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陆鸣(又名哥哥很难睡,1v1)》 楔子 沉重的木门从里面被拉开,在黑暗的雨夜里发出闷钝的声音。 这是个盛夏的,炎热雨夜。 白色的睡裙领口极低,堪堪遮住两点殷红,大片雪白扑面而来。 微微隆起 还没有彻底发育的样子,却也足够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再往上看,削尖的小脸倒是褪去了婴儿肥,巴掌大。 脸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挂在鼻尖、眼角 瞳仁蒙了一层水雾,有些失焦 眼尾很长,点脂未涂,只从眼尾荡出若有若无的媚意。 哪儿是高中生的样子 陆鸣微微皱了皱眉头,又迅速敛去。 女孩儿似是站不住了,斜斜靠在门上,抬眼打量着门外的男子。 半个肩膀湿了,今天雨势看来很大。 长得英俊,是男人的那份英俊 剑眉星目,嘴唇倒不算薄,吃起来一定不错。 江呦呦眯了眯眼睛,想看的更清楚 奈何她有点儿散光。 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皮,江呦呦开口:“哥哥~。” 又甜又腻,满塞了一口马卡龙似的声音。 身子倒了倒,只差一点 无限风光快要尽露出来了。 陆鸣又皱了眉,别过了眼:“江阿姨想让你过去。” 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雨珠,作势要打开伞。 还没抬步,衣袖被扯住,往屋子里带了带。 眼睛里的水雾消散,江呦呦的眼睛又大又媚,亮晶晶地盯着陆鸣。 江呦呦也才看清他,看清他完整的模样。 气质清冷,犹如太白之巅屹屹而立的一柄绝世的剑。 今夜,踩着料峭的风雨, 为她而来。 “哥哥,不进来坐坐吗?” 江呦呦嘴里呵出的气,传到陆鸣脖颈间 热,而酥痒。 她微笑着眯起眼睛,摇了摇身子 一片雪白随之起伏 像个妖精 向屋内望去,别墅里灯光昏黄暗沉 门口有一尾危险的美人鱼唱着歌,邀请过往的人们。 潘多拉的盒子已微微打开……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朋友们,经过修文和存稿,带着作品重新回来了。 已经存了10万字,大家可以放心观看。 女主控可入手,没有什么甜或者虐,都有,不过这次保证HE -- 卷一:1、重逢 nānЬěǐsℎū.ⅭΘм 2023年的秋天,陆家长房的大孙子陆鸣回来了,一时间淮城都有些动荡。 这位长孙从小就是陆家的“储君”,奈何也从小到大都违背父命,大学去学了土木工程,一心往建筑业转行,建树不小,拿了不少建筑界的青年奖。 但五年前突然转了性子,竟同意家里的要求,去米国攻读工商管理的研究生。 也确实优秀,不到5年就完成了米国的直博学业,提前毕业了。 陆家在淮城兴起于煤炭行业,后来转型做了房产,龙头企业的把持着者陆家是一步步和这个城市一起走过兴衰的。 房产这几年有了颓势,前些年,陆家抛售了所有房地产相关的股份和产业,急需转型,年轻优秀的“太子”陆鸣,自然是各方势力窥探的对象。 陆鸣回去前没想着能这么快再见到江呦呦,这叁年他已经不常想起她了,她的模样都有些模糊。 但是下了飞机,在接机的茫茫人群中,陆鸣仍是一眼认出了江呦呦。℉úτǎχs.∁о㎡(futaxs.com) 她没什么大的变化,长大了些,剪了短发,遮住了一点妖艳感。 江呦呦举着一个彼得兔样式的牌子,那是她年少时最喜欢的动画形象,上面写着“陆鸣”,字不怎么好看。 陆鸣瞥了她一眼,绕开江呦呦离去。 江呦呦也不恼,紧跟着上去,娇嗲嗲地喊他:“哥哥。” 有些腻,除了第一次见面的那晚,她很久没有用这样的声音喊陆鸣哥哥了。 其实,陆鸣也近五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他的心突兀地沉了沉,也终于肯看江呦呦。 陆鸣张张口,想回一句,最终还是没有说。不过看在江呦呦眼里,五年没有见面的陆鸣只言不语,板着脸,面色不算好。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哥哥,走吧。” 声音不娇嗲了,陆鸣心里却堵得更紧。 两人一前一后诡异地走着,都一言不发,江呦呦还扛着她的牌子,行动迟缓,兔子耳朵快要折断,耷拉下来。 走到一半,陆鸣突然停步,转过身粗暴地抢过那个牌子,又抿着嘴快步朝前。 江呦呦乐的轻松,还像个小姑娘,晃着袖子跑到了直行梯上,虚搭在扶手上,看向陆鸣的眼神又柔又媚。 陆鸣回头,和这样的眼神撞上,突然哀从心来。 江呦呦的眼睛生的像狐狸,又大,眼尾上翘,凝视别人时这双美丽的眼睛像被揉碎了光的水中月,流转着情意。 从前,他总以为这双特殊的眼睛,只特殊的对着他。 而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两个人一进门,陆家的保姆慧姨就惊呼出声:“呦呦小姐!” 陆鸣拧着眉,一时也没反应过来这状况。 他的继母也随着这声惊呼喊了句:“呦呦!”实在不像她的作风,她一向温柔持重。 江岚失了态,一把抱住江呦呦,情绪很是激动。江呦呦推了推江岚,她才回过神看向陆鸣:“陆鸣也回来了。”便吩咐慧姨拿过行李后询问他:“没让司机去接吗?” 眼睛却始终盯着亲生女儿,似是有很多话要问。 陆鸣终于反应过来,江呦呦很久没有和她母亲江岚见面了。 “行李不多,况且还有……呦呦……。”陆鸣觉得嘴里泛开了苦,叫名字也有些生涩。 江岚嗔怪女儿:“你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多年不回来,去接人也不告诉我,接到了也没见你帮你哥哥拎两件行李。” 陆鸣瞳孔有一瞬间放大,看向江呦呦:“没有回来?” 江呦呦已经推搡着江岚走到客厅,嬉笑着安慰母亲。 陆鸣站在玄关,看着江呦呦的背影。 还是不一样了,她的身体抽了条,原先那些青涩都不见。 陌生感顷刻起袭来,裹满全身,和五年前的影子都无法重迭了。 陆鸣想起和江呦呦第一次见面的那个雨夜,到如今,已经七年多了。 -- 卷一:2、家宴 ńāńЬěǐsℎū.Ⅽǒ㎡ 那天晚上,陆鸣最终跟着江呦呦进了屋。 为了方便,江呦呦并没有住在主宅,陆严远把庄园里一处空置较久的别墅腾了出来给江呦呦单独居住,离主宅不近不远。 别墅里的布置很冷清,和江呦呦娇媚的形象不太符合,空荡荡的屋子,没有多少生活用品。 江呦呦扭动着身体,睡裙的流苏裙摆随着走动来回摇晃,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úτǎχs.℃о⒨(futaxs.com) 陆鸣看了眼,低下头,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江呦呦的笑声传来:“哥哥,杯子里没有水。” 他一瞬有些窘迫,放下杯子,江呦呦递给陆鸣一杯橙子汁,自己也抿了一小口,又抽着气,贝齿微咬下唇觉得太凉。 看陆鸣看了眼表,江呦呦便挨着坐在陆鸣旁边,香味溢开。 她偏过头盯着陆鸣,对方没什么反应,江呦呦又抿了一口,脸皱了皱,娇笑着:“哥哥,我不想过去。” 一口一个哥哥,倒似他们是亲兄妹一样。 陆鸣起身,俯视着江呦呦,才发现她长相艳媚,鼻子却略有些小巧、秀挺,生出天真感。 “你自己决定。”陆鸣声音冷淡。 江呦呦听毕,立刻起身,又扭到陆鸣跟前:“人家撒个娇。” 说完扭头就走,陆鸣又坐回去等她。 江呦呦施施然从卧室出来,高跟鞋踩着地板的踢踏声很响耳。 她的妆容、着装实在算不上得体,这是场家宴,虽然人不多,但是为陆家新的女主人所办的欢迎仪式,新女主人还是她的母亲。 江呦呦穿了件高开叉的吊带裙,直且长的腿比起前胸,更令人注意,在右大腿的外侧好似有不小的一片纹身。 客厅的光昏暗,看不太清楚。 上挑的眼尾被拉的更长,涂了烟紫色的眼影,浑身妖气肆虐。 陆鸣只瞥了一眼,就率先打开门。 又停下,突然开口:“伞带上。” 复离去,没有等江呦呦。 这也是江呦呦第一次来陆家庄园的主宅。 从玄关大厅进去,入眼是紫赤的降香黄檀的屏风,雕刻着月白色的竹,十分清雅。 在玄关大厅换了鞋子,绕过屏风进入会客厅,是时下流行的现代古典风,摆放规矩方正,东西倒看着是舒适的设计,陆严远最近重新置办了这里的物什。 会客厅的左手边绕过一小段走廊才进入较为私人的客堂,客堂的电视墙上挂着国画大师费老的真迹,江呦呦自然是不懂这些,只觉得好看。 再往前,才是餐厅,长餐椅是一整块紫檀木雕琢的,桌子上摆着汝窑的瓷器烛台,烛台上铺了特制的绢布以防蜡油烧灼瓷器,仔细看去,烛台蜡烛底座镶金闪着光。 低调的耀眼。 陆家家大业大,陆严远是大房,陆鸣的爷爷前年去世后便由陆严远执掌了陆家的商业“帝国“,但也不能因此压了二房。 二房那边走的是仕途,现下职位最高的是州长,但据说只是在州上历练,其实是国会参议院的储备力量,若是顺利,再加上陆鸣已故母亲赵家的扶持,将来参议院的议长也是可以搏一搏的。 他们关系倒算融洽,两房算是唇亡齿寒,进入国会必得有金钱铺路,而这金钱的堆砌自然也要有所依仗。 江呦呦搞不来这么复杂的关系,只知道江岚嫁了个政商结合的豪门。 江呦呦进来的时候,陆严远的脸色到底还是变了变,又看了看新娶的温柔娇妻吞回了话语。 江呦呦长得不像江岚,江岚是典型南国美人的模样,说话永远轻声细语,眼睛是略长的开扇形,似颦非颦。 她轻瞪了江呦呦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江呦呦坐到母亲身边,对着对面的陆鸣撒娇:“哥哥也不等等我。”说完又冲陆严远一笑:“父亲该罚哥哥才对。” 陆严远和江岚都笑了,陆严远抬眼看了看陆鸣:“给你妹妹赔个不是。” 陆鸣放下刀叉,盯着江呦呦。 他和他父亲长得肖似,又更为年轻,周正俊朗,是老幼都认可的英俊。 陆鸣正欲开口,话头就被江呦呦抢了去:“哥哥可不能口头赔。” 陆严远顺着话头问:“呦呦想让你哥哥做什么?” 她狐狸一样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蹦出狡黠的光:“听说大学开学就要英语分班,我想让哥哥帮我补习。” 江呦呦侧过头可怜巴巴得看着江岚,江岚拧了把她饱满娇嫩的脸颊,话语里含笑:“这个时候才知道学习。” 言语间已是希望继子能够同意。 陆鸣才想起来,江呦呦高叁毕业了,听闻学业不佳,打架倒是很在行。 高考一塌糊涂,江岚央求陆严远运作去了一所明年就要升一本的学校,以特长生的身份。 哦,这位妹妹的美术专业课倒确实挺好。 陆鸣觉得这个18岁的小姑娘远不如面上天真,行事乖张,但叁言两语消除了父亲的不快,哄他开心,给自己也只派了任务。 “暑假有实习。”陆鸣拒绝了。 陆严远磕了下酒杯,十分不满:“实习?你有这功夫不务正业,还不如去给你妹妹补习功课!” 他很生气,摔下筷子走了,江岚立马跟上去。 江呦呦和陆鸣面面相觑,江呦呦眨巴了下眼睛,抬起手正要说话,陆鸣沉着脸起身离开了。 江呦呦独自一人坐在餐厅,用完了餐。 是以这场家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陆严远和江岚都已经休息,陆鸣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哥哥是我。” 陆鸣按了按额头,有些头痛:“什么事?” “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还有些委屈。 陆鸣只觉得头更疼了:“进来吧。” 陆鸣的房间也很冷清,与江呦呦的别墅之空不遑多让,一张实木床,配套的柜子和书桌,书桌上放着一盏台灯和几本书,房间整洁空落。 陆鸣合上书,放入抽屉里。 “你在看书,哥哥好刻苦好好学啊。”江呦呦满怀抱着一个大布娃娃,还腾出一只手竖起了大拇指。 陆鸣轻哧一声,他可没听出她的语气里有什么赞赏之意。 江呦呦立马走到床边,看着他:“我以为哥哥没有七情六欲呢。” 将手里的娃娃递给陆鸣,江呦呦献宝似地介绍道:“这是我最喜欢的彼得兔。” 她凑上前去,身体快靠在陆鸣的身上了,软软香香,沐浴露的味道扑鼻而来。 江呦呦见他不说话,笑嘻嘻地继续撒娇:“哥哥不准备接受我的道歉吗?” 她摇晃着身体,陆鸣浑身僵硬,他才发现江呦呦根本没有穿内衣。 奶尖儿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前胸,陆鸣的身体也悄然变得滚烫。 眼前百媚丛生的脸离地更近了。 江呦呦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 舌尖粉嫩,浸湿嘴唇、留下水渍。 江呦呦又开口:“哥哥?” —————————————————————————————————— 小机灵鬼呦呦:不愧是我 呆若木鸡陆鸣:?? 解释一下,陆严远高兴是因为江呦呦承认了他的身份 虽然我们呦呦:不是,没有,别多想 -- 卷一:3、聚会 陆鸣无奈,颇为敷衍:“我接受,天色晚了,早点休息吧。” 在下逐客令。 奈何江呦呦没什么眼色,她将彼得兔的布娃娃使劲塞到陆鸣手里,径自坐到了陆鸣的床边。 陆鸣的眉头一下子全皱起来了。 江呦呦了然,她这个没教养的丫头触到了有洁癖的陆鸣的雷点。 不过江呦呦更高兴了,她甚至故意拽了拽床单,似乎是棉丝的质地,还吐着舌头解释道:“不小心被我坐皱了。”一幅认错的样子。 陆鸣忍了忍。 双手朝后撑在床上,江呦呦又得寸进尺:“那哥哥答应给我补习了?” 陆鸣冷笑了声:“我不是教育专家,40分补不到100分。” 江呦呦眨了两下眼睛,双颊象征性得红了红,她高考英语考了42分。不过若说是羞愧脸红,那也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她直起身子,碰了碰陆鸣的手指:“60分就够了,哥哥。” 大眼睛里全是真诚。 陆鸣面色不善,声音越发冷淡:“我考虑考虑,回去休息吧。” 边说边打开了门。 江呦呦慢吞吞地走出去,不忘回头叮嘱:“兔子,要收藏好哦。” 直到一周后,江呦呦在主宅的杂物室里看到那只彼得兔,确信她还要使出其他计策了。 杂物室里堆积的东西比较多,彼得兔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朝阳的狭小窗口里投射进来一缕阳光,照在兔子的耳朵上,江呦呦轻抚掉耳朵上的灰尘,喃喃自语:“幸亏不是我最喜欢的那只。” 将那只彼得兔又留在了杂物间。 陆鸣当然没有答应,甚至也没有再回家,他的实习工作快要开始了。 旧时的玩伴攒了一次小酒会。 定在南郊一家酒庄城堡里,一般不对外开放。 因着陆鸣不喜过于浮夸,聚会也较随意些。 “陆哥,你家老头子还没同意啊?” “他不同意也不重要。”陆鸣一口气喝完了酒杯里的酒。 又有人插话:“听说你爸新娶的带了个拖油瓶。” 说话的是淮城有名的小泼皮,祖上就干的不清不楚的行当,近些年走上了正道,小辈还是那么混不吝。 除了违背父亲的规划,陆鸣从小就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品学兼优,惹人喜欢,交的朋友倒是五花八门的都有。 陆鸣惯常是个好脾气的人,没想到,他脸色沉了沉,看了一眼那小泼皮。 也不知道陆鸣什么态度,总之大家都默契的不再提这事儿了。 江呦呦这个不速之客闯入的时候,着实惊了众人。 她盛装在身,穿了件香槟色的抹胸鱼尾拖地长裙,身段婀娜。 细腰柔软,抹胸领口的中间往下开了一个V字,白嫩的胸脯半遮半露。 江呦呦扭动着身体摇曳而去,抬起右手晃了晃,算是打了个招呼,叫了声“哥哥。” 她也才看清坐在陆鸣身边女人的相貌,和江岚是一个风格,父子俩一个口味。 江呦呦大不敬地在心中点评。 小泼皮听后脱口而出:“拖油瓶?” 美人转过头看他,狠狠剜了他一眼,可惜眼睛长得太媚,眼波流转。 小泼皮对着陆鸣评价道:“辣美人。” 陆鸣这会儿子倒是没啥特别的反应,点了点头,示意江呦呦:“过来吧。” 大家便以为江呦呦是陆鸣喊来的。 小泼皮让出一个位置在陆鸣身边,又递给江呦呦一杯白葡萄酒,油腔滑调地说:“这个妹妹我见过,敢问妹妹芳名?” 很是油腻,白瞎了长得还行。 江呦呦轻哼一声,还是接过了酒杯。 陆鸣却横刀夺走,吩咐道:“拿瓶果汁。”有些不满,解释道,“还上学,你别乱给酒。” 陆鸣身边的女人笑了出来:“陆鸣是妹控吗?” 江呦呦瞥了女人一眼,将她进行了分类,并对陆鸣的品味嗤之以鼻。 江岚可没有这样蠢。 周围的少爷小姐们都笑了,陆鸣咳嗽了两声,还是介绍了开:“江呦呦,我……妹妹。” 他指着小泼皮:“这是李橡,混不吝,少打交道。”然而语气轻松,江呦呦不觉得陆鸣真对这个李橡的定位是混子。 “林薇云,我的高中同学。”说的是坐在他身旁的这位温柔小意,但他语气坦然平常。 其他人便略过了。 江呦呦了然,陆鸣品味还没这么差,这油腻的小无赖是他的好朋友,那个女人也还不是他的红颜知己。 她顿时心情好了,露出甜美笑容打了个招呼:“大家好。” 又起了性子对着李橡端详了一会儿,煞有介事地说道:“你长得像一个古代名人。” 李橡向前倾身,目光灼灼,好奇发问:“谁?” 江呦呦慢吞吞挪了挪身子,身体微微向前倾,白腻的胳膊跨过一堆酒杯,折下了酒桌中间的一朵玫瑰花,上面还有沾染的露珠。 她转动着手中的玫瑰花,盯着李橡思考了好一阵,突然移到他身旁,将玫瑰花别在了李橡的耳朵上。 眼珠子转了转,开口:“这位哥哥怕不是簪花西门庆。”说完还挤了下右眼,来了一个wink。 全场哄堂大笑。 李橡也跟着笑,实在觉得有意思的紧。 果汁来了,江呦呦给自己倒了一杯,和她那天在家喝的橙子汁的味道一样。 “哥哥答应给我补习功课,却跑到这里逍遥来了。” 谎话信手拈来,江呦呦说给陆鸣,却对着林薇芸,对方尴尬一笑。 李橡废话太多,又插话:“你哥哥要去做建设工人了,可怎么办呢?我给你补习吧?妹妹哪门课不好?” 陆鸣闷钝的声音响起:“别胡闹,周末我尽量抽空。” 陆鸣算是被架到独木桥下不来了,只能被迫同意。 江呦呦举起杯子,和陆鸣手中的空酒杯碰了下:“多谢哥哥。” “西门庆”的玫瑰花还插在耳边,他凑过来也碰了下酒杯:“恭喜妹妹。” 迷离的灯光中,江呦呦看着陆鸣,又看了看李橡,微微眯了眯眼睛。 有趣的很。 -- 卷一:4、补习 陆严远对这个独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母亲过世的早,自己早些年确实也有不少女人。 陆鸣记了仇,父子俩从来都不亲热,他像他母亲,性子冷,其实倔强又太过善良。 听江岚说,他同意了给江呦呦补习,江岚温柔体贴,在他怀里如水绽放。 江岚不算年轻,身体却还紧致的很,许是很久没有男人,又有些经验,花样颇多。 昨夜酣畅淋漓,陆严远也很久没有这么纾解过了。 陆家做房产,陆鸣去工地打个基础也没有坏处,他被江岚劝服,松动了,同意了陆鸣去实习的事。 “你女儿实在不像你,性子像你前夫?”事毕后,床榻间陆严远想起了江呦呦。 江岚想起小丫头,笑了笑:“也不知道像谁。” 江呦呦的宏图伟志第一步初战告捷,一时间春风得意,在陆严远给她的别墅里胡作非为。 恰逢万圣节,她把房子布置的恐怖阴森,放了好几个骷髅头和咧嘴大笑的南瓜灯。 大门口还搞了一株黑色的树,左右两边摆了两个黑白无常。 只可惜,只有她一个人“欢度”节日。 陆鸣大半夜匆匆赶回来后,就被两个黑白无常的立牌弄得眉心跳动。 江呦呦打开门后,他更是整个人从上到下写满了不爽。 江呦呦将自己的脸一半化成了骷髅,一半化成了彼得兔的样子,实在是……一言难尽。 她看到陆鸣,也有些意外,嘴巴微张,更恐怖了。 陆鸣嫌弃的眼神挡也挡不住,最后还是进去了。 上下打量了下乱七八糟的房子,扔下一句话:“来书房。” 江呦呦关上门,悻悻回答:“吓着你了吗?我去卸了吧,你怎么来了?你没去过万圣节吗?” 絮絮叨叨,问题很多。 陆鸣停下脚步,竟也耐心解释,只不过没什么好气:“不是说要补习。” 江呦呦捂着嘴偷偷笑了笑,她怕咧开嘴笑又吓人。 慢吞吞的江呦呦一改往日作风,迅速卸了妆洗了澡来到书房。 这次倒是规规矩矩穿着整套睡衣,头发吹了,扎了马尾。 黄色的灯光将她五官磨平了一些,少了些攻击性,像个孩子多一些了。 显然陆鸣并不够解风情,他看了看头上的灯,又看了看书房摆架上的书,皱着眉头问:“拿个白炽台灯过来。” 江呦呦诚实地摇摇头。 心里想的是,氛围正好,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灯。 陆鸣没说话,又推开大门离开。 江呦呦以为他不高兴,生气走了。过了一刻钟,又有敲门声响起。 还是陆鸣,手里拿着东西。 他进屋后,先是打开了玄关的电表箱,“啪”关了总闸,后走向书房。 黑暗里的江呦呦不明所以,摸黑小心翼翼地跟去书房。 书房里点了两个蜡烛,陆鸣摞了两排书,书上垫了纸巾,他踩在上面,正在拧动书房的顶灯。 “去把总闸打开。”陆鸣从书摞上下来,命令她。 江呦呦扭着头:“我看不见。” “看得见进来,看不见出去?带着蜡烛去。”陆鸣抬了抬下巴,看向桌子上的蜡烛揭穿她。 江呦呦不情不愿地打开了总闸。 书房里亮起白色的光,还有陆鸣挺拔的身影,很好看。 江呦呦站在门口,忽然不愿进去。 他如同日光,她置身黑暗。 将黑暗挤进阳光中,恐怕会两败俱伤。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微小的烛光,烛火一闪一闪,岌岌可危又坚韧持恒。 江呦呦释然,也不算完全的黑暗啊。 补习一开始,陆鸣就扔给江呦呦一张卷子:“测一下。” 江呦呦咬着笔杆子,绞尽脑汁,最终完全放弃,照以往的方式,瞎编。 时间一到,严苛的“老师”便分秒不差收了卷。 看到红彤彤的59分,江呦呦遗憾感慨:“原来我高考没发挥好!” 陆鸣斜睨了她一眼,江呦呦自然感受到了这其中的嘲讽和无语。 陆鸣是个高效率的人,他已经提前了解了江呦呦所在学校的分班依据,甚至拿到了近2年的考卷。 经过测验,一整套补习计划就这样出来了。 “你不在我也要自学?”江呦呦的小脸皱成了苦瓜。 陆鸣视而不见:“你若是不愿意,我也是不想的。” “保证完成任务。”她吐了吐舌头。 陆鸣笑了下,才终于感觉到她还是个学生。 这晚最终只做了个两个测验,按照陆鸣给她的计划,明天7点,他们就能再次见面了。 第二天,早早起来的江呦呦,按照约定好的,换好运动服,在别墅门口等陆鸣。 门口的黑白无常不见了,被整齐的堆迭在一起,立在黑色的树后面。 而原本被染的通黑的树上,挂上了几只红色、绿色的圣诞老人。 江呦呦摘下一个,动了动小帽尖儿,眉眼弯弯。 ———————————————————————————————————— 江小姐:不瞒大家,圣诞老人真的很丑,直男真好骗啦。 -- 番外:老父亲的性事一(h慎入) 江岚二十岁生的江呦呦,是以遇到陆严远的时候,也才38,小了陆严远5岁。 她性子温柔,女儿却很乖张,也知道女儿不讨陆严远的喜欢。 可江岚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也答应了陆严远母亲的要求,结婚后不会再生育,无论如何,这遭都要为女儿谋份利益。 江呦呦转了性子突然要学习,陆严远的儿子成绩非常好,她自然要努力些。 陆严远正在解领带,衣柜前的江岚脱掉了风衣。 丰满的乳肉在红色捆缚绳的被勒出红印,身底的阴毛被剃的干净。 陆严远眼神暗了暗,扯了扯还未完全解开的领带,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藏下了情绪,解开领带,向身后的江岚说:“去那儿。“ 主卧的背景墙还有一处门,推开别有洞天。 是附带的一间暗室, 也是陆严远的性爱天堂。 暗室里分隔了许多小房间,有各种各样的主题。 暗室的最中间是一个情趣木马,正对着木马的是一大块镜子。 旁边的陈列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调教工具。 陆严远年轻的时候就爱这些,赵付蓉娇柔,他哄了好一段时间才肯接触一些初级的东西。 赵付蓉过世后,陆严远很长一段时间其实是没有女人的。 欲望上来了,便来到这间暗室,看看和赵付蓉做爱的视频,自己解决。 他现在年纪大了,想安定下来了,江岚是他带到这里来的第二个女人。 她有经验,比赵付蓉适应的快。 当然,陆严远知道,更重要的是江岚对他更多的敬和惧,而不是爱意。 “自己坐上去。”陆严远扯下了领带,看着江岚跨上去。 逼肉被木马上的棒子一点点撑开,江岚压抑着呻吟声,慢慢坐进去。 双手抓住前面的支撑,陆严远上前用领带将江岚的手捆在一起。 “动。”陆严远发号施令。 肥美的臀部在鞭子的抽打下上下耸动,木马上的棍状物做了鸡巴状,冰冷、粗大。 江岚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逐渐变成浪叫。 “啊……啊!严远,严远,额……”她沉浸其中,耸动得尤为卖力,在死物上流下了淫液随着动作碾磨成沫。 江岚一边用死物肏着自己,一边喊着陆严远的名字,声音越来越高。 江岚沉溺在肉欲中,没有发现在她眼前仿佛岿然不动的陆严远的下身。 裆部已经被撑的鼓起来了。 陆严远似乎还不满足,收起了鞭子,按了一个按钮,江岚逼里粗大的假鸡巴一下子小了一圈,也短了一半。 “严远……”她哀求。 已经尝到了粗壮的滋味,怎么能忍受逼里的东西变小? 陆严远不为所动,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他虽已43,但基因得天独厚,又保养得当,看起来35左右。 五官俊朗,气场深沉,有成熟男人的魅力。 江岚说出了他想听的话。 “主人,求求主人肏岚儿。” 下一秒,凌厉的鞭风甩了过来,打在了江岚的奶子上。 她发出的巨大一声叫,高潮了。 被从木马上粗暴抬起来,又粗暴地插入了真实的鸡巴,江岚浑身发颤,紧紧搂住男人。 逼里的鸡巴如同铁杵,在她的身体里开山凿洞,插到了最深处。 江岚想,她快要被调教的成为了一个完全的性奴了。 —————————————————————————————— 番外的肉都比较重口,不太适应的可以跳过,毫不影响主线。 -- 卷一:5、冲突 陆鸣今年大叁,江呦呦见他不多的几次,其实不太感觉到他的大学生气质。 许是生在这样的豪门世家,总是难免过早成熟。 不过今天很不同。 陆鸣穿着黑色的运动服,未完全干的发梢还有水滴跌落在鬓边,微微泛青的胡须洋溢着青春的感觉。 “哥哥是打算做田螺先生吗?”江呦呦手里攥着圣诞老人玩偶,揶揄陆鸣。 陆鸣的面色鲜见地出现了一瞬的尴尬,又很快恢复如常:“走吧。” 庄园宽阔的跑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清晨的空气和风扑面而来,拂在脸上还有阵阵冷意。 “跑不动了。”2圈以后,江呦呦彻底瘫倒。 一双手出现在眼前,陆鸣也不说话。 江呦呦伸出自己的手,指头瞬时被攥紧,拉起。 他们又跑了两圈,陆鸣破天荒夸她:“体力不错。” 江呦呦煞白着脸扯出笑容,算是回应。 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晨起运动、讲课,学习。 转眼快到新年。 江岚想让江呦呦一起去主宅过年,江呦呦拒绝了。 因着少时的事,江岚很少拒绝江呦呦的要求,虽然不舍,到底还是由着她去了。 “过来一起吃顿饭也行,别一个人呆在那儿,要是闷得慌,就出去玩玩。”江岚带了几个家政保姆收拾江呦呦现在住的房子。 江呦呦穿着短裤,盘腿坐在沙发上,腿上被压出的红印像一朵盛开在雪地的红莲,衬着她美艳的脸庞,越发妖娆, “江女士,你不怕我玩得太疯。”江呦呦噙着一根棒棒糖,慢条斯理地说。 江岚瞪了她一眼,又转了话题:“陆鸣今晚回家,同我去那边答谢答谢。” 江呦呦咂巴了下嘴,口里的苹果味芳香四溢,她的眼睛亮晶晶得:“是该答谢答谢。” 虽然南方气候温湿,深冬的工地依旧会停工,陆鸣的实习暂时停滞,又近新年,他决定回去。 进门后,客厅里其乐融融。 不知江呦呦说了什么,惹得父亲开怀大笑,江岚急忙递了杯水,陆严远温柔地揽了揽她的肩膀。 “心是定下来了。”陆鸣自嘲地想。 陆严远荒唐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曾经,他数次撞见父亲和带来的女人在房子里缠绵。 甚至,某次去辉运集团找他时,陆鸣也撞见了他和女下属在办公室做爱的声音。女人压抑着的呻吟声,和办公椅摩擦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自那以后,他再没有主动找过陆严远,干脆办理了寄宿,不肯回去。 “阿鸣!回来了怎么不吱声。”江岚率先看到了他,连忙招呼。 陆鸣有些乏累,还是硬撑着坐在客堂。 江呦呦冲他抬了抬眉毛,没有叫“哥哥”。 补习的日子,江呦呦倒不像之前那样莽撞,乖顺异常,陆鸣不是多话的人,虽每周都见面,但两人其实没有变多熟。 她突然不叫“哥哥”,陆鸣有些意外。 可还是错估了她。 江呦呦搬了个软凳坐在陆鸣旁边,茶几的遮盖下,她光裸的脚丫不停地轻踢、滑过陆鸣的裤子。 陆鸣几次欲开口,转过头看江呦呦,和她无辜的眼神对上,他攥了攥拳头,低声凑到她耳边:“别乱动。” “哦,好的,哥哥。”江呦呦端直身体,突然大声回答。 陆鸣眉心直跳,又被她摆了一道。 江岚高兴的声音响起:“孩子们果然是该熟悉熟悉,见面多了,关系这般好了。” 陆严远点点头,含笑看向儿子。 江岚的眼色又适时瞟过来,江呦呦对着陆严远说:“哥哥帮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他,正好要过年,我给哥哥准备了份新年礼物。” 说完,才回头看陆鸣。 是一块绿水鬼。 江呦呦没有收入,八成是江岚的主意,从答谢到礼物。 陆鸣忽然觉得更累,疲于应付这种敷衍的社交,时刻带着面具的父亲、继母和小姑娘,都想从他身上得到。 可他有什么可以给予的呢?尤其是对江呦呦而言。 他沉沉开口:“多谢。” 陆严远突然说话:“年后就别去了,安城分公司的战规空出了一个经理的位置,抓紧熟悉熟悉。” “我的实习合同还有1个月。”陆鸣拒绝。 陆严远声音冷硬:“你要是来家里也就罢了,去盛元做什么?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月时间了!” 陆鸣冷笑一声:“原来您不满的是这个,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啪”! 一个水杯直直扔过来。 江呦呦一把接住了水杯,也被冲击得向后仰,直接倒下去了。 水杯没拿稳,啪地摔在地上,崩碎的瓷片划过她的脸。 “呦呦!”江岚惊叫。 江呦呦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 陆鸣看着江呦呦,压抑着怒气,还有一丝愧疚也被她捕捉到。 “给我滚。”陆严远显然气急,手指颤抖,指着陆鸣怒吼道。 陆鸣倒也无所畏惧:“好。” 沉重的红木门被关上,留下一片狼藉。 江呦呦用酒精擦拭着脸上的伤疤,瘪了瘪嘴:“可不要留下疤啊。” 陆鸣,我劝你以后少回家。江呦呦暗想。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江呦呦:不(jiu)是特意受伤的 -- 卷一:6、真正的礼物 “我看看,怎么这么不小心,躲开不就是了。”江岚心疼,又给江呦呦上了一层药。 还有些疼,江呦呦的小脸皱得不怎么好看。 仍要抽空贫嘴:“怎么,让你的阿鸣伤着也不好吧。” 江岚弹了下她的脑门,颇有些怨气地说:“这父子俩也真是,陆鸣看着乖,怎么脾气这么倔。” 江呦呦若有所思,半晌评价道:“我觉得挺好的。” 江岚脸色一沉,突然严肃了起来,掰过江呦呦的脸,正色道:“我是希望你和他搞好关系,可是我也不希望有其他的关系。” 江呦呦含糊地嗯了一声。 江岚忧心忡忡地想着,寒假过后,该让他们少接触了。 陆严远母亲身子不利索,自打前年丈夫过世后,她过起了吃斋念佛的生活,远在安城,不便过来。最终,新年只有陆严远和江岚两个人度过。 庄园里是没有万家灯火的,只有零星的烟花,隔着老远才能看到。 江呦呦窝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又一觉。 醒来,已是20点。 母亲六点多发来消息,说陆鸣没回来,让她过去一同吃饭。 她关掉手机,放空了一会儿,有了主意。 “哥哥和你在一起吗?” 刚发完信息,李橡的电话就打来了:“怎么?江妹妹,你陆哥哥没回家?” “看来你也不知道,可惜,再见了。“江呦呦很是无情。 对方着急:“别啊,妹妹,万一我知道呢?” “那快说吧。”江呦呦没什么耐心。 “妹妹和那天见的不太一样,无情无义啊。具体你李哥哥我确实不知道,但你可以去临江大桥东侧找找他。”李橡的风格依然油腻,倒是透露了不少信息。 “嘟嘟。”对面一句话没说就挂了。 李橡扯了扯嘴角,拜美人所赐,这几天他快改姓“西门”了。 临江大桥不是临的江,而是横跨一座叫“临江”的江,在淮城兴起之前它就在了。 陆鸣站在宽阔的人行道边侧,倚靠在栏杆上,江风呼啸,吹的衣服呼呼作响。 江呦呦站在对面,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和他对视。 “我小时候来过这里,一次。” 她的脸庞被夜色隐匿,只有眼睛一如既往的闪亮。身侧疾驰的汽车将她单薄的身体照的忽暗忽亮。 陆鸣皱了皱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烟。 江呦呦踏上去走到陆鸣身边,拿过了那只烟:“好孩子也会抽烟。” 陆鸣没有说话,他有些沉郁。 江呦呦忽然笑了,和他一起靠在栏杆上:“你呢,经常来这里吗?” 陆鸣不答反问:“什么时候?” “我吗?很早啦,记不清了。”江呦呦打哈哈,还没忘她的问题:“你呢?” “问这个做什么?”陆鸣还是不回答。 江呦呦把玩着手里的烟,若有所思,随即笃定:“看来你在这里也有过往。” 陆鸣也笑了出来:“也?” 江呦呦捂了捂嘴,说漏了。 她偏过头看陆鸣,若说落寞,其实也没有,只是有些不高兴。 他可真是倔强。 陆鸣将她手里的烟又拿回来,掐断了。 “怎么不叫哥哥了。”陆鸣微微侧头看向江呦呦。 江呦呦歪了下脑袋,唤了声“哥哥”。 又欢喜地扯陆鸣的袖子,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其实,我还有份真正的新年礼物。哥哥不想知道吗?” 陆鸣很诚实:“不想。” “哥哥,跟我一个小孩子置气做什么?”江呦呦卖弄起她的年龄,其实陆鸣也就大她两岁而已。 陆鸣顺水推舟:“好。去看看。” 他猜又是江岚的意思。 江呦呦穿的太薄,他也不能让她一直陪自己在这里吹冷风。况且,前几日因为他,江呦呦还受了伤。 夜色越来越深,临江大桥却依然车水马龙。 没有人知道或记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那些灾难、意外和其他。 只有风声带走一切过往。 没想到,去的是江呦呦住的别墅。 陆鸣一时拿不准这个小姑娘到底想做什么,却还是进去了。 走到光亮的室内,才看见陆鸣的胡子长了不少。 “哥哥这些天在做什么?”江呦呦伸手摸了摸他的胡子。 陆鸣向后退了两步。 很抗拒。 江呦呦摊摊手,从书房的小格子里取出自己的“礼物” 陆鸣刮完胡子从洗浴室出来,他没想到江呦呦独居的别墅里竟然有剃须刀,是新的,看到江呦呦手里的东西,他有些迟疑:“这是?” “哥哥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一定是你想要的。”江呦呦退回去又窝在了沙发上。 陆鸣却警觉:“我想要什么?” 手里却没有停,打开了厚厚的几层包装。 只一眼,陆鸣的身体倏地僵硬,他先是吃惊,面色极速阴沉,转瞬变为激怒,脖间青筋凸起,那双好看的眼睛变暗,突然闪烁一下,又变得漆黑。 他死死盯着江呦呦,质问她:“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江呦呦挪了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闲闲地看过去。 陈旧报纸里剪下来的一堆或大或小的旧闻里,陆鸣已经精准地抽出了两张最关键的。 她身体向后倒了倒,完全蜷成一团,扯出一个很大的笑脸,问陆鸣:“不合哥哥心意吗?” ———————————————————————————————————— 呦呦钓鱼,生拉硬拽,坑蒙拐骗。 -- 卷一:7、往事 ńāńЬěǐsℎū.Ⅽǒ㎡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江呦呦?”这是陆鸣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一刻钟前,方才还盛怒的陆鸣突然沉静,他将手中零碎的纸张慢条斯理地整理好,把它们装回信封。 放到了桌上。 随即深沉开口:“这些东西你该拿给你母亲看。” 江呦呦的脸色霎时也变了下,不过也仅是一瞬。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又冲着陆鸣娇笑:“哥哥说的对,我是该拿给江岚看,可是凡事要讲究证据,我得拿出点什么东西给江岚看。” 说话间,江呦呦起身,挪到陆鸣身边。 碧藕般的胳膊伸出来,虚搭在陆鸣的肩膀上。陆鸣太高,江呦呦踮了踮脚尖,嘴唇碰到了陆鸣的下巴。 有点儿扎。 长久的沉默后,陆鸣终于发问:“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的声音好听,江呦呦晃了晃神,漂亮的瞳仁罕见得有些微散开。Ⓕúτǎχs.℃о⒨(futaxs.com) 陆鸣没有推开江呦呦,也在盯着她。 江呦呦突兀地发出笑声,很是娇媚,她将头轻轻抵在陆鸣的下巴上,搂紧了他的脖子。 在陆鸣的胸口一字一句道:“哥哥,合作吗?一起揭开你母亲死亡的真相,这样,我也好说服江岚啊。” 下巴被捏着抬起,陆鸣的手法有些粗暴,捏的江呦呦生疼,她皱了皱鼻子,想挣脱,却被捏得更紧。 陆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江呦呦,突然低下头,贴江呦呦极近。 他用手摩挲着江呦呦嫩软的唇,缓缓开口:“不论是这件事还是你,我都没有兴趣。” 江呦呦拿起镜子,仔仔细细看了看下嘴唇,被陆鸣摸过的下嘴唇。 他的手上竟然有茧,按压在嘴唇上面,粗粝又酥麻。 空荡的别墅里,还有两人贴近的余温在空中散溢。 陆鸣回到了自己在工地附近租住的小屋子,一夜没有睡。 每到心烦的时候,他都要去临江大桥看看。 2012年的9月24日,也就是九年前,陆鸣的母亲在临江大桥出了车祸,连人带车翻滚进了临江。 四年前,收拾母亲旧物时,陆鸣发现了一张报纸剪碎下来的旧闻。 和今天江呦呦给他的那堆旧闻里的一张一样。 那是一起矿难的报道,十几年前城西一家私人煤矿发生矿难,当时警方和经历者都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灾难,奈何没有证据便成了尘封的往事。 那家煤矿厂的法人正是盛元公司董事长李贺来的舅舅王余,他在叁年前突然失踪。 那时他尚年幼,只当普通遗物,后来和父亲关系生疏,他也渐长大,去查了母亲当年车祸的案件。 母亲驾驶车辆离开的前夕,和王余通过话。 这是另一张南西小晚报里的信息,江呦呦手里也有。 母亲为什么要留下这场矿难的新闻,为什么和王余通话后就驾车离开,她要去哪里? 他曾经问过父亲,父亲勃然大怒,怒斥他胡思乱想,不准他再过问此事。 其实,父亲的私生活如何混乱,陆鸣并不在意。 他和陆严远关系生疏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此事。 可是江呦呦? 这个刚成年的小姑娘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甚至她手里关于母亲车祸和矿难的信息远比自己多得多。 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她想做什么? 她是谁? 暮色消退,东方即白。 江呦呦的信息在凌晨发来,她好像摸准了陆鸣的心思。 “哥哥,交换个秘密吧。关于我你想知道的。” 陆鸣攥住门把手,进退维谷。 在他第一次见江呦呦被她带那个房间前,陆鸣没有想过那里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幽深。 —————————————————————————————————— 呦呦的爱好:玩弄哥哥于鼓掌间,嘻嘻。 -- 卷一:8、秘密 昏暗的大客堂里,美式祖母绿的沙发上,江呦呦蜷缩成一团。 小腿被从落地窗外洒进来的微弱月光照出泛蓝的白。 朦胧看去,有些病态的瘦弱。 陆鸣站在沙发旁许久。 距离江呦呦发来短信已经1个多小时了,天还没完全亮。 陆鸣甚至不知道为何自己还是来了这里。 她吸了吸鼻子,身体又使劲蜷了蜷。 眼睛还闭着, 睫毛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鼻尖红彤彤的。 迷糊中,身上变得些微暖和,又很快被暖意席卷全身,昏沉睡去。 江呦呦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房间里很安静,她揉了揉眼睛, 正对着陆鸣的脸。 放大版的。 “啊……”江呦呦轻叫出声。 还没睡醒的眼神惊诧迷茫。 她伸出指尖碰了碰陆鸣的脸。 在陆鸣别开之前抽回了手, 将指尖放在唇边,舌尖轻轻舔了舔, 是纯粹的勾引。 陆鸣站起身来:“说正事吧。” “好没意思的哥哥。”江呦呦也坐起身,向右摆了摆腰。 睡前还没有的毯子从身上掉落,睡裙的吊带也滑落一边,大半个胸脯露了出来。 又很自然地拉了上去,还颇有歉意地说:“睡得晚了,哥哥等很久了吧,先吃早餐。” 不等陆鸣回答,江呦呦飞速穿鞋离去,将厨房的门紧紧关闭。 陆鸣轻哧,倒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眉间郁色渐舒展。 一阵乒里乓啷后,江呦呦一手两杯牛奶,一手盛着几篇吐司的碟子,摇摇晃晃地走来。 陆鸣以为她又要故技重施,跌倒到他身上,两只胳膊微微腾出,做好了接住她的准备。 江呦呦晃晃悠悠、安全地将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坐到了对面。 兀自拿起面包吃了起来。 嘴巴塞得满满的时候,又支使陆鸣:“哥哥,拿点黄油来,在餐桌上放着,很干。” 囫囵吞枣地说着,陆鸣费劲听明白,便将江呦呦手里的半个吐司拽走。 和着碟子里剩下的吐司一起进了垃圾桶。 从厨房拆了一包新的带出来。 “过期那么久不要吃了。”陆鸣语气生冷。 看到推到眼前的吐司,江呦呦拿起一片,眯眼笑了笑:“哥哥口是心非。” 说着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话。 纱帘簌簌作响,几近中午 这长久的沉默和之下的涌流被江呦呦一声长长的叹息打破、激起。 她声音委屈:“可惜哥哥不关心我这个拖油瓶。” 掐着指甲,江呦呦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尖:“我从小就跟着江岚,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所以,好羡慕哥哥呢。” 她说完,抬起头,眼尾已经微微泛红。 咬了咬嘴唇,将眼角那一点微弱的泪光收了回去:“我一直在找他,这几年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陆鸣的声音和说出来的话都很是冷漠无情。 江呦呦偷偷瞥到他已完全舒展开的脸庞,了然,盘算着又开口:“我发现我父亲和你母亲的死有一些联系。” 沙发对面的男人一下子来了兴趣,整个身体都收了起来:“什么联系。” 江呦呦拿起茶几上凉透的牛奶,抿了一口。 嘴角沾上白色的奶渍,悠悠开口:“哥哥,我只交换1个秘密,你超标了哦。“ “嗬!“陆鸣神色难看,起身离去。 江呦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地将剩下的牛奶一口一口喝光。 过段时间,该去主动找陆鸣了。 她扯出一个笑容,很是开心。 ————————————————————— 呦呦课堂:漂亮女人的话只能信一半。 -- 卷一:9、打架 陆鸣的假期不算太长,实习工作本已几近尾声。 和江呦呦的谈话不欢而散后,他就被紧急派往盛元在南西市分公司的项目组。 说是实习,陆鸣的业务范围甚至比许多老员工还要深入。 南西市项目拿下艰难,历时叁年项目总算结束,进入到验收阶段。 南西市地形复杂,和它的时局一般。 这次实习也不得不往后再拖半个月,验收的上下打点,四处走动少不了。 “小陆啊,这南西不比淮城,半个月时间恐怕不够。” 说话的是盛元南西分公司的副经理曲布,今年四十有余,项目验收这几年一直由他一手操办。 总部突然空降了一个年轻人,还是个实习生,他是大为火光的。 陆鸣停下脚步,伸出手笑接:“那就还得多仰仗曲总协助了。“ 曲布的表情没收住,半晌才出声:“那是、那是,小陆想必也在家里历练了不少,好好干!“说完,他重重地拍了拍陆鸣的肩膀,离开了。 陆鸣拨了拨腕间的表。 该出发去见工商的领导了。 何为是工商委员会的副委员长,老头今年五十多岁,喜欢清静,陆鸣特意约了南西一家人少的小酒馆。 “何司您好,这位是?”陆鸣伸出双手和何为握手,微微偏头转向何为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率先自我介绍了起来:“我是市警署的李承于,您好,陆鸣。”对方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陆鸣怔了怔,转向何为,声音略干涩:“谢谢。” 陆鸣和何为其实有私交,他们是安大建筑院系一位教授的同门弟子,这次会面名为工作,实际早已谈妥。 更重要的是和市警署的人会面。 酒桌上免不了来两杯,何为酒量一般,叁轮后已经有些醉意。 “小陆年轻有为,最关键的一点,愿意脱开家世去外面,这一点我最赞赏。”他向李承于称赞。 顿了顿,正了正神色:“他托付我的事,就拜托了。” 李承于点点头,从见面到现在,他表现得都相当的板正。 何为老婆打来电话询问,送走何为后,陆鸣邀约李承于:“一起坐坐。“ 对方拒绝:“不了,还有事。“ 又说:“放心,这件事我也想搞明白,是我心里的一个坎。“ 陆鸣目送他走远,晚风有些许凉意,酒精让他的大脑有些昏沉。 盛元的董事长叫李贺来,是白手起家的独人一个,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倒也落得起家一身轻松。 起家的手段不算光彩,早些年,淮城的治安颇乱,各项制度都不完善,有的也形同虚设,李贺来借着这空隙,弄下了淮城一处钢厂,一步步做大,直至今天,几乎垄断了整个淮城的钢铁行业。 他的舅舅王余也是个“半路出家”的舅舅,是李贺来二十多年前在淮城偶然遇到的。 王余五大叁粗,,十几年前他开了一家规模很小的私人煤矿,因为出了事便不再自己经营,到陆家的煤矿上做了小小的现场管理员。 官不大,做的倒不错,那处煤矿的矿长很是器重,李贺来和王余怎么相认的,说法颇多。 有说王余因为天热脱了衣服被李贺来看见背后的胎记相认,也有说两人攀谈了几句,惺惺相惜,独自相约深入交流后才得以相认。 王余同李贺来相认后的去向是陆鸣一直想突破的点。 因着原来的矿长和陆严远闹了不愉快,举家迁去国外,故而无从问起了。 这次来南西,也是听说王余的老家在这里,他被叁年前南西晚报的那则匿名信息吸引了注意。 因为那个消息,他通过何为托了南西市警署的人,但最后所托之人李承于说的话,也是陆鸣始料未及的。 他揉了揉眉心,该去了解下这位李承于了。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喧闹声,吵得陆鸣愈发头痛。 正待离开时,被一个声音刹住了脚步。 “有种你就过来,看看是我这个女人的棍子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自从江呦呦来陆家后,陆鸣总觉得只要他在陆家,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听见她的声音。 现下这盛气凌人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份凌厉和声势,却依旧熟悉。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向那边走去。 江呦呦穿了件黑色的紧身吊带和短裤,衬得腿部肌肤如雪。 她嘴里嚼着口香糖之类的东西,斜着脑袋,手里的棍子被转来转去,一只脚在地上不停地点,十足一副太妹形象。 大约也确实是。 她身量高,对面男子和她一般身高,气势却不如她。 陆鸣还未走到跟前,双方已经厮打开来,他快跑几步,赶在扭成一团之前,将江呦呦拖拽了出来。 实在是小姑娘力气比他想象的大多了,只能拽。 陆鸣冲对方呵斥:“已经报警了,还不走吗?” 江呦呦眯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漂亮的脸蛋生出几分冷冽。 对面看了看陆鸣和江呦呦,捡起掉在地上的棍子跑了。 陆鸣将江呦呦手里的东西夺过,塞进了垃圾桶,过长的部分伸出垃圾桶,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呦呦咯咯笑起来:“陆鸣你又没报警,扔棍子做什么。” 她扯着自己的头发,抬了抬眉毛,嘴里还嚼着东西。 陆鸣依旧不说话,脸色很是难看。 江呦呦继续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架?” 陆鸣这才抬起眼皮开口:“你自有你的理由,我何必多问。” 江呦呦接着笑,凑近陆鸣,倾着脑袋闻了闻,断定:“陆鸣你喝酒了。” “工作的事。”他并不愿多说。 “哥哥,我好饿,请我吃饭吧。” 江呦呦又发嗲,身体摇来摇去,做作的动作被她这身黑色装束中和得有一点真诚了。 陆鸣想自己是喝多了,脑子糊涂了,又顺了她的意。 清醒时,已然在饭馆。 是小巷子里的一个苍蝇馆子,江呦呦何时要了两份吃食,陆鸣都不太有印象了。 “喝了吧。”江呦呦把牛骨汤推到陆鸣跟前。 陆鸣端起尝了一口,味道很好,瞅了瞅江呦呦才发现,她的嘴角有伤,却不是撞击的模样,更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不是饿了吗,喝汤怎么够用。”陆鸣说着,拿起手边的小菜单。 勾画了几个菜,他问江呦呦:“怎么来南西了?” 江呦呦吹了吹牛骨汤,喝下一口,满足地笑了笑,才慢吞吞回答:“来找你啊。“ 陆鸣冷笑一声:“我不知道找我还能找得打架。” 江呦呦笑了两下,把玩着手中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要说穿嘛。” 不多会儿,店员过来同他们说:“厨房这会儿没有这几样菜了,你点的好几样都做不了了,你看要不……” 快要12点,店家约莫要打烊了。 江呦呦大手一挥,颇为豪气:“不用了,牛骨汤钱付了,我们走了。” 说着,她拉住陆鸣的手,起身推开门。 江呦呦冰凉的手指附在陆鸣的手腕上,和他凸起的血管贴在一起,似乎有粘腻的汗渗出来。 “你去哪儿?”陆鸣问道 “带你玩儿。” 江呦呦转过头,笑靥如花。 微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抚在脸上,柔媚又轻盈,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盛满了光。 饭馆外昏黄的路灯打在她的脸上,嘴角的伤愈发红,右颊上微弱的巴掌印终于显现出来。 —————————————————————————————— 牛骨汤是解酒的。 -- 卷一:10、祈福 nānЬěǐsℎū.ⅭΘм “南西的夜市很出名的,什么都有,方圆几个市的吃食在这里都能找到。” 陆鸣的手里大包小包已经拎了一大堆,江呦呦窜来窜去,陆鸣落了好大一截。 他站在烧烤摊旁边,周围是孜然、辣椒和过往人群的汗味混杂在一起的人间烟火。 江呦呦发丝飞扬,在夜市里穿梭,眼睛明亮而兴奋,是她从未有过的样子,像褪去一层假面下的真实。 陆鸣向前几步,追上她:“你很熟悉南西?” 强硬地朝陆鸣嘴里塞了一个糖葫芦后,江呦呦满意地点点头,才肯回答:“这里是我的家。” 她语气郑重,亮晶晶的瞳仁渐渐柔和,表情舒缓放松,整个人在喧嚷的夜市里渗出一股祥静的气息。 江呦呦和江岚来自榆城,她却用词郑重,还称这里是她的家,她们在这里生活过? 糖葫芦甜腻的味道在口里化开,江呦呦惊喜的声音打断了陆鸣的思考。 她举着几缕饱和度过高的彩色丝线,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我小时候经常编着玩,给你编一个。”℉úτǎχs.∁о㎡(futaxs.com) 不多时,一个五颜六色的手链在江呦呦手里成型,她拿过陆鸣手里的几个袋子挎在腕间,拉着陆鸣的手,自作主张地绑在了陆鸣的手腕上,又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小铃铛,拴在了上面。 若是此时江呦呦抬头看,便能发现,陆鸣低头盯着她光洁的额头,神情柔和。 可惜江呦呦注意里在别的地方,绑完铃铛后,她合掌,轻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什么。 陆鸣低下身子,紧挨着她,轻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江呦呦眼睛倏忽睁开,半晌才开口,盯着陆鸣:“我在祈福,愿它保佑你一生平安。” 她说话的语气和神色太过认真,让陆鸣恍惚了一阵。 直到江呦呦的笑声传来:“陆鸣呀……”,声音娇柔,含着戏谑, 好似看穿了他一样。 陆鸣只觉得思绪混乱,再看江呦呦,她神色如常,心里不由微叹,这是个游戏人间的姑娘。 已到深夜,夜市陆陆续续也要关门。 江呦呦又提出了新要求:“哥哥,我……没地方去,你能收留我吗?” 声音呜咽着很是委屈,陆鸣当然知道又是她的伎俩。 他却反复上当。 “我住的宾馆,是单间。”陆鸣决定这次一定要拒绝。 江呦呦雀跃着举起手:“我可以打地铺。” 见陆鸣没有松口的意思,江呦呦垂下头,有气无力地说:“我一个人害怕。” “真的。”她抬起头,看向陆鸣,眼睛已然有些湿漉。 那双眼睛罕见的没有了平时的狡黠,陆鸣从那里似乎看到了真实的恐惧。 他鬼使神差点了点头,又没有拒绝。 酒店距市中心有些远,两人到酒店已经是后半夜了,陆鸣另开了一间房,在江呦呦的极力要求下,酒店将两人的房升级成了紧挨的两个套房。 将江呦呦送到房间后,陆鸣出去了一趟。 回来时却发现江呦呦蹲在自己房间的门口,缩成一团沉沉睡去,她在等自己? 夜色弥暗,江呦呦脸上的巴掌印和嘴角的伤并没有好多少,且更加明显了。 塑料袋子摩擦的声音将江呦呦惊醒,她揉了揉眼睛,巴巴地看着陆鸣:“你回来了。” “在门口做什么?”陆鸣边开门边问。 江呦呦见缝插针,溜进了房间:“我已经把那个套房退了,让酒店升级两间套房怪不好意思的,我可以睡沙发,哥哥,你就收留我吧。” 陆鸣又叹了口气,江呦呦撇了撇嘴:“你再叹气就变成老头了。” “过来。”陆鸣招了招手,江呦呦颠颠跑过去。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棉签和碘酒,陆鸣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每个指腹上几乎都带着茧,他轻轻捏住江呦呦的脸,转到自己眼前。 棉签上冰凉的碘酒被一点点轻柔地涂抹在嘴角和右颊,江呦呦一动都不敢动。 “疼吗?”陆鸣好死不死还在她脸颊边说话,呵出的气好像渗入了皮肤的最深处,江呦呦打了个哆嗦。 陆鸣有些疑惑:“冷?”顺手把沙发那边的毛毯拽来了。 “不冷不冷,我好了,早点睡吧,晚安!”江呦呦却像惊弓之鸟,连连摆手,有些仓皇而逃的架势。 陆鸣低头轻笑了下,看了看手腕上的链子,还有轻轻摇动的铃铛,发出细微的声音。 因着太晚,陆鸣终于休息了一天,没想到醒来时,江呦呦已经起床了。 有点儿意外,昨天她确实老实地睡在沙发上,没有再使什么鬼点子。 江呦呦穿了件牛仔背带裙,扎了马尾,还绑了一个蝴蝶结,青春靓丽。 她向陆鸣炫耀:“我起了个大早去买的,好看吗?” 转了几个圈,笑眯眯地盯着陆鸣等答案。 陆鸣点点头嗯了一声,虽然有点儿干巴,也算回答了。 “今天你休息吧?我们一起去玩。”江呦呦语气咋呼,好似满含期待,但眼神没有一点儿商量的意思。 陆鸣将酒店送来的牛奶一饮而尽,问道:“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保持一点神秘感。”江呦呦指了指自己:“我的神秘感。” “好。” 江呦呦或许知道母亲死因的一些情况,陆鸣这样解释自己的行为。 江呦呦租来两个自行车,她在前面带路。 南西东郊多是一些药企、材料厂,那里有一大片空旷地,铺满了绿色,有刚发芽的青草,也有冒尖的麦苗。 春风拂面,惬意舒畅。 大约骑了半个多小时,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建筑,江呦呦的声音从前方随风飘来:“这里原来是一个废弃工厂,前几年老厂房改造,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艺术园区。” 陆鸣仔细看去,老厂房的大体外观没有变动,灰色的外墙刷上了颜料构成图画,门口的两根水泥柱子上是一些后现代风格的浮雕,改造的相当成功。 前面的江呦呦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摔倒,陆鸣扔下自行车向她跑去,看见江呦呦起身,惊讶地冲前面的人影喊道:“李叔叔?“ 他顺着望去,竟然是李承于。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卷一:11、老厂房 巧合太多,陆鸣没想到这俩人竟然认识。 江呦呦已经熟稔地打起了招呼:“李叔叔,你也来这里逛?“ 对方不似之前那么板正,很是和蔼:“呦呦也来玩。” 他的目光扫过来,也有些吃惊,陆鸣赶上前,伸出手:“李所。” 李承于回握,点点头。 江呦呦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若有所思后开口:“缘分,我们都认识。“ “小陆和呦呦?“ 陆鸣嘴边的“这是我妹妹“还未出口,江呦呦先他一步,拉住了他的胳膊,将头轻轻抵在陆鸣的臂侧,眨了眨眼睛,羞涩一笑。 陆鸣不知江呦呦又打的什么主意,并没有否认。 李承于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呀……“ 语气非常宠溺 陆鸣看了李承于一眼,对方笑眯眯的,没有什么异常,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叁人就这样奇异地组到一起,前去这个名叫“嘉星”的艺术园区。 休息日,艺术园区的人不多,但改造和修建的成本却显而易见得高。 起伏的草坪上种植的是耐磨的日本结缕草,高大的乔木树干间还有连接在一起的吊床,看起来灰旧,很明显并不是游客带来的。 再到各类建筑,平矮的厂房规整地连成一片,构成一列火车的样式,高耸入云的烟囱上绘制着城堡样式的图画。 对于南西而言,这里的审美和规划都远超其他任何建筑群,但这里是郊外,直至现在周围都没有任何住宅和商业的规划,这个艺术园区在这里极其突兀。 江呦呦和李承于攀谈甚欢,看起来是颇熟悉的旧识,在江呦呦的带领下,叁人来到园区一家咖啡厅。 咖啡厅外搭了简易的蓬,美式咖啡的苦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江呦呦抿了一口,皱着眉头将咖啡推给了陆鸣。 她笑嘻嘻地问李承于:“李叔叔竟然和陆鸣认识?” 李承于看了看升腾着热气的两杯咖啡,回答道:“朋友的饭局,和小陆认识不久。” 江呦呦拽住陆鸣的胳膊,对陆鸣介绍:“我和李叔叔是忘年交,大家都是朋友。” 她突然起身,看到两个人有些惊异,解释道,“美式太苦啦,我去点杯其他的,你们聊。” 目送着江呦呦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的门里,陆鸣转过头笑了笑:“李科长,幸会。“ 李承于脸色略微变了变,又了然。 陆鸣这么快查他,也是意料之中。 李承于年轻的时候,在淮城警署厅的刑侦科办事,人到中年,他升了科长,本该是再奋进一步的时候,李承于激流退后,竟自请调去南西,在南西一个小镇的所里谋了个闲散职位。 李承于也笑了笑,意味深长:“幸会,我和小陆也算是朋友了,小陆不必客气,和呦呦一样,叫我李叔叔吧。“ “李叔叔,据我所知,您是九年前从淮城调来南西的,江呦呦之前居住在榆城,您和呦呦?“ 李承于发出爽朗一笑,脸上的肃正感一扫而空:“没想到你小子第一个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闻声回来的江呦呦抬了抬眉毛扫了两人一眼:“聊什么,李叔叔这么开心?” 李承于伸出手将江呦呦手里的咖啡小心翼翼地拿下来,回答道:“小陆问我们俩如何认识的,呦呦来解释解释。” 江呦呦忸怩着贴到陆鸣肩旁,却是看的李承于:“这可是咱俩的秘密李叔叔,不能告诉别人的。” 李承于又笑开来,心情十分好。 陆鸣偏过头看了看坐在他身旁,肌肤相贴的江呦呦,她神色莫辨,不知是何表情。 江呦呦捏着陆鸣布满粗茧的手指,陆鸣本要抽开,被她捏的有些紧,作罢了。 她把陆鸣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又一个一个合上,玩得不亦乐乎,好半天才问陆鸣:“这里好看吧。” “风景宜人。”陆鸣盯着两个人交迭在一起的手,随便说了个词。 江呦呦这时却松开了,她煞有介事地批评:“要我说,南西市的领导脑子不太好,东郊哪里有人呢,花了这么多造价改造这个工厂,着实是……”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撇了撇嘴。 又端起咖啡,眉飞色舞地说道:“不过好在还有我这样‘行侠仗义’之人为南西东郊贡献GDP,来,为咱们今天的缘分干杯。” 咖啡杯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江呦呦的笑容盛开在一片炫丽的画墙前,阳光打在她红润的嘴唇上,她嘴角和脸颊的伤已经完全消失了。 租来的自行车还得还回去,在嘉星门口,叁个人分道扬镳,江呦呦拍了拍李承于的肩膀:“李叔叔,咱们有机会再见。” 她又转头对陆鸣说道,“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买几个橘子来。”说完故作深沉地拍了拍陆鸣的肩膀便朝自行车的方向跑去。 陆鸣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时时刻刻都要耍点小心眼逗弄自己。 收回眼神,陆鸣瞥了眼李承于,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呦呦离去的方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浮现上来。 良久,李承于收回目光,眺望着远处的旷野,对陆鸣说道:“王余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在那片,自此,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 陆鸣的目光随着李承于转向嘉星大门的东北方向,那里是成片的嫩绿麦苗,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 他转过身,又看了看后方瑰丽的艺术园区,现代化的艺术地和大片的麦地割裂成两个空间。 江呦呦推着自行车走来,在广阔天地间显得分外单薄。 —————————————————————————————— 呦呦:我不仅要性骚扰,我还要当“爹”。 -- 卷一:12、九年前 九年前对陆鸣来说是个很敏感的数字. 2012年的9月,他的母亲赵付蓉在临江大桥死亡,警方当年的鉴定结果显示,她在驾驶时精神恍惚,恰逢前几日临江大桥的半段护栏正在维修。有一段缺口,车子失控冲入江水。 这次事故被定义为意外事件,证据是车上的行车记录仪。 当时陆鸣只有11岁,自是没有什么怀疑,并且陆严远一直不愿谈起此事,也不允他多问。 直到叁年前,王余失踪,南西一家本地小报纸提到母亲死亡那天,本是和王余约好会面,在会面前却出了意外。 投稿人是匿名,可是这种事情连淮城警方都不清楚,这家南西的小报纸怎么会得到这个消息?这个匿名投稿的人又是谁? 陆鸣拿着报纸质问父亲,父亲推脱说全是假的,可他神情闪烁,陆鸣起了疑心。 他去警署厅查当年定案的证据,警方给得很快,行车记录仪里,母亲驾驶的这辆车前的视角东绕西弯,完全没有直线行驶,说精神恍惚,似乎也不为过。 但他因为匿名信息还是起了疑心,陆鸣奔走找到当年侍奉母亲的家仆后确认了,母亲驾车离开前确实和某个人情绪激动地打过电话,但通话对象始终无法盖棺定论。 看到李承于九年前离开淮城,自请调去南西时,陆鸣心中一震,这个时间点太过凑巧,但仔细想,又仿佛没有什么联系。 这次事情被定性为交通事故,和刑侦科的李承于没什么关系,李承于也是定案后离开淮城的,况且他去南西后,王余一直在淮城活动。 可最近的对话,他明显在关注王余的动向,还对母亲的案子发出“自己心里的一道坎儿”这样的感叹。 母亲的死确实另有隐情? 信息糅杂,纷纷扰扰,陆鸣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那天从嘉星回来后,江呦呦说有事便出去了,没有再回来。 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灰头灰脸地回到酒店。 大半张脸都沾满了灰尘,十根手指头没有一个白净得,乌黑一片,她举起自己的手,很是得意地炫耀说:“挖煤回来” “去洗洗。”语气冰冷的陆鸣手里却打开了带的饭。 江呦呦朝卫生间走去,一瘸一拐的。 卫生间里响起水声,再开门的时候,江呦呦套着陆鸣的衬衫出来了。 她素白的脸除去尘土,有种云开霁月之感。 高挑的身体被包裹在衬衫里,锁骨上还有水滴浸落在衣服上,晕成一圈,透出肌肤。 “谢谢哥哥借我衣服。” 她勾着嘴角地说道,俨然一个小狐狸。 晕开的水滴堪堪显出江呦呦粉色的乳晕,往下,黑色的密林若隐若现,还有几乎可以忽略不记的白色细带将饮血勾勒出饱满的形状。 她只穿了一条丁字裤。 陆鸣急速转过脸,冷着声音:“我先出去上班了,你换好衣服……” 说话间,江呦呦已经走到他面前,贴着他,陆鸣推开江呦呦,他能感觉到两颗小乳晕在推搡间慢慢挺立。 “哥哥脸红了。”江呦呦又咯咯地笑,眼睛还瞟向他的下身,那里自然已经起了反应。 陆鸣闭了闭眼睛,撤后几步,走到门口,被江呦呦绵软的手拉住了。 回过头,她套了一件棕色的廓形外套,将自己遮住了。 “不逗你了,你吃饭吧,我吃过了。” 将陆鸣生拉硬拽到了餐桌旁,江呦呦支着下巴,盯着他,眼睫毛在眨眼间扑闪。 陆鸣也果真面不改色地吃完了。 收拾好餐余,他生硬地对江呦呦说:“我让酒店代买了换洗的内衣,你换好吧。” 说完,他就出去了。 江呦呦以为他要上班,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药箱。 “又打架了?”陆鸣的小药箱里什么都有,他看了看江呦呦的脚腕,那里已经肿了一大块。 江呦呦摇摇头:“没有,我去干正事了,你别不信我。” 陆鸣冷笑了下:“什么正事,说来听听。” “偏不告诉你。” 她自己拿起了喷雾,朝脚腕草草喷了两下,使劲点点头:“这样就可以了。” 陆鸣没说什么,将喷雾装到了江呦呦的包中。 又忽然问她:“上次谁打了你?” 见江呦呦满脸迷茫,陆鸣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江呦呦把自己摔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嘴里不知道哪里来的棒棒糖吮吸着,囫囵吞枣地说道:“就上次那个小混混。” 见她不愿多说,陆鸣也没有多问。 “哥哥不去上班吗?” 陆鸣打开窗户通风,站定解释道:“今天请假。” 江呦呦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拉长了尾音,一声哦……,起身移到窗边的床沿,仰起头看着陆鸣:“你在担心我吗?” “以后别打架了。“ 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江呦呦抿着嘴偷偷笑,余光看陆鸣微微皱起的无奈眉头,笑容加深。 “南西变化真大啊!”江呦呦又换了个棒棒糖感叹道。 陆鸣颦眉:“你在南西待了很久?” “哥哥,你都不知道我九岁前都是在南西生活的,九年前才搬去榆城。”她撅了撅嘴,向陆鸣表达不满。 陆鸣眉头皱的更深:“九年前?” “是啊,说起来,东郊这块地我记得以前种着一大片高粱,可高了,什么都看不见,我那会儿很矮,钻进去玩,江岚要找老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种起了麦子。”江呦呦状似无意地说道。 陆鸣若有所思,转而问她:“九年前你为什么离开榆城?“ 江呦呦顿了顿,回答:“没有为什么啊,江岚说要搬家,我就一起去了。“ 深夜,套房客厅里传出微弱的光,从电脑发出。 江呦呦在卧室里睡着了,陆鸣在查东西。 今天见到的东郊这片地九年前都种的高粱,叁年前也就是2018年,王余在那里最后一次出现。 高粱地,是很隐蔽的场所,荒郊野外,确实什么都看不见。 陆鸣在政府网站上查到,2018年12月,南西政府对东郊的土地种植做了调整,将高粱改为麦田,没什么不妥,南西的地势不算高,气候尚可,规模化种植小麦更好。 几乎在同一年,“嘉星”艺术园区开始改造,和土地改种相隔半年。 这是没什么联系的事情,但艺术园区直至今天都如此突兀,陆鸣不得不多想。 他的猜测在发现另一件事情后,几乎被印证。 他反复查询那片土地的相关信息,终于在东郊香谢镇的网站上查到,围绕艺术园区的这片近300公顷的土地在2018年11月就发生了产权变更,早于土地改种和园区修建。 那是王余死亡后的3个月,时间相隔如此之近。 接手的是一家企业,它的信息寥寥无几,最新的一条显示已经破产清算。 2018年9月26日,王余失踪,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南西东郊的高粱地,同年11月,东郊大片土地发生了产权变更,12月调整了土地种植种类,2019年5月,嘉星园区修建。 这是一条完整的线,在东郊这片地上,一年间动了太多次。 李承于出现在那里,还告诉自己王余的信息,不是巧合。 昨天是江呦呦带他去的那里,这两人还相识。 他和李承于的相遇是纯粹的人为安排。 到底是江呦呦一人所为,还是李承于参与其中? 江呦呦为什么要帮助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李承于对江呦呦的态度也令他感到疑惑。 这一切,都得等到明天和李承于见面知晓了。 现下,他需要给一个人打个电话,托他查查李贺来和王余相认后王余的安排和动向。 李橡家庭特殊,看着是泼皮无赖家庭,实际上掌握着淮城方圆几个州市的消息,叁教九流都是李家的消息来源,陆鸣本不愿同朋友说起这事,但事情已然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得不问了。 ———————————————————————— 首发:sんiLiцsんцщц.coм(shiliushuwu.com) -- 卷一:13、介绍 陆鸣本打算第二天就去找李承于,临近晌午时分,曲布通知项目组要开个庆功会。 前天项目验收终于结束,项目也告一段落,这是盛元首次向房地产进军。 淮城的房地产早在十几年前就经由陆家开发运作,渐有龙头之势,钢铁行业衰落的厉害,淮城的先机已失,盛元将目光投向了南西。 南西的房地产还是一块处女地,南西政府的观念和风格都较为传统,盛元努力了整整叁年才进入成功。 这次庆功会不仅仅是庆祝项目成功,更是庆祝盛元在南西的房地产布局正式开始,分公司无疑是大功臣,南西分公司在盛元亦站稳了脚跟。 因着这庆功会,分公司下午放了半天假,办公室里一片欢呼。 庆功会定在了一家露台餐厅,可以俯瞰南西的地标电视塔。 曲布的脸上堆满了笑,将他额头的川字纹挤的更深了,他端着酒杯朝陆鸣走去:“项目能按期交付,还得多谢小陆,来,我敬你一杯。” 陆鸣回敬,一饮而尽,客套道:“曲经理言重了,项目成功仰仗的是您和其他同事,我只是做了份内事,这杯,敬各位同事。” 曲布笑容更甚,今天心情大好,又倒了一杯:“小陆,这杯一定要喝!我还有一桩好事要给你介绍呢!”不由分说地将酒杯塞到了陆鸣手里。 刚喝完,餐厅隔屏后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 这位颇有风情的美人一出现,就引得在场齐齐注目。 鹅蛋脸,削肩身材,穿了件米色的套裙,头发盘起来,气质相当舒娴。 曲布招了招手将人引到自己旁边的座位:“这是咱们盛元的第一董秘,来,小陈,介绍介绍自己。” 曲布的动作亲昵,这位陈姓的董秘对着曲布也有几分熟稔,陆鸣在两人脸上扫视了几秒,虽然曲布人到中年发福太多,但五官没有变化,两人眼睛的走势和形状颇为相似。 “Hi,大家好,我是陈归俞,现在负责董事办的一些工作,这次来也是代表董事会贺喜曲经理和各位。”说话间,她已端起了酒杯,“很感谢大家这几年的付出和努力,盛元有今天、有未来,是因为有你们。我们一起喝一杯,祝贺各位,祝贺盛元。” 大家欢呼举杯庆祝后,饭桌上响起了不少短信的滴滴声。 陈归俞拿起手机晃了晃,微微一笑,说道:“当然,祝贺大家不能光用嘴皮子,因为大家的成果,经董事会商议,为大家额外发放了项目奖金,相信大家都已经收到了,大家的努力董事会都看在眼里。” 欢天喜地间自然又是一次举杯庆贺。 曲布今日的态度很是奇怪,对陆鸣热情友好得过头,第一天见面时的敌意都不见了,还有几分攀情的意味。 “这次顺利结项我是真正要谢谢小陆,南西这块的难处各位也都知道,小陆来不到一个月,把最后环节打通了。“ 他说着把目光和话头都转向陆鸣:”小陆啊,小陈这姑娘也相当不错,这次盛元IPO顺利,还是小姑娘倾力所为,一人独当一面让盛元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上市,小陈和小陆都年轻有为,我也很高兴,我是个直人,话就直说了。“ 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瞅了瞅两个人,眼里精光乍现:“这小陆也快毕业了,听说还没对象,我看和小陈倒是相配。” 堂间发出揶揄声,曲布360度大转折是打的这个主意。 陆鸣接过话:“承蒙曲经理夸赞了,您过奖了,多谢您的器重,陈小姐是很优秀的女性,但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曲布不以为然:“接触接触嘛,小陈经验比你多两叁年,你是学土木的,平时两个人可以多交流交流。” 陈归俞冲陆鸣礼貌笑了笑,陆鸣回以笑,未再做更多交流。 南西东郊没有什么重工业,故而空气很好,夜晚的星空也分外美丽,无数点闪烁汇集在苍穹间,像独属夜空的萤火虫一般。 江呦呦戴着一顶草帽,裤腿卷到膝盖,脸上全是汗珠,双颊通红,因为用力过度喘着粗气,她五官长得精致,看起来有些艳丽。 旁边也在挖土的是差不多装束的李承于,两个人已经挖了整整两天的土了。 挖的地方正是前几天指给陆鸣的那处麦田,从这块地向西看,已有两叁亩有被翻过的痕迹。 “想我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然每天面朝黄土背朝黑天。”江呦呦放下铲子,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蛋抱怨着。 李承于听闻笑了笑:“多活动活动,这段日子,就当锻炼身体了。” 土地被挖到了较深处,江呦呦拿出背包里的烧杯状的带盖玻璃瓶,将一部分土装了进去。 “希望有用。”江呦呦摇了摇瓶里黑色的土壤,交给了李承于:“李叔叔,拜托了,但我还是那个观点,我始终不认为这是最终的掩埋地,南西气候干燥,温度不高,叁年的时间,尸体有可能无法完全腐烂,这个时候还翻种,风险未免太大,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是他最后出现的时间,也许他们算准了腐烂时间吧。“ 她神色肃穆沉重,李承于终究没忍住问了出来:“呦呦,你为什么要坚持查这个案子?” 江呦呦反问:“李叔叔是为什么呢?这个案子和您没有什么关系。” 李承于知道她说的是赵付蓉的案子。 “当年那个事件定性的匆忙诡异,我也很快调来南西,王余又在南西失踪,虽然我已经不做刑警了,但是那个案子我一直没放下,还有……”他欲言又止,看了看江呦呦。 江呦呦笑了笑,仰起头看着星夜,双目略微放空:“李叔叔为什么,就是我为什么。” 她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不知李承于是否明白,夜色将两人的情绪敛去,难以判断了。 庆功会几近结束,曲布强硬安排陆鸣送陈归俞回去:“你们住的一个酒店,这么晚了,小陆得送回去。” 曲布佯装板着脸色,陈归俞推脱一番也不得效果,最后还是陆鸣出声:“好,我送陈秘书回去,曲经理放心,您也早些回家休息。” 两人都喝了酒,陈归俞提议这里离酒店不远,走回去散散酒气,陆鸣应允了。 “我也是安大毕业的,只不过我学的会计专业,听曲经理说,你实习这几个月,带起来一个项目,还把南西的项目结了,真厉害,没有早些认识你,好遗憾。”陈归俞首先打开了话题。 陆鸣接话:“陈秘书毕业两年,就做了这么大的ipo项目,令人佩服。“ 陈归俞娇嗔说道,不算太过的语气:“别叫我陈秘书了,也别叫我师姐什么的,我最讨厌这个称呼,你就叫我鱼鱼吧,鲤鱼的鱼,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她转过脸对着陆鸣温柔浅笑,陈归俞是个气质温柔的女人,这一笑自然也是十分美的。 陆鸣点点头,应了声:“好的。” 江呦呦便是看到这一幕,郎才女貌,一人浅笑,一人应声,星光下好不美哉。 首发:yцsんцщц.ōηē(yushuwu.one) -- 卷一:14:“捉奸” “陆鸣!” 中气十足的一个声音划破夜空,陆鸣抬眼望去。 江呦呦戴着一顶草帽,鼻尖上的灰尘折射出星点光芒,袖子裤腿全撸到了关节处。手里还拎着一把小铲子,雄赳赳气昂昂地看着陆鸣。 脸上的表情颇有副“捉奸”的意味。 陈归俞愣了几秒,很快整理好情绪,笑着问陆鸣:“你朋友?” 陆鸣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他眉头微微皱起,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那个小姑娘,视线从脸上转到腿上,随着陆鸣的视线,陈归俞发现,小姑娘的膝盖好似有伤。 她听到陆鸣微微叹了口气,朝那边走去,陈归俞跟着上前。 陆鸣拿过江呦呦手里的小铲子,有些无奈地问她:“不是已经答应过我了吗?”又掏出手帕递给她。 江呦呦轻哼一声,扭过脸:“我去干正事了。” 她转过头,冲着陈归俞笑了笑:“姐姐好,你们要回酒店吗?一起呀。” 陈归俞稀里糊涂被汗津津的江呦呦挽住胳膊,一路上,她叽叽喳喳,听闻她是安大毕业的,一顿吹嘘,夸张地表达崇拜。 江呦呦牙尖嘴利,等陈归俞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江呦呦笑眯眯地送进了酒店房间,甚至连小姑娘的名字都没搞清楚。 小铲子在陆鸣手里型号不符,有些滑稽,陆鸣低头看了看铲子,江呦呦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铲子倒收拾的干净。 “你是去干‘盗墓’的正事了吗?”陆鸣挑了挑眉毛问道。 江呦呦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土,翻了个小小的白眼:“陆鸣你这个笑话有点儿冷啊。” 说笑间,她已经溜进了洗手间。 浴室的水哗哗作响,陆鸣盯着小铲子有些心烦意乱。 叁番五次勾引自己的江呦呦,这两天不见踪影,好似在泥土里打滚儿的江呦呦,不知无意有意带自己去东郊和李承于见面的江呦呦。 一瞬间,脑海里全是江呦呦的身影。 陆鸣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只冰凉的手贴到了陆鸣的额头上,陆鸣被惊醒,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腕。 骨骼纤瘦,肌理细腻。 陆鸣睁开眼,江呦呦裹着浴巾站在他面前,身上升腾着些微热气,将她的脸庞和身体虚化,入眼只有一片白腻。 他松开手,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问:“膝盖怎么回事?“ 热气弥散,江呦呦的脸庞渐渐清晰,她定定地看着陆鸣,他刚修剪过的胡子长出了青色的茬,眼底有一些乌青,疲惫又茫然。 “你累了,洗完澡早点休息吧。”江呦呦神色平静温和,有些不像她了,她又解释道:“一点小磕碰,我自己上药。” 说着,推搡着陆鸣进了浴室。 等到浴室响起水声,江呦呦拿出一次性手套,用钳子分几次将它铲子断成小截,直到小到足以被冲下去的程度。 和手套一起,扔进了马桶。 江呦呦做的小心,浴室里的水声掩盖住了她操作的声音。 钳子被她折坏后,丢到了楼道的垃圾桶里。 虽然挖掘有李承于的掩护和帮助,但到底没有拿到批文,挖好后的土地被她们恢复原样,小铲子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自然要处理掉,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倒打一耙,更不好。 土壤有机质含量的检测只能作为她猜测的依据,不能作为证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旁人,不论是这件事还是私心,她都不甚喜欢突然出现的那个女人。 做完这些后,她才慢吞吞地拿出先前陆鸣装到她包里的喷雾,喷在了膝盖上。 这几天没少因为这事儿受伤。 陆鸣洗完澡出来后,精神了不少,江呦呦猜到他要问自己的。 不过这种事情,主动权怎么能不在自己手里呢? 江呦呦板正地坐在桌子上,神色微怒,气鼓鼓质问正在擦头发的陆鸣:“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陆鸣看到她的模样,笑了笑。 她脸颊鼓鼓,眼睛略微瞪大,娇嫩的脸庞泛着红晕,像小河豚一般。 “一位同事,这段时间出差南西,也住在这个酒店,庆功会结束,我们顺路回来。”陆鸣自认自己有在认真解释。 江呦呦得意洋洋:“这些我早就问清楚了。” 又阴阳怪气:“难不成你的同事都和你顺路。“说完,从椅子上起身,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勒令陆鸣:“以后不准和女同事顺路。” 陆鸣挡住了她要袭来的身体,脸色沉了沉:“江呦呦,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我们的关系没有到干涉对方生活的份上。” 她生气勃勃的小脸蛋一下垮了,陆鸣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悻悻点头后,江呦呦头也不回地爬到客厅的沙发上,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茧,一言不发。 套房里这些天罕见的沉默良久,陆鸣竟觉得有些不适应。 刚开始和她接触时,江呦呦是一副老练的情态,到了南西,仿佛变了个人。 她也才刚刚18岁,是个小姑娘啊。 陆鸣觉得愧疚,向沙发上看去。 沙发上隆起的一团看起来孤单可怜,头部的地方一耸一耸,仔细听去,有轻轻啜泣的声音。 胸闷的感觉更甚,陆鸣想不通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不由地向沙发处走去,耳边的啜泣声也渐渐更加清晰。 —————————————————————————————————————— 吻戏要不要安排,嘿嘿 呦呦茶典名言:我不爱哭,但我知道陆鸣看不得我哭嘻嘻。 -- 卷一:15、温情 ńāńЬěǐsℎū.Ⅽǒ㎡ 深夜时分,酒店里的喧嚣也渐渐寂静。 江呦呦窝在陆鸣怀里,未干的泪痕在脸上留下印记,脸颊红晕。 她睡着了,许是挤在一起太热,发出微弱的哼唧声。 微风吹动纱帘轻轻拂动,沙沙作响。 听到她的啜泣声,陆鸣走到沙发前,轻声喊她的名字。 “江呦呦?” 话音刚落,江呦呦突然掀开被子,抱住陆鸣,死死地搂住陆鸣的腰。 衬衫前襟略下方渐渐濡湿,渗进他的皮肤里,咸凉的滋味仿佛从皮下组织延伸到味觉和触觉,竟变得滚烫。 他一阵颤栗,伸出一只手轻搭在江呦呦的肩上,柔缓地拍了拍。 “对不起,我说的重了。”陆鸣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江呦呦埋在陆鸣怀里偷笑了下,继续哭。 见她还在哭,陆鸣好似有些慌乱:“我本意不是如此,只是……” 话说到一半,他却停了下来。 似是觉得无法说下去,便转移了话题:“你这几天究竟在做什么?” 江呦呦起身,要用袖子擦眼泪,被陆鸣抓住手腕,抽了张纸巾轻轻拭掉。Ⓕúτǎχs.℃о⒨(futaxs.com) “我去挖那片麦地了。”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眼睛却亮晶晶的,邀功的模样动人又可爱。 陆鸣顺势坐在沙发边沿,却问的另一个问题:“这么长时间在南西江阿姨知道吗?” 江呦呦明白陆鸣问的不是出来,而是来南西卷入一场案件的事情。 她指尖玩着头发,漫不经心:“大约是知道的吧。” 神情恹恹,不愿多谈。 陆鸣知趣,停止了这个话题,又回到原来的问题上:“膝盖也伤了,脚也崴了,你这是挖了多少土?” 江呦呦很是自豪:“好几亩呢。好吧,我承认,带你去园区是故意的,李叔叔只有见了你,才肯和我一起做‘违法乱纪‘的事。” 这句话里总有几分其他意味,是关于李承于的,可他现下还不太想得明白哪里有问题,便没有再想:“你们想查那里是不是尸体的掩埋地?” 江呦呦点点头,解释道:“可我不觉得,我一直怀疑那片园区,你也看到了,很奇怪。只是李叔叔坚持一定要回查最后出现的地点,他是个老刑警,得听他的。” 陆鸣点头表示同意,终究还是忍不住问江呦呦:“呦呦,你为何?如此清楚这些事情。” 他不自觉变了称呼,江呦呦弯了弯嘴角:“很多资料都是李叔叔给我的,也是他怀疑王余的死和赵阿姨的死有关,我只是牵针引线。” 那你为何要帮我做这件事到这种地步? 这个问题陆鸣没有问出口。 江呦呦伸了个懒腰:“我和李叔叔的事情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况且你不也有秘密。” 陆鸣苦笑:“我哪儿有什么秘密。” 怅然若失的语气。 嘴唇上突然覆上一层柔软, 江呦呦微微发凉的脸颊贴在自己脸上,陆鸣才惊觉自己浑身好似发烧般滚烫。 除了嘴唇,甜腻和清凉撞击在一起。 被江呦呦的气息四面八方的包围。 她就停在嘴唇相碰的点,没有向前,搅得他心乱如麻,一瞬竟想加深。 陆鸣觉得自己的心思有些龌龊,微微后退。 江呦呦用指腹按压着自己的唇,用牙齿咬了咬下唇,像一枚饱满的果子被指摘。 她惯会打这样的擦边球。 “哥哥也不会接吻。”江呦呦郑重做出结论。 陆鸣轻笑了下:“滑头。” 江呦呦以一副收到表扬的姿态接下:“那是。”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江呦呦:“你之前腿上的纹身洗掉了?” 江呦呦眼神一下子发亮,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原来哥哥早就关注我了……那是我贴的。” …… “陆鸣,做吗?” 这半晌,江呦呦脑子里不知道转了什么弯,来了这句。 陆鸣着实没法接招,揉了揉眉心拒绝道:“呦呦,我们不明不白,况且你现在还小。” 江呦呦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养大了再吃,聪明。“还竖了个大拇指。 陆鸣实在不知说什么好,方才那一点子旖旎算是彻底没了。 只能哄她:“睡吧,这几天我有空闲,你带我去南西转转。“ 又补充一句:“来卧房睡吧,我在客厅。“ 江呦呦扯着陆鸣的衣袖,故技重施:“哥哥陪我。” 将他扯拉到卧房,还举起两个指头作发誓状:“我保证不乱来,保护你的清白!“ 江呦呦是真的疲累,很快就睡去。 初夏已经有几份热意,江呦呦哼哼了两声,扭动着身子嫌热,踢踏着被子。 光洁的小腿露出来,她长得高,腿也长,小腿线条尤其优美,是健美的那种。 踢踏间将腿架在了陆鸣的腰上,份量可不算轻。 看来小姑娘热爱运动。 空调吹的干燥,陆鸣拿起手边的一本杂志,举高轻轻扇动凉风。 直到江呦呦的呼吸渐渐均匀,陆鸣才缓缓放下杂志,打算睡觉。 窗外偶尔传来汽车的轰鸣声,陆鸣有些睡不着。 什么时候,心绪被搅扰到了这种程度。 江呦呦听完他提出要江呦呦带他逛逛南西后,便逗弄他:“我看哥哥是陷入温柔乡不能自拔了,明天还有正事呢。”她眯起眼睛坏笑着,像抓住猎物的小狐狸,尾巴都翘起来了。 是啊,他竟忘了自己来南西的目的。 暮色深沉,世界悄然无声。 还是江呦呦组的局,定在了李承于的家里。 有机质含量检测的结果出来了,不便在其他地方会面,选定了这个地方。 李承于住在一个老式的二居室里,还是上个世纪的塔楼形式,费了好半天劲才找到。 吱呀作响的铁门在楼道里发出刺耳的声音,向里望去,一眼看到这是一个独居男人的家。 有些凌乱,过分简单,没有任何多余装饰,玄关的衣架上挂着两件警服,皱巴巴的。 陆鸣和江呦呦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换了拖鞋进去。 “来都来了,带什么东西?”李承于笑呵呵地说道,手上没闲着,还是拿起了陆鸣带来的东西。 他脸色一喜:“哟!大红袍,小陆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呦呦告诉你的吧?”他满脸笑意看向江呦呦。 江呦呦连连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都没有给你带东西的意识。” 陆鸣才开口:“之前拜访过您旧时同事,听他们说你爱喝这个,这是我拖我父亲从武陵那边带来的,您尝尝。” 李承于点点头:“有劳小陆了。” 关上大门,李承于笑意褪去,脸色严肃。 “呦呦,我们采的土壤,我托人做了检测,这五块地里的土壤几乎没有任何分差,从实验数据的角度来说,有机质含量没有什么差距,所以……” 江呦呦张了张嘴,有些意外。 —————————————————————— 陆鸣:说你年龄小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小陆在呦呦这里实在没什么安全感就是了,不愿不明不白。 有机质含量检测是胡诌的,海涵。 -- 卷一:16、过去 气氛很是沉重,陆鸣虽然没有参与,但从先前查阅的资料中也大致猜得到。 他们锁定了王余失踪的那片高粱地的土壤,历时叁年,如果尸体掩埋在那里,尸体近圈周围土壤的有机质含量就会发生变化。 江呦呦长长叹了口气:“难道真的被灌到水泥里了?“ “时间不对,嘉星园区开始修建的时间距离王余失踪已过去近一年,尸体保存不了那么长时间。”陆鸣表示反对 江呦呦若有所思,咬了咬嘴角提出另一个假设:“如果他们早就把尸体埋在园区那块了呢?然后再修建园区,高粱地只是个障眼法。” “有这种可能。”李承于点点头 江呦呦皱了皱眉,靠在陆鸣肩上,很是苦恼:“那不是大海捞针,那么大还被建筑覆盖了。” 李承于的眼神顺着江呦呦的动作看过去,有些怔愣。 陆鸣开口:“我在一些犯罪心理学的书籍看到过,如果凶手是故意杀人,后续可能有两个行为:一是返回行凶地,二是对死者或者行凶地进行一些标志性的操作或改变。” 李承于回过神,接过话:“普通杀人案件大部分都是激情杀人,凶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后续行为,王余的案件,我们都知道不是激情杀人,但是小陆你刚刚说的那也只是理想状态下的情景,希望不大。” “可是眼下我们并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只能试一试了,李叔叔,你跟陆鸣说说详细的情况吧。” 时间回到九年前。 当时刚升到刑侦科科长职位的李承于30出头,是警署厅最年轻的科长。 他和警署厅交通部门的同事闲聊时,得知淮城陆家少夫人车祸身亡的事情。 案件被定性为交通意外,李承于有一丝微妙的感觉。 临江大桥护栏维修,恰巧就冲到护栏空缺的地方,这太巧了。 他追问同事陆家有没有刑事方面的怀疑,同事摇摇头。 李承于越发狐疑,据说陆家少爷陆严远和夫人感情甚笃,即使感情一般,这种情况下,普通人情绪容易激动,几乎都会向刑事事件的方向猜疑,更何况陆家家大业大,怎么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刑警的直觉让李承于调查了一番,赵付蓉的手机被江水泡坏了,那时的技术不足以修复,行车记录仪显示车辆行驶轨迹诡异,赵付蓉的车速也非常快,没有说一句话,她的状态非常奇怪。 李承于潜入陆家,陆家的保姆们闲聊,说是少夫人开车前在车库附近打了个电话,情绪很激动。 借着这个身份,他调出了赵付蓉生前那通电话的联系人,正是王余。 案件到这里基本无法进行下去了,家属并没有报警,也没法立案,调取具体通话记录,需要调取令。 科里的同事劝他算了,李承于打算坚持。 可是一个更大的任务突如其来,他调去南西,被迫暂时放弃了赵付蓉的案件。 在南西的这几年,他韬光养晦,掌握了不少信息,但任务所涉及的事情太过庞大复杂,至今还没有特别清晰的头绪。 叁年前,王余在南西失踪,李承于在淮城就调查到,王余在和赵付蓉通话的当时当刻,不在淮城,正在南西。 赵付蓉案件和王余失踪就这样联系在了一起,赵付蓉很有可能是被王余引去南西,可是所为何事,王余被杀和赵付蓉的案件有什么联系? 而且以上这些都只是纯粹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他是刑警讲究证据,不能这么定案。 恰逢在南西的任务有了新的大变动,李承于便搁置了这件事。 江呦呦带着陆鸣找到他,恳求他帮助,他才重新继续,并且是从王余的死下手。 当然,这个故事还有遗漏的部分,也是江呦呦提前叮嘱他不许告诉陆鸣的那部分。 他有旁的任务在身,本没有太多余力放在王余的事情上,是江呦呦带着王余死亡当天的目击者证词找到他。 目击者证实,自己在叁年前王余失踪的那个白天看到了两个男人在高粱地争执打斗,这件事目击者告诉了警方。 但有一点目击者却有所隐瞒,她就住在东郊,造凌晨起夜后,也许是由于白天的好奇心驱使,她站在院子里某处高地眺望了一番,隐约看到一群人扛着什么东西在高粱地间穿梭,由于害怕,目击者没有再看便回去了。 一周后李承于因任务调取到了王余和赵付蓉详细的通话记录。 通话记录里,赵付蓉情绪激动,王余只说:“来南西,就告诉你想知道的,但是你可要注意别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李承于这才把精力分给这件事一些。 江呦呦哪儿来的证词,她不说,李承于也放弃询问,她小小年纪,心思深沉成熟,有她自己的考量。 是以证词和通话记录都成了李承于找到的证据了。 陆鸣眼睛泛红,已有泪水蓄在眼底,他眨了眨眼睛,强忍了回去,哽着声音说道:“谢谢,谢谢你这么多年来愿意为我母亲的事情坚持。” “王余并不是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只是一个诱饵,让她神情恍惚的才是真正的凶手,即使那真的是一场意外。”陆鸣闭上眼睛,消化着情绪。 江呦呦轻轻抓住陆鸣的手,指腹摩梭着他的掌心,似是安抚。 李承于的视线随之移到两人轻握的双手间,脸色微不可见地发生了变化。 屋子里陷入沉默。 江呦呦开口打破沉默:“王余想要赵阿姨知道的事情一定和他的死有关,只有揭开王余的死,才能追溯到赵阿姨的死亡原因。陆鸣,我陪着你,一定可以的。” 她正正神色,补充道:“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你知道的。” 陆鸣轻轻嗯了一声,回握住江呦呦的手。 李承于起身,边穿衣服边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园区。” 江呦呦挽着陆鸣起来,叁个人便出发了。 南西比淮城冷,是以现在已经有不小的凉意。 李承于开着一辆二手车向东郊驶去,风从窗外灌来,李承于和陆鸣的衬衣鼓起,江呦呦额间的碎发被吹到脸颊上。 车窗外,树林和田地交错呼啸而过,万里晴空没有一片云,引擎轰鸣的声音在沥青上留下两抹白雾,远处嘉星艺术园区矗立的烟囱反射着太阳光,缤纷艳丽。 -- 卷一:17、探寻 工作日的原因,嘉星艺术园区的游客更少了,艺术园区占地约13万平方米,南西财政并不算宽裕,当年修这样一个园区已实属不易。 “以王余失踪的那片高粱地为圆心,500米内从失踪地到嘉星北门,不论走那条路,都一定会经过这个点,这里离嘉星北门很近,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位置是一个绕进来的半圆,唯一的入口被前方的指引牌挡住,大部分人会忽略这里。” 陆鸣站在北门附近的一处草地上,这片草地很不起眼,和其他草地连在一起,在西边类似的位置也有一个半圆将整个草地收尾,相互对称,看起来是十分普遍的草地造型。 “就算是分尸,这里也会是第一个掩埋地,一远一近。”江呦呦蹲下,扒拉着草地上的草。 李承于摇摇头:“不会是分尸,王余的社交关系复杂多元,他失踪的那年,仅3小时后他的秘书就报案了,杀害他的人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准备。” “走,去其他地方看看,也不能排除这里是个幌子,虽然3个小时的时间不足以让凶手分尸再挑选地方掩埋,但也有时间,让他多做几个兔子窝。”江呦呦起身,转过头问陆鸣:“嘉星现在的管理者是谁你知道吗?” 陆鸣回答道:“是政府,而且是一年前接手的,2018年年底,东郊这附近的土地发生了产权变更,乙方是一家一年前破产清算的普通公司,我并没有寻到什么异样。“ 水岸边的蒹葭生机勃勃,江呦呦远眺后拍了拍手,指挥陆鸣:“帮我摘一个,要这么长。“她比划了一下,长度有半个自己这么长,过于夸张。 陆鸣摇摇头,向水岸边走去,江呦呦也跟上来了,低声对他说:“或许你可以问问陆叔叔,这种企业上的事情,他不是更清楚?“ 陆鸣停下脚步,低垂眉眼,又偏过头看着不远处的芦荻:“他一直阻止我查这件事。” 蒹葭随风而动,苍苍一片。 “也许他是想保护你,不想让你受伤。”江呦呦歪了歪头,嘴角轻轻弯了弯,温柔地看着他。 竟然一瞬间有哀伤从她的瞳仁里渗出。 陆鸣也笑了:“也许吧。” “不是去弄那个草吗?”李承于看着空手而归的两人问道。 江呦呦摊摊手:“保护大自然从我做起。” 叁人贯穿园区往返两次,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里的一切建筑和绿化看起来和谐自然,没有任何突兀感,除了这个园区本身。 这样一来一回,已经临近黄昏,太阳渐渐落下,焦黄色铺满了整个浩宇。 “我们这不是无头苍蝇是啥,李叔叔你真的没有什么怀疑对象吗?知道关于这个的一点点信息也行啊。“江呦呦靠在椅子上,头歪在陆鸣肩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还在嘟囔着地问李承于。 陆鸣微微将肩膀抬高,江呦呦垂着的头也跟着抬起,她似乎是舒服了些,微眯的眼睛放心地完全闭上了。 李承于又看了两人一眼,陆鸣也回视,两人目光短暂交会后,李承于终于开口:“我不能随便怀疑人,但要说完全没有,也确实有对象。“ 听到这句话江呦呦直起了身体,眼睛倏地睁开,没有一点困顿。 “听南西的刑警说,王余失踪前的2个月里,被盛元的董事长收拾了一顿。“ “收拾?“江呦呦疑惑。 陆鸣解释道:“这几天我打听到,盛元的董事长向来喜欢用家族亲戚,和王余相认后,王余就被安排了高管的职位,管理当时盛元近10家钢厂。他失踪前的2个月,盛元空降了一位经理架空了他的位置,他管理的钢厂那2个月有6、7家爆出了安全和资金问题,王余的权利被顺势收回。” 说到这里,陆鸣的心中突然一沉,想到曲布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敌意,如果他知道并担心自己会重蹈王余的覆辙,那么敌意出现的也不算突兀。 江呦呦点点头:“家族斗争很普遍,看样子李贺来赢了,不至于下杀手了吧?难道王余反击不成所以?”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脑袋一歪,瞳仁上翻,伸出舌头。 “这是上吊后的死亡状态。”陆鸣有些无奈,却是笑了笑。 江呦呦轻哼一声,不理陆鸣。 瞥向李承于,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欲言又止。 江呦呦和陆鸣对视一瞬,都有些明了。 “明儿再想吧,不管怎么说,嘉星是我们第一个切入点。”江呦呦做了个总结,结束了今天的探寻。 陆鸣在盛元还有些收尾的工作,第二天去了公司。 陈归俞也在,南西分公司的人事和业务都发生了较大的变动,她在这里主持事务。 曲布的顶头上司内调去了其他市,总经理的位置有了空缺,曲布这两天心情愉悦。 一见到陆鸣,就招呼他:“小陆啊,这两天休息的怎么样,是不是快开学了?“他拍了拍陆鸣的肩膀,和第一天的拍法截然不同,亲昵自然:“和陈秘书交往的怎么样了啊?” 陆鸣停下,正色道:“抱歉曲经理,有负您托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预告一下,明天确定情侣关系! -- 卷一:十八、你是我的 nānЬěǐsℎū.ⅭΘм 曲布的表情可称精彩,笑意还没完全撤去,眼睛率先瞪圆,显出吃惊的模样,还有愠怒,下半张脸笑着,上半张脸怒着,有些像小丑。 陆鸣不合时宜地想:如果这一幕被江呦呦见到,她又该笑了,还是那样带点儿坏、生动的笑。 “小陆啊!你这有些不地道了,不是说你暂时不考虑吗?怎么突然有对象了?还是我们小陈怎么了?”曲布的表情终于完成了转化,很是愤怒,连珠炮式发问。 “怎么这么热闹?” 陆鸣身后传来女声,是陈归俞。 她还是穿的套装,灰蓝色的,样式和之前的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说什么呢?怎么突然不说话了?”陈归俞有些惊奇,再看曲布表情相当不好,转过看向陆鸣,神情里等着解释。 陆鸣抿了抿嘴,正准备解释,被曲布打断,语气颇不满:“你说小陆,前几天还说自己不考虑找对象的事,刚跟我说谈了对象了,这叫什么事啊?小陆这件事做的过分了。” 指责着陆鸣,话和人都对着陈归俞。 陈归俞温尔一笑:“恭喜啊,是哪位佳人得你青睐,不会是那天见到的那个小妹妹吧?”℉úτǎχs.℃о⒨(futaxs.com) “什么妹妹?”曲布一副八卦十足的样子,插话进来。 “曲经理就别问了,我和陆鸣缺点缘分,可能有更好的等着呢。”陈归俞说完,冲陆鸣眨了眨眼,仿佛在说自己会保密。 陆鸣回了一个笑,轻点了点头,曲布冷哼一声,离开了。 陈归俞捂嘴笑了笑:“曲经理还是这脾气、这性子,你担待。恭喜啊,那天看到就觉得你俩磁场可不一般。” “多谢了,抱歉,也是这几天发生的。”他谈到这件事,眉眼温柔异常。 陈归俞扯了个别的话题:“这几天休息去哪儿玩了?听说南西的美食不错。” “是不错,上上周末去了趟这里的一家艺术园区,也挺好。”陆鸣并没有提及昨天去的事情。 陈归俞眼睛亮了亮:“那里呀,我虽然没去过,但是听说很漂亮,你可能不知道,这以前还是咱们的项目呢!” “咱们的项目?“陆鸣有些意外。 陈归俞点点头:“是啊,不过严谨的说,应该是本来是咱们的。“ 陆鸣反问:“后来给别的组了?” “也没有,听说被别的公司抢了标,具体我也不清楚。”陈归俞侧了侧身子:“我先去忙了,有机会再聊。” 她丢下这样一个对陆鸣来说堪称重磅消息的信息后离开了。 收尾的工作本也没有多少,最重要的也不过是南西这边住建的人脉罢了,迅速收尾后,陆鸣离开了盛元,也结束了他的实习工作。 南西有一处大坝,江呦呦小时候经常来这里玩,不过只敢远远地看,她小时候是个旱鸭子,又害怕水。 大坝周围有一片野草蔓生的空地,江呦呦小时候就没什么朋友,她一个人跑出来江岚自然是不同意,但江呦呦总有办法,不管是耍嘴皮子还是瞒天过海,她总能跑出来。 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南西落后,那时候没什么文化需求,江岚在市属一个区里的剧院工作,收入微薄。 江呦呦跑去卖风筝的摊位上偷师学艺,把家里的一块布剪得七零八碎自己做了个风筝,那块布江岚本是要做新衣的,为此江呦呦还挨了顿打。 不过江岚柔弱,打人没什么力气,江呦呦惯贼得很,还没打多少,早就溜远了。 风筝在天空上飘呀,飞呀,那是属于江呦呦的快乐时光。 那时候,江呦呦不过六七岁。 现在的天空也在飘着风筝,五颜六色的,还有小孩子的笑声从各处传来。 陆鸣在酒店没有找到她,打来了电话,她叫他来这里。 南西降雨量集中在8月左右,现下没有什么雨水,大坝还是干涸的。 18岁的江呦呦坐在大坝的边沿,将挽起裤腿的双腿伸直腾空,悬在上方,微风袭来,凉爽舒适。 这是陆鸣找过来看到的一幕。 她白嫩的脚丫晃来晃去,沾染上了坝上的泥土,脚指头如同春天的笋尖,圆润可爱,也不管脚上的脏东西,还在晃着。 陆鸣也坐了下来,看向江呦呦,她微闭着眼睛,面朝大坝,沉醉风中。 陆鸣看着危险,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向下看了看,一阵眩晕。 江呦呦睁开眼睛,看着他,睫毛茸茸,又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凝视陆鸣半晌,她才开口:“我要穿鞋子。” 不远处放着她的鞋子。 陆鸣松开手,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巾,江呦呦顺势扭了下屁股,双腿转到岸边,直直地抬起。 脚踝被抓住,双腿被陆鸣轻轻搭在了他一条半跪着的腿上,他用纸巾轻擦掉泥土,它们掉落在他藏蓝色的西装裤上,有些乍眼。 江呦呦咯咯笑起来:“哥哥什么时候不洁癖了?” 陆鸣轻瞪了她一眼,给她穿上鞋子,起身将腿上的泥土掸掉。 他长舒了一口气,好似做了很久准备,眼神严肃认真,说道:“抱歉,今早擅自向别人介绍你是我的女朋友,但我……” 仿佛猎手许久等待的良机已到来,江呦呦脸上的笑意随着陆鸣说出的话越来越深,到“但”字,她微微昂起头,已是稳操胜券的模样。 陆鸣没有观察到她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竟有些紧张,喉咙里有些干燥。 江呦呦水嫩的嘴唇就在眼前,粉色的,翘嘟,如同花瓣一般惹人怜爱,令人止渴…… 他的话没有说完 一个飞一般的吻,带着浓厚的、清香的、热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呦呦微微踮起脚尖,双手攀附着陆鸣的肩,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不眠不休。 陆鸣呆在原地,双手垂在身侧,竟几许僵硬,江呦呦停下,仰起头看了看陆鸣,娇媚的脸庞上,五官飞扬,声音轻快雀跃:“你是我的了。” 又不等他反应,深吻上去。 李树的枝叶被风吹动,林中有飞鸟惊起 从两人身旁掠过。 江呦呦白色衬衫的衣角微微鼓起,贴到陆鸣的腿上。 恍惚间,一股电流从衣角传递到肌肤。 温煦、柔软。 -- 卷一:19、彼得兔 关于“你是我的”带来的微妙不安感 被江呦呦热烈的吻裹挟、融化,直到消失不见。 明明是他搂着江呦呦, 掌间柔软轻盈的腰肢像细柳一样反过来丝丝缕缕缠绕着自己。 陆鸣将江呦呦拉得更近一些。 香樟树花开的香味飘来 随风而散。 江呦呦心情过于好,买了好几只棒棒糖, 一路上看见小孩就塞一只给人家, 不要的还要硬塞。 胆小的孩子哇哇大哭,江呦呦很没有道德的哈哈大笑。 黄昏下, 小狐狸咧开了嘴,毛茸茸的大尾巴欢快地摇着, 英挺俊朗的男人。 他的影子直而长 和“狐狸”渐渐交融在一起。 酒店里 江呦呦趴在床上,她穿了件白色吊带睡裙,小腿翘起。 曲线蜿蜒,从微凸的蝴蝶骨处开始,沿着脊背的线,到达腰部,凹陷。 转又上伏, 以优美的、平滑和谐的幅度勾勒出浑圆的形状。 洗完澡的身体没有擦干,肌肤在微湿的衣服下显现出来,紧贴着的睡裙和白色内裤的蕾丝边纠缠在一起。 洗手间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江呦呦歪过头向左后方看去,轻轻喊了声:“Humbert(亨伯特)。” 却见陆鸣手里捏着两条内裤。 一条是她的。 江呦呦的脸罕见得红了,说话也磕巴起来:“啊,我准备……嗯……待会儿洗……你怎么?哎,你怎么……” 她确实害羞了,整张脸都微微皱起,双颊被热气熏蒸得微红,这会儿是更红了,眼睛四处乱瞟,不肯看他。 陆鸣觉得有些好笑,生了逗弄她的心思。 “没事,下次你帮我。” 一个抱枕被扔过来,陆鸣闪了闪身子躲开。 江呦呦重重哼了一声,将头扭过, 他开怀大笑,向阴台走去。 原先设想好的什么“洛丽塔”式的诱惑场景全都没了。 江呦呦好恨! 她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到底还是不舒服,浪漫方案被迫放弃,江呦呦重新冲洗后,换了件套头的家居服。 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江呦呦,看起来乖巧可爱。 陆鸣扔过来一条毯子,准确无误地盖在她的腿上。 电视开着,江呦呦在手机上鼓捣,忙乱又专注。 陆鸣坐在床边看书,江呦呦跳下沙发跑过去,从他抬起的臂弯里溜进去, 得意地展示着自己的“成果“。 手机上,一只“彼得兔”的形象占满了屏幕。 江呦呦兴奋地介绍道:“这是新版限量,我刚抢到!” 陆鸣的瞳孔缩了缩,突然想起来,初识的那段时间,江呦呦送给他一只彼得兔。 在哪里? 被他扔在了哪里? 陆鸣十分懊悔,他不是这样随意处置他人礼物的人 但那个时候,觉得江呦呦太过奇怪和危险,急于和她划清界限。 这会儿竟然连扔在哪里都想不起来了。 “你在想什么?” 江呦呦抬了抬头,娇俏的脸放大在眼前。 她眨了眨眼睛,又微微眯起,盯着陆鸣。 陆鸣甚至觉得她已经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没什么。”陆鸣摇了摇头。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江呦呦抢过陆鸣的书,用做作的声音大声念到:“《巴洛克建筑》。” 啧啧两声后还给了陆鸣,支起下巴瞅着陆鸣问他:“哥哥毕业后打算做什么呢?” 陆鸣梗了梗,似乎没想到她还叫自己“哥哥”。 “呦呦,我们并不是兄妹。“陆鸣纠正道,又挑了挑眉:“我也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江呦呦歪着头,神色狡黠:“那可不一定。”见陆鸣无语的表情,又赶忙点头认同:“那我叫你阿鸣吧。“ 接着,她就连唤了好几声阿鸣,直叫的陆鸣无奈。 陆鸣放下手中的书,目光悠悠:“我在申请建筑学的硕博连读。“顿了顿,他才补充道:” 申请的国外学校。“ “哦……”江呦呦托了长长的尾音:“阿鸣好厉害。” 江呦呦神情如常,没有什么其他反应,陆鸣有些懵:“呦呦,我如果去了,我们很难见面。” “我可以去找你呀。”江呦呦不以为然。 陆鸣有些尴尬:“也是。”他好像患得患失了一些。 又补充道:“我会定期回来的。” “不用,我还想出去玩儿呢。”江呦呦眼珠子转了几圈,一脸期待。 陆鸣笑了笑,拥住江呦呦,吻了上去。 等他真正去国外读书时,已是物是人非, 他没有读建筑学,而江呦呦也从未找过他, 甚至,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天色已晚,两人都打算休息。 躺在被窝里的江呦呦十分不安分。 身体扭来扭去,一会儿嫌热一会儿嫌冷。 好几次,陆鸣的胳膊都和那两团柔软撞在一起。 从领口向下瞥, 绵软、柔嫩。 一团和床铺亲吻,一团向下微垂,隐约露出粉色的乳晕。 小巧可爱。 陆鸣迅速收回目光,起身喝了几口水。 再回到床上,江呦呦睡着了,依旧不老实。 翻滚间她光滑的腿搭在陆鸣腰上,臀部露出些微白腻。 她在梦中呓语,腿也不停地动来动去。 直到蹭到陆鸣已经有抬头趋势的肉棒,彻底硬了起来。 甚至弹跳了两下,戳到了江呦呦的腿心。 陆鸣闭了闭眼睛,将手搭在江呦呦肩上,轻抚着她,江呦呦慢慢不再动,也不再呓语。 硬挺的肉棒慢慢软下去。 深夜,陆鸣从梦中惊醒,终于想起来那只兔子被扔在了哪里。 —————————————————————————— 勾引技能熟睡也能满点的呦呦小姐。 -- 卷一:20、约会 慧姨一大早就接到陆鸣的电话,让她去主宅的杂物间把一只兔子玩偶取出来,洗干净后放到陆鸣房间。 少爷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小玩偶了? 慧姨也捉摸不透,只是那兔子落了一层灰,真够脏的,她洗完晾干,喷了点男士香水,放到了陆鸣的房间。 安大快开学了,陆鸣本应早点回去,但那件事情还未完成,况且陈归俞的话似乎是个方向,他不可能这时候放弃。 江呦呦睡到晌午才醒来,睁眼就看到陆鸣在换衣服,刚把衣服脱了。 他常运动,肌肉分布匀称,腰线天生向里收拢,从背后看,脊背挺拔,肩宽腰细,。 江呦呦支着一只胳膊,把脑袋放到手上,斜躺着看陆鸣,回味了下昨晚狠狠摸了几把的触感。 陆鸣穿好衣服,回过头,看到江呦呦一副山大王的姿态,他笑了笑:“起床吧。“ 江呦呦没有换姿势,盯着陆鸣的粉色T恤:“这个衣服看着好眼熟啊……”很疑惑的样子。 陆鸣敲了敲她的额头,无奈说道:“不是你的见面礼吗?“ 江呦呦这才想起来,和陆家人初次见面的第二天,她被江岚催着补了见面礼。 待想起来,她理直气壮地回嘴:“是啊,这可是我精心挑选的。” 她站起来,睡裙被带到腰上,白色底裤下两条嫩白的腿直晃晃走来,床垫随着江呦呦的走动陷入,漾起一个又一个窝,走动间,睡裙边尾掉下来遮住了腿。 站在床上的江呦呦比陆鸣稍高了一些,她指着T恤胸前的字母和图案,炫耀道:“这是和皇马的限量联名款,我费了不少劲的。” 陆鸣有些心不在焉地应声:“谢谢。”眼睛还盯着别的地方。 江呦呦狐疑了半晌,想到了什么,抬了抬下巴,笑了笑,有些得意地跳下床洗漱去了。 直到两人出门时,江呦呦靠在门框上,盯着陆鸣的眼睛,又说了一遍:“是真的,没骗你。”陆鸣才意识到,她大约说的真的。 他们去了家做融合菜的私人订制餐厅,菜式中西结合,口味清淡,江呦呦好辣,看到后直皱眉头。 陆鸣撒完胡椒粉,看了看江呦呦,“冷酷无情”地命令:“嘴角上火了,这几天不要吃辣,早点休息。” 江呦呦翻了个白眼,好似嫌他唠叨,从包里掏出小镜子,嘴角果然有个小泡,便不情不愿地吃了起来。 席间,陆鸣问她什么时候开学,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江呦呦当然知道他另有他意:“你准备再待几天?” 陆鸣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叔叔会一直留心那件事的,而且现在没有什么头绪,你留在这里……”江呦呦低下头,看了看面前的菜品。 从传统法国料理角度看,这道芝士蜗牛上竟然铺了一层类似剁椒鱼头调味料的东西……着实更像黑暗料理。 江呦呦勇于尝试,用牙签挑出,学陆鸣文邹邹的吃法,咬了一口,还怪好吃的。 陆鸣招呼了下旁边站着的侍者,吩咐他去开瓶酒。 侍者走后,陆鸣才开口:“我有了一点新的线索,园区那个项目本来是盛元的,后来无故被其他公司抢标了,我猜不出意外的话,抢标公司和东郊那片地的产权所有者有关系。盛元有一个老员工,是四年前盛元开拓南西项目的负责人,他应该清楚。” 江呦呦有些疑惑:“四年前盛元就来了?”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盛元四年前就想通过嘉星的项目打入南西的建筑市场,但是失败了,所以停了一年转而投了别的项目,就是今天的这个。”陆鸣解释道。 江呦呦点点头:“那你要去找他?” “是,他不在南西,在庆城,那次项目后,他就从盛元辞职了。“顿了顿,陆鸣温柔浅笑,看着江呦呦:”你还未开学,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陆鸣主动邀约,江呦呦怎会拒绝,她欣然答应。 侍者将开好的酒带了过来,倒酒的时候,江呦呦状似无意地问了句:“你怎么突然得到这些信息,查到的?“ 陆鸣沉思了会儿回答道:“是陈归俞,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位女士。” 说罢,江呦呦脸色突变,眼睛微眯散出锐利的光,嘴角下撇,看起来十分严肃。 陆鸣解释道:“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那天就是同她说我已有女友的事。” 江呦呦摇摇头,脸色缓和了几分,但也不见多好:“不是,不是这个。” 陆鸣只当她小孩子心性,对恋人总有几分占有欲,耐心又解释一番,将那天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江呦呦这才笑出来,吃完了这顿饭。 等到所有事情都明了时,陆鸣再回顾这些过往,只觉苦涩悲伤。 江呦呦哪里有过小孩子心性呢?他第一次见她时,就知道她危险又蛊惑人心。 爱一个人的时候,觉得她如孩童般单纯而脆弱,需要自己的保护。 当他爱她的时候,第一眼的警告和身体做出的逃避反应全然被忘记了。 两人定了第二天起身去庆城,庆城炎热潮湿,江呦呦说要买几件夏装,便一同去了商场,在那里竟遇到了陈归俞。 陈归俞穿了件纯色的连衣裙,还是那副温婉佳人的模样,江呦呦率先看到她,迅速做作地揽住陆鸣的胳膊,好似整个人要挂在上面。 陆鸣被她的一连串动作惊到,她娇美的小脸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顺着她的目光,陆鸣才看到陈归俞。 “hi。” “hi。” 普通的寒暄后,陈归俞看向江呦呦,也打了个招呼:“hi,呦呦。” 江呦呦并不搭理她,还把头扭了过去,陈归俞无奈一笑,转身问陆鸣:“快开学了吧,看来要回安城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几天!”江呦呦抢答道,气势汹汹。 陈归俞向后退了退,那一瞬间,她惯来不曾变过的温柔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泄出了一点诧异, 或许还有几分不安? 陆鸣揽住了江呦呦的肩膀,轻轻抚了抚后,向陈归俞说道:“准备先回家一趟。“ 陈归俞点点头笑了笑,不再看江呦呦。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陈归俞便走了。 江呦呦目送她离去的身影,纯色长裙的裙摆在走动间一甩一甩,她的步调轻快,又极富节奏。 陆鸣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笑道:“怎么敌意这么大?” 江呦呦眼皮斜了斜,嘴角一歪:“要警惕出现在你身边的每个不明人物,尤其是这种女人。“ 陆鸣很是无语:“也包括你吗?” 江呦呦突然踮起脚尖,向前倾了倾,四目相对,呼吸相交。 她浅浅一笑,说道:“对,也包括我。” 神色莫测。 陆鸣又当她在调皮,捧住她的脸,亲了亲额头:“走吧,不是要逛街。” 说好买两套夏装的江呦呦到了商场可不是这个说辞了。 她在女装店里游走,试穿,看上一套就包起来,两个小时后,合起来的衣服竟有十来件了。 笑嘻嘻地把袋子全塞给陆鸣后,江呦呦做了个请的姿势:“买单吧,gentleman。” 十分的理所当然。 陆鸣掏出卡刷完,刮了下江呦呦的鼻子,有些开心:“这下咱俩的关系瞒不住了。” “为什么?” 他拿着钱包晃了晃:“高中以后我就没用过这张副卡,陆严远的秘书过会儿得跟他汇报我在女装店刷卡的事情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陆鸣停下来,郑重地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们直接告诉他们。” 江呦呦连连摆手,十分拒绝。 “怎么了?不方便吗?”陆鸣不明白。 江呦呦撇撇嘴:“江岚会烦死我的,她不准我大学谈恋爱。” 尤其是不准和你,江呦呦暗暗补充道。 “好,那就等你毕业了再告诉他们。”陆鸣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回去休息吧。” 第二天,快到机场的两人被李承于的电话拦了下来。 -- 卷一:21、线索 李承于的电话来的急,出租车不愿往返,将他们放在了半路,两人在路边等车。 “你还记得那天我们问李叔叔到底有没有怀疑人选的事情吗?”江呦呦对着陆鸣说道。 骄阳正烈,陆鸣拧开一瓶水递给江呦呦,她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说道:“第二天我去找了李叔叔,和他谈了一番,看来他想通了。” 陆鸣微微弯曲膝盖,向江呦呦的方向侧了侧身体,低声说了句:“谢谢。” 出租车停靠的空隙,陆鸣沉声开口问了句:“李叔叔自请调来南西不是单纯调动对吗?” 江呦呦没有回答,过了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钻进了出租车里。 两人在车上罕见的沉默,李承于定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才这么着急,车辆行驶得很快,半个小时就到了李承于家。 这次家里被收拾了一番,亮堂整洁了不少。 李承于电话打的急,他俩到了后却不急着说,他泡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着,在客厅里踱步。 陆鸣和江呦呦耐心也足够好,都等着李承于开口。 茶被冲泡叁次饮尽后,李承于搬了个板凳,坐在上面,才悠悠开口:“你们都聪明,我来南西想必你们也有猜测,很多东西都是保密的,但我确实掌握着一些信息。虽然小陆通过何为找过我,但我犹豫是不想说的。” 说话间,他点了一根烟,刚吸了两口,又抬眼看了看江呦呦,掐灭了。 “呦呦跟我聊,她想帮你,她呢,为这件事做了很多,你自己也追踪了这么久,我想了想,还是说吧,你们少绕弯路。”掐灭的香烟被放在烟灰缸里,李承于的食指还在不自主地摩擦着。 陆鸣咬了咬后槽牙,压制住情绪,转过头盯着江呦呦许久,轻轻嗯了一声。 “我也是来南西才知道,盛元很多年前就来南西了。” “四年前吗?我听一位同事提到过。”陆鸣插了句话。 李承于摇摇头:“不,比那还早得多,南西有什么值得这么早进入吗?钢铁?呦呦在南西长大想必也知道,这里钢铁资源很匮乏,煤矿倒是丰富,但早早就收归南西政府了。” 江呦呦思索了会儿,终于想起来了:“我知道是什么了?稀土!是稀土吗?“ “是。”李承于的表情逐渐严肃,他接着说道:“稀土开采没什么,问题在稀土的去向。” 陆鸣和江呦呦点点头,表示理解了李承于的意思。 “我来这里所为,这是其中一件,在调查的途中,发现你母亲名下竟然有和稀土有关的公司,但她并不是独立法人,另外一个法人是王余。” 陆鸣挺直了身体,嘴巴微微张开,眉心聚拢皱在一起,交迭在一起的双手攥紧:“怎么会?” 李承于抬了抬手,陆鸣没有再说话:“前些年管的松,你母亲做法人是你母亲的个人意志还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这句话意有所指,又含糊不清,想来不便告知更多。 “然后呢?”江呦呦问道。 李承于继续回忆:“所以我才得以调查到你母亲和王余的通话记录,但是据我了解,稀土这块,王余只是个傀儡角色,小陆应该也有所了解,王余一直在淮城活动,最后几个月,李贺来整他也是由于他发现这块的事情和问题,王余怕是拿这个做筹码要挟了对方。但王余失踪的突然,他也没有直接接触到稀土的事,我的精力也无法完全放在这方面,要不是呦呦……” 呦呦两字刚出,李承于的脚就被狠狠踩了一下,江呦呦面色无常,脚下的劲儿可不小。 李承于迅速刹住车,陆鸣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在两人之间看了看,追问:“呦呦怎么了?” “要不是呦呦缠着我,我把这事都撇过了,你们不是要去庆城找什么人,别去了,稀土开采和运送的事,他才是真正的经手人,叫郭培,他祖上是南西人,虽然族人搬光了,但他每年都会来南西上坟祭祖。” 听到这里,事情已是十分复杂,李承于又说:“上次小陆提到的南西东郊大片土地被购买的事,你猜的不错,确实和盛元有关,是郭培一个远房亲戚做法人的皮包公司,我们已经抓到了他的亲戚,招供说当年郭培给他一笔钱,要走了他的身份证,他后来以遗失的缘由重办了,跑去蒙城生活再也没见过郭培,现下,郭培也该被收网了。” 江呦呦沉思了很久,缓缓说道:“所以这件事是这样,某个组织可能是盛元也有可能是其他,以陆鸣的母亲和王余的名义合开了一家私下做稀土开采的公司,而实际上做这件事情的是郭培,王余发现了这件事情……” 她停下来看了看陆鸣,陆鸣接着说道:“王余最后的失踪有可能是被郭培所杀,而我母亲和王余一样,发现了什么,在去的路上被制造了一场‘意外’?” 李承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假设以稀土为点,似乎所有的事情都能串起来,但我目前能确定的只有刚刚说的郭培参与稀土开采和运送到国外的事件,以及皮包公司购买地块的事。而杀害王余的事还没有任何证据,遑论你母亲。这种老狐狸,不把王余的案件定到他的头上,他是不会吐露王余、还有你母亲的事半分的。小陆,你母亲的事,还需要深挖。” 他拍了拍陆鸣的肩膀,语重心长。 陆鸣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似乎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 江呦呦突然摇了摇头,出声:“也许王余的事情并不那么难解,陈归俞让你去找郭培。”她转过头冲着陆鸣笑了笑,眉眼间十分笃定:“她是故意的。” “怎么说?”两个人同时冲着江呦呦问。 “那天我拿着小铲子碰见你们的时候就怀疑了,刚一打眼,她的眼睛第一瞬就盯着我的铲子,后来在去酒店的路上,她不停瞟我的铲子,一直拐弯抹角问我去干嘛了。” 这也是江呦呦急于销毁掉小铲子的另一个原因,抱着这样的疑问,江呦呦深入查了查陈归俞。 陈归俞今年25岁,毕业于安大,是曲布一个不太亲近的表姐的女儿,家庭贫困,从小受盛元的赞助,毕业后顺理成章地为盛元做事。 “本来我不觉得有什么,那天你说她告诉你郭培项目的事情,还有商场的偶遇,我故意说了句留在这里,她非常紧张,很有意思。“ “她从小是个特别规矩死板的人,估摸有强迫症,所有事情一条条一列列要安排的明明白白。” 看到两个男人疑惑的表情,她挠了挠鼻头:“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去了趟她的母校,光荣榜上还有她的笔记呢!其他人也许能很快掩藏住表情,但她显然不属于这类人,更何况,我江呦呦是什么人。” 江呦呦歪了歪头,得意地笑了笑:“所有这些联系在一起,很难不觉得她为盛元做的恐怕不仅仅是上市的工作。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想我们去会一会郭培也好,不过李叔叔都这么说了,我倒有个别的想法了。” 陆鸣似乎想到了她所想,补充了一句:“我提到去嘉星的时候,她很放松,还顺势提到了郭培项目被抢的事。” 江呦呦凑过去亲了亲陆鸣的脸,欢喜地说道:“你懂我。她一直在把我们往嘉星引导,很担心那块地,但是原本那几亩高粱地并没有什么收获,我猜,也都是我的猜测。会不会在其他地方,离高粱地很近的地方,但又不是高粱地,又会被我们的固定思维忽略的地方呢?”她眨了下眼睛,狡黠一笑。 陆鸣了然:“你说旁边那块麦子地?” “bingo!”江呦呦打了个响指。 李承于想了半晌,点点头:“有些道理,在高粱地杀害王余后,深夜掩埋到附近的麦田里,然后购买周边所有土地,先是将高粱地迅速改种成麦田,过了几个月,用别的皮包公司假意抢走郭培的项目,兴建园区。双重配合,把注意力引到高粱地和园区,忽略真正的埋尸地,这个思路有道理。” 言语间,李承于的语气和神色竟也振奋起来,起了斗志的样子,他率先起身:“事不宜迟,得马上行动,我去申请批令,你们俩在我这里待着,哪里都不准去,我怕有危险。“想了会儿,他又换了主意:“不行,你们俩先去我所里待着,注意安全。” 曙光似乎终于开启, 也只是刚刚开启。 ——————————————— 可以叫侦探夫妻了 -- 卷一:23、麦田 南西在北方的最南边,气候适宜,很适合种小麦,东郊这片地土地平整,面积较大,可惜被艺术园区占据了太多地方,否则这片地完全可以规模化、机械化种植。 叁年前的高粱地早已不复存在,6月初的麦田已经一片金黄,短短半个月,麦田由绿转黄,麦田旁发生的事情也变了许多。 从一开始高粱地的挖掘和土壤检测的无结果,到查找搜寻嘉星艺术园区的信息和建筑物的一无所获,到今天,结合各方的信息和推断,终于找到了最大可能的埋尸地。 李承于最终还是不放心,亲自把他们两个送到所里,他得任务是绝密,自然是没法直接申请批令,只能上峰层层下达,让南西刑侦科的同事去挖掘。 南西警署厅的同事大多都是老警察,其中一大半是十几年前转业的,专业素养并不高,刑侦科的年轻人又缺乏经验,故而李承于这个老刑警被喊来帮忙。 多次翻阅资料和讨论后,他们磕磕绊绊定了几个挖掘点,挖到第四个,才有动静。 “骨头!”刑侦科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年轻警察发现了东西,大叫一声。 大家围上去,准备挖掘,被李承于拦住:“换小一点的铲,慢点挖,小心别把东西弄坏了。” 经过近3个小时的挖掘,一副完整的白骨出现在大家面前,被围布和警察拦住的群众探着头努力张望,试图看到点什么。 当然也没机会看到什么,尸骨很快被保护后送往东郊医院的冷库进行检验。 检验结果显示:这幅尸骨身长169,性别男,骨龄55左右,两年零十个月前死亡并被掩埋。基础特征和王余的信息基本吻合,但还缺乏定论。 近叁年的岁月,让这具白骨的身外之物几乎都化为尘土,只留下几片破碎的布片难以辨认,唯一有用的便是他已经扭曲的左手紧紧握住的东西, 法医费了不少功夫才从中将东西取出,是一个金属性的袖扣,纹理清晰可辨,也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李承于回到所里,只带来了这些消息,尸骨的身份需要等待牙齿比对后才能确定,还有那枚袖扣,李承于画了图,给陆鸣和江呦呦看了看。 陆鸣拧着眉,端详了好一会儿,将图拿到窗边,在阳光的照射下,他犹疑着开口:“我看着很像葆华家的袖扣。” 他将图纸还给李承于后,试探着问道:“我有一个朋友很熟悉这些东西,我可以给她看看吗?” 李承于还在犹豫中,江呦呦咔嚓一声已经拍了张照片,举起两根指头:“保证不泄露给第四人。” 李承于和陆鸣都摇摇头,拿她没办法。 她有分寸,他们都知道。 “呦呦,不要做危险的事。”两个人站在派出所门口,陆鸣点了点江呦呦的额头:“你呀。”语气倒是满满的宠溺。 江呦呦嘟囔着:“这又不违法。” 陆鸣失笑:“我说的当然不是这个,案件这么复杂,这么重要的物证你拍了照片,万一遇到袭击怎么办?”陆鸣说的认真,脸色也逐渐严肃。 “我可以保护自己。”江呦呦退后两步,抬起手遮住阳光,微眯着眼睛,有种凛然的自负。 陆鸣觉得头痛,继续解释:“其实我基本已经记住了,方才也不打算拿那张纸。”说完他强硬地拿过江呦呦的手机,删除了那张照片,告诉李承于。 对方连连说不错,还夹杂着谢谢,也不知道谢在什么立场。 江呦呦没再反对,谁让她学渣又记性差,和这种跳级上学的人不在一个思维立场里。 “你哪位朋友这么熟悉时尚圈,不会是李橡吧?看着不像gay啊?”江呦呦脑补了一番,十分惊诧。 陆鸣耸耸肩:“他怎么可能会懂,是林薇云,上次你见过的那个女孩儿。” 江呦呦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陆鸣抱住她,揉揉她的脸:“你又吃的哪门子飞来横醋。” 又思考了一番,认真问江呦呦:“既然你不想告诉江阿姨,等这件事情忙完,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们,好吗?” 江呦呦点点头。 陆鸣揽着江呦呦的肩膀,江呦呦在他怀里竟显得娇小,身后的派出所越来越远,前方是花草丛生的瑰丽夏日。 香樟树的花期虽过,空气里却仿佛还有甜腻的香气。 像江呦呦身上的那样,将整个人包裹住。 说好休息的两人并没有休息。 陆鸣在床边,江呦呦坐在他的腿上,攀着他的脖子,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陆鸣不得不伸出手箍住她的腰。 江呦呦穿了一件贴身的真丝吊带,她身上冰凉,陆鸣手上温度甚至滚烫。 她又照例扭捏的作态,上半身向左倾斜,窝在陆鸣的怀里,攀着陆鸣脖子的胳膊虚虚搭着,陆鸣笑她:“你这样怎么坐得稳,搂紧。” 江呦呦白他一眼:“那样不好看。”说完让陆鸣把她手机拿来,本就重心不稳,她还一只手拿着手机要自拍,一只手又不肯搂紧,更加摇摇晃晃。 陆鸣箍住她腰的力度加大,将江呦呦往怀里猛地一带,这下是坐稳了,江呦呦却不高兴了。 她正做好表情刚摁了拍照键。 “这不挺好看的吗?”直男无辜发问。 江呦呦夺过被他拿走的手机仔细“甄查”起来,照片里的江呦呦美目微瞪,上扬的狐狸眼有了圆润的弧度,嘴唇的形状还停留在她精心设计的弧度上,少了份媚艳,面容看起来娇憨可爱。 相片的另一侧,男人的短发利落干脆,脖颈挺直,后脑勺线条流畅饱满,单独看皮肤白皙,不过在江呦呦得天独厚的冷白肤色面前,显得黑了几分。 江呦呦还不满意,将照片调了调对比度,制造出当年妮可和阿汤哥合照的感觉,才将照片发了自己的个人账号,却不是常用的聊天工具。 陆鸣歪了歪头本想看看她在做啥,江呦呦眼睛一斜,迅速挡住手机,不肯给他看。 “我不看,你放心发。”陆鸣哄她。 江呦呦心满意足发完照片,把手机扔到床上, 想起来自己的正事。 真丝吊带是丝滑,但隔绝皮肤的触感也很有效果。 她撩起吊带下摆,拽着陆鸣的手腕搂在了自己细腻光滑的腰侧皮肤上。 江呦呦长得高,有172,陆鸣身长更高,他自称182,不过江呦呦觉得起码有185。 现下这会儿,她坐在陆鸣腿上,两团柔软正对着陆鸣坚硬的胸膛,软软地贴着。 两个人已是吻得难舍难分,热吻间,陆鸣的手逐渐不乖爽, 向上移去。 “专心接吻。”江呦呦拍了下陆鸣的手,嘟囔道。 陆鸣老实放下来,心里早已心猿意马。 他想起来很多场景,在他们还没有成为情侣之前。 第一次江呦呦到他房间找他,故意露出一双雪乳, 还有在南西的第一晚,她洗完澡出来几乎全裸得套着自己的衬衫。 回忆间,陆鸣的下身又起来了。 他心里笑了下:江呦呦肯定不知道,她来他房间找他的那个晚上,他就想上了她。 小狐狸,这会儿玩起了欲擒故纵。 ———————————————— 呦呦爱情宝典:吃得越晚,吃的越香。 首发:sんiLiцsんцщц.coм(shiliushuwu.com) -- 卷一:24、审美 ńāńЬěǐsℎū.Ⅽǒ㎡ 尸骨身份确认的很快,对牙齿进行比对后,确定其就是王余。 陆鸣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林薇云浸淫时尚圈多年,这种奢侈品牌的袖扣她只要稍加辨析就能认出来。 “我朋友很确定,这是葆华家品牌两年前的限量定制款,每款袖扣都有购买人记录,或许可以从这方面查一查。”陆鸣给李承于打着电话,江呦呦站在旁边一副乖巧模样。 李承于也有新消息:“好,郭培被抓住了,他有老婆孩子,但是竟然也不是和妻儿在一起,是和情人。” 陆鸣思索了一会儿,有了想法:“据我所知,叁年前南西根本没有葆华家的店铺,庆城倒是有一家,这位情人如果跟他时间很长,会不会?” “你是说,有可能是这个情人给他买的?”江呦呦插了句话。 陆鸣点点头,那头的李承于也听到了,他回道:“我把这个线索带给同事,让他们联系庆城警方。” “李叔叔,我们也去那里一趟吧。一是确认袖扣到底是不是庆城购买的,二是确认购买时间。“江呦呦拿过陆鸣的手机,补充道。 庆城在另一个州,这不是一个跨州的案件,南西的警方联系庆城警方办案确实需要一点时间,郭培能在庆城安稳度日四年有余,可见庆城也不是什么平静之地,可能会打草惊蛇,考虑如此,李承于同意了两个孩子的提议。 叁个人又一起整装待发,照旧坐着李承于的小破车,向庆城出发。Ⓕúτǎχs.℃о⒨(futaxs.com) 途中,陆鸣向学校告了假,江呦呦揶揄他:“阿鸣认识我太晚了,早点认识,你一定和我一起逃课翻墙,打架斗殴。“ 说完,叁个人齐声笑了出来,笑声在天地间散扩。 他们到庆城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葆华家的店铺也已关门,陆鸣提议先休整,他已经订好了酒店。 李承于告诉两人郭培那位情人的一些信息,陆鸣用了一位是葆华家VVVIP会员的朋友名义,提前预定了相当多的成衣、手袋和饰品,要求葆华家的店铺开业时间推迟一小时,这一小时将专门为陆鸣服务。 “奢侈品独立店铺的开业时间一向比较随意,也不会引起特别大的注意,我们安全保密的打听。” 江呦呦听罢,啧啧两声摇头道:“金钱的恶臭。” 这会儿的时间,他们叁个刚吃过饭回到酒店,李承于的房间在10楼,陆鸣和江呦呦的在4楼。 江呦呦放下行李,像八爪鱼一样扒在陆鸣身上,笑着问他:“阿鸣多少有点儿坏心思,把李叔叔放那么远,是不是想有一些night love。” 她费劲地从自己42分的英语词汇储备量里“造”了一个词。 陆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和平时调戏他的反应不太一样。 他低下头,鼻尖靠向江呦呦柔软的脸颊,瞳孔渐渐沉暗,悠悠来了句:“你有力气的话也可以。” 说完,松开江呦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衬衣的两颗扣子早先被解开,露出一小片皮肤,又带着那样的笑容,颇有些斯文败类的感觉。 江呦呦撇了撇嘴,十分遗憾,秀色可餐,她却如此困乏。 陆鸣一定是故意的。 洗漱结束,江呦呦微眯了会儿后有些饿,晚上她精神不济,几乎没有进食。 酒店4楼有餐厅和酒吧,陆鸣被喊去陪同。 她今晚换了风格,穿了件白色连衣裙样式的睡裙,头发简单地挽起,一时间有些温婉。 陆鸣倒觉得不似她自己了,问江呦呦:“这是转性子了?“ 江呦呦倚在餐厅的门边,拽着一缕发丝,低垂着柔柔笑了笑:“你不喜欢。“很努力地装作”淑惠“模样。 陆鸣抬了抬眉毛:“我表达过这种审美吗?” 江呦呦没感情的哦了声,说道:“原来你们父子审美不一样。” “小脑袋里想什么呢?”陆鸣抬抬眉毛,总是被小姑娘无语到。 笑闹后两人本要进去,却看到了从酒吧出来的李承于。 身上有一些酒气。 他盯着江呦呦,神思恍惚,像是一时没认出来,眼睛渐渐眯起,有莫名的意味。 不舒适的、亦或者被争夺的感觉从陆鸣心底涌了出来。 看到这一刻李承于的眼神,他终于意识到一开始就有的不舒适从何而来。 那眼神里分明有几分痴迷, 还在李承于长久的注目下变得越来越深。 江呦呦看着陆鸣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不明所以,戳了戳他的胳膊:“进去呀。” 又举起手摆了摆,向李承于打招呼:“看来李叔叔喝了几杯。” 李承于似乎被江呦呦的声音惊醒,渐深的痴迷迅速褪去,换上了平时的状态,但依旧心不在焉:“上楼去了。” 他指了指上方,默然离开。 江呦呦还想再说什么,被陆鸣拽走了。 陆鸣调整好情绪,要了两份清淡的吃食,一份芙蓉包、一份白灼青菜,夜已深,陆鸣怕消化不好。 江呦呦叫嚷着饿了,实际没吃几口就停了,她想去酒吧喝酒。 没成想,喝酒方面,小姑娘也是个“纸老虎”。 只一杯专门混了柠檬汁的玛格丽塔下肚,江呦呦就已经晕乎乎地倒在陆鸣怀里,哼唧着:“大家都在转。” 陆鸣想起初次听说继母和她女儿时的传闻。 母女俩都有过人的美貌,风格却完全不同,江呦呦长得美艳,不学无术,打架斗殴,醉生梦死。 这打架斗殴他是见过了,醉生梦死八成是假的。 也不算假,一杯就醉了,也算是醉生梦死,想到这里,陆鸣看了看江呦呦。 她小脸红红,大眼睛里有困顿和醉意带来的水气从眼底泄出,无辜又娇艳,如同被晨露沾染的芍药花一般,勾心诱魄。 陆鸣将她轻轻抱起,带回了房间。 大约还没完全解酒,刚回房间的江呦呦乖巧异常。 软塌塌地侧卧在床上,小腿耷拉下来,陆鸣待小孩子似的哄她,帮她脱了鞋子和衣服, 停了手。 江呦呦发育的好,胸乳傲立饱满,在黑色内衣的挤压下,乳肉从中溢出,如瓷器一般白。 黑色内衣的样式也很奇特,双乳中间有一个小孔,小孔上的带子和两侧乳罩上的带子,以及肩带斜斜相连,若说是普通内衣倒也是,但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更像情趣内衣一般诱人犯罪。 她也不肯乖了,半跪着坐在床上,手伸向后背径自解开了内衣,两团软乳弹出,颤了两下,顶端的红缨粉嫩可人,似夏日樱桃。 下身穿的是同套系的黑色内裤,夹在腿缝中心的阴穴部分向上伸展成倒叁角的形状,却不完全,只是堪堪遮住黑色的丛林,外围还有一圈纱质的面料若隐若现。 陆鸣确信,她穿了整套的情趣内衣。 陆鸣闭了闭眼睛,怕自己忍不住,在江呦呦醉醺醺的时候要了她,陆鸣不愿意。 可是再睁眼,江呦呦又换了姿势,双腿屈起,两条细长的胳膊轻轻抱住腿,脑袋垂在腿上,似乎是睡了。 腿心间阴穴的形状显露无疑,鼓胀凸起,在最中间,甚至挟夹了一缕内裤进去。 陆鸣是个正常男人,没法无动于衷,也做不成柳下惠了。 他的肉棒早就挺立,叫嚣着要做点什么事情。 迷迷糊糊的江呦呦被抱住,这对陆鸣见过好几次但实际这次才细细看清楚的双乳,才真正在他掌间盛放,绽开。 他从未想到,女人的胸乳会如此嫩滑、绵软。 那双乳在他手里不停变换着形状,江呦呦如若醒着,恐怕会笑陆鸣像拿到新玩具的孩子。 他低下头,轻轻碰了下渐挺起的小红缨。 江呦呦泄出呻吟,扭了扭身体,陆鸣加速“进攻”,张口咬住了它,他本要继续,江呦呦却不出声了。 抬起头看她,江呦呦眼睛闭着,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陆鸣失笑,将她放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也一同睡去了。 明天怎么套话,小姑娘早已有了主意,非要等现场“表演”给他看。 -- 表演 nānЬěǐsℎū.ⅭΘм 一夜无梦,两人醒的都颇早,匆匆吃过早餐后,江呦呦跑进化妆间不出来了。 陆鸣便去忙了,导师黄奇发来消息,要求他把几门课重考,将绩点提到3.8以上。 尽管他的本科学校和成绩甚好,黄奇也是国内的建筑界大咖。 但陆鸣并非建筑学专业,况且申请麻生理工建筑学的硕博连读仍需更加努力。 陆鸣是大学第一学期结束后才决定专攻建筑学的。 他主动找了黄奇,建筑学的课上,黄奇也对他印象颇好,师生两人就此结对成功。 这叁年,黄奇带着他几乎完成了从土木工程到建筑学的转型,他修了双学位。 陆鸣从小聪明,但安大也不缺聪明的人,竞争很是激烈。 教学惯来严格的安大,绩点达到3.8以上的学生也是凤毛麟角。 这短时间来盛元,黄奇本是十分不赞同的。 这几年黄奇的每个项目都带着陆鸣,他也从初步参与到逐渐主导。 母亲的事情陆鸣并不愿告诉老师,临走前黄奇发了很大的脾气,今天主动发消息是来破冰的。℉úτǎχs.℃о⒨(futaxs.com) 老头儿性格倔强,对学生一贯是严格又宽容。 想到这儿,陆鸣摇摇头,还是取出课本研读了起来。 直到化妆间的门再度被打开,陆鸣有些楞,没啥别的原因,江呦呦的造型实在是……有些“特别“。 她头发乱糟糟,面色苍白,眼底乌青,陆鸣怀疑她用什么黑色颜料在眼睛下方涂了一层,明明方才面庞非常素白。 脸颊上一片红印,他也确信这可不是什么女孩子化妆的技法,因着面积太大,颜色又很像掌印。 往下看,衣服也十分凌乱。 “这是做什么?”小姑娘思维太过跳跃,陆鸣从来没搞明白过。 江呦呦把本就乱的头发甩了甩,昂起头颅,用手摸自己的脸颊,一副沉醉的模样:“该看看我这个绝世美女百年难遇影后的‘表演’了。“ 江呦呦用匮乏又拙劣的形容词组成病句夸了自己一通。 陆鸣伸出一只手向着房门的方向:“影后请。“ 江呦呦踩着扭捏的步伐,向门口走去,走到跟前又停下,做出风情万种的样子:“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她眼尾横扫过来,唇色惨白而目光柔媚,那份样子却真有几分风情在里面。 “好。”他没有多问,她想做什么,陪着就是了。 陆鸣提前到店,店铺也早早迎接他,看他是一个人来,着实有些惊讶和失落,她们卯足了劲本打算今天把两个月的业绩完成的。 不过陆鸣生的英俊,又穿的正装显得贵气十足,他向她们打了招呼,笑起来光风霁月,那点失落也被冲淡了。 两个月不行,就帅哥现下定的这些,一个月业绩也完成了。 店铺的店员其实并不多,统共4个人,店长解释有人休假人手不多希望他涵谅,又拿了个订货单给陆鸣看,一一介绍。 除了一些需要调货的,其他的东西店里都准备好了。 对戒被最先拿了上来,葆华家的风格向来极简,对戒也是。 女戒外侧镶了两颗碎钻,一颗小蓝宝石夹在中间十分秀气,男戒内侧镶了1颗,其他没有过多设计。 若不是为了案子,陆鸣想着江呦呦大抵是不喜欢这种风格的,梵宝的珠宝设计华丽夺目,更适合她。 “先生是要做婚戒吗?很多新人都会选择这款,简洁明了,是我们家的经典款。”身旁的店员问他。 陆鸣否认:“她还小。” 自然指的是江呦呦。 店员马上换了话术:“这款非常日常,很适合您和您女朋友这种年龄,平时带也没有问题。” 陆鸣点点头:“等她来试试。” 说着店外突然传来店员微弱的惊呼声:“女士?“ 江呦呦推开门,身形窈窕却略显狼狈,看去似乎比从前更瘦。 左脸“掌印“比陆鸣早晨见到的还深,又泪眼涟涟地看着陆鸣。 虽知这是演戏,可江呦呦的模样太过憔悴,陆鸣心里一紧,便见她朝自己走来,步履晃荡。 陆鸣站起身朝江呦呦走去,一把接住她,江呦呦埋在陆鸣胸前轻轻抽泣起来。 旁边的店员瞠目结舌,无一不感叹这堪比偶像剧的狗血一幕,好在男帅女美,格外赏心悦目。 陆鸣轻抚着她的脸,面色心疼:“怎么了这是?谁做的?“眉眼间已有郁怒凝结。 江呦呦心中不禁感叹陆鸣的演技炉火纯青到可与自己匹敌,面上却是梨花带雨地控诉:“是郭培的家人,我去找郭培,他不见了,这个人渣!” 梨花带雨变成咬牙切齿,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半分美感,脸上的红印衬得她灰白的面色若有若无的娇艳。 围观店员心底又是一片惊呼,偶像剧瞬间换台家庭伦理剧,这是什么大瓜? 莫不是这美女……那这帅哥……目光不由自主变得同情。 陆鸣被江呦呦这一出和店员们意味深长的目光搞得有些无语,但还是认命地顺着她继续演戏:“打你做什么?” 将江呦呦小心翼翼拉到沙发上坐下,旁边的店员适时地递过来一张纸巾,江呦呦接过后转过头认真问陆鸣:“我的妆有没有花?” 陆鸣摇摇头,闭了闭眼睛,似乎又气又心疼。 店里gay发表内心观后感:“原来直男都喜欢作女,他悟了,掰弯有道了。” “郭培骗了我朋友!小苇根本不知道他有妻女,郭培一直骗她已经离婚了,骗子!人渣!”江呦呦的剧本如同契诃夫的结尾来了大反转。 小苇本名叫卢小苇,是郭培的情人,二十出头,江呦呦一番打扮,倒也能蒙混过关。 现下她人被李承于搞到了警署厅,这场戏是由着江呦呦演的。 店员倒抽一口凉气,发展走势太不寻常,原来是被骗小叁的朋友。 陆鸣牙齿向上抵了抵,有些生气:“那她们打你!?” 她用纸巾轻轻点了点泪痕,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吞吞吐吐地说道:“郭培他妈骂我是小叁的朋友,说不准我也是个……,就……” 陆鸣的脸色已是十分难看,江呦呦都捉摸不透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但剧本不能这么往下演啊。 她赶紧抓住陆鸣的胳膊把场景拉回来:“你要安慰我!我要买买买!阿鸣…… 江呦呦拖着尾音,语气娇嗔软糯,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店员们的心思也是大反转,对这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偶像剧美人女主好感倍增。 更重要的是,她们有可能要完成3个月的业绩了。 作女江呦呦对先前陆鸣定的成衣手袋全都不满意,只是看了看对戒,又柔情似水地望着陆鸣,伸出手。 江呦呦长得高,手却不大,手指葱白圆润,很漂亮。 陆鸣托起她的手,轻轻地将女戒带进无名指,将小手包裹在自己的掌间。 陆鸣倾身向前耳语道:“之后挑个你喜欢的。” 演戏的江呦呦脸刷的红了,这是真假不知道,但陆鸣知道她的耳垂在那一瞬间急剧抖动了下。 陆鸣退后,好整以暇的看着江呦呦,眼睛里含着淡淡的笑意,招了招手:“拿过来吧。” 4个店员聚集在江呦呦的跟前,嗓子都要干了。 这位美女是真的很难服务,她吹毛求疵,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会儿嫌腰线太低,一会儿觉得设计感不足。 50分钟后,大家已是口干舌燥,疲劳过度,只盼着江呦呦赶紧做决定,哪怕不买都行,脸色也沉下来,没有开始的好脾气。 江呦呦扫了四个人的面色,店长年纪偏大,有些撑不住了。 她施施然站起来,微微一笑,明艳动人,头微偏向陆鸣,开口:“阿鸣之前定的和我刚看的,都要了。“ 一瞬间,4个人的表情异彩纷呈,努力压下心中的狂喜。 店长挺直了脊背,快速走到江呦呦跟前:“好嘞,小张小李去拿货包好。“ “东西太多,还有一些需要从外地调货,我们会把所有的东西打包好,邮寄给您,方便给个地址吗?” 鱼上钩了,江呦呦很满意,她写了淮城那间自己住的别墅的地址,低下头,又抬起,声音微微发抖:“其实,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只要我能帮到的肯定帮您。” 坐回沙发,江呦呦的表演才进入正题:“你们刚也听到了,我朋友卢小苇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叁年前她告诉我她谈恋爱了,对方比她年纪大很照顾人,还给她看了离婚证,我替她高兴。”说到这里,江呦呦扯出了一个笑容让戏更足。 店员聚精会神地听着故事,江呦呦继续编:“没想到半个月前,对方要分手,又因为破产了,他不仅要我姐妹归还所有送她的礼物、花的钱,就连我姐妹送他的东西,他都打算独吞!” 女店长的眉头皱起,拳头也攥了攥,是个道德感很强的人,江呦呦一瞬间有些愧疚骗她,但另外一个方案不如这个稳妥。 店长旁边年轻的小姑娘义愤填膺:“人渣!”复述她一进来的评价。 “那我能怎么帮到你朋友呢?”女店长关切地问道。 “小苇说她在这里买过一对袖扣,我们都是小城市出身,小苇只是个普通的文员没有多少收入,那会儿爱那个男人,花了两个月的工资给他买的生日礼物,这会儿男人却不认了,说是自己的。”江呦呦的声音逐渐哽咽 “当时的小票早就丢了,她的身份卡被那个男人偷走,补办需要1个月,现在她在外地根本过不来,只好托我来,希望你们能帮帮她。” 江呦呦恰恰好抬起头,眼尾通红一片,眼泪蓄积眼底,将落不落,美人垂泪,格外动人,惹人怜爱。 ?? 她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外貌优势。 店长慌忙拿了一张纸,上手给她擦眼泪:“别慌,你说我能怎么帮你。” “小苇就想查查在你们店里的购买记录,拍个照做个凭证。”江呦呦提出的要求不为难,店长答应了。 她给了店长卢小苇的手机号,店长查了查:“你的朋友确实是我们店的会员,是2018年(叁年前)9月2号注册的,但是没有购买记录。” 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但旋即又很容易想通,郭培恐怕动了手脚,那更说明这个袖扣可能是铁证。 江呦呦掏出手机里李承于画的袖扣的照片给店长看:“您看看这个有没有印象。” 陆鸣掐了掐眉心,小姑娘花样太多,又骗了他。 女店长在葆华家干了近十年,经典产品如数家珍,更不用说当年大火的了:“这确实是18年秋冬情人节限定款的袖扣,那年全球盛行给男友送礼,这款袖扣可以定制,而且我们家保证每一款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一上市就卖的火爆。” “独一无二?”江呦呦抓住了重点。 店长点点头:“是啊,像你刚刚拿给我看的这款,你画的也很详细,袖扣的上方有凸起的两个类似猫耳朵的形状,应该是你朋友当时提议的,耳朵中间有我们的烫金烙印的logo,如果让我见见实物我就确定了,你朋友这么用心可惜被这种人渣骗。” 陆鸣想到了什么,问店长:“小苇确定她就是在这里买的,叁年前她就在庆城,而且附近好几个州市,只有庆城有你们的店。订制的东西是需要发给总部,总部分配给代工厂进行加工,加工时会向你们反馈进度,加工后也会发来确认,这个记录有吗?“ 唯一的男店员拍了拍脑门:“还真有!18年叁季度那批订制都是我联系的,可是我换了手机,得回家才能查到。” “那我明天再来,你把手机带上,方便吗?”陆鸣提议,对方答应了。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陆鸣刷了卡,时间刚刚好1个小时。 江呦呦早早退后一边在手机上鼓捣什么,听到陆鸣的谈话结束,江呦呦收起手机,挽起陆鸣的胳膊:“亲爱的,走吧。” 又冲店员们摆摆手:“多谢各位了。” 刚出店门,就有顾客进来,葆华家的生意看起来很不错。 陆鸣神情严肃,把江呦呦拉到一边,两个人站在路边的树荫下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陆鸣心软了下来:“你是不是真去找郭培家人了,巴掌也是真的被打了。” 他眉心凝拢,看起来十分不爽。 被戳穿的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挠了挠鼻尖,江呦呦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悻悻回答:”……真假参半吧,我是去见了郭培家人,不过见的是他老婆,巴掌是假的啦!他老婆也没骂我,郭培老婆门儿清,郭培又进去了,我又不是卢小苇,她打我干嘛。“ 听完她的解释,陆鸣眉心舒展,嘴角扯了扯,想笑一下,又实在笑不出来。 回酒店的路上,江呦呦对陆鸣的演技大加赞赏:“你那个神情非常到位,可以考虑一起出道横扫金梅奖了。” “你以为我真是在演戏?”陆鸣声音微扬。 他是真的以为她被打了,江呦呦才想起来,心中一阵甜蜜,朝他怀里钻去,蹭着陆鸣的胸口。 “怎么样,我这个剧本不错吧。”江呦呦卖弄起来。 陆鸣捏了捏她的鼻尖:“最佳编剧。“又逗她:”万一你这套不好使怎么办?“ 江呦呦骄傲地昂起头颅,挺直身子:“我有PLAN B,如果这招不行,我就自己做‘卢小苇’,咬死这只袖扣是我买的,要投诉,只要时间年龄对上就行了,不出意外,卢小苇是9月初买的它。” 她胸有成竹地分享着自己的计划:“不过我还是更想用A计划,稳妥,而且最后她们烦躁开始玩手机的时候,店长在刷一个盛产家庭伦理八卦的论坛,我就知道,A不会有问题。” 江呦呦神采飞扬,眉眼间俱是自信,出租车的防晒膜劣质,11点的阳光照到她脸上,光彩夺目,比任何时候都美。 陆鸣不禁疑惑,她是怎么做到学习成绩这么差的,明明如此聪慧。 这晌,两人畅谈, 谁也不知道,酒店门口等待他们的什么险恶。 ————————————————— “这是我们家的经典款。”永远不要信这句话——购物指南 呦呦在认真地打心理战术,品一下 首发: -- 卷一:25、陈归俞 庆大酒店是庆城最老牌的五星级酒店,位于庆城的商业中心,离葆华家的店铺和高速入口都不远,而且闹市区相对安全,是以陆鸣选择了这里。 庆城是很有古韵的城市,商业中心的建筑极具地域特色,陆鸣本提议走回去,顺便逛逛,然而娇气大美女江呦呦严正拒绝,她要呵护娇嫩的脸蛋不受太阳的炙烤。 庆大酒店二十多年的历史,内部还保持着古典欧洲的奢华风,可惜这片老城区最近正在拆迁修建,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很是混乱。 下了出租车,还要穿过一条两旁都在施工的窄道才能到酒店,陆鸣懊悔没把陆严远的保镖要一两个过来,现下这种情况,多少有些危险。 他紧紧攥住江呦呦的手腕,所幸这条路不算太长,两侧也都是封闭的状态。 然而意外就发生在这短短的路途中。 陆鸣攥着江呦呦的手腕被棍子猛敲了一下,身体立马做出生理反射,胳膊掉落。 使棍子的人扔下棍子立马逃了,不见踪影。 也在那一瞬间,江呦呦身后闪过一个巨大迅猛的身影,锁住她的脖子,使她无法发出声音,在几秒之内,江呦呦被拖拽进小道里一扇锁了半月之久的小门。 随着“哐”的一声,小蓝门被紧紧挂上落了锁,陆鸣被堵在门外,从被击打的手腕到胳膊,痛直冲大脑和心脏。 一门之后的江呦呦,会被带到哪里? 陆鸣忍着痛,不得不冷静下来,打他的人八成是雇的混子,无法追究劫持者的去向。 拖拽江呦呦,关门落锁,在几秒之间,这是两人配合才能完成的动作,并且还要提前熟悉这里的情况和这个门。 在他们刚踏进葆华家,恐怕就有人等待于此。 陆鸣向李承于打了通电话,对方听到江呦呦被劫,语气着急慌乱,听筒那头传来另一人的询问声:“李所出什么事了?” 李承于匆匆挂了电话,想来是去沟通安排了。 庆城是丘陵地势,道路规划比较复杂,横不平竖不直,很多道路狭窄难以通行,况且附近还在施工,要想快速将一个1.7米以上的人拉到车上离开,车辆的体积不能太小,通往市外的小路都不会被选择。 那么,只剩下两条较宽的道路可以通行,其中一条通往淮城方向,另一条通往南西方向,劫走江呦呦的,只能是盛元的人。 这个时候,他们不可能去南西。 迅速的整理和思考后,陆鸣锁定了目标,大学之前,他一直玩跑酷,庆城老城区的建筑物低矮,虽然有些生疏,但这种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脑海里划过昨晚记下的“地图”和“路线”,陆鸣翻越了十几个墙落、台阶后,安然无恙地来到公路上。 正午街道的车辆并不多,目之所及也都是家用汽车,他用了12分钟来到这里,顺着正常道路行驶,即使车辆开到100码,也需要14分钟。 陆鸣侧身隐在道路边的树干后面,等待着可能的车辆通过。 他和江呦呦的运气都实在太好,1分半后,一辆厢货车呼啸而过,布满灰尘的后挡风玻璃上画着歪歪扭扭的“SOS“,字体竟然有些眼熟,陆鸣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了什么,但来不及多想,他笃定一定是江呦呦。 陆鸣追着那辆厢货车急速奔跑,在奔跑中再次拨通了李承于的电话,告诉他车牌号。 挂掉电话后,为了减轻负重,他扔了几乎所有身外物品,又顾及到不能太早被发现,陆鸣在人行道穿梭,拼命追赶。 车辆渐渐离开闹市区,车速也减了下来,后玻璃上的标记被擦掉,陆鸣心中揪作一团,脚下的速度又快了一些。 人在绝境中总是能迸发出出乎意料的潜能。 陆鸣竟然真的追上了厢货车,根据行车速度和位置,他计算着最佳时机,奋力一挑,拽住厢货车后方的栓子,爬上了车。 又在下一秒,厢货车骤然刹车,陆鸣被巨大的惯性冲击甩下了车。 “把他弄上来。” “呜呜……lu……呜呜。” 全身仿佛被撞散架了,每一处骨头和肌肉都在疼痛,在眩晕中陆鸣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前者是陈归俞,吐字不清的后者是江呦呦。 接着,他被两个人扔上了后备箱。 车辆重新启动,向左打了转,驶向不同的方向和道路,这不是去淮城的方向。 陆鸣一下子从轻微脑震荡中清醒过来,他的双手被绑,正对面是狼狈的江呦呦。 黑色短袖的领口撕开了一条大缝隙,细嫩的脖子、胳膊和大腿上全是掐抓的红痕,嘴巴被塞了一大团布条绕到后脑勺绑了一个结,脸上指印分明,嘴角还有拳击的淤青。 她被绑在一根附着在车体的管子上,不断挣扎,呜咽着却发不出音节。 眼睛死死看着陆鸣,瞳仁里满是惊惧和绝望。 是,是绝望。 那是陆鸣从未见过的眼神,心脏处传来剧痛,顺着血管像针扎一样遍布四肢百骸,盖过了身体的痛。 陆鸣眼底顿红,血丝密布,他向江呦呦的方向挪去,声音哽咽:“呦呦。” “我是想放过你的,陆鸣。” 两人前方传来陈归俞冰凉冷漠的声音,在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前,陆鸣其实从未想过会是她。 待转过头看陈归俞,又不觉得惊诧了。 陈归俞一身黑色的紧身装束,坐在一个凳子上,双腿微微岔开,脚上穿着近似军用的皮靴。 惯常的温婉全然不见,面色冰冷凛然,几乎毫无表情地说着话。 陆鸣冷笑一声:“陈小姐这个时候不必惺惺作态。” 陈归俞没什么反应,解开捂着江呦呦嘴巴的布条,向后靠了靠,似乎有些累。 半晌才开口:“你们,都很聪明。” 江呦呦狠狠呼吸了几口空气,喘着粗气嘲讽道:“没有什么用陈归俞,你们做的事情已经明了地展示给警方了。” 她竟然笑了笑:“警方……有什么用呢?还没有你们俩好使。”陈归俞的眼神突然变得偏执,她面具一般的脸庞渐渐撕裂,呈现出一种疯狂的状态。 很不对劲。 “如果他们有用,我怎么会走上这条道路。”她眯起眼睛,牙齿紧紧咬住,脸颊两侧的咬肌鼓起,极力压抑着情绪。 车辆突然开始持续性颠簸,看来走的是乡间小道。 在这摇晃中,陈归俞自顾自地分享着过往:“我出生在城中村,14岁那年,盛元在那里勘探出了铁矿,要把那片拆了。我的父母不同意搬走,你们养尊处优,怎么会想得通呢?失去那里,我们就没有任何地方去了。后来我爸被他们弄残疾,我找警署厅,我找市政司,甚至一个人顺着脚下这条路,想走到首府去抗议,去申诉。” 这样悲惨的过往配合着陈归俞面无表情的脸庞和语气,诡异又可怖。 “既然你受过这样的苦,为什么还要把这种苦加诸在其他人身上?”江呦呦平静地问她。 陈归俞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声,刺耳、凄凉:“怎么会只有这些苦?你在想什么呢大小姐?“ 她捏起江呦呦的下巴,扯出一个萎靡的笑容,眼角勾起,用一副仿佛将江呦呦脱光的眼神看着她:“真漂亮,身材更好,胸大腰细,想来肏起来也不错。如果你是我,早就被李贺来搞了。“ 在她想象的别人的苦难中,陈归俞似乎得到了满足,脸上洋溢着称得上“幸福“的笑容。 江呦呦脸色微变,默不作声。 “我太倔了,盛元都拿我没办法呢,他们给我爸安排了一个看门的工作,把曲布这个贱人安插进了盛元,这贱人想去辉运,还想把我卖给你们陆家,呵!我妈以死相逼要我妥协,我还有2个弟弟,我可以不活,他们不可以,他们这群蛀虫不可以!“ 陈归俞的面具已完全撕碎,脸庞扭曲,恨意从她五官的每一处渗透出来,她的声音也变得尖利破碎:“17岁考上大学的那年,如果那天我没有去市里参加什么垃圾表彰大会,我永远都不会见到李贺来。可是我去了,我也见到了他,他看上了我,要我跟他。“ 恨意变成痛意,陈归俞的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眼角泛出丝丝红。 一直沉默的江呦呦抬起头盯着她,瞳孔有些散开,透出一点凄哀。 看到江呦呦的表情,她轻哧一声:“收起你的同情,我怎么会屈服,以死相逼谁不会呢,况且当年状元效应那么大,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如果不是那些蛀虫,那赢家是我。“ 陈归俞的表情逐渐漠然:“我答应李贺来除了献上自己,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我才17岁,太天真了,任何事……任何事彻底地毁了我,他怎么能那么坏,那么多的坏事都是我替他做的……” 两行清泪从陈归俞死寂的眼睛中流出,滴落在江呦呦的手背上,发烫,江呦呦缩了缩身子,微微发抖。 “现在回头还不晚,自首去吧。“ 陆鸣开口,沉沉劝她:“你才二十岁出头,时间还很长。“ 陈归俞转过头,看着陆鸣:“晚了,已经晚了,太晚、太晚了。” 她眼睛里的光亮就此彻底熄灭。 陈归俞的手机响起,她机械地接上,听筒那边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早早绑了什么事都没有……“ 她挂了电话,微微一笑,拉开隔音极好的隔板,对着前座的两个男人说道:“老板的命令,停在这里,把人处理了。” 陆鸣和江呦呦被撕扯下来,扔在土堆里,两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在处理车上的东西。 陈归俞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黄昏的晚霞照在她后背,如同走向末日。 江呦呦大喝:“陈归俞你要做什么!?” 她停下脚步,莞尔一笑,温婉秀丽,如同一朵茉莉花,轻轻说道:“你果然聪明。” 说完,仍坚定地走向前方,站定,举起手中的枪,在陆鸣和江呦呦的惊呼中开了叁枪。 男人和自己。 血色弥漫,铺开在整朵茉莉上,和泥土混在一起,消融在大地间。 远处传来微弱的警笛声,四面八方…… ————————————— 昨天没登上去po~抱歉 这本成绩暗淡,努力为爱发电中,大家留个言也好啊 -- 卷一:26、争执 李承于第一个从警车上下来,飞奔到江呦呦身边。 江呦呦脸色一片惨白,嘴唇连带着下颌的骨头和牙齿剧烈颤动,瞳孔散开一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不肯说话。 李承于本想伸手,松开绑的陆鸣大跨步过来,用极轻巧的角度拨开了李承于的胳膊,俯下身将江呦呦抱起来。 他看向李承于,对方神色怔然,半抬起的手停在空中,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放下后,陆鸣才开口:“多谢李叔叔。” 36度的高温下,空气胶着,凝固成一团。 “嗯……分内事,快带呦呦去医院吧。”李承于舒了一口气,垂下眼睛,看不清情绪。 陆鸣点点头,抱着江呦呦离开了,李承于垂下的手指在警裤的边缘一哒一哒的敲着,沉默着……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向前方喊道:“小陆!哟……小江她有个可喜欢的玩具,我估摸有用……” 欲盖弥彰的称呼改变,陆鸣没有回头,径自走着。 “玩具” 难道是彼得兔? 医生本让陆鸣赶紧检查一下,但江呦呦一直攥着陆鸣的手不肯放,陆鸣拒绝医生的提议,搬来凳子,坐在床位旁静静看着她。 她睡着了,受了不少伤,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淤青破皮到处都是,还遭到极大的惊吓,睡梦里眉头紧锁,嘴巴嗫喏着什么。 凑近去听,也听不清。 陆鸣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只手被江呦呦攥着,一只手腾出来抚着江呦呦没有受伤的半边脸。 受了伤,还是疼的,尤其是腹部,被打了好几拳,在梦里仿佛又回到了出事的那天,迷蒙灰色又阴暗的雨天。 天空仿佛被罩了一个巨大的罩,湿浊的空气密不透风,厢货车压在路上的声音仿佛将地面撕裂,雨水流进裂缝,哗哗……哗哗……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温暖的阳光从狭窄的裂缝里照射进来,暖烘烘,有点儿干燥。 江呦呦的手和身体渐渐放松,终于沉沉睡去。 医生又叫陆鸣,他轻轻抽出手,回头看了看,江呦呦无恙得睡着,便才出去。 “还不过来,女朋友固然要照顾,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小伙子也是能忍,你一进来,我就看出来骨折了。” 说话的是庆城第一医院的骨科主任。 其实那会儿抱着惊魂失措的江呦呦时,陆鸣竟没察觉疼痛。 把人交给医生后,胳膊无意识自由垂落,骨头缝里透出的痛感才席卷而来。 江呦呦睡着的间隙,陆鸣拍了ct,打了石膏。 回来后,江呦呦已经醒了,她举着一个小镜子,转动着脸左看右看,嘴巴微撅,一副不满的模样,脸上的淤青也消了不少。 看到陆鸣的模样,这小狐狸竟然笑了起来:“你的样子好奇怪。” 飞扬着的眉梢眼角娇媚动人,看起来恢复了元气和情绪。 陆鸣照旧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江呦呦挪了挪身子,拽着陆鸣没有受伤的胳膊,把他拉了上去。 两个成年高个儿滑稽地挤在窄窄的病床上,陆鸣一只腿耷拉在地上,江呦呦笑得更欢:“这位少爷不应该大手一挥,来个高级病房吗?” 陆鸣竟认真地想了想:“你需要的话,我去换一下。” 这榆木脑袋不够开窍,江呦呦懒得答话,陆鸣也反应过来,笑语:“我又不是什么封建八旗子弟。” 江呦呦更开心,为戏耍到陆鸣,咧开嘴大笑,扯到了嘴角的伤,娇滴滴地喊疼。 她倒在陆鸣怀里,要求他“安抚”病人,给她的嘴角吹气治疗。 陆鸣摇摇头,轻轻吹了吹气,从桌子上拿了一块冰,放在江呦呦受伤的嘴角上。 “陈归俞,她……还活着吗?” 闹过后,江呦呦问起了陈归俞。陆鸣沉默了晌,才回答:“没有,没有救过来,叁个人都死了。” 江呦呦眼睛垂下,抿了抿嘴:“她是故意拖时间的……“笃定后是怅然的一声叹息:”她解脱了。”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陆鸣听得江呦呦说得有些奇怪。 又看她收敛情绪,懒散地枕着臂膀,继续分析:“发生这么大的事,即使查不出来什么,李贺来肯定也要掉一层皮,她自杀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陆鸣便没有再多想。 江呦呦的疑问比较多,又抛出一个:“李叔叔他们怎么这么快找到我们,那条路不是很偏僻吗?” 陆鸣把打了石膏的手轻晃了下,解释道:“我的表有定位发送功能,来之前和李……李叔叔的手机连接上了,我怕车牌是套牌。” “这不就是小天才电话手表?”江呦呦恍然大悟,找到了绝妙的比喻对象。 陆鸣抬抬眉毛:“这么理解也没有什么问题。” 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江呦呦眨眨眼:“肯定是李叔叔。” 她飞快跑下去,陆鸣有些烦躁,莫名想抽烟。 开了门,李承于退后几步,看到江呦呦进了病房,他才跟进去。 手里提着一个果篮,江呦呦接过果篮放到桌子上,有些疑惑:“李叔叔是换人了吗?开始庸俗社交了?” 李承于尴尬一笑,状态不是很对,江呦呦悠悠看了看他,没有再问。 换了个话题:“李叔叔,我那会儿发你的东西有用吗?” 李承于没回答,倒是看向陆鸣:“小陆胳膊怎么了?” 方才谈话的空挡陆鸣已经下了床,站在病房,他答道:“之前摔了。” 李承于点点头也没继续寒暄,转过头对江呦呦说:“很有用,你们去店铺的时候,南西警方和庆城警方正在沟通联合办案,你发我的店员信息警方已经调取了记录,和卢小苇购买时间都是对上的。幸亏你们去得早,调取记录的时候,那个数据库就已经有黑客进入了。” “那不是铁证吗?卢小苇是9月23日送的袖扣,还是专属定制款,第叁天他就杀了王余,还被王余带进了土里。”江呦呦有些兴奋,为了防止店员回去被控制拿不到记录,陆鸣结账的间隙,她给李承于发了消息。 陆鸣反对:“不行,郭培咬死自己没有收到袖扣就可以推卸,想必袖扣被腐蚀过度,检查不出指纹了。” “是啊,难题就在这里。”李承于点点头。 江呦呦有些泄气:“绕了一大圈回到了原点。” 她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走到李承于的跟前,在非常不妥当的距离。 江呦呦将肩膀轻轻向右抬,眼睛缓慢睁开,向反方向左侧的李承于看去。 她的瞳孔里有几条恰恰好的红血丝、还有眼角的泪痕和脸颊上的红印。 江呦呦嘴角往上提了提,肩膀又转瞬下沉,声音迷离:“李叔叔,帮帮我吧。” 如同风雨中的一株罂粟,脆弱美丽。 李承于呆愣在原地,不能言语,陆鸣脸色全然变了,音量提高几乎是呵斥:“江呦呦!” 江呦呦听闻往后退了几步,到合适的距离,但仍旧盯着李承于。 在她一动不动的凝视下,李承于近乎落荒而逃,临走时,到底还是许诺:“我会尽力。” 江呦呦坐在病房阳台的一把椅子上,竟有些颓唐。 怒气横隔在胸腔不上不下,陆鸣的胸口剧烈起伏。 健康的那只手拳头紧握,又松开,再紧握,牙关微微打颤,闭了闭眼睛,陆鸣嘶哑地说道:“抱歉,我刚说话重了,呦呦,你……” 他似乎觉得难以说出口,做了不少心理建设,才再度开口:“李承于他对你……” “有吗?”江呦呦双手撑着肩膀,脊背挺直,头微微转过,又昂起面向陆鸣,语气敷衍又不以为然。 陆鸣皱皱眉头,表情凝重疑惑:“为什么要那样?” 江呦呦笑了起来,又没什么笑意:“你说得对,我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感情。” 她站起来,冷嗤一声:“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陆鸣?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神情倨傲又得意。 陆鸣整个身体好似都被气得发抖,表情几乎失去管理,额头和脖子青筋暴起,但仍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事情非要你如此?” 江呦呦睁大眼睛,面庞冷然:“任何事情都可以,只要我想做成的事情,都可以这样做成、得到。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她讥笑着:“自然没有办法和你光风霁月相比,我是什么人一开始你不就知道吗?” 江呦呦的语气、表情,每个动作都透露着刻薄和嘲讽。 陆鸣气到极点,笑了出来,不知是放弃管理情绪还是放弃她,他连说了几个好,摔门而出。 “看来贵公子再好的教养也会崩掉。” 江呦呦面无表情地想着,重新坐回凳子。 她笃定, 她和陆鸣玩完儿了。 ————————————— 呦呦是一只孤独的小刺猬~ 但不是圣人,不要有太多道德要求,但她是个好人,再次排个雷。 还有一章,晚上发,求收藏 -- 卷一:27、暗地蔷薇 屋外的蔷薇花过了季节,大半已凋落,干枯的颜色不复从前的娇艳,只有瘦小的几株在枝头摇晃。 江呦呦探向窗外,折了一只,又在手里一瓣一瓣拔掉,随风飘散在楼下的泥土中。 “起风了。” 她想。 赵付蓉出生于北城的大家族,陆家比着赵付蓉的母家多少算是高攀。 但陆严远年轻的时候颇得陆鸣外公的赏识,赵付蓉20出头就嫁给了陆严远。 她性子冷,但为人善良,生前是一名大学心理学老师,去世前刚升了教授。 母亲过世前的岁月里,陆鸣的生活称得上异常幸福,父母感情亲密,他从小对女性的认知大抵也都是赵付蓉这样的。 江呦呦的母亲江岚,也有一些这样的性情在里面。 他周围的女孩儿大多出生名门权贵,最差的也是书香门第,再活泼也会掌握分寸。 陆鸣回去的路上,不停地反思自己,为何会喜欢上江呦呦这样的女孩儿。 她简直称得上一个“坏女孩儿”。 可又没有那么坏,她心里藏着一股子气,让他喜爱。 在这几天的事情之前,陆鸣一直这样认为。 可涉及到李承于,她的行为让他既看不透,也不认同。 她利用一个人的感情为自己谋利,又理直气壮得为这样的行为倨傲。 在他的教育中,这是不耻的行为。 他怎么能喜欢这样的人? 而他自己呢,因为愤怒,把受伤的江呦呦一个人留在病房里。 陆鸣缓缓闭上眼睛,不由自嘲:“起码江呦呦坦坦荡荡,他恶劣的如此伪善。” “师傅,回原来的地方吧。” 司机猛地一刹车,不满地嘟囔:“咱们这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快到目的地了,怎么突然要回去。” “叁倍的车费,行吗?“ “好嘞,走。“ 回去的路程拥堵,要用两个小时。 他给江呦呦打电话,发现打不通。 想来是生气,拉黑了自己。 给医院打了电话,嘱托值班护士去看看江呦呦的情况后,陆鸣往后靠了靠,闭目养神。 骨折的疼痛感越来越强,隐隐约约又有发烧的迹象,陆鸣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大概1个半小时后,电话铃声吵醒了陆鸣。 是李承于的电话。 “李叔叔好。“尽管叫着李叔叔,但语气略显生硬。 对方也不以为然,自说自得:“杀王余的罪郭培是认了,我们通过技术复原了卢小苇之前拍摄的送这枚袖扣时的视频,但你和呦呦托付我的事情,很抱歉,我没有办到,其余的他半点都不肯再透露了。抱歉小陆。” 仿佛早已想到这样的结果,陆鸣并没有什么反应,沉默了半晌,他终于开口,平静道:“谢谢李叔叔,您费心了。” 又接着说了句,“虽然没有明显的指向,但多少还是有了线索,改天请您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好好照顾呦呦,不多说了,我要回南西了,后会有期。“ 至此通话结束,陆鸣心中五味杂陈。 李承于告诉他,郭培最后一句话是:“我不想认罪,就如同我不想杀人,但我不得不,哪一件都逃不了,其他的我不知道也不能知道,人呢,总要为了守护付出点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缓缓抬起头,扯出一个莫名的笑容。 陆鸣睡意全无,思索着这件事情。 他母亲的死,还有江呦呦的加入,又不知不觉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 江呦呦比同龄女生发育的早一些,窈窕曼妙,还穿了件单薄的睡裙。 长相媚艳,故作勾引的眼睛恍如星辰闪耀。 他迷了心智,从第一次见面就栽了。 病房的门紧紧关着,护士忙完后依照那位帅哥的嘱托,去看望这位美貌的病人。 敲门,没有应声,继续敲几次,还是没有声音。 推了推,门被反锁了。 …… “陆先生,江小姐不见了!”听筒里护士急躁惊恐的声音传来,刺得陆鸣脑袋阵痛, “什么叫不见了?”他甚至有些懵。 护士语无伦次地陈述着:“我找了钥匙进去,门反锁了,没人了,监控里也没有看到她出去。” “跳窗?”陆鸣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还有20分钟赶到医院,陆鸣给江呦呦打了十几通电话,无一打通。 借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惊慌的感觉涌上来,劫持这种事情,有一就可能有二。 车刚到,他几乎健步冲到了二楼。 病房里空空如也,窗帘被风吹起,遮挡住了窗户的开口。 窗户下的蔷薇被踩了一片,还有脚印,没有第二个人的。 他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一个人走的。 陆鸣不得不给李承于打电话询问。 “不见了?” “这小孩儿……她给我发了信息,说自己要去散散心,我转发给你?” 李承于不是很紧张,显然掌握了她的去处。 陆鸣有些懊恼,又有些酸涩 到现在,她仍然更依赖和信任李承于。 “怎么了,是你惹呦呦生气了。”李承于的不满从电话里都渗出来了。 “是”陆鸣回答得慢,不太愿意提。 李承于笑了两声:“多大的事啊,哄一哄,你……” 又好像想到了什么,戛然而止。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李承于微微叹了口气:“小陆,我……我拿呦呦是当女儿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好好珍惜她,她为你的事情付出了很多,有些事她不让我告诉你,我觉得还是得说。” “那些目击证人的证词,不是我拿到的,是呦呦,她提前来南西,翻阅资料,缠着我,问到了目击证人的地址,自己跑去问了。” 听到这里,陆鸣恍然大悟,意识到在南西一开始见她时, 那些伤恐怕根本不是和小混混打架造成。 因为小混混不是“小混混”。 是盛元监视她的人。 胸口一霎仿佛堵了块巨石,压得陆鸣快要喘不过气来。 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眼睛仿佛进了沙子,又酸又涩。 在她倾尽全力帮他后, 他却冲她发火,还把受伤的江呦呦一个人丢在医院。 在陆鸣的内心深处,还有隐秘的欣喜。 他竟从这件事上终于敢肯定,江呦呦是喜爱他的。 这样的心思,陆鸣心中苦涩,他哪里来的资格说江呦呦是坏女孩儿呢, 他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伪君子。 ——————————————————— 内心的转变带来的当然是感情关系的转变啦。 卷二等着大家 首发:яǒúωёǹωú.χyz(rouwenwu.xyz) -- 卷二:1、和好 江呦呦实在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的危险应当是解除了。 郭培认罪、陈归俞死亡,这件事情在李贺来那里已经结束,他不会再大动干戈。 从窗户跳下出了医院,江呦呦才发现这是一处镇子,庆城经济发达,随便一个小镇的医疗水平都这么好。 风景也很昳丽。 平地上有大片的白色洋桔梗铺成一片,仿佛云朵坠落,四周环绕的山峦间的沟谷里盛放着野荷花,簇成一抱,在山野间肆意生长。 江呦呦寻了块平整的石头,摘了片大荷叶盖在脸上,双手合一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过了会儿又觉得不自在,掏出手机,开了机。 陆鸣打了二十几通电话,还有短信询问她在哪里? 哦,最后一条是道歉的短信。 他又没做错什么,却来道歉,不真诚。 江呦呦想,管他呢。 打算关了机,彻底睡去。 间隙间,陆鸣的电话又打来了。 “叮叮叮,叮叮叮。”吵得她心烦。 在反复的左滑右滑中,江呦呦还是选择了接听。 “哥哥,什么事?” 她大约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不高兴昭然若揭。 陆鸣被她的哥哥叫的哽了一下,又听闻她的语气,松了口气。 “在哪儿呢?我去接你。” 语气和缓得仿佛方才没有吵架,江呦呦听的心中来气,冷哼一声,挂断了。 性子出来了,陆鸣顿觉希望很大。 江呦呦到底是没能彻底沉睡。 在她将将睡着的时候,头上的荷叶被拿了开来。 她抬起手想遮遮眼睛,却触到了一个滚烫的手,转瞬就被那双手拽着手腕拎了起来。 江呦呦冷着脸一言不发,扭过头也不肯看陆鸣。 陆鸣跟着她转过身,高大的身躯几乎完全遮盖住了江呦呦。 身高和体量的差异这会儿显了出来,江呦呦伸出一根手指头推了推他,有点儿做样子的意思。 “别动,给你遮阳,不是怕被晒黑?”陆鸣的说辞相当不要脸,但他的表情一本正经。 这人脸皮真厚,江呦呦冷哼两声算是做了点回应。 陆鸣继续说道:“以后不要偷偷消失,让人担心。”他又是不认同的表情,教训的样子。 江呦呦更气,这人哄她没有一点诚意,她表情讥诮:“以后还有更多呢。” 她的小脸下一秒就被捏住,陆鸣低头咬了上去,嘟软可口,咬上去就不想松口了。 良久,她被放开,喘着粗气,大眼睛瞪陆鸣:“要你多管闲事。” 陆鸣还捏着她的脸,指腹按压着江呦呦被吻的发肿的唇:“如果你真不在意,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让我找不到你?为什么还告诉李承于你的去向” 江呦呦的小心思被戳穿,恼羞成怒,推拒的更大力。 陆鸣掐住她的腰,用了很大的劲,又俯下身亲她, 江呦呦只觉得一股龙卷风席卷而来,在她的嘴巴里兴风作浪。 粗暴的不得了。 但她内心深处竟然很喜欢。 再度恼羞成怒的江呦呦咬了咬陆鸣的嘴巴,他被迫放开,江呦呦气鼓鼓地控诉:“强奸犯!” 陆鸣竟然笑了笑:“你说得对,我就是强奸犯,今天必须把你办了。” 陆鸣脱下外套铺在石头上,他仿佛换了个人,不甚温柔地将江呦呦放在衣服上。 江呦呦今天穿了件贴身的短T恤,陆鸣从她颤栗的腰侧伸进去,绕到背后,叁下五除二解了她的胸衣扣子。 绵软的胸脯瞬间解脱了束缚,下一秒又落入了男人的掌爪中。 “不是说我是强奸犯?” 陆鸣用单手十分粗暴地揉捏着两双挺立的胸脯,似乎觉得不得劲,干脆将T恤从下方撕开了。 这下,一对嫩白的乳儿在荒郊野外赤裸裸地呈现。 江呦呦又羞又恼,通红的眼圈慢慢沁出了泪,从眼角滑落。 陆鸣停了手,直起上半身,看了看她 ,笑了一下。 江呦呦从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坏! 陆鸣借着石头的力抱起江呦呦,将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圈在怀里。 小姑娘眼泪倒是没了,气还在。 陆鸣轻轻在她额头吻了吻,冰凉沉默,长久。 缓缓抬起头,他眼尾也有些泛红:“我都知道了,我们在南西第一次相遇时你受的伤是不是因为目击证人?” 她眼睛躲闪,沉默了半晌又昂起了头,像只骄傲的花孔雀:“是呀,哥哥是有什么奖励吗?” 陆鸣对奖励恍若未闻,问她:“那巴掌是那个小混混打的?” 江呦呦摇摇头:“目击者……她正好有家庭纠纷,以为我是……就……” 说完甩了甩头发:“谁让我美得像狐狸精呢。” 还挺骄傲。 陆鸣将江呦呦拉到怀里,否认:“是他们的错。”他还是听见了方才的奖励,又饶有兴趣地问江呦呦,“你想要什么奖励?” 江呦呦在他胸前打着圈儿划拉,很是费劲地思考了一番:“你上次买那个戒指太丑了,我想要个好看的。” “好。”陆鸣捏了捏她的脸,答应着。 她又转了转眼珠子,乌黑的瞳仁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想到了什么,瞳孔都发亮了:“我要和你签个协议。” 这可有意思了,陆鸣掐了把她柔腻的腰肉,问江呦呦:“什么协议?” “签的时候就知道了。”欲擒故纵这招江呦呦屡试不爽。 陆鸣继续答应着:“好。” 江呦呦咯咯发笑,拽着陆鸣前襟,瞟过去一个娇媚的眼神:“那我要星星也给吗?” “和月亮一块给你。”陆鸣胃口更大。 江呦呦笑他:“昏君。”她窝在陆鸣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眉梢俱是喜色。 艳丽得仿若盛春最妖娆的花朵。 时间慢慢推移,太阳越来越晒,江呦呦把她摘的大荷叶又拿了过来盖在脸上,问陆鸣:“你怎么找到我的?” 她精心挑选了一条小众路线。 陆鸣弹了她脑壳一下:“我报了警,你刚好接了电话,就定了位。”说完他朝远处扬了扬下巴。 江呦呦顺着看过去,远处仿佛有一辆破车。 她惊异:“你会开车?” “怎么,只许李承于会开车,不许我会?”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江呦呦觉得好玩,但鉴于之前的事,她决定闭嘴。 “你不是胳膊受伤了吗?”她聪明得换了个方向。 陆鸣咳嗽了下,有些掩盖的意思:“单手也能开。 “那多危险,你也不乖啊……江岚识人不清啊。”江呦呦抓到了把柄,对母亲的眼神比较质疑。 品学兼优,乖巧懂事的陆鸣单手开车还要在山谷里睡了她。 陆鸣正正神色凝视着江呦呦,开口:“呦呦,我向你道歉,是我做的不对。” “哪件事?”江呦呦装傻充愣。 陆鸣挑了挑眉毛,这小狐狸,仍旧继续说着:“两件事,一是不该冲你发脾气,二是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你还受着伤。” 说到后面,陆鸣脸上浮出愧意,江呦呦看不得,闷闷开口:“我会改的。” 说的自然是他们吵架导火索的那件事。 说开了,陆鸣心里也愉悦了几分:“倘说那件事我觉得你没做错,那是假话,但我更怕的是你因此受伤。” 他叹了口气,有些忧愁:“你还这么小,辨别能力和心智怎么能和几近40的成年人比呢?不论你觉得谁在这场关系里占据主导,但大部分最后总是你容易受害。” 陆鸣语重心长,江呦呦顿觉他是要补足自己缺失的“父爱”。轻哼一声,不以为然:“那可不一定,你就比我大2岁,不要说教了。” 小姑娘又不开心,总归还是孩子,陆鸣将她抱得更紧,想着慢慢来吧。 太阳渐转西,山谷里气候凉爽,空气清新,荷花的香气本不浓郁,但这一谷的野荷聚在一起,香气四溢。 江呦呦闻着男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春心萌动,又挑衅陆鸣:“你不是说今天必须把我办了。” 陆鸣冷笑了两声:“是,你要是想在这儿也行。” 江呦呦连连摆手,陆鸣笑了笑:“‘纸老虎’。“ 俯下身亲了亲她,咬着江呦呦的耳朵:“那你今晚可得准备好。” 江呦呦耳垂蓦地红了,像在滴血,埋到陆鸣怀里不说话了。 陆鸣失笑,到底是哪里来的传言说她交的男朋友不胜其数。 江呦呦明明很容易害羞。 ————————————— 昨天vpn崩了,大家可以关注我的同名微博,会做说明 晚上还有一更,是肉!所以会收费~剧情就全免费啦 -- 卷二:2、旖旎初夜(h) 夕阳西下,最后一片余晖漫射在黄昏之上,有卷起小尾巴的云俏皮地勾着一缕光在天际漫步,悠然而闲适。 窗外的蝉鸣声此伏彼起,它们在抓紧夏日末尾进行交配。 屋内闷热潮湿,粘腻感遍布在每个人身上,微风将真丝的纱帘拂起,遮住一室的旖旎。 在浴室玻璃之隔下,只盈盈一握的腰肢在陆鸣面前不停晃动。 水声停了,江呦呦罩了件轻纱睡裙,走动间,挺翘的两团乳一颤一颤,她停在门口,斜眼看着陆鸣,浸了蜜糖一样的声音问他:“需要帮助吗?” 陆鸣面色严肃,摇了摇头,不过他泛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情绪。 江呦呦抿嘴笑了笑,陆鸣朝浴室走去,两人擦身而过。 陆鸣的胳膊上一阵酥麻,是软糯的团儿擦过的触感。 转过身,江呦呦已经进了卧房,留下一阵芳香,茉莉混着橙花的香味。 浴室里摆着一瓶嘉柏丽尔的沐浴凝露,含苞待放。 浴室门很快再次被打开,陆鸣面庞干净清朗,裹了条浴巾。 江呦呦拽着浴巾扎绑的带子,把陆鸣拽到了餐桌旁,上头摆着两个盛满白色液体的广口直立的高脚杯。 是白葡萄酒的芬芳,看来年代久远,不用醒便香味四溢。 江呦呦捏着杯柱靠下一点的位置,胳膊虚搭在餐桌上,向右斜靠在椅子上,睡裙的吊带又滑落了一条,慵懒妩媚。 陆鸣顺着她斜靠的地方看去,不知什么时候桌上插了一束鲜花。 她为这场性事费了心思。 微蜷曲的小拇指被捉住,被陆鸣轻轻抵在唇边,江呦呦咬了咬唇角,轻嗔了声。 陆鸣放开她的小指,又捉住了另外一只手腕,在腕间摩梭,调笑江呦呦:古罗马有一位酒神Bacchus,也是狂欢之神,这是呦呦的‘night love’前奏曲吗?” 他嘴角微微向上撇,眼里调弄的笑意十足,江呦呦确信,这个人不仅蔫坏,还很记仇。 她白了陆鸣一眼:“什么巴卡、拉卡我听不懂。”作势要抽出手,对面笑意更深,捏她的手腕用了力。 将江呦呦带到了怀里。 酒最终是喝了。 只不过全“喝”在了胸脯里。 陆鸣这个人着实“变态”,不是故意就是有意,那杯白葡萄酒在他将她拽到怀里的时候,全部撒倒进睡裙里。 顺着胸乳间的沟壑,流入小穴,凉意从上到下一滴一滴地渗进皮肤,使人战栗。 陆鸣单手箍住江呦呦的腰,却好似故意不够稳当,江呦呦被迫搂住陆鸣的脖子,又顾及他的伤,身体微微向前好让对方好用力拖着,变成投怀送抱的模样。 陆鸣嘴角噙着笑意,盯着江呦呦的脸,眼睛逐渐幽深,顺着她眼角那颗褐红色的小痣慢慢吻下去,在唇边停留。 江呦呦的睫毛忽闪忽闪,似乎十分紧张。 陆鸣轻啄了下她的嘴角,安抚她,又随即加深。 昏黄的灯光让氛围迷离颓然,陆鸣新购的真丝添羊绒的床单和被套早早换到了酒店的用品上。 柔软的质地贴在光裸的皮肤上,江呦呦轻呼了一声:“真丝滑。” 陆鸣单手撑在床上,他手指修长,还有余地在江呦呦的胳膊上感受,笑着回她:“比不上你。” 男人在床上真是极易脱皮,露出流氓的真面目。 江呦呦伸手掐了下陆鸣打圈的指尖,她被剥的几乎精光,陆鸣还是衣冠整齐,皮带扣的规规矩矩。 眼睛却有些泛红,他虽极力克制,呼吸却还是逐渐急促。 莹白的女体绰约婷婷,陆鸣一直知道江呦呦美,娇艳、又带着小女孩儿的天真情态,但这时候的她,更美。 像正在开放的花苞,内里的媚丽一点点透出来,陆鸣有些紧张、也有些急躁。 在江呦呦这里,他总是格外容易这样。 “第一次可能会疼,我先给你做……前戏,也许会好一些。”陆鸣的话语刚落,江呦呦脸色一瞬间晦暗了几分。 双乳早已被抚慰的柔软舒服,陆鸣的手从腰侧一点点下滑,到了大腿内侧。 江呦呦扯出一个笑容,眼睛眨了眨,推拒住陆鸣的手:“谁说我是第一次?” 语气轻快骄横,陆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想到她才18岁,皱了皱眉头:“那会儿你才多大……” 叹了口气,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江呦呦自有自己的一套道理:“我的经验不是为了方便你胳膊受伤准备的吗?” 全是她的歪门邪理。 她起身,悉悉簌簌地拉扯着自己,陆鸣看懂了江呦呦的意图,顺着她躺在了床上。 江呦呦这下找到了门路,跨坐在陆鸣身上,西裤皮带扣的紧,皮带下的东西早就不老实了。 刚一坐下,那东西就直戳着她的腿心,江呦呦对着轻翻了个白眼:“怎么长那么硬。” 陆鸣还有心思纠正她:“硬是充血导致的,不是长的,宽度和长度才是长得。” 江呦呦懒得搭理他,将肉棒抓在手里,左晃右晃,兴趣十足。 还拿阴穴时不时蹭一蹭。 然而隔着西裤,隔靴搔痒,陆鸣被她“折磨”的够呛。 几乎想把它立刻解放出来,直接插进这动来动去不安分的小东西身体里。 但江呦呦再怎么有经验,也还小,又看着长时间没有过性行为,他得顾着。 江呦呦把玩了一阵,还是想一探究竟,她很快解开了皮带,肉棒一下子弹了两下,比方才隔着西裤看到还要粗大。 江呦呦的脸微不可见地红了红,硬着头皮要把陆鸣的内裤扒拉下来 陆鸣按住了她的手。 “听话,你还没有彻底湿透,我来帮你。” 这人到底是怎么面无表情地说出这种话的。 江呦呦腹诽,还是乖乖的停下动作,她只是做个样子,还没有胆量真正见那东西。 窗外秋蝉交配的声音渐渐退去,屋内的呻吟声渐渐响起。 还有小穴里被手指进进出出插的汁水横流的声音交迭。 江呦呦哪儿有力气还坐着,她太敏感了,陆鸣的手刚碰到外侧的鼓胀,她就轻咛两声歪了歪身体。 内里的嫩肉方贴上冰凉的指腹,江呦呦哼的更厉害。 插动了两下,柔软嫩白的身体全部匍匐在了陆鸣身上,掐着他的肩膀,身体似乎在发抖。 “呜……唔……不要嘛?”她轻声撒着娇。 陆鸣低头看了看江呦呦的神情,分明是得了味儿,双颊泛红,眼角迷离,是享受的样子。 “要的,乖。”陆鸣又是哄小孩子的语气,干的却不是人事。 柔软温暖的穴肉包裹住他的手指,他无法克制地想要快速地抽插,更想把下身的肉棒放进去。 陆鸣先前总觉得自己不重欲,青春期别的男生都开始手淫自慰的时期,他几乎没有。 上一次恋爱,也曾有过打算,但那段时间刚接手导师的一个项目,陆鸣忙的不可开交。 不仅这个打算没了,恋爱也告终了。 这会儿,羊脂玉一样的白嫩身体在他面前娇吟,还有因他揉捏而布满红印的双乳,紧紧地贴在他身上,汁水缠着手指流了下来,打湿了他的西裤。 他的欲望如此强烈,甚至想把精液射满她的每一寸皮肤,他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更喜爱江呦呦。 也更加充满嫉妒和占有欲。 陆鸣承认,他总归还是有些男人的劣根性在的。 想起这副美好的躯体曾被别的男人所拥有,还是那么不顾及她那时那么小的人,心疼和凌虐的感觉一起一丝丝涌了上来。 衬衣的纹理摩擦着红缨,江呦呦只觉得全身都要烧起来了。 陌生的情欲从阴穴传遍全身,连脚趾头都在发抖,蹭着始作俑者的裤脚边。 在性爱中,江呦呦变成了一只被逗弄的小猫儿,陆鸣亲吻着她,从嘴唇到身体,一点点把白葡萄酒的芬芳从她的身上汲取。 陆鸣手指抽插不仅速度变快,还多了花样,他时不时地打圈儿、又时不时地顶着某一处急促地使劲。 微微凸起的小软肉终于被找到,刚一碰,江呦呦就无法抑制地叫了出来。 小猫儿逗弄的不能太过,江呦呦在一声急促的吟哦中瘫软,她被手指插的高潮了。 有理由怀疑这个人经验丰富,她朝陆鸣看了一眼,大眼睛里是嗔怪。 陆鸣这人仿佛有读心术,他抽出手指,慢条斯理地说了句:“实践出真知。” 江呦呦顿时来了兴趣,对处男陆鸣的兴趣。 小猫儿起了坏心思,变成了小狐狸。 她起身,咬着陆鸣沾满汁水的手指,舌尖轻轻舔了舔。 又直勾勾地看着陆鸣。 全然是直白的勾引模样。 陆鸣的喉咙微弱地滚动吞咽,江呦呦捕捉到了。 多巴胺的作用真强大,他喉咙的起伏她都觉得如此性感。 手指终于被放过,陆鸣抵着嘴唇咳嗽了两声,掩盖的意图太过明显。 不过总归被生理反应所出卖。 “你充血的很充分。”江呦呦学陆鸣的样子认真点评,戳着已经溢出前精的肉棒顶端。 这会儿换了地位,陆鸣衬衫被扯得凌乱,西裤被脱到半路,斯文败类变身小可怜,江呦呦觉得很有意思。 陆鸣也看出了她的戏弄,他咬了咬牙齿,“发狠起誓:“等着。” 江呦呦甩了甩头发:“好呀。”十分骄傲。 她湿透了,他也硬的发疼。 江呦呦觉得到了陆鸣所说的准备好的阶段了,她掰开自己的小穴。 褶皱下粉嫩的小孔,微微张开了一点,陆鸣攥了攥拳头,突然后悔选择这个时候和她做爱,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 不过江呦呦行事利索,她微微抬起臀部,对准那根俨然没有使用过的泛粉的肉棒坐了下去。 “啊!” 尖叫划破旖旎,江呦呦漂亮的脸蛋全部皱在一起,泪水从眼角挤了出来。 陆鸣一只手掐着江呦呦的腰,身体往后退了退,想将她拎出去。 但失败了。 她被掐着腰往上提的时候,小穴受了刺激,突然夹紧。 酥麻从腰关散到脊柱,从脊椎直冲脑门,一瞬间意识丧失,大脑仿佛停滞,肉棒突突地剧烈跳了两下,精液尽数喷出,汇集在安全套内。 肉棒又不可控制的在穴肉里抽插动了动,陆鸣感觉身体一激灵,但他面上几乎没显,只是闭上了眼睛。 江呦呦目瞪口呆,一时都忘了疼痛。 被陆鸣挪开,他慌乱地查看,江呦呦有些扭捏,还不肯,被陆鸣强硬掰开:“流血了,是刚刚一下子进去太猛了吗?” 江呦呦有些懵:“你不是说我湿透了。” 陆鸣仔细查看后,得出了结论:“阴道瓣破裂了。” 江呦呦瞪大了眼睛,表情凝滞,不仅是错愕,还有其他更复杂的情绪,被她收敛了回去。 她哼哼两声:“我哪儿知道啊!” 又斜瞥了陆鸣两眼,悠悠开口:“太专业。”对他方才的叫法嫌弃意图过于明显。 好似是他的错。 陆鸣揉了揉眉心. 这个小骗子!。 ————————————— 呦呦委屈:没有骗你嘛 接下来要甜甜的恋爱了!。 -- 自由的鸟儿 江呦呦记吃不记打,痛劲过了,在浴室冲洗的时候,拉着陆鸣又缠绵了一番。 这次总算是成功了,因着水,陆鸣胳膊更不方便,由着江呦呦变本加厉地“欺负”了一通。 最后陆鸣眼睛泛红,青筋暴起,央着江呦呦进去。她寻着舒服的姿势直到把自己折腾的精疲力竭才罢休,最后这小娇气包还是陆鸣半抱半搀着出的浴室。 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久,两人又出了事,自然是逃不过陆严远的耳目。 一大早,陆严远本人打来了电话,陆鸣浅算了下,上次陆严远主动给他打电话还是高考出成绩的那天。 电话接通,陆严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斥,陆鸣神色不好,一言不发地听着。 江呦呦先前对陆鸣不熟的时候觉得父子俩不像,一个暴躁一个沉稳,这会儿变了想法,陆鸣很像他的父亲。 都挺倔的。 手机被江呦呦夺走,她声音甜美,咿呀咿呀地哄陆严远:“是我太贪玩了,不怪哥哥,要不是哥哥救我,我怕……”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严远也不能再说什么,他语气和缓了下,对江呦呦另一幅态度:“陆鸣能照顾好你,我和你母亲都放心,早点回来吧。” “我们今天就回去。”她乖巧地答应着,像一个叁好学生。 实际呢? 把手机还给陆鸣后,她用大腿蹭着陆鸣的已经起来的肉棒,陆鸣闷哼了声,陆严远疑惑:“干什么呢?” 按住为非作歹的白腻修长的腿,陆鸣清了清嗓子:“磕到床角了。” “年龄越长,越发不谨慎了。”陆严远不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江呦呦称奇:“你们真是水深火热。” 她倒是不避讳,陆鸣也无所谓,他摊了摊手:“是啊。” 也没啥遗憾悲伤的意思,看来对父子关系的修复是彻底放弃了。 江岚这人温柔,也爱动情绪,好些时日没见女儿,又听闻出了事,江呦呦进门后,她已经眼含泪意,婆娑地看着江呦呦。 陆严远摆了摆手,看不得这场景似地:“平安回来了就好,浑小子胡闹,别带着你妹妹。” 话里批评儿子,其实是对继女行为不满。 陆严远当惯了大家长,发号施令到了她身上,江呦呦翻白眼被江岚抓住,江岚掐了下她的胳膊,江呦呦叫出声:“妈,疼。” 说完还挤出了一点泪,好似真被弄疼了,江岚又心软了,忙吩咐佣人拿药品过来。 江岚能有多大力气,只是爱江呦呦,纵着她。 陆鸣羡慕又怀念。 间隙间,江呦呦朝他眨了下眼睛,陆鸣冲她笑了笑。 两位家长自然是看见了,陆严远对江岚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是得多接触。” 大家长在温柔乡里不见了,江呦呦默默吐槽,不过江岚并没有做声,她看起来忧心忡忡,仿佛有心事。 陆严远和江岚吃完饭去了花园。 江岚以前是剧团的,有一副好嗓子,她也爱唱,听闻陆严远请来了首府颇有声望的团队唱曲儿,两人是去听了。 正是中午,阳光尚好,晴空无风,陆鸣和江呦呦爬到庄园的山顶上。 山顶有一大片草地,连接着整个庄园临近的湖区,是个滑翔的好地方。 草地远处修建着一处小屋舍,陆鸣介绍是专门为存放滑翔设备修建的。 管家把设备带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强壮的男人,陆鸣邀请江呦呦:“不试试?” 江呦呦感叹资本家的穷奢极欲,对这个陌生东西也还是跃跃欲试,不过她又担心:“我不会,还是第一次见。” 陆鸣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要紧。”又嘱咐她,“把头发扎起来吧。”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发带递给了她。 江呦呦本以为他要“英雄救美”,展现个人风采,谁承想,她刚把头发收拾利索,陆鸣招了招手把管家带来的那个男人叫来:“这是专业的滑翔伞教练,让他带着你,先试试动力滑翔。” 叁言两语安排的明明白白,看着大约35岁左右的教练对着江呦呦伸出手:“你好,我叫张威,江小姐日后想学习,可以找我。”他又笑了笑,“陆公子的这项技术是我师兄教的,上次见陆公子还是小的时候,转眼都这么大了。” 年龄没多大,又装老成,江呦呦对中年男人的把戏看的腻味,对张威的专业水平也表示怀疑。 有读心术的陆鸣适时插话进来:“张教练有很丰富的新手训练经验,别害怕。” “那你呢?” 陆鸣指了指带着一个轮体的滑翔伞旁边一个没带的。 江呦呦明白了:“这是你的?” “都是你的,你先试试动力滑翔,等适应了,让张教练教你无动力。”陆鸣作势要过来帮她绑安全带。 江呦呦后退几步:“我自己来,不还有孙管家和张威。”她意有所指,还是不想公开。 陆鸣只能顺着她,看她一个人磕磕巴巴寄好了安全带,张威处于前方,带着她在动力伞上直冲向下后一飞而起。 渐远渐小,像一只自由的鸟儿。 江呦呦胆子大,刚试了动力伞后便要尝试无动力滑翔,陆鸣石膏拆了没多久,不能运动:“我在下面等你。” 他倒是放心。 张威确实专业,方才在空中看风景的同时,他已经向江呦呦详细介绍了滑翔伞的原理、安全事项以便江呦呦学习。 这会儿实际操作,真有些实践出真知的感觉。 当广阔的天地和蔚蓝的湖水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面前时,所带来的震撼远超江呦呦的想象。 江呦呦高呼,话语全被风声吞没,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脚下一切变得渺小。 她也是,小小的一点,还有远处草地上走路的小小一点的陆鸣。 一场下来,江呦呦已然累了,陆鸣刚到湖边不久 ,这次没管江呦呦的意思,帮她解了安全带。 江呦呦没力气拒绝,她软骨头一样贴着陆鸣,任由他脱掉身上的装备。 “那边的木屋可以淋浴。”陆鸣站起身,伸出手将江呦呦拉起来,把她送到了木屋旁。 张威心叹这继兄继妹的关系倒是离奇的好,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过豪门秘辛,他也没工夫再想。 木屋里放着一套女装,还没有拆封,想来是陆鸣方才让送来的,江呦呦冲洗换好衣服出来后,张威已经走了。 陆鸣一个人坐在湖边的草地上,遥望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我还以为你恐高?”江呦呦坐在陆鸣旁边,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 陆鸣疑惑:“怎么得出的?” 江呦呦拉过他的手,又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她很喜欢做这个动作:“你表白那次。” 她特意强调了表白,小心思昭然若揭,陆鸣失笑,搂她到怀里。 远处湖光粼粼煞是美丽,陆鸣悠悠开口:“这片地方是我母亲设计的,她看着沉静,但爱好刺激的运动,这块地很适合滑翔,她看上了所以陆严远买下了这片做庄园。” 江呦呦没想到他竟然提到了赵付蓉,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倒是陆鸣先笑了笑开口问她:“好看吗?” “好看,很漂亮。”江呦呦真诚回答,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极富美感。 陆鸣低了低头,再抬起来,声音有些艰难:“我不恐高,只是自打她去世后,对低处的水有一些阴影。” 他那么坦诚,江呦呦动然,她忽然想起陆鸣先前说的,她确实瞒了他很多事。 可是现在一件都不能,也不想告诉他。 “会找到真相的。”江呦呦怅然回了一句。 陆鸣长叹一声:“其实找到凶手这件事,只是对我自己的一个安慰,对我母亲而言,在她死亡那一刻已经全都停滞了,身后如何又有何意义。” 江呦呦窝到陆鸣的怀里,抚摸着陆鸣的脸,无声慰藉。 陆鸣低下头,吻住了江呦呦,她刚洗完澡还未来得及补水,嘴巴有些干,唇齿缠绕间,越发干涩,心底也烧了起来。 亲吻、抚摸,火一寸寸点燃,陆鸣忽然放开她,轻笑出声:“这荒郊野岭还真得有一次了。” 江呦呦佯怒,踢了他一脚。 微风拂过,还有湖边水草的腥味,闹完了,江呦呦安静地躺在陆鸣怀里,她刚喝了些水,嘴唇红艳,令人动心。 陆鸣情不自禁想再度亲吻 江呦呦的电话却响起来,是江岚打来的。 问她去了哪里,让江呦呦这会儿去找她。 语气严肃,江呦呦心中一紧。 ——————————— 荒郊野岭flag已立 -- 母亲的歉意(微h) ńāńЬěǐsℎū.Ⅽǒ㎡ 她的担心忧虑都在脸上。 陆鸣按住乱转的江呦呦:“这有一条捷道可以通往你住的别墅,江阿姨在哪里?” “就在我住的那儿。”江呦呦面色沉重,喃喃回答。 陆鸣带着江呦呦来到别墅前,便离开了。 方才绕过一处喷泉的时候,陆鸣无意间瞥见了窗户边扫视四周的江岚。 难道她发现了? 既然她发现了,正好公开。 陆鸣心里想着,但未对江呦呦提起,到别墅门前还特意保持了距离。 江岚叹了一口气,拉住了窗帘。 看到母亲靠着沙发似乎只是有些累,江呦呦放下了心:“累了就去休息,找我什么事?” 她好似浑然不觉江岚的沉郁,顺手从餐桌上拿了根棒棒糖塞到嘴里。Ⓕúτǎχs.℃о⒨(futaxs.com) 但江岚知道,她的女儿心思敏锐,她早已管不住江呦呦了,这是又在打马虎眼。 小的时候呦呦很依赖她,自打那件事后,母女之间有了隔阂,再也无法同往日那样亲密了。 “你去南西,我这个做妈的都不知道,是我的失职。” 江岚说话很讲艺术,跟女儿谈判开头也是先压对方一个道德帽子。 江呦呦可不吃她这套:“你怎么会不知道。” “……”面对女儿她总是没辙,于是换了个方向:“你去南西是做什么?” 问到这儿才算入了正题。 江呦呦也换了策略,她挤到江岚跟前,抱着她的胳膊哼哼唧唧,撒娇卖萌:“我这不是为了您吗?赵付蓉死的蹊跷,我可不想你也身陷险境。” 江岚打掉了江呦呦晃来晃去的胳膊,今天她也不吃这一套 “这件事情我有分寸打算,倒是你,去南西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那陆鸣,你不清楚?” 她素来温柔,虽然用词刚硬,说出来还是柔绵。 江呦呦眼睛乱瞟,极力否认:“跟他有什么关系……” “那年报警的小男孩是谁,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瞒着我。” 江岚大约真的生气了,语气第一次如此强硬。 江呦呦愣了半晌,嘴唇微微抖动,抿了抿回答道:“是他没错,我回报恩人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只是回报他,我会如此担忧吗?你对他什么心思,我十月怀胎养你这么大我不知道?”江岚情绪激动,声音有些哽咽。 江呦呦被拆穿,干脆破罐子破摔:“是,我承认,可是那也要对方愿意,你是不是杞人忧天了一些。” “陆鸣是个好孩子,可是这豪门大家族,这陆家一潭深水,我不舍得你进去。呦呦,妈妈只希望你能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我没有别的想法。” 江岚说到最后,已然落下泪来。 江呦呦拿了张纸,替母亲擦去眼泪:“那你呢?不也来到了这一潭深水。” “我一个半路出家的妻子,连淌水的资格都没有,陆严远的母亲甚至都不愿意见我。妈妈对不起你,总想着弥补,你跟我吃了那么多苦,这是最后的机会为你攒下点东西。妈妈不强逼着你结婚或是生子,但等我百年之后,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倘若我知道那孩子是陆鸣,我是断不会跟着陆严远的。” 江岚抓住江呦呦的手,母女俩时隔多年,第一次剖心谈话。 江呦呦眼中也有湿意,她闭了闭眼睛,回握住母亲的手:“你瞎说什么呢?什么百年千年,你最近想太多了。” 随后她神秘莫测的笑了笑:“谁说我必须要淌豪门这摊深水呢?” “你在想什么?趁早打消这念头,陆鸣是陆家未来的掌权者,可不会跟着你胡来。”江岚变得严肃,心中猜想着江呦呦的心思,觉得荒诞。 江呦呦顺着母亲的话头接过来:“万一能成功呢。”她嘟囔着。 这想法天真,又想起江呦呦才18岁,得磨一磨才晓得世间艰险。 江岚也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她正正神色,又变得温柔:“你刚刚去山顶滑翔了,感觉怎么样?”她自顾自地问着,又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小时候爱骑马,刚好庄园后面有片马场,听说陆鸣……” 江岚及时刹住了车,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慌慌乱乱起身:“玩了一下午,累了吧,好好睡一觉,我先走了,晚上记得过来吃饭。” 江呦呦如临大赦,赶忙把江岚送走,裹住被子沉沉睡去。 临睡前,她对江岚提到的骑马起了心思,心中已有了打算。 晚餐前,江岚打来了电话:“晚上有客人来,听闻是一位世家小姐,你收拾收拾,东西我已经让佣人送过去了。” 通话结束没多久,佣人将衣物和鞋子就送到了。 是件淡粉色的小礼裙,胸口的系带左右交叉到肩膀处,再没有多余的缀饰。 鞋子也是规矩的尖头低跟,侧边一条带钻的缝线延伸到正面,中和了略显钝朴的藕色,有些闪亮俏皮。 都是D家还未发布的春夏新款。 这一整套参加略微正式的晚宴恰到好处,江呦呦对江岚的审美表示五体投地。 这一点都不符合她的风格嘛。 江岚一看到江呦呦就两眼一黑…… 她没穿自己为她准备的礼服,穿了套纯黑色就来了。 上衣是皮衣材质,铆钉的扣子在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黑色的裤子包裹着她漂亮的腿,又直又长,头发扎了高马尾,很酷、很美,也非常的不合时宜。 陆严远这次脸色没变,因为他压根就没看江呦呦。 他对着侧座上一位年轻女孩喜笑晏晏,倒是那女孩儿转过头看到了江呦呦,轻呼一声:“好帅。” 江呦呦看清了她的脸,和她不相上下的美貌,截然不同的风格。 若说江呦呦是牡丹国色,那对方便是芙蓉出水。 江呦呦心中感叹,真是仙女下凡。 陆鸣姗姗来迟,跟在她后面,看到她的装扮眉心跳了跳,有些震惊,又习惯了似地叹了口气,点评道:“很酷。” 那边陆严远才看过来,他顾不上对继女的装扮作出反应,连连向陆鸣招手:“陆鸣过来,介绍你认识认识。” 两人入座后,对面的美人腼腆一笑,对江呦呦再次称赞:“江妹妹真漂亮。” 显然对她的身份了解透彻,陆严远敷衍的嗯了两下,说起了自己的正事:“还记得吗?你晏叔叔家的小女儿,晏芷,我方才问小芷,她还记得你。” 陆鸣礼貌笑笑,对着陆严远回答:“有一些印象。”转过头冲着晏芷点了点头:“你好,我是陆鸣。” 晏芷抿嘴笑了笑,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江呦呦有些不是滋味,在餐布的掩盖下,偷偷抓住了陆鸣的手。 陆鸣反握回去,他掌心温暖,一点点抚平她内心的不安。 陆严远开口让大家就餐。 席间,他不时地谈起陆鸣和晏芷的过往趣事,十分关心晏芷在国外学习的生活。 她今年大二,在国外攻读生物医学,在专业方面非常有天赋,导师一心想让她留在英国从事科研,这段时间适逢那边放春假回来探亲。 陆严远撮合的目的太过明显,江呦呦使劲在餐桌下做坏,陆鸣紧抓住她的小手,凑到她跟前:“专心吃饭。” 江呦呦有些生气,晏芷是精心调养过的贵族小姐,举止言语皆十分优雅,陆鸣是嫌她太粗鲁吗? 她抽出手,不再搭理陆鸣。 “陆鸣和江妹妹关系真好,我哥哥都不和我如此亲近呢。”晏芷看到方才陆鸣说话的动作,笑着同陆鸣说道。 陆鸣没有接话,倒是陆严远乐呵呵地回答:“小芷观察细致,我也觉得最近仿佛是熟了些,你们叁个年纪相仿多来往,小芷比呦呦大,照顾着些小姑娘。” 说完他看向江岚,似是邀功。 江岚对陆严远安排的宴会非常满意,心情愉悦了,对晏芷越看越喜爱,点点头轻抚了抚陆严远的手:“那多谢小芷了。” 又看了看女儿示意她回应,江呦呦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晏芷亦有些尴尬。 不过这番场景,除了陆鸣其他人是没有看见的。 江呦呦心中闷得很,匆忙吃完早早离席,离开前,陆严远嘱咐今晚在主宅过。 她只得作罢,呆在主宅。 主宅有她的卧房,离主卧较近,和陆鸣的房间有些距离。 江呦呦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滚,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我。”陆鸣的声音响起。 她噔噔地跑下去,正欲开门,又变了想法,故作傲娇:“哥哥来做什么。” 陆鸣晓得小狐狸叫“哥哥”是没什么好事的,估摸方才是生气了。 “我带了你最喜欢的东西,不看看吗?”陆鸣采取利诱策略。 江呦呦不为所动,不说话。 陆鸣只好说道:“我明天就要回校了,想见见你。” 门立马被打开了。 连拖带拽,陆鸣被江呦呦扯进了房间,推倒在床。 她笨拙地亲吻着陆鸣,瞥见摔到地上的东西,眼睛亮了亮。 也不亲了,立马起身,惊喜地捡起那只玩偶:“这不是我送你的那只吗?” 陆鸣温柔地看着江呦呦,她是很喜欢这只兔子,又有些懊恼,自己刚开始把它给扔了。 不过这不能被江呦呦知道。 “我在里面安了一个小机关,你看看。” 江呦呦把玩偶放到床尾,抬腿坐到陆鸣身上:“等我有空再说,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和小芷聊完了。”江呦呦抓着陆鸣的肩膀,瞪着眼睛,小芷这两个字蹦的矫柔做作。 陆鸣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吃完饭就来找你了。”又补充道,“她已经走了。” “你怎么突然要回学校呢?”江呦呦眉头皱起,陆鸣刮了下她的鼻子:“已经拖了很久,你下周也要开学,忘了?” 江呦呦恍然记起,十分痛心,对潇洒生活的结束。 她嘴巴微嘟,眼睛一眨一眨,神态娇憨可爱,陆鸣决定将下午没有昨晚的事情继续。 唇瓣被擒住,又被反复啃咬,齿舌相抵缠绕,皮衣被扔在一边。 隔着单薄的黑色衬衣,小乳被掌控在掌心,抚摸、揉捏。 陆鸣埋首其中,有江呦呦独特的香味漫溢开来,他的身体立刻起了反应,肉棒高高挺起。 年轻气盛的身体经不起一点儿撩拨,江呦呦也是,在亲吻中,在抚摸和揉捏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做出了反馈。 陆鸣褪下江呦呦的黑裤到膝盖,拨开内裤,插入手指,学历已经水声潺潺,抽出时连带着丝儿,陆鸣把它们抹在了江呦呦的小乳上。 他也脱下裤子,肉棒早就等不及了,想要插进温暖的小穴里,尝过江呦呦的滋味后很难割舍掉。 肉棒填满小穴时,两人都发出了舒服的叹声。 褶皱被一层层撑开,肉棒向上弯了一个弧度,刚巧抵在江呦呦敏感的一处,陆鸣稍稍动一动,她就不能自已。 更何况,刚开过荤的年轻男人体力旺盛,操她是要用十二分力气的。 江呦呦被插的脑子混乱,想大叫却不敢叫,她带着哭腔哀求:“陆鸣你轻点,你爸我妈听到了怎么办?” 陆鸣听了这话竟然更加兴奋,力气又多了几分,肉棒也跟着增大了,这个变态! “听到了也好,你不是不肯告诉他们。” 江呦呦才意识到,他到底是什么坏心思。 她起了反劲,扶住陆鸣的胳膊,向上抬了抬身体,收紧屁股,夹紧小穴后向下重重一坐,到了最深处。 两人都不能克制地发出声音,江呦呦捂住想要叫出更多的嘴巴,陆鸣又闷哼一声,射了。 肉棒在小穴里剧烈跳动了几下,一股又一股的精液被储存在安全套里。 “扯平了。”陆鸣为这次性事做了一个总结。 第二天江呦呦醒来时,陆鸣已离开去往学校,她也要准备开学的诸多事项。 再见到陆鸣时,已是一个多月后。 —————————————— 本来有个变态的想法 就是这俩人将酱酱酿酿的时候,陆严远和江岚也酱酱酿酿,但想来觉得太辣眼睛,我不是一个纯肉文作者!(严肃) -- 卷二:3、第一个要求——礼物 那晚,江呦呦困极,仍拉着陆鸣仔细盘算他之前答应过的两件事,千叮万嘱他不能忘记。 陆鸣当晚宿在了江岚布置的粉嫩闺房中,和江呦呦挤在一起,中间夹着一只大兔子。江呦呦彻底熟睡,睡颜美丽乖巧。 想起晚宴时她又是用腿蹭他,又是挠他的手心,如此精灵可爱,陆鸣爱从心来,一枚轻吻落在江呦呦额间。 江呦呦被搅扰了美梦,不满嘟囔两声,胳膊搭过来拽着陆鸣也睡下了。 一个多月未见,江呦呦个子竟是更高了些,更加纤瘦。 她应该是晒黑了,开学伊始江呦呦就被拉去军训,期间不准用手机,是以两人也一个多月没有通话。 陆鸣回校重考了几门建筑学的课程,过半个月有一个新项目要做,正好有段空余时间,他本打算去看江呦呦,被江呦呦严正拒绝。 “我已经登机啦,我想换个新地方看看,你不欢迎我吗?”小姑娘的理由很充沛。 安大在首府,据江呦呦说自己心驰已久,又从未去过,这次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1个多小时的航程,航班没有头等舱,江呦呦登机前,落地后抱怨了好几次,她挂在陆鸣身上,娇滴滴地发问:“娇花不应该被精心呵护吗?” 陆鸣把她提起来:“打架的时候没见你精心呵护自己,好好走路。” 他好大家长哦! 江呦呦眼珠子转了转,又想到什么:“那你也不和我道别,一个人就走了。” 她说的委屈,憋着嘴眼眶红红。 陆鸣捏了捏她的小鼻尖:“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啊……忘记了。” 准是在骗人。 为了避免被撞见,陆鸣3点醒来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本想和江呦呦道别,但她9点都还没醒,想必是累坏了,陆鸣不舍搅扰她,自行出发了。 这会儿被小狐狸倒打一耙,陆鸣有些后悔当时没把她抓起来好好道道别。 江呦呦逛京都的事没打算瞒着江岚,辉运在首府开设了分公司,公司派了特助来接,将两人送到了安大。 名校的门低调,建筑物古朴,已有叁百多年的历史,江呦呦逛完一圈啧啧评价:“我觉得有点儿小。” “虽然是首府最大的校园,但整体面积确实偏小,你要是想去,可以看看韵园。”陆鸣指了指朝北的方向。 江呦呦恍然大悟:“那个被称为安大后花园的韵园呀?” 她倒是起了点兴趣,不过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她饿了。 “去你食堂试试。”江呦呦提议,陆鸣逗她:“这会儿不做‘娇花’了?” 被江呦呦白了一眼后,陆鸣带她去了离他宿舍最近,他常去的食堂。江呦呦好辣,首府喜吃酱,陆鸣特意挑了个辣味还算正宗的窗口。 食堂饭得到了“娇花”的好评,陆鸣将盘子收起来,盘问她的大学生活:“新学校如何?还适应吗?看着是黑了点。” “你是江岚附体了吗?”江呦呦听的耳朵起茧,何况对方还提到她黑了,她是断不能忍的。 陆鸣浑然不觉自己的失误在哪里,十分疑惑:“这不是关心你?” “不错,很适应,我白着呢!”最后一句她放大音量,昂首挺胸。 阳光洒在江呦呦的脸上,仿佛发着光,圣洁又艳丽。 陆鸣才回过来味,失笑出声。 适逢中午放学,路上下课后的学生熙熙攘攘,江呦呦狐狸心思又起来了,她拽着陆鸣的胳膊一口一个哥哥,两人男俊女美,惹的人群频频注目。 有大胆的男生听见她叫陆鸣哥哥,便撕下一张纸写上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塞给江呦呦。 江呦呦收到了不少小纸条,每收到一个她就坏心冲对方眨眨眼睛,用十分纠结的语气困苦发问:“可是我已经有一个哥哥了?” 她大眼睛里全是真诚和疑惑,闪亮的瞳仁映衬出男孩子们落荒而逃的身影,江呦呦玩的不亦乐乎,咯咯发笑。 最终她们还是没有去成韵园,江呦呦睡了一觉就变了想法,来之前陆鸣就告诉她,之前答应她的事已经办妥了一件,她醒来忽然记起这头等大事,开始催促陆鸣给她看看。 “带你去一个地方。”陆鸣有卖关子的嫌疑,神秘莫测。 到地方后,江呦呦有些吃惊,她穿的随意,觉得来这种场合似乎不太合适,再看看陆鸣一身T恤长裤更加随意,于是毫无负担的跟着进去了。 这地方在二环内一处四合院里,隐于闹市,到里头别有一番洞天。 干冰制成的云雾缭绕四方,深处传来叁味线的乐声,微微远眺,四合院里头的建筑物都是仿唐建筑,有身着和服的侍女走动。 里头正举办着一场私人珠宝展,举办者是一位喜好日本文化的英国女爵。 她平生好收藏珠宝,这次在亚洲巡回展出,刚好来到首府。 不过江呦呦可不觉得是刚好,看陆鸣胸有成竹得自信走向女爵夫人,她亦步亦趋。 听着两人熟络畅谈,她是一个词都听不懂,险些要睡着。 幸好两人还算言简意赅,那女爵夫人突然把话题转到了江呦呦身上,还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江呦呦的震惊显于脸上,方才她差点要独自吐槽。 女爵夫人爱美,爱美的事物,爱使自己变美,也爱美人,她赏识陆鸣,两者结合爱屋及乌:“陆先生的女友很smart。” Smart这个单词江呦呦懂,她腼腆一笑,对着女爵夫人颔首:“thanks。”有七八成的不标准,也还是有些不悦耳的。 女爵夫人畅笑,越发觉得Mr陆的女友有意思。 女爵夫人身边一位男管家将两人带到里处的一间小屋,戴着手套取出一个小盒子交给了陆鸣。 陆鸣接的小心翼翼,江呦呦猜一定是极其贵重的东西。 “你先看看展览,我将它放到车上,等我。”陆鸣吩咐完就匆忙离开,江呦呦都没来得及问他车是什么时候自己来的。 江呦呦本就爱绚丽夺目的东西,这种需要非常难得的人脉和渠道才得窥览的私人珠宝展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何况是一位有皇家身份的举办者展出的收藏品。 展览品里大多以宝石为主,主展物是一串祖母绿的项链,由6颗大祖母绿构成主体,其余部分则镶满钻石。 江呦呦看着和女王的一串朝觐项链有些类似,它被锁在防弹的玻璃罩子内,孤独华贵。 陆鸣回来时,江呦呦已经坐在休息区昏昏欲睡了,他本欲将江呦呦抱起来,刚碰到衣服,她就醒了,迷迷糊糊间被牵着和女爵夫人道别,见到那抹高挑锐利的身影,江呦呦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这个女人有点儿让人发怵。 两人道别后便离开了,一辆阿斯顿马丁停着,不过江呦呦是不认识的,她只觉得这辆车生的漂亮,连连感叹,驾驶门被打开,走下来一个人,还是那个特助,原来车不是自己来的。 特助全程一言不发又将两人送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小区,小区身处最繁华的地段,房子在高层,向下俯瞰,灯红酒绿、万家烟火尽收眼底。 江呦呦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一枚熠熠生辉的戒指映入眼底。 硕大的红宝石璀璨夺目,用12颗钻石串联在一起,浮夸的美丽。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她原先只是想要一份普通的珠宝,这份如此耀眼的戒指来自英国伯爵的收藏,就有些太过贵重了。 陆鸣没有说话,他取出戒指,拉出江呦呦左手的中指套了进去,他看了会儿笑了笑:“有些太大,看来你只能收藏了。” 江呦呦看着手上的戒指满屋生辉般耀眼,喃喃低语:“谢谢你……。” 她又有些疑惑:“这得花不少钱吧?” 歪着脑袋发问的江呦呦被陆鸣掰正头,他语气随意:“这是我的劳动所得,你就安心收着。” 陆鸣虽然是跨行到建筑学的,但他天分极高,去年他参加了一次国际大赛,主题是亚洲风格 ,作品被女爵夫人看到,她请陆鸣帮她设计了在伦敦的一处庄园,陆鸣并没有收取费用。 江呦呦摇头:“我怎么不觉得值这个戒指的价格。” “我的劳动收入……“陆鸣顿了顿:“还不真不值这么多,这些年做项目的收入还有一些其他收入,七七八八凑了点,欠了女爵一个人情,她在日本打算新购一套,我呢,还要给她免费打工一次。” 江呦呦顿时觉得这礼收的心安理得,她喜滋滋得在灯光下左摆右晃,咔咔拍照。 心猿意马的男人看着她曼妙的身姿,思绪飘到了别处。 ———————————— 提醒:这章有一个未来的虐点 -- 卷二:4、“狠狠”收拾(h) 市中心建筑原则上是不允许建高的,但这处大平层显然独树一帜,是“法”外之物。它高耸入云,脚底万物皆仰视,这里是权贵的云集之所。 江呦呦站在权力的高处,看着手上闪光的戒指,微眺远方,突然来了句:“权力和财富,真是迷人眼呢……” 她语调很奇怪,既不像对这两样东西有所迷恋,也不像是抨击,意味不明。 可陆鸣再看江呦呦的表情,她还是之前那副喜滋滋的模样,盯着手上的戒指。 虽然加上这次,统共只做了两回,但每次做,江呦呦都觉得她是在重新认识陆鸣。 他胳膊的伤好了,便为非作歹,还没有到床上,江呦呦的T恤被推上去,露出白色胸衣包裹的丰满的乳房,密集的吻落在额头、脸颊,然后一寸寸往下走,锁骨也被恶意舔弄、轻咬。 江呦呦觉得全身发软,脑袋发晕,快要掉下去了。 陆鸣拍了拍她挺翘的臀部:“搂紧点。” 又将她的腿往跟前抬了抬,环住自己的腰。 一个多月未见,陆鸣的本事长了不少,她还是没能撑住,软软得往下滑,被陆鸣一把捞住,直接扔在了床上。 凹陷的床像一个巨大的笼子关住了被诱捕而来的小狐狸,小狐狸情潮涌动,眼眸含春带水地看着陆鸣,直教他心底发软,身底发硬。 江呦呦危机感重重,直觉不妙,她微微翘起小腿,短裙堆积腰间,露出嫩白的大腿,内侧有明显的指痕,是陆鸣刚留下的。 红印在光洁的大腿上醒目显眼,小狐狸还要死不死地说:“阿鸣,你要‘狠狠’地收拾我吗?” 陆鸣上网不多,但这个语气准是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虽然她又是在耍滑头,可眼下这幅香艳场景,陆鸣的火被挑的更旺了。 他十分坦然:“是,” “唔……”挑逗失败,这个人总是太正经,江呦呦还想贫嘴,被彻底堵住了嘴巴。 陆鸣身上有一股木草香的味道,沉稳安心,不过现下这种情况,则显得衣冠禽兽了。 他这次耐心十足,不像上回匆忙把江呦呦剥得赤条。 更像是在拆封早已知道为何物的礼物,一点点松开绑带,用细长的教棍拨开层层迭迭的彩色包装。 短裙还在身上穿着,但是底裤早已不知被扔在哪里。 陆鸣拨弄着已经凸起的阴蒂,逗弄江呦呦:“上次不是嫌我名词太专业,那你说说它应该叫什么?” 陆鸣嘴角微噙笑意,脸上表情变化不多,手上作弄着,若有若无地抚过,偶尔抵住阴蒂向下按压,江呦呦扭动着身子哼叫出声。 他便迅速离开,好一段时间抚都不抚,江呦呦被“折磨”得似火烧,偏这人还正经模样,她开口,嗓子里都是娇媚,委屈巴巴:“应该是阴蒂吧……” 还有些不确定。 陆鸣模仿她先前的语气:“太专业。” 江呦呦想哭,更想锤那晚上的自己,她怎么就忘了,陆鸣这个人记仇的很。 她的脸颊泛起红晕,脑袋微微倾斜,好像真的在费力思考还有什么别称,双颊微红,看起来为难极了。 陆鸣不再逗她,江呦呦的小穴早已水淋淋的。 腰侧的软肉先被轻抚,后掐了掐,最后被舔弄了一番,江呦呦咬着指尖,被陆鸣弄得情难自已。 双腿夹住,蹭来蹭去,汁液流出在床单上印出一片水渍,陆鸣的眼神若有若无地向那里瞟了瞟。 他若是光明正大的看倒也无所谓,偏他这样,江呦呦十分羞恼,小脚踹向陆鸣,被一把抓住。 向上折了折,陆鸣另一只手戴上安全套,挺腰插了进去。 那里又湿又暖,一进去就被包裹得紧紧得。 江呦呦乍被填满,身体缩了缩,小穴也夹紧了一些。 陆鸣哼了一声,捏了把她的小脸:“小东西故意的?” 说话间,腰身耸动,江呦呦被撞得小穴酥酥麻麻,舒服得她头脑昏沉,嘴里止不住的呻吟和浪叫。 陆鸣笑她:“声音这么大不怕被听见?” 江呦呦舒服,小脑袋摇摇:“怕什么,证明咱俩能力强。” 拳头举起,很是自豪。 陆鸣用力撞了一下,她咿呀哼叫,眼角鼻尖通红,好似被欺负了。 可不是被欺负了,陆鸣还想欺负的更狠。 “不怕就好。”陆鸣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江呦呦晕乎乎不知所以。 但也没多久,她就知道这登徒子想干嘛了。 江呦呦被抱起,小穴里的肉棒还在里面。 兴许是主人想到即将发生的事,它受到刺激更加兴奋,在小穴里胀大了几分。 “唔……额……你要干嘛呢?”江呦呦本就被撑满了,又粗大几分更是受不了,她语气里带着不满,娇滴滴地埋怨。 陆鸣不语,只抱着她向外头走去,期间挺动腰身时不时地插一插,惹得江呦呦娇吟连连。 江呦呦的双乳先前就被揉捏的发红,这会儿被抵在冰凉的玻璃上格外羞耻。 她腰身凹陷,腰侧被陆鸣箍住,用极大的力气,头微微抬起,栗色的长发散落后背,江呦呦的表情十分矛盾,即痛苦又舒爽。 臀部被提起,身后的男人什么技巧,逗弄都没了,只是蛮狠地干。 “‘收拾的‘狠不狠’?” 睚眦必报的男人拍了拍她浑圆的屁股,一只手伸到前方抓住江呦呦的胸乳,问她。 这个姿势入得深,痛中带爽,来回拉扯,爱情和做爱真是有些相似。 江呦呦期期艾艾求饶:“狠,狠,我错了,呜呜……哥哥,哥哥……” 她叫哥哥的声音软的像水,融化冰川和一切。 但不包括做爱时候的陆鸣。 “你满意就好。”他说得很是严肃,仿佛在认真讨论什么交易。 江呦呦心底哀嚎,她下次一定不嘴欠招惹陆鸣了,代价惨重! 已到深夜,霓虹依旧,车水马龙,江呦呦在权势和财富的高处,和爱人颠鸾倒凤,厮混了一整晚。 到最后,两个人都过度疲惫,草草冲洗后倒头就睡。 日上叁竿,陆鸣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上被扒着江呦呦的腿和胳膊,缠得还挺紧。 昨天他们荒唐到半夜,陆鸣自己也没有收住,江呦呦皮娇肉嫩,身上全是印子,胸前和大腿最多。 陆鸣小心挪开江呦呦的腿,内侧触目惊心,腿心都红肿了一些。 江呦呦也被搅得醒了,一睁眼就看到陆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腿心,她踢了一脚,轻哼:“臭流氓。” 陆鸣也不辩解,从床头柜里拿出药膏,掰开她的腿,径自抹了起来, 又怜惜:“下次我轻点。” 江呦呦才不信,瞪他一眼,眼尾还有水汽和朦胧,陆鸣认真想了想:“也是,我也不信自己,那呦呦可得加强锻炼了。” 这人脸皮之厚无与伦比。 两人早饭混午饭吃完,江呦呦被陆鸣带去了马场,昨天江呦呦有意无意提了句,小时候骑马被摔的事情,也不知陆鸣什么时候安排好的这些事。 “我马术一般,这次也教不了你,遗憾了。” 江呦呦搂着陆鸣的胳膊,抬起头娇嗲嗲地说:“教我其他的就好了。” 但她脸色不怀好意,就知道说的不是什么正经教的。 马场在郊区,离得很远,江呦呦在车上又补了一觉,一下车,就看到远处一个男人身着骑士服,脚上一双高统低跟马靴,端正站着。 江呦呦疑惑地看向陆鸣,陆鸣介绍:“我的一位朋友,是马术好手,走。” 两人便朝那个男人的方向走去。 ——————————— 就是男二没错 -- 卷二:5、章绛 nānЬěǐsℎū.ⅭΘм 这男人相貌相当出众,甚至比陆鸣还要胜上几分。 不过和陆鸣芝兰玉树不同,他长相略微带有混血感,轮廓五官都比寻常人深刻。 他气质矜贵,身上的骑士服扣的一丝不苟,见到陆鸣表情冷淡,微微颔首:“你来了。” 并没有给江呦呦一个眼神。 冰山男一个,江呦呦顿时有点儿怀疑自己的美貌吸引力。 陆鸣牵起江呦呦的手,对他们彼此介绍:“这是我的女友,江呦呦。” “这是章绛,上个月的凯族门大奖赛他拿了第二名,是非常厉害的骑士。” 陆鸣说着,拉出江呦呦的手,在她掌心描写了一遍“绛”字。 江呦呦被描的云里雾里,但还是用力点点头:“原来是这个字。” 又满脸疑惑地问陆鸣:“凯族门大奖赛是……?” 话音刚落,章绛的眼神一瞬挪到了江呦呦的脸上,晦暗不明。 他脱下手套,伸出手递到江呦呦面前:“江小姐好,我是章绛。” 声音低沉沙哑,不算好听但充满性力。 陆鸣瞥向章绛:“这个比赛章兄更了解。” 章绛还是冰山脸的模样,解释比赛的时候倒是耐心十足:“凯族门大奖赛是一项国际马术比赛,起源于巴黎,是全球最热门的马术比赛之一,我上个月参加了比赛,有幸拿了奖杯,阿鸣谬赞了。” 原来他们俩关系这么好,他叫陆鸣阿鸣。 江呦呦心思全在想这个,什么巴黎伦敦根本没进耳朵。 但演技百分百的呦呦依旧展露出真挚的笑容:“恭喜你呀。” 章绛笑了笑,幅度甚小,但很是漂亮。 手被拉起,陆鸣微微侧身到江呦呦跟前,低语:“怎么?好看。” 江呦呦耳尖动了动,拍了下陆鸣的胳膊:“我只是在思考到底是哪个‘jiang’。”℉úτǎχs.℃о⒨(futaxs.com) 陆鸣弹了下她的脑壳:“那你可得好好查一查了。” 两人动作神情亲昵。 章绛面无表情地递给陆鸣两套装备后便走开了。 江呦呦慢吞吞得走在后面拿起手机查询,原来是“绛”。 资料介绍章绛今年26岁,是前朝一位思想学家的后代。 还是名门之后,江呦呦感叹,豪门之友全是非富即贵。 章绛这名字大有讲究,前朝那位大师给自己起了个别名就叫绛,后人用老祖宗的名儿着实冒犯。 其实此章家跟彼章大师没什么关系。 至于为何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呢? 章绛的太姥姥是官家小姐出身,有些文化,喜爱顾炎武,便给重孙起了这个名字,章绛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章绛的父亲年轻时是北城一个苍蝇馆子的小老板,名叫章宇奇,各方面平平,小老板干到了40岁。 但他儿子章绛从小就有人中龙凤的潜力,高中升学那年,章绛本有机会去国外最好的大学读书,奈何家境普通无力支撑。 章绛的母亲和章伟奇大吵一架,章伟奇在双重刺激下,攀上了北城当时的州长管非,短短3年就成为北城餐饮业一霸。 适逢章绛大叁,此时章家已今非昔比。 不过这个时候的章绛已拿到了全额奖学金的offer。 章家虽然翻天覆地,但到底还是暴发户的出身,章绛有心改变,做了许多努力。 这个儿子优秀到催老子奋进的故事江呦呦自是一无所知。 她心中有疑问, 快跑到陆鸣跟前,同他咬耳朵:“你们怎么认识的?” “关心这个做什么?”陆鸣也疑惑。 江呦呦郑重其事:“他叫你‘阿鸣’!这不是我的专属称呼吗?” 她总有奇奇怪怪的仪式要遵守。 陆鸣逗她:“你不是查完了吗?你觉得呢?” 江呦呦扯着他的胳膊撒娇:“快告诉我。” 微微上扬的狐狸眼睛里充满了求知欲,水盈盈得漂亮。 陆鸣竟然在想,这份求知欲用到她的高中学业上怕是更好。 “我在纽西兰参加一个设计大赛时认识了章绛,我们兴趣爱好相投,他也是安大毕业的,后来成了朋友。” 陆鸣一边讲述来龙去脉,一边穿戴完成。 江呦呦听得津津有味,被陆鸣无情推到了更衣间:“去换衣服。” 骑士服非常合身,像是提前准备好的,陆鸣办事一向妥帖仔细。 江呦呦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安排的。 换好衣服又跑去咬耳朵:“你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准备的这次事。“ 变身好奇宝宝的江呦呦,狐狸眼睛不转了,难得懵懂。 陆鸣反问:“今天这么多疑问?”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不问就好了,以后都不问。” 她嘟囔着甩开陆鸣,傲娇的很,半点都不肯被说。 陆鸣抓住她的胳膊,笑江呦呦:“还有什么问题,一次性都给你回答了。” 江呦呦上嘴,在陆鸣的胳膊上留下一个牙印,便去找章绛了。 天空蔚蓝无云,江呦呦长腿细腰,背影靓丽无比。 不过最终既不是陆鸣,也不是章绛教她。 还是一位“颇有新手训练经验”的教练教江呦呦。 江呦呦觉得她只是这两人会面的工具人。 教练替江呦呦选了一匹年少的小白马。 小白马还未完全长大,比较矮小,但通体雪白十分漂亮。 “这是那两头的崽儿,漂亮吧,这小马随了它妈,性格温顺,你可以叫它‘牧牧’,它通人性,听得懂。” 教练指了指不远处另外两匹马介绍道,其中一匹也是通体雪白。 江呦呦腿长力足,简单教学后便能自己上马了。 她迫不及待想要独自驰骋,被教练及时制止:“使不得,你刚学会爬,怎么就想飞?” 这教练嘴巴还挺毒。 他牵着牧牧先在围起来的小马场转了几圈,又教江呦呦同牧牧说话亲昵,彼此相互熟悉。 陆鸣和章绛已经跑了好几圈,两人下马歇息,都在看着江呦呦。 “如果我没弄错,这是你的继妹吧?”章绛看着陆鸣,语气冷淡,说的话可是大新闻。 陆鸣笑而不语,半晌才回答:“是我喜爱之人,是女友。” 章绛摇摇头,对好友这做法也是颇感惊世骇俗。 “你还是你。” 陆鸣性格温和,但内心极为坚韧。 章绛想起在北城的那件事,对陆鸣如今的做法和态度便不奇怪了。 再回头看陆鸣。 他眼神紧随江呦呦,江呦呦偶尔出现滑动危险,陆鸣瞳孔皱缩,身体已做出冲跑的条件反射。 天之骄子,也为情所累。 江呦呦熟悉了颇长一段时间,已经可以初步独自掌控马匹了。 休息间隙,陆鸣和章绛也一同过来。 “江小姐很有马术天分。”章绛称赞江呦呦,陆鸣有些惊诧。 江呦呦眼睛亮了亮,又暗了暗:“可惜我学的太晚了。” 章绛安慰她:“不算晚,我学马术时已经19岁了。” “那你真厉害。” 江呦呦这下是由衷佩服,章绛才是真有天赋。 他随后又补了一句:“要勤学苦练。” 江呦呦的小脸皱成冬瓜,陆鸣伸手捏了捏。 细嫩柔滑,触感极好:“要勤学苦练。”他又重复了一遍。 江呦呦知晓这是批评她叁天热情,打鱼晒网。 教导主任男友又上线,江呦呦烦得很,捂住耳朵。 陆鸣甚觉可爱,本想再逗逗,一个电话打了乱。 陆鸣出去接电话,留下江呦呦和章绛。 江呦呦不喜欢这沉闷氛围,主动开口:“我该怎么称呼您?” “章绛即可。”章绛的语气还是那样冷淡,惜字如金。 江呦呦的社交能力严重受挫,也不说话了。 倒是章绛突然开口问她:“江小姐是榆城人?” 江呦呦吓一跳,懵懵应答:“是,你去过那里?” “没有。“说完又不说话了。 幸好陆鸣回来了,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据说郭培案和陈归俞案有一些新的进展了。” 并没有避讳章绛。 ————————————— 顾炎武本名绛,章太炎崇拜他,也给自己起了绛的名字 呦呦:到底是什么时候安排的呢?(满脸疑问) -- 卷二:8、借刀杀人 王余被害案因为郭培的供认不讳而结了案,郭培已被羁押逮捕,等待宣判。 据郭培自己的供词证实,他因空降盛元,且抢占了王余的多方利益,王余便怀恨在心。 在郭培回南西老家祭祖的时候,找到郭培,两人白天在高粱地发生了冲突。 凌晨,喝醉了的王余又来到他老家门口,并对他动手动脚,他们两人再次起了冲突,他失手杀死了王余。 临死前,王余扯下了他袖子上的袖扣,死死攥在手里。 当时天快亮了,已有鸡鸣,郭培担心被人发现,在几次取袖扣失败后放弃了取回,掩埋了尸体。 除却杀人手法吻合各种证据,至于他的动机,年代久远真假已不可考了。 陈归俞的案件比较特殊,她既涉及到枪杀他人,被被害者家属起诉,她的家人面临高额赔偿,又在临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 她详细交待了这几年为李贺来所做的种种事情。 其中涉及经济犯罪有诸多证据,刑事事件的证据链却几乎一片空白。 “李贺来盘根淮城多年,树大根深,他做事一向谨慎,经济犯罪都扯不到他的身上,何况刑事犯罪。” 陆鸣的消息源多元,既有来自政法界的相识,也有李橡这样的地下消息。 “陈归俞死前就将举报信发到了淮城州委的举报邮箱,她的死闹得很大,李贺来第二天被留置,待了一个多月后才被放走,警方依据陈归俞的遗言调查了2个月,最终盛元一位董事会成员被逮捕,成了经济犯罪的替罪羊。” 陆鸣咬着牙后槽,神情凝重:“郭培最后什么都不肯说,警方从李贺来这里敲打王余的案件,以及我母亲莫名成为法人的事,但都一无所获。” 江呦呦在原地绕圈踱步,不知在想什么。 她看向陆鸣,几欲张口又都停下,陆鸣自然是看见了。 “你说。”他猜跟他有关。 江呦呦最后还是没说,谈起了无关话题:“陈归俞果然不是个简单角色,她一箭双雕,报复了她的家人和李贺来。” 顿了顿,她评价道:“就是代价太大,不值得。” 陆鸣点点头表示认同,章绛突然开口插了一句,声音冷然不屑:“她付出了生命,结果却得不偿失,盛元的董事长依旧安稳。” 江呦呦转过身,目光灼灼看向章绛 “我只是不赞同她为报复家人而杀人和自杀,但倘若是为揭露恶举付出,又何必谈论成本和代价。” 她又转向陆鸣,目光逐渐柔和:“世间总有这样的人的。” 江呦呦这番话可和她平时大不一样,甚至是迥然不同。 陆鸣怔然,捏了捏江呦呦的指尖似是安抚。 章绛眼睛微微眯起,眼神也锁在江呦呦身上。 叁个人聊完已是临近黄昏,起风了,江呦呦这个新手显然不太适合再进行野外骑马了。 分别前,章绛给江呦呦送了一张北城最大的赛马俱乐部的vip卡。 “这里的新手教学是整个北方马术俱乐部里最专业的,俱乐部提供从0到1的成长,你可以好好学习。” 江呦呦受宠若惊,主要是章绛这话说的仿佛对她寄予了拿下下一届凯特门大赛亚军的厚望,但实际上她就是个叁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儿。 不过这种小便宜是一定要占的:“多谢。” 招招手,叁人便驶往不同的地方。 车上,陆鸣和江呦呦坐在后排,司机在前面开车,存在感很低。 “所以他现在要回北城?这么晚?”江呦呦对章绛大半夜开7、8个小时的车程表示震惊。 陆鸣解释道:“他有司机。” 这着实有些尴尬,江呦呦咳嗽了两声,拨了拨头发,搔首弄姿:“我这不是……大小姐身份转化需要过渡期吗?” 陆鸣被她逗得发笑:“鬼精灵。”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叫你阿鸣呢?” 江呦呦学习不行,记性很好,尤其是这种跟学习无关的事。 陆鸣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他被吃一分,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那你说说,你方才到底想说什么?” 江呦呦微微眯起眼睛,余光似乎扫了扫司机的位置。 随后她状似闲聊:“我听江岚说,你们家和盛元关系并不好,那你去实习……李贺来还挺愿意,还那么器重你啊?” 她又补充了一句,“器重你可是我听陈归俞说的。” 江呦呦语气轻快,仿佛真是同他讲一些家常。 但陆鸣和江呦呦认识有段时间,又在南西经历了种种,怎能不知道江呦呦话里有话。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陆鸣神思凝重,在繁杂的信息中试图抽丝剥茧。 陆鸣去盛元实习的过程和旁人没什么不同。 企业来学校招聘,陆鸣专业对口,成绩好,公司在家乡,一切顺理成章。 即使他是陆严远的儿子,他的实习也还够不到董事会那里。 实习的几个月也没有什么特别。 唯一的变数就是去南西的事,但他去南西明面上跟李贺来没什么关系,只是一个小小的分管总的吩咐。 倘若这是李贺来的安排,他所图为何? 江呦呦约了第二天要看一场欧洲派别的艺术展。 司机将两人送到了松山会苑,是位于首府昆玉区的一片别墅苑,艺术展正是在松山会苑内举行。 江呦呦进了院子,啧啧讽刺:“你们家房子真是遍地开花……” 别墅提前被打扫干净,请了阿姨正在厨房做饭,饭香飘溢,江呦呦的肚子咕咕叫。 陆鸣上手摸了摸:“是饿了。” 江呦呦打掉他的手,十分骄傲:“我一直这样。”说完,她撩起T恤下摆,展示了下自己的马甲线。 陆鸣称赞:“很有力量感。” 角度清奇,不过江呦呦喜欢这个角度,她开心一笑,艳丽非常。 又从陆鸣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哥哥腹肌真硬。” 往下滑了滑,眼睛斜瞟,一副调情的模样:“那里也硬。” 趁机在腹肌上揩了两把油。 陆鸣抓住她的手腕,低头轻声说:“被阿姨看到了。” 用的是陈述句,江呦呦花容失色,烫手山芋一样抽掉了手。 陆鸣收回胳膊,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江呦呦才反应过来他在骗人,向后方看去,厨房门紧紧关闭。 她逮住陆鸣狠咬了两口,被陆鸣笑着问:“你是小狗转世吗?” 陆鸣问完又得到了两枚牙印的“回答”。 吃完饭,阿姨便离开了,只剩下两个人在别墅里。 万籁俱寂,江呦呦躺在陆鸣怀里,正在浏览明天艺术展的信息。 陆鸣想起下午的事,问她:“呦呦你是觉得?” 江呦呦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陆鸣说的什么,她摇摇头 “具体的我也没有头绪,但我觉得不太对劲,从你告诉我李贺来安然无恙后,你不觉得他的反应时间太快了吗,他好像稳操胜券?” 稳操胜券这个词的近义词,陆鸣也听过。 从一位警署厅那边的人嘴里听来,他说李贺来留置期间十分淡定自若,仿佛对结果早已了然。 陆鸣在这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陈归俞动手前接到的那通电话。 似乎就是李贺来打来的,在他那通电话后,陈归俞便做出了杀人和自杀的事。 由这件事情延伸,陆鸣又想起他来南西时曲布的反应和王余最后被架空的传闻…… 曲布对王余的事情有所知,他和陈归俞是舅甥关系,也是相互胁持利用的关系。 李贺来既用曲布要挟陈归俞,又用陈归俞监视曲布。 而他们在陆鸣到达南西后相遇在一处,以奇怪的理由,就算有李承于相保,他们叁个的行动也有些过于顺利。 李贺来当真一无所知吗? 半晌,空荡荡的房间里,陆鸣突然开口。 “我们……是李贺来手里的一把‘刀’。”他目光沉沉,慢慢转向江呦呦,江呦呦显然也反应过来了。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卷二:9、吧唧一口(微h) 江呦呦站起身,抱住陆鸣,她身上体温滚烫,手心柔软贴在陆鸣的背部。 陆鸣也抱住她,亲了亲江呦呦的额头,他声音有些哑:“我们早该想到的,把郭培送进去又有家人要挟,对李贺来说,既不至于鱼死网破又不至于供出更多。” “前几天我听到消息说郭培和家人的关系非常亲密,在卢小苇之前,郭培从未有过情人,而找卢小苇,也是王余失踪后的事,当时感到有一些奇怪,但我并没有细想。” 江呦呦将脸蛋贴在陆鸣的胸前,喃喃道:“怪不得李叔叔说始终找不到郭培家人的下落,那陈归俞也是吗?原来一箭双雕的人是李贺来,而不是她。” 她声音闷着,似乎感到遗憾。 “不是下午还不认同她的做法吗?”陆鸣捏了捏江呦呦的鼻尖。 江呦呦凑上去,亲吻陆鸣的嘴角,嘴里嘟囔着:“那是她耐心不够。” 她的小手也不柔软安分了,拽着陆鸣的衣服身体蹭来蹭去。 陆鸣咬住江呦呦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 渐渐意乱情迷,但又实在太累,没多余的力气做其他事。 似乎是呼吸不畅,江呦呦呜咽哼唧了两声。 陆鸣将江呦呦放开,她面泛潮红,眼波水润流动,嘴巴微微张开,艳红的唇一开一合,娇嫩欲滴。 哪里还管什么累,陆鸣捧着江呦呦的脸探进唇里,舌齿交合,脑子里又想一些下流事。 江呦呦拽着陆鸣衣服的手伸进去,挠了挠陆鸣的腰侧,些微痒意袭来,再次被迫放开江呦呦,小姑娘义正言辞地拒绝他:“我要休息。” 陆鸣低头看了看身下“起立”的东西,江呦呦顺着他的目光也看下去,那东西跳了两下…… 江呦呦咬了咬下唇,灵光乍现:“我有办法!” 休息当然暂停,陆鸣被江呦呦“放倒”在沙发上,小妖精缠着他,逗弄玩具似地上下其手,伸进去又摸又揉,弄得陆鸣苦不堪言。 “这是帮我还是折磨我?”陆鸣不禁发问。 江呦呦理直气壮:“不能同时进行吗?它可不觉得是折磨。” 说完,手上的劲儿加了点,不争气的东西也立马跟着又胀大了几分。 江呦呦立马得意得朝他展示:“看。”天大的功劳在邀。 陆鸣拽着江呦呦的胳膊,将她拉到怀里,硬挺的东西戳着她的下身,陆鸣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 江呦呦总结了下,陆鸣这人看着老僧入定,什么事儿都极有耐心,唯独做爱是一点都等不及。 但他还是没有最终进行,陆鸣的面色也罕见得一片红,他喘着粗气,抓住江呦呦的手:“我教你。” 轻握着,被另一份柔软包裹,那份燥热一点点被抚平,转而一股酥麻感从骨头缝里渗进来。 陆鸣几不可闻地哼叫了两声,江呦呦仿佛得到了鼓励,更加卖力,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陆鸣。 有点儿不得章法,也有种笨拙的可爱。 心理上的爱意此时远盖过生理上带来的快乐,陆鸣紧握住江呦呦的手,加快了速度。 精液喷射,落得到处都是,两人的手上、衣服上全都是乳白色的汁液。 江呦呦嫌弃地甩开手,跑去浴室将自己清洗干净。 她是真的累了,等陆鸣收拾妥帖出来后,她已经屈腿夹着被子,双手牢牢“霸占”住另一个枕头睡着了。 夜有些凉,陆鸣轻轻抬起江呦呦的腿,把她夹住的被子取出来盖在了她身上。 江呦呦惦记着第二天的展览,醒的较早,但离展览开始的时间也不剩多少。 他们简单应付了一下,便动身去往展览馆。 展览馆的B区正在展映江呦呦今天要看的艺术展。 上次被冷落的粉色小礼服这次被穿在身上,江呦呦带了件玫色的宝石耳坠,是江岚送她的十八岁礼物。 她这身精心装扮看起来美丽乖巧,看向人的时候,嘴角的弧度仿佛早已设定,黑羽扇般的眼睫覆盖下的狐狸眼跟着眨了眨,媚艳、明亮,又笑出一点月牙状,相当能唬人。 展区的安保年龄不大,看得有些呆愣,直到江呦呦走进展区不见踪影,目光仍旧恋恋不舍。 窈窕淑女! 这位窈窕淑女今天好似真打算好好做一回名媛,江呦呦从一进门就带着职业假笑。 展览还算小众,每组都会配备一名讲解员,她歪了歪头,侧着耳朵做出仔细聆听的模样。 等讲解员离去后,转头对陆鸣偷偷说:“看来主办方对如今土大款们的审美没有任何信心。” 她依旧带着那个假笑,又上下打量了陆鸣一番,摇了摇头:“可你看着像那种非常有品位的人。” 陆鸣今天穿的也正式,西装的领带、袖扣和绢花都是江呦呦今早精心搭配的。 陆鸣身高体长,又有些不过度的肌肉,西装将他的英俊完美展示出来。 在西装包裹下的身体也是年轻富有魅力,而且属于她。 江呦呦满意地欣赏了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假笑有些裂开:“难道我看着很土,很不懂艺术?” …… 陆鸣好像没听见,他轻掸了下袖子,展览品里有一些石灰雕塑,沾染了一些。 这副样子太过赏心悦目,江呦呦脑海里蓦然想到未来他进入职场的模样。 又有些难过,未来对她来说遥远而不可定。 江呦呦表情有些落寞,陆鸣看眼里,以为她方才对说的话上了心,便略微躬身向前:“在下对艺术不甚了解,江小姐艺术造诣高,那就烦请江小姐为在下介绍一二了。” 江呦呦有些美术天赋,但美术理论着实拿不出手,幸好前些天有入学考试,抱佛脚的东西她还记得一些。 现下,照葫芦画瓢,也端的大师姿态,挺直脊背温声讲解了。 陆鸣没有听进去多少,眼前的江呦呦温丽柔软,和其他时候有所不同,不管是这样还是那样,都是她的模样,很可口。 江呦呦讲的口干舌燥,眼皮抬了抬,发现听的人神游其外,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 “我是该高兴还是生气。”江呦呦苦恼控诉,最后得出结论:“看来我还是适合做花瓶。” 陆鸣抬了抬眉毛,有些不认同:“你如此聪慧,怎么会是花瓶?” 江呦呦钓鱼执法得到了满意答复,吧唧冲着陆鸣的脸来了一个吻。 名媛做派算是到此结束了。 结束就结束倒也无妨,前提是没有遇到晏芷,还是在她吧唧一口之后。 晏芷端庄美丽的脸难得露出如此丰富的表情,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惊讶极了。 到这个时候,就连江呦呦也不得不佩服晏芷的素养和心态。 那表情在她脸上没有再多停留一秒就消失了,她施施然走上前,姿态优雅从容,先看了江呦呦一眼后才转向陆鸣。 “陆叔叔怕是不知道你‘金屋藏娇’。” 她声音有些俏皮,听来没什么恶意,不过表情大约是规范好的,还是那样规矩,因此看起来有些奇怪。 江呦呦这次不搂胳膊贴脸,有另一番做派,她也站的板正,又恢复了职业假笑:“不好意思,唐突晏姐姐了。” 倒是很能因人施策。 晏芷盯着江呦呦,也笑了笑,正是芙蓉盛开,清雅绮丽。 江呦呦脑海中警报响起,她自认已是顶尖的美人,但这样一比,似乎还是落了下风。 “哪里的话,只是以为陆鸣……”晏芷伸出手遮住脸庞,压低声音对江呦呦偷偷说:“我看他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以为他要看破红尘了,没想到啊。” 她眼里有点戏谑的笑意。 江呦呦的脸热了热,什么端方君子,她贴在玻璃上,被压住腰的时候,陆鸣可不君子。 晏芷有些疑惑地看着脸红的江呦呦,模样纯真,江呦呦顿感罪恶深重,看来美人还是白纸一张,她还是闭嘴不要“污染”纯洁。 陆鸣约莫也感觉到了两人气氛里骤然的尴尬,便换了话头问晏芷:“什么时候来的?” 指的首府。 “昨天到的。”说着晏芷的语气沉了沉,“不瞒你们说,我父亲为我准备了好几场相亲性质的拜访和见面,这次来是因为盛元的公子要参加一场亚洲峰会。” 她嘴角向下微耷,十分娇弱美丽,江呦呦心生爱怜,顺着她问:“你不想去吗?” 晏芷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必须得去,可听说那位品行不端,有些担忧一个人去。” 江呦呦侠肝义胆,大气发话:“别怕!我陪你去会会这位纨绔公子哥。” 纨绔小姐江呦呦率先给这位假想敌划定了同自己一样的标签。 她两眼发光,一副摩拳擦掌之势,陆鸣掐了掐江呦呦的后脖颈,凉凉开口:“你凑什么热闹?” 江呦呦顿时蔫了,但她意志坚定,坚持嘴硬反驳:“我助人为乐。” 陆鸣眼皮抬了抬,有那么点无声讽刺的意思。 江呦呦气恼,又穿的淑女,不好做什么动作,只好非暴力不合作,转头拉着晏芷的手撒娇:“好姐姐,我们走吧。” 晏芷面上浮出喜色,又看了看陆鸣,游移不定。 陆鸣看着好笑。 晏家这小女儿除了学业,其余不算聪明,被江呦呦这个小狐狸精哄得团转。 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凑凑这热闹?”陆鸣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头还反对,这会儿就要深度参与。 晏芷怔愣后反应了过来,甜甜一笑,江呦呦看着陆鸣,心中一动,想来此番凑热闹的动机 是不谋而合了。 —————————— 晏美人是笨蛋美人,除了做科研,其他方面脑子都不太聪明,但是是科研大拿。 有自己的CP,不是盛元公子 -- 卷二:10、是你的生日(微h) 他们叁人便约定好了后天一同去亚洲峰会。 亚洲峰会是亚洲各国政要和大型企业的交流会,盛元是白手起家,背后的政府关系不算强劲,若非淮城州长极力引荐,盛元本没有资格参加。 “那晏芷这相亲对象未免跨度太大。”江呦呦话里转弯,陆严远安排的这糊涂相亲在她这儿是过不去了。 陆鸣瞥了下江呦呦,她目光灼灼,等着自己上钩。 这当陆鸣怎么会上,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张似券的东西递给江呦呦,江呦呦收好,也没看是什么,继续盯着陆鸣。 小精灵鬼可不好骗。 陆鸣换了个策略,解释她的另外一个疑惑:“晏家原本也是簪缨……”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换了个词,“高门大族,前几年因为一些斗争,晏家的政治势力几近瓦解,这几年也没有后辈接上,晏怀煦应该是着急乱投医。” 江呦呦听完,小脸反倒垮了垮,她举起拳头挥舞了两下,义愤填膺:“虽然我学习差,但古文我还是没少看!” 陆鸣从她的古文两字里勉强听明白她在控诉刚刚自己以为她不知道簪缨的意思。 挥舞的拳头被陆鸣握住,将江呦呦拉到怀里,陆鸣低下头,鼻尖相触,凉凉的,小小的。 “那我向你赔罪,上次那枚戒指算我的心意,但不完全是。”他说话间呵出的气散到江呦呦的脖间,弄得她好痒。 也酥酥软软的,晕晕的。 陆鸣笑着把江呦呦捞住,又补充了一句,“这次一起给你赔。” 江呦呦有点懵,哪里来的另一次…… 不过陆鸣显然打算要给她惊喜到底,不肯告诉江呦呦。 江呦呦反应了两秒,从包里掏出那张券,细细看,图上标注着两个地方,底下是覆盖着灰色且需要刮开的横条。 “这是什么打卡赢好礼任务吗?” 江呦呦从小就是美人,情书、礼物可没少被送,但像陆鸣这么送的还是头一回。 “找一找。”陆鸣递给她一张地图,真有让她打卡寻宝的架势。 江呦呦梦回开学第一天,她的理由丰富多样,又是月经,又是头疼,都没有逃过老师的法眼,被拆穿谎言的江呦呦把整个校园跑了两圈才算完成任务。 原因无他,她磨磨唧唧,东西早就被其他学生拿的差不多了。 江呦呦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不能再滑铁卢。 一打开地图,那密密麻麻的纵横线跟蜘蛛网似地,幸好…… 上面画着两个醒目的圆圈,江呦呦朝陆鸣甜甜一笑:“感谢你考虑到了我的地理水平。” 她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将那张纸质的放在手机上,开始比对查找。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陆鸣也是没想到她的解题思路如此另辟蹊径,不禁感叹:“看来是应试教育束缚了你的思想。” 怎么听都不像是夸奖。 不过这方法确实管用,不到一分钟,江呦呦就找到了第一个存放点。 就在离展馆300米的地方,是一个快递柜,江呦呦走到跟前,刮开了那张券的第一个灰色横条,果然是取件码。 “滴”的一声, 一个标着8的巨大柜门自动打开。 江呦呦往里扫了一眼,宰鸡用牛刀,那里放着一个很长的棍状物,却占了这么大空间。 她取出东西,快速拆开它,里面是一个装裱精美的画轴。 陆鸣捏住画轴的两端,和她一起缓缓打开了画卷。 印章在画的左侧顶端,还未看见画的面貌,江呦呦就惊喜地叫了出来:“是尤安先生的!” 随着画卷的打开,江呦呦的眼睛越来越圆,有些呆滞。 画的主角竟然是她…… 她的怀里抱着一只彼得兔。 江呦呦低下头盯着画,喃喃开口:“可我没有这种照片。” “所以尤先生说一定要见你一面再为你做副油画,我所描述的样子不及你本人的十分之一。”陆鸣微微弯曲膝盖,和江呦呦平视,瞳仁里映着江呦呦的脸颊,眼睛深邃迷人。 这个人太会说甜言蜜语了!眼神也这么能骗人! 江呦呦咬了咬嘴唇,心里满满塞着蜜糖,情不自禁凑上去亲了亲陆鸣。 她这会儿倒像个纯情小姑娘,浅尝辄止,亲了下就撤后,歪着脑袋有其他问题:“尤先生向来清傲,他怎么会画没有模特的油画……还是主题不明的。” 陆鸣捏住江呦呦的下巴,抬到他面前,延续了之前那个吻,吻到满足才放开江呦呦回答道:“你不是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江呦呦瞪了陆鸣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她感觉都被亲肿了。 抱着她最喜欢的油画艺术家画的她,牵着她最爱的男人的手,江呦呦向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这次倒是不用找了,江呦呦使用美人计,软磨硬泡到陆鸣答应带她去。 那地方离得也不远,只不过去的路上,江呦呦觉得有些不对劲。 隔叁岔五就有紧连的几个店门口摆着彼得兔电影里的玩偶周边,它们都是等人身高。 怎么首府最近流行卖气球和玩偶吗? 还带剧情演出? 这些有玩偶的地方,玩偶攒聚在一起似乎在扮演某个场景。 店门口有店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2,做成了圆润的形状,十分可爱。 江呦呦更加不明所以。 再看陆鸣,他神色无常,甚至和她一样浮现出疑惑的神色 怎么回事? 一直走到尽头,江呦呦终于明白这是什么了。 这长长的一段路,确实是在演剧情,在扮演彼得兔的剧情,直到终点主角登场。 目的地是一家动漫主题的综合俱乐部,陆鸣带她来的楼层有各类米国动漫的主题馆。 江呦呦停在了彼得兔主题馆门口,门牌号是5。 江呦呦恍然大悟,转过头看着陆鸣,他也盯着自己,眼睛里有笑意,好似等着她开口。 “你……你怎么知道?” “你不打算说,难道我还不能知道。”他还是笑着,江呦呦的心里却涌上酸涩。 今天是江呦呦的生日,她的身份证上并不是825,除了问江岚,陆鸣还能怎么知道。 房门打开还是需要密码,江呦呦熟门熟路刮开、输入。 虽早有准备,但江呦呦还是被里面的景象所震撼到。 陆鸣是用了十二分的心给她过生日。 这里宛如一个真正的童话世界,但又不完全是彼得兔的世界,整体色调偏灰,设计美感和架构都十分好,江呦呦几乎一瞬间就意识到了。 “这是你设计的。”她用的肯定的语气,又问道,“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军训开始。”陆鸣也不否认。 江呦呦眼圈竟然有些泛红:“那你也不告诉我。” 陆鸣捏了捏她的脸蛋:“告诉你算什么惊喜?” 他俯下身抱住江呦呦,向她解释道:“你是不是想问哪里来的一次赔罪,我必须得承认,一开始你送我的那只玩偶被我扔到了杂物间,赔这个罪,还有最主要的,是给你过生日。” 他的语气好温柔,仿佛把天上的月亮真的捧到了江呦呦的跟前。 江呦呦转过头却不看陆鸣。 陆鸣不明所以,以为哪里说错了话,忙摸她的脸,却沾到一手濡湿。 江呦呦突然埋到他的怀里,声音哽咽:“我舍不得把你给别人了。” 陆鸣失笑:“我是你的,怎么会给别人?” 又觉得不太对劲,掐了掐她的后脖颈,“为什么要把我给别人,嗯?”他嗓音低沉,嗯的一声有微微酥意,异常性感。 哭唧唧的江呦呦抬起脸,眼泪还在往下流,眼睛红彤彤惹人怜爱,她盯着陆鸣,摇摇头:“不给别人。” 主题馆逛完,在深里还有一处小房间,江呦呦怀着打开潘多拉盒子的心态小心翼翼的推开。 一只彼得兔乖巧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手上放着一捧花,在她刚踏进房门时,传出了声音:“生日快乐,呦呦。” 是陆鸣的声音,江呦呦转过头看陆鸣,他并没有说话,下巴朝沙发上扬了扬。 江呦呦走到沙发前,彼得兔崭新清香,是她送给陆鸣的那只。 但是加了东西,脖子上新添了一条钻石项链,项链形状是多边形的,更像一个几何体,和彼得兔竟然莫名搭配。 那声生日祝福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你又偷偷回去,还进我的房间!”江呦呦角度不一般,第一时间控诉的是这个。 陆鸣摊摊手:“我怎么会私自进你房间,是慧姨给我寄过来的。” 他将那捧花放在桌子上,拿起彼得兔,转到后侧给江呦呦展示:“之前做的粗糙,你也没来得及研究,我想着正好你生日,再精细一点。这里有个按钮,启动后,它就会说话,我做了一个程序,定时播放。”说着陆鸣揉了揉鼻尖:“就怕把你吓着。” 陆鸣又摁了一下那个按钮,彼得兔说出了另外一句话:“晚安,我的呦呦。” 温柔如水,仿佛听的对象是一个小宝宝。 他还揶揄她:“你不是老抱着它睡觉。” 江呦呦扭着身子,哼哼唧唧,嘴里说着:“你好土哦。”却一把抱过彼得兔,兴奋得转了两圈,扑到了陆鸣怀里。 她别扭的很,也可爱得很。 大胆、热情,像一团火,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江呦呦被放倒在沙发上时,深感陆鸣太会扮猪吃老虎,甜头给完,就要“用餐”。 怎么会会有这么坏的人? 在她的童话世界里,让她屈膝承欢,还要看着她的童年“安全毯”,在她耳边低语一些混账话,逼着她也说。 江呦呦不晓得,主题馆还允许这样,她的手被绑在沙发两端,对面的桌子上放着彼得兔,它睿智的眼睛盯着自己。 太羞耻了! 陆鸣捏了捏江呦呦通红的耳垂,双手抓住她的胸乳聚在一起,肉棒插在中间,还用遗憾的语气说:怎么办?彼得兔看到你用小奶子裹住肉棒,还愿意跟你说晚安吗?” 江呦呦呜呜咽地锤陆鸣的胸,乳肉被撞得晃来晃去,淫靡极了,她带着哭腔反驳:“会说的!会说晚安的。” 陆鸣低下头,贴到她的耳边,用和彼得兔里一样的语气对她说:“晚安,我的呦呦。” 仿佛全身过电了一般,满含爱意的言语魔力如此之大,江呦呦的小穴变得更加湿润,陆鸣捏着她的下巴往前移了移,让她更清楚地看到对面的玩偶,它脖子上的钻石项链闪闪亮亮。 “项链里有针孔摄像头,拍下这么淫荡的呦呦好不好?”陆鸣又吓她,还在江呦呦睁大眼睛的一瞬间,将肉棒挤进了小学。 她被陆鸣折成这样那样,折腾了好久。 陆鸣真的好坏,他过生日的方法也好土哦。 但其实她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彼得兔,喜欢这样坏的他,喜欢她的阿鸣。 他真是极好,极好的人。 她不想把他给别人,也不想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 她想和陆鸣长长久久、普普通通的生活下去。 但江呦呦知道,她无法这样。 小学里肉棒变大几分,她也到了最高点,在一片空白的高潮中,她悲哀地想,她最终还是会把陆鸣给别人的。 ——————————————— 小陆还是蛮浪漫的,真香了 以前的小陆:我怎么会喜欢她? 现在的:没有人不喜欢她。 -- 卷二:11、会议变故 陆鸣一位旁支的六叔被派去代表辉运参加峰会,还要发表讲话。 但这会议级别不同往常,他们两人突然要去也还得和那位六叔提前知会。 陆鸣倒好说,他顶着安大的名头和每四年仅100个名额的国家优秀大学生的荣誉轻松插进去了。 江呦呦这个小学渣可不好弄,也不知道她那便宜六叔是怎么操作了一番。 她摇身一变,成了某某理事会的成员,参加的名正言顺。 晏芷就没她俩这么复杂,李家想来也有意思,早早安排好了一切。 晏家女儿像放在后厨做好的漂亮菜,却在明处待价而沽,谁点了就上给谁,但这中间,人人都窥得间这漂亮菜的面上精美和背后窘境。 是以晏芷几乎全程愁云满面,江呦呦给陆鸣发短信。 “晏美人还是对你有意思,怎么不见她对你如此哀愁。” 陆鸣看了看江呦呦,她一只手还揽着晏芷,晏芷没有江呦呦高,还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有些小鸟依人。 江呦呦啊,陆鸣心底微叹。 让旁人依恋她,她却很少给予坦诚和信任。 等见了李家那位公子,江呦呦立马理解了晏芷的心情。 实在是那位李公子长得过于…… 人神共愤了些。 他若生在古代,也能靠这膀大腰圆的身材和一脸横肉称霸江湖擂台。 江呦呦顿时对晏芷的父亲产生了恶感,望着远处和李栾攀谈的晏芷,她问陆鸣:“晏家已经这么败落了吗?” 陆鸣解释道:“晏怀煦靠家族养着,小芷是他唯一的筹码。”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颇为严肃,又低头凝视着江呦呦。 为了符合假身份,江呦呦今天穿了件职业套装,她身高体美,除了脸上还有未完全脱去的稚气,倒很像那么回事。 陆鸣盯着江呦呦,表情逐渐柔和,叹了句:“被这些东西所累,和笼中之鸟有何区别。” 说完,他摸了摸江呦呦的头顶,江呦呦若有所思,向陆鸣身边靠了靠:“所以哥哥才这么优秀吗?” 陆鸣竟真的思考了一番,回答道:“某种程度上,是。” 会议即将开始,熟稔的各界成功人士都汇聚在一起叁叁两两讨论,陆鸣看了眼表,环顾四周,面色疑惑,他举起手机向江呦呦示意了下便出去了。 江呦呦的便宜六叔还没来,想来是因为这个事。 这头晏芷和李栾都向她的方向走来,看到江呦呦的时候,李栾的眼神亮了亮。 当然他对着晏芷的眼神也挺亮。 李栾向江呦呦伸出手:“这就是江小姐,久闻美名。” 江呦呦心生厌恶,冷着脸没有搭理李栾,转过身对晏芷说道:“晏姐姐,我找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她做出一派天真的姿态,睁大眼睛看着晏芷,水汪汪的。 李栾心中一动,又看看身旁的晏芷,清雅脱俗,娥皇女英,他一时浮想联翩。 再去看江呦呦,对方突然死死盯着自己,眼神冰凉似尖刀袭来,李栾惊怔。 回过神来,江呦呦美艳娇笑,拉着晏芷走了。 他脸沉下来,对陆家的继女生出了别的心思。 晏芷被江呦呦拉去会议室东门后的一个小门,穿过小门是一处曲折的走廊,晏芷疑惑:“你好熟悉这里,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呦呦转了转眼珠子:“这些大型酒店的会议室不都这么设计的,我举一反叁。” 晏芷不疑有它,点点头,还夸赞道:“呦呦妹妹真聪明。” 话音刚落,旁边传来一声轻哧,男人的。 笑声里的轻蔑太过明显,晏芷白嫩的脸庞红了红。 转角走出来一个男人,十分高,江呦呦瞥了一眼,估算有一米九,剑眉星目,还带点邪气,嘴角溢出不屑,眼睛锁在晏芷的脸上。 晏芷被他盯得脸颊越发红了,她长得白,这会儿好似飞霞涌上,娇美动人。 “也就这么笨的会信。”那男人轻哂道,眼睛没离开过晏芷。 晏芷抬起头懵懂看向男人:“什么?”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问江呦呦:“真的吗?” 疑惑太过真诚,她长得柔美可人,眼睛顾盼生情,江呦呦爱美之心又起,刮了刮鼻尖承认了:“我是提前看了酒店布设。”又拉着晏芷的手哼唧:“晏姐姐,我没参加过这种活动,想先熟悉熟悉,场所和流程都是。” 晏芷很容易被说服,抽出手反拉住江呦呦,安抚她:“有我呢。” 那男人这才舍得把目光从晏芷身上挪到江呦呦这里,也仅是斜瞥着看了几眼。 长得也很美,十句话里8句都是假的,骗得眼前这个小蠢货东绕西走。 晏芷性格愚钝,因此也很细致耐心,她仍不忘之前的问题:“你不是说要去哪里让我陪你。” 江呦呦做出恍然反应过来的表情后,指了指旁边被两人忽视好久的帅哥:“这不是,好东西。” 她说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携着促狭,晏芷再笨还能不明白江呦呦逗她呢,微嗔道:“戏耍我。” 但她也明白,这是江呦呦一片好意,她对李栾厌烦极了。 不过经江呦呦这么一提醒,她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 不知何时,他已经离开了,只留衣角消失在拐角处。 没礼貌…… 江呦呦和晏芷在走廊聊了会儿天,晏芷想去补个妆,便离开了。 江呦呦没什么事干,顺着曲折的走廊一直向前走去,经过一处地方时,侧边的墙壁突然传来声响,她立即警觉起来。 停下步伐,江呦呦侧耳贴着墙壁,笃定这里有一处暗门,但也不算稀奇,高端酒店总要提供一些隐秘的服务,为各种隐秘的“工作”和事务。 她听力很好,墙壁是中空的,虽然那边压低了声音,依稀听到一些字眼。 “抛售股份” “瓦解” “联姻” 只是对象说的含糊,并不知道是谁,江呦呦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前方传来了晏芷的声音,在叫她。 与此同时,墙壁里的微弱声音也骤然停止,江呦呦直起身子,朝前走去。 等侧方暗门转动,里头的人出来,走廊里空无一人,没有任何经过的痕迹,晏芷的那声呼喊仿佛只是错觉。 而那两人俨然是李栾和淮城州长。 陆鸣和江呦呦几乎同时到达会场,他行色匆匆,落座后会议便宣告开始。 两人座位安排在一起,都在淮城优秀青年的列席上,本应来的便宜六叔到现在也没来,江呦呦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陆鸣表情略有些紧绷:“六叔只说有事耽误无法来这里,讲话由李栾代替。” 说完,他看了看前方私语的李栾和淮城州长。 他虽对家族事务并不感兴趣,但表层的关系还是了解的。 这位新州长是前年上任的,一来淮城就着手整治房地产,当然他也并未厚此薄彼。 钢铁、煤炭、汽车等一些重工业企业也借着环保的名头被扒了一层皮。 前两年他和淮城大的企业家都保持着适当距离,在市民那里风评极好,只从今年起,和盛元走的近了些。 晏芷能来这里,不是李栾的地位能安排的,定也是这位州长的手笔。 江呦呦眼看着陆鸣面色凝重,陷入沉思,掐了掐他的胳膊,下巴向台上扬了扬:“快到李栾上台了。” 台上讲话的是南方五州联合商会的主席,他在台上猛夸了一顿各州的大企业,现下才到了重点。 “很高兴也很荣幸和大家分享一个消息,大家都知道这几年我们各个传统高污染的产业都在往环保方向转型,去年首都方面特批了几个大型环保项目。“ “我们南方五洲有一个,这个项目现在有了具体着落,是由淮城的盛元牵头来做,恭喜盛元。” 说着讲话人径自鼓起了掌,顺着他的目光,李栾站起身,朝会场的各个方向鞠了几个躬。 在一片突兀的沉寂后,有人率先也鼓起了掌,大家跟着一起,会场上喜气洋洋。 只除了陆鸣和华柏的州长及企业家们。 陆鸣面色十分难看,江呦呦不解:“怎么了?” 虽然辉运也做煤炭,但那都是很久以前了,环保产业和房地产没什么关系吧? 陆鸣摇摇头:“这个项目在上周之前内定了华柏的启元煤化,今天是空降的变化。” 两人瞧着李栾满面笑容的上台,又看了看台下闷闷不乐的晏芷。 几乎同时有了疑问 晏家的选择,恐怕并不是乱投医,而晏家这种门第,陆严远为何要极力撮合陆鸣和晏芷? -- 卷二:12、暴力(微h) nānЬěǐsんū.cΘ 会议散去后,大多与会的都没有离开,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 “盛元到底是攀上了什么关系,你看韦州长的脸色,实在难看。” 韦州长是华柏的州长,这位子做了5年,是最久的州长。 江呦呦看过去, 他脸色难看,嘴上还得安慰几位大企业家。 她和陆鸣走近了一点,端起餐台上的酒杯佯装喝酒。 “韦州长,这件事情您也不知情吗?”说话的是启元煤化的总经理,他的脸快和启元煤化的炭一样黑了。 韦州长赔着笑解释:“我若是知情,怎么会让诸位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身后有另一个人说:“我有亲戚在淮城政府供职,据说淮城这位新州长背后不小。” 韦州长面色沉了沉,启元煤化的总经理冷哼一声,离开了。 “敬哥哥。”江呦呦装模作样举起酒杯和陆鸣手里的碰了下。 江呦呦相碰的酒杯上有清晰的唇印,她是故意转到了这边。 陆鸣也将酒杯转了转,顺着因为碰边沾上的星点红印,眼睛微眯看着江呦呦,慢条斯理地喝着,在江呦呦盯着他看的时候,又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江呦呦深觉过于色情。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转,脑海里演绎了好几个场景,看向陆鸣的眼神一闪一闪,从眼睫根部到尾羽都透着那点小心思。 李栾收拾好之后,直奔陆鸣和江呦呦在的地方,对陆鸣招呼了一声:“这种场合,少见陆公子。” 眯着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陆鸣,陆鸣拿起一只酒杯递给李栾,碰了碰:“恭喜。”Ⓕúτǎχs.℃о⒨(futaxs.com) “谢谢。” 两人虚情假意的寒暄完,李栾率先离开。 “你们的火药味真够浓的。”江呦呦咂舌。 陆鸣看着李栾的背影,冷笑了声:“是他浓吧,盛元最近想压辉运的心思也算是司马昭之心了。” 等到宾客散尽,便宜六叔给陆鸣打电话,说自己过不去了。 两人走到门口正欲离开时,看到西侧的偏门里晏芷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她垂着头,面色通红只顾往向前冲,被江呦呦拉住才停下,还是不肯抬头。 江呦呦兴趣大增,问她:“晏姐姐去哪里了?这么长时间没见你?” 晏芷闻言脸更红了,江呦呦作出关切姿态:“晏姐姐,你感冒了?” 晏芷抬起头摇了摇,江呦呦这才看清楚,她的嘴角有些发肿,似乎是…… 被人亲过。 江呦呦脑海里立马闪过方才那个阴郁男人的脸庞,她憋住笑,转过头特认真地跟陆鸣说:“这里好像有蜜蜂。” 晏芷立马偏过头,咬住了嘴唇,欲盖弥彰,和两个人含糊道别后,落荒而逃。 江呦呦看着晏芷匆忙离去的身影,快乐发笑,陆鸣揪了揪她的耳朵:“你就欺负她。” 江呦呦依然快乐:“怎么?你心疼,再说你不肯被我欺负,欺负起来也没意思。” 她好遗憾的样子,陆鸣冷笑两声:“你‘欺负’我的还少。” 江呦呦眨巴了几下,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因为他的胳膊受伤,她确实没少‘欺负’他。 她露出有些敷衍的羞赧,瞪了陆鸣一眼:“那个不算欺负。” 陆鸣捏着她下巴上的软肉问她:“你倒说说,是哪个?” 语气阴恻恻的。 江呦呦心底大叫不好,她怎么又作死惹他。 回去的路上,陆鸣向她提到了晏芷,又叮嘱了一番:“小芷性格比较钝,你少欺负她。” 江呦呦耍赖:“我哪儿有呢。我查过晏美人了,她学术成就那么好,还是学数理化的,我怎么会欺负到她。” 陆鸣揽过她,咬了咬她侧颊的嫩肉:“还不承认。” 两人还没进屋,陆鸣就已“磨刀霍霍”要算刚才的账了。 别墅隐私做的好,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木,相隔甚远。 江呦呦被抵在入户花园里国际象棋桌上,冰冰凉凉,棋子被陆鸣扫在了草地上,四处散落。 衬衫扣子解开了叁个,露出大半嫩白的乳肉,陆鸣却从衬衫的下摆绕进去,抚在了上面,他眼神沉沉,有点儿危险:“前面解的?” 这东西也没什么好研究的,做了中式的盘扣,偏偏陆鸣只解开了下方的一个,胸衣挂在胸上,将解未解,别有一番情趣。 陆鸣突然不心急了,气定神闲欣赏了会儿,江呦呦青天白日被这样,脸皮再厚也有点儿遭不住,她拢了拢衬衫,想起身。 被陆鸣扼住肩膀,翻了个身,趴在了棋桌上。 “这样好。” 敢情他在研究这。 陆鸣的手刚碰到套裙侧边的拉链,江呦呦扭了扭身子,得意拒绝:“我来月经了。” 她感到身后有硬的已抵住才说的。 好嘛……小狐狸的诡计在这儿等着。 陆鸣只好作罢,帮她整理好衣物两人便进去了。 这也是江呦呦在首府的最后一天,明天她该回去了。 陆鸣的新项目即将开始,项目在边境,约莫叁四个月才能结束。 眼看着陆鸣这不得味的表情,也想到两人又要近半年不见,她扭扭捏捏挤到陆鸣身旁,开始动手动脚。 碰到陆鸣前胸的小颗,他闷哼了几声。 有点沙哑,甚至有些娇。 “我之前有个疑惑,男人要这个东西有什么用,现在我知道了。” 江呦呦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哪儿都好奇。 又舔又啃又咬,还美其名曰拜陆鸣为师,显然学艺不精。 但让人心痒难耐。 顺着腹肌凹陷处的线条,江呦呦一路延伸到了髋部,她语气颇为嫌弃:“你怎么长这么多这个。” 陆鸣身体放松十分享受,拽了缕她的头发把玩,淡淡回答:“雄激素较多。” 江呦呦听不太懂,使坏揪了揪其中的一根,陆鸣面庞因为痛意抽搐了一下,又立马转成了莫名的神色。 这一套江呦呦玩了太多次了,但每次都奏效。 她刚揪完,就伸出舌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龟头的顶端。 嘴边的肉棒立马变大了一些,散发出微弱的膻腥味。 大自然如此奇妙,让雄性和雌性在这种难以明说的气味交换间产生性欲。 江呦呦觉得身底下有东西往外流,分不清是月经还是这种气味刺激下产生的情动。 把玩在陆鸣手里的头发被拽了拽,有的男人显然耐心不足。 但他还是征询了一句:“你真的可以?” 江呦呦恶作剧般拿齿尖轻触了下茎身,又酥麻又疼痛的感觉过电一样传到了陆鸣的大脑,只听她嘴里含糊地说着:“没问题,我也期待你的。” 陆鸣摸了摸她动来动去的小脑袋,笑着答应:“好。” 但是尺寸有些不太匹配,肉棒满满地塞在江呦呦的嘴里,只到一半就吃不下了,她只好伸出手抚慰被冷落在空气里的后半段。 她实在没什么经验,吞吐的过程中,牙齿时不时擦到,陆鸣便在水火反复中品尝痛和快乐。 渐渐的,陆鸣不满足于江呦呦挑逗式的口交,江呦呦的头发从后面被抓扎在一起,拽着它们,陆鸣挺胯往嘴巴里输送。 “咳……呜……呜额……”小嘴巴被当成飞机杯一样使用,在最后,嘴里的肉棒突突跳动着胀大,陆鸣拔出了肉棒,对准江呦呦凌乱半裸的前胸射了。 也有一些漏网之鱼,溅射到她白嫩的下巴和栗色的头发上,黏的,滴到肩膀上。 江呦呦回淮城后,没少被江岚念叨。 “我是管不住你,但你可不能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江岚絮絮叨叨。 江呦呦极力否认:“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内心想的是,多不合时宜的都干了。 又想起临走前的那个夜晚……陆鸣这个禽兽,她刚成年就要她做那种事! 虽然好像是她先挑起来的…… 江岚狐疑地望了望脸颊绯红的女儿,叹气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我是管不住你了。” 陆严远这几天都没在,一来临近赵付蓉的祭日,当年赵付蓉去世后,赵家将遗骸接了回去,葬在赵家的陵园里。 二来听闻北城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这一周多他都在北城。 想到陆鸣也要去,江呦呦有些想法,可一想他是去拜祭母亲,她闹着去谈情说爱,是真不合时宜,于是放弃了。 她来北城也一年有余,认识了不少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们。 约了周末去夜店疯玩。 陆鸣早早叮嘱她好好学习,不要贪玩,江呦呦当然是全然不听。 夜店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炫彩的灯光下,江呦呦和一位年纪相仿的女伴贴身热舞。 这位女伴叫张唯怡,名字很淑女,本人很酷炫。 有点儿同性恋的倾向,不仔细看,以为是个帅气小伙子。 江呦呦无利不起早,和张唯怡贴身主要是为了防止其他臭男人骚扰,张唯怡比她还高,身体比较健硕,右胳膊上纹了一大片狰狞图案,很有安全感。 不过祸起萧墙。 她的纨绔小伙伴们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草包团体里,什么人都收。 私生子私生女都可以混进来,像江呦呦这种不尴不尬的豪门继女身份也打入了进来。 没有任何人比她更美。 卡座上碰杯烂醉的公子哥们几乎都盯着江呦呦,她身材太好,舞步扭动间,前胸后臀的曲线毕现。 公子哥们眼睛晶亮邪靡,互相调笑了起来。 “陆家这继女是真不错,哪儿哪儿都正点。” “怎么?你有兴趣?” “你说的哪样兴趣?要是往床上带,你敢说你没有?至于别的,就算了,玩这么开,谁知道呢……是吧。”他故作高深,仿佛对江呦呦了如指掌。 有跳完舞刚回来的娇小姐们听到最后的话,也抿嘴一笑:“可别这么说。” 她向四方看了看,压低声音对周围的玩伴说:“听说陆鸣被她勾搭上了。” 有人不屑:“呵!那B一直装的很,看来也不怎么样啊。”显然对陆鸣早就不满。 一位对陆鸣有爱意的小姐不高兴了:“你说什么呢?陆鸣怎么装了,注意着点,长江呦呦这么狐狸精的,你把持得住?” 但她最后还是给了对方面子,抬了抬这位纨绔。 对面也下了台阶,点点头算是过去了。 江呦呦和张唯怡嗨结束了,她听力惯来好,隐约听到了自己是狐狸精的说法。 暗暗得意,不管这甲乙丙丁如何瞧自己,她生得美还是铁打的事实。 “给个火。”江呦呦从包里掏出一只烟,粗雪茄。她不爱抽细的,卡座上叁四个男孩一下子全都殷勤递出火头,各式各样的奢牌LOGO在灯光下分外迷离。 江呦呦娇媚一笑,在几个人里来回打量,最终选择了那位兴趣在把她往床上带的。 其他人悻悻收回打火机,被选中的狂喜,面上都遮不住。 江呦呦又冲着他们眨了下眼睛:“清静一下。” 听到身后立马传来的轻哧声,江呦呦吐了一口烟雾出来。 她拐到洗手间旁,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工具,在地上晃了晃,收了回去。 拿出手机,不知给谁发了条信息后进了洗手间。 洗手的水声都没盖过身后男人令人作呕的声音:“江小姐,缘分啊。” 江呦呦并没有回声,仔细搓洗了指缝,抽出擦手纸巾慢吞吞得擦好才转过身。 饶是做好了准备,李栾肥大的丑陋脸庞乍出现在面前也挺让人惊悚的。 李栾可能太自信,浑然不觉对面美人脸色不太好,继续热情攀谈:“来这里玩?一个人?” 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套话。 无非是确认她是不是一个孤身爱玩的浪女。 不巧,不等她回答,李栾那头打来了电话,江呦呦向下睨了眼,上面写着“芙蓉汤”。 李栾侧过身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响起,江呦呦听出来是晏芷的声音。 他竟然把这些女孩当作菜品备注。 江呦呦已有怒气涌上来。 再听那头晏芷有些怯弱的声音:“李公子,我爸爸想请您在淮城赏脸吃个饭。” 李栾笑了,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他声音轻浮:“晏妹妹的这个脸我还是要赏的。” 用词极尽羞辱。 对面好像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我……我可能不会去,我快回学校了。” 李栾变脸速度很快,一下子阴沉下来,声音也连带着色厉:“晏妹妹不去,我去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又堆起笑容看向江呦呦:“不好意思,江妹妹。” 眼神越来越色眯眯,手也不老实得向江呦呦的脸上伸去。 江呦呦很久没有这么迫切的想打一个人的感觉了。 李栾今天犯着了。 “啊!”江呦呦只是屈膝朝他腹部来了一膝盖,李栾就发出杀猪的叫 她拿住李栾的肩膀,将李栾提了起来向后摔了过去。 “阿!嘶……江妹妹……江小姐,江小姐……”这一套下来,李栾赶忙合掌做低伏小,连连求饶。 江呦呦的高跟鞋踩在李栾的脖子上,她浑身气息肃杀,对他冷冷说了句:“不要招惹我,晏芷也是。” 松开脚,李栾一句话都没说慌忙逃走了。 这里是淮城,他还没有能力和陆家撕破脸皮,但马上…… 李栾转过头,留给江呦呦一个愤恨的眼神。 男洗手间的门下一秒就被推开,传来几个缓慢的掌声。 江呦呦侧脸看过去,有些吃惊:“章绛!”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呦呦,脸上意味不明,江呦呦整理完衣服,昂了昂头问他:“你看多久了。” -- 卷二:13、盘问 “不久。”章绛观戏结束,泰然自若地洗手,擦拭。 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章绛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学过格斗?” 方才她对着男人腹部那一下出其不意,倒也算意料之中,章绛第一次见她,就觉得江呦呦是不同寻常的女孩儿。 可那个后摔绝不是非专业人士能做出来的动作。 江呦呦靠在门栏上,不知道哪里来的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手里翻转,漫不经心地说:“长我这么美得,自然得学点防身术。” 理由很充足,尽管章绛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来淮城了?”江呦呦特意拿出手机,确认这里不是北城。 章绛走出门口的脚步顿了顿,微微侧脸:“怎么,这得跟你汇报?” 这话说得,就有些不正经了。 江呦呦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您慢走。” 章绛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微微颔首只字不言就离开了。 待章绛走远,江呦呦从包里又掏出一只烟,点燃。 她今天穿的少,一件贴身的吊带裙挂在身上,闪着亮片,上半张脸没在缭绕的烟雾间,只看得见下颌角流畅漂亮的线条。 是不可触的瑰丽。 卡座上的小姐少爷们已经玩起了游戏,看江呦呦过来,腾出来一个位置。 左手边是那位有幸被选中拿了火头的男人,长得流里流气,尖嘴猴腮,叫孙思烨。 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不过做的是高端木材。 也没往外扩充,淮城发达,就吃着淮城这块也够用了,家里据说和上一任淮城州长沾亲带故。 这圈子当然不会有像陆鸣这样真正的豪门子弟在,就连李栾也是往上一层的。 因为沾亲带故的原因,孙思烨是这个小圈子里的隐形头领。 “思烨。” 这声一出,孙思烨受宠若惊,江呦呦今晚可太不一样了,之前她就没搭理过自己。 孙思烨流里流气的脸上浮现出殷勤卑微的笑容:“江妹妹。” “你管谁都叫妹妹啊。”有旁的小姐打趣,被孙思烨瞪一眼:“去去,今儿只有一个江妹妹。” 江呦呦拿出两个骰蛊,给孙思烨递了过去,在对方将要触碰到她指尖的瞬间,江呦呦抽回了手,自然拿起前头的啤酒杯,喝了一口。 江呦呦目的性很强,也没掩着,孙思烨是个草包,这么明显也不转脑子多想。 是以江呦呦不想绕弯子,直接开始了。 “我初来淮城,和各位哥哥姐姐都不熟,对淮城的人情世故也一知半解,今天想麻烦思烨替我做庄,和诸位熟悉熟悉。” 说话间,江呦呦已经利索地倒了好几杯酒摆在桌子中间。 又含笑看了看孙思烨,孙思烨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江呦呦适时倒抽一口气,娇柔说道:“好冷。” 眼睛瞟了瞟孙思烨身后的外套。 孙思烨心领神会,站起身,取出自己的外套,躬身给江呦呦披上:“这样暖和。” 他豪迈地拿起一个酒杯,一口气饮尽,“啪”的一声,拍放在桌子上发话了:“既然江妹妹说了,那我就不推了,来,咱们边玩边熟悉。” “孙少爷想怎么玩?” “我们江妹妹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咱们就摇骰子,输了我问啥就说啥。” 孙思烨长得流气,性子却直接,不爱玩虚的,还要把帽子扣到江呦呦头上。 这些低段位的男人啊,江呦呦觉得有些无聊。 场子过了好几轮,这些纨绔子弟们的背景被江呦呦摸得差不多,不过她的兴趣并不在这些人。 这些豪门底层的信息远没有孙思烨这条鱼重要。 孙思烨陪喝了好几轮,神智逐渐不清,江呦呦脱下身上的外套物归原主,孙思烨伸出手想拉江呦呦。 握到了一个杯子,只见美人目光柔软,温声对他说:“先喝点水。” 他心里千回百转,喜上心头,又听到美人微侧着身子低问:“思烨,听了这么多哥哥姐姐的,我还不熟悉你呢。” 孙思烨平时脑子就不灵光,酒一灌下去,是更不行了,他满面通红,嘿嘿笑了两声:“我家是做高端木材的,就淮城这块,没有比得上我们家的了。” 江呦呦点点头,继续低了低身体,神秘兮兮地接着问:“听说,你们家和淮城上头有点关系,真的吗?” 她眼睛挣得圆圆得,可爱极了。 “杨庐知道吗?上任州长,是我妈的表兄,他爷爷和我外公的二叔是表亲。” 绕的可真够远…… 江呦呦呀了一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惜杨州长走了,这刚来的都不熟呀。” “害!” 孙思烨一激动,一个巴掌拍到江呦呦背上,力气大,还挺疼的。 他起了劲,眉飞色舞,看着好不得意:“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们新州长和我杨舅关系可不一般。” 江呦呦兴趣很浓:“哦?” 又只抛出了一点饵,孙思烨看她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有点儿急了:“俄国那普京和梅德韦杰夫的关系知道不。” 江呦呦懵懵点点头。 “差不多就那个,不过我舅还要往上走的,这边是个后盾。” “那恭喜孙少爷。”江呦呦微笑着起身,对他说道,“多谢,我想去洗手间一趟。” 不知道为什么,孙思烨觉得她突然冷淡。 孙思烨自然没有等到江呦呦回来,她直接回了家,身上那件吊带裙在垃圾桶里待着,剪得七零八落。 江呦呦在浴缸里戳着泡沫,泡沫下是光裸的美好躯体。 换了新水,江呦呦将双腿慢慢抬起,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腿,丝滑,白嫩。 稀疏的阴毛下小穴紧紧闭着。 脑海里浮现出陆鸣的脸。 英俊,周正,清冷, 但眼底里有无尽温柔。 指腹轻轻揉捏印地,江呦呦努力回想陆鸣的手法,他是怎么做到让她那么快就湿透的呢? 刚插进去的时候,还是有些疼的。 慢慢得,好像熟悉了。 却还是不一样。 好想陆鸣啊。 他也不晓得找她。 这头江呦呦热闹完了,那头陆鸣的项目组还在狂欢。 陆鸣去的是西边,这里的州会想修建一座摩天大楼作为西部的地标,黄奇的项目组中标,机会难得,性质又不同,黄奇便把几个得意门生都带上了。 他们刚刚结束了地质测绘,西部海拔高,风力大、土质松软,和以往的项目有所不同,需要做更充分的前期准备。 前头做的好,黄奇给项目组放了两天假。 连着工作了大半个月,大家都疲乏了,但地质测绘完成得很圆满,难免又想庆祝。 最终定了休假第一天的晚上来个篝火会。 项目组不算黄奇一共7个人,4男3女,女孩子们在准备菜品,男的在做体力活。 他们准备今晚在这里露营,但只有陆鸣会搭帐篷。 黄奇给陆鸣指派了一个平时手巧的,让他跟着陆鸣学。 另外两个男孩儿从小在农村长大,便去生火了。 大家各有所长,一个多小时后,该准备的都齐整了。 一位硕士学姐跑遍州会买了几盏英式老矿灯摆放在帐篷旁,平添几份精致。 7个人围坐在篝火边上,大家嘻嘻哈哈边吃边聊,很是热闹,只有陆鸣抬头仰望星空,没有加入谈话。 这里人烟稀少,郊外的夜空更加美丽,让人感怀,亦让人思念。 陆鸣低下头的一抹笑容被那位硕士学姐捕捉到,她戏谑向同伴们宣传:“陆学弟肯定是恋爱了。” 大家都看了过来。 陆鸣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敛去,自是被所有人抓了个正着。 黄奇适时翻旧账:“前段时间不肯回校,是忙着恋爱去了?” 师姐师兄们一下子都笑开了。 虽然陆鸣是项目组年龄最小的,但他惯来稳重,师兄师姐们这次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怎么能放过。 “哟!爱美人不爱江山。”和陆鸣一起搭帐篷的博士师兄唐柯抓住了重点。 陆鸣笑笑不说话,众人一下子悟了,眼神逐渐意味深长。 陆鸣瞥了眼唐柯,引火他处:“师兄何必说我,老师给你介绍了份首都规划司的工作,你可是严正拒绝了。” 大家一下子想起了这桩轶事,转头关心起来唐柯 “最后准备去哪儿啊?” “我见过师兄的女朋友,超级乖。” “错了!上个月已经领证了。“ “哎呀,忘了,师兄啥时候办婚礼啊?” 到最后,大家也没从陆鸣那里求证到他是否谈恋爱了。 夜深后,大家叁叁两两洗漱收拾,进了帐篷。 他和唐柯分在一起,唐柯率先进去和未婚妻煲电话粥。 陆鸣躺在草丛上,拍了一张星空。 发给了江呦呦。 小姑娘半天没有回信。 他打去了电话。 对面过了好久才接上, 传来奇怪的声音。 微弱的、极力克制的呻吟。 陆鸣觉得喉头有些痒,他想到了什么。 开口声音已有沙意:“在做什么,嗯?” 每次陆鸣明知故问的时候就喜欢用这个语调,用一个嗯字。 偏每次江呦呦都吃。 听筒里传来一身高亢的叫声,然后是粗喘的声音。 “我在泡澡,哥哥。” 江呦呦的声音像掺着揉碎了的蜜巢一样,又甜又媚,能滴出汁水一样。 大约也确实是。 滴着。 “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呢?”她在电话那头发问,陆鸣的心好似被钩子拉扯着。 像穿越一切去看她。 他腹诽,自己还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半个月后,一定回去。” 江呦呦似乎站起身了,她按了抽水按钮,跨出浴盆,对陆鸣说了句:“那我等你,看消息阿鸣。” 江呦呦也打开了聊天软件,陆鸣发来了一张绚丽的星空图 而她呢。 看到图的一瞬,陆鸣摁掉了手机,环顾四周,闭上眼睛缓了会儿心神,才打开。 水淋淋的小穴里,两根葱白的手指正插在里面。 ————————————— 呦呦:没人有比我更会勾引男人! -- 卷二:14、线人 距离陆鸣许诺回来的日子还有小半个月。 这段时间,江呦呦忙得不可开交。 先头是又去了趟南西,李承于职业特殊,说话惯来爱藏。 若不是江呦呦搞到点东西,要想凭空从他嘴里挖信息是不可能的。 除开先前两人已经避了嫌的关系,江呦呦和李承于有更深一层的关系,且相当牢固。 “之前在小陆那儿暴露了一点,这次总是你一个人来吧。”李承于的家怎么都是最安全的地方,两人照例在他家见面。 江呦呦也给自己泡了一杯大红袍,是陆鸣之前带去的,她没教养的吧唧着嘴,称赞了一番,懒洋洋地说道:“难道不是你故意的。” 这小姑娘,瞒不住啊。 李承于从警校毕业后,就被当时的老师,首府警安司的副司长收入麾下,深入地方替他做事。 既是卧底 也是线人。 他去淮城,就是为了调查杨庐,上头盯上杨庐很久了。 淮城最大的企业辉运自然是第一个入手的口,但查不出来什么,李承于转而调查盛元。 终于发现了端倪。 现在想来,那个账本也许是谁故意留下的漏洞。 开采和运送稀土需要极大的资金投入,九年前,李承于在调查中发现盛元有几千万没有抹平,虽然第二天,那个在盛元内部流传的财务报告消失殆尽。 但李承于顺藤摸瓜,抓住了稀土这条线。 来到了南西。 九年前,南西曾经发生过一起绑架案,涉案车辆行至淮城时,在临江大桥被一个小男孩发现问题,报了警。 时任淮城刑警队的队长李承于设卡拦截,跟踪追捕救下了被害者。 被害者就是江呦呦。 报警的小男孩儿正是陆鸣。 绑架案发生后,江岚带着江呦呦迁去了榆城。 但江呦呦和李承于一直保持着联系,她想知道当年报警的小男孩到底是谁。 陆家自是不愿让后辈牵扯进这种刑事案件,特意打了招呼要信息保密,李承于不肯说。 直到五年前,因为江呦呦生父连霍,上头要求李承于利用这层关系将江呦呦拉拢过来。 小姑娘适时提出了条件,陆鸣的信息才得以让江呦呦知道。 “你放心,我调查清楚了,小陆和稀土运送没有任何关系,赵付蓉应该也没有。至于辉运和陆严远,我还不能下定论,至少目前看,没有什么联系。”李承于这几天一直在忙这个事,他没少被江呦呦叨叨。 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刚摘下的新核桃,江呦呦拿着钳子一个一个捏开。 “这个解压不错。”江呦呦摆了一盘捏碎的核桃,一个都没吃。 没等李承于批评,她赶忙问:“那赵付蓉怎么会是法人?” “应该是盗用了她的身份信息,我前几天去了趟淮城。她在淮海大学的履历非常干净,没有任何商业和政治行为的痕迹,人脉关系也很简单,如果她有问题,除非是赵家做手脚抹了。” 江呦呦听完沉思了片刻,缓缓开口:“北城和淮城一南一北相隔甚远,而且依赵家门楣兴旺的样子,没必要让一位娇女儿犯什么险。” 说完,李承于抬头看了江呦呦一眼。 江呦呦悻悻一笑,摆摆手:“我不一样。”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江呦呦获取到陆鸣的信息后,爽快答应了李承于。 她也成为了一名线人。 江呦呦在前期进行了一些基础训练,在正常的成长过程中,帮助李承于挖取一些信息。 但直到今日,因为年龄和生父连霍等各方面因素,她一直都没有参与到核心事件里。 即使如此,江呦呦和寻常的女孩儿也已全然不同了。 “我都上这个‘贼船’了,不得划下去。”江呦呦笑嘻嘻地又捏碎了一个核桃。 李承于看着他刚买的一斤30元的核桃心痛不已,从江呦呦手里夺过钳子。 “别捏了,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都被你糟蹋完了。说说吧,你最近有什么新发现?” 这种事情上,江呦呦是不会绕弯子的,她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李承于。 “戚江?” 是淮城新州长的资料,江呦呦来南西之前没闲着。 戚州长的公开资料用不着她操心,但旁的总得有点特别手段。 戚江身边有一位女秘书,喜欢名牌包包,江呦呦打着陆家的名义和女秘书联系上了。 最近陆家似乎在淮城州长那里有冷遇,对手盛元却背靠大树拿下了大项目,江呦呦代表陆家讨好新州长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江呦呦怒砸千金让这位女秘书和她做了塑料朋友。 当然,用的都是陆严远和江岚给的巨额零花钱了。 通过女秘书,江呦呦打听到了戚江的诸多隐晦信息。 例如, 他养了诸多情人; 他有个儿子,四年前车祸去世了。 李承于看到第叁页的时候,脸色一黑…… “弄这么详细干什么?” 江呦呦猜想他看到了那里,咯咯发笑。 她第一次查到这儿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这个新州长可真是道貌岸然。 他有十几个情人不说,还都被安排到一个小区里,彼此知情安稳度日。 江呦呦给的这份资料里,这鬼精灵画了小区图,详细标注了每位情妇的住所位置。 绝对是她自己的恶趣味心思。 “你是说,戚江是杨庐养在淮城的傀儡?” “淮城有个草包二代,和杨庐有点关系,我那天把他灌醉,问到的。” 李承于脸色沉重:“这俩人我也查过,但没有找到什么联系。” “外公的二叔的表亲都能扯上关系,李叔叔,加油!”她举起胳膊,作出鼓励的姿势。 江呦呦现在只负责收集信息,接下来的,还得交给真警察李承于了。 “话说回来,什么灌醉?你做事也要注意分寸,不能让自己陷入险境。”李承于嘱咐道。 怎么身边人都喜欢唠叨,她看起来这么不靠谱吗? 江呦呦这一趟也收获了自己想知道的,起身穿好衣服,和李承于道别后,她绕开老楼房里唯一的摄像头,翻过一处栏杆,从隔壁的单元离开了。 她在南西逗留的时间不长,匆匆一面便赶了回去。 来南西之前,江岚就和江呦呦说,今晚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统共就两天休息,她明天还想睡觉呢。 江岚今天亲自下厨,她心情很好,柔美的脸上喜气洋洋。 江呦呦挤进厨房,逗弄母亲:“人逢喜事精神爽,你中彩票啦?” 这贫嘴的小丫头。 江岚揪了揪她的耳朵,声音里都含着笑:“是有大喜事,待会儿吃完饭给你说。” 江呦呦装模作样拿过一个牛油果,说是要帮她洗菜,被江岚拦下:“做样子也不知道看清楚,洗过了。” 尴尬放回牛油果后,江呦呦突然瞥见江岚胳膊上有伤痕。 似乎是鞭痕…… 她抓住母亲的胳膊,语气平常地问:“胳膊受伤了?” 江岚连忙抽回手,表情十分不自然,找的理由也很蹩脚:“玩鞭子的甩到了。” 陆家这庄园哪儿有大爷,还甩鞭子。 江岚也不常去公园,况且公园里甩鞭子的大爷个个功夫到位,怎么会伤到人。 但江呦呦还是笑了笑,一副信了的模样:“以后小心点。” 许是很久没有吃到江岚做的饭,江呦呦今天食欲大开,母女俩人竟是吃完了所有菜。 保姆把碗碟收好后,她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不是说有好事。” 江呦呦刚问完,江岚就欢天喜地起身从自己的卧室拿出一张证书。 “看看。”她瞳仁发亮,有点儿少女的情态。 是一张房产证 写的江呦呦的名字。 “妈。”江呦呦突然觉得喉头有些涩。 江岚就势将女儿揽在怀里,对她轻声说:“我也没什么本事,这个房产证你收好,万一我和你陆叔叔日后掰了,咱娘俩还有个去处。” 鼻头有酸意泛上来。 这些年,因着对连霍复杂的感情,江呦呦一直在主动参与上头的任务。 她不想让连霍再和江岚有什么纠葛,也不想让连霍再利用她拿捏江岚。 她要变强,她要扳倒他。 这是江呦呦当年同意李承于拉拢的第一个原因。 可是 江岚和陆严远扯上了关系。 虽然现在看着陆严远还好,但江呦呦知道,江岚不爱陆严远。 她也没有多幸福,全是为了江呦呦。 而陆严远和江岚在一起是偶然,认识却是必然。 因为要盯着淮城,还有陆鸣的原因,江呦呦是主动接触过陆严远好几次的。 陆严远来榆城,或者江呦呦去淮城。 虽然对方并不知道,毕竟她每次都是无名小卒的身份打探。 所以这几年也养成了习惯,每到一处地方,都会提前将那里的所有布设搞得清清楚楚。 每次江岚都当她是贪玩乱跑,辛辛苦苦地追来寻江呦呦。 江岚的美自是盖不住的,被陆严远多见几次,就认识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最后结婚了。 她对母亲江岚 是有愧的。 “我想着你喜欢美术,拖你陆叔叔找了位老师教你,明儿他要在淮城办展,我带你去认识认识。” 江呦呦疑惑:“干嘛非去展览认识?” 江岚用食指点了下江呦呦的脑门,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趁现在你多跟淮城的上流认识认识,将来若你学好了出来能靠这门手艺吃碗饭,到时候这些公子小姐给你捧人场,你也能靠它安稳谋生了。” 若从普世的角度讲,江岚所计划的无疑非常适合她。 可江呦呦不走寻常路,自然对这些并不在意。 但她刚经历了比较激烈的情感反省,又看到江岚殷切又充满爱意的眼神,鬼使神差竟然答应了。 ———————————————— 有填一些坑,绑架案后续会详细补。 都是一些私设,大家不要纠结符不符合现实生活了哈~ 毕竟其实真实大学里就有监督员存在。 -- 卷二:15、热闹 nānЬěǐsんū.cΘм 江呦呦先前去的珠宝展和油画展都比较小众,人也少。 这次一下车,看到一片乌泱泱,空气都不清新了,江呦呦顿时悔意席卷,恨不得拔腿就跑。 不过有江岚在,她只好乖乖跟着。 昨晚答应江岚后,江呦呦特意查了下这位她没听过的名师。 江岚约是想让她一口吃全部,陆严远这人也不走心,找的这都是什么人。 头衔荣誉一大堆,仔细看去,百家皆长实际一家都不精,沽名钓誉。 江呦呦平生好出风头,但喜欢的尽是不出风头的人。 还没见到名师作品,心中已有十分不屑了。 江岚今日打扮的隆重,穿的是陆严远请的扬州一位旗袍世家的传人做的。 料子用的日本最好的正绢,月白色的旗袍上,在裙尾和腰侧两处绣着团簇的花,典雅雍容、恰到好处。 C家定制的编织纹手提包logo上带着钻,是一点闪亮的小心思。 江呦呦也被江岚安排的明明白白。 抹胸小黑裙上镶嵌着一颗不大不小的山茶花样式的蓝色宝石胸针。℉úτǎχs.℃о⒨(futaxs.com) 修长的脖子上佩戴着类似choker的珍珠项链,是东京银座系列,御木品牌专门从日本发来的。 头发盘的高高,造型师给江呦呦的肩头心机地打了高光,她皮肤又白,整个人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 展会门口是一大片草坪,上流阶级的贵妇少爷摆出各种pose拍着照片。 外人自是看不见,但是这些图在圈子里还是要争奇斗艳一番的。 江岚拉着江呦呦也要来几张,母女俩实在美丽,主办方请的高级摄影师忍不住多拍了一会儿。 进了展厅,布设倒也算漂亮,是欧洲教堂风格,墙壁上做了假玻璃,用的是欧洲旧式的彩绘玻璃片。 欧式大吊灯悬在中空的屋顶上,江呦呦有些忧心会不会掉下来。 最前方放了屏风遮挡,是宾客签到区,签完字绕过屏风才是正题。 “餐前小食”是大师年轻时候的一组稚拙之作,江呦呦自觉自己还要胜上几分的。 虽然她什么作品都没发表过。 大师有一位女儿,师承其父,展厅的东侧有一间小房间,专门展出这位年仅7岁的小画家的作品。 小少爷小小姐们自然攒拥到这个房间,盖因他们觉得这些画自己也能画出来,和江岚年纪相仿的富太太们也都在这屋,小房间一时间人头涌动,好不热闹。 “今天竟然见到了陆太太,幸会。”说话的是李橡的母亲。 李家还要仰仗着辉运吃饭,李太太十分客气。 江岚和这些太太们都不熟,有人主动搭话自然是要社交一番的。 “李太太今儿和先生一起来的吗?” 江岚还没顾得上开口,不近不远的地方传来另外一个声音。 是淮城张家的,和交通署有关系,因此淮城的taxi都用的他们家生产的车。 淮城谁不知道李橡父母的关系十分恶劣,这句问话可谓十分敌意。 而问话的女性,叫张妤,今年51,是张家汽车产业晋随的当家。 丈夫去世的早,她凭借背景和一己之力,将晋随做得风生水起。 是位女强人。 听闻她和李橡母亲秦琴关系一直很差。 江呦呦顿觉身边要演一出好戏,兴趣来了。 秦琴脸色变了几变,扯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容对张妤说道:“和儿子一起来的。” 好家伙,张妤不仅丈夫死得早,也没有孩子,很戳心窝。 战火激烈啊。 江呦呦幸灾乐祸,看的怡然自得。 如果战火没有突然引到她身上的话。 张妤分明气的想打秦琴,最终不仅没有,还转过头对江岚笑了一下,看了眼江呦呦热情发问:“这就是陆太太的千金吧,长得真漂亮。” 江岚推了推江呦呦:“是,是我女儿呦呦。” “张阿姨好,谢谢夸奖。”江呦呦进入乖女儿角色,十分谦虚。 “哪里的话,就希望她能和你一样独当一面。” 江岚向来佩服女强人,对张妤甚至更热情几分。 当然,热情背后的根本原因是辉运和晋随有十分密切的商业合作关系。 而秦琴,只是晚辈间熟悉罢了。 秦琴自觉遭了冷遇,也不欲多交谈,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不过到底,也没有见“陪同”她来的儿子李橡。 张妤的话题还不从江呦呦身上绕开,并且更加深入。 “呦呦今年上大学了?陆太太可得早为千金做打算了,淮城优秀的公子可是稀缺物。” 江呦呦这一刻很难不与秦琴站在同一阵线上。 江岚打哈哈:“是啊,也不小了,该物色物色了。” 张妤不知道还想说什么,被一位年轻小姐的声音打断。 “妤阿姨。” 亲切的称呼彰显和对话人截然不同的亲密关系。 年轻的女孩长相明艳,略带几分英气。 可惜江呦呦不认识。 但是江岚好似很熟,对方没喊她,她反倒主动攀谈:“婉婉也来了” 婉婉并没有搭理江岚,冷哼一声和她的妤阿姨热切交谈。 江岚也不尴尬,静静地看着,倒是张妤可能觉得礼数不周,又拉上江呦呦加入话题。 “说起来,你们俩年纪一般大呢。” 婉婉姑娘上下打量了下江呦呦,眼神不屑,嘴里也不饶人:“我可不和外来入侵物种一样。” 这也太直白了,江呦呦冲着她神秘一笑,有些阴恻恻,婉婉退后了几步。 张妤不高兴了。 陆家可不单是做淮城这一块,辉运生意遍布全国,体量巨大,还有雄厚的背景依仗。 陆严远荒唐的那几年一直没结婚,去年突然转了性子火速结婚。 对方和赵付蓉还是一个类型,陆严远年纪也大了,这位新妻怕是要在陆家坐稳夫人椅子了。 “婉婉这孩子性子直,陆太太见谅,快和陆太太道歉。” 和江呦呦年纪相仿的还小婉婉顿了几秒,不情不愿地准备开口,被江呦呦及时截胡。 “道歉就不必了,婉婉还小,心性不定可以理解。”她倒是反衬为主,大方宽恕。 对面的婉婉小姐气的脸都绿了,和她同岁的江呦呦说她年纪还小,这不是摆明了嘲讽她吗? 婉婉袖子一甩,气呼呼地走了。 张妤也很尴尬,寒暄两句后也走了。 人走光了,江岚来算账了。 江呦呦漂亮的脸蛋被江岚揪住,一通教训:“我主动攀谈定是有原因,你这孩子搅什么局。” “什么原因啊?”江呦呦关心的是这个。 江岚神秘莫测地压低了声音:“晏芷还记得吗?楚婉婉也是一样,都是陆家未来女主人的候选人。陆家迟早要交到陆鸣手里,我这个做继母的不能和任何一个可能性交恶。” 她解释完抬起头,就看见女儿脸色难看,还阴阳怪气来了句:“预备役啊。” “你们俩是不可能的,好好学习,别给我添乱了。”江岚结论下的深刻多样,但力度没有几分。 和江岚往展厅里头走,视野和空间都逐渐变得开阔。 江呦呦被右侧一幅国画吸引,想近前瞅瞅。 不巧看到了“熟人”。 孙思烨。 她慌忙转过身,躬身躲在江岚身后。 “干什么呢?跟见了鬼似的。”江岚见江呦呦鬼鬼祟祟得。 江呦呦一个头有两个大:“确实是鬼。” 她本来躲得还好,谁知前头的人群不知何故散开了。 江呦呦偷摸查看的眼睛和孙思烨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呦呦!” 孙思烨的肺活量是不是太足了,喊得过于响亮。 不过到底还是江呦呦没见过世面。 会场的东头突然传来一个更为洪亮的声音,而且裹挟着十级台风那样大的怒气。 “孙思烨,你这个渣男!” 对面的孙思烨顿时萎了,也准备抱头鼠窜。 却被那位“英雄”叁步并作两步逮住了。 “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到底要不要!” 人群中因为这句话乱作一团,场面比之前热闹多了。 但这些并不是江呦呦关心的,她只知道这位勇士“拯救”了她。 江岚见厅里十分混论,觉得对女儿身心不益,连忙拉着女儿走了。 身后传来保安的呵斥声和人们的交谈声,江呦呦走到门口又转过身看了一眼。 那位身着桃色孕妇裙的大肚女孩儿瘫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这一切,在日后无不被称为杨庐落马的“萨拉热窝事件“。 回家后,江呦呦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澡,才算解了一身疲乏。 电话那头的陆鸣等待已久。 今天,她可有好些东西问陆鸣。 镜头里的陆鸣着实不怎么帅气。 他头上戴着钢盔,脸上横竖几道灰,皮肤也黑了好几度。 这段时间一直在户外,陆鸣受了不少日月摧残,现在还没有回去。 “阿鸣,你是去打工了吗?”江呦呦真诚发问。 陆鸣回答得也快:“是。” 可不是吗? 江呦呦转着脑袋想了想,还真是。 但是镜头里的江呦呦还是那么美。 这段时间她生活的规律,陆鸣端详了一阵,笃定:“最近胖了。” 江呦呦撅着小嘴十分不满,也万分可爱。 陆鸣心生欢喜。 小姑娘突然咬了咬嘴唇,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今天见到了一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 “谁?”陆鸣象征性问了下。 江呦呦觉得“鱼”上了钩,但自己并没有多开心。 “楚婉婉,阿鸣知道吗?”她说完便盯着视频里的陆鸣,不想放过他的任何表情变化。 可惜对方除了仿佛回忆了一番这是谁之后,没有别的反应,声音也稀松平常:“是她。” “我说,很可爱!” 小狐狸很生气,举起爪子想挠人,但挠不到,只能加大音量“震慑”对方。 陆鸣才反应过来她到底想问什么。 便笑了,洁白的牙齿在夜晚昏暗的路灯下十分显眼,大男孩一般。 江呦呦心里又痒痒,想和他亲密缠绵。 “是楚叔叔家的小女儿,小时候在一个别墅区长大,是有几分熟悉,上高中后我就没见过她了。至于你担心的,陆严远和我做的事情向来不一样。” 他好贴心,好温柔。 知道他的小醋缸在意什么,便一件件解释得清楚。 江呦呦知道,阿鸣一直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心满意足地冲着屏幕那边的陆鸣亲了一口,娇羞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便挂断了视频。 随后,她收到了陆鸣发来的“回礼”。 一根已经完全硬起来的肉棒,顶端还有黏液。 仔细看,图的背景似乎有草丛。 他在户外,就这么赤着,给她制作了这样一份礼物…… 接下来的时日,江呦呦的太平日子过的舒畅,辉运却不顺利了。 ——————————— 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跑路了? 江呦呦自认是个小气的人,第二周周末放假后,她就干起了侦探本行,在陆严远和李橡那里打听了一番。 陆严远好说,她的理由也很是充分。 “父亲,快过节了,我想给各位哥哥姐姐们送点礼物,不知道哥哥平时和哪些小姐交好呀?” 江呦呦对父亲没什么概念,有求于人的时候说的无比顺畅。 陆严远这个老狐狸几乎立刻反应过来继女想做什么,又加上先前晏芷的这一出,不多时,就向江呦呦提供了几个名字。 要说李橡也是个人精,江呦呦打电话过去绕弯子:“想和哥哥交好的千金们处好关系。” 李橡发出几声嘲讽的笑:“江妹妹是不是太口是心非了,你的态度可不像是要处好关系。” 江呦呦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嗲了一句:“麻烦李橡哥哥了。” 豁! 都叫哥哥了,那是得办成。 李橡是个八卦的主儿,就差没给江呦呦列个excel表格了。 待向江呦呦说完一长串名字,江呦呦照例用完就扔,立刻挂断了电话。 李橡不禁思忖,陆鸣可是招惹了个大大的狐狸精。 他便给陆鸣飞去一个语音。 那头陆鸣听闻小女友的作为,只是轻笑了两声,俨如被妲己喂葡萄的纣王。 昏庸啊! 不过李橡也确认了,淮城最洁身自好、清贵端方的陆公子已被狐狸精彻底拿下。 江呦呦不负众望,将每位女郎的资料整理成简历打包发给了陆鸣。 看到累累硕果,江呦呦也不得不承认陆鸣说的,应试教育束缚了她。 陆鸣的电话也立刻打了过来。 “是什么?”他没有解压,不过压缩包的名字也很直接。 “陆二连预备役资料” 他只是想逗逗江呦呦。 江呦呦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江岚出去参加某位贵人举办的私人晚宴。 她把嘴里的棒棒糖“咔嚓”咬了一口,声音很大,一听都是故意的。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姑娘还卖关子。 陆鸣想也知道定和她之前问李橡的事有关,不过打开之后还是被震惊了。 心思是废了一番。 “你啊。” 陆鸣声音润泽,最后一个字又往下沉了沉,是逐渐成熟的男人的感觉。 江呦呦又心痒痒。 但还是傲娇的很:“这不是我这个得力军师该做的吗?” 电话那头的陆鸣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她:“最近去平城了吗?” 他问的严肃认真,江呦呦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回答:“没有啊。” 陆鸣似乎比她更疑惑:“那就奇了怪了,要么呦呦是吃柠檬太多了吧。” 哦…… 原来是嫌她太醋? “哼!” 电话那头的不满十分强烈,都要漫到陆鸣身边了。 陆鸣逗得江呦呦不开心,但他自己还挺开心的。 又听到小姑娘好似哼唧了两声,嘟囔了句。 “我只是想你了。” 那样委屈,那样可怜。 陆鸣几乎能想象到她这会微皱着眉,眼睛水汪汪地望着自己。 也许, 还会凑上来索吻。 她还说想自己了。 一股燥意涌上来,陆鸣的声音甚至有几分不一样。 “乖,别急,下周我请了假,北城那边结束后就回去看你。”他说完呼了一口气,似乎有些热。 江呦呦喜滋滋:“哥哥可说好了。” 不过两人的约定,到底是没有彻底实现。 赵付蓉祭日的当天,淮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江呦呦一大早就被江岚的夺命连环call喊醒,幸好陆严远在学校附近替她租了一间豪华公寓,不然这要是在宿舍,她得被吐槽不少。 “看新闻了吗?” 江呦呦以为天塌下来了,结果江女士来了这么一句。 江呦呦真想立马挂断电话,倒头继续睡。 奈何对面的江岚实在是过于激动,和慌乱,江呦呦老实打开新闻软件。 “我当什么事呢……您别这么激动啊。” 也没啥大事,对江呦呦来说。 有财经媒体爆出来辉运数位高层近期纷纷抛售手里的辉运股份,大有一副套现跑路的架势。 江呦呦不明白江岚:“这什么抛售、套现,您懂还是我懂?咱俩就别操这个心了,只要陆严远没倒,就有你一口饭吃。” 但这显然并不能说服江岚。 “高层要跑路,说明辉运出了大事,我能不担心吗?”江岚说的头头是道。 江呦呦依然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语气:“倒了就倒了呗?你不是还有一处去处吗? 这话总算说到江岚心坎里了,她平复了心情,开始关心起她的学业。 江呦呦深觉江岚被这个消息冲击的不轻,竟然奢求她成绩好。 “你想太多了,除了美术的专业课,其他的,我已经挂了3门了。”她倒是自豪…… 安抚完江岚,江呦呦觉得有必要问问陆鸣。 看了看时间,7点半。 那边恐怕正是祭祀的关键时间,想了想,江呦呦发了个短信。 陆鸣回复的很快,也很简短。 “不太了解,忙完后再聊。” 直到晌午,陆鸣的过一会儿才到来。 他直接打了电话,许是刚祭祀完母亲,声音里还含有一丝悲切:“我刚去看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看陆严远挺淡定。” 江呦呦在电话另一边点头如捣蒜:“哦哦,那就好。” “怎么?怕陆家倒了?”陆鸣调整好了情绪,有空开起玩笑。 江呦呦娇笑道:“对啊,陆家倒了你怎么养我哦。” 电话那头没了声,良久,传来陆鸣颇正经的声音:“我去工地打工养你。” 他说的是认真的。 江呦呦咯咯笑起来:“好呀,那我等工地打工的你养我。” 她似乎很开心,前一秒嘴上还说着担心陆家倒了,下一秒为工地打工养她的场景所愉悦。 真不知道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哪句又是真的。 “那你今天下午回来?” 江呦呦化身望夫石,时时不忘追踪陆鸣归家的时间。 “今天时间赶不及,要在外公家小住一日,明天回来。”陆鸣似乎感到抱歉,语调是在哄她。 江呦呦冲着听筒亲了一口:“那好吧,我今晚就不回庄园了,晚上正好有个聚会。” “注意安全,少喝酒,早点回去,晚上见。”爹系男友陆鸣不忘本职,一顿絮叨。 江呦呦呢? 在“晚上见”刚说完后立马挂断了电话,陆鸣看着手机上的画面,笑了出来。 “什么事?还有心思笑。” 旁边的陆严远听到了,照例板着面孔指责。 陆鸣冷冷回了句:“我比您有资格笑。” 眼见着父子俩又要吵起来,陆鸣的小姨赵付鸢忙走了过来,拉住陆严远:“走吧,大家都在等你。” 一行人下山后停了下来,各自都有事便在此做个道别,陆严远要回淮城。 他的车窗被敲了敲,司机打开窗户,是赵付鸢。 她俯下身,低声询问陆严远:“套现是怎么回事?” “正常人事变动,离职前兑换股票。”陆严远给了个官方的说辞,赵付鸢显然不信。 “你不要打马虎眼,我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陆鸣,辉运有我姐姐的一份,你得把它好好交给陆鸣。” 赵付鸢脸色很不好,和赵付蓉性格不同,赵付鸢强势干练。 当年陆严远和赵付蓉恋爱时,赵付鸢就不喜欢这个准姐夫,没什么好脸色。 赵付蓉去世两年后,陆严远私生活便开始十分混乱。 赵付鸢对他极其厌恶,只是疼爱像姐姐的外甥,才不至于完全甩脸色。 现在出了这种事,他竟然还打马虎眼。 陆严远也没好声气,语气生硬:“辉运的事我自会处理,不劳你费心了。” 赵付鸢沉思了会儿,开口:“要不要让爸爸帮帮忙?” “不用,不要让他老人家知道。”陆严远脸色严肃,十分拒绝。 这也是赵付鸢唯一看得上陆严远的地方。 虽然他娶了姐姐,但从一开始,就没有主动借过岳丈的势。 至于别人要主动攀附,他们自己也管不着。 “行,你自己处理好,尽快。”赵付鸢冷着脸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 江呦呦下午没课,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搞了个落泪妆。 仿的是当下最红的仙女形象的一位明星的照片。 可惜她长相攻击性太强,效果远不如人家。 不过在同学们面前装个小白兔也还是够用的。 她今天打算装白兔到底,特意挑了件纯白裙子,将长发挽在后面,看起来也有几分温婉。 晚上是个班级聚会,定的餐馆也很接地气。 以物美价廉为首要目标,在一家西疆风味的餐厅聚会。 听说老板在淮城待了十年,但他说话口音还是那么西疆。 江呦呦的美丽是毋庸置疑的,她一进门,小餐馆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她身上。 江呦呦挤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对着同学们打了个声招呼,轻言轻语:“大家好。” 有女生招呼江呦呦坐在她身边,江呦呦便过去了。 这女生长得圆圆脸看起来很友善,最主要的是有点眼熟。 江呦呦微眯着眼睛试图辨认。 “我是你前舍友。”友善脸的女同学声音却是酷酷的,冷冷的。 江呦呦这才有点印象,开学第一天她也分了宿舍。 这位是她的下铺——韩爽。 淮城虽大,但陆家和辉运的名谁不晓得。 况且江呦呦长得这么美,一入学,身份背景就被同学们搞得清清楚楚。 好在现在的年轻人素质都高,没有因此搞特殊。 韩爽今天很不爽。 因为她的美丽前舍友,她站在餐馆门口半个小时就没得进去,被各种人拉住。 她已经收到给江呦呦的十来份情书了。 有同班男生的,有其他班的托同班男生、女生带的。 还有什么A的哥哥,B的弟弟。 这都啥? 她手里攥着十几份字体不咋样的情书,戳了戳美丽舍友。 “我替你收了十几份东西。” 江呦呦有些错愕,再看看韩爽的表情,随即想到了。 她毫不在意,并提出建设性意见:“卖废纸吧。” 韩爽也豪爽,立刻会意江呦呦知道是啥了,点头道:“没问题。” 吃饭的时候,韩爽突然琢磨过味来, 自己怎么跟江呦呦的小跟班似的…… 年轻人吃饭的时候也不安生,彼此交头接耳,聊得不亦乐乎。 不知道谁惊呼一声,喊了一句:“辉运出事了?” 旁边的人立马转向江呦呦。 那喊出声的同学有些尴尬,试图让别人看不到他。 他忘了这里坐着辉运老板的继女。 “什么事?”江呦呦神色未变,甚至微笑着向那位喊出声的同学侧头问了句。 韩爽适时递上手机。 “辉运多处房地产项目停工,掌门人疑似联姻求生。” 字很大 意思也很明确。 江呦呦紧盯着上面的字,眼神有些锐利。 -- 卷二:17、示威 陆鸣外公赵历今年六十八了,退休前在军队供职。是一位中将,为人严肃刻板,对子女也极为严格。 他有3个儿子,2个女儿,赵付蓉和赵付鸢是最小的2个。 赵历的父亲和祖父都是将军,祖父是开国元勋。 赵家门楣之高不是当年的陆严远能轻易攀上的。 赵历在军营待了一辈子,喜欢狼性的人,。 当年正是看重陆严远身上的狠劲,才同意了他和赵付蓉的婚事。 现在年纪大了,女儿又过世多年,渐渐后悔当年的选择。 看着眼前和女儿性情相像的陆鸣,抛却了往日的严肃,对着外孙乐呵呵的。 他退休后爱上了钓鱼,但年轻的时候劳累过度,老了伤痛都出来了,不便行走。 大儿子给他在大院里搞了个活鱼池,赵历每天在鱼池里怡然自得。 “你买的这个好,要我说你那些舅舅真是不够聪明。” 陆鸣正蹲在鱼池边上安装声控设备。 老爷子爱钓鱼,白天黑夜都不放手,晚上视线不好,陆鸣便买了一个赛场专用的夜灯安在了鱼池旁,钓鱼台的对面。 听老爷子又数落舅舅,他笑了笑,:“我是学建筑的,自是关注这些,舅舅做生意忙,但不是忙里偷闲,给您装了个鱼池。” “哈哈,说得对,说得对,我听你爸说你这几天去西疆搞什么建筑项目怎么样了?” 老爷子哪儿是真怪儿子,孙子这么说,心里乐滋滋得。 陆鸣手里的设备已经安装完成,他退后又往前,到声控设备的50公分处时,夜灯瞬间开启,亮如白昼。 “嚯!大的!” 老爷子的鱼也上钩了,他站起来,向后轻退几步,猛地一收。 挣扎的一尾鱼跃出池面,在空出散出无数水点,粼粼闪烁。 保姆将鱼带去清炖,两人向屋内走去。 陆鸣这才回答老爷子上一个问题:“进展很顺利,还有2个月就结项,不过紧接着有一个国家级的项目要参与,是要忙一些。” 赵历很欣慰,他想起来什么,问了句:“说你想出国?” 陆鸣点点头:“是,那个国家级项目完成后,我就打算出国,现在正在申请麻生的全额。” “有出息,你爸不同意不用管,我老头子同意了。”赵历哈哈笑了两声。 他为人刻板,但其实对子女通常都给予很大的自由。 5个孩子里只有一位承他的衣钵从了军,其他不是从政就是从商。 唯一从军的儿子也是遵循他自己的意愿。 外孙如此优秀,有主见,他自然支持。 “谢谢外公。”陆鸣颔首致谢。 大晚上,祖孙两人在屋内喝着茶,只因老头除了钓鱼还有个喝茶的爱好。 而陆鸣全是为了陪外公。 赵历喝了一口,盖上茶盖,顿了会儿,又最终问出口:“你爸新娶的那位怎么样,待你如何?” 陆鸣都二十多了,他外公还担心继母苛待。 “我不常回去,但是继母不错。” 赵历点了点头:“听你的称呼,看来是可以,不是说还有个女儿,相处得如何?” 陆鸣脸上浮出一丝莫名的笑意,赵历眯起眼睛盯着外孙,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待听到陆鸣的回答,便十分肯定了。 “她,她很好。”他眼里的喜爱太过明显,语气里尽是小年轻的甜蜜。 但赵历没说什么,儿孙有儿孙的选择,生活还得自己过。 玄关处传来高跟鞋的声音,脚步声怒气冲冲。 这么风风火火,肯定是赵付鸢了。 赵付鸢长得像赵历,性格也像赵历,脾气火爆,性格直接。 穿过玄关,看到赵历和陆鸣,赵付鸢把包甩到沙发上,就站着对着俩人说道:“看来,你们还不知道陆严远干的好事。” 祖孙两人面露疑惑,只见赵付鸢从包里掏出一张卷起来的报纸,扔在了桌子上。 “辉运多处房地产项目停工,掌门人疑似联姻求生。” “停工了?怎么回事?”赵历首先关注的是这个。 赵付鸢冷笑了两声,脾气上来了,对着父亲也是不掩盖 “先前没告诉您,怕您担心,辉运前几天就传出了内部高层抛售股份套现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块,项目出问题直接停工了。” 陆鸣的表情却并不意外,赵付鸢把枪头对准他:“你知道?还这么淡定?” 赵历瞪了女儿一眼:“他知道能怎么办,你先去看看辉运具体出什么问题了?你大哥懂得多,让你大哥打听打听,有进展告诉我。” 他转头问外孙:“联姻的事情也知道?” 陆鸣摇摇头:“父亲暂时没有告诉我。” 他在外公面前还是给陆严远面子的,肯叫一声父亲。 赵历脸色阴沉起来,站起身去书房打电话。 他喜欢用老式台式电话,每次都是在书房打。 江呦呦看完手机上的消息,沉默了一会儿,又恢复如常,轻声解释了句:“我不太懂这些商业知识。” 避开了联姻的事情。 她信陆鸣,这八成是陆严远的擅作主张。 不过江呦呦也被搞得毫无胃口,她象征性吃了几口,以作业没写完为由,回到了公寓。 “你刚在给我打过来吗?”江呦呦方才打过去的时候,陆鸣那边正在通话中。 “是的,联姻的事,你……” “我知道,陆叔叔也没有告诉你?”江呦呦打断了陆鸣的话。 陆鸣咬了下牙齿,说道:“也许是媒体乱写,也许是幌子,之前公司遇到过几次危机,陆严远没少拿这种事做文章。” 似乎是为陆严远解释。 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如此不尊重自己。 江呦呦嗯了一声:“那你明天回来,我们细聊。” 陆鸣和陆严远虽然关系很差,但他们之间还有亲情。 不像她和连霍。 江呦呦心想,又释然,起码。 她还有江岚啊。 赵历的电话最终没打通。 实际上,各方面今晚都没有联系到陆严远,包括陆鸣。 陆鸣被赵历叫到书房。 “你父亲联系不上,这件事情我不管是真是假,我就问你,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江呦呦了?” 被看穿的陆鸣丝毫不慌,坦坦荡荡:“是。原本我想告诉大家,但她年纪尚小,担心被她母亲责备,因此没有告诉您,抱歉外公。” 赵历竟是笑了笑:“好!” 他又说了句,“你且去做你的事情,停工的事情,我帮你父亲。” 陆鸣摇了摇头:“这不冲突,外公,我也可以帮忙处理。” 听到他如此有责任感,赵历自是十分高兴。 他拍了拍外孙的肩膀,又夸赞了句:“好小子,有担当!” 陆鸣钟鸣鼎食缘于陆家,陆家有难,他不可能置身事外,但这和他的所好并不矛盾。 江呦呦当天晚上就回了趟陆家的庄园。 但江岚不在。 “下午太太接到了陆先生的电话,便出去了。”管家这样解释。 她给江岚打了个电话,对面长时间没有接。 江呦呦罕见得焦急,无奈打开手机查询起来。 江岚不知道,其实她的手机早被江呦呦使了法子装了定位系统,但江呦呦很少使用。 与容公馆? 江呦呦没去过,但略有印象,应该是陆严远为数众多的房产中的一处,据说都是300平以上的大平层。 她松了口气, 看来陆严远这个老狐狸早早把江岚安顿好了。 不多时,江岚也回了电话。 气喘吁吁得。 “你陆叔叔把我叫去与容公馆了,是不是担心了,没来得及告诉你。好久没住人了,临时叫的阿姨打扫的不干净,我刚一直在收拾屋子。” 江岚语气轻松,江呦呦心里一动。 看来她还不知道辉运最近的变动。 便也不打算告诉江岚。 江岚自己倒是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让来这里……” 江呦呦嘿嘿笑了两声,调侃起了母亲:“可能想和你换个新环境,爱情升温。” “乱讲,别瞎说。”江岚轻嗔。 是以母女俩也算各自安心地去休息了。 因为陆鸣回来,江呦呦起的早。 高铁本来是9点到淮城,但直到中午她都没有收到陆鸣的任何回信。 12点半的时候,她却率先接到了江岚的电话。 “呦呦,出事了。” 是与容公馆那边出事了。 从上午11点开始,断断续续就有人聚集在与容公馆门前,举着横幅,拿着喇叭。 横幅上写着 “辉运还我血汗钱!” “辉运房产停工,归还买房者房款” 喇叭里传出的是已经录制好的口号,和横幅里的词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 江呦呦带着口罩,穿着低调,由管家带领从与容公馆的小侧门进去。 江岚正在客厅焦灼踱步,听到门铃响了一声,猛地一激灵。 “是我。” 门外传来女儿熟悉的声音,江岚慌忙开门,将江呦呦一把拽进来,火速关上了门。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待着。”江岚看着女儿全副武装的样子,心疼的很 。 江呦呦早就被一层又一层的束缚裹得累死,她忙着脱下身上的“装备”,脱完后才慢吞吞回了句:“我来看戏。” “看戏?这有什么好看的?这么多人,万一你被认出来了。”江岚拽着女儿的手,眉头紧锁。 江呦呦拂掉母亲的手,走到窗前,瞥了一眼楼下,感叹了句:“人是挺多。” “不过咱俩只要今天不出这个门,谁能怎么办?”她甚至顺手拿了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江岚想了想,好像也只能这样。 便也走一步看一步,打算风波小一些,夜里赶回庄园。 江呦呦坐着坐着,突然问了江岚一句:“谁会知道你今天住这里?” 江岚回想,竟也有不少人:“管家,刘妈还有这公馆的物业不都知道。” “也是。”江呦呦边啃边点头,内心补了个陆严远的名字。 母女俩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在沙发上坐着,江岚到底心小,坐立不安。 江呦呦拿出五子棋和她下了起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下午2点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高分贝的喊声。 “辉运老板陆严远的老婆就住在这里,必须出来给个说法!” 周围有不少人附和,甚至还有声音叫喊:“不给说法就冲进去,必须给说法。” 这是赤裸裸的人身威胁了。 江岚显然有些紧张,她到窗边看了眼,人是越来越多了,便继续劝女儿:“他们还不认得你,你快些回去,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他们连你住在这里都知道,怎么会不认得我?”江呦呦面色严肃,又看到江岚随着她说的话更加不安,只好安抚她:“好了好了,过会儿我找个空溜出去。” 但显然很难。 底下的呼喊越来越剧烈,有一部分人已有冲进会馆的架势。 保安人手不够,眼看着快拉不住了。 “都停一停!我是辉运董事长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人群外侧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熟悉的声音。 是陆鸣! 今天一天都没有回自己消息的陆鸣。 江呦呦快速走到窗前,楼下的陆鸣已经站在了会馆门前的台阶上。 他气宇轩昂,神色镇定,面容是无与伦比的英俊。 言语里也是笃定和自信。 “大家所关心的问题,辉运已经解决了,项目从下周一开始正式重启!” -- 卷二:18、联姻 人群中因为这句话安静了几秒后,又炸开了锅似地叽叽喳喳起来。 “什么情况?” “这谁啊?” “辉运的公子,你不知道?” “不说好的吗……闹这一出?” “怎么回事啊?” 喧嚣过后,人群里有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质疑陆鸣的话 “你怕是不知道,辉运项目停工的苗头很早就有了。我不是买房的,我是你们家永安项目上干活的工头。半个月前,永安所有项目就停工了,弟兄们的工资也有3个月没发,我们要养家,要吃饭,不是来闹事的。” 他的话说完,不少人点头附和。 江呦呦觉得好笑,不是来闹事的,冲到公馆难为陆严远夫人做什么? 怎么不去辉运门口闹? 她拿起手机,对准那个男人,拉大像素,拍了张照片。 那个男人顿了顿,瞥了眼陆鸣依旧镇定的脸。 虽然年轻,但似乎和他父亲一样,临危而不动。 “况且你一个毛头小子哪里来的底气说这种话,你老子这会儿都没辙呢?”他换了个方向攻击。 陆鸣竟是笑了一下,那笑里含着几分傲气,他抬眼扫了扫底下的人群。 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他眼神犀利,对准方才说话的男人说道:“我先替辉运向您道歉,关于停薪的事情。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就会到账,其他事宜辉运后续也会处理好。 说到这里,想问一下各位,有了解过停工背后的原因吗?” 这话问的是有一些傲慢的,当下果然有人不满。 “你这话说的,我们了解那个干什么?” 陆鸣一副早已想到的表情,便追问了一句:“那各位希望自己的项目和房子正常进行吗?” “那是自然。”很多人说。 陆鸣没有回答,他走下台阶,和众人处于同一水平线。 但因为身高体长,到底还是有一些俯视的意思。 “如果大家都没有搞清楚原因,只是来一个住宅区叫喊,对事情的解决而言事没有任何意义的。当然我不是说让大家去辉运,假设大家搞清楚原因,是不是可以拿到和辉运谈判更明确,更有利的筹码。” 陆鸣说的是不是真的江呦呦不晓得,但是他说的时候神情笃定平稳,语气和缓镇定,太容易叫人心生信任。 就连一同站在窗边的江岚也感叹道:“虽然听不清楚小陆在说什么,但看着让人莫名安心。“ 大约楼下的人也是这样想的,纷纷低下了声音,都看着陆鸣。 先前那个工头好似还想说什么话,被陆鸣抢先打断。 他手里甚至多了一个喇叭,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的。 不过看来陆鸣才打算进入正题。 “辉运确实最近有停工的传闻,但只是个别几个项目出现了这种情况,由于最近国际市场涌入了大批资金,为防止通货膨胀,各大银行都收紧了贷款政策。” 陆鸣穿着西装,站得端正,从喇叭里传出的声音低沉,却有力。 满足了江呦呦对异性的所有幻想。 江岚眼看着女儿一副痴迷星星眼的样子,拍了下她的背:“别看了,小陆都解决了,休息休息吧。” “我要看他怎么解决的。”江呦呦说完就干。 将窗户开得更大了一些,她满心满眼地盯着陆鸣。 江岚见劝她没用,自己也想知道,便也凑一起看起了热闹。 陆鸣说了一堆话,人群里大有不明白的,有些鄙夷和不解:“这跟辉运停工有什么关系?” 有人不明白,自然也有人明白。 “这还不好理解?卖房的企业盖房子都先用的银行的钱,不放贷了,自然盖不成了,难道你拉到了贷款?那么大数目呢。” 陆鸣冲那人点了点头,笑了笑,解释道:“银行只是收紧了政策,并不是完全不放贷,只是放贷周期变长,辉运在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努力,现在已经和银行谈妥了。” 说着,陆鸣旁边一个人给他递了一样东西。 江呦呦俯了俯身子,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在台阶的侧角站着一个陪同人员,人高马大,看起来像是保镖。 那份文件被陆鸣高高举起,虽然离得远,但底下的人还是依稀可以看到“贷款”、“许可”等字样。 大家心是放下来了,心中也有了疑惑。 银行怎么突然就放贷了?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我知道为啥了?” 似乎为提前获得消息而骄傲,他的语气十分欣喜,甚至有几分自豪。 身旁的人凑上去看他的手机,那人见大家都好奇,便念了出来:“刚刚,辉运董事长陆严远宣布独子陆鸣和林茂集团的一位千金订婚了。” “什么?什么千金?” “这怎么又有关系了?” “林茂集团是啥?” 江呦呦脸色在那一刻立即变了,她使劲关上窗户,闷声走入屋内。 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江岚跟着过去,又难过又高兴。 看女儿如此难受哪个做母亲的不难过。 可想想两人本就不可能,还不如短痛一次了事。 她安慰江呦呦:“好了,尘埃落定了,你就专心做你的事,过段时间不是有一场高定秀,刚好放假,咱俩去米兰散散心,给你挑几件衣服?” 江呦呦没有说话,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除了发红的眼圈,没有什么异常,甚至还笑着对江岚说:“好啊。” 江岚看得更难受了。 她坐在沙发旁抱住江呦呦:“呦呦,咱不想了啊,有的是优秀的男孩子。” “没事啊,本来也是我自己的意思,不怪他,他很优秀。” 好像是为了不让母亲发现他们的恋情,但又是为陆鸣开脱。 江呦呦躲开母亲的怀抱,目光还朝着窗外看去。表情里没有笑意,很沉郁。 而楼底下,也没有人关注陆鸣的反应。 闹事的人都在热烈讨论这个消息,和银行放贷到底有什么关系…… “林茂集团的老板姓晏,知道吗?前几年落马了一位副州长,也姓晏。” “那辉运不是扶贫。” “你想得太简单了,前几天首府那边新任了一位金融司的副司长,听说是晏家的私生子。” “这么劲爆!” 人群中讨论的声音此伏彼起,陆鸣只觉得吵闹头痛。 他们在彼此的讨论中,确认陆鸣的放贷消息大概率是真的,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江呦呦知道这个他自己都一无所知的消息吗? 陆鸣也不想再管这些事情,他走到角落,给江呦呦打电话。 显示对方通话中。 陆鸣几乎确定,她一定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又继续发短信,无法发送。 聊天软件里的信息也变成了红色感叹号。 可是联系上了,他又如何和江呦呦解释呢?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消息出来? 虽然他确实完全不知情,但江呦呦会信吗? 他自己也是百口莫辩。 方才为了让众人信服,陆鸣说的每句话都是考量过的话术。 关于辉运后续处理,关于辉运和银行周旋。 都是他为合理化银行突然放贷,也为抛开自己在里面扮演的角色而特意调整过的。 但在此刻,反倒显示出他和停工,和联姻确实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在向江呦呦解释之前,他必须自己搞清楚, 陆严远到底想做什么。 今天在与容公馆闹的这一出是不是和辉运内部人士有关。 如此迅速,有组织的闹事,还有那位所谓的工头,以及过后莫名其妙离散的众人。 都太过奇怪。 报纸上的图片显示陆严远在辉运集团的新闻发布间。 这么大的消息,和一位金融司副司长扯上关系,陆严远一定还在公司。 他该去和陆严远谈清楚了。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卷二:19、你听我解释 陆严远恐怕早早知道陆鸣要来。 他一进辉运集团总部高楼的大厅,便看到前台站着一位熟悉的。 是陆严远的特助之一,他走前,略微躬了躬身,客气道:“董事长在9楼等您。” 陆严远喜欢9,自己的办公室也好,各处高层房产也好,都在9层。 陆鸣觉得他太过假情假意。 人都死了,也不追究死亡的真实原因,只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无非是给自己立个人设,求个心安罢了。 赵付蓉被赵家养的娇纯,婚后和陆严远感情甜蜜,叁十多岁了,心态依旧如同少女。 9是赵付蓉坚持用的幸运数字,延续到了家庭。 她死后,陆严远并没有改变这个家庭习惯。 而今,陆鸣只觉得讽刺。 陆严远这人强势、好功,还讲点迷信。 他的办公室占据了9楼一半的面积,通体都是落地窗,南边面朝临江,而整个辉运集团背靠着淮城盛名最大的一座山——青山。 如若坐直升机俯瞰,便能发现。 辉运集团的大楼仿佛坐卧在青山上,怀抱着对面的临江。 风水是真真得好。 而9楼的设计在整栋大楼里凸出,宛如龙吸水一般。 9楼不过是这大势中刻意设计过的最重要一环,要将将为集团的掌控者占有罢了。 陆严远坐在朝南的大阳台的藤椅上,面向窗外。 陆鸣轻带上办公室的门后,远处的陆严远开口问他:“知道了?” 并无任何解释或者告知的意思。 陆鸣没有去阳台,他径自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和陆严远隔着能听见又疏远的距离。 他神情冷然,声音也是,对陆严远并不客气:“你的危机我帮你解决了,你擅自为我做的事还烦请你澄清一下。” 这话说的礼貌、客套,又疏离。 很难相信是父子间的对话,又不意外。 大约显贵家族的亲情关系一贯这样,尤其是在位者和继承人之间。 是继承也是敌人。 当然,这是陆严远单方面的定位,陆鸣惯来对家族事务毫无兴趣。 但他自认是儿子的路走得稍偏了些,些微拉一拉会回到正轨。 “你该收心了,出国的事情我不反对,但建筑不必学了。辉运这么大的集团,不可能永远只做房地产,也不可能让一个建筑设计师来挑大梁,你该学的不是那些。” 陆严远并不转过身,父子俩以奇特的方式在对话。 陆鸣沉心听他说完,从面前的桌台上取下一支笔,却只是拿在手里。 陆严远见他并不回话,竟也没有先前在陆家那两次表现出来的怒气。 若江呦呦在场,定又要嘲讽一句陆严远太会演戏。 “我不介意现在养一些大的、小的金丝雀,那是因为我站在这个位置上,而你,没有。” 陆严远说到最后一个字,终于肯站起来。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直盯着陆鸣。 “你果然知道了。” 他们心照不宣,说的是陆鸣和江呦呦的事。 陆严远走前几步,坐在了陆鸣的对面:“等你站在我这个位置,或者,更高的位置,金丝雀也好、夜莺也好,随你所想、应有尽有。” 陆鸣听完这句话,才有了些反应。 但也淡,略微嗤笑了下。 他平视着陆严远,嘲讽了句:“你这话说的,教我觉得先前你尽是做样子。” 这话隐晦,又足够有攻击力,陆严远睨了他一眼,声音带上了一点厉色:“你说什么?” “您知道我说的什么。” 陆鸣坦荡承认。 “滚出去!” 陆严远声量也不大,怒气仿佛被压住,不过这副模样只有陆鸣晓得他这才算是真的怒了。 他的拳头攥在一起,整个手都发着白。 但这里是陆严远商业帝国的中心,他惯常喜欢人前的体面。 陆鸣也不愿和陆严远再扯那些没用的话。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也是一副通知的语气:“您不愿意,我会亲自去晏家一趟,解除所谓的婚约。” 办公室过于寂静,陆严远并不作声。 但他已决定,管控陆鸣,不能向从前那样优柔,这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下午的时候,江岚看那些人散去,便匆忙带着江呦呦回了庄园。 回去的路上,江岚也奇怪:“怎么刚去那里就有人来闹事?” “肯定是有人泄露了你的住所。”江呦呦说道,又嘲笑了一句:“不过也太心急了吧?” 江岚的眼神在前方司机的身上停留了会儿,似乎在观察是否是前头这位干的。 江呦呦忍住到嘴边的话,没有告诉江岚。 这俩司机不是一个人,虽然看起来仿佛是双胞胎,陆严远恐怕有套娃的爱好。 不过江岚积极性很高,江呦呦也不好打击就是了。 江呦呦不是寻常的女孩子,但是个正常的人类。 虽然理智告诉她,大约陆鸣并不知晓这当头一棒。 但她还是生气。 并且越来越生气。 她虽然拉黑了男朋友,但为什么男朋友不通过其他方式找她呢? 李橡的电话她可没有拉黑…… 但又不能拉黑了别人又加回去再主动联系吧? 那也太掉份了。 “出来吃饭吧。” 江岚只当她心情还不好,亲自来房间喊江呦呦吃饭。 但其实做好了女儿不出来的准备,已然把饭菜盛好,站在门口端着盘子问道。 门竟然第一时间被打开了。 江呦呦看了眼江岚盘子里的吃食,喜气洋洋:“谢谢江女士,走。” 从母亲手里拿过盘子,她轻快地朝餐厅走去。 江岚顿时更加忧心,看来联姻的事对女儿打击不小,都和她平时不一样了。 陆严远早早告了电话说自己今晚要盯着明日的开盘。 这顿饭原本要吃得冷清,不成想吃到半路陆鸣回来了。 江呦呦一看到他就偏过头冷哼一声,借口说自己已经吃饱,溜走了。 江岚尴尬地望了望继子,招呼慧姨:“陆鸣回来了,没吃饭呢吧,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去看看呦呦。” 陆鸣说完,就紧跟着江呦呦上了楼。 江岚这才后知后觉过来。 这俩人怕不是已经在谈了? 江呦呦腿长,又常运动,诚心甩开陆鸣不难。 等陆鸣追到叁楼时,江呦呦的房间门已紧紧关着,里面传来窸窣声。 “呦呦?” 陆鸣怕江呦呦生气折腾她自己。 房间里的窸窣声没退去,但也没有人回答他。 陆鸣敲了敲门,继续唤她。 里面传来“吨吨“两声巨响,陆鸣顿时紧张,使了劲儿敲。 屋里才有声音传出来:“没事,你怎么来了?方向不对吧,晏家不在这里。” 语气平淡好似真在关心他是不是走错路了。 陆鸣心知这次断断全是他的错,好声开哄:“是我没处理好,呦呦,你开门,你听我解释。” “嗬!”江呦呦冷笑了一声。 “谁要听你解释?不听!不听!我要休息了。”话音落下,里头传出似乎是拉扯被子的声音,派势做的够足。 陆鸣这会儿可不能犯蠢继续纠缠我不听你解释的事,便直接讲了开来:“我是帮辉运找到银行放了贷,但细节有出入,和晏家更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说联姻了。” 但他没说完,电话便响了。 是导师黄奇的电话。 陆鸣直觉有事。 等他接完电话,脸上已是一片沉色。 “呦呦,项目组出现了紧急情况,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去,你别生气,联姻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呦呦,你在听吗?” 还是没人答话,陆鸣心想,江呦呦可能真的休息了。 轻声在门口朝里面说了句:“等我回来跟你解释,好好休息。” 陆鸣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后,江呦呦的房门被打开。 江呦呦眼神一片清明,完全没有睡意。 她盯着楼梯处,耷拉着脸颊,叹了口气:“再多说两句我就出来了嘛……” 项目组出的事说大也不大,摩天大楼不是个小工程,自然不可能全由7个人完成,也有旁的项目组参加。 但黄奇的组都是高精尖人才,做的事也是上层架构,因此项目经费更加充足。 因为这件事,开会的时候几个项目组没少面红耳赤地吵,但没人想到会到这种地步。 有项目组匿名举报黄奇项目组的成员侵吞项目款项,中饱私囊。 这人也略毒了些,诬陷的正是其中一位出身农村,家境贫寒的学生。 要说这事也没啥,金额不大,静等内部调查,清楚了也就过去了。 但黄奇一生清誉,对这种污蔑零容忍。 他急急召回所有成员,誓要明日早晨讨个说法,搞个水落石出。 这几天事宜诸多,陆鸣候机的时候做了盘算。 联系了晏芷,和那位晏家的新贵得了联系。 陆鸣并不打算去找没有任何实权的晏怀煦,而是直奔掌控者。 待和晏家隔离明白,晏家发了声明,他再去找江呦呦解释,可能会更顺利些。 陆鸣的计划做得好,但耐不住…… 没几天,江呦呦竟然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 卷二:20、侵吞公款 nānЬěǐsんū.cΘм 晚上21点,陆鸣到达西疆,唐柯开着黄奇的一辆凯迪拉克来接他。 为了项目组方便,黄奇在项目组进疆前,将自己的凯迪拉克运送到了西疆。 唐柯做事细心,西疆这几天气温骤降,飘起了雪花,车里的暖气早早开到了最舒适的温度。 “我来开吧。”陆鸣拦住唐柯,从他手里拿走了车钥匙。 唐柯推拒:“我开都开了,你刚下飞机,休息休息。” 陆鸣打开驾驶位的车门,直接上去了,转头看唐柯无奈摊了摊手,坐上了副驾驶。 他这个师弟,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但陆鸣也有足够的修养,等唐柯上了车,他解释道:“我在飞机上也没做什么,一直在休息,从基地到机场要两个小时车程,该换换驾驶员了,师兄才是需要休息的,这样咱俩都安全。”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唐柯还能说什么。 心叹怪不得老师们都喜欢他,家世极好但从未以此骄矜,做事认真又聪明。 在这样的细微之处,能考虑到别人,陆鸣是真正的修养良好。 “具体怎么回事?” 上了高速,路上几乎没有车辆,两人便得空聊了起来。 “事是小事,被那群狗东西给搞大了。”唐柯显然很气愤,说起了脏话。Ⓕúτǎχs.℃о⒨(futaxs.com) 陆鸣轻笑了下:“说来听听。” “刘豫前两天不是请假了嘛,是回家订婚去了,在朋友圈发了订婚照,里面有一张钻戒,反正我瞅着是挺大的。” 陆鸣即刻猜到了什么:“所以隔壁组觉得他用了不义之财?” “是,但是哪儿来的不义之财?刘豫你不了解,耿直得很,我听说他是空余时间出去做培训班的数学老师,挣了不少。黄老师气坏了,说今天就要查清楚,明早就去讨说法。” 黄奇这么生气也情有可原。 项目组所有经费过手必须经过他的签字,学生被说侵吞,那无疑是指责他。 往轻了说,是项目组款项审批流程不健全,被人钻了漏洞。 往重了说,是他伙同学生一起侵吞,是犯罪。 不管是哪样,都够黄奇喝一壶的。 “隔壁组的组长是谁啊?”陆鸣问道。 唐柯回忆了下:“不熟悉,好像是庆城某个公司的项目经理。” 陆鸣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 他有修养,不代表他没脾气。 到了基地项目组的住所,大家都聚在一个屋子里,气氛沉肃。 刘豫低着头,黄奇指着他正在批评:“让你低调,低调!你不听。” “怀玉其罪,师兄只是分享了日常,这不是他的错。” 黄奇的话被推门进来的陆鸣打断。 他目光灼灼看着自己,黄奇又何尝不心疼学生,叹了口气:“你说,这……这……” 陆鸣上前握住黄奇的手,将他引到办公桌上。 看着他坐下,倒了杯水递给老师,安抚他:“老师先喝口水缓缓。” “我已经听唐师兄说了,咱们上个月账目缺一万多块钱。今晚,我和郝师姐一起把账目再对一遍,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话音刚落,刘豫抬起头看了陆鸣一眼。 和刘豫熟悉的另一个男师兄插了句:“咱们一起对吧,毕竟我熟悉。” 他叫徐汇,是黄奇手底下的一位博士。 也是跨行来的,本科学的金融,所以项目的账款基本都是他负责整理审核的。 黄奇看了看陆鸣,又看了看徐汇,收了个尾:“你昨天刚感冒,弄这个肯定要一夜,别劳累身体了。” 徐汇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陆鸣胸有成竹,黄奇猜他还有后招,对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陆鸣和刘豫等一下。” 黄奇的办公室里便只剩下陆鸣和刘豫了。 “这一万多块钱,到底跟你有关系吗?” 刘豫是个刚强的人,听老师这么问,当即憋红了脸,哑着嗓子生硬回答:“跟我没有关系。” 他对黄奇的问话很不满,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一脸怒气地看着黄奇。 陆鸣看老师还想问,打圆场问刘豫:“师兄平时项目支出用什么支付的?” “银行卡,咱们项目的公户,所有支出都从那张银行卡出,每次支出都有备注,我也没钱垫付。”刘豫闷声说道。 陆鸣点点头:“那就好办了,没有报销扯进来,这事儿很容易解决。师兄介意把卡号给我吗?我想调银行流水出来,明天给他们看看。” 刘豫有些犹豫,但想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这事儿其实不复杂。 项目支出黄奇分给了两个人,一个是刘豫,一个是郝岫。 刘豫的支出都是从主办方那里提前借款,每个月借款5万左右,直接打到项目公户,由刘豫支出,只要他的细节账对上,便没有什么问题。 就是内部监察效率不高,光拉流水就要好几天,黄奇着急,吞不下这口气。 另外,也有别的原因让他这么着急。 郝岫则负责先垫付后报销这方面。 想来举报的组一来没想到他们有固定借款,二来忽略了公户支出这回事,可能以为刘豫虚报了报销账目。 “行,你把流水调出来,把账捋清楚,对上就行了,我就不操心了。”黄奇听懂了学生的意图,便招呼了几声,离开了。 刘豫也打算走,临到门口,别别扭扭地说了句:“谢谢师弟。” 陆鸣和郝岫花了半晚上的时间,捋好了账,他们也确实发现了问题。 一大早,陆鸣就在黄奇住处门口站着。 这几天西疆飘起了雪花,他站在那里,路过洗脸的徐汇看见,冲陆鸣调笑了几句:“师弟在程门立雪啊。” “师兄早。”陆鸣回是回应了,不过没什么笑意。 徐汇不知是不在意还是没看见,端着洗脸盆走到陆鸣跟前,低声问他:“昨晚账有没有问题啊?别不是郝岫那儿出的事吧……” “师兄是希望有问题还是没问题?”陆鸣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凉凉地扫了徐汇一眼。 天气冷,徐汇打了个哆嗦,急急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黄奇的门打开了。 他睡得头发乱糟糟,看到陆鸣,慌忙要进屋,被陆鸣拉住。 “老师,我有话要跟您讲。” 这意思是不方便讲的,两人便一起进了屋子。 项目上今天特意腾出来2个小时处理这个问题,来个3个项目组的组长,还有一位主管方的财务领导来主持 。 一屋子坐满了,刘豫坐在最中间。 财务领导讲了一下事情始末,又客套了一番。 “我相信黄老师的学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既然有举报,我们当然要查清楚,不过黄老师比较着急,说他们已经自查查清楚了,今天开这个会,主要是说这件事。” 话也不说死,谁也不得罪。 既然是匿名举报,举报单位自然不愿暴露出来,所以这番话之后,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刘豫率先站起来开了口:“首先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耽误大家时间开这个会,其次我必须要澄清一下,我从未挪用或者侵吞过任何项目款,我的所有收入都是合法所得。” 主座上的主管方领导点头,抬了抬手示意刘豫坐下,将目光转向黄奇:“听说黄老师组里已经自查清楚了,劳烦黄老师做个说明。” 黄奇清了清嗓子说道:“昨天我们把从项目入驻以来近叁个月的所有项目支出、借款和报销、核销做了整理,其中涉及刘豫同学的部分没有任何问题。” “大家可能不知道,刘豫同学负责的是从主管方借款的支出,都是走的公户,而刘豫这个孩子我了解,他为人正直,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不可能也不会这么做。小陆把文件拿出来给大家传阅一下。” 陆鸣从书包里掏出一迭文件,递给了主管方的财务领导。 他解释道:“这里一共有3份文件,1份是刘豫同学自己记录的公款支出的备忘录复印件,1份是调取公户开户以来所有收入支出的流水记录,还有1份则是向项目主管方借款的申请材料整理,大家可以看一下。“ “刘豫师兄的每笔收入都有详细的备注记录,支出总额和借款也是完全一致的。” 说话间,文件已经从四位领导手里过了一遍,他们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们项目款上个月空缺的那一万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另一位项目组的组长。 陆鸣多看了他两眼。 黄奇面露愧色:“说来惭愧,这是我的问题,之前学生把报销的单据拿给我了,我疏忽了,没有放进月度报销的材料里,整理财务的学生没看到,也不能作假不是,就有这个缺口。“ “现在已经找到了,回头马上补上,非常惭愧因为我的问题导致这一系列后果,我也向刘豫同学道歉。” 不论是刘豫之前遭受的攻击和批评也好,还是黄奇这会儿的自我道歉。 被污蔑和恶意举报的人最后是否重获清白,都避免不了在这途中受到言语或者实际上的伤害。 这事随着黄奇的一声道歉算是到此为止,大家没有再说什么,散了会。 他们回了项目组,郝岫提议事情翻篇庆祝一下,但是几位男同学都神情恹恹,便作罢了。 徐汇被黄奇叫到了办公室。 “我不追究你,是你快毕业了,把这件事情捅出来就毁了你,但你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做的这么明显低级,我不是傻子。” 黄奇沉着一张脸,对徐汇说道。 昨天整理账目时,陆鸣确实发现上个月有一万多元的缺口,但都是报销那边的问题。 郝岫当即表示自己绝对把所有单据都交给了徐汇,那只能是徐汇的问题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动机太过强烈,完全可以算他是无心之过。 但他绝对不是。 徐汇和刘豫同岁,两人家境都普通,相较而言徐汇更好一些,他们也是同一年毕业。 刘豫已经在黄奇的举荐下,定了留校做博导的就业方向,徐汇没有。 这个时期,刘豫的博导正进入最后的背调环节。 一旦出现这种嫌疑,即使后续澄清,也可能影响到他的就业。 徐汇的目的不是诬陷,而是打时间差,搅黄这件事。 “老师太偏心了,我们俩一起毕业,做博导您选他不选我,现在同样犯了错,您给他道歉,觉得我是故意的。”徐汇自嘲地笑了两下。 “我是不小心丢了,您爱信不信。” 他甩着脸子和办公室的门离开了。 黄奇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朽木!” 师生俩算是彻底闹掰了。 即使黄奇为了保他,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 折腾了一晚上,陆鸣已是十分劳累,当下便回了宿舍,睡到了下午3点多。 去工地转了一圈,又去找了黄奇,定了设计稿,天已经黑了。 陆鸣吃完饭,在基地散步,遇到了刘豫,他平时内向,不主动和人打交道,这次是特意等陆鸣的。 “不值钱的东西,但是我的心意,我们老家自己种的东西,谢谢你,你别不收,黄老师已经收了。” 刘豫内向归内向,可不代表笨。 搬了黄奇,陆鸣只好收下,含笑道了声谢。 刘豫重重叹了口气:“我也知道不是啥大事,但是黄老师想今天解决,要不是你大晚上调出了银行流水,咱也缺少一个铁证,我那个背调真怕出问题。” 说着,他用遗憾又羡慕的眼神看了陆鸣一眼:“家世确实有用。” 陆鸣笑了笑,摇摇头:“师兄误会了,跟我家没关系,我之前在纽西兰参加比赛时认识了一位国内银行的高管,正好也是同校同学,一来二去成了朋友,是他昨晚帮了我这个忙。” 原来是靠自己。 刘豫对师弟更加钦佩了。 两人道别后,陆鸣打算出去置办点东西,刚走到大门口被保安喊住了。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陆鸣。” “害,那就没错,小姑娘说得对,还真是这里头最帅的。” 陆鸣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太确定,反问道:“小姑娘。” “来了来了,那不是,找你的,长得漂亮,真般配。” 都说到这份上,陆鸣还能不知道是谁…… 他抬眼望向门外。 江呦呦穿着黑色牛角扣的毛呢外套,脖子上围着黑白格纹的大围巾,几乎包裹住了半张脸,只看得见鼻尖上沾上的雪迹,和弯弯的眉眼。 一定是在笑着的。 ————————— 朋友是章绛。 小陆有真的认真脱离家族桎梏。 所以也注定了他们的he,前提是呦呦没有失踪的话。 -- 卷二:21、野合(H) “呦呦……” 陆鸣嗫喏着朝大门走去,他有些不相信。 江呦呦拉下围巾,露出陆鸣想象中的笑脸。 娇嫩、艳丽,盛放在冰雪中。 保安十分有眼力劲地适时打开了小门。 江呦呦就站在那里,等陆鸣穿过门,朝她走来。 待陆鸣走到跟前,江呦呦张开双臂,蹦到陆鸣怀里,将冰凉的脸蛋埋到陆鸣的胸膛前。 暖暖的。 陆鸣轻拍掉她发顶的雪,揉了揉江呦呦的脑袋,问她:“换颜色了?” 江呦呦将头抬起来,卖弄起自己的新发色。 “这是我专门为这次出行染的,好看吧。”她把栗色换成了带紫的藏蓝色,和西疆的雪确实很搭。 陆鸣抽出手,捧住江呦呦冰凉的脸,温暖一点点传递到皮肤深层,她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突然来了,那天还不肯见我。”陆鸣犯了一个恋爱大忌——翻旧账。 江呦呦娇哼一声,不满道:“我听到那样的消息,难道不能生气吗?” “可以,可以生气,是我没有处理好。”陆鸣将江呦呦的小脑袋拉到怀里,一顿蹂躏。 门口的保安看着这冰天雪地的唯美一幕,不禁冲两人叫喊:“不冷吗?不进去?” 江呦呦挣脱开来,将脑袋放在陆鸣的右肩上。 看着保安,举起戴着针织毛手套的右手,摆了摆,笨拙可爱。 “不回去啦,我要拐走他啦!” 那保安听到,哈哈大笑,江呦呦也笑起来,陆鸣被这份快乐所感染,嘴角弯了弯。 真好啊。 江呦呦赶来得急,多半天没吃饭,陆鸣带她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填饱肚子。 摩天大楼修建的地方自然偏僻,附近不是荒地就是其他工地,这会儿到市中心太晚,基地食堂也关了门。 被拐走的陆鸣把江呦呦又拐回了基地。 “你要做什么?” “给你开小灶。” 江呦呦警铃大作,上次她听到开小灶这个词,还是高叁下半学期。 一张脸立马皱起来。 陆鸣捏了捏她的鼻尖:“字面意思上的。” 令人好奇。 两人来到一处小房间门前,陆鸣打开门,里面是一间厨房。 “这是我们项目组的公共厨房,每个项目组配备一间,你去东头最里边那个房间先休息,是我的房间。”说着,陆鸣递给江呦呦一个钥匙。 江呦呦接过来了,但没有走的意思。 “我帮你忙。” “不用,去吧。” 江呦呦嘟起嘴:“我不会捣乱的。” 陆鸣已经挽起了袖子,一只手颠着锅,向她解释:“是怕油星溅到你,况且你在这里,我也没法安心。” 甜言蜜语谁不爱,江呦呦满意了,蹦蹦跳跳地离开。 陆鸣有洁癖,虽然这里环境不好,但是他的宿舍收拾的还是整洁干净。 细细闻去,有一股鸢尾和雪松的清香。 让人心神放松。 布置的也很简单,和陆家庄园主宅里他的房间类似。 只是书桌上多了许多书籍,她看不懂,也不打算看。 只有一张纸引起了江呦呦的主意。 上面写着:下周二16点 晏 江呦呦冷哼一声,离开了书桌。 又返回,将那张纸愤愤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外面敲门声响起,是陆鸣。 没想到大少爷不仅会做饭,味道还相当不错。 “你竟然会做饭?” 陆鸣摆放好饭菜说道:“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掌握生存技能。” 听起来像是在教育江呦呦…… 江呦呦瘪瘪嘴。 陆鸣吃饭口味淡,又搬来一套道理,说夜深了不能重口。 江呦呦本以为会食之无味,没想到反倒食欲大开,差点横扫,被陆鸣拦住了。 “7分饱就好,对肠胃不好。”不由分说残忍端走了剩余的食物。 陆鸣沾了一身油烟味,江呦呦也不舒服。 基地的男女浴室是大通堂,幸好女浴堂里没有人。 不然她这么娇美的身体被女人看去,江呦呦也觉得自己亏。 江呦呦擦头发的时候突然记起来她只带了一套内衣裤,脸有些红。 完蛋,她还想着…… 心一横,又觉得到时候推给陆鸣去解决好了。 晚上气温下降更快,陆鸣拉出自己压箱底的羽绒服带上。 小姑娘爱美,虽然身体好,但也遭不住这个程度的温差,大衣是好看,就是不抗冻。 江呦呦看到务实的男朋友带着一件男士羽绒服后,白眼一翻,扭了扭身子:“我不冷。” 她倒是脑子转的快。 但有什么办法呢? 陆鸣没说话,一粒一粒解开江呦呦衣服上的牛角扣,给她换上了羽绒服。 中长款的男士羽绒服套在江呦呦身上,完满盖住了脚踝,看着十分保暖。 江呦呦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嫌弃,捏捏这儿,摸摸那儿,怎么看都不满意。 “好丑!”她控诉道。 陆鸣没回应,只是紧了紧江呦呦的围巾,牵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衣服兜里,暖烘烘的。 陆鸣先带她逛了逛基地,简单介绍了一番。 江呦呦有问题:“为什么昨天半夜就跑了?” 她着重强调“跑”字,咬牙切齿。 陆鸣将她拽到怀里,弹了下江呦呦的脑门,轻飘飘得:“怎么叫跑,是真的有事。” 他简述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江呦呦听完啧啧两声。 “你们和其他项目组不熟,你那个师兄买钻戒的事情却被知道了,任谁想来都是祸起萧墙。” 陆鸣刮了下她的鼻子:“小机灵鬼,我猜上个月账目有问题的事也是徐汇透露的,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算好了一个无意的场景,给家里人打电话或者和其他人讨论,被对方的人听到。我这个师兄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大把柄的。” 江呦呦点点头:“男人的心,海底的针。” “我也是吗?”陆鸣打趣她。 江呦呦重重点点头:“怎么不是,前脚还说要给我解释,后脚就要见什么晏家人。” 她刚说完,就捂住了嘴巴。 暴露了。 陆鸣斜看了江呦呦一眼,颇有些抓包的意思。 江呦呦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反驳:“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江大小姐,现在你的男朋友可以向你解释了吗?” 江呦呦昂了昂头:“说吧。”十足的女王风范。 陆鸣让银行同意放贷的办法也没啥特别的。 就俩字:有钱。 “我母亲身前为我留了一块地,我拿这块地做了抵押。”陆鸣说的云淡风轻。 江呦呦却是愣了愣:“那得多大的地,能抵押那么多钱……” “是一块岛屿,近1万平方公里。”看江呦呦还是一脸懵。 他简单计算了下,打了个比方:“相当于一个港城那么大。” 江呦呦哦了一声,回忆了一下港城多大…… “万恶的资本家。” 陆鸣笑了笑:“其实这么大的岛屿并不少见,也不值那么多钱,但那块地比较好,是在一个大港口附近,港口比较深,有一些小型运输船只都需要在那个岛做中转,所以价值比较高。” 江呦呦点点头,想起了什么:“用你妈妈给你留的遗物,拒绝联姻,那她……” 江呦呦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陆鸣呼了一口气:“怎么会,她一直希望我能有一个自己做主的人生,这也是她所追求的。” “你真好。” 江呦呦扑过来,紧紧抱住陆鸣,呼吸着他身上广藿香的气味, 如此令人心安。 陆鸣亲吻着江呦呦柔软的发丝,也有满腔的爱意涌上来,想和她交融。 小姑娘和他不谋而合,甚至更快一步。 他们这会儿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基地,来到一处种满胡杨林的公园里。 四周寂静,悄无一人,微弱的灯光下,胡杨笔直的躯干若隐若现。 江呦呦踮起脚尖,在陆鸣脸上胡乱亲吻,两只手都伸进陆鸣的衣服里,不知是暖手还是调情。 陆鸣按住她乱啃的脑袋,捏住脸颊,江呦呦的小嘴巴长成一个O型,陆鸣伸出手指,放进去。 绕着她的丁香小舌,抽插。 太淫靡了。 说不清楚是谁先开始的,江呦呦紧身毛衣下的内衣扣子被解开,陆鸣裤子上的拉链也被拉开,肉棒顶了出来。 江呦呦被抵在树干上,陆鸣宽厚的羽绒服做了垫背,温暖舒适。 原来羽绒服的作用是这个。 这个男人好坏! 耳垂被男人噙在嘴里把玩,方寸的小肉块却向四肢百骸传播快感。 “呜……呜,额……嗯……哥哥。” 耳垂被亵玩,仿佛全身都在被亵玩。 陆鸣濡湿的舌似乎扫过了身上的每一寸皮肤。 热烈和灼烧从耳边到脖颈,嫩白的肉被男人咬住,好似妄图从脖子上吸血液出来。 “穿的这是什么?” 男人的手伸到下身时,脸色蓦地变了,瞳仁幽深,凝视着江呦呦。 有种被强力压制的感觉 让江呦呦浑身发软。 她嘴硬不承认:“什么啊?” 陆鸣的脸上浮出似是而非的笑容,点点头:“行。” 他并没有反驳自己,反倒让江呦呦觉得更加危险。 果然…… 江呦呦特意穿了露出小屁股和小穴的裤子。 只要掀开不多布料的短裙,就可以看到,娇嫩的女体最隐秘的地方是如何赤裸得。 “啊……哈……哥哥,哥哥!不要。” 江呦呦真的后悔了。 在陆鸣用手指拨动着两片阴唇,在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它们时。 “不要什么?穿这么骚,不是为了野合?不是为了在这里被肏吗?” 声音极尽清冷,用词极尽淫靡。 江呦呦捂住脸:“是,可是不是这样子的,野合,不可以。” 陆鸣轻笑了声:“这样有什么问题?” 说完,舌尖重新回到了颤抖着的两片阴唇上。 它们因为发情已经被穴口分泌的汁液打湿,粘腻得彻底。 阴唇先是被舌尖若有若无地扫了几个来回,在江呦呦因为渴望,身体无意识扭动时,及时给予了满足。 阴唇被舌尖一寸寸舔过、抚慰着。 “呜……额……小穴里面不要!”江呦呦哭喊着拒绝。 她的双手搭在陆鸣肩膀上,一只腿也被架在了肩上,方便陆鸣“食用”。 水淋淋的小穴尽露无疑,展现给品尝者。 前菜环节逐渐深入。 在穴口打转的舌头顺着细小的缝往里探了探,肩上的手和腿便立即收缩。 “你太敏感了,妹妹。”陆鸣声音嘲弄。 果然,每次到做爱,陆鸣便会加倍欺负回来。 江呦呦哭哭啼啼:“我没有,那是正常的,正常啊的……嗝……” 她在冷空气和口交的双重刺激下打了个嗝,惹来男人更明显的笑声。 江呦呦蹬了蹬架在肩上的腿,下一秒,腿绷得直直,连脚尖都在用力。 小穴里的舌头已经伸进去了,沿着穴壁舔弄、打转。 挺立的鼻尖在搅弄中顶着着阴蒂,还有新长出的胡茬,在娇嫩的肉贝上反复摩擦。 江呦呦的身体和精神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流出眼泪,连带着整个身体绷紧。 一大滩淫水流出,陆鸣起身,嘴上是她喷射的标记。 他慢条斯理地从衣服里取出纸巾,擦拭干净,缓缓说道:“该我了。” 并没有留多余的时间。 肉棒被掏出来,陆鸣不知哪里来的安全套戴上后,便立刻插进了刚刚高潮过的温暖小穴里。 陆鸣舒喟一声,隔着紧身毛衣,抓住解了内衣依然高隆起的双乳。 又觉得力道不够,抓住挺翘的裸露屁股,抬了抬,将江呦呦的两条腿盘在了他的腰上。 大腿外侧被男人抓住,留下深深的指痕。 即使借着陆鸣和树干的力,在肉棒抽插的过程中,小屁股依旧一耸一耸,同粗糙的树干摩擦,羽绒服都无法阻挡,痛苦又欢愉。 “算是实现了呦呦的愿望,开心吗?”陆鸣还坏心问她。 江呦呦被插得晕晕乎乎,根本不知道男人在说什么,嗓子叫的沙哑,有气无力地问:“什么愿望?” 陆鸣俯下身,贴着江呦呦的脸颊,轻声说了句:“在荒郊野岭肏逼。” 说完立即重重顶了下,又急速插穴。 江呦呦的浪叫逐渐变成哭声,是痛中带爽的那种。 “实现了吗?” 陆鸣不依不饶。 江呦呦努力睁大眼睛,泪眼蒙蒙地看着陆鸣,像小鹿一般,柔弱无辜。 她重重点了点头:“实现了,实现了哥哥。” 又呜呜哭了起来。 看起来可怜极了,也好欺负极了。 “那就好。” 坏蛋陆鸣得到回答还是不满足。 江呦呦被再度抬到更高处,肉棒插到了更深的地方。 又是一阵狂风暴雨,陆鸣轻啄走她眼角的泪水,却毫不怜惜地说道:“是为了让呦呦好好感受愿望实现的快乐。” “很满足了,很满足了,哥哥,快射吧。呦呦不行了。”她被插得狠了,带着哭声求男人射了。 憋了这么久,陆鸣不愿也没有尽情释放。 但天寒地冻。 他在江呦呦白翘的屁股上拍了几巴掌,用胳膊箍住江呦呦缠在他腰上的腿,抵住小穴尽数射了。 这场野合在北风呼啸中结束,代价就是第二天,两个人双双感冒。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卷二:22、传染感冒也是爱 江呦呦自然待不了太长时间,陆鸣的工作也忙,第二天临走的时候,她的小书包里塞了满满的感冒药。 鼻尖因为流鼻涕被擦得通红,江呦呦的喷嚏一个接一个。 陆鸣呢,除了偶尔克制不住的几声咳嗽,好似没什么大碍。 但是昨天回去后,分明是陆鸣发烧更严重。 男人,可真扛造。 不过江呦呦哪儿能不知道真实原因呢? 回来的路上,陆鸣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裹在江呦呦身上后,又给她套上了那件宽大的羽绒服。 江呦呦被包成了粽子,被陆鸣扛在肩头。 小姑娘腿乱蹬,控诉道:“这样一点都不优雅!” 奈何裹得太厚,乱蹬只让她在肩头摇摇晃晃,她便瞬间乖了。 又听到前头陆鸣似乎笑了下,江呦呦却只能自己生闷气,简直憋屈死了。 是以一到陆鸣的宿舍,江呦呦就开始做作了起来。 “我脚疼。” “我牙疼。” “阿鸣,我要做spa。” “哥哥,我头好痛哦。” 理由越来越多,到最后反倒真的开始头痛了。 陆鸣其实早早就有发烧的迹象,本以为江呦呦会避开,没想到还是感冒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便从柜子里取出药箱。 江呦呦头痛着还不忘贫嘴:“哥哥,我觉得你不应该做这份职业。” “嗯?”陆鸣在取东西,没太费心思听。 “你该做个赤脚医生,哪儿哪儿都拎着小药箱。”她煞有介事地分析道。 陆鸣凉凉回了句:“我要是半路出家做这行,你就是我第一个病人。” “哼”! 哄江呦呦吃了药后,陆鸣给自己贴了一张退烧贴。 江呦呦被烧的反应迟钝,有些犹疑:“你也发烧了?” 这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陆鸣点点头,有些乏累。 单人床上睡两个人显然有些挤。 江呦呦枕着陆鸣的胳膊,窝在他的怀里。 小雀儿似的,没有往日的张扬,安分乖巧的躺在自己怀里。 疲乏似乎也少了几分,陆鸣抬手拨掉江呦呦脸颊上的碎发。 夜里,江呦呦被热醒,以为是自己发烧了,结果没有。 身旁的陆鸣面皮一半红一半白,额上一片薄汗,呼吸间的热气灼烫。 江呦呦蹑手蹑脚地起身,尽量避免吵醒陆鸣。 可是翻找药箱的时候还是弄出了响声。 “呦呦?” 江呦呦转过头看去,陆鸣的眼睛半睁,看来十分困倦。 “找到了。” 江呦呦拿着两个退烧贴又回到床旁。 见陆鸣还想挣扎着起来,江呦呦握住他的手腕:“我来吧。” 发着烧本就虚弱,陆鸣也没多余力气拒绝,况且…… 江呦呦罕见得耐心和温柔,细腻的手指纹理轻抚过,冰冰凉。 陆鸣这会儿有些享受上来了。 江呦呦拍了拍他泛红的脸:“少爷,您还满意吗?” “满意。”他倒真的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气弱,显得十分入戏。 江呦呦给陆鸣灌了一辈子热水,堵住他的嘴。 分别的时候,总是不舍得。 又心念陆鸣因为自己发烧厉害,江呦呦拨开围巾,仰起小脸,等待爱人的亲昵。 陆鸣没有亲过来,只是用手捏了捏她软糯糯的脸蛋,解释道:“你的感冒快好了,再被我传染上怎么办?” 过了闸道,陆鸣不能再进去了,陆鸣朝对面摆手,示意江呦呦快进去。 没想到,对面的小姑娘蹬蹬蹬地跑了过来,趁陆鸣不注意。 亲在了他的嘴唇上。 甚至还深入了几分。 等干完了坏事,她又蹬蹬蹬地跑掉了,边跑边对陆鸣飞了一个吻,进了候机厅。 鬼灵精怪,陆鸣看着江呦呦奔跑的背影,笑了笑,又牵动胸腔的痛,咳嗽了几声。 爱美人果然要付出代价啊。 江岚对女儿的事惯来说到做到。 上次公馆闹事折腾到了江呦呦,答应带她去米兰的事情便被提上了行程。 米兰的艺术氛围浓厚,不论是建筑、居住者还是城市风格都充满了婉约和迷蒙,更何况还有随处可见的街头艺术,无数来往者到达这里,无一不受到熏陶。 是以江岚亲自和江呦呦的老师打了电话,说要带女儿去米兰采风。 江呦呦只当是去度假,哪儿当是采风。 她找陆家常合作的一位工匠定做了好几件衣服,工匠祖上是为法国宫廷贵族制作华服的,流传至今,审美和工艺自然是没有比他更好的了。 约了做好寄到米兰的家中,等她们母女到了便去取。 陆家有钱,在米兰也有房产,不过是歇脚的公寓,不算大。 但在米兰的富人区:Segereta区,环境自然是极好的。 富人区总归是幽静许多,公寓也早早被打扫好了。 这家公寓居住着来自全球的富豪,物业的卖点也是便捷,是一家日本公司负责的。 公寓都有密码锁,千里之外的产权者们在手机上操作一番,便可以购买物业的许多服务。 包括清洁、买卖、定期维护等等。 江呦呦在花钱买礼服和买服务方面双重感受了一下资本的“魅力”。 等江岚试衣服的空隙,江呦呦给陆鸣发消息。 陆鸣那边一下子收到了十几个消息,打开看,全是礼服图。 各色各样的都有,末尾江呦呦还说:“让我这个“无产”消灭一下资本家的财富,消除你们的罪恶。” 歪门邪理一套又一套。 陆鸣哪儿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件紫色的吧。” 他提出了意见。 江呦呦的语音消息发过来:“为什么呀?” 娇滴滴的。 “好看。” 其实不仅是。 陆鸣想起第一晚见她的样子,她穿的不合时宜,但很漂亮。 眼皮上涂了层紫色,和那件礼服很像。 江呦呦拿出那件礼服看了看。 果然直男的审美千年不变,那件烟紫色的轻礼服用了很轻薄的纱料。 一层又一层,铺成一片,轻盈、仙气。 江呦呦比划了两下,是挺好看的,也不会过于隆重。 盖因原本在剧团工作的江岚女士人老了梦回青春,这几年一直流连于各种剧院。 意大利最大的歌剧院斯卡拉歌剧院在米兰,它是几乎所有歌剧从业者的伊甸园,江岚的第一站自然是这个。 第二天白天没有什么行程,江呦呦的主要工作变成了倒时差。 睡得昏天暗地才起来。 江岚来米兰前,就约了一位年轻时为意大利歌剧演员化妆的化妆师,今天专门为母女俩工作。 江呦呦还没醒来就被外面听不懂的谈话声吵到,出了卧室门,妆容衣着一丝不苟的化妆师用嫌弃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蓬头垢面的江呦呦一番。 并指了指浴室的门:“shower。” 英语发音不是很好,和江呦呦有得一拼。 反而两人英语学渣擦出灵感火花,这句同样蹩脚的英语被江呦呦听懂了。 江岚长得温婉,被意大利人这么一倒腾,江呦呦真觉得有些惊悚。 她对大早晨被吵醒和被指使很有怨气。 待那位化妆师去了洗手间,对江岚吐槽道:“看来高傲的‘艺术家’们还是禁不住大把钞票的诱惑。” 江岚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这是怼她还是怼我呢。” 两个都是。 江呦呦没说出口。 化妆师在江岚这里水土不服,对上江呦呦,却是意外得心应手。 效率高,效果好。 江呦呦平时没画过这种欧式妆容,她盈盈眉目在可以加深的眼窝阴影下显得更加亮眼。 就是有些成熟,腮红是泛梅子色的,眼睛部分妆容也重,故而唇色用的裸色。 但江岚倒是很高兴,端详着女儿,欣喜道:“这么看,都是大姑娘了。” 收拾好后,两人便换上衣服,和礼服搭上,江岚的妆容竟然也没有那么奇怪,多了几分精明的感觉。 江呦呦一下子高兴了,拽着江岚自拍了好几张,评价道:“这个适合你。” 江呦呦有美术细胞,但上帝为她关上了音乐细胞。 那歌剧听得她昏昏欲睡,结束时,她倒是把白天没睡够的觉补了个齐整。 醒来后一脸迷茫地看着满脸泪痕的贵妇江岚…… “你这是怎么了?” “太感动了。”江岚还沉浸在戏剧中,频频看向舞台上谢幕的演员们。 最终下定了决定,攥了攥拳头:“我去后台试试,看能不能要到签名,你在门口乖乖等我。” 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她的逃跑天赋哪儿是遗传那个没死跟死了一样的爹。 分明是遗传的江岚啊。 天下无巧不成书。 江呦呦刚走出剧院大门,竟是看到了一位新熟人。 “好巧啊。” “好巧。” 是章绛。 -- 卷二:23,爆炸 nānЬěǐsんū.cΘм 小女孩今天穿的隆重,礼服风格遮盖了往日美丽中的锐利,柔和了许多。 最近许是吃胖了,脸上的肉鼓了起来,也更显得娇憨。 章绛今年26岁,江呦呦不过18、9,说是小女孩不为过。 但自打那晚见识了江呦呦一套组合“锤打”,章绛就没当她是小女孩。 “你也来米兰。”章绛金口难开,竟然主动问了句。 江呦呦回呛他:“我来米兰也不需要打报告。” 对方扯了下嘴角,谈不上是笑,但大约也是感到有意思的。 感念章绛上次送了她一张俱乐部的会员卡,虽然打那以后,她没上过一次马。 但江呦呦还是出于礼貌问了一句:“住哪里?司机在外面,可以捎一程。” 上次在夜店见面后,江呦呦回去查了下章家,这才搞清楚,章绛是北城的新贵。 虽然也算跻身富人行列,但在米兰置办套房产容易,插进固定的服务人员却要一定的根基。 显然章家不属于这种。℉úτǎχs.℃о⒨(futaxs.com) “RH公寓。” 章绛不仅一改往日风格,说了个地方名字,而且这地方怎么听怎么耳熟。 江呦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开。 她再次说了句:“那真是太巧了。” “我也住那里。” “正好,谢谢江小姐美意。”章绛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 脸皮突然变厚的章绛泰然跟着江呦呦上了陆家的车。 这也怪江岚不给力。 在江呦呦礼貌发问前,她给自己发了条短信。 说约了女主角共进晚餐,让江呦呦跟司机先回去。 江岚倒是放心。 只因司机是一位沉稳靠谱的女性,江岚便将女儿放心交给她了。 这位女司机的沉稳不仅表现在驾驶技术上。 看到江呦呦和一位陌生男性一同上了车,也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发动了车子。 倒是江呦呦有些不自然,向司机有些磕巴地解释:“朋友,正好住的近。” 天可怜见,这位祖父时期就定居在意大利的华人都不一定听得懂中文。 章绛这次笑出了声,虽然几乎听不到,但谁让江呦呦听力好。 江呦呦白了章绛一眼。 男人看了看她,突然开口,朝着驾驶位的方向, 声音冷峻。 不过听在江呦呦耳朵里,是叽里呱啦说了堆她听不懂的“鸟语”。 前方的司机却点了点头。 米兰不大,夜晚时尚男女们都挤进室内狂欢,街道空旷清净。 江呦呦趴在窗边,眼睛闪亮亮地盯着窗外。 “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江呦呦狐疑看向司机,警觉的很。 章绛适时插话进来:“抱歉,是我自作主张。看你对米兰很感兴趣,方才对司机说绕米兰几个着名景点一圈。” 江呦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收回了目光,继续看向窗外。 汽车驶过一处富丽堂皇的建筑群,放慢了速度。 虽然江呦呦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极富宗教感的建筑风格让她不难猜到那是米兰大教堂。 “好美。” 她匆忙招呼司机:“stop,stop!我要去看看。” 章绛一副等待已久的模样,竟然第一时间翻译给了那位司机。 汽车停稳,看到江呦呦雀跃不已,章绛好心提醒:“现在已经关门了,可以明天早晨早点来。” 江呦呦伸出去的小脚丫停顿了一下,不满道:“我知道,我只是下去拍个照。” 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自己无知! 她欢天喜跑下去,又一溜烟儿跑回车里。 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个自拍杆,顺便指挥章绛:“等我自拍结束,给我拍一张全身照。” 章绛深觉自己变身长工,万事须听大小姐使唤。 江呦呦把外套脱下,要美丽不要温度,比划了十来种姿势自拍了一通。 然后全部发给了陆鸣。 陆鸣那边已是深夜,嘟嘟嘟的消息声将他吵醒。 打开手机,12条消息。 一猜都是江呦呦的。 果然,她挑了陆鸣为她选的那件,让陆鸣很俗套的想起一个词。 “紫霞仙子” 陆鸣将这个词发给江呦呦,也毫不意外地收获了小姑娘的犀利评价。 “你好土。” 章绛站在一边看江呦呦方才的动作,不禁在想,她哪里来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姿势。 却见大小姐勾了勾手。 将手机交给他,指着画面。 又是调焦距,又是划比例,头头是道讲了一番。 镜头里的江呦呦摆出了一个造型。 章绛看着眼熟。 咔嚓拍完,他终于想起那是紫霞仙子的经典动作。 江呦呦看完照片,对章绛称赞了一番,溜须拍马的词一套又一套。 看着眉眼弯弯的江呦呦,章绛突然想起那次马场上陆鸣紧张的反应。 蓦地理解了。 这么活力的漂亮小女友,是得抓牢了。 米兰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江呦呦也蹦跶累了,要回去。 离住处绕的远了,路线也不同,江呦呦在车上昏昏欲睡。 直到在一声巨响中惊醒。 随之而来的是惯性引起的巨大冲击。 坐在后座没有寄安全带的江呦呦和章绛,在冲击中都被甩出了车外。 也在他们甩落在地的那一瞬间。 远处的车子“嘭”的一声,发生了巨大爆炸。 隐约间,江呦呦似乎看到还有一辆车,但她没办法看得更仔细,便昏迷了过去。 天地间格外安静,江呦呦觉得自己置身在一片汪洋中。 像一瓢浮船,在诺大的海上飘啊飘…… 似乎有人喊她,又似乎是错觉。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醒过来。 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完成。 连霍的事情,稀土的事情,甚至还有 陆家的事情…… 醒来的那一瞬间,江呦呦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她费劲地爬起来,走了几步,找到一棵树,靠在上面。 目之所及,只有还在燃烧的两辆车。 没有章绛和司机的身影。 章绛也被甩了出来,但是司机…… 江呦呦不确定她是否出来,毕竟她系着安全带,而爆炸发生在一瞬间。 天旋地转逐渐清明,江呦呦找回了一点力气。 因为爆炸冲击波的缘故,跟着她一起被甩出来的包带断裂,包里的东西四散开来。 强撑着力气,江呦呦将里面重要的物件找了七七八。 “章绛……” “章绛。” “章绛,听到就吱一声。” 江呦呦也受了伤,自然喊不大声。 但谢天谢地,章绛还有意识。 微弱的一丝回应被江呦呦捕捉到。 顺着声音的来源,江呦呦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在一堆树叶的掩盖下看到了章绛。 他快被树叶盖全乎了。 “你真是命大。” 江呦呦简单检查了下他的伤势。 皮外伤非常多,他被甩得更高,但摔落在地的时候有落叶堆做了缓冲。 章绛闷哼了几声,算是给了个回应。 小腿被江呦呦使劲掰了掰,章绛的脸色立刻难看。 江呦呦做出结论:“骨折了。” 她环视了周围一圈,匍匐着拿过来一个木质的板子,看着像是爆炸发生时,周围被震碎的市政座椅的板子。 “刺啦”一声,是布料扯断的声音。 章绛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江呦呦,她十分狼狈。 礼服裙被震得四零八碎,全是灰和土。 脸上和身上还有很明显的血迹。 江呦呦似乎比自己伤的重。 “别,打118。”章绛费力地蹦出几个字。 江呦呦好像没听见,她自顾自地用扯下来的布条和捡的木板在章绛小腿上简单做了个固定。 又从草丛里拿出一个迷你小瓶子,拧开。 江呦呦竟然从里面拿出来一根棉签,混着酒精味刺激着章绛的大脑。 小腿上的外伤被江呦呦简单处理后,她才回答章绛:“手机震不见了。” 又补充了一句,“司机没找到,应该在爆炸中身亡了。” 章绛面部扭曲了下,似乎没想到。 颇有些绝路的感觉。 他觉得江呦呦肯定受了内伤。 咬了咬牙,章绛双手撑地,用一只腿起了身。 他脱下上衣,对着远处的居民区甩了两下。 试图让居民察觉。 许久,远处似乎真的传来动静,交错的意大利语传来,还有跑步的声音。 看来爆炸动静太大,居民区那边察觉了。 章绛正欲对江呦呦说。 却见方才还虚扶着自己的江呦呦身体一软,突然往下倒。 章绛急忙伸手捞住,忘记他也受了伤。 便以抱着江呦呦的姿势,双双倒地。 -- 卷二:24、喜欢?不该也不能 章绛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等待手术室里的江呦呦。 她离爆炸点比自己近,因此受了内伤。 好在虽然腹部受到冲击,但肝脾没有出血,算不幸中的万幸。 医院走廊的那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是一位美丽的中年女性。 但章绛并没有将她和江呦呦联系在一起,因为两人实在长得不相像。 直到这位中年女性快步从他面前通过,章绛才意识到。 这是江呦呦的母亲。 虽然相貌不像,但走路风格和姿势如出一辙。 “伯母。” 章绛费力站了起来。 江岚闻言转过身,狐疑地打量了青年两眼。 思考了一会儿,有了定论。 “呦呦呢?”待确认他的身份,江岚的脸色也沉了几分。 虽然江呦呦受伤的事与他无关,但一想到方才得到爆炸消息时的心梗,做母亲的很难不迁怒他人。 章绛仿似没察觉,一瘸一拐走到江岚跟前,解释道:“在手术室,受了一些伤,但没有伤到肝脾,是个小手术,还有半个小时结束。” 江岚的下嘴唇抖动了两下,欲言又止。 她沉默着和章绛一起坐在了长椅上,目光朝向手术室。 章绛腕间机械表的走针声在寂静中突兀响起,搅得江岚心乱如麻。 她到底没沉住气,问了起来,但语气和脸色都和缓不少。 “怎么回事?” 章绛看着眼前愁云满面的美妇人,神思竟飘到其他地方。 想着这般柔弱怎么会有江呦呦那样生机勃勃的女儿。 回过神看到江岚疑惑的表情,章绛咳嗽了两声才向江岚叙说道。 “车辆行驶到一个丁字口,突然冲过来一辆车,速度非常快。爆炸的场景我没有看到,当时我和呦呦都被甩了出去,我立马昏迷了。” 他顿了顿,用近乎呢喃的语气说了句:“她很勇敢。” 勇敢? 江岚越发不解,一头雾水。 章绛抿了抿嘴唇:“如果不是呦呦,我不会这么……安然无恙。” “呦呦怎么了?” “她醒得早,找到我,还帮我包扎了腿部骨折的地方,她……她非常果敢。”章绛说着点了点头,似乎在加强内心的认同。 他罕见笑了笑,“她才19岁,却比任何人都有勇气,沉稳,临危不惧。” “呦呦先救的你?” 江岚用复杂的眼神又打量了章绛一番,有千万种猜测涌上心头,心里也五味杂陈。 对章绛的情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简单对章绛说了两句,便将剩余事情都交给了护士。 江岚焦急询问:“他说什么?” “没什么大碍,需要静养休息。” 章绛的眼神一直盯着昏睡的江呦呦。 面庞苍白,脆弱又美丽。 他还是更喜欢鲜艳明媚、朝气的江呦呦。 喜欢? 这两个字蹦出来时,章绛心兀地沉了沉。 这不该,也不能。 他和陆鸣虽然算不上至交,但也是交情不错的朋友。 况且。 旁人看着陆鸣温润如玉,是个好脾气。 可章绛在北城亲眼见过那件事,便知不是。 陆家人骨子里带着狠劲,被激发出来的陆鸣和其他陆家人也是别无二致的。 他心里转了几个来回,斟酌计较了一番,内心也平静了几许。 江呦呦被推进普通病房,她还没有醒,江岚依旧担忧。 “怎么还不醒?” 章绛充当翻译,将方才就询问护士得到的回答复述了遍:“说是太困,睡着了。” 言语里含着笑意。 实在是连他也觉得有趣。 …… 江岚一梗,朝睡得香甜的江呦呦看了看,轻斥了声:“死丫头,这下睡踏实了。” 但江呦呦在梦里其实并不安稳,她又梦到了9岁那年。 和陈归俞绑架她的那辆车一样。 那也是一辆厢货车,而且更加破旧。 她被绑在后面,2天没有吃饭,只给了水喝,早已没有叫喊的力气。 身上和脸上没有一处好的,全是瘀伤。 她不听话,对绑架的那个人不是打就是骂,自己自然也讨不到好。 车子抖动了一下,江呦呦听到了水声。 也许在江上,也许在河上,也许只是经过一条人迹罕至的小溪畔。 还有浠沥沥的下雨声,以及……车辆溅起水花,拍打的声音。 真热闹。 不是没有人的地方。 江呦呦试图发出声音,然而一点儿都不能。 前面的男人很放心,没有管过她,只顾着赶路。 或许他打算到哪个港口,带着她偷渡,然后便逃之夭夭。 毕竟是跟着连霍做事情的人,对边境偷渡很熟悉。 而她只有9岁,能做什么呢? 江呦呦不服气,她可以做很多。 她能把对方咬的满脸是血,虽然自己会遭受无数个巴掌。 她能拳打脚踢,用尽力气反抗对方,虽然会得到更大的毒打。 但她不会放弃,她会一直反抗。 她想妈妈了。 她的心里升腾起对生父的恨意。 在被连霍带走之前,她只是一个生活贫苦的普通小女孩。 但现在都不是了。 江呦呦知道,即使她真的获救。 她也不是从前那样了。 车内温度高,室外温度低,厢货车起了雾气。 那小小的一扇玻璃,是江呦呦自救的最后希望。 可是厢货车里好干净,有什么可以拿来用的呢? 陪她两周多的彼得兔布娃娃,是上个月过生日的时候,妈妈送她的。 被绑架的人胡乱塞到后备箱的角落,和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记在一起。 根本拿不到。 有其他东西! 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倏尔亮了。 她看到了! 在对角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她吃剩下的棒棒糖。 江呦呦笑了笑。 扯动嘴皮的伤口,有些疼。 在厢货车的尾部,一个小小的团子慢吞吞地挪动着。 被捆绑在身后的双手够了无数次,才拿到了那根棒棒糖。 糖衣已经消融得快没了。 她还要保证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江呦呦把棒棒糖扔在眼前。 幸好她柔韧性好,可以最大程度俯下身,将棒棒糖刁到嘴里。 然后慢吞吞地挪到货车尾部。 可是她的双脚也被捆着,无法站立,够不到窗户。 而且雾气看着快融化了…… 忍着痛意,江呦呦翻了身,跪坐在地上。 虽然还是没法用嘴里的棒棒糖画,但是她头发上的小丸子也许够得到! 江呦呦很开心。 将脸完全贴在玻璃下方冰凉的车体上,她艰难地挺直脖子。 冷气渗到皮肤上,她的脖子起了一层疹子。 在雾气即将消融的最后一刻,回忆着课堂上老师教的国际求救字母。 江呦呦用丸子最顶端一点点的力道歪歪扭扭画上了“SOS”。 最后一个“S”并不全,只有半截。 她已经力气殆尽,彻底瘫坐。 外面的雨声更大了,江水的声音渐渐变弱。 好冷啊…… 妈妈肯定很着急 她能找到自己吗? 还有,那个男人 她的爸爸——连霍 虽然拐走了她,但是 一定不希望自己出事吧? 他会找她吗? 是吗? 江呦呦不敢肯定了。 她仰了仰头,歪扭的字母正在一点点消融。 会有人看到吗? 会有人救她吗? 像吻醒睡美人的王子 像绝境中开出希望的天使兽 像所有她看过的动画片里、童话故事里的英雄那样 看到她的求救, 将她从深渊拉出。 在男人怒气冲冲的刹车中, 在他下车后再度的拳打脚踢中, 在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中 江呦呦知道, 她等到了拯救她的英雄。 后来,江呦呦也找到了她的小英雄。 他是陆鸣。 而现在, 她正拥有他。 -- 卷二:25、是你父亲做的 江呦呦打醒来后就当起了“瘫痪“人士。 江岚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位长得黑黑的护工,一问是越南人,中文说的可顺溜。 护理水准也是细致专业。 一度让江呦呦觉得自己真瘫痪了。 可是江岚爱女心切,还时不时挑挑毛病,说着就要亲自上手。 “这外国人也不兴褥子,就这么点薄床垫怎么睡人?弄点棉花,我给你做一床。” 江岚要在时尚之都米兰,制作一床手工定制的褥子? 今时不同往日,哪儿有富太太干这种活的。 况且,真的很土。 江呦呦当即拒绝。 江岚还想絮叨,被越洋电话打断了。 是她的继父,陆严远。 江岚少女心泛滥,给近四十才有的第一任丈夫陆严远设置了单独的铃声,不怪江呦呦一听就知道是谁。 江呦呦其实是一位非婚子。 江岚当年并没有结婚,又生得貌美,一个人带着独女,自然受了不少奚落和口舌。 好在母女俩对人言并无太多在意,江呦呦脑袋里天马行空的东西也太多,童年总体过得贫苦且快乐。 但不在意自己非婚生子几十年的江岚在嫁给陆严远时,还是有所隐瞒。 说辞是改嫁。 江呦呦也能想来为何。 江岚一心想让她靠着豪门洒下的一点碎屑过得更好,也就不愿再让她落下这样的话柄。 至于陆严远知不知道。 江呦呦想 大抵是知道的。 这种小事迁就江岚,但他对江岚到底有几分感情…… 江呦呦不敢肯定。 毕竟……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江岚就站在病床边接电话,可能有几分故意的意思。 陆严远也配合,听筒里他语气焦急,说着来米兰看江呦呦的“鬼话”。 江岚很是感动,然后连连拒绝。 成年人的剧场表演十分腻味,江呦呦连翻了好几个白眼。 被站在门口,正抬手敲门的章绛抓了个正着。 江呦呦转过身,留下一个一动不动的背影,企图自我蒙蔽。 江岚看到了章绛。 她对电话那头的丈夫言语了一番,又叮嘱不用他过来后挂断电话。 向还站在半开着的门旁的章绛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章绛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厚本子。 江呦呦瞄了一眼 …… 感觉腹部更痛了 头也痛。 “病人现在不适合用脑。” 江呦呦用手遮住眼睛,作出痛苦状。 江岚拍了拍江呦呦的手背:“不是习题。” 透过指缝,江呦呦分明看见章绛轻笑了下。 天大的误会! 她只是看到字就头疼,不论是不是习题册。 “我找了一位营养学博士,根据呦呦病历制定了一套康复方案,伯母看看。”章绛解释道。 江岚听闻眉眼间已有喜色,拿过翻了几页,连说了几声好。 江呦呦好奇心大发,梗着脖子要看个明白。 牵动了伤口,痛的小脸皱缩。 江岚轻嗔:“又不是不给你看。” 将本子递给了江呦呦。 要江呦呦说,章绛这个人是真的包袱重。 就一个册子,搞这么富丽堂皇。 牛皮的封装,烫金的外国语,摸上去和皮肤的触感一样。 不过内容也确实好。 用了两种语言方便查阅,一些特殊的药品和物品的购买地也被标注的明明白白。 甚至…… 还有回国后靠谱代购的信息。 江呦呦心生佩服。 这是什么机器人物种…… 江岚的埋怨是有少一些的。 能拿出这种东西,说明对方是个知冷知热的人,还会照顾人,就是年纪有些大。 想到这里,江岚那点心思也放了放,对章绛道谢。 章绛摇摇头,语气颇为郑重。 “该是我道谢,是呦呦救了我,我也做不了更多事,想着呦呦早点康复才是最紧要的,希望伯母见谅。” 江岚客套起来:“怎么会呢,太见外了,你有心了。” 又掐了把江呦呦嫩白的小胳膊:“怎么都不跟你朋友说说话。” “睡了,勿扰。” 江呦呦没礼貌的回答道。 江岚尴尬看了看章绛,章绛看了眼江呦呦,声音放低对江岚说:“她累了,我也该走了,伯母好好休息。” 章绛今天回国。 他来米兰本也是和意大利一家华人连锁超市谈合作,国内事务很多,逗留不了太久。 和江岚告别后,他走到门口,又停下。 转过身,对着眼睛滴溜溜转的江呦呦颔首,轻声说了句:“再见。” 有些暧昧。 待人走远,江岚的话匣子也打开了。 “这谁家的?是个细心孩子。” 江呦呦阴阳怪气:“那是谁一大早讲迷信,说人家不吉利,搞得我受伤。” 江岚仰了仰头:“一码归一码,这孩子,是不吉利。” 江呦呦点点头,竖起大拇指,给母亲点了个赞:“有原则!” 受伤的事情 ,江呦呦没打算告诉陆鸣。 山高水远,他知道了也没用。 没成想,还是让他知道了。 “伤哪里了?伤的重不重?” “不重,我明天出院。” “嗯?” 陆鸣好似不是很相信。 “真的不重!”江呦呦大声强调,又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欧洲治安不好,你去米兰后,我一直在关注米兰的情况,要不是媒体报道,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江呦呦心里甜滋滋的。 开始扭捏起来:“我这不是知道你肯定会知道吗?” 绕口令似地。 不过陆鸣听懂了,微叹了句:“好玩吗?” 江呦呦拿乔:“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子吗?” “是,喜欢。” “上了贼船你就别想跑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娇俏调皮,话语里充满了得意的小心思。 陆鸣手里捏着江呦呦的内裤。 上次冰天雪地里做完,江呦呦的内裤已经不能穿了。 被陆鸣塞到兜里带了回去,第二天她走得早,衣服还没有干,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怎么会爆炸呢?” 男朋友陆鸣也是个敏锐的人,关心完伤势后的第一个问题,直击根本。 江呦呦思忖了会儿,突然神秘兮兮地笑了几声。 她放低声音:“如果是你爹干的呢?” “怎么会?想什么呢?” 陆鸣觉得太荒诞,几乎是立即否认,觉得江呦呦在开玩笑。 是以否认的语气也轻松。 可是江呦呦不这么觉得。 打与容公馆那次,她就怀疑了。 “怎么不会呢?不仅是这次,与容公馆那次也是。” “除了你父亲,谁会知道江岚在与容公馆,又知道我们在米兰,还要坐那辆车。” 听到这里,陆鸣意识到江呦呦是真这么以为。 他的声音有些冷硬:“你想得太多了,与容公馆也好,米兰也好,有不少人知道。我也正在查,你要耐心一些。” 江呦呦冷笑了两声:“出了与容公馆那件事,你父亲还不加强安保和人员训练,不也是他的责任吗?” “呦呦,这是不是太欲加之罪了。” 陆鸣有些头痛,觉得小女友在闹脾气。 不过也能理解,她遭了那么大的事故,心神不宁也正常。 与容公馆虽然没出事,但江呦呦担心是人之常情。 又软了软嗓子:“好了,与容公馆的事情我会查清楚的,等我过去看你好吗?你的衣服还在我这里呢。” 但江呦呦已然开了炮火,停不下来了。 她一想到,如果不是江岚临时有约,那被炸的将是她和江岚。 江岚的年纪和身体,怎么承受得住。 她爱她的小王子 但并不会因为小王子而放弃其他事情 她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以及,想把小王子也拉出泥淖。 陆家,并不那么风平浪静。 “阿鸣,你就没有想过,你母亲赵付蓉的法人问题,也许是你父亲做的呢?” 出口的话变成尖刀,刺向自己的爱人。 若干年后,江呦呦回想起,也曾后悔。 年少时的她太急功近利,用最不妥贴的方式以爱之名伤害了爱人。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沉寂,听筒里男人粗重的呼吸声清晰传来,冰冰凉凉。 在江呦呦以为陆鸣要挂断电话的时候。 陆鸣开口了。 “呦呦,适可而止”。 冷漠、冰凉。 她口不择言…… 也太着急了。 ———————————— 呦呦有掌握一些信息 -- 卷二:26、我来看你 那天江呦呦的话说的太重。 接下来的一周多,陆鸣一直没有联系过她。 要说没有联系,也不算完全没有。 从国内寄来大大小小的东西倒是不少,甚至还有一颗不小的人参。 江岚拿的快递。 上了楼她眼睛直瞅着江呦呦,表情神秘莫测。 “你干嘛这样看我?”江呦呦纳闷。 江岚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整理了下衣服,十足谈判的味道。 “你这丫头把我忽悠的,你们什么时候谈的?” 江呦呦掀起眼皮,瞄了江岚几眼。 脸色不差。 心里的话翻了几个个儿,江呦呦想好了说辞。 “不久,没来得及告诉你。” 她挪了挪身子,把头靠在江岚身上。 江呦呦许久没有做过这么亲密的动作,江岚一时有些感怀。 摸着女儿柔软的长发, 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小陆是个好孩子,你们俩都愿意,就随你们去。” 她说完,盯着江呦呦的脸看了好久,又觉得不放心,叮嘱道:“要保护好自己。” “也许我们并不会走到最后。” 江呦呦突然说道,她垂着头,眼睛盯着那颗人参。 心里想着他们不欢而散的通话。 “怎么了?受委屈了?” 江岚第一时间以为陆鸣欺负了女儿。 江呦呦长舒一口气,呢喃道:“是我的问题。” 她抬起头看向江岚,勉强笑了笑:“谈恋爱又不是天荒地老,分分合合不是正常。” 江呦呦话说得轻松,表情却不是。 “真没受委屈?”江岚追问。 江呦呦摇摇头,终于笑开了:“可能只是想他了。” 说完,脑门就被江岚狠狠点了点。 江岚拿起人参向厨房走去,自言自语着:“这东西外国人不会,我也没做过,等我打电话问问慧姨。” 江呦呦目送江岚离去,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她方才有一句话是真的。 她确实想陆鸣了。 江岚的人参做了一下午还没弄成功。 门铃又响了起来。 “呦呦!去看看,我这儿正炖汤呢。” 江呦呦懒洋洋地起来,慢吞吞地走到门口,心里嘀咕“不会又是快递”。 在监视器上瞥了一眼,江呦呦瞪大了眼睛。 急急走到跟前,再叁确认了一番。 陆鸣撑着一把伞,站在公寓外,对着摄像头招了招手。 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江呦呦装作冷淡地回了一句:“等等。” 可是行动上根本无法克制。 她的“等等”1秒都不到,便按了开门键。 江岚将费劲煮好的参汤端出来,就看见江呦呦风一样窜进了卧房。 一点儿都没长受伤的记性。 “小心身体。” 江岚的叮嘱被江呦呦抛在身后,她还要端几分得。 日本人做服务向来周到,这家公寓物业高端,配套也高级。 房屋门前还有一道安保设施,通过AI识别,识别到早录入的主人和在大门前被主人放行的客人,房门会自动打开。 否则,将会响起警报,直达警卫室,公寓每层都派有驻守的工作人员,也会第一时间抵达。 等到陆鸣进来后,江岚才明白过来江呦呦在干嘛。 “江阿姨好,上次事故您没事吧?” 陆鸣惯常有礼貌,其实他早已搞明白,现下是礼节。 江岚今日确定了他们谈恋爱的事情,看陆鸣的角度也不一样了。 家世好,长得俊,为人不错,除了父子关系处理的一般,其他没得挑。 但陆严远就这么一个孩子,再不好能不好到哪里去,若是能和呦呦成,也是极好的。 江岚的笑意堆了上来,给陆鸣拿了双家居鞋 “进来吧,外面怪冷得。” “我没事,听你爸说你在西疆做项目,学校那边没事了?” 陆鸣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待江岚坐在沙发上,他才跟着坐下。 然后一一解释道:“江阿姨没事就好,学校那边结束了,我来看看你们。” 说什么看“我们”,江岚哪儿能不知道陆鸣是来看谁的。 “我把呦呦喊出来?” “不用了,让她休息吧,她最近恢复怎么样?”陆鸣问道。 江岚倒了杯水递给陆鸣:“我看活蹦乱跳得。” 陆鸣不这么认为:“爆炸致伤有延长,还得再检查检查。您这几天劳累,明天我带呦呦去德国一趟,那边医疗水平更好一些。” 陆鸣也不避讳,直说了。 从方才江岚的态度看,他们俩恋爱的事,对方不仅知道了,八成还是同意的。 江岚有些惊喜:“这样也好,我也不懂米兰医院水平怎么样,正发愁呢,就是呦呦只办了意大利的签证,能不能去德国啊?” “江阿姨不用担心,我来之前给您和呦呦把欧盟签办好了。” 江岚大喜过望,主要是感受到了陆鸣对江呦呦的用心。 想来那个订婚陆鸣也能处理好,心事也放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现在也该吃饭了,我去喊呦呦。” 江呦呦贴在墙角,奈何砖墙太厚,什么都没听到,倒被推门而入的江岚吓了一大跳。 是彼此。 “鬼鬼祟祟干什么呢,出来吃饭了。” 江呦呦端不下去了,心里也极想见到陆鸣,便一同出去了。 饭桌上,江呦呦知道了明天要和陆鸣去德国的事情。 “不去不行吗?” 江岚率先瞪了她一眼,命令道:“必须去,要不是小陆提醒,我都没想起来这个事儿。” 说着,江岚开始追忆往昔八卦。 谁家孩子摔伤了没去医院结果严重了,谁家爹被车撞了检查完以为没事结果丧命了。 江呦呦听得头疼,疯狂点头:“明天一定去!” 陆鸣笑了笑,江呦呦瞥了一眼,断定男友不再生她气了。 吃完饭,江岚说晚上有个舞会要去参加,约了在工作室提前做造型。 给江呦呦和陆鸣腾出了空间。 江呦呦嘴里吃着棒棒糖,怀里抱着彼得兔。 陆鸣也算是发现了,江呦呦心里一有不安就会做这两样。 陆鸣坐过去,将小姑娘往怀里带了带。 江呦呦挣扎了两下,就乖乖躺在陆鸣怀里。 他撩起江呦呦的上衣。 受伤的腹部裹了一层层纱布,陆鸣的手指划过。 在几处按压了几下。 江呦呦差点跳起来。 “痛!” 陆鸣点点头:“痛就好。” 江呦呦拉着陆鸣的手指,咬了一口,不满嘟囔:“痛也好?” “你还生气着呢?” “没有,疼说明你知觉正常。”陆鸣解释道。 江呦呦关注点已经不在这里,她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还生气呢?” 陆鸣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没有,都没有。” “你受了伤,陆严远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你那么想也正常,我当时情绪有些激动。” 说着他亲了亲江呦呦的鼻尖。 凉凉的,看来没好好做保暖工作。 又顺手扯过被子给江呦呦盖上。 江呦呦着实有些心虚。 明明那天是她说重了话,可是爱人愿意迁就自己,哪儿有人不开心呢。 她戳着陆鸣的手心,说道:“抱歉啦。” 陆鸣抓住她作乱的手,方才她是戳的愉快,陆鸣的手心被挠的酥痒。 “那天答应你的事,我已经查清楚了。” “你也知道,陆家最近不太平,这段时间资金压力大,我爷爷那边有几个旁支的亲戚,他们蠢蠢欲动。“ “手段也很俗套,其中一位收买了主宅大门的保安,另一位组织闹事,两人合作想借此压垮陆严远。” 江呦呦有些疑惑:“可如果辉运真的成了烂摊子,他们拿到也没有好处啊?” 陆鸣摇摇头:“他们没这么蠢,单单这一次是不足以把辉运打垮的,只要把握好度,这种机会是不得多得的内斗良机。” “豪门真累啊。”江呦呦感叹道。 “家族企业的弊端就是如此,但没有人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和权势,他们愿意为此付出这点风险。” “毕竟,比起来被外来的职业经理人或者董事会成员架空,企业紧紧捏在家族手里,再翻盘的可能性更大。” 江呦呦在陆鸣怀里蹭了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那你以后岂不是会很累。” 陆鸣摇摇头:“我没有这个打算。” 江呦呦长长哦了一声。 陆鸣看了江呦呦几眼,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前,许诺道:“不会让你受苦的。” 江呦呦笑了两声,没有做出应答。 “车祸的事情,本也要处理,意大利这边办事速度慢,后天也赶得及,我们先去德国给你复查。” 江呦呦的行程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她没搞懂:“你不是在做项目吗?” “结束了,都结束了,来看看你。你不是不放心陆严远,车祸的事情我来查,放心我吗?”陆鸣揶揄道。 江呦呦假模假样捶了陆鸣两下:“那得等到时候看。” 陆鸣摩梭着她手腕上的血管,回道:“那到时候看。” 米兰的秋天一片安静祥和,淮城却是一片风云变化。 要变天了。 -- 卷二:27、新政 淮城街头巷尾这两天都在讨论一件关乎每个人利益的大事。 “我那房子不会真烂尾吧?” “谁知道呢,前不久辉运那传闻我以为是假的,又买了不少股份,这下要砸手里了。” 前天晚上,淮城突然下发了一个文件,要大力整治房地产。 往常不是没有过如此,但从未像这次一样,深入根基。 淮城所有房地产类的贷款政策收紧,要求企业重头解决现有库存期房。 淮城本地的小房地产商风声鹤唳,龙头辉运也并不好过。 盛元那边却是一片春风得意。 前几天,那个环保项目正式发文,盛元牵头这个事算是板上钉钉了。 南西的房地产进军也如火如荼。 盛元太子李栾最近有一件大喜事,他和几位朋友专门组局为这件事庆祝。 “你老爹这次对你放心了。” “什么叫放心?最近这大项目不是我跑前跑后弄成的?”李栾有些不满。 对方赶紧躬身给了个火:“那是,眼下淮城这些草包二代,哪个比得过李哥有真学实才。” 这话李栾爱听,他说道:“南西上次出了那么大的事,他被自己养的狐狸反咬一口,老了啊。” 李鸾好色,却是有一些本事的,但他刚愎自用,李贺来一直不敢给他放太多权。 南西的事儿出得大,还有更隐蔽的事要做。 他谁都不放心,只能交给李栾。 李栾猛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间眯起眼睛,想到老头子说的事情。 他原以为盛元和辉运不合只是因为辉运抢占了房地产的先机。 没想到…… 盛元的这场稀土的地下交易,竟然还有辉运的一份。 干这种勾当,怎么可能一直平安合作呢? 一山不能容二虎,也该到辉运落幕,盛元登场的时候了。 “栾哥,前天那文件怎么回事啊?” 问话的是个有名的墙头草,家里和辉运、盛元都有牵扯,自然关心。 李鸾瞥了那人两眼,讥笑了两声:“还能怎么样?淮城要变天了呗,上次运气好,陆鸣那小子不知道怎么搞地续上了,不过这次不比上次小打小闹,辉运啊……” 他的话留了余地,墙头草立马会意,匆忙站队:“还是盛元有眼光,开拓新市场,提前做转型。” “话说不是和晏家要联姻了吗?只要有金融司那层关系,这种口子还是可以开的。” 有人提出疑问。 李鸾笑了两下,摇着酒杯,似是而非地笑了笑。 联了又如何,联邦的胳膊再硬,一个新任怎么能撼动盘踞多年的封疆大吏。 陆家那二叔现在也还被绑在州上,还伸不过来手。 说起晏家,李栾不免想到晏芷,那女孩长得是美,但柔柔弱弱没意思。 晏家出了一位高官,也没有担风险的必要。 还是江呦呦这种小辣椒够味,一个即将破落户门的继女,没什么不能玩的。 “打听打听,陆家那继女最近在做什么?” 有人知道:“说是在米兰,我表姐加了她的msn,发了照片看到的。” “回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李栾眼里精光四射,手指捏搓着即将熄灭的烟头,仿佛已将美人拿捏手里了。 一大早,陆鸣就带着江呦呦去往德国,江岚将他们送到火车站。 想到陆鸣的安排,江岚对他俩谈恋爱又放心了几分。 陆严远重新找了一位司机,米兰也有其他车辆,本打算开车去,被陆鸣阻止了 。 “呦呦刚经历了大爆炸,我担心再坐车,她的精神状态会有损伤,还是坐火车,我已经买好票了。” 陆鸣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江呦呦,解释道:“经历这种大的事故,难免会产生一些应激反应,所以我约了明天上午的心理医生,是我的一位华人旧识。” 江呦呦晕头转脑地拿着名片,左翻右看,不解:“你怎么什么都安排好了?” “我总不能来米兰只是看看你吧。” 江呦呦抬头盯着陆鸣半天,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啥。 陆鸣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合上了张开的嘴唇。 “会吸入冷空气,走吧。” 又帮她戴上毛织帽子和围巾,包的严严实实。 待两人上了火车,江呦呦终于想起来她要说什么。 “实干兴邦。” “怎么?终于记起来了?”陆鸣嘲笑她。 江呦呦自觉受到了侮辱,冷哼两声:“我在等你说,没想到你也不行。” 强词夺理。 陆鸣侧了侧身子,微微靠近她轻声问道:“那你说哪里行。” 江呦呦凭白被调戏,不搭理陆鸣了。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过了半小时,火车依旧没有丝毫开动的意思。 “欧洲的火车都这样吗?” “都这样。”陆鸣想起一次去欧洲游学的事。 他向江呦呦回忆道:“我们本来打算去爬阿尔卑斯山,团队里有一个野外探险的老手,大家也都做好了准备。” “然后呢?”江呦呦歪着脑袋,扑闪着大眼睛。 像个好奇的小猫儿。 最漂亮的那个。 陆鸣突然想再逗逗她。 “可是我遇到了一位‘美女蛇’,被她迷惑,最后呢,不打算去了。” “真的啊……”江呦呦被骗到了,先是震惊,又咂咂舌:“美人关难过。” 她收回贴近的身体,转过脸不再看陆鸣,气鼓鼓的。 又偏了偏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忍住了。 陆鸣看江呦呦小仓鼠一样的举动,笑了笑。 江呦呦这才找到了出气口。 剜了陆鸣一眼:“那得多漂亮啊,有我漂亮吗?比我漂亮吧。应该没我漂亮。” 她自言自语了一大堆。 “和你一样漂亮。”陆鸣回答道。 江呦呦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回答这个问题,还是这样一个答案。 她气死了。 小姑娘润泽、细嫩的脸庞小河豚一样鼓了起来,脸上轻薄的小绒毛闪闪发光。 水蜜桃一般。 咬着嘴唇,神色纠结极了。 最终,她扭着头瓮声问道:“那你们还联系吗?她现在在哪儿呢?” 陆鸣捉住江呦呦的手,冰冰凉凉的。 捏了捏她的指腹,陆鸣压着笑意回答:“联系,她现在在生气,还不肯看我。” 最后一句,百转回肠,缱绻温柔。 江呦呦被这句话弄得水上火上走了个遍。 转过头,呜咽一声,扑到陆鸣怀里,控诉着:“你也太坏了!” 陆鸣抬起江呦呦的脸。 眼尾有湿意泛出,鼻头也红着。 委屈极了。 “怎么,担心?吃醋?”陆鸣这话里还有几分得意。 江呦呦锤他的胸口。 “做梦。” 还挺大劲儿。 陆鸣闷哼几声,握住她的拳头,放在心口。 “那我继续讲故事,好不好。” 怀里传来不情不愿的嗯声。 “我们那天凌晨赶火车,晚点了,一直等到晚上八点,火车还在晚点途中,我们这趟阿尔卑斯火车站之行也算是结束了。” “那你们后来再去爬了吗?”江呦呦舍得把她的小脑袋从怀里伸出来,眼巴巴地问。 陆鸣理了理她被蹭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回答道:“去了,只不过出了点意外。” 江呦呦越发好奇,蹭乱的头发显得她毛茸茸的。 陆鸣没有心思讲故事了。 他亲了亲毛茸茸的漂亮小猫。 小猫被抚慰,安静靠在他身边睡着了。 鸣笛声响起,火车终于开动。 那次意外,陆鸣没有讲完。 也是那次之后,他彻底对权势和名望淡然了。 哪个生长在显贵家庭的孩子天生就淡泊名利呢? 他们从小享受着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太清楚金钱的力量。 可是人啊,总是那么一两次命运的推动,让你发生改变。 陆鸣接到陆严远电话的时候,江呦呦刚做完检查出来。 医生要求他们待在医院等待结果。 欧洲人少,医院里叁叁两两空落落。 院子里载满了菩提树,英文学名叫linden,德国街道上都是这种树,深秋已经全部变黄。 江呦呦仰躺着闭着眼睛休息,感觉到陆鸣站起了身。 她眼睛睁了一条缝,看到陆鸣已经走到前方的树下,正在打电话。 似乎是不愿让自己听到。 江呦呦闭上了眼睛,并不打算探究。 陆严远这几天过的很不顺利,先是和盛元做的地下交易出了不少茬子。 几乎能肯定李贺来有了二心。 但他还有另一把刀,不过得再等等。 用在刃上。 后又是淮城突然出的政策,联想到那个项目,八成是新州长的刁难。 刚刚,又出了桩让陆严远头疼的事。 “婚约取消是怎么回事?”陆严远的话听着并没有多大怒气。 假如商人把所以赌注都放在一处,又如何能长立不衰。 联姻对辉运只是锦上添花。 “我早就告诉过您,这件事您不愿,我会自己做。” “你不知道最近淮城的新政吗?”陆严远低声喝道。 陆鸣很坦然:“知道,而且不比您知道的晚。” “为了一点美色,竟什么都不顾了。” 陆鸣回头看了看江呦呦,她还在休息。 这几天,江呦呦并没有再询问关于那个订婚的任何消息。 他的“美色”对这件事情远没有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关注。 陆鸣苦笑了两下。 他对陆严远继续说道:“不知是您缺乏考虑,还是我二叔坐在那个位子上太久,对当政者的心思一点都不揣摩了。” 晏家那位上位的高官在金融司。 对于掌权者来说。 管钱的、管枪杆子的,既不能自成气候,更不能随意站队。 晏家那位也不是真心实意想要联姻,只是给陆家递个意思。 算是交好,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否认,空了时间差。 陆鸣去拜访他的时候,两人心照不宣,亦不谋而合。 想来今天,晏怀煦得了指令,宣布取消婚约。 可是时间不凑巧,赶上了新政。 这个风险,那天谈话时,晏家那位和章绛也都告诉了他。 陆严远也一定明白个中龌龊,只是 他一个棋走5步,不知想做什么。 “父亲。” 陆鸣突然喊了一声父亲,陆严远一怔。 “在您眼里,不论是谁,都是您宏图伟业的棋子吗?”陆鸣的声音冷冰冰得。 紧接着,陆严远听到他更加冰凉的声音:“我妈生前,是一家稀土开采公司的法人这件事,您知道吗?” 电话里是长久的沉默。 陆鸣冷笑一声:“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么多年你一直闭口不谈,是因为什么?” 他听到陆严远叹了一口气。 慢慢开口:“回来吧。” 陆严远的声音有些嘶哑、苍凉。 江呦呦睁开眼睛,看到树那边的陆鸣站着一动不动。 沉默 孤独。 风萧萧,叶簌簌而落,陆鸣抬起头,拍了拍肩膀上的树叶,走了过来。 “醒了?” 江呦呦点点头,瞥了瞥他刚打电话的地方。 陆鸣跟着看了过去,了然。 “刚和陆严远打了个电话,晏家宣布取消了婚约,上次你看到的也是为了这件事计划和晏家见面。” 江呦呦没问,但陆鸣一一解释得清楚。 江呦呦其实没有谈过恋爱,并不知道其他情侣是如何恋爱的。 但是陆鸣这样的做法让人心安。 她想,所谓甜甜的恋爱大抵就是这样了。 护士在窗台上叫喊他俩。 检查结果出来了。 脾脏并不是完全没有问题,这段时间一直在持续轻微出血。 但不严重,吃药休息即可。 晚上回酒店后,江岚打来了电话。 江呦呦才知道新政的事情。 江岚不懂这些,但只感到严重。 陆严远好几天没有回家,一直在集团,江岚打去电话听着情绪也很低沉。 江岚想提前回国,又不放心女儿,犹豫不决。 “你先别急。” 江呦呦安抚完母亲,便去找陆鸣。 陆鸣在床边看书。 这次不是建筑类数据,而是什么管理还是金融的。 有点新奇。 江呦呦抽走陆鸣手里的书,挨坐到他跟前。 “取消婚约的事情,会影响到辉运吗?” 她将头靠在陆鸣肩上,轻声问道。 声音有些犹疑。 内心深处并不想听到答案。 因为大概率是有影响的,但她很自私,不想做出什么妥协。 陆鸣将她揽在怀里,摩挲着她的手腕。 纤细,但实则很有力量。 “不要紧,既然做出了选择,当然得有配套的解决措施,我已经给陆严远准备了一个方案,就看他用不用了。” 江呦呦好奇心骤起:“什么方案?” 陆鸣卖关子:“明天你看完心理医生,就知道了。” 江呦呦被勾得更好奇了,但陆鸣说什么都不肯告诉。 他有原则的很。 说是不确定辉运做出什么选择,所以得保密。 哪儿是保密,她又不会告诉谁 分明是想逗弄她。 江呦呦一晚上辗转反侧,也没想个明白。 这些商业战争,她根本不懂。 第二天,盯着两个黑眼圈去见了那位华人医生。 江呦呦后悔得很,不仅不美丽。 这次会诊差点让她的秘密暴露了。 ——————— 首发:(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卷二:28、心理咨询 “Lu,有一些事情需要告诉你。” 江呦呦花了一上午时间才做完复杂的咨询。 这会儿被那位华人咨询师mike边找了个借口支开了。 陆鸣接过边邙递过来的咨询问卷。 简单计算了一番,陆鸣对照精神状态指标测算了结果 “看起来没什么事?”用的问句。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边邙不会特意支走江呦呦。 “问卷是没什么问题。” “但是和方才咨询过程中的结论不一样。” 陆鸣抬起眼睛看看了看边邙:“你意思是这个问卷是她刻意的结果。” 他的语气几乎是肯定了。 “她可能有一些创伤后应激障碍,目前看程度不深,但是我无法肯定,建议她接受更深的咨询。如果有必要的话,建议采取催眠治疗法。” 催眠治疗法。 陆鸣意识到,边邙从江呦呦的咨询那里得到的信息比他诉说可能要更严重。 他有了猜想:“这次车祸的造成的损伤不至于导致那样的反应?” 边邙点点头,看了看陆鸣,突然笑了笑。 他拍了拍陆鸣的肩膀:“你的女友太过于警觉,不管是问卷还是咨询,都有明显的逃避反应,她在隐瞒什么,我要说的是这个。” 陆鸣面色沉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江呦呦一定隐瞒着什么。 从南西王余案开始,江呦呦表现得都不像一个普通小姑娘。 江呦呦从未敞开过自己的心扉。 陆鸣可以装作不知道,不去过问。 甚至这可能成为他们感情的定时炸弹。 但他依然想充分尊重江呦呦。 前提是, 这份隐瞒对江呦呦自己没有任何损伤。 边邙开了一些有镇定作用的药物,临走前他再叁叮嘱陆鸣,利用伴侣身份尽可能让江呦呦打开内心,二是鼓励她再次接受咨询。 然而直到两人彻底闹掰,他也没有完成哪怕一件。 江呦呦这个小骗子,又骗了他。 回米兰的火车倒是准点,江呦呦一上火车就睡着了。 早晨那份巨长的问卷耗了她半个心神,这主要是因为看到字她就头疼。 接下来就更累了。 这个心理咨询师可太靠谱了。 叁言两语差点让江呦呦破防,幸好她早有准备,糊弄了过去。 江呦呦没有真的睡着,她能感觉到陆鸣一直在盯着自己。 也许他从咨询师那里听到了什么。 在这种长久的注目下,人是很难真正装睡的。 江呦呦睁开了眼睛。 幽深的, 探究的, 印出江呦呦脸庞的瞳仁 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江呦呦突然觉得发冷, 她害怕被陆鸣看穿。 闭上了眼睛。 “不是想听故事吗?阿尔卑斯山的那次,是我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陆鸣抛出了诱饵,少见得解释了一番这个故事的意义。 江呦呦想接住。 但那一定要交换,她知道。 编故事,她擅长。 “好啊。” 陆鸣听到江呦呦说。 完全不慌张。 难道是边邙的错觉? 不…… 不是。 突然间,陆鸣记起来。 南西的那次绑架。 她很恐惧。 再往前,刚打完架缠着要和自己住。 也有害怕。 这次的车祸。 有什么共同点呢? 除了打架那次,都跟车有关。 但陆鸣总觉得漏掉了什么。 可他分辨不出来。 只能慢慢来了。 故事不算长,但太过惊险。 登阿尔卑斯山有最佳时间,他们错过了。 7月末才重新凑时间出发。 预报的这半个月阿尔卑斯山脉的主峰附近都是晴天。 虽然陆鸣不是专业攀登运动员,但他此前大大小小的山峰登过不少,不算新手。 整个团队也大都是这样有经验的人。 晴天、专业运动员的带领、有经验的队员。 任谁都想不到会出事。 “死人了?”江呦呦想到了。 陆鸣的眼神有些涣散,点头又摇头:“比那更残酷。” 他突然又笑了:“接下来的事情可不怎么愉悦,你确定要听?” 江呦呦怎么会怕:“当然。” 高峰山脉的天气永远变幻。 那年出事也是命运使然。 主峰中央的紧急补给营地因为骤变的天气,在暴风雪来临前撤到了山下。 但是平时尚可的救援信号时断时有,这件事情没有来得及通知到登山的冒险者们。 “我们爬到了半山腰,天气突然就变了。” 陆鸣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有些痛苦。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暴风、大雪侵袭而来。 大家都有经验,又有专业运动员,他们选的路线也只是最安全的一条。 “本来没有什么问题。” 陆鸣用一只手盖住双眼,在座椅上仰了仰。 他很难受。 另一只手也在发抖。 江呦呦牵过那只手,轻柔地抚摸。 接下来的故事残酷又现实。 一位经验不足的队友在慌乱中走失,专业的运动员队长安顿好一切去寻找。 但是都没有回来。 直到救援队的到来。 因为缺乏补给和长时间停留,他们发生了严重的脱水和冻伤。 在昏迷中陆鸣问救援队的两个人的情况。 救援队沉默不语。 陆鸣以为两人都葬身雪山了。 “但其实没有。”陆鸣的嘴角突然扯出一个笑。 看起来苍凉又诡异。 江呦呦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太过大胆和残酷。 她咽了咽口水,没有说。 “你在想什么?”陆鸣似乎看穿了她。 江呦呦的手还在轻抚陆鸣,她说道:“我看过一个故事,3个人登雪山,其中1个疯了,2个死了。” 她抬起头,看着陆鸣沉默哀伤的双眼,缓缓问道:“是这样吗?” 陆鸣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他的睫毛剧烈颤动,似乎还能听到牙关咬紧的声音。 等到陆鸣再睁眼后, 这一切都没有了。 他恢复了平和的、镇定的状态。 仿佛真的只是讲了故事。 “那你之后再爬过雪山吗?” “没有,之后都没有了。” 江呦呦知道,这不仅仅是个故事, 它改变了陆鸣。 “呦呦,你小时候出过车祸吗?” 陆鸣脱离情绪太迅速,下个问题就转移到了她身上。 江呦呦被“打”的猝不及防,竟然结巴了:“啊……啊,额……没有。” 随着陆鸣狐疑的眼神瞟来,江呦呦已经安排好了“剧本”。 江呦呦贴到陆鸣怀里,神秘兮兮地问道:“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告诉你什么了?” 她的眼睛闪烁着,转来转去,不知道又在打算什么。 “别回避问题。” 陆鸣不是轻易被带跑的人。 江呦呦在他耳边继续低语:“是不是你朋友告诉你觉得我精神状态不太对劲?” 问得这么直白,陆鸣还能如何。 “他只建议你再次接受咨询。”陆鸣话说得委婉极了。 江呦呦在心里默默骂了这位医生一句。 她是不正常,但他也太多管闲事了。 “想告诉我吗?” 陆鸣征询江呦呦的意见。 江呦呦面上纠结了一番,才吞吞吐吐道:“我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过……” 紧接着,她眨巴着眼睛,盯着陆鸣问道:“你还记得九年前你做过的一件好人好事吗?” 陆鸣倒是大言不惭:“我做过的好人好事太多,你问的哪一件?人贩子拐卖是怎么回事?” 江呦呦的眼神暗了暗,但旋即笑了一下。 “好吧,没啥特别的。江岚一个人带我不容易,被人贩子钻了空子把我带走了,后来我被救下来了。所以对车……江岚也带着我搬家了。” 陆鸣把江呦呦拥到怀里,抚摸着她的肩膀。 “当时很怕吧。” “是啊,很怕很怕,特别害怕。”这句是真的,江呦呦心想。 “幸好,幸好,幸好你没事。” 陆鸣内心有些后怕。 那些年人口拐卖十分猖獗。 江呦呦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拐卖后会去哪里? 陆鸣不愿再想。 只是紧紧抱住她,揉进他的怀里和心里。 “喘不过气,你松一点。” 江呦呦感觉快要被勒死,蹭来蹭去。 陆鸣放开她,看着她活泼灵动的模样,眉眼里堆起了笑意。 “所以我做好人好事和你出事有什么关系?” 陆鸣这个人,是不会遗漏和忘掉什么不重要的信息吗? 江呦呦打了个哈欠:“我不是在想,是不是你好人好事做得多,所以福报到我身上,我被救了。” “我好困,要睡了,到站了喊我。” 江呦呦的反应让陆鸣更加疑惑。 他做好事 和被人贩子拐卖有什么关系? 难道…… 一瞬间,陆鸣心里升腾起一个念头。 但很快被掐断。 调查这种手段。 江呦呦一定不喜欢用在她身上。 回到米兰已是深夜,江岚连夜简单做了点吃食,便都去休息了。 第二天,陆鸣迷迷糊糊听到门外母女俩嘀咕的声音,压抑不住的激动。 好似有什么“变卖”、“资产”之类的字眼。 陆鸣猛地惊醒。 陆严远已经做出决定了吗? —————————————————— 呦呦为什么不想告诉小陆真相,是有原因的,并且是多方面的原因,后面会解释。 -- 卷二:29、壮士断腕 江呦呦读到这则新闻的时候,便笃定这条路就是陆鸣为辉运选好的方向。 陆严远采纳了。 壮士断腕的抉择。 江岚不懂,问江呦呦:“这是要破产了吗?” “这是为了防止破产。” 江呦呦照例没规矩,光着脚丫横躺着,占领了整个叁人美式沙发。 江岚忧心更重:“那万一不行呢?” 江呦呦看着财经新闻头大,放下了手机,诚实摇摇头:“我不懂。” 江岚叹了口气:“你是不懂,不知道小陆懂不懂。” 江呦呦冲着江岚眨了几下眼睛:“他当然懂。” 在懂来懂去中,她们的讨论对象出来了。 现在不到7点,江岚有些尴尬:“是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 昨晚两人回来后,江呦呦瞧着精神,陆鸣疲色很重。 江呦呦余光扫过去,陆鸣穿的规规整整,已经洗漱收拾妥贴了。 江呦呦把她的小脚丫收了收。 陆鸣瞧了两眼。 圆润的指甲上涂了红色的指甲油,白嫩的指头随着挪动相互间蹭来蹭去。 跟小猫儿似地,鬼鬼祟祟。 江呦呦抬眼就看到陆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小脚丫的挪动加快了速度,火速塞进了鞋里。 也坐端正了。 两人这点腻歪被江岚尽看在眼里。 她一时又喜又恼。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管不得小孩子的这些你来我往。 因着江呦呦肝脾出血,江岚放弃了回国,准备在米兰待小半个月。 她火速又弄来一个菲律宾的女佣。 这会儿那女佣正在准备早点。 江岚将报纸递给陆鸣。 “这是我今天在公寓门口报刊角看到的,我也没来得及问你爸,这会儿国内是深夜。小陆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当地的华人报纸对辉运昨日的一番大动作做了详细报道。 辉运昨日宣布低价变卖集团旗下所有的地产、酒店等大宗不动产。 包括辉运乐园的土地使用权。 只保留了乐园、酒店和商城的运营权,及剩余的小额文娱产业。 辉运地产的股票今日跌停。 因着前日晏家宣布取消婚约,媒体很难不将这两件事联系看待。 所以这篇报道从政策和政府关系的角度出发,详细分析了辉运动作背后的种种动机和未来的危机。 是以结论也并不乐观,很有唱衰之势。 陆鸣粗粗看了一下,将报纸折好放在身旁的角桌上。 向江岚解释:“江阿姨不用担心,婚约取消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因此也不存在上面的打压,况且政府还有我二叔顶着。” “婚约是我做主取消的,在短期内会造成一些影响,但长期来看对陆家更有利,更安全。至于变卖房地产和酒店这些,是辉运多方面的考虑,董事会应该也是斟酌了很久,地产时代已经快要过去,辉运该转型了。” 陆鸣并没有因为江岚听不懂而敷衍她。 他把每件事情讲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温煦沉稳。 江岚一时有些感动,看了看陆鸣,又看了看江呦呦,缓缓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的重点其实在他俩, 江呦呦和陆鸣也都明白。 陆鸣也极其郑重地回答:“谢谢江阿姨。” 谢谢你同意把最爱的人托付于我。 江岚带江呦呦来本就是为了给她置办物件,因为各种事情耽误了。 为补偿女儿,又答应她再添一件首饰。 过两天米兰有场时装秀,晚上在一家教堂正好有珠宝拍卖。 因为决定得仓促,只来得及准备一件高端HC。 江呦呦选了件M家当季的礼服。 虽然品牌差了几个档,但设计少女,颜色鲜亮,衬得她娇颜粉嫩。 江岚这次换了个造型师,给江呦呦弄了个丸子头。 从衣帽间出来,陆鸣立马看到了江呦呦头上戴的东西。 江呦呦摆弄了几下自己,问他:“怎么样?” 陆鸣斟酌了下:“很亮眼。” 当然亮眼。 江呦呦头上戴了一个黑色简易蝴蝶结的发饰,上面是星点铆钉样式,但每个都是水晶打造的形状。 “也就剩下亮闪闪了。” 江呦呦不喜欢小公主风格,嘴里嘟囔着不满。 陆鸣站起身。 他穿的成套西服,上装尾部带点燕尾元素,没有平时严肃板正。 他噙着笑向江呦呦走去,有点花花公子的感觉。 江呦呦扯着陆鸣的领带,和自己胸前的胸针缠绕。 头顶上男人的笑声传来。 “笑什么?” “年幼的小孩子在上学的时候总有一个游戏,将各种东西绑在一起,突然想起来这个。” 这是说她幼稚? 江呦呦恼了,死死绑了个结。 “那你小时候也这样?” 语气恶狠狠,嘴角却微微上扬,携着点狡黠。 陆鸣没有回答,伸出手在江呦呦头发拨弄了几下。 又慢条斯理地解开她绑的结。 每解开一点,就意味不明地瞥一眼江呦呦。 江呦呦直觉遭到了调戏。 但她没有证据。 “看看吧。” 蝴蝶结的一部分被藏进了头发里。 露出小半,其余的将后脑勺撑得更饱满,也更好看。 江呦呦颊上一片春色,像是真的被调戏了。 她拍了拍脸,清醒了两下,及时转移话题, “不做我的造型师亏了。” “艺术设计是共通的。”陆鸣解释道。 江呦呦记起来,陆鸣是建筑设计师。 差点忘了。 这场时装秀小规模但大规格,请的都是世界名模,展秀的作品也是各家的私藏系列。 一路上江岚念叨了好几次给江呦呦选的礼服不够规格。 自打嫁入陆家,江岚很快融入了上流贵妇圈,现今越发有贵妇派头了。 江呦呦眨着眼睛看了江岚几眼,不知道又有什么鬼主意,她凑到江岚跟前露出甜蜜微笑。 “既然这么遗憾,那不如到时候多定几件?” 江岚被江呦呦急速转弯的角度听地一愣,回过味来轻嗔:“倒是会找机会。” 陆鸣在前座听着母女俩调逗的声音,笑了笑。 秀还没开始,江岚被一位同从淮城来的太太拉走,留下江呦呦和陆鸣一起。 “我的妆没花吧。”江呦呦抬起头,问陆鸣。 又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陆鸣仔细看看。 陆鸣低下头,凑近,描摹着江呦呦的脸。 “没什么问题。” “谢谢哥哥。”她揽住陆鸣的胳膊向前走去。 走到一半,江呦呦转头向后看。 楚婉婉还在原地气呼呼地看着自己。 江呦呦心情大好,自认对楚婉婉露出了一个礼貌微笑。 她好像恶毒女配哦。 江呦呦心想。 不过很爽。 洗手间里,两个人凑巧又碰到了。 楚婉婉上下打量了江呦呦一番,嗤笑出声:“野鸡配野鸡裙子。” 她长得是英气的漂亮,因此说出这一番话有种娇纵的美感。 张牙舞爪,伪装老虎,实则是个毫无攻击力的小猫。 还毫不顾忌地留下把柄。 但江呦呦不是什么善人。 她举起手机,摇了摇:“据我所知,这场秀有M家的作品,被M家拉黑没事,就怕被全场拉黑。” 楚婉婉的眼睛顿时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呦呦。 “卑鄙。” 挠痒痒一样地骂人。 小女孩爱漂亮衣服,舍不得的, 尽管这个威胁在江呦呦看来太过于无足轻重,但对楚婉婉有效就够了。 江呦呦绕着她的位置转了一圈,慢悠悠开口:“咱俩一个婉婉,一个呦呦,也算是有缘,我就卖你一个人情。” 楚婉婉转过身,瞪着江呦呦:“随便。” 其实眼睛就没从她的手机上离开过。 “你确定?”江呦呦将手机屏幕点亮。 a上的信息发布页面已经上传了一段视频。 楚婉婉作势就要来抢夺。 江呦呦轻松躲开,抓住她的手臂,眯起眼睛。 楚婉婉打了个冷颤。 上次江呦呦就是这么看自己的。 像一只鹰,盯着猎物。 但又好像是一瞬间的错觉。 江呦呦扯出友善的笑容,问道:“这个人情接不接?” 楚婉婉快哭了。 江呦呦这个白莲花! 她抓自己手腕的劲儿一点儿都没收,她劲儿怎么那么大。 “接。”楚婉婉哼唧了两声,眼睛耷拉下来,眼角都沁出了泪花,疼得。 江呦呦松开了手。 “我听说你们家和州长关系不错,下次如果和夫人小姐有什么活动,约上我。” 楚婉婉瞪了她一眼,又嗤了一声,蹦出一个词:“趋炎附势。” 江呦呦好心纠正了一下她:“是审时度势。” 这场小打小闹随着走秀的开始彻底结束。 楚婉婉巧巧坐在她和陆鸣对面。 江呦呦能看到,楚婉婉先是含情脉脉看看陆鸣,再恨恨看看自己。 江呦呦伸出手,牵住了陆鸣。 陆鸣捏了捏她的指腹。 一阵哀怨的眼神立刻飘了过来。 江呦呦作弄满意了,伸出手冲对面的楚婉婉打了个招呼。 “玩够了?” 陆鸣低声问道。 话语里多少有些揶揄。 江呦呦自豪满满:“谢谢配合。” 陆鸣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江呦呦看了看陆鸣,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秀进入了高潮时期,也不便再多做言语,江呦呦专心致志地看起了秀。 江岚过后定了几件礼服,连带江呦呦在车上“哄”来的那份也一并定了。 她有些累了,晚上的珠宝拍卖便没有多余的精神去。 陆鸣和江呦呦两人去往拍卖会。 拍卖参与者非富即贵,有些也不便露面。 参与者都在独立包厢里,按铃叫价,每个包厢前站着一位女郎负责举牌。 江呦呦并不是真心想购买珠宝,因此落座后就对陆鸣说:“我只是来凑热闹的。” “担心我太霸总,无休止叫价?”陆鸣调笑她。 江呦呦嘴硬:“不是,我不担心。” 珠宝是很华美,参拍者也都很大手笔。 价格水涨船高。 这些珠宝里没有江呦呦喜欢的,太素。 陆鸣没有做霸总,但场上并不缺霸总。 今天的压轴作品是一件王冠,镶嵌着世界上排名第五大的库南6号做主钻。 打一开拍就是8位数起步。 “1.5亿。” 坐落在西南角的一个包厢给出了9位数的价格。 在场哗然。 这个价格不会有人再叫了。 最后这顶王冠以1.5亿美元的拍卖价落入神秘富豪之手。 拍下王冠的包厢帘子被掀开,有一只手伸出来。 众人都往那边瞧去,江呦呦也不例外。 “怎么看着眼熟?” 陆鸣闻言也抬头望了过去。 是很眼熟。 帘子被揭开,一位美丽的亚洲女性从包厢出来了。 “晏芷?” 江呦呦有些意外。 但随即看到身后跟她出来的男人,又不意外了。 是那天打趣晏芷的男人。 “原来是他。” 陆鸣问道:“认识?” 江呦呦努努嘴:“看来取消婚约的事情也不全是你一个人的努力嘛。” 还有点儿不乐意的意思。 陆鸣捏了捏她的脸蛋:“不然再来一次。” “讨厌。”江呦呦瞪他一眼,转头又去看晏芷。 她看起来并不高兴,走的很快。 但还是敌不过男人的速度, 在转角处被抓住拐了进去。 江呦呦捂住眼睛:“十八禁,勿看。” 陆鸣看着她根根分开的手指,摇了摇头。 两个人空手回去,江岚有些惊奇,以为江呦呦遇到了不愉快。 “太贵。” 江呦呦给了一个最真诚的答案,江岚却不相信:“不喜欢就看看喜欢的。” 原来她在江岚心目中已经如此败家。 江呦呦暗暗决定以后要勤俭一些。 晚饭结束后,江岚带来了一个大八卦。 “死了?” 江呦呦的反应有些剧烈。 孙思烨的一位情人跳河了,一尸两命。 米兰时间的下午尸体被发现,那边还是深夜。 陆鸣不明所以,江呦呦简单叙述了一番那次画展发生的事情。 陆鸣皱了皱眉头:“怎么会有新闻?” 豪门的腌渍事是很多,但一般不会让公众知道。 “据说尸体是被一个村民发现的,都肿得看不出人样,怪吓人得。” 江岚说着自己缩了缩肩膀。 江呦呦看了看陆鸣和江岚,突然来了句:“看来得去慰问慰问孙少爷了。” “要做什么?”两人同时问道。 江呦呦却笑而不语。 孙家的秘密想来也并不少。 ——————————— 偶然都是计划 -- 番外:晏芷(一) nānЬěǐsんū.cΘм “想要吗?” 程准低声问道。 手指在晏芷的后背腰窝处流连。 包厢外是主办方介绍王冠的声音。 包厢里有小屏幕,展示着拍卖品。 很漂亮。 晏芷不知道程准说的哪个想要。 也许两个都在问。 因为他已经往外递了牌子。 而小穴里的跳蛋也突然急剧震动起来。 晏芷轻咛一声,倒在了程准怀里。 她捂住嘴巴,泪花在眼睛里打圈。 腰窝上的手移到前方,本就不牢固的胸贴被扯掉。 小奶尖儿被粗暴地揪住。 晏芷脸上泛着潮红,小口喘着粗气。 连哀求的空隙都没有。 “想要吗?”Ⓕúτǎχs.℃о⒨(futaxs.com) 第二遍。 晏芷知道,他不会问第叁遍。 “想要……” 声音微弱如同奶猫。 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程准漂亮的脸上浮出笑意。 晏芷微微发抖。 是的,漂亮。 程准很漂亮。 也很疯狂、变态。 那天在峰会的洗手间,他强吻了自己。 过了一周,程准找到了晏芷。 他问了晏芷两遍。 “跟我吗?” 晏芷拒绝了两次。 然后。 她被强奸了。 她成了程准豢养的猫儿。 以供程准发泄他的性欲。 晏芷是这么觉得的。 如果不是,为什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程准要这样对自己。 晏芷美丽的眼睛里渗出泪水,又生生憋了回去。 她怕程准变本加厉。 程准抚了抚粘在他西装上的秀发,舌尖轻舔去晏芷眼角的泪水。 “还是这里流泪更好。” 他勾起嘴角,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小穴里的跳蛋被抽出来,白皙的大腿立刻轻颤了两下。 还有黏液顺着大腿全部流了下来。 晏芷的眼圈通红,像一只可怜的兔子。 小兔子被把玩在手里。 程准的心情好了许多。 包厢外候着的女郎得了指令,巨资拍下了那顶王冠。 不会有难以自持被发现的危险。 晏芷趁着程准接电话的间隙,掀开帘子,跑了出去。 她走得飞快, 但还是被抓住了。 男人掐着晏芷的腰将她带进了洗手间。 “咔嚓”,反锁的声音落下。 只剩下他们俩了。 程准生气了。 非常生气。 晏芷的腰被掐得发疼。 那件露背开叉的礼服被撕掉。 没有任何前戏和招呼。 程准的鸡巴插了进去。 但是穴里一片黏泞湿润,进去得顺畅无比。 “骚货。” 程准言简意赅地评价。 鸡巴在穴里肆无忌惮地冲撞。 全然不顾忌。 晏芷发出了呻吟。 她没办法控制。 “喜欢吗?” 他问道。 晏芷咬着嘴唇,不肯发声。 她想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可是男人怎么会同意呢? “怎么会不喜欢。你这张小逼处处都在说喜欢。” 程准的声音里有笑。 被按在洗手台上的背趴着的晏芷。 拽着头发,昂起了头。 “看看。” 程准的目光和晏芷交汇,停留在镜子前。 她脸上全是红晕,嘴唇微微张开。 有两叁缕的口水流了出来。 小穴里的鸡巴仍旧从身后顶插。 为什么会这样。 镜子里清丽的脸颊下留下两行泪。 穴里的鸡巴停了停。 随后又狂风暴雨般地搅弄抽查了起来。 “扫兴。” 程准抽出纸巾,擦掉了鸡巴上女人的淫液和自己的精液。 晏芷微微发抖,从洗手台上爬起来。 身子一软,向下跌去。 落在坚硬的胸膛前。 “没出息的小玩意儿。” 程准冷冷说了句,将晏芷抱起来,用西装外套盖住,走了出去。 绕了条无人小道。 晏芷将脸埋在程准怀里 她没有脸面以这种方式见人,任何人都没法见。 幸好,她吃了长效避孕药。 晏芷想。 程准从来不在乎这些。 每次他都会射到里面。 满满地 -- 卷二:30、夜色和领带 nānЬěǐsんū.cΘ 江呦呦是在睡梦中被舔醒的。 迷蒙里,男人的头颅在她的双腿间一耸一耸。 浪潮一股接一股从身体的最里侧涌出来。 江呦呦拽过枕边乖顺坐立的彼得兔玩偶,咬在嘴里。 她要叫出来了…… 陆鸣的舌尖在穴里风卷残云般拨弄。 江呦呦身体开始发粉,两条嫩生生的腿也打着颤。 “啊……啊!” 她没有办法克制自己。 呻吟从嗓子缝里挤出来,淹没在玩偶的绒毛里。 听到陆鸣耳里,像小兽困斗,呜咽着。 在床上,格外想让人操。 陆鸣抬起了头。 返青的胡茬上挂着江呦呦刚刚流出的汁水。 江呦呦松开玩偶,捂住了眼睛。 “你干嘛?” 她娇嗔道。 “干你。” 陆鸣慢条斯理地回答着,手上的动作没停。 他拿了一条领带。℉úτǎχs.℃о⒨(futaxs.com) 绕着手腕,缠了一圈又一圈。 “这才叫绑。” 陆鸣也打了个结。 江呦呦两条胳膊被举过头顶,和床头的铁艺栏杆绑在一起。 动弹不得, 任人宰割。 陆鸣的肉棒已经不像从前那样青涩、粉嫩。 经过这一年的“摩擦”,色素沉积了不少。 技巧也有长进。 滴在穴后蹭来蹭去,陆鸣挑眼看了看江呦呦。 她春情萌动,小屁股扭来扭去,但面上还在硬撑。 扭过头不看陆鸣,也不看那根硕大的东西。 肉棒不在穴口蹭了,戳了戳阴蒂。 江呦呦哼出了声音。 耳边也传来陆鸣带着笑的声音:“没长进。” 呜呜…… 一定是嘲笑。 小学渣在形式上开窍也慢得很。 “哥哥,进来吧。” 江呦呦眨着眼睛邀请他。 陆鸣好整以暇,还是不肯动。 江呦呦咬了咬下唇,有些羞答答,不过还是哼唧着说出了口。 “哥哥,到我的小穴里来吧。” 雾蒙蒙的眼睛泛着水光,眼角的绯红看起来淫靡极了。 陆鸣冷笑了两声:“哪儿有哥哥操妹妹的。” “嗯?” “哪个哥哥会操妹妹?” 江呦呦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盯着陆鸣染上情欲极力克制的英俊脸庞,说道:“你这个哥哥呀,你这个哥哥不正在做吗?“ 她眼里含着挑衅。 陆鸣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紧接着,穴肉如同破竹般地被捅开、插透。 到了最深处。 江呦呦被这报复性地进入,插得一口气快没上来。 她急促发出了尖叫,瘫软在床上。 被陆鸣捞起腰身。 她的胳膊被绑在栏杆上。 腰身被扶起,嫩乳向前送到男人口中。 一条腿扛在陆鸣肩上,另一条虚弱地垂在陆鸣大腿旁侧。 仿佛被定在肉棒上,狠狠地入到最深处。 这个姿势折腾久了,江呦呦感觉手腕勒红了。 陆鸣仿似掐准了时间,在她开口之前,松开了领带。 手腕上果然有红印。 陆鸣轻轻拂过,嘴唇擦过印痕,若有若无地安抚。 江呦呦到此为止了。 尽管陆鸣地肉棒依旧坚挺。 所以也当然不会就此停下。 她被男人环着腰身翻了过去。 眼睛上蒙了领带。 眼前只有一片藏青色的雾。 五感突然敏锐。 嘴巴里塞进一个东西。 江呦呦呜咽了两声。 什么都看不见,由着被陆鸣作弄。 “担心你叫太大声。“ 陆鸣解释道。 江呦呦心里骂他。 方才怎么不怕她声音大。 可是她什么都干不了。 江呦呦像砧板上的鱼,被翻来覆去地开凿、研磨、深入。 只有藏蓝的一片。 那被裹挟在棉布里的呻吟,身后撞击的啪啪声响,还有陆鸣似有似无地喘息。 全都通过耳鼓,放大了几倍传到大脑里。 刺激着多巴胺的分泌。 天地旋转。 穴里的肉棒摩擦着嫩肉,撑开褶皱,想要浇灌每一处沟壑。 最后一记,陆鸣用了二十分力气。 他趴在江呦呦背上喘着粗气,低语了声:“真想灌进去啊……” 语气悠悠,遗憾极了。 -- 卷二:31、剁碎野男人 陆鸣是在换乘机的时候看到江呦呦的。 先前在米兰,陆鸣说是学校的事情结束了,但也没有太多空余时间。 他马上要赶赴南海。 那里将要兴建一个亚洲各国联合出资的自贸区,是亚洲唯一的集合免税贸易区。 进出免税区的矿产石油、制造业产品、食品等等一切将会福泽南海地区。 当然,对项目组来说也是十分艰巨的任务。 他们不仅要完成自贸区建筑物的设计,还要兼顾设计打通自贸区对内对外的运转。 陆鸣实则是百忙中抽了几天空去的米兰。 第二天早晨他就要回国。 关于车祸的事情,陆鸣已经和米兰警方联系过了。 有进展,陆鸣会随时飞来米兰。 江呦呦的房门紧紧闭着,陆鸣并没有打扰。 江呦呦手里的机票显示转机去淮城,两个人方向不同。 阴差阳错在同一个候机厅换乘。 “说说吧,你想做什么?” 陆鸣没忘了她前天晚上说的话。 江呦呦坦然得很。 “慰问朋友,吊唁死者。” 陆鸣不想论她什么时候和这种叁教九流认识。 只要不伤及她自己,和谁交往是她的自由。 但这件事情,陆鸣仍要阻止。 “这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你去做什么?这不妥当。” 陆鸣脸色罕见地严肃,有些不虞。 虽然陆鸣对家族事务不感兴趣,但不代表他对家族利益不关心。 江呦呦想到这里,语气也不太好了。 “有什么不妥,我不是代表你们陆家或者谁。” 她也不高兴了。 陆鸣皱了皱眉,按了按眉心。 换了个方式:“人都死了,况且死的不体面,孙思烨肯定也没有多余心情招待谁,你去不是添乱?”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任谁听了都要斟酌再叁。 除了江呦呦。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是很忙,而且快登机了。” 小姑娘拗得很。 陆鸣见劝说不动,离开前叮嘱了两句:“记得告诉江阿姨你的去向,随时和我保持联系。” 江呦呦连连嗯了几声,敷衍地把陆鸣打发走了。 直到消失在连廊的拐角处,陆鸣的眉头都没平。 离登机还有段时间,换乘候机厅里人不多,江呦呦挑了个隐秘的角落。 “李叔叔,我已经到首府了。” “准备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就看孙思烨给不给力了。” “注意安全。” “你放心,我没打算在非公共场合套。” “好。” “李叔叔那边怎么样了?” “一般,秘书问了一轮话,除了你之前打听的那些,没有新的,也不好再继续拘着了。” “那就等我的好消息。” 简短通话后,江呦呦给江岚发了条短信和自拍后便彻底关机。 正如陆鸣所说,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江呦呦说什么吊唁那是搞笑。 孙家对这件事噤若寒蝉,可是奈不过外面舆论太大。 一个富二代的情人怀着孕死在河里。 这太刺激大众感官了。 孙家不得不专门召开了一次发布会说明此事。 江呦呦溜进发布会的时候,记者正在尖锐提问。 “死者生前,也就是2个月前曾经找过孙公子,请问这和死者遇害有没有关系?” 今天早晨,警方给了通报,初步判定死者为他杀。 孙思烨的父亲孙铭带着薄怒回答道:“一切都要等待警方调查,还望媒体朋友不要妄自揣测。” 台上没有孙思烨,这种草包当然只会做缩头乌龟。 但江呦呦知道孙思烨一定在后台。 她缩头缩脑绕到了侧边,被拦住了。 “我是孙公子的朋友。”她解释道。 当然没人管。 这几天,孙思烨的“朋友”可太多了。 江呦呦也不在意,随手拨弄着一台摄像机。 摄像机太长,有一半伸到了后台。 “让她进来。” 安保听到了后台孙夫人的声音。 “伯母,思烨。” 孙夫人虽然对江呦呦这种身份瞧不上,但眼下也要给足陆家面子。 还不知江呦呦到底是以什么名头来的。 “呦呦,真是谢谢,是来看思烨的吧。” 江呦呦点点头:“你们都还好吗?” 抬眼看了看母子俩人。 孙思烨憔悴得可以,孙夫人也不见多好,愁容满面。 他们都沉默着。 江呦呦抿了抿唇,开口安慰俩人:“节哀顺变,,孩子还会再有的。” 说完这句话,母子俩露出了迥然不同的反应。 孙夫人的哀戚更明显,想来对这个未谋面的孙子是有期待的。 孙思烨的反应就着实过于奇怪。 他烦躁地拽了拽领带,脸上压抑着怒气。 江呦呦琢磨了一番,补了一句,“思烨,别太伤心,眼下解决这件事才是最紧要的。” “我伤心个屁,那根本就不是我的!MD,死也不死干净点,给老子找这么多麻烦。” 孙思烨突然爆出这么一句。 江呦呦和孙夫人都震惊地看了看他。 江呦呦回过味来,还想再问。 被孙铭打断了。 他对江呦呦的不喜全然显露出来。 “江姑娘,谢谢你来看思烨,家宅有故招待不周,江姑娘不如改日再和思烨叙叙。” 下了逐客令。 孙思烨想说什么,被孙铭一个眼风扫过去,缩了回去。 江呦呦笑了笑:“那打扰了,改日再叙。” 走到后台和前台连接处,她又拨弄了一下摄像机。 江呦呦前脚刚走,孙思烨就收到了短信。 “你被带绿帽子啦?” 绿帽子 这个字眼太过于刺眼。 孙思烨憋着怒气和闷气,总算找到人说一说了。 他从后边的小门拐出去,果不其然看到了等他的江呦呦。 这几日被这糟事缠得脱不开身。 幸好有美人让她喘口气。 他也不小心说漏嘴了,全部告诉江呦呦也无妨。 一个小姑娘而已。 证明一下他不算被戴帽子。 “怎么回事啊?思烨。” 江呦呦温温柔柔地关切问道。 孙思烨吐了几口气,先从怀里掏出一根烟。 江呦呦递了个火,眼睛一直盯着孙思烨。 他平复了一番心情,才开口:“那女人跟我之前就怀了,只不过身子不好显不出来,这娘们就是拿我当接盘侠。” 他啐了一口到地上。 江呦呦脸上一瞬间抽动。 这个草包,没素质! 她忍了忍,继续关怀道:“那之前没发现吗?” “我怎么发现,我tm是人死了尸体被解剖才知道那孽种根本不是我的。” 孙思烨恨恨说道。 江呦呦心里转了几转,追问:“孩子生父是谁也不知道吗?” 江呦呦这话问的,次次打孙思烨的脸。 他没好气地回答:“我要是知道那野男人是谁,这会儿他已经被我剁碎了。” “好可惜啊……”江呦呦叹道。 孙思烨才抬起眼看了看江呦呦。 这姑娘漂亮,怎么没脑子,是来慰藉他还是气他的? 孙思烨没心情继续同江呦呦说话,摆了摆手:“我还有事,等这事儿结束了咱俩单独聚聚。” 江呦呦点点头,朝孙思烨挥了挥手。 孙思烨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下, 江呦呦看着他,想告诉他。 这个事情不会结束了。 结束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并且, 将由她搅得天翻地覆。 孙思烨还想剁碎野男人…… 倘若他知道了谁是野男人。 只有被这个野男人剁碎的份。 江呦呦沉着脸,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子尸体可能的样子。 巨人观。 以这样极其不体面的方式横死。 怀着孩子。 殒命于江中。 世界上有太多人不期而遇,擦肩而过。 然后永不再见。 南西, 江呦呦的下一站。 这件事情,该收网了。 短短一周后,警方发布了第二个通报。 孙思烨的父亲孙铭涉嫌故意伤害罪被逮捕。 这才是真正的淮城风云变幻。 的开端。 ————————— 卷二进入收尾阶段啦 -- 卷二:32、都是生儿子惹的祸 南西李承于家 江呦呦和李承于正在听江呦呦在发布会录的音频。 “虽然不能成为呈堂的铁证,但是起码可以用来审问。” 江呦呦摁了结束键,将原件递给了李承于。 李承于听完泡了一杯茶,问起了其他事:“前几天淮城发大水了,家里没事吧。” 问完,李承于又觉得不合适…… 发再大的水,能把陆家怎么着。 但念及上次辉运示威的事,又觉得问问也行。 江呦呦皱了皱眉,反问了句:“发大水?” “你不知道?” “我不是在米兰。” “忘了。”李承于拍了拍头,说了起来:“也就五天前吧,本来预报是早两天有特大暴雨,结果晚来了。” 江呦呦沉思了半晌,问李承于:“孙思烨那个情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 李承于眯了眯眼睛:“问这个做什么?” 江呦呦站起身来,在狭小的客厅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转着。 杀了人却毫不掩藏杀人手法,甚至懒得伪装自杀。 说明对尸体隐匿十分自信。 但最终并没有藏住,还是以十分公开的方式被发现。 “尸体出现在临江下游,会不会跟这场突然推迟的暴雨有关?” 江呦呦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李承于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 有了大致思路。 他抿了口茶:“我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脑子转得挺快。” 江呦呦嘻嘻笑了下,贫嘴道:“我就是瞎猜,李叔叔你别当真。” 李承于摇摇头没说话。 倒是江呦呦又有疑问:“李叔叔你到底为什么要查孙思烨的情人啊?虽然她确实死得奇怪。” “这事说来复杂,和稀土案有关,也和杨庐有关?” 两周前,李承于在稀土案上有了新发现,源头还是几年前那份漏洞财务报告。 经过秘密盘查,以及向当时在任的盛元财务总监查证,最终报告里几千万的漏洞有了较为明确的去向。 它们经过层层转手和包装,有很大一部分进了杨庐的口袋。 江呦呦有点儿懵:“这跟戚江的关系、跟孙明的关系我都能猜到,可是跟死者有什么关系?” 李承于最终还是没忍住,点了一根烟。 烟雾很快充满了整个屋子。 李承于缓缓说道:“那个孩子是杨庐的?” “你说什么?” 江呦呦大吃一惊:“我以为最多是戚江的,怎么会?” “应该说,对杨庐而言,戚江也好,孙铭也好,都是一个性质。” 千百猜测在江呦呦转了几圈,她想到了那个情人小区。 但仍旧不敢相信:“杨庐是要肩负人类繁衍重任吗?” 李承于笑了笑:“鬼丫头。” “十几年前,杨庐的小儿子夭折,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再要个儿子。” “但是一直没有成功?”江呦呦补充问道。 李承于掸掉手里的烟灰,接着说。 “有一位曾为杨家做过事的家庭医生被警方控制,据他供述,杨庐身体素质差,生育能力并不好。” “但他深信并不是自己的问题,所以找了许多的年轻的女孩儿为他生育。” 江呦呦捏了捏拳头,低声咒骂了一句。 “所以死去那个女孩是想反抗吗?” 李承于摇摇头:“人死灯灭,不得而知。” 故事还没有结束,李承于便继续讲了下去。 “你还记得你找到的,戚江有一个儿子车祸身亡的信息吗?” 江呦呦点点头,旋即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颇为不可思议。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据传闻那是杨庐这么多年唯一成功的一个案例,养在戚江手里。” 江呦呦啧啧两声:“那他真是命里无子非要强求。” 故事到这里便很明了。 所有从杨庐这里获利的人都要为配合杨庐的生子大业而付出代价。 为他筑造一座生育岛豢养年轻的女孩们,接手他的子嗣,替他瞒天过海。 无功不受宠、无功不受利。 当他们被捆绑在一起时,哪个人到最后都无法全身而退。 “他们做的这种事情能这么多年潜在水底,可见已经形成了不小的产业链了。” 江呦呦忽然想起同那个陌生女孩子萍水相逢的最后一面,却也只有粉色孕妇裙的模糊印象。 这些女孩们,有的成为生育机器,有的成为笼中鸟,有的沉尸于冰冷的河水中。 有太多太多的肮脏和龌龊不为人知。 江呦呦沉默了下来,李承于看出来她心情不好,转移了话题。 “情况大概就是这么情况,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这个案子到底由谁审?” 江呦呦想到了尸体发现地,试探着问道:“隔壁州也有可能?” 李承于手里的烟终于抽完,烟灰缸里微弱的火星子闪烁着,李承于站起身:“就看博弈如何了,只要不是淮城拿到审理权力,一切都好说。” 他远眺前方,江呦呦也站起身,顺着看去。 月朗星稀,天气晴好。 “现在你也大概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可以开始了。” 李承于吩咐着任务,这是这次两人会面的重点。 江呦呦咧开嘴笑了出来,像模像样敬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李承于拍了拍她的肩膀:“好。” 江呦呦回淮城后,江岚也从米兰回国了。 没等得及江岚兴师问罪,她火速回了学校,考完几门期末考试后,孙铭被捕的消息便传来了。 在各方博弈中,这个案子最终交给了死者韩姣户籍所在地的市警署审理。 警方内部经过排查和审问,已经有了大概定论。 江呦呦从李承于嘴里得知。 如她所料,孙铭本欲利用暴雨,在堤坝开闸放水的时候抛尸,巨大的冲击会将本就泡得肿胀的尸体击打得散碎。 没有尸体的杀人案,缺乏最关键的证据。 即使东窗事发,也很难有定论。 可是天不遂人愿,开闸放水的时间随着暴雨推迟来临也推迟了。 尸体顺着江水一路漂流,完整来到了下游,被村民发现。 江呦呦迷信地想,也许是这位叫韩姣的女孩儿不愿怀着孩子含冤死去,让天公替她伸冤吧。 —————————————— 很多手法、剧情不要太认真 认真也行,哈哈,欢迎探讨逻辑漏洞。 -- 卷二:33、愈爱愈惧 陆鸣晚上赶到基地后收到了江呦呦的回复。 “哥哥,我拜祭结束,回学校啦。” 看了看手表,陆鸣给江呦呦打了个电话。 冷笑从听筒传过来,江呦呦挪开手机,假装听不到。 “从首府飞到淮城需要3个小时,从机场去南风区最少1个小时,停留10分钟后直接赶往学校也需要最少1小时 ,而现在只过去4个小时,呦呦小姐能告诉我,你是乘坐什么未来工具去的吗?” 陆鸣说了一堆数字,江呦呦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结论就是——她拙劣的谎言被拆穿了。 “我才从孙家出来,准备去南西。” 江呦呦这才诚实回答。 “住在哪里?” 上次南西的事,陆鸣仍心有余悸。 江呦呦眼珠子转了转:“我借住在小学同学家里。” 但实则…… 自从她出事后,和南西的人断了所有联系。 陆鸣又怎会相信呢? 他沉默了半晌,开口问道:“呦呦,你在做什么?” 问得很直接。 江呦呦好似打算诚实到底,竟然说了真话。 “我帮李叔叔查个东西。”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沉重的呼吸声,但又挺不真切。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声音有些飘渺。 “江阿姨知道吗?” 这个初来南西曾经问过的问题再次被陆鸣问出口。 江呦呦没有说话,久到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微弱不可闻的时候,她嗫喏着说道:“你们一样。” “有什么事情不能和爱人分享呢?况且是如此危险的事,你屡次和刑事案件牵扯在一起,但和你本人又没有关系,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在做普普通通的事?” 好像自从两个人的爱意变得更深后,反倒矛盾和争吵也开始越多。 愈爱便愈惧。 愈爱便愈想深入对方内心的深处。 可是假若那里是铜墙铁壁,又要如何攻破? 陆鸣苦笑一声:“我有什么秘密呢?呦呦,但是你的秘密一个都不肯告诉我。” 他言语里的涩意泛出来,烫得江呦呦的舌尖也又苦又涩。 她的嘴唇抖动着。 有些话呼之欲出,停留在嘴边,来回打圈,将说不说。 陆鸣似乎感受到了,也在耐心等着她回答。 “我……我之前……” 那些话怎么说出口呢? 愈爱愈惧的人也有江呦呦啊。 她如何剥开血淋淋的内心,将那些折磨她漫长岁月的不堪说与爱人。 “陆鸣,快来,陆鸣。” 听筒里传来陌生的声音叫喊陆鸣,江呦呦松了一口气。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大概也无法做好准备了。 “好,你好好想一想,我们见面说,这种事情电话说是不合适。” 他大约对自己有些失望吧。 江呦呦想。 声音冷冰冰得。 这天晚上,陆鸣没有睡着。 江呦呦那些看似破碎的行为无法拼凑起来。 陆鸣猜到了,李承于或许是解救她的警察,所以他们才认识这么多年。 江呦呦承恩报情,为李承于做事。 可李承于怎么能如此? 她一个小姑娘,有多大的能力。 陆鸣又何尝能想到。 这个小姑娘确实有很大的能力。 胸腔里闷着一口气。 陆鸣起身来到窗前,点燃了一根烟。 自从和江呦呦在一起后,他没有再抽过烟。 抽烟是解闷,但也是放纵。 她鲜活、明亮,感染了他。 陆鸣很久没有那么低沉的,需要借助抽烟来消解的情绪了。 但现在,他开始怀疑。 她藏了太多太多。 憋在心里,怎么会真的快乐呢? 掐掉抽了一半的烟,陆鸣眺望着远方。 他感到。 倘若他再无法探究到江呦呦的内心 他们之间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项目周期短,任务大,第二天开完动员会,所有项目组都投入到了紧张的生产中。 黄奇的项目组内部整理了下流程和进度,会上郝岫和另外一位女生咬耳朵被黄奇逮到。 “说什么呢,大家一起听听。” 另一位师姐性格内向,脸红了红。 郝岫嘿嘿笑了两下,好似干了什么好事:“我刚和梅梅讨论这次不见那个组了,他们是国内做这块数一数二的项目组,竟然没参与。” 黄奇看了看郝岫,轻斥了声:“少操心没用的事。” 又看了看陆鸣,意味不明。 陆鸣神色未变,平静地看着黄奇。 郝岫提到的那个组在西疆共事过,也是制造那起事端的最大可能。 黄奇心思转了转。 他这个豪门出身的学生性子到底还是有些狠劲的。 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他也不想探究了。 “言归正传,打起精神来好好开会。” 黄奇将话题拉了回来。 开完会后,陆鸣收到了江呦呦的回信。 早晨他给江呦呦发了条消息询问她的情况。 发出去的那一刻,他竟有些忐忑。 小姑娘说自己已经回了淮城,还发了定位过来。 他给新换的管家打了电话,确认了消息,听说江岚也从米兰归来。 江呦呦安稳待在淮城,他也能安心投入项目。 陆鸣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自己没有打电话,难道不是逃避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问题吗? 现在这样想,又是逃避罢了。 可是逃避怎么能解决问题呢? 等项目空闲一点,他得主动找江呦呦谈谈那件事。 临近学期放学的末尾,江呦呦也等到了楚婉婉的邀约。 戚江家中。 千载难逢,不可错失。 -- 卷二:34、行动 江呦呦平时跳脱,这种关键时刻也得收敛叁分。 江岚听说女儿主动结交贵人,多少还是高兴得。 “衣服我给你备,不要出挑,宴会上都是有头有脸的政要富商,得低调一些。你去了别捣乱就行,也不指望你干啥。” 江呦呦暗暗想,她恰恰就是去捣乱的,还是捣大乱。 江岚扶着女儿的肩膀,越想越高兴,喜上眉梢。 江呦呦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对江岚说:“鞋子我要穿自己的。” “好,这个依你。” 戚州长夫人主持办的这场私宴,因着以夫人的名义,所以来了不少女士。 但是那些常年浸淫在权力中心的人怎能不知道这场私宴所为何。 孙铭虽然不算杨庐的心腹幕僚,但也在核心圈里。 戚江和杨庐的养儿事件没人知道,但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很容易想到。 孙铭被捕是件大事,听说近日杨庐也传出其秘书被讯问的言论。 戚江这是在稳定淮城权贵的“军心”。 “是陆家的继女。” “长得很美。” “听说和楚家千金一样大。” 权力顶端的人,不管私底下多龌龊,面上还是保持着礼仪的。 也仅是略略探讨下这位和楚婉婉挽着胳膊出现的小娇女,注意力很快便移到了权力斗争上。 楚婉婉不会隐藏情绪,身上的怒意隔着十米都能感受到。 江呦呦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拽着她胳膊的力气她根本挣脱不开。 “狐狸精,放开我!” 楚婉婉语气狠狠得,但是她脸色涨红。 像个兔子。 江呦呦撩了下头发,在楚婉婉耳边低语:“乖乖带我这个狐狸精去见州长夫人。” 她比楚婉婉高,低头说话的时候,显得两人亲密无比。 楚婉婉感到胳膊被掐出了红印,拖着脚步向戚州长的夫人林月华走去。 “婉婉。”林月华笑眯眯看着楚婉婉。 楚婉婉感觉胳膊又一阵疼,开口说道:“我和江姐姐一起看看您。” 林月华那不舍得挪动的眼神终于转向了江呦呦。 “是江小姐,你父亲可还好。” 亲切、和蔼。 让人不觉得有任何不适。 江呦呦心生佩服,微微颔首:“一切都好,多谢夫人关心。” “怎么不见戚小姐,我还特意带了礼物给她?” 赶在林月华结束交谈前,江呦呦赶紧说了句。 林月华脸色变了变,恢复如常后回答道。 “小孩子贪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戚雨是戚江和林月华存世的唯一一个孩子,上高中的年纪,学的音乐。 江呦呦没等林月华拒绝,从手包里拿出来一张卡递给林月华。 她看了看,脸上竟有哀愁,又随即收敛了去:“你有心了,多谢呦呦。” 是一张世界着名华人小提琴家的私人联系方式。 是戚江不能够得到,但是陆家却可以得到。 警方也可以得到的东西。 “父亲今日不是不想来,只是公司那边繁忙,他腾不出时间,这是我代表他的一点心意,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江呦呦要把戏做足,只要抬出陆严远。 林月华脸上有些尴尬。 最近淮城那项政策对辉运在淮城事业的打击哪个不晓得。 但她还是笑了笑:“有心了,州长一定也很高兴。” 江呦呦也眯笑着眼睛同林月华道别。 “你倒是会巴结。” 两个人寻了处僻静角落解决争端。 楚婉婉用帕子使劲擦着被江呦呦挽过的手臂,嫌弃的表情昭然若揭。 江呦呦看着忙上忙下的楚婉婉,有些好笑。 她伸出手机,向楚婉婉展示了下:“看看吧,回收箱也都删掉了。” 楚婉婉瞪了江呦呦一眼:“假惺惺,谁晓得你会不会备份,随便吧,我才不在乎呢。” 不屑一顾的样子,眼神却止不住往手机上瞟。 她又嘟囔着:“也不知道陆鸣哥哥怎么看得上你的。” 江呦呦看了看远处大厅的钟。 是时候了。 按照计划,晚上20:08分,会有人安排一辆脱轨的滚轮架子向她冲来,为江呦呦制造离宴的机会。 “抱歉啊,婉婉。” 江呦呦不知为何突然对楚婉婉说了这句话。 不过楚婉婉没时间去多想了。 一个摆满酒器的滚轮架子从她们的正前方冲下来。 江呦呦一把提住了快要摔得四脚朝天的楚婉婉。 换了个好看的姿势,和她一起摔倒了。 身上是倾泼而出的酒。 不过不是直直对着她俩,酒大部分泼在旁边人的身上。 被波及到的宾客被安排去二楼的更衣室。 楚婉婉和江呦呦也被簇拥着一起被送了上去。 花孔雀落了水,狼狈得很。 楚婉婉骂骂咧咧,哭哭啼啼。 “江呦呦,你这个扫把星,每次见到你都没有好事。呜呜……那个鬼样子被那么多人看到了,呜呜……” 江呦呦抬眼看了看二楼的布设,转过头虚弱地问身旁的侍者:“还有多久啊?” “有两间女眷的化妆间,我们快到离得稍近的那间了。” 江呦呦看了看侍者手指的那间,又看了看楚婉婉。 楚婉婉瞬间有了斗志,昂起脑袋颐指气使。 “我要去那个近的,让她去别处,我不要见到她了!” 侍者尴尬地看了看江呦呦。 江呦呦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可以,就这样吧。” 说的话倒是显得十足无奈。 侍者脸红了红,楚婉婉冷哼一声,进了那间更近的客房。 应两位小姐,或者说是楚婉婉小姐的要求,两人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 留给江呦呦的时间不多,她虽然找了自己来月经的借口,但时间依然紧俏。 这个房间在整个别墅的最里侧,离哪里都很远,但在最中心,也因此可以去任何地方。 戚家的书房有好几个,江呦呦只能凭借直觉找了。 做坏事的人绝不可能给自己不留一点退路。 譬如陈归俞,譬如孙铭,戚江也不例外。 他为杨庐做了那么多事,手里定也有杨庐犯罪的证据。 江呦呦今天的接到的任务就是拿到它。 至于为什么戚江今天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留在这里,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场任务会分很多流,为保证任务的完成,每条线的任务完成者都只知道自己的任务。 至于完整的计划,他们是不可能得知的。 “砰!” 别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疑似枪响的声音。 宴会厅顿时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 看着空空如也的保险柜。 戚江瘫坐在地。 “完了。“ 他呢喃着。 “这是调虎离山。” 林月华眼睛通红,身体抖动着,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恐惧:“可是小雨还没有回来。” 戚江的眼神涣散,仿佛失去神识。 回到宴会厅的戚州长神色无常,只是夫人似乎情绪低落,眼尾通红。 大家内心不免猜测了一番。 “各位,夫人今天准备的舞会比较特别,刚刚正是试这个东西弄出了响声,抱歉了。” 戚江微笑着举杯解释道,自饮了一口。 身旁的林月华强装镇定,抖动的睫毛到底泄露了情绪。 江呦呦漠然地看着戚江,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各位,来看看。” 江呦呦瞥了一眼。 …… 果然是冲她来的。 不过, 谁让她早有准备呢。 -- 卷二:35、谁拿走了证据 舞会确实特别。 大厅挑高的吊顶上垂下来很多金属管子,有人碰了一下,发出声响。 这么复杂的东西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做好的。 江呦呦心中一凛,戚江这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把人从这里放出去。 怪不得方才竟然铤而走险用了枪。 侍者们已经向宾客发放东西,是可以带在头顶上的饰品。 最顶端有金属的圆球,造型别致可爱。 江呦呦将它戴上,看了看软地毯舞池中间的金属管子,笑了笑。 通过这种方式确定身高,确实能很快抓到。 “夫人的一点小新意,年轻人们可别老站着不动,都上来跳一跳。” 戚江这是下了命令,谁能拂他面子。 江呦呦上了舞池,有一位长相清秀的青年躬身向她伸出手掌:“江小姐可否与我共舞一曲。” 江呦呦瞥了眼远处的戚江,他站在高处,盯着这边,神色肃穆。 书房的窗户被焊了防盗网,极难钻进去,江呦呦在去的前一刻放弃了书房。 手里的地图表明,不论是哪处书房,都离宴会中心有一段距离。 对戚江来说,这样安排风险太大。 宴会的旁边就是厨房,厨房和它旁边的休息室衔接有问题。 方才过来的时候,江呦呦匆匆扫了一下,实地的两者间距和地图上似乎不一样。 但是没有时间给江呦呦再确认了,她必须做出选择。 顺着二楼的空调管道,江呦呦来到了休息室。 窗户紧紧关闭。 她从手袋里取出工具,钻了一个小洞,伸出手指打开了窗门。 休息室和厨房的暗室不难发现。 戚江没什么创意,硕大的花瓶是摆设,几颗长得蔫蔫的草后面才是开关。 戚州长身居高位,却没有佣人打理花花草草,真不像话。 暗室的入口很窄,以戚州长的体型,想来这个东西是林月华放进去的。 也是防备壮实的男人来取东西。 但是,江呦呦可以。 这也是戚江让年轻人上来的原因。 身手矫健,可以进去极窄的暗室,只能是一个精瘦的年轻人。 场上被打翻的红酒泼中的人中,那些精瘦的年轻人,进入了戚江的视线。 但他怎么能想到,做这件事情的其实是一个人女孩儿呢。 江呦呦心底嗤笑。 人们总是容易被刻板印象和眼前所迷惑。 “江小姐。” 江呦呦回过神来,将手放在男子的手心上:“荣幸之至。” 达官贵人们的素养体现在方方面面,除了个别暴发户和江呦呦这个飞上枝头的平民。 就这乱七八糟的布设,愣是被这群人碰出了节奏。 江呦呦看着对面费劲带领她的青年,起了坏心,弄得越发不成调,不成步子。 那青年累得都快冒出汗了。 “怎么会没有,不是已经封锁了吗?” 林月华焦急地抓着戚江的手,旋即她又松开,喃喃自语:“拿走就拿走吧,拿走了小雨就能平安回来,让他们拿走吧。” 戚江的拳头攥在一起,脑海里闪过舞池上那些人的身体和脸庞。 他到底把什么漏掉了,没有一个人符合那个身高。 暗室里抹了特殊的东西,人头发上的油脂会被吸住,还有衣服上也会沾上那些东西。 但是后者因为酒杯打倒太多人换了衣服,只能依靠前者确定身高。 但是, 竟没有一个人符合。 戚江沉默着,空气里死寂。 林月华哭着对戚江哀求:“已经拿走了,就让他们拿走吧,我只想让小雨平安回来。” 她声泪俱下,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戚江咬着牙齿,狠狠说了句:“妇人之仁。” 但他也没有办法了。 夜色已深,宾客们开始叁叁两两离席。 江呦呦耐心和那位青年跳完,对方向她索求联系方式。 “也许我们会再见面的。” 江呦呦柔媚一笑,美得晃眼。 走出别墅,她收到了指示。 随后,江呦呦从手袋里取出一个东西,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陆家的司机在一旁等着,江呦呦上了车,车子发动,留下一行尾气。 气喘吁吁的戚江,刚赶到门口。 他站在大门口,看着陆家那辆劳斯莱斯走远,彻底瘫软,靠在壁柱上。 江呦呦回到家,换了个手机,向李承于打了一个电话。 “你确定要放到垃圾桶,真的不会被戚江家收垃圾的找到吗?” “不会,我们已经拿到了。” 一听这话,江呦呦的火气上来了。 “怪不得你们能这么确定那本东西是真的,合着里面有内应,我就是转个手,把东西从戚家休息室交给戚家别的地方是吧?” 李承于有些尴尬,但还是解释道:“也不能这么说,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江呦呦阴阳怪气:“卧底要保护,我这种无名线人是不需要咯。” 李承于那边有些停顿:“……呦呦,别这么说。” “我是开玩笑的,这件事本来就是我自愿的。”江呦呦嘿嘿笑了两下,缓解了气氛。 但她立马又用十分严肃的语气问道:“你们真的把那个小女孩……” 江呦呦又惊又怒,没有说完。 她今天接到的任务有2个支线。 一是向林月华送礼,提及戚雨,观察林月华的反应确定是否可以行动。 二是林月华反应异常后,再开始行动。 江呦呦回家的一路,都在理这件事情。 为什么戚江这么听话没有把东西转移,为什么她需要提及戚雨来确认林月华的反应。 分明是因为戚雨被作为工具,成了拿持戚江夫妇的筹码。 江呦呦的内心一瞬间有些不耻。 李承于听完竟然乐呵呵得。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言语间还很欣慰。 “李叔叔!” 李承于咳嗽了几声,正色道:“孩子好好的,我们没有动,但是细节不方便告诉你呦呦。” 李承于能这么说,肯定是她不能知道的了。 每个任务分流和保密的意义就在于保证任务的成功,防止背叛和后续的复制。 江呦呦没有再问,打了个哈欠。 李承于笑了笑:“累了吧,这段时间没有新的了,你好好休息。” 接下来的事情,就得看警方了。 江呦呦这个线人是该退幕了。 如果她没有碰到那个男人的话。 “小雨在玩?一直在玩!从来没有离开吗?” 戚江听着林月华和戚雨老师的对话,脸上的肉开始急剧抖动。 他被骗了,是彻头彻尾地。 …… 先前宾客散尽后,佣人收拾脏衣篓时发现了一个东西。 橡胶材质的一整片,是脚的形状,大约3厘米厚。 戚江手里拿着它,终于意识到对方是怎么做的。 打翻酒杯,穿着脏衣服取到那本证据集,随后换上备用的新衣服。 鞋子里放了增高的橡胶,从后面抽走,就无法确定身高。 脏衣服和橡胶垫随手丢进备的脏衣篓里,和其他脏衣服一起难以分辨。 而且被赶来的佣人立马带走,让戚江在短时间内根本锁定不了。 等他找到,也只能像现在这样看着汽车尾气扬长而去了。 “给杨先生电话。” 陆家这个继女。 必须要除掉了。 ———————————————— 戚江:输在小瞧女人了。 解释一下,为啥戚江没有在客房安摄像头。一是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一旦被发现风险太大,他只是从犯不是主犯用不着彻底断后路;二是戚江一直锁定的都是男性混进佣人队伍,对宾客防备较少,酒杯被打翻后他才意识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 卷二:36、爱就是爱 ńāńЬěǐsℎū.Ⅽǒⅿ 江呦呦伸手摁了一下身旁的彼得兔。 因为内部的机器振动,它的身体也摇晃了两下。 “呦呦,晚安。” 陆鸣的声音经过机器的处理,又裹在玩偶中,变得和本人说话有些不一样。 在寂静的深夜,多了几分暗哑的意味。 还有那只小药箱,是陆鸣在南西买的,她将药箱带了回来。 和她那些秘密放在一起。 江呦呦从药箱里取出消炎药品,小心翼翼的涂抹在伤口上。 那把枪应该做了消音处理,声音不大。 子弹从胳膊旁擦过,留下火药的灼伤。 不算太厉害,可以忍住。 最主要的是,没有太大的破绽被抓住。 江呦呦早早从日本购买了可以覆盖皮肤的新科技,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用上了。 她在更衣室做了简单处理,贴上了那层和真实皮肤没有多大区别的东西。ƒúτǎχs.∁о㎡(futaxs.com) 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是她第一个如此重量级的任务。 这是她成为卧底的入门考试。 之后,她就会跟着李承于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 江呦呦想起李承于透露的关于陆家的消息。 在稀土和杨庐事件逐渐深入的途中,警方发现了陆家和稀土千丝万缕的关系。 稀土最终运送到了南边的叁角地区,那里是4个国家的交汇点。 下游交接的人似乎和陆家有关系。 但没有任何证据,模糊的都没有。 警方期待从中游李贺来入手揪出下游的人,但前提是杨庐这股势力倾倒。 待中游有线索,李承于将会带着江呦呦去往叁角地区,破获稀土的下游链。 彼得兔的耳朵被江呦呦反复抚摸。 还有不断播放的,陆鸣的声音。 她吸了一口气,收回了眼眶中的湿意。 他们该分开了。 她有比儿女情长,男欢女爱更重要的事情。 江呦呦觉得陆鸣似乎在和她冷战。 她扭捏着发过去的短信没人回,放下身段打了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哼!” 小脾气上来,江呦呦将手机摔在了床上。 又有些感伤…… 内心那根线反复被拉扯。 最后停在一处。 想着这样也好。 本来也是要分开的。 可她还是难受。 从陆鸣救下她的那一刻,从她知道陆鸣的时候。 江呦呦一直在追逐他。 好不容易啊…… 如此艰难,又如此幸运。 她抓住了他。 现在要亲手放开。 怎么会甘心呢? 然而,然而…… 一大早醒来,江呦呦赶忙去了洗手间照镜子。 果不其然。 眼睛和脸都肿得厉害。 赶忙热了个鸡蛋在脸上滚了滚,又喝了好些水,浮肿才算消下去。 晏芷前不久回国,她们约了一起去打高尔夫。 江呦呦来陆家也快两年了,这些有钱人的娱乐方式她虽然不精道,但每个都接触了。 晏芷提议的时候,江呦呦没有拒绝。 左右只是丢脸罢了。 淮城地方大,不用把高尔夫球场修到楼顶,郊外有大片的土地供富豪挥霍。 晏芷今日穿了件小香风的衣服,对比江呦呦一身运动装实在有些突兀。 江呦呦十分懊悔,自己怎么就真来运动了呢? 晏美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看着愁容满面,像个病美人。 反观江呦呦,尽管感情有一些波动,但地下事业春风得意。 她面色红润,意气风发。 晏芷内心越发酸涩。 她拉住江呦呦的手,言语里已有了哽意:“好羡慕你。” 江呦呦听闻,这才从头打量了下晏芷。 面色苍白疲惫,瘦了许多。 “晏姐姐这是怎么了?” 晏芷的泪花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她强忍着憋了回去。 将江呦呦拉到球场外围搭建的休息区,晏芷才开口:“我就是想和你聊一会儿,后天我又要回学校了。” 她不愿意直说,江呦呦也不会直接问。 “不去打打吗?”江呦呦问道。 晏芷摇摇头:“我把你叫到这里,只是因为他在这里……” 晏芷的话没有说完,她伸出柔荑小手轻轻捂住了嘴巴。 江呦呦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晏姐姐,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在米兰呢?” 晏芷的眼睛瞪得圆圆得。 她的鼻子一抽一抽,嗫喏着回答道:“那是我……我……男朋友。” 蚊子哼哼式的声音。 江呦呦皱了皱眉头:“我知道,是那天我们碰到的那个男人,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晏芷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来说去,都是我自愿的。” 开始时,她是被程准胁迫,可是后来…… 晏家的私生子不是等闲之辈,他愿意救晏家只是因为,程准想要她。 她成了晏家自保的工具,从头到尾。 江呦呦直觉并不简单,但是这种事情,总归还得晏芷自己主动破求方法。 许是很久没有和谁说过这么多话,晏芷的心情好了不少,咯咯笑了起来。 直到远处的男人提着球杆向她们坐的方向走来,晏芷的笑容也瞬间不见了。 江呦呦敏锐地发觉,随着晏芷笑容的消失,那阴沉漂亮的男人也变了脸色。 这强烈的反应一直延续到了他们见面。 男人对江呦呦的敌意也很明显。 江呦呦多少觉得这人有些心理变态。 球杆被扔在草地上,晏芷被一把搂在怀里,以极具攻击性和占有欲的姿势。 “程准,这是我的朋友呦呦。” 江呦呦觉得她快吓死了,从身体到语调都在微微发抖,但她还是鼓起勇气对这个叫程准的那人你说:“你可不能欺负她。” 程准听完,竟然笑了笑,在晏芷耳边低语。 江呦呦听见了。 “我不欺负她,只要你乖乖的。” 有了朋友的晏芷仿佛被激起了莫大的勇气,她没有做出肯定的反应,只是向程准说:“我想和呦呦单独聊聊。” 程准眯起眼睛,似笑非笑,手掌轻轻拂过晏芷的脸庞。 “好,等你。” 待程准走远,晏芷的目光还在跟着他。 江呦呦笑了几声:“别看了。” 江呦呦发现晏芷真是太容易脸红了,她只是调戏了下,她的脸立马通红。 “你真的没有被威胁什么的吗?” 江呦呦还是很疑惑。 人类的情感真是复杂。 她能看出来,晏芷对程准,既惧又恋。 晏芷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否认:“没有。” 只是她的眼中终于留下几颗豆大的泪珠。 在广阔的球场被风吹得布满了脸庞。 脆弱的美丽。 晏芷突然扑到江呦呦怀里,伏在她肩头痛哭。 在抽泣声中,江呦呦勉强听见晏芷断断续续说道:“我只是怕,怕爱上他。” 江呦呦轻轻拍着晏芷的脊背,轻声说道:“爱没有错啊。” “呦呦。”晏芷似乎有些疑惑。 江呦呦笑了笑:“爱就是爱,大胆地去爱就好了。” “晏姐姐,享受当下。” 她停顿了会儿,又补充道:“但是不能以被伤害为代价,如果你觉得不对,有问题,一定要离开,我会帮你的。” 晏芷泪眼朦胧地盯着江呦呦许久,又扑上去抱住了她。 但是江呦呦没能抱太长时间。 程准的耐心有限,已经来找晏芷了。 “呦呦,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晏芷离开前,反复说道。 江呦呦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晏芷:“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可以用它联系我。” 晏芷郑重地收好,重重点了点头。 程准几乎将晏芷拦腰抱起,快步走向室内。 江呦呦也没有想到,她们最终用上了这个东西。 她帮助晏芷。 从程准身边逃离了。 ————————— 这对大家想看,可以考虑多写点番外。 但是这种感情还是蛮病态的我觉得哈哈,不过比较有意思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卷二:37、那个男人 nānЬěǐsℎū.ⅭΘм 陆鸣并不是不想和江呦呦联系。 以岛上现有土地开发一个巨大的自贸区其实是不够的,还要填海造田。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海上漂着。 临行前,他的手机阴差阳错被同事丢了,没来得及和江呦呦再通信,便被赶上了信号全无的海上。 潜水、冲浪,这是富家子弟玩的项目,但和真正的出海完全不同。 海上渺茫一片,是一成不变的天与地,海与水,和外界失去任何联系。 若不是项目组要在海上随着海域填土规划做出相应的方案,他们忙得昏天暗地,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已经有好几个项目组的成员出现了焦虑症的症状,幸而岛上配备了心理师。 但还是不够用。 黄奇是个热心肠。℉úτǎχs.∁о㎡(futaxs.com) 项目组的另一位女孩翟琼林本科和研究生都辅修过心理学,还考了心理咨询师的从业证。 赶鸭子上架,她被黄奇指派干起了咨询师的工作。 组里开会的时候,翟琼林才从“兼职”任务中抽身回来。 “那些小孩儿怎么样了?”黄奇手里拿着学生们交上来的项目方案,边翻边问。 翟琼林皱了皱眉头:“不是很乐观,如果还不回港,我担心会发展成抑郁或者躁郁。” 黄奇没说话,放下了手里的项目方案,对学生们说道:“方案还可以,明天我把你们要改的整理一下,你们传阅着拷到电脑上,后天把修改后的都交给我。” 这说明项目方案整体是过了的。 但是自贸区规划里还有一片做陆运的片区,都是高速列车对地质要求比较高。 这一周他们看了很多地方,都无法就地取土,从内陆运土成本又太过昂贵。 这既是项目组的难题,也说明他们很难回港。 陆鸣突然出声,对着黄奇说道:“既然长时期无法回港,这个问题也不能一直拖着,大家第一次出海不适应,培训期太短,何不把这件事情在海上就地继续,也丰富下大家的生活。” 郝岫点了点头,唐柯却不认同:“我们只是项目组的一个,无法组织这种事情啊。” 黄奇若有所思,半晌有了主意:“小陆说得对,万一船上真出了问题,影响的也是整个项目的进度,这件事我去说。” 黄奇是个行动派,第叁天他们交完修改的方案后,黄奇就带来了好消息。 “谈妥了,那边会组织海员对项目组成员进行深入培训。” 翟琼林这几天又是做咨询又是做项目,已经十分疲累,苦着脸问黄奇:咱们项目组就不用去了吧?” 黄奇瞪了她一眼:“去,必须去,都给我去。” 枯燥的海上生活里开始有了新的动静。 郝岫加入了培训的策划小队,这场从培训开始的活动逐渐变成了海上生活的调味品,长期进行着。 江呦呦当然也没有时间将精力一直放在情情爱爱上。 和晏芷匆忙见面后,她赶回学校完成了期末考试,接下来要准备出国申请。 这是一个专门为她安排的交流项目。 由安全部门秘密牵头,以和泰国交流学习为由,合理地将江呦呦送到叁角地区。 现下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江呦呦已做好了打算,等陆鸣出国后她再动身。 否则以他的敏锐力,很容易被发现问题。 “确定要申请泰国?” 学院的老师很疑惑。 泰国一般是家境中等以下的家庭选择,不是陆家这样的大门大户供子女出国的地方。 欧洲或者澳洲才是他们这群人最常去的。 江呦呦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露出娇美的笑容:“我喜欢海,怕冷。” 不是什么走心的理由。 但看着还挺真诚。 老师最终没说什么,收走了江呦呦递过来的申请表。 江呦呦罕见回宿舍,刚好有个女孩儿过生日,她们便凑一起在学校一家消费中等的餐厅过生日。 几个女生坚持要AA,自然要中和大家的条件。 过生日的女孩儿叫何晓悌,从名字便可窥见家庭基本情况。 江呦呦不禁感叹,虽然小时候贫寒,没有父亲,但江岚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 她已是十分幸运了。 “晓晓,生日快乐。”江呦呦为舍友准备了礼物,虽然没见几回面。 何晓悌红着脸接走了礼物,其实她们过生日,江呦呦都会送上一份贵重的礼物。 让她压力有些大。 江呦呦看着眼神闪烁的何晓悌,明了她的顾虑。 将礼物又塞了塞,说道:“我不缺什么,不用还什么礼,就是得麻烦你们帮我处理情书,好烦恼哦。” 说着她楚楚可怜地看了看韩爽,惹得韩爽一阵恶寒。 并不是。 她的脸太漂亮,怎么做作都那么美,这样子也是让人心生爱怜。 美色误人! 替江呦呦处理了一学期情书的韩爽认清了自己的命运。 小女孩们的活动丰富,吃完饭还有别的安排,但也无非就是大学生惯常的叁部曲。 该到唱歌环节了。 这次是江呦呦做庄,请大家唱歌,在学校不远处的高端KTV,定了包厢。 “要不是你们坚持AA,本打算在包厢吃饭的,下次吧,下次我过生日的时候,一块再去。” 女孩子们笑闹熙攘着出了校园门。 左拐就到了KTV。 江呦呦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呦呦?” 害羞的何晓悌主动问道。 她性格内向,自然心思也敏感,立刻看出来江呦呦的面色有些发白,情绪也莫名低沉。 江呦呦也确实是。 以至于她都无法调整好情绪,只是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喃喃道:“没什么事,我去打个电话。” 何晓悌不好再问,江呦呦也已经走到偏处。 “最近你有没有见到什么老熟人?” 江呦呦打通了江岚的电话。 “没有?问这个做什么?” “真的没有?那种好久不见的。”江呦呦不相信的样子 江岚很奇怪:“没有,呦呦,你见到谁了吗?” 江呦呦的心放了下来,终于笑了出来:“我见到一位小学同学,还以为你也能碰到。” “我要去唱歌了,拜拜。” 她迅速挂断了电话。 给李承于发了一条信息。 “我刚见到那个男人了。” 那个男人。 连霍。 在方才拐角300米的一棵树边站着。 他有很高的隐身技巧,其实极难关注到那里有个人。 但是江呦呦对他的样子和身影几乎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 况且她也经过训练。 他失踪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还在她就学的校门口。 江呦呦的心越来越往下沉。 难道他又想像从前那样,绑走她逼迫江岚回到他身边吗? 但是这一次 她不会再被绑走了。 江呦呦冷着脸,心脏似乎也慢慢坚硬。 她一定要抓住连霍。 陆鸣的海上生活也要告一段落,项目组巡游了好几圈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区域。 船上的淡水资源已不够丰富,必须要启程回港了。 最后一天,说是培训潜水,其实有休假的意思。 陆鸣很早就学过潜水,高中时候就拿了AO; Sbsp; DIVER的证书。 “你们玩。”潜水机会不多,陆鸣拒绝了。 黄奇兴奋得很:“走走,一块去,累了这么多天了。” 其他师兄师姐也一再邀请:“我们都下去了,这还有专业的救援,怕什么?” 陆鸣笑了笑,没说话也没动。 最后还是黄奇看不下去,硬给陆鸣塞了潜水衣,发话陆鸣不下去,他也不去。 陆鸣叹了口气,心想老师今天有些返老还童的意思。 最终,他们8个人浩浩荡荡都下了海。 其他人基本都是新手,在浅潜区,陆鸣一个人去了深潜区。 海里的一切昏暗又神秘,在探照灯的照耀下,可以看到许多奇特又鲜活的生命。 在寂静的黑暗空间里,那么一缕光,感受着生命的流淌。 这是陆鸣喜欢的世界。 上岸后,他要立马赶往淮城。 如果时间充裕,得把江呦呦再带去米兰一趟,去看看那位心理医生。 这样想着,陆鸣竟没有发现自己的安全绳出了问题。 直到腰间一松,他才惊觉。 原本应该和穿上安全设备相连的安全绳赫然飘荡在海里。 绳子断了! -- 卷二:38、双双遇险 “出事了!” 船上一位经验老道的海员率先发现,大叫起来。 负责人匆忙从船头跑来。 人群中叽叽喳喳乱成一团,原先潜水的人全都被拉了上来。 黄奇环顾一圈,没有找到陆鸣。 “什么事?慢慢说。”负责人还算冷静。 海员有些慌张:“刚有个深潜区的学生身上的安全绳断了!他身边没有教练。”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深潜区都在10米以下,一旦力气殆尽,氧气耗完,后果不堪设想。 这下连负责人的脸都白了。 “怎么没有教练跟着?安全绳怎么会断?是哪个学生?”他连珠炮发问。 黄奇慌忙赶上前:“先别问这些了,是我的学生,他应该是有深潜经验,快救人吧。” 从浅潜区上来的教练一直在旁边候着,众人焦灼地看着他下去。 负责人转头问黄奇:“黄老师受惊了,请问是哪位学生?” “陆鸣。” 负责人脸色变了变了。 他吞吐着问道:“是……是和陆严清陆州长有关系的那个陆鸣吗?” 黄奇的眼睛一直盯着海里,敷衍点了点头。 负责人脸色这下彻底煞白。 “快,还有谁有深潜救援资质,都穿戴好装备下去,今天必须把人给我救上来!” 他来回踱步,不禁发问:“怎么没有教练呢?” 海员虽然不知道陆严清是谁,但是州长是什么职位他懂得。 他哆嗦着嘴唇回答道:“教练人手不够,那个男孩儿说自己有AOW的证,让教练顾着浅潜区的人。” “混账东西!他不让去就不让去,人手不够就再喊一个过来,快点去叫人。” 岸上一片焦灼,但海里的陆鸣还算尚可。 MASTER Sbsp; DIVER表明陆鸣不仅可以独立完成深潜,并不需要教练和安全绳,并且他还具备救援资质。 救人和自救,均可。 不过考虑到岸上的人并不知道自己的深潜水平,陆鸣得尽快上岸。 但他被另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 深潜区离船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在海底往上游的过程中,陆鸣瞥见因为他的动作击打飞扬起来的海底尘土。 不同于这几天地质项目组勘测过的任何土壤。 但陆鸣终究不是地质专业的,难以确认。 他想深入找一找。 氧气瓶里的氧气量还算充裕,计算自己最多能深入的海里数,陆鸣一头扎进海水,向前游去。 往东约莫几百米后,陆鸣眼前出现了一块礁石。 直觉告诉他,这是那些特殊土壤的来源地。 但是小礁石只是冰山一角,如果贸然前去,就现有的氧气量,他肯定无法按时返回。 但是这种机会难得,如果空手回去,项目是不会马上派新船只前来的。 陆鸣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先找土,最后爬上礁石。 这是一片礁石群,数量庞大,十分浩瀚,但这里海水深度增高,多为暗礁。 船只一般都避免来这儿,也就无法看清躲在这些礁石群后面的宝藏。 陆鸣在礁石群后面发现了一片巨大的海底区域,由于被过于浓密的海草和珊瑚覆盖,项目组的设备没法精确检测到。 陆鸣向下又沉了沉,拨开海草,捧了一抔土观察。 以他浅薄的地质知识,他直觉这就是地质项目组一直寻找的东西。 手里没有能拿来采样的,但他戴的装备上有一个小小的摄像装置。 陆鸣研究了一番后,拍了几张照片。 他该寻找可以露出海面的礁石群等待救援了。 但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 在向上游的过程中。 有尖锐的礁石角划破了质量不算很好的潜水服。 红色的血液从陆鸣的身体里流出,慢慢晕散到海水中。 这里极有可能有鲨鱼出没…… “老师,那边好像有血?” 刘豫眼尖,在远处眺望时看见了异常。 负责人随着刘豫的叫喊也看了过去,他立刻下发命令。 “快,通知大副,把船往东北30度的方向开。” 自打那天见了连霍,江呦呦心里总有不安。 她甚至觉得,连霍是专门来找她才去的学校。 连霍对于江呦呦而言,是没有丝毫父女的身份认同的。 他带给江呦呦的只有灾难。 那场绑架案,全是由连霍引起的。 江岚年轻的时候爱上了混小子连霍,和他私定终身,孕育了一个生命。 在江呦呦不到一岁的时候,江岚发现连霍干着掉脑袋的非法勾当。 在连霍出门一个月未归期间,她带着江呦呦逃走,来到南西。 而连霍不知何原因,也一直没有动静。 但江呦呦9岁那年,连霍还是找到了母女俩。 当天是暑假,江岚上班,留江呦呦一个人在家。 江呦呦被连霍带走。 他想利用江呦呦,逼迫江岚回到他身边。 但江岚并不愿意,她积极报警,想靠自己和警方找回江呦呦。 连霍和警方做对手十几年,这些小地方的警力和水平根本无法与连霍的能力抗衡。 就在连霍几乎快要成功的时候,他的一位手下私自绑走了江呦呦。 他本就起了反心。 既想劫持江呦呦让连霍投鼠忌器,从而偷渡活命,也有。 他是个恋童癖的原因。 江呦呦被救后,江岚主动找到了连霍。 他们之间是如何纠葛了一番,江呦呦难以想象。 她只知道,打那以后,连霍自此消失,她们再也没见过连霍。 关于那件勾当,江呦呦几番旁敲侧击地问过,江岚只字不提细节。 直到江呦呦被绑架,江岚都不肯说。 不过眼下,从李承于那里得知,连霍或许是稀土案的下游负责人。 由李家借开采铁矿的名义私下开采稀土,运往叁角地区。 连霍在叁角地区接手稀土并进行地下售卖交易。 可是江呦呦始终想不通。 他们两人是怎么联系到的,就算连霍再怎么神通广大,是如何联系到国别级别的买家的? 而且,若只是如此,江岚为何到她被绑都不肯说呢? 这些问题只能等她和李承于一起去叁角地区解答。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江岚的安危。 这个男人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 去找江岚了。 但也出乎她的意料。 连霍并没有真的“找”江岚,和那天在学校一样。 他远远地看了江岚几眼。 就匆匆离开。 江呦呦一路尾随连霍。 在路上,跟丢了。 这个老狐狸。 以江呦呦现在的能力,确实无法对抗。 失去了目标,江呦呦有些无所事事。 她抬眼望了几眼,对不远处的住宅有些印象。 似乎是李贺来的住处。 陆鸣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她甚至无端心里发慌,总觉得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联系不上,江呦呦也没有办法。 内心渐渐不安,江呦呦又拨了几个电话,发了好几条信息。 全都石沉大海。 焦躁感涌了上去,江呦呦没有发现自己走到了一条四周种满梧桐的直街上。 空无一人。 也不全是。 “江妹妹。” 熟悉的令人作呕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江呦呦转过身看过去。 是李栾。 她环顾了下四周,看来这里还是李家的地界。 “踏破铁鞋无觅处,我找江妹妹许久了。”李栾的脸上堆积着横肉,向四方咧开笑着。 江呦呦直觉反胃。 考虑到上次狠狠教训了他,也没有必要再虚与委蛇。 江呦呦讽刺道:“李公子是来减膘的吗?” 李栾皮笑肉不笑回答道:“牙尖嘴利,看看还能利到什么时候。” 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江呦呦顿时警觉。 李栾是有备而来的? 接下来,她的猜想就被证实了。 “你坏了我们多少好事,今日,不得不了。” 江呦呦听完竟然笑了笑,问他:“你是来杀我的?” “想除掉你的人太多了。”李栾觉得这只羔羊已经被自己捏住了脖子,很有心思解释。 江呦呦冷笑两声:“那你可以试试。” 但江呦呦还是没想到。 李栾竟然是带着枪…… 他从怀里掏出来,直直指着江呦呦。 —————————————— 就是说,搞事业的男男女女最迷人。 -- 卷二:39、过期不候 陆鸣下了飞机,很是凑巧。 他在米兰托付的事情有了回信,关于那次车祸和爆炸。 从司机身上并没有找到什么疑点。 倒是爆炸车辆经过严密检验后发现了问题。 米兰警方办事慢,陆鸣在米兰也并没有认识的人。 但他作为当事代理人,有权处置车辆。 江呦呦的疑虑并不是空穴来风。 这起车祸确实疑点重重,并不只在于那辆突然出现、高速行驶的来车。 即使对面车辆时速再高,和一辆缓慢行驶的车辆相撞,也不会在当时就造成爆炸。 江呦呦乘坐的那辆车被陆鸣送去了德国检修。 在焦黑的残骸里,德国的工程师从里发现了一个小型炸弹的痕迹。 一阵冷汗从后背渗出来。 陆鸣给陆严远打了个电话。 对方亦有些意外。 “炸弹?” 陆严远似乎在思索,半晌才回答:“我会查清楚的,你不操心这个事,这几天我在外地,回来好好谈一谈。” 这是父子俩为数不多心平气和的谈话。 因为母女。 没有完全查出幕后,但也算有些收获可以告知江呦呦。 心情难得释重,陆鸣松了一口气。 也快到庄园了。 提前问了管家,江呦呦并不在主宅。 陆鸣便直奔江呦呦住的那幢别墅。 别墅的大门半开着。 里面传来江呦呦的笑声。 和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熟悉的,但不应该出现在陆家庄园的声音。 陆鸣推开大门。 看到沙发上还没有收住笑声的江呦呦。 她仰躺着,脸上喜气洋洋。 整个人十分放松。 陆鸣有些恍惚,上次见她这么放松,似乎还是未谈恋爱的时候。 沙发对面的单人椅上是章绛。 他穿得随意。 也是少见的模样。 这会儿,已经站起了起来。 看着陆鸣。 双方都没有说话。 江呦呦这才察觉到。 看到陆鸣,她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她正欲起来,牵动了伤口,脸上纠结了一番。 章绛几乎是即刻挪到了她身边,扶住了江呦呦。 陆鸣的面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定定看着江呦呦,一时间千万种情绪涌上来。 瞳仁漆黑,翻涌着。 章绛也觉得奇怪。 江呦呦并没有甩开自己。 但也没有真的借力。 她靠着沙发的扶手,自己站了起来。 陆鸣也因此看清楚了江呦呦的身体。 那些疑虑、猜忌和愤怒,种种情绪 在看到江呦呦肩膀上还泛着血的纱布时。 瞬间烟消云散。 “这是怎么了?” 陆鸣放下行李,快走到江呦呦跟前,意欲查看。 江呦呦躲闪了一下。 横在半空的双手停顿了会儿,又放下。 陆鸣笑了下:“你还伤着,是我忘了,不能碰上课伤口。” 他转过身朝章绛说道:“怎么在这里?” 江呦呦抢先回答道:“是他救了我。” 陆鸣缓缓转过头,在伤口处停留了几许,肯定道:“刀伤。”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去拜访李家,恰逢呦呦,她……” 江呦呦接过话头,仰起头,对陆鸣解释道:“李栾想杀我。” 她坦坦荡荡说出来,不见丝毫慌张和不安。 陆鸣的心顿时揪作一团。 他想到了爆炸案的幕后主使了。 “章兄,我有一些事要和呦呦聊,咱们该天再聚。”陆鸣送起了客。 却听见江呦呦讽刺的笑声。 她面庞郁怒,冷冷对陆鸣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米兰的事,那就说吧。不论是在米兰还是在李家,都是我们俩在一起,你做的那些已经过期了。” 陆鸣送客的动作顿时僵住。 心中仿佛有把钝刀子割着,闷疼。 “是,是我不好,不在你身边。” 他似乎累极,坐在了沙发上。 闭了闭眼睛,陆鸣选择说了出来。 “米兰那个车子,有人安装了小型炸弹。” 看着江呦呦的表情逐渐冷然,陆鸣扶了扶额。 “李家本来就下过手,我却没有做后续的保护措施,是我的疏忽,是我没有在你身边保护好你。” 他的声音疲惫不堪,仿佛几天没有休息。 江呦呦努力佯装的情绪差点要崩塌。 她觉得自己的心真冷。 陆鸣的眼底好大一片乌青。 他嘴唇发白,看起来虚弱疲惫。 可是她还要拿着别的人,和这些事刺激他。 她真是个顶顶的坏。 可是她必须这么做。 “也许我不需要了。” 江呦呦轻声说了句。 陆鸣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呦呦。 章绛这时候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打破两人之间的波涌,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走了。” 陆鸣低低嗯了声,没有送朋友。 从来没有哪一刻如同此时。 好似隔了很远。 仿佛从来没有那些甜蜜的时光。 陆鸣艰难地开口:“你真这么想?” 江呦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甚至不愿意回答他。 心里那个洞越来越大。 他抓不住了啊。 陆鸣站起身,喃喃了几句“好”便离开了。 却又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背对着对江呦呦说道:“你气消了我再来找你。” 别墅的大门被轻轻带上。 江呦呦绷着的在关闭的那一刻终于无法忍住。 抖动着嘴唇,她的眼泪流下来。 这还不够,不够。 她必须要让陆鸣彻底死心。 章绛出去后便直奔机场赶回北城。 原先打算拜访李家的事现下是做不成了。 他发现了李栾这么大的秘密,看来这单大生意是不行了。 但又想起江呦呦神秘兮兮的话。 又了然。 有得必有失。 他心底也承认。 自己对江呦呦是有几分想法的。 在看到她肩膀流血,憔悴不堪却强装着对自己怒目而视时。 他心里泛起了心疼。 如何不该和不能。 也无法克制感情的出现。 他去李家确实不是偶然。 那天晚上,听到江呦呦的疑虑,他解释道。 “李贺来邀我今天来谈一单生意,我提前到了,在这里逛逛。” 听到章绛的解释,江呦呦确信李栾是临时起意。 可这种临时起意,李栾身上都带着枪。 可见李家到底嚣张到了何种地步。 章绛的生意当然泡汤了,江呦呦带着章绛从低矮的院落翻了出去。 她不愿去医院,在诊所做了简单包扎。 诊所的医生一开始以为俩人打架导致的,斜眉瞪眼看着章绛,训斥道:“小情侣吵架归吵架,动手做什么,看看你干的好事。” 江呦呦听得心烦意乱,没好气地解释:“行了,我俩只是好朋友,这是小混混抢劫伤的。” 那医生一看江呦呦的脸色,彻底闭了嘴。 章绛将江呦呦送回陆家,才问起了她的事情。 “会格斗,了解急救知识,可以和一个肥壮的青年男性做力量对抗,懂枪支。真让人大开眼界。” 江呦呦眨眨眼:“你可以装作不知道。” 章绛笑而不语,没有应答。 问了别的问题:“阿鸣也不知道吗?” 江呦呦摇摇头,板着脸警告他:“他是最不能知道的人。” 这般,两人心照不宣做了约定。 想到这里,章绛愈发好奇。 对江呦呦的身份有了许多猜测。 又旋即想到李贺来的邀约,一瞬觉得并不是简单的商业商谈。 -- 卷二:40、诫 李家的宅子里,李栾被李贺来带到了地下室。 那里是专门训诫李贺来供养的杀手的地方。 “爸,你这是做什么?” 李栾的母亲都被挡到了外头,不准进来。 李鸾有些害怕。 也有不满。 “我只是失手了一次,还有第二次机会的。” 他向李贺来解释道。 李贺来没说话,示意他跪下。 李栾不肯,李贺来手里的棍子使了出来。 他被击打得双腿弯曲,跪在了地上。 生硬的水泥地板,膝盖的痛意瞬间袭来。 “我无数次告诫过你,不要大意行事,那女孩儿我今天本有打算,叫了陆家那小子的朋友过来,做个在这里意外身亡的见证。你坏了老子的好事!” 许是越说越气,李贺来手上的棍子狠狠地抽了李栾的脊背几下。 李栾嗷嗷叫了两嗓子,听得李贺来火冒叁丈。 “要不是你今晚莽撞行事,刚愎自用,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这上面。” 一听这话,李栾的逆反心理一下子上来了。 “我是刚愎自用,你就是优柔寡断!陆家早点收拾不行吗,现在让他们钻了空子变卖资产又活了,还有江呦呦,我早就说她回来就动,你非要拖到现在。” “混小子!脑子里只有这么浅显的东西吗?!不要再浪费精力在那个小姑娘身上了,叁番两次没有得手,再做势必会暴露,本也没有掌握什么信息。把你的脑子好好清清,做什么事之前叁四!” 李贺来显然被气极,棍子都扔在了地上。 对身旁的心腹说:“看好了,好好跪着!不认错就别出来!” 从地下室出来,李母哭天喊地,嚷嚷着儿子受罪了。 被李贺来斜瞪一眼,立刻噤了声:“好好管教管教,真是混账!” 有内线的电话。 “什么?!” 电话很快被挂断。 李贺来眼神逐渐阴鸷,他拨了另外一个号码:“这几天可能有人,盯紧点。” 陆鸣并没有真的离开。 江呦呦住的别墅旁有一处喷泉凉亭。 陆鸣身体恢复得不算好,因为方才情绪过激,心脏的负担有些加重。 江呦呦拉开窗帘的一点缝隙,看着凉亭里坐着的陆鸣。 心里闷得难受。 她不知能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 江呦呦想,她是真的自私。 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要分离,却还是为了自己的贪欲去招惹他。 就连迫使他离开的方法也老土的要命。 慧姨大约是刚从陆家庄园的员工活动区过来。 瞥见陆鸣一个人坐在凉亭吹冷风。 从小看着长大,自然还是心疼。 “阿鸣啊,怎么坐在这儿。”她转过头看了看远处,才发现是江小姐的住处。 慧姨在权财滔天的陆家干了十几年,当即回过味来,明了这些弯弯绕。 又看着陆鸣发白的脸,心里不忍:“我将小姐叫过来,咱们先进屋。” 慧姨的话刚说完,陆鸣就好像失去了力气。 软绵绵地向下倒去。 慧姨到底是个女的,有心无力。 眼看着陆鸣摔在地上。 别墅的门被推开。 江呦呦穿着睡衣,肩膀上还包着纱布,脚上一对拖鞋反着穿。 慌慌忙忙跑过来,间隙还喊了几声:“来人。” 陆鸣醒后来,睁眼看到的是家庭医生。 江呦呦远远站着,低着头。 但是陆鸣能感到,她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注意休息,一定要休息,否则会落下病根,切忌情绪过激。” 家庭医生望闻问切结束,下达指令后便离开了。 慧姨眼色好,也跟着离开。 独留两人。 江呦呦还是不肯过来,只是眼巴巴瞅着他。 好似犯错的小孩子。 陆鸣笑了笑,招了招手:“我又不会吃你。” 江呦呦挪着小步走过去。 心里五味杂陈。 那些不久前还坚持的种种硬气,在听到他受伤后一个个都不见了。 这会儿只想扑到陆鸣的怀里。 但江呦呦还是克制住了。 “怎么会伤这么重呢?”江呦呦眼神散开,看着陆鸣发白的唇色发问。 陆鸣拉着江呦呦的手,用尽本就没剩多少的力气,将她拉到床边。 眉的笑意没了,颇为严肃:“这话我也想问你,怎么伤那么重,好端端去李贺来家做什么?” 江呦呦嘴角有些抽搐。 这个问题看来怎么都逃不过。 她惯常半真半假的谎话这就拿来用了。 “我看到我爸了,他没死,我跟着他,走到了李家跟丢了。”江呦呦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确保自己没有编谎话编得前后矛盾。 毕竟先前她还说自己爹死了呢。 虽然说也差不多是。 陆鸣的眉头舒展又拧上,似乎纠结极了。 “那你就敢一个人跟着,明明先前对米兰的爆炸案如此敏锐,怎么到这里都不见了。” 原来他怪在这里。 江呦呦心情复杂,唇瓣上下相碰,哼哼了几声:“知道了。” 陆鸣爹系男友角色上身,又给她安排好了:“这段时间要么在家里待着,要么在学校待着,尽量不要出门,想出门带上家里的保镖。” “那你呢,到底是怎么伤的?”江呦呦及时转移话题。 陆鸣的眸子眸子眯了起来。 李家既然想动江呦呦,难保会也想动自己。 深潜的安全绳莫名其妙断掉。 还在一块暗礁区。 “哥哥?”江呦呦喊了几声。 陆鸣回过神,扯了下嘴角。 “潜水时发生了意外。”他解释道,“缺氧导致的,我会在家几天,你考试也结束了,陪我一段时间吧。” 江呦呦乖巧地点点头。 陆鸣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温情时光了。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卷二:41、哥哥和妹妹(H) 陆鸣的房间一如既往得整洁、清冷。 和他被拉下神坛前一般。 但现在不是。 现在的陆鸣。 更像被魔女诱惑,主动堕入的路西法。 他英俊的面庞凉如水。 高洁不可攀。 是从前大天使模样最后的痕迹。 余下的都没有了。 情欲被压抑后,那渗出的星星点点更令人着迷。 陆鸣的喉头来回滚动。 嗓子里挤出的微不可闻的呻吟。 连带着“服务”的江呦呦也受到了影响。 裤子包裹下的圆润的屁股扭了扭。 也因而被陆鸣逮到了机会反将。 “忍不住了?” 话里带着轻微的笑意。 江呦呦觉得还有几分挑衅在。 她抬起头,眼睛湿漉漉得。 更湿漉漉得还有嘴角。 被前精和口水糊沾的嘴唇。 娇艳饱满。 陆鸣想对江呦呦这样那样。 但是都不能。 他被江呦呦拷在了床边。 用情趣手铐。 这个小狐狸,趁他睡着的时候干了坏事。 待他发现,她义正言辞:“我这是要‘服务’你。” 这哪儿是服务呢? 双乳上附着着粉白色的,薄如蝉翼的透明内衣。 只遮住了乳晕的部分,若隐若现。 因为专心致志吞吐着嘴里的肉棒 小乳垂下来。 像柔软的小果子。 头上兔子耳朵一甩一甩。 江呦呦美艳的面庞衬得粉嘟嘟得可爱。 可惜近在眼前却无法“采摘”。 “额……” 江呦呦对陆鸣的跑神不满意。 重重抵了进去。 肉棒进入到了极狭窄的食管。 如同一只绵软的手瞬间捏紧了肉棒。 痛又 酥爽。 陆鸣没有多少耐心。 他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够到了床头柜的钥匙串。 江呦呦还在迷糊中。 陆鸣明明还是待宰的小羔羊任她玩弄。 怎么突然形势变了。 嘴里的东西变大,也使劲了。 她只是作弄一下。 可是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肉棒迟迟不肯离开。 膻腥味充满了整个口腔。 江呦呦抬起眼睛,想看看陆鸣。 陆鸣正在活动手腕。 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呦呦。 等等? 手腕。 陆鸣什么时候解开了? 江呦呦按住还想胡作非为的肉棒,吐了出来。 她瞥见不中用的情趣手铐在地上孤零零躺着。 陆鸣睨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玩够了,该我了。” “哥哥。” 江呦呦深觉危险来临,软着嗓子求饶。 然而男人足够冷漠。 他只字不言。 手上的动作却极尽淫乱。 兔子尾巴的肛塞被仔细消了毒。 陆鸣正在涂抹润滑油。 小屁股被轻拍了两下。 江呦呦不满、抗拒:“为什么要配合你?” 陆鸣轻笑了一声:“怎么是配合我?不是你的东西,得物尽其用。” 这个男人未免太坏。 怎么可以道貌岸然说出这种没有逻辑的,栽赃她的话。 江呦呦哼哼两声,表示反对。 紧接着。 身体猛地收缩。 后穴就这样突然地 被塞入了冰凉的硬物。 仿佛整个被剖开。 后穴第一次被这样造访。 江呦呦把脑袋埋到枕头里。 软软得,可以遮盖她羞耻的心和发红的脸。 偏偏陆鸣并不让她如意。 后穴的兔子尾巴肛塞被用力往里努了努。 男人拽着毛茸茸的尾巴,拍了拍她的屁股。 “小兔子。” 他轻哂道。 江呦呦摇着脑袋,情绪的兔子耳朵掉了下来。 陆鸣拿到手里,翻看了两下。 又给江呦呦重新戴上。 “什么时候弄得?” 江呦呦咬着枕头,含含糊糊答道:“很早。” 陆鸣勾起嘴角。 穴肉被缓慢层层破开。 温柔又磨人。 陆鸣身体还没有恢复,他换了个策略。 如同情人之间的耳厮面磨。 在性爱中也如此。 温水煮蛙。 江呦呦觉得舒服极了。 她轻声哼着、呻吟着。 穴里有汩汩水涌出。 身后的男人前所未有的耐心。 手抚摸着双乳,隔着内衣。 对着乳晕,轻拢慢捻。 还有穴里深浅交错的抽插。 江呦呦越发晕乎了。 这样真幸福…… -- 卷二:42、轶闻 江岚不愧是八卦中心,她刚回来就带来了劲爆的消息。 “说是戚州长出事了,他……” 话说到半截,江岚看到了江呦呦肩膀上的伤,哪里还顾得这些旁人的事。 江岚的眼里已然有了泪意:“我没见你几天,你怎么又给自己折腾了一身伤。” 这孩子对她好,但打出事后从不跟她交心。 江岚心里明白。 江呦呦多少还是怨着自己的。 一时间哀愁涌上。 眼泪也流了出来。 江呦呦一个头有两个大。 小孩子心性上来,也不管不顾了:“这还不是看到那个男人了。” 看到江岚一脸惊恐的表情,江呦呦意识到,自己怎么就犯蠢说了。 “怎么回事?” “看到有个男人长得像那谁,我就跟着去,结果不是,还被他抢钱了。”经由这么一下,江呦呦的谎话算是两头圆了个完整的圆。 江岚心里一阵后怕,把女儿搂在怀里。 直到江呦呦开始挣扎才放开。 “我听说陆鸣回来了,怎么不见。”江岚放下了心,有空关心旁人了。 江呦呦也没瞒着:“他做项目受了伤,回来休养。” 两人正说着,陆鸣就从主宅客堂绕了进来。 “听说江阿姨回来了,我来拜访您。” 陆鸣脸色恢复了一些,但仍可以看出病意。 江岚这会儿再看陆鸣,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 “快来坐着休息,你生病了还走动什么。” 江岚热情得过头,看得江呦呦头皮发麻。 她还惦记着江岚的“八卦”,不等陆鸣坐稳,就急急忙忙问道:“你不是说戚州长出事了吗?出什么事了?” 这下,连陆鸣也有了兴趣。 他身体微微倾斜,也看着江岚。 江岚有些语塞,又想起陆家的营生,反应了过来。 “说是被查了,但是现在还没公开,我也是听一位家里有在淮城监察署工作的太太讲的。” 江呦呦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又偷偷瞥了眼陆鸣。 他若有所思,并没有看自己,江呦呦放下了心。 打了哈欠,遮掩着说道:“看来又是什么贪官污吏。” 江呦呦顾着这样,因此也没有注意到陆鸣思考后看向她的眼神。 直到晚上,这狗男人偷溜到江呦呦的屋里,江呦呦才明白过来。 在这儿等着呢。 不过偷溜是江呦呦的脑补,事实上陆鸣走得端正,进得自在。 他手里拿着果盘和牛奶,还有热气往上冒。 江呦呦斜躺在床上,怡然自得,指挥了起来:“放着,下去吧。” 倒是演了起来。 “演得倒是像模像样,怪不得跑去戚州长那里拿着陆严远的名号摆弄了一番。” 江呦呦真恨自己的这张嘴。 她扭捏着:“我这不是助你们家为乐吗?” 陆鸣嗬了一声,无声的讽刺。 看着江呦呦吃完东西,他才继续问:“听说你给了一张名片,也是李承于给你的吗?” 江呦呦坐起了乖宝宝,点点头。 陆鸣按了按鬓角:“你要是真有英雄情结,何不一开始就去报警校,这样危危险险,谁看了不担忧。” 他话音刚落,就感到身旁的人身体骤得一紧。 再抬眼。 江呦呦目光灼灼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反驳道:“我并不是因为有英雄情结,是因为……” 她停了下来。 陆鸣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等她继续说。 但江呦呦别过了眼睛,都不肯看他。 陆鸣想,自己是有些心急。 起码这次他找到了打开江呦呦内心的大门。 “不想说就不说,等想告诉我的时候再告诉我。”他没有再问,江呦呦也松了口气。 又怕自己再被美色所误说出什么话来,赶忙将陆鸣送走了。 陆鸣休息的时日,江呦呦又缠着他,直到眼看着本就病的人被她榨得差不多了。 江呦呦才放过了陆鸣。 过了几天,江岚的八卦便有了后续。 戚江早已被留置,倒是升上去的杨庐,在开会期间被监察署的人带走。 至于因为什么,并没有公布。 但坊间传闻总是止不住的。 杨庐为生儿子豢养了众多少女,其中大部分是威逼欺诈。 戚江四年前出车祸的儿子也是杨庐所生,孙思烨死去的情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亦是。 嘴硬了一个月的孙铭也认罪了。 江呦呦向李承于询问到了韩姣案件的细节。 韩姣本来是个大学生,在一次实习工作中认识了孙铭。 孙铭为邀功,将她进献给杨庐。 这场交易本是生下孩子交给杨庐后,韩姣也会得到自己的报酬。 但她怀胎8月,对孩子产生了情感,不舍得将他送人。 她找到了杨庐,提出要共同抚养这个孩子。 杨庐正在上升阶段,,不能在个人作风上出任何舆论差池。 但韩姣起了反心,也铁了心,要举报杨庐。 举报信已经寄到了淮城,被戚江拦下。 她欲上京告状,杨庐深感威胁,决定舍弃孩子。 孙铭得了令,杀死了韩姣。 其中秘辛,警方是不会完整公布的。 这个女孩子为自己的一时错误和命运的反抗做出怎样的斗争也不会为外人知道。 高官落马,是不会让他们和人命扯上干系。 虽然她完成了任务。 但江呦呦心中的郁结反倒更胜了。 一步错步步错。 谁的人生不是如此呢? 但她伤春悲秋的时间也不多。 假期时间结束,李承于也带来了新的任务。 “杨庐被调查,有空隙,南西发现稀土重大线索,速来。” 她还没有和陆鸣来得及好好道别。 就被裹挟到了更大的阴谋里。 自此,和陆鸣再也没有相见。 除了分手的那次。 -- 卷二:43、潜入 nānЬěǐsℎū.ⅭΘм 江呦呦几乎是连夜赶到了南西。 幸好陆鸣提前一天回南海去了,否则她真是不好解释。 恐怕还会被陆鸣拦着。 “需要我做什么?” 江呦呦看着李承于家中摆放着的装备,有些心惊。 李承于的神态却十分悠然。 他放松地靠在陈旧的沙发上,似乎整个人都很松弛。 “我们发现了运送稀土的路线,并且找到了南西的地下通道。” 李承于心情很好,语调意外轻松。 江呦呦抓住了他话语里的重点:“地下通道?” “是地铁,有人在南西修建了一条通往安东的地铁。” 在没有资质修建地铁的南西,秘密修建一条横跨两个州市的地铁运送稀土。 而安东是一座临海城市。℉úτǎχs.∁о㎡(futaxs.com) 它和邻国之间有一片公共海域,是海盗常年出没的地方。 亦是走私天堂。 许多货物会从那里中转至叁角地区。 做到如此,需要非同小可的能力。 江呦呦觉得嗓子里堵了什么东西。 使她无法发出声音。 情绪像黄昏时即将退去的潮水一样,随意得、似去还来得翻滚着漫上来。 不轻不重,但是将整个心脏包裹,窒息袭来。 她想她确实太年轻。 凭借着一腔孤勇参与、深入。 但越到深处越超出她的认知范围。 “如果有人牵扯到这个,会怎么样?” 江呦呦哑着嗓子问道。 李承于抬头看了看她,并没有回答。 其实江呦呦心里明白。 她觉得有些冷。 像是屋子里突然刮来一阵风。 江呦呦打了个哆嗦。 李承于沉声开口。 “犹豫、后悔、愧疚,当一个案件可能涉及到亲近之人时,谁都难免会有这样的情绪。” 李承于边说边观察江呦呦的反应。 她看起来有些迷茫。 “我做刑警这么多年,应该说,做卧底、做线人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哪次不会波及到自己认识的人吗?” “有一年,甚至查到了我的老师头上。” “坐吧,呦呦。” 李承于摆了摆手,江呦呦顺势坐下,看着他。 像稚童,等待答案,手指无意识蜷缩在一起。 “世人常要求人在大义灭亲的同时还能心无波澜,但这不可能。你的所有情绪没有必要掩藏,甚至做我们这行的,我建议尽情释放出来,在工作之外。” “每个人做的事,留下的痕迹并不会因为这样那样的情绪有什么改变,但可能会因为这些而改变事件的结果。你可以愧疚、后悔或是其他,但你的工作不能,证据不能,法律不能,这些都得是冰冷和客观的。” “你得是两个人,一个是普通人,一个是找出真相的人。” 江呦呦知道。 李承于既在开导她,亦在警醒她。 “我不会的,我会做好。” 江呦呦淡淡答道,但眼神足够坚定。 “这一趟凶险,你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 李承于微笑点了点头,递给江呦呦一个盒子。 “打开看看吧。” 江呦呦的睫毛抖动起来,她猜到了是什么。 “我过关了?”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李承于点燃烟,笑眯眯回答:“这次是最后一次考试。” “好。”江呦呦心情也好了起来。 南西这十年一直没有多大发展。 “周边州市或多或少都有动静,只有这里,除了那个艺术园区,什么都没有。” 江呦呦突然想起一句话,笑了出来。 “笑什么?” “网上有一句话,‘糊是保护色’,我在想,南西的境况,恐怕并不全是自然而为吧。” 李承于沉思了会儿,开口道:“南西的事情比较复杂,因为一些原因,确实曾有被冷落的历史,想来这也是他们选择这里作为据点的原因,但是近十年的停滞,确实不合常理。” 他边说边观察着四周,李承于眼睛亮了下。 “到了。” 地铁发现得秘密,当然不可能堂而皇之地进去。 他们到的地方是开发区的一条主街道。 人烟稀少,两天前,主街道发生了一起事故。 路面意外塌陷,一位年轻女孩殒命。 赶在施工方见到女孩家人之前,警方找到了她的家人,安抚住她,让江呦呦代替前往。 “这是不是因为修建那个地铁导致的?” “不太确定,但是盯了许久都没找到入口,这起事故算是个口子,如果这里是,那就能找到证据。” 江呦呦拿起手里的地图粗略看了看。 “主街道莫名其妙塌陷,而且还是安东和南西直线点的必经路线,确实很值得怀疑。” “去吧,有情况随时联系。”李承于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个人故此分开行动。 女孩并没有多余家人,只有一位妹妹,和江呦呦年纪相仿。 因而任务轮到了她。 江呦呦心想她没走演艺道路真是浪费天才。 塌陷处已经被管控了起来,留了2个人应付。 但如若底下真的是运送稀土的地下轨道,那留着的人里至少有1个不是善茬。 她要通过闹事,转移两人注意,为李承于预留从隔壁井上下去的时间。 李承于要下去的地下井所在位置离这里有个微妙的死角。 几天前那里被秘密调查的警方引来了几个小摊贩,完美遮住了视线。 附近没有监控设备,本是为了掩盖地下轨道的耳目,这会儿正好便利了他们俩的行动。 要想拖住一位专业的打手,普通人做不到。 江呦呦准备好之后,一阵哭天喊地,连滚带爬扑到了事故地的围栏前。 “姐姐,姐姐!姐姐你回来啊……” 她要拿出十二分精神演这场戏。 哭喊件,江呦呦从怀里拿出一迭冥纸。 “哎,哎,你这是干什么呢?”有个小个子男人率先沉不住气,左摇右摆摇晃着走过来阻止。 江呦呦抬起头狠狠瞪了一眼那个人,余光瞥了瞥 不远处正襟危坐的另外一个人。 他不算放松,江呦呦心里有了数。 “人都死了,我还不能在这里烧纸了?怎么,亏心事做得太多,你想自己烧?也行,一块给我姐姐烧纸,看看能不能给你积积徳。” 江呦呦怒气冲冲、伶牙俐齿,说得对面哑口无言。 他面色涨红着看着江呦呦,也是没想到烧纸的这么漂亮,磕磕巴巴说了句:“烧……你,你烧。” 江呦呦继续抹着眼泪,嘴里絮絮叨叨,时不时用余光瞥着一直警惕观察四周的那个壮如牛的男人。 她不能硬碰硬。 江呦呦的冥纸顺着她跪坐过的地方,延伸得越来越长。 一直到了壮男的脚下。 “麻烦去那边。” 打手先生还挺礼貌。 江呦呦杵着身子,状似害怕地看了看他,怯懦着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往反方向挪。 “啊!” 年轻女孩的尖叫声冲破天际。 正襟危坐的男人也跳了起来。 江呦呦的烧纸突然像着了魔一样,吐出巨大的火舌。 一瞬间,烧到了椅子上。 迫使坐着的人跳了起来。 “这tm怎么着火了!?”有礼貌的打手忍不住破口大骂。 江呦呦开始狂哭。 火势也越来越大,快要烧到人的衣服上了。 “是不是你喝酒坏得事?” “我不是在这儿喝的啊?” “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快救火啊,呜呜……这里就是我们姐妹俩的葬身之所吗?姐姐!姐姐救救我,呜呜。” 江呦呦被粗暴地从地上拽了起来。 被带离出火场,两个男人也就顾不得她了。 一旦火烧的太旺,底下的秘密可能会被发现。 江呦呦呆呆站在路边,微微侧脸似乎在看火情,脸上还是惊恐的表情,嘴里仿佛在嘟囔着什么。 但其实说的是 “可以了。” 声音通过衣领旁被伪装过的微型通讯器传递了过去。 理论上,这时候她应该撤退了。 但江呦呦不放心李承于一个人。 看了看还在奋力扑火的人,江呦呦悄悄绕走了。 扑火的男人扑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 “我们被骗了!” 再四处寻找,哪里还有那个漂亮小姑娘的踪影。 “快通知老板!”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卷二:44、地下轨道和稀土 ńāńЬěǐsℎū “李叔叔,你这身装扮,哈哈哈哈哈。” 江呦呦看着李承于灰头土脸的模样,还有手里像模像样的工具,笑得乐不吱声。 毕竟他是以工人身份做掩盖下去的 。 李承于斜眼一蹬,厉声道:“胡闹,完成任务就走,跑来做什么?” 江呦呦正了正神色,回答道:“你一个人,我觉得不够妥当。” 李承于看了看江呦呦,连连叹了几口气,心想她其实说的没错。 但一个小姑娘,他还是不忍。 “走吧。” 路途中,江呦呦换下了烧纸的行头,避免出去就被立马抓住。 “看着成熟了点。” 李承于打量了一番评价道。 南西落后,地下管道工程做的也很粗糙。 很多设施都年久失修,铁锈水往下不停地滴落,脚下的路不成形,蜿蜒曲折。 江呦呦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 铁锈水已经将她的头发糊得差不多了。 “别弄头发了,过来,这里有条路。”李承于齁着腰,拿着矿灯向前方照了照。ƒúτǎχs.∁о㎡(futaxs.com) 有一条极窄,极矮的通道隐隐约约。 江呦呦加快步伐跟上。 “哐当” 有东西掉了出来。 掉到了李承于脚跟前,他捡了起来。 闻了闻。 是酒精的味道。 “怎么还留着?上去后处理掉。”李承于有些生气。 这是江呦呦制造方才那场火情的“罪魁祸首”,必须尽快销毁。 江呦呦连连点头。 李承于无奈,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他们停留在入口处。 李承于蹲下身子,在地上摸了摸。 “质地不像是普通土壤。” 江呦呦从怀里掏出一个放大镜递给了李承于。 “稀土具有玻璃油脂光泽,而且基本都是晶体结构,用放大镜可以辨认。”江呦呦解释道。 李承于点点头接过:“做了功课啊。” 很是赞赏。 “有了,拿取样杯过来。” 这次不同南西那次,他们俩带了专业设备,行动也合理合法。 沟壑不平的地上,几撮不起眼的土壤被装了进去。 李承于把她交给了江呦呦。 “为什么要给我?”江呦呦疑惑。 又看李承于重新装了一份揣在了自己兜里。 江呦呦明了。 一人一份。 李承于又拍了几张照片,土壤的、洞口的、通道的。 应有尽有。 他解释道:“任何时候都要留后手,一旦有信号,这些东西和仪器所在位置都将会被立即发送出去。” 顿了顿,他补充道,“即使我们俩都没法把样本带回去,也还有这个可能性存留一点证据。” 江呦呦点点头,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通道上。 通道很窄,因此只能一人依次行走。 “你先走,我断后,把东西掏出来防身。” 李承于吩咐道。 两个人佝偻着腰,走了大约400米,通道逐渐宽阔。 再往前。 “这里被堵住了。” 江呦呦指着面前的一面石墙,布满了石块。 李承于也出来了,他敲了敲石块,观察了一番。 “是新放的,看来有东西。” 听罢,江呦呦眯着眼睛从石块缝隙里看过去。 “有轨道的影子,但不太确定。” 李承于到底经验老道,他在四周转了转:“不着急,先看看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塌陷地方离疑似轨道的地方也很远,不应该造成那么大塌陷。 身后的通道这么窄,也完全没必要存在。 江呦呦没看出所以然来,又很着急。 李承于笑了笑:“这么毛躁做什么?” “我不是想过去看看吗?李叔叔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江呦呦嘟囔着。 李承于不仅不急,还气定神闲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江呦呦气得跺脚:“李叔叔。“ “别吵,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江呦呦有些烦:“这还能是干什么的,交易场所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她没想多复杂,完全凭感觉说的。 没想到李承于猛地睁开眼睛,说道:“你说得对,这里是交易场所。” 江呦呦听得一头雾水…… 见李承于站起来,并且注意力转移到了石块上。 她放弃了询问,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了,我物理学的不是很好,这短时间也搬不完,要是陆家那小子在,没准还有办法。” 江呦呦闻言脸色变了变,不满道:“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行,知道你护着他。” 他们最终还是决定采用最笨的办法。 搬石头。 江呦呦觉得,自己每次来南西都是干的体力活。 不是挖土就是搬石头。 唉声叹气中,两个人也是挪了几个不大不小的。 眼前的轨道也清晰出现了。 有不短的距离,但拍照留证没有问题。 随着拍照设备“咔嚓“声响起。 剧烈的枪声也骤然响起。 从江呦呦的耳边擦过,击中了旁边的石头,发出巨大的响声。 以及石头被撞击散动的声音。 “趴下!” 李承于几乎是瞬间将江呦呦护住,一起蹲到了地面上。 外面的枪声此起彼伏。 对面没有一个人说话。 李承于和江呦呦明白,对方这是想直取他们的性命。 李承于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有这些东西也够了,你现在立刻返回,拿上地图,从备用2出口出,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你,绝对安全。” 备用2出口启用意味着这片所有据点全部废弃。 “你要一个人留下?” “是。” “不行,你一个人会死的。” 他们两人都望向对面,子弹不停地穿越过来,还有被击倒的石头落下。 “情况危急,必须要有一个人把证据带出去,如果我们两个都走,谁都带不出去证据,这是命令。”李承于语速极快,以命令的口吻。 江呦呦眼睛眨了几下,眼泪滑落。 李承于看了看,冷酷地说道:“没时间了,快走。” “那你……你,要出来。”江呦呦哽着嗓子,收回了泪意。 她毅然站起身,带着样本和拍摄记录,向他们穿过来的通道走去。 又停下。 转过头看向李承于。 那一瞬,一颗子弹射进了他的肩膀,李承于应声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枪里子弹不多。 江呦呦迅速将自己手枪里的子弹取出,只给自己留了一颗。 她又折返回去。 扶起倒地的李承于,给他的手枪里安装上了自己的子弹。 “你……呦呦……”李承于脸色逐渐苍白。 “其实,我来南西还有一个任务,我怕来不及,现在告诉你。” 他挣扎着说出口,示意江呦呦凑近点。 待李承于将任务和资料藏身地告诉她后。 江呦呦的面色一片惨白。 她的身体竟然开始发抖。 她终于明白,李承于那会儿说的“确实是个交易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了。 用尽不多的力气,李承于将呆滞的江呦呦猛地一推,再次喊道:“走。” 在她的身后。 枪声持续响起,还有李承于因为疼痛不断发出的声音。 可是她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 这是命令, 她得遵守。 江呦呦想起第一次见李承于的时间。 半昏迷的她被一位女警轻柔地带下来,安抚着。 她对她说:“有个小男孩报了警,我们李队及时设卡,幸好救下了你。” 江呦呦费力睁开被打肿的眼睛。 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高大。 是警察叔叔。 她缠着李承于问小男孩是谁,对方冷脸拒绝回答。 她们离开南西时,李承于从淮城赶来,将她们从南西护送到榆城。 李承于找到自己,向江呦呦征询成为线人时愧疚的神情。 他们一起在南西星空下挖土的日子。 这些时光, 终将, 终将都只是回忆。 一个人的回忆了。 备用2出口确实有接应的人。 江呦呦撑着力气,等待证据发送出去后,将其中一份取样交给对方。 她记得李承于的教导。 万事留一手,任务中永远不要全身心信任某个人。 悲痛交加中,她昏了过去。 醒来后, 亦得知了李承于牺牲的消息。 和杨庐、戚江被逮捕,盛元或涉私运稀土案的信息一起。 纷纷杂杂,全部袭来。 那个轨道,也被彻底发现。 李承于的烈士墓前。 江呦呦送上了一束花。 “你托付我的东西,我找到了,托付我的事情,我已经决定要前去了。” 江呦呦带了几罐上好的茶叶,放在了墓前。 她肩膀微微耸动,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哭声。 李承于牺牲了。 但并不是以与敌人枪战中弹数十发而亡的理由。 外界,他只是一个猝死在岗位上的警察。 他所做的,他所为之付出生命的, 现在还不能告知与众, 更不能给他用鲜血染红的生命中添上悲情的色彩。 也许很久很久。 都要如此默默无闻地死去。 “学校的申请下来了,再过两个月就能去南边了,明天我准备向陆鸣提出分手。” “李叔叔,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呢,这么自私地惹上他,又要抛开他。” “我……” “希望他不要怨我,为以前,也为未来。” 她要伤害陆鸣的,远不止现在。 -- 卷二:45、再见爱人 陆鸣深夜收到一封邮件。 他正在梳理项目总结,时间紧急,到了深夜。 邮箱里滴的一声。 他的心莫名颤了一下。 邮件里是几张照片。 江呦呦的。 和章绛在一起的。 虽然略显亲密,但也算不上什么。 陆鸣关掉了邮箱。 向后仰躺在椅子上。 闭上了眼睛。 随即苦笑了下。 这半年,每次和江呦呦亲密地缠绵后。 都伴随着冷遇和沉默。 她从来都不肯告诉自己任何, 却满怀心事。 陆鸣突然怀疑。 什么都不查。 是不是错误的。 他猛地睁开眼。 又点开邮箱。 起码先搞清楚是谁发了目的性如此之强的邮件给他。 几天后,楚婉婉收到了陆鸣的邀约。 也是以邮件的形式。 她迫不及待得向同伴分享了这个消息。 “江呦呦被抛弃了!” “真的吗?” “陆鸣邀请我共进晚餐了。” “真的不是他觉得是你发的邮件才叫你的吗?” “怎么会呢?我……我用的海外IP和邮箱地址。”楚婉婉有些心虚。 “我怎么觉得你关注江呦呦比关注陆公子上心多了。” “放屁!”小公主怒了,不文雅词汇都出来了。 楚婉婉和小姐妹的对话自然不会停留在小群里。 没过几天,就传到了江呦呦耳朵里。 当下,她正和章绛在吃饭。 江呦呦眉眼很淡。 少见。 她一贯是那种浓烈的人,从长相到性格。 但今天她看起来如此疲乏。 整个人好似用尽了力气。 “怎么要约我?” “抱歉,借你一用。” 章绛笑了,她倒是坦荡。 他放低声音,告诉江呦呦一个消息:“据说李贺来失踪了,在批捕的前一晚。” 江呦呦的手停顿了下。 叉子上的蛋糕掉落。 她轻轻哦了声。 只是看着越发疲惫。 江呦呦突然想起了连霍。 有些荒诞的猜想在脑海中形成。 到达南边后,她第一个任务就是找到连霍。 这是最初警方选择她的最重要原因。 “来了。” 江呦呦轻声说了句。 她微微偏着头,看起来有些哀伤。 是陆鸣。 楚婉婉早早到来。 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真丝裙,腰部贴身勾勒出腰线,下摆微阔。 楚婉婉用手撩了撩耳边的头发。 试图显得有女人味。 但已经走到跟前的陆鸣并不买账。 他甚至都没有坐下。 “下次不要再做那样的事了,我的私事不希望别人来打探或是参与。” 楚婉婉张了张嘴,意识到陆鸣在说什么。 “我……” 陆鸣冷眼瞥了她一眼,扔下了一沓东西。 楚婉婉扫了几眼,脸色发白。 不远处突然传来咳嗽声。 楚婉婉惊叫出声:“江呦呦!” 陆鸣身体微微颤抖了下,看了过去。 真的是她。 又是和章绛一起。 四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沉不住气的楚婉婉冲着陆鸣指责江呦呦:“陆鸣你看,你还为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这样对我、拒绝我吗?” 陆鸣脸色完全沉下来:“我对你如何是因为你做的事情,与他人无关。” 他抬眼望了望江呦呦,在等她开口。 江呦呦的眼睛闪烁了几下,随后以别样的默契残忍判定陆鸣出局。 “我们在约会。” 她神情自然,身体微微向章绛测过去,是亲密的肢体语言。 楚婉婉大叫起来:“我就知道!陆鸣对你如何不好,你要背叛他!” 江呦呦妩媚一笑,搀着章绛的胳膊:“爱情这种事怎么说的清楚呢。” 言下之意 是不爱陆鸣了。 陆鸣闭了闭眼睛。 耳边是楚婉婉聒噪的声音。 “你分明是看上了章家,你这种身份根本不可能嫁到陆家,只有暴发户才会收你这种水性杨花的狐狸精!”说完,她颇鄙夷地看了看章绛。 章绛摸了摸鼻头,深觉工具人不好演。 但他又隐秘欢喜,为这个机会。 “闭嘴!” 陆鸣呵了一声。 低沉着嗓子,还有压抑的怒气。 楚婉婉噤了声。 江呦呦看着楚婉婉,突然来了句:“也许是呢。” 陆鸣抬起眼睛,看着江呦呦。 眼神里充满了疑虑 和痛心。 江呦呦迅速别过眼,又抬起头,冲着章绛一笑:“走吧。” 有谁还能忍受这样的羞辱呢? 何况是一路顺风顺水的陆鸣。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离开了餐厅。 楚婉婉紧跟在后面一直喊着他的名字。 “何必呢?” 章绛扶住骤然失去力气,几乎瘫软在地的江呦呦问道。 江呦呦冷冷答道:“你不该问,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 商人不会做慈善。 章绛陪她演戏的代价是。 江呦呦亲自去了北城一趟,拿到了章家竞争对手的一些破坏市场的证据。 章家会借着这个向其发难。 扶江呦呦坐在椅子上。 章绛拿起陆鸣扔给楚婉婉的东西。 感叹了一句:“阿鸣还是那么狠。” 江呦呦从他手里拿过,翻阅了一番。 是楚婉婉篡改信息的资料。 完全以违反信息安全法的目的整理的。 陆鸣的警告砝码 是将对方送进监狱。 确实很狠。 所以 这件事,他会过去,也会过得很好。 江呦呦安慰自己。 泰国大学的offer发下来了。 离开学还有叁个月。 淮城的两大龙头企业都遭遇了重创。 鹬蚌相争,无人得利。 盛元涉嫌私运稀土被全部查封。 而辉运,因为先前变卖资产,股价暴跌。 被迫退市,大量裁员。 以及社会各界的看衰,甚至谩骂。 陆严远因此病倒。 还是大病。 “你父亲血压过高,心脏功能也不好,脑梗、心梗的风险很大,要随时注意。也不要让他过度操劳,多休息少操心是最重要的。” 医院专家会诊的会议室里,主任医师向陆鸣说道。 陆严远这一病,在ICU待了一个星期才好转,醒过来。 陆鸣因为项目没结束,才赶到医院。 “江阿姨,辛苦您了,回去好好休息,我陪着就行。” 江岚陪护了一周,陆鸣有愧意。 “说什么呢,我这个做妻子的,这是应该的,倒是你,学业这么忙哪儿有时间。” 陆鸣摇摇头:“我想和他谈谈。” 谈谈赵付蓉,谈谈辉运,谈谈未来。 江岚没再推脱,应了他的意。 “你来了。” “医生让你多休息少操心,辉运……”陆鸣的话没有说完。 陆严远没有答话,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你母亲的事,该告诉你了。” “是盛元吗?”陆鸣打断了他。 看着陆严远错愕又恍然大悟的神情。 有些乏力。 “我和李贺来商业上的斗争没什么要紧的,更多的是私人恩怨。当年,我们因为一块地皮相争,手下的人做事不周到,撅了他家祖坟,伤了他母亲,结下了冤仇。” “所以他想报复,杀死了我母亲。” “可以这么说,但没有证据,我都查过了,我也不想让你卷入。” 陆严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苍老。 陆鸣冷眼看着他。 皱纹爬上了他的脸,陆严远已经年纪大了。 陆鸣想。 他一直在逃避。 逃避和爱人交心,逃避和父亲的关系,逃避锦衣玉食背后的责任,逃避为爱人提供安心的义务。 他的那些爱好, 似乎没有那么重要啊。 —————————————————————————————— 卷二结束啦~ 大家有很多疑问 都会在卷叁一一解答的 再者,推荐大家关注我的新文《荡漾》 这本写完开,肉为主,以下是文案 预收 《荡漾》 夫妻恩爱,感情甜蜜。 但蒋柯还是出轨了。 沦陷在肉欲中。 不止一处。 男主1【明远】:妻子出轨前温柔小意*妻子出轨后黑化偏执的正宫丈夫 男主2【嵇无德】床下甜言蜜语骗人奶狗*床上粗口凶猛狼狗的弟弟 男主3【钟焉】肉体兴趣时利用他人渔翁得利*情感有需后狡诈阴险妄想独占的老男人 肉为主 有粗口,有轻微SM,慎入。 有感情洁癖者慎入。 过程有NP,结局未定。 -- 卷三:1、广藿香和柑橘 “江阿姨,我先去收拾行李。 陆鸣并没有踏入房间,他在外站立了一会儿,丢下这句话便走了。 江呦呦停下和江岚的交谈。 侧身看着陆鸣离去的背影。 五年的时间过得真快。 当年陆鸣走得匆忙。 只知他来过李承与的葬礼,但江呦呦并没有见到他。 之后,她忙于准备去叁角区的事。 再次听到陆鸣的消息,是他要出国了。 不是去麻生,也不是攻读建筑学。 除了他登机前给自己回的一个“好”字。 便再无联系了。 江呦呦知道 那是对她提出分手的回答。 自此, 结束。 他肩膀宽厚,身躯挺拔。 最后的少年气褪去。 是男人的模样。 江呦呦呢,也不一样了 。 叁角地区凶险异常,江呦呦在那里盘踞五年,仅切断了李贺来这条线的毒品运输。 但连霍的行动没有结束, 她亦没有找到连霍,只是听闻。 李承于用九年时间揪出稀土案、杨庐案,破获毒品运送的零星线索。 他告诉自己。 要有足够的耐心。 她一直在等。 等一个时机。 传言连霍回了大陆,江呦呦才紧跟者他回来。 恰巧 陆鸣的学业也结束了。 江岚和江呦呦一块到她以前住的那个小别墅。 别墅变了大样子,院子里种了好些蔷薇和金盏菊,生机勃勃。 江呦呦本以为屋子里会故旧。 她已经五年没有来过这里了。 没想到推开门进去,房子整洁亮堂。 身后的江岚絮叨起来:“就怕你突然回来常住,所以每天都打扫,这几年就回来3次,每次都匆忙,也不知道多回家。” 江岚的声音逐渐哽咽。 江呦呦听闻转过身,柔声安慰母亲:“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而且这次不走了。” 江岚抹了抹眼泪,确认道:“真的?那边学习结束了?” 又自然自语道:“也好,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研究生学历,挺好,挺好。“ “真的。”江呦呦点点头,柔笑着看着江岚。 江岚心里越发酸涩。 离家的时候她才19,转眼都是大姑娘了。 从前调皮任性,现在都知道体贴人了。 “先好好歇着,晚上有场大型家宴,欢迎你俩回来。” 江呦呦撇撇嘴。 她回来的突然,怎么可能是为自己。 但她没说什么,对江岚甜甜一笑,乖巧答道:“好。” 自打陆鸣去耶鲁修习商学后,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很多。 陆严远早早回了家,欢迎独子的归国。 陆家许多亲眷和友人也都来了。 庄园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 就连赵家也来了几位。 陆鸣的大舅赵付雷拖家带口,还捎来了赵付鸢的礼物和口信。 家宴请了一位退休的国宴大厨组的酒席团队准备,设在陆家前院的大堂里。 江岚将江呦呦安排在主桌后,便离开了。 她要接待客人,以女主人的身份。 陆鸣不在,但他的位置就在江呦呦旁边。 椅子上搭着他的西装外套。 江呦呦盯着看了许久。 衣服上广藿香的味道淡淡得、沉沉得。 还夹杂着柑橘的味道。 熟悉又陌生。 他以前是不会用这种混合型香水的。 只是单一的熏香。 出神的片刻,那件青墨色的西装外套被拿起来。 江呦呦抬起头。 和陆鸣的眼神对上。 他轻轻移开,穿上了外套,坐了下来。 褪去了少年气,陆鸣的五官更加深刻,下颌角的线条硬朗。 他目视前方,抿着嘴唇,仿佛没有感觉到江呦呦的目光。 “漂亮姐姐!” 身后突然出现的小女孩的清脆声音打断了江呦呦的沉思。 她转过头,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圆滚滚嬉笑着向自己跑来。 江呦呦有些不明所以。 身旁的陆鸣拉开椅子,蹲下身将小胖墩抱在怀里。 “是大舅的小女儿,元宝儿。” 陆鸣将孩子抱着转到江呦呦跟前解释道。 赵付雷老来得女,宝贝的不得了。 小孩子长得像爸爸,不高兴的时候板着脸和爸爸如出一辙,极其可爱。 江呦呦点了点她小巧软糯的鼻头,笑道:“是漂亮阿姨,不是漂亮姐姐。” 陆鸣突然看了她一眼,江呦呦停下手,尴尬地说:“我手刚消毒了。” 他垂下眼睛,没有再说话。 江呦呦心中有愧,也拿不准陆鸣的意思,索性不说话了。 又见他抱着元宝儿,眉眼温柔地哄着。 江呦呦先是唏嘘,后是惊叹。 盖因他动作过于熟练。 又想起国外留学生的不少传闻。 江呦呦盯着陆鸣的眼睛一动不动。 逐渐充满怀疑和震惊。 眼神过分强烈,陆鸣想不问也难。 “在想什么?” 江呦呦吞吞吐吐,说着还开始脸红:“你不会在国外搞出……” 她指了指元宝儿,又觉得不妥,摇摇头。 意思是传达清楚了。 陆鸣眼睛暗了暗,直接转过身不言语。 元宝儿感受到了氛围的焦灼。 伸出小短胳膊冲着江呦呦的方向乱晃:“我要漂亮姐姐抱。” 江呦呦面露难色:“我不会抱你哎。” 元宝儿铮铮有词:“很简单的哦,这样……这样……”她有模有样地比划了起来。 陆鸣将孩子腾空,要递给她。 江呦呦十分紧张地上前。 触到了男人的皮肤。 温暖的、隔了许多年的触感。 “我教你。” 他将元宝儿放江呦呦怀里,拨弄着江呦呦的两只胳膊。 江呦呦一下子觉得顺手了,抱着元宝儿举高,亲了亲她娇嫩的小脸蛋。 元宝儿眯着眼睛一幅享受的样子。 “你好可爱啊。”江呦呦又亲了一口。 不远处,宴席开始上菜。 江呦呦望了望,抬起眼,想把孩子还给陆鸣。 陆鸣眼神冰凉,盯着她。 又突然笑了笑。 将元宝儿接走,送到赵付雷那里。 宾客尽欢后,陆严远携江岚上了台。 俩人都喜笑晏晏。 “今天有叁件好事和大家分享。一是独子陆鸣学成归来,二是小女呦呦也学成归来,两个孩子一个博士一个硕士,门楣生辉,这次宴会也是庆祝孩子们学成归来。这第叁件事,我卖个关子,大家吃完再说。” 陆严远一番讲话后,大家鼓了鼓掌。 陆鸣没待多久,便去应酬了。 江呦呦虽然没有主动去,但也有不少生面孔来祝贺她。 江呦呦自是应付自如。 晚宴过后,还有小酒会。 陆严远的关子才来。 众人都看向陆严远。 他眉眼间十分骄傲愉悦,举着酒杯宣布了一件大事。 “辉运文娱起步晚,是新行业新产业,需要年轻人,它的体量也不大,所以几位高层和元老包括我决定将文娱交给陆鸣来管运。从今天开始,陆鸣将会出任辉运文娱的副总裁。” 辉运文娱的总裁是陆严远过生死的心腹兄弟,这算是完全交给陆鸣了。 江呦呦看着向四方躬身致谢的陆鸣。 彻底陌生。 他终于也还是不一样了啊。 -- 卷三:2、这些年怎么样 这个消息一宣布,陆鸣自是完全脱不开身了。 大家都向他庆贺。 就连闲下来的江岚都催促着江呦呦去。 “分手归分手,正常社交关系还是要保持。”江岚从“利子主义”出发,自是希望江呦呦和辉运未来的执掌人搞好关系。 江呦呦叹了口气,认命般地走了过去。 又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陆鸣身形挺廓,单手举杯,在簇拥的人群中间,带着得体礼貌的笑容,和众人攀谈。 有人说了什么,他眉头一闪而过的皱起。 又瞬间不见。 对着那人的表情不见任何波澜。 早已不是他们最后见面的模样。 她也是。 江呦呦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直接离了席。 外面正值冷冬。 江呦呦后悔出来的太匆忙,没有带外套。 她在寒风中穿着一件祖母绿的长裙。 实在有些冷。 右手边有一个拐角可以避风,江呦呦寻去了那里。 刚站了没多久,又听到了旁边有人咬墙角。 恐是以为周围没人,声音不算小。 江呦呦本没打算听。 可他们提到了陆鸣。 “几年前陆董选好了晏家的,黄了,这次恐怕是要成。” “这样辉运也算稳住了,还是晏家的吗?” “不是,原先那位据说给程做了情人。” “是新秀,这几年互联网如日中天,实体经济不好,辉运也打算联手转型。” 江呦呦竖起耳朵还想听。 可惜对面不说话了。 反倒是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不想进去?” 陆鸣问道。 声音冷淡,也不像是真的想知道,随便寒暄。 江呦呦没有看他,盯着他脚上锃亮的鞋一直看。 随后。 陆鸣便进去了。 江呦呦长舒一口气。 有些郁闷。 是不该有的期待。 身上突然多了件东西。 江呦呦抬起头。 陆鸣已经刻意拉开了距离。 只有身上的西装外套的香气萦绕。 “怎么不回家?不见我?”陆鸣靠在栏杆上,突然开口。 江呦呦啊了一声。 陆鸣自嘲笑了笑。 她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的。” 竟然有几分慌乱。 “你……这些年怎么样?” 江呦呦闷闷地说。 陆鸣偏过头看了看远方。 “还好,学业繁忙没有太多时间浪费。” 江呦呦听懂了。 言下之意是 对她已经放下了。 江呦呦垂下头,嘴里嘟囔了一句。 陆鸣微微向前侧身:“你说什么?” 惹得江呦呦连连退后了几步。 陆鸣气笑了:“我有那么可怕?” ‘没有,听说你要联……emm,不是,订婚了,真的吗?“ 她话音刚落,明显感受到氛围一瞬间凝固。 似乎还有怒意。 江呦呦不确定。 直到陆鸣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真是假重要吗?你关心?”他的声音多少有一些嘲讽。 江呦呦突然鼻子一酸。 “好冷啊,进去吧。” 她抬起头,看着陆鸣。 以为他脸上会露出和声音一样的嘲讽。 然而不是。 只有陌生和冷然。 好像眼前这个人和自己只是寥寥之交。 多余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眼泪几乎快要倾泻而出。 江呦呦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就问问,我进去了。” 将西装外套拿下来,胡乱塞给陆鸣。 她跑进了大堂。 留下男人。 盯着她的背影许久。 陆鸣这么多年终于回来,好些旧友都想和他聚一聚。 这事儿陆鸣交给了李橡。 李家因为前几年盛元的事元气大伤。 再者,因为本是和辉运做生意,辉运有难后立刻和盛元交好,最后什么都没落着。 辉运反倒坚挺住了。 李家在圈子里从利益和道德方面都不被所容。 逐渐在上流社会失去地位。 生意也是连连落败。 李橡心中十分感激。 他知道,这是陆鸣想拉他,想拉李家一把。 因此张罗得十分热情。 他自掏腰包要定在辉运旗下为数不多的一个大酒店。 但是被陆鸣拒绝了。 “定雅乐吧。” “这是为何?”李橡奇怪。 陆鸣没说话,丢下一句“自己想”。 李橡问了问朋友。 有位普通家世的给了他答案。 “网上看到的八卦,这个酒店背后有荣启资本的影子。” 李橡这才反应过来。 竟也没想到,他远在米国读书,竟然和荣启资本有联系。 晚上的聚会,果然有新面孔。 新面孔是陆鸣带来的。 长得很漂亮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印象。 但是眉眼间的戾色还是不少。 陆鸣站起身,向众人介绍道。 “给大家介绍一下新朋友,这位是荣启资本的执行董事长程准。” 漂亮的年轻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便坐下了。 大家这才明白。 原来陆鸣回来后,荣启和辉运要合作的传闻不是假的。 陆鸣不喜酗酒,因此李橡专门带来了一批低度的洋酒。 “没喝过吧,最近淮城兴起的,你去美国后,淮城大变样了。” 李橡边介绍边感叹。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这几年,时代发展得快,资本圈也是日新月异。 今天泥土里的,明天就能敲钟上市。 也有不断衰落、破产的旧有资本。 辉运的成败不在5年前,而在今天。 但是它和荣启资本合作。 几乎说明辉运的转型稳了。 荣启资本眼光毒辣,这几十年间,投资回报率高达30%以上。 它投辉运,准确地说投陆鸣新接手的项目。 那一定说明看好陆鸣手里的项目。 大家的话题从慨叹转成祝贺。 向陆鸣和程准敬酒。 陆鸣浅酌即止,说道:“大家不必向我敬酒,我和程董不谋而合,希望能带传统企业走出困境,走出一条可以复制的路。” 在座的公子哥和小姐大部分都是旧有资本的出身,现多有颓势。 陆鸣这句话,自然说到了每个人的痛处。 亦有些感动。 纷纷感谢了起来。 “大家不用谢我,利己出发不用称赞,倒是我需要感谢一个人。辉运能在5年前挺过来,多亏了李橡,他帮了我很多,为表谢意,我决定将辉运旗下所有影院餐饮的供应交给他,并且是独家供应商。” 陆鸣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震惊地看向李橡。 他自己也十分震惊。 “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呐呐道。 陆鸣笑了笑:“没来得及告诉你。” 这是客套话。 陆鸣想得周道。 不想让别人觉得是李橡攀附,是陆鸣主动抛出橄榄枝,这样。 才能让更多人和李家合作。 李橡差点落下泪来。 转过身抹了抹,被旁边的人笑话了一顿。 “今天大家尽情玩,都算我的。”他咧开嘴说着:“你们要笑话我就笑话我吧!” 程准告辞后,陆鸣送走他没有回去。 他脑子有些浑沌,竟想起来江呦呦。 机场那一面,他看着江呦呦没什么变化。 可是, 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她到底是长大了 稳重、清恬, 亦陌生。 “陆哥,怎么在这儿?” 李橡迟迟不见陆鸣进来,出来寻他了。 陆鸣抬起头,掐掉回忆,说道:“透透气。” 李橡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两个大男人,他甚至有些局促,但还是哽着声音说:“陆哥,谢谢你。” “好了,别搞得这么煽情。” “几年前在南西,到后来,如果不是你帮忙,一切都不一样。” 南西那年,李橡提供了许多信息和线索,他和江呦呦得以有后来种种。 包括那件定位器,都是李橡送他的礼物。 “我们祖上干的啥你知道,人心叵测,富豪之子被绑架得不少,还是带上安全。” 当年,李橡说得头头是道,非逼着他带上了。 李橡也想到了那些时日,叹了一声。 “那……那个姑娘,你还有想法吗?” 他突然问道。 其实并不突然。 -- 卷三:3、新官上任 因为几张照片? 因为江呦呦并不精湛的演技? 他便答应分手,远走他国? 黑夜里。 李橡分明看到男人脸上一掠而过的苦笑。 但他走出夜色。 又是一片平静。 方才只是错觉。 又不是。 陆鸣沉沉说道:“是与不是,对结果又有何影响。” 李橡听闻,心中也哀叹了一声。 真是对苦命鸳鸯。 酒精度数不高,但陆鸣感觉自己仍然是醉了。 他没有回家。 自从接任辉运文娱后,陆鸣在附近的公寓落脚。 他有志想将文娱独立出去,从文娱着手,慢慢拆分辉运。 因此文娱的总部并不在辉运集团附近。 屋子里漆黑一片。 陆鸣想起来。 几年前在首府那间房子的夜晚。 也是这样的 外面灯火通明,辉煌璀璨。 江呦呦手上戴着和她手指尺寸不符合的戒指,满脸笑意。 头顶上鎏彩的灯光照在她脸上。 发着光。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 以后江呦呦若是婚后变胖了些,应该就能戴上了。 沙发上,身长体高的男人就这么睡了过去。 茶几的烟灰缸里,几只烟蒂还闪烁着火星子。 陆鸣做了一个梦。 西裤被褪下。 有绵软、腻嫩的东西贴上来。 攀在他的腰上。 蹭啊……蹭啊。 温暖的潮水汇集一处。 拍打着礁石。 轻轻地。 激起浪花。 那些坚硬遇上柔软。 浑然不觉地被慢慢雕琢。 陆鸣醒来后,觉得身上有些不适。 不是因为一夜睡在沙发上导致的身体疼痛,而是。 粘腻? 陆鸣猛地惊醒过来。 低下头看了看。 接着,他将长裤丢进洗衣机。 扶着额头,心烦意乱地离开了。 公司高管看到这位新上任没几周的副总裁,一脸阴色。 内心发怵。 新官上任叁把火。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内部要进行大裁员了。 然而并没有。 但新总裁的手笔不比大裁员小到哪里去。 辉运文娱上周正式改名为“合生”文娱。 并且完全独立运营。 辉运集团不再是上级管理,仅是作为投资人之一参与重大决策。 高管们纷纷整理汇报材料,生怕又闹上次的尴尬。 辉运投资变更可不止是辉运自家的变更。 上周经管会上,陆鸣又宣布了另外一件事。 会议上,文娱总裁葛邱看到坐在侧旁的陆鸣,摆了摆手:“小陆坐上面。” 指了指会议室上方的位置。 原本该是他坐的。 这下高管们心里有了主意。 看来今天会议主题是葛总鼎力支持的。 “股权变更的事情都已经全员下发了邮件通知,今天还有件事情,和诸位管理们内部通知一下。” 年轻的副总裁坐在那个位置上。 英俊的脸上一丝不苟,眉眼间自存着一股威严。 无论对错,刚上任就能如此改革。 确实是不可小觑的青年力量。 他接着说道:“合生在昨日正式和荣启资本签订了合约,荣启资本将成为合成文娱的投资方之一,投资占比24.3%。” 话音刚落,会议室立刻一片哗然。 要知道。 就算是家族企业的龙头集团——辉运,当。投资比也不过15.8%。 立刻有不少高管大声表示反对。 “小陆总做这么大的决定都不通过经管大会商讨吗?” “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这么大的投资比,未来很可能被架空。” “我不同意。” 七嘴八舌,惹得葛邱不耐。 他出身平微,但能力很强,上下都很服气,当下说的话也不好听:“都别吵了,你们谁手里有期权可以多到做主?” 这下,谁说话? 家族企业,他们谁不是个打工的。 上面的小陆总,才是继承人。 陆鸣咳嗽了两声:“大家有意见,有反对,很正常,我也很高兴。说明在思考,并不是止步不前。如果有反对意见的,可以结合对公司多年的管理经验、专业素质等等,做一份汇报材料,再斟酌。我和荣启的合约目前还是意向合约阶段,时间?。” 陆鸣看了看面面相觑的高管们,微微一笑:“一周就够了吧?毕竟股权变更不是从现在开始的,你们也都对公司很了解,希望尽快。” 绵里带刀,又结结实实把这些老蛀虫们讽刺了一顿。 葛邱对陆鸣,这个原本他觉得太年轻的人突然有了信心。 今天正是上交材料的日子。 几位反对的高管和下属加了一周的班,终于整理好了。 现在都正襟危坐,等着“太子”宣判。 “大家前天发我的我都看过了,意见很详细,也很有必要。这些顾虑在此之前我都考虑过了,做了几次市场调研,包括海内外、本土、辉运不同维度的,已经发到你们的邮箱,对比一下,看看还有哪些问题没有解答,哪些方面是我没有考虑到的。” 陆鸣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恳切,敛去了威严感,显得十分真诚。 高管们呐呐着点点头,纷纷打开手机查收邮件。 会议结束后,陆鸣简单吃了饭,在办公室隔壁的休息间闭目养神。 敲门声响起。 小心翼翼。 是不愿打扰又必须得打扰的心境。 陆鸣睁开眼睛,低声嗯了声。 来人是王特助。 他还摸不清新上司的脾气,低着头说道, “周小姐来了。” 陆鸣抬起眼睛,看了看王特助。 那眼神。 多少让王原有些心里发紧。 “知道了。” 又听到老板说道,王原松了口气,赶忙出去复命了。 江呦呦回来的消息不似陆鸣这样俾众周知,但是小范围也引起了讨论。 首当其冲的竟然不是她曾经的狐朋狗友。 而是楚婉婉。 婉婉小姐不知哪里搞到的她的联系方式。 过了5年,她的心性还如从前。 电话打来一开口就是连珠炮:“你竟然回来了?是不是听到陆鸣哥哥回来你就立马黏上来了?但是你没戏了!陆鸣哥哥已经有未婚妻了!” 江呦呦一阵发懵后,听到最后一句才搞明白婉婉小姐的意图,她愣愣地回了句:“原来你们都知道他订婚了。” “嗯?” “当然知道,年前暑假时就订了!” 江呦呦回忆, 自己那时候在做什么。 叁角地区有很多穷人家的孩子做工挣口粮。 其中不乏为贩毒集团工作的。 江呦呦混了进去。 一个窝点。 她打了一个多月的工,因为漂亮被看到送给了头目。 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虽然是任务。 可是她还是很害怕。 惊惧、后怕。 整晚整晚做噩梦。 正好泰国的大学开学,她的任务暂停。 江呦呦去做了心理咨询。 到现在还没结束。 但是她的任务完成了。 那个窝点被捣毁。 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窝点。 但其地理位置非常重要。 是叁角地区和内陆接壤的连霍所在集团的第一个据点。 所以连霍被迫赶回大陆。 江呦呦想。 她和陆鸣的人生终归是两条路。 扳倒或者不扳倒陆家。 也不会改变。 陆鸣按了按额角,微微打起精神。 开门去应对周如清。 她是陆严远第二次给他准备的联姻对象。 这次是千挑万选。 祖父是首府在任的元老之一,父亲和长兄都身居要职。 推开门。 周如清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 捧着报纸在看。 自得安静。 绝不是会为男人如何的模样。 ———————————————— 必须写个恶毒女配了! 有的女配可不是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哦。 -- 卷三:4、我必离去 “忙完了。” 周如清施然起身,略微向前一小步,稳稳站定。 昂起头,极小的幅度,是能展示她最美的角度。 周如清不是大美人,但端方非常,母家是传承几百年的没落贵族,因此十分注重礼仪家教。 被精心调养过的言行举止优雅养眼,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和陆鸣相配非常。 这才是陆严远为他精挑细选的联姻对象。 晏芷不过是个幌子。 陆鸣在国外读书的几年,并没有仅是读书。 辉运在海外的业务,是他五年间开拓出来的。 那时候, 又随着盛元的彻底倒下。 陆鸣才明白过来。 和晏家一位无足轻重的小姐联姻,只是陆严远为迷惑李贺来放出的烟雾弹。 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 就连江岚。 也是他可以作为棋子的一个。 失眠的时候。 陆鸣也会想。 除了权钱,有什么人是陆严远真正在意的呢? “陆公子。” 周如清是很敏锐的人。 她熟稔地一句“忙完了“后,陆鸣默声,脸色竟然有些沉。 也许是刚才的方式太心急,周如清很快换回了正式的称呼。 但带着旧式的腐朽感。 “叫我陆鸣就好。” 陆鸣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周如清浑然不觉。 她继续用那种 恰恰好的语气同他说道:“还没进餐?一起去吧。” 陆鸣这才抬起头看了眼周如清。 这是个强势的、有主见的人。 他不免想起了另外一个同样主意又多又说一不二的人。 周如清看陆鸣定着眼神,内心有些欢喜。 只有略微皱起的眼角的纹路泄露了一点。 是的。 她30了。 陆鸣这种联姻对象。 她不可能想错过。 隐蔽的日式餐厅在一处着名园林风景的内里。 穿着和服的漂亮女子们穿梭在山水间。 颈后嫩白修长的脖颈在拐角处浮现、消失。 不是传统的和服,是艺伎服。 和服的领向后微微张开。 是欲说还休的香艳。 周如清一瞬间有些后悔来这里。 只是听说这类幽静适合约会。 看来并不真。 好在对面英俊的男人对这些雕虫般的把戏并不感兴趣。 他目不斜视,拿着一本杂志看着。 周如清微微倾身,扫见了名字。 还是色情杂志。 她一时间又气又怒。 脑子里翻滚了几下,平复好心情,笑盈盈地问道:“你也喜欢这种?” 她拿捏着语气,使自己看起来只是戏谑。 并且是宽容伴侣这方面喜好的绝佳主母。 只可惜,陆鸣的反应不合周如清的心意。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两眼。 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合上杂志放在了一边。 “抱歉,接个电话。”陆鸣放下杂志后起身离开了。 障子刚合上。 周如清内心的火焰按捺不住地快要喷涌而出。 她快速拿走那本杂志,凭借记忆翻到了陆鸣翻开的那几页。 周如清记性很好,这是她一直骄傲的。 是一份社会调查。 调查的东京年轻女性们的自慰频率等一系列相关问题。 她们自慰频率很高。 周如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手哆嗦了一下。 杂志掉在了桌子上。 有声音。 周如清肩膀一缩,紧张地向障子门的方向看去。 没有人。 她一直耐心等待着。 20分钟、40分钟、1个半小时。 2个小时。 陆鸣还没来。 周如清内心涌上一阵屈辱。 她被抛在这里了! 迈着比平时更快的步伐。 却因为端着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的周如清拉开障子冲了出去。 在看到长廊那头的两个人。 屈辱感达到了顶峰。 那是 传闻,和陆鸣纠缠不清、伦理全无的继妹 江呦呦。 确实是狐狸精的长相。 和陆鸣相遇纯粹是偶然。 追捕或者隐藏,都是工作,江呦呦仍然有正常的生活。 这家日料店十分出名,在上层圈子里。 江呦呦亦是慕名而来。 不过她只身一人。 看起来很好…… 不外乎有这样的蠢货老男人如此想。 身家并不足以在上层交际,因此不认得江呦呦。 智商又不足,在这种为高等阶层服务的餐厅行事。 看到一个美艳的女孩。 起了歪心思。 “你确定想那么做?” 江呦呦边走边问,挪到了一个挑好的位置。 江呦呦、门、男人形成一个叁角形。 从这个角度,可以快速给男人一击,迅速离开。 獐头鼠目的老男人并不在意:“这种地方很少来吧?跟了我可以天天来。” 他很自信。 江呦呦呸了一声。 正准备出手。 不过有人先她一步。 身影很快。 她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拳头已经挥到了那个老男人脸上。 “妈的,是谁!” 那一拳真结实。 男人立即倒地。 江呦呦的胳膊被拉住。 那股极淡的香气也飘了过来。 是陆鸣。 江呦呦歪头看了看他。 他很生气。 脖颈和额上因为怒气和用力青筋暴起。 拳头还在紧紧攥着。 随时准备来第二下。 江呦呦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没事。” 陆鸣瞬间身体松弛下来。 闭了闭眼睛,也不看江呦呦。 地上的男人爬起来想还回去。 被另外的人挡了回去。 是这家店的老板。 动静这么大,自然来了。 “要闹事去外面闹。”老板平静地说道。 “你!” 方才嚣张的老男人看了看门外站着的几个黑衣壮男。 噤了声。 这家店接待的都是权贵富绅,养了不少打手。 背后也有势力。 老男人到底也不是全蠢。 还是走了。 江呦呦瞧见陆鸣对那老板微微颔首道谢。 看来认识。 “我……谢谢。” 江呦呦一时无端紧张,吞吞吐吐。 陆鸣原先那股子温润感全没了。 陆鸣是没有看江呦呦。 可他脑海里全是她。 方才听到江呦呦的声音。 一瞬间,四肢冰冷。 他以为。 陆严远又出手了。 在他刚刚回来后。 是啊。 怎么会因为那样的理由而和江呦呦分开呢。 未免太脆弱。 可是江呦呦有她的不得已。 陆鸣也是。 发生在米兰的那场爆炸案。 陆鸣最后去了一趟欧洲。 借助人脉,他追查到了国内。 即使那个时候,也仍然相信是李贺来的手笔。 因此,陆鸣第一时间找了李橡,明暗两条线去查淮城的人。 爆炸确实是李贺来做的。 可是他怎么知道江岚母女的行程呢? 当只有一个答案的时候,也不得不相信。 李橡蛛丝马迹的信息也证实。 他们之间有千丝万缕的消息传递关系。 因为自己,陆严远就要对母女俩痛下杀手。 这不仅是对江岚和江呦呦的谋杀。 更是对他的警告。 第1次, 陆鸣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不是在对母亲被害一事踟蹰无知的时候。 而是此刻。 他的爱人,因他而受伤。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权势 确实令人着迷。 仅仅是这样,陆严远就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他真的奋起反抗,会怎么样? 陆鸣可以,但不能拉着江呦呦冒险。 把权势紧紧攥在自己手里。 才能获得和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啊。 那一年的分离。 是必然。 陆鸣想, 也许也是江呦呦的必然。 -- 卷三:5、自由和自主 ńāńЬěǐsℎū.Ⅽǒⅿ 周如清快要冲上云霄的情绪,在看到不远处的陆鸣一言不发离开后,终于落了地。 她想,自己看上的联姻对象,不能这么蠢。 那个小狐狸精还在直勾勾地看着陆鸣。 好想撕烂她漂亮的脸。 周如清上前两步,停在陆鸣面前。 她微微偏了偏头,低垂眉眼问道:“好像是呦呦妹妹,我们去看看?” “不必。” 陆鸣冷着声音率先进去。 周如清紧随其后。 两人跪坐后,周如清贴心地夹了几片生贝放到陆鸣面前的碟里。 陆鸣没有动筷。 一直盯着周如清。 周如清在他隐秘的压迫眼神中也放下了筷子。 柔声问道:“是有什么话同我讲吗?” 陆鸣的眼睛漆黑,像有漩涡裹挟人进入。 但他声音依旧清润有礼:“最后一次见面,想和周小姐把事情讲明白。”ƒúτǎχs.∁о㎡(futaxs.com) 周如清有些尴尬地打断陆鸣:“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见面啊。” 前几次都是宴饮聚会这种场所,哪儿算得上见面呢。 “我不欲以自己的婚姻做筹码,所以也不打算就这件事深入,尽早和您谈清楚,不耽误您个人的事情,也不耽误两家。” 陆鸣说完,神色平静,只是等着周如清开口。 周如清觉得脸涨红了,全身似乎都烧了起来。 “可我并不是以此为筹码。”她声音戚哀,眼角丝丝泛红,寻常人见了都心生怜意。 陆鸣不是。 “周小姐,这种事,自然要两厢情愿。” 这长得芝兰玉树的男人,讲的话可没有留半点 情面。 她站起身,好似十分激动。 但仍然扯出笑容体面地对陆鸣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陆鸣拿起茶杯,饮了一口。 看向窗外。 黄鹂鸣叫,春天来了。 周如清夺门出去后,立刻向方才看到江呦呦的方向奔去。 明明之前好好的。 为什么突然要拒绝。 从见了那个小狐狸精以后,就变了心。 撕碎江呦呦的怒气一路烧到了那个地方。 哪里还有江呦呦的影子。 周如清笑了笑。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贱人。 就像掐死一只蚂蚁那样。 但是顾及到小贱人的母亲还是陆家夫人。 周如清有了另外的想法。 陆鸣收到了周如清的信息。 “这件事,容我再想想,陆公子也想想,再会。” 陆鸣站起身,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下午还有重要会议。 婚姻做主这件事。 现在谁都挡不了他。 会议定的3点,陆鸣去的时候已经3点半了。 是以各位高层已经等了很久。 也讨论了很久。 任免通知下来了。 在开会之前。 但其实只有免,没有任。 几个业绩很差的高层被免职也就罢了。 还有几位业绩还可以的同样被免了。 这就很奇怪。 葛邱听着耳边各式各样的声音,想起昨晚下班前同陆鸣的谈话。 任免名单是陆鸣一个人决定的。 他劝了劝:“人太多,波动太大,是不是太急了。” 葛邱一开始只以为是要换帅。 陆鸣摇了摇头:“这些项目我打算全部砍掉。” “综艺、网大这些项目也要?” 葛邱很不明白。 这些项目收益相当不错。 陆鸣拿出来一份报告递给葛邱:“这是一份短视频报告,葛叔叔看看。” “尾大不掉,树大根深,看似鼎盛,实则已是末路。” “你打算做短视频?” “不打算,太晚了。我打算做新的。” 今天这个会,正是宣布新项目的时候。 “任免通知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今天还有两件事,一是通知,二是探讨。” 秘书打开了投影,显示合生文娱线上的所有项目。 “涉及到任免的项目已经全部终止,最晚到本月底,将全部结束。” 高管们这次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先前的动静太大,他们已经被免职了,也不太在乎这些就是了。 但是投影上紧接着出现了新的页面。 高管们都看向陆鸣。 他微微一笑。 因为神色柔和,如沐出风。 反倒有些惊悚。 “这就是第二件事,想和诸位商讨的。” “这是合生未来打算开启的新项目的池子,但是谁更好,押宝谁还没有定论。” “你们都为辉运文娱做了很多,都曾经或者正出过成绩,能力都很卓绝。但个人和企业的成败不仅仅在能力,离不开环境、离不开时代,而现在,正是需要我们去适应时代,改变环境的时候,有的时候,动一动,才有动力。” 这下高管们终于明了。 他们不仅是被免职。 还有任职的一份。 是在新项目。 有眼尖的看到项目里有诸多面向精英女性的,其中还有情趣产品的类型。 “我给你们3个月的孵化期,这期间,可以不顾及成本,但3个月后,我需要详细的成本报告和结果,无论成败。” “散会。” 辉运海外项目一直低调,但实际上其现今占据辉运25%左右的利润收入,且由陆鸣一手带起来。 亦牢牢掌握在他手里。 合生文娱独立,孵化新的项目,将他手里的东西提高到45%的占比。 陆鸣将不仅在辉运站稳脚跟。 也将拥有自主权。 他在权势中的自主权。 前男友风生水起,江呦呦的事业却陷入了停滞期。 连霍神出鬼没,根本抓不到。 不是没动过让江岚帮忙的心思。 但她干这行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江岚自由。 这样反倒背道而驰。 “你一天不着家,忙什么呢?” 自打江呦呦回来,江岚就没见她几面。 这会儿人是回来了,心思显然不在家里。 “既然学成了,那就干点啥。” “不能成天待着。” 江岚惯常唠叨着。 江呦呦突然停下脚步,冲着江岚眨了眨眼睛:“是该干点啥。” 江岚的话给了她灵感。 “我这几天准备开个画室,没有头绪。” 听江呦呦说完,江岚喜上眉梢。 “你这孩子,不早说,我帮你。” 江岚出手,自然是快。 一个月的光景。 江呦呦的画室就开了起来。 她的“寻父”之旅,也宣告开始。 但她没想到,开张的那天。 那位周小姐竟然来了 。 -- 卷三:6、戒指 пāпЬěǐsℎū.Ⅽǒℳ 开业的日期,是江呦呦刻意挑选过的。 连霍和江岚初相识的日子。 恰恰好,就在这月 画室第一天展出几位名人和江呦呦这个无名小卒的作品。 那些名人作品自然都是江岚帮忙请来的。 主题是“家人”。 开业前早早在做宣传。 画室客户群主要面向工薪家庭的子女,能造成更大的传播效果。 江呦呦的作品奖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拿得出手的。 又有名家抬桥,来的人还是不少。 江呦呦猜测连霍如若被吸引,可能会混在人群中。 在剪彩的时候。 现下人头攒动,并未看到连霍的身影。 “祝贺江小姐,开业大吉。” 因为开业酬宾力度大,捧场的人自然不少。 拉着孩童或是夫妻们各自都拿着一张代金券,等待着店主的到来。℉úτǎχs.∁о㎡(futaxs.com) 江呦呦今天穿了件棉麻的柳黄色长裙,妆容也刻意淡化了艳丽的五官,看起来有那么点老师的意思。 她缓缓出来,还是因为美貌引得台下的众人发出克制的惊叹声。 江呦呦理了理裙子,端正站好,开口说道。 “非常荣幸大家莅临小店,这次开业一是为了让利优惠,二来也是想展示‘兰心’画室的理念,为家庭育人,反哺家人。” 江呦呦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示意紧急招来的唯二的员工将剪彩的礼带拿上来。 剪刀在礼带上划过,江呦呦面带微笑,眼睛紧紧锁在台下,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似乎。 是有熟悉的感觉。 虽然礼带最后一小截被剪开,江呦呦终于锁定了那个人。 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不论是做戏还是真的,都显得和周围的一切十分融入。 胡子刮得很干净。 反倒让江呦呦很容易想起他从前的样子。 故意的吗? 江呦呦将手里的剪刀递给身边的女孩。 两节台阶。 下去后朝东南方向。 快步行走约150米,到达拥挤人潮中唯一的小出口。 便能拦住从西南方向行走的连霍和那个女人。 只差10步。 “江小姐。” 有人喊了江呦呦的名字。 不仅如此,还拉住了她的胳膊。 江呦呦抬起头看对方。 一个女人。 长得很端庄,也很威严。 是难以察觉到的那种强势,被隐藏在她弧度恰好的微笑中。 是周如清。 这是楚婉婉给她的名字。 庆城周家。 江呦呦查了,但很多是她不能查的。 她思考了很久。 陆严远为什么要和周家联姻? 他做事一直是走一看叁。 这一步棋到底和他的犯罪产业有什么关系。 江呦呦停下了脚步,放弃追捕连霍。 本身,她也不是想靠今天抓住连霍。 “您好,您是?” 装作不认识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没有看到那枚戒指。 五年前在她手上太大戴不上的东西, 现在,刚好在周如清的手指上。 尺寸刚刚好。 江呦呦的脸色还是变了变。 周如清笑得真诚了:“我是你哥哥的未婚妻,现在叫嫂子可能有点早,叫我清姐也行,妹妹好。” 这些话并不那么有礼貌,但是周如清偏偏说得坦坦荡荡,旁人听了没人觉得不妥。 江呦呦压下那些不该有的心绪,她是俗人。 还是难免嫉妒。 “清姐,有兴趣?” 江呦呦往后看了看她的画室。 是邀请的样子。 这是应战了。 “你哥哥忙碌,我来捧个场,妹妹真优秀。”周如清大家主母的风范。 江呦呦脸上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随即板正着脸说道:“麻烦清姐了,店里生意很多,恐怕没时间招待您。” 周如清也不恼,敛了敛身子:“不打扰你,礼物放在店里了,记得收好。” 假情假意的对话结束后,江呦呦回到店里。 仓促找来的员工没有工作经验,情绪也很外化。 她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东西。 “说是您的朋友送来的。” “放到仓库吧。”江呦呦冷着脸答道。 小姑娘悻悻哦了声,没精打采地去了仓库。 江呦呦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庄园。 那枚戒指,她是没有收着。 放到了陆鸣房间里。 现在,出现在他“未婚妻”的手上。 虽然心里一直明白。 他会有新的生活。 但到跟前。 江呦呦却无法克制。 嫉妒、酸涩。 那是他给自己送的啊。 怎么能? 怎么能? 就这么送人了。 就是这么巧。 在主宅的玄关,江呦呦和陆鸣遇见了。 他们彼此看了对方一眼,双双挪开了视线。 陆鸣已经换好鞋子。 踏进屋内准备进去了。 江呦呦拉住了他。 “你把它送人了?” 她还是没忍住,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那些时光和爱 不能被是假的 也不能被这样糟践。 江呦呦想。 她很自私。 她如此绝情,却希望陆鸣能永远念着她的情。 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你说什么?”陆鸣不知所以。 十分迷茫。 江呦呦苦笑一下,摇摇头:“没什么。” 她退后几步,不打算进去了。 却被抓住手腕。 力道不小。 “躲什么?” 陆鸣沉声问道。 情绪难明,不知在想什么。 ————————— 小说+:『sаńjìμsんμщμ.νìρ(sanjiushuwu.vip)』 -- 卷三:7、做局 两个人这会儿坐在沙发上。 隔得很远,彼此沉默。 陆鸣把江呦呦拉了回来。 这会儿却不说话。 江呦呦觉得尴尬,使劲找了个话头:“怎么回来了?” 陆鸣嗤笑一声:“我不能回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呦呦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打重新见面,江呦呦原先那些伶牙俐齿好似都不见了。 陆鸣捏了捏眉心,突然问道:“这些年怎么不回家。” 江呦呦愣了一下:“我……” “我听管家和慧姨说了,你统共没回来几次,怎么?不方便回来。” 江呦呦觉得陆鸣似乎有些咄咄逼人。 但也许是错觉。 看他表情又很平和。 她咬了咬下唇,嗫喏道:“嗯,不太方便。” 似乎听到了男人的冷笑,又没有。 “因为在那里不仅是上学,还有你不愿告诉任何人的,别的事。” “别的事”被他咬的有些重。 江呦呦确信,陆鸣确实是在咄咄逼人。 她偏过头,拒绝回答。 却被陆鸣捏住下巴转了过来。 他在笑。 但显然不是笑。 有些发狠。 牙关似乎在轻颤。 “我从前总觉得那样不好,恋人的关系应该是平等和相互尊重的。” 他顿了顿,面上显出真正的一个笑容。 “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意味深长。 江呦呦拨开他的手,站起身来,盯着陆鸣的眼睛质问:“你想做什么?” 陆鸣也退后几步,似笑非笑,反问道:“你在做什么?” 很难相信,他们的对话到最后进入这样的境地。 剑拔弩张。 好似他们的结局。 江呦呦心里又堵又闷,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夺门而出。 走到半途中。 蹲下身子,忍着难耐的情绪,过了许久。 站起身离开了。 并没有看到在窗边一直注视着她的陆鸣。 剪彩那天的监控视频,在江呦呦借东西被丢之名询问警署的时候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那条街道上的监控视频坏了。 连霍能在大陆肆无忌惮地行动,这些细微的小手段功不可没。 不过。 到这个份上,江呦呦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店门口全方位设置了针孔摄像头。 连霍的相貌通过对摄像头里模糊影响的采集整合,形成了完整的整体。 但不会这么简单。 连霍的谨慎远超警方的预期。 江呦呦也没想着立马抓到他。 画室起步得还算顺利。 江呦呦也并不着急,欲速则不达,她计划好了。 以寻父的名义,创作一些似是而非,留有余地的画作。 看看连霍和陆家的反应。 必要的话,以她自己作饵,钓鱼。 日子倘若按照计划的那样进行,未免太顺利。 画室开张的一个多月后,楚婉婉和晏芷同时给江呦呦发来了消息。 虽然态度截然不同。 一个幸灾乐祸, 一个忧心忡忡。 都是关于兰心画室的。 抄袭。 事件的起始是这样。 她的画作被指控抄袭一位名家。 所谓的对比都是寻找刁钻的角度,譬如画作上一个太阳最中心红圈的画法,某个小细节的调色。 断章取义,只是截取几个截图,引导网民们的思路。 舆论很快被引导。 江呦呦刷着各大平台的指控和评论。 设局的人花了心思,心思也十分歹毒。 抄袭这种事情,仅凭江岚的力量就能平复。 做局的人当然没有这么蠢。 抄袭只是引子。 指控有一种趋势,蔓延到江呦呦的私生活。 目前的阶段是 她的大学很水。 有些意思。 如果太顺利,也太无聊。 江呦呦感觉自己有些兴奋。 但也只是一点点。 她不打算做什么,等等看,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又是谁。 未加阻止的舆论迅速发酵。 江呦呦的大学很水没过多久就追溯到了她的高中。 不学无术、打架斗殴,交了许多男朋友。 怎么听都是个坏孩子,所以做坏事也理所应当。 但也只能到这里了。 之前的消息,早就被处理过,谁都查不到。 对方迅速换了方向 开始攻击兰心画室欺瞒诈骗顾客。 这可不行。 兰心画室还有很重要的功能。 所以,她一度怀疑是陆家人。 直到攻击对象从她隐约委婉地被牵引到了江岚身上。 不过很隐秘,不太看得出来。 江呦呦给陆鸣打了通电话。 “你爸外面有人了 ?想上位?” 江呦呦开门见山,也不说清楚缘由。 陆鸣这些天全身心投入新项目的开发中,对外界的事情自然一无所知。 乍听到江呦呦的话,陆鸣皱了皱眉头:“等我一下。” 询问李橡后,他立刻将最近发生在江呦呦身上的事情告诉了陆鸣。 他眼里戾气四起,呼吸也变得粗重。 “陆鸣,陆鸣。” 那头,江呦呦的语气可不算好,结结实实迁怒给了他。 陆鸣缓缓舒了一口气:“我来处理。” 得到确切的回应,江呦呦果断挂断了电话。 陆鸣处理陆鸣的,她处理她的。 被推出去造谣生事的人很快被找到,他们删除了谣言,做了道歉。 但舆论并没有因此缓解。 江呦呦却不具备这方面的能力。 没想到,章绛竟然联系了她。 在东南亚的那几年,她和章绛的联系没有断。 不多回来的几次,章绛都是从北城赶过来看她。 若说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那是假话。 但江呦呦也无法做出什么情感回应了。 “我看到最近网上的事了,需要帮忙吗?” 章绛不慌不忙,稳操胜券的样子。 江呦呦笑了笑:“恐怕你已经在做了吧。” 男人也轻笑了声:“是。” “客套话不说,多谢了,造谣的人我已经找到了,就差揪出背后的指使者。” “还没去过你的画室,过几天有空,我去看看。“ “好啊,欢迎。” 章绛雷厉风行,手段也比较直接。 压舆论,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金钱和权威的压力下,媒体和一些账号纷纷删除了发言。 并没有道歉。 舆论被压下去了,江呦呦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她已经创作好了一幅作品。 明天展览出去,江呦呦做的局,也将开始。 但发生了件出乎她意料的事。 本来平息的舆论风波有了后续。 还是对她有利的。 那位名师竟然发言了。 他义正言辞地表示,这两幅作品不管从专业角度还是观赏角度都没有任何抄袭痕迹,严厉批评了造谣者。 还有兰心画室的顾客。 有人组织几位拍了视频,特意做了澄清。 那几位造谣的人被扒出来并不是兰心画室的顾客。 一周前,江呦呦还是人人喊打的抄袭者,一周后,她就成了被诬陷的可怜美人。 江呦呦心中有个猜测。 又不敢多想。 陆鸣之前是做建筑设计的,和画家有交集。 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并没有找到幕后主使者,警方给出的人都不足以让江呦呦信服。 即使和陆家有关联,和自己也毫无怨仇。 很奇怪。 江呦呦在陆家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动她根本不会对陆家有任何影响。 那些人一定是主使者抛出的假象。 可是到底是谁呢。 很快, 她的猜想和疑问都得到了回答。 -- 卷三:8、推手 全为江呦呦而来,也不尽然是。 章绛来淮城是有别的事情,可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 在江呦呦被攻击后,他还是赶来了。 画室前摆了一张未完成的图画。 江呦呦正在着色。 是水彩画。 不是她的主修油画。 很有头脑。 她的画室客户群是中等收入家庭的儿童,没必要这么高端。 江呦呦画的入神,没发现身后有人。 放下笔,她向后伸了个懒腰。 碰到了。 转过头,江呦呦有些惊奇。 “你怎么真的来了?” 她以为章绛只是说说而已。 这几年,他把章家的餐饮业做大成为全国连锁品牌。 现在正往超市领域扩充。 自然是忙得很。 江呦呦站起身退后几步笑道:“等我洗个手,你先进来,这会儿还不到上课时间。” 章绛跟着江呦呦进了画室。 她去了洗手间,在东侧的最里。 章绛环顾一圈。 画室面积大约60平方,不大不小,桌椅板凳已经摆好了,大约能坐6个学生。 用的是多媒体设备投屏,以保证所有学生都看到。 小桌子上早早摆好了工具。 江呦呦从洗手间出来后,去了茶水间端了杯咖啡出来。 她将咖啡递给章绛,看他还在看着桌子上的工具,解释道:“虽然客户群不是富人阶层,但也比较精致,小班授课。” 章绛接过咖啡点点头:“挺好的,做差异化的产品。” “还好吗?”他的脸转向江呦呦,目光看着平静,但仔细看,仿佛有隐约的炽热的火焰。 江呦呦正视章绛,十分坦然:“小事,怎么会不好,倒是你,说来就来。” 她浓密的睫毛扑扇,像把小刷子覆盖在眼睛上,眉眼间有些微嗔意,十分娇媚。 章绛心中动了几动,忍不住开口道:“我担心你。” 那团火焰终于烧了起来,灼灼看向江呦呦。 江呦呦别开眼睛:“我能处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拿走了咖啡杯:“再给你添些。” 章绛低下头。 心中了然,这是又无声拒绝了他。 小姑娘人很刚硬,心也是。 铜墙铁壁根本进不去。 章绛看着江呦呦窈窕的背影,突然有些泄气。 可再看到她笑盈盈地走过来,斗志又起来了。 “谁做的,查到了吗?” 江呦呦摇摇头:“没有,给我的都是幌子,肯定不是真的主使人,但看那些人的活动轨迹,主使的不会是淮城以外的人。” “都是冲着你的?”章绛问道。 江呦呦思索了会儿,才回答道:“是。” 隐去了最后引火到江岚身上的事。 章绛心中有了推断:“有没有考虑过是和陆鸣有关的人?” 江呦呦身体绷了起来。 章绛神色暗了暗,她果然还是紧张他。 “什么意思?” “豪门小姐若是没有事业的,精力都会用在这些方面。” 章绛的话很委婉。 江呦呦听懂了。 这是让她考虑周家的人。 “先不想,我帮你再查查,开业时没空来,这次把开业礼给你补上。”章绛说着,从手提袋里拿出来一个本子递给她。 江呦呦笑了起来。 章绛也是。 大家都想起来在米兰的那次。 “这是你的特长吗?章绛。”江呦呦边调笑边拆开。 是一份汇集北城中等收入家庭基础信息的记录。 江呦呦合上了本子,疑惑道:“这恐怕不合适。” 章绛笑了笑没说话。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谢谢,就期盼哪天我这门营生能做到你们北城。” 江呦呦瞥了眼墙上的钟,已经8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开课。 章绛自然看到了,他很懂进退,站起身向江呦呦告别道:“不打扰你了,我也还有事,再会。” “再会。” 江呦呦送章绛离开后,水彩画也已经干了。 她将它换了个方向,对外展示。 再过一个月,这里还会展示一些学生的作品。 江呦呦始终记得陆鸣说过的话。 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有立身的技能。 画画这件事,江呦呦也并不想放弃。 推开门准备进去的江呦呦看到对面的人后,当即愣在了原地。 这一个两个,都悄无声息。 “你这是干嘛?”她有些不高兴,看着面无表情的陆鸣越发来气。 陆鸣看了她好几眼。 自顾自地做到会客区的沙发上,眼睛盯着章绛留下的咖啡杯。 江呦呦觉得。 他坐的那个地方,周围仿佛都有怨气了。 她并不打算理陆鸣,却被他拉住了手腕。 “你们聊完了?”陆鸣声音闷闷的。 江呦呦这才转过身,看了看他,敷衍地点点头。 刚一抬腿,直接被男人使了劲拉着坐下了,。 “有事跟你说。” “您还有事。”江呦呦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但是她自己没察觉。 陆鸣嘴角微微上扬,看着江呦呦。 有情绪,耍性子了,这是好事。 方才看她和章绛相谈甚欢,他几乎以为他要失去最后的机会了。 “网上的事情,我知道的晚了,处……” “这是我的事情,不用麻烦你。”江呦呦打断了陆鸣的话。 “澄清和那位画家的事都是你做的吧,谢谢。”她说着谢谢,不过从表情和语气都不友好。 陆鸣的腮帮鼓动了一下,又停下,耐心解释道:“只是删除对你的事业也有影响,只有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你才能走的更顺利,况且,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不用谢我。” 他大概有愧意,说到最后,别开了眼睛。 江呦呦何等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 “所以,果然是你那位未婚妻做的?” 陆鸣轻轻嗯了一声,听到江呦呦冷笑了下。 他有些着急。 抓住江呦呦的手,语速飞快:“是她做的,但不是未婚妻,我已经拒绝了,不是。”陆鸣又强调了一遍。 江呦呦的冷笑声更加剧烈。 她甩开陆鸣的手,几乎是含着轻蔑的情绪看向陆鸣,嗤道:“好笑,都戴着那枚戒指,什么时候拒绝了。” 她又哦了一声:“是怕我追究,所以这样说,不用担心,我不仅不追究,还要谢谢她。” “什么戒指?” 陆鸣面色严肃,也站起身,拽住了江呦呦的手腕问道。 江呦呦一根一根掰开陆鸣的手指,指了指门口,冷冷说道:“学生来了,您请回。” 旧情人见面,但凡爱过,总是难以和平。 江呦呦现在信了这句鸡汤。 等陆鸣走后,呆呆坐在沙发上半天。 直到学生敲门,她才反应过来。 一天的课程结束,江呦呦的工作却没有完全结束。 她早晨说的有一句不是假话。 追究是要追究的。 谁让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但是谢谢周如清,也是未来真要谢谢的。 本来她苦于没有人替她做这件事,她自己查太过明显。 现在,有人了。 刚好送上门。 既然想攻击她和她的家庭,又有强大的人脉和家世。 正好替她找找连霍,最好不过。 接下来的一周,江呦呦连画了几幅连霍的画作,又找了一些渠道宣传了一番。 意为寻父。 她还特意给周如清送了一份特别的。 以周如清以为是自己查获到信息的方式送到。 里面有连霍长相略微清晰的画作,以及。 “浪子回头金不换” 的话。 相信周如清很快能确认连霍的身份。 但万万没想到,周如清并不是第一个。 -- 卷三:9、光芒的你 江呦呦收到了一封信。 信件里描述了这一周连霍出入走动的信息。 不出意外是周小姐的手笔。 周小姐不是蠢货。 依靠强大的背景能够查到这个地步,即使查不到他和陆家的关系,也能查到连霍过去的历史。 很敏感。 不好捅破。 所以换了策略。 想用这个谈判。 可惜周小姐还是不够聪明。 江呦呦想。 自己的恶名还是蛮有用的。 十年前警方能够想到用她布局 才是真正的智慧。 她的身份,她的关系网,都很好用。 江呦呦仔细盘剥了周如清给的信息。 连霍的活动范围看着很散乱,没有什么章程。 但有一天的行程引起了江呦呦的注意。 7月18日,他出现在一家企业的门口。 7月10日,包含辉运文娱在内的一大批辉运的企业从辉运脱离,独立运营。 时间挨得很近。 她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下北象机械制造有限公司。” 辉运早些年能那么快转型房地产,也是因为它们早早占领着淮城机械制造业的半方市场。 假如这个企业真是从辉运分离出去的,那就很有意思了。 消息还没有回来,江呦呦必须马上行动起来。 根据自己的猜想,只要把连霍的行程和淮城一些大宗资金的流动、税收和企业注册注销的情况结合起来就能看出端倪。 淮城的金融业把控在陆家手里,她没法查看大宗资金的流动。 但税收和企业注册注销收归首府,是可以为她所用的。 将紧急调来的近一周淮城税收、企业注册注销情况,及淮城金融业公开的行业信息进行整合后,和连霍行程对比。 江呦呦竟然有些疑惑。 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连霍的所有行踪都和辉运企业相关如此之大。 大批辉运企业从辉运脱离,重新注册了信息,脱胎换骨。 这些企业的注册资金数额总计相当庞大,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大宗资金的流通信息非常重要。 可能是关键。 直接关系到连霍在替陆家做什么。 “想方设法拿到淮城这半年,不,这一年的中等规模以上资金的流动情况,拜托了,务必。” 这个解题的关键,只能靠她的同事了。 北象企业的前身被查证,江呦呦又理了一遍思路,对连霍下一步的动向有了大概的猜测。 该去和她的父亲会会面了。 至于周小姐。 随她去吧。 出发的前一天,不速之客竟然来造访她了。 当然,也不算不速之客。 毕竟,这是他家。 他们上周也才刚见过面。 “最近在做什么?” 陆鸣没有敲开江呦呦别墅的大门,索性在外面问。 江呦呦摇着脑袋漫不经心地回答:“在打工啊。” 陆鸣似乎是轻哧了声。 “找到你的生父了。”不是问句。 “你说什么?” 陆鸣停了半晌,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生父连霍,你是打算找他吗?” 别墅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陆鸣被粗暴地拽了进去。 江呦呦双臂抱胸,是戒备的姿态,就连语气也是。 “你还知道什么?” 陆鸣眼睛微眯,狐疑道:“你还瞒了什么?” 这是不知道她真实职业,江呦呦松了口气。 她坐在了沙发上,向陆鸣邀请道:“坐。” 陆鸣盯着江呦呦良久,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他的想法很快被说了出来。 “这就是你怎么都不肯说的事情,包括那年的绑架,跟你的生父有关,是我报的警,你也知道。” 陆鸣呵了一声,疲累地靠在沙发上,他的肩膀微微簌动,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叹息。 江呦呦垂下头。 “而你不曾告诉我,假装和我不相识。”陆鸣的嗓子很哑。 他捂着脸,不肯示弱。 可是肢体语言透露着他万分低沉。 放下手来,江呦呦看向陆鸣。 他眼圈通红,血丝弥漫整个眼球,看向她的眼神哀伤,甚至还有自责。 江呦呦觉得喉咙里一股腥甜,鼻头的酸痛感刺得她疼。 他为什么会自责。 是她没有坦白, 是她诱了他又抛弃他。 是她的错。 陆鸣为什么要自责。 江呦呦猛地站起身。 她的嘴唇剧烈抖动,垂在身侧的手也在颤抖。 大脑里涌上了血,将江呦呦的脑子填充得昏沉又激动。 眼前的陆鸣也开始模糊,脑子仿佛要爆炸了,有东西在大脑里突突跳动。 那些压抑的情绪,这会儿想一并全部倾泻出来。 “你为什么要自责?为什么?” “因为你是好人,你是圣父,你可怜我、同情我?” “我不需要,你也不用自责。” 陆鸣从来没有见过江呦呦这样的情绪。 亦没有见过这么多她的泪水。 她又像刺猬一样,伸出短小的、尖利的刺。 包裹自己避免受伤。 她在流泪,她在抗拒。 可实际上 她在求助。 陆鸣知道。 这次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了。 说什么尊重,等她心扉打开。 是他弄错了。 他的小姑娘一直在求救。 他却到现在才察觉。 真是迟钝。 幸好,还来得及。 幸好。 十几年前,他报警救下了她。 十几年后,他也要救下她。 江呦呦被死死地箍在陆鸣怀里。 泪水浸湿了陆鸣胸前的衣服布料。 从来没有这么哭过。 从来没有这么汹涌。 在陆鸣的怀里, 放肆地哭一回。 “不要怕,有我在,不会再受伤了。” 头顶上男人宽厚温暖的手,抚摸着发根,像有魔力一般。 抚平江呦呦那些痛苦的回忆,抚平她内心的褶皱。 “阿鸣。” “我在。” “哥哥。” “我在,我在。” 江呦呦重复着叫陆鸣,陆鸣一遍遍地答应着。 如果只是绑架,怎么会如此痛苦。 怎么会如此恨连霍, 怎么会和江岚生分起来。 怎么会,人生的轨迹走向如此。 恋童癖的男人抓到9岁的江呦呦会做什么? 猥亵?强奸? 那个男人都想。 但是没有强奸成功。 江呦呦反抗得太厉害了,他怕动静太大。 叁天叁夜,她遭受了无数种猥亵。 成为她这一生噩梦的来源。 不再有无忧无虑的她, 不再有每天幻想父亲回来的她, 不再有普通的她。 噩梦没有结束,生活还要继续。 江岚给她看了整整5年的心理医生。 在她情况好转的时候,她获知了那个小男孩叫陆鸣。 江呦呦决定振作起来。 她要回报这份光明。 殚精竭虑为她奔波的江岚。 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救下她的李承于。 还有, 心存善意,改写她命运的陆鸣。 她曾感受过光芒,被光芒所照耀,所以也想做那照耀别人的光芒。 -- 卷三:10、蓄势 江呦呦拿起陆鸣手里的那份。 关于连霍的资料。 比周如清查得更为细致。 几乎包括连霍的所有信息。 但没有他后来的一些重要细节。 那些表明和陆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东西。 譬如 在江岚母女迁往榆城后的第二年,他曾在淮城附近的一带有过活动。 江岚初嫁陆严远时,连霍曾在陆严清任职的州市出现过。 江呦呦在叁角地区的几年,他也多次往返大陆和叁角地区。 但这些。 都没有出现在陆鸣手里的调查上。 江呦呦身后冒出一阵冷汗。 她预感到。 自己将会成为陆严远除掉连霍的一颗棋子。 如同李贺来成为除掉她的棋子一样。 江呦呦脸上的笑容实在勉强。 陆鸣不得不察觉。 他瞥了眼江呦呦放在桌子上的资料。 问道:“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江呦呦摇摇头,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陆鸣将她的脸掰了下,面向自己。 四目相对。 江呦呦无处可躲。 只好也直直看向陆鸣。 “说说看。” 陆鸣已笃定她有事。 几乎是立刻有了另外的计划。 江呦呦的心里一边布局,一边挪开眼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如此,不如主动出击,看看陆家的反应。 卑鄙又可耻的她啊。 到现在,还在利用爱人。 陆鸣将她的下巴捏开,眼神沉暗,盯着江呦呦许久。 俯下身子,撬开她发干的嘴唇。 探了进去。 更像是在博弈。 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和战斗。 陆鸣压抑的怒气全部传递到唇舌上。 和她一起搅动着、厮磨着。 “一起去。” 风一样凌厉的吻结束后,陆鸣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要去做什么。 不言而喻。 留给江呦呦布局的时间并不多。 连霍停留在某个地方的时间不会太久,江呦呦在这期间需要做两件事。 一是找到连霍。 二是用陆鸣看看陆家的反应,再利用陆家挡住陆鸣。 她得找准时机。 陆鸣当然也不会想不到江呦呦会虚晃一招。 但就是这么巧。 新项目中有几个发展得十分顺利。 团购和女性用品尤其势头猛足,大有迅速占领主要市场的趋势。 合生文娱也要开始做上市的准备。 它将彻底从辉运集团分离出去。 陆鸣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收到李橡的消息时,他正在开会。 竟是怔愣了半晌。 “陆总,陆总……陆总!” 秘书王鑫喊了他好几声,陆鸣才反应过来。 思绪上下翻滚了几回,仍然有些混乱。 陆鸣将它们先放下,定神开完了会。 “陆哥,你要的消息太不好找了,我花了一周时间才找到这些,但我无法保证是不是真的。” 李橡的声音有些忐忑。 他没办好事。 又听着那头陆鸣的声音略微嘶哑,越发愧疚。 “我再查查,兴许是假的。” “不用了,就到此,我先理一理。” 连霍和陆严清有过交集。 这很不寻常。 那天和江呦呦的谈话,到底还是有进展。 她告诉陆鸣。 连霍曾经参与过李贺来稀土案,是下游的贩卖者。 陆鸣曾一度思考,中游运送和下游销售都有了。 那么上游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又是谁。 陆家两个兄弟关系好? 在豪门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蚱蜢,谁都离不开谁。 但倘若真要斗…… 也极有可能。 野心家往往如此,愈往上爬,野心愈大。 想要不受任何牵制地扶摇直上。 这些人谁不想呢? 赵付蓉是不是因为获知了这个信息被灭口。 陆严远又是否因为如此对此事叁缄其口。 这一切看起来合理又顺理成章。 就是。 就是太顺利了。 过了头。 好像是谁摆在他面前的。 李橡大约是不放心,仍然克制地发了条信息。 言语间是询问是否还要继续调查。 “暂时不用。” 陆鸣回复消息后,身后的椅背弓起的部分顶到他的背部,他剧烈咳嗽了几声。 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 是靠李橡自己得来的? 还是谁给他的? 假若是后者,对方希望他做什么? 也不难猜。 陆严清就是目的。 他身居高位,政敌诸多,想这么做的人也很多。 陆鸣思前想后,最终决定。 先回陆家庄园一趟。 他的母亲赵付蓉那里一定有什么他遗漏的东西。 以及解决 那枚戒指的事情。 江呦呦联系到了连霍。 提前的时间。 用只有她和连霍才知晓的方式。 第叁天, 她收到了连霍的回信。 江呦呦将这个消息同步给了陆鸣。 她不得不。 陆鸣也一定在盯着她。 可是, 她也不会如陆鸣所愿的。 时隔十五年的父女重逢。 谈不上什么心情。 只是见面前的那天晚上, 江呦呦做了个梦。 她梦到连霍穿着李承于的那件警服冲她笑,张开双臂,以拥抱的姿态。 诡异又悲哀。 —————————————————— 免费精彩在线:ρо①㈧c℃.cом(po18) -- 卷三:11、蓄势 江呦呦拿起陆鸣手里的那份。 关于连霍的资料。 比周如清查得更为细致。 几乎包括连霍的所有信息。 但没有他后来的一些重要细节。 那些表明和陆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东西。 譬如 在江岚母女迁往榆城后的第二年,他曾在淮城附近的一带有过活动。 江岚初嫁陆严远时,连霍曾在陆严清任职的州市出现过。 江呦呦在叁角地区的几年,他也多次往返大陆和叁角地区。 但这些。 都没有出现在陆鸣手里的调查上。 江呦呦身后冒出一阵冷汗。 她预感到。 自己将会成为陆严远除掉连霍的一颗棋子。 如同李贺来成为除掉她的棋子一样。 江呦呦脸上的笑容实在勉强。 陆鸣不得不察觉。 他瞥了眼江呦呦放在桌子上的资料。 问道:“是有什么不妥?” “没有。”江呦呦摇摇头,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陆鸣将她的脸掰了下,面向自己。 四目相对。 江呦呦无处可躲。 只好也直直看向陆鸣。 “说说看。” 陆鸣已笃定她有事。 几乎是立刻有了另外的计划。 江呦呦的心里一边布局,一边挪开眼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如此,不如主动出击,看看陆家的反应。 卑鄙又可耻的她啊。 到现在,还在利用爱人。 陆鸣将她的下巴捏开,眼神沉暗,盯着江呦呦许久。 俯下身子,撬开她发干的嘴唇。 探了进去。 更像是在博弈。 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和战斗。 陆鸣压抑的怒气全部传递到唇舌上。 和她一起搅动着、厮磨着。 “一起去。” 风一样凌厉的吻结束后,陆鸣以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 要去做什么。 不言而喻。 留给江呦呦布局的时间并不多。 连霍停留在某个地方的时间不会太久,江呦呦在这期间需要做两件事。 一是找到连霍。 二是用陆鸣看看陆家的反应,再利用陆家挡住陆鸣。 她得找准时机。 陆鸣当然也不会想不到江呦呦会虚晃一招。 但就是这么巧。 新项目中有几个发展得十分顺利。 团购和女性用品尤其势头猛足,大有迅速占领主要市场的趋势。 合生文娱也要开始做上市的准备。 它将彻底从辉运集团分离出去。 陆鸣一时忙得不可开交。 收到李橡的消息时,他正在开会。 竟是怔愣了半晌。 “陆总,陆总……陆总!” 秘书王鑫喊了他好几声,陆鸣才反应过来。 思绪上下翻滚了几回,仍然有些混乱。 陆鸣将它们先放下,定神开完了会。 “陆哥,你要的消息太不好找了,我花了一周时间才找到这些,但我无法保证是不是真的。” 李橡的声音有些忐忑。 他没办好事。 又听着那头陆鸣的声音略微嘶哑,越发愧疚。 “我再查查,兴许是假的。” “不用了,就到此,我先理一理。” 连霍和陆严清有过交集。 这很不寻常。 那天和江呦呦的谈话,到底还是有进展。 她告诉陆鸣。 连霍曾经参与过李贺来稀土案,是下游的贩卖者。 陆鸣曾一度思考,中游运送和下游销售都有了。 那么上游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又是谁。 陆家两个兄弟关系好? 在豪门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是捆在一条绳上的蚱蜢,谁都离不开谁。 但倘若真要斗…… 也极有可能。 野心家往往如此,愈往上爬,野心愈大。 想要不受任何牵制地扶摇直上。 这些人谁不想呢? 赵付蓉是不是因为获知了这个信息被灭口。 陆严远又是否因为如此对此事叁缄其口。 这一切看起来合理又顺理成章。 就是。 就是太顺利了。 过了头。 好像是谁摆在他面前的。 李橡大约是不放心,仍然克制地发了条信息。 言语间是询问是否还要继续调查。 “暂时不用。” 陆鸣回复消息后,身后的椅背弓起的部分顶到他的背部,他剧烈咳嗽了几声。 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 是靠李橡自己得来的? 还是谁给他的? 假若是后者,对方希望他做什么? 也不难猜。 陆严清就是目的。 他身居高位,政敌诸多,想这么做的人也很多。 陆鸣思前想后,最终决定。 先回陆家庄园一趟。 他的母亲赵付蓉那里一定有什么他遗漏的东西。 以及解决 那枚戒指的事情。 江呦呦联系到了连霍。 提前的时间。 用只有她和连霍才知晓的方式。 第叁天, 她收到了连霍的回信。 江呦呦将这个消息同步给了陆鸣。 她不得不。 陆鸣也一定在盯着她。 可是, 她也不会如陆鸣所愿的。 时隔十五年的父女重逢。 谈不上什么心情。 只是见面前的那天晚上, 江呦呦做了个梦。 她梦到连霍穿着李承于的那件警服冲她笑,张开双臂,以拥抱的姿态。 诡异又悲哀。 —————————————————— 现在还是不能太过度用眼,但是考虑到大家等得着急,先更新啦,就是速度会比较慢,见谅~ -- 卷三:12、这种人生 пāпЬěǐsℎū.Ⅽǒℳ 刚下过雨的夜晚雾沉沉的。 湿气很重。 街道上空无一人,巷子的石板上黏稠着一片一片的水晕。 屋檐上有偷跑的雨滴落下来,顺着宽大的风衣滑落。 没有月光。 被风衣包裹住的两个人谁也看不清。 但彼此也都心知肚明。 小时候,连霍还能勉强称为父亲的时候。 无论谁见了。 都要说一句。 “小怡好像她爸爸啊。” 那时候江呦呦听了是不高兴的。 她觉得爸爸杀气腾腾的,特别像电视里砍头的人。 右脸上还有一条疤。 小怡更喜欢妈妈,温柔美丽。 到今天。 江呦呦终于承认。 她确实长得很像他。℉úτǎχs.∁о㎡(futaxs.com) 在她经历过之后,身上也沾染上一些杀气,愈发像了。 “是你要见我。”江呦呦的声音经过粘腻空气的沾染,变得有些不够笃定。 连霍轻笑了声:“你太心急了,小怡。” 江呦呦没什么反应。 是一种反对。 连霍想,她是长大了。 如果依照以前的性子,一定会反驳他,自己不叫小怡。 他们朝彼此慢慢走去。 雨又下了起来。 拍打在皮料上,“啪嗒”、“啪嗒”。 两个人停留在一丈的距离。 横隔在中间的,是一个小小的八音盒。 其实是很久远的、模糊的记忆, 这时候却格外清晰。 是6岁生日的时候,爸爸送给她的。 爸爸很忙,不常见到,虽然小怡觉得他凶凶得,但还是想见到他。 本来被告知不会一起过的生日,爸爸却突然回来了。 还带来一个礼物。 爸爸说是在大城市买的国外货。 上面有一架小钢琴。 小怡爱不释手,第二天就带去给同学炫耀。 江呦呦觉得雨水有些咸湿。 她努力将自己拉了回来。 但在那件事后,她把那个八音盒摔碎了。 递到她手里的,有补合的痕迹。 同事伪装卖货的老人,在连霍最后出现的区域叫卖。 有她的八音盒。 为了不引起怀疑,同事辗转附近的3个区,每日奔波,时刻警惕。 八音盒上的钢琴按键传递消息,约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他们在这里相遇。 “小怡,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江呦呦冷笑了声,反问道:“真的吗?” 她伸出手,接过了那个被补过的斑驳的八音盒。 它代表一切都无法回去, 破损的终究不能复原。 “每天做着那样危险的行当,为他人卖命。” 江呦呦的声音转了转,压低了嗓子,语速也逐渐变缓。 “妻女流离,甚至被你利用出卖,这样的人生,你过的可还安稳?” 雨停了。 但是滴答声似乎还在。 她对连霍漫长的、纠缠的怨气和恨意都融在这一句话里。 并不期待对方能做出什么回应。 “这不是我的本意。” 对面的声音嘶哑着。 江呦呦将八音盒揣到怀里,冷漠地了回了一句:“但都因你而起。” 18岁的时候,江呦呦以为是自己的行动导致江岚被陆严远看上。 25岁的时候,已经不那样天真了。 她和江岚的命运早就被这些野心家和犯罪者们捆绑着,由不得自己。 “江岚难道不是你的筹码吗?”她冷着声音继续问道。 江呦呦听到了男人喉头滚动的涩哑感。 他讲了起来。 “我知道的时候,你母亲已经嫁给了他,还是他通知我的。其实不过是通知我,他手里捏着你们。” “所以,你为他卖命,为他杀了李贺来,为他在东南亚布局?” 江呦呦连连发问。 “李贺来是我杀的。” 江呦呦点点头:“果然,那现在呢?为什么会突然回国,你到底还在为他做什么?” 她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涩:“如果我没猜错,这是你最后的用途。” 是啊。 他们都知道。 不是今天,也不会太久。 连霍一定会死。 对方似乎笑了笑。 “聪明孩子。” 他很欣慰。 也期许这样的聪明才智让她能够保护自己。 “我在转移陆家的资产。” “他们要做什么?” “兄弟相残,首先要将陆严清打压,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陆家所有的资金将会转入干净的池子。” 江呦呦愣了一下。 在消化什么叫“干净的池子”。 她吞了一口唾沫。 决定暂时把这个先放放。 还有其他问题:“周家呢?周家在这个链条上是什么作用?” “就是我在东南亚做的事。” 东南亚? 东南亚! 叁角地区和东南亚的贩毒点在她摧毁第一个后,接二连叁地被摧毁。 这不正常~ 周家的势力正是在交界处。 他们…… 他们在配合, 在销毁。 在洗白。 全都到“干净的池子里”。 “小怡,以后慢慢想吧。”连霍的声音乍然响起。 江呦呦猛地清醒。 她有些害怕。 被这权力背后的罪恶所震慑。 “李贺来的尸体在哪里?” “小怡,你想知道的,都在八音盒里。你该走了,他们要来了。” “他们要来杀你!你不走?”江呦呦的声音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连霍笑了笑。 “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往后好好生活。还有,不要心急,我死后他会警惕,一定,不要心急。” 空气很安静,似乎只有风声。 但是江呦呦和连霍都知道。 风雨欲来 一切都不会平静了。 她也是该走了。 江呦呦做了局。 和连霍提前见面。 半个小时后,才是八音盒的表面信息里约定的时间。 是给陆家展示的时间。 包括 陆鸣。 她该和陆鸣碰面了。 假装现在才是。 因为就在方才,她终于理解了。 什么叫“干净的池子”。 -- 卷三:13、带你出深渊 ńāńЬěǐsℎū.Ⅽǒ㎡ 臀肉从指缝中溢出,陆鸣的额头和鬓角浮出一层薄汗。 他想动,却又不能动。 江呦呦胳膊上的血痂在眼前晃来晃去。 胸乳也是。 因为动作漾出的弧线,带着乳尖忽上忽下。 被男人突然叼住。 “啊……” 江呦呦轻呼了一声。 乳尖被咬的更狠了。 她扭了扭身体,有些不满:“你动动嘛。” “你受伤了。”对方拒绝。 “我想嘛。” 小狐狸为了吃到东西,开始撒娇。 主动将乳送过去。 臀肉上的力道加大了些,江呦呦伸出舌头舔了舔,低下头,吻上陆鸣的嘴唇。 穴里的鸡巴跳动了几下,陆鸣直起身子,按住江呦呦的胳膊。 “别动,我来。”ƒúτǎχs.∁о㎡(futaxs.com) 陆鸣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的下巴紧紧抿着,汗水划到他的下巴上,泛青的胡茬像是有露珠在闪烁。 再往上。 是他这时候显得有些迷蒙的双眼。 陆鸣长着一双不太标准的桃花眼。 他性格冷淡,不多言语,与人疏离,平时不太能注意到这是对多情的眼睛。 但现下。 因为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下眼睑充血看起来略微泛粉。 眼球上仿佛罩上了一层雾。 挺直的鼻梁使着劲,中隔断的皮肤微微拧在一起。 蹭到了江呦呦的脸。 江呦呦描摹着这样一幅面容。 心底在发颤。 她在做着这件事。 将他从深渊拉出。 不久。 将他推入地狱。 好苦啊。 心底。 江呦呦被陆鸣抱起来,坐在对方的身上。 亦或者鸡巴上。 软肉被碾磨开,江呦呦能感受到身体里的那个东西的形状。 它将小穴撑的满满的。 每一丝褶皱都被填平,而且愈来愈凶猛。 陆鸣的手掐着她的腰。 又贴到江呦呦耳边问道:“这样可以吗?” 声音温柔又体贴。 可是动作完全不是如此。 根本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她的一条腿被拉开到不太合理的角度。 另外一条折了起来。 江呦呦低下头就能看到。 已经有了沉色的鸡巴在小穴里进进出出。 白色的淫沫被蹭到两个人的大腿上。 还未完全干涸,就有新的黏沫不断被带出。 “在看怎么干你吗?” 陆鸣的声音突然响起。 低沉又缠绵。 江呦呦急速抬起头,嗔了陆鸣一眼。 却因此被干得越发狠了。 他一边小心护着江呦呦受伤的胳膊。 一边毫不忌惮地蹂躏着娇嫩的女穴。 穴肉和淫水一齐从穴口挤出。 娇嫩的粉肉好似在哭泣。 但又仿佛在诱惑他。 陆鸣将白沫涂在江呦呦的大腿上。 “是你的东西,喜欢吗?” 他这样问。 江呦呦哼唧:“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鸡巴。”男人立马接到。 并且又往里深入了几分。 江呦呦仰长了脖子。 喘着粗气突然问道:“我们能好吗?” 她被用力地抱住。 “一定会的。” 眼泪被憋回去。 陆鸣没有看到。 免费精彩在线:(яΘūщèńńρ.мè(rouwennp.me) -- 卷三:14、尘封的 “你还好吗?” 陆鸣和江呦呦还保持着距离。 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什么特别的情绪。 假如真是如此,陆鸣是不会这样问的。 实际上。 江呦呦微小的神情、动作。 没有瞒过陆鸣的眼睛。 她的小拇指蜷在手心,时不时地摩擦着裤腿。 嘴角向下,就连强装笑的时候也没办法完全使其上扬。 “没什么,赶快走吧,如果被其他人抢先一步……。” 话没有说完,江呦呦突然噤了声,不再说话。 她在思考什么。 陆鸣也在思考。 江呦呦是否真的是那个时候到这里的?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两个从不同的地方乘坐不同的交通工具抵达对接点。 和连霍相遇是在离对接点200米的地方。 连霍受伤了。 刀伤。 胳膊、大腿、腹部遍布。 那一瞬间,陆鸣感到身边的江呦呦身体蓦地垂下。 她将连霍扶住,对方坐在地上。 连霍没有看江呦呦,倒是打量起了陆鸣。 确实不是简单的角色。 刀刃出鞘一样的眼神,锁在陆鸣身上。 意图把他剜个透彻。 陆鸣蹲下身子,平视着连霍,终于开口:“叔叔。” 对方的眼睛亮了一下。 从喉咙出发出低沉的应答声,但是极其刺耳。 陆鸣侧了侧脸,发现连霍的右脖颈中了一刀。 应该是损伤了声带。 江呦呦也看了过来。 她的喉咙吞了吞,问道:“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连霍点点头,先是看着陆鸣说了个“好”。 随后他撑起身体,拉了拉江呦呦的袖子。 江呦呦将手掌递了过去。 连霍在她的手心划了几笔。 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江呦呦没有动。 一直盯着连霍,嘴唇张合了几下,垂下了头。 连霍看了看陆鸣。 他拍了拍江呦呦的肩膀:“走吧,他让你走。” 陆鸣看到,江呦呦突然向前倾身。 在连霍耳边说了句什么。 连霍的眼神暗了暗,脸色也愈发苍白。 江呦呦站起身。 拉着陆鸣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拐过两个路口。 她突然停下,对陆鸣问道:“假如我早点去,会不会救下他。” 陆鸣伸出手想要拥抱江呦呦。 江呦呦退后两步,笑了一声,摇摇头:“不会的,我根本不想救他。” “其实这个地点不是我选的,是他,我将消息传递出去,他给我回了信。” 江呦呦转移了话题。 伸出手掌,递给陆鸣看。 那里空无一物,陆鸣伸出手轻轻抚过。 有很多新生的、陈年的茧。 这些年,她都在做什么呢? “他告诉你什么了?” “我不知道,他告诉我的是一个地方。” 现在,他们正在朝着那个地方去。 凑巧的是,江呦呦说出地方后,陆鸣竟然知道有一条捷径。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你来过?” 江呦呦很疑惑。 是对连霍的疑惑。 “我未曾来过,但这是一片古城区,高中的时候曾经研究过这里。” 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看向身后的地方。 “我在一本通俗的科普类建筑杂志上发表过研究结果,当时学校还颁发了嘉奖。” 说到这里,陆鸣和江呦呦都明白了。 “他早就了解过你了……”江呦呦嗫喏着。 眼神涣散,继续朝前走去。 陆鸣拉住了她的胳膊。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他紧紧盯着江呦呦,尝试读出她真实的想法。 江呦呦也确实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她死死咬了咬下嘴唇,抬头看了看陆鸣,又低下头,声音略微颤抖:“来不及了,赶紧走吧。” 夜色很浓。 小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 她选择往前走。 选择抛下过去,亲人、爱人。 不知是否正确。 亦不知是否会后悔。 这座城市位于整个大陆的西北边,海拔高、纬度高。 干燥冰冷。 正值夏季,却因为降雨颇有冬天的触感。 越到连霍说的那个地方,便愈发干冷。 那是座上个世纪的小洋楼。 在这座城市曾也有辉煌的历史。 墙体上写着几个拆,外围被围挡挡住,周边很热闹,甚至有不少摄像头,其中两个直对着那座洋楼。 避免小偷盗贼进入。 摄像头没有办法避开,他们只好直接迎着摄像头进去。 翻过围挡,是另一番景象。 枯草铺满一地,鲜活的青草也长满了院子。 房屋的外墙,赭红色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鲜艳,被雨水和尘土剥落。 柱子上精美的雕刻也被西北的风磨平了棱角,看不出雕的是什么。 陆鸣抚摸着这些痕迹,感叹道:“这是上世纪在这里短暂驻扎过的政府军的办公大楼,这一片区域有不少同时代的建筑,可惜缺乏保护,沦落至此。” 江呦呦看了看陆鸣。 他眼底的遗憾那样明显,眼里还有零星的期待和憧憬。 她突然问道:“就这么放弃了吗?” 陆鸣愣了下。 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并没有回答。 推开已经渐朽的门,陆鸣转移了话题:“进去吧。” 扑面而来的冷让两个人都打了个哆嗦。 陆鸣脱下外套,披到江呦呦的身上。 虽然没什么用。 零下二十几度的温度,非比寻常。 江呦呦把衣服还给了陆鸣,推辞道:“御不了寒,但可能会让你失温。” 陆鸣没有拒绝,将衣服又接了回去。 “是用来存放谁的尸体?”陆鸣问道。 他已经笃定,江呦呦掌握了大量的其他信息。 她面色凝重,回答道:“李贺来。” 这非同一般的冰窖一样的洋楼。 是李贺来的棺木。 可是走遍了整个洋楼,都没有找到任何尸体。 这个时候,两个人身上已经很冷了。 陆鸣率先开口:“我们轮流来,你先去楼外取暖,我来找,10分钟后换人。” 听起来很公平的提议。 但江呦呦不是傻子。 “10分钟,你撑不住的。” 她边说边将外套脱下,绑在了陆鸣的腰间。 因为这个动作,两个人挨得很近。 几乎贴在一起。 柔软的、久违的感觉。 没有上几次的剑拔弩张和抗拒。 陆鸣盯着她脑袋上的小旋儿。 比回国时刚见到她的时候,头发长了点。 是原生的黑色。 鼻尖有泥土,不知是哪里蹭的。 在今天见面前就有了。 陆鸣决定不去探究。 就现在,这样很好。 “5分钟,5分钟后换人。” 江呦呦做了决定。 两个人轮了两轮,都没什么收获。 江呦呦看了看时间,有些烦躁:“怕是来不及了。” “一定要今天找到?” “你不是回家一趟,没有什么收获吗?” 她没有等陆鸣回答,径自往里走去。 听到身后陆鸣的声音传来。 “戒指的事,我很抱歉。” 就在陆鸣以为他等不到回应的时候。 江呦呦停下脚步。 转过头。 冲他嫣然一笑。 “那等你赔罪。” 她说道。 陆鸣也笑了笑。 轻声回道:“好。” 这次,终于有了眉目。 “陆鸣,快进来。” 应该是有重大发现,江呦呦迫不及待地喊陆鸣进去,都没有出来。 顺着声音,陆鸣来到了阁楼上。 江呦呦站在阁楼东南方向,往天花板上看了看。 她指着天花板:“有鼓包,而且有点味道。” 陆鸣向上看了看。 确实有鼓包。 似乎…… 天花板吊顶的材料也有点问题。 他搬来一把椅子,踩上去,抹了抹吊顶。 很薄的一层。 从其他房间弄来的上世纪的粗糙腻子被抹去。 现代的石膏板显露出来。 “有问题,这里是一片现代的石膏板做成的吊顶。”说着,陆鸣用手敲了敲里面。 发出沉闷的声音。 “里面有东西。” 江呦呦的眼神有些兴奋。 “尸体就在里面。” 他们两个笃定。 可是这里的温度不允许他们再有时间敲碎石膏板,运出尸体了。 —————————————— 没想到,这个桥段写了这么长还没写完~ 努力缩短更新间隔时间中…… -- 卷三:15、藏尸 江呦呦四处环顾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工具。 这里灰败一片,但被清理得十分干净。 俨然是做好了一切准备后才撤离的。 江呦呦有一对张扬的眉毛,眉尾天生高于眉头,给她的面庞增添了诸多气势。 年纪小的时候并不明显,现在渐长,具有压迫感的气势显现。 现在拧在一块,看起来有几分威严。 当然,更多是发愁。 “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以我们两个人的能力是无法将它完好无损地从天花板上运出去的,且这里虽然温度低,但如果尸体不做任何处理,都不可能只有这种程度的气味。“ “大概率,尸体是被处理成了干尸,那就更难搬运,如果不当,极有可能造成破坏。” 陆鸣盯着天花板说道。 天花板上没有任何尸油渗出的痕迹,他几乎确定,这具尸体被做了“保鲜”处理。 陆鸣的担心显然十分有道理。 也促使江呦呦做了决定。 “是我执拗了,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没有必要再行地下的风格了。” 江呦呦拨通了电话,当着陆鸣的面。 告知对方所在的地方,和目前的情况后便结束了通话。 迎着陆鸣探究的眼神,江呦呦解释道:“先下手为强,会有专业的人员来做这件事。” 说着,她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危险,想着要把你赶回去,又想了想,答应过你要和你一起。” 她抬起头,眼睛眨了眨,露出舒心的、放松的笑容:“还是一起吧。” 陆鸣盯着江呦呦看了许久,伸出手拨了拨江呦呦脸颊上的发丝,柔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来吧,以我的身份,更容易挡住他们,不是吗?” 这算是说开了。 江呦呦有几分猜测,对陆严远的行径。 她斟酌了一番后,试探着问道:“是你们家的人?” 陆鸣没有作声,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才回道:“也许,是陆严清。” 谨慎的说法。 这是陆严远的阴谋。 利用她找到连霍,杀死他。 然后推给本就想要干掉的兄弟。 从南西到今天,陆鸣一直是他棋盘上的一个子。 但江呦呦只能附和。 “没想到……好像又很合理。” 陆鸣轻笑了一声:“真的没想到?” 反问江呦呦。 不过他并没有等江呦呦做出回应。 陆鸣又瞥了几眼窗外,沉声道:“快到这里了,你呆在这里,我去应付。” 在商店买了中型工具尺,又绕到后侧的一家摄影工作室租赁了叁脚架。 和那些人碰面的时候,陆鸣正在安装叁脚架。 在这座小洋楼的入口处。 也是唯一可以翻进去的地方。 其他的被铁丝栏围住,很难翻越。 来的人他不认识,但一定知道陆鸣是什么模样。 也有新人不识得, 语气不善。 “干什么的?我们有事,让一下。” 陆鸣没出声,手里的动作却很快。 他安装好叁脚架,抬起头,扯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我正好也有事,希望你们不要打扰。” 急性子的新人面色不佳,做出驱赶的姿势。 被头目拦下。 “不好意思,这片是拆迁区,我们是来针对这个做调查处理的。” 陆鸣看了看身旁大大的“拆”字。 褪色的字体陈旧凋败。 显然很少有人维护。 他挑了挑眉毛:“哦?那就奇怪了。我也接到了州政府的任务,来这里测绘、勘探,怎么没听说过还有另外的同行。” 他目光柔和又无惧,直视着对面的人。 气定神闲,有万分把握在身上。 对面有年轻的不明所以的人已有慌张,悄悄向身旁人嘀咕。 “怎么突然有别的人。” “看着不像学生,但是仪器是有,干嘛来的啊。” 他们对此行要做什么并不清楚。 但直觉认为陆鸣是挡路的。 “我来这里有批文,您有吗?” 陆鸣先发制人,率先发难。 对面的头目愣了一下。 纵使知道这位是陆家长房的大公子,也是陆家产业的未来继承者。 晓得他今天是为了挡他们,但断断没想到他会搬出批文…… 难道消息出了错。 这里早早被发现了? 不是。 并不是。 这是个幌子。 “可以麻烦看看批文吗?”头目“礼貌”一笑,问道。 陆鸣手里捏着尺子,转了几圈。 反问道:“看来你们没有批文,若是你看了我的批文,能走吗?不要干扰我的工作,毕竟你们并没有这个权利。” 英朗的年轻人眼神里的柔和全然不见。 他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 这是场博弈,对方势在必得。 他们如何愚蠢,都不可能掉进这种陷阱里。 头目换了策略,微微躬身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冒昧了。我们也是建筑公司委托过来看看情况的,方不方便进去看看。” 陆鸣沉默了半晌。 眼睛里突然射出一道光,从近处移动,看向远方。 他缓缓开口:“现在……恐怕是不方便了。” 叁脚架上放了一面镜子,折射出江呦呦的招手的姿势。 往前看,有好几个身穿制服的向这边奔来。 倘若如江呦呦这般耳力好。 还能听到远处的鸣笛声。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汇报的倾向是增派人手。 陆鸣这才露出真挚的笑容。 头目张着嘴,哽住了,向后看看,又朝陆鸣看看。 难以置信。 来的警察出示证件后, 他们很快被驱赶。 在门口。 江呦呦和其中一位男性相拥。 虽然很快分开。 但陆鸣依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待看了看男人盯着江呦呦的眼神。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高大、健硕。 这位看起来是领导者的警察有着小麦色的皮肤,因为常年奔波,胳膊上有不少紫外线造成的斑印。 江呦呦来回瞅了瞅两个人,介绍道。 “方覃,这是陆鸣,东西是我们一起发现的,如果你们觉得不太方便,我们先回去。” 适才和江呦呦拥抱的男人,以微妙的眼神打量了一番陆鸣。 开口道:“不碍事,一起。” 江呦呦的脸色变了变。 贴近男人,沉声说道:“恐怕不妥。” 对方似笑非笑:“假如你觉得没问题,又何必惧怕一试?” 对方是她的上级,江呦呦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 任由一个非工作人员参与刑事案件。 所为何。 陆鸣心知肚明。 “诺,防寒衣,穿上吧,听小江说里面温度极低。” 方覃递给陆鸣一件衣服,敌意也十分明显。 属于雄性争夺的那种敌意。 到这里,陆鸣反倒松了一口气。 将江呦呦作为争夺对象的,恰恰不是江呦呦所偏好的。 陆鸣云淡风轻,接过衣服道了声谢。 几辆警车也从后面来了,方覃让他们先在外等候,指派了3个人带着工具同江呦呦、陆鸣一起进去。 因为他们提前找到了地方,人和工具一齐全,拆起来也很快。 石膏板被卸掉后,露出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龙骨架上。 是一副可以称得上如生的裸体尸体。 皮肤的纹理新鲜可见,阴 茎呈勃起状态。 除了略微干枯的头发,和过长已经弯曲的指甲告诉在场者,这是副死去已久的尸体。 方覃立刻谨慎起来:“将门窗关闭,尽快把尸体挪入保鲜棺里。” 这个人专业素养很高,做了万全的准备,在不知道里面是一具堪称“活尸”的情况下,还带了保鲜棺来。 被小心翼翼抬下来放进去的尸体,面部表情祥和,嘴角还有笑意浮现。 和生前的李贺来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陆鸣几乎立刻有了结论。 “是一种做干尸的方法。” “什么?”江呦呦追问道。 在场的警察都是普通刑警,并没有生化方面的医学专家,都对此感到疑惑。 陆鸣指了指沿着李贺来尸体中间的一条线。 虽然保鲜技术足够用心,但外部的缝合还是遭受到了侵蚀,几乎不可见。 不过只要仔细看,依旧能看出痕迹。 “应该是将内脏掏空,将尸体浸入醋酸盐和硝酸盐溶液中,其后在掏空的尸体中注入蜡,放置在真空环境中,这种方法便可保持尸体的新鲜。”陆鸣解释道。 他绕着尸体转了几圈,若有所思。 随后说道:“这是种高端且古老的木乃伊制作法,需要时间和人力。如果做的好,这栋小洋楼通风条件极好,用不着将室内的温度降到这么低。但是做的人手法不纯熟、时间太紧迫,比较粗糙,所以温度一定是在封尸后才调整的,你们可以找找降温的设备。” 方覃率先鼓起了掌,笑道:“没想到陆老板建筑学出身,对生物化学也有这么深的了解。” 别有意味的话。 陆鸣不打算接招:“谬赞。” 方覃低下头,笑了两声。 挥了挥手:“小心搬到皮卡上,两个人保护,尽快送到检验所。其他人在这里找到降温设备,要快!” 身边的警员都离开各自执行任务。 只有江呦呦、陆鸣和方覃在。 江呦呦走到陆鸣的身前,对方覃说道:“那就麻烦方队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们还有些私事,就不叨扰你们工作,再会。” 她的姿势有股母鸡护崽的劲儿,惹得方覃连笑了几声,侧身到她耳边低语:“不用这么呵护吧。” 江呦呦神色严肃,不喜欢这个玩笑:“方队,辛苦了,再见。” 连霍是怎么受伤的? 八音盒里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陆严远下一步想做什么? 都需要她一一梳理清楚。 但最重要的是, 将陆鸣尽快拉出这个泥潭。 否则,他再怎么清白,被动陷入时,谁都没有办法。 而江呦呦所能想到的方法。 最快的。 还是利用情感。 再度勾引他。 ———————————— 这章是小陆的show time了。 算是吃肉肉的一个前情解释哈哈。 呦呦认真爱人的时候,其实是个只会打直球的大笨蛋罢了。 -- 卷三:16、八音盒的余音 陆鸣日理万机,并不像江呦呦闲人一个。 事情结束后,两人即刻分手,陆鸣忙着公司的诸多事宜,而江呦呦也要将连霍的托付带回去。 陆家庄园的变化太大,以至于江呦呦这种不常回家的都感觉到了。 干活的佣人也好,园丁也罢,都是生面孔。 更离谱的是。 除了住宅区,道路上几乎50米就有一个摄像头。 江呦呦甚至在小路的草丛里发现了小型的,不易被察觉。 当得知这是陆鸣的手笔后,她还是有些吃惊。 江岚并不知道她去做什么,只当江呦呦真的是去谈市场合作。 她一进门,江岚就迫不及待地向她分享这件事。 “过来的时候看到路上的摄像头了吗?“ 江呦呦点点头,心不在焉。 江岚算是自言自语:“不止这个,庄园里的人也都换了一茬,除了上次那个事儿新换的管家留下来了,其他的都换了。” “哦?家里出什么事了?”江呦呦问道。 江岚摇摇头:“具体不太清楚,好像是小陆的私事,这孩子是靠谱,我听说公司那边管得也很好,过不久怕是要执掌了。” 江呦呦扶着江岚的肩膀,让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道:“怕是得过很久,换了所有人,换不了管家,说明啊,你这位丈夫还贪恋如今位置得很呢,您也就别操这闲心了。” 江呦呦翻腾着包,江岚若有所思。 不过是话匣子一转,说了别的话题:“不管怎么说,小陆和周家那女孩儿结婚后,迟早的事。” 江呦呦听完,转头看了看江岚,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笑。 江岚心觉不对。 开口道:“几年前你都主动和小陆分手了,可不能再走回头路。” 江呦呦扯了扯嘴角,答非所问:“你今天吃饭了吗?” 江岚抬起头,面露疑惑:“等你呢,不是说要回来。” 江呦呦哦了一声,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淡定。 她决定先让两人好好吃个饭。 “厨子也换了?” “可不是,我怕你不习惯,就自己做了。” 江呦呦抿嘴一笑:“没准你说得对,陆鸣怕是过不久就要执掌辉运了。” 掌权的管家固然重要,但在陆家做了几十年饭的厨师更核心。 说着,她的眼皮闭上,敛去了阴沉的情绪。 她该抓紧了。 这顿久违的家常菜结束后,江岚被江呦呦叫到了她住的小别墅里。 她从包里掏出八音盒。 质量很好,现在也没有损坏,仍能运作。 江呦呦拧了下发条。 响起了大众的《致爱丽丝》的钢琴曲。 “哪里来的?” 身后江岚的声音有些破碎。 江呦呦捧着八音盒,转过身,将它递到江岚面前。 “他留给我们的。” 江呦呦用的我们。 江岚的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 “他已经不在了。” 江岚是如此敏感,瞬间有了推论。 能让江呦呦和父亲和解的,只有死亡。 “看看吧,我不知道他留下了什么。” 江岚接过了八音盒。 她的眼泪收了回去。 用手轻拭着江呦呦早已擦过的“尘土”。 放到桌子上,平静地问道:“螺丝刀带了吧。” 这个时候,才能看到真正的江岚。 有多么得坚韧。 母女俩人无言地拆掉了八音盒。 只找到了一颗芯片。 “给我吧,我提前准备了,这么小的地方,只能藏芯片了。”江呦呦拿过那片芯片。 芯片里的东西很单薄。 一份遗产协议, 一份遗产提取方式。 大半留给了江岚,剩下的是江呦呦的。 “其实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对吗?” 江呦呦突然问江岚。 “所以一直不肯告诉我,因为他做的事太危险了。” 江岚站起身,也看向江呦呦:“你是怎么和他联系上的?” 关于这个问题,江呦呦早就想好了说辞:“是他联系的我,他找人将这个带给我,我没有见过他。” 江岚一直盯着江呦呦的眼睛,试图找出来那里的谎言。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已淬炼了足够的能力,这种程度根本不足以让她如何。 “他在贩毒。” 江岚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缓缓说了起来。 如若没有江呦呦,江岚不会后悔和连霍私定终身。 她那时候就是酷爱那样的男子。 危险又英俊,深深让江岚着迷,她义无返顾地跟着连霍走了。 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她的女儿,那么小就遭受了侵犯。 这是她的责任。 如果她早点下决心彻底离开,彻底隐藏,就不会这样了。 在她发现连霍参与贩毒的时候就离开的话。 亲密如伴侣,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身边人的异常呢。 那是一个夜晚。 在江岚积攒了半年的疑虑后。 她决定悄悄看看连霍到底在做什么。 没有女儿的时候,江岚不是主动打探伴侣隐秘生活的人。 但是现在,她很怕。 她直觉有危险,直觉不对劲。 家里值钱的东西越来越多,连霍开始着手买房。 问他钱从哪里来,他也不说。 江岚怎么能不怀疑。 那天晚上,偷听到连霍打电话的江岚,敏锐地察觉到连霍在做什么。 她竭力淡定。 那几年,与其说是连霍失踪,不如说是江岚主动隐藏。 只是不够彻底。 女儿出事被救后,她主动和连霍联系上了。 想带母女出国的连霍在经历这次事件后,终于放弃了。 “如果小怡跟着你,还要遭受这些吗?随时到来的危险,不稳定的生活,你可以不放过我,但是放过女儿吧。” 江岚那天声泪俱下地求他。 连霍沉默不语。 第二天,他人间蒸发,江岚再也没有见过。 已经过去16年了啊。 “你怨他吗?” 江呦呦看着母亲平静又颓败的脸,突然问道。 江岚笑了一下,她长得很温柔,笑起来如沐春风。 “你怨我们吗?”江岚反问江呦呦。 江呦呦愣了半晌,低下头,缓缓摇了摇。 咬着嘴唇答道:“我不知道。” “我也一样。”她听到母亲这样说。 纱帘吹起,刮到了两人的脸上。 江呦呦向外看去。 喃喃道:“起风了。” 起风了。 该收网了。 ————————————————— 还是进不去,怕大家等太久,直接写 -- 卷三:17、罪恶链条 江岚并没有取走遗产。 “如果他有罪,这些不也一样,放着吧。” 在江岚的坚持下,这些东西将等待对连霍关系网的盘查后因需上交。 尽管江呦呦并不觉得这是他的赃物。 她在前二十年对便宜父亲毫无了解,但在东南亚,和他斗智斗勇的那几年,对连霍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这些遗产,大概率是他的干净钱。 但是那又怎样呢? 江岚和她的人生都因此截然不同了。 八音盒留给了江呦呦。 这是连霍送她的礼物,更重要的是。 还有一个东西,藏在那里。 另一个芯片。 夹在摁下去的琴键夹缝里有更小的一个。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约定提前半小时的原因。 这个八音盒曾经坏过。 正是那个按键,怎么摁都不响。 江呦呦那会儿脾气不小,闹了好大一通,江岚没办法,叫外出的连霍回来修。 连霍当时还有份稳定的营生,本来是每天18点回家,那天他提前半小时回来,自己琢磨着修好了琴键。 这些遥远的小细节,在收到八音盒的时候突然全都涌上了脑海。 连是哪个琴键都记得清清楚楚。 很难不觉得讽刺。 用温情包装的密码,用来见陌生父亲的最后一面。 而你明知这是最后一面,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后悔吗? 像那天问过自己的一样。 江呦呦想再问一次。 什么都不管 什么都不要。 和父母一起离开,远离纷争。 虽然不会永远但也有安稳的几年。 她不会, 永远不会。 答案依旧如此。 她还想做些什么的, 还想让那些在被罪恶交易所困住的、即将困住的人们离开泥潭。 还想让爱人一切都好。 打开了那个文件,里面空无一物。 是隐藏的文件,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这个芯片被连霍精心藏在八音盒里,密码也许和八音盒有关。 江呦呦先是输入了八音盒坏掉那天的日期。 不对。 接着换了连霍送八音盒的日期,还是不对。 和八音盒没有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难道是和自己有关? 江呦呦想到这里,笑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也太简单了。 实际上,连霍对她这个女儿有几分感情。 江呦呦也不好说。 但她还是按下了自己的出生日期。 19990825,和身份证不一样的真实出生日期。 屏幕里出现了隐藏的文件夹。 江呦呦愣住了。 半晌,她叹了口气,点开了文件夹。 有一些连霍收集的证据,但是都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使用。 不过,也有很有用的东西。 关于赵付蓉的死亡,直接指向李贺来,也牵扯到了陆严远。 起码这份可以证明李贺来和陆严远的联系。 陆家是藏在这个贩毒链条里的推手和靠背。 连霍负责制毒和贩卖,中间如何流通则是由李贺来完成。 但所有的线全部是由陆家牵头的。 李贺来非法开采的稀土会在陆严清主导修建的地下铁路里完成秘密替换,全部替换为毒品运往港口,再走海路转运到叁角地区。 连霍看似掌握两个节点,李贺来看似是合作方,但其实都是陆家的棋子。 一旦事发,他们可以将所有罪行全部推给这两个人。 江呦呦也才通过这份文件知道,连霍和陆严远之间并不是直接联系的。 还有一个中间人。 这是连霍这份隐藏文件里最重要的信息。 他掌握着诸多证据,最近,陆严远洗白的动作很明显。 对方也许有动机投诚。 为避免被灭口。 而且这个人,也是指认陆家的关键人物。 江呦呦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人。 一个计划,逐渐在头脑里成型。 陆鸣凑巧打来了电话。 “我晚上回来,定了餐厅,去吗?” 江呦呦扭捏了两下:“这算是和好了吗?” 那头的陆鸣笑了下:“今晚之后你决定?” 这也是开玩笑了。 江呦呦继续揶揄:“看你表现。” 陆鸣订的是一家私人宫廷菜的餐厅。 自从工作后,他西装没有离身。 江呦呦着装自然不能太不匹配。 她翻出了压箱底的粉裙子。 上身后却发现太过娇嫩,已经不是18岁时候的样子了。 又换了件香家的小黑裙,戴了条蓝宝石的项链。 陆鸣不喜欢热闹,几次约会都是这种私密性极高的地方。 因为黑色压人,江呦呦的妆容比较张扬。 真有些祸国殃民的感觉。 陆鸣盯着江呦呦半晌,看她神色飞扬,有万种风情,不禁感叹:“有时候想着,把你关起来也不错。” 江呦呦瞪了瞪眼睛,笑嘻嘻地冲他说:“关不住哦。” 说着,贴到陆鸣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 江呦呦的动作自然,好像一切就信手拈来,提前做好了准备。 陆鸣侧过头看着她脸颊上的绒毛,思考着这一切是否都是她计划好的。 但是, 好像也不那么重要了。 拿在手里的,才最重要。 陆鸣揽过江呦呦的肩膀,捉住她的手。 套上了一个手镯。 很重。 江呦呦低头看了下。 竟然是个金镯子。 仿佛是古金,上面镶嵌着上乘的玛瑙和玉石,非常漂亮。 江呦呦虽然不懂,但能看出来这是件古董。 江呦呦拨了拨,拨不动,真的挺重。 她斜着眼睛看陆鸣,声音轻快:“哪里淘来的啊?” “是我母亲留下来的。” 陆鸣缓缓说道。 眼睛还盯着江呦呦。 这一瞬间,江呦呦生出了强烈的退意。 她的脑海里翻来覆去很多假设、可能,退却。 到最后。 统统没有。 江呦呦把镯子往胳膊山推了推,问道:“真的要给我?” 陆鸣帮她推了推:“那时候你还小,现在我们也到时候了。” 这是很含蓄的邀约。 江呦呦不是傻子,当然听懂了。 但她扭了扭身子,还是拒绝了:“我还没想好。” 陆鸣抱住她:“没有催你的意思,人生大事自然要斟酌好。” 江呦呦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鸣。 那里盛着爱意。 陆鸣看到了。 他吻了上去。 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她的嘴唇,惹得江呦呦皱了皱眉头,举起拳头还想锤陆鸣。 被陆鸣捏住手腕,放到在椅子上。 深吻了进去。 裙子推到了腰上,男人的手自然地放到了江呦呦的大腿上。 再慢慢往上移去。 嘴巴里的舌头也不老实,突然一改温柔作风,缠着江呦呦的舌头肆虐。 “咚咚咚,先生,餐好了。” 响起了敲门声。 江呦呦猛地起身,整好裙子,理了理头发。 看见陆鸣慢条斯理地抚了抚西装裤上的褶皱,才开口:“送进来吧。” 空气里散发的暧昧气味似乎还没有散去。 进来的是位女孩,看了看他们俩,飞快放下餐品进行简单介绍后,红着脸走了。 江呦呦瞪了陆鸣一眼:“这下被误会了。” 陆鸣不以为意:“误会什么了?” 江呦呦哽住了。 这男人自打留学回来后,说话气人了不少。 有一搭没一搭地吃完后,陆鸣突然开口:“戒指的事情,怪我。” 江呦呦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看他:“怎么了?” 这是没有安全感的反应。 陆鸣心中越发后悔。 “是有人擅自让周如清进了我的房间,拿走了那枚戒指。” 原来这是他大动干戈的原因。 陆鸣顿了顿,看向江呦呦突然问道:“怎么会想着把戒指悄悄还回去。” 陆鸣说完自嘲笑了下:“不想见我?” 江呦呦低下头,摇了摇。 咬着嘴唇停了很久才回答:“不敢。” 陆鸣抬起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笑。 “现在敢了吗?” 江呦呦歪了歪头,冲他眨了下眼睛:“为什么不敢?” 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笑完了,陆鸣正色道:“私放进来的人我已经移交警署了,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周家那边,下周一我会亲自去谈解除的事情。” 送人进去是敲打对方,但目的还是和平结束。 江呦呦晓得他的意思了,但是恐怕要让陆鸣失望了。 这个婚约,必须也只能以极为不体面的方式由她搅和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问:“这场婚约你本也是愿意的吧。” -- 卷三:18、一个建议 陆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出来。 “还在为那天见到我和周如清吃饭的事烦恼?” 江呦呦分明看到陆鸣的眼里是有笑意。 甚至,有几分得意。 她轻嗬一声,拒绝回答。 但也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陆鸣仍解释了一番:“那天吃饭就是为了说清楚这件事,当时也已经聊清楚了,给周家我也递了信,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品行……” 陆鸣的神情渐不赞同。 江呦呦挑挑眉:“看来她对你情根深种啊。” 陆鸣嗤笑:“若是真的情根深种,怎么做出这种事。” 他的眼睛锁在江呦呦脸上。 江呦呦嗔陆鸣一眼:“不要太自作多情。” 浓情蜜意后,江呦呦提出想去陆鸣的公司一趟。 他很诧异。 江呦呦从前对他的事情可没有这么好奇。 陆鸣皱了皱眉:“你做的事和我有关?” 江呦呦警铃大作。 这个人未免太敏感 。 她慌忙解释:“听说周如清都去过啦。”说着,扯着陆鸣的袖子眼巴巴瞅着他。 陆鸣摸了摸江呦呦的发顶:“好。” 因为突然两个人回去,陆鸣叫了位陆家的司机,开车去。 两个城市隔得不近,江呦呦看着窗外急速飞略的风景,叹了句:“这么远的路,今天何必过来?” 陆鸣直接伸手揽住了她,江呦呦抖了一下。 压低声音问道:“有司机哎……” 陆鸣笑了笑:“既然决定了,还退缩什么,现在谁都拦不了我。” 他意气风发,瞳仁里闪着亮光,信心满满。 江呦呦也微微一笑,即使真的发生意外,陆鸣也会照顾好自己。 “是担心你又缩起来,想把你拽出来。”陆鸣回答着上一个问题。 江呦呦轻轻在陆鸣脸颊啄了一口。 这下,前方正定的司机总算有了反应,在后视镜上瞥了一眼。 江呦呦是第二天去的合生文娱,公司一片喜气洋洋、朝气蓬勃。 她和陆鸣一同出现也还是引起了一些波动。 虽然乘坐的是专用梯,但还是有不少人看见了。 悉悉簌簌的声音在他们走后响起,江呦呦费劲听了听。 “真漂亮,像明星。” “是陆总女朋友吗?” “那上次来公司那个是谁?” “你们都说错了,这是陆家那个继女。“ 江呦呦在听完最后一句话后,转过身,朝八卦的职员们眨了下眼睛。 他们立马紧张散开。 陆鸣看着小狐狸一副得逞的模样,敲了敲她的脑门。 “为什么大家看着都这么开心啊?” 陆鸣打开办公室门,把江呦呦引到里面的套间问她:“喝什么?” 江呦呦环顾一圈,套间里应有尽有,简直像个小型房屋。 她啧啧两声:“纸醉金迷。” 陆鸣笑了下:“有这么夸张吗?” “开玩笑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合生文娱打算两个月后上市,公司不少老员工都分到了股,自然是高兴。” 陆鸣说道。 江呦呦心里推算了下日子,眼珠子转了几转,抬起头看着陆鸣,嘟起嘴问他:“那有没有我的份?” 狐狸眼睛狡黠十分,怎么看又像是陷阱。 陆鸣刮了下她的鼻子:“有,有你的,就是不知道你觉得少不少。” 江呦呦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你真给我留了啊。” 陆鸣泡了杯花茶递给她,等她喝了几口后才说道:“要为你自己考虑,可以作为你的独立资产,合生5%的股份属于你。” 意思是想给江呦呦婚前的财产保护。 陆鸣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除了联姻,即使他和江呦呦真的结婚,陆家也不会给江呦呦让度任何东西,但是这对她不公平。 他手里有的提前给江呦呦,让江呦呦有个依仗。 江呦呦的眼眶逐渐变红。 倾身搂住了站着的陆鸣,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尽管她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并不是此。 “那我作为股东是不是可以提个建议?” “你说。” “两个月后好慢呢,可不可以下个月。” 江呦呦心知这是无理取闹,但她有别的原因。 果然,陆鸣有些惊异。 “只是觉得如果两个月后上市,到时候你和周家的事情出来不是影响吗?” 这是江呦呦随口胡诌的。 没想到陆鸣思索了起来。 他笑了笑,对江呦呦说道:“有道理,但不是因为这个,假若和周家的事放出来合生还能上市,足以说明合生的独立运营能力,之后便没有这个效果了。” “啊?” 江呦呦没听懂。 “我打算就这周去拜访周家人。” 江呦呦这回听懂了。 歪打正着,江呦呦想做的事算是成了。 她还要去找那个中间人,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因此午饭都没吃就告别了。 叁天后,周如清收到了一封信。 信很大。 拆开后,她愣了半天。 与此同时,陆严远接到了周其的电话。 “十分抱歉,我来处理,给爱女添麻烦了,改天我亲自登门道歉。” 对面的周其冷哼一声。 明白了陆严远的意思,不带陆鸣道歉,这不就是告吹的意思。 江呦呦和陆鸣同时接到了陆严远的通知,让他们立刻回家一趟。 陆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电话里陆严远怒气冲天,不愿多说。 他也并不知道江呦呦一同被叫来了。 陆鸣到的早,陆严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批评。 “做什么事都要叁思,玩女人可以,怎么能给自己玩出坑来。” “早就跟你说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事业,不要浪费在儿女情长上。” “看看你给我整的烂摊子,周其亲自打电话向我问罪。” 陆鸣有一些猜想,但还不太确定:“我还没有去拜访周家解除您擅自作的决定,发生什么了?” 陆严远瞬间被气笑了。 他冷笑着丢了一张纸给陆鸣,讽刺道:“你这是被女人耍得团团转了啊!” 陆鸣捡起那张纸。 瞳孔瞬间放大,陆严远看到,陆鸣的眼底也同时露出了喜色。 那是一张孕检报告单。 上面写着“江呦呦”。 ———————————— 昨天写的发一下 发烧了,休息几天 -- 卷三:19、怀孕了? пāпЬěǐsℎū.Ⅽǒℳ 陆严远周边的气压低得异常,连江岚也是有些战战兢兢。 陆严远是把他们叫到了戒堂的。 这东西陆家原来没有,是赵家祖传的糟粕,后来被赵家弃用了,但被陆鸣爷爷“借鉴”了过来。 墙上挂的都是些老式教训小辈下人的工具,灯光昏暗,气氛看似很是压抑。 但两位长辈依然敏锐地发现了对面两个年轻人的兴奋。 都以为是因为那张孕检单导致的。 也许陆鸣是。 但江呦呦绝对不是。 她想看看,在这样的变数面前。 陆严远会有什么反应。 那位中间人的去向已经稍稍有了眉目,用这件事刺陆严远,也是拖住陆严远。 “呦呦怎么不告诉我?” 这沉寂被陆鸣打破。 他神色轻松,问的江呦呦。ƒúτǎχs.∁о㎡(futaxs.com) 江呦呦的眼神盯着陆严远,一动不动。 陆鸣以为是她怕被陆严远责怪。 他站起身,走到江呦呦的背后手掌抚在她的肩膀上。 听到江呦呦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没想好。” “怎么会到周家那里?” 陆严远锐利的目光也锁在江呦呦脸上。 他眼睛眯起来,瞳仁里反射出审视的光,一闪而过。 江呦呦瑟缩了下,往陆鸣的方向。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眼睛里一片懵懂害怕。 江岚看着女儿,嘴唇蠕动,几欲开口。 意识到身旁陆严远瞥到她的目光时,又噤了声。 “怕是有心之人做的,最近多事之秋,责备她做什么,您责备也该责备我。”陆鸣这时候开了口。 陆严远瞪了陆鸣一眼,陆鸣直视着他,半分不见畏惧。 甚至, 隐隐地有压过他的气势。 陆严远仍旧看着江呦呦。 “和周家闹到这种地步,也就罢了。” 江呦呦的眼神立刻亮了几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是她精心拿捏过的表情。 如果没有反应,未免异常,如果反应太剧烈,也会有破绽。 陆严远自然看到了她的表情。 陆鸣冷笑了两声:“本就是您自作主张,既然如此……” 他转向江呦呦,换了语气,甚是温柔:“我们就结婚吧。” 江岚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直白提出来。 心中又暗暗欣喜。 陆严远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周家本就不是我最好的人选,你们还年轻,沉迷于情情爱爱我可以理解,但是不合适,兄妹身份对我、陆家和集团都有损,我看了,月份不大。” 陆严远的理由很充分,传递了两个意思。 一来联姻对象多的是 二来让江呦呦把孩子堕了。 江呦呦的眼睛里一下子淌出一大颗泪珠。 沾湿了睫毛,淌落在陆鸣垂在她胸前的手背上。 烫的陆鸣心脏被攥紧得疼。 “这是我的孩子,恐怕轮不到您来做主,包括婚姻。” 陆鸣说了很不好听的话。 江呦呦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压抑下依然剧烈地起伏,呼吸声也变得重了。 江岚这时候突然开口,带着哭腔:“若是您不愿意,我带着呦呦离开便是了,这孩子,呦呦要是想留下来,我拼了命也要留下来。” 柔弱的女人穿上了盔甲。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陆严远抬眼看了看江岚。 心中突然有丝怀疑。 为自己的选择。 本来只是用来拿捏连霍的花瓶。 这么看,倒是和付蓉的性子有几分像。 他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陆鸣也很不给面子。 江岚说罢,他就抱起江呦呦走出了戒堂。 戒堂里阴冷,对江呦呦和孩子都不好,方才的谈话已经耗够陆鸣的耐心了。 江呦呦的睫毛上还有泪珠的痕迹。 她的下睫毛比寻常人都要浓密,这会儿被泪水粘连在眼睛下方,像鸦羽的扇子,平铺开来。 瞳仁里红血丝泛布, 可怜极了。 陆鸣更觉得心疼。 “是怕被他这样对待,所以不告诉我?”那语气多少带了些责备。 怪她不告诉他。 江呦呦眨了下眼睛,泪花分散开来,整个眼睛湿漉漉的。 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陆鸣。 乖巧,小心。 哪里还舍得再有什么责备。 他无奈地笑了下。 将江呦呦抱到自己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吩咐佣人去拿牛奶过来。 陆家有自己的牧场、农场,专门特供食物。 陆鸣竟是有些慌张,在卧室里来来去去踱步了好几回,才对江呦呦说道:“需要补钙,每天要多喝一点。” “还是尽量不要去外面吃饭了,我请个私厨,你想吃什么做就好。” 江呦呦一时间觉得惊悚。 “你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她探着脑袋问。 真心实意得困惑。 陆鸣被气笑了。 等坐在床边看着江呦呦的脸时,惊觉自己是有些反应过度。 大掌轻抚着艳色的脸颊,陆鸣盘算着为江呦呦解决后顾之忧:“这里住的不舒服,可以搬去我那里,如果觉得拘束,给你再单独买一套。” 江呦呦好整以暇地看着陆鸣。 他哪里寡言。 絮絮叨叨说起来挺多。 陆鸣察觉到了江呦呦的眼神,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自己买也行,你现在也是有资阶级了,不过我的私心肯定是希望你能来和我一起。” 江呦呦拉过陆鸣的手指。 放到口中,眼睛半睁着,以极情色的方式啃食着他的手指。 陆鸣拍拍她的脑袋:“前叁个月可不能胡来。” 并且抽走了手指,眼睛一直盯着江呦呦的手腕。 “怎么没戴?” 问的是那个镯子。 江呦呦摸了摸手腕,讪笑道:“太贵重了,我怕丢了。” 这是假话,谁都听得出来。 陆鸣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那就好好收着。” 他又妥协了,依着江呦呦。 两个人并没有管陆严远那边是如何天动地摇的。 这一次,因为周如清的作为,他不打算和周家人有任何联系了。 两天后,江呦呦简单打包了一些常用物品,搬去了陆鸣的住所。 好像所有人都默认。 她是真的怀孕了。 ——————————— 下章来个肉 -- 卷三:20、蕊花盛放(H) пāпЬěǐsℎū. 陆鸣在合生文娱附近租了大平层,视野很开阔。 陆鸣去洗澡了,浴室里传出浠沥沥的水声。 江呦呦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等到月底合生文娱定价阶段结束后,她就要赶往西北,在浩渺的戈壁寻找那个人。 在此之前,她还需要借楚婉婉的手见一见楚家的一位高官。 陆鸣围着浴巾出来,看到江呦呦还在发呆。 “呦呦。” 他唤了一声。 江呦呦没应答,陆鸣走到跟前,她才反应过来。 也没有反应过来,又被陆鸣抱了起来。 “带你去洗澡。” 江呦呦伸出脚丫在空中虚晃一脚。 “我自己可以。” “我没有残废。” 陆鸣带她到浴室,将江呦呦放到了化妆台的凳子上,等待浴室里的水渍干掉。℉úτǎχs.∁о㎡(futaxs.com) “我租下没多久,浴室还没收拾好,怕你滑倒。” 暖风开的很足,吹在脸上暖烘烘的。 江呦呦的衣服被一件件褪去。 露出肌理分明的胴体。 胳膊上的肌肉微微隆起,陆鸣的手顺着青蓝色的血管滑落到江呦呦的手边。 虎口的粗茧格外明显。 抓着江呦呦的手腕,陆鸣将她的手放到了胸脯上。 “比从前大了。” 陆鸣评价道。 江呦呦嗔他一眼,但自己还是低下头看了看。 是水滴状的。 “没发现。”江呦呦不觉得的。 陆鸣轻笑道:“已经五年多了。” 说着,带动着江呦呦的手揉捏起她自己的双乳。 陆鸣用的力度实在大。 江呦呦别过脸。 抬起腿踢了陆鸣一脚。 陆鸣换上了自己的手:“那我来。” 他打开了淋浴头。 水流流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江呦呦在雾蒙蒙中也欣赏着陆鸣的身体。 相比五年前,他也更加健硕了。 江呦呦伸出手,也顺着他腹部的人鱼线滑落到底。 “想看?” “想要。” 陆鸣低下头吸吮着乳尖。 江呦呦抱住陆鸣的头颅,轻轻哼出了声。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被抚慰过了。 丝丝酥麻散溢开来,江呦呦的喉咙里溢出几声吟哦。 乳尖上的舌越发卖力。 江呦呦抓住陆鸣的头发,昂起了脖子。 水流在脖颈上游离,打湿了陆鸣的头发。 江呦呦捏着发丝,问他:“只有我吗?” 陆鸣抬起头,眼神里切实有了责备。 “我一直在等你。” 其实不是, 是等自己,能够独立抗拒强权,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和爱人一起的时候。 但陆鸣还有一些隐秘的自尊心,让他没有说出口。 江呦呦自己洗了澡,说什么都不让陆鸣帮忙。 但等到水声一停,陆鸣立马进来了。 “我要吃你。” 江呦呦扯掉陆鸣的浴巾。 扑了上去。 “不着急,都是你的。” 陆鸣的声音很愉悦。 江呦呦才不管,嘴巴已经放到了陆鸣的乳尖上。 小小的,粉粉的。 她很得意:“确实守身如玉。” 又开始乱啃乱咬。 “嘶……” 痛意阵阵,陆鸣摸了摸江呦呦的脑袋:“轻点。” 江呦呦收回了牙齿,改用舌尖在四周打转。 陆鸣难耐,但极力压制声音,最终忍不住问她:“哪里来的招数。” 江呦呦闷声道:“学你的。” “刚刚。”她补充道。 陆鸣本来还想说什么,江呦呦用牙齿又咬了下。 酥痛感袭来,陆鸣终于呻吟出声。 江呦呦越发有信心,舌尖舔到了下面。 腹肌很硬,江呦呦有些嫌弃:“不好。” 但还是用手按了按。 “还不错。” 拨开浓密的阴毛,江呦呦的手来到了肿硬的肉棒上。 铃口因为兴奋已经溢出前精。 江呦呦伸出舌头,缠到了嘴里。 手里的肉棒突突跳了两下, 又大了一圈。 江呦呦携着促狭的笑看向陆鸣,他额头上沁出了汗,眼圈都红着。 盯着她的嘴唇。 江呦呦凑上去,刚覆到陆鸣的唇瓣上,便被挟了过来。 唇齿交缠,唾液和前精流动。 陆鸣一手按住江呦呦的头颅,一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在嘴唇里肆虐,窥探。 扫过了每一寸。 江呦呦喘着气被放开,朝陆鸣胸前锤了一拳,但仍坏心地问他:“好吃吗?” 陆鸣嘴角上扬:“你觉得好吃就好吃。” 江呦呦被反将一军,脸颊鼓起来,做出生气的样子。 小穴的穴口突然多了根手指。 在穴口似有似无地拨弄着。 慢慢又往上移去,停在阴蒂上。 捏住了阴蒂。 “啊……” 江呦呦叫了出来。 将她环在怀里的陆鸣面色如常,镇定自若。 江呦呦嘤咛一声:“你好坏啊。” 阴蒂被揉捏了一番,陆鸣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会更坏。 他低下头,看了看密林里挺立起来的小豆子。 仿佛吐着泡泡在渴求垂怜。 摇摇欲坠的。 陆鸣摁了下去。 “啊!啊……” 江呦呦呻吟声从喉咙里挤出来,陆鸣放慢了动作。 在阴蒂上又轻柔地摩挲。 江呦呦的呻吟声也渐缓,眼睛眯起来。 “舒服了?” 陆鸣低下头问道。 江呦呦哼哼了两声,表示认同,身子也开始往陆鸣怀里靠。 手指插进了穴里。 里面润泽一片,显然早已情动。 陆鸣先用一根手指在穴里四处挑逗,江呦呦的呼吸声变得急促,抓着陆鸣的胳膊,身体开始扭动。 “很热情,可以再放些。” 陆鸣端的正经语气,穴里的手指一下子多了两根。 “啊……阿鸣,太胀了。” 是真的胀,好像下半身全都被填满了。 屁股也不停地动来动去。 眼睛巴巴看着陆鸣。 陆鸣晓得她想做什么 “不行,前面比较危险。” 江呦呦听完,深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脚。 她还是找了个理由:“那你怎么办?“ 陆鸣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先舒服了再说。” 被无情拒绝。 穴里的手指越发兴风作浪,江呦呦身体敏感。 轻轻一戳便有许多水渗出。 陆鸣调笑她:“怎么这么敏感。” “因为太久没有过啦。”江呦呦嘟囔着。 理所当然又被男人用手指在穴里压住拨弄了一番。 她娇喘涟涟,脚背也伸直了起来。 陆鸣伸出手指,低头看了看身下。 小穴已经完全张开,以欢迎的姿态。 穴口的小洞被插开,蜜液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流出。 陆鸣的手指上也全是蜜液。 他 涂在了肉棒上。 江呦呦惊地坐了起来,看着陆鸣修长的手指握住了粗陋的肉棒。 套弄起来。 他额头上的汗沁出的汗更多,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江呦呦蜜液流出更多的穴口。 声音沙哑,问道:“怎么?” 江呦呦的眼睛瞪大,闪烁着兴奋的光。 小穴也是,蜜液格外地多。 陆鸣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肉棒在手指间穿梭。 眼神像猎人锁住猎物一样盯着江呦呦。 喉咙里闷哼一声,精液全部射到了江呦呦的穴上。 黏糊了一片。 -- 卷三:21、暴露 江呦呦和楚婉婉也不算完全陌生。 楚婉婉时不时地会给她发些名门淑女的信息,言语间都是明显的刺激。 江呦呦只当和她过家家,有一搭没一搭地怼两句,逗逗楚婉婉。 她告诉楚婉婉和陆鸣复合的事情后,楚婉婉迫不及待地要和她见面。 江呦呦怎能不同意。 这本就是她放出的饵。 她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在老城的巷子里,人很少,非常僻静。 楚婉婉妆造方面是用了十二分心的。 她长相英气,乌发红唇,颇似港式美人。 裙子也有小心机,黑色的裙子在腰腹处独留了一点肤色的侧边,视觉上细如柳腰。 又在腰侧佩戴了钻石的配饰,让观者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最美的地方。 不过她的脸色不算开心。 因为江呦呦素面朝天,穿着简单,但依旧光彩照人。 楚婉婉觉得江呦呦是故意的。 “你穿这样是不是来羞辱我的!” 她恨恨地将包扔在沙发上,重重坐在上面,双手抱胸,面色不善地看着江呦呦。 江呦呦觉得有点搞笑。 脸上饶有兴味的表情也有点明显。 楚婉婉愈发生气了。 “你很得意吗?结婚还能离婚呢。” 江呦呦长长哦了一声。 “你也觉得我们快结婚了啊。” “你……” 楚婉婉要被气死。 “我找你是有正事的。” 江呦呦敛了敛神色,浮现出凝重。 楚婉婉心中一惊,不做声了。 良久,她才问道:“什么事?不会和陆鸣有关吧……” 江呦呦好似愣了一下,但很快不见。 “和他没有关系,和我有关。” “我要找一个人,和我父亲有关,和我父亲的死有关。” 楚婉婉捏着搅拌勺的胳膊停住,瞪大了眼睛。 江呦呦苦笑一声:“想听故事吗?” 楚婉婉呆愣愣地点点头,还没有回过神。 她没有想到,江呦呦这么嚣张的一个女人,竟然没有父亲。 说出这个故事的感觉,比江呦呦想象的好一点。 她以为自己会痛彻心扉,会撕心裂肺。 除了当年在警署厅,这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叙说,还是个不熟的人。 也许,只能说给陌生的人听了。 但她相当平静。 她好像已经学会了,如何将这件事当作人生中一次和被抢劫一样的伤害事件。 江呦呦发现,楚婉婉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 有些过分强了。 她的眼圈迅速变红,脸色苍白。 泪花蓄积在眼底,咬着嘴唇还在忍着。 江呦呦的语气很平静,她望着窗外巷子里推着收旧洗衣机车子的老人。 这个城市和这个世界是如此割裂。 “所以,我想找到那个人,为我自己,也为其他人。” 楚婉婉的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可她还是哽着嗓子问 江呦呦:“我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江呦呦灿然一笑,楚婉婉觉得。 她真的好美。 “如果我和你喜欢的陆鸣结婚了,追到了他身上可怎么办?” 楚婉婉哼了一声,语气恨恨:“你真是个坏女人。” “我确实是。”江呦呦坦然承认。 “你要找谁,说吧。” “这个人在你表亲的二叔治下活动,我想要联系到他。” “他不会帮你的。”楚婉婉反驳道。 江呦呦正色:“这是我需要做的,那你同意吗?” 思索了很久,楚婉婉低低嗯了声。 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了,谁都没有喝。 天色已暗,楚婉婉捏了捏手指,言语间颇为羞愤。 “我要回家了。” 江呦呦恍然大悟:“你有宵禁。” “要你管。” 大小姐照常哼了一声,气鼓鼓地站起身。 “一起回,我送你。” 江呦呦笑眯眯地说着,已经朝门外走去。 老城区的老年人多,睡得都早,这会儿已经快11点了,巷子里静悄悄的。 这里不是酒吧街,几乎没有人。 江呦呦叮嘱过两人独自前来,因此并没有带司机,需要走出巷子才能打到车。 楚婉婉实在是有些害怕,但还强装镇定。 时不时地和江呦呦斗斗嘴妄图缓解气氛。 “快到主街了,放松点。”江呦呦笑道。 楚婉婉瞪了她一眼,但是眼睛还是亮了亮。 左转到最后一个巷子里就到主路了。 “老大,你看是不是这个女的。” “这怎么是俩啊。” 江呦呦和楚婉婉面前站着几个男人。 穿着流气,眼神贪婪。 其中2个人已经慢慢走到了她们身后,形成了包围。 江呦呦确定,这几个人是有预谋的。 并且是针对她。 “那不,那个,漂亮的。” “那那个也漂亮。” “人没说让你对其他的下手啊,那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听老大的,这俩美人够今天享受了。” 几个男人像挑选货物一样评价着。 楚婉婉浑身发抖,她出身显贵,一路都是保镖相随, 哪里遇到过这种事。 “江呦呦,都怪你,呜……你非不让我带司机来,呜呜……” 楚婉婉嘴上这样埋怨着,手已经紧紧抓住了江呦呦的衣服袖子。 因为江呦呦看上去过于镇定。 “来找我的?” 江呦呦冲着对面的人问道。 对方点点头。 她看了看楚婉婉:“让她离开,我们再谈。” 没成想,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楚婉婉一掌:“江呦呦你一个人送死啊。” “看吧,你这朋友可不愿留你一个人,感情真好。” 歪嘴抽着烟的头目淫笑道。 鼠目寸光,对她们俩的身份也不知晓, 看来不是职业杀手,那就好办多了。 普通混混,收了钱,会是谁做出这么不专业的事呢。 江呦呦脑子里大概有了人选。 已经有一个混混迫不及待,从背后扯掉了楚婉婉的防晒衫,露出白嫩的肩头。 “啊!” 楚婉婉尖叫一声,彻底哭了出来。 江呦呦反手抓住了楚婉婉的胳膊,向右侧移了几步。 她语气遗憾,对楚婉婉说道:“没办法了,看来只能让你知道了,谁让我今天非要约你呢。” 楚婉婉只觉得恍惚间,她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推到了墙脚摔倒在地。 接下来看到的,楚婉婉曾一度以为是梦。 江呦呦抬起腿,朝抽烟的人膝盖关节处一脚踢去,另外叁个人愣了半天后才有一个人朝江呦呦扑去。 楚婉婉都没看清。 好像是那个人的脚踝处被江呦呦扫了一脚,又一个倒了地。 后来的,她都不记得了。 发生得太快了。 楚婉婉只记得江呦呦直直站在那里,对着那几个人冷冷说道:“告诉主使,搞清楚我是干什么的再说。” 声音如冰霜,她听着直泛冷。 再然后。 江呦呦蹲了下来。 看着自己,眉头微微皱着问她:“你还好吗?” 说着,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衬衫披到了楚婉婉的身上。 楚婉婉肩膀耸动,微弱的抽泣声传出来。 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大。 最后直接嚎啕大哭,涕泗横流。 毫无形象地对着江呦呦大吼:“都怪你!江呦呦,你根本不是啥普通画画的!” 江呦呦想, 天真如楚婉婉也如此敏感。 上层阶级的女孩儿永远不会是普通人。 她压低声音故意吓她:“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楚婉婉好似更加崩溃:“你是个骗子!坏女人!你个坏人。” 竟如孩童一般。 江呦呦上前抱住了楚婉婉。 她的肩膀还在不停地抖动,害怕极了。 “我向你道歉,这件事是我的原因,我也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她抬起楚婉婉的脸,楚婉婉的妆都被哭花了。 江呦呦的眼神逐渐飘渺。 “你首先会羞愤,而不是纯粹的愤怒,为什么自己没有能力反抗坏人,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然后你会怀疑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是不是哪里和别人做的不一样,这一切是不是怪自己;最后……” 江呦呦的声音有些哽咽:“大家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死亡或是重生,终归要靠自己。” 江呦呦突然笑了笑,对着楚婉婉,擦过楚婉婉的泪痕,对她温柔地说:“但你要记得,无论如何,都不是你的错。” 豆大的泪珠又从楚婉婉的眼睛里滴落。 她闷着声音问江呦呦:“上次你搞我去戚市长家是不是,也不是一般的事。” 她还有心情问这个。 江呦呦了然。 她点点头,就看楚婉婉攥了攥拳头,愤愤道:“陆鸣知道你是奇怪的人,做奇怪的事吗?” 江呦呦思忖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想他是知道一些的。” 楚婉婉在江呦呦胸前绵软无力地锤了一圈,继续控诉:“你果然是个骗子,坏女人,陆哥哥对你不好吗?” “我是个骗子,是个坏女人,我骗了你,我今天同你请求的事和陆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希望你帮我,也不要告诉他。“ 她看到江呦呦苦笑一声,面上浮现出悲怆的神情。 还有决绝。 江呦呦喉咙里挤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低着头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就试试吧。” 楚婉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时楚婉婉还不明白。 这是江呦呦近乎遗言的一句,自以为是的托付。 那也是她们这一生最后一次见面。 -- 卷三:22、两难 周如清每每动作总是会给江呦呦带来转机或者助力。 合生文娱的上市消息已不胫而走,但联姻解除的消息应是被两家都压了下来。 这种时候,她做出了这种事,有些天助江呦呦了。 江呦呦将这件事主动告诉了陆鸣。 他大怒,当天就驱车回来。 “我带你去周家讨讨这公道。” 陆鸣的决定仓促又坚决。 江呦呦转眼就被他带到了周家。 这种政要之家的公开住所还是低调很多。 在淮城东边的温泉区旁的一幢中型别墅。 不过戒备相当森严。 门口站着两个保卫,身形板正,目光如炬,大门外都是摄像头。 江呦呦解安全带的空挡揶揄陆鸣:“你不会是从周小姐那里学到的吧?” 说的当然是前一阵子陆家庄园的风波。 陆鸣罕见地瞪了她一眼,纠正道:“是犯罪嫌疑人。” 答非所问。 保卫倒是没拦他们,进了大厅,里面简约朴素,放着中式会客的一套桌椅。 周其举着茶杯走了出来。 穿着平常的居家服。 “来,坐、坐,贤侄和侄女来找我这个老头子是有什么事啊?” 周其快要退休了,老狐狸拆着明白装糊涂,怎么不知道女儿干了什么。 侄女的称呼又是给江呦呦下马威。 但他满面笑容,看起来十分慈祥。 江呦呦本都打算先相互忽悠一番,正准备坐下,只是微屈了屈腿,就被一阵力道生硬拽了起来。 当然是陆鸣。 他面上结了霜一样,冷着脸对周其说道:“周叔叔不必客气,我今天登门造访不为别的,就想为呦呦讨一个说法。” 话倒也不算强硬,但他直勾勾盯着周其,眼睛里闪烁着凌厉的光。 周其微眯眼睛,叫了人过来:“把小姐请过来。” “爱女确实做的不妥,我已经批评她了,这几天一直在闭门思过,还没来得及去道歉,先坐。” 陆鸣这才拉着江呦呦坐下。 周如清走出来的时候,江呦呦也是被吓到了。 她实在狼狈。 头发些许凌乱,脸色青黑,最重要的是精神气没了。 她原来相当端庄孤傲,可是现下都没了,垂着头看着地板,一言不发。 周其的表情痛心疾首:“她这些天精神状态很差,对江小姐也是深表歉意。” 又转向陆鸣,眼神变得哀痛:“是爱慕你,犯了糊涂,你看,我让小女道个歉,咱们的合作正常来,怎么样?” 陆鸣冷笑一声:“周叔叔未免太过于轻飘飘。” 他的眼睛像刀子一样锁住周其,质问他:“周小姐做这件事的时候想过后果吗?想过有一个比她还小的女孩儿会遭受什么吗?” 陆鸣又转向周如清说道:“她当然知道,周小姐正是抱着这样恶毒的想法选择犯罪。” 周其突然声调拔高,反驳道:“贤侄话可不能乱说。” 陆鸣突然笑了下:“孰是孰非并不是由我和您判定的,我此番来也不是讨要什么道歉的,只是想看看周叔叔您面对一个罪犯会怎么做,现在也已明了,言尽于此,再见。” “陆鸣,陆鸣……” 身后传来周如清撕心裂肺的喊声。 听着很瘆人,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 江呦呦又稀里糊涂地被陆鸣拽了出去。 他大概是生气极了,攥着江呦呦的力气越来越大,江呦呦倒抽了一口气。 陆鸣如梦初醒,松开了手。 拉起江呦呦的手腕观察了一番,上面被攥住了红印。 他低头吹了吹:“我太激动了。” 江呦呦反握住陆鸣的手:“这么快走了,不像你的风格。” 陆鸣当然不会就此止步。 他和陆严远是父子,行事风格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虽然周家销毁证据很及时,但犯罪,哪儿有不留下蛛丝马迹的。” 陆鸣稳操胜券,显然掌握了不少东西。 江呦呦有些恍惚,她在想。 “你在想,如果我们只是普通的家庭,你只是普通人,即使有铁证也可能毫无作用,对吧?” 福临心至,陆鸣说道。 江呦呦转过头看了看他。 她爱的男子啊, 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 江呦呦凑到陆鸣跟前,亲了亲他的脸颊。 她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我也有个坏事要做。” 她并不说明白。 不过行动很快。 江呦呦找了些本地媒体,将此事添油加醋,春秋笔法爆料了出来。 当然,让度了一部分自己的名誉。 但这些身外之物,江呦呦本就不在乎。 桃色新闻加上刑事案件,很快引起人们的注意。 舆论的方向很合江呦呦的心意。 最重要的并不是周汝请如何,而是。 陆周两家闹掰了。 这是江呦呦假装怀孕、递信闹事、操作媒体的根本目的。 在公众面上,撇清陆鸣和周家的关系。 那是关于“干净池子“的真相。 周家帮助陆严远铲除在叁角地区留下的犯罪痕迹,陆家反哺其他东西给周家。 契约就是联姻。 即使陆鸣什么都没做过,可是一旦结下这种契约,他也难以全身而退。 周家是陆严远的合作对象,哥哥陆严清将被他抛弃。 她扰乱了陆严远的计划,对方这次一定会心急。 周如清加快了这个速度罢了。 只要陆严远有动作,中间人也会立马有动作,这是关键的机会。 只是有一点的影响。 江呦呦虽早已想到,但只能接受。 陆鸣的合生文娱快要上市了,眼下爆出这样的丑闻,尤其是闹翻的事,对合生文娱十分不利。 麻烦总不是一件的。 时隔多日,画室重新营业,江呦呦也要继续开课。 等到这周结束,孩子们的暑期也结束了,她就可以彻底去西北了。 不过有人给她送了一份大礼。 画室门前攒动着家长和小孩,对着门指指点点。 待江呦呦来了,眼神也是上下打量。 八卦传播很快,很难不知道吧。 江呦呦没理会,穿过人群走上前去。 画室的大门上被泼了无数颜料,纵横交错,上面写着“小叁“、“不良少女”之类的字样。 江呦呦并不生气,只是在想这是谁做的? 首先会想到周如清。 合理化对方找人意欲轮奸她的行为。 可是又不对,在此期间,和她扯上桃色新闻的关系,对周如清这种名媛并不是好事。 但又想不到旁的人,江呦呦索性不想了。 她对人群招了招手:“别看了,今天先停课,费用我会退给大家的。” “小江啊,你这个要澄清的,不然影响小孩子上课啊。”有个人说话还算委婉,没有提前预设不好的。 江呦呦放下冲洗的拖布对对方说道:“我的意思是给大家全额退还,不好意思,是我的原因。” 这就太大方了。 不过家长们所求也简单,嚷嚷了两句回去了。 许是怕在这里多待影响孩子。 江呦呦边擦颜料边思考,到底是谁做的。 她也很快也得到了答案。 陆鸣仿佛在她身边安了监视器,打来了电话。 “我来处理,你先到我这边来,我准备开个发布会。” 江呦呦拒绝了:“我这几天看新闻,合生并不太平,很多股东都有意见,风口浪尖你还公开我们的关系,这样太不理智了。” “就这样吧,我……” “这个发布会我一定要开,呦呦这么心狠吗?我难道眼睁睁看着我的爱人为此遭受一遍又一遍的伤害继续无动于衷?!” 陆鸣的声量提高了下。 江呦呦正想开口,突然灵光闪过。 终于明白,这是谁做的了。 她心疼陆鸣,陆鸣爱护她,她的名声、股东的身份和与陆鸣的关系成为纠葛。 陆严远给了她一个两难的选择。 是放弃保住陆鸣的心血?还是 公开,毁掉陆鸣的事业。 但不论哪种选择, 都可以让她和陆鸣为这件事争论、拖延。 为他留下处理中间人的时间。 江呦呦心底升腾起无尽的愉悦和兴奋。 在这件事上,她并不处于下风。 她和陆严远都不知道中间人的具体下落。 -- 卷三:23、发布会 很长一段时间,楚婉婉再也没有同江呦呦通过信。 直到合生文娱上市的那天,她发了消息,提供了和楚家那位高官联络的方式。 江呦呦正作为重要的股东出席敲钟后的晚宴。 她也是前不久才知道,自己的股份是从何而来的。 一个企业要上市,股份怎么分配当然不全由陆鸣说了算,尽管他有很大话语权。 所以他也利用这话语权,将自己的股份做了切割,让渡一部分给了江呦呦。 至于为何其他股东们如何同意给一个人毫无关系的人分割股份,江呦呦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结果就是,陆鸣手持的股份勉强维持了最大股东的身份。 不过也不要紧。 陆鸣给她的,她迟早会还回去。 “什么事?有些开心。” 陆鸣端着酒杯走过来,他今天穿的西装是酒红色的,暗藏着些竖条纹,连方巾也是赭红的颜色。 因为是庆祝的酒宴,随意了一些,也喜庆了一些。 面上也浮出薄薄的一层酡色。 是酒精的缘故。 但依然如此敏锐。 她只是稍稍勾了勾嘴角啊。 江呦呦摇了摇高脚杯,浅褐色的香槟漾出漂亮的波纹。 她手里拿的和陆鸣的不一样。 江呦呦交换了酒杯尝了一口,是更烈些。 “能不高兴吗?” 她反问道。 陆鸣低头说了句:“你先休息休息,待会儿要开发布会,估计要到很晚。” 江呦呦点点头。 这是他们最终商量出来的结果。 江呦呦同意开发布会,但也只是同意公开男女朋友的关系,当然她也做了让步。 陆鸣会在发布会上对过往做一个简单说明,对目前怀孕的事并不会谈及。 一旦在公共层面提及她目前造假的“怀孕“状态,她便很难脱身了。 发布会定在合生文娱旗下首个竣工的乐园里。 江呦呦换了件短裙方便行走。 出了酒店,陆鸣的车已经在等待了。 陆鸣也换了衣服,深色的西装,换了领带。 “这样会冷。”陆鸣看了眼江呦呦说道。 司机闻言打开了空调,陆鸣又脱下外套披到了江呦呦身上。 他的手搭在江呦呦的肚子上,声音有些沙哑:“最近很忙没有顾得上你,阿姨做的饭吃得惯吗?” 江呦呦笑了:“你哪里找到又会做南西又会做榆城的菜式是的人啊,还都做得那么好。” “找找就找到了。” 说完,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愧意。 “上市后估计还要忙一段时间,要不要把妈叫来照顾照顾你。” 江呦呦露出惊悚的表情:“什么妈?” 她哪里不知道。 看来还没适应,陆鸣想自己是太心急了。 “江阿姨。” 江呦呦嗔他一眼:“不用,没问题的,我……” 又看着陆鸣殷切的眼神,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知道后会怎么样呢。 江呦呦不敢想,脱下外套盖在陆鸣的身上:“你喝了酒又没有休息,睡会儿吧。” 路途还远,陆鸣认同,闭上眼很快睡着了。 司机刚到地方,陆鸣仿佛感觉到了,一瞬间睁开眼睛,疲劳和微醺感全然不见了。 发布会的主题当然不是他们的情情爱爱,主要是合生上市后的一些情况说明和问题解答。 发布会定在在乐园的中央广场,搭了很大的台子。 因为是夜间举办,灯光非常用心,现场的媒体早已到达,全都看向陆鸣。 江呦呦坐在台后,看着陆鸣,巨大光亮的灯打在他一人身上,周围全都暗了。 他应该如此,是闪烁的熠熠之星。 真好啊。 希望他一直如此。 冗长的报告后,到了记者提问环节。 几个温和的问题后,记者们也开始变得尖锐。 “合生文娱在陆总掌管之前体量不大,如今却全面布局,是否考虑到了资金投入过多过散的问题。” “谢谢这位记者的提问,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也是合生上市前讨论最多的问题,解答这个问题的同时也是向各位说明一个情况。合生的主营业务主要是影院周边和乐园,大家可以看到,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运作模式,正是防止大宗资金全部投入。其他的一些业务,一些处在发展期,一些处在探索期间,合生内部的创新孵化机制也是学习的快销企业的模式,迅速孵化尽快融资、投入市场检验后立即作出进一步反应。“ “听闻合生的股份构成很微妙,一方面有风投神话荣启资本做最大背书,另一方面,陆总个人持股不多,且传闻有一位大股东和您有一些私人关系,既不是风投届的,也没有参与到合生的企业运营当中,希望陆总能解答一下。” 这是陆鸣开发布会的第一个目的。 对于江呦呦的那5%的股份的,必须给公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以放心地和大家说,这位股东叫江呦呦,她持有5%的股份,大家都知道,合生早之前就脱离辉运独立运营,这5%的股份是代表辉运购买的。” 很完美的理由,记者点点头,旋即看到陆鸣又开口:“当然,确实有一些私人的关系,待会儿再为诸位解答。” 后面,几位重要股东回答了几个问题后,提出江呦呦股份问题的记者也适时地问了起来:“陆总方才卖了个关子,现在大家都想听听。” “江小姐,该您上场啦。” 江呦呦理了理头发,竟有些紧张。 捏了捏拳头,她摆出一个绝美的笑容,走了上去。 人群中立马哗然。 陆鸣上前走了几步,牵过江呦呦的手,又引得一片震惊。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方才提到的代表辉运购买了5%股份的股东:江呦呦。” 江呦呦的微笑有些僵硬。 她并没有想到,陆鸣会直接牵手,就好像他准备做什么而她还不知道。 “各位记者来宾好,非常感谢大家前来参加合生的发布会,也希望各位媒体朋友多多支持合生。” 这是江呦呦提前准备的稿子,说完后倒是平息了一阵紧张。 陆鸣脸上笑意渐深,又把江呦呦往跟前拉了拉。 “必须向大家说明一下,我和呦呦从五年前分开后现今又在一起了,是叁个月前复合的,虽然是家事但这也是上市公司需要披露的部分,请各位祝贺我们吧。” 人群响起此伏彼起的祝贺声。 陆鸣转过头看着江呦呦,眼睛里全是爱意。 江呦呦的眼眶有些湿润,他一贯是把最好的给自己。 “看看。” 陆鸣突然说道,并且示意正前方。 江呦呦看了过去。 天空上突然响起烟花的爆炸声。 无数的烟花竞相绽放,又逐渐合拢在一起。 “嫁给陆鸣吧,江呦呦!” 组成了这几个字。 “WOW!” “陆总太浪漫啦。” “祝贺两位。” 江呦呦瞳孔放大,身旁的陆鸣已经单膝跪地。 手里捧着一个打开的戒指盒。 一颗红色的钻石戒指闪耀着光芒,晃得江呦呦眼睛疼。 头也晕。 她听到陆鸣说:“这么多年,早就想送出这枚戒指,现在终于可以送出去了,我想和你相伴终生,你愿意吗?” 怎么会这样? 是想给自己惊喜吗? 太过突然,猝不及防了。 不可以。 也没有机会了。 西北一趟,她是否会活着都不敢保证。 又怎么能,给陆鸣许下这样的诺言呢?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给他最后一击,让他彻底死心。 他的声音好飘渺,以致于江呦呦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很飘渺。 “我……抱歉,我还没准备好。” 江呦呦捂着眼睛说道。 她都不敢看陆鸣了。 ————————— 可以说,快完结啦。 -- 卷三:24、西部纪事 西北着实太过于干燥,江呦呦已经来这里近一周了。 她还没有和楚家那位高官会面。 先是在锁定的区域晃了一周,摸清了这片的情况。 这里是叁个州市的交界处,因为地处边疆,鱼龙混杂,十分混乱。 要想在这里找到一个有能力在各方势力下消失匿迹的人显然很难,江呦呦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完成。 所以,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方覃晒得越发黑,呈现焦的趋势,江呦呦看看他,想想自己也没多好,小脸垮了垮。 不过方覃毫无察觉,他的注意力都在任务上。 “我已经摸查清楚了,这叁个县人口流动最频繁,且地势崎岖复杂,很适合藏匿。” 两人手里的地图被铺平,叁个可能的县上标注了红圈。 “那你先去探一探,我要去见一个人,咱们3日后在此地再回合。” 方覃抬头看了看江呦呦。 风吹日晒,她确实也黑了不少。 才像个战士了。 江呦呦当然不能和那位高官明目张胆地见面,更不能直接会面。 这位高官虽然只在一个州市任职,但势力范围遍布西北。 只因和楚婉婉家姻亲关系疏远,所以不是陆严远的选择。 她最终联系上了楚家这位高官的一位幕僚。 是位女性,叫白予。 大约35岁左右,风情万种。 对外有传闻是情人。 但看来只是个幌子。 “不成想也是位美人。”白予摸了摸自己的脸蛋,遗憾道:“比我还美。” 江呦呦撇了撇嘴角,白予笑了下。 “性子不柔,我喜欢。” 她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做了个请的姿势。 江呦呦微微一笑,艳若桃李。 “西北虽大,但式微,难道甘愿止步于此。” 她开篇言意,并无废话。 白予饶有兴味:“那你觉得?” 江呦呦垂下眼睛说道:“若能得南方的几分,便不一样了。” 白予倾身向前,两人目光相对,寒意凛凛。 “太过贪心是不得善终的。” “要有取舍,全看你们想要什么?南边的不少都上去了。” 白予笑容渐放大:“你倒是个野心大的。” 江呦呦摇摇头:“我没什么野心。” 语气真挚,白予顿了一瞬。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有时候,不要站得那么高,往下看看。” 这是句提点,对方知道那个人的大概地方,当然也不可能直接告知。 江呦呦回去的路上也没有琢磨明白。 约定的时间,方覃却没有出现。 也没有和江呦呦有联络。 这是出事的征兆。 他们俩伪装情侣,住在小县城的一家破烂的宾馆。 江呦呦准备好了武器。 是一把军用刀,她并没有带枪。 他们住在二楼,江呦呦向上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她转身飞奔,循着脚印。 他们都穿着特殊的鞋子,留下的鞋印既是信号也是线索。 平时会用特殊方式处理掉,不会在这里留下印记。 可是这次,它那么清晰地出现。 脚印断在一处山梗上。 往下看,是一个个窑洞,它们紧紧贴在一起,竟像艺术摆件,画面有质朴的美感。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炸开。 “要向下看看。” 向下看看? 向下看看…… 江呦呦仿佛明白了什么,也看到了什么。 方覃在窑洞群往前的山坳里,扑倒了一个人。 她松了一口气,朝那里过去。 “这是什么人?” 方覃将人的胳膊扭在一起,用手铐铐住才回答道:“鬼鬼祟祟一直跟踪我们。” 江呦呦看向那个人,没什么异常。 “有什么发现吗?” “都没有,没有任何踪迹。” 方覃沮丧地摇摇头。 江呦呦知道,他一定是翻遍了。 “你跟踪我们干什么?” 江呦呦温声问道。 方覃唱白脸,恶狠狠地抡起了拳头。 “别打我,别打我。” “我就是看你们是有钱人……有钱人,想偷点东西。” “继续说。” “我……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这里人来人往繁华,想着可能有有钱人,我看到你俩长得这么俊肯定有钱,就想趁你俩不在,去宾馆偷点……” 越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越小。 “家住哪里?” “昌岭。” “昌岭?” “在乌奇县和承运县中间。” “那里哪儿有岭?” “要是有,家里也不至于没饭吃啊!” 男人双手合十,跪地求饶。 江呦呦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张地图。 昌岭…… 昌岭没有岭,又怎么会昌呢? 那里分明是个戈壁盆地,四面环高山,远离海洋,季风难以进入,久而久之变成了戈壁。 “放了吧,看着没撒谎。” 江呦呦和方覃给他给了点钱,那人磕着头万分感谢走掉了。 “我见到了那个人,对方提供了一点线索,让我往下看看,我刚刚忽然有了一些想法。”江呦呦来回踱步半晌又开口道。 “这里的人因为气候恶劣,多住的窑洞,一般在山上,但也有例外。” “在戈壁滩,开荒的人会把窑洞凿在地下,防止风沙灌入,也能取暖。” “往下看看” 一语双关。 即是地势上的往下,也是住所的往下。 照这个思路,他们在一周后终于找到了那个中间人。 在另一处小型的戈壁盆地,最偏僻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化名叫“银蛇”的中间人。 可是他们还是去晚了。 “银蛇”奄奄一息地躺在窑洞里,已经无法救治。 血流得太多了…… “我一直在等你们。” 对方半睁着眼皮对他们说道。 方覃问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杀我的我已经见到了,你们自然是要来救我的。” 他随后笑了两声。 声音像拉锯的琴,尾音带着“滋滋”的尖利,坏掉了。 “可惜我要死了,救不了了,是撑着给你们想要的东西。” 江呦呦没有全然放弃,她掏出纱布,试图堵住在“银蛇“胸口上的巨大窟窿。 当然, 无济于事。 “不用费心了,我可以给你们,你们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要你们保护一个女人。” 他因为失血过多苍白异常的脸浮出一丝温情的笑容。 “一辈子,保她平安。” 方覃低沉着声音回答:“可以,我们答应你。” “那你们去找她吧,找到她就找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 他死得太快,还没来得及问清那个女人的任何线索,“银蛇”就死掉了…… “这下又断了!” 方覃伸出拳头砸向墙面。 江呦呦拉住了他的手:“小心塌了。” “在这里找找吧,看看有什么线索。” 两个人开始翻箱倒柜。 其实也谈不上。 这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因此也一无所获。 “今天吹的什么风向?” 江呦呦突然发问。 方覃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西南,6级。” 便看到江呦呦的嘴角扯出一个笑,走向那扇粗糙简陋的窗户。 “可是这里的风不是呢。” 两个人都伸出手,是东南。 必定有相抗衡的。 方覃有些震惊:“他不会在这里放了个鼓风机吧……” 沙漠戈壁的温度较高,空气密度也小,并不利于声音的传播。 如果放一个小型的鼓风机,再加上外面的风声过大,极有可能听不太到。 那只能在 墙里了。 他们同时看向窑洞的最里侧。 似乎确实忽闪忽闪的…… ———————— 尒説+影視:ρó㈠捌мó.cóм -- 卷三:25、你还爱我吗 江呦呦是一个人去寻找“银蛇”所说的那个女人的。 方覃受了重伤。 鼓风机取出来的瞬间,窑洞开始坍塌。 方覃把江呦呦一把推出去。 他的包括小腿以下部分全部被压在土里。 等送到医院的时候,几乎要截肢。 好在最终保了下来。 可是粉碎性骨折导致他要卧床几个月。 康复后也很难再参与到激烈的追捕行动中。 “也许以后你都无法再……” 江呦呦有些难受,别过了脸。 方覃笑呵呵回道:“算是提前退休了,也不危险了不是。” 江呦呦哪儿能不知道这是安慰。 她拍了拍方覃的肩膀,哽着嗓子:“那等这个事情结束,咱俩一块退休。” 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 方覃捏住她的手腕,用了很大力气。 “你去吧,我等着你回来。” “一定要回来。” 两人深深望了一眼。 江呦呦转过身,没有回头,离开了。 陆鸣再见到江呦呦,是一个雨夜。 暴雨,难得一见。 准确地说,是江呦呦主动找到的他。 她失踪了整整半个月。 起初。 陆鸣以为自己把江呦呦吓到了,尽管内心知道她断不是这样的。 后来,怎么能不明白。 江呦呦是在躲着自己。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很微弱,几乎淹没在密集的雨声中。 陆鸣一开始听的不真切。 直到声音传来。 “是我。” 他知道是谁了。 心底冷笑一声。 如何这样自然地说着“是我”。 仿佛自己随时都在等着她回来。 昏暗的房间,直到江呦呦进屋都没有打开灯。 陆鸣径自坐在里侧的单人沙发上,看着她轻车熟路地坐下来。 星光微弱,撒过来光照亮了两个人鼻子。 陆鸣看到,江呦呦的鼻尖上有一点尘土。 莫名想起在南西的那些日子。 她顶着灰扑扑的脸拿着小铲子站在路边, 那天江呦呦气鼓鼓的神情都那么清晰。 一切都是过去时了。 陆鸣一言不发,仿佛江呦呦不存在。 “你还好吗?” 江呦呦率先开口,轻声问道。 听不出特别情绪。 陆鸣的反应更为冷淡。 “还不错,抗过了难关。” 江呦呦并没有问是什么难关,其实她心里明白。 放弃联姻,给予股份给爱人,爱人失踪,一定会受到负面波动。 “那就好……” 江呦呦眼眶发红,鼻头有些酸,可是谁也看不见。 “我来,是想和你道个歉,其实我没有……” “我知道,如果现在还不知道,那我陆鸣岂不是太蠢。” 他声音是阴沉的冷,浸着霜一样。 头歪到一边,根本不愿看江呦呦。 “你要听我解释吗?” “不必了。” 江呦呦垂下头。 她看到陆鸣交叉在一起的腿,一只脚不停地点着地。 那是有些烦躁。 “我会把股份还给你的。” 她说道。 陆鸣似乎是冷笑了下。 外面风声雨声呼呼吹过,转瞬就不见了。 像沉入水中的鱼。 “不用,我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江呦呦交迭在一起的手拧住,极力压制着喷涌而出的情感。 她的肩头似乎在耸动。 陆鸣不明白,也第一次尖利。 “呦呦,你这是在做什么?既然不愿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看不懂你,甚至会拿怀孕作局,为何呢?”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罢了,现在也不打算再弄明白了。” 他要放弃自己了。 嗓子好干好疼。 嘴唇死死被咬住,江呦呦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反射出晶莹的光。 陆鸣给她递来一张纸,江呦呦颤抖着手接过。 他看到了 可他也毫不在意。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会再干涉你,也不会再阻拦你。” 陆鸣的声音疲乏,好似用尽了力气。 树叶簌簌而响,暴雨打在窗户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风也灌了进来, 吹得好冷。 怎么会挑选在这样恶劣的日子和陆鸣见最后一面呢。 她都不漂亮了。 可是江呦呦还是强撑着。 她撩了撩头发,向陆鸣的方向稍稍凑近。 呼出的气在冷风中结了冰,停在半空, 没有传递到陆鸣那里, 除了声音。 “你还爱我吗?” 她听到陆鸣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哑的笑。 声音困惑,语气艰涩。 他反问:“呦呦,我要如何爱你?” 天地静籁,了无声响。 时间终止。 是啊…… 他要如何爱她。 “也好……也好。” 江呦呦喃喃自语,到后面几乎没了声音。 她小声啜泣起来。 “如果我现在问你,你在做什么,你还愿告诉我吗?” 陆鸣突然发问。 江呦呦瞬间停止哭泣,挺直了脊背。 以近乎冷酷的声音回道:“不会。” 最后一点温情全然散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冷。 寂寥又孤独。 分分合合近十年, 这段感情终于落幕。 以后的日子,他会怎么样呢? 他是继续操持合生,还是? 其实江呦呦私心希望他能过他想过的人生。 是会一个人孤独度过 还是和另外一个女孩开启新的生活,长长久久。 真是嫉妒,嫉妒啊。 江呦呦觉得心一点点碎裂,在想象中的陆鸣未来的人生中碎裂。 残渣一样无法捡起来。 这一切和她将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残忍地期待他一个人孤独呢。 她爱他, 那些碎掉的心粘在一起,只剩下祝福。 苍白的祝福。 祝福他能继续幸福,仍然快乐。 “我觉得楚婉婉是个好女孩,你觉得呢?” 她竟这样说。 陆鸣冷声回道:“不劳费心。” 泾渭分明,从此陌路。 江呦呦抹掉眼泪,站起身。 夜色愈发浓烈,乌云泼墨般地压进,什么都看不见了。 连眼睛里的泪花,都没有了。 “可以抱抱我吗?” 江呦呦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颤抖,几乎是乞求的语气。 陆鸣沉默了很久。 那些和江呦呦的过往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最后全都暗然。 不能再优柔寡断,不能再反复如此 该做个了断了。 他做出了此生最后悔的决定。 “你走吧。” 陆鸣拒绝了江呦呦的哀求。 江呦呦苦笑一声。 她没有奢求,只是点点头:“好。”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 陆鸣仍不敢看她。 走到门口的江呦呦,突然转身。 陆鸣看不清她, 所以看不清她脸上满布的泪水。 看不清她留恋又决绝的眼神。 看不清她微张的想要再诉说爱意的嘴唇。 只看得见。 一张单薄的身影 垂立在门边。 像秋叶,仿佛随时被刮倒。 “哥哥。” 江呦呦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冲着陆鸣喊了句。 陆鸣缓缓抬起头,几乎被这笑容所刺伤。 “再见。” 江呦呦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一望无影。 只有地板上湿淋淋的水渍 和带泥的脚印留在那里。 陆鸣没有擦掉它们。 叁个月后,陆鸣接到了江岚的电话。 “小陆,你要帮帮我。” 电话里江岚带着哭声,近乎绝望。 他的心瞬间痛了一下,像是意识到和江呦呦有关。 “呦呦已经两个月没有和我联系了,从前不管她在干什么,每隔一周都会给我发张照片的,可是现在……已经两个月没有收到了。” 陆鸣接着电话的手也微微颤抖。 他几乎立刻觉得 江呦呦出事了。 但仍然强装镇定:“您别着急,我来找找。” “一定要找到她,小陆,我瞒了你们,她的生父已经遭遇不测,我怕她……我怕。” 陆鸣魂不守舍地发动了所有资源去寻找江呦呦。 2个月一无所获…… 直到陆鸣在公司门口遇到一个男人。 他见过的 叫方覃的男人。 坐在轮椅上,小腿打着石膏。 他交给了陆鸣一封信 和一个长长的故事。 —————————————— 信单独拎一章了,寻找过程省略了,也不是很重要。 -- 卷三:26、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阿鸣: 写这封信时,我想着的实在不是身后之事,却在想,如果我运气太好,能平安归来,向你诉说从前那样对你,皆非我愿,希望你原谅我,接受我,和我做一对平凡伴侣。 但我知道,这仍是一封离别之信。 十七年前,我遭遇绑架和性侵,在罪犯将我从南西运往庐华的途中,你在临江大桥察觉不对,听到了我呼救的微弱声音,报了警,我才因此得救。这对你来说是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事,以致重逢后我多次向你提起你都没有印象,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是一个叫陆鸣的男孩儿解救了我。 我的一生从明到暗,因为你才从暗到明。 自那之后有一段时间,我本自暴自弃,后来在榆城和淮城的结对帮扶中,我竟然收到了来自你的信件和捐赠物品,命运真是奇特啊。那封信和物品我还留着,放在庄园的房间里,还有合生文娱的股份转让书都在一起。 我向李叔叔问到你更多的信息,你那么优秀,离我好远。我想追逐你,我开始振作,有了目标,当了线人,也更方便关注你。你猜得对,南西报纸里的那个匿名信息、戚江的犯罪证据,李贺来对汽车做的手脚都是我做的、收集的、引导的。是不是很变态,但是江呦呦就是这么一个人,你喜欢我就得接受这样的我。江岚和陆严远结婚,我们有了更多接触,我不甘心和你做什么假情假意的兄妹。 若问我后悔吗?我也无法完全否认,看到你因我受伤难过的时候我确实是后悔的,但不和你在一起过,我怕我更后悔。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是什么身份,在做什么事。 这世间,我曾感受过光芒,被光芒所照耀,所以也想做那照耀别人的光芒。 小说中常写男女主身负沉重使命,独自承担终身不欲让伴侣获知,但我向来自私,也如此自私。我想我爱你,还爱你这般,怎能让你不知道。 阿鸣,如若有来世,我想和你普普通通的认识,做普普通通的人。我又很贪心,告诉你这些,又万望你不要心生愧意,不要就此颓废,我所做的一切,是希望我爱的人,希望世界上万千普通人能安稳平静地度过一生。 尤其,希望你如此。 希望你做你喜欢的工作,过你想要过的人生,一生平安喜乐。 别忘了,这是你答应我的第叁件事。 江呦呦 2028.10.05 -- 卷三:27、忽而梦醒 “你能抱抱我吗?” 那飘渺的身勾勒出长长的影子。 面容模糊。 可是声音含着江呦呦特有的娇媚。 然而, 然而 那天,她分明不是如此的。 她泫然若泣,几近乞求。 这是假的 但陆鸣不愿醒来。 他想在梦里上前,上前抱住江呦呦。 抱住他的爱人。 被他放弃的爱人。 可是没有 梦里的他依然说出那句 “你回吧。” 怎么会如此冷漠 从神色到语调。 然后…… 那抹身影渐渐消失。 渐渐变红。 留下漫天遍地的血色。 “哈……” 陆鸣从梦中惊醒。 他伸手摸了摸脸庞,全被汗水浸湿。 还有泪水。 胸口全然是胀的。 心脏仿佛被捏紧了,一片片被生生撕下来。 喘不过气,陆鸣打开了窗户,站在窗前吹着冷风。 但这都不及那天 方覃带来江呦呦“遗物”和“遗书”的那天。 11岁时,他失去母亲,以为那是世间最难受最痛苦的事。 不到二十年后,他就体会到了更痛苦的。 万千语言难以描述。 听到消息的时候,陆鸣大脑一片空白。 眼前全黑了, 他几乎晕了过去。 强撑着坐下,失去所有力气。 “她说过,如果2个月后她没有归队,就让我把这些交给你,呦呦不想让她母亲这么快知道。” 陆鸣瞳孔涣散,喃喃自语:“恐怕,瞒不住的。” 他接过方覃递过来的盒子, 打开它。 一身崭新的警服上放着一个信封。 除此, 别无他物。 陆鸣攥着那个信封,迟迟没有打开。 方覃也低着头。 悲伤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房间。 “她……她,她……” 陆鸣想问,可是喉头哽咽,“她“字之后再难以出声。 他偏过身子,一行泪滑落下来。 “她是去寻找证据,为了救那位证人……” 方覃的声音颤抖着。 尽管医院的那一别,谁都知道生死未卜, 可没想到 是这样快,这样仓促。 “我收到证据后,辗转找到证人,但是没有……” “现在也没有找到她的尸首。” 陆鸣的眼睛一瞬亮了:“那怎么能断定她已经没了呢,也许她还活着。” 方覃摇摇头:“不可能,她是跌落悬崖,掉进了怒江,我们沿着周围所有,包括支流都找了。” “陆鸣,她的尸首也许……” 话音刚落 陆鸣的眼泪倾泻而出。 他垂下头,双手抵住额头,肩膀向内耸动,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呜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响。 “我不知道……我竟不知道,还那样对她,我……” 铺天盖地的懊悔淹没了陆鸣。 已经无法思考,五脏六腑都被灌满了水。 仿佛窒息。 “陆鸣,陆鸣!” 方覃提高声量喊了几声。 陆鸣如梦初醒,已是满头大汗。 方覃声音悲切:“陆鸣,你要撑住,江呦呦所做的一切,大部分是为了你。” 他的鼻头和眼眶都有些发红:“她惯来如此,打碎苦痛也是自己往里咽。” 陆鸣僵楞, 好似没有听懂方覃的意思。 可是 真的没有察觉吗? 从南西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绕着自己转。 陆鸣缓缓闭上眼睛,只觉天地眩晕。 是他一直在逃避。 方覃缓缓开口:“我们一直在查你的父亲,从李承于去南西的第五年就开始了。” 陆鸣猛地挺直脊背,瞳孔有一瞬放大,又恢复如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漫长的故事,除却当事人和警方都无法知道的秘辛。 陆严远兄弟俩和李贺来早些年是合作的关系。 那时候,双方确实只是走私稀土,并没有其他更严重的犯罪行为。 直到陆严远起了异心。 毒品行业的暴利让他丧失了所有理智,伙同陆严清干起了毒品交易的勾当。 他通过“银蛇”找到了江呦呦的生父连霍,作为这个勾当的工具。 帮他完成下游的储存和运输。 商家均由兄弟俩联系,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这件事是瞒着李贺来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走私的稀土进入地下轨道后,会在半路被掉包为毒品。 陆家兄弟做的天衣无缝,自以为可高枕无忧,直到陆严远的夫人赵付蓉发现了端倪。 她和王余被动成为法人,这是陆严远和李贺来合作的筹码。 将自己的妻子一同捆在这条船上。 赵付蓉联系王余被李贺来察觉,他下了狠手,买通了陆家当时看管车库的人,在赵付蓉的车里放了可致人迷幻的熏香。 之后,她殒命临江大桥。 自那以后,陆李逐渐不合。 李贺来并不知道陆严远早就知晓赵付蓉死亡的真相,两人维持了九年的合作,但在期间,李家早就被陆严远一步步瓦解。 他利用江呦呦和陆鸣,在南西给了李贺来沉痛一击。 江呦呦又抓住了杨庐和戚江的把柄,李贺来的新靠山彻底倒台。 后来,连霍被派来大陆,杀死了李贺来。 除掉李贺来,下一个当然是连霍。 陆严远疑心重,和连霍合作深入后,他仍不放心,将江岚母女拿捏手中以此要挟连霍。 杀人越货、抢劫烧杀,连霍干尽了坏事,却没想到最后追捕他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连霍最后替你父亲做的事,就是洗白所有产业。” 陆鸣听完沉默了许久,抬眼说道:“然后把它们交给我。” 他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所以江呦呦叁番两次地阻止我联姻,包括那次催我提前上市。” 他已然明白她的全部苦心。 可是太晚了, 一起都太晚了。 在他和江呦呦见面的最后一晚,他甚至都没有拨开她黏湿的头发看看她。 甚至没有, 满足她一个拥抱的乞求。 他残忍拒绝了江呦呦, 以冷酷的姿态拒绝了爱人最后的拥抱。 泪水滴落到警服上,晕成深色的渍, 陆鸣一点点擦干净,翻开警服的底层。 最下面放着一页江呦呦的信息,上面是江呦呦穿着警服的证件照。 笑容明媚,倾国倾城。 陆鸣取出来。 右侧的“曾用名”的一栏里写着 连怡。 ————————————— 宝们,大概下章完结,会有番外,不多 -- 卷三:28、大结局 пāпЬěǐsℎū.Ⅽǒℳ 江岚听到江呦呦的消息后,当场昏了过去,醒来后已经过了一天。 一夜,江岚的鬓角染上了白, 陆鸣和江岚相互瞧着, 都发觉彼此苍老了许多。 “她……” 江岚语不成调,已是泪眼朦胧。 陆鸣打开了那个信封,里面有两页,一封是给江岚的。 他又将印着江呦呦信息的纸张递给了江岚。 哑着嗓子问道:“呦呦以前是叫这个名字?” 江岚的手摩梭着江呦呦冰冷的平面照片,缓缓点点头:“这是她爸爸起的,后来,出了事我们去了榆城,有一天,她自己嚷嚷着要改名字。” 江岚抹了一把泪,继续说:“我的疏忽让她遭了罪,我哪儿能不依她,便带着她去改了。” “呦呦……” 陆鸣缓缓吐出这两个字,嘴唇开始颤抖。 他闭上眼睛,极力遏制住眼泪。 原来不是巧合…… 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巧合呢, 只不过,ƒúτǎχs.∁о㎡(futaxs.com) 是一个人拼命向另一个奔赴的结果罢了。 可他, 直到她离去才晓得。 “呦呦是为了查陆严远而牺牲的,不过几天,我们恐怕都要被查,江阿姨您,早早做打算吧。” 江岚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陆鸣苦笑一声,方覃告诉他的时候,辉运已经被控制了。 包括陆严远。 他一直忙于寻找江呦呦,竟没有关注。 在陆鸣的帮助下,江岚很快收拾好了东西,去往江岚本给江呦呦准备的房子。 他给江岚留下了一大笔资产。 “本来是给呦呦的股份,她转给了我,这些虽然抵不上但起码能保您衣食无忧。” 江岚推拒再叁,陆鸣意志坚决,她收下了。 “我会常来看您的。” 陆鸣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他也要接受调查, 和陆严远并不在一起。 漫长的调查之后,陆鸣终于解禁了。 无论是陆严远的手笔,还是江呦呦的苦心。 合生文娱确实干干净净。 陆鸣在江呦呦的别墅里找到了她的股份转让书,还有一些很有年代感的小玩具。 那是陆鸣初中的时候,学校组织的献爱心帮扶活动。 寄出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心里并没有什么真实的帮助或是奉献的体会。 但是他却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回报”。 他并不想要的“回报”。 一并找到的,还有一个电子录音。 陆鸣带着这个录音去看望已被羁押的陆严远。 铁罪如山,他被判刑只是迟早的事,但陆严远还是拒不认罪。 警署厅里,隔着栏杆的陆严远明显憔悴了许多。 皱纹爬满了他的眼角,但他仿佛还吊着一口气, 对着陆鸣笑了一下。 “没想到,你我父子二人引狼入室。” 陆鸣沉着脸反驳道:“您不过是为了拿捏江呦呦的生父,又刚愎自用。” 陆严远竟是呵呵笑了两声。 “陆鸣,你还年轻,不懂我,合生干净留给你是我为父的责任。” 对陆严远,陆鸣的情感很复杂,但没有像现在这样反感。 他没有任何悔意,只有冷冰冰的私利。 那些由于他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些由于他失去性命,尸首无存的人们, 并没有激起他任何的同情心。 假若能激起,他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不是为了和您吵架的,这个录音,您听听吧。” 这是江呦呦做的最后一个计。 由陆鸣带着赵付蓉生前最后的话去找陆严远, 以期他能主动认罪。 陆严远被盯上很早了,赵付蓉在车上还打了个一个电话,行车记录仪的声音在陆严远动手前提前被拿走了,只留下画面。 经由陆严远的操作,又只剩下沉默的后半段和爆炸声。 “王余,你以为自己只是走私稀土的棋子吗?” “呜……” “假如我没有发现你在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我还沉浸在泡沫中。” “陆严远,你在贩毒前……想过我吗?没有,那你想过阿鸣吗?” …… “砰!” 微弱的哭声,一声巨响,和叁句话。 是赵付蓉留在这世上的最后声音。 陆严远的脸色全白了,他的嘴唇和牙齿一起抖动, 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痛苦。 陆鸣嘲讽地笑了笑:“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还想为你善后……” “你对得起她吗?将她作为棋子。” 栏杆里的男人似乎呜咽了一声。 “我……我替她报仇了。” 陆鸣咬了咬后槽牙,压住怒火,恨恨说道:“如果你不犯罪,如果你不利欲熏心,如果你真的爱她,怎么会把她也拉上你的罪恶之船,当然,也用不着你给她报什么仇。”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瞬间苍老的陆严远。 轻蔑道:“你若心中有愧,就悔改吧。” 这是父子俩最后一次见面。 不久,陆严远主动认罪,一年后他的刑期判决下来,他在狱中猝死。 只不过那时,陆鸣还在寻找江呦呦。 未曾见到,只是赶回去安葬了他。 走出警署厅的陆鸣坐在车上打开了钱包。 钱包里有一张崭新的照片,但是照片里的他们还青春飞扬。 那是18岁的江呦呦, 确定恋爱关系不久后的一晚,她坐在自己腿上,自拍的一张。 只有陆鸣的后脑勺,但江呦呦明媚的脸庞。 年轻、蓬勃。 当时,她还不肯给他看。 陆鸣找到了她的社交帐号, 那是她的小树洞。 她曾经经历的痛苦、犹豫全都在里面, 还有对他的满腔爱意。 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亲, 找不到尸体的江呦呦,也许还活着。 半个月后,江岚见到了陆鸣,他请了一位保姆过来照顾她。 “我打算去找她,她的尸体一直没被找到,我觉得她还活着。” “我听说陆家……”江岚欲言又止。 陆鸣点点头:“陆家倒了,财产全都没收了,对了,我把合生也卖掉了,我得告诉您。“ “呦呦的股份我擅自做了决定,和我的一起变卖为现金,一部分我捐了款,一部分留给您,剩下的,我想用来找她。” 江岚红着眼眶,拉住了陆鸣的手:“本来也都是你的,若是找不到呢?” 陆鸣哀伤地看着江岚。 她是最悲痛的人,一生坎坷,到后来还要面对青春年华女儿的死亡。 “我会带来好消息的。” 在西南边陲,陆鸣待了整整两年。 他的脚步深入到了每个山坳河流,运气不好的时候,夜晚在深山的陆鸣被毒蛇所咬,万幸早起采药的药农发现了他,才保住了一条命。 他过着最简朴的生活,因为不知道自己要找几年。 1年、2年,10年还是20年, 他打算就这么找下去。 循着她最后失踪的地方。 泄过气吗? 当然…… 无数次听闻哪里可能有漂亮的陌生女孩出现,他都会去找。 万一是江呦呦呢? 甚至为此解救了不少被贩卖的少女, 但没有一个是江呦呦。 每当那时,绝望总是最大的。 可是江呦呦呢? 那时候的她何尝不是如此, 她还要冒着生命危险,还要承受着恋人的不解。 寻找江呦呦的过程, 也是陆鸣重新体会江呦呦经历的过程, 难受、痛苦。 但为了爱, 什么都可以撑下去。 陆鸣的运气一直很好。 他坚信江呦呦还活着, 她果然还活着。 远离最近小镇100公里的深山小苗寨里,陆鸣找到了江呦呦。 她穿着粗糙的苗族服饰,坐在老房子前笨拙地制作着银器, 做的东西实在不算好看。 她抬起头,迷茫地看着陆鸣,圆润的脸蛋粉霞腮雪。 不记得他了。 没关系, 他还记得她。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锵锵,大结局辣! 呦呦会恢复记忆的,也不是那么狗血,就是大脑有淤血需要时间和刺激,正常恢复的。 番外给大家一些小甜饼吧! -- 番外:如何吃掉他 пāпЬěǐsℎū.Ⅽǒℳ 陆鸣依着江呦呦不知道她想玩什么, 却被她作弄到这个这地步。 他被江呦呦绑在了椅子上。 不知道用的什么结绳方法,绝对是挣脱不开的。 衬衫的扣子也被她解开了两叁个,露出半个胸膛。 江呦呦横跨坐在陆鸣的腿上,低下头,咬住了陆鸣的乳头。 “嘶……额。” 他哼叫出来,江呦呦抬起头,得意洋洋地看着陆鸣。 “阿鸣好敏感啊。” 江呦呦咬着嘴唇,促狭地看着陆鸣。 陆鸣的手被绑着,腿也是,和椅子脚绑在一起,动弹不得。 他看着眉飞色舞的江呦呦,趁她不注意,咬住了她的手指。 “讨厌~” 她含嗔说了句,但全然是撒娇的味道。 咬着手指的动作也渐渐变了味,舔了舔江呦呦的指尖。 江呦呦眯起眼睛,在他口中捅了捅。 “真有意思。”ƒúτǎχs.∁о㎡(futaxs.com) 她学着陆鸣以前的动作,并且为此感到十分有趣。 笑意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陆鸣感到,江呦呦的身体也起了反应。 当然,更明显的是他的身体。 肉棒顶了一个大包,刚好戳到江呦呦的小穴。 江呦呦抽出手指,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最后,将两个人的口水全都抹在了陆鸣的脸上,一副调戏的表情。 她褪下裤子,只留了内裤,在陆鸣的身上蹭来蹭去, 胸乳也是,向前倾身,贴在他的胸腔上蹭着。 陆鸣的喉头滚动几下,哑着嗓子说道:“给我松绑,好不好?” “不好。” 江呦呦嘟着嘴拒绝,扭动的力度变得更大。 小穴饱满的肉在裤子上滑动,肉棒隔靴搔痒,既感受着软肉的邀请,又只能体会到裤子的摩擦, 怎么都不得劲。 偏偏江呦呦变本加厉,她解开了陆鸣下衣裆部的扣子。 松软的内裤一下子被顶了起来,微妙地插进了小穴的入口。 “嗯……” 江呦呦哼了一声。 隔着两条内裤继续蹭,只不过这次换了个方向,一前一后的蹭。 “额……” 陆鸣的呻吟声大了一些,江呦呦很有成就感。 “怎么样?这是我在网上学的,据说这样,你会更爽。” 她凑近了,大眼睛眨巴眨巴,水灵灵的。 又问了句:“爽吗?” 小穴更起劲了。 想吃却吃不到,小狐狸又一副捉弄的意思。 陆鸣心知肚明她要什么。 “给我吧,呦呦。” 陆鸣的声音带了点颤,像是故意的。 江呦呦很是享受,但还在拿乔。 “听不见呢。” 眼睛飞扬,狡黠伶俐。 陆鸣软了软嗓子:“呦呦,给我吧,求你。” 他放低了姿态,眼睛闪烁着,好像一直小狗。 江呦呦咬了咬下唇,哼了一声。 完全被他撩动了。 小穴湿漉漉的,随时可以插进去。 江呦呦褪下内裤,扯下陆鸣的,掰开小穴坐了进去。 “啊!” 是有些痛的, 这是叁年来的第一次,小穴还不适应这么粗的肉棒插进来。 是拒绝的, 但反倒舒爽了陆鸣。 穴肉是拒绝的,使劲把肉棒往外推,但造成的效果是将肉棒夹得更紧。 陆鸣也是, 叁年没有做过,肉棒敏感得过分。 稍微一夹就想射出来, 他咬着牙齿,额头汗涔涔地忍住了。 江呦呦适应了一会儿,咿呀着开始自己动了起来。 耸动腰肢,双乳甩动,上上下下, 不过力道很轻。 陆鸣可以忍住不射,但没法忍住不狠狠肏她。 “帮我解开绳子好不好?” 他哄着江呦呦说道。 江呦呦摇摇头,又夹了一下小穴。 还变换了姿势。 上上下下间扭动着身体,呈波浪形,上去的瞬间,小穴就夹一下。 龟头瞬间受到强烈刺激,陆鸣牙关紧咬,喘着粗气,大腿也在发抖。 江呦呦感受到了,笑了出来。 “啊……阿鸣也太敏感了吧,真好玩。” 声音悦耳,也是催情剂, 陆鸣越发想射。 江呦呦扶着他的肩膀,抬起,深深地坐了下去。 小穴将肉棒完完整整地包裹,龟头似乎触到了子宫口。 一声低吼过后, 精液灌满了整个小穴, 胀满地, 江呦呦红着脸,也小口喘着气说道:“唔……阿鸣不行哦。” 男人的脸色变了…… 江呦呦调笑着抬起了身子, 一瞬精液淌了出去,流到了两个人的腿上。 “江呦呦……” 陆鸣突然慢条斯理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江呦呦觉得有些不对劲。 刚想跑,被陆鸣一把抓住。 “你什么时候解开的?”江呦呦惊问。 陆鸣含糊回答:“不重要。” 吻了上去, 当天,江呦呦被肏得死去活来,第二天走路的姿势都变了。 -- 番外:我想和你虚度光阴 江呦呦的记忆和身体一样,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过来。 她从崖边掉落,挂在了榕树的树干上,两天后被采药的苗农发现。 头部遭受重击,昏迷了两个月,腰椎也受了重伤。 村里医疗条件有限,当时救她的苗农背着她走了几十里路找到了他们族群的一位耄耋年岁的骨医。 上天垂爱江呦呦, 她的腰椎保了下来,不至于下半身瘫痪,也逐渐醒了过来。 只是失去了记忆。 小寨子的人留下了她,村里给她集资买了一辆轮椅。 她在这里待了整整两年,起初是恢复身体,后来渐渐开始做刺绣的零工。 两年后,她已经学会了当地的简单方言,和这里几乎融为一体。 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英俊男人一直盯着她,江呦呦没有反应过来。 尴尬地看着陆鸣,又看了看周围的姐姐妹妹们。 她们用方言调戏她,说是城里的情郎来找了。 陆鸣跟着江呦呦来到她的住处, 昏暗的小房间寒酸又整洁,江呦呦点了一盏煤油灯,招呼他坐下。 她的语言系统也受到损伤,说普通话结巴迟钝,一个字一个字往出崩。 “你……认识 我 吗?” 陆鸣没有说话,鼻头一酸,眼泪落了下来。 江呦呦不知所措,绞着手指低着头不肯看陆鸣。 煤油添了又添,江呦呦听完了,还是面露狐疑。 警惕性还在,对他没有多少信任。 陆鸣给江呦呦看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和她和江岚的合照。 “你妈妈一直在等你回去。” 母女俩没那么像,可是肢体动作骗不了人, 骗不了的也还有他们的合照。 江呦呦将头埋在陆鸣怀里,露出半张脸,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腰上,亲密十足。 他们走的时候,陆鸣将身上所有的财物都留给了药农。 有了信号,陆鸣第一时间给江岚打了电话, 江呦呦在电话里生疏地和江岚寒暄,在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淡漠的反应也起了变化。 并不好受。 庄园只留了湖边的一小块地方,其他的低价卖了。 陆鸣拖人给那座小村庄捐了钱援建了医院和学校。 他干回了老本行,导师黄奇主动联系了他,让陆鸣继续在他门下在职读研。 陆鸣不能太自私,江呦呦和江岚住在一起,他每天晚上都会去看看她们。 母女俩渐渐熟悉,她的语言系统治疗后也慢慢恢复如常。 陆鸣从塔吊下来后,看到江岚打来了好几个电话,拨了回去。 江岚泫然若泣的声音传来:“她记起来了,她记起我了。” “我马上回去。” 江呦呦坐在阳台上拿着画笔在画板上笨拙地描绘。 阳光撒在她的半边身上,圣洁高雅。 陆鸣看着她,她全身心投入在上面,并没有发现旁的人。 直到江岚喊了一声:“吃饭了。” 江呦呦才转过身, 看到陆鸣还有些不自在,低声问好:“你来啦。” “来看看你。”陆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江呦呦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记起来你的事。” “不过,不过我会努力的。” 她抬起头,好像真的很为难。 陆鸣伸出手,向摸摸她的发顶,又停了下来。 她还没习惯,太贸然了。 “不着急,想出去散心吗?” 陆鸣带着江呦呦天南海北玩了两个月, 她渐渐熟悉起来陆鸣, 也慢慢回想起来关于陆鸣的往事。 这一生, 就这样 平淡地过了下去。 他们没有孩子, 江呦呦失去了生育能力,陆鸣对孩子也并不感兴趣。 光阴虚度, 悠悠岁月长。 ———————— 这本就完结了, 朋友们,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