感的。
可爱。
沈漱流捻了捻指尖,心情好地回到了座位,甚至不计较祈一连串的叭叭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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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了什么,沈漱流微微歪了歪头,问祈,“你之前是不是和我说,新来的是白.熊部落?”
“是是啊,怎么了?”难得被流搭话,祈受宠若惊,甚至还卡壳了一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紧张兮兮的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问一下。”沈漱流心里又啧了一声,原来应该这么早就知道,他是小白.熊啊。
啧。
小白.熊。
还怪可爱的。
比试完后,晚宴很快开始,族长洌说完一贯的感谢祝词,就是盛大的开席。
真·盛大。
九百多号人呢。
但沈漱流眼里却只有一个人。
玳。
看到他与其他人推杯交盏,黑狼部落里四个亚兽三个对他暗送秋波,沈漱流眯了眯眼,有些不爽。
或许,他明天就可以……
沈漱流舔了舔犬牙,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其实在比试之前,玳就注意到沈漱流频频看向他的目光。
没办法,简直如芒在背。
害他应付其他兽人滔滔不绝的钦佩之语,都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用现代人的话说,像是在织绿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玳抿了口肉汤,故作不知。
其他的不说,这汤还挺好喝的,咸咸鲜鲜,有点辣。
一碗下去,全身都暖和起来了。
而且听黑狼部落的兽人说,这也是那个流教的法子。
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不私藏,也算是个好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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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沈漱流晚宴散去之后都没什么动作,因为作为白.熊部落第一勇士的玳现在忙的要死。
白..熊部落并入黑狼部落后,并非就皆大欢喜,事情解决了。
现在是温季,免疫力弱的老小兽人易被寒流侵袭,一着不慎生了病,在医疗水平低下的远古时代,无异于鬼门关前走一遭,而这病还易传染。
在沈漱流刚刚来的那年,黑狼部落就发生了一场大流感,体质弱的几乎都遭了殃,幸好沈漱流那两天发现了生姜,让部落煮了浓姜汤祛寒才免于一难。
自那以后沈漱流的威信上升不少,黑狼部落也发现了生姜的妙处,储存了不少。
而这白.熊兽人连日奔波,正值疲惫最易染病之时,黑狼族特地熬了浓姜汤让他们都喝上一碗。
喝了汤,就是搬家事宜,天色已晚,另挖新家不现实,而兽人领地意识强,自己的洞府只能伴侣幼崽同住,所以只能安排白.熊兽人去公用大堂挤一挤,那里是黑狼部落储存食物的地方,虽然环境差点,但是好歹积暖避风。
等转移轻点完所有兽人,玳也累得够呛,躺在草席上,一放松下来,几乎闭眼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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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乍现,斗转星移。
白.熊一族几乎是一大早就起来干活了。
他们人多,需要挖的洞府也多,而黑狼部落四面环山,山峰高大,空闲的山壁也多,就算再住个五六百人也绰绰有余。
熊族的爪子坚硬锐利,挖个合适的洞府不过时间问题。
一上午过去,基本完工。
兽人一日两餐,均是结结实实的正餐,一在现代九点左右,二在下午五点往后,果配肉汤,吃嘛嘛香。
一餐过后,差不多中午,就到了狩猎队出发打猎的时候。
温季夜里风大时雨,但白日里却如春天般温暖舒适。
万物复苏,莺飞草长,是兽群活动最频繁,也是最难捕猎的时候。
发.情.期的成年公兽性格暴躁冲动,生了幼崽的母兽更加易怒,要比平时凶狠百倍,幼崽又不能多抓,要持续发展,积下一年的口粮。
昨日是白.熊一族初来乍到,又是黑狼部落壮大势力的好日子,再加上沈漱流一队幸运的遇上比较温和胆小的角兽,煮肉汤,烤兽肉,都是基本不含绿色添加剂的满满肉香,吃得人飘飘然唇齿留香。
而一般这时候,黑狼部落的兽人的食物以荤素搭配为主,足足达到3:7的比例,这对肉食系的兽人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没有狼喜欢吃草,狼族兽人也一样。
当然了,沈漱流是个例外。
更没有同理心的是,除了大熊猫这个纯素食主义者外,熊是都是杂食性动物,本来就一年四季荤素搭配。
3:7的比例对于白.熊一族来说,刚刚好。
午饭过后不久,就是狩猎队出去打猎的时间。
黑狼部落共有狩猎三队,每队都有百多人,实力相差不远,轮流式。白.熊部落加入后,人数再匀一匀,分成四队,现在每队都差不多一百五十,而今天轮到狩猎一队。
午饭过后不久,狩猎一队就出去打猎了。
在沈漱流的黑箱操作之下,玳在狩猎三队。
那就意味着——
第6章 蝴蝶一样破茧张开翅膀
“玳。”
玳脚下顿了一下,想装没听见。
“玳——”沈漱流半躺在广场中央大树的一枝主干上,看着下面狼熊混杂的队伍,嘴角勾了勾。
因为沈漱流的存在,让黑狼部落的兽人实力整体高出白.熊部落不少,兽人天性慕强,会服从于强于自身者,但更热衷于强化自己,打败更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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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除了今天出去狩猎的部分白.熊兽人和老小兽人外,其他白.熊基本都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和黑狼族交流比试,提升自己。
肉食系兽人天生骁勇善战,好战因子时刻蠢蠢欲动,但平时除了狩猎和偶尔的搏斗,基本就是睡觉没有其他活动。
闲出鸟来的狼族兽人几乎是白.熊一请求,就立刻答应了下来,生怕他们反悔一样。
从树上跳下来,目光直直的盯着他,道,“想比试,找我不就行了。”
“我和你不熟。”玳微微皱了皱眉,他本身不是很想和沈漱流有什么接触,这个兽人给他的感觉太过危险,而且,他的行为也很反常。
他可听说,这个流可是很独的一个兽人,平常都不怎么理人的那种。
实力还很强。
是个棘手的家伙。
“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
一张被。
沈漱流在心里补充,习惯性舔了舔犬牙,“他们的技巧都是我教的,找他们那比得上直接跟我打?”
兽人慕强,玳有点心动了。
而且看他的架势,显然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暗暗压下心里的不安,玳面色平淡,点了点头,“那你一起来吧,我们要去部落外的林子里……”
“不,我说的是——”
“和你单独打。”
在兽人大陆,“我单独和你打”的意思,无异于我要挑战你。
我要挑战你,压倒你,把你摁在地上,狠狠地标记你,让你全身上下都沾染上我的气味,让你给我生一个两个三个崽子。
众兽人都愣住了,尤以祈最不可思议,一副见了鬼的神色,只有穆一脸了然。
玳却有种“终于来了”的大石落地感。
果然是这样。
想了想,又觉得,竟然是这样。
“好。”玳心下叹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问,“去哪里打?”
“跟我来。”
其余兽人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都默了默。
好半晌,才有人问一句:
“你们说……”
“谁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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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的边缘,一块鲜人踏足而又隐秘的空草地。
沈漱流见他站定,攥紧双拳,摆出战斗姿势,目光牢牢锁定他:“那么,就开始了。”
说着便是一个直拳加侧踢。
玳急忙格挡,一个踉跄险险躲过侧踢。
“还不错。”沈漱流舔了舔唇,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的动作,“再来。”
以拳冲、掼、抄、鞭,以腿蹬、踹、扫、摆、勾,沈漱流丝毫没有收力,或侧踢,或直拳,快摔破坏其重心,后手直拳一击必到。
玳虽一开始被动式防守进攻,但身体重心稳固,暴露给沈漱流的面积较小,利于防守和启动的灵便,便于发力,利于进攻。
招式粗犷却实用,明显是和野兽搏击得来的,而这也是兽人搏击的主要招数来源。
数来数往之间,玳竟一时未落下风。
刺拳、砸肘、直膝、扫踢、后旋踢。
格挡,截防,手刀。
沈漱流越打越狠,蓝色眼瞳炯炯如烈日,折射出阵阵狂热。
前世活了二十九年,为了防身健体,跆拳空手,泰拳散打,他都练过,也在野外遇袭时用过。
教的教练说他有狼性,应该去打比赛而不是去什么野外拍野兽。
两人的身体素质相差无几,但沈漱流的招数多而精妙,尤其散打,是华国几千年的精髓国粹。
偏偏他又角度刁钻,力气也不逊于玳,剧烈的的喘.息中,玳的体力急速下降,摔倒,反扑,格挡,回击。
沈漱流反应太快,招式又灵活,玳渐渐力不从心,身上多处挂彩,忽然一个不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漱流钉在地上,牢牢压制。
“给我生只崽子怎么样?嗯?”沈漱流用巧劲将玳牢牢箍住,让他动弹不得。
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唇上脸上,不可忽视的属于另一个强壮雄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生起强烈的恐慌感,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快要脱离他的控制一样。
玳狠狠皱眉,暗暗咬紧牙齿,绷紧全身力气,憋红了脖子和脸却还是挣脱不开。
没有听到回话,沈漱流不在意的笑了笑,在他不屈地想反抗时,一个用力把他掼回身下,双手举过头顶,更具侵略性地逼近他。
几乎鼻尖碰到鼻尖,嘴唇贴着嘴唇。
“生不生?嗯?”沈漱流眼神缱绻的看着他,温言细语地问,却非要逼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几经僵持不动,沈漱流舔了舔犬牙,用力向外拧了拧他的手腕,玳受痛下意识挺起胸膛扬起脖颈。
锁骨深邃,天鹅颈一样优美。
玳能清晰地感知到,沈漱流尖利的虎牙紧贴着他颈上的皮肤。
像是下一秒就要刺破他的血管。
鱼失水一样濒死的窒息感。
他忽然有一瞬的失神。
弱肉强食。
兽人大陆鲜血淋漓的唯一法则。
而弱者会顺应时势,依附于强者。
“……生。”
“我给你生。”
“你先放开我……”玳闭了闭眼,哑声示弱。
“乖……”听到他的微微哽咽,沈漱流安抚地蹭了蹭他的额头,轻轻松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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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感解除,全身看似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但是忽然,玳用力用膝盖一顶他,想趁机逃跑。
沈漱流却早有预料,轻松挡住他的袭击,攥着他的手腕将人甩了回来,再次箍回身下。
“同一个招数用两次,可就不灵了。”沈漱流轻轻笑了笑,“我本来不想这么快的,毕竟我也算个文明人……”
“但是现在,阿玳,你有点欠管.教。”张口露出尖利的犬牙,未等他反应过来,就狠狠的刺下去。
“呃……”玳只觉侧颈一痛,尖利的牙齿缓慢而清晰地刺入皮肉,不致命却危险至极。
呼吸炙热,唇齿却微凉。
血液从一个人流动到另一个人口中,像是完成一种古老而庄重的仪式。
“别……”温热的唇齿离开,玳张口欲言却立刻被堵回嗓子里。
铺天盖地的吻,狂风骤雨一样攫取他的呼吸。
右手将玳的两只手腕交叉抓紧,左手转而扣住他的脖颈强迫他抬头,沈漱流吻的又凶又狠,他既没有理论也没有经验,全凭本能的又啃又咬。
铁锈味在口中蔓延,玳不懂这样唾.液交换的含义,就算是已经结契的兽人他也没有见过他们这样做。
强烈的被掌控感让他恐慌,陌生的快感让他战栗。
“阿玳……”铺天盖地的吻,狂风骤雨一样攫取他的呼吸。
玳还没学会怎样换气,被吻得近乎窒息。
滚烫的唇舌终于离开,玳有片刻的失神,眼前一阵空白,晕眩的大脑一片混乱。
然而,怜惜的吻轻轻落在他的眼角,沈漱流的脸放大又缩小,熟悉又陌生的刺痛落在他的喉尖,颈上,锁骨,肩膀。
无力回天。
绝对的掌控,窒息的拥吻,刺痛的标记,无法抑制的颤抖。
剧烈的喘息之中,玳只能隐忍地咬紧下唇,发出小兽一样的啜泣。
蝴蝶一样破茧张开翅膀。
剧痛而又美丽。
第7章 他瘫倒在他怀里
这洞有点小。
洞壁不算圆滑,却也绝对称不上粗糙。除了石床,只有一个方方正正木头做的的东西摆在墙边,像是拼接成的,不算小,却看不出是用来做什么的。
顶上还放着一颗草,种在木碗里,细叶蓝花的,长的很好。
很有生活气息的洞府,和他那个刚刚挖的丝毫不一样。
玳眨了眨眼,下意识就觉得这应该是沈漱流的洞府。
空气中都是他的味道。
但是说实话,有点不搭。
对于成年兽人来说,这确实有点小了,沈漱流看上去也不像这么懒的兽人,不应该连扩大自己的洞府都不乐意。
四下无人,玳有些逃避地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他全身上下被人拆过一样酸痛,酥酥软软,用不上劲儿,但是很清爽,像是洗了澡后一样。
脖子上被咬的最严重的那块,和身后那个被狠狠用过的地方有些清凉,像是涂了什么东西,而后面除了有些使用过度,有点软合不上以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适。
闭闭眼,缓了缓心神,玳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有些滞缓的下了床。
环视四周,玳有些迟疑地推开那块比一个成年兽人还大一些的浅色木板。
真的可以出来。
看着宽敞明亮的外间,玳后知后觉地想到,那块木板应该是用来遮掩的,一关上,外面的人就不知道这里还有个隔间,里面还会有人。
外间很大,但是东西不多,显得很空旷。
一张大木桌,两个多了点结构的大木凳,一张还放着柔软的兽皮。
桌上放着许多果子,红的绿的,用个什么东西装着,一点也不会滚下来,还带着水汽,一看就是刚摘不久的。
还放着几朵小花,粉的蓝的,有点好看。
还有一个也是放墙边的,和里面一模一样的木制大东西,顶上有些瓶瓶罐罐,也是木头的,放的整整齐齐。
这里到处都是沈漱流的味道,让他很不自在。
但他们昨天才那样过,即便洗了澡,玳也敢肯定自己身上他的气味一定是这里最浓郁的。
“起来了?”沈漱流从洞外进来,身上的气息是凉的,染的山间的朝雾。
黑狼部落坐落于小盆地,沈漱流这里又偏僻,温季雾气大很正常。
他神色关切,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近他道:“不是怎么不多躺会?”
一看到沈漱流就想到昨天,玳下意识地紧了紧后面,不自觉后退了一小步。
他还有点恐惧。
那种无能为力的仓惶感深深地印在他心里,比十五岁那年遇到发狂的长齿兽还让他惧怕。
看到他的动作,沈漱流的眸色深了一层,“怎么?怕我?”
玳垂眸不看他,也不回答。
兽人骄傲,被强迫标记后怎么也不会好受。
惧怕,怨恨,恐慌,自我怀疑,都是正常情况,也都是常有的事。
到底不同于野兽,弱者服从强者是天性也是自然法则,像是雄狮杀.婴而母狮会无动于衷一样,狮王更替,即使那是自己的孩子,母狮即使不情愿也会坐视不理。
野兽不会反抗自己族群中的绝对强者,而兽人不一样,他们有兽性也有人性,会产生人类的各种情绪和创造力,就像他原来世界的远古人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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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也不恼,几步上前,捏住他下巴就是一记深吻。
玳被吻得透不过气来,双手挡在胸前推着他,却稍失力度。
服从性。
落败后的野兽会对打败他的一方产生服从性,兽人也是如此,但是同时,等到心中的恐惧消散或者没有这么大的时候,部分兽人会产生逆反心理,会试图杀死或逃离标记他的人。
身体服从是为结契,心里服从是为伴侣。
一个是暂时性,一个是永久性的。
结契后反杀的兽人不在少数,逃跑的少之又少但不是没有。
虽然沈漱流觉得以玳的性格,后者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沈漱流不敢赌。
这里不可思议的风景不少,但吃人的地方更是多了去了,沈漱流怕他出危险。
他想占有他而不是毁了他。
每个兽人身上的气味都是独一无二的,正像猫可以凭借气味分辨是否自己的孩子一样,兽人也可以靠气味分辨他人他物。
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就是一种标记。
长时间同吃同住的兽人伴侣身上的气味会同化,这是一种互相标记。
被互相标记的兽人会对对方忠贞不渝,只有丧偶,没有和离,而且就算一辈子守寡也绝不可能再找第二春。
通过短时间的接触,也是一种暂时标记,但是没有及时补充的话,标记会随气味消失。
沈漱流亲吻玳,也是为了加深标记,同时加剧玳心里对他的服从性,把他可能逃跑的心思扼杀在摇篮。
唇齿缱绻,轻轻蹭着玳紧抿的唇,温热的舌又舔又含,松开他的下巴转而扣住他的头,另一只手在他身上不带情.谷欠地轻轻游走摩挲。
玳的身子没撑多久就开始发软,一个不注意就让沈漱流的唇齿钻了进来,被卷着舌头厮磨,上颚被轻轻的舔.舐,引起一阵战栗。
最后只能瘫倒在沈漱流怀里, 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喘..息。
沈漱流垂着眼眸看他,抱着他,温柔地顺着他的头发一下下地抚摸。
待他缓了缓,沈漱流一下就把他横抱起来,放在垫着兽皮的木椅上,摸了摸他的脸安抚他忽然悬空的惊惧,“先在这儿坐一会,我去做饭。”
想到这里没有饭这种东西,又补充道,“我去看看汤,很快就好。”
“嗯。”声音很沙哑,舌根还有些痛,不是刚刚而是昨晚吻的。
玳抿了抿唇,被亲得发红的眼睛湿漉漉的,很乖的样子。
沈漱流没忍住,又亲了亲他的额头,“乖。”
玳垂着眸,轻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中午,过了一餐了。”
“我阿哥那边……”昨晚他没回去,阿哥免不了担心。
“我去说过了。”虽然琰听了脸色不是很好就对了。
想了想又怕他饿,虽然昨晚他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给他喂了些鱼汤,但到底一夜没吃还……
想到了什么,沈漱流可疑地顿了顿,眼神飘了一下,“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吧。”
说着,沈漱流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干净的骨刀,和现代的西瓜刀差不多大小。
又拿出一个木碗,三两下把草篮子里的果子切了满满一碗,又在里面放了些蜂蜜水,上下摇了摇混匀。
又从里面抽出一根牙签,插在水果块上面,递给玳,“张嘴。”
玳看着他一顿操作,还没回过神,呆愣愣地张了嘴,脆脆的,甜甜的,还没有籽。
看到沈漱流走了,眼神才一点点亮了起来,拿起沉甸甸的木碗,新奇地看着里面的满满水果块,红红白白的,金黄色的蜂蜜水在水果块上流淌,真是好看极了。
学着沈漱流的样子,上下摇了摇,力气一个没对,掉了一块在桌子上。
玳赶紧捡回来吃了,甜甜的蜂蜜,不能浪费。
敲,真可爱。
洗了骨刀回来的沈漱流看到这一幕,心里羽毛划过一样,有些痒痒的。
他站在门口,一时竟有些不敢进去。
玳怕他,他知道。
还没察觉到沈漱流已经回来,玳仔细看了看牙签,细细的,木头做的,戳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嚼了嚼,又看了看手,还是干净的。
眼睛又亮了一度,银色眼瞳波光粼粼,就像最璀璨的星河。
腮帮子吃得鼓鼓的,直到脸上被轻轻掐了一下,玳才后知后觉沈漱流的存在。
抬头看着他,那么高大的一个兽人,却像小仓鼠一样可爱。
想rua。
沈漱流动了动指尖,还是忍住没有动手。
一而二,二而三的,不能太操之过急,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肉要一口一口的吃。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我回来放刀。”沈漱流举了举手里白色的骨刀,主动解释。
刀?
玳有些疑惑,专门用来切果子的?
“对,用来切果子的,做这个。”沈漱流指了指他手里的碗,“水果沙拉,或者蔬菜沙拉。”
蔬菜,又是一个新名词。
玳默默记下,有些佩服他懂这么多东西。
听说沈漱流是三年前和部落走失,被黑狼部落救下的外来兽人,这些也许是他原来部落懂的东西。
这些自然不是兽人部落的东西,兽人强韧,就算不是兽形,也可以弹出爪子切割东西撕裂食物,根本用不到刀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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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沈漱流来自现代,用捕猎的爪子切水果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毕竟现代刀具还分什么砍刀,片刀,主厨刀,西瓜刀呢,一爪多用虽然方便,但是不卫生。
虽然在兽人世界讲卫生有点可笑,但他还是想尽量做到。
“这柜子顶上和一二层的东西都可以动,”沈漱流放好骨刀,打开柜子给他看,“底下这层不要碰,有些有毒,会死的。”
会死?!
玳向来沉稳的脸色瞬间变了,又惊又惧地看着他,他居然敢把有毒的东西带回来还放自己洞府里?!
他不会是想……!!!
“带回来……做什么?”玳迟疑地开口,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沈漱流心下有些好笑,但也知道自己这样惹人怀疑,毕竟哪个兽人不对毒物绕路,唯恐避之不及,那还有带回家里来的?
除非,他想报社。
第8章 多了也是会死的
不过,沈漱流自然不在此列。
“有用的,以后你就知道了。”沈漱流低声笑了笑,还挺善良的。
“放心,不害人。”想摸摸他的头发,却被他下意识躲了过去,收回手,嘴角的笑淡了点。
“饭很快就好。”
“嗯。”玳小心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许是昨天沈漱流凶狠的样子太过深刻,他现在总怕他突然暴起,又对他……那样。
刚刚沈漱流吻他,他都没敢用力拒绝。
但沈漱流没再说什么,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玳心下松了口气。
又想到沈漱流刚刚的举动,虽然也是嘴贴着嘴,却和昨天不一样,是轻轻的,很温柔的来回摩挲。
他还伸了舌头,舔他的嘴唇。
又伸进来,有点用力地勾着他的舌头。
还舔他的牙齿。
还……
玳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着想着,脸上突然发了烫,浑身也不自觉燥热起来。
就像昨天……
身体更热了。
玳不想想了,偏偏那些画面就像回放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生病的原因就是和沈漱流做了那些。
为什么呢?
玳不明白,他知道兽人伴侣之间会用摸头贴脸来表达亲昵,但是他见过从没有见过有人像他们这样……这样。
但他能感觉到沈漱流对他的爱惜占有,就像其他兽人伴侣那样。
这也是沈漱流原来部落表达亲昵的方式吗?真奇怪。
居然会让人发烫。
就像风吹多了生病一样。
但他又清楚的知道这两者的不同,风吹多了会死,但和沈漱流那样不会。
玳顿了顿,想起昨晚沈漱流把他压成那样,哭的嗓子都痛了,身上的酸痛忽然明显到不可忽视起来。
做多了也是会死的。
他默默的想,又吃了一块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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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谅到昨晚玳的操劳过度,沈漱流做的是咕噜兽炖菌菇汤,小火炖了足足三四个小时,再配上碳烤大芋头。
咕噜兽是一种形似野猪的小型野兽,说是小型,也有现代野猪的两倍大。
属于啮齿类,喜欢蔬菜坚果和植物根茎,也吃昆虫,胆子比角兽还小,嗅觉灵敏,只在清晨傍晚行动。
和仓鼠肖似,这玩意儿喜欢储藏食物,沈漱流就喜欢去逮它的老窝,搜刮他的粮仓。
现在吃的这种芋头就是炖的这只咕噜兽的储备粮,一种圆叶似荷而不水生,块茎像芋头却比成年兽人拳头还大的植物。
菌类则是他依据经验,再用鸟类鼠类试出来的可食用品种,都是很常见的蘑菇。
熊类杂食,他觉得玳会喜欢。
一开石锅盖就浓香四溢,香气扑鼻。
玳在里面坐不住了,一再忍耐却还是忍不住抛下沙拉跑出来。
“这是什么?”玳远远地站着,看着锅里翻滚的肉块,白色黄色的东西一朵朵的,异常鲜美诱人。
不动声色地鼻子使劲嗅了嗅,不自觉地露出陶醉的神色。
好香,真的好香。
比在广场吃的还香好多好多。
“咕噜兽炖菌菇汤。”沈漱流看着他的小动作,心里有些好笑,“咕噜兽是一种小型野兽,肉质很嫩,这个是菌菇,鲜甜味美。”
说着用长勺舀了一点菌菇在碗里,递给他,“试试合不合胃口。”
玳面色依旧沉稳的点了点头,眼底跃跃欲试的神色怎么也挡不住。
虽然沈漱流的词语他有些听不明白,但是最后一句他听懂了。
他在让他试试好不好吃。
脚步颇有些迫不及待地上前,接过碗吹了吹,喝了一小口,眼睛瞬间亮了。
好,好好喝!!!
“有点烫,喝慢点。”
沈漱流看他吃的开心,也笑了笑。
蹲下看看火,扒拉出四五个烤得外焦里嫩的大芋头。
玳有些好奇,学着他蹲下,凑近了看,“这又是什么?”
“芋头。”沈漱流把芋头在手里左右手抛了几下,觉得没那么烫了,掰开,剥了皮送到他嘴边,“吃吃看。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多找点。”
被人喂食,玳有些不习惯,这在他会自己拿碗吃肉后就没有过了。
但看着芋头被递到自己跟前,热气腾腾,玳咽了咽口水,尝了一小口,眼睛又亮了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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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觉地抬头,有些眼巴巴的看着他,活像一个小可怜。
“都是你的,”沈漱流把半个芋头用叶子包起来隔热,直接放到他手里,“想吃多少有多少,不够我再烤。”
玳惊喜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个矜持又莫名有点傻气的笑。
“去里面吃饭。”
“嗯。”
第9章 我只对你好
一饭毕,沈漱流就带着玳去了祭司那里。
结契后的兽人都要来祭司这里接受兽神的祝福,以保佑他们能顺利地生出健康的幼崽。
祭司家在部落的最里边,那块葱葱郁郁的药圃后面就是。
祭司阿齐是黑狼部落的老祭司了,洌是他带过第三任族长。
兽人的寿命在两百左右,亚兽要比兽人的短一些,而阿齐已经一百五十三岁了,已经是很高龄了。
兽神存不存在沈漱流不知道,但兽人迷信他切身体会。
几乎是有点大事情就要找祭司听神占卜,就像之前和并部落就是事先找阿齐占卜过,结果喜人才决定公布的。
沈漱流和玳穿过苗圃,在苗圃侍弄药草的亚兽偷偷地看他们,脸上满是惊奇。
有个亚兽闻到玳身上浓烈的沈漱流的气味,甚至气哭,眼眶红红的盯着玳,小巧的脸蛋写满生气委屈。
他一个亚兽居然比不过硬邦邦的兽人!
气死了呜呜呜,母父说亚兽珍贵,兽人找不到亚兽才会去找兽人都是错的,他一个亚兽一点也没有玳珍贵!
玳直觉那个亚兽喜欢沈漱流,他头一次被亚兽这么瞪着,抿了抿唇,有些些无措。
见他哭得实在委屈,玳又看了他一眼。
沈漱流看都没看那些亚兽,看见玳频频投向那边的目光,紧了紧牙根,强硬地攥着他的手腕,把他一把拉过来,十指相扣。
玳一时没防备,直直地撞向他怀里,被沈漱流抱了个满怀。
有人看着,玳莫名脸上发热,有些气恼地从他怀里挣脱开,拽了两下,没能甩开他的手。
暗暗用余光瞥了一眼沈漱流,虽然见他笑着,但也不敢再用力,只能乖乖让他牵着。
只是,十指相扣,怪奇怪的。
玳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被握住的右手,温度顺着沈漱流略凉的指尖传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奇异的酥麻感。
沈漱流看着他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心情由阴转晴,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又瞥了一眼那些亚兽,又冷又凶,满满的警告不言而喻。
而从那几个亚兽的角度来看,就是玳这个小妖精故意撞到沈漱流怀里,拉着他的手不松开不说,还偷偷看沈漱流,可可怜怜的样子。
沈漱流这个坏兽人还为了他瞪他们!
那些亚兽目瞪口呆,没想到玳看起来高高大大沉稳可靠的,居然是这样!
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看你喃凮个浓眉大眼的,居然是个心机boy!
那个暗恋沈漱流的亚兽更是直接气哭。
只有原白.熊部落的祭司阿珞看的一清二楚,但是看破不说破。
这个年轻祭司温润地笑了笑,主动道,“你们是来接受兽神的祝福的吧?阿齐祭司在里面研磨草药,直接进去就行。”
沈漱流对他略一颔首,牵着玳走了进去。
宽敞的洞穴里摆放着两个大大的木架子,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木罐子和晒干的药草,祭司阿齐坐在石凳上用石杵研磨药草。
那是个有些干瘪瘦小的老人,灰白的头发被粗略的手法编起来,兽牙白石和彩色颜料涂抹的骨头穿成的发饰和项链,随着他磨药的动作互相碰撞,发出铛铛声。
注意到有人进来,气息却陌生又熟悉。
他抬起头,看见是沈漱流,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
又看到他身后的玳,又是半天说不出话。
“你们这是……结契了?”阿齐迟疑道,又觉得自己好像说了句废话,毕竟他俩身上混杂的气味可是格外明显。
有些好笑自己老了,阿齐露出温和的笑,使得脸上的褶皱更明显了些。
没用他们回答,就衷心地祝福道,“兽神会保佑你们的。”
“嗯。”沈漱流庄重的收下阿齐的嘱咐。
玳对祭司有种天生的敬畏感,对阿齐点了点头,脸不自觉有些绷紧,显得很严肃。
不自在地想把被牵着的手往后藏一藏,沈漱流却不让,还握得更紧了。
玳抿了抿唇,却没说什么。
他觉得这样时刻牵着有点不好,特别是在祭司面前,格外别扭。
而且他也不想和他……
阿齐看出玳的不情愿和别扭,只是笑笑,拉过他空着的手,轻轻拍了拍,“流是个好孩子,他会对你好的。”
沈漱流赞同地点点头,眼睛很坚定的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保证,“我只对你好。”
想了想,又跟他解释,“外面的亚兽和我没有关系,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被两个人同时看着,玳有些窘迫,只能点了点头,“嗯。”
阿齐慈和地拍了拍玳的手,让他们坐下,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个罐子。
玳这才注意到,祭司这里,也有一个靠墙的“柜子”。
和沈漱流家里的差不多,只是更大一些,装着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
玳心下疑惑,却没表现出来,微微低头让祭司在他头上涂抹红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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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阿齐边抹边念念有词,说的不是兽人语,而是祭司特有的与兽神沟通的语言,祭祀语。
阿齐说完对新人的祝福,又对他们温和的笑了笑,干瘪的脸似乎生动起来,右手轻点自己的额头,又握拳放在心脏上,微微低头,闭目三秒。
这是一种向兽神祈祷的手势,同时代表结契仪式的结束。
简单又带着特殊的魔力,仿佛有一条线把他们两人纠缠在了一起。
玳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感觉有点不真实。
从今天开始,他就彻底打上了另一个兽人的烙印,也从今天开始,有一个兽人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
玳的脸绷得更紧了,背不自然地挺得更直。
阿齐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心中了然却没有说破,只是眼神真挚,又一次衷心道,“别担心,兽神会保佑你们的,你们以后会诞下健康的幼崽的。”
幼崽。
玳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也许就会有一个幼崽。
他和旁边这个强势的兽人的幼崽。
真是……不可思议。
沈漱流看到他的小动作,眸色暗了暗,喉结不自觉滑了一下。
却没说什么,和阿齐聊了两句,就带玳告辞了。
第10章 我什么都依你
告别祭司,时间还早,狩猎队都还没回来,问过玳后,沈漱流两人转道去玳新挖的洞拿玳的行李。
说是行李,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当初从白.熊部落迁徙的时候,毕竟算是逃难,也带不了什么东西,就是几张兽皮,两个以前从其他部落换的陶瓷。
那几张兽皮比较柔软保暖,有两张还是火焰兽和长耳兽的皮,而陶瓷珍贵难得,是族里叔父从兽神大会上千里迢迢带回来的。
都是玳用惯或者舍不得扔的。
虽然沈漱流家里大,好兽皮和零零碎碎的东西不少,却也没有什么大男子主义,看不上眼让玳把东西扔了什么的意思,反而主动提出要把玳的东西搬过去。
——家都搬过来了,还怕人跑吗?
玳身上属于沈漱流的气息可以说是相当浓烈,沈漱流身上玳的气息也不遑多让,互相纠缠,而且这俩人的手还紧紧牵在一处,这一路上的兽人几乎都在向他们行注目礼,甚至还有小崽子远远的偷看他们的。
沈漱流的孤僻是出了名的,又冷又独,除了刚来时不熟悉环境,现在除了带队狩猎,基本没有兽人会找他一起行动,就算是祈这个叭叭机也不敢触他霉头。
而这样的人,居然动作这么快就有伴侣了,还是白.熊部落第一勇士。
这可真是吓掉不少兽人下巴,同时有些还有点想哭。
按现代的话说,就是,这个寡王都有对象了,我他喵怎么还是单身狗?!
玳的洞府挨着他哥琰的洞府,但说是相邻,其实也有不小的距离,毕竟兽人喜欢圈地划分。
琰是狩猎二队的,按理说他现在应该还在部落外,但玳远远就看到琰站在他洞府外,看样子,是在等他。
玳忽然有点心虚,不是很敢面对琰。
因为早在两年前,琰就劝玳找过伴侣,那时白.熊部落恰好有一个亚兽成年,而且心仪于他,长得也清秀可人,在琰看来,实在是佳话。
但玳不喜欢那个亚兽,拒绝了,琰尊重阿弟的意愿,也没再说什么,只觉得过几年阿弟改变主意了,再抢一个回来。
但是谁能想到,之后居然会发大水,琰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强的阿弟居然会被人抢走压了!?
早知道就该催婚催到他结为止!
琰气得青筋都冒出来了,但是又不能说什么,毕竟那是沈漱流和玳的事。
已经成年的兽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其他的兽人就算是父母也不可干预。
就算是再嘴碎的兽人也只会私下叨叨几句,也不可能指指点点,这算是一种很严重的挑衅。
而琰一早就成家了,伴侣是亚兽阿蒙。
亚兽受孕率高,生下的幼崽也更康健,出于繁衍本能和兽人与亚兽之间的吸引,越是强大的兽人越容易钟情于亚兽。
在可能的条件下,兽人一般都会选择追求亚兽而不是兽人。
亚兽稀少,名字都为双音节,“阿”在祭祀语里属于第一个发音词,配在亚兽名字之前,以表示珍贵。
兽人与兽人伴侣之间,处于上方的兽人有时也会在伴侣名字前加“阿”,表示对自己来说,伴侣很珍贵。
之前沈漱流叫玳“阿玳”,也是这个意思。
“阿哥。”玳主动道。
“嗯。”琰闻到玳身上的气味,脸色很不好,又不会对着弟弟发火,怒气全都转移到了沈漱流身上。
就是这个混阿罗抢走我的阿弟的!!早知道就应该一爪子拍死他!
阿罗相当于现代的“小子”,是骂人的意思。
琰一看到沈漱流就火冒三丈,面色阴沉又实在嫌弃。
而沈漱流面色不改,对琰点了点头,跟着玳叫了一声“阿哥”。
“……嗯。”琰僵硬的动了动嘴角,好半天才从齿缝吐出一个字来,顿了顿,转头支开玳,“阿弟你先进去拿东西,我有话和流说。”
“你先进去吧。”沈漱流看出玳的犹豫,主动松开手,在玳迟疑的目光中低低的笑了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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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玳是怕他对琰出手,但他还不至于暴戾这样,只是心里还是叹了口气,看来他在他老婆心里留下的影响不小。
但是只要能得到他……
沈漱流下意识舔了舔犬牙,看着玳眸色发深。
过程怎么样都无所谓。
反正玳是他的了。
“……嗯。”玳想了想,又说,“阿哥别动手,你打不过他。”
“我知道。”琰点点头,暖了暖神色,知道阿弟是为自己好。
但——
看到玳进了家门走远,琰转身就是一拳。
这一拳用了十分的力度,琰完全没留手,拳快得破风,重重地打到了肉上。
沈漱流被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住。
琰实在不愧身材的猛,力气大到沈漱流感觉自己五脏腑都要移位了。
吐出一口血,咽下嘴里的腥甜,又没忍住咳了咳。
琰倒是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拳头有点回不过神。
说实话,他没想到能打中沈漱流,他是有些泄愤似的才出了十成的力,他能感觉到沈漱流肯定发现了他的意图,而且完全有能力躲过去。
那他这是……
沈漱流没理会琰一脸的惊疑不定,缓了缓,吐出一口浊气,站定,又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淡然。
对琰一颔首,认真道,“应该的。”
我拐了你弟弟,你身为大舅子打我一拳,应该的。
反正你除了打我一拳,也干不了什么了:)
身为一个单纯的远古人,琰也想不到这些,更不可能料到沈漱流居然这么狗。
琰神色复杂,收回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玳担心琰,三下五除二收拾好,出来看到自家阿哥脸色诡异,但沈漱流面色自然,好像发生了什么又没发生什么的样子。
“阿哥怎么了?”玳看向琰,目露疑惑。
琰看着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拍拍玳的肩。
玳抿了抿唇,没敢问沈漱流发生了什么事,把陶罐送给了阿哥,带着自己的小包袱,告别阿哥,对沈漱流点点头,意思是可以走了。
“嗯。”沈漱流自然地拿过他手里那点东西,觉得有些不对,掂了掂,眉头微蹙,这么少?
玳敏感的察觉到沈漱流情绪不好,有些局促地跟在他后面,不知道又怎么了。
“你很怕我?”沈漱流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狼一样紧紧盯着他。
玳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腰身挺直地站在那儿,虽然沉默,却青松苍竹一样的风骨不屈。
看得沈漱流心里发痒,想吻他,想抱他,想……
但是什么也没做。
沈漱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很温和的问他,“走了这么久的路,身上痛不痛?要不要紧?”
“不痛。”玳摇了摇头,只是还有点酸麻发软,但走这点路也不算什么。
兽人的自愈力强,虽然昨天狠狠打了一架,还被这样那样,但到底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吃好喝好,现在也恢复了过来。
沈漱流自己也清楚,他及时给他上了药,淤青也揉开了,以兽人的体质来说,现在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但到底是喜欢的人,自然会多注意点。
沈漱流很温柔地笑了笑,“那就好。”
牵过他的手,向着家的方向走。
“你不用怕我,我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昨天……那不是所有兽人都会做的吗?不那样,你现在也不会这样被我牵着。”
玳看着他们相牵的手,力道很轻,他稍稍一用力挣开。
可我本来也不想被你牵着。
他想,但还是没说话。
他本身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大多数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像石头一样闷不作响。
而且现在的沈漱流很奇怪,一点都不强势,像是从狼变成了乖顺的小羊。
让他有点不适应,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喜欢你,阿玳。”
玳有些听不懂,但是好像能理解他的情绪。
喜欢,是送宣格花的意思吗?
手指动了动,他忽然有些走神地想,沈漱流的指尖还是凉的,好像都没有热过。
沈漱流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继续絮絮叨叨:“我的就是你的,家里所有东西,阿玳都可以用。”
“你也可以凶我,骂我,打我,可以闹脾气,你想生崽子我们就生,不想生也没关系。”
不生崽子也没关系?
玳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更糊涂了。
和他结契,不就是为了生出更优秀的崽子吗?毕竟怎么说他也是白.熊部落的第一勇士,很多人想和他结契,就是为了更优秀的后代。
沈漱流顿了顿,语气更温柔,“只要你不找其他兽人,只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依你。”
“什么都……依我?”玳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但是感觉很重要的样子。
感觉是类似于争夺更好栖息地的事情(家庭地位),但是又不太像。
“对,什么都依你,”沈漱流没想到他会回答,有些惊喜的侧过头看他,眼里像是有星海,“就是,你说你想吃咕噜兽,我就抓咕噜兽炖汤,你说你想吃白菌子,我就不摘黄菌子。”
“就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不让你做什么你就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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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沈漱流一脸真挚。
“……”玳垂眸挡住情绪,一时没有搭话。
说实话,他不相信。
怎么可能有兽人什么都听另一个兽人的呢?亚兽都不可能心甘情愿地什么都听他的伴侣呢。
沈漱流在骗他。
但是又不知道他骗他有什么好处。
他又打不过他,应该是他什么都听沈漱流的才对,怎么会反过来呢?
玳暗暗思索,却百思不得其解。
玳没看到,沈漱流眼底闪过的一丝笑意。
第11章 他注定像一棵树一样
沈漱流其实在一直用余光注视着他,没有放过他任何一个小表情小动作。
看到他暗自纠结的小模样,沈漱流觉得还挺可爱的。
眸色暗了暗,沈漱流习惯性舔了舔犬牙,心里对玳的喜爱更深了一份。
没想到这只小白.熊警惕性还挺强的。
沈漱流心里闪过一句有点中二的话,好笑之余又觉得还挺合适的。
本来就是。
能让他心动的人又怎么会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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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结契第一天,新婚燕尔,两人空间是促进感情的灵丹妙药,必不可少。
而且玳的身体还没好全,不适宜走太大运动量。
去祭司那里接受祝福是传统,沈漱流不想让玳觉得自己不重视怠慢他,而拿行李是玳想去的,作为一个宠老婆的,自然是老婆说什么是什么。
除此之外,还是等养好了再动弹吧。
但最重要的是,沈漱流不想玳带着一身吻痕出现在那么多人面前。
玳的皮肤白皙似玉,昨夜被精雕细琢过,青青紫紫的花纹掩都掩不住,所以虽然玳不是亚兽,但还被沈漱流强迫穿了兽皮褂子。
——我老婆也是他们能一直看的!?
幸而结契之后也有兽人这样穿,玳也不算奇怪,这一切都归功于兽人的独占欲。
沈漱流从广场领了自己和玳份额的肉就回来了,与玳混杂的气息几乎是让他万众瞩目,完美地宣誓了爱情主权。
沈漱流的野外经验丰富,野炊更是一把好手。
孤僻冷淡的沈漱流一开始,就是凭借这一把好手艺顺利融入在黑狼部落的,祈特别崇拜他也不只是救命之恩和慕强,还因为这一手他一年也吃不到一次的饭。
实不相瞒,穆就是靠这个才牢牢抓住了祈的。
同理,美味的烤肉和菌菇汤今晚也同样折服了玳不屈的风骨。
各式的坚果被扔进火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还时不时跳出来一个。
红果黄果切成小块,拧上酸果汁,调上蜂蜜水,酸甜可口,细脆多汁。
饭后餍足的小白.熊特别乖巧可爱,沈漱流没忍住亲上去的时候也没有过多挣扎,低眉顺眼的仰着头靠在他怀里。
靠,应了。
想ri。
到底还是防备他的,沈漱流就亲了亲,没做其他动作,简单漱洗过后就抱着玳睡了。
老婆抱在怀,睡得真不坏。
还是坏的。
睡不着。
黑暗中,沈漱流睁开眼睛,狼一样的蓝眼睛在熠熠发光。
现代猫犬有夜视能力,而捕食者狼的夜视能力更强于猫狗。
优秀的夜视能力让沈漱流在没有一点点灯光的黑暗中,连玳的眼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沈漱流的床足够大,放两个成年兽人绰绰有余。
而此刻,玳就睡在他旁边。
雪色的长发披散在枕上,面容俊毅,如玉刀削,剑眉斜飞,鼻梁高挺如小山,薄唇淡色,睡觉时也微微抿着。
他身上没有穿兽皮褂子,白玉般的胸膛宽厚有力,青紫的花朵未消,斑斑点点落在上面,衬得那两颗更是艳红。
——像刚刚被他狠狠采撷过。
他的神明近在咫尺。
呼吸仿佛都纠缠在一起,有种寂静又隐秘的快感。
却让人忍不住想亵.渎。
想听他的爱神呜咽着叫他的名字。
沈漱流心动得厉害,一下一下,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声如雷鼓。
指尖蜷了蜷,想伸过去抱住他,又忽然屏住了气。
这一刻,他居然会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惊醒他的神明。
心里却不由懊悔,一开始就不该松开他,就该抱着他紧紧搂在怀里,嗅他身上的香气。
玳身上有种很沉稳的气息,松木雪山一样,让他心安,有种踏实感,仿佛真的落地生地,重新在这异世活过来了一样。
离开熟悉的现代野外,只身来到更加残酷凶险的远古,心里强大如沈漱流,其实也会有种不真实感,空落落的,仿佛飘在空中,渴望抓住点什么。
而玳的出现就是个契机。
一眼命中。
仿佛他到来的意义就是为了抓住他,迫不及待想抓住他。
想和他在一起。
想触摸他。
想把他在怀里抱紧。
想把他揉进骨血。
沈漱流眼底神色晦暗,指尖攥紧又慢慢松开。
他想轻轻亲吻他的眼睫。
沈漱流忽然想起,宫崎骏在《借东西的小人阿莉埃蒂》里,写了这么一句:
我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有些爱,在见到的第一次,就注定要羁绊一生,就注定像一棵树一样,生长在心里,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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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想,玳就是这样一棵树,生长在他心里,盘根错节,生生世世。
第12章 快乐的事
最后还是没抱成。
玳在他怀里动作实在僵硬,要不是有体温,倒像块木头。
沈漱流不忍,到底还是把他放开了。
——虽然因为沈漱流睡在他旁边,身体僵硬的情况也没好多少,但到底比在他怀里自在。
玳闭着眼,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
这细微的小动作,沈漱流还是发现了。
他只好装睡,希望他的小白.熊能快点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耳边才渐渐传来熟睡的绵长的呼吸。
忽然,沈漱流发现了什么,低低的笑了笑,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了玳的手,揉捏他修长分明的指节。
他的小熊一动不动,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但呼吸的频率变了。
手指被他捏住,玳的呼吸明显停顿了一下,虽然极力平缓,却也比刚才急促了一点。
黑暗之中,五感都比白日里敏锐,任何细微都逃不过沈漱流的感知。
“还装睡?”沈漱流微微起身躺过去,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
温热的风穿过耳蜗,带来细微又难以忽视的痒意。
玳知道躲不过了,干脆睁了眼。
“怎么睡不着?嗯?”沈漱流的蓝色眼睛平日里看起来冷然极了,现在却温柔缱绻,海一样美丽。
玳没说话,侧过头回视他,银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沈漱流只觉自己的心被轻轻敲了一下,心中的不安感散去,开出了大片暖色的花。
“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做点其他事情?”沈漱流问,这次他没有压迫,轻描淡写,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不错,要不要出去玩儿”。
除了睡觉,这么晚了玳不知道还能干什么,疑惑地看了他一会,突然想起他们已经结契了。
玳睁大了眼睛,身体一下子紧紧绷起,变成蓄力拉满的弓。
那种可怕的撕裂感还记忆犹新,仿佛灵魂都要坏掉。
但是……如果沈漱流真的想做的话,他也反抗不了。
但是沈漱流这次没有强迫,只是静静地垂着眸,揉捏他的左手指节。
很温顺的样子。
可玳知道这只是表象。
他是头彻头彻尾的狼,凶狠残暴,同时聪明敏锐,还善于伪装。
好半晌。
“……你说过,什么都依我的。”玳有些艰涩地开了口,手下不安地抠着兽皮垫子,“……你不能,不能那样。”
“那样是哪样?嗯?”
“……”玳看着他,眼睫颤了颤。
小兽一样可怜。
沈漱流心动了动,温声引诱他,“那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空着的手游过去,握住他抠兽皮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咬住他一只指尖温热的舌扫过他的指腹,那只指尖还往回缩了一下。
玳迟疑:“……怎么亲?”
“像刚才吃饭那样……”沈漱流微微直起身,凑过去,碰上他的唇。
“像这样……”
“唔……”嘴唇被轻柔地贴住,蹭了蹭,接着被打开,唇齿纠缠,许久才结束。
很温柔的一个吻,难得的没有半点强势。
玳还是被吻得迷迷糊糊的,使劲眨了眨眼,眼前还是有点重影。
“阿玳是不是怕疼?”
“如果不疼的话,是不是可以做?”沈漱流轻轻咬着他的耳朵。
鼻息轻吐,弄得玳耳边颈边酥酥痒痒的,一时听不清他说的什么。
“……做什么?”玳有点迟顿道。
“做快乐的事。”沈漱流轻轻啄吻他的下巴,温柔地把他慢慢抱在怀里。
“阿玳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就停下,好不好?”
“不唔……”玳直觉警报拉响,拒绝的话却被堵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
沈漱流顶撞着他,嘴里却很温柔,“今天祭司祝我们生下健康的崽子的时候,阿玳摸肚子了是不是?”
“兽人怀崽不易,既然阿玳这么心急想要崽子,作为你的伴侣,我自然是要尽力满足阿玳的愿望的……”
“而且,阿玳的表情,明明就很快乐很享受啊……”
…………
……
第13章 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骗子。
玳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愤愤不平。
“怎么还没起?是不是又腰疼了?”沈漱流一进来就看到他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装死”,虽然脸色一如既往的沉静,但沈漱流就是能轻易地察觉到,他在生闷气。
而且多半还是生自己的闷气。
虽然敌人沈漱流很强大,但也有己方太没经验,三两下撩拨就把持不住的原因。
照沈漱流现在装的温柔忠犬的样子,玳要是坚定地拒绝,沈漱流不会不依他。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只要拿下玳的心,还怕以后上不了玳的床吗?
不得不说,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沈漱流对玳确实足够了解。
也怪远古人实在太单纯太好骗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又纯情,骂人都不会,亲两下就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实在诱人。
所以怎么能怪沈漱流忍不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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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高大孔武的老婆就躺在旁边,谁他喵还睡的着?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沈漱流有空就色。
而且生闷气的小白.熊,还挺可爱的。
“……”玳睁着死鱼眼看他,沈漱流仿佛能读到里面闪过一句:这他喵怪谁?!
“怪我怪我,是我不好。”沈漱流低眉顺眼地跪在床边,一脸诚恳。
在玳看不到的角度,嘴角却微微弯了起来。
“……你说什么都听我的。”玳看着他,闷声闷气地说。
“对不起,我错了。”沈漱流从善如流,继续跪在床边低头认错。
“我下次……下次也不能保证。你知道,兽人在床上的话是不能信的。”
玳:“……”
我不知道,谢谢。
“真的不是我故意不停下来的,那种时候……你夹那么紧,我也出不来对不对?”
玳听了,气的差点跳起来,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一开始是这样没错,但是后来他都没力气了,沈漱流也没停下!
他都说他不要了不舒服,沈漱流还堵住他的嘴,吻的温柔,下面又狠。
害他只能一直哭,这两天把从小到大二十一年的眼泪都流尽了。
玳又羞又恼,“你”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又不好意思光天化日之下说那档子事,又不会骂人,想控诉都不知道怎么说。
直愣愣的坐在床上,差点气出眼泪来。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是我混蛋,不说了。”沈漱流也怕把人逼急了,赶紧低头认错,凑过去用脸蹭蹭他,讨好道,“我煮了鱼汤,还烤了果薯,应该都是你没吃过的,香喷喷的,可好吃了,我们去吃好不好?”
玳被他蹭得酥痒,往后躲了躲。
抿了抿唇,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也没什么结果,而且……昨晚确实不疼,还……挺舒服的。
点了点头,跟着他下了床,在沈漱流的带动下,完成早晚梳洗的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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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汤和果薯他确实没吃过。
野兽吃鱼,但是兽人不吃。
鱼腥还刺多,处理不好戳破内胆,会让鱼肉发苦不说,还容易食物中毒,曾经就有兽人吃了未处理过的鱼又吐又拉,还下肢水肿的情况。
此后兽人再不敢碰鱼,除非实在没有食物了。
后来还是沈漱流穿来了,在冬天吃腻冻肉,破冰不好吃独食的情况下,才教黑狼部落的兽人正确处理鱼类。
寒季鱼肥,且之前没什么天敌,鱼多到泛滥,没有其他肉食来源,一开始狼族兽人对这些多骨兽还是挺新鲜的,但多了也就腻了。
温季一来,鱼类要繁衍生息,而吃了一个寒季鱼肉的狼族兽人们还是更喜欢吃肉,是以现在白.熊兽人才在餐桌上看不到鱼的影子。
玳听到“鱼”和“果薯”的时候还挺兴奋的,又有两种他没听过的东西。
但一看到石锅里那个硕大的鱼头,玳就懵了。
多骨兽就是“鱼”?族里叔父不是说不能吃,吃多了会死的吗?
但是……
又看了看石锅,玳迟疑了。
那里面汁水翻滚,汤白如乳,鱼肉似雪,正咕噜咕噜往外冒泡,热气升腾,鲜香霸道。
玳咽了咽口水,有点怀疑叔父的话了。
这一看就很好吃。
闻着一点都不腥不苦。
沈漱流看着玳眼巴巴盯着锅里,小馋熊的样子,笑了笑,把干净的青翠野菜扔进锅里,用长勺轻轻搅拌。
绿蔬易熟,几乎是锅里一烫就魂归九天了。
沈漱流撤了火,又从烧红的炭里扒拉出几个焦香的大果薯。
对于这种块茎类的粗粮,沈漱流比较习惯这样放炭里烤的,既有粗粮本身的食物清香,又有人间烟火香,外焦里甜,自然纯朴,实在胜过现代几百上千的精致餐厅。
而这果薯虽说是“薯”,但并不是长在土里的。
它其实是一种藤蔓的果实,椭圆黑皮,表面粗糙,但白肉紫心,吃起来软糯绵甜,香远益清,更胜现代番薯的口感。
鱼汤咸香清甜,鱼肉鲜嫩爽滑,几乎入口即化,野菜清脆,果薯香甜。
玳每一口都认认真真,吃得津津有味。
民以食为天。
沈漱流来到兽人大陆进行的最首要的事,就是提升自己和挖掘可食用物质。
人在哪里,都不能缺粮食。
而抓住一个人的心,就是抓住他的胃。
沈漱流在吃食上可谓是部落第一精通,用这样简陋的条件,就足以做到任何兽人都惊叹的精致,之前只有他一个人,凑合凑合也没什么。
但现在……
沈漱流倾身亲了亲玳。
——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第14章 谁爱战谁战
沈漱流突然的动作小小的吓了玳一跳,他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沈漱流老是亲他,他见过的兽人都没有这样的。
时时刻刻想摸他的头发,时时刻刻想亲他,做那事的时候还咬他的脖子,用舌头舔他的喉结,用手摸他的腰,还喜欢弄他胸膛上的两颗。
每次都弄的他很奇怪,说舒服也不舒服,不舒服也舒服。
搞不明白。
玳眉头微蹙,一本正经地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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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喜欢你啊。”沈漱流还以为他板着脸,正经严肃的,是想要干什么,原来就问这个。
有点乖,有点可爱。
沈漱流有点想笑,他觉得玳就长在了他的萌点上,干什么都觉得他好可爱。
虽然他明明一个两米多高大俊朗的大男人,半点都跟可爱沾不上边。
但是,沈漱流听过这么一句话:
如果你从心里觉得一个人可爱,那么你就完了。
沈漱流现在就觉得自己完了,真的栽他身上下不来了。
“因为喜欢你,”沈漱流收住笑,一本认真的回答,“所以才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做很亲密的事,想和你生崽子。”
“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呀,我喜欢你,才会去挑战你。”
“你挑战我,不是为了和我生崽子?”玳忍不住问,眉眼都是疑惑。
“不,是因为喜欢。”
“可是你明明说,是要我……要我给你生崽子的。”玳夹紧眉头。
他记忆力一向很好,从来没有记错过。
“那是逗你玩儿的。”沈漱流轻轻叹了口气,又亲了亲他的额头。
看他实在不解,又转移他的注意力,“吃完饭,我们来比划两下,我教你一些招式。”
“你争取争取早日和我打个平手,说不定……”沈漱流诱惑道,“你能让我给你生个崽子呢。”
我让你……给我生?
玳目光不自觉落在沈漱流的小腹,心想,也不是不可能的。
万一呢?
玳一下子觉得自己充满了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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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个鬼,他不战了。
谁爱战谁战。
……他实在战不了了。
沈漱流太狗了,白天打输一次,晚上加练一次。
没过多久,玳觉得他的腰都要断了。
好几次狩猎都是沈漱流代他打的,直接打两份猎物回来,也没人会说什么。
伴侣嘛,代打也是常有的事,其他兽人的目光都有些揶揄,祈还乐颠颠地跑过来,想向他请教请教。
祈也没想到,流居然不喜欢亚兽而是兽人,不过想想也是,只有玳那么厉害的兽人才配得上流!
玳可是白.熊部落第一勇士呢!
白.熊部落也好厉害的!和他们比试几天,进步明显,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不相上下了。
祈觉得很危险,万一在他快成年的这几个月里,有人也喜欢穆呢?
啊不对,“喜欢”是流教他的,白.熊部落的兽人应该还不知道这个词,但是,不妨碍有熊想和穆生崽子啊!
祈都急得火烧眉毛了。
沈漱流淡淡看他一眼,平时他是不会理祈的,但有爱情滋润的男人现在心情可美,不介意提点他一句。
“白.熊部落有三个亚兽,没成年。”
祈眼前一亮。
对哦。
白.熊部落有三个没成年的亚兽,他们黑狼部落也有四个呢!而且有两个今年就可以结契了,又都没有心上人,按规矩寒节肯定会举行比赛,兽人们肯定都在摩拳擦掌,偷偷准备了。
难怪白.熊兽人都练得那么狠。
祈放下心来,又想八卦了。
“流,我听说白.熊部落啊不,是我们部落的祭司阿珞他可以让兽人更多的生下亚兽,所以他们部落这次才会有三个亚兽呢!”
“听说是吃什么蜜和什么什么草的,真神奇!”
什么蜜?什么什么草?是蜂蜜和一种营养价值高的药材或者食物吧?
在怀孕期间,充足而均衡的营养摄入会大大促进胎儿的身体发育完全,从而生下更健康的幼崽。
但是……
沈漱流暗想,觉得有点好笑。
那几样东西或许只是提高了亚兽的成活率,而不是“可以让兽人更大可能的怀上亚兽”,人为地操作性别,又不是现代医学,在这荒蛮的远古大陆,可能吗?
亚兽娇嫩,夭折率高的很大原因就是食物不够精细,营养跟不上。
黑狼部落是因为沈漱流才勉强保住了四只亚兽,而这已经是很值得夸耀的事了。
那个祭祀阿珞应该也是如此。
但是,沈漱流忘了兽人大陆的神奇,毕竟人都可以变成兽形了,再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毕竟,这里的祭司传说中可是可以听神,与兽神沟通的。
第15章 软软的,很好吃
沈漱流回来的时候,玳正在学着他的样子,坐在小板凳上,笨拙地生火。
沈漱流有些惊奇,因为据他所知,这里的兽人不知道是糙惯了还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几乎都是厨房杀手,老兽人经验丰富,手艺还行,但其他人就很一言难尽。
沈漱流闻闻味道,像是果薯。
想起昨晚和玳提了一嘴的果薯糖水,看他当时那小馋猫样,猜他应该就是在做这个了。
他随口说了做法,本来想今天回来再做给他吃的,没想到倒是被他捷足先登了。
凑近一看,倒有些好笑。
成年兽人拳头大的果薯被玳削得七零八落的,活活没了一层白肉,切的也花花搭搭的,大小不均,不过,这刀工对于新手兽人来说,也算很不错了。
只是火稍微大了点,有些煮过头,白肉都酥烂了,紫色的芯微微炸开,在小石锅里随热流翻滚,热气升腾之中,倒是清香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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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玳……”
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糖水呢,身后突然发出声音,他被吓得小小跳了一下,转过头,受惊的兔子一样,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抿了抿唇,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阿玳,”沈漱流嘴角勾了勾,摸摸他的头发安抚他,提醒道,“可以撤火了,果薯有些烂了。”
玳果然顾不上他了,着急忙慌地撤了火。
看着锅里酥烂的果薯,有些泄气。
“是不是煮坏了?”闷声闷气地,下意识暗带期许地看向沈漱流。
“还能吃吗?”
“没坏,能吃,这样刚刚好,就是软一点才好吃。”沈漱流流畅改口,十分肯定地鼓励他,“阿玳做的很棒,我第一次做的都没有这么好。”
“真的?”玳半信半疑,觉得沈漱流应该没必要骗自己。
但是转念一想,又想到沈漱流骗自己的也不少,一张嘴就能扯谎,把自己骗得团团转的,还觉得很有道理,下意识就点头。
被骗的便宜多了,沈漱流的信用度在玳这里下降了不少。
——他本来觉得兽人应该都是很真诚的,果然他还是太年轻。
“真的。”沈漱流肯定道,“阿玳自己尝一下就知道了。”
对哦。
我可以自己试一下。
玳拿了个木碗,舀了一点在碗里,调上蜂蜜,吃了一块。
眼睛瞬间就亮了。
真的好好吃。
又甜又软,和烤的一点也不一样。
“是不是很好吃?”沈漱流一看他一脸幸福的小样子就知道了,但还是很认真的问他。
“嗯,甜甜的。”玳又吃了一块,“软软的,很好吃。”
果薯这东西怎么做都不会很差,煮过头不过是更软烂了一点而已,就像番薯一样,有些人就喜欢吃软的。
他的小白.熊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个果薯就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
“所以说阿玳很棒啊,很多兽人连火都不会生呢。”沈漱流夸老婆如流。
“嗯。”玳矜持地露出一个小小的笑,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笑得沈漱流心痒。
伸手轻轻戳了一下,没有酒,浅浅的。
玳抬眸有些疑惑地看他,摸了摸被戳到的地方。
“没事,”沈漱流转移话题,提议道,“要不要带点给阿哥和蒙阿哥?”
蒙阿哥就是琰的伴侣阿蒙。
“好!”
小石锅是相对而言的,说小其实也不小,是沈漱流用来煮甜汤和蔬菜汤的,而大石锅用来煮肉汤的。
沈漱流单身汉时的生活其实也挺懒的,为了图方便常常一煮就是两餐的量,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好适合婚后的夫夫生活,不用再找人打新的石锅了。
果薯甜汤软糯香甜,沈漱流还加了一点青色的酸果花干进去,盖上盖子,等走到琰家,花在水分滋润下恰好盛开,清酸解腻,口感更丰富。
亚兽天生喜欢这种软糯发甜的小东西,夺得阿蒙的欢心是意料之中的事。
但沈漱流没想到,琰一个高大威武的汉子,居然比他伴侣阿蒙更嗜甜。
沈漱流看了看自家小白.熊,嘴角微不可闻的弯了弯。
原来是遗传啊。
第二天沈漱流就给琰送了一罐自己珍藏的蜂蜜,成功夺得了玳亲阿哥的另眼相待,成了他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玳都一无所知,还对琰怎么突然就对沈漱流态度大转弯,百思不得其解。
耳边风吹多了,玳不知不觉中,也渐渐改变了对沈漱流的态度。
具体就表现为,沈漱流在不久之后又去掏了一窝蜂蜜送给了琰。
当然,玳可不知道他同床共枕日日夜夜的老攻居然会在背地里,暗戳戳地干这种事情,而琰因吃糖吃多了牙疼得骂骂咧咧,还被媳妇收缴了蜂蜜,实在嘴馋又偷偷藏私房蜜的事,就是后话了。
第16章 怎么这么乖呢
部落无聊,加上前几天沈漱流一朝开荤有点过火,虽有美食抚慰,玳神色也有点怏怏的。
索性今日无事,沈漱流就取消了今天的比试,想带玳去森林里逛逛。
沈漱流爱吃鲜食,在家里存的粮食并不多,特别是水果粗粮这些,这几天也吃的快没了,所以这趟也是去采集食物,找点鲜嫩的素肉食。
–
温季万物复苏,植物开花繁衍。
此时的森林像正经历生长痛一样,枝芽嫩草都抽着筋骨快速生长,短短十几天就已绿意盎然艳丽缤纷,仿佛之前的萧条雪色都是错觉。
林里不时传来猿猴的叫声和清脆空灵的鸟啼,有红色灰色的身影在林间滑翔倏忽掠过,树枝或地面上就不见了一个爬行动物。
保险起见,沈漱流走的没有猛兽的森林外围,为了方便拿东西他和玳身上都背了两个大框,一种细小藤蔓编的,做法简单,结实耐用。
玳没见过,刚刚拿到的时候惊奇的研究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来怎么做,有点点沮丧。
沈漱流看他实在好奇,答应待会找了藤条就教他做。
看玳点点头,没再摆弄藤筐,沈漱流还以为他把这事放下了。
没想到才进森林,玳就目不转睛地开始找小藤条,偏偏他还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样子。
实在有点傻气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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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什么?”沈漱流故意问。
“小藤条。”
“那你怎么一直往地上看?”沈漱流揶揄他,“这种小藤条长在树上的。”
“……我不知道。”玳抿了抿唇,知道自己又闹了笑话。
“我教你。”沈漱流摸摸他的头,给他顺毛,“我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虽然有人教,但我也是一点一点地学,学了好久才会。”
想到这里,沈漱流眼底暗了暗。
可惜教他的人已经不在了,最后还落得……
沈漱流眼底的寒芒一闪而过,看着眼前的人,眼神又温和下来,幸好他已经遇到值得一辈子相待的人了。
不去想前世的糟心事,沈漱流耐心的给玳一点点讲解。
“这个黄色小小的,圆帽没有裙,矮矮胖胖的蘑菇是可以吃的,我把它叫做小黄帽,有一种和它很像的,有裙,是不能吃的,有毒,致幻。”
“致幻?”
“就是会看到一些本来不存在的东西,就像咕噜兽吃了会看到很多很多果薯,但是其实那些果薯是不存在的。”
“……嗯。”
“这种羽叶黄花的,一长一大丛的,叫黄花菜,也可以吃,鲜嫩可口,晒干了,比较有嚼劲,会有点甜甜的。”
甜甜的?
“那我们晒干吃?”
“现在不够热,晒不了,容易坏,其实干的家里还有一点,我以为你更喜欢鲜食,要是喜欢,我们今晚就煮汤吃。”
“好。”
“这种……”
白.熊部落原地址的环境气候和黑狼部落的不大一样,更干燥,很多黑狼部落这里有的植物白.熊部落没有,玳自然就不太懂,需要沈漱流教。
但对兽人来说,每种草都叫草,除了经常吃的,其他都没有名字,为了方便,沈漱流给自己认识的都取了名字。
但是很敷衍,都是随口取的,华国人的取土名艺术。
行至小溪,沈漱流记得这附近有一颗很大的大果榕,正是采摘的好时候。
沈漱流轻车熟路地带着玳去摘果,结果路上,沈漱流眼睛不经意的一扫,有点惊喜地挑了挑眉。
“阿玳,我发现了好东西。”
“什么?”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微微皱起了眉。
那是一从红伞伞,而且及其艳丽。
樱桃红的帽鲜艳欲滴,白色的网状裙摆迎风飘扬,仿佛亭亭玉立的少女,娇羞美艳。
“不能吃,有毒,会死。”沈漱流想摘,被玳义正言辞地阻止。
“阿玳放心,”沈漱流认真地保证,“我保证很好吃的,不会有事的。”
忽然,沈漱流想到什么,唇角微微勾起,戏谑道:“阿玳,你担心我啊。”
“是不是怕晚上睡觉冷了,没有我给你暖.被.窝?嗯?”
“你又胡说什么?”玳面无表情看他,稍稍后退了一步。
他总觉得这样的沈漱流不怀好意。
果然,他下一句就是——
“我哪胡说了?毕竟……”沈漱流缓缓靠近他,搂住他的腰不准他后退。
“没有我,你怎么生崽子?我可是你未来幼崽的阿父呢……”沈漱流轻轻咬住他的耳骨,手从褂子下摆伸进去,轻轻摩挲他小腹的肌肉。
线条明显而富有弹性,充满爆发力又偏偏细腻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玉,似乎能摸得让人上.瘾。
“说真的,我真想在这里……”
“……”玳猛地推开他,别过脸去,耳根被鼻息烫到的地方微微发热。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这样了,别生气。”沈漱流从善如流,点到即止,环着他低声轻哄。
见他神色稍霁,沈漱流边替他整理好兽皮褂子,边解释,“我发现这里有一种猿猴……就是长腿兽,吃的东西和我们兽人吃的很相近,坚果水果蔬菜,甚至昆虫,兽人都可以吃。”
“而这种红色的菌类是他们最爱吃的食物之一。”
“而且,”沈漱流笑了笑,又道,“这种菇生长在清洁的大树下,表面光滑,有清香,分泌物清亮如水,我把兽奶洒在上面,也没有凝结成块,说明无毒。”
玳听大不懂,还是很不赞同。
“我吃过好几次了,真的没事。”沈漱流叹了口气,他的小白.熊有点意外的固执呢,不过也是为了他好。
沈漱流灵光一闪:“你们部落以前是不是有人吃过这个?而且是没煮熟就吃了的?”
“好像是一摘就吃了……没煮熟,就会有毒吗?”玳皱着眉不明白。
除了颜色不一样,不都是这种草吗?怎么熟了没毒生的就有毒了?
“菌类一定要煮熟才能吃,没熟就容易有毒,吃多了会死。”
玳还是不明白。
沈漱流摸了摸他的头,低声哄他:“没事,那我们不吃这个了,我们去摘果好不好?”
沈漱流转身欲走,手腕却被轻轻拉住。
“……你摘吧。”玳垂着眸,声音有点轻,“你说好吃的,我听你的。”
“怎么这么乖呢。”沈漱流觉得喜欢上他以后,自己老是喜欢叹气。
没办法,自家小白.熊太乖了。
虚虚抱住他,“万一真的会死怎么办?”
“……”玳身体僵了僵,面无表情地倒档重来。
“……那不吃了。”
沈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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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才说完你乖的。
你现在又不乖了。
“还是要吃的。”沈漱流义正言辞,“你会喜欢上它的。”
摘了红伞伞,啊不,樱桃菇,沈漱流就带他去摘大果榕。
果树盛大,叶子是漂亮的淡粉色,叶芯柔嫩,可作蔬菜炒、煮或凉拌;果实簇生,成熟时外皮橙金色,灯笼一样挂在树干上。
巴掌大的一个,剥开外皮,果肉鲜红诱人,清香四溢,吃上一口,汁水饱满,味甜似蜜。
玳吃一口就立马喜欢上了,想摘好多好多,但是一看框里的菇菇草草又犯了难。
玳暗自纠结的小模样逗笑了沈漱流,把他框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进自己的的框里 ,“放心去摘吧,我在下面给你接着。”
玳银眸微亮,晨星一样。
点点头,含蓄地弯了弯嘴角,小酒窝还没出现,就迫不及待地去摘果了。
沈漱流只能无奈摇头,老老实实在底下干活。
第17章 我眼中是你璀璨星河
玳最后摘了满满一大框的大果榕,漂亮的橙金色泽,像是一筐小星星。
当然,最好看的还是那对银色星河。
出了林子,沈漱流变成了银狼,把两个框子系在狼身两边,再伏下身,让玳骑到他背上。
玳迟疑半天,还是蹬脚一个翻身上了去。
“坐好了。”
“……嗯。”玳浑身僵硬,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抓,身下俱是柔软的银色长毛,沈漱流的体温隔着厚厚的狼毛传到他下面与之相贴的皮肤。
很奇怪。
明明是暖的,他却觉得浑身都有点燥。
以兽形或人形互搏的不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以人形上到别的兽人的兽形身上,也只有他很小的时候,或是十分冷冽的寒季,他才会变成兽形挨着母父和阿父的兽形睡。
等他再大一点,阿父就在自己的大洞穴旁边挖了一个小洞,装了石床,自那以后玳就再也没有和阿父母父一起睡过了。
对于猎物而言,兽人的兽形是危险的,而对于兽人而言,以兽性相贴是表达非常亲昵的象征。
但是现在这样骑在背上……
只有不会变身的亚兽和怀孕的兽人才会这样骑在他们的伴侣身上。
而且是很宝贝他们的意思。
因为这个位置兽人的兽形会攻击不到,还离脖颈如此之近,如果有人趁机偷袭……
玳抿着嘴,用余光偷瞄沈漱流。
如果他想逃跑或者反杀,现在就是机不容失。
“抓紧我背上的毛,小心别摔了。”沈漱流好像半点都没察觉到背上人的心绪,很自然地脱口关心,缓缓起身,很稳当的慢跑起来。
都不怎么晃。
忽而起风了,风有些大,吹得他有些不稳。
“阿玳,伏在我背上。”沈漱流降了速,变成走着。
玳顺从地伏下.身,脸埋在柔软的长毛里,顿了顿,忽然不自觉深吸一口气。
!
……好、好舒服!
蹭了蹭,再深吸一口气。
……真的好香。
“阿玳……你在干什么?”沈漱流低低地笑声被风吹散,却透过振鸣,从身下的毛发传来,仿佛贴着他耳朵笑的一样。
“我怎么觉得有点痒痒的,你是不是对着我吹气了?”
“……没、没有。”玳闷声闷气地说,蹭在软毛里的脸不自然的有些热。
有些羞恼,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笑,还是因为被抓包了。
“真的没有?”沈漱流一顿,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吸我了?把脸埋在我的毛里深吸一口气的那种吸我。”
他、他怎么知道?!
玳震惊羞耻,埋着头装死不说话了。
“真的吸我了?”沈漱流受宠若惊,眉眼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又不怀好意地揶揄他,“是不是觉得很舒服,很香很好闻,还想再吸几口?”
“……”玳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安详。
简直是社死现场。
“没事,反正我是你的,阿玳想怎么吸就怎么吸,这种吸也可以,那种吸也可以的。”
沈漱流笑得胸腔振动,羞得玳耳根到脖颈都发红发烫。
他不知道“那种吸”是什么哪种吸,反正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沈漱流怕人恼羞成怒了,收敛住笑,只是眼角眉梢的弧度怎么也下不去。
沈漱流知道现代会有人吸猫,但他没想到,他的小白.熊居然也吸,还是吸狼,这可比吸猫威风多了。
真是可爱的小白.熊。
——话说,熊好不好吸呢?
他的阿玳是不是也是身上香香的,毛发软软的,让他吸一口就很满足?
今晚或许可以实践一下。
还可以……教他的小白.熊另一种成年人的吸法。
保证比吸狼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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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玳对大果榕念念不忘,而这种果子果期又短,所以沈漱流决定做成果酱,这样随时就可以吃。
狼族喜肉,没有果酱对他们没有影响,沈漱流又不是穿越过来扶贫的,当然不会特意提高他们生活水准,但是熊族杂食,而且看起来都挺嗜甜的,沈漱流这个心机boy的不会错过这个刷媳妇娘家好感的机会。
果然,虽然狼族大多不感兴趣,但是熊族兽人都跃跃欲试,摩拳擦掌地要大干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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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带动下,狼族兽人也凑了热闹,闲着没事干去帮相熟的白.熊忙了。
于是热热烈烈的采果做果酱活动就开始了。
其中以琰最是积极,兴高采烈地带着一大号人去掏蜂窝了。
这里的熊皮糙毛厚不假,但一物降一物,这里的野蜂同样毒针吓人,还十分记仇,喜欢群殴,不管是野兽还是兽人都纷纷绕着走,实在惹不起。
但山人自有妙计。
虽然这里的野蜂毒辣更甚,但一样怕烟熏火燎。浓浓的烽火燃起,野蜂不堪其扰被迫离巢,这时候就可以趁虚而入,偷取蜂蜜了。
除了轮到的狩猎队和采蜜队,许多兽人们都背上了沈家同版大框,跟着采集队去了森林摘果。
沈漱流则避开他们带玳去了另一处,去采墨绛红色的小莓果。
这种果酸甜可口,但是量极少,只长在比较向阳潮湿的地方,也就是小溪流边。
这种果只有沈漱流知道能吃,是银狼原主的记忆,在黑狼部落的餐桌上却从来没有出现过。
心机狼沈漱流却以怕被采完的理由,成功阻止了玳兴致勃勃想要掏蜜的想法,把他拐了来过二人世界。
果然,这种才指头大可以一口闷的小果子极大地讨到了玳的欢心,玳吃得指头都红艳艳的,像是染了上好的胭脂。
沈漱流看得眸色发深,喉结上下滑了滑,轻声问他,“真的这么好吃?”
“嗯。”玳直点头,看他还没吃,摘了一个递到他面前,“好吃的。”
“那我试试。”
沈漱流握住他的手腕,抬起,在玳微微惊讶的目光中,张嘴含住他指尖的莓果。
桃花眼含情似水的看着他,目光温柔克制,却伸出舌头很色.气地舔掉他指尖绛红色的汁水。
玳大脑宕机,愣愣地看着他。
指尖被他含在嘴里,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指腹,传来一点刺痛感。
玳猛地回过神,慌乱地抽回指尖,脸上一片羞红,一直红到耳根。
“你、你你……”玳又羞又恼,连忙左右看了看,即使没人也不敢高声,“万一、万一有其他兽人看见了、我们……”
“看见了就看见了,我们结了契,光明正大的,怎么了?”沈漱流漫不经心地回答,眼睛直盯着他被染得嫣红的唇。
那唇是薄的,平常的颜色也是淡的,看着很正气凛然的样子,偏偏染了红色这样的好看妖冶。
“那、那也不能总是这样、这样……”玳注意到他的目光所落,更是羞恼,张口却说不出什么话。
“这样什么?”沈漱流一双桃花眼含情看他,仿佛所有的棱角锋芒都为他软化了下来。
“……”玳被他看得面上更是燥红,别为情的别过脸去,生硬的转移话题,“还有很多果子要摘的。”
“你别闹了……”
“好好,我不闹了,”沈漱流顺势收回,垂眉顺眼一笑,“我陪阿玳摘果,阿玳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没生气。”玳低了低头,避开他的视线,闷声闷气地说,“只是这样不好,还在外面,不好的。”
“嗯,我知道了,我都听阿玳的。”
“嗯、嗯。”
小莓果摘完,又采了几样果子,掐了一把溪边的新鲜嫩芽,就准备回去了。
回去路上,恰好碰到麻树,沈漱流心念一动。
炎季酷暑,兽皮再薄也难免燥热,沈漱流之前偶然发现麻树妙用,扯了这麻树皮做麻衣,结果恰好适合。
麻衣做法简单,沈漱流有时在寒季冷得不想出去又睡不着,闲着没事就会编麻衣,攒了许多,就堆在卧房的大柜子里,厚厚一沓,大可以直接给玳穿。
但玳见过麻衣,却不知道怎么编呢,实在好奇得很,眼巴巴地惦记着又不说,两米高的人小孩子一样懂事乖巧,怪让人心疼的。
作为宠老婆的,沈漱流当然会满足老婆的小愿望了。
手指弹出狼爪,尖锐的爪子轻而易举地划开了麻树皮,一竖两圆,再一掀,一张长方形树皮就到手了。
玳看得眼睛蹭亮,边听沈漱流讲边照着他的样子做,虽然磕磕绊绊的,但也剥下了一张完整的树皮。
剥完还下意识微微仰头看沈漱流,像个等待老师夸奖贴小红花的幼稚园孩子。
“阿玳好棒,第一次就剥的这么好。”沈漱流毫不吝啬,一本正经地吹彩虹屁。
玳抿了抿唇,很含蓄的笑,颊边若隐若现的酒窝晃了沈漱流的眼。
放下手里的树皮,玳又兴冲冲地去剥第二张。
真可爱。
沈漱流舔了舔犬牙,想,应该给我们家阿玳小朋友一点奖励才行,别的小朋友都有小红花,我们家小朋友也要有。
沈漱流看了看周边,一挑眉。
有了。
玳小心翼翼地剥下第二张,小小吐出憋在嗓子眼的气,眼角弯弯的,就想立马给沈漱流看。
一转身却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头上就一重。
抬眼却见沈漱流眉眼带笑地看着他,“这是给阿玳小朋友的奖励哦。”
阿玳小朋友?
玳目光疑惑,伸手拿下来一看,感觉心脏瞬间就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是一个花环。
一个漂亮精致的花环。
细青藤复羽叶,白色金色粉色的小花朵点缀其中,漂亮得足以让人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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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玳捧在手中,反复看了又看,忽而抬头对他粲然一笑,眼中星河璀璨,之前总是若隐若现的小酒窝昭然而示,晃得沈漱流仿佛醉了一样。
狼不会为美景所迷惑。
除了爱情。
沈漱流已经听不到玳赞叹的话,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在捧着玳的脸亲吻。
虔诚而温柔缱绻。
时光突然安静,有蝴蝶翩翩起舞,落在心尖上。
鸟喧林静,我眼中是你的璀璨星河。
被沈漱流吻了无数次,却只有这一次,玳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很轻的一下。
却锣鼓喧天。
像是花开一朵,却万紫千红而来。
手中的花环掉了,手却攀上了他的肩。
闭上了眼亲他。
第18章 甜蜜蜜
漂亮的花环稳稳戴在玳的头上,精致典雅,像是森林的王冠。
错眼一看,白发胜雪,银瞳秋剪,高大俊毅,骑在威风凛凛的巨大银狼上,就像是传说中的强大的精灵王。
兽人们不懂什么精灵不精灵的,他们只觉得玳好看极了。
强大而神秘。
一霎间震慑了所有人。
众目睽睽的,玳有些不好意思,从沈漱流身上的时候也没有像以前那么随意,护着头上的花环,稳稳落地。
沈漱流:“我先回去放东西。”
“嗯。”
“很快回来。”沈漱流用鼻子碰了碰玳,保持狼身,脚下生风,很快就消失在玳的视线里。
“玳!你头上这个真好看!是不是流送给你的啊?”祈一马当先,咋咋呼呼地凑上去问他,眼睛能放光一样地盯着花环。
兽人们这才回过神来,惊奇地看着玳头上的花环,纷纷赞叹。
“真好看。”
“是流做的吧,我们的框子还是他教的呢。”
“流对玳可真好,还让他骑在兽形上。”
“嗯,是流送的,叫做花环。”玳听着周围的赞叹,含蓄地点点头,眉眼的笑意却掩不住,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
明显心情美出花来了。
“流对你可真好!”祈羡慕地看了又看,小脑袋瓜灵机一动,当下就一拍大腿,“我也要让流教我这个!”
围观的兽人也纷纷抢白。
“玳,可不可以也让流教我这个?我想送给我的亚兽,嘿嘿。”
“河你都有亚兽了,还学什么呀!玳,你叫流教我吧!我学很快的!”
“教我吧!我用兽皮和你们换!”
“我也用兽皮和你们换!”
荷尔蒙的冲动使兽人们直白又热情,几句话的功夫就乌泱泱一大群人围住玳,生怕自己晚了丢了对心上亚兽示好的机会。
玳一向磊落大方,这次却忽然有些犹豫,说实话,他私心里是不想的。
思索了一瞬,玳刚想开口,便听琰的大嗓门从后面传来,“一个两个的,用兽皮换啥?”
“族长采蜜回来了!”
“琰他们回来了!”
眼尖尖地从人群中心找到自家阿弟,琰刚想开口问他,目光一转看到他头上的花环,惊奇道,“阿弟,你头上这个是啥?真好看!”
“是花环,”玳面上沉稳,语气里却透着笑意,有点小炫耀地又补充了一句,“是流送的,部落里还没有人会做呢。”
“流送的?”琰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对你可真不错!”
“嗯。”玳矜持地点了点头,颊边的酒窝若隐若现。
兽人们也纷纷夸赞起来,争先恐后地刷存在感。
“阿玳说我什么了?”沈漱流变回人形,手里拿着一个装满果子的大木罐子,平日里冷淡至极的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突然都在夸我?”
“我们在说你对玳好呢!”祈嘻皮笑脸地抢答,喜气洋洋得倒像是他被夸一样。
“你们说得对,我也觉得我对玳好。”沈漱流莞尔一笑。
没想到沈漱流这么冷的兽人还会开玩笑,距离瞬间拉进了许多,兽人们笑起来调侃他。
“流,你做的花环真好看,能不能教我们?”
“对啊对啊,教教我们吧!”
“这个,是我送给我们家阿玳的,不能教你们。”沈漱流目光柔软,从始至终只看着玳,“教了你们我家阿玳会不高兴的。”
“哈哈哈……”兽人们哄堂大笑。
“哈哈哈流你还怕玳啊?”
“也是,我伴侣不高兴了也会打我,脾气大的很,我又舍不得打他……”
“我们还是做果酱吧。”沈漱流扬了扬手里的罐子,扬声提议,——再不转移话题,他怕他家阿玳的脸都羞得能红出血了。
兽人们也有懂察言观色的,闻言主动道:“对对对,做果酱!听说可甜了!”
“这果酱真这么好吃啊?万一做坏了怎么办?这么多果子呢……”
“混阿罗,”琰一巴掌拍过去,佯装生气,“我尝过的还有假!?”
“嘿嘿,这不是没吃过吗……”
“做果酱去!”琰挥挥手赶走他,自己却凑到阿弟旁边,悄咪..咪道,“阿弟,你这个花环……能不能让流教我做?”
“我想送一个给阿蒙,嘿嘿。”琰眼神乱瞟,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
“那我问一下流。”玳顿了下,还是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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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就是要一起分享嘛。
“好阿弟!”琰顿时心花怒放,拍拍他的肩,喜滋滋地去做果酱了。
玳摸了摸头上的花环,抿嘴一笑,觉得脸上又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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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酱做法简单,清洗,碾碎,装到干净的石锅里,大火煮开中火熬制,不停搅拌防止糊底,待汁水浓稠,再加上蜂蜜搅拌均匀后,装进罐子瓶子里,严严实实密封好,在阴凉处保存得当就可以留很长一段时间了。
方法简单到即使是十分手残的兽人也可以一起做,做着做着吃上两口,甜溜溜的,实在美滋滋。
这么大的活动,还是搞吃的,日久无聊的小崽子们都快乐疯了,一群小熊崽子小狼崽子组团趁机偷蜂蜜偷果酱,加入进来做果酱时又嘻嘻哈哈一通乱抹乱踩,不仅小爪子小尾巴,一身毛茸茸都是红红的果酱。
有兽人见了笑骂:“这些小崽子一个两个都玩疯了!”随手给了一捧鲜果子,又引得小崽子们一串欢呼。
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不断,香甜的气息也在黑狼部落上空久久不去,甚至还吸引了一些鸟类盘旋不去,有些最后还在广场树上筑起了巢。
一股子果香还可喃凮以完美地隐匿自身气息,那几天狩猎队出去狩猎都顺畅了许多,藏在草丛之中出其不意不说,甚至还吸引了一些素食动物的主动靠近。
真是一个好的捕猎小技巧。
那几天大概也是**兽人最快乐的时光了,整天都是你爱我我爱你果子果酱甜蜜蜜,而狼族兽人两天就受不了。
太甜了,真的是太甜了,都不知道白.熊和亚兽怎么都那么喜欢这么甜的东西,简直牙都要甜掉了。
而琰在果酱全部做完那天,也终于学会了花环的做法,做出了一个勉强看得过眼的花环,马上屁颠屁颠,高高兴兴地送给了伴侣阿蒙。
至于阿蒙收到后的结果……
一看琰第二天,那个春风得意小人得志的嘚瑟劲儿就知道了。
阿蒙的花环被人赞叹,玳却偷偷把自己手里的草编蟋蟀给藏了起来。
宝贝得连编织者沈漱流本人都不准碰。
“……”就离谱。
沈漱流舔了舔犬牙,把玳一把抱起,摁在床上,“乖,明天再送你个别的……”
闻言,玳乖乖攀着他的肩,任由他亲吻。
“我会轻点的……”
…………
……
骗子。
第19章 你是不是我的宣格花
在做果酱的这段时间,沈漱流和玳剥的麻树皮也已放在湍急的河流里冲刷了好几天,所有的杂质都去得干干净净,很容易就可以抽出一条一条干净的植物纤维。
这种纤维比较粗,晾干之后可以直接用来编织衣服而不必先搓成绳,如果是现代人的体质,穿这种衣服当然磨皮肤得很,但兽人却刚好适用,轻便又有一定韧性。
一木难独秀。
沈漱流早就将制麻衣技巧交给了黑狼部落,狼族兽人也争气,已经掌握了麻衣的制作技巧,可以去教白.熊兽人,或者用成衣与白.熊等物交换。
未免千篇一律和更(讨)好(玳)看(喜欢),沈漱流特意用不同颜色的浆果和植物,熬出汁水给纤维染色。
沈漱流染,边温声细语地教:“把线放到锅里,再慢慢翻动,让它受色均匀,像这样……”
“这样……?”玳目不转睛的看着,学着他的样子用长筷子小心翼翼地翻动。
沈漱流看了一眼,毫不吝惜地夸赞他:“对,就是这样,阿玳很棒。”
闻言,玳抿唇一笑,更仔细地继续手上的活计,沈漱流却不老实了,以奖励之名突袭了一个亲亲。
纤维线染了之后还需要晾晒,茜红,蓼蓝,艾绿,藏色,再加上百搭的黑色,挂在树枝上滴滴答答地滴着水,雨帘一样,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甚是好看。
晒好之后,还要一根一根编织成衣,玳手笨,闹出了不少笑话,偏偏沈漱流这登徒子还手贱,最后玳红着脸坐在角落里生闷气,半天没理沈漱流。
麻衣纯靠手工编织,即使沈漱流手再快,一套短打至少也要个五六天,而玳就更慢了。
花的时间太长,而炎季很快就要来了,穿玳自己做的不现实,沈漱流直接把自己以前做多的麻衣拿出来染色。
反正玳和沈漱流的身形相仿,只是身高矮了那么一点,一两公分的样子,沈漱流微微低头就可以亲到他淡色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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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麻衣刚染制晾好,炎季就有了降临的征兆。
温季一向温暖凉爽,今天却格外地闷,空气湿润得仿佛都能拧出水来。
兽人们的兽皮都受潮了,纷纷穿上了麻衣,沈漱流和玳也不例外。
只是沈漱流是防脏的黑色,玳身上的却是藏色,深蓝中带点红,古朴大气。领子和衣摆还被沈漱流精修了一番,又加了几个茜素红的纤维扣子,精致又庄重。
白色长发也被沈漱流高高绑成一个马尾,再用茜红的纤维绳固定住。
容貌俊毅,银瞳秋剪,长发飒爽,高大健美,用现代人的话说就是,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沈漱流狼视眈眈,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他露出来的锁骨上。
那块漂亮的美人骨深深地凹下去,骨感明显,可以像网上说的,放个樱桃也不会掉,也可以一个又一个地种满深色的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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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会在那两个锁窝聚集,很久才会流下去,流到下面的人鱼线……
喉结滑了滑,沈漱流全身上下都写着蠢蠢欲动。
玳抿了抿唇,头发扎起后脖子有些凉凉的,让人有种弱点暴露的不安。
但是……
玳用余光偷瞄沈漱流,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沈漱流抬眸看他的眼睛,眼角带笑:“阿玳,你真好看。”
“嗯。”玳矜持点头。
“阿玳小朋友,”沈漱流绅士风度地微微弯腰,笑着伸出手,“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玳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伸手搭上去,却被他牵到唇边,蜻蜓点水一样轻吻了一下。
玳有点受宠若惊,下意识往回缩了一下手,却被他给牢牢握住。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你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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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炎交替,宣格花开。
宣格花常见,林间溪边都有,但像现在整整一个山谷,漫山遍野都是宣格花的,却少之又少。
细叶青翠,白瓣金蕊,亭亭玉立,静若处.子。
小小一朵,朴素可爱,却开成了最浪漫的花海。
玳都看呆了,愣愣的说不出话。
沈漱流“阿玳,你听过宣格花的故事吗?”
玳轻轻点头:“听过……”就是因为听过,所以才这么惊讶。
“宣格花是代表爱情的花。”
“所以兽人们会用宣格花向自己的心上人示爱。”
玳看着他温声轻诉,又俯下身摘了一朵宣格花,呼吸也不自觉屏起来,莫名有点紧张。
“传说中的兽人宣,用一朵美丽的宣格花赢得了亚兽阿格的欢心,和他结成了伴侣。”沈漱流说着,把白色宣格花递给玳,眼睛盛着他一错不错。
他轻声问:“阿玳,那我呢?”
“什么?”玳愣愣地看着他,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又好像不明白。
脸却一点一点地热起来,心跳也一点一点的加速。
玳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赧。
沈漱流眼里盛满笑意,看着他温柔至极:“阿玳,我送了一个山谷的宣格花给你,那你……”
“会接受我的示爱吗?”
玳看着他,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却哑然失声。
他好像知道沈漱流想要什么了。
不是崽子,也不是兽人的征服欲。
而是一种很沉重很沉重的东西。
他把它叫做..爱情。
他在向他示爱。
所以他呢?他自己呢?
他想要的和沈漱流一样吗?
沈漱流想要的,他又给得起吗?
半晌。
“……我不知道。”玳才有些艰涩地开口,垂着眼,茫然无措地抿了抿唇。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在他们结契的第二天,他也这样茫然无措,也是这样艰涩地回答他,试图拒绝他的求.欢。
但那时的主动权在沈漱流手里,现在却完全不一样。
沈漱流把主动权给了他。
沈漱流在等他的回应。
但玳不知道这是不是沈漱流的伪装,狼一向敏锐而富有耐心,它们甚至可以为了最后的一击必杀,埋伏在猎物附近好几个小时,像死的一样没有丝毫动静。
万一沈漱流这段时间温柔的伪装,就是为了今天的一击必杀呢?
满满一山谷的宣格花,几乎没有兽人可以拒绝。
可玳也同样聪明而敏锐,白.熊部落的第一勇士,可不仅仅只是比试过人而已。
就是这样才更糊涂,也更为难。
孤僻冷漠,凶狠暴戾,温柔深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沈漱流?
亦或者,都是他?
玳想不明白。
他也同样想不明白,自己现在的脸红心跳是因为什么。
这种感觉十分陌生,却又迫使他差点答应了沈漱流。
“没关系的,阿玳。”沈漱流了然地笑笑,指尖攥紧又松开。
把宣格花放到他手心里,语气轻松道:“是我心急了,阿玳不用抱歉。”
“不过才二十几天,还没到一个月,不算很长的时间,也没有多少的了解,任谁都不会……”
“是我不该逼你的,我……”沈漱流突然说不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涩,忽然有些哽咽。
“阿玳……”
玳听着他的一声轻喃,眼睫一颤,手中的宣格花忽然掉落。
风轻轻吹过,不知乱了谁的花海。
第20章 他却突然失了眠
山谷示爱不了了之,当天晚上沈漱流也很出奇地没有和玳同房,甚至没有抱着他睡。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中间还隔着不小的缝隙,像是一道沟壑。
沈漱流没有对他做那样的事。
玳明明应该觉得开心的,可心里却莫名空落落的。
明明他并不热衷于那种事,也不想被一个比自己还小却强大得多的兽人那样压在身下弄来弄去。
每次做那种事他其实都感觉自尊心受挫,有种挥之不去的屈辱感。
他之前也是白.熊部落第一勇士,实力强大,虽然他并不因此傲慢无礼,但心里也是骄傲的自豪的。
却忽然碰了壁。
还是一道坚硬的,难以打不破的壁垒。
让人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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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恼。
又无可奈何。
沈漱流真的很强,就算是沈漱流挑战他的时候,看似猛烈强硬凶狠,但在这段时间的比试,他发现——
沈漱流当初还是让了他。
他大可直接冲着他的致命部位,肋骨,胸口,太阳穴,以沈漱流的力气,只要有一拳击中,就可以让他丧失大部分战力,然后就可以趁机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他,拿捏他。
就像沈漱流捕猎时一样,永远只咬最脆弱的大动脉,一口下去,血溅当场。
可沈漱流没有。
他故意避开了他致命处,偏转角度打在不会落下病根的地方,甚至故意让玳有时间险而又险地避开他的攻击。
强势而温柔。
让玳冷静自持不断告诫自己这只是他的假面的同时,又忍不住沦陷。
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美丽的宣格花就在他的心尖发了芽。
他却别扭迷茫不敢相信他。
世上没有纯粹的喜欢,不断刺激神经的,是征服的快感和新鲜感。
美丽的宣格花会枯萎,只相信爱情的人不会长久。
“爱情”,让无数人望而生畏。
玳也一样。
在沈漱流出现之前,他甚至不知道“爱情”和“喜欢”这种东西。
毕竟兽人只凭直觉做事。
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哪来现代那么多磨磨唧唧的东西。
对于所谓喜欢,玳的直觉就是危险,远离。
可在今晚,他却突然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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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这段时间,玳也敏锐地感觉到了沈漱流的变化。
虽然每天的饮食、切磋比试和狩猎,看上去都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对他也和以前一样的温柔细致,面上带着笑,语气也很温和,但就是有一种违和感。
玳渐渐意识到,沈漱流的温和之下,是疏离。
而就在此时,沈漱流开始不亲近他了,或者说,态度不再亲昵随意了。
接着,沈漱流开始不说喜欢,开始不亲他也不抱他,不摸他的头,不替他试汤凉没凉会不会被烫到,甚至是晚上,他也没再做那事,中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
他们同床异梦。
玳觉得很奇怪,却怎么想不明白。
他直觉沈漱流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兽人,他一向冷静强大,做事极有耐心,可是现在为什么突然这样?
玳又想,难道他真的被山谷的事伤到了?他那天最后好像真的很难过的样子。
一个两米多高的兽人,却低着头红着眼眶,像是快哭了。
玳知道有些兽人在竞争亚兽失败之后也会萎靡一段时间,难道沈漱流也是这样?可是他们已经结契了,不管怎么样,他们已经永远绑在了一起,他的身上已经落下了沈漱流的烙印。
所有兽人都知道,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玳也不可能会离开他。
毕竟,玳觉得再没有比沈漱流这么好的兽人了。
他强大睿智,博学多才,又温柔体贴,结契后也没有打过他骂过他,还天天给他做好吃的,像是什么都会。
沈漱流简直是万能的。
这样体贴入微的宠溺,没有人会不喜欢。
相比之下,玳好像什么都不会。
不会煮汤,不会做菜,认不了那么多果子野菜,做不出柜子那么精巧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冷静可怕的观察力。
相形见绌。
玳面上不显,内心深处却是自卑的,就像明明是学渣却偏偏有一个学霸男友,还是校草级的。
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学校公告栏上的最后一页和第一页的成绩,触目惊心,遥不可及。
大多数兽人都喜欢亚兽,玳觉得沈漱流也是应该找个亚兽的,那个很中意沈漱流的亚兽阿云就很不错。
长得又好看,手也巧,很会煮肉汤,而且能记住好多草药的名字和用法,祭司阿齐也很喜欢他,还教他祭祀语,大家都说阿云会是下一任的部落祭司。
玳之前衷心觉得阿云和沈漱流很配,也很不明白沈漱流为什么会挑战他。
但现在,他却莫名有些未知的恐慌,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抓不住,快失去了一样。
像是心里空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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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狩猎三队出去狩猎,今天的猎物难抓了点,就回得晚了些,恰好碰上采集队回来。
阿云也在今天的采集队,一眼就看到了冷淡寡言却气势逼人的银狼兽人流,而他的伴侣玳很意外的不在他身旁。
他眼睛一亮,把藤筐里特意包好的橙鸟蛋拿出来,故作自然的凑上去,面色桃红的把绿色的包裹递给他。
阿云说了什么,沈漱流面色缓和了一点,把东西接了过来,阿云含嗔带笑的,扭扭捏捏地跑了。
沈漱流看着手里那包东西,别人看不出来,玳作为他这么多天的身边人,一眼就看出,他眼底带着一抹笑。
和以前对他一样的温柔的笑。
玳愣在了原地。
他放个猎物的功夫,阿云和流就……
拳头不自觉的攥紧,青筋都爆了出来。
玳劝自己别多想。
结契的兽人会永远对伴侣一心一意,除了丧偶,不可能……
不可能的。
沈漱流看见了他,却没发现他攥紧的手,语气很温和地说,“玳,我们今晚在广场吃吧,时间有点晚了来不及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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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去放点东西,你在广场等我好不好?”
“……好。”
阿云送的东西没有半点解释,反而急匆匆的回去放好。
……也不叫他阿玳了。
玳看着沈漱流很快消失的身影,神色不明。
第21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一直到晚饭过后,洗漱完,上了床,沈漱流也没有一点解释的意思,那包阿云给的东西也不知所踪。
沈漱流之前多了什么东西都会直接送给他,不管是狩猎或去森林时遇到的漂亮小花还是石头,亦或是什么好吃的果子,就算是祈说的什么有趣八卦也会讲给他听,逗他笑。
而现在,亲昵的动作没有了,说的话也少了,今天又……
黑暗中,玳清晰地感知到沈漱流平缓的气息,明明在他的身旁,却觉得离得好远。
玳侧着身子看他,突然很想伸手过去握住他。
“怎么了?”沈漱流突然出声,吓了玳一跳,却发现自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还握得很用力。
可沈漱流没有一点回握他的意思。
玳顿了下,慢慢地收回手。
沈漱流侧头静静地看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侧过身松松地抱着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低声哄道,“不早了,睡吧。”
声音又轻又柔,就像以前一样。
玳窝在他怀里,几乎想落泪。
他慢慢伸手环上沈漱流的脖子,头抵在他胸膛,忽然说道,“我们做吧。”
“怎么,你不怕我了?”沈漱流像是很诧异,顿了一顿才轻轻笑着回他,却还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乖,不做了,睡觉吧……”
玳一下子心就凉了半截,脑子里有个声音叫他别问了,再问下去两个人都难堪。
可他还是想问个答案。
玳闭了闭眼,竭力稳住心神,开口却是哽咽:“……为什么不做?”
你之前明明那么想的,现在为什么就不做了?
“哭了?”沈漱流慌了一瞬,把人压身下查看,玳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红着眼眶被看到了。
沈漱流一下子心就软了,温言软语又亲又哄,“对不起,是我错了,阿玳……”
“阿玳”一出,玳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里一阵酸涩,睁着银色的眼睛看着沈漱流,紧抿着唇不说话,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掉。
委屈。
就是很委屈。
明明说对我好的,现在却这样。
就委屈死了……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阿玳……”沈漱流温柔地舔去他眼角的泪,轻轻地啄吻他的眼睫。
而后温柔又强势地撬开他的唇,虔诚又霸道地吻他,用力地吸着他的舌,舔他的上颚。
玳身体动情地微微颤抖,沈漱流却渐渐失了分寸,像狼一样的,吻得又凶又狠。
舌上咬破了皮,铁锈味在口中蔓延,玳被吻得头昏脑涨却没推开他。
沈漱流察觉到他的力不从心,主动慢了下来,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红肿的下唇,像是含着一颗樱桃。
玳喘着气,偏过头去不看他,手上依然紧紧地环着沈漱流的脖子。
“……我们做吧,你不想吗?”
说着,玳闭了闭眼,笔直修长的腿主动勾住他的腰。
明晃晃的邀请。
沈漱流下.面也应得很,直直戳着玳的腰,却没动。
“阿玳,你是不是在想今天那个亚兽的事?”
玳一动不动。
“ta……”沈漱流刚开口想继续说,就胸口一痛,接着一声沉闷,是后背与大地拥抱的声音。
沈漱流有点愣,他这是——被媳妇儿踹下床了?!
抬头一看,始作俑者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他,浑身带刺,蓄势待发,像是要干架。
他的小白.熊长本事了。
沈漱流桃花眼危险地眯起,漫不经心地舔了舔犬牙。
“阿玳,我本来想君子一回,跟你解释完了再让你决定做不做的,但现在嘛……”
沈漱流看准时机,快准狠三两下制服他,一个巧劲箍住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呵,现在可由不得你了。”
…………
……
“我说了我喜欢你的,可阿玳居然怀疑我和其他人有染,你说,阿玳该不该罚?”
“……该、该!”
“我和那个亚兽什么也没有,清清白白。”沈漱流冷笑一声,“倒是我的阿玳,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人家那么熟了,还专门掏了橙鸟蛋,让我给他补身体,好生小崽子……”
“你说,我要不要把他关起来,天天这样弄他,……”沈漱流故意压低了嗓音,像极了情人间的呢喃低语,蓝色的瞳孔却在黑暗里反射出暗光,危险又变态。
玳被弄得意识涣散,恍惚间却听他在耳边恶魔般低语,“等他什么时候怀上崽子了,再什么时候放出来……你说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
玳一瞬间瞳孔放大,使劲地摇着头想要拒绝,却被堵住他未出口的话,然后又是一阵意识混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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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玳醒的时候,沈漱流那东西还在他身体里,半软着,吓得他动都不敢动。
沈漱流闭着眼睛,却是醒着的。
把人往怀里搂了搂,“醒了?”声音是早上睡醒自然的沙哑,低低地,很是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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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长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喉咙又干又痛,空气甫一进去就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几乎哭了一夜,嗓子都哑成这样也很正常,玳也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也又痛又肿。
身上的斑斑点点都不必说,玉色的肌肤根本掩不住那一片,大腿.根和锁骨简直是重灾区。
沈漱流昨天晚上实在疯得很,疯批又狠,像是要把半个月没吃上的肉一次给补全了。
玳边咳,身体边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磨蹭中,沈漱流那东西居然在他身体里慢慢变应了。
玳吓得快哭了,生怕沈漱流觉得不够又来一次。
沈漱流还没那么qin兽,爱怜地亲了亲他肩胛上的咬痕,“我给你泡杯蜂蜜水。”
把东西抽出来,再给玳盖上一张麻纤维织的毯子遮一遮身上的痕迹,来压一压自己蠢蠢欲动的兽.古欠。
摸了摸他的头,“乖乖等我回来。”
玳乖乖地点了点头。
在沈漱流去泡蜂蜜水的时间里,玳才有空想一想这段时间的事,从结契到宣格花再到昨天……
玳灵光一闪,发现自己又被骗了,他又中了沈漱流的圈套。
难怪他一直觉得怪怪的,哪里都有种违和感。
玳又羞又恼,不但被沈漱流骗了,昨天晚上还被站着那样……那样……
玳自欺欺人地用胳膊挡住自己的满脸羞红,却遮不住自己怦怦作响的心跳。
简单的说,沈漱流做的,就是柔情政策加欲擒故纵。
俗话说,不管什么事,只要坚持二十一天就养成习惯,更何况是宠一个人,入侵到他的方方面面呢?
玳已经习惯了沈漱流的温柔和触碰,再有理有据地——因为被拒绝了而突然疏远,玳肯定会不适应,心里肯定会产生落差感,而原本只是朦胧的好感也会越发明显。
而这时,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亚兽阿云因为上次沈漱流和玳去祭司阿齐那里时,对玳的态度不是很好,心里内疚一直想找机会道歉。
昨天他恰好遇到一窝珍贵少见的橙鸟蛋,兴冲冲地捡了想送给玳,但阿云本人比较别扭,不好意思直接给他。刚好一回来就看见沈漱流自己一个人,就干脆给了他——反正他们是伴侣,给谁都一样嘛!
阿云可没想到玳恰好那个时候就看了过来,还脑补了这么大的误会。
本来想拒绝的沈漱流余光看见玳,脑瓜子一转,哎,就顺势收下了。
沈漱流本来是想逗一逗自家小白.熊,让他有点危机意识,早点开窍的,而且看他暗暗吃醋的样子也实在有趣得很。
但沈漱流没想到,这一逗他家阿玳反应会这么大,不仅哭了,还会主动,甚至还懂踹他下床了。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沈漱流被自己老婆浑身是刺的样子刺激到了,直接就有了反应,然后就……
嗯,大家都懂。
玳就是听到他那种时候还提别人,一时急了醋得厉害,哪里想到后来沈漱流居然弄得他那么狠……
别问,问就是后悔。
鬼知道沈漱流就喜欢这种又冷又凶的?
用现代的话,就是他喵的整一变态。
第22章 此处无声胜有声
沈漱流一回来,就看到自家小白.熊一脸恍然大悟悔不当初的样子,心里一动,觉得有点可爱。
——不,是巨他喵可爱。
沈漱流挑了挑眉,戏谑道,“阿玳小朋友这是想明白了?”
“……”玳偏过头,不去看他。
哟,还生闷气了。
沈漱流低低的笑了笑,做到床边,轻声哄他,“别气了,对身体不好,来喝杯蜂蜜水润润嗓子。”
玳沉默地挣扎了两秒,还是在沈漱流的扶持下,乖乖喝了蜂蜜水。
沈漱流的温柔与体贴果然无处不到,蜂蜜水是温的,还加了一点酸果花干,来增加美感和解腻。
“不生气了?嗯?”
“我本来……也没生气的……”蜂蜜水还是有点用的,玳喝了之后小声一点,勉勉强强还是能说话的。
“好好好,阿玳没生气。”沈漱流放好杯子,“我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嗯。”
沈漱流掀开被子,把手里干净圆滑的木塞子塞在他后面,防止还没来得及吸收的东西流出来。
——这也是兽人与现代男性不同之一,现代同性做完之后不及时清理,东西留在体内会感染和生病,但兽人不会,甚至对于承受方来说,夜.生活留下的东西还对身体有好处。
但过度的夜.生活同样不可取,太伤筋动骨了。
玳不自觉紧了紧后面,头埋在沈漱流怀里,脸红的发烫。
沈漱流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好笑却难得没调侃他,一手揽住他的脖颈,一手从腿窝下穿过,一把把他打横抱起,放到隔间的浴室里。
这是沈漱流在结契后特意挖的小隔间,还请人做了一个足够两人的大木桶,专门用来处理现在这种不方便的情况。
嗯,也可以说是阿玳专用的:)
刚刚沈漱流去了那么久,不只是让玳胡思乱想捋清情况的,他不但弄了蜂蜜水,还烧了一锅热水,细心地调了水温。
清理这种事还挺羞耻的,玳不想让沈漱流来,还没开口,沈漱流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亲了亲他的额头,体贴道,“我先去做早饭,洗好了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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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确认沈漱流真的走了,玳才忍着羞耻,一手扶着浴桶慢慢蹲下,一手拿过干净的兽皮沾上温水,顿了又顿,强迫自己慢慢伸向后面。
他后面合不住,玳能感觉到有东西从他身体深处缓缓流出来,又被那个小木塞子堵住。
但是沈漱流刚刚拔出来的时候没及时堵住,在他去弄洗澡水的时间里,还是流了一点出来,而且昨天晚上弄得又疯,也有一些搞到了外面,他的大腿.根,小腹,后腰,甚至手上都有点黏黏糊糊的……
玳越洗脸越红,偏偏身体被折腾的不像样子,哪哪都酸痛,迟钝了不少,越想快越快不了。
好不容易把脏东西清理掉了,玳抬腿进浴桶的时候又不小心扯到了后面,木塞子就掉地上了。
玳心累地叹了口气。
这东西脏了就不能用了,流说会生病的。
水是温热的,正好泡去身上的酸痛疲惫。
水雾氤氲,沈漱流一进来就看到一副美人出浴图。
白色长发湿了水,服帖地粘在玳的后背,一双展翅欲飞的蝴蝶骨在发间若隐若现,发梢恰好遮住两个深邃的腰窝,水珠连成线顺着挺翘的tun部滑下,直到被桶壁挡住不见。
或许是水有点烫了,他玉色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春天在他身上开满桃花,有种异样的风情。
沈漱流喉结滑了滑,觉得他的小白.熊在故意gou引他,而且他有证据。
沈漱流直勾勾的视线跟实质的一样,让玳想不注意都难。
他面上发烫,身体不自觉绷了起来。
扶着木桶,刚想出来,就被沈漱流打横抱了个满怀。
“我抱你回去。”
玳顺势伏头在他胸膛,听到他有力却略微急促的心跳声,怦怦,怦怦,怦怦。
“你这里,怎么跳的那么快?”玳伸手摸向那块,怦怦的心跳声更加明显,像是有只小角兽在乱撞。
“因为喜欢你啊,小笨蛋。”沈漱流把他放在床上,闻言很认真的回答他,一向冷俊的眉眼也不自觉地泛上笑意。
“是因为喜欢你,所以一见你才会心跳加速。”
这样吗?
“那脸红发热呢?”
“也是因为喜欢啊,我的傻阿玳。”
是因为喜欢,才会脸红发烫,心跳加快。
玳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跳得很快,又摸了摸脸,红不红的不知道,但是挺烫的。
所以这种陌生的感觉,就是喜欢吗?
原来是这样。
“原来我喜欢你啊。”
话音未落,下巴就被人掐着抬了起来。
沈漱流桃花眼微眯,勾着唇角似笑非笑,低声道,“好阿玳,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次。”
“原来我喜欢你。”玳坐在床上看着他,浑身赤luo一丝不挂,深色的痕迹遍布,白发湿湿答答地滴着水,银色的眼瞳清澈熠熠,艳红的唇又说着那样动人的话,一副又纯又谷欠的模样。
活色生香。
像极了在勾.引他。
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像白.熊倒像只成精的狐狸。
“大早上的,说这么好听的话,是不想下床了?”沈漱流眸光暗了暗,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他的唇。
闻言,玳吓得瞳孔放大,后面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都不用垂眸去看,就能感觉他下面支愣起来的一大块,正顶着他的大腿呢。
玳抿了抿唇,红着脸生硬的转移话题,“刚刚洗澡的时候,你弄的那个……木塞子掉了。”
“嗯?小了?”沈漱流挑了挑眉,“有东西流出来吗?”
“有一点点……”玳嗫嚅道,感觉越说越不对劲。
“那要不……”沈漱流松开他的下巴,凑到他耳边吐气,“我用我自己的给它堵上,保证绝对不会掉。”
“不要、不是……”玳连忙拒绝,生怕自己今天真要下不了床了,结结巴巴道,“是我不小心,不用你、你的……”
“乖,逗你的。”沈漱流被逗笑了,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这么不禁逗……”
“……”玳红着脸没说话。
看他主动揭过这茬,虽然他下面都没消,一点也不像“逗你的”的样子,玳还是偷偷松了口气。
心还没放下,却又听他道,“躺下来给你上药,昨晚性急了点,好又久没做了,好像有点受伤了……”
玳又紧张地抬头看他,见他一本正经义不容辞的样子,顿了顿,还是涨红着脸,忍着羞耻,乖乖躺了下来。
玳别过头去不看他,身体却能清晰地感知他每一个动作。
沈漱流面色不改,认认真真地检查,发现只是做得过了有些红肿,而里面的东西也不知是吸收差不多了,没有再流出来。
从柜子里拿出药膏,仔仔细细地上了药,清清凉凉的,治疗效果很好。
沈漱贴心地用掌心暖了药膏,才仔仔细细地涂上去,光看这兢兢业业的样子,真恍若什么正人君子。
俗话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沈漱流也不是有空就色的:)
玳只觉得沈漱流的手仿佛带了火,碰到哪里的肌肤都引起一阵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涂着涂着,沈漱流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我听说有种玳玳果,熟的时候橙黄如金,乖巧好看,却是酸的,不能入口。不过阿玳的玳玳果……肯定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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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羞恼得语塞,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沈漱流哈哈大笑,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在这儿乖乖等着,我去把早饭端过来。”
留下一棵玳玳兀自脸红心跳,羞恼得捂脸。
第23章 慌什么,我们光明正大
吃完早饭天色也不早了,都过了午时。
今天也不是三队狩猎的日子,左右无事,沈漱流就揽着玳午睡。
山洞本就冬暖夏凉,部落又处盆地,风多一些,树木又遮阴,所以虽然是炎季,气温倒也算适宜,适合休息午睡或者做点小活计。
兽人们在没有轮到打猎的时间里,也都会在家休养生息。毕竟日头毒辣,就算是再耐热的兽人也不愿在太阳底下乱跑。
——不知道是否巧合,那颗按时东升西落的恒星也叫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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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石头比热容小,半点温度都没有留下,凉凉爽爽的,倒叫人留恋。
玳却起了床,伸了伸懒腰舒舒筋骨,走出卧室,不见沈漱流,桌上却有碗凉汤。
玳动了动鼻子,眼前一亮。
是甜丝丝的。
玳掀了草编盖子,端起来,用勺子搅了搅,青青白白的,尝一口,清凉甜爽,好吃极了。
一大碗都进了肚,玳却觉不够,舔了舔唇,还想再吃,
“阿玳,”沈漱流恰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被吃完的空碗毫不意外,“这是青梨百合汤,还想吃的话,明天再煮给你,待会吃饭了,现在吃太多不好。”
“嗯。”玳恋恋不舍地放下碗,掐掉了再吃一碗的念头。
想了想,又提醒他,“那你明天记得。”
“好好,”沈漱流捏捏他的鼻子,眼中带笑,“我知道了,小馋熊。”
“对了,部落抓到几只长鼻兽,族长洌让人烤了,叫大家在广场吃,待会我们也去。”
玳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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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鼻兽,顾名思义,鼻子很长,身形庞大像座小山,无毛无尾,四蹄,肉质紧实,肥瘦相间,烧烤最宜。
暮阳西落,部落吹起山风,凉爽舒适,这时烤肉喝汤,实在巴适得很。
熊熊篝火在广场中间升起,两只大长鼻兽被架着烤制,高大的兽人看着火候不时翻面,防止烤糊。
已经有好几只长鼻兽被大卸八块分到了各个石桌上,当然,最好的几个部位自然是给族长祭司和亚兽、狩猎队队长的。
沈漱流和玳就分到了一大块后腿肉,后腿肉质比较紧实,瘦肉块头较大,肥肉较少,被烤得香酥糜烂,肉汁四溢。
玳闻得食指大动,但对于胃口比较刁的沈漱流来说,其实有点寡淡的。
部落的烤肉没有那么精细,只放了湖盐和生姜腌制,亏得长鼻兽本身的肉质好,才有种原滋原味的鲜甜。
其他兽人直接拿起来就吃,大口吃肉大口喝汤,沈漱流不是,这狗男人在远古也一样精致,特别是有老婆之后。
沈漱流拿出自带的骨刀,把后腿肉几下细切成块,再拿出临时自调的酱汁一一倒进木碗里,怕玳吃不惯辣,还准备了酸甜口和蒜味的。
沈漱流在家也烤肉,但会直接边烤边刷酱料入味,用的酱料玳也见过,但沈漱流还是细心地讲了一遍。
“这个是红的是辣的,微辣,这个是你喜欢的酸甜口的,这个是蒜味的。”沈漱流拿出筷子夹起一块肉,蘸了蘸酸酱,递到他嘴边,“尝尝。”
话音未落,玳就迫不及待地张嘴,嗷呜一口满足。
“好好次。”玳眯起眼睛,边吃边口齿不清的赞美。
“可爱。”沈漱流捏了捏他鼓起来的脸,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宠溺。
“好吃就多吃点。”
“嗯嗯!”
“流!你们在吃什么呀好香啊!”祈一下子蹦到沈漱流那桌面前,褐色的眼瞳亮晶晶的,写满了我也想吃。
邻桌的兽人悄咪.咪竖起耳朵,用余光偷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他们也有个朋友想知道!
“流,我也想吃……”祈眼巴巴。
“不给。”沈漱流一下子冷淡下来,一口回绝。
“玳……”祈看向玳,撅着嘴眼巴巴x2。
“……”玳被看得不知所措,咽下嘴里的肉,侧过头小声道,“要不,给他吃一口?”
“好,听你的。”沈漱流从善如流。
“嘿嘿~”祈用手捻了一块,看准最红艳的酱料就沾,一口吃下去,瞬间辣得脸都红了。
“它怎么是这样呜……”
“……”沈漱流直接一个眼神示意他吃了立马走人。
“嘤嘤嘤。”还想胡搅蛮缠的祈直接被穆拉走。
沈漱流还没松口气,就发现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咦,祈怎么走了?”琰面带疑惑,转头嗅到一丝酸甜,眼睛同款一亮,“这是啥东西怎么这么香?”
“……”沈漱流无fuck说。
他真傻,真的,他单知道让老婆吃得好,却忘了还有一群吃货在阻挠他们二人世界。
“是流调的酱汁。”玳倒是特别开心的和哥哥分享美食,“这个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阿哥可以尝尝。”沈漱流早有准备,拿出签子,戳了一块肉蘸酱,递给琰。
琰一口吃下去,满嘴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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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
琰拍了拍沈漱流的肩,哈哈大笑道,“这么好吃,可以啊!”
“阿哥喜欢就好。”沈漱流把酸甜酱和蒜味酱都递给琰,主动道,“阿哥可以拿去给蒙阿哥也试试,这个蒜味的也不错。”
“对!给阿蒙也试试!”琰兴高采烈地拿着酱回去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本来目的。
玳咽了咽口水,暗暗盯着渐行渐远的酸甜酱,心里可惜。
他还没吃够呢!
“小馋熊。”沈漱流眼里流露出笑意,轻声戏谑,“这里还有呢,怎么会少了你的份?”
玳回过头看他又掏出两个小木瓶子,后知后觉沈漱流在逗他,嗔怪地瞪他一眼,又眼巴巴地看着他倒酱汁。
倒完了玳伸手夹肉欲蘸,却被坏心眼的沈漱流长臂一伸拿远,故意和他咬耳朵,“阿玳求我就给你吃。”
“……”玳又瞪他一眼,沈漱流半点不慌,眼中笑意吟吟地看着他。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做(揍)什(他)么,玳又实在想吃,低了低头,红着脸,小声道,“阿流,求你了……”
“再说一次,我有点听不清。”沈漱流得寸进尺。
“求你。”玳稍微大声了点。
“阿玳再大声一点?”
“沈漱流!”玳恼羞成怒,不知怎么地就脱口而出,低声喝他。
沈漱流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叫他的名字,毕竟他家小白.熊只在做那事时,实在忍无可忍了,才会叫全名骂他。
看来他家阿玳小朋友对他确实亲近了许多,也确实是恼羞成怒了。
“嗯,老攻在呐。”沈漱流随即笑了笑,嘴上厚颜无耻地占便宜,手上却乖乖地把酱料放回去。
只是手收回来的时候就没那么老实了,搂过他的腰,绕到前面,偷偷从衣摆下面伸进去,摸他的小腹。
八块腹肌一块不少,线条流利玲珑有致,富有弹性,手感,嗯,十分不错。
玳紧张地左右瞟了一眼,见桌子挡着没人注意他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慌什么,我们可是光明正大的伴侣。”沈漱流边肆无忌惮地摩挲,边在他耳边低笑。
玳凶巴巴地睨他一眼,伸手抓住他作怪的手,反被他握在手心揉捏,沈漱流面色自若,倒弄得他脸红发烫,全身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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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吃得正欢,突然后知后觉自己忘了什么事。
想了半天,余光看到感情正好的夫夫俩,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不用想了。
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叭。
第24章 明目张胆的偏爱
蓝月熠熠,星光漫天,山风吹拂,洗去燥热。
果肉正酣,小崽子们嘻嘻哈哈地玩闹乱跑,有兽人呼朋引伴地起来,绕着篝火跳舞,动作粗犷豪放,用兽人语你来我往地对唱,歌词直白热烈。
爱热闹的围观兽人不时起哄叫好,乱点鸳鸯谱地哄人上去对战。
“洋来一个来一个!”
“哦哦!山输了!接不上了!”
“我来让我来!”
有时兴致高了,亚兽也会对上一两句歌,这时兽人都会更加卖力,孔雀开屏一样努力表现自己。
亚兽唱:“山边有棵树,树上结着果,一颗两颗三四颗,阿兽摘了多少红果果?”
对面立刻就有兽人答:“水边有细草,根上开着花,一朵两朵三四朵,阿亚收了多少白花花?”
阿兽是兽人的意思,而阿亚是亚兽,细草白花花就是宣格花,“收了多少白花花”就是“你那么受人欢迎,到底有多少人曾向你告白示爱,那我还有没有机会”,这是调侃也是大胆的示爱。
对唱的亚兽红着脸答不下了,倒引得兽人们一阵善意的哄笑。
篝火热烈,纯真的感情也热烈。
闹到最后,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兽神祝福的歌。
“月儿高,
蓝光撒进湖泊
星星亮成河,
地上水里,
美丽的宣格花开遍了大陆
彩色角,金色身,
是兽神大人带来祝福
大水去,草长长,
兽神大人赐予我们食物
心一颗,星一颗
我们的希望也连成河
愿虔诚的亲吻您啊,
我的神明,
我们永远陪伴您啊,
在兽人大陆
…………
……”
歌声雄浑粗犷,兽人们跟着拍子微微摇晃,虽然大多数人根本不在调上,但是对兽神的敬畏和崇拜毋庸置疑。
他们虔诚地信仰神明,眼里亮着星光,熠熠生辉,与其说是迷信,倒不如说是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和向往。
他们的灵魂比被电子产品腐蚀的现代人,更加鲜活。
但对于沈漱流来说,所谓兽神存在与否都无关紧要,因为他身边牵着的,才是他唯一信仰的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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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宴席乘兴而散。
蓝色的月辉洒落人间,像为情人披上一层轻纱,更显曼妙。
沈漱流家偏僻,两人也不急,在月色下牵着手慢慢地走回去,当作消食,却惊了一路沉睡的精灵。
草丛里悉悉索索,咕咕唧唧的,像是在奏交响曲。
四周的山林不时传来兽啼鸟鸣,个别兴奋过头的兽人对月啸了两声狼嚎,又被周临的兽人骂骂咧咧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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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活的烟火气。
玳耳朵灵,听着骂声,眼里泛起笑意:“是阿哥在骂人。”
“嗯。”沈漱流看着他,嘴角也微微上翘。
“阿哥骂人可厉害了,但他不准我学,也不让其他人带坏我……”玳想到这里就是一气,他哥每次骂人都避着他,怕他学坏,害他每次被沈漱流作弄都不知道骂什么,现在会的那两句,还是沈漱流这个坏胚子自己骂自己的时候学的。
但是不轻不重的,倒更像是调情。
玳越想越气,又不好无理取闹,只好抿着唇,自己生闷气。
这小模样落在沈漱流眼里,倒觉可爱。
“阿玳,我给你唱首歌儿吧。”沈漱流轻声笑道,“也省的你自己生闷气,万一气坏了身体……”
“我可是会心疼的。”
“你闭嘴!”玳没想到自己生闷气居然被看出来了,一时有些羞恼,凶巴巴的叫他闭嘴,却别过脸不敢看他。
还害羞了。
沈漱流瞄到他耳根的薄红,心里笑了笑,没再闹他。
清了清嗓,回想了想歌词,低低唱起来。
“喜欢你
给我你的外衣
让我像躲在你身体里
喜欢你
借我你的梳子
让我用柔软头发吻你
喜欢你
车窗上的雾气
仿佛是你的爱在呼吸
喜欢你
那微笑的眼睛
连日落也看作唇印
…………”『注』
是现代的一首小情歌,前世摄影团队里有人喜欢,休息的时候常放,是他为数不多记得歌词的几首。
沈漱流其实不大唱歌,也不怎么会唱歌,只能说不难听,他也只是看刚才有兽人用歌告白,一时情动也想对自家小朋友唱一唱。
沈漱流用的兽人语,也是一词一音,古朴的语言比普通话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庄重暧.昧。
像是虔诚的信徒在向爱神许诺。
——用金子和玫瑰。
他嗓音低沉,很有磁性,平时说话有些冷感,一低下来却让人觉得深情款款。
夜色撩人,沈漱流的眼眸折射出灰蓝色,目不转睛的看着玳,温柔专注,爱意清澈,仿佛能让人溺毙在他眼中的星辰大海里。
玳渐渐不自然起来,脸上红色越甚,耳根也滚烫一片,羞赧地别过头去,避开沈漱流炙热的深情。
却在听到那句“唇印”,不自觉的抬眸,目光落在他张合的唇上,喉结滑了滑。
沈漱流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笑了笑,低头亲了亲他的指尖。
玳一下子脸色爆红,害羞地看着他讷讷说不出话。
慌乱别过眼去,耳边却是他低低的嗓音,唱着晚风温柔,爱意也温柔。
“……我喜欢这样跟着你
随便你带我到哪里
你的脸
慢慢贴近
明天也慢慢地慢慢清晰
我喜欢你爱我的心
……”
玳没注意到,沈漱流的耳朵也在夜色掩映下,慢慢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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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正当时,自是一夜春风度。
心结解开,又确认了心意,最后在沈漱流怀里沉沉睡去的玳一夜好眠,神清气爽地起了个大早,闲着没事干,主动给沈漱流打下手。
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树荫下,认认真真地剥好煮熟的橙鸟蛋蛋壳,一个个白白净净地放到小木碗里。
像个乖巧的小朋友。
沈漱流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嘴角。
橙鸟蛋味清甜,半点不腥,口感嫩滑似豆.腐,加上一点百合蜂蜜,做甜汤再好不过。
橙鸟喜阴凉,橙鸟蛋也一点不能在燥热环境久放,所以沈漱流赶着回家,除了刺激刺激玳,好让他早点开窍,也是怕鸟蛋变质——毕竟味道甜甜的,玳肯定很喜欢。
早餐甫一上桌,玳就敏感的发现了不同,也可以说相同。
橙鸟蛋百合甜汤里加了酸果花解腻,盛给他的鱼肉是最细嫩刺最少的部分,小土薯外焦里嫩刚刚好,水果也是最新鲜可口,他爱吃那种。
——和有意冷待时不同的精致,和结契时特意讨好一样的上心。
不,或许也不能叫讨好,因为喜欢一个人就会情不自禁对他好,尽自己所能对他好。
对比产生美。
冷落前后一对比才知道沈漱流是真的对他很好,而且只对他好。
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看着干什么?还不快吃,”沈漱流看他呆呆地有点好笑,捏了捏他的脸,“尝尝这个甜汤怎么样,合不合胃口。”
“嗯。”玳心尖被轻轻敲了一下似的,心跳都有些乱了。
低头抿了一口甜汤,心想,果然甜。
第25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午后,吃饱喝足的阿玳小朋友又跟着沈漱流这老流氓出去采风踏青了。
一连冷落十几天,虽然玳只是嘟囔了几句沈漱流的狡诈,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沈漱流到底心疼自家小白.熊,要好好犒劳一下才行。
——毕竟抓住一个人的心,还是要牢牢抓住他的胃:)
天公作美,今天的日头没前几天毒辣,谷风也凉爽。
戴上提前准好的大草帽,背上藤筐,手拉着手去炎游,但还没出部落门呢,就碰上瞎晃悠的祈和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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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一看他们的装束,眼睛倏忽一亮,鸟一样叽叽喳喳:“流!玳!你们是要出部落吗?可不可以带我和穆去?我们在部落都没事做,可闲得慌!”
穆也点了点头,“我们不会拖后腿的。”
沈漱流:“……”
没有天灾,却飞来人祸。
玳在狩猎三队待久了,对沈漱流这个自来熟的小弟也熟了不少,不会像以前一样因为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么热情的兽人,而感到拘谨。
倒是祈的提议给了玳启发,眼睛也是倏然一亮看向沈漱流,语气透着几不可闻的小期待,“把阿哥和蒙阿哥也带上吧。”
沈漱流……沈漱流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满足他家小朋友啊。
见沈漱流点头,玳开心地抿唇一笑,颊边酒窝若隐若现,“我去叫阿哥吧。”
说着,还晃了一下沈漱流的手。
像是撒娇一样。
沈漱流蓦地就愣了一下,玳也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红着耳根,飞快的跑了。
祈不明所以地挠挠头,发出灵魂一问,“玳跑什么?”
他们又不急,也不用跑这么快吧?
沈漱流淡淡地觑他一眼,吓得祈一个机灵,作投降状。
看着玳跑掉的方向,沈漱流不知道为什么,耳根也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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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炎热,兽人承受力强,只觉得热了点倒没有什么,但亚兽皮肤娇嫩,体质也弱,不小心晒伤了就不好了,是以玳主动把自己的草帽摘下,给了阿蒙。
阿蒙以前都是顶叶子的,还没见过“草帽”呢,既新奇又觉得大材小用,这么精致的东西,应该摆在家里才是,戴着戴着坏了怎么办?
阿蒙红着脸不好意思,想推拒,知弟莫若哥,琰直接接了过来给他戴上,“阿弟想给就拿着吧,你一个亚兽都不戴,阿弟一个兽人怎么好戴?”
玳点点头,同意阿哥的说法。
等到了集合的时候,玳看见沈漱流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心虚。
毕竟是沈漱流特意花了一番功夫,认认真真编的,还弄了小花纹,却让他转头就给送出去了。
沈漱流没觉得有什么,亚兽娇贵就像刻在兽人骨子里一样,何况阿蒙还是玳的嫂子,把草帽给阿蒙确实是玳的风格。
又暖心又绅士。
把自己的草帽端端正正戴好在玳的头上,看他抿着嘴唇含蓄又惊喜的笑,沈漱流摸摸他的脸,也弯了嘴角。
人都齐了,该正式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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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季森林更加茂密,树木高大,遮天蔽日,日光下澈,影布石上,斑斓的节肢动物佁然不动。
虫鸣鸟啼比温季热闹得多,在温季盛行的奇异板状根上的菌类也几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爬藤和寄生植物。
沈漱流带他们走的依然是森林外围,炎季的果实和植物与温季有很大不同,在阳光的加持下,更加鲜艳多彩。
空气依然燥热,却清新极了,都是草木的味道。
这里酸果树很多,带刺灌木,果期漫长,果实模样像柠檬,初时皮绿味酸涩,果熟不脱落,来年温季又转为深绿色,甜度随果皮黄.色加深,宿存三四年后变成橙黄色,味甜如蜜,而新果连年生出,数代果实同株。
狼族兽人们会摘些黄.色果,沈漱流不嗜甜,更喜欢新果,用来烤肉煮汤。
玳和琰、阿蒙都很新奇,他们以前的部落地域没有这种酸果,居然可以挂树上好几年不落。
玳好奇:“那寒季不是可以摘了吃?”
“不会,寒季雪大,酸果树小,都被埋了。”沈漱流眼尖,蹲地上草丛里一摘,细细剥了皮,递到玳嘴边,“再尝尝这个。”
玳习惯性张嘴就吃,抬头却看见琰四个人都看着他,后知后觉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
祈暧昧一笑,虽然没说什么,但眼神很揶揄,一副嘿嘿嘿的样子。
琰虽然觉得他们有点黏黏糊糊的,但更在意这种小果子的味道,自己摘了一个直接就放嘴里,眼前倏忽一亮,“这个好吃!闻起来怪香的。”
这是一种深紫色浆果,有种酒甜味,汁水饱满。
沈漱流猜琰应该是喜欢它的酒味。
“阿蒙你尝尝。”琰剥了一个塞到阿蒙嘴边,阿蒙吃了,神色有点古怪:“挺甜的,就是有点怪。”
“我觉得好吃!以前都没吃过!”祈倒是很喜欢,又转头去急吼吼问穆的意见:“穆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好吃。”穆点点头赞同,目光一顿,伸手抹去他鼻尖的果渍。
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让一向大大咧咧的祈忽然住了声,觉得鼻尖燥热,脸上也热。
那边热热闹闹的,玳却凑近沈漱流小声地说悄悄话:“我也喜欢。又香又甜,好吃。”
沈漱流用干净的手背蹭蹭他的脸,“下次泡点果酒给你尝尝,和这个味道差不多,也是酸酸甜甜的。”
“好。”玳点头,抿唇压下嘴角的弧度。
和沈漱流一起出来就是蹭吃蹭喝被喂狗粮,最惨还是琰和阿蒙,明明不是单身却一路受着单身狗的苦。
因为阿玳想吃果脯,一路上沈漱流和玳摘了许多果子,其他人都是来玩的,但听了果脯味道几何,也摘了许多果子,小蜜果,红浆梅,酸叶果,准备回去之后跟玳他们一起做果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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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到一大丛云雾花,花色缭绕,枝叶缱绻,玳多看了几眼,沈漱流见他喜欢,手指翻飞,编了一个小花环戴在他手上,引了一只蝴蝶翩跹相随。
琰手笨,没有沈漱流那么快的手艺,四下看看,灵光一闪,取巧地摘了一朵复瓣白桃花,淡粉娇俏,小心地戴在阿蒙鬓间,惹得阿蒙俏面泛红。
人面桃花相映红。
琰不知这句精妙的古诗,却同诗人共了情,心尖一动,耳根也微微发热。
第26章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沈漱流一行一路“沾花惹草”,越往里走,越看到植物的争奇斗艳。
高大的红蜜果绿叶繁茂,花开正盛,果期却要再过两个月才到;紫色斑斓的巨叶剑草花苞朵朵,一串串地挂着蜜。
穿过汩汩流动的小溪,沈漱流六人便看到十数棵粉槐树,树大如冠,花繁似云,金色的小槐蜂嗡嗡地采着蜜,定睛一看,最高大的那棵粉槐树上就挂着一个不小的蜂巢。
这种蜂战斗力不强,这么大个蜂巢还挺难得的。
“阿玳,吃槐花蜜吗?”
“槐花蜜?”玳目露疑惑,这花这么小,也有花蜜?
沈漱流一笑,故意卖关子,转头和吃小溪果正开心的琰道,“阿哥,你们离远一点,我去掏蜂蜜。”
掏蜂蜜?!
琰眼前一亮,大手一挥:“哪用得着你去?我去就行了,掏蜂蜜我最拿手了!”
“我也去我也去!”祈积极举手。
穆不做声,但显然也是同意祈去的,倒是阿蒙一听就急了,皱着眉道:“你上次掏蜂蜜就被蛰了两个大包,疼得半死你忘了?这次还去?”
琰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不是……一时大意……”
“这种蜂蛰人不疼,毒性也不强,这里就有解毒草。”沈漱流看琰实在想去,解释了两句,就拉着玳找了个视线清晰的地方站了远点。
——就算不疼没毒也不能让我们家小朋友被蛰到。
“流说没事了,那阿蒙我去了啊,”琰捧起他的脸亲了一口,嘿嘿一笑,“在这里等我哈。”
阿蒙又羞又恼,红着脸瞪他。
祈:“……”
是我不配吗?一个两个的,欺负我未成年不能挑战没有伴侣?!
被刺激到的祈也迅速抬头亲了一口穆:“等我回来。”话音未落就红着脸一溜烟跑掉了。
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方向摸了摸嘴唇,脸上也有点热。
沈漱流:“……”
他应该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吗?
沈漱流把余光收回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晃了晃,像是被人撒娇的那种轻轻摇动。
在心里打出一个感叹号,侧头看向好似聚精会神观摩人家掏蜂窝的玳,唇角几不可闻地弯了弯。
他看到他家小朋友发红的耳尖了。
真可爱。
槐花蜜本来就是华国级别最高的出口蜂蜜,而这兽人大陆的粉槐蜜更佳,蜜质粉白透明如水,浓稠甘甜,鲜洁芳香。
玳和阿蒙几乎是一口就喜欢上了,琰却嫌不够甜,直说没有上次的好吃,祈和穆听了就敬谢不敏,觉得上次的蜜甜得牙齿都要掉了。
上次琰采的是多花种蜜,味道浓郁色泽深,甜腻得很,用来做果脯果酱合适,但直接吃能把人甜齁,大概只有琰受得了了。
粉槐树下长着白绿色的灌木,茂盛极了却无花无果。刚才琰掏蜜的时候,把蜂群赶散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嗡嗡声小了就听得一处咕噜噜的声音越发清晰。
“咕噜兽?”祈疑惑,又叹了一口气道,“这种兽机灵又跑得快,特别难抓。”
“咕噜兽我们那也有,难抓但是好吃啊。”琰说着往前凑上去,看见一处隐蔽悉悉索索地晃动,边指边放低声道,“就在那儿。”
“哪儿?”亚兽没有兽人眼尖,树木掩映下阿蒙使劲张望也没发现。
“就在——哎!跑了!”祈大叫一声,眼看着那灌木里咻的蹿出一坨滚圆,以和身材不符的灵活飞快地边躲边跑,几乎是一错眼就不见它的身影了。
“跟我来。”沈漱流一把抓住玳的手,带他去追咕噜兽,眼睛一瞬不瞬牢牢锁住那只肥仔。
感受到巨大的威胁,咕噜兽咕噜噜地叫着跑得更快了,一时情急顾不上隐藏身形,横冲直撞地想跑回自己的“地下堡垒”。
几乎是瞬间,咕噜兽就要钻进洞了,却被沈漱流一把抓住,尖利的狼爪刺入它的脖颈,大动脉立马血如注涌。
“咕噜——!咕噜——”咕噜兽垂死挣扎了几下,就瘫死在地,只有蹄子不时抽搐两下。
沈漱流面色淡然,轻描淡写地把咕噜兽扔到旁边,收回还带血的爪子。
琰和祈他们此时才追上来,祈微喘着气,毫不吝啬大声赞道,“流你好快啊!居然抓到了!”
“对对,”琰也赞赏一笑,“我们今晚就烤了它吃了吧!整只烤上还要蘸酸甜酱嘿嘿!”
玳把自己框里的果子倒到沈漱流的,把咕噜兽捡起来放到框子里的时候,眼睛倏忽一亮:“这里有个洞。”
洞口挺大,但是杂草丛生藤蔓交错,还有个板状根挡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想起以前沈漱流说咕噜兽喜欢藏东西,玳脑筋一转,才知道刚刚沈漱流明明有很多次机会能够猎杀它却没有动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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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它的窝吗?”玳问。
“嗯。”沈漱流也蹲下来,用眼神含着笑意,抬抬下巴示意,“看看它藏了什么。”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只咕噜兽是母的,可能有幼崽。”
“有幼崽?”祈四下看了看,问道,“那公兽会不会也在附近?”
“应该会。”琰也看了看,目光在某个方向停了停,突然脚一蹬冲上去,“在那里!”
祈也看见了,追上去,“我也去!”
穆皱着眉追上去,怕祈炸炸乎乎地跑丢,倒是阿蒙一点也不担心琰,他相信琰不会追着追着乱来,转头好奇地看玳往洞里掏东西。
“咕噜——咕!”一只黑色的小猪仔哼哼唧唧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开玳的五指山。
沈漱流扯下一根藤蔓,三下五除二就把小猪仔绑好,提在手上还掂量了下:“养得挺肥的,就是小了点……里面应该还有崽子。”
闻言,玳又往洞里看了看,确实还有两只崽子躲在草堆边上,又凶又怯地呲牙看他,虚张声势。
玳毫不留情都抓了出来绑好,反正亲兽都被抓获,这几只小崽子也活不久。
阿蒙帮着把咕噜兽的家产掏光,小土薯,果薯,橙黄变甜的酸果,白刺果,红壳果,毛果,杂七杂八的不少,甚至还有几个鸟蛋,温热的,应该是刚偷回来没来得及吃,都便宜他们了。
这时琰三人也回来了,手里的黑圆肥比那只母的要大上一圈,也更狡诈难抓,费了琰他们不少劲儿。
天色不早,夜里森林危险数倍,沈漱流他们不再停留,摘了些洗漱用的牙草,就打道回府了。
第27章 吃饭饭吃饭饭
烈火熊熊,舔.舐着肉质紧致的咕噜兽,一只刷上鲜红的辣酱,一只涂上酸果汁,油花滋滋作响,厚实的兽皮变得酥脆金黄,焦香四溢。
趁着烤肉的这段时间,沈漱流将摘的那些果子整个用盐水洗净,放到无油的石锅里,加上蜂蜜,沸水煮到果皮果肉晶莹透亮,再放在用大叶子垫着的果篮里加蜂蜜酿着,酿够一个晚上,第二天再拿出去太阳底下暴晒几个小时,就会变成可口的果脯。
小土薯洗干净蒸熟,香软绵甜;白刺果剥开是圆润的球状果实,清脆,味寡淡似莲子,有点少,但可以做饭后甜汤。
两只咕噜兽当然不够那么多个五大三粗的大大男人吃的,沈漱流把从广场狩猎队领回来的兽肉煮成肉汤,果薯切块扔进去,搅拌几下,没一会就熟了。
祈和琰他们都是自备碗勺来蹭吃蹭喝的。
沈漱流把汤和烤肉摆上桌,玳帮忙把土薯和剥好的红壳果分别放进果篮里,又从柜子里拿出碗筷。
琰和阿蒙看着沈漱流家的筷子一脸新奇。琰拿起一双问,“拿这两个小木棍干啥?”
玳:“这是筷子。”
琰和阿蒙更懵了:“筷子?”
其实也不怪他们惊奇,在沈漱流来之前,兽人们差不多都是用爪子吃饭的。
直接兽肉整个一烤,爪子一撕就大嚼特嚼,方便省事,石锅就用来煮菜汤,长勺分汤到木碗里,再吸溜喝掉,还用什么筷子啊?
沈漱流又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自然不会特意推崇筷子的妙用,祈和穆与沈漱流“关系好”,倒是见他用过,故而没有大惊小怪。
说起来,他俩以前还兴致勃勃尝试过呢,穆还好,祈认为这玩意可难学,用过一次就放弃了——他还是喜欢用爪子大口吃肉。
琰盯了几秒,忽然想起什么:“吃长鼻兽那晚,你们桌子上是不是摆着这个?”
玳点了点头:“对,这个很好用的,这个手指这样握,然后……”示范地夹了一块兽肉,“就不会弄脏手了。”
阿蒙眼前一亮,一拍手:“这个好!玳你教教我怎么弄……”学着捣鼓了一下,“是这样抓吗?”
“对。”
阿蒙用筷子生涩地夹了一块兽肉,颤颤巍巍地放进嘴里,边嚼边高兴地弯了弯眼睛,“真好用,比勺子好用,以后吃肉就不用把手弄得油油的了。”
想了想,阿蒙又问,“我可以告诉阿珞阿云他们吗?”
玳又点点头:“可以。”
“玳你们真好!”
“先喝点汤。”沈漱流出声打断他们,盛好一碗肉汤放到玳面前,才盛自喃凮己的。
刚才还整只的咕噜兽有一半已经被沈漱流支离分解成小块,放到大木盘里,方便取食,而另一只大点的也被琰穆祈三人辣手一撕,现在也只剩了一半。
沈漱流的手艺高超,得到了众人的一致好评。
吃到最后,红日完全西沉。
开始有星子点亮青灰色的夜幕,蓝色的月亮从东山抬头,皎皎如盘,好似从始至终都是圆的。
草丛灌木有响鸣的昆虫在奏乐,淅淅沥沥的,像是下雨。
夜色撩人。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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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玳起来的时候沈漱流刚好做完早饭,昨晚酿的果子铺在大铁叶上,一叶叶地放在太阳下晒着,在日光熏陶下香气更加浓郁。
玳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老老实实洗了手,开开心心地吃早饭。
很平常但依然香甜适口的果薯汤,酸嫩爽口的凉拌水菜芯和两条很大很肥硕的烤黑背鱼,烤得刚刚好,香酥微辣,刺少肉质鲜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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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吃得津津有味,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仓鼠。
沈漱流用手指揩去他脸颊上不小心沾到的酱汁,随口道:“我打算把旁边那块地整一下,种一些东西。”
“种一些东西?”玳愣了愣。
“嗯,”沈漱流道,“就像祭司种草药那样,不大一块,种点经常吃的调料和果子。”
之前自己一个人过,想吃什么就直接去打去摘了,现在多了一双户口本上的筷子,吃饭都“精打细算”,精致起来了。
而且天气炎热,闷在家里无事做,总让玳跟着沈漱流顶着大太阳往外跑也不好。
有家室的男人自然要多考虑一点:)
而且沈漱流小时候就是跟着外公外婆天天种菜插秧的,兽人大陆的植物生命力又更强,虽然他是个半吊子,但是浇浇花种种菜什么的也够用了。
毕竟种花家的种地基因可不是盖的。
只是玳有点疑惑:“那不是只有祭司才能种的吗?”
沈漱流诱导式地反问:“祭司有这样说过吗?”
玳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
对哦,祭司没有说兽人不能种。
沈漱流:“是因为兽人没有亚兽细心,也耐不下性子种草药,所以祭司才没有收兽人。”
玳点点头,“你说得对。兽人力气大也容易弄伤药草。”
顿了顿,又微微皱眉,“可是我们力气也大……”
“没事,种菜比种草药容易,种不活就不种了。”沈漱流道,眼里露出点笑意,“下午就去移栽,有什么你喜欢的花花草草,我们也可以种一点。”
玳红了红脸,抿唇小声嗯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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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说的那块地就在自己门口边上,他住的偏僻,自然空旷地方大,洞口左边恰好没有树木遮挡,阳光充足,整点地来种菜刚刚合适。
沈漱流变成兽形大材小用地用爪子刨地,没一会儿就整成两个略长方形的小凸块,黑土肥沃疏松,一看就适合种菜。
玳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
沈漱流拿了框子,又变回人形和玳出去采花挖菜。
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完全弄好菜地。
两块小菜地,一块种着七八棵瀑布果,一点生姜,蒜,两棵鲜红的圆辣椒,和生长速度快的几样野菜,另一块种着果薯芋头和小土薯,果薯藤生,沈漱流还特地围了坚实的篱笆让它爬上去,间种在一行行小土薯和芋头里,果薯藤上开满了矮牵牛一样的蓝色小花。
美丽的粉槐树也挖了两棵回来种在菜地边上,树下种着几棵老新共生的酸果。
山泉水汩汩流动,清澈甘甜,是沈漱流本来当做生活用水,特地从山上引的,现在用来浇菜恰好,伴水而生的水菜也种了一点在下游,清脆鲜嫩。
洞府是凿空山体一块的,斑斓的云雾花可以直接种在门口。
云雾花不仅好看,花期还漫长,会开整个炎季,寒季还会长白色的云雾果,咸甜带点辛辣,十分好吃。
之前抓回来的几只咕噜兽崽子被沈漱流简单圈在了不远处,那里杂草丛生,还有部落里的树阴挡着,不怕它们会饿死晒死。
部落三面环山,都做了兽人居住地,山另一边的野兽也不敢闯到这里来,虽说不能和以前比,但那几只黑崽子也可以说是相当惬意了。
客厅里面也增加了一点绿植,恰巧喜阴的宣格花被沈漱流挖了几棵带回来,种在小石盆里,摆在大柜子上。
玳看着那绿意葱葱的宣格花,又想起山谷的事,鼓着腮帮子问沈漱流那天是不是故意装哭骗他的,沈漱流一笑,说:“你猜。”
玳气得不行,直接转过身去不理他,沈漱流又是赔笑又是自骂,把人圈在怀里哄了半天才好。
之后又花了点时间,把从洞口下山的路整了阶梯,铺上了苍青色的方板石,沿路种上生命力顽强的野球花,一颗一颗小球一样,花色是缤纷的白。
整个沈家焕然一新,颇有点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了。
沈漱流甚至还在兽圈里放了个小蜂箱,是温顺近乎无毒的蜂种。他不会养蜂,只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顺手放一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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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的家在沈漱流前面一点,但说实话,兽人领地意识强,极讨厌不请自来者,汀也跟沈漱流不熟,更不会特意去关注他家。
汀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那边一路色彩斑斓的野球花,才突然发现自己邻居家的不对劲。
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汀走进了点,定睛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流家也太好看了吧!
一片葱葱郁郁,花开烂漫的,像是传说中兽神住的一样。
“……汀?”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迟疑,汀才猛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流的家底下了。
汀揉了揉脸,转过身来,忽然有些尴尬——他对面的正是流和玳夫夫,而他被抓包了。
玳:“你是……想上去看看?”
汀一时有些慌乱,生怕被误会自己要侵占他们的领地,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就是……”
说着,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看这花怪好看的,走着走着就……”
玳看了一眼沈漱流,见他没生气,才对汀道,“没事,汀也可以上来看看,我们昨天才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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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听着有点心动,用余光偷偷看了眼沈漱流,见他神色淡然,没有一点不愉,才不好意思地笑笑:“那、那就麻烦了。”
“没事,”玳想了想,又说,“今天正打算叫我阿哥和祈他们来吃饭,汀也可以来。”
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一时有些为难。
他是狼族兽人,在黑狼部落土生土长,早就听祈说流的手艺好,烤肉煮汤都特别好吃,但是又与流和玳不熟,这么就到他们家里去蹭吃蹭喝……着实有点不大好。
知道玳是真心实意邀请汀来,而不是现代的场面话,沈漱流可有可无,对他略一颔首:“想来就来。”
沈漱流这么一说,汀马上顺坡骑驴下,憨憨一笑:“哎,那就麻烦了!”说着,很有眼色地拿过玳手上的大块兽肉,“这个我来拿吧,框子也给我,总不好光吃,嘿嘿。”当然沈漱流太冷,他不敢帮。
玳犹豫了下,这框子挺重的,是一些要放在菜园子里的漂亮河石。
沈漱流:“给他吧。天色不早,阿玳去叫阿哥他们来吃饭吧。”
“好。”玳颔首,卸下框子,对汀点了点头,“汀可以先和流上去。”
汀连忙道:“哎、哎好好!”
玳一走,沈漱流周围瞬间冷了下来,就像本来是凉水,突然变成了冰水混合物。
汀:……
突然狼生艰难。
第28章 相亲宴
玳去叫琰和阿蒙的时候,只有琰在家。
“阿蒙去采集了,还没回来。”琰说着,放下手里的火石,他正打算生火做饭呢,玳来得正好,他就不用勉强自己了。
“我在家等他回来再一起去,你先回去吧……”琰拍拍手站起来,说着忽然眼前一亮,挥手喊道,“阿蒙!”
玳侧头看去,阿蒙和阿云正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往这里走呢。
阿蒙听到琰的声音,绽出一个大大的笑:“琰!”喊完才想起阿云还在呢,看到他揶揄的目光,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红。
阿云哈哈一笑,几步跑到前面去:“玳你来这里干什么?”
“叫阿哥他们去我家吃饭,”玳绷着脸回道。
“你怎么这么凶啊?”阿云鼓着小脸,叉腰不满道,“我上次都给你道歉了,你一个兽人这么小气?”
“我没有……”玳一下子有点懵,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凶他了。
“真没有?”阿云皱着眉怀疑,“那你绷着脸干什么?”
玳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阿蒙打圆场:“阿云别闹,玳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亚兽相处,不是凶你。”
说着又想到什么,很好笑地笑了起来,“我之前刚和琰结为伴侣的时候,玳也是这么‘凶’的,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当他阿哥伴侣,后来才知道他是在害羞哈哈……”
“害羞?”阿云一愣,也哈哈大笑起来,“玳还会害羞啊哈哈哈……”
玳:“……”
我不是害羞,我只是不会和亚兽.交流。
琰半点没有给阿弟解围的意思,也笑起来,笑完才想起玳来这的目的:“阿弟叫我们去他家吃饭。”
“好啊。”阿蒙点点头,又有些疑惑,“怎么又去吃饭啊?是怎么了吗?”
兽人一般不会请人吃饭,除了手艺过不去,最重要的还是隐私和领地问题,家里出现过多陌生的气息会让兽人不安。
玳:“祈提议的,说最近修了房子,应该庆祝一下。”
“庆祝?”琰了然大笑,“祈那是馋流的手艺了吧?”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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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到沈漱流家,远远看见琰三人就大吃一惊。
无他,因为实在太好看太精致了。
石板小路,鲜花锦簇,山间小屋,青藤果树,阿云不由赞叹道:“玳这也太好看了吧……”
“是啊,真好看。”阿蒙点点头表示同意,琰也拍了拍玳的肩表达佩服。
上了去,琰三人更发现惊喜连连。
“天哪,这花可真好看!”阿云一眼就看见粉槐树,三步作两步地跑上去,绕着粉槐移不开眼,百灵鸟一样婉转清脆的声音问:“这叫什么啊?”
“哎?这不是阿云嘛!”祈闻声从兽圈那边出来,一见是阿云更高兴了,兴冲冲地回答他,“这叫粉槐,在一条水流边有,可能你们采集队没去过,你没见着。”
阿云一拍手:“下次带我去!我也想要一棵!”
“好啊好啊!”祈把落后一步的穆拉到旁边,拍拍他的肩,“下次我和穆一起带你去!”
“去挖粉槐树啊?”阿蒙笑吟吟道,“下次我也一起去,挖一棵回来种。”
琰没凑近他们,而是新奇的观摩两块小菜地。
“这些草怎么都种在一块?”
“流种的,种在一处叫菜地,和祭司的药园一样的。”玳回答,上前指给他看,“这个是瀑布果,结的果一串串的,红的黄的很多很多,这是姜,蒜,黄花菜,白叶草,辛叶芽,枫红草,都是吃叶子和嫩芽的……”
不知什么时候,阿云他们也聚了过来,围在一起安安静静地听他介绍。
“这边是果薯,叶子圆圆的是芋头,土薯长在藤蔓上,用篱笆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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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他们在参观菜园的时候,沈漱流和汀正在客厅串肉,听着玳小老师的样子给他们讲解,沈漱流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莫名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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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们家阿玳会的好多,比他们都多多了!
汀认认真真串着肉,突然感觉到沈漱流的气场骤然一松,抬头偷偷观察他,发现他嘴角居然带着一丝笑。
汀有些震惊,但听着洞外玳的声音,又有些了然,摇了摇头。
果然是有伴侣的兽人了,和以前就是不一样啊。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汀明明什么都没吃,却觉得有点饱。
汀有些困惑。
是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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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以为是朋友聚餐,没想到还是相亲宴。
——这里居然有未成年亚兽!
一见到阿云,汀一个两米高的大兽人,羞得脸都红了,眼神乱瞟,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阿云相貌清秀可人,平时都被兽人捧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乍一见这么纯情的兽人,看一眼都能脸红的,还有些新奇。
阿云眉眼带笑地和挺打招呼:“我是阿云,你叫什么?”
“汀、汀,我叫汀。”汀紧张地舌头都要打结了。
“汀?”阿云捂嘴笑了笑,“还挺好听的。”
“嗯、嗯。”汀的脸更红了。
“烤架架好了!”另一边祈兴奋大叫,打破了他们的独处泡泡,“汀来烤肉啊嘿嘿!”
“好好的!”有个台阶下,汀迫不及待地抬腿走人,暗地里还松了口气。
独留一个阿云在原地疑惑不解,不由摸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吓人吗?跑这么快……”
吓人是不吓人的,起码没有祈烤焦的肉串那么吓人,表面乌漆嘛黑的,里面红红的还有血水,名副其实的“糊了”。
“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难啊!”祈抓狂大叫,这已经是他烤焦的第三串了,明明小心翼翼的盯紧了,最后还是会烤糊。
真·厨房杀手。
祈转头看了眼,更沮丧了:“连汀烤的都比我好呜……”
汀听到憨憨的笑了笑,他烤的就只是勉强能吃,还是靠沈漱流的酱料好,刷一刷就变得很香。
汀把刚烤好的串串撸进嘴里,满满的成就感,这可是他自己做饭最好的一次了。
“吃我的吧。”穆把自己烤的最好的递给祈,焦香四溢,涂了满满的祈爱吃的酱料。
祈接过来嗷呜一口撸下一块,口齿不清地赞美他,“穆你蒸好,好好次嗷呜……”
“嗷呜——”
汀下意识跟着叫了一声,看着阿云憋笑地看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丑了,深色的脸庞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
“汀你真逗哈哈哈……”阿云还是没忍住,捧腹大笑,琰他们也跟着笑起来。
沈漱流没笑,没听到一样半点不感兴趣,专心致志地给自家小朋友烤肉。
肉块金黄,焦香四溢,沈漱流翻了个面,再涂上一层薄薄的蜂蜜,撒上一点点湖盐,看着差不多了,滴了一点酸果汁才递给玳。
玳有些不好意思,人家都是自己烤的,就他一个都没动过手,坐在一边啥也不干就吃吃吃。
当然,他也吃得很开心就是了。
撸一块肉块,咸甜可口,鲜嫩多汁,实在赞极了。
玳嚼着一块,又递到沈漱流嘴边。
沈漱流咬下一块,看着他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带着明显的笑意。
要不是人多怕玳恼羞成怒,说实话,他更想吃玳嘴里那块,用成年人的方式。
玳被看得脸上微烫,低头老老实实地吃烤肉。
吃完,又剥了个毛果,露出朱红的果肉,递给沈漱流。
沈漱流吃了一小口,用脸蹭蹭他的,“乖,阿玳吃。”
“嗯。”玳收回手,就着刚刚沈漱流咬的地方咬了一口,甜的,还有点点辣。
汀余光瞄到,觉得自己更饱了。
二度疑惑,是错觉吗?
我明明没吃多少啊。
第29章 我看起来有那么……
沈漱流家的斑斓好看,引得部落里不少人效仿。
有些单身兽人图个新鲜,简单栽了个果树绿植,也有植物杀手兴致勃勃栽了一片都英年早逝的,而有亚兽的家庭,却是别出心裁,各有千秋。
有的编了漂亮的草篮子挂在树桠上,篮子边上坠着各色浅浅的铃状小花,随风轻碰叮叮当当。有用玉色墨色的卵石点缀花盆果下,在木盆石盆里种着小莓果,蓝浆果,酸果,小铃花,甚至巨叶剑草,还有各种不知名小花,开得娉婷袅袅。
阿蒙和阿云当然是最先开始的,两人都心灵手巧,装点的也最好,比沈漱流家还漂亮精致,——虽然多半是因为沈漱流更重视实用效果。
当然,大家都惜命,种的植物都是确认过无毒品种,沈漱流一开始就提醒了阿蒙他们,他们自然也会提醒其他人。
这些都是后话。
除了花花菜菜,聚餐后第二天沈漱流还从祭司阿珞那里要了些常用药草的种子,止血的,化瘀的,止腹泻的等等,都分别撒在草地边上,自成一格。
艺多不压身。
沈漱流拿种子的时候,特意拉着玳向阿珞请教药理,还心机地带了蜂蜜当“拜师礼”。
阿珞爱甜食却不喜欢太甜,沈漱流带的野槐花蜜,十分合阿珞的心意。
虽然说阿珞本性温润,玳又是白.熊,阿珞自然不会推辞,但有礼在前,人情往来得当,才能让人家更尽心尽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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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药形还是药性,阿珞都事无巨细,一点点地教给了玳和沈漱流,甚至还特意采了相近或是常见的毒草讲解,教他们分辨。
之后的几天,除了出去狩猎,沈漱流和玳还暂停了午后的对练,跟着阿珞认真地学习。
到最后沈漱流都基本记住了,玳记性没有沈漱流好,但学得很认真,记了个七七八八,等以后去森林时,再让沈漱流巩固一下就行。
学习告一段落,阿珞把手上的草药放回原处,忽然想起什么,温润地笑笑:“我之前听阿齐祭司说,伤口消毒、包扎和认毒物的一些方法都是你告诉给他的……”
说着,阿珞做了一个感谢礼,右手点眉心,又握拳放在心口上,微微鞠躬,正色道:“感谢你的贡献,会有很多兽人因为你得救,兽神会祝福你的。”
沈漱流只是略一点头:“部落救过我,回报部落罢了。”
闻言,阿珞又露出笑,连连夸赞他的知恩图报,玳也赞扬地对他露出一个小小的笑。
沈漱流捏了捏玳的手,眼里噙着笑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却让玳心有灵犀微微红了脸。
阿珞看着这小两口用哑谜打闹,也低头笑了笑,等他们闹好了,才温声问:“流,你的这些本事是和你以前部落的祭司学的么?他一定是一个强大的祭司吧?”
伤口处理和药草诊治一般都是祭司的活计,阿珞会这么问并不奇怪,但这些都是现代的经验总结,远古部落可没人会这些。
“或许,”沈漱流面不改色地扯谎,“三年前和长牙兽对战时伤到了头,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
这些事沈漱流没跟玳讲(扯)过,玳闻言紧了紧眉头,询问的目光看向阿珞。
阿珞看懂了他的含义,但也只能无奈笑笑:“我也没有办法。”看他还是眉头紧蹙,又温声安慰道,“以前也有兽人伤到头不记得事情,过了三四个炎寒季就好了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阿珞面上不显,心下却有些讶然。
一个兽人被迫雌.伏于另一个兽人的身下,虽然明知道规则如此,弱肉强食,但无论是多和善温软的兽人都不会好受。
特别是玳实力强大,心里的骄傲肯定只多不少,但现在居然这么快就……
阿珞不禁叹服沈漱流的狡猾机智,看来玳会被吃得死死的了。
“我没事,不用担心。”沈漱流伸手握住玳的手,眼里露出笑意。
“嗯。”祭司和流都这么说了,玳也只好放下心来。
话说至此,本该告辞了,临走前沈漱流灵光一闪,又想起祈的话,揣摩了一下阿珞的态度,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于是问道:“之前祈说,阿珞祭司有法子可以让兽人更多的生出亚兽?”
玳没想到沈漱流会问祭司这个,脸一下子爆红,张口想骂他,但当着祭司的面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只好抿着唇别过头去,掩耳盗铃不敢看祭司。
阿珞闻言也是一愣,随即笑道:“有是有,就是没想到你……”这么心急。
阿珞目光揶揄地看了眼玳,又劝慰道:“兽人怀崽本就比亚兽难得多,你们正是好时候,也不用……”
说着,毕竟是个年轻亚兽,阿珞自己都有些脸红了,还是低声说了句:“那方面……还是要控制一点的。”
玳闻言更是羞得无地自容,直接借口跑出了阿珞的药房,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背对着等沈漱流。
就是刚才太阳那么一晒,玳倒觉得脸上更热了。
沈漱流本来只是大胆求证,没想到他俩都会想歪,却也没解释,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虽然他没想过玳会怀孕的事,也不怎么想要孩子,但凡是都有个万一,万一以后就用到了呢?
阿珞正了正神色,解释道:“想要更多的(几率)怀上亚兽,在怀崽时多吃蜂蜜,金银草,锦带花和血线草。”
说着,阿珞细细地给他讲解了这三种草的样貌和习性,怕他不知道怎么吃,还叮嘱了吃法。
沈漱流点点头,表示记得了,而后就跟阿珞告了辞。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身后阿珞小小声又一句:“还是要注意一点……别太……”
沈漱流:……
我看起来有那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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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转星移,山泉水汩汩唱着小歌,时间一样向前流淌。
沈漱流家的菜园子已经扎根将近两个月,比以前更郁郁葱葱,花色翩跹。
野菜葳蕤。粉槐繁荣,晚云一样落在山间。
果薯累累,乖巧可爱的缀在苍藤绿叶间;土薯开了花,一束一束像烟花般绽放。芋头也生机盎然。
瀑布果不负盛名,一串一串似瀑布垂落,红的黄的,珠圆玉润。味道也酸酸甜甜,很得玳喜欢,沈漱流还做成了果脯,给玳出门的时候当小零嘴吃。
石板小路已经被踩实,野球花正盛,乳白,桃白,浅白紫,像一团团棉花球,可爱蓬松,玳总是忍不住去rua一rua,捏一捏。
一开始沈漱流见了,还调笑他:“阿玳喜欢捏这小玩意儿?那还不如捏我的,比这好捏……”
玳满脸通红,骂他不正经,沈漱流半点不恼,笑着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直接让玳恼羞成怒,追着他打。
小小的蜂儿对主人家的打闹习以为常,悠然自若地晃悠着小腿走街串巷,用劳力交换甜甜的花蜜,最后含泪上供给万恶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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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家·沈:我老婆高兴就好:)
沈家唯美好吃,但此时更吸引玳的,是森林里的那棵已经成熟的红蜜果。
第30章 不信你试试看
亭亭如盖。
那棵红蜜果的树冠庞大到绝对可以一方称霸,艳红鲜红墨绛红,红色斑斓的繁枝茂叶就像毛诗里说的“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美得让人惊叹。
铬色的红蜜果或明目张胆或影影绰绰缀在斑斓红色之中,银白微蓝的果皮在阳光下折射出漂亮的金属光泽,就像美艳女郎浓艳靡丽的红裙摆上华美精致的珍珠宝石。
是以,沈漱流觉得这红蜜果应该有个别称——女王凤凰木。
就算是在奇异旖旎的现代热带雨林,沈漱流也没有见过这样宏伟壮观的景致,简直是是神级作品。
玳同样也看得惊呆,他也从没有见过这样妖冶美丽的树。
——尤其还结着好吃的果。
沈漱流他们来的时候,树上已经有金色的猿猴在享用美味的红蜜果了,它们呼朋引伴,悠闲自在地用削铁如泥的犬齿打开红蜜果的硬壳,挖出里面石榴红色的果肉,大口朵颐。
“白嘴金猴,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吃的东西和我们很像的那种长腿兽。”沈漱流对玳低声介绍道,“它们成年后体型不大,但是牙齿很锋利,就像我们的爪子一样,可以很轻易地切开石头 。而且很聪明,会用石头砸坚果,用尖叫震慑同族和试探敌人。”
玳边细心观察白嘴金猴的样貌动作,边点点头,记下沈漱流的话。
“那它们会主动攻击兽人吗?”玳问。
沈漱流点点头,回道:“如果打的过,会;试探后发现打不过,就会跑。”
“所以我们可以直接变成兽形吓跑它们,等我们走后,它们确认安全又会回来继续进食。”
沈漱流话音未落,心急吃果的玳直接脱了麻衣变成兽形,上前就是一声极具威慑力的低吼,本想试探一二的白嘴金猴瞬间被吓得纷纷丢皮撒肉四下溃散。
沈漱流也被他这一手镇住了,回过神来觉得有些好笑,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笑出了声。
玳被他笑得莫名,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只觉得羞恼至极,变回人形后,脸都红透了,但看着他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心里也不由得有些高兴,抿紧的嘴角都往上微微翘了翘。
但白嘴金猴当然舍不得这么大一棵花果福地,表面上逃走了又偷偷转回来暗中观察他们。
这么多的红蜜果,沈漱流和玳当然不可能全都摘完,他们只是来尝尝鲜罢了。
沈漱流直接忽略了那些虎视眈眈的猴子,摘了一个篮球大的成熟红蜜果,指尖弹出狼爪,划上一道裂口,接着用力一掰,橘子一样一瓣一瓣的深红色果肉就那么暴露在玳眼前,娇艳欲滴,甜美诱人。
玳迫不及待掰下一块果肉,放入口中,醇甜如蜜,又满馥果香,让人食指大动欲罢不能。
简直好吃得舌头都要吃掉。
玳没两下就干掉了半个果肉,淡色的唇被果汁染得嫣红,像开得正盛的红玫瑰,
“好吃吗?”沈漱流看着那瓣红玫瑰,眸色变深。
“好吃。”玳连连点头,忽而反应过来自己在吃独食,掰下一块果肉递到他嘴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你也吃。”
沈漱流张嘴吃掉,边点头道:“确实好吃,”忽而抬眸对视他的眼睛,微微歪歪头,话锋一转,“不过还差了点……”
“差了点?”玳又吃了一瓣,眉头微蹙,疑惑道,“我觉得很好吃啊,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果子了,我们以前白.熊部落都没有这么好吃的唔……”
下巴突然被人掐住抬起,玳被吓到,眼睛一瞬间睁圆,甚至出现了兽形的竖瞳。
沈漱流用指腹摩挲他的唇,“乖,闭眼。”
玳一下子红了脸,抿了抿唇却没拒绝,反而乖乖闭上眼。
停顿了两秒,耳边却传来一声低笑,玳睁开眼羞恼地想推开他,却被扣住后脑勺,唇上一阵湿热。
沈漱流扔掉只剩一半的红蜜果,强势地搂住他窄细有力的腰肢,另一手摸着他的头发慢慢下移,转而扣住他后颈不让他离开,用自己的唇齿霸道地采撷美丽的玫瑰。
良久,沈漱流才结束这要命的一吻,转而轻啄微咬。
玳双腿发软,撑在他怀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眼有些失神。
“呃……”玳抑制不住地一声轻哼,喉结一阵刺痛,是沈漱流低头咬住了那枚白玉印。
玳又羞又恼,攥住他的肩头手上用力想一把推开他,却见他抬头,蓝色眼眸里闪着细碎的星光,亮晶晶的,愉悦的笑意快要溢出来。
玳顿了顿,忽然改推为拉,红着脸抬头吻上他。
沈漱流先是惊讶,然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两只手都环住他的腰,很温柔地等他换气,一点点地吻他。
沈漱流的霸道强势让他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周身包裹的满满的雄性荷尔蒙让他心生喜欢,又羞耻于自己的臣服,但沈漱流一温柔起来他却更受不了,空气黏黏腻腻的,吸一口都是红蜜果的味道。
玳被吻得情动,沈漱流当然察觉到了,一只手移向下,探进玳玳树的枝叶,握住那颗青涩抬头的玳玳果。
玳玳果开始成熟,好一会儿,香甜的果汁就溢了出来,沾了沈漱流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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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脸红到冒烟,垂着头窝在他怀里不敢看他。
沈漱流自己也情动了,却弯着桃花眼,在他耳边低低地笑,“我觉得,玳玳果的味道比红蜜果甜多了……”
沈漱流拖长了调子,歪头和他对视,举起满是果汁的手伸到他面前,“不信你试试看?”
玳恼羞成怒,恶狠狠推开他又锤他一拳,恶声恶气道:“再胡说就打你。”
沈漱流义正言辞地戏谑他:“那可不行,打坏了阿玳的手我会心疼的。”
“你!”玳又羞又恼,气极了。
看着人气急败坏,沈漱流马上收敛,低眉顺眼道:“我错了我错了,阿玳别生气,这附近有条小溪,我先去洗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框里有条新的麻裤,阿玳可以换上。”
?
?!
早有预谋?!
阿玳、阿玳气急败坏,更想打人了。
–
沈漱流发誓,他带着麻衣出来绝对是有备无患,不是早有预谋,可惜他现在的信用度已经下到谷底了,说什么玳都不听,还越说越气。
沈漱流摇头:唉,逗过火了。
沈漱流脑筋一转,灵光一闪,一盏明灯从头上冒出来。
“那我带阿玳去看个好东西。”沈漱流目露讨好,“阿玳要是喜欢,高兴了,就原谅我好不好?嗯?”
玳抿了抿唇,他也不是一直揪着不放无理取闹之人,他就是后知后觉有些别捏,荒郊野岭的,做那种事情……
玳脸色又红了起来,掩饰地别过头去,闷声闷气地问:“去看什么?”
“阿玳到了就知道了。”
第31章 心猿意马
沈漱流说的好东西,在森林的中里围,是沈漱流去过的森林最深处。
沈漱流带玳在林间穿梭,虽然是直奔目的地,但森林实在太大,又要避开危险的肉食动物和毒蛇虫,还是废了不少功夫才到了目的地。
那是森林中里围交接的一块空坡地。
很大一块,从空中看,呈现出一个圆形。
说是空坡地,其实也爬满了藤蔓和矮生植物,只是那儿上空空空如也,没有高大直挺的乔木,也没有自成小型森林的巨树,周遭的枝叶拼命地往这边延伸,还是空泛得很。
阳光直落落地撒射下来,连丁达尔效应都不甚明显,却照得坡地最高处闪闪发光璀璨夺目。
沈漱流还没来得及提醒,玳就被闪了眼睛,闭眼缓了一下,刺痛感才消失。
玳没见过那东西,目露疑惑:“那是什么?”
“是水晶花,或者叫水晶铃。”沈漱流拉住他的手,“要不要上去看看?”
“嗯。”玳跟着他往上面走,坡不高,就两层楼的样子,而且表面崎岖,很容易踏脚上去。
等走进了一看,才知道这水晶花的精致美丽。
它们通体透亮如水晶,却没有水晶的颜色,而是闪着钻石一般的色泽,日光一照,流光溢彩,绚丽夺目。
它没有叶子,形似风铃花,下弯腰身,像个优雅的舞者,硕大的风铃圆润可爱,里面细细的水晶长线悬着一枚小巧可爱的球形小锤,带着蔷薇水晶的漂亮颜色。
玳被惊艳到了,看了好半天,才真心实意地赞叹:“真好看。”
“映物随颜色,含空无表里。持来向明月,的皪(lì)愁成水。”
玳:?
你说的啥?我怎么听不懂?
沈漱流看他一脸懵逼的小模样有些好笑,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在夸它好看。”
玳似懂非懂,哦了一句,又转过头,蹲下来欣赏美丽的水晶花。
沈漱流也挨着他蹲了下来,“要不要摘一朵回去看?”
醍醐灌顶。
“可以吗?”玳立刻眼睛亮亮的看向沈漱流,兴高采烈地问。
那眼眸里银河璀璨,沈漱流只觉得比面前的水晶花还好看万倍。
喉结滑了滑,沈漱流还是老老实实道:“可以,就是你要站远一点。”
“站远一点?”
“对。”沈漱流指了个方位,玳循着看去,更迷惑了。
沈漱流指的位置都百米远了。
“站这么远干嘛?”
“不止,”沈漱流道,“待会我叫你跑的时候,你就跑,跑得比平时快一点就行。”
看他眉头都皱了起来,沈漱流捏了捏他的鼻子,笃定道:“没事,不会有危险的,这么漂亮的水晶花,不摘可惜了。”
玳实在舍不得,就点点头:“那好吧。”
“乖。”
沈漱流看他站远了,左手抓着一棵大水晶花,右手食指弹出狼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割,抓着花立马就跑,同时喝道:“跑!”
玳闻声而动,转头就跑。
沈漱流几下跑下了坡,又向前极速冲刺,两秒不到就跑到了玳旁边,右手拉着他一起跑。
几乎同时,身后就传来一声怒吼,荡气回肠,半个森林都被惊动了,呼啦啦飞出一大片鸟雀。紧接着,像是有人力拔大山,石块乒乒乓乓地掉落,高大的乔木巨树纷纷被什么东西撞倒,纷纷轰隆一声回归大地。
茂密的森林就这样直直被劈出一条路来。
而此时沈漱流和玳早已跑到了森林外区,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倚在树干上平息。
沈漱流稍稍恢复一点就忍不住调戏玳:“我刚才叫你跑的时候,你跑那么慢,是不是在担心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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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平常的速度就不慢,照理说沈漱流刚刚不可能那么快追上他,
“嗯、嗯。”玳喘着气,老实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玳一向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都是打直球,就连做那事……咳、的时候,再羞恼也会老老实实地回答他。
所以沈漱流并不讶异,倒是玳现在喘的那么厉害,又“嗯嗯”地回答他,他有点……咳、心猿意马了。
沈漱流轻咳一声,等玳也喘、啊不,是平息得差不多了,才说道:“刚刚吼的那个是石兽。”
“那么大的野兽?”玳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坡”不是“坡”,而是一个大型兽类!
沈漱流点点头:“对,但是它平时基本不会动。那些水晶花其实是它身体的一部分,一摘就会发怒,跑的很快,但是应该是嗅觉不灵敏,老远了它就找不到了。”
“有种速度很快的小猴子,就喜欢摘水晶花惹石兽生气逗弄它,所以森林一有巨响,部落里的老兽人就知道是石兽发怒了。”
“我之前经常会来森林查看,遇到过几次巨响,有一回恰好看到那种猴子在石兽身上乱蹦,又戏弄石兽。”
沈漱流说着,忽然有点好笑:“你可能不知道,刚刚我们踩的就是它的铁甲,而那个小山坡只是它的壳。”
玳:!
这么大的吗?我以为那座山坡已经够大的了……
“所以它每一次移动跑了,都会留下一个大坑。”
玳:难怪刚刚跑回来的时候差点被一个长满草的坑坑到了,原来是他以前的“窝点”。
沈漱流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别怕,石兽性情很温和,只要不采它的花,它就不会动,也不会主动攻击。”
沈漱流说的基本没错,但是有两点他猜错了,石兽并不是嗅觉不好所以追不远,而是路痴,对,没错,就是路痴OTZ.
水晶花没有香味,石兽也没有嗅觉,但是石兽可以感应到花的所在地,奈何实在路痴,有共享位置也跑不到地方。还有就是,石兽并不是性情温和,而是懒,懒到发指的懒,只要不动他的头发,也就是水晶花,它都不会跟你计较。
话说人家那么庞大的身躯,只有那么一点点头发,被揪了肯定生气啊!而且你知道人家会生气你还揪,难道就不觉得心痛吗?
沈漱流and小猴子:不心痛:)
被那么大的野兽追,玳有些沉默。
说好的没有危险呢?要是被那么爪子一拍,人都没了吧?!
“不过,”沈漱流没事人一样,拎小鸡仔一样,提溜一圈水晶花给他看,“看看这个,当当当当!”
玳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当当当当什么鬼哈哈哈哈哈哈……
沈漱流当然是故意这么夸张的,刚刚经历速度与激情,阿玳心里未必没有后怕,说点好笑的,笑着笑着阿玳就会忘了害怕了。
但是看着他笑,沈漱流的嘴角也微微翘了起来。
沈漱流看他终于笑够了,才提议道:“时间不早了,去摘点红蜜果树那里拿上框子,摘点红蜜果我们就回去吧。”
“好,”玳刚刚笑得直不起腰,现在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
他还是第一次笑得这么放肆。
玳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还要摘点给阿哥他们。”
“好,都听你的。”
“他们要是喜欢,明天就带他们来摘。”
“嗯,你喜欢,他们也会喜欢的。”
第32章 雨下了一夜
琰和阿蒙很喜欢红蜜果,但是“明天”他们也没时间去摘了。
因为要炼盐了。
炼盐是部落一年一度的大事,作为部落二把手的琰和族长洌都必不可少要到场。
而盐的原材料,就在群山环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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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部落三面环山,部落大门通向原野和森林,但环绕的群山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在左侧和后侧的大山连接处,是一道峡谷。
峡谷口很狭窄,仅容三个成年兽人并列通过。进了谷口,复行数十步,便豁然开朗,见一湖。
这湖,就是盐湖。
湖岸上圈着透明的细沙,看着漂亮,其实却是独特的盐结晶,有盐味,却含有有毒物质不可食用。
而可以食用的盐结晶,在深邃幽蓝的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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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祭司阿齐占卜过的好日子,此时盐湖水位最低,盐湖底的蓝晶数量也最多,采起盐来事半功倍。
数十个高大健壮的兽人纷纷脱下麻衣短打,露出精壮有力的身躯,蹬脚一跃,跳入湖中,憋着气摆动身体下潜。
白.熊都也没潜拿过蓝晶,不少人都很新奇,而熊族水性也都很好,所以这次几乎都是白.熊兽人下的水。
朋就是其中一个。
黑狼部落的制盐方法很独特,朋还没见过这样制盐的呢,早早听说了要炼盐,他就报名跑来了。
他们白.熊部落以前的居住地有盐洞,盐洞里有现成的盐块,只要直接碾压或者从墙壁上轻轻敲落盐粒就好,不用像黑狼这里这么麻烦。
但盐湖的美丽也让朋惊叹。
只见盐湖边缘的湖水是牛奶一样的乳白色,湖水中央却碧绿深蓝,幽静深邃。
此时盐湖如镜,倒映着碧天白云,而听狼族兽人说,夜晚的盐湖更加美丽,湖光盈盈,星辰万千,就像一颗硕大的星光蓝宝石镶嵌在柔软的白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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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从没见过这样幽幽湛蓝的湖水,他们的白.熊旧址只有一个大瀑布和一条大河。
收了收心,朋潜心下游。
日光下澈,兽人矫健的身躯恍若游鱼潜龙。
潜到狭窄的湖底,朋四处看了一下,抱起一块最大的的蓝晶,再摆腿往回游上去。
等在岸上的兽人早就看见了他,一见他冒泡就有人夸道:“可以啊朋,这么快!”
朋嘿嘿一笑,半点不推辞:“那是当然!不看看我朋是谁?”把蓝晶放到岸上,朋又一声调笑,“我这块蓝晶可重咧,你搬得动不?”
岸上一阵哄笑,刚刚夸赞他的兽人莫挑眉笑骂他,朋贱兮兮一笑又转身下游。
蓝晶,也就是食盐结晶物一块块地被运到岸上,幽蓝深邃,宝石一样漂亮极了。
莫看着搓了搓手,松松筋骨,摇身一变成了巨狼,其他兽人把蓝晶放框子里,再绑到莫身上,装满后,莫就和其他搬运小工一路小跑,把蓝晶运到部落外的空地上。
“哟,莫这么早啊!”有个老兽人侧头远远看见他,惊声笑着,边上去迎他,一看框子,“哎,还装这么多呢!”
莫俯下.身子方便他卸货,闻言一笑:“也没多重……对了,阿叔待会儿是要落盐么?”
老兽人笑道:“是啊,要落好几天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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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晶含有食盐不假,但杂质也多。”沈漱流手里剥着一个红蜜果,边对玳道,“蓝晶搬到空地之上后,还要借着毒辣的阳光晒上七八天,它里面的杂质才会一点点升华消失,掉落下一颗颗不规则的白色盐粒。”
日光太烈,玳只能稍稍眯眼去看晒盐场上热火朝天的兽人们,边张嘴接受沈漱流的投喂。
“而在这期间,晒盐场要有人不时翻动蓝晶,把盐粒抖落下来收集好,避免被风吹走,同时还要驱赶闻着盐味而来的野兽,不让它们趁机舔舐吃掉得之不易的湖盐。”
“这个过程,叫做落盐,由族长安排的兽人轮流去做。”沈漱流说着,上前两步,把蓝晶上落下的小结晶撒了一点在红蜜果果肉上,递给玳道,“尝尝?”
玳从没见过这种吃法,往果子上撒盐总感觉怪怪,就像南方人豆花吃咸的一样,看着上面的点点盐粒,不由得迟疑了一下。
沈漱流笑了笑,带点哄道:“真的好吃,不信你试试?”
玳顿了顿,将信将疑地吃了一块,然后——
?
!!
这啥玩意儿这么难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漱流看他一脸懵逼的样子就是一阵爆笑。
没办法,他家阿玳被咸齁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又暗含委屈的小模样,就好像一只小白.熊委委屈屈地对手指一样。
而沈漱流哈哈哈的下场就是被阿玳气得一脚飞去。
沈漱流捂着小腿龇牙咧嘴,说真的,他家小朋友下手还挺狠,专门挑着痛的地方踢。
想想这还是自己教他的呢,沈漱流心里一阵唏嘘,面上又是一顿哄骗赔笑,才见人脸色转好。
但不得不说,生起气来的玳真的又凶又带劲,真让人想……
“咳。”沈漱流清咳一声,又转而去说炼盐事务。
虽然说玳对炼盐也挺感兴趣的,但是也只是看看听听就算了,毕竟这下水拿蓝晶要脱.衣服的,沈漱流怎么可能会让他去:)
谁拿不是拿?
还是不要让醋缸撒了吧,不然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叹气)。
而落盐工作没有沈漱流和玳的份,这种简单又苦累的活会被安排给已经没有什么狩猎能力的部落底层人员,增加他们的部落贡献值。
没有一个部落会养闲人,每一个兽人都得各司其职,付出一定的劳力智力,为自己挣到生存的资格。
日光烈烈,盐分子随机凝结,掉落落的盐块自然大小不一,有的大如苹果,有的小如细沙。但是吃盐的时候总不能放拳头大的盐块吧?那会像阿玳刚刚一样被咸齁的。
所以这时候,就得变成兽形压盐,这个工作可简单多了,只要躺地上,懒洋洋一爪子下去,把盐块拍碎,再稍一碾压成粒就行了。
简直傻瓜到半大的小崽子也可以做,所以这几天时不时就见到毛茸茸嘻嘻哈哈,四处胡乱压盐,沾了一身的盐焗味,要是放火上烤一烤,那可就……咳咳,吃兽人不可取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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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盐工作热火朝天地持续了七八天,盐块也碾压成粒收到部落的大地窖。
虽然炼盐期间,要监督众人的琰忙得要死,但玳没去帮忙,因为他和沈漱流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者说整个部落也都在加班加点。
因为他们——要屯粮食了。
“走快点,那边有许多酸叶果,我上次见了,现在应该都熟了。”
阿蒙正严肃着脸吆喝,阿云挽过他的手,笑闹他道:“好了好了,这么急做什么?待会也去找点紫浆果?”
阿蒙一下子破了防笑出来:“就你话多。”
“那不是,我话多干活也多嘛。”阿云小脸得意,采集队的兽人也一阵哄笑,但大家都加快了前进脚步。
无论是成熟期的果子,还是能晒成干的野菜,或者果薯芋头这类耐储存的块茎类,都是采集队的重点采集对象,都手脚麻溜地把框子装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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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无论是沈漱流还是其他人的狩猎队都加大了狩猎量,每天都比以前多打了一倍的野兽回来,又剥了皮去了内脏放入地窖。
三伏天兽肉容易变质腐烂,远古兽人有独到的智慧,他们在地窖放了几大块蓝晶,利用它们杂质吸热升华的特点,制造低温干燥环境来保鲜,同时二次保鲜,在今天吃昨天甚至前天保鲜的兽肉。
整个部落井然有序,虽然少不了个别会偷奸耍滑,但绝大多数都各司其职,努力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就像华国众志成城抗击疫情一样。
沈漱流看着恍惚闪过一句感慨,甩甩头,又投入到新的工作之中。
第八天,大量足够的食物存入部落。
也是这一天,天空烈日炎炎忽而阴云密布,层层叠叠,像是被人用黑色灰色的油彩层层渲染覆盖。
天空低垂,像是要掉下来。
原野的草食性兽群争先恐后的吃着草叶草茎,仿佛是最后一口,恨不得把草根都拔起来吃掉。
而掠食者则不停地猎杀猎物,狼吞虎咽,囫囵吞下,把肚子胀得饱饱的,实在不能再吃了,才把猎物藏起来,最后再一起拖回窝里存着。
与此同时,寒风凛冽之中,部落煮了满满几大锅的姜汤,辛辣醇厚,刺激得每一个人都觉得舌头都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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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许是姜汤太过上头,沈漱流和玳都睡不着。
沈漱流翻身咬住玳的唇,一记深吻,看他的唇瓣染上艳色,沉静的银色眼眸水光潋滟,像午夜盛开的昙花,难得一见,看得沈漱流心旌摇曳。
“做吗?”沈漱流轻轻咬着他的唇,嗓音低沉,像引人堕落的恶魔,而玳就是那个被引诱的天使。
玳看着他染上夜色的蓝色眼睛,灼热又克制,倒映着清清楚楚的自己,像是刻在了他的心里。
喉珠动了动,玳抬头亲了他一下。
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谁会不喜欢呢。
玳闭上眼睛。
他听见自己说。
“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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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玳听见了雷声。
轰隆隆地连声巨响。
接着是雨声,噼噼啪啪的,不像下雨,倒像是在敲击什么东西,又像是瀑布一样哗啦啦的。
玳听不清,耳边都是沈漱流醉人的细语呢喃,和灼热的呼吸。
噼噼啪啪。
雨下得很大,玳玳树的被剧烈地冲刷,树干不停的摇晃,眼泪一样的枝叶大颗大颗地掉落,又被拾叶人用温热捡去。
绯红的玳玳花开得灿烂,成熟的玳玳果又溢出了果汁。
雨下了一夜。
第33章 都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第二天早上,雨势还是很大,下得酣畅淋漓,像是要把半个炎季的雨补上一样。
确实也是如此。
这突如其来的雨期会一直持续十几天,大弦嘈嘈,小弦窃窃,从早到晚都不间断。
玳躺在床上听雨声,身后的身躯温暖炙热,紧紧贴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传来,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沈漱流的。
玳转过去,跟沈漱流面对面,鼻尖贴着鼻尖,呼吸缠绕着呼吸。
沈漱流没有睁眼,双手拢了拢他的腰,一只手慢慢摩挲他紧实漂亮的蝴蝶骨。
他嗓音很低,带着点未睡醒的沙哑:“饿不饿?还是再睡会儿?”
玳没有说话,同样伸手抱住他,靠过去,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沈漱流被他蹭得有点痒,张开眼,一双璨璨桃花眼都是笑意。
“跟我撒娇呢?嗯?”
嗯字鼻音很重,都是满满的宠溺味道。
沈漱流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凑近轻轻吻了他一下,“再睡会儿?”
玳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沈漱流知道,这是他很放松的状态。
玳语调很轻,很认真,又很随意地问他:“你喜欢我啊?”
沈漱流也很认真的看着他,语调很轻很轻的回答他:“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最喜欢你。”
“现在很喜欢你,明天会很爱你。”
“明天的我,永远比今天的我要更喜欢你。”
“你是首选,也是唯一。”
“我也是。”玳眼里一点点露出笑意,就像银河一点点展开。
他说,“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
沈漱流心里一动,眼角眉梢都染着止不住的笑意,抚了抚他雪色的鬓发,别到耳后,声音里也含着笑:“怎么了?今天这么黏人。”
“没什么。”玳把头埋到他的颈边,低低的嗓音像在沈漱流心里传出来的。
他说:“就是觉得很喜欢你。”
张闭的唇蹭到他脖颈上的皮肤,轻轻的,却像热铁一样落下去,烫到他心尖发颤。
太,太犯规了。
沈漱流耳尖一红。
心脏狂跳。
怦怦,怦怦,怦怦。
震着玳的耳膜。
“你心跳好快。”玳抬头,却见沈漱流向来冷白的耳尖上多了一缕薄红,愣了一下,又有些新奇:“你害羞了?”
明明是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不许说。”沈漱流顿时羞恼,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压在身下,红着耳朵威胁他,“再说就弄你。”
“你害羞了。”玳半点都不怕他,眼里的笑意一下子扩大,嘴角都肆无忌惮地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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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我?”沈漱流惩罚地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看着凶其实温柔得很,连个牙印都没有,都是吮出来的痕迹。
沈漱流恶狠狠道:“知道错了没?”
玳没有一点怕意,他早就知道,沈漱流只不过是外强中干,吓唬他罢了。
玳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眼睛看着他,说:“你喜欢我,我很高兴。”
一个直球打过来沈漱流一下子就耳根通红,想龇牙吓唬他,自己却输了气势,自暴自弃地埋头在他脖颈边,装死。
玳慢慢伸手抱住他,听他近在耳边的呼吸,急促,炙热,又有些青涩。
他忽然想到,这个高大强势的兽人,还比他小一岁呢,平时却都是他在照顾他,哄他。
玳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他居然一直都在下意识地依赖比他小的沈漱流。
“嘶……”脖颈一丝刺痛,打断了玳的思绪。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沈漱流抬头,眯起桃花眼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玳老老实实:“想你。”
“想我什么?”沈漱流埋头在他颈边蹭了蹭,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明显很满意他的回答。
玳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还是老老实实道:“在想你比我小。”
“胡说。”沈漱流咬上他的耳垂,声音又轻又.色.气:“昨晚都做过,我明明比你大。”
“沈漱流!”想到昨天,玳又羞又恼,沈漱流居然把他放在上面那样弄他,还那么深……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阿玳别气好不好?”沈漱流凑上去轻轻啄吻他,一下一下,湛蓝色的眼睛里,爱意深邃而清澈。
“我真的错了,去给阿玳做最爱吃的甜汤好不好?”
玳抿了抿唇,听到甜汤才转过头看他,“……要加粉槐蜜。”
“好的,给阿玳小朋友加两勺。”
玳抬眼看他,顿了顿,还是红着脸问:“小朋友——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连蒙带猜也知道沈漱流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感觉不止这个意思。
沈漱流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不懂会憋到现在才问——肯定是他的阿玳不好意思了。
靠,好可爱。
明明不懂每次又故意听懂了的样子,然后暗戳戳地对手指(bushi)想是什么意思。
这也太可爱了叭。
沈漱流觉得又可爱又好笑,像被戳中笑点了一样,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个不停。
玳被他笑得恼羞成怒,一脚把他踹下床,红着脸瞪他:“笑什么笑!再笑就给我滚出去!”
话一出口,玳立时就有些后悔,僵着身体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
沈漱流到没觉得有什么,凑上去亲了亲他,低声道:“乖,我不笑了,去给你煮甜汤。”又补充了一句,“吃太甜不好,最多给你加三勺粉槐蜜好不好?”
玳用余光仔细观察他的微表情,见没有一点生气不耐,忐忑的心才放下来,乖乖地点头:“嗯。”想了想,又说,“两勺就好了。”
“三勺。”沈漱流戏谑道,“难得阿玳踹我一次,不得三勺蜂蜜鼓励一下?”
玳羞红了脸,骂他有病,自己却先笑了。
笑完又想到刚才的问题,又问:“小朋友是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小崽子的意思,后来嘛……”沈漱流撩起他的一缕头发,绅士地落下一吻,“后来是宣格花的意思。”
“小朋友,宝贝,小宝贝,心肝肉,都是宣格花的意思,都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第34章 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雨一直下。
磅礴淋漓。
噼噼啪啪,乒乒乓乓,像是一支沉重的交响曲。
轰隆隆的雷声不时打响,紫色粉色的闪电忽然盘横,像是天空被谁突然撕开一个大口子,又被很快缝起。
这是兽人大陆一年一度的雨期,会一直持续十几天不断。
绝大部分动物虫蚁早已做好了准备,地势低的也搬了新家,屯满了粮食脂肪,此时都在美美地睡上一觉,或是听着雨声三三两两地说悄悄话。
植物在雨水里重塑筋骨,枝叶被打得七零八落,只有少数花果能熬过这惨烈的雨期,多数都回归大地,等待种子中生命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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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猛烈不休,玳在床上听着雨声闷雷,放空大脑躺了一会儿,就起了床,换上干净的麻衣,转身想进小隔间洗漱,就发现沈漱流已经细心的准备好了牙草。
简直事无巨细。
玳忍不住腹诽:沈漱流这家伙,是准备拿他当小崽子养了?
抿抿唇压下嘴角上扬的笑意,玳拿起一叶放进嘴里,嚼巴嚼巴一小会儿又吐出来,灌上一口水漱漱喉,再学着沈漱流的样子用沾湿麻巾擦了擦脸。
收拾妥当,玳一出里间就闻到百合甜汤的味道,清香四溢,本来还没觉得饿呢,好家伙,现在一闻就饿了。
外面下着大雨,沈漱流用大木板挡住洞口,防止雨水溅进来湿了地板。同时,做饭的活计自然也只能在外间做了。
沈漱流见他了就是一笑:“这么快就起了?是闻着味道,饿了?”
“没,里面闻不到,一出来才闻到的。”玳被他调笑得脸有些红,微微鼓着腮帮子嘟嚷道,“怎么会是饿了才起来的?我也没有这么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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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被他逗笑了,见他鼓着腮实在可爱,捏了捏他的脸,把人揽在怀里亲了亲,轻声问:“饿不饿?”
玳摇了摇头:“有一点,也不是很饿。”“甜汤就多煮一会儿,红壳果要烂一些才好吃……”沈漱流修长骨感的手指隐没在长发里,一下一下,从发根顺到发尾,光滑柔顺,让沈漱流有些爱不释手。
沈漱流抚着他的发,缓声道:“趁这时间,我给你编一下头发好不好?”
“好。”玳点点头,乖乖坐在兽皮软椅上,一动不动地让沈漱流动作。
沈漱流撩起几缕长发,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把它们慢慢地交织。
很简单的一个长辫,有些松散,倒是多了几分凌乱美,把玳五官的英朗锐气消减了些,银色眼眸波光流转,更像传说中的妖仙精灵。
“很好看。”沈漱流挽了挽他鬓角的发,低头在他唇边亲了一下,温声轻笑,“我去看看甜汤好了没,按刚刚说的,给阿玳三勺蜂蜜。”
“嗯。”玳乖乖应了,却没错过沈漱流刚刚低头时的一丝怀念和难过。
是编头发这件事让他想起什么了吗?他说他失忆了,不记得以前的事,难道他以前也这样给人……
而且说不定是个亚兽。
玳抿了抿唇,莫名有些气,直接就问:“你以前也给其他兽人编过头发?”
沈漱流刚想说没有,顿了顿,道:“编过,很小的时候,给我老母父编过,不过她已经去世了。”
老母父就是奶奶、外婆,老阿父就是爷爷、外公,沈漱流是想起他的外婆了。
玳皱了皱眉,不是很理解:“去世?”
沈漱流一顿,不是很想说那个字:“就是已经没了,去见兽神了。”
玳一愣,没想到会提到沈漱流的伤心事,一时不知说什么,像是做了错事一样,有些无措地抿了抿唇。
沈漱流把人揽进怀里,捏了捏他的脸,轻轻叹了一声:“这个样子,像我欺负了你一样……”
玳没有说话,回抱住他,脑袋在他颈边小兽般蹭了蹭,像讨好又像安慰。
沈漱流被蹭得一笑:“好了别闹,再闹……待会可就要哭了。”
玳一时顿住,感受到什么,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手上松了力道,最后还是没有推开他。
沈漱流心里一暖,却低头在他脖颈上轻咬了一口,引来一声轻嘶,却还是没被推开。
沈漱流俯着身,靠在玳身上,忍不住低低地笑,胸腔一阵振动,笑声有形似的传进玳的身体里,才穿到他的耳朵。
笑声低沉充满愉悦,玳被烫了耳根,又听他似赞似叹道:“我的好阿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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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锅正微微沸腾,白润的百合在金色的汤水中翻滚,橙红色的红壳果肉已经酥烂,清香甜美,引人食指大动。
加上烤果薯,凉拌小菜,沈漱流和玳两人慢慢吞吞地吃,闲散自得。
算算日子,之前酿的果酒此时也恰好可以了,沈漱流从小地窖里拿了一壶出来,举着轻轻晃了晃:“喝不喝果酒?上次那种深紫色小浆果酿的,我还加了些成熟的酸果,颜色更好看些。”
说着,沈漱流掀开严实的盖子,清醇的酒香顿时溢出,伴着酸甜馥郁的果香,闻一闻,好似就能把人醉了。
玳心痒的很,凑得近近的眼巴巴地看着,鼻尖动了动,自己觉得实在香得很。
“小馋熊。”沈漱流低低一笑,也不逗他,拿了个杯子倒了半杯,递给他,“试试看?”
玳矜持地点点头,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色泽浓郁,绛紫诱人,小小嘬了一口,眼里瞬间一闪一闪的都是小星星:“好喝。”
沈漱流捏了捏他的鼻尖:“好喝也不要贪杯,这酒度数不低……”顿了顿,语气宠溺道,“醉了也没事,下着雨也出不去,醉了就好好睡上一觉……”
“嗯嗯。”虽然得了通行证,但玳喝起来也很珍惜,一小口一小口地嘬。
沈漱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觉得虽然好喝,但也还行,看玳像是在喝碧螺春一样,细品慢酌,心里不禁一阵好笑,觉得他实在可爱。
看了看木杯中酒,颜色暗淡不甚明显,沈漱流余光一转,盯上了在柜角安安静静的水晶铃。
“怎么了……”见沈漱流忽然动作,玳目光疑惑,然后就见他一转身,手上多了两个晶莹剔透的小花杯。
“用这个喝,更有感觉。”沈漱流垂着眸,修长白皙的指尖握上朴素的木酒壶,把紫色浓郁的果酒缓缓倒入剔透玲珑的水晶杯里,再捏上杯沿,行云流水轻轻一转,杯里的果酒竟流转出琥珀般的色泽。沈漱流一笑,叹道:“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
动作说不出的优雅迷人,玳看得脸上发热,喉间一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沈漱流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他一眼,眼中波光流转,桃花潭水蕴着千尺情深,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唇色被酒染得秾艳至极。
唇红肤白,惑人至极。
玳被撩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偏偏沈漱流还要凑近他,掐着他的下巴稍稍抬起,对着他的唇贴了上去。果酒被含得温热,渡到玳口中,好像比杯里的更多了几分香甜。
也不知到底是酒先醉了人,还是人先醉了心,还没喝两杯酒呢,玳就醉得迷迷糊糊,面上酡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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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毕,沈漱流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满眼宠溺地看着他,低声问:“酒还喝么?”
玳红着脸,老老实实点头道:“还想喝。”
“下雨温度低,喝凉酒伤胃,我给你热一热。” 沈漱流一笑,低头啄吻了一下他的唇,把人放开,去将就倒进喝水的小石锅里,放到火上慢慢地烤。
没一会儿,果酒微微沸腾,酒香弥漫,更加香甜浓郁。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沈漱流慢慢吟着,把热酒倒进水晶杯中,递一杯给玳,见他接了,又笑着提了两句。
玳听了他的话,目露疑惑,还是按沈漱流说的举起自己的酒杯,绕过他的手臂,看着他也慢喃凮慢喝了这杯合卺酒。
热热的,身体都暖起来了,而且确实热的酒更好喝。
但是……
玳莫名觉得这是一种古老的仪式,虽然很奇怪,但是让人忍不住心里高兴。
“这是你以前部落的仪式么?”
沈漱流一笑,眼睛看着他,慢慢地说道:“对,是我以前部落的结契仪式。”
第35章 他是有人疼的小孩
“小流……小流快起床了,太阳要晒屁股了……”
年迈慈和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像是记忆中的一样。
沈漱流心中一烫,倏忽睁开了眼,目光触到什么忽然一顿,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是个很精神的老妇人,满头银发被整整齐齐地梳起,在脑后扎成一个小髻子,斜斜插着一支木钗。
她絮絮叨叨地,语气嗔怪,却带着明显长辈对小辈的疼爱:“今天怎么这么迟才起来?小孩子睡多了也不好的……外婆做了你爱吃的小米粥和小肉包,外公刚刚给你新做了一个草编龙,你昨天不是嚷嚷着想要么……”
相貌,语气,唠唠叨叨的习惯,都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沈漱流竟一时愣住了,分不清这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真的回到了过去。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是六七岁小孩子的,又小又细嫩,只有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子,那是他跟外公学手编留下的。
沈漱流闭了闭眼,看着眼前的人,忽然眼眶一热,低声喃喃:“外婆……”
“怎么回事?怎么就哭了……”老妇人好笑地搂住他,轻拍了拍背,“好了,这么大个孩子了,又不是两三岁,怎么说两句就哭了……”
“昨晚做噩梦了,梦到我考试睡着了,结果考了个零蛋,被老师请家长了……”小漱流窝在外婆怀里,抽抽噎噎的,白嫩的包子脸都是泪痕。
“哎哟,梦都是反的……怎么能信呢我的小乖乖……”外婆失笑,揽着小漱流一阵哄,小沈漱流才破涕为笑,一双圆圆的猫眼亮晶晶的,不好意思借口自己要换衣服,支开外婆出去。
外婆也不戳穿他,只是一阵笑,顺着他的意出了门。
在哭的时候沈漱流就醒悟过来了,这是梦,不是现实。
他在六七岁的自己的身体里,借着“自己”的眼睛冷眼旁观,看着还是小猴子似的自己在床上不好意思地一阵乱滚,嘴角不禁也翘了上去,心里却细细密密地痛,巨大的难过仿佛要将他淹没。
这是他小学一年级暑假的第一天,那天刚刚考完试晚上就做了噩梦,把他吓得以为自己真的考试睡着了,醒来见了外婆就是一阵哭。
没想到吧?沈漱流小时候居然是个爱哭鬼,而且还调皮捣蛋得很,天天撵狗捉鸡上树下河,不是摘人家的番茄,就是摘邻居的果子。
心冷得久了,连沈漱流自己也快忘了,他还有这么鲜活快乐的时候。
要不是……
沈漱流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骨节泛白,青筋都爆了出来。
其实上辈子沈漱流也算出身豪门,他爸是m市首富之子顾辙,年纪不大,手腕一流,抢手的黄金单身汉。顾辙有回出差,路过水乡小镇,然后认识了他母亲沈苏慕。
小镇古朴,沈苏慕却美艳动人,年轻,身段又好,有种出水芙蓉般的雅致。顾辙一眼就相中了她,玫瑰钻石,高奢名牌,沈苏慕很快沦陷在王子公主般童话爱情里。
可惜顾辙生性风流,只想春风一度,给沈苏慕留下一大笔钱,分了手断了关系就消失不见。
顾辙走了沈苏慕才发现自己怀了孩子,本想打掉,但她自小体弱,怀孕不易,打了这胎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怀了,沈家两老不忍心女儿老了无后,就给劝了下来。
但沈苏慕被金钱迷了眼,生了孩子撒手给自己的父母,扔了一笔钱就不管了,去了大城市傍富豪,几年都不见回来一次。
后来,他十岁的时候,沈苏慕突然出现,说要带他离开这个穷乡僻壤去享福,沈家两老虽然舍不得,但到底是不忍他们母子生疏,还是让她带走了。
沈漱流想到这里,冷笑一声,越发替外公外婆不值。
谁能想到,所谓的享福不过是沈苏慕用来争宠的谎言呢?顾家太大太有钱了,从手指缝里流出来的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沈苏慕怎么可能不眼红心动?
顾辙虽然风流花心却注意得很,这么多年都没闹出一个私生子,偏偏顾家太太生的两个都是女儿,于是,沈苏慕就动了歪心思,靠着儿子,如愿以偿地进了顾家大门。
沈漱流那时年纪小,自然慕孺得很,按着沈苏慕的意思,钢琴,外语,礼仪,连轴转着紧张的课业,费力讨好顾辙和顾老爷子,可惜顾辙薄凉,顾老爷子封建,再热脸贴冷屁股都根本捂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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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漱流洗漱完,就一溜烟儿嘻嘻哈哈地跑到了客厅,沈漱流自然也跟着他的视线转移。
他看见小小的自己一把扎进外公怀里,小脑袋一通乱蹭,惹得外公哈哈大笑。
“来,小流,”还硬朗的老人从背后拿出一个绿草编,故意夸张地逗小外孙,“看!外公给你扎的大恐龙,嗷!”
“哈哈哈哈哈……”小漱流一阵笑闹,引来外婆几句碎碎念:“好了好了,爷孙俩别闹了,该吃饭咯——”
香喷喷的小米粥和小肉包,并其他几样小菜齐齐被端上桌,沈漱流看着眼眶又是一热。
这些菜式……都是记忆中的样子,一点儿没变。
可自从他来到顾家,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若不是沈苏慕……若不是沈苏慕在他十五岁那年,为了让他搭上一些上流公子哥的人脉,在他换衣服时,故意掐断了外婆的电话,把他的手机关了机以保管之名带走,他又怎么会硬生生地错过外公的最后一面?!
搭人脉的宴会是通宵的,而他外婆的电话,却是病危告丧的。
后来听外婆说,外公吊着最后一口气在医院等了他整整一夜,最后天都亮了,却不见他来……
外公含恨病逝,外婆也瞬间老了十几岁,在家郁郁寡欢,没两年也去了。
沈苏慕,予了他生的女人,却没有一天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在她亲生爸妈的葬礼上,居然连一滴眼泪都奉欠!却转头在顾辙怀里,低眉顺眼哭哭啼啼,好一支梨花带雨!
沈苏慕!
沈漱流手上攥紧,青筋暴起,看着面前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睁大了眼睛不敢闭一下,生怕下一秒梦就醒了。
可终究黄粱一梦,眼前倏忽一晃,变成了粗糙的石洞。
沈漱流睁着眼,失了焦点怔怔地看着,忽然眼角一湿,滚下一颗泪来。
——他本来,也是有人哄,有人疼,有人擦眼泪的小孩啊。
第36章 把小尾巴也露出来好不好
“流……”
“沈漱流……”
好像有人叫我的名字……
沈漱流愣了愣,微微转头,就看见一脸担忧的玳。
玳抿了抿唇,伸手轻轻摸着他刚刚落泪的眼角,用指腹擦去泪痕,犹豫了下,轻声问:“……怎么了?”
沈漱流侧过身,把人往怀里揽了揽,用脸蹭蹭他的头发,才慢慢解释道:“梦见我外婆外公了……就是我老母父和老阿父了……我很想他们,但他们都不在了……”
声音很低沉沙哑,带着刚刚哭过的很重的鼻音。
玳听着心里也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张了张嘴也只能干巴巴地哄道:“别难过……”
“嗯……”沈漱流低头亲了亲他的头发,又亲了亲他的眼睛,低声地问,“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事好不好……”
“嗯。”玳抬头亲亲他的下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伸手抱住他。
沈漱流笑笑,顿了顿,慢慢开口道:“我小时候其实很调皮,老是闯祸,但是我外婆外公很疼我,犯了什么错也不会打我骂我,而是仔细地教导我,让我去给人家道歉……”
“我外婆厨艺很好,经常给我做小零食,果干,果脯,还有小饼干,小馅饼,我外婆做,我也跟着做,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在捣乱……”
“我外公看着很严肃,其实很喜欢小孩子,经常给我和其他小孩子编草编,蟋蟀,螳螂和小恐龙,但是给我编的永远是最好的……”
沈漱流絮絮叨叨地说,玳就安安静静地听。虽然有些东西他听不明白,也不会去打断沈漱流,因为他知道,沈漱流只是憋的太久了想找个人倾诉,他只要听着就好了。而且现在不懂的,他相信沈漱流以后也会慢慢告诉他,反正,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的名字也是我外公取的,”说到这里,沈漱流一笑,亲亲他的头发道,“是不是觉得我的名字很奇怪,沈漱流,哪有三个字的名字?”
玳犹豫了下,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是很奇怪,我没有听过这样的……发音也很奇怪。”
说到发音,沈漱流乐了,因为不止“沈漱流”三个字,还有什么“浑蛋”“下.流”“滚”“有病”,他教给玳的都是华国话,听着比兽人语,更有感觉……咳。
“那是我们部落特有的话,”沈漱流仗着没有知道原主的原部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们部落和黑狼部落都是‘名’,而我们部落的兽人的名字,都是‘姓氏’加‘名’……这是很古老的叫法,只有很少人用。”
“姓氏?”玳抬头看他,试探道,“那你……姓‘沈漱’?”
姓“沈叔”?
沈漱流被逗笑了,抱着他低低地笑出声,胸腔一阵震动,把玳的耳根都笑红了。
玳被笑得莫名其妙,见他憋笑憋得都快岔气了,一下子恼羞成怒,用力锤了他一拳头,还咬牙切齿的:“有什么好笑的?”
“不,不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漱流!”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不好笑不好笑……”见人真的生气了,沈漱流又是亲又是赔罪,好一顿哄,见人脸色稍稍好转了,才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姓沈,名漱流,取自典故‘漱石枕流’。
“枕流,欲洗其耳;漱石,欲砺其齿。我外公希望我做一个不随世俗,跟从内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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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上辈子他和沈苏慕和顾家决裂后,才会毅然决然地去做野生动物摄影师。
大自然远比人心好懂得多。
玳听得一头雾水,恼于他的咬文嚼字,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说人话。”
沈漱流握住他的手亲了一下,调笑道:“遵命,我的老婆大人。”
玳微微抬起头:“老婆?”
“就是这样……”沈漱流说着,忽然把人压底下,对着他的唇就是一个深吻,贴着他的唇低语道,“就是给我生崽子的伴侣大人啊……”
边笑,手还扣着他劲瘦的腰身,意有所指地慢慢摩挲上面紧实细腻的皮肉。
玳伸脚踹他,反被他抓住,咬了口骨感白皙的脚腕,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子。
玳被他气笑,骂他流氓,也不嫌脏。
沈漱流又笑,凑上去亲他:“那你试试脏不脏……”
吻了好几回,沈漱流才消停,看着人满面潮.红地喘着气,贴着他的额头道:“阿玳,想看你毛茸茸的小耳朵。”
玳脸上更红,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还是老老实实地把熊耳朵露了出来。
圆圆的,小小的,和玳两米一的大个子一点都不符的可爱小巧。
但当玳俊毅的面容配上一对毛茸茸的小耳朵,这种极度的反差萌,第一次见的时候简直要把沈漱流萌出鼻血。
但兽人平时并不会变出兽耳,除了非常情绪大动的时候会自动弹出来以外,只用于侦查捕猎。
因为兽耳的灵敏度虽然比人耳高得多,但也同样敏感,只有沈漱流这个老流氓才会……嗯,懂得都懂。
沈漱流低低地笑出声,奖励似的亲亲他的额头:“阿玳好乖。”又接着得寸进尺,哄骗道,“把小尾巴也露出来好不好?”
玳才不听他的花言巧语,恼羞成怒道:“沈漱流!”
沈漱流一笑,凑上去在他耳边说了两句,玳脸色爆红,犹犹豫豫地弹出了白色的熊尾巴。
就在尾椎处,短短的一团,毛茸茸的,实在可爱极了。
可爱到沈漱流一只手就可以握住。
沈漱流倒转位置,让人躺在自己身上,稳稳地抱在怀里:“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
“……嗯?”玳仔细斟酌沈漱流的脸色,见他确实没有使坏的意思,才乖乖地枕在他的肩胛,只是脸色依然很红。
“乖。”沈漱流轻轻拍拍他的脑袋,手上一下一下地顺着他的长发,细细地用手梳到脑后,盖住光洁的背部。
玳之前是被沈漱流的梦话吵醒的,担心了大半宿,现在一放松下来,闭上眼,在沈漱流哄小孩一样的轻柔拍打中,很快就睡着了。
小小的绒尾巴像是独立于玳的一样,在发间一晃一晃的,摆过来,又摆过去。
狼对动态的物体十分敏感,沈漱流也一样。
视线情不自禁地跟着那团小尾巴,指尖发痒,蠢蠢欲动。
玳睡得熟,圆圆的小耳朵偶尔也会抖一下,强烈地吸引着沈漱流的视线。
沈漱流:……
本来只是想转移玳的注意力,让他没那么担心的,没想到害了自己:(
沈漱流只好也闭上眼睛,慢慢等反应消下去。
拍打的动作渐渐迟缓,两道呼吸的频率也变得悠长。
外面的雨还在下。
里面的宣格花葱郁招展。
第37章 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又是一天晨早,小雨淅淅沥沥的,没过多久,天空就放了晴。动物野兽都从洞里探出头来,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慢慢出了来活动和觅食。
黑狼部落也渐渐恢复了生气,收拾花草菜园的,忙着整理队伍出发狩猎的,还有准备部落大锅饭的,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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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空气清新得很。
玳出了洞口,看着深吸一口气,又换换吐出来,扭扭脖子,又松了松筋骨。
沈漱流从后面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耳朵:“早饭一会儿才好,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弄弄菜园子。”
玳摇摇头:“我和你一起弄。”躺了一个雨期,在不活动活动,骨头都懒了。
沈漱流轻笑一声,暧昧地咬他耳朵:“看来昨晚没有累到,我还得再努力努力。”
“不正经。”玳脸红了红,直接一手肘朝后打他。
沈漱流一笑,又亲了亲才放开他,转转手腕,开始整理被大雨打得七零八落的小菜园。
玳跟着弄篱笆,忽然想起什么:“那三只咕噜兽……好像还没放出来。”
沈漱流点点头:“是还没有。”
大雨之前,沈漱流就已经投放了足够多的草料,黑崽子的洞口也放了木板挡了雨,现在没放出来,也就是多蔫一会。
“那我去看看。”
“嗯。”
咕噜兽真的是被憋坏了,一出来就可着劲儿地撒欢,咕噜咕噜直叫,围在沈漱流脚边要吃粮。
养了一段日子了,小崽子们长大不少,沈漱流看了看这吨位,忽然一笑:“不然,今晚就吃烤乳兽?”
在吃草的咕噜兽:?啥??你敢再说一遍???
玳还没开口,几只咕噜兽就像听懂了一样,叫唤得凄凄惨惨戚戚:“咕噜——!咕噜——”
玳被逗得一阵笑:“算了,再养一段时间吧。”
咕噜兽顿时黏黏糊糊地撒娇:“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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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一脸正直:“等再大点比较好吃。”
咕噜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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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一个雨期,不管是草食性还是肉食性都想开大荤,于是,今天出来的野兽比以往时候要多的多。
而今天,恰好轮到沈漱流的狩猎小队。
茫茫的原野草色青葱,各色兽群悠悠闲闲吃草嚼叶,今天却有些不同。
黑色的猛禽在天空盘旋,银色的巨狼在草丛潜伏,紧紧注视着远处新来的兽群。
那是难得一见的美丽生物,常年迁徙,在白.熊部落原址也只偶尔见到。
它们体态高大匀称,形似马,却有一对威武庞大的鹿角,四肢健壮有力,火红的皮毛上开着梅花一样的金色斑点,举止优雅地像自然的精灵。
但这又不妨碍兽人捕杀它们。
虽然爱护野生动植物,人人有责,但这是兽人大陆,而且听玳说,它们很好吃:)
——就是脾气暴躁野得很。
沈漱流看准时机,矫健迅速地一跃而起,闪电一样直冲树角兽命门,但那只野兽也敏捷得很,慌了一瞬就立马用尖锐有力的长角对抗。
沈漱流一击不中又立马改变角度,一个侧身从它身后扑上去,一口咬断它脆弱的颈骨,而后马上弹开。
那只高大的树角兽断了颈骨,口中尖利凄鸣,发了疯地四处攻击,周围的同类躲避不及,不少被它重伤,甚至被胡乱踩死了一只。
精灵失去圣洁,堕落成了魔鬼。
兽群一时惊怒万分,划拉着蹄子,围着沈漱流嘶声攻击。
沈漱流带的队也不是好惹的,白色巨熊阿玳长吼一声,两爪子抓住一只的树角,使劲一摔,一声巨响随后又是一声凄凄哀嚎,又一只树角兽发疯殒命。
兽群败势明显,兽群首领见机不对,一声长鸣带着兽群慌乱逃跑,动静之大,还惊慌了其他的兽群。
美丽高大的树角兽被装载到兽人的背上,金色的梅花斑点被血色侵染,阳光之下,依然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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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着这样皮毛鲜艳的猎物,还未到黑狼部落的领地,就远远听见放哨兽人的喊声:“哎——狩猎队回来了——!”
祈一听就兴奋了,精神抖擞,迫不及待地想展示自己身上的红色漂亮,几下子跳到沈漱流那里:“流,我先走了嘿嘿嘿!”
说着,未等沈漱流同意,就屁颠屁颠地狂跑回部落,那小傻样,像极了被憋坏的哈士奇。
祈不着调,穆就要稳重得多的,跟沈漱流打了招呼,就立马跟了上去。
——他怕他一个没看稳,祈这憨货就给撞树上了,或者跑偏了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穆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加快脚下的速度。
玳此时还是白 熊的样子,背上也驮着两只大树角兽,跟在沈漱流身边不紧不慢地走。
看到远去的两人,玳偏过头问沈漱流:“穆明年成年,是不是会挑战祈?”
“不会。”
玳眨了眨眼睛:“嗯?”
“他俩同年,都成年后,祈性子急,肯定会先挑战穆,不然最后谁赢……”沈漱流说到这里,知道玳也懂了,用狼首亲昵地蹭蹭他的头,“累不累?”
玳摇摇头,这么点重量,也没走多远,怎么会累呢?要不是沈漱流拦着,他背三只都没问题。
沈漱流背上也有两只,闻言点点头:“累了记得和我说。”
“嗯。”玳余光看了看后面,顿了顿,也亲昵的用头蹭蹭他的脖子,“知道。”
被当做背景板的其他狩猎队成员:……
您的队友狼/熊拒绝这碗狗狼,并想把您拉入黑名单。
其中一只白 熊羡慕地看着沈漱流和玳,又看向旁边的前他半步灰狼,低了低头,最后没说什么。
倒是那灰狼心有所感,转过头目光凶狠看他一眼,猛地呲牙无声威胁。
白 熊一顿,又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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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族兽人没见过树角兽,都惊异于它的美丽,毛茸茸们也在一旁围观,胆子大的凑上前去摸巨大的树角,火红漂亮的皮毛,甚至有小狼崽子偷偷舔一口兽血试试味道的,却被辣到了嗷呜嗷呜地叫唤起来。
没错,这树角兽不仅性格火爆,它的血肉也带了点微微辛辣,自带调味料,简直就是天生的烧烤原料。
日暮西斜,部落广场上燃起了一堆堆火红的篝火,健美的树角兽被架在烤架上,火舌舔舐,酥香阵阵。
开饭之前,一个白 熊兽人来找了玳。
“玳,有点事想找你。”珂开门见山,“能不能单独聊聊?”
玳和珂关系还不错,见状也没多想,转头对沈漱流道:“我跟珂去一会儿就回来。”
沈漱流点头答应,又亲了亲他的唇:“早点回来。”
当着珂的面呢,也不害臊。
玳的脸红了红,在珂看不见的角度小小的锤了他一下。
远离了人群,在沈漱流也看的到的一个小角落,珂才露出一点真实的情绪,又羡慕又落寂,叹道:“你和流真好。”
玳抿唇笑了笑,脸上的红色深了一点,却直言道:“珂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我和沙结契了,但是他很讨厌,很抗拒我……”珂顿了顿,才道:“我是想知道,你和流是怎么这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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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珂还有点惋惜:“你这么强,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会找一个亚兽。”
闻言,玳莞尔一笑:“我也这么以为过,但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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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和珂没聊多久就回来了。
沈漱流面上正经,却在玳坐下来的时候,偷偷握住他的手一拉,毫无防备的小白 熊就那么直直跌向他,被他抱了满怀。
兽人都耳聪目明的,不少人看见了这边的状况,相熟的目光里都是揶揄羡慕。
众目睽睽的,玳又羞又恼,直接打了他一巴掌,压低声音凶巴巴道:“你又干嘛?”
沈漱流不躲不避,被打了还挺高兴,把人抱紧了,低声轻笑:“没,看阿玳太可爱了就想抱一抱。”
说着在他脸上一通乱亲,不像狼倒像只大狗。
亲在脸上,轻轻痒痒的,玳都被他逗笑了,又轻拍了他一巴掌:“又胡说,老实点。”
沈漱流听话地停了下来,抱着他蹭,使劲把自己的味道沾到他身上,洗掉刚刚染上的那一丝丝其他兽人的气味。
其他兽人·珂·根本没有和玳接触:……
感觉有被冒犯到。
感觉满满都是自己的气味了,沈漱流才放开他,老老实实地让他坐好,又酸溜溜地问:“刚刚那个珂跟你说什么了?”
到底说的什么东西还要两个人单独说?白天他就看见那个珂在偷偷看他们了,虽然知道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孤男寡男呆在一处,我就是醋:)
玳还没意识到沈漱流吃味了,闻言一笑道:“说了你。”
沈漱流挑了挑眉:“说我?”不会是骂我,故意说我坏话吧?
玳点点头,脸上红了红,轻声道:“他说我和你感情很好,说你对我也很好。”
闻言,沈漱流满意一笑,绅士地牵起玳的手亲了亲,却意有所指道:“待会吃完饭,我可以对你更好。”
玳一愣,红着耳根偏过头去不看他,却没反驳,只是轻轻骂了声:“流氓。”
第38章 不如你扔了他,跟我如何?
雨期过后,同样也是河流的汛期,森林里溪流的水量会暴涨,上游特有的水生生物就会被冲到下游。
沈漱流要带玳找(吃)的,就是这种水生动物。
此时已经恢复了炎季的炎热,沈漱流和玳都是一顶遮阳草帽就出行,没有带藤框,轻车熟路地穿梭在浓林巨木之中。
之前的大雨滂沱,却仿佛对森林没有一点消极影响,反而绿色盎然,葱葱郁郁极了,像是一下子回到了温季。
“生命繁衍真的很神奇。”沈漱流感叹一句,忽然偏头看向玳,“阿玳觉得呢?”
这种场景玳已经司空见惯,并不觉得如何惊奇,但是“生命繁衍”什么的……沈漱流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玳红了红脸,瞥他一眼没说话。
沈漱流被他逗乐了,捏了捏他的脸,笑道:“想什么呢,脸这么红……我说正经的。”
玳瞪了他一眼,小声反驳道:“你什么时候正经过……”
“嗯?我没正经过?”沈漱流危险地眯起桃花眼,停了下来,掐着他的腰不许他走,“昨晚我可正经了,不知道是谁不正经说想要来着……”
“嗯?”沈漱流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轻声笑道,“阿玳你说呢?”
玳红着脸想反驳,却一下子找不出话,而且昨晚确实是他……咳。
但是沈漱流还不依不饶起来,硬是要他给个说法,玳恼羞成怒,把他推开又踹了他一脚,红着脸自顾自地走到了前面去。
沈漱流一阵大笑,又跑上去,跟他小声赔罪,低声告饶。
玳说不过他的一堆歪理,往往会被沈漱流占了便宜还卖乖,偏偏耳根子又软,常常在温言软语半搂半抱之间就消了气,抿着唇红着脸就把这页揭了过去。
沈漱流觉得他这时候实在可爱得紧,于是每次都积极认错,然后下次还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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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里鸟雀叽啾,流水从汩汩变成了哗哗,偶然飘零的树叶打着旋落到水面上,又跟着水花飞快向前跑去。
沈漱流扯了一根小细藤,随手抓了一只小虫子绑在一端,就把这肥诱饵伸到溪流里面:“像这样,不久就会有东西咬勾……”
玳在一旁看的很新奇,他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捕捉方法呢。
看着看着,玳忽然灵光一闪:“这样不是水很深很急也能捉到鱼了?”
“对,”沈漱流笑着点点头,张口就是彩虹屁乱吹,“我们家阿玳怎么这么聪明呢,这也能想到……”
说着,沈漱流忽然感觉到手里的小细藤被什么东西使劲拉扯着,还没说话,就见玳眼睛亮晶晶地催促他:“咬钩了咬钩了!快拉上来看看!”
沈漱流一阵失笑,直接把线给他:“你来拉上来看看。”
玳接过线还有点紧张,小心翼翼地把线拉起来,出水的那一刻就忽然感觉到手里的拉扯力度变大,放眼看去,就见一道银色的曲线在空中拼命地乱蹦乱跳,有活力极了。
若不是玳手收得快,差点就让它脱了勾,掉进了水里。
“是条小银鱼。”沈漱流笑了笑,“但是我们今天要找的不是这个。”
“嗯?”玳把鱼放进简易做的小鱼篓里,闻言问他,“那我们找的是什么鱼?”
“不是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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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愣住了,不是鱼?那是什么?
沈漱流又扯了一条小细藤,绑上诱饵,“来,我教你钓它上来。”
“嗯。”
鱼饵被重新放入水中,没一会儿,两人的饵都有东西咬了钩,但玳却感觉和上次的力道完全不一样,这次的要大得多。
难道是更大的鱼?是黑背鱼?
玳一下子把线扯出来,一个没注意,手指就被夹了一下,他定睛一看,却傻眼,青壳利器,张牙舞爪,鱼不像鱼,虫不像虫的——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沈漱流线上的还是细长的小银鱼,偏头一看,玳已经钓上来他想要的大家伙。
沈漱流心疼地看了看他的手指,还好,没破皮,再久一会儿红印子都可以消了。
沈漱流亲昵地蹭蹭他的头,解释道:“这是虾,味道很鲜美,待会回家做了给你吃吃看喜不喜欢,这两天溪水大,虾只有这时候才有。”
玳点了点头,被沈漱流说得都有点馋了。
虽然看着那青色的怪家伙不像能吃的样子,但是沈漱流说得肯定没错,肯定也好吃。
玳下意识舔了舔嘴唇,那抹淡色都洇上了一层水光,看得沈漱流心动。
或许有的人相处久了就会厌烦,但沈漱流只觉得他家阿玳相处久了就更是诱人,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像是在撩拨他。
沈漱流想尝上一尝那抹颜色,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一阵细微的悉索声。
虽然听起来是很像野兽发出来的,但是——他嗅到了一丝陌生兽人的气味。
不是部落里的人。
沈漱流目光一凛,慢慢站起来的同时尖利的狼爪早已弹出,蓄势待发了。
玳注意到他的动作,也高度警惕起来,放下手里的线,随他的目光看向那处。
那里无风,灌木丛也一动不动,风平浪静的,好像什么也没有一样。
但玳也敏感地察觉到什么,手掌化成了坚硬锐利的熊爪。
或许觉得僵持也没有意义,或许是破罐子破摔,那兽人慢慢从灌木丛里走出来。
但那兽人一看就很强。
他气势逼人,身材十分高大健硕,皮肤是巧克力一样的深色,上面纵横着大大小小新鲜的伤痕,一看就是不久才被兽爪抓伤的。
就是不知道是兽人的兽爪,还是野兽的利爪。
根据远古兽人的社会法则,沈漱流猜测他可能是部落里权利交替的失败者,或者是部落迁徙不幸的落单者之类。
但是前者的可能明显更大一些,沈漱流在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
来者不善。
看着蓄势待发的两人,那兽人却嘴角噙着笑,看着很友好的样子:“我只是肚子饿了,恰好看见你们好像在抓食物……这银色的多骨兽可以吃吗?我听说多骨兽吃起来都很苦,还会让人生病……”
他边说,边慢慢走近,温和文雅侃侃而谈的样子,就好像他是两人相识已久的老朋友。
他慢慢走到兽人之间的安全范围,就自觉停了下来,笑吟吟地说:“我真的只是恰好路过……”
话音未落,变故突生。
那兽人忽然猛一加速,手掌化为兽爪,锐利的爪尖箭矢一样飞出直逼沈漱流的脑门。
沈漱流心道果然,却半点不慌,直接两爪接住,再一个顺势四两拨千斤,把他给狠狠甩开,不让他有偷袭玳的机会。
声东击西?
沈漱流心里冷笑,果然阴险狡猾,不是什么善茬。
那兽人一击不中,却半点不恼,看着沈漱流反而斗志昂扬,瞥了眼玳,又目光挑衅地看着他,透着势在必得的狂妄:“你伴侣?不如你扔了他,跟我如何?我肯定比他强啊……”
第39章 小熊崽子,光说不做
沈漱流半点不受他的激将法,面上冷然,心里计算着找准角度和时机,刚想出手,旁边的阿玳却比他更快。
用他教的技巧,招招凌厉,每一爪都奔着那兽人的致命之处,却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沈漱流沉了神色,立马上去和玳围攻他。
沈漱流和玳都不是什么弱茬,一对一都和那兽人势均力敌,明明棘手得很,他却像什么狂热分子,身上的伤痕越多,却越打越兴奋,眼中甚至开始变红,有了嗜血征兆。
沈漱流心下一凛,趁机一个用力把他狠狠踢出去,力道之大,甚至让那兽人摔断了一棵巨木。
那兽人吐出一口血,眼中狂热不减反而更甚,连嘴角的血都来不及抹,盯着他一声轻笑,就变成兽形跑了,速度之快,转眼就消失在了森林里。
玳本来想追,沈漱流却不让。
这家伙就是个好战恐.怖分子,谁知道他有没有后手和援兵,这样追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玳也知道,但他就是气不过。
现在危险过了,玳就开始秋后算账了,他气愤地看着沈漱流,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刚刚让你扔了我,你为什么不反驳他?”
沈漱流忽然被问住了一样,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玳更气了,上去狠狠踢了他一脚:“你自己过吧!”
沈漱流一下子破了功,被踢了反而还哈哈大笑,玳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也忍不住跟着他笑,反应过来后还是嘴硬凶巴巴地骂他:“笑笑笑,笑什么笑!问你话呢!”
沈漱流还是笑不停,伸手抱住他,在他颈边蹭了蹭,又亲了亲,笑声低沉:“阿玳在吃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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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被问懵了:“吃醋?醋?”
“就是一想到我和别的兽人在一起,就会觉得很酸很难受……”沈漱流一路啄吻,从他的颈,到他的耳后根,他的脸,最后把人转过来,揽在怀里看着他,一双桃花眼里好像有潭水千尺,情意潋滟。
沈漱流亲了亲他的唇:“我的好阿玳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扔’了你的,你也不能‘扔’掉我,知道没有?”
玳被他看得脸热,他就是随口一说,发句脾气,倒也不用……这样正式。
怪、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怎么不说话?嗯?”沈漱流捧起他的脸,故作凶狠地逼问他,“快说话,说得我不满意,我就……就把你给吃了!”
玳被他吓了一小跳,才后知后觉他在开玩笑,还是红着脸恼羞成怒,把他推开左右看了看,虽然没人还是气不过:“万一他回来怎么办!总是乱说!”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沈漱流一顿伏低做小,却看着他笑成了花,倒像是享受一样。
玳骂他有病,却被他逗笑了。
想起刚刚沈漱流问的,玳脸上又是一红,抿了抿唇,还是小声道:“我不会‘扔’了你的……”
沈漱流还没来得及笑,又听他话锋一转,语气凉凉暗带威胁道:“但你要是敢找其他人,我就把你抓回去,关起来,一辈子不让你出去。”
沈漱流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有点心动。
关起来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嘛?
好、好刺激。
沈漱流一本正经:“不然,你现在就把我关起来?”
玳一听就急了,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敢找其他人,对上他的眼神却突然懂了也怂了,咽了咽口水,转移话题:“不然……我们还是钓虾?”
沈漱流被逗笑了,气笑道:“小熊崽子,光说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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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多了个隐患,所以没钓多久的虾沈漱流和玳就回了部落。
如果只有那个兽人一人,当然不足以为患,但沈漱流突然想到,如果他是迁徙到这里的恶性部落成员之一呢?
照狼族老兽人的话,恶性部落大多实力强大,穷凶恶极,杀人放火再平常不过,中型部落都轻易不敢招惹。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黑狼部落就有危险了。
匆忙回了部落,随手放下鱼篓,沈漱流和玳就去找了族长洌,恰好他正在商量族里事务,所以二族长琰,阿蒙和祭司阿珞也在。
沈漱流说了刚刚那兽人袭击的事,族长洌四人听了都神色凝重,阿蒙皱眉道:“那人长什么样?”
沈漱流想了想,说:“身量应该比我高一点,肤色很深,身上很多伤,头发和眼睛都是金色,兽形应该是狮子。”
“狮子?”族长洌一愣,思忖道,“离我们黑狼部落最近的,就是雄狮部落,他们的族长好像年纪是挺大了……”
听族长洌这么一说,琰道:“这么说,他可能是族长之战争夺失败,被狮族新首领逐出部落的?”
“但不一定只有他一个兽人被逐出来。”玳说道,“他实力不弱,旧部落里应该有不少兽人会跟随他,刚才遇到我和流,可能只是凑巧落单。”
琰点点头,又问:“冽,他们雄狮部落有多少人?”
族长洌想了想,摇摇头道:“具体多少我也说不上来。”说着,冽脸色沉了下来,“但是,他们雄狮部落是十年前就是千人的大型部落了,跟着失败者一起被逐出的,可能会有一两百人。”
两百个的成年兽人,足可以组成一个小型部落了,何况他们都是雄狮,战力不容小觑。而且就算是已经嫁人的亚兽不可能被部落驱逐去,所以他们必定会眼馋黑狼部落。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他们真的决意攻打黑狼部落,抢夺亚兽和食物,就算不成功,也必定会造成部落重创。
沈漱流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略一沉吟,道:“无论如何,最近都要加强警戒,一有情况马上汇报,如果恶战不可避免,就立即通知部落成员,积极应战。”
警戒工作一向由琰管理,闻言,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说着,琰愤然砸了下拳头,石桌发出一声沉响,“若是他们真的敢来,我们部落的勇士也不会怕他们!”
“对,”族长洌也挥了挥拳,道,“我们部落的勇士也不弱!”
阿珞笑起来,温声道:“那我先通知药圃,让他们准备好足够的草药。”
阿蒙眉头紧锁,担忧道:“但是部落采集队的整体实力较低,亚兽还多,容易被偷袭怎么办?”
沈漱流道:“那就派一支狩猎队一起去,不但可以保卫你们的安全,还可以警戒预防。”顿了顿,又提醒道,“最近采集最好早去早回,还要提醒去的人不要落单,不要太远离部落,遇到危险积极求救。”
众人听了,也点头赞同,又讨论了其他的,最后族长洌一锤定音:“那就先暂时这样。到时候再看具体情况,若他们真敢来犯,呵……”
“那就试试鹿死谁手。”
第40章 时间还早,在陪我睡会儿?
沈漱流的担忧不无道理。
第二天晚上,在部落瞭望台上警戒的兽人果然发现了不少陌生兽人的气息,躲在灌木丛里狗狗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诚信友善的好兽人。
于是他们就立刻上报给了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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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接到信儿,心下一紧,虽然是大半夜的,想了想,还是去找了沈漱流商量。
毕竟是部落存亡的大事,虽然舍不得温香软玉,沈漱流还是起了床,玳想跟着去,被沈漱流劝住了。
沈漱流只说了一句:“你现在全身都是我的味道,真的要这么出去见阿哥么?嗯?”
玳成功地顿住了脚步,沈漱流也成功地被踹下了床。
砰的一声巨响,只要不聋的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站在门口的琰本来还挺担心的,这个节骨眼的,怕这俩人还闹矛盾,刚想劝劝,沈漱流一出来之后,琰就立马闭了嘴。
琰:谢谢,不用说了,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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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
在部落外暗中观察的陌生兽人还没走,甚至像挑衅一般,发出了一声高昂的狮吼。
狼族视觉灵敏,沈漱流站在高台上,虽是浓重夜色,也能看见那些兽人的兽耳和竖瞳反射出来的淡淡微光。
在墨色灌木的掩映之中,那些恶意蔓延得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怪物。
沈漱流当机立断,立马让人去通知族长洌和部落其他三个狩猎队的队长。
像是察觉到黑狼部落的动作,或者震慑完成,虎视眈眈的狮族兽人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退去。
见此,沈漱流更不敢大意。
离那个陌生兽人碰见他和玳已经有了两天功夫,他们明明发现了黑狼部落却没有贸然行动,反而暗中观察,伺机下手,说明他们的首领——或许就是那个金发兽人——是个有勇有谋的家伙。
这可比一个莽夫头子棘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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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琰,族长洌和其他三位队长商量了半宿,才定下最终计划。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星子隐没,东边天上泛起一丝微薄的曙光。
沈漱流披着凉气走上自家的小石阶,才上到一半,就看见在门口坐着小板凳,乖乖等他回家的玳。
沈漱流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一半,三步做两步走上去,把人抱进怀里,感觉他身上也一股子凉气。
沈漱流心疼地用手掌摩挲他的背,驱散他皮肤上的凉意,软声道:“怎么坐在这里?坐了多久?冷不冷?”
玳摇了摇头,说:“没多久。”也伸手回抱住他,眨巴眼睛颇有点可怜的样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沈漱流觉得自己心的另一半也软了,低头亲了亲他的唇,低声软语道:“发现几个来探查的狮族兽人,就和族长他们商量了一下,没想到说着说着天就亮了……”说着,沈漱流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道,“时间还早,再陪我睡会儿?”
玳温顺地点了点头,被他半抱着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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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整个部落都苏醒了。
族长洌集合众人,在广场上宣布了或有敌袭的消息,让全体做好准备,枕戈待战。
事关部落存亡,族人们听到纷纷响应,团结一心对抗外敌。
部落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来,闲着的兽人们都开始自觉操练自己,小崽子们被家里的长辈叮嘱不敢出部落,受到气氛感染,平时也不敢胡闹了。
采集队和狩猎一队同进同出,狩猎二队和三队结伴出行,负责打猎,狩猎四队则在部落守卫警戒。
一连几天,狮族兽人都仅仅是在部落外的远处徘徊,伺机观察,没有一丝进攻的意思。
徘徊到第五天,狮族兽人像消失了一样,一连两天都不见人影,没有半点动静,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不能确定完全消除隐患之前,沈漱流和部落众人都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这晚没有月亮,却星朗风清,难得的好天气,却变故突生。
恰恰就是黑狼部落众人酒足饭饱,最松懈的时候,狮族兽人发动了进攻。
其中一个负责警戒的狼族兽人情况稍有不对,就立马发出了遇敌的长嚎,其他兽人则用低吼声发出警告,试图将他们逼退。
数十只棕色巨型狮子见已经暴露,或者说他们本来就好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凶狠地咆哮着,有的纵身一跃试图摧毁瞭望台,有的直接往部落大门撞去。
黑狼部落警戒守卫的兽人也都变成了巨狼巨熊,少数去抵住大门防止被攻陷,其他的就用利齿和锐爪去与敌人生死搏斗。
黑狼兽人实在太少,寡不敌众,很快濒临败退,而此时,部落大门被从里面打开,里面空空荡荡的,不见一个兽人。
见状,狮族兽人都心中一喜,以为是狼族怕了不敢迎敌,为首的狮子一声吼叫知会后方的援兵,自己领着众狮子意气风发地跑进了门。
他没想到,沈漱流的这出以退为进,不过是为了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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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嚎狮吼熊嘶鸣,前门混战一片。
而此时,部落后面静悄悄的,像是已经陷入了深度睡眠。
这队狮子是从黑狼部落的群山之中摸过来的,为的就是打狼族一个措手不及。
但带头的狮子,也就是沈漱流那天遇到的金狮兽人桀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停下了脚步暗暗思忖。
无论前面如何,部落里也不该这么安静才对,除非所有的兽人都去了大门应战,或者是……
小阿罗们都躲起来了。
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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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桀虽然傲慢,却狡猾得很,并不自己冒险,而是侧头示意一只狮子上去查探情况。
那只狮子会意颔首,先是几步上前,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查探四周,走了远远一段路,还没有发现一丝危险,他朝桀点点头,示意安全。
桀再顿了顿,以那兽人为饵,确认真的安全之后,才带领众人稳步跟上去。
查探的兽人确认了一下方位,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等桀与他会合之后,压低声音指了指一个方向道:“在那边。”
桀鼻子微微动了动,确认是那个方向,眼睛危险地眯起,想起前几天将他踢伤的那个银发兽人,心中冷笑一声。
居然敢伤他那么重,待会……他就要把他玩到腿残。
桀稍稍侧头,带着众人往那边去,却突然听到一道破风声从脑后袭来。
“咻——!”
第41章 不,我们就在这儿
偏偏为了方便调动,桀把队伍排布得有点密集,现在却来不及散开旁狮,让他侧身躲过,桀当机立断,直接侧身一撞与一只狮子换了位置。
一朵美丽的血花瞬间绽放,滚烫的鲜血溅到桀的脸上,他舔了舔唇边腥甜的血渍,金瞳微眯,残忍而嗜血的笑却忽然凝固在嘴角。
“啊——阿嚏——!”
一声响亮的喷嚏从桀嘴里蹦出来,桀自己都傻了,却又觉得鼻子痒得很,张大嘴巴又忍不住一个“啊——阿嚏——!”
“阿嚏——!”
“阿嚏——!”
狮群中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全丧失了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瞬间的反差简直好笑极了。
但桀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简直要气愤极了,有心想叫狮群散开,躲避这个“毒物”,刚张嘴却听“咻——”地一声,又一只狮子中了箭,令人鼻痒的气味又瞬间爆开,桀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咻——”
“咻咻——咻——”
数十支箭瞬间发出,不少狮族兽人伤亡,剩下的还都被弄得夜里涕泗流,眼眶都红了起来,却是被熏红的,眼前都是水汽,看都看不清更别说逃跑了。
“咻——”又是一道破风声,桀狠下心一咬牙,一声吼叫示意众人,跟着他直接转身冲出去,由于看不清路,还撞到了不少同族兽人。
眼见他们要跑,沈漱流直接变成狼形,从黑暗处冲了出来,一爪子狠狠把桀扇飞出去,在他脸上留下了三道恐怖的长长血痕。
部落的其他兽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一声嘶吼加入了战局,狮族兽人被辣椒粉弄得头昏脑涨,失了大部分战力。
桀被摔得七荤八素,却马上摇了摇头站起来,狠一咬舌尖清醒了过来,眯着金瞳目光嗜血,一声狮吼就扑了上去。
沈漱流凝神,同样一声低吼,扑上去跟他对打,却没想到他突然偏了方向,转向了混战中的白色巨熊,尖利的狮爪几乎是眨眼就要刺伤白.熊的背了。
阿玳!
沈漱流一瞬间瞳孔放大,眦目欲裂,动作比大脑更快,拼着被抓伤,猛地冲了上去咬住桀的脖子,把他狠狠摔了出去。
银色的巨狼守着白.熊,对着那头金毛狮子龇着牙一声声低吼,明显生气极了。
金毛狮子一身是血,像是地狱里的恶魔,眼里带着恶意的笑,朝着他低低一声挑衅的狮吼,把银狼惹炸了毛,一跃而起像是要攻击银狼,却到一半就转了道,迅速消失在了黑暗里。
银狼目光森然地看着,却没有一点要追的意思,见他真的逃了不是耍诈,才转过身来,把靠近小白 熊的狮族兽人通通都揍趴下了,还是围着白 熊一声声低吼。
此时连黑狼部落的兽人也不敢惹这尊活阎王,纷纷远离了他,隔出一个真空地带。
白.熊阿玳倒是一点也不怕他,两只爪子抱住银色狼首就是一顿乱蹭,银狼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了下来,甚至还被他蹭得颇为高兴,亲昵地回蹭他。
此时混战也已经结束,狮族兽人死伤不少,清点之后发现他们确实来势汹汹,加上后来逃跑的那些,应该有两百多个兽人了。
这么一股大威胁,若不是沈漱流之前教授的武技,和取巧新奇的辣椒粉,精妙的诱敌之法,这次对战肯定没有这么顺利。
黑狼部落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也难免伤亡,但总归结果喜人。
把俘虏关押起来,派人看守着,部落众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老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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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和玳倒是结束战斗后,就早早地离开了。
主要是刚刚金狮桀的那一次偷袭给了沈漱流很大的心理阴影,让他总有些不安,虽然嘴上没说,动作却黏人得紧。
玳虽然不好意思,却也就顺着他,把人早早地领回了家。
没想到一到家,才进门呢,沈漱流就像开了某个特殊的开关,突然又狼又奶,抱着玳摁在墙上,黏糊糊地亲吻他。
亲着亲着又是一通乱揉乱蹭,把玳的头发都弄得乱乎乎的,像是炸了毛。
沈漱流看着自己的“杰作”,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愉快地低笑。
玳被弄得没了脾气,察觉到沈漱流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想了想,红着脸抿了抿唇,小声道:“要不,我们去床上……”
沈漱流抬眼看他,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眼中的蓝色星海荡漾,忽然旋成了一个可怕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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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一句不是很友好的话。
只对玳自己很不友好:)
沈漱流被逗笑了,在他耳边笑了好一会儿,笑声低哑,烫红了玳的耳根。
沈漱流轻轻咬了咬他的耳垂,轻声定章道:“不,我们就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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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阿玳成功没能起得来床,先是紧张了半宿,后面又操劳了半宿,一直到日升三竿才堪堪睡着。
沈漱流心疼他,特地小火熬了许久的鱼汤,又大老远去抓了些他爱吃的青背虾,直接清蒸成鲜亮的红色,配上酸甜口的酱汁,玳吃得满口留香,摸摸肚子,好像都被沈漱流养得有了一些软肉。
玳觉得郁闷,沈漱流却觉得手感刚好,甚至还想多养一点,抱起来更软一些。
玳听了他的说辞,被气笑了,直接一脚踹向他:“嫌我不够软,今晚你就自己睡吧!”
沈漱流只好伏低做小,好一顿低声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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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小情侣甜甜蜜蜜,哪本被俘虏的狮族兽人就没那么好受了。
先是被抓去盐湖采蓝晶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苦力,饭菜勉强吃饱不说,还比黑狼部落的伙食差了一大截,每次部落的人吃饭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闻着味咽口水,然后吃自己碗里的清汤寡水。
苦力做够了,疲惫不堪的狮族兽人被黑狼部落驱逐出了领地,而他们匆忙逃走的方向,正是之前**们来时的路,——那边的森蚺部落,可不是好惹的。
但黑狼部落众人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
路都是自己选的,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
时间吱悠悠地转,黑狼部落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第42章 你最好看了
日子一圈又一圈,像是眨眼之间,就到了炎季尾声,迎来寒节。
寒节,又称兽神节,是部落感谢兽神保佑,祈祷来年食物丰裕的日子,也是亚兽的成年礼和出嫁日。
因为一共有三个亚兽成年,并挑选合心意的伴侣,所以今年的寒节被黑狼部落格外地重视。
于是沈漱流早上一起来,光是在家门口张望,就已经感受到了这种热闹喜庆的氛围。
每个兽人都换上了自己最隆重的服装首饰,脸上都抹了一道鲜亮的颜料,挂着满满的笑。而小狼崽子小熊崽子们穿着各色的衣服,有的头上还别着鲜花,三三两两地跑来跑去嘻嘻哈哈。
沈漱流不禁眼眶一热,忽然想到前世他和外公外婆过的中秋元宵节,那时的小镇也是这样的喜庆热闹。
玳也起了,许是感觉到他的心情低落,他从后面抱住沈漱流,头在他颈边蹭了蹭,边嘟囔道:“在这看什么?我好饿啊……”
沈漱流闻言转过身来,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小馋熊。”
小馋熊?
玳下意识张口反驳他,鼓着腮帮子明显有点生气了:“明明你比我还馋呢,整天就想着吃……”说着,意识到不对,又红着脸闭了嘴。
沈漱流被他逗乐了,不依不饶地问他:“我整天就想着吃什么?嗯?”
玳的脸越来越红,被沈漱流逗得恼羞成怒,气恼地踢了一脚他的小腿,就气恼地自己跑下了山。
——他刚才睡糊涂忘了,今天寒节,他们应该到广场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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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寒节隆重,部落众人一大早就开始张花结彩,在自己的家里,门口,树上,都挂了彩色的饰品,沈漱流和玳家里自然也挂了,只是两个糙汉没有像他们一样精心罢了。
广场中央,早在三天之前兽人们就开始筹备木头,来搭建大大的高台,一直到昨天晚上才搭好。
而此时,祭司阿珞正在用特殊的颜料往台面画上古老的兽神图腾,接着是代表太阳,星辰,月亮,大地,水,和生灵的符文,它们环绕着图腾,古朴又具特殊的威严。
鲜肉,鲜果和各色鲜花,都用大叶子或藤筐堆放在高台四周。
热热闹闹地吃完了早饭,沈漱流也成功搏回了玳的笑脸,而再过不久,就是寒节祈祷礼。
时间将至,各兽人手里都捧着花果或皮毛兽肉,双膝跪地,直立上身,目光虔诚地看向高台,沈漱流和玳也不例外。
祭司阿齐踩着吉时,手握权杖上了高台。
他今日是盛装出席,长长的头发被精心编好,缠着藤蔓和一支古木枝,彩色的石头和彩色的骨头穿成项链,古朴的祈祷服是由各色的兽皮缝织而成,每一块兽皮都用不会褪色的特殊颜料标着所代表的兽族符号。
他手中的权杖通体漆黑,是黑狼部落一代代传下来的祭司权杖,上面缠着各色宝石,阳光之下,流光溢彩。
阿齐挥舞着权杖,闭着眼又跳又舞,嘴里念念有词,唱喏着古老的祭祀语。
在那一瞬间,他年迈的身体好像突然变得灵活,他褶皱的面庞好像也突然变得年轻,他唱着,跳着,进行着对生命和兽神的热烈赞歌。
这情景沈漱流已经见过三次了,但现在第四次看还是觉得惊心动魄,感觉全身心都受到了洗礼,变得平和纯净。
那是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真的有一种力量,在指引着兽人文明向前,再向前。
随着唱词的最后一句的悠悠落幕,众兽人跟着祭司阿齐对兽神图腾缓缓落下一拜,高声齐道:“兽神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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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跪拜之际,阿齐直起身,把权杖放在身前,再拿出龟壳与几个黑色小扁石,石头上刻着白色的点,——是阿齐独有的占卜石。
阿齐把占卜石放进龟壳,心中默念所问,手中凌乱又带着某种规律地摇晃,忽然占卜石掉落,摆成了一个奇妙的图案。
阿齐一看,喜不自胜,苍老的声音满怀感激:“兽神保佑!来年大吉!”说着,握着权杖又是向兽神图腾一拜。
当他额头碰到大地的那一瞬间,背对着的青色天空好像悠悠传来一声啼鸣,又像是天边的鸣钟悠悠嗡响。
像是兽神给兽人们的回应。
即使唯物论如沈漱流,此时也不得不感叹兽神礼的神奇,心里有那么一瞬,也相信了兽神的存在。
礼成。
兽人们站了起来,脸上都是欣喜,——今年的寒节,比去年的现象还要好。
礼毕之后,兽人们都散了去,各自准备。单身的兽人们则忙着在这最后机会展现自己,讨好亚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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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又被重新布置了一番,摆上了各色果子和美丽的鲜花,斑斓的蝴蝶翻飞起舞,煞是好看。
沈漱流和玳没有事做,就在部落里闲逛,黑狼部落和白 熊部落因为地域文化不一样,所以寒节礼也会有一些偏差,就比如说——
“我们白 熊更喜欢摆果子,不摆鲜花。”玳指了指高台,说道,“我们那里没有这么多漂亮的花,果子更多一些。”“而且,我们白 熊的项链不用彩石,而是用白色的石头,白色的骨头和野兽牙齿。”
沈漱流一笑,捏了捏他的手:“我怎么感觉你更喜欢彩石?”
“是喜欢。”玳抿唇笑了笑,“可是我们那里没有,就只好用白石了。”
“傻阿玳,跟我说不就好了?等有时间我再给你做一条,现在就将就一下……”沈漱流说着,把自己脖子上的彩石项链解下来,戴到玳脖子上,又把他的白玉链换给了自己。
这一换,沈漱流定睛一看,眼睛都看直了。
那原先已经戴了一条白玉石链,与白皙光洁的项颈颜色相仿,并不怎么鲜艳,而此时,玛瑙血红,松石蓝绿,锁骨深邃,肩胛上衣领边缘还透着点点痕迹,两厢映衬之下,真是诱人。
玳被沈漱流看得脸热,耳根都红了一片,抿了抿唇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不好看?”
沈漱流轻轻抱住他,笑着赞道:“没有,很好看。”
“你最好看了。”
第43章 就是突然觉得很爱你
红日西斜,成年礼时间已到。
各兽人已经落坐好,三位盛装打扮的刚成年亚兽走上高台,稳稳跪坐,早早等在那里的年轻祭司阿珞面带微笑,在他们的脖子上挂上代表成年的彩石项链,边用祭祀语对他们送上祝福。
阿云也是这次成年的三亚兽之一,众目睽睽之下接受成年礼,阿云又高兴又害羞,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白皙的脖颈上彩石流光,整个人比平时更让人惊艳。
台下的森被迷得眼睛发直。
森是黑狼部落第一勇士,一直没有结契就是因为阿云,之前他还担心沈漱流和他抢呢,毕竟阿云喜欢他,一旦沈漱流也点头同意,他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好了,能靠实力抢来的新娘,他不信现在还有谁可以和他争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亚兽的追求方式了,在一般情况下,只有两种。
在亚兽成年之际,若其有中意的兽人,两厢情愿,便可在大祭司的见证下,直接入住心仪兽人的洞中。若无心上人,部落便会举办盛大的选拔活动,最终获胜者可抱得美人归。
而此时台上,就是第一个仪式了。
祭司阿珞莞尔一笑,温声问:“成年礼毕,现在,你们有心仪的兽人么?”
没有心上人的亚兽都摇了摇头,只有一位飞快地看了眼台下,对阿珞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含羞带喜:“阿珞祭司,我有……”
阿珞闻言看向台下,便见一个高大威猛的白.熊兽人一下跳上台来,深色的皮肤也遮不住满面的羞涩和喜悦。
阿珞笑了笑,恭喜道:“白.熊规是么?你现在可以牵走你的伴侣了。”
“伴侣”一出,双方都红透了脸,规上前去,把藏在身后的花环拿出来,轻轻戴在亚兽的头上,看着美丽羞涩的亚兽,情不自禁赞叹:“你真好看。”
亚兽羞涩地低了低头,在台下兽人的善意哄笑和祝福中,被牵下台去,之后的事,就要在兽人家中完成了。
台上还有两位成年亚兽,台下的单身兽人已经摩拳擦掌,在热身准备了。
盛大的选拨活动开始,是一对一淘汰赛制,只有最终的胜利者才能获得伴侣选择权。
这场活动声势浩大,年轻的荷尔蒙不断挥洒,有人被摔落在地,有人绝地反击,精彩连连,惹得观战的兽人不断叫好。
沈漱流和玳已经结契,不参与战场,在台下分析他们的动作,怎么样可以省力或者反击。不止他们,这难得的机会,其他兽人也在暗暗观摩学习。
月亮高挂。
打到后面,只剩下森和另一个黑狼兽人。
两人都身经百战颇为疲惫,但最后的决战两人都没有松懈,反而比之前更加勇猛。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现在关乎人生大事,两人都打得很凶。最后,森乘敌不备,一个后手直拳将人打倒在地,又趁他还蒙圈,迅速牢牢锁住他,不让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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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已定。
果然,黑狼兽人认输落败,森一下子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起来,笑得嘴角要咧到耳后根,兴奋过了头了,森突然仰头对月一声长长的狼嚎。
周遭的兽人也有跟着一起嚎的,这是庆祝森的胜利,也是释然自己的落败。
森兴奋完了,转头看向台上,与阿云一朝对视,两人都湖人不好意思起来。
阿云脸上泛着红,看着他跳上台来,又从身后拿出一个漂亮的花环,虽然粗糙了点,一看就是他自己做的,但阿云还是惊喜地亮了眼睛。
阿云顺从地让他给自己戴上,一张小脸艳丽动人,森情不自禁,凑上去亲他。
台下的单身狗立马爆出一阵阵尖叫哄笑,不知道还以为是他们脱单结婚呢。
结婚。
沈漱流偏头看着玳,心中一处忽然被什么敲动。
远古兽人的结契仪式实在原始匆忙,打了标记到祭司那里登个记,就算完成了。
沈漱流之前怕玳看上其他人,先下手为强,就把人给办了,现在想想,好像真的挺简陋的。
不说求婚和婚礼,现在他俩连个小红本本都没有,太没有仪式感了。
玳心有所感,偏头对上他的眼睛,目露狐疑:“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这么多人呢,不会又想乱来吧……?
沈漱流一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没事,就是突然觉得很爱你。”
听了那么多次,玳还是很不好意思,红着脸小声道:“这么多人呢……”
但那双银色的眼瞳闪着细碎的星光,颊边的两个小酒窝都跑了出来,一看就是很开心的样子。
口是心非的小白.熊。
真是超级可爱啊。
沈漱流点头答应不乱说,手却不老实地伸进他的衣摆里,乱摸他的痒痒喃凮肉。
玳一下子被弄笑,躺他怀里笑得快岔气。
在他们旁边的琰和阿蒙对视一眼,也笑了出来。
阿云跟着森走了,另一个亚兽也被第二的黑狼兽人用花环牵走,亚兽手艺精巧,能破解花环的“密码”沈漱流毫不讶异,只是没想到,现在会成为远古婚礼的一部分。
转念一想,好像自己也是用一个花环就套住了他家小白.熊的心……
沈漱流心里一阵失笑,又亲了亲他家阿玳。
亚兽的成年礼到此结束,寒节的狂欢却才刚刚开始。
这是一年一度的饕餮盛宴,各色的水果和烤肉铺满了石桌,广场之中早早地升起了篝火。
装着果酒的大木桶被早早从地窖里搬了出来,此时堆放在一边,琰活动活动手腕,抬出一桶,掀了严实的盖子,一瞬间,酒香四溢,所有兽人都坐不住了。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琰,啥这么香啊?”
“是不是我们之前酿的果酒啊?”
“二族长,是果酒现在到时间了吧?”
琰一闻这味道就有谱儿了,却没回答他们,而是哈哈一笑,得意地问沈漱流:“流!这果酒咋样啊?”
沈漱流闻言,上前去看了看,酒色金黄,酒香醇正,确实酿得很好。
因为琰喜欢酒,沈漱流之前给他送了一罐子,琰喝了一口就爱上了,还试图动员全部落一起酿果酒,族长洌一听,也觉得可行,于是众兽人们又轰轰烈烈地去摘果酿酒。
时至今日,算算日子,确实也可以了。
第44章 老婆不来亲我,我就来亲老婆
沈漱流舀了小一碗尝了一口,点了点头:“酿的很好,可以喝了。”
“哎!我就知道!”琰一听立马眉开眼笑,喜滋滋地让人再拿一个碗,却有兽人抢先一步喝了,一拍大腿赞道:“好喝!真好喝!”
琰一声笑骂:“你个混阿罗,你二族长我还没喝呢!”
那人嬉皮笑脸:“族长也还没喝呢,我给族长送去!”
“就你个混阿罗机灵……”
“哈哈哈……”
不理会他们的热闹,沈漱流又盛了一碗酒,去端给他家阿玳。
玳确实喜欢,这新酿的果酒是可以喝了,但酒味还不是很烈,更多的是酸甜的果香,十分对玳的胃口。
玳小口小口地喝着酒,大口地吃肉,边跟沈漱流说话,边看他们掐科打诨,笑闹一片。
酒肉正酣,不知道谁这么先进开启了酒桌文化,一个两个的不好好吃饭,到处敬酒聊天,还有不少人来灌玳酒的。
都是部落的兄弟,玳也不好拒绝,跟着一口闷,一连喝了两碗,沈漱流看不下去了,直接帮他挡酒,来敬酒的兽人怂了不敢灌,没想到直接插进来一个祈,喝得俊脸酡红,但一双眼睛贼亮。
走过来哥俩好地一把揽住沈漱流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跟他碰酒:“喝!”说着一口干了。
不知道是气氛正好,还是因为小白.熊在旁边看着不能输了男人的面子,沈漱流也一口闷了一整碗酒。
其他兽人一看,嚯,好家伙!这么猛的?(搓手手)我也来!
祈被穆带走了,狩猎三队的兽人也坐不住了,第一个来了成功了,其他人眼睛一亮,嘿,也跟着来。
就连上次找玳借鉴经验的珂也来了,他面色沉静,朝玳点点头道:“上次的事,谢谢,最近沙对我态度好了不少,你说的很有用……我敬你一碗。”说着,一口气干了满满一碗酒,还倒扣了证明没有一滴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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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摇摇头说不用,也想意思意思喝点酒,却被沈漱流该死的胜负欲揽住了,他看着珂,也端起满满一碗酒道:“不用谢,祝你和沙美满幸福。”说着,也一口气闷了。
喝了酒就别来找我老婆了,小子,我注意你很久了!
珂敏感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没有多想,点点头走了。
之后,敬酒趋势越演越烈。
就一碗酒的功夫,所有来敬酒的兽人都觉得自己跟沈漱流混成了好兄弟,心满意足地走了继续灌下一个。
玳有些担心,怕他喝多了得了他说的“酒精中毒”,直接出言赶走了后面的兽人,还劝他们不要喝太多。
那后面的兽人看沈漱流确实喝了不少,也觉得不好意思了,点点头笑着走了。
这才终于清净了。
玳轻轻吐出一口气,看着沈漱流哭笑不得,还有点小抱怨:“不让我喝,自己又喝这么多。”
沈漱流笑了笑,没说话。
喝了酒的沈漱流面上没有一点变化,冷白色的皮肤在月光之下,蕴着微光,像白玉石雕琢的一样,好看极了。
但玳没有被表象迷惑,他凑近一看,发现沈漱流的眼神已经迷糊了,睁着眼一眨不眨,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
明明没有什么,玳却被看得莫名脸热,拍拍自己的脸把温度降下去,却听沈漱流突然蹦出一句:“老婆……”
玳一下子脸色爆红。
沈漱流看着他突然很羞涩地笑,仰着下巴凑上去,语气黏黏糊糊的:“要老婆亲亲。”
好、好可爱。
玳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中了一箭,差点就答应了。
可是周围人实在多,大庭广众的,玳实在不好意思,抿了抿唇犹豫,脸上一片绯红。
沈漱流看他还不亲,眼巴巴地看着他很委屈的样子,玳顿时生出了罪恶感,迟疑地想,要不就……就亲一下?
玳红着脸,想凑上去亲他,没想到唇上却被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沈漱流被玳看的不好意思,红着脸揪着衣摆,小小声道:“老婆不来亲我,我就来亲老婆。”说着,很害羞地低头笑了一下,又明目张胆地用余光偷看他。
玳觉得这个样子的沈漱流真是可爱死了。
简直又乖又可爱。
但平时的沈漱流就很不好控制,喜欢乱来,玳怕他大庭广众的又做出什么,虽然兽人原始,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干过,也没有兽人会觉得有什么……
但玳可不想被人看到那个样子。
玳想起什么,满脸通红,看着乖乖巧巧的沈漱流,抿了抿唇低声哄道:“我们现在回家好么?”
回家?!
沈漱流的眼睛瞬间亮了,流光溢彩,蓝宝石一样漂亮。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欢呼雀跃道:“我和老婆回家。”
玳见他实在高兴,也忍不住跟着笑了笑,心下松了一口气。
然而很久之后,玳才知道自己这口气松早了。
喝醉的沈漱流到家后也乖得不得了,叫洗澡就洗澡,叫洗漱就洗漱,洗完了,还会乖乖坐在床上让他擦头发。
好一会儿擦完了之后,沈漱流甜甜地叫他老婆,很羞涩地朝他笑,神神秘秘地凑近他小小声道:“老婆尝尝这个,好甜好甜的。”
他说着,玳就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硬硬的,还有点黏黏的,低头一看,是沈漱流做的蜂蜜糖,还特意捏成了可爱小熊的样子。
但是沈漱流平时不准他多吃,怕像之前琰一样不节制吃坏牙,所以一天只能吃两颗。
而玳今天已经吃了两颗了,此时看着手里的三四颗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怎么办,好想吃。
沈漱流见他迟迟不吃,以为他不喜欢,低头失落道:“老婆不喜欢了么?”
见状,玳忙道:“喜欢的。”然后开心地顺势吃了一颗,甜甜的,果然好吃极了。
见他吃得开心,沈漱流也开心,黏黏糊糊地凑上去吻住甜甜的老婆,去抢他嘴里的糖。
喝醉的沈漱流又学坏了,变得磨人了不少,不仅硬是要和他唱反调,动作慢吞吞的不说,还总要他说好听的话,不说还掉金豆豆,垂着眸无声啜泣,一副被欺负的小可怜样。
玳无法,只好顺着他来,红着脸说了一串羞耻的话,沈漱流高兴了,又突然快得要死,怎么说都不听,玳感觉他的叶子都要薅没了。
月色撩人,夜还很长。
第45章 最是人间好时节
寒节过后不久,就是寒季。
夜里温度突然爆跌,沈漱流感知敏锐,被冷醒的时候,气温还只能说秋深露重。
见玳被冷得睡眼惺忪,沈漱流直接变成了巨狼,把人枕在自己的肚皮上,给他取暖。
长而柔软的狼毛完美地遮住痕迹斑驳的酮.体,隔绝寒凉的空气,玳接触到热源,果然只是蹭了蹭,换了个姿势,又睡熟了过去。
沈漱流这才把早早放在床里边的兽皮拉出来,厚厚地盖了两层。
许是兽皮太过笨重,有些呼吸不畅,玳微微皱了皱眉,动了动身体,把头从柔软的兽皮伸出来,又埋进温暖的狼脖子里,还下意识地吸了口气。
睡着了还不忘吸狼呢。
沈漱流被自家阿玳可爱到了,心里失笑,用爪子捞了捞,把人在怀里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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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温度已经降到了寒冬,而且还在持续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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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玳还有点懵。
有点不明白睡前还是个人呢,怎么醒了就变狼了?
但是这软乎乎的长长狼毛,真是诱人极了,玳情不自禁上手揉一揉,又搓一搓,手感好得没话说。
沈漱流本来打理得服服帖帖的毛发,被揉得七零八乱,空气又干燥,有些直接就炸了毛,威武的巨狼变成了胖乎乎的一团。
看着傻里傻气的。
玳直接被逗笑了,窝在沈漱流怀里笑到岔气。
沈漱流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但是该吃的豆.腐还是得吃啊!
沈漱流变回人形,把人摁在身下一通深吻,额头抵着他的,笑声低哑:“好阿玳,大早上的就乱撩?嗯?”
玳感受到什么,瞬间红了脸,抿着唇小小声道:“那你轻一点,昨晚、昨晚太深了,弄得我有点疼……”
沈漱流一愣,没想到今天的阿玳这么好说话,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随即俯下.身,轻声哄道:“好,我轻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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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到日上三竿,玳才睡够,在床上裹着被子滚了两下,才打算起床。
头刚探出被窝,甫一接触到寒冷的空气,玳就打了个寒颤,老老实实缩回去把厚厚的兽皮衣服穿上,才掀了兽皮被子,去洗漱。
洗漱水一杯热的,一杯凉的,甚至牙叶也放进了温水里泡着,吃进嘴里还是暖的。
天寒地冻里,玳的心也是暖暖的。
出了洞门,先是看到整个部落都已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了。
有些树木已经凋零光秃,有些依然枝繁叶茂,在厚厚雪被的映衬下,甚至更显翠绿赤红。
与以前白 熊部落的雪景并无太大区别,玳只看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玳偏过头,这才发现沈漱流的大动作。
刚刚他也闻到了红汤沸腾的味道,以为他是煮什么肉汤,现在一看,嚯,好家伙,水果沙拉,各色蔬菜,泡发干菇,雪花般的鱼肉,还有前两天才处理的咕噜兽肉,满满的一大料理桌。
“怎么这么多?待会有谁来么?”
“没有谁,就我们俩。”沈漱流盛了一碗鱼汤,用勺子搅了搅,晾凉了些才给他,“待会我们吃火锅,”
“火锅?”玳闻言疑惑,边接过汤碗,喝了一口,鱼汤鲜美,带着些许老姜的辛辣,让身体都暖了起来。
“嗯。”沈漱流把切好的咕噜兽肉码进木盘里,“天气冷,又没有什么事做,起个小火锅,我们俩可以吃一个下午,配上一点小酒,慢慢吃到日落。”
配小酒?
玳一听,瞬间想到那天喝醉的沈漱流,一下子心有戚戚然起来。
太磨人了,招架不住,招架不住。
没等玳开口,沈漱流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想到那天的自己,也不禁耳根一热。
他在现代也不是没喝醉过,但是每个人都说他酒品很好,喝醉了跟没醉一样,只是话多一点,最后散伙了,还会自己打车回家,地址什么的说得都清清楚楚的,怎么一到自家小白 熊这里……就跟失了智一样,还哥哥老婆的一通乱叫……
沈漱流有点不好意思,偏头咳了一下,道:“就喝一点,一小壶,不会醉的……”
玳想了想也是,之前雨期也喝过都没事,待会喝一点也可以。
最重要的是,他也想喝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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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锅被架在火上,锅里汤底翻滚,鱼肉雪白,菌菇鲜美,脆嫩的青菜一烫就熟,在这天寒地冻里,能吃这一顿热腾腾的,实在不要太好。
玳几乎是吃的第一口就爱上了这个“火锅”,一口酒一口肉,方便又快捷,还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简直满满的成就感。
沈漱流看着他吃得腮帮子都鼓鼓的,也不知道两米多高的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可爱,让他喜欢得把心口都塞满。
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非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才能证明真的相爱呢?坐在一块儿,平平淡淡吃个饭,就已经再好不过了。
沈漱流忍不住凑过去亲他,酥酥痒痒地一下下轻啄,把玳弄得忍不住笑,伸手推了推他,语气里都是笑意:“你干嘛哈哈哈……突然这么幼稚……”
“就是幼稚,”沈漱流赖在他身上一阵乱拱,黏黏糊糊道,“就是觉得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嗯?”玳狐疑挑眉,“你又喝假酒了?”
沈漱流被气笑,咬了他唇上一口:“就是喝了你拿我怎么样?”下巴放在他肩上,抬眼带笑看他,又微微撅了撅嘴,“快亲我一口,亲亲你家喝了假酒的大宝贝……”
大宝贝?
玳眼神下瞟,忽然红了脸想歪了一瞬,却刚好被沈漱流抓到,一双桃花眼戏谑揶揄,反问道:“嗯?阿玳想到了什么?脸怎么这么红……”
玳抿了抿唇,红着脸小声道:“想到你的好大……”
沈漱流被玳的一记直球打得心口小狼乱撞,整个人直接膨胀,一个没忍住狼耳朵就冒了出来,耳尖还抖了一下。
“今天说话真好听。”沈漱流的嘴角忍不住上翘,变成了一只傻狼,还把毛茸茸的耳朵凑过去让他摸。
玳顺毛顺出了技巧,指尖力道恰好地揉按他的狼耳朵,从耳根慢慢顺到耳尖,沈漱流被顺得舒坦,干脆变成了狼形,巨大蓬松的狼首搁在玳的膝盖上,毛茸茸的尾巴占有欲十足地把人环起来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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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融融。
不知道是因为身边温柔霸道的狼族,还是因为热气腾腾的火锅,玳只觉得心里涨涨的满满的,把头埋进柔软的狼毛里深吸一口,好像整个人都圆满了。
此时寒风凛冽,大雪纷纷,却是人间最好时节。
第46章 Doublekills
天寒地冻,大雪冰封,世界一片沉寂白茫,只见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睡了半个寒季的黑狼部落忽然醒了过来,姜汤滚滚,烤肉燎燎,到处都泛着鲜活气息。
裹着兽皮袄子的小崽子一个两个雪堆堆一样,都圆圆滚滚的,还有的冒出了毛茸茸的小狼耳小熊耳,三三两两地跳闹,嘻嘻哈哈地跑两步就被雪绊倒了,嗷呜一声啪叽摔倒。
成年兽人看着乐了,哈哈哄笑起来,却冷眼旁观,没一个人去扶。
事实上,除了必要的生存技巧,即使是亲生父母都不会去过多教导小崽子,毕竟凡事都要自己亲身体会,才知道该与不该。
小崽子也没哭闹,自力更生爬起来后,小脑瓜子一转,看到其中一个兽人手中的长事物,眼睛一亮,奶声奶气问:“叔父,这是什么呀?”
“哦——”那兽人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蹲下来揉揉他的小脑袋,哈哈一笑,“这是渔网,待会儿叔父带你们去捞鱼!”
“哦哦——捞鱼喽!”小崽子一下子蹦起来,兴高采烈地跑向小伙伴们。
“去捞鱼啦!”小崽子们嘻嘻哈哈闹成一团,身后毛茸茸的小狼尾小熊尾都跑了出来,摇得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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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玳一听今天要去捞鱼,尾椎处的小尾巴也不由跑了出来,开心地轻轻晃动。
沈漱流本来正和人说着话呢,余光下滑就看到那团白色,喉结紧了紧,收回目光加快了语速:“……到时候就这样,多准备一些大藤筐。”
慕点了点头,表示记下了,祈看事情完了,松了一口气,一把哥俩好地揽住沈漱流,挤眉弄眼暗戳戳道:“那个,流啊,我们今晚上,就来你家吃饭呗!”
沈漱流冷漠脸:“不。”
“半个寒季没见了,你就不想我?不想穆?”祈心碎假哭,一惊一乍地,“呜呜呜我好想你……”
穆右眼直跳,果然听他一个急转弯:“——做的饭菜呜呜呜……”
沈漱流:多日不见,不如不见。
沈漱流一脸冷漠,倒是玳被逗乐了,唇角漾上点笑,挽了挽被风吹乱的鬓发,点头道:“今晚部落应该会在广场聚餐,不过明天你要是想吃,也可以来我们家。”
祈眼睛一亮,不等沈漱流说什么就立马拍手叫好:“那敢情好啊!就这么定了!”
既然老婆都这样说了,沈漱流也点点头:“再叫上阿哥他们吧。”
“好耶!”祈乐得像只傻狗,人越多越热闹,吃的也会更多,哎呀呀,太妙了!
穆怕祈再说出什么惹人(沈漱流)嫌的,点了点头,再确认一遍刚刚的事情,就想把祈拉走了,祈也没不乐意,开开心心地跟他走了,两只手握在了一起没注意。
“祈真活泼啊。”玳看着他俩边走边打打闹闹的,被炸炸呼呼的祈逗笑了,眉眼都泛上了笑意。
“是吗?你喜欢?”沈漱流抬眼看他,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语气虽然正经,但是分明带着点酸。
“祈的醋你也吃?”玳哭笑不得,“你明知道他和穆是一对嘶……”玳红了红脸,抿了抿还有痛感的唇,把人推开,“咬我干嘛……”
“谁让你夸他不夸我?”沈漱流又凑上去,把人搂住,亲了亲他的耳垂,手向下摸到他的小尾巴,引得人一声轻哼,“下午带你去捞鱼……就在盐湖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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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的寒季基本等于冬眠,但自从沈漱流砸冰捕鱼之后,狼族兽人就爱上了这项活动,——有吃有喝还好玩,谁不乐意呢?
于是就造成了每年寒季中都要来网鱼的传统。
兽人们纷纷变成兽形,第一个弹出利爪,直立上身再蓄力下冲,接连几次,就在厚厚的盐湖上砸出了一个冰眼,其他兽人仿而效之,每隔几米凿一个冰窟窿。
寒季难得的暖阳在薄云中露脸,稀薄阳光下都是兽人们充满力量美的雄武兽形。
“嗷呜——”
“吼——”
“嘭——”
冰花飞溅,上百个大冰洞出现,巨大的渔网慢慢地沉到湖水里,去网住无知无觉的大鱼。
有些没等渔网下去,憋了半个寒季迫不及待呼吸新鲜空气的肥鱼们活蹦乱跳,飞来跃去,在洞沿的兽人看见了眼睛一亮,一爪子把鱼拍傻,或一口叼住,甚至还开了其他的冰窟窿玩得不亦乐乎。
玳就是那个玩得不亦乐乎的其中之一。
这鱼虽然彪,健尾利齿的,但玳更彪,简直一口一个小朋友,把这个洞口的鱼都吓怕了,不敢再冒泡,大白 熊摇了摇头,三两步挪了个地儿,又两爪子开了一个新口,继续钓鱼执法。
沈漱流就跟在后边,默默地给他捡鱼装鱼。
等玳有些玩腻了,才上前去,摸摸他毛茸茸的大脑袋,正想说话呢,却被玳一个坏心眼,忽然抖毛溅了一身水不说,还用沾了一手腥的毛爪子抱住他乱蹭。
不像一只熊,倒像一只大狗狗。
沈漱流被他闹得笑得停不下来,抓住熊就是一顿乱揉乱搓,把威风凛凛的大白 熊弄得炸毛,看着傻傻愣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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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不经意转头看到,一顿捧腹哈哈大笑,周围的兽人看见了也是一阵哄笑。
玳被笑得不好意思,恼羞成怒,忙转过身子,用爪子梳理自己的毛发,沈漱流想去帮忙还被嫌弃了。
沈漱流叹了口气,抬眼看到祈笑得那么开心,身体里的恶劣因子就出来了,抓住一捧雪团吧团吧,看准时机就是狠狠一扔。
“啊——”
“嘭——”祈猝不及防吃了一把冷冰冰的雪粮不说,还被冲力击了个仰倒。
“哈哈哈哈哈……”
兽人们又是一阵笑,穆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祈被笑得不好意思,一个鲤鱼翻身就从冰面上跳了起来,还没站稳呢,又是一个雪球过来,“嘭——”
Double kills!
沈漱流挑眉一笑,让你笑话我老婆。
“流你干什么!”祈边炸炸乎乎质问,边爬起来,转身一刻,用力一抛,雪球箭一样飞逝出去,没控制好力道的祈也摔了个狼吃雪。
祈爬起来一看,哎嘿!那个雪球还没有砸到沈漱流!QAQ
第47章 一声闷响,送来了一个流氓
弄好毛发的玳回头一看,眼睛就是一亮,忙去换了兽皮衣服变了人形,也团吧团吧雪球,对着沈漱流扔过去。
沈漱流对玳没有一点点防备,被砸了个透心凉还懵了一下,抬眼就见自家两米高的老婆挑眉一笑。
好、好撩。
沈漱流喉咙一紧,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发现没有红色液体,才悄悄松了口气,看阿玳笑得那么嚣张,那该死的胜负欲又上来了,团了一个雪球就追着玳扔。
玳“东躲西藏”,也捏了雪球扔他。
祈一看,好家伙,你老婆都扔你了,那我肯定也不能闲着啊!
于是三方会谈就这么开始了,祈被砸了两个雪球后回头看见穆,掏起一把雪就扔他。
被迫与子偕老的穆:???
那箱的吃瓜群众里不知道是谁,也悄摸摸地扔了个雪球,顿时惊起蛙声一片:“嘿!那个小崽子扔的我?”
“靠!不是我扔的,你个阿罗!”
“也不是我啊!”
三方会谈转眼就变成了百团大战,不止成年兽人,被波及的老兽人也叉着腰加入了进来:“那个小狼崽子敢扔的我?!”
“今天就让你知道你老父的厉害!”
“哈哈哈哈……”混战其中打游击战的小崽子们一通乱闹,跟半大小子一起突袭叔父阿哥们,有时被友军误伤,又突变成了敌营。
冰湖上热热闹闹,沈漱流却和玳偷偷隐遁了,避开众人钻进了林间雪色里。
此时万物萧条,青苍巨木也挂着霜雪,暖阳晖晖,落在雪上,反衬出一片莹莹雪光。
俩人手牵着手,谁也没说话,就这样慢慢地走着,刚刚一场雪战,一番干戈下来都有些热意,可心里却异常平静。
好像此刻所有的声音都远去,天地之大却惟有他们存在,万籁俱寂,只听得到心上人的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再深入的肌肤之亲都做过了,这样牵小手慢慢走的平常小事,却让玳莫名觉得有点羞赧,好像有什么类似于粉色泡泡的特效弥漫在周围一样。
沈漱流陪着玳慢慢地走着,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里,偏头看玳也是深深浅浅的脚印,时不时一个不稳两人还摔一下,像极了偶像剧里编剧刻意的小暧昧。
沈漱流觉得好笑,余光看着玳,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坏心思。
雪层很厚,圣洁的雪地底下是怎样的崎岖坎坷都无人知道。
果然不久,玳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重心不稳,身子瞬间歪斜。
机会来了!
沈漱流眼睛一亮,一个重心倾斜,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丝丝顾虑的玳:“!”
“嘭——”
一声闷响,一个流氓。
“怎么?投怀送抱?”沈漱流眉眼带笑,音色低哑,语气却戏谑极了,好像真是玳刻意为之一样。
“笑什么笑!”玳羞恼极了,红着脸恶狠狠地锤了人肉垫子一拳,“还不是你故意弄我!要不然我才不会摔呢!”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哈哈哈……”沈漱流被打得极度舒适,也没有再造次,顺着玳的心意扶着他起来,自己却瘫在了地上,桃花眼笑意融融地看着玳,张嘴无赖,“要阿玳一个亲亲才能起来。”
“你有病?”玳张嘴笑骂,却怕他被寒气凉到,抿了抿唇还是道,“你先起来……”
沈漱流眉头一挑,笑着问:“嗯?那给不给亲?”
玳红着脸点头,却没见他起来,而是抬手让自己拉他,瞬间被气笑了,直接踹了他一脚:“起不起?”
看着狠,力道却挺轻的,沈漱流觉得这一脚跟撒娇一样,还没有昨晚有劲儿。
但还是老老实实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却没劲一样挂在玳身上乱蹭:“雪里好冷,还是阿玳身上暖。”
“瞎闹……”玳被他的脸冷了一下,又很快被蹭笑,摸了摸他的手确实挺冷的,用自己的手握住,微微皱眉道,“下次还是别闹,万一冻伤了……”
沈漱流闻言一乐,捏捏他的脸道:“哪有这么娇弱,冻一下就坏了……”忽又挑眉坏笑,“确实,可不能冻到了,万一坏了不能用了怎么办?”
“?”玳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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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漱流揶揄下移的目光下,顿了顿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立时就红了脸,推开他的时候还顺便踩了他一脚。
沈漱流:嗯,这脚倒挺有劲儿的……
见人真气到了,沈漱流忙上去哄,余光看着树下的大雪堆,突然想起小时候和外公外婆堆过的雪人,嘴角不禁翘了翘:“阿玳,要不要堆雪人?”
玳:?
眨了眨眼,偏头看他:“堆雪人?”
“嗯,很容易的。”沈漱流松开他的手,弯下.身子团了一大一小两个雪球,把它们叠在一起,随手捡了两根小树枝左右一插,一个潦草的小雪人就做好了。
玳看得惊奇,没想到雪还能这么玩儿,捧过小雪人儿看了又看,觉得还挺可爱的。
沈漱流笑道:“你要是喜欢,我们就堆一个大的,嗯……就堆一个阿玳好了。”
玳想了想那个场面,觉得好笑,抿唇压了压嘴角的笑,嘴硬道:“胡说,哪里会像?我才没有那么胖……”
说是那么说,眼里却亮晶晶的,明显跃跃欲试的亚子。
沈漱流笑了笑也没拆穿他,让他把小雪人放下,找了处雪多的,两个人齐心协力,滚了一个大雪球,又滚了两个稍小的,叠上去,这雪人才基本有了人的模样。
玳觉得简单又好玩,像小孩子一样抢着去捡合适做胳膊的树枝,小心翼翼地插上去后,仔细地看了又看,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里,是不是还要加个眼睛鼻子和嘴巴?”玳指了指最小的雪球,见沈漱流点头,又一脸兴致勃勃地给雪人画上五官。
眼睛,鼻子,嘴。
好了。
玳站远了点看,自我感觉良好半天,又皱了皱眉:“好像不是很看得见……”
沈漱流宠溺地捏了捏他的鼻子,道:“我觉得挺好的了,要实在不满意……”放眼一看一片白茫,除了树枝就是树干,确实没什么可以整容的东西,干脆扯了衣服上的扣子。
玳眨了眨眼:“?”
第48章 你喝醉了很乖,就是……
“喏,”沈漱流把扣子塞给他,“安上去看看怎么样。”
玳看了看手里的扣子,抿嘴一笑,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开开心心地去“画”五官。
在原地的沈漱流(捂心口):遭不住,实在遭不住,老婆撒娇这谁顶得住?
沈漱流面色自若,却不自觉摩挲了下指尖,看着玳的背影唇角上翘,——感觉他家阿玳越来越会了。
黑色的眼,红的鼻,小树枝勉强充当嘴巴,想了想,还摘了自己的帽子给它戴上,又扒拉几片冻硬了的小树皮装作衣服扣子,看起来就人模人样的。
玳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让沈漱流看他的杰作:“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沈漱流点头应好,目光却牢牢落在玳身上。
难得出趟门,今天的阿玳是被沈漱流好好打理了一番的。
柔软的雪色长发编成小脏辫,缀了颗血色的玛瑙,鬓发都被挽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墨眉飞斜,银瞳如星,高鼻薄唇,火红的兽毛衣服更衬得肤白如玉,好像轻轻一掐就能落下一朵红痕。
修身长腿,丰神俊朗,真是好看极了。
沈漱流早上给他打扮完了时,看的眼神都欲极了,要不是有人来催,就像要当场吃了他一样。
——就像现在一样。
“又瞎想什么……”玳嘟囔了一句,却被看得脸热心跳,虽然沈漱流什么都没做,但是感觉他什么都做了一样。
“没想什么啊,”沈漱流无辜抬眸,虽然蠢蠢欲动的心一直都没有停过,但面上却君子极了,极具欺骗性。
“真的?”玳有些狐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总觉得他不该这么平静。
“嗯哼,不过,”沈漱流抬头看了看天色,转移话题道,“天色不早了,部落应该要收网了,我们就回去看看?”
闻言,玳不再纠结这事儿,看着好不容易搭的雪人又犯了难:“可是……”
“没事,”沈漱流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只觉得掌间握了冰一样,一阵寒凉,哈了哈气揉了揉,又放在颈边给他暖暖。
玳被这动作吓了一小跳,他的手玩了半天雪,确实是冷,想缩回手却被沈漱流牢牢握住,心里暖得忍不住想笑。
“不暖一下待会儿就手疼了,”沈漱流又亲了亲他的眉心,低声笑道,“这个就放这儿,回了家再给你堆几个更好看的雪人,好不好?”
“嗯。”玳笑着点点头,眼里像是盛满了星星。
“要堆两个。”
“堆两个就行了?”
“嗯,一个你,一个我。”
“就我们俩?”雪人上的帽子湿了,俩人也没打算带走,沈漱流就把自己的帽子换给他戴,给他正了正,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不堆一个小崽子?”
玳脸红了红,没说话。
沈漱流笑了笑,带着他像来时一样,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风雪变大了,沈漱流就让玳走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脚印重叠,变成了一个人的行迹,却藏着两个人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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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回来的正是时候,部落在准备收网了,百来个汉子谁也没变成兽形,就这么光着膀子玩闹似的嘿哟嘿哟地拉渔网。
长长的渔网像黑色的巨龙从水下浮现,节节龙鳞活蹦乱跳,有不少拼命挣扎想来个鱼死网破的,终究是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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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鱼不错的嘛!”
“是啊是啊,比上个寒季好多了!”
“今晚吃烤鱼?”
“不了不了,去年就吃的烤鱼……”
渔网被完全拉上岸,胖头鱼肥头大尾,黑背鱼张牙舞爪,红鱼梨花带雨,青鱼相约来世,无论谁看,都是满满当当的丰收。
出了一身热汗的兽人忙着装鱼,边展示自己的手下败将。
“嚯,看这条多肥!”
“这算啥,还是我的这条更大!”
“看看我这条……”
沈漱流看着兽人们忙碌,低头对玳道:“今晚给你做个红鱼刺身尝尝?”
“刺身?”
“就是生鱼片,”沈漱流道,“我调一些酱汁,你尝尝看喜不喜欢,要是喜欢我们就多吃一点。”
“嗯。”玳点头,心里暗暗期待。
那边混迹鱼丛的祈还乐颠颠地看着人家下网,一点都没有察觉他的“好兄弟”沈漱流又一次吃独食不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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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确实没有再吃烤鱼,而是吃上了火锅,辣锅清汤,吃嘛嘛香。
为了吃和不烫手,笨拙的兽人们都学会了怎样用筷子,吃着吃着,你争我抢,已经把中华家三千年的文化精髓用得贼溜了。
人家火锅腾腾,偏偏沈崽和玳崽还多了一道刺身。
薄薄的鱼片白如雪花,入嘴鲜美嫩滑,或酸甜,或咸辣,味道都棒极了,比之熟鱼肉,玳要更爱生鱼片一点。
熊毕竟是肉食性猛兽,啖血食生确实更符合本性。
当然远古生存法则的漏网之鱼沈漱流要更爱熟食。
天气冷,这次晚宴大家伙又都忙着吃,倒是忘了这四处敬酒的酒桌文化,让玳很是松了一口气,不用面对醉酒难缠的沈漱流可谓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了。
玳:
沈漱流见状挑眉,虽然知道自己什么德行,还是想逗逗他:“怎么?我喝醉,真有这么吓人?”
玳点点头,又摇摇头。
沈漱流被他这操作搞迷糊了,好笑道:“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玳红着脸小声道:“你喝醉了很乖,就是……就是力气太大。”
“嗯?力气太大?”沈漱流凑过去把人按进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哪里力气大?”
玳红着脸没说话,手悄悄伸过去探进他的衣服下摆里,摩挲他紧实的腰线,引得沈漱流一声低笑:“摸我干嘛?想要……嘶。”
侧腰冷不丁地被用力掐了一下,传来一阵痛,那只作恶的手还捏着那块皮肉不放,用指腹重重摩挲着,也不知是在撒娇还是在勾.引他。
没等沈漱流说话,玳语气羞恼,半似抱怨道:“你那天就是这么掐我的,还两只手一起……掐疼了又说浑话哄我……”说着,抬眸看了他一眼,气不过又掐了一下才收回手。
沈漱流想起那晚的事,喉结忍不住滑了滑,火气没消呢,又被他这带了点气的一个眼神激得有些躁热。
那晚的阿玳确实是靡丽极了,酒味沾染在唇齿,慢慢与蜂糖缠绕,好像连空气都甜腻得醉人。
沈漱流连喝了几口冷酒,把歪了的心思压了压,见玳已经绕过这茬,和旁桌说着话,才松了口气。
摸了摸余痛未了的腰际,又喝了两口冷酒静静火气。
第49章 是我和哥哥的
玳没想到自己就和别人说两句话的功夫,沈漱流就已经干了一壶酒了,看他那样子,冷酒配辣锅,吃得还挺香。
就是又醉了。
玳:……
但是这次醉了的沈漱流比上次还乖还听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深邃如海的桃花眼清澄极了,乖巧又无辜地看着他。
看他吃饭,看他喝酒,看他和别人说话,有时对视了还很害羞很可爱地笑,露出小小的虎牙。
玳:猛男有点遭不住了……
到底是怕他又闹什么幺蛾子,勉强吃了个八分饱,玳就打算撤了,和邻桌告了辞,就带着沈漱流隐遁。
沈漱流一句话也没闹,乖乖地跟在他后面,眼睛盯着玳的头发,又低头去看他随走路时自然摆动的手。
看了好一会儿,玳都想问他要干什么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小拇指被轻轻勾住了,还撒娇似的轻轻晃了晃。
玳偏过头去,就看见个那人被抓包了一样,红着耳尖对他抿唇一笑,好像羞涩极了。
明明是很小的一个动作,玳却被纯情的沈漱流弄得脸红,回过头去抿了抿唇,忍不住也笑。
两人的小拇指勾在一起,随着走路的动作轻摆。
寒季的风很冷,吹得指尖微凉,两指的磨搓的那块皮肤却生了热意,慢慢传到心底,又涌向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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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季月朦星稀,近林远山都抹着或浓或淡的墨色,地上的雪却泛着莹莹微光,踩上去,就会落下一个失了萤火的脚印。
两人四印,一路慢慢地走,一会儿也看到了家。
他们家挺偏,少人活动雪落得也多,一堆堆叠在树下山下,石板小道上也覆了薄薄的一层。
沈漱流还记得白天答应玳的,要给他堆雪人,见他忘了,扯扯他的袖子,小声道:“哥哥,还没堆雪人呢。”
玳见他眼里亮晶晶的,还以为是他喝醉了小孩子兴致上来了,想玩雪,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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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瞬间开心了,弯了弯眼,露出可爱的小犬牙:“那哥哥看着我堆好不好?”
“嗯?”玳疑惑,“怎么不让我一起堆?”
“因为雪很冷啊,”沈漱流理所当然道地眨眨眼,“哥哥不用动手,看我堆就好啦。”
闻言,玳忍不住唇角上扬,感觉心里暖暖的像是融了一块。
“你想堆什么?”
“堆一个哥哥,一个我,”沈漱流看了一眼玳,不好意思地笑,“还有一只小熊和一只小狼。”
“嗯?”小熊小狼?
沈漱流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红着脸凑到玳耳边低声道:“是我和哥哥的宝宝。”
“……”玳瞬间脸红耳赤,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答应他堆四个雪人,还是默认了生两个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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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堆的第一个就是玳,不是人形而是兽形的,威武霸气的白 熊雪人足有两米高,尖爪利齿,黑曜石的眼睛、鼻子,再配上圆圆的熊耳,小小的熊尾。
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玳看得目不转睛,绕着看了几圈,还是觉得很像,看着沈漱流眼睛像是藏着小星星:“你好厉害!真的好像我啊!”
沈漱流被夸得狼尾巴都跑起来了,开心地一摇一摇,抱住阿玳就是乱蹭:“我好累啊哥哥,明天再看我堆雪人吧……”
玳点头应好:“那我们回家睡觉吧。”
“嗯,”沈漱流头抬起来,看着他羞涩地笑,“回家和哥哥睡觉。”
玳脸色爆红,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之前掐的沈漱流的腰线,又想起那天这个哥哥老婆乱叫的家伙的手劲儿……
前路难卜。
玳咽了咽口水。
…………
……
以后沈漱流别想再碰一滴酒了:)
–
天气依然很冷。
沈漱流醒的时候,玳还睡得很熟。
沈漱流把人搂了搂,侧头看他,长睫紧闭,淡色的唇微抿,俊毅的五官藏在厚厚的兽皮茸子里,神色恬静安然,头上白色的小熊耳还轻轻抖了一下。
沈漱流被可爱到了,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小耳朵,玳觉得痒,在他怀里蹭了蹭,小声嘟囔了一句,又睡得安安稳稳。
沈漱流笑了一下,见他鬓角雪色长发松松散散,遮到了他的脸,又抬手轻轻把鬓发挽好。
盯着他看了半晌,最后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又给他细细裹好被子,才出了被子起床做事。
被窝里,圆圆的熊耳抖了抖,半晌,又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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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天性,寒季里的白 熊总是觉多,要是无人打扰,总能从星辰睡到月亮,再从晚霞睡到晨曦,于是等玳醒来,又是一天的黄昏了。
玳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眼里泛了些水汽,看着可爱极了。
沈漱流捏捏他的鼻子,低声笑道:“睡一天了,起来吃点东西?”
玳下意识地在他手心蹭蹭,慢半拍地用鼻音“嗯”了一声,听起来跟撒娇似的。
沈漱流心里软得不行,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温声哄着他起床,又手搓热了伸进去给他揉腰。
玳被按捏地舒服,哼哼唧唧好一会儿才起来,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要沈漱流给他梳头发。
“事儿真多……”沈漱流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语气里却是任谁都听得出的宠,“先喝点水,再给你梳头发?”
“嗯……”玳从被子里抬头看他,睡多了,声音很是沙哑,“是两勺蜂蜜么?”
“一勺,”看他皱了皱鼻子不满,沈漱流好笑道,“喝太甜不好,待会儿给你吃两块蜜糖,嗯?”
一听双份的蜜糖,玳这才满意。
喝了水,梳了发,在玳眼巴巴的无声督促下,沈漱流才开了罐子,拿出小白 熊心心念念的蜜糖。
上一罐小熊昨天吃完了,今天开的是新的,玳拿到手时,才发现这罐子糖居然是小狼形状的。
捧在手里小小一只,很威风的样子,又有点胖乎乎感觉可可爱爱的,一下子就戳到了玳的心口,让他有点舍不得吃。
沈漱流见了调笑道:“怎么小狼还舍不得吃了?”坐在床沿,低了低声音意有所指道,“银色的大狼可没见你少吃啊……”
“瞎说!谁要吃你……”玳闻言瞪他一眼,把小狼形状的糖扔嘴里,没像以前一样慢慢含着,而是喀嘣喀嘣故意咬碎,一看就是故意给他听的。
沈漱流心里好笑,也不执着这点,转而道:“我去给你把晚饭端过来,嗯?”
闻言,玳就是一喜,立刻点点头道:“好。”
天气这么冷,他才不想出去呢。
沈漱流捏捏他的鼻子,轻声一笑:“小懒熊。”
玳皱皱鼻子,把他的手打掉,催促道:“我饿了,想吃饭。”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说着,沈漱流还趁机在玳唇上偷了个香,惹得人一脚踹过来,脸红轻斥他流氓。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能占便宜被骂一句算什么:)
第50章 雪岭狼风
睡了一天,玳现在可精神,在床上滚了两下实在也无聊,索性就下起了床,出去外间吃饭。
沈漱流也早料到玳的懒就是一时口嗨,见玳穿戴整齐出了来,半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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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见他忙着给灶里撤火,就顺手从柜里拿了碗筷,边问:“今晚吃什么?”
“你最爱的蜜汁烤兽肉,”沈漱流撤完了火,把满载冒尖的小竹筐低了低给他看,“蒸土薯,还有桌上——清炒水菜,蘑菇鱼汤。”
不多时,晚饭都整整齐齐地摆好在桌上,热气腾腾的,小灶上还温了一小壶酒,咕噜噜冒着酒香。
两碗两筷,三菜一汤,小石锅里的果薯甜汤清香扑鼻,勾人味蕾。
“先喝点汤暖暖肚子。”沈漱流盛了碗鱼汤递给他,“一直温着,喝着应该不烫口。”
“嗯。”玳接过沈漱流盛的鱼汤,小口试了试,咸甜适中,温度也刚刚好。
沈漱流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温热的鱼鲜进到肚子里,好像四肢百骸都暖起来了。
“昨天说堆四个雪人,不是才堆了一个?”沈漱流用骨刀分解烤肉,递了块烤得最好的到玳的碗里。
说到这个,玳就想起昨晚,顿时就有点气:“你以后你不准再喝酒了!”话是气冲冲的,但嘴里嚼着肉,鼓着腮帮子口齿不清的,倒让人觉得可爱。
“是,阿玳说的是……”沈漱流低声笑,提了小灶上的酒,稍扬了扬道,“我给阿玳赔罪,喝酒误事,我以后都不喝了,果酒全都上交给阿玳,好不好?”在他杯里倒了个满,又显诚心放回了灶上,没有给自己倒。
“谁不知道你就会骗我……”玳轻哼一声,拿起酒喝了个光,“反正你下次再醉,就不准上床!”
沈漱流闻言好笑,这床他要是想上,怎么可能会上不了?他家小白 熊也就只是做做样子撒撒气罢了,那可能真不让他……了。
但面上还是得顺着他,万一把人惹恼了就得不偿失了。
“好了别气,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嗯?”沈漱流剥了一个小土薯送到他嘴边,哄道,“吃一个?”
玳本来也没多气,被这么一哄也心里舒服了,看他一眼,顺着他递的台阶张嘴吃下了,但这小玩意儿刚从锅里拿出来,热气还没散去,玳一个没注意,就被烫了舌头,眼里瞬时泛起了泪花。
“张嘴我看看。”沈漱流见状忙凑上去,仔细看了看他的舌头,见没多大事才放了心,“怪我,没注意烫就给你吃……还疼不疼?”
“就一点点。”玳又不是三岁小崽子,被烫这么一点点还大动干戈的,伸手把他推开,“又不算什么,凑这么近干嘛?”
沈漱流笑了笑,又凑上去低声道,“肯定还疼的,我给你吹吹?”
玳:“?”烫到了吹吹就不疼了?
“张嘴。”
玳半信半疑,还是老实张嘴。
沈漱流两指捏住他的下巴,一本正经地把人吻住,另一手搭在他椅子上,虚虚环着他,从侧面看,倒有点以下犯上的意思。
玳早猜到他不怀好意,即使这力度很轻,却没推开他,老老实实让人吻了许久,喘着气儿看着跟他额头相抵的人,抿唇想斥他的,自己却带了笑,“又骗我。”
“没有骗你,就是想亲你。”沈漱流低头轻啄了一下他的嘴角,“还疼不疼?”
“不疼。”
“那要不要再亲一个?”
玳一把把他推开,白他一眼:“天天亲,嘴巴就没停过,没见过别的兽人像你这样的。”
“别的兽人对伴侣也没有我这样的,”沈漱流弹了他额头一下,白皙立刻上红了一块,就像一朵花钿,“过河拆桥,给你做那么多饭,亲一下都不行了?”
玳捂住额头,理直气壮地小声反驳他:“不是已经亲了一下了?昨天晚上你咬我咬得那么疼,我都还没说你……”
“错了错了,以后不咬那里了,我换个不疼的地方咬?”沈漱流偷换概念,见把人快惹急了,又转而道,“吃完饭给你看个惊喜?”
“什么惊喜?”玳果然被他带偏了,想了想,眼睛一亮,“昨天的雪人?你堆了四个了?”
“嗯哼,一家四口整整齐齐。”
一家四口?
“哼,”玳一听就红了耳根,嘴上却不饶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呢。”
沈漱流闻言一笑,眼睛往下瞄了眼,意味深长道:“也是,玳玳树开了这么久的花,都还没有结过果,不然待会我们就去授一下粉?”
“……”玳红了脸,却没说什么。
繁衍后代这种事,都是顺其自然,强求不来,兽人伴侣中几十年都怀不上一个也是有的,他和沈漱流也不可能有这么快,说要就要。
而且……
玳瞟了他一眼。
他总觉得沈漱流不是那么想要小崽子,虽然这流氓老是拿这当借口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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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季的黄昏没有炎季那般晚霞绚烂,但也别又一番滋味,厚重的云层只有一层淡淡的橙金色,地上的雪却白得反光,几经折射,从树桠里透出彩色,虽然极淡,也着实好看。
那四个雪人的身上也泛着流彩,威风凛凛的巨熊,慵懒的巨狼,一只圆圆滚滚的小熊崽小胖墩一样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只小蜜罐,小狼崽坐它旁边,眼睛看着熊崽,呈现一种守护的姿态。
“真好看。”玳蹲下来看着两只雪崽子,心里的喜爱不住冒泡。
他的毛色本来就是雪色,沈漱流的毛色也浅,看着这两只“幼崽”,恍惚间真的有了两个宝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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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眼神都柔和了下来,好几次想伸手戳一戳它们,又怕给弄坏了。
“没事,这雪很厚实,弄一弄不会散的。”沈漱流也弯下腰来,跟他排排蹲,“要是坏了,就再堆一个,要是阿玳真喜欢,就堆两个,三个,四个……”
沈漱流说着,大手一挥,用着“这一片都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的语气道:“堆一排过去,再堆一排过去,把这里都堆满去!”
玳被他逗乐了,反手打了他一下,力度轻得不知是撒娇还是调情,“瞎说什么,哪可能有这么多幼崽……”
“雪人而已,哪不可能?”沈漱流也笑,凑过去低声道,“但是幼崽最多两个就好了,再多我怕你只顾着疼他们,不疼我了。”
“说什么呢……”玳涨红了脸,半天才小声嗫嚅道,“有了幼崽……也疼你的……”
“那就说定了……”沈漱流揉揉他的脑袋,“要不要再堆一个雪人?堆个小的……”
“要堆个大的。”
“好,堆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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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季风雪很大,昨天堆的雪人可能今天就已经被埋没了,但沈漱流和玳闲得很,可以慢慢地去堆一个又一个。
雪做的白色巨熊或坐,或卧,或和巨狼靠在一起接吻,拥眠。
雪人熊崽怀里抱着的也不止于小蜜罐子,云雾果,小土薯,彩色小石头,玳甚至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狼蜜糖也放了一块在小雪熊怀里。
“嗯?”沈漱流看着那颗糖,挑了挑眉,“不是最爱这只‘小狼’吗?不吃了?”
“明天我还有。”玳把糖小心翼翼地放到熊崽怀里,满意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人有点酸溜溜的语气。
醋了的沈漱流当天晚上就拿这个当借口,狠狠弄了玳从白昼到天亮。
虽然沈漱流嘴上醋着玳那么喜欢雪熊崽,但是自己堆的小狼崽子一步都没有离开过雪熊崽,就算每一次都被风雪埋了,都是俩崽子变成同一个雪堆堆。
雪人从沈漱流家一直蔓延到部落里去,部落里的兽人有的冬眠了,也有的睡多了闲出屁来的,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乐乎。
到后来,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有雪人,就是形状各异,有些确实反兽人了点——真的,狼便便这种东西大可不必堆了:)
熊便便也不必battle了!整点阳间东西不香嘛!
狼兽人and熊兽人:少管我!
作为时代弄潮儿的沈漱流在别人还痴迷于雪人雪球的时候,就已经带着玳去了雪岭高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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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儿干嘛?”玳看着神神秘秘地扒拉几个长木板子和木棍子,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沈漱流卖关子一笑,没答话,穿上特制的滑雪板,站起来走了走适应了下,偏头对玳道:“阿玳看仔细了!”
说着,手上的俩棍子一撑,玳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人瞬间就从眼前消失了,玳愣了愣,向山下看去,才瞧见沈漱流。
只见那一抹深色身影,在雪上飞驰,旋转,跳跃,他不停歇,像鸟飞翔一样轻快灵动,就算遇到巨石高木,也能轻松优雅地避开。
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恶兽一样在他耳边咆哮嘶吼,沈漱流却毫不在意,他的脸上是轻描淡写又自信沉稳,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那雪上飞疾的分明不是玳,玳却看着看着,心脏莫名鼓动澎湃,身体好像都燥了起来,每一处都说着喜悦兴奋。
——不知是因为这项运动的刺激,还是因为那个滑雪的人。
那道身影转瞬即逝,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雪里。
玳没动,在原地定定站着,不只是因为他知道沈漱流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还因为他脸上实在热得慌。
摸了摸 胸口,嗯,心脏还跳得厉害。
玳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脸红极了,下山去找沈漱流说不定还被他调笑,他还是在这里冷静冷静先吧。
第51章 速度与激情
果然没过多久,变成巨狼的沈漱流就从雪山底下上来了,背上背着那几块木板木棍,却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气概。
此时风起,寒风凛凛,银色巨狼却从风雪中向他大踏步跑来,长长的狼毛被风吹起后扬,更添几分英武飒爽。
蓝眸沉稳,爪子锐利,轻而易举就在踏足的硬石上留下锋利的痕迹。
玳突然想起这是一头獠牙森森的成年巨狼,就算把猎物大卸八块撕得鲜血淋漓,也能风轻云淡地慢慢舔干净爪子上的血沫。
巨狼跑得近了,速度慢了下来,特地抖落了身上的雪才慢慢靠近玳,蓝色的瞳孔一瞬间温和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看着玳,高傲的狼首低了低,亲昵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这样凶狠的巨物,在他面前却实在温顺无害,像只大狗一样黏人讨乖,这反差萌简直太让人心动了。
吹了这么久的寒风才好不容易降下来的热度,被沈漱流这么一蹭又升了上去,玳觉得甚至比刚刚还要热上几分。
玳的脸红扑扑的,一直注意着他的状态的沈漱流当然发现了,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害羞了,还以为是风吹多了发烧呢,满眼关切道:“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
“没,没事。”玳把脸埋进巨狼的毛里,不让他看,重重吸了一口狼才闷声闷气道,“你刚刚玩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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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滑雪,”巨狼用身体把人环了环,替他挡掉寒风,“很容易学的,我教你,再练一练很快就会了。”
“嗯。”狼毛里暖烘烘的,玳又蹭了蹭才抬头起来,见巨狼变回了人形,视线下意识瞟了瞟某处,脸红了红,又飞快地移开看向对面的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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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板长有一米八左右,拿在手上都挺有分量的,绑在脚上就更笨拙了,玳还是在沈漱流的搀扶下才慢慢站了起来。
玳松开沈漱流的手,撑着雪杖小心翼翼地试着平地走,适应平衡。
沈漱流在边上护着他,看着他步履蹒跚摇摇晃晃的,倒有几分像南极的笨企鹅,真是可爱极了。
这样想着,眼里不禁带了笑:“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挺简单的。”玳绷着脸盯着脚下,眼里却亮晶晶的,像洒满了小星星一样。
笨企鹅·玳来回走了两圈,觉得已经基本稳住了平衡后,就迫不及待地想学滑雪了。
沈漱流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帮他挽好被风吹乱的发,边半哄道:“再走一圈,就一圈,再适应适应,我怕待会你摔太多……”
玳有点小失落,也不明说,就抿着唇眼巴巴地看着他,又无辜又想要的样子,简直是用眼神明着撒娇。
这招,就很鲨我。
沈·lsp·漱流:咳、咳。
对美人计毫无抵抗力的沈漱流很快就败下阵来,变了主意改教他滑雪。
玳:计划通
“平地滑行的时候,两脚要平行站立,利用手腕力量将两雪杖向后推动,使身体和两个滑雪器同时向前滑行前进……”
沈漱流边说,边给玳做示范,雪杖一撑就从雪平地向前滑行,“身体重心不可置于后,不然就会身体后倾,会导致后坐跌倒……”
“嗯嗯。”玳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把他每一个动作都牢牢记下,专心致志地就差一支笔一个笔记本了。
“……直滑降,就是利用双板平行,面对垂直滚落线直线下滑,用腿部的屈伸来调节,以保持正确的滑行姿势。
它能让你体会速度、滑行感觉和重心位置,提高对不同坡度的适应能力和对雪板的控制能力,像这样……”
沈漱流把各种新手教程都来了一遍,最后抱着滑雪板从远处跑过来,“都懂了吗?”
玳点点头:“懂了。”
“那你试试看,”沈漱流站到边上把雪道让出来,“我会在边上跟着你。”
“嗯。”玳又兴奋又有点紧张,一步步走到雪道中间,紧了紧雪杖,轻吐出一口气,学着刚刚沈漱流的样子,稍曲了腿弯降低重心,用雪杖一撑,就在雪上滑了下去。
力改变了运动状态,雪与板之间摩擦力小,玳的滑行速度逐渐变快。
“呼——”
“呼——”
风从柔和变得冷酷,呼呼作响,打在脸上又冷又疼,玳却觉得心脏在躁动,身体也一点一点地热起来了。
这就是运动带来的快乐!
是不一样的速度与激情。
“啪——”
风还在呼啸,滑雪的玳没多久就翻了车,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子就扎进了雪堆里,被雪色紧拥入怀,雪水马上就吻到了脖子上,寒冷刺骨,冻得玳一个激灵。
沈漱流见状马上赶过去,扶他起来,“怎么样?伤到哪儿没?”
玳摇摇头:“没,就是雪进了脖子有点被冷到了。”
“我看看。”沈漱流伸手摸了摸,冷的手冻得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指尖蹭到皮肤还有点痒,惹得他皱了皱鼻子。
“没事,雪水就沾湿了外面一圈兽皮袄子,脖领里面还是干的。”沈漱流说着,给他擦去了外圈的水,看着这下面的雪道,“好了,从这里下去再练一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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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雪果然很简单,玳滑了几次就掌握了技巧,一开始还中规中矩,老老实实地按沈漱流说的滑,但是渐渐地,胆子就肥了。
雪杖一撑身子一倾,自信心膨胀的玳就一个加速从石飞了出去,“咻——”在空中一阵飞跃,画出一道优美的抛物曲线。
然而,在落的时候,玳的身子被风吹得稍斜导致重心有些不稳,眼看着就要栽在雪上,幸好他力挽狂澜,及时调整了滑雪板,顺利降落,来了个完美的漂移。
“滑得很漂亮。”沈漱流看到玳顺利落地,也是松了一口气,跟着紧随其后,也是一个完美漂移。
被夸了的玳有点不好意思,抿唇笑了笑,眼睛也专注于前方的雪道。
过了好几个大转弯后,玳悬着的心也放下了,手上脚下逐渐游刃有余,有模有样了。
风在耳边凛冽呼啸,树木远峰从两边向后疾驰,在雪上滑行就好像忽然长了翅膀,飞起来了一样,身体好像一下子变得轻盈,心胸也变得开朗起来。
天地宽阔,长发飞舞,灵魂是前所未有的自由快乐。
刺激,快感,肾上腺素极速飙升。
玳一下子就爱上了这种感觉,漂移,飞跃,滑落,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让嘴角也忍不住往上翘。
忽然火光电石间,变故突生——道上的雪里藏了一块暗石,飞驰落地的滑雪板咯噔一下就打了滑,乱了方向。
玳到底是新手,遇到这突发状况来不及调整,就被磕的这一下失了平衡,一下子栽进了雪里,顺势滚了下去,而这雪道外恰好就是个陡坡,下方不远就是一片高林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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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来不及多想,瞬间就变成了巨狼,两个疾冲就挡到了玳身后,拦住了差点被“滚雪球”的玳。
玳一头扎进厚实柔软的毛里,脑子还有点懵,缓了一下,才从沈漱流身上爬起来。
这里不及现代的滑雪场那么安全,人也没那么装备齐全,要是真摔一下滚了下去,就算是皮糙肉厚的兽人也不好受的,而且这种突发情况,极容易扭到脚伤了筋骨。
“有摔到哪里吗?疼不疼?”沈漱流用狼首拱拱他,帮他站稳。
“没事,不疼。”玳稳住身体,揉了揉毛茸茸的狼脑袋,“都是雪,没有磕到。”
这块区域沈漱流早就看过了,显眼的尖锐石块都处理掉了,刚刚滑的时候也有嘱咐玳滑倒时该注意的地方,而且护膝护腕也戴了,以玳的实力就算真有什么意外,料想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沈漱流刚刚也有些关心则乱,闻言点了点头:“还玩吗?”
“玩。”玳把滑雪板穿好,用雪杖撑着站起来。
“天色不早了,再玩两场我们就回家。”沈漱流没再变回去,让他坐到自己背上送他回雪道上。
“就玩两场啊?”玳正在兴头上,闻言有点不高兴。
“贪玩鬼。”沈漱流笑了笑,“明天风雪要是不大,再带你来玩一整天行了吧?后天也可以再来玩。”
“好,”玳高兴了,点点头应道,“明天风雪肯定不大。”
沈漱流低了低身子方便他下来,闻言疑惑又有些好笑:“你怎么知道明天没雪的?你出门的时候问过祭司了?”
“寒季雪都大,要是明天下雪了,我就不能滑雪了,”玳理所当然道,“我当然要说雪不大。”
“你还挺机灵。”沈漱流低声笑了笑,保持兽形跟在他身后护着他,“等你玩腻了这个,还带你玩别的。”
“别的什么?”玳闻言又是眼睛一亮,“也是跟雪有关么?”
“嗯,寒季也就只有雪和冰了,也只能玩这个 。”沈漱流道,“等你双板熟练了,我就教你单板滑雪。”
“单板?”玳看了看脚下,“是用一个滑雪板么?”
“嗯,和双板很不一样的运动,也很刺激很好玩,但是更简单一些,还可以冲雪浪……”
“以后有时间,我们还可以做冰雕,你喜欢什么我们就雕什么……”
“就雕一只熊和一只狼,嗯……再雕两只幼崽?”
“啧,这么喜欢幼崽?不如我们快点回去,今晚就生一个……”
第52章 又撒娇
又是滑雪的一天。
远山日暮,雾白的天空几缕晚霞流淌,风轻轻一吹就缓缓散了开,就跟鱼汤沸腾时散开的细长黄花一样。
玳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今天早早就出来滑雪了,玩得太嗨了,他中午都没吃几口,现在一摸肚子,就觉得饿饿的。
玳越想越饿,不由舔了舔嘴唇:“流,今晚就吃黄花炖鱼汤吧?”
“好,回去就给你做。”沈漱流收拾好滑雪板,夹在胳膊底下抱着,站起来拍拍身上,雪水和冰渣子啪啦喃凮啦抖落一地。
“还要吃凉拌水菜,喝热酒,吃云雾果和石板烤肉。”玳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烤肉要加酸果汁和蜂蜜,不要辣椒。”
沈漱流一听就知道他饿了,好笑道:“中午炖肉叫你不要吃那么少,还不听,现在饿坏了吧?”
说着,伸手去摸玳的肚子,隔着兽皮袄子能摸出个所以然才怪了,沈漱流却点点头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肚子是扁了不少,昨晚上吃饱的时候还是鼓鼓的……”
昨晚上?
玳眨了眨眼,昨天下午吃的火锅,吃了好久都不用吃晚饭了,晚上他哪有吃什么……肚子鼓……
反应过来的玳红着脸,拿起滑雪杖就要打他:“又说混话。”
“明明是实话,”沈漱流一笑,一手把人圈在怀里,用凉的鼻尖去蹭他温热的颈项,“昨儿晚上你确实是……”
玳睨他一眼,眼神暗含威胁:“还说?”
“还不让说。”沈漱流轻哼一声,把玳手里的滑雪装备接过来,自己给自己台阶下,“不是饿了?走,回家我给你做饭去。”
“嗯,”玳趁他不注意,偷偷伸出脚去,“要吃石板烤肉。”
“好,就吃石板烤……!”沈漱流被绊得一个趔趄,嘭地一声扎进了雪里,一个人字雪坑就那么出现。
“阿玳……”沈漱流半爬起来,跪坐地上抬眼看他大笑,幽幽怨怨地:“你故意绊我。”
“是你笨。”玳理不直气也壮,还没有一点要扶他的意思,偏偏沈漱流又气又觉得可爱,放下手里的东西一个饿狼扑食把他扑倒:“还笑?”
玳有时候怂,有时候胆子又大得很,闻言还笑,眼睛直视他甚至带了点挑衅:“你想在这里弄我?”
“不……”沈漱流嘴唇蹭着他的唇,嗓音低低的有点哑,“我在哪里都想弄你。”
虽然厚衣物隔着不明显,但玳一听就知道他是“真的”想了,推了推他,笑:“那快点回去?”
“那待会哭给我听。”沈漱流变成狼形让他上来,旁边咻一下滑雪过来的老兽人见了笑道:“流,玳,这么早就回去了?不多滑会儿?”
“哎,是啊,滑雪多好玩啊!回家这么早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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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边把雪杖雪板装到银狼身上,边应道:“不了,回家吃饭,明天再来。”
“哦哦——,吃饭啊,饿肚子确实不好……”老兽人连连点头,“咻——”地一下就滑到了山体的另一边。
骑着高头巨狼,玳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放眼望去,就见雪色漫漫,高岭上的老少在漂移滑翔,很快就变成质点曲线移动,而雪山底下,有年轻兽人小崽子在堆雪人打雪仗,远远地就听到笑声,骂声,喊声,混成一片。
“今年寒季好热闹……”玳看着,脸上不自觉地也带了笑,“比炎季的时候还热闹。”
沈漱流听了,笑道:“去年寒季部落里也就捕了鱼,聚了几天鱼宴,都是睡过去的……今年是因为你来了才热闹。”
独来独往惯了,在寒季的时候与其去教其他人滑雪溜冰,费心思社交,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睡觉。
但是因为你来了,就算是吃饭睡觉都觉得有意义,更何况是和你分享我喜欢做的事。
“那你去年又不教祈他们玩?祈很快就能学会了,他又不傻……”玳说了两句,突然就停了声。
玳也不傻,后知后觉地懂了沈漱流的未尽之意,慢慢地就红了脸,抿了抿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迎面吹来的风依旧很冷,身下的皮毛却厚实暖和,让人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而且是他一个人的安全感。
玳俯下身抱住他,整个人都埋在温暖柔软的毛里,蹭一蹭,吸一吸,舒服极了。
“怎么不说话了?”沈漱流感受到身上人的动作,以为他玩了一天累到困了,放慢了脚步,低声问,“是不是困了?要不要睡一会儿?”
好一会儿,等到沈漱流都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闷声闷气的一句:“不困。”顿了顿,又听他道:“沈漱流。”
“嗯?怎么了?”
“就是想叫叫你。”
“好,随你叫,我随叫随到。”
玳听着他话里带笑,心里的踏实感都快咕噜噜冒出来了。
他真的没想到,他一个高大挺拔的成年兽人,有一天会被人宠成现在这个样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真的,像是当小崽子一样养了。
好丢人。
玳逃避似的把自己埋进厚实的毛里,故意不说话装死,好一会儿实在憋不住了,又叫了一声:“沈漱流。”
“嗯,我在。”
“沈漱流。”
“嗯?”
“沈漱流。”
“我在。”
“沈漱流,好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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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风变大了许多,吹得沈漱流的毛发猎猎,雪杖雪板在风中摇摆碰撞,噼啪作响。
大雪纷飞,落在身上,衣领,头发上,不久就被体温融成水渍,又很快被冻成冰碴子,挂在狼毛尖儿上,摇摇欲坠。
沈漱流走得很稳,就算是上坡下路也不觉得颠簸,风虽然大,却一点儿都没有吹到玳,手上脚上都是暖烘烘。
玳冒头看了一眼周遭,本想看看到哪儿了,却意外发现了一点绿色。
“沈漱流……”
“什么?”
“那里发芽了……”
“哪儿?”
“左边,那棵高高的云树上。”
沈漱流循声看去,果然见那雪色寒枝上,一点儿绿芽颤颤巍巍,单薄可怜,却莫名让人觉得生机葳蕤。
孤星寒夜。
星火之微,却可以燎原。
等到不久之后,那点绿色就会以摧古拉朽之势,变成滚滚绿涛,碧波千里。
“有绿芽,”沈漱流想着,边收回视线,“应该是温季快到了。”
“温季快到了啊……”玳算算日子,确实应该过不多久就该到温季了,不由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好快……”
沈漱流闻言笑了,问道:“去年的寒季不是过得更快?睡几觉,眼睛一睁一闭,就到温季了。”
“好像也是。”玳抿了抿唇,“可是今年寒季很好玩啊,我有点舍不得……”
以前的寒季他基本都是睡过去的,虽然冷得很但是过得很快。但是今年就不一样了,滑雪,溜冰,堆雪人,打雪仗,做冰灯,吃冻果子,不想出门就在家睡一天懒觉,醒来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和甜汤,衣服还不用自己洗,日子过得开心又充实。
跟以前的平淡寡味可差远了,玳才不想这么快就到温季呢,温季没有雪也没有冰,晚上还经常下雨,有时候早上醒来雾汽大得很,毛都有点湿答答的,可烦熊了。
“不喜欢温季。”玳啪一下就趴在了沈漱流的背上,本来就又饿又累,现在直接就像没了灵魂的咸鱼一样,感觉身体被掏空。
沈漱流感受背上心上人的动作,只觉得好笑,想逗逗他,语气诱惑道:“温季回暖,万物复苏,不仅有鲜嫩的野菜蘑菇,还能吃新鲜的兽肉鱼肉,这温季——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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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哦。
“好像是挺好哦。”玳想起去年吃的大果榕,黄花菜,小莓果,红浆梅,小蜜果,还有各种白伞伞红杆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想吃樱桃菇和小黄帽了。”
“温季河流汛期,山溪里会有青虾小银鱼,要吃么?”
玳忙点点头,想到他看不见他的动作,就扯了扯他颈边的毛,道:“吃,要吃好多。我可会钓虾了,要钓一大篓回来,蒸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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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蒸着吃,加蒜蓉还是酸酱?”
“都不加。”
“嗯,都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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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季果然来得很快,一天夜里气温就忽然骤降,冷不说,又潮湿得很,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能冷得人发颤。
“好冷……”玳露在被子外面的半张脸就被冷到了,这寒气儿跟针刺的一样,冻得他一颤,立马就惊醒了。
玳把头缩回被子里,下意识就往沈漱流怀里蹭了蹭,把脸上沾的寒气都蹭没了去。
沈漱流被他蹭得想笑,挪了挪腰也整个人缩进兽皮被子里,把人抱紧,低头就去亲他。
“别亲……”玳推搡他两下,却没用力气,半埋怨地小声嘟囔,“嘴唇还肿着呢……还老是亲……”
“想亲你……”沈漱流低声笑,嗓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更显性感低哑。
“别闹,想睡觉。”玳带着哄似的伸手回抱住他,大抵是真困了,嗓音又软又低,听在沈漱流耳朵里,却像是在撒娇。
小情侣的滤镜确实会厚得离谱,不管玳干什么,就算是随口说句话,不经意的小动作,就算是气极了打他,骂他,沈漱流都觉得他在撒娇。
不要你觉得,就要我觉得:)
“又撒娇。”沈漱流侧脸蹭蹭他额头,轻声一笑。
玳本想跟他争辩他没撒娇的,到底耐不住困意,睁不开眼睛,又听他轻声软语道:“睡吧,我不闹了。”
“嗯……”玳应了句,思绪一断,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53章 制敌于先手,擒王再擒贼
远古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一夜之间,冰雪消融。
温季的风就绿了部落,枝头草茎上都冒了小小的芽儿了,鹅黄嫩绿,还挂着露,透着生机勃勃。
但下雪不冷化雪冷。
这时候的气温低得很,湿气阴冷,盖着被子也觉得不暖,就像现代南方的冬天一样令人胆颤。
而这也是玳最不喜欢温季的地方,或者说是部落里兽人都不喜欢的一点,这几天不但容易生病,而且万物待兴,野兽瘦削不好猎,又没了滑雪溜冰,只能出去采采野菜或者在家闷着,可着实不好受。
虽然这里没有暖气,但方法总比困难多嘛。鸡贼的沈漱流用特制的保温囊子装了好几袋热水,塞进被子里给玳暖手暖脚。
“好暖……”玳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不由惊奇喟叹,而人虽然醒了,懒得却不愿动弹,捂着暖水袋缩在被子里指使沈漱流,“想吃烤果薯。”
“嗯,还想吃什么?”沈漱流好脾气地应着,仔仔细细地给他掖好被角,不让风漏进去。
“还想吃烤鱼。”
玳就冒了半个头,露了双眼睛在外面,慵慵懒懒地看着他,语气轻又发软,看着乖巧极了。
要是熊耳也露在外面就更乖巧了。
一副侍·寝的样子。
“好,石缸里还有两条黑背鱼,给你烤了蘸酱吃。”沈漱流心里开着车,面上却道貌岸然装君子。
但相处了这么久的玳一看就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没戳破他,乖巧地应了好,藏在被子里的耳朵却红了。
“嗯,很快就好。”沈漱流说着,抬眼看了看自家这石洞,心里叹了口气。
石头比热容小,热得快冷得也快,在这回南冷天气连“冬暖夏凉”也不管用,而且山洞近乎四闭,取光不好,寒季也不能用炭火烘烤取暖,一个不慎,就会造成一氧化碳中毒,做事实在不方便。
但这远古部落又不懂建筑,沈漱流一个野外摄影师又不是全能的,不懂造房,只能看看兽神大会上有没有其他的部落会了。
只是……
沈漱流回头看了一眼,不见人只见床上鼓鼓的小山包,不由笑了笑,回过头又轻吐一口气。
算了。
顺其自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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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玳好容易出了房门,已经看不上早温季的景色了,此时已莺飞草长,草木都蓬勃了起来,绿盖亭亭,万条碧绦,远处的山都褪去了雪色,朗润了起来。
暖阳温熙,阳光落在身上,不晒不冷刚刚好,让熊舒服得就想晾着肚皮说一声巴适。
“化雪这么冷也能发芽,真好。”玳蹲地上,看着面前一片绿茬茬赶趟似的菜芽儿,心情好得开了花。
沈漱流掐着嫩菜芽,闻言打趣儿:“雪水充沛,气温上升,这些种子都睡了一个寒季了,当然也要出来看看这外面的景色。”
玳知道沈漱流这是在笑话他寒季老睡觉,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寒季的熊本来就是要一直睡觉的,要不然出来滑雪的熊怎么会那么少?比起其他熊,我可勤快了。”
“是啊,你最勤快了。”沈漱流摇了摇头,叹气道,“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就指使我干事,说吃这个吃那个的,真是馋嘴的小懒熊。”
这是事实反驳不了,玳一时蚌住了,脑筋一转顿时一道灵光:“还不是你天天弄得我那么累,又不是我要吃的……”
顿了顿,又红着脸小声道,“这是你未来的崽子说要吃的,我只是先替他吃了。”
沈漱流一听就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轻哼道:“强词夺理。”
“才没有。”玳皱眉生气,站起来就要踹他,“是你自己说的。你让我吃多点说是为了未来崽子好,其实就是想把我养胖了,捏……捏我那里,信你的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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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受了他不轻不重的一脚,戏谑着一双桃花眼凑近他,道:“谁叫你要总是和我打,明明技巧都被你学了去,还要跟人比试,不吃多点,饿着怎么有力气?”
玳一把糊住他的脸把他推开,话里是嫌弃,未语却先笑了:“一堆歪理。”
“什么歪理,明明很有道理的。”
“胡说八道。”
沈漱流也笑,用沾了露水的手去捏他的脸:“还会用成语了反驳我了?”
“还不是你教的……”玳拍掉他的手,把脸上的水擦掉,“干嘛用沾了泥水的手捏我,另一只手明明是干净的。”
“你说这只?”沈漱流用另一只手又捏他的另一边脸,也沾了他一脸水,“这只刚刚洗了手,还没干呢。”
“沈漱流!”
“错了错了,我错了……”
“那我要吃凉拌菜心。”
“好,你吃菜心,我吃菜叶……”
笑闹了一番,菜芽也摘好了,沈漱流去处理肉类,玳去洗菜,夫夫分工更快。
沈漱流切着肉,看玳心情还不错,顿了顿,装作随口一说道:“兽神大会就在今年了。”
“嗯,”玳一想到沈漱流的性子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看着他道,“你想去?”
“嗯,”沈漱流点点头,回视他,“世界那么大,阿玳不想去看看吗?”
玳皱了皱眉,一时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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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兽神大会?”族长洌有些讶然,沈漱流想去他理解,怎么玳也掺了一脚?
“是,”沈漱流点点头,“兽神大会众部落齐集,特别是大型部落几乎都会参加,出去涨涨见识,对我们黑狼部落以后的发展会有很大益处。”
“但我们部落还只是接近大型部落,才九百多人。”阿蒙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赞成道,“兽神都那么远,路程长得很,几乎要走一个炎季,去参加兽神大会也不可能才去那么几十号兽人……”
“而且熊族和狼族正在融合阶段,去的兽人多了也不利于部落发展。”祭司阿珞略一沉吟,分析道,“去的兽人少的话,就势必要和其他部落合作,森蚺阴险不必说,而雄狮部落……”
“他们的作风,可也不怎么好。”森摇了摇头,否决了,“狮族骄傲,最喜欢挑衅其他部落,要不是我们部落以前太小他们不屑于理睬,恐怕我们的亚兽和食物都被抢了去。”
“但是出去看看也未尝不可。”琰拍桌子道,“我们部落虽说幼崽亚兽多,可整体实力也不弱啊!特别是经过这一年的特训,雄狮部落可不一定打得过!”
“这说得是啊!雄狮部落每年都去兽神大会,我听说他们带了许多东西回来呢!还带了海盐珍珠,我们这些年轻兽人都没见过呢!去一去又怎么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去兽神大会肯定都要身强力壮的成年兽人,这万一路上有个什么……”
其他两个狩猎小队的队长也发了言,各有意见,利弊权衡之下,一时之间谁也说不过谁,倒是始作俑者沈漱流在一旁端坐如山。
族长洌听着他们争论声越来越大,头也大了。虽然他也偏向保守,但又实在舍不得部落的加快发展,脑子里天人交战,一时心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见玳也一直没说话,不由问道:“玳,你怎么看?”
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跟沈漱流这种激进派不同,玳更倾向于保守派,更喜欢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地来,在不确定兽神大会路上的凶险,且自身实力没达到最佳状态的情况下,更希望韬光养晦,而不是迎难奋上。
但是如果沈漱流真的想去,那他……也肯定会跟着去的。
族长洌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扬声道:“安静——!安静!”
众人都停了声,只是眼神中刀剑乱舞,明显谁也不服谁。
“阿齐祭司,”族长洌偏头看向坐在角落里的老人,声音带着恭敬,“您怎么看?”
祭司阿齐笑了笑,反看向沈漱流:“流,你怎么说?”
话音刚落,这小小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直直指向了自己,沈漱流面不改色,朝祭司点了点头,对着众人道:“去兽神都山高路远,危险重重,还要带上我们部落的特产去交换,这一点上是肯定要带够人去。”
“不错,”族长洌点了点头,“若作为大型部落,两三百人的队伍不算太多,但对我们部落可就不妙了。”
“确实,人数对于我们部落是硬伤。”沈漱流毫不忌讳,却话锋一转,语言犀利道,“但如果我们有合适的武器,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武器?!”
众人闻言,都惊愕住了。
还是玳最先反应过来,银眸紧盯着沈漱流道:“你是说,可以增加我们战斗力和杀伤力的工具?”
“没错。”沈漱流说着站起来,拿出一个兽皮图纸放在桌子中央,指节一曲,点了点其中最大最精巧的武器图,“如果我们有这个……”
“就可以制敌于先手,擒王再擒贼。”
“你个阿罗!有这好东西不早拿出来!”琰一下子就跳起来,一把拍上沈漱流的背,嘴上埋怨脸上却笑成了花。
森:“?你听懂流最后一句说啥了?”
“没懂啊!”琰理直气壮地叉腰,众人闻言都笑了,阿蒙哭笑不得,嗔怪地白他一眼:“没听懂你跳起来说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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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呀!”琰大大咧咧一挥手,“没听懂可以猜啊!”说着,哥俩好地拍了拍沈漱流的肩膀,“你刚是不是说咱有了这个东西就很厉害的意思?”
第54章 我好闻?
沈漱流一点没笑,在琰的“重掌出击”下,点了点头。
“你看!”琰一下子嘚瑟了,“流都说是了!”
玳摇摇头,没眼看自家憨比老哥,题回正话道:“这个东西的好做出来吗?它的杀伤力到底如何?”
“这个嘛,”沈漱流一笑,卖了关子,“你试了,就知道了。”
玳闻言白了他一眼。
玳:给个眼神你自行体会:)
祭司阿齐把他们的打情骂俏尽收眼底,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扬了扬手示意众人安静后,一锤定音:“既然流这么笃定,那我们就看看流的武器,到底能不能支持这次远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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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结果自不必说,很快部落里就有了选人的风声。
“听说了吗?炎季我们部落要去兽神都了!”
“兽神都?!你个阿罗别骗我们啊!”
“我听族长说的……”
“哎,你们知道吗?今年兽神大会我们部落也要去!”
“真的假的!谁说的?”
“森说的!”
“对对!森还说要选人呢!”
“选人?!”
传言如洪水一般顷刻袭卷了部落,赞成或反对的声音四起,无处不议论纷纷。
兽神大会对于黑狼部落的兽人来说,就相当于全国人大在华国人民心中的地位,而兽神都就相当于天安门广场,神圣而令人无比为之向往。
可想而知,这消息一出就造成多大的轰动,虽然不少人仍心有顾虑,但管他呢,先上了再说!
那可是兽神大会啊!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呢!
不蒸馒头争口气,年轻的兽人已经热血沸腾摩拳擦掌准备要大干一场了,实力济济的中年兽人攥了攥手腕不甘示弱,一时之间简直看谁都像竞争对手。
焦急地等了两天,才等到族长召开部落大会,听到召集号角,兽人们都争先恐后地向广场涌去,连小崽子也连滚带嚷地跑去,生怕凑少了一句热闹。
“静静!”族长洌一声吼叫,狼王威严尽显,底下的兽人立刻都噤了声。
族长洌满意地点点头,清了清嗓,声音威严:“大家都听说了,今年的兽神大会我们部落也会去参加——不和雄狮部落一起,我们部落自己去!”
闻言,底下的兽人又是一阵骚动,但都迫于狼王压力,守规没有议论。
“这次大会我们部落将有两百人会去兽神都,至于人选……”族长洌往下一阵扫视,抬了抬手示意,“我们已经选出来了。”
森点了点头,没理会底下炸开了锅,站出来直接扬声道:“这次去兽神都的兽人有——流、玳、穆、祈、森、珀……”
底下的兽人都屏了气,每念一个名字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都在祈祷下一个是自己。
“我选上了!”
“我就说有我嘿嘿!”
“有我了有我了!”
“嗷嗷嗷!”
“居然有我!嗷呜!”
被念到名字,特别是年轻性子活一点的,高兴得几乎到要跳起来了,简直想去跑他个七八十圈部落平静平静。
“……珂、沙、莫、河,”森顿了一下,“……阿达、阿云、白。”
名字念了长长一串,都是年轻力壮,或者有实力又经验丰富的中年兽人,但最后几个却让人大跌眼镜——这怎么还有亚兽和老兽人的?!
众兽人都不理解,当即就有一个刺头跳了出来,不满大嚷:“族长!这名字是不是叫错了?怎么还有老兽人和亚兽的?”
有人带头,没点到名字的兽人一下子就哄闹了起来:
“就是啊族长,怎么他们都能去我们不能去!”
“族长!这人选谁定的!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被点到名字的亚兽和老兽人本来还高兴着,一听这阵势又心里惴惴,眼神不安地看向族长。
族长洌侧头看了一眼,沈漱流顺势往前一步,不紧不慢地扫视众人,慢声道:“是我定的,谁有意见?”
刺头被这漫不经心的动作激怒了,扬起拳头,阴阳怪气地叫嚷:“是我说的又怎么样?你这名字定的本来就不好,这么危险的事情,哪有让亚兽出去的!”
沈漱流的目光这才落在刺头身上,一双桃花眼眯了眯,还是那冷冷淡淡的声调:“现在不就有了。”
“你!”刺头被激得眼红,眼睛一转,冷哼一声,“有本事我们打一场!打赢了我就听你!”
“好。”沈漱流点头应战,身旁的玳微微皱了皱眉,偏头低声提醒他,“这个刺实力一般,但是花样挺多,小心点。”
沈漱流轻声一笑,捏了捏他的手:“知道了,不用担心。”
刺,也就是刺头,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卿卿我我,嘴里突然一噎,像被什么哽住了一样,感觉有点生气。
很快怪笑一声,指了指身后也不满的兽人,轻蔑道:“大家都不满意你的决定,当然要一起来了——大伙说是不是啊?”
这当然不公平,也有兽人皱眉想要出声劝阻的,但都被刺后面的小刺头用声音盖了下去。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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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大家靠实力说话!”
“我们也不欺负你,”刺挑了挑眉,斜眼看向沈漱流,“只要你打败我们这儿的五个兽人,我们就没意见都听你的,怎么样?”
沈漱流没说话,握住玳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冷淡地看了刺头一眼。
被看穿小九九的刺半点也不慌,照样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他同了意,马上矜持又喜滋滋地让人退了开,让出一个真空地带。
“早就听说银狼流实力很强,今天咱们哥几个就来见识一下!”刺怪笑一声,弹出兽爪脚下一蹬,迎面就是狠狠一爪。
沈漱流侧身避开,察觉到身后的爪风又是矮身一避,顺势一脚狠狠将人踢开。
“没想到你还挺能打的。”刺阴阳怪气地语言骚扰,手上阴人的小动作却不断,专使些下三流的招数往人下三路去。
刺这个小团体是部落里难得的毒瘤,平时就偷奸耍滑不好好干活,整天想当白嫖怪,做人不怎么样,做事也阴险。
但沈漱流专治各种不服,再怎么阴险他也能狠狠打回去,教他们怎么什么叫做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沈漱流的实力确实强横,一对五都不显得艰难,刺见久攻不下,心里又动起了歪脑筋,暗暗地给其他四人使了个眼色。
四个小刺头收到老大暗示,再各看一眼对方,一拥而上,或拳或踢,同时对沈漱流进行攻击。
沈漱流眼神一凛,抓过对方拳头借力打力,一连踢把其他三个都踢了出去,却没想到突然脚下一滑,顿时失了身体重心,没等他调整过来,刺抬腿就是一踢。
!
小心!
玳指尖一紧,下意识就是呼吸一窒,见沈漱流瞬时抬手格挡降了力,心下才松了一口气。
可也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沈漱流嘭地一声倒在地。玳目光移向面上喜色的刺,默默地攥了攥拳头。
而刺见势就想攥着拳头乘胜追击,没想到立马就被沈漱流三下五除二教了做人,败像还挺丑。
沈漱流:谁叫你让我在对象面前丢人:)
大刺头和小刺头:qaq
一出起义以喜剧结尾,兽人们都忍俊不禁,一片哄笑,而一秒get到沈漱流小心思的玳慢慢地移开了视线,眼神无奈,嘴角却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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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打的时候沈漱流牛B哄哄的,但事实上还是收了不少伤的,特别是刺那使诈的一脚确实用了大力气,导致沈漱流现在腰有点扭伤。
——放心,肾没问题。
“就是这小东西害我丢脸。”沈漱流卧躺在床上,把手里的圆圆黑黑的小东西摊出来给玳看。
玳瞥了一眼,又气又好笑:“实力强硬的银狼流,就输在这么个小石子儿上,还受了伤——”
在“伤”上加了重音,手下擦着药也用了力,疼得沈漱流就是一声轻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泄愤呢。
“谋杀亲夫呢?”沈漱流轻声一笑,转过身来伸手一捞,就把人捞进了怀里,“下这么大力气,嫌我还不够疼?”
“这点力气哪里会疼,”玳才不信他胡说,挣着就要起来,“药还没揉开呢……”
“这样也可以揉……”沈漱流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却插进他指缝里五指扣住不让他动——这样的姿势,能不能擦药玳不知道,贴得更近了倒是真的。
“没脸没皮,”玳笑骂, “什么时候都能想那种事。”
“那种事是哪种事?”沈漱流凑过去,埋头在他颈边深嗅,鼻息打在皮肉上,热热的痒痒的,玳忍不住想笑,伸手推了推他,“又说擦药,靠这么近干嘛……怪痒的……”
“不擦了,想抱着你。”沈漱流抱着人不撒手,鼻尖蹭着他的颈项锁骨,“阿玳,你身上好香啊。”
“又说香……我怎么没闻到……”
“甜甜的,”沈漱流抬头看他,一双桃花眼都是笑意,“跟蜂蜜一样。”
“胡说八道。”玳也去嗅沈漱流身上,“我倒觉得你身上怪好闻的……”
“是么?”沈漱流闻言低笑,“我好闻就染到你身上去,这样你也觉得你好闻了……”
第55章 今晚的祈已经不是崽了
虽然人选已定,但兽人们现在的应变能力和专业水平还有所欠缺,所以在炎季出发之前,沈漱流就安排了任务,分别对他们进行了特训。
比如说去偷水晶花用石兽练速度,在不惊动白嘴金猴的情况下偷它们水果练潜伏和侦查,识别各种毒蘑菇学药理等等。
大部分时候都进行得很顺利,就是偶尔也会出现点意外——
“敲!你个阿罗!叫你偷水晶花没叫你偷最大的啊啊啊啊——”
“它追上了!救命——”
“叫你偷那长手兽(白嘴金猴)的果子,没叫你偷人崽子啊,快还回去!”
“不是我偷的,这崽子扒我身上不肯下来!”
“崽子它族人来了!——别砸我不是我偷的你崽啊啊——”
“这里有两个菇,你是要金(色)蘑菇还是银蘑菇?”
“……流让我们找红色樱桃菇。”
“……”
也不知道是其他人天天鬼哭狼嚎的太惨了,部落其他人也凑热闹都跟着一起玩,祈还嚷嚷着,说沈漱流不仗义,这么多好玩的都不说,然后一个手抖就捅了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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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
旁边的穆:“……”
所以说,反派死于话多。
除此之外,刺那个小团体也成功引起了沈漱流的注意,认真观察了两天,他发现刺这几个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什么阴招坏招小妙招都有,一肚子坏水,简直就是些可塑之材。
于是,沈漱流这bad boy就天天找人家打,打完了还让其他队员跟刺他们打,也不知道真的是“切磋进步”,还是故意使坏以报腰伤之仇。
打到最后,刺都怕了,明明是一群不良少年,但一见到沈漱流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哭唧唧地就想跑。
“哥,哥,有话好好说,别打脸啊哥……”再次被逮的刺简直欲哭无泪,开口就是求饶,熟悉得简直让人心疼。
“今天不打你。”沈漱流也没介意他一口一个哥的,这个同辈敬称祈有时候也会叫,——虽然大多是想攀关系套近乎来骗他做饭。
刺顿时就松了口气,但脑瓜子转了几转也想不出沈漱流除了来打他还能干啥的,毕竟他什么也不会。
刺搓搓手,怂怂地试探:“那哥你是——?”
沈漱流瞥了他一眼,直接开口要东西:“你上次找的那种小白花,还有吗?”
“嗨呀,我还以为啥事呢!”刺挤眉弄眼,一脸揶揄,“是送玳哥的吧?哥你放心,甭管小白花什么花都包我身上了。”
沈漱流强买强卖一点也不心虚,反而面不改色地提起了要求:“要新鲜好看点儿的,晚饭前送到我家。”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刺十分狗腿,“那哥……你还有什么事儿不?”
“没了。”
刺一听立刻笑出了花:“哎呀,那哥我送送你?”
“不用。”沈漱流说完就走,“过几天去兽神都,准备一下。”
刺:?
“和你四个小弟。”
!
!!!
“好嘞哥!小白花一定晚饭前送到!”
–
空气潮湿,浓稠得仿佛能挤出水。
这是温炎季交替,隔天就是炎季,也就是去兽神都的日子。为了给沈漱流他们践行,部落准备举行盛大的晚会。
篝火燎燎,鲜花娇娇,美酒与烤肉的香味混合,兽人们载歌载舞,一片笑闹。
“族长,来喝酒啊!”
“叔父别喝太多,明天去兽神都呢!”
“莫!咱明天就走了嘿嘿……”
“说什么呢你个阿罗,什么叫咱走了……”
“祈崽……”带了点酒气的高大兽人走过来,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最后就干巴巴说了一句,“明天去兽神都了?”
“对啊,”祈一见兽人就是傻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明天就走了嘿嘿。”
“外面不比部落,危险多得很,”兽人见状忍不住叮嘱他,“记得多听流和穆的话,别一个人乱跑,知道么?”
“哎呀!知道了母父!我又不是小崽子了!”祈不满地嘟囔,拍了拍胸口,满脸意气风发,“我明天可是要去兽神都的成年兽人了!我会给母父带兽神都的好东西的!”
“别又跟小时候一样把自己丢了就行。”祈的母父看着他的傻样心里就忍不住叹气,怎么他家祈崽就跟缺心眼一样,傻里傻气的,一点都没有他阿父当年的精明劲儿呢?
“穆,”祈母父没理会祈的信誓旦旦,直接转头跟穆进行“交接仪式”,“多看着点祈崽。”
穆刚想说话,祈就叫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哪里脸色爆红:“母父!说什么呢,哪里用他看着我……”说着声音又突然小了下来,含含糊糊地,“说不准是我看着他呢……”
穆知道祈有多不靠谱,直接把人摁在怀里,捂住嘴,对祈的母父点头完成交接:“叔父,我会看着祈的。”
“嗯,”祈母父点点头,“那就拜托穆了。”
“叔父放心。”
“母父唔唔唔……”祈手舞足蹈地挣扎,看母父都走远了,穆松了劲,祈反而用力过猛差点扎在饭桌上,还是穆捞了一把才稳住。
“我可厉害了,才不会走丢呢!”祈叉着腰,气鼓鼓地看着穆,“你和母父老拿我当小崽子!哼!”
“本来就没怎么长大。”穆温柔地笑了笑,揉他的脑袋。
“我今年十八了!”祈不服,“我成年了!我可以……可以……”话说一半戛然而止,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眼睛还左瞟右瞟就是不敢看穆。
“可以什么?”穆眼睛专注地看着祈,耐心等他开口。
祈被看得脸色越来越红,忽然热血上头,冲着穆就是一句:“我成年了,今晚可以标记你!”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穆没想到祈会这么直球,没说“单挑”就说要标记他……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想直接和他做……
穆也脸红了,看着祈说不出话。
祈也被自己惊到了,但是话都说出口了,不干点什么都对不起今年成年!
“祈——”
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祈拉着八百米冲刺,篝火与烤肉香瞬间就远了,身后有人叫他们的名字,穆也只来得及含糊应了一句。
夜色在视野中飞掠过去,眼前的人拉着他一路急跑,紧握一起的手的指尖沾了点酒,风一吹就凉凉的,穆的心却是热热的,涨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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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看见祈发间通红的耳尖,穆还觉得有点好笑,刚刚还说要标记他,自己却害羞得不像样。
还下意识地往他家里跑……
啧,祈崽就是可爱。
祈在快冲进穆家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哪有标记人去对方家里的,应该带回家这样那样才对啊……
啊啊啊啊管他呢!在哪里弄不是弄,弄完明天就可以给穆搬家了……
祈一头乱麻,完全忘了明天要启程的事,故作凶狠地一把把穆推倒在床,摁着他的手腕龇着牙威胁:“我要标记你了!”
黑发少年凶巴巴的,露出尖尖小虎牙张牙舞爪,却脸色爆红,耳尖颈后都绯红了一片。
穆忍不住笑,认真地点点头:“好,你标记我吧。”
祈听着穆温柔又耐心的话,见他没有一点勉强不适的样子,心里酸酸甜甜的,又是开心又是遗憾,他之前还想着穆现在比他厉害了,他打不过怎么办呢,现在都不用打……
祈的脸红极了,害羞得眼睛乱放,偏偏还故作镇定,张了张口,不知道是说给穆听的还是给自己打气:“那我来了……”
祈看着穆偏头露出脖子,大动脉有力地跳动,锁骨深邃明显,一点都没有防备的意思,近在咫尺……
可尖利的犬齿迟迟没刺进脆弱的项颈,穆看着他羞赧变怂的样子,心里好笑,转身把人摁在底下:“你要是不会,那就我来吧,祈崽……”
温柔的声音带着低低的笑意,祈被笑得更加心慌意乱,没等他说什么,就被不容反抗地吻住了唇齿。
…………
……
今晚的祈崽已经不是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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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山洞里还是暗的,祈却醒着睡不着。
有一半确实是疼得睡不着,毕竟昨晚……
啊啊啊啊不能想了!脸要烧起来了!
祈在被子里埋着脸,试图遮住自己绯红的脸。
他刚刚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还没跟穆单挑,就把人拉来想这样那样……天哪,哪有这么心急的兽人,还没证明自己有实力去供养一个家庭呢,就把人给那什么了……
这不是流说的耍流氓嘛?!
啊啊啊啊他不活了丢死人了呜呜呜……
祈觉得自己肯定蠢透了,穆昨天也不提醒他,穆不会背后偷偷笑话他吧?应该不会吧,穆那么温柔……昨晚上亲他的时候也好温柔……
可是还是好蠢啊,要被自己蠢哭了。
祈崽:
“动来动去的,想什么呢……”穆大清早地就被怀里活蹦乱跳的小虾米折腾,看他红着脸表情变换了半天,实在忍不住出声——他再不说话,祈崽都要扭成麻花了。
但话一出,怀里就跟睡着了一样,一动不动,穆差点以为自己刚刚在做梦。
祈崽:
穆估摸着天色,拍了拍怀里人的脑袋:“一会儿要出发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祈崽一吭不吭:
穆笑了笑,声音轻柔:“还疼不疼?要不要上点药?”
“不疼!”祈一听这个就炸了,红着脸把人用被子盖住扑倒,“别说了……太丢人了……”
“但我刚刚都摸到有点肿了,再擦一次药吧?”
“穆!你闭嘴!”
第56章 反面教材与正确答案
天大亮,整个部落也醒透了,不管是兽人亚兽,还是才走路的小崽子,都聚集在了部落大门,乌泱泱围了一片。
在他们视线齐聚的地方,威武霸气的巨狼巨熊正俯着身子,让兽人们把一个个大框大包都装载上去。
“快装好了没?”阿蒙看着他们忙碌,侧头问了一句。
“我伴侣问呐,快好了没啊?”琰扬了嗓子问,那边有搬运工听见了,也笑着回了一嗓子:“快了快了,就差那么几框子!”
“加把劲儿的功夫了!”
“哎!好!”琰爽朗地笑了笑,偏头跟阿蒙轻声轻气地回禀:“快了,加把劲儿的功夫。”
“哪有这么脆弱了。”阿蒙笑着嗔怪,看着那一个个大框,心里涨涨的,都是满满的成就感。
这些大框都是阿蒙他们用韧藤条一点点编出来的,里面满载的也是他们在温季初就开始准备了的物资,细盐,干制磨了粉的姜,辣椒粉,酸果,蒜,还有必不可少的麻衣,少见多彩的兽皮兽牙,怕雨期降温兽人们着凉生病,连保暖的厚衣物也装了一些进去。
而部落特色的果酒果酱早在人选定后就开始酿了,都琰亲眼见证下,装到了大木桶里密封好,再放在大框子里固定防摇晃和碰撞。
“温季凉爽温暖,食物不容易坏,但是炎季热得很,连干肉干菜都会很快坏掉……”阿蒙微微蹙眉,操心道,“沙晶都放框子底下了吧?”
“放心,”琰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都放进去了,我两只眼睛都看着放的,没一个漏了。”
阿蒙点点头,再想了想,确实没什么没做的了。
很快,食物,衣物,药材,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也都装完了载,巨兽们都列好了队,随时都可以出发了。
可东西安定了,临到别时人却有点慌了起来,兽人群中传来一点耸动啜泣,阿蒙也有点不安,虽然早说过了,还是忍不住上前两步,再对着领首的巨狼巨熊叮咛:“流,玳,还有祈和穆,外面危险多,一定要随时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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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点点头,玳眼神也柔了下来道,“我们知道。阿哥也要照顾好蒙阿哥和自己。”
“知道了,还管起你阿哥来了……”琰笑了笑,伸手揽住阿蒙的腰,另一手覆在他的小腹上,温柔地摸了摸,“等你回来,小崽子说不定都能叫你叔父了!”
“不会。”玳想到那个场面,笑着摇了摇头,“我去一趟也就明年寒季回来,小崽子长不了那么快。”
祈在旁边听着,嬉皮笑脸地回了一句:“但是琰族长再不少吃点蜂蜜,怕等我们回来,咱部落附近的蜂子都没了!”
周遭的兽人一听这话也乐了,不嫌事大地起了哄笑话二把手,引得琰扬拳笑骂:“你个阿罗!熊族长也是你能随便笑话的?”
众人都哈哈哈起来,分别的悲伤都冲淡不少。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族长洌出来打圆场,见笑闹平息了,才对沈漱流他们颔首,“其他的话我也不说了,该怎么做你们心里都明白,流你昨晚给的兽皮图纸我们也开始筹备人手去做了,相信等你们回来,就会看到一个大不相同的黑狼部落了!”
族长洌这么稳重的人,说着也不由激动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部落的“美好未来”。
森憨厚一笑:“那就幸苦族长了!”
“哎,哪里。”,族长洌摆了摆手,“天色也不早了,这就出发吧!”
祭司阿齐和阿珞也做了一个祈祷手势,笑着跟他们道别:“兽神会保佑你们的。”
众兽人也目光虔诚地送上祝福,做着祈祷礼:“兽神会保佑你们的。”
沈漱流没多说什么,对他们略一颔首,仰天长长嚎了一声,身后的狼族熊族也纷纷跟着回应。
万事俱备,沈漱流一声令下:“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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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这个速度,还有三天就可以到雄狮部落。”老兽人白道。
沈漱流点了点头,看着落日西沉,下了令:“原地休息。”
“是!”祈立刻跑到了后面,“原地休息——!”
沈漱流变回人形,拿着地图端详。
这地图还是之前抓到狮族俘虏的时候,严刑逼供做出来的,怕狮族提前串通好了故意把他们往阴沟里带,还特意分开审的人,综合了证词。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保无误,沈漱流还带了一个去过兽神都的老兽人白出来。
“我们之前是狮族人手不够,被拉着驮货做苦力才跟着他们去了兽神都一次,过几天也正好是雄狮部落出发的时间。”老兽人白揣摩着沈漱流的意思,“我们要不要和雄狮一起……”
“不,我们绕过去。”沈漱流否决,“绕过雄狮部落大概要多久?”
“两天。”老兽人道,“雄狮部落领地大,绕部落过不惊动他们,就要两天,完全出他们领地,得六天。”
“太久了。”沈漱流略一思索,“今天休息一晚,明天赶路,三天后要绕过狮族。”
“是,首领。”老兽人没有异议,领了命下去了。
刚刚沈漱流和老兽人说话,玳听着没有插嘴,现在人走了,才问沈漱流:“三天内,怎么这么急?”
沈漱流道:“狮族气势盛量度又小,碰到一起我们的东西会被抢。”
“但狮族速度不慢,就算迟我们两天出发也很快能赶上来,”玳蹙眉,“到时候怎么办?”
“所以我们得绕开他们的路线,多注意一点后面的动静,就算他们追上来了也能及时避开。”
玳点点头,听到那边祈嚷着吃烤肉的声音,拿过沈漱流手里的地图收了起来,“先吃饭。”
沈漱流看着两手空空,低声一笑,把人揽着亲了亲,“先吃开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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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当空。
此时的众人已经离开了黑狼部落范围,对于狼族来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部落之外过夜。
黑漆漆的森林不时传来野兽低嘶,有大的禽类在高大的树冠上飞跃,草丛灌木里闪着微光,不知名的小虫子淅淅沥沥地叫,跟下雨一样,生怕别虫不知道它们在求偶。
“森林里的晚上也挺好看的。”
玳枕着沈漱流的胳膊,突然出声。他知道沈漱流没睡,下面还顶着他,硌得很,却隔着衣物轻轻蹭着没进去。
沈漱流动作一顿,身体离他远了点,“弄醒你了?”
“没,睡不着。”玳转来神来看他,眼睛向下瞟了一眼,怕吵到别人没出声,“怎么又起来了?今天早上不是弄了一回吗……”
“用手也能叫一回么。”沈漱流看着他的口型,边把被子往他那边拉了拉,“几天没做了,想得很。”
玳听着他的下.流话,脸红了红,抿唇道:“要不我给你……”
沈漱流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动得厉害,指尖也热了起来,却摇了摇头,半开玩笑:“不行,你说一个字我都不想让人听到,万一待会还哭了……我会醋死的。”
玳看着他眼底的暗涌,心里想还没什么呢我觉得你就要醋死了,身体往他那边靠了靠,“等兽神都回来,我们就开始要崽子吧。”
沈漱流顿了顿,才笑,“怎么突然说这个?”
“阿哥都有小崽子了,”玳红着脸看他,“你就不想要?”
沈漱流看了他一会儿,亲了亲他的唇,“要两个吧,你不是喜欢两个么?跟堆雪人的时候说的,一只小狼崽一只小熊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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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是两只熊崽怎么办?”
“两只熊崽更好,像你最好。”沈漱流笑了笑,“三只小熊排排坐,一起眼巴巴地等我给你们发蜜糖,不是挺有趣的?”
玳刚要点头同意,忽然眉头一皱,察觉事情并不简单:“你在笑我嘴馋贪吃?”
“没有……”沈漱流顿了顿,状似随口道,“有了崽子,最疼的还是我,知道吗?”
玳点头,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这话你都说过好几遍了,这么怕我不疼你啊?”
“嗯,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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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俩人甜甜蜜蜜地说着话,他们边上的小情侣却闹了别扭。
祈崽:“几天没做了你不想啊?”
穆:“想。”
祈崽眼睛一亮,扒拉穆就想往外跑:“我们去边上,刚才我看了那边有片小灌木,我觉得刚刚好……”
穆温柔地笑着,却不为所动,反把人拉回怀里:“乖,大晚上的小虫长虫都出来了,不安全。”
“那我们小声一点,就在这?”祈崽趴他身上,眼睛亮亮的,一脸迫不及待。
“会被人听到的,”穆还是摇头,“乖,现在先睡觉?”
“我可以不出声嘛!”祈有些生气,早知道温季刚来的时候就把人拿下好了,还可以多鬼混点,现在好了,为了出远门就那天做了一次,就一次!他可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还是跟小崽子一样,成天看肉光吃素了?
穆还是拒绝,祈崽一气之下,爆出一句:“你是不是不行?”
我,不行?
穆眼睛一眯,把人摁在怀里抱紧:“祈崽,你已经不是小崽子了,不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么?快睡觉。”
“木头!”祈崽挣扎不过,又不敢大半夜的叫叫嚷嚷骂他,气愤地往他腰上掐了一把,把人推开扯完了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你就自己睡吧!”
穆哭笑不得,自己又拿了一张被子出来,祈崽偷偷转头用余光看见了,又骂他:“你就是个木头!”
穆:???
第57章 都欺负我单身
虽然决定绕过雄狮部落,但沈漱流在让大部队加速前进的同时,自己又带了几个人偷偷地去刺探雄狮的情况。
雄狮不愧是大型部落,虽然和黑狼部落一样,大门都是用巨石堆砌的,但狮族的却明显更有章法,特别是两个巨大的石柱屹立在那,看着就气派恢宏,惹眼至极。
身材高大健硕的狮族守卫足有二十七八个,或隔了一定距离站着不动警戒,或两两一组来回巡视,但明显他们都不觉得会有人来挑衅他们部落,都时不时就懒懒散散地凑在一起聊天。
有时说笑的声音之大,远在几里之外的沈漱流他们都听得见。
“狮族挺嚣张啊。”刺看着不爽地感叹了一句,祈停了瞟了他一眼,“人家有嚣张的资本,你有吗?”
“说得好像你有一样,”刺回顶他,“还不是被人压的份!”
“我乐意!”祈立马就跳了起来,差点没摔下树去,被穆扶了一下后叉着腰噼噼啪啪地吵,吵不过就转头找沈漱流告状:“流,他说玳只能被人压!”
刺一听立马怂了,连连摆手:“哥我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你就有!”
“我没有!”
“就有!”
莫名中枪的玳:……
突然被cue的沈漱流:……
带他俩出来就是个错误。
“吵就下去。”沈漱流这话一出,俩人都噤了声,互相干瞪着眼谁也不让谁。
穆扶了扶额,有点无奈。
自从上次被刺坏了好事之后,这俩人突然就杠上了,凑在一起就要吵架,但沈漱流不知道,顺手就把两人都带上了,没想到,一个叭叭机现在变成了两个。
沈漱流按下把刺踹回部落的想法,继续观察目标,看着他们换了一班人:“阿玳,你觉得雄狮部落如何?”
“挺强的。”玳盯着看似松散的巡逻队,不得不承认,“虽然个人可能实力差不多,但是其他方面比我们部落好得多。”
“确实,纪律和警惕性都比我们部落的强上不少,”沈漱流点点头,“虽然不会制作麻衣,但是他们的炎季兽皮衣比我们以前的要轻便不少,硝得很薄。”
玳才发现了这点,不禁皱了皱眉。
果然,小型部落和大型部落不只是人数上的差距,生活水平等各方面的等级差异也不容忽视,——狮族确实比熊狼两族进步得多。
“还好你出发前给部落做了部署,要是以后我们碰到,也不怕他们通风报信,转回来攻打部落。”
沈漱流点头,刚想撤,就听到不远的地方传来兽类的声声哀叫,紧接着就看见成群结队的高大雄狮,鬃毛随风摆动,嘴角还带着猩红的血渍。
他们驮着猎物不紧不慢地走着,所过之处经起一阵鸟掠,为首的狮子有着金色的鬃毛,跟之前跑掉的那只狮子一模一样。
沈漱流眯了眯眼。
不过这只狮子目光凛冽,警惕着八方,却没有那种疯狂的感觉,气息也不一样。
不是金狮桀,但应该是兄弟一类。
等狮群远了进了部落,沈漱流等人才悄悄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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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一回到队里就马上下了命令:“所有人,全速前进。”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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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载着货物,兽人们的全速虽不及平时但也快得很,不到四天就出了雄狮部落的领地,但这里也不安全,附近中大型的野兽很多,还多是群居,在这地方修整夜半很容易就被围攻。
沈漱流看了地图,再结合老兽人白的建议,决定去到蜗小谷再扎营。
一连顶着烈日走了半个月,才终于到了休息站。
老兽人看着不远处的绿色小凹陷,露出来轻松的笑:“首领,前面就是蜗小谷了。”
沈漱流点了点头,对祈道:“通知下去,在前面蜗小谷休息一晚再走。”
祈一听简直要乐疯了,瞬间智商骤降1000,快乐骤加10000,跳着往后跑,整只狼都冒着傻气:“快啊兄弟们!加把劲儿!前面就可以休息吃肉了!”
队里一听都精神一震,看着那绿意葱茏,不由加快了脚步。
“哎,这蜗小谷和我们部落好不一样啊!”祈一进小谷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瞧瞧西看看,一不小心就被树枝绊倒了脚,差点摔了一跤还甚是惊奇,“这里的树都好矮啊,居然能绊到我!”
“嘁,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刺阴阳怪气,说着话没注意脚下,自己也被绊了一跤。
“哈哈哈哈哈哈……”祈嘚瑟,“你也不是一样!略略略!”
俩人拌着嘴,队里也有帮腔起哄的,连日疲惫的气氛都活跃了不少。
走到一片合适的空地,沈漱流示意停下:“全体原地休息。”
“是!”
“这个小谷比较安全,”老兽人笑道,“没有猛兽和毒虫,大家没事的话,都可以去玩一玩。”
兽人们都是一喜,转头去看沈漱流和玳。
玳点了点头:“炊事队跟着白采集食物升火做饭,其他人可以自行活动,但注意别走太远。”
“好耶!”祈笑容灿烂,第一个放下身上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拉着穆往林子跑,“穆,我们快去玩!”跑了两步又猛一回头,龇牙威胁,“刺你不许再跟着我们!”
刺撇了撇嘴,故意扬了扬声音:“谁想跟着你们了,我上次又不失故意撞见……谁让你们在外面也不避着点人啊!”
其他兽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了,有几个跟祈比较好的顿时就开了黄腔,笑着揶揄他俩。
“祈忙着怀崽呢,刺啊,你就别去打扰了!”
“刺啊,晚上小心人夫夫俩合起来欺负你哦!”
“哈哈哈哈哈哈……”
祈大大咧咧的,才不在意这几句不痛不痒的屁话,朝他们挥了挥拳:“谁敢跟上来就揍谁!”
“哎哟不敢不敢!”
“你们快去快去!”
“哈哈哈……”
刺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表示单身狗的不屑,刚想屁颠屁颠地去找自家老大,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揽着对象钻了小树林。
话到嘴边突然哽咽。
刺:合着都欺负我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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蜗小谷真不愧这三个字,哪里都是小小矮矮的,最高的树木也不过五米,和黑狼、雄狮部落的参天大树可差得远了,没有一点气派,但绿植和花卉很多,青翠的藤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透着别致的清秀可爱。
“这里的植物跟我们以前部落好不一样,”玳放眼看去,不禁皱了皱眉,“几乎都是没见过的。”。
“我也只认识几样,”沈漱流摇了摇头,“还是老兽人白机智,以前偷偷观察雄狮部落的。”
“但实际上雄狮部落对植物也一知半解,白说他们在去兽神都的路上吃的也就是翻来覆去的那几样罢了。”
玳闻言更是眉头紧蹙:“兽神都山高路远,万一碰上什么灾祸,能吃的两三样都没了怎么办?”
沈漱流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面上却不显担忧,轻笑一声把人压在树干上:“想这么多干嘛,船到桥头自然直……”
“没道理狮族能去兽神都,我们部落就去不了了,”沈漱流亲了亲他的唇角,声音放低暧昧耳语,“这么多天,阿玳就不想……?”
沈漱流重谷欠,之前在部落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做,出来一趟都个了大半个月没碰过了,玳自然也是想的。
玳又不是穆那个木头,闻言就红了脸,害羞却直直地看着沈漱流:“在这儿?”
想要就是想要,他家阿玳就是直接大方不做作。
沈漱流笑了笑,把他的鬓发挽到耳后,低头把人吻住。
纯情玳不重这个,有反应没一会儿也自然消下去了,特别是在外面,他面皮薄得很,更容易害羞,要是出来一趟身上就沾满了沈漱流的味道,任谁都知道他俩干了什么了……
玳光想一想就脸上发燥,却以为沈漱流想要就乖乖任弄,但沈漱流这坏家伙,没说他原本只是想亲一亲人占些便宜就好了,直接把人弄得眼角带泪。
“叮——”
忽然一声铃响,就像是从脑子里凭空出现的一样。
沈漱流恍惚了下,顿时失了力道,咬得人一声轻嘶。
“疼?”沈漱流垂眼一看,就见那红艳的唇上破了一道洇血的口子。
玳想摇头,唇瓣却沈漱流用大拇指摁住,指腹不轻不重地擦过那道血口子,猩红的血带着轻微的疼意染上他的指尖。
玳看着他伸舌舔去指腹的血,脸上更是一片燥红,凑上去想去吻他,却听到一声细细小小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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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却看见沈漱流也顿了一瞬转了头往后面看:“是什么东西?”
“……拇指姑娘?”沈漱流迟疑。
玳垂眼看去,就见那轻轻翠翠的宽叶上站着两个小人。
那小人不过巴掌大,却长发如墨,肤白如脂,叶子和藤蔓缠在腰间遮住下面,小脚丫白白圆圆,背上背着一个白色小包袱,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鼓囊囊的。
其中一个小人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还把同伴的眼睛也遮住了,嘴里细细柔柔地惊呼:“呀~!大~白~天~的~,羞~羞~”
第58章 我已经很快啦
“呀~!大~白~天~的~,羞~羞~”说话的小人声音轻轻柔柔的,语调却很慢,说话翘着尾音,跟撒娇一样。
“阿~白~,你~别~遮~我~眼~睛~呀~,”他身边的小人说话也是柔柔慢慢的,“我~都~看~不~到~你~啦~”
“啊~,阿~叶~,我~也~看~不~到~你~啦~”叫阿白的小人慢了一拍,唱歌一样慢慢悠悠地惊呼,看起来好生做作。
沈漱流:……
“你们是谁?”沈漱流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人,冷了神色。
“啊~”阿白动作迟了迟,慢悠悠地放下小手,露出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稚气明亮,就像上等的黑珍珠。
“你~问~我~们~呀~”阿白慢慢地弯了眼睛,小白花一样甜甜地笑,“我~叫阿~白~,他~叫~阿~叶~”
“我们~是~小蜗~部落~的兽~人~”另一个小人看出了沈漱流和玳的警惕忌惮,慢悠悠地加快了语速,“我们~不吃~兽人~的~”
沈漱流皱了皱眉:“你们说话能快点吗?”
阿叶迷惑地眨了眨大眼睛:“我~已经~很~快啦~”
沈漱流:“……”和你们说话咋这么费劲儿呢。
玳倒觉得他们这样怪可爱的,上前去俯下.身去看他们,声音也放慢了些:“阿白,阿叶?你们是小蜗族的?”
“对~呀~,我~是~阿~白~”阿白看见玳忽然放大的脸,小脸立刻红了,睁着一双闪着星星的大眼睛仰头看他,“你~好~高~喔~”
“我~爬~树~也~爬~不~了~你~那么~高~呢~”阿白软软糯糯的语调就像是小奶猫在撒娇,“可~以~把~我~放~在~你~的~手~心~里~嘛~”
玳对软糯糯没有杀伤力的小东西一向宽容,闻言点点头,让小阿白站到他手心。
“啊~~~”阿白小小地尖叫起来,兴奋地小脸泛红,“阿~叶~,我~好~高~喔~~~”
阿叶一脸羡慕,转头看向冷冰冰的沈漱流,眨着大眼睛无声撒娇。
沈漱流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看玳。
阿叶扁了扁小嘴,两只白嫩嫩的小手在胸前对手指,可怜巴巴的:“我~也想~站~高高~”
沈漱流一看都不看他一眼,脸上写满了“雨我无瓜”。
“嘤~”阿叶委屈屈想哭。
玳最看不得这种,于是仗义出言:“你就让他站一下,像这样——”说着,玳扬了扬手把阿白一下子托高,阿白顿时开心尖叫,“啊~~~好~刺~激~啊~~~”
阿叶看阿白玩得小脸通红,更委屈了,眼巴巴地看着沈漱流:“嘤~”
沈漱流:“……”
然后玳也看他。
沈漱流认命地把阿叶托起来举高高。
阿叶:“哇~~好~高~啊~~”
沈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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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快看我发现了什么!”眼尖的祈一下子就看见沈漱流回来了,三两下就蹦到他那,两手合在一起,伸到沈漱流跟前,忽然打开,“当当当当!小蜗族!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小的兽人呢!太不可思议了!”
沈漱流:“……”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沈漱流背后探出,白玉般的小脸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啊!”祈更兴奋了,“流你也有一个!”
又一个白玉小人从沈漱流身后冒出来,小脸甜甜的笑:“呀~是~阿~石~啊~”
祈手上的小人也甜甜地笑:“阿~白~”
祈:“!”
“你居然有两个!”
被祈刺激得发酸的刺眼巴巴地看着:“哥,能不能……?”
沈漱流把肩上的两个小人拿下来,直接塞到刺手里:“都给你了。”
“!”祈眼睛都直了,“流你偏心!!!”
“哪偏心了?”刺捧着小人嘚瑟,“那是我老大又不是你老大,瞎叫什么?边儿玩去吧你!”
祈崽:“穆!他欺负我!快帮我打他!”
刺:“???你不讲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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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玳,吃饭了。”
“嗯。”玳坐到沈漱流旁边,伸手想接过汤碗,沈漱流却手一偏,绕过了他的手,喃凮把汤端到他嘴边,“喝汤。”
“?”玳看了他一眼,低头喝了口汤,又见一块烤兽肉递了过来,就着他的手吃了烤肉,沈漱流又递一块过来。
玳被这骚操作气笑了:“有病?”
“没病。”沈漱流笑了笑,凑过去亲玳油乎乎的嘴巴,吃了一嘴烤肉香。
“干嘛……”玳红肿着唇,推开还想再来一次的某人,一脸狐疑,“你怎么这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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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奇怪?”刚亲了一回,反应又上来了,欲求未满的沈漱流声音有点哑,目光落在玳的唇上,看着那个又破了皮的小口子,喉结一滑。
“这里这么多人,还这么亲我,哪里不奇怪?”玳被亲得眼角湿润,面上还泛着红,嗓音低低的,就像在引诱他。
“人多就不能亲你了?”沈漱流闻言一笑,瞳色却慢慢变暗,“那我们去人少的地方?”
玳自动过滤了他的骚话,顿了顿看向他空空荡荡的肩膀,耳边又传来细细柔柔的笑声尖叫,眉头一挑:“你吃醋了?”
“嗯,我吃醋了。”被戳破了,沈漱流毫不遮掩,语气里都是显而易见的柠檬,“你刚刚捧着那两只蜗牛捧了一路,一个眼神都没理我。”
“回到这里又去谈事情,好不容易跟我说句话,还是让我带那两只蜗牛去玩,”沈漱流幽幽怨怨,“这还是别的族的,要是生了小崽子,那么可可爱爱的,你眼里还有我吗?”
玳:“……”心虚。
“我之前不想要小崽子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一个阿父,我怕我照顾不好他们,但是现在,”沈漱流冷哼一声,“为了防止我以后得争宠,我们还是别要崽子了。”
玳:“!!!”
玳一听急了,皱着眉看他:“崽崽那么可爱,怎么能不要崽子呢?”
“不要。”沈漱流横眉冷对。
玳也有点气了:“你出尔反尔,无理取闹。”
“那又怎么样,”沈漱流冷漠抱胸,“我不管,我最爱你,你也必须得最爱我。”
玳:“……”脸红红。
兴冲冲跑过来却发现他们在吵架刚想劝架的祈崽:“……”终究是错付了。
“什么事?”沈漱流侧了侧身,挡住脸红嘴肿的玳。
“哦哦!”神经大的祈没注意到沈漱流的小动作,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激动得脸都红了,眼睛一闪一闪的,“阿白说带我们去他们族里玩!流,我们就去呗!”
小阿白从祈的发顶冒出小脑袋,在黑发之中,他白嫩的小脸更显软糯可爱:“流~一~起~去~嘛~玳~也~去~嘛~”
玳被萌到了,差点就想当昏君点头了,就收到沈漱流阴恻恻的目光:“阿玳很想去吧?毕竟那么多小、可、爱、呢。”
祈这憨憨听不出来,一个劲儿地点头:“对呀对呀,好多可爱的小人,跟阿白一样可爱!”
小阿白眼睛弯弯:“对~呀~,都~跟~阿~白~一~样~可~爱~呢~”
好、好心动。
玳转过头去看沈漱流,眼睛眨了眨:“去嘛?”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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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蜗族的部落离扎营的地方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事,但是十分隐蔽,要不是有人带路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特别是祈这种神经大条的傻小子。
“阿白你确定是这里么?”祈看着眼前怕满藤蔓的石堆,一脸疑惑,“这里好像没有路啊……”
“有~啊~,”阿白指了指一处,“就~在~绿~绿~的~草~下~面~”
玳闻言上前拉开那些藤蔓,果然看见有一个洞口,还隐隐透出一些光,就是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阿白,你不是说笑吧?”刺蹲了下来,“这个小洞就是你们部落入口??”
“是~呀~”阿白甜甜一笑,下一秒就被阿叶敲了一个爆栗,“笨~阿~白~,这个~洞~口~太小~了,他们~那么~高~,怎么~进去~啊~”
“对~喔~”阿白眨巴着眼睛,慢慢地红了脸,“我~好~笨~喔~”
阿叶:“刺~,你~搬开~旁边的~石头~”
刺依言搬开旁边的巨石,顿时一声卧槽。
“什么什么?”祈探头进去,入眼一声惊呼:“哇,这些石头会亮耶!”
只见一条刚好一人通过的石道,石道的墙上嵌着晶石,大大小小,或单生或成簇,幽蓝碧绿,熠熠生辉。
“真好看。”玳惊讶。
穆也点点头:“确实好看。”
沈漱流拿起一块掂了掂,突然道:“这些晶石,能带几块走吗?”
“啊~”阿叶有些惊讶,慢慢地弯了弯眼睛,“流~想要~多少都~可以~呀~”
“多谢。”沈漱流颔首,敲了几块最漂亮的放进口袋里。
祈见状眼睛一亮:“阿叶,我也想要嘿嘿。”
刺:“我也要带几块回去!”
“好~呀~”阿白笑了笑,见他们都拿好晶石,慢悠悠催道,“我~们~快~进~部~落~吧~”
“好耶,穆我们快走!”
“嘁,成天腻歪。”
见祈和其他人都跑到了前面,沈漱流拉住玳的手,把口袋里的晶石掏出来:“喏,不是想要?”
“给我的?”玳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闪闪发亮的晶石,眼里瞬间也亮了起来,像是装满了星星。
“嗯,本来就是给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他刚刚还疑惑沈漱流怎么突然跟别人要东西呢,原来是给他的。
玳想着就忍不住嘴角上翘。
“因为你喜欢。”沈漱流道,“你喜欢的,我都会给你。”
玳红着脸,忍不住道:“那我还喜欢幼崽……”
“不行。”沈漱流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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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的嘴,骗人的鬼。
第59章 玳默默地退出了战场
穿过不长的石道,入眼便见一片绿意,铺天盖地,从浅到深,宽大肥厚的单子叶植物还缀着露,绛紫深红的花束掩映或招展,落花散在青青草色上,就像水彩泼染的画,在夜色掩映之下闪着细碎的微光,好看至极。
而在那叶上草间,一只只巴掌大的白色“圆球”洁白如雪,莹润如同上等羊脂玉,在夜色之下闪着微微的光。
“好多白色石头啊!”祈眼睛一亮,伸手上去就拿了一只“圆球”,“阿白这个可以送一个给我吗?”
阿白慢慢地摇了摇头:“这~个~不~可~以~喔~”
“为什么呀?你部落有好多这种白色石头呢……”祈不解,说着就突然感到手上温凉的白石好像动了一下,顿时吓了一跳,“阿白!你这里的石头怎么会动!”
沈漱流见怪不怪:“你拿的是阿白的族人。”
“?”玳闻言也不明白,“阿白的族人怎么会是石头?”
玳他们都没出过部落,不认识蜗牛也不奇怪。
“那是他们的壳,跟他们的身体是连在一起的。”沈漱流指了指阿白背上的“小包袱”,“就是他背上的那个东西。”
“难怪都没见过阿白和阿叶把那个小包拿下来,原来是这样。”玳点点头,又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沈漱流:“我以前见过。”这里的“以前”指的当然是前世,华国还有一种模样类似的白玉蜗牛,褐壳白肉,是食用蜗牛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
“啊~,你~以~前~见~过~我~们~呀~?”阿白完全没想到眼前的兽人在回想他现代同族的味道,还萌哒哒地眨了眨眼睛,语气疑惑,“我~好~像~没~有~见~过~你~耶~”
沈漱流面不改色:“是另一个蜗牛部落。”
玳点点头,解释道:“流之前是银狼部落的,应该是在以前的领地见过。”
“啊~,”阿白软软糯糯地笑,“这~样~啊~”
“啊!”一直紧张注意自己手上的祈崽根本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看着手里动静越来越明显的“白石头”,睁大了眼睛,“它要出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众人就看到一对洁白如玉的小触角颤颤悠悠地伸了出来,小触角上的眼睛慢悠悠一瞧,看到阿白后慢悠悠地弯起了来眼睛:“呀~,族~长~回~来~啦~”
一时间,那些“白色石头”都轻轻地晃动,细细长长的小触角慢悠悠地伸出来,软软糯糯的声音此起彼伏:
“族~长~”
“阿~叶~回~来~啦~”
“阿~石~也~回~来~了~”
“阿~白~族~长~今~天~回~来~好~晚~喔~”
“认~识~了~一~些~好~高~的~友~友~,”阿白慢慢柔柔地笑,“就~回~来~晚~一~点~啦~”
“阿白,你是族长?”祈和刺惊讶大叫,玳他们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沈漱流也没想到,瞧阿白一脸傻白甜的样子,他还以为阿叶才是族长一类的,想想也是,刚刚给晶石的时候阿白语气那么自然,明显是做惯了决定的。
傻白甜·阿白对他们的反应也很惊讶,疑惑地睁大了眼睛:“对~呀~,我~是~族~长~呀~,我~不~像~嘛~?”
沈漱流三人都沉默了下。
刺心直口快脱口而出:“可是阿白你看起来没有阿叶厉害啊?”
祈第一次点头同意刺的说法,一脸疑惑:“你们部落不是比试选出来的族长吗?”
“不~是~啊~,”阿白慢慢地摇摇脑袋,动作不小心大了,腰间的叶子裙滑了掉下去,阿叶眼疾手快地拉了回来。
沈漱流:哦豁。
“因~为~我~老~阿~父~是~族~长~,我~阿~父~也~是~族~长~,”阿白慢吞吞地系叶子裙,“所~以~我~也~是~族~长~啊~”
“我靠!”刺震惊,“你们部落这么好!”
阿叶点了点头:“我们~部落~的兽人~都~很~可爱~啊~”
可能是听到“可爱”这个关键词,一只小蜗牛伸出小触角慢慢地比了一个心形:“族~长~今~天~也~好~可~爱~喔~”
“嘿~嘿~”阿白也变成小蜗牛,从祈的头上下来,伸出白白的小触角去勾勾那只小蜗牛的小触角,“阿~七~也~很~可~爱~喔~”
叫阿七的小蜗牛害羞地小触角都红透了,羞答答地碰碰阿白的触角,又慢慢地缩回壳里,白玉似的蜗壳也慢慢地透出粉色。
祈和刺看得惊惊有味,祈还拉着穆到处去逗那些小蜗牛,一个一个地夸可爱,把人家小蜗牛逗得羞答答地缩回壳里,又柔柔小小地夸祈也可爱。
刺这该死的胜负心又上来了,黑涩会老大一样和祈打赌:“咱比比谁认识的小蜗族人多怎么样?”
“比就比!我肯定比你可爱讨人喜欢!”
祈和刺气势汹汹的,跟去干架一样,可吓坏了一众小蜗牛,但很快又在两个人的甜言蜜语之下,撑不住慢慢红了白玉似的蜗壳,小小声地说:“祈/刺~也~好~可~爱~的~”
玳看着两个活宝瞎闹腾,小拇指勾勾沈漱流的手,小小声说:“他们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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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沈漱流低声一笑,凑过去借着身形的遮掩,手从衣摆下探进去捏他紧实细劲的腰,“今晚你就知道谁更可爱了。”
玳听懂了他的意思,藏在长发下的耳尖瞬间红了,却没说拒绝。
沈漱流见状,眸光落在他的锁骨处,眼神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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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活宝把整个小蜗部落的小蜗牛都调戏了一遍,手上两只,肩上一个,头上还顶着一个小可爱,跑来跑去地逗小蜗牛们笑。
连早就玩过好几回的阿白族长也眼馋了,上到刺的头顶,咻的一下顺着头发滑下去,嘴里细细柔柔地尖叫:“啊~~~好~刺~激~啊~~~”
“再~高~一~点~~”
“啊~~~祈~我~掉~下~去~啦~”
“好~好~玩~啊~”
小蜗族的壳很硬,就算不小心掉到地上也不怕,还会啪嗒几下弹起来,飞到叶子上花里,落了一身金金粉粉的花粉,就像穿了一件漂亮的花衣。
小蜗牛对着露水照镜子,臭美天性一下子就暴露出来了:“呀~,我~好~好~看~呀~”
“我~也~好~好~看~喔~”
“我~也~是~”
小蜗牛们确实太可爱了,完完全全戳在了玳的萌点上,看得他心痒痒,但……实在是怕了沈漱流吃醋。
玳的目光还是忍不住,默默地落在了沈漱流身上。
沈漱流老神在在:“撒个娇就让你去。”
硬汉阿玳八百年都不知道撒娇怎么写,这可着实难坏了他,看着沈漱流,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字。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沈漱流以前哄他说的那些话,脸却慢慢地红了,话到嘴边却羞耻地说不出口。
沈漱流却突然捂住他的眼睛,叹了口气:“没见过你这么会撒娇的……”
眼前一片黑暗的玳正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就撒了娇,就觉得唇上一湿,同样柔软的唇瓣轻轻地蹭着他的嘴角,声音低哑道:“红着脸这样看我,我怎么忍得住……”
玳的心跳瞬间变快,抿着唇忍不住道:“今天晚上就可以,又不是撑不过……”
话说一半,玳才反应过来自己立了什么flag,正不知道说什么挽救呢,沈漱流就放下了手,把他往祈那里推了推:“喏,不是说想去玩小蜗牛?”
还红着脸玳一听,皱着眉一板一眼地纠正他:“不是玩小蜗牛,是跟小蜗族玩。”
“嗯哼,去玩吧。”
得了赦令的玳抿着唇压下嘴角上翘的笑,一本正经地走过去:“祈,我替你一会。”
祈:“不用啊,我又不累,不用玳你替我嘿嘿。”
刺:“……”笨阿罗,察言观色都不会。
“玳,你来替我吧,”刺挠头一笑,“我有些玩累了嘿嘿。”
玳矜持点头:“好。”
虽然话这么说,刺这家伙还是忍不住手痒混进了玩闹场,祈见状疑惑:“你不是说你累了没力气玩么?”
收到沈漱流阴恻恻眼神被迫帮玳圆谎的刺:“……我劝你闭嘴。”
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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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长得高,力气也比刺和祈大,小蜗牛们顿时就更喜欢玳这个新朋友了。
但小蜗族的皮肤天生嫩滑如豆.腐,全身还跟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的,本来就很容易走光,加上笑闹之中动来动去的,那小小一片的叶子群总会不小心掉下来,露出莹白如玉的身体。
祈都是粗神经的家伙,玩了那么多次,硬是没一次看到小家伙们的春光,反倒是玳一来就不小心看到了那白花花的一小片,瞬间就红了脸,手顿时就僵住了,眼睛看来看去的也不知道往哪里放。
一时羞不过去,玳默默地退出了战场。
沈漱流转过头去,默默憋笑。
刺大大咧咧惯了,看到小蜗牛们满面通红,害害羞羞又慢吞吞地拉叶子裙,还笑话他们:“哎呀,害羞什么?大家都是兽人有什么好怕的?”
“?”小蜗牛慢慢地冒出一个问号,反驳的声音也是小小的:“我~不~是~兽~人~呀~”
“?”刺也冒出问号,“那你是什么?”
第60章 你喜欢谁快说快说
小蜗牛晃了晃小触角:“我~是~亚~兽~呀~”
“!”单身兽人刺瞬间红透了脸,
祈大吃一惊:“那你怎么会变身啊?”
“我~们~部~落~和~你~们~的~部~落~不~一~样~呀~”阿白顿了顿,句子太长他又说得不快,于是就用小触角勾了勾阿叶。
阿叶会意,加快了语速慢悠悠道,“我们~小蜗~部落的~族人~都~是~亚兽~呀~,为了~保护自~己,我们才会~变身的~,因为~同时有~兽人~和~亚兽~的体质~,所以~我们~是~自己~生崽崽~的~。”
“自己生崽?什么意思?”刺听得一愣一愣的,祈三个也听得一头雾水,受过高等教育的沈漱流倒是一秒就懂,但也有些惊讶,“自体繁殖?”
“自体繁殖?”玳跟着沈漱流复述了一遍,但因为他说的是汉语,玳根本就听不懂,闻言皱了皱眉,“说人话。”
“就是自己把自己的种子种在自己身上,”沈漱流换回了兽人语,听惯沈漱流骚话的玳立马就懂了他的意思,目光顿时就跟抹了星星一样亮,看着沈漱流忍不住道,“那晚上就可以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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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要是没有中招的可能,你觉得你能坚持几天?”
玳:“……”不敢说话。
“什么种子,什么中招,你们在说啥?”祈和刺同款懵逼脸,你们进化的时候就不能带上我们一起吗?
穆组织了一下语言,脸也有点红:“就是不用兽人,亚兽自己想要崽子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要。”
?
!!!
“还能这样?!”刺惊得一跳,把小蜗牛们吓得立马缩回了壳里。
刺看着惊慌的小蜗牛,脑子也浆糊了,眼睁睁看着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白玉壳手足无措。
“你这么慌干什么?”祈崽一看刺这反应就狐疑地眯起来眼睛,灵光一闪眼睛都睁圆了,“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小蜗牛?!”
祈崽终于聪明了一回,而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祈见状眼里瞬间就亮起了八卦的火焰:“谁呀谁呀?你喜欢谁快说快说!”
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玳和穆听到也下意识瞟去了探究的目光。
刺支吾了半天,才含糊不清快速地飞出一句:“……阿七。”
“阿七?”祈这种时候就是听力考试的佼佼者,揶揄的目光瞬间就落到了才慢吞吞伸出小触角的阿七身上。
阿七被这么火热热.地盯着看,整只蜗都慢慢地熟了,害羞地晃晃小触角,小小声地问:“都~看~着~我~干~嘛~呀~?”
阿白:“阿~七~,刺~说~喜~欢~你~喔~”
“哇~哦~~”蜗牛们都支愣起了小触角,愉快地凑起了热闹。
阿七羞赧极了,咻地缩回了壳里,又慢慢伸出小触角,“但~是~我~比~你~大~很~多~的~,我~已~经~好~老~的~”
不良少年刺此时跟个纯情小处.男一样,看到心上人软化了态度,脸都红透了那管其他什么,话都说不利索了:“没、没事,比我大也很好,我、我觉得挺好的。”
阿七开心地用小触角画了一个小心心,又缩回了壳里,再出来已经是一个巴掌大的小精灵模样了。
阿七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手抱住刺的小拇指,笑得软糯糯的:“刺~,你~真~好~”
刺脸红红地胡乱点头:“那、那当然,我带你去玩。”
“哇~”阿七高兴地一拍手,实心实意地夸赞,“好~棒~哦~”
小情侣甜甜蜜蜜地冒着粉红泡泡,祈还在纠结阿七说的年龄问题,不解地问阿白:“阿七多大啊?”
阿白晃着触角想了想,“九~十~?一~百~?”
祈:“九十天?”这也太小了吧?
阿叶摇了摇头:“阿七~快~一百岁~了。”
“!!!”
连沈漱流都震惊了,看着阿七白嫩嫩的小脸,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爷爷辈的人物了。
我以为的小孩其实是我的爷爷??
阿白变成人形,慢悠悠地转了一个圈:“你~们~猜~猜~我~几~岁~了~”
祈试探道:“五十?”
阿白摇了摇头:“小~了~哟~”
穆:“一百三?”
“不~是~喔~”
玳:“一百七?”
“不~”
沈漱流笃定:“一百九十岁到两百岁之间。”
“哇~哦~”阿白眨着卡姿兰大眼睛,“你~好~聪~明~哦~”
玳:“你怎么知道?”
沈漱流指了指蜗牛们的壳:“壳上一圈螺纹,就是十岁。”
“对的~”阿叶点点头,“我们~小蜗族~能~活很长~时间~,而且~我们~不会老~。”
“难怪你们看起来好小……”祈惊叹,又觉得奇怪,“可是部落里的小蜗牛好少哦,活得长你们不是应该生好多崽子吗?”
“不~,”阿叶摇头,“生崽崽~会~消耗~我们的~生命,一般~都是~等到~快死的~时候~,我们~才~会生~一只~崽子,取用~我们的~名字,让~他继承~我们~的~位置~。”
“啊……”祈不解地皱眉,“为什么生崽子会让你们死得更快啊?”
“我们~也~不知道。”阿叶道,“但~是~活到~一定~的~年纪~,就~会知道~‘应该~生崽崽~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祈听得云里雾里,还是很懵,穆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月上中天,星罗棋布,提议道:“明天还要赶路,现在就回去吧?”
“是喔,是很晚了,”祈这才注意到,“也玩了好久,那我们回去吧!”
沈漱流和玳自然也没意见。
“你~们~要~回~去~了~嘛~?”阿白有些惋惜。
“嗯嗯,我们去兽神都参加兽神大会嘿嘿,”祈满脸骄傲,“明天早上还要出发呢!”
“兽~神~大~会~?”阿白眼露惊讶,小脸都皱了起来,“那~我~们~要~好~久~才~能~见~到~了~”
祈大大咧咧:“没事没事,下一个寒季我们就回来了哈哈。”
“也~是~”阿白弯了弯眼睛,“那~你~们~等~一~下~喔~,有~东~西~给~你~们~”
祈一听就来劲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还是会发光的石头吗?”
“不~是~喔~”阿白抱住祈的小拇指,“跟~我~来~呀~,一~起~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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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些~大~叶~子~下~面~”
“什么呀?”祈好奇心都卡到嗓子眼了,拨开深绿的蕉叶一看,就见许多长着橙色的矮小植物,长着长长的大兜子,那兜子里面还装着红色的液体,散发着及其诱人的甜香,就像是勾引过路人送命一样。
祈更好奇了:“这是什么?好香啊!”
“嘿~嘿~,”阿白有点小骄傲,“是~我~们~部~落~的~生~生~花~,别~的~地~方~都~没~有~喔~”
“哇哦——”祈瞪大了眼睛:“好厉害!”
沈漱流:“……”
恕我直言,这玩意儿不就是进化版的猪笼草吗?
“它~的~叶~子~蜜~可~甜~啦~,而~且~很~神~奇~”阿白摇头晃脑,慢吞吞说话的样子就像个神棍,“我~们~部~落~生~崽~崽~就~是~吃~它~就~不~痛~呢~”
生崽,不痛?
沈漱流这才正眼瞧起那“猪笼草”,目光落在那些兜子里,面上冷冷淡淡的,没有一点心动的迹象,倒让玳觉得反常。
玳:我怀疑你在搞什么阴谋,
明显心动的穆忍不住开口:“这个蜜我能跟你用兽皮换一点吗?”
傻狼崽祈一点都没察觉到身边人的心思,乐呵呵的还以为是穆馋嘴想吃了:“嘿嘿,穆你这么心急啊~”
“……不是,是你要……”穆顿时红了脸,瞧他大大咧咧的傻样,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
祈崽:“?”
“不~用~换~哦~”阿白指了指那些“猪笼草”,“都~送~给~你~们~呀~,我~们~吃~不~了~这~么~多~,攒~了~好~多~呢~”
“多谢。”沈漱流颔首,收起了想要坑个百来个兜子蜜的想法,心里有了其他主意。
“无功不受禄,我们会用果酱果酒跟你们部落换。”沈漱流道,“所有的叶子蜜我们部落都要,如果可以,我想跟你们部落换一些……生生花。”
“好~呀~”阿白发现了华点,“不~过~,果~酱~果~酒~是~什~么~呀~?”
“嘿嘿,”祈得意一笑,“是我们部落自己酿的,别的部落都没有!”
“哇~~”阿白惊讶,“雄~狮~部~落~也~没~有~吗~?”
“对!”祈重重点头,“只有我们部落有!”
“哎?等等!”祈也发现了华点,“你~知~道~雄~狮~部~落~??”
阿白脑筋慢还没加载出来,穆先好笑地揉他的脑袋,“笨蛋,人家活了快两百年,当然知道雄狮部落了。”
祈崽:“……对哦。”
第61章 正好去约个会
“但~是~雄~狮~部~落~可~凶~可~凶~了~,”阿白皱着小脸,“我~阿~父~就~是~出~去~玩~的~时~候~被~他~们~咬~死~的~。”
说着,傻白甜阿白没心没肺地弯了弯眼睛,“还~是~你~们~好~,还~带~我~们~族~人~一~起~玩~举~高~高~,嘿~嘿~”
刚刚还想着抢人家叶子蜜的沈漱流脸不红心不跳,淡淡地接下了人家的夸奖。
“啊,老大,你们要回去了吗?”刺捧着新出炉的对象跑过来,扭扭捏捏道,“能不能,嘿嘿,让阿七跟我们一起去兽神都啊?”说着,还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朵。
“我~很~好~养~的~”阿七眨着可爱的大眼睛,一点都不像九十多岁的人了。
沈漱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谢谢老大!”刺高兴地脸都红了,顶着阿七一跃三尺高,阿七被逗得大笑,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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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漱流等人又重新背上了行李,继续行程。
而在他们之后,一路载着叶子蜜的人马轻车熟路地绕过雄狮部落,向着黑狼部落进发。
本来沈漱流是想回来的时候,再去小蜗部落交换叶子蜜,但玳没同意:“虽然一开始说去兽神都的时候,兽人们都很积极,但是路上艰苦时间又长,不免有些兽人会想部落里的伴侣和幼崽,还是组织一些人送叶子蜜回去吧。”
沈漱流一愣,笑着把人摁进坏里亲了亲发顶:“还是你想得周到。”
如果直接让他们回去,以兽人死要面子的性格肯定不会有人承认自己退缩了,但是留在队伍里不专心不说,以后可能还会心生怨怼,以送叶子蜜,带动部落之间经济往来的“大事”为由让他们回去,又给了他们重视感,又给了他们面子,同时还让人更信服沈漱流这个首领,一石三鸟。
玳完全没想这么多,摇摇头道:“只是祈说有兽人想回去。”
果然,在沈漱流说要几个人送叶子蜜回去时,不久就有几个人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个差事,但让沈漱流惊讶的是,刺的那个小团体没有一个人说要回去。
沈漱流暗里把刺头小队的训练提上了日程,当然刺头小队累死累活哭爹喊娘的,就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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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好像快到部落了吧?”一个兽人问。
“快到了,我看到我们部落大门了。”为首的兽人平道。
“我也看到了!”之前的兽人刚好与放哨的兽人对视上,顿时眼睛一亮,“哎!我们回来啦!”
“仄!”放哨的兽人满脸惊讶,“你们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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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之前的兽人也就是仄,加快步伐跑向部落,“流让我们运叶子蜜回来!哦!还有小蜗族的兽人也来我们这里玩呢!”
“小蜗族?”放哨的一愣,接着对旁边的说,“快去通知族长,有外族的兽人来。”
“好嘞!”
“外族人?”族长洌这时正在监工部落大门的建设,很快就到了正门处,“平,仄,听说你们带回了什么叶子蜜?”
“对,”仄道,“是流跟小蜗族做的交易,用我们的果酱果酒去换小蜗族的叶子蜜。”
“这个叶子蜜,小蜗族说吃了生崽子就可以不痛,”平也有点惊喜,“而且可以生出更多的亚兽!”
“有这种好事!”族长洌闻言也是一喜,“小蜗族在哪里?我要跟他们好好谈谈交易的事。”
“族长,在这!”仄用尾巴在自己长长的狼毛里搜搜刮刮,卷出一只白白的圆球,“族长你看,这是小蜗族的族长!”
“嗯?”族长洌定睛一看,看了半天才看到白球里冒出两根细细白白的小触角,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道,“你~好~呀~”
族长洌没想到这么小,愣了愣很快恢复过来:“……你好,欢迎你来到我们黑狼部落。”
“嘿~嘿~”阿白甜甜一笑,瞧见族长洌的身高满眼艳羡,“你~好~高~喔~,可~以~和~你~玩~举~高~高~嘛~”
族长洌:“……?”
怎么觉得这个小蜗族族长憨憨的,智商不太够的样子?
族长洌清咳了一声,拉过旁边放哨的:“带小蜗族族长去玩……咳,举高高。”
放哨的:“好的族长。”
“我~们~也~要~玩~”数十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仄长长的狼毛里顿时就冒出了许多只洁白如玉的小蜗牛,轻轻摇晃着自己的小触角,明显很开心的样子。
族长洌大手一挥:“都带他们去玩!”
放哨的:“好的族长!”
族长洌看着叶兜子里,橙红色清清亮亮的液体,问道:“流他们现在到哪了?”
平拿出备用地图端详:“我们回来走了三十二个日出,流他们应该……快到紫花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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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沈漱流等人已经出了紫花岭,深入到了密谷了。
“这林子细密,虫子野兽又多,大家注意不要触碰带毛带刺的东西,以免受伤或中毒。”
“知道了,首领。”
沈漱流看着第三个被野荆棘划伤正在包扎的兽人,皱了皱眉,“在原地休息,明天再走。”
“这里野荆棘实在太多了,”玳旁边张牙舞爪的利刺长藤,又看了看周围,有好几处,甚至有些藤蔓还勾在了树枝上。
“刺又长又硬,很容易就可以穿过毛层,扎伤兽人,引起剧痛和红肿,”玳眉头紧蹙,“而且还容易勾住我们的框子。”
“让我想想。”沈漱流略一沉吟,“一物降一物,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治它的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玳道,“让穆和珀在这看着点就行。”
“嗯,”沈漱流点点头,握住他的揉了揉,笑道,“正好去约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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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密谷危险多,但林子细密也有林子细密的好处,可食用的果子野菜就比前段时间在平原上的丰富。
“尝尝这个。”
接过沈漱流递过来的小果子,玳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你在以前部落的时候也来过这里么?”
“不是。”沈漱流没正面回答,一笑道,“甜甜的瓶子果,不吃吃看?”
玳狐疑却没问什么,吃了一口手里的果子,果然是甜甜的。
“好吃就摘多一点回去?”沈漱流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又伸出舌头舔去他沾到嘴角的果汁,“没你这里甜。”
“不正经,”玳三两口吃完一个果子,“快去治疗长刺藤的东西。”
“嗯,都听你的。”沈漱流随手指了一处,“我们去那边?”
“嗯。”
“叮——”
一道机械音在脑中响起,却只有沈漱流一个人听得到,“瓶子果,形似瓶子,细长无核,可食用,口感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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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沈漱流手里拿着一个灰扑扑的东西,用力一掰,里面却是青翠晶莹,润着透明的汁液,反射出微微的光。
“这是什么?”玳问。
“石锦。”沈漱流掰掉外面灰色的皮,露出青色的肉,“又叫石头花,可以治长刺藤的藤毒,可生吃,味道先是寡淡,后辛辣。”
“辛辣?”玳尝了一口,口感很弹牙,寡淡如水之后,果然一股淡淡的辛辣,还挺好吃的。
“只有一棵么?”
“这里还有。”沈漱流拨开一层厚厚的灌木,露出底下一群石头一样不起眼灰扑扑的石锦,有些还开了黄色的小花。
“有花。”玳碰了碰那朵小花,颤颤巍巍的,还挺漂亮,“留着花给阿云带回去吧,他和蒙阿哥都喜欢这个。”
沈漱流本来听他想到其他男人还有点醋,又见他提起蒙阿哥,就知道他是想家了,顿时有点愧疚:“想部落了?”
“有点。”玳老实点头,看出沈漱流的想法,眼里带了笑,“但是和你出来也好玩,”
说着,玳掏出许多果子,白的,黄的,大的,小的,都是刚刚摘的:“还好吃,从小蜗部落出来之后,就好多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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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嘴。”沈漱流也笑了笑,把石锦都摘进刚刚做的小框子里,“还要不要再摘一些果子?”
“不用,这些够了。”玳擦擦沾了果汁的手,拿起自己装满各色野菜野果的小框子站起来,忽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悉索。
玳疑惑看去,“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一个小鬼罢了。”沈漱流把装满石锦的框子拿在手上,并不在意,“我们回去吧。”
“等等……”一道可怜兮兮的声音响起,“两位阿哥,能不能……留一个石头花给我?”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纤瘦的少年慢慢地走了出来,像是害怕极了。
他长着一双圆杏眼,不安地颤着长长的睫毛,琼鼻玉肌,唇红齿白,好一幅我见犹怜,偏偏抬眼看人时,明明清纯极了,又带着难以形容的媚意。
天生的美人胚子。
但少年细软的金色卷发之间,还顶着一双漂亮小巧的鹿角,让人一时分不出他到底是亚兽还是兽人。
少年又开口了,音色清亮悦耳,却颤颤的:“我受伤了,留一朵石头花给我,可以么?”
第62章 年的龙井
少年说着,露出了纤细白皙的小腿,在精致的脚踝处,确实有一道鲜红的伤口,洇着点点血珠,就像雪中的一枝红梅。
沈漱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扔了一个石锦过去。
少年手忙脚乱地接下石锦,仰着一张清秀的脸,开心地歪了歪脑袋:“谢谢两位阿哥。”
“不用。”玳看他随着歪头动作而露出来的细长脆弱的脖颈,顺口提醒道,“这里野兽多,早点跟族人回部落比较好。”
少年神色黯淡了一瞬,很快笑道:“嗯!谢谢阿哥!”
沈漱流和玳都视力过人,少年表情变化的一瞬自然落在了眼里,玳心里疑惑,想问什么,沈漱流却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意思:“队里还等着我们回去治伤,我们先走了。”
玳闻言,收回了到嘴边的话。
少年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茂密的丛林里,表情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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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营地之时,沈漱流忽然停下,转过身目光凛厉:“你跟着我们做什么?”说着,沈漱流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像是懊恼怎么才发现已经被人尾随那么久一样。
藏在茂叶之后的身影顿了顿,下定决心一样,三两步走了出来,露出身形。
是那个鹿角少年。
“我不是故意要跟着你们的……”鹿角少年像是被沈漱流吓到了,煞白着脸,“可是我、我被部落赶出来了,没地方去……我能不能……跟着你们啊?”
少年一双杏眼紧紧盯着沈漱流,朱红的唇紧紧抿着,很不安的样子,纤细白皙的手指无意识地扣着灰扑扑的石锦,清亮的汁水流出来,染得指尖莹润,却透着莫名的涩.气。
又纯又欲,像个不谙世事的精灵,撩人而不自知。
沈漱流却像个瞎子,连一个正眼都没有落在少年身上,语气也淡极了:“我们不养闲人。”
少年一听急了:“我、我不是闲人!我可以做好多事的,我可以摘果子,采集食物,还可以、可以……”
看着沈漱流的无动于衷,少年急出了眼泪,忽然想到什么,少年杏眼一亮,“你们是要去兽神都么?我可以给你们带路!我、我去过兽神都!”
沈漱流这才正眼看他,打量了下,可有可无道:“那你跟着我们吧。”
“谢谢阿哥~”少年清秀的脸上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开心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阿哥,我叫阿井,你叫什么呀?”
“叫首领就行。”
“哇!你是首领啊?”少年睁大了杏眼,好像眼里装满了眼前人一样,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仰慕,“你好厉害啊!”
“……”
因为收留一事,少年阿井立时对沈漱流充满了好感,大大的杏眼羞涩又崇拜地盯着沈漱流看,一路上都叽叽喳喳地试图跟沈漱流搭话:
“首领这么厉害,肯定打到过好大好大的野兽吧?”
“……”
“你们部落有几个兽人啊?亚兽多不多啊?”
“……”
“你们带了什么东西去兽神都啊?”
“……”
“你们……”
“闭嘴。”沈漱流头都没抬,语气冷淡极了。
阿井顿时噤了声,怯怯地看着沈漱流:“阿哥……”
“我不是你阿哥,”沈漱流不耐地看他一眼,就像在看一件死物,“再乱叫就滚。”
“是……”阿井立时就被吓到了,漂亮的杏眼洇出晶莹的泪花,微微低了低头,很不安的样子,“首领,我知道错了……别赶我走好不好?”
“流脾气不好,没赶你走的意思。”玳道,“别多想。”
“真的吗?首领?”阿井仰着小脸,满眼期冀,“你真的不会赶我走吗?”
“没听到我伴侣说的吗?”沈漱流语气平淡,伤害值却极高,阿井顿时煞白了脸:“他……他是首领的伴侣啊?”
沈漱流眼神奇怪地看他一眼,就像在说你怕不是个弱智,眼睛瞎了,鼻子也闻不出来了吗?
“阿井、阿井知道了,”少年声音低落,杏眼含着泪,珍珠般圆润却欲落不落,瞧着可怜极了,“阿井不会再烦首领……和首领的伴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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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还怯怯地看了玳一眼。
玳:“……?”
玳不解,小小声地跟沈漱流咬耳朵:“他看我干嘛?”
“没事,丑人多作怪。”
“?”玳更不明白了,还回头看了少年一眼,“他不丑啊。”
“他丑。”沈漱流看都没看,直接下定义,又拿过他手里的小果筐,问,“累不累?”
“就这么点东西。”玳摇头,转过一棵大树就透过茂密的枝叶看到了自家的营地,兽人们说笑的生意隐隐传来,“到营地。”
落在他们之后的阿井闻言,兴奋地想说什么,看着沈漱流张了张口,又飞快地看了玳一眼,像是怕他生气,把话咽了下去。
这一幕正巧被偏头和玳说话的沈漱流余光不经意瞥见:“……”
感情你不叫阿井,你叫82年的龙井,老绿茶了吧?
“流!你们回来啦!”祈崽眼尖脚又快,三两下就蹦到了陌生少年跟前,“这是谁啊?”
阿井怯生生地看向沈漱流,见他没有一点要说话的意思,低了低头,才抬眼看向祈:“我叫阿井,是……是首领说我可以跟着你们的。”
“啊啊,这样啊!”祈神经大条,压根没听出来这话的内涵,看着阿井头上漂亮的鹿角,好奇地问,“你是亚兽还是兽人啊?”
阿井闻言脸色一白,双手反射性遮住了头上的鹿角:“我、我不是亚兽……”
“哦哦,那你是兽人呀!”祈更疑惑了,“可是你怎么叫阿井啊?阿井不是亚兽的名字吗?”
阿井脸色更白了,眼神求助地看向沈漱流,却发现沈漱流已经跟玳不知道去哪里了。阿井露出失落的神色,咬着唇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祈见状,后知后觉自己提了一个不是很适合的问题,连忙摆了摆手:“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可以……”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阿井惨白地笑了笑,松开手,露出了那对漂亮精致,实际却没什么用的鹿角。
“你和首领是不是很好啊?”
“是啊。”祈懵懵的,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
“那我说了,你可不要告诉首领。”
“嗯嗯,肯定不会说的!”祈连忙点头。
阿井闭了闭眼,下了决心道,“我们鹿族的兽人都是用角来战斗、自卫的,鹿角越大越坚利,就越受亚兽的喜欢和其他兽人的尊敬,但是我……”
阿井惨白一笑,“你也看到了……我的鹿角太小了,我都成年了,我的角还跟三岁幼崽一样。”
“我阿父很看重我,才叫我阿井,但是部落里的人嘲笑我,在我阿父死后,还故意让我一个人去捕猎,我捕不到,他们就把我赶了出来……”
“啊,那你母父呢?”
“我母父……在我小的时候就因为误食了毒草,死了……”
“那你也太惨了吧……”祈满脸心疼,拍拍胸脯安慰他道,“放心吧,我们的族人都很好的,肯定没有兽人会欺负你的!”
“嗯,”阿井重重地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首领肯定也不会让人欺负我的!”
祈听着这话好像不对,但好像又没有什么毛病,索性就不想了,一把搂住阿井的肩膀:“嘿嘿,你长得比亚兽还好看,肯定有很多单身兽人想追你!”
阿井抿唇一笑:“希望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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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瞥见旁边这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麻了,这已经是他短短半小时内第三次看见这个阿井了,现在怎么吃饭也要跟他凑在一起?不知道二人世界神圣不可侵犯吗?
“你怎么在这?”
沈漱流语气生硬,阿井跟没心眼一样,闻言羞涩一笑,语气熟稔:“我听祈说首领喜欢果子,我这里有,但是我吃不完,就想着拿来给首领。”
话音未落,阿井跟才看到玳一样,没给沈漱流一点开口的机会,连忙道:“玳也要来几个吗?兽人们给了我好多,都是很好吃的大果子。”
阿井羞涩一笑,看着玳面前的果子惊讶道:“玳吃这些小果子肯定不够吧?我把剩下的都给玳好啦!”
边说,阿井就要把手里的果子都塞过去,面上还笑,简直单纯热情极了。
沈漱流截下他的动作,面色冷硬:“不用,我们自己有,滚。”
阿井顿时僵在了原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漱流,愣愣地收回了手,果子落了满地也没有管,眼里含着一包泪就跑了。
“流你怎么这样!”祈看着自己鼓励了半天才来送果子的阿井哭着跑掉,愤愤不平,“人家感谢你才来送你果子的!”
“阿井的阿父母父都死了,还被族人赶了出来,已经够惨的了,你还这么对他!太过分了!”
沈漱流却答非所问:“双亲双亡……他告诉你的?”
祈一愣:“对啊,你怎么知……啊!”祈一拍大腿,懊恼道,“阿井叫我不要告诉你的!”
沈漱流抬眼看他,话里暗带嫌弃:“跟穆多学学再替人说话吧。”
祈一脸懵:“啊?为什么?”
还为什么,傻小子,被人拿了当枪使都不知道。
第63章 你是不是不行?
祈一脸懵:“啊?为什么?”
还为什么,傻小子,被人拿了当枪使都不知道。
“去吃你的饭。”没眼看,沈漱流直接下了逐客令,祈一头雾水,“可是我吃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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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去洗锅洗碗。”
“可是阿云他们洗了呀……”
“……”
沈漱流看着他,目光凉凉,祈头皮一紧,后知后觉自己当了个两千瓦的大灯泡,尴尬地笑了一下,就想脚下抹油跑路。
“等等,”沈漱流看着地上那片狼藉,就觉得心烦,“把这些果子带走。”
祈理亏心虚,连忙应好,把果子随手一卷就立马撤了。
“绿茶多作怪。居然敢挑剔我特意给你留的小红果……”沈漱流啧了一声,“大的哪有小的甜。”
玳看着沈漱流斤斤计较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他又不懂这个,他送果子也是好心啊。”
“好心?”沈漱流轻哼一声,谴责地看向玳,“要不是你心软,我才不会让他跟着。”
玳眉头微蹙,不赞成道:“他那么弱,还一个兽人在外,留他下来不是应该的么?”
“你还说,”沈漱流冷声一哼,欺身过去捏住他的两腮,挤成小鸡嘴状,“你没看出来他对我有意思?”
玳不明白:“对你有意思?”嘴巴被人掐住,玳发音有些含糊不清的,“什么意思?他不就是感激你么?”
“感激我?”沈漱流一挑眉,用了力去捏玳的脸,逼得玳只能朝他这边靠近,“人家想挖你墙角都不知道,还傻乎乎地同情他。”
玳忽然被这么一弄,条件反射地就塌了腰,唇齿险些就撞到了沈漱流的锁骨上。
“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应该不会这样吧……”玳有点不可思议,“我们都已经结契了,怎么会会和他……”
“怎么不会?”沈漱流松了手,玳没来得及揉被掐疼的两腮,又被沈漱流掐住劲瘦的腰,身体条件反射地就塌了下来,唇齿险些就磕到沈漱流的锁骨上。
沈漱流却按着他不让他起来,咬着他的耳朵暗示性十足地低语道,“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我要是真被他撬走了,你能怎么办?”
玳懵了一下,随机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你不会。”
“嗯?”沈漱流笑了,“这么肯定?万一呢?”
玳没说话,一双银眸定定地看着沈漱流。
那双看似多情的桃花眼平常都冷淡极了,只有对他的时候才带着笑,那片灰蓝色的星空里,装得满满的都是自己,就像是从他心里折射出来的倒影。
“怎么不说话?”沈漱流被他看得慢慢心软,暗里叹了口气不再逗他了,就觉唇上一湿。
是一个很轻的吻。
好像又重重地落在了心尖上。
玳看着他,语气异常笃定:“我知道,你只喜欢我的。”
“我也只喜欢你,最喜欢你。”
逗人的目的达到了,沈漱流却少见地有些脸热,虽然都老夫老夫了,但他家阿玳这么认真地说情话,他还是有点受不住,不自觉地就年轻气盛了。
小腹戳着一个大家伙,玳顿了顿,低声道:“去林子里边点,别让人看见。”
“不会。”沈漱流亲了亲他的发顶,把他笔直的长腿放在自己的腰上,将人在怀里抱起,进了小树林。
“你小声点,不会有人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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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想来这边解手的,没想到会听到很细微的啜泣声,像是尽力忍着不哭出来一样。
汀看了看这荒郊野岭,远离营地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走了两步,声音清晰了点,小兽一样呜呜咽咽的,听起来可怜极了,
不会是阿云或者阿达受欺负了,不敢说吧?
汀眉头一紧,加快了脚步,可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个陌生少年。
小巧鹿角,金色卷发,纤细的脚踝上还缠着治伤的藤蔓,——这不是今天跟着沈漱流和玳回来的那个兽人吗?他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难道是想自己的部落了?
实在哭得太可怜了,汀忍不住出声:“你怎么了?”
少年像是被吓到了,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汀,一双杏眼梨花带雨,眼角还微微泛着红,带着一种难言的脆弱感,顿时激起了汀的保护欲。
汀忍不住又开口问:“你没事吧?你刚刚在哭什么?”
少年犹疑地看着他,眼睫轻颤,像是拿不定他的身份,不敢多说。
汀见状,连忙介绍自己道:“那个,我叫汀,也是首领带出来去兽神都的,你叫什么啊?”
少年闻言松了一口气,警惕而耸起的肩膀都塌了下来,好似瞬间放下了防备,对汀笑了起来:“我叫阿井,是首领亲自带回来的,你不认识我啊?”
“认识的,嘿嘿,就是不知道你叫什么。”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见他全然放松了警惕,又忍不住皱眉说教,“我说什么你就信,你不怕我是坏兽人,故意在骗你啊?”
“啊!”少年后知后觉地看着汀,一脸不知所措,“那、那你是坏兽人嘛?”
“我不是,嘿嘿。”汀憨厚一笑,又马上严肃道,“你这么弱,在外面还是多留意一下才行的。”
你这么弱……
阿井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又很快腼腆一笑,神色感激:“嗯,谢谢汀阿哥,我知道了,以后肯定会多留意的,但是……”阿井说着,羞涩一笑,“我一看就觉得汀阿哥肯定不是那种坏兽人,我看兽人可准了!”
“你看得没错,我确实不是坏兽人。”汀肯定地点点头,随即坐到阿井旁边,疑惑地问,“那你刚刚在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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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阿井支支吾吾,神色黯然,“也没什么……”
“哦哦,没什么就好。”汀点点头,更疑惑了,“没什么那你哭什么?”
阿井沉默了一瞬,才红着脸吞吞吐吐道:“就是首领他、他好厉害,还对玳那么好,我、我好羡慕啊……从来没有兽人对我这样好过……”
阿井神色低落,最后一句的声音小得就像是自言自语,看着让人心疼极了。
汀也有点心疼,又疑惑不解:“没有就去找啊,坐在这里一动不动,自己哭,哭什么?你哭又不能掉下一个兽人对你好。”
“……”阿井顿了一下,自怜自艾,“可是我找不到啊,我长得这么丑,我的族人都嫌弃我,把我赶出来部落……”
“你的族人瞎你也瞎啊?”汀皱眉,“你长什么样,你心里没有点数吗?”
阿井:“……”
话是没错,但是听起来怎么就那么让人tmd不爽呢?
汀义正言辞地教育他:“别怕,你长成这样,肯定有很多兽人喜欢你的,肯定会有人对你好的。”
阿井闻言,一双杏眼小心翼翼地看向汀,面如含桃:“那,汀阿哥,会对我好么?”
“我对你好干什么?”汀发出猛男问号,“你又不是我的伴侣,我只对我伴侣好的。”
“……”阿井看着他,眼里泛了泪。
汀一看他又哭,就手足无措了:“哎呀,你哭什么,你一个兽人怎么跟个亚兽一样?”
阿井打了个泪嗝,低着头,泪眼婆娑可怜兮兮地看向汀:“那要是,要是我做你的伴侣,跟你结契,你会对我好么?”
“啊这……”汀这才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清秀无害的俏模样,深色的脸瞬间红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瞟好,“要是、要是你是我伴侣,那我肯定,肯定会对你好的。”
阿井瞬间红了眼,也红了脸,抬起精致的下颚,闭了眼就要去吻汀,却被汀一把推开了:“不行!这是结了契才能做的!”
阿井摔倒在地,幽幽怨怨地看向汀。
汀一脸正气:“现在这里没有祭司,我俩不能做!等回了部落才行。”
阿井闻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地落下,抽抽噎噎:“汀阿哥,你不肯,是不是因为也嫌我弱?觉得我不好看?”
“哎!没有的事!”汀急了,“我还没瞎呢,你可不要瞎说!”
阿井又打了个泪嗝,哭着道:“汀阿哥这么负责的人,难道会弄了我,又不管我么?”
“这倒不会。”汀摇了摇头,“但是我还没弄你的,不用对你负责。”
阿井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呛到了,忽然咳个不停,汀见状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吃错什么生病了?咳得这么厉害,会传给我吗?”
阿井:“……”我的母语是无语。
阿井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拽下了人,坐到他的腰腹上,皱着眉打量了下,狐疑道:“你是不是不行?”
汀立刻眉头紧皱:“兽人不能说不……唔!”
汀看着阿井,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阿井像是不知道自己抓到了兽人的命脉一样,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汀阿哥,让我给你生崽子好不好?”
被一个这么漂亮好看的兽人这么直白地表白,汀慢慢地红了脸,还是坚守自己的底线:“不行,要回部落才可以唔……别亲……”
阿井抹了抹自己刚把人亲肿的唇,天真无害地笑了笑,说出的话不容拒绝:“有什么不行的,明天再说吧……”
第64章 反正不出事就行
东方破晓。
兽人们陆陆续续从睡梦中抽离,回到了那个危险重重的密林,一碗热腾腾的肉汤后,都整装起了行李。
听着营地的热闹,沈漱流不慌不忙,低头仔细地替玳整理衣领,但怎么也遮不住那白皙脖颈上青青紫紫的痕迹,特别是侧颈的那个牙印,两颗尖利的犬齿清晰极了。
沈漱流低声一笑,在那牙印上落下湿热的一吻。
“别闹……”玳觉得痒,推了推他,“待会你又忍不住……”
“不会。”沈漱流抬眼看他,桃花眼闪着细碎的笑意,嗓音又低又暧昧,“昨晚吃得很好,饭后甜点迟一点吃也不是不可以。”
“弄好了没啊?”玳被他说得耳热,觉得腰上好像还被人用力掐着,红了一片烫人指印。“快出发了,别贫嘴了……”
“快好了。”沈漱流给玳挽了头发,扎了个利落的高马尾,眼睛却盯着他颈上完全露了出来的牙印,嘴角藏不住笑。
“首领!”
刚踏进营地,就听到清脆如铃的声音就远远响起,欢快自在,就像林中的百灵鸟。
但沈漱流这个崇尚丛林暴力美学的无聊家伙,对这种脆弱的小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反而对这杯美丽的绿茶打心底里嫌弃。
沈漱流充耳不闻,对跟他打招呼的兽人微微颔首,随即就拿出了地图对比方位。
“首领!你怎么不应我呀?”鹿角少年娇嗔声又响,很快出现在了沈漱流跟前。
阿井今天穿了一套米白色的麻衣短打,更衬得他手脚纤细,莹莹如雪。
他漂亮的鹿角上缠着开了白色小花的青藤,清秀的脸挂着明媚的笑,清纯无害,如清晨露水般美好,任谁都难以拒绝这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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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漱流偏偏是个例外,看阿井的目光跟看枯枝败叶没什么两样。
“什么事?”沈漱流言简意赅,鼻子嗅了嗅却是一顿。
阿井把沈漱流的动作收在眼底,很快地闪过一丝暗光,面上还是明艳大方的笑:“首领,待会我给你们带路吧!我阿父带我去过好几次兽神都,路可熟了!”
“好几次?”
沈漱流像是惊讶,难得抬眼看他,阿井像被烫到了一样,瞬间红了脸,目光却直直地看着沈漱流,眼里像是藏着不自知的钩子,“嗯,去过好几次,首领就让我带路吧,好不好啊?”
少年语气撒娇,沈漱流像聋了一样不为所动,语气还是很淡:“那就你带路。”
少年天真无邪,一点没察觉到沈漱流的冷淡与疏离,闻言笑得更明媚了:“谢谢首领!那我先去准备一下,嘻嘻。”
沈漱流可有可无,少年欢叫了一声,百灵鸟般欢快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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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井来过?”玳嗅着空气中的气味,脸色有点奇怪。
“刚走。”沈漱流一看到玳就收了地图,眼里起了笑,“伤员都好得差不多了?”
“嗯,”玳道,“石锦很有用,藤毒都逼出来了,赶路不费事。”
“那就好。”
“那个阿井……”玳没私下议论过别人的私事,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知道,他身上汀的味道很重。”沈漱流了然他的意思,却不以为意,“他祸害别人,又不关我们的事。”
“但他是我们带回来的……”
“汀自己把持不住能怪谁?那么关心别人干嘛,”沈漱流清哼一声,“你多担心自己的腰才对。”
“反正不出事就行。”
沈漱流说着,往少年欢快离去的方向,意味不明地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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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井跟汀感情真好。”祈驮着两个乒乓作响的筐子,边走边忍不住哔哔感叹。
“是很好,”穆点点头,可看着那个跟汀黏黏糊糊的阿井,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阿井刚来的时候不是还喜欢流么?怎么第二天就跟汀……”
“流都有伴侣了,阿井和流又不可能,怎么就是喜欢流了?”祈看着那边蜜里调油的小情侣,再看看自家的木头疙瘩,气儿一下子就上来了,气呼呼地凶他,“都是当着大家的面,亲个嘴儿怎么了?就你就扭扭捏捏的,阿云都没你害羞!”
“这不是亲不亲的事……”穆无奈地叹了口气,“是你的手老是乱摸,我怕走火……”
“怕什么?”昨晚勉强满足了口腹之欲的祈崽骂骂咧咧,“说了四次五次六次都行,每次都两次,求你好久才肯多一次,我身上味道都没有阿井身上的浓!”
“这不是几次的问题,”穆小声反驳,“到了第三次你就哭得不行,不肯了,我也没办法……”
“兽人在做那种事的时候说的话怎么能信呢?”祈崽理直气壮地推锅,“说不要就是要,说要就是要,我哭狠一点你不会更开心吗?”
“不会,”穆摇头,“你哭了,我只觉得心疼。”他的眼神温柔极了,就像温季刚好的暖煦,祈被看得脸红心跳,又凶巴巴地不肯低头,“我那是被爽哭的!”
“但是我怕真的把你弄疼了,你又倔着不肯说,第二天又找我哭,赖我技术不行。”穆露出了然的笑,温柔地用狼首蹭蹭他的脸,“你总是这样,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很爱哭。”
祈被说中了一连串,说话的底气都弱了,还小声反驳:“我哪有。”
穆看着他边说话边偏过脸去,明显是害羞了的小动作,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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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穿过前面那棵大树,再走十来天就能出了密谷了!”阿井坐在兽形的汀身上,指着一棵高耸的红色云树,兴奋道,“而且我知道这路上有一个部落,他们有一种草特别珍贵,能治好多毒呢!”
“是吗?”沈漱流语气淡淡。
“嗯!是的!”阿井怕沈漱流不信,重重点了下头,“真的特别有用!要是……”阿井顿了顿,明媚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失落,“要是当年我能及时在这个部落带一株回去,我母父就不会死了……”
身下的汀感受到阿井的低落,偏过头对他轻轻地嚎了一声,又用耳朵蹭了蹭他的手臂,“别难过。”
阿井扑哧一笑,摸了摸身下的巨兽:“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我相信我阿父和母父都会在兽神那里过得很好的。”
“对,”汀肯定道,“要相信没有你他们会过得更好的。”
阿井哽了一下,很快掩饰掉面上的僵硬,低头开心地一笑:“嗯!希望跟汀阿哥说的一样好啦!”
说着,阿井又转头去看沈漱流,软软的语调带着钩子一样尾音上翘:“首领,去嘛,去那个部落看看也不碍事的。”
少年无辜的杏眼满是期待,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沈漱流步调都没乱一下,“要真有那么神奇,看看也无妨。”
“首领你真好,嘻嘻。”阿井吐舌一笑,模样调皮又可爱,一众单身兽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瞟向他,心里艳羡地看向汀。
但兽人们怎么都想不通,汀这家伙木里木气,又不会说话的,怎么就入了这样漂亮的少年的法眼呢?
兽人们想不明白,阿云作为亚兽还看不出来吗?阿井这是拿汀当跳板去接近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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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看不过眼,又不好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只好自己生闷气。
森见了一脸疑惑:“阿云你怎么了?”
阿云看见森更气了:“都怪你们兽人,看见漂亮的就走不动道儿,呸!”
莫名被骂的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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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对比自己脑海里的地图,发现阿井带的路确实没错,而且比他们原定的那条还要好走,而且更近密谷的出口。
看来这个阿井确实有两把刷子,起码观天象看方位的本事就不比沈漱流差。
终于在第二天下午,阿井有了别的动静。
“首领,那个部落就在这里了!”说着,没等汀俯低身体,阿井就跳了下来,兴高采烈地跑到了队伍前面,轻轻地拨开一朵大花的花瓣。
那朵大花很漂亮,轻轻一碰,粉色摇曳,就像一朵巨型的睡莲。
【叮——】
沈漱流的脑海里顺势发出那道熟悉的机械音,【粉莲苞,无毒无叶,常作小型兽人的栖息之所。】
小型兽人?
沈漱流心念一动,果然就看见被阿井拨开的粉莲苞里,慢慢地飞出一只蝴蝶。
那不是蝴蝶,而是一个喃凮蝶形兽人。
他只有大概半米高,却有展幅近两米的蝶翅,蝶翅是透明的,却在阳光之下流动着紫色的光彩,漂亮得就像晶莹剔透的水晶。
他的耳朵是尖的,五官精致,看上去就像西方玄幻中的精灵族。
“紫蝶祭司!”阿井兴奋地脸都红了,杏眼冒着星星一般的光,“你还记得我嘛?我是阿井!”
“好久不见,美丽的阿井。”美丽的蝶族兽人对阿井露出一个熟稔的笑,又微微躬身,对沈漱流等人鞠了一个很绅士的礼,“你们好,各位尊贵的来客。”他的声音却很有特色,是一种很空灵的感觉,却好像能醉人一样。
“我是紫蝶一族的祭司,蝶梦。”蝶梦笑着,优雅又热情,“客人们远道而来,有缘得见,即是我紫蝶一族的朋友。”
“今日已晚,不妨在我族休息一夜,如何?”
第65章 尊敬的客人,请随我来
蝶梦的目光在玳那里停顿了下,接着准确无误落在沈漱流身上,“尊敬的外族首领,您觉得如何?”
沈漱流不动声色地看了阿井一眼,目光冷淡地与蝶梦对视,语气傲慢:“打扰了。”
“这是我族的荣幸。”蝶梦仿佛没在意沈漱流不自我介绍的傲慢行为,优雅一笑,侧了侧身,抬手道,“各位贵客随我来,我族就在前方不远。”
“我们快走吧!你们不知道,紫蝶族地有多好看!”阿井拍手称赞,“都是很大的花,而且都香香的,特别好闻!”
“哇!真的吗?”祈惊讶大叫。
“是的,”蝶梦轻轻颔首,“我族是蝶,喜食花蜜和花露,故而养了许多花卉,你要是喜欢,不妨尝尝我族特有的百花酿。”
“喜欢喜欢!”祈猛地点头,笑得都止不住,“又有好吃的了嘿嘿!”
“客人喜欢就好。”
“那蝶梦祭司,你刚刚在花里也是在采花蜜吗?”祈不解地问。
“不是。”蝶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采蜜太累了,才在粉莲苞里小睡一会儿,没想到睡过头了,醒来就到了日落。”
“幸好阿井来了,叫醒了我,不然在花里过夜,我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蝶梦看着阿井,目光带着感激。
“我也是闻到了蝶梦祭司花铃的味道,才知道祭司在里面的。”阿井明媚一笑,“毕竟紫蝶族都喜欢花花草草的嘛,不是祭司,也是其他紫蝶族人。”
蝶梦失笑:“就你机灵。”
“花铃是什么?”祈不解,“是香香的铃铛吗?”
“不是。”蝶梦扬了扬手里的花铃,微微倾斜,给祈看里面的花蜜,“是我族用来收集花蜜的一种花,形似铃铛,故叫花铃。”
“不过,”蝶梦轻笑,觉得这个比喻很新奇,“‘香香的铃铛’,这样形容也没错。”
“嘿嘿……”没见过世面的祈本来不好意思,听蝶梦这么一说,顿时挺了挺胸,莫名有点小骄傲。
“阿井说,你族有一种神奇的草药,可以治很多毒伤,是吗?”沈漱流忽然插嘴。
蝶梦微不可闻地对阿井对视一眼,绅士一笑:“是的,是有这么一种药草,只是种植困难,数量实在稀少,——首领是想要一些么?”
“不,”沈漱流淡淡道,“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蝶梦理解地笑笑,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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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蝶梦忽然道,稍稍飞高了些,他脸上带着诚挚又热情的笑,但由于背光,他左边的情绪隐藏在光晕里,明明灭灭,看不大真切。
而在他身后,无数的花朵招展摇曳,深红绛紫,幽蓝水绿,尽态姝妍,却长得异常高耸庞大,就算是狼族均两米的兽人走进去,也要被笼罩在花叶之下。
像是受到某种召唤,数百只优雅高贵的蝶族兽人从花中款款飞出,光影浮动之下,他们的蝶翼轻薄,却剔透如同宝石,浮翠流丹,美丽到梦幻。
“客人们,”蝶梦躬了躬腰,“欢迎来到我族族地。”
“欢迎来到我族族地。”蝶梦身后的蝶族也随之俯身,音色碰撞,空气微微嗡鸣,像是某种轻缓的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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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蝶梦笑迎。
“嗯。”沈漱流敷衍地应了一声,随即大步流星踏进,神色淡漠又傲慢,就像个来巡视的国王,甚至没有看蝶梦一眼。
蝶梦不在意地一笑,眼睛盯着沈漱流的背影,对族人拍了拍手:“去给客人们准备我族上好的百花酿,果子之类也多备些,我们要好好款待远方的客人。”
“是。”蝶族兽人应声而下,语气却轻快地有些诡异。
从外面看,只觉得花姿摇曳,进了里面,更觉得震撼。
庞大绚丽的花朵垂到了眼前,或微醺,或半开,或春光尽泄,千娇百媚,不像无情无梦的植物,更像惑人心魄的妖精,用颜色和香味诱惑往来的路人。
【叮——】
【叮——】
【叮——】
这里的花卉不但美艳,种类也繁多,沈漱流脑子里叮叮当当一通快响,和耳边兽人的惊叹和蝶梦的笑语混在一起,沈漱流觉得头都快炸了。
“蝶梦祭司,你们这里真的好多花啊!”祈一脸兴奋,摇着尾巴左看右看,“这些花真漂亮!它们有名字吗?”
“没有名字。”蝶梦摇头笑道,“蝶族爱花,种的花太多了,我们也不知道到底中了些什么,都是图它们颜色好看就栽了。”
“你们种花也看‘脸’啊?哈哈哈……”祈有些没想到,闻言惊讶大笑,蝶梦像是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脸上神情有些无奈,看上去更让人觉得亲切。
祈看着这些妖冶的“美人”,舔了舔嘴唇,“这些花可以吃吗?”
“不可以的,客人。”蝶梦歉意地摇摇头,“这些花卉是我族的居所,不可以用来吃的。”
“这样啊……”祈闻言有些遗憾,被穆拍了拍脑袋,“看什么都想吃,又不是喂不饱你……”
穆有些歉意地看向蝶梦:“蝶梦祭司,祈没有恶意的。”
蝶梦轻轻一笑:“我知道,祈只是好奇罢了。”
“就是就是!”祈目光控诉,超穆龇了龇牙,又跑去沾花拈草,鼻尖嗡动,就觉一股粉色的香气袭击了大脑,让他脸上脖颈都忽然热了起来。
“哇!”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眼睛亮得能发光,“每一朵花都好香啊!感觉我要醉了哈哈!”
醉?
穆心里觉得不对,把祈拉了回来:“别炸炸呼呼一惊一乍了,老实一点好不好?”
“我已经够老实了……”祈挣扎不停,非暴力不合作,穆只好把人禁锢在怀里,连哄带蒙。
等热度消了下去,祈却有点懵懵的,不知道刚刚自己怎么忽然就那么冲动,呛声就算了,但他居然真的想跟穆动手……
祈怂了怂脖子,不再说话。
蝶梦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只是含笑注视,不作任何言语。
“那棵是什么?”
那群花荟萃之中,偏偏有一棵极其霸道,它的周围竟没有一棵花草敢靠近,而它也极为美艳,娇嫩的花瓣如血般的暗红纯粹,甚至枝叶也是如血玉一般,华美妖冶。
同是红色,却跟凤凰女王木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花看了就让心生爱恋,想据为己有。
“这是什么?”
“哇……真好看……”
“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花了……”
听着周围兽人的赞叹,沈漱流紧盯着花丛中心的那棵植物,眼睛都眯了起来,露出了危险的神色。
——似是不爽有人看到那花一样。
蝶梦见状一笑,语气愉悦:“哦……就是阿井跟您说的,可治多种毒伤的那种植物,只不过我们族里也只有一棵,首领要是想要,我再让人去族外帮您找一棵……”
“那就多谢了。”沈漱流眼睛盯着那棵花,话里话外毫不客气。
“不必客气,您是贵客,都是应该我族做的。”
有个蝶族兽人飞上来在蝶梦附耳低言了几句,蝶梦随即飞上前去,热情地招呼道:“尊敬的首领,还有这几位客人,请随我到这边用餐。”
“哦——,不必担心,余下的客人自有我族带他们去相应的餐桌。”
那些兽人眼睛仍黏在那红色花朵上,像是听不到蝶梦的话一样,沈漱流见状,重重地哼了一声,听着语气不爽极了。
兽人们迫于首领的威严,依依不舍地挪开了视线,跟着蝶族兽人去另一个地方用餐。
蝶梦眼中闪着一丝暗光,低头敛去眸中的神色,绅士又守礼,“尊敬的首领,请就坐,食物很快就上完了。”
美丽的蝶族兽人端着各色的花朵作餐盘,身子轻盈地在花间穿梭,大大方方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唇角微弯鞠身一礼,就很快退了下去。
即使是现代,都很难见到这样高端的服务礼仪,何况是这落后低等的远古,这样的阵势,简直是把他们当做了兽神一样恭敬。
只除了一点——
“你们族长怎么不出来?”沈漱流面色冷硬,像是被侮辱到了一样,多情的桃花眼里都带着怒气。
“首领别生气,这确是我族的不是,”蝶梦叹了口气,“只是……我族的族长前些日子误吃了一种毒花的花蜜,发现得不及时,毒伤过深,面容……现在还在族内养着,实在不适合出来见各位贵客。”
“是吗?”沈漱流冷声一哼,面子上过了去还要口头上为难蝶梦几句,让蝶梦连声道歉,阿井也急急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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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肉吗?”沈漱流乜斜了眼桌上的餐食,看着红红绿绿清一色的素食,脸上立刻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
蝶梦刚刚的歉意还没收回,又听沈漱流出言刁难,脸上又浮现惊愕,像是不明白怎么会有兽人吃肉一样,可表情调整不及时,面容竟一时有些扭曲。
蝶梦很快对沈漱流歉意鞠礼:“抱歉首领,我族与外界往来不多,不知道您是食肉的,是我族招待不周了。”
第66章 老牛吃嫩草
阿井也眨着杏眼,哀声可怜道:“首领对不起,我忘了你是吃肉的,我们鹿族和蝶族都是吃素,我只记得有好东西想告诉首领,却忘了首领的喜好……”
“首领,对不起呀,阿井不是故意的……”说着,阿井眼里带泪,微微低了低头,晶莹的泪就如珍珠般滚落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
“哎呀!这也不能怪你啊!”汀看不了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未婚伴侣这样,忍不住出言袒护,“毕竟你整天就会哭,也记不住什么正事,首领跟你又不熟,你记不住我们吃肉也正常。”
阿井又哽住了,而蝶梦也是表情一顿。
祈却觉得汀这话很有道理,连连点头:“对啊对啊,你是外族的,虽然加入了我们部落,但本质上和我们不一样嘛!”
祈拍了拍阿井的肩,宽慰他:“不用想太多啦,反正你就是这样的兽人了。”
阿井:“……”
阿井连连被两人内涵,笑容都有些僵硬了,蝶梦却是侧头看向祈,作为阿井好友一般疑惑道:“阿井怎么加入你们部落了?他不是林鹿部落的么?”
“啊,”祈挠了挠头,笑呵呵道,“是阿井太弱被他们部落里的兽人赶出来了,刚好碰上我们首领,就把他捡回来了。”
“哦……这样啊,”蝶梦闻言一笑,赞赏地看向沈漱流,“首领可真是个好兽人,我自愧不如。说了许多,首领和各位客人都还没尝过我族的百花酿呢……”
蝶梦端起一个叶杯,“来,我敬首领一杯如何?”
“敬我?”沈漱流也端起一个叶杯,目光冷冷地看着杯中血红的液体,语气平淡,“这东西,还是祭司自己留着慢慢喝吧。”
蝶梦一愣,“首领什么意思?”
“哪有兽人无缘无故这么大礼的,我们又不是什么出名的部落,”沈漱流语气显得傲慢又轻佻,“像你这样想拿我们当软柿子捏的,我们也不是没见过。”
蝶梦闻言一笑,把叶子织的酒杯在手中轻转一圈,“你在说什么呢?首领,我怎么……”
蝶梦抬头将红色的浆液一饮而尽,残留在嘴角的液体就像鲜血一样可怖。
他转着节肢动物独有的无机质眼睛看着空空的酒杯,语气有些遗憾,“我怎么能在没有酿好百花酿之前,就把它喝了呢?你说是吧?”
“酿好?你的‘百花酿’是用兽人的血来做的吧?”虽是问句,沈漱流却语气笃定,“用花香掩盖血腥味,确实是个好主意。”
“你鼻子还挺灵敏的,实力也不错,就是太傲慢了……”蝶梦微微一笑,张开了自己如紫晶般的翅翼,“在野外,傲慢者易死,你不知道么?”
沈漱流神情淡淡,“你大概也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
祈看得一头雾水,“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汀也懵懵的,只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着旁边清纯可人的阿井一脸震惊,“你果然不是好兽人!”
“你闭嘴!”阿井本来还想装一下可怜,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汀戳破了,当下就忍不住了,“天天拐着弯骂我,当我听不出来?睡你几次还给你脸了?”
阿井冷笑一声,瞬间就退到了蝶梦后面,一双杏眼没了往日天真,像蛇一样冷漠恶毒,“又笨又蠢做事还慢,话也不不会说,老子忍你很久了!”
“要不是我需要找个兽人疏解,你以为我会看上你?”阿井想到什么不好的记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没见过你活这么烂的,还不如我自己动。”
“!!!”
信息量太大,汀睁大了眼,有些接受不了阿井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破灭,脱口而出一句:“我就知道你老牛吃嫩草!”
“呸!”阿井气得破口大骂,“你才老呢!你全家都老!我今年才28!”
汀睁大了眼睛:“你比我大八岁!”
“!!!”
阿井大写震惊,矢口反驳:“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那么小!”
“跟他废什么话!”蝶梦眼睛盯着沈漱流温和一笑,却让人觉得阴冷,“既然首领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飒——”
“飒——”
无数蝶类从花里飞出,之前看起来的精致美丽如精灵的面孔,现在却青面獠牙,瞳孔漆黑,目光阴冷。
“幽灵蝶,喜欢伪装成食花种紫蝶,善种毒花毒草,嗜食兽人血液的蝶类。”沈漱流眸光冷冽。
“吃兽人的血?!”祈大惊失色,却见沈漱流和玳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简直快哭了,“流!你快说怎么办啊!”
“你还挺了解我们的,本来想让你们喝了血花的汁液,在梦里无痛无知地死掉的……”蝶梦歪头一笑,飞到空中俯视沈漱流,“可惜了,非要我动用蝶毒……”
“真不知道待会你的惨叫是怎样的好听,呵……”蝶梦一声轻笑,而在他说话之间,那些幽灵般的蝶类都振动起了翅膀,在沈漱流他们的上空翩翩舞动,跳的却是死神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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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翅摆动,蝶族口器发出意味不明的嗡鸣,像是在唱诡异又特殊的乐章。紫色的絮状物像雪花一样,从他们的蝶翼飘出,蝶梦嘴角上扬,仿佛已经胜利在握。
沈漱流却忽然大喝一声:“玳!”
“知道!”玳立即抬起左手手腕,对准空中的蝶族,扣动扳机,“咻——”
“咻咻——”
“咻咻咻——”
无数锋利的箭矢以破雷之势,挟着风刃狠狠穿刺那些扑棱蛾子的翅膀。
“这是什么——!”
“不对——”
“快跑——!”
幽灵蝶狡猾异常,浑身是毒,但是也逃不过蝶类本身的致命弱点——身体脆皮速度慢,即使脑子做出了反应,身体却跟不上神经中枢的指令,几乎是下一秒——
Firstblood!
Duoblekill!
Pentakill!
胜利的音响不分先后,空中的紫色幽灵惨叫着殒落,箭矢穿过他们的身体蝶翅,快速的摩擦竟烧出一道道深绿色的烟,零星的火光一沾到那些紫色剧毒的絮状物,就如火顺风势般,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所有毒物都在瞬间被烧得一干二净。
一切都发生在火光电石之间,蝶梦大惊失色,脑子叫嚣着快躲,却在下一瞬听到耳边一道凌厉的破风声——
“啊——!”
箭矢正中蝶梦的心脏,紫色的血液在一瞬间就如水泵破碎,染了一地草色。
“嗷呜——”
不远方传来一声嗷叫,玳的心才彻底落了下来,“森那边也得手了。”
沈漱流点点头,将手上的利弩收起:“我们去和他们汇合。”
“流!等等!”祈被这一通操作给弄迷糊了,敌人都死透了,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呢。
“你怎么知道阿井是坏的啊?蝶梦是想吃我们,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祈一头雾水。
“之前在小蜗部落,阿白曾说过一句‘我们不吃兽人的’,”沈漱流道,“我就猜到这路上会有吃人的种族。”
“啊!这么早就……”祈惊讶,又不解地皱眉,“那阿白怎么没跟我们说啊?”
“阿白忘了吧,”穆无奈笑笑,“阿白虽然说自己记性好,但是他经常忘事……”
祈闻言也笑了起来,“那流,你是怎么猜到蝶梦他们就是吃人的种族呢?”
“蝶梦蝶梦,你不好奇他为什么会有一个蝶字吗?”沈漱流问。
“啊?这不是叫着好听么?”祈挠了挠头,“像我叫狼祈就不好听啊……”
“确实不排除这样的可能。”玳道,“但老兽人白之前说过,大型部落为了跟中小型部落区别开,会在自己名字之前,加一个种族,比如金狮桀。”
“作为一个久不与外族来王的偏僻小部落,受限于见识和等级观念,蝶梦不该有‘蝶’字。”沈漱流看着蝶梦燃着青色磷火的尸体,道,“可蝶梦加了‘蝶’字在前,正好说明他对自己的很有自信,而且很傲慢。”
祈有点悟了:“所以你故意用那种语调跟蝶梦说话,是利用他的傲慢,去降低他的戒心?”
“对。”沈漱流点头,“而且你们注意没有,蝶梦的语言也比我们部落和小蜗部落的要简洁利落,而且他们礼数很周到恭敬——”
“他们明显是在大陆游历过,而且时间不短。”
“蝶类大都爱花草,幽灵蝶也不例外,他们的居住地肯定会栽种很多毒花毒草。”沈漱流指着那些妖娆艳色的花卉道,“迷醉草,一年一个茎节,而这棵却只有九个茎节;曼罗花,三年长一花簇,而这些却大多只有两个花簇。”
话不必再多说,众人都懂了,祈惊叹一口气:“流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老兽人白都没有你懂得多!”
“占了些便利罢了。”沈漱流摇了摇头,岔开话题,“汀呢?”
穆:“汀去抓阿井了。”
“说到他我就生气!”祈气鼓鼓的,“我那么相信他,他居然骗我!哼!”
穆无奈地揉揉他的头:“谁叫你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就当吃一堑长一智吧。”
玳:“那我们先去和森他们会合吧。”
“等等,”沈漱流忽然看向花丛中的那棵血红妖冶的大花,冷声道,“那里面——有东西。”
第67章 这次的胸膛是凉的
“有东西?”玳觉得沈漱流语气不对,想到刚刚沈漱流一直紧盯着它看,忽然灵光一闪,“是幽灵蝶的族长?还藏在毒花里……”
玳面色严然,“会不会他本身也是一个易燃易爆的剧毒物?”
“看看就知道了。”沈漱流目光冷冽,“你们退后。”
“自己小心。”玳颔首,带着其余几人后退到安全距离,一双锋利的银眸紧紧盯着沈漱流,全身绷紧,预备沈漱流一点不对就上前救人。
沈漱流捡起一块尖利的片石,计算好角度和距离站定,就将石片用力抛出去,石片高速旋转,几乎瞬间就切断了那红花的茎杆,留下一道渗血的斜口。
庞大血艳的花朵应声而倒,压倒了旁余一众毒花,一个暗血色的东西啪嗒嗒滚落出来,在草青色上留下一道红痕。
定睛一看,那东西居然是一个巨大的茧!
而那暗红的长痕竟是已经凝结成细小块状的血渍!
沈漱流紧盯着那块血茧,凝神片刻,却不见那茧有一丝动静。沈漱流没放松警惕,捡起地上一支箭矢,抬起左手,瞄准,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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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破风,似挟着万马之势,而千钧一发之际,那红茧竟忽然往侧边快速滚动——没中!!!
沈漱流见状左脚一蹬快速退后,同时再捡起两只箭矢预备再补一击,那红茧却在瞬间破裂,一团红雾飞了出来,直冲沈漱流而去。
红雾弥漫不及其中毒物的速度,那毒物很快就现了身形——竟是一只半蝶半虫的怪物!
肥厚的虫身紫肉横动,流着紫液的蝶翅发育不完全,难以坚持虫身的飞浮,但他却用虫尾弹冲而起,竟是比蝶梦用蝶翅还要快上数十倍。
几乎眨眼之间,他就到了沈漱流原来的位置。
“!”玳顿时睁大了双眼,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沈漱流目光一凛,高速移动自己身形躲闪到他身后的同时,对准那毒物的虫身,扣动板机,“啪”——
“噗!”
箭矢瞬间透穿毒物的虫身。
那毒物却只停滞了一瞬,沈漱流未来得及远退,一团紫雾就从那毒物的口器中喷射而出——
沈漱流立刻屏息,而那紫雾却能从皮肤渗入,虽然沈漱流后退够快,却也有一丝紫雾裹挟毒素渗进了他面部的毛细血管里。
“嘭——”
一声巨响,那毒物殒落在地,狰狞的虫肉没了活气瞬间向下塌陷,黑红绛紫的血液洒满一地,几乎眨眼之间,便只剩了一张薄薄的虫皮。
那怪物竟是全身只靠血液撑起,而那些血——或许就来自那些被他们毒害的兽人。
祈一想到是这样就反胃想吐,跪在地上不停干呕:“这也太恶心了……”
穆在旁边安慰,玳的双眼却一直紧黏着沈漱流,从刚刚看到那只毒虫他就心慌得更厉害,见他结束了战斗立马上前:“你刚刚是不是吸到了那些紫雾?”
沈漱流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脸色冷然,玳却看出是他的表情僵硬,甚至控制不住脸上的情绪,玳顿时就慌了:“你中毒了?”
沈漱流一双眼睛毫无焦点,听到玳的声音才忽然回过了神,后知后觉地张了张嘴:“叶子蜜……”
“什么?”他的声音实在太小,玳竟一时没听清,急急地问:“什么叶子……”
沈漱流却没再回答他,眼睛忽然一闭,直直地倒下——
“!!!”
那一瞬间,玳的呼吸都停了。
–
“流还没醒吗?”祈给玳递了一碗肉汤,担忧地问。
玳沉默地摇了摇头。
“吃一点肉汤吧?”
玳又摇了摇头。
祈见他没心思吃东西,挠了挠头,叹着气道:“都好几天了,你也不能总这样不吃东西啊,要是流醒来看到,你这样……嗐!这样也不行啊!”
“不想吃。”玳明显不想多说,岔开话题问,“阿井怎么样了?”
“阿井帮幽灵蝶族害了不少兽人,我们把他绑在幽灵蝶族的族地,让他自生自灭了。”穆顿了顿,“昨天汀去看了一眼,只看见一堆碎骨渣,应该已经被野兽……”
说着,穆叹了一口气:“那些毒花毒草放在那里可能也会害人,但是老兽人白说不能烧,怕气味有毒,就让人找了些荆棘围了起来,但愿没有兽人再误入了。”
“这样也好。”玳又沉默了下来。
祈实在看不过眼,忍不住又说:“玳你吃一点也好,流醒来看见你瘦了,脸色又不好了,你……”
“好了,别说了。”穆揽过祈的肩,也叹了口气,“让玳和流单独呆着吧,我们别打扰他了。”
祈和穆出了去,玳的眼睛看着沈漱流一瞬不瞬。
十几天了。
距离那天沈漱流中毒已经十几天了。
按照他说的,给他喂了叶子蜜,从小蜗部落带出来的那两罐叶子蜜都喂完了,也不见人醒。没了领路者,行程不得已也停了下来,兽人们只好在山边挖了山洞,作临时住所。
“还说要去兽神都,现在却不醒……”玳轻声低喃,替他把鬓角的发挽到耳后,指尖又轻轻画过他的眉眼,鼻峰,唇瓣,最后替他拢了拢衣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一动不动睡了十几天,手指好像都瘦削,硌了不少。
玳忽然就好怀念在他怀里的感觉,他对别人都是冷的,唯独对他永远都是暖的,热的,看他的眼睛永远都带着笑。
玳闭了闭眼,上了床,像以前一样,枕在他的怀里。
这次的胸膛是凉的。
–
睡了不知多久,外面好像忽然有人在叫。
听错了吗?
好像真的有人在叫。
好像是祈?祈在叫他吃饭?
玳不安地闭着眼,脑子里好像一片混沌,又好像一片空白。
他不想醒,就想一直在躺着,一动不动。
祈的声音停了,大概是见实在叫不来,就放弃了。
没了聒噪,玳稍稍松了一口气。
可是很快,身体撑不住了,向他发出了超负荷警告,胃里空虚极了,张牙舞爪地叫嚣,手和脚也没了活力,软趴趴地,好像哀求他进食。
可是他还没醒,我也不想醒。
但玳实在耐不过身体,挣扎许久,沉重的眼皮还是睁了开,从山洞外探进来的天光很暗淡,但睁眼的一瞬间还是让他感觉到刺痛。
玳看了会儿山壁,眼睛才慢慢有了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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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爬起来,身上一阵钝痛,好像老零件年久失修一样。
玳看了沈漱流好一会儿。
他还是那副样子,多情的桃花眼紧闭着,嘴角自然下垂,看上去很不好靠近的样子。
这样冷淡的一个人,当初却那样霸道地把他摁在草地上,用尖利的犬齿标记他,味道染了他一身。
玳的唇角不自觉地翘了翘,“小狼崽子,什么时候再标记我一次?”
玳俯下.身,唇珠碰上沈漱流微凉的唇,轻轻蹭了蹭,又在他眼睫落下一吻。
“我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
一小阵悉悉索索,脚步声远离了石床,消失在了洞口外。
一片寂静。
静到能听到风从山洞口路过,不经意拂动微尘的声音。
石床上的高大男人忽然坐了起来,满脸通红。
“……”沈漱流一语不发,脸红到耳根都是一片绯色,指尖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嘴唇。
唇上的触感似乎还在,就像上好的丝绸,微凉,都是软极了,柔极了,轻轻碰到他的唇上,眼睫上……
那么多年洁身自好,今天却突然被人占了便宜,还是一个大男人。
但是他没有一点恶心反胃的感觉,反而……心脏狂跳。
沈漱流的手掌放到心脏位置,只觉得一下一下就像擂鼓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好像下一秒要从胸膛跳出来一样。
艹。
他居然对一个大男人一见钟情了?!
不对,他都还没见过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呢,连面都没见过,就被人占了便宜,他还心动了,靠,他不会是有病吧?
沈漱流一阵胡思乱想,简直脸红到要冒烟。
“……流。”
一句轻声,沈漱流下意识回了一声:“嗯?”
沈漱流顿时愣住了,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目光也变得冷淡,循声看去,就见一个人在洞门口站着。
那人逆着光,脸上五官看得不大清晰,但沈漱流莫名觉得,他应该是一头及腰的雪色长发,光滑如稠,极好挽成各种发式。
他应该有一双银色的眸子,眸光沉静如水,笑起来却像极了夏夜的星空,却是星光不及的粲然。
他应该有高的鼻,淡的唇,深邃的锁骨,他最爱轻啄他的鼻尖,吻他的舌,咬他的白玉般的颈……
沈漱流想着,明明是他假设的人,明明还没看清脸,他却心跳不已。
只觉得全身细胞都在欣喜,都在欢呼,就好像他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一样,就好像他想极了他一样。
他穿着一身似乎是米白色的短打,那种布料他明明没见过,但沈漱流只一眼就知道,它叫麻衣。
真奇怪,明明他们没见过,他却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一切,他都如此熟悉,就好像前世相爱过一样。
沈漱流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荒谬,心脏却忍不住狂跳,就连大脑都在告诉他说:对,没错,你们是伴侣,你们很相爱。
沈漱流觉得这像极了一场阴谋,可他看到这个男人的宽肩窄腰之下,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他莫名觉得,这人要是穿上西装一定很好看。
那双腿那么直,如果勾在他的腰上——
也一定很好看。
第68章 他的便宜真好占
如果勾在他的腰上……
沈漱流脸色瞬间爆红。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玳见状,以为是余毒未清,连忙上前扶住他,眉头紧皱,“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沈漱流看着玳,反应都迟钝了半拍,面上冷静,脑子里却疯狂刷屏——
靠,他声音也太tm好听了!
他怎么这么好看?
他的睫毛好长……
他的眼睛是银色的,真好看。
他的皮肤好白……
他的嘴唇……
沈漱流怔怔地看着玳,目光落在他的唇上。
好想亲。
玳被他看得脸上发热,明明老夫老夫了,但沈漱流还是轻而易举地一盒个眼神让他觉得羞赧。
沈漱流却只是盯着不动,玳以为他是想自己主动,抿了抿唇,顺从地低头去亲他。
这一瞬间,好像所有感官都被放大,明明玳的动作是不慢,看在沈漱流眼里却好像是特写慢放。
他能清晰地看到这个高大男人脸上的每一毫皮肤,能看清他每一根眼睫,能看清他唇上淡色的唇珠害羞地微抿轻颤。
玳的脸一点点靠近,沈漱流觉得太快了,才第一次见就这样太不正经了,心却跳得厉害,眼里的冷静之下是几乎藏不住的期待,看向玳的眼神都好像含着细细的勾子。
故作镇静,又心动意乱。
就差一点点。
就差一点点他们就要亲上了。
这时却突然“咕——”一声长长的响,突兀又显眼极了,就像水平湖面扔下了一颗地雷。
尴尬,太尴尬了。
旖旎的氛围顿时都没了,沈漱流一向镇定的面上都浮现出一丝裂痕。
“哈哈哈哈哈……”玳乐不可支,笑得撑不住身体,倒在沈漱流身上,还是想笑得不行。
被人这么笑,沈漱流明明应该觉得羞恼,可是一看玳笑得这么开心,他又莫名有种成就感,好像他肚子叫那么一声就是故意为了逗这个男人笑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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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却又理所应当。
这还是这么多天来,玳第一次笑,眼睛里久违得笑意弥漫,星河灿烂,简直要晃晕了沈漱流的眼。
“还是第一次听见你的肚子叫。”玳停下来喘了喘气,可还是觉得好笑,嘴角一直压不下去,“我现在就去给你拿些东西吃。”
“等等,”沈漱流被他感染,嘴角也微微上扬,语气下意识地温和,“我睡了多久?”
“十六天。”玳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皱眉,“你昏过去之前,跟我说了‘叶子蜜’,给你喂了两罐,怎么还睡了这么久?”
什么昏过去?
什么叶子蜜?
什么睡过去?
他不是在跟M国的摄影师去非洲大草原拍摄非洲象的时候,遭遇偷猎者,碰到了头昏了过去吗?
刚刚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沈漱流这时才注意到这石洞的洞壁很跟以前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沈漱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周,这些痕迹……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用什么锋利的东西生生挖出来的。
而且这痕迹这么新,肯定才挖了不到一个月时间。
生生挖出来,还是挖的石壁,这得多锋利的挖具,才能做到?而且还是爪状……
熊爪。
简直跟熊爪一模一样。
沈漱流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头白 熊,高大威猛,爪子尖利,明显的凶兽,可沈漱流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这熊毛茸茸的,简直可爱极了。
“白 熊?”沈漱流不动声色地试探。
“嗯?”玳一点都没察觉短短几个呼吸,身边的爱人就乱七八糟想了这么多,见他说了他的兽形,只觉得他又想要了,脸色红了红,“别闹,等你好些,再给你弄……”
给我弄?
给我弄什么?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靠,会不会太快了?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直球?
艹,血槽要空了。
沈漱流被撩得耳根发烫,强装镇定点点头,“好。”顿了顿,又想起他刚刚的问题,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可能叶子蜜吃得不及时,才睡了这么久吧,没事,我现在不也挺好的么?”
几乎是惯性,沈漱流脱口而出最后一句的安慰话,让他自己都顿了一瞬,——他性格冷漠,从不会安慰人的。
玳没注意到他的不对,闻言有点自恼:“要是我当时再听清楚一点,快点把叶子蜜给你……”
玳话说一半就被沈漱流打断,下意识地强势揽过他的腰,惩罚性地掐了一下,“当时情况特殊,谁也没想到,你不许乱想。”
“嗯,”玳缓了下情绪,“你睡了太久,不能吃太多,我去给你拿一些肉汤。”
“好。”
“等一会儿就好。”玳自然地亲了他一下,“我很快回来。”
沈漱流正襟危坐看人离开,确认他真的走了,一下子捂住了脸。
他的腰好细。
天哪,一个男人的腰怎么那么细?
他的嘴唇也好软。
这也太软,太好亲了吧!
靠,单身二十年,一觉醒来,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对象,感觉还……还挺好的。
他真好看。
好想弄他……
沈漱流的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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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果然很快就回了来,还带了两个男人。
“流!你醒了?”稍微矮一点的那个一见他就咋咋呼呼的,一把抱住他,“太好了!你睡了好久呜呜呜……”
“……”沈漱流警惕性太高,差点一个条件反射把他扔了出去,手动了一半又顿住了,听他巴拉巴拉机关枪一样,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象征性地拍了他一下。
没想到这个黑皮小子更激动了:“哇呜呜呜,我担心你那么久,你醒了怎么还是这么敷衍我哇——”
沈漱流:哦,原来我以前对你也这么冷漠吗?至于为什么,你话这么多,心里没点abc数吗?
穆不想祈这么没眼色,无奈地把人拉了回来:“既然你没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沈漱流目光冷淡地看他一眼,穆知趣儿带着祈崽走了,留下玳和沈漱流两人独处。
“喝点肉汤,”玳把一个石碗递过去,“已经不烫了,刚好入口。”
“嗯。”沈漱流接过,喝了一口,几不可闻地皱了眉。
难喝。
还不如我自己做。
“你这几天就吃这个?”沈漱流忍不住道。
玳脸上迟疑了一瞬,还是诚实摇头:“我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两口兽肉就觉得饱了。”
沈漱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怎么吃东西?就这几天?该不会我多久没醒你就多久没怎么吃吧?”
玳立时噤声,不敢说话。
沈漱流冷哼一声:“胆子很大啊?我再迟几天醒,是不是就看不到你了?”
“不会……”玳小声嘟囔,“我不吃不喝也可以坚持一个月的……”
“你还敢顶嘴?”沈漱流眯起眼睛,目光危险极了,“不吃饭还理直气壮,怎么?想翻了天了?”
玳,玳低着头,不敢说话。
沈漱流一口喝完了肉汤,拉着人就往外走:“我去给你做,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你做的我就想吃。”玳任他牵着,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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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脸色顿时就缓了下来,把人按在怀里,温柔地亲了又亲:“也不是故意说你,只是你这样,我也担心。”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玳俯在他的肩上,闷声闷气,“以后都听你的。”
“嗯。”沈漱流软着声,“我现在去给你做饭。”
“嗯。”
沈漱流看着他又乖又软的样子,忍不住攥了攥指尖。
他好乖啊,天。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做到这么可爱的?
我刚刚是不是亲了他?
艹,我又占他便宜了。
但是他便宜真好占。
想占。
沈漱流没忍住,又亲了亲他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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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一出洞口,就看到跟以前去过的热带雨林完全不一样的景象。
白色的树干挺直如笔直插云霄,叶子却是金黄灿灿;低矮的老树挂着无数细碎的红茸,细看之后才发现是球状的花;无数的藤蔓占据了树枝树干,张舞着刺或者各色的花。
而地上,几乎没有一寸是土色,本草灌木都争先恐后地占据每一缕光线和每一寸土壤,甚至奇异的板状根之下,还有各色的藓类蕨类。
这里的植被简直茂密到有些过头,有些种类甚至跨越了沈漱流所认识的五洲三带。
沈漱流正怔愣之际,下一瞬脑子里叮叮快响——
【叮——金枝玉树,无毒,叶子柔韧,离枝可久存……】
【叮——红茸树,微量神经毒素,不可食用……】
【叮——白花细蔓……】
【叮……】
不仅是名字和介绍,沈漱流的脑子里甚至出现了这些植物的彩色三维立体图像,沈漱流整个人都顿住了,脸色瞬间肃然起来。
同一瞬间,玳就注意到了沈漱流的冷然僵硬,眼带忧色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沈漱流掩下了眼底的惊疑不定,摇了摇头,“食物放在哪里?”
“在这边。”玳带沈漱流去炊事处,路上不免会碰到营地的其他兽人,而这些人明显都认识沈漱流,一见到他都会跟他打招呼。
第69章 我只跟你好
“首领,你终于醒了……”
“首领。”
“首领去吃饭啊?”
“首领……”
他们神色各异,或激动,或局促,或松一口气,自然得没有一丝作假的痕迹。
看来他们认识自己。
沈漱流心里暗忖,冷淡地回以颔首,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
他们身材高大,或颀长或健硕,几乎都是长发,但是发色很怪,除了正常的黑色,还有灰色,甚至还有和玳一样的雪色,瞳孔颜色也是,黑色,灰色,褐色,棕色,还有不少的白色。
沈漱流本来以为玳的长相特殊,还怕他会受人排挤非议之类,没想到,几乎所有人的长相都这么“特殊”。
“哥你醒了?!”一个兽人一见他就神色激动,立马冲了过来。
“……”说实话,你一脸的心术不正一点都不像我兄弟的样子。
沈漱流侧身避开他,那个大男人也没有一点伤心或不好意思地神色,反而贱贱地揶揄他:“哥,刚醒就跟玳阿哥这么粘糊啊?”
看来他跟我关系很好。
沈漱流下了定义,依然牵着玳的手没松开,还不经意似的轻轻晃了晃,面色自然:“嗯,我离不开他。”
刺被这一大口冷冰冰的狗粮噎住了,突然觉得自己站在某棵黄色果实的树下,空气里都是酸的。
刺挠了挠头:“啊哈哈,那我先走了,阿七还等我呢。”
沈漱流冷淡颔首,猜测阿七应该是他对象之类的。
等刺走远了,玳才小声开口:“你现在有点奇怪。”
沈漱流垂眸掩去眼底的神色,语气带了点笑:“哪里奇怪?”
“不知道。”玳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沈漱流好像回到了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又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不是挺好的么?”沈漱流看着他,笑。
玳盯了他两秒,忽然抬首要去亲他,沈漱流一下就红了耳尖,瞳孔稍微放大,又惊喜又害羞的样子。
玳见状就忽然想逗他,本来往他唇上去的,在最后一刻却转而去亲他嘴角,见他露出点失落的表情,才亲他的唇,“感觉你现在就像喝醉了一样。”
沈漱流红着脸,闻言疑惑:“我喝醉了是这样的?”
“嗯,”玳想起上次沈漱流喝醉,脸也红了,“你今晚不会……”
沈漱流:“?”
“不会什么?”
“……”玳没说话,脸更红了。
沈漱流更好奇了:“你怎么脸这么红?”
“……”玳没说话,瞪了他一眼。
“?”沈漱流后知后觉,忽然get到:“是不是我上次弄疼你了?”
玳抿了抿唇,脸红小声:“你还说‘今晚就让我怀上’……弄那么狠,结果弄在了外面……”
说着,声音带了点控诉,“说什么‘才不会让小崽子和我争宠’,你老是骗我……”
沈漱流听着耳根红了一片,觉得自己真是变 态极了,又忍不住想当时的情景,然后……
觉得自己更变 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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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兽肉肉质不太好,”沈漱流看了看营地剩下的肉,骨头里挑刺,“烤起来容易柴,煮汤不入味,野菜也不行,有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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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最后下了总结:“先吃些果子垫垫,我带你去吃些其他的。”
玳点头:“好。”
炊事长阿云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他怎么就没觉得这肉柴呢?烤起来挺好吃的啊!野菜有点苦不正常吗?也就最后有一点点苦而已啊!
但听到沈漱流要和玳去觅食,阿云也想跟着见识见识:“流,玳,我想跟你们一起去。”
沈漱流面色冷淡:“不行。”原来他叫玳,玳玳树的玳?
阿云:“为什么?”
“你得看家。”
“看家?”阿云懵住了,“这不是还有这么多兽人吗……”怎么还轮得到我一个亚兽看家?
“哎呀阿云,”旁边的兽人看不下去了,笑道,“人首领明显是想跟玳亲 热亲 热,你凑个什么热闹啊!”
“哈哈就是,你不咋跟森去玩?前段时间不还黏黏糊糊的?”
“就是啊哈哈哈,你去找森呗!让森带你去!”
“老跟着森干嘛,话都不会说,哪有跟着首领去森林见识见识好?”阿云撇了撇嘴,“首领,你说对……吧……?”
阿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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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少点和他来往,”沈漱流带着人遁到林子里,边走边状似随口道,“你可是有家室的人。”
“他?”玳疑惑了一瞬,“我没跟阿云怎么来往啊,而且,他也是有家室的。”
“那就好。”
“乱吃什么醋?”玳好笑,“你和他是一个族的,不是你和他更好?”
“别造谣。”沈漱流一双桃花眼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本正经纠正他,“我只跟你好过,也只跟你好。”
现在的沈漱流好像格外认真和纯情,玳被看得稍稍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沈漱流特别认真,“只要你不找其他人,只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依你的。”
玳的脸更红了,又有点奇怪:“什么都依我?”这话不是在结契那天就讲过了?
“嗯,”沈漱流说着,自己还不好意思了,红着耳尖还是坚持看着玳的眼睛,却越看越红,“给你洗衣服,给你做饭,给你找好吃的,给你做草编蚂蚱,草编龙,给你……”
沈漱流声音忽然小了下去,眼神羞赧极了,又藏着跃跃欲试:“还可以,还可以给你暖 床……”
玳不知道他睡了这么多次,还纯情个什么劲儿,却被他说得脸色爆红,还忍不住想欺负他:“那床上也依我么?”
沈漱流思考了一秒,不好意思地老实摇头:“……好像不行。”
玳又想笑又有些气,沈漱流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下,怕被打一样很快低眉顺眼地,“我忍不住……”
“你太好看了,我忍不住想看你哭……”
玳一时脸热 地说不出话,好半晌才讷讷道:“怎么你那么喜欢我……我哭?”
沈漱流羞赧极了,却很直白:“你哭起来,好看,也很好听,特别是骂我的时候……最好听了……”
“你有病?”玳笑骂他,沈漱流大胆地小声发言,“你这样更好看了。”
玳:“……”
果然不管是醉酒还是中毒后的沈漱流,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坏心眼的l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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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沈漱流指向一处草丛,玳应声看去,看见一团白色的毛茸茸,耸动着粉色的鼻子,用小爪子剥掉外面的粗糙外皮,拔出嫩的草茎,眼观八方耳听六路,抱着嫩茎很快地啃食。
“毛团兽,皮毛柔软,有白毛灰毛等,肉质细嫩,很适合石板烤。”沈漱流眼睛盯着,“我抓一只给你尝尝。”
“嗯。”
沈漱流弹出兽爪,脚下一蹬,几乎瞬间就把那只毛团兽抓在了手里。
那只毛团兽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瞪着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睛惊疑不定,似乎在说“我是谁”“发生了什么”“怎么肥事”,简直蠢萌极了。
玳拒绝不了这种毛茸茸软乎乎的小东西,顿时就心软了:“要不,我们吃点别的?吃果子野菜也可以,就别吃它了吧?”
沈漱流点了点头,把手里软趴趴的毛团塞给玳:“那给你养着,我再去抓些别的。”
“嗯。”玳接过了毛团,足有两只手掌大,还蛮重的,长毛又软又柔。
“捏着它的脖子,它就不会乱动了。”
“好。”玳听话捏住。
刚想撒腿跑就被命运扼住脖子的毛团兽:你礼貌吗?
沈漱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这小东西,眼神威胁:老实点,不然掏你老窝。
毛团兽:
沈漱流收回了兽爪,露出了狼耳,耳尖耸动,听到西南方一阵细微的蹄声:“那边好像有东西,去那里看看?”
“好。”玳揉了揉手里的小玩意儿,就放走了它。
沈漱流见状疑惑:“喜欢,不养着么?”
“不了。”玳摇了摇头,“养到最后也是被吃掉,让它自己去吧。”
沈漱流笑了笑,拉住他的手往自己头上放,狼耳轻蹭着他的手心:“那我给你摸。”
玳看着他,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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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火配鲜肉,一个中午少不了。
等沈漱流和玳酒足饭饱回来,营地里才开始去张罗晚饭,狩猎队正要去捕今晚的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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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看到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壮的,要出去狩猎,心下就起了其他的主意。
他睡了十几天,身手和体质肯定有所下降,何况他刚发现自己居然有兽形这种东西,而玳还见怪不怪的样子,就猜到这里应该几乎所有人都有兽形,除了少数几个跟阿云一样的。
这很好分辨,因为他们的气味不一样,沈漱流的潜意识会告诉他,哪个可以变身,哪个不可以,甚至哪个厉害,哪个欠缺,他都可以识别出来。
到了这个地步,沈漱流还搞不清楚状况那就奇了怪了。
他,沈漱流,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摄影师,穿越到了一个与现代完全不同的异世,并且还在这里生活里不少时间,有一个很喜欢的爱人。
第70章 别的想法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应该熟识不少生存技能,以至于被他俯身之后,还留有一定的肌肉记忆和潜意识,而且,原主还有一个自称为“远古生物录入指南”的东西,存在于他的脑海中,并且他发现,这是只有原主,或者说现在的沈漱流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但对于这个超出远古和现代科技的所谓指南,沈漱流仍保持一定的怀疑。
世上从来都没有无缘无故天上掉馅饼的事。虽然沈漱流的第六感表示没有问题,甚至是原主本身的东西,但这个“指南”的出现一定有其他的不为人知的目的,而且沈漱流需要不停地试探这个指南的底线。
看着人高马大要出发的狩猎队,沈漱流立刻做了决断:“我和你们一起去。”
带队的森:“首领你不是刚回来么?”
玳倒是一秒就get到了沈漱流的意思,点了点头:“流躺了这么多天,出去练练手也好。”
“这样当然好啊哈哈哈……”森憨厚笑笑,“跟着首领我们还能打些其他的猎物,总吃那两样我们都腻了嘿嘿。”
“就是啊,”其他兽人也道,“老兽人白都没有首领懂得多呢!”
“对啊哈哈哈……”
众人说笑了几句后,沈漱流随便挑了个方向,带着森他们进了林中,因为森林茂密,兽形不好走,所以用的人形走路。
沈漱流认着地形,边听脑海里指南叮叮当当的机械音,碰到一些要注意事项,就转口叮嘱玳:“这种丝藤在密林很常见,虽然看着纤弱,但是容易渗出汁液,剧毒,注意别入口入眼。”
“黄玉果,虽然形状像塔很好看,但是气味很吸引长虫,枝叶下经常藏着颜色鲜艳的毒物……”
“蜂鸟,嘴巴如蜂针,记仇,还喜欢打群架,啄人很疼……”
沈漱流虽然是对玳说的,但也顾及到了狩猎队的人,声音足以让所有人听到,特别是碰到指南讲的一些不容易注意到的现象,更会教导队员们。
“这种黑翅小蚁,遇到记得绕着走,尽量不要招惹懂了吗?”沈漱流抓了一只给森他们看,“这种东西追踪能力很强,蚁多咬死象,惹到它们会很棘手。”
队员们都虚心领教,森挠了挠头,笑道:“首领,你知道得好多啊哈哈哈,这个小东西也认识!”
“是啊,要是我们都直接踩上去了!”
“对啊对啊,”一名队员忍不住道,“感觉首领醒了之后,好说话很多,之前都对我们挺冷淡的……”
“说什么呢你,”另一名队员扒拉了下前一位队员的胳膊,打着哈哈“首领别介意啊……”
“没事。”沈漱流面色自若,继续带着众人往前走。
“确实,”玳小声地跟沈漱流咬耳朵,“你醒了确实比以前要多话一些。”
“是么?”沈漱流笑笑,不动声色地试探,“那是现在的我好,还是以前的好?”
“现在要好一些。”玳道,眼神纯粹没有一丝迟疑,“你以前特别冷漠,除了跟祈、穆和阿齐祭司,还有刺好一点,对其他人都不关心。”
“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对黑狼部落没有……嗯……就是没有把黑狼部落当成自己的族地,你在随时准备离开部落。”
“后面我们部落来了之后,你跟我结了契才……”玳有点说不下去,虽然是事实,但总有点自夸的意思。
“才有归属感?”
“嗯。”
此心安处是吾乡。
沈漱流看着玳笑,目光很认真,“看到你,我才觉得有了家。”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的。”玳点了点头,“我听祈说你一直都想去兽神都,以你的实力,直接跟着雄狮部落去就好了,要不是因为我,也不用做这么事情……”
玳有些脸热,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漱流:“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兽人。”
“是么?”
“嗯。”
玳说着类似告白的话,沈漱流心里有些凉,嘴上却噙着笑:“那现在呢?”
“现在……”玳道,“看着冷,但是还挺热情的,以前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你都不会跟其他兽人说的,都是让老兽人白带。”
沈漱流顿了一瞬:“我以前是这样的么?”
“嗯,”玳点点头,笑道,“还是现在的你更好一些。”
沈漱流心里瞬间明媚起来了,好像身后的大狼尾巴要摇起来了一样,感觉有点傻劲儿:“阿玳喜欢就好。”
玳:“你怎样我都喜欢的。”
沈漱流更高兴了,头上的狼耳开心地抖动:“我对阿玳也是,阿玳怎么样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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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页
被当做背景板的狩猎队:……
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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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有兽群。”沈漱流抖动狼耳,放眼看去,脑子里应时作响,“是长牙兽。”
玳和森他们应声看去,都有些惊讶:“这么多?”
“确实多了些,足有将近一百只了。”沈漱流顿时皱紧了眉。
那巨型豪猪一样的野兽不管不顾横冲直撞,对昆虫和其他小型野兽吃杀抢掠,就连树木挡路都要撞上几撞,用长牙撞出缺口,小点的直接被撞断,活像旧华国当年的鬼子进村。
“而且长牙兽生性易怒暴躁,惹急了还会出现狂躁现象,”森面色也不好,“四年前族长遇到流回来的时候,就是流被狂躁的长牙兽重伤,就是阿齐祭司也差点没救回来。”
沈漱流心里记下这事,看着长牙兽进食的速度和方向,计算了下营地到这里的距离,顿觉不妙:“再有半天,长牙兽就会到到达我们营地,这东西还什么都吃……”
“那我们的果酱果酒……”玳立时就道,“我们现在立刻回去,通知阿云他们。”
果酱果酒?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沈漱流压下疑惑,当机立断带着森他们原路返回。
轻车熟路。全速前进之下,没多久沈漱流他们就看到了营地,还恰好碰上了巡逻队。
那几个巡逻的兽人还没来得及问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就听到沈漱流疾声叫道:“通知大家,收拾好东西放到石洞里,长牙兽兽群快来了!”
一听到这劲爆的消息,巡逻队顿时分成几路,迅速地跑去通知其他人:“快!快!长牙兽快来了!”
“首领说要收好东西放到石洞藏好!”
“长牙兽群快来了!是很暴躁的野兽!”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快快收好东西!”
“把那边高的石洞挖大一点,对,就那几个,”沈漱流有条不紊地指挥,“把东西都放到里面去!”
“放好东西再堵上几块巨石,”沈漱流指着狩猎队的强壮兽人,“你们去搬几块巨石,或者砍几棵粗壮的树回来,等他们搬好东西就堵住石洞。”
“找坚硬一些的树和巨石,长牙兽嗅觉灵敏,果酒果酱的气味可能会被闻到,导致兽群围攻石洞……”
“好的!首领!”
“我们这就去!”
沈漱流想着,又指着几个人道:“你们几个跟我来。”
“去哪里?”玳被拉着手,不解,“是要找什么东西?”
“我们人太多了,找一些味道重的植物遮掩住我们的气味,才不容易被长牙兽发现,”沈漱流边说边四下搜寻,“这个!”
玳一下子皱了鼻子,“这是什么?这么臭。”
“臭茅草,散发的腐臭味会让很多野兽远离,长牙兽不食腐,也讨厌这种东西。”沈漱流嗅觉灵感,也觉得难闻得很,说话都想闭气,“摘多一些放在我们藏身的石洞门口,长牙兽就不会靠近了。”
“好,”玳把那细叶粗茎东西折下,流出的汁液顿时让空气中的腐臭味更浓。
“……这确定不会先把我们的族人熏死么?”被拽来当临时工的族人满脸菜色,“不会长牙兽没吐,我们就先吐了吧?”
其他人闻言也苦笑,“我觉得会……呕……”
沈漱流:“……”
到也不用这么形象,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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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牙兽比想象之中的来得更快,太阳未落西山,那群强盗就踏进了沈漱流他们的临时营地。
尖利的长牙凶狠地乱撞,草木,石块,连沈漱流他们留下的灶火也被撞得乱飞,火星四溅,落到长牙兽的身上,又激起一阵躁怒,甚至敌我不分胡乱攻击,引起了小型的内讧。
“荷荷——”长牙兽愤怒地嚎叫着,蹄子划拉泥土,快速前冲,用坚锐的长牙攻击同样杀红了眼的同类,长牙刺进肉里,白瓷色的牙尖顿时染成了血色。
鲜血和疼痛刺激着对战的两只长牙兽,同时也煽动着其他长牙兽的暴躁,更多尖嚎与利牙碰撞之声传来,宛如刀枪铮铮,令人森然。
一门之隔,两个世界。
沈漱流摘的臭茅草果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任外面框框当当如何遭乱,石洞里的货物和兽人都没有受到一点惊扰。
洞门之外喧嚣骚动,洞门之内却寂静无波,这个临时的石洞不算多宽敞但也不小,虽然是两个高大住也不会觉得狭窄,但沈漱流此刻却觉得空气有些粘稠,让人脸热心跳。
这样近乎密封的空间,还正值夜幕,和自己喜欢的人同处一室,很难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第71章 伴侣间的悄悄话
沈漱流红着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目光灼灼地看着玳,又纯情又直白:“我想亲你。”
“想亲就亲……”玳被看得有些招架不住,“问我做什么……”
“那我亲你了……”沈漱流羞赧地耳尖都红透了,眼睛却很亮,湛湛蓝色,跟海一样的好看。
玳觉得自己被蛊惑住了,轻轻应了一声嗯。
得到允许,沈漱流才红着脸欺身上前,微微低头含住心上人的唇,试探性地轻轻碰啄几下,见玳没有一丝排斥,就轻车熟路般地进了去。
亲着,一只手也不自觉地伸过去,寻到玳的手,手指握上去,又想用力又温柔地摩挲他细致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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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挠手心,痒。”玳忽然笑出声,沈漱流抬眼看他,桃花眼里甚至带了些润泽的水光,很无辜的样子。
“别这么看我。”玳把人推了推,沈漱流不肯退,皱了皱鼻子,忽然想要吓唬他,“嗷呜——”
玳听了,却是笑个不停,沈漱流有点委屈,一把把人抱住,在他颈边乱蹭,但头上的两只狼耳不停地抖动,明显愉悦极了。
“更痒了哈哈哈……”玳乐不可支,被狼崽子痒得不行,忍不住求饶,“别蹭了,我错了哈哈哈……”
“哼,”沈漱流得寸进尺,“那你乖乖让大灰狼咬一口,嗷呜一大口。”
玳看着他,问:“你真的只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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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保货物不被破坏,祈穆和森等一起躲在了放货旁边的一个大石洞里,等着一有不对就冲出去救场。
门口是用巨石堵着的,但因为放了很多臭茅草,所以穆特意留了一道缝隙,用来观察长牙兽。
“长牙兽怎么样了?”阿云躲在森的怀里,白着一张俏脸语气怯怯。
“好像误伤了它们自己的族人,打起来了。”穆边盯着边屏气,没办法,这臭茅草实在是臭得人神共愤。
“快退了没啊?”祈也问,穆摇了摇头,实在撑不住了用石块把缝隙堵上,“还有挺久的,天黑透之前应该不会都消停。”
祈听着外面的凄叫努吼,叹了口气。
一开始祈也挺慌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长牙兽群,以前最多就十几二十几只,那像现在,恐怕都过百了,那么凶狠残暴的野兽,谁不怕啊?
祈心里惴惴的,就怕那些长牙兽发神经来撞墙,撞破那块堵门的巨石,但是慌着慌着,恐惧就被无聊打败了,忽然很想整点热闹。
祈灵光一闪,拍着大腿兴冲冲道:“不然我们偷袭吧!”
穆:“偷袭?”
“嗯!偷袭!”祈怕穆不同意,手舞足蹈地可劲儿劝说他,“反正有臭茅草挡着,那些长牙兽又发现不了我们,偷偷摸摸地用弓弩偷袭,它们也不知道是谁杀的嘿嘿……”
“这想法好啊!”森也同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猎那么十几二十个,也够今晚的烤肉了!”
阿云听着,也忍不住抬了头:“长牙兽兽肉还挺好吃的,放火上烤到不渗血水,就撒上辣椒粉,或者蘸一蘸晶盐,就可以吃了……还挺简单的。”
祈一听眼睛就亮了,眼里的跃跃欲试毫不掩饰:“穆,来嘛来嘛!多好玩的事啊!”
穆看着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奈地点点头:“别玩太疯,把长牙兽引了过来……”
“哎呀!不会的不会的!”祈信誓旦旦,说着就把缝隙上的石块抽了出来,一阵迷人的臭气让祈生出了一瞬间的撤退想法。
祈忽然谦让:“森还是你先来吧!”
阿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虽然但是,我同意你的想法:)
阿云抬起一张俏脸,语气撒娇:“森,我想吃长牙兽……”
英雄难喃凮过美人关,英狼也难过美人关,森被这么一撒娇,瞬间就把什么臭气扔在脑后了:“阿云放心,我这就给你打几头回来,今晚烤着煮着涮着都行。”
话音未落,森就抬起弓弩,上弦,瞄准一只长牙兽,扳动扳机,“咻——”,破风的箭矢隐匿于夜色和兽嚎之下,几乎眨眼之间,一只健壮凶悍的长牙兽的头颅就爆出了一朵漂亮的血花。
瞬间切断的神经传递,让它连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没了生息,“嘭”地一声闷响倒了地,虽死不瞑目,也只剩四肢还不时**。
兽群被突然的袭击激怒,怒吼着乱撞却引发了更大的惨案,而“罪魁祸首”却藏在石缝里静静地又上了一支箭。
“咻——”
“咻——咻——”
几乎一箭一命,倒地的长牙兽就算没煮熟也飞不了了。
“中了几只?中了几只?”阿云看着森射了好几只箭,急急地问。
“中了五只,”森遗憾道,“但是有一支箭被另一只长牙兽挡住了,就射中了它的后腿。”
“森让让,让让,我也要打长牙兽!”祈一见森这么顺利,拿着弓弩就迫不及待了,“我也打个五六只,给队里加餐嘿嘿!”
阿云羡慕地看着他们手里的弓弩,也想自己动手试试:“这个没有危险,森,我能不能也试试?”
森迟疑了一下,“这个还是挺重的……”
“我们亚兽力气也不小呢!”阿云撇了撇嘴,“处理兽肉的时候,我们亚兽也可以把它们整个拿起来砍的!”
“让阿云试试也好。”
听穆这么说,森顿时就没了顾虑,绕过阿云后面,手把手地教他:“拿起来,把箭放在这里……”
“放在哪里……?”阿云两只手拿还行,一只手确实有些费力了,加上第一次弄这东西,抬起来摇摇晃晃的,很不平稳,“箭放这里么?”
森点头:“对。”
箭虽然放在了滑道上,阿云举起弓弩却不知道怎么瞄准,“眼睛看哪里……?是与箭平齐么……”
“就跟我刚刚说的那样……对,就是这样……”
“瞄这里?”阿云回头问森,手却放在了扳机上,森刚想点点头,下一瞬瞳孔地震,立刻伸手把阿云手里的弓弩偏了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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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一支箭矢忽然直直地插入了距离不到一尺的地方,祈刚听到不对转头一看,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森!!你干嘛啊!”祈顿时炸了,扑倒穆怀里哭唧唧,“穆!森想偷袭我!太卑鄙了呜呜呜!”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森慌了神,急忙澄清,“就是阿云一时手偏了……不小心就射向你了……”
阿云心里也愧疚,但见自家兽人被欺负也不服输:“不是还没射中你么?一个兽人哭什么?”
祈崽可怜抹泪:“他们夫夫联起伙来欺负我QAQ”
“好了好了,祈崽大人有大量,”穆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欺负人家森了,他一个老实人,可看不出来你是装的……”
森震惊了:“你是装的?”
祈崽一秒收工,冲阿云挤眉弄眼做鬼脸:“我不管,你上次就给我半盘酱料,我要吃一整只涂满酱的烤长牙兽兽肉!”
“小气鬼!你居然为了烤兽肉装哭骗人!”阿云后知后觉,气呼呼地双手抱胸:“就不给你涂酱!让你吃土去!”
“我就吃!”
“就不给你吃!”
穆叹了口气,两个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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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牙兽群被偷袭自然逃不过其他兽人的眼睛和耳朵,成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虽然之前在幽灵蝶族地因为要出其不意和避减伤亡,所以是用弓弩反杀的蝶族,箭矢沾了那些毒几乎都废掉了,但在这沈漱流昏迷的十几天里,大家闲着没事干,都去纷纷把箭数给补上了。
做的早不如做的巧,现在,就恰好是弓弩的猎杀时刻。
“咻——”
“咻咻——”
“咻——咻——”
凌厉的箭矢从不同的方向射出,天女散花一样,长牙兽兽群横行霸道惯了,几乎是路上一切东西都遭了毒手,没想到害人终害己,现在避无可避,没一会儿,就在土壤表层落下艳红的血花。
这近百只的令人闻风丧胆的长牙兽兽群,竟就短短十几分钟之内,近乎全军覆没。
兽人们都推开巨石,从山洞里跑了出来,看着一地狼藉,全都不敢置信。
“这些居然都是我们杀的!”
“兽神在上,这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狂躁的长牙兽还是打不过我们的弓弩哈哈哈哈……”
“这都是首领的功劳啊!”
“对啊对啊!”
看着众人大笑,森和穆也觉得高兴,阿云和祈更是早就跑到死掉的兽群里面,兴奋地挑选那只长牙兽更适合烧烤了。
“欸,对了,”森环顾一周,疑惑道,“首领呢?”
“首领还没出来。”穆看着山崖上的巨石道。
“玳好像也不在,”森挠了挠头,“那我去叫他和玳下来。”
“不用了,”穆摇了摇头,看向玩疯了的祈和阿云,“首领耳力眼力都那么好,不可能没听见外面的动静。”
“?”森一惊,“那他们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不,只是有点伴侣间的悄悄话罢了。”
第72章 万恶的权势家
伴侣间的悄悄话持续了很久,到最后玳几乎要累昏了过去,全身上下都被折腾了好几遍,甚至白皙的指节上都印了青紫的吻痕。
沈漱流怜惜地亲了亲玳红肿的唇,拔了出来,把人从怀里小心地放到石床上,扯过被子遮住他满身的痕迹。
“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很快就回来。”沈漱流在玳额头落下一吻,温柔地将他脸侧的湿发捎到耳后,“吃点东西再睡,嗯?”
玳无意识地嗯了一声,眼皮都没睁开。
没办法,玳实在是困极了,为了守着沈漱流,他已经很久没睡好了,刚刚又那么剧烈地来一遭,就算他身强力壮的兽人都扛不住。
“是我心急了,没把持住……”沈漱流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就有些懊恼自己精虫上脑,竟然没顾着玳的身体,“阿玳,你骂的对,我可真是个混蛋,居然忘了你……”
沈漱流猜到自己应该不是刚刚穿越,而是失忆了,而且还应该是把现代的几年和穿越后的几年都忘了,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岁的时候。
那时他初出锋芒,才小有名气,在一个国际的摄影比赛中,一个国际有名的野外摄影师赏识他,发出了邀请,沈漱流就跟着他,第一次去了非洲大草原。
他被非洲野外的原始风情迷住了,大自然迷人的暴力美学深深吸引着他,可在第一次目睹狮群分食一只角牛的时候,那鲜血淋漓的场面还是让沈漱流吐得不轻。
而在这更凶险的远古时代,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摄影师,第一个反应应该是惊惧的,而不应该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并且,在面对凶躁的长牙兽兽群的时候,按理说他不该那么理智果断的,这不符合一个才二十岁的现代人的心性,可是他没有。
他当时理智得过头,甚至一瞬间想了好几个方案,最后保险起见,才选择回营地躲避,但是他有注意到森他们手上的弓弩,那绝不可能是一个远古兽人部落会有的精良武器,而且,沈漱流一眼就知道,那弓弩有他的手笔。
“如果我真是刚刚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你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沈漱流声音很轻,自言自语般的低喃,“我也不可能对你那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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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上颚很敏感,知道你的腰很细,很容易就软,我甚至知道你那里的敏感点在哪儿……
“弄狠了还喜欢骂人,小白 熊……”沈漱流好笑,“什么混蛋,混账……还是我教的吧?还骗你叫我老公……实在太无耻了……”
二十岁记忆的沈漱流转念又想,觉得这确实是自己以后会干的事,毕竟他刚刚就很想……嗯……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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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移开门口的巨石,才发现现在已经临近第二天的中午,太阳高挂在云间,灼灼日光让人燥热。
炊烟袅袅,兽人们或转动着手里的烤肉,或大快朵颐,让沈漱流一出石洞就闻到浓浓的烤肉香,看那大小和形状,“长牙兽?”
“是呀是呀!”祈一看见沈漱流就兴奋地跳起来招手,“流!一起来吃啊!这长牙兽可好吃了!”
“不了。”沈漱流环顾四周,都是烤肉没看见有兽肉汤,就自己动手拿过一个小石锅烧水煮汤。
“流,你在做给玳么?”祈神色揶揄,明显是嗅到了沈漱流身上浓重的气味,“刚醒就……”祈挤眉弄眼,又搓了搓手,“我能不能也喝一点?你煮的汤都好喝嘿嘿。”
“不给。”沈漱流头都没抬,把一块老姜和几根洗干净去了肉的筒子骨扔进锅里,又把最细嫩的一块兽肉剁碎,一起放进了锅里,加上一些切碎的干菜干菇,盖了盖子。
没理会祈的絮絮叨叨软磨硬泡,沈漱流直接问,“我和玳的东西放在哪里?”
祈撇了撇嘴,指了个方向,“在那边,那个小石洞里面。”
“嗯。”沈漱流颔首,把火堆调成中小火,起身洗了手,又道,“看着点火,别灭了。”
祈崽:“……”
不给马儿草,又想让马儿跑,万恶的权势家(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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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去小石洞拿了东西,就很快回了玳在的那个石洞。
玳还睡着,呼吸听着却有些重。沈漱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有些烫,呼出来的气也是热的。
沈漱流皱了眉,掀了被子,把手里的药膏涂到他的额头和脸上,虽然本来是摸伤祛瘀的,但清清凉凉的,也有些降温的作用。
仔细地把脖颈上,肩胛,胸膛,还有其他地方的痕迹都上了药,又抬起他的腿看了看下面,玳玳花很红艳,但没有受伤,里面的东西也没有流出来。
但沈漱流还是涂了些药,圆润的玉塞也抹了药才给花蕊含进去。
“这些天真是辛苦了……”沈漱流轻抚玳的脸,亲了亲,等药干了,又给他换上干净的麻衣,掖好被子,才出了石洞去找祈。
“玳有点发热,我去给他找点药,很快就回来。”沈漱流交代祈,“要是我回来之前他醒了,你就让他喝点汤,尽量别吃烤肉这种火气重的东西。”
“好嘞!”祈一口应下,拍着胸口道,“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做好的!”
沈漱流看了他一秒,又转头去叮嘱穆,留下祈崽在原地:“???”
什么都交代完了,沈漱流却还有点不放心,想着快去快回,拔腿就进了林子里,一目十草地搜寻。
【叮——爬枝藤,褐藤白花,不可食用,清热明目……】
【叮——接骨草,白茎白杆,小叶,接断骨……】
【叮——续梦草,红花,有毒,食之出现精神幻觉……】
一连串叮叮叮后,沈漱流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叮——炙甘草,一草四叶,味甘,可治发热感冒,流清涕……】
一草四叶,叶近心形,荷青色的,藏在灌木之下,腼腆害羞得就探了个手。
沈漱流把那一小片炙甘草都拔了,回去的路上还顺手摘了个兜形的叶子,装了一兜子野果,碰到漂亮的野花还薅了一把。
回到营地,祈看着沈漱流那兜子东西都惊呆了,“你不是去找药么?怎么这么多东西……”
“顺手摘的,玳喜欢。”沈漱流把炙甘草放好,“玳醒了吗?”
“没有。”祈摇摇头,盯着沈漱流手里那兜子果眼睛都不动了。
“帮我洗一洗这些炙甘草,再用干净的小石锅,把半锅水熬成一碗水,”沈漱流从兜子里抓了一把塞给他,“报酬。”
祈当下就欢天喜地地接过了,一口应承:“嗨呀!咱俩谁跟谁啊!肯定煮好给你,放心吧流!”
“没说你,”沈漱流转了个头,“用小火,火大了容易焦。”
“嗯,放心。”穆点了点头。
祈在风中:“???什么意思哦??流你耍我呜呜呜!!”
沈漱流没理祈的叫唤,直接去看了石锅,里面的兽肉被煮得翻滚糜烂,干菜干菇也被煮了开,独特的香气与肉香混合在一起,让人食指大动。
沈漱流用石勺搅拌几圈,放了盐晶,又舀起一点到石碗里试了试味道,刚刚好,就把火撤了,石碗短勺放到兜子里,一手提着锅,一手提着装满果子的叶兜兜,转身就回了石洞。
祈在原地,一口一个小果子,继续跟穆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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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进石洞放好石锅和兜子,抬头就看见玳睡眼朦胧地看着他。
“怎么醒了?”沈漱流亲了亲他的额头,“不多睡会儿?”
“太香了……”玳还没彻底睡醒,迷迷瞪瞪的,视线却黏在了那只石锅上,鼻翼轻轻耸动,“……煮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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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牙兽兽肉,和一些干菜干菇。”沈漱流见他困得迷糊还忍不住嘴馋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把扶人起来靠在自己的怀里,沈漱流用小碗盛了一点,勺子舀了吹凉,才递到玳嘴边。
“尝尝看味道合不合适。”
玳早就被勾得心痒,沈漱流的话音未落,玳就吃了那勺肉汤,鲜香温热,落到肚子里,顿时就暖向四肢百骸。
食物勾着,玳清醒了点,直接把碗接过来自己吃,就一点点,根本就不够:“还要一大碗。”
“好好,要一大碗。”沈漱流给他盛了满满一碗,兽肉和菜菇都堆得冒尖。
“长牙兽看着挺凶,没想到还挺好吃的。”玳吃了半锅肉汤,到了八分饱沈漱流就不让他吃了,“吃太多,待会睡觉肚子涨,又不舒服了。”
玳放下碗,眼里明显意犹未尽:“外面还有长牙兽么?”
“有,”沈漱流揩去他嘴角的肉汁,又把叶兜子拿过来,让他挑饭后水果,“那些长牙兽都被穆他们射杀了,昨晚烤了大半,现在还剩一些。”
“我也想吃烤兽肉。”玳舔了舔嘴唇,本来就红肿未消,现下润了一层水光更显得艳色.诱人。
“嗯,待会吃了药,药性过了就给你吃。”
“吃药?”玳懵了懵,“什么药?”
“治发热的药,你发热了不知道么?”沈漱流把他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又让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不是?”
第73章 就算我失忆
“啊……”玳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好像是有点热。”
“之前是不是只顾着我,没顾自己了?”沈漱流用指腹摩挲他的脸,底下细腻的皮肉温热不退,摸起来就像一块精琢的暖玉。
“嗯,没想太多……”玳吃饱了困劲了又上来,声音迷迷糊糊的,软极了,还小熊崽一样乖巧地蹭了蹭沈漱流的手心,简直让沈漱流心软得一塌糊涂,说不出一句苛责的话。
“笨蛋。”沈漱流又心疼又觉得烫慰,亲了亲他的额头软着声,“我去端药过来,先别睡,嗯?”
“嗯。”玳乖乖地点了头,由于发热,两腮都覆了一层薄红,嘴唇也是绯红的艳色,特别一双银瞳眸光润润,又顺从又依赖的样子,就像涂好了胭脂出嫁,被他掀了红盖头,等着喝合卺酒一样。
非病毒性的发烧是不会被传染的,沈漱流却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也发了烧发了热,抚着玳的脸的那块手心简直要热得发烫,就像他此刻的心脏。
沈漱流觉得他和玳应该喝过合卺酒,——他应该骗玳喝过合卺酒,沾了酒色的玳的唇比平时更软,更好吻 ,正如他沾了酒的主人。
沈漱流脑里飞快地闪过很多画面,却抓不到一点,转瞬即逝。
“……怎么了?”玳迟缓又敏感地意识到沈漱流的不对劲,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发起了呆。
“没事。”沈漱流掩下了神色,轻声哄他,“先别睡,乖乖等我回来,我很快的。”
“嗯……”玳软软地点了点头,努力地睁着眼睛证明自己还没睡。
沈漱流笑了笑,揉揉他的头发,“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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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汤药后的玳很快就睡着了,炙甘草很有用,没一会儿额头上的热度就慢慢降了下来,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一只手还握着沈漱流的手。
明明只是虚虚握着,没用力,但沈漱流一想把手抽出,玳就想有感应一样,忽然用力抓住不让他走。
睡着了还是那么依赖他。
沈漱流唇角翘了翘,炎季酷暑,怕他中午热着,沈漱流给他掀开了被子,用叶子给他扇风。
石洞外依然吵吵嚷嚷的,石洞里却一片静谧,自成一个小天地。
沈漱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玳,思绪忽然出了神,一瞬间想了很多很多,小时候,读书时,工作后,外公外婆,沈苏慕,顾家,好像什么都想了,好像也抱有一丝的留恋,但记忆里的最后一幕,却定格在他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玳上。
一见钟情。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词说的是真的,他不是没见过什么男超模当红女明星,面对面接触也只觉得那些人虚伪,锢于完美的假面,灵魂没有一丝温度。
可他看见玳的第一眼,觉得灵魂在战栗,在滚烫,他被爱神的箭击中了,正中心脏。
——即使我失忆了,不记得你,可在我再次遇到看到你的一刻,我还是会重新爱上你。
真奇怪。
简直不可思议。
又好像理所应当。
仿佛生来如此,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你。
我想每个清晨都送你一朵鲜花,每个中午为你做一顿大餐,每个晚上都抱着你入眠。
我会忍不住想更喜欢你,忍不住想对你更好一点,再好一点。
我忽然觉得——我时常觉得——好像除了更爱你,我今后的余生已经做不了任何事了。
沈漱流眼睛盯着玳,看他紧闭的眼睫,看他高挺的鼻峰,看他红润的唇,看他顺滑的雪色长发披散在石床上,雪暗交映,显得躺在那儿的人雪肤月面,俊美如神。
——他唯一的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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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只觉得自己睡了很沉的长长的一觉,一觉醒来全副身骨都舒透了,之前的困惫都被一扫而空,巴适极了。
玳习惯性地想撑着床起身,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另一只手,而手的主人正闭着眼躺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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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页
沈漱流。
玳心里念着这个名字,一觉醒来清醒许多,感觉自己忽然明白了沈漱流昨晚弄他的时候,为什么对这个名字这么激动。
玳抽了抽手,却被沈漱流紧紧握着抽不出来,而玳一松了力,沈漱流也松了力,试了好几次,都是这样,玳差点怀疑,沈漱流是不是醒了,在逗着他玩。
“沈漱流……”玳轻声叫了几次,沈漱流都没一点反应,只是往他这里捞了捞,松了他的手,把他抱在了怀里,还蹭了蹭他的头发。
玳顺从地躺在他怀里,见沈漱流没有下一步动作,抬头仔细看了看,沈漱流依然睡得香甜,没有一丝要醒的痕迹。
“真的是睡熟了……”玳喃喃自语,又躺回沈漱流怀里,头枕在他的肩胛上,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沈漱流脖子上的痕迹。
红色的,结了痂,很完整清晰的一个牙印,是玳昨晚上咬的。
玳脸上红了红,伸手稍稍掀了些沈漱流的衣领,果然看见旁边还有好几个单独的虎牙的印儿和青紫未褪的吻痕,都是玳昨晚上弄的。
玳又从上衣衣摆处伸手进去,去摸沈漱流的背,果然摸到好几道长长的痂印,都是玳昨晚上好几时情急,挠出来的。
“都怪你乱摸我的尾巴……”玳收回了手,脸色红到不行,头埋在沈漱流的胸前,说话声也低低的闷闷的,有些睡醒后的哑,听起来十分性感,让沈漱流听见简直要起反应。
“那种时候,又揉腰又摸尾巴……谁忍得住……”玳边愧疚边谴责沈漱流的下流,忽然就感到有个东西挤进了自己的大腿之间。
玳懵了一下,兽人早上会有生理反应他知道,怎么沈漱流这家伙这现在大晚上的,还睡着,就就……
玳脸红得不行,想从沈漱流怀里起来,却被他抱得更紧,沈漱流还躬了躬腰,把头凑到他脖颈间嗅了嗅,迷迷糊糊地梦呓了句:“甜甜的……”
“瞎说什么呢……”玳红着脸小声嘟嚷,推搡了下,推不动,就现在这个姿势,除了叫醒沈漱流,他根本就出不去,如果现在叫醒他……
玳用膝盖想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借着沈漱流弓腰的动作,那东西没有再戳着他,但这么由着它自己消下去,好像也不太好……
玳探了手过去。
好一会儿,那东西才消停了。
玳转了转酸疼的手腕,接着就听到头上沈漱流低哑的一笑。
这么大动静,沈漱流不可能还没醒,亲了亲怀里人的发,爱惜地蹭了蹭,声音哑道:“阿玳真可爱,我睡着,还给我做这事……”
“但我觉得阿玳这样做……”沈漱流翻身把人压身下,低低地笑,“明显是在馋我身子。”
玳脸色红红的看着他,眼神羞赧又直白:“也有一点……”玳用手比划了一小点距离,“就一点……”
“久一点?”沈漱流看了他的手势,意味深长地往下瞟了一眼,“也不是不行……”
“嗯?”玳迟疑了一下,“我觉得你说的好像和我说的不一样……”
沈漱流看着人轻轻地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不逗你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饿的。”玳连连点头,摸了摸自己额头,“烧退了,想吃烤肉。”
“嗯,吃烤肉,还有呢?”
“还有野菜汤,水果沙拉,和小熊蜜糖。”玳说着舔了舔嘴唇,“我好久没吃蜜糖了,现在想吃两块。”说着,玳强调性地比了个二,“要吃两块。”
沈漱流一一应承了,听到最后一句又笑了笑:“今天给你吃三块,好不好?”
玳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不了,吃两块就好,吃太多了跟阿哥一样,吃疼了牙就不好了。”
“还挺自律的,”沈漱流笑了笑,“好了,我去给你做饭去,你再睡一会儿?”
“睡了挺久了,我也跟你去。”
“跟我去做什么,你就是想偷吃了……”
“没有,我就给你打打下手……”心思被戳破了,玳红着脸寻了个借口,沈漱流早就一眼看穿了他,“也不知道换一个,总爱这样说……”
“总爱?”玳有些疑惑,“你想起来了?”
沈漱流顿住了,灰蓝色的狼眼直直地看着玳,忽然一瞬间就有点怯怯的:“只有模模糊糊的一点印象,有时候就脱口而出了,我也没反应过来……”
“你怎么……”沈漱流迟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失忆了?”
玳迟疑了下,脸色爆红:“那天你醒了,看我的时候跟你第一次见我时,看的眼神是一样的……”
沈漱流愣住了,没想到第一眼玳这么敏感,竟然就发现了,连他自己都是后知后觉的,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什么问题,他的惊艳与雀跃都藏在了眼底,以玳当时的视角,应该是看不见的。
“我看你的眼神是怎么样的?”沈漱流有点好奇。
玳抿了抿唇,“就是想咬我脖子,眼神很炙热,就跟被凶兽盯上了一样。”
沈漱流顿了顿,“我以为我藏得很好,没想到我就算失忆了第一次见你,也是这么毫不掩饰。”
沈漱流笑了笑,“看来我比想象中的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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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光不会落在眼睛里
我比想象中的更爱你。
玳听了脸红心跳,总觉得现在的沈漱流很奇怪,跟以前很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玳一时也想不出来,只是觉得现在的沈漱流好像更直白更热情,就像要时时刻刻把他捧在手心,眼睛一刻也不离开。
玳看着他,从眉毛到嘴巴,都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没有哪里不对。
但是他的眼睛……他的眼里……
玳忽然觉得这次的心跳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热烈。
——为沈漱流的爱意。
玳的目光烈烈的,沈漱流被他盯着也觉得脸热心跳,忍不住问:“怎么这么看我?”
“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好像特别喜欢说喜欢我。”
沈漱流觉得莫名其妙又好笑:“我什么时候不喜欢说喜欢你?嗯?”沈漱流把人逼到角落里,额头抵着额头看他,眼里藏不住笑,“怎么?很喜欢听我说喜欢你?”
“喜欢的,很喜欢。”玳蹭了蹭他的唇角,被沈漱流摁在怀里好一通亲,“超级喜欢你的,超级爱你。”
“就像现在这样,”玳微微喘着气,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笑,“你的嘴里说喜欢我,你的眼睛也在说喜欢我。”
“你现在的眼睛里,藏不住情绪。”
“藏不住情绪?”沈漱流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表情……很明显?”
“不是,”玳摇了摇头,看着沈漱流脸更红了,说出来总觉得在自夸一样,“就是你的喜欢……你对我的意思,都明晃晃地放在了眼睛里。”
“看我的时候,好像眼里会发光。”
沈漱流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的眼睛会发光,只是我看了见太阳,所以好像光落在了我的眼睛里。”
玳觉得沈漱流的比喻很奇怪,脑子还没跟上,心却热了起来。
“光是不会落在眼睛里的。”玳红着脸一本正经地纠正他,“而且直视太阳眼睛会痛。”
“光是可以落在眼睛里的,”沈漱流看着玳,又认真又觉得羞赧,“因为你在我的眼睛里。”
“也许直视太阳眼睛会痛,但是直视你,我的心脏会烫。”
玳红着脸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他忽然想到,没失忆的沈漱流也惯爱说些下流的,喜欢他的话,也常常弄得他脸红心跳的,但那时的沈漱流城府要深许多,说的话做的事,总是引着玳更喜欢他,发于情而早有预谋。
虽然没失忆的沈漱流独占欲很强横,既尊重玳又特别霸道惯了,平时也对他百无巨细面面俱到,但沈漱流的情绪总是藏在心里,只有跟他亲黏时候才会放出来一些,夜里弄他的时候才会狂风骤雨般地裸露在眼里语气。
沈漱流是以伴侣、监护人的感觉自持的,所以总要显得自己稳重强大,只是偶尔喝醉了,才黏黏糊糊的,特别情绪外露。
而现在,失忆了的沈漱流好像就处在一种喝醉了又没醉的状态,他有理智和思想,热烈又直白,感觉像小崽子。
——要是没失忆的沈漱流听到他这个比喻,肯定要羞恼地弄他一顿,咬着他让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然后再也不许他提起来。
这么一想,感觉更像小崽子了。
不像狼崽,更像委委屈屈嗷呜嗷呜地跟他撒娇的小狗崽。
玳想到自己这个比喻,强抿着唇还是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沈漱流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但是看他笑自己也忍不住笑:“笑什么呀你,还笑哈哈哈,到底笑什么……”
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漱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什么到底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为什么笑,两个人却笑成一团,笑成了两个傻子。
玳笑得直不起腰还是觉得好笑,倒在沈漱流的怀里笑得喘不过气。
“真是……”沈漱流扶着玳,好奇又哭笑不得,“到底笑什么啊……”
玳终于不笑得那么猖狂了,但看着沈漱流眼里还是笑,“觉得你现在像狗崽。”
“狗仔?”沈漱流懵了一下,他连娱乐圈狗仔队这种事情也跟玳说了?不对啊,他又不追星不看电视剧的,他知道个什么八卦……
沈漱流狐疑地看着玳,突然反应了过来:“狗崽?你说我像小狗?”
“没,我没说,”玳一脸老实地摇了摇头,“你自己说的像小狗,我说的是你小时候,养的那只狗崽。”
沈漱流闻言,顿时又气又好笑:“我小时候养的那只狗崽?我是不是跟你说它,腿短又爱跑,进门一次就被门槛绊一次,摔了还嗷呜嗷呜地叫,又胖又蠢透了?嗯——?”
沈漱流拉长了尾音,语气威胁,玳听着又想笑,“没,你说他胖乎乎的很可爱来着,我只是觉得你现在也可爱透了。”
可、爱、透、了。
艹。
生平第一次被人夸可爱。
还是被心上人夸的。
二十岁恋爱细胞的沈漱流瞬间脸红透了,奇奇怪怪的,什么都干过了,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也能害羞,真是太没定力了。
沈漱流红着脸没眼看他,在他脖颈那里埋头,两只狼耳跑了出来,长长的银色狼尾在身后愉快地晃荡,摇来摇去的,更像一只傻狗了。
“狗崽子。”玳轻轻笑了一声,“抱这么紧,还吃不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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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了。”
沈漱流的狼尾飞快地摇来摇去,“别吃饭了,吃我吧。”
“吃你个球,”玳笑骂,推了推赖在自己身上不走的人,“快点的,做饭去……”
“……吃个球也不是不行。”沈漱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玳,“吃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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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搁了快半个月,第二天沈漱流等人又踏上了新征程。
密林密林,除了这细细密密的树木花草,还藏着不少的毒物,或是斑斓绚丽的花卉,或是黯淡无光的昆虫,都张扬肆意地生长或藏在每一个暗角。
兽形体型很大,沈漱流一行人须得砍一些植物才能开辟出供兽人行走的道,然而走了几天,这林子却越走越密,毒虫野兽也增加了不少,沈漱流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路,向了密林深处,但看地图看方位看老兽人白的话,确实没有问题。
“当年我们跟着雄狮部落也是走的这条路,也是这么慢,首领不用担心。”老兽人白宽慰道。
沈漱流闻言还是眉头不展,“林子密了,毒物也会变多,当年你们走的时候,雄狮部落有没有什么驱虫的东西?”
老兽人白思索了下,摇了摇头,“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让毒虫避着,但我们当时根本不受重视,虽然有,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臭茅草不是也能驱兽避虫么?”玳不解道。
沈漱流摇了摇头,“臭茅草离了土很快就枯萎了,味道只能留上几天,而之前那片区域的臭茅草都被我们摘光了,现在这里又找不到臭茅草……”
“这里没有其他的避虫草了么?”
“一物降一物,肯定是有的。”沈漱流道,看了看从茂密林业间透出的丝缕日光,让队伍停下暂时扎营。
“臭茅草的气味持续不太久了,不能冒险再前进,”沈漱流交代穆,“我和玳会去找替代的草,日落之前就回来,守备好队里。”
“好,”穆点点头,“放心。”
“食物就照昨天吃的那些找,那几样明显不容易认混,避免中毒。”玳道,“有事就叫我和流。”
“都懂的,你们放心。”穆道,“路上危险多,多小心点。”
“嗯。”沈漱流应了声,带着玳去大树后变回了人形,穿好了全副的麻衣和厚底的藤鞋,才小心进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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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密林或者说不能称之为普通的“林”,而应该说是一座奇大梦幻的森林城市。
这里的每一棵树木都不只是简单一个生命,从叶冠到根尖,都粘连着无数的生命,禽,小型飞兽,蚁,虫,各色蕨类,藤蔓,苔藓,地衣,真菌,肉眼不可见的微生物,等等等等。
这些或大或小的生命,密密麻麻地连成一张巨大的网,绮丽,诡异,让人震撼,恐惧,又深深着迷。
二十岁记忆的沈漱流不像没失忆的老腊肉一样,还见不多识不广的,看了好几天的林景,虽然被它坑过,骗过,遭了不少狼狈,还是被它掳获,发自内心地喜爱它。
或者说,他从骨子里,就喜欢这种自由自在又疯狂生长的感觉,被碾压,被遮挡,被寄生谋杀,还是野蛮地,近乎狂妄地生存,伸展,永不屈服,永不停止。
“这是来自大自然的,原始的生命美学……”沈漱流目光狂热,情不自禁地低语。
前几天一醒来,沈漱流一颗心就扑在玳身上了,后面又赶着出发,当着那么多兽人的面,大小又是个首领,就算是为了不泄露自己失忆的事以免引起恐慌,沈漱流也不能露出一副一脸惊奇的乡巴佬样子。
心里一堆话憋了那么久,现在听着脑子里叮叮叮的机械音,沈漱流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了。
第75章 危险,勿来
“阿玳,你不觉得这很好看么?”沈漱流神采飞扬,手比脚画地跟玳介绍,“你看这个,兽巢蕨,柔软干燥,小型兽类喜欢在这上面睡觉,睡熟了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兽巢蕨绞死……”
“这个蝎尾蕉,花似蝎尾,恐怖骇人,但其实无毒,还可以生吃……不过口感不太好,吃起来像芥末……”
“积水凤梨,矮生植物,水分很多,酸甜可口,特别好吃……”
这眉飞色舞要跟人分享的样子,真像极了一个有一罐子漂亮的糖,要跟小伙伴的小孩子。
玳看着他口若悬河手舞足蹈的样子,觉得新奇又有趣:“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狂热的样子,就像见到骨头的小狗,乐颠颠的。”
沈漱流戛然而止:“……”
小狗这关是过不了了是吧?
“我现在在你眼里就是一只小狗啊?”沈漱流目光的委屈巴巴的,脸上大写的“明白了,失宠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宝贝了”。
沈漱流:
“不是小狗。”玳故意顿了顿,沈漱流狐疑又期待,“那是什么?”
“是大狗。”
沈漱流:
后知后觉被耍了一通的沈漱流嗷呜一声把人抱住:“大狗狗要来咬你了,嗷呜——”
“又不是真的狗,”玳笑着推了推沈漱流的脑袋,“好了好了,还得找避虫药呢,别咬——”
“哼,看你下次还敢使坏。”沈漱流语气凶凶的,却听话的没真咬,蹭了蹭人就去兢兢业业地当寻物犬,哦不,是人工and智能识别器。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这毒虫多的地方,避虫草肯定也不能少,没一会儿,沈漱流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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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那些灰扑扑的东西,圆溜溜的就像一块块石头,玳不禁疑惑:“这是……石锦?”
“不是,”沈漱流拔了一颗“灰石头”出来,递给玳,“石锦是植物,这个叫地炮,是一种菌类,离开土壤之后会迅速干瘪,里面的肉会变成粉末,扔在地上就会炸开。”
“炸开?”玳看着手里已经瘪了的巴掌大的地炮,“这东西有毒么?”
“没毒,”沈漱流道,“但是不要乱扔不然就会……”
“嘭——”
一声雷响,一团灰色的雾瞬间炸开,所到之处一层灰黑。
瞬间变成黑人的沈漱流:“……不然就会换个皮肤。”
“对不起……”玳看着像滚了草木灰一样变成“灰姑娘”的沈漱流,又愧疚又想笑,他还是第一次见沈漱流这么狼狈的样子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漱流看着玳憋笑得难受的样子,叹了口气:“想笑就笑,别憋坏了……”
玳:“哈哈哈哈哈……”
“你就是欺负我现在失忆了不敢对你怎么样,”沈漱流可怜巴巴,“我失忆跟没失忆比,就输在脸皮不够厚了。”
“确实,”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要是没失忆,这时候就应该把我摁树上咬了。”
被戳中心事的沈漱流耳尖红了红,一脸期待地看着玳:“失忆了也想把你摁树上咬的……”
沈漱流目光灼灼的,玳无可奈何,敷衍地亲了他一口,“做事去。”
“嘿嘿……”沈漱流笑了笑,真有点傻里傻气的,玳简直没眼看,手肘打了他一下,“快做完,赶紧回去了……”
“遵命!我的首领大人!”
“胡说八道。”玳笑骂地踢了他一脚,沈漱流被踢得还挺开心的,三下五除二把地炮都摘了,又抽了一棵巨型绿蕉的叶子,卷成一个大兜把干瘪的地炮都装了进去,又扯了两根藤蔓把大兜背在背上。
“只有这么一些还不够用,还要多找一些,”沈漱流指了指西南方,“地炮喜潮,这树下少,那边有水声,应该会有地炮。”
“嗯,”玳看了他还是黑麻麻的脸和头发,忍俊不禁道,“顺便洗一洗你身上的灰粉。”
“除了小狗和喝假酒,从此以后我又多了一个黑历史。”生活不易,沈漱流叹气。
“黑历史?”玳念着这个词,“是说不好的事情么?”
“差不多,”沈漱流道,“可以指做了不光彩的,违反兽人规则的事,也可以说是某个兽人做的很丢人的事情,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
“哦……”玳了然道,“你有次半夜想弄我,结果被我没睡醒踹床底了,是不是也算啊?”
“我还干过这事?”沈漱流惊了,脑子跟上后顿了顿,我他喵不是好像,是真的会干这事的……
“我觉得我的黑历史没什么好听的……”沈漱流试图狡辩,“还是去采地炮更好玩些,你说对吧阿玳?”
二十岁的沈漱流搪塞人的功夫弱极了,玳才不受他的蛊惑呢。
“我觉得你的黑历史好像不少的样子,”玳目光怀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还干了什么见不得我的事……”
沈漱流:“……”
别问我,我失忆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听到水声了,”沈漱流生硬地转移话题,“那的树下有一片地炮,我们快去摘吧……”
玳没得理不饶人,闻言点了点头。
那大片地炮的位置很近溪流,可以很明显地听到流水的淙淙声,还有野兽的喝水喷气声,起此彼伏。
“有好多野兽。”沈漱流和玳隐匿在草丛里,暗处观察他们的百米之外。
那流水看起来很清澈,日光之下粼粼波光,兔似的白团兽,大角牛般的黑背兽,长颈的高榈兽,美丽的鹿型树角兽,还有其他形形色色的野兽,或高大,或纤细,都聚在溪边喝水,却形成了鲜明的两派。
一派担惊受怕,一派凶蛮自若,在这绮丽苍翠的雨林景象之下,充满矛盾又处处融洽。
虽然现在看似和平美好,但沈漱流和玳都知道,这平静的流水随时都会变成头破血流的战场,饮水者时时更替,流水却日复一日,年似一年。
“阿玳,”沈漱流压低声音,“要不要吃烤树角兽?”
玳刚刚提起的警惕瞬间被这一句破了防,想了想去年,被沈漱流烤得香香脆脆馋哭了隔壁小孩的树角兽,舔了舔嘴唇,“我要吃烤兽腿。”
“我打给你,”沈漱流放下装满了地炮的大叶兜,“那只黑背兽也要了吧,这一只够煮一锅肉汤了。”
“会不会太大了?”
“没事,打了再叫穆他们过来。”沈漱流拿起腰上的弓弩,对准树角兽就是一箭。
眨眼之间,疾速的箭矢就穿破了树角兽脆弱的喉咙,温热的鲜血一瞬间溅射出来,撒了旁边的野兽一脸。
“吱吱——!”
“呜——!呜——!”
“叽叽叽!”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至极。
没有敌袭方向的野兽惊慌失措,四下逃逸,都惊叫着想要快兽一步逃离,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亡魂,却和其他的野兽撞在了一起,暴脾气的瞬间激了火性,怒吼着胡乱攻击。
而在这时,银色的巨狼和白色巨熊忽然出现,给了毫无防备的黑背兽重重一击,黑色的厚皮兽背和脆弱的脖子都多出了几道深刻的抓痕,滚烫的鲜血顿时红了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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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黑背兽痛苦又愤怒地嚎叫,沉厚又锋利的巨角凶蛮地撞向沈漱流,就是这家伙抓我脖子!
这只黑背兽已经成年,身形足有沈漱流兽形的五倍大,攻击起来光靠体型就就足以震慑对手,但沈漱流浑然不惧,退避之余又狠狠抓了它几爪子血痕。
黑背兽被激得暴怒,不管不顾地冲向沈漱流,人没撞到,却连撞倒了好几棵参天高树。
而在黑背兽转身调转方向的时候,又让玳近了身,两只熊爪抱着黑背兽的脖子,狠狠交叉一抓,顿时血涌如注,黑背兽痛得凄声嚎叫,呜呜鸣鸣的,像是在呼唤同族。
锋利的狼牙咬上黑背兽的脖子,恐怖的咬合力让它在瞬间就断了气,它却仰着脖子,嚎尽了最后一句长鸣。
“呜——”
像是火车呜呜长笛,满载的却是生命的悲殒。
“呜——”
“呜——呜——”
遥远的山林里也传来一阵呜鸣,惊起一阵鸟雀,久久回响,哀哀愤愤,又像是长长的叹息。
沈漱流忽然意识到,它不是在呼叫同族帮架救援,而是在警示它们规避——危险!危险!勿来!!
如小山般的凶兽“嘭”地倒下,沈漱流看了它一眼,变回了人形在重新清澈的溪流边洗手洗脸,低垂着眼睫,情绪不明。
二十岁的沈漱流也是见过非洲的野兽搏斗厮杀的,多血腥残暴,他看到的也只是自然规律,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理所当然。
而当沈漱流用弓弩去击杀,或者是和前几天一样,间接地下达命令猎杀那些野兽,他也很自然地适应良好,可当他自己动手去杀掉一只黑背兽,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断葬在自己的口中,按理来说,对一个正常的现代人,不管他的身份如何,多多少少都是有点难克服的。
但沈漱流见到这只凶兽的第一反应,就是盘算自己能否打得过它,接着就是能否猎杀它食用,他几乎是本能地说出击杀它的话,而他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第76章 那就一次
在远古,击杀一只凶猛的野兽,就跟现代杀鸡一样司空见惯,没什么好惊奇圣父的。
——弱肉强食罢了。
所以他是失忆的老兵,而不是才穿越的萌新。
“愣什么神?”玳也蹲下来洗手洗脸,手上的鲜血被水流冲洗干净,也掩藏不住这双骨节分明温热的手刚刚杀了一只野兽的事实。
“在想一些事情。”沈漱流揽过他的手,仔仔细细地给他洗去指上的血渍和指甲缝里的不小心沾染的泥土,“我要是现在想起来就好了,我现在总觉得……有点别扭。”
“别扭什么?”
“就是,我的记忆,和我的本能严重地不重合,”沈漱流道,“就像你的意识觉得自己不能吃辣,可你自然而然地吃了一盆辣椒,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吃辣的……好像也不对……”
沈漱流皱了皱眉,“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玳闻言有点糊涂,看着他纯粹得没有一丝阴霾的眼睛,又好像可以理解:“确实,你失忆后看起来就不像是会狩猎的样子。”
“不是说你没有狩猎的本事,而是感觉你不会杀掉他们。”玳疑惑道,“但是对一些小型的兽类你又会,挺矛盾的。”
沈漱流也觉得挺矛盾的,他热爱欣赏那样直白纯粹的关系和情感表达,所以会困惑,就像一个爱猫的人会吃鸡肉吃猪肉,却不会吃猫肉一样。
记忆与本能的矛盾让他觉得困惑,情感史的缺失也有时让他觉得茫然。
你忘了自己深爱的人,而你深爱的人依然深爱着你,可你们的过去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令沈漱流觉得难受。
“我当时是怎么才导致现在失忆的?”沈漱流狐疑道,“不会是什么掉下悬崖掉河里的狗血戏码吧?”
“不是,你是跟没孵化成功的幽灵蝶族长搏斗的时候,中了他的毒,我没及时拿来解药才……”玳说着,垂了垂眸。
过了这么久,他还是自责,觉得自己当初要是能早一点拿来叶子蜜给沈漱流吃了,他现在也不会丢了一些记忆。
“幽灵蝶族……”沈漱流吐槽道,“这名字怎么这么中二,不会是他们自己取的吧?”
“中二?”
“就是自以为很优秀很不得了,其实在别人看来很傻的意思。”
“……”玳看着他的眼睛,“他们叫自己紫蝶族,幽灵蝶是你说的。”
沈漱流:“……”
这么中二的名字必定是这个破指南说的,跟我可没有一点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有点伤感的,深沉的思想,你就能无缝连接打断我。”沈漱流哭笑不得,“事情总往心肌梗塞的方向发展,怪离谱的。”
没有得风湿病,但是也没有听过这么潮的流行词的玳:“?心肌梗塞?离谱?”
这种只可意会不会言传的东西,沈漱流也不知道怎么说,一时哽住了,大眼看大眼,互相对视了两秒,两个人突然都笑了出来。
“你失忆之后话好多,”玳边笑边说,“表情也多了不少。”
“是因为跟你,才这么多的。”沈漱流也笑,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玳的眼睫,“总觉得跟你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总想找点东西跟你亲近亲近。”
“不是已经够亲近了么?”玳笑着推了推他,“快叫人来搬这只黑背兽,天快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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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都听你的。”沈漱流又把人亲了亲,才变了兽形,一声长长的狼嚎,惊了半林的鸟兽。
没过多久,远处的林空也传来了一声狼嚎,是穆的声音。
趁着他们过来还有一点时间,沈漱流干脆带玳去摘那溪边的水菜。
“没想到这里也有水菜,”玳道,“好久没有吃了。”
“好久?”
“嗯,你都不记得我,应该也不记得了。”玳语气平淡,回忆着过去眼神都柔和了下来,“你在家门口修了一个小菜园,种了很多菜,水菜,姜,蒜,瀑布果,芋头,果薯……”
沈漱流静静地听着玳回忆,心里的愧疚又上来了。
“我们还修了从山底到家门口的路,铺了平整的石板,种了小球花,像毛茸茸的小球。”玳说着,仿佛还记得那个手感,“很好揉,但你老用这个理由弄我……”
“说真的,你的理由千奇百怪的,多吃了一块蜂糖也要动手动脚的……”玳气不过,踢了一脚沈漱流,“干什么都要被你弄,害我有段时间差点连门都出不了。”
玳这一脚力气不小,沈漱流被踢得龇牙咧嘴,看着自家宽肩窄腰大长腿,声音低哑肤色白的伴侣,心里的郁气一扫而光,色色的东西顿时蠢蠢欲动。
但只是欲动。
还不敢直接动的沈漱流半垂着眼看玳,一语未动,眼神却像带了勾子。
玳最受不了这样了,眉目含情,又纯又欲的,直让人脸红:“明天还要赶路的……”
“那我们快点就行……”沈漱流露出两只毛茸茸的狼耳,微倾了身体,以下往上的视角看他,蓝色的桃花眼流光泛霞。
沈漱流轻轻扯着玳的衣角,跟他咬耳朵:“刚好找到了地炮,反正也不怕有毒虫了,来一次……又不费多久……”
不费多久?你自己一次要多久心里没点数么?
但玳脸红着,心也动了。
“那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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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匆匆赶来的穆看着不远处卿卿我我打情骂俏的小情侣,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打扰。
我不应该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没等穆纠结完,玳就发现了他,向他微微颔首道:“穆,和几个兽人把这只黑背兽背回营地,处理了炖成汤。”
“好。”穆点点头。
这只黑背兽体型很大,一只狼根本不可能运回去,穆就和其他几个兽人,合力将它分成了几块背到背上,而那只早死透了的树角兽也上了另一个兽人的背。
密林里野兽很多,凶猛的大型食肉动物也不少,为了掩盖浓重的血腥味避免会把它们给引来,沈漱流就在那两具猎物身上都涂上了地炮灰和避兽的草药汁。
密林里除了众多毒虫毒蛇,这么多凶猛的肉食野兽也要能避则避,刚刚来溪流找地炮时恰好遇到一种能驱兽的草,沈漱流当然要拔草摘叶通通带走,只留下一小片光秃秃的根。
在地炮和驱兽草的双重保险,和沈漱流玳两人的警惕避险之下,一行人顺利地会带来到了暂时营地。
“这是什么?怎么黑乎乎的,还挺难闻。”新鲜事祈永远一马当先,定睛一看好奇又惊讶,“哇!这么大的野兽!”
“确实很大,在这么密的树林里也不多见这样的野兽。”穆把背上的兽腿卸到炊事处,“流说这是黑背兽……放多点姜粉,用来煮兽肉汤。”
显而易见,后一句是对做饭的人说的。
做饭的人·阿达点了点头,“这只树角兽怎么做?”
“首领自己要用。”
阿达了然地点点头,就麻溜地和其他人清洗处理起了兽肉。
为了方便取水用水,沈漱流选临时营地的时候都是尽量有水源的,这次就是在一个小瀑布边,瀑布不高,流水也哗哗作响,水里隐约可见游得飞快的灰色小鱼,三三两两,成群结队。
沈漱流生好了火,把处理过的树角兽架在木架上,不时地翻动木架,边刷酱料。
玳蹲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
香气已经有些出来了,兽肉表皮也有了点金黄的颜色,玳耸了耸鼻尖,忍不住问:“还要多久啊?”
“好一会儿呢。”沈漱流往旁边挪了个位置,“要不要来一起烤?”
“我没怎么烤过这个……”玳有些犹豫,“我手艺不是很好,上次吃烧烤还烤糊了。”
“没事的……”沈漱流眼神期待,一双桃花眼跟小狗崽一样亲亲昵昵的,“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烤。”
“树角兽不常见,”玳抿了抿唇,“要是烤坏了……”
“烤坏了我就吃掉,烤得好的就给阿玳吃。”沈漱流攥住他的手腕,把人一把扯过来,“我看着呢,不会烤糊的。”
玳握着用来转动的木棍,有些局促:“这个……怎么弄啊?刷料么?辣酱还是蒜酱还是……”
“这么紧张干嘛……等会儿翻一下就好了。”沈漱流笑了笑,不经意地仰头,就见深蓝色的天空一片秾色。
绚丽的晚霞好像从峰尖出来,大块地绵延,油彩一般层层叠叠,绛紫压着桃粉,墨红融着浅金,配色撞得奇异又融洽,霸占了整片的夜幕。
而在这细细密密的枝叶之间,沈漱流只能窥见头顶上的这一小片,就像是有人把夜空框在了一个相框里,随意摆在林中一样。
“你看这里……”沈漱流指着头上的那片天空,“像不像我把天空摘了一小片下来,特地挂在这里,就为了让你不知什么时候的,看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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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闻言去看那天色,好像忽然有风吹过来,那柔软厚实的云层极慢地移动,动作是很轻的,又好像很重,忽然就撞到了玳的心里,又一点一点地融化成水,把他整个人都泡得温温的。
“是不是很好看?”
玳听到沈漱流笑着问,偏过头看去,就见他看着他笑,晚霞的余光落在了他的眼睛里,好像也有云彩在他的眼睛里飘动。
玳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好看。”
“世界上最好看了。”
第77章 乐此不疲
烤全兽是个功夫活,一般都需要两三个小时,但这树角兽肉薄又细嫩,比较易熟,一个小时就可以出了烤架。
沈漱流指点得很到位,玳盯着,烤得也很仔细,最后出品当然不失所望。
树角兽的表皮金黄酥脆,焦香扑鼻,里面的肉却鲜嫩得很,一撕开就淌出肉汁,浓香滚滚,闻着就让人受不了。
沈漱流用干净的叶子隔热,一下就撕了一大只树角兽的后腿,递给玳,“小心烫。”
“嗯。”玳接过来就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大口,香酥焦脆,鲜嫩多汁,简直让人满足极了。
沈漱流自己也撕了一只前腿,吃了一口整个人都生动了:“好鲜,比内蒙古的烤全羊还好吃。”
“内蒙古?烤全羊?”玳看向他,“是你以前部落的名字么?”
“以前……部落?”沈漱流一头雾水,“我们不是同一个部落么?”
“你连这个也不记得了?”玳眉头紧蹙,“你是四年前跟原部落失散,被黑狼部落救回来的,我们白 熊部落是因为天灾,去年才来的黑狼部落。”
“你还记得什么?”玳问,“你记得你今年几岁么?”
“我今年……”沈漱流一时拿不定主意,他现在的身体虽然跟现代的相貌一样,但是由于兽人的基因,体格差得很多,他也看不出来自己现在的身体是几岁。
他的记忆是二十岁,但他来这里肯定不止一年两年,他穿越的时间也不一定是二十岁,而且还要减去他已经失忆了的那段时间……
“我记得我现在二十岁。”沈漱流最后还是不想骗玳,老老实实说了,玳闻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你十七岁碰到发狂的长齿兽,勉强绞杀却失了忆,你现在也不记得黑狼部落,按理说应该是十七岁的记忆才对……”
十七岁,也更符合沈漱流现在纯情又直白的情感状态。
“二十岁,就是去年我们结契……而我比你大一岁。”
沈漱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十七岁那次应该是他刚穿越过来,没有原主的记忆,说谎骗人的,但现在的失忆是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而且,他也不知道没失忆的自己到底跟玳说了多少,他现在要是跟他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他会不会……
沈漱流一通胡思乱想,玳自己却有了答案:“应该是像上次一样,虽然失忆了,但还记得一部分的事情……”
玳说着,又皱起了眉,“别的兽人活了两百年都碰不上一次,你才二十一年就碰了两次,不然,等我们回了部落,让阿齐祭司给你做一下祈祷,把你身上不好的东西都赶跑……”
两百年……
两百年?!
沈漱流惊住了。
wc,穿个越不但长高了带老婆,还带延年益寿的?这福利简直是绝绝子的妈妈给绝绝子开门,绝到家了。
“我还能活一百七十多年啊?”沈漱流突然问,玳理所应当地点点头,“对,如果没有别的……兽人一般能到活两百岁。”
“这么想……”沈漱流看着玳笑了笑,“好像没有和你一起长大,成为竹马竹马也没有遗憾了。”
“毕竟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可以一直在一起。”
玳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想着好多好多年的以后,也不禁笑了笑:“那时候我们都老了,可能也不怎么走得动路了。”
“没关系,我可以做一个大躺椅,等我们老了,就成天坐在躺椅上看花,看云,看日落日出。”
“就成天坐着,不吃饭啊?”
“吃啊,老了我也给你洗衣服做饭。”沈漱流笑着去亲他,“老了我也想亲你。”
玳被他占着便宜,笑骂:“一百多岁了也不消停……”
“不消停。”沈漱流故意摸他小腹的痒痒肉闹他,“就怕我老了你嫌弃我,皱巴巴的,丑了矮了,腿脚也不利索了……”
“不会。”玳抓住他做乱的手,认真道,“要是你老了十岁,我也老了十岁,天和地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的。”沈漱流道,“我越老,我的心就会越来越鲜活、明亮。”
“因为里面藏了光。”
玳看着他的眼睛,灰蓝色的眼瞳,却清澈极了,明晃晃地倒映着自己。
“你故意说这种话,是想要我更喜欢你?”
“嗯,”沈漱流笑,“那我成功了么?”
“成功了,”玳低头笑了笑,看着香喷喷的烤兽肉,又吃了一口,“如果我老了,也像现在这样,吃着烤肉,喝着甘甜的水,仰头是星河漫天,低头是你。”
“那可真是,世界上最好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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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盛美味的晚餐吃完了,除了巡逻留守的兽人,其他兽人都各自找了空地,进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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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作一夜的休息,兽人们等天蒙蒙亮就又动身出发了,不会像沈漱流昏迷时那样,还特意挖一个临时的石洞栖身,而且这几乎都是草木石头,要找到合适挖洞的山体还需要费一番功夫,吃力不讨好。
所以兽人们一般都是露营,真·露营,以天为盖地为席,大叶子一铺直接一躺就睡的那种露营。
夜里危险难料,明天还要早起赶路,沈漱流虽然嘴上一直叭叭,但并没有真想去弄玳,只是侧着身,把人在怀里搂紧。
晚上很静,显得森林里的各种兽嘶虫鸣格外清晰,偶尔有凄厉的野兽叫声响起,还怪瘆人的。
营地里的火堆是一直不灭的,有时风吹,火光摇动,就像一个妖娆的舞女,跳着热烈的舞姿,但只有一点光的影子映在了沈漱流用叶子搭的简陋营帐上。
火光透不进去,夜里不是很明亮,但沈漱流的夜视能力很强,背着火光,也能把玳的模样看的一清二楚。
他看见玳光洁的额,高挺的鼻,淡色的唇,还有那像落了粼粼波光的雪色长发,柔软,顺滑,让他爱不释手。
沈漱流看得心动,轻轻凑了凑,鼻尖跟鼻尖挨着他,又低了头碰了碰他的唇,碰了一下,又碰一下,乐此不疲。
玳被他弄得痒,没忍住开了口:“大晚上的不睡觉啊……”
玳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困倦的哑,听起来撩人得很。离得又近,温热的鼻息打在沈漱流的唇上,轻轻地扫过,让人无端觉得诱惑。
沈漱流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只觉得被心上人说这么一句也受不住,怕走火离远了点,“喜欢你嘛……”
沈漱流轻轻地笑,声音也软软的,嘛字尾音上翘,很勾人地撒娇,像喝了果酒一样,甜得要命,偏偏雄性的荷尔蒙又浓重极了,矛盾又致命。
玳睡不着了,一双银色的眼瞳灼灼地看着沈漱流,忽然伸手去按他的后脑勺,“叫一句哥哥……”
“哥哥……”沈漱流声音软极了,多情的桃花眼润润地,像含着水。
“哥哥想听我叫几遍?”沈漱流低低地笑,“多叫几遍,哥哥会不会强吻我,哥哥?”
玳没说话,直接吻住了他。勾勾缠缠,紧紧密密的,扣住他的头的手用了力,简直要拽他的头发逼着沈漱流抬头。
玳鲜少这么主动又霸道的时候,自下而上的视角,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双银色的瞳孔变成了兽形的竖瞳,高的鼻,沾了水光而变得艳色的唇,尤其是下颌,简直性感得要命。
“做一次?”玳撑在上方,鼻尖贴着鼻尖看着他,有些强势。
“都听哥哥的……”沈漱流亲了亲他,“待会哥哥可不要出声,会被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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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玳咬紧了唇没有出声,但他们身上的气味浓烈极了,任谁都知道这对老夫老夫干了什么,但自从沈漱流搭的树叶帐篷走漏了做法,小情侣的夜生活都多彩多了。
然而有人夜里看海,有人夜里赶奇迹,有人夜里睡得正香,早上醒来却发现有人夜里内卷,脱离了单身狼单身熊协会。
其他单身狼单身熊:???
这年头脱单也tm内卷吗?是我们单身协会让你交会费了吗?
协会里暗流涌动,早就成家的沈漱流才不管这种行业内卷呢,还是兢兢业业地带着队伍向着密林边缘进发。
紧赶慢赶之下,终于在第五天见到了完整的太阳,但一出密林,兽人们就感觉到明显的不适。
“太阳好烈。”玳皱眉道。
沈漱流也注意到了这种明显的温度升级。
之前是在密林里,野兽毒虫多在夜间活动,层层叠叠的枝叶挡住了绝大部分的阳光,同时,植物的蒸腾作用吸收热量,使气温降低,又提供了大量的水蒸气,增加了空气湿度,所以白天很适合兽人们行走。
但现在可是炎喃凮季接近中旬,酷暑的太阳就像个暴君,撒哈拉沙漠一样的高温无情地剥削兽人身上的水分,再这样的天气下行走,无异于一种酷刑。
沈漱流命令队伍停了下来,“修整,先等太阳落山再走。”
老兽人白也赞同这种做法,“雄狮部落也是晚上再走的,走个两天就会遇到凉爽的群山,而且那里有一个鹿族部落,可以跟他们交换点东西。”
第78章 哈哈哈哈哈
“鹿族部落?”玳语气顿时有点急促了,“阿叔是说跟树角兽一样,头上有一对角的鹿族?”
“对,”老兽人白点了点头,“他们兽形的头上有树杈一样的角,还有四只蹄子,跑得很快。”
闻言,玳基本确定了绿茶阿井的来路,为免空欢喜一场,还是确认道:“阿叔觉得,那个阿井是跟他们一个部落的么?”
“应该就是了!”老兽人白肯定道,见他特意这么一问,还以为他在担心,轻快地摆了摆手,“你是怕他们跟阿井一样,是坏心肠的兽人吗?放心吧,鹿族虽然跟树角兽长得像,但胆子和实力都比树角兽差多了!”
“哎哟!你们不知道,”老兽人白好笑得敞了牙,脸上的褶子都笑得生动了,“每次见雄狮部落都是怕得很,跟他们要什么东西都乖乖地送上来,大气都不敢喘呢!”
“我不是担心这个。”玳摇了摇头,语气轻快许多,“赶了一天路,阿叔先休息去吧。”
“哎,好,”老兽人白看出他是有话要和沈漱流说,随即笑道,“一身老骨头是累了,那我先去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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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玳见老兽人走远了,又拉着沈漱流离远人群,沈漱流不明所以,还以为是玳想跟自己亲近亲近,顿时有点耳红,又高兴又害羞地小声道:“也不用这么心急……”
玳一听就知道他想歪了,无语笑骂:“胡想什么,是跟你失忆有关的事。”
“啊……是失忆啊……”沈漱流顿时蔫了蔫,“我还以为你想跟我亲亲……”
“脑子里装得什么……”玳弹了下他的脑门,那额上立刻就红了一片,沈漱流捂着额头委委屈屈,“装着你嘛……”
“失了忆天天撒娇……”玳叹了口气,心软地给他揉额头,“之前不是说你中了幽灵蝶族长的毒么?就是那个鹿角兽人阿井引我们去的,当时怕他们又出别的阴招,就想着将计就计,没想到……还是大意了。”
“阿井是鹿族的,你是觉得他们部落里会有解药?”沈漱流思索道,“老兽人白说鹿族生性胆小不敢惹事,应该是阿井道不同不相为谋,把他赶了出来,他没有出路,才为虎作伥,帮着幽灵蝶族害人……”
“这样的话,”沈漱流皱了皱眉,“鹿族部落可能都不知道幽灵蝶族……”
“我知道,”玳心里也落了下来,“去碰碰运气,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想不起也没什么,”沈漱流用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反正我俩现在也好好的,那些不记得的,以后你慢慢说给我听就好。”
玳闻言笑了笑,转而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说得也是。”
沈漱流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里忍不住笑,看着烈烈的日光提议道:“等下太阳不晒了,我们去逛会儿吧。”
“就我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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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沈漱流他们俩是不可能的,在林子里闷坏了想发疯的兽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几乎是太阳倾斜近山,日光才有了收敛迹象的时候,二哈附体的黑狼灰狼和**就都忍不住了,纷纷变了兽形草原上狂奔。
“嗷呜——”
“嗷呜——呜——”
“嗷嗷——”
数十只狼熊混作一组追逐打闹,兴奋地嗷嗷叫着,吓了胆小的野兽,又激了暴脾气的,顿时就出现了很多十分滑稽的场面。
胆子不大玩性大的,比如祈这家伙,偏要去逗人家墩墩兽的幼崽,那只幼崽被他们惹哭了,两百多斤的大胖墩哇地一下就坐在地上打滚大哭,嘤嘤嘤地打着哭嗝。
墩墩兽幼崽:“嘤嘤嘤——嘤嘤——嘤嘤——”麻麻……有人欺负小孩嘤嘤嘤……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祈跟傻二哈一样跳来跳去,疯狂挑衅人家幼崽:“嘤——嘤——嘤嘤嘤——”
墩墩兽幼崽:“嘤!嘤嘤——嘤嘤嘤——”嘤——麻麻他们学我QAQ
“嘤嘤嘤——”祈兴奋地跳来跳去,还跟穆显摆,“哈哈哈穆你看它多好玩啊!哈哈哈哈还会嘤嘤嘤!”
“你欺负人家幼崽,也不怕它亲兽过来……”穆无奈地叹气。
“哎呀!没事的!”祈乐呵呵地,“现在不还是没过来嘛!流你说对吧?嘤嘤嘤——哈哈哈哈哈……”
被破坏了二人世界又被cue的沈漱流:“……”
你大概不知道,墩墩兽虽然人少,但是人家是远古一级护短选手,几吨大的体型跑起路来墩墩地响,一屁股就能把你压扁。
“……我劝你善良。”你怕是没遭过社会的毒打。
沈漱流看了眼那两百多斤的嘤嘤怪,默默移开了视线,转头去看背上的玳:“阿玳,我们去那边,别跟低龄儿童靠太近,弱智会传染的。”
玳看了祈一眼,略有迟疑:“祈他们……”
“不会有事的。”沈漱流用尾巴勾着他的手,亲昵地蹭蹭,“让他们自己玩去,我们去过二人世界。”
祈还在懵着:“弱智是啥意思哦?流你是在骂我么?”
“自己想。”沈漱流悠哉哉地跑了,祈刚想再问点什么,就忽然地动山摇,从远处传来“墩——墩——墩——”的震动声,一下一下,很有规律,就像是什么东西跑过来了一样。
祈顿时惊得大叫起来:“是不是地动了?!大地会裂开吗我们会掉下去吗我们会不会死啊?!”
祈慌得围着尾巴转起了圈圈,“穆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赶快跑啊?!”
“我想……应该来不及了……”穆看着祈的后面,一脸迟疑。
祈:“?”
“穆你看我后面干嘛?”祈疑惑地转过头,懵住了,“这什么时候有了座山啊……”
“好像,是那只幼崽的亲兽……”穆迟疑着,祈往上看,果然看到了跟墩墩兽幼崽一模一样的小眼睛,“好像是哦……”
墩墩兽亲兽瞪着小眼睛发出王之蔑视,就是你这小东西欺负我家崽崽?
墩墩兽眼神不屑,霸气地发出了一声:“嘤——”
祈:“……”
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它也会嘤嘤嘤耶哈哈哈哈哈……”
祈笑得打滚,穆直接把他叼起来就跑,祈还在笑:“哈哈哈哈哈你叼我干嘛哈哈哈哈……”
墩墩兽一看人跑了,顿时怒了,墩墩墩地就要去抓它们,嘴里还怒吼:“嘤——嘤——”
“哈哈哈哈哈哈……”
远远观战的沈漱流看得津津有味:“墩墩兽虽然只会嘤嘤嘤,但是脾气可爆了,祈这下被追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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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会有事吧?”玳有些担心,沈漱流却没当回事,“没事,墩墩兽不吃肉,就是吓吓他们而已。”
“我们去玩嘛,想他们那么多干嘛……”沈漱流忽然想到什么,兴奋地耳朵都支愣起来了,“玳,你变成白 熊好不好?”
“?”
“你想干嘛?”玳狐疑,却还是变成了兽形,威武雄壮的白 熊收起了尖利的爪子,风吹起他长长的毛,看起来柔软极了,就像一团棉花糖。
“我想吸熊。”沈漱流笑着,毛茸茸的大脑袋就凑过去,把熊压在草地上,又蹭又嗅。
“在远古吸熊的现代人,我可是独一个了……”沈漱流闷声低低地笑,性感又好像带着点傻气。
玳被他闹着忍不住笑,熊掌没用力地推推他,“不清不楚地,说什么呢……别咬那儿……”
一狼一熊在草地上亲昵地打闹,就像两个小孩子,滚来滚去地笑,轻轻地互相咬着推搡,闹了半天也不嫌腻。
暖暖的阳光撒在身上,青草的香味很淡,又好像很浓,萦绕在鼻尖,发梢,因着刚刚的打闹,他们身上也裹了青青的花色,又有着相近的毛色,看上去就像穿了情侣装。
沈漱流一只狼都依在玳怀里,看着他就忍不住笑,玳莫名其妙,看他笑也想笑:“笑什么……这么开心……”
“跟你一起,就想笑。”沈漱流用鼻尖去碰他,玳也低了低头,亲昵地碰他的鼻尖,“真像小狗崽。”
“随你怎么说,”沈漱流哼了哼,“晚上你就知道我到底是狗崽还是狼崽了。”
厚厚的毛挡着,没人看见玳脸红,听了他说法,还是想笑:“说到底,还是小崽子……”
“嗷呜——”银狼支棱起来,把白 熊压在草地上,一通乱蹭,白 熊被他闹得忍不住笑,低低的,听得狼脸红心跳。
风吹草低,落日浑圆。
温度降了不少,甚至少有的可以说是凉爽,饿了一天的兽群都出来觅食,大的小的,都警惕着四周,卷着青草。
沈漱流看了眼兽群,也觉着应该是吃饭的时间了:“阿玳,去捕猎吧我们……”
“抓只大的回来,晚上搞篝火宴。”
“晚上要赶路的,”玳也起了来,抖落一身的草屑,“不能闹太晚。”
“那我们打火锅?”沈漱流兴奋地跳了跳,“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嘛,吃了火锅再走也不迟,好久没有吃了,怪想的。”
“嗯,确实很久没吃了,”玳也想念那个味道,拍拍肚子,也觉得馋了,“那我们去抓几个……”
玳的目光指向了远处,圆滚滚的两色生物。
第79章 别问了
远处圆滚滚的两色生物感觉到视线,懵懵地抬头:?
沈漱流顺着玳的目光看过去,这惊人的配色,顿时就让人梦回中国,“你想抓……它?”
玳没说抓不抓,只是看着它问:“这种野兽,能吃么?”
“慢慢兽,走得慢,性格憨,很好抓,但是肉不好吃,”沈漱流眯着眼,试图在那两色生物的长毛里找到它的五官,“所以天敌很少,但是它这个种族,喜欢爬树,很容易自己把自己给摔死。”
玳一听就笑了,好笑地问:“还能自己把自己摔死的?看着不也像啊……”
“确实不像,”沈漱流看着那两色生物潦草的大红大绿的传统东北配色,还有那慢得堪比树懒的动作,顿时陷入了沉思。
“这血统,看着也不像人家四川食铁兽啊……这么憨,偏偏要学国宝把自己摔成濒危……”
“什么食铁兽?它是只吃铁么?”
“不是,”沈漱流摇了摇头,“是一种本来很强悍的野兽,后来被一个叫华国的大部落奉为了部落至宝,就靠卖萌为生,只会嘤嘤嘤了。”
“?”玳又看向墩墩兽,“……嘤,嘤嘤?”
墩墩兽:?
“不是它那样,墩墩兽是猛兽撒娇,食铁兽是撒娇,”沈漱流看着玳笑,用鼻子蹭蹭他的毛茸茸的熊脑袋,“你也是撒娇。”
“怪可爱的。”
“比食铁兽可爱?”
“比食铁兽可爱。”
“胡说,一个大部落都喜欢的野兽,怎么会可爱……”玳一爪子推开他,抖抖熊耳朵,就自顾自地走,“来捕猎了。”
“就是可爱嘛……”沈漱流追上去,“别害羞,阿玳最可爱了。”
“……闭嘴。”
沈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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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火锅人在草原。
兽肉被切得薄薄的,混着各色的野菜野菌,下了满满一锅,用长勺搅一搅动,热辣辣的辣椒在石锅里被热油翻滚,爆出阵阵的辣香,裹挟着肉香,浓浓地,远远地传了出去。
兽人们用筷子夹了一大片,兽肉蘸上酸果酱,野菜菌菇尝一尝,再配一口浓浓的汤,简直吃嘛嘛香。
“好久没有吃火锅了!”
“是啊!上次吃火锅,还是上次!”
“这不说的废话!还是在部落的时候吃的喽!没想到出来也能吃得上!”
“咱吃这么多,这兽神大会不用来交换么?”
“管他呢,你吃就行就没了了!”
“也是哈哈哈哈哈……”
“哎,流……”祈听着他们这么说,也有点担心,嘴里塞着肉口齿不清地问,“我们吃这么多辣椒,不会没到兽神都就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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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沈漱流捞了最肥嫩的肉出来,裹了一层蜂蜜,放到玳的碗里,“你吃不了太辣,他们辣椒放得多了,你仔细点,别贪吃。”
“知道。”玳把沉沉一筷子肉都塞到嘴里,吃得腮帮子都有点鼓起来,嚼着还一点一点地动,看着怪可爱的。
沈漱流看得心痒,伸手去摸了摸。
玳睨他一眼,对祈道,“这辣椒磨成粉,就是用来我们路上吃的,部落本来也没怎么想用这个去交换。”
“啊……”祈想了想,顿悟地点点头,“也对,万一他们吃不惯呢,还不如给我们路上吃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嘿嘿!”
祈小嘴叭叭地说着,边大筷受肉裹着红油塞得满满进嘴里,没一会儿就吃得满头大汗,“穆!穆!水!水!”
“在这儿,这儿。”穆把水递到他嘴边,看他顿顿地喝下去,又忍不住道,“吃这么辣,待会肚子又疼。”
“嘿嘿,不会的。”祈咧嘴一笑,又埋头胡吃海吃,辣油跟不要钱一样裹得厚厚的,嗷呜一口吃嘴里,满嘴辣味。
穆看着叹了口气,把辣碟拿开了去:“不长记性,你上次还哭着说以后都不吃辣了,忘了么?”
“哎呀,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祈讨好地撒娇,“你就还我嘛……”
“不还,你乖点……”
“穆!”祈一听龇了牙,穆见状凑过来,跟他咬耳朵说了几句,祈就红了脸,两只眼睛放着光,“这可是你说的!”
穆无奈地点点头:“我说的。”
“嘿嘿,不许耍赖!”祈一下子就心花怒放,乐颠颠地吃着只剩半辣的烤肉。
虽然沈漱流和祈他俩在一个石锅吃火锅,但是两两配对坐在对面,锅里的红油咕噜噜地滚,旁边的兽人又放声笑闹,说得含糊不清一点,对面的小情侣就听不到另一对的说话了。
沈漱流给玳捞着肉夹着菜,也跟他咬耳朵:“你怎么知道那些辣粉是没失忆的我塞进去的,而不是来兽神大会上用的?”
玳好笑:“你那么爱吃,连蒜和酸果都带了,怎么会不带辣椒?”
“才不是我爱吃……”沈漱流轻轻地咬他耳朵,“要是我一个人,随便吃点什么寡淡的肉汤菜汤也不是过不下去,但你跟着我出来……”
“怎么能让你和我受苦。”
玳心里一动:“那你是特地给我带的?那些蜂蜜也是?”
“是啊,”沈漱流肯定道,“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肯定是这样,不然我出远门带这些不实用的东西干嘛。”
“笨蛋。”玳轻轻地骂了一句,“我又不一定要吃这些东西……”
沈漱流笑了笑,也不嫌两人嘴上都有油,还去亲他,“我就是想对你再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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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月亮出了东山,高高地悬挂在空中,明明皎皎,今夜没有流云,月光很明亮,落在草地上,清晰地能看见每一根草动。
火锅吃了顶饱,没休息一会儿,兽人们就收拾好了行装,趟着月光行走。
夜里的草原是很不安分的,小型的啮齿类动物会出来活动,一团黑影在草间的地道里飞快地跑动。
一只不会拐弯的,就忽然撞到了玳的脚,懵了几下又很快回了地道乱窜。
“那是什么?”玳问。
“短尾夜兽,夜间活动的小型野兽,吃草根草籽和小虫子的。”沈漱流道抬手就抓了一只,拿给玳看,那小东西怯怯的,月光之下眼睛却很亮,还是红色的。
玳看了眼就把它放跑了,沈漱流看着又说了句:“烤着挺好吃的喔。”
“这么小……”玳摇了摇头,“算了。”
“叽叽……叽叽……”
某出草丛之间,有什么东西探头探脑地,叽叽地叫唤,没一会儿,又有好几处地洞里传来啾啾的叫声:“啾啾……”
“叽叽,叽叽,叽叽……”
“啾……啾啾……”
“这又是什么?”玳怕干扰了它们,小声问。
“叽啾兽,只会叽叽啾啾地叫,现在是发 情期了,在求偶呢。”沈漱流听罢叮叮的系统,觉得好笑道,“这家伙求偶会跳舞。”
“?”玳想象不出来,“怎么跳?”
“就那样跳……”沈漱流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过去,玳转头一看,就看见一团绿色的野兽,直起自己长长的尾巴,抖着屁股摆动尾巴,远远看去,就像一棵会动的小树一样。
而这才是开头,叽啾兽晃动着尾巴不够,又忽然受惊了一样地跳起来,又跳回去,跳起来转个圈,又转着圈跳回去,嘴里还发出“叽叽”的叫声,拉长了尾音,虽然声音粗犷了点,还是能听得出它在试图勾引母兽。
果然远处的雌性上了当,慢慢地向它靠近:“啾啾……”
那叽叽叫着的雄性一见有雌性过了来,就马上一个大跳跃,扑倒了母兽,咬着它的脖颈就把它拖进洞里,进行计划生育。
“叽啾兽也咬脖子的……”玳以往都是直接抓的,还没注意过野兽求偶的场景,此时看得有些惊奇,“我还以为只有兽人是这样的……”
“兽人?”沈漱流发现了华点,厚厚的狼毛之下,纯情的小心脏跳得有点快,“我以前也是这样咬你脖子,把你拖回洞里酱酱酿酿的?”
“不是,”玳摇了摇头,“没拖回洞里……”忽然话里一顿,抬眼就看见沈漱流闪着细碎星光的蓝色眼睛,求知地看着他,“咬脖子就酱酱酿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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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get到了点,顿时脸红了,耳尖兴奋地抖了抖,“直接在草地上啊?也太刺激了……不是,我太坏了,怎么能直接……”
沈漱流嘴上羞涩,尾巴也兴奋地摇来摇去,那开着车的眼神,跃跃欲试着想咬他脖子之间酱酱酿酿。
沈漱流羞羞涩涩地,贴着玳跟他咬耳朵:“那兽人有没有发 情期啊……”
玳看着他,抿了抿唇想说没有,最后还是没撒谎:“有。”
沈漱流眼睛瞬间亮了:“什么时候啊?”
“别想了,你的还早着呢,”玳用爪子推了推银色大狼,没推动,只好道,“你的在寒季。”
“那你的呢你的呢?”
“……”
“说嘛说嘛……”沈漱流软着声音,用狼尾巴去勾他的熊尾巴,“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雨期。”
“雨期?”沈漱流失了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追问道,“要过很久么?”
玳脸红心跳,脑袋埋在银色大狼的长毛里,声音闷闷的:“……别问了。”
第80章 要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不问了。”沈漱流闷笑,声音从胸腔振动出来,烫得玳的耳朵耶酥酥麻麻的。
“别遮脸了,快看路,有会飞的小东西出来了。”
“什么小东西?”玳闻言抬头,就见那浅晕墨染的细长草色之中,扑索索地出现一个、两个、三个小点,只有指甲盖大,翅翼更小,是透明的,泛着金色的叶脉一样的纹路,不亮眼,却也有些小漂亮。
眨眼之间,草色之中漾出了好些金色的小点,它们不是飞出来的,更像是随波浪漾开,或是风吹落的花粉,慢慢地,缓缓地浮出来,一点也不着急。
它们半点也不怕人,晃晃悠悠地漂浮着,有一只围着玳看了好几眼,最后轻悄悄地落在了他的鼻尖上,翅翼微动,像是在跟他问好。
怕吓着它,玳瞬间不敢动了,跟它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
“隐形小虫。”沈漱流看他一动不动的,好笑地伸爪子过去碰了碰那只小虫,小虫顿了顿,晃晃悠悠地起飞,落到沈漱流的一只狼趾尖上,翅翼微动。
玳见状松了口气,却忽然看见那只小虫闪了一下,“!”
“它刚刚是不是亮了一下?”
“是啊,它会发光。”沈漱流说着,隐形小虫又闪了一下,速度很快,不晃眼,但很明亮,是红色的光。
“还会闪光啊……”玳有些惊奇,“是尾部那里发的光么?”
“嗯,它们尾部有个发光器,所以会发光。”沈漱流放飞了它,又抓了一只,“你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什么……”玳疑惑地看去,忽然瞪大了眼,“!”
“黄色的光?”
“是啊……”沈漱流正要说着,突然被祈的叫嚷打断,“穆!快看啊!会发光的虫子!好多啊!”
“是啊!好多会发光的虫子!”
“还会飞!”
“从草丛里出来的……”
沈漱流和玳闻言抬头,才发现已经漫天都是这种隐形小虫了,金色的暗纹,透明可见内脏的身体,轻轻地飘着,却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红橙黄绿蓝靛紫,这本来黑灯瞎火的恐怖现场,瞬间就变成了蹦迪现场。
沈漱流脑海里瞬间就冒出了一声“嘭!沙卡拉卡!”,还忽然出现了一堆人摇头晃脑不知道在干啥的场景,那个邀请他一起去非洲的外国摄影师还胡子拉碴地揽着他发酒疯。
沈漱流:“???”二十岁以后的我这么疯的吗?
“怎么了?”玳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表情忽然这么奇怪……”
“没,”沈漱流摇了摇头,把蹦迪场景甩出脑外,但看着这满天的打光师,他顿时也想冒出一句“嘭沙卡拉卡”,沈漱流顿时:“……”这也太洗脑了。
“流!这什么虫子啊?”祈乐颠颠地抓了一堆,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捧在手心里,亮晶晶的。
——清一色的基佬紫。
沈漱流:“……隐形小虫。”
“可以养么?”祈一脸期待,“它好不好养啊?”
“这种一般只能活几天,它白天不发光,基本就是隐形的,看不见它。”沈漱流看玳也有点失落,蹭蹭他的脑袋道,“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用树脂给你做一个标本,白天用太阳光晒晒,晚上也可以发光。”
“要的。”玳愉悦地动了动熊耳朵,“要五个,我,阿哥,蒙阿哥,阿哥的崽子,还有你。”
“我也有?”沈漱流有点惊喜,长长的狼尾巴高兴地摇来摇去,“我家阿玳总是想着我……”
“反正是你自己做……”玳抱着他蹭了蹭,一狼一熊黏黏糊糊的,偏偏祈这个两千瓦的电灯泡亮而不自知,乐颠颠地叫叫嚷嚷,“流!流!我也想要标本!”
“我要一个就好啦!”祈摇着尾巴,使劲展现存在感,“就一个!”
沈漱流:“……那就一个。”
“嘿嘿嘿……”祈开心地眯了眯眼,揶揄地左右看他俩,“不打扰你们了嘿嘿嘿……”
蹭到了标本,祈功成身退,开开心心地捧着基佬紫的隐形小虫跑去跟穆炫耀。
“祈还真是……”玳抿唇笑了下,“感觉天天都很开心的样子。”
“你跟我没有天天很开心么?”沈漱流幽幽怨怨,轻轻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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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玳叹了口气,“就是你太能闹腾了。”
“?”
“你嫌我闹腾……”沈漱流瞪大了眼,转而一想,有些脸红道,“是不是我动作太多,太用力了?”
“……”玳红着脸没说话,两爪子把他的狼嘴夹住,沈漱流没要开口,被他抓住了反而顺着他的力,抬头去黏黏糊糊地蹭他。
“天天喝假酒……”玳被蹭得忍不住笑,松了他的嘴,忽然抬头一看,就发现他俩已经落在了队尾,那些会发光的隐形小虫落了好些在兽人们的身上,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大串五颜六色混成一团的应援灯。
沈漱流更觉得他们像一个个缠了彩灯的电线杆,就是这杆子胖了点,特别是那个几乎一团荧光绿的,真的莫名喜感。
沈漱流灵光一闪,压低声音卖关子:“像不像看表演?”
玳狐疑:“你想干嘛?”
“咳咳……”沈漱流清了清嗓子,突然对这月空长长地号了一声,“嗷呜——”
前面走了长长一路的狼兽人也本能地停下来,对着月亮就是:“嗷呜——嗷呜——”
没反应过来的熊族兽人差点刹不住车,造成了轻微追尾事故,三三两两抱做了一团。
双重惊吓之下,他们身上的隐形小虫都迅速地飞了出来,尾部的光高频地闪着,一瞬之间,五光十色,就像忽然炸开了一连串烟花,惊艳又盛大。
“你怎么吓唬他们啊……”玳嘴上轻轻斥了,看着却忍不住笑。
“好看么?”沈漱流转过头来,本应该威武霸气的狼眼睛里带着笑,落在玳眼里,只觉得比刚刚的烟花还要璀璨。
“好看。”玳觉得有点脸热,心里也动得厉害,声音之大,就像好几台打鼓同时擂动,眼睛却瞄到前面,顿时哭笑不得,“让你耍人,他们好像冲着你来了……”
兽人们意识到被耍了,当然也闹出了情绪,特别是祈,带着头气势汹汹地就跑过来,语气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来呀!咱们去吧首领抓过来!”
“对!去抓首领过来!”
“让他对着月亮再叫一声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
“干嘛干嘛……”沈漱流挡不住众人的热情,被兽人们合伙推倒了最前面,祈语气戏谑,“啧啧,作为首领,居然拿我们讨伴侣欢心……”
玳刚想劝来着,一听到祈这话,顿时不好意思了。
当众处刑这种事情,也只有沈漱流这家伙还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对,怎么了?刚刚的烟花你们也看了,不好看?”
森老实巴交,闻言点点头:“确实还挺好看的。”
“喂!森你帮着谁的?”
“不过确实好看哦……”
“但是我没看清……”
“我也……”
“我也没看清,”祈顿了顿,“要不……我们再玩一下?”
“好好好!”
“谁当那个、那个‘烟花’啊?”
刺上头了,一马当先:“当然是大哥了!”
沈漱流死亡射线看过去:“……”你不是谁的小弟,你心里没有点数吗?
刺怂了怂头,祈不怀好意地笑笑,“刺说得对啊,当然是首领了嘿嘿……”
沈漱流:“……”
沈漱流可怜地看向玳,发现玳也在憋笑。
好吧,反正是为了伴侣开心嘛:)
银色大狼静静地坐着不动,没一会儿身上就粘满了闪着红色系的隐形小虫,特别是死亡芭比粉的,沈漱流:“……”
万事俱备,祈嘿嘿一笑:“这种事情,就应该让玳来嘛……”
众吃瓜·兽人眼睛顿时亮了:哇哦~~
玳:“?”
祈:“玳,快去吓流!”
玳懵了:“我去?”
祈疯狂点头:“上上上!”
沈漱流也看了玳一眼,眼神道:快上。
玳犹疑了下,总觉得这些对话怪怪的,想了想又不知道怎么吓沈漱流,看着他催促的眼神,心快了一下,就向着他冲了过去。
一瞬间烟花绽开,绚丽夺目。
而沈漱流抱了个满怀。
要不是现在是狼形,沈漱流就要将人摁在怀里好一顿揉搓了,雪色的大熊扑在自己身上,沈漱流愉悦低沉地笑,引得胸腔振动,玳的心也动。
玳红着脸想起来,却被沈漱流用两只狼爪子抱住,耳边听得沈漱流低低地道:
“要是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一定把你欺负得哭不出来。”
“……不会。”玳看着他小声地反驳,说了上句,却没有了下句,挣着就要起来。
沈漱流松了爪子,递着脑袋帮他起身,自己一翻身,抖了抖毛,还是那只威风凛凛的银色首领。
兽人们笑闹过了,也自觉地组好了队伍继续赶路,边走,边咬耳朵小声说话,隐形小虫不怕吓,又晃晃悠悠地落回了他们身上,时不时就炸起一朵朵的小烟花。
草原上又落回去原先的喧闹与寂静,天上有猛禽盘旋着,地上有兽类求偶的声音叽叽啾啾地响,一阵阵虫鸣草晃。
沈漱流和玳带着队走在前面,一狼一熊挨得很近,虽然没说话,但摩擦之间,谁都看得出来暧昧极了。
走了许久,天光都从云边透了出来,沈漱流忽然道:“确实不会,你笑起来才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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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不可以
这时的云是还是墨染的蓝色,层层叠叠的像厚重的油画,一丝天光却从云影中觑出来,有一点淡淡的红色晕染开,与墨色蓝色揉在一起,又变成了粉蓝,深紫,墨红。
像是颜料瓶忽然被打翻,那一点红光忽然泼出来,把大片天空染成了大块的云霞。
玳抬眸去看沈漱流,那些绚丽的光也晕开在他银色的长毛上,也模糊了他的面容,突然就有点空幻虚无的样子,让人感觉不真实。
玳眨了下眼睛:“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以为……”
“以为想弄哭你?”沈漱流偏过头来,光在他眼睛里折射出深海的晕,“虽然我总这样说,但我希望你天天都笑的。”
沈漱流温热的身躯贴着他,脑袋也跟他挨在一块,说的话低低的,语气亲昵:“我想要你开心。”
玳抿唇笑了笑:“我现在就挺开心的。”
“我也开心。”沈漱流也笑,“快看那边,太阳要出来了。”
玳闻言抬眼去看草原的边界线,就刚好见太阳忽然就跳了出来,霞光万丈,红色的大圆满像是在晃动,云层被拨了开,露出了浅蓝色的天。
温温柔柔的阳光落在脸上,身上,一直亮堂堂地照到心里,煨得人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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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们顿足看了小会儿日出,又趁着这时日光还不强盛,加紧赶路。终于在靠近中午时分,找到了一处还算阴凉的树荫。
一夜没进食,大家都饥肠辘辘的,小小休息了下,狩猎队又出去捕猎,然后一直休息到日落,又吃一顿,又继续赶夜路。
在第二天清晨,兽人们才终于走到了草原与山林的边界。
“在往里走一点,”老兽人白笑道,“就可以看见鹿族部落了。虽然是个小部落,但是对山林里的环境很清楚,可以让他们带我们出去。”
“这片山林很难走么?”沈漱流仰头去望,只看得见一片森色,和层层叠叠绵延起伏的山峦。
老兽人白点点头:“这里山多石头多,弯弯绕绕的,让鹿族族人带路,我们可以抄近道,也不容易摔了。”
“这山里野兽多么?”玳道,“我看着这里跟密林很不同,应该会有很多凶猛的野兽。”
“对,应该是有很多。”老兽人白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但雄狮部落去的兽人多,实力又强,野兽轻易不敢惹,所以我们当时只听到有野兽嚎叫的,没遇上什么麻烦,我也不清楚这山里到底有什么野兽。”
“无事。”沈漱流招了招手,叫来几个兽人,“密林诡谲多毒,但山林宽阔,可以先让几个人去探探路。”
玳一愣,随即点点头:“确实,该多让他们练练。”
“对啊,”被叫过来的刺笑嘻嘻地拍了拍胸口:“咱哥几个在密林都憋坏了,就先让我们去看看有个什么好东西!”
“我~们~去~,”刺头上的小蜗牛阿七也慢悠悠地晃了晃小触角,“找~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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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
风吹叶动。
刺几人很快离了炊烟袅袅的营地,在数层楼高的树枝上跳跃,轻盈地穿梭在林间。
金色的阳光穿过枝叶射进来,形成明显的丁达尔效应。光与影之中,树林静谧,野芳幽香,小型的野兽四处觅食,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
刺几个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只是远远的,就看见了一棵很雄伟的树,枝杈多,绿叶却少,树身上茂茂密密地盛开着红色的花,许多蜂蝶被吸引而来,招展地围着采蜜。
“有发现什么不对么?”刺停在一棵树上,问其他几个兽人。
“没有,没发现有其他兽人。”
“看见了几群小型的野兽,都在吃草吃虫子。”
“那边看见了几只大野兽,头上有角,看起来很凶,不好惹。”
“那边……”
刺点了点头,招手道:“那我们回去吧。”
“等等,”一个兽人狐疑地弹出兽耳,动了动,“好像听到点声音。”
刺兽耳微动,四处巡视大树的树干,笑嘻嘻地扬了声:“喂,那边几个,我们看见你们了哟~”
“你怎么发现我们的?”几个兽人走了出来,头上长这一对褐色的鹿角,和阿井的大同小异,明显就是鹿族了。
“你们自己走出来的啊,”刺嬉皮笑脸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们,从树上跳下,“你们是鹿族吧?”
为首的鹿族青年神色警惕:“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鹿族?”
“你们认识阿井么?”刺笑着不着痕迹地试探,果然见那青年变了脸色,啐了一句,历声道,“阿井那个阿罗!他已经被我们逐出了部落,——你们跟他是一伙的?”
“当然不是。”刺从树上跳下来,鹿角青年才发现他居然这么高,比自己足足高了一个头,顿时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肉食性部落一般都长得高大威猛。
鹿角青年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刺吊儿郎当地揽住他的肩膀,笑了笑:“阿井跟我们可有仇呢,既然他是你们部落的……”
“呸!”青年恨恨地打断他:“他才不是我们部落的!”
“没事没事,反正我们找到就是你~”刺嘿嘿一笑,“就跟我们走一趟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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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我们回来了!”人未至语先到,鹿族青年被刺一路拎着回来,在树上颠来颠去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落了地,差点摔了一个狗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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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轻点吗?”鹿族青年愤愤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就听到一道冷冷淡淡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响起,“这是谁?”
由于身高不够,鹿族青年费力地抬头去看,那人高得离谱,青年只到他的肩膀,他一身黑色的衣服,露出来的皮肤却是冷白,一头银发,蓝眸冷淡,就像寒季的雪。
“鹿族的?”沈漱流垂眼看他,明明是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却总带着习惯性的冷漠,心思敏感的简直被看一眼都要疑心自己被讨厌了。
鹿族青年看着沈漱流,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结巴了:“是、是的,我、我叫青,鹿族的。”
沈漱流睨了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就脸红了,也没在意:“给他弄点吃的,别饿死了。”
刺揽着青,笑着应道:“好嘞!”
青期期艾艾地看着沈漱流走远,又变了脸警惕地把刺的手甩开:“别动手动脚的,跟你又不熟!”
“嘿嘿……”刺咧嘴一笑,“怎么?看上我大哥了?”
青听了,吃了一惊,看着刺不可置信:“你阿哥?”
“不是亲的,但是我大哥他啊……”刺拉长了调子,从头上抱下小蜗牛,幸灾乐祸,“跟我一样都有伴侣喽!”
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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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抓回了几个鹿族的。”沈漱流把蜂蜜放下,用指腹擦了擦玳沾了油的嘴角,笑了笑,“背着我偷吃?”
“就尝了一下味道,”偷吃的事做得多了,玳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甚至还煞有介事地评点,“有点淡了,辣粉要多一点。”
“别贪辣。”沈漱流眼里带笑,亲了亲他的唇,把辣味带到自己的嘴里,“还吃不吃蜜汁烤肉了?”
“吃的。”
“给你调个水果沙拉,加两勺蜂蜜?”
“好。”玳点点头,又想起他刚刚说的,“那几个鹿族兽人会不会跟阿井一样?待会儿吃了饭就去鹿族部落么?”
“看他们的样子,感觉都挺胆小的,应该不会生事。”沈漱流有点奇怪道,“就是有一个,刚刚对刺又重拳出击,见了我说话就吞吞吐吐唯唯诺诺的,还脸红,像发烧一样。”
“我想叫刺给他弄碗姜汤来着,但是刺应该有数,”沈漱流指了指蜂蜜,“我赶着回来陪你吃饭呢。”
玳闻言顿了一下,奇怪地看着沈漱流,“你看不出来,他是对你有意思么?”
沈漱流:“?”
“不会吧?”
玳看着他狐疑的表情,觉得奇怪又好像理所应当,有点好笑地点点头:“我觉得是。”
“管他呢,”沈漱流把人抱住,亲昵地蹭了蹭,“我有伴侣的,要从一而终。”
“你也是,听见没?”沈漱流佯装凶狠地咬他耳朵,“你要是敢犯错,我就把你抓回来狠狠打一顿。”
玳停了半秒:“打一顿?”
“不,”沈漱流改了口,“打好几顿,打到你哭不出来去。”
玳抬眼看了他两秒,弹了他脑门一下:“不可以色色。”
沈漱流捂着额头:“那可以亲亲嘛?”
“……可以。”
“嘿嘿……”沈漱流把人按在怀里,好好地亲了一顿,才眼睛亮亮地问,“亲亲不算色色么?”
“……你还亲不亲?”
“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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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一瞬间恋爱,又一瞬间失恋,顿时颓废又难过,感觉都没有一点胃口,都不想吃饭了。
“开饭了——!”做饭的兽人掐着点喊了一声,就掀开了叶子做的锅盖,一时之间,霸道的辣味混着浓重的肉香,席卷了整片上空。
青:“!!!”
这什么味道!这也太香了吧?!
青闻着香味肚子咕咕大叫,心里却哭死了:但是我不吃肉啊!我鹿族吃素啊啊啊啊啊
第82章 爱情,啪地没了
山林虽然只和密林隔了一个小草地,而且都带林字,但跟密林简直天差地别,就像从鳞次栉比的闹街来到了宽阔的富人区。
高大的阔叶植物占据了地面,草本植物不多,水平分布着一些结着果的灌木,垂直分布上的植物比密林少得多,只有一些缠绕茎的藤蔓登树而上,十几米数米长的分藤从树枝上垂下来,随风摇缀。
沈漱流看着周遭,面上不显心里却诧异,边走边跟玳咬耳朵:“阿玳,发现没有?这里的叶子好像都是彩色的。”
刚进山林的时候还不明显,还是青青绿绿的,现在逐渐深入才发现,这里树的叶子慢慢从青绿变到了浅粉淡褐,甚至还有些变成了橙黄赤红。
比现代热带雨林十大奇观之一的七彩雨林,还七彩雨林。
几乎就像进了天上云霞。
“是彩色的,”玳道,“怎么了?”
“这种山林虽然好看,但是没有明确的方向标,如果没有人带路,确实很容易迷失方向。”沈漱流已经注意到了它的危险性,看了眼前面带路的青,道,“不知道有没有诈,你要跟紧我。”
玳:“要是有诈,而且你也迷路了怎么办?”
“迷路了我也能带你出去,”沈漱流自信,顿了顿,又小声道,“要是真的迷路了,其实也挺好的……”
玳睨了他一眼,正色道:“别搞事。”
“没搞事……”沈漱流委屈,“就是想我们两个人去约个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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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景色,”沈漱流义正言辞,“就应该搞些色色……甜甜的事情才对。”
“别闹。”玳直接弹脑门,“跟着点,别真掉队迷路了。”
“哦……”沈漱流在心上人这里受了挫,就去找其他人的不是,“还有多久?”
其他人·青受宠若惊:“啊啊,还有很久才……”怕沈漱流嫌远不去自家部落,青又连忙改口,“不不,也不是很久,走快点很快就到了。”
沈漱流略微颔首,对后面的兽人下了加速令,又三两下跃到树上,望前面的情形。
还是云霞一样的高大树冠,颜色慢慢地渐变到了浓色深色,甚至有些老树上出现了鲜见的玄色绛紫。
低头看见队伍已经走过自己所在的这棵树,沈漱流纵身一跃,跳到了前面一棵大树上,又是几个跃度,跑到了入目所及的最高一棵树上。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更高的树确实能看到更远的景观,沈漱流已经隐隐约约地摸到了一点鹿族部落的影子,就藏在一片靠山的深色云霞中。
照这速度,确实不久就到了,就算走得悠闲点,也不用到落山时分。
沈漱流跳下树,又跑回玳旁边。
“看到什么了?”
“看到鹿族部落了,”沈漱流道,“好像还有一棵红色的树。”
“红蜜果树?”
听到这个名字,沈漱流脑海中立刻就浮现一座瑰丽的艳色树木,随即摇了摇头:“不是。”
玳一眼就看出沈漱流有了苗头,眼露惊喜:“又想起一些了?”
“就一点点,”沈漱流有点馁,“但是重要的那部分,——和你的那些还是没有印象。”
“没事。”玳道,“慢慢地想,总会想起来的。”
“嗯。”
又说了一会儿话,玳才抬眼就看见一座艳丽的树顶,像是树身开满了花,“你说的红色的树,是那棵么?”
“对,”沈漱流点点头,就听到青一脸喜色,“首领,很快就到我们部落了!你看我们部落的神树!”
青指着那座红色的树冠,眉飞色舞地炫耀:“那棵树可神奇了!有一次雨期发了大雷,劈了好多树,还差点引了大火烧到我们部落。”
“但是只有那棵树被雷劈了好几下,还活了下来,而且它本来只长了叶子,被雷劈了却长出了一树红色的花。”青眼里虔诚极了,“这一定是兽神的祝福!而且我们部落搬到神树旁边之后,再没有被野兽攻击过了!”
沈漱流本来兴致缺缺,听了才有了点意思,“被劈还长了花?”
“是的是的!”青连连点头,见沈漱流感兴趣眼睛更亮了,“兽神在上!就是这样的,!而且神树开的花在寒季也不会落,但是其他叶子都落光了,不觉得很神奇么?”
“大概。”沈漱流点了点头,就没了话头。
青本来还想说什么的,看着沈漱流又跟玳去咬耳朵,又泄了气。
他又不是阿井,才不会做坏兽人呢,人家是有伴侣的。
嗐。
爱情,“啪”地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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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走近,沈漱流就闻到一股子香气,清清浅浅的甜味,却闻了让人觉得精神更加清醒,像打了鸡血一样。
沈漱流看向那棵巨大的红色老树,同时,脑子里的指南弹出冷冰冰的机械音:
【叮——红苁蓉,寄生植物,只在雷电中催生,数量稀少罕见,长成会散发甜味的孢子,带有少量精神毒素,少量吸入使人振奋,久久置身于孢子雾中,则会使人精神衰弱,减少寿命……】
精神毒素?会短命?
沈漱流走近了一看,果然就看见那棵老树被雷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左右倾斜着,一半是绿色的叶,一半却是红色的无叶植物,盛开得像地狱路的曼珠沙华,仔细看,却发现是一簇簇红色的长触角。
微微地耸动着,若近视的不戴眼镜去看,就像一簇簇舞动的火焰,在盘根的老树上烈烈地燃烧,一直从板状根树冠,甚至欲侵袭到另一半的树体。
野心到简直堂而皇之。
“这树这样多久了?”沈漱流问。
“好像……有几十个炎寒季了。”青高兴道,“我们也有几十个炎寒季没有被野兽侵扰了,多亏了这棵神树!”
沈漱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进部落看看。”
“好!”青一口应承,“首领你们快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我们族长。”
“嗯。”沈漱流语气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神色,却转头就跟玳神神秘秘地咬耳朵,“这棵树过不了几年就死了。”
“?”
玳疑惑:“你怎么知道?”
“这些红苁蓉寄生在青梨木上,会慢慢侵蚀青梨木的树体,一开始长得慢还不明显,到了现在这个程度……”沈漱流下了定论,“用不了多久这棵青梨木就会被侵蚀一空。”
玳不解:“既然这样,红苁蓉不也会死么?”
“会死,但它已经把孢子散播出去了,”沈漱流道,“下一个雨期要是还有雷,就会长出更多的红苁蓉,这种甜味的孢子也会慢慢侵蚀鹿族部落。”
玳先是愣了一下,很快懂了沈漱流的意思,鼻翼耸动,嗅了嗅:“那些甜甜的味道就是它的……孢子?”
“对,”沈漱流点了点头头,给他解释了什么是孢子和它的毒素,玳听了皱眉,“那鹿族部落不就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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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族食素,体质本就不如肉食性部落,要是长此以往,不等雄狮部落或是恶性部落攻打占领,鹿族自己就会灭亡了……”
虽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还有点仇,但玳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部落的无辜兽人就这样死掉,垂着眸,抿了抿唇,还是没说什么。
沈漱流看着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青一句兴奋地说道:“狼族首领,这就是我们部落的族长!”
沈漱流狼首看去,一双银色的瞳孔不怒自威,看着慑人极了,两鬓染霜的鹿族族长立刻被吓得战战兢兢:“这位……狼族首领,到我们部落来是想……?”
“看看你们部落有什么好东西。”沈漱流实话实说,鹿族族长却被吓得冷汗直冒,“这、这……我们部落也没有什么、什么好东西啊……”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了得罪的话,鹿族族长惊了一瞬,立刻找补:“当、当然,也没有说我们不想给的意思,要是有什么您看的上的,只有不伤害我们的兽人,您尽管说尽管说……”
“公平交易。”沈漱流说着,出于礼貌,一双银瞳还看着鹿族族长,但因着兽形高大,这自上而下的目光还又冷又淡,鹿族族长更觉得是威胁了,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有什么看上的您直说您直说就是……”
沈漱流:“?”这老头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怕他?
“我们首领是真心实意想跟你们做交换的。”老兽人白从旁边走了上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了人形,和蔼地笑着解释道,“不用怕,我们不吃兽人……”
这话一出,鹿族族长更怕了,简直欲哭无泪,他身边的鹿角小伙子却想起了什么,急急地问道:“你们是从密林那边来的?”
老兽人白点点头:“是,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
“那边有吃兽人的会飞的家伙,”鹿角小伙子神色紧张,“你们碰上了吗?”
“碰上了。”玳以为他是担心部落安危,安慰道,“不过已经被我们干掉了,不会过来威胁到你们。”
“那你们有没有见……”鹿角小伙子欲言又止,神色像是光亮又像是暗淡。
就像一个还含着期待的暗恋者。
第83章 全能管家
“见什么?”老兽人白疑惑。
鹿角小伙子想说什么,青却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没什么哈哈……”
鹿族族长余光瞪了他一眼,鹿角小伙见状不满地张了张口,又眼神暗淡,放弃了抵抗。
“不用管他,”鹿族族长打着哈哈,神情紧张地搓了搓手,“狼首领……您是想进族里看看……?还是……我让族人领您去找个合适的营地?”
沈漱流目光落到鹿族族长身后:“进族里看看。”
鹿族族长闻言更是紧张局促,又怕惹到这些肉食性的兽人不敢拒绝,不安地搓着手,勉强笑了笑:“那、那就跟我来吧……部落小,首领您……您多担待……”
“无妨。”沈漱流神色淡淡,跟着鹿族族长进部落,鹿族族长这兢兢业业冷汗直流的架势,活像老鼠遇到猫一样。
跟黑狼部落的石洞不一样,鹿族部落都住在那些云霞一样的树上,那些树木的叶子宽阔茂密,可以有效地遮挡雨水和烈日,何况这里山林风不大,再用一些肥厚的大叶和大的树枝搭一个树屋,就足以生活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了。
一眼望去,都是这种形式的树屋,隐隐绰绰藏在云叶中,看不清到底有几个。
鹿族胆小但是嗅觉灵敏,部落里来了陌生兽人的气息,很快惊起了鹿族兽人的警觉,都躲在树屋里大气不敢喘,偷偷地透过枝叶观察沈漱流等人。
沈漱流冷淡的目光扫过去,鹿族兽人简直犹如惊弓之鸟,都吓得藏匿了身形,而恰好在路上的,也战战兢兢低着头,站在原地等他们过去。
“他们怎么这么怕?”玳眼带疑惑,低头去问鹿族族长,没想到这小老头被这么一问差点吓出了魂,“那、那都是您部落的兽人太强大了,我们鹿族、鹿族敬佩你们,才……”
小老头僵笑着,这找补的话明显连他自己都不信。
沈漱流扫视一圈这连围墙都没有的简陋部落,又看向鹿族族长:“是怕我们抢亚兽,还是毁房子?”
鹿族族长一听眼睛都快吓出来了,脸上笑得跟哭一样丑:“首领您……您别说笑,我们这小部落……哪来的好看的亚兽?都是一些普通的兽人……”
“这树屋您要是喜欢……我叫人给您搭……”小老头简直诚惶诚恐了,“您别、别毁部落……”
“雄狮部落抢过你们的亚兽,还毁了你们的房子,打伤你们的兽人?”沈漱流虽是问的,可语气笃定,玳一看小老头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沈漱流所言非虚,眉头微蹙道,“这雄狮部落吃相这么难看?”
鹿族族长被玳这一皱眉吓得不轻,听他语气里是为自己部落不平,才松了口气,又摇摇头,“这雄狮部落强横也不是一两个炎寒季的事了……”
“就是!”青忍不住愤懑道,“他们雄狮部落每隔几个炎寒季就来我们部落抢东西,有看上的亚兽甚至是兽人,都被抢了去直接……”
青还是个小处 男,面皮薄说不出这种事,但谁都知道他说的什么,玳听了直皱眉:“雄狮部落不会连成家的兽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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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连连摆手:“这到没有……他们还是遵守一点兽人法则的……”
狼熊族等人闻言松了口气,抢单身兽人回去当压寨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远古大陆的规则之一,谁也不能说什么,毕竟当初沈漱流就是这么把玳压回去的,但如果是抢已经成家的兽人,那就是妥妥的恶性部落行径了。
恶性部落,远古大陆的强盗窝,兽人要么见而避之,要么,见而必杀之。
“但是他们可暴力了,”青愤恨不平,“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阿哥,刚成年的时候想跟心怡的兽人结契,就被雄狮部落抓了去,阿哥心怡的兽人气恨,就跟那只狮子比斗,结果被失手打死了……”
“我阿哥见了,也直接……”青咬着牙,“我一直记得那只害了我阿哥的狮子的样子,我一定要为我阿哥报仇!”
弱肉强食。
这就是兽人大陆的自然法则,只有自身有实力才可以得到足够的尊重和话语权,别人都是帮不了也靠不住的。
玳虽然同情他,也只是沉默了下,忽然转头看了沈漱流一眼,要是沈漱流当初手段暴烈一点,说不定他已经……跟他同归于尽了也说不定。
沈漱流接收到自己白 熊的电报,却因为失忆翻译不出来他的意思,眼里带了点疑惑地回看他,缓缓打出一个“?”。
玳看着现在这头脑子里只有色色的蠢狼,又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同归于尽?
怕不是在床上的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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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贫穷的鹿族部落也没有什么可招待客人,只能就地取材,去摘些水果野菜等素的野食,还不如沈漱流懂的野菜野果种类多。
而且,让肉食主义者去吃素斋也太折磨人了,树屋这窄窄暗暗的,也容不下身高平均两米的狼熊族兽人,所以到底还是得靠自己:)
狩猎,生活,做饭,扎营,狼熊部落已经做的游刃有余轻而易举了。
看他们井井有条,沈漱流也带着玳,又去看了那棵“神树”。
橙红带燥的落日,烈烈如荼的红苁蓉,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谁更像熊熊篝火一些。
“鹿族本来不该这么惊惧不定的,”沈漱流凝色道,“这些红苁蓉确实很影响兽人的心性。”
“那怎么办?”玳也觉得长此以往很不妥,但又不好直接跟鹿族说“我们要干掉你们的神树,因为它闻了让人肾虚”。
“烧了吧。”沈漱流定论道,“等我们明天走了,就把这些红苁蓉烧了。”
“红苁蓉发芽不易,需要雷电轰顶,但同时也不容易死,无论是旱还是涝,除非寄主死掉。”
沈漱流强调:“而且,红苁蓉死的那一刻会马上成熟,爆出所有的孢子,最浓的时候甚至可以致兽人早衰短命,而且永久性阳wei。”
总而言之,这玩意儿就是个不用宫刑的太监药。
闻言,玳下意识看了眼沈漱流下面。
沈漱流:“???”
“不可以!”沈漱流义正言辞,“为了咱俩的幸福着想,你最好住脑!马上打住——”
“我也没想……”玳咳了声,眼神游移了下。
“哼,”沈漱流哼哼唧唧,“就算只剩一口气,我也有办法把你弄得下不来,别想使坏。”
玳沉默了下,“……我看是你想使坏,——不然你不会特地来这里。”
“哪有。”沈漱流一笑,“反正这神树也不是我们部落的,而且过不了几年就死了,就算我们不管,到时候孢子也会爆了出来,还是别烧了。”
“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沈漱流看了眼一棵树后,却住了嘴转而道,“我们拿一点走,以备以后不时之需。”
玳:“……”
你是想太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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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漱流和玳回来,阿云阿达已经做好了饭,可想而知这段时间里,这俩人可不止干了看红松茸这一个勾当。
俩人周身的气味都纠纠缠缠,黏黏糊糊的,甜得跟糖一样,两个大猛A在一起,真不知道暗里伤了多少个怀春想外嫁的青春期鹿族小O。
连祈见了,也又揶揄又恨:“嗐,人家蜜里调油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我家的木头啊……”
“就跟打桩机废了一样,中看不给用。”
祈咬牙切齿,气愤地跺了穆一脚,躺着也中枪的穆:“???”
“对了,”沈漱流回头问穆,“鹿族有什么好东西么?”
“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穆想了想,“鹿族的鹿果、鹿灵草、云霞果,还有他们二次生长褪下来的鹿角挺好看的。”
“都换了?拿到种子没有?”
“种子拿了,”穆点点头,“哦,还有鹿族的兽人,也挺好看的,跟我们部落的亚兽差不多,织衣物和搭树屋都很快。”
沈漱流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兽人……
穆接受到眼神暗示,顿了一下:“队里有很多单身兽人,他们喜欢,我不喜欢。”
哦~~
沈漱流拍了拍穆,360全能管家,真不错。
以后可以把多一些事给穆做了,他要省时间出来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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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
“什么东西这么香……”
“好像是从那些肉食性兽人那里传过来的……”
“好想吃,但是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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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敢……”
鹿族兽人躲在树上,透过枝叶看着那咕咕作响的大锅,几个人推推搡搡的,青回来就看见他们面色泛红,也不知道是想吃人家东西,还是想吃人家首领。
青一下子就来了气,两手环胸:“人家首领吃的是肉,你们也吃肉?几个吃素的,你们也是那块肉么?”
“人家有伴侣的,脸红个什么鬼。”
“青!你说什么呢!”青春期的小孩子被戳了穿,面子一下子就撑不住了,哭着脸跑了回去跟大人抱怨诉苦。
“哼。”青撇了撇嘴,又看着沈漱流神色复杂。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第84章 怎么回事?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沈漱流他们就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出发了。鉴于山里云霞雾霭容易迷路走失,鹿族族长就让族人带他们出山。
是那个鹿族小伙,一天不见,面色阴沉了许多,看着沈漱流他们说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族长让我带你们出山,跟我走吧。”
说完,自顾自地变成了一只褐色巨鹿,蹄子一扬就跑进了云霞林里。
玳眼带疑惑,跟沈漱流咬耳朵:“他怎么……”
“怎么这么冲?”沈漱流抬眸看了一眼,“可能是心上人死了,心里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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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走后不过两天,鹿族部落就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高大魁梧的金色狮子领在最前,长而蓬松的金色鬓毛极具震慑,在日光之下,耀耀而烈,就像炎季的太阳落到了地上,仅仅是余光就能把人灼伤。
而他身后的狮子也都高大威猛,躯体均匀强健,四肢有力,锐利的爪子走过地面,都会不经意地留下一点爪印。
数百只狮子张狂得很,浩浩荡荡地进了鹿族部落里,看着那些深深浅浅的树屋,狮脸上有长长刀疤的褐色狮子目光警惕:“这部落里一个兽人都没有,有点不对劲。”
另一只狮子闻言嗤笑一声:“这鹿族胆小怕事也不是一两个炎寒季的事了,怕是知道我们来了,这群小阿罗找地方躲了起来罢了。”
“就是,上上个炎寒季来,那群小阿罗看见我们大气都不敢吐呢,那个老族长要都快弯到地上了哈哈哈哈……”
“有只小鹿崽长得还挺不错的,这个炎季刚好成年……就是别像上回褐狮嗤看的那个那么烈……”
“鹿灵草用得也差不多了,嘿,叫那群小阿罗再弄个一点来给他阿父们哈哈哈……”
“哈哈哈哈……”
狮子们肆无忌惮地哄笑一团,语气里都带着满满的不屑和恶意。
为首的金狮不以为意地听着他们哄笑,乜斜着眼睛,看向那些空空荡荡的树屋,轻嘲地开了尊口:“不用理会那些罗崽,迟早会抓到他们。”
“先修整。”
金狮下了令,后面的狮子轻蔑地笑了几句,也都去做自己的事,刀疤脸的狮子和开头嗤笑的狮子留了下来没走,刀疤狮警惕地守在他身侧,斟酌着小心开口:“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已。”金狮厉语气淡淡,眼神都没有给他一点,“你觉得那些愚蠢的小罗崽能暗算我?”
“首领实力强横,但难保那些鹿族不会生出……”褐狮已犹豫着说了两句,却被金狮厉一个眼神看去,噤了声不敢再提。
“你去看着他们做事,”金狮厉语气强硬,不容置疑,“我带几个人去神树看看。”
褐狮已目光不定,顿了两秒也只能听命,还是不放心地用眼神示意几个比较信得过的跟着金狮厉,才去监督兽人不生事。
金狮厉对于他这点小动作不以为意,却默认了他的意思,大踏步地走向神树所在之处,褐狮已点的几个兽人紧跟在他身后,嗤笑的那只狮子也在。
“那些小罗崽都不在,不如我们把他们的神树薅完了,再拔了去。”褐狮嗤嗤之以鼻,“部落都不在了,还要什么‘兽神保佑的神树’啊……”
金狮厉听着,却没出声,明显是默认了他的话。
——他这次,本来就想弄了这棵树。
兽神保佑的神树?
呵。
既然不长在他们部落,那还留着它干什么?就为了每年来薅一点“神树的花”?虽然祭司想要这些东西,但他可不觉得这种东西有什么用,不过就是让快死的兽人迟一点死罢了。
距离越来越近,那甜而不腻的香味迎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褐狮嗤拔了一把凑到鼻子边深深一吸,顿时全身舒爽,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接着就是不屑地笑了声:“那些胆小的阿罗,怎么配天天用这种东西,首领……?”
金狮厉闻着,脸上也露了点迷醉的神色,眼里却冷酷得很,“装完回去,把树拔了。”
“知道了,首领。”褐狮嗤又吸了一口,放到嘴里嚼了一大把,味道甜甜的,极不符合肉食性掠食者的口味,褐狮嗤却像露出舒服的表情,像上了瘾一样。
“仔细收好这些神花,”褐喃凮狮嗤嗤了一声,“明个炎寒季……这里就没有这些福气了。”
“雨期多雷,我们部落也不是没被雷劈过的树,回去之后,也让祭司养几棵‘神树’试试,”褐狮嗤神情自大又笃定,“这一个小部落都有了兽神恩赐,我们雄狮部落可是大部落,兽神肯定会偏爱有实力的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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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们肆无忌惮,却没注意到,暗处一个身影,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金狮厉似乎有所感应,回头环视了一圈,没发现动静,只当是有什么小野兽路过,不在意地转回了头,就听褐狮嗤道:“首领,东西都装好了,我这就——”
金狮厉淡淡地“嗯”了一声,褐狮嗤得到旨意,巨大的狮首就撞向了那棵苍苍的老树。
那棵绿梨木本来就垂垂老矣,呈枯竭之相,被这么一撞,立刻就从中间断裂了开。
“嗤——”
“嘭——”
绿色的老树倒了地,剩下不平的木桩子,褐狮嗤又是狠狠几爪子过去,木桩子就碎成了好几块,除非是神迹再现,是不可能再死而复生的了。
褐狮嗤在地上磨了磨爪子:“不经抓。”
事毕,金狮厉就带着他们返回了鹿族部落,那里有褐狮已看着,自傲易怒的狮族兽人也没发生什么大的纠纷。
夜深,营地里篝火噼啪,弹出一点火花。
留了几个看守的,狮族兽人们都鸠占鹊巢,堂而皇之地进了之前鹿族留下的树屋里,有些还蹭了蹭树屋所赖的大树,把自己的气味标记上去。
虽然,鹿族留下的气味,对狮族来说,也只不过是另一种可食用的猎物罢了,实在不得已的时候,也不是不能……呵。
弱肉强食罢了。
金狮厉当然是睡在最漂亮最宽敞的树屋里,而那些提神醒脑,颜色还甚是鲜艳的神花,理所应当的,被放到了金狮厉住处边上的树屋里。
神花的香气蔓延,白天时让人清醒,夜里欲睡时却也让人困顿,长途跋涉以来都睡不好的金狮厉在这香甜的气息之中,也禁不住闭眼就入了梦乡。
他梦到了兽神都的那群家伙,那些平日里神气得不行的种族,却在他面前俯首叩头,大话不敢说一句,听他开口,就两股战战诚惶诚恐。
就跟那些胆小怕事的鹿族一个样。
都变成了低级卑贱的罗崽。
他踩在他们头上,连最受尊敬的兽神都祭司也毕恭毕敬地低着头,对他阿谀奉承:“尊敬的首领大人,兽神大人会一直祝福您的,我们都是您的子民,诚愿一直追随您。”
金狮厉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群蝼蚁,他听到自己对他们说……
说什么?
等等,他到底说了什么?
金狮厉被一股甜腻忽然一呛,突然就从梦中惊醒,整个树屋里都是甜得让人作呕的气味,就像是把一树屋都塞满了红色神花了一样。
金狮厉被熏得头脑发昏,眼前一片迷蒙,只觉得天旋地转地,怎么也看不清。
金狮厉一咬舌尖,趁着一瞬间的清醒变了兽形,巨大的金狮瞬间就涨破了树屋,可外面的空气也是腻得发黄,金狮从树上跳下,就看见旁边的树屋烈烈的火光。
“怎么回事?!”金狮厉震怒,充满震慑力的狮吼顿时吓软了不知所措的兽人,同时也震醒了还在梦中沉迷的兽人,懵懵然地醒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
“什么东西这么甜?”
“是神花的香气……”
“那边着火了……”
一时之间,香气弥漫,平日里傲气凌人的狮子们却被毒素搞得头脑发昏,乱成了一锅粥。
金狮厉看着心烦,又是一顿痛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灭火!”
“是是是!”
“可是没有水,怎么办……”
“鹿族部落那边有……”
狮族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金狮厉简直要气急败坏,一阵痛骂,而他们此时此刻谁都不知道,这一阵突如其来的香气代表着什么意思。
始作俑者者早已远去,肇事者也已在黑暗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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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皎,一对褐色的鹿角在月光中一闪而过,隐匿在云霞之中,褐色的鹿跑得飞快。
躲在临时基地的鹿族兽人们一见到巨鹿,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紧张道:“青!”
“怎么样?”
“有没有被发现?”
“我听到一声巨响,上树去看,看不到我们的神树了!”
“我也听到了,怎么回事啊?”
青跑得急,连连喘了几口气,“他们倒了我们的神树,撕成了好几块。”
鹿族兽人一听,都惊惧不已。
青却如释重负地一笑:“但是我成功把神花烧了,他们的族长金狮厉……就睡在神花旁边的树屋里。”
鹿族兽人皆是一愣,顿时一声哄笑。
“活该!”
“对!活该!”
“多亏了青,帮我们部落报了仇!”
“对,青真勇敢!”
“青是我们部落的英雄!”
兽人们笑捧着,青却摇了摇头,目光看向远处:“都是……首领的功劳。”
说着,紧了紧手上的弓弩。
第85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红苁蓉香远益清,那一瞬间的孢子爆裂,香气顿时扩散到了半个云霞林,甚至沈漱流他们走了好几天,还能闻到淡淡的香气。
大半夜的,突然让人神清气爽。
沈漱流低下头捂着玳的嘴,把他的声音吞到肚子里:“看来青他说服了鹿族部落,把红苁蓉给烧了。”
玳眼角还蕴着泪,瞳孔有些失神,混沌的大脑消化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沈漱流说的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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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地喘了口气,轻轻地骂他:“又使坏……”
“怎么能叫使坏呢?”沈漱流低低地笑了声,在人脖颈边亲昵地蹭了蹭,“这是雄狮部落咎由自取,坏事做多了,报应也就来了。”
“我只是不经意说了个放火的事,也是在救鹿族部落,你忍心看他们处处被欺负,还要被短命么?”
玳轻嘶了一声,“……那你也太坏了,居然这样弄雄狮部落,他们要是知道,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没事,他们不会知道的……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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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青无云。
山林还是一片霞色,路绕得慌,鹿角小伙依然在前面臭着脸给他们带路。
“喂,你们能不能走快点?”鹿族小伙一身轻,对路熟,鹿族又以速度见长,走得自然快,一点都不想体谅那些负重累累的狼族熊族。
一开始还忌惮着,只是摆个臭脸,现在知道他们诚信友善,语气就冲起来了,祈崽最是不能受气的,闻言立刻回怼:“冲什么冲?昨天你差点摔下山了,还是我们救的你!”
鹿族小伙被噎了一下,又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谁要你们救了?我摔下去谁给你们带路?”
鹿族小伙火越说越有底气:“这里石头多,山路绕,没有我,你们走得出去吗?哼,还不是得靠我!”
“谁走不出去了?”祈也哼了一声,“我们首领什么不会?你们部落的神树有毒还是我们首领说的呢!要不是我们首领,怕是过不了几年你就起不来了!”
起不来?
什么起不来?
鹿族火懵了一下,看到祈得意洋洋向下瞟的样子,立马恼羞成怒,气不打一处来:“你才不行!我很行的!几年后也行!阿井都说我是最好的!”
“阿井?不是早就死了?”祈想到幽灵蝶族的那一团血肉模糊的肉虫,顿时觉得反胃,话都不想再跟他呛了,撇了撇嘴。
火一时口快说了出来,话一出口脸更臭了,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几蹄子跑到了前面,让沈漱流他们远远地在后面缀着,勉强能看见路线。
沈漱流抬眸,意有所指地看了那头鹿一眼,“你说,要是心上人死了,而凶手就在面前,会不会有人想杀了凶手呢?”
“你说……火?”玳低眸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你,我会。”
沈漱流心里的阴谋论一顿,眼底的冷意瞬间退去,一点惊喜和羞涩染上了狼耳,狼尾巴开心地晃了晃:“我就知道阿玳对我最好了……”
玳:“……说归说,不可以乱想。”
被预判了的沈漱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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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山林,山上有林。
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四面藤蔓缠绕,蒙络摇缀。
景美人迷,路也迷。
火跑得太快,沈漱流他们跟丢了。
这时正是落日,光线渐渐暗淡了下来,山路更难辨认,而且夜里野兽出没,与其冒着危险去找人不如就此扎营。
反正火也比他们熟悉地形,又在这山林里跑惯了,一个晚上怎么也死不了。
篝火熊熊,舔舐着泠泠夜色,柴木慢慢地燃烧,不时噼啪作响。
兽人们都睡下了,可今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月上中天,忽然就听到周围的树林里传来呜呜的声音,不是风吹的呜呜,而是野兽垂涎眈眈,而发出的勾朋唤友的呜呜声。
听这声音,数目足有数十只。
沈漱流本来就提防着火,看见火消失了更是警惕,夜里兽人虽然都躺下了,但是有沈漱流的话在前面,实际谁都没有睡着,有一丁点不对的动静,都立刻清醒了过来。
“嗷呜——”银色巨狼发出一声长长的狼嚎,蓝色的瞳孔在夜色里明如炯火,犹如凶神恶煞,那些暗处的野兽都受了震慑,警惕不敢动。
玳三两下爬到树上比了个手势,狼熊族的兽人们立刻带着弓弩也爬到了树上,那些暗处的野兽见状,就想冲上来,银色巨狼低低一声凶嚎,野兽们又被镇住,观摩着不敢上前,发着幽幽绿光的兽眼却恶狠狠地盯着巨狼和兽人们的一举一动。
只要银色巨狼有一丝的松懈,就会被那些饿极的野兽撕碎。
一vs几十,沈漱流才不傻等着单挑比群殴,银色巨狼又低嚎了一声,趁野兽们迟疑不决的瞬间,跳到树上变回了人形。
意识到被耍了的野兽们气急败坏地嚎叫着,从黑暗里冲了出来,在月色之下显露出了暗紫色的身形。
体型不小,无耳无尾,肌肉扎结突起成块,看起来丑极了,绿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就像一盏盏的鬼火,看着就瘆人得慌,更不用说它们还喷着粗气,尖利的两层三角齿还滴滴答答着涎水。
【叮——贪食兽,兽中败类,贪食成性,有食物的情况下,会一直吃到爆体而亡为止,肉食性凶兽,食鲜肉也食腐肉,饿极会同族相食,一般独居……】
脑子里的机械音又响,沈漱流很快转述给其他兽人:“……它们速度很快,但是智商很低,就算上不来树,也会一直在树下守着不动,直到有新的猎物出现为止。”
“而且皮很厚,弓弩不容易一箭射死,”沈漱流目光冷冽,如视死物,“让你们带的毒药都拿了吗?”
兽人们闻言点头:“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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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沾到箭尖上,朝着贪食兽的嘴射,小心点,别沾到自己。”沈漱流抬起弓弩,对准贪食兽恶臭的口,扣动扳机,“啪”一声轻响,箭矢破风而出。
“噗”,箭矢刺进了肉里,贪食兽哀嚎一声,却撑着没倒,幽绿色的暗瞳像鬼火一样跳动,痛觉更是激出了它的贪欲,看着沈漱流,就像看着砧板上的一块肉。
沈漱流脸色都没变一分,从容不迫地拿出了第二第三支箭,沾毒,对准,发射。
“呜——呜——”
“呜——”
鬼哭怨嚎般的声音响起,是一箭箭刺进贪食兽的皮肉之中,而发出来的凄凄哀叫,幽幽跳动的绿光在痛感和贪婪之中,竟转变成了诡异的红光。
“呜——”
“呜——”
贪食兽尖叫着往树上跳爬,尖利的兽爪在月色中闪过一道道银光,硬质的树干上瞬间留下了深深的爪印。
而在狂化状态下,这些贪食兽的跳跃性惊人到甚至可以一个纵跃,就直接跳到沈漱流所在的树上。
沈漱流看着速度加倍的贪食兽带着森寒的爪风迎面扑来,面不改色地弹出狼爪,迅疾地对着贪食兽的门面猛击。
贪食兽速度过快刹不住车,重重地受了沈漱流这一爪,脸上的血痕深可见骨,贪食兽两眼盯着沈漱流却没有一点要停战的意思,没有丝毫停滞又向沈漱流攻去。
在狂化状态下的贪食兽战斗力强得惊人,兽齿尖利,速度奇快,不怕死也不怕痛,被沈漱流抓伤流出暗色的腥血,却更激得那凶兽战欲更胜,几近癫狂。
沈漱流冷眼看着,只闪身躲避趁机反杀,并不打算跟它硬拼,也没必要硬拼。
意料之中,贪食兽的狂化激发了毒素的提前发作,很快那畜生就力不从心,面上露出明显的痛苦神色,强撑着一个跳跃想要攻击沈漱流面门时,就控制不住地失了重心,从几层楼高的半空掉了下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成了一摊软肉。
而其他的贪食兽也同样毒发,要么被兽人趁机撕碎,要么也摔成了一滩紫色的软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些贪食兽摔得血肉淋漓,而直至最后一刻,那两只恍恍如鬼火的兽瞳却还紧紧盯着兽人们,翻滚着极端的食欲和贪欲。
“呜——嗬——”
“嗬嗬——”
贪食兽嘴里发出最后的尖齿碰撞声,嗬嗬地像是在吞食肉块,就算是已经死透了,还是让人觉得胆寒。
玳从树上跳下来,看着贪食兽面色严峻:“这些兽类,到底是哪里来的?”
“大概是闻到兽人的味道,从深山里聚集过来的,也不免是有人用自身为肉饵,吸引过来的。”沈漱流冷声,“虽然低级了点,但还不算太笨,知道单挑打不过就来群殴。”
玳的重点却在他的前一句:“以自身为饵?你是说火?”
“贪食兽速度快,嗅觉却不算灵敏,夜视能力也不怎么样,就是凶狠不要命出名罢了,”沈漱流道,“引它们过来的,估计也知道贪食兽不能对我们怎么样,就是想造点麻烦,给我们点损失。”
“——要是能死伤上几个兽人,那就最好了,”沈漱流冷冷地看向暗色里的一处,“以多抵一的买卖,真是赚大发了,你说对吧,火?”
第86章 我有个朋友
“哼——”
林中传来一声冷哼,褐色鹿角的青年从暗处显露身形,在高高的树上,警惕又愤恨地看着底下的兽人。
“是你们害了阿井!”
“那又怎么样?”沈漱流冷声激他,火闻言果然怒极,张口就要大骂,沈漱流却抓住他这一瞬间的松懈,抬手就是一支利箭。
“咻——”
“别——”玳瞳孔放大,看着那箭瞬间穿过火的肩胛,溅出一朵漂亮的血花,一米八几的高壮青年像折了翅的鸟一样从树上直直坠落。
这时间,一只巨型灰狼冲了出去,在半空中把跌落的青年抓住,然后稳稳落地,毫不客气地把火扔在地上。
“啊!”火痛呼出声,沈漱流的那支箭穿碎了他的肩胛骨,被汀这么一扔更是剧痛难忍,只能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
但细一看,肩上流出的血还是红色的。
玳松了口气,沈漱流偏头看他,眼底有些暗色,“以为我用的是毒箭?”
玳确实是这么想的,想点点头,却忽然顿住,目光定定地看着沈漱流:“你生气了?”
“没有。”沈漱流回过头,目光冷冷地看向火,“给他治一下,别死了。”
“是。”负责医疗的兽人立马上前去,不明所以的火见状惊慌大叫,“你干什么!别过来!”
医疗的兽人没有半点解释的意思,直接上手动作毫不温柔地他拎起来,摁着他的另一头肩膀,就在伤口上撒药。
这药是次一些的止血药,撒在伤口上虽然能很快止血,但是过程就像酒精消毒一样,能痛得人怀疑人生,火立马就被痛得咬着牙哭了,边觉得丢脸边控制不住生理盐水,就破口怒骂:“你们这些……粗蛮的肉食野兽!”
“堵住他的嘴,扔远了让他自生自灭。”沈漱流冷淡开口,没心情再理会这些事,攥着玳的手腕,扯着他进了夜色。
“流你去哪?”祈疑惑,穆却捂住了他的嘴,“别问,问就是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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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
祈还想问‘想什么’,就听火不怕死地叫嚷:“堵我嘴干什么!你们这些阿罗!有本事就杀了我,折磨人算什么?!”
“呸!”祈听了就气,狠声啐他,“你引来那些贪食兽还没跟你计较,你还自己叫唤着要死!当我们真不敢干掉你!”
火闻言冷哼:“那你就来干掉我啊!能去见阿井,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祈简直气极了,叉着腰骂他:“阿井有什么好的!他害我们差点就被蝶族吃了!他还故意勾 引我们首领,勾不到又去祸害汀!”
“他还骗我!亏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个好兽人!结果他利用我去拆散流和玳!我都被他带成坏兽人了!”
祈越说越气,抢过医疗兽人手里的伤粉就往火伤口撒,火痛得大叫,还是咬着牙反驳他:“你骗人!阿井那么美丽善良,对追求的兽人都很温柔,从不说一点坏话,他太好了,因为不懂拒绝,所以被很多兽人趁机……”
“同时跟很多兽人在一起是他的错么?部落却说阿井故意挑起兽人争端,让他们大打出手,把阿井驱逐出了部落……”火越说越气,越说越难过,脸红脖子粗地掉眼泪,“他是不得已才帮吃兽人的蝶族做事的!他是被逼的!”
祈都被惊住了,不知道是为阿井的茶艺,还是为火的眼瞎,连一直沉默不作声的汀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原来你喜欢老牛吃嫩草?”
火被问住了,顿时懵了一下:“什么老牛?我才23啊……”
汀眼神更复杂了:“阿井现在28。”
“不可能!”火不可置信,“他不是十八么?”
“不对……他是五个炎季前被逐出去的,现在应该23啊……”火喃喃自语,忽然想起他成年那年,阿井确实没有举行成年礼,而跟阿井有关系的最大的兽人,现在已经奔四了……
而阿井跟那些兽人在一起之后,也一直推脱着不肯跟任何一个结契,所以阿井他……同时玩弄二十几个兽人将近十年……
火顿时一口老血梗在喉,上不去也下不来。
顿了半晌,火忽然抬头看向汀:“你是不是也跟阿井有过?”
涉及这种私密事,汀闻言就是脸一红,又疑惑:“你怎么知道?”
“不是有过,你怎么知道他的年龄?”火眸色幽幽地看着他,“哪有兽人专门去记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兽人的年纪的,除非有过什么……”
汀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随即又是一馁:“确实有过几次见不得人的关系,他推的我的,但他又说我烂,都是他动的……”
火闻言,神情恍恍惚惚。
好半晌,火才出魂似的,幽幽地说了一句:“难怪他总是主动……原来他也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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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被沈漱流攥着手腕,抵在树上,一双桃花眼被夜染了墨色,幽幽湛湛,如同晦暗汹涌的海。
沈漱流靠的很近,额头碰在一起,鼻尖也蹭着他,动作比起亲昵,倒更像是胁迫:“要是我射的是毒箭,对准他的额头,嘭地一下,——杀掉他。”
“我杀了人,”沈漱流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目光狼一样的凶残,“你会不会怕我?”
玳定定地看了他两秒,一巴掌糊上去推开他的脸,义正言辞:“不可以找借口色色。”
“嘤。”沈漱流大狗狗似的抱住他,抵在树上乱摸乱蹭,脸上还委委屈屈的:“你不爱我了……”
“胡说什么呢……”玳推不开他,索性由着他抱了,“说,怎么就不爱你了?”
“你刚刚怀疑我!”沈漱流嗷呜一口咬住玳的锁骨,哼哼唧唧地磨牙,“我要是真的杀了他,你是不是就会讨厌我了?”
“不会,别乱想。”玳认真道,“只是怕杀了他,你会惹上鹿族部落,毕竟还在他们的地盘,要小心为上。”
沈漱流心里舒坦了,还是哼了一声,“可是之前你也好怕我的,我刚睡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想过干掉我?”
“……是有。”玳犹豫了一瞬,还是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沈漱流闻言,又哼了一声,然后小小声道:“其实我也想过弄死你的……”
玳顿住了,缓缓打出一个“?”。
沈漱流蹭着他,声音微微弱弱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忍不住嘛……但是我又怕真的太过分了,就半夜起来看月亮,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对着月亮嚎一声……”
沈漱流嘴里说着虎狼之词,眼神却羞赧得很,耳尖也红得不行,贴在玳的脖颈上,连带着玳也泛起热意。
但沈漱流这话也解决了玳一个困扰已久的问题,玳眼神顿悟地看着他,语气疑惑又奇怪:“难怪那段时间你老是出去乱叫,带着部落里的兽人也叫起来……我还以为你是在恐吓我……”
说着,玳又觉得好笑,自己曾经居然会觉得沈漱流凶狠残暴,“我还以为你是很正经的,没想到天天耍流氓……”
果然不应该对恋爱脑抱着权谋论,毕竟人家脑子里只有黄 色废料。
“结契了,怎么能叫耍流氓呢?”沈漱流理直气壮,“这是合理使用夫夫权利,落实优生优育,为计划生育做贡献。”
这一连串名词把玳砸蒙了,“什么意思?你以前部落的守则么?怎么生崽子这种事也管……”
“管的。”沈漱流一把把人抱起来,说着就要去褪他裤子,“要响应部落号召,积极为部落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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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还是没有把火扔掉自生自灭,这山林还没走出去,还需要有人来带路,火还有点用,狼熊族兽人们就把他绑住手,防止他又做幺蛾子。
但火已经没有功夫去给沈漱流它们使绊子了,他从那天受了大打击,意志就一直低迷着,三魂都飞了两魂了。
好在带路没再出差错,几天后出了鹿族部落的云霞林,沈漱流就让人放鹿归山了。
恢复自由的火没急着走,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沈漱流,半晌又看向玳,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你家首领活好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已婚人士玳听了脸色瞬间爆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不好意思,还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好。”
实不相瞒,好到腰要断了。
沈漱流听了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横眉冷对,看火哪哪不爽:“还不快滚。”居然调戏我家阿玳,当着我的面挖我墙角?不行,得给这小子使点教训,哼。
火浑然不惧沈漱流,闻言双眼求知欲爆棚地看向沈漱流:“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的?”
其他兽人也悄悄竖起耳朵,特别是祈,眼睛亮得,那旺盛的求知欲都要溢出来了。
沈漱流却是皱眉:“你有病?”
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耍流氓?
火闻言知道他是不肯说了,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戚戚然低着头,魂不守舍地走向林里,然后一连撞了好几棵树。
沈漱流收回视线,一转头就撞向祈疯狂暗示的目光:“我有个朋友,他快死了,有生之年想……”
沈漱流:“……”
第87章 砯崖转石万壑雷
云霞林并不是单独的一片,实际上,这片七彩雨林只是整片森林的一个小巴掌,也就是说,沈漱流他们才刚刚进入大陆森林的外围。
而一进这里,沈漱流等人就已察觉出了森林外围和处于边缘的云霞林的不同。
这里的树木的海拔显而易见地拔高,云霞林、密林,甚至黑狼部落的那片森林,比起这里来也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植物的体型壮了不止一倍两倍不说,最明显的,就是这里物种的多样性之丰富,一眼看去,树林阴翳,盘根错节,藤缠绕着藤,花重叠着花,根攀附着根。
灰色的小型兽类长着薄薄的肉翅,不时地从树冠滑翔而下,花纹艳丽的长虫嘶嘶爬行,有长臂的兽类三三两两地坐在高高的树枝上,边吃着果子叶子,边用黄色的竖瞳看猴一样奇怪又警惕地看着沈漱流他们,白色的长尾兽类却一见他们就远远地跑了开,像是闻到气息害怕极了。
这才是森林外围,而光是兽类禽类虫类的叫声,就像在奏一支大的交响曲,而且日日夜夜都不停息。
祈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熟练地好奇张望:“这里的树,比鹿族部落的大好多欸……”
“这不算什么,”老兽人白笑着摇摇头,“现在你只是觉得这些树高了点,植物多了些,等再里面一些,到了中围,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一座树木,一个部落’了。”
“一棵树一个部落?”祈惊奇地睁大眼,“这片森林……有大的么?”
“大陆森林远比我们看到的更大,”老兽人白摇摇头,看向天边:“我们走的看见的,也不过是大陆森林的一小部分罢了。”
“一树成林……”老兽人白回想着昔日看到的壮观,不禁感叹,“那可真的是……见了一次,这辈子都值了!”
确实。
沈漱流生无可恋地想。
都不用看,都知道这里热闹透了。
在鹿族部落那里,沈漱流的脑子里也只是时不时响那么几下,而一进这里,几乎是沈漱流对什么生物冒出点疑问,这该死的机械音就叮叮当当霹雳哐当地响个不停,就像有一支欢送队在热热闹闹地——吹唢呐。
沈漱流:“……”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要升天去见兽神了,——搞不好,见的是佛祖也说不定。
“怎么了?”玳见他进了这里,脸色就一直冷着,吓得祈和其他兽人都讷讷地不敢说话了。
“没,就是东西太多一时看不过来。”沈漱流余光看了祈一眼,祈讪讪地笑了笑,“是不是我刚刚太吵了?”
“没有。”沈漱流嘴里说着没有,可声音还是冷的,吓得祈缩了缩脖子,赶紧躲在了穆的身后。
玳见状犹疑:“真没事?”
“真的。”沈漱流甩甩头,想把这烦人的东西甩掉,可它就是乒乒乓乓地响个不停,牛皮糖一样粘在了他的脑壳里,感觉就像自己给自己装了个实时窃听器。
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沈漱流郁卒。
要是这玩意儿能关掉就好了。
沈漱流这么一想,脑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突然就清净了,仿佛刚刚吹锣打鼓的不是这臭指南一样。
沈漱流惊住了。
原来是可以手动关的?那他之前顶着这大喇叭乱走……???
沈漱流:谢谢,有被自己蠢到:)
玳看着沈漱流冷着脸,眼里情绪却变幻莫测的,一会晴一会雨,一会又阴云密布的,跟故障了一样,顿时又疑惑又好笑:“怎么了你,眼珠子动来动去的……跟坏了一样。”
“没坏,”沈漱流闷声闷气地说,边绕过一个板状根,“就是突然觉得自己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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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
“怎么了?哪里觉得蠢了?”玳矮身躲过一枝带刺的藤蔓,又差点被一只滑翔的兽类扑到,不禁嘟囔,“这里野兽可真多……”
“脑子突然笨了——不过这里野兽确实是多,”沈漱流看着这光怪陆离的森林,根据之前指南的提示道,“这片大陆森林位于兽人大陆的中心偏向东边……也就是太阳升起的方向一点,而它大到几乎横跨整个大陆,占了快三分之一的幅度,野兽多也不奇怪。”
这话一出,听到所有的兽人都震惊到了,连老兽人白也吃了一鲸,不可思议道:“我知道它大,没想到这么大的一片……”
玳虽然也震撼,但更多的还是疑惑惊喜:“你以前来过这儿?会不会你的原生部落就在这片森林里呢?”
“对对,”老兽人白也点点头,笃定地猜道,“虽然兽人的领地划分严格,但这片森林可大得多,里面的部落也多得多了,什么巨兔、灰蛇、极乐鸟,听说还有一些神秘的种族,说不定,就有首领您的原生部落呢?”
“或许。”沈漱流不可置否,也不以为意,“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个藏身的地方。”
“确实,找部落也急不来。”老兽人白了然地点点头,“还是先找个安全可靠的地方才行,毕竟要过十几天的。”
玳一听十几天,也想到了什么,很快地瞟了眼沈漱流,藏在毛茸茸下的熊耳红了红。
沈漱流没注意到这个,不然肯定要好好捉弄他的。
错失一个亿的沈漱流抬了抬首,叫刺上前:“去看一下情况,找个安全牢靠的地方,最好是可以挖石洞的。”
“好嘞。”刺点点头,也忽然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玳,揶揄地朝沈漱流挤眉弄眼,“我给哥找个舒服点的地儿?”
沈漱流直接踹了他一脚:“赶紧去去,……找个大点的。”
“好嘞哥!”刺嘿嘿一笑,怕顶在头上的小蜗牛不小心被树枝挂到或者被兽类抓了,特意把他藏到了后颈上,对哥儿几个招招手,几个兽人就跳上了高高的树枝,几下子没了踪影。
“这小子头脑不错。”沈漱流一本正经地夸,然后挨了玳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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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几个去探查的时候,沈漱流他们也没干等着,看天色还早,又走了一段,为了防止刺跟他们错过,还有放哨的兽人放哨。
是真的放“哨”。
于是时不时地就听到森林里响起一声声狼嚎:“嗷呜——”,幸好是白天,不然还怪吓人的。
不久,远远地就有兽人回应:“嗷呜——”我来啦——
放哨的兽人也来一句:“嗷呜——”快来,我们在这!
要不是沈漱流能听懂他们的意思,这吓了一众飞禽走兽的凶样,感觉就像两只二哈嗷嗷对骂。
还挺喜感的。
沈漱流忍住没笑,转头就看见嗷嗷对叫的二哈之一,但回来就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头上还顶着几片绿叶和一个小鸟巢。
沈漱流:“???”
刺尴尬地笑笑:“刚刚跑太急,转弯的时候没看到前面有个藤,就撞上了……”
“……”
沈漱流顿了一下,才问:“找到了么?”
刺连忙点点头,把刚刚那茬给揭过去:“找到了,那边有一个大瀑布,山体很结实,可以挖洞作休息地。”
“带路。”
“好嘞!”刺甩甩头上的东西,鸟巢掉了,还有一片叶子卡在了毛里,蜗牛小人慢悠悠地捡起来,放到嘴里慢悠悠地啃,没两下就啃出了一排小牙印。
虽然见了好几次,但作为一个纯正现代人的沈漱流还是觉得惊奇,余光又看了一眼,才收回去仔细看路。
白生生的巴掌小人。
就,挺奇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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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见到庐山真面目,就已经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近前去,等看到瀑布本尊,这声音已经震耳欲聋了。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李太白《蜀道难》里瀑布的生动诠释。
这气势,真如千军万马奔涌厮杀而来,雄赳赳气昂昂得让人震撼叹服,而这日光下折射出来的莹莹的彩光,却也如太白说的,“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跟人一样,矛盾又自然。
兽耳对声音太敏感,沈漱流等人都先变成了人形。
沈漱流上前去看情况,瀑布之下是大水潭,却是巨大的石作底,在近岸的地方,石底有些翻转过来,为坻,为屿,为嵁,为岩。
水潭不是很深,水犹清冽,可见潭中鱼有数百头,佁然不动,又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沈漱流脑子里冒出杂着翻译和原文的童年阴影《小石潭记》,手上却毫不含糊地下了水,眨眼间就抓了一条大鱼,颠了颠重量,还挺肥的,就是拿在手里呆呆的,离了水也不会扑腾。
“这鱼还挺笨的,吃了不会变傻吧……”沈漱流喃喃,把它甩到地上,那条大胖鱼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扑棱棱地跳唤,大尾巴打着地,忽然就跳了起来就往水里扎。
沈漱流伸手一捞,又把它扔回岸上,鱼又跳,沈漱流又抓,又跳,又抓,来来回回好几次,玳都看不下去了:“别玩它了,我让人拿去烤了。”
鱼:?你们礼貌吗
沈漱流点点头,把鱼给他,又站起来看了看瀑布周围的山体,“这里确实不错,就是这水声大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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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远一点就好了。”玳指了指瀑布远一点的地儿,那处被红色的藤蔓和巨大的蕨类爬满,却正好能有阳光照到,“可以住那里。”
“玳喜欢阳光房?想晒太阳?”沈漱流看了看,目光又移回玳身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说到时候没有太阳,可能你也出不来那个门。”
第88章 这太阳可真暖
合适的作案窝点已经找到了,沈漱流等人就变成了兽形,用兽爪去挖石洞。
这瀑布的山体是整块巨石突出地面的一个小角,十分宽阔坚硬,但兽爪实在锋利,可以说削铁如泥,没一会儿,沈漱流就掏出了一个合适的山洞。
山洞口不大,里面却另有乾坤。一个小客厅,留了个石桌石凳;一个大卧室,细细地打了张大石床,客厅和卧室直接隔着一道墙,只留了一个供一人进出的小门。
洞口的红色藤蔓沈漱流没有拔掉,这样直直地垂下来,正好可以严严实实地遮住里面,不用再做一个门面,而且不会阻碍空气流通。
玳掀开藤蔓帘子,进去转了一圈,有点惊喜道:“跟部落里的那个好像。”
“只是格局有点像,但是舒适度差得远了。”沈漱流眉头微皱,还是有点不满意,“这瀑布边上阴凉得很,现在天热还好,但等过几天天气降温,这些石头做的东西就冰了……”
“这不是已经垫了薄草席么?我觉得已经很好了。”玳语气诚恳,是真心觉得已经很好了,“你之前昏迷的时候,临时挖到那个山洞才简陋,就只有一个洞,一张石床。”
“这不一样。”沈漱流眼神露出了点自责,像只低落的大狗黏人地抱着玳蹭,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都怪我大意……”
“别乱想……”玳截住他乱摸的手,余光瞟到石桌上的草垫子,摸了摸,顿时有点新奇,“这垫子还挺软的,跟麻线做的不一样。”
因为是临时的住所,石凳石桌什么的没有弄得太细致,为了盖住那些石制物品的棱棱角角,沈漱流就弄了层薄草席,铺在床上和卧室的地上,当垫子,连客厅的石桌石凳也没放过。
“是细线草,刚好在水潭边上有干枯的,就扯了来用。”沈漱流道,“比麻线更细,也更软,我们住得不久,我简单编了编就垫上去了,就是才隔了凉罢了。”
“兽人都没有这么娇弱,有这些垫子已经可以了。”玳坐上去,果然不觉得凉了,但比起暖起来,还需要用自己的体温暖很久。
玳说着,又看见沈漱流劳劳碌碌地滚了一大块木头,做起了大木桶,“做这个干什么?”
沈漱流抬眼看他,有点揶揄地笑,“做这个干嘛,你不知道?”
玳看着沈漱流三两下掏空了木心,又仔仔细细地打磨边角,心里贴烫又觉得难为情,脸上热了一片:“就住个十来天,这么仔细干嘛……”
“你用的,当然要好。”沈漱流语气自然,就跟理应如此一样,头都没抬,眼睛还盯在木桶上。
“我出去洗也是……”
“不行。”沈漱流立刻打断玳的话,抬眼看他,眸色幽幽,“你是想让人看到你那副样子?我打断你的腿你信不信?”
玳抿了抿唇,听着沈漱流威胁的话,却更觉脸红。
“不准有那种想法。”沈漱流语气警告,忽然想到什么,目光森然又有点委屈,像只色厉内荏的大狗,“以前也经常在外面洗澡?跟谁去?很多人?兽形还是人形?”
“也没有经常,我见过的兽人都没有像你这么爱干净的……”玳摇了摇头,沈漱流爱干净,后面跟他在一起后还越来越洁癖,带着他现在也变得注意起来。不过,变干净之后身上小毛病确实比以前少了不少。
“幼崽的时候跟阿哥去,后来就自己去……狩猎后沾了一身血,会跟其他人去洗……”玳看着沈漱流停下动作,沉沉地看着自己,突然讷讷起来,“……要梳毛,所以用的兽形。”
明明所有兽人都这样干的,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底气不足,好像干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兽人防备心重,领地意识又强,在外洗澡这种私密又容易被偷袭的事,确实不怎么会和别人一起去,一般也不用人形同别人洗,即使幼崽时候和亲人一起去,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当然,成年后的鸳鸯浴除外。
沈漱流点头勉强满意,玳见状眼里露出点疑惑,“你没和其他人在外面洗过?”
“没和其他人洗过,”沈漱流直白道,“我不信他们。”
“哦……”玳红着耳尖,静静地看着他做活。
好一会儿,沈漱流才抬起头,转了转桶身,见确实没有哪里尖尖角角坑坑洼洼的了,才站起来,把大木桶放到角落里。
沈漱流拍了拍手,“过两天天气冷了下来,我们就在草席上再铺一层柔软厚实的大兽皮。”
“不用了吧……”
“不用?”沈漱流故意顿了顿,声音低低道,“这石头这么硬,我怕你到时候受不住。”
“……那随你。”玳住了脑,脸色越来越红,他也不想在这种事情跟沈漱流争论,反正最后总争不过他的,还会被得寸进尺。
“随我?”沈漱流把人揽住,凑他耳边低哑耳语,“哥哥真的都随我?就算是发 情期,哥哥也受不住我吧?”
玳红着脸,回抱住他:“……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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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力壮的身体,年轻气盛的心,就因为那句话,学着撩人的二十岁沈漱流差点就擦枪走火了,要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还有事要做,说不定这时已经在讨论石桌凉不凉的问题了。
亲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衣衫不整的,沈漱流给他拢好衣服,还依依不舍地蹭着他的唇,“好甜,好想吃。”
唇角被不小心咬破了一小块,玳抿了抿唇,有点痛意:“……等晚上。”
“嗯,你说的。”沈漱流的尾巴开心地冒了出来,不受控地摇啊摇。
“那我们就出去?”
“嗯嗯。”沈漱流看了看天色,正午后的大太阳,烈烈地斜在天幕上,孟浪的阳光穿过林间的缝隙,燥热却被层层叠叠的枝叶俘虏,穿不进来。
“正好可以出去踩踩点,探一探附近有什么兽类,顺便找找什么可以垫的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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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做的全面,他打完了石洞,其他兽人都挖好了洞,连带着果酒果酱这些用来交换的东西,都已经整整齐齐地安排在了大石洞里,这些闲着又没有得到任务的兽人,都已经开始自娱自乐了。
水潭里的大白 熊和大灰狼叼着鱼比划大小,小情侣花前日下黏黏糊糊地调 情,也有兽人上了树盯着花朵果实端详,边看边一本正经地讨论。
“这是什么果?”
“不知道,但是看着挺好吃……”
“颜色这么艳,红红黑黑的,肯定有毒!”
那兽人说得斩钉截铁,玳则看向沈漱流。
沈漱流无情地拆台,叫那兽人抛了几个过来,递给玳:“黑梅果,没有毒,可以吃。”
玳毫无防备地一口一个,顿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酸的?”
“是有点酸……”沈漱流得逞了,边哄人边笑,“但是还可以。”说着面不改色地吃了一个,“你看。”
玳半信半疑,也吃了一个,又被酸得怀疑熊生:“……沈漱流!”
“错了错了……”沈漱流连忙伏低做小,觍着脸去哄,又忍不住笑,引得玳气不过踹他了一脚。
瀑布川前,兽人们还特意开了处空地,让被挡住的阳光照进来,两两成双的狼熊cp挨在一起,美滋滋地敞着肚皮晒太阳,“这太阳可真暖……”
“是暖……”懒洋洋晒太阳的祈翻了个身,一抬头就看到沈漱流和玳在打情骂俏,闻着他们身上缠缠绕绕的味道,语气揶揄,“哟?你们出来啦?你们好慢啊,也不知道在石洞里干什么去了,嘿嘿……”
“我们都晒好久的太阳了……要不要来一起晒太阳?”祈欢快地招爪,“这太阳可暖了!”
“不用。”沈漱流道,“我和玳去森林里探探情况,你们有谁想一起去的?”兽人们自得其乐,累了这么多天了,难得放松一下,沈漱流没有强求,但显然兽人们对这森林都很感兴趣,一听这话,都踊跃报名。
祈更是直接跳起来了:“我去!我去!我和穆去!”
刺也从树上跳下:“首领,我和阿七也去嘿嘿!”
“我们也……”
“我也……”
到最后沈漱流放眼一看,参加的人数都过半了,但他只是探探情况,用不着这么多人,最后只点了七八个:“祈,穆,刺,森,阿云,阿达,河,跟我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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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急着赶路,都没怎么细看这里,现在有了时间,才更惊觉这森林就是一座巨大的宝库。虽然还达不到一树一部落的壮景,但也极吸引人了。
巨树枝节错落,板根宽大,爬着青翠的苔藓,粗壮的褐色 气根长长地从十几层楼高的树冠垂下,有些缠了细小的蕨类,有些气根底下则挂着一个个白色的圆球。
“流!流!”祈惊奇地叫嚷着,“那些白球是什么?”
嗯?
沈漱流跳起来割下一个,仔细看了看,细细密密的白丝,还有个不明显的小洞,是用蛛丝缠绕的巢穴。
“这里面还有个小东西。”
第89章 它还能翻过来转圈圈
玳惊讶道,沈漱流转了转,果然看见一只白色透明的小东西,似蜘蛛模样,却肥圆可爱像个小玉偶,从里面怯怯地探出头来,又很快缩回去。
沈漱流拿去给他们看:“这是蛛丝球,宝珠蛛的巢穴,表面黏性极大,会粘住过路的虫类兽类,无毒,长时间浸水或者用水搓会失去黏性,就可以拿来止血。”
“止血?”祈眼睛转了转,“可以拿来玩么?”
“拿去太阳底下晒晒,会变硬,可以拿来玩。”沈漱流又摘了一个,兽爪砍下一节褐色如枯枝的藤蔓,两个切口立刻就喷出水来。
“啊!能出水!”祈一惊一乍的,玳也觉得神奇:“这怎么还能出水啊?”
“蓄水藤,喜欢蓄水。”沈漱流用水搓去宝珠蛛巢穴的黏液,把没了黏液的蛛丝球和一节蓄水藤递给玳,“要不要尝尝这水的味道?”
“可以喝?”玳接过,稍微捏了捏,它就咕咕冒出水来,喝一口,砸吧砸吧嘴,“没什么味道。”
其他人也切了一段喝了,“跟水潭里的水差不多。”
“有点好吃的么?”玳揉捏着手里的蛛丝球,里面的宝珠蛛早就跑了,剩下一个空巢,还挺软的。
“小馋熊。”沈漱流捏了捏玳的脸,看着这几个东张西望又不敢乱碰乱吃怕有毒的,竖着耳朵两米高的好奇崽子们,心下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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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一带四把妹,他是一带八教书育人,果然知识就是力量。
沈漱流环视一周,指了个方向:“那里,有几棵木奶果,可以吃。”
玳看过去,果然见几棵两人抱三人抱那么粗的老树,结着一大簇一大簇的果,不到掌心大,红红艳艳的,还缀着白色的花纹,看着就像有毒的样子。
沈漱流剥了一个,露出白色的三瓣果肉,香味很醇,像酿了酒,玳两口一个,酸酸甜甜的,还有点奶味。
“这果怎么结在老根上?”玳边吃边问。
“这树太矮了,结在上面野兽吃不到,不能帮它传种,就结在下面了。”
玳看着足有三四个自己那么高的木奶果树,跟旁边的树一比,却是像矮子比将军,于是默默地又吃了一个木奶果。
沈漱流也吃了一个,气味像百香果,味道却有点像山竹,挺甜的。
其他人也吃得口齿留香,阿云边吃边惊叹:“流,你懂的好多啊,比阿齐阿珞祭司懂得多多了。”
“侥幸罢了。”沈漱流见玳喜欢,摘了一片大叶子卷成一个漏斗,“用这个装。”
“嗯。”玳接过,接着就装了满满一漏斗,稍一抬头,就看见一只白色的大脸盘,“!”
玳吓了一跳,手上的果子都掉了,下意识连连后退几步,忽然撞到沈漱流怀里,才安了心。
那只大脸盘上一双黑洞洞的鬼眼诡异地看着玳,紧接着黑色的口器里就发出恐怖的尖叫,忽然弹跳出来,就往玳的门面扑。
沈漱流直接捡起一枝枯枝,眼疾手快地把它戳死。
阿云被吓得失色,一下子扑进森怀里,祈他们也被吓到,警惕地盯着这些木奶果树。
“这是什么东西?”玳缓了缓神,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不是真的人脸,而是画着夸张油彩的虫壳。
“一只白脸壳虫罢了。”沈漱流安慰地摩挲玳的后背,语气软得跟哄小孩一样,“别怕,已经弄死了。”
“只是忽然被吓到了。”玳后知后觉地脸红,觉得有点丢脸。
“不怕就好,”沈漱流笑着哄他,“白脸壳虫和黑脸壳虫是一对,这附近应该还有一只雌性的黑脸壳虫,给你来抓,报报仇?”
“嗯。”玳点点头,刚从沈漱流怀里出来,就听到祈一声惊叫,“这里有只黑色的!好大一只!”
玳闻言看过去,就见两倍大的黑脸正动着口器张牙舞爪,顿了一下:“这只……是雌的?”
“嗯,”沈漱流点点头,“这种花脸壳虫的雌性比雄性要大一些,而且更凶,不过没有毒,放心抓。”
“不用……”玳看着已经被祈玩得哇哇痛苦的黑脸壳虫,有些哭笑不得,“已经被祈抓了。”
沈漱流看过去,就见祈用木棍戳着它,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哈哈流它好好玩啊哈哈哈哈它还能翻过来转圈圈哈哈哈哈……”
沈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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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植物多得就像一个超大型的菜市场,但沈漱流只是为了让阿云阿达他们能独自带队出来采集食物和狩猎,就捡了一些重要的说。
这里离瀑布还是近了点,沈漱流边说边带着他们走远了些,没多久就见到一片红艳艳的植物。
“是火烧花。”沈漱流摘下一朵递给玳,“花可以直接吃,甜的。”
火烧花虽叫花,却不是草本植物,而是木本植物。两三层楼高的火烧花不算多粗壮,但枝上无叶,缀满了红色的花,花里头是金黄色的佛焰苞,看起来就像真金火炼。
“还挺好看的。”玳摘了一片花瓣嚼,“有一点点辣。”
“确实有一点。”沈漱流吃了一朵,祈他们正想去摘,就忽然听到火烧花林里兽声嘶鸣,咀嚼的声音明显了起来,起起伏伏的,不时还有蹄子划地的声响。
“这片火烧花应该是某种野兽的地盘。”沈漱流警惕起来,悄悄上前去想确认那是什么野兽,火烧花中就愤怒地冲出了一只骆驼样的大蹄子。
沈漱流迅速后退,紧接着就听到一声高昂的马声嘶鸣:“咴儿——”
一只红棕色的高头野兽飞奔出来,四只蹄子是白色的,飞扬的鬃毛就像火焰燃燃,形似马而有骆蹄,后尾如鹿,头上还顶着一只雪色的角,日光之下,熠熠生辉。
“独角火焰兽。”沈漱流冷声道,“这家伙记仇得很,我们闯进了它们的领地,恐怕是要追着我们不放了。”
那只似马的烈兽喷着粗气,一双烈烈的瞳孔紧紧盯着沈漱流,蹄子划了两下地,嘶鸣一声就向他冲过来:“咴儿——”
沈漱流闪身躲过,同一时间又听到更多的嘶鸣,同时还有蹄子划地的声音。
“咴儿——”
“咴儿——”
玳跳上了另一棵高大的青树,看着火烧花林里,皱眉道:“火烧花里还有数十只火焰兽,正朝我们冲过来。”
说话间,那些火焰兽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嘶鸣着就要冲他们撞,那只尖三角的独角看着就锋利,要是被这么一撞,不死也重伤。
“先上树!”沈漱流当机立断,玳他们也立即上了树,可那些火焰兽丝毫没有迟疑,直直地就撞向他们所在的树。
大树被撞得枝叶飒飒地落,而那些火焰兽恐吓似的喷着粗气,固执地撞着要把他们撞下来,“咔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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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该撤还是直接干:“树很快就会被撞断的,怎么办?”
之前沈漱流他们带着果酒果酱一堆东西,遇到上门的野兽都是以避退为主,尽量减少损失。
而现在他们轻装上阵,对付这些火焰兽绰绰有余,而且这火焰兽肉质紧实细腻,最适合用来烤,而且这个数量……
沈漱流数了一下,五十几只,不算多,对他们来说,恰好合适,而且干完这一票就能顶三天的伙食,沈漱流当下就有了成算:“直接干。”
“哎嘿!我来了!”能干架,祈眼睛一下就亮了,尖利的爪子整天用来走路,再不磨一磨,祈都觉得自己的爪子钝了!
沈漱流话音都未落,祈就急吼吼地跳下去,一只巨型黑狼突然出现在面前,虽然体型比不得自己大,火焰兽还是愣了愣,有点惊疑不定,拿不准目前的情况。
但体型几乎比火焰兽小了一圈的祈可没时间等它们反应过来,直接一爪子上去,给了一只火焰兽重重的几道爪印。
“咴儿——”受了伤的火焰兽立刻就愤怒了,蹄子一蹬就直直向祈冲过去,想用尖利的角把这个侵入它领地还打伤它的家伙一头撞死。
火焰兽护短极了,见状也不守着沈漱流他们了,都往祈那里攻去。
“祈!”穆担忧,急急地下了树去援救祈,沈漱流等也趁这个机会变成了兽形,在后防给火焰兽们重重一击。
“咴儿——”
“咴儿——”
火焰兽吃痛地嘶鸣,又纷纷掉转过头了去攻击沈漱流他们,而火烧花林的其他火焰兽也闻讯赶来,嘶鸣着要给族人出气。
银色巨狼一双利爪削铁如泥,每一爪都抓得火焰兽皮肉翻飞鲜血淋漓,而银色巨狼却趁机咬住火焰兽脆弱的动脉,“咔哧”一声,颈骨断裂,滚烫的血立即喷涌而出,溅了巨狼半身皮毛。
银色的巨狼甩开嘴里已经没了生息的猎物,一双蓝色狼瞳也染了血色,目光锐利如剑,爪子一抓一剜,又是一只火焰兽丧生。
而除了这只银色巨狼,那只白色巨熊战斗力也惊人得很,手上带血的亡魂甚至比银色巨狼还多,每一爪子一利齿都充满了残暴的力量感,比起银狼完美优雅,白 熊身上的,才是最原始迷人的暴力美学。
第90章 喏,都给你吃
死亡过了大半,那些傲气凌人的火焰兽终于胆怯了,惊慌失措地就要往火烧花林里跑,这红艳艳的色彩确实能遮挡它们的身形,但在场的狼熊谁不是五感灵敏之辈,火焰兽在空气中残留的气息,简直就像一条明晃晃的导航线。
白色巨熊当即就追了上去,只顾着逃跑的火焰兽因怯意失了大半战力,巨熊就像切豆 腐一样,几乎一手一只。
银色巨狼见状上前,用脑袋蹭了蹭白 熊,“别赶尽杀绝,留着以后再吃。”
“嗯。”玳停了手,察觉到机会的火焰兽嘶鸣都来不及,脚底抹油一样撒丫子就跑,眨两下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跑得可真快!”黑狼祈兴奋地跳了跳,对着手下败将耀武扬威,“再跑慢点皮都给你剥喽!”
到战斗结束,阿云才被森从树上接下来,看着火焰兽疑惑地问:“那这些火焰兽我们怎么带回去啊?”
“叫人。”沈漱流对穆扬了扬头,“我和玳去洗一下身上的血,待会自己回去。”
兽人的记忆力很好,而且记地形路线简直是天性,所以沈漱流并不担心他们回不记得回去的路的情况,再不济,也可以边找路边走。
果然,穆点了点头,“好,注意安全。”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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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水声,银色巨狼跟白色巨熊走到了一处小溪流,这溪流确实是小了,只容得下一只巨兽的大小。
但沈漱流也没有变回人形的意思,就跟玳一前一后地洗,用舌头给他舔去身上的血,用舌头上的倒钩给他梳理毛发。
后背,手臂,脑袋,每一处都仔仔细细地洗了,玳几乎全身上下都被沈漱流舔了一遍,虽然是兽形,也怪羞人的。
因为这是很亲密很亲密的兽人之间才会这么做的,是示爱表达亲昵的意思,如果两个兽人没有还在一起,一个兽人就给另一个舔毛,就跟现代人直接拿着小雨伞问,你要不要和我来一次一样。
总而言之,就是调情。
玳洗白白了,转过头羞赧地问沈漱流,“我也给你舔毛?”
“你给我洗澡……”沈漱流变回了人形,长而顺滑的银色头发一半都沾了血,此时凝结了,紧紧地贴在皮肤上,怪难受的。
但沈漱流没察觉到自己现在在白 熊眼里,就像一个散发着香气的小点心,那香气是火焰兽血的香,也是沈漱流本身的香。
他坐在水里,身上空无一物,皮肤冷白,肌肉分明,不止头发,冷峻的脸也沾了血,就像缀着一朵朵艳丽的红梅,蓝色的瞳孔纯净澄清,偏偏染了点血色在眼尾,强大,冷酷,又秾艳得不行。
玳看得心动如擂,变回了人形,也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他脸上的血。
果然,又香又好吃。
沈漱流见状,欺身上前,很轻很轻地笑,像是捉弄,又像蛊惑,“好吃么?”
玳点了点头:“好吃。”
沈漱流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把他刚刚沾上的血渍吃掉,然后强势又温柔地把人按到怀里,那股子诱惑人的香气直接就冲到了玳的脑子里,把他迷得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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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就听到沈漱流低低一笑,“喏,都给你吃。”
玳的脸彻底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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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沈漱流和玳两人才回来,祈见状可惜极了:“不说洗澡么?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没吃到,那些火焰兽可好吃了!”
“明天再吃。”沈漱流毫不在意,祈看着他俩脖子上的红色印章,啧啧出声,“我知道了,你们吃饱回来的,闻着这味道,我忽然觉得我也饱了。”
沈漱流看着祈被狗粮噎住的样子,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狼和熊在一起产生的狗粮,应该叫什么牌?狼和熊掌可兼得牌?
玳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奇怪,“你怎么还没睡啊?”
“啊哈哈……”祈顿了一下,脸上也泛着可疑的红云,“这不是,起来吃宵夜,吃太饱了出来散散步么?”
吃宵夜?
玳愣了一下,然后就见到穆从一个石洞里出来,衣冠不是很整的,见到沈漱流和玳也顿了一下,了然地对他们点点头,又去小声地哄祈:“祈崽,别气了,快回来睡觉……”
玳动了动耳朵,突然听到一句:“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突然就明白了祈说的宵夜是什么意思,所以吃太撑了是……
玳又红了脸,他刚刚才吃饱烤肉,再吃一顿消耗巨大的宵夜,他可能明早就起不来了。
但沈漱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已经回屋的木器夫夫,又转回来看玳,语气撺掇,“阿玳,你想吃宵夜么?”
“……”就知道沈漱流这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东西,但玳也没拒绝。
于是两人回了石洞,又吃了长长一顿的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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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如何,审核不给提。
玳醒来已是清晨,出了门去,就看见苍翠深郁的森林被一片雾霭罩住,阳光从雾霭之间穿过,留下彩色的丁达尔效应。
瀑布从山崖落下,在石上碎裂的声音大如响雷,而清脆的鸟啼从林间遥遥传来,像一只小笛,毛发稀疏的秃顶攀兽爬在高高的树枝上远远地眺望,不时招手伸腿,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玳跳下石洞,走到沈漱流身边,就见他手里抓着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这是什么?白团兽?”
“嗯。”沈漱流把手里兔子模样的小东西给他,白团兽一双绿色眼睛怯生生的,两只短短的后腿不安地动了动,玳捏着它的脖子转了一圈,瞅了瞅,有点好笑,“吃得也太胖了,耳朵和尾巴都快没了……”
“其实还可以再长一点,”沈漱流比了个尺寸,“不过这个体型,烤来吃味道最好,脆脆的香香的,你肯定喜欢。”
“吱吱吱……”白团兽像听懂了一样,小短腿惊慌地乱踹,却被玳扼住了命运了的后颈,这么个毛茸茸的小东西,玳有点不忍:“有点可怜……”
小东西还挺鸡贼,察觉玳心软了,马上用两只毛茸茸的小短手抱住玳的手指,试图撒娇:“吱吱吱……”
玳把白团兽扔回给沈漱流,“白团兽这么可爱,还是吃了吧。”
以为要重获自由的白团兽:???
沈漱流也没想到会这样,拎着傻了眼的白团兽,眼里忍不住笑,“上次不是还放了一只么?怎么这次又吃了?”
“因为你说好吃,”玳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饿了。”
“是我不对,这就给你烤。”沈漱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夸张地点点头,抱着白团兽捏了捏,语气十分诚恳,“而且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不吃兔兔呢?你说对吧,兔兔?”
白团兽:“……”我不是真的兔,但你是真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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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饱地吃了早饭,出了部分留守营地的,其他兽人们都各自分了队出去采集食物或狩猎,沈漱流和玳也带了一队,随便选了个方向就进了森林。
此时林中雾霭还没消尽,浅浅地弥漫在树木上层,有透明的半圆状的东西在雾霭中漂浮,一下一下地收缩身体,喷出腔内的气,小幅度地改变前进的方向。
“空气虫,原来是这样的……”玳抬手抓了一只,但因为空气虫没有实心的身体,只能虚虚地拢在手心里。
“你以前见过?”沈漱流低头去看,就见他手里的空气兽没一会儿就分散成了数只小空气兽,从玳手里逃了出去。
“嗯,我们以前部落有,大雾的天气就会出现,一些兽人会抓了给部落里的小崽子玩。”玳又把其中一只小空气虫抓回来,没一会儿这只小空气虫又分裂成更小的空气虫,从指缝里跑了出去。
“真挺有趣的,”沈漱流也觉得惊奇,而根据指南说的,“空气虫是吃水汽的,用花汁草汁去染它,吸收了汁液,也可以变成其他颜色。”
“是么?我都不知道。”玳说着,就想抓一只来实验,但这时雾气已经消了,空气虫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明天应该也有雾,抓一堆给你慢慢试。”沈漱流环视一周,听着脑子里叮叮当当的声响,抬了抬下巴,“这里的野兽都是小型的,去那边,有一条大河,河岸有一些中大型的野兽。”
“嗯。”
离河岸还有点距离,走到半路,林间的雾气已经彻底消散了,太阳的温度也渐渐烫了起来,让人察觉到一点热意。
“嘀嗒——”
一滴清凉忽然落到玳的脖子上,玳伸手一摸,凉凉的,不粘,是单纯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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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见玳停了一下,沈漱流抬头,只看见一片苍翠浓郁,几只褐色的小兽嬉闹着跳来跳去,日光之下,枝叶晶莹。
玳摇摇头,没在意:“有一滴水。”
“早上有雾,有水也正常。”沈漱流话音未落,忽然细微的一声“嘀嗒”,一滴水掉到了沈漱流的喃凮眼睛里,凉凉的,像滴了眼药水。
沈漱流下意识地眨了下眼,那水珠从睫间滴落,像是他忽然哭了一样。
美人落泪,怪引人心疼的。
第91章 有一份热,发一份光
玳只觉得那滴泪落在了他的心尖。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沈漱流喜欢他哭了,别的不说,就好看这一点也绝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沈漱流笑了笑,没等玳回答,就觉得天灵盖一凉。
“嘀嗒——”
“滴嗒、嘀嗒——”
“嘀——嘀嗒、嘀嗒嘀嗒……”
豆大的水珠缀在长长的叶尖,闪着微微的彩光,蕴到珍珠大的一颗,坠得叶子弯曲到极限,就忽然从叶尖跳落,一颗一颗,像断了线的珠子。
打在下层的叶上又跳起,碰到枝上碎成花,或者直直地撞到石头上,惊起尘土的叹,大珠小珠,嘈嘈切切,像奏一支彩色的琵琶,染了沈漱流他们一身的凉。
沈漱流摘了一支大蕉叶,给自己和玳挡雨,玳看了看远处的树,没雨,只有自己这块下了,“怎么突然下了雨?”
“夜间水汽重,早上就会起雾霭,太阳出来,雾气变成了水,。”沈漱流摘了一张滴水的树的树叶,“你看,它下面是弯曲的,像一个小钩子,水在这里落不下去,就会慢慢地积攒成大水珠,叶子支撑不住了,就会掉下来。”
沈漱流这么一解释,玳和其他兽人才懂了,“难怪,之前都没有见。”
“密林里也有这种现象,但是那里雾气淡,这种树也长得矮了点,就不像现在这样明显。”沈漱流说着,已经出了这片“雨林”,来到了河近岸。
这河还算宽阔,水流有些湍急,冲撞到岸上石头上,卷起一堆堆雪,黑色的大鱼从水里跳出来,足有臂长,几排并列的尖齿死死咬着另一条红色的鱼。
中大型的野兽在河岸边喝水,里头还夹了一些较小的花色野兽。
沈漱流带的都是年轻力壮身手矫健的兽人,又合作多时,很快,在河边的野兽都被一网打尽,河水河岸都被染了一片红。
而浓烈的血腥味代表着丰收,也引来了危机。却不是别的什么野兽,而是一只巨大的肉食性植物。
它足有一层楼高,没长茎杆,细而长的叶子长满了无数透明的腺毛,看上去就像一条条毛茸茸的狐尾,无害极了。当着沈漱流他们的面,就伸出腺毛叶去,卷着沈漱流他们打的猎物就飞快地拖回,明显嚣张跋扈惯了。
那细细的叶尖还直直地插入猎物体内,快速地舔舐血液,把一整个叶体都染了粉红。
这一系列动作太快,连玳都蒙住了,“这不是……巨型狐尾草么?”
“不,是巨型腺毛草。”沈漱流冷眼看着,直接弹出利爪,狠狠一爪子下去切断腺毛草缠着猎物的长叶,腺毛草像吃痛了一样快速收回受伤的那只,又立马伸出十数条触手一般的长叶,就要从各个方向把沈漱流缠住吸血。
沈漱流立刻从包围圈中跳出来,盯着那些张牙舞爪的“触手”冷哼一声,几个连冲上到腺毛草根部,腺毛草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回旋过来,直直刺向沈漱流。
腺毛草的绒毛上有它分泌出的黏液,带着细微的麻醉毒素,沈漱流不敢大意,立刻跳了出去,而玳和其他兽人却趁此之时,弹出利爪去砍它的“触手”。
腺毛草分身乏术,挡得住一个两个,拦不住三个四个,很快就在玳他们的围攻之下,断了全部“触手”,整株腺毛草都萎靡了下去,切口断面还洇出粉红色的粘稠汁液。
战斗彻底结束,玳才松了口气,“这草真神奇,居然还能吸血攻击兽人。”
“而且还挺聪明,开了一朵紫花来装巨型狐尾草,”沈漱流用一枝树枝挑起一根腺毛草的“触手”,看到切口众星拱月似的大小圆圈,神色了然,“玳,你看这里,这些圆圈就是腺毛草用来分泌黏液的东西。”
“这些小圆圈?”玳目露惊奇,“它怎么……怎么分泌出来的?”
“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我也不是很清楚。”沈漱流把这些“触手”丢到河里,让河水冲刷绒毛上的黏液,“但我知道,腺毛草凉拌应该还挺好吃的,回去做给你吃。”
“嗯。”玳点点头,目光移向地上血腥味依然浓烈的野兽,若有所思道,“这些猎物,应该可以引诱更多的野兽过来……”
沈漱流闻言,看着那些已经死透的兽类,一笑,“说的也是,有一份热,就要发一份光嘛。”
不得不说这个点子虽然很坏透了,但是真的好用,这里是河岸,来喝水的野兽本来就多,再加上这一堆明晃晃的“大餐”,是个肉食野兽都忍不住过来看看。
沈漱流他们钓鱼执法,果然吸引了很多野兽过来,甚至有一只都吃饱了,肚子涨涨的,还要过来瞅瞅,然后就被沈漱流一爪子砸懵了。
后面因为猎物太多了,还要回去叫人来驮,就留了其他兽人在这里守着,沈漱流和玳回去叫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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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门宴啊。”沈漱流心里叹了一下,转头就高高兴兴地和玳回营地了,这段路不算太短,也算是忙里偷闲的一个小约会了。
沈漱流心里美滋滋的,就算身上的血迹还没洗,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玳不知道他傻乐个什么,也忍不住跟着笑,“你高兴什么?”
“就是跟玳一起回家,觉得高兴。”沈漱流在别人面前是凶狠冷漠的巨狼,在玳面前就变成了黏人的大狗,毛茸茸的大尾巴还亲昵地去卷玳的熊尾。
一狼一熊步调一致,你往左我也往左,你往右我也往右,在后面看,还真有点莫名的喜感。
玳只觉得沈漱流又发蠢了,浑身上下冒着傻气儿,还能不小心被树枝绊了一下,又故意摔在玳身上,玳笑骂,“好好走路,看着我干什么。”
“看你好看嘛。”沈漱流眼睛盯着他忍不住笑,余光瞟见一枝漂亮的绣带花,还摘了下来给他,又看见一些长长细细的草,蹭着玳道,“给你编个小熊好不好?”
“好。”玳点点头,没说他以前已经编过了十几个小熊和孤零零的一只小狼。
“有白色的草,就编个小白 熊。”
“嗯,编不编狼?”
“编,但是先编熊……”
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回到了营地。叫了人去搬猎物,沈漱流就忙着给玳烤他想要的火焰兽兽肉,烤得香香的焦焦的。
日落西山,兽人们都驮着猎物回了来,阿云阿达他们也采了满满几大框的野果,又架起大锅煮汤烤肉。
很快炊烟袅袅,那十几条腺毛兽的长叶子也会了来,这粗粗重重的,足够两百号兽人吃一顿凉拌了。
“软软的滑滑的,还有点黏,好吃。”沈漱流切了细丝,放了麻果酸果辣椒和盐去腌,入味极了,玳吃得满嘴留香,要不是沈漱流说吃多了容易胃凉,玳才管住了嘴,依依不舍地去吃烤肉喝汤。
今夜月色很好,耀耀地挂在墨蓝色的晚空,染得流云也亮。
大陆森林入了夜更是好看,在树下叶间闪着各色幽幽的光,也许是植物用来吸引昆虫的,也许是某种野兽在求偶。
沈漱流见玳有点好奇,就去采了一朵会发光的夜光植物,暖黄色的,放在床头静静地亮,照得玳泛红的眼尾更是好看。
沈漱流低下头亲他,又跟他耳语低喃,玳说了什么,又引得一声轻笑。
夜很快就深了,月亮藏在了云里,有善歌的夜兽在轻轻地唱,像一支轻快又温柔的摇篮曲,哼得人想睡。
于是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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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然是狩猎的好日子。
吃了早饭就出发,日落就能打一大堆的猎物回来,都剥了皮去了内脏,清理好了储存在瀑布底下的大石洞里。
沈漱流当时定在这里栖居,也有这一点的原因,这处瀑布很清凉,在早晨黄昏的时候甚至有些冷意,这大热天的,正适合来储存食物。
加班加点了两三天后,清晨一觉醒来,就发现天空低垂,像是要掉坍塌下来。
天空没有丝毫明媚,而是堆满了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的,像是被人用黑色灰色的油彩层层渲染覆盖。
一如既往的预兆,比天气预报还要准。
森林里的野兽从昨天就已经开始备战,现在更是开启了大屠 杀模式,大型小型的掠食者都纷纷出动,去寻着每一只能吃到嘴里的猎物。
这个狩猎的好时候,沈漱流当然不会放过,一大早就带着人出了门。
“是长尾兽,在跟长齿兽在打。”沈漱流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看着树下两只凶兽嘶鸣着互搏,眼里兴味盎然,“看上去,长齿兽更厉害一点。”
“确实,长尾兽已经想逃了。”玳点点头,忽然听到一声响,抬眼看去发现是另一只独眼的长尾兽,“它是来帮这只长尾兽的?”
“不,”沈漱流笑了一下,“它是想渔翁得利,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果然,那只独眼过来狠狠咬伤长齿兽后,又趁着另一只长尾兽松懈的空挡,狠狠地咬上了它的脖子,那只长尾兽本就受伤严重,被这么一咬,嘶叫一声就咽了气。
第92章 不能忤逆老婆
独眼长尾兽得意洋洋,沈漱流趁机却悄无声息地从树上上跳下,一爪子抓住独眼的脖颈,狠狠一用力就折断了它的颈骨,一声惨叫卡在独眼的喉咙里,到死了也没能发出来。
一下子得了三只猎物,渔翁得利的感觉果然棒极了。
沈漱流把爪子收回,闻着手上的血腥味,下意识地舔了一下,殷红的血液印上他的唇,称着冷白的皮肤,看着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
沈漱流冲玳招招手,声音是一贯的冷色,“快下来。”
玳忽然觉得自己一跳下去,也会被这只冷白色的狼给狠狠吃了,一口一口地咬着血肉,才染得他唇色总是绯红。
“嗯。”玳心跳得厉害,人也跳了下去,“其他人都驮猎物回去了,我们怎么办?”
“守株待兔。”沈漱流道,“这个时候野兽斗得厉害,没一会儿血腥味就回引来其他野兽,跟之前一样等着就好了。”
“好。”玳点点头。
沈漱流盯了他两秒,伸手去摸他的耳尖,“你耳尖怎么突然这么红?”
“没……”玳镇静地摸了摸耳朵,确实有点烫,“可能是天气太热了,被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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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确实热。”沈漱流没察觉玳撒了小谎,环视一周,扯了一条蓄水藤下来,切断,清凉的水马上就涌了出来,“喝点水?”
“嗯。”
没等血腥味把其他野兽吸引来,运猎物回去的一行兽人很快就回了这里,沈漱流算算营地里的猎物量,点了点头,“好,把这些搬回去,叫其他兽人今天就不用再打野兽了,免得吃不完。”
“是,首领。”一个兽人应了,转身去通知其他打猎的狩猎队,而沈漱流刚刚打的那三只猎物已经被其他的兽人装在了兽形上。
“回去了。”
但沈漱流明显低估了这时期野兽的疯狂程度,没想到他们这一行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兽人,也能被一群老鼠拦了路。
“吱,吱吱!”那些灰色如鼠似的野兽身躯不算庞大,但是数量多,足有数十只,瞳孔闪着诡异的红色,是明显的嗜血征兆,几乎一见沈漱流他们就蛮横地冲了上来。
沈漱流对老鼠肉可没兴趣,更何况这些家伙平时可是吃腐肉的,身上臭得要命,现在应该是被其他野兽杀疯了,才会无差别地去攻击沈漱流他们。
——见他们人少,以为他们弱小好拿捏呢。
“灰腐兽,攻击力不强,直接攻击它们的眼睛。”沈漱流冷哼一声,连兽形都没变,直接弹出兽爪抓向灰腐兽的门面,硬生生地把它的眼睛剜了瞎。
“吱——”灰腐兽惨叫一声,却更愤怒了,听着声音尖叫着就要去咬沈漱流。
但是灰腐兽实在血脆,不然也不会被其他野兽追着打,没费多大功夫,这灰腐兽就被灭了团。
沈漱流嫌弃,没要这些灰腐兽的兽肉,但有的是肉食性的野兽,在沈漱流他们走后,这数十只灰腐兽就被瓜分一空,甚至还发生了不小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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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斗处处有,今天特别多。
不仅沈漱流他们遇到了麻烦,其他出去捕猎采集的兽人也遭到了或大或小的争斗和袭击,特别是阿云和森这一队,正巧不巧地,就碰上了鬣兽和长腿狈兽混战。
这变故很突然,森他们本来还在采集野果,就忽然听到连连嘶嚎,森连忙带着阿云和其他兽人躲上了树,先查看情况。
那些野兽打得动静极大,低吼,撕咬,黑色尖头的野兽用几排尖锐的三角齿将另一只长腿的红棕色野兽咬下一块块肉来,而那些长腿野兽也不甘示弱,锋利的爪子抓得尖头野兽血肉横飞,鲜血撒了一地。
阿云一向是处理后务的,难得见这种血腥极端的场面,吓得脸都白了,嘴唇不停地颤抖:“这些是什么野兽?好凶……”
“是鬣兽和长腿狈兽。”森紧盯着下面,脸色很不好看,“鬣兽凶蛮贪婪,最擅长成群结队地去掠夺其他野兽的食物,见长腿狈兽打了一只巨大的长鼻兽,就想要去抢。”
“而长腿狈兽虽然战斗力不强,但智商高,难缠得很,当然不会容忍鬣兽强占它们的食物,”森看着那只已经被撕咬得七零八落长鼻兽,更是面沉如水,“况且要是能吞了对方,那么自己的地盘还能再扩大一倍……”
他本来还想着两个兽群混战,他们能不能捡漏,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坏的情况。
森眉头紧皱,其他兽人的脸色也不好,压低了声音道,“这些野兽快打到我们树下来了,底下那些框子里的东西肯定那拿不走了,——长腿狈兽是会爬树的。”
“会爬树?”阿云惊惧得差点叫出来,连忙捂住嘴,看着下面仍然打得不可开交,才稍稍松了口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里之前都没什么凶兽,还以为这里是比较安全的,没想到是长腿狈兽的领地。”森心里飞快盘算,“安全为上。趁它们没注意,我们快点回去。”
阿云可惜地看了眼底下那几大筐的野果野菜,抓紧了森的手,“那我们快回去吧……”
“好。”森点了点头,抱着阿云,拽住一根藤蔓一荡,就从这棵树跳到了另一棵树上,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一只长腿狈兽发现了他们,竟狡猾地想要利用森他们去吸引鬣兽的注意。
那长腿狈兽的后腿强劲有力,一蹬就跳到了一棵树的半腰,紧接着就拦住了一个兽人的去路,冲着他嘶鸣。
那兽人立刻就把这只长腿狈兽给踢了下去,但刚刚那一声嘶鸣已经引起了两个兽群的注意,杀红了眼的鬣兽很快就冲着兽人们发起了攻击的嚎叫。
“分散走,先别回营地!”森见状立刻往前飞奔,其他兽人应了声四下飞散。
鬣兽眼见他们跑了,立马分头去追,虽然它们不会上树,但跑的很快,又熟悉地形,就算森再怎么绕圈想甩开它们,那些数只鬣兽也能紧紧地跟在他们后面,简直阴魂不散。
“森!”阿云惊惧极了,生理盐水忍不住蓄满了眼睛,“怎么办?它们追上来了!”
“没事,区区几只鬣兽,我还是能应付过来的。”森见实在躲不过,干脆就停了下来,把阿云安置在一棵树上,亲了亲他的额头,“别看,在这里乖乖等我。”
“嗯,”阿云连连点头,眼里满是担忧,“一定要小心。”
“好。”森说完,就变成兽形跳了下去,那几只鬣兽见他下了来,立刻嚎叫着一拥而上。
“嗷呜——”黑色巨狼丝毫不惧,嚎叫一声,正面迎上去,尖利的狼爪狠狠抓住一只鬣兽的面门,把它剜得哀叫连连,而其余五只鬣兽却没有丝毫停滞,分别同时攻击黑色巨狼的脖颈,腰腹,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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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巨狼将手里的鬣兽朝后腿的鬣兽扔出去,那两只鬣兽躲避不及被压倒绊住,同时黑色巨狼侧身一转,躲过了其余三只鬣兽的攻击,其中两只还撞在了一起。
而没撞上的那一只立刻掉转头来去咬黑色巨狼,黑色巨狼也不甘示弱,先它一步咬住它的脖子,咔擦一声让它断了气,而在此之时,那几只鬣兽也回转了神过来,竟齐齐攻击黑色巨狼的后腿。
“呜……”黑色巨狼躲过了一只两只,却中了三只四只的攻击,被狠狠咬下一块血肉!
“!”阿云看得心慌极了,却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干扰到黑色巨狼。
黑色巨狼忍住痛,跳起来两爪子把两只鬣兽扑倒在地上压碎头颅,同时又迅速杀敌一千自损五百地干掉另三只鬣兽,而之前那只伤了门面的,在又伤了腿时就已经趁乱逃了走。
森没去追,这种鬣兽欺软怕硬,又受了伤,肯定是不敢回来报复的,而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好自己腿上的伤口。
“森!”阿云从树上爬了下来,看见黑色巨狼鲜血直流的后腿,眼泪马上就扑朔扑朔地掉,“是不是很痛?我马上给你包扎……”
“没事,不是很痛。”森摇了摇头,偏头舔了舔阿云的脸,“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别哭……”
“才不是我想哭呢,我就是忍不住……”阿云掉着眼泪,把药粉小心地敷在黑狼的伤口上。
药粉是消毒止血的,有点烧,森疼得一声轻嘶,阿云见状嗔他,“不是说不疼?”
“就是敷药的时候有点疼……”森表情讪讪,讨好地蹭了蹭阿云,“真的没什么事……”
“叫你下次还敢……”阿云轻哼一声,见很快止住了血,又抹了些药掩住血腥味,从腰间拿出一捆麻衣料,给他包扎起来。
“上来,我带你回去。”森伏低了身子,让阿云好上去。
“嗯,”阿云小心地避过森的伤口,爬了上去,“你跑到慢点,别弄到伤。”
“好。”森点点头,想起之前阿云可惜的样子,想了想,就往那边去跑了。
阿云坐在巨狼背上,渐渐觉得不对,“这边好像不是回营地的方向,森,你是不是走错了?”
“没走错。”森边跑边道,“长腿狈兽应该已经走了,我们回去拿藤筐。”
阿云愣了一下,气愤地拍了拍他,“拿什么拿,回营地!”
森有些犹豫,最后觉得还是不能忤逆老婆,只好点了点头,“好,回营地。”
第93章 其实我很凶的
等森和阿云回到营地的时候,跟他们一起去采集的其他兽人已经都回来了,见森受了伤,都问候了两句,“没大碍吧?”
森松了口气,摇摇头:“一点小伤。”
“别的兽人都安全回来了,就你受了伤,还好意思松口气。”阿云拍了拍他,鼻音轻哼了声,从他身上跳下来,“一身血,快去洗洗。”
“嗯。”森用没有沾血的鼻子碰了碰阿云的脸,眼里带着亲昵道,“要不要跟我一起洗?”
“都受伤了,想什么呢……”阿云红着脸嗔他,但老实人森什么歪心思都没想,只是阿云身上也蹭到了点叶子和血,而自家亚兽一向爱漂亮,就道,“想跟你洗干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阿云推了推黑色巨狼的脑袋,眼里带了点笑,“我跟阿达说一声,你先去等我。”
森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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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期前兆,天色夜得很快,森和阿云洗了个鸳鸯浴回来,天已经彻底沉了下去,大陆森林被染上深深浅浅的黛色,若不细看那些枝叶,倒像重峦叠嶂,横峰侧岭。
森林远近都有兽类嚎叫,戚戚哀哀的,虫类的低鸣已经不见,花都合拢了起来,却还有凶猛的禽类在树冠林间捕食,发出翅膀撞断树枝的声音。
“噼啪”,熊熊篝火中爆出一点星火,像小的烟花。已经被剥了兽皮去了内脏,支在木架上烈烈地烤,皮肉慢慢变得金黄香脆,一层蜂蜜一层辣粉地涂抹上去,没一会儿,香味就溢了出来,勾得人胃口大开。
“这是在部落外面的第一个雨期呢……”祈吃着烤兽肉,看着暗沉低垂的天空,忽然也有点伤感,“不知道部落里怎么样了,食物有没有收集好。”
“放心吧……”穆揉揉祈的脑袋,给他顺毛安慰,“部落里有族长和琰看着呢,不会有事儿的。”
“说的也是。”祈嗷呜一口吃掉一大口兽肉,“说不定现在,族长他们也在香喷喷地吃大餐喝果酒呢哈哈哈哈哈……”
“对啊!”有其他兽人哈哈哈地搭话,“美酒烤肉,整个巴适!”
“部落里可比外面巴适!等什么时候回去了,我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
“我也我也,加我一个……”
“喝个大醉,接着就睡!哈哈哈……”
兽人们笑着闹着,又慢慢地拍着手,唱起了歌,是每个兽人都会的,兽神祝歌:“月儿高,蓝光撒进湖泊,星星亮成河/地上水里,美丽的宣格花开遍了大陆/彩色角,金色身,是兽神大人带来祝福……”
玳五音不全,也被感染了,跟着低声地唱:“……大水去,草长长,兽神大人赐予我们食物,心一颗,星一颗,我们的希望也连成河……”
随着最后一句落了幕,众人哄笑成一团,起着哄让兽人上去跳舞,跳动的火光好像在和兽人粗犷的舞姿辉映,兽人们笑着边给他半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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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看着他们闹,嘴角还噙着笑,却低着头眼睛无神地盯在地上某处,看着很落寞的样子,就好像热闹是他们的,他什么也没有。
刚离开一小会儿,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的沈漱流直接伸手过去,把人圈在怀里,故意笑话他:“胡思乱想什么呢?看着眼泪都快掉了的样子……”
“什么掉眼泪?”玳还懵了一下,看到手上的生理盐水才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只是有点辣椒粉不小心被风吹到了眼睛里,我低头想揉来着……”
“这样啊……”沈漱流闹了个乌龙,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可惜,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哭了,想安慰安慰你,沾点便宜来着……”
玳听了轻轻踹他一脚,低声骂他:“整天都想什么呢……”
“想你嘛……”沈漱流笑着看他,手臂收紧环着他,大狗似的黏人,“要是有什么不好的,记得都告诉我,实在不好了,就拿我出气。”
“拿你出气?”玳偏头看他,很自然地反问他,“怎么出?”却正巧跳动的火光映在他银色的瞳孔里,像金红色灼灼的竖瞳,又故意这样偏头看他,仿佛一只食人心魄的精怪。
“你就打我骂我出气呗,打得越狠越好……”沈漱流只觉得自己被蛊惑住了,两眼盯着玳,就要去吻他。
玳当然不信他的鬼话,被他亲了好一会儿,果然听他低声像哄骗一样道:“我还可以陪你一起骂我,晚上再让我打回来就好……”
玳再次哭笑不得,直接弹了他一个大脑门,“说了不可以找借口胡想,”顿了顿,又道,“直接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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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得大了,兽人们都快快吃饱了,喝了满满大一碗的浓姜汤,都各自去睡下了。
但玳还没睡,没有困意睡不着,就站在石洞口,透过红色的藤蔓帘子去看外面。
白日里云就浓重得很,现在入了夜,没多久,气温就骤降了下来,石洞外狂风呼啸,打得树枝密叶飒飒作响,像是有什么妖魔做法。
“看什么?这么入迷。”沈漱流用一张厚实柔软的兽皮盖住自己和玳,拢好了领口,从后面抱住他,“天气冷了,也不多穿一件。”
“刚刚还不是很冷。”玳偏过头去看沈漱流,就见他眼里染着很自然的关切,见玳看他,还带了点笑。
“现在还冷不冷?”沈漱流问着,宽大的手去握住玳的手,有点凉,搓了搓暖了起来,手指便插进玳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
“不冷。”他的背脊还挺得笔直,沈漱流却赖着他,结实宽阔的胸膛贴在他的背上,体温很快就穿了过来,驱散了刚刚沾上的凉气。即使没有这张厚兽皮,玳都觉得已经暖了。
玳看着他,突然开口,“沈漱流。”
“嗯?”沈漱流抬头,就见玳偏过头来亲他,沈漱流笑了笑,就这个姿势不轻不重地回吻,一下一下地咬吻,很是撩人。
玳被他一点一点地吻着,只觉得瀑布坠落的声音好像也变得很大,像迅疾的响雷,却又忽然听到真正的雷鸣轰隆隆地响,盖过了这瀑布声。
玳余光瞥向洞外,恰好就见一条紫色的电龙在浓重的黑云中盘踞,狰狞可怖,一闪即逝。
忽然,“啪嗒”,“啪嗒啪嗒”,豆大的雨打落在叶子上石头上,噼里啪啦劈头盖脸的,像是谁的一通叫骂。
玳觉得这个比喻实在好笑,心里无声笑了一会儿,对黏黏糊糊亲他的沈漱流道,“雨期来了。”
“嗯,”沈漱流停了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借着这一点雷鸣电光,目光专注地描摹他的五官,忽然道,“阿玳的发 情期,是什么时候啊?”
玳闻言就红了脸,轻轻地骂他,“你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啊……”沈漱流看着他笑,故意轻声软语地求他,“我真不知道,哥哥告诉我,好不好?”
“……不准撒娇。”玳捂住他的眼,不让他看,抿了抿唇,又说,“明天,也或许后天?我也说不准的……什么时候来,不都是给你……”
“给我什么?”眼睛被捂着,沈漱流故意眨眼,用眼睫去扫他的手心,酥酥痒痒的,弄得玳的心头也有点痒意。
玳松了手,攥了攥指尖,又去跟他十指相扣,垂着眼,羞赧地低声道:“给你咬。”
“给我咬?咬哪里?”沈漱流眼睛带笑,嘴上不依不饶,把人锁在怀里,就要听一个实际的。
“阿玳,你想咬哪里?”
玳没说话,稍稍低了腰,两米高的兽人像缩在沈漱流的怀里,玳抬头去咬他的侧颈,力道很轻的一口,比小猫挠还轻。
玳咬完了,抬眼去看他:“咬这里,可以么?”
“可以,怎么不可以……反正我哪里都是你的……”沈漱流的心简直要软成一团棉花,忍不住去吻他:“怎么这么可爱呢你……没个熊样,软乎乎的。”
“还是很凶的……”玳轻轻回吻他,眼里忍不住带笑,还故意低声道,“对你也很凶。”
“是吗?”沈漱流轻笑一声,“怎么凶?”
玳听了,抬眼带着笑看他,“不怕我太凶了?”
“不怕。”沈漱流低声一笑,又去亲他,“越凶我越喜欢。”
玳推开他,看着门外的雨。
雨期的雨很大,像极了现代的热带雨林,从起时开始就呼啸,风带着潮气,气势汹汹地铺卷过来,半点都不迟疑,披着雨,像披着浪,又冷又凶猛,宛如一只血盆大口的悍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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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黄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打下来,像悍兽的兵卒,也能把人打得一顿懵。
玳忽然笑起来:“小时候,我和阿哥还挺喜欢雨期的。”
“为什么?”沈漱流问,“一直呆在家里不觉得闷么?”
玳摇摇头,“我会和阿哥出去淋雨,雨下得很大,很有力气,落在身上,很快就渗到皮肤里,可以把毛发洗得干干净净。”
“而且,阿哥小时候很皮,总是带我出去踩泥坑,弄得我一身泥,阿哥也是,但是一淋雨,身上的泥水就没了,但是有一次……”玳忽然乐不可支。
第94章 有香甜的梦,睡在大雨里
沈漱流跟着他的话头“有一次怎么?”
“有一次跑得太远了,都跑出了部落,阿哥玩疯了才带我回去,但是雨水洗掉了我们留下的气味,雨又大,看不清路,阿哥就怕得哭了。”
玳边说边笑,“后来天都晚了,阿父和母父出来找我们,才发现我和阿哥就在部落门口,阿哥抱住阿父的腿哭得稀里哗啦,说‘阿弟不动了,是我害了阿弟’。”
“是不是你睡着了?”
“嗯,我累得睡着了,阿哥却以为我被雨淋没了,后来一到雨期,阿哥再也不敢出去玩,眼睛还盯着我,也不让我出去。”
“不出去也好,”沈漱流看着玳道,“阴阴暗暗的,就适合在家里睡觉。”
“我看是你想睡觉。”玳笑了一下,沈漱流凑过去把人抱住,“那你现在困不困?”
玳没说困也没说不困,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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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夜,石洞外的雨却下得越来越大了。
乒乒乓乓噼里啪啦,打得枝叶七零八落,雷鸣如奔,电龙翻涌,瀑布撞击在潭底的石头上,迸出沉重的闷声,又奔涌成滚滚的河水。
这样嘈杂昏乱的大合奏里,沈漱流还睡得好好,意识没醒,却忽然察觉到怀里人的不对劲。
沈漱流笑了笑,声音低哑:“干什么呢,大早上的……”
怀里人没有出声,像是还在睡,身体却蹭来蹭去,把沈漱流都惹燥了。
“阿玳,别闹……”沈漱流终于睁眼去看他,却见玳睡得还很熟,甚至还打着小呼,头上的两只毛茸茸的小熊耳没缩回去,像是打招呼一样还轻轻抖了抖。
沈漱流被可爱住了,伸手去摸,软乎乎的。
但兽耳敏感,怕会弄醒玳,沈漱流摸了两下就收了手,玳却不乐意了,明明还睡着,却鼻音哼了哼,像闹小脾气的样子。
这还是第一次见玳这样。
沈漱流新奇得很,又想笑,顺着他的意去揉摸小熊耳,玳舒服地哼了哼,还转了下脑袋,往沈漱流这边缩了缩,把自己的另一只熊耳往他手里送。
“小笨熊……”沈漱流忍着笑,给他顺了一会儿。
可能还是有点痒意,玳迷迷瞪瞪地醒了来,眼神放空还没有聚焦,声音带着鼻音:“你干嘛?”
沈漱流听着心软,又起了坏心思,想逗他:“没,吵醒你了?”
玳不太清醒,脑袋懵着,看起来很乖:“感觉头上热热的,有点沉。”
沈漱流一听就忍不住笑了,“每天睡觉你都压我胳膊上,我也不觉得你沉,你倒嫌我重了?”
玳渐渐回了神,眼神变得清澄,睡久了脸有点红,还压出了一点印子:“也没有嫌你沉,只是觉得有点像我阿父,这么摸耳朵。”
“阿父?”沈漱流好笑,“好啊,我想当你对象,你觉得我是长辈?看我怎么收拾你。”
“哈哈哈哈哈……”玳笑到眼泪都出了,求饶道,“别挠了哈哈哈哈……待会崽子就挠没了哈哈哈哈……”
“说什么傻话,虽然是发热期也没有这么快的。”沈漱流边笑,边停了手。
“万一呢?”玳笑得肚子疼,抱着肚子看他,“雨期这么长,谁知道会不会有啊?”
“那刚好,”沈漱流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头发,“怀了就生,再多几只小崽子,我都养得起。”
说着,沈漱流戏谑地笑,“最好生个十几二十几只去,最好长大了我能组一支队,带他们去踢球。”
“踢什么球……”玳轻轻骂他,“说好了只生两个的,多了不要了……”
“嗯,两只就两只,一只狼崽像我,一只熊崽像你,好不好?”
“嗯,”玳很乖地点头,沈漱流喉结滑了滑,把人抱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他,“再睡一会儿?”
玳低声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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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很久。
睡得多了,玳只觉得意识沉得很,全身更加懒得很,一点都不想动。
“阿玳,今天吃蜂蜜烤肉喔,”沈漱流轻轻推了推人,低声哄他起来,“很晚了,起来吃一点汤也好……”
玳脑子放空,意识迷迷糊糊的,闻言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哼了两下,又没声了。
“阿玳……”沈漱流又叫了几声,见他实在起不来,就自己含了几口汤,给他渡了过去,渡着渡着又把人亲了好一会儿,直到玳喘不过来气,皱着眉推了推他,才依依不舍地把人放开。
沈漱流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一口喝了手里已经凉了的肉汤,放了碗,就上了石床把人揽进怀里,一同闭眼休息。
这样过了没多久,玳却自己慢慢地醒了,眼睛没睁开,枕在沈漱流怀里叫他:“沈漱流,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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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闻言,摸着他的背脊给他顺毛:“肚子饿了?”
“嗯。” 玳点点头,“想吃烤肉和兽肉汤。”
“等着,我去给你弄。”沈漱流亲了亲他的眉心,就下了床去给他拿吃的。
玳真的是饿狠了,一大块蜂蜜烤兽肉和小半锅肉汤都喝完了,吃饱了饭,又目光灼灼。
“怎么这么看着我……”沈漱流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要逗他,眼里故意露出点疑惑,“还没吃饱?”
“没,”玳摸了摸稍稍鼓起来的肚,摇摇头,眼睛依然亮亮地盯着沈漱流,“肚子饱了。”
“那怎么这么看我?”沈漱流欺身过去压着他,呼吸纠缠,却不做什么,“看着我,想干嘛?”
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尾音不经意地翘起,带着点缱绻的意味,很是撩人,玳的脸烫出一层绯色,从下自上地抬眼去看沈漱流。
“不说话?”沈漱流压着他,看他羞赧地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去抓底下的兽皮,——若是有人从身后看他们,这个抓的手势和力度,就像他们正在做什么一样。
沈漱流喉结滑了滑,大手伸过去,覆住玳的手,强硬地和他十指相扣,才发现他的手已经烫出了一层薄汗,抬眼去看,就见他的脖颈、锁骨、胸膛,也是一片淡淡的绯色。
跟昨夜吻下的红叠在一起,好似开满了桃花与梅。
“真好看……”沈漱流伸出手,用指腹碰了一朵,那处便烫开了更漂亮的红晕,像是染了胭脂。
“别碰……”玳有些难为情,羞赧却又直白地看着他,说的话像是拒绝又满含催促。
沈漱流笑了笑,俯身去亲他:“我知道了,阿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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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都会发 情,而兽人拥有着兽类大部分的天性和习性,当然也会有发 情期。
熊族的发 情期正好在雨期,虽然只有五六天,但对于没有伴侣的熊来说,却是难熬极了,所以雨期里,忽然冒着大雨跑到别的单身兽人洞里的熊可不少。
但像玳这种有对象的熊,就不用担心这种问题了。
发 情期的小白 熊很凶,也很软,还十分黏人,沈漱流去哪玳也跟着去哪,说句话的功夫也不老实,常常吃着饭就忽然滚到床上去——当然也不止床上。
一连厮混了好几日,玳的发 情期才终于过了,但最后一次尤为磨人,玳都受不住了,却不让沈漱流停,掉着眼泪反客为主,软着腰压他,声音还哑着:“别出去……”
省略一系列审核不过的内容不提,到最后玳已经瘫软在沈漱流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主人已经睡着了,那双半圆形的熊耳朵自然就收不回去,雪色的毛茸茸,藏在雪色的长发里,微微抖动。
他五官英朗,唇很薄,皮肤是健康的瓷白,肩是宽的,胸膛也是宽的,紧实光滑的肌肉一块块隆起,半点都不单薄,怎么看,都是高大挺拔的、硬邦邦的成年雄性,跟柔软可爱这样的词一点也不沾边。
沈漱流偏偏就喜欢得很,只觉得他笑也好看,骂人也好看,生气时一脚狠狠踹开他,踩在他胸口样子也好看。
外头的空气是冷的,玳缩了缩,藏在柔软兽皮里,连头上的熊耳也怕冷地躲进去,脸贴着沈漱流的腰腹,唇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碰着沈漱流敏感的腰腹,像啄吻,一下一下,蜻蜓点水般,酥酥痒痒,撩人又致命。
沈漱流稍稍动了动,玳也跟着往上动了动,脸侧了侧依然贴着沈漱流的胸膛,两只手还抱住沈漱流的腰,笔直有力的长腿屈了起来,插 进沈漱流的腿间,一只脚不经意地踩在了沈漱流的脚背。
一个两米高的大男人抱着他的腰,那样依赖地藏在他的怀里,沈漱流觉得自己手臂一收紧,就能把他整个人都笼盖住,好像他整个人都小了一圈,小成一只猫,再小一点,好像就能把他装进口袋里。
沈漱流下巴抵在玳的发顶,蹭了蹭,无意识地放空了一会儿,忽然变成了兽形,长长的狼毛柔软厚重,气息温热熟悉,玳喜欢地往里挪了挪,整个人都藏进了银色的狼毛里。
银色巨狼两只大爪子紧了紧,真正意义地把人完全拢在了怀里,让外人瞧不出一丝都端倪。
嗅着怀里人蜂蜜一样香甜的气味,银色巨狼也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就睡熟了。
石洞里安静极了,只听得平缓绵长的呼吸声,仔细去听,好像心跳声也明显了起来,慢慢地和呼吸缠在一起,怦怦,怦怦。
这声息轻悄悄地,穿到了洞外去,藏匿在磅礴的大雨里。
第95章 不,是男朋友
天气似乎比以往更阴沉,到处都拢着灰色的雾霭,好像压在心口的一片乌云。
沈漱流独自走在街道上,目光冷淡地看着周遭。
商店,超市,小吃店,简陋的三轮车商贩。似乎是什么闹街,在办什么节日,树上挂着红色看不清字的横幅和一行行的小红旗,周围人来人往的,到处都很热闹。
大促销的喇叭,年轻女孩的嬉笑,学生党讨论昨晚的游戏,还有小孩子央着父母要买玩具和零食,一对情侣撒着狗粮黏黏糊糊地迎面走来,说着小话也不看路,不小心就撞到了沈漱流。
情侣里的女孩先反应过来,看见他的脸就是一声惊呼,脸都兴奋地红了,男孩则是连连道歉。
沈漱流拉了拉脸上的口罩,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女孩听见他的声音更是激动,男生直接把她拉走了,走了很远都听得到男孩吃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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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漫无目的地走,他潜意识里好像要找什么人,但到底要找什么人,他也不知道,看着过往人群一张张陌生而各异的脸,只觉得无趣,还不如去非洲或者哪里录像拍照。
但是迟迟没找到人,心里又空落落的,像没了一块,让他无端烦躁,眉眼都带着不耐。
忽然路过一家甜品店,应该是什么网红甜品,门口的队排得长极了,一直排到街对面去,队里很多结伴而来的小女生,还夹着不少情侣。
沈漱流不爱吃甜食,看了一眼就想直接绕过去,脚下却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前面的女生叽叽喳喳地和同伴讨论最新的电视剧,说着说着就讲到了店里的甜品,头头是道地评论那款最好吃。
莫名其妙地来排了队,沈漱流本来还烦躁着,听到这里,又忽然开口:“请问,这店里哪款甜品最好吃?”
那女生转过头来看到他,愣了一下忽然脸色爆红,话都说不清楚了,支支吾吾的:“啊、你是在问我吗?”
沈漱流冷淡地颔首,又重复了一遍。
女生脸色还是很红,和同伴对视了一眼,笑得很奇怪,很羞涩又惊喜的样子:“这家店的雪媚娘、豆乳盒子和草莓提拉米苏都很不错,甜甜软软的,真的很好吃!”
沈漱流道了声谢,那女孩久久不见沈漱流再搭话,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他:“你是买甜品送人的,还是自己吃啊?”
“送人。”沈漱流脱口而出,自己都愣了一下,心里却泛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放了一块化了的蜂蜜,香甜极了。
“送人啊……”那女生神色失落,又忍不住问他,“是女朋友吗?”
“不,”沈漱流下意识道,“是男朋友。”
“男朋友?”女生又忽然兴奋起了,“那祝你们九九啊!”
男朋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沈漱流听了却笑了一下,真心实意地说:“谢谢。”
“不用不用!”女生连连摆手,又转过头去跟同伴兴高采烈地讲话,她们说话虽然压低了声音,说到某一点又忍不住叫出声,靠得又近,沈漱流几乎把她们的话全听在了耳里。
听着女生天马行空地胡说,沈漱流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对,他确实很可爱。”
背后讨论别人还被听到,女生涨红了脸很不意思,听到他的话又忍不出露出姨母笑,手上打字快得能结印,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猖狂,沈漱流都怀疑她们在YY什么审核不过的事情。
队伍很长,进度也很慢,过了一个小时还是多久,才排到沈漱流。
看着玻璃橱窗里形形色色的小甜点,沈漱流一眼就相中了一块蜂蜜蛋糕,又让店员把那个女生说的其他几样甜品也包起来。
手上沉甸甸的,鬼使神差地买了却不知道给谁,沈漱流后知后觉地懊恼,背后却忽然有人伸手过来,抱住了他。
背上一阵温热,是明显成年男性的躯体,那人身上还传来很香甜的味道,像是蜂蜜。
沈漱流打人的动作一顿,心里突然冒出一句:找到了。
“好香,你买了什么……”那人蹭了蹭他的背,像撒娇一样,柔软的发蹭过沈漱流的脖子,有点酥酥痒痒的,叫人心也热起来。
沈漱流脸红心跳,接着又听那人很熟稔地叫他的名字:“阿流……”
阿流?
沈漱流觉得这声音耳熟极了,想问他是谁,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环住他的手臂却突然收紧,像是要谋杀一样,沈漱流一时透不过气,忽然睁大了眼,醒了过来。
一片漆黑。
慢慢地就看到了石墙,墙上的爪痕,还有盖着垫着的柔软兽皮。
沈漱流很快反应过来刚刚是在做梦,但脖子上的勒感却很真实,背后的成年雄性还低低软软地念着他的名字:“阿流……”
阿玳。
沈漱流松了松他的手,转过身去,看人无意识地蹭着他,心里一片柔软。
“小笨熊……”沈漱流低喃了一句,伸手回抱住他,大手从上到下,摸着他光滑的背脊,漂亮的蝴蝶骨,紧实的腰,把人搂了搂,抱得更紧,
玳还睡的很熟,沈漱流看着人,越看,越觉得哪哪都喜欢,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他的鼻尖,他的嘴唇。
或许是觉得痒,玳不满地发出一声呓语,又躲了躲,脑袋缩到了沈漱流的颈边,腿也伸了伸,不经意就蹭到了沈漱流某处地方,力道还挺大。
沈漱流一声轻嘶,望着石洞顶缓了缓,还是消不下去,低低一声轻骂:“小熊崽子,睡着觉还不老实……”
好不容易下去了,沈漱流又睡不着了,被怀里人死死缠住了手脚,怕把人弄醒,出也出不去,沈漱流只好数着这些日子的记忆,突然就发现了很多让人社死难为情的东西。
“……你怎么脸红了?”
忽然一声轻问,沈漱流一抬眼就看到玳正疑惑地看着他,还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发热……”
“没这么容易发烧……”沈漱流也看着他,“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玳惊喜,撑起上半身看了他好一会儿,语气还是有点不相信,“真的想起来了?总觉得有点太容易……”
“真的。”沈漱流笑了笑,“那只蝶族的毒是神经毒素,会扰乱记忆,但我吸的不多,那些叶子蜜后,就会慢慢解毒……我现在恢复,确实有点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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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迟。”玳摇了摇头,“什么时候都不迟。”
“真的不迟?会不会有点早了?”沈漱流把人压在身下,故意问他,“我怎么觉得,你更喜欢失忆的我呢?”
“没……”玳顿了顿,老老实实地回答,“都喜欢的……”
“那你迟疑什么?”沈漱流眯了眯眼睛,目光有点危险。
“没迟疑……”
“没有?”沈漱流冷哼了一声,“我怎么记得你欺负我失忆,说我是小狗崽?”
“我是说你可爱来着……”玳咽了咽口水,想伸手抱住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摁在两侧,顿时讪讪,“沈漱流……”
“还套我话?”沈漱流眉头一挑,“听我小时候的丑事,很好笑?”
“不好笑……”
“被村霸大鹅叼大腿,去邻居家偷腊肉被狗追,跟别人打架打了好几次还是打不过,最后哭着跑回家……”沈漱流面无表情一件件地念出来,看着玳憋着笑,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翘,语气顿时凉凉的,“还说不好笑?”
“好笑……”玳实在忍不住了,在沈漱流怀里笑成一团,还要辩解一番,“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
“不是你哄我说的?”沈漱流垂眼看他,目光沉沉,“一个亲亲换一个秘密,亏透了。”
“那……”玳抿了抿唇,决定割地赔款,“那我给你……”
“你得给我一个亲亲,才能哄好。”沈漱流冷着声音说,眼里却撑不住带了笑,抬了抬下巴,“快亲……”
玳还以为要被好一通教训,闻言盯了他两秒,也忍不住笑,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又去亲他的嘴唇,“沈漱流,你变幼稚了……”
“男人致死是少年,幼稚点怎么了?”沈漱流不满他蜻蜓点水,抓住人好一通亲,“这样不喜欢?”
“喜欢,怎么样都喜欢。”
“别用哄小崽子的语气……”沈漱流一口咬住他的下巴,伸手去挠他的痒痒肉,玳被他闹得差点笑岔气,等他好不容易停了手,困意也飞完了,看着他又说,“要不要做?”
沈漱流看着他,忽然笑了,低声回他,“……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
……
又闹了好一通,两人做完了书 耽不可以细说的事,就躺在石床上说小话,慢慢地,就突然觉得热,看向洞口,看见透出点彩色的光来,才发现已经天亮了。
“雨期好像已经过了,”沈漱流揉着他的腰,“要不要出去看看?”
“躺了十几天,骨头都松了,”玳说着,轻嘶了一声,“别摁那……”
“嗯,不摁。”沈漱流亲了亲他的发,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大动静,“我们出去看看。”
致宝贝们的一封信:
众所周知,阿酱是个凉透了的扑街作者(哭笑),没想到有朝一日,《吸熊》还可以上架,是的,你没看错我也没打错,刚刚破千的小透明要迎来上架第二春啦!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可能是晴天霹雳吧?(哭笑)但作为作者,自家儿子要上架了,还是很高兴的嘿嘿,但老实说,阿酱没想过2021还能上架,或者说,在完结前还可以上架,有今天的一切,各位小可爱的功不可没,鞠躬。
阿酱很荣幸,也很感谢各位能陪《吸熊》一路走来,阿酱也知道,上架势必会跳楼式掉收,会失去很多可爱的小伙伴,但是上架对于阿酱来说,也是一种很重要的肯定。
阿酱知道大家都是学生党,阿酱也是,没有经济独立的穷孩子追书确实有点困难,所以阿酱很尊重大家都决定,无论是去是留,都希望大家保持快乐,不用有任何负担。
而且之前的章节开始倒v,对,洪水式倒v,是不是会难受,很不可理喻啊?但是阿酱依然决定倒v,虽然对后续发展很不好,但是阿酱觉得自家儿子值得,所以只能对各位宝贝说对不起,以后的路很艰难,或许也只有阿酱自己走了。
但没关系,虽千万人,吾亦往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再次感谢各位一路以来的陪伴,鞠躬。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如果有宝贝觉得《吸熊》还可以,经济条件也允许的话,嘿嘿,还是想要宝贝们的多多支持(扭捏)。
话不多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余之一二也实值珍贵。祝大家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PS:接下来的内容是全文高潮的前奏,也算是兽人大陆的众生相,决定继续追文的宝贝将会收到随机掉落的:
①《高冷祭司的秘密》
②《蘑菇的诱惑》
③《小兔子乖乖,快把肉交出来》
④《老男人的谎言》
⑤《霸道总裁与直男癌》
⑥《河的男儿也叫美人鱼吗》
⑦《属下他以下犯上》
⑧《狐狸不是妖》
⑨《冷血疯批vs病娇疯批》【可能互攻,但是互生崽是不可能的:)】
第96章 我看是你奇怪
洞口的红色藤蔓被风吹得摇摇曳曳,藤叶上还有些雨后的水珠,日光打在水珠上,向洞里折射出漂亮的彩色的光。
沈漱流和玳穿戴好,还没出洞门,就听到其他兽人的声声惊叹,特别是祈这嗓子,大得简直要宣告天下。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叫……”玳疑惑,跟沈漱流对视一眼,掀了帘子出了去,却抬眼就被惊住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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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漱流仰眸看去,也彻底地被惊艳住。
只见那天空万里无云,一片澄净却是玫瑰色的橘粉,森林如洗,郁郁苍苍,如油画一般绿色深深浅浅重重叠叠。
而在两者之间,一道巨大的七色彩虹凌空而起,从上至下,七色分明而秾艳,虹光的两端落在森林里,像是架起了一道登天的虹梯。
而在沈漱流他们的旁边,那道磅礴奔涌的瀑布上也架起了一道道彩色虹桥,蒙络参差,大的只比森林上空的小一轮,小的能直接捧在手心,而其中最大一道虹桥的端点,正好跨在了沈漱流和玳的石洞前。
“虹桥重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壮观的。”玳伸手去碰那截虹端,手指从桥中穿了过去,橙色的光却落在了他的指尖,括出一个手的形状来。
“我也是第一次见,而且还离得这么近,好像真的能顺着攀上天空一样……”沈漱流眼底惊叹,不禁伸手去碰,而指尖刚点到那虹桥,就见有白色伞状的光点从虹桥里飘出,又慢慢散落。
林风轻轻抚过,虹桥荡出一圈圈星光涟漪,抬眼去看森林半空的大虹桥,也是白光点点,像蒲公英一样忽然散开,无声地往各处漂泊。
沈漱流伸手一抓,看了眼递给玳,“虹虫,一种白色透明的小虫子,很像伞状,有大的彩虹时才可能会出现。”
“这么小,没想到是虫子……”玳轻轻一扬,手里的金色虹虫就慢慢地飘了出去,“还挺好看的。”
“但是活不长,过不了今天就死了。”沈漱流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朝生暮死,没那么多事端,就没那么多烦恼。”
“怎么这么说……”玳闻言眉头微皱,去握住他的手,“我们要活好久的。”
“我只是说虹虫,我们当然要活很久。”沈漱流把手握紧,眼睛盯着他,笑了笑,“久到你变成一个很丑的老头,我也变成一个很丑的老头。”
“哪有说自己丑的……”玳被他这么一说,想了一下也觉得好笑,“你才丑呢。”
“我丑我丑。”沈漱流笑着点头,还想逗他,却听一声悦耳空灵的啼鸣忽然划破天空,“有东西飞出来了。”
“什么?”玳顺着目光看去,就见一群披着霞光的锦禽从森冠林间飞出,身后还跟着成千上万的各色鸟雀,扶摇直上。
九万里风虹正举,如凤鸾般精致美艳的锦禽绕着虹桥盘旋,欢快地吟着悦耳的啼鸣,其后的鸟雀齐齐呼晴,一时之间,编钟、箜篌、琵琶、琴箫,恢宏如各色古乐齐奏,清脆如玉碎珠掷。
“居然是百鸟齐鸣……这也太神奇了!”
“兽神在上!”
“这一定是兽神的神迹!”
“对对!肯定是兽神显迹,兽神在上……”
各处石洞的兽人仰头看到这一幕,都震惊叹服,目光虔诚地做起了兽神祈祷,“兽神在上,感谢您祝福我们!”
玳也忍不住做了个兽神祈祷,“这也太神奇了……”
“是神奇,但不是兽神做的。”沈漱流眼里的惊艳不减,却不像土著兽人一样封建迷信,冷静道,“那些带头的锦禽是一个兽人部落,后面的鸟雀只是因为慕强心理,所以才接受感召,跟着锦禽上去的。”
“会飞的兽人部落?”玳惊讶,刚刚以为是神迹都没细看,听沈漱流这么一说,仔细辨别风里带来的气味,点点头道,“确实是兽人,红羽似霞,会飞,还能召唤鸟群……”
“看起来挺强的,会不会是一个千人的大型部落?”玳分析着,心下叹了口气,“老兽人白没说还有这种部落……”
“看方位,锦禽部落在森林的边缘一点,可能老兽人白也不知道有这个部落。”沈漱流看着盘旋的红色锦禽道,“锦禽,肉食性兽人,个体战斗力其实不高,但喜欢群体作战,兽人们都团结护短,而且能歌善舞,所以寒节的时候会有很独特的求偶仪式。”
“很独特的求偶仪式?”玳想了想自己见过的鸟雀,却对它们的求偶没什么印象,就有点好奇,“怎么个独特法?不是跟我们部落一样么?”
“不一样。禽类大都速度快难抓又肉少,狩猎禽类不划算,你不会注意到它们的求偶现象也正常。”沈漱流想到这种鸟的习性,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到时候路过锦禽部落,再跟你说。”
“嗯,好。”玳点点头。
虹桥上的锦禽盘旋了好一会儿,直到东方破晓才低低啼鸣,慢慢地飞回了森林里。
同时间,万道金色的霞光从天际穿射出来,打破了天空的橘粉,忽然就聚拢了大片淡色的云。
“变热了,这些彩虹也要消失了。”沈漱流说着,林上虹桥在云中隐隐现现,没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近一看瀑布上的,大的也变得透明暗淡,只剩了些小桥还勉强支撑。
玳收回目光不再看,肚子就突然咕噜噜一阵叫,沈漱流一下就笑了出来,去摸他肌肉紧实的肚子,“确实挺扁的,它叫我该给你投喂了,阿玳。”
玳耳尖微红,忍着难为情一本正经道:“一晚上做了那么多事,大早上的饿很正常,你不就饿么?”
“我……”玳这么一说,沈漱流也忽然觉得很饿,胃里空空的,肚子扁扁,忽然就长长地叫了一声,“咕——”
玳忍俊不禁,笑话沈漱流:“比我的还奇怪,好像里面藏了一只咕噜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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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笑我?”沈漱流佯装气急败坏,把人抓了对准痒痒肉就是好一顿教训,害得玳笑了岔气,“还笑不笑?”
“真不笑了……”嘴角的弧度还没下去,玳缓了缓神,“想吃东西了。”
“烤肉?”沈漱流见他点点头,又问他:“野菜汤要不要?”
“要……”
玳说着,两人跳下了山洞,正巧碰上阿云,阿云身上也沾满了森的味道,一看就是爱情滋滋润润,见了沈漱流和玳也没有一点不好意思,挽了挽发,大大方方道:“首领,是吃过午饭就出发么?我们的食物还能再好好吃一顿!”
沈漱流略微颔首:“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阿云摆了摆手,忽然盯着沈漱流两秒,“好像……首领哪里有点不一样了……”
“是么?”沈漱流语气淡淡,“或许是你看森看久了,才觉得我怪。”
“哪有……”阿云瞬间红了脸,“不跟首领说了,我去做饭!”说完就急急跑开,还不小心撞到了森怀里,跟投怀送抱一样。
“还挺机灵。”沈漱流抓过玳的手亲了一下,瞧着他笑,“我看你久了,看他也觉得奇怪。”
“……我看是你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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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森林之中奇花异草繁多,种类的跨越度高到甚至可以说是离奇,但这些水陆之花的组合并不是随机的,而是按一定的规律或垂直或水平分布的。
就说现在,沈漱流一行人就走到了一片石斛区。棒 状丛生,叶如修竹,巨大的石斛科植物攀附在粗壮的巨树茎干上,细长的根茎插植于树,犹如蛛网。
白色霍斛,金黄鼓斛,朱红蝶斛,千秋各色,苍翠鲜艳,依依于树而傲立,重枝叠叶,几乎隐蔽住耀耀的太阳。
沈漱流跳上树,折下一枝浅绿色的石斛花,放到鼻下一闻,又截一段放入口中嚼了嚼,点了点头:“这石斛不错。”
“可以吃?”玳见状也折下一小节,放进嘴里一嚼,微不可见地皱了皱鼻子,“苦的。”
“粘性浓厚,气微味苦,这样的石斛最好。”沈漱流笑了笑,“不是给你做零嘴吃的,拿来炖汤做药,可以补益生气。”唐朝开元年间的道家经典《道藏》都称其中的铁皮石斛为“九大仙草之首”,可见其功效之高。
当然这些典故是不能和玳说的,沈漱流也没想到这远古大陆竟然也有石斛这种东西,功效也这么相似,——果然现代和这里还是有点不为人知的联系。
不再多想,沈漱流招了招手,变作兽形的穆立刻会意上前,“让阿云他们摘一些备用,以后炖兽汤就放个两三枝。”
“好。”穆点了点头,“我这就让人去摘。”
“嗯。”沈漱流又端详起石斛混生的植物,开着月白色大花的巨型抱石莲,清新可爱的鱼鳞状伏石蕨,蛇发般的石豆兰,随风移动的垫状植物……
“阿玳,你看这里。”
“什么?”玳目光疑惑地看去,就见沈漱流拔起一棵脸盆大的绿色植物,一松手,那伸展的枝叶就立刻卷曲起来,变成了一个掌心大的小球。
玳有些惊奇:“怎么会卷起来?”
“它叫卷柏,又叫九死回魂草,其它草离了土就会慢慢死掉,但它会卷起来,卷死其他草。”沈漱流又把手里的小球放回土里,那绿色小球没一会儿又舒展开了身姿,枝叶变得扁平,“但是一放回去,环境变好,它又会跟其他卷柏一样躺平。”
“这样……”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不卷起来就回不魂了。”
“没事,你不卷也可以躺平,反正有我。”沈漱流笑了笑,目光不经意落到某处,忽然神色一凛。
第97章 别哭了
借着粗壮的树枝,沈漱流几下就跃到了另一棵树上,蹲下身体去看了看,又接连跳到其他几棵树上探查。
石斛枝叶繁茂,刚刚又没注意,现在拨开遮挡一看,才发现这些石斛虽然葱葱郁郁,却都有不少的断口,而且绝大多数切面十分平整,不像野兽啃食,那些断茎有的切口之下的枝芽已经长成了老茎,有的却才刚刚吐芽,几片嫩叶颤颤巍巍。
沈漱流拔下一棵,神色冷淡地跳下树,玳见状问道:“发现什么了?”
“这附近起码有一个兽人部落,”沈漱流近乎笃定,“而且,多半是素食部落。”
“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有部落,还是素食性的?”玳不懂他怎么看了几眼那些草,就下了定义,疑惑道,“而且,怎么说起码有一个?”
“这些石斛有很多断茎,明显有人时常来采摘,”沈漱流把断茎拨给他看,“采这么多量,不是做为食物,就是知道它们的药用。”
“而且你看,”沈漱流把石斛花拨开,露出长长短短的断茎,“他们采摘的手法很巧妙,摘的长度和数量都恰好,丝毫不影响石斛的后续生长,甚至对石斛还些益处。”
“肉食性兽人大多野蛮粗暴,不会这么仔细,素食性的兽人才会迫于实力不足而多动用脑力。”沈漱流看着石斛攀附的树上,不时爬过的红色尖牙长虫,解释道,“大陆森林植物繁茂,动物虫类都不少,实力不济的素食兽人应该都会选择扎堆群居,用以守望相助。”
“确实很有可能……”玳瞧着那些娇艳苍翠的石斛,喃凮眼睛倏忽变成了兽类的竖瞳,把石斛的叶脉都看得一清二楚,“那些断口最多的方向,指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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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除非费力绕过去。”沈漱流接道,“兽人慕强,喜欢邻强而居。说不定……这个素食部落还依附着一个大的肉食性部落。”
“不知道来者善不善,我们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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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石斛区里走,周遭的树木就越加高大茂密,两人抱三人抱的树木变成平常,四人抱的古树逐渐出现,甚至还有些五人抱的巨型树,粗壮无比的树干爬满了彩色的附生植物。
“停。”沈漱流忽然道,“前面有情况。”
玳头顶熊耳微动,也听到一阵欢快的喧闹嬉戏声,似乎是几个年轻的亚兽还有一群献殷勤的兽人,声音慢慢清晰,空气中也嗅到了一丝陌生兽人的气息。
“是锦禽兽人吗?”玳有点期待,沈漱流却摇了下头,“应该不是,味道更像走兽类,不像禽类。”
“这样。”玳点点头,也没怎么失落,只是说,“那我和你先去看看情况,判断好坏再让穆他们跟上。”
“嗯。”沈漱流颔首同意,示意兽人们暂时修整,就带着玳隐匿着身形,去找那群陌生兽人。
果不其然。
沈漱流和玳很快就在一片更茂密浓郁的石斛林里,发现了他们。
一共五十七,其中六个亚兽,五十一个兽人,个子都不太高,甚至还不到沈漱流的胸口,看起来毫无威胁力。
他们似乎是来采集的,他们的手上背上都拿着或背着一个大大的绿兜子,是某种食虫植物的叶子。
他们说这话,不时笑着,侧过脸来,却发现眼睛都是红的,很楚楚可怜的样子。那些兽人里面有几个垂着长长的毛兽耳,藤裙之上一团白色毛茸茸若隐若现。
这天生俏,乌鬓圆眼朱红薄唇好俊朗的,要是不说话,就像穿着制服的兔女郎一样,清纯又诱惑。
这般浑身都散发着弱小无害气息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一群误入森林的小可怜。让人不禁联想到那句经典台词,“兔兔这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呢?”
然而沈漱流听到脑子里的机械音,却难得顿了一下,“这是……暴力兔族。”
“暴力?”玳也愣了一下,看着不远处毛茸茸的小兔子们,毛长耳,短尾巴,“……不会吧?”
“不会有错。”沈漱流冷静道,“你仔细看他们的叶框子里,放的不是植物和果实,而是一些虫类和微型兽类的尸体,——那些就是他们捕获的猎物。”
玳定睛一看,确实,由于他们放了金色的石斛花,香气馥郁,才掩盖住了那些血腥气。
话说着,那里面就有兽人忽然附耳去听石斛附生的树的枝干,听到什么,眼睛一亮,然后离远了些,兴奋地抖动着毛茸茸尾巴的屁股,手指弹出兽爪放在胸前,就猛地向树干一跃,就像守株待兔里往树上撞的傻兔子一样。
然而这些暴力兔可不是一般的短耳兔,他们爆发力极强,坚硬的兽爪直接破开了树干的表皮和皮层,伸到了树髓里,使劲儿往下掏。
玳看得一头雾水,小声地问沈漱流:“他们在干嘛?”
“……在和啄木鸟抢活。”
玳:“?”
玳没见过:“啄木鸟是什么鸟?”
“就是吃树里的虫子的鸟。”沈漱流抬了抬下巴,“现在那些就是吃虫子的兔子。”
“?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玳看着那只白兔子掏了好一会儿,果真掏出一条白白胖胖不停挣扎的虫子,好奇地发出灵魂一问,“这个虫子,还能吃?”
“高蛋白,很有营养。”沈漱流忽然沉默了一下,“不过我没试过。”
玳察觉点不对,转过头来盯了沈漱流两秒,凑近他道:“……你是不是怕这种虫子啊?”
“没有。”沈漱流镇静地回视玳,回答得很果决,目光却一直都没有落在那条白白胖胖上。
玳忍俊不禁:“这种小虫子没有一点威慑力,你怕它干什么?”
沈漱流默了默,实话实说:“……它丑到我了,一见就觉得浑身难受。”
“嗯,我理解的。”玳说着,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笑得眼睛都要弯成新月了。
“很好笑?”
玳言辞诚恳,小声憋笑:“好笑。”
“再笑?”沈漱流本来就觉得这样有失自己英明神武的人设,好不容易说出来,玳还这样笑他,顿时红着耳尖恼羞成怒,伸手过去掐了他的腰一把。
玳没想到沈漱流居然耍诈,没反应过来弄出了点声响,那群兔族兽人立刻就竖起了长耳朵,最警惕的一只兔子站了出来,厉声道:“谁在那里?出来!”
既然身形已经暴露,沈漱流和玳也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下去了,直接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暂时路过这里。”
“路过?”那只暴力兔冷哼一声,目光明显的怀疑忌惮,“那你们为什么要躲在树后面,还偷偷看我们?”
“善恶不明,敌我不清,当然要观察一番再做决定。”沈漱流眸光冷淡,作为上位者的气势冷厉强大,那些暴力兔更是忌惮,回怼他一句,又对后面几句耳语。
“既然你们信不过我们,叫你们首领来和我对话也行。”沈漱流看着几只跑了的兔子,脸色不变,明显对兔子的行为不以为意。
暴力兔本来就是个说干就干的暴脾气,见沈漱流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为首的兔子立刻就拉起了袖子,脚下一蹬,一言不合就要干架,“我们首领,你说见就见!呸!想得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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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兔爪直直抓向沈漱流的胸口,这气吞山河的一势带来的冲击力极强,就像是要把沈漱流也掏个大洞。
沈漱流一个侧身,躲过的同时伸出手去,摁住了那只暴力兔的额头,因为腿短手短而打不到沈漱流的暴力兔:“???”
“混阿罗!”暴力兔骂了一句,脚下一蹬跳出了沈漱流的控制,紧接着高高跳起来,试图从空中进攻,却沈漱流躲过,还伸出脚把暴力兔绊住。
暴力兔本来爆发力就强,被这么一使绊子,刹不住车,嘭地一声就狠狠地表演了个兔吃草。
暴力兔一下子就委屈极了,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眼泪扑簌簌地掉,“呜呜呜呜你欺负我!”
沈漱流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实话实说:“你先攻击我的。”
暴力兔哭得更厉害了:“呜哇——你个吃肉的,居然打我一个吃虫子的!不公平!”
玳听了,忍不住小声哔哔一句:“他可觉得你居然吃虫子,这才更厉害。”
沈漱流:“……”我听到了:)
心情不好的沈漱流决定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别哭了。”
暴力兔哭得梨花带雨,闻言以为沈漱流要道歉瞬间硬气,梗着脖子哭得超大声。
沈漱流:“别哭了,哭得真丑。”
暴力兔:“……”
暴力兔咬牙切齿,跳起来指着沈漱流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了,我们大家一起上还打不过你!”
暴力兔脾气暴,爱仗着人多势众打群架,沈漱流也不是孤身一个,玳直接变成了兽形,白色巨熊一出,那些暴力兔也不甘示弱,纷纷变成了兽形,一身毛茸茸的小兔叽,看起来,更好rua了。
那些兔子想要起跳去咬熊,白色巨熊直接捏住了它们命运的后脖颈,直接把它们顺势扔了出去,扔到了高高的树枝上,远远看上去,就像圣诞树挂满了兔子汤圆,不伦不类的,莫名有点滑稽。
暴力兔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高,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几十只兔子在树上瑟瑟发抖哭唧唧。
“哈哈哈哈……”森林里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一个身材高挑的麦色兽人从树上跳下来,“欺负得好!”
第98章 会不会是陷阱?
这兽人身高一米八左右,腿的比例却长得惊人,几乎完美诠释了脖子以下都是腿。一身健康的麦色皮肤,纯灰色没有眼白的圆眼,半长的棕色卷发之间,耸立着两只短短的兔耳,明显也是兔族。
“欺负得好啊!”这短耳兔兽人从树上跳下来,幸灾乐祸的样子神气极了,“叫他们老是跟我部落呛气!”
“少说风凉话!”最先打架的那只垂耳暴力兔怕高得要死,抱着树枝直发抖,嘴里依然硬气得很,气指颐使道,“还不快救我们下来!”
“就不!”短兔耳哼了一声,任暴力兔怎么暴躁也不理他,转而跟沈漱流和玳问好,“我是短耳兔部落的兽人兰,那只是垂耳兔部落的荷,兽神在上,我们兔族无意冒犯……”
“无事。”沈漱流神色冷淡,没在意短耳兔兰暗里的打量,“银狼流,这是我伴侣,白 熊玳。”
狼族?熊族?
“流,玳,”短耳兔兰掩下眼底的忌惮,脸上大方带笑,“你们还有其他族人吧?是去参加兽神大会?”
“是。”沈漱流颔首,“我们的族人都在后面,第一次经过兔族部落去兽神都,大概明天我们的族人就会离开这里,不用担心。”
“来者是客。”短耳兔兰笑了笑,看了眼天色,“时间还早,以狼族和熊族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穿过我们部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带你们过去吧?”
有熟人带路当然好,沈漱流点头,“那多谢了。”
“兽神在上,我们都是兽神的子民,应该的。”兔兰抖了抖兔耳,目光真诚,“那我在这里等你们把族人带过来。”
“好。”
“快去快回。”兔兰招了招手,看着他们走远,才收起脸上的笑,看着在树上叫叫嚷嚷的垂耳暴力兔,翻了个大白眼,“人家一个狼族一个熊族你闻不出来?还跟人打架,你疯了吗?”
“你才疯了呢!”暴力兔荷不爽地反驳他,“他们鬼鬼祟祟的,我哪知道来干嘛的!倒是你,轻轻松松把他们带到我们部落,万一他们是坏兽人怎么办?”
“笨阿罗!”兔兰长腿化为兔腿,用力一蹬跳上了树,一脚把暴力兔荷踹了下去,“他们实力那么强,我不带他们就不会去了?谁知道他们说去路过真的假的,你还不快回去通知族长和族人!”
“我之前已经叫人去过了!”暴力兔荷不满地大叫,“你个短耳兔比我还暴力!干嘛踹人家屁股!尾巴都脏了!”
“我乐意!”兔兰一只一只地把挂树上的暴力兔踹下去,“都说了,叫你们出门在外要带脑子,你跟族长说他们不止两个兽人了吗?”
“……这倒没有。”暴力兔荷有些尴尬,“你怎么知道他们有很多人?”
兔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没有脑子也没有鼻子吗?同样是吃肉的怎么就你这么笨?”
“你才笨呢!”暴力兔荷重重哼了一声,抖了抖屁股上的泥土就头也不回地跑向部落,“我要去跟族长告状!说你白天也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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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带着穆他们回了来,灰色的,黑色的,白色的,巨狼巨熊,里面还带着两个亚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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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兰瞳孔猛地一缩,要是没有对实力的绝对自信,谁会把亚兽带出来——有亚兽,也更可疑了。
兔兰脑子疯狂转动,面上却笑着跳上去迎他们,看了一圈,数了好几次都只有两百零七个兽人,面色纯良地疑惑道:“是有兽人还在后面么?”
“没了,就这些。”沈漱流道,“我们部落人少。”
“哦……这样啊。”兔兰了然地点点头,“事不宜迟,我带你们过去吧!”
“嗯,有劳。”
“没事没事。”兔兰摆了摆手,“石斛林里容易迷路,要跟紧我。”
沈漱流他们驮着东西,速度不是很快,兔兰就没有变成兽形,直接用人形在树林间跳跃穿梭。
虽然没能见兔兰的兽形,但看兔兰双腿修长有力,跳跃力和爆发力都很强,沈漱流猜测这短耳兔族的原型应该跟白靴兔差不多,多半他们就是吃素采石斛的那个部落,而暴力兔跟他们关系亲密,应该就是作茅的部落。
“对了,你们有没有见过雄狮部落啊?”兔兰突然问,语气疑惑,“往常这个时间,雄狮部落也该来了,我看你也是那个方向来的,你们见过么?”
“没有。”沈漱流道,“没见过。”
“啊,这样啊……”兔兰笑了笑,“你们这么强大,雄狮部落也是,我以为你们认识呢。不过,雄狮部落去兽神都的兽人要比你们多一些,来得慢一点确实不奇怪。”
“雄狮部落还说这个炎季要拿我们的石斛,不会不来。”兔兰像是自言自语地点点头,“那应该也就是明天,或者后天了。”
沈漱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说雄狮部落被他在鹿族使了个大绊子,可能那群狮子正忙着找治不举的药,来不了了。
“他是在试探我们?”玳看向沈漱流,沈漱流读出他眼里的意思,点了点头用唇语道,“兔假虎威。”
石斛区枝叶浓密容易迷路,但并不是很大,没一会儿,兔兰就带他们走了出去,但与此同时,一道高高的荆棘丛墙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我们部落为了抵抗野兽做的荆棘墙,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呢。”兔兰感叹着,使劲招了招手,“喂,兔兰回来了!开一下门!”
“好嘞!”荆棘墙里传来两声好,接着,沈漱流他们就看到这荆棘墙慢慢开了一个可供兔兰一人通过的小口。
兔兰钻了进去,跟墙里的两人说了什么,这个小口慢慢张开,变成了一个可以容纳狼族兽形的大口。
兔兰在荆棘墙里冲他们招手:“快进来!”
“会不会是陷阱?”一路太过顺利,穆有些犹豫,玳摇了摇头,“不会,这些荆棘只是高了点,虽然对野兽管用,但对兽人用处却不大。”
“而且兔族的皮毛只能保暖,并不能抵御荆棘,所以这些植物应该没毒或者毒性微弱,不然他们自己也不敢用。”沈漱流道,拉住玳的手,“我们进去吧。”
“嗯。”
穆看着他们毫发无损地进了去,也放了点心,在荆棘墙外梳理兽人们一个个地进去。
没了荆棘墙的遮挡,兔族部落的情况一览无余。
这里都是五人抱甚至六人抱的巨树,这些树少了许多巨大苍郁的石斛和其他附生植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大树洞,是人工掏出来的,而非天然的大树洞。
一棵树上起码有两三个,多的甚至有不同方向的十几个大树洞,洞上一道叶帘掩住了门,还开了一个小窗,让日光可以透进去,粗壮的树枝上还缠着藤蔓,看模样,竟然已经有了梯子的雏形。
嗅到生人的气息,树洞里的兔族都跑了出来,底层的大树洞大多是垂耳暴力兔,顶上的则是弹跳力惊人的短耳兔。
兔子们三三两两靠在一起,支棱着耳朵,或明目张胆或偷偷地打量这些不速之客。
“好多兔子。”玳对沈漱流轻声道,兔兰抖了抖耳朵,回头笑道,“当然,我们短耳兔族可是一个大型部落,这里只是一部分,有好多兽人出去采集了还没回来。”
“和我们混居的暴力兔也是一个大型部落,” 兔兰指了指树低层的树洞,“他们平时会出去打猎抓虫子,但这个时间点也都回来了。”
“对。”暴力兔荷甩了甩长耳,插着腰道:“我们族长在外面打猎就快回来了,让我们先好好招待你们!”
“狼首领要去兽神都,很快就离开我们部落了,就算族长不说,我们也要好好招待的。”兔兰笑了笑,“狼首领,跟我这边来。”
沈漱流一颔首,一行人跟着兔兰进了部落里去,才真正看清这里的情况。
各树之间,粗长的藤蔓相互交缠,连成了四通八达的路线,树上的植物几乎都清了,只有金色的铜花石斛盘踞于树,香气浓密馥郁,弥漫了整个部落。
每棵树的边地上都铺着一张张的大叶子,叶子上面晾着切成段的石斛,有些已经晒干了,有些还是新鲜的。应该是场地不够用,兔子们还用树枝和叶子架了大架子,去晾石斛和存放其他野果植物。
“那些藤蔓是他们用来去其他树上的?”玳分析道,“这样就算暴力兔弹跳力不行,不会爬树,也轻松可以去其他的树那里了。”
“对。”沈漱流颔首,“而且这些石斛的香气,不仅有益于兔族健康,还能很好地遮盖住兔族的气味,大大减少被兽群攻击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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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懂得编藤蔓做梯,制作工具,”沈漱流看了眼那些石斛段和木架子,“不得不说,这些兔子很聪明。”
“兽神在上,谢谢首领的赞美。”兔族听力灵敏,沈漱流和玳又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背后骂人的事,这音量兔兰当然听得到,他心思敏感,甚至还怀疑沈漱流和玳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首领见多识广,居然连石斛草的功效也知道。”兔兰笑了笑,从树上折下一支石斛花嗅了嗅,“那首领知道,石斛为什么又叫禁生么?”
第99章 颜色淡了
“叫禁生,是因为石斛可以生长在几乎是没有生命可存在的环境中。”
“不对。”兔兰笑了笑,把手里的石斛兰给沈漱流,见他没接也不在意,只是神秘一笑,“叫禁生是因为……它可以帮不容易生育的兽人怀上幼崽,也可以帮兽人更容易地怀上多胎。”
兔兰这么一说,沈漱流立刻就明白了雄狮部落想要大量石斛的原因,——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但凡一个部落想要扩 张,当务之急就是兽人的数量问题,人多自然势众,这跟古代人想要多子多孙扩 张家族的势力,是一个道理。
而作为上位者,谁不想要自家部落强盛?兔兰这是想转移视线,让他和雄狮部落狗咬狗。
沈漱流目光冷淡,似乎一点都不为所动,兔兰不经意地笑笑,“石斛这种东西,我们部落有很多。除了雄狮部落要的那份,匀一些出来也不是不行——”
兔兰话锋一转,略有些诱惑道:“我看狼首领带了这么多东西,要不要,也跟我们部落换一些?”
沈漱流没直接说要不要,而是问:“雄狮部落用什么来换?”
雄狮部落虽然实力强大,但大陆森林也不乏霸道强悍之辈,而这兔族能在这危机四伏虎视眈眈的环境中占据这么一块大地盘,发展到大型部落,实力肯定不可轻视,雄狮部落也不傻,绝对不会蛮干硬来。
果然,兔兰微不可见地一顿后,虽然还笑着,眼神却正色了起来,“果然瞒不过狼首领。”
“短耳兔虽然擅长脑力族,但明显战力不行。暴力兔战力一般,仅能捕食一些小虫子小兽类,抓不了大型野兽。”
“兔族部落地处大陆森林,虽然资源优渥,但寒季一来,冰天雪地的,温度骤降,肯定会冻死很多兽人幼崽。”沈漱流一针见血,“所以你们和雄狮部落交换的,多半是兽皮。”
兔兰听得神色一敛,又慢慢地笑了笑,“狼首领说的不错,我们和雄狮换的是兽皮,但这些东西我们部落已经不太欠缺,狼首领若是也想要用兽皮来换……可不大好喔。”
“当然。”沈漱流道,“我们要换的,是另一样可以祛寒治风病(感冒)的东西。”
兔兰闻言,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连忙问道:“是什么?”
“是姜粉。”玳适时拿出一点生姜粉,递给兔兰道,“寒季来临或者大降温时,用这个熬一锅浓汤,给族人们喝下去,可以大大降低兽人和幼崽得风病的可能。”
兔兰当然不会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仔细看了看,又捻起一点点嗅了嗅,被辛辣刺鼻的味道一呛,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啊秋——”两只短兔耳都飞了上来,盖住了眼睛。
“闻起来确实是好东西。”兔兰把耳朵拨回去,眼睛被这么一刺激都洇出点眼泪来,出现了兔子的红瞳。
沈漱流闻言面色不改,心下却有些诧异,居然嗅一嗅就辨别出生姜功效的真假了,果然不容小觑。
“不过到底怎么样,我们还需要实验一下,才能做决定。”兔兰笑了笑,“毕竟部落也不是我一个兽人就可以做主的,我也得为其他族人着想。”
“你不就是短耳兔族的族长?”沈漱流淡淡地看他一眼,虽然是问着的,语气却很笃定。
兔兰眼神一惊,见被识破了也不否认了,心里仔细想了想自见到沈漱流他们以来的种种,确定没人叫他族长,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短耳兔族的族长?”
沈漱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和暴力兔荷是一对伴侣?”
“是没错。”兔兰点点头,更疑惑了,“荷和我身上都是铜石斛的味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雄狮部落都不知道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就连之前去谈换石斛的交易,都是暴力兔族的族长出面的,他并没有暴露过身份,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猜的?”兔兰皱着眉,“怎么猜的?”
沈漱流面色冷淡,兔兰眉头皱得更紧,也知道再问下去沈漱流也不会说,更觉得此人强大棘手。
走了这么久的一段路,面前又出现跟之前一样的荆棘高墙。
兔兰同看守的兽人颔首道:“开一个大门,我要送外族的兽人出去。”
守卫兔族点头领命,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叶兜子,微微倾斜,在荆棘墙上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画成一个大的椭圆形。
紧接着,沈漱流等人便看到那荆棘一碰到这些粉末,就立马向四周躲开,像是避之唯恐不及一样。
没有原材料,指南也不是万能的,辨别不出来,沈漱流虽然心下存疑,也断然不会冒冒失失地就问人这是什么东西,——这看门的绝技,傻子才会告诉别人呢。
兔兰先出了荆棘墙去,看着狼熊兽人一个一个地出来,同沈漱流笑道:“兽神在上。兔兰很期待狼首领的姜粉的功效,希望下个炎季,可以同狼首领交换我们的石斛,让我们各自的部落都变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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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那一天的。”沈漱流淡淡颔首,见兽人们出来得都差不多了,整了整队,就继续踏上了征程。
兔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慢慢消失在了古树巨木的遮挡中,脸上的笑也沉了下来。
“这些肉食性兽人很棘手么?”身后传来暴力兔荷的声音,兔兰转身过去,果然就看见了自家伴侣。
“那个狼首领,特别地棘手。”兔兰脑子转得飞快,还是想不通怎么会被他看出来,“实力强大,观察敏锐,刚刚那么多人进我们部落,却没有一个兽人乱动我们的东西,足以说明他御下有方,在族人之中很有威信力。”
“有那么厉害么?”暴力兔荷撇了撇嘴,比了个拳头道,“要不是那只白 熊取巧,把我扔上了树,我们那么多兽人,肯定能打败他们的!哼!”
“那是人家故意不想打伤你!”兔兰看他这傻白甜的模样就来气,一声冷哼道,“这么笨,活该被揍!”
暴力兔荷一听就委屈了,耳朵耷拉,瞪着红通通的眼睛不可置信,“你帮着外人欺负我!我要告诉我们族长去!”
兔兰看着他跳着跑开,又轻轻地骂了一句:“笨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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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流,你怎么知道兔兰是短耳兔族的族长?”眼见远离了兔族部落,身后也没有暗探,玳才问,想了想又道,“是因为他直接带我们穿过他们部落?”
“对。”沈漱流点点头,“按理说,一族之长才是部落里最有话语权的,而兔兰一开始就提出带我们出石斛区,进兔族部落,暴力兔性子暴躁,却没有一个兽人否定他的意见,明显兔兰在兔族地位不弱。”
“兔兰心思缜密,实力却不怎么样,肯定不是以武服人的。而祭司一般深居部落,不与外族涉交,兔兰却处事玲珑,对突发情况游刃有余,——既然不是祭司,那就只能是族长了。”
玳赞同地点点头,又问:“那你怎么兔兰和兔荷是一对?是他们身上的气味?我也没有嗅出来……”
“不是气味。”沈漱流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玳的脖子,“兔兰脖子上,有深色的咬痕。”
明明是在说兔兰,玳却觉得沈漱流故意在戏谑自己,玳脸色一红,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也有一枚很新鲜的咬痕。
“兔族有六颗大门牙,上四下二,兔兰的牙痕很深,更可能是食肉的兔子,”沈漱流随意道,“我就随便猜了一个,毕竟我只知道暴力兔荷的名字,就猜他了。”
“……这也太随便了。”玳哭笑不得,又觉得很符合沈漱流的处事风格,“兔兰刚才听到你的话,脸色都变了,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出来,居然会是这样。”
“兔兰聪明但也敏感,你这样故意说一半留一半,他肯定会多想很多。”玳觉得他坏透了,沈漱流却不以为然,“想太多才好,省得整天想搞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说着,沈漱流把人拉到怀里,撩开他的头发仔细看了看那枚咬痕,顿时眉头一蹙,“颜色淡了。”
“哪里淡了……”玳打掉他的手,顶着兽人们暧昧揶揄的目光,耳尖冒红地从他怀里出来,“昨天才咬的,怎么这么快了?还是快赶路吧……”
“啧。”沈漱流脑子一转,让老兽人白和穆看着队伍,自己拉着人又跑到前面去,美名其曰:探路。
一直负责路上探查and搜索情报的小队头头·刺:一个首领,天天抢我的饭碗你礼貌吗:)
礼貌不礼貌的,沈漱流不知道,一只刚恢复记忆的修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想吃肉罢了。
巨树参天,不过是更好的掩体。
“……透不过气了……”玳被沈漱流摁在树上,亲了又亲,玳手按着沈漱流胸口,把人往外推了推,却被人撩开了头发,露出了脆弱的后颈。
“嘶……”漱流还算满意地看着新添的血色,被玳踹了一脚,轻轻骂了一句,“有病。”
玳又嫌弃又想笑:“特地出来,就为了咬一口,你幼不幼稚啊?”
“不幼稚。”沈漱流看着不满意,又补了一个上去,满意地看了看,忽然道,“阿玳,你知道兔族之后是什么部落么?”
第100章 那你待会也听我的
又是一天黄昏日暮,暴力兔荷带着人打猎回来,抬手拍了拍荆棘墙看守的兔子,“今天雄狮部落来了没?”
看手的兔子摇了摇头:“没来,放哨的族人也没发现雄狮兽人的踪迹。”
“没来?!”暴力兔荷皱着眉,语气暴躁,“那群狼都走了两天,这雄狮部落还没来?!这群狮崽子!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暴力兔荷暴躁地挠了挠头发,“你们族长兔兰去哪了?”
“应该在短耳兔部落的族长树里。”
“我去找他,”暴力兔荷点了点头,指挥着其他暴力兔搬运猎物,“你们看着点,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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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兰——”
“兔兰!”
“找我什么事?”兔兰刚巧从树屋里出来,转头怀里就撞上了一只冒冒失失的灰色垂耳兔,嘴角扬了扬,手里就顺势rua了一把他的长耳朵,“这么急干什么?赶着撞我心口?”
“谁要撞你心口了?臭不要脸!”暴力兔荷瞬间就炸了毛,一把推开他,“我是要问,雄狮部落迟迟不来,今年的兽神大会怎么办?我们还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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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去。”兔兰摸着荷的背脊给他顺毛,“不说其他的,没有海族的海盐,我们就得跟蛇族硬碰硬,蛇性本贪,真到那时候,我们肯定会和以前一样脱一层皮。”
“蛇族掌控着一个大盐矿,实力又强横,我们确实打不过,要不是你说和雄狮部落做交易,我们还得被他们欺压!”暴力兔荷也愤恨起来,想想雄狮部落今年的突然缺席,又烦躁不安,“可是时间不多了,雄狮部落不来,谁护送我们去兽神都?”
兔兰也在思索这个问题,看到荷这么焦虑,把人抱在怀里顺毛道,“别想太多,大不了就重新找下家,——狼部落,也不是不行。”
暴力兔荷听了眼前一亮,又皱眉道:“那些狼能信么?”
兔兰道:“我的直觉……他们比雄狮部落讲理。”
“可是……”暴力兔荷有些犹豫,“万一我们刚和狼部落搭上线,雄狮部落就来了怎么办?”说着,又啐了一口,“那些家伙蛮横得要死,没一个是好东西!”
“那些狼和熊也是从雄狮部落的方向来的,而且我闻到,他们的东西里,有鹿族神树花的味道,”兔兰正色道,“那个银狼流肯定认识雄狮部落,可能还有不小的争端,到时候我们就把祸水东引……”
兔兰笑了笑,“反正我们是弱势,当然是谁强听谁的,下者服上,不过是大陆的法则罢了。”
暴力兔荷恍然大悟,肯定地点点头:“对!谁强听谁的,反正我们都不吃亏!”
“既然这样……”兔兰把人拉了进来,顺手关上树屋的门,“那你待会也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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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族熟悉地形,跑得又快,连夜去追在第二天的傍晚赶上了沈漱流他们。
“你们兔族要和我们一起去兽神都?”祈震惊大叫,一看沈漱流、玳、穆,三个人都面色平静,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脸上更诧异了,“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以猜到。”
“怎么猜到的?我怎么不知道……”祈一脸懵逼,为了不影响谈判,穆把人拉到一边,小声地解释,虽然这对听力都很出众的这群兽人们来说,还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兔兰也没在意这个小插曲,知道瞒不过沈漱流,干脆直接说了出来,“雄狮部落今年不知道怎么了,应该前十几天就到了的,但是迟迟不见人影。”
兔兰说着,叹了口气,语气真诚道,“既然雄狮部落不来,那我们跟他的交易当然作废,我们是真心实意想要和狼首领同行的,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可以商量。”
人家自己求上门的,沈漱流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割韭菜的机会,早想好了要什么,语气平淡道,“和我们一起,可以,但我要你们石斛的种子。”
“种子?”暴力兔荷不解,“你不要新鲜石斛?”
暴力兔荷不懂其中诀窍,兔兰却不会不懂,语气却依然温和地试图劝道:“狼首领,你真不再想一想,真不要石斛么?说不定……吃了这些石斛,您伴侣这个炎季就怀上了呢?”
突然被cue到的玳耳尖红了红,飞快地看了一眼沈漱流,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顿时觉得脸也烧了起来。
沈漱流揽过玳的腰,却没松口,依然冷冷淡淡的,“我们只要种子。”
商解不了,兔兰脸色也绷不住了,垂着眼掩饰眼底的冷色。
这狼族首领是想直接买断他们的石斛生意,要是狼族自己种出了石斛,根本就不用再跟他们兔族交换,那他们就没了最大筹码。
兔兰嘴唇紧抿,一双短兔耳竖了起来,思虑再三,兔兰最终还是同意了:“那你要多少?”
沈漱流比了个数,兔兰心下松了口气,面上还是为难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们每个温季都会种石斛,部落里也没有多的,这样,等寒季结了种子,下个炎季回来的时候再给你。”
“可以。”沈漱流没有异议,干脆地应承下,就把穆召回来,“去安排好兔族兽人,之后他们会和我们一起去兽神都。”
“好。”穆点点头,“那你们跟我来吧。”
“兽神在上,感谢狼首领的慷慨。”兔兰又露出笑意,带着点放松的喜悦,“跑了一个晚上的路,那我就和荷先去休息了。”
“嗯。”沈漱流稍一颔首,静静地看着兔兰走远,才道,“这只兔子演技不错。”
“你演技也不错。”玳故意调笑他,“明明早就折了好多石斛回来,还故意跟人说要种子不要石斛。”
“演技不好,怎么把你骗回家呢?”沈漱流欺身而上,压低声音道,“我一装乖,你还不是总心软了?”
“坏坯子。”玳抓住他偷偷作祟的手,想扔回去,却反被他紧紧握住,瞧见他的眼神,又想到刚刚兔兰说的,脸上又烫了起来,“你弄那些石斛……不会是想?”
“这个我真没想……”沈漱流忍不住笑了笑,“我折的时候都没想到还有这功能,再说了,路途遥远,真怀崽了怎么吃得消?”
玳听了,睇他一眼,抿唇小声道:“你现在这样,我不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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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查路线,沈漱流一向是开着指南无差别辨认森林里的生物,然而这次指南也没有兔族的天敌雷达响得快。
兔兰一进到这片区域,心里就不安地跳起来,越往里走,心脏就跳得越快,兔兰竖着兔耳,小心警惕地注意着周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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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看到某处阴影,兔兰脑子里的雷达疯狂震动,兔兰咽了咽口水,低声道:“狼首领,我们好像遇到蛇族了。”
“哪里?”沈漱流低声问,难怪他心里也觉得有点不爽,原来问题出在这。
“那儿……”兔兰用眼神示意,沈漱流循着目光看过去,脑子里的指南前一秒还在食谱上,下一秒就走到了战场:
【叮——黑蛟蟒,较大型蛇类兽人,剧毒,大多性格孤僻偏执,阶级性强……】
沈漱流冷了神色,示意兽人们停下,抬眼去看不远处的巨树。
只见一条墨色的大蟒蛰伏在那郁郁树间,懒懒地垂着三角形的蛇头,无机制的黄色竖瞳冷冷地盯着树下的羚角兽。
那群羚角兽还没发现任何问题,吃着树叶,还警惕地观望着四周,却没注意到危险的靠近。
火光电石之间,墨色大蟒快如闪电地咬中一只羚角兽的脖颈,尖利的蛇牙在日光折射出闪出一道白色的微光,紧接着,巨大的咬合力就刺断了蓬勃跳动的大动脉。
羚角兽群惊慌逃逸,而那只羚角兽却被蛟蟒用蛇身缠住,死死收紧,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折断的声音。
“咔”“咔”,羚角兽很快就没了声息。
墨色大蟒松开利牙,蛇信子发出轻微的咝咝声,忽然慢慢地抬起染血的蛇吻,看向异族藏匿的位置。
沈漱流不躲不避,直接对上了那双冰冷的黄色竖瞳。
黑蛟蟒。
蟒如其名,那条墨色巨蟒三角形的蛇头上,就扬着一对长圆锥形的恶魔角,光影之中,墨色粼粼,就像一顶高贵的王冠。
“狼?”
巨蟒慢慢直起前身,施舍一般,屈尊纡贵地开了口,却并不打算等他回复,那双黄色竖瞳冰冷阴森,慢慢扫过眼前的兽人,看他们的眼神却像在看一件件死物。
沈漱流没有轻举妄动,警惕地盯着巨蟒的动作,却见他看了一圈之后,目光忽然落在某处,紧接着,变故突生。
说时迟那时快,巨蟒忽然以闪电之势直冲向前,沈漱流只来得及先他一步以手揽住玳,朝旁躲避,没时间撤退众人,只能警示一句:“躲开!”
幸好兽人们都早有防备,沈漱流话音未落都已及时躲了过去,然而那黑色巨蟒不为攻击,而是要掳人。
“!”汀明明已经避开那巨蟒的攻击路线,却不料他突然变了道,粗壮的蛇身一卷,就紧紧把汀缠在了中间,汀狼身上的果酒木杠顿时碎裂,砰砰几声淋了巨蟒一身的酒气。
第101章 是因为穷吗
汀被缠住了四肢动弹不得,只能张嘴一口咬在巨蟒身上,巨蟒吃痛,蛇身顿时紧缩把汀缠得更紧。
“汀!”
“汀被抓了!”
其他的兽人都反应了过来,作势就要举着爪子去攻击巨蟒,而那黑色巨蟒并不恋战,用尾巴一挥打退他们,就离开裹挟着汀遁入森林里。
族人被抓,沈漱流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变成了兽形,带着人追了上去,但巨蟒灵敏迅速熟悉地形不说,但说他身体的柔韧度,九转八绕之下,沈漱流他们就跟不上了。
沈漱流冷冷看了一眼巨蟒离开的方向,下令道:“先回去,问清他的老巢。”
作为天生的死对头,兔族不可能不知道蟒族的部落在哪,虽然蛇族兽人不吃兽人,但那是蛇啊!兔入蛇窝,怎么看都像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
来源于天性的恐惧让兔兰面露忧色,犹豫再三:“我说了地点,你们自己去不成么?”
沈漱流冷淡道:“既然要和我们一起,当然福祸同担。”虽然那条蛇沾了酒气,狼族嗅觉灵敏不会追不到,但那比得上熟人兔子对天敌的危险雷达管用。
“可去蛇族的路,我也不是很清楚……”兔兰面露难色,却是故意拿乔,等着沈漱流加砝码。
沈漱流一眼看穿了他的小伎俩,直接道:“不去,我们的合作就就此终止。”
海盐事关重大,兽神都不可能不去,兔兰暗里咬了咬牙,脸上却为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荷要留在这里。”
“不行!”暴力兔荷的暴脾气又上来了,瞪着双眼不满道,“我也要去!那条蛇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吃兽人!”
“你怎么不吃?”兔兰低声怒斥,荷又不满地反驳他,兔兰直接把人扯到身后,对沈漱流道,“他不去。”
“好。”
沈漱流冷淡地颔首,没在意他怎么处理家事,简单地吩咐了两句:“我,玳,刺还有狩猎一队去救汀,其余人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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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齿尖锐,咬合力又大,即使巨蟒的鳞片坚硬光滑,也被汀要咬出了一道深深的牙痕。
黑色巨蟒吃着痛,却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缠着他的四肢,钻进了深森密叶里。
巨蟒速度太快,又专挑各种奇奇怪怪的小路,这里的山路十八弯地跑,汀被绕得都快吐了,往后一看,都怪不得已经不见了沈漱流他们的身影。
周围的光线越来越暗,汀被粗壮的蛇躯缠得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哪哪都疼,四只狼腿都挤在一起感觉难受极了,汀就变回了人形。
温热赤 裸的身躯被紧紧纠缠在光滑的蛇躯上,因为爬行时的各种挤压摩挲,紧紧贴在了狼族兽人身体的每一处,肩胛,胸膛,腰腹,大腿,连冰凉的鳞片都被暖得慢慢有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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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蟒爬行的动作突然停下,回过头来用冰冷阴森的黄色竖瞳看着汀,汀被盯得头发发麻,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巨蟒的眼神盯在他突起的喉结上,看着它上下滑动,好像胸膛腰腹也随之轻微地动了动,巨蟒盯得入神,却又听他道:“你停下来是想……吃了我吗?”
巨蟒抬起蛇头,黄色竖瞳看向汀,眼神冰冷得仿佛要杀了他。
汀后知后觉地心里惴惴,又想说点什么,巨蟒像是看出了他的意图,突出冷冰冰的一句“闭嘴”,汀被吓了一跳,身体忍不住颤抖,只觉得骨骼都在怕得打架。
巨蟒却又紧了紧蛇身,接着风一般地向前爬行,穿过无数巨树灌木,终于在一处洞穴停下。
“嘶……”汀被狠狠甩了出去,身下是一片柔软厚实的兽皮,甩得并不痛,只是巨蟒扔的角度不好,汀下意识后仰就撞到了石壁,碰到了头。
正痛着,手腕却突然别人攥住,汀抬头一看,就看见一个黑发长长的高大男人。
他皮肤白得很不正常,像是长久不晒太阳,白到透明,底下的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更是衬得胸前两抹风情艳色。
汀莫名看得眼热,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抬眼却对上了一双冰冷阴森的黄色竖瞳,顿时心里惴惴,犹豫两秒,开口道:“你怎么不穿衣服?是因为穷吗?”
“……”
高大男人定定地看着他,黄色竖瞳一瞬不瞬地看了两秒,终于屈尊纡贵地启唇:“狼族,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汀愣了一下,迟疑道:“所以你不穿衣服吗?”汀顿了顿,困惑又惊讶,“难道你们蛇族吃猎物的时候,都不穿衣服?”
“……”男人没说话看了他两秒,攥紧他的手摁在他的头顶上,欺身下压,高大的身体完全把人笼在了底下,施舍般地开口,“你就这点技俩?”
汀挣扎的动作一顿,更疑惑了:“什么东西?什么技俩?”
“不是等不及了,在故意引诱我?”男人面无表情,冰冷的竖瞳透着一点高傲和了然。
“我?”汀一脸懵逼,“我什么时候引诱你了?你疯了吧?”
“这么急着反驳,怎么?”男人冷淡地捏住他的下巴,指腹摩挲他的淡色的唇,“怕你配不上我?”
“???”
汀越听越糊涂,刚想反驳他,男人就压了下来,一脸屈尊纡贵地露出尖利的蛇齿,咬上汀温热的脖颈。
“靠……”汀被刺得一痛,感觉到他在吮吸自己的血,顿时大惊,“你们蛇族这么变态的?吃兽人先喝血?”
“狼族,别故意挑起我的兴趣。”男人冷淡地抬起头,目光慢慢地往下移,冰凉的手指摁在他的胸前,“待会儿,我都会满足你。”
汀:“???”
汀一脸懵逼地被咬,一脸懵逼地被亲,然后一脸懵逼地看他掏出了……
“!!!”
“卧槽!”汀爆出国粹,“你怎么有两个?!”
“狼族,不用这么激动。”男人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把人到转过来摁在身下耳语,“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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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里。”兔兰指着森色深处的山体道,“蛇族部落就在那处山口。”
沈漱流听着,露出竖瞳,银色的狼眸足以把夜色之下的森森山口看清,巨树林立,灌木,树下,树腰,都趴着挂着黑色的巨蟒。
“有十三条蟒蛇在山口守着,”沈漱流蹙着眉,“还有没有其他可以进去的方法?”
“没有了。”兔兰摇了摇头,临近蛇窝,他心里控制不住地害怕,心跳得很快,“蛇族只能从这里进。”
沈漱流思忖片刻,拿出一小壶果酒,洒在自己和其他兽人的身上,兔兰不解地低声问:“洒酒做什么?”
“刚刚那条黑蟒身上洒了我们的果酒,”玳轻声解释道,“在我们身上也洒上,可以用气味混淆那些蛇族,知道或许也能忌惮我们的来历。”
兔兰也不笨,一点就通,但蛇族战斗力强,一时也不懂他们就算进得去,要怎么救人,“那你们怎么救你们的族人?”
“或许不用救。”玳沉着脸道,“那条蟒蛇虏走汀,无非就是两点,要么是要拿汀做食物,那这段时间,已经足够那条蟒蛇把汀吞吃入腹了。”
“那另一点呢?”兔兰脑子一转,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那条蟒蛇……不对,黑蛟蟒的族长不会是看上那头灰狼了吧?”
“不排除这个可能。”玳叹了口气,“汀身上没有伴侣的味道,就会被当做没有结契的单身兽人,这种情况……依照兽人大陆的规则,我们不可以干涉。”
“确实……”兔兰也叹了口气,“太惨了,这就是不早点结契的后果,直接被抢了。”
“你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进去?”沈漱流确认兽人们沾上了果酒的味道,抬眸问兔兰。
兔兰义正言辞:“我当然是跟你们进去。”在蛇窝落单,他找死吗?
沈漱流点点头,“那我们进去。”
说进去就是进去,沈漱流直接光明正大地要从大门走,那十几条黑蟒立时抬起了上身,冰冷阴森的黄色竖瞳看死物一样地盯着他们,大有再靠近一步就杀无赦的意思。
沈漱流面不改色:“我们的族人被你们的族长给掳走了,我们来确认他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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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黑色巨蟒游走出来,吐着咝咝的蛇信子,分辨空气中的气味,一模一样的果香,那个狼族的气息,还有一点点他们族长的气味,确实是同族没错。
黑色巨蟒扬着头,居高临下,语气冰冷:“他很安全,我们族长在和那只狼族交 配。”
果然。
巨蟒兽人性格高傲孤僻,不屑于说谎,那么汀暂时是没有安全问题了,但是以后怎么样,那就是汀跟蟒族族长的事了,结契这种事情,外人插不了手。
沈漱流神色冷淡,略一颔首:“请你转告我的同族,下个炎季我们还会回这里,让他来见我们一面。”
黑色巨蟒冰冷的黄色竖瞳看着他,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直接用眼神下了逐客令。
沈漱流也没在意他态度如何,意思传达到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当即就带着玳他们去追他们大部队。
但玳和其他兽人们的脸色也很沉闷,兔兰也知道这件事只能这样了,但还是插了一嘴,“蛇族阴险狡诈,可不一定是一夫一夫制,万一他们蛇族的族长已经……”
第102章 霸总和多喝热水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石洞里还是一片漆黑。
汀觉到了一点冰凉,像是不化的雪,从自己肩头游走,慢慢滑到脊背,最后聚在深邃的腰窝,力道是轻的,但奈何那块被掐得狠了,一摸就传来微微的刺痛,让人酥痒难耐。
汀不安地皱着眉,想伸手过去制止那丝凉雪,然而稍稍一抬手臂,就感觉到一片酸麻刺痛,就像被针扎一样。
脑子里闪过这几天旖旎的种种,汀立刻就爆红了脸,连脖颈耳后都是一片烫热。
“做梦也在想着我?”冰冷淡漠的男声响起,语气里带着三分了然,三分高傲,四分漫不经心,“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
汀本来还迷迷糊糊的,一听这发言,瞬间清醒了,眼皮却重得厉害,一时睁不起来,又听这冰冷低沉的男声道:“得到了我的身体还不够,还想要我的心?贪婪的狼族。”
这下子,即使汀浑身酸痛困得不行,也要在兽皮上用嘶哑的声音喊出:“——你有病?”
“醒了?”男声语气更是冰冷,汀只下颚一痛,冰凉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住他,下一秒,侧脸却碰到了一片柔软,是男人凉的唇贴上了他的皮肤,语气阴森可怖,就像咝咝的蛇信子,“好几次了,狼族。你是第一个敢骂我的兽人,怎么?欲擒故纵?”
纵你阿父啊!
汀烦躁得瞬间没了困意,管他什么痛不痛的,反手就把这个蛇言蛇语的男人扑在身下,眼睛对上男人的黄色竖瞳,想到这家伙前几天做的事,身体下意识打了个颤,但输人不输阵,嘴里还是冒着火气:“听不懂兽人语?我在控诉你听不出来?”
但汀这几天被男人惨无人道的持久磨得声嘶力竭,瘫在人怀里撑不起一点力气不说,声音还低低弱弱的,在男人的眼里,就是这狼族在故意撒娇,顿时不满地皱了眉:“不要仗着我现在宠着你,就撒娇闹性子,狼族,安分一点。”
对牛弹琴的汀:“???”要不是我不懂什么脏话,你现在已经无了我跟你讲:)
汀被气得浑身发抖,然而这样一身赤 裸地瘫在男人怀里,又这样“乱蹭”,男人忍不住起了生理反应,脸色更冷:“我说了,狼族,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男人把汀抱起,动作很轻地放在柔软的厚兽皮上,“就算你很喜欢,迫不及待地想怀我的幼崽,也不能这样不知节制地引诱我,后果你(的身体)担不起。”
汀: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男人又见自己的小娇妻眼带水光地看着自己撒娇,皱紧了眉,“说了别跟我撒娇,再撒娇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什么。”
话音刚落,男人又怕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小娇妻的求欢,让他不愉快自己生闷气,便低下头,薄唇碰了碰他的额头,三分无奈四分道冷淡:“最多亲一下,不许再耍性子。”
“在这里等我,去给你拿些兽肉和水,”男人冷淡地给汀盖上被子,掖好边边角角,“天还没亮透,石洞凉,别让我回来发现你不听话自己掀开被子,否则……”
“知道了吗?”男人黄色的竖瞳阴森森地盯着汀,汀被他一顿骚操作弄得脑子浆糊,愣愣地,下意识点了点头。
男人眼底露出点满意的愉悦,语气还是很冷,“这才乖。”
“在这等我。”
汀迟钝地小幅度点了点头,看着男人出了石洞,眼神没有聚焦地看向石洞顶,一团漆黑只有石壁,怎么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就跟他现在的脑子一样,一通乱麻理不出思绪。
想了半天,耳边冷不丁地响了一句:“我才出去一会儿,就这么想我?”
汀被吓了一跳,眼睛一转过去,就看到石床边面色冷然的男人,嘴唇一动想说些什么,鼻子却闻到了诱人的烤肉香,顿时几天没进食的肚子一阵咕咕,发出了干瘪空虚的抗议。
气势一下就没了,汀大眼瞪大眼地男人,沉默了一瞬,语气讪讪:“我想吃东西……”
男人一听却皱了眉,“狼族,你居然想要我喂你?”
汀:“???”不是,你从哪里听出来的?
男人见了汀惊讶瞪大眼睛的样子,抿唇不耐,语气嫌弃:“狼族,我就顺你这么一次,别再散发你甜美诱人的样子引诱我,别忘了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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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
汀被他厚颜无耻的话给惊呆了,想骂他这狗男人却把兽肉递到了他的嘴边,甜美诱人的香气顿时引诱住了汀,骂人的话顿时噎在了嘴里。
烤肉在前,还能怎么办?吃饱了才有力气骂人啊,汀只能张嘴吃得真香。
“啧。”男人皱着眉,突然发出一声冰冷的嫌弃,用冰凉的指腹捏着汀的脸,在汀一脸的疑惑茫然中,欺身上前,呼吸瞬间拉进,黑发恶魔角的男人用唇舌吻去他下巴的肉汁。
是汀吃着不小心蹭到那上面的,自己也没在意待会擦一擦就好了,却没想到这狗男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汀睁大了眼睛,一瞬间心脏跳得飞快,被舔吻的那块皮肤热得发烫。
汀愣愣地看着男人,道:“舔人下巴,你不觉得很变态吗?”
男人闻言,眉头紧锁,语气冷硬:“狼族,不要得寸进尺,吻了下巴还不够,你还想让我舔哪里?”
汀表情裂开,感觉自己要被无语到质壁分离,顿了顿,对他不普通又格外自信的发言表达了自己的见解:“你对谁都这么自作多情的吗?”
男人有点生气了,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你怀疑我外面有人?狼族,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我第一次发情期的对象,以后可是我族的族长伴侣,注意你的言辞。”
汀被惊到了,看着他深邃的眼窝,刀削般的脸庞,冷漠而立体的五官华美而又单板,骨子里透出的一股子寒劲让人忍不住退避三尺。
汀战略性后仰,顶着他不带半点起伏的冰冷目光,声音都微微颤抖:“你今年……几岁?”
高大冷峻的男人淡淡启唇:“今年十八。”
汀:“……”
汀发出了一句国粹,嗓子哑着还是忍不住叫出来:“老牛竟是我自己?”
嫩草·男人闻言皱了皱眉:“你是我的伴侣,不可以这么说自己。”
汀看着他只想哭:“……你们部落是没有兽人没有亚兽了吗?你这么年轻,这么急色干什么?”
“有,”男人颔首,冷色道,“但你是第一个向我示好的。”
汀困惑又茫然:“我什么时候向你示好了?”
“不用口是心非。”男人冷声道,“你那时直直地看着我,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香气,不是喜欢我来诱惑我,是什么?”
“我被你诱惑住了,狼族,你满意了?”
汀一时蚌住了,“你鼻子坏了,脑子也进水了?你确定那不是果酒的味道?”
“狼族,你敢质疑我?”男人不满地紧缩眉头,“蛇的嗅觉在舌头上,不是鼻子。你现在身上的果香味已经被我舔掉了,但我刚刚吻你下巴时,还是觉得很香,你无时不刻都在引诱我……”
说着,男人抬了抬下巴,汀莫名看见他冰冷的黄色竖瞳里有点小骄傲,“要不是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还勉强能引以为傲,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怀上了。”
汀沉默了默,发出了太阳的声音:“……我只是个路过的,一点都不想被掏出来比自己大还比自己多的……”汀说着,忽然就有点难以启齿,耳尖不禁有点发红,“特别是还比我小,第一次发 情期技术就比我好的兽人,压着锻炼技术。”
“我喜欢的是娇娇软软的亚兽,不是你这样硬梆梆的兽人,”汀义正言辞,一脸严肃道,“你的时间太久了,我跟你不合适。”
男人闻言,目光冷淡地看着他,但汀莫名觉得他眼里带着些诡异的……感动?
“你不用自卑,”男人道,“虽然部落有很多身体娇软的亚兽,但我会只喜欢你一个的,不用因为自己是硬梆梆的兽人而自责。”
“而且,”男人顿了顿,“虽然你没有我久,但是你很会撒娇,只要你老实呆在我身边,我有的都会给你。”
兽神在上,这狗男人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汀皱着眉:“但我不想被你税,听不懂吗?”
“我知道,”男人面瘫着脸,冷淡地点了点头,“你馋我身子,我被你税。”
“……”
跟他说话太费劲了,身累心累,汀决定躺平了,混吃等死,还能卷死那些孤寡孤寡找不到对象的单身狗,还挺不错的。
——个屁。
汀放空思绪胡乱发呆,忽然感觉到一具冰凉光滑的躯体贴了上来,转头就是男人那张面瘫脸死鱼眼。
汀:“……你贴着我干什么?”
男人紧紧缠着他,明明还是人形动作却像一条大蛇,低头沉迷地嗅着他的颈边,声音是一贯的冷色,“你身上那么暖那么香,不就是想要我贴着你?”
“……多喝热水。”
“——这样你就会烫成癞皮蛇了。”
第103章 一定要看好你的伴侣
汀和黑蛟蟒水深火热对牛弹琴脱不开身,沈漱流当然不会为了他一个而拖延自己的进程,得知他是被蛇王掳去和亲,当即决定带那十几个兽人追上大部队的脚步。
轻身简装,没多久沈漱流他们就追了上去,和大部队汇合之后,又走了一日,出了蛇族的地盘,却对接下来的路线产生了分歧。
“这里本来是飞鼠部落的,但上个寒季来了一群恶性兽人,强占了飞鼠部落,”兔兰正色道,“如果我们走这里,那势必会跟那些兽人碰上,他们都身强力壮贪婪残忍,看见我们这些东西,肯定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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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闻言,冷淡地睇了他一眼,“以你之见,我们走哪里?”
“从这里绕过去。”兔兰指向东南方,“那里有一个狐族部落,虽然也是肉食性部落,但是相对讲理友好,就是有点难缠,而且……”
兔兰顿了顿,表情怪异像是不知道怎么说而且有点难以接受一样:“而且有一个很奇怪的风俗。”
玳闻言好奇:“什么风俗?”
兔兰看了看玳,又看向沈漱流,言辞恳切:“总而言之,一定要看好你的伴侣,不然容易撒手没。”
沈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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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族与蛇族有一面接壤,朝着东南方向,几乎是几个呼吸就垮了镜出了国,而且还可以在边境反复横跨蹦迪,只要你不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而踏进狐族领地没两步,就听到一道酥酥绕绕的声音:“嗯哼……这不是短耳兔族的族长么?怎么突然来了我们狐族?”
众人抬眼一看,就见一个顶着白色狐耳的高挑兽人懒懒地半倚在树上,一双黑色狐狸眼波光流转,嘴上的话是对着兔兰说的,眼睛却盯在了沈漱流身上。
“紫,三年一次的兽神大会,可别说你们狐族不知道。”兔兰心里起了防备,面上微微一笑,“我们兔族要去兽神都,你们这里路近一些,今年打算从你们这里过,跟你们狐族的族长通报一声,让个道。 ”
“兽神大会啊……是快到了。”叫紫的狐耳兽人低头一笑,从树上跳了下来,身量比之兔兰要高一个头,对上沈漱流却只能仰视。
而这正合了紫的意,他稍稍抬了头,拿带着水光的狐狸眼斜着瞧他,“不过,让道这种事……还是得族长做了才算,我可不好越权啊。”
说着,紫走近,一股淡淡的香风拂面,他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巧地想要点上沈漱流的胸膛,被沈漱流抓住了手腕,还笑意吟吟地抬眼看他:“你抓疼我了。”
“我有伴侣。”沈漱流冷冷地警告这个一脑子马赛克的兽人,甩开他的手,蹙着眉捻了捻手指,每一个细胞都透着嫌弃。
紫不在意地揉了揉手腕,看了眼同样身姿修长健硕的玳,笑了笑:“各位客人,跟我来。”
说着,紫露出一条狐狸尾巴,在前面走着带路,白色的大尾巴轻轻地晃来晃去,身段婀娜多姿。
毛茸茸。
还那么大一条。
一摇一摇的,晃着玳的眼。隐藏毛绒控有点点心痒,不自觉地捻了捻指尖。沈漱流余光一直放在他身上,见到他的小动作立刻蹙紧了眉,沉了脸,伸手强势地揽过玳的腰,明晃晃地吃醋。
在外人面前这样黏黏糊糊的,玳抿了抿唇,红着耳尖睇了沈漱流一眼。
紫余光瞥见了,还被沈漱流冷眼警告,轻轻一笑没在意,转头去又骚 扰兔兰:“这是和兔荷在一块了?看来厮混了不少日子啊……身上都是味道。”
兔兰一听脑子里就警铃大作,一把揽住荷的肩,面上淡定道:“是,结契了,感情很好,不必打扰。”
“这么警惕做什么……”紫笑了笑,眼里露出一点恶作剧得逞的光,“我又不会吃了你……和你的伴侣。”
兔兰:不,你会:)
“到了。”
紫话音未落,沈漱流等人就看到一座精巧的部落城门。
对,精巧。
在这个生产力底下的远古部落,沈漱流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看到了称得上是精巧的人为建筑。
这是两座山的狭窄处,整整齐齐地堆叠着一道高高的石墙,说是墙却很像是一处绵延的普通石山,看不出一点兽人活动的痕迹。石墙上爬满了带着尖锐利刺的荆棘,这荆棘和兔族的不一样,开着黄色的喇叭形的花,蜂在其中采蜜翻飞。
而石墙之中有一层厚厚的暗色藤蔓,与荆棘融成了完美的背景墙,就好像这里也是山体的一部分,而不是人为砌造出来的掩饰物。
“呜呜——呜呜呜——”紫有规律地叫了两声,石墙里也穿来“呜——呜呜——”的声音。
沈漱流表情依然冷淡,心下却计算着狐族的智商与实力,虽然素材很少,但沈漱流还是对兽人们打了一个警戒的手势。
紫回过头来,对他们轻轻一笑,“跟我进去吧。”说着,为表诚意,就掀开藤蔓帘子率先进了去。
顿了顿,没有任何动静,沈漱流和玳、兔兰和暴力兔荷等才跟着进了去,因为是跟狐族族长商量让路的事,而且保险起见,沈漱流就带了十几个全副武装实力强劲的兽人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门里面有十几二十几个狐族兽人作门口的守卫,都是兽形,狐耳竖起,肌肉绷紧,是最高警戒的状态,爪子尖锐,其中一只狐狸的爪子还惨留着一丝血迹,多喃凮半是误闯的野兽。
同理,若是有人没有对暗号就冒冒然地进去,怕是踏进这里的瞬间就会被这些狐族兽人撕碎。
洞口狭小隐蔽,里面却宽敞一片,别有洞天。
高大粗壮的巨树开着花,树冠葱茏茂密,遮天蔽日,枝叶上还结着嫩色的果。
各色狐耳的兽人在树间或坐或立,或行或躺,见到沈漱流等人,或惊奇或暧昧的目光都向他们投过去,无论是谁都眉目含着情,就像带着钩子一样。
树上树下,四面八方都是钩子,就像唐僧进了盘丝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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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大可不必。
“兔族的兔兰兔荷,还有……这些是谁?”一个灰色狐耳的兽人率先走过来,带着钩子的目光探究地打量着沈漱流等人,即使是简简单单一个问句,都让他说出了呢喃情话的意思,听得人无端脸红。
“是狼族和熊族的客人,想要我们狐族行个方便,借条道去兽神都。”紫轻轻笑了笑,白色的狐耳微微抖动,很愉快的样子。
“这样……那不能在部落久留了?”灰色狐耳的兽人轻轻叹了一下,像是遗憾极了,“那是要找族长?”
“不然还找你么?”都是千年的狐狸,紫对对方的心思心知肚明,笑着打趣儿了他一下,灰耳兽人也笑,撩撩的眼神落在沈漱流身上,“客人里边请,族长在睡觉呢……”
沈漱流:“……”睡觉就睡觉,说得这么暧昧干什么,我可是有对象的人,别搞得我像出轨一样:(
沈漱流冷着脸颔首,走时目光下意识落在玳身上,这仔细一看,却发现他脸红耳尖也红。
沈漱流目光危险,盯着他问:“你脸红什么?”
“我脸红了?……”玳立刻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真有点热,抿了抿唇轻声道,“你不觉得他们说话很……”
玳说不出形容词,眼睛很快地瞥了狐耳兽人们一眼,见他们语调婉转,旁若无外人地拿他们这些兽人说浑话打趣儿,脸色更红,听着声儿都觉得自己在逛什么青楼楚馆,好像下一秒就限制级一样,脸能不红吗?
沈漱流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见他为了别人脸红心跳的,还是有点醋,不,是非常醋,还没见到狐族的族长,就给他狠狠记了一笔。
灰耳兽人带着他们左弯右绕,来到一则暗处,高大的山壁上,深色的藤蔓四处缠绕攀爬,深深浅浅一片绿色,把山壁遮得严严实实。
若不细看,就好像只是没什么看头的普通山壁。
“呜——呜呜——”紫叫了两声,“有客人来了,族长……”
“什么客人?”
人未至话先落,语气里带着点起床气的不满和烦躁,说的话却像跟人调情,含嗔带叱的,红了一片外来兽人的脸。
随即,那藤蔓里边就走出来一个兽人,身姿修长,盈腰纤细不足一握,红发似锦,红眸多情,艳色更比三春之桃。
狐族族长一见沈漱流等人就褪了怒气带了笑,朱红色的眼眸里波光流转,轻轻地扫在兽人们,最后落在兔兰身上,语气轻佻,“哟,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是嫌我这里……风气不好?”
兔兰暗暗把放在荷腰上的手收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怎么会?狐玉,你是听谁说的,我哪里这样说过?谁不知道我们兔族和狐族关系最好了?”
“是么……”狐玉轻轻一笑,“那你现在来,总不是给我送兽人吧?”
送兽人?
兔兰嘴角抽了抽,余光默默瞥了眼沈漱流,见他嘴唇都抿成一条线,脸色冷到冰点,心里也翻着白眼,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臭狐狸会不会说话?
沈漱流不想跟他们磨磨唧唧的,直接道:“狐族族长,我们要去兽神都,途经你们狐族,希望狐族同意。”快刀斩乱麻,人都要被拐跑了,还叙什么旧?
沈漱流瞥着玳无处安放的眼神,暗地里咬牙切齿。
“也不是不行……”狐玉一笑,目光落到玳身上,“让他陪我一晚,我就让你们过,怎么样?”
第104章 无依无靠
这话一出,兽人们的目光立刻聚集在了玳身上,暗叹的艳羡的,还有可惜的,玳僵硬着脸,一时燥得慌。
沈漱流却是立刻沉了神色,目光冰冷,盯着狐玉就像在看死物:“你敢再说一遍?”
“虽然你是他的伴侣,同不同意又不是由你说了算,”狐玉挑衅地睨了他一眼,走到玳跟前,身上若隐若现的香风像一只无形的手,悄悄地撩着人的心弦。
修长素手挽了挽鬓角的发,眼眉中风情月意,语调撩人,“熊族兽人,跟他有什么好的?来跟我一晚如何?”
狐玉压低了声音,语调暧昧,边说边贴近玳,伸手就要攀上他的肩:“我的身段,可是软得很呐……”
“小心风大闪了腰。”沈漱流立刻把玳扯过来紧紧抱住,脸色又臭又冷,拽过玳的手就往门口走,“不劳费心了,我们走另一条路。”
兔兰心里急了,又不能被狐族看出慌来,连忙上去拦住沈漱流,低声劝道:“飞鼠部落那边的兽人穷凶极恶,过那边去不是等着被抢?”
“听我的,忍一忍,”兔兰苦口婆心,“狐族就是这个德行,他们没有结契这一说,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来,今天和谁来明天又和谁……”
“又不是看上你对象,”沈漱流毫不客气,一齐怼他,“你行你上。”
“狐玉就是说说而已,”兔兰言辞恳切,“狐族讲究你情我愿,不会硬来,再谈一谈,说不定就谈拢了呢?也就不用打打杀杀的了,多血腥……”
“我怕个屁。”沈漱流冷声,“你不能看就把眼睛捂上,谈不拢就干脆别谈。”
沈漱流边说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玳被拽得手疼,心虚地觑着他的脸色,斟酌道:“我不会答应他……”
沈漱流冷笑一声,“你要是敢点头,我们也不用去什么兽神都了,先商量一下怎么把你的腿给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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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玳看着他脸色,小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沈漱流停下来,压着火气看着他,“当着我的面跟你约,你还脸红心跳的,当我死的?”
玳嘴唇抿了抿,直直地看着沈漱流,脸越看越红,“我是因为想到你,才脸红心跳的。”
沈漱流一听这种话心里就忍不住发甜,咕噜咕噜地冒着糖泡,脸上的冷意不自觉地缓和了下来,顿了顿,才妥协道:“那就先谈一下。”
然后横眉冷对兔兰道,“去,谈不拢别回来。”
兔兰:“……”咱是合作关系,不是主仆关系,说什么呢你?
兔兰心里翻了个白眼,忍着和和气气地去跟狐玉沟通交流。
狐玉打量着玳,目光撩着人,紧接着看到沈漱流护犊子一样护着玳,嘴角翘了个玩味的弧度,“既然是在我狐族的地盘上,那我这个族长倒是要尽尽心,陪着送你们一程。”
“不然,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哪里,我可是会心疼的,”狐玉咬着字,挑衅地看向沈漱流,“你说对吧,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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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玳手够快,拦住了沈漱流,不然就是一场起因为争风吃醋而挑起的狼狐之争了。
勉强和解了下来,狐玉还可惜了下,“今天天气真坏,差点就打了起来,留了某个兽人一肚子气。”
沈漱流听着狐玉阴阳怪气,心里第一次讨厌兽人的领地意识。
兽人圈地为营,不请自来者会被土著兽人当成入侵者攻击,直至赶出自己的领地或者将对方弄死,要不是因为这样,沈漱流才不会信了兔兰的邪,来跟这只臭狐狸叽叽歪歪。
沈漱流阴沉着脸,大踏步出了狐族族地,顿了顿才忽然发现,除了几个有伴侣还跟在他身后,剩下的那些单身的已经被那群花狐狸迷住了眼,不是被调戏得脸红心跳,就是上赶着献殷勤。
沈漱流冷气腾腾上涨,狼族熊族的兽人们觉得背后冷飕飕地发凉,回过头来看见自家头儿,才一个激灵跑回到队伍里。
沈漱流:“温柔乡很不错?”
兽人们噤若寒蝉,不敢触这个霉头去搭话,都低着头装鹌鹑。
沈漱流冷哼一声,又不耐道:“兔族磨磨蹭蹭的,还走不走?”
玳心下叹了口气,果然失忆那段时间对沈漱流还是有一点影响的,一醋就容易嘲讽怼人。
不过也好,要是以前碰到这种的,现在已经上手,说不定在单挑人家群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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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阴魂不散。
借个路,一个族长跟着跑来凑什么热闹,闲着没事干?
“你们多少人去兽神都?不会这么些人吧?”狐玉眼瞧着玳,沈漱流直接截他的话,冷哼道,“当然不会,不然怎么敢端隔壁飞鼠部落?”你没有脑子吗,这都要问?多少人管你屁事。
“你们部落很远吧?”
“废话。”
“只遇到了兔族部落么?”
“不还有狐族?”
“会不会碰到很多危险?”
“……”
沈漱流说话阴阳怪气的,狐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沈漱流,身后火红的大尾巴摆了摆,“狼首领很不喜欢我?”
“……呵呵。”
沈漱流可真是烦透这只臭狐狸了,看他哪哪不顺眼。
出场自带氛围感,身上一股子香风,撩着头发跟没眼色一样在玳身边叽叽歪歪,说着话还想要动手动脚的,沈漱流额角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沈漱流挡在狐玉和玳中间,跟座山一样,让狐玉没有一点机会接触到玳,狐玉睨着沈漱流,眉目含情,“你挡着干什么,你以前也是这样对其他人的?”
“其他人可不像你。”沈漱流横眉冷对,语气嘲讽,“自己没对象不会找?老巴着别人的做什么?”
“我只是想跟玳说话,又没别的意思。”狐玉低笑一声,话里话外都是茶味,“怎么?玳不能有其他兽人朋友么?”
“可以。”沈漱流冷声道,“狐族除外。”
“现在结契的兽人都这么严格的么,居然还要求朋友种族。”狐玉叹息一声,低眉垂眼为玳不忍,“伴侣这么强势,玳真可怜,不像我,我只会成全他。”
“玳现在不想看见你,你怎么不成全他?”沈漱流冷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想看见我?”狐玉一双妩媚含情的狐狸眼紧着玳,“玳,你说,你真不想见我?”
他身量没有玳高,却修长匀称如青竹,如果玳伸手一揽,就恰好能将狐玉完全拥在怀,这充满满足独占欲的体型差,让狼族熊族里不少的单身兽人蠢蠢欲动。
特别是狐玉还长着那样一张勾人心魄的脸,媚眼如丝,朱唇皓齿,语调含羞带嗔,张口简直能醉人。
玳被狐玉那样殷切地看着,目挑心招的,另一面却是沈漱流暗带杀意的笑容,大有他说不是,今晚就弄死他的意思。
玳:“……”
明明是两个人的战争,却有第三个人的姓名。一边是地头狐,强龙不压地头蛇,暂时不能惹,一边是醋得要死的伴侣,暂时和将来都不能惹。
玳思忖了下,道:“比起狐族长,我自然更想见我伴侣。”
虽然这个答案有点取巧,但无疑取悦了沈漱流,沈漱流当即睇了眼狐玉,眼神冷然还带着点挑衅得意。
狐玉瞥了回去,晃了晃火红的狐尾,掩唇一笑,“你想见你的伴侣,就不能同时想见其他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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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眉头微蹙,“一个兽人怎么可以同时想见几个兽人?”
“怎么不行?”狐玉反问他。
“这是不对的。”玳义正言辞,“而且我已经结契了。”
“自由点不好么?结什么契?”狐玉叹息一声,“一直困在一个兽人那里,多没意思?不像我们狐族,不愉快了就换,反正外族的兽人好骗,骗一个不如多骗几个。”
“喜欢一个兽人多累啊,不如多喜欢几个,反正——”狐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压低声音暧昧道,“我们狐族忙得过来。”
“海王当多了,也不怕阴沟里翻船。”沈漱流冷声呛他,把一脸震惊的玳拉过来,捂住他的眼睛,“其他兽人能不能骗到手是你们的事,别带坏我们家玳。”
“怕翻船做什么?”狐玉看着一脸戒备的沈漱流,耸了耸肩,抱起自己的大尾巴,顺了顺毛,又放开晃了晃。
“只是怕无依无靠罢了。”
玳听不懂这句,目光疑惑地看向沈漱流,沈漱流面无表情道,“那你去找个猛的,活还好的。”勾搭良家妇男算什么?也不怕撞了型号,还是无1无靠。
“狐族遍地飘零,兔族短命太矮,蛇族自大又死脑筋,那群破鸟又整天叽叽喳喳瞎显摆,”狐玉抱着怨,语调也磨人得像是调情。
“哪有你们族里的好?又纯情又有力气,看着就大,话都没说两句,脸都红透了。”狐玉意有所指地向下瞧,目光转了几圈又在沈漱流的目光威胁下,没落下上了来,轻笑,“也是太纯情了,没经验。”
“不过我看,玳是有天赋的,不如跟我试试?说不定……”狐玉一句话没说完,突然感觉一个拳风袭来,连忙偏身避开。
“说不定下个炎季,你的坟头草都比你现在高了。”沈漱流冷冷地看着他,揉了揉拳头发出骨节相碰的咔咔声,“再有下一次,我就照着你的头盖骨去。”
狐族脑力好,但打架这种硬活不行,狐玉心知把人惹急了会真的打过来,笑了笑,暂时休战道,“行,不逗你们了,免得真的打过来,又不是做那种事,我可吃不消。”
沈漱流:“……你就不能闭嘴?”认个错都要嘴贱,你不开车能死?
“现在不能亲不能舔的,兽人长嘴不是用来说,还用来做什么?”狐玉眼神往下三路瞟着,语调暧昧,“难道,要留着今晚吃东西?”
第105章 家花哪有野花香
话没说几句,沈漱流等人就追上了穆带的大部队。
近两百只的掠食性巨兽,尖牙利爪,目光如锥,像一把把即将出鞘的军刀,一副副箭在弦上的弓,仿佛随时准备扑杀,气势慑人。
狐玉瞧着那些高大威猛威风凛凛的巨狼巨熊,丹唇微抿,暧昧地咬着字:“果然没看错……你们部落的兽人,真有料。”
兽耳微动,那些巨兽目光锐利地投过来,先是看到前面的首领和熟悉的同族,气势一缓,接着就觑见沈漱流身后的狐族,不少兽人目光一接触到那些狐族兽人,都心神一动。
狐族的衣物都是细藤蔓编织的,颜色墨绿各位显白。加上炎季酷暑,只遮了最重要的两处,不算暴露,半隐半现的,却更是诱人。
白皙的颈项,深邃的锁骨,透着粉的玉肩,细瘦如柳的腰,翘的桃,笔直修长的腿,还有大而柔软轻轻摇动的狐尾,无一处不性感,单身的狼熊兽人们藏在厚厚皮毛下的心脏就怦怦直跳,锋利的目光依旧看着,像极了故作镇定。
狐玉眼里玩味,撩着唇齿,噙了点笑,一时万种风情,更让兽人们脸红心跳,低头不敢再看。
“真纯情。”狐玉轻轻叹息,语调勾人得仿佛现场限制级。
“里面单身的不少,你大可慢慢挑。”沈漱流冷淡道,“别整天盯着有夫之夫。”
“这话说的……”狐玉漫不经心一笑,“我只是想给天下的兽人一个机会,总是吃一种东西总会腻,多吃点,不就不腻了?”
“不用多吃我也不腻。”沈漱流转了转手腕,冷冷睨他,“多说一句,就别怪我不客气。”
“嗯哼,随你咯。”狐玉耸了耸肩,看着沈漱流拽着玳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目光戏谑,“能撒饵是我的本事,守不守得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洞里的花,哪有外面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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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探究地看了那群狐族一眼,目光重点落在狐玉身上,“狐族族长?狐族怎么也跟过来了?”
“盐吃多了闲的。”沈漱流冷着声,明显不想多搭理狐玉,瞧了穆一眼,提醒道,“狐族多情,喜欢勾搭兽人,看好祈,别让他着了道。”
穆一听就蹙紧了眉,思量着犹疑道:“我同祈一齐长大,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拐走。”
“正常情况下不会,但那些狐族身上有香,像迷迭草的味道,很迷惑人,美色加持,会让兽人脸红心跳,产生恋爱的错觉。”
“而且越没经验的越容易中招,”沈漱流不爽地捏着玳的后颈,咬牙切齿道,“不然我这么警惕狐玉干什么?”
闻言,穆立刻正色起来,“这样一来,祈崽这傻家伙,确实很容易中招被拐走。”
看着后面凑热闹被逗弄得脸红尾摇的祈崽,穆越想脸色越不好看,当即抬腿往后走,“我去后面看着。”
穆走了,沈漱流就是带头的,目光沉沉地对上自家小白 熊讪讪的表情,捏着他后颈的手紧了紧,嘴里没说什么,目光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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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松了手,变成了兽形,伏下前身:“上来。”语气还是冷的,明显气还没消。
玳翻身上去,乖乖巧巧地攥住了巨狼的长毛。
银狼起了身,大步流星地向前走,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小跑,后面的兽人不得不加快脚步去跟上他,眼见狐族都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忍道:“要不?你上我的背来?”
狼族背上虽然驮着东西,但是放在背部两侧的,中间和颈项处都可以舒舒坦坦地坐人,狐族都是享乐主义,当然不会拒绝,“你可真好……”
“那就……多有麻烦了……”狐狸们轻声赞叹,暧昧地笑了笑,柔弱无骨的素手就要攀上巨狼,毛还没摸到,沈漱流这时却突然几个飞冲加速,一下子跑得飞快,狼族兽人一惊,连单都来不及脱了,连忙撒丫子跟上去。
正要上去,腿都伸了却差点被摔成狐啃泥的狐玉:“……”绝对是赤 裸裸的报复。
狐玉被气笑了,翻了个白眼,偏偏就跟沈漱流杠上了,“跟上去,我就不信把人拐不到手。”
说着狐玉就变成了火红的巨型狐狸,长而蓬松的红尾巴摆在身后,抬脚飞奔追上沈漱流。
而沈漱流就像心有所感一样,狐狸们一追上来,他就又加快了速度,一头狼跑得像一阵风,背上的玳只能伏低身体,趴在他身上避着风,紧紧抓着巨狼颈边的毛。
狐玉一看,哎,你快我也快。
于是就看到一群狐狸蹿上去,黑狐蓝狐白狐铂金狐,毛色多样,身姿矫捷,他们的前头是两百多的巨狼巨熊,同样跑得很快,像是被那十数只狐狸追着打一样,场面十分喜感。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最难过的是背着东西的搬运工们,不仅得追上首领的脚步不掉队,还得顾着背上的东西不被树枝巨藤挂到撞坏,一时心里叫苦不迭。
玳回过头去看,简直就像他跟沈漱流私奔,被家里的兽人发现了追着抓。
虽然好笑,但玳也觉得沈漱流这次意气用事了,风声太大,玳凑近了,贴着巨狼的耳朵道,“你跑太快了,后面跟不上,慢一点。”
巨狼还生着气呢,闻言却慢了脚步,等最前面的森差不多跑到了自己跟前,对他道,“叫穆和老兽人白看着,我跟玳先走一步。”
“哎……?”森还没反应过来,沈漱流就一个箭步飞了出去,连玳都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手,毫无防备地重重跌在了巨狼厚实的皮毛里。
巨树参天,一木成半林的现象明显了起来,寄生、攀附植物占据着树干,羽毛艳丽歌喉婉转的鸟类在树上飞飞跳跳,巨狼却都无心去看了。
风飞掠过巨狼的耳,利爪,和长的尾,蓬松厚实的毛发被吹得凛凛,挟着玳的长发向后飞逝。
巨狼跑了好一会儿,已经远得身后的兽人都看不到了,玳一句话没说,静静地等着巨狼自己慢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巨狼没忍住,回头问他。
“说什么?”玳见他确实缓了速度,变成了慢走,直接放松了身体,懒懒地趴在巨狼柔软宽阔的背上。
把脸埋在毛里蹭了蹭,玳深吸了一口,香香的,跟以前一样,一点杂味异味都没有,舒服得让人上瘾。
巨狼看不到藏在背上的人,只觉得有点痒,便知道他又在吸自己,那么大的一个温温热热的老婆在自己身上深吸摸蹭,巨狼忽然觉得有点小开心和小羞赧,大狼尾巴情不自禁地摇了摇,连兴师问罪的气势都弱了下来。
咳。
巨狼停下尾巴,给自己打气,在心里蓄足了气势,才张口冷声道:“少拿撒娇糊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嗯?”玳一听好奇,“我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狐玉好看?”
这是事实,狐玉确实好看,所以玳点了点头,“好看啊。”
巨狼一听就打翻了醋坛子,话里话外都是柠檬加醋,“多好看?比我好看?好看到脸色发红心脏加速?”
巨狼越想越气,“喜欢他?比我喜欢?家花没有野花香了?你要是敢说是,以后再想吸我,可不能了。”
这加林机关枪一样笃笃笃一连串的,玳都给问懵了,偏偏听他这话里话外的,又生气又是一通委屈,玳觉得好笑,回答他,“没你好看,不喜欢他,你香,行了吧?”
“‘行了吧’是什么意思?”巨狼震惊生气又委委屈屈,“难道是我逼你这样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玳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认真道,“狐玉确实好看,但我觉得你比狐玉好看,我真没喜欢他,你知道的,我只跟你在一起。”
“哼,”巨狼被哄到了,又哼了一声不满道,“那你见他脸红什么?”
“啊……”一问到这个,玳又觉得难为情了,小声道,“就,他说话不是……不是很像那什么么……”
“我就……”玳脸热得不行,战略性咳了一下,超小声解释道,“我就把你代入了一下……就是,叹息声……”
哦,明白了。
就是看小黄 片把主角代入了他俩呗?
巨狼恍然大悟,难怪脸红的时候还欲语还羞地偷瞟他,原来是想……
“所以是我不够努力?”
巨狼一针见血,玳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只有脸烫得厉害。
不管他说是还是不是,说这话都像求欢一样,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脑子里想这些东西,还被臆想对象知道了,真是怎么想都觉得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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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只觉得全身都要烧着了,不愿面对地趴在巨狼背上,挡住自己通红的正脸。
“想的时候不羞,现在才羞什么?”巨狼笑话他,引得人羞恼地踢他一脚,更觉得高兴。
他现在只有两种情绪,一种是快乐,另一种也是快乐。
巨狼忍不住跳了跳,幸亏玳在他背上,不然他真想把人全身上下都舔一舔,以此来表达他的喜欢和开心。
兴奋劲儿过了,巨狼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看了看,看了又看,才突然惊觉,他好像——
忘了他是从哪里来的了。
第106章 大概还要存个两三百年
巨狼一动不动,玳有点疑惑,脸还埋在毛里声音闷闷的:“怎么了?”
“……我好像,迷路了。”
“嗯?”玳笑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你居然迷路了?”
“昂。”巨狼回得硬气,一脸自信,“没关系,离得不远,我们能回去的,我先确定一下方位。”
“嗯。”
“嗷呜——”巨狼长长地一声狼嚎,极具震慑力的嚎声惊动了周围的鸟雀和兽类,悉悉索索地蹿动在草叶林间,甚至有受到冒犯的野兽高高地长应:“哞——”
“嗷呜——”狼嚎高昂持久,在森林中发出阵阵回音,但就是只听到野兽的哞哞声和鸟叫,没有一点其他狼的回应。
“……”大意了。
“……好像确实跑太远了。”巨狼讪讪,玳直起身拍了拍毛茸茸的狼脑袋,安抚道,“不要紧,多费点时间而已。”
说着,玳抬眼环顾,四周巨树环合,青枝翠蔓,蒙络摇缀,没什么大的不同,而来时银狼跑得太快,他也没看清路,就凭着感觉选了一个方向,“好像是那边。”
“那就往这里走。”巨狼朝着玳指的方向跑去,速度还是很快,但是脚步并不凌厉,可以明确地捕捉到周边。
这里算是森林的中心地带,树木庞大,已经有了独木成林的意思。
这些树的树形很奇特,枝叶繁茂,树冠如盖,褐色的树枝交错纵横,向下延伸出无数条像枝的茎,也是褐色,有的悬挂于空,有的直直地插入到土壤里,就像无数柱子矗立的大殿,居住着无数的小生命。
“这里的树好奇怪。”这么多这么庞大的树,玳还是第一次见,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枝叶零星几点落在他的雪色长发上,光与影之间,更显得他俊美强大。
“冠树,很正常的植物现象。”巨狼道,“那些直直竖下的枝茎是这些树的一种根,慢慢地就形成了新的树干,支撑着庞大的树冠,扩大吸水的面积,同时也成为无数虫类兽类的家园。”
巨狼的爪子落地无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树下,具有威慑力的气息却惊动了树茎底下敏感的虫类兽类,发出了极小的叽叽声。
不只这两类生物,还有一种红色尖嘴的鸟也藏在树茎下做巢,玳能看到那些红色的鸟嘴里叼着鲜花或者小树枝,斟酌地摆在自己的巢里,似乎位置不对,还重新叼起来放到其他满意的地方上去。
有的围成了一个漂亮的花圈,有的做成了圆形的花球,有的还啄来了彩色的小石子,放在鸟巢外就像是一条引导的小路。
一个小小的鸟巢里,认认真真地编织了一颗真心。
玳看得新奇,小声问,“那是什么鸟?居然还会装饰鸟巢。”
“赤羽巢鸟。”巨狼纵身跃过,惊起一阵无声的喧嚣,赤羽鸟像红色的涟漪一样,飞跳出去。
“很会编制和装饰自己的巢穴,甚至还会耍小聪明,去偷别人的装饰品,比如漂亮的花,小石子这些。”巨狼评价道,“雄鸟在雌鸟产蛋时,不会和其他雌鸟勾勾搭搭,还会尽心尽力地照顾雌鸟,但每年的交配季节它们都会重新去找配偶。”
“它们对每一任都这样,浪漫,耐心,专一,就是不长情,现实,而且很谨慎。”
“这样。”玳回头看了看,巨狼都跑远了,那些受惊的赤羽鸟还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谨慎地确定安全了,才继续叼着自己漂亮的装饰物,或者勾搭被吸引而来的雌鸟。
玳回过头来,若有所思道,“所以他们是自由配对的?”
“对。”巨狼纵身一跳,跨过横在面前的树茎,闻言顿了顿,问他,“你觉得赤羽巢鸟的交偶方式好?”
“好也不好。”玳摇了摇头,“跟它们一样的交偶方式对兽人来说,很不现实。”
“兽人受孕难,怀崽时间久,养育一只幼崽成年的时间也长,要是跟它们一样……兽人就乱了套了。”
“部落里肯定会比现在多出很多纠纷。”玳看得很清,“只适用于赤羽巢鸟而已。”
玳忽然又想到狐族,顿了顿,补上一句,“当然狐族除外。”
巨狼闻言也是脸黑,“确实,像狐族那种没节操的,也真是少见。”
说着,巨狼又话锋一转,轻笑道,“要真是像赤羽巢鸟那样,两个兽人都同意才能开始下一步的话,我可能就等不到云开见月明了。”
玳一听也不可否认,就算沈漱流再怎么优秀,怎么温柔贴心黏人,光他霸道武力值高这一点,一开始就已经被玳out出局了。
一个猛1怎么会想不开找一个猛1呢?这不是撞型号了吗?特别是玳当时还打不过沈漱流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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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觉得有点奇妙,笑了笑道:“可能你一逼,情急之下,我就找个亚兽标记结契了,也没有后来你的事了。”
“你想得倒美。”巨狼轻哼一声,“两厢情悦不行,就先把人抓过来再说,再怎么折腾,标了记,生了崽,我就不信不能日久生情。”
“那我还是逃不过?”玳无奈地笑笑,确实是沈漱流能干得出来的事,不说其他的,日久,生情,他倒是深有体会。
不过这生的不是他的情,而是沈漱流这lsp的情。
“你就不会腻么?”玳忍不住想,“不会觉得我有哪里不好?”
“会。”巨狼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言辞诚挚,“偶尔也觉得你没什么好的,就是比其他兽人好看一点,性格好一点,更得我喜欢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玳听着想笑:“你说的,怎么还是像在夸我?”
“我没有夸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巨狼一本正经地纠正,还停下脚步偏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你看你,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也没比其他人多哪里,少哪里。”
“要是多哪里少哪里,不是很奇怪?”玳好笑,巨狼点了点头,“所以说跟其他兽人都一样的,只是我觉得你不一样而已。”
“我存放了喜欢在你那里,越存越多,越存越多,”巨狼道,“还有好多还没有存完,大概要存个两百年三百年的,存完了,应该就腻了。”
“……胡说八道。”玳轻轻骂他,趴在他身上,浑身都放松了力气,“活个三百年你都死了,都没听说过有活到三百岁的兽人。”
“嗯?”巨狼注意到了他措辞里的不对,避过一个脚下拦路的树茎,问道,“三百年?熊族兽人最长的活了多久时间?”
“两百九十多岁?”玳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在我出生前,这个老兽人已经去见兽神了,他是我们部落的第四任祭司。”
“啧。”巨狼低嚎了一句,“看来我要多努力一点,争取活得和你一样久。”
玳顿了顿,一笑道,“要是真有那一天,我还挺希望你比我先见兽神的。”
巨狼一听哼哼唧唧,“没了我,你还挺开心的?”
“没有。”玳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走了,你一个人活在世上,该有多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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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着走着,周围的环境也似曾相识起来,好像就是之前他们来过的,没走错。
但此时天色也晚了,本就透不进多少阳光的森林里,一下子就暗淡了下来,夜里赶路不安全,沈漱流就找了棵够大的树当做临时扎营。
“啪啪”,两块火石相互碰撞,摩擦出了一点的火星,再敲打几下,柔软干燥的草绒就点着了火,蹿出一缕熠熠的火苗。
再扔进干草堆里,一下蹿成大火,搭上小树枝,细树枝,中树枝,最后几根大树杈上去,就是难熄的熊熊篝火。
“每次看,都觉得你生得好容易……”玳眼里透出点羡慕,叹了一声,“我就不行,生火要好久,小时候我阿父教我,然后我就差点把阿父的兽皮裙给点着了……”
沈漱流噗嗤一笑,手生了火还脏着,就用脸贴了他的脸,叹息道,“怎么这么笨,还能把阿父的衣服给点了。”
“可能我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玳不好意思地笑笑,沈漱流又叹道,“其实我生的也不容易。”
“为什么?”玳不解,“这不是生得很快很好么?”
“当然不是。”沈漱流故作高深道:“因为毕竟不是我生。”
玳怔愣了下,马上红了脸,羞恼地踢他一脚,沈漱流一个没反应过来,就重心不稳摔了地,摔了也不收敛,反而无赖地朝他伸手,“起不来,要拉一下才行。”
“爱起不起。”玳抿了抿唇,见他固执地做伸手党,还是伸了手握住他,“快起来。”
然而这狼东西却用力往回扯,想把玳扯下来,却没扯得动,沈漱流看着他了然的目光,轻轻叹了一下,“这年头,连一只大白 熊也不好偏了。”
“同一个坑用那么多次,真当我傻呢。”玳也看着他笑,抬了抬下巴道,“真想一直坐地上?不起来?”
“这就起了。”沈漱流说着,就要借着玳的力起来,动作到一半,忽然挽住他的腰,“嘭”地一声,连人带抱地倒在地上,结结实实的一个摔。
“你有病?”玳笑骂他,沈漱流被他玩闹地打了一下,却一脸笑,抱着人就是不松手,“看,我接住你了。”
第107章 一报还一报
“幼稚鬼。”玳笑骂一句,推开沈漱流,从他身上爬起来,沈漱流笑了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而道,“这块冠树林藏着一种特有的虫子,可以吃。”
“这虫子在哪儿?”
“就在树根底下。”沈漱流弹出狼爪,轻轻一划,锐利的尖甲轻而易举地就切断了冠树的几条根茎,整齐的切面慢慢溢出白色的乳液。
“这种乳液是甜的,那种虫子会被甜味引诱出来,从底下的巢穴里爬出来。”
“甜的?”玳看着那些乳液汇聚成珠,一颗一颗地坠到地上,鼻翼轻动,一点植物乳汁特有的清甜弥漫过来,还挺诱人的。玳有点想试试,“有毒么?”
“有一点,只要不大量食用,对兽人来说没什么妨害。”沈漱流用指尖沾起一点,抵到他嘴边,轻轻压着他淡色的唇,“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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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动作,玳只要微微一抿唇,就能把他的手指含住,那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沾了点白,好像在做什么坏事。
玳抬眼看他,沈漱流却一本正经,这手势仿佛不是故意的。
淡淡清香萦绕鼻端,玳微微张嘴,舌头卷起那点乳白的树汁,唇红齿白,温热柔软,迫于审核的鹰眼,沈漱流只能歇下心思,收回手,“味道怎么样?”
“很一般。”玳有点落差,“算不上好吃不好吃的,味道很浅,远不如闻起来的那么好。”
“味道一般啊?”沈漱流又沾了一点,红的舌卷进嘴里,砸吧砸吧,道,“我觉得还可以,挺甜的。”
玳看着那只刚被自己吃进嘴里,又进了他的嘴的手指,“……”真是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干嘛这样看我?”沈漱流故意问,玳摁住他的脸把人推开,恰好看到一种巴掌大的红壳弯腰的小虫子跳了出来,“这就是那种虫子?”
“嗯,红壳寄居虫,一种寄居在树根底下,靠吸食树根乳液而活的小虫子。”沈漱流一个个地推倒那些爬上根茎的寄居虫,看着它们弹跳着翻过身,又前赴后继地爬上去。
“小东西挺笨的,拒绝不了这种乳汁的诱惑,弄出一点就赶着上来送菜。”沈漱流逗着它们,笑了笑,“没吃过,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应该是甜的。”
“甜的虫子。”玳随手抓起一只,“这么小,串起来烤?”
这小家伙跟别的瑟瑟发抖的虫子不一样,被人拿捏住了命运的后颈,凌着空却嚣张得很,摇头晃脑的像是在骂人,两根触须跟着摆动,两只小前鳌还张牙舞爪。
“还挺鲜活的。”沈漱流笑了笑,随手抓了一只扔进火里,火焰顿时升高一截,弹出噼啪的火花。
“不用串,这样烤着就行,很快它就会熟透裂开,自己蹦出来。”
“真简单。”这种虫子虽然横行霸道,但是是个战五渣,玳大手一捞,就能抓起三五只,扔进火里,顿时噼噼啪啪几声快响。
“啪”,沈漱流之前扔的那只蹦了出来,原本红艳的外壳此时已经变得焦黑,但是还很完整,只有中间裂了一条缝,白色的肉隐隐约约露了出来,乳白的肉汁顺着裂缝淌下,香气四溢,像冠树的汁液,但是清甜更浓,也更加诱人,让人食指大动。
玳喉结滑了滑,用小树枝把这只焦虫子把拉过来,外壳很烫,竟一时剥不开。
沈漱流见状,一手捻起焦虫子的硬壳脑袋,一手捻着它的尾,往虫子背部一折,那热气腾腾的白肉就弹出了外壳,壳肉分离,两者却都是好的。
玳看得有些新奇,“你怎么知道是这样开的?”
“随便猜的。”沈漱流把白肉递到他嘴边,“看看味道怎么样。”
玳张嘴吃下,还有点烫,但白肉很弹牙,而且肉汁很浓,咬一口就要爆汁的感觉,清甜而且很鲜,玳眼睛一亮,“这个好吃。”
“那就多吃一点。”沈漱流笑了笑,就听玳道,“感觉我像个给你试毒的。”
玳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自己都先被逗笑了,“什么东西都先给我吃,可不是试毒的么?”
沈漱流闻言一愣,顺着一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顿时哭笑不得,“那下次我给你试毒,好吃的就给你?”
“也不是不行。”玳噗嗤一笑,忽然就听到连续的“噼啪”几声,几只焦虫子带着火星蹦出来,掉到地上还弹了弹。
肉熟了,香得很,只是有一只不但香,还尤为猖狂,跳三尺高,差点撞上沈漱流的头,幸亏他及时躲了过去,只是被烫到了胸口,落下了一个红印。
简直飞来横祸,玳应该心疼的,却只觉得想笑,“一报还一报,看你要烤人家。”
“我烤了不还是给你吃的?”沈漱流两手焦黑,不能把人抓过来欺负一顿,看着他憋不住笑的样子,叹了口气,又想笑,“好的给你,坏的给我,也挺好的。”
“好的也给你。”玳凑过去,亲了亲人下巴,惹得沈漱流一阵好笑,“这不是拐着弯的夸自己?越来越会了阿玳。”
玳就自然而然地亲了,后知后觉好像确实是自卖自夸,顿时有点脸热,“……也没有。”
沈漱流只是笑,又抓了些扔进火里,捻着烫手的焦虫子的长触须,转了转圈散散热,然后掐住头尾折出白肉,“张嘴。”
随着火堆旁的红壳子越来越多,香气也慢慢弥漫开来,夜色幢幢,一些野兽被吸引着,闻风而来,藏着黑暗里,幽幽兽瞳折射出绿色的光。
被野兽窥视着,沈漱流却并不担心。
这种虫子即使再香,散发的味道也更像植物,被吸引过来的多半是不大的杂食性野兽,攻击性不是很强,一见到兽人和火光,斟酌了下就会离开,甚至用不着在意。
但沈漱流敏感地注意到,那些窥探的视线里,有几道充满着浓烈的恶意,不像野兽,倒像是兽人。
沈漱流心下警惕,碰了碰玳的手,玳与他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用身体掩着,打了个四。
沈漱流看他一眼,用眼神表示肯定。
玳心下有了成算,依旧嚼着嘴里的肉,又开了一只红壳子,状似随手地扔了更多的寄居虫进火里去。
没过多久,虫肉熟了,瞬间蹦出火炭外,爆出一股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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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黑暗里就传来一点声响。很像野兽行走,爪子蹭到树枝的声音。
沈漱流和玳两人都像没发现一样,吃着手上的白肉,说笑两句,接着就像饱了一样,拍了拍手不吃了,火堆边却还有一小堆没吃的正香喷喷的焦虫子。
“啪”。
一声轻响,却不是寄居虫熟了,壳裂开的声音,而是树枝被踩断。
紧接着,一阵风带着恶意突袭过来,沈漱流和玳立马跳开,皮肉与锐利的兽爪恰好相向而行。
沈漱流目光冷淡地对上这个袭击者,心下提了十二分的警惕。
高瘦黑皮有些矮小的兽人,眼中的恶意与贪婪浓烈极了,甫一和沈漱流目光对撞,高瘦兽人瞳孔一缩,紧接着就意识到他被沈漱流气势压制了,愤怒,却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
沈漱流心中一凛,脚下刚一站定,紧接着就察觉到身后的杀意,快速侧身躲避,尖硬的狼爪同时狠狠抓向那兽人。
那兽人没料到他动作这么快,急忙撤身后退, 与先前的高瘦兽人一个很快对视,恶意贪婪的目光同时投向沈漱流,紧接着就一齐向沈漱流进攻。
与此同时,另两个也去偷袭了玳,玳早就变出了兽爪兽齿,熊的掌力和咬合力惊人,那偷袭的黄耳兽人被重重一掌打退。
偷袭不成,这四只兽人就故意引导着分开玳和沈漱流,想要逐个击破,沈漱流却偏不遂他们的意,就跟绑定了一样,半步不离开玳。
那四个高瘦兽人黄耳黄尾,一双黄色兽瞳凶狠,交起手才知道他们配合默契至极,手段刁钻但十分恶劣,常常一个作假招式虚晃引诱,另一个用尖锐的兽爪直直攻向对手的下三路,或是去剜对手兽耳兽尾。
团体作战,手段卑劣,生性残忍凶狠,豺狗一贯的作风。
豺狼虎豹。
传统观念的恶人组现在倒打起来,倒真有点黑吃黑的意思。
但沈漱流可看不上这群卑劣的东西。
“难缠的小鬼。”沈漱流冷哼一声,侧身一个横踢踹开虚晃一枪者,接着一个回掏,将另一个偷袭的抓出一块血肉。
以二对四,沈漱流和玳丝毫不惧,甚至半点下风不落。
远古兽人的武技几乎都来源于捕猎实战,招式粗犷直接,寻求最快捷有效的杀技,豺生性残忍多疑,招式虽然多了些,但到底差了意思。
几个回合下来,沈漱流和玳身上挂了不少彩,却都不怎么打紧,那两只豺却重得多了,其中一只还被折了一个手臂,一只瘸了一条腿。
浓重血腥味和疼痛却让这几只豺更是亢奋,暗黄色的兽瞳闪着嗜血残忍的光,沈漱流心下一紧,想起指南里并没有说豺有嗜血征兆,神色一稳。
群起而攻。
那四只豺狗竟一起冲向玳,爪牙锐利,不是要抓断他的颈骨胫骨,就是想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下一块肉。
沈漱流目光一冷,脚下一蹬疾冲上去,劈头抓碎一颗头盖骨,把人扔出去,紧接着揽住玳的腰,一个后退。
“咔哒”一声,三支利箭破风而出,直直穿过血肉,一声轻“噗”,利箭带血飞出,插进树中。
敌不仁,我又何义。
——让你们破坏老子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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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这边有难,穆那边也出了状况。
第108章 这里脏了
一年365天兢兢业业诚诚恳恳的360管家穆,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后院也会失火。
看着前面哈哈哈哈聊得飞起自己半点都插不上话的两人,穆把心里的醋意压下去,不失礼貌的微笑:“兽肉都烤好了,狐族族长还没有尝过我们部落的烤肉,不妨试试?”
“对啊对啊!”祈崽猛地点头,亢奋地脸都红了,手舞足蹈地给狐玉比划,“狐玉你不知道,我们部落的阿云阿达做饭可好吃了!烤肉和肉汤都特别棒!”
“是吗?”狐玉轻轻瞥了眼穆,面上带着笑,落落大方道,“听祈崽这么一说,那我可要好好试试了。”
祈崽。
穆手里的红果瞬间被捏爆,红颜的汁水飞溅而出,刚好就飞了一点到祈脸上,黏黏凉凉,祈眉头一皱,不满道,“穆,干什么呀你!都溅到我了!”
“是我不对,一时没注意……”穆连忙赔罪,扔掉手上爆浆的果子,就想伸手去擦掉那点红汁液,却被人捷足先登。
骨节分明的手指,白皙透亮到骨指间青色的小血管都清晰可见,指尖微凉,轻轻揩去那点果汁,好似白玉染了一点朱砂。
让人无端想要指染。
弄脏。
“这里脏了……”狐玉温和一笑,一双狐狸眼如水澄净,又似乎带了点难言的情愫,目光直直看着祈,明晃晃地带着勾子。
穆目光一顿,指尖紧了紧,祈崽神经大条却没反应过来有什么,瞪了一眼穆,对狐玉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一笑,“都怪穆,当着你的面还这么没礼貌,狐玉不要在意才好哈哈。”
“怎么会。”
“不在意就好哈哈哈……”祈舒了心,接着,就见狐玉低头一笑,染了红汁的指尖碰到朱红饱满的唇瓣上,轻压了下,唇瓣被压出一点弧度,那些红汁染上了唇,像涂了胭脂。
猩红的舌吐出来,先压了唇瓣,才慢慢把汁液卷进去,不经意地,贝齿轻咬了下唇。
一股子色 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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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果子……还挺好吃的。”狐玉慢慢咬着字,语气自然地带着笑,稍稍抬起头,自下而上去瞧祈,眼睫微弯,眼角泛着一点红,像是刚刚被欺负哭。
“啊……”祈像被迷住了,被这么一惊突然回过神,看着狐玉脸色瞬间爆红,觉得自己这样容易引起误会,被狐玉当成登徒子,祈连忙解释,一时情急还咬到了舌头,“我不是……我就是刚刚,那个……你吃东西就……哎呀!”
祈大着舌头说不清,胳膊肘撞了撞穆,穆看了一眼祈,眼底情绪翻涌,又很快被压下去,祈没来得及看清,穆就转过了头。
“祈只是觉得狐族长您好看,吃东西也好看,没有其他的意思。”穆顿了顿,淡淡一笑道,“但还是请狐族长出门在外,还是注意一点好,有些举止未免太过了。”
“哪里过了?”狐玉眼里带笑,目光暗含着一丝挑衅,“我觉得我举止没什么不合适的,都是正常的人际交往罢了,穆你多想了什么?是信不过祈崽么?”
祈一愣,看了看穆,又看向狐玉,“他信不过我什么?”
“没什么。”狐玉掩唇一笑,眼睫带媚地去瞧祈,“我只是觉得祈崽你太可爱了,想多跟你聊一聊,祈崽,可以么?”
“当然可以了!”祈被夸了还不好意思,闻言哈哈一笑掩饰自己的小开心,“走啊走啊,我带你去吃我们部落的蜂蜜沙拉!超级无敌巨好吃!”
“好啊。”狐玉顺着他,嘴上欣然答应,眼睛却向穆瞥了一眼,反客为主道,“穆,你要不要一起来?”
穆点头,跟上去,却半天插不进他们的话,祈每说一句,狐玉就立刻捧场又不尴尬地跟上,几句话,逗得祈不是捧怀大笑就是面红耳赤。
几步路到了地方,狐玉坐了下,眼睛看着他,语气好奇,“蜂蜜沙拉是个什么?”说着,叹了下笑笑,“虽然见的东西多,但我也没有听过这个沙拉呢,是你们部落独有的么?”
“应该不是。”祈摇了摇头,刚要坐在狐玉旁边,就被穆抓住了肩膀往旁边一带,把祈挪了出来,自己却坐到狐玉旁边。
“穆!干嘛啊你,把我推出来干嘛?”祈生着气,目光灼灼地冒着火气。
“你坐我旁边。”穆拽着祈的手,拉到自己远离狐玉的一侧,用力一扯,祈猝不及防就摔在了他怀里,更气了,顾着狐玉没有骂骂咧咧,扁了扁嘴,气道,“就你磨磨唧唧还事多。”
“我要坐狐玉旁边。”祈想爬起来,被穆搂着腰摁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向他,“就坐这里,不行么?”
“坐这里,我怎么跟狐玉说话啊?”祈横眉竖眼,穆寸步不让,“坐这里。”
祈嘴一张正要开战,余光又看到旁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打杀杀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好,我坐这儿。”祈双手抱胸,想着先忍了,心里小本本上又给穆记了一笔,忍了一时却越想越气,气愤地打了他一拳,“奇奇怪怪。”
“祈你别这么说,”狐玉笑道,“穆跟我坐近一点,也是想多跟我交流交流嘛,刚刚一路上都是我们在聊,穆心里难免有点……”
“?”祈狐疑地看向穆,“你真是这么想的?你心里难免有点什么?”
“不是,没什么。”穆淡淡道,把刚好送上来的烤肉切了一大块堵住祈的嘴,“吃烤肉。”
祈被这么一噎,眼睛眨了眨,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半天憋出来一个:“……哦。”
“这些烤肉这么大一块,可以请你帮我把他们切小一点么?”狐玉对着穆,笑问,穆直接回绝,“狐族长自己也切得动,想必不用我担心。”
说着,穆淡淡笑了笑,“我们家这个吃东西不省心,我还要操劳他,狐族长就大把人关心了。”
吃东西不省心?
祈一听急了眼,该死的胜负欲又出来了,“谁吃东西不省心?不用你,我也自己可以吃!”
狐玉噗嗤一笑:“祈崽果然很乖很可爱啊。”
“当……”祈刚说话,穆就直接截了他的话头,“我家的崽,当然可爱当然乖。”
“身材高大,强壮,有力,性格又这么好,要是在我们狐族,”狐玉意味深长道,“肯定很受兽人们追捧。”
祈:“我……”
“在狼族也很受欢迎。”穆嘴快手快,直接把一只金黄的果塞进祈嘴里,堵住他的话。
“但是我们狐族更好啊,就是已经结契了也没关系,我们狐族可友善了,一个哪有两个三个四个好……”
“对的兽人,一个就够了。”穆语气温和,却透着警告,“就是因为太滥情,种了太多的花,花才会一朵一朵地死。”
狐玉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道,“只要花种得多,就会每天都有花开,至于开过之后,它死不死的,又关我什么事呢。”
话音未落,祈眼疾手快地捂住穆的嘴,道,“开始你这样种花不就不会结果了么?”
狐玉闻言一顿,垂下眸道:“要结果有什么用?”
“下个温季再种啊!”祈理所当然道,“不然种一次就死了,不是很可惜么?结了果有了种子,下个温季就能一直种下去了!多好!”
“这样,你每年都会看见花开了。”
“等到你死了,去见兽神,还可以把花籽撒在你的小丘丘上,这样永远永远都会有花开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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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说完,低头就看见狐玉面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
“很对。”穆也有点惊讶祈的回答,略有欣慰地揉了揉他的脑袋,肯定道,“说得非常好。”
“好就好,干嘛用我母父看着我。”祈撇了撇嘴,扒拉开他的手,小声嘟囔,“动手动脚的,又不真刀实枪,吊人胃口,哼。”
穆闻言笑了笑,凑到他耳边低语两句,祈的眼睛瞬间亮了,一脸的蠢蠢欲动。
“要不……?”祈语气撺掇,表情怂恿,穆温柔地摇摇头,“先吃饱了才有力气。”
“……也行。”祈想了想,嘿嘿一笑,“这次你可不许……”
“嗯,不会。”
“嘿嘿嘿……”祈开心地一口咬下了一大块兽肉,在嘴里,嚼吧嚼吧嚼,吃得人食欲大增。
穆看着现场吃播,也大块地吃起肉来,还悄悄地慢慢地往祈这里挪。
珍惜生命,远离撬墙角危险品。
“也不用这么防着。”一旁的狐玉心下叹息,看着两个旁若无人连他也排除在外的气氛,不自觉一笑,“好像,一直种一朵花,是挺好的。”
“只是不合适我,毕竟狐狸杂食,怎么可能一直吃鸟呢?”狐玉耸了耸肩,这才观察起面前的食物来,香喷喷带着刺激性味道的烤兽肉,热腾腾的白色浓汤,红艳艳的野果子,还有……一大碗绿油油金晃晃的东西。
狐玉的目光直接掠过那碗绿色,轻拍了拍旁边的熊族兽人,笑着问:“高大的兽人,可以告诉我那个蜂蜜沙拉,是什么样么?”
“啊……”被问的兽人目光一接触到狐玉,就红了脸,指了指木碗道,“就是这个。”
“谢谢。”狐玉颔首,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目的地正是那碗绿油油,瞬间面色不自然。
第109章 干饭狐狸干饭魂
绿油油的。
草。
正经狐狸谁吃这个?
反正他打死都不吃。
狐玉目露嫌弃,端起那碗东西想眼不见为净,却刚好被祈看到,立刻热情地把沙拉推到他跟前:“狐玉,这就是我跟你说得沙拉,可好吃了!快试试快试试!”
“……”狐玉面色僵硬一瞬,接着语气温和地把那东西推过去,“既然好吃,还是祈崽你吃吧,蜂蜜难得,多吃一点。”
“我们部落里天天都有这个,狐玉你还没有吃过呢,还是你吃!”祈摆了摆手,又热情地从邻桌拿了一碗过来,“要是不够这里还有哦!”
狐玉扯了扯嘴角,还想拒绝,穆先截住了他的话头:“虽然狐族是肉食性兽人,但是多吃点草也很有好处。”
穆淡淡一笑,绅士道,“狐族族长,您请。”
“……”我又不是短耳兔,多吃什么草。
狐玉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写满了抗拒,但是祈一脸热情地看着,期待的眼神无声催促,狐玉也不好再拒绝,“……那我就试试?”
试试就逝世。
盛情难却,狐玉只好硬着头皮,生疏地用着筷子,夹了一点绿油油的,草。
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像黑暗料理。
狐玉闭眼入嘴,一咬下去就是野菜的生,微微发苦,沾着一点泥土味,蜂蜜很甜很腻,还裹着一点酸味,所有混在一起,感觉就像过期的肉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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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玉险些吐出来,顾及形象好不容易下了咽,抬眼就对上祈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划过一堆槽点,嘴上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还行。”就是难吃。
“哈哈哈哈我就说吧!”祈一拍手,把另一份都放到堆到他面前,“沙拉配烤肉,绝对是香!都给你!”
“……哈。”狐玉机械地笑了一下,手指悄悄地把沙拉移走,“我待会再吃吧,先试试烤肉。”
“对对对!”祈连忙点头,“烤肉也超级好吃的!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就做了三种酱,蒜香的,辣椒的,酸甜的,都快试试!”
“好。”狐玉笑着点头,心里却对狼族的食物泛起了嘀咕,这狼族怕不是都被夹了脑子,居然喜欢吃草,真是太阳了。
嘀咕着,眼睛看向那一大块垫在叶子上的烤肉,金黄酥脆,肉香四溢,光看着就让人眼馋。
喉结滑动,狐玉直接动手切下一小块烤肉,优雅地吃进嘴,温度刚好,不烫嘴却还热气腾腾锁着肉味,贝齿一咬,外焦里嫩,醇厚焦香,饱满多汁,简直好吃得舌头都要咬掉了。
这烤肉绝了。
狐玉下意识舔了舔唇,猩红的舌头轻舐朱红饱满的唇瓣,卷去唇上残留的肉汁,不经意的动作也无端涩 情,看得周围的兽人目光发直,喉咙一紧。
“这烤肉真不错。”狐玉称赞地点点头,又切了一大块吃进嘴里,“这高榈兽肉烤得刚刚好,比我们部落的要好吃。”
“我就说嘛!”祈嘿嘿一笑,嘴边的烤肉裹了蜂蜜和酸果汁,香得很,祈借着穆的手,就嗷呜吃了一大口,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蘸蘸这个酱,你肯定也喜欢!”
狐玉手上顿了一下,这酱料不就是沙拉里面的那个?
狐玉犹疑地蘸了一小块,吃前嗅了嗅,酸酸甜甜,依然焦香诱人,进了嘴,肉汁爆开,植物的清与兽肉的醇交融,醇厚清甜,开胃又饱腹。
总之三个字,巨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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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页
狐玉食指大动,吃得满口留香。
这也太好吃了,草。
这狼族做饭真有一手,怕不是去兽神都的,而是出来吃百兽宴吧?这一路上得干掉多少只野兽。
干饭狐狸干饭魂,本族长跟定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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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可不知道,一顿饭的功夫,无辜的后厨阿云阿达就给他捅了这大的篓子。
昨夜腥风血雨,干掉了那几个兽人,那处冠树也被血液染了一片脏污,浓重的血腥味对野兽来说可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得换个地方过夜。”沈漱流看了看天空,星光烂漫,没有月亮,“走远一点就好,夜里不安全。”
“嗯。”玳点点头,跳上沈漱流的兽形,辨别着周围的环境,指了指西南方,“往那边走。”
“好。”巨狼顺着他指的路奔跑,没走多久就听到身后远远地传来野兽嘶吼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为了争夺食物大打出手。“幸好走得快。”玳松了一口气,巨狼此时也正好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
是一个棵异常巨大古老的板冠树,枝叶茎干都比冠树要粗大,是冠树的变种,很不常见。
“那根树枝恰好可以休息。”巨狼道,“睡高一点,也就不用生火了。”
“确实恰好。”玳从巨狼身上跳上树,刚好跃到那根粗壮的板状树枝上。
这树枝是主树干从中间分了岔,变成了两支,却营养不均,一支逐渐变得高壮抢了更多的养分,一支只能另谋他路横向增长,变成了板状一样。
宽阔到足以躺下两个兽人。
沈漱流变回了人形,纵身一跃跳了上去,躺在高高的宽阔的树枝上,伸手把人捞进怀里,抱紧。
“嘶吼……”
“嘶……”
树下有野兽低吼着奔跑而过,往沈漱流他们刚才营地的方向去。
没过多久,又跑了一只过去,然后又传来更激烈的吼叫,鼻间能嗅到一丝血腥味。
玳往那边看了一眼,“刚才那几个兽人,会不会就是……”
“嗯,应该是了。”沈漱流捂住他的眼睛,亲了亲发顶,“不早了,快睡。”
“嗯。”玳转过身,伸手回抱住他,怀抱温热,心脏跳动的声音规律有力。
玳在他的怀里默了默,忽然就抬起头,去亲他的下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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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了又吃的寄居虫,认着昨天的路,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了大部队,似乎刚结束早饭,木炭才刚被浇灭。
“在那边。”
“好像刚准备出发。”
沈漱流和玳加紧脚步,但一走近,就看到狐玉笑眯眯地等着他,一脸的意味深长。
“不熟,没门,已结契。”沈漱流冷冷吐出三个词,拉着玳的手目不斜视就往前走。
见穆迎上来,问:“要走了?”
“对,已经吃了早饭,收拾好了。”穆点点头。
“好,那就出发。”沈漱流径直走向队伍最前面,边走边拿出地图,一手还牢牢牵着玳不让人离开自己的范围。
见沈漱流不理自己,狐玉半点不尴尬,笑着跟上去,鼻尖微动,暧昧的目光乜着玳,“昨晚花开了啊……?”
玳一听就红了脸,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回答,沈漱流直接揽着他的肩,把人贴近自己,目光瞥也不瞥狐玉。
狐玉不在意地一笑:“既然狼首领要去兽神都,反正狐族无事,也跟着去好了——”
狐玉挑眉轻声,“狼族长不会介意吧?”
“介意。”沈漱流半点不客气,狐玉闻言,神色还明艳,却故意黯然道,“早知你来,我便不许来了?”
沈漱流没答话,狐玉反而笑,“大路朝天,这里还是我狐族的领地呢,离兽神都也不远,不过一个月的脚程。”
“这么好玩的事,干嘛不去。”狐玉嘴上对着沈漱流说话,眼睛却向玳那边勾着,还反问他,“你说对吧,玳?”
突然被cue到,玳顿了下,心虚地看了眼沈漱流,还是诚实点头,“……对。”
开了口声音却是哑的,狐玉一听就听出了猫腻,眼神在玳身上流连打量,修长白皙的指节上的新鲜咬痕,手腕上后颈上的红色痕迹,左耳耳垂的红点。
啧啧。
狐玉眼里含情带笑,声音低低的,暧昧又魅惑,“狼首领种的花,开得……果然好。”
“过奖。”沈漱流神色冷淡,狐玉又道,“爱是相互的,也只有玳,才能降得住狼首领这匹孤狼了,浓情蜜意的,真叫人羡慕。”
沈漱流略微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今天居然说人话了?也没有阴阳怪气渣里渣气的,这是被魂穿了还是夺舍了?
注意到沈漱流那一眼,狐玉轻轻一笑,“羡慕到我想抢过来。”
“……”md,就知道你这臭狐狸死性不改。
沈漱流一脸冷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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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是不可能滚的。
谁在自己家里还会自己滚出去的?
反正喃凮狐玉不会。
不但不会,这家伙还广撒网多捞鱼,让许多个兽人同时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
要不是狐玉带来的狐族兽人够多,恐怕狼族熊族里的单身兽人,起码有一半要被他迷住。
但其他狐族兽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两个的没有底线没有节cao,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调戏单身兽人还不够,还想去勾搭人家已经结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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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言蜜语,巧言令色,就是想骗人家约 炮。
简直破坏社会安定团结。
尤其是这群无差别散发魅力的家伙还要跟他们同行上一个多月,还在人家的地盘上,穆觉得不能再坐视不理,必须跟沈漱流提一下。
“首领。”穆上前,眼神暗示沈漱流。
沈漱流会意,对老兽人白点点头:“辛苦一下,带一下路。”
老兽人白点点头:“您放心好了。”
“嗯。”沈漱流人走了,玳也一起打包带走,狐玉撇了撇嘴,“真是一点墙角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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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密谋了什么,狐玉一点也不知道,只是不拒绝不接受了一个兽人两句,就见他们回了来,笑着道,“怎么?有什么我不能听的么?还特意把玳也带上。”
沈漱流冷冷警告他一眼,“不该动的人我劝你别碰。”
“再有,警告你族里的兽人,让他们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再沾花惹草勾三搭四,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能发生什么事?”狐玉掩唇一笑,不以为意,“感情上的事,做什么,不做什么,跟谁做,都是兽人们的自由,这我可管不着。”
沈漱流也不在意,他只是提个醒罢了:“不要事后反悔就好。”
狐玉笑道,“当然。”
第110章 就是这样,才好玩
虽然狐玉嘴上说着不在意,却留了个心眼,慢了步子走到后面,把紫叫到了自己的跟前:“最近这几天,族里的兽人出了什么岔子了么?”
“没有啊,族人们都好着呢,这些外族兽人一个比一个强健,胸膛热得很,比蛇族那些个冰桩子可好多了……”紫抚弄着头上的花环,妩媚一笑:“而且好骗得很,勾勾手指,就把心都掏出来了……”
“这么愉快的事,说得那么血腥干嘛……”狐玉抬眼瞧着前头那只高头大狼,掩着朱唇语气轻快地抱怨,“狼首领还警告我管束你们,他也不自己管一管手下……”
说着故意顿了顿,多情撩人的眼波流转到其他巨兽身上,“见人好看,眼珠子都快黏到我们狐族身上了……”
狐玉狡黠的眼神直勾勾地对上那些偷瞄的目光,把纯情的爱慕者们吓得立刻心虚忐忑地别过了头,生怕给心上狐留下不好的印象。
狐玉见状,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故意放大了音量挑逗人家:“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别偷偷看……做出这么可爱的样子,是要被抓住的。”
爱慕者们羞愧地红了脸,听到人笑了也转过头来,羞涩又纯情地看着他笑,目光对上同是爱慕的竞争者,火药味一下子就浓起了来。
噼里啪啦的,还不是还在行进中,恐怕都要干上一架了。
紫看着他们争锋相对,却不出言劝好,一双狐狸眼波光流转,暧昧地扫过那些兽人,语气漫不经心,“看他们一个两个都争风吃醋的,我就觉得有趣。”
“就是这样,才好玩啊。”狐玉笑了笑,眼神温柔,却不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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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地休息。”
莫一听到指令,就立刻卸了身上的东西,变回人形穿好麻衣,抓了抓头发,走了两步想了想,又掏出了自己的石头项链戴在脖子上。
看着不远处巧笑倩兮的心上狐,心里又忐忑又害羞,脚下直直走向狐玉。
狐玉正和紫笑着,突然身体就被一片黑影挡住,狐玉依然坐在大石上,抬眼轻轻撩了兽人一眼,游刃有余地轻笑道:“怎么了?”
莫的气势被这么一笑就泄了,心脏怦怦狂跳,巧克力色的脸上都泛起了不明显的红晕,羞涩地大声道:“我要单挑你!”
狐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音吓了一跳,听清话里的内容,面色微不可见地一僵,“你是不是……说错了?”
莫闻言脸色严肃,“没有,我要单挑的就是你,狐玉。”
“不要。”狐玉立刻矢口拒绝,“我不打。”
开玩乐,他一只四体不勤的狐狸怎么跟一头强壮高大的成狼打?兽贵有自知之明,他一只手指就能把他摁趴下了,还打个屁打。
狐玉暗暗磨着后牙槽,这阿罗送花送过又搞偷窥的,居然是想打他?狐狸的,这是狼不可貌相。
莫一听狐玉拒绝,脸色立刻就变了,“你……”
“想争狐玉,先打得过我再说。”朋贱兮兮一笑,大步流星地跳上来,“莫阿罗,居然这么鸡贼,这么快就下手。”
“少说废话。”又有几个,不,是数十个兽人也聚了上来,眼里都带着凛冽的战意,互相挑衅又暗中忌惮。
狐玉被他们的气势震得头皮发麻,狐狸尾巴瞬间炸毛,缓了缓表情,强自镇定一笑,“有话好好说,打起来多伤和气啊……”
虽然他喜欢别人为他争风吃醋,但他不喜欢别人拿他当战利品啊,淦。
“你别管,这是我们之间的决战。”莫目光一凛,绷起肌肉,攥紧了拳头,“那就试试,看谁才是最后赢家。”话音未落,莫就一拳袭向了朋。
朋横臂一挡,笑了一声,立刻一个回旋腿踢过去,莫不躲不避,直接挡住他的腿,蛮力抱住狠狠把朋扔出去,砰地一声摔上了树。
朋咳了两声,立刻一个蹬腿直冲,一个直拳打向莫。
不止他们,其他上前的兽人都开启了一对一战斗模式,对战双方你来我往,拳拳到肉,侧劈,横踢,直拳,回手掏,没有一点念旧情放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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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玉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依然强自镇定的目光移向了旁边的紫,没想到这家伙吃瓜吃得津津有味,看着他眼神暧昧:“这么多兽人争风吃醋,族长的魅力真大……”
“打个屁。”狐玉低低地骂了一句,心神不定的,右眼皮还一直跳,“你族长我感觉要大祸临头了……”
“什么大祸,就是一群兽人为族长你头破血流罢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紫不以为意,“还不如多观战观战,挑挑哪个兽人最好拿捏呢……”
“不是我说,这群兽人可纯情地很,这么多天了,没有一个族人吃到一口肉……”紫撇了撇嘴,目光转到那些兽人身上,这一看可不得了了。
兽人们打得厉害,炎季天气又燥热,打上头了,都脱了碍事的上衣,赤裸了上身,紫这一看,眼神瞬间放光,嘴里兴奋点评:“那个兽人的手臂好粗壮,那个的腰腹好有力……草,他胸好大……”
狐玉被他说得喉咙也干了起来,目光移到打得最凶的莫身上,忽然停在了某个位置,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草,真的好大。
美色当前,一向享乐主义快乐至上的狐族就抛开了心里的不安,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看着莫打完一个,又打趴一个,再打赢一个,打败一个,最后高高大大,冒着一身热气站在他面前。
莫是狼族里少见的寸头,巧克力的肤色,胸口上有道长长的疤,刚刚打过架,身上冒着汗,混着别人的血渍,看着就凶狠吓人,却更增添了他的雄性魅力。
没有一个兽人能够拒绝这样迷人的暴力美学,没有。
狐玉被雄性荷尔蒙烫得脸红心跳,浑身燥热。
俗话说得好,自古多情狐狸窝。
狐玉作为这窝窝头,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连一个兽人都没有睡过。
对,没错,虽然狐玉这家伙这么放荡不羁爱自由,说了这么多海王语录渣男经典,但真的还是只完完整整的童子鸡。
狐玉一想到这里就想骂骂咧咧,那些个兽人都忒不识抬举,一见他是狐族的,都马上醒悟过来脚下抹油立刻开溜,半点狡辩的机会都不给他,真气死狐了。
这个历史遗留因素,狐玉一时半会儿的也解决不了,但人要往前看,现在,他脱处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狐玉能明显看到,这个高大兽人眼底翻滚的浓重情 欲,——管他什么后果呢,先把人搞到手再说,大不了就跑路呗。
“你这是……想做什么?”狐玉抿唇一笑,慢慢地撩起头发别到耳后,露出了脆弱白皙的侧颈。
“我说了,我要挑战你,单独挑战。”莫的瞳色逐渐变深,喉结滑动,一滴汗从他下颚滴了下来,看得狐玉口干舌燥。
“你要挑战我?”狐玉轻轻一笑,慢慢走近他,在他耳边轻轻吐了一口气,“不知道……是那种挑战?”
莫被撩得脸红心跳,呼吸都粗重起来,又有点恼,他明明都说得这么明显了,狐玉还勾着他装糊涂,莫生气了,直接拽着人就往小树林走。
紫一脸欣慰,啧啧出声:“真好,族长这小处狐终于要真正成狐了。”
“紫。”
“嗯?”紫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熊族兽人,紫把玩着一缕长发,抬眸一笑:“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兽人被他笑得有些局促,耳尖都红了,却语气强硬道:“我要单独挑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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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柔弱无骨的纤纤素手攀上莫的肩,狐玉缠上去,温热的身体贴紧他有力粗壮的手臂,语气软得撒娇,“你拽得我手好疼啊。”
“对不起。”莫像被电触了一下,立刻弹了开,脸红得肤色深都挡不住。
莫深呼吸了一下,摆了手势道:“那么,我要开始了。”
“开始什……”话音未落,狐玉瞳孔地震,连忙侧身躲过莫的攻击,惊叫道,“你来真的?!”
“当然。”莫语气有点受伤,“我的话你都不当真。”说着,莫又是一腿踢过去,接连几次,狐玉都只能勉强避开要害,被余震打到,白皙的皮肤立刻红了一片。
“……至于这么用力么?”狐玉疼得吸气,蓄着泪,抬眼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但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又是一个直拳打过来。
狐族本来就不擅长肉搏这种体力活,狐玉躲了几次就很勉强了,这次又这么迅速,狐玉躲避不及,直接被打得连退几步,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
这却是莫收了手的结果。
莫皱着眉,却没有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直接把人摁倒,一手抓着他两只手腕,一手掐着他的下巴,尖利的狼齿就刺进了细嫩的皮肉。
“嘶……”狐玉疼得生理盐水直掉,颈项上的皮肤又疼又痒,鲜红的血从自己的身体,流向了另一个人的嘴里,狐玉害怕得发抖,忍不住小声呜咽。
第111章 事情并不简单
天还没亮透,狐玉就猛地惊醒,无神地睁着眼,轻轻喘气。
他刚刚居然梦到他在勾搭一个兽人来着,可一转身就被一只黑色巨狼阴森森地盯着,吓得他马上就跑,最恐怖的是,不管他怎么跑,那只巨狼就是阴魂不散,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还说要把他抓回去结契。
他狐玉堂堂狐族族长,怎么可能会兽人结契?他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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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梦,梦都是反的。”狐玉拍拍胸口,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高大的巧克力色身影,狐玉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把它略过去,手撑着刚想起身,就觉得手下一阵温热柔软。
抓了抓,是厚实的狼毛,黑色的。
狐玉微微抬头,只能看见一只硕大的黑狼脑袋,两只狼耳竖着,威武霸气。
闻这味道,是昨天那个兽人,莫。
狐玉微微直起身,腰是软的,腿根是痛的,身上却是那种被填满了的让人舒服至极的餍足感。
虽然蛮横,但是硬件是真的没话说。
“真不愧是个大块头……”狐玉舔了舔唇,尝到一点血腥味。那里被咬破了一个口子,结了一层薄痂,狐玉含着唇瓣,齿尖轻咬,薄痂就裂了开,泛着让人上瘾的痛感。
就像昨晚一样。
狐玉想起昨天的舒爽,一股子热气就蹿上头,要不是现在正在路上,他觉得他还能再来几次。
啧。
要不是太容易腻了,还真想把人拐回部落去。
狐玉轻轻叹息一声,倒像是一声故意的轻喘,撩人得很,巨狼动了动耳朵,沉声道:“别乱动,小心摔下去。要是饿了,旁边的背篓里有兽肉和野果。”
“那么大个家伙,还挺细心的……”狐玉轻轻一笑,故意趴到他耳朵旁边,吹了一口耳边风,朱唇微张刚想说些什么,巨狼就颠簸了一下,狐玉毫无防备,脑袋顿时磕在了巨狼身上。
狐玉被气笑了,觉得巨狼就是故意的,“莫,睡了一晚,第二天就不珍惜人了?嗯?”
“是意外。”巨狼沉声道,“我们是要结契一辈子在一块的,我当然会珍惜你,你不要多想。”
狐玉轻轻哼了一声,又刁蛮又故意撒娇:“算你这次不是,不许再颠簸到我了。”
“好。”巨狼抖了抖耳朵,当做回应。
狐玉满意一笑,想起他说的,往背篓里看了看,鲜红欲滴的果子,香气四溢的兽肉,勾得狐玉肚子瞬间就扁了,感觉胃里都发出了抗议。
狐玉骑着高头大狼,美滋滋地吃着果子,白皙透亮的手指,握着一只粉桃,朱红的唇瓣一咬,红色的汁水就流了出来,染上指尖,粘腻发甜。
狐玉伸出猩红的舌头卷起指尖的汁水,目光却轻轻地投向旁边的巨兽,往常他这么一做,多少双眼睛都粘在了他的身上,现下那些人却一个两个的,都跟瞎了聋了一样,个个目不斜视,只有大地上正道的光。
狐玉:“……?”
怎么回事?他魅力下降了?
狐玉眉头微蹙,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目光瞥到后面,狐玉心里一惊,又看向前后左右,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第112章 似曾相识
这些外族兽人之前还食古不化的,怎么撩都不上,纯情得跟不 举一样,怎么现在他一觉醒来,一个两个的都向色势力低头了?
特别莫这头倔狼,之前还说没有祭司几次三番拒绝他呢,昨晚上突然就过来咬人了,还下那么大劲儿……
狐玉越想越奇怪,遥遥看向前头带路的银狼,眼皮子莫名跳得厉害,不禁心里打鼓,——流那狼崽子不会给他使诈吧?毕竟他有多讨狼厌,他心里还是有点ACD数的……
趁这机会把他们一窝端了这种事,那头狼也不是干不出来,他还没潇洒呢,不会海王事业就要就此终结了吧?出师未捷身先死?
之前说了,狐玉这家伙是只童子鸡就是因为历史遗留问题。虽然狐族人不多,只是勉强算中型部落,但他们的兽人们长得好啊,可是一个赛一个容貌俏身段靓。
但狐族只主动不负责,往往睡腻了人就隐遁,那些被负心的兽人十有八九讨不回公道,风头一过,狐族就又出来祸害良家兽人,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哪一个部落没有被他们割过韭菜?
蛇族,兔族,飞鼠族,远一点的锦禽族,巨鳄族,甚至神秘的鸭獭族,都被狐族霍霍过,久而久之,狐族就上了大陆森林的黑名单,几乎正经兽人闻狐变色的那种。
而现在,好不容易脱离老处狐的尴尬,结束母胎solo,转身就要跨入婚姻的坟墓,狐玉两眼一黑,死鱼一样趴在黑狼背上。
让狐死了算了。
……话说这毛真软。
身下的黑狼毛发很长,外层有些粗糙,里面却柔软得很,狐玉把手插 进去,胡乱地揉来揉去,原本柔顺的里毛被揉得打结,狐玉见状有点心虚,随即更是生气,发泄地锤了几下。
都怪你都怪你,害我年纪轻轻就要无了,吃肉一时爽,吃后火葬场。
这点子挠痒痒都不够的力气,莫还以为他是想要了,在跟他撒娇,压着声道:“别闹,还在路上。”
“我才没闹呢,”狐玉心里乱糟糟的,一听他的低音炮又烦又心猿意马,脑子里都是不老实的想法,手上气哼哼地锤他:“你没见过真的闹呢。”
等我找机会跑路了,看谁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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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族兽人的占有欲强很强,对刚刚得手的伴侣几乎是寸步不离,同时会拒绝其他兽人的接近,所以狐玉看了沈漱流一天了,都没机会去试探沈漱流的口风,反而晚饭刚结束有了点空闲,就被醋意满满的莫拉进了小树林。
“狐玉不会有事吧?”玳看着拉拉扯扯很快没了踪影的两人,眼里露出点担忧,“莫好像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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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娶回家的,伴侣却一天偷看别的兽人那么多次,莫生气很正常,狐玉大不了被教训一顿。”沈漱流面色冷淡,语气却幸灾乐祸的,“反正他能说会道的,能受什么苦?有莫拴着他,省得一张嘴叭叭叭地骚 扰其他人的。”
特别是我对象:(
“但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损了点?”玳也觉得狐族确实有点离经叛道,很不符合他从小到大被教育的兽人道德规范,但他又有点迟疑,“狐族只是跟其他兽族不一样,这么把人半个族都坑了……”
“自作自受罢了。”沈漱流不以为意,“狐族有狐族的规矩,狼族也有狼族的规矩,谁让他们缺德。”
确实缺德。
单身的就不说了,毕竟恋爱自由,但是有家室的还搞,特别是动到这位相当记仇的头上,也不怪沈漱流把他们半个族都拉下了水。
喔,忘了说了,就在昨晚,狼族熊族里被勾搭过的兽人都去找了自己心仪的狐族兽人挑了战,把来的所有狐族都拿下了,一个不剩。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群狐狸就算吃干抹净想跑路了,也不能整个狐族连带着祖坟都一块搬迁吧?
玳默了默,觉得沈漱流这招也挺缺德的。
“万一狐族趁着我们去兽神都时,都跑了怎么办?总不能回去把他们抓回来。”玳又问,昨天跟穆商量的时候他也问了,沈漱流这家伙还卖关子。
“**。”沈漱流直接道,“我看敢跑一个试试。”
玳闻言一惊,左右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你想下毒?”
“当然不可能真下。”沈漱流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狐族跟我们又没有仇,还是族里那么多兽人认定的伴侣,人死了就麻烦了。”
玳懂了:“你想吓唬他们?”
“不,”沈漱流正色道,“我只是想让他们感受一下社会的险恶。”
玳觉得沈漱流实在是一肚子坏水,转念一想之前,又狐疑道:“你以前……是不是也想吓我?”
沈漱流可疑地停顿了下,眼神不可言说地往玳身上瞟:“要是你想,也不是不行……”
玳:“……”不,我不想。
“真的没有?”
沈漱流点头,见玳有点不相信,有点尴尬地说:“当时你不是挺怕我的么?又挺听话的,让亲就亲,让抱就抱……就没想过用这些。”
玳一时脸热得说不出话,好半天才讷讷地说:“我要是跑了……”
“先抓回来,然后……”沈漱流看着他,露出友好的微笑,“然后就一个月都过不了审啦。”
玳又默了默,对哦,哪里用什么吓唬人的手段,说不定腿没被打断,腰就先断了。
“但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沈漱流挑着火堆,话里有话地看着他,“我们也结契没多久。”
“是没多久,”玳听出他话里的话,道,“怎么了?”
沈漱流凑近他,鼻尖快碰到鼻尖,“怎么你一点都不生气?”
“生气什么?”
“狐玉今天看了我很多遍。”
“嗯,”玳眼神疑惑,“怎么了?”
沈漱流定定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你不吃醋吗?”
“?”
“我为什么要吃醋?”玳不解道,“他看你但是你又没看他,而且狐玉也不是那个意思,我生气什么?”
“管他什么意思,他一个有夫之夫老看另一个有夫之夫就是不对,莫生气,你就不生气。”沈漱流哼了一声,坐得离他更近,膝盖碰着膝盖还不够,腿也要贴在一起,“那我气。”
玳无奈地笑了笑,脸贴过去亲他:“我现在生气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沈漱流把人摁住,压低声音,“我要吃小熊味夜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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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知道沈漱流怎么跟狐玉谈的,反正从那以后这些狐狸都老老实实的,再也没有勾勾搭搭,就是晚上的森林多多少少有点声音。
除了这些,一路上都难得的风平浪静,但沈漱流心里却觉得有点不对劲。
正值中午,四周高大的树木却透着阴阴郁郁,鲜花,苔藓,草类,石上爬行的小虫,却偏偏没有一点虫鸣鸟叫,连兽类的嚎叫声也很远,空气中还泛着一股陌生兽人的气息,阴暗潮湿,令人不适。
仿佛四面埋伏着尖牙。
“有没有觉得这气味似曾相识?”沈漱流警惕着四周,锐利的狼瞳搜寻着任何可疑的踪迹。
“好像是在哪里闻到过。”玳心中也警惕起来,虽然不知道来者是谁,但是明显来者不善,人隐藏着,却偏偏要留下气味,故意挑衅恶心人一样。
“不只是闻到过,还有仇呢。”沈漱流冷冷道,“还记得那几头豺么?”
“红壳寄居虫?”玳立即想起来,再一想到之前兔兰说过的,“哪些豺就是强占飞鼠部落的恶性兽人?”
“对,没想到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倒拖家带口地上来抢劫了。”沈漱流面色冷硬,“既然是恶性兽人,作恶多端,那就没有要留手的必要了。”
沈漱流忽然长长一声狼嚎,厉声道,“全体弓箭手准备,上毒箭。”
“是!”
“知道!”
“怎么了怎么了?”狐玉尾巴炸起,低声连问,“莫,这什么情况?!”
莫警惕着四周,言简意赅:“有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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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身穿劲装的兽人刚装上弓弩,那些暗色的草丛立时跳出成百的黄色身影,伴随着尖利的嚎叫,黑色五爪鬼魅一般刺向众兽人。
玳却抓准这一时机,高站于银狼背上,抬弩,瞄准,“放箭!”
“咻——”
“咻咻咻——”
上百毒箭齐发,那些黄色兽人眼中惊诧谨慎忌惮,虽然不认识面前的东西,反应却很快,迅速后退侧身躲避,但玳正抓了他们反应的这一空挡,射杀了不少的兽人。
浓烈的鲜血味迸溅而出,剧痛更激得那些黄毛兽人嗜血的本性,高瘦黑皮甚至有些矮小的兽人,眼中的恶意与贪婪却浓烈极了,看着面前的兽人如同看着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恶意黏稠,激得兔族的耳朵竖炸而起,兔子们高声叫起来,“是豺!是那群强占飞鼠部落的恶性兽人!”
“他们就是不怕死的疯子!”
“这些阿罗!他们杀了飞鼠部落好多族人!”
“我见过他们把飞鼠幼崽和亚兽给吃了!”
兔子们惊慌失色,狐族也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景,都躲避在各自的伴侣背上,狼族和熊族却气势汹汹,身体蓄力,灼灼兽瞳紧紧咬着那群豺狗,仿佛一列列出鞘的军刀。
豺兽人咧嘴怪笑着,绿莹莹的瞳孔在暗色的树荫之下,仿如鬼火曈曈。
第113章 我是你钓上来的
忽然豺中一声尖嚎,仿佛一道指令,那些豺迅速分成小队,尖声利叫着再次刺上前去,狼熊兽人迅速射击,那些豺狗却手段卑鄙地利用同伴的身体阻挡,很快拉进了距离。
距离一近,弓弩近乎报废。
沈漱流丝毫不慌,狼族身上都载着重物,只能防御难于进攻,而熊族多于戒备防卫,且在队伍外方,沈漱流立刻冷声快速道:“狼族卸载熊族进攻!他们最善偷袭和掏肛,注意躲避!”
“是!”
豺多势众,又嗜血不怕死,很不好对付,熊族却也不是泥捏的,加上受到挑衅或遇到危险时,容易暴怒,打斗起来十分凶猛强悍,一时之间,人少的熊族竟没有落入下风。
银狼作为头狼,来攻击的豺兽人是其他熊族的数倍,这些豺阴险卑鄙惯了,一拥而上攻击银狼的头部,就要打他措手不及。
“抓稳了——”银狼对玳道,不退反进,尖锐的狼爪带风而出,抓破那些豺的腹肺,瞬间鲜血迸溅而出。
“唧唧——”豺怪声叫着,余光对视,又是几人冲向银狼的头首,银狼却注意到其余豺的方向,冷笑一声:“还是那么下作!”
侧身躲过前方的豺,银狼顺势转身躲过身后豺的追捕,高声道:“玳——”
白 熊口中咬断一只豺的喉咙,闻声立刻到银狼身边,一狼一熊背对而靠,围攻的豺角度再刁钻也钻不到空子去袭杀银狼。
之前射出的箭矢带毒,几乎冲在前面的豺都被射伤,激烈打斗之下,毒素加快发作,而豺的死伤人数明显上升。
——豺态惫显。
“唧——唧——!”林中爆出一声拉长的凄厉嗥叫,又一群豺兽人蜂拥而上,数量是之前豺兽人的一倍,显出疲态的豺兽人里顿时士气大涨,齐声尖叫着,更不要命的攻击外围的熊族。
“小心!”
“他们进去了!”
熊兽人被围攻阻挡不及,那些豺就钻了空子,冲越到沈漱流队伍的中间,绿瞳桀桀,怪叫着就要咬上兔族的喉咙。
而狼族却早卸下了货物,护着中心的货和兔族,抵抗凶恶的豺,狐族虽然实力不强,却反应灵敏机警,如同狼熊的第二双眼睛和大脑,齐力对抗豺兽人。
其余兽人情况良好,银狼和白 熊这里也游刃有余,一狼一熊合作多时,下手一点丝毫不留情面。
First Blood (第一滴血)!
Trible Kill(三杀)!
Penta Kill(五杀)!
几乎团灭之际,银狼脑中却忽然一紧,身体比脑子快地立刻将白 熊撞开,一道黑色风刃般的身影好不迟滞,脚下一蹬,立刻攻向银狼。
那是一只黑色的豺兽,体型比其他豺大得多,只比银狼稍小一圈,反应却比普通豺灵敏得多,速度力量也远远胜于其他豺,银狼蓝瞳灼灼,避开大豺的攻击,尖利的狼齿立刻咬上大豺的脖颈。
大豺躲过,普通豺不断攻击着银狼,试图给大豺创造偷袭机会,银狼与白 熊配合默契,几乎滴水不漏,大豺半点便宜都占不住。
而此时,“咻——”
大豺侧身躲过,幽幽黄瞳看着箭矢射来的方向,却见一只貌美妖娆的狐狸。
狐玉举着弓弩瞄准大豺,叫道,“狼首领!”
银狼心领神会,与白 熊对视一眼,主动攻上大豺,大豺几次三番躲避不及,差点被弓弩射上,见状不妙,一声尖叫,普通豺立刻围上狼熊和狐玉,几乎是自 杀式攻击。
趁着他们被拦住,大豺转身就要跑,银狼见状,立刻道:“狐玉!”
“收到!”狐玉脚下一蹬,躲过一只普通豺的攻击,身侧又来一只,恼怒地一声狐鸣,“给我弄他!”
“是!首领!”
众狐狸手拿弓弩,纷纷对准逃跑的大豺,“咻——”
“咻咻——”
“咻——”
“啊——”大豺脚下命中一支,却扔拖着身体死命跑,慌忙之中,腰身又中一支,正中脊骨,剧痛之下,大豺轰然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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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领都被干掉了,豺兽人群龙无首,顿时士气大泄,没多久,就死的死,跑的跑,只剩下一地鸡毛。
“我们赢了!”
“芜湖!”
“我们居然赢了!”
一时之间,欢呼雀跃之声如雷,狐玉更是春风得意,喜滋滋地挑弄手上的弓弩,“还不是多亏了我急中生智,带着狐族用这玩意儿,不然还赢不了这么快呢!”
“就是就是!我们狐族可不弱!”
“哈哈哈哈……”
“都是大家的功劳……”
豺的数量几乎是兽人们的两倍,还穷凶极恶,赢了这一场确实值得高兴,但更重要的,还是那只恶人头领。
银狼走到大豺前,就见那只黑毛的豺一身狼狈,已经变回了人形的样子,身量高瘦,胡子拉碴,就像一个落魄的中年男人。
“抓了我算什么?杀了我又能怎么样?”他神情挑衅,一双浑浊的黄瞳里闪烁着顽固不化的恶意与贪婪,“反正我已经吃了这么多的兽人,做了这么多事,已经够本了哈哈哈哈……”
银狼冷眼看他:“杀了你,为大陆除害。”
“为大陆除害?”鲜血汩汩涌动,中年男人却不以为意,听了银狼的话却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你们要去的兽神都,那里,才有一个更大的祸害呢……”
白 熊从后面赶来,闻言眼神一凛:“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你们不知道吧?”中年男人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喉咙受过伤,低低地笑着,桀桀地像一只厉鬼,“兽神……不过是某人撒的一个弥天大谎罢了……”
“危言耸听。”银狼冷声,不等大豺身上的毒箭发作,直接一爪子扼住他的喉咙,“有话直说,不说就闭嘴。”
“说了……”男人被掐得脸色涨紫,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吐出来,轻蔑极了,“你就会信吗……”
“不说闭嘴。”银狼手上直接收拢,白 熊眼神迟疑,也知道这家伙可能只是故意吊着他们,没说话,看着尖利的狼爪直接刺进大豺的大动脉,拧断他的颈骨,不过几个呼吸,就挣扎着没了声息。
“狗嘴吐不出象牙。死都死了,还吊人胃口。”银狼轻啧一声,收回手,不在看那只大豺,转身回去同大部队汇合。
“流,你说……他说的可信吗?”白 熊犹疑道。
“半信半疑。”银狼道,“不管怎么样,先去了兽神都再说,事实如何,自己见了才知道。”
“也对。”白 熊点点头,“兔族也去兽神都,应该没什么事。”
“而且雄狮部落也狡猾得很,他们没有食盐的制约,却也千里迢迢地来兽神都,说明没什么大问题,可能还大有利可图,实在不行我们就跑。”
银狼说着,蹭蹭白 熊的脑袋,但是自己一身的血,白 熊也一身的血,蹭来蹭去的,倒弄得两个人更脏了。
“啧,一身血。”银狼嫌弃道,“也不知道那些豺的里面,还没有混着你的,刚刚受伤了没?”
“好像一点点,没什么大事……”白 熊摇摇头,“都不怎么疼……”
银狼闻言,神情不满地正色道:“受伤了就是受伤了,怎么能叫没什么大事?”
“你身上不是也……”白 熊刚想辩解两句,被银狼一个眼神讷讷地噤了声。
“这里不能待,血腥味太浓重,很快就会引来大型食肉野兽,”银狼看着一地狼藉皱眉,心里又骂了那些豺几遍,“不去找他们,自己来送菜,啧。”
又问白 熊道,“身上确定没有大伤么?”
白 熊老实摇头,银狼点点头,找到穆道,“货物快些装上,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穆也清楚事情严重性,点头道:“已经差不多装好了,正在回收箭矢,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
“嗯。”银狼又道,“伤亡怎么样?”
“没有死亡,有几个重伤,但是还可以走,大都是一些轻伤。”穆解释道,“豺虽然擅长偷袭,但幸好在部落时你让我们做过训练,还有狐族兔族的帮助,大多情况都可以应付。”
“那就好。”
兔兰见说到伤亡了,踌躇了下,上前面色歉意道:“我没想到那些恶性兽人会突然袭击,毕竟我们人这么多……我以为他们会呆在飞鼠部落,就没有提醒你们注意……”
“事出突然,谁也没想到。”银狼不以为意,“而且,不止这次,我和玳之前也遭到过豺的袭击,也没想到他们会全部出动。”
银狼顿了顿,“豺部落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吧?”
兔兰看着一地血腥,想到黑狼部落恐怖的战斗力,沉默了下,点点头:“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剩下的那几只也不成气候。”
拖家带口地出动了,没想到都折在这里了,豺这下子可算是血本无归了。
也算是给飞鼠部落报了仇。
“早知道他们会来,”银狼轻啧一声,瞥了眼在人群中满面红光的狐玉,嫌弃道,“就把他们一窝端了,也省得捅了一个马蜂窝。”
兔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听到他的话,更沉默了。
在你心里,一个恶性部落都没有狐玉麻烦是吗?
有点替豺部落不值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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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血腥气,当然要找地方洗掉才行。
大陆森林降雨丰沛,溪流河湖不少,沈漱流让刺带人出去找水源,除了一些不大不小的水流,还有一个大的湖,沈漱流就绕了点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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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无声。
湖水静卧,呈月牙状的碧绿纯净,群峰倒影,峰上层林尽染,映在湖面山光水色,湖上还有几缕缭绕的云雾,日光下射,折出粼粼波光。
“这湖不错!”
“不知道湖里有没有大鱼!”
“这水真清啊……”
兽人们一身粘腻,见了这湖就眼冒绿光,撒丫子就跑了过去,“噗通”一声大响,顿时水花四溅,恍如一个水雷炸 弹。
“刺你这混蛋!”
“溅了我们一身水啊!”
“谁让你们不躲远点!”刺浮在湖面哈哈大笑,把心爱的小蜗牛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赶着陪伴侣洗澡呢!”
“对~啊~~对~啊~~”小蜗牛慢悠悠地笑,“这~里~好~好~看~啊~”
岸边的兽人哄笑不服,“就你有伴侣呗?”
“我来啦!”
“噗通”,又一个深水炸 弹,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沈漱流看他们玩得开心,对玳道:“要不要去试一试?”
“试什么?”玳问出口才反应过来,心里有点痒痒又觉得有点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你也想跟他们一样玩?”
“我想跟你一起玩,”沈漱流看出他眼底的跃跃欲试,笑着撺掇他,“一起去嘛,一身都臭烘烘的,一个水雷下去,什么都没了。”
玳有点犹豫,从小到大他都稳重惯了,还没做过这种事呢,“不然你去吧。”
“那我去就我去。”
见沈漱流点头,玳心底有点点的失落,又不是什么大事,感觉自己应该再勇敢一点才对,正想着,身体却忽然悬空,玳下意识抱上沈漱流的脖子,心脏忽然跳得飞快,“你想干什么?”
“跳水。”沈漱流看着他笑,手上颠了颠像称重一样,玳却知道这家伙在故意吓他,装作把他抛出去的样子,脸上又热不好意思道,“快放我下来。”
“这就放这就放。”沈漱流连声说好,手上一个用力,一条完美的抛物线飞过,“噗通”一声,又一个深水熊雷炸开,一朵超大浪花溅了岸上的兽人一身水。
几次三番落汤鸡的兽人:“……”
玳扒拉着湖水,刚浮出水面就看见岸上兽人幽幽怨怨的眼神,偏偏沈漱流这家伙还哈哈大笑,顿时更是脸热:“扔我干什么?”
“你让我扔你下去的。”沈漱流倒把一耙,顶着其他兽人哦吼的眼神,面不改色心不跳,“好玩吗?”
“……有点。”玳有点恼羞,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确实,挺好玩的……
玳脸还热着,没想到沈漱流又故意大声道,“什么?让我下来陪你?”
“沈漱流!”玳恼羞成怒,想游上岸去打他,沈漱流就自己一个跃步,“噗通”跳下了水,这次水花比较小,只溅了玳一头水。
“沈漱流!”
“我在。”沈漱流从水里冒出来,抱住他,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叫我做什么?”
皮肤贴着皮肤,稳重的心跳声从他心口传来,又被他紧紧看着,玳一时语结,脸慢慢红了,伸手虚虚回抱他,“……没做什么。”
“真的不做什么?”沈漱流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蓝瞳里倒影出一个小小的玳,话里带着笑,“刚刚一场血战,那么惊心动魄,现在就没有一点要对我说的?”
“……”玳张了张嘴,眼睛瞄到他的鼻尖,“……你鼻子上有点脏。”
“就这个?”沈漱流被他逗笑了,语气放软道,“那你帮我擦擦。”
玳帮他擦了鼻尖的血污,顿了顿,又慢慢亲了亲他的嘴唇,“那这样?”
“不行,太浅了。”沈漱流低头亲上去,“……要这样。”
亲了好一会儿,沈漱流松开他,“给我检查一下,我看看哪里有伤。”
玳闻言有点紧张,左右看了看,都是人,“……只是看看,你别乱来。”
“不会。”沈漱流笑了笑,把人转了一圈,脖子没有伤,肩胛也没有,水影粼粼,下面的情况也看不清楚,沈漱流盯了两秒,忽然潜到水里。
“下去干嘛……”玳吓一跳,呼吸都紧张了起来,忽然身上痒痒的,像被鱼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一连好几下,弄得玳想笑,“干什么呢你……”
水下没有说话,浮上来一串气泡,接着玳脸就红得厉害,水里推着沈漱流,又痒得忍不住笑,“……别闹了哈哈……快上来哈哈哈……”
沈漱流浮上来,还没露出水面,一张口就是咕噜咕噜一连串大气泡,逗得玳直笑,“好像一条大鱼。”
“对啊,我是一条鱼,”沈漱流看着他笑,自己也笑,“第一次出来,就被你钓住了,今晚想清蒸还是红烧?”
“什么清蒸红烧”玳笑得止不住,“你又不是真的鱼,怎么红烧怎么清蒸?”
“这样……”沈漱流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就惹得玳耳尖都红透了,玳讷讷的,半天才说一句,“全身都红了,也没烧啊……”
“我不烧,你烧。”沈漱流看着他眼里冒出火气,趁着人没恼羞成怒,连忙道,“说正经的,今晚吃红烧鱼还是清蒸鱼?”
玳还是有点气,一听又嘴馋,顿了顿道,“……红烧。”
“好嘞,”沈漱流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今晚红烧。”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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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洗半天,捉出一筐鱼。
去鳞,开膛,破肚,洗干抹净后,起锅烧油,热辣的火焰滚烫石锅,肥厚的兽肉被放进去,滋滋冒出一碗油,姜蒜和小香菇炒香,再把肥美的大黑鱼一下锅,顿时烫出一阵香气。
玳坐在石头上,眼睛紧紧盯着锅里的鱼,巴巴地等着它变焦变黄,几乎一路上都是烤兽肉烤鱼和肉汤,红烧鱼很久都没吃了,真是馋死熊了。
“火小一点。”沈漱流看着锅里的鱼,用木铲把鱼翻身,一片金黄酥脆,看着就好吃,玳咽了咽口水。
“又不是没吃过。”沈漱流有些好笑,“至于这么馋么?”
“好久没吃了,”玳抿了抿唇,“我都快忘了什么味了。”
“小馋熊。”沈漱流笑了笑,又啧了一声,“这要在现代,不会一个小蛋糕就跟人跑了吧。”
“你说什么?”玳疑惑地抬眼看他,什么现代?什么小蛋糕?他……跟人跑了?
“没什么。”沈漱流捏了捏他的脸,“只是觉得要把你看好一点,别被人拐了。”
“怎么可能。”玳小声嘀咕,“哪有这么容易被拐,吃一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我还是懂的。”
沈漱流被气笑了,两只手都去掐他的脸,“你对我就是为了吃?”
“不是……”玳的脸被人拿捏了,说话有点含糊不清,“鱼,鱼要糊了……”
沈漱流哼了一声,“原来我就是个做饭的。”
“……也不是。”玳见人真生气了,讷讷地亲了亲他,“不会做饭我也喜欢你的。”当然会做饭就更好了。
沈漱流又哼了一声:“再亲一次。”
玳只好再亲一次,顿了顿,又亲了一下,才哄得沈漱流喜滋滋地给他做饭。
越来越难哄了。
玳默默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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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烧鱼还没出锅呢,锅周围就围了一大群等吃观众,狐玉暴力兔荷还有必不可少的祈崽,都眼巴巴地望着,跟产房等着儿子出生一样。
沈漱流:“……”这比喻怎么那么奇怪。
“该去哪去哪,别在这围着。”沈漱流面无表情地赶人,“看也不给。”
祈崽委屈巴巴:“流,首领,大哥,吃一口嘛就吃一口……”
“滚。”沈漱流37摄氏度的嘴说出冰冷冷的话,“一口不给。”
祈还要嘤嘤嘤,沈漱流直接叫家长:“穆,莫,兔兰,把你们家崽子领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三崽子被领走了,玳也松了一口气,被这么看着,差点心软了。
“对他们心软什么,”沈漱流直接把整条鱼都给他,“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一口都不能抢。”
玳眼睛盯着眼前的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鲜辣的汤汁儿,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和外焦里嫩的鱼肉,一下子在嘴里炸开,吃一口就让人幸福到爆。
沈漱流看着他眼睛微眯的小表情,笑了笑,“好吃?”
玳连连点头:“超级好吃。”说着,玳夹起一块给他,“你也尝尝。”
沈漱流张嘴吃了,点点头,“还行。”这里调料缺乏,味道不算顶好,但胜在食材本身鲜美,更有种原滋原味的感觉。
“只算还行啊?”玳吃得腮帮子都鼓鼓的,一个大男人吃起东西来,却跟只小仓鼠一样可爱。
沈漱流笑了笑,忽然察觉到水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第114章 你怎么这么会做鱼啊
红烧鱼的香味很大,在水里嬉戏游耍的兽人不少看过这边的,但那道目光的主人的气息很陌生,明显是其他的种族。
沈漱流捻了一块小石子,抛了抛,“咻”地一声扔出去,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后,“噗通”一下入了水,惊起一声小小的痛呼。
接着,一只深褐色的小脑袋就冒出了水面,较短而宽阔的头部,小耳壳,口鼻短钝,吻端裸出,发达的上唇与脸颊,还覆有浓密的硬须。
看清这兽人的模样,沈漱流倒愣了一下,到湖边捧起一捧水喝了一口,不对啊,是淡水湖啊,这个家伙——这只海獭,它怎么在淡水湖里?!
看着小家伙用短短的圆形前肢捂着脑壳,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无辜懵懂地看着他和沈漱流,看着没有一点恶意,倒有点傻傻笨笨的样子,沈漱流更确定这家伙就是海獭。
但是这森林里不冷没有冰块,还阳光正好热得不行的样子,沈漱流更觉得奇怪,感觉有点不科学。
但是他都穿越了,动物都能变成人了,这好像有什么不科学的。
“流,你认识这种兽人?”玳见沈漱流有点惊奇的样子,也好奇起来,“这兽人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沈漱流顿了顿,“就是感觉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玳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也不是什么大事。”沈漱流看着这海獭好像已经成年了的样子,猜测应该是兽人大陆的里长得像海獭的生物,问他道,“你看着我们做什么?”
“鱼好香,想吃。”小海獭声音很清脆,跟唱歌一样,说着馋极了,眼睛亮亮的又有点不好意思,拍了一下水花就潜到了水里。
“他跑了?”玳觉得有点可惜,询问地看向沈漱流。
“应该没有。”沈漱流盯着水面,水阻隔了那只海獭的气味,沈漱流也闻不到他的踪迹,湖水幽深邃蓝,也看不见那只海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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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近岸的湖水就蹿出了一朵水花,是那只小海獭游了过来。
小海獭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玳手里的鱼,明明很馋又忍着很绅士地问他们,“我用东西跟你们换,好不好?”
“什么东西?”沈漱流想着现代海獭的习性,把手伸到海獭的前面,小海獭见状,眼睛一亮,乖乖地用小前肢在肚子上的皮囊里掏东西。
是一块漂亮的蓝色宝石,手心大小,在日光下闪着璀璨透亮的光。
“给。”海獭的身体圆胖,上岸动作迟缓,只能身体努力前倾,用前肢捧着递给沈漱流,还无辜地睁着大眼,希望沈漱流满意的样子。
沈漱流接过来,看着成色觉得还行,随手递给玳,又向小海獭伸手,“还有呢?”
“还有……”小海獭又在皮囊里掏了掏,掏出一块橙色的星光宝石,比刚刚那块要小一点,颜色却漂亮得多。
沈漱流又接过来,随手给玳,又向小海獭伸手。
小海獭看着就不聪明的亚子,见人伸手,努力地往皮囊里掏东西,又掏出一只巴掌大的白色贝壳,献宝一样捧过去,“这个好吃的。”
见沈漱流接了过去打量,小海獭还怕他们不会打开,热情真诚地掏出了一块尖尖的石头递给他们,“用这个砸,就可以吃里面的肉,可方便啦。”
“嗯。”沈漱流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又伸手,“还有什么?”
玳看不过眼了,觉得沈漱流这副恶霸样有点气又好笑,出言道,“你别欺负人家。”又对小海獭道,“你给的这些已经够这条鱼了,不用再给了……”
“没事,还有的……”小海獭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卖了,还帮欺负他的恶人说话,天真无邪地继续掏东西,又掏出一块圆形的月光石。
“这个晚上可以亮哦……”小海獭捧着递给玳,玳想拒绝,沈漱流直接拿过来,塞到玳怀里,义正言辞道,“天下哪有白吃的晚餐,不付出哪有收获。”
“歪理,你就蒙骗人家。”玳被沈漱流的歪理邪说逗笑了,沈漱流理直气壮,继续伸手,“还有什么,拿来。”
深褐色的皮囊看不清大小,也不知道藏了多少东西,小海獭被沈漱流骗着,掏了一件又一件东西出来,漂亮宝石,大贝壳,甚至小海草,坚果核,都被掏的一干二净,瞬间倾家荡产。
海獭这伸手就给的习性,真好玩。
沈漱流抛着手里的猫眼石,半点都不提红烧鱼的事,小海獭眼巴巴地瞅着,这家伙还恶人先告状,“看着做什么?又不是给你吃的。”
“我跟你换的……”小海獭瞪大了眼睛,被骗了委屈巴巴的,前肢捧脸不知所措,“我的东西都给你了……”
“我没说要换,你自己给的。”沈漱流一本正经,小海獭抱住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哦,他没说要换。
小海獭:啪,心碎了。
“别逗他了。”玳把怀里的东西还给小海獭,沈漱流伸手拦住,“成年兽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饭不能白吃,你挑几个喜欢的,我们跟他换。”沈漱流对小海獭伸出一个手指,“换一条鱼,你同意吗?”
“嗯嗯!”小海獭惊喜地捧腮,兴奋的拍了拍水,沈漱流没来得及反应,溅出的水花都糊到了他脸上。
沈漱流:“……”风水轮流转。
“活该你。”玳笑骂一句,在小海獭那堆奇奇怪怪的东西里随便拿了两块石头,就把剩下的东西给小海獭。
沈漱流见状,把最漂亮的几块宝石和贝类也拿了出来,剩下的小破烂还给小海獭,还指使他做事,“这种贝类还有没有?”
指南说这种贝类味道很好,但是还挺难找的,他们的兽人刚刚下水都没找到这些珍珠贝。
“有的。”小海獭懵懂点头,见沈漱流对自己喜欢的食物感兴趣还兴奋地很,“下面有好多!”
“再拿一些上来。”沈漱流毫不客气,“起码三五十个这样子。”
“干嘛指使人家。”玳皱了皱眉,对沈漱流这种欺负小朋友的行为表示谴责,沈漱流理不直气也壮,“你别看他兽形小,这只海獭成年了。”
“对呀,我成年啦。”小海獭乖乖巧巧点头,惊喜地拍了拍水,“你怎么知道我是海獭啊?其他兽人都不认识我的族。”
嗯?这家伙还真是海獭?
沈漱流觉得不对劲,“这里只有你一只海獭?”
“嗯嗯,我只见过一只海獭。”小海獭一点都不伤心,还有点害羞地介绍自己的伴侣,“但是我有伴侣哦,他是鸭獭族的族长。”
鸭獭?
沈漱流愣了一下,这里居然还有这种生物?
“啊,”海獭想起什么,“噗通”潜下水,连自己那堆宝贝也没收回来,“我去给你们找贝壳。”
玳有点想笑,“这只海獭怎么有点……”
“怎么有点傻?”沈漱流见怪不怪,“海獭一族都是这样的性格,伸手就给,讨价还价也不会,不骗白不骗。”
“怎么说话呢……”玳拍了沈漱流一巴掌,皱着眉道,“骗人还有理了,这些东西……”
玳又看着手里的宝石,哭笑不得:“没见过你这么坏的。”
沈漱流轻啧一声:“你可以见到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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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獭虽然游泳速度不行,但嗅觉和皮囊的储存能力可不是盖的,没多久就从水里浮上来,皮囊一掏就是十几个大贝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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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獭人狠话不多,卸了货又潜下水,去找贝壳,来来去去好几趟,就攒了小山高的贝类,见海獭还要下水,玳连忙阻止他,“够了够了,不用再找了。”
“我再去抓条鱼。”小海獭说着,拍着水花又下了去,沈漱流看着啧啧称奇,“要不是怕鸭獭追杀,我还真想拐一只海獭,做事可靠又好骗,不要工钱也这么起劲,996多好。”
“说什么呢。”玳一巴掌呼过去,“做饭去。”
“遵命。”沈漱流叹了一口气,把刚好的红烧鱼倒到大叶子上,又老老实实做木架,准备烤贝类。
沈漱流力气大得很,两手随便一掰就掰开了一只大贝壳,十数枚圆润饱满的珍珠静静地躺在红橙色的贝肉上,待人采撷。
“珍珠贝,珍珠还挺大的。”沈漱流有点惊讶,珍珠蚌有许多常见的疾病,而生病的珍珠蚌是不能吃的,所以现代的蚌农宁愿把蚌肉把扔掉,也不会让它们流入市场,沈漱流没想到这些食用贝类里,还有这么优质的珍珠。
远古动植物指南诚不欺我。
“看看喜不喜欢。”沈漱流把那些拇指大的珍珠抠出来,洗干净递给玳,“喜欢的话,有时间给这些珍珠穿个洞,就可以串起来做项链。”
“项链?”玳把珍珠拿起来,放到日光下,珠光宝气的,漂亮极了,“我们带一些回去,给阿哥的崽子做项链吧。”
“好,你想要就抠一些留下。”沈漱流对这些宝石珍珠的不感兴趣,他自己的成人礼项链都普普通通灰扑扑的,但玳喜欢……
沈漱流又开了几个,里面的珍珠不止有常见的白色,还有玫瑰色,金色,蓝色,红色等等,大多依据贝壳的颜色而定。
沈漱流把开了的珍珠贝放到火上烤,玳看着他撒上蒜和盐,有些好奇,“还可以这样吃?”
“嗯,这样吃不用碗筷,而且味道很鲜美。”沈漱流撒上辣椒粉,挤出一些酸果的汁水滴上去,看着贝壳里的肉滋滋作响,喷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鲜香。
幸亏湖岸上升气了许多火堆,各处的香气都浓郁得很,腾升后混杂在一起,沈漱流这里的吃独食才能静悄悄,没引来祈崽狐玉这些难缠的小鬼。
“可以吃了吗?”玳刚刚吃了一条红烧鱼,又被这些珍珠贝勾起了馋虫,眼巴巴地盯着出菜。
“差不多了。”沈漱流瞧了一眼火候,捏住不太烫的贝壳边缘,晾了晾,才递到玳嘴边,“试试味道,小心烫。”
“嗯。”玳小心吃了一个,眼睛瞬间就亮了,“这个好好吃!”
“其实这个也可以生吃,但是淡水贝没什么味道,”沈漱流道,“看看兽神都有没有咸水贝,那些生吃才好吃。”
“水,还分咸水和淡水吗?”玳问到,“他们有什么区别?是味道不一样吗?”
“是含盐度不一样。”沈漱流道,“淡水里面……”话刚说一半,又一阵水花四溅,幸亏沈漱流眼疾手快,拿了几片大叶子挡住火堆和玳,刚刚烤好的贝壳幸免于难,但自己又淋了一身,成了落汤鸡。
沈漱流:“……”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报复?
沈漱流抬眼看去,只见一副美人出浴图。
水花晶莹,水珠剔透,少年修长漂亮的身躯在日暮的余晖之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橙粉,他从水中跃出,如同一条矫健的游鱼,柔韧而不失力度。
吸引不少兽人的目光,连玳都觉得他好看极了,心里一顿,转头看向沈漱流,就见他眼睛也是亮的,玳还来不及醋,一看清他的眼神,就马上反应过了来。
少年的手里抓了那条活蹦乱跳的金色长鱼,体态灵动,身躯矫健,线条流畅,动作优美,沈漱流一看见它,身体里的DNA就动了。
【叮——金色长龙鱼,刺少,味极美,生食最佳……】
啧啧,上好的生鱼片,这就送上门了。
沈漱流已经准备好磨刀霍霍向龙鱼了,“小海獭,把鱼扔上来。”
少年听到沈漱流的话,双手一抛,漂亮肥美的龙鱼就落到了沈漱流的魔爪,海獭少 年从水里出来,坐到岸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漱流烤的贝壳:“这个好香,我可以吃吗?”
“啊,”海獭少年眼睛瞧见叶子上还热气腾腾的红烧鱼,脸上都生动起来了,“这个是给我的吗?”
少年有一头银色的短卷发,眼瞳极黑,宛如一点烟墨,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腰腹以下还是兽形,就像不谙世事的美人鱼王子,纯洁美好。
然而沈漱流并不关心,他只关心玳有没有吃饱,所以他要处理他手里的鱼。
“随你。”沈漱流一寸不让,狮子大开口道,“不过你要吃贝壳要拿这条鱼来换。”
“好好好。”海獭少年连连点头,生怕沈漱流反悔,两手抓住红烧鱼,咬一小口,一脸幸福。
沈漱流把火架上的贝壳撤下来,又换了一批上去,撒了蒜,对玳道:“看一下火。”
“好。”玳点点头,就见沈漱流手上已经弹出尖利的兽指甲,准备把龙鱼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剐刑。
龙鱼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死命挣扎着,然而沈漱流死死扣住了它。
最顶级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比如生吃。
没一会儿,龙鱼身上已经开满了漂亮的花,玫瑰金色的鱼肉被整整齐齐码在干净的叶子上,沈漱流又简单地调了生鱼片的料汁,“试试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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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玳夹起一片裹上酱汁,这雪花鱼肉仿佛入口即化,甜辣适口,肥美嫩滑,鲜味直冲味蕾,玳一口就爱上。
“好吃!”
“好吃吧!”海獭少年见了也笑,“这鱼可难抓了,不过我家伴侣觉得好吃,我就经常给他抓,抓着抓着,就很会捕这鱼了。”
“你对你伴侣真好。”玳笑了笑,沈漱流闻言,把人揽过来亲了一口,语气威胁,“我对你不好?”
“好,没说不好。”玳笑着,又回亲他,把生鱼片夹进他嘴里,“你也吃。”
“嗯哼。”沈漱流满意地吃了,又把龙鱼剩的一副骨架放进石锅里,加上鲜菇和小型贝类,准备炖一锅浓汤。
当然,水不是湖里的水,这湖被兽人们息了一池的豺毛豺血,都嫌弃得很,所以兽人们都是去附近小溪取的水。
“我刚刚闻到这些血腥味,还以为你们是坏兽人。”海獭少年啃着红烧鱼,笑得傻里傻气的,“我还怕得厉害,但是你们烤的鱼好香啊,我没忍住就靠近了……”
“特别是你做的鱼,”海獭少年一双乌黑光亮的大眼睛看着沈漱流,“你怎么这么会做鱼啊?真的好好吃。”
“这鱼可难做了,不过我家伴侣觉得好吃,我就经常给他做,做着做着,就很会做这鱼了。”沈漱流又补了一句,“抓鱼不难,我也很会抓鱼。”
“哇,”海獭少年一脸崇拜,“你对你家伴侣真好。”
玳听着这熟悉的对话,又好笑又好气,瞪了沈漱流一眼,“你怎么这么记仇。”说着,又蹭蹭他的脸,“你不说别人也知道。”
沈漱流哼了一声。
重要的事重复三遍,还差一遍呢。
“对了,我叫塔,你们叫什么?”海獭少年后知后觉,玳也才反应过来,道,“我叫玳,这是我的伴侣,流。”
“嘿嘿,我的伴侣叫冷。”海獭塔羞涩地笑笑,又道,“你的这些酱汁可以给我一些吗?我想给我伴侣尝尝这个‘生鱼片’。”
“可以,我也可以给你酱料,也可以教你调制方法,不过你得拿东西换。”沈漱流道,“以物易物,你拿什么换?”
海獭塔想了想,“用宝石可以吗?珍珠贝可不可以?我还可以给你抓龙鱼!”
宝石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耐不住得兽人喜欢,用不值钱的酱料去换,价值可以翻几番。
沈漱流点头,又道:“除了刚刚你拿出来的这些,你还有什么宝石?”
“我还有好多!一大堆!”海獭塔一听他同意了,高兴地用尾巴拍水,“蓝色,红色,粉色,金色,好多好多!我去给你们拿!”
“好。”沈漱流一同意,海獭塔就马上跳进了水里,“我很快就回来!”
玳看见他进了水就没了踪影,笑了笑,“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好像有点急。”
“骗到手就行。”沈漱流不在意道,随手把烤好的珍珠贝拿出来,“这一批贝壳也好了。”
沈漱流吃着了一会儿,不经意抬头,望见夕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稀微的星子在夜空中闪烁,很快就像落棋一样,布满了墨蓝色的夜空。
湖岸边长着淡蓝色的植物,金红色的花朵慢慢开放,萤火虫一样闪着光,被兽人不经意碰到,花朵就掉落了下来,飘在湖面上,又被风送到更远的湖面。
兽人们升着篝火,在篝火旁起着哄,有兽人上去又唱又跳故意推推拉拉,逗得兽人们哈哈大笑,吃着烤鱼吃着肉,接着奏乐接着舞。
沈漱流忽然想起,鸭獭好像是夜行动物,又居住在河流和湖泊里,海獭塔说他伴侣是鸭獭,他看起来又经常在这里活动……
啧,这湖不会是鸭獭部落的地盘吧?
玳看出沈漱流的脸色有点不好,问道:“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
“这里好像是鸭獭部落的领地。”沈漱流微微皱眉,“陌生兽人不请自来,还在这里大吃大喝,弄了一湖血腥味,对鸭獭一族来说,无异于挑衅。”
“这怎么办?”玳闻言,被美食激动的心脏也冷静了下来,“你对鸭獭部落了解吗?”
“不一定清楚,”沈漱流道,“鸭獭的脾性怎么样,我摸不准。”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毕竟是两个时空,现代鸭獭和远古鸭獭的习性不一定一样,就比如现代狐狸那么忠贞,远古狐狸不还是个个海王,现代兔子急了咬了,远古的兔子直接吃肉。
“不过兔兰和狐玉应该清楚一点。”玳道,“问他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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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鸭獭部落?”狐玉闻言脸色有点尴尬,“这个,我们狐族被大陆森林的部落不待见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特别是鸭獭部落,当年就祸害了他们一个兽人,结果整个部落都讨厌我们了。”
“鸭獭部落很神秘,很难遇到,但是他们部落好像全身带毒,而且很记仇,”狐玉说到这里,神情就很难看,“我们那个玩了就跑的族人,就是因为这个……最后死了。”
第115章 你的伴侣也……
“我们部落一向不与外族通婚,加上鸭獭行踪诡秘,所以与鸭獭部落几乎没有接触,”兔兰听了狐玉的话,有点后怕道,“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凶残,就因为狐族族人不负责就害人至死,对伴侣未免也太……”
“就是就是!”狐玉连连喃凮点头,义愤填膺道,“我们狐族就是这样嘛,玩不起就别玩啊,搞这种也太……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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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直接忽略那些恩怨情仇,冷静道:“怎么死的?”
“应该是中毒死的。”狐玉回想道,“我们那个族人和鸭獭兽人决裂后,回来就忽然全身剧痛,我们祭司也不知道怎么解这种毒,族人疼得不行,勉强熬了半个月,最后撑不住了就……”
狐玉说着,长长地叹一口气,又左右看了看紧张兮兮地问:“怎么突然问起鸭獭部落?你们遇到鸭獭兽人了?”
“没有。”沈漱流瞥一眼狐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又道,“不过我们见到一只鸭獭兽人的伴侣。”
“还坑骗了那只鸭獭兽人的伴侣。”玳补了一刀,余光嗔了沈漱流一眼,小声咬耳道,“都叫你不要欺负海獭,待会人家伴侣就来了。”
沈漱流捏了捏玳的手,还没说什么,狐玉闻言就大惊失色,一双含情眼瞪得像铜铃,“你还骗人家?!鸭獭一族可记仇了!最不待见的就是骗人的家伙!”
说着,狐玉就火烧眉毛似的起身就跑,嘴里还嘀咕着,“不行不行,我得躲一下,我可不想这么快死。”
兔兰被狐玉说得也紧张起来,盯着沈漱流忙问:“怎么办?我们现在要不要跑?”
“不用。”沈漱流气定神闲,“等他们出现就行。”
“那就好。”兔兰点点头,心里却半信半疑,打定主意让兔族先避一下风头,那啥来着,早睡可以避免起码一半的威胁和烦恼。
早睡早起身体好:)
玳看着狐族兔族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眼睛盯了沈漱流一会儿,问他道,“怎么感觉……你在故意吓他们?”
“哪有。”沈漱流一本正经,“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还是先吃烤贝肉要紧。”
“不过时间不早,巡逻的兽人也应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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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得彻底,仿佛一团微蓝的墨色,星光如宝石散落,月亮藏在云层里,抠不出一点月辉撒向大陆。
此时起风了,火堆被吹得四处摇摆,差点烫到几个兽人的长毛,湖面却一片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海獭塔怎么这久……”那只海獭好像失踪了一样,一去不复返,玳有点担心,“会不会是有什么危险?”
“应该不会。”沈漱流盯着湖面,那里一片幽深,除了一些游鱼,什么也看不见,“这里大概率是鸭獭的地盘,而且海獭这种生物很聪明,一般来说不会有事。”
玳点点头,觉得有些困倦,沈漱流见状把人按在自己的怀里,“困了就睡吧,真有事情我再叫你。”
“好。”玳相信沈漱流,知道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靠在他怀里,闭了眼很快就睡着了。
沈漱流调整了下姿势,把风挡住,让玳睡得更舒服一些,也是这时,狼耳微动,听到了湖里传来稀微的水流声。
沈漱流神色一凛,深蓝色的狼瞳锁住了水声来源。
“咕噜”,湖里冒出一点气泡声,像鱼吐息,“汩汩”,水流声似乎变大,什么东西在水里翻动。
“哗啦——”,黑色的身影从水里冒出,“噗通”一声跳回了水面,沈漱流的狼瞳流光莹莹,看得清楚,只是一条略大的黑鱼。
风吹草动,岸边淡蓝色的小花落了一地,湖岸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上身赤 裸的男人。
他应该刚从水里出来,浅褐色长发湿答答地贴在皮肤上,滴着连串的水珠,瞳孔琥珀色,像润过水的宝石,暗色中也熠着光。
男人的皮肤是一种病态的苍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阳光,但他深邃的锁骨和宽厚的胸膛上却印着深深浅浅的青紫痕迹,有种怪异又莫名契合的易碎感和偏执。
同时也让沈漱流一眼就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海獭塔的伴侣。
男人长得高大,气势也很强盛,而且并没有隐藏自己气息的意思,很快就迎来了巡逻兽人以及其他兽人警惕的目光。
沈漱流做了个手势,让兽人们的战意暂退,与男人对视,却没有先说话,这种时候,谁沉住气,就好像无形中先胜一棋。
男人却并不在意这些,的目光落在沈漱流身上,很冷,像是一潭冰冻的死水,却道,“是你欺骗塔?”
“我骗他什么?”沈漱流毫不退怯,捂住怀里熟睡的玳的耳朵,迎着男人的目光,神色冷淡,倒像两座冰山相对。
“我家塔心思单纯,你用一条鱼诓骗他收藏多年的宝石,”男人冷冷道,“你们这些外来兽人,一个都不可信,惯会花言巧语哄骗兽人。”
“还用你们带来的脏血弄脏了我们部落的领地,要不是塔求情……”男人扫视一眼岸上的篝火丛丛,直接下了逐客令,“马上离开这里,我就当你们没来过。”
“这可不行。”沈漱流冷声道,“我和海獭的交易还没有完成,而且,我的伴侣需要休息。”
听到伴侣,男人冰冷的目光有细微的一缓,慢慢地落到玳身上,开口道:“你的伴侣……也怀崽了?”
也?
沈漱流神色一顿,余光瞥了男人的小腹一眼,那里平平坦坦的,看不出一点揣了崽的痕迹,但心里有种莫名的被比下去了的感觉,“你……有了?”
“嗯。”男人脸上露出微不可见的一丝暖意,又很快收回去,盯着沈漱流揽着玳的动作,只要不是瞎子,从这一举一动里都能看出沈漱流对伴侣的爱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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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见状,语气有所缓和,“你和狐族不一样,你对伴侣很好。”
“那不然?”沈漱流理所当然,一秒get到了男人的意思,“海獭用宝石换我的东西,不也是因为你喜欢吃?你的伴侣对你也很好。”
男人闻言,眼里露出点浅淡的笑意,“当然。”
然而沈漱流又补了一句,“当然,比不过我对我伴侣好。”
男人又把笑意收了回去,鼻子嗅见狼熊兽人之后的狐族气息,神色更冷了一分,“我族部落的领地,不欢迎不忠贞的兽人种族,其他兽人可以在这里暂留一晚,狐族不行。”
“这可不行。”沈漱流毫不客气,直接拒绝,“狐族与我部落的兽人结了契,我族理应庇护狐族。”
“结……契?”男人忽然神色不定,语气有点怪异,“狐族那群混子,和你们部落结契了?”
不知道为什么,沈漱流感觉这男人有点幸灾乐祸,微微挑眉道:“狐族天性喜欢寻欢作乐沾花惹草,但是十分怕死,我看不惯他们,就威逼了下……”鬼才利诱呢,这种赔钱买卖,谁爱活不活,主要我就是看不惯狐玉:)
男人盯了沈漱流三秒,微微点头道:“做的好。”我也看不爽狐族好久了,这朋友值得处:)
沈漱流顺势打蛇,又道:“那我们谈谈交易的事。”
男人心情好,点头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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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沈漱流守着,玳睡了个大好,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家伴侣又谈成了一单生意,有点哭笑不得道:“还没到兽神都呢,我们的东西就出去一半了。”
“没事,全没有了也没关系。”沈漱流揉揉他的头发,“去兽神都见识一下也好,收集一下大陆其他兽人部落的信息和情报,对我们部落的发展也有好处。”
“嗯。”玳点点头,觉得沈漱流说的也有道理,不禁笑了笑,“你懂的好多,我见过的兽人,都没有像你一样的。”
“嗯?”沈漱流来了兴趣,抓着玳亲他的脸和脖颈,边亲边低声笑着问,“我什么样的?”
沈漱流的狼耳还没有收回去,毛茸茸的蹭着玳的脖子,唇也热热的,亲得他想笑,“你好看,懂的多,见识也多哈哈哈哈……好痒……别亲了……”
“啧,昨晚被海獭打乱了计划,害我没吃到夜宵,现在又吃不上早饭,”沈漱流语气不满,毛茸茸的脑袋大狗狗一样,委委屈屈地在玳身上蹭,“肚子好空,整个人都没力气。”
“别闹……”玳被他又蹭又亲的,脖子那块都红了,头被迫仰着,瞧见才破晓的天空,哭笑不得,“饭还没做好呢,你在等一会儿……要不然,我抓条龙鱼给你?”
“不,你给我亲一口。”沈漱流笑着,把人摁了结结实实地亲了好一会。
在一边指挥鸭獭们搬东西的冷白男人看到这俩的肆无忌惮,面色更冷,心里盘算着他家海獭什么睡醒——哦,忘了说,鸭獭是夜行动物,而海獭是白天活动——男人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男人死水一般冷淡的目光投过去,就看到好久不见的老冤家。
第116章 哎呀,就是很正常的那种啦
焯焯焯焯!!!
狐玉看着前面的男人一脸惊恐,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完了完了完了,死定了。
狐玉心里的小人哭丧哀叫个不停,知道男人也看见了自己,面上强撑镇定,尴尬地对着男人微微一笑:“真巧啊,冷,你也在这里啊……?”
“真巧。”男人,也就是冷,还是那副死人脸,冰山一样的目光扫过狐玉,又轻巧巧地移到他身后的高大兽人身上,心里了然,这就是狐玉的伴侣了吧。
气味真大,啧。
莫看着面前的冷,俊美高大不说,实力还比自己高上一层,看起来还和狐玉是老相识,联想到狐玉以前的德行,莫心里一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不好道,“你和阿玉以前认识?”
阿玉,叫的还挺亲。我家塔也经常这么叫我,不知道他现在醒了没有。
冷心里想着,语气冷然:“以前有仇。”
死人般的目光与莫对视上,莫感觉自己就想在看一块冰,皱眉道,“什么仇?”
“你是他伴侣?”冷直接道,“管好他,别再来勾勾搭搭我家伴侣,小心我让他没了第三条腿。”
!
狐玉腿下一凉,连忙打哈哈,“误会,都是误会啊哈哈……我怎么知道一只海獭会是你们鸭獭的人,我还以为他是单身兽人呢哈哈……”
说着,勾起莫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甜甜蜜蜜道,“我和我家伴侣好得很,怎么回去勾搭海獭塔呢是吧哈哈哈……”
焯,幸好上次跑得快,不然下半 身的幸福可就没了!鸭獭不是神秘的很吗,怎么会在这:(
莫闻言心里美滋滋的,还是面瘫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误会。”
冷轻轻瞥了狐玉一眼,狐玉脸上却立马露出了和平的笑,“都说是误会了哈哈……”看我干什么!看你家伴侣啊!眼神那么凶干嘛!
“那就好。”冷目光冷淡,“还有你的族人,让他们少来我们鸭獭的领地。”
“不来不来,绝对不来!”狐玉连忙保证,谁还敢来,你们鸭獭已经是我们狐族的头号黑名单了好吧?
冷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又继续监察鸭獭们搬运和沈漱流交换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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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玉见冷有事要忙,立马甩掉莫,趁机跑到了沈漱流那里,狗狗祟祟的低声质问他,“都说鸭獭恐怖记仇,你怎么招惹了冷这个凶神?”
沈漱流冷淡地看了一眼狐玉拉住的自己的手,狐玉嘁了一声,收回手环抱前胸,“拉一下怎么了?小气。”
沈漱流继续烤着手上的兽肉,嘴上毫不客气,“关你什么事。”
狐玉:“……”
你就是欺负我打不过你:)
玳见状,出言打圆场:“我们昨晚遇到了海獭塔,跟他做了个交易,冷知道了,怀疑我们欺骗海獭塔,就出来找我们了。”
“最后误会解清,冷和流又达成了新的交易,”玳指着努力工作的鸭獭们道,“所以鸭獭们就来搬东西了。”
“真不愧是狼首领,跟小气鬼冷还能做交易,真有你的。”狐玉对沈漱流跑了个赞赏的眼神,偏偏他一双狐狸眼勾人得很,看着就像是在抛媚眼。
狐玉快速地瞥了一眼冷,压低了声音问沈漱流,“你怎么跟他交流的?你们昨天这么多的血腥味洗了在他们领地里,他就没有生气?你们居然还骗海獭塔……”
“啧……”狐玉媚眼一嗔,更添了几分风情,“上次我和海獭塔说了几句话,被他记了好久的仇,还差点被打死。”
狐玉安分了几天,又被冷那么一吓,又按耐不住性子想要跟其他兽人动手动脚,说着话就想趁着沈漱流不注意,往他身上靠,错眼看上去就像是要倒在沈漱流怀里一样。
“你有病?”沈漱流直接把狐玉一把推开,冷冷看了他一眼,“再做小动作,我就先打死你。”
“语气这么冲干嘛?不说就不说,两个小气鬼。”狐玉哼了一声,目光落到玳身上,眉眼带笑地要去拉玳的手,“我跟玳玩。”
沈漱流拉住玳的手,把他整个人都往怀里带,深蓝色的兽瞳冷冷警告他,“滚。”
“玳,管管你家伴侣!”狐玉跺了跺脚,低垂着眼楚楚可怜地看着玳,语气撒着娇。
狐玉自己作死要往沈漱流身上贴,玳也没有办法说情,而且……他也不喜欢其他兽人接近沈漱流。
玳抿了抿唇,“你可以找莫玩。”
“三个小气鬼。”狐玉不满地轻哼一声,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我找狐紫玩。”说着就跑了开。
“得找个机会,治他一下。”沈漱流看了眼狐玉走远的身影,一本正经地对玳道,“在他吃的肉里放紫草怎么样?”
紫草是沈漱流无意中发现的一种草,没有什么毒性,也不能吃,但是用来恶作剧是一流,兽人如果误食紫草,看到的东西会慢慢变成紫色,最后都变成黑色,跟瞎了一样。
不过效用只能维持三天,三天后就会恢复原状。
玳自然是知道的,他还差点误食过,此时一听沈漱流这话就有点想笑,又觉得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把笑收了回去。
“你怎么这么多整人的办法……”玳说着,语气里却不自觉地带了笑,“狐玉也就是嘴上说几句,也没做什么……”
“什么没做什么,”沈漱流哼了一声,“他靠近我的时候,你不是生气了?”
玳表情一顿,有点不好意思:“你知道啊……”
“你的事,我怎么会什么不知道。”沈漱流理所当然道,看了眼火上的烤肉,“喏,你最喜欢的蜂蜜烤肉好了。”
“嗯。”玳期待地看着烤肉落入自己的碗里,熟练地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又想到什么,问沈漱流道,“狐玉他们不是说鸭獭一族很神秘,那你怎么知道这里就是鸭獭兽人的领地?”
“我猜的。”沈漱流解释道,“狐玉兔兰说鸭獭一族神秘,不过是因为鸭獭是夜行兽人,一般只在晚上出现,而且鸭獭居住在水畔,大多时间又在水里,还喜欢独居,狐族和兔族不常遇到罢了。”
“至于说鸭獭用毒……其实不是鸭獭善于辨认毒草毒药,而是他们本身就带毒,就在后足的位置。”沈漱流比划了一下,“就在这个位置。”
玳点点头,看向水里兢兢业业往岸上搬东西的鸭獭兽人,他们上半身裸体,手里抱着东西很快又游了下去,天色又有些不明朗,看不清他们下半身兽形的样子。
玳提出了新的疑问,嘴里吃着烤肉说话有点含糊,“鸭獭和海獭都有獭,他们是不是长得很像啊?”
“不是很像,而且生活习性也几乎不同。”沈漱流拿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出一只鸭獭简笔,边给玳介绍道,“鸭獭长得很奇特,他有鸭嘴鸭足,四肢很短,五趾具钩爪,尾大而扁平……”
“哇,你说的好对啊!”海獭塔崇拜地一拍手,他突然出声,吓了玳一小跳。
听沈漱流说话太入神,居然都没注意到海獭塔,玳有点脸热,“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呀,”海獭塔可爱地笑了笑,银色的卷毛湿答答的贴在脸上,海獭塔把它挽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更称得他面孔精致,眼瞳纯粹。
玳余光偷瞄了一眼沈漱流,见他一点都不为美貌所惑,又把注意力放到海獭塔身上,腰上却突然一热,是沈漱流捏住了他的侧腰。
小动作被发现了,玳有点脸热。
海獭塔没注意到这对夫夫的情感交流,歪着脑袋好奇地问沈漱流,“你怎么对我们部落这么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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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我部落的老兽人说的,”沈漱流面不改色地扯谎,“他们出来见过很多兽人和部落,了解一点。”
“哦,这样啊。”海獭塔天真地点点头,在水里仰着脑袋看沈漱流,目光又崇拜又单纯,“那你知道关于海獭部落的事吗?我有点好奇,我的原部落是什么样子的。”
“这倒不是很清楚。”身为野外摄影师,海獭他也拍过,自然是清楚一些海獭的习性的,而且还有指南作弊,但为了避免又来一个累赘,沈漱流直接说no。
“啊,这样啊。”海獭塔有些失落,又很快乐天地笑了起来,“我听冷说,他是在森林边上捡到我的,就把我带回部落里养了。”
“因为不适应湖水,一开始我还老是生病,总是麻烦冷,别看他长得凶巴巴的,他人可好了……”海獭塔有点不好意思,脸蛋都红了起来,“有时晚上我睡不着,他还过来陪我睡觉,嘿嘿。”
睡觉?
玳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些审 核不给过的东西,又后知后觉地脸红,觉得自己都被沈漱流带坏了。
“不是伴侣之间的那种睡觉啦,就是很正常的那种。”海獭塔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歧义,红着脸解释强调,倒让人觉得他此地无银三百两,“是等我成年后,我们才做了审核不给说的事的,对。”
“就是我们海獭一族,嗯,下手有点没有力道,总是会……”海獭塔顶着一脸的纯真无邪,嘴里说着虎狼之词,语气还很难过,“我也不想的。”
提到这点,沈漱流才忽然想到,海獭的样子虽然呆萌可爱,因为睡觉会和伙伴拉小手,会可可爱爱地擦脸揉眼睛,而深受人类喜爱,但事实上,海獭是典型的xing虐狂。
而且,可能远古大陆的海獭也和现代还他一样,实行一 夫多 妻制,加上兽类拟人,海獭的结婚目标没有了限制,——可能也正因此,鸭獭冷会那么讨厌狐族。
“你懂的那么多,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呀?”海獭塔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沈漱流,“我真的很想控制一下我自己,求求你嘛。”
求我也没用,我还想控制一下我自己呢。
“没有。”沈漱流顿了一下,“不过我可以跟你说一些对怀崽的兽人有益的食物,就算吃多了,对身体和幼崽没有伤害,但是说归说,信不信由你。”
“我信!你做的鱼好吃,对伴侣也好,我觉得你不会骗我。”海獭塔连忙应下来,又露出崇拜的星星眼,“你会的真的好多啊!”
“要是我也像你一样,会做那么好吃的食物就好了!”海獭塔托着腮,叹了一口气,“但是我什么也不会,我只会抓鱼和欺负冷。”
沈漱流:“……”麻了,人生第一次被人这么秀,你不应该叫塔,应该叫秀儿。
沈漱流心里该死的胜负欲又燃起来了,赞同地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也崇拜我自己,会做那么多好吃的东西,还很会欺负玳。”
“说什么呢……”玳脸色爆红,在外人面前又不好驳沈漱流的面子,低声地咬了句耳朵,沈漱流笑了笑,死不悔改,“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是不是很会欺负你?”
“……”玳脸红得说不出话,嗔了沈漱流一眼,又觉得不解气,偷偷摸摸地去拧他的腰,却被人抓了个正着。
玳想把手收回来,但是沈漱流抓住了,就紧紧握住,还伸到唇边咬了一下,语气带笑:“偷袭我,就咬回你。”
玳更是脸红地说不出,瞧了一眼海獭塔,看到他早就跑到了冷那里,才松了一口气,把手收回来,又踢了沈漱流一脚,“你怎么这么流氓啊……”
沈漱流被踹了一脚,还笑,让玳觉得自己不是在打他,而是在和他撒娇,偏偏沈漱流还振振有词:“明明就是很正常的打情骂俏,哪里流氓了?”
“说不过你。”玳气不过,也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力道比沈漱流的大多了,留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沈漱流抬起手,看着就忍不住笑:“阿玳出息了,还知道盖章了。”
“明明是咬你……”玳也忍不住笑,“吃你的烤肉去。”
“怎么不说吃你去……”
两人正闹着,冷走了过来,还是一副面瘫脸,看见这堆人工糖精,面不改色心不跳,“东西我已经搬走了,你要的东西已经全运上来了,你点一下,没有问题就交易完了。”
“好。”沈漱流点点头,让玳先吃早饭,自己去验货。
海獭塔挂在冷身上,看着沈漱流走开,眼睛一亮,从冷身上跳下来,指着沈漱流刚烤的兽肉鱼肉和贝类,兴奋道:“冷,你快来尝尝!这些超级好吃!”
玳点点头:“烤太多我和流也吃不完,你们要吃一些吗?”顿了顿,目光落在冷的小腹上,又补了一句,“这些香料对幼崽没有影响的。”
“嗯。”冷这才坐下来,海獭塔兴奋地拿起一个蒜蓉味的贝壳,递到冷嘴边,“你喜欢的小橙贝!”
冷目光暖了暖,微微低头吃下了小橙贝,在海獭塔期待的目光里点点头,“确实好吃。”
“嘿嘿!”海獭塔高兴地弯眼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玳吃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冷的小腹上,那里藏着一只幼崽,虽然他现在还小小的,看不出来,但是几个月或者更久之后,就会有一只小海獭或者小鸭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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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妙。
玳情不自禁地,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在未来的某个时候,这里也会有一只可爱的小熊崽,或者是调皮的小狼崽。
注意到冷看向自己的目光,玳的脸上热了热,有点不好意思,冷却说:“要摸一下吗?”
“什么?”玳愣了愣,觉得自己听错了,幼崽对兽人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就算是同族的关系很好的兽人也不一定会给摸怀了幼崽的肚子,而冷却说……
“要不要,摸一下?”冷重复了一遍,有没有一点不耐烦或者是不适的表情,玳见状,期待地看着冷,“可以吗?”
“嗯。”冷点了点头,海獭塔也点了点头,玳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冷的小腹,然后慢慢地贴近,手心覆上去。
有一种很难以言喻的感觉在玳心中蔓延,就好像他摸到的并不是一层温热的肚皮,而是一个温温热热又脆弱的小生命。
玳很快收回了手,语气很诚恳:“谢谢你。”
“没事。”冷脸色依然冷淡,海獭塔却笑了笑,“都说了,我家阿冷是很好的兽人嘛!”
“确实很好。”玳点点头,看着人冷,心却是挺热的,比有些表面热情却心口恶臭的兽人好得太多。
“嘿嘿……”海獭塔凑到冷的小腹耳朵贴近听了听,然后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自己又先笑了,“我们的崽崽肯定也像阿冷一样,长得好看心肠又好。”
冷闻言,眼里露出点笑意:“长得像你才好看……”
玳看着他们,觉得手心好像也是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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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走到岸边一处,那里已经堆了十几个大贝壳,一只就有两三个篮球那么大,堆在一起像座小山,一些好奇的兽人也早就围在了那里,看着小山小声讨论:
“这是什么?”
“是能吃的吗?”
“什么能吃不能吃的,首领会用我们的果酒果酱去换一堆不能久放的贝壳吗?”
“就是,我看着鸭獭搬上来,好像很重的样子……”
“哎,首领,这些到底是什么啊?”
“是宝石。”沈漱流随便打开一个,只见里面流光溢彩,黑、蓝、绿、棕、白、橙、紫等等,一块宝石上的色彩过度就如同彩虹变化一般华丽漂亮。
兽人们都被惊艳到了,“这是什么宝石?好漂亮!”
“对啊,太美了,像彩虹一样!”
“里面都是这种石头吗?这也太好了吧!”
欧泊石。
沈漱流神色淡淡,又开了一个贝壳,蓝宝石?不对,沈漱流拿起几颗转了转,荧光特性,强烈的色泽感,具环带的浅蓝色和白色,应该是蓝锥矿石。
沈漱流又看了一眼贝壳里面,蓝、紫蓝,连比较少见的紫色、粉色都有,看来鸭獭一族确实有些寻宝天赋。
剩下的贝壳,沈漱流都让兽人们开了,珍珠,彩色塔菲石,红色绿柱石,彩色水晶,还有其他一些认不出来的或彩色或黑白的宝石,堆在一起,光彩夺目,就像堆着一座rmb大山。
合斤合两。
贝壳也挺漂亮的,还带着些花纹,可以做装饰品或者装物器皿。
这交易确实不亏。
沈漱流心下算着,招了招手让阿云过来,“这些宝石分类小心放好,贝壳也放在一个藤筐里。”
“好。”阿云激动地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漂亮宝石呢,“首领,这些宝石我们要拿到兽神都交换吗?”
“品质好的宝石留下,带回部落,那些次一些的宝石拿出去交换。”沈漱流道,“那些贝壳你们自己看着,是要留下还是换出去。”
兽人们闻言,都讨论起来:
“这些贝壳那么好看,我们自己留着吧?”
“我也觉得好看……”
“要不全留下好了!宝石我们也自己全留着……”
“确认好了?”冷已经吃饱了,见状带着海獭塔走过来,“确认好,我们就走了。”
“没问题,”沈漱流点头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冷微微颔首,海獭塔手里还拿着一块烤鱼,眼睛弯弯,笑着对沈漱流道,“有空再来玩啊!”
“嗯。”沈漱流点了点头,白天是鸭獭的睡眠时间,而且孕期嗜睡,冷有点撑不住,回了湖里。
海獭塔三两下解决了烤鱼,跟着冷跳进了水里,又想起什么浮回水面,对玳使劲挥了挥手,“记得带崽崽来玩呀,我送你们的崽崽好多漂亮宝石哦!”
崽崽?
沈漱流挑了挑眉。
玳走上来和海獭塔道别:“会记得的,去陪你的伴侣吧。”
“嗯嗯!”海獭塔笑了笑,“噗通”一声游下了水,隔着湖水都还能听到海獭塔欢快的声音:“阿冷阿冷,我来陪你 睡觉啦……”
玳听着也笑了笑,一家三口,真好。
玳感叹了一下,转身就撞进自家伴侣的怀里,沈漱流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笑,“阿玳,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崽崽了?”
第117章 我们部落没有族长
玳一下就红了脸:“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快……”
“怎么不可能?”沈漱流挑了挑眉,“阿玳,你是在质疑我?”
“我没有……”玳想到之前的日日 夜夜,脸更红了,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俩说的话,才抿着唇小声道,“冷和海獭塔结契了十几年,才怀上的,我们才一年……哪里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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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沈漱流言之凿凿,“怎么不可能,万一今晚就怀上了呢?毕竟我这么厉害……嘶……”
“闭嘴。”玳踢了沈漱流一脚不够,把人给推开,还瞪了他一眼,“大白天的总是说这些,一点都不害臊。”
“结了婚就要有结了婚的自觉,怎么能和单身的一样,一点都不着急呢?”沈漱流理所应当,把人拉回怀里,笑着哄,“我们这些有家室的,当然要生崽子为部落做贡献,你说对不对?”
“又拿部落当借口……”玳被他的一本正经逗笑了,嗔了他一眼,“快干活去。”
“都听你的,”沈漱流笑了笑,趁人不注意,狠狠亲了他一口,“我给未来崽子挣奶粉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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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要绕一段回到原来的路线,但根据冷和海獭塔的友情指导,湖边上有一条隐秘的小道,可以比原来快几天到达兽神都。
只需要再经过一个巨型蘑菇林,那里也藏着一个小小的部落。
“冷说,这里本来是一片沼泽,后来不知道怎么了,就忽然长了一棵巨型蘑菇,没过两个炎寒季,这里就长成了一片蘑菇林。”玳指着路,道,“就沿这个方向,穿过这丛紫雾灌木就是了。”
那些紫雾灌木,木如其名,飘飘忽忽的,就像一团雾气,而在紫雾之后,一些黑影影影绰绰的,应该就是那些巨型蘑菇。
“冷有说,这些巨型蘑菇有没有毒吗?”沈漱流道,“有些蘑菇不但吃起来有毒,它还会散发一些有毒的气味,驱散昆虫和兽类。”
“冷没说,”玳一顿,“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既然玳相信冷,沈漱流也自然相信玳,闻言点点头,就随着玳说的,带着一行人走过过人高的紫雾灌木。
沈漱流边道:“应该是某种兽类从其他地方带来了巨型蘑菇的孢子,而这里恰好适合蘑菇的生长条件,之后成熟的孢子就散了开来,就长成了蘑菇林。”
说着,就看见高大的云杉之下,长着一群层层叠叠的巨型蘑菇,那些蘑菇的形状像口蘑,胖胖圆圆的,一颗却有一间屋子那么高大,体色橙红,头顶却带着一点白色的晶体,就像落了一层小雪,又艳丽又清纯。
紧接着,沈漱流就听到了指南的机械声:【叮——小地星蘑菇林,无毒,可食用,色泽艳丽以吓退捕食者者,同时产生糖晶,吸引小型昆虫传播孢子……】
嗯?糖晶?
沈漱流准确地找到了关键词,目光落在那些小地星的脑袋上,这不就是——现成的白糖。
“我看见了好东西。”沈漱流还是人的形态,轻松地跳上了一只蘑菇的顶部,捻起一点沙子大小的糖晶,还挺干净的,应该是刚分泌不久的。
沈漱流把它放到嘴里尝了下,确实跟白糖差不多,还有点冰糖的口感。
“这是什么?”玳也跳上来,同样拿起一点尝了一下,眸光一亮,“甜的?”
“是这些小地星蘑菇产的糖晶,”沈漱流解释道,“这些蘑菇的孢子和其他蘑菇的不一样,它们是藏在蘑菇表面的,需要昆虫格外的帮助,才能去传播孢子,维持繁衍。”
“有了这些,以后就需要总是用蜂蜜和花蜜调味了。”沈漱流道,“而且这些晶体不容易融化和升华,便于保存,可以让兽人把这些糖晶收集起来,以后再用。”
说着,沈漱流让兽人们穿过蘑菇林行进,同时点了一些细心的兽人,让他们直接拿之前装宝石的大贝壳,把蘑菇上的这些糖晶收集起来。
“对了……”沈漱流突然想到什么,目光搜寻着,虽然这片蘑菇林多雨潮湿,但不至于找不到一点兽类部落的踪迹。
沈漱流不由皱眉,“冷不是说,这里还有一个小部落?”
“对,有一个鼠族部落。”玳想起冷对他们的评价,有点想笑,“但是冷不常见到这些兽人,不单是他们夜行的原因,还因为冷说这些家伙看起来……很傻。”
“看起来很傻?”沈漱流一挑眉,“是脑子不好还是长得很傻?或者都有?”
这话说的,可真不客气。
玳忍住笑,点了点头,“都有,而且这种兽人的兽形只有两只手这么大。”玳比划了一下,又补了一句,“人形也不高,看起来很和善。”
长得很傻,脑子不好,体型不大,看起来很和善,难道是豚鼠?
沈漱流想着,余光突然看到一只在蘑菇之后鬼鬼祟祟的棕灰色生物,黑溜溜的眼睛一看到沈漱流,立刻像受惊的兔子,窜到蘑菇里去。
“发现他们了。”沈漱流眼疾手快,脚下一个弹跳,就跳到了那棵蘑菇之上,接着消失在了蘑菇后面。
玳紧跟着沈漱流过去,还没开始找人呢,就见沈漱流跳了出来,站稳在蘑菇上时,手里就多了一只胖乎乎的小老鼠。
哦不,是体型不到60厘米的“大老鼠”。
“这是……鼠兽人?”玳跟那只“大老鼠”大眼瞪小眼,看着他确实呆萌呆萌的,看着傻里傻气又可爱的样子,玳忍不住想笑,“冷说的不对,明明挺可爱的。”
沈漱流拎着“大老鼠”的后颈肉,把他转了过来,棕灰色的短皮毛,半圆形的招风耳,纯黑色的鼻子,黑溜溜的眼睛,胖嘟嘟的脸庞,佝偻的背部和短短小小的四肢,还有他招牌式的甜美笑容。
指南诚不欺我,果然是短尾矮袋鼠,被人抓了还笑的这么开心,看着就挺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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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沈漱流拎着矮袋鼠,看着他害怕地揣手手,又把他晃了几下,“不说话就把你剥皮吃掉。”
矮袋鼠吓了一个激灵,缩着脖子支支吾吾道,“别呀,别吃我,我不好吃的。”
沈漱流有点嫌弃,把矮袋鼠扔到蘑菇上,踩住他的尾巴不让他跑,“这片蘑菇林是你们部落的领地?”
矮袋鼠露着甜美的招牌笑容,语气却快哭了,“也、也可以不是……您要是想要,我们、我们部落可以搬走……求求您别吃我们……”
别人的部落哪有说搬就搬的,那他们不成恶性部落了?
玳微微皱眉,掐了沈漱流一把,对矮袋鼠道:“我们要去兽神都,经过你们部落,想要你们部落的糖晶……”
矮袋鼠一听连忙道:“您想要就都拿去,都拿去就行……我们部落不吃那些的,您放过我们,什么都好说、好说……”
沈漱流直接道:“你们族长在哪?”
“族长……”矮袋鼠懵了一下,“我们部落没有族长……”
沈漱流也顿了一下,随即想到,矮袋鼠的非属地性。
短尾矮袋鼠通常是以小型家庭为活动单位的,由它们之间的成年雄性形成的统治阶层来管理。
而它们是一种非常友善的动物,在大多数时候,矮袋鼠会和平的分享栖息地,不会因为领土活动范围内有其他个体起争执,因此家庭活动范围会有所重叠。
所以,这只矮袋鼠说他们没有族长,也是合情合理的,但同时也说明,这些矮袋鼠的人类特性会弱于他们的兽类特性,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权力斗争。
“把你们部落里能做主的都叫出来,我有笔交易要和你们谈。”沈漱流松开矮袋鼠的尾巴,矮袋鼠却不敢走,仰着脑袋怯怯地问道,“那、那你们会吃掉我们吗?”
“不会。”玳语气肯定地安抚道,“我们不吃兽人,他刚才骗你的。”
“骗我?”矮袋鼠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人,但还是有点怕,又试探地问,“你、你真的是骗人的?你、你真的不吃兽人啊?”
“不吃。”沈漱流肯定道,“但你再不去找人,我就把你们一个个地抓起来,绑了你们再谈。”
矮袋鼠害怕极了,吓得就跑回了蘑菇里。
“原来是住蘑菇里,难怪这地上没有鼠类的踪迹……”玳顿了顿,又对沈漱流道,“你知道人家胆小,还吓他,万一真以为我们是恶性部落,不出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沈漱流笃定道,“矮袋鼠天性胆小,但是很单纯,易受惊吓和威胁,比海獭塔还容易相信别人,而且对自己的话说到做到。”
沈漱流又补了一句,“要不是他们在的这个地方够隐蔽,可能早就被豺部落袭击了。”
“那他们的处境确实有点艰难,”玳回想到冷的话,“这片蘑菇林兴起不过几十年,可能他们也是被其他兽人逼迫,从其他地方迁徙来到的这里。”
“应该是。”沈漱流点点头,听着那棵藏了矮袋鼠的蘑菇里传来点嘀嘀咕咕的说话声,接着,就看到十几只矮袋鼠蹿向四面八方的蘑菇里。
“他们去找人了。”沈漱流道,果然没多久,数十只年纪较大的矮袋鼠就怯怯地跳了过来,还挂着他们如出一辙的招牌式甜美微笑。
这可能是唯一一个看着像海绵宝宝,说起话来像刚进府的林黛玉的兽人了。
“我们想要交换你们的糖晶,”沈漱流道,“你们提个交换要求。”
那些矮袋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墨迹了会才推出年纪最大的那只矮袋鼠,“这个,您、您随便给我们一点您觉得不要的东西就行,我们、我们不挑的。”
“对对对。”其余矮袋鼠纷纷应和,“不挑的不挑的。”
沈漱流第一次遇到这么不讲价的兽人,也不是说不讲价,那架势,感觉就等着他来白嫖一样,沈漱流难得产生了自我怀疑,——我有这么吓人吗?
“这样吧,你们不吃甜的,我们就拿一些果酒跟你们换。”沈漱流道,“可以吧?”
“行行行。”矮袋鼠又连连点头,动作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一模一样,就跟一堆画了笑脸的玩偶一样。
弄得沈漱流也有点想笑,真想弄一只矮袋鼠来给未来崽子玩一玩。
矮袋鼠们不知道沈漱流在打他们族人的主意,只觉得后背一凉,更是胆怯,心里几乎要变成土拨鼠,想说你赶快走,你不走我走了。
“好,交易达成。”沈漱流拍了拍手,让一个驮载着果酒的兽人停下,一大木桶的果酒“嘭”地一声就落在了大蘑菇,重的蘑菇都抖了一下。
“这些是我们果酒,这里有一个出酒口,把这个封口的泥土刮掉,再把出木塞,就会有酒流出来了。”玳耐心地给他们演示了一下,“懂了吗?”
矮袋鼠纷纷狂点头,玳看着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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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们的动作都很利索,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把蘑菇上的糖晶搜刮了个干干净净,收集了满满几大框。
收集好了糖晶,也差不多出了这片蘑菇林,再走一点,忽然眼前一白,恍如天光乍现。
他们终于出了大陆森林!
大陆森林的植物层层叠叠密密匝匝,走在里面就像走在一只巨大的匣子里,何况又要时时警惕周遭的危险,避开野兽和其他兽人的袭击,待久了,感觉人都傻了,真让人透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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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看着眼前蔚蓝如洗的天空,万里无云,只有烈烈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好像心里也豁然开朗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种精神气了。
“这么开心?”沈漱流捏了捏玳的手,玳点头,情不自禁地笑,“觉得整个人都好了。”
沈漱流也觉得开心,“好不容易出了森林,离兽神都又进一步,今晚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怎么庆祝?”
“好久没有吃火锅了,今晚就吃火锅吧。”沈漱流的目光遥遥望向那点古朴的灰色,一笑道,“就当兽神都给我们接风洗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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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很快西斜。
沈漱流一行又回了森林,撒着欢地抓了野兽,剥皮切片,倒入热辣的红汤之中。好久没有这样轻松了,兽人们都玩得不亦乐乎。
而就在他们洗去一身疲惫,热热闹闹地吃着火锅涮着肉的时候,森林里的老冤家,也快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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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九霄。
森林的深处远远地传来野兽的嗥叫,紧接着,又有另一种野兽的怒号声起,像是两个兽群在争夺领地,嚎叫断断续续的,又忽然尖叫起来,一声巨响,轰然倒了一片树木,震得鸟声四散。
这剧烈的声响,也引得周遭的虫鸣声停了一瞬,又连声不止地交换求偶,其中隐隐绰绰的,传来一点喘 息。
“首领……”褐狮咬着金狮的脖颈,把金狮死死锢在树干上,金狮被扼住了命门,不甘地红着眼,两只爪子动弹不得,最后禁不住,低低一声吼叫,却跟大猫似的,喵呜喵呜像撒娇。
两只大猫打到深夜,终于分出了胜负,金狮浑身伤痕,恨恨地倚在树上,语气冷冷,“狮已,越来越能耐了……连首领都敢咬。”
褐狮已低垂着眼眉,一言不发。他脸上本就有一道贯穿了半张脸的旧疤,刚刚又让金狮厉抓出了几道,而他背后的抓痕也是新旧相交。
两只狮子打架,哪能不挨伤的,何况褐狮已甘之如饴。
金狮厉越看越气,支起力气狠狠地踹了褐狮已一脚,“装什么哑,说话。”
褐狮已还是低眉顺眼,任打任怨的,低低地叫了一句,“……阿厉。”
“别叫我阿厉!”金狮厉怒不可遏,一想到他被迫委身于褐狮已之下,就气得想杀 人,“我是首领,你是下属,我找你不过是利益交换,少自作多情。”
金狮厉冷冷道:“等我找到那只狼,逼他交出了解决方法,我就先杀了他,再杀你。”
“……我背您回去。”褐狮已还是那副任骂任打的样子,静静地等金狮厉发泄完火气,就变成了褐色雄狮,顺从地俯下身体,让金狮厉好上去。
金狮厉哼了一声,迫于身上的伤,只能慢慢地爬上去,但他神情还是那样高傲贵气,瞧见褐狮耳朵上被他抓秃的一块也好不心虚,反而嗤了一声,“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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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鹿族部落,金狮厉吸入大量的红苁蓉气体,造成身体的衰弱以及那方面功能的衰歇之后,性格就变得十分易怒,暴怒非常。
就算之后通过不断的补药和高强度的训练,身体素质回来了,但那东西还是拒绝工作,金狮厉就更是阴晴不定,动辄就打骂下属,特别是褐狮已。
——这个趁虚而入的狗东西!
偏偏金狮厉一次就上了瘾,时常忍不住就想着褐狮已,离不开他就更恨他,慢慢地,褐狮已就从最忠心的下属变成了金狮厉喉咙里的一道刺,一日不去,一日食难下咽。
而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那只可恶的银狼。
金狮厉目光一冷,他一定,一定要把他杀之而后快。
——在回到部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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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首领,前面发现了黑狼部落的兽人,他们的方向是、是兽神都。”禀告的雄狮揣摩着首领金狮的意思,生怕金狮厉忽然给自己一脚,半犹豫道,“按我们的速度,半天就可以追上去,那我们要不要……”
褐狮嗤闻言立刻道,“首领!黑狼部落那些兽人害我们害成那样,不少族人都被他们害得……”
褐狮嗤表面欲言又止,面色愤恨非常,一拳打在树干上,“我们可不能放过他们!不然传出去,我们雄狮部落的面子往哪搁?!”
褐狮嗤做足了戏,字字句句都是为了部落和首领,生怕金狮厉放过了这个机会。
“我们当然要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金狮厉残忍一笑,“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
褐狮嗤见状,奉承拍马,“首领武威啊!就是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雄狮部落可不是好惹的!还有鹿族部落!那些鹿崽子也不能放过!”
“还用你说?”金狮厉扫了他一眼,褐狮嗤立刻伏低做小,“当然,当然,首领就是首领!”
金狮厉冷冷笑了一声,他知道褐狮嗤的小心思,他也被沈漱流害得做了太 监,再说褐狮嗤为人睚眦必报,小气得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但金狮厉不在意,看到他的愤恨更觉得痛快,余光瞥到褐狮已,心里烦躁更甚,对褐狮嗤道,“你先下去。”
褐狮嗤看了褐狮已一眼,笑得耀武扬威,“是。”
见褐狮嗤走了,褐狮已才低声劝道:“狮嗤刚愎自用,容易轻敌大意,我觉得,首领还是要小心一点,别遭了黑狼部落的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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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狮厉似笑非笑,语气听不出喜怒,“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那只银狼十分狡猾,”褐狮已道,“我以为,首领应该从那只白 熊下手,那只白 熊是银狼的伴侣,对他看的很重,要是能把白 熊抓住,银狼不会不听首领的差遣。”
“是吗?”金狮厉语气不冷不热,掀起眼皮看着褐狮已,“你真的,想让我抓住那只银狼?”
褐狮已不躲不避:“首领想的,自然是我想的。”
“那就按你说的,”金狮厉淡淡一笑,凑近褐狮已,看着他潭水般平静的脸,忽然亲了上去。
褐狮已像被吓到,呼吸慢慢急促,手也不自觉地攥紧,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金狮厉,低着声有些不知所措:“首领……”
“你说,你还能叫我几句首领?”金狮厉不轻不重地摸着褐狮已的脸,捏住他的下巴吻他,“说不定明天,或者是今晚你就死了……”
褐狮已像是没听到,只是慢慢扣住了金狮厉的头,抬头深吻上去,金狮厉没有拒绝,褐狮已知道,这是默许的意思。
金狮厉连亲吻也暴戾得很,没多久把人咬出血。金狮厉舔了舔唇上的血,手指摸上褐狮已喉上跳动的血管,不轻不重地按下去,忽然一笑,“再过不久,你这里就会被我咬断。”
“然后血涌如注。”
第118章 伤亡人数已经出来了
太阳高悬。
虽然现在临近炎季末,正午的日光却依然烈烈,在这样的情况下行走,无疑会消耗大量的水分,所以沈漱流并不打算白天赶路。
而这正好方便了雄狮部落,不消半日,金狮厉就看到了他痛恨已久的黑狼部落众人。
哦,还有那群小兔子的气息。
金狮厉一声嗤笑,他说那群兔子去哪了呢,原来跟黑狼部落的那些兽人混在一起了,真是好啊,一个两个的,都叛变了,真不错。
金狮厉可不是豺那些阴险小人,他不打算玩阴的,他要光明正大地把那些渣滓踩在脚下。
威猛的金狮在林中横冲直撞,眨眼之间就从林中冲出,金色的鬓发飒飒风动,犹如一颗灼灼烈日,正以燎原之势撞向黑狼部落众人。
金狮发出一声凌厉的狮吼,轰轰震天,惊掠了一群鸟兽,而在其后,万狮齐暗,同样庞大健壮的狮群,犹如众星拱月,追随他们的首领冲锋陷阵。
狮群速度极快,仿佛离弦之利箭,直刺向沈漱流的眉心。
虽然沈漱流早就料到和雄狮部落必有一战,却没想到这么快,等黑狼部落的警戒兽人发现狮群时,已经来不及绸缪,就已经和狮群正面刚上。
“守卫——”沈漱流大叫一声,负责守卫的兽人立刻变成兽形,毫不畏惧地与狮群对抗,獠牙,利爪,撕咬,搏斗,滚烫的鲜血撒了一地。
狮多势众,本就来势汹汹的狮群只阻泄了片刻,其后的猛狮就突破了守卫兽人的围墙,嘶吼着前冲。
但守卫们已经争取到了让黑狼部落众人散开的机会,擅长于奔跑的狼兽人带着部落的货物远遁,兔族狐族也早就作鸟兽散。而金狮厉一进战场,目标就对准了那头银狼,甩开那些阻拦的黑狼,尖利的狮爪直奔沈漱流的命门。
“咻——”
破风声从银狼的侧脸擦过,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金狮毫不停滞,脚下一转,另一只爪子破风而至,语气带着嗜血的笑,“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做梦!”银狼冷声,冷静地避过金狮的攻击,又回他狠狠一爪。
金狮的眼睛被抓伤,舔了舔唇边的血,吼叫着与银狼搏斗。
金狮的战斗方式原始又血腥,几乎只凭着兽类本能在进攻,惨白的獠牙咬破银狼的背脊,金狮的一只后肢也被银狼狠狠抓伤。
狮子四肢不够粗壮,咬合力却是惊人无比,金狮不断拖拽着银狼想要把他甩在地上撕咬,银狼却更具耐心和技巧,利用自己的速度,险险避开的同时给上金狮一爪。
金狮有时避开不及,背和腿部就会受到不小的伤,而金狮的拥护者见状,怒吼着就抓向银狼。
几只雄狮合力夹击,银狼躲不过就直接干翻一只狮子,受了两只狮子的抓伤,却也咬住了一只狮子的尾巴,咬出一条血路来。
“别馋和我的事!”金狮怒吼一声,其余狮子都退了不敢再上前,战斗方又重新变回金狮与银狼。
狮子本就勇猛刚烈,金狮更是疯批,几次被激怒之后,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被银狼抓得血肉横飞,却利用这一瞬的停顿,狠狠咬住银狼前肢。
银狼却更是猛烈,直接怼上金狮的耳朵,狠狠咬下一只,金狮一声痛吼,银狼趁机拉开了距离。
脑中嗡嗡低鸣,滚烫的鲜血从金狮的断耳处淌下,血色模糊了金狮的一只眼睛,鼻子嗅到血腥味身体却更是兴奋战栗。
“你比我想象的要强得多。”金狮厉舔着脸上的血,“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这么多年来,除了我哥哥,你是第二个让我感到威胁的家伙。
金狮厉原本的金色双瞳变成了嗜血的红色,神色更是兴奋狂热,就像当年沈漱流遇到的那只疯狮子。
——金狮厉的孪生兄弟,金狮桀。
果然是一群疯子。
“废话真多。”银狼冷声一掷,奔跳上前就要扑住金狮厉撕咬,金狮厉不躲不避直直撞上去,仿佛与银狼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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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狼见状扭身欲躲,却听金狮厉阴声笑道:“你猜你那只小白 熊现在在哪里?”
银狼瞳孔猛地一缩,心中顿时乱了一瞬,金狮厉抓住这时机,獠牙狠狠咬住银狼的受伤的前肢,巨大的咬合力之下,只听到一声微微的脆响。
“咔”——
银狼吃痛出声,却连着不要一条腿的代价,强硬地拉开距离,紧接着目光就在混战中搜寻。
一秒锁定。
威猛的白|熊吼叫着撕咬一只褐狮,动作依然强健有力,甚至还狠狠咬下敌人背上的一块血肉,血花四溅。
他的小白|熊没事。
银狼的心极速提起又松了下去,紧接着,冷冷的目光就投向刚偷袭他不成的金狮,“他要是有事,狮族就陪葬。”
“是吗?”金狮厉歪着头,有些神经质地一笑,“那他快死啦!”
“闭嘴!”银狼最听不得这些,金狮厉却一而再地挑战他的底线,银狼眼里冒出了怒气,后脚一蹬,利爪冲向金狮。
“这就生气了?”金狮厉险险后退躲过,嘴上不饶,“我让最衷心的下属,我的褐狮已——去偷袭你的小白|熊了。”
金狮厉拼着被抓伤猛地凑到银狼面前,迅速转过他的头,语气阴郁带笑,“不信你看——”
正此之时,一只褐色的巨型狮子趁着白|熊与别狮胶着对战之际,猛地一跃,开口露出带血的獠牙,仿佛下一刻,就要咬上白|熊的脖颈。
沈漱流的大脑从没有这一刻冷静清醒,以兽形飞奔一跃,在空中瞬间从兽形解回人形,拼着被踩死的风险,飞快地从一只黑狼脚下夺过一把遗落的弓弩,上膛,扣扳,一支利箭破风飞出。
“噗嗤”一声,贯穿褐狮的后胸,血花瞬间喷发。
“嘭”地一声,巨狮倒地。
白 熊恰巧撞开了对手,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倒地不起的褐狮,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对沈漱流招了招手。
沈漱流对白|熊笑了笑,见白|熊又斗气满满地和攻击的狮子搏斗起来,大脑里绷紧的弦才忽然松开。
骨裂的右手一阵剧痛,整条手臂止不住地颤抖,握不住的弓弩掉落地上,沈漱流只觉得仿佛整个人都失了力气,只能半跪在地上,勉强支撑身体。
沈漱流虚弱得仿佛随时要倒,无论是谁,现在要弄死他简直都易如反掌。
金狮厉也是这么想的,他微微笑着,闲庭踱步一样走向沈漱流,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你看,你现在不就要死在我手里了?”
“是吗?”沈漱流喘着粗气,右手疼得他冷汗直流,即使如此,沈漱流的语气还是那么冷静嚣张,“那你来试试。”
“激怒我?”金狮厉眼神略有忌惮地看了弓弩一眼,却见那上面和沈漱流的手上并没有刚刚射出的东西,又笑道,“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废人了。”
“是吗?”沈漱流也抬起头,微微一笑,右手搭箭,左手迅速抬起弓弩,对着金狮厉就是一箭!
金狮厉没想到他死到临头还爆出这一招,猝不及防之下,急忙闪躲却还是被弓弩刺伤了前肢。
剧痛非常。
伤口犹如千万只小虫啃咬一般,金狮厉虽然疯批,但理智还在,立刻就从兽形变回了人形。
“该死的狼崽子!”金狮厉狠骂一句,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臂,却见那道伤口竟是黑色!
“混阿罗!”金狮厉暴怒不止,抬脚踩住沈漱流胸口,“你这东西到底……”金狮厉说到一半,却突然脑子一阵晕眩。
红苁蓉……
金狮厉脑子里闪过那片红色的花朵,他的身体早先被红苁蓉损害过,导致毒素毒素发作更加迅速。
金狮厉正想着,沈漱流却趁这时,反掀开金狮厉,狠狠一脚踹过去。
金狮厉抬脚格挡,脚下却又是一软,禁不住半跪在了地上,金狮厉咬牙切齿:“你到底做了什么?”
“那支箭上涂了毒,”沈漱流冷冷笑道,“你活不过今晚了。”
“可恶的狼崽子……”金狮厉怒不可遏,就想变成兽形张开狮口把沈漱流咬成两半,但金狮厉仅仅只维持了兽形一瞬,就感觉到伤口的痛楚在加剧。
金狮厉目光一冷,死也要拉着这头银狼垫背!
金狮厉正欲变成狮子,眼前一暗,就忽然身体一轻被人抛到了背上,接着就是一阵东倒西歪,风滚着血冲进金狮厉的鼻腔。
金狮厉听到混战的嘶吼忽然远去,猛地拍了身下极速奔跑的褐狮一拳,“狮已!你在做什么?!不是叫你去杀那头**吗?!”
“我在救我的伴侣。”
“我是你的首领!”金狮厉怒不可遏,“还快去把那头银狼杀了!我当年救你可不是为了你现在惹怒我的!狮已!我命令你去杀了他!”
“你中了毒,我要去给你找解药。”
“狮已!”金狮厉气急攻心,加剧了毒素发作,一时剧痛不堪,金狮厉疼得说不出话,还是固执地命令褐狮已,“狮已……回去……我要你回、去……”
褐狮已不为所动,听见金狮厉痛苦的声音,提着心安抚道:“阿厉,别说话了,我会找到解药的,你别怕。”
“混阿罗……你才……”金狮厉彻底说不出话了,更是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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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狮退出了战场,群狮惊起一阵骚乱,而后的攻击变得犹豫许多,而另一旁的白 熊见沈漱流受伤,立刻奔上去守住沈漱流,而黑狼部落也空出了人手去保护沈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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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冷眼看着,拉过一只狼族冷声道:“去跟那些狮子说,如果他们放弃攻击,我们也不会去追击。”
“是,首领。”狼族闻言,立刻吼叫了一声,其余黑狼部落的兽人也缓和了攻击,狼族大声道,“狮族放弃进攻,黑狼部落就放你们离开。”
狮族闻言,进攻的动作都迟缓了下来,接着同族面面相觑,一只巨大的褐狮首先带着人跑了,大多数的狮族也像开了机关一样,跟着褐狮跑了。
而极少部分的金狮厉的死忠粉,也向着褐狮已跑的方向,去追他们的首领了。
一场战争落下帷幕。
玳的心也放了下来,看见沈漱流断掉的右手和背上见骨的伤痕,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又心疼又生气,“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他攻击你就不会躲躲?”
玳看着碰都不敢碰,生怕给他弄得更重,想到刚刚他冒着伤才自己射杀偷袭者的事,更是心软得不行,急得想掉眼泪。
“没事的,你别哭。”沈漱流动一下浑身就疼得厉害,冷汗直冒,还是用左手扣住白|熊的脑袋,亲了亲他的小熊耳,“阿玳,给我找一件麻裤来,你也不想你家伴侣光着被人围观吧?”
“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白|熊嘟囔了一句,话说着,却找来了一套干净麻衣,自己也变好了人形后,小心给沈漱流穿上。
“没看上去那么严重,”沈漱流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两个部落打起来,首领却是一个重伤,一个生命垂危,这样看起来,还是我们这边赢了。”
“你还有心情说笑,”玳瞪了他一眼,“我去给你找药来涂上,你别乱动。”
“好,我保证不动。”沈漱流知道阿玳是真的生气了,软着语气哄他,“你走之前,能不能亲我一下?”
沈漱流看着玳笑,“亲一下,就不痛了。”
“亲两下。”玳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唇,又在低下头,在他受伤的右手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快点好起来。”
“我知道了。”沈漱流乖乖点头,目光送玳离开,看到眼前前所未有的惨烈情况,心情又沉重了下来,“清点一下伤亡人数。”
“是。”
穆去清点人数,之前高高挂起在一旁装死的兔族狐族看到沈漱流身边没了人,才悄悄冒头。
兔兰温和地笑了笑,当着人的面做墙头草,也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狼首领,您也知道,我和雄狮部落、黑狼部落都有交易,我们不好掺合你们的事。”
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沈漱流自然不会说什么。
兔兰见状,笑得更是灿烂:“您清楚就行,对了,我们的交易是护送我族到达兽神都之内,狼首领您看……”
“你放心,”沈漱流道,“黑狼部落一向守诺。”
“那就好那就好。”兔兰笑笑,“既然狐族族长有话和狼首领说,那我就先走了。”
沈漱流自无不可。
狐玉跟兔兰不一样,毕竟他半个族都跟黑狼部落联姻了,作为伴侣却自己跑了,无论是对莫还是黑狼部落,都挺不讲义气的。
狐玉有些尴尬:“那个啥,你没事吧?应该不会快死了吧?”
沈漱流:“……”
我就知道这只臭狐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看你还有力气摆冷脸,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狐玉言之凿凿,“而且你看,明明是你们两个部落的战争,你们打不过,加上我们狐族也打不过啊不是?”
“反正我们狐族也没有跟狮子打过交道,没有仇没有怨的,就算以后他们认出了我们的气味,我们也只是路过嘛哈哈……”
说着,狐玉眼睛一亮,得意洋洋道,“虽然我们狐族没有帮你们打架,但是我们照你说的,守住了你们的东西,一个都没有坏哦~”
狐玉挑了挑眉,一双狐狸眼风情万种:“狼首领,你应该怎么感谢我啊?”
沈漱流面无表情:“你想要什么跟莫说,关我屁事。”
“怎么说话呢?你这是过河拆桥啊狼首领,”狐玉啧了一声,“好歹我也……啊!谁啊!”
狐玉猝不及防,一把被人杠起在肩膀上,还被人打了打屁股,狐玉半是羞涩半是埋怨地锤了莫一下,“莫,你什么呀?把我杠起了做什么?我还有话和狼首领说呢……”
“你别说话。”莫又惩罚性地打了一下狐玉的屁股,又对沈漱流点了点头,“我这就把阿玉带回去。”
沈漱流应了一声,目光早已经越过莫看向了他身后的玳,“阿玳叫莫来的?”说着,语气带了点笑,“怎么还带了一碗热水?”
“给你擦一下伤口的脏东西,待会上药。”玳小心翼翼地扶沈漱流坐起,用麻布沾湿热水,小心地擦去沈漱流身上伤口的泥土和污渍,屏着气眼睛眨都不敢眨。
“怎么伤得这么重啊……”玳擦着又想掉眼泪,“都没见过你受这么重的伤,都看见骨头了,手也断了,肩膀还被咬了一块肉……”
“哭什么……”沈漱流轻轻吻着他,语气很轻地哄,“狮厉比我还惨呢,被我咬掉一只耳朵,身上也是好多见了骨头的伤,背上也被我咬掉了一块肉,还瘸了喃凮一条腿……”
“而且,他脸上还被我抓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毁了容,以后都不知道怎么见人呢……”沈漱流夸张地用上惊讶的语气,“哦对,他被我一箭射中了手,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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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厉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而我还可以每天都看见你。”沈漱流发自内心地笑,“我觉得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歪理。”玳被他说得笑了出来,眼睛里还带着泪花,“你一点都不受伤,才是最好的。”
“搏斗嘛,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正义的伤口是兽人的勋章。”沈漱流一啄一啄地亲着玳的眼睫,像小鸡一样,亲得玳忍不住笑,骂他,“又胡扯。”
“哪里胡扯了?”
“就是胡扯,什么勋章不勋章的,都没通过这种东西,倒是你,”玳板起脸,“不许再说话,我给你上药呢,碰到伤口怎么办?”
“总说我,”沈漱流也板起脸,“给我看看身上伤得重不重,有几道伤口,要是让我发现见了骨头,你就完了。”
“我伤的一点都不重。”玳轻轻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早就叫了人来帮我?刺、祈、穆和莫,还有其他几个兽人,刚刚我和雄狮搏斗的时候,总是有兽人过来帮我……”
玳越说越气,“你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狮厉还有兽人帮他,你一个都没有,一点都不顾着自己。”
“雄狮人多势众,个体实力又强,我总不能只为了我自己着想,”沈漱流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反正下次不许这样。”玳故意横起脸,“要是下次还这样,就一个月,不,一个寒季都不让你弄了。”
沈漱流听了忍不住笑,心里软得不行,“怎么说气话都这么可爱。”
“哪里可爱?”玳皱着眉,“你不要总拿糖衣炮弹哄我,我们熊族很凶的。”
玳真是搞不懂沈漱流,看见毛茸茸的白团兽,却只想着吃它,而自己高高大大血口獠牙的一只大猛兽,明明没有一点可爱的地方,却总被沈漱流说可爱——到底哪里可爱了?
“哪里都可爱。”沈漱流又笑,软着语气跟玳讨价还价,“一个寒季太长了,不做这种约定好不好?我忍不住的。”
“忍不住也要忍,”玳一点都不吃这套,“谁叫你总是自己做主,总是想着自己冲锋陷阵,你就……就不能在后面主持大局吗?”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沈漱流知道玳确实是怕极了,这么正直的人,居然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漱流忽然有点后悔。
其实他能大概算到雄狮部落来的时间,也因此提前交代了狐玉一些事,但是他想试试自己和狮厉、黑狼部落和雄狮部落的差距,他们虽然现在有弓弩,但是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安于现状止步于此。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黑狼部落和雄狮部落终有一战,不是现在也是以后,认识到差距才能有进步,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活下去。
“我以后真的会注意的,”沈漱流认真道,“我向兽神保证。”
“你说的。”
“嗯,”沈漱流笑了笑,扣住人又亲了亲,“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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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亡人数已经出来了。”
第119章 另一个穿越者?
“情况如何?”沈漱流问。
“二十七个兽人重伤陷入昏迷,三分之一的兽人腿部和手部受到较严重的撕咬,行动受阻,”穆分析道,“其他兽人也有或大或小的受伤,总体来说,我们的战斗力下降了三分之一。”
“但所幸暂时没有出现死亡情况。而重伤的兽人也是首先进行治疗的,医治很及时有效,阿云说,昏迷的兽人最迟明早就可以醒来。”
沈漱流闻言颔首,情况比预想的好一些,雄狮部落的兽人有三百多个,倍,雄狮皮糙肉厚,防御强而且速度快,弓弩作用有限,出现这样的情况已经很不错了。
沈漱流又问:“伤药还有多少?够用吗?”
“够用。”穆道,“之前的路上,按首领说的,一直在补充好的伤药和麻药,况且之前和兔族交换了很多石斛,完全够兽人们的使用。”
“那就好。”沈漱流点点头,“对了,让炊事队做一些比较滋补清淡的石斛兽肉汤和鱼汤,还有水果和野菜,暂时不要做辛辣的东西。”
“好,”穆点头道,“阿达都知道这些的,首领不用太担心。”
“对了,伤员太多,暂驻地不便移动,让兽人找一些气味大一些的花草,来掩盖一下这里的血腥气。狮族的尸体也要处理一下,让人拖到远一些的地方扔掉。”
“知道的,已经让守卫队的兽人去做了,很快就可以清理干净。”穆又想到什么,补充道,“还有我们的弓弩在和狮族搏斗的时候,损坏了不少,但是这附近又没有做弓弩的材料……”
“不碍事。”沈漱流微微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次要的,先照顾好伤员,其他的再说。”
“是。”穆点点头,离开了。
玳等他们说完,这才说话:“狮族部落的个体强,但是我们有弓弩,如果我们偷袭雄狮……”
“但是我们不知道雄狮部落什么时候会来。”沈漱流否定了这个想法,“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而且我们一路走来都有些顺遂,让兽人们吃一些苦头,未免不好。”
“话我都知道,但是那么多兽人受伤,你还变成这样,我心里难受。”玳闷声闷气道,“之前我们白 熊部落遇到天灾,还被森蚺部落的趁火打劫,损失了不少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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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父和母父……最后因为重伤不治,也死在了迁徙的路上。”
“没事的。”沈漱流有些心疼,抬起左手揉了揉玳的脑袋,“现在不是没事么?我们的伤药很好,不会有兽人死的,我也会好起来的。”
“往好的方面想,我们黑狼部落的兽人已经有和雄狮部落一战的能力了,这不挺好的?”
“我刚刚还看见你咬死了一只狮子,我家阿玳现在很厉害了,”沈漱流语气带着笑,有些自豪道,“再过几年,怕是我也打不过你了。”
“那只狮子被刺咬住了后腿,挣脱不开,我才有机会咬断他的脖子的。”玳皱眉道,“就会说笑哄我,我就没有打的过你过。”
“怎么没有?”沈漱流煞有介事,“说不定哪天你突然就吃到什么灵芝仙草的,变得力大无比,速度出奇,然后看我不顺眼,就把我摁在地上打怎么办?”
“怎么可能……”玳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事,别瞎说。而且,我怎么会看你不顺眼就打你呢?”
又小声补了一句,“我一直都觉得你挺顺眼的。”
“真的?”沈漱流笑了笑,想凑过去亲他,又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都伤残了,还乱动。”玳瞪他一眼,拿来两个直木板给他固定断了的右胳膊,“安分一点别乱动。”
“嗯。”沈漱流应了一声,老老实实让他包扎,玳小心地做好后,又转过身去,看他的背上。
沈漱流身上的擦伤抓伤很多,都被玳涂了药膏,但被金狮厉踩到胸口时,后背受了很重的瘀伤,现在黑黑紫紫的一大片。
玳看着眼睛热热的,眨了眨眼忍着没掉泪,声音低低的,“疼就说一声。”
“不疼,上药吧。”
“怎么会不疼,我看着都疼。”玳替他绑起头发,不让头发沾到伤口和药膏,再抹上药膏,快速搓热手心,小心地给他擦药祛瘀。
温热的手心用着力道揉按下去,药膏晕染开,伤口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就像有小蚂蚁在噬咬,即使玳动作再小心,也会牵动到其他的伤,但沈漱流一声没吭。
等玳弄完,沈漱流已经是一头的冷汗。
玳拿麻布给他擦汗,又看到他脸上的那道口子,有点埋怨又有些庆幸,“脸上也被抓伤了,差一点就抓到了眼睛。”
“差一点嘛。”沈漱流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只是有点破相了,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留了疤,我可就不好看了。”
沈漱流握住他擦汗的手亲了亲,抬眼看着他,“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别想东想西的,我去看看兽肉汤好了没有,给你盛一碗过来。”
“好,”沈漱流点点头,讨价还价,“但是你要先自己吃了,再管我。”
玳收拾伤药和麻布绷带,头也不抬,“我们一起吃。”
“好,”沈漱流笑了笑,“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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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节就在三天后,同时也是兽神大会开启的第一天。
病号太多,沈漱流打算休息两天,等兽人们情况好一些再赶路进城,但兔兰有些异议,进城越快越能占据有利地势摆摊和交换。
而且黑狼部落的战斗力大降,让本想依附他们来狐假虎威的兔兰算盘落了空,而且这么点路,走慢一点一天也到了,所以兔族商议过后,直接中断了交易,自己前去兽神都。
能摆脱一个拖油瓶,沈漱流不仅没有意见,甚至还有些高兴。
狐玉看着兔族渐行渐远的身影,叹了口气:“真好,人家可以都飞了,我还在这里照顾病号。”
狐玉一脸戚戚然,然后伸手摸了一把莫的胸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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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部落的众人这两天吃好喝好滋补得很,加上兽人的自愈能力本来就很强,大多数都已经能跑能跳了。
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兽人们瞧着那点古朴的灰色,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刺兽神都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迈着矫健的步伐,慢慢地接近了心中的殿堂。
入眼之处,最是醒目的,便是那古朴大气的石头城门。
巨大的石块严缝合丝,规规整整堆叠成四方的城墙,宛如一个威严庄重的巨人,巍巍然站立在这片森林草原之中,守护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兽人。
城墙之上有高大的兽人瞭望,城门两侧也有重兵把守,前来参加兽神大会的各色兽人们络绎不绝,恍如当初万国朝拜的大唐盛景。
黑狼部落的兽人们心中臣服崇拜,沈漱流更多的却是震撼。
不说这城墙有多宏伟壮观,但说这瞭望台,轮值的守卫,秩序的排队,就已经有了些人类文明的象征。
远古大陆人民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觑。
沈漱流心下叹慨,脚下加紧了脚步,带着一行人跟在了排队队伍的末尾。
“这个石头城好大啊……”玳小声和沈漱流咬耳朵,“跟你之前在部落画的那个好像。”
“确实有些像。”沈漱流点点头,眼里露出欣赏,“虽然没有我画的完善,但以现在兽人的水平,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精巧了,能设计出这个的兽人,一定不简单。”
沈漱流凭借的是华国上下五千年的智慧,才勉强设计出了比较规范的部落守卫和城池图,而远古大陆……等等,会不会做出这些的“兽人”,也是一个和他一样的穿越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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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大脑冷静地运转,如果真的再出现一个穿越者,可不一定是一件好事,何况未知是敌是友。
玳没有沈漱流这么多的心眼,瞧着前面乌泱泱的兽人,小声低语:“这里好多兽人,好多都没见过……”
“大陆其他地方的兽人。”沈漱流低声道,“前面那些头顶有两个弯弯小角的兽人,是高地小角牛,兽形有软毛小角,颜色有红、黑、黄、暗褐、杂色等,大多性格温顺。”
“这样……”玳点点头,正想问其他的,前面的一个兽人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话,转过脸来,语气有些诧异,“你好了解我们部落啊……”
“略有了解。”沈漱流对外一向脸色冷淡,玳语气温和得多,“我家伴侣懂得比较多,无意冒犯。”
“没事没事,”高地小角牛兽人露出一个温厚的笑,“只是有些奇怪,毕竟我们部落太远了,从大白高山那边来的,所以不常参加兽神大会,没想到会有兽人认识我们……”
玳见这兽人确实温顺友好,微微颔首道,“我们部落也是不常来兽神大会,今年还是我和伴侣第一次参加。”
“啊,这样,”高地小角牛兽人点点头,“难怪我也没有见过你们部落,我也是第二次参加……不过,你们部落带了什么东西来啊?”
玳没回答,沈漱流先反问道:“你们部落带了什么?”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两个部落可以交换一下。”高地小角牛兽人挠了挠后脑勺,“我们部落带了雪莲花,兽皮,天珠,珊瑚石,绿松石,大桶酸奶,风干兽肉。”
“酸奶?”沈漱流还是第一次见这里有奶制品。
“对啊,酸奶可是我们部落特有的东西,我们带了好多。”高地小角牛兽人见他们感兴趣,立刻叫其他兽人拿来一桶,边打开边说,“你看,这就是我们部落的酸奶。”
奶盖子一打开,沈漱流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兽乳香,酸味清新实诚,是很新鲜的酸奶乳,玳闻着,眼底的星星瞬间亮了,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咽了咽口水。
沈漱流余光一直在他身上,见到他这副馋样,心里笑了笑,面上还是冷淡,问道:“闻起来不错,可以尝一点么?”
“当然可以。”高地小角牛兽人点了点头,拿来几个干净的木勺子递给沈漱流和其他也感兴趣的黑狼部落的兽人,“你们可以吃吃看喜不喜欢,哦对,这勺子都是干净的,没用过。”
沈漱流这才接过,舀起一点,自然地递到玳嘴边,玳张嘴吃下,兽乳醇厚,酸味实诚,口感绵密,还有一丝丝恰到好处的甜味,玳一吃就觉得喜欢。
高山小角牛兽人又笑道,“我们的酸奶可以存放很久哩,三四个炎寒季都不成问题,放的越久奶味越香,酸味越足,寒季到了,这些酸奶还会变硬,变成酸奶块,也是很好吃的哩!”
其他兽人也觉得喜欢,听到这些更是心动,推了一个兽人出来撺掇沈漱流:“首领,我们都没吃过这些,你看玳也喜欢,不然就换一些回来……?”
“可以。”沈漱流点点头,把木勺还给高地小角牛兽人,“我们部落带了果酱果酒,还有一些花蜜和调料,宝石,兽皮,麻衣等等,你们部落比较想要那些东西?”
“我们那边大白高山寒季漫长,宝石和兽皮也多,就是食物比较少,我们部落这次来比较想要一些耐放的吃的。”
高地小角牛兽人实诚道,“所以你们部落带了什么比较耐放的东西吗?”
“果酒。”沈漱流道,“果酒也同你们的酸奶一样,存的时间越久越香醇,如果不打开盖子没有变质的话,放个几十年一百年不成问题。”
高地小角牛兽人一听就心动了,“真的能放这么久?我们那边天可冷,不会冻坏吧?”
“不会。”玳摇摇头,“你们可以挖一个地窖,把果酒和一些容易冻坏的东西放进去,就可以安全度过寒季了。”
“地窖?!”高地小角牛兽人一听眼睛都亮了,激动得牛尾巴都跑了出来,不停地左右摆动,“真的有用吗?!”
“真的。”玳道,“我们部落就是这么做的,我们部落还会在地窖里面放一些水,这样就不会太冷。”
“哇!”高地小角牛兽人两眼闪闪,“你们部落好聪明啊!”
“放水是我家伴侣想出来的。”玳脸色平淡,语气里却带了点小骄傲,“果酒也是他做的。”还是因为他喜欢才做出来的。
沈漱流一看他这样子就有些心痒痒,想亲他又怕他在外人面前害羞,就用手悄悄去勾他的小手指。
玳察觉到沈漱流的小动作,眼睛看向他,脸忽然有点热热的,又忍不住笑。
高地小角牛兽人很温厚,注意到俩人的眉来眼去,挠挠头羡慕地叹了叹:“你们感情真好,不像我,我都自己一个人好多年了,还没有找到伴侣。”
“会有的。”玳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和沈漱流勾住的小拇指却没有松开,“我们继续谈交易的事吧。”
“好,”高地小角牛兽人憨厚地笑了笑,“要是你们部落的地窖对我们也有用,等下次兽神大会,我给你们带十桶,哦不,二十桶酸奶过来!直接送给你们!”
“不用。”沈漱流冷淡道,“本来就是以物易物,到时候交换就行。”
“地窖这种方法也不是我们部落独有的,”玳也觉得不应该要,“等时间久一点,说不定你们部落也想出来了,我们部落只是先你们一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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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小角牛兽人一听,立刻笑了,“好,听你们的,你们是很好的兽人,跟某些部落不一样,一点都不耍滑头!是我们小角部落的朋友!”
“客气。”沈漱流对高地小角牛兽人点点头,看了眼哄闹的前方,提醒他,“到你们部落进兽神都了。”
“哎哎!”高地小角牛兽人转头一看,确实到他们部落了,指了指之前开了盖的酸奶桶,对沈漱流他们笑笑,“这桶酸奶就先放你们这了,等进了城,我再找到你们部落,跟你们说交易的事啊。”
“好。”沈漱流点点头,看着高地小角牛部落慢慢地移动进了城,也轮到了他们部落了。
门口的守卫很是高大,透着一股大型掠食者的气息,眼神冷淡地扫了黑狼部落众人一眼,最后落在沈漱流身上,“什么部落?”
“黑狼部落。”沈漱流眼神同样冷淡。
“第一次来?”守卫看着沈漱流受伤的手臂,眼里透出一点轻蔑,玳见状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
偏偏那守卫又等了等,见他们没有一点表示,皱着眉骂了一句,对他们不耐烦地抬了抬下巴,“还不快进去?”
沈漱流没动,冷冷地看了那守卫一眼,守卫一看,立刻就找起了茬子,冷笑一声,“怎么?不服气?”
守卫嗤了一声,露出了自己额头上象征性的王字,身后的虎尾也耀武扬威地露出来摆动,“我可是这兽神都三大部落的虎族,你敢动我,我们虎族可不是好惹的。”
其他守卫明显都是一丘之貉,冷眼看着戏,一言不出。
沈漱流眼神很冷,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况,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区区一个守卫也这么张大旗鼓地伸手,看来这虎族部落确实势大无比。
黑狼部落刚刚经历一场恶战,按理来说不应该出风头,稳妥为上,但在兽人大陆,弱肉强食才是唯一的硬道理。
所以沈漱流一点都没打算忍,抬了抬手,其后一排的黑狼兽人立刻抬着弓弩上前,其中一个直接上弦,锐利的箭矢对准那只虎守卫,轻轻扣动扳机。
“咻——”
一道利箭破风而出,险险擦过虎守卫的脸,狠狠刺入他身后的石墙之中。
虎守卫惊出一身冷汗,目光看着那把闪着银光的弓弩,有些畏怯,咽了咽口水,终于伏低做小,“黑、黑狼部落对吧?进、进去吧。”
沈漱流睬都不睬这守卫一眼,带着玳进了城门,身后的带弓兽人走过守卫也目不斜视,黑狼部落众人都昂首挺胸地进了城门,反而是狐族得意洋洋。
狐玉走过那守卫,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又是你,虎眼看人低,现在遭罪了吧?哈!”
虎守卫也认出他就是之前来兽神都被自己调戏的那只狐狸,当时脏言百出,现在一言不敢发。
“嘁,无趣。”狐玉风情万种地拢了拢头发,亲亲密密地挽着莫的手,狐假狼威地进了城,笑得春光灿烂。
等他们完全走远之后,另一个守卫才上去拔出那只石墙中的箭矢。
箭矢的箭头像是某种兽类的牙齿制成,又尖又利,守卫轻轻摸过那个箭头,手上就多了一个渗血的口子。
而抬眼看向那墙面,一个一指的深孔静静地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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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兽神都,才发现里面更是庞大热闹。
这里宽阔得如同数十个黑狼部落,无数小部落驻扎生活在城门的边围,他们多半是食草兽人,或者小型食肉、杂食兽人,井井有条地干着自己的事,进城的陌生兽人一眼都不扫,像是已经习惯了这些兽人的进出。
而看清他们做的事,沈漱流却是心下一凛。
那些沈漱流常见的野菜,黄花菜,瀑布果,野芹,黑菜等等,被按照种类分种成垄,青色,绿色,红色,紫色,一茬茬葱葱郁郁,水灵灵的,明显被照顾的很好。
而在往里走一些,沈漱流就看到了一些粗粮的耕地,果薯,土薯,芋头,还有其他的块茎类和一些看着像是豆类,有兽人提着木桶,正一棵一棵地给那些植物浇水。
这些兽人,居然是在种菜?!按照兽人古板落后的观念,食物都可以直接从大自然获取,而不用也不会想到自己种植,只有祭司才会在部落种植一些药草来供给伤员。
但细眼一看,菜地旁边还有很多颇具美观作用的果树和花树,结着硕硕的坠果,开着束束的鲜花,土地平旷,阡陌交通,俨然一个稍显成熟的农耕文明。
沈漱流越看越觉得不对,那个设计这个兽神都的家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远古兽人吗?
第120章 他的子民会贡献怎样的礼物
“啊……他们是在种菜吧?”
“我看着像。”
“首领以前不会是兽神都来的吧?他也会种菜……”
“有可能……”
黑狼部落的兽人们小声私语,玳瞧着也惊奇,跟沈漱流咬耳朵,“他们也在种菜,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兽人和你一样,也种菜的。”
“我也是第一次见,”沈漱流微微点头,这里人多眼杂,没有跟玳说明危险性,只是低声道,“但是也没有什么,我能想出来的,其他兽人也能想出来。”
领着黑狼部落众人去往交易处的灵长类兽人也听到他们的讨论,但不很真切,还以为他们是在夸赞,笑了笑,“第一次来兽神都吧?是不是被惊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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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神在上,”灵长类兽人语气很是骄傲,“这些可都是我们伟大的兽神都大祭司想出来的!别的地方都没有我们这样规整的土地和城墙呢!”
“确实宏伟壮观,在其他部落都没有见过,”沈漱流语气淡淡,反而显得真诚,“兽神在上,能建立这样的兽神都,大祭司的神力一定很强。”
“当然!”灵长类兽人满脸春风,“我们大祭司还可以预测出雨雪的到来呢!每次有大雨或者大雪,都是大祭司告诉我们的,才避免了药园和菜园的大损失。”
预测雨雪?
沈漱流不动声色地问:“是通过占卜么?我们部落的祭司也可以占卜出雨雪的到来。”
“这不一样。”灵长类兽人摇摇头,“我们的大祭司不用占卜,大祭司的神力很强,可以直接预测到,而且其他的天灾也能提前知晓。”
“兽神在上。这些都是兽神给予的神力才能办到的事呢!”
不用占卜,直接预测……
沈漱流垂下眼睫,“那大祭司的神力确实很强。”
“当然了,哦对,你们瞧,”灵长类兽人带着黑狼部落的众人一路走一路比划,滔滔不绝,“这里是菜地,有很大一片,都是豚鼠和其他小部落负责的,那边是果园的,里面的白刺果和毛果酒是我们长臂猿兽人管理。……”
狐玉听见灵长类兽人的滔滔不绝,拉着莫凑过来,跟沈漱流和玳小声地开小差:“之前我们狐族也参加过几次兽神大会,我的阿父见过,大祭司确实神力,上上个寒季的大雪毫无征兆地就提前了,还是大祭司提醒,我们部落才逃过一劫。”
上上个寒季的大雪?不就是白 熊部落迁徙那次?
沈漱流和玳很快对视了一眼,沈漱流捏了捏他的手,一心二用,低声地问狐玉,“你见过大祭司么?他是什么种族的兽人?”
“不知道,没人知道大祭司的兽人种族,但他确实不是亚兽。”狐玉余光瞥了一眼灵长类兽人,见他没有发现,继续小声嘀咕:“大祭司可能真的是兽神派来的使者,我们部落的祭司也说他神力很强。”
神力……
沈漱流心里暗忖,灵长类兽人和狐玉,还有黑狼部落的老祭司都提到过“神力”这个词,难道真的有兽神?
“……那边,那一块是药草地,种了很多珍贵的药草,只有祭司和药侍才能进去。”
“没有得到祭司的允许,其他部落的兽人是不能随意进入菜园和药园的,每个重要的地方都有虎族守卫看着,抓得可严啦。”
灵长类兽人语气带着敬畏和劝诫,“没事啊,不要到有守卫的地方去,虎族都不是好惹的,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了。”
沈漱流点点头:“知道,我会管束好部落的人的。”
“不过只要守规矩,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灵长类兽人轻快地笑笑,“兽神在上,我们兽神都很欢迎外来兽人的到来的,不用太过担心。”
“你们来的迟,其他位置都差不多满了,”灵长类兽人目光扫过,指了指比较角落的一块空地,“你们部落就在那块吧,今天还不是交易的日子,你们放好东西可以去其他部落看看,但还不可以交易。”
说着,灵长类兽人语气忽然变重:“兽神都里,在没有举行寒节仪式向兽神祷告之前交易,可是很严重的,破坏规矩的部落会被立刻逐出兽神大会,还有可能惹恼兽神,收回兽神的庇护。”
“兽神在上,我们黑狼部落一向遵守规矩,”沈漱流语气庄重,“自然不会做出那种事。”
“那就好那就好。”灵长类兽人乐呵呵地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后面可能还有其他的部落要带。”
“好,幸苦带路”
“没事没事。”灵长类兽人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嘱咐他们,“对了,今晚大祭司会举行寒节仪式,你们部落记得去,就在刚刚指的大祭台那里,要是不记得路,就跟那边的独角马部落一起去,他们也是好说话的兽人。”
“不用不用,”狐玉挽了挽头发,抿唇笑了笑,“我们狐族也来过几次,记得路。”
“哦对,还有狐族……”灵长类兽人笑了笑,“记得路就行,我先走了。”
“好,谢谢提醒。”沈漱流颔首道谢,灵长类兽人摆了摆手,离开了。
沈漱流看着眼前的空地,有些许的杂草,不过还算宽阔,恰好可以容纳下他们三百多号兽人。
360管家穆不用沈漱流*心,已经自觉地去指挥一些兽人去收拾暂驻地了,初来乍到,沈漱流当然要探寻一些情况。
祈一向是凑热闹的好手,见他俩要逛,立刻举手发言:“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祈眼睛亮亮的,一脸兴奋,“我还没逛过兽神都呢!”
刺和小蜗牛白也眼巴巴地看着沈漱流:“首领,我和阿白也想去。”
“也好,你们跟我们一起去。”沈漱流又看向其他兽人,见他们都是一脸期待跃跃欲试的样子,强调了句,“没有事做的兽人,都可以结伴去逛一下,遇到情况先回部落汇报,天黑之前要回到部落,不要单独行动,不能私自打架斗殴。”
“知道了首领!”兽人们都点头应了,欢呼一声,高高兴兴地结了小队伍去逛街。
沈漱流又看向狐玉:“你们部落来过兽神大会,清楚这里的情况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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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部落就来过那么几次,对这里的情况也只是大致清楚。”狐玉耸了耸肩,“我也就来过一次兽神大会,还被门口的虎守卫的污言秽语调戏过,之后就再没来过了。”
“再说了,你们知道的,我们狐族脑子里只有想着色 色的事,对这些交易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有些被骗过的兽人又执着得很,总在兽神都里蹲点,搞得我们部落现在名声在外……”
说的多了,狐玉也不尴尬了,语气里反而有些骂骂咧咧的,“这里的兽人只想着找伴侣带回去结契生崽,结契前连口肉都不给吃,结契后又跑不掉,这谁还大老远地来啊,还不如我们内部消化呢。”
沈漱流:“……”你还有脸说,现在整个兽人大陆的渣男黑名单都是你们部落的了吧?
狐玉这家伙真是啥也不会,看人还带主观嘲讽,真是一点也不靠谱。靠人不如靠己,沈漱流还是决定自己和玳去逛,眼见为实比较好。
而莫就站在狐玉背后,静静地听他骂完,幽幽地说了一句:“……所以你和谁内部消化了?”
狐玉:“……我说没有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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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神都很大,来这里的兽人部落也很多。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海陆空三jun都在这了。
兽人的人形虽然有各自种族的气味,但便于区别,每个部落都有一些兽人变成兽形,以彰显自己部落。
所以初来乍到,第一次见世面的沈漱流众人就看到了形形色色千奇百怪的生物,足以让他们看得眼花缭乱。
“那是什么兽人部落?”玳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黑乎乎又有些可怕的部落,语气里都带了些好奇,祈和刺也没见过,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看着沈漱流。
“哪一个?”沈漱流顺着看过去,只见那只些兽人的兽形上长着细密的黑棕色茸毛,四只宽大的脚掌,一条粗长的尾巴像船舵一样,而鼻尖长有22只触手,环绕着鼻尖,就像星星的光芒一样。
确实长得很奇怪。
“是星鼻鼹,一般生活在潮湿的地下。”沈漱流低声跟他们解释,“他们视觉和听觉退化,几乎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是他们的鼻子起了眼睛和耳朵的作用,在黑暗中能够根据细微的声响来定位猎物。”
“因为长居地下,所以经常会挖到一些稀有的宝石和石头,也算是一种寻宝种族。”
“那那个呢?”玳余光看着那身在日光下闪着微微彩光的瓦鳞,“颜色好像之前鹿族部落的七彩雨林,是一种彩色的蛇么?”
“是树蝰,虽然体型比较小,但是有毒,他们的尾巴强而有力,能抓紧树木枝干,从而在树上捕食。树蝰属成员拥有多变的色彩及身体斑纹,尤其是角树蝰和鳞树蝰。”
“他们的鳞片好好看……”玳小声地说,沈漱流笑了笑,“喜欢?树蝰也是蛇的一种,长大的时候会蜕皮,明天去问问看他们有没有蜕下来的皮,我们换一点回去。”
“虽然好看,但是又不能做项链又不能做衣服,好像也没有什么用……”玳摇了摇头,和他咬耳朵,“还是不换了。”
“嗯,听你的,那我们再看其他的。”
“首领,这是什么兽人?”祈看着那团白色的毛茸茸,手里心里就觉得痒痒,眼泪都要不争气地从嘴里流出来了。
“巨型安哥拉兔。”
“和白团兽好像啊,也是一团长长的毛,”祈一想到白团兽,就觉得肚子咕咕叫,“以前在黑狼部落,穆经常抓给我吃呢!特别好吃!”
也许是,祈这声特别好吃说得太猖狂了,那些巨型安哥拉兔齐刷刷地回过头来,警惕地看着祈,同时疯狂地扫视沈漱流他们,像是在质疑他们是不是要拐卖兽人。
刺有些嫌弃,头顶着自己的白玉小蜗牛,双手环胸,嘲讽他:“收一下你的口水吧,待会人家就把我们当成恶性部落了,我可不吃兽人。”
“你才吃兽人呢!我只是想吃白团兽了而已!”祈崽毫不客气顶回去,又对着巨型安哥拉兔部落不好意思地笑笑,“误会,都是误会。”
巨型安哥拉兔:“……”你刚刚的眼神可一点都不像是误会。
打归打,闹归闹,街还是要逛的,特别是在远古指南作弊,附近几乎没有一个部落能逃过沈漱流的眼睛。
“流,那是……”
“棘蜥,在受到威胁时,他们会把真实的头藏在前腿之间,而把假的头膨胀变大来欺骗敌人。”
“霍加狓。深色条纹大耳朵,听力很强。”
“那个呢……”
“白秃猴部落……”
“那个……”
“灰冠鹤……”
“那……”
但是今天不是交易的日子,这些部落都没有拿出他们的货品,直接上去问也是非常不礼貌甚至可以被认为挑衅的行为,所以沈漱流和玳他们都只能认认人,对感兴趣的做个标记,等明天再来看。
“天快黑了,我们回部落吧。”玳提议,祈一听,耳朵都耷拉下来了,“这么快啊?我感觉我还没有逛多久呢。”
刺也说:“我感觉我没有逛多久,而且这里离我们部落还没有多远呢——阿白,你逛得好玩么?”
白玉蜗牛晃了晃小触角:“好~玩~~,第~一~次~见~这~么~多~兽~人~呢~”
“我也是。”刺嘿嘿一笑,抱着小蜗牛吧唧一口,引得小蜗牛的触角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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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崽撇了撇嘴,“嘁,欺负我家穆不在。”说着,祈眼睛滴溜溜一转,一把抢过小蜗牛就跑,“略略略,小蜗牛是我喽!”
刺气急败坏地追上去:“祈!你个阿罗!快把阿白还给我!”
“不还不还就不还!”
“好~好~玩~啊~哈~哈~哈~”
小蜗牛的笑声听得玳想笑,抬眼却看到天边,兽神都的城墙很高,只能看见天空上橙色粉色的云霞,看不见落日,“这里的城墙好高。”
“以后我们部落的城墙也高。”沈漱流捏了捏玳的手,“说不定等我们回去,我们部落已经建的很好了。”
“应该是,虽然我们部落没有兽神都那么大,但是我感觉要比这里精细一点。”玳笑了笑,又想到阿哥和阿蒙他们,“我有点想阿哥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肯定在部落很好,可能阿哥的幼崽已经出生了。”
玳听了笑起来:“说不定,我们回去的时候,小崽子都能叫阿父了。”
“嗯,我们回去也抓紧生一只,也让他叫你阿父。”
“说错了,他应该叫我母父。”
“叫什么都行,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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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天色彻底暗下去,大地一层夜色时,一声洪亮的兀长虎啸打破了兽神都的嘈杂。
——兽神都的寒节仪式要开始了。
各色的兽人们按着部落,都聚集地向兽神都的大祭台而去,等黑狼部落众人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站了乌泱泱的一片,整齐规划地分成了百十个方块。
而最接近祭台的,就是兽神都的三大部落,——虎,象,犀,他们个个高大威猛,都露出了自己种族的明显兽形象征,虎尾,象鼻,和犀角。
祭台之下,兽人们多到以万而计,却没有一个人喧哗吵闹,都神情肃穆,目光虔诚看向前面祭台,包括初来的黑狼部落和唯物论的沈漱流。
那大祭台很是恢宏庞大,是黑狼部落的十数倍大,地基用了与城墙一样方块巨石堆砌,古朴的灰黑色显得端庄典重让人心里无端宁静下来。
祭台最上面的一层石头白天还是灰扑扑的,这时却发出淡淡的荧光,更为大祭司的出现增加了神秘色彩。
“嘭——”
高大的虎兽人敲起了鼓声,缓慢沉重,又带着莫名的迅疾,忽然,一群穿着彩色兽皮,脸上摸着彩色痕迹的兽人上了台。
是三大部落的兽人,他们跳着古朴大气的舞蹈,一举一动都传递着兽人独有的力量,他们用兽人语唱着古老的祝词,一字一句都传达着兽人对兽神的热忱和敬仰。
正在这时,一声苍老的吟唱从祭台之下传来,一个身穿黑色祭司服的长身兽人手持华丽古朴的宝石手杖,紧闭着双眼,从祭台下一步一步地走上来,每走一步,他的声音便洪亮一分。
他慢慢地走到祭台中央,兽人们这才看清他的模样,满头银发用古朴的宝石穿 插梳起,脖子上手上都带着用松石、天珠、玛瑙、黑曜石、白玉等等宝石穿起的项链。
他的面容年轻得可怕,神圣俊美,不容侵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绚丽的油彩,只在额头点了一抹金色。他神情肃穆,吟唱声戛然停止,鼓声和那些舞蹈的兽人顿时停下了动作。
大祭司忽然睁开了双眼,一双如鹰如狼的暗金色眼瞳,快速地扫过底下的重兽人。
沈漱流目不斜视,直直地与大祭司的目光对视而上,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了一瞬,顿时心下一凛。
抬眼冷冷地看向台上,大祭司却又闭上了双眼,背对着众兽人,用古老的祭祀语吟唱了一声,台上的兽人立刻神情肃穆又虔诚地俯首跪下。
不止是他们,祭台之下,像风吹麦倒一般,三大部落的兽人也跪了下,其他部落的兽人也庄严地跪拜,就像台上站的不是一个祭司,而是兽神。
大祭司唱着古老的祭祀语,拗口晦涩的语言似乎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缓缓绕过兽人们的耳蜗,落在他们的心尖。
大祭司摆动手杖,脚下慢慢地跳起来,宝石相撞,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乐声,随着祭司的跳动,那祭台之上的光芒渐渐变得明亮,直至不可忽视,就像神迹开始显现。
忽然——
“铛——”
“铛——铛——”
似乎是祭台之上,似乎是兽神都里,似乎是遥远的天边,忽然传来钟声,一声一声,就像敲在兽人们的心上。
大祭司的祈祷之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叮叮当当的乐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急,忽然,大祭司双膝跪地俯首,兽神都中,耀眼的白光宛如神迹乍现!
一瞬间,兽神都亮如白昼。
兽人们都触动起来,抬起头看着那道白光,几乎要热泪盈眶。
“是兽神啊!”
“兽神显灵了!”
“兽神在保佑我们在庇佑大陆……”
“兽神保佑……”
忽然钟声停止,白昼消失,只有大祭司的手杖上,还留着一丝叮当的乐声。
“兽神在上……”兽人们满含热泪,再次伏下头去,心里都是无上的虔诚与敬仰。
“兽神在上……”大祭司念着祭祀语,缓缓抬起头,依然紧闭双眼,晃动手杖,完成了最后一个仪式。
大祭司站了起来,张开双眼转过身来,看着祭台之下的兽人们,俊美神圣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兽神在上,只有你们保持虔诚与信仰,兽神会一直祝福大陆,庇佑他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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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神在上……”兽人们脸上都信服虔诚,随着大祭司的话语,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在祷告之中,听到兽神说,他对上次大会的供品很满意,对贡献最多的部落,将赐予更多的祝福。”大祭司微微笑着,额头上的金色印记熠熠生辉,“独角马部落,灰冠鹤部落,海蚌部落……”
大祭司每念一个部落名字,祭台之下就会传来一阵喜极而泣的哭声。
大祭司的目光又移向三大部落和灵长类等部落,语气神圣柔和:“还有一直为兽神都做出奉献的兽神都部落,你们的所有努力,兽神都看在眼里,兽神会祝福你们的。”
“兽神在上呜呜……”
“兽神保佑……”
又是一阵欢呼和哭声。
“那么……”大祭司微微笑着,手上的宝石手杖发出叮当的乐声,“这次兽神大会,就让兽神看看,他的子民会贡献出怎样的礼物。”
第121章 你们猜猜大祭司多少岁了?
贡献礼物?
——怕不是新型诈骗吧。
沈漱流不动声色地盯着祭台之上,那神圣洁白光环之下的笑容,说不定已经爬满了腐烂变质的蛆虫。
兽人们却是欢呼雀跃,互相推搡着,争先恐后地要回营地去搬献给“兽神”的供品,与此同时,三大部落之中的犀部落也派出了兽人,各自跟着那些部落,去“指引”他们上供。
黑狼部落的兽人看着其他部落的兽人都满面红光地走了,也争得几乎要吵起来。
“首领,让我去搬供品吧?”
“你毛手毛脚的,当然是让我去!”
“应该让我去!那些东西一直都是我背过来的,当然是我搬去给兽神!”
“说得谁没有背过似的,就应该我去……”
“首领让我去……”
沈漱流看着他们,语气淡淡:“前面这十几个……跟我去吧。”
“好耶!”
“我就知道首领公平公正!”
“让你刚刚推我,不然就是我了……”
说话间,两个身材高大鼻尖上长着独角的犀兽人也朝黑狼部落的众人走了过来,都脸色岸然,“带我们去你们部落吧。”
“这边请。”沈漱流冷淡地抬了抬手,余光瞥见狐玉欲言又止,却碍于那两个犀兽人没说什么。
难道狐玉也察觉到了不对?
沈漱流心下思索着,让玳留着这里,自己带着人回部落搬“供品”。
黑狼部落带了挺多东西来的,果酒果酱,兽皮麻衣,宝石美玉,兽骨药材,大贝壳大珍珠,还有一些姜蒜调料,最值钱的无疑是那些宝石珍珠。
那两个犀兽人一看见这些珠光宝气,眼底就泛起了贪婪的亮光,语气几乎有些迫不及待:“这些宝石都是献给兽神的?成色真不错,都带走吧。”
都带走?
黑狼部落的兽人还没有上头到痴迷的地步,有些迟疑地看向沈漱流,犀兽人一见,就横眉冷对,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你们部落这么没有诚意?敢不敬兽神?”
沈漱流倒是神色平静:“当然不敢,既然兽神喜欢,就都带走吧。”
犀兽人闻言赏了个识相的眼色:“还是你们首领对兽神诚心诚意,你们还愣着做什么?都搬起来带走吧!”
“是。”一个狼兽人小心地把那几个装着宝石的大贝壳抱在怀里,一个犀兽人不放心,全抢过来放在自己两个胳膊下,“待会摔坏了,兽神怪罪,还是我帮你们拿着吧。”
“您说的是。”沈漱流微微颔首,“您看,还有什么兽神会喜欢的?都一并带走好了,我们希望兽神下个炎寒季多多祝福我们部落,多生出一些幼崽。”
“你的觉悟倒是不错。”抱着宝石的犀兽人笑了一声,“其他部落也是这么想到,好东西多了去了,兽神可能都挑花了眼,谁知道会不会看上你们部落呢?”
“有心就是好的。”另一个空着手犀兽人抬眼扫过那些大木桶,“那些方方圆圆的 是什么?”
“部落里自己做的一些喝的吃的东西。”
“自己做的?”抱着宝石的犀兽人眼底划过一丝嫌弃,“抬上那么几桶去吧,兽神大人应该会赏脸尝个味道的。”
“好。”沈漱流对部落的兽人指了指,“那边几个做得比较好的,——这么些兽神大人满意吗?——再多搬一些,给兽神大人送过去。”
“是。”
“这些布料怪稀奇的,还没见过,也带走一些吧。”
“这些骨头也不错,穿成项链应该会好看。”
“草药?啧,兽神都里可多了去了,这可不怎么值啊。”
“这些……是什么?”犀兽人打开一个大藤筐,捻着那些红色粉末,嘴里说这话想问沈漱流,鼻子却不小心闻到了,瞬间打了一个打喷嚏,口水都喷到了另一个犀兽人脸上。
“混阿罗!不会看着点?”抱着宝石的犀兽人骂骂咧咧,皱着眉质问沈漱流,“这什么东西?怎么会让人打喷子?你们带了毒粉末来兽神都?”
“只是一种调料。”沈漱流捻起一点放到嘴里,做了演示,“没有毒,用来煮兽肉的。”
“煮兽肉?”宝石犀兽人半信半疑,手上蘸了一点放到嘴里,只觉得舌头被烫了一下,顿时一阵火辣辣,“这到底什么东西?!怎么还会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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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是它的辣味作祟,喝了水就没事了。”黑狼兽人顺势端上一大碗水,犀兽人赶忙抢过来咕嘟咕嘟地大口灌下去,才终于缓过了劲儿,皱着眉骂,“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抬眼又看到另一个也堆着微微黄色粉末的藤筐,脸色更是不好看,“这也是你们部落的‘调料’?”
“是,用来煮兽肉汤的。”
两个犀兽人也算见多识广,兽人部落里都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在不少,觉得没什么用处,但也可有可无地让他们搬过去一些。
虽然闹出了笑话,两个犀兽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但好歹顾着些部落的形象,没太多刁难沈漱流他们,最后言语里还有些宽慰的意思:“这些就行了,你们的心意兽神大人会感受到的。”
“是,兽神在上。”沈漱流淡淡点头,看起来寡言少语很老实的样子,两个犀兽人都笑了笑,“好了,我们回祭台去,大祭司应该等久了。”
说着,抱着宝石的犀兽人转过身去,想要在前头带路威风威风,没想到那些黑狼部落的兽人却只看着沈漱流做事,在沈漱流的点头下,才跟着犀兽人离开。
犀兽人见状,脸色阴郁,有些暗恼,目光瞥到了某处,突然神情一顿,变得有些自得起来,眼里带着威武的笑。
沈漱流看在眼里,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看过去,目光顿了一瞬,心下有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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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祭台那里,其他的兽人部落都陆陆续续地回了来,手里都鼓鼓囊囊沉甸甸的,而祭台之上,已经堆了一圈小山高的“供品”。
抬眼看去,巨大的兽骨,漂亮珍贵的皮毛,耀眼璀璨的宝石,少见稀奇的石头,五颜六色的果子,成山的木桶石桶,还有其他稀奇古怪形形色色的东西。
宏伟庄重的祭台仿佛一个庞大的貔貅的聚宝山,而站在“供品”之中的大祭司,就如同那只只进不出的貔貅。
大祭司从头到尾没有看那些供品一眼,而是闭着双眼,微微抬头,嘴巴张张合合念着晦涩的祭祀语,像是在同兽神说话。
直到最后一个部落的供品落了座,大祭司像是心有所感,睁开了眼,神圣纯洁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兽人们身上,像是完全相信兽人们,相信兽神的子民一样,有着包容的磅礴的胸怀。
大祭司微微一笑,声音自带柔光效果,“兽神在上,你们的诚意兽神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真诚热爱的兽人,兽神都会祝福你们的。”
“兽神在上……”
兽人们稍稍耸动起来,脸上都很是触动,感性一些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
“亲爱的子民们,不要为过去而伤感,大陆的未来是光明而宏大的,我们都会变得更好。”
大祭司露出安抚地微笑,手杖微动,发出悦耳的叮当声,“兽神刚刚传来了神谕,让我回祭司塔聆听他的指导,那么……这次的寒节祷告在这里就告落。”
“兽神在上。”大祭司微微一颔首,手持宝石长杖,慢慢走下了祭台。
“兽神在上……”兽人们目送祭司离开,三大部落也带着供品去见兽神,好一会儿,兽人们才随之离开。
沈漱流手里握着玳的手,带着众人回去,脸色冷淡看不出喜怒,狐玉却憋不住事,眼睛瞅着左右,用气声向沈漱流说话:“你们不觉得……”
“回去再说。”沈漱流目视前方,像是刚刚没有说过话,这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狐玉张嘴哼了一声,忍着把话憋了回去。
不能和沈漱流说,也不能和玳说话,狐玉手挽着莫,一双狐狸眼四处乱瞟,看到了邻居兔族,小声嘟囔,“这只死兔子,就是看着精明,还没我会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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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自己的部落,进了议事的树营帐里,让两个信得过的兽人守着门口,沈漱流才让狐玉说话:“你想说什么?”
狐玉神神秘秘的:“你们不觉得那个大祭司有问题吗?”
沈漱流还是玩着玳的手,很不在意的样子,“有什么问题?”
狐玉有些嘚瑟地笑了笑:“没想到你也没看出来啊……”说着,又压低声音,“那个大祭司,就说那么几句话,就骗走了你们这么多东西,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沈漱流给了个继续的眼神,狐玉分析道,“虽然大祭司神力很强,能够预测灾难的到来,但是——”
“兽神可是神哎,怎么见神跟人要东西的?还一口气要那么多,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狐玉说着就气愤地拍了拍桌子,然后疼得龇牙咧嘴:“我上次来,就带了不少好东西,最后被那些犀兽人拿走了快一半,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可气得很。”
“都怪那个大祭司,哄抬物价,说什么贡献得多的部落会得到更多的祝福,我呸!”狐玉越说越来气,“我一半的东西,结果第二个炎寒季我刚好成年,居然得内部消化,真是气死我了!”
沈漱流:“……”神不保佑渣男,谢谢。
玳:“……”怎么感觉有点想笑?
狐玉一看这俩人无语的样子,后知后觉地有些不好意思,媚眼一抛,俩人都不接,狐玉嘁了一声:“虽然我说的是有些歪,但是话粗理不粗啊不是?而且——你们猜猜大祭司多少岁了?”
玳见他一个人尴尬,接了他的话:“几岁?”
狐玉一脸手握大新闻的神秘样:“四百多岁了,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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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没想到。
沈漱流问:“你怎么知道?”
“嗐,”狐玉摆了摆手,“兽神都的谁不知道啊,就你们外来的不知道。”
沈漱流:“……”你有病?
“他当这个大祭司都已经有快三百年了,兽神都是大祭司一手建立的,三大部落也是大祭司招揽过来的,而且,”狐玉顿了一下,“其实兽神都有四大部落,豺部落原来也是兽神都的四大部落之一。”
“豺部落也是?”沈漱流这才抬眼看向狐玉,“那他们是怎么被逐出兽神都的?”
“兽人们都说是因为豺部落太暴虐无道,得罪了太多的兽人部落,但我听说——”
狐玉小心地左右看了看,狗狗祟祟地压低了声音,“我听一个虎兽人说,是因为豺部落太贪婪,要的东西太多,已经威胁到了大祭司的地位和威信,大祭司才把他们赶出兽神都的。”
“本来大祭司说,四大部落是兽神钦点的守护兽神都的部落,象部落代表力量,虎部落代表智慧,犀部落代表勇敢,豺部落代表团结。”
“但是事实上,四大部落里,象部落老实木讷,只是兽神都用来做事的杂工,犀部落贪婪,对亚兽和宝石十分痴迷狂热。”
“而虎部落自大狂妄,虽然是四大部落之一却经常顶撞大祭司,所以大祭司这几个炎寒季有些想把虎部落驱逐出兽神都的意思。”
狐玉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惋惜:“可惜虎部落太过势大,也不像豺部落那样人人喊打,而且,每到兽潮来临的时候,仅凭犀部落和象部落根本不足以抵抗,只能先留着虎部落。”
“不过,我听说——”狐玉又压低了声音,想凑近沈漱流和玳说悄悄话,被沈漱流一把推了回去,“你怎么老推我,被别的部落听见了怎么办——”
“我对你又没有没有意思,至于吗你。”狐玉不满地撇了撇嘴,沈漱流目光冷冷地看他,眼里嫌弃的意思显而易见。
“不跟你见识,我跟玳说。”狐玉凑近玳,在沈漱流对目光逼迫下,又拉开了距离,“不过我听说,大祭司暗里有重选三大部落的意思,还要重新变回四大部落。
“无论是为了与兽神更近一步名额,还是为了权势,那些有点实力的兽人部落都想要争夺这个名额,所以他们才那么狂热。”
沈漱流静静听他说完,才目光质疑地问:“你不是很久没来兽神都吗?你怎么知道?”
“嗨,”狐玉挽了挽头发,风情万种地笑了笑,“我是谁呀?这种小事还用怎么打听么?勾勾手指头,那些愚蠢的犀兽人就都说出来了。”
沈漱流目光依然质疑,狐玉僵持了一下,才破罐子破摔,摊了摊肩膀,摆烂道:“好吧,我就是太闲得慌,没事干,又看不上眼睛小鼻子还长角丑得要死的犀兽人,才唠嗑唠出来的。”
这就合理了。
沈漱流点点头,又说:“这些都是你的小道消息,是真是假尚未可知,再说,真的假的也和我们黑狼部落无关。”
“无关?”狐玉有些惊诧,狐疑地上下打量沈漱流,“你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就算你们黑狼部落兽人少,但凭着你的弓弩和聪明才智,怎么也能占个一席之地。”
“这可是兽神都耶,”狐玉语气诱惑,“你要是做了兽神都四大部落之一的首领,可就是吃香的喝辣的,无数宝石亚兽投入你的怀抱,到时候,想跟哪个兽人好就跟哪个兽人好,谁管的住你啊?”
沈漱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别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缺德。”
狐玉:“……”我只是见一个爱一个花心了点,又没有脚踏几条船,哪里缺德了?
狐玉:“你不要诬陷我。”
沈漱流冷笑一声:“你还用诬陷?”
狐玉:“……”虽然这是事实,但你怎么可以说出来?
“我好心好意跟你分享小料,你居然这样说我!”狐玉气鼓鼓地哼了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议事营帐,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营帐的柱子,头上鼓起一个包。
这下好了,是真的“气鼓鼓”了。
等狐玉真的走远了,沈漱流才泄下一口气,没骨头一样赖在玳身上,长着毛茸茸狼耳的脑袋埋在玳脖颈上蹭了蹭,也不说话。
“刚刚还冷着脸怼狐玉,现在就跟没骨头一样……”玳无奈地笑了笑,坐得向他一些,方便沈漱流抱得更舒服。
“一堆事,好烦。”沈漱流把人抱得紧紧的,嘴唇贴着玳的脖颈,气息吐在上面,惹得玳有些痒,不自在地挪了挪。
“别动,让我吸一口。”沈漱流的声音闷闷的,鼻子贴在玳的发间,深深地吸了口气,“好香。”
“哪里香,我又不是花。”玳低声笑了笑,“跟小崽子一样的。”
“小崽子可不会咬人……”沈漱流说着,张嘴在玳白皙的脖颈上咬了一口,没用力,只留了个很淡很淡的牙印,沈漱流看着却很满意,在牙印那块又亲了亲。
“好看。”
“什么好看?”
“牙印好看。”沈漱流抬眼看玳,语气里都是笑意,“咬在你的脖子上,就好看。”
“又闹我……”玳也笑了笑,又看着沈漱流盯着自己,神色忽然正经起来,也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刚刚狐玉说的事?”
“不是。”沈漱流摇了摇头,盯着玳很认真地说,“你好像胖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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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了?”玳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手臂,好像……是胖了一点。
玳忽然想到什么,觑着沈漱流的神色,有些紧张:“你觉得……不好看了么?”
“不是。”沈漱流又摇了摇头,伸手去摸玳的肚子,捏了捏,确实有一点点肉了,“只是觉得感觉有些……小小的骄傲?第一次把人养胖了,还挺开心的。”
玳松了口气,嗔了沈漱流一句:“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你觉得不好看了。”
“好看的,胖了也很好看。”沈漱流笑了笑,摸着玳的小肚子,感觉有些上瘾,“肉肉的,很可爱。”
玳张了张嘴,有些狐疑:“我怎么觉得……”你在色色?
“什么?”沈漱流问,玳摇了摇头,“没什么,说回正事,对狐玉说的那些,你怎么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沈漱流也正色起来,“大祭司的疑点确实很多,高额供品,年龄存疑,兽神神谕,还有刚刚的神迹——”
“那些神迹,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我感觉……”玳迟疑了下,“虽然很有疑点,但确实不是普通兽人能够做到的事,或许他真的是一个神力很强的祭司。”
“只是目的并不单纯。”沈漱流冷声道,“大祭司一向以人形露面,兽神都之中没有兽人知晓他的种族,但我却能够认出来。”
“那些神迹里的钟声,很有可能就跟他的种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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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节仪式结束之后已经很晚,又被狐玉一通输出,最后休息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兽神都的夜晚也并不宁静,其他部落的兽人传来各种各样的响声,呼噜声,打嗝声,稀里呼噜吃东西声,噼里啪啦煮东西声,甚至还有兽人繁衍后代的声音,乱七八糟地,混作一团。
沈漱流一向警惕,在兽神都里也保持着半兽形的形态,听着狼耳的声响,心里更是烦乱。
但是怀里的玳睡得很好,整个人都埋在沈漱流的怀里,脸贴着沈漱流的胸膛,闭着眼,吐着热气,睡得很熟。
他的熊耳朵还露在外面,小小的,白白的,毛茸茸的,可爱极了。熊尾巴也搭在后面,不时扫过沈漱流的手,扫得沈漱流心动意乱。
跟他的主人一点也不一样,像只小捣蛋。
沈漱流摸摸他的脸,把他蹭乱的头发挽到耳后,又亲了亲他。手摸到他的小肚子,忍不住笑了笑。
养了这么久才有点肉,真不容易。
就是不知道兽形有没有跟着变胖,玳的兽形毛本来就又多又长,毛茸茸的,胖了那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啧。
照现在的养法,猴年马月才能把玳从北极熊养成大熊猫……
沈漱流认真地想,然后郑重地下了个决定。
一天三餐太少,干脆以后再多吃一顿吧。
嗯,多吃多餐。
第122章 生意还做不做了?
日出东方。绚丽的晨辉已经笼罩在兽神都之上,让这古朴大气的古城更增添了几分俏丽与朝气。
各族的兽人们已经早早起来,升起了炊烟袅袅。黑狼部落的兽人也不例外,每到这时,总是部落的兽人们最期待的时候。
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而最热闹又方便的烹饪方式无疑就是打边炉吃火锅。
热辣的火焰灼烧着木柴,完成木纤维和木质层从有机物到无机物的升华。
接着石锅烧热,兽油下锅滋滋作响,红艳艳的辣椒粉倾斜而入,与油花踢踏而舞,顿时一阵奇妙的浓香喷发,直冲向人的味蕾深处,抵达灵魂,发出咳嗽般的喟叹。
姜粉,蒜蓉,八角大料一齐下锅与辣椒粉共舞,与滚烫拥吻,更是刺激性的香气涌现,席卷了兽神都的上空。
忽然,纯洁无害的高汤倒入,顿时涌起千堆红颜祸水般的雪,咕噜咕噜,是水蒸汽的歌声,还是谁的肚子在叫?
都不碍事。
将雪花般的鱼肉放进去,将鲜艳的蘑菇放进去,将青翠的野菜放进去,将大片大片的兽肉放进去。
嘴馋的时候,没有一片肉是无辜的。
玳眼巴巴地瞅着,祈眼巴巴地瞅着,狐玉眼巴巴地瞅着,长着长长老虎尾巴的兽人也眼巴巴地瞅着。
等等,混进了什么陌生生物?
沈漱流抬眼看着蹲在石锅旁的虎兽人,看着白白净净的劲瘦少年,瓜子般的脸上还挂着两团婴儿肥:“请问有什么事吗?是我们部落的供品有问题吗?”
“不知道,我不负责供品。”虎兽人看着可爱,性格却冷兮兮的一点都不可爱,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尾巴,眼睛还盯着那个小小的石锅,“你们这是什么?好香。”
“是火锅。”玳说,“兽神都没有吗?”
“没见过。”虎少年一板一眼地回答,眼睛终于从锅里移开,盯着沈漱流,“我可以吃吗?我可以用东西和你们交换。”
沈漱流:“用什么换?”
“宝石。”虎少年从腰上的褡裢里掏出一颗上好的蓝宝石,深蓝色,在喃凮阳光下闪着光,“这个可以吗?”
一顿海底捞换一颗宝石,怎么看都赚大发了。
玳张了张嘴,奸商沈漱流直接接过来,也没有顾客就是上帝的宗旨,张嘴就是赶人:“但是我们部落没有多余的锅,你可以拿一个锅来盛,或者和我们部落的其他兽人一起吃,毕竟这个锅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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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虎少年点了点头,“去哪里吃?”
沈漱流一起赶人:“祈,狐玉,带这位客人去吃早饭。”
祈嘤嘤嘤:“那我还能回来吗?”
“你说呢?”狐玉翻了一个白眼,决定不为根本就不存在的五斗米折腰,“你这狼崽子真小气。”
说着又翻了个白眼,亲亲热热 地要去拉虎少年的手,“我带你去。”
虎少年避过他的手,白白净净的小脸挂着婴儿肥,语气却像老干部一样:“你结契了,我们不能靠那么近。”
“……我没结契,还没结契,”狐玉强调,做贼一样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没有莫,才接着说,“我只是暂时和一个兽人在一起了,你要是喜欢我,就得主动一点,时间可不等人哟。”
“不喜欢。”虎少年动了动鼻子,认真道,“我只想去吃东西,我跟你们交换了,你现在应该带我去。”
狐玉闻言,不满地叉腰:“怎么?这张脸是我,不满意?你这样瘦瘦小小白白嫩嫩的,除了我,可没有哪个兽人愿意跟你了。”
虎少年瞟他一眼,拒绝pua:“我一直单着很好,你带我去。”
后一句是对祈说的,祈对沈漱流已经不抱希望了,闻言开心地和新的小伙伴聊了起来,“好好好,我带你去!我叫祈,你叫什么?”
“雪。”
“雪?听起来像亚兽的名字哈哈,不过,你长得就跟亚兽一样好看!”
“嗯。”
“喂!不等我!”狐玉皱了皱鼻子,气呼呼地跟上去。
“这么对那个虎兽人,会不会不太好?”玳有点担忧,“毕竟是三大部落的,虽然我们不怕事……”
“没事,总不能和外人吃一个锅。”沈漱流给他蘸酱料,把一大块兽肉放到他碗里,“三大部落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打一架。”
“打一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玳大口吃着兽肉,迷人的香辣刺激味蕾,让人瞬间满足,“而且还是在他们的领地,太大胆了。”
“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又不是来受气的。”沈漱流捏了捏他的脸,“让人大呼小叫呼来唤去的,成什么样子……”
“你们首领呢?!”忽然部落外一声洪亮有力的大呼,“还做不做生意了?”
沈漱流:“……”
玳忍俊不禁,沈漱流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你多吃一点,我去看看。”
“嗯,别起冲突。”
“不起。”直接打就好了。
被驳了面子的沈漱流走到部落外,就看见高高壮壮顶着两只可爱小角的赤脚大汉,带着几个同样高壮的小弟,砸场子一样一样喊:“喂!你们首领呢?我们来找你们谈生意了!”
高地小角牛兽人?
沈漱流眉头一挑,刚想开口,就看到一个半生的熟人走了过来。
“说话注意点,别这么凶!”同样高高壮壮顶着两只小角的大汉快步走过来,大手捶了一下赤脚大汉的脑袋,“就是因为你这大嗓门,才那么容易被打的……”
赤脚大汉抱着脑袋,一脸委屈,“知道了,阿哥。”
高地小角牛兽人又念叨了两句,抬眼就看到沈漱流,不好意思地露出一个温厚的笑:“这我弟,声音大一点,没有挑衅的意思。”
“没事。”沈漱流瞥了眼他们空空的两只手,“你们是来谈酸奶的事?”
“是也不是……”高地小角牛兽人更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其实我们是来,咳,是闻到你们部落的香气过来的,想着看看是哪个部落,能不能交换一下……”
啊,又一个被火锅吸引过来的。
“可以谈。”沈漱流立刻切换商人模式,“但是我们带的调料也不多,本来想留着自己用的,昨天晚上还上供了不少给兽神,所以可能……”
“我知道我知道。”高地小角牛兽人连忙表示理解,“我们部落就是太馋了,想跟你们换一些,你们部落还有多的话,可以先考虑考虑我们……”
高地小角牛兽人恳切地笑了笑,“毕竟太多部落想知道这香气是什么了,我们部落也没有什么优势,就一些不值当的酸奶。”
其他高地小角牛兽人闻言,一个劲儿地点头,表示非常赞同他们首领的观点,同时还对其他伸长了脖子往这里偷瞄偷听的部落,明目张胆地进行武力威胁。
……这部落的兽人是真能处,自己的缺点是真的说。
“那就进来谈吧。”沈漱流点点头,高地小角牛兽人受宠若惊,“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就、咳,不客气了。”
“对了,你是部落的首领吧?我是高地小角牛部落的首领,高。”
“流。”
“那个……你们部落吃的这个到底是啥?怎么这么香……”高都不用像在自己部落一样使劲吸鼻子,那些热辣的香气就直接往他脑子里蹿,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火锅。”沈漱流叫人搬来一个大锅,对高地小角牛兽人们摆摆手,“坐。”
“哎哎,好……”高带着自己部落的兽人坐下,接过黑狼部落兽人递过来的两根细木棍,一脸懵,“这是做什么的?”
“火锅很烫,不能直接用手去拿,需要用筷子来吃。”沈漱流给他们做了个示范,“像这样。”
“……这样?”高看着沈漱流做,自己一双大手拿着细木棍,画虎反类猫,筷子小得总是从手里掉,顿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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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小了这筷子……”高看了看其他的小角牛兽人,也是掉得七零八落的,顿时有些尴尬,“我们部落的兽人都抓不住……”
“没事,可以做大一些的筷子,”沈漱流道,“当然,这个是你们自己做还是从我们部落换都随你们。”
高看着手里这一头大一头小的筷子,觉得头大,“还是先从你们这里换一些吧,我们部落的兽人都手笨脚笨的,可能暂时还做不来这些。”
“好。”沈漱流点点头,“你们不会用筷子,也可以暂时先用勺子,就是没有筷子方便。”
“没事没事,勺子也行。”高高高兴兴地接过黑狼部落的勺子,“那这个‘火锅’怎么吃?”
高眼睛瞅着黑狼部落的兽人,学着他们把肉放进热腾腾的火锅汤里,“直接放进去就行了?”
“嗯,放进去涮个几秒钟到几分钟,等肉熟了捞起来吃了就行。”
“几秒到几分钟是多久?”高一愣。
“你们自己看着来,熟了就行。”沈漱流指着那几叠酱料,“这是甜辣酱,蒜蓉,酸汁,还有蜂蜜甜酱和粗盐胡椒,随你们自己的口味,蘸哪个酱或是不蘸酱都行。”
“怎么这么多酱……”高看得眼花,对沈漱流他们更加佩服,“你们部落好会吃!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的调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吃法!”
“过奖。”沈漱流招来几个黑狼比较擅长的兽人,“有什么不会的,问他们就行,等你们吃完了,我们再来谈交易的事也不迟。”
“好。”高感激地看着沈漱流,“你可真是个好兽人。”
人生第一次被同一个人接连发好人卡的沈漱流:“……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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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上次那个高地小角牛兽人?”玳鼓着腮帮子,吃得一鼓一鼓的,“他们来谈酸奶的事了?”
“不是,是火锅惹的祸。”沈漱流摇摇头,细心给玳擦掉脸上不小心沾到酱汁,“吃得这么急,都蘸脸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的,”玳仰着脸问沈漱流,“脸上还有么?”
“没了。”沈漱流顺势亲了亲玳,沾了一嘴的油也不嫌弃,“少吃一点辣椒,待会肚子不舒服了,又蔫半天。”
“没吃多少……”玳有点点心虚,这辣椒一开始还不怎么能接受的,现在倒是越吃越上瘾,他刚刚不知不觉的,每一口都蘸了许多。
“小角牛部落也喜欢火锅?”玳扯过话头,“我看见我们部落外面也有很多陌生的兽人往这里观望,有些来来回回的,装作路过走了好几回,我还以为是……”
“还以为是来寻仇的?”沈漱流笑了笑,“应该我们对他们来说才是陌生部落,毕竟第一次来,不知根不知底的,又没开始摆摊,自然不会冒昧地直接来。”
“小角牛兽人也是在城外和我们有些交情,看见是我们部落才来的。”
“啊,”玳茅塞顿开,“所以你刚刚才没有跟他们要东西?”
“当然不是,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沈漱流把玳面前的辣酱拿走,换上蒜蓉和蜂蜜的,引得玳小小地瞪了一下,“说了不许吃那么多。”
沈漱流捏捏他的鼻子,又说回来:“看样子,他们要跟我们订长期交易,第一次吃,当然得做出大气的样子,但是其实那些费用我会算到后面的交易里。”
玳听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你也太狡猾了,小角牛兽人那么淳朴,被你骗了还不知道,可能还以为你人好呢。”
“确实说了,”沈漱流耸了耸肩,“他们说‘你可真是个好兽人’,我说‘客气’。”
“太坏了……”玳真是服了,“没见过你这样会耍心机的兽人。”
“什么有心机……是聪明勇敢又有力气。”沈漱流把人抓到怀里一顿揉,“重新给你一个机会,再夸你伴侣一次。”
“不要哈哈哈……你别挠我……”玳被他闹得笑不过气,沈漱流得饶人处不饶人,闹得更用力了,玳只得败下阵来,跟他求饶,“好了好了哈哈哈……不笑了我不笑了……你最好了……”
“我最好?”
“嗯,你最好……”玳的头发都被沈漱流闹乱了,早上才扎的,现在已经从整整齐齐的披肩编发变成了凌乱风,沈漱流看着就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玳被他笑得莫名,偏偏看着他笑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头发乱了,小笨熊。”
“乱了?”玳摸上自己的头发,本来还好好的,现在都一圈一圈地供成一个小弧,玳一碰,还有一绺落了下来。
但是说实话,这样有些乱乱的,倒是比刚才整整齐齐的好看,让人想弄得更乱……
世人形形色色,而沈漱流色色。
沈漱流咳了一声,让玳背对自己坐过去,“我给你弄好。”
“好。”玳乖乖地转了过去,沈漱流解下发带,用手指 插 进去当临时的梳子,把一头的雪色长发弄柔顺,接着全都握住,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
那雪白颈项上面,还落着红梅点点,就是颜色有些暗了,没那么鲜艳。
沈漱流用指腹摩挲了下,玳觉得痒,缩了缩脖子,声音里都带着笑,“做什么……好痒……”
“没做什么,编头发呢。”沈漱流给他仔仔细细编扎好,漂亮的绿松石坠在发带之后,玳微微一动,就藏在了发间,像是雪里藏了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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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心里一动,在发上落下一吻。
“怎么还亲头发……”玳笑了笑,转过头来凑上去亲他,“你嘴巴里也是一股辣味……”
“你是甜的,我是辣的。”沈漱流笑了笑,忽然眼尖地瞄到一个挂得又高又没什么存在感的电灯泡,“……你怎么还没走?”
虽然听起来很不客气要赶人的意思,但沈漱流就是这个意思。
雪没听出来,反而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嗯,还没走。”
在雪纯粹如白纸的眼神里,玳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推了推沈漱流,“……你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嗯,有事。”雪顶着一副幼嫩的圆脸,一板一眼地说话,琥珀色的瞳孔认真地看着沈漱流,“火锅很好吃,晚上和以后还想再交换一些,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沈漱流语气淡淡,“不过我们只接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只是我们的货不多,还有其他部落需要,不知道你要多少?”
“你们会每天都吃这个火锅吗?”虎答非所问,目光带这些期待。
“不会。”
“啊……这样。”雪有些可惜,歪了歪头,银灰色的碎发稍稍遮住了眼睛,“那以后你们部落吃火锅的时候,我再来和你们交换,可以吗?”
“可以。”沈漱流可有可无,多了一副筷子又没什么损失,“不过,安顿收费会比直接买我们的调料要贵很多。”
“没关系。”雪摇了摇头,“每一次我都会拿宝石和你们交换的。”
沈漱流最喜欢这种冤大头了,闻言语气也好了不少,“在我们交易完所有东西之前,我们都会留在兽神都,欢迎你来我们部落。”
“谢谢。”雪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小小的虎牙若隐若现,“你可真是个好兽人。”
人生第一次一天之内被发好人卡的沈漱流:“……客气。”
这句话真是越说越顺口了。
“那今晚我再来。”雪朝他们挥了挥手,从树上跳下来,身后的白色虎尾甩出一颗宝石给沈漱流,“这个先放在你们这。”
“好。”沈漱流点点头,看了眼手里的宝石,金黄色的蓝宝石,拇指大的一颗,成色很漂亮,“可以做一个额饰,挂在这里。”
沈漱流在玳额头比划了下,玳好笑地推了推他,“这么大的一颗,挂这里也太夸张了。”
“那做成发带,束在后面也好看。”
“别闹……”玳笑了笑,又忽然说,“宝石在兽人大陆也算稀有,普通兽人哪有出手就是宝石的?这个雪在虎部落的地位应该不低。”
“一只白化的幼虎,混在一群毛色正常的虎兽人中,出手还能这么阔绰。”沈漱流也敛下了笑,“说不定是虎部落族长的幼崽,实力不弱,一脸稚嫩还很正气,看起来被保护得很好。”
“……但我觉得他不像是被保护得很好的样子。”玳皱了皱眉,“感觉他这个兽人看起来有点……缺根筋。”
“缺根筋?”沈漱流一乐,“是有点傻里傻气的。”
“也没有傻,就是感觉……”玳想了想,“感觉对什么事都不在意,却偏偏被火锅吸引住了,还有点可爱。”
“什么可爱不可爱的……无非就是他是真的被香味吸引过来,或者是虎部落派来的探子,”沈漱流冷笑一声,“要是真的吃吃喝喝就算了,要是想搞些什么小动作……”
“就别怪我们了。”
“你这样笑……”玳忍俊不禁,“好像个大坏蛋。”
大坏蛋沈漱流听见他这个说法,也想笑:“那大坏蛋现在就来欺负你了!”
“别……”玳躲着他的痒痒挠,忽然听到一声咕噜噜,嗯?玳看了眼冒着热气的火锅红汤,又看向沈漱流的肚子,“……是你饿了?”
“……刚刚才吃两口。”沈漱流叹了口气,“一天天的事真多,连吃个饭都不安生。”
“一饭三打扰。”玳也觉得他今天有点惨,同情他又忍不住想笑,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催促他,“你现在快吃一些填填肚子,待会儿不知道还有没有事要你忙呢。”
“吃饱了就笑话我?”沈漱流把人抓过来,狠狠亲了一口,耐不住肚子在卖力地咕咕叫唤,沈漱流恶狠狠地把人放开,“等大坏蛋吃饱,再来揍你。”
“……好。”玳还是想笑。
“想笑就笑,别憋着。”沈漱流叹了口气,玳更是乐不可支,笑到快岔气,倒在沈漱流身上半天都起不来。
“真的有这么好笑么……”沈漱流心下摇摇头,把新鲜的兽肉下锅,涮上个十几秒钟,迅速捞上来再裹上鲜美的生蛋液,送入口中,鲜香嫩滑,顿时让人食指大动。
裹上橙鸟蛋确实更好吃。
沈漱流暗自点头,再夹一块涮进锅里,裹上蛋液,刚想入口,就听到小角牛兽人洪亮的问候:“狼首领!我们来找你谈生意了!”
沈漱流:“……”
合着就逮我吃饭的时候造作?
第123章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送走高地小角牛兽人,沈漱流才能好好坐下来吃顿饭,不过可惜的是,牛高对虎雪也不怎么了解,狐玉这家伙吃完就不知道去哪里浪了,暂时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太阳慢慢爬上空,阳光不骄不躁,晕染得刚好。清爽的风飒飒地走来,惊扰了苍翠的枝叶,红黄等亮色的硕果微摇,晃着阵阵秋意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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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节已经过了,这兽神都却是温暖凉爽的样子,一年四季,都是春夏,难怪会将地址选在这里。”沈漱流看着路边枝头的红果,“黑狼部落这时候应该已经大雪纷飞了。”
“在以前白 熊部落,我应该已经寒(冬)眠了。”玳想想还觉得有点可惜,“兽神都没有雪,就不能滑雪和打雪仗了。”
“下个寒季再打也不迟。”沈漱流笑了笑,“等我们回到部落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寒季了,正好赶上破冰捞鱼。”
“捞鱼和溜冰,还有做冰雕。”
“嗯,还有做冰雕。”沈漱流笑了笑,看了眼忽然吵吵闹闹热火朝天的其他部落,对玳道,“可以摆摊交易了,我们也把东西拿出来吧。”
“嗯。”
沈漱流和玳说着,就见穆过来,“首领,现在把东西摆出去么?”
“嗯,每样东西都放一点上去,宝石珍珠这些放在显眼一点的位置。”沈漱流又嘱咐道,“如果有兽人来问我们部落的火锅,先压下来不谈,过两天再说。”
穆点点头:“好,果酱果酒放在木桶里,需要打开么?”
“先不开,过两天再说。”沈漱流又想到什么,对穆道,“这段时间让部落里的亚兽尽量不要出去,如果要出去玩,一定要和自己的伴侣或者其他兽人时刻在一起,不能落单。”
穆也知道亚兽容易招来横祸,点头应了好,就兢兢业业地去指挥兽人们搬东西了,反而是玳问:“阿达和阿云都是已经结了契的亚兽,一般的兽人不会乱动,你是怕三大部落会明抢?”
“对,”沈漱流点了点头,“昨晚拿供品的时候,有一个犀兽人眼神不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好。”
“三大部落与其说是兽神都的守护者,不如说是兽神都的……”玳话到这里,两人都知道什么意思,玳又问,“刚刚你说果酱果酒先不拿出来……为什么不拿出来?先拿出来不是更容易交换出去么?”
“先拿出来反而失了先机。其他部落对我们本来就陌生,自然比较小心警惕,不过……”沈漱流神秘一笑,“等今晚过后,其他部落的兽人势必会对我们部落更加好奇,我们不主动,而是要等他们送上门来。”
“你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可真多,这也能用上心机……”玳哭笑不得,沈漱流听了,眼里带笑,轻轻地骂他,“怎么说的那么像骂人呢……我可是你家伴侣,还要养你呢,不用点心思怎么行?”
“要是你一开始走失的是在兽神都,现在肯定了不得了……”玳想到沈漱流做的一切闻所未闻的东西,有些感慨地笑了笑,“反正不像现在一样,只想着多坑些东西。”
“越说越不对劲……”沈漱流靠在玳身上,深深吸了一口,“我要是一开始就在兽神都,肯定也会跋山涉水,不远千里去遇见你的。”
玳觉得他在说傻话,脸上却忍不住带笑:“你又不知道我在哪里,怎么来遇见我?”
“有些人不用知道在哪里也能遇到,有些人知道在哪里也遇不到,而你对我来说,肯定是前者。”
“万一遇不到呢?”玳看着沈漱流脸上的笑,抿了抿唇。
“遇不到就一直单着呗,一直单到遇到了,”沈漱流声音忽然压低,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再把你抓回去,把那些没欺负的都欺负回来,让你生108胎的崽。”
“有病……”玳乐不可支,“哪有兽人能生这么多……”
沈漱流笑了笑,给玳拢了拢鬓角的头发,“别自己乱想,哪有那么多万一,现在遇都遇到了,人也是我的了,难道你还想跑?”
“哪有?我没想跑……”玳活学活用,笑得快岔气,“我怕你把我抓回来,生108胎,一堆的小狼崽……”
“怎么可能108只狼崽子,我喜欢熊崽……”沈漱流怕他笑真的岔气,赶紧转移话题,“一些没发生其他部落都出来摆摊了,要不要去看看?”
玳终于止住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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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部落附近有好几个部落,最近最显眼的,就是在对面的星鼻鼹部落。
星鼻鼹不愧是寻宝小能手,在星鼻鼹部落用来摆放东西的那个长石桌上,一闪一闪亮晶晶的,都是各色的珍贵宝石,其中蓝宝石居多,粉色,金黄色,深绿色,白色,浅蓝色等等。
虽然部落里已经有很多宝石了,但财大气粗的沈漱流还是问一句:“有没有喜欢的?”
“部落已经很多了,不要。”玳低声道,“我们去看其他的?”
摆摊的星鼻鼹兽人听力不好也看不见,凭着回声定位,确定了沈漱流和玳都位置,对他们笑了笑:“有没有喜欢的宝石?这些都是很受亚兽和幼崽喜欢的,可以带一些回去,给幼崽和伴侣。”
沈漱流:“不用,我们还没有幼崽。”
星鼻鼹兽人:“这些有喜欢的吗?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的,要不要看看?”
沈漱流以为他是想揽客,又说了句不用,就带着玳走了,没走两步,又听到星鼻鼹兽人笑着说:“要是有喜欢的,多拿一些,可以便宜一点,回去讨伴侣喜欢嘛。”
沈漱流:“……”哦,对,忘了他是视障人士。
玳疑惑地看着沈漱流:“他是在和我们説话么?”
“是,又不是。”沈漱流说,“以我们刚刚的声量,他应该听不到我们说话,只是鼻子嗅到了我们的气息,以为我们要和他换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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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玳又看了一眼星鼻鼹兽人,之前看他长的奇怪,还以为是很不好惹的兽人,没想到这么喜感,“那我们怎么跟他说,我们不换啊?”
“离远一点就好。”沈漱流拉着玳的手去下一家,“星鼻鼹的宝石虽然有些小,但是应该不缺换,毕竟不是谁都能找到宝石的,我们部落只是运气好,和鸭獭换了一些,才觉得宝石不值当。”
玳闻言看去星鼻鼹兽人那里,果然等他们走了之后,很快又来了几个兽人,正大着嗓门和星鼻鼹兽人攀谈,看起来不像买卖,到更像是来挑事抢劫的一样。
玳有点想笑,“星鼻鼹兽人之间讲话,也要这么大声才行么?不了解的兽人会不会以为他们要打起来啊?”
“有可能。”沈漱流看他又笑了起来,也觉得心情很好,“最近怎么这么开心?是因为来了兽神都么?”
“不是。”玳摇了摇头,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笑,反正就是想笑,银色的眼瞳亮亮的,像藏了一堆小星星,“反正就是觉得挺开心的。”
“总这么开心,我怕晚上睡着睡着你也突然笑起来,吓我一跳。”
“怎么会……”玳被沈漱流说的画面觉得甚是喜感,“我睡觉都睡得挺熟的,不会突然醒的。”
“嗯……”沈漱流笑着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怕做到一半,你突然笑起来,我就萎了。”
“哈哈哈哈……”玳乐不可支,笑得肚子疼,俯在沈漱流身上还是想笑,头上的熊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毛茸茸地半躲在雪色的长发里,真是怪可爱的。
沈漱流摸了摸他的熊耳朵,被玳红着脸拍了一下,“熊的耳朵不可以乱摸的。”
“嗯,晚上再摸。”沈漱流笑了笑,“去之前的树蝰部落看看?你不是喜欢他们的鳞片么?”
“就是没见过,觉得有点好看,不用换。”玳道,“而且蛇皮这种比较私密的东西,应该不会拿出来换……森蚺部落的兽人的鳞皮只有他们伴侣才能拿到,树蝰应该也差不多吧?”
沈漱流眼尖,一眼就看到树蝰部落前的石桌上,摆放了一堆的鲜艳鳞皮,“树蝰部落应该没这么注意,他们拿了不少出来。”
“但是,但是换回来也没什么用,也不能当成珠子串起来……”
“没事,喜欢就买。”沈漱流直接把人带到那里,“看看喜欢哪个。”
鳞皮虽然好看,但是这树蝰部落也是兽神都的老熟人了,市场流通早就饱和了,树蝰部落门前几乎门可罗雀。
一看到沈漱流和玳这两个感兴趣的生面孔,树蝰兽人也露出了与他的阴郁面容不符的热情来:“这些鳞皮都是这个温季才蜕下来的,保证好看又新鲜。”
“我们就随便看看……”玳礼貌地颔了下首,彩虹般漂亮的鳞皮与看上去的不一样,一点都不扎手,握在手心里,反而柔软得很,还凉凉爽爽的。
玳眼里露出点惊奇:“我还以为是这些鳞皮是硬的,没想到这么软,看起来也挺大一张的……”
玳把鳞皮摊开,一张鳞皮正巧可以做一个鳞皮裙。
蛇是变温动物,身体和血液都是凉的,这鳞皮也是,握在手里怎么也捂不热,还是凉凉的,炎季用来取凉倒是正好了。
但是这是其他兽人的鳞皮,沾了别的兽人的气息,要是真用来做衣服,以沈漱流的占有欲,玳一旦开了这个口,可就别想活过今天晚上了。
树蝰兽人看出玳的犹豫,热情地介绍他们的鳞皮:“我们这些鳞皮没什么气味的,用水洗个几遍就一点都没了,炎季多热大家都懂,穿兽皮多热不是?我们这鳞皮可凉快来……”
树蝰兽人遇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睁着眼睛就跟看不见沈漱流他们身上的麻衣一样,拿着兽皮作比,一个劲地推销自己的产品。
“我们还是不用……”
“拿一些吧,”沈漱流道,“挑些花色相近一些的。”
“哎,对,你看你伴侣对你多好!”树蝰兽人立刻吹捧起来,“别辜负了伴侣对你的心意嘛,再说了,现在用不了以后的崽子也可以用嘛——”
这话说得甚合沈漱流的心意,眉眼里都带了点笑。
“你看你伴侣都觉得有理——”树蝰兽人察言观色,一见沈漱流的喜色语速更快,“哎?你俩现在有崽子么?要是有,就更得换一些回去了,幼崽都怕热……”
树蝰兽人乐呵呵地说着,手上迅速拿了好几大张鳞皮,“这些你看好看不?又鲜艳又漂亮,都换回去吧?”
“会不会太多了?”玳看着树蝰兽人手里的一大捆,“我们也用不了这么多……”
“用得了用得了,你家伴侣这么强壮,说不定一下好几个崽子呢,怎么用不了?”树蝰兽人快速把兽皮包起来,递给沈漱流,“您说是吧?”
这话说得沈漱流身心舒畅,大手一挥:“这些鳞皮全要了。”
“哎哟!真是大手笔!”树蝰兽人一下子笑得合不拢嘴,手上快得能结印生怕沈漱流反悔,“咱就是说嘛,疼伴侣的兽人是最威武的!”
“您瞧好了,这么多的鳞皮——我给您个最低的,您拿这个数的盐……”树蝰兽人比了个数字,“怎么样?够划算吧?”
盐是兽神都的通用货币,在兽神都换东西,都习惯用盐来比划价值多少,沈漱流自然知道这个规则,拿出了一把大珍珠,“用这么些换可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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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蝰兽人一看见这些大珍珠,暗黄色的眼睛都亮了,把珍珠都收起来,嘴上习惯性地讲价:“这些珍珠的成色不够好啊,还差一点……”
“差一点?”沈漱流语气收敛回去,“那这些鳞皮我们不要了,阿玳……”
“哎!等等等等!”树蝰兽人一咬牙,松了口风,“看在你们第一次来又换这么多……给你们了给你们了,下次需要鳞皮再来哈。”
树蝰兽人看着沈漱流把鳞皮拎在手里,又笑着推销:“再看看其他有没有你们喜欢的?便宜点换给你们。”
沈漱流扫了一眼,都是些兽皮兽骨之类的,看看玳,玳也不感兴趣,“不用,这些就行。”
“哎哎,下次再来哈!”
离开树蝰部落的摊子,玳低着声问:“怎么换这么多的鳞皮?”
“怎么这么说?”沈漱流笑了笑,“为了讨你开心不行么?”
“讨我开心也不用换这么多啊……”玳了解沈漱流,绝对不会冲动消费,“这些鳞皮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用处?”
“真懂我。”沈漱流也不卖关子了,“这些鳞皮自带去热效果,拿回部落可以挂墙上或者做地板,去去石洞里炎季的热气,把温度降下来。”
“亏你想得到,哪有把其他兽人的鳞皮挂墙上的,这不是……”玳哭笑不得,觉得沈漱流这么干真是笋到家了。
毕竟大多数情况下,挂墙上的都是自己捕杀的猎物的皮,欣赏自己的手下败将,而踩在脚下更是拉树蝰部落的仇恨。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拿来做什么?”沈漱流笑了笑,“还想把我当冤大头,要不是见你喜欢,一颗珍珠我都不会给他。”
鳞皮说到底,就是树蝰蜕下来的垃圾,卖出去就相当于空手套白狼。
“人刚刚还哄得你那么高兴,转眼就过河拆桥。”
“他肯哄都是看上我的珍珠。”沈漱流哼了哼,眼睛瞟到巨型安哥拉兔的摊位,就见一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去那里看看?”
“看上什么了?”
“有一些好东西……”
“好东西?”玳一愣,能被沈漱流说是好东西的,可不多,但走进了放眼一看,玳却有点顿住。
沈漱流脑子里的指南叮叮当当响了一通才听下,震得沈漱流脑瓜子都有点疼,但所幸收获很大。
“很快就有口福了。”沈漱流笑着对玳比了个口语,转过头面色冷淡地对摊位主人问:“这些东西怎么换?”
“我们部落只换盐。”那些巨型安哥拉兔一看见沈漱流就有些紧张,他们还记得,就是这个兽人的同伴对他们流出了向往的口水!真是太可怕了!
“他们怎么这么怕我们?”玳有点疑惑,小声跟沈漱流咬耳朵,“我们又不吃他们,我们只是吃和他们长的像的白团兽而已。”
听力贼好的巨型安哥拉兔:谁知道你们吃不吃!不要在我们面前讨论这些好不好?很吓兔的!
“没事。”沈漱流安抚地捏了捏玳的手,“我们部落没有那么多盐,用珍珠换可以么?”
巨型安哥拉兔看了看他手上的大珍珠,转过去小声嘀嘀咕咕讨论了一会儿,才转过来,“可以换一些给你,但不能全换。”
“可以,我们就要这几样,”沈漱流随手点了几个,巨型安哥拉兔瞅了一眼,是长长的金黄色的植物,还有一些彩色圆豆,都是他们那里很常见的东西,于是点了点头,“可以,是只要桌子上这些,还是全都要?”
“全都要。”
巨型安哥拉兔闻言,耳朵全都竖了起来,头也随之伸长了,露出了白细的脖子:“可以可以。”
这些兔子的脖子好细好白,就像没见过阳光一样,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极了,显出一点情 色来。
沈漱流眼色一暗,忽然想到一首变了态的儿歌: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真可爱,割了动脉割静脉,大火爆炒真可爱……
不行,不能想了,不然他也想吃红烧兔头了。
巨型安哥拉兔神经敏感,沈漱流一瞬间的情绪变化立刻感受到了,都瞪大了红色眼睛惊恐地盯着沈漱流,十几只兔子一动不敢动。
救命!这个狼兽人不会真的吃兽人吧???怎么他眼神这么可怕!
玳拉了拉沈漱流的手,有些哭笑不得:“好像真的被当成坏兽人了……”
沈漱流后知后觉,难得地良心发现一点,对兔子们露出了一点笑,巨型安哥拉兔却连声音都颤抖了:“你不会想明抢吧……?”
沈漱流:“?”难道我笑得很可怕吗?
沈漱流直接不废话了:“刚刚这几样东西,你们部落有多少?”
“这个金色穗子只有桌子上这些,彩色圆豆我们有好多。”巨型安哥拉兔抱出一个叶兜兜,只有沈漱流他们藤筐的三分之一,“放在这个里面,有十几个。”
沈漱流点了点头,拿出一小袋大珍珠:“这些够么?”
巨型安哥拉兔接过沈漱流的大珍珠,打开一看,珠圆玉润,安哥拉兔眼睛都直了,连忙点了点头:“够的够的,我们现在给你们送过去还是?”
“现在送过去吧,送到黑狼部落,就说他们首领换的。”
“哎哎,好的好的狼首领。”巨型安哥拉兔瞟了眼看起来凶巴巴的沈漱流,犹犹豫豫道,“我们部落离兽神都不远,你们还要这些金色穗子和彩色圆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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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们部落有很多?”
“很多,我们部落那里都是这些。”所以是很不值钱的东西,他不会要退珍珠吧?巨型安哥拉兔紧张地面面相觑,把珍珠往后背藏了藏。
“那我们再多要一些金色穗子和彩色圆豆,”沈漱流问,“你们部落什么时候离开兽神都?”
巨型安哥拉兔一听有戏,连忙道:“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的,看您的。”
“行。”沈漱流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叫族人通知你们。”
“好好好。”
玳听了半天还是没明白沈漱流买这个干嘛,圆豆圆圆滚滚的,硬得有些咯手:“这个可以吃么?”
巨型安哥拉兔抖了抖耳朵:“金色穗子是我们看着挺好看的才摘了来,彩色圆豆可以吃,就是没有什么味道,需要加一些盐才行。”
玳对巨型安哥拉兔点点头,等走远了才问沈漱流:“是有毒的么?真的用来吃啊?”
“真的。”沈漱流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哪有兽人一下子买一堆毒豆子回去的?给部落下毒么这是?”
玳默默地看了沈漱流一眼。
第124章 真心话大冒险
玳默默地看了沈漱流一眼。
你也不是干不出来,只是毒的不是我们部落。
“怎么想的你,我像是那种人吗?”沈漱流好笑,“那些彩色圆豆我用来发酵的,做成其他的东西,比直接吃好吃得多。”
“发酵?”玳又听到一个新名词,“怎么发酵啊?”
“就是把它蒸熟冷却,然后放进木桶里等它发酵,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沈漱流也不知道怎么和玳解释酵母菌乳酸菌这些东西,“等回了部落,我做给你看,不难做的。”
“好。”玳点点头,也不纠结这些,“那我们去看看其他的部落。”
“嗯。”
远古兽人部落的摊子远不足现代的精彩繁复,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都很落后,又走了好几个部落,沈漱流和玳都只看到一些植物和兽皮石头这些,路过美丽的花蝶部落,沈漱流身上才多了十几样种子。
“买花干嘛?”
“回去装饰我们家,那些云雾花和野球花等你看腻了,我们再种这些,每一年都不重样。”
“还换了些我们那里没有的果树,种出来尝尝闻到,顺便给家里的蜜蜂添添口味。”
“对哦,这样就可以吃到更多种蜂蜜了,”玳目光赞叹地看向沈漱流,“你怎么会这么多?”
“有心者不用教也会。”沈漱流笑了笑,看了眼天色,“我们回去吧,看看部落的摊子怎么样了。”
“好,”玳点点头,观察了下周边,“我们从这边走吧,绕过这个兽人部落更近一些。”
“行。”沈漱流带着玳从刺猬部落绕过去,却正巧遇到虎部落的巡逻队。
那行虎兽人头上都顶着虎耳,额头露出彰显地位的“王”字,长长的虎尾盘踞于后,面色傲慢,看着十分不好惹。
为首的吊睛白额虎看着更是暴戾恣睢,旁边的兽人部落都不敢言语声张,等他们都走过,才慢慢地交头接耳。
“那个就是虎部落的族长?”
“对,就是他……”
“虎族长实力可强了,听说曾经三十多只贪食兽想要困住他,都被他给打死了……”
“哟……这么凶猛?”
“但是他的幼崽……唉不说了小心被他听到……”
沈漱流与玳对视一眼,心里暗暗记下,就放在了另一边。回到部落,就看到部落前门可罗雀,一个来交换东西的兽人也没有。
“一个兽人也没来么?”沈漱流问。
“来了,但是又走了。”守在摊位前的同族挠了挠头,“就是打量几眼,也不来问,就拉着同族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凶了,吓到了他们。”
“没事,好好守着就行。”酒香不怕巷子深,沈漱流不在意,又问,“部落现在做饭了么?”
“还没呢,阿云还没回来。”正说着,同族就眼尖地看到了正回部落阿云,“阿云,首领找你呢!”
“首领,怎么了?”阿云快步走了过来,森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今晚把酒拿出来吧,自己酿的酒,没道理我们不是第一个喝。”
玳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就是你说的先机啊?”
“嗯,让他们看着我们喝,馋死他们。”沈漱流一本正经,阿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首领你可真损!”
玳也觉得好笑,又有些犹豫:“但是那些果酒不是用来交换的么?我们还是回了部落再……”
“没关系,”沈漱流道,“毕竟是第一次来兽神都,应该庆祝一下也没事。”
“就是就是,我们千辛万苦背过来的呢,没道理都让他们喝了!”阿云拍了拍胸口,“那就包在我身上了,正巧刚刚狩猎队说,他们在大陆森林抓到了一群长鼻兽,我们就吃烤全兽吧!”
说着,阿云又高高兴兴地指使自家伴侣:“森,快去叫族人们拿酒出来,开个十桶,应该就差不多了!”
森点点头:“好。”
黑狼部落的果酒酿了快一年了,在路上磕磕碰碰经历了一路的奔波坎坷,现在木桶里有怎样的奇妙馨香,黑狼部落的人也不知道。
甫一说打开,黑狼部落的兽人竟还有些莫名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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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重的大木桶被搬到暂住地中间,兽人们围成了一圈,森松了松手筋骨,一把拍碎木塞子上糊住的泥,把木塞打开,顿时,一阵醇厚浓郁的酒香喷涌出来,很快醉了整个黑狼部落。
“好香啊……”
“比去年喝的还香!”
“去年吃的也是烤长鼻兽咧!感觉像回了部落一样哈哈……”
“这么香的酒,首领真的说给我们喝啊?”一个兽人又开心又有些犹豫,“这要是换出去,能换不少好东西。”
“嗨呀,首领说的话还有假?”阿云爽快一笑,“首领还说了,怎么也不能苦了我们自己的兽人,大家都是辛辛苦苦,费了要命的力气过来的,当然要吃好的喝好的!”
“就是就是!”兽人们都哄笑起来,争着去开其他的木桶,十桶酒都齐齐开了,酒香馥郁,果香鲜美,简直要把人醉死。
与此同时,刷了厚厚酱料的长鼻兽也被串上了烤架,火焰肆虐,卷舐着长鼻兽的脂肪,发出滋滋的油花,兽皮慢慢变黄变焦,变成漂亮的脆皮五花。
天渐渐黑了下来,其他部落也升起了袅袅炊烟,却没有一个部落的香气能盖得过黑狼部落,反而闻得到吃不到,更让那些兽人抓心挠肺,蠢蠢欲动。
而早就闻到了香味的白虎雪,循着气味找到了黑狼部落。
祈一见他,立刻使劲地招手:“雪你来得正好!我们在烤长鼻兽呢!快来快来!”
“长鼻兽?”白虎雪抖了抖虎耳,银灰色的短碎发稍稍遮住了眼睛,“我们部落也烤过,但都没有这么香。”
“那是。”祈嘿嘿一笑,“这些可是我们首领研究出来的配方,我们部落独有的!别的地方可吃不到!”
“你们部落好棒。”白虎雪一板一眼地夸奖,跟没有感情的棒读机器一样,“我喜欢你们部落。”
“那你可以跟我们部落的兽人结契啊!”祈怂恿他,“我们部落的兽人个个都身材高大,有实力又爱伴侣,对伴侣都可好了!”
“不要。”白虎雪拒绝,“没有喜欢的。”
“嗨呀,那算什么?”祈一拍胸口,“先跟我们回了部落再说嘛!你要是加入我们部落,就能每天都吃好吃的兽肉了,多好!”
白虎雪点点头:“我考虑考虑。”
“好吧。祈又兴冲冲地拉着白虎雪跑,“我带你去喝我们部落自己酿的果酒,可好喝了!”
“好。”
白虎雪看着手里红艳清亮的液体,有股奇异的浓香,闻一闻就觉得头有点晕晕的,不像正常的水。
白虎雪看了眼祈,就看他已经自顾自地到了一碗,捧在手里,浅浅啄了一口,摇头晃脑地发出了赞叹:“妙啊!”
“雪你快喝啊!”祈见他不喝催促道,“真的可好喝了!没有毒的!我们部落都是好兽人,不会把你迷晕了吃掉的,你放心。”
虽然描边大师·越描越黑·祈就像个拐小孩的人贩子,但白虎雪还是点了点头,低头抿了一口。
哇哦。
好哇塞。
“好喝吧?”
“好喝。”白虎雪面瘫着脸,又抿了一口。
“我就说嘛!”祈得意洋洋,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对白虎雪道,“等我一下哦,我很快就回来。”
“嗯。”白虎雪应了,又抿了一口。
真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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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艳艳的辣酱涂上去,甜蜜蜜的蜂蜜抹上去,酸溜溜的酸果汁浇上去,风拥抱了人间烟火,敲过飒飒枝叶,去抚慰流浪了一个炎季的黑狼部落兽人们的心。
兽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忽然唱起歌来:“月儿高,蓝光撒进湖泊,星星亮成河,地上水里,美丽的宣格花开遍了大陆……”
歌声粗旷洪亮,让人不自觉地想起之前在部落的日子,玳脸上不自觉带了笑,“去年在部落,你也给我唱歌儿了。”
“嗯,我记得。”沈漱流也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待会我也给你唱,好不好?”
“不好,”玳摇了摇头,银色的眼睛闪着星星,看向沈漱流就像投去了漫天星光,话里憋着笑,“我现在就想听。”
“现在?”沈漱流看他使坏的小模样,余光扫了一圈,兽人们已经开始起哄跳舞了,要是沈漱流这时候出头,就是个红艳艳的靶子。
“嗯,现在就想。”玳抿着唇,嘴角却往上翘,沈漱流最拿他这样没办法,顿时心软得不行,退步道,“但是我有点怕,你亲我一下,给我点勇气好不好?”
玳凑过去,吧唧亲了两下,“给你两点勇气。”
“两点……”沈漱流哭笑不得,“好吧,谢谢阿玳的两点勇气。”
“不客气。”玳狡黠地回了一句,沈漱流捏了捏他的鼻子,“现在怪会使坏的,跟着我都学坏了。”
说着,沈漱流清咳两声,围坐一起的兽人顿时停下了话头,目光投向沈漱流,祈还不明所以地笑了笑:“首领,你想点说啥?”
“不是。”沈漱流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莫名有点紧张,顿了顿才开口,“……我喜欢这样跟着你,随便你带我去哪里……”
兽人们愣了一下,突然爆出一声欢呼尖叫,祈意识到什么,直接激动地蹦了起来,一个深呼吸大喊:“快来啊!首领唱歌啦!”
“我靠!”
“首领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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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攒动,沈漱流他们的这个篝火堆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兽人们头挨着头,肩靠着肩,都露出如出一辙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傻笑,让沈漱流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在外婆家过年,被亲戚围着做表演的社死场景。
沈漱流张了张嘴,嘴里的小甜歌顿时有些难以启齿。
沈漱流:“……”瞬间就社恐起来了。
“你就当唱给我听,当他们是大白菜。”玳握住沈漱流的手,本来想安抚他的,但是嘴里的笑就是忍不住,第一次看到沈漱流吃瘪,真新奇啊真新奇。
沈漱流脸上烧得慌,故作镇定地咳了两声,然后,然后唱不出来:“……”
这辈子的英明都毁了。
玳见状,也不逗他了,轻声道:“没事,唱不出来也没关系,不会有兽人笑你的……”
兽人们连忙点头:“对对对,不会笑的,谁没失误过啊?人之常情,首领。”
这一生要强的沈漱流认真起来:“不行,答应了就要做到。”
说着,沈漱流深呼吸一口气,轻轻道:“……喜欢你,给我你的外衣,让我像躲进你身体里,喜欢你,借我你的梳子,让我用柔软头发吻你……”
沈漱流的音色很低,轻声慢唱起来,就温柔得不像话,玳一开始只是起哄,听着听着,耳根却慢慢烧起来,心脏也热热的,跳得又轻又快。
一曲毕,兽人们都面露惊叹。
“首领唱得真好……”
“首领,这什么歌儿啊?怎么这么好听……”
“首领能教教我们么?”
“首领……”
沈漱流心里的尴尬也早平复了下来,闻言点点头:“有空再教,长鼻兽烤好了,都去吃肉吧。”
兽人们欢呼一声,应了各回各位,反而阿云有些懊恼:“光顾着听歌儿,忘了看火,有一点点的糊了。”
沈漱流:“不碍事,给兽人们分了吧。”
阿云应了一声,让森把长鼻兽分了,烤得最肥美最好的兽腿自然而然地来到了沈漱流的餐桌上。
沈漱流把后腿撕开,递给玳,却见他脸还是红的:“怎么了?脸红成这样。”
“没……”玳红着脸摇了摇头,身体却诚实地更贴近沈漱流,肩挨着肩,腿挨着腿。
“跟我撒娇呢?”沈漱流笑了笑,将手上的肉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吃下去,温热的舌头伸出来时,还卷到了沈漱流的手指,烫得沈漱流心里一动,心尖痒痒。
“阿玳最近真奇怪,贯会撒娇黏人了。”沈漱流笑道,“以前还害羞,现在都会使坏点子了。”
玳抬眼看他:“你不喜欢?”
“哪会不喜欢?明明更让人心软了。”兽肉烫得很,沈漱流怕他烫到,用小骨刀分解了腿肉才放到他碗里,长鼻兽烤得有些许过了,表皮焦酥香脆,里面的肉却是烂软,肉汁流出了,香得人咋舌。
玳吃得头也不抬,大口大口吃得香甜。
酒香阵阵,兽人们又开始分酒了,大桶的酒被倒到干净的小石锅里,放了个长勺供兽人们取酒。
沈漱流舀来一碗给玳:“虽然果酒度数低,但也不许多喝。”
“你才是,不能多喝,喝两口就够了。”玳还是不放心,把酒递回给他,“你喝一口,就不要喝了。”
“还记仇呢。”沈漱流也知道自己什么德行,浅浅抿了一口,“嗯,就一口。”
玳这才满意,但防住了沈漱流,没想到防不住兽人们的酒桌文化,祈端着酒大着舌头就走了过来,一把揽住沈漱流的肩:“来来来,首领喝一碗!”
“对对对!首领来一碗!”兽人们起着哄,祈笑得红光满面,“首领来,咱们干!”
说着,祈一口干完了整碗酒,还打个酒嗝,熏得沈漱流皱起了眉,沈漱流把这个醉鬼撇开,“我家伴侣让我禁酒。”
“啊……这样啊……”祈有些喝糊涂了,“哎?你家伴侣是谁啊?你不是单身么?哦……对哦,是玳!”
“嗝,嘿嘿,你伴侣是玳啊!”祈又打了个嗝,“不行了,怎么停不下来了?嗝……嗝……我去找雪喝酒了嗝……”
“他这是喝了多少……”玳看着祈摇摇晃晃的,忽然就趴在了雪身上,“祈和雪玩得太好,会不会不太好?”
“没关系,让他们玩吧。”沈漱流道,“祈那个傻小子,白虎雪也套不出什么来。”
“说的也是,”玳想到刚刚还有些好笑,“连人都不记得了,也记不住什么机密。”
“不只是祈,这也证明你做的不够好。”
“我?”玳愣住了,“哪里不好?”
“不够黏我。”沈漱流一本正经,“祈喝几杯酒就忘了你了,说明我俩平时还不够好,以后要更好一点才行。”
“歪理。”玳余光又瞟到默默抿酒的白虎雪,“他喝了多久?不会醉在这里吧?”
“醉了就醉了,露天席地的也不会踩着他。”
踩是不会被踩到,但人确实是醉了,白虎雪的心已经彻底被果酒迷住了,喝得眼睛都醉醺醺的,脸颊上都出现了老虎的胡须。
白虎雪动了动鼻子,脸上的胡须也跟着动,白虎雪捧着酒,忽然觉得困了,脑袋沉沉的晕晕的,越来越重。
白虎雪眼睛一闭,一只白白胖胖的小老虎就倒在了地上,祈也顺势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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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吊睛白额虎虽然体型很大,但却胖乎乎的,一点老虎的威严都没有,一身黑白花纹的毛茸茸,长长的虎尾巴还晃了晃,看着就人畜无害,很好rua的样子。
谁能拒绝一只白白胖胖的小老虎呢?玳一见就有点心动,沈漱流看出了他的意图,立刻阻止了他的想法:“不行,不能把他带回去。”
玳试图挣扎:“……他还是只幼崽。”
“什么幼崽不幼崽的,再过两年他就成年了。”沈漱流一步不让,语气里酸溜溜的,“你要是真喜欢幼崽,我们就养只自己的,让你天天抱,好不好?”
“那让他睡好一点,这里太吵了。”玳皱了皱鼻子,“说不定待会真踩到他的尾巴,打起来就不好了。”
“行。”沈漱流使唤穆,“把那只白虎幼崽带远一点。”
“好。”穆正想过去带祈回去睡觉,也是顺手的事。
黑狼部落的兽人越闹越嗨,已经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了,甚至还有兽人过来撺掇沈漱流和玳的。
“去玩么?”沈漱流问玳。
“有点。”
“那我们玩两局就回去。”沈漱流拉着他一起过去,兽人们一看到他们就叫起来,“快快快!让首领中一次招!”
狐玉已经彻底玩疯了,看到沈漱流顿时双眼冒光:“狼首领嘿嘿嘿……”看我怎么捉弄你!
“开始吧。”沈漱流道。
“那我开始了啊?”负责“击鼓”的狐玉说着,立刻背过去开始敲打兽骨,叮叮叮叮的,上一局输的兽人立刻把闪着微微萤光的月光石传给下一个兽人。
叮叮叮叮,敲打声越来越急促,气氛也紧张起来,月光石穿到一个兽人手里又马上传给下一个兽人,很快就接近了沈漱流。
正在这时,叮叮叮的声音忽然停下,月光石恰好离开了沈漱流的手,到了下一个兽人手上,刚好是莫。
狐玉见状,撇了撇嘴,兽人们却起了哄,刚刚狐玉玩得他们他们那么惨,当然要找回场子来!
“莫,去咬狐玉脖子一口!”
“不行不行,太简单了……”
“莫,去跟一个单身兽人要一样东西回来!”
“哎嘿!这个好这个好!”兽人们叫起来,“附近有个花蝶部落,他们的兽人好多单身的,又漂亮又香,莫,你去问一朵花回来!”
莫面露难色,狐玉本来也应该起哄的,这时却哼了一声:“莫还没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你们就瞎叫什么?”
莫闻言立刻道:“我选真心话。”
“切……”兽人们没了兴致,随口问了一个,“那你看上狐玉哪里?”
狐玉一听,也竖起来狐狸耳朵,目光火辣辣地看着莫,莫红了耳根:“阿玉撒娇的样子,很可爱。”
就这?
兽人们更失望了。
“好了好了,下一个下一个。”狐玉撇了撇嘴道,耳根却有点热。
叮叮声又响起来,这次传到一个单身的兽人,跟花蝶兽人要花的事又被提起来,单身兽人红着脸去了。
看着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狐玉又组织了一次击骨传石,一连几次都完美错过沈漱流,狐玉气得不行。
“最后一次,这次不行我就不玩了。”狐玉恨恨地敲起了骨头。
叮叮叮叮,等到最后一叮,不知道是谁这么聪明机智,居然传了反方向,一个兽人仗着手长,反手就塞给了沈漱流。
哇哦。
兽人们都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第125章 睡美人
狐玉笑得尤其嚣张:“说吧狼首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沈漱流:“真心话。”
兽人们有点失望,狐玉狡黠一笑:“狼首领,晚上最多的一次,是几次?”
WC!
这他喵也太刺激了!
玳脸上爆红,兽人们却双眼放光,直直地盯着沈漱流。
沈漱流面不改色心不跳:“五次。”
“才五次?”狐玉挑眉,暧昧一笑,“白天就不继续了?狼首领你是不是……?”
越说越歪,玳脸烫得厉害,连忙出声:“不是只问一个么?”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狐玉摆摆手,还要问,却见沈漱流冷冷一眼扫过来,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妥协,“好好好,下一场下一场,换个兽人来敲,我也要玩。”
“那我来。”一个狼族兽人笑嘻嘻地举了手,做了新的击骨使者。
狐玉则去篝火旁坐好,好巧不巧的,就坐在玳旁边,沈漱流扫了他一眼,警告他别做小动作,狐玉妩媚一笑,不怕死地抛了个媚眼。
叮叮叮的敲击声再次响起,亮着微微萤光的月光石又从沈漱流手里传出去,经过玳和狐玉,在兽人之间流传开。叮叮叮叮,这一轮的时间有点长,回到沈漱流手里,又再次传了出去。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敲击声忽然变得急促,月光石又从一个狐族兽人手里被反向传了回来,很快到了狐玉手里。
狐玉抛了抛月光石,眼睛不怀好意地看了眼沈漱流,啧了声,又把月光石传下去。
旁边的兽人接了过去,正要继续往下传,狐玉眼疾手快把月光石拿了回来,塞到玳手里,抓着玳的手赛给沈漱流。
而这时,正是最后一叮。
“芜湖~~”兽人们叫起来,“狐玉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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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玳吧?”负责敲击毫不知情的狼族兽人转过头来,就看到被暗箱*作之下的天选之子·沈漱流的脸臭得要死,顿时吓得不敢说话。
狐玉小人得意,嚣张得一批:“按照游戏规矩,狼首领现在可不能再选真心话了哦!”
沈漱流瞥他一眼:“想让我做什么?”
狐玉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笑容逐渐变 态:“大冒险,一个月不能碰玳,狼首领敢么?”
次次不中玳,次次都有玳,玳已经脸红得冒烟了:“这是不是太过了?也没有这样的……”
“怎么没有?”狐玉一挑眉,“刚刚还有个兽人抽中了,得去找花蝶兽人要十天的花呢,人家都应了,狼首领怎么不行?对吧狼首领?”
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沈漱流才不敢,直接干脆:“做不到,换一个。”
“哇哦……”兽人们喝了酒,胆子都大的很,眼神揶揄地看向玳,玳的脸更红了,沈漱流把人捞进怀里,不让其他人看,“狐玉,再换一个。”
“那可不行,你说换就换啊?这对其他兽人可不公平啊……”狐玉不怀好意,“这样吧,做不到就喝酒,大家伙都是这么干的,这样总行吧?”
沈漱流刚刚答应了玳不喝酒,还想要拒绝,玳抬起头,小声道:“喝吧,我给你喝。”
沈漱流的脸色缓和下来 狐玉立刻蹬鼻子上脸,倒出三大碗果酒,虚情假意地端起一碗递给沈漱流:“输一罚三,来,狼首领快干了这碗酒!”
三大碗?!玳偷偷把脸埋回去,不然还是选大冒险吧……
沈漱流接过酒,咕噜咕噜一口气干完,剩下的两碗也是一气儿喝完了:“这样可以了吧?”
“可以!狼首领豪爽!”狐玉拍起手,兽人们也纷纷赞赏,玳默了默,认命地拉着沈漱流起来:“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也别玩太晚。”
“这就走了?”狐玉揽着笑,殷勤地像个老 鸨 子,“不多玩两局?”
“不了,太晚了。”玳婉拒了,拉着人直接走,沈漱流乖乖地跟在他后面,任由他牵着,脸上表情还挺正常,只是愣愣地盯着玳的脑袋,像是发呆。
终于走回了自己的营帐,玳摸摸沈漱流的脸,不烫也不红:“沈漱流,你醉了么?”
“……醉了。”沈漱流慢慢地吐出两个字,脸贴上玳的手,很乖地蹭他的手心,“嘴巴里都是酒味,阿玳哥 哥要是不信,要不要尝一尝……?”
说着,沈漱流吐出一小截舌头,深蓝色的瞳孔纯洁无辜,等了等,又红了脸,闭上眼睛:“我有点害羞,我闭了眼睛,哥 哥再来亲我好不好?”
沈小流又跑出来了,玳有点头疼,看他乖乖等自己亲的模样,又忍不住心软,凑上去亲他,唇碰到唇,就被沈漱流扣住了脑袋。
“抓到你了。”沈漱流睁开眼,亮晶晶地看着玳笑,“我抓到了哥 哥,哥 哥今晚陪我睡 觉好不好?晚上好黑的,我一个人害怕。”
玳有些迟疑,不知道沈漱流说的是哪种睡法。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哦。”沈漱流高高兴兴地把玳抱进怀里,躺在麻布铺的“床”上,脑袋拱着,使劲儿往玳脖颈边蹭,“好香……阿玳好香……”
沈漱流的狼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亲昵黏人地卷着玳的腰,头上的狼耳朵温温热热,毛茸茸的,蹭得玳又痒又燥,“别乱动,好好睡觉……”
沈漱流老实了下来,声音低沉又很轻,像幼崽那样的撒娇:“那阿玳给我讲睡前故事,好不好?阿玳声音好好听,我想你跟我说话。”
玳犯了难:“我不会讲睡前故事。”
“那我给你讲?”沈漱流抬起头来,“阿玳要不要听?”
“要听,你讲吧。”
“嗯嗯,把我跟你讲睡美人的故事好不好?”沈漱流高高兴兴应下来,想了想内容,开口道,“从前有个兽人部落,他们部落很大,兽人很多,但是部落的族长和他的伴侣总是很苦恼。
后来有一天,兽神路过,问他们为什么总是皱着眉,族长说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幼崽,于是兽神就许下了祝福,第二年,族长的幼崽出生了。
幼崽慢慢长大了,……但是有个恶毒的祭司,嫉妒他英俊的容貌和强大的实力,给他下了邪恶的诅咒,所以他陷入了沉睡,族长试了好多办法,都不能让他醒来。
后来兽神说,只有他心爱的兽人的吻才可以唤醒他,让他醒过来。”
“那他心爱的兽人去找他了么?”玳好奇地问,沈漱流点点头,“找了。”
“他吻他了么?”
“没有。”
“为什么?”玳不理解。
沈漱流一本正经道:“因为我还没有闭眼。”说着,沈漱流就闭上了眼,“好了,他心爱的兽人现在可以吻他了。”
“脑子里一堆弯弯绕绕的。”玳哭笑不得,顺着他的意,碰了下他的嘴唇,“睡美人,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么?”
“睡美人已经睡了很多很多年了,不想睡觉了。”沈漱流义正言辞,“睡美人现在想做些不用闭眼睛的事,我觉得他心爱的兽人应该满足他。”
“机灵鬼。”玳笑了一声,也开始胡扯,“他心爱的人为了找他费了很多力气,很多天没有睡觉了,我觉得睡美人应该体谅他心爱的兽人,陪他睡 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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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认真地想了一下,点点头:“他心爱的兽人说得对,睡美人应该好好陪他睡 觉。”
玳没想到这么容易哄:“嗯,那你现在还不快睡觉?”
“可是……”喃凮沈漱流抬起头,很认真地看着他,“可是我不是睡美人啊,你也不是睡美人心爱的兽人,你是我心爱的兽人。”
“不行,”玳故意虎起脸,“快睡觉,不然明天没有早安吻。”
“好吧。”沈漱流乖乖点头,又讨价还价,“那现在睡觉的话,有晚安吻么?”
“有。”玳亲了亲他的额头,“喏,晚安吻。”
“嗯,阿玳也要一个晚安吻。”沈漱流抬头亲他额头,把头埋进玳的脖颈边,“晚安。”
“嗯,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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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安眠。
玳第二天起来腰也不酸腿也不疼,整个人神清气爽,这还是沈漱流第一次喝醉了没有搞事情的,嗯,值得纪念。
玳掀开营帐的叶帘子,一出来就看到袅袅炊烟,是兽人们在煮肉汤。
“玳,来喝点肉汤?”阿云朝玳招了招手,把盛好的肉汤递给他,“小心烫。”
“好。”玳吹了吹汤面,喝了一口,汤水浓白,鲜香馥郁,咸淡刚刚好,“流喝了么?”
“还没呢,才煮好,你快去叫他来喝汤。”阿云又指了指,“刚刚烤了一点面包果,我第一次做,不熟悉,让首领看看是不是这样做的。”
“嗯,我这就去。”玳把碗放下,“我待会回来再喝,流在哪?”
“在摊子那里跟其他兽人说事呢。”阿云说着笑起来,“没想到,首领不光脑瓜子聪明,做生意还这么好,这些面包果就是刚刚谈回来的,换的可便宜了。”
“这么快又谈了一笔?”玳也惊讶了。
“不止呢,来了好几个部落,谈了好几笔,现在还在僵持呢。”
“我去看看。”玳点点头,朝摊子那里走去,没走近,就听到沈漱流冷着声,“少了这个数,想都别想。”
“哎,狼首领,有话好好说嘛,你说的实在太多了,我们部落也出不起啊……”长角的陌生兽人面露为难。
“那就别换。”沈漱流毫不松口,“下一个。”
“哎哎哎,我再和首领谈一谈,狼首领您先别急着出了……”长角兽人急了,连忙摆手,咬牙道,“行,这个数就这个数,待会儿我们就把东西拿来。”
“行。”沈漱流道,“到了中午我不见东西,交易就直接取消。”
“好好好……”长角兽人叹了一口气,“狼首领您可真是……一点便宜都不肯给。”
“那我就先回去和首领汇报了,中午之前我们一定把东西送到。”
“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长角兽人面露苦笑,又叹了口气才带着人走了。
见沈漱流终于空闲了,玳才上前去,“怎么这么多的部落找我们交换?是昨晚的事让果酒传出去了么?”
“对,果酒的名气打出去了,很多部落都赶着来换。”沈漱流早就闻到了玳的气息,所以才急着赶他们走,见人上前来,把人揽在怀里迷恋地吸了口气,“不过这个寒山羊部落最难搞,扯嘴皮子扯到我烦。”
“他们怎么了?”玳让他抱着,闻言一笑,“扯嘴皮还能扯得过你?”
“又小气还敢和我狮子大开口,居然想一口气要我二十桶果酒,还给那么三瓜俩枣,真敢想。”
“他们给了什么?”
“面包果,小麦和圆瓜,但是他们最多只能拿出二十桶面包果,一桶小麦和七桶萝卜。”沈漱流语气有些恼,“偏偏我最想要的小麦最少。”
“是很难得的药材还是食物?”
“食物。而且小麦碾碎成粉可以做很多的东西,光靠这一种植物就可以养活一个部落。”
“这么神奇?”玳微微瞪大了眼睛,“那寒山羊怎么会只那这么点过来?”
“寒山羊不知道小麦怎么脱皮,所以吃起来口感不好,很磨喉咙,就只拿了一点来。”
沈漱流又道,“不过好在巨型安哥拉兔部落还有稻子,到时候去看看有多少,这个也是跟麦子一样重要的东西。”
“嗯,到时候再看了,先去吃早饭吧,阿云说面包果烤好了,让你去看看做法有没有错。”
“好。”沈漱流让其他兽人继续看着摊子,“要是有其他部落的来,就说早上不谈,让他们下午再来。”
“好的,首领。”
沈漱流边走,边问玳道:“面包果你吃了没?味道怎么样?”
“还没吃,”玳道,“不过看起来还挺好的,金黄色的外皮,焦焦的。”
“寒山羊的面包果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和我以前吃的一样,要是一样的话,这面包果可以多换一些。”
沈漱流说着,就到了阿云那里,阿云一见他就把炭里的面包果扒拉了出来,原本手心小的面包果现在已经被炭火烤得膨胀到一个手掌那么大了。
“首领你看,这个样子的面包果是不是可以了?我刚刚吃了一个,还挺好的,软软的有点甜,很奇妙的口味。”
“我试试。”沈漱流小心剥开一个面包果的外皮,里面的果肉被烤得焦香金脆,把果肉掰开,就看到里面绵软蓬松,就像现代的面包一样。
“尝尝看。”沈漱流把一半给玳,玳吃了一口,很绵密宣软,有丝丝的甜味,又不明显,和以前吃的所有果子都不一样,“这个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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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把手上的面包果都吃了,摸摸肚子,“这个吃了,会有点饱的感觉,我大概吃两个就会吃不下了。”
“饱腹感确实可以。”沈漱流两口吃完了另一半,“就是不知道持续性怎么样,耐不耐消化。”
“要是跟面食一样比较耐消化,我们就多了一样主食了,这样小麦也可以放一放。”
玳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小麦……也可以做这种吗?”
沈漱流惊讶地看向玳,笑了笑:“可以,不过要麻烦很多,但是烤出来会比这个面包果好吃而且口味更多样。”
玳点点头:“这就是你以前说的,‘低配版’吧?”
“对。”沈漱流把玳的汤拿过来,摸着温度有些凉了,就给他又盛了一碗,“这碗给我,你吃这个。”
“但是那碗我吃过……”玳看着手里的汤,里面的兽肉满得都快掉出来了,生怕他吃不饱一样。
“没事,我就喜欢吃你吃过的。”
时间还早,沈漱流陪着玳慢慢地喝汤聊天,说着说着,沈漱流就注意到了玳圆圆的小熊耳,看了看他的身后,小小一团的熊尾巴轻轻摆动。
沈漱流心尖一痒,摸着玳的熊耳亲了一下,“怎么一直都是半兽形?故意勾着我?”
“当然不是,”熊耳敏感得很,玳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揉,“只是觉得这样比较舒服一点……”
“嗯?”沈漱流笑了笑,“这里部落这么多,兽耳敏锐,晚上不会很吵么?”
“不会,没觉得很吵,”玳摇摇头,“那些部落有时候还没有你吵人……怪会闹腾的。”
“谁闹腾了,”沈漱流好笑,“我闹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说不要,现在倒是,过河拆桥?”
“哪里过河拆桥了……”玳嘟囔了句,又见沈漱流被叫走,“首领,寒山羊部落来了!”
“好,”沈漱流应了一声,又对玳道,“去看看他们部落的萝卜,那东西炖肉好吃,寒季吃最是滋补了。”
“那今晚就炖萝卜吧?”
“好,”沈漱流捏了捏他的脸,话里忍不住笑,“今晚就炖萝卜,但是不要贪吃吃太多,不然一直放屁……”
“就变成一只小臭熊了。”
“你才是小臭熊,”玳皱了皱鼻子,“我才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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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部落带的东西里,果酒是最多的,和鸭獭部落交换完之后,还有一百多将近两百桶,而今天不过半天,已经交换了快一半,下午又陆陆续续地有兽人过来,但都没怎么谈拢。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沈漱流打算去看看海族部落。
海族部落,顾名思义,就是居住在沿海地带的部落,而海族兽人大多也是海里的生物。
可可爱爱的海獭自不必说,看海獭塔就知道兽神都里肯定有,甚至海獭部落还是海族里比较大的部落,就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出门还带了幼崽出来,还遗失了,成了鸭獭冷的童 养夫。
但其他的部落兽人,就有些出乎沈漱流的想象了。
横着走的椰子蟹兽人,说话慢吞吞跟《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如出一辙的海龟兽人,还有一身黑白西装的企鹅兽人等等。
而其中,红色皮肤足足有六只手的大章鱼兽人最引人注目,他一双手拿着好几串贝壳和珍珠项链,一双手拿着海鲜干货,一双手介绍摊子上的东西,嘴里还口若悬河,舌灿莲花。
沈漱流都有些被惊住了,玳更是愣得说不出话。
除了没有三头,感觉就是哪吒低配版了。
“海族离兽神都很远,海里险恶和天灾更多,所以那里发展比较落后,兽人部落不是很多,兽人也少。”
“如果单独出行很容易被打劫和坑骗,所以他们成立了一个算是海族联盟的东西,在兽神大会举行时,会由比较耐干旱的部落结伴而来。”
“海族一般都贩卖海货,手工艺品做得比较好,但是最畅销的是海盐,这也是他们带的最多的东西。海族凭着海盐,过得也比以前滋润了许多。”
沈漱流低声说着在狐玉那里套来的话,又道,“海盐和我们的盐晶一样,很咸,但是味道更粗犷一些,用来做盐焗兽肉,别有风味。”
一听到别有风味,玳就忍不住了:“那我们换一些回去么?”
“换一些,带回去给部落的人尝尝味道。”沈漱流点点头,“去看看有什么比较好的手工艺品,海族天性比较爱美,我们可以用宝石换一些。”
“我觉得……他们的衣服就很不错。”玳看着那些海獭兽人身上穿的花料子,颜色很鲜艳漂亮,还印着一些海族的鱼状花纹。
“颜色太鲜艳了,不适合你穿,我们挑些素雅一点的。”沈漱流走进海獭部落的摊子,那上面摆了高高好几堆的衣料,“这些丝虫布怎么换?”
海獭兽人听到丝虫,看了沈漱流一眼,冷淡地说了个数。
有点小贵。
沈漱流摸了摸布料,这是海滩上一种丝虫变态进化时的一种产物,织起来破费时费力,质地细密柔滑,重量有些轻巧,有点像丝绸和棉布的结合体,是海滩上一种丝虫的产物,穿着应该很舒适。
这样看的话,好像价格也还算便宜。
“这些布料还有多少?”
海獭兽人又说了个数,连揽客的意思都没有,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而且海獭只卖布,要是想做成衣服,就只能再付钱给大章鱼兽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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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六只手的低配哪吒……要怎么做衣服……?
第126章 奇变偶不变
要付的宝石太多,要等回去和兽人们商量了,再决定换多少。所以沈漱流只拿了一匹布,给了钱,就回去找大章鱼兽人定做。
嘴里滔滔不绝的大章鱼兽人一看到他们,就娴熟地露出商人微笑,一只手停下往里面摆了摆:“我们部落里有做衣服的兽人,你跟着歌进去吧。”
一只同款红色大章鱼,也就是歌三只手同作邀请状,嘴里攀谈:“是给谁做衣服啊?就做一个么?不多做两个?我们这个布可是很好的,又柔软又舒适……”
“不了。”沈漱流道,“裁剪的兽人在哪里?”
“在这里……”章鱼歌招了招手,体型更大的黑色章鱼探头出来,“给谁做的衣服?”
“他,”沈漱流把玳拉出来,“给他做的。”
黑色大章鱼伸手虚虚贴近玳,量三围和腿长,趁着他们量裁,章鱼歌笑着随意道:“真的不多做两个?多买几个,给家里幼崽阿父母夫也做一身嘛,再说了,单独买三个布就可以抵上一起买四个布的价钱了……”
换三送一?
远古兽人也搞促销?
沈漱流也不贪这点小便宜,不为所动道:“不用。”
章鱼歌笑了笑:“嗨,我就是觉着,你家伴侣都做了一身了,你也做一身,不是更像伴侣?”
情侣装?
远古兽人怎么也懂这个?
沈漱流心下有点诧异,瞬间怀疑这只章鱼也是从现代穿越来的了,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
想想他的名字,歌,章鱼歌,又跟海绵宝宝串了戏,沈漱流试探了一句:“宫廷玉液酒?”
章鱼歌愣了一下:“这是什么?你们部落的特产么?”章鱼歌打着玩笑,“能换到一百八十颗珍珠么?”
一百八一杯,这样能对上……
沈漱流又道:“奇变偶不变。”
章鱼歌又愣了一下,目光露出疑惑:“这是又什么?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鸡变藕不变?”
看来不是。
“没什么。”沈漱流淡淡地收回目光,应该只是个毕竟奸滑的远古兽人,还挺有头脑,要是自己部落的,还可以培养一下……
“量好了,这一个布只能做两套,都是做他的么?”
“对。”
“下午过来拿就行。”黑色大章鱼对沈漱流点点头,说着就继续手上的活计,定睛一看,他摆动着三双手,竟然同时在做三件衣服,骨刀裁,骨针穿,虫线缝。
这兽人手艺很好,针脚细密,花纹漂亮,穿孔也微小,手起针落,做得又快又好,比沈漱流自己做的好看多了。
这钱花得挺值。
“那我们下午再过来。”
见沈漱流又看了一眼黑色章鱼的手法,章鱼歌笑着攀谈:“我们部落的兽人心细手脚又快,这才研制出了我们部落独有的法子,其他部落的兽人可都不会呢,来我们这儿做衣服,可真是值了!”
“除了这个,我们部落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呢!”
章鱼歌金睛火眼,一眼就看出沈漱流和玳经济独立,可着劲儿地推销:手心大的珍珠见过没?我们部落可有不少。别说陆地上,就是海里难得一见的海货我们部落也有呢,像什么红鱼干,长鱼干,大珍贝,裙带菜……”
“夜里会亮的鱼你们见过没?要不要换几条回去?这东西放水里就能凉,可以亮好几个炎寒季呢……”
“有没有你们想要的海货?”章鱼歌语速又快又亲切,“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们找来!”
“小白龙有吗?”沈漱流烦了他的叽叽喳喳,随口回了一句。
“哦哟,小白龙?我们部落哪能抓得到那种东西啊……”章鱼歌打着笑,“那可是海里面的传说,还没有兽人见过呢,要不你再想想其他的?只要是海族里拿过来换过的,我们部落都有!”
玳闻言,问:“海盐有没有?”
“海盐不是在企鹅部落嘛?”章鱼歌哭笑不得起来,“感情你们是来打趣我的,得!我也不招你们嫌了,海盐就在那个角落的企鹅部落那儿,还多得很,想换多少有多少。”
“谢谢。”玳道了谢,拉着沈漱流往企鹅部落走,路上还碰到了兔兰,兔兰带着人不躲不避,露出微笑,“狼首领也换海盐?我记得你们部落不是有盐晶么?”
沈漱流:“宝石太多,想换出去一些。”
“没吃过海盐,就想换一些来尝尝味道,正好宝石有点富余。”玳道,“兔族长也来换海盐么?”
“是啊,”兔兰点头:“我们部落没有盐矿,又正好石斛花太多,太过滋养,就来兽神都换一些海盐。东西也换到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嗯。”玳看了眼有些浩浩荡荡的兔族兽人,兔族骨架小,力气也不大,搬动要吃未来几个炎寒季的海盐,确实颇费些力气。
“其实盐焗兔子也不错,整只放火里烤,香气四溢。”沈漱流忽然蹦出一句,路过的兔族皆是震惊嗔目,连忙加快了脚步走远。
“真记仇。”玳抿唇笑了笑,“快去看看海盐吧。”
“嗯。”沈漱流点了点头,企鹅的海盐看起来跟现代的差不多,不规则的白色结晶,颗粒有点大,闻起来很粗矿,像是有海风海潮的气息,沈漱流拿出指甲壳大的一小颗宝石,“这个可以换多少海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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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石吃亏的,大宝石换的才多。”绅士的企鹅兽人接了过来,给他称了一小袋,跟现代的两三袋盐差不多,还挺重的。
“谢谢。”沈漱流拿了就想走,余光却看到后面有一个企鹅转过头去在打喷嚏,欲打不打的样子,“阿玳你看。”
“什么?”玳看过去,正巧看到那只穿着黑白西装涂了腮红可可爱爱的企鹅阿嚏一声,张大开嘴,一口都是尖尖利牙,把玳吓了一跳。
“看起来挺无害的,怎么……”反差太大,玳一时脸色有些复杂。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沈漱流笑了笑,“有些野兽看着无害,都能随时都能咬你一口,更何况是复杂的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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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神都很让兽人新奇向往,是因为兽神的神迹,还有形形色色的兽人部落,各种各样新奇的物品。
黑狼部落的货物在大会的前几天就差不多换了出去,接下来的几天,就一直在逛其他部落,或新奇的,或实用的,或好玩的,零零碎碎都换了不少回来,呆了将近半个月,沈漱流就打算回程了。
而正在这时,犀部落虎部落都来了兽人,威风凛凛地在部落之间穿行。
“今晚大祭司在祭台上宣布重大事情,是兽神给予大祭司的指示,有关兽神都的重大变革,希望各个部落都到场,个别部落若是不去,错过了要事,后果自负!”
犀兽人边说,眼睛边瞟着顺手牵羊,兽人部落碍着他们是兽神都的守卫者,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也只是忍着。
犀兽人轻蔑地看了那些兽人一眼,继续道:“豺部落,大家都知道,因为渎职,越过了守卫者的线,触怒了兽神,被逐出了兽神都,四大部落变为三大部落,而现在——”
“现在,兽神要重选守卫者部落,重新恢复成四大部落,”虎兽人威严道,“有关事项,今晚大祭司会在祭台上讲,有关兽神,大祭司希望每个部落每个兽人都要去,不想看到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个兽人因为怠慢,而触怒了兽神。”
“——让整个部落蒙羞。”
“是是,我们部落一定到!”
“兽神在上,怎么可能有兽人会怠慢兽神呢?”
“我们部落也一定会去的……”
“我们部落也是……”
兽人们纷纷表忠心,只有黑狼部落众人面面相觑,等虎部落和犀部落走了,才凑一起小声讨论起来。
“首领,现在怎么办?”
“我们部落都要走了,那今晚我们还去么?”
“当然要去啊还用问,万一兽神怪罪我们部落怎么办?”
“今晚我们部落去,但是——”沈漱流扫视一眼众兽人,“我们不参加四大部落的选拔。”
“为什么?”
“这可是兽神都的守护者啊……”
“兽神在上,四大部落说不定也有我们的份呢?”
“选拔难免会出意外,到时肯定会有兽人伤亡,而且,万一选中了,那我们黑狼部落势必要全都搬来兽神都。”沈漱流冷声道,“你们确定要在兽神都定居下来?”
“这……”
兽人们迟疑下来,沈漱流决断道:“我是首领,我不赞同参加选拔,谁有异议?”
兽人们虽然可惜,但还是摇头,毕竟一路走来,他们都已经对沈漱流心服口服了,谁都不会随意质疑首领。
“收拾收拾,明早准备离开兽神都。”
“是。”兽人们散了开,狐玉却凑上来,狗狗祟祟低声对沈漱流道,“突然搞这么一出,我怀疑这个大祭司有大阴谋,我们提前离开,肯定能破坏他的计划,让他害不到我们,你的思路很对,我支持你。”
“只是刚好要离开罢了。”沈漱流脸色冷淡,狐玉闻言撇了撇嘴,“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跟着你们了,你们去哪我都跟着,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我们狐族才不做冒险的买卖,说不定兔兰那家伙也会冒险一搏呢,我得去嘲笑他……”狐玉拍拍手,“走了。”
等所有兽人都离远了,玳眉头微皱,低声问道:“大祭司真的会有什么阴谋么?”
“我也不知道,”沈漱流道,“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他要干什么,我们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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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入幕,月光皎皎。
兽神都一片宁静,兽人们都聚集在了大祭台之下,神色紧张地看向台上。
大祭司依然穿着祭司盛装,长长的银色头发被梳起,装点着各色宝石,眉间一点艳色,像是被神明亲吻时落下的烙印,暗金色的眼瞳有一瞬间如鹰犀利,神色却柔和圣洁,真如留在人间的神使。
“兽神在上,兽神的子民夜安。”大祭司做了个兽神祝福,微微笑道,“很抱歉占用了各位的时间,但是兽神有谕,命我同各位传达。”
“相信你们都已经听虎部落和犀部落说了,兽神都要重选四大部落,按照团结,勇气,力量,智慧,四个标准选出最终的四大部落。”
“当然,最后胜出的部落将由兽神来定夺。”
沈漱流听着他啰哩八索说了一堆规则和奉承,兽人们时而欢呼时而质疑,到最后,兽人们终于心满意足,大祭司依然是挂着月光般神圣的笑:“兽神在上,希望每个部落都要积极一些,表现得好的部落,说不定,会得到兽神的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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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神召见?
沈漱流目光一冷,怕不是鸿门宴吧。
兽人们却兴奋起来:“大祭司,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们真的有机会见到兽神?!”
大祭司笑了笑:“当然,兽神从不会对他的子民说谎。”
兽人们又激动起来。
“既然我已经将神谕传达,那么兽神的子民们,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期待三天之后,你们的表现。”
“我们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大祭司放心!”
兽人们信誓旦旦地跟大祭司做了保证,回去的路上都兴奋又激动得一直嚷嚷,一时之间,兽神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兽人嚎叫,有些犬科兽人甚至带动了狼族,发出了阵阵长号。
而沈漱流却在半路,被一个虎兽人截了下:“大祭司要见你,跟我去兽神殿吧。”
“好。”沈漱流不动声色地捏了捏玳的手,对玳道,“我很快就回来,在部落等我。”
“嗯。”玳面不改色,心里却提了起来,看着沈漱流跟着那个虎兽人走远,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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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部落的首领,流,对么?”
“是。”
“你们部落送来的酒很好喝,兽神很喜欢,”大祭司柔和地笑了笑,“如果可以,下一次兽神大会,希望你们部落能多带一些果酒过来,作为兽神的子民,你们部落应该会感受到无上的光荣。”
沈漱流目光直视他:“您说的对,为了兽神,我们部落必定全力以赴。”
“兽神在上,作为子民,你很合格。”大祭司手握宝石权杖,一步一步慢慢走近沈漱流,“作为黑狼部落的首领,你很有实力,也很聪明,能带领那么多兽人从遥远的黑狼部落一路走来,路上肯定遇到不少危险,但你没有退缩,平安抵达了兽神都,说明你也不缺勇气。”
“那么,你有没有想法,去争一争四大部落的位置呢?”
沈漱流不做声。
大祭司见状,轻轻一笑:“不用紧张,我说的,并不是给你压力,而是觉得你们部落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底气能够做到。”
“我们部落初来乍到,人微言轻,有实力的部落不少,并不一定就是我们部落。”沈漱流打太极,同时也有些试探的意思。
“但是你们部落的弓弩,已经完胜其他部落了,不是么?”大祭司暗金色的眼睛一瞬间如鹰般锐利,盯着沈漱流,抿唇一笑,“你们在兽神都与雄狮部落打的那一场,兽神都看在眼里,非常清楚你们部落的实力。”
“不用谦虚,”大祭司语气很轻,却是笃定,“只要你想,你就是四大部落之首,怎么样?要不要参加这次选拔?”
沈漱流敛下眼睫,没有出声,看起来却是在权衡已经有些动摇了的样子。
“凭借你的聪明才智和强大的实力,有你的存在,兽神都势必会更上一步,成为更大的交易城和娱乐城,成为新的伊甸园。”
“只要你成了兽神的守护者,成了兽神的左臂右膀。”大祭司手里的宝石权杖轻轻晃了晃,发出清脆的乐声,“到时候,名气,地位,权势,珍宝,食物,美丽的亚兽,俊美的兽人——”
大祭司轻轻一笑,语气带着蛊惑,“那些都不在话下。”
沈漱流默了默,终于妥协道:“我需要想想。”
“不急——”大祭司抬起白细的手轻轻拍了拍沈漱流的肩膀,“等你想好了,在给我回复,不过,最好在三天之内,我好跟兽神请示。”
“好。”
“去吧。”大祭司收回手,脸上还是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笑容,“回去好好休息。”
沈漱流点了点头,抬步走了出去。
人走的那一刻,大祭司脸上的笑立刻冷了下来,“冥顽不化。”
高大威武的吊睛白额虎从神殿后面出来,面色冷硬:“早说了,这狼崽子软硬不吃,就应该把他给做掉。”
“不。”大祭司斯条慢理地吐出一个字,动了动最得意的宝石权杖,“没有兽人能够拒绝兽神的诱惑,三天后的选拔,他肯定回来。”
说着,大祭司又慢慢地露出柔和的笑容,“我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等他爬到最高的时候,再把他踹下去——”
“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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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回来了。”
听到放哨兽人的话,苦等的玳立刻迎上去,果然看到沈漱流大步流星地往部落走,“沈漱流……”
沈漱流握住玳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回去再说。”
“嗯。”玳点点头,跟着沈漱流进了营帐,嘴上就是一软。
沈漱流把人好好亲了一顿,啄着他的嘴唇,边轻轻叹息道:“大祭司刚刚拿亚兽蛊惑我,他说,美丽的亚兽,俊美的兽人,都任我挑,只要我答应他的要求。”
玳一听急了:“什么要求?”
“让我参加三天后的选拔,从此以后做他的傀儡。”
“你没答应吧?”
“当然没有,”沈漱流一本正经道,“我说参加选拔可以,但是做傀儡是另外的价钱,亚兽和兽人不够。”
玳一听就横眉竖眼的,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也忍不住生气:“不够?沈漱流,你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沈漱流挑眉一笑,把人压在营帐上,“明知道我俩最好,却不拿你来诱惑我,没有你的条件,怎么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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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嘴滑舌。”玳又气又笑,又不敢大动作怕营帐塌了,“你快放开我,待会被人听到了。”
“你不出声,他们就听不到了。”
“说什么混话,”玳拍了拍他,“正经点,大祭司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只要我想,他就可以内定我,让我们部落成为四大部落之一,而且是四大部落之首,还说可以在兽神那里引荐我,让我成为兽神都左膀右臂。”
这条件,连玳都有些心动:“那你答应了?”
“没有。”沈漱流道,“我对那些不感兴趣。”
“你不想见兽神么?”
“我见兽神干嘛?”沈漱流抓着玳的手亲,觉得指尖也好看,指节也好看,“在我原来的部落,只有死人才能见到兽神。而且无缘无故的,神来到人间,不是有大天灾就是有大人祸,反正没什么好事。”
“兽神或许存在,但我只信自己,还有你。”
玳心里热热的:“我比兽神还重要?”
“不然呢?”沈漱流理所应当地看着他,“你在质疑我?”
“没有……”玳抿唇也忍不住笑,又想起了什么,问,“如果大祭司是假的,他说的兽神也是假的,那之前的神迹是怎么弄的?”
“是神迹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很小,我更倾向,是大祭司通过了某种手段,弄出来的亮如白昼和钟声啼鸣。”
沈漱流问道:“你还记得月光石么?”
“记得,一种晚上会亮的石头,大冒险的时候我们还用了。”
“你说,有没有可能,在兽神殿里有一块巨大的月光石?”沈漱流猜测道,“在举行寒节仪式的时候,我们都是低着头的,谁也不知道那些光是从哪里出来的。”
“而月光石通过储存阳光才可以发光的,如果提前在月光石里存好光,再用一块巨大的布料遮住,到时候用力一扯,把月光石漏出来,就能达到亮如白昼的效果。”
“而且,我之前不是问你,知不知道大祭司的种族么?”
第127章 他们流行互工
“我之前不是问你,知不知道大祭司的种族么?”
“嗯,你说大祭司是铜龟。”
“对,”沈漱流点点头,“铜龟生育艰难,族人很少,但是寿命很长,甚至活到一千多岁,所以大祭司虽然四百多岁了,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
“而且,铜龟的外壳犹如铜一般,呈红橙色,坚硬无比,敲打起来声如铜钟,洪亮低沉,而铜龟死后,壳会留下来,多年都不腐不化,用来做“神迹”再合适不过。”
“那你的意思,神迹都是假的?”玳问,“但是举行寒节仪式的时候,我确实感受到了一些很奇妙的东西……再说,大祭司还能够预测雨雪天灾,这个也是假的么?”
“未必。”沈漱流摇了摇头,“大祭司应该同我们的老祭司阿齐、阿珞一样,是真的祭司,只是祭司神力不够大,而他又太有野心,所以才搞出了神迹这些东西,去骗取兽人的信任,继而让他们乖乖上供。”
“毕竟,一个能力出众但是没有部落支持的野祭司,和兽神的传达者与左膀右臂,哪一个更能夺得兽人的芳心,显而易见。”
玳皱了皱眉:“但他说会扶持你做四大部落之首,是为什么?”
“为了利用我呗。”沈漱流冷声道,“大祭司野心太强,只有大陆森林的大部分部落来兽神都参拜,他肯定不满足,他的目标,是整个兽人大陆,或者更高一点——”
“他想成神。”
“成神?”玳瞳孔放大,随即意识到什么,震惊又忧怕地压低了声音,“你是说,他想取代兽神?”
“只是我的猜测。”沈漱流低声道,“不过他虽然野心很大,就居高位,被权势和得意迷晕了眼,笃定我也会被这些所迷惑,我们可以利用他的膨胀,出其不意,加紧回到部落,提前完成部落的规划和建设,到时候……”
沈漱流话尽于此,玳却慢慢道:“到时候,我们就能取代兽神都,成为新的娱乐城和交易之都。”
玳明白他话里的话,虽然意料之中还是感到很震惊,一时脸色复杂:“你虽然没有野心,但是怎么目标却比大祭司还大,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没有你这么猖狂。”
“那当然,人嘛,就得有个目标,然后一步一步地来。”沈漱流眼里露出笑意,抬起玳的下巴亲了一口,“我们现在就先订一个小目标,——成为大陆的经济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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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
只有天边依稀有点光亮,暗色调的云雾依然虚虚地笼罩着宁静的兽神都,翠绿的野菜在泥土中伸展,累累硕果在微风中招展,路边田角的小花探出点头,就被惊掠的尘土溅了一脸。
高大健硕的狼族熊族威风凛凛,背上或是笨重的藤筐,或是明艳的狐族美娇郎,只有为首的银狼背上,甜甜睡着一只宽肩窄腰的小白|熊。
守城的虎兽人或睡眼朦胧,或百无聊赖地看了一眼,就让他们出了城。
“狼首领……”几个巨型安哥拉兔兽人走上前,低低叫了一声,“是现在就跟我们回部落交换彩色圆豆么?我们部落的兽人已经准备好了。”
“是。”银狼点点头,“带路吧。”
“好好……”巨型安哥拉兔兽人连连点头,“狼首领,请跟我们来,我们部落就在这边,穿过锦禽部落,不远就到了,也就走个一两天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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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兔族的速度比不上你们黑狼部落的兽人,或许今天就到了……”安哥拉兔兽人边说边走,搓了搓手,踌躇道,“狼首领应该把我们部落想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嗯。”银狼淡淡道,“两桶果酒三桶果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会食言。”
“那就好那就好……”安哥拉兔兽人抱歉地笑笑,“也不是我要多嘴一问,我当然知道你们部落诚信,但事关部落总得多关心一点,狼首领说是吧?”
“嗯。”
走着,太阳也慢慢升起来了,金灿灿地照到兽人们的身上,把清晨的寒气都驱散了不少,只是走过林间草边时,那些露珠总会打湿毛发,甚至从树叶尖尖,滴落下来。
轻轻“啪嗒”一声,一点凉意就亲吻了玳的额头,惊动了暗里的梦,玳睁一眼,就被阳光刺了一下,眨了眨才缓过来。
身下银狼在走,四周的绿色在动,玳问:“出城了?”
“嗯,出了。”银狼道,“还困不困?要不要多睡一会儿?”
“睡了好久,现在不困了,就是有点饿。”玳摸了摸肚子,就听银狼道,“这里离兽神都还是有点近,又没有空地,明火也不安全,等到了中午再吃好不好?”
“都可以,也不是很饿。”玳点了点头,又问,“现在是去巨型安哥拉兔部落么?”
“嗯,再往里面走一点,就是锦禽部落,说不定会和他们碰上,你之前不是说,想看他们怎么求偶么?锦禽现在应该还在求偶期。”
“你还记得?”
“你的事,我什么记不得的?”银狼话里带了点笑,“我背上的小兜子里,有一些蜜糖和水果,你先垫垫肚子。”
“好。”玳拿起小兜子,从里面掏出蜜糖,还是小狼形状的,玳一口吃掉了小狼的半个头,只剩了个身体,看着怪残忍的。
玳忍不住笑了笑,忽然就听前面传来很奇怪的声音。
“啊——啊——”,“嘎嘎”,“嘎嘎”,“咕——”,“咕——”,就像是有人尖叫,又忽然变成鸭子一样的,又像是蛙鸣蝉噪,声音忽而急促,忽而拉长,忽近忽远,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
“……是锦禽兽人?”
“是,他们在求偶,”银狼道,“锦禽吸引伴侣的方式很特别,他们会精心布置自己的居所,摆上鲜花鲜果,做出不同的图案,还会仔仔细细地打扫干净,不能容忍一丝的不整洁。”
“布置完居所之后,他们就会模仿不同的野兽和兽人,发出不同的东西来吸引其他兽人的注意,同时跳出绚丽的舞蹈,来勾住未来伴侣。”
“那如果被吸引来的兽人不是他喜欢的怎么办?”
“遇到这种情况,求偶的锦禽就会停下来,但是被吸引来的兽人如果有意思,就会反求偶,去吸引求偶锦禽的注意。”
“他们都不打架么?”玳好奇地问。
银狼带了点笑:“当然打,不然怎么知道谁生崽?不过锦禽部落流行互攻,同时怀崽也说不定。”
这就有些超出玳的认知范围了,玳闻言瞪大了眼:“两个人都怀崽?那谁出去打猎啊?生崽的时候怎么办?”
“锦禽只吃鲜果鲜花,他们不需要打猎,所以同时怀崽不是大问题,能飞得起来就行。”
“这样……”玳皱着眉,“但是一想到,如果你跟我同时怀崽,就觉得很奇怪……”
“嗯?”银狼回过头来,危险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我不够努力?”
“没有没有,你很好,”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摇头,脸还是红的,“简直好到不能再努力了,再努力……我就坏掉了……”
“那就好。”银狼哼了哼,才满意地转过头去。
走得近了,锦禽的声音越发明显,声音变换也越多了,“啾啾啾啾——”,“啾啾啾——”,“叽叽”,“叽叽”,“孤寡”,“孤寡”,“呜——”,“呜——”,“嘀嘀”,“嘀嘀”……
忽然一道红艳的大鸟飞过来,跳到数米高的枝头上,他头上顶着长长的六根金色线羽,一身瑰丽的红色羽毛,尾羽极长,泛着暗金色的流光,就像传说中的红色凤凰,神秘美艳。
锦禽张着红金色的喙,嘴里叫着,不断探着脑袋,脚下跳动,或一上一下,或一前一后,或一左一右,卖力地舞蹈,想要吸引不远处的红发兽人。
那红发兽人被声音吸引来,看了几眼锦禽的舞蹈,从树上跳下,拿了一个什么东西,就跳到其他的树飞走了。
红色锦禽急了,连忙张开翅膀追上去,嘴里还“嗷呜——”“嗷呜——”地叫着,声音有点委屈,若是没看见这场景,还以为是哪家的哈士奇受了委屈,在找主人哭诉呢。
“锦禽真好看,跳的舞也好看,感觉很有趣,”玳有点哭笑不得,“就是反差有点大,就像某个狼叔父喝醉了大半夜乱叫一样。”
银狼脑子里浮现的蠢萌二哈消失了,变成了某个醉酒的邋遢大叔,银狼被逗笑了:“幸好我喝醉了不会这样乱叫,不然还不得被你笑一年。”
“不,”玳摇了摇头,“我会笑两年。”
“阿玳变坏了啊。”银狼笑了笑,又道,“我好像还没有见过你喝醉的样子,等回了部落,我要好好灌你一次。”
“我才不让你灌,你别自己又喝醉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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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你喝我不喝就好了。”
“花招真多,我不喝。”
“等我想个办法,骗你喝。”银狼狡黠地笑了笑,“不喝就脱 一件衣服,看你喝不喝。”
“一肚子坏水。”玳皱了皱鼻子,“你怎么这么损?”
“我肚子可都是知识的墨水,一点不坏。”银狼眼尖道,“那边有个空地,正好吃个午饭。”
“嗯。”
等银狼一行走了过去,就见这里确实光秃秃地空了一块,石头很多,只长了一些草本植物,周遭的树木都眼红得很,拼命地伸着枝叶,争夺这上空的阳光和水分。
有点奇怪,但是也感受不到什么危险和异常,兽人们就打算卸货中场休息,正在这时,一个狐族兽人忽然叫了起来,“这是什么?亮晶晶的,好漂亮!”
其他狐族兽人也凑上去,扒拉进那块一米对多高的草本。
“什么亮晶晶的?”
“呀!跟水晶一样的,真的好看!我们带一点走吧?”
“这个能拔么?不会有毒吧?”
水晶?
水晶花?!
沈漱流立刻阻止:“不能拔!”
“没拔……”狐族兽人被吓到了,手足无措地看着沈漱流,沈漱流正松一口气,一个声音就弱弱道,“我拔了……”
!!
“快走!”沈漱流立刻变成银狼,叼起玳就跑,其他狼族兽人也反应了过来,“是石兽!是石兽的水晶花!”
“快跑啊!”
“谁拔的石兽?!要死了!”
“轰隆隆——”一时地动山摇,尘石飞扬,仿佛板块运动忽然加快,嶙峋的石头山从地下隆起,从平原变成了巨大的小丘。
“噔——噔——”,石兽动了两下,凌厉地发出一声嚎叫,紧接着就轰隆隆地追着兽人们跑起来,阴魂不散,紧追不舍,兽人们跑路还带拐弯的,这家伙直接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树到兽散,一片狼藉。
这石兽看得出来,年份很大了,比黑狼部落的那几只跑得快多了,兽人们跑得屁滚尿流,简直快哭了。
“救命啊啊啊!!”
“谁拔的石兽?!要死了!”
“救命!他会不会追上了?!”
“我头都要掉了!”
“吼——”石兽怒吼着,狐族兽人手里的水晶花一闪一闪,晶莹剔透。
“阿父的!它怎么还追着我们?!”
“谁拿了水晶花?!快丢掉啊啊啊啊!!”
“在我手里我好怕!”狐族兽人吓哭了,急忙丢了水晶花,石兽却看都不看一眼,还是紧跟不舍。
好一会儿,终于是跑累了,石兽的脚步慢了下来,却由于一个惯性,石兽前脚拌了后脚,忽然滚了起来。
“快让开!”
“它要滚过来了!”
兽人们高速之下,急忙避开,石兽骨碌碌地滚过去,接着骨碌碌地往下滚,最终撞在一棵百年古树上,摔了个四角朝天,石壳上的水晶花也没了,多半被滚了个稀巴烂。
“太可怕了……”
“这里怎么会有石兽?”
虚惊一场,兽人们魂都快飞了,银狼把玳轻轻放下来,紧张道:“有没有撞到哪里?”
“没有,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你叼在嘴里了。”玳摸了摸银狼的脑袋,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平复不下来,“没有受伤,就是心口一直跳,有点难受。”
“快上我背上,休息一会儿。”银狼蹲下身子,等玳上去,稳稳地站了起来,“待会还难受,就告诉我。”
“嗯。”
银狼看了看附近,逮了一个安吉拉兔问:“这是哪里?”
巨型安吉拉兔还没从刚刚的惊魂一刻缓过神来,闻言愣了愣,盯着四周看了看,迟疑道:“这里好像……就是我们部落?”
柳暗花明又一村。
银狼但是看着四周大树环合,蒙络摇缀,一点都没有部落存在的意思:“你们部落的兽人在哪里?”
“我叫他们出来。”安吉拉兔从大黑狼身上跳下来,又对大黑狼道,“谢谢你刚才叼我上去。”虽然甩上去的过程有点暴力。
大黑狼点点头:“没事。”
安吉拉兔走到一棵大树底下,扒开树上郁郁葱葱的藤蔓,就见那下面露出一个小口,安吉拉兔朝着洞口一声吼:“起床啦!有客人来了!”
接着,安吉拉兔子又到下一个洞口大吼,叫了几个渐渐不耐烦了,安吉拉兔直接用暴力的,一米多高的大兔子直接就往树上撞,看着就像要寻短见一样,怪喜感的。
……守株待兔里的兔子,不会就是这种安吉拉兔吧?
银狼乱想着,就见那些树洞里忽然冒出一双双毛茸茸的白色兔耳朵,就像种在地上的一样。
安吉拉兔睡眼朦胧,呆呆看着银狼他们,睡傻了一样,憨憨道:“刚刚谁撞我家门啊?”
沈银狼:“……”就这傻劲,被人爆炒红烧了都不知道,该不会聪明的都去兽神都了吧?
先前叫人的安吉拉兔吉大兔腿蹬了蹬,“来客人了,来跟我们交换彩色圆豆和穗米的,你们收集的彩色圆豆和穗米放在哪里了?快拿出来。”
“哦哦,在家里……”
“不对,在彩色圆豆的洞里。”
“我们收集彩色圆豆了么……?”
“笨蛋,当然收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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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吉看不过去他们的傻样了,直接道:“快把彩色圆豆和穗米拿出来,撞到叶兜兜里面,圆豆装……先装三十个叶兜兜,穗米有多少拿多少,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安吉拉兔们从洞里出了来,抖了抖身上的毛,清醒了点,就开始干活了。
一个叶兜兜,两个叶兜兜,三个叶兜兜……三十个叶兜兜!狼族兽人把兜子里的圆豆倒进藤筐里,不多不少,正好满满十五个,而那些穗米不多,满打满算也才两个藤筐,也还算可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桶的果酒和果酱被换了过去,圆豆和穗米也上了黑狼部落的兽人的背。
钱货两讫,就此告别。
黑狼部落众人离开了安吉拉兔的领地范围,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块比较宽敞的空地,是一条溪流的岸边,溪水清澈,游鱼嬉戏,还有一些警惕着前来喝水的野兽。
肉质挺好,正好做成午饭,或许也叫做晚饭?
太阳在不西不中的地方高高挂着,显得这顿饭多少有点尴尬,但并不耽误黑狼部落吃得香喷喷的。
刚才躲避石兽,大家伙都累得够呛,玳也需要缓一缓,沈漱流直接让大家休息,打算明天再走。
“去消消食?”
“好,刚刚吃得好饱。”玳点了点头,拉着沈漱流的手,跟着他往溪边走。
“吃了那么多,当然饱了。”沈漱流打着趣,伸手去摸肚子,那里已经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漂亮的肌肉线条都弱了几分,沈漱流笑了笑,“再吃下去,这几块肉都要变成一块了。”
玳拍开他的手,嘟囔道:“还不是你喂的,现在来怪我胖了。”
“肉一点才可爱嘛。”沈漱流伸手环过他的腰,“好像确实胖了一点,就是不上脸,脸上还是白白净净的,巴掌一样大。”
“哪里有巴掌那么小?”玳好气又好笑,反回他,“你的脸才小呢,”说着,玳的手贴上沈漱流脸去,“看,跟我的手差不多……”
“嗯,我的脸小,那里大就行……”沈漱流抓住他的手,故意亲了一下手心,玳被烫得想收回去,沈漱流不让,“你伸手过来,不就是想被我亲的么?”
“我没有。”
“为什么没有?”沈漱流不饶不依,非要逗他,“只亲一下,不满意?”
玳抿了抿唇,故意道:“只亲手,不满意。”
“那你来亲我。”
“我不。”玳把人一把推开,沈漱流猝不及防,一下子掉进河里,溪水不深,湿了沈漱流半身,沈漱流挑眉,“你居然推我?”
“哪又怎样?”玳硬气地说完,不等沈漱流起来就跑,沈漱流气笑了,三步做两步上前把人抓住,“行啊,现在敢推我,以后就敢不吃饭了。”
玳好笑起来:“我推你跟我不吃饭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沈漱流胡搅蛮缠,抓人痒痒,“说,说你以后要好好吃饭。”
“嗯哈哈……好……我好好吃饭哈哈哈哈哈……别挠……”
见人求饶,沈漱流这才停下,语气压低了恶道:“吃多点,变成大胖熊就跑不掉了!”
“真幼稚……”玳笑得肚子疼,缓了好一下,突然觉得有点困,“我想睡觉了。”
“光天化日之下,睡觉?”沈漱流瞅着他的神色,“真困了?”
“嗯,困。”
沈漱流找了块安静的地儿,玳靠在沈漱流身上闭了眼,几乎秒睡。
“都睡成小笨熊了。”沈漱流轻轻捏了捏玳的鼻子,玳觉得痒,皱了皱鼻子,沈漱流瞅着玳的脸,睡得还是很熟,一点没醒。
“真有这么困么……”沈漱流亲了去他的额头,眼睛突然瞥到雪色长发里,一对圆圆的熊耳,“奇怪,怎么一直没有收回去……”
沈漱流伸手摸了摸,小熊耳动了动,玳也发出了一声呓语,往沈漱流怀里蹭了蹭。
“是最近太累了么……”沈漱流皱了皱眉。
第128章 你不会不是你爸的崽吧?
“是最近太累了么……”沈漱流皱了皱眉,忽然就听到有人极速靠近,听到动静的其他狼族兽人上前查看,却看到一只巨大的吊睛白虎。
夜幕之下,那白虎从林中窜出,圆耳长尾,爪子锋利,两只眼睛目光炯炯,怎么看都像来势汹汹,偏偏作为老虎,他却超重了些,看着就像一只白化了的橘猫,十分喜感。
查看的狼族兽人一愣:“白虎雪?”
“是我。”白虎雪一字一句地问,“你们是要回部落么?”
“是,我们是要回部落,有什么事么?”
“我想跟着你们。”
狼族兽人犯了难:“这个……要先问过首领才行,你先跟我来吧。”
“好。”白虎雪点了点头,乖乖跟上去,一见沈漱流就道,“我想跟你们回部落,可以么?”
沈漱流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为什么?”
“你们部落做饭好吃。”白虎雪神色诚恳,没有一点弄虚作假的意思,沈漱流反而愣了一下,“就因为这个?”
“嗯。”白虎雪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要加入我们部落,还是只是想蹭饭?”沈漱流问,“我们部落可不要白吃白喝的兽人。”
“加入你们部落,就可以一直跟你们一起吃饭么?”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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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雪一点犹豫也没有:“那我加入你们部落。”
沈漱流盯着他看了一秒,理智上感觉他应该是大祭司和虎部落派来的卧底,但是直觉上又感觉他就是纯粹嘴馋加人傻。
“我先说好,加入我们部落之后,你必须要服从首领和族长的命令,你以前在虎部落有任何的特权或者地位,在我们这里都不管用。”
“我知道。”白虎雪顶着一张温柔胖脸,语气认真,“我听首领和族长的。”
“好。”沈漱流礼节性伸出手,“欢迎你加入我们部落。”
“嗯。”白虎雪看着他伸出的手,上前用脑袋顶了一下,示意沈漱流可以把手放到他的头上。
这是虎族表示亲近的意思,但沈漱流没想到这只白虎这么憨憨,居然敢把最重要的头部放到别人的爪子底下,把沈漱流都给弄不会了,顿了一瞬,才把手收了回来。
白虎雪见他拒绝摸头,也没在意,又问:“还有吃的么?我跑了一天,现在好饿。”
“有。”沈漱流招了个兽人,“带他去吃点东西。”
沈漱流看着白虎走远的身影,脑子里还是忍不住阴谋论。
虎部落在兽神都是三大部落之一,而且隐隐势居首位,在大祭司那里也很得人心,白虎雪虽然是白化的老虎,会遭受一定排挤,不过他拿得出宝石,按理说地位应该还不错,起码不愁吃不愁喝的,这样的兽人……真的会为了一口吃的,千里迢迢背井离乡来加入他们部落吗?
怎么想,都很可疑……
沈漱流正想着,怀里的人突然动了一下,一低头,就看到玳睡眼惺忪,银色的眼瞳迷迷蒙蒙地看着他,低声道:“怎么醒了?”边说,边摸了摸玳的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热。
“就是突然听到你和别人说话,就醒了……”
“吵到你了?”沈漱流轻轻拍了拍玳的肩膀,“我不说话了,再多睡一会儿?”
“好……”玳张了张嘴,“好”字说到一半,鼻子动了动,突然在沈漱流身上闻到了一点陌生的气息,脸色顿时不好了,“刚刚是谁来了?你碰他了?”
“是白虎雪,只是礼节性碰了下手。”沈漱流把人揽起来,圈在怀里亲了亲,笑问他,“怎么了?生气了?那我以为都不碰他好不好?”
“不用……”玳皱了皱鼻子,还是不喜欢沈漱流身上有其他兽人的味道,“你去洗手。”
“好好好,洗手洗手。”沈漱流说着,就要去溪流边,玳不放心,跟过去亲眼看着他把气味洗掉。
“现在洗干净了,还生不生气?”沈漱流把手转了转给他看,玳凑过去嗅了嗅,确定干干净净一点异味杂味都没有了,心里才舒服。
沈漱流瞅着他的神色,觉得有点奇怪又好笑:“前几天不是还挺喜欢那只白虎么?怎么现在又嫌弃他了?”
玳闻言,也愣了一下,抿了抿唇道:“也不是嫌弃,就是……”
“就是感觉我是你的,其他人都不可以碰?”
玳抿着唇看他,脸有些红地点了点头。
“啧,占有欲这么强?”沈漱流笑了一下,玳的脸越发红,讷讷道,“就是忽然心里不舒服……也没有这么严重。”
“好吧,”沈漱流捏了捏他的脸,睡得有点久,脸都热热的,“还困不困?再睡一会儿么?”
“困……”玳犹豫了一下,“我想搭个营帐,在里面睡。”
“好,”沈漱流有求必应,“我去给你搭,乖乖等着。”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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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乎乎的大猫谁不喜欢呢?
反正阿云一见到这只胖fufu,心里顿时就被戳到了,伸出手指试探性地靠过去,白虎见状,主动用鼻子轻轻碰上他。
阿云心里一下子软成一团:“是小阿雪么?”
“是。”白虎蹭了蹭阿云的指尖,跟小猫撒娇一样的,阿云顿时就受不住了 抱住大猫就是一顿rua,“小阿雪好乖,走,叔父带你去吃烤肉去!”
一听到肉,白虎眼睛都亮了,嘴里还矜持着:“谢谢阿云。”
“没事没事……”阿云心花怒放,自家伴侣都扔在了一边。
这只白虎果然有两下子,路过的狐族都被他圆润的外表迷惑住了,纷纷忍不住停下来rua上那么一把,都快把孩子给薅秃了。
狐玉薅着虎毛,边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好好的胖小伙,怎么就离家出走了呢?”
“虎部落的烤肉不好吃。”白虎雪老老实实道,“这里的好吃。”
“确实好吃,是我见过伙食最好吃的部落了。”狐玉赞同地点点头,说着,狐玉看了眼不远处黑着脸的莫,顿了顿嘟囔道,“好像兽人也挺不错的……”
“嗯,很不错。”白虎雪认可道,“又善良又热情,跟虎部落一点都不一样。”
狐玉一听来劲儿了,“虎部落怎么样啊?你不是虎族长的崽子么?在虎族过得不好么?”
狐玉一通问,白虎雪一个一个地回:“虎部落总是打架,不好。是。”到第三个问题,白虎雪神色有点落寞,“也不能说不好,就是没有兽人和我一起玩。”
“为什么没有兽人和你一起玩啊?”狐玉疑惑,掐了掐白虎肥嘟嘟的脸颊,“你性格这么好,掐你也不生气,还是族长的孩子,跟你一起玩,多好啊。”
“他们嫌我胖。”说到这件伤心事,白虎雪的尾巴也不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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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啊,胖乎乎的多可爱。”狐玉笑起来,阿云听了也连忙道,“你不胖,你只是毛茸茸的,看起来胖而已。”
“他们还嫌我吃得多。”白虎雪带了点委屈,说着又嗷呜一口吃了一大块烤兽肉。
“这个……”狐玉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吃得确实有点多。”你一只未成年幼崽,吃的东西都赶上两个成年兽人了,怪不得遭人嫌弃。
“我们部落虽然领地远,兽人少,也没有兽神都那样的宏伟,但是肉多果子也多。”阿云笑了笑,“你来我们部落,肯定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你们真好。”白虎雪真诚地发了一张好人卡,“比我大哥和阿父还好。”
“大哥?你还有个大哥啊?”狐玉懵了,这也没听说过啊。
“有,但是我大哥很早就离开兽神都了,阿父也不准别人再提,就很少有兽人知道了。”
“真可怜。”阿云怜惜地摸了摸白虎雪,狐玉又问,“那你母父呢?”
“不知道。”白虎雪摇摇头,“我没见过他。”
“部落里的兽人也没见过?”
“没有,我和大哥都是被阿父抱回来的,部落里也兽人见过。”
“你……”狐玉猜测道,“你不会不是你阿父的幼崽吧?”
“不会,”白虎雪道,“我和阿父除了毛色,其他都很像。”
狐玉一听,噗嗤一笑:“吃得很多也很像?”
白虎雪老实摇头,“这个不像。”
“傻崽子。”狐玉弯了弯眼,风情万种地笑起来,“行了,早点吃完快去睡觉吧,明早还要早起走一天路呢。”
白虎雪点了点头:“好。”
狐玉拍了拍手,站起来,走向不远处一身醋味的莫,跳起来扑到他身上,黏黏腻腻地撒娇:“等我睡觉?”
“嗯,等你睡觉。”
“刚刚不是睡过了?”狐玉意有所指地笑了一声,“快走,待会儿就天亮了……”
“没那么快,现在才半夜……”
狐玉俩人走了,阿云也被森揽去了,不知道说了什么,阿云笑着倒在森的怀里,白虎雪看着他们都亲亲热热的,心里忽然有点落寂。
不知道他以后的伴侣……会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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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星坠。
天空亮起了一点鱼肚白,森林远处的嗥叫停息下来,一声嘹亮的鸟鸣重新划破宁静,接着,就听到“嘎嘎”“咕咕”“嗷——”“嗷——”的声响轮换。
又是锦禽一族在早起求偶,也不嫌累。
但玳还在睡。
眼睛闭着,呼吸平稳,睡得很熟。
沈漱流觑着玳的表情,小心地撤出自己被枕住的手,给他挽了挽脸上的发,眼睛又瞄到他头上的熊耳,眉头皱了一下。
是收不回去了么?还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找个机会问一下老兽人白。
沈漱流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就想起身出营帐,手却被人拉住了,一回头,就见小白 熊还往他手上蹭了蹭。
“真会撒娇……”沈漱流笑了笑,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玳的肩膀,“阿玳乖,松一下手……”
小白 熊好像听到了,动了动耳朵,慢慢松开了手,又改去抱住沈漱流的腰,蹭了蹭,声音低低软软的,明显没睡醒的样子,“不走不行么……?”
“我去给你抓白团兽,昨晚不是说想吃?”沈漱流低声哄着,小白 熊还是抱着不撒手,嘴唇蹭过沈漱流光 裸的后背,像在故意勾人。
“我现在不想吃了,我想睡觉。”小白 熊终于睁眼看他,眼睛里迷迷登登的,睁了两下又闭了回去,“你陪我睡觉吧……”
“嗯,不走。”沈漱流没办法,心软得不行,“松松手,我躺下来抱着你,好不好?”
“……嗯。”小白 熊反应迟钝地松开手,等沈漱流睡了下来,又双手缠上去,熟练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怎么回事……”沈漱流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人睡觉,“最近怎么这么黏人……?”
“……就是想黏着你。”小白 熊的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现在怎么这么会说话,还撒娇……”沈漱流亲了亲他的发顶,“还困不困?”
“……不困了,但是不想起来。”
“不想起?”沈漱流声音带了笑,“之前起床你最积极了,还催着我去烤肉,现在怎么就赖床了?”
沈漱流平躺,让人趴在他身上,从下往上看他的小白 熊,“耳朵怎么不收回去?勾着我?”
“没有……”小白 熊看着他,“没故意勾着你,耳朵……”小白 熊摸了一下,毛茸茸的,在这种情况下,就像什么角色扮演一样,“收不回去了好像。”
“尾巴呢?”
“尾巴……”小白 熊看了看后面,小尾巴跟着摆了摆,“尾巴也收不回去了。”
沈漱流皱起了眉头,“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还是最近吃错什么东西了?”
“没,没有不舒服,我跟你吃的都一样,怎么会吃错东西。”小白 熊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想,埋着头,耳尖红了红。
沈漱流一听,眉头皱得更紧:“你还能变成兽形么?”
“可以。”小白 熊抬头问,“你想看?”
“不是,”沈漱流摸着小白 熊的熊耳,“我想不通,既然可以变成兽形,那为什么半兽形收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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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耳很敏感,小白 熊的脸热了起来,心也跳得很快,“会不会是……”
“什么?”
小白 熊又不说了,银色眼瞳闪着星光,直直地看着沈漱流。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坏事。”沈漱流笑了笑,低声跟他求饶,“乖阿玳,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嗯?”
小白 熊抿唇一笑,“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沈漱流挑了挑眉,“你还有事瞒着我?嗯?”
小白 熊笑得眼睛都亮起来,脸上红红的:“你去问问老兽人白就知道了。”
“还跟我卖关子。”沈漱流把人抓着亲了亲,“等我知道了,再回来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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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玳最近半兽形收不回去,贪吃,嗜睡,情绪还容易放大?”
“对,”沈漱流点点头,“但是我们起居都在一起,所以不是吃坏什么东西导致的,他好像知道原因,但是不告诉我,让我来问你。”
老兽人白笑了出来:“嗨呀,首领啊首领,平时都挺聪明的,怎么这种问题上,却变木头脑袋了?”
沈漱喃凮流更是迷惑:“是什么我本来应该知道的事吗?”
“是每个兽人都应该知道的,”老兽人白也不卖关子了,笑道,“你家伴侣玳半兽形收不回去,应该是因为怀崽了。”
沈漱流顿了一下:“怀崽?”
“是啊,”老兽人白哈哈笑起来,“虽然要等回了部落之后,问了祭司才知道是实际怀了多久,但是可以确定,玳确实是怀崽了,而且起码有二十天了。”
沈漱流表情冷淡地点了点头:“怀了崽需要注意什么事吗?”
老兽人瞅着他的表情,感觉他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斟酌了下道:“怀崽一般六个月就会生产,所以这段时间怀崽的兽人的喜怒都不定,情绪容易变化,而且会很依赖伴侣,忍受不了一点家里有外人的气味。”
“而且贪吃嗜睡,但是不能一次吃太多,少吃多餐。他要是想睡就多让他睡,有的兽人怀崽了一次睡上一天一夜也是有的,更何况玳是白 熊,有寒季长眠的习惯。”
沈漱流一一记下了,顿了顿,又问:“怀孕期间,可以同房吗?”
同房?老兽人白愣了一下,理解过来后,点点头:“现在可以,最后两个月不动就行。”
“我记住了。”沈漱流跟老兽人白到了谢,就起身离开了。
一路上,表情还是冷的,气场也冷得很,见到他的兽人都犹豫着没敢搭话。一直到见了玳,沈漱流的脸上才松懈了点下来。
玳瞧着他的表情,看着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顿时有点忐忑:“你知道了?”
“嗯。”沈漱流把人抱住,整个人都赖在玳身上,声音闷闷的,听不出喜怒,“你是不是怀崽了?”
“……嗯,”玳回手包住他,“你不喜欢?”
“没有,我很喜欢。”
玳抿了抿唇:“感觉你不是很喜欢的样子。”
“……”沈漱流沉默了下,玳心里更没有着落,“怎么了?你不喜欢幼崽?”
“不是,是我现在不能开心。”
“为什么?”
沈漱流声音很轻:“我怕我太开心,他们以为我疯了。”
玳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心脏也回归了原位:“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沈漱流抬头,额头抵住玳的额头,“以为我不喜欢这个孩子?没有,我说真的,我很喜欢。就是因为太喜欢了,现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这理由好扯。”但是玳相信,玳笑起来,好奇地问,“你说怕被别人以为你疯了,太开心了你会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沈漱流顿了顿,“但是我感觉应该挺傻的。”
玳哭笑不得。
沈漱流又问:“你现在饿不饿?”
“饿。”玳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沈漱流忽然紧张起来,“摸肚子干嘛?是疼了么?”
“只是饿了。”玳摇了摇头,沈漱流却让他坐好,接着拿了一大筐子水果过来,“先吃点水果,我去给你抓白团兽,你还想吃什么兽肉,我都给你去给抓回来。”
玳想了想:“没有了,就想吃白团兽。”
“好,我很快就回来。”
“要烤着吃的。”
“嗯,烤着。”
玳看着沈漱流的背影后知后觉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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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挺傻的。
玳看着边烤白团兽边哼着小曲儿的沈漱流,看着他刷油,换了首歌,涂酱料,又换了首歌,给白团兽翻个身,又换了首歌。
还都只有调只有一两句歌词的那种,甚至曲儿变了,歌词没变的。
玳终于忍不住问出声:“你唱了几首歌啊?”
沈漱流愣了一下,有点疑惑地看向玳:“我刚刚……唱歌了么?”
“唱了,唱了好几首,好像还跑调了。”祈忽然插 进来,看着沈漱流的目光都是好奇,“首领你咋了?怎么突然这么高兴啊?”
“要你多嘴。”沈漱流把人推开,“关你什么事。”
祈大叫起来:“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首领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祈双眼亮晶晶的,都是八卦和好奇,“快说说,到底什么事?让我也开心开心啊!”
沈漱流忍住了嘴角的笑,忍不住上翘的嘴角,“阿玳怀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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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祈一声惊雷大叫,周围兽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而祈看着玳,又看看玳的肚子,眼里满是震惊羡慕,“玳你居然怀崽了?!”
玳矜持地点点头:“嗯,应该是怀崽了。”
“兽神在上!玳居然怀崽了!我靠!”祈顿时激动到话都不会说了,笑得都合不拢嘴后,笑声逐渐放肆,“我靠!我要当叔父了!穆!你听到了吗!我要当叔父了!”
祈激动地冲向穆,一个熊抱扑住他:“穆!你听到了吗!玳怀崽了!”
“好了好了我听到了。”穆也开心得不行,兽人们也都轰动了起来,对于新生命的到来,整个部落的兽人都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氛围,有伴侣的甚至偷偷向沈漱流请教了一下。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玳彻底见识到了,沈漱流说的“感觉很傻”是什么意思。
第129章 挨家挨户去请满月酒
“穆,你在做什么?”
“清点部落的货物。”
沈漱流微微颔首,又问:“阿玳怀崽了,你知道吗?”
“知道。”穆露出一个笑,“恭喜首领了。”
“嗯。”沈漱流矜持地点点头,“谢谢,你和祈也会很快怀上的。”话音刚落,又补了一句,“虽然比我迟一点。”
“……好的,”穆避免心口再被插一刀,默默走开,“我先去做事了。”
沈漱流摆摆手,眼睛一瞄又逮到一个,“刺,你在做什么?”
“出去探查。”刺把手里的小蜗牛顶到头上,“顺便给阿白找点小果子吃。”
“哦。”沈漱流看了眼小蜗牛,“我听说有一种药草,可以让兽人的身体变大,只要吃半棵,阿白就能长到跟你差不多高。”
“真的?”刺激动起来,“那就谢谢首领了!”
“没事,”沈漱流道,“只是阿玳怀崽了,你们还没有,有点替你们着急。”
刺察言观色,闻言立刻道:“还是大哥你厉害,玳是我是结契后见过怀崽最快的了,你们的幼崽长大了一定也像你们这么厉害!”
沈漱流听得眉头舒展:“等下次出部落,我留心一些。”早点帮你实现一胎。
“哎!谢谢哥!”刺眉开眼笑,又提醒道,“好像狐族族长还不知道玳怀崽了呢!”
沈漱流一听,脚下变了个方向,走向狐玉:“狐玉,你在做什么?”
“吃饭啊。”狐玉狐疑地看着沈漱流,“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肯定没好事。”说着眉头一挑,“说吧,想让我干嘛?”
“只是跟你说一个好消息。”沈漱流道,“阿玳怀崽了,你知道了么?”
“阿玳怀崽了?”狐玉目露惊喜,笑起来,“这么快啊?真好!”然后更疑惑更惊悚了,“玳怀崽你跟我说什么?我最近可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讲,而且我俩撞型了,不可能搞什么幺蛾子,出了什么事你少赖我。”
沈漱流本来还被刺捧得挺开心的,一听狐玉这话,冷笑了一声:“我家阿玳能有什么事,我就是跟你讲讲,我俩好着呢。倒是你,一天天的瞎闹腾,说不准最后是谁火葬场。”
“什么什么火葬场?这什么东西?”狐玉皱着眉头,“我家莫对我可好了,你可别瞎说。”
沈漱流冷笑:“他知道你打算回了部落就甩了他么?”
“你瞎说!”狐玉惊慌失色,急忙要堵住沈漱流的嘴,沈漱流躲过他的手,抬脚就走,狐玉正要追上去,忽然背后一冷。
狐玉心有所感,僵硬地转过头,就对上了莫的双眼,“莫,你听我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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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你在做什么?”
“阿云,你……”
“阿玳怀崽了,你知道了么?”
“嗯,谢谢。”
“你们不久也会的……”
在沈漱流的炫耀努力之下,不出半天,整个黑狼部落和狐族的兽人都知道了玳怀崽的消息,转了一圈回来,沈漱流又盯上了最后一个未被通知人员。
“虎雪,阿玳怀崽了,你不能靠他那么近。”
白虎雪看了看自己的手,疑惑地抬起头:“为什么?我只是想帮玳拿掉头发上的叶子,不会伤害到他的。”
“怀崽的兽人心思敏感,只有伴侣才能碰。”沈漱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把揣了崽的小白 熊藏在怀里,“其他兽人都不能靠近,否则幼崽出来就会混淆他阿父的气味。”
“好的,我以后会注意的。”白虎雪认真地点点头,一点都没想到有没有是被骗了的可能。
又一脸认真地问,“那我现在是不是不能离玳太近啊?”
“对。”
“好,那我离玳远一点。”白虎雪说着,往后退了两步,看向玳,“为了幼崽,那我以后不能经常来找你玩了。”
玳欲言又止,看了眼沈漱流,最后还是嗯了一声,“……那你好好玩。”
“嗯,我找祈一起玩。”白虎雪道,“有事情可以叫我。”
“好。”玳点点头,自己听得都脸热,等白虎雪走远了,拉了拉沈漱流的手,“我那天只是忽然有点不舒服,并没有觉得虎雪不好……你也不用一个一个地去跟别的兽人说我怀崽了,怪……”丢人的。
玳简直哭笑不得,熊生第一次想要扣出一座魔仙堡。
“话不能这么说。”沈漱流义正辞严,“这么重大的事,怎么能不一个个地去通知呢?我们可是出来的那么多兽人伴侣里,第一个有怀了幼崽的,当然得小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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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我们的幼崽出生了出满月了,我作为阿父,肯定也要挨家挨户地去请满月酒的,事关重大,我不能假手于人。”
“那也不用……”玳抿了抿唇,觉得他有点太兴师动众了,但看他那么重视的样子,心里又软得不行。
“算了,都听你的。”玳妥协了,沈漱流给他拿掉头发上的一小片叶子,亲了亲他的额头,“反正你乖乖待产就好,有什么想吃的喝的用的,跟我说就行。”
“嗯。”
“现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水果还是烤肉?”
“刚刚才吃完,不饿。”
“那渴不渴?我给你拿点果汁?”
“不渴。”顿了顿,玳又问,“什么果汁啊?”
“橙果果汁,刚刚发现有橙果,我去给你榨两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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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一孕傻三年。到了沈漱流和玳这里,反而揣了崽的没傻,没揣崽的有点傻了。
走了一上午的路,玳安安稳稳坐在银狼背上,一点力气没花,吃的喝的都被沈漱流装在了银狼边上的小藤筐里,洗好的水果,切小块的烤肉,装小罐的酸奶和蜂蜜水,甚至果汁都榨了好几种,简直应有尽有了。
就这,沈漱流还要隔三差五地问一句:“渴不渴啊?饿不饿啊?有没有累到?困么?要不要睡一会儿?晃不晃?我走慢一点么?”
玳被问得哭笑不得,有点气地扯了扯银狼的耳朵:“我是怀崽了,不是变回了幼崽,不至于什么都不会啊,你是不是紧张过度了?”
“我不知道,好像有点。”银狼稍稍抬了抬头,让他更好地拽到自己的耳朵,“我总怕你渴了饿了又不跟我说,忽然睡着了我也不知道。”
银狼越说越觉得自己振振有词,“万一有个树根石头什么的挡了路,我跳过去的时候,你掉下去了怎么办?”
玳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拿我当幼崽养。”手下却放了力道,改扯为摸,“我都比你还大一岁,怎么就这么不懂事了?之前又不是没在你背上睡过。”
“现在不一样。”银狼道,“老人说,一孕傻三年,有些兽人怀着怀着就傻了,而且我这么惯你,说不定你傻得比他们还快。”
“我看现在是你傻。”玳道,“一点精明劲儿都没有了。”
“你说傻就傻吧,那你现在困不困啊?”
玳想说不困,又怕他再问来问去的,改口道:“有点困。”
“那你现在睡一会儿,我慢点走,待会儿吃晚饭了,我再叫你起来。”
“也睡不了那么久。”玳说着,俯低身体下来,躺在银狼背上,脸埋进他长长软软的毛里,深深吸了一口。
好香好软。
吸着吸着,好像真有点困了,玳打了个哈欠,眼睛闭着,慢慢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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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父……”
嗯?哪里来的小崽子的声音?
玳正疑惑着,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却越来越大。
“母父……”
“母父……?”
母父,是在叫他么?
“母父……别睡了,快跟我来……”
来?来哪里?
四周白茫茫的,哪里都没有路啊。
玳正想着,脚下忽然被一点软软热热的东西抱住了,玳低头一看,一只小小胖胖的人类幼崽正抱着他的腿。
那孩子一开始还有点气鼓鼓的,一看玳看他了,就裂开嘴笑,两颗小小的乳牙,眼睛跟沈漱流一样的深蓝瞳色,嘴里奶声奶气地:“母父,跟我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
玳正要问,那小孩却松开他的腿,变成了一只白色的小狼崽,往前跑去,还不忘嗷呜嗷呜地催促他,“母父,快跟我来啊……”
玳不明所以,还是跟上去,跟着小狼崽走了好久,眼睛忽然看到一团高高**银色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像被藏在雾中。
玳心下觉得熟悉,想往那团银色走去,小狼崽却回过头来,牙齿咬住了玳的裤脚,嗷呜嗷呜地叫,委屈死了。
“别理阿父,阿父坏坏,我带你去看……”
去看什么?
玳蹲下来,抱起小狼崽,小狼崽撒着娇地蹭着玳的怀里,伸出舌头小狗一样亲昵地舔了舔玳的手指,嗷呜嗷呜地叫:“母父往前走,往前走就看到了。”
“前面是什么?”
“是很重要的,很重要的……”
很重要的什么?
这狼崽子始终不说清楚,玳快好奇死了,脚下加快了脚步,突然就变成白 熊跑了起来,跑了很久很久,忽然看到白茫茫里有一个小小的轮廓。
圆圆小小的一团,像是蹲在哪里睡觉。
那是什么?
他是谁?
白 熊正要问手里的小狼崽,小狼崽却从他手里跳了下来,跑到那个轮廓里,慢慢地融合进去,也变成了轮廓的一部分。
白 熊看着,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想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反而听到有人在喊他。
“玳……”
“阿玳……”
是沈漱流的声音。
他叫我干嘛?他在哪里?
白 熊正疑惑着,嘴唇上突然一热。
他被亲了。
玳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沈漱流,沈漱流眼里带着笑,声音低低的,“小懒熊,这次居然睡了这么久,天都黑了也不醒,还要人亲,你也想当睡美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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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脑子还有点乱乱的,听了也笑,“那你是王子么?”
“我是啊,只有白马王子,就不许有银狼王子么?”
“给自己贴金。”玳笑起来,要把人推远点,沈漱流不肯,把人亲了亲才行,“刚才叫了你好几次,都不醒,我都快被吓到了,又看你睡得好好的,差点打起了小呼噜。”
“我睡觉不打呼噜。”玳把人拨开,又笑了笑道,“我刚刚好像梦到了一只小狼崽,跟你好像。”
“嗯?”沈漱流挑了挑眉,“哪里像?”
“眼睛像。”玳摸了摸他的眼睛,又摸摸他的鼻子和嘴巴,“眉头也像,嘴巴也像,还叫我母父。”
沈漱流笑起来,抓着他的手亲了亲:“可能你梦到的,就是你肚子里这只呢。”
“可能吧。”玳笑了笑,又皱了皱眉疑惑道,“他还拉着我去看什么东西,我跑了好远才找到,但是看不清楚,只看到一圈圆圆的轮廓,瞧着眼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沈漱流道,“现在饿不饿?我们先吃饭?”
“好,现在好饿。”玳出了营帐,才注意到天色,一片星光璀璨明月皎皎,“已经这么晚了?”
“嗯哼,现在都半夜了。”
沈漱流打开小火温着的小石锅,一股热腾腾的肉香,是山淮炖咕噜兽肉,汤色奶白,鲜香可口,光闻着就好吃。
玳咽了咽口水,觉得肚子已经快咕噜咕噜叫了。
沈漱流给他盛了一碗满满肉汤来,又从火堆里扒拉出几个大果薯,玳眼睛一亮:“我记得这块森林没有这个,怎么找到的?”
“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一棵,想着你爱吃,就挖了回来,扔火里怪脏的,我给你剥开。”
沈漱流剥开皮,果薯热气腾腾的,橙红色的薯肉冒着甜香,皮一剥就流出金黄色的蜜汁来,勾得玳更馋,眼巴巴地凑过去咬了一口。
“小心烫。”
“嗯,好久没吃了,真好吃。”玳吃得津津有味,几口就干掉了一个。这果薯就跟现代的地瓜差不多,沈漱流小时候已经吃了无数次,早就腻了这个味了,刚刚也囫囵吃过了,明明不饿,现在看着玳,也觉得有点馋了。
“真有这么好吃?”
“好吃,很香很甜。”
“我尝尝。”沈漱流凑过去,扣住人就去咬他的嘴唇,确实又香又甜,沈漱流看着玳,“现在还困不困?”
“不困。”玳喝着汤吃着肉,“怎么了?”
“待会儿做点困困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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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兽神都交换到的东西不比他们从黑狼部落带来的东西少,反而在沈漱流的在商言商之下变得更多,但毕竟走了一遭,路线都熟悉了些,回去的路要比来时要顺遂得多了。
不过路上也出了点小岔子,就是走到狐族部落的时候,狐玉一行差点跑了,幸好各自的兽人看得牢,都把人抓了回来。然后沈漱流又去“教育”了一顿,这些狐狸才不情不愿地安分下来。
为了确保玳生产时已经回到了部落,沈漱流就加快了一点行程和工作量,从日出到日落,一行人都在路上。
等黑狼部落的一行人已经快走到小蜗部落,已经过了快四个月,玳的肚子也已经显了一点了,但看上去只是身材有点走样,脸还是那么俊毅白净。
“今天一天没睡,困不困?”
“昨晚睡多了,今天不怎么困。”玳摇摇头,看着四周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都比大陆森林小了好几个型号,“这里是不是快到小蜗谷了?”
“对,大概明天就能走到小蜗部落了。”银狼道,“待会儿打猎,找些你喜欢的菌类,今晚煮一锅菌菇浓汤。”
“好,”玳咂巴了下嘴唇,“还想吃虾,想吃白灼的。”
“嗯,待会儿给你抓。”银狼回想了下前面的地形,“在前面一点就有一块山体,很适合挖洞暂居,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
到了山体那里,卸下了货物,狩猎队都出去打猎了,沈漱流和玳也不例外。
这附近没有瀑布和大型河流,但是沈漱流发现了一片蓄水藤,就说明这里水源充足,大的水源处一定不远。
果然,再往里前进一些,就看到一个中型的湖泊,湖水鳞鳞,一大群粉红色的大型鸟类湖里优雅地捕鱼嬉戏。他们足有上千只,他们颈长而曲,脚极长而裸出,体羽白而带玫瑰色,飞羽黑,覆羽深红,诸色相衬,非常艳丽。
正是西方多国的国鸟,火烈鸟。在湖边上,数十个美艳的青年男子长身玉立,修长的双手在湖水里摸索着,不时地捧出一只青色大虾,装进腰上的叶兜子里。
【叮——火烈鸟部落兽人,容貌美艳,部落中亚兽众多,性格多刚烈泼辣,喜食鱼肉青虾,常在湿地和湖边定居……】
“好多兽人……”玳有点惊讶,这个数目,肯定是大型部落,居然没有参加兽神大会,真是少见。
“是火烈鸟兽人。”沈漱流道,“注意不要惊扰到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被群攻。”
“知道。”狩猎队的兽人们应了,沈漱流瞥了一眼就想离开,没想到却被那些亚兽发现了,“哎哟,哪里来的兽人,这么高大?”
火烈鸟亚兽们笑作一团,既然被发现了,沈漱流他们也大|大方方地从树林里出了来,“黑狼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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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部落?好像没听说过……”一个火烈鸟亚兽好奇地瞧着他们,“你们从哪来啊?是要迁徙么?”
“不是。我们从兽神都回来的。”
“兽神都?”火烈鸟亚兽有些惊讶,“兽神都那么远,你们这么快就回到这了?哇,速度好快。”
火烈鸟亚兽叉着腰,泼辣一笑:“走了这么久,今晚要不要来我们部落坐坐?我们部落的亚兽可多哩。”
“对啊对啊,”其他亚兽也笑,“来我们部落坐坐嘛。”
“不用,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回部落,不好久呆。”沈漱流说着,就要带着兽人们走,火烈鸟亚兽笑着劝道,“只是一晚嘛,有什么要紧的,明早又不是不让你们走。”
“大不了,让我们部落的兽人带你们出部落啰。”
“是噻!”
“哈哈哈……”
火烈鸟亚兽们太多热情,那些火烈鸟兽人也纷纷露出一副管不了的神情,眼不见心不烦地别过头去,自顾自地抓鱼吃虾。
沈漱流还是拒绝,那火烈鸟亚兽却是眼尖,“你家伴侣是怀崽了吧?我们部落的蓝虾和红虾最是适合怀崽的兽人吃了,又补又鲜甜,真的不来试试噻?”
沈漱流闻言,落落大方地转过身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们部落的兽人有些多,不好把其他兽人落在一边。”
“没事噻,”火烈鸟亚兽笑起来,“来多少我们部落都欢迎的哩,等着你们部落的兽人来。”
“好。”沈漱流让两个兽人回去通知,一面带着剩下的兽人,走过去,“黑狼部落,流。”
“火烈鸟部落,阿火。”
沈漱流暗里观察这个亚兽,红色长发,粉红双瞳,皮肤白里透红,气质很泼辣大胆,沈漱流问,“你怎么知道我家伴侣怀了崽?”
那个火烈鸟亚兽主动出湖水里出来,走到沈漱流和玳跟前,落落大方道:“因为我是部落的祭司啊,看出兽人怀了崽,不是很容易嘛?”
原来是祭司。
“那你能看出我家伴侣具体怀了多久吗?”沈漱流道,“我们一行出去,没有带上祭司。”鸭獭部落的祭司不会看陆族兽人,狐族的祭司又不靠谱。
“可以。”祭司阿火伸出手,示意玳把手搭上去,玳看了沈漱流一眼,才把手伸出去,阿火捏住,探了几秒,“137天,还有大概42天,幼崽就出生了哦。”
42天……
这么快。
沈漱流看着玳只有一点弧度的肚子,怎么也看不出幼崽快出生的样子,但沈漱流也没必要怀疑祭司阿火的话,点了点头,“谢谢。”
“没事儿。”祭司阿火摆了摆手,挑眉一笑,“我们部落最喜欢幼崽了,欢迎你们部落的单身兽人来勾搭我们部落的亚兽呀~”
“我们部落今晚也有篝火晚会,最喜欢有新鲜的单身兽人来参加了哟。”
弟130章 小伙子,单身吗?
日落乌啼。
一簇簇的烈烈篝火在湖边燃起,鲜活美味的鱼被送上火尖,炸出更诱人的香味。
兽人们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美丽的火烈鸟,妩媚的狐族,高大的狼族,强壮的熊族,还有一只白虎幼崽,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今天的篝火会,是为了欢迎来我们部落的做客的黑狼部落。”祭司阿火站了出来,他容貌美艳,额发佩戴了美丽的火焰石,修长的项颈用红色颜料涂抹出美丽的火焰花,落落大方的谈吐吸引了不少兽人的目光。
“我是火烈鸟部落的祭司,阿火,当然也是一个单身亚兽。”阿火明媚一笑,一双明眸顾盼生辉,“如果有对我有意的单身兽人,不妨大胆一些,万一不小心,就美人抱回家了呢?”
兽人们哄笑起来,一些看着亚兽们的目光也炙热起来,亚兽们浑然不惧,反而迎着他们热情地招手轻笑。
“不只是我,我们部落里的单身兽人、单身亚兽,可在不少哩,”阿火泼辣一笑,冲着黑狼部落的兽人抛了个媚眼,“远道而来的单身兽人们,可要抓住机会了哦!”
“接下来,让我们火烈鸟部落的兽人们,给客人们来点表演吧!”阿火招了招手,“小伙子们,可别让我们的客人失望哦!”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祭司!”
“祭司你别说了……”
火烈鸟兽人比亚兽们腼腆得多,被阿火这几句话臊得不行,脸上的红晕都蔓延到了耳根,衬得粉色的眼瞳桃花灼灼,惹人怜惜。
“他们好漂亮。”玳小声跟沈漱流咬耳朵,“很少见到这么多比亚兽还好看的兽人,眼睛是粉红色的。”
沈漱流眼里带笑,低声道:“你哭的时候,眼睛也是红的,比他们好看。”
“别乱说,这么多兽人呢……”玳红了红脸,却忍不住笑,“我真的比他们好看啊?”
“嗯哼,那当然。”沈漱流捏了捏他的手,“他们快开始了。”
火烈鸟的羽毛基本都是朱红色,特别是翅膀基部的羽毛,光泽闪亮,远远看去,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而此时,成百上千只的火烈鸟聚在一起,美艳热烈如烈火燎原。
一只领头的火烈鸟张开灼灼桃红的翅膀,振翅一挥,就带着火烈鸟们飞了起来,盘旋缭绕,忽而聚集,忽而散开,忽而在鳞鳞湖面微步滑翔,忽而回头,忽而交喙,忽而嘹嘹长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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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湛湛橙橙,湖水倒映月光皎皎,那些红鹳似是一团生生不息的烈火,又如层林尽染枫叶夭夭。
让人惊叹失神。
“怎么样?”祭司阿火大方一笑,“我们部落的兽人漂亮不哩?这里头单身的可多,黑狼部落也单身的勇士们要是喜欢上哪个兽人,今晚可就要加紧了哟!”
黑狼部落的单身兽人看得心痒,又不好意思上来问亚兽阿火,就偷偷地撺掇沈漱流:“首领,帮个忙……”
沈漱流看了他们一眼,问阿火:“祭司这么积极,和你们部落的兽人结契,有什么条件?”
“黑狼部落的兽人就是聪明。”祭司阿火掩唇一笑,“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既然是跟我们部落结契,那当然——就是要留在我们部落啰!”
这要求确实合理,也难过阿火这么积极,原来是要光明正大撬墙角的。
黑狼部落的单身兽人一听,就有些犯难,抬眼看向沈漱流。
沈漱流:“看我做什么?真看上了就留下,要不然……”有本事就抢回部落。
阿火也明白他们的意思,笑着劝道:“留在我们部落也没什么不好的,山青水美,人更是美,留在这儿,不愁吃不愁喝,还有伴侣和幼崽,多美的事儿!”
“而且……”阿火狡黠道,“我们部落的族长还没有伴侣哩,喏,就是刚刚领头的那只火烈鸟,最是秾艳动人,要是能追到手,不就成了我们部落的族长?”
火烈鸟族长刚回来就听阿火这么推销他,红着脸笑骂道:“阿火,你又拿我说笑!”
“别生气嘛,若……”阿火乐不可支,“我也是为了我们部落好嘛……你们说是不是?黑狼部落的勇士们?”
“确实是嘛,蔟你这小子好不快加紧了?”
“人家祭司都这么说了,你们这些单身熊快上啊哈哈哈……”
“你看首领,人家玳来部落的第一天就结契了,现在幼崽都怀上了,你们还不急?”
黑狼部落结了契都纷纷打趣,单身的都被笑得红了脸,不敢看那些火烈鸟兽人。
阿火笑着,盯上了里面唯一一只白虎:“虎小子,看了这么久,有没有心怡的兽人或者亚兽?”
白虎雪顿了一下,确认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后,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喜欢的,而且我还没有成年,现在不能结契。”
“这有什么?”阿火笑道,“先凑了对,等你两年也不碍事嘛!”
白虎雪认真道:“我不能留在你们部落,我要跟着祈和穆他们。”
“为什么?是我们部落的兽人不够好看么?”
“不是,黑狼部落的饭好吃,我要跟着他们。”
阿火一听这原因,哭笑不得:“我们部落的蓝虾青虾红虾各色湖鱼也好吃得很啊,怎么不留在我们部落?”
白虎雪仔细地想了想,点点头:“好,等我吃腻了黑狼部落的食物,再来你们部落可以么?”
“好吧。”阿火点点头,以为他是在委婉地拒绝自己的邀请,道,“兽神祝福,希望你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伴侣。”
“谢谢。”白虎雪认真道,“你真是个好人。”
“不客气哟~”阿火笑了笑,眼睛一瞟又盯上了一个红着脸孤孤单单的熊族兽人,“小伙子,单身么?”
阿火热情地拉皮 条,不是,热情地牵红线的时候,沈漱流和玳已经脱离了这些相亲苦海,两个人远远地在湖的另一头,摸鱼抓虾。
“是一只蓝虾。”沈漱流把摸上来的蓝虾递给玳,玳捏着虾身,这种虾很漂亮,浑身泛着一种很清透的蓝色,被抓住了还活泼地扭着身子舞动触须和小jio。
“这种虾好漂亮。”
“也很好吃,而且很适合生吃。”沈漱流又摸了一只上来,给活蹦乱跳的蓝虾的送上断头台,再把虾壳剥掉,露出清淡蓝色的虾肉,“尝尝看?”
“嗯。”玳张嘴整个吃掉,软糯清甜,明明是淡水虾,却偏偏带着大海的鲜美味道,有一种很独特的风味。
“好吃!”
“再给你抓个红虾吃吃。”
沈漱流立起竖瞳和狼耳,蓝色的瞳孔在夜色之下蒙了点淡淡的灰,看起来锐利极了,一点风吹草动都躲不过他的眼睛,很快就看到深深水草之下,躲着两只张牙舞爪的红色大虾。
又是一种适合生吃的虾类。
沈漱流抓了起来,给它们掀了红盖头脱去红嫁衣,露出淡淡绯色的肉,接着整个吃进玳的嘴里,吃得他腮帮子鼓鼓的。
鲜美细腻,简直要让人感叹一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这里的虾好好吃,我们能带一点回去么?”
“虾不能久放,放久了就会影响味道,还容易臭掉。”沈漱流碰了碰他的脸,“要是真喜欢,以后就常来。”
玳露出点可惜,“真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再住你的预产期就到了,我们必须在孩子出生前回到部落,”沈漱流哄道,“而且吃太多虾身体凉,我怕你待会肚子疼。”
“可是真的好吃……”玳有点小情绪,声音低了下来,“反正还有四十几天,在这儿住两天还没事儿吧?”
“跟我撒娇?”沈漱流笑了笑,“去兽神都的时候,你还让我走快点来着,现在到让我慢几天……”
“那你住不住?”玳皱起了眉,沈漱流看不过眼,软着声音哄他,“好好,就多呆两天,但是你不能吃太多虾蟹,多喝点鱼汤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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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汤好淡,我想吃红烧的。”
“嗯,红烧的也行,不能趁我不在偷吃湖虾湖蟹。”
“好。”
天色越来越暗,湖里的微生物逐渐发出微弱的光,像水中流萤一般,一个点一个点,慢慢聚成更大的光。湖水深处很暗,游鱼翻滚,划出一点水声,会发光的水族从湖底浮上来,一耸一耸的,有点可爱。
“那是什么?”玳好奇地问,说着,一只头部伞呈圆钟形的小东西就飘到沈漱流的脚下,被撞得往后一退。
它形状很独特,像怪诞幽灵般,身体半透明而不是透明的,局部呈现桔红色,仔细一看,旁边的湖水里也有相同的小东西,粉红色、白色、红色、蓝色、紫色与黄色等等,浮光溢彩,甚是漂亮。
“马赛克水母,没有毒的。”沈漱流捧起一只,那桔红色的小水母又变成了深红色,一耸一耸的,很标志可爱的小东西。
“真可爱。”玳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那小东西又变成了深蓝色,“这个能带回去养么?放在水晶花里。”
“可以,不过带回去有点难带。”沈漱流道,“不过它可以晒成水母干,现在的天气,晒个一天就差不多了。”
“晒成水母干干嘛?”
“吃啊。”沈漱流道,“没有毒,可以吃,用来凉拌,味道还不错。”
“用来吃?”玳戳了戳这小东西,“这么可爱,用来吃啊?”
“水里还有很多,用几个也没什么。”沈漱流动作很快,捉了两只马赛克水母上了岸,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切成了丝,放进木碗里,又拿出小藤筐里的调味料,调了个凉拌酱汁。
可爱的小水母变成来一道菜,闻起来还挺香。
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酸酸甜甜,有点咸咸的,跟凉拌水菜好不一样,但是也好吃。”
“既然明天要留在这里,那就抓一点做水母干吧,”沈漱流道,“反正这种水母繁殖力很强,我们吃的这么点不成问题。”
“好。那我们用什么跟火烈鸟部落换啊?”
“明天我再去跟他们谈,现在先填饱你的肚子。”
“嗯。”玳看了眼火烈鸟那边,他们正围着篝火跳舞,火焰噼啪,欢声笑语的,感觉天空都红了半边,“他们好热闹。”
“你想回去么?”
“不想。”玳摇了摇头,抓住沈漱流的手,眼里带了点笑,“我还是想跟你呆在一起。”
沈漱流也笑,凑过去亲他:“你肚子里的小崽子什么时候出来,我想抱你。”
“还有好久呢。”玳看着他,低声道,“不然我们轻一点?还有一个多月,现在肚子也不大……也不是不能做。”
“不行,万一有什么危险……”沈漱流轻声哄他,“我刚刚就是抱怨一下,你要是想,我给你弄好不好?”
玳皱了皱鼻子,有点赌气:“早知道这样……就不想要他了。”
沈漱流乐了:“说什么傻话?心心念念怀的崽,怎么能说不要呢?要不这样,等他出来了,给你打一顿消消气儿?”
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轻一点,哭了就好了。”
“使坏。”沈漱流笑了笑,“去给你做红烧鱼,补偿一下。”
“要吃两条。”
“好,两条就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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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们难得放纵,今夜都闹得很厉害,一直到后半夜才收场。
而火烈鸟部落的兽人和亚兽确实美艳漂亮,一个晚上,黑狼部落里剩下的单身兽人都被勾走了快一半,要不是阿火祭司的条件太苛刻,说不定黑狼部落都全员脱单了。
一夜好眠。
清晨的火烈鸟部落啼鸣阵阵鸟语花香,祭司阿火等亚兽已经带上了小藤筐,去湖里摸虾捉鱼。
湖里大蚌不少,亚兽们抓早餐时也会顺手摸个大蚌,看看能不能开出漂亮的珍珠。
“好大颗的珍珠!”一个亚兽叫起来,手里举着一颗手心大的粉色珍珠,在清晨的阳光之下,闪着圆润的光泽。
“哇!真的好大颗!”
“真漂亮!”
“是不是黑狼部落带来的好运气?好多个炎寒季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珍珠了!”
“可能是?哈哈……”
亚兽们笑成一团,阿火眼尖地瞥到了岸上的沈漱流和玳,朝他们招手,“狼首领!玳!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的。”沈漱流道,“阿火祭司现在有时间么?”
“怎么了?”阿火揶揄地看了一眼玳,“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关于晚上的事么?”
沈漱流:“……不是。”这部落的亚兽未免有点太泼辣了。
“我们是想跟你们部落换一些马赛克水母,”玳脸有点红,又想起昨晚上的事,瞟了沈漱流一眼,“不知道你们部落有没有想要的?”
“马赛克水母?”阿火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晚上就是在水里会发光,变颜色的东西。”玳比划了一下,“它圆圆的,巴掌这么大。”
“哦,你说那个啊。”阿火大方一笑,“那个发光球子我们湖里多得是,还交换什么?”说着,阿火有些好奇,“不过,你们要哪些东西做什么?照明么?它晚上不是很亮的。”
“不是,用来吃的。”玳道。
“吃?”阿火惊讶,“这东西可以吃么?怎么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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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凉拌。”
“还有凉拌这种做法?”阿火笑了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白虎雪不愿意离开你们部落了,你们部落在吃的上面,真的有一套哩!”
“阿云阿达做的鱼汤真是鲜美,我昨晚吃了可是惦记了好久,差点睡不着了都,”阿火笑道,“要是你们还有多的他们用的调料,就换一些给我们部落吧。”
“好。”玳点点头,“要是你们喜欢,待会我们可以吃火锅,那个也好吃。”
阿火听了眼睛一亮,一拍手道:“好!就吃你说的‘火锅’,需要什么东西不啰?我去让人准备!”
“不用,阿云阿达会准备好的。”玳想了想,“或者你们多抓一些鱼也行,待会就吃鱼好了。”
“行!”阿火点点头,开始使唤火烈鸟,“我这就让他们多抓一些鱼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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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地吃了一顿火锅,阿火对黑狼部落更是赞美:“天!你们部落真的好会吃!兽神在上,那个火锅是兽人能想出来的么?简直太好吃了吧!”
“是流想出来的。”玳抿了抿唇,想压住嘴角的笑,眼睛里却带了出来,“还是我来了黑狼部落之后,流才特地弄的。”
“哇哦,”阿火揶揄地笑了笑,“你家伴侣对你可真好。”
“还行。”玳矜持地笑了笑,手上却捏了捏沈漱流的手,沈漱流兢兢业业给他剥虾,见状把虾递了过去。
“啧啧。”阿火道,“怀崽使人弱智。这么大只熊,怀了崽说话都跟撒娇一样,真好。”
玳后知后觉,脸有点红:“……有么?”
“哎,怎么没有?”阿火笑了笑,“看看你,眼睛也是笑的,嘴角也是笑的,说话的语气也是笑的,我都快酸死了。”
玳抿唇笑了笑,沈漱流还在兢兢业业剥虾。
“对了,你们是要在这里呆一天么?”阿火问。
“嗯,明天再走。”
“那你们要不要跟我们去小瀑布那里玩啊?”
“小瀑布怎么玩?”
阿火神秘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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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烈鸟部落的湖泊尽头,是一个阶梯瀑布,虽然瀑布水面不算宽,但是很长,这里碧水长流,温炎寒三季都不涸歇,阴晴雨雾,都颇具情态。
湖水清澈,这瀑布的水流也澄净,水里还有游鱼水草,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
玳划了划水面,游鱼受惊立马游了开,“来这里怎么玩?”
“从这里下去玩啊。”阿火指了指瀑布,这小瀑布顺着山体蜿蜒而下,河流不算湍急但是水量大,如果坐上小艇小筏顺流而下,绝对惊险刺激。阿火说的,就是差不多的玩法。
沈漱流掂量着瀑布的高度和河水湍急度:“阿玳怀了崽,预产期也不远,玩这些会不会对幼崽不好?”
“不会的。”阿火笑了笑,“这里又不高,你要是怕出危险,可以和玳坐在一起嘛,狼首领这么厉害,不会出什么事的,相信你自己啰。”
沈漱流看向玳,见他已经眼底发亮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他想玩了,“等我做个木筏子,我和你一起下去。”
“嗯,”玳用力地点点头,“那你快点。”
“好。”
“那我先下去啰?”
“嗯,你们注意安全。”
“放心啦~”阿火从旁边的树林里拉出一张硬木筏子,放到水里,再招呼其他亚兽上去,用木桨划了划,“我们要出发啰!”
木筏子顺着水流向下,慢慢流下第一个小瀑布,小瀑布只有膝盖高,木筏子轻轻巧巧下了去,水流开始变得湍急,很快又下了一个阶梯,水流变得更快,水花飞溅起来,卷成一堆堆白雪。
“哈哈哈哈……”
“好好玩!”
“芜湖~起飞~”
压手们笑成一团,火烈鸟兽人们都一脸无奈地在岸上看着,还不忘叮嘱:“小心点!别玩太疯!”
“知道啦知道啦~”
“担心个撒子哦哈哈哈……”
“你们不下去么?”玳有点好奇,火烈鸟兽人摇了摇头,“不了,待会儿摔水了,羽毛湿了,飞不起来。”
“这样。”玳点点头,就看到沈漱流扛着一个大木筏子过来,顿时眼睛一亮,“做好了?”
“嗯。”沈漱流把筏子放进水里,自己上去之后才把玳接上去,让玳坐在自己前面,“坐稳了么?”
“坐稳了。”玳后背贴着沈漱流的胸膛,热度传过来,微微激动的心脏也慢慢平稳了下来,“就是小时候和阿哥一起玩,之后很久没有玩过了。”
“回部落再陪你玩。”沈漱流把筏子划到水中央,筏子顺着水流慢慢下去,“我们要下去了。”
“嗯!”玳抓紧了木筏两边,筏子很快就顺着水流下了第一个阶梯,很快来到第二个阶梯,水流变得湍急,筏子下落变快,咕噜噜,筏子与水花碰撞,闪着光的水珠飞溅上来,湿了玳的头发。
“待会儿……我们不会摔下去吧?”
“!啊啊啊——”
第131章 玳现在最容易被养废了
“待会儿我们不会掉下去吧?”
沈漱流稳着木筏:“不会。”
玳点点头,眼里有些跃跃欲试,“要是掉下去,好像也挺好玩的……”
哗啦啦,水声震耳,沈漱流没听清玳说什么,正想问他,筏子却左摇右摆,随着水流打转、冲撞,很快冲下第三阶梯,再冲下第四阶梯,忽然“砰”地一声,急速下冲的木筏竟然撞到了一块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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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人带筏凌空——
“!”
玳整个人都飞了起来,沈漱流在后面紧紧抱住他,重力向下,人猛地就随筏子跌下去。
“啊啊啊啊——”
飞冲直下!
水流汹涌,惊起千层雪浪。
连人带筏哗啦啦横冲直撞,水浪直泼上脸,只听木筏撞上石头,撞上暗礁,发出声声暗响又隐没在震耳水声里。
把控不住木筏,看不清前方,只能一路向前,飞起,摔落,再飞起,再摔落,永远也不知道前面是平缓还是急促。
身体不受控制,心脏起起落落,心跳如雷贯耳,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奔涌冲撞,好像与水流融为一体,又好像同大自然拼搏,刺激到头皮发麻。
冲出了瀑布阶梯,终于漂流到迟缓一些的河道,玳还沉浸在刚刚的兴奋里,有点回不过神。
沈漱流顾不上抹掉脸上的水,连忙问玳:“有没有撞到哪里?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玳摇摇头,眼睛很亮地去看沈漱流,“好刺激啊!我们待会儿再来一次吧?”
“好,”沈漱流道,“只能再玩一次,不能太兴奋,对幼崽不好。”
“嗯!”玳自信道,“不会有事的,这不是还有你嘛!”
“我又不是万能的……”沈漱流语气带了点笑,“小心点,别翻下去了。”
“不会……”玳答了一声,伸手去捉木筏边上的游鱼,红金色的,长得怪好看,也不会跑,“你看,一条笨鱼。”
笨鱼呆呆地看着玳,象征性地摆了摆尾巴。
沈漱流笑了笑:“这么笨,吃了不会变笨吧?”
“不会吧?”玳有点迟疑,“要不把它放了?”
“放了吧,放筏子里也不好拿。”
“好。”玳把鱼给放了,笨鱼跳到了水里,还愣愣地追了追木筏,“它是不是舍不得我们?想进我们的肚子?”
“有可能。”沈漱流点点头,在这时木筏慢悠悠拐了个弯,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断层。
!!
居然还有一个阶梯瀑布!
木筏子又冲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玳立刻跌倒沈漱流的怀里,沈漱流努力平稳着筏子,却没想到这是个大瀑布,筏子很快就做了平抛运动,变成了自由落体。
“啊啊啊——”
风呼啦啦往脸上拍,心一下子飞到了嗓子眼,玳却觉得刺激地很,“要摔倒水里了!”
沈漱流抱紧了玳。
“噗通!”
一声沉响,水花四溅,两个人重重摔到水里,沈漱流单手揽住玳,单手游,很快就浮了上来。
沈漱流吐出一口水,被玳一把抱住了脖子,兴奋地叫起来:“白 熊部落的瀑布还没有这么大的!好刺激!”
“刺激吧?”岸上的阿火大声笑起来,“多个人玩更刺激!要不要跟我们再去玩一次?”
“不要!”瀑布震耳,玳大声回他,“我和我家伴侣玩!”
亚兽们都笑起来:“我们一群亚兽,还能吃了你不成?”
玳也笑起来,贴在沈漱流耳边道:“我才不和别人一起玩呢,跟你一起才好玩。”说着,揽着沈漱流亲了一口,又笑起来。
“嗯,我也只跟你玩。”沈漱流把人抱紧,玳浑身都湿透了,长长的雪发紧贴在脸上胸膛上,两枚朱砂隐隐绰绰,贴着沈漱流的皮肤,压出一点小凹,沈漱流忽然觉得喉咙有点紧。
低眼一看,深邃的锁骨蓄了两汪清泉,水光鳞鳞的,细碎了那几枚青紫的wen痕。
是他昨天咬的。
沈漱流忽然道:“去捉鱼么?”
“什么?”玳还没听清楚,就被沈漱流拉下了水,清凉的水花漫过眉眼,一个温热的吻亲了上来。
咕噜噜。
气泡从鼻腔里吐出来,像鱼一样一大串泡泡。
日光下澈,柔顺的雪发飘浮在水面,透下来的光变得斑驳,落在沈漱流脸上,半明半暗,清晰模糊,一向冷厉的眉眼顿时柔和了下来,让人心头一动。
“闭眼,别分心。”沈漱流吐出一串泡泡,扣住玳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吻他。
吻很轻,缠|绵极了,吻得玳身 体发软,心头也软。
好一会儿,玳撑不过气儿了,俩人才浮出水面,幸亏岸上的亚兽们已经走了,不然看到这一幕,肯定又要调笑几句。
玳的脸有些红,缺氧憋的。
“这里没人了,”沈漱流摩挲着玳红艳的唇,语气有点可惜,“在水里也不是不好……”
玳的脸还是很红:“水会进去……上次就是。”
“不会的。”沈漱流笑了笑,又道“先上岸吧,再玩一次漂流就回去。”
“好。”玳跟着他上岸,浑身湿答答的,也没有衣服换,沈漱流道,“不知道阿火要玩这个,早知道多拿一套衣服来了。”
“没事,玩了就回去。”玳顿了顿,“反正湿都湿了,不然多玩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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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多玩两次的某人在玩了一次之后,就困得不行了,回去的路都是沈漱流背他回去的。
阿火调笑:“怀了崽的兽人就是容易睡着啊,我们这些还没有结契的,玩一天也不会累,累了也没有兽人背。”说着,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找伴侣真难。”
其他亚兽反倒调笑阿火:“哪里难了?祭司又不是不知道,多少人喜欢你哩!勾勾手指头就大把兽人来啰,还不是你自己不同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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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我。”阿火摆了摆手,跟亚兽们笑作一团,又跟沈漱流道,“我看玳圆润许多,你一定把他养得很好。”
“嗯。”一说到玳,沈漱流才勉强应了一声。
“不过你似乎对他保护过度了,这种漂流游戏,他自己也可以应付不是嘛?”阿火看了眼他背上的玳,小白 熊把脸埋在他项颈边,睡得很熟,“虽然怀崽的兽人是很依赖伴侣没错,但是吃饭作息都要周周到到的,会不会太过了?”
“你觉得过吗?”沈漱流反问他。
“不过分,但是怀崽的兽人最容易被养废了,”阿火笑道,“小狼崽子,小心机还真多,玳当初很容易就被骗到手了吧?”
沈漱流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要是我们部落的兽人都跟你一样,心眼多得不行,恐怕我们的亚兽都能结契了,一个两个的,腼腆得不行,真不给力。”
阿火叹了一口气,又撺掇沈漱流,“要不你给我们部落的兽人说几句,传点经验?”
“我当初直接把人抢回去的,”沈漱流冷淡道,“你确定要我教?”
“哦豁?”阿火眼睛一亮,“这个好啊!都把人抢回去了,我们这些亚兽也不用矜持了,直接半推半就……嘿嘿。”
“我也觉得这个方法好!”
“直接抢多省事啊!省得明示暗示他们好多次……”
“我们怎么没想到呢?”
“要不今晚就抢一个回来吧?”
“我觉得行。”
亚兽碰头嘀咕起来,声音却贼大,旁边的火烈鸟兽人都脸红到了耳朵根。
沈漱流:“……”
你确定你们矜持?
背上的玳动了动,像是被吵到了,蹭了蹭脑袋,沈漱流快步走到前面,不参与这群土匪洞的“密谋”。
阿火追上来,冲他挑了挑眉:“狼首领这方法不错嘛!不愧是你!答应你们部落的水母干,我们部落再加一倍,怎么样?”
白给的东西,不要是傻蛋。
沈漱流道了谢,阿火又八卦起来:“那些狐族也是你们部落抢回来的?一个两个的,真水灵,我看着都心动。”
“不是。”沈漱流道,“他们送上门的。”
“民风真泼辣。”阿火啧啧有声,“不像我们部落,就慢唧唧的,做啥啥不行,还是你们部落好啊,要是我是兽人,高低也得抢几个回来。”
沈漱流终于有了点反应:“火烈鸟不是一夫一妻吗?”
“是啊,”阿火双手叉腰,理直气壮道,“但是我多谈几个怎么了?不多谈几个怎么知道哪个最好?”
确实很有道理。
沈漱流不可置否,反正他只谈一个娶一个,别人他管不了。
“难道你只对一个兽人有过好感?”阿火不死心地问,“优秀的兽人那么多,你就只喜欢过一个?”
“不然呢?”沈漱流反问。
“喜欢一个人多难啊,我要喜欢十个。”阿火泼辣一笑,“反正追一个也是追,追十个也是追,多追一点,才能找到更好的结契对象嘛!我们部落历来都是这样的。”
听着阿火的渣男发言,又想到狐玉那个不省油的,沈漱流突然有点庆幸,幸好他的阿玳生长在白 熊部落,干干净净根正苗红的,一点歪心思也没有。
要是跟阿火狐玉这样的,天天想着跟人搞暧昧……
沈漱流眸色一暗,就打断腿锁家里,看他还怎么出去浪。
虽然但是,锁家里……想想还挺带感的,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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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亚兽真的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就实行了突击,第二天一见,沈漱流就把他们密谋的结果看得一清二楚。
只要没瞎的,都看到了那群泼辣的亚兽旁边的兽人的身上脖子上,印满了红色的草莓,新鲜纯天然。
其中还有好几个黑狼部落的兽人中了招,半推半就地留在了火烈鸟部落。
送别不提,黑狼部落又踏上了回家的路,经过小蜗部落,出了小蜗谷,很快就来到了雄狮部落的领地,那可是他们的老冤家了。
一路上,沈漱流都让刺他们在前面远远探着路,确认没危险后才让大部队跟上。
虽然狮厉当初中了他一支毒箭,但作为雄狮部落的族长兼首领,野外经验丰富得很,没有亲眼见到,谁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死没死回没回来。
只能抓一个雄狮部落的过来问了。
“首领,狮族的抓回来了。”
那只黑狮是巡逻时落了单的,一见到这些黑狼部落的,就轻蔑一笑:“你敢抓我?不过区区黑狼部落的小阿罗,你就不怕我们雄狮部落抢占了你们部落?”
沈漱流没说话,直接上前给了他一脚,冷声道:“你们族长都死了,还猖狂什么?”
“放屁!”黑狮刚摔了个趔趄,现下灰头土脸,还恨着声,“我们族长那么厉害,怎么会死?族长明明是带人去兽神都了,还没回来,区区黑狼部……啊!”
沈漱流又给了他一脚,未免他回去通风报信,沈漱流直接让人把他处理了。
“既然狮厉还没有回来,那说明雄狮部落还不知道情况。”沈漱流道,“我们加快回部落,做好二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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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雄狮部落,黑狼部落终于又踏上了自家部落的领土。
高大的参天大树,殷殷郁郁的藤蔓,彩色的小铃花,苍翠的巨叶剑草,酸果树一树白花繁茂,去年的果已经变得橙红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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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流水清澈,青色大虾在溪流里蹦哒,虫鸣鸟叫,远远还听到树木接连轰然倒塌的声音,又是石兽的头发被拔了正暴走。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好像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在了实地。
“感觉好久没有回来了……”玳有点感慨,“我还记得跟你去摘大果榕,去掏粉槐蜜,钓青虾,抓咕噜兽,感觉好像是昨天才发生一样……”
“我也记得。”银狼道,“要是阿哥没掏的话,这时候应该也有了粉槐蜜,明天跟你去采了它。”
“好!”玳重重点头,又道,“还要去摘大果榕。”
“嗯,摘很多,然后给你酿酒。”
“对对,酿酒!”
沈漱流和玳算淡定的,像祈这样的直接就疯了,跟二哈似的甩着舌头撒欢,
“兽神在上!我黑狼祈!终于!回来啦!”
“哇哦!部落我来了!”
兽人们哄笑起来,穆连忙追上去,“跑慢点,别撞树上!”
“你说啥?”祈兴奋地回过头来,下一秒就——
“哎哟!疼死我了!”祈撞出了眼泪,可怜兮兮地捂着脑袋,“哇——我才回来它就这么对我!”
“明明是你不看路,怎么能怪树呢小祈崽?”
“哈哈就是!”
“做狼可不能太得意忘形哦!不然会撞傻的!”
穆也又心疼又好笑,忙过去给他揉脑袋:“刚刚说完不要撞上面,你就撞了,真是……让人不省心。”
“我这不是太激动了没看到嘛……”祈撇了撇嘴,“还不是你突然叫我,不然我也不会撞上面,你得赔我!”
“赔你赔你,先回部落。”
“嘿嘿。”祈又高兴起来,“芜湖!回部落咯!虎雪快来!我带你回我们部落!”
“好。”白虎雪跟上去,跟祈走在一块就像一只雪团子跟黑木炭凑一起,怪喜感的。
其他黑狼部落的兽人也不必说,心情肯定都是激动的,稍不稳重些的,已经跟上了祈的脚步,向着部落冲刺了。
“他们好热情。”玳看着想笑,看到祈又撞树上了,简直乐不可支,“祈怎么都不看路的?虎雪也撞上去了哈哈哈……”
银狼听着他笑,“阿玳要不要也激动一下?”
“怎么激动?”
“抓稳了。”银狼说着,脚下一蹬一个飞跃冲了出去,玳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情绪更是上头,“可别跟祈一样撞树上!”
“当然。”银狼跑得很快,也很稳,转弯,冲刺,跳跃,风卷起银狼的长毛,又裹挟玳的长发,吹得飒飒作响。
“再快一点!”玳的眼睛亮起来,风吹得迷眼,玳只能稍稍低着头,才能看清到了哪里。
银狼速度很快,很快就超过了横冲直撞不看路的黑狼祈,祈见状大叫:“首领!你等等我!”
玳回过头哈哈大笑:“祈崽!你追上来!”
“好啊玳!你变坏了!看我不追上你们!”
树木从旁边飞快掠过,黑狼部落所过之处,皆是一阵鸟兽惊飞,森林里忽然就闹腾起来,引起了同在森林中的黑狼部落本部狩猎队的警觉。
“怎么这么大动静?”
“是不是雄狮部落过来了?”
狩猎队队长沉着道:“快去报告给城门瞭望台,我们去看看。”
说着,就丢下了猎物,带着兽人上去查探,顺着鸟兽惊鸣,本部狩猎队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声势浩大的兽人。
听着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狩猎队队长定睛一看,顿时激动起来:“是流和穆他们!”
“什么?!他们回来了?!”
“快!块去报告给族长和二族长!”
“那是谁?”祈也看到了他们,更加兴奋起来,“是狩猎队的守!”
“我看到了。”银狼慢下速度,上到狩猎队跟前,狩猎队队长守一看见他就激动了,“流,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祭司说你们起码要雨期后才能回来呢!”
“赶了点路。”银狼道,追上来的祈崽笑着插嘴,“因为玳怀了崽了!要赶着回部落让祭司给祝福呢!”
“是吗?!”队长守也笑起来,“这么快就有了!真是兽神祝福啊!哎!快回部落,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二族长!”
玳脸上有点红,也不知道是兴奋过头了还是羞赧,问守道:“阿哥怎么样了?”
“二族长好着呢!”队长守边走边道,“就是前段时间私藏蜂蜜,被阿蒙发现了好一顿教训,心情不好,就拿我们这些兽人出气。”
说着,队长守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被二族长抓去对练好几次,实在打不过他,不过,幸好流回来了,我们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玳笑起来:“是阿哥会做的事了,阿蒙怎么样?幼崽好么?”
“好,幼崽被二族长养得可好了,白白胖胖的,见亚兽就笑,可讨亚兽的喜欢。”队长守道,“对了,阿蒙生的是个小兽人,怪淘气的。”
“幼崽叫什么?”
“叫满。”
“小阿满?挺好听的。”玳点点头,手上不自觉摸了摸肚子,他的幼崽还没有取名字呢。
“部落建设得怎么样了?”银狼问。
“按照之前你给的图纸把部落拆了重建的,已经建好了,图纸上画的那些机关也已经做的七七八八了,安装在了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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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守语气崇拜道,“那些机关我差不多都见过,可真精巧啊!流你可真聪明!这也能想得到!”
“取巧罢了。”银狼道,祈看着他们打哑迷却是好奇,“你们在说什么?流,你瞒着我们偷偷给部落什么了?”
“穆也知道,”玳道,“你可以问穆。”
“穆!”祈叫起来,跟穆撒娇洒泼,“有这种好事你居然不告诉我!”
“现在说也不迟,”穆顺着他,“你想知道什么?”
“都想知道!”
一行人都是青年壮小伙,很快就走出了森林,见到了黑狼部落的真面目。
一座堪比小型兽神都的巨大城墙威严巍峨,屹立在原本黑狼部落的位置上,整齐的方形砖,凹凸的女墙,城墙之前还有一道护城河,河里水流滚滚,甚至还有游鱼翻腾。
城墙之上,神情肃穆的兽人正在站哨,而城门下还有一列巡逻队在部落附近来回巡逻。
俨然一座小型城邦。
玳和穆是知道图纸设计的,特别是玳,图纸上的所有东西,沈漱流都仔仔细细地告诉了他,大致能想象出来黑狼部落的新面貌,虽然震惊,也不至于太过。
但其他跟着沈漱流出去的兽人可没见过,惊讶到近乎失声。
“兽神在上!”祈不可思议,“我们部落看起来和兽神都好像!”
“难过我觉得眼熟!”
“兽神在上!这真的是在我们去了兽神都之后才建的么?”
“首领,你以前是不是去过兽神都啊?不然怎么会这么像!”
“不是,我以前的部落也是这也的。”银狼道,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瞥了白虎雪一眼,只见他神色虽然惊讶,但显平淡,很符合从兽神都久居而见惯了的反应。
银狼心念一动。
这家伙……真的不是兽神都派来的奸细吗?
第132章 来呀,一起嗨
“是族长和祭司他们!”
掩下思绪,银狼向部落看去,果然就见族长洌、祭司阿齐、二族长琰和阿蒙等许多兽人,阿蒙手里还抱着一只小熊崽,两只黑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银狼等人。
“族长!祭司!我们回来了!”黑狼祈乐颠颠地跑上去,过桥的时候还险些一个趔趄摔下了河,引得众人一阵笑。
族长洌笑着也迎上去,“哎哟!是祈崽啊!一个炎寒季不见,这么喃凮威武了!”
“那是!”祈喜滋滋地跳来跳去,尾巴兴奋地乱摆,“跟着流,我现在会得可多了!”
“是吗?”族长洌等人笑起来,又见银狼他们也到了跟前,族长洌关切道,“这一路上肯定很多波折吧,一路上辛苦了。”
“虽然有一些状况,但也不算凶险,”银狼道,“所有兽人都安全回来了。”
“我瞧着怎么还多了许多兽人?还是这么漂亮的狐族兽人,”琰挑眉笑道,“感情这一路上,你们这些家伙都奔着结契去了?莫小子?”
莫有点不好意思,狐玉却自来熟,风情万种一笑道:“可巧了,我们这些狐族正愁没有兽人要呢,狼首领他们就来了,反正大家都单身,不得抓紧结契了?——你说对吧?莫?”
莫点点头:“对。”
“好家伙!”琰笑起来,跟着银狼出去的兽人也哄笑道,“不止我们呢,回来的路上,好几个兽人被拐去火烈鸟部落了!”
“害!不要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了,跟漂亮亚兽跑了!”
“哎!有亚兽?”族长这边的兽人眼睛亮了,“那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要是有亚兽,不然咱也跑吧?”
“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起来,隔了一个炎寒季没有见面的众人就像从没有分开过,还是那么熟稔。
阿齐祭司上前去,给他们做了一个兽神祝福,“兽神在上,大家都平安回来了。”
“也别在这说话了,都进部落去!”琰招呼道,“正巧现在还早,让部落的狩猎队多打一些猎物回来!今晚喝个不醉不散!”
“哎哟!那好啊!”
“二族长,这可不得把你去年的果酒拿出来?今年的可没去年的好喝!”
“去你的!”琰踹了一脚过去,笑骂,“就知道惦记我的酒!”
“整个部落就二族长酿的酒最好喝了,不记着你的记着谁的?”
“就是说嘛!”
“好了好了,”琰被笑得佯怒,摆摆手,“今天我阿弟回来了,我高兴!都拿去都拿去!”
“还是二族长大方!”
“哈哈哈哈……”
进了部落,才感受到部落的大变样。
“哇!这里怎么和兽神都这么像!”祈不可思议,“天啊,我还以为我进了另一个兽神都!”
去了兽神都的兽人们放眼望去,也都是惊讶极了。
刚刚只见城门巍峨,现在却见城里福地洞天。
一大片郁郁芊芊的野菜,粗看是绿色波浪,细看却一畦畦规规整整,水菜脆嫩,黄花菜精致,瀑布果鲜艳,果薯土薯芋头生姜辣椒蒜,简直比兽神都的还多彩丰富。
而在菜野之后,一道长长的木篱笆横着,还分成了好几份,细一看,里面悠悠哉哉吃草睡觉晒太阳的,不正是咕噜兽白团兽,还有其他一些小兽类么?
兽圈旁边还种了许多粉槐树云雾花,树下摆了一连串的蜂箱,金黄色的小蜂种嗡嗡嗡嗡地采着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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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还以为进的不是黑狼部落,而是一个巨大的农场呢。
“部落之前的小城墙是拆了的,后面建造大城墙的时候,把整个部落往外扩建了一倍还多,城门之内就空出了一大块的空地。”
族长洌边指给他们看,边道,“这里本来是留作以后部落兽人数量变多了,做居住地的,但现在还没有这么多的兽人,而且让巡逻队瞭望台休息的临时木屋,也只占了不到一个巴掌的大小。”
“原来那是休息的木屋啊,”祈好奇道,“我还以为是干什么的呢,待会儿我们能进去看看么?”
“当然可以,祈小子,”族长洌笑道,“明天你去站一天瞭望台,不就能进去了?”
祈一听有点伤心,“族长你怎么变坏了……”
“哈哈哈……”族长洌哈哈大笑,又指了指那些蜂箱,“那些蜜蜂是你二族长养的,说每回自己去掏,都要找很久,干脆就学着流,在这里养起了蜜蜂。”
“果然是二族长的作风……”
“哎哟,这难道不是方便了二族长偷吃蜂蜜?”
“你还别说,养的有模有样的,”族长洌道,“等到了寒季这些蜂箱都可以采出来了,大家伙都尝尝自己部落蜂蜜的滋味!”
“兽神在上,流还说没去过兽神都,这简直一模一样!”祈崽两眼冒星星,乐颠颠地跑过去左看右闻,“不过我们部落比兽神都好看多了!”
“那是,”琰得意地叉起了腰,“这可都是阿蒙跟阿珞祭司他们一点一点地做了好久的!可惜你们不在,没看到当时我们的成就!”
“哎,我们去兽神都也收获了好多的!”刺嘴快接上他,抱着怀里的小蜗牛道,“你看,拐了一堆漂亮兽人回来!”
“确实是!大家都很有成就!”
“哈哈哈……”
兽人们其乐融融,玳没参与他们的话题,而是从银狼身上跳下来,去瞧阿蒙手里的小熊崽:“蒙阿哥,这是小阿满么?”
“嗯,是小阿满,”阿蒙把怀里的小熊崽给他看,小熊崽却害羞了,小爪子捂着眼睛,就往阿蒙怀里钻,阿蒙好笑道,“怎么不让叔父看看?平时不是可逞凶了?”
“小阿满还会逞凶啊?”玳也笑起来,琰一听就有话说了,“那可不,这小家伙可凶,虽然不到一个炎寒季大,天天就会乱跑乱跳,祸害花草,欺负其他的小兽人!”
说着,琰压低了声音,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思,“这崽子鼻子可灵,每回我偷吃蜂蜜,都会被这小崽子发现,然后跟他母父告状,就因为有一次我没给他吃。”
玳听了,却挺赞成小熊崽的,“虽然小阿满记仇,但是阿哥你确实不能吃太多蜂蜜。”
“嘿,你这小子,”琰横眉竖眼,“你到底是谁阿弟?帮阿蒙不帮我?”
“琰,我听到了,”阿蒙气哼哼,“好意思说小阿满,自己还跟阿弟告状呢,有一回差点把牙吃坏了你忘了?”
“就素、就素!”小熊崽跟母父团结一心,话都说不利索,就来讨伐他阿父,“偷次,牙坏,该该!”
“嘿,怎么跟你阿父说话呢?”琰瞪大眼要跟小熊崽“理论理论”,阿蒙轻飘飘一个眼神过来,琰就噤了声,“别听你阿父的,阿满做得好。”
“阿满,好!”小熊崽有阿父撑着,顿时嚣张跋扈了,阿蒙又哄他道,“阿满乖,叫叔父。”
小阿满不猖狂了,害羞地躲回阿蒙怀里,玳抿了抿唇,“小阿满是不喜欢我么?”
“才不是呢,”阿蒙无奈地笑了笑,“这小崽子,对部落里长得的好看都这样,特别是亚兽见一次就跑一次,这么害羞,都不知道以后怎么结契。”
玳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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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菜野,进到部落里面,才看到熟悉又别具一格的黑狼部落。
由之前沈漱流带头,很多兽人家里都种上了一点花卉,而现在,部落大改造了,由药圃的药侍和亚兽们指导侍弄,这里的花卉种得更是井井有条。
斑斓的云雾花,翠绿的宣格花,清纯的复瓣白桃花,可人的小铃花,小巧的野球花等等,青色的石板路,白色的卵石路,穿插其中相得益彰。
甚至还从山上引了一些流水下来,汩汩潺潺,蜂蝶翻飞,别有一番风趣。
“天啊……”狐玉不可思议,插了一把莫,“你们部落这么好看的么?”
莫点点头:“嗯,是比以前好看。”
“不是比以前好看,是非常好看!”祈眼尖,虽然还在广场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和穆的家,“呀!我们家附近也种了好多花啊!”
“那当然,”阿珞祭司温文笑道,“你们也是部落的一部分,自然是要连你们的也一起侍弄的。”
说着,阿珞祭司又补充道,“不过你们放心,我们只在外围种了花草,没靠太近,有些兽人闻不得花草,我们也只种了些不开花或者没什么气味的。”
“祭司真细心。”祈边夸,边三步作两步,跳上自己家的路,“我可要回家好好看看!我家还没这么漂亮过呢!”
“啊对,”族长洌道,“奔波了一路,东西这里就行,大家都回家里好好休息,晚上篝火起了,再下来吃好喝好啊!”
“好嘞族长!”
“东西放这儿了!”
外出的兽人们终于卸了货,又回到了部落,顿时身体一轻,感觉人都精神许多,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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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你和玳也快点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阿蒙笑道,“待会篝火起了,让琰去叫你们。”
“好。”玳点点头,上了银狼的背,抿唇笑道,“待会还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们。”
“什么好事啊?”琰笑道,“该不会是你们从兽神都带了其他酒回来了吧?”
“不是,阿哥待会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还卖关子,”琰赶人,狡黠道,“你们快回去吧,我要去看看你们从兽神都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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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鸟语花香泉水叮咚,穿过部落,银狼和玳才看到自己家。
还是那条青色的石板路,一块一块,拾阶而上,石板路边的野球花跟去年开得一样茂盛,圆嘟嘟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菜园已经荒废了,长满了杂草,溪边的云雾花还开得花枝招展,粉槐树也繁茂,蜜蜂嗡嗡的,去年随手摆的蜂箱居然还没空。
“好像走了,又好像没走一样。”玳掀开沈漱流之前放的木板,走进洞里,伸手摸了摸桌子,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柜子凳子上都是。
“待会儿我再打扫。”变回了人形的沈漱流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干净裤子穿上,再拿出一张兽皮垫到椅子上,“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烧水洗一下澡。”
玳叫住他:“凉水就行了,这么热的天,也用不着热水。”
“用热水洗干净一点,给你兑成温的,不烫的。”沈漱流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出了汗,更不能洗冷水澡了。”
“好吧,你去烧水,我擦一下桌子和凳子吧。”玳说着,就要出去拿抹布,沈漱流见状点头,“别呛到灰尘。”
“我知道。”
天气炎热干燥,沈漱流三下五除二就生好了火,接着就去打扫卫生。
兽人的领地感很强,虽然琰和阿蒙与沈漱流和玳的关系很好,也不会随便进入他们家,乱动他们的东西。
一年多没有人住,墙角上都结了一些蜘蛛网,墙墙角角的还有温季潮湿留下的痕迹,沈漱流把边边角角都收拾了一遍,而一开始说要擦桌子的玳已经被沈漱流哄去拔菜园的草了。
玳手脚很快,拔完了草又用爪子刨了刨地,把泥土堆成两个小畦。
等沈漱流弄好出来,玳已经去看小蜂箱了,小蜂箱一开始只有两个,可能是后来繁育太多了,琰又拿了两个过来,现在一共有四个,打工蜂没有五险一金还是嗡嗡地飞。
沈漱流过来,跟他一起蹲下,玳眼睛还看着那些蜂,“里头真的有蜂蜜么?”
“待会儿把蜂箱开了,看看就知道有没有蜜了。”
“阿哥不是说,寒季才能开箱么?”
“寒季没有花,它们采不了蜜,所以寒季开箱里头的蜜才最多最甜,现在开了,寒季可以再开一次,就是蜜少一点。”沈漱流说着,把人拉起来,“洗澡水弄好了,洗澡去。”
“你跟我一起洗啊?”
“你要是想,也不是不行。”沈漱流笑了笑,“不过我怕我忍不住,还是你自己洗。”
玳皱了皱鼻子,道,“后背我擦不到。”
“那我给你擦背。”沈漱流捏了捏他的手,“自己好好洗,嗯?”
玳抿了抿唇,没说话。
洗澡水温温热热的,对兽人来说有点高了,不过玳怀了崽,倒是觉得刚刚好。
下了水,玳靠在浴桶边让沈漱流给他擦背,沈漱流坐怀不乱,一个南方人兢兢业业地干起了搓澡工。
搓着搓着,沈漱流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凑头过去一看,小白 熊果然闭着眼睛睡着了,沈漱流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小白 熊皱了皱眉,没醒。
“真的睡着了?”沈漱流低喃,见人真的一动不动,认命地给他洗白白,洗完把人两手一抱,目不斜视地走进里间,放在床上盖了薄被,才长出一口气。
“真折磨人。”沈漱流嘀咕了一句,玳好像听到沈漱流在说他一样,哼哼了一声,看得沈漱流一乐,“你还知道我在说你啊?”
沈漱流盯着人看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因为怀崽还是最近吃太多了,脸上都稍微有点肉了,看起来还挺可爱的,沈漱流伸手捏了一下,软的。
“要再胖一点才好。”沈漱流喃喃两句,又出去整理其他东西了。
浴室添了新鲜牙草,厨房摆上了野菜水果,小菜园重新种了一些,粉槐树修剪了枝丫,青石板路上的翘起的角都给它压平了下去。
日落西山,终于有人来叫了。
“流!玳!“篝火宴快开始了,让你们下去呢!””琰三步做两步从山下上来,脚快眼尖的,就看到大变样的沈漱流家,笑道,“动作挺快啊,这小院子修理得有模有样的。”
“收拾惯了,东西也不多,”沈漱流应着,就往里边走,“我去叫玳。”
“好。”琰等了好一会儿,才见玳略显困倦地出来,不禁皱眉,“一路上太赶了么?怎么没睡好的样子?”
玳一听顿时瞌睡虫就飞了,就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是其他事儿。”
“什么事?”琰顿了下,“难不成是你刚刚说的‘好事’?”
玳点了点头,琰狐疑,玳看了眼沈漱流,脸有点红,“阿哥,我怀崽了。”
“!”琰瞪大了双眼,“你怀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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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不到三十天,崽子就出来了。”
“这么快?!”琰再次震惊,“所以你变胖了是因为你怀崽了?”
见玳点头,琰忽然有点惆怅,“我还以为是流小子把你养得太好了,我还跟阿蒙说来着,难怪阿蒙笑我,结果只有我一个兽人没看出来。”
玳有点哭笑不得,劝阿哥道,“阿蒙怀过,看出来也很正常,除了阿蒙和阿哥你,部落其他兽人也不知道啊,看不出来没什么。”
“嗐,这哪能一样?”琰皱眉想了想,豁然开朗道,“这样,我把我上上个寒季珍藏的酒送给小幼崽,就当叔父给他的见面礼。”
“一个小崽子,送酒干什么?”玳更哭笑不得了,推回去,“送酒他也不能喝,最后还不是进了流的肚子,阿哥你可别害我。”
沈漱流闻言,看了玳一眼,对琰点点头,“谢谢阿哥的心意,我们心领了,等会儿我就上你家拿酒。”
“好,待会拿给你。”琰点点头,玳偷偷瞪了沈漱流一眼,也接下来,“那就谢谢阿哥了。”
“嗐,自家阿哥谢什么,走,去吃烤肉去。”琰揽着玳的肩膀,就要大踏步往下走,又忽然松了手,“我大摇大摆惯了,万一磕着碰着了,还是让流带着你。”
“哪有这么容易磕到碰到?”玳有点无奈,琰摆了摆手,“怀了崽的金贵着呢,你蒙阿哥怀到后面两个月的时候,我碰都不敢碰,生怕力气重了。”
“蒙阿哥是亚兽,我是兽人,不一样。”
“一样的一样的,都是怀了崽的,哪不一样?”琰说着,忽然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我在部落外还偷偷藏了几个蜂箱,待会你再拿两个箱子回去,别让别人发现。”
玳一听就皱眉,“阿哥你还私藏蜂箱?蒙阿哥不是不让你吃了么?牙坏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不会吃太多的,你别告诉阿蒙就行。”琰拍拍玳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往下走。
玳还要再劝,沈漱流摁住了他,低声道,“我来解决就行,先去吃饭。”
玳只好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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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晚会吃得很花。
烤角兽,烤咕噜兽,烤白团兽,烤果薯炖黑背鱼,炖红长鱼,炖蘑菇汤,炖土薯泥,青色大虾蒸了大一锅,红色螃蟹蒸了一大笼,水菜凉拌,马赛克水母凉拌,火锅烧烤清汤一起上。
和高地小角牛交换的萝卜做成了酸,和巨型安哥拉兔交换的彩色圆豆爆了香,加上自家部落酿的酒,酒香四溢,吃嘛嘛香,俨然一个大型吃席现场。
族长洌举起杯:“来!敬大伙一杯!”说着,直接一口闷了,“干了!”
能喝的兽人们拿起了酒,不能喝的拿起了果汁或者汤,“干了!”
气氛一下子热起来,熟的不熟的,狼族熊族狐族的都吃成了一处,独此一只的白虎雪更是成了黑狼部落的重点照顾对象,酒一杯一杯地灌,白虎雪落荒而逃,去了小孩那桌。
兽人们笑起来:
“你这不行啊!”
“半大小子,明儿都成年了,还这么害羞!”
“嗐,人家雪不能喝,就别逼人家了,”社交N B症大佬·祈举起了酒,“咱喝咱的,谁不能喝了,自动去幼崽那桌哈!”
“谁怕谁呀!”
“别光祈喝啊,穆你动起来!”
“哎,莫你也别跑,拐了这么好看的伴侣,不得多喝几杯?”
“莫喝不了,”狐玉站起来,芊芊玉指端起酒,“我来喝我来喝!”说着一口干了。
“好!”
“族长威武!”狐族们拍手大赞,纷纷做起了夜 店小王子,“来来来,一起喝一起喝!”
“干杯!”
“哈哈哈哈哈……”
“真好啊。”族长洌看着热热闹闹的场景,又喝了一杯酒,感叹道,“要不是有流,这光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呢,幸好当初看见了,把你救了回来。”
第133章 分赃现场
“确实,”沈漱流点点头,“要不是部落,我也活不到今天。”
“所以老兽人说,百因必有果,救了你是我们部落的福气,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兽神的指引吧。”族长洌喝了口酒,“对了,这次你们去兽神都,见到大祭司了么?”
“见到了。”沈漱流淡淡道,“不止见到,还和他说上了话。”
“!”族长洌惊喜道,“你们还和大祭司说上话了?那大祭司有没有给我们部落做兽神祝福?我听一些老兽人们说,大祭司会给一些大部落做祝福和预测,我想着……”
族长洌说着,又自顾自地笑着摇摇头,“嗐,可能我也想多了,大祭司应该只是见我们第一次来兽神都,关心了几句吧?我们黑狼部落也算不上什么大部落,大祭司哪里会注意到我们……”
“事实上,大祭司注意到了。”沈漱流说归说,却语气冷淡不像好事的样子,族长洌心里一时有点打鼓,却听沈漱流道,“大祭司要重选兽神都四大部落,他想拉我入伙。”
“!!”族长洌几乎要叫出来,激动地捏住沈漱流的肩膀,“那你答应大祭司了没有?”
“没有。”沈漱流神色冷淡。
“为什么不答应?”族长洌急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兽神都四大部落,不说是怎样的殊荣,就凭他有机会聆听兽神指引这一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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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洌说得天花乱坠,狂热得仿佛什么毛头小子,余光却瞥见沈漱流冷淡的神色,发热的头脑忽然冷静了下来,慢慢地喝了口酒。
缓了缓心情,族长洌道,“我知道你一向都是有主意的,要是真的有那么好,你不会不同意,说吧,我好歹也是个族长,不会拎不清的。”
沈漱流见他这态度,心里有了注意,才道:“旧四大部落之一的豺部落被赶出兽神都了,而后成为恶性部落,我们遇到了。”
“然后呢?”族长洌的心提起来。
“被我们反杀了。”
“那不是挺好的么?”族长洌不明白,也不知道沈漱流为什么提这个,好声好气道,“他们如果是恶性部落,那就兽人得而诛之,你们把他们杀了,好事啊。”
“豺部落作为前四大部落之一,虽然代表的是团结,但实力不弱很难缠,穷凶极恶,和贪食兽有得一拼。”沈漱流眉目冷淡,像染了不化的雪。
“但我们部落却能将之反杀,并且全身而退,仰仗得却并不只是我们本身的实力,而是弓弩——”沈漱流话锋一转,“族长,要是你遇到这样的部落,你第一时间想到什么?”
“威胁。”族长洌的神色也沉了下来,“这样的部落,如果成为恶性部落,必定是整个大陆的威胁,但如果这样的助力给了兽神都……”
“那我们作为弓弩提供者,势必会成为兽神都的左膀右臂啊!”族长洌心动得厉害,又皱着眉,“这样不是更能维持大陆的安全么?”
“四大部落可以变坏,大祭司就不会么?”沈漱流语言犀利,毫不留情地反问他,族长洌顿时就愣住了,急忙辩解,“可是大祭司相当于兽神在大陆的化身,大祭司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大祭司是兽神化身这种事,是谁说出来的?兽神亲口说出来的么?”沈漱流字字诛心,族长洌被问懵了,脑瓜子嗡嗡的,“等等,先让我想想……”
族长洌缓了好一会儿,才不可置信地慢慢道:“你是说,大祭司可能是坏的?”
沈漱流没说话,族长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怎么可能呢?大祭司一直为了大陆尽心尽力,而且他确实预测了很多不可能人为的灾害,这怎么……”
族长洌的心态崩了,干脆眼睛一闭头一磕,桌子发了一声响:“让我自己想想……”
沈漱流没继续说,族长洌对大祭司的信任就像对兽神一样根深蒂固,这不是落后的迷信,而是一种对希望的信仰,信仰破裂快一半,无论是谁都心态炸裂,得好好想想。
“会不会说得太早了?”玳见状,小声地咬耳朵,“毕竟是大祭司,如果说他是坏兽人,估计哪个兽人都接受不了。”
“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早死早见兽神。”说着,沈漱流冷淡的神色暖下来,看着玳,“不是说哪个兽人都接受不了?我怎么见你接受挺快的,都不反驳我。”
“那不一样,”玳理所当然道,“我们是伴侣,我当然信你说的。”
沈漱流笑了一下,没说话。
也不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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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喝着,没多久,这群不省心的又玩上了。
沈漱流仅有的一点点娱乐活动,打扑克牌,已经被他们抢了发扬光大了,真心话大冒险玩得越来越花,还转情侣和俩单身狗造,简直丧(干)心(得)病(漂)狂(亮)。
到了中场,大冒险的声音已经要震破部落了,而且红了眼还见谁逮谁,连脑瓜子嗡嗡响的族长洌都被拖水去了,连输了几把,脑瓜子响得更厉害了。
族长洌连忙摆手,战略性撤退:“你们年轻兽人的游戏,我不来了不来了,兽人老了觉多,我回去和伴侣睡觉了。”
兽人们纷纷起哄笑劝:
“别嘛,族长你哪里老了?”
“不才五十多岁?正值壮年啊族长!”
“就是嘛!”
“不了不了,真不行,”族长洌见走不动,干脆拉沈漱流下水,“你看流也年纪轻轻的,不还是陪伴侣回家睡觉了?我也得回去了,酒喝多了容易挨骂。”
“嗐,族长夫人确实管得严。”
兽人们哄笑起来,带头老大狐玉也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有点懊恼,“真跑了,早知道早点骗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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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沈漱流打了个喷嚏,玳关切道,“是不是生病了?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
“不用。”沈漱流颠了颠背上的人,“打喷嚏应该是有人骂我了,说不定就是狐玉。”
“打喷嚏就是有人骂你啊?”玳抿了抿唇,有点好笑,“这什么说法。”
“我们那的老兽人说的,打一个喷嚏就是有人骂你,打两个就是有人想你,三个就是生病了。”沈漱流道,“也没什么依据,就是个俗话。”
“你们那里的俗话好多,我都没听过,”玳双手抱着沈漱流的脖子,脑袋搭在他的脖颈边,温热的气息喷吐,有点痒,“感觉和我们这里好不一样。”
“我觉得都差不多,相比之下,我更喜欢这里。”
“为什么?”玳有点好奇,“你懂这么多东西,教你的兽人应该懂得更多吧,你们部落应该很丰富,吃的、喝的、玩的、用的,还有其他的东西,肯定什么都不缺。”
什么都不缺么?
无论是谁,肯定都是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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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掩下眼睫,语气平淡:“有的人有什么都有,却什么都没有,有的人什么都没有,却什么都有,缺与不缺,只有自己才知道。”
“什么意思?”玳不明白,却敏锐地察觉到沈漱流心情的变化,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在以前部落过得很不好?”
沈漱流只跟玳说了外婆外公的事,不提爸妈,所以玳并不知道那对夫妇做了什么丧良心的事。
“没有,别乱想。”沈漱流语气又温和下来,笑道,“如果有可能,真挺想带你去我们部落看看的。”说着,沈漱流眼里带了点笑,“我们那里却是很多吃的,酸甜苦辣,各式各样,你肯定喜欢。”
“真的呀?”玳语气有点向往,“真想看看你以前的部落是什么样。”
“嗯,有机会就去。”沈漱流笑道,“到时候我努力赚钱养你,你安安心心在家吃吃喝喝就行。”
“嗯。”玳笑起来,盯着他的侧脸,深蓝色的眼瞳微微折射出一点星光,蓝色的月辉勾勒出脸的轮廓,高挺的鼻子就像一座小峰。
玳伸出手去,点了点沈漱流的鼻尖,惹得沈漱流笑,“怎么了?”
“鼻子好高,幼崽以后的鼻子会不会跟你一样高?”
“可能?”沈漱流道,“我希望他更像你一点,最好长得像性格也像,也是一只小白 熊。”又补了一句,“最好胖一点,抱起来胖乎乎的都是肉。”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玳敏感地察觉到了,皱了皱鼻子,“你说我胖,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没有,”沈漱流乐了,“哪里嫌弃你了?别胡说,我可喜欢你了。”
玳哼了一声,又想起什么:“我听说兽人怀崽最后二十几天贪睡贪吃得很厉害,又胖得很快,到时候我肯定不像现在一样,只有你喜欢的一点点胖了,肯定很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馋我身子,晚上有时候还偷偷摸摸地摸,还不睡觉,盯着我看好久。现在好了,人也丑了,也不耽误你出去玩了,肯定心都飘了。”
说着,玳斩钉截铁,“说不定你会因为嫌我,干脆都不回来了,出去捕猎也拖拖拉拉的,天都黑了也不回家。”
“什么奇奇怪怪的,我都还没做什么呢,就给我定罪了。”沈漱流哭笑不得,“这些都是谁跟你讲的?”
“蒙阿哥。”玳埋着脑袋闷声闷气,“他说了,好多兽人都这样的,伴侣怀崽了就喜欢晚上出去玩,有时候都不回家。”
“那你觉得我会这样么?”沈漱流心里忍笑,反问他。
“谁知道你啊。”玳皱着鼻子,“你经常骗人的,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我都不知道那句真的那句假的。”
“我什么时候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了?”沈漱流好笑,手上拍了拍他的屁 股,“胡思乱想的,难怪老人说,一孕傻三年,现在就开始傻了,不对,应该是变聪明了,还会凭空捏造了。”
玳一时口嗨却被打了屁 股,有点生闷气,不说话了,沈漱流只得哄人,哄了半天,玳才哼哼唧唧地大发慈悲,又忽然问他,“阿哥家的幼崽都有名字,我们的崽子叫什么?”
沈漱流被问住了,摇摇头道,“我想不出来,反正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叫什么狗蛋大壮二狗子都行。”
“二狗子?这都什么名字……”玳笑骂,拍了沈漱流一下,“叫这个名字,崽子还不得被其他小兽人笑话。”
“贱命好养活,叫小花也行。”沈漱流不是很在乎儿子的想法,主要还是听老婆的。
“小花……”玳想了想,“好像还没有小兽人叫这个。”
小花。
要是真叫这个,那不就是叫“花”?小阿花……听起来就像小狗小猫的名字。
沈漱流忍笑,“我觉得行。”
“那就叫这个吧,”玳拍板,“要是小亚兽也可以用。”
“不行,”沈漱流皱眉,“亚兽怎么能用这样的名字?”亚兽,在这里不就相当于女儿?女儿怎么能叫“小阿花”呢?
“为什么不行?”玳皱了皱眉,又反应过来,“你对小兽人和小亚兽还区别对待,那要是小熊崽和小亚兽,你更喜欢谁?”
“哪个更像你就更喜欢哪个。”
玳听了就忍不住笑,抿了抿唇压下笑,没压住,语气里带了出来,“花言巧语。”
“花言巧语动人心。”沈漱流笑了笑,“更何况我说的是实话呢。”
玳抓住了机会,逼问他,“那你说实话,今天晚上想不想跟我一起睡?”
说不想,那不可能,说想,总不能真的折腾人一晚上吧?这想不想都是个圈套,沈漱流不说话了。
玳横眉竖眼,“就知道你光会哄人说假话。”说着,玳就要下来,沈漱流不轻不重地打了人一下,“都到家了,别闹,待会从石板路摔下去。”
玳闷闷的:“还有二十几天……我想zuo。”
“你不想。”沈漱流铁面无私,“等生了崽再想。”
“等生了崽你那还会听我的,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了。”玳还很清醒。他只是想zuo,不是想死。
沈漱流气笑了:“又撩又不给吃饱?小算盘打得还挺好,过了危险期,看我怎么收拾你。”
“到时候——,敢跑就打断腿。”
玳顿了顿,小声道:“你别这么凶,吓到幼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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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哼了一声,“那你问问幼崽,现在饿了没有?”
“嗯,问了,幼崽说他饿了。”玳小声道,“要吃一大块蜜糖才能好。”
“他是幼崽,只能吃一小块,不能吃大块的。”
“那我也想吃,幼崽现在没长牙,我能不能把他那块也吃了?”
沈漱流气笑了,无奈道:“还挺精打细算,连幼崽那份都想要,”说着,又铁面无私道,“但是大晚上吃太甜不好,只能喝点鱼汤,不能吃糖。”
玳抿了抿唇:“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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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清晨的黑狼部落向来热闹,今天更是与众不同。
沈漱流他们昨天刚从兽神都回来,是接风洗尘,而今天,就是分赃,啊不,处理赃款的时候了。
等沈漱流到了广场,就看到一个个大藤筐和大木桶从地窖里拉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广场中央。
“流,你来了!”琰看见沈漱流,立刻迎上去,左看右看却不见玳,“玳呢?”
“还在睡觉。”
“哦哦,怀崽了确实睡得多,去年阿蒙也这样,有时候能睡一天一夜。”琰了然点点头,又拉着沈漱流大笑道,“哎呀,我们这么多的兽人,就等你来了!”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你换回来的,其他兽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就等你来给我们说说!”琰说着,又补了一嘴,“你吃过饭了吧?”
“吃过了,”沈漱流走到广场中央,对族长洌微微颔首,“都开了吧。”
“好,都开了吧!”族长洌一抬手,迫不及待的兽人们已经眼疾手快地抢了一个藤筐,纷纷开箱。
揭开第一个藤筐上面的这遮挡物,那个兽人就看到一个个小叶兜兜,打开一看,一阵珠光璀璨,快要闪瞎他的眼,兽人捧起来,日光之下,宝石更加光彩夺目,“是漂亮的宝石!”
“哇,还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宝石!”
“好大一颗啊,天哪……”
“还有珍珠,好大的珍珠……”
兽人们都惊叹,去看第二个藤筐,就见一个个洁白的大贝壳,“这个可以用来装东西!真好看!”
第三个,是树蝰的鳞皮。
“这个炎季可以铺在地上降温,还可以做成蛇皮鼓,是一种乐器。”
“啊,”祈叫起来,“这个我知道,兽神都的寒季仪式上就有这个鼓,敲起来咚咚响,特别大声。”
第四个,布匹……
第五个,海盐和海货……
一直到十七个,才终于开到彩色圆豆和金穗。
“是我们和巨型安哥拉兔交换的,”穆解释道,“流还专门去他们部落收集,有十五个藤筐的圆豆。”
族长洌捏起一颗,硬硬的,圆圆的,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收集这么多,是用来吃的吗?”
“对,但是不是直接吃。”沈漱流道,“还需要做一个工具,把它们磨成浆,用浆水来做。”
“这个工具需要什么?怎么做?”
“这个不急,先看看木桶吧。”沈漱流道,说着,就有兽人去打开一个木桶的盖子,一阵特别的酸味迸发出来,接受力强的觉得好闻极了,接受力弱的就会觉得奇怪。
“那些木桶里装的是酸奶,一种兽类奶汁发酵成的东西,和高地小角牛部落交换的。”沈漱流道,“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产奶多的兽类,不然,我们也可以自己做。”
族长洌思索着,“我倒是知道有一种兽类,盛于产奶,就是有点远,需要到雄狮部落那边去,肉又不好吃,之前也不知道还能圈养,部落就不怎么去。”
说着,族长洌摆了摆手 招呼道,“先盛出来,让大家尝尝味道,要是好吃,部落就出人去把奶兽抓回来,在部落里养着。”
“闻着挺香……”
“兽神在上!这东西好酸!”
“不会啊,我倒是觉得很好吃!”祈咕噜咕噜地喝了一碗酸奶,嘴巴上一圈奶胡子,还意犹未尽,“再给我来一点。”
祈咕噜咕噜喝下去,还打了个嗝,“这东西真好喝。”
“族长,我也觉得好喝……”
“我也是……”
穆看了看兽人们的反馈,道:“好像怀了崽的兽人更喜欢喝一点。”
“哦?”族长洌眼睛一亮,接着大手一挥,“好喝就抓奶兽 明天族长亲自出马,带你们去!”
“芜湖!”
“族长真好!”
“嗐,我伴侣也爱喝嘛。”族长洌摆了摆手,祈见状立刻笑道,“族长伴侣也怀崽了?”
族长洌深沉一笑,没说话,大家伙都看懂了,目光揶揄,“这不得多抓一些啊?万一喝多了就一怀怀俩呢?”
“哈哈哈……”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酸奶不宜多喝,要适量。”沈漱流道,“但是多抓一些奶兽回来,确实用处很大。”
族长洌一听,问:“什么大用处?”
“麦子磨成粉,和兽奶和禽类的蛋一起,可以做很多东西,”沈漱流道,“到时候再砌一个简易烤箱,就可以烤面包之类的东西。”
“烤面包?”阿云不明白,“我们不是有面包果么?怎么还这么麻烦?”
“面包果虽然和面包差不多,但是面包果种植不了,小角牛部落没有跟我们交换它的种子,面包果总有吃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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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麦子能做的用处比兽奶还大,”沈漱流笃定道,“要是能批量种植,小麦可以成为我们部落的主食之一。”
这话一出,不少兽人都瞪大了双眼,族长洌更是震惊:“你这话是真的?”
“当然。”沈漱流肯定确定以及一定,族长洌不可思议地盯着沈漱流,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你敢说我们部落可以取代兽神都……”
说着,族长洌忽然雄心壮志地一笑:“有你这个头脑,我们部落做不到才怪了!”
“不知如此,除了这些麦子,我们部落还能创造出,以后可能的第一主食。”沈漱流淡淡道目光落在那些金灿灿身上,“而这,就要看这些金穗,我们部落能不能种出来了。”
第134章 你回来啦
“这是在做什么?”玳看一群兽人围在广场中央,心下好奇,走上前一看,就见广场中间有一个石头做的大圆盘,分为上下两块,都是有一定厚度的扁圆柱形,两块石头中间还有一个短的立轴,看着样子就很奇怪,肯定是沈漱流弄出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玳问,旁边的兽人兴趣勃勃道,“这是流教人做的‘石磨’,说是用来磨麦子的,可以把那些扎人的麦子磨成细细的粉。”
玳点点头,沈漱流耳尖眼尖,也注意到了玳,却见他头发有些凌乱,耳边几缕还打了结,沈漱流走过去,耐心帮他顺好头发,“头发怎么睡得这么乱?”
“刚刚有点不想起来,在床上滚了几圈。”玳脸色有点红,是睡多了浮现出来的,看着有点可爱。
“在桌上留的饭,有没有吃?”
“吃了。”
沈漱流点点头,拉着人离远了点去到树荫下,“太阳晒,你要是想看磨麦子,就乖乖站在这里看,好不好?”
玳看着前头乌泱泱的人头,那个大石磨被挡得影子都看不见了,抿了抿唇,“可是这里看不见。”
“我还让他们做了个小的,现在应该已经送到我们家了,”沈漱流预判了玳的小心思,顺毛道,“等我给他们做了示范,就回去磨给你看,行不行?”
玳这才点头,沈漱流亲了亲他的脸颊,就拨开兽人们进了去。
“流,跟玳黏糊好了?”族长洌笑起来,“快来,就等你来了!”
“快快,我已经心急难耐了!”琰脸色焦急兴奋,“我还没见过可以磨粉的东西呢!这可比兽神都高级吧?”
“那可不!”
跟着沈漱流去兽神都的兽人们叫起来。
“兽神都都没有过见这个呢!”
“对啊,给我们麦子的部落也没用过这个东西,他们还说这玩意儿吃着扎嘴。”
“嗐,流你可真是神了,”琰哥俩好地一巴掌拍过沈漱流的肩膀,咧嘴夸赞道,“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想出来!”
“都是前人的智慧。”沈漱流差点被拍出内伤,不动声色地走远了点,“那现在就开始吧,谁来磨磨?”
“我来!”祈一马当先,说着就冲上了石磨旁边,抱住磨柄,嘻嘻笑道,“当然是我当仁不让啦!”
“你这小子!”族长洌指了指祈,笑骂道,“手够快啊!”
祈嘿嘿一笑,看到兽人们懊悔遗憾的表情,心里更是得意。
说不多少,沈漱流把装了麦子的小藤筐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拿了一个木筒,道:“我把这个麦子倒进去,你就开始拉磨。”
祈兴冲冲地点头,双手已经放在磨柄上跃跃欲试:“放心吧,我肯定卯足了劲儿!”
“不用拉那么快,”沈漱流提醒道,接着就用木筒盛了半筒麦子,缓缓倒近石磨上扇的小孔里,祈一见,眼睛蹭亮,自己给叫号,“嘿!”
说着,祈就动起来,力气一大,猛地把石磨推了半圈,紧接着脚下就开始用力,飞快地拉起石磨转着圈跑,沈漱流见状,皱了皱眉,“慢一点。”
祈心里一停,这才想起沈漱流的话,脚下赶紧收了力气,然后就出于惯性地往前一摔,要不是眼疾手快,差点出磕一个额头疤来。
“哎!祈你这不行啊!”
“就是啊,要不然让我上吧!”
“让我来也行啊!”
围观的兽人们抓住时机起哄,谁都跃跃欲试,想动上一动,祈立刻龇牙咧嘴,“不给!刚刚就是失误,我现在已经懂了力道,瞧我的吧。”
大话说出去了,祈看着沈漱流把刚刚碾成渣渣灰的麦子扫出来,又重新倒了一点麦子进去,祈抓着石磨的手紧了紧,吐出一口气,心下默念“慢一点慢一点”,然后小心翼翼地推起了石磨。
但是力气有点小,第一时间居然没有推动,祈又加大了一点力气,石磨猛地一轻,慢慢动了起来,那一粒粒的麦子慢慢就变成了细碎的粉末。
刚刚画面飞速,兽人们还没有什么感觉,就看到了粉灰,这次看得直观,兽人们惊叹起来。
“真的一点点地变成粉了!”
“虽然我们一爪子也能拍出来,但是这个好快!”
“流这个东西好厉害啊!”
沈漱流把那些粉末及时扫出来,装在一个叶兜兜里,又添一些麦子上前,随着祈慢慢地移动,这些麦子也变成了粉末。
还挺有模有样的。
祈得意起来:“我就说嘛,这点事对我祈来说不就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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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要是我我也会啊!”
“祈你都磨过了,快下来让我们试一试!”
“对对对!”
“略——”祈吐了吐舌头,余出一只手来做了个鬼脸,“就不给!”
“看着效果还不错。”沈漱流看了看石磨的上下扇,严丝合缝,麦子的粉状程度也很不错,点点头道,“可以再多做两个石磨。”
“这个好!这样我们都能磨一磨了!”
沈漱流不可置否,随手把麦子给了一个兽人,就出了人群。那兽人却受宠若惊,接着意气扬扬地冲其他兽人挑衅一笑,接替了倒麦子的工作,边做着,还感叹了一句:“哎,幸福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玳等了一会儿,才见沈漱流从那乌泱泱的人群里出来,里面还又是笑又是闹腾的,一群大老爷们对着一个石磨玩得不亦乐乎,想想还有点喜感。
玳上去抱住沈漱流的手,又好奇又有点小埋怨:“你刚刚跟他们说了什么了?我都看不到。”
“就是石磨的使用方法,很简单的。”沈漱流又说了一遍,边走边对玳道,“待会儿回了家,就给你演示一遍,我们磨了小麦,再去做一个小烤窖。”
“小烤窖?这个怎么做?”
“这个也简单,我教你。”沈漱流道,“这个烤窖不止可以烤面包,可以烤其他的东西,不过,今晚就先做一些面包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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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出来的?”玳好奇地用指尖摸了一点石磨上的小麦粉,捻了捻,果然细细的,“好神奇。”
沈漱流笑了笑,“都磨了一小袋了,怎么还还这么惊奇?”
“第一次见嘛。”玳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又问,“这些麦子怎么一些白白的,还有些黑黑的东西?”
“黑色的是麦麸,要把它用簸箕扬了,这些麦麸味道不好,但可以拿去喂咕噜兽。”沈漱流说着,就拿出一个大簸箕,把新鲜出炉的小麦粉倒上去,稍稍摊开,对玳道,“站远一点。”
“嗯。”玳乖乖站远了一点,就看见沈漱流拿起簸箕,后头不动前头扬起,风起粉落,那些黑色的麦麸没几下就被沈漱流有技巧地扬了出去。
玳看得入迷,不自觉地走进了一点,就被惊起一点灰尘呛入了鼻子,打了一声大喷嚏:“阿秋!”
“都叫你走远一点了,还站这么近。”沈漱流有点哭笑不得,“就是扬个麦麸,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玳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挺有趣的。”
沈漱流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放学,路上还看人家挖掘机,挖了好久的土,顿时有点共情,笑了笑道:“那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啊?”玳有点跃跃欲试,却又害怕什么,想做又不敢做的样子,“我力气很大,会不会把它们都给撒了?刚刚磨的麦子,撒地上就浪费了。”
“没事,我有办法。”沈漱流去里头柜子里拿出一块麻布铺在地上,“用这个垫着,就不浪费了。”
说着,把簸箕给玳,“喏,眼睛都冒小星星了,快试试看。”
“嗯!”玳开心地应了一声,接过簸箕,手心紧张的都出了点汗,小心翼翼地扬了一下,力气太小了,小麦粉只是冒了个头,麦麸半点没有浮起来。
“大胆一点,撒了也没事。”
“嗯。”玳抿了抿唇,手上用了点力,轻轻一扬,小麦粉就飞了起来,麦麸借着风力出去了一小块。
沈漱流笑起来,鼓励他:“你看,这不是挺好的么?”
“嘿嘿。”玳再接再厉,慢慢把一簸箕的麦麸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后,也渐渐掌握了方法,接着,兴致勃勃地把刚才磨的小麦粉都扬完了麦麸后,还有些意犹未尽。
“怎么还有点上瘾了?”沈漱流看着有点想笑,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不小心沾到的一点麦麸摘下来,笑道,“好了,现在麦麸也处理完了,我们去做小烤箱?”
“好,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玳点点头,眼睛亮亮地看着沈漱流,头上的小熊耳也抖了抖,十分开心的小模样,看得沈漱流心痒。
沈漱流忽然认真起来,引得玳也紧张起来:“需要的东西很难拿到么?”
“不是很难,是很重要 ”沈漱流道,“需要准备一堆土,一桶水,我,还有一个给我加油打气或者陪我一起动手的伴侣,最后一个最重要。”
玳一听,才知道自己又被沈漱流逗了,又气又笑地打了一下沈漱流:“别贫,正经的。”
“没贫。”沈漱流眼里带笑,捏了捏玳的脸,“好了,去做烤窖吧。”接着,沈漱流就拿上了一个小木桶,却不在里面装水。
“拿桶不装水么?”
“先用这个装一下土。”沈漱流说着,就走到粉槐树底下,变出爪子就开始刨,“这里的泥土我看过,黏性很可以,用来做烤窖也合适。”
玳跟着他一起变出爪子,一狼一熊蹲在地上刨着土,说实话,怎么想都有点傻气,沈漱流忽然就笑了出来,玳疑惑,“你笑什么?”
“不觉得这样刨土,很像咕噜兽么?”特别是像极了二哈。
“好像是有点像。”玳说着,也想笑,看着沈漱流越笑越来劲儿,嗔了一句沈漱流道,“好了好了,别笑了,快挖土。”
“好。”沈漱流点了点头,还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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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笑就挖一个大坑,把你埋进去。”玳踹了他一脚,“快干活,我想吃面包。”
“馋嘴熊。”沈漱流轻轻哼了一声,“面包比我重要?”
“没有,”玳老实道,“但是我想吃。”
沈漱流开心了,凑过去亲他:“满足你。”
终于挖了合适的土,沈漱流倒上适量的水和草木灰,让玳踩上去,玳将信将疑地踩上去,“烤窖是这样做的?”
“当然不是,先把土弄湿了有粘性才能砌成烤窖。”沈漱流又在家旁边的山体上,找了一处比较合适的地方,就动手开挖,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挖这个做什么?”
“用来烧火通风。”沈漱流道,“泥踩好了么?”
“应该好了吧。”玳从泥土上下来,两只脚都是湿答答的泥巴,沈漱流看见他的两个泥脚丫子就想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玳不明白,但玳有点羞怒,上去就踹了一脚,不轻不重的打情骂俏,沈漱流小腿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泥脚印,很是鲜明。
“没有,就是觉得很可爱。”沈漱流立刻住了笑,低声哄人,玳半信半疑,“真的?”却见沈漱流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更羞恼了,“你就是在笑我踩泥巴还踩得很开心,你笑话我。”
“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笑了。”沈漱流立刻伏低做小,软声软语地哄人,玳好哄得很,抿了抿唇道,“再信你一次。”
沈漱流心里忍不住想笑,小笨熊,你都信几次了?
“好,”沈漱流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现在我们来砌烤窖吧。”
玳一听,立刻点了点头,“怎么做?”
“我先垫一下底。”沈漱流把泥巴用小木桶装起来,拿到刚刚挖好的小洞那里,玳跟过去一看,就见小洞的上面被沈漱流用爪子挖掉了,中间有一个大孔。
“这怎么还有个大孔?”
“要堵上的。”沈漱流把那个大孔用泥巴平平堵上,又在泥巴中间弄出几个指头粗的大孔,接着用藤条做了一个半圆的簸箕,倒扣在小洞上面。
“现在把泥巴铺在这个藤条上面就行了。”
“像这样?”玳双手捧起一捧泥土,学着沈漱流的样子小心铺在藤条上,然后顺着弧度拍匀称,“做一个半圆的么?”
“是也不是。”沈漱流买了个关子,弄好了半圆,在前面留了个放东西的口,又在圆的头顶两边戳了两个洞,放上木棍,接着一捧泥巴,做成两个小半圆。
玳看着他的动作,觉得这个图形莫名眼熟,忽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头顶,两个圆圆的小耳朵,那个烤窖上也是两个圆圆的小耳朵。
玳抿了抿唇,眼里忍不住露出笑,“你在做我?”
这话可真有歧义,沈漱流听了也忍不住笑,“嗯,我在做你。”
玳后知后觉,有点脸红,不说话了,看着他动作。
沈漱流捡了一些柴火,上下两面都开始烧火,火焰熊熊,卷走了小熊烤焦上的潮气,泥巴慢慢开始变硬。
沈漱流看着火势,拉着玳起来:“还有好一会儿呢,先去给你洗个脚。”
“只给我洗脚?”玳盯着他小腿上的脚印,“你的脚不洗啊?”
“不洗,等会儿有人来了看见,我就说是你踩的。”
“哪有你这样的……”玳小声嘟囔,眼里却是笑。
洗个脚也要精致。
沈漱流先让玳在小溪里洗去大部分泥巴,然后让他坐好,自己去打了一盆热水兑了冷水,摸了摸温度合适了,才端去给玳。
“把脚伸出来。”玳乖乖听话,沈漱流握住他的脚,玳觉得痒,缩了缩,沈漱流轻轻打了一下,“别动。”
“有点痒。”玳缩了缩脚趾头,沈漱流给他摁住,从大拇指到小拇指都点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你有病?”玳笑骂一句,沈漱流也笑,“不闹了,我给你好好洗。”
从脚趾头到脚趾头缝儿,从脚心到脚背,仔仔细细地都给他洗一遍,洗得还是跟以前一样白白净净的,脚趾头都露着淡淡粉色。
“好了。”沈漱流看得满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玳抿了抿唇,突然想要使坏,抬上去,轻轻踩了他肩膀一脚,沈漱流抬眼看他,玳还笑。
沈漱流立刻欺身上去,把人嗯在身下好一顿亲,看着人,眸色暗暗,哑着声音道:“故意勾我?”
“没有……”玳看着沈漱流近在咫尺的脸,心动得厉害,声音很轻道,“但是我现在想勾你。”
沈漱流重重在人唇上亲了亲,又拉开了距离,声音还是哑的,明显动情的不行,还是拒绝,“不行。”
说着,就端了水出去。
玳看着沈漱流的背影,有点开心又有点不开心。
就算最后吃到心心念念的烤面包,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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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天晚。
沈漱流在城门口呆了很久,一直到西天边的云彩遮掩了落日,落日又慢慢从云层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接着投入远山的怀抱。
夜色渐暗,远山已经变成了黛色,沈漱流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甚至突然手痒,想抽根烟。
“这太阳都落山了,怎么还不回去?”族长洌出来巡查一趟,就看见沈漱流这孤独的背影,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玳不还在家里等着你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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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刚睡了,应该还没醒。”沈漱流面色冷淡,却眉间莫名染了点忧愁,“不想回去那么早。”
“现在还早啊?”族长洌一听乐了,突然有点好奇地问,“最近和玳闹别扭了?”
“不是。”
“不是怎么不回去?”族长洌有点蒙,接着想到什么,用老年人全迷途不知返的年轻兽人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劝道,
“我知道,玳怀崽了,最近胖得厉害,但是我们是有道德有*守的兽人,不能因为伴侣身材走样了就心怀芥蒂,就不想管他……”
说着,族长洌自己都不相信沈漱流是这种没良心的兽人,皱眉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问,“是不是雄狮部落的事?虽然我们杀了他们的首领,但按照我们的分析,应该还忙着内斗抢族长的位置,应该短期内不会来攻击我们。”
“兽神都那边更是山高水远,更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到我们部落,那个白虎雪我也让兽人们观察过了,就是简简单单脑子里只有吃的半大幼崽,没什么威胁。”
“现在部落也踏上了正轨,那些武器陷阱都做了,巡逻啊训练啊,也没放下,绝对没有一个兽人偷懒……”
族长洌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最后拍了拍沈漱流的肩膀,“年轻兽人别想太多,先做好自己当下的事,其他的以后再想。”
沈漱流冷淡否认:“不是这个。”
族长洌真的愣住了,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个聪明绝顶目前没绝顶的年轻兽人烦恼的,于是虚心请教,“那你在烦恼什么?”
沈漱流避而不答,而是问:“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伴侣怀了崽的兽人都不喜欢留在外面,而不是回家么?”
族长洌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扯到这个,刚刚开导他又不说话,皱着眉道,“难道不是因为他们伴侣平时管得太严了或者伴侣身材走样?”
“你不懂。”沈漱流深沉得说完这一句,就深沉得离开,留下族长洌一个兽人在城门口一头雾水想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离谱的结论。
“难道……是因为我伴侣没有怀崽,这小子故意在这里等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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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灯火幢幢。
沈漱流趁着夜色,肩上扛着一个大兽腿,一路回到自半山腰上的小家。
远远的,就看见家里灯火明明,高大又不失可爱的小白 熊,正自己一个熊坐在青石板路上,双手抱膝,冷色的余晖落在他的身上,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孤独落寞的样子。
沈漱流一步步走上石阶,慢慢地走到小白 熊的跟前,小白 熊这才发觉地抬起头,看着沈漱流,忽然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你回来啦。”
第135章 叮咚,有个礼物待接收
“嗯。”沈漱流把兽腿放下,蹲下来摸了摸玳的脑袋,“怎么坐在这?”
“这里凉快。”玳握住沈漱流要收回的手,脸贴上去,蹭蹭他的手心,“怎么回来这么晚?又和族长洌他们谈事情了?”
“没谈,在城门看了会儿风景。”
“又去看风景?”玳抿了抿唇,有点不高兴,“风景比我好看?”
“你比风景好看。”沈漱流低声哄他,“入了夜这里凉,我们回去好不好?”
“腿坐麻了,”玳张开手,“你抱我回去。”
“小懒熊。”沈漱流笑了笑,一手揽住他的背部,一手托住他的臀部把人抱起来,玳顺势揽上他的脖子,笔直的双腿盘上沈漱流的腰,腰腹之间紧紧贴在一起,温度互相传递,心跳声也清晰得很。
玳的脑袋贴在沈漱流的肩膀上,盯着他脖子上清晰的青色血管,觉得牙齿有点痒。
“我想咬你一口。”玳小声道。
“别闹。”沈漱流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玳的背,玳抿了抿唇,“为什么不行?”
玳直起身看他,皱了皱鼻子,“怎么我怀个崽,你现在一点也不让碰了。你不乐意?”
“乐意乐意,但是你现在乖一点。”沈漱流亲了亲玳的额头,“小心掉下去。”
“少哄我。”玳皱着眉,“我会不会掉下去,你不知道?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抱了,以前抱一晚上都行的,怎么现在多了一个小幼崽就抱不动了?”
玳咄咄逼人,偏偏自己越说越气,“抱不动就放我下来,以后你别想抱我了。”说着,推了沈漱流一把,沈漱流猝不及防差点被凳子绊住,腰磕在了椅子的椅背上。
沈漱流横起眉,低声训他:“抱着你呢,骂我就骂我,动什么手,万一真把你摔了呢?磕到哪里还不是惹我心疼你?”
玳哼了一声:“你现在还会心疼我啊?天都黑了你才回来,别人家的都滚做一团了,我还没吃上晚饭,你还说你心疼我。”
沈漱流被他的胡搅蛮缠逗笑了,手上捏住玳的后颈,看他瞬间缩头变乖:“灶上的兽肉蘑菇汤我炖了一中午,下午一直小火煨着的,你敢说你醒了没喝?”
说着,沈漱流用胳膊环了环他的腰,“这么宽的腰围,我们家幼崽哪有这么大。”
“……喝了。”玳小声承认,还是理直气壮的,“喝了又怎么样,这也掩盖不了你这几天总是很晚回来的事实,你就是嫌弃我了。”
“果然,我就知道蒙阿哥说得对,你们这些兽人都是一样的,一个个说得比唱的还好听。”玳皱着鼻子,满脸谴责和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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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醒了就要过来勾我。”沈漱流哭笑不得,低着声谴责小白 熊,“起来要亲,吃饱要抱,说说话还要凑过来贴我的手心,睡觉也不老实,”
沈漱流眼里带笑,额头抵着玳的额头,“你说说,睡觉的时候手往哪摸呢?”
玳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沈漱流没打算放过他,蓝色眼瞳盯着玳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我多久没有吃肉了?还真想怀崽的时候做哪种事啊?小幼崽不想要了?”
“那也不能怪我。”玳小声道,“阿珞祭司都说了,怀崽的兽人和亚兽都是这样的,又不是我想黏着你的,是心里想黏着你。”
怀崽兽人的性谷欠会比平时强盛,而且性格也会更加明显,对伴侣反感厌恶的,脾气会变得异常恶劣暴躁,会出现殴打谩骂伴侣甚至自 残、迁怒腹中幼崽的情况,所以这时期出现一尸两命也是有的。
而对伴侣喜欢信任的,怀崽时的依赖度和黏人程度会大幅度上升,总是不自觉地想要亲亲抱抱和举高高。
但是亲亲抱抱可以,举高高就不行了,容易引发流 产现象,这就是为什么伴侣怀崽之后,兽人都不怎么喜欢回家的原因,这蜜糖陷阱,谁都怕自己忍不住,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黏着我可以,睡觉不行,少拿这套哄我。”沈漱流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快点下来。”
“我不。”玳拒绝,双腿缠得更紧,“你是我伴侣,抱我一会儿怎么了?”
沈漱流叹了口气,肚子那块被戳得更明显,“抱你可以,但是你别在我身上蹭啊,万一我也忍不住……”
“嘿嘿,”玳抿唇一笑,“你现在也没忍住。”
“知道你还闹我?”沈漱流横眉竖眼,佯怒道,“快下来。”
“哦。”玳抿了抿唇,松了腿下来,踩在沈漱流的脚背上,两只脚丫子上的脚趾头上下乱动,“下来了。”
沈漱流托着他的腰放在椅子上,“别胡闹,我去做饭了,你乖乖等着,知道么?”
“好。”玳乖乖点头,“我想坐门口看着你,行不行?”
“行。”沈漱流连人带椅子搬到门口,自己就去青石板路上把那个大兽腿捡回来,三下五除二洗干净切成小厚片,生了火,拿出一块干净的石片放在火上烤。
等石片烤得冒烟了,倒上一点兽油,油花滋滋作响,沈漱流就把兽肉片放上去煎烤。
玳下午睡醒了吃了一满满小石锅的肉汤,本来还不饿的,现在一闻到这个味,又馋起来了,“这个要烤多久啊?”
“要有一会儿。”沈漱流抬头看向玳,“又饿了?”
“嗯,饿了。”玳点点头,“想吃点刺激的东西,烤肉可以放辣椒么?”
“不能吃太多辣椒,你现在已经吃得辣过头了。”沈漱流拒绝,又从家里的小地窖里拿出酸奶,用水晶花装了一杯,放上空心藤做的吸管,“喝点酸奶。”
“能喝两杯么?这好少啊。”水晶花里的酸奶只有某牛酸奶的两倍大,玳吸两口就可以喝完,勉强过个味道。
“不行,”沈漱流皱眉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趁我不在,偷喝了一碗酸奶,给这么多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玳心虚地笑了下:“就是嘴里淡淡的没味道,想吃一口来着,喃凮不小心就喝多了……”
“昨天也不小心?”沈漱流脸色故意冷下来,“要是我回来得更晚一点,果酒的盖子都打开了,你还敢说?”
玳不说话了,说多错多,他怕把他前天偷吃了半罐蜂蜜的事也泄露出来。
不过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沈漱流见他不吱声了,看了看手里的烤肉,差不多了,起身去拿调料。
玳看着他往蜜罐子的方向走,心里就提了起来,勉强镇定地问,“你要干嘛?”
“拿点酱和蜂蜜,你不是喜欢蜜汁的么?做点蜜汁烤肉。”沈漱流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挑眉看向玳,“你是不是偷吃蜂蜜了?”
“……昂。”
“吃了多少?”
玳不说话了,眼睛无辜地看着沈漱流,试图撒娇,但撒娇失败,沈漱流自己拿过蜜罐子,打开一看,还是上次的份量,沈漱流心下觉得不对,数了数罐子的数量,数是对的。
沈漱流拿起罐子一个一个地掂重量,果然,最里面的一个轻了一半,沈漱流拎着罐子看向玳,有点被气笑了,“还挺有心机的,吃最里面的一个,是不是还想着吃完了,去琰那里再装一罐回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玳愣住了,接着恍然大悟又有些懊恼:“还可以这样,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说着,头顶着沈漱流幽幽的目光,有些讪笑,“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吃多了点。”
“信你个鬼,一天天的就知道吃和闹小脾气。”沈漱流皱着眉叹了口气,“搞得好像我虐待你了一样。”
“哪有……”玳小声狡辩,“我明明还知道睡觉。”
沈漱流哭笑不得,“就你有理,下次不许再偷吃了,”沈漱流认真道,“想吃什么跟我说,我给你弄。”
“不行,”玳有点莫名的仪式感,“跟你说就没有意思了,那就不叫偷吃了。”
“你还挺理直气壮。”沈漱流更哭笑不得,鼻子忽然闻到一点焦味,急忙拿了酱料走过来,一看烤肉,果然有点烤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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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给烤肉翻了个身,忍不住感叹了句:“爱情,真是使人甜蜜又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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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怀崽和现代人的很不一样,不但周期不同,肚子的变化也大不一样,在前五个月,看起来就好像是有点点胖了圆润了,在最后一个月,就突飞猛进,猛蹿到像是孕妇四个月那么大了。
沈漱流看得都有点胆战心惊,眉头直皱:“我也见过其他怀崽的兽人和亚兽,好像都没有这么圆的,是不是我给你喂太多了?”
“幼崽太大了也影响出生,”沈漱流想着,提议道,“要不然,这几天少吃一点?”
玳一听要减少自己的份额就急了,捧着肚子劝道:“我觉得挺好的,不用减少,有些兽人怀崽大了还吃不下呢,我能吃不是好事么?”
沈漱流还是皱眉:“还去找阿珞祭司看看吧。”
“好吧。”玳点点头,又紧张地确认道,“但是你不能减少我的蜂蜜酸奶果干果脯和其他零食。”
沈漱流才不信他的糖衣炮弹,“看阿珞祭司怎么说,我再决定减不减。”
玳抿了抿唇,不开心了。
但是不开心也要去看祭司。
阿珞祭司看了看玳的肚子,又玳的脸色,非常红润有光泽,最近吃得确实很不错,婴儿肥都出来了一点了。
阿珞祭司看见沈漱流担忧的神色,心里暗暗宽慰,嘴上劝道:“肚子确实有点大了,不过也是正常情况,有些兽人在怀崽时吃得太好,身上的肉变多了,就显得肚子大一些。”
“或者是幼崽发育得太好,从而显得兽人的肚子大了点,不过幼崽出生都很容易,还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兽人或者亚兽,因为生崽落下病根的。”
阿珞祭司温和地笑了笑,“你们不用太担心,玳饿了就就让他吃,注意别吃太饱,撑到了就行。”
“好。”沈漱流点点头,玳则是瞥了一眼沈漱流,小声得意道,“我就说没有问题吧?”
“嗯,是我想多了。”沈漱流笑了笑,揉揉玳的脑袋,对阿珞祭司道,“谢谢祭司,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阿珞祭司笑了笑,“要是你实在担心,就让玳多吃些水果野菜,少吃一点油腻就行。”
“好。”沈漱流说完,就起身带着玳离开,阿珞祭司又补了一句,“等幼崽出生,记得带他来阿齐祭司那里接受兽神的祝福。”
“记得的。”
阿珞祭司看着他俩相依着走远了,摇摇头笑了笑,手上继续捣碎药材,把它们碾压成粉,捣着捣着,阿珞祭司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阿珞祭司愣了一下,又摇摇头:“应该不会吧,都几百年没有见过了……”
应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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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到没有,阿珞祭司都说了,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用减。”玳得意洋洋,抱着沈漱流的胳膊不撒手,“你不许减掉我的零食。”
“嗯嗯,知道了。”沈漱流捏了捏玳的脸,笑道,“都吃成小胖熊了,还吃。”
“胖怎么了?”玳皱了皱鼻子,“还不是因为你才胖的?”玳忽然撒开沈漱流的手,停下不动了,“幼崽说他走不动了,他想要背。”
“又拿幼崽说事,说你自己我就不背了么?”沈漱流好笑,然后转过身去,俯低身体蹲下来,“上来。”
“嘿嘿。”玳抿唇一笑,趴在沈漱流的背上,吧唧亲了沈漱流的脸一口,“辛苦阿流啦。”
“嗯哼,”沈漱流轻哼了声,“亲了左边那右边呢?”
“吧唧”,玳凑过去,亲了亲沈漱流的右脸,“喏,报酬。”
沈漱流笑了笑,把人稳稳当当地背好,“小心别压到肚子。”
“我知道。”玳晃了晃脚丫子,脑袋趴在沈漱流的肩膀上,“还有几天,幼崽就要出来了?”
“还有十天左右。”沈漱流轻声道,语气很温柔,“你想好给幼崽取什么名儿了么?”
“还没有。”玳皱着眉,“我想不出来,你想出来了么?”
“叫阿随?”沈漱流道,“随珠和璧,都是稀世珍宝,就叫阿随,好不好?”
“嗯,都听你的。”玳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问,“不叫阿花了么?”
“阿花……”沈漱流好笑,接着认真地摇了摇头,“不了,怎么说也是阿玳辛辛苦苦怀的崽,叫这个不合适。”
“其实也不怎么辛苦。”玳抿唇笑了笑,“感觉比以前还好。”
“是么?”沈漱流笑了笑,“那我哪些地方以前做得不够好?你说说看,我一次性都改了。”
玳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摇摇头,抱住沈漱流的脖颈蹭了蹭,“好像也没有,哪里都好。”
“真的哪里都好?”
“嗯。”玳点点头,又小声道,“不过现在也有一点不好,晚上你总是睡得很快,叫你你都不理我。”
要是理一下,就不是睡不着这么简单了。
沈漱流笑了笑,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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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还有最后的几天,玳明显精力不如之前,时常忽然困了,脑袋左摇右摆,好像下一秒就要不小心磕到哪里。
沈漱流如临大敌,见玳哼哼一声都要问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问得玳都烦了,直接踹了他一脚,“闭嘴,我想睡觉了。”
“好。”沈漱流亲了亲玳的额头,把人抱到床上,叮嘱道,“我就在外面,哪里不舒服了,就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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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欲睡的玳已经闭了眼睛,沈漱流的话在玳的耳蜗里饶了九曲十八弯,才慢悠悠地抵达神经中枢,接着慢十几拍地轻飘飘“嗯”了一声。
沈漱流笑了笑,揉揉他脑袋上的小熊耳,又亲了亲他的脸,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玳又做了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四周一片白茫茫,看不见一个人影,也找不到沈漱流。
玳好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心里很平缓,等了一会儿,一个小小的手碰到了玳的小腿,接着,一个温热的身躯贴上来,两只小小的胳膊抱住了玳的腿。
玳低下头去看,看不清小孩的面容,只看到了一双银色的眼睛,很圆很大,天真无邪地盯着玳看,忽然又弯了起来,对着玳笑。
玳心头一软,低下身来边问他:“你是谁?”
小孩清脆地叫了一声:“母父!”
“嗯。”玳轻轻地应他,心头软得厉害,想蹲下来把他抱起来,那小孩却突然松开了他的腿,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对玳笑道:“母父,快跟我来,我有礼物要给你哦!”
“是什么……”礼物?
玳话还没说完,小孩却忽然变成了一只狼崽,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跑去,边回头叫他,“母父,快来……”
玳跟上去,明明还是一片白茫,玳却忽然看见前面有一条不明显的路,小狼崽跑在前面,跑得越来越快。
玳也加快了脚步,连忙跟上去。
小狼崽就像不知疲倦,玳跟了很久很久,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小狼崽忽然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下来,回过头看玳,“母父,我们到了……”
“快看我的礼物。”
那双银色的眼瞳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沈漱流。
玳慢了下来,看着小狼崽指的地方,一团圆圆的白雾。
“是什么?”玳问。
小狼崽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而是凑过去,跟那团白雾贴在一起,也变成了更大的雾蒙蒙的一团。
玳不知怎么的,突然心跳得厉害,就像有人在心头打鼓一样,怦怦,怦怦,怦怦。
玳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慢慢伸出手碰了一下那团白雾,接着,自己却也变成了一团白雾。
玳突然惊醒过来,看着黑漆漆的山洞,一时回不过神。
“好奇怪的梦……”玳喃喃低语,用手盖住眼睛,长吐出一口气,又翻过身,看见沈漱流放在床头的草编龙。
幼崽快出来了,沈漱流这几天更是忙得很,忙着给幼崽做小衣服,小鞋子,准备小凳子,小桌子,小沐浴桶,还给幼崽编了很多很多的草编,小狼,小熊,小蟋蟀,小蜻蜓,小龙等等,都快赶上给玳编的了。
玳心头有点醋,拿起草编龙摆了摆,又觉得开心。
沈漱流这么重视他的幼崽,真好。
玳从枕头下摸了摸,掏出一个大月光石,月光石散发着莹莹的光辉,洞里顿时亮堂堂起来,这本来是放在枕头旁边,应该是他刚刚睡觉的时候,弄到了枕头底下。
玳放好月光石,下了床,走出山洞外面,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沈漱流就坐在炉灶边,弄了弄柴火,石锅里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在煮什么?”玳走过去,那石锅里的香气更香了。
“炖咕噜兽和土薯,”沈漱流从火里扒拉出几个烤得皮开肉绽的果薯,给他细心剥了皮,吹凉了些,才送到玳的嘴边,“小心烫。”
“嗯。”玳又吹了吹,才咬下一口,拿过果薯自己吃了,“咕噜兽看着好像是新做的?”
“嗯,”沈漱流自己也吃一个,剥开呼了呼气,“没想到你睡了那么久,下午陪你睡了一会儿,我醒了你也没醒,看你睡得那么熟,想着时间还够,就再做了一锅。”
“热中午的,没有鲜做的好吃。”沈漱流道,“刚好阿哥捉到了两只咕噜兽,拿了一只过来,肉还挺嫩,就炖它了。”
“确实好吃,我喜欢咕噜兽。”玳吸吸鼻子,明明吃了一个果薯,却感觉肚子更饿了,嘴馋道,“快好了么?”
“好了。”沈漱流见他确实等不及了,就掀了锅盖,盛出一碗给玳,“别吃太急,小心烫。”
“知道知道。”玳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大口,被烫到了嘴连忙吐了出来,伸出舌头扇扇风,“好烫。”
沈漱流好笑,“都叫你不要吃那么急,让我看看舌头有没有被烫伤。”说着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没有伤到。”
“我吐得很快,烫不伤我的。”玳说着,又夹起咕噜兽肉,使劲儿晃了晃,用嘴巴贴了贴感觉凉了点,才一口气都吃下去。
“真香。”
第136章 肚子一点也不圆了
不知道是不是临产期的影响,玳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变成白 熊。
毛茸茸胖乎乎的一大团,就像一个大雪球,整个熊还要往沈漱流怀里钻。
两只爪子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圆圆的脑袋贴在沈漱流的胸膛上,呼吸时的温热气息打出来,鼻子时不时还要蹭蹭,黏糊糊的,像只幼崽。
小白 熊还不准沈漱流变成兽形,沈漱流只能揽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搭在他的背上,看着不像沈漱流把小白 熊抱住,倒像是小白 熊压在沈漱流上。
沈漱流总会睡到一半,就突然喘不过气来,睁眼一看,又是小白 熊压到了他的肺和心脏,沈漱流吐出口气,把白 熊往里推了推,离了沈漱流,白 熊在睡梦中也哼哼唧唧的,又重新往沈漱流这边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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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 熊又压上来,沈漱流长出口气,侧了侧身体,把白 熊怀里揽。
夜色之中,沈漱流的眼瞳又变成了深邃的蓝色,能把怀里的小白 熊看得很清晰,小白 熊却往里面埋了埋,只露出两个圆圆的耳朵给沈漱流。
沈漱流揉了揉他的脑袋,又亲了亲他,闭上眼睛休息。
怀里的小白 熊却突然哼哼唧唧起来,像撒娇一样,沈漱流睁了眼,手上轻轻地拍打小白 熊的后背,“……做噩梦了?”
小白 熊被沈漱流哄着,慢慢停下了哼唧声,脑袋蹭了蹭,缩在他怀里不动了。
沈漱流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两手抱住小白 熊,又闭上了眼睛。
不对。
沈漱流突然睁开眼,手往小白 熊的尾巴那里摸了摸,碰到了湿答答的一块。
这不可能是什么尿床。
能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忽然流产,就是……
沈漱流的脸色沉了下去,心跳却慢慢快起来,沈漱流再往床里面伸了伸,突然碰到湿答答又热热软软的一团。
怦怦,怦怦。
黑暗之中,沈漱流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的打鼓,沈漱流起身,探过去,顿时懵住了。
在小白|熊的后面,一只巴掌大的小狼崽缩着脑袋,四只小爪子颤颤地缩在一起,而在小狼崽的旁边,却有一只同样大小,也是湿答答的小白团,拱着小屁 股,两只小爪子还蒙着眼睛。
两……两只??
!!!
两只幼崽?!!
沈漱流脑子里噼里啪啦地炸起了烟花,神经却没反应过来,脸上僵硬,手上也僵硬,很慢很慢地点了小狼崽一下。
小狼崽突然被点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抬起没睁眼的小脑袋,好像在用鼻子分辨来人的方向和气味。
沈漱流又轻轻地碰了一下小狼崽的脑袋,小狼崽颤颤巍巍地贴上沈漱流的手指,接着没力气了一样,赖着不动了。
沈漱流心跳得厉害,盯着两只幼崽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小白 熊抱不到人哼哼唧唧两声,才忽然反应了过来。
沈漱流拍了拍小白 熊,把人哄了哄,怕小白|熊忽然翻身把两只幼崽压到,轻轻抱起两只幼崽,边拿出枕头下的月光石,下了床,去柜子里拿了一块和海族交换的软布,给两只幼崽擦掉身上的液体。
接着,拿出一块最柔软的兽皮,做了个小窝,把两只幼崽放进去,又把小窝放在枕头边上。
做完了这些,沈漱流又出去烧水,很快用盆装来兑好的温水,给两只幼崽细心地洗了个澡,用软布擦掉水分,又换了张柔软的兽皮,把小崽子们放上去。
两只小崽子全程都配合得很,乖乖地任由沈漱流擦脸擦小爪子擦细细的毛毛,放在兽皮上,也不乱动,两只小崽子窝在一起,乖乖地睡觉。
沈漱流又出去换了盆水,给熟睡得毫无知觉的小白 熊擦干净湿了的尾巴和后面,睡着的兽皮垫子太大,不好换过一张新的,沈漱流就拿了张干净的小兽皮,垫在小白 熊的身下。
一顿折腾,小白 熊好像生了崽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一样,半点也没有醒过来的痕迹,也不找沈漱流了,简直像用过就甩。
“小渣熊,这么大的事没声没息地就做完了,一点征兆也不给……”沈漱流喃喃低语,摸了摸小白 熊的脑袋,又亲了亲他的额头,“辛苦了,我的宝贝阿玳。”
倒了水,回来之后沈漱流也彻底睡不着了,坐在床边,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小白 熊,又看看两只幼崽。
脑子里乱乱的,一会儿放烟花一会儿放鞭炮,一会儿又敲锣打鼓的,一会儿又放起了好运来。
月光石的亮度慢慢变弱了,光线却慢慢明亮起来,沈漱流转头看向门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天已经亮了。
两只幼崽睡得正香,小白 熊也睡得正香。
沈漱流知道自己应该去做早餐了,可是两只腿像不听使唤一样,就是不肯走,眼睛也一直盯着父子三人,一眨不眨,到眼睛干涩了为止。
沈漱流揉了揉太阳穴,等到光线已经势不可挡地照进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里间,走前还亲了亲小白 熊和两只幼崽。
忽然有点恨不得把他们都揣在身上。
沈漱流走后不久,小白 熊动了动鼻子,好像忽然嗅到了什么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小白 熊翻了个身,那气味更明显了,却奇怪得很,居然沾满了自己和沈漱流的味道,却带着温度,不像是被子枕头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小白 熊迷迷糊糊地凑过去,鼻子嗅着探着,忽然碰到了温温热热的东西,还有点毛茸茸,惹得小白 熊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那小东西却哼哼唧唧叫了一声。
声音幼嫩又尖锐,高高细细的,像是只幼崽。
小白 熊脑子里迟钝地冒出这个想法,慢半拍地睁了眼睛,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兽皮里,两只巴掌大小的幼崽。
大眼对没睁眼,小白 熊愣住了。
幼崽?
谁的幼崽?
难不成……
是我的??
小白 熊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然扁扁的,一点也不圆了。
哇,真是我的幼崽?
怎么有两只?
什么时候生出来的?
小白 熊坐起来,愣愣地回想了一下,脑子里一团浆糊,想半天都没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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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小家伙真的很像沈漱流。
银色毛的小狼崽。
还有很像自己的小熊崽。
小白 熊伸出爪子,轻轻用爪背碰了一下小熊崽。
软趴趴的。
感觉碰一下就坏了。
小白 熊很不可思议,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子的幼崽呢。以前看到的时候,都是已经长好了毛,能走能叫的了。
小白 熊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的,又轻轻碰了一下小狼崽,也是软乎乎的。
“嘤……”小狼崽像是知道母父在碰他一样,细细地叫了一声,颤颤巍巍地抬起小脑袋,努力地辨认母父的位置。
“小幼崽……”小白 熊低下头舔了舔小狼崽,小狼崽好像很高兴,又“嘤”地叫了一声,小白 熊笑了起来,又舔了舔小熊崽。
小熊崽睡得很香,被母父舔了一下,只是动了动,又埋着脑袋睡得熟熟的。
“跟我好像啊……”小白 熊看着想笑,心里头软极了,见幼崽身上都干干净净的,自己底下也垫了一张兽皮,就知道是沈漱流的杰作。
“你们阿父把你们照顾得好好啊,把我照顾得也好……”小白 熊把躺下来,把幼崽放在自己的肚皮上,两只幼崽在母父的肚子上乖乖趴着,小狼崽还撒娇地蹭了蹭母父。
“小狼崽好乖……”小白 熊笑了笑,又碰了碰小熊崽,“小熊崽也乖,睡得真好。”
“那母父也要跟你们一起睡……”小白 熊闭上了眼睛,抱着两只崽子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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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进来的时候,小白 熊已经第二次睡醒了,听见沈漱流进来的声音,立刻眼睛亮亮地看向他,跟小孩子似的迫不及待地要夸奖,“是我们俩的幼崽哦。”
“嗯,”沈漱流一见这温馨的场景就忍不住笑,走过去,摸了摸小白 熊的脑袋,“辛苦阿玳了。”
“不辛苦。”小白 熊摇了摇头,肚子上躺着两只幼崽也不敢大幅度地动作,小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醒来他们就生出来了,嘿嘿。”
小白 熊有点不好意思,沈漱流心软得厉害,亲了亲他的鼻子,低声道,“应该是你作为哼哼唧唧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做噩梦了,没想到是在生幼崽,是我没及时察觉……”
“我自己也不知道,不怪你。”小白 熊抖了抖耳朵,眼睛亮得像曜石,“你看,幼崽现在不是也好好的么?我刚刚碰小狼崽的时候,他还叫了,他在跟母父撒娇呢。”
“嗯,跟你一样讨人喜欢。”沈漱流笑了笑,又轻声问他,“现在饿不饿?我煮了兽肉汤,还烤了两个面包,要不要现在吃?”
小白 熊一听,眼睛更亮了,伸出两只熊爪子比了个二:“要!我要吃完两个面包!”
“嗯,都给你吃。”沈漱流笑了笑,“蜂蜜面包,里头还抹了果酱,又甜又软,我现在就去拿来给你,你乖乖地躺这别动。”
“嗯,你快去!”小白 熊兴高采烈地催促着沈漱流,沈漱流宠溺一笑,捏了捏他的脸,“小馋 熊。”
“嘿嘿。”小白 熊傻乎乎地笑了笑,动了动肚皮,两只小崽子随着肚皮上下动了动,小白 熊觉得有趣,又动了动肚皮,两只小崽子又跟着动了动。
“嘤……”小狼崽叫了一声,抬起小脑袋努力地辨认了一会儿,才朝着小白 熊脑袋的方向,颤颤巍巍地爬过去。
两只小爪子发育还不是很健全,抓力很弱,爬过去的时候,一连被小白 熊的长毛绊倒了好几次,还是不放弃,慢慢地爬过去。
小熊崽好像是受到小狼崽的召唤,在小狼崽叫了几声后,也慢慢地抬起小脑袋,颤颤巍巍地朝母父的脑袋那里爬去。
“小幼崽会爬过来了……”小白 熊咧嘴笑了笑,“爬得好快啊。”
等沈漱流端着一锅兽肉汤和面包进来的时候,两只幼崽已经爬到了小白 熊脖子那里,跟母父亲昵地贴贴。
沈漱流边放下东西边笑了笑,“幼崽们自己爬过去的?”
“嗯,他们自己爬过来的,”小白 熊也笑,“他们是不是很喜欢他们的母父啊?”
“当然,谁不喜欢阿玳呢?”沈漱流用额头碰了碰小白 熊的额头,“快起来吃饭,躺着吃我怕你呛到。
“嗯!”小白 熊早就闻到烤面包的香气了,在幼崽面前还莫名有点身为母父的矜持,听沈漱流这么一说,就顺理成章迫不及待地把幼崽放到一边,坐了起来。
幼崽忽然离开母父,还有点懵,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跟自己贴贴的母父突然就不要自己了,小狼崽直接委屈地叫了起来。
已经变回了人形快快乐乐吃饭的玳听到声音还有点心虚,沈漱流笑了笑,勾了勾玳的鼻子,“没事,先吃你的,小崽子们应该是饿了,我给他们喂点肉汤。”
“好。”玳欢快地点了点头,又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沈漱流在一个浅口的碗里倒了点兽肉汤,把两只幼崽轻轻抓过来,放在碗口边上。
两只幼崽一闻到兽肉汤的气味,顿时连交唤也顾不上了,颤颤悠悠地抬起小脑袋,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兽肉汤。
“好像被饿狠了……”沈漱流看着小崽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有点小懊恼,“刚刚居然忘了给你们做点吃的,真是……”
沈漱流说着,碰了碰小狼崽的小脑袋,“光会和母父贴贴,饿了也不叫两声,真是个小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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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小狼崽被自家阿父骂了一句,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又奶声奶气地叫起来,“嗷……嗷呜……”
“你还知道委屈……”沈漱流笑了笑,把小狼崽的脑袋轻轻往下按了按,“快吃,别真饿到了。”
“嗷……”小狼崽又叫了一声,像是认同了阿父别具一格的道歉,乖乖地伸出小舌头,舔兽肉汤。
“对了,阿玳,你知道哪只是老大,哪知是老二么?”沈漱流问,玳懵了一下,仔细想了想,“应该小熊崽是阿哥,小狼崽是阿弟。”
“嗯,那就这么定了。”沈漱流看着小狼崽,对他循循善诱,“小狼崽子以后要保护好阿哥,知道没有?”
“嗷……”小狼崽叫了一声,像是回应沈漱流的话。
玳听了却想笑,“他才刚出生,哪里知道你在说什么?再说了,哪有弟弟保护哥哥的,不应该是阿哥保护阿弟么?”
“我们家和别人怎么能一样呢?在我们家就应该狼崽子要保护熊崽子。”沈漱流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玳心里软乎乎的,问他,“你是在说你要保护我么?”
“嗯哼,”沈漱流捏了捏玳的脸,“不只要保护你,还要把你养得很胖很胖,胖到我抱不起来为止。”
“有病……”玳乐不可支,“那到时候我真的那么胖了,我又想你抱我怎么办?”
“那我就每天锻炼,锻炼到能把你抱起来为止。”
“那你这不是死循环么?”玳笑,“你还得继续把我养胖。”
“没事,养一辈子呢,总有两全其美的那天的,没有就继续循环呗。”沈漱流笑了笑,“快喝汤,待会凉了不好喝了。”
“正在喝呢。”玳喝了一大口肉汤,又夹起一块大兽肉往嘴里塞,突然想到什么,边口齿不清道,“那有两只幼崽,之前只取了一个名字,现在怎么办啊?”
“随珠和璧,一个叫阿随,一个叫阿和,怎么样?”沈漱流道,“狼崽子叫阿随,熊崽崽叫阿和。”
“好。”玳点了点头,又笑,“不过你怎么搞特别啊?小狼崽叫狼崽子,小熊崽就叫熊崽崽,万一小狼崽听了难过怎么办?”
“他还小,他听不出来的。”沈漱流理直气壮,“他实在难过,以后就给他特训一下,让他体会一下阿父对他的爱。”
“哈哈哈哈……”玳哈哈大笑起来,倒在沈漱流怀里笑叉了气,而一脸懵懂的小狼崽颤颤巍巍地抬起了小脑袋,比出了一个问号。
这呆萌的样子丝毫没察觉到,他以后面临着怎样的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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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就这么定下了。
小狼崽和小熊崽也算正式成为沈家的一员了,吃吃喝喝之后就是睡睡,还要哼哼唧唧地和母父贴贴,玳对他们心软极了,要变成大白 熊,给幼崽们睡觉觉。
看得沈漱流都有点吃醋。
趁着玳和小崽子们正睡午觉,沈漱流就去了琰家里,去跟他们分享这个喜讯。
“两只?!”
琰一听,当场乐坏了,坐也坐不住,当下就拍了桌子,“这么大的好事!一下子两只!我要把我所有的蜂蜜都分一半给阿弟的小幼崽!”
琰兴高采烈地拍手:“谁叫我是小崽子们的亲叔父呢!”
阿蒙一听,高兴之余又敏锐地皱起了眉头,“你哪来的蜂蜜?”
琰心里咯噔一下。
沈漱流顺势退出了琰家,毕竟他可没有看人家 暴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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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崽也生下来了,沈漱流的心就开始浮躁起来了,很有些蠢蠢欲动。
虽然生产的过程很简单很快,但是沈漱流也知道刚刚生了崽的兽人其实也元气大伤,就按耐了下去暂时不动,想着先给玳好吃好喝地养着。
然而到了晚上,玳感觉自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趁着幼崽们睡觉,偷偷戳了戳沈漱流的胸口,小声问:“沈漱流,你睡了没有?”
沈漱流握住玳的手,睁了眼睛跟他对视,又摸了摸他的额头,低声问:“还没有,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玳的眼睛亮亮的,带着点隐秘的诱惑和欢喜,凑过去,温热的呼吸打在沈漱流脸上,让沈漱流有点心旌摇曳。
“你想不想……?”玳话说了一半,沈漱流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喉结滑了滑,脸上佯装正经道,“你昨晚刚生了崽,今天就弄,是不是不好?”
“我觉得可以……”玳抿了抿唇,有点埋怨又委屈,“已经好久没有过了,你都不想碰我?”
玳歪着脑袋看沈漱流,沈漱流又滑了滑喉结,还是道,“但是今天太快了,还是过两天再……”
玳有点生气了,捏住沈漱流的脸,恶声恶气道,“说,你是不是嫌弃我生了崽胖了不好看了,拿这个来糊弄我?”
沈漱流的脸被玳捏成了小鸡嘴,声音也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辣有,你憋乱讲……”
玳皱着眉,放了手转过身去,气鼓鼓地拿背影对着沈漱流,沈漱流见状,叹了口气把两只幼崽从两人中间移到床的最里面,凑过去,从后面抱住玳。
玳没说话,也没挣扎,无声默认了沈漱流的举动。
沈漱流亲了亲玳的后颈,笑了笑:“阿玳洗了澡,身上好香。”
“不洗澡就不香了?”玳小声反问,故意跟沈漱流呛气,沈漱流低声道,“没,不洗澡也香,哪里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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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又亲了亲他的头发,支起上半身去看玳气鼓鼓的侧脸,伸手戳了戳他的腮帮子,哑着声:“真的想啊?”
“那我轻点,好不好?”
空气静了静,然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
……
后半夜,睡在床最里面的小狼崽突然觉得有点冷,抬起小脑袋细细地叫了两声,没人应。
小狼崽歪着脑袋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然后嗅着母父的味道,颤颤兢兢地爬过去,想跟母父贴贴,爬到一半,却被阿父一只手又放到了原地。
“嗷……嗷呜……”小狼崽委委屈屈地叫起来,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理,就委委屈屈地爬回了小熊崽旁边,跟小熊崽紧紧贴着,缩成一小团。
“……沈漱流,狼崽子是不是觉得冷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传来一声笑,“好像是吧?”
“……给他盖点被子?”
“那你亲我一下……”
“真乖……”
小狼崽只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声响,正要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小脑袋上却忽然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摸了摸,接着,身上就多了一件温暖的小被子。
小狼崽在睡梦中开心地哼唧了一声,然后跟阿哥贴得更近了。
“……又睡着了。”
“小狼崽子还挺机灵,哼哼唧唧的。”
“……还不是跟你学的?”
“是么?”
又是一声笑。
“夜很深了,我们也继续睡吧。”
“……嗯。”
第137章 不信谣不传谣
“嗷……”
“嗷呜……”
哪里来的狗叫?
沈漱流在睡梦中皱了皱眉。
“嗷~”
还带波浪号?
想睁眼看看,那叫声却没了。
沈漱流起床的想法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紧了紧怀里的人,又睡了过去。
静默了一会儿,那狗崽子的叫声又忽然响了起来。
“嗷……”
“嗷~嗷呜……”
“嗷呜~!”
还来劲了。
玳听到声响,在沈漱流怀里动了动,稍稍抬起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沈漱流见状拍着玳的后背,又亲了亲人,才把扌喿劳了一晚上的玳哄睡。
见人又安安稳稳地熟睡了,沈漱流心下一松,侧了侧头,往声源处一瞧,就见到一只眼睛还没睁开的银色小狼崽正颤颤地抬着小脑袋,扯着嗓子叫唤,音调高高细细的,像是受了大委屈一样。
沈漱流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他昨天才出生的狼儿子。
哦。
原来是他儿子。
我说怎么突然有狗叫。
沈漱流把嗷嗷叫的小狼崽捞了过来,眯着眼睛看这个扰人清梦的小崽子,脸色有点不爽。
但小家伙意识到阿父的靠近,嗷呜嗷呜叫得更大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缓缓动起小爪子,颤颤巍巍地朝阿父身上爬,也委屈地叫唤,像是跟阿父撒娇:“嗷呜~!嗷呜~~”
“不睡觉叫什么……”沈漱流低念了一句,轻轻捏了捏小狼崽的肚子,软软的扁扁的,“饿了?”
“嗷呜!”小狼崽也不知道是真的饿了还是听到了阿父的回应,抬着头叫得更厉害。
“真饿了……”沈漱流皱了皱眉,把小狼崽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将听到声儿也慢悠悠爬过来的小熊崽捞在手上,轻声问,“你也饿了?”
小熊崽比他阿弟文静多了,也不叫唤,颤颤地抬了抬脑袋,像是在回应阿父。
沈漱流用兽皮把两只小崽子裹住,放进怀里,把玳脖子底下枕着的手慢慢抽出来,亲了亲皱起了眉有点不满的玳,低声安抚道:“我出去给崽子弄点吃的,你先睡,好不好……?”
“……嗯。”玳轻轻应了一声,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清沈漱流的话,在枕头上拱了拱,眉头又舒展开。
沈漱流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见小狼崽子还在嗷嗷待哺,皱着眉轻轻点了一下狼崽子的脑袋,轻声训道:“瞎嚷嚷什么,你母父还在睡觉呢,学学你哥。”
“嗷……”小狼崽被骂了,很轻地叫唤了一声,委委屈屈地朝阿哥的方向拱过去,小熊崽像是安慰自家阿弟一样,也往小狼崽那里蹭了蹭。
小狼崽找到了靠山,小脑袋凑到了小熊崽的肚子上,在沈漱流的淫 威下,也不敢叫出声,哼哼唧唧地吐着气。
沈漱流见状,有点好笑,“你委屈上了,还会找你哥……”
这可真是跟他小时候一样一样的,打不过就回家哭。
沈漱流用手指轻轻揉了揉小熊崽的脑袋,小熊崽受到阿父的爱|抚,努力地扬起小脑袋蹭了蹭沈漱流的手指,又趴回去,跟小狼崽睡在一起。
沈漱流见状,心软得一塌糊涂,笑了笑,轻声低喃:“跟阿玳真像……”
沈漱流出了去,给两只小崽子做肉糜,剁得烂烂的兽肉放进浅口的木碗,又磕了一个橙鸟蛋进去,用筷子混在一起,清香味一下子就出来了,小狼崽闻到了直叫唤。
“嗷嗷……”
“嗷呜……”
“就你鼻子灵。”沈漱流点了点狼崽子的头,熊崽子也慢悠悠地抬了起头,沈漱流见状却笑,“你也闻到了?”
“嗷……”小狼崽不满沈漱流的双标,委委屈屈地躲进熊崽的怀里,沈漱流好笑,轻轻戳了戳狼崽子的小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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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子又不记仇地把小脑袋露出来,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去蹭蹭沈漱流的手指,撒娇道:“嘤……”
沈漱流笑了笑,把快到兽皮窝边缘的狼崽子放回窝的中央,又去生火,水烧了开,就把肉糜放进去蒸。
大火十五分钟,肉糜肉眼可见地变了色,肉汁也都流了出来,油花金亮,香气四溢,狼崽子立刻按捺不住了,直往香气的来源爬:“嗷呜嗷呜……”
熊崽崽也馋,比平时快了不少的速度爬过去,颤颤巍巍地抬起脑袋,“看”向沈漱流的方向。
沈漱流把两只崽子抱回了中央,把凝成一块的肉糜用筷子捣碎,又把装了肉糜的碗放进凉水盆里,给它放凉。
“嗷呜——”
“嗷呜——”
狼崽子实在坐不住,嗷嗷叫着催促阿父,熊崽崽也努力抬着脑袋,直勾勾地“看”向肉糜。
沈漱流扇着风加快肉糜凉的速度,觉得温了,用勺子舀了一点尝了尝,确实凉了些。
把肉糜蛋汤和两只崽子带回客厅,都放在桌子上,小崽子们的脑袋凑到碗口边上,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美滋滋地舔吃着肉汤和肉糜。
狼崽子吃得尤其欢快,甚至为了更好地吃到肉,努力地抬起小爪子,一脚踩进了碗里,毛毛就汤,吃嘛嘛香。
而熊崽崽虽然也吃得很快,但是就文明礼貌多了,吃到后面汤少了一半,熊崽崽舌头舔不到了,就颤颤巍巍地朝沈漱流嘤了一声。
沈漱流笑了笑,把熊崽崽轻轻抱起来,把他的上半身都放进了碗里,狼崽子则自食其力,不用阿父帮忙,自己两只前脚和脑袋都进了碗里,吃得眼睛上耳朵上都是油油的汤渍。
外面的天慢慢亮堂起来,沈漱流抬眼一看,东山边上已经有了破晓的痕迹,黑色的飞鸟掠过,余下一声嘹亮的啼鸣。
沈漱流给吃饱喝足的崽子们擦干净嘴小爪子和毛毛,放回兽皮窝里,出了去,把他们放在凳子上,以便自己余光看着。
沈漱流又起了锅,给玳做上一顿精致的早饭。
烤兽肉,凉拌蔬菜,新鲜摘的水果,蜂蜜配烤面包果,还有一碗香喷喷的蛋花汤。
都放在锅里温着,方便玳起床的时候还是热的。
做完这些,沈漱流才去洗漱、吃早餐,顺便把小崽子们带回床上,等到时候不早了,才哄玳起来吃早餐。
“阿玳……”沈漱流叫了一声,玳没反应,沈漱流又叫了一声,玳身体一缩,当没听见,等到沈漱流叫了第三声,玳皱着眉,不耐烦地转过身来,踢了沈漱流一脚,哑着声音道:“大早上的,你烦不烦啊……”
“已经快下午了……”沈漱流把人抱到怀里,亲了亲他的眼睛和鼻子,低声哄着人,“快起床,给你做了一桌好吃的。”
“困……”玳皱着眉哼哼唧唧,脑袋往沈漱流怀里一埋,又不动了。
“吃了再睡好不好?”沈漱流把玳整个抱起来,让人坐在自己腿上,玳闭着眼睛像树袋熊抱树一样,对沈漱流的话充耳不闻。
沈漱流轻轻叹了口气,接着抓了一只小崽子放在玳的脖子边上,温温热热毛茸茸的,还嘤嘤嘤地又哼又动,玳皱了皱眉,低声哑气问,“这是什么……?”
“是你生的幼崽……”沈漱流用幼崽蹭蹭玳的脸,玳皱了皱鼻子,慢慢地睁了眼,然后跟狼崽子大眼对没睁眼,又问:“另一只呢?”
“这里。”沈漱流把另一只一起放到玳的怀里,玳慢半拍地摸了摸小崽子们,“小崽子吃东西了么?”
“吃了,他们都吃了两顿了,你还没吃饭呢。”沈漱流语气无奈,玳一听就抿了唇,不情不愿道,“可是我不想洗漱,好懒,我想睡觉……”
“那就不洗漱了。”沈漱流哄道,“我给你拿进来,吃了再睡好不好?”
玳皱眉想了想,又勉强道:“我还是先洗漱吧。”
“好阿玳。”沈漱流笑了笑,在玳的嘴巴上亲了亲,玳推了推他,“还没洗漱呢。”
“没关系,我不嫌弃。”沈漱流扣住玳的后脑勺,咬上玳的唇,吻了好一会儿才放开人,额头抵着额头,眼里带笑,“我跟你一起去洗漱。”
“……嗯。”玳嘴唇红润,还是肿的,“小崽子怎么办?”
“就放在这里。”沈漱流把两只崽子一手拎起来,放在兽皮小窝里,把小窝推到床的最里面,直到小窝挨着两面墙。
“他们不会爬出来吧?”
“他们腿短,爬不了那么远。”沈漱流抱着人就站起来,往外头走,“你要是不放心,我再拿两个兽皮把外面围起来,这样掉不下来了。”
“好。”玳点点头,环着沈漱流的脖子问,“午餐你做了什么?”
“蜂蜜烤兽肉,凉拌水菜,蘑菇浓汤,蒸果酒蛋羹,瀑布果黄果,蜂蜜烤面包果,还有你喜欢酸奶……”
“好多,听起来就好香……”
“嗯,都是你喜欢吃的。”
被吵醒了去哄母父又抛弃的狼崽子:“???”
“嗷呜……嗷呜嗷呜……”阿哥,我受欺负了呜呜呜……
“嘤。”阿弟乖。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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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子们还没能睁眼,睡的时间也长,总的来说,沈漱流和玳还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比如补上之前的肉票和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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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就很容易擦木仓走火,一不小心会惹玳生气。
到这时候,狼崽子就遭殃了,懵懂无知的小狼崽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睡梦中被无良阿父吵醒,拿去充当吵架调和剂了。
而玳看着手里嗷呜嗷呜撒着娇的狼崽子,也怎么也生不了气。
当然,还得配上沈漱流做的一桌子大餐,但玳每吃一顿大餐的代价就是沈漱流每吃的一顿大餐,也算一一低消?
抵消的下场就是变本加厉,特别是沈漱流掌握了新的拿捏技巧之后——
“我没说你嫌弃我……”玳现在声音都是哑的,沈漱流却眯着眼不依不饶,“是么?当初是谁一直说我嫌弃他的?”
“怀崽的兽人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玳脸上横眉竖眼,心里却虚得不行,“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是么?不是你的是谁的?”沈漱流笑了笑,抓着玳的手亲了亲,“你不知道,吐槽区都有人说我不行了,造谣的始作俑者不是你是谁?”
玳心虚地笑了一下:“你不是说,不信谣不传谣么?”
沈漱流笑了笑,拎住小白 熊的后颈,“所以,事实胜于雄辩。”
…………
……
而后的当事人玳:别问,问就是后悔,早知道之前怀崽的时候,就不乱作妖了。
–
在崽子没睁眼之前,是不宜出门四处溜达的和让外人来见的,免得受了什么病气,平白遭殃一场,所以要等到崽子睁眼之后,才能去老祭司阿齐那里接受兽神的祝福。
不过,在崽子睁眼之前,玳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问题。
“沈漱流。”
“嗯?”沈漱流给小崽子做着蛋肉糜,闻言回过头去,“怎么了?”
“你是不是对崽子们有点……”玳皱了皱眉,脑子里想着,却一时找不到形容词。
“有点什么?”沈漱流笑了笑,过去亲了亲他,“你是觉得我对崽子们不好,还是太好了?或者说,你也想吃宝宝餐?”
“是有点。”玳心直口快,说出口就红了脸,“只是觉得有点香,也没有想跟幼崽抢食物的意思……”
“没事,你也是宝宝嘛,吃宝宝餐怎么了?”沈漱流眼里带笑,低声道,“这碗先给你吃,我再给小崽子们做,很快就好了,你先坐一会儿。”
“嗯!”玳闻言眼睛就亮了,又抿了抿唇还有点不好意思,身体却诚实地乖乖坐下,盯着崽子们的宝宝餐,把刚刚的问题抛到了脑后。
热气腾腾的蛋肉糜汤出了锅,玳一下吃了一大口,进了嘴脸上却僵住了,想吐又不吐的样子。
沈漱流看着好笑:“怎么了?不好吃?”
玳表情怪异地把肉糜吞了下去,咂咂嘴道,“没有味道,有点不好吃。”
沈漱流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忘了,阿珞祭司说了,幼崽吃的东西里还不能放盐,要等到他们一岁的时候,才能放一点进去。”
“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小馋熊。”沈漱流调侃他,“也不听讲,光闻着味儿了。”
“这不是还有你记着么?”玳理直气壮,手上的宝宝餐也不想吃了,一把塞到沈漱流手里,“你吃。”
“吃不完的就给我,”沈漱流挑了挑眉,笑道,“我就是给你吃剩饭剩菜的?不给点奖励来哄骗哄骗我?”
玳闻言一笑,在沈漱流嘴巴上吧唧一口,“喏,奖励你。”
“嗯哼,”沈漱流做了个绅士礼,“乐意为你效劳,我的伴侣。”
“这什么奇怪的动作……”玳乐不可支,好不容易止住了,也不在这里分沈漱流的心了,“我去看看小崽子们醒没醒。”
“好。”沈漱流点点头,看着人进了里面,才三两口把玳吃剩的宝宝餐吃完,又给小崽子们做了份新的,接着看看给玳炖的兽肉。
见差不多了,又拿出几个土薯,削皮切块,放进肉汤锅里咕噜咕噜地炖。
好一会儿,肉汤和其他菜都好了,沈漱流正想进去叫玳出来吃饭,玳却忽然一声大叫:“沈漱流!”
沈漱流脸色一沉,立刻跑进里面,见玳好端端的,才松了口气,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沈漱流,你快看!狼崽崽睁眼了!”玳眼睛蹭亮,银色的瞳孔像藏着星河,沈漱流摸了摸玳的脑袋,笑了笑,“突然大叫,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玳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沈漱流又亲了亲玳,才去看狼崽子的动静。
一双银色的眼瞳,圆圆的,亮亮的,像藏了银河。
沈漱流看了看玳,又看狼崽子。
简直和玳一模一样。
沈漱流的心软下来,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狼崽子的脑袋,动作比以前温和许多。
狼崽子对情绪敏感,一下就察觉到了阿父对自己的父爱,顿时嗷呜嗷呜地撒起娇来,小脑袋还往沈漱流手指上蹭蹭。
沈漱流心软地一笑,摸了摸狼崽子的脑袋:“真可爱,眼睛跟阿玳好像。”
“是吧?”玳抿唇一笑,有点得意,“我生的崽崽和我俩都好像,狼崽子兽形是你的,眼睛却像我,不知道熊崽崽的眼睛是不是也像你。”
“像我不好。”沈漱流把熊崽崽抱起来,亲了亲他的小脑袋,“争气一点,眼睛也要像你母父,知不知道?”
“嘤……”熊崽崽蹬着小腿,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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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都要像我?像你不好么?”玳把熊崽崽抱过来,跟沈漱流一样亲了亲他的小脑袋,“乖,别听你阿父的,眼睛要像他,知道么?”
“嘤!”熊崽崽蹬着小腿,很快叫了一声。
玳高兴起来:“熊崽子答应我比答应你快,他的眼睛应该像你!”
“好吧。”沈漱流妥协地笑了笑,又有点哄骗道,“但是还是像你最好看,兽形像你,眼睛也像你,不就是一个缩小版的你了么?”
玳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是我们两个都像好,”说着,兴高采烈起来,“这样别的兽人一看,就知道这是玳和沈漱流的崽子了!”
沈漱流想到这个场面,也笑起来:“你说得对。”
玳得意一笑,又想起什么,兴高采烈地和沈漱流说起来:“对了,我怀崽的时候,做了两个一样的梦,梦里都是银色眼睛的小狼崽拉着我,去找的熊崽崽,狼崽崽还说了,小熊崽是他送给我们的礼物呢。”
“是么?”沈漱流笑了笑,“那你怎么没跟我说?”有这个梦做预兆,说不定他就能猜到会有两只崽子了。
“我醒了就闻到肉的香味,我就给忘了。”玳抿唇笑笑,又笃定道,“虽然我在梦里没有看到熊崽的样子,但我有预感,熊崽崽就是蓝色的眼睛。”
“嘤!”熊崽崽又应了一声,仿佛在赞同玳的话,玳一听,高兴地亲了亲熊崽崽:“乖崽崽!”
“大白 熊亲小白 熊。”沈漱流笑,玳也笑,“那你亲一亲狼崽崽,就是大银狼亲小银狼了。”
这话怎么有点奇怪。
沈漱流心里好笑,却看见熊崽崽趁他们说话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睁了眼睛。
一对圆圆的,漂亮的深蓝色眼瞳。
懵懵懂懂地看着沈漱流,沈漱流忽然有种自己小时候看长大后的自己一样的奇妙感觉。
“看!”玳惊喜捧起了熊崽崽,“我就说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和你多像啊!”
“嗯,很像。”沈漱流笑了笑,“你快把熊崽子放下来,他好像有点害怕。”
“是么?”玳一看,熊崽崽确实有点瑟瑟发抖,不知道是被忽然拔高的高度吓到了,还是被玳忽然放大的声音吓到了,两只蓝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着玳,明明害怕又很乖的样子。
“熊崽崽好乖。”玳忍不住道,狼崽子一听,不甘示弱地叫了起来,“嗷呜……嗷呜嗷呜……”
“你也乖。”玳把两只崽子一起放进怀里,问沈漱流,“崽子都睁眼睛了,下午我们是不是要去阿齐祭司那里了?”
“嗯。”沈漱流点了点头,又道,“不过,现在先吃饭。”
“好。”玳把崽子们一起抱出去,放在椅子上,吃着吃着又问沈漱流,“那要不要去阿哥家,给阿哥和蒙阿哥看看我们的幼崽?他们肯定很好奇。”
“好。”沈漱流点点头。
“我在去兽神都的时候,也可好奇阿哥的崽子,”玳想到阿哥的小阿满,又好奇地戳了戳自家的两只崽子,“蒙阿哥说,小阿满可凶了,比他大得多的小兽人也敢欺负。”
“那不是挺好的?”沈漱流笑道,“这样就没有兽人欺负他们了。”
“但是……”玳乐了起来,“我怕我们的崽子太调皮了。跟我和阿哥小时候一样,玩到天黑了才回家,然后还迷路了,阿哥抱着我大哭,最后才发现是在部落门口。”
“阿哥不知道,只要往里走一点就是我们家了,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玳乐不可支,“阿哥后来还不准我和别的兽人说,蒙阿哥现在也不知道呢。”
第138章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
吃完了饭,沈漱流和玳就抱着幼崽去找老祭司阿齐。
日值下午,兽人们大都呆在家里或坐在树荫下,只有幼崽们不惧太阳猛烈,依然在日光下打打闹闹,半大的狼崽子,刚站稳的熊崽子,你追我跑,嗷呜嗷呜乱做一气。
其中一只白 熊幼崽叫得尤其凶,对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狼崽子也毫不示弱,龇牙咧嘴地扑过去,狼崽子一看就怕了,撒着丫子嗷呜嗷呜就跑。
“啊——”白 熊幼崽一个恶熊咆哮,狼崽子嗷呜嗷呜跑得更快,白 熊幼崽更加得意,对着其他小幼崽张牙舞爪,“啊——”
“嗷呜……”
“嗷……”
幼崽们害怕极了,抱着脑袋呜呜求饶,白 熊幼崽霸气地迈开小短腿,像个小恶霸一样巡视过去,威风凛凛的,却突然被一颗小石子绊倒,小恶霸脑袋亲地,摔了个胖墩。
玳见状乐了,揉了揉怀里的熊崽崽,“那只熊崽子好凶,我们家小阿和不知道以后是不是也这么霸道,一出门其他小幼崽都怕。”
被自家母父抱着希望的熊崽崽抬着小脑袋蹭母父的手心,蓝色眼瞳清亮亮的,看着,就不像会做坏事的样子,反而是狼崽子来了劲儿,乐颠颠地去拱玳的手,嗷呜嗷呜地跟母父撒娇。
“小阿随也霸气。”玳揉了揉狼崽子的脑袋,狼崽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慢慢地露出了自己的小肚皮,在母父怀里撒娇打滚,看得玳一阵心软,忍不住捧起来凑到嘴边,吸了吸可爱狼崽崽。
“嗷嗷……嗷呜……”狼崽崽开心地叫唤,小狼尾巴乐颠颠地摇起来,爪爪抱住母父的脸,要跟母父开心地贴贴。
“看上去像是阿哥家的满熊崽,应该阿哥或许蒙阿哥也在这附近。”沈漱流心里有点醋,边说边把狼崽子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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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子一下子到了高处也没个安全感,小爪子努力抓住沈漱流,颤颤巍巍地趴着也不敢动弹,嘴里委委屈屈地叫:“嗷呜……嗷呜……”
“你放那么高做什么……”狼崽子太会讨人心疼了,玳看着心软,想接过来,沈漱流先一步把狼崽子放在自己的怀里,狼崽子不叫了,心满意足地往阿父怀里钻。
“现在不高了。”沈漱流露出一个笑,手上捏了捏狼崽子命运的后脖颈,狼崽子顿时安分了。
“……你别欺负狼崽子。”
“不欺负,熊崽子也放我这里吧。”说着,沈漱流把熊崽崽拎过来,跟狼崽崽放一起,俩崽崽很快拱做一团。
“要不要先见阿哥,还是先去阿齐祭司那里?”沈漱流问。
“先去祭司那里吧,还没给俩只崽子坐祝福呢。”玳道,“就是,不知道黑狼部落和白 熊不落的祝福是不是一样的,要不要准备点东西。”
沈漱流和玳抬脚往部落最里面的祭司家走去,边问:“白 熊部落的祝福是什么样的?”
“要准备一块小的白石,用红色的绳子系在崽崽的脖子上。”玳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挂了小小白石的红色绳子,“就是这个。”
沈漱流把手绳接过来,真就简简单单的白色石子和红色藤线,沈漱流笑了笑,“什么时候做的这个?”
“昨天做的。你在做饭,我睡饱了突然想起来,就做了两个。”玳抿唇笑了笑,有点小得意,“没想到昨天做的今天就用上了。”
“黑狼部落的嘱咐也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要是你没做,还真用上了,我们还得再跑一趟。”沈漱流笑了笑,毫不吝惜地夸赞他,“阿玳真是未卜先知。”
“哪有……”玳有点不好意思,又拿过红绳,“我来给俩家伙们戴上,来,崽崽抬头。”
母父的手靠近,狼崽崽很快就机智地抬起了小脑袋,银色的圆眼睛亮晶晶地朝母父靠近,系着白色小石子的红色绳子圈住崽子细细的小脖子,玳打了个活结,祝福的小绳子就稳稳地躺在了上面。
红色的绳子银色的软狼毛,那颗普普通通的小白石顿时衬得高大上了起来。
玳如法炮制,给熊崽崽温柔地系上另一条红绳子。
“这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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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齐祭司正在晾晒药草,还算敏锐的鼻子嗅到其他兽人的气味,抬头就看见沈漱流和玳正走过来,目光触及沈漱流怀里的幼崽,惊喜地做了个祝福的手势:“兽神在上。”
阿齐祭司脸上的褶子都露出了笑意,连忙迎上去:“这是生了两只幼崽?”
“是。”沈漱流道,“来让祭司做幼崽的兽神祝福。”
“兽神在上。这是我身为祭司的职责。”阿齐祭司神色激动,边把人迎进去,边道:“我活了一百七十多年,这才是第二次见到两只幼崽,上一次见到,还是我刚当祭司的时候。”
“兽神在上。”阿齐祭司又做了个礼,“流,你可真是我们部落的福星,说不定,你就是兽神派来我们部落,给予我们更大幸福的使者!”
“您过奖了,我并不是什么使者。”沈漱流把怀里的幼崽放在桌子上,“两只幼崽,阿随,阿和。”
“好好好。”阿齐祭司一连说了三个好边找出祝福用的东西,边让沈漱流和玳坐下,接着笑了笑,“你们上次一起坐在这里,还是结契的时候呢。”
阿齐祭司感慨又欣慰,“没想到两个炎寒季过去,你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幼崽了,真是我见过的,最幸运的伴侣。”
沈漱流露出一点笑,手上握住玳的手捏了捏,“可能再过几个炎寒季,我和阿玳还会再来,到时候要多麻烦祭司了。”
玳一听,脸就红了,余光瞪了沈漱流一眼,手上用力捏着沈漱流的手,是有些痛意的,但沈漱流一点要松手的意思也没有,玳心里哼了一声,慢慢地松了力度。
阿齐祭司把他们的打情骂俏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更深,慈爱道:“那我现在就给崽子们做祝福了。”
“嗯,有劳。”沈漱流道。
“你们还带了祝福石。”阿齐祭司这才注意到小崽子们藏在脖子上的红色绳子,温和慈祥地笑了笑,点了点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
狼崽子对阿齐祭司好奇地很,颤悠悠地抬起小脑袋,嗷嗷叫了两声,目光里露出亲近的神色,熊崽子虽然没有叫唤,还是一样的亲近意味。
沈漱流看在眼里,心里也露出一点笑。
“都是乖崽。”阿齐祭司笑了笑,打开红色祭祀颜料的木盒子,接着就念起了祭司语,阿齐祭司一手拿起权杖做着奇妙又繁复的动作,一手把红色的颜料轻轻点在小崽子的额头上,跟结契的仪式有些相似,却漫长一点。
沈漱流隐隐约约听到一点晦涩的,类似于“随”、“和”的发音,接着好像听到了自己和玳的名字,阿齐祭司念念有词,像是在和兽神上户口一样。
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兽神这位神祗呢?
虽然沈漱流是无神论者,但亲眼确定之前,万事万物都不能一概而论。
“……您虔诚的子民,请求您的祝福。”眼见阿齐祭司做完了仪式,熊崽子安心地趴下了小脑袋,狼崽子还叫了一声,蓝色的瞳孔懵懂又明亮。
“小幼崽感官真敏锐。”阿齐祭司温和地笑了笑,又对沈漱流和玳道,“好了,可以把幼崽们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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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祭司了。”沈漱流点点头,把两只幼崽重新揣在怀里,和玳一起离开了阿齐祭司家。
玳一出祭司家,人就明亮多了,揉揉小幼崽的脑袋,笑道:“好了,现在你们也是被兽神认可的兽人了,要在兽神的祝福下,好好地长大哦。”
“嗷!”狼崽子乐颠颠地叫了一声,小爪子碰碰阿哥,见阿哥没反应,还帮熊崽崽叫了清清脆脆的一声。
“真乖。”
“现在就去琰家吧,让阿随和阿和跟阿满认识一下,以后也好玩在一起。”
“我更觉得,以后会更容易打在一起。”玳想起刚刚凶巴巴的小熊崽子,有点期待,“不知道阿随阿和跟阿满打起来,哪个会赢。”
“肯定是我们的幼崽赢。”沈漱流笃定,玳听了就笑,“你怎么知道就是我们的幼崽在赢?阿满比我们家阿随阿和大了一岁,阿满还凶,崽崽们可打不过他。”
“以后我教他们。”沈漱流道,“谁打输了就跑部落喊一圈我输了,看他们丢不丢人。”
“真损。”玳乐不可支,接着,远远地又看到了那只凶巴巴的小熊崽子,还在恶狠狠地欺负其他小兽人,其中一只狼崽子还被欺负得哇哇大哭。
阿蒙应该是听到声音,走了过去,低着头嘴巴动着,应该是在训小熊崽子。
沈漱流和玳走近了点,才听到阿蒙的轻声训斥:“小阿满,不许抢别人的东西,说了几次了?打人就算了,抢是怎么回事?”
“哼。”小熊崽子不满极了,奶声奶气杠嘴,“谁让他、弱,好玩,我也想要!还他!”
小熊崽子倔得很,把手里抢来的东西给了阿蒙还是一副小恶霸的样子,好像在说:本大爷牛|逼哄哄的,才不和这些哭唧唧的幼崽见识呢!
阿蒙把东西还给了被欺负的小狼崽子,小狼崽子一拿到东西立马就跑开了,小阿满给伸了伸舌头,做了个挑衅的鬼脸。
阿蒙气笑了,点点小阿满的脑袋:“你还挑衅人家,真是,小脾气跟你阿父一模一样。”
“跟阿父像,好!”小阿满重重点头,对自己的发言很是满意。
“小崽子。”阿蒙笑骂一句,抬眼就见沈漱流和玳,正想问他们出来做什么呢,目光就落在了沈漱流怀里懵懵懂懂的幼崽身上,再一联想什么,惊喜道,“呀!幼崽们这是去接受兽神的祝福?”
“嗯,刚刚回来。”玳道,“想着蒙阿哥和阿哥还没有见过幼崽们,就过来看看。”
“幼崽长得很好看。”阿蒙真心实意道,“兽形和眼睛颜色还是正好相反,跟你和流真像。”
“我也觉得。”玳抿唇笑起来,“这样的长相是最好的了。”
阿蒙也笑起来,问他:“幼崽们取名字了么?总不能一直小狼崽子小熊崽子地叫,等会幼崽该误会自己的名字了。”
“跟之前的一个叔父一样,小时候他阿父经常叫他小黑脸,叔父就真以为自己叫小黑脸了。”阿蒙好笑道,“还是后来改了很久,才习惯自己的名字呢。”
“我也知道这位叔父,听说叔父的阿弟还叫过眼睛大。”玳觉得哭笑不得,道,“不过我家幼崽取名字了,狼崽崽叫阿随,熊崽崽叫阿和。”
“阿随,阿和……”阿蒙忽然笑得更厉害,“这连起来,不就是‘随和’?是玳取的名字?”
“不是,是流取的。”玳也忽然意识到这个名字确实有点奇怪,有点好笑,“流说的时候,是取随珠和璧里面的,都是最稀有的珍宝的名字,但是阿珠阿碧像亚兽的名字,就取了阿随和阿和,没想到连起来……怪好玩的。”
“可不是?”阿蒙笑道,“随和……这么温和的名字,真不像流取出来的。不过,随珠和璧……”
阿蒙有些生硬地念出这个词,“虽然有些拗口,但是寓意真好,每个幼崽都是阿父母父的宝贝呢,随珠和璧……流真不愧是我们部落最聪明的兽人,这样的词也能知道。”
“只是喃凮见得多一点。”沈漱流道,“也不算什么。”
“不用谦虚。”阿蒙笑了笑,把躲在自己后面的小阿满揪出来,“阿满,躲什么躲,快出来见见你叔父家的小幼崽。”
“不、不看。”小阿满奶声奶气地拒绝,拽着阿蒙的衣服,不肯出来,又悄悄探头去瞅玳,瞅一眼就害羞地把脑袋埋到阿蒙的小腿上。
“怎么不见呢?是好看叔父家的小幼崽,阿随阿和哦,”阿蒙把小阿满抱起来,让小阿满可以探头去看小幼崽,“别躲了,快见见人。”
“不见。”小阿满又害羞又强硬,两只爪子死死捂住眼睛,羞赧地把头埋进阿蒙的怀里,闷声闷气道,“不见小幼崽。”
“哎哟这孩子……”阿蒙和玳都笑起来,狼崽子听到有人居然不看自己,以为自己被嫌弃了,委委屈屈地叫起来,“嗷……嗷嗷……”叫着,还抬起小脑袋,要跟母父贴贴求安慰。
“阿随还挺聪明,知道找母父撒娇。”阿蒙看着好玩,也顾不上自家败事的崽子了,兴致勃勃道,“快回去给琰看看,他这几天可一直念叨着这两只幼崽呢。”
“你不知道,你阿哥知道你一下生了两只幼崽,都快高兴坏了,见到兽人就说这件事,现在整个部落都知道这件喜事了。”
“阿哥还真是……”玳哭笑不得,阿蒙哼了哼,“不过你阿哥高兴过头了,把他私藏的蜂蜜也暴露了出来,我估摸着他还有一些,待会儿你可要帮我把你阿哥的蜂蜜都诈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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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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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我的小幼崽啊!”琰还没进门呢,响亮大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可见真是高兴坏了。
小阿满一听到阿父的叫声,还以为是叫自己,乐颠颠地冲过去,奶声奶气地叫他:“阿父!阿满在这!”
琰顺手接过小阿满,把他捧起来,转了个圈圈,小阿满乐呵呵直笑,还想再转一圈呢,就发现自己被放了下来,接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阿父抱了别的幼崽。
“哎哟!我的小幼崽啊!”琰抱起小小软软的熊崽崽就是吧唧一口,觉得熊崽崽真是哪看哪都好,“哎呀,这小耳朵,这小爪子,这小毛毛,跟玳多像啊!”
“眼睛跟流也像。”玳补了一句,琰乐呵呵地接嘴,“像像像!”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清玳的话,把熊崽崽轻轻放下,又捧起狼崽崽转了一个圈圈,接着吧唧一口,心满意足,“哎呀,这小眼睛,这颜色,跟玳多像啊!”
“兽形跟流也像。”玳又补了一句。
“像!都好看都好看!”琰把熊崽崽也捞进怀里,幸福得感觉熊生都圆满了,“嘿,我也是有两只幼崽的叔父了!”
而琰的亲生儿子小阿满看着自家阿父对别的幼崽亲亲抱抱举高高,顿时忍不住了,“啊——”地一声恶熊咆哮,冲过去抱住琰的小腿就是嗷呜一口。
还奶声奶气地骂他:“坏!阿父、坏!蜂蜜没了,该该!”
琰正高兴着呢,已经不计较这些小痒小痛了,闻言还突然想起什么,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没见阿蒙,凑到玳耳边极轻声地说了句:“我还有一点蜂蜜,待会儿你记得拿回去。”
莫了,又嘱咐玳道:“你别让你蒙阿哥知道,啊?”
玳没同意,皱了皱眉,“阿哥你吃了多少蜂蜜了,太甜了,不能吃那么多。”
“没事的。”琰摆了个拿捏的手势,“就一点点。”
一点点。
恐怕是亿点点吧?
玳皱着眉,还要说什么,沈漱流却拦住了他,对琰道,“等会儿阿哥和蒙阿哥都到我们家吃饭吧,正好聚在了一起。”
“好啊!我正想说呢!”琰眼睛蹭的亮了,抱着俩崽崽正美呢,正想找个机会炫耀,这可不是瞌睡就来了枕头?
琰自告奋勇:“那我带着俩崽子跟你们一起去呗?对了,再叫上几个兽人,比如祈、穆,森,阿云他们,好让他们看看我们家阿玳的崽崽!”
“是不是啊?”琰逗弄着怀里的小幼崽,“小阿随和小阿和这么可爱的幼崽,当然得让大家看看喽!崽崽们说,对不对啊?”
“嗷!”狼崽崽乐颠颠地应了一声,显然对琰的“可爱的幼崽”的说法很满意,而小阿满就老大不高兴了,撅着小嘴,凶巴巴恶狠狠地盯着琰怀里的小幼崽。
狼崽崽敏锐地注意到什么,颤颤悠悠地抬起小脑袋,探出去,看到一只圆圆胖胖的白 熊,目光困惑,又慢慢转头去看旁边的阿哥阿和,更困惑了,朝着小阿满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嗷……”
“啊呜——”小阿满恶熊咆哮,狼崽崽懵了一些,然后眼睛瞬间亮了,“嗷呜嗷呜……嗷呜……”你好厉害啊!
小阿满有点懵,不知道这只幼崽怎么这么奇怪,居然没有被吓哭,还跟自己打招呼,于是又一个恶熊咆哮:“啊呜——”
“嗷!嗷!”狼崽崽更激动了,琰见状笑得更开心,点点狼崽崽的脑袋,“阿随真聪明,这就和满阿哥玩起来了,真乖。”
“嗷!”
阿父居然夸他。
他还对阿父笑。
小阿满气哼哼地跑了出去,被玳一把捞起来,玳点点小阿满的鼻子,温声笑道:“小阿满生气了?生阿随的气?小阿满也很聪明,也很乖啊。”
说着,玳亲了亲小阿满的额头,小阿满愣愣地看着玳,忽然脸色爆红,小爪子捂住眼睛,害羞地躲进了玳的怀里。
太太太太好看了叭!
哇!
他还亲我了!
好害羞啊!
小阿满脸红得要冒烟。
玳看到小阿满又躲了起来,笑了笑,“好了,小阿满要去叔父家吃饭了,小阿满开不开心?”
小阿满静默了一会儿,奶声奶气道:“开、开心。”
小阿满内心尖叫。
他邀请我吃饭!
啊啊啊啊啊!
叔父真好!
沈漱流察觉到小阿满的心思,皱着眉,语气平淡道:“阿满重,给我抱吧。”说着,就要把小阿满接过去。
玳没给,摸了摸小阿满的脑袋,摇摇头道:“也不重,我还能抱一会儿。再说了,我又不是亚兽,那至于力气这么小,一只幼崽也抱不动。”
沈漱流眼里露出点笑:“好吧,那我们先回去准备东西吧。”
“好。”玳点点头,招呼阿哥和屋子里面的阿蒙一起走。
出了琰的家,沈漱流又状似随意道:“小阿满不是和其他幼崽相处得很好么?应该也把其他的兽人认得差不多了,干脆就让小阿满去叫人吧?”
小阿满一听,立刻转头看向沈漱流。
小阿满: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第139章 坏坏康康隔壁预收
说归说,倒不会真的让一只幼崽去跑腿叫人。
一下子得了一对双胞胎,就算是在现代都是一件祖坟吗冒青烟的大喜事了,何况是生育率低下又对子嗣看得极为重要的远古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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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洌一听,直接大手一挥:“嗨呀,才我们这几个兽人聚个什么,这么大的喜事,干脆举办个篝火会,让咱们整个部落都沾沾喜气!”
“会不会太隆重了?”玳虽然也很高兴,还是觉得有点夸张了,族长洌摆了摆手,“嗨,隆重什么?咱们部落多少年才出过一次俩幼崽?一点都不夸张!”
“就是就是!”半路看见沈漱流他们,也跟着来族长洌这里的祈和族长洌同一战地,“你以为谁都像你和流似的,结契这么快就生了幼崽,还是一次得俩?”
“我们和你们差不多同时结契的,你看看我和穆,”祈一把拉过旁边的穆,拍了拍穆的胸口,“我们两个还没有一点动静呢,也不知道是你们太行还是我们不行。”
祈说着皱了皱眉,玳闻言却是脸红,余光看了一眼沈漱流,确实是……挺行的。
而沈漱流毫不客气,眉眼都露出了点笑,明显对祈的话很满意。
“你看看,流都赞同了,你不得让我们看看你家的小幼崽……”祈朝玳挤眉弄眼,凑近他低声道:“万一,就怀上了呢?”
“哪有这么容易,”玳哭笑不得,“我和流就是侥幸。”
“嗨,”祈摆了摆手,大|大咧咧道,“这种事情,哪有侥幸不侥幸的,试过了才知道嘛。”
“确实。”沈漱流语气平淡,眼底却浮着笑意,“幼崽都能睁开眼了,让他认认部落里的兽人也好,都是喜事,大办也没什么不好。”
“嘿嘿,就是就是。”祈伸手想跟玳哥俩好地揽肩膀,却被沈漱流先了一步,祈把手收回来,也不尴尬,继续和玳侃侃,
“特殊是让你家幼崽认认我这个祈叔父,和我们家穆叔父,混熟了,也好让小家伙梦里跟兽神谈谈,什么时候也给我们一个小幼崽玩儿。”
“小幼崽子,哪来这么大的能力。”族长洌好笑地踢了祈一脚,“你这小子,净会说瞎话。”
“我这不是也想要一个小幼崽嘛,族长。”祈嘿嘿一笑,半点都不扭捏,凑到玳身边,低声认真道,“要不玳你和我说说,你和流一般用什么姿|势啊?我跟穆也试试,看能不能……”
玳脸色爆红,沈漱流把玳摁怀里,冷淡地看了一眼祈,“我们伴侣的事,少打听。”
祈对沈漱流还是有些怕怕,闻言缩了缩脖子,讪讪笑道:“我这不是觉得流你还厉害了么?万一真的是姿|势的问题呢,你说对不对?”
沈漱流冷冷淡淡,把玳通红的脸藏在怀里,对族长洌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阿哥和幼崽还在家里等着。”
“好,快去快回啊!”族长洌爽快道,“快点把小崽子们都抱出来,让我们这些叔父瞧瞧!”
“我也要瞧小幼崽!”祈眼睛贼亮,一马当先,拉着穆就向沈漱流家跑,“嘿嘿,族长,小幼崽是我们的啦!”
“嘿!你这祈小子!”族长洌气笑,“还欺负到你族长的头上了!”
“嘿嘿!”祈嘿嘿一笑,回头比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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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就是小幼崽啊!”祈一看见琰怀里银色的小狼崽和白|熊小幼崽,眼睛就立马亮得像人|贩子一样,三步作两步就跑上了青石板路,奔到琰的旁边就像抢过幼崽,“快让我抱抱!”
琰眼疾手快,一把将两只幼崽举起来,“哎,我说你这祈小子,怎么一来就抢幼崽呢?”
“观看幼崽,狼狼有责!”琰比祈高,祈够不着小幼崽,跳起来还没有琰躲得快,顿时横眉竖眼叉起腰,“玳他阿哥,你怎么欺负兽人呢?小幼崽我也要抱!”
“嘿,就是欺负你怎么样?”琰眉头一挑,把小两只握在手里捧得高高的,就是不给祈看,还得意洋洋,“我可是他俩的亲叔父,我跟小幼崽们多亲近亲近怎么了?”
说着,琰痞里痞气地一笑:“你和穆这么年轻,才结契两个炎寒季,有的是时间去怀崽,眼馋就你们自己怀一个喽!”
祈鼓着腮帮子,黑色瞳孔要冒火,“琰,你自己不是有一只幼崽么?这俩给我抱抱怎么了?你都是当了阿父的兽人了,我还没有当母父呢!”
“害,我家那个这么调皮,哪有玳的崽崽乖。”琰眉飞色舞,吧唧亲了两只幼崽一大口,狼崽崽被琰下巴上的胡渣扎到了,两只小爪子推了推琰的脸。
琰还以为狼崽崽是喜欢自己,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猛地亲了狼崽崽一口,“小幼崽真乖!来让叔父亲一口!”
“嗷……”狼崽崽推推亲叔父,躲不过去,清白又毁了,委委屈屈地和自家阿哥哭诉,“嗷嗷……嗷呜……”阿哥,叔父的胡渣渣好扎……
“啊……”熊崽崽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两只圆圆的蓝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琰,好像正正经经地在跟琰说话一样。
嘤语不过关的琰还以为熊崽崽也要叔父的大亲亲,宠溺一笑,大胡渣子又亲上去,“来,小阿和也有!叔父也喜欢小阿和。”
祈看得眼馋极了,委委屈屈地扑到穆的怀里哭唧唧,穆安抚地摸着祈的脑袋,“乖。以后我们也生一个,你想怎么玩怎么玩。”
祈抬起头,光干嚎了眼睛一滴眼泪也没有,盯着穆的眼神活像一头饿狼,“雨期快到了,到时候你可不许下床。”
“好。”穆点点头,祈见状破“涕”为笑,抱着穆的脸亲了一口大吧唧,“这几天我们准备多一点韭花,我天天煲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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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花,就是壮那啥的花。
穆一听,忽然下面有点凉。
这次……不会又跟上个雨期一样,卡秃噜皮了吧……?
穆有点后悔,祈却高兴了,兴致勃勃地把魔爪伸向了琰的小崽子,“阿蒙,给我抱抱你家幼崽,行不行啊?”
“可以啊。”阿蒙说着,把怀里的小阿满递过去,小阿满看着面前无限放大的幼崽贩子的脸,嫌弃地抱住了母父的脖子,奶声奶气地拒绝,“母父,阿满、阿满不去!不去!”
“怎么又闹小脾气了?”阿蒙哭笑不得,“人一点大脾气不小,让祈叔父抱抱你,不行么?小阿满。”
“不、不!”小阿满头也不抬,反而钻到母父的怀里,“祈叔父,坏、坏!”
“祈叔父哪里坏了?”阿蒙更是哭笑不得,祈突然想到什么,挠了挠头,“好像有一次我好奇,捏了一把小阿满的尾巴来着。”
祈又点点小阿满的小熊屁股,语气告状道:“不过这小阿满可真是凶,回过头来咬了我一口就跑,还跑不稳,跑了几步就摔了一个大胖墩,真丢熊。”
小阿满急了,转过头来瞪祈:“祈叔父!坏坏!”居然跟母父讲我的黑历史,怎么这么坏!真是超级无敌大坏蛋!
“叔父才不坏,是小阿满坏坏!”祈比了个鬼脸,小阿满感觉自己的威严收到了挑衅,立刻要从母父怀里下来,冲上去抱住祈的小腿打,“祈叔父、坏坏!大坏蛋!阿满打你!打打!”
小家伙人小力气却不小,祈没注意又被小阿满咬了一口,疼得龇牙咧嘴,抓住小熊崽子的胳膊窝把小熊崽子捧起来,大眼瞪小眼,“小阿满,又咬叔父!”
小熊崽子虽然熊矮但是气势不能输啊,四只小爪子蹬着踢着要逃脱祈的束缚,“放阿满、下来!阿满要、下下!”
“不放。”祈欺负小孩,欺负得眉开眼笑得意洋洋,“小熊崽子还挺凶,让祈叔父带你体会一下飞一般的感觉吧!”
说着,祈松了手,小熊崽子一下子没了支撑力,瞬间就往下掉,小阿满害怕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还没掉一个胳膊肘的距离,祈就接住了小阿满,把小阿满往上抛。
“!!!”
“啊呜——”
小阿满一下子发射,放射性大叫起来,忽然达到了最高点,又咻地掉下来,祈接着,又把小崽子往上扔。
一上一下,大起大落的,小阿满兴奋地笑了出来,发出恶熊咆哮:“啊呜——啊——呜——”
“母父——”小熊崽子兴奋地朝阿蒙大喊,“阿满好高!阿满、高高!”
阿蒙看他们玩得融洽,也笑了起来:“阿满现在好高!”
“高高!阿满高高!”
“哈哈哈哈……”
小熊崽子又一次落入祈的手里,正尽兴呢,祈却不抛了,抱着小熊崽子,揶揄道:“小阿满,祈叔父还坏么?”
一生要强的小阿满虽然心里很高兴,脸上还是要装冷酷大佬,四只爪子张牙舞爪的,“祈叔父、就是坏坏!”
“嘿,你这崽子!还不识好歹了?”祈挑眉,握住熊崽子的腋窝使劲儿晃了晃小熊崽子,逼问道,“祈叔父还坏不坏?”
小阿满被晃得头晕眼花,听见祈的声音,一个恶熊咆哮,一口咬在了祈的手上,“坏坏!”
一连得到三个爱的咬咬,祈撅着嘴,气鼓鼓生气气。
“祈,你老逗他干什么?我们家阿满就是这个凶性子,基本谁来都咬。”两个不认输的活宝,阿蒙好笑,眼睛瞟见才上来的沈漱流和玳,朝他们打招呼,“流,玳,怎么才回来?祈和穆都到了好一会儿了。”
“他们走得快,我和流慢慢走回来的。”玳道,跟沈漱流握在一起的手还被沈漱流晃了晃。
沈漱流看了眼还在沉迷吸崽的琰,道,“回来幼崽喜欢要母父抱,怕他们哭,就会得慢一些。”
其实是想和玳多待一会儿,不想幼崽占据玳的沈漱流面不改色,不明真相的琰一听,欣慰地给了个赞赏的眼神,“流,你想得真周到!”
只有祈撇了撇嘴,走过去,把放纵不羁的熊崽子塞到玳怀里,“喏,你家小崽子琰不给我抱,这个小阿满还凶得很,一连咬了我三口。”
“这么凶?”玳看着躲进自己怀里的小熊崽子,把他扒拉出来,小家伙还害羞地用爪子捂住了眼睛,不敢看玳,直往玳怀里钻。
这害羞的小模样把祈看得目瞪口呆,指着小阿满气结:“这小熊崽子还是两幅面孔!他在我这里可凶了!”
说着,祈露出自己手上和小腿上的小牙印,红红的还沾着口水,一看就是新鲜的,“你看,牙齿这么尖!腿上这个还咬的同一个位置!”
祈气鼓鼓又委委屈屈,玳哭笑不得,把熊崽子握住腋窝捧到面前,“小阿满,是你咬的么?”
小熊崽子在美色面前害羞极了,前面两只小爪子蒙住眼睛,后面两只小爪子抬起来缩在一起,遮住会外露的关键部位,软乎乎地奶声奶气道:“是祈叔父、坏坏!他摸、阿满的尾巴!坏坏!”
“摸熊的尾巴确实不好,但是小阿满也不能咬叔父啊。”玳把小阿满抱回怀里,小阿满把脑袋埋进臂弯里,露出胖嘟嘟圆乎乎的小屁股,小小的白色尾巴一摆一摆的,看得祈又心痒了。
狼对于会动的物体总是想抓住,特别是这样可可爱爱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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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不好。”祈敷衍地迎合两声,就想偷偷摸摸地伸出手去,抓小阿满的小尾巴,小阿满敏锐地感觉到了,猛地转过头去,凶巴巴地瞪祈。
祈讪讪地收回手。
玳拍了拍小熊崽子,对祈道:“祈,你也收敛一点。”
祈连忙点点头,竖起两个手指:“不碰了,以后都不碰。”
“哼。”小阿满奶声奶气哼了一声,明显不相信,祈一听又来劲儿了,“等你长大了,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叔父的险恶。”
两个活宝。
玳有点哭笑不得,又去叫阿蒙和琰:“阿哥,蒙阿哥,族长说给小阿随和小阿和办个篝火会,让两个小家伙认识一下部落。”
“哎!这感情好啊!”琰眼睛一亮,拍了拍脑袋,“我刚刚咋没有想到呢,出去炫耀一下我们阿玳的两只小幼崽,看谁家的幼崽比我们小阿随和小阿和可爱。”
“嗷!嗷嗷!”狼崽子也叫起来,像在迎合琰的话一样,小尾巴都摇起来,明显对琰的夸夸很高兴。
“哎哟,我们小阿随也知道自己可爱喔!”琰给狼崽崽一个大亲亲,又给熊崽崽一个大亲亲,“走,叔父带你们去认识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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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会。
篝火噼啪作响,烤肉和肉汤的风情万种,散发着自己迷人的身姿,偏偏整个部落的目光都落在了玳怀里,才刚刚睁眼看世界的两只小幼崽身上。
这里的兽人好多,食物也好多。
狼崽崽颤颤悠悠地抬起小脑袋,银色的眼瞳新奇地看着周围的事物,瞅到感兴趣或者喜欢的东西,银色的小尾巴还一摇一摇的。
熊崽崽也搭在狼崽崽的旁边,抬着小脑袋,圆圆的蓝色眼睛懵懵懂懂,慢慢地看过一圈部落,好像在努力地认人一样,被看到的兽人心里都是一软。
“兽神在上!这两只小幼崽真可爱!”
“我也觉得!”
“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幼崽了!”
“一下子两只幼崽,还这么强壮可爱!”
“兽神在上!我也想要一只幼崽!”
族长洌轻咳了两声,众兽人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到了,这次晚饭这么隆重,都是为了欢迎前几天在我们部落诞生的两只小家伙。”
“大家没看错,我也没说错。玳生下的是百个炎寒季难得一见的两只幼崽,这这是兽神的祝福啊!”
“自从流来到了我们部落,我们部落的生活就越发地好,不止是多了一位强壮勇猛的勇士,还来了一个勇武的熊部落,去了兽神都,参加了兽神大会,交换了许多漂亮珍贵的东西回来,而现在——”
族长洌大手一挥,指向部落恢宏霸气的城门:“我们还有了规整的菜田,更加丰富的药圃,圈养的兽类,一排排的蜂箱,巨大恢宏的城门和城墙,具有强大威慑力的武器,就算雄狮部落来攻打我们部落,我们也不怕!”
“对!不怕!”
兽人们的热血上涌。
“雄狮部落欺负我们部落那么久,他们敢来我们就咬死他们!”
“把他们赶出我们的领地!”
“所以说,流来到我们部落,这可真是——”族长洌又激动又高兴,“真是兽神祝福我们部落!”
“兽神在上!”
兽人们敬畏的目光看向沈漱流,沈漱流神色冷淡,只是道:“族长客气了,只是该为部落做的。”
“哎,是我们部落的福气。”族长洌大手一挥,端起装满了酒的大碗对沈漱流遥遥一举,“来,敬你一碗!”
沈漱流没有举碗,面前甚至连酒也没有:“我答应玳,不喝酒。”
“还是个好伴侣!”族长洌笑起来,豪气地把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碗,再次一饮而尽,朝沈漱流抬了抬下巴,“我替你喝!”
又对其他兽人道,“哎,我替流喝了酒了,你们可不能去灌他酒啊,流要听玳的,不喝酒!”
兽人们笑起来,“不灌不灌,待会幼崽闻到阿父一身酒气,都不认识阿父喽!”
“哈哈哈哈……”
狼崽崽好像听到他们在说自己,抬起小脑袋,疑惑地看向母父,“嗷?”他们是叫我么?
“小阿随还听懂了……”玳笑了笑,摸摸狼崽崽的小脑袋,狼崽崽高兴地跟母父蹭蹭,把那些兽人的话抛到脑后,玳挠了挠狼崽崽的小脖子,狼崽崽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嗷……”跟母父贴贴!
熊崽崽看见阿弟跟母父玩得开心,也慢慢地凑过去,蹭蹭玳的手,奶乎乎地叫了一声:“啊呜……”
玳心软得不行,也挠了挠熊崽崽的小下巴和小脑袋,熊崽崽舒服得眯上了眼睛,可爱的小呼噜打了起来。
“崽崽真可爱。”玳低头亲了两只崽崽,沈漱流把切好蘸了酱汁的烤肉放到玳面前,捏住玳的下巴亲了亲他的嘴巴,“先吃饭,幼崽给我看着。”
“你吃醋了?”玳忍不住笑,“崽崽的醋你也吃,小气鬼。”
“不小气才怪。”沈漱流把两只幼崽拎着脖子拿过来,把事先准备好的没有味道的鱼肉糜放到桌子上,再把小崽子放在旁边,“吃你的饭。”别老跟母父贴贴。
狼崽崽努力爬到碗里,鼻子嗅了嗅,又抬头看向母父吃的烤肉,鼻子又嗅了嗅,母父吃的好香,怎么我这个没有那么香?
狼崽崽有点疑惑,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砸吧砸吧嘴,眼睛亮起来,好吃的!阿哥快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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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崽开心地看向熊崽崽,才发现熊崽崽已经吃了起来,小舌头舔着肉糜,吃得飞快,狼崽崽舔了舔自己的嘴巴,也埋头吃了起来。
“中午都吃了很多了,怎么还吃这么快?”玳疑惑地戳戳狼崽崽的小脑袋,狼崽崽吃得头也不抬,抽出时间来敷衍地蹭了一下母父的手,又埋头苦干。
“小崽子饿得快。”沈漱流把烤焦的一块果薯吃掉,剩下好的才递给玳,看见他的脸颊上沾了一点酱料,又凑过去帮他擦干净,“吃得一嘴油,都糊到下巴这里了。”
“是么?”玳摸摸自己的下巴,忘了刚刚嫌一块块吃得不爽,直接拿了一个大兽腿啃,手上也是一手油的事,现在下巴上更是油光闪闪了。
“好像更油了……”玳笑了笑,看见沈漱流脸上还干干净净的,忽然凑过去双手抱住沈漱流的脸,就糊过去一个大亲亲,“现在你也是一脸油了。”
沈漱流已经闻到了自己脸上的烤肉香,眼里露出笑,“好了,现在是同款大油脸了,一出去别的兽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伴侣了。”
“不看他们也知道,”玳笑道,“你身上都是我的气味,鼻子一闻就知道了。”
“嗯哼。”沈漱流抓着人亲,低声问他,“现在味道有没有更浓了?”
“有,很浓很浓。”
吃到一半的狼崽崽鼻子动了动,抬起小脑袋看向沈漱流和玳,疑惑地歪了歪头,两个阿父……母父?
看着沈漱流和玳旁若无人地打打闹闹,阿蒙笑了笑,“他俩可真好,哪里都这么黏糊。”
琰笑着把阿蒙揽进怀里:“我们俩也黏糊。”
“我和你才不黏糊……”
都在笑都在闹,只有坐在阿蒙旁边的小阿满看着两只幼崽,闷闷地撅起了嘴。
第140章 你想说什么话?
小阿满慢吞吞地走过去,圆溜溜的琥珀眼睛盯着两只小幼崽。
狼崽崽注意到小阿满的目光,颤悠悠地抬起了小脑袋,看见是和自己阿哥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眼睛亮亮的,奶声奶气地“嗷”了一声。
旁边的熊崽崽也慢悠悠地抬头看向小阿满,看见比自己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团子,也“啊”了一声,跟小阿满打招呼。
小阿满撅着嘴盯了两秒,小爪子碰了碰沈漱流的手,看见这个凶巴巴冷冰冰的叔父转过头来,脑袋缩了缩,奶声奶气道:“叔父,阿满想、想抱抱崽崽。”
“嗷……”狼崽崽听到自己,抬起头叫了一声,尾巴摇了摇,明显对小阿满这个话很高兴。
沈漱流看了眼小阿满那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你抱不动。”万一不小心摔了,阿玳又心疼半天。
小阿满低了低小脑袋,抬着眼固执地看着两只幼崽,奶声奶气地问:“阿满可以、摸摸小、小崽崽么?”
玳见状一笑,摸摸小阿满的小脑袋,小阿满被好看的叔父碰了,害羞地捧了捧脸,玳温声问:“小阿满也喜欢小幼崽?”
小阿满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撇了撇脑袋,慢慢道:“阿满、只是,想摸摸小崽崽。”
“小阿满是不喜欢小幼崽么?”玳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把小阿满抱到自己怀里,美色瞬间放大,小阿满又害羞得不行了,捂着脸缩进玳的怀里,玳轻轻拍了拍小阿满的背,“小阿满怎么了?能不能跟叔父说说?”
“……”小阿满不说话。
“小阿满不是要摸摸崽崽么?”玳笑了笑,把狼崽崽放在小阿满的圆墩墩毛茸茸的背上。
温热的小幼崽一贴上来,小阿满的身体立刻僵了僵,察觉到小幼崽又离开了,小阿满急了,连忙转过头来,玳趁机把狼崽崽放在小阿满的怀里。
“嗷……”狼崽崽趴在小阿满的小肚子上,半点都不怕生,睁着圆圆的银色眼睛,好奇地观察面前的白 熊幼崽,“嗷呜……”你怎么不说话?
小阿满愣愣的,小爪子无措地抬起来又僵住,接着就看见狼崽崽颤颤悠悠地抬起了小爪子,慢吞吞地往自己这里爬。
“别过来……”小阿满有点抗拒,小熊掌挡在前面,尖利的爪子都收了起来,怕不小心伤害到小幼崽。
“嗷……?”狼崽崽歪了歪脑袋,慢慢地把小脸蛋贴上小阿满的掌心,轻轻地蹭了蹭。
软软的,热热的。
小幼崽。
小阿满心里莫名也有点融化了,轻轻地碰了碰狼崽崽,狼崽崽开心地摇着小尾巴,“嗷呜……”,撒娇似的叫了一声,小阿满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又碰了碰狼崽崽,狼崽崽又蹭蹭他。
“崽崽、好乖。”小阿满琥珀色的眼瞳就像放了一块蜜糖,微微融化散着甜味,抬了抬脑袋,看见玳脸上带笑地看着自己,害羞地垂了垂眼,奶声奶气道,“叔父的崽崽、好乖。”
“小阿满也乖。”玳笑了笑,摸了摸小阿满毛茸茸的脸颊,接着把熊崽崽也放到小阿满的肚子上,熊崽崽眼神清亮,懵懵懂懂又很安静,圆嘟嘟的小屁股坐在小阿满的小肚子上,一动也不动。
“跟、阿满一样、的崽崽。”小阿满兴奋地笑了笑,小爪子也碰了碰熊崽崽,熊崽崽没反应,目不转睛地看着小阿满,好像不理解他在干什么。
小阿满又碰了碰熊崽崽的脑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熊崽崽还是看着他,一动不动,小阿满失落地撅了撅嘴,“熊崽崽、是不是不、喜欢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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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玳安抚地点点小阿满的额头,低声道,“谁不喜欢可爱的小阿满呢?熊崽崽可能是还没有熟悉小阿满,等小阿满和熊崽崽玩得多了,熊崽崽就会和小阿满贴贴了。”
“真的?”小阿满抬起小脑袋,半信半疑,见好看叔父点了点头,才放心,轻轻碰了碰熊崽崽,“那阿满、找崽崽玩、多多,崽崽就、认识阿满啦!”
熊崽崽连续被蹭蹭三次,歪了歪脑袋想了想,慢吞吞地移起了小屁股,朝小阿满的脸爬过去,还因为小阿满的毛有点长,路上摔了一跤,小脑袋轻轻撞到小阿满的肚子上,惹得小阿满笑了出来。
“崽崽好轻!”小阿满伸出爪子,跟玳比划,“阿满是、好多好多崽崽,那么重呢!”
“嗯,确实是。”玳点点头,“等崽崽长大了,也会和小阿满这么重。”
“那阿满、阿满要多吃一点!吃得多多的!”小阿满立下豪言壮志,“阿满要比、比崽崽重!”
玳鼓励他:“那小阿满要吃很多,崽崽长得很快。”
“嗯!”小阿满重重地点头,低头就见熊崽崽靠得很近了,顿时紧张起来,“崽崽、崽崽过来干嘛呀?”
熊崽崽好不容易爬到了小阿满的胸口那里,已经累坏了不想说话,慢慢地趴下小脑袋,在小阿满脖子那里蹭了蹭。
“!”小阿满眼睛都亮成了灯泡,简直受宠若惊,“崽崽跟、阿满贴贴啦!”
“看,熊崽崽还是喜欢小阿满的。”
“嗯!”小阿满超级开心,而两只幼崽已经趴在小阿满身上,都一动不动,仔细一听,还能听到幼崽们打出来的小呼噜。
狼崽崽睡得尤其熟,砸吧砸吧嘴,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吃着香香的大餐。
“崽崽,睡着了?”小阿满挺着小肚子一动不敢动,生怕把两只幼崽弄醒了。
“嗯,吃饱了就睡着了。”玳把两只小幼崽轻轻拿起来,放到臂弯里,轻轻摇了摇,熊崽崽转了个头,又睡得不醒熊事。
“阿满、想和、崽崽玩……崽崽好快。”小阿满有点可惜,探着脑袋看小幼崽,看着看着,就感觉自己也有点困了,趴在玳怀里,闭了眼睛就打起了小呼噜。
“都是幼崽,睡得好快。”玳好笑,沈漱流把小阿满抱起来,“我去把阿满还给琰和阿蒙。”
“嗯。”玳点点头,等沈漱流走了,那些早就觊觎小幼崽的兽人也围了过来,一见小幼崽已经睡着了,都很是可惜。
“小幼崽都睡着了……”
“睡着了也好可爱……”
“真想抱一抱这小家伙……”
兽人们说话声音很轻,生怕把小家伙们吵醒了,祈看着眼馋,轻声问玳,“玳,我能摸一下么?就一下下。”
“好。”玳点了点头,把小幼崽们往外露出一点,祈激动地伸出手去,伸到一半又收回了手,不好意思道,“算了,手上有油,还是不碰小崽子了,等以后小幼崽醒了,玳你再给我抱抱,行么?”
“可以。”
兽人们见玳这么好说话,也忍不住伸出了魔爪。
“玳,我也想抱抱他……”
“给我们摸一摸狼崽崽么?我也想要一个……”
“摸摸幼崽,万一能得到兽神大人的眷顾呢……”
兽人们都一脸期待,玳有点为难,却听到了沈漱流的声音从兽人们背后传来,“想摸就自己生,幼崽这么小,哪里经得起这么多人抱来抱去的?”
兽人们讪讪,玳又抿唇笑道:“幼崽现在睡得多,白天也不一定醒着。等他们大一点再抱吧。”
“好好好。”兽人们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都很会看眼色地离开了。
沈漱流把幼崽接过去,放在怀里,继续给玳剥虾:“刚刚是不是还没吃饱?再吃一会儿再走吧。”
玳张嘴吃掉沈漱流剥的虾,点了点头:“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啊。”
“我在吃呢。”沈漱流给玳剥了一大碗虾,递给他,才拿起筷子吃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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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
兽人们都离了场,琰抱着自己的大胖儿子,跟伴侣阿蒙慢悠悠地走在月色之下。
琰今晚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气有些重,小阿满睡得不踏实,没一会儿就被熏醒了,张开双臂往阿蒙那边倾斜:“母父抱。”
“好,母父的乖阿满。”阿蒙抱过小阿满亲了亲他的额头,笑了笑,“小阿满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小阿满紧紧抱住母父的脖子,又蹭蹭母父,“崽崽、睡了,阿满也睡。”
“崽崽?是玳叔父家的小阿随和小阿和么?”
“嗯,乖乖的崽崽。”小阿满吸了吸鼻子,奶声奶气道,“阿满、阿满明天、早上要找崽崽,找崽崽玩。”
“小胖墩。”阿蒙拍拍小阿满的脑袋,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早上起来过?那次不是晚上疯到三更半夜,晚上不睡,早上不起的,真像你阿父。”
“哎?”琰横眉,“怎么就扯上我了?阿满这坏习惯也不一定就是随我啊,我早上起得可早了!阿蒙你可不能冤枉我。”
“早?”阿蒙哼了一声,“是谁半夜不睡起来偷吃蜂蜜,还被小阿满抓住了?是谁小时候晚上不睡,早上起不来?不是你难道是玳?”
“这……”琰讪讪地笑了笑,玳每次都是早起早睡,这可真赖不上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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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转移话题,拍拍小阿满的脑袋,把话头指向了儿子:“那明天我就好好尽尽阿父的职责,早上叫你起来了小阿满?”
“才不要。”小阿满哼了哼,把脑袋转到远离琰的那一边,“阿满、阿满要母父,不要阿父。阿父,坏坏。”
“阿父哪里坏坏了?”琰横眉竖眼,把小阿满一把抱过来,握住他的腋窝跟他大眼瞪小眼,“你这小崽子,说说看,阿父哪里坏了?你坏我那么多次好事,我还没打你呢,你到恶熊先告状了?”
小阿满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气哼哼道:“阿父就是坏坏,只想崽崽,不要阿满!阿满也、不要阿父!”
琰一听,气笑了:“我哪里只要崽崽不要你了?”
阿蒙拍了拍琰的手,把小阿满抱回自己的怀里,哼了哼,“别说小阿满了,我都看到了,刚刚吃饭,你眼睛光盯着小阿随小阿和了,一眼都没看我们家小阿满,你还有理了?”
“就是就是!”小阿满理直气壮,“阿父坏!阿满也、不要阿父,要崽崽!”
“你这熊孩子……”琰哭笑不得,“怎么你还学起你阿父了?我说怎么身上一股子小阿随小阿和的味道,还以为你和崽崽玩得好呢,原来在这里气阿父?”
小阿满撅着嘴,不说话了,气愤地抱着母父的脖子,把小屁股留给自家蠢阿父。
“哟,脾气还挺大!”
“闭上你的嘴吧。”
“哎,我也没错啊……”
“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行了吧……”
小阿满听着阿父的吵闹,把小脑袋埋进了母父的脖颈边。
笨阿父。
要不是你喜欢崽崽,阿满才不会和崽崽玩呢。
真是个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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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的幼崽如果是亚兽,生下来就是人形,如果是也是兽人,那么生下来就是兽形,最早也要到满月之后,才能变成人形形态,但在小阿随和小阿和变成人形之前,还要先度过一个漫长的雨期。
部落的兽人轮着出去打猎捕食,亚兽和老兽人们加紧采集菜园子里的野菜和水果,兽圈里咕噜兽和白团兽的食物要收集好,并给它们搭建一个合适的棚子,蜂箱被放进了大石洞里,那些鱼和虾等也晒干了收集起来。
而野兽未卜先知的能力远比兽人们强,在空气中的水汽还没明显之前,就已经开始了疯狂大猎杀。
绿色的原野和森林之中,到处都是腥臊的血气。
很快,乌云密布,一片深色的阴影笼罩了黑狼部落,空气变得粘稠混浊,整个山洞里湿的就像是南方的回南天,墙壁上都是厚厚的水珠。
狼崽崽站在洞门口看着已经一片漆黑的天空,意识里兽类的本能让他焦躁不安,在原地转着圈,嗷呜嗷呜地叫起来。
“啊呜——”熊崽崽蹲坐在地上,跟着狼崽崽叫唤两下,又舔舔自己已经有点湿答答的毛毛,实在难受,又慢慢地爬到母父的脚边,“啊呜——”
“小阿和,怎么了?”玳抱起熊崽崽,玳的手温暖干燥,熊崽崽喜欢得很,在玳的手心上打起了滚,露出了胖嘟嘟鼓乎乎的小肚子。
“毛有点湿,觉得难受?”玳捻了捻手指,有点水汽,转头想给熊崽崽擦擦,沈漱流就已经拿来了一块干燥的布料,抱住熊崽崽,轻柔地给他擦拭。
“看这水汽,今天的雨期可能会有点长。”
“我也觉得。”玳点点头。
“我们准备的干柴也可能会被打湿。”沈漱流说着,脸上却不怎么担心,把擦干净的熊崽崽放到玳手里,又蹲下去,给狼崽崽擦毛毛。
“嗷呜……嗷嗷……”狼崽崽被一把蒙住了眼睛,身体又突然被揉搓,吓得狼崽崽嗷嗷直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漱流虐待他了一样。
“叫唤什么。”沈漱流把擦好后的狼崽崽放回地上,脑子晕蒙蒙的狼崽崽不知道自己的毛都炸了开,活像一团发了霉的雪团,还不满地叫了一声,像是在和自家阿父抗议。
沈漱流手上还没用力,点了点狼崽崽的小脑袋,狼崽崽觊就重心不稳地往后面跌了一跤,用脑袋和后背转了个圈,狼崽崽委委屈屈地对玳叫唤:“嗷嗷……嗷呜……”母父,阿父欺负我……
“你怎么还跟幼崽计较。”玳抿唇笑了笑,把狼崽崽捧到手心,沈漱流闻言哼了哼,还有点小埋怨,“这么长的雨期,你知道我们本来应该做什么么?”
玳一顿,好笑道:“你都是做阿父的兽人了,怎么还整天想着那些?”
“不想那些我想什么?”沈漱流挑了挑眉,把玳抱进怀里,“要不是这两个小家伙,现在你就不在这里了。”
玳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我在哪里?”
“你说在哪里?”
“沈漱流!”玳红了红脸,低声骂他,“幼崽还在这里呢,你总说些不好的,带坏幼崽。”
“嗷?”狼崽崽探了个头,好奇地看着母父,沈漱流把他的小脑袋按回去,“不该看的别看。”
说着,沈漱流一把把玳打横抱起来,转了个圈,又颠了颠,“非礼勿视,非礼物听,我现在要非礼你了。”
玳笑了出来:“你有病?大白天的,幼崽怎么办?”
“先放着呗,反正他们又跑不掉。”沈漱流不以为意,直接把人送入洞房。
真·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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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洞里面黑漆漆的,沈漱流凭着视力好把人放在床上,从枕头底下掏出月光石,顿时屋子里就亮堂了,狼崽崽从母父怀里跑出来,好奇地拍拍月光石,又啃了一口,硬硬的,啃不动,还把自己的牙给啃疼了。
“嗷嗷……”狼崽崽委委屈屈地跟母父撒娇,玳好笑,把狼崽崽抱过来,安抚地揉揉他的小脑袋,“小笨蛋,怎么这么不记事?你都咬几次了还咬?”
说着,玳把月光石拿过来给狼崽崽看,“你看看这上面的牙印都是你的,咬一次疼一次,还记不住,笨阿随。”
狼崽崽被母父骂了,更委屈了,把脑袋埋进玳的手里,就露出一个圆圆的小屁股,熊崽崽感受到阿弟的委屈,慢慢爬过去,跟阿弟贴贴。
“嗷嗷……”狼崽崽像找到了靠山,凑到阿哥边上,跟他靠得紧紧的,母父也不想理了。
“小坏蛋。”玳好笑,沈漱流把人抱住,低声笑道,“这还有个大坏蛋呢,你更喜欢小坏蛋还是大坏蛋?”
“都喜欢。”玳抬头,亲了亲沈漱流的下巴,沈漱流没让人跑了,侧过来捏住玳的下巴亲上去。
好久才低声笑了笑:“不能说都喜欢,你得选一个,说,更喜欢小坏蛋,还是大坏蛋?”
玳取巧:“我喜欢好蛋。”
“那我就叫好蛋。”沈漱流笑了笑,揽着人躺在床上,旁边的狼崽崽又跟那块月光石较起了劲,两只小爪子抱住月光石,小小的牙齿在上面又咬出一个印儿。
而熊崽崽趴坐着看着狼崽崽咬,眼睛一眨不眨。
沈漱流把月光石拿过来,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草编龙给狼崽崽,狼崽崽看着比自己还大的草编龙,整个狼都傻了,愣愣地抱住不动。
而熊崽崽哪里也得到了一个草编蜻蜓,草编蜻蜓唯妙唯俏,**的黑色眼睛,长长的翅膀和尾腹,熊崽崽好奇地观摩半天,张开小嘴巴,啊呜一口咬在蜻蜓的翅膀上。
没咬动。
熊崽崽松了牙齿,又换了个位置,再咬上一口,还是没咬动,熊崽崽歪着脑袋,然后咬住草编蜻蜓的一角,慢吞吞地往狼崽崽那里拖。
狼崽崽手里的草编龙已经被咬出一个口子了,用不了多久,那只草编龙就会成功掉头,狼崽崽看着阿哥嘴里的蜻蜓,停下了动作,然后摇着尾巴高兴地爬向阿哥的草编蜻蜓。
“嗷呜!”又是一口,狼崽崽咬在了蜻蜓的眼睛那里,没咬动,牙齿却被草编勾住了拔不出来,狼崽崽急了,连忙向阿父母父求救,“嗷嗷!嗷呜!”
“真笨。”沈漱流嫌弃得给狼崽崽弄开,狼崽崽拔出来的时候自己用力过猛了,一下子摔了个小胖墩。
沈漱流脸上露出点笑,摸了摸狼崽崽的脑袋:“小笨蛋。”
“别说他笨蛋,你小时候可能还没有狼崽崽咬得好呢。”玳皱了皱鼻子,沈漱流笑了笑,转过头来亲了一口玳,“我小时候才不咬这种东西呢,我专门咬白|熊的。”
玳这次听出来了,拍了沈漱流一巴掌,笑骂:“就会使坏。”
“坏不坏的,你都是我的熊了,小阿玳。”沈漱流笑得有点得意,把小白|熊抱在自己身上,让小白|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抬抬下巴就能亲到小白 熊的额头,“困不困?现在时间还挺早的,睡醒了就能吃晚饭了。”
“不困。”玳趴在他胸口上,位置有点低,玳撑着身子往上挪了挪,正好低头就能亲到沈漱流嘴唇的位置,笑了笑,“要不要跟我说说话?”
沈漱流笑了笑,顺着他语气带了点疑惑:“说什么话?”
玳反问他:“你想说什么话?”
“我现在不想说话,”沈漱流和玳换了下位置,“我想听你说话。”
第141章 沈漱流祖上是哈士奇
大雨噼里啪啦,翻裹着厚重的云层,电蛇阴冷盘踞,一闪而过,隐约透出一些不详。
轰隆隆。
一声惊天巨响,吓得狼崽崽忽然惊醒,抬了抬小脑袋,“啪叽”一声掉下了床。
幸好沈漱流提前在床下铺了柔软的兽皮,小小的狼崽崽只是弹了两下,翻个身甩了甩小脑袋,又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好幼崽。
狼崽崽愣愣地看向高高的床铺,有些疑惑自己怎么突然睡到了床边边上,狼崽子伸出小爪子往床铺扑腾了几下,石床太硬,抓不动也爬不上去。
“嗷!嗷呜!”狼崽崽着急地在床底下转了两圈,又伸出爪子试图往上爬,幼嫩的爪子在石床上一点印子也没落下,狼崽崽又试图用牙咬,咬不动,还舔了一嘴的毛。
怎么爬也爬不上去,狼崽崽放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委屈屈地嚎叫起来:“嗷呜——嗷嗷——”阿哥,阿父,母父!
“嗷嗷——!”我掉床底了!
“嗷嗷!”快救救我!
“啊呜——?”床沿边慢吞吞地探出个小脑袋,熊崽崽看着坐在床下哭唧唧的阿弟,疑惑地歪了歪头,“啊呜?”你怎么在在下面?
“嗷嗷!”狼崽崽一看见熊崽崽就像看见了救世主,冲着熊崽崽焦急地撒娇,“嗷呜!嗷呜!”阿哥救我!
“呜……”熊崽崽想了想,慢吞吞地把小脑袋缩回去,狼崽崽一看见阿哥跑掉了,急得想哭,爪子攀着石床就想往上爬,“嗷嗷!”阿哥救我呀!
“啊呜……”床上传来熊崽崽的叫声,接着床上的人动了动,好像是翻过身子把熊崽崽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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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沈漱流喑哑的声音低低响起,眼睛微睁,“怎么了?”
“啊呜——啊呜——”熊崽崽叫了两声,咬了咬沈漱流的大拇指往床边伸了伸,沈漱流半撑起身子,往床下看了看,就看到一只冲着自己嗷呜嗷呜叫得厉害的小狼崽。
“怎么掉下去了?”沈漱流长手一伸,把狼崽崽捞了上来,狼崽崽嗷嗷呜咽,委委屈屈地蹭着沈漱流的手指,还咬了咬,有点生气的样子。
沈漱流低低一笑,点了点狼崽崽的小脑袋:“自己掉下去的,还有理了?”
“嗷!嗷嗷!”谁让阿父刚刚不救我!
狼崽崽又咬了咬沈漱流的手指,留下一个小牙印,又去和熊崽崽贴贴蹭蹭,跟他撒娇:“嗷呜——”还是阿哥好。
“小东西。”沈漱流笑了笑,把狼崽崽和熊崽崽都放回自己的小窝里,揉揉他们的小肚子,把两只崽崽舒服得打起了小呼噜,“睡个觉还不省心,隔这么远还能掉下去。”
“嗷嗷……”狼崽崽不满地叫了一声,到底撑不住阿父的物理攻击,歪了歪脑袋,小爪子四叉八仰,露着小肚子就睡了过去,好不忘哼唧两声。
“把人吵醒了,自己到是睡着了。”沈漱流轻啧了一声,又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转了回去,就看见一双银色的眼镜,随机笑了笑,“被吵醒了?”
“没有。”玳哑着声道,“有点渴,想喝水,就醒了。”
“那我去给你倒一杯。”沈漱流亲了亲玳的额头,玳伸出手来,抱住沈漱流的脖子,把沈漱流得头低下来,抬了抬下巴亲上去。
亲得很轻,像蜻蜓点水又像飞鸟捕鱼,落到沈漱流的心尖,把五脏六腑都暖了起来。
沈漱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就要起身,玳揽住他的脖子却没松手,沈漱流轻声问:“怎么了?不是要喝水?”
“想喝水,但是不想你走。”玳的眼睛看着沈漱流,漾着撩人的光。
沈漱流没忍住,在玳的眼睫上亲了亲,“那我抱你去。”说着,沈漱流就一只手穿过玳的腋下,揽着他的背,一手拖着他的臀部和大腿,轻松地把人竖着抱起来,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玳蹭了蹭沈漱流的肩膀,沈漱流却笑:“你别蹭那儿,昨天咬的口子还疼呢。”
玳抬了抬头,看见那块惨不忍睹,脸上红了红,乖乖地把头靠到另一边的肩膀。
沈漱流一手拖着人,一手拿水壶倒水,水花咕噜噜的,喂到玳的嘴边。
一杯水都没了,看来真是渴到了。
沈漱流又倒了一杯,边问他:“饿不饿?煮点东西吃?”
“好。”玳点点头,却还是趴着,不舍得从沈漱流身上,沈漱流笑了笑,“你这样,我怎么做饭?”
“这样也可以做。”玳抿唇笑了笑,“我又不重。”
“你不重?”沈漱流再怎么哄他,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好笑道,“你不重谁重?”
“你重。”玳紧紧抱住他,直接耍赖,“反正我不下来。”
“现在硬气了,昨天不还是哭得厉害。”沈漱流哄他,“乖,先在这里坐一会儿,雨这么大,我又不会跑了。”
哄了又哄,玳终于不为难沈漱流了,却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沈漱流,沈漱流被盯得后背发毛,转过身来,一看玳的状态,后知后觉道,“你是不是发热期到了?”
“……嗯。”玳盯着沈漱流,慢半拍地点点头,“应该是吧。”
沈漱流探手过去,摸了摸玳的额头,果然有点热,刚刚他还以为是玳睡醒了,体温才有点高,原来是发热期,怪不得这么黏人。
“今年有点早了……”沈漱流喃喃了一句,问他,“你现在想吃什么?”
玳直勾勾地盯着沈漱流,没说话。
不言而喻。
沈漱流捏了捏他的脸:“还是先吃一点东西垫垫,给你做咕噜兽炖土薯好不好?”
“嗯。”玳乖乖应下,蹭了蹭沈漱流的手,“凉凉的,你的手。”
沈漱流笑了笑,转身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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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期的小白|熊格外黏人,在彻底发热之前,沈漱流抽空用空的小柜子做了个高的小窝,把幼崽们放进去,就不怕他们摔出来,还不耽误事。
一连两三天,狼崽崽只在吃饭的时候看见阿父,母父一眼都没见着,狼崽崽不明所以,又想和母父贴贴,在小窝里嗷嗷乱叫。
没人理。
“嗷嗷!”
还是没人理。
“嗷嗷嗷!”
明明能听到母父的声音,却不见母父过来,阿父也不理他,狼崽崽心焦地在原地转圈圈,在小窝里乱挠乱抓。
小爪子虽然还没有长好,但是颇具抓伤力,没多久就把小窝里的兽皮扯下来一团毛毛,狼崽崽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那团毛毛,愣了愣。
用爪子轻轻碰了碰,爪子就陷进了那团毛毛里,怎么都弄不出来了。
“嗷嗷!”狼崽崽慌了,嗷嗷直叫,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阿哥,转过身子去寻求阿哥的帮助。
熊崽崽疑惑地看着狼崽崽爪子上的毛毛,小爪子抓了抓,抓不下来,又抓了抓,也扯了一团毛毛过来。
狼崽崽一看,惊住了。
“嗷!嗷嗷嗷!”阿哥,你怎么也被怪物咬住了?
“啊呜……”熊崽崽也不知道,但是一点也不疼,闻了闻那团毛毛,上面还有母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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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熊崽崽跟狼崽崽说了这件事,狼崽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低头嗅了嗅,确实有母父的味道,仔细看了看,这团毛毛的颜色好像确实和母父的一样。
“嗷呜?”是母父的毛毛?
“啊呜……”应该是吧。
熊崽崽不怎么在意,抱住那团毛毛,瘫在小窝里,拱了拱小脑袋,又慢慢地闭了眼睛睡着了。
“嗷……”狼崽崽嗅了嗅那团白色熊毛,更加想母父了,一想到母父已经两天没有来看他了,就很委屈,一委屈,就很想哭。
“嗷嗷……”
“嗷……”
狼崽崽时不时地叫一声,叫得凄凄惨惨,好像平白被人虐待了一样。
叫了好久,终于又听到了母父的声音,“……是小阿随在哭么?”
“我去看看……”
“嗯……”
狼崽崽满怀期待地看向小窝的边沿,看见来得是阿父那张大脸,顿时失望透顶,又凄凄惨惨地叫起来,“嗷!嗷嗷!嗷呜——”
沈漱流把狼崽崽从小窝里拿出来,拿开他爪子上的毛球,盯着叫得更加凄惨的狼崽崽皱起了眉头,忽然怀疑起了自己的血统,“难道我祖上是哈士奇?”
“……狼崽崽怎么了?”玳听着狼崽崽凄凄惨惨戚戚,不放心地问。
“看着没什么问题。”沈漱流道,捏捏狼崽子的小胳膊小腿,也没有哪里剁了一条少了一条,只是身上的毛睡得乱七八糟的,像一只炸了的毛豆|腐。
“嗷嗷!”狼崽崽听到母父的声音叫的更起劲了,小爪子乱窜,却怎么也逃不出沈漱流的五指山,急得嗷嗷叫。
“嗷嗷!”我要见母父!
“嗷嗷嗷!”坏阿父放开我!
“……怎么叫得这么厉害?”玳皱了皱眉,低声哑气道,“拿过来我看看。”
沈漱流把狼崽子拿了过去,狼崽崽一看见玳就激动,恨不得立马跳进去母父的怀里贴贴蹭蹭,“嗷嗷嗷!”母父母父!
“看着还挺精神……”玳接过狼崽崽,狼崽崽激动死了,张开小奶牙去轻轻地咬玳的手,小脑袋使劲地蹭玳,整只狼一直往玳怀里钻,露在外面的尾巴还一直摇,看得沈漱流更怀疑自己的血统。
“嗷嗷!”狼崽崽看着两天没有见过的母父,心里委屈极了,跟玳说着沈漱流的坏话,可惜这婴言婴语的,玳一句也听不懂。
狼崽崽也不在意,继续和母父诉苦,眼睛却忽然看到母父脖子上身上都是红红的一片,顿时疑惑起来:“嗷?”
玳不知道狼崽崽在想什么,有些费力地把狼崽崽抱起来,用鼻子贴贴他的小肚子,轻声道:“是想母父了?”
“嗷!”狼崽崽激动地叫了一声,尾巴摇得能起飞。
玳笑了笑,却扯到了唇角,痛嘶了一声,把狼崽崽放回腿上,狼崽崽又自己爬到玳的怀里,使劲儿把自己跟母父贴贴。
“小阿随……”玳抿唇笑了笑,又对沈漱流轻声道,“把小阿和也抱过来吧。”
沈漱流盯着玳怀里的狼崽子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又把熊崽崽接了过来,玳躺下来,手臂圈着两只小崽子。
狼崽崽想母父,熊崽崽也很想,一躺在母父身边就颤颤悠悠地爬过去,伸出小舌头舔母父的脸。
把玳的侧脸和鼻子舔得湿答答一片。
熊崽崽还吃到了玳的几根头发,头发缠住熊崽崽的牙齿,吐不出来。
“啊呜……”熊崽崽叫了一声,玳见状,帮他把头发轻轻拿出来,熊崽崽贴着玳的脸,嗅着母父的味道,打了个奶呼呼的小哈欠,安心地闭了眼睛睡觉觉。
狼崽崽还不困,小脑袋趴在自己的jiojio上,一双银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父看。
“……小阿随,怎么不睡觉?”玳揉了揉狼崽崽的小脑袋,狼崽崽顺着玳的手,舒服地蹭蹭。
“小东西睡饱了吧。”沈漱流从后面抱住玳,低声道,“你自己都很久没睡了,快闭眼睛睡觉。”
“……嗯。”玳点点头,往后贴了贴沈漱流的胸膛,沈漱流见状,把人抱得更紧,“快闭上眼,我给你揉腰。”
玳轻轻点了点头,困意涌了上来,玳轻轻打了个哈欠,闭上眼,嗅着沈漱流的味道,安心地睡了过去。
“嗷……?”狼崽崽轻轻叫了一声,看见母父不动了,舔了舔母父的脸,也打了个奶乎乎的小哈欠,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
父子三个真像。
沈漱流亲了亲玳的脸,唇上湿答答的,沈漱流顿了顿,把两只崽子留下的口水擦掉,又亲了亲他,才抱着他的宝藏闭上眼睛。
“嗷……”狼崽崽在睡梦中哼唧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踹阿父一脚。
雨下的越来越大。
瘆人的凉意却没能吹进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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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崽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沈漱流把他和阿哥从小窝里拿出来,给他们喂了一碟好吃的肉糜,又把他们放了回去。
然后一连几天,又没有见到母父。
狼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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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狼部落的暖意没有蔓延到雄狮部落,此时他们部落正经历一场大换血,金狮历旧部的心里的防线已经快要崩溃了。
“二族长,怎么办?”褐狮问道。
“新首领那边……已经等不及了。”另一只狮子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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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新首领?!我们认他吗!”
“可是不认有什么办法?!族长都已经回不来了!不认他我们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怎么这么说话!”
一只狮子拍桌跳起来,另一只狮子针锋相对毫不退让,说着就要干起来。
“够了!”二族长黑狮启皱着眉,沉声呵斥,“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一个两个自乱阵脚!”
“二族长!那你说该怎么办?”
“二族长,那边新首领可是下了最后通牒了,要我们今天就……”
“今天怎么能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让他在再多等两天!”
“虽然他有恶性部落撑着,我们可也不怕他!”
“你说的好听!你去啊!”
说着又要干起来,二族长重重地一拍桌,厉声道:“都给我闭嘴!吵什么吵!”
“二族长……”
二族长沉着脸,“那边我去说,要是这个雨期金狮历还不回来,我们就认他这个新首领!”
“可是……”
“可是什么?”二族长横起眉,那狮子也闭了嘴。
他们都心知肚明 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坏的结果。
——金狮历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从数月之前伤痕累累逃回来的几个族人语焉不详,而部落里的巡逻兽人也说他已经被黑狼部落的杀死了。
他们已经群龙无首了。
好像再怎么负隅顽抗也没有意义。
金狮历的旧部看着面前的这场大雨,心已经凉到了谷底。
如果这场大雨结束之后,金狮历再不回来,他们就只能向新首领臣服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 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也是最坏的结果。
认一个残忍嗜杀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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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落落,来得突然停得也突然。
沈漱流一家还在吃饭,外面就突然露出了太阳,金色的光辉从厚重的云层里直直射下,恰好落到了黑狼部落,好像是兽神的冥冥祝福。
狼崽崽看到阳光,好奇地跑到门口那里,愣了愣,才忽然意识到雨已经停了,闷了整整半个月的他终于可以出去了!
“嗷嗷!”狼崽崽已经快要乐疯了,已经长到一个月大的小家伙,腿脚和牙齿都麻利许多,沈漱流一个没看住,狼崽崽就已经跑出了门口,在外面撒欢。
“嗷嗷!嗷呜!”狼崽崽兴奋地跑来跑来,抓抓地上的石头,嗅嗅溪水边的七零八落的野花,看着咕噜噜的流水又探头下去,探脑下去,清凉凉的流水遇到狼崽崽的小鼻子,打着圈。
狼崽崽高兴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溪水,有点甜丝丝的,滚着一点小石头,狼崽崽不小心吃到了嘴里,又马上吐出来。
幸好没有呛到。
狼崽崽正想开开心心去探索其他东西,就看到一条小鱼游了过来,狼崽崽歪了歪小脑袋,把头探进水里想碰碰小鱼儿,没想到这条小鱼儿脾气大得很,见狼崽崽过来,直接张嘴一口咬在狼崽崽的小鼻子上。
“嗷!嗷嗷嗷!”狼崽崽吃痛得叫起来,马上跑去玳那里,边跑边嗷呜嗷呜地叫。
玳见了好笑,把狼崽崽抱起来,将他的小脑袋放在水里,那条小鱼儿一进水里就马上跑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狼崽崽的小鼻子还在隐隐作痛。
“嗷呜……”狼崽崽委委屈屈,玳抿唇笑了笑,揉揉狼崽崽的小脑袋,“不哭不哭,这是一次小意外,我们小阿随还是很厉害的。”
“嗷嗷!”被母父夸夸的狼崽崽又恢复了精神气,从母父手里下来,撒丫子跑去找阿哥。
“嗷嗷!嗷嗷嗷!”阿哥阿哥!快和我去玩!
狼崽崽活像一只被憋疯了的哈士奇,在熊崽崽面前兴奋地蹦来跳去,晃得熊崽崽眼花。
“啊呜……”熊崽崽叫了一声,还是决定和狼崽崽去探索,他在家憋了十几天,也给憋坏了。
特别是母父因为不知名原因,老是玩消失,这让熊崽崽的幼小的心灵也遭受了不小的伤害,他决定要自己补偿自己,多多探索红橙黄绿青蓝紫。
“嗷嗷!”狼崽崽看到阿哥同意和自己去玩,更兴奋了,跑在前面,催促阿哥走快点。
“啊呜……”熊崽崽慢吞吞地回了一句,脚下加快了脚步跟喃凮上去。
小崽子爱玩是天性,玳也没阻止,只是嘱咐了一句:“不许跑太远。”
也不知道小崽子能不能听懂,狼崽崽高高兴兴地嗷了一声,太兴奋了,这一声嗷听起来,还挺像汪的。
“真像狗叫。”沈漱流看着蹦蹦跳跳又像兔子又像哈士奇,就是不像狼的的狼崽子,有点嫌弃。
玳闻言好笑,打了他一下,“到底是你的崽子 骂他不就是骂你?”
沈漱流笑了笑,把人抱进怀里蹭了蹭,没皮没脸道:“我就是像狗怎么样?昨天咬得你疼不疼?”
“不疼。”玳抿唇笑起来,一巴掌糊过沈漱流的脸,“放开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呢。”
“不急,我觉得你更欠收拾。”
“反了你了……”玳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他已经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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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期下了很大的雨,许多在土里生活的小动物都钻了出来,在地面上闲哉哉地透气,还慢慢蠕动,试图去找多年没有见过的老友和老相好联系联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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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老蚯蚓很努力地爬着,缩着前半截,再缩后半截。它年纪大了,那些朋友已经被它熬死了,它也不想认识小年轻,它只想找个地方避太阳。
爬着爬着,后面的半截身体却怎么也跟不上来,老蚯蚓慢吞吞地回头一看,就看见一只“巨大”的狼幼崽。
!!!
他是不是想吃我这把老骨头???
蚓到老年,晚节不保?
老蚯蚓震惊惶恐,努力却还是慢吞吞地缩起身子,拼了老命想跑,却跑不了。
尽蚯蚓事,听天命吧。
老蚯蚓摆烂了,它决定去见它劈了腿的老相好了,身上却突然一轻。
嗯?
老蚯蚓疑惑震惊,不吃了?
“嗷?”狼崽崽看着这条臭烘烘的东西,歪了歪脑袋。
什么东西这么丑?
第142章 阿弟怎么没有牙齿了?
老蚯蚓朝着狼崽崽,缓慢地抬了抬前端。
我感觉你在骂我?
“嗷?”狼崽崽见老蚯蚓弯曲了身体,目光更加好奇,扑了扑老蚯蚓,老蚯蚓受惊又慢慢地缩起了身体,变成了压缩地弹簧。
狼崽崽见状,兴奋地跳起来,“嗷!嗷嗷!”阿哥,你快来看!
“啊呜……?”熊崽崽歪了歪脑袋,抬起小屁股,慢吞吞地走到狼崽崽旁边,低下头,好奇地对老蚯蚓嗅了嗅,“呜……?”这是什么?
“嗷嗷!”不知道!
狼崽崽乐颠颠地跟熊崽崽贴贴,老蚯蚓趁着这个机会,探着泥土努力地往下钻,一伸一缩,一伸一缩,努力半天才进去了一个脖子。
“嗷?”狼崽崽低下头来,眼睛好奇地盯着老蚯蚓,看着它慢慢地钻下去,看了两眼就觉得没意思了,蹦蹦跳跳地又跑去草丛里,叼起一根草就摇头晃脑地甩。
十数颗小水珠飞溅出来,落到了熊崽崽的脑袋上,熊崽崽甩了甩小脑袋,用小爪子给自己洗脸,洗了洗脸又舔舔自己的小爪爪。
白色的小昆虫从凌乱的草丛里吱呦呦飞出来,狼崽崽见了又丢下草叶,扑腾着小爪子,跳起来去扑去追,追了两步,又看见一个红色小虫从土里跳出来,狼崽崽又去扑那只红色小虫。
红色小虫身板不大,却很有爆发力,从从容容躲开狼崽崽的追捕,还一跃跳上了熊崽崽的耳朵。
“呜……?”熊崽崽只觉得头上多了点痒痒的东西,正想抓抓小耳朵,就看见自家阿弟朝自己扑过来。
“嗷呜!”狼崽崽眼睛亮晶晶的,把阿哥扑倒了还兴奋地嗷嗷叫,摇着尾巴舔舔自家阿哥的脸,熊崽崽推了推爪子,却忽然摸到滑滑热热的东西。
像是母父的皮肤。
“啊啊!”小阿随胖乎乎白嫩嫩的,就像一节一节的白莲藕,挥舞着小手,银色的大眼睛亮得就像一颗大宝石。
“啊啊!”阿哥!
“啊呜……?”阿弟……?
熊崽崽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不明白阿弟怎么忽然从小狼崽变成了小孩子,两只小爪子茫然无措,迟疑地碰了碰小阿随的脸。
“哈哈哈!”小阿随被阿哥碰了,开心地哈哈笑起来。
“呜?”熊崽崽又碰了一下,小阿随又笑了起来,笑了几秒就停下,再碰一下再笑一下,像是一个小开关。
“啊!”小阿随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小手一抓一放,像握住点什么,看到熊崽崽抖了抖小耳朵,眼睛一亮,伸过去一把抓住了圆圆的小熊耳。
“啊啊!”抓到了!
小阿随开心地咧嘴笑起来,小铃铛一样清脆响亮,却只见牙床不见牙。
“啊呜?”怎么没有牙齿了?
熊崽崽目光疑惑,盯了一会儿,忽然啊呜啊呜叫起来。
“啊呜!”母父快来啊!
“啊呜!啊呜!”阿弟牙齿掉光了!
“啊啊!”小阿随不知道阿哥在叫什么,却拍着小手哈哈大笑,也跟着阿哥叫,“啊呀!呀呀!”
“怎么了?”玳听到两只幼崽都叫个不停,以为有什么情况,也没细听,急匆匆就从屋里跑出来,一看这情景,却愣住了。
“听起来没什么事,先穿衣服。”沈漱流从后面追上来,给他披上一件长衣,才抬起眼睫去看幼崽们。
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屁孩,看起来只有三四个月大,正一屁股坐在白|熊幼崽身上,拍着手大笑,白|熊幼崽叫得凄凄惨惨,像是被欺压了一样。
但小胖孩那双明亮的眼瞳,简直就是阿玳的缩小版,再看那小鼻子小嘴巴,跟沈漱流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毫无疑问,这小孩子就是他俩的儿子之一。
沈漱流愣住了,玳反倒笑起来,快步走上前去,抱起小胖孩亲了亲,“是不是小阿随啊?”
“呀呀!”小孩子笑起来,使劲儿挥舞着小手小脚,好像在给母父炫耀自己的新皮肤。
“沈漱流你快看,小阿随能变成人形了!”玳高兴地回过头来,却看见沈漱流的表情还是愣愣的,甚是是有点奇怪。
“怎么这个表情?”玳抱着小阿随走过去,有点疑惑道,“小阿随变成人形了,不好么?”
“没,很好。”沈漱流摇了摇头,看向小阿随的目光还有有点呆愣,慢慢抬起手,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碰了碰小阿随的脸。
圆鼓鼓胖乎乎的小脸,有着很饱满的弧度,就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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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随被阿父碰了一下,缩了缩脑袋又乐哈哈地笑起来,表情生动又活泼,鲜活极了。
这是他的孩子。
他和玳的孩子。
沈漱流心里涌起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好像开心得心脏要爆炸,又好像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很不真实。
啊。
原来看见自己有一个血脉相通的孩子,是这种感觉。
和看见小狼崽小熊崽出生时,那种纯粹的,把时刻提着的心放下来的喜悦,有点不一样。
沈漱流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你怎么了?表情这么奇怪。”玳不明所以,又敏锐地感觉到了沈漱流的感情变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了之前想问沈漱流的问题,犹豫道,“你是不是不喜欢小兽人?”
“……怎么这么说?”
“感觉你对小狼崽和小阿随的感情很不一样。”玳抿了抿唇,抬眼看他,“对狼崽崽和熊崽崽虽然也很关心,很细致,还对熊崽崽格外温柔,但是感觉你……像是在养一个小动物。”
“或者说,你是觉得我喜欢这两只幼崽,所以你才费心思地照顾它们,想要让我开心。”
“我以为你是因为不喜欢幼崽,才这样的,但是看到小阿随的人形的时候,你好像突然理解了我生下幼崽之后,看见小幼崽时的心情。”
“——开心,满足,自豪,好像心脏要爆炸,又有些感慨和惆怅。”
玳眼睛盯着他:“我不明白,为什么?”
沈漱流没说话。
他不知道怎么跟玳表达这些事,就算他在兽人大陆生活得再久,他的骨子里还是一个人类,看到刚出生的狼崽子熊崽子,说实话,就只是像看到自己养了很久的猫生下小猫崽一样,而不会有一种切实的自己有了后代的想法。
但是人形的小阿随完全继承了他和阿玳的长相,怎么看都是他儿子,心情当然大起。
“呀呀?”小阿随疑惑地叫了一声,小手拽拽玳的头发,银色眼瞳看着阿父,“啊呀?”
“啊呜!”坐在玳脚下的熊崽崽也叫了两声,乖巧地蹭蹭自家母父,玳抿唇笑了笑,把熊崽崽也抱起来,安抚地拍了拍两只小家伙,“崽崽乖,阿父不疼你母父疼你。”
沈漱流闻言皱起了眉:“谁说我不疼他们?”
“你说呢?”玳觑了他一眼,居然不疼崽崽把崽崽当宠物养,玳皱了皱鼻子,生气了,说着就要走,沈漱流把人揽下,皱紧了眉,“去哪?”
“放在不呆在这儿,我爱去哪去哪。”玳抿唇哼了哼,抱着两只崽崽推开沈漱流,抬脚就要往山下走。
“不许走。”沈漱流沉着脸把人抱住,玳更生气了,“你又不喜欢崽崽,崽崽又是我生的,你不喜欢崽崽不就是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沈漱流皱着眉:“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不喜欢崽崽?”
“但是你没当阿随和阿和是你的幼崽。”玳横眉竖眼,“你还想给他起名叫小花,你自己说了,小花在你们部落都是叫宠物的,你还给崽崽起,你什么意思?”
“只是开了个玩笑。”沈漱流沉声,紧紧抱着人就是不放,“随珠和璧,这名字还不能说明我什么意思么?”
“啊呜!啊呜!”母父别生气!
玳怀里的熊崽崽叫起来,撒娇似的拱着玳的胸口,懵了半天不知道他们怎么吵起来的小阿随也呀呀呀呀地叫,挥舞着小手,抓住沈漱流的头发不放。
“呀呀!”阿父快道歉!
“呀!呀呀!”母父生气气了!
“两个小崽子,他不喜欢你们,还帮他说话?”玳轻声地骂两个小家伙,两只幼崽更来劲儿了,一个跟母父撒娇讨欢心,一个拽着阿父的头发认认真真地让他道歉。
“两只幼崽都说话了,”沈漱流放软声音,哄他,“你还生气呢?”
“什么意思?”玳横起眉,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我无理取闹,还比不过两只幼崽?”
沈漱流也皱起眉:“我没有,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不管,我就是要出去,就是不呆在这里了。”玳打掉沈漱流的手,狠着劲儿把他推开,“你不许阻挠我!”
沈漱流还要动,见玳动起了真格,抬起的手顿了顿,放了下来,轻声问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玳哼了一声,抱着两只幼崽就走,两只幼崽慌了,嗷嗷叫起来,玳的脚步也没停顿半分。
沈漱流盯着人快步如飞,很快走远的身影,目光沉了沉。
第143章 我要留作纪念
“沈漱流!”
“浑蛋!”
“快放开我!”
石洞里面一顿骂声,沈漱流充耳不闻,有条不紊地做着手上的东西,鲜红的兽肉,雪白的骨刀,修长的手指,一起一落之间,带着血丝的肉片被慢慢切下,散发着滚烫的香气,烫得指尖微红。
肉片整整齐齐码在大木盘里,浇上褐色的酱汁,撒上一点青翠的小葱,香气四溢,沈漱流却没有一点胃口。
沈漱流打开小石锅,里面的蘑菇汤滚着浓香,白色的萝卜在红色的汤水里隐隐绰绰。
沈漱流尝了一口味道,有点淡,撒上一点盐,搅拌了下,把小石锅撤了火,用大木碗盛得满满,把两样东西都放进托盘里,端起托盘朝着石洞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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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
“你个浑蛋!”
“你还进来干什么!”玳双眼怒瞪,银色的瞳孔好像要喷出火来,双手却被一根粗藤蔓紧紧绑住,两只腿也被藤蔓紧紧缠在了一起,藤蔓又粗又坚韧,沈漱流这混蛋还用了巧劲儿,打了个越动越紧的活结,勒得玳难受极了。
全身被束缚住,玳变不了兽形,挣脱不了,只能勉强抬头或者在床上滚动,但为了防止玳掉到床下,沈漱流把两只幼崽放在了床沿。
听见母父愤怒的骂声,两只幼崽又是紧张又是担心,偏偏被困在又高又滑的兽皮窝里,爬也爬不出去,还看不见母父,两只幼崽哭着嗷嗷叫。
等沈漱流进去的时候,两只小崽子已经叫得累了,抱在一起睡着了,沈漱流低头瞥了一眼,小阿随已经变回了狼崽崽,两只小爪子抓动两下,似乎梦里也睡的很不安稳,嘴里还嗷嗷地像是在叫骂。
仔细一看,小崽子的眼角还挂着一点泪痕。
沈漱流抬起手想碰碰他们,目光一顿,伸到一半又放下,抬眼看向床上动弹不得的玳。
“先吃点东西。”沈漱流放下东西,把玳扶起来,却不给他松绑,用筷子夹起一片兽肉给玳,“你喜欢的蜂蜜石板烤肉。”
“我不吃!”玳倔强地扭头,在沈漱流怀里使劲地挣动,沈漱流一手抓住玳两手之间的藤蔓,锢在床上,强迫玳面朝着他,沈漱流脸上露出一点笑,低声哑道,“乖一点。”
“你想绑我到什么时候?!”玳怒声质问,虽然被迫低头,眼神却犟得很,看着沈漱流像是要打死他。
“别这么看着我……”沈漱流摸了摸他的眼睛,声音很低,“我会忍不住,把你弄哭橄榄。”
“你敢!”玳气到浑身发抖,“你说过不逼我的,你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又怎么样?”沈漱流眸光暗暗,看向玳的眼神可怕极了,就像凶猛的野兽盯着垂涎已久又势在必得的猎物,“你不也是?说谎的小骗子。”
“你倒打一耙!”玳跟沈漱流相处已久,半点不进他的圈套,怒声骂他,“这次明明就是你浑蛋!不喜欢幼崽,还把我绑起来,不让我出去,还强迫我!”
玳越说越气,一把甩开沈漱流,双手挣扎起来,越挣越紧也不停下,坚韧的藤蔓隔着兽皮都缠得厉害,两只手几乎要贴着绞在一起。
“别动。”沈漱流的眼神沉了下来,手上禁锢住他,嘴里还是低声细语的,“我给你解开,但是你不许跑。”
玳盯着他的眼睛,心口颤了颤,声音为不可见地发抖,低眼道:“……好。”
沈漱流解开他手上的藤蔓,就见到一圈红痕,虽然很不明显,沈漱流的心脏还是被刺了一下,指腹轻轻摩挲,沈漱流低下头,柔软的唇瓣在红痕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疼不疼?”沈漱流低声问他,玳正要反问他,却忽然看见他眼睛里有一点隐约的光,嘴里的话忽然就顿住了。
“……不疼。”
玳抿了抿唇,沈漱流对他一向温柔,就算气愤得绑了他,还是缠了厚厚的一块兽皮垫着,虽然他挣扎得厉害,但确实没什么痛感。
“怎么会不疼?都有痕了。”沈漱流声音低低的,像自言自语,手上又去解了玳腿上脚踝的藤蔓,看见脚踝处也有一点红痕,轻轻握住,用手心暖了暖。
“这里疼么?”
“不疼。”玳轻轻摇头。
“是我不好。”沈漱流低声道,“气在头上,一时没忍住就绑了你,是我的错,没有把幼崽真正地当成自己的孩子,也是我的错,你生气,该打就打,就骂就骂,我没有一点意见。”
“但是你不该拿离开威胁我。”沈漱流盯着他,眼神狠戾,“怎么样我都由着你,唯独这一点不行。”
玳本来都要软下来了,听到沈漱流这话又生气起来,横眉竖眼,“我走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和幼崽,还不准我们走了?我告诉你沈漱流,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就不敢跟你生气,你就可以为所欲……”
沈漱流一下把玳扑住,就像大型掠食者捕猎那样,把人牢牢地压在自己身下,让旁人一点都窥见不得。
“我说了,不准拿离开这件事威胁我。”沈漱流紧紧锢着玳的两只手,贴着他的嘴唇冷声,“其他的都随你,听不懂我的话?”
“沈漱流!你说的什么话!”玳又气又恼,“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我不是又怎么样?”沈漱流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伴侣,你走了你能到哪去?去琰哪里?他有伴侣,你也有伴侣,他可不能收留你,难不成你要带着我的幼崽露宿风餐?”
“空着的石洞多了去了,我随便找一个住不行?”
“空着的石洞哪个不是以前住过兽人的?”沈漱流表情更冷更沉,“你要带着幼崽到别的兽人的老房子里住,你觉得我会乐意?”
“难不成,你想我和你在别人的家里做那种事?”
“沈漱流!”
越说越离谱,玳脸上烧的慌,高声骂起来,“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哪有胡说,你觉得我做不出来还是你觉得你能耐了,翅膀硬了能飞了,能打的过我自己独立?”
“我要做你还需要挑地方?你不怕做到一半突然有人进来撞见,”沈漱流冷笑一声,“我倒是不怕,你觉得别的兽人就不会私底下说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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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和玳居然在别人以前的家里做那种事,哦,身边还带着两只幼崽,两只幼崽还在哭,——你也在哭。”
“闭嘴沈漱流!”玳忍不住叫起来,“你别说了!”
玳脸上烧了一片,连耳根和脖子都是绯红,偏偏一想沈漱流的话,心口还跳得厉害,感觉就很……刺激。
啊啊啊啊啊浑蛋沈漱流!
居然把他带坏了!
玳羞恼直接上脚踹沈漱流,沈漱流抓住玳的脚,眼睛盯着玳,不紧不慢地舔了一下脚踝。
一道电流瞬间窜过玳的四肢百骸,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
“你在干什么!”玳羞恼到头顶冒烟,“快放开我的脚!”
沈漱流闻言,听话得松开他的脚,微微一笑,“我就说你打不过我。”
“我说的明明就不是这种打!”玳皱着眉骂他,“你给我闭嘴!”
“闭嘴怎么亲你?”沈漱流低声哑气,低下头去亲他,玳偏过头不让,沈漱流捏住玳的下巴,霸道又直接地吻了上去。
可惜玳不配合得很,牙齿尖利,把沈漱流都咬出了血。
嘴里一股血腥气,沈漱流不在意地笑了笑,压着声音贴在他耳边:“你咬我,我就一口一口地咬回你。”
“还要咬出血花。”
“沈漱流!”玳撑不住了,他在说正经的,沈漱流这混蛋却一直带歪他,把路子往审核不给过的地方引。
玳气得抿唇不说话了,沈漱流却低低地笑,忽然放了开他,玳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目光狐疑。
这家伙肯定没安好心。
果然沈漱流笑了笑,看着撩人又病态:“其实你走也行,我也不强迫你做那些事,只不过——”
玳抬眼看他,这厮一笑:“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我敢去外面就说你家暴我,给你做一日三餐不够,还嫌弃我一晚上只做四次,但是多做两次天就亮了,耽误你吃饭睡觉,所以你骂我没用,忍不住带着幼崽跑了。”
“而且你一跑,我就去你门口跪着,”沈漱流无害地笑了笑,“让全部落都知道,你不安好心,你故意刁难我,你穿上裤子就想跑。”
???
玳震惊了,他从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兽人。
明明部落里的兽人都知道玳打不过沈漱流,玳却能家暴沈漱流,这不明摆着他在欺负沈漱流吗?
而且后面那些又是什么鬼?一晚上四次,什么嫌弃他?每天多做两次他还能活?沈漱流这疯子说的什么鬼话!
玳要疯掉了,扑上去捂住沈漱流的嘴,脸上烧得说不出话,一时急火攻心,一口咬在了沈漱流的喉咙上,牙齿尖利,瞬间就咬破了皮肤,血珠立马渗了出来。
沈漱流还笑,眼里都是明媚的光,好像之前带的那一点泪是假的一样,还抬起脖子更方便他咬:“咬重点,我怕留不下疤。”
“——我要留做纪念。”
第144章 可恶,我也想贴贴
玳气笑了,牙齿发了狠,像要咬下一块肉来,滚烫的血腥气涌散出来,直冲向玳的大脑,让他忽然有些晕眩。
玳低眼,就见猩红的血液染在沈漱流冷白的颈间,红梅般晕开一片,鬼使神差地,玳伸出舌头,舔了舔,血是热的,脖颈上传来的心跳也是热的。
“我的血好喝吗?”沈漱流低声笑,伸手摸上玳的脸,抬头亲上去,唇齿相依,打架一样地激进又缠绵。
玳挣着,一把把沈漱流推开,眉头皱着,紧抿着唇:“你别总这副样子。”
“我什么样子?”沈漱流扣着玳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啄吻他,很轻很柔,带着一点讨好,“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认错,对不起,要是还生气,就再咬一口。”
“咬出血来,跟撕咬猎物的脖颈一样,撕开我脖子上的肉,吞食那些滚烫的血……”
“胡说什么。”玳皱眉,语气却松动下来,“我吃你的血干什么?你又不是角兽又不是树角兽。”
“那你不生气了?”沈漱流笑了笑,低声细语地哄他,“小阿随和小阿和到底是我的幼崽,都跟兽神报备了,我当然会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幼崽。”
“我只是一时没转变过来,我会慢慢改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个字都不会多说。”沈漱流盯着玳,语气很轻,像是在跟玳撒娇讨好,“你要是还不满意,你就拿藤蔓抽我好不好?我肯定不还手。”
“沈漱流。”玳眉头紧皱,又是气又是恼,“什么用藤蔓抽,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会无缘无故打你的兽人?”
“没有,阿玳在我眼里最好了。”沈漱流轻声笑,露出狼耳朵在他脖子上蹭蹭,毛茸茸的,痒在玳的心尖。
“是我不够好,才惹你生气,善良的阿玳就原谅我这么一回吧,好不好?”沈漱流边说,自下而上地抬眼看他,在他脖子上一点一点地轻吻,从锋利的喉结吻到下巴,又贴上他的嘴唇,蜻蜓点水,荡着无辜的瑟气。
玳滑了滑喉结,沈漱流眼尖,只是哑着声道:“以后都不会再犯了,真的,说谎我就是小狗。”
玳抿着唇,压不下嘴角露出的笑:“你这体格,应该是大狗。而且,”玳轻哼了哼,“我看你现在就挺狗的。”
“嗯,阿玳说的都对,你是说狗就够狗,”沈漱流盯着他低声,“反正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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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闻言,挑了挑眉:“我要是喜欢,那你一辈子都叫小狗?”
沈漱流看着他笑,没脸没皮:“汪?”
玳忍不住笑了出来,被沈漱流这一闹也生不起气来了,笑骂了一句:“臭不要脸。”
“我刚亲了你,你真觉得我臭?”沈漱流笑着戏谑他,又要压着他亲,“那再亲一会儿就不臭了。”
“……歪理。”玳嘴上说他,却没把人推开,由着沈漱流亲了又亲,手都摸到了腰上,准备往下探了,玳的肚子突然咕噜噜响起来。
“……”
一时相对无言。
沈漱流无奈地笑了笑:“是我的错,没及时投喂你,让你饿了一天。”沈漱流安抚地亲亲他,玳却觉得他是在借机占便宜,手上揉着的力道不减反增。
“你起开,我要吃东西。”玳推了推沈漱流,又想到两只幼崽,皱眉问他:“小阿随和小阿和哭了一天了,你也没拿点东西给他们吃,待会儿都饿坏了。”
“都是小兽人,哪有这么容易饿坏?”沈漱流说着就给玳拿吃的过来,转过头对上玳的眼神,又立马低头哄他,“我现在就去给幼崽拿肉糜过来,你先吃。”
“肉糜已经煮好了?”
“嗯,一直在锅里温着。”
玳这才满意,低头吃了两口兽肉,见人还不走,抬眼看他:“?”
“担心你一天了,我也还没有吃。”沈漱流可怜兮兮地垂着狼耳朵,嘴里疯狂明示,“感觉有点饿了,但还是你先吃了我再吃吧,毕竟是我做错了事。”
“……”玳沉默了下,然后一脚踹过去,“少给我来这套。”
“……哦。”
计划失败。
沈漱流一脸失望,耷拉着耳朵,起身出去给小崽子们拿食物,玳看着还是有点心软,筷子夹起好几片裹了酱汁给他送到嘴边,“……张嘴。”
“嗯!”沈漱流眼睛亮了起来,像是一瞬间充满了电会发光一样,一双蓝瞳眸光熠熠,张嘴吃了兽肉,还笑,“就知道我们家阿玳最心软了。”
“滚,吃你去。”玳踢了踢他,语气里也带了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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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崽被阿父摇醒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但看见阿父还记得沈漱流欺负了母父的事,顿时目露凶相,张开嘴巴嗷呜一口就咬住了沈漱流手上的虎口。
嘴里嗷呜嗷呜地骂骂咧咧,小爪子还抓挠沈漱流,还挺利的,沈漱流手上顿时露出几道血痕。
“小狼崽子还挺凶。”沈漱流另一手捏住狼崽崽的后脖颈,狼崽崽顿时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乖乖地一动也不敢动,但眼里的凶光还是盯着沈漱流,靠眼神张牙舞爪。
“这脾气还挺像我。”沈漱流低声笑了笑,玳闻言瞥他一眼,“不像你像谁?”
“像你就好了。”沈漱流笑着凑过去亲他,玳嫌弃地把人推开,但是拒绝得一点也不明显,还是让沈漱流得了逞。
本来还怒气冲冲只是被迫屈服于淫威的狼崽崽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嗷嗷嗷嗷?
怎么回事?
怎么他一觉醒来他阿父和母父就和好了???他还想趁这个机会多咬他阿父两口呢!
“嗷嗷!嗷嗷嗷!”狼崽崽挣扎着叫起来,看向玳的眼神委委屈屈的。
母父你叛变!
你居然这么快就投降了!
“嗷嗷!嗷嗷嗷嗷!”狼崽崽骂骂咧咧的,沈漱流拎狼崽子微微皱起了眉,“这崽子是不是在骂我?”
“嗷嗷!”我就是在骂你怎么了?
狼崽崽不服气,狗阿父,害他为了哄母父叫了一下午,喊得他都累得睡着了,阿父坏坏!
“还不服气?”沈漱流挑了下眉,玳闻言拉了拉沈漱流的胳膊,“就是一只不懂事的小崽子,你跟他计较什么?把小阿随拿过来。”
沈漱流受了气,乖乖地把小崽子递给他,玳抱着狼崽崽低声哄他:“阿随乖,咱们不和阿父一般见识,来吃肉肉好不好?”
“嗷嗷!”狼崽崽积极响应,瞥了一眼阿父,傲娇地转过头去,在母父撒娇地蹭蹭贴贴。
沈漱流看着撒娇的狼崽崽,眼神幽幽。
可恶。
他都没有这样跟阿玳贴贴蹭蹭过。
“看什么看。”玳撇了他一眼,把狼崽崽放在肉糜盘里让他吃东西,又对沈漱流道,“把小阿和也拿过来。”
“……好。”工具人沈漱流兢兢业业做事,把狼崽崽送到自家老婆的手上,再次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熊崽崽撒娇地蹭蹭玳的手心,又趴到玳的胸口,伸出小舌头舔舔玳的脸。
“啊呜。”熊崽崽眼神清亮,认认真真地哄母父,玳低头笑了笑,在熊崽崽脑袋上亲了亲,“小阿和真乖,快去吃肉肉。”
“啊呜。”熊崽崽又叫了一声,乖乖地从母父手上下来,趴在浅口的木盘里小口小口地吃肉糜。
狼崽崽吃得正欢,看见阿哥来了兴奋地嗷嗷叫,尾巴摇得甚是欢快,“嗷嗷!”阿哥阿哥!
“啊呜!”阿弟!
熊崽崽慢吞吞挪过去,和狼崽崽贴贴,狼崽崽也兴奋地和阿哥贴贴,还看向玳,朝着他高高叫了一声:“嗷!”母父要不要一起?
“不用,你们吃吧。”玳已经能理解一点小幼崽的语言动作了,手指挠了挠狼崽崽的下巴,“乖。”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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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崽奋起直吃。
沈漱流目光幽幽的,没皮没脸地贴上玳,“你就不关心关心我?”
“关心你干嘛?你有手有脚的,不会自己吃?”
沈漱流厚颜无耻:“不会。”
“又不是小幼崽,难不成还要我喂你?”玳吃饱了就过河拆桥,嫌弃地想把人推开,沈漱流抱着他的胳膊贴着他,就是不起开,“伴侣之间,喂就喂了,我又不是没有喂过你。”
玳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推不开他就随他去了,沈漱流得寸进尺,把脑袋凑上去,“你都摸摸小幼崽的脑袋了,都不摸摸我的?”
说着,沈漱流脑袋上的狼耳朵还抖了抖,又大又漂亮还毛茸茸的,蛊惑着玳。
玳抿了抿唇,伸手摸上去,热热的软软的狼耳朵,还会在他手心里动,又不像小崽子那样脆弱,rua不来劲儿,沈漱流这个就可以随便揉随便捏,玳简直爱死了这个触感。
沈漱流这狗东西又拿耳朵诱惑他。
玳心里哼了哼,手上还是诚实地揉着沈漱流的耳朵,顺着沈漱流的长发,还去挠挠这只成年狼的下巴。
这一招果然百试百灵。
沈漱流心里笑了笑,脑袋蹭着他的手心凑上去,距离一下子拉进,玳忽然有点脸红心跳,这个姿势,像极了玳把自己养大的狼宠圈在怀里。
毛茸茸的,强健又俊美的狼耳青年。
像主人和他的狼手下。
第145章 我去了有没有奖励?
玳亲了上去。
沈漱流微抬着头,慢慢压上玳,把他笼罩在自己身下,吻他的嘴唇,下巴,捉他的喉结,和锁骨——
“流!在家吗!”
沈漱流:“……”
关键时刻,哪个浑蛋出来搅和?
沈漱流当没听见,唇齿依然往下亲,玳脸色潮红,伸手推了推沈漱流,“外面有人叫你。”
“你听错了。”沈漱流欺上去叼住他的嘴唇亲咬,外头的声音却故意跟他做对似的,突然升高了好几个度。
“流!族长找你!”
你能不能闭嘴!
沈漱流脸色沉沉,玳喘着气道:“族长有事找你,应该很重要,你快去吧,早点回来。”
沈漱流不情不愿,脑袋埋在他的脖颈边闷声问:“我去了有没有奖励?”
玳红了红脸,轻声在沈漱流耳边说了句,沈漱流脑袋上的狼耳朵都兴奋地支愣起来了,沈漱流低声笑:“那说好了,在家等我回来。”
“嗯。”玳点点头,“你快去吧。”
沈漱流亲了亲他,起身出了去,一看到外面那个人高马大的兽人,心情就不美丽,“族长什么事?”
“族长没说。”兽人眼睛觑着沈漱流的神色,脸上冷冷淡淡的,兽人有点紧张地搓了搓手,“只是叫你快过去会议室,几个狩猎队队长、穆和二族长他们也在。”
沈漱流点了点头,即可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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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谈了很久,沈漱流出来会议室的时候已经是星光满天,沈漱流脸色臭得厉害,心里狠狠记上一笔。
等他回到了家,玳都抱着小幼崽睡着了,天气热,晚上也不冷,一大两小窝在一起,连薄被都不用盖。
沈漱流摸了摸玳的肚子,有点鼓,应该是吃过晚饭了,沈漱流脱鞋上了床,把玳抱在怀里,蹭了蹭,轻轻吐出一口气。
正闭了眼睛睡觉,怀里人轻轻转了过来,沈漱流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宛如星河的银色瞳孔,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
“还没睡着?”沈漱流轻声问。
“等你回来。”玳道,朝着他靠了靠,贴上沈漱流的嘴唇,“下午跟你说的事儿,还做不做?”
沈漱流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幼崽往里推了推,翻了个身把人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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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洌收到的情报果然有用。
第二天就已经传来了消息,成百上千的雄狮朝着黑狼部落靠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穷凶极恶的恶性部落。
“什么?!”阿蒙一听琰的话,惊得跳起来,“你说雄狮部落要攻打我们部落?!”
琰:“对。”
阿蒙皱着眉焦急问:“族长和流他们想好怎么办了么?两个部落同时攻打我们部落,还都是勇猛强壮的兽人,我们部落能挡得住么?”
“已经想好了对策了。”琰把人揽在怀里安抚,“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我这次回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这几天不要出部落采集了,吃部落里种的就好。”
阿蒙还是担心:“可是里面还有恶性部落……恶性部落是占领了雄狮部落?”
“看着不像,我们部落的侦查兽人还看到他们在一起打猎,应该是合作。”
“可是雄狮部落的族长金狮历不是死了么?”阿蒙皱着眉。
“按理说已经死了。”琰也隐约觉得不对劲,“可能是新的族长对我们部落不满吧?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先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还有我们这些兽人挡着呢。”
“都是部落的,什么叫我别想太多。”阿蒙撇了撇嘴,瞪他一眼,“你还是先想好怎么哄阿满吧,你昨天还说带他出去打猎呢,出尔反尔小心他记仇。”
“没事,小阿满被我骗得多了,”琰不在意地摇摇头,“我也不差这一次了,大不了又被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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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来就听到阿父骗自己的小阿满:“……”
“哇啊——!”小阿满吧唧坐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阿父坏坏!大坏蛋!大坏熊!欺负阿满!”
阿蒙幽幽地看向琰,琰心虚,连忙去哄小阿满,把小熊崽子一把举起来,义正言辞地跟他讲道理:“阿父是去做正经事,有事冲突了,你一个兽人,以后是要成为厉害的部落勇士的,怎么能动不动就哭?阿父看不起你。”
“哇——”小阿满闻言,哭得更大声了,哭着鼻子,张嘴狠狠一口咬在琰的手上,琰疼得龇牙咧嘴,小阿满还骂他,“坏阿父!大坏蛋!”
“嘿,你个小崽子!”琰叫起板来,做势就要把小崽子拎起来扔掉,“不听话的小幼崽我和阿蒙才不要呢,把你扔了去!”
小阿满呲着牙,又是一口咬在琰的手上,琰吃痛,小阿满趁机跑了下来,跑出洞外,“坏阿父!阿满不要你了!”
“阿满到哪去?”阿蒙皱着眉追出来,小阿满一溜烟儿的,早不见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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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小阿满愤愤地想,仗着自己体型小,溜到了部落的城门边上,盯着城门上的守卫,趁他们不注意就溜出了城去。
小阿满没出过部落,没想到城门外面也是有兽人守着的,一出去就被兽人拎了起来,小阿满张牙舞爪地,抬头一看,还是老熟人。
祈挑了挑眉,眼神玩味:“哟,这是哪家的小崽子啊?居然敢自己跑出部落,二族长不管你么?”
小阿满龇牙咧嘴,听见自己阿父的称呼,更加生气,“不要提他!阿父大坏蛋!”
祈更感兴趣了,把小阿满放到地上,蹲下来看着他:“哟,怎么就大坏蛋了?”
“阿父说,带阿满、去抓兽兽。”小阿满撅着嘴,说到这个满脸的气愤,“阿父不听话,不带阿满去了。”
“捉兽兽?你是说打猎啊?”
“对!”小阿满重重点头,“猎猎!”
“这样啊,嗨,这还不简单么?”祈挑眉一笑,拎起小阿满就走,“让叔父来带你去猎猎,保证让你猎个够!”
“真的?”小阿满眼睛亮起来,也不计较祈把他拎起来的事了,抱住祈的胳膊不放,“去猎猎!”
“叫一声叔父就带你去,怎么样?”
小阿满一听,没有一点犹豫,大声道:“叔父!”
“哎!”祈心里舒服了,抱住小阿满亲了一口,小阿满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有点嫌弃,“脏脏。”
祈气笑了,“河还没过呢,就像拆桥了?小心我不带你去了。”
“不行!”小阿满叫起来,“你带阿满去,说好的。”
祈挑了挑眉:“行,带你去带你去。”
但我可没说在部落外面打猎。
祈眼睛转了转,抱着小阿满往部落里面走,小阿满一看就急了,指着大门叫:“出去!部落!出去!”
“不是说要打猎么?”祈咧嘴一笑,三步做两步来到兽圈,把小阿满扔进去,“喏,你想要的兽兽。”
小阿满跟兽圈里的白团兽大眼瞪小眼,下一秒,白团兽忽然反应过来,惊恐地往兽圈的最里面跑去,一堆白团兽瑟瑟发抖地挤作一团,就好像扔进来的不是比他们小一圈的熊崽子而是什么怪物。
小阿满撅着嘴,大哭起来:“你坏坏!你骗人!你骗崽崽!”
“我可没有骗你,”祈耸了耸肩,上次挨他咬了三口的仇祈可还记得呢,指着那些白团兽坏笑道,“看,兽兽,只比你大一圈呢,没把你放进咕噜兽的兽圈里,我对你好吧?”
比小阿满大了三四倍的咕噜兽抬起头,咕噜咕噜叫了一声。
小阿满看着,也不哭了,跳起来要打祈,奈何兽圈的围栏太高,小阿满只能隔着和祈两两相望。
“你呀,这么小的个子,连白团兽都打不过,还是别出部落自讨苦吃了,我怕你吓尿裤子。”祈坏坏一笑,摸了摸小阿满的脑袋,躲过他的尖牙利嘴,“哎,没咬到!”
祈得意地叉起腰:“行了,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呆着吧,瞎乱跑不是添乱么?等下我巡逻完,再回来接你哈哈哈哈!”
小阿满看着祈的背影,气坏了,磨了磨牙想找点东西咬咬,目光顿时就对准了团在一起的白团兽。
小阿满对着比自己还大一圈的白团兽发出了恶熊咆哮:“啊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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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看见祈两手空空的走过来,道:“你欺负小幼崽做什么?”
“谁叫他老是欺负我,我这是找场子呢,再说了,现在情况紧急,怎么能让他乱跑呢。”祈说着,脚下一蹬就跳上穆,穆熟练地抱住祈,拍了拍他的屁股,“在外面呢。”
“怕什么。”祈笑起来,当着一众守卫兽人的面,吧唧一口亲在穆的脸上,“都是老熟人了,谁管我俩啊。”
“哎,什么时候我们也生一只幼崽玩玩啊?我想让幼崽去打小阿满。”
穆闻言,眼里带了点笑,“小阿满都这么大了,怎么打的过?”
“怎么打不过?”祈挑眉,“我身为母父,肯定要去帮幼崽啊,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欺负小阿满了,多好。”
“鬼灵精。”穆好笑地摇了摇头,“再巡逻一会儿,我们就回去。”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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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从穆身上跳下来,没走几步,忽然就听到城楼上的兽人发出了警报。
第146章 有什么好处
祈和穆同时抬头朝森林看去,几只巨大的黑狼正向他们极速赶来,边高声急喊:“穆!雄狮部落朝我们部落过来了!”
“什么?!”祈震惊,穆冷静询问,“只有雄狮部落?”
“不!还有一个看不清种族的恶性部落!”黑狼声音惊恐,“他们会飞!”
“报告!”城门瞭望的兽人惊叫,“有陌生兽人在向我们靠近!他们在飞!”
祈穆闻言脸色一变,立刻跑上城门,凝起竖瞳定神远望,森森郁郁的高树藤蔓之上,果然数十个黑点正往黑狼部落疾冲而来!
“部落警报!”穆即可道,“有敌袭!”
“是!”瞭望的兽人立刻敲响巨大的蛇皮鼓,闷重的鼓声急促而出,部落的兽人闻声心神一凛,即可放下手里的东西,向着城门而去。
“不好,雄狮部落来了!”部落最里面的沈漱流也听到鼓声,摸了摸玳的脸亲了亲,道,“你在家里,我去看看。”
“我也去。”玳拉住他的手,“你先去城门,我把幼崽放在阿蒙那里,很快就去。”
沈漱流没有犹豫,说了好,玳把两只小崽子往怀里一塞,跟着沈漱流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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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漱流到了城门,玳也随之赶到。
此时雄狮部落已经到了黑狼部落的地盘,高大魁梧的雄狮獠牙森森,隔着护城河同黑狼部落的众兽人相望。
打在前阵的,却是一只耀眼的金色雄狮,如太阳一般烈烈的鬃发,金红色的瞳孔阴邪和杀意毕现。
“金狮厉?!”玳怀疑自己眼花了,惊声道,“他不是中毒,应该已经死了吗?”
“不是,”沈漱流冷静道,“不是金狮厉,是他的胞弟金狮桀,那个疯子。”
“是他?”玳皱眉,脸色也沉了下来,“居然和恶性部落搅和在了一起,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
“当初没死,现在也逃不过。”沈漱流目光冷凛,“等会我就绞杀他。”
于此同时,金狮桀大|大方方地显露在兽人面前,目光一眼就锁定城楼之上的沈漱流,眼里带着玩味的笑,做作又诚恳地道:“真是好久不见了,我黑狼部落的朋友。”
“谁是你的朋友!”祈叉着腰高声骂他,“哪个朋友带着恶性部落来做客的,你个疯狮子少来这套!”
“别这么激动。”金狮桀笑了一声,“你们怎么我带的是恶性部落?可别冤枉好兽人,你看他们,慈眉善目的,多友好?”
雄狮微微低吼,虎视眈眈,而那些盘旋在黑狼部落上空的猛禽足有上千只,嘹嘹地发出尖声,黑色的阴影忽而从空中俯冲,像戏弄那些陆兽一样,疾冲而下故作挑衅,看黑狼部落的兽人连忙做出攻击动作,又惊掠而过,桀桀嬉笑。
“狼崽子真有意思。”
黑鹰盘旋着嬉笑,沈漱流冷眼看着,并不作声。
这些都只是喽啰,那只领头的黑鹰明显比其他的鹰体型要大,却只是高高地在空中盘旋,冷血的目光疾扫而过,让人如芒在背。
“之前你们部落的兽人送了我一份大礼,听说还抓了我的部下做苦力,把他们流放到了森蚺部落,””金狮桀怪笑起来,“我现在就来还礼了。”
说着,金狮桀纵身一跃,轻松跳过护城河,目光利利,往黑狼部落而去,而他身后,强壮的雄狮吼叫着跟上。
黑狮灰狮棕狮,如流星赶月,席卷着巨大的恶意翻涌而来,天上盘旋的黑鹰也尖叫着俯冲而下。
“点火抬弓!”沈漱流疾声道,兽人们齐应一声,立刻抬起手上的弓弩,三只弓箭烈火燎燎,对准天上的雄鹰和地上的雄狮。
“鬼把戏。”金狮桀隐约意识到不对,却没让兽人们停下,反而桀桀地怪笑一声,更加急促地朝黑狼部落攻去。
“发射!”沈漱流一声令下,扳机扣动,数千只箭矢破风而出,火焰带着剧烈,噗通一声,牢牢插进敌人的血肉,随即发出烧焦的剧痛。
“吼——”
“啊呜——”
火焰在干燥茂盛的兽毛上瞬间燃烧起来,雄狮们吃痛高吼,急忙想要在地上打滚扑灭火焰,后面的雄狮来不及刹车,与前面着火的雄狮撞到一起,火焰烈烈传导,顿时混乱四起。
而天上的黑鹰有些也被射中,翅膀着火连忙降落,急促之下东倒西歪自相惊扰,黑狼部落之上顿时空出一片净土。
然而还不够,受了伤的敌人虽然忌惮起那些带火的箭矢,却造不成致命的打击,敌人很快卷土重来。
而且金狮桀毫不在意那些兽人的伤亡,血腥味刺激着金狮桀的大脑,他甚至有些迷恋地低嗅一番,盯着沈漱流的目光更加狂热,“谁把那只银狼拿下,谁就是部落新的二族长!”
“是!族长!”雄狮兽人们一听浑身振奋,脚下生风,看向黑狼部落均是势在必得的狂热。
“砰!”
“砰!”
“砰——”
雄狮部落的兽人们撞击着黑狼部落的城门,厚重的城门被迫发出沉重的闷响,横在城门之后的数根坚硬巨大的横木,还有数十个熊族兽人,用全力顶着城门。
“嘿——”
熊族兽人喊着号子,坚决不让雄狮部落攻进城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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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千军万敌,沈漱流目光冷冽,冷声道:“准备火木,滚石,大蜂巢,弓箭手不要停!”
“是!”黑狼部落的兽人脸色严然,但丝毫不惧,有条不紊地准备沈漱流吩咐的事。
带火的弓箭射向空中,黑鹰猛禽尖叫着避退,找着时机却靠近不得,长长的油木被抬上城墙点上火焰,接着翻滚向下,直直跌落进城下的雄狮群中,顿时惨叫连连,蛋白质烧焦的怪味蔓延到了城门之上。
“真难闻。”祈捂着鼻子嫌弃,嗤了一声道,“嘁,这些浑蛋是来贡献烤肉的吧。”
“别懈怠。”穆对准一只试图偷袭祈的黑鹰,扣动扳机将他射杀,“小心被钻了空子。”
“我知道。”祈应了一声,把弓弩往旁边兽人怀里一塞,把装了大蜂巢的藤筐拿出来,“看我给他们一点小教训,保证他们终身难忘。”
说着,祈冷笑一声,把藤筐倒转,口子对准那些雄狮部落的兽人,盖子一打开,嗡嗡作响的大蜂巢立刻就掉进了狮子堆里。
“啊!救命!”
“这是什么?!”
“是毒蜂!这些阿罗!”
“太阴险了!”
雄狮部落的兽人吓得连滚带尿,纷纷尖叫怒骂着后腿,祈嘻嘻一笑,把剩下的几个大蜂巢也到了下去,还阴险地撒了一大罐蜂蜜。
受惊的蜂群本来就攻击力十足,一收到蜂蜜的迷惑,顿时以为起雄狮部落的兽人偷了他们的蜂蜜,更是战斗力惊人,不怕死地追着雄狮部落蛰。
惨叫连连,高城之上的琰却大笑了起来。
“哎!干得好!不枉我拼了老命去把这些大蜂捉回来!”琰看见他们的惨样就觉得痛快,这些大蜂是琰带人去采蜂蜜时法线的,毒得厉害又记仇得很,对偷蜜者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头疼得很,连琰这个采蜜达人见了都得绕着走,没想到也派上了大用场。
“就是!谁让他们要攻打我们部落!”祈拍手大笑,一边的兽人见了也觉得痛快。
不单是火木和蜂巢,尖利的滚石也被黑狼部落的兽人推了下去,部落的城墙高得很,跟兽神都都有一拼,受了重力加速度的滚石摔落下去,足可以把雄狮砸死。
“啊!”
“啊呜!”
“族长!黑狼部落我们靠近不了!”雄狮部落的兽人纷纷后退,不敢上前,哀声跟金狮桀求饶。
金狮桀也近不得身,神情阴郁,听了族人的话,非但没有体谅反而更烦躁霸道,直接扑了上去,对着那个族人的脸就是狠狠一爪,“闭嘴!这点小事都做不到!”
族人目光恐惧,颤着身体不敢说话,等金狮桀暴躁地松开爪子,立马连滚带爬地跑开。
金狮桀眼神阴郁:“我就不信,黑狼部落那么大,我找不到突破口。”
说着,金狮桀忽然咧嘴一笑,“既然城门进不去,那就从部落上空进去。”
“啾哦——”
金狮桀吹响一只哨子,尖锐的声音一出,雄狮部落的兽人都难耐地捂住了耳朵,金狮桀却像听不到一般,继续吹着手里的哨子。
没一会儿,巨大的黑影将金狮桀笼罩其中,阴冷如风的人影乍现,又瞬间消失,连同金狮桀一起被覆盖在漆黑的翅膀之中。
视线中只有两双赤裸白皙的足,雄狮部落的兽人却不敢看,自觉低头垂眼,两耳放空。
黑翼之中,黑发黑眸的青年面色苍白,神情冷淡阴郁,将金发金瞳的男人禁锢在怀里,薄凉的嘴唇贴上他的脖颈,血管清晰,脉搏有力。
黑发青年嗅了嗅味道,尖利的牙齿找准地方就刺了进去,铁锈味顿时弥漫整个口腔。
“鹰鹫。”金狮桀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浑身赤裸却目光狂热|地盯着黑发青年,咧嘴道,“带我进黑狼部落,我要杀了那只银狼。”
黑发青年情绪没有一丝波动,吸完了血后,舔了舔伤口的残血,才抬眼,略带施舍地问:“有什么好处?”
第147章 个个身细腰软美艳迷人
鹰鹫闻言,死寂的目光波动了一瞬,接着振翅一挥,黑色雄鹰扶摇直上,风尘卷席,金色的雄狮也被鹰爪带上天空。
“族长被带走了……”
“怎么办?”
雄狮部落的兽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追,忽然风尘再卷,数只黑鹰降落,为首的白顶黑鹰冷道:“族长叫我们带你们上去。”
“上哪儿去——嗷呜——!!!”
那个雄狮部落的兽人话音未落,紧接着就是一声惊恐,后颈上的皮肉隐约作痛,像是被擒获住了命运。
雄狮惊恐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脚下空落落的,心都提了起来,生怕这只黑鹰一言不合就把自己摔下去。
不只是他,其他的雄狮也被拎住了后脖颈,飞向空荡广袤的高空。
“糟糕!”
城门之下的雄狮依然在猛攻,天上的黑鹰突袭交错,祈突然看见他们一鹰一狮的cao作,顿时心下不妙,惊叫:“他们想从部落上面攻进来!”
沈漱流面色依然冷静,问:“部落里的亚兽幼崽都撤离好了吗?”
森立刻道:“都撤进了大地窖里,地窖里面有许多兽人守着,敌人就算找到了地窖,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
“好,弓箭手换毒箭,对准黑鹰的翅膀射击。”沈漱流有条不紊,“部落的菜园和广场做好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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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已经布置好了!”刺冷笑道,“保证他们一下来就鲜血四溅,痛得叫母父!”
“好。”沈漱流冷眼盯着天上的金狮,弓弩抬起,瞄准俯冲疾下眼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色巨鹰,箭矢尖利,沈漱流猛地扣动扳机,带着毒素的箭矢就破声而出,宛如三道风刃!
黑色巨鹰目光冷寂,敏锐地察觉到危机,猛地振翅一翻,箭矢皆是落空,鹰鹫无机质的瞳孔冷冷看向沈漱流,四目相对,锋芒针尖。
沈漱流再次扣动扳机,玳随之其后,又是六箭破风!
黑鹰目光一凝,翻动翅膀,爪下的金狮也随之飘摇,险险避过箭矢,而中三只却带着火焰,差点烧到金狮的鬃毛。
更多的箭矢从黑狼部落里面射杀而来,黑鹰低眼一看,黑狼部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上百只持弓带火的兽人,变为兽形的狼族熊族獠牙森森,就像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明显有备而来。
金狮桀知道中了计,不怒反笑,眼中血光乍现,看向沈漱流的眼神狂热更甚。
“真是有趣。”金狮桀舔了舔带血的獠牙,嘴里的铁锈味刺激着他的鼻腔和心脏,想要虐杀的冲动在骨血里暴躁。
黑鹰闻言,目光波动一瞬。
“放我下去。”金狮桀又是咧嘴一笑,语气尽是轻蔑不逊,“让我好好教教他们待客之道。”
“不。”下面都是敌人,直接把金狮桀放下去无异于被撕碎,黑鹰鹫扇动翅膀,转而升高,对其他黑鹰命令道,“放下去。”
“是。”黑鹰冷淡回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爪子一松就立马升高远遁,被迫降落的雄狮瞬间被黑狼部落的弓箭射杀成血窟。
滚烫的鲜血瞬间喷射而出,散落在黑狼部落等人身上,衬得他们杀气腾腾,宛如修罗。
被带飞的雄狮部落兽人一下子就被击溃了攻击底线,爪子抓着黑鹰的腿翅,吼叫着不要下去。
快要濒死的兽人是有无穷潜力的,那些黑鹰被雄狮这么一扰动,顿时失去了平衡,躲闪不及的黑鹰立刻死在了黑狼部落的箭矢之下。
其他黑鹰见状,只能立刻飞高,雄狮兽人见远离了危险,才后怕地松了爪子,还没吐出一口气,黑鹰就忽然松爪,雄狮猝不及防,立刻失衡从近百米的高空落下。
“吼呜——”
“吼!”
雄狮兽人还没落地,尖利的箭矢就已经贯穿了他们的心脏和头颅,勉强躲过的,也扎进了黑狼部落的包围圈里,除了接受制裁,就只能缩头投降。
战友受损,黑鹰没有丝毫的波动和同情,在没有接到族长的命令改动之前,继续执行上一个命令。
黑狼部落的城门久攻不下,部落里也都出都是执弓带火的狼熊兽人,金狮桀目光阴沉,抬眼看到城门与部落中间广阔的菜地,忽然怪笑一声。
“在那里降落。”
“不行。”黑鹰鹫语气平缓又不容置疑,金狮桀表情更是阴郁,却也知道黑鹰不是心慈手软的兽人,问他,“怎么不行?”
“陷阱。”黑鹰鹫淡声道,黑鹰的视力过人,有树木和野菜的遮挡,金狮桀看不到那片绿色之中暗藏的杀机,黑鹰鹫却能清晰地看到,那里面都是尖锐的木桩。
雄狮体型庞大,只要落下去,必定遍体鳞伤。
黑鹰低掠而过,金狮桀也看到了那些木刺,目光冷郁如冰,“该死的狼崽子,搞这么多把戏。”
这时,破风声再次席卷而来,三箭跟着三箭,或带毒或燃火,黑鹰鹫险险避开,有一次底下的金狮桀险些被木刺刺中。
“可恶——”金狮桀动了真气,看着沈漱流的目光都是杀意,“我要杀了那只银狼!把他剥皮拆骨,连同那只白|熊挂在部落的城门上!”
“我来。”黑鹰鹫飞出了黑狼部落,把金狮桀放在一处空地上,接着再次振翅高飞,从高空之中俯冲疾下,如黑色的雷震电闪,速度快到仿佛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沈漱流的面前。
尖利的鹰爪近在咫尺,只适合远攻的弓箭根本不起作用,沈漱流以弓为盾挡住黑鹰的攻击,又迅速变成巨狼,獠牙森森,去撕咬黑鹰。
黑鹰鹫躲闪而过,翻转翅膀再次抓向沈漱流,银狼不躲不避,利爪迎上,狠狠抓向黑鹰的翅膀。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黑鹰的翅膀的喷出数根血羽,银狼的肩胛也被贯穿几道血口。
一狼一鹰对视一眼,又是一番带血的争斗。
玳见状,本想变成白|熊去帮沈漱流,却又有一只黑鹰以破身之势袭攻而来,玳勉强躲过,黑鹰却只盯着他,凶招狠戾一再逼近,变成白|熊的玳不得不去打起精神应对,一时分身乏术。
天上的黑鹰已经不局限于试探了,均是利爪森森,鹰嘴尖锐,抓向刺向黑狼部落的众兽人。
远攻变成近战。
纵使敌人的数量几倍于自己,黑狼部落的兽人丝毫不惧,或是变成兽形抵抗黑鹰的入侵,或是倒火油引弓箭去阻挡敌人的靠近。
没有战争是不死人的。
鲜血四溅,喷涌到身上的滚烫已经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的了,黑狼部落开始出现伤亡。
“启!”
“快!救人!”
“医疗兽人呢?!”
身形灵活的医疗兽人从战局边缘摸上前去,把命在旦夕的兽人扛在肩上救下,慢慢地,黑鹰也意识到了这些不攻击者的真正用途,开始剧烈地进攻医疗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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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医疗兽人!”
黑狼部落的兽人嘶吼着,这些情况更是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撕咬搏斗,都暗暗发誓要把这些侵入者赶出自己的领地。
而在另一头,银狼和黑鹰打得焦灼不堪,难分胜负,黑鹰有高空优势,常常声东击西近身偷袭,鹰爪燎燎,狠狠抓到银狼身上,像烫了一块红铁。
而银狼身形灵活,招式狠戾谨慎,反击进攻的角度刁钻到稍有不慎,就能要了黑鹰鹫的命,地上羽毛洒落一地,全都沾着鲜红的血。
这样下去不行。
得速战速决。
黑鹰鹫和银狼在某种层面上突然达成了一致,四目相对,都突然发起了攻击。
两相碰撞,又是八百一千。
“嘭——”
“嘭——”
城墙之下,雄狮部落的兽人不顾火油毒蜂,硬是要撞开那道城门,忽然!
“嘭!”
一声沉重的断裂,城门突然被雄狮部落撞开!
这一瞬,战局发生了重大变故!
“开了!开了!”
“城门攻开了——!”
雄狮部落的兽人士气大振,意气风发地撞开沉重的城门,冲涌而向踏上黑狼部落的核心!
“冲啊——”
“进去——”
冲进来了的雄狮部落兽人定睛一看,都皆是是一惊。
高高的城墙之后,竟是一片平旷整齐绿意冉冉的种植地,其中野菜野蜂,悠然其乐,而抬眼远望,部落里更是美丽壮观,石洞俨然,香花阵阵硕果树树,恍如一个小型兽神都!
雄狮部落的兽人见了这等漂亮的部落,心中都浮躁上狂热,要是能把这个部落占为己有,要是能征服这个部落——
这些好东西,这些好东西就都是他们的了!
不止是黑狼部落的土地和食物,还有他们的亚兽,听说黑狼部落还来了一个狐族部落,个个身细腰软美艳迷人——
雄狮部落的兽人眼中狂热,胜利的傲慢已经席卷上他们的大脑,满心都是以后的享受与滋润。
“我们的!”
“这些都是我们的!”
“只有占领了这里,美人都是我们的了!”
雄狮部落兽人大踏步冲进去,仿佛跨进了兽神的宫殿。
而城门之上,黑狼部落的兽人却没有半点惊慌。
第148章 区区一个小部落
“他们进去了!”
“雄狮部落撞破城门了!”
“怎么办!”
惊声四起,城楼之上黑狼部落的兽人士气大跌,出现明显的疲态,雄狮却是士气大发,眼红狂热,横冲直闯进黑狼部落,而之前守门的白|熊兽人早就作鸟兽散,不知逃向了哪里。
“哈哈哈!”
“懦弱的阿罗!”
“黑狼部落是我们的了!”
雄狮部落猖狂地叫嚣起来,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地闯向黑狼部落,黑鹰鹫却是心下一顿,觉得不妙。
果然,趾高气昂的雄狮压根没有注意到那片绿色底下的杀机,前赴后继争先恐后,绿色被践踏,在利爪之下化为脏污。
却伴随一道凄厉的喊声。
“嗷呜——”
“呜——”
“有陷阱!”
打头阵的雄狮脚下鲜血淋漓,后头的雄狮却没反应过来,或是来不及刹车,嘭地撞向前去,木刺加上同族的踩踏,为首的雄狮成功变成一滩破碎的杂肉。
“停下——”
“停——”
惨祸四起,后面的雄狮才反应过来,连忙停下,看了眼前面的混乱,又指挥后面的族人分散而进。
“前面的草里有陷阱!”
“散开!”
“小心进去!”
木刺与荆棘盘踞了正片绿地,以雄狮庞大的身形根本进入不得,若是变作兽人,那些狭窄的路径恰好可以容纳他们单人通过。
这明显就是逼他们分开。
明晃晃的阳谋。
雄狮兽人突然觉得棘手,堵在大门踌躇不前。
“愣着做什么?”
一道阴郁不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雄狮们皆是惶恐地低下头,悄悄后退。
雄狮和绿地之间很快空出一片真空地带,金色耀耀的狮子恍如帝王,残暴阴郁,气压低沉。
黑鹰鹫目光投向那只孤傲冷厉的金狮,银狼却抓住这一空隙,撕咬冲向黑鹰鹫,黑鹰鹫极速后退,振翅飞高,目光冷沉,死死盯住银狼。
这只银狼难缠得很,黑鹰鹫想抓他作威胁,却没有半点下手的机会。
然而银狼没有恋战,在黑鹰飞高之后,就跑到了白|熊那边,低叫一声,一狼一熊快速从战局里抽身离了开。
抬眼去看,城门上的黑狼部落兽人似乎颓败不敌,边战边慢慢后退,甚至跑得有些争先恐后,黑鹰族人越战越勇,嗥叫尖利,却隐隐让人不安。
“啾——”
黑鹰鹫一声嗥叫,飞向城门之下已经进到部落里的金狮桀处,金狮桀见他没有把银狼抓到手,语气阴冷道:“那只银狼呢?”
“跑了。”
“跑了?你放他跑了?!”金狮桀心中暴怒,目光染红,忽然狠狠给了旁边族人一抓,族人猝不及防,当场命毙。
雄狮兽人心中惊惧,头也不敢,唯恐金狮桀一个不爽,又拿他们出气。
黑鹰鹫面色冷硬,对身上新染的鲜血毫不在意,“部落里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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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哪又怎样?”金狮桀目光阴怖,“这么多兽人,我不信铲不平区区一个小部落。”
黑鹰鹫闻言,抬眼看他一眼,道:“带你过去。”
说着,黑鹰鹫抓起金狮桀的后颈振翅一挥,飞过绿地,其余黑鹰紧跟其后,都抓住一只雄狮,带他们喃凮飞过去。
成千上百的黑鹰同时飞起,远望过去就像黑云压城,更别提那黑云之下的雄狮,恍若电蛇盘踞,浩浩荡荡,气势汹汹。
雄狮部落等人安全落地,而此时黑狼部落的兽人却还没有露面,部落里一片风平浪静,没有半点声息,仿佛一个空壳。
未战人人散,明显的胆小鬼行径,然而黑狼部落的鬼把戏太多,没有动静更是让人可疑,仿佛暴风雨来临的前兆,重重地压在雄狮部落的心上。
雄狮部落的兽人小心谨慎,甚至有些神经质起来。
“见不得光的鬼把戏。”金狮桀还是那般张扬跋扈,对黑狼部落的小把戏冷嗤一声,带着族人和黑鹰部落就直晃晃冲进去。
黑鹰鹫虽然冷酷暴虐,却一向谨慎,高高缀在金狮桀之上,墨色的鹰瞳却冷冷盯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雄狮部落人多势众,浩浩荡荡进了黑狼部落里面,踩踏过黑狼部落的大广场,砸了他们的篝火石桌,树上的硕果撞落踩烂,路边的香花践踏成泥。
忽然一排排巨大的木桶出显现在他们面前,整整齐齐,挨得紧凑,都盖着盖子,瞧不清里头状况。
“那是什么?”
“不会又是陷阱吧?”
雄狮部落的兽人实在是被吓怕了,心里猜测眼上紧盯,却又惊又惧不敢上前,金狮桀目光一凝,鼻尖不经意嗅了嗅,一阵奇异的香气,无端醉人。
“去看看。”金狮桀冷声道,慢了半步一个雄狮兽人被推了出来,犹豫着上前,爪子一挥又猛地后跳,把其他兽人都吓得一退。
顿了一瞬,没有东西飞出来,也没用敌人埋伏在这里,雄狮兽人犹豫着上前,低头一看,漂亮的金黄色液体,似乎被晒得久了,还有些许热气,一股奇异的浓香随之喷发出来,香得蛊惑人心。
雄狮兽人再掀开其他的木桶盖子,无一例外,都是金黄清冽的液体,浓香弥漫,直冲大脑,迷得雄狮兽人七荤八素,盯着那些液体,咽了咽口水。
“这是什么?”
雄狮部落的兽人心里浮躁,蠢蠢欲动起来,眼睛几乎要黏在那些金黄色的液体之中。
金狮桀却不为所动,脸色阴沉,下了命令:“都不准动,等杀光黑狼部落的兽人,有你们好拿的。”
“是。”
雄狮部落的兽人低声应了,人跟着金狮桀走了,目光却黏在上面迟迟移不开。
好香啊……
要不喝一口?
不行。
族长说了不行……
族长说?
喝了他也不知道。
他们喝一口怎么了?
这些可都是黑狼部落来不及收回的好东西。
他就是想独吞。
等打完了哪还有他们的份?
缀尾的雄狮兽人眼睛瞟了一眼前面的金狮,终究受不了蛊惑,悄悄地趴在木桶边上,伸舌头轻轻舔了一口。
甜!醇!香!
舌尖仿佛春花炸开,美得他全身酥麻,似乎有一道电流直直冲向心脏。
雄狮兽人受不住,又喝了一口。
香醇上头。
让他忽然勇了起来。
雄狮兽人猛地喝起酒来,雄狮兽人的听力一向出众,何况这么近的距离,这么诱人的香味,舔咽的声音仿佛一下子放大,好像炸在耳边,大到其他的雄狮无法忽视。
而且那只雄狮喝了似乎也没什么事。
其他的兽人心思浮动起来。
有了一只就有两只。
那些趾高气昂的雄狮兽人们忽然齐齐冲向那些木桶,争着去喝里面香醇的酒,一口就上头,上头更加勇,连同一些黑鹰也止不住自己的翅膀,借着自己的优势,一头扎进木桶里,大口大口地吮吸酒液。
雄狮高傲,同族分享都忍不了,何况是这些冷虐的外族兽人,雄狮和黑鹰忽然打了起来。
金狮桀转头暴怒,一声狮吼如雷轰顶,震得雄狮兽人心里一凉,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都惊惧地低下头。
黑鹰鹫冷冷一扫,黑鹰也停止了动作,变作了缩头鹌鹑。
“反了你们!”金狮桀目光阴沉,上前一口咬断一只雄狮的脖子,鲜血迸溅,雄狮都来不及挣扎几下,就突然断了气。
金狮桀把死了的狮子冷冷甩开,獠牙森森,血液鲜红,金狮桀却是冷漠地舔了舔唇边的血,冷冷地抛下一句“蠢货”,目光森然地扫过那些雄狮,又放了他们一马:“再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念同族之情,亲自送你们上路。”
黑鹰的目光皆是冷血,盯着雄狮兽人就像盯着猎物,有黑鹰部落撑腰的金狮桀,雄狮不敢惹,敢怒却不敢言,一句不敢反驳,把头低得极下。
蠢货。
金狮桀冷冷骂了一句,又转过头去,一草一木地巡视黑狼部落。
“该死的阿罗,东躲西藏,有胆子玩把戏,没胆子出来。”金狮桀嗤笑,一脚踢碎一个木桶,金黄色的酒液流出来,雄狮兽人心下一惊,皆是惧怒惋恨。
“躲着不出来?”金狮桀怪笑一声,一爪一爪抓裂那些木桶,酒香浓郁,洒满了灰色的广场,日光折射,就像撒了一地鲜血,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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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把你们部落都摧毁掉,不只是这些,等我找到你们,那些亚兽、幼崽、愚蠢的老兽人,包括你们的伴侣——”金狮桀表情狂妄,低声一笑,“通通杀掉,一个不留。”
“咻——”
一只箭矢从部落周山的林中射来,直直冲向金狮桀的头颅。
狼崽子出来了。
金狮桀怪笑一声,轻松侧头躲过,毫不在意身后的哀嚎,同族的鲜血迸溅 ,金狮桀眼中却只有山上暴露了行踪的黑狼部落。
“躲到山上,就以为能逃过一劫了吗。”金狮桀给黑鹰鹫一个眼神,黑鹰鹫立刻高声一鸣,黑鹰听令,皆是振翅一挥,嗥叫着高飞上空,直直往山林里飞去。
“啾——”
嘹亮的鹰啸贯穿整个黑狼部落,仿佛一把尖刀插在黑狼部落的心脏。
第149章 三十六计,攻心为上
鹰眼在高空巡视,草木之下,蛛丝马迹都显现无遗,那些黑狼部落的兽人却想是消失了一样,看不到一点影子。
黑鹰鹫带着鹰群盘旋于空,片刻俯冲而下如风掠过山林,鸟兽惊惧而散,黑鹰一寸一寸扫过,终于发现了一点端倪。
“啾——”
黑鹰鹫利眼如炬,利爪下坠直直抓向一处灌木之中,一团银色翻滚躲过,沈漱流目光冷冽,手中弓弩射向黑鹰。
“咻咻咻——”
“咻咻咻——”
箭矢忽然从四面八方射来,惊了其他黑鹰,却是咬紧了黑鹰鹫,黑鹰鹫眼看不妙,低低长啸一声,黑鹰族人领命,立刻振翅为黑鹰鹫挡开箭矢。
黑鹰鹫自伤八百,利爪抓向沈漱流,死伤了几个族人,沈漱流却是低身一躲,遁入灌木里瞬间不见。
黑鹰鹫目光冷寂,试探地落了地,扒开灌木才发现里面有一个隐秘的洞口,漆黑弯曲,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
黑鹰鹫皱了皱眉,振翅回到金狮桀旁边,金狮桀一看就知道他落了空,心下更是暴躁,“一个都没抓到?”
“有地洞,进不去。”黑鹰鹫道。
金狮桀的耐心已经要消失殆尽了,死死地盯着那片山林,“放火烧了,我看他们怎么躲。”
雄狮兽人有点犹豫,“族长,是整个部落都烧了吗?”
“不然?你把人抓回来?”金狮桀冷冷地扫他一眼,雄狮兽人唯唯诺诺,领了命就要去防火,山林里突然出现一声长长的狼嚎,金狮桀等人都被吸引过去。
“放火烧了,你们可什么也拿不到了。”一道洪亮的声音道,黑鹰鹫见状,让族人立刻振翅飞过去。
却有另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出现:“雄狮部落的兽人个个威武雄壮,却被一只落败狮子待着外族兽人欺负……”
不用说,又有黑鹰飞过去查看,可是鹰一到声音就消失了,反而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另一道嘲讽十足的狼嚎:“阿罗!狮族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这群狼崽子!”金狮桀脸色阴沉,震声骂道,“给我放火!我就不信烧不出来!”
雄狮部落的兽人犹豫了。
虽然有金狮桀的武力威胁,但他们本来就是眼红黑狼部落的资源才来的,一旦烧了,不仅他们攻打黑狼部落的目的可就落了空,那些死掉的族人不也白死了?
二族长第一个不同意,盯着金狮桀沉声道:“族长,东西都烧了,那我们怎么办?白来了?族人白死了?”
“有你说话的份?”金狮桀狠狠一爪拍过去,幸亏二族长早有准备才没被抓瞎眼睛,金狮桀霸道惯了,说一不二,“不听话的兽人,早晚要收拾。”
二族长冷冷盯着金狮桀,没说话。
“听他的做什么?”山林里传来一道笑声,“一只败家之犬,还和恶性部落混在一起,死了兽神都不认他!”
“就是就是!还不如和我们部落联合,把金狮桀下台,二族长可就是族长了!”
“金狮桀死了,雄狮部落还是大部落,我们黑狼部落一个小部落,想怎么谈不行?”
“金狮桀要死了,那些金色的木桶酒就送给雄狮部落!”
雄狮兽人垂着头没人说话,眼神却是暗中交汇。
“闭嘴!”金狮桀暴怒,“黑鹰鹫,让你的人放火。”
“好。”黑鹰鹫示意一个族人,那只黑鹰还没有动手,猝不及防,就被一个黑狮咬住了咽喉,当场死亡。
局势立变。
雄狮部落的兽人无声远离了金狮桀,聚集到二族长身后。
金狮桀不怒反笑:“怎么?要造反?”
二族长目光沉沉,直直看向金狮桀,冷静道:“我们可不想跟着一个疯子送死。”
金狮桀冷笑一声,“你再三拖延攻打,原来在这儿等着,我竟然不知道你和黑狼部落有了联系。”
“是你不得人心。”银狼带着黑狼部落的兽人们跳出来,与二族长对视一眼,他们都是聪明人,有些话无需多说,火光电石之间,雄狮部落和黑狼部落向着金狮桀和黑鹰发起总攻。
金狮桀不躲不避,直接朝着银狼打去。
金狮桀和黑鹰鹫,银狼流和白|熊玳,二对二之下确实打得难解难分,但黑狼部落有了雄狮部落的助力,二族长直接朝着金狮桀咬去,变成了三对二。
擒贼先擒王。
族长洌也没闲着,加入了战局变成四对二。
雄狮强大,狼熊难缠,黑鹰部落根本抽不出人来支援黑鹰鹫,金狮桀却浑然不惧,双眼充|血,发红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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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鹰部落是恶性部落,生性冷血残忍,爪下不知残害了多少兽人,却不是刚到底的性格,见状不对,黑鹰鹫立刻长啼一声撤退,抓着金狮桀就飞。
“不能让他们走!”银狼二族长异口同声,族长洌和玳同时点头,四人同时攻向黑鹰鹫和金狮桀。
“狐玉!”银狼忽然叫了一声,一支箭矢直直射向黑鹰鹫,贯穿心肺!
“啾——!”
狐玉得意,黑鹰坠落,金狮桀瞬间被二族长咬断咽喉,随即撕碎。
头首已死,在场没有一只黑鹰能飞出黑狼部落,最后一声啼鸣,一场可笑的闹剧也轰然落幕。
二族长看了一眼银狼,什么话也没说,让兽人们带着族人的尸体,就浩浩荡荡地走了。
“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族长洌低声问,银狼盯着二族长的背影,道,“这个二族长是个有脑子的,见识到我们部落的强大之后,短期内不会来犯,而且很有可能会派人来和我们交好。”
族长洌还是有点担心:“但我们杀了他们这么多族人……”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银狼冷静道,“只要我们部落足够富饶强大,他只会眼热,却不会闹僵。”
族长洌若有所思,随即拍了拍银狼笑道:“这次多亏了流你啊!要不然雄狮部落和黑影部落这么多兽人,我们部落可要被占领了!”
“也是我的部落。”
“嗨呀,也是!”族长洌哈哈大笑,眼睛看着见那些木桶,又有些可惜,“话说,你干嘛把那些果酒搬出来啊,这不是被浪费了么?”
“攻心罢了。”银狼淡淡道,“这里留着族长处理了,我和玳先带幼崽回去了。”
“哎!好!”族长洌咧嘴一笑,看着眼前的一地鹰毛,又犯起了难,“这么多鹰毛,得处理到什么时候……”
死掉的黑鹰尸骨未凉,被随意装载在木板车上,一堆堆地拉到深山老林里焚烧。
烈火熊熊,黑烟滚滚,蛋白质烧焦的味道难闻得要死,负责焚烧的兽人都忍不住站得远远的。
忽然黑烟之中,一道黑影闪过,兽人揉了揉眼睛,没发现什么异常,“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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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血,先洗了澡再去接幼崽吧。”
“也好。”玳点了点头,刚刚打得太激烈,一身黏黏腻腻的血渍,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刚刚有没有伤到要害?”沈漱流把人转了一圈,实在是脏污,肉眼也看不出来哪里受了伤,沈漱流说着就要把人扒开衣服看。
“还没到家呢!”玳连忙捂住衣服,“我觉得不怎么疼,应该没有被抓伤。”
“胡说,我刚才看到那只黑鹰头领抓了你背上一道。”沈漱流眉头皱得死紧,“走得急,忘了再补上两口了,现在应该都被烧了。”
“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啊……”玳哭笑不得,被沈漱流拉着快步回了家,连水都没有打,就推进了浴室,扒|光了衣服,赤条条地被沈漱流巡视。
果然,背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血肉都翻了出来,混着泥土很是脏污,沈漱流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
“真的不疼……”玳小声道,脑子里的兴奋劲儿还没过,玳只觉得能酣畅淋漓地打上一架还挺爽的,真不觉得哪里疼。
“别说话。”沈漱流气得不行,简直想把那头老鹰和狮子挖出来,踩上几脚,再把骨灰混在泥土里,铺在部落的大门上。
玳看沈漱流实在生气,也不敢说话,噤了声,看沈漱流打了水来,小心用软布给他擦掉脏血和尘土,再小心地摸上药膏。
玳看着沈漱流这么紧张心疼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笑。
“笑什么?”沈漱流又气又莫名,玳却乐不可支,一下子笑了出来,牵动到身上的伤,后知后觉地才觉得实在疼,顿时龇牙咧嘴。
“看你乱动。”沈漱流皱着眉训斥他,玳抿着唇还是想笑,看见沈漱流明显的下颌线和性感的下巴,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
沈漱流本来还气得不行,这一亲,瞬间气势弱了下来,还是皱着眉口头教育他,“都说了别乱动,等下二次弄伤了怎么办?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嬉皮笑脸·玳笑了笑,又凑上去亲他,沈漱流怕弄到他,一动不动让他亲,亲完了还想说什么,砸吧砸吧嘴,忽然吐出一颗小石头。
沈漱流:“……”
玳哈哈大笑起来,又疼得龇牙咧嘴。
沈漱流也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
“小混蛋。”
第150章 绿巨人
玳笑完了,又说:“你先洗,我去接幼崽。”
“好。”沈漱流也嫌弃自己,身上黑一块红一块的脏得慌,头上脸上都是血污和尘土,刚刚他还扒拉出几根羽毛,也不知道是哪只鹰屁股上拔下来的。
玳又觉得自己光鲜亮丽地跑了好像又不太好,想着小幼崽也不急,问他:“要不要我陪你洗?”
“那你给我洗。”沈漱流自然是好,打了一大桶水来,脱了衣服,坐在小板凳上,让玳给他擦背洗血污。
“啧,还说我,自己伤得比我还多。”玳用软布小心给他擦开,冷白的背上斑斑驳驳的都是抓痕,血肉外翻,大多都深得都见了骨,玳看着就眼湿。
沈漱流却像半点也不觉得疼,被说了还笑:“你确定是刚刚受伤的,不是昨晚你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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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那么用力?”
“哪没有?”沈漱流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牙印,“你看,完完整整,没有一个晚上落下过。”
玳又臊又气:“你别混作一谈,看你前面后面,比上次和金狮厉的还严重,就差断手断脚了。”
“都是皮外伤,看着严重罢了。”
“皮外伤个屁!”玳没好气,刚刚穿着衣服看不真切,现在都脱光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浑身上下都血淋淋的,碰一下血就红了软布,也不知道沈漱流是怎么忍的,硬是一个声没吭,“别说话了你。”
沈漱流老老实实闭了嘴,玳让抬手就抬手,让低头就低头,青绿的药膏抹在手上,玳都不知道怎么下手,看了看直接一罐子倒下去,无差别攻击。
这药膏虽然效果好,但是很刺激,沈漱流疼得龇牙咧嘴,轻声跟玳求饶:“阿玳,轻一点。”
“现在知道痛了?”玳轻声骂他,手下却是放轻了动作。
“知道了,这不是反应有些迟钝么?”沈漱流低声道,“不过,过了这事,雄狮部落不会轻易招惹我们,部落应该有很长时间的平静日子。”
“兽神都那边山高皇帝远,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动作,下一次兽神大会还是三年后,足够我们部落发展了。”
“你想怎么做?”
“捕猎不是长计,部落的人口应该会很快上升,部落需要更规模地扩大,所以明年,我们部落就要实践第二主食了。”
“第二主食……”玳顿了顿,没说话。
他们都知道,这势必是一场大改革,很可能会颠覆兽人大陆的发展方向。
“好了,转过来。”
沈漱流乖乖转过来给他擦正面。
脸上的脏污被擦开,才发现沈漱流左眼尾上的一道抓痕,直直从太阳穴贯穿到脸颊上,只差一点点,就抓到了眼睛。
玳心疼得皱起了眉,小心给他擦眼睛,“不会破相吧……”
“不会吧?”沈漱流只是觉得那里火辣辣地痛,玳这么一说,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真破相了?”
“背上那么重都不见你担心留疤,这个小口子,慌什么?”玳瞥了他一眼,“留了疤也不丑。”
“不丑?”沈漱流皱着眉,“不丑不就是不好看了?”
“没有,好看。”玳道,“留了疤也好看。”
沈漱流心里高兴了,但还是在意,想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去祭司那里找点好的祛疤药才行。
“真的好看。”玳看出他的想法,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我不嫌弃。”
“好吧。”沈漱流勉强点头,祛疤药的事还是记在了小本本上。
“不该担心的又担心。”玳小声嘟囔,给他擦完了药,退了两步一看,就想笑。
浑身绿油油的沈漱流,看着像是中毒了,而且身上药膏还没有干,沈漱流只能光溜溜地遛|鸟,鸟还是原来的颜色,重点标记地明明白白。
怪喜感的。
玳憋着笑:“你老实在家,我去接幼崽。”
“我跟你去。”沈漱流把人拉住,“一身绿而已,我披个衣服。”
于是披个衣服也挡不住一身绿的沈漱流受了一路的注目礼。
兽人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哪里来的绿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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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兢兢业业地监工部落的祈忽然摸了摸脑袋,总感觉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穆,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祈皱了皱眉,“好像还挺重要的。”
穆看了看他,沉默了一下:“琰的幼崽在哪里?”
“!!!”
“小阿满还在兽圈里呢!跟白毛兽待在一起,天!不会有事吧?!”祈叫起来,连忙向城门口跑去,“不知道有没有被黑鹰兽人发现!”
祈跑得裤子都快飞了,看见从城门口回来的兽人直接逮着问:“有没有看见小阿满?”
兽人一脸懵逼:“没有啊,不是应该和阿蒙在一起么?”
“没有,他不在……”祈快要火烧眉毛了,飞到白毛兽兽圈一看,一团团的毛茸茸,惊恐地缩在兽圈的角落,哪里还有一点小阿满的影子?
“完了……不会真的被抓走了吧……”祈咽了咽口水,已经想到了被琰大卸八块的场面,“琰一定会打死我的……”
“一点血也没有,应该不会有事的。”穆摸了摸祈的头,“小阿满还挺聪明的,说不定躲在这附近了。”
“说得对!”祈连连点头,忙一个一个地扒拉开白团兽,搜寻起来,但是直到最后一只白团兽也被他拎起来,也不见一根熊毛。
祈是真的要哭了,泪眼汪汪地看向穆:“怎么办?没有小阿满……”
“这么高的围栏,小阿满也出不去……”
穆沉吟了一下,忽然想到:“这里不是有一个兽洞?上次还跑了两只百团兽。”
“!”
祈惊喜:“他会不会从那里跑掉了?”
说着,祈连忙顺着那个兽洞找出去,忽然眼尖地看见隔壁咕噜兽的兽圈也有一个兽洞,祈连忙跑过去,就看见咕噜兽咕噜咕噜地嘀咕着,齐齐看向一个方向。
祈跳进去,扒拉开咕噜兽,一个地洞赫然出现在眼前,祈心里忽然生出强烈的预感,咽了咽口水,伸手进里面一掏,一只黑乎乎的咕噜兽幼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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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懵了一下,又掏了掏,掏出两个咕噜兽幼崽之后,终于掏出一个小黑熊。
“???”
“小阿满?”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那只“小黑熊”忽然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咬洗你!啊呜——!”
“哎哟我的小宝贝!”祈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抱住小黑熊不放,“总算找到你了!”
“不过——”祈看着黑乎乎的小阿满,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啊呜——”小阿满生气了,一口咬在祈的手上,祈猝不及防一下子松了手,小阿满就掉在了地上,胖乎乎的,还弹了几下,朝着祈做鬼脸,“略略略!坏阿叔!笑阿满!”
穆从地洞里掏了掏,掏出几个黑团子,定睛一看,不知道哪里弄来的黑煤炭,难怪把小阿满染得那么黑。
小阿满在这里呆了快一天了,肚子都饿坏了,一出来还被叔父笑,委屈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哇哇大哭。
“呜哇——”
“哎哟怎么哭了?”祈手忙脚乱地把小阿满抱起来,小阿满边生气地咬祈,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阿满、好饿!要饿死了!”
“好好好!带你去吃东西!”祈连忙哄他,“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呜哇——”
小阿满哭得更伤心了。
地上的咕噜兽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小阿满,也很想哭。
这家伙在他们这里横行霸道,欺负他们的幼崽不说,还吃了他们好几窝的零食!他们攒了好久的!他吃一口扔一口,可心疼死他们了!
咕噜兽抱团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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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战损了一些的兽人,但是部落并没有因此低沉,反而更是干劲十足,更尽心尽力地建设黑狼部落,一帧一帧地完善,直到把部落变成一个危机四伏的刺猬为止。
雄狮部落经历了一场大洗礼,二族长成功当选了新的族长,就再没有动静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族长洌和琰他们在*心,已经变成绿巨人的沈漱流安安心心在家养伤,顺便跟两只幼崽解释他真的没有中毒,只有有点绿而已。
不过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
“父!”
“阿父!”
胖嘟嘟的小阿随迈着两只小短腿跑过来,吧唧一声摔在沈漱流身上,抱住阿父的腿,脑袋抬起来,银色的大眼睛亮亮的,“耳朵!耳朵!”
沈漱流低眼看,还是好好的人耳朵,“耳朵怎么了?”
“阿哥!耳朵!”小阿随说着,胖乎乎的小手指就往里面指,“朵朵!熊熊!”
“熊耳朵?”沈漱流把小阿随抱起来,往卧室里面走去,“你是说小阿和长了熊耳朵么?”
“啊啊!熊熊!”小阿随重重点头,短短的小胖手还摸摸自己的脑袋,“阿随,没有。”
“早晚会有的。”沈漱流随口安慰了句,小阿随一下子笑开了花,吧唧亲了一口沈漱流,糊了他一脸口水,“有有!熊熊!”
“是狼。”
“熊熊!”小阿随招着手,哈哈大笑。
第151章 狼朵朵,熊朵朵
进了卧室里,一大一小两只白|熊还在呼呼大睡。
沈漱流走前,熊崽崽还睡在玳的怀里,现在不知道怎么的滚到了角落里,拱着小屁股背对他们,要不是小尾巴动了动,就像白乎乎的一团雪。
“还是熊耳。”沈漱流道,小阿随摇摇头,揉着自己的耳朵奶声奶气地叫,“不、不,熊熊,朵朵!”
沈漱流没get到他的意思,小阿随连忙跟他解释,指了指熊崽崽,又摸摸沈漱流的耳朵:“啊啊!阿父、朵朵,不!”
“说的什么。”沈漱流听不懂,随手把小阿随放在床上,就去叫阿玳起床,小阿随撅着屁股,爬到沈漱流旁边,一屁股坐下,抱着沈漱流的胳膊啊啊叫唤,“哥、哥,朵朵!”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跟你阿哥去玩吧。”沈漱流把小阿随放到熊崽崽身边,小阿随手脚并用,爬到熊崽崽身上,小手拍拍阿哥的脑袋,“啊啊!哥!哥!”
肉乎乎的小身板沉甸甸的,压得熊崽崽透不过气,动了动,把小阿随抖下去,小阿随摔了一屁股蹲,然后锲而不舍地又趴上去,拍拍熊崽崽的脑袋,又拽拽他的耳朵,“朵朵……熊熊,变!”
熊耳朵抖了抖,没变。
小阿随歪着脑袋想了想,转头看到阿父在亲母父,忽然眼睛一亮,蹭了蹭身体,挨近熊崽崽,还没低头呢,口水就先流了出来,把小阿随自己给逗乐了。
“嗷鹅鹅鹅……”小阿随乐不可支,边笑还边糊熊在在一脸口水,圆圆的耳朵还被小阿随抓住,嗷呜咬了一口,熊崽崽实在睡不着了,慢吞吞地抬起头来,“啊呜……”
“啊呜!”小阿随学着熊崽崽叫,哈哈哈地逗乐自己,笑到后仰,两脚朝天地跌了下去,因为还圆润了,还打了个滚。
“嗷呜!”小阿随眼睛一亮,兴奋地向熊崽崽展示自己的新技能,等熊崽崽抬眼看向他,立刻弯着腰,小脑袋着地,然后慢呼呼地打了个滚。
“啊呜!”熊崽崽捧场,小阿随拍着床咯咯直笑。
“别笑了,再笑成羊癫疯了。”沈漱流捞过来,小阿随抬头看着他,还是笑,接着就被口水呛到了,“咳咳!咳咳咳!”
“怎么呛成这个样子……”玳心疼地抱过小阿随,拍拍他的背,小阿随反而不当一回事,抱着母父的脖子撒娇,“啊啊、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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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父。”
“父!父!”
“叫母父。”
“父!”
小阿随还以为母父在跟他玩游戏,眼睛亮亮的,咯咯直笑。
玳皱了皱鼻子:“怎么他只叫你,不叫我?”
“父不是在叫你么?”沈漱流把熊崽崽拎过来,“让阿和叫。”
熊崽崽坐在玳的腿上,扭头看了一眼沈漱流,沈漱流使了个眼色,熊崽崽好像get到了阿父的意思,对着玳叫了一声:“啊呜——”
奶熊咆哮。
“小不点。”玳点了点熊崽崽的鼻子,抿唇笑了笑,“怎么还不变成人形呢,比小阿随迟了好多。”
“啊呜……”熊崽崽想了一会儿,忽然手脚并用地站起来,朝着玳扑过去,玳一接,就发现自己怀里的熊崽崽已经变成一个白白胖胖的人类幼崽了。
“嗯?”玳笑了笑,“母父叫你变你才变?是因为之前懒么?”
“啊啊!”小阿和弯着眼睛叫了一声,像是在应和母父的话。
“啊啊!”小阿随忽然叫起来,两眼盯着小阿和的脑袋,“哥、哥,朵朵!”
说着,小手指着还怕母父和阿父发现不了,连忙扑到小阿和旁边,小手抓住小阿和的耳朵,“哥、哥!熊熊!”
沈漱流和玳这才注意到,小阿和虽然变成了人形,但耳朵还是小熊耳,玳转过小阿和一看,后面赫然有一条白色的小熊尾巴。
“怎么一下子跳过了人形,变成了半兽形。”玳有点疑惑,揉了揉小阿和的头发,细细的软软的,像一瀑雪,“头发好像有点长,要不要剪一下?”
“啊呜!”小阿和好像听懂了,小手捂住自己的熊耳朵,还往后退,“啊呜!”
玳哭笑不得,“又不是剪耳朵,你怕什么?”
“啊呜!”小阿和还是捂住耳朵不放,玳见状,只好道,“不剪头发了,母父抱你去吃东西。”
“呀呀!”小阿和开心地点头,伸出手要玳抱,沈漱流把小阿和拎过来,穿了件小衣服才把他放回去。
小阿随见状,朝沈漱流扬了扬手,“阿随、穿!”
沈漱流给他穿了,小阿随拽着自己的衣服看了看,高高兴兴地拍了拍手,“衣!衣!”
又拽了拽小阿和的衣服,呀呀道:“衣!哥、衣衣!”说着,自己笑起来,笑着笑着口水又流了出来。
“老流口水,该不会是个傻的吧。”沈漱流嫌弃地给小阿随擦了擦口水,又给他戴了一条口水巾。
“哪有这么说自己幼崽的。”玳白了他一眼,“小阿随要长牙齿了,会流口水很正常。”
“这样。”沈漱流轻轻掰开小阿随的嘴唇,果然看到粉红色的色牙床上,白白的两个小点,“是快有两颗牙了。”
“哈哈哈。”小阿随对着沈漱流笑了笑,扯着口水巾看了看,又看见小阿和没有,呀呀地指了指小阿和,“哥!哥!”
“你哥不流口水,他不用。”沈漱流道,小阿随听不明白,还是觉得自己有的东西阿哥也要有,呀呀地拽着沈漱流的大拇指,指着小阿和,“哥!哥!”
沈漱流被闹得没脾气,也给小阿和系了一条,小阿随这才满意,看着小阿和咯咯咯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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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小阿随的牙齿才彻底长出来,两颗雪白的小牙齿,加上小阿随半圆似的小胖脸,可可爱爱的。
小阿随似乎知道自己长了牙齿是件很骄傲的事,一见人就笑,看人家没注意到自己的牙齿,还要拽人家的头发耳朵(因为手短,胳膊拽不到),给他看自己的牙齿:“呀呀!呀!”
“是牙。”
“呀呀!呀!”
发音也不标准,不知道他想说的是牙还是嘤语,拽着阿父炫耀了一通,又要拽着母父炫耀,“父,父!阿随,呀!”
“阿随长牙了,好棒啊。”玳笑着夸他,小阿随羞涩地缩缩脑袋,边骄傲地哈哈大笑,“呀呀!”
小阿随得到了甜头,一天要拽着玳炫耀个四五六七次,夸一次就美一次,玳夸得都脸僵了,点点小阿随鼓鼓的小肚子,笑着训他:“小崽子,还挺会讨夸。”
“咯咯咯……”小阿随抱着肚子笑起来,玳抿唇笑了笑,又道,“在这里呆着,母父出去一会儿。”
“呀呀!”小阿随被夸得满意,点点头放过了玳,看见母父出去了,又忽然拽着小阿和,一脸好奇地掰阿哥的嘴唇看,“呀呀!呀呀!”阿哥,你的牙呢?
“啊啊,啊。”小阿和回应他,还没有长呢。
“呀呀!”小阿随高高兴兴地张开嘴,凑到阿哥面前给他看自己的牙齿,“呀!哥,哥!”
“啊呜……”小阿和认真地看了看,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你长牙了。
“嗷呜!嗷嗷!”小阿随银溜溜的眼睛亮亮的,手舞足蹈地跟阿哥说话,小阿和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一下。
就这婴言婴语的,两只崽子可以聊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反正小阿随被逗得哈哈大笑,笑得太厉害了,还摔了一个跟头,突然就滚下了床。
小阿和:“?”我那么大一个的阿弟呢?
小阿和爬过去,探出脑袋一看,小阿随正懵懵地趴在地上,但是一看见阿哥,小阿随又咯咯地笑。
“啊啊……”小阿和伸出小短手去抓小阿随,小阿随眼睛亮起来,手脚并用地边爬边站起来,举高胳膊去抓阿哥的手,“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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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半天,好不容易抓到了,小阿随还没来得及高兴,小阿和就掉了下去,正好砸到小阿随身上。
小阿随懵了一下,后知后觉疼了,嘴巴一扁,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抽噎着哭鼻子。
“啊啊……弟,弟……”小阿和无措地看着小阿随,叫了两声他,目光又忽然被小阿随头顶的耳朵吸引住。
小阿和伸手去抓,一把就拽住了那个毛茸茸的大耳朵,小阿随也愣住了,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毛茸茸的,尖尖的,一时间忘了哭:“哥、哥,啊啊……”这是啥?
狼耳朵抖了抖,小阿随震惊地睁大了眼,它还会动!
狼耳朵又抖了抖,小阿随小胖手拽着大耳朵,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却越拽越疼,小阿随吧唧一下,眼泪就掉了下来,抽抽噎噎地抓住阿哥的手:“哥,啊啊……”阿哥,好疼QAQ
小阿和拍拍他,说:“朵朵,弟,狼,朵朵。”
“朵朵?”小阿随歪头想了一下,抓了抓阿哥的头发,“熊熊,朵朵?”
小阿和抓了抓他的狼耳朵,又摸摸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地点头,“狼,朵朵,哥,熊,朵朵。”
第152章 嗷嗷嗷嗷
“狼朵朵……”小阿随摸着自己的狼耳朵,感受到狼耳朵在自己手里动了动,惊喜地睁大眼睛,拽着阿哥要跟他分享,“朵朵!动!”
“动。”小阿和摸了摸他的耳朵,露出一个笑,“朵朵。”
小阿随又抖了抖狼耳朵,狼耳朵随着他的心意,朝前动,又朝后动,立起来,又趴下去,小阿随自娱自乐,玩得咯咯直笑。
“玩什么呢,这么高兴?”玳还没进门就听到小阿随的笑声,也露出点笑,问他一遍,“在玩什么?”
“朵朵!”小阿随兴奋地和母父分享这个快乐,拽着母父的大拇指,给他看自己新学会的技能,“父、父,狼、朵朵。”
说着,小阿随动了动自己的狼耳朵,边展示,银色的眼睛亮亮地看着玳,明显是等母父的夸夸。
“哇,小阿随好棒啊。”玳笑着,摸了摸小阿随的小脑袋,小阿随被夸得心花怒放,咧着嘴咯咯咯地大笑,还张开手要母父抱抱。
“阿随乖。”玳抱起小阿随,沉甸甸的,颇重,随即点了点他的小鼻子,笑闹他,“才几个月啊,就吃成了小胖墩,真重。”
“咯咯咯……”小阿随被逗了也不恼,不好意思地缩了缩小脑袋,抱着母父的脖子撒娇,还咯咯地笑,口水都糊到了玳的脖子上,玳轻声笑骂,“是不是故意把口水蹭到我身上的,嗯?”
“父,父!”小阿随婴言婴语应着,也不知道他是承认还是在说不,玳笑了笑,拍拍小胖墩的脑袋,又朝小阿和伸出手,“阿和乖,母父带你去吃肉肉。”
“肉!”小阿和一听眼睛就亮了,迫不及待地手脚并用站起来,朝着玳的手扑过去,一把抱住了玳的胳膊,卡姿兰的蓝色眼瞳都是小星星,“肉、肉……”
“你也是个小胖墩。”玳抿唇笑了笑,一手一个抱出去,小阿随见了小阿和更是笑得欢心,伸手跟小阿和要抱,“哥、哥……”
“弟……”小阿和拽住他的小手,小阿随高兴了,又咯咯笑起来,吧唧一口亲上小阿和的小胖脸,“哥!哥!”
又吧唧一口亲上玳的脸,然后高兴地拍手,“父!父!咯咯咯……”
“小机灵。”玳笑笑,见了沈漱流又对小阿随道,“阿父呢,不亲亲阿父么?”
小阿随一听,狼耳朵就扑了下来,抱着玳的脖子装死,沈漱流见状,气笑了一下,故作生气地捏了捏小阿随的狼耳朵尖尖,“怎么?阿父见不得人么?”
小阿随闻言,皱了皱鼻子,耳朵还是扑着,沈漱流挑眉,故道:“不说话?我做的肉糜只给会说话的小幼崽吃,不会说话的小幼崽是不能吃肉的。”
“啊啊!”小阿随一听就急了,耳朵也立了起来,连忙伸手去够沈漱流,“肉!阿随、吃!”
小阿和也看着沈漱流,叫了一声:“吃!”
“阿和很乖,阿和可以吃。”沈漱流把小阿和抱到小桌子上,把放温了的肉糜碟拿过来,用小勺子喂他。
小阿随伸出手等了半天,也不见阿父来接自己,着急地嗷嗷叫:“父!父!阿随、随,吃!”
沈漱流充耳不闻,小阿随嘴巴一扁,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到沈漱流还是不理自己,顿时委屈极了,转头抱住玳,脑袋蹭了蹭,坚强地要哭不哭:“父……”
玳对两个活宝哭笑不得,“看你欺负小阿随,小幼崽现在都哭了,还不快哄他?”
沈漱流哼了一声,小阿随转过脸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沈漱流,对视三秒,沈漱流率先败下阵来,边把小阿随抱过来,轻声骂他,“臭小子,现在听得到了?”
“肉!肉!”小阿随对阿父的教训选择性耳聋,张舞着手,眼睛放光地盯住肉不放,嘴里还叫唤,“阿随、吃!吃!”
“小崽子。”沈漱流给他系好口水巾,拿小勺子给他,“自己吃。”
“他这么小,怎么会自己吃?”玳皱了皱眉,伸手要去喂小阿随,沈漱流拦住了,一本正经道,“这么大只幼崽了,也该学着自力更生了,阿父和母父又不能管他一辈子。”
玳哭笑不得,“他才会变成人形不久,哪里大了?而且你光喂小阿和又不管小阿随,哪有你这样偏心的阿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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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偏心了?阿随是狼崽,阿和是熊崽,他俩不一样。”
“哪不一样?”
“熊崽子视力没有狼崽子好,我怕阿和看不清楚,而且阿和没有阿随闹腾,我怕他抢不过阿随。”沈漱流自己偏心还理直气壮。
莫名其妙被扣了一顶大黑锅的小阿随看着阿父,一脸懵逼地抬起头:“呀?”
强行视力不好的小阿和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
玳又好气又好笑,“什么歪理?明明有两碟肉糜,怎么会抢不过?”
“管他呢,他都会自己抓勺子了,也该自己吃了。”沈漱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推了推烤肉到他面前,“你先吃了自己的再说吧。”
“呀?”小阿随愣愣地听着他俩说话,看着他们又忽然粘糊在一起,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勺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若有所思地握了握勺子,慢慢地低下头,用勺子去够碟子里的肉糜。
小勺子颤颤巍巍地伸下去,小阿随紧张地转动勺柄,勺子慢慢翻转过来,力气不够,没舀到。
小阿随撅着屁股,又往前挪了挪,胖乎乎的小身板费力地弯腰,慢慢地去够肉肉。
浅粉色的肉糜香极了,香气直往小阿随的鼻子里钻,小阿随眼巴巴地瞅着,流水不自觉地嘀嗒下来。
努力半天终于舀到一点肉糜,小阿随眼睛蹭亮,目光紧紧盯着,紧张地收回手,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巴。
越来越近了,小阿随咽了咽口水,身体前倾,迫不及待地想要吃到,偏偏肉到嘴边就掉了下去,落到了小肚子上,但小阿随也不嫌弃,用小手抓起来,嗷呜塞到了嘴里。
好次!
小阿随高兴坏了,又伸手去够肉糜,这次终于舀到了一大勺,小阿随嗷呜一口,吃得开开心心,再去够的时候,小阿随突然想了想,伸出另一只小胖手拽住碟的边缘,然后使劲往自己这里拽。
装了肉糜的碟子突然被这么一个加速度,里面的肉汤顿时撒了出来,还好肉糜还在,小阿随放下勺子,两手护住碟子,然后又抓住勺子慢慢地舀。
等沈漱流喂完了小阿和,去看小阿随的时候,小阿随放弃了勺子,整个脑袋都趴在了小桌子上,埋进了碟子里。
沈漱流抬起他的脑袋一看,嘴巴油油的,鼻子油油的,脑袋上的狼耳朵也是油油的,见阿父抬起自己的脑袋,还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父?”
“吃成这个鬼样。”沈漱流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小胖脸,挤成一个小鸡嘴,小阿随还是疑惑,动了动自己的“小鸡嘴”,“呀呀?”
沈漱流笑,拿来湿布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油,捏捏他的耳朵尖尖,“这里擦不掉了,得去洗个澡才行。”
“啊啊……”小阿随还没有吃完呢,听见这话就急了,赶紧埋头苦吃,沈漱流把小阿随抱过来,用勺子喂他,“小笨蛋。”
“嗷呜!”小阿随吃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在意阿父说他,看在肉肉这么香香的份上,小阿随大度地原谅了阿父昨晚上不小心把他踹下了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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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随和小阿和也不是每天都洗澡的,毕竟是小孩子形态,短手短脚的,走路都不怎么利索,出不了几次门,恰好小阿随把自己吃成了口水狼,正好给他们好好洗洗。
幼崽们用的是专门的小澡盆,还挺大的,容纳三只小幼崽都绰绰有余。
倒了适当的温水进去,沈漱流就拿了澡豆,第一个把狼崽崽放进去,狼崽崽不知道怎么的,虽然喜欢玩水,但是却不怎么喜欢洗澡,每次洗都抗拒得很。
“再不听话就打屁股了。”沈漱流低声低气地恐吓小阿随,小阿随试探地点了点水面,又瑟瑟地缩着小腿小脚小尾巴,耳朵都是扑的,扁着嘴试图撒娇,“呀呀!父、父……”
沈漱流二话不说,直接把小阿随放了进去,澡豆沾水往手心一搓,冒出了淡黄色的泡泡就往小阿随身上抹。
“嗷嗷嗷!嗷嗷!”小阿随急出狼嚎,好叫得凄凄惨惨戚戚,挣着动着想要脱离沈漱流的魔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家暴呢。
搓搓脖子搓搓手,揉揉脑袋揉揉脚,小阿随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变成了一只落汤狼崽。
“嗷嗷!嗷嗷——”小阿随哭唧唧地任由阿父搓扁捏圆,撅着小嘴巴,耷拉着狼耳朵,怎么看都不像都高兴的样子。
“行了,别叫了,给你洗澡还不高兴了?”沈漱流笑骂,拿了一只竹蜻蜓过来,放到小阿随的怀里,小阿随拿了竹蜻蜓就精神起来了,拍着水面咯咯地笑。
“小笨蛋。”沈漱流笑了笑,又把小阿和捉过来洗澡,小阿和虽然也不喜欢洗澡,但是比小阿随乖多了,安安静静地一声不吭。
“啊!”
第153章 辣且上头
“啊!呀呀!”小阿随拍着水笑,看着阿哥被阿父“蹂躏”,成了湿答答的落汤熊,“啪嗒”扑到水里,拽过竹蜻蜓给小阿和,“哥、哥!呀!”
“呀。”小阿和附和他,接过竹蜻蜓好奇地甩了甩,水珠溅出来,飞到小阿随脸上,小阿随躲了躲,咧着嘴露出牙床,咯咯直笑,又拍起水面,溅出大水花。
“哈哈哈……”小阿和也拍着水面和小阿随笑闹,两只小崽子光玩水就玩得不亦乐乎。水花四溅,水盆里很快就少了一半,周围也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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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溅我一身水。”沈漱流薅了一把小阿随的脑袋,拍拍身上的水,捏着后颈把两只小崽子拎出来,晃了晃甩甩水。
“呀呀!嗷!”小阿随玩水正上头,突然被拿捏了命运的后脖颈,还手脚并用地张牙舞爪,脑袋上的水还没擦呢,就飞出来一半。
“老实点。”沈漱流把小阿随夹在胳膊下,抱着小阿和往石洞里面走,小阿和老老实实趴在阿父的臂弯上,小阿随对这不公平待遇皱了皱鼻子,扒拉着沈漱流,就想拽点什么。
眼看着小崽子跟条泥鳅似的,手还没眼色地往下抓,沈漱流颠了颠小阿随,“别动,再动就把你扔这了。”
“嗷~”小阿随不服气,沈漱流也不客气,突然就松了手,小阿随一下子就摔在了石床上,还往后打了个滚,“嗷嗷!”
“没大没小。”沈漱流大手揉了一把小阿随的脑袋,把小阿随揉得晕头转向,平衡不住又摔了个胖墩。
沈漱流笑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两张兽皮,一张直接糊在小阿随头上,用另一张给小阿和擦身上的水。
“啊啊!父!父!”小阿随突然眼前一黑,还被一只“大怪兽”抓住了,惊得啊啊乱叫,手脚并用,费了半天力气才从兽皮里钻出一颗脑袋,小手用力一挥,光溜溜的小胖墩披着兽皮坐起来,看着沈漱流,小手一举,亮着眼睛炫耀,“呀呀!”我出来啦!
小阿随得意得不行,小脑袋上的银色软发却很凌乱,两只狼耳朵也扑了下来,藏在软发里,像两只耳朵消失了一样,只剩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看着又可爱又好笑。
“小笨蛋。”沈漱流笑了笑,把擦好的小阿和放下,又用兽皮给小阿随一通胡乱输出。
小阿随在大手的淫威下东倒西歪,晕头转向的,等沈漱流的大手离开,一下子就摔倒了,趴在床上,愣愣地看着沈漱流:“父?”
“嗯哼?”沈漱流应了一声,又给小阿随套上衣服,天气热得慌,小阿随一看见小衣服雷达就动了,连忙往后面跑。
沈漱流大手一抓,捉着小阿随的小脚把狼崽子拖回来。
“呀呀!不、不!阿随……”小阿随嗷嗷叫,沈漱流铁面无私给他套上小短裤,还把银色的小尾巴从小孔里露出来,小阿随撅着嘴巴,不高兴地用小手去拽裤头,拽着拽着,裤子没掉下来,自个儿先掉下了床。
“一天摔几次,真是个小皮猴。”沈漱流轻声说了一句,把小阿随扔回床上,小阿和睁着蓝色的大眼睛笑,但还是乖乖的,趴在床上等着阿父过来穿衣伺候。
“父……”小阿和叫了一声,在沈漱流穿小短裤的时候,还蹭了蹭他的手,沈漱流心头软乎乎的,揉了揉小阿和的脑袋,“还是我们阿和乖,跟阿玳一样。”
“父。”小阿和弯了弯眼睛,在沈漱流的帮助下,稳稳地坐在床上,又抬手指了指小阿随,“弟,衣衣……”
嗯?
沈漱流转头一看,这狼崽子已经把裤子拽了下来,手里攥着,还往嘴里塞,口水直接湿了裤头一块。
“光会捣乱。”沈漱流重新给小阿随穿好,捏着他的脖子耳提面命,“再脱裤子,今晚就不许吃肉。”
“啊啊……”小阿随还要狡辩,没想到直接被阿父打了屁股,小阿随垂着狼耳朵,委屈巴巴。
沈漱流给两只崽子穿上小鞋,就扔到地上放养。
小阿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想跟裤子较劲,拽了拽裤头,抬头看了一眼沈漱流,阿父凶巴巴,到底放弃了脱裤子耍流氓的想法,捏着兽皮上的草编兔子,就塞进嘴里咬。
小阿和看见阿弟咬起来,握了握手里的草编龙,啊呜张嘴,一咬在了草编龙的尾巴上。
可惜这俩崽子牙齿都没长齐,光用牙床咬着怎么也咬不下来,倒是留了一嘴口水上去。
小阿随拽着草编想了想,变成了狼崽崽,兽形发育比人形要快一些,狼崽崽的牙口虽然稚嫩,但已经可以撕咬东西了,一只好好的草编兔子,没几下耳朵就被扯坏了。
小阿和凑过去,看着狼崽崽又看看自己的小肚子小胳膊,歪了歪脑袋,忽然灵机一动,也变成了熊崽崽。
然后……然后两只崽子就变不回人形了。
“嗷嗷!”变成狼崽崽的小阿随明显能拆家多了,东跑西跑还不够,看见什么东西都要咬上一口,留下一个两个三个小牙印,爪子也胡乱扒拉,放在地上的树蝰蛇皮都被抓成了一根一根细条条,挂在门上,都可以直接做门帘了。
偏偏这狼崽子还带着熊乖乖一起闹腾,一起拆家,一说他就委委屈屈地坐在地上,低着脑袋耷拉耳朵,一副小可怜样儿。
然后玳还心软:“都是小崽子,幼崽小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嗷嗷……嗷……”狼崽崽也可怜兮兮地叫唤,还当着沈漱流的面偷偷摸摸地抬起小爪子,暗示地碰碰熊崽崽,熊崽崽get到他的意思,也抬起脑袋,眼巴巴地叫了一声,“啊呜……”
用着玳缩小版的皮肤,还奶声奶气,软乎乎的,直接一声叫到沈漱流心坎儿里。
“……”
沈漱流抬起来准备训戒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轻轻地落在熊崽崽的脑袋上,揉了揉。
“……乖。”
可恶,下不去手。
打也打不得,骂也听不懂,沈漱流直接摆烂,眼不见心不烦,在家门口做了一个大摇椅,跟玳躺上面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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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热烈,烧得空气滚烫。
沈漱流把蓝盐块放在摇椅底下,借着蓝盐块升华吸热造出的空阴,慢慢地摇动底下的摇椅。
树荫遮住了光,槐花清香阵阵,椅旁是水果零食和小点,嘴巴淡了,吃上一口果薯甜汤,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而且,他的爱人也挨在旁边,安安静静地闭着眼,呼吸悠长,靠着自己睡着了。
沈漱流捏了捏玳的手,眼睛瞧着,骨节分明,一点薄茧,还是和当初一样修长漂亮,只是几个骨节上多了几个淡红的吻痕。
沈漱流无声轻笑,与玳十指相扣,眼皮子也沉了,禁不住慢慢地闭上,睡意就袭了上来。
“嗷!”
突然一声惨叫,沈漱流猛地惊醒。
“嗷嗷!嗷!”狼崽崽叫得凄凄惨惨,沈漱流皱了皱眉,拍拍欲醒过来的玳,把他哄睡,才慢慢松了手,进了石洞去。
“嗷嗷嗷!”
狼崽嚎叫着四处乱窜,装得小桌子小椅子东倒西歪,忽然一头撞到了柜子上,直接把自己装了一个趔趄,吧唧一下坐在地上。
沈漱流快步走上前去,拎起狼崽崽查看,腿、脚、爪子,身上,屁股上,尾巴耳朵,都没有伤口,偏偏这狼崽子还是火急火燎地嗷嗷叫。
“是不是乱吃东西了你?”沈漱流皱着眉,东西都放在了柜子的高层,依这崽子的身高,就算跳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够得着的东西。
“啊呜!”熊崽崽抓着一个东西跑过来,举起来给沈漱流看。
是沈漱流之前给玳做的隐形小虫标本,本来好好的,现在已经变成了两半。
狼崽崽见了这东西,顿时精神了,几乎要在沈漱流怀里蹦起来,脑袋一抽一抽的,委屈地指着那东西叫起来:“嗷……嗷呜……”
听起来几乎要让人潸然泪下。
“小狼崽子,叫你乱吃东西。”沈漱流拍了拍狼崽崽小屁股,接着嗅了嗅那只隐形小虫,是辣的。
沈漱流微微舔了一下,瞬间五官扭曲。
这玩意儿虽然小,但是它,巨辣!
简直上头。
沈漱流缓了一下,连忙抱着狼崽崽去外面找水喝。
咕噜咕噜一大碗灌下去,嘴巴里才好受一些。
狼崽崽早就被辣疯了,头都埋进了水盆里,大口大口地喝着舔着,奋斗了好一会儿,才松了一口气地瘫倒在地上。
“小东西。”沈漱流轻笑了一下,摸摸狼崽崽的脑袋,找来一块蜜糖给放进狼崽崽嘴里含着。
“嗷……”狼崽崽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病蔫蔫地趴在阿父怀里,耷拉着耳朵和尾巴,可怜极了。
沈漱流揉揉他的肚子,鼓鼓的,晃了晃,一肚子水。
“嗷……”狼崽崽有气无力地又叫了一声,阿父你不要晃俺,俺头晕晕。
沈漱流把狼崽崽抱在怀里,看见旁边的熊崽崽,挠挠他的小下巴,道:“幸好阿和乖,没有跟着阿随胡闹。”
第154章 一只崽崽两只崽崽
“啊呜……”熊崽崽蹭蹭沈漱流的下巴,抬起脑袋,又叫了一声,“父,父。”
“乖。”玳抱起熊崽崽,看见狼崽崽蔫蔫的,问,“这是怎么了?”
“吃错东西了,被辣的。”
“嗷……”狼崽崽可怜见儿地叫了一声,玳揉揉他的脑袋,又问沈漱流,“对了,明天你不用带队去打猎,要不要带着俩只幼崽去看看?这么大了,都没出过部落。”
“好。”沈漱流点点头,“现在正好是螃蟹肥,去抓一些回来,做醉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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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虽然是最燥热的时节,却也是硕果累累的时机,也正蟹美鱼肥。
两只幼崽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部落,仗着是活泼利索的兽形,出了城门就撒了丫子,一溜烟儿跑进了森林。
“嗷嗷!”狼崽崽眼睛亮如灼日,飞得四爪生风,跟个傻狍子一样蹦蹦跳跳,狼耳朵左摇右甩,尾巴也摇出了残影,明显开心疯了。
“嗷!”狼崽崽一头扎进灌木里,片刻后又从灌木钻出个脑袋来,兴奋地冲着熊崽崽嗷嗷叫,“嗷嗷!嗷嗷嗷!”阿哥快来!
“啊呜!”熊崽崽晃着小熊耳朵跑上去,跟着狼崽崽一头扎进灌木里,扑了狼崽崽一个稳稳的熊抱。
“嗷嗷~”狼崽崽咧嘴笑成了个小傻子,兴奋地舔着熊崽崽的脸,又跳出灌木,疯狂摇着尾巴,眼睛亮亮地看着熊崽崽,“嗷嗷!”快跟我来!
“啊呜!”我来了!
熊崽崽说着,手脚并用地跟上去,狼崽崽一看,更是兴奋了,横冲直撞,一头又扎进了草丛里。
两只幼崽瞬间消失在了眼皮子底下。
“这兴奋劲儿,好像虐待了他俩一样。”沈漱流道,玳好笑道,“第一次出来,又是幼崽,活泼了一点。”
“蹿着蹿着,都不知蹿进哪只野兽的嘴里了。”
“别说这种话。”玳怪了一声,拽着沈漱流连忙跟上去,沈漱流不急不缓道,“小崽子跑不远的。”
脚上倒是诚实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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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越烈,森林越是繁盛广袤。
树木高大叶庞如冠,犹如一座座绿色的堡垒,草木深邃蒙络摇缀,硕果,香花,什么都是新奇怪异。
“嗷嗷!”狼崽崽东嗅嗅,西瞧瞧,跟刘姥姥进到大观园一样,看得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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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页
“啊呜。”熊崽崽好奇地趴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只模样怪异的绿色小虫子正在石头上滴溜溜地爬行,它背上长着毛刺,毛刺上扎着一颗两颗三颗小果子,一只虫子还没有熊崽崽的爪子大。
“嗷嗷?”阿哥,你在看什么?
狼崽崽从狼崽崽怀里探出脑袋来,银色眼瞳满是好奇,小爪子碰了碰小虫子的毛刺,一个刺得不紧的小果子骨碌碌就掉了下来,滚到狼崽崽爪子边边。
黑色的小果子。
狼崽崽好奇地嗅了嗅,又拿爪子碰了碰,小果子滚了两下就没了动静,于是狼崽崽一爪子拍下去。
“噗”,小果子爆了浆,汁水染上狼崽崽的小爪子,粉红色的小肉垫顿时变得黑乎乎。
狼崽崽看了看自己黑色的小爪子,又看了看另一只还是银色的小爪子,兴奋地和熊崽崽分享,“嗷嗷!”阿哥你快看!
“啊呜?”熊崽崽凑过来,好奇地瞅着,粉色的小鼻子嗅了嗅,没有味道。
狼崽崽抬起小爪子,惊奇地发现石头上有一个黑色的梅花印,而自己的小爪子上也露出了粉色的小肉垫。
“嗷!”
狼崽崽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又伸出爪子去够小虫子上的小果子,黑色小果子又滚了过来,狼崽崽摇着尾巴看向熊崽崽,“嗷嗷!”哥你试试!
“啊呜。”熊崽崽抬起小爪子,啪嗒压扁小果子,黑色的汁水爆出来,果然染黑了白色的小熊毛。
熊崽崽抬起小爪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按在狼崽崽的身上,一个不整齐的黑色梅花印就出现了。
“嗷!”狼崽崽惊喜地看着自己胸前的梅花印,眼睛冒光地看向小虫子的来源——一棵长满黑果果的小灌木。
“嗷呜——”
狼崽崽猛地跳进小灌木里,小果子噗嗦嗦掉了一地。
“嗷嗷!”狼崽崽在灌木里滚来滚去,无数的小果子都被压扁爆浆,溅出来的汁水飞到熊崽崽身上,一个一个的墨色小点,把胖乎乎的小雪球染成了巧克力爆浆雪糕。
“嗷嗷嗷!”狼崽崽彻底放飞自我,狼耳朵,狼尾巴,小肉垫,包括小鼻子,都变成了黑乎乎的一片,直接从小银狼变成了小黑狼。
狼崽崽还咧嘴笑,怂恿熊崽崽一起犯错挨打:“嗷嗷!”阿哥你快来!
“啊呜……”熊崽崽有点犹豫,下意识感觉到这是爹见打系列,狼崽崽见阿哥不行动,直接一个狼扑过来,跟熊崽崽滚做一团。
然后沈漱流和玳就看见两只灰扑扑黑乎乎的小煤球。
沈漱流:“……”
来晚一步,俩儿子直接换了个皮肤。
“嗷嗷嗷!”阿父母父!
狼崽崽看见阿父和母父,还乐颠颠地咧嘴笑,蹦蹦跳跳地到他们面前,炫耀自己的新皮肤,然后眼睛亮亮跟他们展示,“嗷嗷嗷!”你看我!
说着,狼崽崽又一头扎进小灌木里,在里面踩果子打滚,把自己彻底染成了一个小黑球。
“嗷嗷嗷!”狼崽崽疯狂摇着尾巴,抬着小脑袋,跟沈漱流和玳求夸夸。
沈漱流攥了攥手,还是没忍住,拎起狼崽崽的后脖颈,跟小幼崽对视,笑里藏刀道,“刚出来就惹事?”
“嗷嗷!”狼崽崽还不知道自己惹了祸,四只爪子扑腾,不小心抓到了沈漱流的脸,印了一个**的黑色梅花印。
“嗷嗷嗷!”狼崽崽看着梅花印,咧嘴笑,摇着尾巴,奶声奶气地叫换,“嗷嗷!”父,好看!
听出小幼崽语气里的夸奖,沈漱流摸了摸脸,怒气瞬间泄了出来,心里叹了口气,捏捏狼崽崽的小耳朵,“真是个惹祸精。”
“嗷!”
“啊呜。”熊崽崽也叫了一声,原本漂亮雪白的小脸上现在黑乎乎的,变成了跟偷袈裟的亲戚。
“你也是,跟着阿随胡闹。”沈漱流蹲下来,挠挠熊崽崽,熊崽崽乖巧地蹭了蹭沈漱流的手,蹭上一片的黑色汁水,还黏答答。
“时间久了,这果子的汁水就不好洗了,先找个地方,给他们洗洗吧。”玳道,“正好去抓螃蟹。”
“也好。”沈漱流拎着两只幼崽,到了河边就把他们扔了进去,溅出两朵大水花。
“嗷嗷!”狼崽崽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水,在水里疯狂挣扎,“嗷嗷!嗷嗷!”救救俺!救救俺!
“啊呜!”熊崽崽咬了咬狼崽崽的耳朵,又去咬他的小爪子,“啊呜啊呜——”阿弟,水不深。
“嗷?”狼崽崽懵了懵,忽然站起来,看着水面发呆,这水才到他的下巴那里,只要他站起来或者坐着,根本就演不到。
“嗷嗷……”犯了蠢的狼崽崽耷拉着耳朵,声音低落。
“啊呜……”熊崽崽用脑袋碰碰他,给他安慰。
狼崽崽蹭了蹭阿哥,觉得心情好了点。
这时,一条大鱼游了过来,嘴巴一张一闭,两只眼睛转动着,好奇又呆愣地看着这个陌生的褪色小黑球。
狼崽崽现在浑身都湿透了,平时毛太多看起来不明显,湿了才知道,狼崽崽身上的肉都是实打实的,实心小铅球一个。
于是大鱼撞了撞狼崽崽,没撞得动,游过旁边,又撞了撞,还是没撞动,反而是狼崽崽被这么一撞两撞,发现了这条青黑色的大鱼。
“嗷?”狼崽崽转过脑袋来,好奇地看着这条大鱼,居然它的脑袋比自己的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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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来者何人!
狼崽崽一下子跳起来,溅了熊崽崽一头水,也惊了那条大鱼,大鱼猛地后退了一下,狼崽崽也前进了一下。
大鱼慢吞吞地挥舞着鱼鳍,眼珠子转了转,猛地往前游了一下,狼崽崽顿时后退了一大步。
狼崽崽警惕地看着大鱼,观察了好一会儿之后,发现它没有威胁,顿时来劲儿,抖了抖屁股,猛地扎进了水里。
“嗷嗷嗷!”
一阵急促又含糊的奶声狼嚎,正在抓螃蟹的沈漱流转过头来,就看见狼崽崽嘴里咬着一条比自己脑袋还大的鱼,挑上了岸跟玳求夸夸。
“阿随真棒!”玳甚是惊喜,没想到狼崽崽这么小就能抓到这么大的鱼,高兴地挠了挠他的下巴,“阿随好棒啊!”
“嗷嗷!”狼崽崽被夸得心花怒喃凮放,放下嘴里的鱼,去和母父贴贴,没想到这么一放,那条大鱼就扑腾着跳进了水里跑了,狼崽崽顿时急了,“嗷嗷嗷!”
“啊呜!”熊崽崽一口叼住那条大鱼,小爪子费力地爬上河岸,把鱼放到狼崽崽面前。
“嗷嗷!”狼崽崽高兴地扑住熊崽崽就是一通乱舔,尾巴摇得仿佛下一秒要起飞。
“啊和也很棒。”玳揉揉熊崽崽的脑袋,狼崽崽也跳过来贴贴,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和谐极了。
还在河里的沈漱流:“……”
明明是四个人的电影,我就不配拥有姓名?
第155章 母父我错了QAQ
不算湍急的河水里,藏着大自然的美味。
略圆的青灰色大壳平滑又有光泽,不细看就像一块光洁的青璧,翻转过来,贴泥的脐腹却是晶莹洁白。
流水清澈,能清晰地看到它八只金黄有力的尖爪,攀附在石头上,气势巍峨,其上的脚毛长黄挺拔,一看就身姿矫健,跑得飞快。
沈漱流快准很抓起一只,这家伙瞪着两只小豆豆眼,双螯腾空咔咔作响,扔到岸上立刻站起路来,横行霸道,嚣张跋扈,堪称水陆一霸。
“嗷?”狼崽崽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生物,好奇地凑到上前,歪着脑袋,银色的圆眼睛一眨不眨,小鼻子嗅了嗅,一股子河泥味,狼崽崽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咔咔”,大螃蟹动着大蟹螯,两只豆豆眼盯着比自己体型大得多的狼崽崽,毫不畏惧,甚至嚣张得往狼崽崽的方向快步横过去,吓得狼崽崽一个后跳。
“嗷嗷,嗷。”狼崽崽扯扯熊崽崽的爪子,示意他看大螃蟹,熊崽崽大眼睛观察,用小爪子往前探了探,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大螃蟹的背,大螃蟹立刻举起大蟹螯,咔咔作夹状。
“啊呜。”熊崽崽的爪子收得快,大螃蟹没有碰到一根熊毛,又碰了碰大螃蟹,还有没有夹到熊崽崽的爪子。
“嗷嗷!”狼崽崽一看它没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一下子来了兴致。
“嗷!”狼崽崽目光亮亮地盯着大螃蟹,就像看到了一个新玩具,尾巴开心地摇晃着,跳来跳去找了个角度,快速地伸出爪子拍了大螃蟹的青背,好玩地挑衅它。
大螃蟹被质疑了,生气地站起来,举起大蟹螯作势要去夹狼崽崽,一个咔咔,没夹到,两个咔咔,又没夹到。
“嗷嗷嗷!”它好笨啊!
狼崽崽膨胀了,兴奋地跟熊崽崽展示,小爪子拍一下,大螃蟹站起来一下,又拍一下,大螃蟹又生气地站起来一下,就是碰不到狼崽崽的一根毛毛。
“嗷嗷嗷!”阿哥你要不要试试?
“啊呜。”熊崽崽对腥腥的大螃蟹不怎么感兴趣,随意用爪子翻了一下,大螃蟹就被掀翻在地。
“嗷嗷~”狼崽崽没见过这么笨的“大家伙”,乐得在地上露出了小肚皮打滚,没想到这只螃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横冲过去,大蟹钳咔地一下夹住了狼崽崽的尾巴。
“嗷!”狼崽崽痛得跳起来,疯狂地甩着尾巴想把大螃蟹甩下去,没想到大螃蟹用了狠劲儿,大钳子越夹越紧,狼崽崽看着尾巴上的青色家伙,顿时泪眼汪汪。
“这是怎么了?”玳快步走过来,就看见银色小胖墩尾巴上的青色家伙,看见他过来,大螃蟹还对玳挥舞另一只钳子,嚣张得张牙舞爪。
“嗷嗷……”狼崽崽耷拉着耳朵,叫得委委屈屈,跟母父卖乖撒娇,全然不提自己刚刚欺负人家的事。
“怎么被夹住了?去捉弄大螃蟹了,小坏蛋?”玳抱起狼崽崽好笑又心疼,狼崽崽嗷呜嗷呜叫着,跟母父撒娇狡辩。
“狡辩也是你先惹人家的。”玳把狼崽崽的小尾巴放到水里,大螃蟹进了水,慢慢松开大钳子,立刻八只脚齐动,一溜烟儿钻进了石头底去,隐秘地藏了起来。
狼崽崽看到大螃蟹跑了,不甘心地呜呜咽咽,“嗷呜~嗷呜~”
“又没那个本事,叫什么小笨蛋。”沈漱流嫌弃了一句,翻开大石头,就把想要逃跑的大螃蟹一举擒获。
大螃蟹出了水,又变成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张牙舞爪看起来还挺有威慑力。
沈漱流扯了一根柔韧的水草,三下五除二把大螃蟹捆起来,扔到了岸上,“喏,小胖子。”
“嗷~”狼崽崽快快乐乐地嗷呜了一声,立刻忘了尾巴的痛,撒丫子跑去招惹大螃蟹。
大螃蟹被严严实实地捆着,就算喊破嗓子都没有螃蟹来救它了,只能干瞪着两只豆豆眼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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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叫你夹我!
狼崽崽趾高气昂,一下又一下地扒拉大螃蟹,把它翻滚来又滚过去,青色的背壳沾了一身的泥。
大螃蟹:“……”有本事你放开我,咱俩单挑。
“啪嗒”,又一个被捆得严实的大螃蟹被扔过来。
“嗷?”狼崽崽懵了一下,“啪嗒”,“啪嗒”,“啪嗒啪嗒”,接连十几个大螃蟹被扔过来,还手无缚鸡之力,狼崽崽一下子有了十几个玩具,高兴坏了,尾巴摇得欢快,像个小风车。
“嗷嗷嗷!”阿哥阿哥!
狼崽崽把所有大螃蟹都堆到熊崽崽的面前,兴高采烈地嗷嗷叫,“嗷呜嗷呜!嗷呜~”快看快看,给你找的大玩具!
“啊呜~”熊崽崽眼睛里暖暖的,抬起身体,小爪子一下子抱住狼崽崽,用小脑袋蹭蹭阿弟的小脑袋,“啊呜啊呜~”谢谢阿弟~
“嗷嗷~”阿哥不客气~
狼崽崽高高兴兴地和阿哥贴贴,毫不记得自己是在借花献佛。
沈漱流看了好笑,“臭小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人?”
“还不是学你的?”玳抿唇笑了笑,“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拿我的话压我?”沈漱流两手捏住玳的脸,玳往后退了退脑袋,“抓了螃蟹又摸鱼的,别上我脸。”
“嫌弃我?还不是你要吃的?”沈漱流挑眉,吧唧一口亲在玳的嘴巴上,“我辛苦的酬劳。”
玳推了推他,“昨晚你也这么说,哪有一件事天天付酬劳的。”
“明天还不是我干活。”沈漱流抵着他的额头,低声笑道,“天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吃吃喝喝睡睡就好了,还不许我要点福利?”
“不是你自愿的?”
“是是是,我自愿的。”沈漱流看着他道,“你不也是自愿给我亲的,嗯?”
“……是。”玳抿唇笑,在他唇角亲了亲,“给你亲的。”
沈漱流这下子满意了,才松开他,又看了看水里,“抓多一点,给阿哥他们送点过去吧。”
“好,阿哥肯定会喜欢的。”玳点头,又道,“我去拿筐子过来装蟹。”
说着,把藤筐子拿了过来,里面已经有了不少,再把这十几二十只的大螃蟹装进去,就到了大半。
狼崽崽正耀武扬威呢,见母父要拆毁他的小王国,急得嗷嗷叫了一声。
玳摸了摸狼崽崽的脑袋,“乖,这些是用来吃的,去玩别的。”
“嗷……”狼崽崽低低叫了一声,看着妥协了,却趁着母父不注意,钻进了大藤筐里,还探出小脑袋,狗狗祟祟地怂恿熊崽崽一起进去。
“啊呜……”熊崽崽歪着脑袋犹豫了一下,也抬起小爪子爬了进去。
“嗷嗷~”狼崽崽高兴了,在藤筐里乱窜,小爪子虽然稚嫩,但是已经算锋利了,乱抓乱挠之下,就不小心扯坏了几根水草。
然后大螃蟹就和狼崽崽面面相觑。
“嗷……”狼崽崽弱弱地叫了一声,完了,芭比Q了。
“嗷!嗷嗷!”
狼崽子的痛嚎声响起,玳哭笑不得,“这狼崽崽这么会闹腾,又被夹了。”
“被疼得很了,就不敢惹事了,让他长长记性。”沈漱流哼了一声,抬眼却没有看到熊崽崽的身影,隐隐约约还听到熊崽的奶叫,沈漱流有点气了,“还带着他阿哥闹。”
接着,几步上去,把狼崽崽和熊崽崽拎出来,狼崽崽还没有庆幸自己脱离苦海呢,就被一个抬手扔进了水里。
“嗷嗷……”狼崽崽被呛了一口水,小爪子扑腾着,感觉到屁股上和爪子上的大螃蟹都跑了,才反应过来,游到浅一点的地方,想上岸,大眼睛盯着沈漱流的表情,却有点怯怯的。
“嗷嗷……”狼崽崽弱弱地叫了一声,又是可怜又是讨好。
沈漱流不理他,把浑身湿透的熊崽崽抖抖水花,接着放上岸,一眼也不看狼崽崽。
狼崽崽耷拉着耳朵,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眼巴巴地看着玳,奶声奶气地撒娇,“嗷嗷~嗷呜嗷呜嗷呜~”母父我错了QAQ
“别理他,成天闯祸。”沈漱流沉声道,拦住了玳想要上前的手,把人扯进怀里,不让他去,“给他长长记性。”
“说着什么记性,我怕你偷偷心疼。”玳还不了解沈漱流,嘴硬心软,“待会儿还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呢。”
“我才不会,小狼崽子就是得经理多一些磨难。”沈漱流瞥了委委屈屈的狼崽崽一眼,又拎起熊崽崽给玳看,看一眼就心疼又气,“阿和这块被夹得狠了,都泛了红出了血,我还去理那只崽子做什么。”
“啊呜……”熊崽崽软软地叫了一声,小爪子抱住沈漱流的手指,乖乖巧巧地蹭蹭,“啊呜啊呜……”阿弟也不是故意的……
说着,熊崽崽又看了看狼崽崽,狼崽崽一看见阿哥,就高兴地摇着尾巴叫了一声,但银色的眼睛一看到沈漱流那张欠了叭叽的脸,又心虚地低下了小脑袋。
“啊呜,啊呜。”熊崽崽一双和沈漱流如出一辙的蓝色眼瞳看着他,又自带一副又乖又软的小熊崽皮肤,没叫几声就把沈漱流的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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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好了,再原谅你一次。”沈漱流妥协了,把小狼崽子从河里拎出来。
“嗷呜……”我错了嘛……
小狼崽子缩着脑袋低低地呜咽一声,垂着两只小爪子,尾巴夹在两只jiojio中间,滴滴答答地滴着水一副小可怜样儿。
“记吃不记打。”沈漱流哼了一声,小狼崽又呜咽了一声,乖乖认错。
一放到地上,小狼崽就立刻抖擞抖擞身上的毛毛,溅了沈漱流一身水,沈漱流拍了一下小狼崽的脑袋,“小冤家。”
“嗷呜~”狼崽崽乖巧地蹭蹭阿父的手,又躺在地上打滚,露出柔软的肚皮让阿父摸摸,沈漱流不摸,还睁着**的银色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嘴里撒着娇,“嗷呜~嗷呜~”
奶乎乎的,又乖又软。
沈漱流揉了一把他的小肚皮,拍拍他的小脑袋,“好了,边玩去,别再招惹螃蟹了。”
“嗷呜~”狼崽崽乖乖巧巧地应了,翻过身来,撒丫子又跑去撒欢。
等沈漱流和玳抓好一筐子的螃蟹,回过头时,狼崽崽又不知道带着熊崽崽跑去了哪里。
“阿随?阿和?”玳试探地叫了两声,没有崽子应,沈漱流稍稍提高了音量,“阿随——阿和——”
还是没有幼崽应。
“会不会是跑远了?”
“不远,气味还在。”而且沈漱流余光一直盯着,空气中也没有血腥味,应该是玩疯了没听到他们的叫声。
“阿随!阿和!”沈漱流喊了一声,话音未落,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一声的奶叫,“嗷!”
片刻后,一只胖乎乎的银色小狼崽从草丛里窜出来,身上还带着不知道哪里碰上的枝叶,狼崽子兴奋地转了个圈,摇着尾巴对着沈漱流和玳叫:“嗷嗷!”
“阿和呢?”玳问。
“啊呜!”一个小雪球从灌木丛里探出头来,蓝色的大眼睛湿漉漉,乖巧又可爱,“啊呜~”
熊崽崽奶奶地叫了一声,从灌木丛里跑出来,却被小石头绊了一下,一个不稳还撞了狼崽崽一下,狼崽崽一个趔趄,啪嗒摔在了地上,又很快爬起来,高高兴兴地蹭着熊崽崽,“嗷嗷~”阿哥贴贴~
“啊呜~”熊崽崽也蹭蹭他,阿弟贴贴~
狼崽崽高高兴兴地打了个圈,沈漱流眼尖,把狼崽崽捞过来,抬起它的小屁股一看,黄嘟嘟一片,拍一拍,还噗簌簌地往下掉。
沈漱流把熊崽崽也拎过来,熊崽崽小屁股上也是黄呼呼的一片,摸摸他的小脖子,上面还夹在一点粉色的花瓣。
黄色花粉,粉色花瓣。
沈漱流嗅了嗅,有点辛辣的香味,闻着还有点熟悉。
“这是滚去那个花丛了?”玳拎过狼崽崽,问他,狼崽崽一听,开心地摇着尾巴,嗷呜叫了一声,又挣着从玳手上下来。
“这是怎么了?”玳把小狼崽子放下来,狼崽崽又对着玳嗷呜了一声,然后转身钻进灌木从里,没多久,又钻出来,乐颠颠地跑到玳面前,把嘴巴里咬的东西给玳,“嗷呜~”
“嗯?”玳端详着手里粉瓣黄蕊的大花,明明弱不禁风娇娇嫩嫩,玳心里却突然生升起不好的预感,看向沈漱流,迟疑道,“这是不是……?”
沈漱流沉默了一下,“……是。”
玳又看向狼崽崽:“……”可真是个来磨人的小冤家。
“嗷~”不明所以的狼崽崽看见啊父母父都看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呢,高高兴兴地摇着尾巴,昂首挺胸等夸夸,“嗷~”
“小麻烦鬼。”沈漱流啧了一声,和玳一手抱着一只崽子,拎起藤筐子就跑,下一秒,一只暗红色色的三角大头猛地从灌木丛里飞出来,青色竖瞳暗沉沉的,明显是发怒了。
“嘶!”三角大头怒气汹汹地从灌木丛里蹿出来,快速打了个弯就追着沈漱流一家跑。
“它出来了。”沈漱流头都没回就感觉到了身后冰冷的杀意,立刻变成了兽形,把一家三口背上就马不停蹄地路,“应该不止一条。”
“我也感觉到了。”玳抱紧两只崽子,连藤筐子也顾不上拿了,直接往后面丢。
刚好砸中。
一堆大螃蟹从天而降,接二连三地砸在头上,三角大头都被砸懵了,起身后的三角大头可没停下,左拐右拐地追着他们跑。
玳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足足有五六只三角黄花兽,龇牙咧嘴,嘶嘶作响,看着不追上他们咬一口,都誓不罢休,但它们头上的花都被压扁了,还有一只头上秃秃的,只有一根可怜的花秧子。
也属它叫得最凶,气到顺拐跑路,嘴里还吐着舌头,骂骂咧咧的。
三角黄花兽,一种长着蛇头蜥蜴身的三不象家伙,通体暗红色,只有头上的大花是粉色黄蕊的,这家伙平时都在睡觉,一般醒来只有一个原因。
——它想开了。
换句话说,就是它们想恋爱,想结婚生子了,而这三角黄花兽的私生活很混乱,喜欢多兽运动就不说了,但粉色大花只有在它们精疲力尽的时候才开花。
也就是说——
“这狼崽子真是命大,恰好捅了蜥蜴窝,恰好碰上它们中场休息,又恰好拔了它们的花,恰好回来,恰好被追。”银狼阴阳怪气。
没话讲,真的没话讲。
沈漱流真是要给自己的儿子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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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玳都这么聪明勇敢稳重端庄的,熊崽崽也乖巧懂事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笨乎乎的惹祸精?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嗷?”狼崽崽还没搞清楚状况,抬起小脑袋,疑惑地用小爪子扒拉母父,“嗷嗷?”怎么了?花花不好看嘛?
“你可别说话了。”玳郁闷地捂住狼崽崽的嘴,俗话说外甥肖舅,这话可这么不假,狼崽崽和他哥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嗷呜?”狼崽崽一头雾水,小爪子扒拉着玳的手,把脑袋和嘴巴解救出来,还往后瞧了瞧,看见那几只长花的大头,还高兴地咧嘴笑,“嗷嗷!嗷嗷嗷!”就是它们脑袋长的花!
三角大头一看见狼崽崽就红了眼,特别是突然头秃的哪条大蜥蜴,青色的眼珠子都要飙出泪来了,“嘶嘶嘶!”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拔了我的花!
头秃的大蜥蜴越说越气,嘴里骂骂咧咧,“嘶嘶嘶!嘶嘶嘶!”可恶!就是他害我阳|痿的!呜呜呜!
“嗷嗷!”狼崽崽还以为他们在和自己打招呼,摇着尾巴朝着他们嗷嗷叫,“嗷嗷嗷!”你们的花花好好看!下次我再来啊!
头秃的大蜥蜴眼更红了:“嘶嘶嘶!嘶嘶!”他还笑!他是不是在嘲笑我!呜呜呜!
“嗷嗷~”狼崽崽高高兴兴,银狼低低地叫了一声,“嗷呜——”闭嘴,你这个小笨蛋!
“ao……”狼崽崽话还没说出来就被玳捂住了嘴,“别火上浇油了小笨蛋,你阿父和母父可要被你害死了。”
这下子好了,有一只三角黄花兽被自己幼崽拔了花害得阳痿,这片区域的三角大头都要记恨上他们了。
玳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捏着狼崽崽的脸一顿揉搓:“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本事,这么会惹祸。”
“?”狼崽崽还是懵懵的,熊崽崽转头咬了他一口,“啊呜。”阿弟别说话了,你又惹祸了。
狼崽崽:“???”
三角大头的嗅觉敏锐,耐性好又记仇,能一直追到他们怀疑人生,而且银狼只能带着它们往部落跑,来一招请君入瓮,顺便赚个外快。
——螃蟹都丢了,总不能白来吧?
“嗷呜——”银狼低低吼叫一声,脚下生风跑出了森林,三角大头也不甘示弱,四脚顺拐,追着他们就过了黑狼部落的护城河。
“嗷呜——”银狼低吼,城楼之上的兽人早就发现了他们,通知城楼下的兽人做好了赚外快的准备。
等三角大头被阳|痿蒙蔽了双眼,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陷入了黑狼部落的包围圈,看着四面高大威猛的狼族,几只三角大头突然产生了退意。
“嘶嘶——”要不咱走吧?
“嘶嘶。”我觉得行。
“嘶嘶!嘶嘶嘶!”那我的花怎么办?
“嘶……”要不,你在下面?
几只三角大头面面相觑,然后猛地朝着一个方向冲,三角大头边跑边张开血盆大口,分叉的舌头嘀嗒着口水,看着可怕极了。
“嘶嘶!”
三角大头虚张声势,部落的狼族丝毫不惧,低吼着就是狠狠一抓。
“呜——”
战斗打响,而三角大头只想回去好好睡几觉,完成自己的生育大计。
“三角黄花兽,长相奇特恐怖,而且皮糙肉厚,但是壮|阳滋补,还没有副作用。”城门上的沈漱流淡淡道,底下的兽人一听,看向三角大头的目光都变成了绿码。
“嘶嘶?”靠,他们的眼睛怎么比我们还绿!
三角大头一脸惊恐,撒腿就想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狼族的兽人今晚也想开了——
想开荤了。
“嗷嗷!”狼崽崽还以为他们要抓它们回来养呢,高兴地叫起来,摇着尾巴冲三角大头们叫唤,“嗷嗷嗷!”哇,以后可以经常看到你们了!
三角大头:“……”
“大收货啊!”底下的兽人笑哈哈的,一个两个的,兴高采烈,“通通带走!”
说着,兽人们偷偷地向沈漱流投来了你懂我懂的目光。
有这种好事,下次记得叫我们。
他们走着,怀里不经意露出的花花黄灿灿的,漂亮极了。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头上已经秃了,还被拖着尾巴走的三角大头骂骂咧咧。
“也算因祸得福了?”玳摸摸狼崽崽的脑袋,没想到最后是这样落幕的,有点好笑。
“嗷嗷?”狼崽崽不明所以,又忽然想起那只装了满满螃蟹的大藤筐,在玳怀里跳起来,“嗷嗷嗷!嗷嗷!”大螃蟹!大螃蟹!
“你还有脸说?”沈漱流捏着狼崽崽的脸,抓到怀里一阵揉扁搓圆,“都是你干的好事。”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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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筐子大螃蟹到底还是捡了回来,洗刷干净,炒了香,姜块、蒜瓣、白糖、还有浓的果酒,一股子放进大木桶里,盖了盖。
“这个是简易版的,要是有高粱做的高粱酒,放进石瓮里腌制七天,才更好吃。”
原本青色的硬壳已经变成金红,蟹爪蟹腿都被卸了下来,沈漱流敲开一个大螃蟹的壳,酒香四溢,蟹鲜扑鼻,里头的黄金灿灿的,一看就好吃。
沈漱流拿起勺子喂进玳的嘴里,浓郁的蟹鲜和酒糟混合,有一种难言的,让人心醉的滋味。
“这样就够好吃了,不知道你说的更好的做法,得好吃成什么样。”玳自己动手敲了一个,把螃蟹拆得七零八落的,里面的蟹黄都漏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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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弄到了高粱或者糯米,再做成酒试试。”沈漱流笑了笑,把盘子里拆好的醉蟹都挪到他的面前,自己拿过他拆的吃了起来。
“好。”玳点点头,嘴里吃得不亦乐乎。
“嗷嗷!”狼崽崽也想吃,眼巴巴地盯着,摇着尾巴扒拉母父的手,“嗷嗷!”给我吃一点嘛!
“啊呜……”熊崽崽也想吃,抱着沈漱流的小腿,眼巴巴地看着。
“你太小了,等长大一点。”沈漱流把熊崽崽拎回去,放到他们的小桌子上,小碟子里只剩了一些兽肉糜,刚刚拆的蟹肉都被他们吃完了。
“啊呜。”好吧。
熊崽崽乖乖地点头,虽然很想吃,还是乖巧地吃起了肉糜。
“阿随,吃这么一点够了,别缠你母父。”沈漱流沉声道,把嗷嗷呜呜不服气的狼崽崽再次再三地拎回去。
“嗷嗷……”狼崽崽委屈。
不提沈漱流一家,部落晚上也高高兴兴地吃了一顿三角大头肉汤,应该功效还挺不错,没过多久,就听说有好几个兽人怀了崽,其中还包括族长洌的伴侣。
于是族长洌一见狼崽崽就要一顿夸:“哎哟,我们小阿随真是部落的小福星啊,来让族长抱抱,哦哟,小幼崽,香喷喷的……”
“嗷嗷嗷!”狼崽崽被吓到了,挣着脱着要跑,“嗷嗷嗷!”母父救救我!
玳哭笑不得,“族长太开心了,阿随就让族长抱抱吧。”
“嗷……”狼崽崽被揉搓得生无可恋,好长一段时间一看见族长洌就跑,但是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狼崽崽一出门就被部落里的兽人逮住了。
“小阿随今天要不要出部落啊?让我陪着去呗,万一又遇见了三角大头怎么办哟?”
“伤到小阿随就不好了,咱六个人一起去吧……”
“哎,说什么呢,还是咱七个人一起去吧……”
“嗷嗷嗷!”狼崽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那些叔父一见到他就摸来摸去地占他便宜,简直可怕极了,躲在家里,还几天都不敢出门。
族长洌还遗憾呢:“怎么这几天都不见小狼崽出来了?是生病了么?啥子时候出来啊?我还想再问问呢……”
至于问什么,嗯,大家都懂。
狼崽崽的身体被困在了家里,心却还没被困住,不是跳进河里摸虾抓鱼,就是去踩菜地里的瀑布果,一爪子一个,“噗呲”“噗呲”地爆出果汁,真是有趣极了。
粉槐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窝无尾兽,小小软软的,跟小仓鼠似的,狼崽崽好奇极了,躲在菜地里观察了半天。
那些无尾兽总是过一会儿就探头探脑地钻出来,小爪子抓抓洞的周围,发现没有危险后,就快速跑出来,跑草丛里叽叽咕咕的,好一会儿才出来,腮帮子还鼓鼓的,然后又快速钻回了洞里。
“嗷呜……?”狼崽崽不知道它在做什么,见它钻了回去,好奇地走上去,嗅嗅洞口,一股子泥土和青草味。
洞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狼崽崽探头探脑,忽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点动静,马上跑到树后面躲起来,就露出一个小脑袋。
“吱……”白色的无尾兽再次钻出头来,仔仔细细地观察半天,确定没有危险,才快速地爬出来,又钻到草丛里去。
“嗷呜……”狼崽崽跟着它到草丛里,狼崽子轻,肉垫又厚,蹑手蹑脚的,无尾兽顾着屯食物,根本没发现。
“嗷呜!”狼崽崽突然出声,无尾兽吓了一跳,立刻掉头想跑回洞里,没想到狼崽崽一低头,恰好送上门来。
狼崽崽嗷呜一口咬住,摇着尾巴,开开心心地去熊崽崽面前献宝。
“嗷!嗷嗷!”阿哥猜猜这是什么!
狼崽崽眼睛亮晶晶的,小爪子压着,不让他的新宝贝跑掉。
“啊呜?”是什么?
熊崽崽好奇地低下头,狼崽崽把小爪子抬起来,高高兴兴道:“嗷呜呜!”是小脑许!
“啊呜?”小脑许?
熊崽崽眨巴着圆眼睛,用小爪子碰了碰那白白的一小团,小白球颤颤巍巍地抖着身子,张着两只黑黑的小眼睛不知所措。
“啊呜……”熊崽崽又碰了碰,小脑许吓得吐出了一个小果核。
“嗷?”狼崽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怎么还能吐出小果核啊?
小脑许紧张地盯着巨人一样的熊崽崽和狼崽崽,用迷你小爪子抓着小果核,犹犹豫豫地递给熊崽崽,“吱……”
“嗷?”狼崽崽歪着脑袋,怎么还递东西啊?我还没有收到过呢!
“啊呜。”熊崽崽轻轻叫了一声,用小爪子推了推小果核,我不吃,你吃。
“吱……”小脑许好像get到了他的意思,犹犹豫豫地收回小果核,塞进自己的嘴里,咔擦咔擦咬了半天,又吐出来,扒拉出果核里面的果肉,犹犹豫豫地递给熊崽崽,“吱……”已经剥好了,不要吃我QAQ
“啊呜。”熊崽崽又把小果肉推回去,啊呜一口咬住狼崽崽的耳朵,亲昵道,“啊呜。”放他走吧。
“嗷。”好哦。
狼崽崽嗷呜一口咬住小脑许,小脑许吓得手里的小果肉啪嗒掉到了地上,连吱都不敢吱一声。
小脑许: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QAQ
“啪叽”。
小脑许落到了地上,旁边就是它的小窝,“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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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崽崽推了推小脑许,“嗷呜。”
“吱?”
“嗷呜。”
得到大赦的小脑许马上钻回了洞里,再也不敢探头探脑了。
“嗷呜!”它回去了!
狼崽崽跑回去,高高兴兴地和熊崽崽汇报这个消息,熊崽崽亲昵地跟他贴贴。
第二天,玩玩闹闹的狼崽崽又看见了那只小脑许,开开心心地上去和它打招呼:“嗷呜!”
“吱!”小脑许飞快地钻回了洞里。
但是在门口睡觉的熊崽崽一醒来,就发现自己爪子旁边有一堆剥好了壳的小果肉,赤红红的,还带着坚果特有的香气。
“啊呜?”熊崽崽歪了歪脑袋,没有在意,然后叫狼崽崽过来,把小坚果吃掉。
一连几天,门口都会出现一小堆坚果。
连玳都发现了这个小“秘密”,揉着熊崽崽的小脑袋笑道:“阿和本事好大,居然还和无尾兽做了小交易。”
“啊呜。”熊崽崽舒服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叫狼崽崽过来把小坚果吃掉,小脑许看到了这一幕,生气了。
于是第五天,送来了一堆破壳,狼崽崽扒拉了半天,真的一个小果肉也没有,“嗷?”怎么回事,阿哥的外快呢?
“吱吱吱!吱吱吱!”小脑许站在洞口,对着狼崽崽骂骂咧咧,对他吃别人外卖的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嗷呜!”狼崽崽听不懂,看到小脑许出来还挺高兴的,欢快地跑到小脑许跟前,小脑许害怕得咻地一下就钻进了洞里,一声不吱。
“嗷?嗷嗷!”怎么进去了?一起出来玩啊!
狼崽崽奇怪,蹲了半天没动静,又开开心心地跑去玩了。
好一会儿,小脑许才悄悄探出头来,然后发现洞口有一朵香香的小白花。
“吱?”小脑许犹犹豫豫地抓过小白花,往周围瞧了瞧,就看狼崽崽头上赫然有一个漂亮的小花环,金花,粉花,蓝花,小白花,漂亮极了。
“吱……”小脑许看着手里的小白花,陷入了沉思。
然后当天晚上,沈漱流家门口出现了两堆小坚果,干干净净,拨好壳的小坚果。
第157章 哇阿父好棒阿父冲鸭
“呜……”
忽然一阵冷风,仿佛头上秃了一块。
周围的气温突然下降,熊崽崽缩缩瑟瑟,把小爪子揣进怀里,在小肚子上暖暖。
还是冷。
又把小脑袋埋进胸前的毛毛里,团成一个雪球,小尾巴实在藏不进去了,战战兢兢,冻剥剥的缩瑟。
熊崽崽冷得发抖,迷迷糊糊地睁眼醒来,瞧见在一旁同样颤抖的狼崽崽,慢慢地爬过去,跟狼崽崽挨在一起。
“嗷呜……”狼崽崽感觉到暖源,一声轻哼,往熊崽崽那边蹭,小脑袋挤在一处,还把小尾巴盖在熊崽崽的小屁股上。
总算暖和了。
熊崽崽迷迷瞪瞪地闭了眼,揣着小爪子又睡着了。
然而没多久,空气的冷度骤升,就像无数的针尖直往熊崽崽的皮肤上扎,那层又厚又柔软的毛毛,仿佛一个装饰,没有丁点用处。
“啊呜……”熊崽崽瑟瑟发抖,冷得呜咽一声,忽然一只温暖的大手覆盖在自己的脑袋上,熊崽崽贪恋地直蹭,“啊呜……”好暖哦……
大手把熊崽崽捞起来,塞进厚厚的兽皮被子里。
兽皮被子毛茸茸的,里面暖和极了,而且满是阿父母父的味道,熊崽崽伸了伸腿,小脑袋蹭蹭,贴着母父,想寻个舒服的姿势睡觉,又突然想到外面的阿弟,于是叫了一声:“啊呜……”阿弟还没进来呢……
“嗷……?”阿哥你叫我?
狼崽崽也被大手塞进来,听见熊崽崽的叫声,鼻子嗅着往熊崽崽哪里蹭,然后开开心心跟阿哥贴紧紧。
“啊呜。”
“嗷……”
熊崽崽听到回应,贴贴狼崽崽,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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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呜……”熊崽崽打了个小哈欠,抖抖腿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慢睁开眼睛,一片漆黑,只能隐隐约约看清阿弟的样子。
熊崽崽往四周瞧了瞧,寻着母父的味道蹭过去。
母父没穿衣服。
熊崽崽贴着母父的胸膛,小脑袋蹭蹭,滑滑的,热乎乎的,还能清晰地听到一跳一跳的声音。
还有有一片深深浅浅的红色。
那是什么?
熊崽崽有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他记得他人形的时候,没有那些红色的东西啊,阿弟人形也没有。
熊崽崽用鼻子嗅了嗅,甜甜的,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没有味道,只舔到了几根毛毛,长长的,好像是阿父的。
熊崽崽呸呸吐出来,又眯了一会儿,只有狼崽崽咂巴咂巴嘴,翻了个身,就没有其他动静了。
有点无聊。
熊崽崽贴着母父,慢慢爬出去,小脑袋一伸,又被马上缩了回去。
好冷。
熊崽崽适应了一会儿,慢慢地露出一双蓝色的圆眼睛。
外面黑黑的,只有床头的月光石在发着一点亮光,勉强能看清母父和阿父的样子。
熊崽崽准备爬回去,狼崽崽却突然狗狗祟祟得探出头来,银色的眼睛在半黑不清里也是星光般闪亮。
“嗷呜……”狼崽崽奶声奶气地轻叫一声,一点都不怕冷似的,伸出粉色的小肉垫,啪叽拍在阿父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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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沈漱流嘟囔一句,抬手从腰上搂住玳的背,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夹在了中间,沈漱流又皱了皱眉,把两个“障碍”拎了出去,然后心满意足地和老婆贴贴。
“呜?”父?
一脸懵逼的熊崽崽被冻得瑟瑟发抖,抬起小爪子爬过去,贴着阿父的耳朵,软软地叫了一声,阿父没反应。
“啊呜?”阿父?
沈漱流抬了抬手,把吵人的小东西往里挪了挪,然后收回手往玳那边靠。
“啊呜……”熊崽崽又叫了一声,沈漱流没反应了,熊崽崽只好自己钻进兽皮被子里,给自己暖暖。
“嗷呜——”狼崽崽睡饱了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冷也要玩,瞧见阿父还在睡,狼崽崽跳棱着,踩着沈漱流的头发攀上他的脑袋,小爪子拍拍,“嗷呜——”阿父醒醒!
“嗷呜嗷呜——”快起来玩!
沈漱流皱了皱眉,还是不想起,把狼崽子拿开,蹭了蹭,继续睡。
“嗷?”狼崽崽又跑回来,这次直接爬上沈漱流的脑袋,在他头上蹦迪,“嗷呜~嗷呜~”快起来~快起来~
“闭嘴,睡觉。”沈漱流把狼崽崽塞进被子里,摸索了下,又把熊崽崽塞进被子里。
“嗷~”狼崽崽抬起头,还要在爬出去,沈漱流直接抬手按住了狼崽崽,狼崽崽四只爪子都用上了,还是逃不出五指山,急得嗷嗷叫,“嗷嗷!嗷嗷嗷!”
沈漱流忍无可忍,终于睁了眼,捏着狼崽崽的后脖颈,跟他对视,嗓音低哑,“不睡觉乱叫什么?”
“嗷嗷——”狼崽崽四爪扑腾,像只扑棱蛾子,“嗷嗷!”陪我玩嘛!
“自己玩去。”说着,沈漱流就把狼崽崽扔下了床。
地上兽皮很厚,狼崽崽摔得弹起来,蹦了两下,有点懵,“嗷?”
忽然眼前一黑,头上一重,狼崽崽又摔了个胖墩,嗷嗷叫着扒拉身上的兽皮出来,然后对着石床叫唤,“嗷嗷!嗷嗷嗷!”快起床!快起床!
沈漱流:“……”
百因必有果,我的报应就是你对吧?
“……阿随怎么在地上?”玳迷迷糊糊睁眼,伸手出来,把狼崽崽从地上拎起来,“……被踢下去的?”
沈漱流:“……我扔下去的。”
“……嗯?”玳脑子还有点不清醒,闻言顿了顿,“……扔下去干嘛?”
“太吵了。”
“嗷嗷嗷!”闹钟狼崽崽一看见母父醒了,就更兴奋了,摇着尾巴直叫唤,见母父跟阿父说话不理他,踩在被子上转了两圈,又跑去蹭母父,跟他撒娇,“嗷呜~嗷呜~”母父~母父~
玳被蹭得痒痒,笑了笑,把狼崽崽往后推了推,挠挠他的小下巴,“乖。”
“嗷嗷!”狼崽崽眼睛噌亮,兴高采烈地摇尾巴,“嗷呜~”
“乖崽崽。”玳抿唇笑了笑,抬眼看沈漱流,声音有点哑,“熊崽崽呢?”
“这里。”沈漱流从被子掏出熊崽崽,熊崽崽眼睛睁着,看见玳尾巴摇了摇,显然也是醒了很久。
“寒季到了,这两只崽子反而醒得更早,昨天寒节还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真闹腾。”沈漱流低声道,眉毛皱着,明显对狼崽崽不满。
“毕竟是小幼崽嘛……”玳软声道,“还是第一次见雪呢,这么兴奋也正常。”
沈漱流啧了一声,问他,“还困不困?再睡一会儿?”
“不用,我带幼崽出去瞧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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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整齐的玳抱着两只幼崽出了门,外面正下着鹅毛大雪,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嗷嗷!”狼崽崽兴奋地摇着尾巴,迫不及待地挣脱母父的怀抱,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冷冷的。
狼崽崽踩着雪,高高兴兴地撒丫子跑,跑出去一段,还回过头来叫母父和阿哥,“嗷呜!”快来呀!
“啊呜!”我来啦!
熊崽崽也从母父手里下去,小爪子踩上白白的雪地,高高兴兴地咬着狼崽崽的小耳朵,跟他在雪地上打闹,“啊呜~”
“别玩太疯了。”玳说了一句,狼崽崽头都不回,高高叫了一声,“嗷!”
然后狼崽崽就玩疯了。
“嗷呜~”狼崽崽在雪地上蹦蹦跳跳,扑扑棱棱的,一下子跳进落满了雪的草丛里,扑簌簌染上一身雪。
“啊呜~”熊崽崽也跳进去,跟狼崽崽滚做一团。
“嗷嗷!”狼崽崽打了个滚,又扑棱棱爬起来,突然想到什么,抬起脑袋没看见自家门口有东西,又跑到粉槐树底下,但只看见一片白色。
狼崽崽用小鼻子嗅了嗅,又扒拉了一下雪地,还是找不到那个小洞。
“啊呜?”找小脑许?
熊崽崽也跑过来,跟他一起刨地,刨出了好几个小坑,还是找不到那个小脑许的洞,反而雪越下越大,完全掩盖住了小脑许的气味。
“嗷……”狼崽崽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
吃不到小坚果了,好伤心。
“啊呜。”熊崽崽拍拍狼崽崽的脑袋,我们家也有小坚果。
对哦。
狼崽崽又高高兴兴地抬起头来,兴高采烈地去找母父,奶声奶气地跟他撒娇:“嗷呜~嗷呜~”想吃小坚果~
“嗯?”玳摸摸他的小脑袋,“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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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小坚果~
狼崽崽撒着娇,见母父一直不理解他的意思,直接撒丫子跑进屋子里,去扒拉藏了零食的柜子,盯着上面的罐子直叫,“嗷嗷!嗷嗷!”
“是饿了?”玳走进来,顺着狼崽崽的视线,拿出那个褐色的大木罐子,是沈漱流种的小坚果,其他的都放在地窖里了,只有这一罐被特意剥了壳,炒得香香的存在里面,留给玳当零食的。
晃了晃,里头都是小坚果互相碰撞的声音,这可比小脑许送的小坚果好吃多了。
狼崽崽咽了咽口水,讨好地蹭玳的脚,“嗷呜~嗷呜~”想吃~
熊崽崽也爬了过来,抱住玳的腿仰着小脑袋看他,奶声奶气道:“啊呜~”阿和也想吃。
“还没吃早饭,不能吃零食,而且你阿父不准你俩多吃。”玳把坚果罐子放好,两只幼崽都露出了依依不舍的表情。
“嗷嗷~”狼崽崽不死心,还跟母父撒娇,“嗷呜~”就吃一点点嘛~
“不行。”玳铁面无私。
“呜……”狼崽崽小声呜咽,可怜极了,忽然被拎起来,不是母父,狼崽崽转过脑袋一看,阿父正凶巴巴看着他,还训斥他,“少装可怜。上次带着你哥偷吃了我半罐子的蜂蜜,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现在还来装?”
“嗷……”狼崽崽理亏,耷拉着耳朵不情不愿地低头。
“去吃饭。”沈漱流扔下狼崽崽。
“嗷嗷,嗷嗷……”就不能温柔一点吗?狼崽崽小声哼哼,还是站起来,乖乖地走向自己的小桌子。
“你还有理了?”沈漱流横眉,拍了拍浪崽崽的小脑袋,狼崽崽嗷呜一声,还回头看他一眼,像极了敢怒不敢言。
“小笨蛋。”沈漱流笑了一下,又对熊崽崽道,“去吃饭。”
“啊呜。”熊崽崽应了,乖乖巧巧地爬上小桌子,自己吃肉糜,狼崽崽还凑近他,嗷嗷呜呜地跟熊崽崽委屈要安慰。
“真不知道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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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虽然大,却下得不久,沈漱流一家吃完了饭后,这雪就停了下来,隐隐约约的,还露出一点阳光,散在雪上,折出微微的彩。
山下已经有小崽子出来了,团起雪球,一言不合就朝其他半大兽人砸,还欠儿欠儿地哈哈大笑。
“可恶,你个阿罗,居然敢砸我!”
“有本事你来啊!”
“可恶——”
“咻——”
“啪!”
“别跑!”
一来二往的,很快就变成无差别攻击的混战。
狼崽崽在家门口看得眼馋,也想下去玩,于是撺掇熊崽崽一起去扒拉着母父的腿,嗷呜嗷呜地撒娇。
玳还没说话,沈漱流就道:“来,阿父带你们出去玩雪。”
“嗷呜!”狼崽崽兴高采烈,正想往山下跑呢,就被沈漱流抓起来,狼崽崽疑惑地抬头,“嗷?”
“阿父带你们下去。”说着,沈漱流一手拎着一只幼崽,三下五除二跑到山下,狼崽崽还没来得及挣脱呢,就被沈漱流手里一晃,扔了出去,砸出两个小雪坑。
玳追下去,就看见狼崽崽懵懵得从雪坑里抬起小脑袋,顿时哭笑不得,“怎么连熊崽崽都扔了,这么记仇?”
“谁叫这崽子吵我睡觉,阿和是帮凶,一起罚。”沈漱流语气幽幽,“大冬天的,哪个有伴侣的不是在家里睡觉?至于跟这群小崽子在这冷。”
突然被diss的半大小子们:“???”
玳脸上一红,拍了一下沈漱流的手臂,却被沈漱流捉住手亲了一口,“也不能睡一个寒季啊……”
“怎么不能?”沈漱流横眉,捏玳的脸,“你敢小瞧我,信不信我把崽子扔到祈那里,一个寒季不出门。”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玳咽了咽口水,撇开他的手,沈漱流紧追不舍,“那你什么意思?”
“……”玳抿了抿唇,“不跟你说,你崽子叫你呢。”
狼崽崽叫了一大声:“嗷!”父!
沈漱流掀开眼皮看过去,狼崽崽更高兴了,冲着他嗷嗷叫,摇着尾巴从雪坑里爬出来,围着沈漱流兴奋地转圈圈,“嗷嗷!”阿父再来一次!
沈漱流拎起狼崽崽,手上用力一抛,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和一个噗通大雪坑。
“嗷!”
雪坑里传来一声狗叫,一个狗崽子爬了出来,乐颠颠朝着沈漱流跑。
沈漱流:“……”就不应该这么早生孩子。
“嗷嗷!”狗崽崽,啊不,狼崽崽绕着沈漱流兴奋地摇尾巴,“嗷嗷!”再来一次!
沈漱流蹲下来,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木球,对着狼崽崽晃悠,“乖阿随,去把这个捡回来。”
狼崽崽眼睛亮了,跳起来:“嗷!”
“去。”沈漱流用力一抛,小木球比狼崽崽轻多了,瞬间就飞出去不见,狼崽崽眼睛盯着,跟着小木球,咻地一下也飞了出去。
“嗷!”
玳看着这场面,莫名有点一言难尽:“你是在……训狼?”
不,我是在训狗。
沈漱流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锻炼锻炼小幼崽嘛,免得他们有精力没处使。”然后坏我好事。
沈漱流笑了笑,又拿出一个小木球,对熊崽崽道,“阿和乖,把这个捡回来。”
“啊呜。”熊崽崽应了一声,乖乖地去捡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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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沈漱流站起来,对玳道,“要不要去堆雪人?”
“……要。”
雪人堆没堆成,狼崽崽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只看见他阿父摁着母父亲。
“嗷!”我回来啦!
狼崽崽叼着球,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却被自家阿父拿过小木球,又扔了出去,“乖,捡回来。”
“嗷!”狼崽崽又飞了出去。
再次叼着球回来的时候,狼崽崽就看见阿哥在一旁孤独地玩球,而阿父母父在另一边开开心心地堆雪人。
“嗷?”狼崽崽叫了一声,嘴里的小木球啪嗒掉到了地上,也顾不上管,去问阿哥,“嗷呜嗷呜?”阿哥你在干嘛?
“啊呜,啊呜啊呜。”阿父说要堆一个我,叫我在这里呆着。
“嗷?”狼崽崽眼睛亮了,“嗷呜!”我也要!
说着,狼崽崽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围着沈漱流和玳嗷嗷叫,“嗷呜~嗷呜嗷呜~”阿父母父,我也要~
“乖,跟你阿哥好好呆着,阿父给你们堆。”沈漱流笑着把狼崽崽扔出去,狼崽崽摔出了一个小雪坑,还高高兴兴的跑去和阿哥贴贴。
“嗷嗷!”阿父说也堆一个阿随!
“啊呜。”好棒。
熊崽崽把小木球拿出来,“啊呜?”玩球么?
“嗷!”玩!
小木球滴滴溜溜的,从狼崽崽的爪子底下滚到熊崽崽的爪子底下,又滚回来,滚过去,然后突然一个大力,从嘴里飞了出去。
“嗷!”狼崽崽连忙飞出去追,没想到小木球啪嗒一声,砸到了一只大白|熊头上,狼崽崽目光艳羡,耳朵都立了起来。
哇,他好大一只啊。
大白 熊抓着小球,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恶熊咆哮,“啊呜——”可恶,谁砸的我?给我站出来!
“嗷!”奶里奶气。
大白 熊低下头,才看到一只银色的小奶狼,牙都没长起,就蹦蹦跳跳龇牙咧嘴冲着他笑,“啊呜?”小奶狼?
“嗷!”狼崽崽看见大白|熊跟自己说话,开心地跳起来摇尾巴,“嗷嗷!嗷嗷嗷!”你好呀!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长这么大啊?
“嗷呜!”大白 熊不想跟一只小奶狼见识,冲他吼了一声,把球扔回去就算了,没想到小奶狼却来劲了,围着他嗷呜嗷呜地叫。
“嗷嗷嗷!”你叫什么?我叫阿随!
“嗷!嗷嗷嗷!”你好高啊!好厉害!
“嗷呜?嗷嗷嗷呜~”你和谁玩啊?我在和阿哥玩~
“嗷嗷~”你的爪子好锋利哦~
“嗷呜~嗷呜~”你也在堆雪人啊?好厉害哦~
狼崽崽看着大白 熊,满眼都是羡慕,围着他奶声奶气地夸夸,大白 熊才不吃这套,把小木球塞回去,懒声道:“找你阿哥去,别烦我。”
“嗷~”好吧,那我待会儿再来~
狼崽崽叼起小木球,开开心心地跑了回去,大黑狼眼皮子掀都没掀,懒懒地躺了回去,继续做大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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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阿哥~
狼崽崽兴冲冲地扑向熊崽崽,飞快地摇着尾巴,“嗷嗷!嗷嗷嗷!”我看到一只好大的熊!他和母父一样大!
“啊呜?”他是谁?
“嗷嗷……”我不知道,他没说……
狼崽崽耷拉下耳朵,又满血复活,“嗷嗷嗷!嗷呜!”不过我记住他的味道啦!他好好闻的!
“啊呜,啊呜~”说不定母父知道他是谁。
“嗷!”对哦!
狼崽崽醍醐灌顶,高高兴兴地跑向母父,但一看见阿父和母父面前的大雪人,又被吸引了注意,“嗷嗷!”大雪人!
狼崽崽围着雪人看,尖尖的大耳朵,威武的牙齿,高高的体型,锋利的爪爪,狼崽崽眼睛一亮。
“嗷!”这不是阿随嘛!
狼崽崽开心坏了,原地打了个圈,又仔仔细细地瞧旁边的雪人,小小的耳朵,圆圆的眼睛,大|大的体型,短短的尾巴,狼崽崽跳起来。
“嗷!”这不是阿哥嘛!
狼崽崽高高兴兴地跑去和熊崽崽分享这个好消息,“嗷嗷!”阿哥!好大一个你啊!
“嗷呜嗷呜!”还有阿随!好大的阿随!
“啊呜?”熊崽崽跟着狼崽崽跑过去看,睁着圆圆的眼睛,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摸摸自己的小耳朵,小小的,摸摸自己的小尾巴,短短的,最后做出了决定。
“啊呜!”阿和好大啊!
熊崽崽很开心,跑去跟阿父母父贴贴,“啊呜~啊呜~”阿父母父好会啊,和阿和真像~
“乖。”沈漱流揉揉两只幼崽的小脑袋,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幼崽们的夸夸。
玳看着那两个“大雪人”底下,那两坨扭扭歪歪的小雪堆,欲言又止。
第158章 小笨蛋
“嗷呜嗷呜~”我也要堆雪人~
狼崽崽围着雪人稀罕地转了半天,又兴奋地蹦蹦跳跳,两只银色的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沈漱流,声音奶极了,“嗷呜~”阿父~
“嗷呜嗷呜~”阿随也要堆雪人~
堆个屁,你不想。
天气这么冷,沈漱流堆得手都麻了,他还想带玳回家吃饭呢。
“乖,明天在堆好不好?”
“嗷呜……”不好QAQ
狼崽崽一听沮丧了,委委屈屈地坐下来,耷拉着两只小耳朵,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沈漱流,试图撒娇:“嗷呜~”阿随想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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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听话,我们不堆。”
狼崽崽:QAQ
狼崽崽扒拉了一下熊崽崽,熊崽崽见状,也坐下来,睁着大眼睛看沈漱流,试图撒娇:“啊呜~”阿和也想堆~
“阿随今天还没有吃零食呢,先回去吃小零食?家里有小鱼干和小坚果哦。”
“嗷?”狼崽崽一听,耳朵都竖了起来,又犹豫地看了看大雪人,“嗷呜……”但是阿随想堆雪人……
沈漱流蹲下来,揉着狼崽崽的小脑袋,轻声哄骗道,“现在回去,可以吃三个小鱼干和十颗小坚果,”说着,又摸摸熊崽崽,“阿和也是。”
“啊呜?”熊崽崽心动了,眼睛亮亮地看着沈漱流,“啊呜?”真的吗?
“真的。”沈漱流信誓旦旦。
“嗷!”狼崽崽立马妥协了,高高兴兴地跳起来,摇着尾巴蹭着沈漱流的手,“嗷呜嗷呜~”阿父真好~
“乖。”计划通
“快回家吧。”沈漱流撒开手,狼崽崽叫了一声,就兴冲冲地跑向家。
玳哭笑不得:“小幼崽真单纯,昨天的份没吃,今天本来就是那么多。”
“幼崽嘛,现在不骗以后就骗不到了。”沈漱流拍拍身上的雪站起来,又拍去玳肩膀和头发上的雪,给他正正帽子和围巾,“走,我们回家。”
“嗯。”玳乖乖给他牵手,又瞥了眼地上还沾着口水的小木球,蹲下来捡起来,揣进口袋里。
“冷冰冰的,扔在这儿算了。”沈漱流拿出来,想扔掉,想了想还是揣进自己的口袋里,“算了,哪有时间再给他们刻一个,还是用着吧。”
玳一听笑了出来,“那我要是想要呢?小幼崽有的,我没有?”
“你怎么没有?”沈漱流捏了捏他的脸,“想要什么样的都有,比两只崽子的大,还有两个专属于你的。”
“少来。”玳笑着,把沈漱流的脸糊过去,“别以为听不出来,一肚子坏水。”
“这么精明?”沈漱流挑眉,“那你说说,我想了什么你就听出来了?”
玳斜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往前走,“闭嘴吧你。”
“我就不。”沈漱流追上去,又捉住玳的手亲了亲,然后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是没有球的那一个,“我想着给你做两个小灯笼,你刚刚想什么了?”
玳语塞,脸上红了红,“……你说的就是这个?”
“嗯哼?”沈漱流戏谑一笑,去捏他的脸,“不然呢?”
“……”玳抿了抿唇,生涩地移开话题,“什么样的小灯笼?”
“圆圆的,用小木头雕着,弄成六方形,弄几个小窗。”沈漱流道,“不过我雕工不怎么好,可能要弄很久。”
“寒季也没有什么事,我也不急。”玳摇摇头,又问,“对了,今年什么时候凿冰捕鱼啊?”
“再过个十几个,等冰再厚一点。”沈漱流看他,又笑,“想吃鱼了?”
“嗯,想吃。”
“嗯,抓了鱼就给你烧,我怕到时候你会吃腻了。”
“吃腻了就吃其他的,家里不是还有很多东西么?”
“是……”
沈漱流和玳慢慢走着,天光雪色之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一样,语言带笑融融洽洽。
狼崽崽走了好一段,回头看见阿父母父慢吞吞的,催促道,“嗷呜——”阿父母父——
“嗷呜嗷呜嗷呜——”走快点啊——
沈漱流笑着,百忙之中摆了摆手,你走你的。
“嗷……”狼崽崽无奈地耷拉了一下耳朵,又马上开开心心地朝家里跑,忽然抬起小脑袋,看见一个“高高”的树枝,平常都是绿绿的,现在却承满了雪和冰碴子,看着闪闪的,还挺好看的。
“嗷呜~”狼崽崽来劲儿,抖抖小屁股跳起来,一爪子拍下去,树枝颤动,雪和冰花扑簌簌落了一地。
“嗷呜——”狼崽崽颇有些自豪,昂首挺胸,大跨步地往前走,想象自己跟阿父一样,高大威猛威风凛凛的,顿时膨胀了。
又瞧见一个雪堆,抖抖小尾巴,做出扑抓状,嗷呜一声就扑上去,小雪堆瞬间七零八碎,砸出了一个小雪坑。
“嗷嗷~~”狼崽崽抬起小脑袋,长嚎一声,以为自己帅气极了,在别人看起来却奶声奶气的,实在是又好笑又可爱。
“啊呜~~”熊崽崽也学着他的样子,仰着小脑袋长嚎一声,接着,盯住一个满是雪的小树枝,虽然有点高了,都是熊崽崽相信自己可以够到。
“啊呜——”熊崽崽一声恶熊咆哮,撅起小屁股,抖抖小尾巴,后脚一蹬,啊呜一声扑上去。
“噗通”。
没够到,还摔了个胖墩。
熊崽崽从雪里抬起脑袋坐起来,抖抖身体甩掉雪花,又往后退了退,盯着小树枝撅起小屁股,啊呜一个恶熊咆哮,又扑上去。
扑簌。
只够到了一点,掉了一点点雪下来,还是没中。
“啊呜~”熊崽崽又跳起来。
“啊呜~”熊崽崽还跳起来。
试了好几次,还是够不到。
熊崽崽太胖了,身体圆嘟嘟,胖滚滚的,又不擅长跳跃,实在是抓不到。
“嗷呜——”狼崽崽见了,抖抖小屁股,朝着小树枝就是一抓,没想到力气用大了,小爪子没够到,反而是小脑袋撞上了,立刻扑簌簌地被淋了一头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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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色茫茫,一下子遮住了狼崽崽的视线,掉下来的时候就没注意,一下子摔进了一个隐藏的大雪坑里,瞬间被雪埋了。
“啊呜……”阿弟……?
熊崽崽担心地跑过去,在雪坑边上探头探脑,着急地叫狼崽崽,“啊呜啊呜——”阿弟阿弟——
“啊呜——”在不在啊?
“呜!”熊崽崽正担心着,突然一个脑袋蹦出来,熊崽崽吓了一跳,眼睛顿时睁圆了。
“嗷呜!”狼崽崽咧嘴笑,露出白白的小牙齿,尖尖的两排,没半点没让人觉得可怕,反而是可爱极了。
“嗷嗷!”狼崽崽抖抖身上的雪,雪和冰碴子顿时辐射状发射了出去,但是还有一些雪融化了,冰凉凉地顺着狼崽崽身上,兽皮袄子的边缘钻进去,一阵透心彻骨的凉。
“嗷~”狼崽崽缩了缩身子,熊崽崽见状,担忧地叫了一声,“啊呜?”怎么了?
“嗷嗷!”没事!
狼崽崽很快元气满满,扒拉着从雪坑里跳出来。
“嗷嗷!”我出来了!
狼崽崽得意地向熊崽崽展示,又抖抖尾巴,给他做示范,“噗通”一声,砸进了一个大雪堆里,“噗通”一声钻出脑袋来,摇着尾巴冲熊崽崽叫,“嗷嗷!”
然后把拉着雪堆,想从坑里爬出来,但是这次却失手了。
这块的雪虽然看起来多,但其实很松,狼崽崽向上扒拉着,雪却往下塌,狼崽崽挣扎着,却怎么也爬不上来。
狼崽崽急得嗷嗷叫:“嗷嗷~嗷嗷嗷~”救命!上不来了!救救我!
“啊呜——”熊崽崽叫了一声,立刻跑回去找救兵。
“啊呜~”
“啊呜啊呜~”
熊崽崽着急得扒拉着沈漱流的裤脚,沈漱流还以为他要抱,用脚推了推他,“别闹,自己玩去。”
“玩什么玩。”玳听出来熊崽崽的焦急,皱眉说了一句,蹲下来抱起熊崽崽,“阿和,怎么了?是阿随出事了?”
“啊呜!”熊崽崽连连点头,拽着母父的手往前面指,“啊呜啊呜~”
“在前面?掉进去了?”玳边说,边快步跑上前去,低眼看了一圈,才在一堆雪里发现一双银色的圆眼睛。
“嗷!”狼崽崽一见母父就激动了,边焦急地扒拉雪堆,边嗷嗷叫,“嗷呜~嗷呜~”母父救我!
“真会闯祸。”沈漱流没好气儿地上前把狼崽崽拎出来,扔到雪地上,狼崽崽抖抖瑟瑟地甩了甩,噼里啪啦抖落一身的冰碴子。
抖落完了,狼崽崽还仰着脑袋跟沈漱流撒娇:“嗷呜~”谢谢阿父~
“小笨蛋。”沈漱流揉揉他的小脑袋,“自己去玩吧。”
“嗷!”被解救出来的狼崽崽又活力满满,跳着招呼熊崽崽,“嗷呜嗷呜~”阿哥快来~
“啊呜~”熊崽崽从母父手里下来,跑上狼崽崽旁边,跟他打打闹闹。
“嗷呜嗷呜~”
“啊呜啊呜~”
嘻嘻哈哈的。
然而没多久,俩只崽子就一起摔进了雪坑里了,都出不来了。
“嗷呜~”阿父救我~
“啊呜~”阿父救我~
沈漱流:“……”
小崽子,记吃不记打。
玳一下子笑出来,推了推沈漱流,“快去救你的小幼崽。”
沈漱流双手捏住玳的脸:“也是你的小幼崽。”
第159章 我也想过二人世界
过了十几天,寒季的第一个寒潮来后,就是可以凿冰,小小捕鱼的时候了。
沈漱流和玳本来也是要去的,而现在,太阳都有些热度了,这俩还迟迟不到,起因自然是因为那两只小幼崽。
俗话说的好,人类幼崽不睡你别想睡,人来幼崽睡了你别想起。
狼崽崽和熊崽崽正是兽形人形不稳定的时候,当了几天的兽形,眨了个眼又变成了人形。
人形幼崽的饲养指数与兽形幼崽的饲养指数相比,真是直线上升,沈漱流深刻地体会到了为什么当代年轻人不想早婚早孕。
沈漱流已经在床上醒了很久了,但只能睁着眼睛望天。
因为只要他一抬手——
“呜……”小阿随一声哼哼,眼皮上的泪珠还没掉干净,感觉到沈漱流不动了,紧紧抱着沈漱流的胳膊,才安安稳稳地睡觉。
沈漱流抬了抬另一只手,小啊和也是一声嘤咛,沈漱流放下手不动了,小啊和也不动了。
沈漱流:“……”
沈漱流生无可恋,甚至还肚子饿得咕咕叫。
玳忍俊不禁,低下|身安抚地亲了亲沈漱流的嘴巴,“你还是等他们睡醒了再说吧,不然待会又要闹了。”
“……鬼知道他们要睡到什么时候。”沈漱流语气幽幽。
“迟早会醒的嘛。”玳有点不好意思,说到底,这是还是因为他才起的呢。
上次给玳做的两只小灯笼费了沈漱流大半个月,千藏万藏,偏偏还是被两只小幼崽发现了,一个两个眼巴巴地都想要,但这是特地给玳做的,怎么可能给他们呢?
于是沈漱流铁面无私,严词拒绝了这种割地赔款的无理要求,两只人类幼崽嘴巴一扁,眼泪汪汪,要掉不掉地看着沈漱流,把玳看得心软不行。
沈漱流只好用拖延术试图哄骗,但是俩又在也不知道是太固执了还是学精了,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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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是要看着我做给他们看,看了半宿还兴致勃勃的一点不困,我都困了。”沈漱流语气幽幽,早上还没醒又被俩只小山一左一右,镇压住了,动弹不得。
“还不然,叫醒他们?”玳试探道,沈漱流掀起眼皮子,“我怕你心疼,还哭得震天响,我心烦。”
“那怎么办?”玳微微皱眉,“总不能一直这样吧?”说着,玳小声嘀咕,“我还想去看部落捕鱼呢。”
沈漱流:“……要不你自己去?”
玳有点蠢蠢欲动:“……也行?”
沈漱流凉凉地看着他,用眼神谴责他的无情,玳心虚地移开眼神,抿了抿唇,“……那我在家陪你。”
沈漱流偏了偏脸,看着他:“怎么?和我在家不行么?这才多久,你就嫌弃我了?想去看外面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了?”
“胡说什么呢,我哪有。”玳没好气地敲了下沈漱流的头,却不小心碰到了小阿随,惹得小阿随一声哼哼,连忙顺了顺小阿随的背,把他哄睡。
“哼,谁知道你呢。”沈漱流哼哼,“我现在都是在家带孩子,整天不修边幅,哪像你光鲜亮丽的,要不是我下手快,不知道招惹多少兽人和亚兽呢。”
“我人老珠黄,只有一手厨艺能拿的出手了,现在手还不能动了,失去了唯一的资本,要被嫌弃咯。”
沈漱流振振有词,摇头晃脑,唉声叹气的,仿佛真的有这事一样。
“我怎么光鲜亮丽,还不是你给打扮的?少胡扯。”玳扯了扯头上的珠子,青色,蓝色,玉色的,串成了**小小的装饰品,都被沈漱流兴致勃勃地往他身上套,部落里的亚兽打扮得还没有他勤呢,沈漱流还说他。
“哼,我乐意,你不乐意。”
“胡说八道。”玳不跟他啰嗦了,低下头再亲了亲他的嘴唇,“现在正经了没?”
“没,要两个亲亲才能重启。”
“吧唧”,又是两个亲亲。
沈漱流带了点笑,“把柜子里的小鱼干拿出来,把这两只崽子引开,我们去看捕鱼。”
“那幼崽呢?”
“就随便丢阿哥家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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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漱流和玳到的时候,冰面上已经传来了兽人们喊号子的声音,放眼一看,差不多半个部落都来凑了热闹,特别是狐族,几乎都在这里了。
狐玉眼尖,弯个头和伴侣说话的功夫,就发现了沈漱流和玳,还朝他们招手:“哎哟,流,玳!这么这么迟才来,都开始一会儿了!”
说着,狐玉眼神揶揄,“是不是睡过头了?”
“没有,”玳摇摇头,“被两只幼崽缠住了,一时没过来。”
“幼崽?”狐玉往他们身后张望了下,喃凮“没看见幼崽啊,怎么不带过来啊?我也想玩,啊不,见见你家小幼崽呢。”
“还没醒,在睡觉。”玳道。
“还在睡啊,那好吧。”狐玉语气可惜,耸了耸肩,又道,“那你们来这儿,这视线好。”
狐玉招了招手,沈漱流拉过玳,没去,自己找了个地儿看捕鱼。
狐玉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看了两眼觉得也没什么,就遁了,莫默默地跟上去,攥住他的手腕。
“那点事记到现在,小不小气啊。”玳瞥了眼沈漱流,低声想笑,沈漱流义正言辞,“哪里是小不小气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沈漱流又低声道,“狐玉看着和莫现在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馋和进去。”
“狐玉和莫……不是挺好的么?”玳往后瞥了一眼,俩人拉拉扯扯的,说着说着还亲上了,那有一点不好的样子。
“狐玉水性杨花,顶多这个寒季,温季一到肯定就要带着族人跑了。”沈漱流道,“我之前跟他的约定,也只是到我们部落,能在这呆这么久,都算低估他了。”
玳顿了顿,“不说他们了,还是看鱼吧。”
“嗯,你想吃什么?待会儿弄上来了,我去跟他们要。”
玳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就想吃个红烧鱼和烤鱼。”
沈漱流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好一会儿,网终于都下去了,这小子一时半会的也收不了网,兽人们都散了开,各自玩去了。
沈漱流和玳也想去过二人世界,却偏偏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父!”
是小阿随。
听起来还挺开心的样子。
沈漱流转过头去,果然看到小阿随和小阿和,顿时沉默了下。
小阿随不知道阿父的心思,看见他们开心得很,小胖手使劲挥舞着,差点从祁的手上掉下去,还高兴地朝阿父母父咧嘴笑,“父!父!阿随也玩!”
小啊和趴在穆的肩头上,没有小阿随这么激动,也是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们,咿呀一声,看见阿父母父不说话,又抬起脑袋朝他们招手,“父!阿和,来!”
玳松了沈漱流的手,走过去,摸摸小阿随的小脸蛋,问祁:“阿随阿和怎么来了?”
“你们走了之后,这俩崽子就醒了,朝着闹着要见你们,没办法,就带他们来了。”祁叹了口气,偏了偏脸给他看自己眼角的小抓痕,“小手还利得很,哭的时候抓了我一下,闹了一个小口子。”
“小阿随确实有点闹腾了。”玳有点不好意思,主动接过小阿随,小阿随眼睛亮亮地张开手,高高兴兴地窝在了母父的怀里,还抱着玳的脸吧唧亲了一口,“父!阿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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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吧唧被沈漱流抓了个正着,沈漱流拎起小幼崽的领子,眸色沉沉地跟他对视,语气幽幽,“醒这么早?不睡了?睡上一天,你看我高不高兴。”
小阿随没听懂,看见阿父还高高兴兴地朝他张开手,咧嘴笑:“父,抱!阿随抱!”嘴巴里面的小牙床粉嫩嫩的,牙齿也小小的,半点看不出是个小恶魔。
沈漱流盯了三秒,把小阿随扔回祁的手里,低声哄骗道:“乖,跟叔父玩一天,回去给你吃小鱼干。”
人形的小阿随对小鱼干不感兴趣,残忍拒绝了沈漱流的外交条件,还是张开手要阿父抱:“父!”
谈判失败。
沈漱流又看向小阿和,小阿和正在玳怀里安安稳稳地趴着,小胳膊抱着玳的胳膊,小脑袋上带着一只红色的熊头帽,一双银色眼瞳,和沈漱流如出一辙,清清澈澈又专注地看着沈漱流,带着慕孺的暖。
沈漱流:“……”
靠,我儿子这么可爱,谁顶得住啊。
祁也看不过去,手上逗着小阿随道:“俩幼崽离不开阿父母父,还是带着小阿随小阿和吧。”
沈漱流:我也离不开老婆,我也想和老婆亲亲抱抱二人世界啊。
“父~”小阿随软软地叫了一声,小阿和也弯着眼睛,软软地叫,“阿父~”
沈漱流招架不住,被迫投降:“……行吧,阿父带你们去玩。”
“父~”小阿随开心了,小阿和也开心了,祁反倒有点依依不舍,把小阿随递过去后抱着穆哭唧唧,“呜呜呜这么可爱的小幼崽,我也想要。”
穆安慰得拍了拍祁的肩膀,贴着耳朵说了句话,祁红着脸,话没说完就匆匆拉着穆走了。
而沈漱流两手抱着小幼崽,心里冒出一个坏点子。
第160章 早安吻
玳看向沈漱流,狐疑问:“你想干嘛?”
“没干嘛,就是给两只崽子找点事做。”
“两只幼崽能做什么,你该不会想拿他们玩吧?”
“是做正事。”沈漱流露出一点不怀好意的笑,“你不是想吃鱼么?让幼崽给你抓去。”
“鱼?”小阿随听见抓鱼眼睛瞬间就亮了,仰着小脑袋满是惊喜,“抓鱼鱼?”
“嗯,”沈漱流面不改色,哄骗两只小幼崽,“阿父带阿随阿和去抓鱼鱼。”
“哇!”小阿随高高兴兴地挥舞小胳膊小手,一脸兴致勃勃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的傻样,“鱼鱼!”
小阿和也高高兴兴地挥舞小手,欢呼道:“鱼鱼!”
“……”
玳看着俩幼崽懵懵懂懂的大眼睛,忽然沉默了下。
不知道有这样的阿父,到底是福还是祸。
“俩只幼崽开心,我也开心,多好的事。”沈漱流耸了耸肩,说着,抬眼瞧见一处适合的,“去那。”
那里是比较远的湖边缘,少有人烟,冰层很干净,但是相对薄一点,把雪扒拉开,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底下的湖水汩汩和游走的大鱼。
玳:“……”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父爱如山体滑坡。
“就这吧。”沈漱流把两只崽子放下来,又走远了点,在冰面上踢了踢,找了处薄的,抬脚一个下踹,“咔嚓”一声,冰面微微裂开。
沈漱流再一个狠踢,“咔嚓——”,“咔嚓嚓——”冰面顿时皲裂,如蛛网般迅速裂开,然后“啪”地一声支离破碎,露出冰蓝色的湖水。
“哇!冰冰、碎了……”小阿和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小阿随眼睛尖,一眼就瞧见冰窟窿里的游鱼,兴奋地叫起来,“父、父!鱼!鱼鱼!”
那里面的鱼闷了许久,早就被憋得不行,一看有了可以露脸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猛地扎上来,露出一个黑色的大鱼头,小阿随惊喜极了,小手拽着玳的裤脚,正想说话,然后就看见一个长满牙齿的深渊巨口。
小阿随:“!”
小阿和:“!”
小阿和睁着大眼睛,愣愣的,小阿随也是一动不动,玳还以为他就要哭了,连忙要去安抚他,没想到下一秒,小阿随的小手颤颤地抬起来,指着那头大黑鱼,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鱼鱼!好大!”
大黑鱼浮在水面,还张着巨口,觉得自己的威武霸气已经震慑并且征服了这只狼族幼崽,正美滋滋地准备被夸,没想到这小崽子居然蹦出一个“吃!”
大黑鱼:“???”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玳也愣了一下,蹲下来,摸摸小阿随的脑袋,“阿随不觉得可怕么?”
小阿随摇了摇头,一脸兴奋:“鱼鱼,抓,抓!”说着,还做了好几个抓握的动作,盯着大黑鱼眼睛放光,“炖,吃吃!”
小阿和也抓住玳的手指,点点头,“母父,鱼鱼,吃。”
“好吧。”玳哭笑不得,“我们去抓大鱼,回家炖了吃了。”
“嗯!”俩幼崽开开心心地点头,大黑鱼默默地把头缩了回去。
沈漱流清理完水面上的冰,把小阿随拎起来,带到冰坑边上,“阿随乖,把尾巴露出来。”
“嗯嗯!”小阿随一个大 大的点头,乖乖地把小屁股抬起来,一条银色的小尾巴兴奋地摇来摇去,“父,尾巴!”
玳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眼睛微眯,“你该不会是想……?”
沈漱流一听不对劲,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蜜汁微笑,“放心,不会有事的,我是他们阿父,能害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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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我信你个鬼。
玳抿了抿唇,看着沈漱流把小阿随拎起来,放到冰窟窿之上,小阿随不明所以,还以为阿父想给自己玩水,高兴得小手扑腾,拍着水面,水花飞上来,溅到小阿随的脸,又凉又痒的,小阿随缩着脑袋直笑。
“父……”小阿随又拍了拍水面,忽然看到底下似乎有一条大鱼,正慢吞吞地游来晃去,比刚刚的黑背鱼大得多了。
小阿随的大眼睛一眨不眨,那条大鱼游上来了一些,小阿随能看见它青色的背鳍,微微红色的大尾巴,小阿随指着大鱼,高兴道:“父,大鱼!大鱼鱼!”
在岸上的小阿和听到了,好奇地趴在冰窟窿旁边,往下面瞅,果然也看到了一条青色大鱼,“哇……鱼鱼,好大!”
说着,回过头来跟沈漱流道,“父,大鱼鱼!”
“父看到了。”沈漱流盯着水下,道,“阿随,摇一摇尾巴。”
“?”小阿随不明所以,乖巧地摇了摇尾巴,水里的大鱼似乎被吸引住了,往水上游了游,又忌惮什么,翻了个身,又沉了下去。
“鱼鱼!”小阿随叫起来,见大鱼真的沉了下去,遗憾地耷拉下尾巴,“父,鱼鱼跑了……”
“嗯。”沈漱流把小阿随放下一点,小阿随伸出小jiojio,点了点水面,有点冷,但是看到水面被自己弄出来的涟漪,小阿随又哈哈大笑,“水圈圈!”
小阿随小脚丫拍着水面,玩得小鞋子都湿掉了,水下的鱼被他的阵仗惊到了,也不敢上来呼吸空气了,都沉了下去,小阿随一看就皱起了小眉毛,“呀,鱼鱼,好多,跑了……”
“跑了就跑了。”沈漱流晃了晃小阿随,阿随的小尾巴也跟着晃了晃,小阿随咯咯地笑,还拍起了小手。
底下的鱼浮上来又沉下去,偶尔又胆大的跳起来试图咬住那条小尾巴,沈漱流看不上它们,手一抬,鱼噗通掉进水里,落了空,小阿随被逗得哈哈大笑,“鱼鱼、咬不到!”
那几条鱼不死心又跳起来,沈漱流又抬起来,又是咬不到。
鱼生气了,锲而不舍地跳起来,沈漱流拎着小阿随用他的小屁股,朝着鱼头一打,鱼就被打飞了出去,剩下几条也是一样,这小子,底下的鱼都不敢上来了。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热闹看了,小阿和无聊,抬起小脑袋问玳,“父,没有鱼鱼了……”
“嗯。”玳随口答了一下,眉头微微皱着,小啊和看了看,又问,“父,啊随……?”
“你阿父还在钓鱼。”玳对沈漱流的玩性表示无语,抬脚踢了提沈漱流,“底下没鱼了,还不快把小阿随放回来。”
水上的幽幽冷气不断上升,小阿随也觉得冷了,闻言叫了一声沈漱流,“父……”
小阿随缩手缩脚缩脑袋,连小尾巴也可怜兮兮地卷在jiojio上,眨巴着眼睛看着阿父,“父,阿随,冷……”
“那再等一下。”沈漱流挠了挠小阿随的小肚子,隔着厚厚的兽皮袄子,挠不动,又挠了挠小阿随的小尾巴根。
尾巴敏感,尾巴根就更敏感了,小阿随被挠地东躲西躲,咯咯直笑,“父,别咯咯咯……别……”
“来了。”沈漱流忽然道,小阿随还没来得及冒个问号,眼睛往下一瞧,忽然瞪大了眼睛。
“!”
一个长满了牙齿的深渊巨口!
一排两排三排,放眼过去,尖尖利利的三角牙,密集恐惧症几乎晕厥。
“ao……”小阿随一声尖叫没出口,一个移形换影走马观花,突然就发现自己落在了母父的怀里,小阿随,“?”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
“鱼!”小阿和叫起来,拽着小阿随的手,兴奋道,“阿弟,鱼鱼!”
小阿随转头看过去,顿时惊住了,小嘴巴张成了一个鸡蛋,“大鱼!”
小阿随几乎要从玳怀里跳出来,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像个傻二哈,“好大的鱼鱼!”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条青背红鳍的大鱼被沈漱流拽着尾巴一个猛摔,青背大鱼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大鱼晕头转向了一下,又甩甩脑袋醒过来,然后奋力地扭曲身体,挣扎着要从沈漱流的手里逃脱出来,大头猛甩,要反过来狠狠咬上一口。
沈漱流又是一个猛摔,大鱼疼得眼珠子猛凸,似乎要飞出来了,实在是逃不开了,黑色的鱼眼死死地盯着沈漱流,嘴吧大张,排排利齿杀气森森,很不服输的样子。
沈漱流踢了踢鱼身,大鱼蹦了一下,又没了动静,接着鱼鳃大张,——它缺氧了。
小阿随看着阿父的英勇事迹,挣着从母父怀里跳下来,跑去抱住沈漱流的小腿,大眼睛崇拜地看着阿父,“父,好害害!”
“小笨蛋,是厉害。”沈漱流揉了揉小阿随的脑袋,“回母父哪儿,待会儿大鱼挑起来咬你。”
小阿随才不怕,拽着沈漱流的裤脚不放:“阿随,不怕,看大鱼。”说着,又兴奋地指着青背大鱼叫起来,“吃鱼鱼!火,吃鱼鱼!”
小阿随小手比划着,“锅,大鱼,吃,”又指了指玳和小阿和,“父,哥,阿随!”
沈漱流闻言眉头一挑,捏住小阿随的脸,“小崽子,你阿父我呢?”
小阿随有点不好意思,缩了缩脑袋,抱着沈漱流的小腿嘻嘻笑起来,“父,抓,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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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我只是个干活的?”沈漱流笑骂一声,拎起小阿随脱了他的小鞋子,把自己的兽皮帽子摘了给他裹上小jiojio,“好了,回母父那里去,不逗你了,阿父要抓鱼了。”
“嘻嘻。”小阿随笑了笑,踢了踢小脚丫,把帽子踢出去,又被玳拽回来裹了上去,玳拍拍小阿随,看向沈漱流,“你要下去?”
“嗯,下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鱼,刚刚逗小幼崽的,我也没想到真能‘钓’上来一条鱼。”沈漱流自己也觉得好笑,好吧,他刚刚就是脑子里有病犯了,突然想钓一钓小狼崽。
拿小狗崽去钓鱼,沈漱流可是小时候想很久了。
“你也知道?”玳轻骂一句,“你外公不给你干的事,拿小崽子干,真有你的。”
幼崽就是拿来玩的。
沈漱流可不敢在说这话了,笑了笑,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一个打底,松了松筋骨,从冰窟窿里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人就游下了去,眨眼就隐藏在了冰蓝色的湖水里。
两只小幼崽好奇地瞅着,问:“父,鱼鱼……?”
“嗯,你们阿父去抓鱼了。”
“哇,”小阿随一脸向往,又挣着想下来,“阿随,鱼,抓抓!”
“你一只小幼崽,刚刚差点被鱼吃了,还抓什么鱼。”玳哭笑不得,拍了拍小阿随的小屁股,“老实点,你们阿父上来。”
“呜……”小阿随期望落空,垮着一张小脸不说话,小阿和拍拍他的脑袋,“哥,鱼鱼,阿弟。”哥也不抓鱼鱼,陪阿弟。
“呀……”小阿随蹭蹭阿哥的手,等阿父没一会儿就无聊了,眼珠子东转西瞅,忽然就看到了一团白呼呼的大家伙,拍拍母父的手,“父,阿随下、下!”
“去哪儿?”玳问着,把小阿随放下来,想着,也把小阿和放了下来,“跟阿随去玩。”
“嗯!”小阿和点了点头,跟上小阿随的脚步,两只幼崽边打闹边跑,玳远远地看着,就瞧见阿随扑上了一只威武的大白|熊,大白 熊似乎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吼了一声,小阿随还嘻嘻哈哈的,在雪地上打了个滚。
那白|熊有点眼熟,但是一时也认不出来。
玳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京?
挺孤僻边缘的一只**,除了打猎偶尔见一下,基本没怎么见过,玳和他打交道的经验基本为零。
阿随什么时候认识的京?
看着玩得还挺好的样子。
但玳瞧着白|熊一脸不耐烦但碍于小幼崽不能动手的憋屈样子,又默了默。
虽然只有小阿随觉得好。
“噗通!”
一条金黄色的大鱼被扔上了冰面,沈漱流打了个圈,又潜下去。
没一会儿,又几只深绿色大虾被扔了上来,还有一条鱼被扔了上来,鱼身深蓝,背鳍是紫色的,还没死呢,扑腾腾地想跳会水里,被上岸的沈漱流一脚踹过去,又扑腾不起来了。
“红橙黄绿青蓝紫,今晚想吃什么颜色?”沈漱流抹了抹脸上的水,仰着头把头发抹到后面,水珠从他的下颚滴落,落到锁骨上,又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滑,玳看着,咽了咽口水。
沈漱流没听到回答,微微斜着眼睛看他,羽睫低垂,眼神勾人,声音微哑,“怎么不说话?”
玳后知后觉地移开目光,脸上有点红,“……想吃红烧的。”
“行。”沈漱流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挑眉笑了笑,“那就是想吃黄|色的,今晚满足你。”
“……”玳一巴掌呼上沈漱流的脸,“没脸没皮,满脑子不正经。”
“啧,我可什么都没说,明明是你不正经。”沈漱流笑了笑,揽过人亲上去,一下印到了嘴角上,玳推了推他,“一身水,别弄湿我。”
“刚刚还盯着看,现在矜持了。”沈漱流笑着吧唧一下,就老老实实地套上了衣服,“也不用去和部落分那些鱼了,这些够我们吃了。”
“嗯。”玳点点头,“是够了。”
沈漱流去拽了几根干枯的藤蔓,落了一身的雪,拍了拍雪,用藤蔓穿过那些鱼的嘴,另一手拎起虾的尾巴,就准备回家,“走吧。”
玳点点头,走了两步,意识到不对,停了下来:“幼崽还在呢。”
沈漱流愣了一下,恍然大悟:“我说忘了什么呢,啊,原来是幼崽。”
玳见状白了他一眼,边转身边道:“没见过你这么不靠谱的,我去接幼崽。”
玳说着,快步跑向那只大白|熊。
玳到的时候,小阿随正趴在大**脑袋上,嘴里咯咯地笑,而小阿和乖乖巧巧地坐在旁边,大眼睛看着大白|熊。
“阿随,阿和,回家了。”玳叫了一声,两只幼崽闻言转过头来,看见他就笑,“父!”
大**京被小阿随弄得烦不胜烦,一听到玳的话,连忙转过身来,脸色沉沉道,“你就是这俩幼崽的阿父?”
也是大**转过来,玳才看到,他家阿随的两只小手还拽着大**的耳朵不放,玳连忙把小阿随接过来,“麻烦了。”
“拿了幼崽赶紧走。”大**语气很不好,拎着小阿和的脖子给他,“叫你家幼崽别再来了。”
“好。”玳有点不好意思,小阿随却是笑哈哈的,还依依不舍地朝白|熊京招手,“熊熊,阿随,下次!”
白|熊京翻了个白眼,团了个雪球狠狠地呼在雪人身上,别来了,这辈子都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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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嘿嘿。”也不知道戳中了什么笑点,小阿随回去的路上都咯咯地笑,玳都有些怀疑白 熊京给他下了什么***了。
“这崽子怎么了?”沈漱流挑眉问道,“怎么玩了一趟,跟春天到了一样。”
“什么春天,别瞎说。”玳心里也狐疑,还是道,“一只小幼崽懂什么,兴许是白 熊京合他眼缘,有了个朋友开心吧。”
“嗯哼。”沈漱流不可置否,也没想到真的一语成谶,多了个比自己还大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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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好好吃了一顿湖鲜宴,玩了一天的小崽子就撑不住,呼呼大睡了。
不过月黑风高的,谁不睡觉呢?
但是第二天这俩幼崽又早起了,大清早的不睡觉,不停地闹腾沈漱流,不是用脚丫子踩沈漱流的脸,就是拿他的手磨牙,叽里咕噜地说这话,还要在他身上爬来翻去,又要站起来,又要跳,沈漱流差点被小阿随蹦出胃来。
沈漱流再次生无可恋,心里盘算起了把两只幼崽送走的可能性。
“父……”正发着呆呢,小阿随突然出现,吓了沈漱流一跳,小阿随却笑嘻嘻的,用小手使劲儿拍拍沈漱流的脸,“父,快,不睡……”
沈漱流翻了个白眼,把小阿随拉开,翻了个身,打算无视他继续睡,小阿和又爬到他脑袋上,拍拍他的脸,奶声奶气催促他:“父,快快……”
沈漱流装死,小阿和见他不说话,又拍了拍他,奶声道:“父,阿和,饿……”
说着,小肚子发出一连串的咕噜声,咕噜噜,咕噜噜,停了下来,不远处又响了一串,咕噜噜,咕噜噜,跟学校起床铃一样让人不能坐视不管。
沈漱流抹了把脸,终于坐起来,小幼崽们高兴了,笑嘻嘻地过来贴贴,香香软软的,不闹腾的时候,还挺讨人喜欢。
小阿和又是吧唧一口亲在沈漱流脸上,沈漱流的心直接化了。
好吧,送走的可能性为零。
沈漱流挠了挠小阿和的小肚子,低声笑道,“阿和饿了?”
小阿随连忙伸过小手去,抓住沈漱流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奶声可怜道:“阿随,也,饿饿,扁扁了。”
沈漱流摸着手下虽然软但还是圆鼓鼓的小肚子,沉默了下,小胖墩你知道自己这么胖么?
“好吧,阿随也饿了。”沈漱流点点小阿随的下巴,痒痒的,小阿随咯咯笑,沈漱流又捂住他的嘴,瞧了一眼玳,见他还在睡,松了口气,“乖,别吵到母父,跟阿父出去吃饭,嗯?”
“嗯嗯!”小阿随乖乖点头,沈漱流也不知道怎么,这两只小幼崽虽然闹腾,但是从来不闹玳,光闹他了。
“儿子是妈妈上辈子的情人,难道是真的?”沈漱流忽然想到,盯着小幼崽,一只傻呆呆的,一只乐癫癫的,放下心来。
怎么看他都是完胜。
沈漱流的心情莫名开朗了,被打醒的起床气也没了,边给小幼崽穿衣服鞋子,边哼着点小曲儿。
熊头帽,狼头帽,小靴子,小手套,整整齐齐,大功告成。
沈漱流拍了拍手站起来,把两只小幼崽放到地上,“先自己去玩吧,别闹母父。”
“嗯!”两只小幼崽一离了床就撒了欢,嘻嘻哈哈的像两只傻二哈,半点看不出来刚刚饿肚子的虚弱样。
感觉被骗了。
沈漱流心下叹了口气,自己穿了衣服,就想出去,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沈漱流回过头,玳盖着白色的兽皮被子,就露出了一双银色的眼睛,正目光软软地看着他,轻声道:“早安吻。”
第161章 不是寻仇就是探亲
沈漱流看着玳,喉结滑了滑,蹲下来低声哄他:“等我一下。”
玳:“?”
沈漱流松开他的手,去柜子里捣鼓了一下,开门把两只崽子拎出卧室,低声道:“自己在这里玩一会儿,阿父和母父有点事情要做。”
“父……?”小阿随不明所以,歪了歪脑袋,拽着沈漱流的手,“阿随,一起……”
“不行,阿随不能来,和阿哥乖乖在这里呆着,这个零食罐就是你的。”沈漱流说着,摇了摇手里的小零食罐,里面当当作响,小阿随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连忙点头,“阿随,乖,和阿哥……”
“嗯嗯,阿和也,乖……”小阿和盯着零食罐,眼睛一眨不眨,沈漱流摇一下,就跟着动一下,小嘴巴都馋得流出了口水,“父,食食……”
小阿和说着,还伸出小手去够零食罐,生怕沈漱流反悔。
“那就这么说定了,阿父没出来前,不可以进来,也不能跑出外面。”沈漱流把零食罐塞到小阿和手里,又对小阿随道,“阿随不可以欺负阿哥,知道么?”
“嗯!”小阿随眼里已经没有沈漱流了,眼巴巴地盯着零食罐,也没听清沈漱流说的什么,就重重点头,“呀呀!父,走!”
“见吃忘爹。”沈漱流揉了一把两只小崽子的脑袋,就进了卧室,然后把门锁上,抬眼看向床上的人,眯眼道,“好了,现在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了。”
“有病。”玳轻声笑骂一句,“本来也没有人来……”
沈漱流笑了笑,走过去捉住他的手亲了亲手背,又亲亲手心,然后低头亲上他的嘴唇。
仔细地亲了好一会儿,见沈漱流要往下,玳伸手止住他,微喘 气道,“小崽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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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沈漱流神色暗暗的,嗓音低哑,“两扇门都关着,跑不出去的,你还不如先关心关心我……”
“关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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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两只小崽子一见沈漱流走了,立马上手想要打开罐子,但盖子盖得紧,小阿和努力了好一会儿,又是用手拧又是用牙齿咬的,上边都留了好几排牙印儿,盖子也打不开。
“我!我!阿随来……”小阿随看得焦急,连忙上手抢过零食罐子,两只小手拧着扭着,小脸都憋红了还是不行,小阿随又用牙齿咬,好不容易破了个小口子,最后还是咬不开。
“呀……”小阿随小眉毛拧着,转着圆筒筒的零食罐,又是打又是踹的,绞着脑汁,怎么也打不开。
“呜……”小阿和沮丧得垮了小脸,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扁扁的,好饿,眼睛又盯着零食罐,鼻子动了动,好香,好想吃。
盯着盯着,眼泪又不争气地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小阿随也馋嘴极了,脑瓜子忽然一转,眼巴巴地看向小阿和:“找,父……吃吃……”
“父,不给……”小阿和摇了摇头,指了指紧锁的木门,“里面,母父,不……”
小阿随沮丧地耷拉着耳朵,难过地抖了抖。
嗯?耳朵?
小阿和摸了摸自己的小熊耳朵,突然想到自己还有另一种形态,立刻张开小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变、变、熊熊!”
小阿随看着阿哥,银色的大眼睛眨了眨,小手碰了碰小阿和,“没有,熊熊……”
小阿和变身失败。
小阿随摇了摇尾巴,依依不舍地放下零食罐,手脚并用地站起来,然后抖了抖耳朵,“狼狼,嗷!”
小狼尾巴摇了摇,小阿随没有一点变化,小阿和愣愣地看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一不小心笑得太用力,身体不稳倒向了后面。
小阿和慢慢地爬起来,突然听到阿弟一声叫:“哥、哥……”
嗯?
小阿和疑惑抬头,从阿弟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白乎乎,胖墩墩的,不是一只小白|熊是谁?
“啊呜……”狼崽崽一声恶熊咆哮,抓住万恶的零食罐子,小牙齿就咬上去,狼崽崽的咬合力比人类幼崽的大多了,没几下,木头盖子就被咬出好几个洞。
小阿随一看有用,连忙爬过去,凑到熊崽崽身边紧紧盯着,一点点洞,一点洞,一个小洞,一个洞。
木头盖子七零八碎,终于露出一个大窟窿,小阿随高兴地拍起手来,熊崽崽小爪子伸进去,好不容易抓住了小肉脯,小拳拳却伸不出来。
“呀呀!”小阿随急得汗都出来了,连忙把零食罐子拿过来,但是小胖手伸不进去,小阿随焦急地转着零食罐子,里面的小肉脯当当作响,香喷喷地勾引着小阿随。
“当”。
一声轻响,一个小肉脯突然掉了出来。
小阿随眼睛都直了,连忙伸手攥住小肉脯就想往嘴里塞,塞到一半,又折过去,给熊崽崽,“哥、哥,吃……”
“啊呜……”熊崽崽张开小嘴巴,啊呜一声叼住小肉脯,喀吧一声咬断,小爪子抓住外面那一半,递给小阿随,“啊呜……”
“嗷……”小阿随心满意足地吃了,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嚼巴嚼巴,小肉脯吃没了,小阿随学聪明了,把零食罐子倒过来,使劲儿地晃着零食罐子,里面的肉脯一开始还卡住了,好几下才掉了出来,然后就一掉就掉了一半。
十几根小肉脯,呼啦啦地,一下子就埋了小阿随的小胖腿。
小阿随眼睛盯着,咂巴嘴巴咽了咽口水,拿起一个小肉脯就往嘴里塞,熊崽崽一爪子拿一个,小嘴巴里也吃着一个,一心三用,吃得津津有味。
等到一零食罐子的肉脯都吃完了,小阿随意犹未尽地咂巴咂巴嘴,晃了晃零食罐子,大眼睛认认真真地往里瞧,空空的,扔了零食罐子,又嗅到手指上香香的,就伸出小舌头舔手上的残渣。
腿上也香香的,熊崽崽用小鼻子嗅着,仔仔细细地寻找残存的疑似肉脯。
终于都吃完了,一点也没了,小阿随拍拍自己的手,然后打了个小嗝,吓了熊崽崽一小跳,想问阿弟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一张嘴,自己也打了一个小嗝。
小嗝里都是香喷喷的肉脯味。
小阿随凑上来嗅嗅,香味没了,又咂咂嘴巴,还想吃。
“哥、哥,食食……”小阿随指了指紧锁的门,“阿随想吃……”
“啊呜。”阿哥也想。
熊崽崽爬过去,一爪子扑在门上,使劲拍了拍,奈何力气太小,只发出了一点声响。
“啊呜——”熊崽崽长长地叫了一声,等了等,又叫了一声,里面还是没有回应。
“啊呜?”阿父不在里面?
熊崽崽眼神疑惑,把耳朵贴在门上,隐隐约约地听到一点哭腔,还有一点阿父的笑声。
“?”
熊崽崽不明所以,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爪子拍门,“啊呜——啊呜——”
小阿随也跑过来,拍着门叫喊:“父!父!父!”
喊了好一会儿,没有人应。
小阿随失去了兴趣,转过头去,扫过客厅里的东西,看见什么,慢慢站起来,走到大柜子那里去。
小阿随记得,柜子上面有蜂蜜,有小坚果,有果脯,蜜糖,小鱼干,还有好多果酱,和一瓶香香红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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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随费力打开柜子的门,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瞅着那个红瓶子。
他记得阿父最喜欢这个红瓶子了,晚上总喜欢拿出来,倒上一点里面红红的液体,然后给母父喝。
母父一喝身上也变得香香的,跟那个红瓶子味道一样,阿父就会笑着跟母父亲在一起,还把他和阿哥拎下床,盖上被子不带他们。
可恶的阿父。
他也想喝那个红瓶子,跟香香的母父贴贴,然后盖小被子,不带阿父,哼。
小阿随越想越美,伸出小手攀着柜子,垫着小脚丫,使劲往上够,小脸都憋紫了,但还是连倒数第二层都够不上。
怎么这么高啊……
小阿随有点生气了,赶紧回头找救兵,“哥、哥……”
“啊呜?”怎么了?
熊崽崽爬过去,小阿随立刻指着最上层的红瓶子道:“瓶瓶,阿随,想……吃吃……”
“啊呜……”熊崽崽抬眼看上去,香香的红瓶子,他也想喝。
熊崽崽伸着小爪子往上够,够不到。
小阿随急了,眼珠子四处乱转,瞧见大椅子,忽然灵机一动,脑瓜子有了主意,小阿随跑过去,用力推着大椅子,但是椅子太重了,小阿随推不动。
“哥、推、子子……”
熊崽崽跑过去,两只幼崽齐心协力,终于推动了,大椅子慢吞吞地往柜子边移动,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小阿随尴尬地发现,自己不够高,爬不上去。
小阿随想哭。
熊崽崽看了看大椅子,又看了看小阿随,跑到另一边,推来了他们的小椅子,“啊呜……”
小阿随懂了,手脚并用爬上小椅子,又慢慢爬上大椅子,踮着脚尖站起来,可恶,还是够不到。
小阿随嘴巴一扁,眼泪不争气地就想从眼眶里跑出来,熊崽崽爬了上来,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眼睛一亮,小爪子碰碰,从面前的柜子隔层里慢慢勾出了一个黄色的瓶子。
“!”
看上去和上面的红瓶子好像!
小阿随睁大了眼睛,小鼻子凑上去东闻闻西嗅嗅,狼耳朵耷拉下来,有点失望。
没有那个香香的味道。
熊崽崽好奇地瞧着,小爪子再转了转黄瓶子,还挺重的,里面似乎也有一些液体,“啊呜……”
熊崽崽把黄瓶子抱起来,试图打开它,下一秒就忽然听到了阿父的声音,“阿和!”
“啊呜……”熊崽崽疑惑地转过头去,看见沈漱流顿时露出笑,张开小爪子就想要抱抱,没想到黄瓶子正好在柜层的边缘,一下子不稳,摔了下去。
“碰!”
一声闷响,黄瓶子顿时迸裂,金黄色的液体慢慢流淌出来,整个屋子都爆出了一股浓烈的香气。
小阿随的眼睛顿时亮了。
这不是和红瓶子里的液体一个味道吗!好香好香!
小阿随盯着,口水又不争气了。
“啊呜……”熊崽崽看着破裂的瓶子,后知后觉自己闯了祸,弱弱地看向沈漱流,奶声奶气地叫他,“啊呜……”阿父……
沈漱流知道这两只崽子会惹事,但他没想到放这么里面这么高,也能被找得到,还打碎了。
沈漱流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两只幼崽抱下来,放远了些,然后蹲下来,故意沉声问:“谁叠的椅子出的主意?”
“呀呀!”小阿随一人做事一人当,立刻跳出来承认错误,“阿随,子子,阿随……”
说着,小阿随脑袋一低,眼睛一抬,嘴巴一撅,小模样可怜兮兮的,“父父,门,肚肚扁,阿随饿饿……”还摸了摸小肚子,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嗯?阿随的意思,还是我的错了?”沈漱流挑眉,小阿随得寸进尺,重重点头,然后拍拍沈漱流的手臂,“阿随,乖,父父,别哭哭……”
阿随就是这么乖,阿父你不要自责难过。
沈漱流听懂了,也哭笑不得,一个小脑嘣弹小阿随的额头,力道不大,但对小幼崽来说还是有点痛,小阿随被弹了一下,还委屈,抱着额头泪眼汪汪:“父父 坏坏……”
“小崽子,光会吃和装可怜。”
“呀呀……”小阿随还要狡辩,沈漱流直接大手呼上去,揉了一把小阿随的脑袋,“不占理,还敢说?”
又挠挠熊崽崽的下巴,“阿和也是,跟着弟弟为非作歹,也不管管他。 ”
“啊呜……”熊崽崽心虚地低了低头,乖乖巧巧地蹭着沈漱流的手指,奶声奶气地哼哼唧唧,“啊呜啊呜……”
“小娇气。”沈漱流笑了笑,“好了,离远一点,阿父去打扫那些酒液,自己玩去。”
“啊呜……”熊崽崽乖乖点头,小阿随欢呼一声,正想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后面就传来恶魔的低语,“阿随阿和闯了祸,扣掉这两天的小零食,还有正餐的水果沙拉。”
小阿随:QAQ
小阿随不服气,想找沈漱流理论,小鼻子却突然嗅到了一点香香。
嗯?
小阿随凑过去闻了闻熊崽崽,不在他身上,又找了半天,最后发现好像在自己身上,嗯?在哪里?
小阿随摇了摇小尾巴,突然灵光一闪,小脑袋使劲往后面瞅,不行,他太胖了,看不到后面的尾巴,小手也抓不到。
“哥、哥……”小阿随转过来,让熊崽崽看他的后面,“尾,有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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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熊崽崽凑过去,嗅了嗅,果然在小阿随的尾巴尖儿上,发现了一点金黄色的液体,应该是刚刚被阿父抱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
但是好香香。
熊崽崽没忍住,伸出小舌头舔了一下,甜甜的,辣辣的,喝不惯喝不惯。
“啊……”熊崽崽伸出小舌头,用小爪子扇了扇风,咂巴咂巴嘴,又觉得好像还挺好喝的,又舔了一下,甜甜的,好喝。
“哥……?”小阿随只觉得尾巴尖儿湿湿的痒痒的,忍不住摇了摇,突然就被熊崽崽的爪子抓住,小阿随一下子就炸了毛,变成了一只小狼崽,“嗷呜……”哥你做什么?
“啊呜……”
两只崽崽小脑袋搭在一期,嗷嗷呜呜地嘀嘀咕咕。
沈漱流见状挑了下眉,“小崽子,说什么呢?”
“啊呜……”熊崽崽乖乖巧巧。
“嗷嗷……”狼崽崽也乖乖巧巧。
一身毛毛,看不出一点端倪,沈漱流心里却莫名觉得不对劲,狐疑地看了一眼,沉声道:“坏话说在前面,要是做坏事被我发现了,可是要扣小零食的。”
“呜……”俩崽崽乖乖应了,沈漱流又说,“做坏事的小孩,也不能和母父一起睡。”
熊崽崽一听有点犹豫,狼崽崽立刻摇起尾巴,乐呵呵叫了一声:“嗷!嗷嗷!”放心放心!
沈漱流给了狼崽崽一个眼神。
最不能放心的就是你了,还有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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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早饭,部落里就有兽人来报了。
“蛇族来了。”
“蛇族?”玳愣了一下,继而问,“森蚺部落?”
“不是,不是森蚺,”兽人摇了摇头,“是从兽神都那边方向来,不是森蚺,停在我们部落的领地里,族长也看不出是什么部落,就没打草惊蛇,让我们来找流。”
沈漱流想了想,忽然道,“是不是头上长了角的黑蛇?”
兽人一愣,连连点头:“流你真厉害,这你也知道,他们头上是长了两个长长的角,看着可奇怪。”
“我知道了。”沈漱流道,“跟族长说,不用太担心,应该来者不恶,我随后就到。”
“好。”兽人点点头,随即下了山。
“你知道是什么部落了?”玳问,沈漱流点点头,“嗯,应该算是老熟人了,说起来,我们部落和他们还是联姻关系。”
“联姻?”玳一愣,“你是说……?”
沈漱流点点头,玳皱了皱眉,“这样的话,他们不就是特意从兽神都那边过来的?大老远的,什么事这么重要……”
“去看看就知道了。”沈漱流摸了摸他的眉头,“别皱眉,会变老的。”
“不皱眉,我也会变老。”说着,玳露出点笑,“你自己皱得比我还多,也是你先老。”
“那挺好的,”沈漱流笑道,“我一个糟老头子,还有一个看起来这么年轻貌美的伴侣,还是我赚了。”
“我比你大一岁呢。”玳哭笑不得,“好了,快去看看情况,我和崽崽在家等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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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什么情况?”沈漱流到了城门上,开门见山问。
“那个陌生蛇部落离我们部落很近了,而且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我们部落来的,估计中午就会到我们这儿。”族长洌皱了皱眉,“大寒季的,别的蛇都寒眠了 他们却迁徙,就怕是什么恶性部落。”
“头上长角,鳞片漆黑,应该是黑蛟蟒。”沈漱流道。
“黑蛟蟒?”族长洌一愣,看向另一头的狐玉,“这不是……狐族部落附近的?”
狐玉见状,赶紧撇清关系:“看我干嘛?我可没有通风报信啊,他们来跟我可没关系啊,还是你找我来,我才知道那群臭蛇来了,别赖我。”
“没说赖你,就是顺嘴一说。”族长洌打哈哈一笑,狐玉撇了撇嘴,撩撩头发风情万种地倚在城墙上,“大寒季的不睡觉,不是寻仇就是探亲,你们部落这么厉害,怕什么。”
“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族长洌摆摆手,又问沈漱流,“真要是探亲,那就是汀了。”
说着,族长洌摸了摸下巴,“要真是汀回来了,那我们要不要派几个兽人过去看看情况,迎接迎接?怎么说也是我们部落的,不能丢了面子。”
“随你。”沈漱流道,“找些去过兽神都的,刺、穆、祁他们,还有狐玉一起去吧。”
“怎么还有我的事?”这种麻烦事,狐玉才不干。
沈漱流余光看过去,狐玉装傻了会儿,然后翻了个白眼,“去去去,这就去。”
说着,就拉着莫风风火火地下了城楼,没多久,一支狩猎队跟着穆他们出了去,向着那个目的不明的黑蛟蟒进发。
谈判还需要一段时间,沈漱流就想跟族长洌告辞,族长洌不给,“万一发生什么,我一个兽人怎么搞得定,这样,我叫人去找玳过来,你在这等着,行吧?”
“行。”沈漱流又呆了回去,族长洌见状目光揶揄,“就这么粘着?不才离开一小会儿,至于吗?”
沈漱流瞥他一眼,“你没养崽子,你不懂。”
“嘿,怎么说话呢?”族长洌眼睛瞪起来,“说得好像谁没有幼崽一样,只是还没生而已,谁没有了?”
旁边看哨的兽人:“……”呵,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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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洌这么一想,心里瞬间美滋滋:“等我家幼崽出来了,我一定要去整个部落炫耀一番,让你们都认识认识我家幼崽。”
“嚯,我家幼崽肯定比琰家的小阿满皮实。”
沈漱流看向城门下,那只作天作地闹得兽圈鸡飞狗跳的**幼崽,忽然眼皮子跳了跳。
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162章 浑蛋,不是这种单挑啊
“穆他们回来了。”一个兽人叫道。
沈漱流和族长洌往下看去,就见穆他们领着一群黑色大蛇,浩浩荡荡地走过来,穆抬了抬手,示意城门打开。
看来谈判结果很好。
沈漱流和族长洌随即带着人下了城楼,城门缓缓打开,没多久,穆他们就进了跟前。
“族长!”汀一见族长洌就兴奋地招手,抬脚想走上来,又突然一退,汀怒目转过去,横眉竖眼,“拽我脖子干嘛?搞谋杀?”
“别忘了你的身份。”黑发黄眸的男人拽着汀的领子,声音低沉阴冷,“你是我的伴侣,怎么能和别的兽人靠近那么近。”
“什么破身份,你以为我想当?”汀打掉他的手,“族长有伴侣,别疑神疑鬼的。”
“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不能去。”男人不容拒绝,伸手霸道地环住小娇妻的腰宣示主权,冷冷地抬眼看向族长洌,“黑蛟部落,族长蟒,族长伴侣,汀。”
汀正在费力挣脱黑蛟蟒的手,闻言翻了个白眼,“我回自己部落用你介绍?”
族长洌目光游移地看了一眼这两人,迟疑道:“黑狼部落,族长洌。”怎么感觉这蛇族长脑子有点问题?
“嗯。”黑蛟蟒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毫不客气道,“不请我们进去?”
到底是谁部落。
族长洌摸不准黑蛟蟒的来意,也无故生事,闻言抬了抬手,“请。”
“嗯。”黑蛟蟒微微颔首,像帝王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抬脚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
族长洌看着,摸了摸后脑勺,拉过穆,低声问道:“他是干嘛来的?”
“汀想回来,黑蛟蟒就带他回来了。”穆有点不可置信,千里迢迢的,特意走一趟就为了回娘家?真是怎么想怎么扯。
虽然沈漱流已经猜到了,但族长洌还是觉得扯,“真就为了回来看看?”
穆点点头:“对。”
族长洌摸了摸下巴,“行吧,走一步看一步。”
汀先前看到搞大巍峨的城墙就有点不敢认了,现在进了部落,看到平整开阔的土地,彩色斑斓的野菜,更是震惊,“族长,我们部落怎么变成这样了?好壮观好漂亮啊!”
“嗨,都是流的功劳。”族长洌摆了摆手,眼里是掩不住的骄傲自豪,“在你跟流去兽神都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弄了,按着流留下来的图纸和工具,一点一点弄出来的,别说,虽然是我看着做的,但族长我也没想到做出来这么漂亮。”
黑蛟蟒闻言,瞥了一眼沈漱流,眼里露出一点忌惮和欣赏。
“我们还打败了雄狮部落的进攻呢,”族长洌光是想就觉得可以吹一辈子,这还是他们部落第一次反抗成功雄狮部落的欺压,“可惜你不在,不然就可以看看新部落的威风了。”
“真好。”汀脸上露出向往,然后横了一眼黑蛟蟒,“要不是你,我早就回到部落了。”
黑蛟蟒眉头微蹙,环着汀腰的手收紧,把人带到自己怀里,掐住他的下巴,“能跟着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里再好,能好过我?”
“呸,”汀打掉他的手,语气不屑,“十个你都比不上我们黑狼部落。”
“狼族,不要试图激怒我。”黑蛟蟒语气愠怒,“后果你承担不起。”
“明明是你自己小心眼,锅还往我头上扣,臭不要脸。”汀呛声,“有本事都不用兽形,我们单挑!”
黑蛟蟒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施舍地微微点头,“好,本族长满足你。”
说着,一把把汀扛起来,汀瞬间涨红了脸,奋力地挣扎,“浑蛋!不是这种单挑啊!”
第163章 你想白嫖?
黑蛟蟒充耳不闻,问族长洌,“本族长伴侣原来的洞穴在哪里?”
族长洌被这发展惊到了,愣了一下才道:“在部落的后面一点,刺,你带黑蛟族长过去。”
“好嘞!”刺抬了抬手,“黑蛟族长,我带你过去!”
“嗯。”黑蛟蟒扛着人跟着他过去,肩膀上的汀涨红了脸,使劲儿捶打黑蛟蟒,试图搬救兵,“族长,别听他的,族长!”
族长洌摸了摸鼻子,没应声,这小两口的事,他也不好掺和啊。
见黑蛟兽人没一个跟上去,族长洌不禁疑惑:“不和你们族长一起过去吗?”不怕他们部落一对多搞埋伏啊?
“不用。”黑蛟兽人冷酷地说着最怂的话,“跟过去会被族长打,他不喜欢被人围观交|配。”
废话,谁喜欢啊。
“我的意思是,一起过去,我可以安排族人带你们去挑挑空的洞穴,让你们暂时居住。”族长洌道,“来者是客,总不能让你们睡在大雪地上。”
“我们本来确实是真打算的。”黑椒兽人毫不掩饰道,神色自然又倨傲,“不过,既然黑狼族长这么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这就带族人过去。”
末了,黑蛟兽人又补了一句,“挑些大点的温暖的山洞,太冷我们族人容易陷入寒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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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客气。
还又大又温暖。
族长洌露出一个假笑,“行,我们尽量。”
“对了,走了一天路,我们的族人都饿了,部落什么时候可以开饭?”黑蛟兽人的黄色竖瞳直直地盯着族长洌,阴森森冷冰冰的,盯得族长洌心里发毛。
族长洌不动声色地抹了把汗,笑了笑:“我尽量早点。”
“好。”黑蛟兽人矜贵地颔首,“带我们去居住洞穴吧。”
族长洌正要点头,沈漱流忽然道:“虽然你们远道而来,但我们部落可没有招待的义务,容不得外来兽人白吃白喝白住。”
黑蛟兽人闻言,冷冰冰的蛇类竖瞳看向沈漱流,慢慢启唇:“你们部落想要什么?”
求你们来一样。
沈漱流毫不客气地回视他,冷冷道:“你们有什么?”
“我们……”黑蛟兽人一时语塞,好像他们除了兽人,真没有什么东西了,大寒季的,猎物也躲了起来,这也都被雪覆盖了,这么一想,才突然发现,他们好像是两手空空地来的。
黑蛟兽人:“……”
沈漱流斜眼扫视他们,冷哼道:“又没有东西,又不加入我们部落,就想白吃白喝?”
黑蛟兽人顿了顿,道:“你想要什么,先欠着,等我们回了部落再给你,行了吧?”
说着,黑蛟兽人又倨傲起来,“我们黑蛟部落可不像那些言而无信的小部落,说出口必定会办到,不过了天凉了,没来得及带东西,有什么我们部落办不到的,说就是了。”
“好。”沈漱流冷淡颔首,接着就狮子大开口,要了一大堆东西,黑蛟兽人脸色顿时不好了,又不能自打自脸,于是说,“我得和族长说一下,今晚再给你回复。”
“行。”沈漱流看他们难堪,顿时解了心头大寒季还要被叫出来的郁气,露出一点笑,“等着你们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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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走到半路,就看见沈漱流回来,疑惑道:“不是说黑蛟兽人今天来么?解决好了?”
“嗯,一群死鸭子嘴硬。”沈漱流笑了笑,握住玳的手暖了暖,“出来怎么没有戴手套?”
“忘了。”玳道,“我以为有什么大事,小崽子送去了阿哥那里,去接回来吧。”
“别,送都送了,也不急着接。”沈漱流挑眉笑了笑,“反正小崽有阿哥和蒙阿哥看着,阿玳就不想去滑雪?”
玳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想,好久没有滑过了,那我们快去。”说着,玳就拽着沈漱流的手往家里跑,“上次滑还是前年的了,去兽神都那里没有雪,我还想了好久。”
“趁着他们不在,我们滑个够。”沈漱流道,“今天还不够你玩的,不如这两天都把崽子送过去,玩够了再领回来吧。”
玳有点心动,抿了抿唇看他:“这不好吧?小崽子很亲我们,几天看不到,我怕他们都哭了。”
“没事,崽子大了总要离开阿父母父的,就当提前适应了。”
“哪有这么早适应的,几个月的小崽子……”玳笑了笑,不过还是心动,“那等他们哭了,再接回来吧。”
“嗯,正好早上他们摔碎了我一只酒瓶,哭了就拿这个吓唬他们,就当一次小惩罚,让他们再不听话。”沈漱流语气有点恶狠狠的,看样子对小崽子积怨已久了。
玳忍不住笑:“小崽子都闯祸,你还是小崽子的时候,闯的祸也不必他们少。”
沈漱流沉默了下,有点难以启齿道:“说起来,我小时候拿邻居家的小狗崽去钓鱼,就跟钓小阿随一样,不过那河里的鱼太凶了,我又没来得及,就把小狗崽的……咬掉了。”
第164章 我劝你别跟我玩欲擒故纵那套
玳闻言,突然觉得胯下一凉,下意识地夹了夹腿,然后神色复杂:“原来小崽子是跟了你了,难怪那么调皮……”
“我又不是故意的。”沈漱流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然后那只狗崽子一见我就骂,但是我上学要经过邻居家,就听它骂了我好几年。”
“我看着那只狗从崽子长成了大狗,同时骂得越来越精彩,骂到我家里的猫都不敢出去触它霉头,一直骂到我出去读高中,然后有次回来,没听到它骂了,才知道它跟着邻居搬家了。”
玳听得有点糊涂,不过大致听懂了,认同地点点头,“要是我,我也骂你。”
沈漱流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下面,“那我可舍不得让你被鱼咬,怎么也应该我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玳气得一脚踹过去,脸上却有点红,沈漱流笑了笑,没脸没皮地凑过来亲他,“就是那么一说,明明是你想歪了。”
“胡扯。”玳一把把人推开,跑上青石板路,“在这呆着,我去拿滑板。”
“我跟你去。”沈漱流追上去,“滑板太重,我怕你拿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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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皑皑,山峰巍峨,连绵起伏,如银蛇蜡龙,盘踞错落。
沈漱流和玳爬到山顶上,放下滑板拿着雪杖,看着这莽莽苍苍,吐出一口气,暖气遇到寒流,凝结成了小水珠,被风一吹,反而吸附到玳的脸上,染了一点湿。
玳坐下来,在脚上绑上滑板,然后撑着雪杖慢慢站起来,围紧了围巾挡住飞舞的雪,对沈漱流道:“我先下去了。”
“嗯,一起。”沈漱流也绑了滑板站起来,雪杖一撑,滑板滑动,咻地一下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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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脸上刮,藏在围巾里的头发没一会儿就被卷起来疯狂翻飞,幸而扎成了长辫,不至于卷许多到前面来打脸。
身体轻扬,好像失去了重量,沈漱流用力一撑,身体再次飞出去,在空中一个旋转跳跃,又稳稳落在雪地上,用雪杖控制着,贴近也在滑行的玳。
“阿玳——”
风很大,玳需要大叫才能让沈漱流听清楚:“怎么了?”
“阿玳——”
“什么?”
“没什么。”沈漱流笑了笑,“就是想叫一下你。”
“乱叫。”玳握了握手里的雪杖,忽然抬起雪杖去打他,沈漱流笑了笑,往旁边一移轻松躲过,又滑过去,探身子过去试图亲他,“雪好大,能不能让我暖暖心口?”
“雪大就别出来呗。”玳狡黠一笑,又拿雪杖去戳他,距离近,一下子戳到沈漱流的胸口上。
“啊,被戳中了……”沈漱流向旁边一倾,作出被击中了身死的样子,夸张道,“我死了……”
玳忍不住笑,“哪有这么容易死,再戳两个再‘死’两次?”说着,玳又拿雪杖去戳他。
沈漱流一点没躲,被戳中的时候还装作被子弹射中的样子,身体抖了两下,才倒下去,“啊……我又死了……”
“哈哈哈哈……”玳大笑起来,眉眼盈盈,眼波水横,沈漱流心口一动,忍不住扔了雪杖,把人拽过来。
玳还在滑行中,突然被这么一拽,上身一停,而滑板未止,顿时身体不稳向沈漱流那边倒过去,压了他满怀。
沈漱流笑起来:“一只梨花压海棠,你在哭两下,梨花带雨,就更应景了。”
“屁。”玳哭笑不得,挣着从他怀里出来,沈漱流却揽住人不放,扣着他的脑袋亲上去。
要不是这里风大雪大,沈漱流真想亲到梨花散落一地。
玳喘了口气,看着沈漱流又低头亲下去,好一会儿,看着嘴唇都红了肿了,才笑了笑,“红色海棠,也挺好看的。”
“白色海棠才好看。”沈漱流笑了笑,扶着人起来,仔细拍落他身上的雪水和冰碴子,“天晚得快,现在回去么?”
玳抬头看了看,雪花纷飞,比来时变得大了一些,于是点点头,“好,那明天来早一点吧。”
“嗯,明天滑一天,中午就不回去了。”沈漱流看向山脚,道,“那就从这里滑下山脚,看看谁比较快?输了的人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条件,怎么样?”
“来。”玳来了兴趣,捡起地上的雪杖,正了正滑板,就等沈漱流站定,没想到沈漱流这家伙耍鬼,还没说开始呢,就抢先滑了下去。
玳急忙去追,不满道:“你耍赖,不说开始就跑。”
“我又没说一起开始。”沈漱流眼里带笑,目光狡黠,“再说了,兵不厌诈,赢就是赢了,才不和你讲公平。”
“你等着。”玳好胜心上来了,争着抢着要超过沈漱流,滑行,旋转,跳跃,平移,玳目光沉稳,雪杖一撑,平平稳稳地到达了目的地。
“我赢了!”玳回过头对沈漱流笑,目光耀耀,神采灼灼,沈漱流只觉得心口发烫,喉咙发紧。
沈漱流盯着看,一个没注意在停下来的时候,没停好,忽然磕在了一块石头上,瞬间往前面摔,玳瞳孔瞬间放大,连忙去接,没来得及,反而被沈漱流带摔了。
沈漱流一下子摔在玳的身上,脑袋刚好摔向中间那个位置,沈漱流及时撑手稳住,没摔到,险险悬在了上面。
但只要沈漱流微微一低头,就刚好可以亲到。
玳瞬间涨红了脸,催促道:“……你快起来。”
沈漱流笑了笑,没为难他,利索地爬了起来,又伸手把玳扶起来,低声道:“恭喜,你赢了。”
玳这才忘了刚刚的事,抿唇笑起来:“嗯。”
“说吧,想要什么,许什么条件都给你办到。”
玳认真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想不出来。”又道,“我想吃酸甜鱼,就许这个。”
“就这个?”沈漱流挑了挑眉,玳点点头,“就这个。”
“好吧。”沈漱流笑了笑,蹲下来就给解滑板的带子,拿过他手里的雪杖,一手牵过他的手,“那我们回家做鱼。”
风大雪大,两人慢慢走着,雪地上留下两串脚印,深深浅浅的,却迟迟没被淹没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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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蛟部落的到来只是寒季的一个小插曲,毕竟以黑蛟蟒的恋爱霸总脑子,也掀不起什么天凉王破的风浪,见得最多的就是和汀的打情骂俏。
虽然汀并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黑蛟蟒是个听不懂熊话的傻叉。
于是汀跑来沈漱流这里避风头,顺便蹭吃蹭喝,嗯,主要是来蹭吃蹭喝。
沈漱流看了眼跟着来的某黑蛇,皮不笑肉也不笑道:“汀跟我有交情,你又没有,你来干什么?”
黑蛟蟒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闻言自持矜贵地抬了抬眼,看了一眼沈漱流又转回汀的身上,“本族长的伴侣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交了饭钱你又没交,”沈漱流不客气道,“凭什么白吃白喝?”还打扰他们夫夫二人世界,要不是玳心软,连汀他也一起赶出去。
黑蛟蟒终于抬眼,拿正眼看他,冷冷道:“不是许了你那么多东西?贪心不足蛇吞象,我劝你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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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沈漱流冷笑一声,“那些是给部落的又不是给我的,关我屁事,你当我这里是你的黑蛟部落?不交钱就给我滚蛋。”
黑蛟蟒皱了皱眉,像是鄙夷沈漱流的伸手要钱行为,施舍道:“这样,再划一部分的东西给你,等我回了部落,再一起给,行了吧?”
“我不需要。”沈漱流冷声道,“你别在这碍眼就行。”
黑蛟蟒眉头紧蹙,“这还不满意?”黑蛟蟒又思索了下,恍然大悟又有些抗拒道,“年轻狼族,我劝你别跟我玩欲擒故纵那套,我已经有伴侣了。”
你他吗有病吧。
沈漱流额头青筋暴起,“老子有对象,不稀罕你。”说着,忍无可忍伸手就想把黑蛟蟒扔出去,黑蛟蟒侧身躲过,然后两根指头攥住他的手腕,一点都不像多碰的嫌弃高贵样儿。
“说归说,别动手动脚,我对你不感兴趣。”
“我对你也不感兴趣。”沈漱流冷声道,“你今天滚也得滚,不滚也得滚。”说着,就直接动手,要把他踢出去,黑蛟蟒迅速起身避过,眉头微蹙,“你来真的?就因为我没有接受你?”
妈的,哪来的普信男。
沈漱流气场沉得厉害,化手为爪狠狠抓向黑蛟蟒,被黑蛟蟒以手臂挡住,沈漱流又是一个侧踢,狠狠踹向黑蛟蟒的侧腰,最好能一脚把他的肾给踹虚去。
黑蛟蟒抬脚格挡,又是直拳又是侧抓的,黑蛟蟒也动了火气,来了真格:“要是打伤你,可别怪我。”
沈漱流这时却停了下来,黑蛟蟒心道果然,也作势停下来,自持矜贵道:“你对我的实力一无所知,这时候停下来是对的。”
沈漱流嘴角微微上扬,冷笑一声:“出去打,我怕弄坏了我的家具,还得再做一副。”我怕打不死你。
说着,抬脚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站定,眼睛盯着黑蛟蟒,带着不屑和挑衅。
黑蛟蟒随即也走了出去,还没站好,就被沈漱流一脚踹开,黑蛟蟒扭了扭被踢到的胳膊,微微蹙眉:“你不讲武德。”
谁要跟你讲武德,我要把你打趴下。
沈漱流二话不说,抬脚就踹了上去。
一场大战就此拉开,汀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看到黑蛟蟒被沈漱流打到挂彩,更是立刻拍手叫好,还给沈漱流加油打气。
“流上!踢得好!这一拳不错!嘿,中了!”
玳看得脸色有点复杂,问:“黑蛟蟒是你的伴侣,你就不担心他么?”
第165章 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没事,打不死他的。”汀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语气还有点恶狠狠的,“最好流能好好揍他一顿,让我出了这口气。”
“好吧。”玳点点头,脚上忽然毛茸茸的,低头一看,狼崽崽和熊崽崽正坐在他的脚上,大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眨不眨地看着沈漱流和黑蛟蟒,一脸津津有味。
玳哭笑不得,蹲下来揉了一把狼崽崽的脑袋,问他:“阿随看得懂么?就带着阿哥过来凑热闹。”
“嗷呜~”看不懂。
狼崽崽老实回答,熊崽崽也叫了一声,“啊呜~”我也看不懂。
“看不懂那你们看个什么?”
“嗷呜嗷呜~”但是阿父好厉害~
狼崽崽抬起小脑袋,奶声奶气嗷嗷叫,一本正经振喃凮振有词的样子,跟沈漱流耍赖时如出一辙。
“啊呜~”厉害~
熊崽崽跟风叫着,小爪子抓了抓玳的裤脚,“啊呜啊呜~”母父一起看~
于是玳一张椅子坐上去,把两只崽子抱上大腿来,两只崽崽扭扭小屁股,找了个舒服的观影位置,认认真真地看戏。
沈漱流瞥见玳也在,出手更狠了,掌风凌厉脚上带风,跟黑蛟蟒你来我往,毫不退让。
黑蛟蟒挂了不少彩,越打越是眉头紧蹙,眼见人形不占便宜,黑蛟蟒立刻道:“人形不能分输赢,兽形也来打一架才公平。”
“来。”沈漱流冷声回道,黑蛟蟒闻言,即刻变出了兽形,黑色尖角獠牙森森,张嘴咬上去的同时试图用蛇身缠住沈漱流的银狼。
银狼用爪子扑住黑蛟的蛇头,翻身一转,后爪就欲踩在黑蛟的七寸上,黑蛟见状立刻翻滚蛇身,蛇尾狠狠甩向银狼,银狼张嘴一咬,黑蛟吃痛,扭动着拉开了距离。
蛇尾献血嘀嗒,黑蛟的黄色竖瞳眸光沉沉,银狼冷冷回视他,“打不过就认输。”
“谁说我打不过你,”黑蛟倨傲道,“你不必用这种手段吸引我的注意,虽然新奇,但我对你没兴趣。”
你他么。
银狼额头青筋暴起,不怒反笑,语气温和道:“你平时都这么自信?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请你吃点东西。”
“吃什么?”黑蛟蟒疑惑,见银狼态度软了下来,也大度道,“一般的东西,本族长是不会吃的,不过既然你服输了,给点面子也不是不行。”
“这个不一样,你肯定喜欢。”银狼笑了一下,边说边走过去,距离一近就忽然一个箭步,大爪直接糊上去,一巴掌把黑蛟蟒拍晕,“吃大嘴巴子。”
拍了一巴掌还不解气,银狼又补了两巴掌,然后把晕乎乎的黑蛟蟒推下山,看着这条泥鳅滚成雪条,气定神闲地甩了甩尾巴,慢慢走向玳,“解决了,我们去吃饭。”
汀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还可以使诈,啊,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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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玳见怪不怪,点点头,站起来抱着俩崽崽进去,狼崽崽眼睛亮亮地看着沈漱流,满眼崇拜,“嗷呜嗷呜~”阿父好厉害~
熊崽崽也跟着夸夸,还伸出小爪子要抱抱:“啊呜啊呜~”阿父好厉害~
“乖。”银狼眼里带笑,狼耳朵蹭蹭熊崽崽,熊崽崽小爪子抓住银狼的大耳朵,就想要爬到他身上去。
“别摔了。”银狼定了定,等熊崽崽上去,熊崽崽小爪子抓着银狼的长毛,后脚蹬了蹬,还要玳扶一下才稳稳地趴在了银狼的脖子上。
熊崽崽虽然胖,但实在太小,又长得白,在毛里蹭一蹭,就完美地藏进了银狼的毛里,要是不注意,还发现不了他。
“啊呜~”这里视野宽阔,又暖哄哄的,熊崽崽高兴了,不想下来了,狼崽崽见状也嗷嗷叫着想上去。
玳只好把狼崽崽也拎上去,狼崽崽比熊崽崽闹腾,直接爬上了银狼的脑袋,小爪子去拽银狼的耳朵,又用小牙齿咬一下,试试味道,然后呸呸吐出两根狼毛。
顾着两只小幼崽,银狼动作小心了点,对玳道:“石锅里的肉汤应该好了,端出来吧。”
“嗯。”
玳去端了石锅出来,就见黑蛟蟒顶着一头的雪上了来,犹豫了下道:“你没事吧?”
“无事,不必担心。”黑蛟蟒道,然后动作自然地坐在了桌子边等着开饭,闻着味道还语气勉强地夸了句,“闻着不错,难怪本族长的伴侣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谁是你伴侣?”银狼还没有说话,汀就呛道,“这里不欢迎你,心里没点数吗?”说着,翻了个大|大白眼。
黑蛟蟒闻言微微蹙眉:“你以后是要怀我的蛋的,怎么不是我的伴侣?和我在一起,委屈你了?”
“我是黑蛟部落的族长,你就是族长的伴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黑蛟蟒普信惯了,虽然刚刚被打脸了,还是自我感觉良好,“别闹脾气,还在别的兽人家里。”
“你还知道这是我家?”银狼阴森森道,“爱吃吃,吃不滚,吃就给我闭嘴。”
黑蛟蟒还要说话,余光瞥到桌上香气腾腾的肉,又默默闭了嘴。
但吃了一口,又开始普信:“你手艺不错,来我们部落,本族长可以给你提供上好的兽肉,奉你为部落长老。”
银狼:“……”我真是谢谢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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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沈漱流就把普信直男夫夫给踹了出去,黑蛟蟒还要说什么,沈漱流直接“啪”地一声,把大门锁了。
差点打到黑蛟蟒的鼻子。
黑蛟蟒摸了摸鼻子,汀冷哼一声:“怎么没打到你呢,真不走运。”说着,看都不看黑蛟蟒一眼,胎教就走。
黑蛟蟒拽住汀的手腕,抬眼看向小娇妻,微微蹙眉:“都已经吃饱了,你还闹什么脾气?跟我回去。”
“那是我家又不是你家,你回个屁。”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黑蛟蟒皱着眉,还要再说,大门“啪”地一声又打开了,沈漱流冷脸道,“要吵去别的地方吵,滚。”
“这就走这就走。”汀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扯着黑蛟蟒离开沈漱流家的范围。
黑蛟蟒还有点小得意:“你护着我,你喜欢我。”
汀:“……”呵呵。
沈漱流皱着眉,从屋子里拿出两个薄木板,在上面画了一条长角的黑蛇,然后打了一个叉,写上:黑蛇与狗不得入内。
然后插了一个在自家山脚下,用一个小零食诱捕了一只半大小崽子,道:“拿着这个牌子,去部落里说,黑蛇与狗不得入内,一定要让隔壁的黑蛟蟒听到,做完了这个就是你的,懂了吗?”
小崽子被小零食馋得不行,顾不上怕沈漱流,连忙点点头:“知道了流叔父,我这就去!”说着,抱住板子就跑,沈漱流拎着他的领子把小崽子拽回来,小零食塞给他,道,“乖。”
小崽子连忙把小零食塞进嘴里,生怕沈漱流后悔,撒丫子就跑,见人就喊“黑蛇与狗不得入内”。
沈漱流满意地点点头,想了想,又做了一个简陋木门插在山下的青石板路上,做成一个挡门,才拍拍手上山回家。
经此一事,汀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沈漱流和玳,想了想,直接搬到了部落大厅,跟那些老兽人一起住。
黑蛟蟒脸皮厚得很,直接就跟着去了,跟一众老人大眼瞪小眼,发言依然普信膨胀。
老兽人气不过,合起伙来找了个机会把黑蛟蟒打了一顿,黑蛟蟒这才老实闭了嘴。
果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沈漱流听着小崽子回复的后续,满意地多给了几个小零食,小崽子开开心心地跑了,沈漱流转身,忽然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却看见半山腰上,狼崽崽一双大眼睛正盯着他。
沈漱流:“……”被抓包了。
狼崽崽目光委屈极了,耳朵也塌了下去,没等阿父要开口解释,就哒哒哒地跑上山,小短腿跑得贼快,一溜烟儿就跑回了家,撞进了母父怀里。
玳神情疑惑:“怎么了这是?”
“嗷……”狼崽崽委委屈屈地呜咽,“嗷嗷嗷——嗷嗷——嗷呜——”阿父在外面有狼了呜呜呜阿父不要阿随了咦呜呜呜——
玳一头雾水,揉着狼崽崽的脑袋,耐心地低声问:“怎么这么说?你阿父做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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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嗷嗷!嗷呜~~”哪有误会,阿随看到阿父给别的崽崽零食了!阿随最爱的零食!阿父还对他笑!
狼崽崽越说越委屈,在母父怀里一个劲儿地蹭:“嗷嗷……嗷嗷嗷……”呜呜呜阿随只有母父和阿哥了……
“别听他胡说。”沈漱流一进来就看到这大型造谣现场,解释道,“我只是让部落一只崽子办了点事儿。”
“嗷!”狼崽崽闻言更是委屈生气,冲着沈漱流嗷嗷骂,“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你骗小孩!阿随也是崽子,阿随也可以做!你不给阿随小零食,坏狼!
“小狼崽子造谣我,嗯?”沈漱流走过去,狼崽崽却那小屁股对着他,脑袋埋在玳怀里,浑身我不听我不听的台词。
沈漱流拎着狼崽崽的小尾巴,把他转过来跟他对视,“小小年纪,就会装乖拿乔了?”
“嗷嗷!”狼崽崽扑腾着四只爪子,好不服输,“嗷嗷嗷!”阿父先错的!
“哼。”沈漱流笑了一下,把狼崽崽放到自己怀里,狼崽崽挣扎着要逃跑,小鼻子突然动了动,闻到了小零食的味道。
好香。
狼崽崽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巴里流了出来,脑袋转过去,盯着小零食一眨不眨,奶奶地叫了一声:“嗷……”是给我的嘛?
玳哭笑不得:“这么大阵仗,一个小零食就收买了。”
“诡计多端的小馋狼。”沈漱流也笑了笑,把小零食拿远,“乖,认错没?”
“嗷……”狼崽崽男子汉大丈夫,说认错就认错,黏黏糊糊地跟沈漱流撒娇,“嗷呜~~”还在沈漱流怀里蹭蹭,把小肚皮露出来,试图卖萌。
“给你。”沈漱流把小零食给他,狼崽崽眼睛蹭亮,抱着小零食啃,小尾巴开心地摇啊摇。
沈漱流笑笑,然后眼睛一抬,忽然发现了在卧室门脚偷听的熊崽崽,他一双蓝色的大眼睛盯着沈漱流,又看看狼崽崽爪子里的零食,露出了委屈的神色。
沈漱流一见熊崽崽,才忽然想起,他刚刚才跟熊崽崽说,今天不可以再吃小零食了。
沈漱流:“……”
又被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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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季寒冷,天晚得快,能做的事也少,吃吃睡睡一天又一天过去,眼睛一睁一闭,就忽然到了温季。
小雨淅淅沥沥。
烦人的黑蛟部落终于要滚蛋了。
汀在城门口依依不舍,试图阻止:“族长,要不我还是在部落陪着你吧。”
“不行。”黑蛟蟒眉头紧蹙,霸道地圈住汀的腰宣示主权,“你是我的伴侣,怎么能和另一个兽人亲亲我我,成何体统。”
“谁亲亲我我了?你不要胡说。”汀皱眉。
黑蛟蟒理直气壮道:“我已经陪你来了你的部落,你也拿了你的东西——虽然我并不觉得你那点破东西值得回来走一趟,你还想怎么样?”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黑蛟蟒自持矜贵地低了低眼,看向挺的肚子道,“除非你给我生一个蛋,我就继续宠着你。”
“我是狼,生不出蛋,要生你自己生。”
黑蛟蟒才想到这个问题,还认认真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宽容大度道:“没关系,生一只狼崽子,我也不介意。”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当然,还是一颗蛋最好。”
汀跟他说不通,看在他们结了契的份上,忍了,然后对族长洌道:“那族长,我们就先走了。”
“哎哎,”族长洌吃瓜才回过神来,一脸正气地点点头,道,“好,有空再回部落。”
“嗯嗯。”汀依依不舍地点点头,看着这个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部落,心里惆怅,甚至思考起了现在跑路,有几分成功的可能。
黑蛟蟒对族长洌不吝惜了一个目光,微微颔首道:“我们走了。”说着,不等族长洌回话,就霸气地揽着汀,带着一众小弟走了,顺便还带走了黑狼部落的一众特产。
——嗯,是要还的那种。
族长洌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情略微惆怅。
太好了,又是一笔大生意。
“正好,万物复苏,部落里也闷了一个寒季了,多采点食材,做个大火锅吧。”族长洌高高兴兴地提议,兽人们也开开心心地响应。
虽然寒季他们打雪仗堆雪人捞大鱼,吃喝玩乐一样没落,但还是要有温季的仪式感,嗯,绝对不是他们馋了。
讨厌的黑蛟部落走了,沈漱流心情大好,道:“正好部落里腌了咸蛋,多采一点野艾,我带大家做点青团。”
“好耶!”兽人们欢呼起来,“那我们回去拿背篓!”
“嗯。”沈漱流攥了攥肩膀上的藤筐,里头的一只毛崽崽冒出个小脑袋来。
狼崽崽踩着熊崽崽的背,小爪子抓在藤筐,趴在边缘上,“嗷呜嗷呜……”什么团?可以吃嘛?
“怎么踩你阿哥……”玳把狼崽崽拎出来,熊崽崽叫了一声,也被拎了出来,“阿和也想吃青团?”
“啊呜~”熊崽崽不知道青团是什么,但是不影响他响应,“啊呜啊呜~”想吃~
“先等人来。”沈漱流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兽人们的声音,“流,我们走吧!”
沈漱流回头一看,兽人们背着筐,手里抱着崽还牵着伴侣,拖家带口的,明显是要春游踏青去了。
“走吧。”沈漱流点点头,也拖家带口的,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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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季时节雨纷纷,万物复苏,到处是生机勃勃。树上枝条伸展,嫩叶生生,地下草色青青,花朵繁茂,端是一片清新热闹。
再热闹也逃不过沈漱流的魔爪。
“是这个么?嫩艾叶。”
“是。”
“这个可以吃么?”
“可以。”
“那这个呢?”
“行……”沈漱流点点头,低头看见跑远的狼崽崽,快步过去把小崽子拎起来道,“这个不行。”
“嗷呜?”狼崽崽睁着大眼睛,满脑袋疑惑,都是绿绿的,为什么不行?
“绿色叶子可以吃,绿色的毛虫不行。”狼崽崽看了看在地上慢吞吞爬行的绿色毛虫,虽然不明白,还是对沈漱流摇了摇尾巴,“嗷呜~”知道了~
“你哥呢?”沈漱流又问,狼崽崽摇着尾巴叫了一声,“嗷嗷呜~”阿随也不知道~
“阿和?”沈漱流抬眼找了一下,在一片红色的大叶子后面发现了熊崽崽,熊崽崽正张开小嘴巴,啊呜一口吃掉了一朵粉色小花花,看见沈漱流,还朝着他弯眼睛,“啊呜~”
幸好是无毒的地桃花。
沈漱流松了口气,点点熊崽崽的脑袋,“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乱吃。”
“啊呜~”知道了~
熊崽崽爬上来,蹭蹭沈漱流的手,又叫:“啊呜?”母父呢?
“在采蘑菇呢。”沈漱流带着两只幼崽去玳那里,一大片色彩斑斓的蘑菇,**小小的,扇形圆形,就想一个个小凳子,狼崽崽高高兴兴地跳上一个水杯菇,溅出了一点小水花。
“嗷嗷!”狼崽崽对着玳兴奋地喊,玳挠了挠小阿随的小下巴,笑道,“有没有乱吃东西?”
“嗷!”没有!
狼崽崽理直气壮地说,玳没有戳穿他,笑了笑,看向沈漱流,“我采了好多蘑菇,五颜六色的,就是没有你喜欢的樱桃菇。”
“樱桃菇要迟一点,现在不多见。”沈漱流接过他手里满满当当的藤筐子,道,“野菜虽然比较嫩,但是种类还是少了点,就当出来玩了。”
“嗯。”玳点点头,又听其他兽人叫沈漱流,“流,这么多艾叶,够做青团了么?”
沈漱流看了一眼,道:“够了。”
“好!”兽人应道,“那我们多摘点其他的了!”
“嗯。”沈漱流说着,拉着玳走到另一初人比较少,也比较平缓不崎岖的地儿,小溪汩汩流淌,玳蹲下看看,里头还有一些小青虾。
玳抓起一只,小青虾扑腾,玳笑了笑,把它递给探头探脑的狼崽崽,“试试看?”
“嗷呜?”狼崽崽好奇地盯着小青虾看,然后嗷呜一口把小青虾吃掉,小青虾奋力挣扎,小钳子扎得狼崽崽舌头疼,稍稍张了张嘴,就被小青虾钻了空子,跳了出去。
到嘴的虾跑了,狼崽崽有点郁闷。
玳好笑,摸摸他的小脑袋:“小笨蛋,母父再给你抓一个。”
“嗷呜~”狼崽崽拒绝了玳的提议,盯着水面,决心要自己抓一个,然后试探地碰了碰水面,猛地扎了进去。
温季水流大,溪流虽然小,但是水流也算湍急,狼崽崽一个不稳,就被流水冲着走了。
“嗷嗷!”狼崽崽四只爪子扑腾着,奋力往前游,到底动力抵不过阻力,还是被带着往后跑,狼崽崽慌了,嗷嗷朝着母父求救,“嗷嗷!”救命!阿随要跑了!
玳乐不可支,沈漱流伸脚踩在水流中间,顿时拦住了狼崽崽的去路,狼崽崽得救了!
狼崽崽劫后余生,可怜兮兮地抱着阿父的脚奶声奶气地叫:“嗷嗷……”
“小笨蛋,这么小的流水也能跑,出去别说是我的崽。”沈漱流抬脚把狼崽崽带上暗,拉踩道,“你看你哥,人家自己下水找吃的,双胞胎,就你又馋嘴又没本事,就知道吃。”
“嗷……”狼崽崽可怜兮兮,在前头慢吞吞抓虾的熊崽崽莫名躺枪,抬起小脑袋疑惑地啊呜了一声,一个分神的功夫,也被水流冲了下去。
熊崽崽圆圆滚滚的,受力均匀,还在水面上打着圈圈,两只小爪爪踹在胸前,小jiojio也缩着,跟只睡觉的小海獭一样,可可爱爱,没有耳朵。
“啊呜……”熊崽崽也被阿父的脚救了,慢慢打了个转,抱住了阿父的脚,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软软地叫沈漱流,“啊呜~”阿父~
沈漱流心软得不行,温柔地抱起熊崽崽,又对狼崽崽极限拉踩,“你看看你哥,被水冲走了,还这么乖,不像你,只会嗷嗷扑腾。”
狼崽崽:“???”
第166章 贴心小棉袄vs坑爹小能手
青团的做法并不难。
嫩艾叶捣出汁,放到粘米粉里,和成艾绿色的面团,切成小剂子,再把咸蛋黄压碎,用小剂子抱上一勺咸蛋黄碎,再拿到蒸笼里蒸个十五分钟就好了,简直是有手就行。
但是味道软糯咸香,用粘米粉做的,不算粘牙,直接一口一个,好吃极了,深得兽人的喜欢。
见兽人们吃得开心,沈漱流才对族长洌道:“部落里的那片菜地我打算都种上麦子,部落外护城河的那一块,就挖成低洼,引水种稻。”
族长洌一听,点点头:“行,这事去年你就说过了,也算一个大事,我问一下兽人们,要是他们也同意,我们就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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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漱流微微颔首,族长洌把青团塞进嘴里,才拍拍手起身,跟兽人们宣布了这件事,兽人们一听,脸色各异。
有的直接欢天喜地的表了态,有的还在踌躇,族长洌见状,又说了两句,“我同意流说的事,就算种不活,这对我们部落也没什么影响,大不了下个兽神大会再去交换就是了。”
“行。”兽人们点头同意,“那就干吧。”
这是就这么说定了,第二天一大早,兽人们就开始干活了。
温季回暖,冰雪消融,部落那块菜地被一块块翻新修整,而部落外的那块,也被划分成了洼垄,从护城河里印上水垄洼慢慢被水流灌溉,还有些小鱼小虾不经意进了去,好奇地随处蹦哒。
去年收的金稻和麦子终于见了天日,被从地窖里拿了出来,沈漱流让兽人做了好几个大木桶,用来浸泡稻子和小麦。
沈漱流前世生长在南方,也不清楚小麦的种植,所以是按照稻子的种法,差不多去种的。
没两天,稻子和小麦就发芽了。
“流,这个发芽了!”兽人们高高兴兴地告诉沈漱流,还捧了一把给他看,稻子金色的壳子上,一点白色的小嫩芽,看起来生机勃勃。
实际也不是芽,而是稻子的幼根。
沈漱流点点头:“好,把这些发芽的稻子麦子撒到田里的那块小实验地里。”
“好嘞。”兽人们扛着木桶过去了,沈漱流抓起一把就往小实验地里撒,白白嫩嫩,密密麻麻的,几大木桶也才站了一巴掌地。
“种的这么密?”兽人们疑惑,“不用散一点么?到时候苗子长不好啊!”
“等小苗长出来了,再进行移植。”
兽人们这才恍然大悟,然后每天最重要的事,就是晃晃悠悠去田地里看秧苗,吃个饭看一眼,打猎出去看一眼,打猎回来看一眼,比沈漱流自己还上心。
过了十几天,秧苗长到合适的高度了,沈漱流就带着人去插秧。
田地里水光亮亮,游鱼摆摆,沈漱流左手一把秧苗,右手把它们分开,一根根地插到柔软地泥地里。
一排排一根根,绿色的小秧苗迎风招展,沈漱流回头,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那个水乡小镇,他跟在外公外婆的屁股后面,东倒西歪地插秧。
天气一炎热,外婆心疼他,回家的时候就会给他买一大罐可乐,他就乐呵呵地一路抱着,把胸前的衣襟都打湿。
简简单单的生活,却是现在的触不可及。
沈漱流又回过头,看向笨拙插秧的玳,又笑了笑,所以能遇上喜欢的一个人,真的很好。
“啪”,一团黑乎乎的泥水飞过来,打湿了沈漱流胸前的衣襟。
沈漱流:“……”
“嗷呜!”始作俑者还在乐癫癫地蹦蹦哒哒,又是踩泥,又是打滚的,把一身漂亮的银毛弄得脏兮兮。
见沈漱流看他,狼崽崽还高高兴兴地跑过来,踩在水田里,溅出的泥点子都飞到了沈漱流脸上。
“嗷呜嗷呜……”狼崽崽摇着尾巴,全身上下只有那双银色的眼睛是干净的了。
沈漱流放下手里的秧苗,把狼崽崽拎到田垅上,“自己玩去,不许再下田了。”
“嗷呜……”狼崽崽眨巴着大眼睛,也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装傻,还摇了摇尾巴。
沈漱流又问:“你哥呢?”
“嗷呜~”狼崽崽叫了一声,大眼睛看向一处,沈漱流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只看见一片水光,没看到熊崽崽。
“你哥不在这?”
“嗷呜嗷呜~~”狼崽崽扯了扯沈漱流的手指,然后跳进水田里,蹦蹦哒哒爬到一个小隆起,嗷呜叫了一声,那个“小隆起”忽然动了一下,慢慢转过来,沈漱流才发现那是他家白白胖胖的熊崽子。
一身泥,只有正脸还是干净的。
“啊呜~”熊崽崽朝着沈漱流奶呼呼地叫了一声,小爪子里还抱着一条小鱼。
小鱼活蹦乱跳的,熊崽崽抓不稳,给它跑了,熊崽崽啊呜一声,又在水田里摸爬打滚,去捉小鱼。
狼崽崽也跟着他一起抓,两只幼崽,什么也不会干,到时没一会就把兽人们刚插好的秧苗给踩了不小一片。
看向远处,不知道是谁家的幼崽也进来捣乱,滚着泥水,嘻嘻哈哈地捉鱼捉虾,他们的阿父母父看见了,就跑进来抓人,骂骂咧咧地拎了回家。
当然,两只幼崽也被沈漱流拎走了,顺便还把玳带走了,洗了洗身上的泥水,就打道回府。
两只小崽子太脏了,沈漱流把他们拎回家了才给他们洗澡,也不大水,温季温暖,直接把两只小幼崽扔进小溪里,让他们玩水顺便冲走那些泥。
溪水里也有小鱼,不过凶得很,见了两只小幼崽也不怕,见他们没有什么威胁,反而作威作福,一口咬在了狼崽崽的尾巴上。
“嗷呜!”狼崽崽疼得跳起来,沈漱流闻声赶来,好笑,“小笨蛋,一条鱼也把你咬了?这么弱的?”
说着,帮狼崽崽把鱼拿下来,那条鱼的嘴巴一张一合的,看着像在骂骂咧咧,沈漱流笑了笑,“今晚就吃了它,看它还敢不敢嚣张。”
“嗷呜~”好~
狼崽崽开开心心地叫了一声,又跑回水里,和熊崽崽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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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也种了下去,满满当当的一片,兽人们看着都露出了自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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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部落应该是第一个种东西种的这么好的部落了!”一个兽人呵呵笑道。
“那是!我看兽神都都没有我们种得好呢!”
“等到秧苗长大,稻子麦子一收割,嚯,又有好吃的吃了!”
“哈哈哈哈就知道吃!”
兽人们其乐融融,在树荫底下,遥想着稻香麦熟。
温季温暖,秧苗长得很快,转眼就从羸弱的小秧苗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清风吹过,绿浪翻滚。
小虫子被稻田麦田吸引来,躲在叶子底下生儿育女,部落里的小崽子们也找到了新鲜事,每天都跑去田里抓虫子。
狼崽崽闲不住,也拉着熊崽崽过去抓,金色的会唱歌,红色的好看,绿色的会飞,水里还有小鱼,狼崽崽扑着扑着,一个不小心就把小鱼吞进了肚子里,吓得一懵。
“嗷呜……”我把小鱼吃了……
“啊呜?”熊崽崽也懵住了,“啊呜?”吃的什么鱼啊?
“嗷呜~”红色的鱼。
狼崽崽比划了一下,又冲着熊崽崽嗷呜嗷呜叫,“嗷嗷,嗷呜~”它太小了,我嘴巴大,就给吃了。
说着,狼崽崽又吐了吐舌头,“嗷呜……”有点苦……
“啊呜~”熊崽崽担心地叫,“啊呜啊呜……”有的鱼有毒,会不会有毒啊?
“嗷呜!”狼崽崽惊了,然后快速上了田垅,跑向沈漱流,可怜兮兮地在他脚边蹭蹭,“嗷呜嗷呜……”我不会中毒吧?
“什么中毒?”沈漱流挑眉,狼崽崽老老实实地说了,沈漱流一笑,“一条小鲤鱼,没毒。”
“嗷呜?”真的?
“真的。”沈漱流道,“看你以后还敢乱吃东西,知道怕了吧?”
狼崽崽半信半疑,又给他自己的小舌头:“嗷呜嗷呜~嗷嗷~”可是有点苦,平时的小鱼都不苦的~
“吃到泥巴了吧?”沈漱流笑了笑,挠了挠狼崽崽的小下巴,狼崽崽舒服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看你,还生龙活虎的,那一点有中毒的样子,和阿哥去玩吧。”
“嗷呜~”狼崽崽摇着尾巴,开开心心地窜进田里,又跟熊崽崽嬉戏打闹。
“小幼崽感情真好。”玳笑了笑,沈漱流闻言,也笑了笑,捉过他的手亲了亲,“我们感情也好。”
“我们一辈子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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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季快要结束的时候,沈漱流又拉着玳去了当初那个开满宣格花的小山谷。
白瓣金蕊,青枝绿叶。沈漱流摘了一朵带到玳地发鬓上,人面白花,相得益彰。
玳扶了扶那朵宣格花,问他:“好看么?”
“好看。”沈漱流笑了笑,“戴也好看,不戴也好看。”
玳抿唇笑了笑,又碰了碰那朵清新淡雅的小白花,问他:“怎么忽然想起来这里?”
“传说中的兽人宣,用一朵美丽的宣格花赢得了亚兽阿格的欢心,和他结成了伴侣。”沈漱流看着他,神色认真,“但在我原来的部落,兽人们用一枚戒指,去求娶心仪的兽人。”
说着,沈漱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圆环,然后单膝跪下来,玳吓了一跳,“怎么还跪下来……”
沈漱流笑了笑,举起那枚戒指,认真专注:“你愿不愿意一辈子和我在一起?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还是健康,顺利还是失意。”
玳脸上忽然有点热,这么郑重其事的,莫名有点尴尬又忍不住心口发软,轻声道:“我愿意。”
然后拽了拽沈漱流的手,“你快起来,别被其他人看到了……”怪丢人的。
“哪里丢人?”沈漱厚得很,坚持把那枚戒指戴上玳的左手无名指,又掏出另一枚,“给我戴上。”
“嗯。”玳轻声应了,慢慢给他戴在无名指上,日光下,那枚银色的戒指闪着微微的光,仿佛冥冥之中,有谁见证了这个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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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入幕。
玳看着手上的银色戒指,忍不住摸了又摸。
沈漱流把人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低声问他:“怎么还在看?看了一天了,还不腻,嗯?”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明显很愉悦。
“好看。”玳轻声道,眼睛盯着爱不释眼,“银色的,还闪着一点光,像星星一样。”
“嗯,像不像你的眼睛?”沈漱流摸了摸他的眉眼,凑上去亲了亲,“我一眼就相中了,特意挑的这个料子。”
“是有点像。”玳抿唇笑了笑,银色的眼瞳星光熠熠,比那枚戒指的光泽好看千万倍,“什么时候挑的料子?在兽神都?”
“嗯,在星鼻鼹的摊位上看见的,藏在一堆宝石里,趁你不注意,我就拿了。”
“什么时候做的?”
“有时候是早上,你没醒的时候,有时候是下午。”沈漱流道,“这个星光石还挺硬的,我也不怎么熟练,做坏了好几次,才做出两个看得过去的。”
玳笑了笑,又看那枚戒指,“好看,我很喜欢。”说着,凑上去亲沈漱流,“你,我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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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子和麦子长得很快,入了炎季,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太阳越烈,叶子越黄,几乎是一晃眼,稻子就弯了腰,麦子金灿灿一片,有风吹过来,就是一阵金涛。
终于到了收割的时节。
兽人们在手上弹出利爪,一手抓住一把稻子,另一手轻轻一划,稻子就服帖地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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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们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攒了高高一堆,然后就被装进小木车上,搬到宽阔的广场,这里已经堆成了好几座高山。
“那我们开始磨了!”一个熊兽人向沈漱流招呼一声,见沈漱流同意,就招呼着人开始磨磨。
金灿灿的稻子还带着叶子和秧,放到石磨上碾压几遍,稻子脱落成谷,谷子被扫下来,扑簌簌落进大木桶里,扬起一阵谷子的清香。
“好多谷子……”玳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能吃好久了。”
沈漱流点点头:“雨期过后还可以再种一茬,到时候可以中种少一点,换成萝卜果暑之类,加上一些厚水菜,这样寒季就不用找其他的食物了。”
“还是第一次依靠我们自己就有了寒季的食物,”玳看着沈漱流,脸上庆幸,“还好我们往这边迁徙了,还加入了黑狼部落,不然就遇不到你了。”
“如果你们不往这边迁徙,我也不会定在黑狼部落,到时候在大陆上游历,我也会遇到你。”
“那万一你遇到我的时候,我结契了呢?”玳故意道,“阿哥以前一直催我结契,说不定我烦不过他,就……”
“你不会。”沈漱流笃定道,“我有预感。”
“什么预感?”
“你不结契,肯定是在等我。”沈漱流言之凿凿道,“除了我,你肯定不会喜欢别的兽人。”
玳好笑:“你也被黑蛟蟒附身了?这么普信。”
“我这是有自知之明。”沈漱流从后面抱住他,埋在他的脖颈边嗅了嗅,“我是为你而来,你也是。”
“好吧。”玳偏头亲了亲他,“算你说得对。”
“本来就对。”沈漱流捏住他的下巴,好好亲上去。
“嗷呜~”在一旁的狼崽崽看着沈漱流和玳,阿父又在亲亲。
“啊呜~”熊崽崽奶声回他,阿父喜欢和母父亲亲。
“嗷呜嗷呜~”狼崽崽歪了歪脑袋,为什么阿父和母父的亲亲和阿父跟阿随的亲亲不一样?阿父就亲阿随的额头,却跟母父亲嘴巴,还亲好久。
“啊呜~”熊崽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嗷呜~”我要去问阿父~
说着,狼崽崽就跑过去,小爪子扒拉沈漱流的小腿,“嗷呜嗷呜~”阿父阿父,为什么你不跟阿随亲亲啊?
沈漱流正忙着呢,抬脚把狼崽崽踢开,扣住玳的后脑勺,不让他分心。
“嗷呜……”狼崽崽锲而不舍,又扒拉上去,沈漱流又抬脚把小崽子踢走,狼崽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耷拉着飞机耳,委委屈屈地走了。
走到一半,突然看到一只熟悉的大白|熊,狼崽崽眼睛亮起来,摇着尾巴飞过去,围着大白|熊嗷呜嗷呜叫。
“嗷呜~”又见面了~
“嗷呜嗷呜~”你还记得我么?我是阿随~
“嗷呜~”你叫什么呀?
白|熊京低头看了眼那只狼崽子,那么小一只,他一只手指就可以捏死。
狼崽崽看见大白|熊看自己,笑得一脸灿烂,朝着他使劲儿摇尾巴,“嗷呜~”
蠢萌蠢萌的。
白 熊京漫不经心地想,却并不理狼崽崽,自顾自地抬脚走。
“嗷嗷~”狼崽崽跟上去,自顾自地说着话还开开心心的,熊崽崽就这样看着自家阿弟跟着别人跑了,还是他自己送上门,别人还不要的那种。
“啊呜……”可怜的阿弟……
熊崽崽摇了摇小脑袋,见阿父母父终于分开了,抬起小腿跑过去,蓝色的大眼睛看着玳,一脸天真纯净:“啊呜啊呜~”母父不亲亲了~
玳脸上有点红,嗔了沈漱流一眼,蹲下来摸摸熊崽崽的小脑袋,“阿和乖。”
“啊呜~”熊崽崽睁着大眼睛看他,奶声奶气地叫,“啊呜~”阿和也想亲亲~
“咳,好。”玳抱起熊崽崽亲了亲他的额头,熊崽崽歪着小脑袋,“啊呜?”为什么只亲阿和的脑袋?
说着,熊崽崽又抬头看沈漱流,“啊呜啊呜~”阿和也想跟阿父一样~
玳一听,脸上红得厉害,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沈漱流,觉得舌根更疼了。
沈漱流闻言,则是点点熊崽崽的小脑袋,一本正经道:“别闹,这是阿父专属,小幼崽不能亲。”
“啊呜~”熊崽崽大眼睛眨了眨,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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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的谷子慢慢堆起来,又变成好几座高山,兽人们看着这些谷子,笑开了花,族长洌一巴掌拍上沈漱流的背,哈哈大笑:“好啊,这么多的食物,就算碰上难得一遇的旱季,也不怕了!”
“嗯。”沈漱流道,“这几天天气好,把谷子晒干晒透,就可以放进地窖储存了。保存得好的话,放个七八年不成问题。”
“能放这么久?”族长洌惊住了,随即狂喜,“妙啊!哈哈哈!要是再种多一点,那不是几年不出部落都不成问题了?”
“不对,能储存这么久的食物,要是带着出门,去走大陆……”族长洌眼睛冒出绿光,满眼都是铜钱味,“能换好多东西了!”
沈漱流也有这个想法,没想到族长洌先提出来了,随即道:“拿这个游历大陆有点勉强了,毕竟是要用时间证明它的可行性的,其他部落很难相信它能充当第一食物。”
“不过,”沈漱流话锋一转,“我也有游历大陆这个想法,等部落再稳定强大一些,我就打算带一些兽人出去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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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族长洌的雄心壮志也出来了,一锤定音道,“到时候我在部落里坐镇,你就安安心心去外面闯荡!”
“嗯。”沈漱流点点头,族长洌越想越兴奋,一把抓住沈漱流的手,豪气道,“我是族长,琰是二族长,你以后就是三族长,我们一起把部落做大做强!”
这怎么这么像黑涩会?
沈漱流顿了顿,然后点点头:“好。”
“嘿嘿!好兄弟!”族长洌哈哈大笑,听到另一边有人叫他,又拍了拍沈漱流,“好兄弟!”然后仰天大笑离了开,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差点摔进了谷子堆里。
沈漱流:“……”真是个铁憨憨。
“你真的要游历大陆?”玳皱了皱眉,沈漱流道,“只是有这个想法,具体情况还不确定。”说着,揽过玳的肩膀,亲了亲他的唇角,“当然等到小崽子大一点,起码到他们懂了一点捕猎技巧再说。”
没等玳说话,沈漱流又凉凉道,“不然阿随这个傻样,我怕我没死,也被他坑死。”
玳哭笑不得:“到底是你的幼崽,怎么能这么说阿随?也没你说的这么不靠谱。”
“嗷呜!”说崽崽,崽崽到,狼崽崽乐颠颠地跑过来,朝着母父小尾巴摇啊摇,“嗷呜~”
玳蹲下来,摸摸狼崽崽的小脑袋,突然发现他嘴巴上黏黏的,问他:“吃什么了,嘴巴这么黏?”
狼崽崽一听,兴奋地叫了一声:“嗷呜!”蜂蜜!
“嗯?”玳突觉不对,“你哪来的蜂蜜?”
沈漱流沉默了下:“是稻田边上的蜂箱?”
“嗷!”对!
玳也沉默了下:“蜂箱的盖子……”
话没说完,玳突然听到一阵嗡嗡声。
玳:“……”确实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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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我吃你的就不行?
金灿灿的谷子一部分储藏进了地窖里,一部分被磨成了白花花的大米,珠圆玉润的,当晚就送上了部落的餐桌,配着香喷喷的红烧咕噜兽肉一起,合葬进了兽人们的肚子。
第二天割麦子,一场热火朝天之后,又变成了一粒粒麦子,再接着磨,一袋袋白茫茫的面粉横空出世。
“去年面粉不够,只做了一些面包,现在多了,就可以做一些面条和包子饺子这些面食。”沈漱流说着,兽人们都迫不及待了。
沈漱流也不拖拉,说了做法,阿蒙阿云听了都是眼睛一亮,“居然还有这种做法?太奇妙了!”
“都是部落里老祖宗的智慧。”沈漱流道,“不过不同的面食里,水和面的比例我也不太懂,面粉够多,你们可以多试几次。”
“好!”阿蒙点头笑道,“我们这就去!”说着,拉着阿云就兴冲冲的去了。
沈漱流和玳不打算跟部落一起吃,拿了一袋分到的一袋面粉,拎着两只小崽子回家自己做。
玳想吃包子,沈漱流一锤定音,就做包子。
白花花的面粉被倒出来一些,沈漱流在盆里慢慢加水,试探着比例,玳在一旁认认真真地看着,也学着他慢慢加水试比例。
两只小崽子也在一边,睁着大眼睛看他们,一眨不眨的,虽然不明白但是看得特别认真。
“父,手手,白白的。”小阿随看着,小手放在小膝盖上,抬起小脑袋开心地笑起来,小阿和也是,头发软软的细细的,大眼睛天真无辜,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
小崽子的人形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细细的,一蹲下来,从上面往下看,小只极了,特别是那只小脑袋小脖子,沈漱流觉得还没有自己一只手大。
人形的幼崽总是特别招沈漱流喜爱,闯再多的祸,只要他笑一笑,沈漱流就都能忍了。
“嗯,白白的。”沈漱流眼里露出暖意,看着儿子胖嘟嘟的小脸蛋,沈漱流抬起一根手指,把面粉点在了小阿和的小鼻子上。
小阿和缩了缩小脑袋,弯着眼睛软软地笑起来,“鼻子,脏脏。”
部落的麦子面粉没有现代的白细,透着一点浅黄色,小阿和的小鼻子明显多了一个圆圆的小点,小阿随看着新奇,朝沈漱流招了招小手,“父,阿随也、点点。”
“好。”沈漱流抓了一把面粉,一爪子糊在小阿随脸上,小阿随顿时变成了一只白脸小花猫,沈漱流哈哈大笑起来。
小阿随一脸懵地眨了眨眼睛,小手摸了摸小脸,扬起小脑袋,“阿随,白白。”
“白。”沈漱流止不住笑,小阿随看着,也傻呵呵地笑起来,玳闻声看过来,瞧见两个儿子一个白鼻子可可爱爱,一个只看得见一双大眼睛的小傻样儿,也忍不住笑,“怎么总是欺负阿随?”
“他自己凑上来的,”沈漱流理直气壮,“再说了,小孩子不就是用来玩得么?”
“谁说的歪理,哪家的小幼崽是用来玩的?”玳哭笑不得,沈漱流更是言之凿凿,“我以前部落都是这样的,而且现在不玩,再想玩就发现他们一眨眼就长大了,到时候就成别家的了,想玩都玩不了。”
“哪有这么快,等他们长大结契,还要十八年呢。”
“时间不饶人,别说小幼崽,等我们老了不也是一眨眼的事。”沈漱流笑了笑道,“不过我们老了,肯定是也个帅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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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脸都皱了。”玳抿唇笑了笑。
“没事,你不嫌弃我就行。”沈漱流说着,趁玳一个不注意,把面粉糊到他脸上,抓出三道痕,玳懵了一下,看着就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花猫。
小阿随咯咯笑起来,指着玳的脸道:“母父,白白!”
“是不是有点滑稽?”玳看着沈漱流憋笑,自己也笑了出来,抬手擦了擦脸,问他:“擦干净了么?”
“没有。”倒是把面粉晕开了,更像一只白脸小花猫了。
沈漱流脸凑过去,帮他把面粉擦干净,看着玳乖乖地抬起脸,喉结滑了滑,就想低头亲下去,脸上却突然一热,抬眼就见玳憋笑。
“你的脸也白了,像小花猫。”
“你也是,小熊变小猫。”沈漱流笑了笑,抬起胳膊肘摸了摸自己的脸,但上面也是面粉,蹭得更多了,银色长发上都沾了面粉。
玳乐不可支,小阿随也咯咯地笑,小阿和看着他们都是大花猫,歪着脑袋想了想,自己沾了面粉抹上自己的小脸,然后弯着眼睛笑起来。
这下子,就是整整齐齐四只花猫了。
加入从一种蘑菇里提出来的发酵粉,发酵了好一会儿,沈漱流把发酵好的面粉团捏成小剂子,摆在桌案上。
小阿随趁着沈漱流不注意,偷偷拿了一个小面粉团子,瞧着阿父和母父的样子,小手抓着捏起来。
小阿和见了,小脑袋凑过去,认认真真地看着阿弟做包子。
但那个面粉团子比小阿随的手还大,阿随绞尽脑汁捏着,怎么也捏不出一个小碗来,反而把两只小手都粘上了黏黏的面粉。
“呜……”小阿随看了看阿父手上圆润的大碗,又看看自己东一个窟窿西一个洞的小破碗,小阿随低垂着小脑袋,郁闷了,“阿随不会……”
阿和想了想,把他的小破碗拿过来,学着阿父的样子,努力把阿随做的漏洞补上,然后他就变成了一个厚厚的,小破碗。
小阿随见了,破涕为笑:“哥,也不、会……像阿随……”
阿和弯着眼睛,软软地笑起来。
倒是沈漱流见了阿和手上的小破碗,又看了看又偷了一个面粉团子做小破碗的阿随,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顿时奠定了小阿随以后的“悲惨人生”。
现在说,倒是有点早了。
沈漱流想着,把手上做好的包子放好,又去看玳。
玳也不怎么有厨房的天赋,做的包子不是馅儿太大了包不进去,就是东一个洞西一个洞,要么就是上头的褶子没了,变成了一个油汪汪的扁团子,偏偏玳还一本正经认认真真地做,沈漱流不禁笑了出来。
玳顿时有些羞恼,“我是第一次做,你不许笑。”
“嗯,我不笑。”说是这样说,但沈漱流嘴角边的弧度怎么也下不去,玳更是气闷了,扭头过去不理他,笨拙但仔细地舀了一大勺肉馅儿,认认真真地做包子。
沈漱流眼里带着笑,停下动作认真看着他,玳却被他看得脸热心跳,手上顿时紧张起来,把面皮合起来后,忽然就忘了怎么掐褶子了。
“你别看我。”玳又羞又恼,瞪了沈漱流一眼,“你转过去。”
沈漱流笑着点点头,转过头去,然后舔了舔嘴唇。
瞪的那一眼,好涩哦。
小阿随见阿父母父忙着调情,没时间顾着自己,小手一抓一拿,偷了好几个面粉团子,还塞了一个给阿和,“做、包包。”
“嗯!”小阿和点了点头,接过面粉团子,认认真真地捏着做起来,努力了好一会儿,终于做出了一个勉强合格的小碗,小阿和弯了弯眼睛,开心地拿给阿随看:“碗碗……”
小阿随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哇!碗碗!”说这,小阿随就伸手去抓,伸到一半又顿住了,怕自己把这个珍贵的小碗给弄坏了,又缩了回来,把自己优秀成果给阿哥看,“哥!看看!”
小阿和看着阿随手里那只**的面粉疙瘩,愣了一下,问他:“大团团……?”
“嗯……”小阿随摇了摇小脑袋,然后把大面粉疙瘩,一脸自豪地告诉他,“是熊熊!大熊熊!”
“大……熊熊?”小阿和看向玳,问他,“父?”
“嗯……”小阿随又摇了摇脑袋,身后的小尾巴兴奋地摇啊摇,傻笑得一脸灿烂,“是大熊熊!”说着,费力地指着自己面目全非的面粉疙瘩,“尾尾,耳耳,头头,爪爪,鼻鼻……”
小阿和认真仔细地跟着他说的看,凹凹凸凸,坑坑洼洼的,小阿和怎么也看不出来,但对自家阿弟的动手能力表示肯定,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小阿随完美接收到了阿和的意思,小尾巴傲娇地翘起来,放下手里的面粉疙瘩,兴奋地给他比划,“是、这么**、高高,大熊熊!”
小阿随越说越上头,还有点小羞涩,“他、他害害……香香……”
“害害,香香……?”小阿和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的小脸,用面粉画了一道痕,“大熊熊?”
“嗯!”小阿随重重点头,对阿哥的记忆力表示肯定,“大熊熊!”
“好高高……”小阿和也觉得,但是他没有闻到香香的味道,没有母父身上香。
小阿随咯咯笑起来,引起来沈漱流的注意,“嘀嘀咕咕的,打什么暗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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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小阿随高兴地给阿父看他的成果,还认认真真地讲解了一遍,沈漱流看着那坨东西,挑了挑眉,“这么个疙瘩,怎么看出是一个熊的?”
说着,沈漱流把自己刚才做的大白|熊拿过来,白乎乎的身材,小尾巴小耳朵,连眼睛和爪子上的肉垫也那果汁画上去了,一整个栩栩如生。
小阿随一看,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嘴巴一扁,想哭:“阿父,坏……”
一包眼泪含在眼眶里打转,一副要哭不哭的倔强样子,还真挺招人怜惜的,可惜沈漱流只觉得他好玩,嘴角一勾,还想笑。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样呢。”沈漱流戳了戳他的小脸蛋,坏笑道,“要哭快点哭,让阿父高兴高兴。
小阿随一听,快绷不住了还使劲绷,只是热乎乎的大泪珠唰得就滚下了来,看着可怜兮兮的。
玳见状心就软了,一边哄着小阿随一边训沈漱流:“这么大个狼了,怎么总是惹幼崽哭……学学阿和,还会哄阿弟……”
小阿和听了,露出一个软软的笑,奶声奶气道:“阿父、也好……”
“就是。”沈漱流笑了笑,用额头碰碰小阿和的小额头,“我们家阿和就是乖。”
小阿和被沈漱流的大脑瓜子碰得差点摔了,还是弯着眼睛对沈漱流甜甜一笑,“阿随,乖。”
“嗯……”沈漱流也用额头碰碰小阿随的小额头,小阿随直接被撞得一个趔趄,刚想哭,就听到沈漱流说,“阿随也乖。”顿时露出一个羞涩的笑,眼里还挂着泪,看起来又可爱又好笑。
玳哭笑不得:“也就阿随小,信了你的鬼话。”
“嗯?”沈漱流挑眉,也拿额头去贴贴玳的额头,蓝色的瞳孔带着醉人的笑,“那你信不信我的鬼话?”
玳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脸上一红,支支吾吾得没说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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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肉包子进了蒸笼,沈漱流坐下来看了看火,然后一回头,就看见三双眼睛托着腮眼巴巴地盯着,甚至还专业地搬了个小板凳等着。
沈漱流笑了笑,“还有好久呢,先去做点其他的?”
“做什么?”玳问。
“嗯……”沈漱流凑近他,说了一句话,玳脸上红了红,眼睛看向小幼崽们,沈漱流又去揉揉小幼崽的脑袋,温声道,“阿随阿和,阿父和母父有点事要做,你们在这儿等着包子熟,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
说着,不等小幼崽们说话,又肯定道:“我相信阿随阿和一定能完成任务的,对不对?”
阿随难得被阿父这么肯定地夸奖,还这么温声细语的,责任感一下子就上来了,握着小拳头认真地点了点头:“嗯!阿随、定定!”
小阿和也点点头:“阿和,也、定定。”
“等包包好了,阿父和母父就回来了。”
“嗯!”
玳看着沈漱流娴熟地哄骗,而小幼崽一脸天真的样子,脸上更觉得热。
“乖。”沈漱流哄骗成功,笑了笑,满意地带着玳走了。
小阿随信心满满地盯着火,看着上面冒着热气,然后过了一小会儿,就问阿和:“阿哥、包包,好……?”
“没……”阿和摇了摇头,阿父和母父还没有出来呢,包包肯定还没好。
小阿随点点头,又一眨不眨地看着蒸笼,然后过了几分钟,问阿和,“阿哥,包包……?”
小阿和又摇摇头:“没。”
小阿随点点头,过了几分钟,又问一次,听到否定的答案,小阿随泄了气,小手托着圆鼓鼓的腮,“久久……”
“一会儿、好。”小阿和劝他,又耐心地看着蒸笼,小阿随坐不住了,开始东瞅瞅西看看,瞧见草丛里有一只会跳的小虫子,就跑了出去,去追小虫子。
追了两步,又看见菜地里红红的小果子,口水就不争气的从嘴巴里流了出来,转头跑去摘果子。
红红的小果子进了肚子,又忽然看见一只小蜜蜂,于是去追小蜜蜂,小蜜蜂悠悠忽忽地飞着,飞到了粉槐树上。
小阿随瞧着粉槐树,太高了,够不到,低下小脑袋,忽然发现树底下有一个洞,走过去,蹲下来,看着这个洞,觉得有点眼熟。
拿小树枝戳了戳洞里,觉得里面应该是有东西要出来的,但是并没有东西出来,于是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最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小阿随放弃了,又跑到菜园子里,摘了一捧的小果子,跑回屋里塞给阿哥:“阿哥,果果!”
小阿随的手小,怀里也不大,小果子掉了一路,到最后只剩了三四个小果子,小阿和半点不介意,接过小果子,还笑了笑:“阿弟……”
“吃吃,”小阿随催促道,“甜甜!”
“嗯。”小阿和拿起来一个吃了,嘴巴太小,只咬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但里面甜甜的汁水流了出来,确实很甜,“甜甜。”
小阿随开心地笑起来,忽然察觉到什么,小脑袋一抬,就叫了起来:“父!”说着,就咯咯地飞扑过去,一下子扑进沈漱流的怀里。
“乖。”沈漱流拍拍小阿随,“让阿父过去拿包子。”
“嗯!包包!”小阿随开开心心地跟着跑过去,眼巴巴地盯着沈漱流的动作,蒸笼盖子一开,热腾腾的白气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沈漱流家一下子仙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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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阿随这觉得这味道香得很,小鼻子使劲儿吸着,只觉得一个鼻子快不够用了,见沈漱流把包子拿出来,顿时迫不及待了:“父!包包!”
“还烫着。”沈漱流夹了一个扇了扇风,大包子冒着热气,一看小幼崽就拿捏不住,但小阿随哪里懂这个,他快被馋死了,小手挥舞着就是想要,“包包!”
沈漱流于是把大包子递给他,小阿随眼睛都冒了绿光,马上伸出小手去接,还没摸到大包子呢,就被热气烫到了,疼得小阿随想哭:“痛痛……”
沈漱流看热闹不嫌事大,嘲笑了句:“都说烫了,还不听,现在知道痛了吧?”说归说,还是仔细地看了眼小阿随的手,然后带他去泡了凉水。
手不痛了,小阿随又开始惦记大包子了,一双银色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盯着,口水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小阿随吸溜了下,盯着盯着又没忍住, 冒出了哈喇流子。
“真馋。”沈漱流笑了笑,把放凉得差不多大包子拿了一个出来,撕成两半,一半给了小阿随,一半给了小阿和。
小阿随心有余悸,一时间还不敢接过包子,终究是干饭人的勇气战胜了恐惧,小阿随拿了过来,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哇!好好次!
小阿随的眼睛都亮了,银光熠熠的,就像两盏五百瓦的大灯泡。
小阿和也吃的一脸满足,啊呜啊呜一大口,吃得油光满面,一点也没有矜持的小公子形象了。
“吃完了,自己去洗手,记得用叶子洗。”沈漱流嘱咐了一句,就拿着装好了的包子进了屋子里。
小阿随也顾不上问为什么只有沈漱流一个人出来这件事了,嗷呜嗷呜吃完了一半包子,就开始肖想桌子上的那些了。
那些大包子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就像在婀娜这身姿在诱惑小阿随一样。
小阿随年纪小,禁不住诱惑,还是对着那些白白胖胖的大包子露出了渴望的目光,虽然他的小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告诉他的脑子他已经很饱了。
“阿哥……”小阿随想作案,但是又怕被沈漱流骂,虽然小阿随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沈漱流骂,但是就是想拖小阿和下水。
小阿和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想表示拒绝,但是一看自家阿弟那副眼巴巴的样子,又犹豫了,于是道:“包包,一个……”
“嗯!”小阿随高高兴兴地点头,于是小阿和就伸出了小手,去拿包子,还有点烫,小阿和缩了缩小手,才去拿大包子。
但是大包子比小阿和的脑袋还大,小阿和只能两只手一起用,才能把大包子拿起来,拿不稳,掉在了桌子上,小阿和只好它拖过来。
终于拖到了桌子边边,小阿随立刻伸手去接,大包子太大拿不起来,还热热的,小阿随想了想,然后低着头,直接在桌子边上咬。
咬了一小口,包子里面的汁水就流了出来,烫到了小阿随的嘴巴。
小阿随缩了缩脑袋,捂着嘴巴不敢再吃了,也对大包子失去了兴趣,看了看卧室的门,还紧关着,下意识觉得不应该进去,于是就拉着小阿和跑出去玩。
不过幸好小阿随没有进去,不然就该问玳,这是什么新型吃法了。
玳把沈漱流推开,脸上依然泛红,“包子快凉了……”
“我刚才不是在吃?”沈漱流挑了挑眉,见人快恼了,也闭了嘴,拿了一个包子吃起来。
这个包子的褶子歪歪扭扭的,上面还有东一个西一个的洞,一看就是玳做的,做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到沈漱流的嘴里,只觉得哪哪都奇怪,快要羞愤死。
“你别吃了……”玳忍不住出声,沈漱流笑了笑,“怎么?你吃我做的就行,我吃你做的就不行?这么小气?”说着,故意要气玳一样,张嘴咬了一大口,包子直接没了一半。
第168章 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你自己说的,我做的不好看。”
“我觉得挺好看的。”沈漱流两口吃完剩下的,用手去捏他的下巴,吧唧一口,“好不好看不重要,我喜欢就行。”
“一嘴油。”玳笑了笑,咬了一口包子,又问他,“那明年……我们还去兽神都么?”
“去。”沈漱流道,“我们部落缺的东西太多了,多交换一点东西回来,提高生活水平。”
“那小幼崽怎么办?”玳有点担心,幼崽这么小,根本没有自保能力,带出去危险系数太大了。
“别多想。”沈漱流握住他的手道,“有我们俩看着,阿随阿和不会有事的,而且带他们出去见识见识,也为以后游历大陆打下基础。”
玳想了想,也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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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年的温季,大雪依然肆虐,迟迟没有升温的迹象。
沈漱流看着这鬼天气,心下生出了不好的预感:“天气异常,恐怕会有天灾。”
“洪水?”玳想起之前他们部落因为洪水被迫迁徙的事,脸色顿时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用不用告诉族长和阿哥?”
“这么大的事,阿齐祭司不可能没有察觉,等族长通知。”
果然,下午族长洌就召集了全部落兽人在广场集合,兽人们有的一脸疑惑,有的已经大概猜到了,脸上隐隐不安。
手持权杖的老祭司阿齐穿着隆重,眉头紧皱道:“昨夜我观天象,察觉不对,就用蓍草和兽骨占卜了一挂,温季异常,炎季恐怕来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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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您这是什么意思?”有兽人按耐不住,焦急问道。
老祭司阿齐沉声道:“恐有旱灾,而且阵势不小。”
“什么?!”兽人们炸开了锅,脸上惊恐,“这旱灾不是五十个炎寒季之前才有过么?怎么这么快?”
老祭司阿齐摇了摇头:“这是卦象的意思,至多十日之后,金色的太阳就会强盛,今岁的雨期也会干涸,部落只能做好准备,但愿是我预感出错了吧。”
阿齐是老牌祭司,预感没有问题,在第八天的清晨,大地上的冰雪突然消融,一阵短促的倒寒之后,金色的太阳就显露出它的神威,在本该温季的时节,气温骤升到炎季中期。
酷热。
干旱。
那些光秃了一整个寒季的植物或许已经预料到了危险的来临,在短短的时间内,爆发了剧烈的生命起义。
抽芽,结苞,开花,结果,甚至还没来得及伸展,就已经完成了繁育的使命。而来不得及繁育的,在瞬息之间生根展叶,拼命地掠夺阳光和水分,甚至为此放弃了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不久之后,植物撑不住迅速脱水皱瘪,五人环抱的大树低成了干巴的暮霭老人,而河水在短暂的汹涌之后很快干涸,游鱼河虾只能苟延残喘,然后变成某个野兽的食物。
野兽。
一开始还会团结协作地捕猎,之后就变成了只知杀戮的魔鬼,不管是草茎,小兽,同类,甚至是幼崽兄弟,一切活物都变成了潜在的食物,甚至是天敌,在某些时刻,也变成了嘴中的血肉。
随着太阳更加炙热,野兽暴虐到连黑狼部落的兽人也不敢轻易招惹,甚至紧紧关了部落的大门,防止饿红了眼的野兽慌不择路地攻击。
但也有一些实在饿极了的——
“吼——!”
“吼吼——!!”
黑狼部落的前方一声声惨烈的兽嚎,在家门口玩沙子的小阿和害怕地投到了玳的怀里,“父,怕怕。”
“不怕不怕,野兽已经被部落的叔父打败了。”玳安抚地拍拍小阿和的背,然后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怎么出这么多汗?母父给你把小衣服脱掉。”
小阿和小小的脑袋顶着一头绿豆大的汗珠,从脑袋瓜流到小下巴,滴落下来,湿透了薄薄的前襟,一看后背,也是湿漉漉的一片。
这小衣服是用树蝰蛇皮做的,阴凉凉的,还吸热,没想到也热了小阿和一身,玳索性给他脱掉,小阿和小手抱了抱自己,有点害羞地笑了笑。
“阿随呢?”玳随口问,桌子底下突然钻出一个小脑袋,冲着玳笑嘻嘻的,“父!阿随这!”
小阿随浑身光溜溜的,不但小衣服,小裤衩也脱掉了,乍一看白得发光,像个小雪球做的小人儿,玳低头一看,就见桌子底下凌乱地丢着两件花花绿绿的小布料。
“你倒是不害臊。”玳笑着捏了捏阿随的小鼻子,小阿随嘻嘻笑了笑,又缩回了桌子底下,还邀请小阿和,“哥,快!桌,凉凉。”
小阿和半信半疑,抬头看了玳一眼,见玳笑了笑,才跟着小阿随钻进去,两只小雪球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惹得小阿随咯咯直笑。
玳没想偷听崽子的墙角,于是进了卧室里,去看躺在床上不想起来的某人,“怎么还不起?在这躺一天了。”
“懒得起,外面热。”沈漱流支起上半身看他,玳拍了他脑袋一巴掌,“别拿热当借口,小幼崽不穿裤衩子,你这个成年兽人也不穿,丢不丢人啊?”说着把花花绿绿的短裤衩子丢给他,“快穿上。”
沈漱流也懒得掀脑袋上的裤衩子,摆烂地顺势躺回了床上,“我不,我热,在家里这么讲究干嘛,反正穿了还得脱。”
沈漱流最后一句嘀嘀咕咕的,玳没听清,皱了皱眉:“那你别敞着大腿啊,光天化日遛鸟,像什么样子。”
沈漱流斜着眼看他:“你不喜欢?”
“我喜欢个屁。”玳不惯着他,“赶紧起来给我滚去做饭,我要喝果暑甜汤。”
“啧,我就这一个用处了?”沈漱流摇了摇头,做起喃凮来慢吞吞地套上裤衩子,“果然,年纪越大,越失宠,现在连床都不给暖了。”
“天气这么热,还暖?”玳瞪了他一眼,又道,“你放水少一点,别跟上次一样,不知道家里的水能用多久,还是节俭一点好。”
“嗯嗯知道了。”沈漱流胡乱点点头,扣住他的脑袋亲了一口,“先付个定金,事成之后,酬金翻倍。”
“翻个鬼……”玳想正着脸,却忍不住笑,“越发没个正形,脑子里都是涩涩的东西。”
“人不风流枉活着。”沈漱流义正言辞,然后伸出两个指头讨价还价,“今晚两次好不好?”昨晚玳嫌热一次都不给,沈漱流表示伤心。
玳把他的指头摁回去,“天热还堵不住你,去做饭去。”
沈漱流叹了一口气:“命苦。”本来想把他养废的,好嘛,现在越养越跋扈了,还敢骑在他的头上了。
虽然沈漱流本人也很乐意被虐就是了。
沈漱流娴熟地走到小地窖里,这里只有部落分配的少量,只能维持五天量的那种,到了天数之后,还得去部落的大地窖再领。
小地窖里,最不起眼但也最重要的就是那一小缸的水。
生命之源,旱季最不可缺少的储存物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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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老祭司阿齐发出旱灾预警的时候,黑狼部落已经在开始储水了,虽然明面上没有缺斤多两的,但在整个黑狼部落的内部,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蓄水库了。
那些蓄水的木桶足有一个成年兽人高大,一个一个整整齐齐排列在地窖里,为了防止蒸发,木桶周围都堆了许多蓝盐晶,把地窖堆得冷冷清清,就像一个阴森的冷库。
除了水,还有大量的蔬菜和兽肉,谁也不知道,这场旱灾什么时候结束,黑狼部落只能尽可能地积攒食物,节省不必要的开支。
大量的蓝盐晶被使用在食物储存,导致兽人们的屋里只能在卧室放上一点,虽然起不了大用处,但也聊胜于无。
沈漱流娴熟地取了水和几个大果薯,然后出去起锅生火。
旱季,最多最不值钱的就是柴火了。沈漱流直接一股脑地塞进去,火苗窜起,烈烈燃烧,沈漱流的额头上很快冒出了细细的汗。
虽然果薯热气腾腾香香的,但连最馋嘴的小阿随也不愿意在这时候靠近,甚至连带了点柴火热气的沈漱流,也离他远远的。
“嫌弃你爹?”沈漱流一见,立刻过去揉捏小阿随的头发,本来细细软软服服帖帖的,被沈漱流揉成了鸡窝头。
小阿随懒得说话,但小鼻子皱着,表示相当嫌弃。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了四个多月,等到黑狼部落最期待的雨期,所有兽人都出了来观望着。
在无数双眼睛的盼望中,乌云一点一点地聚集了过来,等到下午,天空已经阴沉沉的了,甚至有风起了,干枯的落叶被卷起来,盘旋着,一直被卷上了天。
黑狼部落的兽人心口提起来,一只小兽人抬着脑袋问:“阿父,会下雨么?”
他阿父摸摸他的脑袋,道:“肯定会的。”
语气肯定,却底气不足,他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下雨,老祭司阿齐却知道,沈漱流也大致猜到了。
“会下雨么?”玳呢喃一句,沈漱流没说话,也不需要说话了。
轰隆一声巨响,密密匝匝的乌云中闪过一道电蛇。
“噼啪”。
一滴豆大的雨珠滴下来,惊起一阵尘土,很快,第二颗雨珠,第三颗雨珠,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落下,兽人们喜极而泣,几乎要跳起来。
可是一道阳光如刀刃,猛地劈开了那层乌云,色厉内荏,乌云很快被阳光驱逐,猛然就散了开,仿佛要倾盆的大雨,戛然而止。
兽人们中鸦雀无声。
不知道是谁叹息了一声,兽人们似乎才醒悟过来,慢慢散了开,有小兽人问,怎么没有下大雨?他阿父说,会下的,迟早会下的。
会下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会不会又带来另一场灾难。
阳光重新普照大地,沈漱流和玳也回了屋里去,两只小崽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跟着回了屋里去。
此后一直无雨,一直到寒季忽然降临,冰雪覆盖了这片荒黄的土地,掩埋了底下的脏污与血腥,却没能孕育出新的生命。
万里雪飘。
却没有河水湖泊可以冰封千里了,只剩下一点点的死水,底下似乎有鱼,又藏着无尽的风险。
温季又缺席了。
旱灾持续,隔壁雄狮部落率先受不了了,来黑狼部落求救。
事情重大,二族长也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道:“我们部落虽然有一些水,但是食物已经捉襟见肘了,顶多还有一个温季的食物,还是尽量节省的情况下……”
“谁也不知道这旱灾什么时候结束,饿着我们这些兽人不要紧,但饿着小幼崽……”二族长说着,叹了口气,“实在是心里难受,就舍下脸来求到贵部落了,不知道贵部落能不能……借一点食物给我们?”
二族长脸色颇不自然,往日高贵的头颅此时微微低着,表示对黑狼部落的谦恭。
族长洌看得出来,为了借到粮食,这个二族长也是豁出去了。
但食物一事对黑狼部落也事关重大,族长洌也需要斟酌再斟酌,他犹豫道,“我们部落的食物也不多,不知道……雄狮部落想要借多少?”
二族长说了个数,族长洌皱眉沉思,不再说话了。
二族长见状,诚恳道:“要是我们抵过了这个旱灾,来日一定会把食物双倍奉还,而且这个大恩情,我们雄狮部落一定会铭记于心。”
“要是贵部落肯出手帮助,以后,我们部落就是贵部落的兄弟部落了。”二族长犹豫了下,又再退步道,“贵部落往后有事情,都可来我们雄狮部落,我们部落一定尽心尽力,绝不推脱。”
“这……”族长洌依然沉吟状,片刻后,摆了摆手,“我需要和部落的兽人商量一下,等明天……过几天,再给贵部落答复。”
二族长点点头,脸上略微带了点笑:“应该的,应该的,那我们先回部落,等着黑狼族长的好消息。”
说着,二族长站起身,慢慢退出去,带着门外的雄狮兽人走了。
见他们真的离开了,族长洌才松了一口气,二族长年长他得多,又常年处于上位者,虽然是来求人的,但这威压也真是不容小觑。
族长洌抹了把汗,随即看向从里屋走出来的高大兽人:“流,你说我们这食物,是借还是不借?”
沈漱流目光暗暗:“借,为什么不借?能救人一命的事,当然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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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们不但借,还要坑他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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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雄狮部落的兽人又来。
“洌族长,您考虑得如何了?”二族长语气谦和诚恳,“我们部落是真的需要这些食物,部落里的小崽子们已经饿得嗷嗷叫了,再没有食物,我们也……”
说着,二族长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菜色。
族长洌沉吟了下,等到二族长眉眼处都有些不耐烦了,才开口道:“我们部落的兽肉和干菜也不够,这些恐怕不能给你们。”
二族长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察觉到自己情绪不对,又慢慢舒展开,善解人意地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贵部落的,黑狼族长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办法嘛,也不用是没有。”族长洌脸露犹豫,还是道,“我们也不忍让雄狮部落的幼崽们挨饿,但兽肉和野菜实在是拿不出来,听二族长说,贵部落还有一些水?”
“是。”二族长略微紧张起来,“是有一点,但不多,勉强够部落的吃喝罢了。”
族长洌点点头,道:“我这里有一些食物,可以解决饱饿,做法也简单,还好吃,二族长有没有意向,换这个?”
“哦?”二族长这才看向族长洌,“黑狼族长说的,是什么食物?”
族长洌拍了拍,一个兽人端着一盘什么东西上了来,白白胖胖的,还冒着热气,明显是刚出锅的。
二族长定睛瞧着,心中思绪万千,也想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我们部落特有的食物。”族长洌微微一笑,伸手作请状,“二族长不妨试一试?”
二族长没有半点犹豫,拿起那个白白圆圆的东西就咬了一口,顿时心里一惊,没忍住,又吃了一口。
香香软软,嚼着还带点甜。
二族长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蛋也明白了族长洌的意思,看向他道:“黑狼族长,是要和我换这个?”
“是。”族长洌点点头,笑道,“这可是个好东西,也是部落在旱灾的最后法宝。”
二族长一听,心电脑转,没有犹豫道:“说吧,黑狼族长要什么条件,才肯把这个东西交换给我们?是要水?”黑狼部落的阿齐祭司经验老道,不可能没预料到这次旱灾,黑狼部落肯定是不缺水的。
二族长心中暗想,手中捏着那个白白软软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招下得好不好。
族长洌道:“我也不要你拿什么兽肉野菜还是水的来换,我只要你在旱灾过后,把我们这宝贝在你们部落种上就行。”
二族长一愣,觉得实在太过容易,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还有呢?这么简单的事,黑狼族长不会特意提出来。”
果然,族长洌闻言,咧嘴一笑:“三年里,收成分我们黑狼部落一半。”
二族长点点头,并不觉得这个提议有什么,到时候他们种少一点或者随便种种就行,于是答应了:“好,只要黑狼部落能提供给我们足够的食物,那就一言为定。”
但见族长洌笑得更开心了,二族长心头隐隐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二族长把感觉压下去,跟着族长洌去清点食物。
不久之后,一担担的谷子被送往了雄狮部落,同行的还有穆为首的一行兽人,身后还有几个大石磨,当然,他们只是过去进行技术指导的。
哦,这个指导当然也是要用代价来换的,不然沈漱流怎么叫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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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水然后再放上这里……明白了么?”黑狼部落的技术兽人问道,雄狮部落的兽人立刻点点头,“懂了懂了,我们可以自己做了。”都第三次教了,再不会就很尴尬了,他低眼瞧了一眼阿云,脸上泛起一点红。
他真好看。
技术兽人·阿云点点头,“好,那你们做一次我看看。”
“好。”雄狮兽人点点头,立刻学着他的样子煮起了大米饭,加水,用一截手指测量水高,然后放进锅里,生火,小火,中火,不要大火。
阿云点点头:“很好,已经像模像样了,那我们来学下一个。”
不仅是学做饭的兽人,其他雄狮兽人也挣着往这边看,目光从一开始对黑狼部落的鄙夷,对亚兽的掠夺性,变成了一个个崇拜者。
雄狮兽人窃窃私语。
“他们部落还挺厉害的。”
“这种东西都能想出来。”
“好像是那个银狼想出来的,那个石磨也是。”
“那只银狼?就是杀了我们上一任族长和上上任族长的那个?”
“嘘,别这么说,小心被二族长听到。”
“被我听到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偷看的雄狮兽人立刻站直了腰,转过头来,讪讪道:“二族长……”
二族长沉着脸:“正事不做,跑这里叽叽咕咕,去,磨谷子去!”
“哎哎!”雄狮兽人们如闻大赦,立刻撒丫子跑了,跑到石磨那里装模作样地磨起来,还对二族长讨好地笑。
哼,这群小崽子,一个两个没个正经。
二族长撇了撇嘴边的胡须,抬眼看向黑狼部落的兽人,尤其在穆身上停留了一下,穆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转过头来跟他对视,片刻后,点点头,又接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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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族长看了看穆,沉稳内敛,不卑不亢,是个当族长的好苗子,要是他们部落的兽人,恐怕他已经把他抓过来培养了。
二族长又想起那只接连杀了他们两任族长的银狼,然后沉默了下来。
风水轮流转。
这是黑狼部落的福气啊,他们雄狮部落,这次真的要低头了。
二族长叹了口气,慢慢踱步走了。
第169章 没有一口肉是免费的
黑狼部落除了小麦和稻子,还种了许多的萝卜和彩豆,萝卜的用处不必多说,除了吃多了容易放屁之外,也是旱季里易储存的食物。
而彩豆,顾名思义,彩色的豆子,圆黄豆大小,晒干之后也能保存很长时间。沈漱流本来是用来做**豆花之类的豆制品的,没想到碰上了旱灾,正好派上大用场。
“把彩豆放进浅水的木桶里,在阴暗处放上七八天,再打开,就会变成豆芽。”沈漱流如是道。
黑狼部落的兽人打开那些个木桶,果真如沈漱流所说,一根根豆芽,白生生幼嫩嫩的,小脑袋上还顶着两片彩色的子叶,兽人们惊呆了。
用豆芽煮汤,凉拌,甚至是生吃,在这植物鲜见的旱季里,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族长洌当场握住沈漱流的手热泪盈眶:“流,你可真是兽神赐予我们部落的福星啊!”
兽人们也围了过来,脸上都是欣喜感激,沈漱流敷衍两句正要跑路,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兽人们一把把沈漱流举了起来,兴高采烈地往上抛。
“嗷呜~~”
“嗷呜~~”
一只狼叫起来,其他狼也跟着叫,沈漱流碍于狼的本性,没忍住,也嗷呜了一声,兽人们更高兴了,一不小心就高兴过了头,把沈漱流抛起来的同时,不知道是谁扒了他的大花裤衩,连大裤衩也跟着被抛了起来。
老子的裤衩!
沈漱流瞳孔猛缩,连忙从兽人们的手上下来,人头乌泱泱的,还挤来挤去,沈漱流人都热懵了,也没找到自己的裤衩。
只好跳出来,变成了兽形银狼。
但是,兽形真他么热。
银狼准备跑路,兽人里谁又叫了一句:“流在哪!”一大群狂热粉涌过来,银狼落荒而逃。
一旁的族长洌哈哈大笑,玳也哭笑不得,沈漱流走了,玳也准备把两只崽子一起拎回家,低头一看,小阿随手里的布料怎么有点眼熟?
“是你阿父的裤衩子?”
小阿随重重点头,挥舞着那条花花绿绿的大裤衩,笑哈哈道:“父父,裤裤!哭哭!”
到底是裤裤还是哭哭。
玳哭笑不得,揉揉小阿随的脑袋,“真是你阿父的好幼崽。”
“呀!”小阿随还以为是夸夸,一下子昂首挺胸,神气十足。
“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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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寒季,依然是荒凉的冰雪。黑狼部落用木桶接着雪花,把他们作为来年的新储水。
终于旱灾的第三个温季,迎来了一场大暴雨。
“下雨了!”
“真的是雨?!”
“哈哈哈哈真是雨!”
“嗷呜呜呜——”
“兽神保佑!”
噼里啪啦的雨声,轰鸣阵阵的雷声,狂喜雀跃的欢呼声,河流的奔腾声,野兽的长嚎,野禽的高鸣,虫类的低叫,全都揉杂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大合响。
而在无声处,那些原本干枯干瘪的植物忽然抽芽,深埋底下的种子突然爆发,争先恐后地生根冒头,一夜之间,荒芜的土地上,就覆盖了一层新绿,深深浅浅,浓妆艳抹。
世界焕然一新。
黑狼部落的兽人们高高兴兴地去采集踏青了,沈漱流一家也去。
这时的野兽需要繁衍生息,兽人们也懂得持续发展之道,在前几日都尽量不去捕猎,但正在爆发的植物是不怕被吃的,只要掐了顶头的嫩芽,它底下的侧枝就会冒出四五六根嫩芽,越掐长得越多。
兽人们毫不手软。
“真水灵啊!”
“是啊,好漂亮的幼芽!”
摸着这些绿色,兽人们好不吝惜地一遍遍夸赞,像是在对别人说,像是对自己说,像是在对幼芽说。
已经憋疯了的小幼崽们撒丫子跑着,在草地上乱扑,乱抓,乱咬,敞着肚皮打着滚,兽人们见了都笑,小幼崽于是玩得更欢。
狼崽崽也玩疯了,精像只力没处使的二哈,也不等沈漱流和玳,自己一只狼跑在前头,甩着舌头摇着尾,狼耳朵扑簌簌的,眼看着就要跑出人群,后脖颈突然被一只手捏住,拎了起来。
“嗷?”狼崽崽有点懵懵的,被人拎着转过来,就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高大的男人脸上还有一道贯穿了鼻骨的伤疤。
“嗷嗷!”是香香!
“嗷嗷~”狼崽崽激动起来,对着男人不住地摇尾巴抖耳朵,试图撒娇贴贴。
“乱跑什么。”男人声音低沉,带着点烦躁,一点怜崽爱幼的意思也没有,直接把狼崽崽扔回人群里。
狼崽崽吧唧吧唧摔在地上,然后弹了几下,地上的青青小草还很薄,一点不防摔,于是摔得狼崽崽懵叉叉的,小脑袋上一圈的小星星。
男人一瞥都不瞥,兢兢业业地做着自己的守卫工作,把越边的小崽子一只一只地扔回去,防止他们被饿极了的野兽抓走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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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男人扔到第四只幼崽,狼崽崽又摇着尾巴来了,银色的眼睛跟五百瓦灯泡似的耀眼,黏黏糊糊地跟在男人的脚边。
男人把他扔回去,没多久他又兴冲冲地来,怎么也赶不走,男人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了。
“阿随还真喜欢京。”玳见狼崽崽这么撒欢,一开始还担心,上来一看,好嘛,已经跟好朋友玩上了。
“对对。”无良阿父沈漱流听都没听清就应和,看着自家这个小舔狼看得津津有味,然后灵光一闪,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上好的想法。
玳瞥见沈漱流这鸡贼样,狐疑:“你又冒出了什么坏水?”
“什么坏水,我肚子里的能叫淮水么。”沈漱流揽过玳的肩,笑眯眯地就像一只老狐狸。
玳更是狐疑:“你不会又想欺负阿随吧?”
“没有,怎么可能。”沈漱流言之凿凿,“我是他阿父,我能欺负他么?肯定都是为他好。”
“……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骗阿随萝卜是肉,让吃了一整根萝卜,然后他放了一天的屁。又在炸米花的时候,骗他靠近,然后碰得一声炸了,阿随被糊了一脸黑。”
“还在烤果薯的时候骗他吃烤黑了的皮,骗他喝酿酸了的酒,太酸了的酸菜,把他埋土里骗他能长果子,还骗他给你磕坚果,他吃壳,你吃果。”
“还让他给你端洗脚水,洗裤衩。”玳语气凉凉,“之前还只是骗骗阿随,现在连阿和也不放过了,昨天还拿阿和当枕头你忘了。”
沈漱流摸摸鼻子,虽然心里觉得自己做得都对,但碍于自家伴侣的淫威,脸上讪讪道:“我这不是,提前培养他们的独自生活能力么?辛辛苦苦生下来,不玩一把怎么对得起阿玳当初的辛苦,对吧?”
玳脸皮没有沈漱流那么厚,对他说的辛苦表示沉默。
他怀崽的时候,天天吃好喝好睡好,完全没一点不良反应,生完之后还足足胖了一圈,下巴都圆了,锻炼了好久才把身材和身手练回来,沈漱流这家伙还试图拿食物勾引他。
他真的没有感觉到一点点的辛苦。
反而是沈漱流那时候接连几个月没有碰他,眼睛绿了,人也瘦了,憋不住了,就趁玳睡觉的时候对他肚子里的幼崽骂骂咧咧,最后骂到自己都快委屈哭了。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沈漱流才对小幼崽玩性这么大?
玳陷入沉思。
沈漱流见他表情不对,挑了挑眉:“想什么呢?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
“没。”玳犹豫了一下,把疑问问出来,“你是在‘报复’小幼崽?”
不,我只是觉得好玩。
沈漱流眨了眨眼睛,玳也眨了眨眼睛,然后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好吧,他知道沈漱流的意思了。
阿随那么傻,就是随沈漱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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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来了,稻子麦子菜籽彩豆子都该种上了。
人类农耕社会耕地用牛车,黑狼部落这里连车都不用,直接放精力旺盛无处使的小幼崽,啊不是,兽人们下去刨两天地,耍几天,就把地弄好了。
灌水,育苗,插秧,事情一件一件地发下去,尝到了旱季里粮食的甜头,兽人们都干得高高兴兴的。
没几天,雄狮部落也派人来学习经验,打头的是二皮肤黝黑族长的儿子,一个的高大兽人,却是雄狮部落祭司的继承人。
也是这个继承人最先提倡学习黑狼部落大量种植粮食的,并且说服了二族长,族长洌一看,哟,这不是给我们部落送粮食的大善人嘛!
于是高高兴兴地上去迎接。
这位大善人半点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要去观察稻田麦田彩豆田,观察完后,心满意足地带着黑狼部落提供的种粮回了雄狮部落,走前不等族长洌提,自己就主动说了二族长的承诺:“雨期之前,我们雄狮部落就会把答应贵部落的粮食,还有种粮的份一起送来。”
族长洌一听,大手挥了挥:“嗨,都是兄弟部落,提什么送不送的,到时候,我们部落自己去拿就行!”
大善人点点头,走了。
今年似乎是要把前两年干旱的雨水补回来,雨水下得格外多,太阳也不如以前猛烈,黑狼部落只好又在田地里搭了木棚子,等大雨水来了,再用大叶子盖起来。
雨水渐渐少了,太阳也猛烈起来,作物在光合作用下,慢慢结出了籽,垂弯了腰,引来了鸟禽的虎视眈眈。
鸟来了,是时候放小崽子进去抓鸟了。
半大的小伙子进去一口一个,爱闹的小崽子进去扑棱,刚会走路的小幼崽也来凑热闹。
等鸟多了,崽子们抓不过来,沈漱流就带人在田里立起了稻草人。
瞥见旁边兴致勃勃的狼崽崽,然后顺手把他也挂了上去。
“嗷?”狼崽崽歪着脑袋,沈漱流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脑袋,“乖,为你的口粮出一份力。”
没有一口肉是免费的。
狼崽崽,是时候为家里做贡献了。
“啊呜?”熊崽崽还在仰着小脑袋看高高在上的阿弟呢,忽然就被拎着后脖子,离开了地面,“啊呜?”
熊崽崽睁着大眼睛,一脸呆萌地被沈漱流挂在了狼崽崽的旁边。
一个稻草人,拎了两只胖幼崽,还挺新奇可爱的。
于是家里有幼崽的兽人也跟着做,挂不了稻草人的手上,就挂脖子上,一只灰色小狼崽,一只黑色小狼崽,一只白色小熊崽,错错落落的,看着就像田里长了一堆幼崽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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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幼崽树不时还会掉落大果子,然后奶声奶气气急败坏地嗷呜嗷呜叫,路过的兽人都为之驻足,嗯,也算是黑狼部落的一大特色。
作物黄了老了,也是时候收割了。
于是金灿灿的谷子麦子进了仓,白胖胖的萝卜出了土,斑斓斓的豆子出了荚,其他的粮食也到了自己该去的休息室,等待着被吃,或者是下一轮的播种。
隔了两年,又是兽神大会举办的日子,黑狼部落和雄狮部落达成了第二次合作,一起去了兽神都,路上还捎带了黑蛟部落。
旱灾是局部的,并没有波及到兽神都,甚至连兔族也没有受灾,所以这次大会依然热闹,许多熟面孔早已到达,还有一些生面孔穿梭。
大祭司人前还是那副圣父白莲花样,沈漱流怕这家伙会找一些自己和部落的麻烦,还做了一些准备。
但大祭司自视甚高,不愿放下身段去传召,甚至还等着沈漱流求上门呢,所以直到沈漱流他们离开兽神都,也没有在见过大祭司。
也就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奠定下了兽神都衰败的开端。
像是忽然之间,黑狼部落在兽神都里声名大噪,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部落都争着抢着要和黑狼部落建交,大祭司顿时察觉到了危机感。
“等他们出城,到达安哥拉兔部落,就——”大祭司微微一笑,“一个不留。”
“是。”虎兽人与犀兽人领命下去了,虎部落的族长却像预知未来地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大祭司心中也有预感,脸上却作镇静道:“不会,只是一些乡野村夫,我们的兽人足够强了。”
在大祭司的焦急等待之下,去刺杀的兽人回来了,但十不存一。
“那黑狼部落的兽人带了很奇怪的东西,长长尖尖的,发出‘咻’地一声,我们的族人还没近身……就死了。”回来的兽人脸上惊恐未退,心有余悸道,“而且,黑狼兽人的组织比我们强,兽人也……就算是一打一,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怎么会……”大祭司眉头紧皱,慢慢地坐在镶满宝石的石座上,“难道我经营这么多年的兽人都……要为他人做嫁衣么……”
“早跟你说那头银狼留不得,你却自视甚高,不当回事。”虎族长沉声道,“到这时候,除了再安排刺杀,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不,还有一个法子。”大祭司眼中闪过一道血光,“我有兽神庇佑,那头银狼,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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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沈漱流头上忽然一阵刺痛,甩了甩头,太阳穴上却像是有一根利刺被人狠狠地刺进去,沈漱流眼前一黑,往前就是一倒。
玳焦急惊慌的表情在眼前一闪而过,沈漱流想看清,脑袋却又是一痛,中断了他的视线。
沈漱流倒了下去。
他昏倒了。
tau应该马上张开眼起来,不让玳担心。
沈漱流的大脑这样道,但是他没有一点力气,甚至动不了一根睫毛,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眨眼,也许是好几天,好几个月。
他忽然听到一道机械音。
【叮——察觉到外来精神攻击,属于祭司巫咒层次,准备启动反弹,反弹正在启动中,1%,23%,56%,87%,99%,叮——启动完毕】
是那个远古生物录入指南。
这咋还有反木马程序?
沈漱流正思索这个指南的来历,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红框框,上面写了是和否,沈漱流挑了挑眉,跟游戏板面一样?
机械音又问。
【是否反弹?】
是。
沈漱流想说话,却开不了口,于是他试着在脑子里道。
【是】
【正在反弹,1%,34%,68%,99%】
【叮——反弹成功】
一片静默。
就这?
没了?
成功了那他怎么还没醒?
沈漱流狐疑,要不关机重启试一下?
正想着,似乎是指南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个抽象的巴掌甩过来,“啪”地一声,沈漱流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中强光刺入,一片白茫,沈漱流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脑子里忽然听到那个机械音响了一下。
【叮——重启成功,数据已清除】
什么数据?
沈漱流想着,眼睛里就看到了玳,沈漱流露出一个笑:“阿玳,我回来了。”只是阿玳怎么神情有点复杂,还隐隐有点嫌弃。
“你三岁么?”玳问。
沈漱流懵了一下:“什么意思?”
“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吃错东西。”玳把一个长满刺的黑果子给他,“喏,黑刺果,吃了让兽人头疼晕眩,陷入短时间的昏睡。”
什么黑刺果?
我不是被什么外来精神攻击了么?难道是那个指南出bug了在胡说?
沈漱流看着这个像极了桑椹的黑果子,忽然想到,“这果子好像是阿随给我的。”
“不用好像,就是他给你的。”
沈漱流听了,顿时跳起来,“小王八蛋,居然害你阿父!”害他还真以为是桑椹,张嘴就吃了。
玳白了他一眼,“小幼崽看不出来,你也看不出来?突然晕倒,吓了我一跳。”
“我这不是没注意嘛……”沈漱流讪讪,揽过玳低声哄他,“好了好了,以后都不乱吃东西了,给你做好吃的,别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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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哼了一声,“那我要吃烤白团兽,蜜汁味的。”
“喳——奴才遵命!”沈漱流做了一个太监礼,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哪里学的这些,怪声怪样的。”
“为你学的嘛。”沈漱流见人笑了,才拍拍手准备去抓白团兽,然后一看那些植物动物虫类,脑子里就一阵叮叮叮叮地乱响。
【叮——黄花菜,羽叶黄花,无毒,可食用,味鲜嫩可口,微甜。】
【叮——小莓果,墨绛紫色,无毒,喜潮湿……】
【叮——红壳虫,壳红色……】
【叮——毛果树……】
这不是以前响过的东西么?不是响了一次就不响了么?怎么又响?
沈漱流听得脑瓜疼,隐隐约约想起了那句机械音。
【重启成功,数据已删除】
他喵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大量信息涌入,沈漱流又一次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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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其乐融融的,兽神都里的那位却猛地吐了一口血。
“难怪……”大祭司抹去嘴角边的血,眼神阴毒,“他也有兽神庇护,我的巫咒失效了,还被他反噬了一道。”
“兽神……”虎族长沉吟了下,眸光锐利,“既然他有兽神庇护,那我们部落就不能在冒这趟险了,大祭司想要这无上的地位,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当初你不也是贪图这无上地位,才与我合作么?怎么?现在退缩了?”大祭司冷笑一声,“虎部落要是不在,我还有犀部落那帮蠢货卖命,而你要是走了,就别想回兽神都了。”
虎族长虽然想要权力和地位,但并不想送上自己的小命,兽神……哪个部落和兽人能和兽神抗衡?
“合作这么多年,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的好。”虎族长说完,头也不回地跨出了兽神殿。
大祭司脸色沉沉,目光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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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部落那群没脑子的莽夫,果真替大祭司去刺杀沈漱流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沈漱流都想翻一个白眼,但犀部落虽然来势汹汹,却没能近沈漱流的身,折损了不少兽人,却一点进展也没有,犀部落也深有怨气。
犀族长干脆撂担子不干了,但犀贪得无厌,却依然霸占着兽神都的权力不放,在得知虎部落隐隐收据地盘的时候,张牙舞爪地收割了虎部落以前的部分,一跃成了四大部落之首。
犀部落气焰嚣张,行事跋扈,在兽神都里生活居住的小部落一时之间怨声载道,试图跟大祭司反应,大祭司嘴上说的好听,却没有其余动作。
久而久之,那些小部落的怨气达到了顶峰。
第170章 新征程新起点
“兽神都小部落怨声太大,大祭司却不现身也不管,于是那些小部落一气之下,与犀部落发生了冲突,而虎部落趁这时候,带着一部分小部落跑了。”带着全部落来黑狼部落的黑蛟蟒如是道。
“虎部落跑去了什么地方,清楚吗?”族长洌忙问。
“不知道。”黑蛟蟒微微摇头,“只听说是往海族的方向去了。”
“虎部落还算有脑子,没有跟大祭司掺和在一起。”沈漱流冷静道,“不出二十年,兽神都就会没落,我们部落的机会也到了。”
“好啊!”族长洌哈哈大笑,“就等着这一刻了!”
黑蛟蟒顺势道:“我们黑蛟部落也想和黑狼部落达成兄弟部落关系,但我们部落不耕种,想要用野兽肉交换黑狼部落的粮食……”
又有一个强有力的同盟,族长洌当然不会不答应,当即点了头,又忽然想到什么,问黑蛟蟒:“那你们黑蛟部落住哪?”又不加入我们,总不能住我们部落吧?
“我听说,那边还有一个森蚺部落?”
族长洌一愣,“你是想……”
不只是想,黑蛟蟒当天下午就带着人去强抢森蚺部落的地盘了,带着黑狼部落暂借的武器,第二天早上就回来了,然后就是搬家。
除了黑蛟部落,狐族也跟着来了黑狼部落,这一群狐狸身娇肉嫩,做不得耕种打猎的活计,直接就盯上了黑狼部落里的单身兽人,联姻了进去。
黑狼部落里狼、熊、狐狸共处,叫黑狼部落有些欠缺,于是更名叫第一部 落,寓意大陆第一。
于此同时,虎部落带着小部落跑路之后,在另一处宽阔的森林里建立了新的交易所,海族开始舍远求近,转而去虎部落达成交易。
虎部落实力强大,足可以保护前来交易的小部落,对交易的税收又少,渐渐的,就成为了新的交易中心,兽神都加快衰败,象部落也跑路之后,犀部落独自称大,挟持了大祭司,假借兽神的名义,作威作福。
次年温季,大祭司带几个小部落出逃,而后失踪,犀部落霸占的兽神都在不久之后遭遇大兽潮,犀部落十不存一,又被另一个恶性部落攻占,犀部落消亡,兽神都易主,更名为百兽都。
当沈漱流得知这些消息时,已经是很久之后了,他现在正赶着去教训又给他闯了祸的狼崽子。
狼崽子这时已经长成了十七八动岁的少年,一张俊脸活脱脱沈漱流以前,少年人手长腿长,身姿矫健,对自家阿父追杀轻车熟路,上窜下跳,没等那根手腕粗的棍子打上来,就一溜烟儿地跑了。
“狼阿随!把老子的酒放下来!”
狼阿随边跑边转过头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阿父别这么小气嘛!这么好的酒自己一个人喝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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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给老子留一半啊!
“一整瓶都给我端走了!老子陈年老酒!”沈漱流气得不行,手上咔嚓一声就捏碎了那个腕粗的木棍,“这个小王八蛋!看他回来我不收拾他!”
“好了好了,别动这么大气了。”玳顺顺他的背,“又不是第一次了,谁叫你不藏好一点。”
“我都在石床底下挖了个洞,藏床底下了,谁知道狼崽子的狗鼻子这么灵!”沈漱流越想越气,“不行,我得打他一顿去。”
“狼崽子早不知道飞哪去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行,等他回来。”沈漱流猛地就把人抗上肩,大步流星就往家里去,“不过子债父偿,那我就先打你。”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快放我下来。”玳低声挣扎,沈漱流大手啪地拍在玳的屁股上,“老实点,今天我可是恶霸沈。”
“恶霸个屁,再不放我下来有你好看的。”玳红着脸低声骂道。
但玳害羞了,周边的兽人可没害羞,目光揶揄地投过来,还有只狐狸对自己的幼崽道,“看见没,等你以后强大了,也能把伴侣扛回家。”
小狐狸幼崽睁着大眼睛看向玳,奶声奶气地问:“崽崽以后也能扛这么好看的伴侣回家么?”
狐狸点点头:“崽崽多吃些肉,就能扛玳叔父这么好看的伴侣了。”
“哇!那崽崽要吃两大碗肉肉!”小狐狸高兴起来,“我以后也要扛玳叔父!”
跟老子抢伴侣?!
沈漱流眼睛射过来,阴森森道:“玳叔父,我的,你想都别想。”
小狐狸嘴巴一瘪,被吓哭了。
沈漱流恶狠狠一瞪,小狐狸瞬间哭得哇哇叫,沈漱流得意地挑了挑眉,哼,跟我斗,门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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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落不负其名,在之后的时间里飞速发展,很快就吸引了许多小部落的投靠,坐落在黑狼部落周围,隐隐形成了众星拱月之势。
也是这时,沈漱流开始规划游历大陆的事。
这一去,少说也得个五六年的,如果要抵达海族,可能要更长时间,但部落里的呼声却很高,为了争夺游历名额,兽人们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冲沈漱流挤眉弄眼,套近乎。
于是族长洌大手一挥,举办了声势浩大的选举大赛,不只是本部落的兽人,连黑蛟部落雄狮部落也加入到选举中去,最终选出了五百名德智体美劳的兽人。
而后就是盛大的庆祝宴会,等到送行那天,兽人们才终于察觉出一点分别的不舍。
“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族长洌语说着,叹了口气,“大陆多彩,威胁也多,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十年,我也跟着你们去了,真是让狼不放心。”
“不用太担心,”沈漱流道,“我会把人都带回来的。”
“好!”族长洌大手拍拍沈漱流的背,不住地点头:“好小子!我们在部落等着你们回来!”
“嗯。”沈漱流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动了动肩膀,族长洌这劲儿还是这么大。
老祭司阿齐照例做了个兽神祝福的手势,微微笑道,“兽神会祝福你们的,路上万安。”
“嗯。”沈漱流又点点头,兽人们又或是期盼或是不舍地祝福了几句,短暂的告别之后,沈漱流一行就踏上了新的旅程。
——正文完——
第171章 番外1大祭司你是大陆最后一只龟
“你是大陆最后一只铜龟。”
是谁在说话?
小铜龟蜷缩在幽暗狭小的空间里,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
“你要守护兽神。”
兽神……是谁?
小铜龟想问,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
“你要为大陆占凶吉,化灾厄,庇佑兽神的子民。”
兽神的子民是谁?
为什么要庇佑他们?
小铜龟挣扎着,想从这封闭的小空间里出来,却撞得骨头生疼。
“直到下一只铜龟现世。”
那我呢?
我会死吗?
“记住了,你叫铜厄,是大陆现存的最后一只铜龟。”
铜厄……?
我的名字……?
小铜龟挣扎着,用脑袋顶撞,用四肢抓碰,终于,这漆黑狭小破裂出一道裂痕。
光,从裂痕迸溅进来。
铜厄眼睛还未彻底睁开,“看”向那道光,模模糊糊的,很不真切,但他感觉到了生机。
铜厄挣着向那道裂痕撞去,顶去,把裂痕一点点撞开,撞碎。
终于,开口足够大了,铜厄四肢并用,费力地从开口钻出去,他眼睛终于也睁开,他看到了这个世界。
是一片绿色。
好像还有其他的色彩,他认不太清。
铜厄刚出生,四肢还很僵劲,抬着脑袋,慢慢朝向一个方向爬行。
鲜花,露水,溪流,石头。
铜厄一点一点认识这些东西,见到了越来越多的色彩,同时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天敌。
暴戾的长牙兽,凶恶的贪食兽,花脸蜘蛛的陷阱,慢慢兽的大脚掌,甚至是一些小虫子,它们尖利的口器都足以让他丧命。
铜厄只能小心再小心地避开这些敌人,蜷缩在自己的龟壳里,忍耐它们的攻击抓咬。
然而,那些所谓的需要他庇佑兽神子民,在他尚且弱小的时候,并不会给他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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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大的狮子戏弄他,阴冷的蟒蛇驱逐他,贪婪的豺狼奴役他,傲慢的老虎嘲笑他,冷漠的猎鹰试图摔死他。
但铜厄命大。
他依靠坚硬的外壳和时灵时不灵的预知能力,小心翼翼地活了下来,同时也明白,这些所谓的子民,根本不值得他奉献庇护。
铜厄在大陆上流浪多年,深知这些兽人对于兽神的迷信,而他利用自己的预知之力,为那些占灾卜厄,赚取一些存活的食物。
等到他的预知力稳定下来,巫术医术也小有长进之后,铜厄开始打入那些小部落内部,慢慢取代他们原本的祭司,为自己赚出了名声,慢慢地,他开始盯上那些大部落。
铜厄成功地吸引了当时虎族长的儿子的注意,并且与他结了契,帮助他成为下一任的族长,铜厄也坐上了虎部落大祭司的宝座。
但这还不够,他想要更大的权力,更多的声望和供养。
铜厄开始谋取伴侣的地位,而等到他一百七十三岁,他的伴侣积伤去世,他的能力变得很强,也终于积攒够了声望,他以兽神之名,将虎部落变成了一个新的城邦,并取名为兽神都。
铜厄成为兽神都的大祭司,而他的儿子,也成了虎部落新的族长。
之后,“有兽神庇佑”的兽神都吸引了更多的部落来访,或是强大凶猛的,或是瘦小积弱的,大祭司都来者不拒,出言抚慰:“无论是强是弱,是大是小,都是兽神的子民,我作为兽神的使者,自当给予庇护。”
前来投靠的兽人又是感激又是欣喜,安安心心地在兽神都里居住下来,慢慢地,就成了成为兽神都的附属。
“我想要的,可不是简单的声望,我要无上的权力,至高的地位,我要成为这片大陆唯一的主人。”
于是大祭司用月光石造出了兽神之光,用他族人遗留下的龟壳,发出了所谓兽神降世的钟音。
而这一切都是在虎部落的协助下完成的,新的虎族长,大祭司的儿子,清楚地知道他的母父撒的弥天大谎。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虎部落也得到了好处不是吗?
他们是兽神必不可缺的左膀右臂,他们一跃成了万兽尊敬的第一部 落。
八方的孝敬,有一半都进了虎部落和大祭司的手里,连犀部落也被蒙在了鼓里,仅仅拿到了那点边角料的东西,那群蛮牛就沾沾自喜,狂妄自大。
“豺确实有些头脑,就是太过贪婪冒进,撞破了我的秘密,还想朝我大开口,真是不自量力。”大祭司微微一笑。
“豺部落偷拿供品,谎报数目,对兽神存在欺瞒亵渎之心,兽神伤怀,却念在旧情,不予绞杀,命我立时将豺部落逐出兽神都。”
豺部落成了众矢之的,胳膊又拧不过大腿,当即落荒而逃,因着好逸恶劳的本性,当年四大部落之一的豺,成了恶性部落,而大祭司的统治却更加巩固。
就在大祭司以为事情一切顺利的时候,沈漱流出现了。
大祭司欣赏这个年轻人,向他发出了邀请,却被拒绝了,大祭司身居高位多年,那些阿谀奉承早就膨胀了他的野心。
大祭司对黑狼部落的提前逃跑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
大祭司几乎是笃定,这个年轻人一定会回来找他,他给了那么优渥的条件,那么高贵的地位,甚至把虎部落都放在了他之下,他怎么会拒绝呢?
然而,第二次兽神大会,这个年轻人并没有来。大祭司利用自己的预知能力,卜了一挂,哦,旱灾。
大祭司更是对沈漱流的回头胜劵在握,却没想到,这头银狼居然给他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几乎是毁了他上百年的基业!
大祭司不甘心,不惜以寿命为代价发动巫咒,他要沈漱流陷入永暗,在孤独的绝望中死去。
然而巫咒竟然发生了反噬!
大祭司突出一口乌血,脸色煞白:“兽神庇佑,他竟然有兽神的庇佑!”
而此时虎部落的犹豫退出更让他大动肝火,“你是我的幼崽,我辛辛苦苦生出来的,你也要违抗我?”
虎族长眼睛盯着他:“你的预知能力那么强,明知道兽神都的下场,我不能带着部落陪你送死。”
大祭司目光沉沉:“只要那头银狼死了——”
“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可是暗杀失败了,犀部落几次都失败而回,而且犀族长这个老家伙,还趁机得寸进尺,要走了一半的供品不提,还想要在兽神都称王称大。
大祭司一手建立起来的兽神都,怎么可能会白白送给犀部落?
而后兽神都的快速没落,少不了大祭司暗中的推波助澜。
兽神都彻底完了,大祭司带着最忠心他的两个小部落,逃到了虎部落的新城邦。
“到底是我的孩子,还是向着我的。”大祭司微微一笑,虎族长却是沉声道,“我供养你可以,但你不能插手我部落的事。”
“什么意思?”大祭司的笑僵在了脸上。
“意思是——”
“铜厄,在这里,你只是祭司。”
第172章 番外2鸭獭冷x海獭塔
小海獭塔是瞒着阿父母父出来的。
他小小一只,躲在大大的海货筐子里,只要不掀开看,族里的叔父就发现不了。
部落要去兽神都,参加兽神大会,族里的叔父去,阿父母父也去,就连隔壁比他大几岁的臭阿哥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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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獭塔眼巴巴地看着,羡慕了。
于是小海獭塔跟阿父母父说,然后阿父把他骂了一顿:
“隔壁海獭阿哥成年了,你又没成年,你跟着去凑个什么热闹?再说了,什么大几岁,是大了你十几岁,胡闹。”
小海獭塔委屈巴巴,掰着指头算,怎么也算不明白大几岁和大十几岁的区别,他只知道一件事,就是别的海獭都能去,他不能。
小海獭塔生气了。
凭什么大家都去,就他不能去?
不行,他也要去。
于是小海獭塔躲进了海货筐子里,晚上偷吃筐子里的海货,白天就在里头藏着,拿两只黑溜溜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外面。
他看见了高高的树,看见了鲜艳的花,看见了各种各样的野兽和虫子。
跟他们部落一点都不一样。
他们那里只有一望无际的蓝色的海水,丑丑的坚硬的贝壳,长着一口利齿的可怕的鱼,还有永远都是咸咸的海风。
小海獭塔新奇极了。
他真想一直和这些漂亮的有趣的颜色呆在一起,那一定很棒。
小海獭塔想着,不经意就笑出了声,然后就被族里的叔父抓到了。
小海獭塔缩着脑袋,阿父骂了他半天,最后叹一口气:“都到半路了,也不能再送回去,就跟着一起走吧。”
小海獭塔高兴地跳起来,一把抱住阿父的腿,“阿父真好!”
阿父又是叹气又是骂:“你啊你。”
然而快到兽神都的时候,海族遇上了恶性部落,——豺。
族人十死九伤,货物被抢,小海獭塔不幸被抓,然后被他们扔到了河里。
河流湍急,小海獭塔被撞得七荤八素,很快昏厥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肤色冷白的俊美男人。
他真好看。
小海獭塔感觉用尽这辈子的语言也夸不出他半点好来,他只是痴痴的,呆呆地看着他,然后羞红了脸。
鸭獭冷疑心他捡回来的小兽人脑子有问题,不然怎么一见他就说不出话,结结巴巴的,还总是脸红。
但这不关他的事,他只是秉承着兽人不能放弃幼崽的义务,在采药的时候顺便把这只小幼崽捡回来罢了。
但鸭獭冷没想到,没几天他就被这只小幼崽缠上了,把他交给其他族人照顾,他就眼里带泪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出去抓鱼采药,这只小幼崽也要跟着他,被水冲走了,还得他救回来。
晚上还总是在他家门口转悠,问他干什么,就一把扑上来,说夜里做噩梦睡不着,说他害怕,要鸭獭冷陪。
鸭獭冷心想,难道我长得看起来那么好说话吗?
“救你回来已经仁至义尽了,不要得寸进尺。”鸭獭冷冷冷道。
小海獭塔对着手指低着头,一脸可怜又委屈。
鸭獭冷僵持了三秒,然后道:“就这一次,以后不许再来。”
“嗯!”小海獭塔高高兴兴地进了鸭獭冷的家里,跟着他爬过长长的甬道,过了两个防水进去的矮坑,才终于抵达鸭獭温暖柔软的巢穴。
小海獭塔把短短的小爪子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鸭獭冷,也不说话,一副又期待又乖巧的样子。
鸭獭冷还是第一次和小幼崽,不,应该说除了阿父母父,还是第一次和其他兽人这么近,躺在巢穴里,他四肢和脸都僵硬了,浑身冒着冷气。
小海獭塔一点也不怕,反而往鸭獭冷这边凑,短短的小爪子还牵住鸭獭冷的鸭蹼。
鸭獭冷眼睛都睁大了,下意识就想把这小崽子甩开,却听到小崽子欢欢喜喜地说:“我们部落睡觉都是手牵手睡的,这样就不怕被水冲走,走丢了。”
鸭獭冷想说,他们现在睡的是巢穴,在地底下的,根本就不会被水冲走,也不会走丢。
但鸭獭冷僵硬着脸,到底没说。
鸭獭是夜行动物,鸭獭兽人也是晚上出门捕鱼进食的,鸭獭冷刚起床准备出门,小海獭就来了,所以他现在肚子空落落的,饿得慌。
鸭獭冷觉得自己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肚子在抗议,他暗想,反正是只小崽子,骗一骗就算了,要不他现在就走吧?
听到身边小幼崽熟睡的呼吸声,鸭獭冷冷着脸想,算了,已经答应陪他了。
再坚持一会儿吧。
小海獭塔之前总是做噩梦,梦见他的阿父找不到他,梦见他的母父在哭,梦见族里的叔父都死了,隔壁家的阿哥也死了,梦见血红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
但有鸭獭冷在旁边,小海獭塔又不做噩梦了,他做了一个很好很好的好梦。
梦里有一望无际的蓝色的海水,金色的柔软的沙子,被海浪冲上来的漂亮的贝壳,还有鲜艳的好吃的鱼。
他的阿父从海水里上来,手里提着一个他最爱吃的的海刺,母父抱着他笑着说,“阿塔,今晚我们吃海刺哟,高不高兴?”
而他拍着圆圆的肚子,高兴地说:“海刺!海刺!阿塔要吃海刺!”
小海獭塔闭着眼睛,忽然就笑了。
小海獭塔好像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不管做什么事都欢欢喜喜高高兴兴的,而且脑袋圆圆眼睛黑溜溜的,看上去又乖巧又呆萌,不麻烦人,还能自己抓鱼吃,鸭獭部落的兽人都挺喜欢这只小幼崽的。
当然不包括鸭獭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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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獭冷的脸色依然是臭臭的冷冷的,不过他对谁都那样,小海獭塔浑然不惧,还是乖巧呆萌地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跟鸭獭冷说,“我抓鱼给你,今晚你也跟我睡好不好?”
不好。
鸭獭冷想这么说,但是海獭塔一点都不给他机会,一拍尾巴翻了个身就下去了。
鸭獭冷拒绝的话只能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小海獭塔很快就意识到,鸭獭跟自己作息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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