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觉醒前世记忆时人在酒厂该如何保命》 第1页 [ＢＧ同人] 《（综漫同人）觉醒前世记忆时人在酒厂该如何保命》作者：莲子不书【完结+番外】 文案 转生者被迫进了酒厂才觉醒了前世记忆。 人在组织，已有代号“莫斯卡托阿斯蒂”，情报组成员，顶头上司贝尔摩德，主要负责抓卧底。 请问现在应该怎么选择才不会被红方枪毙也不会被琴酒打死。 急，在线等。 阅读提示： 1、女主前世只看过《柯南》的一小半，别的漫画一个没看，就当她的世界不存在这些，拒绝当先知。 2、因剧情需要，本文的世界观中历代文豪消失大半，阿加莎-克里斯蒂不存在。有文抄公剧情，不喜勿入。 3、喜欢请留言，不喜欢推门左转。 4、禁止催更。 内容标签： 综漫 家教 文野 柯南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野玲（辛西娅）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躬耕黑暗，服侍光明。 立意：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第1章 莫斯卡托阿斯蒂 “从今天起，你就是莫斯卡托阿斯蒂。你刷新了组织内得到代号的速度哦，亲爱的西西，哦，应该说阿斯蒂了。” 代号为“贝尔摩德”的年轻女性成员站在一个坐着轮椅的黑发少女面前，态度亲切地说完通知，从包里拿出一瓶有小甜水之称的小鹰甜白放进了少女手中。 “恭喜。考虑到你的情况，组织把你分到了情报组，暂时跟着我，如果有需要出外勤的任务，我会帮你看着的。” 黑发少女抱住那瓶酒，低着头说：“我知道了。” 她此时异常庆幸自己坐在轮椅上，不然刚刚指定能一屁股坐地上当场晕厥。 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 在她摔了一跤回忆起前世记忆自以为可以改变人生的下一秒就发现自己好像可能大概不幸加入了酒厂，再下一秒当场被发了代号。 毁灭吧，赶紧的。 莫斯卡托阿斯蒂，现名小野玲、英文名辛西娅昵称西西的黑发少女的内心正在崩溃。 早知今日，还不如当初被泥头车直接创到异界开启三周目人生算了。 贝尔摩德却是真心为这个东方少女感到高兴，得到代号意味着她暂时安全了，短期内不会再面临生命危险，而且情报组也不一定都要出外勤，Boss特许了莫斯卡托阿斯蒂免去训练场的那些考核，连枪都没有强行要求掌握，反而打算派行动组过来当保镖。贝尔摩德找理由先推掉了，顺便把人捞回自己身边，理由都是现成的，情报组成员跟着她专业对口。 天知道她看到救了自己却因此残疾的少女出现在组织里的时候她有多惊慌，好在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代号成员不会轻易被抹杀，只要西西还有价值，只要西西不是卧底。 西西不可能是卧底，她根本没有跟任何官方组织接触过，贝尔摩德百分百肯定这一点，任何一个受训的特工都不可能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自己被卡车撞进ICU。 贝尔摩德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震撼。 她高高兴兴地让西西收拾一下直接住到她那里，不用再住组织的安全屋了。 辛西娅沉默地被贝尔摩德带走。 酒厂干部给自己推轮椅，如果她有成就系统现在应该也能刷点奖励了。 可惜她没有。 很难说有没有比她更倒霉的转生者。 辛西娅一度以为救人却被卡车创进医院眼睛瞎掉已经是她倒霉的极限，后来她才发现那只是她倒霉的开始罢了。 这件事坏就坏在她被车创了以后没去异界，反而在眼睛瞎掉后有了特异功能，或者说超能力，或者说超感觉，什么都行。 具体表述为： 她能听出别人声音里的“动摇”，此处指的是与真实不符合。 她闻到别人的“情绪”，如果用科学解释可能就是她嗅觉极大增强后可以闻到人体微量的分泌物的气味于是能反推引起这一改变的内分泌激素变化，但她本人的体验是根本没有科学分析这一步，她就是闻了就知道。 她还可以通过触摸感觉到颜色和具体形状，并且能感觉到更深的“情感”。不过这个能力有点微妙，没有前面两个那么直观易用，还会有“共情”的副作用，会把她自己的情绪也搞得乱七八糟的。她就有意戴上手套避免直接肢体接触了。 按理来说这些能力都可以视为人体失去视觉后的其他感官代偿性增强，辛西娅只是增强的太多了，但这也能帮助她后半生活的不那么难。 前提是，没有非法组织发现她的这种能力。 辛西娅出院前就办好了休学手续，于是她出院后直接消失也没人在意，孤身在外留学的亚裔在美国几乎没有社会联系，很轻易就能消失不见。 实际上辛西娅已经被带进了某个组织，对方用枪指头给她两个选择：第一立刻死，第二为组织干活。 辛西娅不想死，只能选加入。 再然后，两个月过去，她就从新人扶摇直上拿到了代号，成为组织中独一无二的战斗废物代号成员，莫斯卡托阿斯蒂。 一个尽人皆知的连枪都不会用的代号成员。 毕竟你不能强迫双腿骨折的人跑步，也不能强迫瞎子瞄准。 苦酒入喉心作痛。 -- 第2页 转生者辛西娅坐在贝尔摩德的车上思考，自己到底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早知今日，她就不应该嫌柯南太长而弃剧，应该倒背如流甚至奔去见青山问出酒厂Boss到底是谁。 她连贝尔摩德篇都没看，只看到那种3分钟观影系列提到贝尔摩德身份要出来了，还没去看，想着等完结。 现在好了，她本人要Over了。 要不然直接开摆等死吧。 总不能像之前还没搞清楚情况那样担当组织的人形测谎机直接送走了几个卧底吧。 现在想来那会儿的能力测试，她固然被枪指着，只怕被问话的人也是被枪指着，要么她死，要么对方死。 她还活着，那么那几个被她指出来“lie”的人估计就是“die”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灵感就随便写写。 第2章 组织的眼睛 “莫斯卡托·阿斯蒂”是一款来自意大利阿斯蒂产区由莫斯卡托葡萄酿造的起泡酒，俗称小甜水，度数很低，是新手也可以轻松入门的酒，通常简称为“莫斯卡托”。 贝尔摩德没有使用最常用的简称而是用“阿斯蒂”来简称的原因是，比起一听就知道跟酒有关的“莫斯卡托”，“阿斯蒂”可以更自然地作为普通女性名字的缩写，“阿斯特丽德”也可以简称为“阿斯蒂”，她直接给西西办了一套新的身份“阿斯特丽德·温德”，好让她之后再去组织的时候没必要用本来的面目过去。 虽然目前这一批训练营的人都知道来过一个坐轮椅的亚裔少女，但接触时间短，他们不一定会对当时的“小野玲”有多深刻的印象，何况这群人未必能活多久，只要今后注意一些，“莫斯卡托·阿斯蒂”的形象还是可以模糊起来，这才是对情报人员最好的保护，特别是对西西，她没有任何战斗能力，谁都能轻易杀死她。 小野玲并不懂为什么在组织中也极为神秘的“贝尔摩德”会对她这么关照，但她知道这种关照对她的生命有好处，所以尽管不解，她还是十分可耻地有意迎合讨好着贝尔摩德，也确实成功地获得了贝尔摩德的好感，都能直接住进对方家里了。 小野玲还在训练营被人拿枪指头逼迫着训练的时候，贝尔摩德就来过好几次，那之后她才可以离枪口远一点，而且连食宿环境都变好了，本来她日常只能吃完全冷掉的剩饭，宿舍的电器也经常出点问题，她除了默默忍受什么也做不了，可是贝尔摩德来过后她的宿舍电器就好了，盒饭也热了，甚至还会有人过来替她推轮椅，不需要她自己一个瞎子推着轮椅经常撞在墙上或者被楼梯甩出去再咬着牙爬上去。 坦白讲小野玲觉得她这种纯属被迫加入组织的成员还被这么“训练”，会对组织有“忠诚心”指定是脑子有问题，但这可以用“组织觉得养个瞎子可能亏本”来解释，好赖组织还没一枪崩了她，比起三天两头都有人从训练营消失、不是当场死了就是企图逃跑被杀，组织对她好像都还多点耐心了。问题是，就这样，竟然还会不断有人自觉自愿自动地加入组织，她觉得这群人多少得有点大病。 那是在小野玲恢复“前世”记忆之前，等她恢复记忆后，明白自己加入的组织就是传说中以酒为代号、卧底满地跑的黑衣组织，她悟了，这可能就是世界观设定，不但有一群想做坏事走捷径的人加入组织，还会不断有各国特工卧底往这里来。 说到卧底，小野玲就感到痛苦。 恨不得再来一杯莫斯卡托。 我喝我自己。 她一出院就被组织带了回去，车祸后遗症导致了失明和腿部骨折，按理得休养半年到一年才可能离开轮椅，尽管组织很残酷，但毕竟还有常识，不至于要求这么一个病人跟其他新人一起上山下海地训练，格斗、枪械等等训练全都免了，她在组织内只接受一种训练，也就是组织所知道的她的“能力” ——不断听各种各样的声音，和不同的人对话，判断他们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她判断对了，那没什么，如果她判断错了，轻则饿一顿，重则当场飞升，指着她脑袋的枪不是玩具。 幸运又不幸的是，小野玲的“听力”太好用了，在组织从易到难的各种训练中，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她因为不熟悉能力而犯错，之后的判断无一出错，于是一度对着她脑袋的枪口离她的脑袋越来越远，而她得到的待遇也越来越好，再后来组织高兴地为她的能力取了名字，叫做“超听觉”，让她提前进行了考核。 ——去跟几个人对话，判断他们是否说谎。 小野玲并不知道对面是谁，只是按部就班地询问、对话，给出判断。 “Lie.” “True.” ——谎言，真实，谎言，真实…… 这样重复了几次之后，有人过来通知小野玲她的考核结束了。 再后来，小野玲就得到了贝尔摩德亲自带来的代号和恭喜。 现在小野玲怎么会猜不出那个考核是什么。 组织抓出了几个有卧底嫌疑的人，于是把她跟那些人放在一起。 更恶劣一点想的话，也许组织早就有确凿的证据，只是最后“废物利用”，压榨完卧底最后的价值，用几条人命来衡量她是否具有存活的价值，并且直接断绝了她弃暗投明的可能。 她当时…… -- 第3页 说了至少三个“Lie”。 三个卧底，三条命。 就算开枪的不是她，就算她一样被枪指着头，那些被她揭穿了谎言的人在死前会认为她是无辜的吗？ 不，不会，他们一定觉得她是酒厂的走狗。 小野玲坐在窗边喝闷酒。 如果有选择，难道她想加入酒厂吗？ 她只是看到一个老人在路上可能被车撞就下意识地跑过去推开了老人，谁知道会有一辆卡车超速突然冲过来直接把她创飞了。 她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以为房间没开灯，催促了好几声才明白，是她自己瞎了，相比之下，腿断了不能动都不算什么了。她本来还算是个聪明学生，中学跳级毕业，拿着铃木财团的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回国后要为铃木财团服务五年，可是，铃木财团会需要一个瞎子吗？ 她让好心的护士帮她发了邮件说明情况，好在铃木财团很有人情味，没有让她退还已经花掉的钱也不需要违约金，只是表示赞助到她出院为止，于是她暂时不需要负债，但她一个父母双亡的未成年留学生失去了视力，还能有什么求生的方法？就算买机票回日本，之后不是吃低保救助金也是原地等死了。 小野玲在医院里颓废了小半个月，办理出院的时候还在茫然下半辈子怎么活。 然后她就不用思考也不用茫然，直接被人连人带轮椅一起抓走了。 离大谱。 重新思考这件事，难道她做错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人吗？ 可她觉得那不是错误的。 那么，为什么一个正确的事情会变成灾难的开端呢？ 小野玲想不明白。 她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无论是被强行带回酒厂，还是自己也变成了酒。 组织都放弃了训练她的其他能力，摆明了只需要她的“超听觉”，如果她从此不再去听，那么只会有死路一条，如果她继续去听，那么就还会有卧底被她揭穿，进而死在组织里。 她不想害人，可她也不想死。 她承认自己是一个软弱的人，可能也已经变成了一个满身罪孽的糟糕的人。 究竟有没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她不需要再去揭穿卧底，也不会看起来过于消极怠工而被组织放弃？ 或者那些卧底们，能不能把谎话说得更加巧妙一点，不要太容易就被听出问题啊。 只要她听得出来，或者说，只要根据之前训练和测试的经验，组织认为她应该听得出来，那么她就必须上报，如果她做不到，大概她就会被当成叛徒直接赠送一枚子弹。 半年后。 小野玲例行回到组织的实验室找宫野志保进行“定期体检”。 组织始终觉得她这种普通人被车创了之后就有了超能力的事情太奇妙了，或许具有复制的可能，于是过段时间就要抽点她的血来研究，研究人当然是组织内的天才科学家、同样是未成年亚裔少女的宫野志保。 她熟练地躺到床上，伸手等抽血。 “听说你很快就要得到代号了，志保，大概就在你毕业之后。恭喜哦。” 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回答：“没什么可恭喜的。” 小野玲纠正她的说法，“你自己确实没什么差别，代号成员该有的待遇你都已经有了，但是，如果你有代号的话，明美会更安全一些。在组织里最容易出事的就是没有代号的外围成员，太多了，也太容易被替换了。” 宫野志保拿着抽血针过来，这才说：“你的消息可真灵通，不愧是深受信赖的‘组织的眼睛’莫斯卡托。” 小野玲听到这个外号就有点麻。 “怎么连你都这么说。” “因为很有名啊，玲，你知道外面对‘莫斯卡托’的评价吗？” 宫野志保对和自己来自同一个母国的“小野玲”还算友好，毕竟这是组织里为数不多精神正常不像疯子的人，而且从对方的经历和两人基于“医生和病人、科学家和被研究者”的联系，她也知道了小野玲加入组织非自愿，可以说纯属倒霉，但是在看过对方的能力后，宫野志保也觉得组织不可能放过这样的人。 “无论怎样的谎言都能看破，看不见的眼睛却能看透人心，组织最强的‘监视者’——现在所有代号成员你都见过了吧，我听说新成员要给代号的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必须去见你，由你来做出判断。” 小野玲麻木地说：“是啊。我时常担心如果里面有卧底，我随时都会被人一枪崩了。” 宫野志保想了想，安慰对方：“没事，组织不会舍得你出事，一定会有人保护你，而且你也不需要当场给出回答，等卧底知道自己暴露的时候已经不在你面前了。” 小野玲说：“万一对方非要鱼死网破见到我直接动手呢？” 宫野志保再想了想，说：“那我会记得每年给你送花的。” 小野玲：“……谢谢。到时候请在我的墓碑上刻‘如果回到过去，请让我直接被卡车创死’。” 宫野志保先是笑出了声，之后嘴角慢慢平下去，低声说：“这不是你的错，玲。我们都没有选择。” 小野玲同样低声回答：“我有选择，我还可以选择死，只是我不想死……想要活着为什么这么难啊。” 宫野志保沉默地握住小野玲的手，什么也没有说。 -- 第4页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现在的情况是进退两难。 “莫斯卡托”名声在外，虽然因为贝尔摩德会帮她易容，那些后进来酒厂的人不知道她的真面目，但人人都知道“莫斯卡托”会负责甄别出组织里的钉子，而琴酒会负责处决这些卧底。相比起执行者，能够准确发现钉子的人更需要被铲除…… 太惨了属于是。 哪怕跟红方联络表示自己愿意反水都可能被人一枪爆头的程度。 女主不敢包庇那些已经被组织怀疑的卧底，只要她隐瞒不报，琴酒杀完卧底就会来连坐杀人了，她战斗力0，谁都打不过的。 不过上帝视角来看的话可以安慰她，就算没有她，琴酒也会到处杀卧底。（……） 附带一提，现在琴酒觉得莫斯卡托阿斯蒂真是一个优秀的成员，希望同事向她靠拢，太可靠了，工作效率提高了！ 第3章 有人碰瓷 小野玲有没有想过脱离组织？ 这简直是废话。 她压根就不是自愿加入组织的，比宫野志保的情况还要无奈，宫野志保算是组织里的组二代，父母就为组织效力，所以一出生就被打上了组织的印记，她呢，她是被组织直接“绑架替代购买”抓回去的，之后就一路在死亡威胁中挣扎，谁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发自内心地拥护组织啊，那不得是斯德哥尔摩吗？ 问题是，小野玲根本没有脱离组织的渠道。 她不认识任何官方的人，就算认识了也很难取信于对方，一般的警察不知道黑衣组织，她报警的唯一下场就是被组织派来“保护”她的人当场打死，特殊身份的人如果知道组织就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在组织内部风头无二出名到一种不正常地步的“莫斯卡托”，到时候是要救她还是抓到一顿刑讯或者直接枪毙就不用多说了吧？ 小野玲一直觉得那什么“组织的眼睛”的外号来的诡异，出名的速度也非常不自然，组织里有能力的人太多了，凭什么她一个坐轮椅的废物会被这么吹捧，搞得好像组织全靠她一个人来判断谁是卧底一样。 其实根本就不是，会被送到“莫斯卡托”面前的卧底多半已经露马脚了，她只是相当于“测谎机”再补充一次测试，新人给代号之前也早就被查得底朝天，那些卧底资料没做好的在这一步就已经完蛋了，到她这里也更接近于过一个机械流程，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更何况她就只有这么一个用途，既没有出外勤也没有跟着贝尔摩德出去搜集情报或者处理情报，日常基本就留在贝尔摩德的大别墅里白吃白喝而已！ 就这，也配被那么吹捧吗？ 谁会这么无聊无事吹捧一个做轮椅的瞎子，而且还要特意对所有组织成员点明“莫斯卡托”是个瞎子？ 想想看吧，正常人可以装失明，瞎子难道还能装成自己可以看得见吗？ 有这样明显的特征在，“莫斯卡托”根本跑都跑不掉。 宫野志保说她消息灵通，深受信任，其实这怎么会是深受信任，就算这是信任，那些人信任的也不是名为“小野玲”的活人，而是代号“莫斯卡托”的人形测谎机。 谁会特意去回避和为难一台好用又不可能跑的掉的机器呢？ 普通人也会对着花花草草自言自语。 她能相对轻易地得到消息，只是因为组织的干部们根本没把她当一回事，只当旁边多了一台机器而已。 组织需要确保“莫斯卡托”永远都会是组织里一台好用的机器。 就像组织用宫野明美来制约宫野志保一样，对已经是孤儿的小野玲，组织选择了更简单粗暴的方法，断绝她的后路，为她拉满红方的仇恨，让她只能作为“莫斯卡托”活着，离开组织的庇护，战斗力为0的她只有等死。 小野玲这时候是真的后悔前世没继续追番，如果她多看几本《柯南》，是不是能多了解一些关于酒厂的内幕，比如到底还有谁是卧底，到底Boss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酒厂才会倒闭。 更惨的是，她曾经看的是漫画和中配动画，这就导致一个结果，除非对方主动告诉她真名（至少也得是漫画出现过的假名），不然她听声音完全不知道谁是谁，就算之后组织里有红方的卧底到她面前了她也认不出来。 笑死，不要靠近中配，会变得不幸。 现在小野玲唯二能确定的就是琴酒必铁黑真酒，宫野志保会服用APTX啥玩意变小改名灰原哀加入柯南（工藤新一）那边，这也是她已知的唯一一个确定会离开酒厂的活人，所以她才会在发现自己的主治医师叫宫野志保以后刻意跟对方套近乎。 假如万一呢，是不是，能活谁想死，能在阳光下生活，谁热爱蹲在酒厂啊！ 也不知道如果她吃了A药是会变成小孩还是当场嗝屁。 漫画里反正没她这个角色。 按这么说估计凶多吉少了，已知吃了A药没死的就俩，一个柯南一个灰原哀，都是钦定主角，配角反正该死就死了。 不过，无论如何，相比酒厂其他的疯子、亡命徒和变态，宫野姐妹也是更好相处的对象，小野玲只要回组织的地盘基本都会去找两姐妹贴贴。 宫野志保不太能外出，基本都在实验室里，某种意义上比小野玲还要不自由，在贝尔摩德把小野玲挂到自己名下后，小野玲除了当“测谎机”的时间都很自由，只是因为行动不便懒得出门而已。 -- 第5页 半年过去，她的腿好了，可以走路了，然而瞎子拄拐也很难而且很累，于是她还是继续坐轮椅。 这时候就得说组织对好用的成员算得上慷慨大方，小野玲的轮椅就是被特殊定制的，电动轮椅带摄像头能自动导航，下方的特制收纳袋还放了轻巧折叠导盲杖，还有一定的攀爬能力，矮一点的台阶可以直接上去。 等这次测试结束，小野玲跟宫野志保聊了一会儿，就被支出去陪宫野明美逛街了。 宫野明美高兴地过去推轮椅。 “小玲，你又来啦！本来我跟志保约好了出去，她临时有事，说你可以过来。我之前看好了一个餐厅，最近评价很高哦，都预订了两人座了。” 小野玲也很高兴，贝尔摩德很忙，她基本只能一个人在家吃外卖。 嗯，还是组织旗下的餐厅固定配送的呢。 “好的呀！” 宫野志保看着监控中两人远去，静静地叹了一口气。 姐姐不知道小野玲的身份，连全名都不知道，以为她也是外围成员，只是需要定期来实验室。 不过，跟“莫斯卡托阿斯蒂”走的近不是坏事，组织应该只会更加放心，姐姐会更安全。 宫野明美推荐的餐厅确实很好吃，小野玲非常快乐，记下了名字打算之后点外卖。 就是回程路上出了一点问题。 尽管小野玲已经听到异常而提醒宫野明美紧急刹车，但还是撞到了人。 宫野明美惊慌失措地就要下车查看情况，副驾驶座上的小野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静地说：“先报警，拨打急救电话，喊律师来，我怀疑这人碰瓷。” 以宫野明美刹车后的速度，那个人应该可以躲开才对，为什么还要继续横穿马路被创，想去异世界是吗？ 碰瓷碰到组织成员上了，有胆啊！ 宫野明美呆呆地点头。 “哦，好的，但律师？” 小野玲报出一串号码。 “埃里克斯-伍德律师，他很擅长处理这类交通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美国也有人碰瓷是吧？！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是资本主义的毒打！ 某人：………………… 第4章 五五开 宫野明美就不知道还有“碰瓷”这种概念，这都是小野玲闲聊的时候告诉她的，还顺便说了说p2p和各种区块链数字币包括瑞幸咖啡这种割资本主义韭菜喝社会主义咖啡的神奇存在究竟算不算诈骗。 （当然肯定不是诈骗，只是一种不走寻常路的早期发展模式。） 宫野明美大开眼界，忍不住问小野玲都是从哪知道的这种知识。 小野玲：无他，唯耳熟尔。 作为一个不合格的转生者，她虽然人生处境极为失败，但好歹该懂的都懂，不该懂的就不方便说了，大家懂得都懂。 从那之后宫野明美就觉得小野玲可能是跟她妹妹志保情况类似，年龄小但聪明，于是在外面的时候会更倾向于听从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野玲的建议，现在小野玲说了报警找律师，她就按部就班去做了，几个电话打完，她还是想下车看看情况，又被小野玲拉住了。 “我们两个女生不可能处理的了成年男性这种伤，如果有脊柱伤，搬运时至少需要三人和担架，现在只有你能出力，只会雪上加霜。如果没有脊柱伤而是脑震荡导致昏迷，你看不看他都在昏迷，我的建议是坐在车里等，警察和律师很快就会来。” 小野玲最后确认了一下。 “你买了保险吧？” 宫野明美立刻回答：“在美国没有车险根本供不起车，当然买了。” “那就行，等律师。”小野玲打开车窗听了一会儿，地上那人心跳稳定有力，一听就知道一时半刻死不了，“伍德律师真的很擅长处理这类事件，放心，我们最多就只是赔钱，必不会有更多责任。” 宫野明美疑惑地问：“小玲，你怎么会认识律师？是因为……” 小野玲摇头，表示不是因为组织的事，组织就算需要有人代为处理这类事故也找不上未满十八岁的她啊。 “他曾经担任过我的律师，为我争取了将肇事司机送进大牢并给出巨额赔偿的判决。你知道吗，这里的司法真的像个笑话，把我创进医院的肇事司机，本来要被无罪释放，连赔偿金都不给哦，明明超速行驶，对方辩护律师却以缺乏监控证据为由认定我突然出现在公路上妨碍驾驶因此我全责，而法官也打算接受这个理由。只是因为我是亚裔。伍德律师赶来之后重新为我发言，才扭转了局面。” 宫野明美看向小野玲的眼睛，一双漆黑而无神的眼，这个少女本应在最美好的年华，却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伸手握住小野玲的手，安慰她。 “都过去了，都会好的。” 小野玲讥讽地笑了笑，说：“是啊，都会好的。” 她当时没钱请律师，以为事实清楚不需要很麻烦，才会独自出庭，直到听完法庭上的那些对话，她才在内心不断反馈的“Lie”中清醒过来。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无条件的公平正义。 最后居然是组织请来了律师替她伸张正义、主持权利，让她说什么？ 救护车比警车先来，于是这边就分成了两路，小野玲跟着救护车走了，宫野明美继续等警察和律师。 -- 第6页 鉴于唯一的“病人家属”眼看着比病人还虚弱，急救人员也就没让家属到处跑动，争得同意后由护工代为办理手续，小野玲只负责刷卡付账。 此处应当再说一次，组织对有价值的成员相当慷慨大方，哪怕是给人形测谎机这种基本什么外勤任务都不做的代号成员，基础薪资待遇就很好，不然小野玲也不敢说喊急救车。 在美国喊急救车的代价，懂得都懂。 小野玲气定神闲地坐在轮椅上，跟着护工到病床边，听到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提示音，她知道这个“伤员”没有大事。 但是，小野玲在病床边又坐了一会儿之后露出诡异的表情，忍不住弯腰靠近了病床上的人刚刚抽血化验的胳膊伤口。 这种残存在血液里的味道…… 为什么跟志保那么像？ 她知道这种说法很古怪，可是她真的觉得血液里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同样的味道她在宫野志保那里闻到过，一旦留意到这一点，这股相似的气味就越来越明显了。 小野玲对黑衣组织隐瞒着自己嗅觉上的超常，也就没有进行过更多的训练和测试，现在直觉反馈给她的答案是：这是血缘相连带来的相似气息。 ……麻了，本以为是普通碰瓷的，怎么这居然还可能是志保姐妹的亲戚？ 美国这么大，这也能遇上？ 而且这人和明美互相不认识，可能吗？ 不过远房亲戚的话不认识也不奇怪，毕竟明美也被带进组织，想也知道跟亲戚们断绝往来了。 小野玲重新坐正，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决定出去给宫野志保打个电话。 她可以用组织特制的手机发消息（按键有不同声音），但这事过于离谱了，还是直接对话好点。 “志保，我和明美可能遇到了你的亲戚。” 宫野志保一愣。 “玲，这是什么玩笑？” 小野玲说：“是不是你只要检测一次就知道，但我不方便拿到样本。” 既然都敢说检测，肯定不是无的放矢。 宫野志保握紧话筒，迅速权衡。 “你们在哪里？” 小野玲报出医院的名字和地址。 “你看看是自己过来还是让人来取一管血走。” 宫野志保回答：“我自己过来，你把人留住。” 小野玲淡定回答：“放心，这人碰瓷我们，在案件结束前，想跑也跑不了。” 宫野志保也不管这个碰瓷是怎么回事了，换了一身衣服就出门。 她知道小野玲的能力不仅仅是超听觉。 小野玲提到取血样而不是别的样本，就说明她从血液发现了异常，超嗅觉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如果参考超听觉近似于测谎机的情况，宫野志保认为，从血液里闻到某种常人不能察觉的气味是有可能的。 反正，只要测过就知道。 小野玲回到病房的时候，伤员醒了，他睁眼看到旁边不是本来预定接近的宫野明美而是一个栗色长发的残疾少女不禁一愣。 什么情况？ 小野玲原本是黑发，贝尔摩德给她化妆的第一步就是把头发重新染色，这样能最快改变给外界的印象。 可以说现在小野玲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又不能照镜子看看，笑死。 伤员决定打破僵局，先开口问话。 “抱歉，请问你是？” 小野玲回答：“阿斯特丽德-温德。我和朋友在开车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你，具体情况交警和律师会跟你谈，她会带着律师过来的。现在我负责先给你垫付医药费，希望你的交通意外确实是单纯的交通意外。” 伤员心里咯噔一声。 这怎么还有警察和律师？ 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判断宫野明美和“组织”有关，才决定找机会接近她，可组织的人会这么熟练地报警找律师吗？ 因为看出对方眼睛有问题，他也没有特意摆出可怜的眼神了。 “我的名字是诸星大。这件事大概责任五五开吧，我也有没注意的地方。” 小野玲欲言又止。 碰瓷的人这么嚣张？ 还敢五五开是吧，上一个五五开都被封号了。 真够嚣张的，早知道她当时就不对明美说刹车，而应该说油门拉满。 “……你先休息吧。律师来了我们再谈。” 作者有话要说： 赤井秀一：啥情况这是？？？？ 小野玲：要不是看你可能是志保的亲戚，你看我怎么用资本主义暴打你就完了。 明美：玲酱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错的，我听 第5章 我不同意 要说聪明还得看宫野志保，不愧是被组织认证过的天才科学家。 小野玲本来还想着宫野志保打算怎么弄到“诸星大”的血，是不是要借助组织的力量从检验科拿走剩下的血样，但这样可能会被组织发现端倪，没想到啊，宫野志保用更简单的方式达成了目的。 小野玲在旁边陪床——实际到底谁监视谁大家心里清楚，等了半个多小时，宫野明美还没回来，估计律师那边一起去警局掰扯“交通意外”了，宫野志保却出现了。 小野玲听到熟悉的声音过来说“还需要再抽一管血进行复测”，心直接提了起来，不过伤员显然没发现有问题，乖乖伸手，于是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这次还更加新鲜了。 -- 第7页 好家伙，最高端的食材只需要最朴素的处理方式，最高端的潜入只需要最简单的换装是吧？ 宫野志保这分明就是装成了这个医院的医护人员啊！ 而且医护人员作业时必须戴口罩帽子，天然就具备隐藏真面目的能力，胸牌一换，你知道谁是谁啊。 宫野志保采血结束还叮嘱了一下怎么压迫血管，按理这应该家属来做，不过“诸星大”看了一眼旁边的盲眼少女，自己用另只手按住了棉签。 他本名赤井秀一，是FBI的潜入搜查官，为了调查父亲的死而追查“组织”，为此才特意来美国留学，伺机加入了FBI，争取到这次的任务名额，本来已经观察好了目标打算借助宫野明美而打入组织，只是这个发展好像不太对劲，接下来不会是“诸星大”被送上法庭吧。 赤井秀一定了定神，试探地问：“温德小姐的朋友还没过来吗？” 小野玲对着大概率实锤宫野志保姐妹亲戚的人也没最开始态度那么差了。 她自己没了父母，也没别的亲人，真真正正孤家寡人，可是宫野志保和明美姐妹俩能多一个活着的亲人还是很好的，看在两人份上，她多了一些耐心。 “大概是因为鉴定交通意外的责任比较花时间，明美还在警局做笔录之类的吧，有律师陪同，应该也不会花太长时间。如果确系我方责任，该赔的钱一分也不会少给你。” 她在心里想，如果是你的责任，你就准备给妹妹磕头好了，碰瓷碰到自家人，真的天下奇闻。 赤井秀一感觉这不行，他的目的又不是为了拿赔偿，如果对方之后完全让律师来跟他会面，本来的计划就必须作废了。 “……我并没有在担心这件事。我相信温德小姐和你的朋友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伤的不重，也不用一直住院，美国的住院费实在太贵了，而且这次是急诊入院吧？” 小野玲回答：“有一些外伤，没有骨伤，昏迷主要是因为脑震荡，等过几天恢复了就可以出院。住院费你不用担心，只要事故判定我方主责，我们会负担的。说到这里，我真的很奇怪，我们已经刹车了，你为什么还没躲开？” 赤井秀一苦笑着说：“当时有点走神……所以我才说责任大概五五开。” 还敢五五开呢！ 要不是因为宫野志保，你试试律师会不会把你送进去就完事了。 小野玲槽多无口，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以后多注意，不是每个人都能及时刹车的，万一全速开过去，你可能需要的就不是医药费是丧葬费了。” 接下来两人沉默了一段时间，两个人都用的假身份，也不是很想跟人谈假身份的“兴趣爱好、生活经历”，赤井秀一就托词头疼继续闭眼休息了，小野玲乐得轻松，坐旁边装雕塑。 这是她最熟悉的活动之一了。 宫野明美带着律师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她直奔小野玲过去，对着她连声道谢，头也不回地推着轮椅走了，留下律师去跟被撞的人谈。 赤井秀一心里咯噔。 坏了，还真是律师来谈。 组织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表现出遵纪守法来。 宫野明美索要急诊的账单，表示自己承担，律师说了保险公司会全部报掉。既然有人兜底，小野玲也就不客气了，把那叠单据一起递了过去。 宫野明美看到费用数字就觉得眼前发黑。 “幸亏保险会承担。小玲，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刷了信用卡吗？” 小野玲歪头。 “没有。我日常也不花什么，钱大半存着了。” 还有一些交给贝尔摩德打理，这位组织里的“千面魔女”在理财投资上有自己的见解，私下里告诉过她不要完全依赖于组织发钱。 宫野明美表情一暗，赶紧换话题。 “这边交给律师就行，我们先回去吧。” 小野玲没有反对。 “我直接回家就可以，你送我到这个地址。” 她报了个在目前居住别墅附近的路口位置。 宫野明美当完司机就回去休息了。 宫野志保则对着检测机器完全睡不着了。 莫斯卡托说的是对的，她的超嗅觉真的闻到了血缘的味道。 被明美姐姐撞伤的男人和她测出了亲属关系，而且亲缘也不算远。 世界这么大，她竟然会在距离故乡千里之外遇到尚存于世的亲人，这概率之低，足以称为奇迹。 可是，需要告诉对方吗？ 也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更好的选择。 何必将不知情的亲人也拉进组织的漩涡。 宫野志保决心用自己的方式保护那位亲人，她也相信莫斯卡托会保密。 只要没人知道这件事，就不会有人用这个问题去询问莫斯卡托，莫斯卡托不必说谎，所有人都是安全的。 宫野志保的决心中止于听说明美姐姐对诸星大颇有好感的时候，她直接推着莫斯卡托的轮椅赶到医院，驱赶走病房的其他人后直接宣布。 “不可以。姐姐，这是我们血缘相连的亲人，我有检测报告。” 宫野明美傻了，她只是私下里对小野玲提了一句觉得诸星大长的挺好看的，但她没有什么心思，毕竟这人长的好看也出门碰瓷了，律师出马协商的结果就是她负担医疗费，法律上没有责任。 -- 第8页 她今天过来是签完和解书最后看一眼伤员，告诉他之后就不再联系了。 小野玲也没想到宫野志保还有如此充满行动力的时候，她本想说自己在实验室等她回来，结果硬是被一路推着出来，搭车，再被推得飞起。 “……” 阿这，宫野家的事为什么还要加她一瓶小甜水在场？ 宫野明美人傻了。 什么情况，亲人？ 她不是只有志保一个妹妹了吗，美国还有她们的亲人？ 赤井秀一人也傻了。 这什么情况，亲人？ 他想都没想过在美国还有别的亲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在外面，不需要在房间里？ 宫野志保：不行！你要和我一起说服这两人！！！ 小野玲：可我已经说服明美把对方当成碰瓷犯了。。。。 第6章 都是一家人 不知怎么的，小野玲就想到了著名话剧《雷雨》。 虽然说这里好像也没出现有情人终成兄妹，宫野明美早就被她一通话术洗得认定对方碰瓷了，之后过来谈话的都是伍德律师，诸星大总不可能跟律师看对眼吧。 说来就生气，这明显是假名，但她自己也对别人报了假名，没什么立场骂人。 嘿嘿，假的，都是假的。 问题在于，宫野志保姐妹喜得亲人，关她啥事？ 能不能放她出去呢？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场合不需要一瓶小甜水在，而且这瓶小甜水还是组织内著名的人形测谎机“莫斯卡托阿斯蒂”，让她听到这些对话对三兄妹有啥好处？ 可能宫野志保突然自爆的消息太劲爆了，导致病房出现了奇异的安静，除了宫野志保，另外两个人呼吸心跳都乱了。 小野玲等了一会儿，发现宫野志保还没发现这里多了个不应该在的人，只好主动举手提醒。 “志保，这是你们家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外人听吧？” 求求了，让我出去吧。 宫野志保错把姐姐宫野明美的愣神惊愕看成了对事实的不可接受，斩钉截铁地说：“不行！今天我必须把这件事说清楚！你又不是外人！” 宫野志保这一刻没想太多，想的是本来这件事就是小野玲看出来的，根本不差再多点儿信息，但其他两人显然误会了。 宫野明美和赤井秀一在这一刻表现出了表兄妹的奇异默契，两人默默地看向宫野志保推着轮椅的手，再看看轮椅上的少女反手拍拍宫野志保安抚她的模样。 两人仿佛懂了。 赤井秀一不好开口，只能继续沉默。 宫野明美则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高兴地一拍手，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总在实验室看到玲呢！你们可以早点告诉我呀，这里是美国，我也很开明，不会因此就对你们有什么偏见，我作为姐姐当然会支持你们——” 宫野志保和小野玲异口同声地说：“不是啦——！” 宫野明美笑着说：“哎呀，这不是非常默契吗？是觉得害羞吗？没关系呀，既然诸星君也是我们的亲人，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宫野志保被气得脸色发白。 小野玲无大语，直接扶着轮椅站起来了，对着宫野明美的方向大喊：“真的不是！你误会了，明美！我跟志保就只是朋友而已！” 最多加上“同事关系、主治医师和病人、科学家和被研究者”的关系，怎么也跟恋人毫无关系吧！ 宫野志保也把堵在喉咙口的那口气吐出来了，十分无语地说：“姐姐，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玲本来就知道这件事，没什么可隐瞒的，是她提醒了我做检测……” 宫野明美失望地说：“不是吗？我还想着可以多一个可爱的妹妹呢。太可惜了，志保。” 小野玲重新坐回去，坐久了突然站起来她都头晕。 “……志保，虽然我知道你们有血缘关系，但是，更多的话还是不要让我听到了。你明白吧？只要我没有听到，无论谁来问我都可以说不知道，一旦我听到了，那么我就不得不向上报告了。” 她摇着轮椅向外走，到了门口的地方，忍不住回头叮嘱。 “Don't lie to me.” 这就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提醒和保护了。 她只能够袒护足够聪明的人。 小野玲离开病房，这里就只剩下三个人，宫野志保重新整理思路。 “根据检测结果，诸星大和我们两姐妹具有血缘关系，非直系亲属的近亲。” 宫野明美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了过来。 “那就是说，他是我们的哥哥？或者叔叔？” “不知道，缺乏更多样本。” 宫野志保也没再说别的，说到这里就够了，她认为姐姐不会去跟自己哥哥甚至于叔叔谈恋爱。 “我知道这件事对所有人而言都很突然，我也没有必须和亲人相认的意图。姐姐，我们该回去了。” 宫野明美下意识地走到宫野志保身后，跟着走出去。 宫野志保握着门把手，最后对着屋内的青年说：“你就当做从未见过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磅的一声，门关上了。 赤井秀一坐在病床上发愣。 -- 第9页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天之内多了两个妹妹甚至差点就多了三个妹妹？ 如果宫野明美是组织的人，那么，宫野志保以及那位温德小姐也是组织的人吗？ 看起来两姐妹以妹妹为主导，这种诡异的支配顺序可能跟两人在组织中的地位有关，只有强烈的权力差才会导致亲缘中因年龄产生的主导权发生变更，但宫野志保和温德说话的时候明显是平等的，换而言之，那个坐着轮椅的盲眼少女极有可能同样在组织中身居高位。 ——只要我没有听到，无论谁来问我都可以说不知道，一旦我听到了，那么我就不得不向上报告了。 ——Don't lie to me. ——你就当做从未见过我们，也不知道这件事，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回顾这些提醒和忠告，这两个少女确实透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就像已经身陷囹圄，所以劝告还未踏入泥潭的人远离。 也许，她们这样年轻就加入组织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尤其是盲眼的那位，根本跑都跑不掉。 要听从劝告就此离开吗？ 赤井秀一握紧了拳头。 不。 也许他有了更好的、更直接的加入组织的理由。 另一方面，宫野姐妹很快就在转角处找到了小野玲，宫野明美走过去推着轮椅，还有些遗憾的样子。 “小玲，真的不考虑一下志保吗？比起外面的坏男人，还是志保更好吧？” 宫野志保满头黑线。 “姐姐，你清醒一点，不要强迫别人改变性向！” 作者有话要说： 赤井秀一：？是这样的吗？没有外人，都是一家人？？？ 小野玲：不是啊！！！不要把我拉扯进你们家的事里！ 然而事实上之后就一直被拉扯。 笑死。 第7章 真不是一对吗？ 那天之后，小野玲断断续续地从宫野志保那边听到了一些关于诸星大的事。 说他还在尝试联系明美，志保就把明美手机重新设置了黑名单。 说他在明美可能去的地方堵人，志保就让明美学习小野玲暂时家里蹲，缺什么让人直接送到家里。她很有钱，只是以前没想过要这么花而已。 最后一次说他都快找到明美住的地方了，志保就想让明美搬家。 宫野志保的表情十分复杂，既有着高兴，也有着担心，但她不肯直接在言语里承认的，不过这些情绪在小野玲脱下手套握住她的时候就了然于心了。 小野玲哪怕对着宫野志保也没透露自己的“超触觉”，所以憋着笑假装不知道。 “嗯，那么现在志保你的想法呢？再跟他见一面，当面说清楚？毕竟无论是谁发现失散多年的妹妹好像在做可疑的事情都难免会担心吧，越是回避就越可疑了。我们三个都在他面前露过脸，如果这人一时想不开去委托私家侦探甚至直接电视报纸网络找人，对我们来说固然危险，他也会很危险。” 组织成员基本都有表面上的身份，哪怕是行动组的职业杀手也不是明面上的无业游民，其中确实不乏政经两界要员或者大明星这类会抛头露面的人，他们不需要隐藏自己，只需要隐藏代号就行，表面上张扬一些反而有利于一些组织的活动。 但是，宫野志保和小野玲的情况不一样。 首先两人基本都战斗力为零，又都对组织而言价值很大，一个研究员，一个测谎机，宫野志保更是组织最看重的成员之一，在组织没想抛弃她们之前，保护措施还是很到位的，尤其是宫野志保，哪怕组织内部见过她长相的人都不多。这种情况下，如果两人被公开“寻找”，很难说会不会消息发布第二天，消息没了，发布人也没了。 宫野志保抿了抿唇，说：“我也担心这件事。他好像很执着，必须要弄清楚。所以，我跟他约了见面的时间地点，我会以出外购物为由申请外出。” 小野玲有点无奈地说：“确实不要对我说谎比较好，但有些真话也不用说啊。你有自己的打算就去做吧。” 宫野志保笑了笑，说：“没关系，如果有一天组织知道了这件事，你就如实上报。” 小野玲叹了一口气。 “可惜我不是行动组的那些人，没有那种身手，不然就跟去保护你了。” 宫野志保没再说什么。 那次的会面之后又过了半个月，小野玲出门去之前宫野明美推荐的餐厅吃饭，吃到一半，一个人走过来十分不见外地坐到她对面。 餐厅里人多口杂，各种声音太多了，她正想说“你坐错位置，我不跟人拼桌”，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温德小姐，好久不见。” 小野玲握着刀叉的手一紧。 “……诸星大？” 赤井秀一“嗯”了一声。 “你好像很少外出，我在这边等了很久才再次看到你。” 小野玲知道这是准备长篇大论的意思了，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三下五除二把午餐吃完了。 “换个地方，这里人太多了。” 赤井秀一了然地过去帮忙推轮椅。 “去哪里？” “不会被人听到谈话、最好也不会看到我们的地方。” 小野玲只负责提要求。 “你找找看。” 赤井秀一低笑着问：“合适的地方倒是有，但你相信我吗？” -- 第10页 小野玲淡定地回答：“我相信的不是你，是志保。而且，如果我没有在天黑前回到家就会有自动报警，我相信你不会希望因为这种理由被带去问话的。” 赤井秀一失笑。 “那倒确实不想。我的车在附近，可以吗？” 在车上谈话确实比在餐厅或者大马路安全，但这个安全是相对的，对小野玲而言，上别人的车比在大马路危险多了。 不过，她也很好奇，诸星大为什么特意找她。 “可以啊。” 赤井秀一就把人带到了自己车里，轮椅折叠好也放到了后座，思考了一会儿才说话。 “志保和明美是不是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她们回避和我见面，志保一再劝说我当做没见过她们，我不认为这是正常人面对失散多年的亲人的态度，我也无意去分割财产，只是希望照顾一下两个妹妹。” 小野玲沉默了两秒，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真是个聪明人，诸星君。这些都是真话，你已经掌握了和我来往最基本的原则，要么不说话，要么不说谎。除了这个假名你还得想想合理的解释。志保应该已经把基本情况都告诉你了，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辗转打听消息，我可以认为，你这是想要进一步涉足这片泥潭的意思吗？我个人其实不建议你再问下去了，有些事情即使只是知道也会带来危险。” 有些事情只是知道也会带来危险。 这话术赤井秀一很熟悉，他听得笑了出来。 “如果我并不怕危险，还是想要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小野玲想了想，说：“那也应该是志保决定是否告诉你。” 赤井秀一说：“志保跟我说了，她为某个组织工作。你也是那个组织的人吧？如果我想要加入组织，需要怎么做？投递简历吗？” 小野玲重申了自己的立场。 “这只能由志保来做决定，如果有人擅自将我的亲人拉入危险，我一定会非常生气，而我不想失去志保的友谊。诸星君，我们都身不由己，别无选择，你有选择的机会，你是自由的，为什么非要涉足险地？好好地生活下去，志保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赤井秀一记下了这段话透露的信息，简单地做出总结。 “所以志保可以向组织推荐新人。你不可以吗？” 小野玲知道对方在套话，但她对足够聪明的套话恨不得多倒一点组织的信息，反正组织根本没培训她情报学，到时候直接推给“我不知道我不懂这是套话”就完事了。 “嗯，通常一个公司财会和出纳不可以是同一个人。基于类似的理由，我没有权限推荐新人。所以，如果你想从我这里走捷径是最不可取的。” 赤井秀一突然问：“你和志保真的只是朋友吗？你们对彼此都非常关心在意。” 小野玲大无语。 “就算你操心妹妹的感情生活能不能至少靠点谱，不要想着改变别人性向啊。” 赤井秀一笑着说：“明美说过你已经没有家人了，我只是在想，如果你和志保在一起，我们就都是一家人了。” 小野玲一百个无语。 “倒也不必如此。” 话说到这里差不多也就到头了，赤井秀一识趣地把人放下车，问了一句是否要送她回去，被拒绝后也没坚持，远远开车跟了一段路大概判断了方向也就离开了。 他的判断没有错误，宫野志保在组织内的地位确实高于宫野明美，而这位温德小姐可能还在宫野志保之上。 财会和出纳不可以是同一个人，所以不能引进新人。 什么情况下才需要这样明确地分开权限？ 只有在“阿斯特丽德-温德”拥有审核新人权限的时候。 如果一个人同时可以负责引进和审核新人，就极其容易打造自己的势力，所以必须严格分开。 ——Don't lie to me. 这位温德小姐看起来对谎言有超乎寻常的敏锐，这样的能力负责审核确实合适。 某种意义上，组织倒是知人善任，就是这位温德小姐看起来根本就不情愿为组织效力，才会主动透露了情报，他也大概知道怎么应对这种能力了。 赤井秀一拿出手机给宫野志保发消息。 “请提交推荐信吧，我已经完全考虑清楚了。” 宫野志保上个月从学校毕业，同一天得到了代号“雪莉”，现在的确有为组织引进新人的权利。 她看着手机屏幕，沉默半晌，把早就写好的邮件在内网发送。 只要她对组织还有足够的价值，组织就不会伤害她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小野玲：行行好不要拉扯我到你们家的事里了！ 未来的小野玲：早知道这一大家子都是主线任务我就应该果断和宫野志保订婚！！！ 第8章 港口 小野玲在贝尔摩德大别墅混吃等死的好日子告一段落了。 她开始频繁地被组织往各地调派，不是听这个新人的训练就是听那个新人，因为这都是正式任务，贝尔摩德也没法帮她推掉，自己又有任务在身，只好反复对上级强调一定要保护好莫斯卡托阿斯蒂，而组织的回应是派出了最强杀手琴酒负责搭档和保护。 小野玲：窒息。 琴酒的能力不是说不强，哪怕是专职司机一样的伏特加也能打二十个她，而且对她也很耐心，哪怕看到她已经加入组织好几个月了还在坐轮椅也没说什么，眉毛都没皱一下，指派伏特加给她推轮椅、搬上搬下，因为对方过于殷勤体贴，她硬是没敢站起来说其实我能走就是懒得走才坐轮椅，她怕只要她站起来走两步就会被琴酒当场打成只能坐轮椅。 -- 第11页 主要问题在于，琴酒跟莫斯卡托阿斯蒂的搭档效率过高了，以前琴酒得从上面得到命令或者自己发现了疑点才会去试探和解决卧底，现在他有了怀疑就把人提溜到莫斯卡托面前，三句话问下来，只要有一个“lie”就直接送人上路，可谓从美国杀到欧洲，从欧洲杀到亚洲，除了南极洲没去，真实杀遍六大洲，这不但导致琴酒的“Top Killer”之名变得更响亮，也导致“莫斯卡托”神奇的看透人心（测谎机）的名声扩散到了更大的范围，已经不止在组织内部传扬了，连别的组织和红方都开始知道里世界有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 小野玲的体验就是：自己像是一个挂件，琴酒拎着她到处跑，明明人都是琴酒杀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组织成员听到“莫斯卡托”的名字都会害怕了，琴酒非但不解释，甚至还表示那些害怕莫斯卡托的人都可能是卧底，抓卧底更方便了，直接导致她在组织内部的人缘变得很怪。 没有人敢主动疏远莫斯卡托，因为这会显得自己像个心虚的卧底，但也没人想亲近她，因为每个人都有害怕被人揭穿的秘密，跟莫斯卡托几句话就被戳穿了谁会乐意？ 于是莫斯卡托得到的尽是礼貌又虚伪的亲近和客套但真诚的疏离。 小野玲：行吧，无所谓了，我也没打算在组织内部交朋友，有宫野志保一个人就足够了。 在小野玲加入组织一年后，她第一次得到了直接来自Boss的外派指令。她这次不需要在组织内部各个据点奔波测谎抓卧底了，而是被派去另一个同样黑的组织去当测谎机。 虽然Boss的命令说是“协助调查工作”，不过小野玲自觉翻译为“去当测谎机”，不然呢，总不能让她实地考察当侦探吧。 那个组织的名字是“港口黑-手党”，在日本横滨市活动。 两个组织为什么有合作、为什么要派莫斯卡托出去，Boss没说，小野玲也不问，乖乖按照指令要求在规定时间出门，来送她去横滨的人又是琴酒。 这次琴酒居然在路上叮嘱她，如果感觉不对就及时通知组织，虽然港口那边承诺会派出最高战力保护她，但是谁也不知道这种承诺能不能信，假如万一情况不妙，琴酒甚至允许她暂时“叛变”一下为港口服务。 “——活着就行，反正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的。” 琴酒的这句承诺掷地有声。 按理来说应该很让人安心，但小野玲听得感觉有丧钟在敲。 这不就是说她想借着外派的机会跑路也不可能吗，琴酒会亲自来抓人！ 小野玲麻木地被琴酒连人带轮椅一起送到了横滨，对方派来接人的居然是两个少年，听声音就很年轻。 日本是真的不行，未成年居然就混黑，而且听介绍已经混到预备干部的位置了，是不是太离谱了，组织里的未成年代号成员总共也就她跟宫野志保两个，而且她们两个在组织内属于地位特殊但并没有实权，港口这边可好，俩未成年都是预备干部了，乱还是日本更乱。 琴酒负责上前交涉，郑重地说了一遍组织这边和港口合作的条件，其中一条就是“绝对要保证莫斯卡托的安全”。 “莫斯卡托是我们重要的‘眼’，不可以有分毫损伤。” 名为太宰治的少年举起手说：“这件事首领已经说过，所以特意派了中也过来——港口的‘重力使’，足以表现我们对本次合作的重视了，也希望‘莫斯卡托’的能力要配得上那些传说，如果只是徒有虚名的话，我们可就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了。” 小野玲：！！！ 琴酒哼了一声，说：“这是毋庸置疑的事。莫斯卡托，保持联系。” 他带着伏特加转身离开。 小野玲这时候才对着前方露出微笑。 “初次见面，我是‘莫斯卡托·阿斯蒂’。BOSS吩咐过，在横滨的期间，我会服从贵方的指挥。不过，我的能力有限，希望贵方不要给予我能力范围之外的任务。” 太宰治懒懒地说：“放心吧，首领已经交代过了，中也会全程陪同保护你，你只需要做你最擅长的事情就行。我会把可疑的人送到你的面前。” 小野玲懂了，她只需要说“true”或者“lie”就行，具体执行想必是由那个“重力使”来做了。 “我明白了。” 中原中也自觉地走过去推轮椅。 “我是港口的中原中也，这段时间我会负责保护你。如果有什么需求也可以告诉我，我们会尽量为你达成。” 小野玲摇头。 孤身进入另一个组织，还是干脆以mafia为名的组织，她只觉得更危险了，还提要求，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太宰治见状，凑过去在少女面前挥了挥手，啧了一声。 “真的看不见啊？那是怎么做到的，读心术吗？还是相关的异能力？我真的很好奇啊。你现在很出名哦，莫斯卡托，有人说你有着一双恶魔的眼睛才能看透别人的想法——” 他故意显露了恶意，却发现对方神情平静得不得了，没有一丝波动。 有点意思，不愧是那个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虽然身有残疾，但这份镇定的气度就很不错。 “来说说看吧，这些传言是真的吗？我还是倾向于认为你是异能力者，就像那位名侦探一样。” 他把手搭在对方肩上，笑眯眯地说，“我猜的对不对，回答我吧？” -- 第12页 小野玲确实感觉到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对方身上传来的情绪也充满了恶意，不过，说实话，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被琴酒拎着跑来跑去，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程度的恶意，不至于像一开始那样总担心琴酒马上就要调转枪口指她脑袋了。 “Lie.” 小野玲摇头。 “这不是你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太宰治愣了愣，突然间虚假的笑容就变得真诚起来了，无视中原中也想打人的表情凑过去问：“我喜欢蟹肉。” “True.” “讨厌蛞蝓。” “True.” “热爱生活——” “Lie.” “热切地盼望着清爽无痛的死亡！” “True……”小野玲说完又琢磨了一下，直觉的第一答案和第二答案有矛盾，她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不，部分是谎言。” 太宰治的笑容更加扩大了，甚至可以说十分惊喜，但又在这种惊喜中溢出了嫌恶。 “那么哪一部分是假的呢？” 小野玲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没有读心术，只能判断真与假而已。请不要故意为难我。” 太宰治“哦”了一声，重新退开，挂上惯常虚伪的笑容说：“我去首领那边复命，中也就保护好这位‘莫斯卡托小姐’吧，她的这种能力可太容易遭人恨了。对了，你最好少说几句话哦。” 他说着就走了。 中原中也想骂太宰治又不想在外人面前丢港口的脸，只好硬生生忍住，转而向对方道歉。 “抱歉，莫斯卡托，太宰有些失礼。” 小野玲摇头，说：“不要紧，这是合理的试探。如果不能信任我的能力的话，邀请我来的意义就完全没有了，不是吗？无论我说什么，最终做出判断和决定的依然是贵方，如果我们的合作之间布满怀疑，只是徒然浪费时间。” 对方这么通情达理，又是个残疾的女孩子，中原中也就更不好意思了，连异能力都用上了，好让轮椅更平稳，到最后他干脆把轮椅稍微浮空了，省得在地面推行不管怎样都会有点颠簸。 “谢谢你的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为什么你们不害怕琴酒要怕我？ 其他人：琴酒可怕，莫斯卡托也可怕啊！！！！！！！ 第9章 你我本无缘 小野玲在横滨市的生活和她在美国没有太多不同。 一样住在别人安排的大房子里，一样有人一日三餐送过来，一样有人会每天给她准备换洗衣服，一样有人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当然此处保护和监视可以视为同一含义。 甚至连她需要进行的工作也没什么不同。 她目前的保护人中原中也会在需要她出去“工作”的时候亲自推着轮椅送她去“工作场所”，然后就会有人被带进来进行问话。 有时候是中原中也的部下把人送来，他们会恭敬地称呼中原中也为“中原大人”，也有时候是太宰治亲自把人送来。 每到这时候太宰治都会亲自负责审问，然后在得到“lie”的回答后恶趣味地当着小野玲的面开枪，前两次小野玲甚至感觉到血液溅在自己脸颊上，后来并不是太宰治会收手，而是中原中也发现太宰治的意图后及时使用能力挡开了血液。 中原中也不高兴地说：“别做这种事，太宰。这不符合首领的命令。” 太宰治则会拖长了声音说：“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伤害’莫斯卡托小姐啊，她毫发无损呢。反正衣服脏了换新的就行，中也不会是没钱买衣服吧，不会吧？” 中原中也对小野玲说一句“抱歉，请先退后”就直接上去殴打太宰治。 小野玲从现场的声音里听到的结论就是这样。 太宰治这个人真的很怪，他明明打不过中原中也，却总是不断挑衅中原中也，然后挨揍。 话说回来太宰治真的好抗揍，那个声音，她觉得是自己的话一次就被打死了，太宰治居然三天两头活蹦乱跳地出现。 横滨和美国不同，有着不少“异能力者”，港口mafia凭借收拢的异能力者们在之前的斗争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横滨这里“黑夜”的支配者，中原中也号称“重力使”，是异能力者当中的佼佼者，操作重力，攻防一体，而且体术也很强，据说是港口的战力天花板，这是这段时间分别由港口的首领森鸥外、干部尾崎红叶、预备干部太宰治分别认证过的。 这方面港口倒是信守承诺，让最高战力来贴身保护她了。 太宰治呢，也是个异能力者，虽然没人直接对她说过太宰治的异能力是什么，根据她的观察以及太宰治自己有意无意透露的信息，太宰治的异能力应该是一种抑制或者消除他人异能力的能力，按理来说是究极的反异能者，面对异能力者处于天然优势，可是这人体术并不是很行，所以哪怕消除了中原中也的重力异能也还是会被重力使暴打。 何苦呢。 小野玲难以理解太宰治的行动，她也不那么好奇和关心对方的想法，黑衣组织里奇怪的人太多了，变态和疯子也都太多了，就算港口有喜欢挨揍的抖M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让她当那个S就行，她作为转生者有两世经历，充分尊重每个人的XP。 前世有个网络流行语怎么说来着，人类的XP是自由的。 -- 第13页 可能是因为反复多次试探都没得到自己满意的结论，太宰治终于在又一次开枪后忍不住问：“哎，莫斯卡托小姐一点都不会紧张吗？是因为已经见多了这种情形？” 小野玲微笑着回答：“回答这个问题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 太宰治第一次发现面对瞎子也有点麻烦，至少对方就绝对不会被他的脸和表情迷惑了，这让他能用的武器变少了，而且这又是个能分辨出任何谎言的人，让他想要欺骗对方变得更加困难，本来想要吓吓对方，结果果然这么简单的手段不会有用。 不过也难怪，如果港口有这样的人才，肯定也会被用在甄别叛徒上，见到处决情形应该司空见惯了。 那么，换个方式呢？ 如果要面对的不是“他人的死亡”，而是“自己的死亡”，会不会有点紧张感？ 如果一直是这种镇定自若的神情，那就没意思了呀，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凭什么与死亡为伍还这么平静？ （小野玲：你倒是来试试被人拿枪指着头培训几个月再被琴酒拎着行动几个月就知道了。） 过了一个多月，小野玲遇到了她来到横滨以来最危险的场面。 有人前来袭击，先引开了中原中也，随后又有一批人进来，从硝烟味和脚步声她可以直接做出结论：很好，是熟悉的被人拿枪指头。 啊这，她该说早知道“莫斯卡托”这种名声非常容易拉仇恨吗，在组织的时候至少她还没有被卧底杀到眼前来，到横滨才一个月就被人这么记恨了，居然要来不止一个人围攻，是不是有点浪费人力了就是说。 对方的领头人说：“莫斯卡托，说出港口的秘密！人人都知道这段时间你在为港口做事！” 小野玲差点笑出声。 怎么说呢，这种局面她反正没本事逃脱，如果对方问她酒厂的秘密她也就说了，这问她港口的秘密，她能说什么？ “恕难从命。” “那就去死！” 对方打开了保险栓，直接把枪口怼在了小野玲的额头上。 “说不说？” 小野玲依旧坐在轮椅上动都没动。 “无可奉告。” 对方扣下扳机，小野玲在内心辱骂酒厂BOSS，咒他早日嗝屁，希望柯南能给点力。 她前世没看到柯南大结局，现在只能期望这漫画不会太监，最后正义战胜邪恶，酒厂BOSS必须死。 小野玲这一年在黑衣组织别的不说，表面功夫确实做到家了，哪怕面对这种场面依旧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 子弹将要出膛的瞬间，红光闪过，一只手从后方伸出来堵住枪口，紧接着周围所有人都被重力压在地上。 中原中也愤怒地把这群人当场碾在地上，转头问：“你没事吧，莫斯卡托？” 小野玲都已经在心里写完辱骂酒厂八千字作文了，没想到自己居然死里逃生，因为心情起伏过大，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采用什么表情，脑中闪过的居然是那句经典台词。 这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于是，小野玲露出了一个微笑。 这时候太宰治大摇大摆地出现了，惊讶到不可置信地小跑过来，抓着小野玲的肩膀问：“你居然完全不怕吗？难道你也很期待拥抱死亡？” 小野玲这时候已经慢慢缓过来了，这才后知后觉地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不过她在意识到的时候就尝试着压抑那股后怕，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做解释。 “我畏惧死亡，但是……‘中原中也’说过会保护我。” 太宰治更难接受了。 “唉？明明中也都已经被引出去了，完全是个笨蛋啊，轻易地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你就没想过，如果中也晚回来一秒，你已经死了吗？” 都到这种份上了，小野玲当然不能说“我那时候正在心里辱骂酒厂”，而是微笑着说：“在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中原中也’说过会保护我，那并非谎言。所以，我相信他。” 太宰治大失所望，叹着气走了，边走边低声抱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中原中也则愣在原地，脸颊到耳朵都慢慢变红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抱歉，今天是我的失误，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有人愿意用生命来相信自己，谁会不感动？ 从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信赖。 他这时候甚至有点过分地感谢对方眼睛看不见，如果是那条青花鱼，肯定会对他大加嘲笑。 人跟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小野玲差不多猜到这次的事件是怎么回事，毕竟太宰治刚刚的情绪太古怪了，他难得的全部说了真话，但透露出的情绪却满是质疑、惊讶，甚至还有嫉妒，但道理上来说疏不间亲，她不能去挑拨港口的双黑搭档，就假装刚刚什么也没发现，抬头对着中原中也微笑。 “我应该感谢你，中原君。” 中原中也顿了一下，说：“你可以直接喊我‘中也’。” 小野玲眨眨眼睛，笑着说：“那你可以喊我‘阿斯蒂’。阿斯特丽德·温德，昵称恰好也是‘阿斯蒂’。” 中原中也是个红酒爱好者，虽然“莫斯卡托·阿斯蒂”是他不会碰的低度酒，但也在了解范围内。 “确实很巧。阿斯蒂，谢谢你的信赖。” 小野玲的良心微微一痛。 -- 第14页 如果有一天她能活着离开酒厂，那么再来告诉中原中也她真正的名字吧。 ……或者发个邮件，不要见面了。 希望到时候中原中也不会想来打她，她可没有太宰治抗揍。 作者有话要说： 有太宰治的对比，莫斯卡托（小野玲）显得太优秀可靠可信赖了，中原中也大为震惊并深受感动，殷切希望能换个搭档。 太宰治：这公平吗？！怎么会有人愿意用生命信赖一条蛞蝓！！！ 小野玲：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你们港口太高估我的战斗力和行动力，我不是镇定，是腿软爬不起来呢？ 太宰治：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 这波啊，这波就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让我们恭喜小野玲表面功夫已经能从太宰治这里过关成功忽悠到对方了，将来“莫斯卡托”的名声还会因为太宰治而变得更加微妙。 比如太宰治会在出任务的时候帮忙拉仇恨，“你们比莫斯卡托差的太远了！真是白活几十年呢！”，诸如此类的话。 等太宰治拍拍屁股叛逃，他的黑暗名声就全部成就“莫斯卡托”了，反正横滨（日本）这边说起来就是“莫斯卡托，那可是被太宰治推崇的人，一定非常可怕吧”。 小野玲：？？？谁在妖魔化莫斯卡托？？？ 第10章 倘若没有月亮 无论如何，小野玲这次遇到生命危险的事情总是真的，她本人没勇气去挑拨别人，但反手就给琴酒打电话告状的技能她熟练掌握，这都不用她添油加醋，直接描述事实就行，对面气压疯狂下降，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组织的Top Killer心情不好，难得琴酒还能压着脾气跟她说不要和港口的人起冲突，合作一结束他就来接人，并且再次重申了任何情况下都以保住命为优先，事急从权，其他任何事情组织都会理解。 小野玲拿着手机心想：可真难得，她居然从琴酒口中得到了如此真切的关心，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不就是“万不得已你就先叛变”吗？ 咱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是信任她的能力和忠心，还是信任自己的能力必定能把她“救回组织”了。 坦白讲，根据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感觉组织跟港口烂的各有千秋，如果说组织致力于在世界各地做坏事，港口就扎根横滨辐射关东，而且□□在日本合法，简直离大谱，这导致港口的一些行动更加肆无忌惮，港口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重力使中原中也确实是个战力强大又重情义的人了，但他对港口的首领太过忠心，而森鸥外又是个黑心肝，太宰治更是个意味不明的乐子人，就没一个靠谱的。 跳槽到港口属实不是什么好选择。 港口现任首领森鸥外能毫不留情地驱使两个未成年为自己征战，说他“人尽其才”都算客气了，如果她加入的话，大概从此之后就住在港口的刑讯室了。 免了吧。 瞎子也不那么喜欢整天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 人体的皮肤也是可以感觉到阳光的。 小野玲想了想，又给贝尔摩德打了个电话诉苦。 “克丽丝姐姐，横滨好危险，我想回美国。” 贝尔摩德正在一个长期任务中，接到电话先安抚对面，等对方情绪平稳才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之后她差点把手机捏坏。 BOSS真的太过分了，为了跟港口合作的利益，就这样把西西一个人放到横滨，mafia的承诺也能相信吗？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对方只要推说“情势危急，救援不及”，再随便处置几个人，大不了推个替死鬼以命抵命，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也许BOSS可以从港□□换到更多的利益，但是，西西是无辜的啊！ 把所有风险推给西西，自己只坐在幕后获利，太难看了。 贝尔摩德调整着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 “港口有人保护你吗？” “有的，港口的重力使，”小野玲大概描述了一下中原中也的能力，“异能力真的好厉害啊，如果我也有异能就好了，那就不会这样成为负累了吧，克丽丝姐姐。” 贝尔摩德当然听说过异能者，BOSS还曾经企图招揽异能者，但没有成功，似乎这些异能者也会倾向于抱团。 “现在你也不是负累，西西。既然那位重力使那么强，你就好好地跟在他身边。等你任务结束，我去接你。这次之后你应该能有假期，我们出去旅游散散心。你想去哪里？去欧洲购物还是南极洲看企鹅？” 小野玲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美滋滋地道谢。 南极洲太冷了，她一个轮椅人还是别折腾自己了，当然选欧洲。 “欧洲吧！之前琴酒拎着我到处跑，我连酒店都没出，根本就和没去过一样嘛。” 贝尔摩德温柔地答应下来，又承诺了一些旅游活动，最后才低声说：“西西，只要你活着，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的意思吧？” 小野玲秒懂。 “嗯，我明白的，克丽丝姐姐。” 该背叛就背叛一下，反正混黑没有前途，只能这样子假装背叛混混日子。 两个电话打完，小野玲心情好多了。 反正琴酒肯定会把这件事上报，虽然酒厂BOSS活该天打雷劈，但发生自己部下差点被人弄死的事情，一个BOSS不出面去主张一下公道就别怪别人看不起了。 -- 第15页 这波啊，这波就让酒厂去跟港口狗咬狗，最好一起咬死得了，扫黑除恶光荣！ 小野玲甚至在想如果举报酒厂偷税漏税不知道有用没用，美国的税务局真有那么牛逼吗？ 遇袭的第二天，中原中也送了一瓶酒过来。 “抱歉，只能让你在屋里很无聊吧？也许你会想要喝点东西。” 小野玲接过酒瓶，虽然手指拂过印刷的字就已经感知到了轮廓形状，还是假装不知道。 “中也，这是？” “莫斯卡托·阿斯蒂，”中原中也笑着说，“如果你想要其他的酒也可以告诉我。” 小野玲摇头，笑着道谢。 “我的酒量就只能喝点小甜水罢了，你给我很好的高度酒我也没办法喝的。” 中原中也看到对方这么高兴的模样，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那个，莫斯卡托，我已经揍过太宰了，他下次再来说怪话你不用理他，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虽然很聪明。” 小野玲微笑着说：“港口的预备干部来的话，我是不能不理睬对方的。总之，谢谢你，中也。” 中原中也听到对方这么回答多少猜到些什么，对方组织就这么把一个柔弱无力的女孩子派到港口来，连保镖也没有配几个，哪怕说相信港口的实力，也还是太冷漠了，跟对方声称的“如同眼睛一样宝贵的人”根本不相符合。现在港口派他来保护人，他当然会尽心尽力，但如果派来的是太宰呢，之前的事情怕不是还要多几倍？ 就算“身体没有受伤”，精神伤害难道就无所谓了吗？ 他斟酌了一下，低声询问：“阿斯蒂，你考虑过跳槽吗？” 小野玲心里一惊，垂下头，同样低声回答：“这不是我可以选择的事，中也。” 中原中也确实不是脑力派，但这不意味着他是个笨蛋，只是在太宰治的对比下显得平庸，可是有几个人在太宰治的对比下还能显得很聪明？ 再重情义有良心，他也是个mafia，立刻就听出了这个回答之中不对劲的部分。 “如果……让你继续跟我搭档的话，你会愿意吗？” 小野玲这时候反倒得感谢太宰治了，这个狗人三不五时过来转一圈，最大成绩就是把别人放的窃听装置拆了个精光然后安上自己的，她再提醒中原中也拆掉那部分新放的，于是这边就成了没有远程监控的安全区。 她苦笑着叹气。 “这也并不由我来选择啊，中也。我并不是重力使，没有那样的力量去选择自己的人生。强者选择，弱者被选择，就是这么一回事而已。” 中原中也咬着牙说：“你不是弱者。” 小野玲没说话。 中原中也继续说：“我明白了。我会向首领提提看。” 小野玲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站起来拉人了。 别啊哥，这句话说出去可别是酒厂BOSS以为她真要叛变直接让琴酒过来600米外送她走吧！ 中原中也抬手轻轻按住小野玲的肩膀，安慰她：“放心，我会有分寸的，就算不成功也不会影响你。” 对方说完就走了，小野玲也不好追出去阻拦，只能继续坐在屋里晒太阳。 哦，不是，现在她又可以喝她自己了。 小甜水，yyds。 喝到一半，太宰治翻阳台出现了。 “我来找你玩啦，莫斯卡托！不行，我仔细想了想，你相信蛞蝓一定是因为跟他相处时间长才产生了误解，所以我决定消除这种误解，让你增加对我的了解，也就是说，我之后会经常过来陪你玩，高兴吗？” 小野玲拿着酒杯的手都僵住了。 这什么玩意儿？ 这人昨天不是气呼呼走了吗？ “……您应该还有自己的工作吧，太宰君。” “不必要的工作推给别人就行了！”太宰治脚步轻快地走进来，拿起旁边另一个空的玻璃杯，很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哎呀，倒是难得在中也这里看到小甜水，难道你们组织是根据个人酒量来发代号的吗？” 小野玲继续把手里那杯酒喝完，听着太宰治在旁边叽叽喳喳，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这个人，这个人他这么多话说完，居然没有一句是谎言。 这到底是已经熟练掌握跟她说话的技巧，规避了“谎言”的部分，还是没有发现这点，只是单纯地在叭叭叭地说真话？ 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宰”了？ “……这并非我的工作范围。” 太宰治没趣地嘟哝一声，“也不需要这么严格嘛，我们聊一聊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港口的情况！我们有五大干部，但目前为止没有满，我和那个蛞蝓、就是中也是预备干部，红叶姐你已经见过，还有个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干部A，也就是说，还有一个空位哦！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非常心动，莫斯卡托小姐，以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跳槽，剩下的这个位置很可能就是你的哦！我们港口的待遇很好，有专门的战斗部队，不会强迫你出外勤，就算中也不在，首领肯定也会安排其他人保护你，安全问题基本上不用担心，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心动？” 小野玲都没来得及阻止，就听着太宰治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哗啦啦地说了一大串，最可怕的是，这段话依然是“true”。 怎么回事啦，这个人真心在挖角的吗？！ -- 第16页 “太宰君，有些事情不适合说给我听。我只需要完成双方合作范围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求求了，别再说了，她又不是来港口当间谍的，谁想让酒厂BOSS白嫖劳动力和情报啊！ 太宰治满不在乎地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在横滨人尽皆知哦。我再跟你说说横滨的情况吧？现在□□打成一团乱，首领非常想要独占黑夜，所以才跟你们组织合作，点名要‘莫斯卡托’过来协助。异能特务科那边坐山观虎斗，明明有着强力的异能者却不肯出手，巴不得我们全部内耗完蛋。武装侦探社关门自保，毕竟那位名侦探没有战斗能力，也不想蹚浑水。所以，就只有你啦！传闻中能看透人心的‘莫斯卡托’，最适合这种场面！据说异能特务科有一个特殊部队，里面有人可以‘读心’，不知道是真是假，这次还没露过面。不然的话，我真想看看他和你对上的情况啊，是会互相看透吗？还是会能力抵消谁也看不透？” 小野玲听到最后两句话就觉得DNA动了，忍不住说：“看穿一切的是沼跃鱼，谁也看不穿的是可达鸭。” 太宰治愣住了，紧接着回想起两个宝可梦的图鉴，若有所悟。 “噗。” 小野玲接着说：“不知道看没看穿的呆呆兽，和看没看穿都无所谓的鲤鱼王，这就是传说中的——四大天王宝可梦。”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宰治捧腹大笑。 “真有你的啊，莫斯卡托，这不是很有趣吗？那么你就是沼跃鱼，中也就是呆呆兽了，哈哈哈。” 小野玲回敬道：“那么您就是可达鸭了，太宰君。” 太宰治的笑容卡住。 “……等等，这样算的话谁是鲤鱼王？不能是A啊！这不合理！我不同意跟他组成四大天王组合！” 你还搞什么四大天王组合，是想原地出道吗？ 小野玲无语。 “本来我们四个人就不合适排在一起相提并论吧！” 太宰治点点头，说：“确实，你还没跳槽，那么下次再找鲤鱼王吧。莫斯卡托，你的眼睛和腿是怎么回事？天生的吗？看透人心的能力也是天生的吗？不应该啊，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早就应该出名了，不可能现在才冒出来。” 小野玲笑而不答。 太宰治也不要求对方必须给答案，自己继续叭叭叭地说。 “呐，武装侦探社有一位异能力治疗者‘与谢野晶子’，无论什么样的伤都能治好，如果这次的事情结束，我可以带你去找她哦，假如能治好的话，你至少可以自己活动吧？” 小野玲的心跳猛地一乱，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心口，这次不能再装没听见了。 “……太宰君，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太宰治一手撑着下巴，满眼兴味地看着对方，用一种甜蜜到虚伪的口吻说：“大概是因为我想看看，如果你能自己行动的话，到底会走向哪一方吧？” 小野玲被对方身上溢出来的恶意弄得只想叹气。 “太宰君，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我的选择不值得期待。” 她也无力做出选择。 太宰治摇头，笑眯眯地说：“不哦，莫斯卡托小姐可不是普通人，我是这么认为的，就算你曾经普通过，现在已经不是了！而且，我有条件——我想知道，是什么让你如此渴望活下去。这种身不由己的生存方式对你而言也具有吸引力吗？明明厌恶黑暗却不得不浸身其间、越陷越深不会痛苦吗？即使这样也想要活下去吗？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渴望的光明不再接纳你，你只能在黑暗中生存，你还会继续热切地渴望生存吗？” 在小野玲的感知中，庞大的恶意就像黑沉沉的云雾那样压了过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令她感到窒息。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来剖析她自己，说出她藏在心中的痛苦和恐惧。 她在之前那么多次太宰治主持的刑讯中大概了解了太宰治，一个喜欢玩弄人心的恶徒，可是，直到这时候，她才能明白为什么那些敌人在得知自己的敌人是太宰治的时候会露出那种绝望的表情。 原来之前太宰治对她一直手下留情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原形毕露。 可她不愿意屈服于这股恶意。 小野玲闭上眼睛定了定神，向着恶意传来的中心露出微笑。 “夜色再深，仍有月星。” 太宰治盯着对方的脸一瞬不瞬，捕捉每一个细微神情的变化，当他确信对方确实怀抱着希望的时候，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那就让我看看月亮和星星都在哪里吧！莫斯卡托小姐，如果你找不到月亮和星星的话，你要怎么办？你会自己成为月亮吗？” 去为他人照亮黑夜，为他人指明道路，成为他人的希望与信仰的寄托？ 小野玲不禁一怔，自嘲道：“我没有那样的能力，连照亮自己都做不到。” 这次轮到太宰治笑而不语了。 月亮本来就不会自己发光，不能照亮自己，却可以照亮黑夜。 那么就让他来想想办法，帮助这位莫斯卡托小姐往前再走一步吧？ 然后，展示给他那个答案吧，为什么明明如此痛苦了，还要这么努力地活下去，热切地期盼着下一个黎明？ 莫斯卡托·阿斯蒂，阿斯特丽德·温德。 -- 第17页 比起这两个代号和名字，也许还有别的称呼更加适合她呢。 古老的月神塞勒涅与新月女神阿尔忒弥斯曾经被人混同崇拜，在那时候，她的信徒们恭敬地称呼她为“辛西娅”。 作者有话要说： 辛西娅真的是这个含义，月女神的别名。 ———— 太宰治之后就要操作起来了，给莫斯卡托在横滨狂刷存在感（和仇恨），也是很快莫斯卡托就在横滨到关东的区域出名了，甚至上了红方的重点关注名单呢。 兔宰治内心：普通人？必然不是。你能突破我的预判，我今天就送你在横滨出道！ —————— 然后柯南那边的红方卧底收到消息：重点关注组织内的“莫斯卡托”，据说是个极为恐怖的人，连横滨的太宰治都会畏惧对方！ 这可能就是踩在巨人的肩膀上吧。 巨人：太宰治的坏名声。 —————— 说到底写免费文就是图个乐，希望大家文明观看，不喜欢直接走就行，不需要特意留言，喜欢的话撒个花也好，愿意跟我讨论剧情更好，激情开文没大纲，后续剧情都是编写边想的，确实会有留言刺激到灵感使得剧情发展有变化，总体而言还是要符合主角的基本设定。比如你现在指望她能反杀组织那是不可能的…… 最开始想的其实是BE，但写着写着这样对女主太残酷了，所以正在思考怎么扭转局面。 为了剧情也势必会有一些屈从于背景设定的发展，不能随便搞出一个无敌角色直接掀桌这种事情，同理不能随便红黑一方全灭，哪怕大家都知道打过去就能赢但我们就是要跟空气斗智斗勇，不然漫画怎么画二十年？ 我没有在暗示什么。 第11章 一年升中层 前世小野玲还不叫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曾经玩过游戏，其中有个叫做《英雄联盟》的游戏里有个角色外号酒桶，著名台词是“欢乐时光就要开始了”，现在她的感受就是“痛苦时光又要开始了”。 小野玲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太宰治就是有什么大病，自从那天他说要经常过来陪她跟她搞好关系，这个人居然真的经常出现啊！！！ 而且每次要么翻窗要么撬锁，反正没有一次是正常的“拜访”方式。 中原中也虽然说负责保护她，也不可能跟她住一起，只是两人就住在隔壁，有点动静的话，重力使杀过来也足够了，而且还有中原中也的部下在附近守卫，普通毛贼根本不会出现。 但是太宰治不是普通毛贼啊。 痛苦面具戴上脸。 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同为预备干部，权限一样，中原中也的部下没有办法拦住这个人，就算发现他撬锁来了也只能默默离开，甚至还会向“莫斯卡托”投以诡异的目光。 不要问为什么小野玲一个瞎子能感觉到别人的目光，事实上普通人也经常有这种体验，如果一直被人盯着后背会有感觉，人类并不完全依靠“视觉”来感受目光，或者说，目光可能具有重量，所以皮肤也可以感受到，再不济，小野玲总能感觉到这些人的情绪。 一开始是同情，后来是敬佩，最后居然变成了畏惧。 喂？ 有没有天理？ 她只是一个轮椅人罢了！ 如果不是因为酒厂代号不能自选，她立刻改名“萨勒芬妮”，那也是著名轮椅人。 为什么会有人畏惧一个手无寸铁的轮椅人啊！ 这公平吗，这合理是吗，是谁四肢健全耳聪目明拿着枪啊？ 中原中也在发现太宰治干的好事后也曾警告过对方，后来不知道港口内部有什么命令下来，总之中原中也特意过来跟她说了抱歉，说没办法拦住太宰，但她可以不理他，就当他是条青花鱼，让他自己扑腾好了。 中原中也说得轻松，他是港口的战力天花板，赫赫有名的“重力使”，体术也一流，他当然可以不理太宰治或者暴打太宰治。 小野玲呢？ 黑衣组织的代号成员，著名瞎子轮椅人（好家伙，两位英雄合为一体了），体术没有，枪械不会用，迫真战斗力为零，一只鹅就能叨死她，现在还是人在屋檐下，寄居在横滨港口势力之下，她能不理对方的预备干部吗？ 小野玲每天一睁眼就感觉到新的折磨又要来了。 别误会，太宰治没有用任何物理手段伤害小野玲，严格来说，从她到横滨之后，太宰治做的再怎么过分也没有让她受过伤，但是，精神折磨也是折磨，太宰治，老折磨人了。 因为每天听太宰治说话太费精神了，她饭量都见长了。 离谱。 这就是侦探喜欢吃甜食的原因吗？ 原来就算静坐不动，脑力消耗大真的会饿得很快。 面对新一天太宰治兴高采烈的“促进我们感情的谈话”，小野玲终于忍无可忍地说：“太宰君，您不可以把我当成一台单纯的测谎机，没有工作的时候就让我待机吗？” 太宰治端正脸色，十分认真地说：“莫斯卡托，办不到哦，你是人，不是机器。不要把自己当成机器，你的价值要比单纯的机器高多了。” 小野玲麻木地吐槽：“因为机器不能跟你聊天是吗？” 太宰治嘻嘻一笑。 “如果只是不断重复着判断真假的生活，你不就太可怜了吗？本来就看不到太阳了，生活中还充满了谎言，简直就是双重黑暗打击了。我说啊，普通人至少还可以依靠虚假的甜言蜜语来自我安慰，你呢，你要怎么安慰自己？毕竟，就算别人好心说假话，对你而言也只是欺骗，毫无意义吧？但是，这个世界上，真话可不会有假话动听。被迫直视所有的真实，这种生活可不好过吧？” -- 第18页 小野玲沉默了几秒，判断太宰治说的全是真话后不免有些迷惑。 他最近，说真话的频率太高了，跟最开始满嘴谎言成了两个极端。 要让她相信港口的预备干部、著名的操心师太宰治跟她真心剖白，还不如让她相信太宰治确实非常聪明，已经完全理解怎么规避她“超听觉”的弊端了。 只要她听到的部分是“真话”，那么她就只能判断那是“真实”，但“真话”并不等于“真相”，她现在甚至怀疑自己通过“超嗅觉”闻到的情绪也可能掺假，毕竟情绪是个短期表现，人的情绪就是可能瞬息万变，只是不知道太宰治究竟是否清楚她能力的根底了。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有个人非常清楚如何说谎，又非常清楚如何只说“真话”，这不就直接会导出一个结论吗？ “太宰君，你的问题究竟是在问我，还是在问你自己？” 太宰治呆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莫斯卡托”，渐渐的，呆滞和惊讶变成了欣喜。 在那双不能视物的黑眼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看到了自己在笑。 不是讥讽的笑，而是开心的笑。 “你看，如果不止用‘true’或者‘lie’来回答问题，你也是会好好说话的嘛？你的能力值得更高的位置，不要把自己当成机器，可别跟愚蠢的蛞蝓一样。” 他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去更高的地方吧，越过这片黑暗，然后，你会变成什么？你能够看到和我不同的风景吗？明明深陷于同样的绝望中，为什么你却能够这样热切地拥抱明天、渴望生存？ “我讨厌蛞蝓。” “但我不讨厌你。” 太宰治说完就握起小野玲的手轻吻指尖。 “你愿意跟我一起死吗？” 小野玲戴着手套都给吓得直接轮椅后退，头皮发麻地回答：“我不愿意——！” 太宰治笑了两声，继续开始叭叭叭地说横滨的动静，把一些和“莫斯卡托”工作完全无关的情报一点点拆碎了告诉她，让她知道外面正在发生什么，又将会发生什么，让她知道，她在整个战争中究竟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再顺便黑中也两句。 小野玲一句话也插不上，并且完全不想插话，她都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太宰治会走过来直接拉开她的手贴在她耳边继续讲，她只能让对方坐回去，自己麻木地听。 天知道她并不想知道那么多跟横滨、跟港口甚至跟官方有关的情报。 这人是真的能说啊，而且还说着说着就让她评论两句，她评论不出来，也完全不想评论，太宰治就继续说，就像填鸭式教学的老师那样，不管学生多痛苦，横竖今天给你填了就完了！ 有了太宰治的衬托，琴酒都显得和蔼可亲起来了，至少琴酒从来不会拉着她聊天。 小野玲冒出这个想法后都不知道该反思自己是不是斯德哥尔摩了还是太宰治确实太折磨人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也许太宰治他真的是比琴酒更坏的人。 毕竟《名侦探柯南》的基调还是个推理番，不是战斗番，太宰治所描述的横滨的异能大战已经完全超越了“日常”，听着就十分魔幻了。 话说回来，“重力使中原中也”的存在本身就说明了横滨这边有多魔幻。 如果这里也画个漫画，说不定大家一看十分惊喜，哇塞，第一次看见黑方人物远大于红方的漫画，刺激。 小野玲并不知道太宰治这段时间除了空闲的时候过来折磨她，工作时间出任务还会折磨敌人，而且还会时不时说点怪话。 比如： “真弱呢，这种水平也敢跟港口为敌？你们比不上莫斯卡托一根手指哦。” “有没有我计划之外的事？当然也会有啊，莫斯卡托就能看破我的计划。” “我当然也会有不想与之为敌的人哦——嗯？是谁？当然是莫斯卡托。” 中原中也确实跟太宰治不对路，但工作上还是认真负责的，而且他觉得莫斯卡托确实有能力，比很多吃白饭的人强多了，太宰治夸人的时候他也就没说话，别人一看，连重力使都默认了，看来这确实是真的。 在太宰治的努力下，足不出户的莫斯卡托在横滨有了诡异的知名度，并且随着“双黑”的战绩与日俱增，等到龙头战争结束，双黑一举成名，莫斯卡托也同样在日本□□出名了，外号也同样带了个“黑”，被称为“如同月神一般的黑夜的监视者”，可谓声名远扬，直接上了公安部重点关注名单。 就算没有人见过“莫斯卡托”，但那可是被那个“太宰治”推崇的人。每个人都在心里描绘出一种极端恐怖的、高深莫测的形象。 正因如此，高层下达的命令是“活捉”。 黑夜的监视者，月之神，能够看透一切的情报专家，谁不想要这份能力？ 莫斯卡托在横滨的活跃传回黑衣组织中，组织成员反映各异。 贝尔摩德松了一口气，能不断有消息传出来就说明人还没事。 琴酒则十分理所当然地表示莫斯卡托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的吗？ 最终，本次外派任务圆满结束，小野玲在离开横滨的前夜收到了BOSS发来的消息，为了体贴她，这甚至是语音消息，虽然是处理过的语音。 “莫斯卡托，你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我很欣慰，即日起，你晋升为中层干部。组织不会忘记你的贡献。” -- 第19页 她人都麻了。 啥玩意。 行动组有人完成任务无数、杀人如麻，到现在只升到小干部，她一个测谎机还当到中层了？ 酒厂行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我就想开摆，混一混。 太宰治：你必须升上去！ ———— “黑夜的监视者”这个外号是太宰治给莫斯卡托安上的，毕竟“莫斯卡托”听起来不够有气势！ 他知道莫斯卡托没那么聪明吗？他知道。 但没人规定情报专家必须非常聪明，能够精准判断谎言已经超越绝大部分人了。 —————— 小野玲：麻了。两月获得代号，一年升到中层，看起来有望三年高层、五年出任CEO。酒厂完蛋了。好耶。 大家记住这个“两月代号，一年中层”的晋升速度。 酒厂内部后对这个速度更有感触，特别是一群卧底。 对卧底们指指点点。 第12章 不可复明 黑衣组织和港口mafia的合作大获成功。 琴酒果然立刻就过来接人了，贝尔摩德也跟着一起来了。 小野玲走之前，港口的BOSS森鸥外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而且开出的条件真的跟太宰治之前说的一样，来就当干部，她果断拒绝。 再见了，横滨，永别了，太宰治，去折磨别人吧！ 她倒是跟中原中也互相留了一波联系方式，打算之后给他寄点红酒，感谢他这段时间的保护。 琴酒本想把莫斯卡托送回美国那边，但贝尔摩德直接截胡，说BOSS已经给她放假了，接下来她们要去旅游，就不跟琴酒一起了，琴酒浑身冒冷气地看着贝尔摩德把人带走。 伏特加小心翼翼地说：“大哥，莫斯卡托本来就是贝尔摩德的人……” 琴酒冷着脸说：“我知道。走吧。” 他在日本还有任务要做。 伏特加也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开车。 另一方面，离开了港口也离开琴酒的视线，小野玲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扒着贝尔摩德贴贴。 “克丽丝姐姐，横滨好可怕，我再也不想来了。” 贝尔摩德抚摸着少女的背脊安慰她。 “不要紧，都过去了。今后应该也不会再有这样让你孤身外出的任务了。升到中层以后，你可以挑几个固定的手下，找出几个身手好又可靠的人对你来说不难吧？之后看BOSS安排，可能会有某个地区所有成员的都归你管，任务分派也要从你这里走。西西，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之后只会越来越好的。你在横滨做得很出色哦，我在欧洲都听说了你的名声。” 小野玲感觉到不太妙。 “克丽丝姐姐，你在欧洲听说我的名声？” 贝尔摩德此刻用的是“克丽丝·温亚德”的身份，戴着墨镜和头巾来遮掩身份，这比特意用面具化妆成假身份更方便，大明星会有一些特权，外出活动也不会引人怀疑。 “是啊，你跟港口的双黑合作，取得了‘龙头战争’的胜利……等等，西西，你会这么问，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现在别说横滨，关东地区、整个日本的□□，甚至欧洲的地下世界都有‘莫斯卡托’的传言了。好在出名的只有代号，没有姓名，也没有关于你容貌的任何描述，所以我认为这是你跟双黑商量好的，港口获取实利，你获得名声——” 小野玲回想起太宰治那段时间三不五时过来折磨她，再想想他过段时间就会冒出一种略带诡异的期待情绪，就像坏孩子做了恶作剧等着别人发现一样，她提防了好久，结果太宰治也没真的做什么，后来连故意把血弄到她身上这种举动都没有了，连处决敌人都会特意把人带出去。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啊。 “我不知道。”她再次拿出痛苦面具，心累地说，“克丽丝姐姐，传言到底是什么样，你跟我说说吧……” …… 黑衣组织的研究所内，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相顾无言。 两人虽然是兄妹，但此前从未见过，相差十四岁，宫野志保今年十三岁，赤井秀一今年二十七岁，兴趣爱好也全然不同，要说有什么共同话题，那也只能是“组织”的话题。 现在的问题是，宫野志保接到了来自小野玲的邮件，告诉她暂时不回去，去欧洲旅游散心了，而她才从组织内部网站看到了“莫斯卡托”晋升的消息。 赤井秀一已经结束了训练营的训练，被分到行动组，开始做最基础的任务了，也大概知道了组织的构成情况，只有“代号成员”才有前途，为了能掌握更多的情报，他必须成为“代号成员”，在他还在为了代号努力的时候，组织内部就爆出了大新闻，说这段时间的风云人物莫斯卡托晋升干部了，他任务回来索性来见见自己这个妹妹，看看她知不知道更多的事情。 宫野志保叹了一口气，说：“玲暂时不会回来了，看她的样子，不晚个十天半个月不会回来的。” 赤井秀一肯定地说：“温德小姐就是‘莫斯卡托’，传说中所有成员获得代号前必须见的那位审查官，组织的眼睛，对吧？‘阿斯特丽德·温德’，‘莫斯卡托·阿斯蒂’，不怎么高明的假名。” 宫野志保看了对方一眼，说：“你用的也是假名，有什么资格说玲。” -- 第20页 赤井秀一洒脱地说：“做这行的谁会用真名？真看不出来，那个小女孩居然在日本干了件大事啊。双黑也都是未成年，这个时代的未成年人都这么厉害吗？” 宫野志保淡定地说：“我也未成年。” 但她有代号“雪莉”。 好家伙，这波是自家人插刀自家人。 赤井秀一当场换话题。 “莫斯卡托这样的名声有好处，也有坏处。坏就坏在她的身体太差了。” 宫野志保沉默片刻，低声说：“组织并不想看到一个身体健康甚至身手不凡的‘莫斯卡托’。” 赤井秀一心里一惊，在这时候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志保，你是她的主治医师，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车祸只是直接造成了骨折，骨折是可以治愈的，失明可能是脑损伤引起的后遗症，她的眼球并未受损，视神经也没有损伤。” 宫野志保低头，避开了赤井秀一审视的目光。 “从检查结果来说，她是有可能被治好的，但组织担心如果她视力恢复，那么‘超听觉’就会消失，毕竟那是在她失明后才出现的能力，所以，上面给我的命令是不可以治疗她的眼睛，如果发现她的视力有恢复的可能性就要立刻上报。还好，玲的眼睛完全没有复明的迹象。” 上报，然后呢？ 然后为了保住“超听觉”，组织可能就会人为地让“莫斯卡托”继续当个瞎子。 “组织的眼睛”并不需要自己的眼睛。 赤井秀一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他静静地思考片刻，发出一声嗤笑。 “难怪她到现在都还在坐轮椅，倒也不傻。” 如果她真的完全以其他感官代替眼睛，能摆脱身体束缚健步如飞，怕不是下一步就是被动残疾了。 日本公安派出的两个卧底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分别用假身份潜入了黑衣组织，此刻也已从各自的接头人那里拿到了上面传来的资料，和他们在组织内部得到的消息交叉印证。 两人因为在不同基地训练，到现在都不知道毕业就失联的同学也在黑衣组织里，连交换情报都做不到，只能各自小心。 综合过资料后，两人很容易得出一个结论。 “要想进一步打入组织内部，就必须设法瞒过莫斯卡托。” 不通过莫斯卡托的审核就不可能得到代号，更可能被当场拆穿身份杀死，这是必须经过的一关。 但是，要怎么做？ 无论怎样巧妙的谎言都会被拆穿的话，说谎就只会暴露自己，要用怎样的说辞才可能过关？ …… 小野玲听完贝尔摩德的转述，人完全麻了，麻中麻，甚至超越麻木，感觉到一种异样的平静。 啊，这一定就是麻到极限就不麻了。 “这个‘黑夜的监视者’和‘月神’到底是谁搞出来的外号，比‘组织的眼睛’还要离谱……” 贝尔摩德却笑着说：“我觉得还挺贴切的，而且，‘辛西娅’本来就是月神。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你没有泄露本名吧？” 小野玲摇头，随后苦笑着说：“就算泄露又怎样，反正我也是孤儿了，连担心家人遭到威胁都不必。” 贝尔摩德摸了摸少女的头，说：“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让‘小野玲’保持干净的履历吧，这样的话，也许有一天，你还能重新成为‘小野玲’。” 小野玲听懂了这句话的未尽之意。 她感觉到贝尔摩德身上真切的关心和担忧，这股温暖的情绪让她想要落泪。 “……如果有那样的一天……” 她控制不住地掉了眼泪。 “一定，是非常幸福的时刻。” 贝尔摩德柔声说：“至少现在出来旅游的是克丽丝和辛西娅，开心一点吧。” 不是以组织成员的身份来做任务，而是以普通游客的身份来旅游，所以，放下一切重担，享受此刻的轻松吧。 在下一次任务到来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坐轮椅是因为懒！大声说！懒！电动轮椅可以代步，比拄拐方便，她隐隐约约察觉到组织态度怪异，但选择轮椅主要是因为懒。 眼睛看不到是大脑受伤，视觉中枢和听觉中枢嗅觉中枢一起受到影响，视觉被削到0，于是本来占据9成的视觉感官让位给其他感官才有了超听觉和超嗅觉，如果眼睛治好真的会逐渐失去因为代偿而得到的能力，所以我前面回复过留言“治不好，不能治好”，如果现在小野玲说“我眼睛能看到光了”，那么隔天她就被人直接刺破眼球彻底看不见。 第13章 世良玛丽 相比起琴酒这个任务机器，贝尔摩德就明显更会享受生活。 直白点说就是懂得摸鱼和找乐子。 至于想方设法把和组织任务无关的开销都换个方法走报销流程报账那也就只是附带技能而已，贝尔摩德在这次的旅行中手把手教导小野玲怎么做假账，怎么混报销。 什么，你说守法公民不应该如此浪费公款？ 酒厂的钱算公款吗？ 乱花酒厂的钱那叫做伸张正义！ 小野玲今天就重拳出击从内部掏空酒厂的财政。 报复组织，从乱报销开始！ 当然这也是开开玩笑，小野玲为黑衣组织创造的价值远大于她现在花掉的那点钱，所以从上到下有能力过问这件事的人都不会说什么，权当用这种办法来弥补无法公开交给莫斯卡托的酬劳。 -- 第21页 这里面的弯弯绕以小野玲的脑子是明白不了的，贝尔摩德也完全不去解释，就确保教会了她怎么报账，让她之后三不五时整点奢侈品，什么包包、香水、宝石，什么贵来什么，不用跟组织客气。 小野玲以“我看不见也不需要那么多东西”为由试图推拒，贝尔摩德则神秘地说“你必须多花一点钱才能让人安心”，但更多内容又肯说了，于是小野玲琢磨了一下，这可能是效仿大清朝明珠以贪污来表忠心的办法吧。 嗯，我摊牌了，我乱花钱，所以我没有想要保持一个清白的名声、出淤泥而不染，我没有要反叛的意图，我就只是喜欢花钱，能不能看得见不重要，反正香水可以闻，包包可以用，宝石她看不见，戴在身上别人能看见。 小野玲：我完全懂了。 可能这就是人类的共性，花自己钱的时候总是比较心疼，花别人钱，那就可劲造啊。 贝尔摩德带着小野玲一路上住最好的酒店，看最贵的歌剧，吃最好的食材，买最新的包包和衣服，SPA、游轮甚至赌场都给整上了，要不是小野玲看不见，贝尔摩德还想带她去看猛男脱衣舞，最后只好遗憾地换成了参加伦敦的化装舞会。 “难得出来一趟，当然要玩得尽兴！不要总是整天闷在屋里。” 贝尔摩德一边给小野玲化妆一边督促她平时也要多外出。 “之前还好，现在你可能得考虑一下‘职业’了。组织要求每个代号成员都有明面上能经得起查的身份，不可以是无业游民，这种太容易引人注意，之前我一直用你在休养的理由拖过去，但是现在你的腿马上就要拆钢板，之后应该可以离开轮椅，复健之后自己走路应该没问题，这样就不能继续无所事事了。” 小野玲晴天霹雳。 酒厂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她都当了测谎机还要再做一份工作？ 这合理吗？ 逼迫盲人劳动啊！ “呃，现在也有很多SOHO啊，自由业也有很多不出门的人。” 贝尔摩德耐心地说：“那么你想做什么呢？我是想要安排‘温德’来做‘克丽丝·温亚德’的助理，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你活动。” “但是，一个大明星为什么需要盲人助理？这不合理啊。” 小野玲当然知道这是贝尔摩德想着办法保护她。 “其实我之前有点想法。如果有人能帮我进行一次检校的话，用语音录入，我应该可以当一个网络作家。反正组织也不要求我们必须做出什么成绩吧，只要有能对人说的‘职业’就可以了。” 她在才恢复前世记忆的那段时间疯狂对比过两个世界的差别，喜闻乐见地发现这个世界少了很多文学作品，这就意味着，常见穿越者职业成为了可能。 什么？ 文抄公不够光明磊落？ 当文抄公的是“阿斯特丽德·温德”，跟她小野玲有什么关系？ 贝尔摩德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就算西西写的一堆垃圾也无所谓，组织不强求每个人表面职业都得很成功。 “不过，写的太差也不像样，你得拿出作品来让我看看。” 小野玲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没问题。 天下文章一大抄，现在是原作者都没了，她抄过来就当提高这个世界的文学水平了。 贝尔摩德问：“笔名想好了吗？” 小野玲想了想，决定挑个自己记得最熟练的作者，这样也算把荣光还给原作者了。 “想好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第一部 作品的名字也想好了，《东方快车谋杀案》。” 这是她曾经非常喜欢的小说，反复读过很多遍，原文版都看了好几次，要重新默写出来应该最容易。 贝尔摩德去露出了一丝难过的神情，好在西西看不到，她想着。 组织终究还是带给了西西太多的阴影，就连现在取笔名也没有完全摆脱组织的影子，“阿加莎·克里斯蒂”首尾字母相连，分明就是“阿斯蒂”啊。 “好啊，我会期待西西的作品。这听起来是个推理小说，现在文坛可不太有推理作品，最出名的推理作家是工藤优作，你看过他的书吗？” 小野玲摇头。 “倒是在书店看到过他代表作的书名，然后就……” 就被“暗夜男爵”给尬住了。 怎么会这么尬。 没有恢复前世记忆的“小野玲”无法接受这么尴尬的书名，就没去看。 贝尔摩德露出笑容，附在小野玲耳边说：“工藤优作的妻子是我的同门，我们曾经都在一个魔术师手下学习易容，不过，我比她学得更好。” 小野玲身体一抖。 她没想到贝尔摩德居然能跟工藤家扯上关系，难道说在《柯南》漫画里贝尔摩德会活到最后的角色吗？ “这样啊……” 贝尔摩德有点可惜地说：“假如……总之，以后有空的话，我教你变声术吧，就当做多一点防身技能。” 小野玲立刻点头，又不安地问：“我会不会因为太笨而学不会？” 贝尔摩德抚摩着她的脸颊说：“没关系，我会很耐心地教你，一定让你学会。” 小野玲乖巧地蹭蹭对方的掌心。 贝尔摩德忽然说：“等你今年过生日的时候，我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吧，十八岁的生日，应该好好地庆祝，现在你就可以开始想要去哪里了。” -- 第22页 小野玲去年还没过生日被黑衣组织抓去，十七岁的生日就在日复一日的死亡威胁中平淡无奇地过去了，今年她就要十八岁了。 她进入组织也已经超过一年了啊。 小野玲压下这种惆怅，高兴地说：“好啊，那我要仔细想想看。总之先排除去南极看企鹅。” 化装舞会上人人都能理所当然地戴上面具，哪怕是小野玲这个轮椅人都戴上了面具。 贝尔摩德还展示了一下怎么跟坐在轮椅上的人跳舞，拉着她在舞池中旋转，一度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忘记了自己身陷酒厂，忘记莫斯卡托这个代号，忘记一切烦恼。 在舞会散场的时候，小野玲已经久违地累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但她很开心，抑制不住地想笑。 她真的开始期待十八岁生日能够去哪里庆祝了。 贝尔摩德却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变得不太高兴，把小野玲送回酒店就再次变装出去了，很明显是接了临时的任务。 这让小野玲十分担心，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明知道自己的身手只会是负担，还是没法安心休息，最后一直失眠到第二天上午才撑不住睡着。 一觉醒来，手机报时又到了晚上，可是贝尔摩德依然没有回来，她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说让她继续好吃好玩，去附近逛一逛。 小野玲担心地又等了一个晚上，依然没等到人，第三天，她坐不住了，开着轮椅出门去逛一逛了。 此处没有用错词，确实是“开轮椅”，因为这是电动轮椅，完全可以代步，比骑自行车还方便，除了看起来不太正常。 小野玲住的酒店毗邻泰晤士河，交通便利，这里的住客大多数都是世界各地来的游客，可以说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过因为价格够高所以治安管理还算不错，这可能也是贝尔摩德敢放手让她一个人继续住的原因。 她摇轮椅出门毕竟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就沿着林荫道往泰晤士河边去，没想到在岸边闻到了一股有点微妙的气味。 血的味道。 这不算稀奇，谁还没个磕磕碰碰，有点出血很正常。 稀奇的是，这个人的血有股似曾相识的气味，跟宫野志保有点像，但是，跟“诸星大”更像。 不是吧？ 她在伦敦还能遇到这三兄妹失散多年的亲人吗？ 毕竟是宫野志保的亲人，小野玲也不能当做不知道，小心地摇着轮椅过去，把地上那个昏迷的女孩抱上了轮椅。 谢天谢地这是个孩子，如果是成年人，她就只能喊别人来帮忙了。 组织出品的轮椅十分结实，承载一个小野玲加上一个小女孩不成问题。 因为血味并不重，而且已经没有新鲜出血了，小野玲也就没有大费周章地喊医生来，自己给对方换掉了湿衣服、吹干头发后就等着对方自己醒过来，如果一直不醒，她就只能报警了。 好在昏迷的女孩过了半个多小时就醒了，哗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你醒啦？不用害怕，这里是酒店，我是游客，你可以喊我‘辛西娅’。我出去晒太阳的时候发现你昏倒在河边就把你带回来了。小妹妹，你的名字是什么？你家人在这附近吗？房间有电话，如果你记得电话，可以自己用。” 小野玲尽量摆出和善的模样来。 “你之前的衣服在烘干机里，还没干呢，其他东西我都放在桌上了。” 金发女孩仔细观察了对面的亚裔少女片刻才说：“我叫世良玛丽。谢谢你，我这就联系家人。” 对方眼睛看不见，这可能是件好事。 不知道她的长相对这个好心的游客而言也会比较安全。 她用酒店的电话联系上女儿世良真纯，让她尽快过来接自己。 既然对方联系上家人了，小野玲就不用太担心了，她还一度担心这会是什么儿童拐卖的受害者，对方态度比较冷淡，她也不在意，小孩子对陌生人有戒备心很正常，不如说不用陪小孩聊天让她轻松不少。 小野玲又等了半小时，一个少女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接走了女孩，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很怪，就拿出组织给她定制的手机给宫野志保发消息。 “志保，我好像在伦敦遇到了你失散多年的妹妹……” 她发完想到来接人的少女自称“姐姐”，就在sister后面加了个s。 嗯，妹妹们，应该没问题了。 宫野志保收到消息之后满头问号。 什么情况？ 上次玲说发现了她的亲人，然后她多了个哥哥，这次又多两个妹妹？ 小野玲难道是什么她家的雷达探测器吗？ 她跟明美姐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也没发现什么亲戚，怎么小野玲还能一个接一个地发现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时间线可能有点对不上，就强行对上好了，大家不要太纠结，反正柯学世界，时间是最模糊的。 这里就是贝姐前头给赤井玛丽喂了A药，赤井玛丽逃脱，小野玲反手又把人救回来了。 赤井玛丽婚前姓世良，这里是不想说出赤井的姓氏又觉得普通人之后大概率不会见面了，就说自己是世良玛丽。 事实上嘛……这一大家子人小野玲已经快要见齐了。 —————— 等宫野志保跟赤井秀一说这件事，秀一就会知道那是他母亲，而且出了点大问题，他没法脱身，只能祈祷弟弟妹妹靠谱。 -- 第23页 算算时间，三个卧底就快碰面了，在他们得到代号前，都得到小野玲面前。 小野玲大为震撼：酒厂，牛逼，居然一次给她整来仨卧底。 第14章 脑补是病 小野玲开开心心旅游度假了一个月，组织来了新命令，让她回美国去，跟朗姆交接一下工作，以后北美那边组织的行动和人员交给她来负责，如果有问题就找贝尔摩德，她主动提出了协助任务。 小野玲第一反应：酒厂药丸！ 怎么会有人让瞎子给人分派任务，让测谎机负责规划行动？ 啊，这合理吗？ 正常人会这么做吗？ 哦酒厂Boss不是正常人啊，那没事了。 小野玲极为无语地和贝尔摩德一起回了美国，不过没有去她住惯了的大别墅，而是换了个地址。 贝尔摩德把钥匙放到小野玲手里。 “这是组织给你安排的房子，写在温德名下了。所有的装修都是我监督的，跟我们之前的房子一样，全屋无障碍设施、全屋智能电器，基本都有语音控制。我这边申请了长期的协助任务，不过有别的任务还得出去，所以你最好从组织再挑几个生活助理和护卫人员。屋内有安保设施，但你出门的时候还是要多注意。” 小野玲贴贴贝尔摩德。 “我得看看现在有哪些人能调动。” 毕竟她的权限在北美这片，硬要从别的地区调人不是不行，可总归有点麻烦。 贝尔摩德笑了笑，“你可以调动和你平级或者下级的成员。以前很多人不愿意接你的护卫任务，现在不一样了，你只要选自己喜欢的就行。” 小野玲对组织成员如此现实的作风不予置评。 以前莫斯卡托阿斯蒂是单纯的测谎机，来保护她这个行动上的废物费时费力又不讨好，还不如出去完成外勤任务来钱快又轻松，所以没人愿意主动过来。可以理解，换成她也不愿意跟测谎机在一起，具体举例太宰治！ 现在莫斯卡托阿斯蒂高升了，负责北美任务分派，近水楼台先得月，就算护卫期间不能接活，护卫结束总能刷脸混点好任务，再或者护卫不止一个人，大家还可以轮流出任务呢，简直是一石多鸟的好事，于是一群人闻风而来。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小野玲嫌弃这群人。 “我大概有点想法，之后我再去问问当事人吧。” 贝尔摩德很有分寸地没有问对方看中了谁。 严格来说，除了Boss，没有人知道“莫斯卡托阿斯蒂”对所有代号成员的评价。 组织的代号成员之间也会尔虞我诈，满口谎言，可是，只有“莫斯卡托阿斯蒂”能知道哪些是谎言。 小野玲自认为没有领导的才能，于是问过贝尔摩德后延续旧规定，大部分任务都直接按类型往下分派到小干部手上，让他们自己看着给手下安排，少部分必须单独安排的，她就让贝尔摩德安排了。 主要是组织内部分派任务都用内网，让瞎子用特制手机收发短信已经很过分了，再让瞎子一个个任务详情语音听过来、仔细考虑哪个成员合适做任务、然后语音录入分派任务，是不是太过分了！！！ 反正组织一天没搞出“盲人复明”的技术，小野玲就一天跟它摆烂。 诡异的是哪怕小野玲都这么摆了，组织也没说什么，Boss甚至让朗姆给她传话，说她是一个有大将之风、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小野玲：？？？ 组织完蛋了。 她以前小心翼翼当测谎机，完全没有绩效奖励，只拿固定工资，现在她秉承贝尔摩德的教导，三不五时乱报账，正经工作全推下去，组织夸她有大将之风，还给她发了奖励，这不是完蛋是什么。 很显然某人并不懂得新官上任三把火固然可能打开全新局面，也很容易得罪人无数，把本来好好的人事搞得一团乱。新官上任还肯延续老规定以维持稳定运营为主的，除了摆烂，还可以解释为目光远大、不在乎一时得失。 小野玲爽快摆烂又没有得到惩罚，就继续摆，主要时间放在用语音录入默写阿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作品上了。 只可惜这个年代的语音录入功能还不够强大，很多断句和标点添加都有问题，所以必须有人进行检校。 贝尔摩德以“这是你第一部 作品，我想第一个看到”为由担任了这一职务，只要来这边就会把小野玲之前写的稿子都校正一遍。 一开始她以为这可能只是西西随便找的托词，不想出门工作的借口，抱着可能会看到绝世烂文也会夸奖的心打开电脑，但她只看了一章就完全忘了最初的想法，一边看一边校正，甚至在修改一些因语音识别产生的错误拼写时忍不住冒出一种疑问来，但又觉得不应该打扰作者创作，而且她已经调查过，这些文字确确实实并非对前人作品的剽窃或者模仿，而是真真正正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 贝尔摩德在校完全本《东方快车谋杀案》后终于面对面提出了困惑自己很久的问题。 “西西，这是一部很好的、极其优秀的、成熟的作品，好到我觉得它不应该诞生在不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手中。你以前也有创作的爱好吗？你怎么能够第一次就写的出这样的作品呢？” 《东方快车谋杀案》作为阿婆的代表作之一，其完成度极高，是阿婆出道历练多年后才执笔完成的作品，当然会显得技法纯熟。 -- 第24页 如果它不够好，小野玲也不会反复读了那么多遍，以至于要默写的第一选择就是它。 小野玲想了想，说：“克丽丝姐姐，也许有些事情本来就没有道理？比如我的眼睛和耳朵。” 贝尔摩德不再问了。 她无法不去想，如果不是因为那次的车祸，如果西西不是为了救易容成老人的她，也许今天的西西就已经是被鲜花和掌声包围的天才少女作家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西西获得这份荣耀，让她知道，她的才能绝不是为了杀人才会拥有的。 西西的这双手可以创造出更好的东西。 爱、希望和正义。 于是，贝尔摩德用轻快的语气说：“好吧，那么久来投稿吧，我有把握，这篇小说一定会大受欢迎，也很适合改编成电影，我会跟合作过的影视公司提一提。等着成为美国家喻户晓的知名作家吧，西西！” 小野玲没有按照某国传统谦虚几句。 这又不是她的烂作品，这是阿婆历经时间考验依然广受欢迎的名作，她凭什么去贬低？ 阿加莎-克里斯蒂就是最好的！（震声） “我会心怀希望地等待。” 贝尔摩德带着原稿走了，小野玲也不急着默写下一篇，不是不记得，而是这个年代的作家都挺摸的，她不能加剧业界内卷。 摆，都可以摆！ 卷王是资本主义的走狗，开摆是工人阶级的反抗！ 这一摆又是一个月过去。 小野玲拿到了稿费。 多的有点离谱。 她查了一下帐就茫然地打电话问贝尔摩德：“为什么这么多钱？” 一本书出版的稿费其实没有多少，新人合同版税点低，首印少的话根本拿不到几个钱，通常十多万字的作品也就挣个几万，必须是那种很畅销的作品才有可能一本书几十上百万。 可她一次收到了上千万啊！！！ 这不是日元是美金！！！ 贝尔摩德淡定地回答：“我代你把影视改编版权卖了，安心吧，合法收入，已经纳税。最近阿加莎-克里斯蒂可是文坛新星、超级红人，你是不是又好久没出门？” “对不起。”小野玲果断道歉，“我这就出门。” 她挂了电话出门感受了一下，发现阿婆的作品确实很有魅力，在以前的世界都能在一堆名家名作杀出重围，在这个文坛凋敝的世界，《东方快车谋杀案》横空出世，风靡市场，横扫北美，出版社已经加印了好几次，海外版都已经翻译出四种语言版本卖出去了。 小野玲：端酒的手，微微颤抖。 她知道阿婆一定行，但没想到阿婆的作品在这个世界能得到这种程度的追捧，男女老少都在议论《东方快车谋杀案》，甚至有旅游公司已经打算复刻这条路线了，号称要跟原作者联系，百分百复刻小说内的场景，让读者亲身感受东方快车的魅力。 最绝的是，就这种明显蹭热度的企划案，消费者一顿叫好啊！大家纷纷要求搞快点，快去联系克里斯蒂大师，我们立刻就要上车！ 小野玲：大可不必。 看来这个月她躲家里开摆，贝尔摩德化身经纪人一顿操作，成功操作出文坛巨星了。 也，也行吧。 小野玲决定把稿酬捐了，但又信不过这些资本家搞的基金会，想来想去，只好跟贝尔摩德说能不能自己成立一个基金会捐款，好歹能知道钱的去路。 贝尔摩德问：那么你想要把这些钱用在哪里？资助动物营救？助学？疾病？自然灾害？ 小野玲回复：用到文坛上，去资助有志创作的人吧。具体是发放生活补助的形式还是给优秀作品发奖金还要再考虑，总之，用回文坛吧。 贝尔摩德爽快地回复：好。我这就去安排。 于是，在《东方快车谋杀案》已经正式启动电影项目的消息炸开新一轮讨论风潮的时候，“克里斯蒂基金会”成立，阿加莎-克里斯蒂宣布将《东方快车谋杀案》全部收益投入基金会，用于支持文学创作，鼓励更多文学爱好者加入到这一行列之中。 一时间，《东方快车谋杀案》的热度炒到惊人的地步，人人都在说阿加莎-克里斯蒂，恨不得把她说成文学之神再世、天上的星宿下凡，不然他们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优秀又这么无私，整本书全部收益都贡献给文学，自己一分没有留，克里斯蒂大师是真的热爱着文学啊！ 基金会的款项账目定期公开，克里斯蒂基金会更是直接放到了网络，实时更新，于是全世界都能看到投入基金会的数字增长，支出也稳步进行，那么多的钱，足以让亲朋反目，可是理应获得它的人分文未取。 因为阿加莎-克里斯蒂从未公开露面，所有活动都由经纪人代劳，于是担当经纪人的贝尔摩德这两个月忙得脚不沾地，到处都是求上门的合作，到处都是热情的欢呼，资本都想跟这位文坛新星搭上关系。 小野玲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就给贝尔摩德送了几个新的包包。 爱马仕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有爱马仕和没有爱马仕的是两种人。 而且小野玲这笔钱又去报销了。 这就是花组织的钱讨组织成员欢心。 一年过半的时候，小野玲接到了正事。 消停了很久的组织又开始让她当测谎机了，这次直接攒了三个预备给予代号的成员，一起派来她这边让她仔细考察一下，全面评估这几个人，如果没有问题，就直接把代号发下去。 -- 第25页 嗯，是的，组织连代号都准备好了。 三瓶威士忌。 波本、黑麦、苏格兰。 威士忌开大会是吧。 小野玲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上午10点，以免需要早起，但她没想到，她九点开门扔垃圾就直接听到外面三个呼吸声。 绝了。 这还是人吗？提前一小时蹲着？ 不，可能还不止一小时！ 小野玲无大语，没想到这三瓶威士忌这么卷。 咦，其中一个呼吸和心跳很熟悉，是诸星大。混得不错啊这家伙。 另外两个是新人，没见过，估计就是安室透和绿川光了。 没人说话。 “……你们三个来的也太早了。” 小野玲担心这里会有纯种憨憨，就抢先开口。 “进来吧，按照上面的要求，你们得跟着我一段时间，直到我做出判断。在我这里有两点要注意，第一不可对我说谎，第二凡未经我允许的事一律不准做。记住这两点，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愉快。” 小野玲对着三人露出微笑。 “我的代号是莫斯卡托-阿斯蒂。” 栗色长发的少女坐在轮椅上对着前方露出微笑，看来十分亲切友好，只要不考虑她的身份和她刚刚说的话，就好像她只是普通的学生一样。 越是如此，就越是可怕。 据说横滨港口的太宰治也是这样，生就一副欺骗性极强的昳丽柔弱的外表，却是个从里黑到外的恶徒，那是只看照片都体会不到的恐怖。 现在，安室透和绿川光亲身感受到了这种恐怖。 明明他们自觉隐藏的很好，相隔别墅数十米，没有移动、没有说话，莫斯卡托阿斯蒂却轻易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给出了警告。 她的背后就好像有无限的黑暗在扩张。 黑夜的监视者。 洞悉一切谎言。 从横滨传出来的外号果然不是说着玩的。 这是得到那个太宰治推崇的人，哪怕是残疾的盲女也让人感到恐怖，不，正因为莫斯卡托阿斯蒂有这样明显的身体缺陷，才显得她的头脑更加可怕。 安室透和绿川光无声地对视一眼。 来自日本公安的两个卧底知道，最艰难的时刻就要来了。 如果他们有一句话说错，莫斯卡托就会送他们下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我这么亲切地给出提示了，如果其他两人够聪明就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降谷零/诸伏景光：这是下马威！！！ 小野玲：……哪里不对。 ——— 当然是因为别人对莫斯卡托有滤镜，而且小野玲之前跟太宰治相比太近也太久了，多少被传染了一点，她没发现，别人能看出来，贝尔摩德就是因为看出这种变化才带她去旅游度假散心，但回到组织面对组织成员还得继续当“莫斯卡托”，有些东西就回来了。 小野玲毕竟进入组织一年多，在横滨高强度工作两个多月，完全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希望大家能理解。 她的一些作风和观念多少会被带的不太正常，但已经是酒厂难得的正常人了。 第15章 阴间滤镜 小野玲不知道有人给自己上了几层阴间滤镜，硬是把她友好的提醒和微笑视为恐吓威胁，倒是知道那两个新人心理素质不错，没有心脏乱跳。 她因为懒，明明腿上钢材拆了、复健好了，还是坐轮椅，特别是在家里，轮椅太好用了，根本懒得走路。 多少人喜欢坐着电脑椅到处滑呢？她只是坐个轮椅怎么了。 组织对有用的人才素来大方，哪怕莫斯卡托阿斯蒂日常一个人住，最多接待一下贝尔摩德，组织给她分配的房子也是独栋三层别墅，顶层有露天阳台，三层有跃层，可以分出四层的居住空间，一层占地二百平米，院子足够遛狗，突出一个有钱。 之前三瓶未来威士忌会站在离大门几十米的地方是因为那边是第二道铁门，标志着再往里就是居住区，第一道铁门在私人花园外面。 诸星大已经见识过宫野志保主持的研究所有多大规模，也打听过每天消耗的研究素材有多贵，单只比等重黄金都贵的药剂每天消耗几十只，对组织的财力和作风有所了解，现在看到莫斯卡托单人住大别墅也没说话，只背了一个包就过来了，志保和明美听说他的任务还让他多照顾一下莫斯卡托，他看看这边的整个家装改造情况只想出门点烟。 底层成员租房住，他为了任务来回奔波更是没有固定落脚点，不是住酒店就是短租房，现在看看代号成员的生活水平，也不知道是要谁照顾谁。 怎么说，他感觉这边的客房都极有可能比他租的房子条件更好，更宽敞更明亮。 安室透和绿川光很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两人走在最后，小心翼翼地间断进行眼神交流，再次评估了莫斯卡托在组织中的地位。 不过，他们倒没觉得莫斯卡托不配这种待遇。 如果这样的人愿意去红方，官方一样可以给她这样的待遇，还可以更高，组织会这样厚待她只能说合情合理。 屋里有四个人却一点说话声音没有，换个人指定受不了，但小野玲还挺高兴的。 只要这些人不说话，她就不会听到什么问题。 只要她判断这几人够聪明，就算是卧底也不会随便暴露，就睁一眼闭一眼地让他们过考察，前提是他们别自己犯蠢。 -- 第26页 如果都能笨到被她发现问题，在组织里也活不下去，还不如早点跑路，反正莫斯卡托不可能去追杀，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把三个人接回来之后，小野玲挠挠头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从不开火，一向靠外卖过活，每日三餐都是餐厅算好时间送来的，因为她经常晚期，早餐不一定吃，每天早上拖着送餐员等也不像话，所以一直都是前一天的晚餐和第二天的早餐一起送来，如果她早上起来了就用微波炉热一下早餐，没起的话就把东西直接扔了。 小野玲对此丝毫不以为耻，正常人也不会强迫瞎子做饭吧，就算有现代科技电磁炉、微波炉，厨房里又是刀又是火的，一不小心就会出事，万一真的失火了她连救火都做不到，她又不是原随云或者花满楼那种大佬。 这意味着，现在她这里只有一份早餐，而且她之前已经吃掉了，而屋里多了三个大男人。 小野玲停下轮椅，示意三人随便找位置坐。 “基于组织的要求，你们会在我这里度过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可能得担任我的生活助理和护卫了。你们可以自己分工，餐饮谁负责，家务谁负责，外面的绿植谁负责修剪照料，诸如此类的……护卫的话，反正如果我死了，你们一个也活不成，我相信你们知道怎么办。” 小野玲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没有任何恐吓的意思，而且很大度地让这几人自己排班了，换句话说她不在乎这三个人是不是24小时都在岗，只要他们能协调好，做一休二都行。 “本来我打算按流程先和你们单独谈话的，不过，我没有虐待部下的恶习，请吃饱了再到书房来。书房在里面，朝南的房间，门上有书的那间。厨房和餐厅你们可以任意使用，但请不要进其他房间，也不要触碰与烹饪无关的物品——” 这栋房子完全按照贝尔摩德的别墅造的，为了方便她生活，贝尔摩德照搬了那边的装修，包括各种陈设、摆件，甚至无意义的柜子上摆放的物品，这样才能确保她生活在最熟悉的环境中。 因为都是贝尔摩德搞的装修，小野玲很难判断贝尔摩德是不是在这里放了什么跟组织有关的、不能见人的东西，毕竟她能摸得出桌上放了书，但也没办法精准地判断书里写了什么，普通的印刷本依靠触觉来阅读还是很费神的，更别提那种在字里行间藏暗号的情况了，她只能先警告这几人别乱看乱摸了。 小野玲生怕有人手贱摸了不该摸的东西，再次强调了一遍。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一个东西只要移动过我就会知道，哪怕只差半毫米也不行。” 她对着几人留下友好的微笑，慢速开轮椅往书房去。 三个青年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都没吃早餐，但他们以为最多也就是吃一点速食或者买点东西，没想到莫斯卡托会让他们开火做饭。 赤井秀一最先说：“我可以负责家务。” 安室透看了绿川光一眼，说：“我可以负责外面那些花木的照料。” 绿川光举起手，“那我就来负责三餐吧！好了，现在得看看这里有什么食材，我可没料到在这里的第一个任务是做饭，什么也没带来啊。” 他说着就往厨房去。 安室透说：“料理我也能做一点，两人一起快一点，不要让莫斯卡托等太久。” 赤井秀一厨艺很差，只能说吃不死人，这种厨艺拿来给上司做饭很显然是扣分项，他就自觉地在餐桌边坐下了。 厨房里，安室透和绿川光终于避开了另一个组织的成员，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不确定这里是否有监控，所以仍然需要注意言行，但总比一直被组织的人盯着强。 绿川光，真名诸伏景光，来自日本公安的卧底，非常擅长厨艺，当仁不让地当了主厨。 安室透，真名降谷零，同样是来自日本公安的卧底，只不过跟诸伏景光不是通过一个途径加入组织的，直到在任务中和朋友相遇才知道景光也来组织卧底，两人平时不敢无事见面，只能在偶然的共同任务中伪装陌生人，算起来，这次一起来接受莫斯卡托的考察可能还是两人加入组织以来最接近的时候了。 他们默契地配合着完成了三人份的早餐，端到餐厅后，三人又是相顾无言，闷头吃饭，三分钟解决早餐后齐刷刷地往书房赶过去。 安室透跑得最快，第一个到达书房，这才发现门并没有关，莫斯卡托坐在电脑桌前戴着耳机一副苦恼的神情，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莫斯卡托，我是安室透，可以进来吗？” “可以。” 小野玲摘下耳机，顺手关掉电脑，摇着轮椅从电脑桌后绕了出来，指着对面的椅子说， “把门关上，然后坐下。你也不希望被其他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吧？” 安室透听话地关上门坐下，看似镇定，实则内心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他非常担心，万一莫斯卡托开口就问“你是卧底吗”，他要怎么回答？ 说“是”就直接暴露身份，说“不”又会被听出是谎话。 “安室透，嗯，安室君，先这么称呼你吧，虽然这是假名，不过组织内多半是非法之徒，本来也没几个人用真名。” 小野玲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就知道那是假名了，于是提醒一下对方最好注意一下这个点要找理由圆一下。 -- 第27页 “通常我只负责‘听’，负责‘问’的是专门派来的考察员，这次组织直接把考察任务全权派给我，很让人为难啊，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呢？” 继续暗示：我不是专业的审问人员，所以我不会问特别专业的问题，你最好也别跟傻子一样主动往外漏破绽。 “真是麻烦啊，说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卧底前赴后继地冒出来呢？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按照这种发展，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也许会看到不同机构的卧底自相残杀呢？想想看也很有趣，可惜我的职责就是要及时上报‘听’到的东西啊。” 暗示：如果是卧底麻烦互相沟通一下，不要整天卧底内卷化，卧底打卧底，卧底指责对方是卧底，真的很离谱。 小野玲微笑着说：“所以，就麻烦你自己来说说看吧，为什么要加入组织？” 最后暗示：机会给你了，听不听得懂看你自己了。如果这都编不出来，那就没辙了。笨蛋没得救。 小野玲觉得自己超级体贴的，而且被组织折磨一年多以后也比最开始的时候聪明多了，知道怎么用语言进行暗示，希望能以这种方式袒护足够聪明的卧底。 至于不是卧底的人，那么聪不聪明无所谓了，听不懂也行，她才懒得管忠心的组织成员前途死活呢。 但是，小野玲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从日本来的卧底可能对她有一些先入为主的印象，而这都归功于横滨港口的某位太宰不遗余力地宣传莫斯卡托，一副自己要跟对方捆绑出道的架势，以至于哪怕莫斯卡托都离开横滨了，但太宰治活跃的一天，莫斯卡托的名声就在日本活跃一天。 在“月之神”、“黑夜的监视者”、“被那个太宰承认的人”、“看透人心的恶魔之眼”等等外号下，“莫斯卡托”的名声简直日益走向深渊，可以说太宰治的名声有多黑，莫斯卡托就被他推得更黑。 在这个大前提下，“莫斯卡托”的微笑、关怀、体贴、低语都可能变成另一种解释。 毕竟，那个太宰治也非常擅长以笑容来伪装，以言语来诱骗，借由对人心的控制来推动局势，是能够只以语言就杀人的人。 在安室透的眼中，莫斯卡托的表演如此真诚，所以更显虚伪。 故意抱怨实则明示自己已经掌握考察新人的全部权力，有生杀予夺的决定权，又展露了对卧底的巨大恶意，这是不下于琴酒见到卧底就杀的恶意，甚至更加恶趣味，不愧是跟琴酒搭档过的人。 组织的所有人都知道“莫斯卡托”的能力，在这种情下，让被考察的人主动陈词，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刑罚了。 ——特别是对于真正的“卧底”而言，这一定是地狱。 莫斯卡托，她的存在就是卧底的地狱，在她还是“组织眼睛”的一天，所有对组织有二心的人都会感觉头顶悬着一柄利剑。 想想办法吧，快想想办法，降谷零，你一定能够通过这次的考察，不会立刻出局。 安室透想到了莫斯卡托最初的警告。 不要对我说谎。 他决定赌一把。 如果只是“不说谎”就可以，那么，不是被询问而是自己陈述就是最后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我真是聪明，已经知道巧妙地暗示对方了！ 降谷零：她在恐吓我、威胁我！ 小野玲：哪里不对。 太宰治：哪里都很对哟！莫斯卡托小姐~我很努力地~帮你宣传哦~~~~~ 这一波就叫做太宰治害人不浅，阴间滤镜强行安上，小野玲之后再温柔友好也会被人当成一个特别能装的□□，甚至觉得这人太狠了居然装这么像！真是天生就要混黑的人！ 小野玲：？？？？？？？？？ 第16章 身体检查 安室透战战兢兢地小心翼翼地进行了“陈词”，尽可能少地暴露个人信息，又把进入组织的原因说成“为了实现梦想”，说完之后他紧张地看着莫斯卡托，就怕她直接一句“lie”然后把外面两人喊进来抓他。 小野玲心不在焉地听完，直觉没有反馈“lie”她就不说话，听到最后对方慷慨激昂地说加入组织是为了梦想，她忍不住皱眉。 啥玩意儿。 还有人为了梦想加入组织。 他这什么梦想？ 成为秧歌Star吗？ 不过没事，组织里进这种人，那可不是捡到鬼了？ 最好都是这类宝才。 小野玲若无其事地说：“你过来一些。” 安室透寻思对方没当场翻脸就是过了第一关吧？ 他不能违抗上级命令，狐疑地走过去，不知道对方想干—— ！！！ 莫斯卡托怎么直接抱过来贴在他身上啊？！ 安室透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对方的动作被理智压抑，就这么保持着双手抬起的姿势站在那里，不明白这是什么发展。 小野玲攀着对方站了起来，把耳朵贴到了心口，结果就听到一阵乱蹦的心音，跟之前稳定的心音大相径庭，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室君，在想什么呢？如果一直这么紧张，可能会被怀疑哦？我只是按惯例听听心音而已。” 为了听清楚心音，小野玲不可避免地得跟对方肢体接触，而两人的身高差导致她直接抱住对方的背、侧耳贴在心口是最简单省力的姿势，不然她干站着手不知道放哪里。 -- 第28页 安室透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口中辩解：“无论是谁突然被抱过来都会紧张吧？” “嗯，确实，现在放松一点吧，我没有恶意。” 小野玲说完就继续听心音，记住了这个声音的特征才松手，重新坐回轮椅。 “不用紧张，我不负责审讯，只是单纯记住每个成员的心音而已。假如哪天你被人抓了，就算开不了口，只要打电话给我，我也会听出来是你，派人去救你的。这样想一想是不是就觉得安心多了？” 安室透庆幸对方已经放开手了，两人距离没那么近，声音听起来总会有些差异，他一边努力平复情绪，一边思考。 如果莫斯卡托不止能分辨谎言，还能记住所有人的声音甚至于心音，对卧底而言就更危险了，因为普通的乔装改扮根本没用，她压根不靠外表来认人，声音可以用变声器，心音要怎么办？ 安室透露出感激的笑容，开心地说：“这样说来，确实很让人安心呢，莫斯卡托，真是可靠啊！每个成员的心音你都记下来了吗？我觉得这根本分不出，能听到的不是只有心跳快慢吗？” “可以分辨的，就像红色和红色也有差别，心跳和心跳也会有区别。” 小野玲让对方坐下。 “我没法跟你解释，就像你现在也无法向我展示颜色的微弱区别一样，我们看到的、听到的并非同一个世界。” 安室透这次机灵了，先问要干什么。 “所以谈话环节已经结束了吗？” 小野玲回答：“如果你想说，还可以继续说，但一般组织里没人愿意跟我无事聊天。现在是要记住你的外形特征，毕竟我看不见，所以，忍耐一下吧。” 她摘下手套，内心默默辱骂酒厂。 别人认同事看一眼就行，到她这里就强迫她必须把每个代号成员摸一遍，无语。 安室透看着莫斯卡托向自己伸出手，立刻明白了这是要怎么记住外形。 一个盲人，当然只能靠摸。 这可能还是第一次有一个少女对他动手动脚。 对方的手指轻轻按着他的头骨轮廓移动，带来一种头皮发麻的战栗感。 他努力克制自己想把人摔出去的心，却不知道摸人的那位也很折磨。 小野玲发自内心地想要问安室透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能充满如此饱满又压抑的正面情感，而且，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法外狂徒应该有的情感，这人绝逼是个卧底啊！ 那么卧底能不能再装的更像一点。 这股对组织的愤怒都要溢出来了，可别做出故意破坏任务的事吧，代号还没拿到就暴露也太蠢了。 这时候又得说到太宰治了。 小野玲想到这个狗人就觉得痛苦面具回来了，那些耳语折磨回来了，但不得不说，经过太宰治的锻炼，她对各种负面情感和莫名其妙的高昂情绪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场面都有应对经验了，适应力提升了，忍耐力提升了，不会像最开始那样被自己的“超触觉”共感先把自己情绪整崩了。 拒绝感谢太宰治。 这如果算脱敏疗法，太宰治就成了最大过敏原了！ 小野玲摸完头部，沉默了一下，顶着可能被人当成变态的压力解释。 “这是组织的要求。” 不是她个人爱好。 “所以，可以请安室君张开嘴吗？” 安室透有点茫然，但很快就茫然变成了惊愕。 他看到莫斯卡托手指的动向终于明白了，这tm是要连牙齿也检查！！！ “唔……” “抱歉，我也不喜欢这个流程，可是，谁让这是Boss亲自制定的呢。” 小野玲一颗颗牙齿摸过来，最后无语地去洗手。 朗姆还建议过她用更巧妙的方式去记住牙齿的形状，她反应过来以后尬了好几秒才灵机一动，摆脱困境。 ——我不想得艾滋。 □□交换就会有感染艾滋的风险，谁知道组织里这都什么人啊！ 可幸亏她找到这个理由，不然组织内对莫斯卡托的代号可能变成“海王”或者“变态”，不然谁一见面就对人又亲又摸的。 安室透借用卫生间漱口，对着镜子看到自己耳垂泛红。 谁能想到来见莫斯卡托还会被这么检查啊！ 他冷静下来出去重新坐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麻木地问：“还要继续检查吗？” 小野玲麻木地回答：“是的，我建议你先把窗帘拉上。” 安室透直觉不对劲。 “为什么？” 小野玲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是不在乎被人看到也无所谓。” 安室透立刻飞奔过去把窗帘拉上，又把门再锁了一道，迟疑地说：“是……身体也要检查吗？” 小野玲沉痛地点头。 “脱吧，留一件就行。放心，我看不见。” 安室透内心大喊：你还不如能看见呢！！！ 但这时候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遵照命令，顺带内心辱骂组织，怎么会把这种任务交给一个看起来没成年的少女，换个男医生来检查不行吗？ 在两人的沉默中，“记住新成员外表特征”的流程过去了，小野玲又去洗了一次手，安室透穿上衣服，两人的表情都很“精神升华”，充满了异样的平静。 小野玲解释：“这是为了让我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认出组织的成员，哪怕尸体被破坏了，只要还剩下一块完整的骨骼、一颗牙齿，也能确定他的身份。” -- 第29页 安室透立刻感觉一桶冰水浇到身上。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假死脱身。 一般的伪装在这种确认下会毫无意义。 他故作轻松地说：“现在可以做DNA检测，没必要这么麻烦吧？” 小野玲叹息，“这是Boss的要求，我不过是个工具人罢了。总之，希望这段时间我们可以相处愉快。” 安室透终于感觉轻松一点了，立刻礼貌地告辞，出门的时候，他给了绿川光一个复杂的眼神。 绿川光还在满脑子思考怎么通过测谎，以为朋友在鼓励自己，就点了点头。 安室透：……算了，反正进去就知道。 他目送朋友走进那扇门，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之前的“体检”，低着头往外走。 赤井秀一有点疑惑地让开路。 志保不是说一般流程就是说几句话就结束吗？ 为什么这个表情？ 只要不说谎，莫斯卡托不会说什么。 他在门口又等了一刻多钟，看到一个低着头脖子红到耳朵的绿川光闷头往外跑，不禁满头问号地进了门。 “这是怎么了，他们两个难道是卧底？” 小野玲还在涂护手霜。 洗手洗的她都觉得手疼了。 “这不是你应该问的问题哦，诸星君，请坐吧。我们早就认识了，可以省略谈话环节，嗯……” 她过去摘下对方的针织帽，摸了摸他的头，顺手就摸了一把长发。 “发质不错啊，用的什么洗发水？” 赤井秀一愣了愣才说：“这是考察流程，还是……” 小野玲脸色一黑，无语地说：“如果不是流程，你以为是什么，我突然发病吗？” 赤井秀一忍着笑说：“那也不是不可能。” 好家伙，这句话居然不是谎言。 小野玲公报私仇直接揪对方的头发。 “这是为了看看是不是假发。” 赤井秀一嘶了一声，赶快道歉。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小野玲松开手，继续检查流程，摸到对方眼周的时候她忍不住感慨：“你和志保的眼睛应该看起来相似吧，骨相很接近，如果是同性别就会更像，男女骨骼还是有差异。” 赤井秀一握住了小野玲的手，问：“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发现我和志保有血缘关系？超听觉不可能听出当事人也不知道的事。” 小野玲露出微笑。 “你猜？” 赤井秀一笑了笑放开手。 “志保得到代号之前也要接受检查？” 小野玲说：“你再猜？” 赤井秀一肯定地说：“所有代号成员你都能认出来吧，无论他们怎么伪装。” 小野玲无奈叹气。 “有些话不用在我面前说的，诸星君，别为难我。” 赤井秀一说：“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喊这个姓？叫名字也可以。” 小野玲头大地说：“恐怕不行，我现在听到dai这个发音就头疼，更别提自己说了。太宰治这个狗——这个人，真的，让人只是联想一下都会痛苦。” 赤井秀一笑出了声。 “那么可怕吗？可我听说太宰非常推崇莫斯卡托。” “明明是爱好折磨我。”小野玲忍不住吐槽，“如果你去日本出任务，记得躲着他走。” 赤井秀一实事求是地说：“那样的角色大概不会关注我。” 作者有话要说： 降谷零诸伏景光：组织好可怕嘤嘤嘤。 赤井秀一：多大点事啊。 小野玲：要骂就骂boss，我是被迫的。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人接触吗？？？？ ———————— 为什么组织内部只提莫斯卡托看透人心不提别的？没人想对别人说自己被个小姑娘摸了一遍。代号成员彼此心知肚明就完事了。 志保本想提醒秀一的，但这又是必经流程，想了想就没说。 第17章 除你马甲 身体检查吧，一般来说，只要双方都不害羞，那么就不会出现连锁害羞尴尬恶性循环，所以被检查者心态坦然一点就行，查起来也很快，毕竟组织给莫斯卡托的命令只是记住骨骼形状，又不可能把人拆了一根根短骨辨认，只用记外侧骨和头骨长骨以及牙齿就行。 基本上来说，小野玲的经验是，十分钟就能查完，但很多人会因为其他原因耽误时间，比如有过一个人嘤嘤嘤了两分多钟才把衬衫脱了，还捂着脸说“我不干净了”，气得小野玲当时就想把琴酒喊来送人升天。 还有个别成员更加离谱，竟然企图□□莫斯卡托，查完了不穿好衣服走人反而就这么追着轮椅跑。 安室透和绿川光虽然扭捏了一下但脱衣服也挺快的，配合检查也挺配合的，除了体温异常升高。 赤井秀一比这两人爽快多了，让脱就脱，还在查完后问：“这样就行了？” 小野玲正在洗手，疑惑地问：“不然呢，你还想查哪里？” 赤井秀一说：“招飞的体检比这复杂多了。” 小野玲想了想，大无语。 “……我真希望自己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这只是为了记人，不是看你们能不能上宇宙。话说回来，你有没有觉得这边日裔浓度过高了。” 高到她现在可以不用日语英语双语切换，只说日语就行。 -- 第30页 算算看吧，这边四个人都有日文名，三个还是日籍，哦，现在她是阿斯特丽德-温德，国籍美，那也有两个。 赤井秀一想了一下也觉得惊讶。 因为宫野志保也是日裔。 “你是说，组织招揽人可能有国籍偏好？有意多招了日裔？可你并不是……” “……我瞎你没瞎，对着我这张脸你也看得出是亚裔吧。” 小野玲哼了一声。 “更何况，rei这种发音方式也能听出来的。不过再多的就不能说了。你也别在那两人面前喊错名字。” 日本过来的卧底，不是警察就是公安，或者军警，总不能送个异能者来了吧，这种有官方背景的一旦知道她名字，很可能真的查到“小野玲”。 赤井秀一耸肩，慢吞吞穿衣服。 “我知道，阿斯蒂。” 小野玲重新坐回轮椅上思考了一会儿，说：“你的英语口音改的差不多了，但有些词语的用法还是会体现出差别，之前在英国生活过吧？” 赤井秀一心里一咯噔，面不改色地问：“曾经去过，有什么问题？” 小野玲说：“哦，是这样，我需要一个对英国熟悉、有一定文化素养的人帮我整理文件。语音录入转文字会有错误。” 赤井秀一安心了。 “没问题。什么文件？组织的任务分派你直接发语音消息也没什么关系吧。” “小说不能发语音。” 小野玲这么说完，王牌FBI就从书房的布置陈设猜出了什么。 “等等，你书架上全是《东方快车谋杀案》，而且还是特签版本——” 赤井秀一拿起书桌上摊开放着的小说翻到扉页，整个人愣住。 “这里签错了字……” 小野玲淡定地说：“签错字所以没有发出去，只能留着当镇纸了。” 赤井秀一看看莫斯卡托阿斯蒂，又看了看手中签错字的特签首版。 什么情况下会有人拿到签错字的版本？ “阿加莎-克里斯蒂……阿斯蒂……这居然是你写的？！真的是你写的？” 他很喜欢这本书，之前还跟宫野志保讨论过，宫野明美还特意去排队抢了签名版。 原作者怎么可能是莫斯卡托啊！ 他以为怎么也得是三四十岁的英国女性，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莫斯卡托阿斯蒂的作品，亏他之前还嘲笑莫斯卡托假名不走心，结果同样格式的笔名摆在眼前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怎么可能？你能写出这样的作品？” 小野玲在心里回答：不能。 阿婆的代表作怎么可能是她这种人能在这个年龄写出来的，但这没法回答。 某个兔宰治曾经在她耳边恶魔低语：这种时候一律微笑就行了，而且你也可以用“true”和“lie”让人闭嘴。 小野玲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已经摆出了微笑。 “你猜？” 赤井秀一拿着书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那可以给我写to签吗？” 小野玲服了。 “……你接受能力很强啊，这就开始走后门了是吧！” 赤井秀一说：“三本可以吗，明美和志保也想要。我会说我是通过出版社活动获得的。” “行行行。”小野玲直接抬手指书架，“那边都是首印本，你抽三本出来我签就行了。” 赤井秀一也不客气，从书架最上方拿了三本新书下来，看着莫斯卡托阿斯蒂手写签名。 “你换了笔迹。” “组织的要求。”小野玲顿了一下，说，“而且，自从看不见，我也早就写不了最开始的笔迹了。” 没有视力进行实时观察矫正，人要保持原本的书写习惯是不可能的。 “好了，签给你了，但不能现在拿出去，你放回去，过几天拿吧。” 空着手进来，带着书出去。 只要安室透和绿川光不是傻子也知道有问题了。 赤井秀一笑着说：“这种事不需要特别叮嘱。” 推开门出去的时候，他又成了冷漠不苟言笑的“诸星大”，听到那两个人在小声讨论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书满口推崇，心里不禁冒出一个恶趣味的念头来。 如果哪天这两人知道他们崇拜敬爱的作者就是被他们提防警惕的莫斯卡托阿斯蒂，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估计谁都猜不到，谁能想到这样出色的作品会诞生于未成年的盲女手中？ 话说回来，母亲辗转联系上他，告诉他救命恩人名为“辛西娅”。 阿斯特丽德明显是假名，那么辛西娅呢？ 玲呢？ 查酒店入住记录到的确是这个名字，另一个房客名为克丽丝，姓氏都是温德，以姐妹的名义入住。 也许，他能查出“莫斯卡托阿斯蒂”在成为“莫斯卡托”之前究竟是谁。 日裔，英语没有日本人特有的那种口音，听起来是很正统的英式发音，可以解释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或者有留学的经历，不是天生失明，也不是天生拥有超听觉，那就是加入组织前才显现出这种能力，之前要么没有要么掩饰得很好。 这时候如果能查日本那边的户籍资料就容易一些，所以莫斯卡托特意提醒不要在两个新人面前说出“玲”这个名字，可见这名字就算不是本名也一定能查到什么。 -- 第31页 让FBI那边试着查查看吧，以莫斯卡托加入组织的时间为界，查查看前一年有没有在美日裔突然因伤失明并且从此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赤井秀一还以为莫斯卡托发现他是日英混血想扒他马甲，紧张了一下才发现对方只是要一个工具人，安心了，开始走后门要to签，就是专门赠送某人（名字）有祝福语的那种版本，不是通用手签。 然后要完特签就要去扒别人马甲。 FBI没有心。 指指点点。 不过扒出身世以后FBI内部都惊了，这人也太倒霉了！救人反而被组织带走，人间惨剧。 美强惨滤镜预备，起。 ———— 以及不要在评论区展露你们的xp了。 不要走入深渊啊！！！ ——— 重新查了一下玲的发音，发现是rei，我之前记错，那就是说，她这个名字的发音跟降谷零的零是一个发音。 笑死，赤井秀一如果哪天喊玲，降谷零可能会以为自己暴露了。 第18章 赤井学长 也许这么说很奇怪，但大部分时候黑衣组织并不需要以胁迫的方式让人加入，大多数加入黑衣组织的人都是自愿的（包括卧底们），少部分是被利诱的，更少部分才是被威逼强迫加入的，而且在这更少部分里还有大半属于“威逼利诱”双重攻势的结果，也就是说，真正意义上完全胁迫别人加入对黑衣组织来说也做的不多，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 经验不足会出现扫尾问题。 小野玲本身是来美留学的亚裔，父母双亡，依靠铃木财团赞助的全额奖学金（含生活费）生活，但小野玲要提前修完本科课程报考医科，那是铃木财团送她出国的条件，这就意味着她的学习压力要比普通美国大学生大的多，平时就不怎么参加学校和社区活动，学校在铃木财团打过招呼的情况下对这个“跳级就读的天才少女”网开一面，没要求她的社会活动分，又看在她成绩优异的份上连不太重要的课程出勤率都给她放过去了，进一步导致了小野玲在学校里活得像孤儿，每天奔波在各个课程里，几乎不跟同学有什么交流，那种需要小组合作的作业要么她一个人完成要么直接不做。 这种校园透明人休学了当然没人关心她的下落，是回国治病再回来还是不再回来没人关心，于是黑衣组织也就没有进一步处理“小野玲”这个身份的后续情况，贝尔摩德发现这点后不动声色地把这部分工作挪到了自己手里，人为地留了个空白，宁可把小野玲变成失踪也不能让组织给她处理成“死亡”，失踪的人还能再回来，死人复活就太难了。 这么一个留白没人注意还好，有人真要去调查就会发现，“小野玲”从休学之后根本就人间蒸发了。 没有任何消费记录，没有购买机票或者轮船出境的记录，没有在监控中出现，常理而言这种情况通常都意味着死亡，美利坚有太多这样的例子，只要没人去追究，警方也不可能特意去调查，大家都不想自找麻烦。 FBI接到赤井秀一的联络后就忙碌了起来。 就算框定了时间段，整整一年，交通事故、意外、打架斗殴等等原因造成的“外伤”也太多了，一个个卷宗查完指定脱发，好在还有“伤者失明、双腿骨折”这样的限定，再加上受伤的人是“未成年日裔女性”，要查的资料大大减少，而在“辛西娅”和“玲”这两个不知真假的名字的辅助下，FBI真的查到了结果。 小野玲，英文名辛西娅，日籍，十四岁赴美留学，十六岁本科毕业，同年考入医学院，入学半年后因车祸失明，出院后办理休学手续，从此失踪。 接头人员把资料交给赤井秀一的时候忍不住感慨：“这女孩太倒霉了，她是为了救人才遇到车祸。为什么要查这个？”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资料，这个学校…… 他没说话，而是重点看了一眼那上面的照片。 更年轻的小野玲抱着课本忙碌地奔波在校园里，双眼依然有光，脸上有着轻松的笑容，而不是现在的莫斯卡托阿斯蒂这样，即使微笑也会让人感觉到压抑。 “啊，这个女孩，被组织盯上了。” 接头人心痛地说：“怪不得失踪了。太过分了，组织连这样的女孩都要杀死。” “所以，组织必须要捣毁。” 赤井秀一看完资料就把纸张点燃。 “最近不要联系我。” 接头人飞快地离开，赤井秀一慢慢往莫斯卡托的别墅走去。 路上他一直在想，在他们才认识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对方是莫斯卡托，只是表露出了想要加入组织的意向，她就曾经劝过他，我们都身不由己，别无选择，你有选择的机会，你是自由的，为什么非要涉足险地？ 我们都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身不由己、别无选择。 我们。 小野玲和宫野志保。 这两个未成年就得到代号的组织成员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宫野志保负责药物研究，是组织的重点保护对象，小野玲是组织的眼睛，负责筛查新人。 正因为两人的能力无可取代，所以她们没有选择。 宫野志保为了保护姐姐宫野明美不得不服从组织，小野玲则无力逃脱。 而且，小野玲在校园内并不曾表现出“能够看透谎言”的能力，也远没有现在展现出的这种对他人情绪的敏锐，决定性的事件就是那次的车祸。 -- 第32页 小野玲为了推开路中间的老人而被卡车撞飞，醒来之后，她失去了视力，同时得到了“超听觉”。 也许这是命运的补偿，可是，她会想要这种补偿吗？ 这种补偿才是她会被黑衣组织胁迫的根本。 如果小野玲只是失明，或许还会更好一点。 命运的补偿将她推向深渊。 这件事想起来简直充满讽刺。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莫斯卡托阿斯蒂”作为组织的眼睛，多次揪出埋藏其中的卧底，为组织剔除腐肉和钉子，有她在，剿灭黑衣组织变得难度倍增，是让人恨不得除之后快的存在。 可是，小野玲并非自愿成为“莫斯卡托·阿斯蒂”，她这一生所有的不幸都从一次纯善的救助开始。 如果不是因为她想要救人，那么她之后大概率会在医科毕业后回到日本进入铃木财团，从此走在光辉灿烂的路上，就算不会成为知名的医生或者科学家，至少也能过上体面的生活。 如果一个人本心向善，却因为这份善良最终走入了地狱，旁人不但看着她往下，甚至还要主动推上一把，让她没有回头路可以走，那也太残忍了。 他想到小野玲在知道了宫野志保和他是亲人后就给予的提示：不要对我说谎。 这就是跟“莫斯卡托阿斯蒂”打交道的根本原则。 “莫斯卡托”没有读心的能力，只能够分辨听到的话是真是假，也就是说，哪怕是卧底，只要不主动说谎就不可能被莫斯卡托给出“lie”的评判，可还是有人自作聪明，无视“莫斯卡托”的提示，将那当做恫吓，最终身份暴露被组织处理。 如果小野玲忠诚于组织，就应该积极主动去套话才对，可小野玲宁可别人都不跟她说话，宁愿忍受这种孤独，她对组织的“主动上报”只在涉及到组织发布的任务之后。 这是另一种意义的消极怠工，种种表现都很明显，小野玲根本就不想充分彻底地为组织效力，但又迫于组织的压力不得不完成必须的工作。 赤井秀一回到别墅的时候，安室透正在外面浇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赤井秀一也没搭理对方。 自从三人都住到这边之后，整个房子的气氛怪异极了，日常就像只有两个活人，只有他才会主动跟“莫斯卡托”对话，其他两人不是被问话或者非说不可的场合一律当哑巴，莫斯卡托也从来不勉强他们，不过他发现过这两人私下有对话，也不知道是以前就认识还是都来自日本所以互相抱团。 大概小野玲最清楚这两人是什么成分，她都没说话，他何必开口。 就算这两人也是卧底，不够聪明的家伙还是早点死吧，别留着害人。 赤井秀一推开书房的门，果然发现小野玲坐在电脑前，他抬手敲了敲门，反手带上，走到她面前，低声说：“下午好，辛西娅。” 小野玲摘下耳麦就听到这句话，当场动作卡顿，就像画面掉帧一样，过了会儿，她才说：“志保可不知道这个名字，你从哪里查到的？” 贝尔摩德绝不可能主动跟人说起她的事，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如果只是因为之前旅游登记的资料被人查到，那也无所谓。 赤井秀一却回答：“车祸、失明、骨折、日裔留学生——线索太多了。” 好家伙，来者不善是吧，真亏他没有直接说“小野玲”。 小野玲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吗？日裔混血、美国留学、黑发绿眼，线索其实也不少。我就读的大学里有一位已经毕业的学长就符合这个特征，恰好我还听到过他在校期间辩论赛的录音，那个声音很有特色，让人印象深刻。你说是吗，赤井学长。” 她失明之前对声音的记忆力远不如现在，但很有特点的音色总是印象深一些，偶尔听听可能还没发现，听多了总会想起来，她在摸出对方眼睛颜色的时候就有所猜测了。 至于为什么别人说了名字她说姓氏。 笑死，根本不记得对方的全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就说了玲可以摸出颜色的，她现在读书也是靠摸，印刷的字颜色不同，在脑中重新组合形状，能看，但会很累，所以她不爱读书。 这波属于本来在装糊涂，但你非要拆我马甲是吧，那公平一点，一起掉。 赤井秀一说现在莫斯卡托的笑容让人觉得压抑，因为玲失明又被组织压迫的人不可能笑得很开心，而且被太宰折磨久了受传染（？），有些言行会宰化，别人再戴个滤镜看就更不对劲了。 不是玲容易受影响，而是黑衣组织严格上来说没有教过玲怎么在黑暗世界生存，组织只要“测谎机”而已，除此之外的功能都是不必要的，太宰治则是深谙黑暗世界生存之道，一个零经验、一个满经验，下意识地就会想要学一下，因为太宰教的太好用了，他都是故意挑着玲能学会的部分教的，你们想想看，换个领域，满级大佬天天给你喂技能，你试用过发现哇塞真好用，会忍住不学吗？这波真不怪玲。 ———————————————— 好像真有人不知道我的情况。 我不是新手来晋江打拼，是08年就来过，18年解约，删光了旧文，所以专栏看不到什么痕迹，现在肯定不会再签约，所以这文就是图个乐，有人喜欢我开心，没人看我太监，就这么简单。 -- 第33页 至于如果说有□□什么的，坦白讲只要不是故意挑刺骂人都无所谓，如果是因为理念不合，大家讲开了就行，文明对线OK，你们全部留言打0分我都无所谓的，我不图这文有任何收益，有评论互动就很棒。 我的观念对纯爱党不友好，我不保证这文有CP，也不保证1V1，更不保证从一而终，正常人谈几次恋爱有什么问题？谈一个就得焊死在上头才奇怪吧。（如果有男主）男女主可能都有过感情经历，说不定将来还会写出女主为了活命而欺骗别人感情的情况，也说不定结婚了还能离婚。 我也不保证会细心呵护每个原著角色，会有原著角色因为女主的存在而活得更好，也可能有人会因为女主的存在而死掉，心灵脆弱的人还是别看的好。 最后希望大家都能阳光快乐地看文，不要搞一些深渊XP啊！！！ 人的爱好可以接地气，不要接地府！！！ 第19章 谁是卧底 被叫出真名的刹那，赤井秀一确实有一丝慌乱，没有哪个卧底面对这种场面还能十分淡定，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毕竟在他看到小野玲就读的学校时就有预感了。 既然两人都知道彼此真实身份，有些话就不用再说了，再说就纯粹是在为难“莫斯卡托”。 赤井秀一知道对方加入组织属于被迫，小野玲多半也知道他加入组织别有目的，只要不挑明，两人就还可以是组织“忠心”的成员。 赤井秀一安静地思考了一会儿，说：“阿斯蒂，你比去年变了很多，你意识到了吗？在我们才认识的时候，你一点都不像组织的成员，现在，很多行动组的杀手都没你这样的气势。” 小野玲感觉一道晴天霹雳砸在脑门上，话都不连贯了，磕磕巴巴地说：“什么？我？气势？” 赤井秀一轻叹一声，无奈地摇头。 “果然没意识到吗？你去日本前后，几乎判若两人。横滨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你有这么大影响？” “也没什么……”小野玲说完就感觉一张狗人的笑脸浮现在眼前，直接痛苦面具上脸了，捂着脸说，“我知道了，我被太宰治折磨了两个月……普通的应对方法对他没用，也许不知不觉间……” “你就下意识地学了太宰的方法来对付他自己。” 赤井秀一冷静地做出总结。 “原来如此，你是变得有些像太宰治，又因为能分辨谎言，在观察人心上显得尤为犀利。” 小野玲发出痛苦的声音。 “谁想像太宰治啊！” 这不是骂人吗？ 她可是一直在心里喊太宰治“狗人”的。 赤井秀一说：“我看过太宰治的照片，你们的笑容确实很像。表面上看起来天真，但总让人觉得在揣摩什么坏心思，握着什么把柄，马上就要威胁对方了。” 小野玲遭受巨大打击，整个人都恨不得在轮椅上缩成一团了。 贝尔摩德都没说过她的笑容有什么变化，其他人更不会和她说，结果怎么突然就有人说她笑起来像太宰治。 她怎么会像太宰治。 呜呜呜。 “这不是真的……” 赤井秀一好笑地说：“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分不清吗？” 小野玲心情低落，哀怨地把自己抱成蘑菇。 “我不听，我不信，我不可能像太宰……这不是真的……” “喂，不至于吧！”赤井秀一看着那边一团有点无奈，“而且这是夸奖！像太宰才能在组织活的更好。” 小野玲哀怨地说：“像太宰，人生已经完蛋一半了。” 赤井秀一忍着笑说：“现在就不像太宰了。但话说回来，太宰到底做了什么，你才会学成那个样子？这种个人风格强烈的言行，没有细致的教导和调整，光是模仿都很难抓住精髓。” 小野玲逃避现实不成，只好又从蘑菇变回人，仔细回想了横滨的日子，顿觉恶魔低语又回来了。 “……大概，太宰确实说过我没有自保能力，如果给人感觉就很好解决只会面临更多危险，之前笑的太勉强了，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虚张声势，想吓住别人就得更用力一点，但不能让人看出这种用力，才能显得举重若轻、胸有成竹……” 然后他就让她笑几个看看，不断恶魔低语这样不合格那样还不够你嘴角再往上一点眼睛眯起来一点好的这样不错保持这个姿势记住这种感觉巴拉巴拉吧啦滋儿哇滋儿哇。 反正她做不到位对方就一直滋儿哇，滋到没声音了就换个话题继续折磨她。 因为换个微笑的姿势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能摆脱太宰对同一个话题的滋儿哇，而且被带来接受审讯的人对她的态度也变得恭敬客气了，那么她就慢慢改了习惯也很正常，无风险有收益的事情谁会拒绝呢？ 完了，这么一想好像的确哪里不太对劲。 “……好像，确实，现在回想，有点不对。” 赤井秀一看着小野玲一脸的“我好像被坑了”的神情，忍了忍笑，咳了一声，说：“他还教你什么了？” 小野玲很想说太宰治没教自己什么，只是每天来折磨她，但她现在回想起来，太宰治就不会在同一个问题上折磨她，只要确定她掌握了前一个内容就会更换新内容，这好像确实在排课程啊！！！ “……如何找出监控设备，如何制造真假难辨的情报，如何撬锁……快速掌握一个人的性格……模拟思维推测行动……统合情报综合分析……” -- 第34页 她越是回想越是精神恍惚。 好家伙，短短两个多月，太宰治前半月还不怎么接触她，结果后半程高强度折磨人啊？！ 因为她分析处理情报的能力确实不行，结果就一直在这个主题上被疯狂折磨，别的主题换了一轮又一轮，只有情报分析这块从头折磨到尾。 赤井秀一听完，算了算时间，又分析了一下现在的“莫斯卡托”给人的感觉和实际能力，做出建议。 “你再去横滨进修几个月吧。” 小野玲无大语。 “你听听自己说的是人话吗？” 赤井秀一客观地说：“从这个教学时间和成果来看，我认为这确实效率很高，成果显著，太宰教的都是情报专家应该具有的能力。多学点对你没坏处。” 小野玲呵呵两声。 “谢谢，不用了。” 赤井秀一想了想，说：“也行，组织可能也不想要第二个太宰治出现，太出挑了也危险。” 小野玲冷笑着说：“你知道现在我有权安排北美这片所有组织成员的任务吗？你再说太宰，我就送你去见太宰。” 赤井秀一立刻举手投降。 “饶了我吧，我也不想面对那个太宰治。” 他疑惑地说，“我还是觉得奇怪，这本来应该是组织教你的内容才对。” 小野玲无精打采地回答：“组织只训练了我的超听觉，别的什么都没教，体术和枪械都没有。” 赤井秀一恍然大悟，怪不得太宰治两个月就把莫斯卡托教成这样，因为她之前根本没经过系统训练，白纸一张，才会格外容易染色。而且莫斯卡托和太宰治存在核心共通点，尽管方法不同，但两人都擅长观测人心，又都不是武力派，基于自保和提升能力需要进行的训练几乎相同，当然教学效率高。 “……这么看，太宰对你很不错。” 小野玲脸色一黑，说：“我马上就去向隔壁组要任务派你去横滨。” 赤井秀一立刻求饶。 “对不起，但一个黑手党教另一个组织的成员，道理上真的说不通。” 这完全是资敌行为，如果没把握把人挖过来，谁要培养自己的竞争对手和潜在敌人？ 小野玲以自己的经验回答：“不要试图理解太宰，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赤井秀一不想真被派到横滨就忍着没说。 ——你这句话听起来就已经跟太宰治关系匪浅了啊。 小野玲整理了一下心情，长叹一口气。 “聪明点，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应该知道。有些事你可以做但不可以说。我不想哪天得面对志保的质问，责怪我出卖她的家人。” 赤井秀一肯定地回答：“不会有那么一天。” “但愿。”小野玲暗示，“也希望外面那两位跟你一样，都是聪明人。” 赤井秀一懂了。 外面两个也是卧底。 “今天有需要校正的稿子吗？” 小野玲让出电脑。 “有，不多。你可以顺便看看未分派的任务有没有想做的，有就直接分给自己，没有我就都让贝尔摩德安排了。” 赤井秀一过去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就木了。 好家伙。 换谁来不得喊一声Jesus。 整个北美所有组织任务都在这里，列的清清楚楚，包括组织成员的情报（个人信息、目前所在地、完成过哪些任务等）。 “……阿斯蒂，这……” 小野玲微笑着说：“你是我的生活助理，负责协助文字工作，要分派任务当然得全看一遍吧，我看不见，当然要让人读出来。可别看不该看的东西哦。我已经提醒过了，嗯。” 赤井秀一在电脑前坐下，一个个任务扫过去，因为这海量的情报，内心超过激动的极限变得麻木起来。 也不知道谁是卧底。 他进了组织以来为了升上去完成了那么多任务，枪口下死了多少人，关于组织的情报依然没有多少。 小野玲从不出任务，手上滴血未沾，组织对她敞开了整个北美的资料库。 要不然真的让小野玲再去横滨进修一年吧，回来也许就升为情报组首领，再过几年直接推翻Boss从根源瓦解组织，也不用一个个成员去抓了。 虽然这属于开玩笑，可是想想看还真的让人心动。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加油，快点把组织搞没。 赤井秀一：我看你不如把组织搞到手里算了。 小野玲：？？？ 这波啊，这波就是卧底特工为组织打工内卷一无所获，玲妹手握一个大洲的情报随便查看，足以气死三个降谷零和五个波本。 第20章 敲打卧底 小野玲给了赤井秀一半小时看情报，掐表到时间就喊停。 “差不多了，再久不像话了。有看中什么任务吗？” 赤井秀一退出阅览界面，坦然回答：“不用，现在两个不明身份的人在这，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他们。” “随你。”小野玲倒不担心，“最开始我说的不是假的，如果我死了，同期负责保护我的组织成员一律视为叛徒或者卧底，一个都活不了。除非有人非要□□玩法，不然不会这时候对我动手。” 赤井秀一说：“难保会不会有几个笨蛋觉得一换一自己赚了。” -- 第35页 “……也是。”小野玲一时无语，太宰治也扛不住有人不听他讲话直接暴打一顿，她体术比太宰治差多了，更不能面对莽夫，“他们有跟你说话吗？” 赤井秀一摇头。 “几乎没有。” 小野玲叹了一口气，说：“一周了，这两人真的是……还没明白呢。你帮我喊一个进来，嗯……先喊绿川吧。” 赤井秀一应了一声，出门把人喊来，自己守在门口。 安室透狐疑地跟过来，试着套话。 “这是怎么了，诸星君？” 赤井秀一看了安室透一眼。 金发黑皮的日裔混血，如果不是小野玲肯定他是卧底，一般人根本难以相信，这么显眼的外表能被官方招揽，光是洗档案就很麻烦了。 “莫斯卡托的定期谈话。” 安室透的心提了起来。 “你已经谈过了？那么过会儿是我？” 赤井秀一点头。 安室透靠在旁边的墙上开始头脑风暴。 为什么一周了莫斯卡托突然要谈话？ 是发现了景的问题，还是他露出什么破绽，或者干脆最开始莫斯卡托就已经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一周只是直钩钓鱼罢了。 绿川进了书房以后忐忑不安地坐下。 “莫斯卡托，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小野玲摇着轮椅到绿川面前，听了一会儿就笑出了声。 “心跳，完全控制不住啊，绿川，这方面安室明显比你擅长。” 绿川不安地说：“啊，因为很紧张，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小野玲微笑，“首先肯定不是批评你的厨艺，我对此很满意。但除此之外的部分，你自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绿川问：“呃，什么问题？” 小野玲真心无语，话说但这样对方都不明白，只好继续把话掰碎了说。 “绿川君，你至今也没主动告诉我为什么换假名。而且，如果你有我这样的能力，而你组织里的新人躲着你走，那么你会怎么想呢？” 绿川、诸伏景光终于明白了。 他和零都太忌惮莫斯卡托的能力，不敢多说话，生怕言多必失，但这种回避持续两三天还能用紧张来解释，一直如此只能是心里有鬼。 偏偏莫斯卡托之前几天什么都没说，他们才以为这种相处模式也可以，现在想想，正常的相处应该是诸星大那种，就把对方当成普通的上级对待，不应该表现得那么畏惧。 “抱歉，这是我的失误。我会尽快改正。” “一般而言这时候我就可以判你不合格，不过，看在你厨艺确实不错的份上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小野玲伸手按在对方心口。 “实话说，以我的判断，你并不适合做这行。如果现在想退出，我还可以给你机会，派你一个长期任务，你自己想想办法。外围成员就算一个月消失几十个也没人会在意。” 绿川脸色苍白地问：“这也是考验？我绝不会在这时候退出。” 小野玲心中叹息。 给你机会不抓住，就这样子还想在组织里混啊。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仍然不合格，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绿川站起来鞠躬。 “感谢您的慷慨，我会努力通过考察。” 安室透看着景光脸色惨白地出来，听到里面喊人，只能惴惴不安地进去了。 “莫斯卡托，这是什么每周谈话项目吗？绿川好像被吓得不轻，是已经出局的意思？那我就可以少一个竞争对手了吧。” 小野玲听完这段话沉默了两秒，笑了笑。 “True.坐吧，安室君。你只需要关注自己的表现就可以了，如何评判你们，我有自己的标准。不过，如果你这样高兴可以提前减少对手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同一个任务派你们一起去，只需要一个人回来。怎样？” 安室透瞬间如堕冰窟，还得在脸上装出高兴的模样。 莫斯卡托，组织的眼睛，黑夜的监视者。 莫斯卡托！ 他努力找了个两全的理由来拒绝这种发展。 “我觉得，也还不到这种程度，如果随便减损人手，也是组织的损失啊？” 小野玲听了一会儿，发现他只有最开始心跳乱了，很快就恢复，而且说话确实巧妙，便感慨道：“你确实更适合做这行。开个玩笑罢了，我不需要用二桃杀三士的方法来考察成员，每个有望得到代号的成员都是组织的资产。既然你这么聪明，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跟我相处。何况你是情报组的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是我的下属，没有我的首肯，可以说你这辈子也升不上去，明白吗？” 没有莫斯卡托的肯定，代号都得不到，更何况升职？ 安室透乖巧地道歉，表示自己之前想错了，马上就改正。 小野玲挥挥手把人放走，脚步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突然魔鬼低语。 “就算不用窃听器，屋子里的说话声我也都能听得到哦。” 安室透一下子冷汗全出来了，他什么都没说，继续往外走。 他现在知道景光为什么是那种脸色了，想必自己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野玲摇着轮椅出去，对着等在门外的赤井秀一说：“怎么样，他们的表情一定很好玩吧？特别是安室透，他总是一副自己什么都能做到的气势，锋芒毕露，也不想想情报人员凭什么这么招摇。” -- 第36页 赤井秀一沉吟片刻，评价。 “虽然我不认识横滨的那位，但这种说话的口吻确实……” 小野玲：“……你等着，迟早把你派去横滨。” 这边小野玲觉得自己敲打完两人，两个卧底总该聪明一些了，却不知道那边两个卧底一碰头，眼神交流肯定了莫斯卡托的恐怖。 有些人是见面不如闻名，有些人如果不当面打交道就不可能了解其恐怖之处，传言只是传言，只有直面的瞬间才能明白那种被人看穿的压力。 诸伏景光总觉得，莫斯卡托说你不适合做这行的意思不只是不适合加入组织。 降谷零也有同样的感觉，你更适合做这行，是和谁相比？是指哪一行？ 如果莫斯卡托已经知道两人是卧底，为什么还要这样猫捉老鼠一样玩弄他们，而不是直接让琴酒来进行处决？ 或者那只是情报专家习以为常的试探，诈一诈他们？ 都走到这一步，两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此离开。 交流过情报后，无论是诸伏景光还是降谷零都没想到莫斯卡托那句可以放人走是真心的放水而不是考验。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我为了保全几个卧底操碎了心。 降谷零景光：莫斯卡托威胁人。 赤井秀一：……日本来的卧底九折水瓶？ 第21章 IF线纯黑的玲 时间不详的IF线。 与正文无关。 请勿抨击正文角色。 （如果要抨击IF线的角色随便抨击，是我OOC！） 黑衣组织被捣毁，BOSS死亡，余下的一众真酒假酒或者死于决战，或者伺机逃跑，也有人被活捉。 行动不便的“莫斯卡托·阿斯蒂”在自己的别墅中被抓捕，从头到尾不做任何反抗，不发一言。 因上层的命令，联合行动的特工也好、公安也好、警察也好，竟然要小心翼翼地保护“莫斯卡托·阿斯蒂”，不让那些发了疯的黑衣组织残党击杀她，所有人都知道，在黑衣组织BOSS死亡的现在，只有号称“组织之眼”的“莫斯卡托·阿斯蒂”才可能知道全部的组织成员身份，知道那些被毁掉的资料。 红方几十年的努力如果只差这最后一步而不能将黑衣组织全部扫尽，恐怕所有牺牲的人都会有所不满。 于是，这些负责“活捉”莫斯卡托·阿斯蒂的红方成员不得不捏着鼻子保护她，而其中曾经在黑衣组织潜伏数年的卧底降谷零更是时刻守在旁边，不时警告对方“别想逃走”，曾经得到“波本”这个代号的公安卧底太清楚莫斯卡托·阿斯蒂的能力了，他甚至都想提议直接把她耳朵和嘴巴都堵上，免得她三言两语就能把红方挑动得人心大乱，毕竟她过去有过太多辉煌战绩，明明身有残疾、行动不便，却能在谈笑间毁掉敌对的组织。 但是，出乎降谷零的预料，莫斯卡托·阿斯蒂在整个过程中都没说话，直到被关进专门为她准备的监牢里都没出声，他亲手挂上锁，临走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你不为自己争取吗？” 莫斯卡托·阿斯蒂已经很久没染发了，长发呈现出本来的黑色，皮肤则因少见日光而变得苍白，身形纤细，就像是女儿节的人偶，有一种精致而虚幻的美感，她安静地坐在监牢里，就像一个幽灵。 但是，降谷零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为什么直到这时候，莫斯卡托·阿斯蒂还是这么镇定？ 现在已经没有组织会保护她了。 “你会得到法律的惩罚，为你过去犯下的罪忏悔吧。” 莫斯卡托·阿斯蒂的神情这才有了变化。 她抬头看向降谷零所在的方向，露出微笑。 “你跟我说法律，波本？如果要说法律，你杀死的人足够你上十八次刑场。” 降谷零愤怒地说：“这是为了卧底组织不得不做的牺牲！” “是啊，你们手持大义，就可以随意杀人，我别无选择，就罪无可恕。在我需要法律保护我的时候，谁也没有来，在我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的时候，法律来了。这就是你信仰的法律，可真是了不起呢，波本。” 莫斯卡托·阿斯蒂笑得更厉害了。 “你认为我罪大恶极，但我问心无愧。何况，你好像依然不明白，只要这世上仍旧存在谎言和贪婪，我就永远不可能被判处死刑。天真的，公安先生。” 降谷零气呼呼地走了。 莫斯卡托·阿斯蒂揪出了多少卧底，为组织做了多少坏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足够她死刑，等到判决下来的时候，他一定要去看看她的嘴脸。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降谷零发现事情的发展似乎不太对。 起先是有人在淡化“莫斯卡托·阿斯蒂”的存在，后来又有人提出“莫斯卡托·阿斯蒂”是被黑衣组织胁迫而加入，当时尚且未成年，应该减刑，最后连公安部上层也态度暧昧起来，有人主张应该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认为“辨识谎言”这样的能力实在千载难逢，如果就这样杀掉太过可惜。 降谷零争取过，但没有用处，上面似乎铁了心要保下“莫斯卡托·阿斯蒂”，最后居然连“雪莉失踪，只有莫斯卡托·阿斯蒂才知道黑衣组织全部研究资料”这样的理由都拿出来了，他逐渐心灰意冷，这才明白莫斯卡托的信心从何而来。 只要这个世界仍旧存在谎言和贪婪，莫斯卡托永远都会被需要。 -- 第37页 在莫斯卡托·阿斯蒂被移出监牢的前一天，降谷零悄悄去见了她一面。 “你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根本没有逃。贝尔摩德和琴酒都没有带你一起走，实在违背常理。” 莫斯卡托·阿斯蒂平静地说：“波本，倘若你是BOSS，或者，你坐到你顶头上司的位置上，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事实上，你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每个人都需要我，有权有势的人更加需要。如果那么想让我死的话，现在拔出枪，你就可以实现你长久以来的愿望了。” 降谷零真的拔出了枪，指向前方。 “景……” 莫斯卡托·阿斯蒂无奈地叹息。 “明明我都特意安排黑麦威士忌过去了，就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放走苏格兰威士忌，还特意给你发任务调走了你，结果你偏要急匆匆赶过去，苏格兰威士忌误以为追兵到来，只能自杀。倘若你要因为这件事而仇恨，还不如仇恨自己。我给过机会，是你亲手扼杀了。” “住口！” 降谷零气得手都在抖。 莫斯卡托·阿斯蒂笑了笑，说：“现在你可不是卧底了，降谷警部。如果你现在开枪，那么你比我更值得死刑。动手啊，踩着你过去三十年的信念，踩着法律的威严，踩着公平和正义，私刑杀人，警察失格。我会在地狱等你，波本。” 降谷零沉默了很久。 “我不会受你挑拨。” 莫斯卡托·阿斯蒂故作疑惑地说：“是吗？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跑来寻求答案呢。我以为你应该知道才对……你宁可违背规定也要来见我，是因为你知道有的答案只能从我这里得到。你的直觉已经这样提示，你却误以为是因为仇恨。现在我就告诉你，你的长官曾经告诉你会将我绳之以法，那句话是谎言。” 降谷零咬着牙说：“还有呢？” 莫斯卡托·阿斯蒂无奈地叹息。 “还有啊？你一些从未见面的同事嘴上说着欢迎你回来，其实也是谎言，但是那个‘风见’的欢迎是真的。你升职太快遭人记恨，有人打算翻旧账打压你，毕竟你作为‘波本’的期间做了太多的脏活。哦，对了，最后，有人打算把‘莫斯卡托’做过的事归在‘波本’身上，这样我的档案会更容易洗白。” 降谷零霍然变了脸色。 “你说的是真的？” 莫斯卡托·阿斯蒂笑眯眯地反问：“我何时骗过你呢，波本？仔细想想，我们认识以来，我有对你说过一句谎言吗？反正决定权在你，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降谷零沉默了很久，最后留下一句话。 “多谢你曾经的照顾，莫斯卡托。” 黑发黑眼的少女坐在监牢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要一度沾染上黑暗就绝不可能再逃脱，对“莫斯卡托”是如此，对“波本”也是如此。 一个月后，“莫斯卡托·阿斯蒂”居住的疗养院无端失火，这位曾经威名赫赫的黑夜的监视者就此葬身火海。 同月，在任首相对外介绍自己一直在外地养病的养女“玲子”。 那场为了让首相养女回归社交圈的宴会十分隆重，为了保护政要，公安也派遣了人员，降谷零作为带队长官前去。他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那位养女是谁。 黑发的少女被女仆搀扶着走过降谷零身边，以耳语般的音量说：“这就是你所坚信的正义。” 法律在权势面前就像笑话，改名换姓出现的莫斯卡托就是最好的例子。 又过去几个月，降谷零在一次抓捕任务中失手打伤嫌疑人，最终嫌疑人伤重不治，不知为何，这件事被捅上新闻，各方舆论此起彼伏，又有人翻出了降谷零曾经在黑衣组织卧底期间犯下的种种案件，一时间无数人讨论起卧底的正义性、卧底回归本来生活是否能够适应、对本次失手杀人的事情应当如何审判种种话题。 讽刺一般的，降谷零也被关进监牢，因为他曾经卧底的经历，最终他也被关进了莫斯卡托曾经住过的监牢。 宛若命运般的讽刺。 首相养女“玲子”前来探访，哪怕不合规矩，也还是来到了门外，毕竟那是首相宠爱的女儿。 黑发少女站在监牢外，如同隔着时间看到了曾经的影子。 “曾经你在外面，我在里面，你认为法律会制裁我，你认为法律会保护你。现在，你还这么想吗？” 降谷零没有说话。 黑发少女接着说：“或许公安已经不再需要降谷零，但莫斯卡托需要波本，考虑一下，如何？” 降谷零低笑着说：“……组织，并没有彻底毁灭，对吧。我并没有打中那个人，是有人从远处开的枪。” “嗯，这确实是栽赃陷害。可是，如果你的上司信任你，如果你保护的民众信任你，如果法律信任你，你就不会在这里。我只是给了‘催化剂’，你得到这个结果的‘因’并不在于我。” 莫斯卡托·阿斯蒂坦然地承认这是组织的安排。 “纵使太阳高悬，亦不可能消灭黑夜。与其放任黑暗中罪恶肆意生长，不如将其管束。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为什么不能是我？我将成为黑夜的支配者，来管理这个国家的犯罪。回来协助我吧，波本，你想要的正义不在法律，在我这里。” 降谷零大笑不止。 -- 第38页 莫斯卡托·阿斯蒂耐心等待着。 在笑声停止后，一个声音说：“波本，归队。” 作者有话要说： IF线就是玲最终放弃挣扎了黑彻底了，拉拢组织成员，干掉朗姆，架空BOSS，最终把空架子扔给红方处理掉，自己直接脱身，还被贪婪的官方洗白了档案出来，其实剩下的组织潜伏得更好了，在任首相就是组织的代号成员，莫斯卡托的死忠粉。 换句话说这里大概是莫里亚蒂路线。 反正是IF线，正文就不要黑玲和黑零了哈哈哈。 第22章 IF线纯黑的玲 闹得沸沸扬扬的“公安卧底杀人事件”的一个月后，涉事人被免职并判处三年有期徒刑，但当事人在被拘捕前自杀身亡，本次事件到此为止。 有人为这位年轻有为的公安惋惜，也有人认为他罪有应得，但无论如何，“降谷零”的故事也到此为止。 降谷零没有亲人，挚友也在他之前离开人世，到最后负责安排他葬礼的是他曾经的部下、卧底时期的接头人风见。 为了避免组织残党的报复，风见将仪式从简，一个人默默地安排好了下葬，在墓碑前送上一束花，哀悼良久，脚步沉重地离开。 这时候，几人从外面走进来，全都穿着黑衣戴着帽子，因为这是哀悼的常见装扮，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真是没想到，我还有看到自己墓碑的一天。” 金发深肤色的青年站在“降谷零”的墓前，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笑。 “喂，景，你当初看着我给你立无名碑也是这种感觉吗？” 有些一双上挑猫眼的青年笑着接话。 “不太一样吧，当时我还在担心你犯傻非要跟黑麦杠上，可我又不能出面跟你解释，结果为此欠了黑麦好多人情啊，零，你可把我害惨了，阿斯蒂和黑麦一直把你的帐算在我身上啊。” 青年虽然嘴上在卖惨，脸上却一直保持微笑，显然只是说说完罢了。 这正是几年前“自杀身亡”的苏格兰威士忌，真名诸伏景光，降谷零的好友。 安室透没心没肺地说：“谁让你假死骗我，自己还人情吧。” 诸伏景光“唉”了一声，可怜巴巴地说：“那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你就没数过你针对了黑麦和阿斯蒂多少次吗？” 安室透没好气地说：“没有。我当时只想给你报仇，结果你这家伙，居然早早投靠了莫斯卡托！” 诸伏景光一手搭上安室透的肩膀。 “话不是这么说的，零。那时候，我的上司放弃了我，是阿斯蒂给了我一条生路啊，诸伏景光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回去了，所以，我想了想，继续做苏格兰也没什么不好。而且，要不是阿斯蒂处理掉了那个组织成员，你的身份早就隐藏不了了。” 小野玲这时候才开口。 “那是朗姆的人，朗姆隐藏了他的资料，直到他动手传递消息我才知道。那时候已经无法截断消息，只能拖延时间、把清除任务抢到手。时间太紧，安排上难免有瑕疵，不然早就给你派长期任务让你走远点了，也不至于还能赶回来。” 诸伏景光耸肩。 “毕竟是零嘛。” 安室透说：“真是谢谢你们瞒了我好几年。特别是你，黑麦。” 赤井秀一嘴角一勾。 “你的感谢，这几年我已经充分感受过了。” 安室透阴阳怪气地说：“你的卧底任务应该已经大获成功，怎么还不滚回美利坚。日本不需要FBI。” “我提前退休了。”赤井秀一平静地回答，“现在是自由职业。” 安室透继续阴阳怪气。 “自由地回来打工继续当黑麦威士忌？真有你的。”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性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几个能不能不要在墓园里吵架，浪费时间。” 那正是传闻失踪的“雪莉”宫野志保。 小野玲笑笑，为降谷零的墓献上一束白色风信子。 “说的是呢，太宰肯定等急了。按计划，今天就应该去横滨了，走吧。” 安室透看着自己的墓，不禁想到他回到组织时见到的“见面礼”。 他死了几年的朋友诸伏景光活蹦乱跳的，当着他的面撕掉伪装的面具。 好家伙，原来组织后来进来的新的苏格兰威士忌是新瓶装旧酒，亏他还为了这个代号跟莫斯卡托争吵过，最后被对方用“难不成还要给你空出英雄番号作为纪念？”来终结话题。 安室透当场拳头就硬了。 “景，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不然我亲手送你下去。” “哎，别激动啊，零。我可以解释！” 诸伏景光利索地解释了当年的事情。 赤井秀一虽然因回头查看来人而松开手，但稍微偏转了枪口，在打中肺叶的情况下，人还能再活一段时间。 波本和莫斯卡托阿斯蒂先后赶到现场，波本在误以为苏格兰已死的情况下只能含恨离去，事实上莫斯卡托已经把横滨的异能力者与谢野晶子请了过来，及时把人救回来了。 诸伏景光哀怨地说：“本来黑麦要放我走的，结果你来了，我以为是其他人，给自己开了一枪，疼了半天，没死成还欠了好大的人情。我早就说感觉黑麦像卧底了，你就是不信。” 安室透简直无语。 -- 第39页 “黑麦跟莫斯卡托走的那么近，谁能想得到他是卧底！你倒是几年也不给一点暗示是吧！” 这两人说着说着就打了起来。 小野玲听了一会儿，转头对宫野志保说：“这就是男人的坏习惯吧，明明都很高兴很感动，偏偏谁都不肯先承认，好像说出口就输了一样。” 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说：“随便了，我的实验还要继续。” 小野玲知道那边两人看起来打的凶实际上都竖起耳朵在。 “总之，波本，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欢迎回来。” 安室透跟诸伏景光打架的动作缓了缓。 诸伏景光趁机把人按住，给了他一个拥抱。 “欢迎回来。” 安室透沉默片刻，闭上了眼睛。 “啊，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既然黑玲想搞掉boss自己上位怎么可能不留人，好好的厨子不能白死。所以这边苏格兰是假死，然后易容后换个身份回来再次获得苏格兰的代号，一直在玲手下做事。 栽赃降谷零那一枪就是苏格兰开的，你们就没疑惑过验子弹会发现对不上吗？警方没验出问题就是因为景光也有公安的配枪。 景光：“来接朋友回家喽。” 一开始降谷零没想明白，看到景以后就明白了，好家伙，这么对兄弟是吧，兄弟为你痛苦几年，你搁这吃香喝辣一路高升。 波本：“……拳头硬了。” 第23章 IF线纯黑的玲 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一）雪莉和莫斯卡托阿斯蒂 在组织将要被红方总攻击之前，莫斯卡托阿斯蒂安排自己的亲信全部撤离，类似于雪莉这样的研究人员更是集体失踪。 宫野志保临走之前对小野玲说：“我可以治好你的眼睛了。我们走吧，再也不用管这些事了。” 小野玲笑着摇头。 “比起看得见，我更需要听得清。志保，你可以走，但我还得留下来。” 宫野志保皱着眉问：“为什么？” 小野玲回答：“因为总要有人管束黑暗。” 宫野志保冷漠地说：“只要跟我们无关，黑暗野蛮生长又怎么了，让那些特工去努力吧。” 小野玲微笑着摇头。 “志保，如果我不再是莫斯卡托阿斯蒂，那么这些事确实会与我无关。可是，你是这一药物研究领域最好的科学家，你又不肯加入官方，那就必须有势力庇护。” 宫野志保急了，“我可以不再做研究！我可以改名！也可以整容！我什么都不需要了，只要能够和姐姐、和你一起活下去就够了！” 小野玲轻叹一声。 “可是，我不希望你的才华就这样埋没。让我来保护你，志保。” 宫野志保拉着小野玲的手，最终咬牙说：“我会等你的。如果你回不来，我就重启呼吸道传播病毒的研究。” 小野玲苦笑着说：“也不至于到那种地步啦。” （二）黑麦和苏格兰和莫斯卡托 诸伏景光被与谢野晶子救回来之后睁眼就看到了莫斯卡托和黑麦威士忌站在旁边说话，气氛平和，看起来并没有要给他补枪的意思，因为濒死体验十分痛苦，他还没有缓过神，看着医生走了都没有反应。 黑麦威士忌偏头问：“阿斯蒂，这是人傻了吗？异能力治疗有副作用？” 莫斯卡托摇头。 “本来晶子的能力要起效得先让被救治者濒死，但苏格兰那一枪已经把自己打的快死了，所以直接就可以治疗，理论上也不会出现PTSD。” 她在诸伏景光面前蹲下，伸手触碰他的心口。 “现在醒来了吗，苏格兰？欢迎回到人间哦？” 诸伏景光深呼吸几次，终于有了回到人间的真实感，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不杀我？我是日本公安的卧底。” 莫斯卡托苦恼地说：“到这时候还没明白啊，苏格兰。黑麦是我派来的。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特意从横滨把异能力治疗者请来了，欠了好大的人情。现在你可不能随便死了，当然，最好也别联系公安了，是公安泄露了你的身份。不信的话，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自由行动，你去调查清楚这件事，等你想明白了，我依然欢迎你回来，苏格兰威士忌。”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 莫斯卡托站起来，向着黑麦威士忌伸出手，理所当然地让对方伸手搀扶。 “走了，黑麦。今天公安卧底诸伏景光已经死了，这样上报就可以。” 她另一只手丢下了一个u盘，那里面就是公安部的组织成员发回来的情报。 一份公安部卧底的名单。 （三）太宰和小野玲 MIMIC事件，太宰治抢先邀请了莫斯卡托前来横滨，因此及时发现了森鸥外的计划，最终这件事以MIMIC被莫斯卡托带走、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脱离港口而结局，唯一的问题就是港口没有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因为这件事最大的功臣是黑衣组织的莫斯卡托。 森鸥外以送瘟神的心把莫斯卡托和太宰治送走，内心默默期待这两人闹掰内讧。 两人确实争执起来，但争执的原因是小野玲带着MIMIC回美国登机之前被太宰治拉住，一通唱念做打总之就是要跟着一起走。 “玲酱！这不公平！明明是我请你来，为什么你带他们走！我也要一起去我也要去！！！” -- 第40页 小野玲一脸平静地问：“你确定吗，太宰？我可不觉得你想加入组织。” 太宰治拖长了声音说：“哎？我也不想加入组织，我是想加入玲酱的大家庭！带我一个！可以白送一个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说：“这种说法不太好。” 太宰治撒泼打滚。 “我不管，总之你得带上我们，不然我马上就去异能特务科报到，以后什么也不做专门负责抓黑衣组织成员！天天跟你作对！” “……”小野玲一脸麻木地挥手，“上来吧。就算你想离开横滨，也不必如此。等过两年风头过去，你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太宰治嘴上答应了，实际上一年拖一年，提都不提自己要走，甚至还积极主动撺掇小野玲去横滨把港口打了，理由是当年森鸥外欺负他。 小野玲一边说着“也不知道是谁折磨谁”一边还是同意了吞并港口的计划。 （四）波本和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并不欢迎波本回到组织，波本也不喜欢千面魔女，于是两人见面就是一通阴阳怪气。 （五）贝尔摩德和莫斯卡托阿斯蒂 贝尔摩德希望西西把波本赶出组织。 小野玲说：“当年日本公安公布小野玲就是阿斯特丽德-伍德，让我再也不能回到最初的生活。我就想着，总有一天也要让波本失去退路。这不是很有趣吗？” 贝尔摩德转怒为喜。 “确实很有趣。” 小野玲接着说：“组织里只可以有一个Rei。” 贝尔摩德笑倒在桌上。 （玲和零的日本发音都是Rei。） 作者有话要说： 复联电影的缺德梗：奇异博士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世界上只可以有一个福尔摩斯。 玲这边玩的就是这个梗，只可以有一个rei。 黑麦虽然可以音译写成莱伊，实际发音是rye，中间音是ai，所以发音不一样，得以幸存（不是）。 第24章 死亡如风 在小野玲的别墅里，每天最早起来的绝不是她这个正式的主人，通常都是负责做饭的绿川，之后才是安室透和赤井秀一。 安室透会借着其他两人醒来之前短暂的时间去和绿川私下交流情报，过去是这样的，但是在被莫斯卡托警告过后，他开始有点疑神疑鬼，哪怕他再三确认过厨房没有窃听器，他也忍不住会想，莫斯卡托的卧室在三楼，厨房在一楼，她真的会隔着两层楼听到封闭房间里两人的谈话声吗？ 当安室透把这个疑问说给绿川的时候，他并没有抱什么期待能得到答案，说到底这句话可以理解成真的也可以理解成一种恐吓，毕竟没有人知道莫斯卡托的“超听觉”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在此之前，他们都没听说过会有人能够只凭别人说的话就直接判断真假。 绿川却脸色沉重地说：“昨天晚上，莫斯卡托来找过我，让我早上把没用完的食材直接扔了，不要重新整理好放回冰箱，因为撕拉保鲜膜的声音非常嘈杂。” 安室透目瞪口呆地看向橱柜上的保鲜膜。 这种东西，这种撕开也不会有什么声音的东西，竟然会有人隔着两层楼和不知道多少扇门也嫌吵吗？ “莫斯卡托过的到底是什么生活？” 他下意识地撕开一点保鲜膜，还是凑到耳边撕的，就算这样，也只能听到非常轻微沉闷的声音，离“嘈杂”不知道还有多远的距离。 绿川沉着脸说：“透，你想想看，她能听到几十米外的心跳声。就算只隔着一米的距离，你能够听到别人的心跳声吗？” 安室透沉默了。 他不能。 再退一步，就算他贴到最近的距离听到别人的心跳声，他也不可能分得出每个人的心跳声有什么不同。 他这几天不断回想着莫斯卡托和他的谈话，把当时的每一句话都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包括对方说话时的语气、节奏、表情和动作，恨不得把每个细节拆碎，拆出莫斯卡托的弱点来。 他忍不住重复了对方的话：“我没法跟你解释，就像你现在也无法向我展示颜色的微弱区别一样，我们看到的、听到的并非同一个世界——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们太关注莫斯卡托的能力，反而忘记了最基本的东西。” 绿川疑惑地看过去。 安室透双眼发亮地说：“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情。莫斯卡托的眼睛看不见，只能依靠听觉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人的眼睛会同时捕捉海量的信息，但大脑会忽略其中的绝大部分，我们只会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关注的事物上。可是，莫斯卡托办不到，她的‘超听觉’迫使她被动接受所有的声音讯息，无论大小、无论是否重要，她不能忽略其中任何一点声音，越是耳语，她越是要主动去进行分辨，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生存方式，所以她的听觉才会如此敏锐，敏锐到自身也难以承受的地步——” 绿川赶快捂住安室透的嘴巴，用眼神示意。 你疯了，在这里大声说话。 安室透摇头，挣开朋友的手之后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其实她只会特别注意微弱的声音，用正常的音量去说话，她反而可能忽视，特别巨大的声音更是要刻意忽略，否则听觉很快就会受损。” 绿川对这种没有根据的推测不敢发言，只是默默地继续做早餐。 -- 第41页 “去浇花吧。” 安室透因自己的新发现精神抖擞地出去了。 早餐的时候，小野玲准时出现，赤井秀一沉默地为她布置了餐具。 小野玲揉着眉心问：“绿川，早上谁在撕保鲜膜？我不是说过多余的食材直接扔了吗？” 绿川不知道要不要出卖朋友，安室透就主动站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绿川说了之后我就停手了。” “行吧。有任务派给你们，”小野玲慢吞吞地喝了半杯牛奶，感觉头疼缓解了，这才说，“凌晨通知的，清除叛徒，证据确凿，所以不需要再确认，过会儿我把情报转给你们。你们两个还没做过这类任务，去试试吧，如果做不来，之后就别去行动组，特别是别跟着琴酒，他那边最多的就是这类任务。” 琴酒啊，杀起叛徒和卧底，可是杀遍六大洲，如果BOSS说有企鹅背叛了组织，可能这人还能杀上南极洲，她曾经因此深受其苦，被迫辗转六大洲，却一直奔波在路上，不是在交通工具里，就是在酒店，明明说起来也算“全球旅行”，却连那座城市地面铺的什么砖都不知道。 绿川的档案里显示定位是“狙击手”，归属于行动组，而安室透则是“情报人员”，如果没有特殊理由，一般不需要亲自去做清除工作。 这句话其实就是对绿川说的。 小野玲之前就已经感觉到绿川的情绪太柔软了，在组织内很难生存。 安室透和绿川当然只能回答“收到”。 小野玲接着说：“本来这个任务应该半夜就通知你们，但我实在太困了，现在你们大概得多花时间去找他的下落了。正好安室君是情报人员，展现一下自己的情报搜集和分析能力吧。如果任务失败，你们两个就都不用回来了，琴酒会去找你们的。” 安室透和绿川对上司拖延发任务时间的举动十分无语，又不能说什么，好在这是清除叛徒而不是抓卧底，不然两人真要良心不安了，害怕自己把本来能跑掉的卧底抓了回来。 “吃完就走吧。” 小野玲说完就埋头吃饭，感觉到另外两人明显加快进食速度，不到两分钟就告辞，她听着关门声，对赤井秀一笑了起来。 “你说他们如果发现自己要追杀的是一个外围成员，而且是因为贩D被组织警告才决定叛逃的人，会不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赤井秀一问：“真的是凌晨的消息吗？” 小野玲点头。 “当然，不然这么简单的任务怎么可能被剩下来。也就是外围成员无所谓，任务被我截下来就没人管了，如果是代号成员叛逃，全部代号成员都会收到消息的，那时候就很难截断消息，最多只能拖一拖，毕竟组织发布任务是金字塔式的，任务从上面往下分派，越是靠近上层，消息就越快。唯一麻烦的是哪怕是情报组内部情报也不互通，我只能看到自己这边的情报，朗姆那边有两条线一直按死了不让其他人看，他让我用其他代号成员的情报做交换，想得真美。” 赤井秀一敏锐地发现了问题，颇为不可思议地问：“难道组织内的代号成员不是彼此认识吗？为什么这也可以作为交换的情报？” 小野玲笑了笑，回答：“你可能知道代号，但未必会见到本人。你仔细想想，组织内有几个人见过‘雪莉’？这就是组织的常态，在互相通名之前，可能根本不认识。知道所有代号成员身份的，除了BOSS，大概就是我了吧？但是，我只知道‘代号’，不知道每个人的真名，而且，也不可能指着相片进行辨认，我的辨认方法对其他人没有意义，也不能作为证据。” 赤井秀一沉默片刻。 “BOSS很信任你。” “信任？” 小野玲突然把椅子往后推，拎起长裙的裙摆，露出了小腿上扣着的黑色金属脚环。 “猜猜看，这是什么？” 赤井秀一蹲下来查看，越看脸色越差。 “……你一直戴着这种东西？” “不然呢？你是BOSS，你能放心吗？”小野玲知道对方不是真酒之后破罐子破摔，“有定位和遥控设置，如果尝试拆除，它就会直接炸。这还是太宰发现的呢，之前我以为只是单纯的定位装置而已。” 她若无其事地放下裙摆，继续吃饭。 “吃饭。吃完今天帮我训练，关于我的听觉，我有个想法。” 赤井秀一低声应着，想到之前宫野志保说过的关于莫斯卡托眼睛的话题，对组织的厌恶程度更上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 酒厂怎么可能全心全意信任一个大活人呢，玲又不是真的机器，知道的太多了，组织当然要确保随时可以灭口，玲现阶段的想法就是“怎么活、怎么跑路才能不死”，如果发现跑不掉接下来可能就会变成“我死你也得死”的心态爆炸阶段，说不定到时候就会变成“艺术就是爆炸”之类的……………… 第25章 家庭聚餐 “组织需要我的唯一理由就是我的超听觉，所以训练课程就只有关于如何使用超听觉和如何提升超听觉两部分，在整个训练过程中，除了为了保护听力而进行的必要措施，组织并没有关注过我在超听觉以外的听力。” 小野玲简单说明了情况，皱着眉，脸色有点凝重。 “训练到第二个月，基本上超听觉就没有提升了，剩下的就只是不断确认超听觉可以使用的范围和边界，以及对于一些不能证真也不能证伪的话或者当事人坚信不疑的错误观念这类言语的测试。当组织确认知道了我能力的边界和限制，训练就结束了。但是，我最近发现，超听觉的确没有进一步的提升，可是，我的听力本身提升了，我能听到的距离和音域扩展了。举例来说，以前我只是会在无遮挡空间听到近距离的心跳声，现在我可以听到几层楼下的电流音。这种声音我刻意忽略过去也行，可是，现在甚至能听到你们半夜翻身被子的摩擦音，这也太离谱了。” -- 第42页 赤井秀一本来还算表情严肃地在听，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离谱来形容自己的能力。” 小野玲强调：“但真的很离谱！就因为这两个憨憨半夜不睡觉在那边翻来覆去的导致我失眠大半夜！不然我怎么可能知道凌晨有任务，我平时根本不管！” 赤井秀一可算明白为什么举例是那个例子了，忍了又忍才没大笑出声。 “嗯，我知道了，所以这是最近才出现的变化。” “对，我在想，难道是因为瞎的越久，听力会越好吗？” 小野玲一本正经地提出假设。 “还是说我在向蝙蝠进化？高频电流音再往上就是超声波了吧，蝙蝠才能日常收发超声波。” 赤井秀一憋着笑说：“Bat girl？也不是不行。” 小野玲又想了想，“那算了，我没有万能的老管家，也没有死在小巷子的父母。” “……”赤井秀一也不知道应该吐槽哪个了，总之听着就不对劲。 小野玲继续说：“听力在增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稳定下来，但如果什么都不做，我现在能被噪音折磨疯，太多声音了，就算我有意找了相对恒定的声音作为锚点，其他声音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赤井秀一假设了一下自己周围全是噪音的情形，露出同情的表情。 “降噪耳机？” “不行，”小野玲摇头，“会让那些微弱的声音变得更明显。” 视力太清楚可以只看近处，听觉太灵敏可以不听吗？ 如果不去听，小野玲寸步难行，双重意义上的。 人体获取外界信息90%依赖于视觉，失去视觉后，人体自然会启用其他感官代偿，但小野玲的情况是出现了超代偿，听觉好的过分了。 没有这种体验的人根本提不出有效的建议。 赤井秀一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小野玲回答：“我想让脑子做点别的事，不能全部专注在声音本身，所以，我考虑，也许我可以试试听声辩位？啊，就是说，也许我可以试着听出具体的距离，而不是只有一个宽泛的远近概念。但是没有视觉作为矫正，我现在对距离感把握不清，需要有人帮我进行核准。” 赤井秀一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了。 “你想让我核距离？” “是的，拜托了，诸星君。” 小野玲认真地说。 “我不能一辈子坐轮椅，也不想离开拐杖就不会走路，既然我的听力比一般的盲人更灵敏，我应该可以用耳朵代替眼睛，靠声音在脑中重建外界。” 赤井秀一果断回答：“没问题。但是，组织……” “我可以不走路，但我必须会走路。” 小野玲笑了笑。 “如果我一直坐着轮椅也太明显了，毕竟腿已经好了。” 对方已经想清楚，协助者也就不多说了。 “我应该做什么？” 小野玲指挥赤井秀一去拆轮椅。 “轮椅上有红外测距装置，是后来加装的，加强了轮椅的避障功能，你可以把它拆下来，这样就有精确读数了。我一个个东西估算距离，你告诉我正确答案，我得重建距离感。” 赤井秀一想起一个旧事。 “你不是说挪动屋里的东西哪怕一毫米你都知道吗？” 小野玲理直气壮地说：“能摸出来不代表能听出来啊，很多人不看尺子也不知道距离。” “说的也是。” 赤井秀一进行狙击训练之前也特训过目测距离，一点点在脑中细化距离，不然光凭感觉是感觉不出来的。 听力训练一开始进展很差，小野玲只能从比较中分出远近，但对一米以外的距离根本估测不出来，只能在不断的错误中逐渐构建出听力的测距，这还是在户外有风声和各种声音辅修的情况下，如果是安静的室内，静物更难进行区分。 小野玲因为长时间集中注意力的疲惫和噪音折磨头疼得厉害，明明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是会有晕眩前伴随的眼前发黑的感觉，她知道是身体在报警，只能暂停训练，坐回轮椅上半晌没说话。 她现在就一个想法。 武侠小说里那些盲人高手到底怎么办到的，怎么就能以耳代目、听声辩位，生活完全不受影响的？ 她现在甚至有点理解原随云为什么搞出蝙蝠岛了，瞎久了心理变态也不奇怪，别人轻松做到的事情，瞎子却要付出那么多努力才能勉强做到，就连走路这种小孩子都会的事她都深一脚浅一脚的，每走出一步都充满不安和恐惧，害怕踩空，害怕踩到危险的东西，害怕走不稳，害怕走的不是直线。 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生存，到处都是未知，太痛苦了，所以她之前宁可让别人推轮椅，实在是自己推轮椅那段时间摔怕了，每天磕磕碰碰小伤不断。 “……下午继续吧，辛苦你了。” 赤井秀一把人推回屋里。 “不要太着急。” “我知道。”小野玲无力地应了一声，“只是头太疼了，外面的声音太多了，树叶的声音、风的声音、远处的喇叭声、昆虫在树上爬的声音……去年还没这么清楚。” 赤井秀一没想太多。 “我给你拿耳塞？” 小野玲一言难尽地说：“你这是想在我身上搞感觉剥夺试验吗？” -- 第43页 听得太多确实痛苦，但本来就看不到再听不到，很快就能把人搞疯。 这是某个科学家做过的试验，完全剥夺一个人的感觉，让他和外界脱离，虽然试验报酬丰厚，但志愿者纷纷退出，半数说参与不久就开始出现幻觉。 赤井秀一这才反应过来小野玲情况特殊，没有视觉是绝不可以剥夺听觉的。 “对不起。” 他重新思考，想起之前小野玲说找相对恒定的声音做锚点，类似于找视觉重心忽略其他东西一样。 “你找的声音锚点是什么？拿近点会好些吗？” 小野玲咳了一声，说：“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坐那边就行，等我自己缓过来。” 锚点不能找自己，不然自己一旦失控就只会恶性循环无法收场，这屋里相对恒定又不会嘈杂刺耳的声音本来也不多，还得不会打扰其他人，选择就更少。 她选的是赤井秀一的心跳声。 这怎么说的出口。 可别被人当成变态吧。 要不然下次去整个计数器得了。 赤井秀一坐到旁边，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看组织内网，发现没有新的消息，但是宫野明美发过来一条短信说周末想大家一起出去聚餐，问他有没有空。 “阿斯蒂，周末有空吗？明美想聚餐。” 小野玲表情有点古怪。 “有是有，问题是，我们去跟志保、明美去聚餐，这里只留他们俩不放心，带上他们我不乐意。” 赤井秀一提议：“你给他们派个短期任务就行。” 小野玲想了想，“有道理。我现在就去找任务，这周他们别回来了。” 安室透和绿川还奔波在抓叛徒的路上就收到来自莫斯卡托的消息，直接派过来三个任务，还是一看就很繁琐需要到处跑的。 绿川无语。 “……” 安室透咬着牙说：“乐观考虑，多做任务有利于晋升。” 绿川说：“不，我怀疑是因为你早上撕保鲜膜被报复了。” 这回换成安室透无语。 “……” 这两人想破头都想不到起因只是宫野家想聚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剥夺试验非常可怕，大家不要尝试。 降噪耳机和耳塞适度使用，用太多也会出问题。 入耳式的耳机少用，听力损害的案例太多了。 ———— 小野玲没说声音锚点是什么，回头阿卡伊想想就明白了。 之前小野玲也用宫野志保的心跳声作为锚点过，志保冷静，心跳相对平稳。 其实连琴酒的心跳都被用过，毕竟那会儿不是琴酒就是伏特加，难不成选伏特加。 第26章 用脑过度会发热 屋里少了两个时不时窃窃私语以及半夜不睡觉搁那摊煎饼一样乱翻身的憨憨卧底以后，小野玲的失眠迅速好转。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训练听力有所进展了，现在大部分注意力都用在以听觉在脑中重构三维世界，已经从最开始的测距不准进步到以自身为坐标系原点还原外界环境了，下一步就是要能实现实时静物听力测距，这样就更像蝙蝠了。不是，这样就基本可以正常走路，不会走起来总想伸手上前摸摸有没有什么东西，让人一看就是个瞎子。 总的来说进步还是很快的，五十米内的非完全静物（指有声音或者缓慢移动）听力测距已经可以精确到5毫米以内了，就是每天训练得浑身是伤、头痛欲裂（因为要摸黑走路），幸亏把另外两人打发出去，不然莫斯卡托的异常可能已经被往上报了。 不过这种训练没有专人指导（大概也根本不存在这类专家），小野玲还是把自己练出问题了。 ——发烧。 因为过度疲劳。 大脑时刻高强度汇总听觉信息还得实时计算距离、无工具脑内3D重建，最终烧主机（大脑）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小野玲一觉起来就感觉不对，哼哼唧唧地挣扎半天才爬下楼，让赤井秀一送她去宫野志保的研究所。 “以前训练时有过类似情况，志保知道怎么处理……” 说完她就烧的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赤井秀一摸了一下额头就咋舌了。 这人怎么能把自己好好的直接烧到四十多度。 他只能一脚油门把人送到研究所。 宫野志保看到监控就主动打开门，把两人拉到内间，纳闷地说：“最近有很多叛徒吗？怎么玲能累到生病？” 赤井秀一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奇地问：“以前有过类似的事？” “有，玲还在训练的时候经常因为训练过量晕倒或者发热，”宫野志保熟练地从冰箱里找出针剂给床上的人来了一针，“归根究底，她被加强的是听觉，而不是整个大脑，就像人看太多东西会头疼，她短期听到太多声音也会受不了。休息之后就会恢复，也可以用点营养神经的药物或者解热镇痛药物帮助恢复。” 赤井秀一明白了。 “不是因为叛徒，她在训练听力。” 他大概讲了讲训练内容。 宫野志保露出了然的神情。 “活该，太心急了，虽然听起来简单，但整个训练需要的脑内计算量太大了，远不止听觉的事，她又不擅长数学，估计算不过来就凭感觉硬背，结果信息量太大背懵了。没关系，一般过几个小时就好，你可以先回去，过几个小时来接人，或者找地方自己玩去，我这边实验还要做。” -- 第44页 她说完就已经往外间办公室走了。 赤井秀一懵了一会儿。 什么叫做找地方玩去。 组织的研究所有什么好玩的。 而且就这么把病人扔这儿了吗？ 好在过了二十多分钟，小野玲就迷迷瞪瞪地爬起来了，摸索着从床上下来，下意识地去摸轮椅，但轮椅不在固定位置，她差点直接摔地上，赤井秀一把人抓住抱到轮椅上。 “阿斯蒂，还清醒吗？” “晕。”小野玲回答，“轮椅怎么这么远。” 赤井秀一有点心虚，宫野志保临走前倒是特意调了一下轮椅的位置，但他没在意，嫌挡事就挪开了。 “……等退烧还是回去？” 小野玲哑着嗓子说：“来都来了，我建议你找机会出去转转，这里是组织最核心的地方之一，药物研究。据说志保的父母就曾经负责这一块，宫野夫妇去世后研究一度中断，组织只能寄望于志保会遗传宫野夫妇的智商，从小培养她，让她接手研究，所以志保才会这么年轻就拿到代号。” 赤井秀一真没想到送人来治病还能听到这种程度的机密。 “研究内容是什么？” 小野玲沉思片刻。 这就有点为难人了。 《柯南》漫画里，酒厂的研究好像就靠宫野志保一个人，而她研究的最大成果就是A药，A药的有限使用中体现出来的效果都是“当场毒死”，唯二逃脱死亡概率的就是“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他们没死，而是变小了。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测…… “可能是想逆转衰老吧。你可以问志保，能说她就会说。” 不过说实话漫画太长了，她一度怀疑青山已经忘记设置酒厂研究的目的，只是把A药当成大小转换器在用了。 “这部分内容组织并没有告诉我，我知道的主要是人员的部分。你推我出去看看就知道。” 赤井秀一感觉他可能触碰到了组织的核心秘密，既然小野玲这么说了，他就跟护工似的把人推出去，故意慢慢地在实验室里绕了一大圈才到宫野志保面前，期间瞄了屏幕不止一眼，但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就没两行能看懂的，实验机器里塞满了试剂，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雪莉，阿斯蒂还没退热，我们在这休息一段时间。” 宫野志保正在指挥实验，头也不回地说：“随便，别影响实验就行。” 得到研究所主持者的允许，赤井秀一就大胆地在这里四处看看了，但他不懂医学和药学，完全看不懂这边的情况，又拖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看着差不多了就告辞了。 小野玲坐在副驾驶座上，脸色不大好，本来发热就不舒服，现在看起来又疲惫了一些。 “我听了一段时间，有人记录的关键词是细胞凋亡、端粒、逆转、重构。他们好像真的想要做逆转衰老的药物。” 赤井秀一这才明白为什么小野玲退了热脸色还这么差，她居然在听别人打字的声音。 孩子不爱学习确实让人头疼，但是太努力了会不会有点离谱？ 宫野志保十四岁主持大型研究所，小野玲十七岁训练听力把自己练到高热，活活衬托的他像是来组织度假的。 “没必要这么拼命。” 小野玲辩解：“是耳朵自己听到的，我只是拼了拼单词。” 赤井秀一无奈地叹气。 “……好好休息，后天还不康复就不能聚餐了。” 小野玲嘟哝：“没事，大不了让安室和绿川再做几个任务，延到下周就行。” 赤井秀一都要怜爱这两个卧底了。 “一直出任务很累。” “他们在屋里我累。”小野玲心累地叹气，“真想赶紧让他们合格滚蛋，但现在这样子出去了早晚连累到我。如果他们早几个月接受考察就好了，那时候有人来问话，我只要测谎就行，现在我负责全面考察，好烦。为什么他们不能直接摊牌自己是卧底。” 赤井秀一听到这里知道这人还是不太清醒。 “不可能承认的。” 小野玲说：“我都给那么多机会了他们还看不出来，如果我要刁难人直接问你是不是卧底不就结束了吗。” 确实，没有卧底能经得起这个问题的测谎，然后黑衣组织就组织稳固千秋万代了。 赤井秀一不跟病人争论，随口安慰。 “他们确实不聪明。” 小野玲说：“我要找个任务把他们派到横滨去，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折磨王太宰……” 赤井秀一：“……” 好像也不至于。 小野玲依然不太清醒，思维也变得奔放起来。 “或者把人派去东京，你说日本公安会不会把他们抓了。” 赤井秀一：“……” 小野玲：“如果日本公安不抓他们，就一直派他们出日本地区的任务，算不算我们白嫖公安警力。” 赤井秀一：“……” 他看出来了，小野玲神志不清的时候比神志清醒的时候危险多了，思路已经打开到不对劲的地方去了。 小野玲：“如果我再安排一个别的机构的卧底跟他俩固定搭档，他们会不会卧底内卷化，卷出新的TopKiller。” 赤井秀一：“你还是休息吧。” 别再开拓思路了，再说下去组织大业指日可待，把卧底派回本国活动简直比杀了卧底还狠啊。如果不是宫野志保姐妹，他不会也被这么安排吧！ -- 第45页 小野玲咕噜几句一歪头睡过去了，退烧药有助眠副作用是常识。 赤井秀一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用再听魔鬼提议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玲就是病没好，人不清醒，开始放飞自我。等清醒后就麻了。 赤井秀一：谢谢手下留情。 宫野志保：周末还能聚餐吗？ 第27章 安室透蹲局子 因为小野玲及时退热康复了，两个可怜兮兮在奔波的日本卧底总算不用临时加任务，但他们这周也肯定回不去安全屋，只能在外面风餐露宿。 到了周末，小野玲高兴地推着赤井秀一去开车。 “好耶，出门聚餐！志保和明美都会来！” 赤井秀一不放心地问：“去人多的地方，你没问题吗？” “放心，没有，去没人的地方才有问题。” 小野玲已经基本掌握了怎么不用导盲杖走路，何况这样推个人更好走。 “现在已经好多了，我觉得我逐渐掌握方法了，只要听力不再突然增强就行。” 这边两人开车到餐厅的时候，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姐妹已经先到了，两人拿着菜单正在商量，宫野志保注意到外面诸星大搀着小野玲往里走，直接胳膊肘碰碰明美。 “姐姐，你去接一下玲。” 宫野明美这才看到玲居然是自己走着过来的，虽然还要人扶，她高兴地跑出去，直接一个飞扑，差点把小野玲扑倒，还是赤井秀一及时拉住两人才避免惨剧。 “玲！太好了！你能走路了！” “嗯呢，前段时间就能走了，就是走得不太稳……” 小野玲拍拍宫野明美的背。 “我们进去吧，志保等急了吧？” 宫野明美摇头，“就是志保让我出来接你的。你最近一直没出来，是有什么事吗？之前出差好久啊。” 小野玲和宫野志保都对宫野明美瞒着她的身份，宫野明美根本就不知道小野玲实际上出差到了日本横滨，小野玲也就顺着这个谎言认下来了。 “嗯，毕竟是工作嘛。现在应该会稳定一些了。” 北美的负责人总不能再随便被派出去长期出差。 宫野明美高兴地说：“那就好，之前志保很忙，你也不在，我周末想找人玩都没有人。现在阿大跟你搭档，有什么事你就让他做好了，不要勉强自己。” 这个“阿大”给小野玲整不会了，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对“诸星大”的昵称。 麻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谁在喊“阿太”呢，还在想谁这么不怕死这么喊太宰。 “放心吧，我没有勉强自己。” 听到这句话，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同时想：把自己折腾发烧了也叫没有勉强自己。 两兄妹都冷着一张脸，表情类似，对视一眼，再挪开视线。 宫野志保举手示意三人过来，一边把已经点了一半的菜单递给赤井秀一。 “你看看吧。” 赤井秀一正想把菜单读出来，就听到宫野志保已经开始给小野玲报菜名了，两人快速而熟练地完成了语音对菜单。 宫野志保说到甜品的时候看到对方听到“冰激凌”举起手，直接把她的手按下去。 “不可以，你前几天才发热，不可以吃冰，换一个。” 小野玲想了想，说：“那就烤布丁。” 宫野志保：“可以。饮料也要热的，这边可以做鲜榨果汁，我让他们加热过再送上来。” 小野玲说：“有没有玉米汁？” “菜单没有，我问问。” 宫野志保把服务员叫了过来，直接跟对方交涉几句，让后厨临时改做玉米汁。 “这样差不多了。姐姐和诸星呢，还要什么？” 宫野明美摇头。 “我不需要加了。” 赤井秀一在菜单上勾了几下，递给旁边的服务员。 “谢谢。” 不用工作的时候人总是很高兴的，四人气氛融洽地边聊天边吃东西，吃到一半，小野玲手机响了一声，她拿出耳机戴上，听完了语音消息，直接放下了刀叉。 “对不起，志保、明美，下次再聚，我这里突然需要加班。” 宫野志保脸色一变。 她知道能让莫斯卡托加班的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事，但姐姐还在，她不能多问。 “很麻烦吗？” 小野玲摇头，无奈地说：“不算很麻烦，我能解决，只是有点遗憾，玉米汁还没热好呢，下次再来吧。” 赤井秀一坐在小野玲外侧，现在也站了起来。 “你们慢用。” 宫野明美看着两人离开，遗憾地说：“好不容易能聚一次，结果突然加班……” 宫野志保拿出手机登上内网看了一眼。 不行，“雪莉”的权限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突发事项。 看来是专门发给“莫斯卡托”的任务。 她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说：“不要紧，下周有空可以再聚。” 宫野明美感叹，“就是感觉小玲突然变得忙起来了，以前还没这么忙。” 因为以前“莫斯卡托”没有晋升到中层干部。 宫野志保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毕竟她现在身体恢复一些了，工作变多也很正常吧。” 回到车上，赤井秀一才问：“什么任务？” -- 第46页 小野玲一手揉着太阳穴，无力地叹气。 “安室透开车出车祸撞了人，被带走关局子了，我们得找人保释他。真离谱。还是找个理由把他派去东京吧，我看在东京他至少不会因为这种理由被关局子。” 赤井秀一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还以为又有什么突发叛徒。 “绿川呢？” 小野玲想笑又笑不出来，毕竟是她要去收拾烂摊子。 “绿川，绿川在给我发语音消息啊。说他跟安室透兵分两路，他在狙击点等，结果那边路况有问题，安室透撞了人，他一个人完成了任务回去找不到人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在当地人生地不熟，也不敢硬闯，就向上级求助。啊，诸星君，你说我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临时部下啊！” 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在哪？” 小野玲头疼地说：“在内华达。” 赤井秀一也无语了。 “你把人派到加州……” 这里是纽约，在东海岸，加州在西海岸，还真是确保对方周末肯定回不来啊！ “开车去吗？太远了。” 小野玲说：“不去，我在思考内华达那边有谁在，找个人过去保释他们。”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最近的人员动向里还真有人在内华达。 “你说让琴酒去保释的话，琴酒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人崩了？” 赤井秀一：“……” 小野玲又想了想，“算了，我找个外围成员过去吧，拖一拖，让安室透多蹲两天局子，也是一种人生经历。” 赤井秀一：“绿川怎么办？” 小野玲说：“我让他先回来做饭啊。” 赤井秀一：“……”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为了不让人回来我把他们派到美国境内最远的地方去了，有什么问题？ 赤井秀一：……………… 绿川：啊？让我直接回去？？？ 安室透：组织不管的吗？？？（他想看看组织在当地有没有人，没想到被人故意晾了两天，牢饭真好吃） 第28章 不甘心 虽然找人去内华达州保释安室透的事情不算麻烦，但等小野玲处理完这件事，再回去吃饭已经不可能了，她听了一遍手机报时，心情低落地让赤井秀一开车回去。 期待了好几天的家庭聚餐，发热的时候都期待的聚餐，因为这种原因被打断，真让人不高兴。 小野玲心里的小恶魔拿着叉子挥舞着。 “……干脆把他们两个赶出去吧？得不到代号的不合格成员，只要熬过两阶段的追杀也就没事了。” 赤井秀一听到小野玲的低语，一手握着方向盘，空出右手摸了摸她的头。 “冷静。” 小野玲没吭声，感受着加在头顶的力道，并不沉重，带着人体的温度，短暂的接触中，她感觉到宛如冬日湖面般的清爽平静，以及潜藏在湖面下随时会冻结一切的那股沉静隐忍而蓬勃的力量。 “超触觉”的麻烦之处就在这里，哪怕她戴上手套，避免了日常生活中最频繁的接触，只要有肢体接触，超触觉就会不受控制地起作用，将对方的“情感”展示给她，这种能力远比“超听觉”麻烦，“共情”的副作用令她无法负荷过于强烈丰沛的情感，当对方的情感太过浓烈，就会像海啸一样压过来淹没她，所以她除了贝尔摩德和宫野志保、宫野明美有意回避和其他人的接触，幸而组织中的成员也都对“莫斯卡托”敬而远之，哪怕靠近都会自觉保持距离，无形中方便了她。 可是，此时此刻，超触觉所感知的这股情感令她迅速冷静了下来，就像是从对方的精神中汲取了力量，压下了之前那些浮躁和不安。 “……你倒是一直很冷静，学长。” 她想起以前看到过的辩论赛的录像，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哪怕把别人诘问得面红耳赤，你的神情都没变过，那时候我就想，这人可能很适合去当律师，一定能气死十八个对手。” “我没考虑过当律师，你也对律师有所误解。”赤井秀一坦白，“我当时全部精力都用在如何加入组织。” 毫无疑问，这里的组织指的不是“黑衣组织”，而是他现在隶属的FBI。 尽管小野玲还不清楚赤井秀一到底在为哪个官方部门效力，她也不会错认这句话的意思。 “你有非得加入组织不可的理由吗？” 赤井秀一却说：“你知道。” 小野玲若有所悟，低头思考片刻。 宫野志保推荐“诸星大”加入组织的时候，用的理由是“为了家人”，既然都知道“莫斯卡托”的存在，这个理由就不能是假的。 虽然这个理由事后看来没有问题，“诸星大”和宫野志保是家人，发现妹妹在为某个组织效力，哥哥就跟着加入，十分合理，但是，最开始的时候，无论是宫野志保还是“诸星大”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如果这不是临时编出来的理由的话…… “家人”和“组织”能产生的联系除了“家人在组织里”好像就只有一种答案了。 小野玲心算了一下时间，说：“那得是挺久之前的资料了。有点麻烦，除非当年负责这件事的成员出了问题，否则相关资料不可能开放给我。” -- 第47页 也许贝尔摩德会知道，可她怎么可能去做这种可疑的事情，贝尔摩德对她再好，她也始终都记得那是组织的“千面魔女”，说到底，她只是在利用贝尔摩德不知为何给出的善意，以这种卑鄙可耻的手段增加自己的生存率，表现得再亲密，她也不可能真的信任根本不知真面目的魔女。 她早就变成了一个糟糕的人，哪怕知道自己做法可耻也还是做了，知道自己活命就可能导致他人死亡也还是在苟活。 太宰治问她，为什么这样还想要活下去？ 因为她总是觉得，如果继续活下去，也许有一天会有转机，也许有一天，她还能离开黑暗，重新变回“小野玲”，哪怕没有这样的超听觉，哪怕依然看不见，一定会有更好的东西出现。 也许她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死去而已。 不甘心，一生短暂，尽是不幸之事。 赤井秀一平静地说：“与你无关。等我拿到代号，就能得到更多情报。” 小野玲沉吟片刻，说：“其实，如果从获取情报这方面，安室透的路是对的。情报组和行动组看起来在组织内不相伯仲，后者武力强大，看起来会更加势大，但是，没有人需要一把刀掌握太多的情报，除非做到琴酒那种位置才会接触到隐秘的部分，否则就只会是组织的杀手而已，想要更多情报，只有情报组才有。朗姆是情报组的总负责人，过手的情报最多，贝尔摩德负责一部分，我，还有比我级别略高的白兰地都有各自负责的范围，至少有七条以上的线，分工内容都不同。想要拿到最核心的机密，要么升到琴酒的位置，要么爬到和朗姆差不多的地位，显然是情报组的路更好走，日常过手的情报更多。” 行动组要到琴酒的位置，那得杀成什么样才能杀出一条路来？ 赤井秀一又在毫无防备下听了一耳朵机密。 别看这边没说什么具体事情，光是这段话就能让多少卧底舍生忘死地传消息回去。 “你……” 小野玲继续说：“如果哪天你要行动，至少要把明美送走，不然她会死的。组织需要‘雪莉’和‘莫斯卡托’，但一个外围成员就没那么重要了，当然，最好连志保也能带走。” 《柯南》不能没有灰原哀，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赤井秀一问：“你呢？” 小野玲笑了笑，说：“如果最终结果都是笼中鸟，在哪个笼子真的有区别吗？” 越是在黑衣组织活过一天，她越是清晰地认识到什么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只要她依然有“超听觉”，黑衣组织固然不会放过她，如果她侥幸逃出去，那么，那些官方机构就会放过她吗？ 最有可能的结果难道不是名为“将功折罪”实际为“软禁控制”，换个地方当“测谎机”？ 毕竟她指认出的卧底是真实存在的，在红方估计也算是“罪行累累”，要在她身上玩那一套威逼利诱、用赦免死刑吊着人的把戏才是最可能的吧。 或者说，在黑衣组织里，她好歹能自我安慰，因为组织不做人，所以她过得辛苦不奇怪，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世界的阴暗面，但是，如果同样的待遇在所谓的“正义”一方也重复一遍，她可能就真的要精神崩溃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保持着这种渺茫的希望，但不要亲手去打开那个盒子。 假如她能拥有打破笼子的力量，她才有可能摆脱这种境遇吧。 这基本也就是在期待奇迹了。 赤井秀一没说话。 “莫斯卡托阿斯蒂”的能力如此特殊，特殊到他都没有自信说上级一定能允许她在脱离组织后消失。 比起让莫斯卡托消失，所有人想的可能都一样——希望自己可以得到莫斯卡托。 那份拨开谎言、直指真实的力量，实在太动人了。 没有说话声后，其他的声音就会变得清晰起来。 小野玲侧耳听着汽车行驶时的引擎声，以及旁边始终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在这种规律之中，她感觉到平静和安稳，或许是因为今天已经谈论了原本不会谈的话题，于是剩下的也就更容易说了。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希望，不如我试试往上爬，挤掉朗姆，然后一夜之间公开所有组织的机密情报，让全世界来看看这场笑话。什么神秘的BOSS，神秘的组织成员，所有画皮全都揭开，让世人看看这场荒唐的假面盛宴——！” 汽车猛地一刹车。 小野玲被安全带勒得呼吸一窒，话语中断，那种刹那之间的冲动也就消失了，叹了一口气。 “更多的时候我会觉得，或许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死，不如在死之前把我知道的情报都告诉别人，好歹能给组织添点堵。只是很遗憾，以前周围有太多笨蛋。” 笨到“莫斯卡托”无法去袒护，明知道对方心怀正义也只能判他死刑。 她的命可能不那么重要，可是，她希望能用在有价值的地方，如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一个HE，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死去。 不甘心寂寂无名地消失。 不甘心自己在这世界毫无痕迹地离去。 赤井秀一重新启动车辆，沉声说：“你还是考虑一下挤掉朗姆的可能性。” 小野玲无大语。 那个说法很明显就是在赌气吧，她哪来的这种能力，所以才只能口头说说宣泄报复心。 -- 第48页 天天被组织折磨，还要在其他组织成员面前做出符合“莫斯卡托”的模样，只有对着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她才能不去勉强自己伪装，这就跟朋友之间互相诉苦说想炸学校一样，有几个人会真的去炸呢？关键是也没几个人真有本事能炸掉学校。 “……你倒是看得起我。” 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明知道有些事不应该告诉“莫斯卡托”，还是说出了口。 “全球所有派往组织的特工都是各自机构的佼佼者，但从未有一人做到你这样的程度。” 否则的话，外面对组织的了解也不会那么少，他卧底这段时间拿到的情报让FBI瞠目结舌，都以为他在组织里做什么了，付出了多大的牺牲，昧着良心为组织干了多少脏活，其实他就只是作为“生活助理”多看了几次“莫斯卡托”的内网界面。 小野玲无语了。 “我怎么听你这个语气还挺骄傲的。” 赤井秀一笑了一声，说：“明美不是说过，我们都是一家人吗？为家人骄傲有什么问题？” 小野玲面无表情地说：“Lie.” 赤井秀一低笑几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他能感觉到小野玲刚刚流露出的不对劲，精神上有一种摇摇欲坠的危险感，虽然还不到马上就要崩溃的地步，但也不能忽视了。 这并不奇怪，就算是怀抱坚定信念的特工往往也会在卧底过程中心志动摇，更何况是真正的普通人，能撑到现在还没失控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最近听力增强也给小野玲带来了更多的精神压力，等适应听力后，大概会好一些。 但他倒也不是完全在开玩笑。 以“莫斯卡托”的能力，取代“朗姆”并不是不可能，但是，这条路太残酷了，这个世界还没有糟糕到需要让未成年的少女来扛起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很显然，如果小野玲选择前面那条“挤掉朗姆”的路，发展下去就会是IF线的黑玲。 正文这边她就只是说了说，没这么做。 她会有意给赤井秀一那么多情报就是已经有“万一我死了，好歹没白死”的这种念头，觉得有宫野志保在，赤井秀一更有可能活下去，将来给组织添堵。 然后这边还有个问题，就是如果红方愿意“赦免”莫斯卡托但条件是要她继续当测谎机，会比判她死刑更让她痛苦，她不能接受“好人和坏人做一样的事情”，如果正义和邪恶的做法一样，那么她的坚持就会毫无意义。 不过我真的仔细想了好几次，如果真是“莫斯卡托”这种能力，又已经有案底（间接害死不少卧底），那么极大概率是不可能在说完黑衣组织的情报就“得到自由”的，要么关牢房关到死，要么被人弄出来继续当测谎机，就算最开始抓到她的那边愿意放她走，之后还是会不断有各个组织去抓她，没有力量就不可能有自由，就算所有人都确认她失去“超听觉”很可能还会放着人监视，起步三年那种，彻底死心才会不管。 所以我认真想过以后，符合（我的）逻辑的发展，如果不是黑玲，白玲白的方式可能也会比较怪，不是普通的弃暗投明的白。 第29章 艾斯托拉涅欧 绿川回来是一天后的事情，而他兢兢业业做了两天饭才看到安室透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怎么了？” 安室透一言难尽。 他确实想要看看组织在不同地区的人员情况，但这并不代表他本人很喜欢吃牢饭，也不代表他希望来保释自己的会是组织的头号杀手琴酒。 琴酒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什么超级大废物，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他浑身难受又只能忍着，谁让他把自己整进局子里了。 “……总的来说，没想到琴酒居然会接这种善后任务。” 他还以为琴酒只会到处杀老鼠呢。 这是整个组织都知道的事情，比起“谎言会被莫斯卡托识破”，“背叛就会被琴酒打死”才是更深入人心的观点。 绿川光被吓得手里的菜都掉了。 “什么？琴酒去保释你？莫斯卡托说是找当地的外围成员……” 小野玲正好因为馋嘴想吃甜点走到厨房旁边，顺口就说：“哦，我发了通知，但琴酒好像是因为正好有空就过去了。” 她那会儿还跟赤井秀一开玩笑说让琴酒去保释安室透，之后也真的在跟琴酒的联系里顺带提了一句自己带的小傻子把自己弄进局子了，没想到琴酒居然真会去保释人。 看来琴酒对组织成员的耐心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不过也是，毕竟是长年累月跟那个“伏特加”搭档的人。 安室透心情复杂地说：“谢谢你，莫斯卡托。” “你还是我的部下，我当然要为你善后，不过这种进去的理由太蠢了，希望你不会再来一次。” 小野玲熟练地从冰箱里摸出一块戚风蛋糕。 “以及，不要大清早撕保鲜膜。” 两瓶假酒看着莫斯卡托端着甜点走了，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真是因为保鲜膜吗？” “这种理由你信吗？” 绿川有点为难地说：“其实，你不在的这几天，莫斯卡托也没有为难我，还问了我惯用的武器，替我申请了新的。内网的任务评价也给了满分。” -- 第49页 安室透憋着气说：“是啊！给我评了个不合格！建议我重新考驾照！” 绿川光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是你这个理由确实……”他眨眨眼，也没有特地压低音量，心情复杂地说，“琴酒打过电话来，建议莫斯卡托把废物新人扔了，他愿意代为处理，但莫斯卡托拒绝了，说还要再看。” 安室透只觉得背后窜上一股凉意。 难怪他觉得当时琴酒打量他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但打了个电话之后又不吭气了，只是浑身散发冷气，把他保释出来就扔到路边让他自己回纽约。 “那个电话是打给莫斯卡托的……” 绿川光实事求是地说：“琴酒的行动是不可能瞒过所有人的，你这次确实任务中出了错，莫斯卡托作为审核官没法放水。” 安室透眯起眼睛，疑惑地说：“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被她收买了？” 绿川光看向外面，从窗户能看到莫斯卡托正在室外的绿化带那边散步，诸星大跟在旁边，但没有伸手搀扶，只是单纯跟着，莫斯卡托走路的样子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他的目光闪了闪。 “我回来的那天看到莫斯卡托一身是伤，后来才发现是为了练习独立走路摔出来的。其实，真的认真想想，莫斯卡托只是一个能听出谎言的盲女，连走路都得重新学。” “能听出谎言还不够吗？”安室透吃了几天牢饭，可没什么好心情，“别忘了，横滨的太宰是怎么说莫斯卡托的！” 绿川光反问：“那么她为什么要阻拦琴酒，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们的身份——如果你拥有同样的能力，你会像她这样使用吗？” 安室透不禁语塞。 无论如何，哪怕莫斯卡托是基于“我的人不能死在别人手里”这种心态才拦住了琴酒，好歹阻止了他莫名其妙死在琴酒手里，这个人情他总得认。 而且，这样说来，确实很奇怪，虽然他在怎么瞒过莫斯卡托上费尽脑筋，但就像景问的一样，如果他有这种能力，他绝对会直接问对方“谁派你来的”，到时候再巧妙的话术都没有意义。 莫斯卡托那种让他们自己陈词的做法就像是……就像是在故意放水一样。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绿川光说：“你想要怎样的证明？” 安室透想说她可以不为组织抓出卧底，随后就想到莫斯卡托的身体状况。 这种根本不可能出外勤任务的成员如果再失去唯一的作用，在组织里只会有死路一条。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还是成为了组织最锐利的眼，构筑了一道坚固的盾。 “我不知道，但我无法相信她。” 绿川光也不再多说，继续准备午餐。 他自己也觉得迷惑，不明白莫斯卡托为什么保持着这种古怪的作风，她明明有更简单的办法找出组织里的卧底，只要挨个询问就可以，她也可以第一次见面就直接问他和零的身份来历，她也没问，派两人出去做任务算是搞砸了一半都没直接把人赶走，而是继续考察，这到底是在考察什么？ 甚至还有更迷惑的，诸星大好像自从过来之后根本一个任务都没出，他竟然也不着急，他在想什么？ 莫斯卡托又到底在想什么？ “诸星大”当然不着急，能不能获得代号对别人来说至关重要，因为没有代号就是最底层，接触不到重要的秘密，会被派发各种乱七八糟的打杂工作，风险不低、钱又不算多，卧底就更是必须要获得代号，哪怕踩着无辜者和同伴的尸体都得爬上去，不然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会变得没有意义。 问题是，普通代号成员能接触到多少机密，莫斯卡托能接触到多少机密？ 现在小野玲直接把自己能得到的情报分享给赤井秀一，他根本无所谓什么时候能拿到代号，如果有了代号说不定还会被分到别的组去出任务，情报未必有现在多。 两个困惑的日本公安属于乞丐可怜大富翁，压根不知道别人走的就不是普通的职场晋升路线，人家有妹妹在组织里，妹妹还有好朋友，两人都有代号，想不到吧。 小野玲已经基本能够在熟悉的地方独立行走了，她十分高兴，虽然这句话说出去都有点点好笑，不过这毕竟是好事，她相信只要继续锻炼下去，她迟早也能在陌生的地方还算正常的走路，不会离开拐杖就蒙圈。 “最近没有适合作为晋升的任务，得等一等，看看有没有大型任务能让你们一起完成。” 小野玲顺手从旁边花丛薅了一朵蔷薇下来，捏在手里转动花枝。 在折断花枝的时候，她的手指完美地避开了刺，显然不是因为巧合。 “我不喜欢攒量的晋升方式，太费精力了，不确定因素也多，很容易因为遇上不靠谱的搭档徒增辛劳。” 赤井秀一听着这明示的抱怨，“比如搭档把自己送进局子吗？” “其实也有搭档太蠢空枪导致目标逃跑的，搭档过于紧张而交涉失败的……” 小野玲说起组织里这些蠢货笑话可有精神了，伏特加跟她抱怨过不少这类蠢货，说都是因为他们才导致琴酒到处救火。 笑死。 偌大一个酒厂，居然全靠琴酒四处救火替人擦屁股。 琴酒，一代劳模。 “还有过带着武器过安检当场被抓的，还有需要留活口问情报但动手的人太紧张把现场杀光了的，还有非指定任务被三个互不认识的组织成员分别接了然后内卷打起来的，死了一个往上汇报的时候才发现都是自己人，所以我并不建议你接这类任务。” -- 第50页 赤井秀一听得一阵无语。 这都是什么事。 “行动人员也不认识？” 小野玲阴阳怪气起来。 “各个组织的卧底也不互相认识，凭什么组织成员就都得互相认识啊？再说了，任务酬劳就一份，干掉竞争者就都是自己的了，有时候外围成员知道对方可能是自己人也会动手，只要不是代号成员无端杀代号成员，死几个外围成员没人会在意。我记得有几个训练场的合格标准就是一期最多合格30%吧？如果前面的考核一直没筛掉人，最后一关就是大逃杀。” 绿川光出来喊人吃饭，听到这句话也给整无语了。 这话乍听理直气壮的，怎么越想越不对劲呢？ 卧底来自各个组织所以互不认识就算了，你们同一个组织的成员也不认识啊？ 而且，为了晋升就底层互杀，这是什么职场环境？ 他是不是应该说，他跟零还没遇到这么恶劣的竞争方式算是走运了？ “开饭了！” 小野玲立刻举手回应。 “来了！” 吃过饭之后，安室透看着莫斯卡托好像心情不错，试探地问：“莫斯卡托，我之前的任务有失误，可以给我弥补的机会吗？” 小野玲面色古怪地问：“你才回来又想出任务？” 安室透点头。 “我不想自己的履历上最新一栏永远是‘不合格’。” 小野玲想了想，说：“最近没什么适合情报组的任务，但是在陈年未解决的任务里有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任务，你实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一两个。” 安室透聪明的脑瓜子运转起来了。 “是从前没有人做过，还是有人做过但失败了？” “是三次以上被接取但都失败了的任务，”小野玲也不瞒对方，“失败的人都没回来，应该是死了。情报组本来身手也一般，所以这些任务就被搁着了，反正不紧急，没人催，属于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上面发下来的。好处是如果你能完成这类任务，评价会提升。前人失败的次数越多，你能得到的评价越高。” 风险收益对等，要不要干自己看。 安室透咬牙，他不能什么都不做，那么下次可能真会被琴酒盯上。 “我想做。” 小野玲仔细回忆片刻。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以制造特殊子弹闻名，家族毁灭后，依然有一些特殊子弹流落在外。组织对这种特殊弹很有兴趣，但迟迟没能入手，并且，因为子弹的危险性，意大利的黑手党中也有人在回收这些子弹，彭格列也在其中。虽然同样是里世界，组织和意大利那些传统黑手党依然有很大的距离，并不敢正面为敌。如果你要做这个任务，基本上不会得到组织内的支援。如何，听完介绍，还想做吗？” 安室透听得背后冷汗直冒。 他当然听说过彭格列，历史悠久的意大利黑手党，地下世界的“教父”，黑衣组织冒头最多半个世纪，而彭格列已经存在数个世纪了，在意大利的统治力更胜于官方，这个任务简直就是火中取栗，一不小心被彭格列或者其他的黑手党家族视为挑衅就会被干掉。 “如果完成这个任务，可以获得代号吗？” 小野玲没想到安室透这都敢想，就认真地回答：“根据当年发布任务时的要求，如果有人可以取得一种名为‘附身弹’的特殊弹，BOSS会给予特殊奖励。不过，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覆灭之前这种特殊弹的出货量就极其少，现在几年过去，外面根本就没听说出现过。” 安室透听得迷惑：“附身弹？” 小野玲说：“任务的情报就这么多，别的情报你就得自己去获取了。好了，情报听完，你不做也得去做了，失败回来也要上传失败的报告，至少得跑一趟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遗迹，要有定位和照片为证。” 安室透没想到这居然是听完就得做的任务，瞬间感觉自己被坑。 “他们两个也听到了情报，不需要去做吗？” 小野玲笑眯眯地说：“这是情报组的任务啊。你想要从我这里拿到情报，就得用新的情报来交换，你不懂这个道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安室透：……………………早知道不问。 绿川：你何必……………… 赤井秀一：（憋笑） 小野玲：没事的，你就去打卡拍照，回来我给你添一笔失败记录就行了。 第30章 安室透必须失败 安室透以自己刚刚回到安全屋就要再次风尘仆仆地出门为代价明白了“情报组”没那么好混。 真是见了鬼的那一瞬间相信景的话认为莫斯卡托不是有意为难人，他只是想要个任务罢了为什么会被派去意大利找黑手党们在找的东西。 等等，该不会真是因为他撕保鲜膜…… 思路都被带偏了。 一定是因为其他原因。 莫斯卡托可能是故意要分开他和景，分别进行考察。 安室透拒绝思考是自己不讨上司喜欢这种理由。 因为发小只吃了一顿饭就被迫再次出门，绿川心里过意不去，下午看到莫斯卡托又出门“散步”的时候忍不住上前询问。 “如果安室的任务失败，不会有什么恶劣影响吧？” 小野玲停住脚步，笑着摆手。 -- 第51页 “只要他不做多余的事情，单纯去定位点拍照就走，不会有人在意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总部废墟现在大小算是个旅游景点，很多游客会过去拍照。而且这个任务太多人失败过，就算安室君搞砸了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他不去招惹当地的黑手党，嗯，也不要遇上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遗孤问题就不大。” 绿川听着前面还算放心，听到后半段心又提起来了。 “为什么？” 小野玲欲言又止。 “这就不是可以随便听的情报了，绿川。” 绿川被明确拒绝后乖巧地离开。 赤井秀一则走近了一点低声问：“那个家族剩下的人也在搜寻特殊弹？” 小野玲回答：“黑手党也不能随便就灭别人全族，这种手段太残酷了，很容易激起大规模恐惧，但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还是覆灭了，明面上的理由是‘艾斯托拉涅欧无视禁令继续生产特殊弹’，黑手党之间的传言是‘艾斯托拉涅欧进行人体实验’，而且连自家的孩子也送进了实验室……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艾斯托拉涅欧的遗孤很可能会把明目张胆来找特殊弹的人都当做仇人。” 赤井秀一问：“前几人传回的情报？” “如果有人能传回这个情报也不至于被评个失败，”小野玲说，“这是太宰告诉我的。” 赤井秀一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跟太宰……” 小野玲面无表情地说：“那段时间太宰抓着我没完没了地说话，我被迫听了一耳朵，横滨以至于日本境内的情报听了一大堆，其他一些国外黑手党的轶闻他也顺带提了几嘴，当时他的猜测是也许艾斯托拉涅欧的灭族是自己玩脱了，实验室真的出了‘极大成功’，但那个孩子恨死自己家族直接灭门，所以其他黑手党家族才会对这件事视而不见，帮忙掩盖后续。但意大利实在太远了，所以只是猜测。” 赤井秀一深呼吸一下，平静了。 “去喷泉旁边坐下说。” 小野玲疑惑地说：“你为什么这么惊讶，心跳都乱了。你不是知道我去过横滨。” 赤井秀一坐下之后才说：“你也是情报人员，难道你不知道太宰告诉你的情报价值多少？他为什么要无偿给你情报？” 小野玲之前只把太宰治的做法全部归为“折磨”，也没去细想，但现在只要稍微思考，她也感觉出不对劲来了。 “是哦，为什么呢，仔细想想……他说的，太多了。” 太宰治告诉她的内容都是那种不会短期失效的“长期有效情报”。 情报具有时效性，有些情报必须即刻告知才有最大价值，有些在一段时间内价值稳定，有些则长期有效，“人物情报”就是这一类的，一个人的能力或许会随着时间有所变化，但性格固定后很难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异能力”更是与生俱来不可能改变，依据这样的情报，再结合当时的局势就能对一个人的行动做出大致的推测。 太宰治告诉过她最多的恰恰就是这一类的“人物情报”。 他先把横滨内部算得上角色的人全部数了一遍，之后逐渐扩大范围到关东，再到全国，一开始只说□□，后来说到白道，再说到一些黑白之间界定不清的人，还有并没有“异能力”但是“有个人特色”的人。 小野玲曾经不知道怎么评估情报的轻重缓急和价值，太宰治教了她，但她当时每天痛苦面具戴上脸，根本没有用这套逻辑去分析过太宰每天的“恶魔低语”到底意味着什么。 赤井秀一也没有答案。 本来这种情况，一个少年无偿给少女大量的珍贵情报，最简单的解释是有的，可是，当事人是“太宰治”和“莫斯卡托”的情况下，建立在两人一开始就不是同一组织大前提下的相识，短短两个月，指望横滨的太宰治为爱发疯烧昏头脑吗？ “他……说过谎话吗？” “一开始有，后来没有，”小野玲越想越不对劲，“他很聪明，应该很快就发现了我能力的局限性。但是，这些情报都是真的……” 当时太宰治每天那么多恶魔低语也没有过一次让她感觉是谎言，所以有些“指导”她才会不知不觉就学了。 “他曾经邀请过我加入港口，这能算理由吗？” “可以算，但不够充分。”赤井秀一客观地说，“如果是为了招揽人，应该在你确定加入后才给予更多的情报。而且，既然有太宰治，港口并不需要第二个情报分析的专家，作为同行，他应该不希望你知道的太多。” 小野玲想来想去，太宰治的恶魔低语再次回来了，她下意识地就感觉到头痛，抱着头说：“算了，别想了，没人能够理解太宰的想法。如果他以后要来索取报酬再说吧。你再说下去我得感觉他得了绝症所以要为港口招揽自己的接班人了。” 赤井秀一评价：“他要是死了，官方肯定很高兴。” 小野玲嫌弃地说：“这个人一天自杀三次都不会死，没那么容易死。而且有中也在，别人要杀到港口干部面前也很难。” “中也？”赤井秀一重复了这个发音，“重力使，中原中也？” “嗯，有问题吗？”小野玲疑惑地歪头，“港口没有第二个中也吧。港口的所有良心可能都长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就是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死忠于森鸥外，明明那个男人满嘴谎话，宁可对外表现成炼铜也不肯直接承认那是他的异能，疑心病重的要死，摊上这种上级，迟早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的。不然的话，中也真是一个绝佳搭档。” -- 第52页 赤井秀一警觉。 “搭档？重力使也邀请过你加入港口？” 如果没有前因，再怎么打比方也不会出现这个词才对。 “Partner”，这可比“同事”要亲密多了。 小野玲点头。 “有过，但他是好意，他觉得我在组织过得不开心，要不是因为港口的BOSS是那种人……” 她可能真就答应了。 赤井秀一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 出差一趟就得到合作伙伴的挖角，这算是一种最高级别的肯定了，只要不去思考发出邀请的是港口的“双黑”。 ……怎么可能不去思考！ 太宰，中也。 小野玲就没发现自己对两人的称呼有区别吗？而且提到的语气也有很大的差别，一个是嫌弃，一个是信赖。 赤井秀一不打算做提醒，反正如果没有业务交集，“莫斯卡托”跟“双黑”大概率不会碰面了。 “算了，别想了。” 小野玲爽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 “现在我得想想看，安室透马上就要迎来第二个‘任务失败’的评价，之后得做什么样的任务才能晋升了。” 赤井秀一说：“你才说任务失败不会有恶劣影响……” “我指的是不会死，但我没说不影响组织内部的评价。” 小野玲无辜地微笑。 “一个多人失败过的任务，没有代号的成员主动去接，就说明他有野心，能做得成，那当然彰显了自身的能力，可是，做不成就说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低估了任务的难度，或者兼而有之，前期情报搜集不足的缺陷总归是存在的，作为情报组人员，这是很大的失误了。你是上级，你也不会喜欢这种眼高手低的下属吧，会降低评价是肯定的。” 赤井秀一不得不承认这是对的。 就算是FBI内部遇到这种情况，不处罚当事人，多少也会降低评价。 但他总觉得，比起绿川，安室透明显是被针对了。 “悬而未决的任务有很多，你为什么非要把这个任务给他？” 小野玲笑着回答：“因为我需要他‘失败’。安室透的前期履历太漂亮了，如果就这么晋升，很容易被朗姆点名直接要过去——朗姆那边有人专门负责审查组织内部成员，定期进行评估，发现可疑的人就列入名单交给行动组，这个任务常常被分给新人。” 让一个卧底专门负责审核人员抓卧底，做得好，那叫干掉友军，做不好，就是自己完蛋。 赤井秀一恍然大悟。 “就算他这次没有出车祸，你也会把这个任务塞给他。” 小野玲笑而不语。 赤井秀一看着对方，一时也沉默下去。 少女坐在半遮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喷泉的水花时而随着风飘过来一点，她伸出手去接那点水花，自得其乐。 她虽然“看”向他，实际上那双黑眼睛早已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全凭着听觉在调整方向。 失去光明，身陷组织的泥沼，还在想办法为其他人寻找好一点的出路，可当事人甚至会在不知情中心生怨恨。 这样的事情她做来看似毫不费力，但是，这要花费多少精力稍微想想就知道，没有大量的情报做出基础根本办不到，偏偏在组织内最困难的部分就是获取情报。 初次见面的“阿斯特丽德·温德”和现在的“莫斯卡托·阿斯蒂”差距之大，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曾经她低落、压抑、随波逐流，现在多数时候她都在笑，以这种轻松柔软的神态掩饰了真正的心情，表现得游刃有余、举重若轻。 只有“莫斯卡托”本人才能精准地分辨谎言，当“莫斯卡托”在说谎的时候，其他人能够分辨吗？ 没有人知道“莫斯卡托”是否在说谎。 无论横滨的太宰治在想什么，他确实改变了什么，造就出人人为之胆寒的“黑夜的监视者”。 如果不是因为“宫野志保”的存在，那么现在“诸星大”有极大可能已经被戳穿身份只能遁逃，又或者自以为瞒过了“莫斯卡托”，时刻思考怎么除掉这位“组织的眼”。 过了几分钟，小野玲忽然说：“也许我可以去向朗姆要任务，就说我这里有三人需要晋升考察，他负责日本那片，如果是在日本做任务，那两人总不至于还能做失败吧？” 赤井秀一差点以为小野玲回想起她发烧那会儿的“神奇Idea”了。 “日本？可以吗？” “嗯，不同组互相交换任务也是常有的，毕竟人手和能力不一样，不是都能够在组内处理掉……” 小野玲又想了想。 “团队的任务，单人就不会太出挑，有过失败的履历也不会很扎眼。朗姆到时候看过你们三个履历就会觉得‘不过如此’，那就行了。” 赤井秀一无奈地说：“我是太久没任务。” 什么叫做“不过如此”啊。 小野玲疑惑地说：“啊，你不知道吗？我的生活助理和护卫任务也算正式任务的，而且是长期任务，我直接给评价。” 赤井秀一：“……那厨师呢？” “也算生活助理啊。”小野玲笑眯眯地说，“园丁不算，因为园丁跟我的直接生活无关。” 赤井秀一沉默了。 好家伙，这还是在针对安室透吧。 -- 第53页 小野玲就像是听到了这种疑问一样，立刻解释：“我没有针对谁哦，如果你们仔细看过内网就会发现很早之前就有我的生活助理的任务长期发布，里面介绍很详细，但之前没人愿意做，都嫌浪费时间收益低、面对‘莫斯卡托’压力大，任务就被沉下去了。现在有人愿意做了我也直接拒绝了，手动把任务沉底了。你们行动组的两人没看就算了，情报组的人员不看过所有公开任务，只能算是自己的问题吧？” 赤井秀一语塞。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你记得所有的任务？” 小野玲满不在乎地说：“我也记得所有人的声音。我看不到，就必须都记住。” 赤井秀一不说话了。 那没事了，安室透的待遇不算冤枉。 比不上一个失明的人能怪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差点就想在内容提要写“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笑死。 小野玲为两个卧底操碎了心，安室透：她在针对我！ 嗯，不用担心，最终两个卧底肯定还是会知道小野玲的身不由己之处和一直的照料，所以不会一直是敌对态度，不过安室透会不服输，都是情报人员凭什么输给你，想别一别苗头，然后一直被人官大一级压死人，笑死。 —————— 仔细想想如果是首领宰的世界线，首领宰转头干掉森鸥外上位再发出邀请，说不定小野玲就真跳槽了。 森鸥外，最大的阻碍，指指点点。 多少同人里，因为森鸥外，中也的情缘都飞了啊，你反思一下啊，森鸥外。 第31章 IF线卡车来喽 如果回到过去，请让我直接被卡车创死。 小野玲曾经对宫野志保这么说过，以此作为自己对组织带来的一切不幸的些微反抗。 那一瞬间的情绪是真实的，绝望和悲哀也都是真实的，比起自己被迫成为组织手中的武器伤害他人，也许还不如在自己做好事的时候被直接送走，至少可以保证一生纯白。 “……但我没想到真会看到自己被创的世界啊。” 小野玲走在路上突然被一个炮弹命中，她还以为自己铁定完蛋，没想到呛人的烟雾散开后她还活着，莫非这就是“有烟无伤定律”？ 以及，她好像被乾坤大挪移，从日本直接被挪到纽约了。 证据就是周围的景物全变了，从横滨的中华街变成了陵园，墓碑上刻的都是英文，门口还立着“纽约XX陵园”的标牌。 不是不能进一步听出中间的单词了，但实在没有必要，风吹过镂空贴片的声音要重新在脑中拼成字母也挺费劲的，无意义的词语不拼也罢。 她才刚刚从武装侦探社出来，用情报换了与谢野晶子的治疗，摆脱了组织安在脚上的镣铐，正在思考往哪逃，从横滨出海是早就决定的，问题在于目的地。 曾经最熟悉的美国显然会被重点搜寻不能去，英国可以考虑，意大利也许可以，或者去没去过的地方，要不然真的去南极之类的念头此起彼伏。 现在不用考虑了，自己直接就被送纽约陵园来了。 而且，她落地的墓碑就让她震惊。 小野玲摸过墓碑上的字，这真的是“小野玲”的墓，生卒年显示她死在遭遇车祸的那年，下面的生平记述也说了在一次救人的义行中不幸身亡，因为没有家人，最后那位被救的人特意为这个勇敢的少女安排了后事。 破案了，如果这不是恶作剧，那么她应该是被波维诺家族的十年后火箭炮命中，送到了某个“十年后”。 偏偏这个“十年后”的世界，小野玲直接被卡车送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异世界二度转生了，按照普遍的转生文学设定，这种经历应该可以获取三倍初始天赋或者什么女神出来送外挂了。 反正五分钟后就能回去，小野玲也不着急，就这么在自己的墓前坐下了，伸手摩挲着那行生卒年月的字，心情复杂而微妙。 她计数着心跳等满了五分钟，什么都没发生，她又等了五分钟，自己还在墓前。 小野玲坐不住了，站起来往外走。 如果十年后火箭炮坏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原本的世界，最坏的情况可能回不去，这个先不考虑，就算只是困在这边几天，她也得找地方落脚，不能把自己饿死在这里。 波维诺家族怎么回事啊，能不能修修自己的武器，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是经常坏！ 陵园的位置比较偏僻，小野玲硬生生走了两公里才遇到人，借口说误了时间错过班车希望搭个便车。 如果是彪形大汉，那可能有的司机也会害怕对方是歹人而不愿意接人，现在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女性请求搭车，司机很爽快地同意了，还热情地跟对方搭话。 小野玲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对方聊，熟练地套话，很快就从一堆假话里分辨出了自己想要的真实信息。 约翰·史密斯，三十五岁，正在跟妻子闹离婚，出来是为了私会情人，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但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他真的觉得“温德小姐”看起来很可怜，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家人，不但把她带到了曼哈顿上西区，还想请她吃顿饭。 小野玲身上有钱，但那是“十年前”的钱和卡，而且她借着对方出示驾照的机会摸了一下纸笔，发现形式跟她熟悉的根本不一样了，干脆就推说自己之前遇到了小偷钱被偷了，她可以用幻术变点钱去骗人，不过现在有人请吃饭，她就接受了，顺便继续套话。 -- 第54页 一顿饭吃完，小野玲愉快地和史密斯先生告别，随后走到一个阴暗的转角倚靠着树干沉默了。 波维诺家族怪不得要依附彭格列，这个技术确实有点离谱。 这根本就不是“十年后”，而是彻头彻尾的“平行世界”！ 现在的时间跟她过来之前是一样的，年月日都一样，换句话说，如果这里的“小野玲”活着，应该也是二十二岁，但已经没有这种如果了。 两个世界语言一样，但有些人变了，甚至一些历史人物都变了，因此导致了钞票形制发生改变。 这个世界的“文豪”们都回来了，所以那些跑去混黑的异能力文豪应该是不存在了。 好极了，横滨的三刻构想应该是一次性都无了，现在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城市。 普通人不知道黑手党的情况，她没法直接套话彭格列的事情，只能之后自己去意大利看看。 还要确定的就是“组织”在这个世界是否存在。 如果存在的话，她可真是想要给“组织”送点礼物。 与谢野晶子的治疗异能确实出类拔萃，她被砍断的腿都能直接治好，眼睛也一样，但骤然见光带来的剧痛让她差点原地晕过去，只能以幻术先遮盖了眼睛让自己看不见，之后再慢慢适应，不知道等视力完全恢复后她的“超听觉”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消失。 不过，就算“超听觉”没有了，她还能用“幻术”，她当初孤注一掷的赌博是值得的，谁的庇护都没有自己得到力量来的可靠。 组织只要没招揽到和她同级别的幻术师就等着好看吧。 小野玲熟练地给自己弄了个假身份就直奔意大利，一通调查后，她不知道算高兴还是失望地得出了结论。 这个世界有黑手党，但没有彭格列，没有波维诺，没有加百罗涅，也没有白兰·杰索。 直接掌握时空穿越技术的几个家族都没了，真是好极了。 不但如此，这个世界同样没有阿尔克巴雷诺，没有复仇者监狱，甚至没有什么超自然的力量，目前各国只有对攀科技树比拼。 那就是说，她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幻术师了。 本来她还得担心一下这个世界会不会有六道骸或者玛蒙那种级别的幻术师，幻术对决就是只要差一点就永远赢不了，她以前能跟玛蒙五五开，现在视力恢复很有可能胜率下降，说起来都好笑，失明在幻术对决中算绝对优势，她前头还担心有比自己强的幻术师在，报复组织会出问题，现在不用担心了。 唯一的幻术师就意味着，她就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幻术师了。 小野玲转动着右手镶嵌了宝石的戒指。 此处应该感谢白兰·杰索友情赠送的超A级戒指，幻术有了雾之炎的增幅才能突破界限。 更有意思的是，哪怕横滨的港口Mafia没了，彭格列没了，那么多她熟悉的黑手党都没了，“黑衣组织”居然还在，她走了几个有印象的据点，发现里面活动的都是熟人。 两个世界可以如此不同，居然也可以如此相似。 小野玲对此感到十分高兴。 在她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送这个世界的“组织”一些礼物，不过分吧。 毕竟她几年来承蒙组织照顾了。 她熟练地混进组织的据点里打探消息又离开，得到“雪莉叛逃”的消息后直奔日本。 …… 琴酒狙杀的一枪被凭空出现的冰墙阻断，有人悬空站在几十米的高空，手中浮现出一朵又一朵的冰霜之花不断降下，就像在下一场特殊的雨。 盛放的花朵冻结了下方建筑物中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将那些恐怖的破坏力生生闷了回去。 夜色中爆破的火光被大片的冰晶覆盖，折射着月光，映出一片粼粼光彩。 某种意义上，这要比爆炸还可怕，因为它根本无法解释。 在场的红黑双方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这种超自然现象是怎么出现的，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是谁。 黑发黑眼的幻术师从空中慢慢降落，停在呆愣的灰原哀面前，笑着对她眨眼，随后看向琴酒所在的方向，抬手比出射击的姿势。 “我会成为‘组织’的噩梦，在黑夜中追着你们直到死亡，做好准备吧。” 她抬起手拉下夜幕，公平地让所有人都失去了视野。 当月光再次照亮大地，神秘的幻术师消失不见，阻断了爆炸的冰晶也消失不见，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回去要怎么写报告，总不能说我们夜里遇到了魔术师吧。 灰原哀知道那不是梦也不是幻觉，因为她的手心握住了一片不化的冰之花瓣。 上面有着她的名字。 不是灰原哀，而是志保。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未见过那个人，她却感觉到熟悉，熟悉得就像是她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一个名字脱口欲出。 Rei ……………… 剑与魔法的异世界，小野玲被女神告知可以实现她的一个愿望，她认真地想了想。 “被车撞太痛了，我希望自己不会再受伤。” 女神爽快地同意了。 “没问题哦，那就给予你绝对不会受伤的肉体，再加一点幸运，好了，可爱的女孩，请在这个世界享受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小野玲被女神送到大地上，看着自己的数值面板上的防御力无限大的符号和幸运EX陷入了思考。 -- 第55页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真的被卡车创到异世界，那么…… 小野玲：快乐起来喽！！！ ———— 至于被丢过去的小野玲也不用担心，唯一的幻术师就意味着根本不可能有人抓得住她，她可以随便改头换面，杀完组织就跑路，红黑双方都找不到人，可能之后会到处旅行，也可能会再次和这个世界的宫野志保成为朋友，或者成为神秘的情报贩子之类的，再或者当一个私家侦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视力恢复后超听觉变弱了，增强的听力没有了，超听觉不再是一个被动技能，会变成一种弱直觉，就是“这可能是假话”这样的直觉，没有以前的百发百中了。 嗯，这种发展下可能是完全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也可能突发奇想去做坏事，做到一半觉得无聊又把被自己蛊惑聚集而来的部下全部打包卖给官方，或者又突发奇想去做好人，在红方升职到大家都觉得这是正义之光的时候撒手不干之类的，总之很自由。 PS：是太宰治和彭格列联手把人送去没有彭格列和港口的平行世界。 第32章 彭格列的合作邀请 安室透的任务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哪怕他聪明、机智、勇敢，但找不到的东西就是找不到。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覆灭都已经好几年了，如果在原本的遗址还有特殊弹残留，怎么可能留到他来发现？ 这里根本已经被人刮地三尺好几回，什么都不剩了，才能留在这里变成了“旅游景点”，让不知情的游客们过来拍照，参观一下“古建筑遗迹”。 这次回去后他都懒得找景光抱怨了，因为他看到景光、莫斯卡托和诸星大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有说有笑的。 破案了，莫斯卡托就是看他不顺眼。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就是故意挑他的刺。 他，忍。 哪怕他能十秒钟就打死莫斯卡托也不能动手。 接下来又有挺长一段时间，这边三个等着拿代号的成员什么任务都没有，每天过得跟退休老大爷似的，生活规律，烧饭做菜、浇花、做家务、打字。 安室透一度怀疑莫斯卡托可能不想让他们三个合格，在这里磨时间是为了等琴酒有空回来一人一枪全部送走，但这个疑问在琴酒真的来过之后解除了。 那天琴酒拎着一个“叛徒”过来，当着莫斯卡托的面询问他：“之前的任务失败是不是故意的？谁派你来的？谁是你的同伙？” 叛徒战战兢兢地在枪口下说出答案。 莫斯卡托坐在轮椅上听完答案，平静到冷漠地说：“Lie.” 安室透看着琴酒直接枪口抵着叛徒的额头扣下扳机，没有再多问一句话，伏特加已经自觉地过去清理尸体和痕迹了，这时候，琴酒突然转头看向了他，狼一样的眼睛在夕阳中依然无比冰冷。 “这种连续失败两个任务的废物你还留着？不配得到代号就直接赶出去，别浪费你的精力。” 琴酒抬起手。 “我帮你处理掉。” 安室透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他有带着手枪，但完全不敢去碰，先不说动作有没有琴酒快，只要他有任何可疑的动作，琴酒真的会动手。 那种杀气，真不愧是组织的Top Killer。 站在稍远一点位置的绿川光也不敢动，而推着轮椅的诸星大倒是有了动作，但他的动作更像是想要把莫斯卡托按回去。 是的，按回去。 安室透眼看着在这种胶着的场面中，莫斯卡托站起来，走到琴酒面前，就像没感觉到对方的怒意和杀气一样，抬手轻轻搭在他握枪的手腕上，往旁边推开了一些，将枪口指向无人的空地。 “别这样，琴酒，今天这里的死人数量已经够了，我不希望血腥气两周都散不掉。” 莫斯卡托说话的语调平稳，没有一丝紧张，显然笃定琴酒不可能伤害她。 “而且，这不是致命的失误，只是还需要锻炼。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继续完成考察。不过，说实在的，下次这种考察任务可以换人吗？我还是喜欢以前那种只需要三分钟就能结束的‘审核’流程。” 琴酒在安室透紧张的目光中收起了枪。 “因为你还没有直属部下，这是给你选人的，等你选完就可以恢复以前的流程了。” 这个让组织成员胆寒的杀手没再看安室透，而是对着莫斯卡托认真地嘱咐。 “找几个可靠的、身手好的人保护你，现在知道‘莫斯卡托’的人太多了，黑手党那边都已经传开了。如果发现任何可疑的老鼠混进来，通知我。” 莫斯卡托微笑着回答：“我明白了，谢谢，琴酒。不过，这三个人并没有对我说谎。既然都能来到我这里，想必组织也早就把他们调查清楚了吧。” 琴酒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就这么走了。 伏特加看着好像是个笨蛋，清理尸体和痕迹做得却很专业，走的时候地面上完全看不到血迹，还特意喷过了去血腥味的喷雾。 尽管大家都知道琴酒杀叛徒毫不手软，但亲眼看到的冲击力依然不一样，尤其是审讯过程的“过分高效”。 三个问题，三句答案，一句“Lie”。 这就是全部。 三人都对“琴酒和莫斯卡托搭档捉老鼠”的这个流传于组织中的“恐怖故事”有了直观理解。 -- 第56页 莫斯卡托的存在极大地简化了审讯流程，琴酒也根本不在乎这些叛徒的想法，只要确定是叛徒就会动手。 那时候，莫斯卡托的表情平静到过分，就连那么近距离的枪响都没让她皱眉。 他们也看到了琴酒对莫斯卡托不同寻常的关照，尽管表现的形式有些异常，但是，当莫斯卡托敢伸手去拦琴酒而且真的推开他的手的时候，事实就已经很清楚。 如果不是莫斯卡托有自信琴酒绝对不会误伤她、如果不是琴酒主动配合了动作，这根本就做不到。 死人造成的冲击导致别墅又安静了几个小时，晚饭的时候四个人在餐桌相遇，莫斯卡托主动挑起话题。 “我不是负责审讯的人，也不是负责动手的人，但如果组织出了叛徒，而叛徒被行动人员带到我面前，我能做的就只有一件事，也是我在组织中曾经唯一负责的事——判断话语的真假。在我面前说谎就等于死亡。所以，记清楚啊，别对我说谎。” 诸星大没说话，绿川光也没说话，但一度被琴酒死亡威胁的安室透忍不住问：“为什么要保护我？” 莫斯卡托诧异地回答：“虽然我确实说过，如果我死了，你们一个都活不成，但我还活着，哪怕是琴酒也不能毫无理由地越过我杀我的人，除非有你确实是叛徒或者卧底的证据，否则朗姆也不能跑到我这里来杀人。没有人会想要被我主动上门质问。” 安室透不说话了。 他怕莫斯卡托紧接着就问“你是叛徒吗？你是卧底吗？”，那么无论他回答什么都完蛋了。 可是，不可否认，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对莫斯卡托有了一些改观，这个人或许也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她从琴酒手里救了他，两次。 在安稳的两个多月后，小野玲把别墅这边三个已经闲到快出毛病的几个人召集起来，宣布了一件事。 “好消息，上面给了我新的任务，需要带几个护卫，是一个长期合作任务，大概会持续两到三个月，顺利的话正好年底可以结束，然后你们就能得到代号。” 她停顿了一会儿，给几人消化的时间，接着往下说。 “坏消息是任务的地点是意大利，彭格列家族主动发来的合作邀请。这种任务如果失败的话，去的人应该都会尸骨无存吧，要不要去你们自己考虑一下。” 赤井秀一想也不想地说：“我要参加。” 安室透上次在意大利惨遭任务失败，也深刻感受了彭格列家族在意大利的统治力，这次有机会正面接触，他毫不犹豫。 “我愿意。” 绿川光叹了一口气，说：“我当然也要，我加入组织不是为了一直当厨师。” 小野玲笑了笑，说：“有进取心是好事，不过，给我做事也没那么坏，至少我没有把部下用一个扔一个的恶习。既然你们都愿意去，我就去提交回复了，准备行李吧。能带的武器都带上，虽然未必有用，你们至少可以安心一点。” 安室透疑惑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小野玲说：“你们听说过‘死气之炎’吗？传闻彭格列家族的成员会使用这种力量来战斗，普通的武器在死气之炎面前毫无意义。就类似于普通人面对异能力者，除了祈祷，也没什么能做的事情。不过，虽然我这么说，在亲身感受之前，你们一定无法相信，所以，带上自己信赖的武器吧。” 安室透接着问：“异能力者有那么可怕吗？” 小野玲抿唇，随后笑了起来。 “打探情报的话术倒是挺不错的，这次就免费送你一个情报。知道横滨港口的‘重力使’中原中也吗？你认为他的外号是怎么来的？因为他的异能可以控制重力。普通的武器根本不可能碰得到他。如果你站在他面前，成为他的敌人，我的建议是直接开枪自杀，不然可能就要感受被重力碾压在地、血肉从骨骼中脱出变形的痛苦，死的时候是一滩烂泥。智慧、勇敢、毅力，那种东西在‘重力使’面前毫无意义，只要你没有对等的异能，连逃跑都是一种奢望。” 安室透听说过“双黑”，可他没听过这么绘声绘色的描述，太详尽了，这只有一种解释。 “我听说港口的太宰治跟中原中也并称‘双黑’，他的异能是什么？” 小野玲笑着说：“安室君，重力使名声在外，所以异能情报不值得保密，但是，其他异能力者的情报都是有代价的。太宰治有没有异能力这个问题，如果你真的好奇，我可以之后专门给你指派去横滨的任务，让你亲眼见到‘双黑’。” 安室透打探消息不成立刻停手。 “啊，我只是好奇而已，但也没有那么好奇，暂时还是饶了我吧？我不想再增加一个任务失败的记录了。” 横滨异能者的情报，异能特务科有，可是不愿意跟公安共享，现在看来，组织里可能有，但需要查阅的权限不低。 小野玲回到房间后，三人各自去收拾行李，过了一段时间，赤井秀一过来敲门，她直接让人进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赤井秀一开门见山地问：“这个任务有问题吗？” 小野玲反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赤井秀一说：“如果任务没问题，你就不会让我们选。” 小野玲“唔”了一声。 -- 第57页 “我是觉得很奇怪。横滨那次，港口虽然有太宰治，但没有和我能力重合的人，所以说需要‘莫斯卡托’协助还算合理，可是，彭格列不一样。彭格列有幻术师，怎么可能有问不出的答案？根据彭格列家族的设置，每一代首领都会有六位‘守护者’，你可以理解成干部，而其中的一位必定是‘幻术师’，通常也会兼任情报统领。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样的家族会需要‘莫斯卡托’？” 她说完之后就安慰对方。 “BOSS下的任务不能不做，唯一的好处是这个任务能让组织和彭格列搭上关系，所以BOSS给的奖励很丰厚，如果成功，你们能有代号，我也会再升一级，跟‘白兰地’同级。跟横滨那会儿情况很像，大概这也算是风险和收益对等吧。” 作者有话要说： 彭格列没有恶意的，大家安心。 距离玲妹失明快要两年了，外挂即将到账。 虽然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着风险，但是，能够有力量，好过什么都没有吧。 第33章 彭格列式欢迎 赤井秀一过了会儿问了个问题。 “这些情报是组织本来就有的？” 小野玲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 “一部分是，一部分你知道是哪来的。” 黑手党的情报还能从哪里来，当然是从黑手党来！ 比起兢兢业业攀科技树的黑衣组织，显然是有异能力者的港口更可能了解“死气之炎”这种一听就不科学的能力。 “但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在黑手党里算是常识，彭格列首领被家族内部视为大空，守护者们对外也都这么自称，死气之炎虽然跟异能力一样属于少数人才能使用的能力，但普通人也能看得见，所以很多情报就是公开的。而且，因为彭格列的成功，这种家族模式在意大利黑手党中广泛被应用，成点气候的都这么模仿，你如果听到类似的说法至少可以知道他们能使用死气之炎，否则守护者属性都分不出来。” 赤井秀一自觉地找椅子坐下。 “死气之炎究竟是什么，还有属性的区别？” “不知道，就像没人知道异能力的来源，就是有人会拥有。” 小野玲干脆地摊手。 “可能彭格列知道死气之炎的奥秘，但没人敢去彭格列打探消息。组织曾经自不量力地派了人试图潜入彭格列那边门外顾问管辖的CEDEF，迅速暴露，尸体被吊在了组织当时在意大利的联络点门口，后来组织就从意大利完全撤出了，线人都没了。至于属性，这是彭格列自己对外公布的，首领是大空，根据不同的天气，守护者们有六种不同的属性，分别是晴、雨、雷、岚、云、雾，一般就会将守护者简称为晴守、雨守，别的以此类推。” 赤井秀一思考着说：“既然彭格列最了解死气之炎，那么只有首领和六位守护者而不是更多，是不是说明死气之炎只有这七种属性？” “我不知道，但这确实是合理的推测。” 小野玲说完就咳了一声。 “你可以看情况告诉那两人。” 这是委婉的逐客了。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抬眼看到散落满床的衣服，他顿时明白了，立刻走了。 普通人整理行李可以挑好了再把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小野玲看不见，只能把衣服全摊开来一件件摸。 按理来说这应该也是生活助理负责，可是性别不同终究有不方便的地方。 小野玲一边收拾准备带的换洗衣服一边想念贝尔摩德。 上次出远门是贝尔摩德帮忙收拾的，现在因为屋里有其他人，贝尔摩德都好久没过来了，两人在组织基地碰面也说不了几句话。 好烦，为什么不能全都穿一样的衣服。 而且贝尔摩德买给她的衣服全是裙装，连身裙、半身裙，裙长最低也过膝，她还全都搭配好了全身配饰，美中不足的是如果贝尔摩德不在，小野玲自己不会做发型，让她扎个马尾或者把头发全部盘上去容易，让她进一步搞花式，是不是为难瞎子？ 说实在的，她每次收拾衣服都会冒出一个想法。 从一个菜鸡，变成了，花里胡哨的菜鸡。 合作方真的在乎测谎机穿成啥样吗？ 那不是活的、能用就行吗？ 在外任务的贝尔摩德表示反对。 西西这么年轻好看，就应该穿的漂漂亮亮的！ 和横滨那次的外出任务相似，组织依然只负责把莫斯卡托送到目的地，这次更过分，连对接都要她自己去了，组织派的协助者把四人从车上丢下去就猛踩油门开走，仿佛迟一秒就会原地爆炸似的。 这车速比开过来的时候快多了，最后一个拿行李的安室透差点被撞到。 “这么赶时间？” “他以前在意大利这边的一个联络点呆过，亲眼看到了派过来的人被吊死在门口。” 小野玲解释了一句。 “所以，别做多余的事，彭格列是真正的黑手党，发现可疑的人就直接动手，不会听你解释。” 两个公安可别这会儿作死想放点窃听器。 这可是试试就逝世的事。 安室透心里一紧。 “知道了。” 他原本确实想要借这个机会探查彭格列，但莫斯卡托都这么提醒，前车之鉴还摆在眼前。 -- 第58页 小野玲已经完全能适应普通的行动了，这次外出就没带轮椅，但她看不了地图，到陌生环境没法主动带路，只能让赤井秀一带着她走。 司机虽然有彭格列PTSD，到底也没太离谱，还是把人送到了彭格列的总部外围，几人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前方坐落在山林中若隐若现的建筑物。 绿川光忍不住问：“彭格列不派人出来接吗？” 安室透笑了一声，没说话。 小野玲自己说：“因为级别不对等，彭格列看不上组织吧，等会儿看看谁在等我就知道了。” 港口那会儿，她是黑衣组织有代号的成员，而且是港口有求于组织，来的是两个预备干部。 现在她是黑衣组织的中层干部，彭格列主动发的邀请，按理来说应该让人主动来见面的，但双方地位差太多，所以才会让她这边主动上门。 剩下的就得看派来直接跟她对接的是谁了。 走着走着，小野玲感觉很迷惑，伸手拉住赤井秀一。 “诸星君，等等，为什么要往那边？应该是这边。” 她伸手指向和前进方向偏出三十多度的方向。 赤井秀一也很迷惑，他看了一眼正前方的建筑物。 “你指的位置是森林。” “不，你走的方向只有空地。” 小野玲说完，几人原地停住，都明白过来了。 “安室君、绿川君，你们看到了什么？” 安室透看了又看，只能说：“我和诸星大看到的应该一样。” 所以他才没有对诸星大的领路有异议。 绿川光揉了揉眼睛，说：“确实在诸星君走的方向能看到城堡，目测不超过五十米了。” 他一个狙击手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有自信的。 小野玲喃喃说：“我听到这边三十多米的位置就是正门。风吹过铁门的声音和吹过石墙不一样，我不可能听错。” 一般这种情况，人都会更相信自己。 何况现在是三比一。 但那个“一”却是这一行唯一有资格做决定的人。 场面一时间有点僵持。 突然间，绿川光看到了什么，惊呼：“前面树林着火了！快走！” 安室透也看到火焰涨的飞快，被风吹着往这边烧过来，跑出去几步，看到小野玲还在原地不动，诸星大也跟着气定神闲地站在旁边，气得直接跑回来。 “跑啊！诸星君！把人抱起来跑！” “不……” 小野玲集中精神听了好一会儿，但不管是“树林”还是“火焰”都不存在于她的听觉中。 “这不是真的，树林和火焰都是幻觉，前方就是彭格列的城堡。彭格列有幻术师，你们应该相信我，你们的眼睛会欺骗你们，但我不会。” 她抓住安室透和绿川光的手腕，阻止他们再跑走。 “跟着我走，如果那火焰是真的，就先烧死我。” 火焰越来越近，只剩几米的距离，几人都能感觉到热浪和火烧的焦味。 小野玲说完就松开手，主动走到了最前方，向着火海中心前进。 赤井秀一随后跟上。 隔着几步的距离，安室透和绿川光了看到了奇迹。 热烈的火海就像静止了片刻，从中央分开一道安全的界限，两边的火焰还在燃烧，但莫斯卡托走过的路只有青翠的草地，两边仿佛有着看不见的空气墙隔开了火海。 这场面足以震撼人心。 绿川光看了一眼安室透，追了上去。 “我相信她。” 安室透咬牙，在火焰即将烧到自己之前也跟着跑了过去。 人的眼睛可能会欺骗自己，莫斯卡托的超听觉绝不出错。 这曾经是他认为对红方最不友好的能力，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当他知道有幻术师这种存在的时候，他确实更加相信莫斯卡托的耳朵。 如果她的判断错误，她确实会是第一个被烧死的人。她可以命令其他人先走，但她选择自己走在第一个，就像神话中的摩西，抬手分开了海洋。 在那一刻，莫斯卡托的身上仿佛有着神性的光辉。 这一幕和莫斯卡托冷漠地以“Lie”宣布叛徒死刑的场面重叠，令安室透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神性与恶魔，杀戮与保护，为什么可以并存于同一个人身上。 走过火海，彭格列城堡的正门大开。 小野玲一路长驱直入，进去大厅后听到里面有喧哗的争吵声，还有金属碰撞和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很多人的心跳声。 一个人走上前来以日语大声质问：“你为什么从这里进来？旁边小门开着，怎么走的这里！” 小野玲无视了屋内种种杂音，淡定地回答：“莫斯卡托阿斯蒂应邀前来。倘若邀请我的是小人，我当然走小门，但邀请我的是彭格列，我应当走彭格列的正门。” 这句话直接让屋内那么多杂音消失了，只剩下了心跳和呼吸声。 赤井秀一看着场面一触即发，默默握住了枪。 安室透和绿川光晚一步进来，只听到了莫斯卡托的回答，被这种尖锐的针锋相对惊到，这不是莫斯卡托平时说话的风格。 再看看这边里面的情况，两人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十几个人在这里手持武器，各种东西散落一地，柱子被砍出缺口，而最前方质问莫斯卡托的少年有着一头和琴酒类似的长银发，手中握着一把剑，剑尖正对着莫斯卡托，周身散发着蓬勃的杀气。 -- 第59页 小野玲当然感觉到有人用剑指着自己，依然镇定地抬手示意身后三人别动，慢悠悠地说：“虽然我也曾得到过各种各样的欢迎，但彭格列如此别开生面的待客之道着实令我惊喜。不知道我们能否坐下来谈谈合作的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卧底都惊了，莫斯卡托这个应对的词太犀利了，这是什么随机应变的能力！ 小野玲：谢邀，晏子使楚，人人会背。 有一说一，晏子使楚里面这段回应真的很绝。牛逼啊，晏子。搞外交的就是厉害。 如果再有人问你也配来彭格列谈合作，可能小野玲就得背下一段了。 第34章 死气之炎 银发少年正是打败了上一任剑帝夺得此称号的斯贝尔比-斯库瓦罗。 他是彭格列的暗杀部门瓦利亚的首领Xanxus的死忠，几年前Xanxus发起摇篮事件企图武装夺权失败之后被冰封，瓦利亚就此陷入一种尴尬的处境中，没有人肯来接手，瓦利亚的成员也不接受其他首领，于是斯库瓦罗暂代首领一职，几年来整个部门兢兢业业干活以求保全Xanxus并试图寻找营救机会。 可惜整个瓦利亚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智谋师，于是这种本应小心谨慎的“寻找机会”就成了过几个月积攒的脾气上来了就在总部闹一场，美其名曰观察九代和守护者们的实力，如果能打赢那最好，打输了他们就嘴硬几句再离开。 因为彭格列九代目为人宽厚，对Xanxus一事也心存愧疚，所以一直包容着瓦利亚的这种做法，按下了家族内对瓦利亚的不满。 今天就是恰好赶上了瓦利亚闹事，连发出邀请的九代目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 斯库瓦罗盯着面前东方面孔的少女看了一会儿，剑客敏锐的观察力得出了一个答案。 “喂，你这家伙，眼睛根本看不见啊？这也敢走过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撤下了剑，动作与语气的凶狠完全不相关。 今天还是输了，其实已经在收尾阶段了，玛蒙也例行放了幻术遮掩，所以他根本没想打下去，刚刚的问题只是奇怪明明留了安全的道路把人引到侧门那边怎么还有人直接从幻术的火海过来了，差点以为玛蒙消极怠工牵连无辜，打算回去找玛蒙算账，只可惜因为大嗓门和语气神态问题很容易被误解成挑衅。 小野玲平静地回答：“无论看不看的见，我都必须来，这是约好的时间，只是我没想到主人家还没准备好。” 斯库瓦罗盯着对方又看了两眼，再次失败的沮丧感消除了一些，居然有点高兴了。 “你很不错啊，莫斯卡托阿斯蒂对吧。邀请你的是九代目，在更里面的房间，我带你过去。我是斯贝尔比-斯库瓦罗。” 一个看不见又身体柔弱的少女能这样直面他的杀气还不动摇，比彭格列的一些废物强多了。 他之前听说莫斯卡托阿斯蒂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还以为是什么样的眼睛，结果根本就是比喻，她的眼睛压根什么都看不见。 小野玲判断没有谎言，对方的情绪甚至还比最初高昂了一些，虽然疑惑，也接受了他的好意。 “十分感谢，那就麻烦您了。” “斯库瓦罗，你——” “闭嘴，今天结束了，快打扫干净！我把客人送过去，回来的时候没收拾完你们就死定了！” 斯库瓦罗暴躁地回头对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新人骂了几句，下次还是不能放开招人的标准，这期收的都是什么垃圾。 转向几个客人的时候，他脸上的怒意还没完全收掉，看起来比几人在组织里做任务的时候还要恶人脸多了。 “你们几个也快点，眼睛没瞎腿没断，走那么慢做什么！” 小野玲站在那等着斯库瓦罗上前带路，听到这句话就说：“因为客人不能比主人先走。斯库瓦罗先生，请吧，不能让九代目久等啊。” 斯库瓦罗本来也不是恶意，就是习惯性催一催，听到莫斯卡托这么说，加快脚步上前。 “今天……算了，我把你送过去得了。” 他本来想解释一下彭格列不是有意怠慢人，要出去迎接客人的人很可能之前被瓦利亚一波突袭打伤了，又觉得彭格列内部的事情不应该随便说，就当没这事，谁爱解释谁解释。 彭格列九代目和留守总部的晴守、雨守坐在会客室，气氛不那么融洽。 晴守不高兴地进言：“九代目，您对瓦利亚太放纵了！” 雨守附和：“我也认为瓦利亚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今天那个组织的莫斯卡托就会来，他们居然直接幻术封门全体不进不出。我已经重新派人去接人了，希望不会赶上这场闹剧。”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是用力的敲门声，斯库瓦罗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 “我把莫斯卡托送来了！” 彭的一声，两扇木门被人用力推开，门口站着一个一脸无辜的少女，斯库瓦罗已经绝尘而去了。 小野玲不会说意大利语，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斯库瓦罗主动对她说日语，现在她也先下手为强，免得尴尬。 “日安，尊敬的彭格列九代目与两位守护者大人，我是莫斯卡托阿斯蒂，应邀前来。” 彭格列九代目站了起来，和蔼地笑着说：“请进，久等了，莫斯卡托小姐。” -- 第60页 两个守护者当然也站了起来，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来人，很难想象这居然就是这两年传的神乎其神的“莫斯卡托”。 小野玲在彭格列九代目对面的沙发椅坐下，三个护卫当然站在后面，九代目那边也是一样，守护者们分立两旁。 彭格列九代目作为占据主动的一方，主动解释了原因。 “最近我们察觉到家族中人心浮动，似乎有一些有外心的人混入其中，雾守另有职司不在本部。我听闻莫斯卡托小姐在日本横滨漂亮地剔除了钉子，希望这一次我方也可以借用你的能力完成内部的调整。” 小野玲心中有些惊讶。 彭格列其实可以什么都不解释，派个守护者或者守护者的副手过来，直接给她分个工作间让她开始工作就行了，港口那边就是这么做的，是在确认过她的能力后才逐渐告诉了她合作的内容，彭格列的体量和地位远大于港口，摆出更高的姿态也没什么。 可是，彭格列的九代目和两个守护者在这里迎接，这也太隆重了。 但如果是这样，正门的闹剧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时间想不明白，只低下头恭敬地回答：“我从Boss处得到的命令就是在此期间听凭贵方安排。虽然人微言轻、能力有限，也会竭尽所能，完成任务。” 彭格列九代目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小野玲打起精神应付。 女仆安静地进来上茶，在给客人添茶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手上动作不稳，茶水洒在了客人的手上，把手套弄湿了。 赤井秀一迅速上前抓住了女仆的肩膀，小野玲摇摇头示意他把人放开。 “没关系，水温不烫，我去洗个手。” 手套湿了就没法继续带，别的手套在行李箱，这时候开箱拿手套就太显眼了，算了。 小野玲洗完手回来，地上的水渍都已经被处理完了。 彭格列九代目亲自为此道歉，吓得小野玲连连表示没关系不用在意，又一通客套话场面话之后，彭格列九代目让人来把客人送到客房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几个人急匆匆跑过来，直接跟领路的人撞上，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叮叮当当的。 小野玲听着有些细碎的声音就在自己脚边，顺便弯腰捡了起来，摸了一下发现是个盒子，里面放了几个指环，但落地的时候全都从丝绒间隔里掉出来了，她顺手把落在旁边的指环塞回间隔里。 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她发现没有空位了，就捏着那枚指环问：“还有哪个盒子有多的位置？” 出乎意料，这么简单的问题竟然没有人立刻给出答案，因为不放心而跟过来的九代雨守更是一脸活见鬼的神情。 “喂，那是！不可能吧？” 所有人都盯着少女捏着指环的那只手。 青蓝色的火焰灼灼燃烧，色泽明亮而稳定，将她整只手都吞没在火焰里。 赤井秀一紧张地过来查看，却发现小野玲的手完全没有被烧伤的迹象。 小野玲不明所以地问：“诸星君，怎么了？” 赤井秀一回答：“你手上着火了。” “不用担心，不会受伤。” 九代雨守快步走过来，从莫斯卡托手里拿下指环，青蓝的火焰立刻熄灭了。 “但是，我们可能还得再谈谈。” 小野玲点头，在九代雨守的坚持下，她让其他三人在外面等，自己独自回去谈话。 隐藏在暗处看到走廊事件全过程的阿尔克巴雷诺消失不见，回去对斯库瓦罗汇报。 “斯库瓦罗，我发现了一个天才的幻术师苗子。如果能得到她，下次行动的成功率会大幅提升。” 从未接触过死气之炎的新人第一次碰到指环就能点燃这样强烈的火焰，让“雾之炎”燃烧得那么明亮，没有非凡的资质绝无可能。 如果经过训练，那份天赋就可以转化为力量，而幻术师和幻术师的配合从来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一流幻术师和三流幻术师的差距之大更是有如天壤之别。 作者有话要说： 玛蒙本来只是来看看谁破解了他的幻术，结果来了以后一看，好家伙，天生的雾之炎使用者，你不学幻术谁学幻术？ ————————— 玲妹能直接点燃火焰是因为长年累月靠信念活着，但凡松懈一点就撑不下去，总之作者我就这么设定了。 幻术构建靠想象力，强度靠精神力，玲妹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强得多，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其他感觉提升，精神力也大幅提升了，就相当于沙加闭着眼睛积攒小宇宙的修行一样（跨界比喻），玲妹之前听力提升那一波就有精神力的同步提升。 至于想象力，别忘记玲妹毕竟是转生者，想不出来，还抄不出来啊？ 第35章 世界是彩色的 九代雨守把小野玲带回了之前的会议室，走过去附耳对彭格列九代目说明了之前的情况。 彭格列九代目看着对面的少女，若有所思。 “恕我冒昧询问，莫斯卡托小姐，你曾经了解‘死气之炎’吗？” 小野玲诚实地回答：“我曾听人说过，但并未亲眼见过——不，现在应该说，并未正面接触过能够使用‘死气之炎’的人。我听说彭格列是最了解‘死气之炎’也最擅长使用它的家族。如果有什么不便告知的内容，我对此并无多余的好奇心。” -- 第61页 “无需紧张，‘死气之炎’并非彭格列的专属品。” 彭格列九代目和善地安抚对方。 “只是这些事情无法告知普通民众，贸然传播会带来不可知的风险，所以知情人控制了情报流传的范围。不过，莫斯卡托小姐已经不是无关者了，我认为你有权利知道更多的事情。” “九代目，莫斯卡托是黑衣组织的……”九代晴守劝说到一半就被彭格列九代目抬手阻止。 “这和莫斯卡托小姐属于哪个组织无关，只是听闻布拉班特斯那么说感到惜才而已。” 彭格列九代目就像看着自家后辈那样看着面前的少女。 “第一次接触雾属性的指环，无需指导，就可以直接点燃火焰，这样的资质，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了。你们在拿到指环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要如何点燃死气之炎，但并没有人教过她，而且，那枚指环的精度不够，是最低等级的D。难道你不好奇如果有更高精度的指环，莫斯卡托小姐能够引出什么样的火焰吗？” 九代晴守顺从了内心，回答：“我确实很好奇。莫斯卡托，她看起来根本就不具备战斗素养，怎么会直接点燃火焰？” “因为点燃火焰所需要的是坚定的意志，是我们的觉悟，莫斯卡托小姐，远比看起来的要更加坚强啊。” 彭格列九代目示意晴守把雨守传来消息后就让他去取的另一盒指环拿出来。 “既然要进行说明，还是从基础概念开始吧，莫斯卡托小姐。首先，死气之炎是人体之中的生命能量，这股波动广泛存在于人群中，但只有足够强烈的波动才能在特定媒介的引导下呈现出‘火焰’的形态，也就是‘死气之炎’。” 小野玲又不是傻子。 她刚刚捡起了指环，赤井秀一说她手上着火，但她没有任何感觉，别说烧伤了，什么感觉也没有。 彭格列九代目说“雾属性的指环”，死气之炎有七种不同的属性，生命波动要有特定的媒介才能点燃火焰。 答案太过明显。 “点燃死气之炎需要的媒介是‘特定属性的指环’。” “你很聪明，莫斯卡托小姐。” 彭格列九代目继续说明。 “死气之炎根据属性不同分为七种，每个人具有的火焰属性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通常是单属性，但是，也有少数人具有复数的波动并且都能引出足以进行战斗的强度。这里有着一盒完整的指环，这次，重新试试吧，抱着坚定的意志，主动点燃指环，让我们看看，潜藏在你那小小身躯之中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火焰。” 这种测试固然会暴露情报，可是，离开彭格列，小野玲压根就不可能有机会再接触到这类特殊的指环，她可不觉得外面满大街能买到的指环就是“死气之炎需要的媒介”，这必然也是流传于黑手党之间的稀有品。 最重要的是，死气之炎是可以用于战斗的力量。 在她面前就坐着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死气之炎”的家族首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这辈子可能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样的力量。 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那够成为她的力量，带给她打破囚笼的能力，什么样的风险她都愿意冒。 要说泄露情报，之前她在不知情的时候接触指环就已经泄露了，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还愿意给她做“科普”和“测试”，哪怕这是“先用后付款”，她也不可能错过。 小野玲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我对您致以万分的感谢。” 她顿了顿，说，“莫斯卡托·阿斯蒂是我的代号，我本应告诉您真名，但这涉及到他人的安危，实在抱歉，您可以继续这样称呼我，或者‘辛西娅’。” 彭格列九代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个人有个人的为难之处，名字只是用于称呼，无需在意。辛西娅，请试试看吧。” 他把一整盒A级指环放到少女手中。 小野玲并不知道这些指环的属性怎么区分，就挨个拿起来套在手指上，当她专注在这件事上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感知到的世界发生了一点变化。 前几个指环都没有反应，换到某个指环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听到火焰的声音，可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波动随着脉搏一起在指尖跳跃，带来了一丝清凉的感觉。 一个声音说：“雨。” 小野玲退下指环继续尝试下一个，雷和云的指环并没有反应，最后一个则是雾的指环。 当指环套上手指的那一刻，青蓝色的火焰宛如爆发般从她的右手涌出，将她半个身体都笼罩在内，带来一种若隐若现朦胧不清的效果。 在这种火焰中，小野玲依稀感觉到了什么，依靠听觉在脑内重构的世界迅速地发生了变化。 一些过于精细而无法听出的细节在脑中迅速被描绘出来，包括地毯上手工编织的精密花纹、茶杯上绘制的曲线、石柱上年深日久形成的纹裂、屋内三人衣服的款式、样貌、脸上的神态…… 这简直就像是做梦。 小野玲的眼睛依然看不见，但是有某种力量取代了视力，弥补了视力的不足，配合着她的超听觉重新描绘了世界，让她脑中粗浅构筑的只有大致轮廓和无数距离标尺的世界重新变回了完整的立体世界，铺上细节，补上材质，最后涂上颜色，让黑色的世界重新变回了彩色。 -- 第62页 在雾之炎中，小野玲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看到了面前对着她露出慈和笑容的彭格列九代目，看到旁边神态各异的两位守护者，甚至，她在这样的视角中“看”到了她自己。 ——她看到自己在无声地流泪。 失明以来，小野玲只在梦中才重新见到过太阳，现实就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黑暗中各种各样的声音，谎言充斥着她的生活，她不得不去寻找一个个小小的支点，这样才能不被黑暗中的恐惧吞噬。 她从未想过，她还能够再次见到这个世界。 在一片喜悦与混乱中，小野玲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衷心地感谢您，慷慨的、仁慈的，彭格列九代目……我……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十分冒昧，但是，我用什么才能交换这枚指环？” 她当然知道这样的请求有多么危险，她没有任何筹码，而对方掌握一切，这是最不公平的谈判。 可是，能够再次“看见”的诱惑之大，没有失明过的人无法明白。 “复明”的狂喜冲击着她，让她渴望抓住任何一点微小的希望。 彭格列九代目沉吟片刻，说：“辛西娅，你可以告诉我，雾之炎带给了你什么吗？” 小野玲握紧了右手，本能地不愿意摘下指环，可她知道这只是借来的，如果她在这里撒谎，更不可能得到垂怜。 “我……再次‘看’到了。不是通过眼睛，而是……我无法形容，但是，我能再次‘看’见了。请您、请求您……” “原来如此。”彭格列九代目温和地说，“死气之炎毕竟是生命能量，在无需战斗的时候，你可以收敛一些，只要保持最低限度的点燃火焰就可以。辛西娅，在彭格列和黑衣组织的合作结束时，我可以将这枚指环作为私人礼物送给你，作为本次合作的纪念。此外，我还有一个邀请，你是否愿意离开黑衣组织，加入彭格列，成为我们的‘幻术师’，为彭格列发挥你的才能？” 小野玲怔在原地。 脱离组织，这确实是她的希望。 可是，加入彭格列？ 如果说她在组织还属于“身不由己、被迫加入”，仍然存在理论上洗白的可能，主动跳槽加入彭格列就绝对没法洗了，与彭格列家族这种庞然大物相比，组织只是一个稚嫩的幼童。 为了脱离一个泥潭，她能跳进另一个漆黑的深渊吗？ 像是察觉到了对方的迟疑一般，彭格列九代目善解人意地说：“这样重大的事情当然不可能强求你现在就做出决定，你可以仔细考虑，这是一份长期有效的邀请，辛西娅，你的才能值得我们等待。在彭格列做客的期间，你就戴着这枚指环，感受一下彭格列吧。” “……非常感谢您的慷慨。” 小野玲除了道谢不知道能说什么。 命运像是在跟她开玩笑，派出了致命卡车后直接翻转了她的人生，将她从“普通”的人生路推离，直接推进了世界的阴暗面，给予她无止尽的黑暗恐惧，现在，命运给予了她再次“看见”的机会，然而伴随着这份机遇而来的却是一份绑定终生的黑暗邀请。 小野玲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办公室，浑浑噩噩地被人送到客房，一直到有人敲门喊她去吃晚饭时，她才骤然发现，自己在窗边呆坐着，看着太阳，从日中看到日落，寸步未离。 作者有话要说： 玲妹不是恢复视力！不是眼睛看到的！否则她就不会是那种近似于MOBA游戏的视角，不可能看得到自己！ 现在的“看见”还是脑中重构，但是比起只有听力的重构，现在是完全立体3D有颜色的重构了，类似于以前是轮廓草稿，现在是完整CG场景，甚至还是360°视角呢，因为本质是增幅的精神力+听觉+触觉+嗅觉一起重构了世界，雾之指环和火焰起到了增幅器的作用。 虽然我们都知道彭格列是什么地方，但玲妹不知道，对她来说这就是个组织都不敢得罪的纯粹的黑手党，还是现在最大的那个，跳槽彭格列等于混黑一辈子，她在犹豫是否值得。 主要属性是雾，次要属性是雨，战斗的时候可以起镇定辅助作用，玲妹自己是跑不快了，让别人跑慢点，这就是速度相对论（什么啊）。 —————————— 本章推荐音乐，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主题曲《Burn It All Down》（不可阻挡） 超级好听的，歌词贴几句过来，你们自己翻译吧，挺好懂的。 This ain't where the legends come from You're not what a hero looks like Pretty little flower won't you sit back down and go play nice Keep talking keep laughing One day you'll wish you hadn't All the people want fire fire Maybe it's time they meet their dragon If you're gonna hold me down And you're not gonna let me in Into your castle walls None of you can keep them Cause if I gotta Bu bu burn it all down Then we'll burn it all down My oh my look at who end up bigger this time 第36章 如临深渊 来人当然是赤井秀一。 他很快就发现小野玲状态不对。 她坐在窗边，脸上挂着异样的笑容，双眼贪恋地看着窗外——等等，看？ -- 第63页 为什么他会直觉她在看而不是在听？ “莫斯卡托——” “看啊，夕阳。” 小野玲打断了赤井秀一的话，迷恋地向着外面的夕阳伸出手。 “若你曾经看过这样的景色，又怎会愿意在黑暗中沉沦挣扎？我不是生来就看不见的，我不是从未见过光……你让我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再也无法看见……” 赤井秀一反手就把门锁上，走过去按住小野玲的肩膀，沉声问：“发生了什么，回答我，玲。” 小野玲依然伸着右手，于是赤井秀一就看到了她的手上没有重新戴上手套，反而戴着一枚陌生的指环，指环上镶嵌着一颗青色的宝石，一簇微弱的青色火焰在宝石表面跳跃。 所有的线索连到一起，他忽然间明白了小野玲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借助指环点燃了死气之火，而这种神奇的火焰不知道为什么重新给予了她看见的能力。 但是，这不能解释小野玲这种明显的精神异常，她的表情不像是单纯地贪恋阳光，反而像是站在悬崖边，随时准备跳下去。 “告诉我，有什么我能做的。” 小野玲看着自己手上的雾之指环，再透过指缝的间隙看向更远处。 多么神奇啊，死气之炎，雾之炎让她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 然而这只是一种“限时福利”。 哪怕彭格列九代目说愿意将指环送给她，不加入彭格列的“莫斯卡托”能够光明正大地戴上这样的指环去使用死气之炎吗？ 黑衣组织那多疑的BOSS会怎么想？ 100%会认为她背叛了组织。 可是，摘下指环，她就会重新回到黑暗中。 如果从未有过希望，她也只能将哭声压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与黑暗共生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可是，如果可以重新拥抱光明，谁又愿意永远沉沦黑暗！ “……如果你忽然失明，有人告诉你，可以让你重新看见，而代价是让你跳下万丈深渊，在坠落的过程中，你能看得到一切，你会看见天空，也会看见自己下坠，直到触底死亡的那一刻为止，你都能够看见，你会怎么选择？” 赤井秀一还在思考这段话隐喻着什么，就听到小野玲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了自己。 “我不想坠落深渊，但我更不想再回到只有黑暗的世界，如果必须做出选择，我会跳下去的——” 小野玲转头看向赤井秀一，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可是，你不会。我们会变成真正的敌人。” 赤井秀一终于明白了小野玲在说什么，他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问：“彭格列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没有胁迫，彭格列只是邀请我加入。”小野玲哀切地说，“但这是我能长期持有雾之指环唯一的可能性。如果没有指环，我就会再次回到黑暗中，我不愿意……” 赤井秀一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杜绝外界的窥探，小声问：“屋内有没有窃听装置？” 小野玲摇头，“没有，我没有听到任何杂音。” 赤井秀一厉声说：“你知道接受这个邀请意味着什么！你主动加入彭格列，就再也不可能回到正常的生活！” 小野玲反问：“瞎子过的是正常的生活吗？我在组织过的是正常的生活吗？就算、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有可能被无罪释放吗？我知道的太多了，我知道的，太多了。如果最后都一样，为什么我不选看得见的生活？” 赤井秀一质问：“彭格列会比组织好吗？彭格列会让你做的只会比组织更多，你真的能做得到吗？用你的能力直接杀人，而不是仅仅做出谎言的判断？” 小野玲说不出话来。 彭格列九代目不是邀请她当测谎机，彭格列九代目说的很清楚，邀请她成为彭格列的幻术师。 幻术师，黑手党的幻术师，怎么可能不杀人。 这种事只要开了先例就绝不可能再停下，最后，她要么技不如人死在敌人手里，要么就会上通缉令，枪毙十八次可能都不够。 赤井秀一继续说：“如果你真的愿意跳入深渊，不如换个想法——假如你能在捣毁组织的行动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那么依然可以争取到功过相抵的机会。我会帮你，我能为你作证。但是，如果你加入彭格列，就没有人能帮你了。” 小野玲从对方的钳制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转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所以我还没有跳下去。但是，在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想纵身一跃。” 如果她没有认识宫野志保，没有认识赤井秀一，如果她只有孤身一人，那么她一定会跳下去。 就算要亲眼看着自己坠落深渊，也好过在黑暗中挣扎度日。 可是，当她的身边还有系住她的绳子的时候，她又会犹豫，是否要斩断仅有的羁绊奔赴光辉灿烂的绝路，抛弃道德，舍弃良知，成为彻头彻尾的自私的人。 这是命运给予的恩赐，还是考验，又或者，是折磨？ “我把晚餐拿过来，你一个人冷静下来，重新思考吧。” 赤井秀一走出去，留下思考的空间。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在强求，对一个失明的人而言，重见光明的诱惑太大，大到有可能覆盖良知。 小野玲左手轻轻按着指环，尝试把它退下来，但是，在指环离开手指、视野重新暗下去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将指环戴了回去。 -- 第64页 之后她就保持着那种动作陷入沉默。 彭格列九代目如果不这么慷慨，当场收回了指环，或许她还不会这么不舍。 时间越长，她越是不愿意失去雾之指环。 彭格列九代目说：你可以仔细考虑，这是一份长期有效的邀请，辛西娅，你的才能值得我们等待。在彭格列做客的期间，你就戴着这枚指环，感受一下彭格列吧。 现在小野玲明白了，根本就不是要让她感受彭格列，而是要让她感受拥有光明的幸福和得而复失的痛苦。 支配了地下世界的黑手党教父，慷慨，而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说过玲妹精神状态比较危险了，现在又直接受到重获光明的冲击，如果不是因为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的存在，那么她真的会当场跳槽彭格列。如果底线都只是“活着”，那么黑暗的活和能够看见的活肯定选能看见的。 其实这时候身边是谁都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还有人联系着玲妹和光明，不然都没希望的话跳一个深渊怎么了。 本章玲妹一直在挣扎，所以她一开始的用词就是“不甘心”，什么样的选择才会让她“不甘心”？ 第37章 毒蛇的交易 她在做梦。 小野玲清醒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睁开眼睛，视野一片黑暗，于是她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不开灯？” 天真的、理所当然的、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的伤员这样提问。 一旁的护工过了会儿才回答：“太晚了，你先休息吧。” Lie 这个想法自动浮现在脑中。 那时候的小野玲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于是无视了这个奇异的念头，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不开灯？我想看看时间。” 护工柔声说：“这里的灯坏了，已经报修了，现在是十点，再睡一会吧，小野小姐。” Lie Lie Lie 直觉不断反馈着这个信息，让小野玲再也无法忽略，她面色古怪地问：“你在说谎？” 护工立刻说：“真的是灯管出了一点故障。” Lie 对方还在说谎！ 小野玲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强烈地如此感觉到对方的话是谎言，她想要坐起来，却在用手撑住床板试图腰部发力的时候就顿住了。 “我的腿……” 她双腿没有一点知觉，也完全动不了，连带着整个人想要坐起来都变得困难。 小野玲感觉到更加不妙了，她抬起手放到自己眼前挥了挥，能感觉到风，可是，她什么都看不见。 这真的只是因为夜里灯坏了吗？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可不是随便就有的，人类对黑暗有适应性，一直在黑暗中，多少能看到一点东西，她并没有夜盲症。 护工一直在说谎。 所以，答案是…… 小野玲声音颤抖着问：“我瞎了，对吗？现在是白天，不用开灯，但我看不见，我瞎了？” 护工哽咽着说：“你等等，小野小姐，我立刻喊医生过来！” 那是一场噩梦，却不是结局，而是一个开始。 经过检查，医院得出的结论是脑部可能受损，影响到了视中枢，有可能将来会恢复。 也有可能永远不会恢复。 小野玲在心里这么说着。 她颓丧地躺了一天，声音嘶哑地拜托护工帮她发邮件通知铃木财团这个消息，表示自己无法履行当初的约定。 …… “其实我不太会梦到这个场景，下次整点新鲜的。” 小野玲抬手撕裂了这片黑暗的梦，露出外面阳光灿烂的景色。 “没人会想要在梦里还对着一片黑暗。” 她看到了往常只有自己一人的草地上站着一个陌生人。 全身都被深色的斗篷包裹，兜帽拉的很低，完全挡住了眼睛，露出的下半张脸上有对称的倒三角印记。 “你又是谁啊，我可不觉得我会梦到你。” “我是幻术师，毒蛇，目前被瓦利亚雇佣。” 神秘来客自我介绍。 “刚刚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不用在意。我没有恶意。” 小野玲在自己的梦里当然不会是瞎子，也不会身体不便，这是她唯一全然自由的地方，所以才会看到黑暗就知道不对劲。 本来她也没把握这到底是久违的噩梦还是什么特殊能力，就随口诈一诈，谁知道直接诈出一个幻术师来。 “彭格列的特殊暗杀部队所属的幻术师特意来找我，我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理由。” 毒蛇神秘地笑了笑，说：“那个答案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小野小姐。看看你的右手吧。只有自己在意的东西才会被带进梦中。” 小野玲知道幻术师刚刚借着梦窥探了自己的记忆，本能地反感，但她根本弄不清楚这种跑到别人能力的算什么能力，只能先观望，顺着对方的话看了一眼右手，立刻发现了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她在睡前几经挣扎，还是摘下了那枚雾之指环，自欺欺人地塞进抽屉最深处，安慰自己，睡觉的时候不需要“看见”。 但是，在梦里，燃烧着雾之炎的指环安静地固定在她的右手中指上。 “……毒蛇，你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 第65页 “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谈。” 毒蛇语气很轻松，他也确实没有敌意，毕竟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想收个学生。 “你可能还不了解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天赋，但未经培养的天赋就只是天赋，无法转换成力量。小野小姐，你需要力量吧？如果没有力量，你这一生都只能活在黑暗中，身不由己，依靠他人的施舍与良知度日，而你再清楚不过，个人的良知在利益面前有多么脆弱！” 小野玲确实知道。 就是因为她知道，她才会越来越不敢奢望自己能有什么好结局，就算她弃暗投明，“明”就一定要她吗？一定会原谅她放过她，让她坐个几年牢就变成自由人吗？ 未必吧。 “这和阁下似乎并无关系。” 毒蛇嘴角一勾。 “现在没有，但以后可以有。小野玲，我是现在最强的幻术师，我能将你的那份天赋引导至极限，让你成为这个世界第一流的幻术师。有了这份力量，你现在所在的黑衣组织根本困不住你。只要你成为我的学生，这个世界没有地方可以成为你的囚笼！” 小野玲不得不承认，窥探过记忆的幻术师确实很明白什么最能打动她。 “那么代价是什么？我也得加入瓦利亚？我恐怕做不到。” 如果她真能毫无顾忌地杀人，那么她在组织里也不会是今天的地位！ 就像赤井秀一质问的那样，她做不到。 如果能做到，同样的邀请，她为什么不答应彭格列？ 好歹总部比下属暗杀部门强点。 毒蛇笑眯眯地摇头。 “我自己是被雇佣的，没理由白送瓦利亚一个学生，我也知道彭格列九代目对你发出了邀请。我可以白送你一个情报，目前在彭格列中并没有顶尖的幻术师，毕竟好的幻术师屈指可数，所以这个邀请一定是为了十代而铺垫的，他希望你能够成为彭格列下一代首领的雾之守护者。” 小野玲疑惑地问：“你告诉我这个，不是更难说服我吗？” 彭格列的守护者，比起组织的代号成员，可谓一步登天了，真要混黑，这就是康庄大道，晾组织也不敢来彭格列抢人，到时候就是组织得担心她的报复而不是她担心组织了。 毒蛇胸有成竹地说：“因为这和我的目的不矛盾。瓦利亚希望推举Xanxus成为彭格列十代目，只要成功，就算你先答应彭格列也没有区别。” 小野玲听着感觉不太妙了。 彭格列分明是内部有继承权纠纷了，不然怎么会拉人头拉到外面！ 这种情报能听吗？！ “这些内部的事情就不用告诉我一个外人——” 毒蛇抢先说：“本来我应该收取昂贵的学费，但我又考虑了一下，不如交换条件。我教你幻术，而你要在今后无条件地服从我三次命令。” 用脚想都知道这三次命令100%跟彭格列的继承权斗争有关。 小野玲张口就想拒绝。 毒蛇接着说：“我可以给你定制高精度的雾属性指环和你需要的其他武器。” 他咬咬牙，补充，“免费送你。” 小野玲拒绝的话卡在嘴边。 毒蛇意味深长地说：“你需要指环吧？没有指环就无法点燃火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幻术本来就适合用于隐藏，当你熟练掌握幻术，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你的真实，隐藏一枚指环再容易不过。” 小野玲感觉到万分棘手。 乍听之下毒蛇的条件似乎比直接加入彭格列宽松，实际上，三次无条件的命令足够把任何人推入深渊了，万一毒蛇张口就是“去覆灭一个家族”呢？开了这种先河，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这是涂满了毒液的甜点，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她握紧双手，再次感觉到本不应出现在右手的指环那冰凉又清晰的存在感。 作者有话要说： 哪怕只有一次命令也是致命的，因为命令可能会是“向吾端丽之父发起叛逆”……… （彭格列九代目：……） 这种一旦失败，后果不是死就是投降，还得加入彭格列。 小野玲：为什么别人的外挂是女神直充，我这里就全是有毒的？ 答：因为作者脑子有问题。 第38章 IF线 黑夜之影，月光之雾 最开始并没有人发现任何异样，无论是三瓶威士忌，还是宫野志保姐妹，或者黑衣组织那位谨慎多疑的Boss。 黑衣组织借着莫斯卡托和彭格列搭上合作关系后，Boss十分满意，再次提拔了莫斯卡托，创造出组织内最速晋升传说，让一个人不到三年就跟为组织服务了半辈子的朗姆平起平坐。 这直接激怒了朗姆，导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朗姆和莫斯卡托不见血的争斗，一开始两人的动静只局限于情报组内，行动组还能如常做任务，后来大家都发现情报组出了问题，任务中情报出错的情况越来越频繁，只有投靠二者其一才能拿到情报完整的任务，斗争到白热化的时候，组织内都顾不上抓老鼠了，所有人只有一个想法：管管朗姆，救救孩子。 对，尽管这是两个人的斗争，但大多数人的诉求都是管管朗姆，因为莫斯卡托那边发下来的任务最多就是情报不全（理由是被朗姆截断了一部分），还会专门标出哪部分缺了，让行动人员自己调查，而朗姆那边的任务要么没问题，有问题的全都是情报有错误！ -- 第66页 朗姆似乎终于想明白自己应该打击莫斯卡托的这种人望，于是他从警视厅带回了一张卧底名单，交给琴酒，让他按惯例处理老鼠。 所谓的惯例就是把可疑的人顺藤摸瓜抓出来全都送到莫斯卡托面前审问，有一句谎言就当场处决。 令朗姆惊喜的是，那个名单里居然有着已经在组织中获得代号的成员资料，苏格兰威士忌，原名诸伏景光，隶属于日本公安。 而苏格兰威士忌是莫斯卡托的部下，经过她的考察才获得的代号，谁不知道莫斯卡托的能力？那么会让公安的卧底活到现在，莫斯卡托的忠心也就可疑了。 琴酒拿上名单愤怒地前去寻找莫斯卡托对质。 但没有找到人。 莫斯卡托的别墅空无一人。 当夜，朗姆还没来得及回报Boss莫斯卡托行为可疑，全部组织代号成员就收到了莫斯卡托阿斯蒂群发的邮件。 “我是黑夜之影，月光之雾，无可追寻，无孔不入。Ps：如果有人来追杀我，我就对全世界公开他的资料，希望我们能就此永别，再不相见。” 靠！ 大家还以为莫斯卡托要上位、朗姆要倒台，结果莫斯卡托叛逃了！！！ 比起什么公安卧底苏格兰，莫斯卡托叛逃才是大问题，她知道的组织情报太多了！ 这下也没人关心别的卧底了，一群人纷纷隐匿，人人自危，连朗姆自己都不敢冒头，生怕明天一睁眼自己就全球出道了。 这什么人啊，都混到组织高层了，跟他斗来斗去，弄得他都以为莫斯卡托志在上位，做梦也想不到这人哗的一下当场叛逃了！ 搞什么啊！！！ 朗姆血压都上来了。 小野玲反手就给太宰治发消息。 “你威胁森鸥外的手法真好用。” 太宰治回了个笑脸。 “所以要来横滨吗？武装侦探社欢迎你。” “横滨啊……” 小野玲早就用幻术跑路了，现在用的也不是自己的脸，就像普通游客一样对着景点地标建筑拍照。 “参考杀人侦探的例子，我对异能特务科不抱信心。” 太宰治过了会儿才回：“真的不来横滨吗？” 小野玲远远看了一眼站在河边发消息的太宰治。 “我觉得现在的武装侦探社已经很好，不需要多一个自带麻烦的人了。谢谢你，太宰。” 发完消息她就拔出手机卡掰断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再次消失。 太宰治猛地转身看向刚刚小野玲所在的方向，但已经看不到熟悉的人了。 他眨眨眼睛，无声叹息，再次日常入水了。 社长都不在乎这点麻烦，为什么她要在乎？ 再自私一点，再笨一点，就能选择安稳的生活方式了啊。 组织蛰伏一段时间后发现莫斯卡托似乎也没有玉石俱焚的意思，就再次活动起来，默契地当做没有过莫斯卡托这个人。 两年后，赤井秀一设计抓捕琴酒，朗姆出现在现场，卡迈尔好心提醒这位老人家离开。 一个声音说：“我建议把他直接抓了哦，如果他走了，琴酒就会知道这是个陷阱，最重要的是——好久不见啊，朗姆。” 本应无人的角落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女性，戴着一顶大大的尖顶帽，帽沿的阴影盖住半张脸。 “Surprise！看到我高兴吗，朗姆？” 装成路人的老人瞬间破功，对着那个人破口大骂：“莫斯卡托！我又没派人追杀你，为什么你来找我麻烦！” 小野玲笑眯眯地抬起帽子打招呼。 “我可不叫那个名字啊。自我介绍一下，辛西娅，彭格列十代雾之守护者。你确实没派人追杀我，但你最近接触的幻术师是彭格列的叛徒，我来处理这件事，发现是老朋友做的，立刻赶过来了，你不为此高兴吗？” 朗姆一脸晦气。 “谁知道那是彭格列的叛徒！他说自己是自由幻术师！” “哎？可他不是那么说的啊。” 小野玲拖长了声音。 “但是没关系，我给你选择，是跟着FBI去坐牢，还是跟我去彭格列坐牢。劝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你的名字已经在瓦利亚的暗杀名单上了。如果不是我过来，你大概已经死了吧，最近瓦利亚可暴躁了。” 朗姆看看小野玲，再看看黑麦威士忌，见鬼的卧底。 但FBI也比彭格列强！ 落到莫斯卡托手里能有好日子过吗？ “我选FBI！” “好嘛，那么恭喜你，没有白白卧底一场。” 小野玲对着赤井秀一挥挥手。 “朗姆的消息没有发出去，琴酒会来的，你们继续原来的布置。我已经抓到叛徒，可以回去复命了。祝武运亨通。” 赤井秀一心情复杂地问：“你真加入彭格列了？” “啊，这种事不能拿来说笑的，当然是真的。” 小野玲看了看旁边的无关人员，直接用幻术屏蔽了周围。 “不过最近情况挺微妙的，有继承权的又死了一个，再死下去，也不知道还有谁能继承十代的位置。不过谁继任我都是雾守，这是九代目决定好的事。抓了朗姆和琴酒，组织的臂膀也就差不多都断了，不用管贝尔摩德，现在组织里还有不少卧底，你们合计一下共同行动吧，别整天卧底内卷了。” -- 第67页 赤井秀一看看还有时间，就问出那个疑惑很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叛逃？就算苏格兰是卧底，你应该也有办法摆脱自己的嫌疑，是为了让组织无心追杀他？” “你可以那么想，也可以认为我当时装不下去了，光是要忍着把这群人全杀光的冲动就很累了。” 小野玲无奈地叹气。 “但我要是把人都杀了会有奇怪的人来关我坐牢，所以只能忍一忍，谁知道你们还能拖拉这么久，今天才开始收网抓人啊。” 赤井秀一骤然明白了什么。 “彭格列的叛徒……” “嗯哼，在我手下，怎么可能会有毫无预兆不被发现的叛徒？” 小野玲笑着摇手指。 “总得找个过得去的理由嘛，要不然我怎么会说你们这群卧底也太能拖了。” 早点动手，多粗陋的计划都行，她就能混水摸鱼了，结果他们非要拖，她总不能一路杀过去把自己送进复仇者监狱吧，那群疯子的入狱标准更抽象。 赤井秀一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两年时间，沧海桑田。 小野玲感觉到这种沉默，也不再说话，随手解开了幻术屏障，慢慢走了出去。 一个大嗓门在远处嚷嚷：“辛西娅，怎么这么慢？我早说了直接过去把他们全杀了得了！你非要等！” “你不觉得这群人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很有趣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头上的剑会落下来才会一直担心，至死都怀抱着这种恐惧。” 小野玲的声音随风飘过来。 “一刀杀了才是最便宜他们的。还有，这里没有你的任务，你来做什么，斯库瓦罗？” 那个大嗓门说：“顺路经过带你回去，免得你又不见踪影。毒蛇出去赚外快了，让你补基地的幻术。” FBI看着两人逐渐走远，有人在频道里问：“需要拦下吗？” 赤井秀一回答：“你敢拦彭格列的十代雾守和瓦利亚的剑圣？那两个人可以轻松杀掉我们所有人。继续之前的计划，准备抓捕琴酒。” 频道里瞬间安静下来。 彭格列家族的十代雾守和剑圣，无论谁的传闻都很可怕，后者血洗过暗杀目标全族，前者曾经造成过全球范围的“永夜无昼”。 上层对此的态度都是敬而远之，别说去抓人了，叮嘱所有人远远躲开。 谁知道刚刚那个人居然就是传说中的人，看起来也太年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没有人能替别人做出选择。 交集总是短暂，孤独才是长久。 人和人只是偶然相遇。 作者有话要说： 这条线就是玲妹不愿意困在横滨，也不想给侦探社带去麻烦，所以就权衡之下去了彭格列。 叛逃初衷确实是为了救苏格兰，但也是真的忍不下去，当你没有能力报仇只能忍耐，有能力还不能去杀穿还要看一群煞笔舞到自己面前太难受了。 这里的话，玲妹加入彭格列后，瓦利亚天天来挖人，都知道她之前的经历，瓦利亚就提议我们去把黑衣组织血洗了让你快活一下，玲妹很不容易才拦住这帮人，她怕瓦利亚杀嗨了连卧底们一起杀了。 这边因为有玲妹，十代雾守就不会是六道骸，那么他就会复仇者监狱坐大牢，坐到未来战结束才会被放出来，笑死。平时可以附身别人出来放放风，然后试图策反玲妹跑路，一起消灭黑手党，后来玲妹真的想跑路，就让他来当雾守，两个顶级幻术师互相甩锅谁也不想干。 如果最终玲妹甩锅成功跑路了，那么可能会搞一场假死脱身，换个身份到处玩玩，横滨啊，东京米花町啊，美国啊，欧洲什么的。 说不定还会遇到依然单身的降谷零（毕竟国家不能嫁给他），就故意送一瓶波本酒到他家里吓唬他，看他吓到褪色再跳出来说“Surprise！”。 或者把诸伏景光做好了放冰箱的甜点拿走，留一瓶苏格兰威士忌给他，等人吓的 第39章 IF线黑夜之影，月光之雾 （一）十代雾守和还不是十代的沢田纲吉 “初次见面，沢田君，我是小野玲，英文名辛西娅，奉彭格列九代目之命前来保护你。” 门外站着的既不是奇怪的家庭教师也不是拿着炸-药的银发少年，而是温柔美丽的黑发少女。 对沢田纲吉而言，这可能是他见到的第一个跟彭格列有关却又看起来丝毫不像黑手党的人，她更像高中的学姐，或者隔壁的大姐姐，总之不像坏人，但对方下句话就把他吓到了。 “我是被九代目任命的十代雾之守护者，今后，请多指教了，未来的BOSS。” 沢田纲吉讷讷回答：“啊，这个，初次见面，小野小姐，请进来吧。” 小野玲并没有进门，只是把手里拎着的水果递过去。 “这是送给沢田夫人的礼物，我搬到了隔壁，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欢迎随时来找我，有空也可以来玩哦，未来BOSS。” 沢田纲吉不好意思地说：“可以不用这么喊我，喊我名字就行了。” “嗯，那么，纲吉君，晚安。” 小野玲高兴地挥手和他告别。 沢田纲吉拿着水果回家，告诉母亲这是邻居的大姐姐送的礼物。 沢田奈奈开心地说：“原来隔壁已经搬来了吗？明天我就去送一点现烤的饼干吧。” -- 第68页 （二）十代雾守与里包恩 小野玲并没有像其他几个守护者那样不是住进沢田家就是三不五时上门，一起搞出乒乒乓乓的热闹动静，大部分时候，如果是集体活动，她会在场，但一般在场边，如果是沢田纲吉和守护者的私人活动，她只会远远跟着确保对方的安全。 对里包恩而言，发现这一点很容易，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主动询问小野玲。 “为什么每次都故意站的那么远？” 小野玲有点意外这位公认的第一杀手居然主动来找自己说话，之前在彭格列总部遇到的时候，里包恩对她的态度相当微妙，不能说是很友好的。 “嗯，因为不太合适吧？他们都是同龄人，同学、朋友，而我只是下属，做好自己的任务就好了。最重要的是，离得太近的话，万一最终纲吉君没有成为十代目，他会很难受的。” 里包恩斩钉截铁地说：“我的学生一定会赢。但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小野玲微笑着回答：“九代目任命我为十代的雾守，而不是纲吉君的雾守，也就是说，如果是其他人成为十代目，那么纲吉君就会变成我的敌人，以他的性格，现在太熟悉的话，到时候他一定很痛苦吧？但他是个好孩子，我想还是不要给他跟熟人厮杀这种痛苦的经历比较好。” 里包恩仔细看了小野玲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在这一点上，你真不像毒蛇的弟子。但你未免也太小看蠢材纲了，他没这么脆弱。” 小野玲回答：“一个人性格坚强也不是他人肆意伤害的理由，我并不想在非战不可的情形以外伤害他人。纲吉君才十四岁，有权利拥有一个温暖而不受伤害的少年时期。他没有对我说谎，我也不想为了博取好感而去欺骗他。” 里包恩语气微妙地说：“辛西娅啊……” 黑手党之中也有传言辛西娅是照亮黑夜的月神、温柔的守望者。 他一开始还以为这群蠢货脑子都坏了，不知道“莫斯卡托”的名声吗？ 现在看看，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脑子坏了，而是“辛西娅”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小野玲疑惑地看着对方。 里包恩却跳走了，就像刚刚只是随口在感慨。 （三）指环争夺战与师徒对决 Xanxus和沢田纲吉派出的两位雾守参战人员分别是毒蛇和小野玲，上了战场，毒蛇爆出一个大新闻，震撼沢田纲吉一方。 “我在教你幻术的时候，真没想到，你会变成我的敌人，辛西娅。” 小野玲平静地回答：“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毒蛇。” 沢田纲吉惊慌失措地问里包恩：“那是玲的老师，这不是很不利吗？如果情况不妙我可以代她认输吗？” 里包恩好笑地说：“没人规定徒弟一定会输给老师，何况，辛西娅的情况与众不同，在常规的幻术对决中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沢田纲吉依然不明白，尤其是在毒蛇开场放出熔岩吞没赛场之后。 “这叫做没问题吗？！” 里包恩淡定地说：“所谓幻术，是要夺取对方大脑的控制权，视觉干扰是最重要的手段，但是，辛西娅根本看不见，你要怎么用看不见的东西去动摇她？” 爆发的岩浆散开，小野玲毫发无伤地出现，她的身前漂浮着一个奇怪的影子，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异形生物，或者干脆不能叫生物，更像是从梦境爬出来的怪物，只有半截身子，拖着长长的阴影。 “那么轮到我了，老师。永恒梦魇·魔腾，拥抱黑暗吧——” 那个黑色的怪物发出一声嘶吼，黑暗骤然降临，视界纯然一片黑，场边传来惊呼声。 “看不到了！” “怎么回事！” 里包恩镇定地站在原地。 果然还是这一招，目盲的幻术天才辛西娅之所以在单对单的幻术对决近乎不败就在于这个，覆盖全场的视野剥夺。 当众生公平地坠入黑暗，一开始就看不见的人反而会占据优势。 哪怕只有刹那，也足以分出胜负。 当黑暗散去，毒蛇已经不见了。 裁判只能以对手弃权判定沢田纲吉一方获胜。 小野玲回到场边，对着沢田纲吉露出微笑。 “怎样，纲吉君，我为你带回了胜利。” 沢田纲吉却没那么高兴，而是有些难过地看着小野玲问：“原来你的眼睛看不见吗？所以你平时都不跟我们一起玩？下次我想想大家可以一起的活动，你也来参加吧，玲。” （四）彭格列十代家族与铃木塔 沢田纲吉想到的集体活动就是大家一起去游览铃木塔。 这座新的地标建筑的建成十分振奋人心，当天吸引了很多游客。 为了照顾看不见的小野玲，沢田纲吉一路为对方介绍周围的景色，弄得小野玲十分不好意思。 “纲吉君，不用这样哦，虽然看不见，但我有我的方式感知周围。” 沢田纲吉认真地说：“但我不希望玲总是一副和我们相隔很远的样子，我们是同一个家族，对吧？我知道玲总是在旁边保护我们，但是，我不喜欢这样，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BOSS，而是当成家人。” 小野玲沉默片刻，无奈地说：“说这种话，真是作弊啊，纲吉君。你怎么不去对云雀这么说呢？” -- 第69页 沢田纲吉干笑着说：“因为会被云雀前辈打出去……” 这时候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吵吵嚷嚷地走了过来，狱寺隼人立刻停止打闹，恭敬地说：“十代目、辛西娅，你们看到蠢牛了吗？他又不见了。” 山本武无所谓地说：“这里还有很多小孩子，大概他跑去跟他们一起玩了吧，不会有事的。我们去观景台那边看看吧，这个高度可以俯瞰整个东京，景色一定很不错。嗯，玲你想看什么我都可以说给你听哦。” 小野玲只得再次解释：“我能够感觉到周围，并不是全然看不到。不用特别照顾我。” 山本武似若无意地说：“可是玲总是很关照我们啊。指环战的时候都是你给大家做的第一时间伤口处理吧。” 里包恩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后满意地笑了。 所谓的家族，有一个游离的云就足够了，不能连雾也游离在外。 （五）十代雾守与前威士忌组 游览过铃木塔之后就是聚餐，蓝波吵吵嚷嚷地拿着地图说一定要去某家店，正好又是交通堵塞的下班高峰，一群人索性走过去，在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小野玲遇到了熟人。 两个已经下班的公安似乎是路过这边，不知为何，三人都若有所觉，人群中一个转头就楞在了那里。 小野玲看到两人拨开人群走过来，就去对沢田纲吉说了一声让他们先进店里，她去跟以前的老朋友说几句话，为了避免麻烦，她也主动往那两个人那边靠近。 三人默契地走到旁边一个岔道口，站成了三角形后居然沉默了。 过了会儿，诸伏景光最先开口。 “几年前……谢谢你，莫斯卡托。” “小野玲，或者辛西娅。”小野玲首先纠正了称呼，“我并不是为了你才会叛逃的，也不算受牵连，只是当时正好受不了垃圾组织不做人，索性就闹了个大的。至于其他人是因此受益还是倒霉跟我无关。” 诸伏景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在这时候，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别墅，当时莫斯卡托也总是这样，不肯承认有意照顾他们，到了身份暴露的那天，他都没想到，组织居然会没空来追杀他，因为莫斯卡托叛逃的动静太大，代号成员人人自危，谁还管得上什么卧底。 无论如何，他总是因此得救了。 “我听FBI那边说抓捕琴酒和朗姆的行动受到了你的帮助，但我打听了一下，你没有回美国，现在是定居日本了吗？” “算不上，只是现任BOSS在日本，之后应该会去意大利。” 小野玲对着降谷零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神情。 “怎么样，波本，想不想试试在这里抓捕彭格列十代目，挑起黑手党和日本公安之间的战争？” 降谷零哼了一声，说：“别喊那个代号，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你说‘彭格列十代目’，你居然去了彭格列？那是真正的黑手党，比组织还要更黑！与其去彭格列，你还不如自首，现在就算是将功折罪也够你释放了！” 别的不说，“莫斯卡托”的能力是真的好用。 “我知道，降谷零嘛，但波本比较顺口。” 小野玲有点疑惑地皱眉。 “FBI没有告诉你们我是彭格列十代雾守吗？”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呆了两秒，异口同声地说：“十代雾守？！” 他们还以为她只是去当彭格列的测谎机了。 小野玲这时候也想到了原因，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概是考虑到“小野玲”的户籍原本属于日本，只要不说出来，也许终有一天“小野玲”还有机会恢复正常生活吧。 赤井秀一到现在还有这种念头啊。 当初他如果再劝几句，她也许就不会直接跳入深渊了。 “嗯，彭格列第十代雾之守护者，幻术师辛西娅。你们应该见过我的通缉令才对吧？我记得日本这边是发了撤、撤了发，来回弄了两三次，最后终于不再发出来了。” 降谷零人都傻了。 “全球两次‘永夜’就是你弄出来的？” 当时很多人以为是大停电，结果电器都在正常运行，电灯也是好的，但谁都看不见任何东西，全世界人公平地变成了瞎子，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造成了极大的恐慌，在确认过这一现象是全球范围后，专家将其命名为“永夜”。 有人说这是世界末日的前兆，有人说是外星人入侵地球，还有各种新兴宗教冒了出来宣称是神迹或者恶魔的显现，最后才从里世界传出消息，说这是“幻术师辛西娅”造成的，由此她一度得到了一个外号“噩梦”，很多人都说必须要把这个幻术师抓起来问责。 但是，第二次“永夜”再来的时候，反倒没什么人敢说这种话了，甚至有人开始担心，如果真的激怒了“噩梦”，会不会这种“永夜”变成常态，世界就此完蛋？ 小野玲微笑着说：“当时情况紧急，打起来就顾不上了，为了活命拼尽全力地用了力量，我也不知道会覆盖那么大的范围，造成的麻烦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但我不会赔的。我记得好多国家都在第一次后发了我的通缉令，第二次之后反而撤了个精光。某种意义上挺讽刺的，对着‘莫斯卡托’就罗织罪名想要活捉，对着‘幻术师辛西娅’反而什么都不说了。这次我入境也根本没人阻拦，反而给我大开绿灯呢。” -- 第70页 降谷零忍不住吐槽：“那是害怕你当场发疯吧！” “请不要对幻术师有这种误解。”小野玲辩解，“大多数时候我们也不会滥用幻术，毕竟这得消耗精力，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虽然早就听说你们回归本职了，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总之，以后别再去哪里卧底了，你们都不适合做这行，离里世界远点，别再一脚踩进来了。” 诸伏景光的神情看着有些难受，他低声问：“所以，你不会再回来了吗？回到正常的生活。” 小野玲好笑地说：“景光，你以为，彭格列是什么可以来去自由的地方吗？这可是里世界的顶点，远远要比组织在黑暗中扎的更深呢，多余的就别问了，反正跟你们的任务无关，也别犯傻企图派人来彭格列卧底。你们两个，就好好的当你们的公安，提高一下日本的治安指数，别的东西嘛，就看黑手党狗咬狗好了。” 降谷零无语。 “你就这么干脆地说自己是狗吗？” “走狗爪牙，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小野玲笑眯眯地说，“但是，如果你们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想要寻求‘幻术师’的帮助，可以联系我，嗯，要钱的。具体价格可以去黑市查询，你可以放心，贵是贵了点，物有所值。在真实与虚幻之间，都是幻术的领域。” 她现场变出两张名片递了过去。 就在这时，沢田纲吉再次出现在门口，他站在灯光下向着小野玲用力挥手。 “玲，已经上菜了！快点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小野玲笑着对两人告别。 “我现任BOSS在喊我了，再见了，两位公安。” 她向着沢田纲吉走去，被对方拽着手腕拉进店面。 在小野玲没注意的角度，沢田纲吉向着前方两位公安露出了警告的神情。 诸伏景光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喂，零，你看到那个眼神了吗？那就是彭格列十代目，还只是个孩子，那种眼神——” “当然看到了。” 降谷零自觉好笑。 彭格列的十代目对着他们露出那种雄狮被入侵领地的神情做什么，他们又没有跑去彭格列的地盘，只是跟前任莫斯卡托说了几句话罢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来。 ！！！ 这应该把谁抓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降谷零后来去黑市查了一下幻术师辛西娅的委托费，感觉像是抢劫。 然后跟上面汇报后用公款雇了一次辛西娅，大家一致认为：确实物有所值，下次还请她来。 什么？ 这是彭格列的十代雾守？ 公安不能和黑手党合作？ 没有啊，他们请的是“幻术师辛西娅”啊，不但有幻术辅助还有测谎机功能，太好使了。 —————————————— 前面居然有人惊讶九代目愿意白送A精度的指环，那是因为玲妹是天才幻术师啊，一个指环算什么，又不是送彭格列指环，为了招揽天才不下血本可能吗？ 虽然九代目也不能肯定玲妹到底幻术才能的极限在哪里，但是人都知道烧冷灶的道理，等她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天才幻术师，同样的礼物就没有价值了，有的是人招揽她。 多看一点历史书也知道上位者招揽人才都是怎么做的，如果非要谈条件“你加入我，我才给你XXX”，这种气量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 第40章 IF线黑夜之影，月光之雾 （六）小野玲与山本武 经历过未来战后，彭格列九代目有意让沢田纲吉正式继承彭格列，但沢田纲吉仍然有所迟疑，他有着无法告诉同伴的困惑。 沢田纲吉有意避开伙伴出去散心，他走到河边，发现小野玲和山本武坐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慌忙就地趴下，但仍能听到那边的声音，不知为何，他居然悄悄往那边靠近了一点，想要听得更加清楚。 山本武问：“玲酱其实眼睛已经治好了吧？我听狱寺说过，你曾经眼睛失明过，后来应该是治好了。” 小野玲回答：“是的，现在可以‘看见’，但我以幻术让自己‘看不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维持最高的幻术强度。如果眼睛恢复的话，幻术强度就会下降，虽然不至于变成二流幻术师，但总是会有差距，假如有敌人来的话，这点差距可能就会送命了。” 山本武说：“幻术的强度可以靠火焰和指环精度弥补，火焰短期不会有变化，如果用彭格列指环的话，玲酱就能补齐这点差距吧？” 小野玲回答：“纲吉君一天没有正式成为十代目，我就一天没有资格正式持有彭格列指环。把彭格列指环的力量视为自己的力量而松懈，也很容易出问题。” 山本武问：“这样啊，玲酱也可以劝一劝阿纲，他会听你的话。” 小野玲回答：“正因为纲吉君会因为我的建议而动摇，我才不能去这样说，我不能以自己的原因强加压力给他人，这种涉及到一生的选择，应当由本人来做出。我也曾面临相似的情况，所以我最清楚不过，假如当时有人对我说‘为了我，请你选择光明的一方’，我可能会动摇，但是，那之后呢？如果我过得并不好，我会不会因此产生怨恨，又或者单方面地认为对方必须为我的人生负责，从此与我绑定，一旦得不到回应就不满……或者单方面地想着‘我是为了你才会这么做’，最后也很可能变成这种局面。想想看也觉得这种场面很糟糕吧？所以不能这样做。我没有权利让别人为了我而做出选择。” -- 第71页 山本武说：“我倒觉得未必。如果那个人真的那么说的话，应该就有所觉悟，假如是我，我绝对会愿意连对方的人生一起背负起来。” 小野玲说：“这是阿武的想法吗？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我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纲吉君也会做出他的选择。对阿武来说，这个选择比较重要吧？如果纲吉君选择放弃继承，你就会回去打棒球。” 山本武问：“那么玲酱呢？你还会留在并盛町吗？” 小野玲说：“不哦，我是十代雾守，这是一开始就约定好的事情。如果纲吉君不继承的话，就会有其他的继承人，我就得回总部去，重新认识那位‘十代目’了。” 山本武说：“这样啊。那真是遗憾，我还是很喜欢玲酱的，希望你能一直在这里。” 小野玲无奈地说：“所以之前就说过，我比你大好几岁啊，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明明一开始还不是这样。” 沢田纲吉安静地等待两人离开才爬起来走回家。 里包恩安静地站在窗台边，问他：“蠢纲，想清楚了吗？” 沢田纲吉回答：“是，我要继承彭格列。” 为了关心他的人，以及围绕着彭格列十代目而聚集的家族成员。 （七）小野玲和10+云雀 被十年后火箭炮砸中的时候，小野玲还以为是蓝波在开玩笑，睁眼就看到自己的墓地，享年二十二岁。 啊？ 她今年就二十二了啊？ 今年就要死了吗？ 小野玲正在等五分钟过去，就发现附近有异常动静，从墓园出去，她看到一群穿白衣服的人肆无忌惮地在街道上杀人放火。 ？？？ 这十年后怎么了？ 小野玲抓了个白衣服花了一分多钟用幻术得到了信息。 这个十年后，密鲁菲奥雷家族成为了最大的黑手党家族，凭借强大的武力横扫全球，彭格列总部已经被摧毁了，十代目也死了，现在密鲁菲奥雷全球搜索剩余的守护者要斩草除根。 ？？？ 这个世界的官方力量这么孱弱吗？就这样任由一群黑手党当街杀人啊？ 哦，她的世界横滨也发生过类似的事情，那没事了，可能官方面对超常力量就是比较弱势。 既然对方的目的是消灭彭格列，那么她就不可能独善其身了，五分钟了还没回去，先去找云雀恭弥吧，他最有可能还留在日本这边。 两小时后，小野玲顺利和云雀恭弥汇合，但她发现情况不对劲起来了。 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已经是个青年人，看起来比当年的校霸威严多了，他看到小野玲手上的彭格列指环后居然笑了出来。 “十年前的雾守是你？” 小野玲茫然地点头。 “是啊，我们不是一起参加的继承式吗？” 云雀恭弥说：“这个世界的雾守是六道骸。不过这不重要，只要彭格列指环来了就可以。其他事情有人会来告诉你，你得先学会十年后的战斗方式，别随便死了。” 小野玲看着十年后的云守走了，草壁哲矢进来接替了解说职责，巴拉巴拉一通解说，递给她一个小方盒子。 “这就是雾守的匣兵器。” 小野玲提出疑问：“这是那个六道骸的匣兵器，跟我有什么关系？” 草壁哲矢：……好家伙，思维盲点出现了，谁知道守护者会换人啊！！！ 云雀恭弥就像掐着时间一样回来了，丢给小野玲另一个盒子。 “彭格列匣世代相传，不是为谁而准备的，不会出现不适合。这些是指环，碎了就换。密鲁菲奥雷追踪的是彭格列指环，他们想不到十年前的雾守换了人，只要你换掉指环就可以暗中行动。” 小野玲：懂了。我这是代练上号装掉线。 她拿出玛蒙锁链把彭格列指环捆了放盒子里，把盒子里那些指环拿出来一个手指一个全带上了。 草壁哲矢欲言又止。 云雀恭弥说：“你现在看起来不像雾守，像暴发户。” 小野玲：“……那给我一根链子，我把多的指环串起来。” 云雀恭弥说：“你看看盒子下一层。” 小野玲这才发现那个盒子下层有一条银色的项链。 阿这，没想到十年后云雀恭弥做事这么细致。 她挑了一下，找了个A精度的指环戴上，别的一起串起来当项坠。 “其实我有个疑问，既然这个时代的雾守是六道骸，那么他人呢？在意大利吗？” 云雀恭弥听到这个问题就笑了起来。 “在复仇者监狱的水牢最底层。” “……” 小野玲麻了。 十年前六道骸不是雾守所以坐牢没人管，十年后是雾守怎么还有坐大牢。 “那我有个想法，如果把他救出来，这个匣子就让他开，毕竟这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这样可以多一个战力。” 云雀恭弥说：“也可以。我安排人送你去意大利，你去和瓦利亚汇合，商议劫狱的事。六道骸有个徒弟在瓦利亚，叫弗兰。” 小野玲一口答应下来。 “拜托你了。” 看到云雀恭弥要走，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等等，既然这个世界的雾守不是我，那我怎么死的？” 云雀恭弥直接说：“哲，查查看。” -- 第72页 说完他就走了。 草壁哲矢客气地说：“小野小姐稍等片刻。” （八）小野玲与死亡真相 小野玲对着一桌子的调查结果陷入沉默。 这个世界的小野玲的资料有一段奇怪的空白，去美国留学后空白了好几年，再有记载就是因病住院，资料显示是病逝，但她感觉不对，因为处理后事的居然是降谷零，而且每年忌日他跟诸伏景光还会去上坟。 ？？？ 如果小野玲是病死的，这两人上啥坟。 还不如说这个世界的小野玲至死都未脱离组织被降谷零一枪打死以后发现真相略有歉疚于是才让她入土为安了。 小野玲再查了查，发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还活着，没在密鲁菲奥雷的发疯下嗝屁，仍然坚守东京米花町，负责保卫民众、战时疏散等等，她决定直接找当事人问。 小野玲到达米花町的时候，这边也有密鲁菲奥雷的白衣服满大街搜人，发现可疑人物就直接杀死，居民们熟练地逃窜，有穿着警服的人负责指挥疏散。 ……怎么说呢，熟练得让人心疼。 不愧是柯学的米花町啊。 她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降谷零，而且他因为要掩护市民撤离危险地带而滞留战场，导致自己被白衣服们围住。 小野玲看着密鲁菲奥雷的人掏出机枪准备扫了，无语地展开幻术，抬手给他来了个冰封陵墓把人冻住，顺便再把其他的白衣服来了一通“关灯”套餐。 幻术形成的永恒梦魇和虚空掠夺者双切战场，直接把这群臭鱼烂虾当场撕碎。 小野玲抓着降谷零的衣服把人带出战场，到了安全地带才问：“解释一下，这个世界的我是怎么死的。” 降谷零：“！！！你复活了？！！！” 小野玲花了一分钟解释自己是平行世界的过去的人和这里的战争本质是什么，再让超龄娃娃脸解释这个世界小野玲的情况。 降谷零：“……后来我们才知道莫斯卡托被迫为组织做事，她为了掩护雪莉逃走被琴酒一枪打中脊柱，虽然活了下来但遗留永久残疾。剿灭组织的时候我们在组织的地牢发现被关着的莫斯卡托，她给自己注射了毒药企图自杀，我们立刻把人送到医院，医生尽力了，但……雪莉为此跟我们大吵一架，后来就把研究所搬去了美国，再也没有回来过。” 小野玲听完也没什么心情波动。 “这样啊，我明白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吧，现在不是你们能插手的情况了，别跟密鲁菲奥雷正面冲突。唔，这里的横滨有港口和武装侦探社吗？” 降谷零回答：“有。” “那就去横滨吧，面对外敌，三刻构想也会联手对敌，总比东京安全。” 小野玲问完答案也懒得多说，直接原地消失，可谓熟练掌握了幻术师基本技能。 降谷零站在那里，过了会儿，忽然笑了出来。 虽然是另一个世界，可是看到还活着的“小野玲”，当时已经知道真相却要眼看着对方死去的歉疚似乎也稍微好了一些。 回头告诉景光吧。 年轻的时候嫉恶如仇，以为黑白绝不并存，太相信自己又太过多疑，于是对莫斯卡托的痛苦挣扎视而不见，最后甚至阴错阳差地逼死了她。他想要去救人，她却以为组织终于派人来灭口。 谁能想得到，黑衣组织覆灭这么多年，现在是黑手党要毁灭世界，另一群黑手党要拯救世界？ 另一个世界的小野玲不再是组织的莫斯卡托，而是彭格列的雾守，同一个人的人生居然可以有这么大的差别。 虽然黑手党更应该被抓起来，不过现在情况特殊，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十年后其实无所谓，因为会在未来战结束后被覆盖掉，历史会重来，所以这个未来的“小野玲”在重启后就会活下来了。 这边是降谷零终于相信莫斯卡托是无辜的，赶着去救人，结果莫斯卡托听到脚步声以为波本来杀人了，干脆自我了断。 啊，波本，你的脚步声终究害死了人（不是）。 等重启了大家有记忆肯定不会这样，小野玲就能被救出去，再找这个世界的与谢野晶子来一刀就一切ok了。 第41章 IF线黑夜之影，月光之雾 （九）十代雾守和瓦利亚 云雀恭弥言出必行，当天就安排小野玲去意大利了，但问都没问她打算怎么从防卫森严的复仇者监狱劫人，不知道算是信任还是不抱期待。 小野玲也不说。 横竖这人跟她介绍情况的时候九句真的一句假的，她也不是那么的相信这里的云雀恭弥，大家互相敷衍一下场面上过得去就行。 能救出这个时代的雾守六道骸最好，她把彭格列指环交给对方，打成啥样也不关她事，救不出来，那再说救不出来的话。 瓦利亚听说来的是十年前的十代雾守，而且还不是六道骸，于是斯库瓦罗和弗兰出来接人。 一顿鸡同鸭讲之后，几人终于搞明白了。 这个世界六道骸是十代雾守，但他徒弟弗兰进了瓦利亚。 十年前玛蒙在瓦利亚，但他徒弟是十代雾守。 好家伙，这波是两极反转。 小野玲说：“我已经知道了非73射线的事和阿尔克巴雷诺们的遭遇，基于不阻止白兰就会世界毁灭这一点，我们利益相同，应当站在同一阵线。我知道你们可能很难相信一个陌生人是十年前的雾守——” -- 第73页 弗兰立刻说：“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连师父那种玩意都可以是十代雾守，你看起来靠谱多啦，自信一些，辛西娅，我支持你。” 斯库瓦罗也说：“跟六道骸比起来，我也支持你当雾守。” 小野玲：？？？ 六道骸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明明雾守这种最适合打辅助的幻术师是很受欢迎的完美搭档，怎么你能混成这样啊？ 于是取信于人的过程省略，弗兰自告奋勇和小野玲去劫狱。 这个戴着奇特帽子的少年在路上解释：“没必要带上累赘哦，我已经见识过你的幻术，我们联手足够救人了。啊，辛西娅，你的眼睛应该不是先天失明吧？” 小野玲回答：“不是。以前是事故后遗症，现在是为了增强幻术强度。” 弗兰感慨：“有的人失明了都是优秀的幻术师，而有的人非要一大把年纪玩美瞳。” 小野玲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在插刀她还是六道骸。 （十）十代雾守和十代雾守 劫狱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个世界并不存在“幻术师辛西娅”这种存在，于是小野玲的幻术头一次面世，展现了100％初见杀的威力。 毕竟是个人都想不到有人的幻术不是变出点东西，而是把所有人变成瞎子。 弗兰扛着人跑路，对负责殿后的小野玲说：“在安全屋碰面哦！” 小野玲没说话，尽职尽责地给复仇者监狱周围关灯关了十分钟，自己才用卡牌大师的“命运”直接飞到安全屋。 也别问具体原理，问就是幻术。 反正她的幻术除了常规用法，主要用途就在构现英雄联盟的英雄并重现他们的技能上。 玛蒙倒是曾经试图用幻术原理来做解释，说什么限制越多、规则越明确，限定能力就越强，所以她为每个英雄设置了超级具体的形象和能力后，也就能实现那种能力。 小野玲：谢谢，不关心原理，能用就行。程序员的程序能run就可以，不在乎那只鸟是用翅膀飞还是甩头飞。这就是实用主义幻术师。 小野玲跟十年后的青年六道骸碰面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捆着玛蒙锁链的彭格列指环和彭格列匣放到他身边。 “彭格列指环，拜托你了，这个时代的雾守。我这个快递员的义务已经完成，接下来——” 六道骸打断了对方的话。 “接下来跟我一起行动吧，十年前的雾守”。 小野玲歪头，冒出一个问号。 六道骸被囚禁太久了，身体还虚弱，过了会儿才说：“我来教你这个时代的战斗方式。这十年间，幻术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小野玲：“变成法术了吗？” 六道骸：“？” 小野玲：“如果是有形幻觉我一开始就会……” 六道骸：“玛蒙教你的？” 小野玲：“我知道幻术的概念后第一次尝试构筑的就是有形幻觉。玛蒙说幻觉要令敌人恐惧，恐惧中才能产生最大的力量，直面自己的恐惧是修炼最好的办法……” 而她的恐惧毋庸置疑，当然是无边际的黑暗。 从这片黑暗而生的就是永恒梦魇-魔腾，她认为梦魇应当拥有“全图关灯”瞬间飞到目标面前刺杀的力量，于是她就有了第一个幻术——全球永夜。 她大概说明了情况。 对面的师徒陷入沉思。 弗兰问：“刚刚你是怎么回来的，pia的一下就直接出现了。” 小野玲解释了卡牌大师开大飞图的原理。 六道骸不禁发出疑问。 “你有什么资格问幻术是不是变成了法术？” 你这已经是法术了吧？！ 幻术再怎么真假莫测，也没听说过能全球移动的！ 然而两位雾守还是一起行动了，毕竟弗兰要回瓦利亚，而幻术师和幻术师的搭档能让破格的力量发挥到极限。 六道骸甚至询问小野玲要不要干脆留下，她来当十代雾守，他不干了。 小野玲：“我疯了才这么选。” （十一）小野玲和故人 打败白兰后，大家可以回到十年前了。 为了让被困在特殊机器的十年后的人尽快回归正常生活，大家立刻决定回去，小野玲则表示这个世界的自己已经死了，她多留一会儿查查东西。 小野玲最后一刻才从仪器影响范围脱离，其他人已经回去了，十年后的众人纷纷苏醒，入江正一只好同意小野玲的举动，跟她约好了回来的时间，提醒她别在这个世界呆的太久，万一回不去就麻烦了。 六道骸在旁边煽风点火。 “没事，回不去就让她当雾守。” 小野玲无语，再次卡牌开大，这次飞到了纽约，莫斯卡托曾经住过的别墅。 这里并没有闲置，看起来有人在住。 小野玲熟练地用幻术掩盖身形走进去，有点惊讶地发现这里住的居然是熟人。 赤井秀一和宫野志保、宫野明美三兄妹。 ？？？ 这三人怎么住一个地方，美国的土地资源不够吗？ 再过了一会儿宫野明美先离开了，说是要回家给孩子做饭，随后宫野志保也表示要回研究所。 破案了，原来姐妹两人是来做客的。 小野玲看到这里也就离开了。 反正等白兰造成的影响完全消失，这里也会重启，到时候未来未必还是这样，倘若这里的小野玲还活着，那才是这里的人想要的再会吧。 -- 第74页 （十二）小野玲和跑路 等到十年后的记忆完全同步到十年前，一些人突然就增加了“不存在的记忆”。 小野玲去见了一次退休的九代目，提出想要离开彭格列。 九代目很惊讶，以为是有人苛待她。 两人谈了很久，九代目理解了小野玲的心情，告诉她最少也得为彭格列工作满五年，他们当年的约定就可以结束，这样对其他人有个交代，剩下的就得去找十代目决定了。 小野玲算了算时间，发现还有两年，正好到沢田纲吉18岁，到时候她25岁。 20岁背叛酒厂跳槽彭格列，25岁退休，如果这样算其实也不错，比最初预想的好很多。 然而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 好说话的沢田纲吉也有不好说话的时候。 当小野玲掐着时间去提退休申请的时候，沢田纲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玲，你是顶级的幻术师，如果你离开，可不是随便就能有人替这个位置的。除非你能找到不输给你的幻术师来接替雾守的位置。” 小野玲这时候已经是最顶尖的那批幻术师了，跟她同级或者比她强的，玛蒙算一个，六道骸算一个，再来可能就得十年后的弗兰了。 小野玲想到十年后六道骸企图甩锅跑路，立刻有了想法。 如果她把这个锅甩给这个世界的六道骸，不就行了吗，那还算是成全历史了，毕竟十年后的雾守就应该是六道骸嘛！ 然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群人就看到神仙打架。 小野玲和六道骸你来我往打了不知道多少回合，最后六道骸都麻木了。 “辛西娅，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小野玲：“我想你来当彭格列十代雾守。我不干了，我要走了。你不是想消灭黑手党吗，成为彭格列的雾守，马上掌握里世界所有情报，只要稍微动点手脚，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处理掉很多黑手党，不错吧。” 六道骸：“？？？就为了这个？？？” 小野玲：“对。事情我已经说完了。十年后我救你出来，你可是承认过欠我一个人情的，现在还我吧。” 她摘下彭格列指环扔过去就跑路。 六道骸捏着指环话都说不出来。 “十年后欠的人情你不应该去十年后讨要吗？！” 然后他还是捏着鼻子去了彭格列总部。 （十三）新的十代雾守和彭格列 没有人对新的雾守六道骸表示欢迎，六道骸也不想跟这群人和睦相处。 （十四）里包恩和十代目 里包恩：“恭喜啊，阿纲，还是得到了最强的幻术师做雾守呢。” 沢田纲吉飙泪。 “啊啊啊啊啊别骂了老师！！！我怎么知道六道骸会同意啊！！！我已经买通了玛蒙绝不同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小野玲跑路，不再当雾守，成为了自由幻术师辛西娅。 虽然大家都知道以前这个是彭格列的人，不过也没人特别提出来，一起装作不知道。 之后就类似于开放世界游戏了，自由度极大，不同的行动会引出不同的未来，就不继续写了，或者以后想写了再说，毕竟这个IF线箭头多路线多，还有这个IF线本身自带一个十年后（重启）世界也有不同路线，其中就有前莫斯卡托和前威士忌，或者前莫斯卡托和前雪莉啥的吧。 总之很自由。 第42章 IF线 重生后我竟是日本警界智力天花板 小野玲睁开眼睛，看到镜子里最多十岁的女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自己，顿时整个人绷不住了。 冷静下来，仔细思考。 她应该是死了。 对。 小野玲已经死过一次。 前世小野玲在觉醒身为转生者记忆的时候已经被迫加入酒厂，得到代号“莫斯卡托”，之后再也没找到机会离开，而她在心态崩溃过一次后重振旗鼓决心爬上去，脚踩琴酒、踢掉朗姆，最后跟BOSS同归于尽。 这个计划居然真的成功了。 莫斯卡托凭借独特的鉴别谎言能力和出色的情报与指挥能力一路晋升，终于顶替了朗姆的位置，成为BOSS心腹，获得了极大的自主权，能代为安排组织内的任务。 经过小野玲耐心细致的调整，终于将组织的大部分代号成员们以各种理由聚集到了同一个基地内，然后，关闭所有出入口，一场烟花为她送葬。 对，应该是这样的，她拖着大部分代号成员一起下地狱了，手头能整理出的情报也全部通过已知的卧底发给了FBI、CIA、MI6和日本公安，剩下的事情她就不管了，总不能红方一点事情都不做吧。 死都死了，红方也休想审判莫斯卡托，她为自己宣布判决。 听到第一声爆炸的时候，小野玲觉得自己可赚了，一生虽然短暂，但也足够轰轰烈烈。 问题是，为什么，转生者死了以后还会重生啊？ 这张镜子里的脸分明就是小野玲小时候的模样啊！ 小野玲这一世的父母死的早，留下的遗产并不多，远房亲戚并不愿意把她接过去，挂了监护人的名后还是让她一个人生活在东京的破旧小房子里。 现在就已经是这个一人生活的阶段了。 说实话，隔得有点久，小野玲都想不起来自己当初怎么活的，依稀记得应该是附近邻居可怜她、三不五时接济她一点吃的用的，她用父母遗产交学费，后来因为成绩好拿到奖学金日子才好过起来。 -- 第75页 小野玲对着镜子又照了一会儿，忽然感觉哪里不对。 哎？ 她前世瞎了太久，现在重生回来又有了视觉，这是好事，问题是，她感觉怎么好像…… 她的“超听觉”跟着重生回来了？ 这不是应该会随着视觉恢复而消失的吗？ 小野玲先把整个房子翻了一遍，确认自己现在是九岁，已经跳级上小学六年级了，铃木财团提前给了她中学阶段的全奖，所以家里不那么家徒四壁，除了校服也终于有了一点像样的常服。 今天是星期六，没有课程，她也不需要再去上课，只要参加下个月举行的毕业考试就可以。 她还在书桌上看到了全套的国中教材，很新，但笔记本上已经有了一些预习的笔记。 银行卡找到了，钱包也找到了。 好，现在出门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重生到小时候了，还是干脆穿越平行世界了，也许一开门外面有高达也说不定。 小野玲换上了裤装和厚实的大衣戴上帽子才出门。 她不知道樱花妹到底怎么做到那么抗冻的，反正她不行，冬天她没办法只穿裙子，也许没有转生记忆的时候她能硬扛，现在她选择穿裤子。 九岁这种年龄，性别特征几乎可以说没有，小野玲为了方便打理剪了短发，现在衣服一换，看起来跟男孩也没什么区别，她也不在意，拿上雨伞就出门了。 别问为什么不带包，这个年龄的小野玲只有书包。 出门不到五分钟，小野玲就确定了。 自己的“超听觉”、“超嗅觉”和“超触觉”全都跟着重生一起回来了，不但如此，她的视力还是完好的，这就直接导致了一个异常痛苦的情况。 过分敏锐的五感非自动地捕捉了太多的环境信息，有用没用的东西全往她脑子里灌，现在她连声音锚点都找不到，只能双手捂着耳朵走，但这样效果都不行，哪怕只用眼睛，好像也能看出太多东西来，也许是前世收集分析情报太久，现在这种习惯变成了本能，视线扫过，她就不自觉地往不同的人和东西上贴标签。 快要迟到所以赶时间的上班族。 去约会的少女。 出轨又后悔却被情人勒索以至于想要杀人的男人。 散步的小孩。 晒太阳的老婆婆。 踩点的小偷。 …… 等等，刚刚一串标签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小野玲眨眨眼睛，再看向那个男人，这次她干脆听到了对方嘀咕的声音。 嗯，真的在预备杀人，正在策划怎么准备凶器。 要报警吗？ 但现在还在预备犯罪的阶段，什么证物都没有，九岁孩子的报警也很容易被当成开玩笑吧。 何况这跟她也没关系。 你可以说小野玲这种心态十分冷漠，但对于一个才把自己炸死的人而言，重生不见得是特别令人欢喜的事情，过量的情绪仿佛都已经在那场爆炸中消耗殆尽，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倦怠的灵魂。 更何况，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太吵了！ 小野玲感觉自己再呆下去就要疯了，她需要一个墨镜，或者一副耳塞，必须切断视觉和听觉其中一个，不然过量的信息要把她脑子都烧掉了。 她心烦意乱下找了个看起来安静的咖啡店一头扎了进去，要了一杯甜牛奶就趴在桌上动也不想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店里的人多了起来，脚步声、说话声逐渐增加，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打扰看起来疲惫的孩子，绕开了角落的那桌，最终一声尖叫打破了店内温馨的气氛，而搜查一课到场后的动静就更大了，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有人哭泣一会儿有人尖叫，负责询问的警官似乎也没什么主意，又来了几个警察，几人聚在一起讨论半天还是没得出结论，最终决定保护现场，把几个犯罪嫌疑人全都带回去，至于店内其他人也不能走，需要一个个笔录，因为在场所有人都存在嫌疑，只是相对较轻。 小野玲揉着太阳穴爬起来，几乎忍无可忍地说：“你们的智力到底有什么问题？这么简单的案子需要查到现在，还要所有人笔录？” 在相对安静的咖啡店内，这声孩童的抱怨过于明显，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警衔最高的那位警官脸色直接青了，但看到说话的是一个小男孩，他也不好发脾气，只能说：“男孩，通知你的家长，让他们来接你。” 小野玲愣了一下，随后头更疼了。 连性别都分不清，米花町这边的警察能不能行了？ “真凶就在这里，是那个你出于同情给了他一张手帕擦眼泪的中年男人，杀人理由是死者和他有婚外情，企图以此要挟他，他不想前途毁灭就干脆杀人灭口，其他两个女的是死者的情人。别露出这么愚蠢的表情，死者是双性恋，凶手是同性恋，所以凶手的妻子发现真相后跟死者密谋一起敲诈凶手。要找证据的话，凶手的婚戒是中空的，里面藏了钢丝。凶手妻子的包里有着准备敲诈用的照片。麻烦快点把人带走、解开戒严，我要回家了。” 警官：“……” 他知道现在有一些民间侦探，但这是不是也太卷了，小孩子都加入侦探内卷行列了吗？ 而且这才几岁，张口就是同性恋和双性恋，妻子和情人一起搞敲诈，这到底是什么知识范围啊？ -- 第76页 虽然他不太相信，但对方说的这么详细，他也只好指挥属下进行搜查。 刚刚还一脸无辜的凶手立刻跪地认罪了。 警官：“……” 还真是啊！ 虽然顺利破案抓住真凶，但出警的人没有一个高兴的。 可怕的是，这种“小孩也是侦探”的内卷噩梦从此笼罩在东京都。 搜查一课不同人员在不同地方经历过好几次被“侦探男孩”秒破案的残酷内卷后坐在办公室诉苦，大家越说越不对，怎么好像我们描述的是同一个人。 短发，戴着厚实的帽子，穿着大衣和短靴，拿着一把伞，只要出警的人十分钟没查出真相，那个男孩就会直接说出结果。 要不是因为有充分证据男孩不是幕后真凶，这边都要以为是出现什么新型犯罪大师了。 如此这般，不到两个月，那个男孩异常的破案能力得到了更上层的注意，再后来，“小野玲”完成了小学毕业考试，但她没有就读任何一所中学，就这么消失了。 警视厅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参谋R，从不公开出现，开会的时候位置上只有一张写着花体字R的名牌，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参谋R的真实身份。 自从有了参谋R，警视厅的破案率直线上升，以前十分棘手的大型案件和恶性案件不但侦破率提高了，侦破时间也大大缩短，一时间民间舆论一片叫好，民众对警察的认同度都提高了，骂警察没用的次数大大下降，参谋R本人更是被吹捧成警界之光。 没露面丝毫不影响这个神秘参谋R的人气，很多粉丝特别理解地说“就像缉毒警也要保护身份一样，R现在是犯罪分子的克星，不露面更有利于保护他，我完全支持这种做法”。 然而谁也不知道警视厅多想让参谋R出现在台面上，只是他们不能让人知道警视厅涉嫌非法雇佣童工。 哦，当然这是经过上级同意的，这叫做不拘一格降人才，天才不能以年龄而论，天才就应该有天才的待遇。 小野玲的头脑是经过各种理论测试和案件实测验证的优异，她的理论测试水平也足够大学毕业，征得本人同意之后，上级简直笑歪了嘴，先把人划拉到警视厅来，待遇比照警视，派专人保护和照顾生活，平时正常生活，有需要的时候就参与案件侦查。 你说这符合规矩吗？ 可能不符合。 但是，如果对真正的天才还要强迫别人先上个大学再考个公务员再上个警校然后分配到警视厅从头干起，那才是一种笑话。 不过，到底年龄问题摆在这里，对公众很难解释，于是，明面上，神秘的警视参谋R就出现了，R取自“玲（REI）”的首字母。 随着小野玲侦破案件数量的累积，参谋R在警视厅内部直接成了传说。 有人在查询资料的时候看了一眼R破案的记录直接跪了，很多警察一辈子都破不了这么多案子，更别说这全是复杂案件，会交到R手里的无一例外都是棘手的案子，而R总能解决，可谓一个人干的活比警视厅其他人加起来都多。 于是，在一年之后，参谋R就被调到了警察厅，这让警视厅很多人彻夜痛骂警察厅臭不要脸抢他们的人。 不过警察厅很快就证明了自己的调任是正确的，R在警察厅拥有更高权限后很快就做出了更大的成绩，虽然不能对外公开，但R直接揪出了身居高位的通敌间谍，可谓立下大功，之后R破案的范围不止在东京都，而是扩大到了全日本范围。 后来就不只是民间吹捧R是警界之光了，连警界自己都承认“R是我们珍贵的大脑，R的智慧是全日本的财富”。 这一年，小野玲十四岁。 生活助理照例提前过来安静地准备好早饭，看到对方吃完了才恭敬地说：“小野大人，今天新一批警校学员入学，您还是按照惯例去参观吗？” 小野玲有点疑惑：“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吗？哦，前段时间连续有案子……那就去看看吧。” 她已经懒得纠正这群警察对她的称呼了。 五年来她只有一个想法。 依赖她破案的日本警界应该是彻底完蛋了。 上面确实很舍得，虽然因为没成年没有正式的警衔，但给她的待遇已经比肩警察厅长官了，而且生活起居一应全包，她就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有专门的生活助理照料她的日常生活，有两队人员轮换着保护她，说是防止犯罪分子狗急跳墙，就因为这个，警察厅至今都没对外说明R是女孩子，外界还以为R是男人，所以她除了偶尔几次现场调查被波及，其他时候都还算安全。 上面不断对小野玲许诺，只要她一成年，就立刻按照她积累的功勋给她升衔，但她完全没有期待，她还在盘算成年就跑路得了。 没成年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成年以后，她又没有犯罪记录，日本总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吧。 说实在的，重生后发现自己成了日本警界的智力天花板，是不是多少有点离大谱了？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前世最后红方那么多人都没能捣毁酒厂，还得靠她自己玩自爆。 就这水平，确实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智力天花板，但你们把我衬托成天花板那你们确实不大行。 然而她重生的这个世界没有文野那帮子聪明人了，只有单纯的柯南，那么经历过“莫斯卡托”前世历练带着超感觉回来的小野玲确实就很行，笑死。 -- 第77页 失明状态下硬生生把自己逼成情报专家正面竞争干掉朗姆，这个脑子你说行不行？ 现在视力回来了，脑力比之前更强，不用提心吊胆担心被人杀掉，全部脑子用在综合情报分析上，小野玲其实比自己想的更强。 第43章 IF线重生后我竟是日本警界智力天花板 小野玲出门之前忽然想到，按排班表，今天的生活助理应该不是面前这个山田，而是萩原千速才对。 “千呢？有事请假还是调班了？” 山田立刻弯下腰回答：“萩原警官说这届学生有她的弟弟在，如果她陪同，可能会导致小野大人身份暴露，所以跟我换了班。” 小野玲嘀咕：“多大点事啊，这也值得换班。” 别说的好像她是什么犯罪分子一样，身份暴露…… 山田声音都开始抖了。 “很抱歉！虽然卑职能力有限也会尽可能完成工作！” 小野玲：“……我也没有嫌你不好的意思。走吧。” 主要问题就是，千速是女性，相处更方便，这些男性警官早两年还好，这两年她开始青春期发育，这群人一个个的就态度诡异起来，处于一种相当纠结的状态，一会儿想把她当成妹妹/女儿（视对方年龄而定）照顾，一会儿又想把她当成父亲/长官来依赖崇拜，两种状态随时切换，他们不别扭她都无语了。 推门出去，山田看到门外无声静立身材颀长的青年立刻鞠躬。 “铦之冢警官，拜托您了。” “嗯。”黑发青年低声应了，侧身让开路，很自然地跟在小野玲旁边下了楼，而今天的生活助理山田次郎自觉地落后两步，内心不免涌起一阵羡慕之情。 如果他也能有铦之冢的能力，一定也能获得小野大人更多信赖吧。 小野玲则有点意外。 “明，我记得今天你应该轮休才对。” 铦之冢明沉声回答：“保护您是我的使命，不是工作，不存在休息一说。凡您外出，我都应当陪同。” “嗯……虽然有明在确实很让人安心，但是连续两周不休息还是很累吧？” 小野玲侧头看了一下，发现青年眼圈没有熬夜的青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不用那么担心，没有那么危险。” 铦之冢明平静地说：“恕我无法将您的安危托付在他人身上。” 小野玲不说了。 铦之冢明看起来没有他的父亲那么严肃，但内核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要认定一件事，撞碎南墙不回头。 两年前她破了一个将埴之冢与铦之冢两家卷入的大案，救了两位当家，两家人为了报答她，在送礼物送房产等都被拒绝后，送过来一个大活人，也就是铦之冢家的长子明。 当时的场面十分引人误解，埴之冢有黑-道背景，带着两队人马把她住宅楼下堵了，警察厅这边吓坏了，以为黑-道寻仇，结果两位当家出来解释只是送礼，然后进了门跪坐一排，推出了一个青年说“这是老夫送给玲姬的礼物”，差点把小野玲给吓到裂开来。 她才十二岁啊，有至于到直接送个青年来的地步吗？ 显然负责照料保护小野玲的警察们也产生了误解，场面一时间十分焦灼。 经过一通解释，小野玲可算明白了。 铦之冢家世代侍奉埴之冢家族，而这一代埴之冢的继承人还小，所以经过两家商议，决定让铦之冢的长子前来侍奉玲姬以报答救命之恩。 顺带附赠了一张详细的铦之冢明的个人履历以证明他的能力。 怎么说呢，不愧是世代混黑的，真的很能打，看起来是个沉稳的青年，实际上有一打五十的战绩…… 基于埴之冢和铦之冢两家的势力与良好的初衷，最终警察厅这边松口，在对铦之冢明进行培训测试后让他入职警察并专门负责保护小野玲。 小野玲知道这里面肯定涉及到更多的利益交换，但她确实得到了一个忠诚强大的护卫，她也不好说什么，她不会真以为自己待遇比照谁就有那个层级的权力了，参谋的意思就只是出谋划策罢了。 有时候她也会想，这两队“保护”自己的人马有没有接到“监视”的命令。 不过有些事想多了没意思，只要监控装置没往她家里装，大致上她行动自由，别的也就不管了，怎样也好过当初在酒厂朝不保夕的生活。 负责开车的是山田，铦之冢明跟小野玲都在后座，他沉默地拿出了一叠资料递过去。 小野玲接过一看，这届警校学生的履历全在这儿了。 从资料的详细程度来看应该是官方给的。 以前有几次她问铦之冢明要相关资料，结果对方隔天给了她官方都没拿到的情报，她两边对完了情报之后算是明白上层为什么松口让铦之冢在她这里塞个人了。 红方是真的不行。 小野玲飞快地翻着资料，翻到两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之后停了下来，仔细认了认明显年轻好几岁的这两张脸。 这几年她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只有她重生了，会不会也有其他人有这种经历？ 而且，她本以为是“回到过去”，实际上在她发现纸币上多了福泽谕吉、书店有了太宰治的书之后，她就知道并不是这样，有些事情不同了。 这种不同加重了她和这个世界的割裂感，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格格不入的怪物，她的身体是个孩子，心灵却提前苍老，她没法跟同龄人相处，也无法勉强自己重回校园去学已经掌握的知识，普通的生活她早已无法适应，所以在警方抛来橄榄枝的时候她无可不可地接住了。 -- 第78页 在这种高强度的情报搜集和处理过程中，她竟然会因熟悉而感到安心，之后就只是无所谓地混日子，她本以为自己只是略聪明那么一点，等她更受信任了，上面就会让她认识更多的聪明人，告诉她其实她只是其中一个，然后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浑水摸鱼，最后来个“伤仲永”之类的手法跑路，谁TM知道红方确实更信任她了，但不是带她认识更多聪明人，而是给了她更大的情报搜集权限，居然真就TM没有更聪明的人了，她都被衬托成天花板了！ 小野玲：…… 立本警方还能不能行了。 一年又一年，小野玲忍不住想，会不会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会有“前世”的记忆，会不会有种可能，她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怪物。 如果不记得的话，就让降谷零来做牛做马。 哼。 她是没有实权，但点名调个人这种小事不会有人反对。 何况她这边的人员本来就在定期更换，上面也害怕把人放她这里太久了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然而上面的人没想过，就算一年一换，也不代表她没能力掌控这些人啊，甚至还让她能控制的人变多了呢。 终究是拿她当聪明一点的孩子，没有真的认识到她的本质。 无论怎么说，她可是当了六年的“莫斯卡托阿斯蒂”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IF线，是写到这里有了灵感就直接开写。我知道有的人觉得应该写完正文结局，再整整齐齐一个个IF线的写，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免费的文非要理想化写法最可能出现的是既没有正文结局也没有IF线，灵感没了或者没爱了当场太监。 如果有人觉得应该最后写IF线，可以先不看所有表明IF的章节。 用爱发电的免费文是这样的，我做啥菜你们吃啥，别点菜。不想吃就门口坐着等一等，别催菜。 而且IF线并不是和正文完全无关，对我而言，这是对整个文章的补充，因为有些信息在正文主线是放不出来的，不被选择的IF线里才能看得见。 总之，感谢大家的支持喜爱。 嗯，我默认看到这里的都喜爱。感谢在2022-03-23 20:47:19~2022-03-24 08:46: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神奇的海螺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IF线重生后我竟是日本警界智力天花板 一个人的经历会塑造这个人。 小野玲有三世记忆。 第一世她是完全意义上的“普通人”，天赋普通经历普通，普通到没什么值得一说的经历，可能也就是考个双一流大学算点东西。 第二世她先体验了“只擅长学习的天才少女”十六年，然后被卡车赠送全新转职路线，成为了著名掺水酒厂的一瓶半真不假的“莫斯卡托阿斯蒂”。虽然当酒只有六年，相比之前加起来二三十年的人生应该不算长，可是，那六年对她的影响甚至大于前世的二十多年。黑暗、怀疑与恐惧重塑了她整个人，在酒厂挣扎的岁月里，她不是没有遇到过光，可是那不足以照亮她，她也不再有相信一切的勇气，宁可玉石俱焚。 第三世，嗯，出乎意料的第三世，小野玲想都没想过自己会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可是，离开酒厂，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曾经的梦想以这种方式实现之后，小野玲发现，根本回不去。 搜集情报、分析情报成为本能，怀疑他人成为本能，为了降低未知的风险而主动掌控局面成为本能。 “莫斯卡托阿斯蒂”死在那场爆炸里，却也永远活在她心里，那不止是一个代号，更是她的一部分，无法分割。 小野玲借着自学的理由买回来一些心理学的书，企图研究一下自己这算不算PTSD，没研究出来，倒是顺带把犯罪心理学给系统学了一遍，感慨了一下写教材的人还不够犯罪。 （当时的生活助理：？？？） 小野玲的痛苦无处倾诉，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妄想症拉去治疗，所以她偶尔会期待能遇到“熟人”。 有些话只能告诉那些人。 然而那些人和她相隔生死。 小野玲一方面知道自己的情况过于罕见可说绝无仅有，不应该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一方面又以渺茫的期望每年看看警校新人，想着“假如万一”。 就算波本还会上来阴阳怪气莫斯卡托，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可惜，当小野玲看到站在人群里一脸天真朝气蓬勃的降谷零，她就知道自己的奢望毕竟是奢望。 哪里就会有那么多人重生。 但她越看那张脸越不爽，也不委屈自己，直接低声说：“明，我记得你在中学和大学分别获得了青少年组和成年组剑道以及空手道冠军，对吧。” 铦之冢明“嗯”了一声。 小野玲指向那边新学员方阵。 “教训那边的新人，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做得到吗？” 铦之冢明再次“嗯”了一声。 小野玲知道铦之冢明不是爱说虚话的人，是个实打实的实干家，说能打就一定能打。 “那我就去跟鬼冢说一声。” 本来小野玲外出必有一队护卫人员跟着，但她来了警校，遍地预备警察，如果在这里还能出事，那就真的日本警界完蛋了，于是护卫人员散开来，没有紧跟在身边，只有铦之冢明一个人守着她。 -- 第79页 一个人也就够了。 铦之冢明得到过特许，配备了真剑和□□，如果有歹徒，允许他就地击杀。 小野玲带着铦之冢明走过去的时候，一群学员都看了过来。 本来警校就不是什么公开景点，有新学员或者毕业生过来不算稀奇，但有明显不符合入学条件的未成年少女在这儿就很怪，因为她旁边就有个穿着警服的人，他们以为是家属，现在怎么家属还跑过来了！ 那个鬼冢教官甚至还主动过去迎接，两人说起话了。 松田阵平小声说：“不会是教官的女儿吧？他能生出这么好看的女儿？” 降谷零无语。 “动动脑子，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肯定不是普通的家属。你仔细看，教官弯腰的幅度比她要大！” 日本人很喜欢鞠躬，当两人互相鞠躬的时候，因地位差别，动作幅度也会有差异，往往地位较低的一方会表现得更为谦卑。 诸伏景光补充：“而且那个警部是以护卫的姿态跟在那个少女身后的，她一定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上面才会让这么年轻的警部负责保护。” “是武士。”萩原研二轻声说，“你们注意到他的步伐了吗？他一直稳定地跟在那女孩身后左侧方两步的位置，腰上佩戴的是真剑。那是古代的武士保护主公的姿态，只要有敌人接近，他就能瞬间斩杀。” 降谷零有些难以相信。 “这个年代还有武士吗？” 萩原研二想到了什么，又不能说，只好说：“等教官回来就知道了。” 诸伏景光有点疑惑地说：“我总觉得那个警部看起来有点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野玲跟鬼冢也算老熟人，毕竟她年年往警校转一次。 “鬼冢警部补，我刚刚看到了你这届学生的训练，感觉有几个新人还不错，想让明去试试手，没问题吧？” 鬼冢教官立刻高兴地搓手。 “小事！小野大人能看得上眼是这群臭小子的荣幸！” 又来了，这个小野sama…… 小野玲麻木到放弃纠正，毕竟她没有正式警衔，导致别人无法称呼职位，于是就有人喊长官有人喊大人还有人喊参谋长甚至有人喊军师。 “抱歉打扰这边的训练了。” 鬼冢教官高兴地说：“这怎么会是打扰。上一届毕业生您一个没看上，导致上面也很不满意。” 谁不知道参谋R有一双善于识人的眼睛，能挑出人群中的美质良材，被她看中的人不管最初看起来怎样，最后必定能证明具备某方面出类拔萃的才能，要不是因为R负责的事情太多，上头简直恨不得让R去全国招生。 小野玲无奈地说：“别把我当成选拔标准，只是当时确实没有合适的人而已。” 鬼冢八藏嘴上说着“是这样啊”，心里根本不信。 事实证明，上届的毕业生到现在就是没人崭露头角，只是平庸的一届。 两人又客套几句，鬼冢八藏就把全班拉进训练馆里，对着他们大声说：“今天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很走运！铦之冢警部愿意指导你们的格斗，有谁自愿上前！要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铦之冢可是那一届的第一！他曾获得全日本成年组剑道与空手道格斗冠军，是连任记录的保持者！” 他试图对几个看好的学生做出暗示。 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但难得不在于铦之冢，而在于R。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就不会再有。 所有被R点名过去的人都在离开护卫/助理岗位后获得破格晋升，前途光明，比被上面安排过去的人更受看重。 还有些人去之前只是略优秀一些，离开的时候木秀于林，就像不是去做保护工作而是去参加了什么英才培育班一样。 虽然学员们不是都能明白教官的暗示，但这群年轻人天生不服输，越是听说对方厉害，越是一个个踊跃参加。 小野玲站在后方看这群人积极报名挨打。 铦之冢明是真正从小打到大，原本作为下代当家培养的人，还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虽然只比了空手，也把一群人揍得爬不起来。 个别身体素质比较好更擅长打架的人因为爬起来的次数多，于是又挨了几顿打。 小野玲看到降谷零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 铦之冢明一直留意着场边，看到小野玲的表情后知道打对了人，专门盯着降谷零又塞了几拳，把他彻底打趴才停手。 鬼冢八藏看着场中一地“尸体”，不禁感慨：“现在你们知道自己的能力了吧？整天不知天高地厚。还不谢谢铦之冢警官的指导？” 地上传来一片有气无力的声音，个别人甚至因为腮帮子都被打肿了，话都说不清楚。 诸伏景光半坐着，看着旁边的发小，忍不住问：“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觉得铦之冢警官打你特别狠，零？” 降谷零：“……” 他就是说不出话的那个。 他勉强动动手指，在地上写：可能不是错觉。 他也这么觉得。 他还发现别人挨打的时候，那个身份可疑的少女没什么表现，自己挨打的时候她就笑了。 是讨厌金发故意搞霸凌吗？ 鬼冢教官居然根本没介绍那是谁，就这么糊弄过去，还让她全程旁观，一定有什么原因。 -- 第80页 说到铦之冢，一定就会想到埴之冢。 所以这是埴之冢的大小姐吗？ 警校不至于这么讨好埴之冢家吧。 降谷零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低度酒的名字，但实在太不相关了，于是他任由“莫斯卡托”这个单词从脑中滑走，只剩下了疲惫。 这件事并没有下文，后来神秘少女也没再出现，于是这届学生渐渐也就忘了这件事，直到毕业的时候，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被鬼冢教官单独喊到办公室。 “降谷、诸伏，你们知道警界的大脑参谋R吗？”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点头。 这种传奇人物谁不知道。 警校很多人都以R为偶像。 鬼冢八藏接着说：“很好，现在R点名要你们两个过去。虽然从未有人拒绝过，但我还是按照流程询问，你们是否愿意在接下来的时间调往R小组，发誓将会以生命来保护R，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上，但这种时候答案必定只有一个，两人互相看看，异口同声地做出了回答。 “是！” 鬼冢八藏满意地说：“你们都是我得意的学生，好好干，跟着R大人，你们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回去吧，之后会有人跟你们对接工作。记得，这是保密任务，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心情激动地回了宿舍，讨论了很久也没明白R为什么会看中他们两人。 过了一周，学员们毕业离开宿舍，回到自己家，两人发现家里有了客人，正是前来迎接他们的人。 约定的日期到来，两人怀抱着紧张激动的心情前去见那个神秘的R。 看到守在门外的是铦之冢警官的时候，两人都有了一种不妙而难以置信的预感。 开门后，预感成真。 小野玲笑眯眯地说：“欢迎两位新人，景光、降谷，请坐。初次见面，我们可以谈一谈，互相了解一下。” 降谷零发出一声惨叫。 “你就是R？！” 他想象中怎么也得有三十多岁的睿智成熟男人的形象破碎，变成眼前这个因为他挨揍而笑起来的少女。 不不不，怎么会这样，警界的大脑怎么会是个未成年人！！！ 日本警界怎么了啊？！！！ 小野玲乐不可支。 每次来新人都会表情破碎，真好笑。 今天的生活助理是萩原千速，她咳了一声，提醒新人。 “请注意礼节，降谷君。” 小野玲托着腮说：“我是小野玲，Rei，所以简称是R。好像你的名字也是这个读音，但这里只能有一个Rei，所以你自己看着办。” 诸伏景光在旁边憋笑。 反正他名字不是Rei。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IF大概还能再写两章。 有没有别的重生者你们自己理解。 玲也不是仇恨降谷零，就是看他挨揍开心。 零：？？？ 把两人调过来是为了阻止上面派他们去卧底。 虽然玲想看降谷零挨揍，但并不想看到这两人再去卧底，就是说，如果他们有前世的记忆，她会高兴有熟人，但既然没有，她也不想看见他们再去吃卧底的苦，何况这次没有莫斯卡托暗中包庇，只会更苦。 至于上头派不派别人、派谁去，玲就不管了。 第45章 IF线重生后我竟是日本警界智力天花板 一开始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以为自己是要去做保护任务的，毕竟鬼冢教官都那么说了，要用生命保护R。 哪怕R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但正因为对方如此年轻才更要保护好，只要她活着，日本警界就还可以依赖这一束光至少半个世纪。 但是…… 小野玲纳闷地说：“谁会需要才毕业的人来当保镖？真有歹徒过来，你俩都不敢开枪吧。外面那些保护人员可都是有经验的人哦。让你们来当然是当生活助理了，之前的人差不多时间到了要调回去了，我可不想又被塞几个笨蛋过来，说了多少次别以为我能点石成金，可以雕琢成器的只有玉，把石头混进来刷资历是没用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哎？” 小野玲疑惑地说：“为什么这副表情，鬼冢在你们来之前应该有说过吧，从我这里结束任务回去的人会晋升，所以总有人想走歪路子，我要求把人调回去上面还拒绝，那只好下狠手了。” 降谷零立刻想到自己被打得几天没恢复过来的那次，下意识地说：“你让铦之冢……” “……降谷，你在想什么。”小野玲大无语，“我能带头犯罪吗？只不过是让一些庸才提前知道自己的极限不过如此罢了。” 萩原千速得到眼神暗示后代为做出了解释。 “玲君的历任生活助理与保护人员中确实有很多人在玲君的指导下有了飞跃式的提高，于是一些有背景又能力有限的人就想办法过来，他们一方面因为出身而骄傲，不够尊重玲君，一方面又颐使气指地让玲君指导他们，于是玲君就进行了指导……” 现在想起来，那种场面都像是噩梦。 小野玲没有使用任何非法手段，而是让警察厅一次送来了十件全国范围内恶性案件的卷宗资料，满满地铺了一地，墙上也挂满了图片，她将自己权限范围内可以获取的全部相关资料都放在了那两个关系户眼前，任由他们查阅。 -- 第81页 小野玲坐在沙发上，看都不看两人。 “我知道你们背地里说我能破案是因为我可以查到你们看不到的资料，现在，所有资料都在这里。同时我也允许你们调动相关人员进行实地调查，或者你们亲自去跑现场。一切我可以动用的资源，我都授权你们使用，我会通知下去，在侦查这些案件的范围内，R的权限向你们开放，你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全部给你们。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一个月之内侦破至少一个案件，如果这都做不到，那么就老老实实地做一条听话的狗，或者回家在爸爸膝盖上哭泣也是一个好选择。” 那两个自命不凡的关系户以为自己握住了扭转人生的钥匙，得意地带着R的权限出了门，意气风发地四处调查，逢人就出示R亲手写的许可证明，所有人都对他们恭恭敬敬，哪怕是地方上职衔比他们更高的长官也在R的手书前弯下腰。 那真是无比风光的时候。 降谷零想象一下也能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 以R的权限可以调阅的资料远远超过普通警察可以获得的东西，而那种权力带来的支配感更让人着迷。 “然后呢？他们失败了？” 诸伏景光的脸色已经不好了，他比降谷零更快反应过来这件事中间的问题。 “玲君……我是说，小野长官只是让他们参与调查，并没有说自己不做调查，对吧？” 萩原千速露出赞许的神情，说：“不愧是被玲君点名要来的人呢。正是如此。玲君和他们同步开始调查，并在一周之内反馈给所有地方警署结论，十件案子全部侦破。同时要求暂时保密，秘密抓捕凶手，等一月期满再行公开。” 降谷零听得脸色开始发白了，他再想想前面的事就觉得十分恐怖。 “那两人还在调查走访，到处出示R的许可书……” 萩原千速微笑着说：“是的。一周后，所有人都知道案件已经侦破，但出于保密需要并未对外公布，只是秘密抓捕了凶手。地方警署的回应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R需要调阅已经呈递的资料，但既然是R的命令，我方全力配合。” 降谷零喃喃地说：“所以他们花了一个月，在全国范围内丢尽了脸面……” 当两人自以为威名尽显的时候，实际上全国的同僚都知道他们在做无用功，更可怕的是因为R的手书为证，没有人会直接对他们提出疑问，于是他们会一直被蒙蔽到最后一刻。 权力越往上越集中，越是下到基层，反而会不一样，一些东京都的大官在基层的影响力远不如当地盘踞的宗族，在地方警署中，R的威信和人望远远优先于这些金尊玉贵的大人。 诸伏景光同情地问：“那么他们查出结果了吗？” 萩原千速爽朗地笑着摇头。 “一个也没有！所以等他们回到东京都，各地新闻报道出来，两人立刻灰溜溜地走了，以后玲君明确退货的人上头也不敢再硬塞过来了。” 降谷零简直背后发凉。 这种手段，谁还敢硬塞人过来。 人家是想要镀金，不是想直接被折磨到自信全无精神崩溃，这种自动自发到全国各地同行面前丢尽颜面的举动一旦做出，这辈子也不可能抹掉，只能永远背负狂妄无能的名声而已。 R根本不用再做什么，这种光明正大的手段就足够毁掉庸人的一生。 这时候他终于有了面前看似无害的少女是参谋R的真实感。 小野玲无辜地歪头。 “为什么这种眼神看我？我先对上面提出了把他们调走，这也是警察厅跟我合作最初就同意的条件，派到我这里的人必须得到我的承认，不能强行征调。是警察厅一再违约，调走我用惯的助理，安排不合适的新人，我抗议过，但他们不听，那就不能怪我做出回应。以为我是小孩子就可以轻易违约的话，再跟我谈法律和正义是否有些可笑？” 萩原千速点头。 “确实是上面先违约了。在我之前的两位助理都被提前强行调走，护卫队也是，有段时间频繁更换人员，甚至因此出现了情报泄露，还是玲君把耗子抓出来的，那段时间真的很过分，一边给玲君安排超量的任务，一边不断调走她熟悉的人员，最过分的就是硬塞来那两个人。他们走了以后，玲君这里的人员调动才规律起来，现在基本上满一年才能更换，而且换人也得经过玲君许可。我和铦之冢君都在这里工作超过一年了，玲君坚持让我们留下，上面就没有另行调动。”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机密，警察厅和参谋R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是他们以前以为的那么融洽。 萩原千速继续说：“虽然不需要你们时刻在岗，但请牢记一点，这是保密任务，不可以告知任何人你们在做什么，更不可以告诉他人R的真实身份、容貌、年龄，任何情报都不能外泄！否则不但你们会有危险，玲君也会有危险。” 小野玲笑着说：“倒也没有这么严重，最多就是考评不合格以后没的晋升而已啦。” 降谷零脱口而出：“这还不严重？” 小野玲点头。 “如果你们连这种保密都做不到，本来也就没能力晋升吧。平时在外面看到我就喊我小野或者玲，不要称呼我R。而且我也不是一直坐班，休息时间还是很多的，等你们轮到做生活助理的时候就知道了。至于都要做什么，千，麻烦你带一下新人吧？” -- 第82页 这句话虽然是请求，也是命令。 萩原千速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对两个新人说：“接下来我会对你们单独培训，降谷君先来。” “好哦，那么我就先跟景光谈谈吧。” 小野玲目送萩原千速揪着降谷零的领子把人拖了出去。 “那么，来谈谈吧，景光的理想是什么？如果我愿意全力帮助你一次，你想要实现什么愿望？” 她看着对方上挑的猫眼，忍不住笑了笑。 “你看起来好紧张，或者你想喝一杯放松一下，苏格兰威士忌要吗？波本和黑麦也有哦。当然，也有莫斯卡托阿斯蒂。”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毕竟太年轻了！面对一个年轻好用的天才，总会有人动歪脑筋，发现这是刷资历的好地方就一边扒拉别人培养好的优秀人才一边塞人过去镀金。 玲一开始不是没发现，而是故意的，等对方明显违约好几次，胆子肥了，送来足够杀鸡儆猴的鸡才动手，而且被调走的人在对比之下更会觉得玲比蠢货长官好。 玲宰了两只鸡之后上头的蠢货消停了，发现得罪顶级聪明人没有好结果，真把人惹毛了自己不知道啥时候倒大霉，警察厅里主张尊重R的声音重新占据高地，之后的人员调派就都争取玲的同意了。 以及ps那两个被杀的鸡其实真成了听话的狗，但玲一般不想动用他们所以放着没管。 玲：谢邀，也曾当过酒厂二把手。=w= —————— 千速对玲的称呼是因为喊玲酱不像样，sama被玲驳回了，san也被驳回了，最后用的就是君。称呼女性为君也是可以的，不那么常用而已。 第46章 IF线重生后我竟是日本警界智力天花板 诸伏景光皱眉。 “你的年龄还不到。” 小野玲顿时笑出了声，指着书房这边挂在墙上的地图和图钉固定上去的几张照片，那是还没来得及拆下来的上个案件的线索。 “景光，你跟我说年龄？那么是警方先违法，非法雇佣童工，”她顿了一下，“五年。而且名义上不需要坐班，实际上灵活上班的意思就是随时可能有活，你知道我多少次被人从睡梦中喊醒，有多少次彻夜不眠被勒令限时破案吗？最忙的时候，我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输注葡萄糖和营养液，事件结束就推进医院。事到如今，居然还有人跟我说喝酒需要法定年龄？” 诸伏景光越听脸色越差，低声说：“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还没成年，明明传言中警察厅非常看重R……”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想到参谋R出名的年份，倒算一下，也就是说，面前的少女在同龄的孩子上小学、可以尽情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就一直在整日整夜地和这些最恶劣的案件打交道。 众人只看到参谋R破案的效率，看到R闪耀着光辉的智慧，看到R不可思议的头脑，但没有一个人想过，那么多的案子，那么多的大案和悬案全都堆在R一个人身上意味着多么恐怖的工作量。 他们只是习以为常，认为“天才”可以办到。 诸伏景光也曾经这么认为，直到他亲眼看到这个天才不过是一个稚嫩的少女，比他还要小得多，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么多重责压在一个人身上有多么过分。 “总之，别管那种小事了。”小野玲已经直接从墙边的酒柜里抓出了一瓶莫斯卡托阿斯蒂，可能是因为前世喝这种小甜水喝多了，现在她还挺喜欢的，拿这种酒当饮料喝，“既然你不选，那么就是莫斯卡托阿斯蒂吧，度数很低，不用担心喝醉，哦，如果你是开车来的，今天就不要走了，反正这边空房间多，生活助理有专门的房间，之后让千带你去选一下。” 她倒了两杯酒，给诸伏景光递过去一杯，放到他面前的桌面上。 “看重确实是看重的，待遇也给足了，但使唤人干活的时候也很不留情就是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被送过来，明明警界那么多人，是吧。” 诸伏景光看着面前的酒，再看看已经喝了一口的上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如果事情太多，你可以不做吗？” “很难哦。”小野玲耸肩，“会被推给我的都是据说‘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拜托您’的事情。如果我也不去做，那些受害人的家属又要去哪里伸冤呢？每迟一天，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多痛苦一天，当正义迟到太久，就不再具有意义。既然我已经看到了，又恰好有能力去解决，那就尽量去解决。反正只要事情干得足够快，那么就还能休息。” 诸伏景光迅速回忆参谋R的光辉业绩，他骇然发现，按照警方对外公开的部分，五年内要完成这些事情，对大部分人而言只意味着一件事：哪怕不眠不休也不可能完成。 更不要说一定还有很多需要保密的任务并未对外展示。 “我依然觉得这并不妥当……” 小野玲语调轻松地说：“所以我已经想好了，最多成年就会走哦。哪怕我今天就退休，我也已经做完了大部分人一辈子也完成不了的工作，十分对得起上面的赏识了。在此之前，希望能有更多人才成长起来，支撑起日本的警界吧，最好不要一直指望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诸伏景光差点呛到。 -- 第83页 “什么？！小野长官，你就这么告诉我，咳咳咳……” 小野玲笑眯眯地说：“你会出去对别人说吗？就算说了也没关系。而且，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别忘了我现在根本没有劳动合同在身，也没有违法犯罪记录，难道不想工作也是犯罪吗？” 诸伏景光终于把气顺过来了，眼泪差点都咳出来了，他缓了缓才说：“可是，我认为，这很可能会受到阻拦，会有很多人不希望你离开吧。” “但是，说到底，雇佣童工也不光彩吧？”小野玲倒是没那么担心，“而且，当我成年后，真的要‘论功行赏’的时候，也许会有很多人乐意看到我直接离开。” 诸伏景光没听明白，疑惑地问：“为什么？” 小野玲看了他一眼，突然说，“你的哥哥就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果然还是‘孔明’更聪明一点吧？” 诸伏景光惊讶地问：“哥哥也曾经在这里工作？” 小野玲点头，怀念地说：“他就是我被强行调走的助手之一哦，当时我跟警察厅发了好大的脾气，毕竟高明博学广智，沟通起来也很方便，不用多说他就能理解我的意思，我一度希望他能一直留下来的。总之，放轻松，现阶段你只需要负责做菜就行，千什么都好，就是厨艺不太行。等你想好了，再来告诉我理想和愿望吧。去换降谷过来吧。” 诸伏景光带着一肚子疑问出了门，出去就发现萩原千速抓着降谷零站在客厅的大座钟面前说话。 “每天早上记得都要重新校准时间，因为设置上每分钟都会慢两秒，所以需要每天校正。” 降谷零迷惑地问：“直接请人来修不行吗？” 萩原千速摇头，“不可以，就是故意这么设置的。玲君需要这个时钟保持在每分钟58次的频率。” 降谷零更迷惑了。 这是什么迷惑行为？ 萩原千速解释：“玲君的听觉非常敏锐，会听到太多声音，所以需要一个声音进行锚定，从而忽略其他的杂音，在这里，她用的就是座钟秒针行走的声音，所以它必须稳定在每分钟58次。等到外出的时候，如果当天轮到你们当生活助理，记得一定带上自走发音计数器，否则玲君会被头疼折磨疯掉的。计数器在座钟中间的抽屉里，务必记得。还有，晚上八点以后避免无效活动，如果一定要活动，请使用正常音量，不要特意减小声音。负责做饭的话记得多出来的食材直接放在旁边就好，不要用——” “保鲜膜。”诸伏景光下意识地接上了这句话。 萩原千速意外地说：“你很有悟性啊，我还没说你就想到了。因为撕拉保鲜膜的声音对玲君而言太刺耳了，所以多的东西直接丢掉就行，或者等玲君出门了再处理。你也要记得哦，小降谷。同理，塑料袋之类的东西也要避免。” 她继续叮嘱着其他的注意事项，诸伏景光却渐渐听不分明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听到有人说过，不要撕保鲜膜，东西多了直接丢掉。 是谁这么说过？ 脑中依稀闪过什么画面，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在那个画面里不只有他，还有零，以及另外两个人。 但那是谁？ 降谷零进书房谈话的时候就看到桌上已经摆了一杯酒。 他第一反应跟诸伏景光一样。 “你没到喝酒的年龄。” 小野玲笑眯眯地说：“不要在意这种小事。这是波本威士忌哦，尝尝看吧。” 降谷零狐疑地问：“小野……君，你到底想做什么？” 小野玲说：“也许只是想请你喝一杯波本呢，波本。” 降谷零拿着酒杯犹豫，瞥了一眼对方的酒杯，发现酒液不一样，顺口问：“那是什么？” 小野玲笑着说：“我是莫斯卡托·阿斯蒂。” 降谷零感觉到一阵古怪的熟悉，但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他皱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感觉更微妙了。 为什么他明明没喝过这种酒，却也觉得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58次/分这个频率可以是人类的心跳的，略低于正常，但对于经常锻炼身体的人来说算是正常范围。 猜猜是谁的心率哈哈哈。 —————— 这边不会展开细写，所以简单说一下，诸伏高明当初确实和小野玲合作很愉快，有默契，然后上面慌了，赶紧把人调走，害怕两个聪明人合在一起威胁太大。高明很早就知道小野玲想跑路，还跟她计划过怎么跑路。 第47章 IF线重生后我竟是日本警界智力天花板 R的生活助理很好当，也不好当。 萩原千速说这事很容易做，主要就是招呼好玲君，注意一下她的作息和三餐就行，还有天气变化和换季添置衣物，玲君的物欲很低，基本不会主动开口要求什么，所以生活助理都得主动去准备。 诸伏景光也觉得挺容易的，他主要负责一日三餐，有时候要下午茶和夜宵，特别是晚上需要分析资料的时候，加餐是肯定的。虽然小野玲说了不用他做别的事，但放着家里乱糟糟的也很奇怪，他就顺手都收拾了。 降谷零跟以上两人意见不同。 他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只要轮班到他，小野玲就会打发他到处跑腿，东家买甜品西家买零食，南家买报纸北家买酒，反正就是不让他闲下来，如果小野玲半夜需要起来干活必拖他一起，然而第二天小野玲呼呼大睡了他还得去警察厅跑腿。 -- 第84页 这是不是职场霸凌啊？ 有一次降谷零终于忍不住了，当面问小野玲：“你是讨厌金发吗？” 小野玲叼着一根巧克力饼干摇头，一口咬断了饼干才回答：“我就是想看你那种明明不高兴还要强颜欢笑装乖巧的表情。太好笑了。” 降谷零感觉自己神经要崩断了，差点当场殴打上司。 好在这种新手助理不会单独当班，诸伏景光发现情况不对冲过来把降谷零按住了。 “冷静点，零。” “我很冷静。”降谷零咬牙切齿地说，“我太冷静了。” 诸伏景光内心OS：你但凡照照镜子也说不出这句话。 小野玲在旁边煽风点火。 “哎你得考虑清楚，只要你动手，我立刻就上去脸接拳头躺地上，还要拨打电视台电话曝光，到时候全日本都知道警察无辜殴打未成年少女，你就完蛋了。” 降谷零气得七窍生烟。 “景，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诸伏景光无奈地说：“你为什么这么认真地跟未成年计较呢，只是让你多跑几次腿，为上司干活也是应该的啊。” 降谷零不假思索地说：“她算什么未成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莫斯卡托十八了——” 诸伏景光疑惑地问：“谁十八？” 降谷零也疑惑地停住了，按着自己的头说：“莫斯卡托？” 小野玲眼睛眯了眯，但看两人的神情没什么变化，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 “怎么，想喝酒吗，可以啊。” 她的心情忽然好起来了。 哪怕那并非过去的熟人，但是，这些残存的碎片证明过她的存在，让她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格格不入。 这段时间的案子不多不少，大概每周会有七八个被塞给小野玲。 一开始降谷零开门就拿到一堆资料还没反应过来，重复两次他就知道全是需要R处理的案子的资料。 哪怕降谷零还是觉得小野玲在针对自己，但这种每天都被强派新的大案而且对接人员还一本正经要求“希望您两周之内可以完成”的情况，降谷零都忍不了了，抱着新的资料去书房堆在角落，不满地抱怨：“这是不是已经太过分了！这一周已经送来第五件了！” 小野玲正对着满桌子资料研究嫌疑犯可能的位置，抬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圈。 “可以派人去这边搜，凶手应该就在这几个位置之内，重点搜索地铁口。降谷，把这边桌上的资料清一下，摆下一个吧。” 她说完直接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一手揉着太阳穴，这才回答降谷零前面那句抱怨。 “其实这已经不算多了。” 降谷零看着一堆又一堆处理完的资料和还没开始看的资料，感觉头上血管跳痛。 “这根本不正常！怎么能把困难的事情全部推给你！就算你是天才、万中无一，这也不是压迫一个未成年人的理由！需要靠未成年人拼命来保护国家，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我们本应该保护所有的孩子——” 小野玲睁开眼睛，看着降谷零脸上真挚的愤怒，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原来你还会有维护我的时候啊。” 明明前世他知道莫斯卡托没成年的时候依然满心怀疑，眼里写满了“不愧是组织的走狗”这样的字眼，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原来换个立场，降谷零竟然会为她鸣不平。 降谷零气愤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不管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生气吧？！如果你已经成年了就算了，但是，你才十四，而这样的生活你已经过了五年！哪怕是为了心理健康也不应该让一个孩子一直接触这类东西吧！” “冷静，降谷，”小野玲示意对方坐下来，“这些倒不至于影响我的心理健康。” 因为本来就不健康。 “无非是习惯了我能处理所以就都推给我而已。如果你那么生气，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就睁一眼闭一眼放我走吧。” 降谷零气呼呼地说：“我不能违背上级的命令，也不会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 小野玲以为是拒绝，笑了笑就不说话了，将电脑界面切到下个案件上。 降谷零继续说：“但保护国民是我的责任，未成年人有权利选择不被剥削的人生。” 小野玲惊讶地看过去。 降谷零抱着胳膊哼了一声，去把地上一堆资料抱起来铺到桌上，更换了墙上钉着的地图和照片。 “早点把案件处理完就能休息了吧，我也一起看。我听景说了，以前诸伏高明在的时候，你会跟他一起破案。” 小野玲嗯了一声。 “高明是我的助手。” 降谷零尖锐地指出区别。 “我们其他人就都是生活助理，对吧。是我不够资格，还是你不相信我？” 小野玲侧头看了降谷零一眼，在他清透的眼中见到了闪烁的光芒。 骄傲、信赖与不被信任的痛苦。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会试着相信你，zero。” 诸伏景光来换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都累极了在书房睡过去的人，他小心翼翼地把小野玲抱回卧室，再回去看了一眼躺在地毯上的发小，直接踢了一脚。 “醒醒，零。” 降谷零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 -- 第85页 “啊，景，你来了啊？桌上资料都做好了，拿去警察厅那边就行……” 诸伏景光给气笑了。 “自己去送资料！我还要做饭！玲不睡觉你不劝还跟着一起熬夜是吧！” 降谷零爬起来揉着自己的脖子说：“本来以为天亮之前就能处理完，没想到半夜又被通知临时有新任务，等做完就睡过去了。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千速前辈说玲的体检年年不合格了，这种作息能合格才有鬼。上面真不怕把人逼到过劳死啊。”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书房里的情况，敏锐地发现桌上摊开的纸上除了小野玲的字迹还有降谷零的字迹。 他没有点破，把人赶去洗漱。 “过会儿吃了早饭再睡。” 降谷零嘟哝着出去，诸伏景光收拾了一下书房，最后看着那叠纸上两人交错的笔迹，眼不见心不烦地用笔记本盖了上去全遮住。 他想到在得知大哥也曾经为R工作后发消息询问怎么做好生活助理，诸伏高明回复“我跟你们不一样。你们是生活助理，而我是助手”。 当时诸伏景光看着这句回信，怎么看怎么看出一股自矜的炫耀之意，被噎了一晚上不知道怎么回。 诸伏景光又想了想，把笔记本拿开，对着那张散布着两人字迹的图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诸伏高明。 哼。 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生气。 唯一的助手是吧。 让你窝在长野县不想办法往东京都升职调动。 作者有话要说： 玲：！！！这可能是假的波本！！！ 降谷零：谁是波本啊！ 降谷零对自己人和非自己人就有很大的差别。 如果换一种相遇的方式，几瓶假酒就会有不同的相处方式。这边就是假设一下这种情况。而且降谷零和安室透区别还是挺大的。 不知不觉这个IF线写长了，还挺有意思的。 第48章 IF线重生后我竟是日本警界智力天花板 有了前例，某天诸伏景光当班看到小野玲又在熬夜处理案件就直接过去坐下自荐协助，小野玲看了看他，把电脑屏幕分给他一半，简单讲了讲目前的情况。 这时候诸伏景光终于明白高明兄长在得意什么了，因为小野玲汇总分析情报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在旁边听来话题跳跃性太大，全神贯注都可能跟不上，还需要她特意停下来解释，反而耽误时间，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R换了那么多的生活助理就只有一个诸伏高明助手了，大概以前只有高明跟上了她的思路，不至于变成拖后腿的那个。 明白这种差距后，诸伏景光就没有强求立刻能做什么，默默在旁边整理资料端茶递笔，看着小野玲在纸上写写画画，他都没看明白过程，小野玲突然就从一堆嫌疑人里圈出了两张照片。 “很无聊吧，所以不用管我，再给我一杯咖啡你就去睡吧。”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沉默地陪同了全程，在事情解决后抱起困到想直接睡沙发的小野玲回卧室。 因为跟着熬夜，诸伏景光精神也很差，第二天白天跟降谷零交班后就直接在这边睡下了，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到屋里有吵架的声音，一下子就惊醒了，下意识地握着枪开门往声源跑，然后他就看到降谷零站在书房门外脸色发青，对着他示意安静。 诸伏景光会意地收起武器，安安静静站在门外。 偷听。 这其实不能怪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这边的隔音做的比较一般，平时关好了门也能听到大一些的说话声，更别说这样直接大嗓门吵架了。 都不用把耳朵贴门上就能听到。 里面一个声音是小野玲，还有另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降谷零拿出手机打字。 是警察厅长官。 诸伏景光倒吸一口凉气。 小野玲这是跟一把手在吵架吗？！ 他也开始打字。 怎么回事？ 降谷零删掉前面的字重新输入。 不知道，我之前出去买东西，刚回来就听到已经吵了起来。出去之前还好好的。 诸伏景光会意地打字。 那就是故意支开你的。 把降谷零派出去跑腿，好让两人隐秘交谈，结果没谈拢就算了，还吵了起来，时间太久，降谷零都回来了。 降谷零没回应。 门内似乎吵完一个段落了，安静了一会儿，小野玲才再次开口。 “不用再说了，长官，我不同意。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个卧底计划，更不要说派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过去！别忘了，你们把高明调走的时候答应过我，作为补偿，会把他弟弟送过来！你们不能出尔反尔，再想把人带走！” 降谷零震惊地看向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惊讶地看回去，他也不知道这件事。 警察厅长官说：“好，那就不要诸伏。只要降谷零一个，可以了吧。” 小野玲说：“不行。我不允许降谷零去出这种任务。” 警察厅长官说：“这是为了掌握组织的机密，为了国家安全而做出的必要的牺牲！” 小野玲不客气地说：“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牺牲？” 警察厅长官也被气着了，大声说：“我早就公开露面过，根本不能去卧底！你以为我不愿意吗？？” 小野玲说：“Zero也已经公开露面过。他当我助理的这段时间，警察厅和警视厅所有部门都跑了一遍，所有人都认得他的脸。你认为这种情况只是洗掉档案就可以派去做卧底吗？” -- 第86页 警察厅长官直接沉默了。 诸伏景光震惊地看向降谷零。 你还抱怨之前一直跑腿！ 降谷零惊讶地回望。 我真的不知道啊！！！ 警察厅长官问：“你是故意的吧，R。” 小野玲回答：“如果你们不总想着出尔反尔，我故意或者无意有什么区别？你们想用我的头脑，就应该尊重我的意愿，别动我身边的人。” 警察厅长官不甘地说：“这一届最优秀的人在你这里……” 小野玲失去了耐心。 “在拔出组织在政府这边的钉子之前，派出卧底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随后两人说话声低了下去，门外的两人机警地都出了门，一个理由是买菜，一个理由是买酒，等他们再回来，就看到屋里只有一个人在了。 小野玲坐在客厅里出神，连有人回来了也没在意。 降谷零咳了一声，坐到小野玲对面，说：“如果上面让我去卧底，我是愿意的。” 小野玲这才收回目光，看了面前金发黑皮的青年一眼，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愿意，我还知道景光也会愿意，你们就是这种人。” 诸伏景光被点了名，索性也到这边坐下，柔声问：“玲，为什么你会反对？我觉得我跟零应该不会做得太差。” 小野玲看看两人，一时间竟有种回到了组织的错觉，她是莫斯卡托阿斯蒂，而这两人是为了获得代号而来接受考察的卧底。 她的声音冷下去。 “很好。那么，你们两个，拔枪。”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不明所以，还是按命令执行。 小野玲接着说：“如果你们去卧底，那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你们幸运地组成了搭档，不幸的是其中一人身份暴露，组织怀疑另一人的忠诚，于是要求你们处决叛徒以证明自己。现在，对你们的朋友举起枪吧，谁能打死对方，我就给他写推荐书，让他去当这个卧底。连加入组织的理由都有了，因为无法忍受迂腐愚昧的日本警界而选择叛逃，甚至不需要再编造假身份。” 她看两人没有动作，就帮他们抬起手，枪口互相指着对方的头。 “开枪啊，不是自以为自己可以胜任卧底的工作吗？这就是卧底经常会面对的情况。杀死无辜的人，杀死亲近的人，杀死自己的同伴，踩着队友的尸体往前。开枪啊，犹豫什么，这都做不到，你就告诉我，你愿意去当卧底？” 小野玲拽过降谷零的右手，直接把枪口对准自己。 “那我给你降低难度，让你杀朋友太痛苦了，所以杀我吧。如果你是犯罪组织的成员，而你抓到了R，就一定会选择杀人。你什么都不做就会暴露身份。现在动手吧，我可以提前给你写好推荐书——” 她真的抓起桌上的纸币开始写字。 降谷零胸膛起伏，呼吸极不平稳，整个人都在发抖，右手猛地用力甩开了小野玲攥着他的手，失控地吼道：“你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这样逼迫我！” 小野玲看了一眼被拍红了的左手，冷笑着说：“我只是让你看清楚，当卧底，不是随便说有决心就真的有了。你们好好想想吧，我一个人出去散心。不用跟着我。反正会有人暗中跟着的。” 说完之后她随便套了一件外套拎上包就走了。 大门彭的一声被重重甩回来。 降谷零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看着卧枪的手陷入沉默。 诸伏景光则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把手中的枪倒转过来对准了自己的心口，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诸伏景光：这个动作为什么依稀之间似曾相识。 降谷零：为什么用枪指着玲的时候会感觉到诡异的熟悉？ 玲：两个憨憨气死我了，这么想去当卧底是吗。 第49章 IF线重生后我竟是日本警界智力天花板 小野玲一出门就看到铦之冢明守在门外，她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铦之冢明突然压低了声音问：“您想要离开吗？请您记得，我会站在您这边。” 小野玲就像没听到一样，挥挥手说：“明，不用跟着，去休息吧。” 铦之冢明固执地把人送到楼下，看似失落地离开，实际上走出这片住宅区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 “时机未到。” 他看完就删除了消息，稍加思考，给父亲发了一条消息。 小野玲心情不好，跑下楼才想起来忘了带计数器，外面闹哄哄的声音一下子全涌了过来，闹得她一阵头疼，拿出钥匙握在手里轻轻叩击着，勉强驱散一下杂音，但纷乱的无效信息依然蜂拥而至，她只能闷头往前，向着远离人群的方向一路走出去，走到相对僻静的公园角落才停下，扶着膝盖喘气。 被两个人上赶着想当卧底气得跑出门，出来了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不喜欢外出，真是被两人气到头晕。 就那么想去当卧底吗？！ 卧底有什么好的？ 前世两人差点都死在组织里，最后要不是她玩自爆，那些卧底们真能掀掉组织？ 卧底就不是解决组织的根本办法！ 前世她被迫混黑，所以没有选择，明知道一些人是“好人”也没办法救下所有人，现在她来到红方，有能力去阻止一些悲剧了，结果这两人还想往泥潭里跳，真是…… -- 第87页 可小野玲也知道，这就是他们的本性。 他们高尚的精神令他们愿意自我牺牲，无论重复几次。 比起她这种会委曲求全、随波逐流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那是黑暗也掩不住的熠熠光辉。 小野玲直起身子往前慢慢走着，脑中不断闪现出前世的波本和苏格兰的模样，又闪过现在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也许放任他们去组织卧底，不用两年她就能看到自己更熟悉的“波本”和“苏格兰”，可是，她还不至于卑劣到这种程度，仅仅为了满足自己那一点贪念，就放任他人坠入深渊。 眼看着别人坠落的感觉并不好。 赤井秀一是否也如此认为，所以才一再劝说她，直到最后都还跟她说可以将功折罪，让她放弃计划离开组织。 但那时候她根本也不相信正义的一方还会接受自己，与其上法庭任人批判，不如自我了断。 她害怕自己得到有罪的宣判，害怕在失去一切后还要被人从道德与法律双重否定。 太痛苦了，活着就已经足够痛苦，不希望连死亡也要成为惩罚。 在莫斯卡托死后，赤井秀一应该就会回归FBI继续去做其他的任务了吧？ 反正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肯定会恢复公安的身份，拿着捣毁组织的功绩升职。 小野玲走到湖边，听到风吹过树枝的飒飒声，湖中鲫鱼游动抢食搅乱的水声，还有游客们的说话声、脚步声和心跳声。 因为人不算多，还在忍耐范围内，小野玲就没再拿出钥匙，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当视觉信号被阻断，声音就变得更加明显。 在种种杂乱的声音里，小野玲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节奏。 每分钟58次，平稳又规律的心跳声。 哪怕是同样的心率，她依然可以听出区别，正因为听出这心跳声属于谁，她才更难以置信。 这个时间，这个年份，那个人怎么可能在日本东京？！ 小野玲睁开眼睛，隔着一段距离对上一双绿色的眼。 狙击手那双锐利的眼直直看过来，就像锁定了猎物一般，甚至因为目标发现了自己而露出浅淡的笑意。 小野玲听着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她只在失明前曾在录像中看到过的更年轻的青年走到她面前，以她熟悉的低沉嗓音对她打招呼。 “找到你了，玲。” “……赤井，秀一。” 小野玲度过最初的震惊后，在对方熟稔的态度中抓住了那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赤井秀一站定，平静地回答：“你没去美国留学，我就来日本找你了。” 这回答信息量也太大了，小野玲抬手示意对方等会儿，她得整理一下脑子。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九年前，我突然多了一段记忆。” 赤井秀一轻描淡写地回答。 “我让父亲的朋友避开了组织的行动。后来我来日本找过你。” 九年前，她重生回来就五年。 小野玲说：“那时候我还不记得。” 赤井秀一继续说：“嗯。我没想打扰你，只要注意别发生那次车祸，但我没想到你没有去留学。” 于是赤井秀一就知道“小野玲”的人生发生了重大变动，进而来日本确认，估计很快就怀疑上了那个神秘的R的身份。 问题是…… 小野玲有些疑惑。 “我的资料应该全部被加密了，你怎么找到我？” 赤井秀一淡定地回答：“跟踪降谷零，一开始我以为他是R。” 然后就发现了异常，进而蹲等到了终于出门的真正的R。 好家伙，FBI的搜查能力用在这里了是吧。 小野玲感觉自己脑瓜子有点痛。 “Zero没发现？” 赤井秀一笑了一声，说：“现在的他还太嫩了。” 简单的交代之后，两人突然沉默下来。 想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说。 过了会儿，小野玲忽然问：“我可以抱抱你吗？总觉得像幻觉。” 能再遇到赤井秀一就已经很不可思议，更何况还是记得她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好笑地张开手臂。 小野玲走过去，双臂慢慢环住对方的背，耳朵贴到心口，于是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变得无比清晰，一瞬间就盖过了所有的杂音。 那原本就是她最熟悉的锚点。 黑暗中一切恐惧与不可知中恒定不变的路标。 赤井秀一轻轻环住对方，一手按着她的肩，低声问：“跟我一起去英国吗？我家人都很想见你，志保也在等你。” 宫野志保也记得！ 小野玲猛地抬起头，惊喜过度，都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了，呆呆地问：“志保她？” 赤井秀一点头。 “所以她带着明美一起假死脱身，找到了我。当初说过的一家人，现在只差你一个了。” 小野玲因为过量的信息心情复杂，百感交集，还在思考怎么回答，突然听到两个熟悉的脚步声飞快地靠近。 降谷零一边跑一边大喊：“放开玲！拿开你的手！臭不要脸的！FBI滚出日本！” 诸伏景光跟在后面，虽然没一起骂人，但表情也不好。 -- 第88页 小野玲这才发现自己抱上去之后忘了松手，赶紧撒手后退，却被赤井秀一直接用力按了回去，再次扑进他怀里。 “等……” 赤井秀一说：“我可不是FBI，只是来接自己的家人，倒是你们两个像是要来绑架人的，怎么日本公安堕落到需要依靠未成年女孩的地步了吗？” 降谷零没好气地说：“玲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是我们的人！” 赤井秀一说：“那你问玲自己。” 他稍微松开手，但依然圈着对方的肩膀，以这种形式来支持她。 小野玲看向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一照面就知道这两人九成九也有了前世的记忆，不然降谷零那句FBI从哪来的。 她看到诸伏景光对她摇头，便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 “抱歉，Zero、景光，我确实想离开。” 降谷零难以置信地问：“你真要跟他走吗？留在日本有什么不好？” 小野玲笑着说：“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过得自由。有人对我说过，试试去好的一方，我试过了，也就是这样。今后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不想继续了。反正你回来了，那么R就是你好了，警方只需要一个Rei。” 降谷零摇头。 “我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诸伏景光却说：“玲，就算要辞职，也得经过手续，交接流程走完，不急于一时。” “确实不会立刻就走，只是告诉你们结论而已。” 小野玲仰头看赤井秀一。 “你的签证还有多少时间？” 赤井秀一回答：“一个月。” 小野玲爽快地说：“好的，那我一个月之内走完流程。现在的话，我们四个要不要去哪里坐下来谈？” 降谷零气呼呼地说：“现在我只想先把诱拐犯打一顿！” 小野玲：“那也行，你们先打，打完再说。” 诸伏景光走上前说：“真的必须走吗？提前退休也可以留在日本的。” 小野玲看着对方的眼睛，笑着摇头。 “总之，别再想着去卧底了，不会再有一个莫斯卡托阿斯蒂包庇你们了。” 诸伏景光眸光闪动，说：“谢谢你，很多事情都是。你走的时候，我会帮你拦住零。” 小野玲笑着说：“那就谢谢你了。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坐下吧，等他们打完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降谷零：FBI缺大德！！！滚出日本！！！居然跑来抢我们的人！！！ 赤井秀一：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怎么不问玲自己。 小野玲：跑路喽！！！再见了完蛋的立本警方！！！哈哈哈哈降谷零，以后你就加班吧！没日没夜干活吧！！！ 下章写个尾巴交代一下重生的人和重生以来的所有变化，这个IF线就可以结束了。 快乐。 第50章 IF线重生后我竟是日本警界智力天花板 （一）隔世相逢 重生以后还能遇到熟人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但这种可遇不可求变成复数以后可能就不是特别愉快了。 至少降谷零就很不愉快，一直用不善的眼神盯着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并不在乎，波本针对他的次数又没少过。 诸伏景光看看几人，欲言又止。 小野玲实在受不了这边三个威士忌坐下就开始装哑巴，抬手敲了敲桌子，说：“这边包厢的保密性很高，是埴之冢家的产业，不用担心。现在大家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是五年前想起……以前的事情。你们呢。” 赤井秀一说：“九年前。” 降谷零黑着脸说：“就今天。” 诸伏景光跟着点头。 “我和零差不多同时想起来……用枪对着自己的时候突然就回想起了什么。” 然后两人因为这种不可思议的体验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半天，整理好了记忆后才想起来出门找人，生怕一不留神组织就把小野玲带走了。 如果小野玲阻止了他们去当卧底，结果自己又阴错阳差地变成了“莫斯卡托阿斯蒂”，他们就真得自杀谢罪了。 谁知道出门会看到莱伊——哦，应该说赤井秀一。 鬼知道这人也会记得。 小野玲皱着眉嘀咕：“怎么完全没规律啊……但我是在基地，咳，拉着一群人同归于尽了，睁眼就发现回到了小时候，你们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寿终正寝后还心有不甘，得回到年轻时候再来一遍？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吧。” 降谷零不说话了，诸伏景光笑了笑，说：“你给所有卧底都发了邮件，我也收到了。我猜到你会提前进行计划，就提前赶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点，没有来得及救你，很抱歉。” 其实从他收到那封邮件开始就心脏狂跳。 莫斯卡托阿斯蒂开篇就说这是群发给所有卧底特工的邮件，说明了自己的计划，要把大部分组织代号成员聚集到某个基地并封闭基地，让卧底们通知各自的机构在早晨六点去收尾。 他直觉这个时间有问题。 被莱伊和莫斯卡托放走之后，他害怕连累他们，在警视厅的组织卧底被清除之前不敢回警视厅，也找不到机会联系零，更担心零会觉得踩着组织成员上位是更好的选择，一直拖拖拉拉的就过去了两年，再接到莫斯卡托的联系时，他从中感觉到孤注一掷的决绝，于是他紧急联系了零，让他负责后续工作，自己按照坐标去找莫斯卡托，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 第89页 可惜依然晚了一步。 火光和爆炸伴随着遗憾一起涌现。 朦胧之间，他遗憾地想，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就好了。 赤井秀一直白地说：“我当时在基地里。” 小野玲脱口而出：“你疯了吗？！我特意用任务把你支到北欧去了！” 为了不连累到还在卧底的赤井秀一，她故意给黑麦威士忌安排了一大堆任务，满欧洲地跑，算时间根本不可能赶回日本的基地。 赤井秀一耸肩。 “你很少会那么密集地给我派任务。” 所以他一看就知道有问题，加班加点完成任务提前赶回日本，果然收到了邮件，他再跟组织相熟的成员打探一下，很容易就知道了真实的聚集时间。 小野玲双手捂住眼睛，疲惫地低头，长出一口气。 “……所以你也没及时跑出去，还在基地里找我？” 然而她并不知道，于是就连想要救自己的人也一起带走了。 “结果我欠你一条命是吗？” 降谷零刚想说什么，赤井秀一就直接接过了这句话，理直气壮地说：“对，你得还。没我允许，你不能死。” 小野玲哭笑不得地说：“有你这么做算术的吗？” 赤井秀一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按键，里面放出了小野玲的声音。 “我欠你一条命是吗？” 他勾起嘴角，说，“我有证据。” 小野玲眼睛发直。 “……你这还开录音啊？！你不会是故意把话题绕到这里来的吧？！” 她扑过去想要抢手机。 赤井秀一举起手机，直接点了个发送，把录音文件发送出去。 “现在你删了也没用了。” 小野玲看着对方比自己高一截的手，异常无语，扑过去试图抢手机，却怎么都抢不到。 打闹之间，三人似乎忘记了这里还有个人没说自己为什么会回忆起前世，降谷零也就装傻到了最后。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前世看到景光的邮件后失心疯一样放着唾手可得的胜利不要，赶去莫斯卡托为自己选定的墓地企图救人。 前世他对莫斯卡托和莱伊的主要仇恨都来自于两人害死了景光，无数次明里暗里动手脚，针锋相对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弄错敌友…… 也许正义需要牺牲，但他还不至于厚颜无耻到需要利用这样的牺牲来成全自己，至少让他做出一点弥补。 到最后他甚至想笑，他想问莫斯卡托，如果再给她两年她能不能直接当上组织的BOSS，到时候把组织整个一锅端更好一点，如果早知道不是敌人的话，莫斯卡托联手波本未必就做不到。 （二）合法离境 诸伏景光问过小野玲打算怎么走，需不需要悄悄离开。 小野玲诧异地反问：“我又没有违法犯罪，为什么要悄悄地走？” R的辞职引起轩然大波，不只是警察厅的长官次官轮番前来劝说，更高位置的大人物也一个个出现，但小野玲一口咬定自己不干了，过去的功勋也无所谓了，不需要论功行赏，放她自由就可以，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游说和谈判，最终R的辞职还是被通过了，但降谷零拒绝了成为下一任的R，表示要回警察厅从头干起。 倒是“小野玲”的资料需要重做，毕竟她小学毕业之后就履历一片空白了。 官方出手，资料很快就变得看起来正常了，只不过最后离开日本的并非“小野玲”，而是“赤井玲”。 为了让未成年人的行动更加便利，不会出现“缺乏监护人”导致的种种问题，赤井务武和赤井玛丽夫妇特意从英国来日本办理了领养手续，于是小野玲就变成了赤井玲，让她今后移居英国也变得更加容易。 降谷零听说这件事之后气得破口大骂赤井全部滚出日本。 诸伏景光无奈地劝说：“那玲也得走了。” 降谷零更生气了。 “走了就别再回来！禁止姓赤井的人入境日本！” 话是这么说，等到小野玲和赤井秀一登机的那天，降谷零还是和诸伏景光一起来送行了，铦之冢明带着整整齐齐上百个穿着黑衣服的人过来送别，那场面都吓得其他旅客躲得远远的。 诸伏高明也来了，但他一直等到乘客登机之后才出现。 诸伏景光取笑自己的兄长。 “来得太晚了。” 诸伏高明笑了笑，说：“我去给一些人送了玲姬留下的临别礼物，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可以休假的时候去英国。” 诸伏景光疑惑地问：“什么礼物？” 诸伏高明神秘地笑笑，没有说话。 降谷零突然反应过来，凑过去低声问：“有人不想让玲活着离境，对吗？” 诸伏高明压低了声音回答：“那么在鲜花凋零的那一刻，树根下埋藏的秘密都将会大白于人间。” 降谷零瞬间明白了。 上面从来就没有一条心过，有人愿意让R离开，也有人巴不得R赶紧死，不允许她带着那么多机密活着走，而玲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早已准备好了后手。 “……助手？” 诸伏高明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才是玲姬唯一的助手。” （三）赤井一家人 小野玲在机场见到了前来接机的宫野志保。 -- 第90页 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赤井秀一拖着行李站在旁边。 宫野明美好奇地看着那边问：“那就是玲吗？” 赤井秀一点头。 “那就是我们新的家人，玲。” 可惜宫野明美不记得当初是她先开玩笑说都是一家人，到现在兜兜转转确实都成了一家人，只是和最初的情形大不相同了。 宫野明美说：“志保很喜欢她啊，真难得，之前在家里，志保被真纯缠着要一起玩，眉毛都揪起来了。” 赤井秀一内心闷笑。 宫野志保只是看着小，内里是个成熟的科学家，你让她跟真的小孩一起玩，她不揪起来才怪。 这么一想，玲之前选择为日本警方干活也不是特别差，不然的话，她去学校里可能也得崩溃，遍地都是真正的小孩。 因为宫野志保和小野玲有太多话要说，又得避开宫野明美，于是两人只好拿着手机开始拼命打字。 赤井秀一看了一眼后排的两个女孩，活像是哑巴聊天，手舞足蹈又打字，偏偏不说话，他实在忍不住笑，倒是让宫野明美一头雾水。 小野玲先问了宫野志保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宫野志保说在五年前，跟她同一年，只不过那时候她已经被组织控制了，这次她有所准备，没有表现得特别聪明，又一副乖巧的模样，麻痹了负责监视她的人，最终成功地带着明美一起借着“车祸”假死脱身了，就是逃离组织之后去哪里成了问题，她试着往自己记忆中“赤井秀一”的邮箱发邮件，没想到得到回复，于是这次不用路边碰瓷也跟亲人团聚了，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和赤井秀一的母亲是姐妹。 小野玲就说了自己的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重生回来没多久就直接被日本警方拉去干活，一干就是五年。 宫野志保就说起赤井家的情况。 因为赤井秀一记忆恢复的早，他阻止了父亲友人的死亡，赤井务武当然就不会因为调查而失踪，他们一家也没必要离开英国躲到日本去，直到现在还定居英国，倒是赤井玛丽作为MI6的特工知道一些组织的情况，负责和MI6打入组织的卧底进行联系。 宫野志保曾经提议过早点去找小野玲，但是赤井秀一认为如果不存在“车祸后拥有超听觉”这种意外，小野玲根本不会跟组织扯上关联，让她度过寻常的一生就是最好的，她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没有再提。 ——结果你根本就没有度过寻常的一生！日本警界的大脑“参谋R”的名声连英国都知道！既然你都记得为什么不联系我们！我们特意用了一模一样的联系方式！不管是邮箱还是手机号！你倒是联系一下啊！ 小野玲苦哈哈地道歉。 主要是根本没想到。 赤井务武和赤井玛丽都很忙，跟新的家人见了一面后就又都出门去工作了，倒是次子秀吉和幺女真纯很高兴来了个新的姐妹。 宫野志保凑过去低声说：“真纯太可怕了，充电五分钟，待机八小时，我反正没精力陪她玩……” 小野玲很快就体会到了这个“充电五分钟待机八小时”的威力，苦着脸把小女孩带去找宫野明美，然后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两眼放空。 赤井秀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小野玲和宫野志保两人都是一脸呆滞的模样，站在原地就笑出了声，直接得到两人瞪眼。 “抱歉，可是你们……真的很好笑。” 小野玲无语。 “你这个正牌大哥不陪妹妹玩，还好意思取笑我们。说起来，秀吉和真纯……我记得上次姓氏不一样吧？” 宫野志保也点头肯定了这一点。 “太阁名人和世良真纯，确实不一样，一家人三个姓。” 赤井秀一说：“这次不需要了。” 赤井一家不需要四分五裂，也不需要到处躲避。 小野玲沉吟片刻，说：“你们想再摧毁组织一次吗？其实我还记得很多组织的情报，虽然会有些差别，但能用的部分应该也不少。” 宫野志保说：“这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也不是你的义务。况且，组织总部在日本，那个安室透不是很了不起的样子吗？既然他也记得，让他去处理好了。” 小野玲顿时笑出声。 “Zero肯定在疯狂加班。” 因为以前她一个人做完了所有困难的工作，导致一些人已经被越养越懒、越来越笨，现在她甩手跑路，多出来的活能是谁干？ 诸伏高明早就料到她会跑路，根本不去东京都，窝在长野县害怕被抓壮丁，这次给她传完消息更是会被压几年晋升，加班的事情跟他肯定无关了。 赤井秀一完全不同情波本。 “没事，他很能干。不是还有苏格兰在吗？” 于是这边三人都发出了无慈悲的笑声。 日本东京。 降谷零越是加班越是生气。 “当时就应该把赤井秀一抓起来！要不是他把玲拐走了，我们怎么会这么忙！” 诸伏景光无奈地说：“是玲自己想走。你也知道太忙了，不能一直让她一个人做这么多事吧，说到底她又不欠警方什么，是警方欠了她太多……” 降谷零黑着脸奋笔疾书。 “我不听！就是赤井的错！！！” 诸伏景光也被加班折磨得够呛，疲惫地应着：“好，都是赤井的错。话说回来，如果你上次愿意跟玲联手，组织是不是早就被你们掀个底朝天了？我一想到那时候玲的眼睛看不见还能做到那种地步就觉得自己像弱智，好像根本没接受过专业培训。” -- 第91页 降谷零直接掐断了手中的笔。 “果然还是应该把赤井抓了！” （四）我枪呢？ 虽然降谷零大声嚷嚷“应该禁止姓赤井的人入境日本”，实际上两年后还是有姓赤井的两人入境了。 降谷零因为私人原因一直很留意赤井一家的动向，发现这家人没有迁居日本的计划也就算了，这次发现赤井秀一居然还敢来，当场就想喊狙击手蹲他住的酒店外。 他阴恻恻地对诸伏景光说：“日本有些地方就是治安不太行，如果有人被流弹误伤也不能怪我。” 诸伏景光看着对方那张浑然天成的恶人脸简直无话可说。 你现在没在组织卧底啊零，不要摆出波本的脸。 正好这时候他收到新邮件，拿出手机一看，他呆在原地，回神之后就说：“我枪呢，把我的狙给我，我去蹲。” 降谷零一愣，“怎么了？” 诸伏景光说：“你看一眼邮箱，玲发了邮件。” 降谷零拿出手机，点进邮箱，看完最新消息，他脸色直接发黑，扔下手里的工作拿起车钥匙出门，恨恨地说：“当时就应该直接把他打死！” 他出门又回来抱上笔记本电脑，飞快地敲着键盘，果然发现自己刚刚漏看了信息。 因为知道小野玲两年前就改名赤井玲，这次他就没再看，现在重新看一遍信息，果然资料已经改成了英国籍和已婚，再往下点了一下婚姻关系，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他感觉直接开车去创死赤井秀一算了。 这像话吗？ 玲才十六岁就结婚，卡着法律边线是吧？ 还敢来日本当面发婚礼请柬，去死吧，FBI！！！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本条IF线就这样结束啦！！！ 作者应该以小说本体来阐述故事，至于怎么理解是读者的自由，所以就不多做解释了。 总之这边还是以玲妹跑路为结局，加入赤井一家喽。 降谷零：赤井秀一你不是人！！！ ———————— 常理来说玲最好是不回日本，但她相信两年过去降谷零不至于会让她在日本境内出事。 零：你肯定没事，别人有没有事就很难说了。 英国法律16岁可以结婚的，不是亲兄妹在一个户口本这种情况顶天就是先解除收养关系，不会结不了婚，毕竟这是表亲可以结婚的国家……就算现实不行，就当柯学世界可以好了。 第51章 永恒梦魇 力量。 小野玲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只有自己拥有力量，她才有可能拥有未来。 依靠他人的施舍或者怜悯，那都不是出路，因为他人的给予随时可以收回，只有自己的力量才会属于自己，永不背叛。 但是，如果要以出卖人生的未知风险作为交换的代价来获取力量，她又能否进行这一场豪赌？ 毒蛇气定神闲地等待着，丝毫不急于催促对方。 幻术师可以窥探对方的记忆，就能够从记忆中获取对方的弱点，此刻他比谁都清楚，面前这个有着非凡幻术天赋的少女最为渴望的是什么。 当她的这份渴望压倒其他一切的时候，哪怕明知道这份邀请藏着毒药，她也一样会接下。 两人这样沉默地对峙片刻，小野玲在反复几次的握紧拳头又因缺血疼痛而松开的过程中，越发清楚地感觉到右手那枚指环的分量。 清醒的时候，她可以凭借意志脱下指环，可是，到了梦中，她的潜意识无比清晰地呈现出她的渴望，就像她对赤井秀一承认的那样，她不甘心永远被困在黑暗里，哪怕要清醒地看着自己坠落，她也想过纵身一跃，跳下深渊。 她需要雾的指环，也需要力量。 即使那是淬上毒药的糖果，她也要试着去拿。 小野玲试探地提出条件。 “即使如此，三次无条件的命令也太不对等了。倘若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成为顶级幻术师的潜力，那么哪怕只有一次，我能做的事情一定也能够抵得上这份‘授业’的恩情。” 越是能力低下，才越是需要动辄以命相抵。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强者随手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弱者需要拼上性命，因此反过来说，越是强大，人情就越是贵重，相比起还有其他人可以完成的“教授幻术”，更重的一定是顶级幻术师的人情。 她只是在赌，赌对方所说的天赋是真的，对方看上她的潜力，而她同样想要这份潜力变现的结果。 毒蛇犹豫片刻，倒是没有出尔反尔或者说谎骗人，而是肯定了对方的话。 “如果一定要比较的话，你说的确实没有错。毕竟以你的资质，就算换一个幻术师也一定能够教会你。但是，在幻术的领域，一流和三流的区别之大，就像冷兵器和热武器的区别，如果你只是随便找个幻术师来学，只会多走弯路而已。那么，这样吧——” 他追加了一个条件。 “如果你能让我确实看到你作为顶级幻术师的潜力，那么，只要一个条件也可以。” 小野玲警惕地问：“怎样才能证明我的潜力？” 毒蛇回答：“我只会告诉你幻术的基本原理，而你需要自行领悟幻术的使用，用这个幻术来向我证明，你的承诺有足够的分量。” 小野玲有点好奇，“我们只是空口约定罢了，如果我出尔反尔，学会幻术却不为你做事呢？” -- 第92页 毒蛇说：“幻术师有幻术师的方法，你可以理解为类似于魔术的‘契约’，只要双方同意，就一定会履行。而且，你不会希望黑衣组织知道你的秘密吧？” “……意料之中。” 不如说之前对方主动开出条件又主动退让显得太殷勤了，现在这个威胁才更像是黑手党的做法。 而且，已经握着这样的把柄，对方竟然没指望以此要挟她一直无偿做事，反而主动约定了次数，倒更是佐证了他看好她幻术天赋的话。 假如只有一次的话，比起肉眼可见的卖断一辈子给彭格列，显然是毒蛇的条件更好。 小野玲感觉自己在走钢丝，主动伸手去握住淬毒的刀刃，只为了能够抢到那把刀。 她需要力量，为此担负风险也在所不惜。 “成交。” 毒蛇向着小野玲伸出手，手中弥漫着青蓝的火焰。 小野玲握住了那只手，感觉到一股冰凉的触感顺着手掌往上爬，就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咔的一声扣死在了她的手臂上，但束缚感只有那一瞬间，之后再也看不见也摸不到任何东西。 毒蛇松开手，说：“契约成立。指环明天送来给你，等你想好要用什么武器再告诉我。现在，我来将幻术的原理告诉你。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人类依靠这些感觉来感知外界，也通过感知的回馈来认识外界，当这些知觉出现错误的时候，大脑就会对世界产生错误的认知，而这种错误的认知将会造成直接影响，当一个人认为自己‘死’的时候，他也就真的会死去。幻术师所要做的就是去干扰他人的知觉，去夺取敌人的大脑控制权。恐惧是最为常用的手段，我们以各种各样的幻术来使人恐惧，也会从自身的恐惧中汲取力量。只有直面自己的恐惧，你才能够战胜它、掌控它，令它成为你的力量，而不是他人攻坚的弱点。” 幻术师的身形忽然消散，变成一地飞花。 “期待你的表演，我的学生。” 小野玲站在原野上，左手按着右手的指环，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幻术版本？ 连一个示范都没有，就让她自己来根据原理领悟幻术？ 半夜醒来的时候，小野玲下意识地动了动右手，这才因触觉的不同而想起自己睡前就拿下了指环。 周围是熟悉的黑暗，以及，各种各样的声音。 脑中重构着无色的建模，这曾经让她喜悦、让她满足的假象在一度看过的色彩斑斓的世界前显得如此苍白。 她沉默着，从抽屉深处拿出了那枚雾的指环握在手中。 也许只是接触到这份力量也是一种危险，但是，如果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她获得力量，哪怕要欺骗他人、亦或者失去目前的羁绊，她也甘愿去冒险。 没有力量的伴随，连话语都是软弱无力的。 这个世界上，最终可以为自己争得自由的只有力量，这可能就是她仅有的天赋，仅有的一次机会，如果就这样放任它从指间流走，将来她一定会后悔。 与其因为他人的放弃而失去通向光明的稻草，不如自己拥有可以选择人生的力量。 就像瓦利亚的幻术师毒蛇所说的那样，如果没有力量，她这一生都只能活在黑暗中，身不由己，依靠他人的施舍与良知度日。 她不愿意，也不甘心。 小野玲咬牙，再次戴上了雾的指环。 变化只在一瞬间。 黑暗的世界消失了，光线和颜色都回来了。 她能看到指环上青蓝色的火焰在燃烧。 比之前更加明亮。 幻术是干扰感知觉，夺取大脑的控制权。 直面自己的恐惧，从恐惧中汲取力量。 她的恐惧…… 毫无疑问，就是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在黑暗中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危险，想象力会助长这种恐惧与无助，就像噩梦不断滋生。 黑暗、噩梦…… 小野玲因为这样的关键词而联想到了她曾熟悉的游戏中的某位英雄。 永恒梦魇·魔腾，它是噩梦的聚合、纯粹的邪恶、实体化的恶魔，以恐惧作为食粮。 这位英雄的终极技能“鬼影重重”能够移除敌方视野，俗称“关灯”，梦魇开大，全图变瞎，整个地图都会被黑暗淹没。 如果她的恐惧能够实体化，一定会无限接近于梦魇，因为它符合着她畏惧的一切，无论是她的恐惧，还是她渴望带给他人的恐惧。 青蓝色的火焰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着雾气，在若隐若现的雾中，一个身影由朦胧变得凝实，正如同潜藏在黑夜中的梦魇一样，黑影构成了它的身体，两臂的刀刃渴望收割恐惧的灵魂。 “有幻觉”形成的那一刻，小野玲就感觉到某种未知的联系建立在自己与幻觉构造物之中，她奇异地明白了应该如何去使用这股力量，不需要他人来教授，就像是鱼会游、鸟会飞那样，纯粹出乎本能，直觉会指引她的动作。 小野玲向前伸出手，对着“永恒梦魇”发出第一个命令。 “拥抱黑暗吧——” 永恒梦魇·魔腾发出一声嘶吼，剧烈的幻术波动以此为中心，极速扩散着。 曾经只存在于游戏之中的终极技能以幻术的方式被释放出来，公平地覆盖在整个大地上。 -- 第93页 永恒梦魇的大招覆盖全图，于是，在小野玲的潜意识中，这个剥夺视野的幻术能力当然应该覆盖全图。 她没有意识到，游戏中的全图指的是“召唤师峡谷”，而现实的全图指的是“全世界”。 黑暗自天而降，不但将原本是黑夜的半球笼罩，也公平地将另外半球的白日覆盖，吞没一切光明，全部变为黑暗。 在这突兀降临的永夜中，所有人都失去了视野，公平地成为了不能视物的盲人。 当小野玲因为剧烈的头疼而昏过去导致幻术自动解除的时候，这持续了短短两秒的“永夜”已经注定会载入历史。 这不是日蚀，却让全球坠入黑暗。 命运之轮因此偏转。 作者有话要说： 回归正文！ 玲还是选择了力量，只是比起直接跳进彭格列的深渊，她选择先拿到力量，毒蛇之后的条件到时候再看了。人不能因为害怕噎死而不吃东西。她这时候赌性挺大的，毕竟已经一无所有，赌上全部而已。 她确实不想彻底跟赤井秀一决裂，但她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未来赌在别人身上，如果都要赌，为什么不赌自己的天赋？ 这是第一次用幻术，玲心里没数，没经验，以后有经验就可以缩小幻术范围换取持续时间的延长。 梦魇的大招关灯之后就能配合自己的技能飞到指定目标面前把人切死，堪称LOL中脆皮的噩梦，我一看到梦魇关灯就尖叫着准备按中亚…… 第52章 出卖灵魂 小野玲昏迷过去的时间，很多人完全睡不着了。 刚刚那离奇的两秒“黑暗”根本无法解释。 什么都看不见，连监控也是一片黑，可是并没有停电，其他电器也在正常运作，甚至于监控可以看到电灯的光，只有人眼无法看见任何东西。 一开始有人以为是偶然，但是当第一个人把这个情况当做奇谈发上网后，舆论快速发酵，又突然间整个话题无声无息地消失不见，让这件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有人说这可能是世界毁灭的前兆，或者外星人袭击，什么二向箔打击的预告，以至于恶魔的再现和神罚降临，什么样离谱的说法都出现了。 不是没有人联想过“幻术”，但是，过去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幻术能够覆盖全球，所以这个猜测很快就被放弃。 可惜有些事就是这么离奇。 “全球永夜”出自于一个完完全全的新手幻术师之手，但连她本人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创造了什么样的奇迹，反而是毒蛇因为强烈的幻术波动惊醒，瞬间猜到了真相。 毒蛇实在太高兴了，就像赌徒中了头奖那样在房间里欢呼。 对他来说，这就是他开出的头奖，如果用赌石来比喻，那么他就是从全赌无开窗的石块里赌出了纯净的帝王绿，他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就可以获得这样的天才幻术师一次无条件的回报。 高精度的指环确实稀有，但那也得看跟什么来比较，与顶级的幻术师相比，可以批量生产的指环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是彭格列指环或许还有可比性，其他的指环就算到A精度，对幻术师而言也就是可消耗的耗材罢了。 这种一本万利的投资，可以说赚翻了。 他比当事人还要更关心刚刚那个幻术的效果，立刻就出去调查，当他得知幻术覆盖的范围是全球时，他甚至想要开一瓶酒来庆祝。 别说只有两秒，哪怕只有零点二秒，那也是“覆盖全球的幻术”。 不要说有没有见过，他连听都没听过这样的事情，这是绝对前无古人的壮举，以“幻术”而言，已经近乎于奇迹。 在真实与虚幻之间，都是幻术的领域。 但是，如此广范围地夺走所有人的视野，这种幻术支配力量的恐怖甚至让他感觉幸好自己抓住了机会，否则只要彭格列九代目随便让哪个幻术师去点拨一下，那么这个人情就飞走了。 那个少女只在梦里见到过他使用幻术而已，因为失明的缘故，清醒时她反而不会受到任何幻术困扰，只有梦中算不上演示的那一次，只凭着幻术的基础概念，她就领悟了幻术的本质。 因为自己失明所以幻术同样能令他人失明，这确实是诞生于“恐惧”之中的力量，而且这种恐惧还会源源不断地提供给她力量。 虽然失明是件非常不幸的事，但是，放在这样的幻术天才身上，似乎也变成了优势。 如果她没有失明，说不定反而没有今时今日的精神力量，更无法创造出这样的恐怖。 首先她必须浸身于这样的黑暗中，深刻体会过黑暗的恐惧，才能创造出足以动摇他人的幻术。 第二天早上，小野玲醒来的时候还残留着头疼，她忍着头疼洗漱，将要出门的时候犹豫片刻，暂时拿下了指环放进口袋里。 赤井秀一在门口等着她一起去吃饭，彭格列把他们几个外来的客人住处安排在一起，专门有个小餐厅，让他们不必和其他彭格列的人勉强聚在一起。 小野玲发现其他三人似乎都没睡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疲惫的情绪，她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里是“彭格列”，几人会担心是正常的，兔子置身于猛兽之间肯定会担心自己被宰杀，她是属于破罐子破摔太久了，反正在组织里谁都都有本事杀她，她一个战力零的测谎机索性直接摆烂，什么锻炼身体、加强防御反射一个不做，就这么一路适应过来，属于是“能杀我的人太多了，你算老几”这种状态。 -- 第94页 ——只要我够烂，就没有人能依靠我烂来吓我。当1分跟100分在她这里没有区别的时候，100分的威胁程度也就跟1分一样。 但这三人平时都算是“强者”，突然到了一个有超能力（死气之炎）的地方，遭受降维打击，心态失衡很正常。 小野玲叮嘱了一句。 “虽然彭格列没有特别说什么，不过你们几个要么在房间里，要么跟着我，不要出去乱走。” 三人昨天已经亲身感受过彭格列的幻术，也看到过战斗后的损坏情况，现在哪怕是对莫斯卡托心怀不满的安室透也没作妖，老老实实点头。 彭格列的工作人员非常有眼色地等到几人吃完饭才过来通知莫斯卡托去工作。 负责对接的人是九代雨守布拉班特斯，他先看了一眼小野玲的右手，发现她没戴上指环就顺口问：“为什么不戴上指环？九代目已经允许了，你可以任意使用它。” 小野玲回答：“因为感觉上有点不太真实……” 她从口袋里拿出指环，顺从对方的好意戴上。 “所以想要用熟悉的景象来让自己安心一些。” 九代雨守哈哈大笑。 “没有这种必要，莫斯卡托，彭格列从不出尔反尔，不会收回已经送出的礼物。来吧，我带你去办公室。这本来应该是雾守部门的工作，所以从他那边借用了地方，已经打扫干净了。我们会让彭格列各部门的人一一过去谈话，不用担心，会有人负责交谈，莫斯卡托你只需要在隔壁房间听着谁说谎然后记下名字就行了，剩下的处置由瓦利亚的人负责。” 小野玲趁机问：“雾守不在总部，可是这里还有其他的幻术师吧？为何不让他们来完成这份工作呢？” 九代雨守无奈地说：“好的幻术师也很难找，也不是个个都能胜任这份工作，毒蛇的要价太高了，真的离谱，瓦利亚到底怎么雇得起他。” 小野玲笑着说：“啊，所以我是一个经济适用的平替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请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完成工作。” 九代雨守轻松地说：“以莫斯卡托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放轻松，就是彭格列的人比较多，每天谈话的人也不能太多，还有很多人在外地，得慢慢轮调回来，所以拖的时间会比较长。有工作的时候我会让人来通知你，其他时候你就随意活动，想要去城镇可以提前说一声，西西里是个美丽的地方，你会喜欢她的。安心，你是彭格列的客人，尽情享受这段时间吧。” 小野玲听对方这么说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合作任务会需要几个月，如果只是几个特定嫌疑人，那么一天就能结束。 “是要全员谈话吗？” 九代雨守点头，无奈地说：“这是九代目的意思，希望能借此安抚大家，也让那些犯错的人还有机会来认错。啊，到了，就在这边。” 他停下脚步，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里面还有一扇门可以通向隔壁，已经有人站在办公室等待。 那个青年看到来人立刻恭敬地行礼。 “雨守大人。” “这是今天负责谈话的人，丹尼尔。”九代雨守指了一下青年，随后让开位置，将少女置于视线焦点，“这位就是‘莫斯卡托’。丹尼尔，你负责谈话，其他的事情交给莫斯卡托。还有瓦利亚的行动队员，还没来吗？” 丹尼尔低着头回答：“瓦利亚的人已经来了，在内间等着。” 九代雨守也不提要看看瓦利亚派了谁过来，这种防止叛徒狗急跳墙而准备的“处刑人”是谁都行，瓦利亚把人派来就说明有把握控制局面。 “唔。差不多就是这样，还有什么疑问吗？” 小野玲问：“需要让我的人回避吗？这毕竟是彭格列内部的事，让外人听见不好吧？” 九代雨守笑地说：“你能理解这一点就最好不过了。他们三个可以在外面守着，如果有事也能立刻赶到。我也安排了人过来，不用担心，莫斯卡托，你不会在彭格列内部遇到危险。” 小野玲微笑着回答：“我从不担心这一点。我相信彭格列的承诺。” 九代雨守最后确认了一遍情况就打算走了，雨守部门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完成。 小野玲这时候才问：“请问雨守大人，如果我想要求见彭格列九代目，什么时候会比较方便？” 九代雨守干脆地回答：“你可以随时让人通知我，我会安排的。” “十分感谢。” 小野玲将人送走，在去内间坐下之前先把赤井秀一、安室透和绿川光送出去。 丹尼尔热情地说对面的房间已经空出来了，可以让三人休息，也可以看看书，有什么其他需要再说。 一开始三人还以为能借此机会看到彭格列的人员，哪怕听不到谈话，能把人脸都认一遍也好，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哪怕雾守不在，雾守部门依然有着一些幻术师，他们把所有来谈话的人都蒙了一层幻术，看起来都是同样的脸、同样的身形，连脚步声都听不出区别，最后几人干脆放弃观察，按照彭格列的“好意”拿起书架上的书看了起来。 赤井秀一却有些心神不定。 彭格列九代雨守对小野玲的态度过于温和了，不像是对合作伙伴，更像是对着自己人，或者说白了，像是对待自己家族的成员，而且还不是对着下级而是对着年轻同级的态度，小野玲主动提出想见九代目，对方的回复也太殷勤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想见九代目就能见到，而九代雨守的回答分明就是“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能安排见面”，这只可能出自于彭格列九代目的许可。 -- 第95页 到了中午，谈话暂告一段落。 赤井秀一找了个机会单独询问小野玲。 “你为什么想见彭格列九代目？” 小野玲笑了起来。 “诸星君，我听过一个说法——如果你必须把自己的灵魂卖给恶魔，那么与其卖给一个恶魔不如卖给两个，让他们互相抬价，最好多招几个恶魔出来公开竞价。” 作者有话要说： 玲妹：没人规定我跟毒蛇达成约定就不能再找彭格列九代目吧？ 赤井秀一：？？？！！！ ———— 这就是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一旦思想开始滑坡，就会迅速滑下去。玲发烧的时候那个开阔的思路不是毫无由来的，现在是已经跟恶魔（玛蒙）做了交易，于是思路打开，想要用魔法来对付魔法，用彭格列对付瓦利亚。 第53章 无可失去 赤井秀一听得眉毛直跳。 昨天还是彭格列发出邀请，今天就开始拍卖灵魂了，到底哪里来的恶魔买家？！ “还有谁？” 小野玲略带歉意地笑着摇头。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只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当赌局有结果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赤井秀一又气又急，压低了声音说：“你不应该去赌！” 跟黑手党赌博能有什么好结果？ 小野玲示意赤井秀一跟自己走出几步，避免另外两人听到对话，思考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你头脑敏捷、身手矫健，如果不考虑超凡力量的存在，在大多数情况下你都可以保护自己，这会成为你的自信与安全感的由来，所以你可以不去做没有把握的事，少做有风险的事，但我不一样，我只有一手烂牌，此前唯一一张好牌却会变成我的枷锁……” 她的身体有着残疾，体质比普通人更差，再怎么锻炼也就是那样，枪械或许可以学，但她这种看不见的情况要学成，怕不是得杀人比琴酒还多才能有准头。 “如果我不想永远做‘笼中鸟’，我只能去赌底牌的成色。赌赢了，我拥有一切，赌输了，不过是回到‘笼中鸟’。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输掉的，所以才可以押上一切。” 赤井秀一安静地看了小野玲几秒，闭了闭眼睛。 “也许你不用那么着急。” “有些机会，可能一生只有一次。” 小野玲坚定地说。 “与其在将来因为什么都没做而后悔，还不如因为做了什么而后悔。我只是赌上自己的人生而已。” 她已经成功地创造出“永恒梦魇”，她已经开始掌握幻术，只要有更多的时间，让她能够将毒蛇所说的那份天赋变为实力，黑衣组织也无法困住一位幻术师。 她需要时间，为此，哪怕是火中取栗也要去做。 “抱歉，让你失望了。” 她没有直接跳下深渊，却在深渊跟恶魔交易，试图从恶魔手中获得利益。 赤井秀一看着小野玲主动离开，伸手去拉她的肩。 “我并不是失望，而是……抱歉。” 小野玲惊讶地回头，忽然对着赤井秀一笑着摇头。 “你不需要对我道歉，也不必想得太多，我只是……比较不走运而已。” 她抬手拂开赤井秀一的手，主动过去找雨守派来的人表示想要见九代目。 瓦利亚今天派来的行动人员把毒蛇承诺的礼物带给了她，是一枚与彭格列九代目赠送的指环略有不同的指环，更加纤细精巧，看起来更像普通的装饰用女戒，还带来了毒蛇的话，说已经看到了她的表演。 于是小野玲隐约猜到“永恒梦魇”释放的大招应该是成功了，只是不知道到底熄灭了多少范围的视野，但无论如何，能让毒蛇认同她具备顶级幻术师的天赋，那就说明她有了筹码，在“超听觉”之外的，可以成为她的力量的筹码。 既然这样，她就要把一份筹码用到极致。 最差不过死亡。 下午的谈话依然十分流程化。 雾守部门派出的丹尼尔相当会说话，笑眯眯的，好像对每个人都很亲切友好，拉家常一样随意说着，有时候会说到一些明显是别有含义的暗语，更多的时候就只是单纯地闲聊，而且每个人的谈话时间都控制得正正好，十分钟一个人，休息十分钟，再来下一轮，休息时间给的足足的，朝九晚五，中午还休息两小时，简直太人性化了。 而且这个人性化还体现在什么地方呢。 在横滨合作的时候，就算没有太宰治恶趣味到故意当着小野玲的面杀人，中原中也负责处置的时候也只是把人拉远一点，小野玲依然能听得到枪声，能闻到血腥味。 在彭格列，瓦利亚的行动人员坐着的时候就像个死人，但她只要举手示意外面的人在说谎，过会儿瓦利亚的人就会静悄悄地把那人带走，过些时间再回来，身上没有一丝血腥味，让她都不知道到底是把人换个地方审讯去了还是处理掉了，总之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半点没有，雾守部门的人还给她添了几次茶、送了三次水果和点心，让她一度怀疑到底这里是不是黑手党。 到了五点，丹尼尔正好结束最后一个人的问话，他客客气气地将两个协助人员送出门，这时候雨守的人就来通知小野玲可以去见九代目了。 彭格列九代目依然在上次的会议室等待着，九代雨守陪同在旁。 -- 第96页 小野玲坐下之后，欲言又止。 彭格列九代目会意地让其他人都出去，于是这里被直接清了场，三个组织成员和九代雨守都在最后退了出去。 九代雨守就站在厚重的门外守着这里，不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他看着三个神情各异的青年，像是随口说：“你们在那个组织的待遇怎么样？” 门外几人开启虚假营业模式，而门内则进行着一场严肃的谈判。 小野玲当着彭格列九代目的面拿出了毒蛇送给她的那枚雾属性的指环放到桌上。 “这是今天瓦利亚的幻术师毒蛇送来的。” 彭格列九代目若有所思。 小野玲继续说：“他在梦中向我提出了交易——他教授我幻术，而我则要完成他一个要求。” 彭格列九代目有点意外地说：“莫斯卡托小姐，你并不需要告诉我这件事。我的邀请并非强迫。毒蛇确实是当世最好的幻术师，你的天赋值得选择最好的老师。” 小野玲镇定地回答：“毒蛇说，瓦利亚希望推举Xanxus成为彭格列十代目。他只能差遣我一次，那么，这一次的要求会用在哪里？尊敬的彭格列九代目，我向您坦白，我接受了毒蛇的交易以换取幻术的力量，我只是一个渴望重见光明的盲女，并没有染指彭格列的贪婪，也不希望会造成这样的误解。倘若将来最糟糕的可能发生，我也会尽力避免最坏的结果，如若真的发生不可挽回的错误，而您届时还愿意宽恕我，我愿意用余生去弥补。” 彭格列九代目沉思片刻，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说：“老夫明白了。你回去吧。” 小野玲提起的心终于放下，站起来的时候都感觉到身体在发颤。 如果瓦利亚反叛失败，而她参与其中，最坏就是当场被杀，最好也得是投降，说成是为了弥补错误而加入彭格列总好过被人拿刀指着脖子加入，这只是纯粹的文字游戏而已。 彭格列九代目当场震怒处置她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这是一场豪赌。 赌她的才能足够让人动容。 小野玲慢慢地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 “莫斯卡托小姐，你忘了带上你的东西。” 小野玲转身，看到彭格列九代目亲自拿起了桌上那枚指环走了过来，递到她手中，就像是一个长辈看着晚辈那样，态度和善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好孩子，我的邀请依然有效。” 小野玲握住指环走出了门，离开雨守的视线后，她示意三人停一下，近乎脱力地靠在墙壁上。 赌命真有意思，把自己卖两遍，可真有意思。 紧张过后，神经一下子放松，所有的后怕都涌现出来，心有余悸。 会议室中，一个身影从看似无人的窗边浮现，正是连夜赶回彭格列总部的九代雾守。 九代目问：“怎么样，我看上的女孩。” 九代雾守回答：“如果是她，会成为比我更优秀的雾守。持续两秒的永夜，全世界都会为这样的才能而疯狂。” 彭格列九代目笑着说：“如果她真的有染指彭格列的贪婪倒是好办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玲妹真的很想要权力，想染指彭格列，九代目马上就能让她当十代雾守，十代目没定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迟早会有，但玲妹一副很不愿意的样子，九代目是个宽厚的人，就保留邀请。 ———————————————— 毒蛇：我还没提要求你就先卖我？？？ 玲：锅都是先甩先赢！ 第54章 永远不要相信他人 小野玲的失态被看成了与彭格列九代目交谈中受到压力的后遗症，安室透和绿川光也没想在这时候看上司热闹，直接背过身守在旁边，毕竟他们已经感受过彭格列的力量了，那是和他们过去打交道的敌人完全不同的情况，基层的幻术师都能把他们玩得团团转，直面彭格列九代目会有巨大压力太正常不过。 不如说，能够撑到走出来才发作，对一个未成年的女孩而言已经很不容易。 只有赤井秀一知道这次的谈话多半别有内情，他有些担心，却不好在这时候询问，只能过去搀扶着小野玲回房间。 小野玲没有拒绝赤井秀一伸过来的手。 为了方便佩带指环，她右手没有再戴上手套，与对方手掌接触的刹那，她再次感觉到仿佛被冷冽湖水包围的感觉，狂乱的情绪一下子就冷却下来，她忍不住对着他笑了笑，用口型说。 “我赌赢了。” 赤井秀一感觉到一丝古怪。 他没有看到小野玲手上戴着指环，但触感上却有着金属特有的微凉质感。 两个，指环。 在彭格列之中，有两个不同的势力对小野玲提出了交易，而她没有选择任何一边，她选择都要。 这根本就是在走钢丝！ 只要一个不慎就会摔下悬崖，粉身碎骨。 很快小野玲重新冷静下来，松开右手，转头对着另外两人说：“聪明人应该知道有时候沉默更好。” 安室透和绿川光同时点头。 “明白。” 不过他们以为小野玲想要隐瞒的是此刻的失态，还觉得这是过于谨小慎微，就算这件事被组织上面知道也不可能为此就降低对莫斯卡托的评价。 -- 第97页 这可是彭格列家族。 这天晚上，小野玲再次梦到了瓦利亚的幻术师，不同的是，这次毒蛇的态度明显变得热情起来了。 “真是让人惊喜啊，小野玲——” “还请换个称呼。”小野玲在得到彭格列九代目的承诺后胆子也大起来了，“我并不希望有一天你直接说习惯了说漏嘴。” 毒蛇看过小野玲的记忆，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这么简单的要求，他直接改口。 “好的，辛西娅。你已经进入了幻术的领域，接下来就需要更多的练习，你要了解你的能力、理解你的能力、探索出自己的极限，不过，首先，我得给你一个忠告。” 小野玲做出洗耳聆听的模样。 毒蛇说：“幻术师可以在真实与虚幻的领域中支配一切，但我们的身体依然是脆弱的，所以保护自己的本体非常重要。不要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真身，永远不要相信他人，名字、容貌、性格，一切你展示给他人的都是虚假的，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底牌，这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附带一提，我现在的假名是玛蒙，如果在现实中遇到，不要喊错了。” 如果不是因为“莫斯卡托”能力特殊，他也不会选择告知真名。 他不清楚莫斯卡托分辨言语真伪能力的原理，如果在梦境中这依然有效，让合作败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也未免太可笑了。 小野玲虚心请教。 “名字可以更换，性格可以伪装，容貌可以修饰，但就算是易容，本人也依然在那里。” 毒蛇提示对方：“辛西娅，不要用普通人的方式来思考问题，你是‘幻术师’。真实中的虚幻和虚幻中的真实正是幻术师最得意的地方。” 幻术…… 真实中的虚幻，虚幻中的真实。 镜花水月。 小野玲在想到这个词的瞬间就想起了诡术妖姬，这个英雄拥有着一个看似无用的被动，可以在血量值低于一定界限的时候分出一个与本体一样的幻身，从而欺骗敌人，换得反杀或者逃跑的机会。 如果不显露真身，就是一直都是幻身？ 但那样要怎么远程控制？ 也或许并不需要距离太远，只要幻身和真身有一定的位置差异，让敌人袭击的第一时间只能打中幻觉，本体就有应对的时间了。 在梦境中，小野玲的身旁出现了另一个“小野玲”。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姿态，渐渐的，最初的小野玲发生了变化，身形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毒蛇循着幻术波动抬头看去，发现真正的小野玲隐身浮在半空中，飘在距离幻身不远的距离。 她并不是完全凭空站立，脚下有着一块悬浮板，无声地提供着悬空的力量。 不得不说，教一个天才实在太容易了，他都不用进行演示，对方就找到了自己的方式。 “不要让本体处于没有防护的状态，随时给自己留下后路。幻术师也许在正面战斗中赢不了一些人，但只要我们能活下去，在黑暗中，我们能做的事情，远远要比那些人想象的更多！” 小野玲现在踩着的正是“星籁歌姬·萨勒芬妮”脚下的那个浮空舞台，她在具现幻术的时候去掉了舞台自带的灯光和音响，让它变成更接近玩家俗称的“轮椅”。 萨勒芬妮也就是她曾经用来自嘲的“轮椅人”，因为游戏原画中这个女英雄永远站在形似“轮椅”的浮空舞台上而得名。 毒蛇说要隐藏自身，在不能离本体太远的情况下，跟着一起走路太麻烦了，她可以理解用幻术让形体消失，“隐身”是游戏中存在的效果，但是，她没法理解怎么用幻术让声音消失，可没听说过英雄联盟里还有关掉敌人听觉的技能，所以她没法盖掉脚步声，只能换个思路，只要她不落地不走路就不会有脚步声。 小野玲踩着“轮椅”飘到幻术具现的自己旁边，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幻身并不会行动，像是个模特假人，只能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 “啊，这好像会变得更扎眼。” 毒蛇看对方自己发现了缺陷，有点高兴地说：“接下来，我会教你如何在幻觉上进行意识凭依和操作，来创造出足以迷惑人的幻觉。当你熟练以后，就可以远程进行操作，幻术师不主动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方。” 梦境中的时间流速和现实并不完全一样，毒蛇难得收个聪明学生，干脆把常理而言最重要的“如何创造出足以恐吓他人的幻觉”这个步骤给省略了，从“如何保护自己”开始说起，他确信只要他的这个学生能活下来就一定能变得更强。 第二天小野玲醒来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懵。 白天工作晚上上课，感觉上睡觉和没睡一样，莫非这就是某位亚瑟王当年的教学待遇。 她洗完脸对着镜子，“看”到了镜中苍白又疲倦的面容。 毒蛇的话在耳边响起。 ——不要让人窥探到你的真实，不要显露出弱势，神秘就是幻术师最好的护甲。 ——不要相信任何人。 小野玲伸出手按在镜子上，幻术波动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然后，另一张神采奕奕的脸就出现了。 不需要改变五官，只是改变了神态，这种微调的幻术会更加省力，同理，要隐藏真身也不一定必须完全隐没，只要在“真实”和“幻觉”中存在一定的差距，能够让她躲开“一击必杀”的攻击就足够。 -- 第98页 只要能够争取到时间，她就可以创造出更多的幻术。 她昨天夜里在毒蛇的教学中想起一件事来，梦魇的大招是有二段的，二段大可以直接飞到选中的敌方目标脸上，所以才号称脆皮噩梦，当年她一个专精辅助的玩家被切得要死要活，唯一的问题是梦里没法测验幻术的效果，而现实中的话…… 知道梦魇的大招真的“全图关灯”以后，小野玲现在最需要做的是怎么让关灯范围缩小，她只是想试试自己的幻术，不是想动辄搞得像外星人入侵地球。 小野玲一动念，梦中曾经具现过的浮空舞台再次出现，托着她飘到了半空中。 真正的离地浮空，而不是幻觉的虚假印象。 多有趣啊，幻术。 小野玲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孤注一掷的赌博有多么值得。 如果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她才真的会懊悔终生。 耐心一点，再给她一些时间，等到她熟练地掌握了幻术，到时候，她一定会好好回报“组织”。 真可惜组织那位BOSS太谨慎了，对代号成员们下命令都通过远程音频，没有直接露面过，她也不知道那位究竟是谁，不然她梦魇开个大飞他脸上给他一个惊喜。 她不关心自己的幻术为什么和毒蛇的幻术不一样，也不关心幻术为什么能够再现英雄联盟的英雄，她只想试试自己究竟能再现多少英雄，是不是所有英雄都可以用幻术重现，是不是所有英雄的技能都会和她记忆中一样。 试验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今天瓦利亚派来的行动人员赫然就是毒蛇，而小野玲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毒蛇会让她别喊错，因为现实中的毒蛇和梦中的模样并不相同，而是一个婴儿。 “我是玛蒙。” 这个小婴儿悬浮在半空中，飞到小野玲的面前。 “现在，让我看看你还能做到什么程度。” 有玛蒙的幻术作为掩饰，小野玲不需要担心外面的人发现什么，她集中精力去想象令她印象深刻的其他英雄，很快，空气中浮现出了另一个与梦魇不同的狰狞身影。 金银两色的金属构成了怪物的身躯，背后的翅膀发出莹莹蓝光，它周身遍布着致死的利刃，嵌在金属骨骼中的蓝色宝石折射着冷冽的光，怪物的头同样被金属包裹，只有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露在外面，它伏在地上，背后由刀锋组成的翅膀不断振动着，强壮的双足踏着地面，似乎随时都会向前扑击。 玛蒙下意识地做出了幻术进行防御。 “这是什么？” 小野玲又一次体会到那种心神相连、如臂使指的感觉。 她笑着回答：“虚空掠夺者·卡兹克。” 玛蒙问：“它的能力是什么？” 小野玲抬起手。 虚空掠夺者的身形从屋中消失，又在下一瞬出现在玛蒙面前，抬起的镰足横在他脖子前方，如果往下斩击就会将他一刀两断。 “卡兹克是虚空的刺客，它能在黑暗中猎杀任何脆弱的生物。” 玛蒙只觉得一滴冷汗落下来。 他倒也不是希望学生这么演示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卡兹克，俗称螳螂，脆皮噩梦了，一睁眼一个螳螂跳脸上两刀剁死，触发孤立无援的时候更恐怖，一刀可能就没了，而且螳螂还能连跳斩杀，越是四散奔逃越是完蛋。 这里玲妹具现的是卡兹克的“冠军掠夺者”皮肤，超帅的。 原皮比较掉SAN…… 别问为什么小野玲具现的都是刺客，你天天被刺客切，你也对刺客印象深刻，多么恐惧啊，一眨眼自己人没了，再一眨眼队友没了。 以后玲妹可以当真正的轮椅人了，踩着浮板飞，别问为什么幻术能飞，反正就能飞，你看原作玛蒙也能飞。 玛蒙原名毒蛇，但我说实话，这种特殊体型换不换假名大家都知道的吧，一看就是彩虹之子啊，所以这边设置就是彭格列高层都知道，对外人才说玛蒙，对自己人有时候就会直接说是毒蛇。 毒蛇本人害怕对玲妹说谎导致谈判破裂所以直接说的真名。 第55章 满目血红 玛蒙只觉得一滴冷汗落下来。 他以为辛西娅的幻术只会在之前的“永夜”上进行发展，没想到她的幻术居然是创造出具备特殊能力的幻觉怪物。 现在想想，可能连“永夜”也不是直接释放的，很有可能也有类似的媒介。 “之前的黑暗……” 小野玲回答：“那是永恒梦魇·魔腾的能力。” 玛蒙问：“你还能创造其他类似的东西吗？” 小野玲点头。 “依稀有这样的感觉，如果集中精神去构想，形象越具体，就越容易塑造出来。” 所以她先创造出的都是曾经自己的噩梦，切脆皮的刺客，有一个算一个，印象极为深刻。 玛蒙沉吟片刻，说：“继续。试试下一个。” 小野玲完全不知道她这种给“幻觉体”命名的习惯在被人看来多么古怪。 幻术师创造的幻觉基本都是一次性利用品，随机应变，每次临场重新创造幻觉，能够构造“有幻觉”的幻术师本来就屈指可数，给有幻觉取名甚至连代号和能力都分别设置的做法更是闻所未闻。 玛蒙看过自己学生一个接一个唤醒的幻觉体后，表情从惊讶到疑惑最后到麻木。 -- 第99页 他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盲人的特点，因为看不见，所以只能不断构想出虚构的生物，再以幻术将其具现。 以想象力而言，倒是的确很丰富，虽然和传统的幻术师不一样，但谁也没有规定过“幻术”必须是什么模样，能够打破常规更说明了天赋的珍贵。 玛蒙凭幻术师的职业素养进行了归纳总结。 “通常我们并不会对自己的幻术做出限制，这样才能获得最大的自由度，但你反其道而行，赋予了每个幻觉严密的设定、限制其能力，从而换取了幻术的强度。意志越坚定，幻术就越是坚不可摧，只有你发自内心地相信它们存在，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构建出来。一旦你对此产生怀疑，你的幻术可能就会直接消失，一定要记得这一点。你可以被人打败，但绝不可以自我怀疑。” 小野玲异常笃定地回答：“不会，我不会怀疑，我完全相信它们的存在。” 玛蒙有些看不懂，但这不重要，幻术师只要自身意志坚定、逻辑自洽就可以，强大的幻术师有点精神毛病很正常，只是相信自己想象出的生物真实存在没什么大毛病。 “下次我会找机会带你去实践。只有实际用过才能知道幻术的力量。” 小野玲意识到“实践”的含义，过了会儿才点头。 “我知道了。” 不开锋的刀就没有意义，不能杀人的幻术没有价值，在她决定构建出这些刺客英雄的时候，“实践”就只可能有一种含义。 她要以自己的意志去使用力量，用自己的手去杀死敌人，从此再也不能对人辩解自己所作的一切出于被迫。 有了玛蒙的掩护，小野玲练习幻术的时间越来越多，构建有幻觉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从最开始的几分钟缩短到几十秒，而且越是熟悉的英雄构建起来就越快，就像英雄熟练度提升似的，梦魇和螳螂都可以在三秒内构建完毕，于是玛蒙就给她找来了实践的机会。 瓦利亚的任务。 玛蒙接了任务，晚上趁人不备带着学生一起出门，让学生实践，自己拿任务的钱，双赢。 小野玲知道瓦利亚的目标也是黑手党，心理障碍倒是少了很多，她隐身站在目标所在的建筑物外，看着大厅内的灯光，沉默片刻，先构建出梦魇，然后在心中将“地图”画到只包含这栋房子的范围。 梦魇开大。 二段飞人。 构建螳螂，开启大招，虚空来袭获得隐身，跃击向内飞扑。 慌乱中有人推开门想要逃出来，惊叫着往外跑，小野玲看到对方惊恐的脸。 奇异的是，在这一刻，小野玲居然没有丝毫犹豫，不假思索地指挥螳螂跳过来一刀背刺。 金属切割人体的声音很轻，拔出镰足的时候血液喷出的声音也很轻。 刚刚还活着的人转眼就变成一具尸体倒在小野玲脚下。 小野玲退后一步，但裙边依然溅上了血，她怔在原地，直到死者的鲜血顺着地面流过来形成血泊她才回神。 小野玲抬起脚，看到鞋底沾满了鲜血，如果往旁边走就一定会留下足印，这就太容易留下线索了。 她不是侦探也知道不可以在凶案现场留下自己的痕迹。 要完全消除这里的痕迹。 没有比一场大火更好的方法。 火焰…… 复仇焰魂·布兰德悄然出现，就像一个火焰构成的人形。 小野玲在自己脚下构建了浮板飞起来远离地面，指挥着复仇焰魂将这里焚烧殆尽，在建筑物熊熊燃烧的时候，她脱下染血的鞋子扔下去，复仇的火焰瞬间吞没了目标物，最终什么也没有剩下。 玛蒙看完全过程后十分满意。 “你天生就适合这行，辛西娅。” 小野玲坐在浮板上，抱着膝盖，一声不吭。 玛蒙用稚嫩的声音说：“下次有任务我再喊你来，可以分你一成奖金。” “……不需要。”小野玲哑着嗓子回答，“我不需要这种报酬。” 玛蒙立刻说：“那太好了。” 小野玲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路心神不属，眼前不断地闪现出刚刚的那一幕。 鲜血四溅，足底血泊。 血红色盈满视野，将脑中的景象全都蒙上一层红色的纱。 这就是代价。 她不可能再自以为无辜。 没有任何辩解的理由。 这并非胁迫，而是她出于自身意愿的选择。 她看到自己正在坠落。 推开门的时候，小野玲听到了声音。 “你去哪里了？” 小野玲抬头，惊愕地发现赤井秀一居然站在她的房间里，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赤井秀一接着问：“为什么不穿鞋？” 小野玲依然没有回答。 过了会儿，赤井秀一问：“你衣服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小野玲关上门，先把这里用幻术加了一层保护，靠着墙缓缓坐到地上，近乎于自暴自弃地说：“因为我杀了人。如果要阻止我，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还会杀更多的人……现在可能就是最好的机会了。来吧，开枪，结束这一切。” 不然的话，她在幻术的路上走得越远，手上的血债就一定会越多。 与杀死的人是善人还是恶人无关，人命就是人命，事到如今，再用“我杀的是黑手党”来辩解也未免太难看了。 -- 第100页 小野玲眼前的红色越来越多，多到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出其他的色彩。 她闭上眼睛，试图将脑中的世界还原到黑白，但这没有用，她生气地拿下指环，但这么简单的动作居然重复了几次才成功，两枚指环掉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安静地往旁边滚了一小段距离就不动了。 明明不再有指环，也无法点燃雾之炎，小野玲脑中重构的世界都失去了具体的形状，重新变回了轮廓，但鲜艳的红色依然没有消退，固执地烙在那里。 小野玲疲惫地说：“如果死在你手里，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你说得对，用自己的能力杀人，和间接导致死亡，差得太多了……我想的太简单了……” 半晌，她听到了心跳和呼吸以外的声音。 有人向着她走过来，但并没有拿出枪，伸出的手落在她的头顶上，轻轻抚摩着。 “我不能说这不是你的错，但是，如果这是你唯一能做的选择，不要忘记你做出决定的初衷。” 小野玲沉默片刻，呜咽着说：“我……一定会摧毁组织，让BOSS下地狱。” 赤井秀一低声说：“那么我们依然可以是同伴。” 小野玲双手捂住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无止尽的疲惫涌上来。 浓烈鲜艳的红色依然在那里。 破碎的画面闪过。 她看到老人站在马路中间将要被车撞上、她在医院里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黑暗、她被带进组织后被枪指着头进行训练、她因为不熟悉轮椅的使用和路况而一再地摔倒爬起、她说出“LIE”后的一声枪响、不断重复的“LIE”和枪声…… 黑暗无边无际。 因此才会显得戴上指环点燃雾之炎后重新看到的世界那么端丽多姿。 为了这份光明和力量，她甘愿与恶魔做交易。 恶魔还未索取代价，她就已经知晓了代价，而这份代价将会伴随终生，不断支付。 她以自己的良知换取力量，用他人的生命换取自由。 如果现在她就死在这里，那么她也没有怨言，但是，站在旁边的人仍然尝试着拉住她，不让她往下坠落。 赤井秀一弯下腰捡起那两枚指环，放到小野玲掌心。 “别再回想，好好休息。” 快走出房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小野玲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走回去，把人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 小野玲抓住对方的衣袖，轻声说：“别走，让我……让我能听得更清楚一点。” 赤井秀一问：“你要听什么？” 小野玲犹豫着靠近，发现对方没有推开她，就慢慢地把耳朵贴到了赤井秀一心口。 不用回答，赤井秀一就知道了答案。 怜悯与惋惜取代了之前的遗憾，他知道很多卧底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难以度过心里的那一关，更何况是根本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所以他无法去斥责。 他刚刚仿佛看到了即将破碎的瓷器，只要稍微用力就会完全崩裂。 命运对小野玲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选择，如果她真的选择作恶，事情反而会变得非常简单，正是她心中向善趋光的那一部分在折磨她，令她因本心与现实的冲突而痛苦。 他太高估小野玲的精神承受能力，所以才会直到这时候才发现她早已到达极限。 至少他希望她能活下去，人不应该因为一次善行而走向毁灭，他眼见她坠落，怎么可能不伸出手。 赤井秀一叹息着伸手将对方揽进怀里，好让她能姿势舒服一些。 片刻之后，他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为什么活着会这么难？为什么人必须杀人才能活下去？” 赤井秀一回答：“这就是我们必须摧毁组织的原因。” 没有人必须以杀人来生存，这从来就不是正确的。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说出判断，其他人动手杀人，和，自己亲手杀人，看到人死在眼前，那种冲击感是不一样的。 任何一个在正常法治社会长大、有良好道德观念的人都会因此产生巨大的精神冲击。 玲妹之前一直都能自我辩解“我没有办法，我是被迫的”来安抚自己的精神，但效果也越来越差，所以才会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现在自己动手了，那就是两码事了，她不能再说自己是无辜的，认识到自己也成了杀人犯后，心态一下子就炸了，冲动之下觉得死了得了。 但这时候没死成，那之后心态重塑就又会不一样了，会更不愿意死，幻术切人更利索了…… 类比一下就是你们玩过古墓丽影游戏吗？是暗影吧？一开始劳拉杀了一头鹿来吃都泪流满面，到了后期一箭一个敌人面不改色。 第56章 威士忌开会 玛蒙的行动不知道算是技高一筹真的没被人发现，还是彭格列九代目发现了端倪也不动声色，总之类似的“实践课”在接下来的时间又来了几次。 小野玲非常自觉地直接全程站在浮板上，再也没让自己太靠近目标地点。 通过超听觉和雾之炎来感知外界和通过视力来观察不同，一些会阻断视线的建筑物并不会对她造成决定性的影响，而“梦魇”关灯时能获得限定范围内的敌方视野，这也让她能直接判断出敌人的位置，好让梦魇、螳螂、狮子狗这类刺客直扑目标。 -- 第101页 说来好笑，在那次夜晚的崩溃过后，第二次的“实践课”上小野玲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临场构建了更多的幻觉体，以更快的速度解决了目标，更快收工。 她新构建出的英雄依然是刺客。 因为刺客最适合这类暗杀行动。 由于小野玲的表现过于出色，毒蛇甚至改了主意，替瓦利亚招揽她，告诉她只要她加入瓦利亚立刻就能当干部，被拒绝后毒蛇也没难受，而是反手就拉出了暗网和黑市的渠道跟她介绍怎么去这里接任务，又表示如果辛西娅太忙了没空筛选任务他可以代为处理，包括前期接洽和后期催款，只要抽佣三成就可以。 小野玲：“……” 真不愧假名是玛蒙啊！ 捞钱捞到自己学生头上是不是多少有点离谱了。 彭格列的工作也很好完成，比在横滨那会儿还要容易，毕竟这里不会有个太宰治故意来使坏，而且九代晴守和雨守结束驻守总部的任务重新外出活动后轮值回来的雷守和岚守也对小野玲态度友好，友好到了连安室透和绿川光都感觉到很不对劲的地步。 因为一些原因，四人依然在小餐厅吃饭，并没有和彭格列的人混在一起，小野玲也确定过这边并没有窃听装置，只是在存在“幻术”这种力量的情况下，多疑的卧底依然无法放心，只能用模棱两可的话来进行试探。 安室透假装自己只是随口问：“莫斯卡托，彭格列的人对你是不是太亲切了？他们看到我们几个完全视而不见，对你都会打招呼，连守护者都会停下来跟你说几句话。” 小野玲淡定回答：“对彭格列而言，组织大概也就是个婴儿的水准，连代号都没有的小人物不值得被特别注意吧。” 安室透：“……” 绿川光有点想笑，但想到自己也没代号就笑不太出来了。 “能顺利完成任务就是最好的。被人无视总比被人敌视来得强。” 小野玲已经熟练地用幻术消除自己手上的指环，为了不出现单手戴手套这种有点诡异的举动，左手干脆也不戴手套，除了非得本体出现的情况，其他时候她都用幻觉略微错开位置，这样就不会发生肢体接触，也算日常锻炼幻术的使用。 毒蛇虽然贪财，但他确实没有吹牛，如他所说的那样是当世最强的幻术师，不能说倾囊相授，但也确实称得上因材施教，将她迫切需要的那些技巧教给她，让她日复一日地更接近真正的幻术师，而不是单纯的“能够使用幻术的人”。 她听着两个日本卧底一搭一唱的旁敲侧击打探情报，索性给他们透了个底。 “只要你们不做多余的事情，这次任务完成后，你们都能拿到代号。之后——” 小野玲本想说之后你们如果还想跟着我也行，忽然想到现在她学会幻术，迟早有一天会叛离组织，到时候她的手下就会是最受组织怀疑的人，除非她直接把人一起带走，否则留下来的不死也得脱层皮，于是改口。 “之后就多注意吧，不是每个干部都像我这样好说话，也有故意发任务害人的。如果你们看到明显不对劲的任务也可以联系我。” 这就等于是说自己不留人了。 赤井秀一有点惊讶，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安室透就抢先开口了。 “你不留下我们吗？” 小野玲笑了笑，说：“留你做什么，你会烧饭还是整理家务？” 安室透：“……” 小野玲倒是刚刚想到，既然她叛逃了，她手下的人会受到怀疑，那她指定得搞点对组织忠心耿耿的真酒过来，然后到时候琴酒过来了一枪一个“叛徒”，岂不是借刀杀人美滋滋，最好是把真酒们轮流调过来，每人呆一个月，然后人人都得受审查。 哈哈哈。 怎么以前她就没想到呢，为什么只老老实实地说“lie”，而不抓住机会撒谎？ 那么真的卧底就得统统打发走。 话都说到这样，也就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不出意外的，今天又有彭格列的人过来跟莫斯卡托打招呼，那是雾守的副官，小野玲正好快吃完了，索性放下餐具走出去跟人说话。 安室透眨眨眼睛，轻声说：“彭格列是不是……想挖墙脚？” 除了这个理由，实在很难找到更合理的解释。 绿川光跟着点头。 “我也觉得有点像，他们对莫斯卡托的态度过于自然了，就跟对待自己人没两样。” 赤井秀一若无其事地说：“这并不奇怪，见过莫斯卡托能力的人有几个会不动心？横滨的双黑也曾经向她发出过邀请。” 有先例在，那么彭格列有挖墙脚的心也就不那么出奇了，毕竟独一无二的人才到哪里都受欢迎。 坦白说，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那么安室透觉得日本公安也可以挖这个墙角，根本不可能有人不动心吧。 安室透说：“但这种情况会被组织视为背叛吧？组织不会放过叛徒。” 绿川光实事求是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叛逃以后没有下家就算了，但如果莫斯卡托真的跳槽到彭格列家族，组织敢派人来追杀吗？” 就不怕脚才踏进意大利境内就直接被彭格列这边的幻术师来一场幻觉大火，又或者瓦利亚反手追杀组织的人？ 三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 第102页 好家伙，按照这段时间他们得知的瓦利亚的作风，肯定不只是杀完本次派来的杀手就算结束，说不定会顺藤摸瓜一路杀回去，把组织给砍得伤筋动骨才停止。 其实不只是彭格列家族，就算是港口黑手党，在那么多异能者面前，组织也不敢嚣张到在横滨内乱来。 这么一说，莫斯卡托其实随时可以脱离组织？ 虽然脱离的方式比较……像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小野玲也存了说不定自己最后真得来彭格列混的顾虑，对彭格列家族明显的示好投桃报李，总不能现在把人得罪完了。 在一方有意示好，一方积极回应的情况下，一种融洽又温馨的气氛油然而生，彭格列家族的委托任务结束的时候，颇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彭格列成员热情邀请莫斯卡托有空常来玩。 小野玲：“……” 就，除了杀人的时候，彭格列这边挺不像黑手党家族的，组织的作风比这边黑暗多了。 离开彭格列的那天，九代雾守前来送行，他送给小野玲一个一尺来长的黑木盒子，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 “九代目今天有公务，由我来代为送行。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工作。这本来应该是我的工作，你也算是帮了我的忙，所以安心收下吧。” 小野玲接过盒子，被出乎意料的重量压得手上一沉，赤井秀一及时伸手扶稳，她重新调整了姿势，将盒子双手抱在怀里。 “非常感谢贵方这段时间以来的关照。” 组织派来接人的车停在彭格列总部外，司机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接到乘客后立刻开走，一秒都不停留。 一通交通换乘后，四人总算回到了美国。 别墅空置的几个月有保洁人员定期上门进行清理，倒是没出现一开门就全是灰的悲惨情况。 四人各自回房间。 相比小野玲的平静，其他三人的情绪都不那么平静，而在短暂的等待后，三人果然都收到了内网邮件通知。 代号下来了。 黑麦威士忌。 波本威士忌。 苏格兰威士忌。 三人对完各自的代号之后陷入短暂的迷惘中。 这是怎么，威士忌开会？ 赤井秀一想到另一件事，直接去书房找小野玲，一推门就被一杆枪口指着心脏。 “BANG.”小野玲口中模拟着声音，放下手中的枪，“进来，关上门。我知道你好奇什么，这就是彭格列九代雾守送我的礼物。” 赤井秀一关上门走过去，拿起桌上的枪仔细看了看，发现了一个问题。 “没有弹匣？” 不是没有安装子弹，而是这把枪压根就没有弹匣这个构件。 彭格列的人不至于造枪没有这点常识。 小野玲阻止了赤井秀一进一步拆开枪，从他手里把枪拿回来，右手出现了青蓝的火焰，火焰顺着手掌与枪接触的位置流了进去，最后隐没在枪口之内。 她抬手向着角落的地面开了一枪。 青蓝色的火光无声无息地射穿了地面，留下一个小小的凹坑。 “我刚刚才发现，这是用死气之炎来发射的枪。雾之炎的硬度在所有死气之炎中最低，所以威力有限，但近距离上穿透人体应该也能做得到，而且之后无法追溯凶器。这一定是和死气之炎配套的特殊技术和材质。” 赤井秀一看着枪身上刻着的彭格列的花纹，说：“这不是平时能用的武器。” 小野玲说：“幻术师要藏点东西很容易，不会有人知道的。” 赤井秀一回想了一下枪的重量，发现和前面的印象对不上。 “盒子里还有什么？” 小野玲直接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盒子。 盖子大开，露出里面的模样。 左边是枪支的凹槽，右边则是一把匕首，小巧精致，很适合女性用来防身。 小野玲评价：“怎么说呢，我第一反应是这是给我自杀用的。” 赤井秀一拿起匕首仔细看了一会儿，顺手在桌子角落试了一下，没想到看起来巴掌大又轻薄的匕首一刀就把桌角给切断了。 两人面面相觑。 赤井秀一：“……” 小野玲：“……别这样看我，我真没答应立刻跳槽彭格列。可能这就是大户人家吧。” 赤井秀一默默把匕首放了回去，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细小的凹槽，看起来应该放的是指环或者耳钉这类小物件。 “这个……” 小野玲伸出左手，展示了左手中指的指环。 “这是雨属性的指环。” 她只顾着练幻术，完全忘记自己在试死气之炎属性的时候也曾经点燃了雨之炎，没想到九代雾守竟然还记得给了她一枚雨属性的指环。 “雨属性的火焰有着镇静的特质，所以可以这么用——” 她直接点燃火焰按在赤井秀一手上，纯净的蓝色火焰一路蔓延过去。 当赤井秀一反应过来不对的时候，身体已经被麻痹了。 小野玲伸手向后一推，直接把人推得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怎么样，没想到吧。” 麻痹持续的时间很短，赤井秀一没两秒就重新爬了起来，但他已经知道了这种火焰的可怕之处，稍加思考后，他提出一个猜想。 -- 第103页 “那把枪应该是用来配合这种火焰使用的。” 小野玲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你是天才吗？” 用雾属性的火焰当做子弹发射除了冲击力不会有任何用处，但雨属性的火焰只要打入对方体内就会有镇静的效果，也就是说，她不用射中敌人的要害，只需要打中就可以解除目标的行动能力！这不比麻醉弹好使？事后想要追溯也没有任何证据。 真不愧是专业的，反应就是快啊，她拿着枪琢磨半天也只觉得这能省点子弹钱。 作者有话要说： 玲妹：业余人士，才转职幻术师。 阿卡伊：专业特工。 —————— 马上这边几人就要散伙了，玲妹身边不留任何一个卧底，随时准备坑害真酒了。 等她以后叛逃了，组织清算，发现我屮艸芔茻怎么那么多代号成员在她这里轮换过，总不能都杀了吧。 第57章 十八成人 因为小野玲体术实在是太菜了，拿一把匕首实在很难发挥作用，于是那把出自彭格列削铁如泥的匕首就被转手送给了赤井秀一。 小野玲收起了枪，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们都拿到代号，明天就走吧。” 赤井秀一挑眉。 “不需要生活助理了？” 小野玲笑了笑，说：“组织里有那么多人，每人轮一遍也能好几年。我这里不适合再留着你们了，毕竟……” 她抬起右手，青蓝的火焰一闪而逝，再次被幻术掩盖。 “我可能随时都会准备叛逃。在此之前先试试能不能再往上爬一点，拿到更多情报才更方便行动。之后你自己接任务的时候一定要注意，琴酒除了试探叛徒和卧底不会发明显超过能力的任务，但朗姆疑心重，可能会因为派系斗争故意往外发情报有误的任务，最后行动失败，他就把责任推给情报人员。以后你也少跟我联系，免得之后被牵连。” 赤井秀一冷静地问：“你也打算疏远雪莉吗？” 小野玲咬了咬牙，狠心回答：“不出意料的话，这次升职后我会被调走，不再负责北美这边，到时候因为距离问题疏远了也不奇怪。” 赤井秀一心情复杂地说：“你未必就要这么做。” 一边往上爬，一边随时准备叛逃，身边再也不留一个可信赖的人，还要故意把对组织忠诚的代号成员放在身边，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残酷的折磨，何况小野玲还有着超听觉…… 小野玲再次抚摸了自己的指环，坚定地说：“这就是我的选择。” 赤井秀一想起那天夜里小野玲的崩溃，想起她哭着说要摧毁组织，还想到自己曾经提议如果下定决心坠入深渊不如在组织里向上爬。 他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后悔，也许就不该提这一点，那么可能玲就不会想到这种方向，而会干脆利落地直接叛逃。 可是，当他看着她用这种坚定的神情说出“这就是我的选择”的时候，另一种情绪不可遏制地从心中升起。 他看到了从火焰中重生的不死鸟，就像尼采的那句话。 你必须准备好沐浴在你自身的烈焰之中：你怎么可能重生呢，如果你不先化为灰烬？ 苦痛与挣扎化为火焰，将这少女焚烧，在一片灰烬中，她捡拾起碎裂的心，重铸成更为坚固之物，不再像瓷器精致而易碎，闪烁着钻石一般晶莹剔透的光。 他确实为她感到骄傲。 她没有输给黑暗，而是以黑暗锤炼了自身。 赤井秀一说：“至少留个联系方式。” 小野玲“嗯”了一声。 “如果我发现组织怀疑你的身份，会提醒你。” 赤井秀一问：“我走了，你怎么办？负责审核的莫斯卡托不可能不被怀疑。” 小野玲说：“当然也会走。说不定是我先跑路，到时候就是你得应付一轮审查了。” 赤井秀一理直气壮地说：“我又不是莫斯卡托，没发现谎言很奇怪？” 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这很有可能就是短期内最后一次这样近距离相处了，哪怕已经没什么事，小野玲不赶人，赤井秀一也不提离开，就这么安静地在书房各自做自己的事，一个开着电脑处理积压的事务，一个拿着《东方快车谋杀案》阅读，看了一会儿又捧着书走到小野玲身后看电脑屏幕，小野玲没说什么，默默让开了角度，故意把自己权限范围能看的内容全点了一遍，一直到绿川过来喊着吃晚饭两人才出去。 晚餐的时候小野玲对另外两人也说了散伙准备，让他们今天就把东西收拾好，明早直接走。 绿川光没说什么，安室透却有些不甘心。 “我也是情报人员，不配跟着你吗？” 小野玲笑了笑，说：“我这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情报组的人。对了，到底相处一场，我好歹也得教你们一点东西，免得之后别人说莫斯卡托带新人什么也不教。” 安室透竖起耳朵。 小野玲一本正经地说：“我教你们怎么报账吧，能走公账绝不花自己的钱。大家都为组织卖命了，花点钱怎么了，这是合理的任务支出。” 然后她就在三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把贝尔摩德的真传报账术教了一遍。 “只要不做的太过分，一般财务审核都会通过，如果实在通过不了，下次想个更好的理由。” -- 第104页 赤井秀一安室透绿川光：好家伙，这就是代号成员和非代号成员的区别吗？ 后来几人分别在任务里接触过其他的代号成员以后才发现，组织里老老实实不敢乱花公款的才是大多数，琴酒甚至一辆破车开十年，莫斯卡托这种不择手段报账的才罕见。 话是这么说，三人也没有替组织省钱的意思，于是财务组有段时间简直挠头，怎么出了好几个报销狂魔。 送走三人后，小野玲站在别墅门口，静静地感受片刻重新变回她一人的房屋，不再有其他三个心跳声，也不再有说话的声音。 过了会儿，她笑着关上门。 这就是她的选择。 至少她还有盟友。 接下来，就准备给组织埋地雷了。 小野玲对着北美这片的代号成员精挑细选半天，最后直接从目前空闲没任务的代号里拉了一个出来准备派任务，贝尔摩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西西，想好生日去哪里了吗？” 小野玲这才发现彭格列一趟花了两个月时间，现在已经十二月，距离她生日没几天了。 十八岁的生日。 虽然日本的成年是二十岁，但她受前世记忆影响依然觉得十八岁才是界定。 十八岁后就是成年人，不再是需要监护人的未成年，不再受未成年人保护法的保护，需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完全的责任，是可以去坐牢的年龄了。 成年。 告别还可以被称为“孩子”的自己，也向所有的过去告别。 小野玲静默片刻后说：“……我想去东京米花町。” 那才是这一世“小野玲”出生与长大的地方。 贝尔摩德显然也知道这个地点的意义，更知道西西不应该去这种可能暴露身份的地方，但她隐约理解对方这一选择的原因，于是并没有劝说，而是以开心的口吻说：“好，那我们就去东京米花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分别后，很多事情就会改变了。 玲不再是受人保护的孩子，会转变成可以保护他人的幻术师了。 太宰治所渴望见到的那一轮明月就要升起来了。 第58章 再赴横滨 贝尔摩德安排的旅行一向充满享受。 大明星莎朗-温亚德的女儿克丽丝-温亚德并不适合这种公开出行，所以这次出门的是克丽丝-温德和阿斯特丽德-温德。 贝尔摩德给小野玲换了个造型，已经长长的头发重新染色，染成了浅金色，五官没有大改，只是戴上了深蓝色的美瞳盖住原本的黑色，戴上装饰用的无镜片镜架，最后画上妆容，艳丽的正红色点缀了略显苍白的唇，和“莫斯卡托”全然不同的少女就出现了。 符合这个年龄的少女应当有的模样。 美丽、鲜活、朝气蓬勃。 两人在东京街头走过，就像普通的朋友或者姐妹那样流连于一家又一家布满“精美而无用”的各种小东西的店铺，拿起挂件对着手机比划，试戴新的项链和耳饰，在网红餐厅打卡，登上东京塔的观景台，去剧院听交响乐。 贝尔摩德体谅辛西娅目不能视的痛苦，所以避开了纯粹的视觉享受的项目，带着她去只有听觉也可以享受的地方。 小野玲的确很快乐，就像去欧洲那一次一样，不用考虑工作，不用考虑组织，尽情地享受这短暂的自由时光。 问题出在两人从剧院回宾馆的路上。 时间还不算太晚，东京的街头仍然有很多人来来往往，在小野玲的脑中，超听觉与雾之炎协助构建的“视野”内出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她本能地听了对方的心跳，发现并非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可是五官的过度相似令她有了猜想，而那人同伴对他的称呼更让她心头发紧。 不可以让贝尔摩德看到他。 来自长野县的诸伏警官。 只要看过这张脸，傻子也会知道苏格兰威士忌的身份有问题！ 日本公安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派了一个人出去卧底，就把他亲属藏藏好啊，哪怕是普通职业也行啊，直接出来个警察，这是害怕组织发现不了吗？！ 小野玲听了一下对方的谈话，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后直接抱着贝尔摩德的胳膊说：“我想吃夜宵，想吃昨天那个甜点！” 贝尔摩德当然不会拒绝这么简单的要求，直接换了一条路去打车。 小野玲听着那边两人跟自己这边方向完全错开不会正面遇上才稍微松口气，为了保险还是拉着贝尔摩德说话，防止她下意识观察四周结果看到那张脸。 好在贝尔摩德这次出门存着游玩的心，并没有多在意，完全没注意到人群中走过了什么人，她还在思考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不是换一个更好。 小野玲从贝尔摩德那里得到了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贝尔摩德决定教授她如何模仿其他人的声音。 在离开东京之前，小野玲去买了一堆明信片，上面是各地的风景或者特色建筑、地方特产代表，再以想要收集邮戳的名义将明信片全部寄了出去。 明信片太多，小野玲又坚持要自己写，贝尔摩德等了几分钟站起来去买水，小野玲趁机抽出了里面印着诹访大社的那张明信片写上苏格兰威士忌的地址连署名都没有就直接投递到邮筒。 这种景点为了方便世界各地游客直接就安排了航空邮筒，不需要游客专门跑邮局就可以直接投递。 -- 第105页 贝尔摩德回来的时候她还在继续写其他的明信片，是那种“寄给未来的自己”的写法，贝尔摩德看得有趣，也拿了几张明信片写了起来。 小野玲知道这种方式还是太慢，最好能直接电话邮件通知，问题是她和现在的苏格兰威士忌没有私人联系方式，直接用组织的内网邮箱发消息那是提醒吗？那是直接送人上路。她只能祈祷苏格兰威士忌短期内不会搬走，不然这种投递方式找不到人是不会有人特意追溯的。 东京之旅以开心作为开始，以担心作为结束，贝尔摩德直接预定了下一年的生日旅行，小野玲同意了，却没能履约，因为那时候她人在横滨。 组织对莫斯卡托的奖励很快就下达了，正如之前所说的，莫斯卡托再次被晋升，内网权限上调，和先前压她半级的白兰地平级，而且负责区域也有了变化，从北美直接被调到了日本。 有些人以为这是明升暗降，怀疑莫斯卡托受到Boss忌惮才把她调到组织势力相对薄弱的日本，只有高层才明白，把莫斯卡托阿斯蒂调到京都恰恰说明Boss更加信任她，才会允许她踏足组织真正的腹心之地。 看似势力薄弱的日本才是组织的起源地，组织在日本地区活动谨慎，避免被红方直接咬住，再加上组织成员身份对内也不完全公开，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还有多少代号成员，才会造成这样的假象。 小野玲很快就从过手的情报里发现了这一点。 更多的核心情报在日本流动，包括各大研究所、组织的经济来源等，她不动声色地按照原计划每个月换一个代号成员当护卫，这种不长不短的时间并不会引人注意，再加上她会在护卫当值期间下发相对“性价比”高的任务，很多人乐意抽一个月过去当护卫，根据一些人的说法，就像是去度假，只要你对组织没有二心，莫斯卡托很好相处。 过段时间她就会把有价值的情报汇总起来发给赤井秀一，对方则会回复一条当前定位，之后无论是发送的信息还是接收的信息都会被删除。 为了安全，哪怕是私下的个人联系方式也是越少联系越安全。 小野玲一度困惑到底是明信片寄丢了还是苏格兰威士忌真不要命了，他居然到现在还没脱离组织，还在继续接任务，因为区域不重合，她一直没有当面见到人的机会，也就没办法进一步提醒，只能废了一些工夫通过任务安排让组织里的人精离长野县远一点。 到了这一年的十一月，太宰治忽然通过私人渠道给莫斯卡托阿斯蒂发来消息，邀请她去横滨。 这不是港口黑手党和组织的公对公合作，而是来自太宰治的私人联络，小野玲现在负责日本关西地区和周边一些国家地区的事务，不可能随便脱岗，就向上汇报。 Boss很快发来回复，批准了这次合作，只是附带了一点要求，希望莫斯卡托能拿到一些最新的横滨的情报回来。 于是，时隔将近两年，小野玲再次踏入横滨的地界，这次没有琴酒护送，她一个人来了这里，而前来迎接她的则是许久不见的太宰治。 “好久不见，莫斯卡托！欢迎来到横滨！” 小野玲看着前面那个手拉横幅的黑衣少年差点就想转身离开，但她想到自己对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人设，只能咽下这口闷亏，假装自己没看见那个辣眼睛的手制横幅。 “确实很久没见了，太宰。你邀请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让我来旅游吧？” 太宰治将手中那张浮夸的带闪片的“欢迎来横滨”的横幅卷起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沉声说：“是有事需要你帮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莫斯卡托，将你的耳朵借给我。” 小野玲能“看”到对方不同寻常的严肃神情，也能闻得到弥漫出来的真切的担忧，更能听出这句话的真诚，正因如此，她才又好奇又警惕。 “哦，竟然会有太宰解决不了却需要我的难题吗？坦白说很难想象。不过，太宰的人情谁不想要呢？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说来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龙头战争大概两年，是MIMIC事件之前，太宰治察觉到不对，又无法搞清楚森鸥外的全部计划，就把玲妹找来测谎了。 —————— 诸伏景光收到了明信片，但组织没有要立刻追杀的意思，他就决定赌命。 他知道发件人是谁，因为笔迹认得，所以困惑了一段时间莫斯卡托的用意，和零商量后也没得出结论。 诸伏景光相信莫斯卡托这是友好的提醒，认为她有身不由己的苦衷，降谷零觉得这是隐晦的威胁，将来可能让景去还这个人情。 第59章 津岛玲子 太宰治亲昵地一手搭着小野玲的肩，半搂半抱地带着她离开车站到了停车场上车后就松开了手，浮夸的笑容也收了收。 “首先我需要确认一点，莫斯卡托，你判断谎言其实并不需要面对说话的人才能进行，只要可以听到对方说话就够了，对吧？” 两年前来横滨的时候，中原中也出于体贴也并没有零距离进行审讯，更多时候都隔着一段距离，显然不符合零距离面对面的标准。 小野玲不大明白太宰治怎么会需要确认这种已知的情报。 “是的。” 太宰治微微一笑，说：“既然隔一段距离可以，那么通过通讯装置也可以，对吧？假如只需要满足特定的人在说话这个条件，隔着一段距离和隔着电话网线也没有决定性的区别嘛，甚至于，听录音的音频也可以，听不懂对方的话都无所谓，只要是那个人说的话就可以进行判断，对吗？” -- 第106页 小野玲心里一动，若无其事地说：“太宰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莫斯卡托去过彭格列了嘛——”太宰治拖长了声音，用意大利语说出这句话，看到对方皱眉之后他就笑着用日语重说了一遍，“你看，莫斯卡托，你根本听不懂意大利语，却完成了彭格列的合作，这就说明你的能力与是否听得懂对方的语言毫无关系。既然能不能听懂都无所谓，也更不存在需要观察对方微表情这种辅助条件，可以直接远程使用能力是最容易出现的推断吧？” 太宰治说的完全正确。 但这却是组织也没想到的一点，毕竟大部分人都不会在能让人面对面说话的前提下想着用电话试试能力。 小野玲当然早就发现了，可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组织需要她进行判断也从来都是把人带到她面前，或者把她带到谈话现场，没想到太宰治早就心存怀疑，现在直接捅破了这层纸，甚至连不需要理解语言这点都说破了。 “……我可以说，这其实不太符合太宰的作风吗？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如果太宰治不急，他大可以继续试探，把这个她试图保密的情报当成把柄来利用，这才是太宰治最擅长的做法。 太宰治的笑容有点僵硬，随后失落地说：“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小野玲回答：“是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人。” 她感觉到旁边的人情绪直线往坏里走，无奈地叹息一声。 “也是个迷茫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的人。我确实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急，既然你都已经急到连我都找来了，我相信这一定是对你而言极端重要的事。就像之前说的，只要不伤天害理，就直接说说看想让我做什么吧。” 无论如何，太宰治曾经教过她的东西是真的，告诉她的情报是真的，不管他到底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这些东西确实帮助了她在组织更好地生存。 说想要回报也不至于，但只是一场交易的话，她也没必要拒绝。 太宰治在短暂的沉默后抹了一把脸，说：“首先，你得换一张脸，不能让人知道莫斯卡托来了横滨。” 他从后座提溜过来一个很大的袋子，里面放了不少东西，显然是用来乔装改扮的。 小野玲接过袋子，问：“那我是谁？” 太宰治说：“我的妹妹，津岛玲子。” 小野玲不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太宰治的试探。 “你妹妹跟你不是一个姓啊。” 太宰治看了小野玲一眼，说：“我本名津岛修治，出身于津轻地区，来到横滨后才改名太宰治，这是首领知道的。” 小野玲瞬间明白了。 这一波太宰治想骗森鸥外！ 那就意味着，这次太宰治让她帮的忙极有可能跟森鸥外以至于港口黑手党都是对立的，所以这次才不是港口黑手党直接发来合作邀请，而是太宰治单独秘密请她来。 太宰治观察着小野玲的表情，知道她应该明白自己暗示了什么，接着问：“现在还愿意帮我这个忙吗？如果你现在就回京都，或者就这样去见首领也可以哦。” 在“森鸥外”和“太宰治”这两个选项间，小野玲根本不用怎么比较就做出了决定。 “森鸥外并非天理。” 所以骗森鸥外也不算伤天害理。 她对着太宰治笑了起来。 “为什么是玲子？” 太宰治回答：“因为她的名字就是玲子。因为一些原因，津岛家并未对外公布她的死亡，户籍上这个身份还保留着。” 小野玲最后问：“可我和你的妹妹长得并不像吧？” 太宰治露出了一个相当微妙的笑容。 “你不需要和'我的妹妹'相像，只要让人觉得你像'我'的妹妹就可以了。” “这是什么新型绕口令吗？” 小野玲无奈地让太宰治上手给她变装。 经历过一次性染发剂的染发、去掉美瞳、换造型之后，她被改成了黑发黑眼穿着洋服的模样。 贝尔摩德不在日本地区活动，她平时也不会特别易容上妆再出门，一般就是用幻术对五官做一些细微的调整，例如眼距或者鼻子这种稍微动一点就会感觉和本人有差异的地方，头发一年才染一次，新长出来的黑发跟之前染的部分会形成错落的层次，她根本不想补染，都是直接用幻术盖掉，再换个黑色之外的美瞳出门，现在太宰治这么一折腾，实质上就是更接近于她原本的模样了，黑发黑眼。 太宰治下车让莫斯卡托换衣服，等里面敲窗户通知他可以上车的时候，他看到最终成果，竟然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到驾驶座。 “现在只需要记得保持微笑就可以了，如果有人问话，不好回答的你全部不用说话。今年你十六岁，来横滨是为了寻找离家出走的兄长，此前一直在家接受家庭教育，母亲早已去世，父亲并不关心你，你对西洋文化更有兴趣，对传统文化有抵触。” 小野玲忍不住说：“我十八了！” 太宰治笑着说：“哎呀，我也十八岁，但你是我的妹妹，必须比我小一点啊，玲子。现在我带你去住处，路上听听音乐吧。” 他递过去一个耳机，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机开始播放音频。 小野玲拿不准这是不是自己猜的意思，还是戴上了耳机。 -- 第107页 里面十分安静，过了会儿才有脚步声，随后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 “首领，有什么事吗？我正要去入水。” “我有一件事需要交给你，太宰。” 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小野玲劈手摘下耳机，欲言又止。 太宰治中断了音频，若无其事地说：“怎么了，玲子，不喜欢这个音乐吗？可以再换一个哦。” 小野玲嘴唇动了动，最终没说什么，重新将耳机戴了回去。 太宰治这波自爆属实狼人，跟首领谈话居然开着录音，这种行为在哪里都很容易招来猜忌，是连自己的亲信也不能随便告知的机密，他为了让她帮忙直接暴露出来，如果她真的要去森鸥外那里告密，太宰治就相当于给自己递刀子。 但太宰治选择相信她，选择邀请她来横滨，不是以秘密进行要挟，而是交出了自己的秘密。 太宰治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他这么急切地寻求外力的帮助，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还是改变什么？ 无论是哪一种，太宰治都必然对港口黑手党、对森鸥外有着不满。 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时刻准备叛逃，现在看到另一个叛逃预备役，居然觉得有点同病相怜的味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比起不敢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出现了也当面说谎的森鸥外，玲更相信太宰治，她看不上森鸥外，觉得太宰治的人情更有价值，而且毕竟之前熟悉一些。以及好奇太宰治都已经急到冒险请她来了到底想做什么。 然后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真的以为这是太宰治的妹妹，笑死，两人站一起都是黑发，气质类似，笑起来一个样，那么不管五官像不像，确定了，这就是太宰的妹妹！ 玲：…… 第60章 太宰的妹妹 太宰治开车带着小野玲回去的路上又补充了一些关于“津岛玲子”的人设，因为过于细致而让小野玲有点头皮发麻。 “太宰，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可能记不住这么多东西。”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不会哦，我相信玲子的头脑，毕竟你又不是中也那种脑子空空的笨蛋。如果你实在不想演，那么只要跟着我就好了，我会帮你打好掩护，一定不会让人看出问题。” 小野玲吐槽：“请不要说得好像是我主动想要假冒你的妹妹。” 太宰治乖巧点头，“嗯嗯，是我求你当我的妹妹。拜托了，妹妹。” 小野玲刚想说“没问题”，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劲，这人连名字都省略了，是不是故意在占她便宜？ “接下来要做什么？听完其他的录音吗？” 太宰治端正脸色，说：“你先听听这些录音，并不多，这两天我会找机会直接跟首领面谈，到时候我在身上带着窃听器，你在家里听，如果发现哪里有问题就记下来。现在我先带你去见我的朋友。这次没有‘重力使’来保护你了，不过织田作也很强，相信他会保护好你的。” 小野玲倒不是很在意这个。 作为幻术师，只要不被人专门盯上，普通交战她就算没有信心一定能赢，但有信心一定能逃，这一年时间她也不是荒废过来的，幻术的熟练度提高了。 “听凭安排。” 太宰治听到这个回答后忽然笑了一声，说：“别总是这样说啊，玲子，这种回答很容易引来一些奇怪的人。” 小野玲有点奇怪。 “你的说法就好像一直在关注我似的……” 不然“总是这样说”这句话从哪里冒出来的。 太宰治微笑着点头，用一种甜腻到虚假的语气说：“没错哦，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不管是你去意大利，还是来日本，真可惜你一直在关西地区，如果在关东的话，也许我们还能有更多合作呢！自从你来过之后，港口和你们的组织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哦，不过负责这一块的是‘朗姆’，真可惜，我当时都想要说‘让莫斯卡托来，我只跟莫斯卡托合作’！” “我谢谢你什么都没说。” 小野玲再次感觉到了痛苦面具。 她就不应该因为这次太宰治前面表现的不那么太宰而丧失警惕。 狗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又开始了。 一边给情报，一边折磨王。 “我跟朗姆之间本来就已经不太对付了。” 准确来说是很不对付，而且也是她有意挑起的，情报组就这几个高层，她想要继续向上就必须踢掉朗姆，而且朗姆管着关东地区，她管关西地区，天然就存在着竞争，在两地交界的地方，为了争夺情报和任务控制权，两人已经斗了好几轮了，她主要吃亏在资历太浅，朗姆一直扎根在日本，她想要从对方手里撬点东西下来太难了，只能慢慢来，弄得现在两地交界的地方变成了一种犬牙交错的形式，根本就不是按地理分割线出来的划分，而是你抢我一块地方我就抢你一块地方，来横滨之前她才凭着朗姆手下出了“叛徒”从那边撬了一块地。 如果太宰治再故意在交易中使坏导致朗姆丢掉这边的经济线，她怀疑朗姆就要直接派狙击手过来狙她了。 太宰治用一种看透一切却又很敷衍的口吻说：“哎呀，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们也不会变成好朋友呀~没事没事，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没说哦，就是克扣了一点物资而已，如果他派的人没点清，可能多少会倒点霉吧。放心哦，玲子妹妹，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 第108页 小野玲迅速想起了之前有一次朗姆本来跟她为了一个任务的分派在争执，突然就熄火，以“身体不适”为由暂时退出竞争，现在想想，不会是因为当时朗姆出了岔子被BOSS批评了吧？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太宰治做出思考的表情，“是四月呢，还是五月呢？也许是七月吧。想不太清楚了哎，毕竟我经常都会给他一点新的惊喜嘛，谁知道他每次派来的人脑子都不太好使呢，所以说我都已经这么暗示了，为什么你们的BOSS还不直接派你过来？” 艹。 原来太宰治坑朗姆还不是一次性的，是动不动来一下。 小野玲迷惑地问：“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太宰治爽朗地笑着回答：“卖家克扣货物、以次充好当然是为了获得更高的利润啊！没人规定黑手党还要当个诚信商户吧？再说我又没有骗他，是他的人水平不行，查不出货物有问题。” “……” 小野玲听了这句话就感觉到负责这些交接任务的代号成员一定都有满腹委屈，斑斑血泪。 “来说说你的朋友吧。” 太宰治高兴地说：“好哦！我有两个朋友，一个是织田作，但你不能这么喊，他的全名是织田作之助，还有一个是坂口安吾。安吾才从欧洲回来，你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哦，他的异能力堕落论可以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你一定要注意，不要被他发现身份，不然的话，你可能就会被警察叔叔带走了！” 小野玲无语。 “警察来不应该先把你们几个黑手党都带走吗？！” 太宰治笑而不语。 小野玲起初以为这是暗示在横滨这一块官方弱势根本不敢抓港口黑手党的人，但如果是这样，官方怎么可能就来抓港口黑手党干部的“妹妹”？ 哪怕知道是假冒的，港口干部的朋友或者只是合作人也不能随便碰吧。 而且为什么坂口安吾发现她的身份有问题之后会通知警察，黑手党的成员应该更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说……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如果坂口安吾是官方的卧底，那么他就有理由去通知人来抓捕“莫斯卡托”了。 “太宰，坂口安吾是……” 太宰治打断了小野玲的话。 “我可什么都没说哦，你就自己去听、去判断吧，玲子妹妹。” 小野玲以为太宰治会在咖啡厅或者餐厅见朋友，没想到会带她进了Lupin酒吧。 她原地震惊。 “你没到法定喝酒年龄吧？” 太宰治反问：“是你接触的酒多，还是我接触的多？” 小野玲：“……” OK，酒厂全是酒，这波是她输了。 织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坐在酒吧老位置等待，发现太宰治迟到了也不着急，随意聊着最近的事情，之前坂口安吾出差到欧洲已经有些时间没跟朋友聚，现在再次见到织田作之助他十分高兴，更有一种隐隐的担忧。 MIMIC，他总觉得森鸥外想要用这个组织计划什么。 两人等了一刻多钟，太宰治出现了，同时他还牵着一个少女的手一起走进来，饶是织田作之助这种表情波动少的人都惊讶到站起来了，坂口安吾更是看了一眼后脱口而出：“织田君，太宰君居然有妹妹吗？” 织田作之助犹豫着点头。 “虽然太宰没有说过，但应该是的吧？” 毕竟，那个少女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太宰”啊，无论怎么看也跟太宰治关系匪浅。 同样的黑发、昳丽柔弱的容貌、类似的气质，果然比起“恋人”还是“妹妹”这个答案更有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 小野玲风评被害。 因为“津岛玲子”是真的存在的人，而且资料很少，照片只有小时候的，坂口安吾回去查了资料发现“哦都是黑发，那么这女孩长大了应该就是这样了吧”，直接官方盖戳，是太宰的妹妹。 织田作之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应该是太宰的妹妹吧。 太宰治：=w=这是我妹妹！ 小野玲：=w=?谁是他妹妹？ 第61章 MIMIC与异能开业许可证 太宰治拉着小野玲走过去，在自己的老位置坐下，然后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小野玲过来。 “来吧，玲子，来哥哥这边。” 小野玲对这人偏要多占几句口头便宜的做法十分无语，但太宰治特意挑了坂口安吾对面的位置，她总不能自己犯傻跑去坂口安吾旁边坐着，急着自首去吗？ 她只能保持着笑容走过去。 等到坐下的时候，她才忽然想起哪里不太对。 太宰治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一路上不是搂着肩膀就是牵着手走路，怎么到这时候会放开手，表现得像是她能看得见？ 因为“津岛玲子”眼睛没问题？ 还是说，太宰治发现了她“以耳代目”的能力已经高得有点异常了？ 她沉默地坐下，这种场合，按照太宰治对“津岛玲子”的人设说明，“哥哥”没做介绍，她不应该先开口。 太宰治高兴地对酒保说：“给我妹妹一杯莫斯卡托！我的话老样子就可以。” 织田作之助看了一眼小野玲，劝道：“太宰，让你妹妹喝酒不太好吧？” 坂口安吾点头。 “虽然莫斯卡托度数很低，但最好还是不要喝酒。” -- 第109页 太宰治唔了两声，当即改口，“那就来一杯牛奶！” 于是小野玲在酒吧得到了一杯温热的甜牛奶。 相当离谱了。 这酒吧老板居然也没把太宰治扫地出门？ 而且太宰治这上来就点她的酒名是想干什么啊。 太宰治拿到了酒才开始介绍。 “织田作、安吾，告诉你们哦，这是我妹妹，玲子，津岛玲子，很可爱吧？” 织田作之助耿直地问：“不是太宰玲子吗？” 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不是。安吾应该明白吧，安吾，这是‘津岛玲子’，不要记错了哦。” 坂口安吾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已经明白了太宰治的暗示。 “我知道了。津岛小姐，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坂口安吾。” 太宰治转而对小野玲做出介绍。 “这个戴眼镜的就是坂口安吾，而另一位红头发的就是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打招呼。 “初次见面，津岛小姐，我是织田作之助。” 小野玲碍于现在的人设，对着男性长辈只好换了敬语。 “坂口先生、织田先生，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三人认识之后，太宰治就岔开了话题，好像自己就只是带着妹妹来认一眼朋友而已，这种态度被另外两人捕捉，于是他们也很自然地不去多谈关于玲子的事，顺着太宰的口风继续聊下去。 织田作之助虽然疑惑但真心为太宰治感到高兴，孑然一身的太宰治现在把妹妹介绍给他们认识，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坂口安吾则打算回去仔细查查“津岛玲子”，在这时候出现在横滨的太宰治的妹妹，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在做什么？他倒是没怀疑“津岛玲子”的身份有问题，毕竟太宰治不可能受骗，如果太宰治带人来戏弄他和织田，也不可能大街上随便抓个人就有这种气质。 小野玲乐得不用开口，只需要听就可以。 太宰治不愧是靠头脑吃饭的人，看似随意的聊天就让坂口安吾把之前出差的事情说了个囫囵，尽管坂口安吾依然试图隐瞒出差的真实原因，但是从他那满口谎言的回答中小野玲已经猜到了一部分真相。 有时候太多谎言、太想避开真相，也很容易描绘出真相的轮廓。 太宰治有意无意地在聊天里混了几句类似于“安吾打算在港口一直干下去吗”、“首领真的好烦啊”这一类的话，就得到了坂口安吾的回应，而从这个男人看似认真的脸上绝对看不出他在对着自己的朋友说谎，而且不止一个谎言。 坂口安吾并不忠于森鸥外，也对港口黑手党毫无忠诚心，甚至在太宰治的玩笑“安吾干脆去自首到官方将功折罪”中泄露了最大的秘密。 “不。我并没有离开港口的打算，更不要说去官方。” “官方不需要我这样的人吧。” “为什么要拿我开这种玩笑，我根本就不适合去当什么公务员吧。” 小野玲简直感觉这是个灾难现场。 如果她的超听觉可以共享给其他人，那么一定不止她一个人知道这有多么荒诞。 在场的三个朋友各怀心思，除了织田作之助，其他两人都在不断地说谎，以谎言询问，再以谎言回答。 织田作之助注意到被冷落的少女，看到她杯子空了一半，就好心地拿过杯子去接了满杯牛奶回来。 小野玲拿着杯子，努力地露出一个略带羞涩的笑容。 “谢谢您，织田先生。” 织田作之助说：“啊，不用这么客气，你可以直接喊我织田。” 小野玲看那边两人还在谎言大会，也不能莫名其妙地给“哥哥的朋友”摆脸色，只好继续说：“织田先生和太宰……兄长是很好的朋友吗？真是难得，太宰兄长以前都没有什么朋友。” 织田作之助就像没注意到小野玲说话中间那个勉强的中断一样，直接点头。 “我跟太宰是好朋友。如果你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太宰很忙。” 他拿不准太宰治有没有告诉妹妹在自己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索性也不多说。 小野玲笑了笑，点点头，重新安静下去。 太宰治忽然看了小野玲一眼，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和耳机，点开了播放列表。 “玲子，你先听听音乐吧，十点之前我一定带你回去。” 小野玲接过手机，只戴了一侧耳机，一边听着酒吧里的对话，一边听着手机里的录音，越听越无语。 港口黑手党这是什么谎言大赛总决赛现场吗？ 森鸥外居然真就能做到跟人说了半小时的话，二十五分钟都充满了废话和假话啊？ 他怎么活到现在的？ 哦，他是港口的BOSS，那没事了。 虽然太宰治说只需要她听听真假就行，但小野玲习惯性地将听到的信息归总了一下，真话放一边谎话放一边，拼一拼，综合起来分析一下，然后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怎么森鸥外和坂口安吾的谎话拼起来会拼出一个奇怪的轮廓。 中间空出的真相围绕着两个关键词。 一个是MIMIC，森鸥外派坂口安吾去卧底的组织。 一个是异能开业许可证，听起来是在日本这边公开合法使用异能需要的一个证件，由异能特务科颁发，而异能特务科直属于内务省，负责管理国内的异能者和相关事件，因为异能者大多数集中在横滨，异能特务科也就设立在横滨，目前横滨市内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民间机构只有一家，就是“武装侦探社”，港口黑手党没有这个证件，所以即使它坐拥战力天花板“重力使”也不能大白天公然让中原中也动手。 -- 第110页 九点四十的时候，LUPIN这边的聚会散场，太宰治再次牵着小野玲的手走出去，上车之后，他先是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才问：“玲子，告诉我吧，安吾说谎了吗？” 小野玲“嗯”了一声。 太宰治露出一个苦笑，紧接着抬手搓揉自己的脸，重新揉出一个笑脸来。 “我已经跟织田作说好了，会让他来保护你。只要你戴上耳机就行，在家里或者出去转转都无所谓，下班后我会来接你。” 小野玲再次点头。 “了解。那么，刚刚听音乐的感想，你需要吗？” 太宰治疲惫地叹息，说：“告诉我吧。虽然我能猜得到首领满口谎话，但他最近的态度确实很奇怪，这时候派中也去出差也很奇怪，最近港口的动向让我觉得不对劲……” 小野玲就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太宰，围绕着‘MIMIC’和‘异能开业许可证’，你能想到什么？我不了解横滨和港口的详情，只能提炼到这个程度。MIMIC能让港口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吗？” 太宰治懒洋洋地说：“那个幽灵组成的组织到处游荡，如果来了横滨，官方解决不了，港口能解决，的确可能获得许可证，但他们为什么要来横滨？他们主要活动范围在欧洲。” 小野玲问：“如果毫不相关，森鸥外为什么要派坂口安吾去MIMIC卧底？为了打探一个没有利益冲突的组织的底细？” “这样说确实有点奇怪，”太宰治思考片刻，忽然说，“你在情报分析方面进步了很多啊，莫斯卡托。怪不得可以跟朗姆打对台了呢。” 小野玲无奈地叹气，“现在不是讨论我的时候。想要知道这两件事的关联，就需要更多关于MIMIC的情报，但坂口安吾刚刚全部用这是机密、首领要求保密绕了过去，你能想办法弄到情报吗？” 太宰治笑了起来。 “分心二用也能做到了啊，倒是没有白白瞎掉，没浪费这双耳朵。” 小野玲无语地直接拍前面的盖板以示抗议。 “能不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讨论上！” 太宰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好的，我错了，我立刻就说正事。明天我就去找首领谈谈吧。一定记得戴着耳机，玲子妹妹。” 作者有话要说： —————————— 如果太宰治一早就知道安德烈·纪德的异能，他不可能不知道森鸥外这边要用织田作之助兑子，所以合理解释就是在整个事件的前半程，太宰治并不了解MIMIC的详情，知道MIMIC详细情报的只有去卧底的坂口安吾和森鸥外，而且这些情报一定是森鸥外故意隐瞒太宰治的。 现阶段他还是误以为森鸥外主要是要对付他，让他自觉从港口滚蛋，没想到森鸥外是想要弄死织田作之助，所以调查方向有问题，小野玲在这件事上是局外人，反而容易发现盲点。 毕竟这文也没打算整个百八十万字的，所以这边事件上会进行一些快进，跳掉无关的过渡部分，下章就要发现真相并且去救织田作之助的孩子们了。 ———————— 织田作之助：（痛苦）来不及了。 小野玲：必然来得及！！！此处禁止爆炸，冰封陵墓！！！ 织田作之助：？你是异能者？ 小野玲：？我是幻术师？ 第62章 冰封陵墓 过了三周多，小野玲开始庆幸自己不是偷偷过来而是向上面打了申请了，不然这么长时间的脱岗，朗姆肯定疯狂弹劾她，直接派行动组的人蹲她安全屋外面。 太宰治的调查陷入了僵局，甚至在MIMIC已经入境开始作乱之后依然没有查出更详细的情报。 太宰治确实很聪明，但森鸥外就像是知道他到底想知道什么一样，只要谈到MIMIC就把话题绕开，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情况下，太宰治没办法强硬地追问关于MIMIC的情报，就只好放弃这条线转而自己调查，但查来查去都只有一些流于表面的信息。 太宰治一向是摸鱼能手，下午五点直接跑路，丢下一堆文书在桌上也不管，回到家里后，他就看到了织田作之助坐在客厅里，他张望了一下，发现莫斯卡托在书房用电脑，不禁冒出一个问题。 “她能用电脑？” 织田作之助回答：“是语音录入。” 太宰治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看屏幕，发现上面满满的都是文字，虽然有些因为语音录入软件限制而显得古怪的断句，又是英文，但看还是能看的，只是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种文风、这种措辞，怎么越看越熟悉。 “玲子，这是你听过记住的书，还是你自己写的书？” 小野玲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只要你打开搜索软件搜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太宰兄长？” 太宰治当场开始搜索，搜完直接脸色发白，呆呆地坐在旁边。 “这不可能，我之前还跟织田作说，阿加莎·克里斯蒂一定是英国的中年女性，受过良好的教育，怎么可能……” 小野玲听得想笑。 “阿加莎·克里斯蒂”确实是这么一个人，但她只是个代打而已。 “在你这里耽误太久了，所以得赚点零花钱。” 太宰治当场反驳：“阿加莎·克里斯蒂全部稿费收入都投入了基金会！一分都没有剩下！” -- 第111页 小野玲发觉了一点不对。 “你很关注阿加莎·克里斯蒂。” 太宰治双手捂脸，过了会儿才闷声说：“织田作和坂口安吾很喜欢《东方快车谋杀案》，我也看了，虽然我不是那么喜欢推理作品但这确实是近年难得的佳作，而且把稿费全部投入基金会支持文学发展也让人敬佩……谁知道会是你啊！怎么会这样子！” 小野玲问：“我不配吗？” 太宰治说：“倒也不是配不配的问题，只是我觉得这不是你能写出来的文字。好吧，是我以貌取人了。大作家竟在我身边。记得给我留一本签名版的。” 小野玲一口答应下来。 “没问题。那么，今天有查到什么吗？” 太宰治长叹一口气，说：“我们先去吃饭，回来再跟你说。” 所谓的吃饭当然是出去吃，这边三个人反正没有一个擅长做饭的，逼瞎子做饭这种事哪怕是太宰治也干不出来，吃过饭之后，太宰治又起哄要去织田作的家里玩，于是小野玲顺带认识了织田作之助收养的五个孩子。 就，挺让人想不到的。 年纪轻轻没结婚竟然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爸爸。 玩了半小时左右，太宰治就带小野玲回家了。 两人坐在客厅里讨论。 因为小野玲眼睛看不见，太宰治直接连展示用的地图或者笔记都省了，全部口述。 “MIMIC是一个游荡于欧洲的异能犯罪组织，以‘灰色幽灵’为特征，有传言说他们曾经是军人。” 小野玲问：“是军人为什么会堕落成犯罪组织？是政审没审核还是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这些人集体精神崩溃当场跳黑？” 太宰治双手一摊，说：“不知道。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所有的情报都仅仅停留在这种程度，这些人究竟从哪里来、原本是什么人、为什么变成犯罪组织、到底犯了什么罪，全部——全部都是迷，被掩盖得彻底，根本查不下去。最奇怪的就是，明明人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犯罪组织，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官方出手抓住他们，而是任由他们这样到处游荡。” “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啊，太宰。”小野玲不假思索地说，“只有在官方犯错的情况下才会采取这种缩头乌龟的姿态不敢正面面对这些人，也就是说，导致他们变成‘犯罪组织’的起因一定是官方的巨大错误，这个错误如果公布出来就一定会在道义上遭受谴责，所以官方才会对他们的存在视而不见，敬而远之。如果只有一个国家这么做，那就说明是那个国家的错，如果很多国家都这么做，那就说明很多国家都在这件事上掺了一脚。在MIMIC出现之前，有什么波及范围如此大的事件吗？” 太宰治双眸闪了闪，陷入思考，片刻之后，他说：“MIMIC出现已经有十年，在更早之前，席卷多国的事件……如果限定在和‘异能者’有关的话，莫斯卡托，你听说过‘异能大战’的事吗？” 小野玲露出茫然的神情。 “没有。” 太宰治说：“这也不奇怪，官方对外封锁消息，但在异能者之间，这件事很难完全封锁住，毕竟当年被波及到的异能者太多，到现在还活着的人也不少。我并不知道这场大战开始的确切时间，但我知道它在十四年前结束，这场大战几乎波及了全球各国，所有顶尖的异能者都被卷入其中，日本战败，遭受重大损失，横滨会形成今天的局面也跟这场大战有关。到现在官方也为了日本没有‘超越者’而苦恼。对了，‘超越者’就是异能者之中最强的那批人，每一位超越者都有能够‘一人灭国’的实力。” 小野玲接受了一下这个设定，感觉有点离谱。 “那么我们首先可以肯定MIMIC里不存在超越者。” 否则还到处游荡什么，走到哪里灭哪里得了。 太宰治说：“相关资料在各国都被封锁，如果MIMIC真的与此有关，那么他们的身份被掩盖也就能够解释。现在的问题是，森鸥外想利用MIMIC，MIMIC又为什么要被他利用？MIMIC的目的是什么？” 小野玲说：“我们不知道MIMIC的目的，但森鸥外应该知道，所以他有把握能把这个异能犯罪组织引到横滨来，并且通过消灭MIMIC来获得异能开业许可证。也就是说，在横滨有着MIMIC需要的东西，或者人，同时，森鸥外有把握港口黑手党能够消灭MIMIC，否则就会变成引狼入室。这就会有个问题——既然MIMIC那么强大棘手，为什么这时候中也会被派出去长期出差？不是应该让最强战力留守总部吗？那就是说，至少森鸥外判断，港口黑手党剩下的人里有可以解决MIMIC的人。我不清楚你们到底有多少异能者，还有谁的战力足以与中也匹敌，就算你的异能可以削弱MIMIC的战力，也不可能指望你去跟这些人战斗吧，让智囊上战场是最差的选择之一，想让你送死也没这样的——” 太宰治喃喃地说：“不，有可能这就是森鸥外的目的。他想用我的命来换异能开业许可证。” 好家伙，这波不但是太宰治想背叛，还有森鸥外想背刺，这都是什么BOSS和干部。 哦，她自己也想叛逃，也想弄死BOSS，那没事了。 小野玲淡定地忽略了这一点，提出疑问：“如果是这样，森鸥外就应该给你更详细的情报，免得你还没有解决完MIMIC就被人乱枪打死了啊。你只是能削弱异能，又不能免疫物理攻击。” -- 第112页 太宰治忽然自曝：“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可以完全消除接触者的异能力，所以，如果抓住机会的话，再强的异能者都有可能杀死。” “但你没办法保证自己在乱战中活到最后。”小野玲敲敲桌子，“森鸥外都计划了这么多，怎么可能把最关键的一步赌在成功率不够高的行动上？那个人选一定是100%可以解决MIMIC的！” 太宰治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港口黑手党目前的异能者。 尾崎红叶、广津柳浪、芥川龙之助…… 不，都还不够。 与未知能力的敌人交战，他们还不能够确保100%胜利，如果中也在倒是有把握，但首领故意把中也派出去，那么剩下的还有谁。 迎击能力未知的敌人。 太宰治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织田作……” 小野玲歪头。 “织田作之助？他的异能是什么？” 太宰治回答：“织田作的异能‘天衣无缝’可以在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预知未来五秒发生的事情，所以哪怕面对未知的敌人也有一定的把握。” “那确实很厉害。”小野玲很羡慕，她也希望有这种能力，“既然有这样的能力，为什么他还是底层打杂员工，不是应该升到干部的位置吗？” 太宰治喃喃地说：“织田作不愿意杀人。这就是原因。一个不能杀人的强大异能者摆在眼前，不如换成异能开业许可证。” 小野玲说：“那么我们就假定这个人选是织田。在他宁可当打杂员工的情况下，森鸥外要怎么才能逼他去杀死MIMIC全员？” 太宰治猛地站了起来。 “不好，孩子们——” 小野玲也反应过来了。 要威胁织田作之助，除了用太宰治和坂口安吾这两个朋友，就是用那五个孩子。 如果那五个孩子死在MIMIC手中，织田作之助一定会前去复仇。 这就会出现一个问题，MIMIC怎么知道织田作之助领养了五个孩子？ 森鸥外是真的不做人啊。 太宰治拔腿往外跑，小野玲跟了出去，他头也不回地说：“你呆在这里！” 小野玲说：“我也许能帮上忙！” 太宰治也没空啰嗦，直接开车带人一起去找织田作之助，想让他赶快带孩子们离开横滨，路上他就开始拨打电话，但不知为什么对面一直没有接，气得他边开车边骂人。 小野玲默默地摩挲着雾的指环，思考接下来哪个英雄的技能更可能用得上。 只可惜幻术并不能实现复活，“时光守护者”的大招没用，同理其他的治疗技能也遭受很大的削弱，可能是因为雾属性并不适合治疗，晴属性才有治疗效果，不过她想了想可能这就是技能限制，不然她一个人可以自奶回血岂不是会成为永动机。 太宰治直接把车子开到超速，属于可以被交警当场带走的程度，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织田作之助的住处外，他看到了拎着两袋东西走回来的织田作之助，正高兴地想要说话，就看到织田作之助扔下手里的袋子疯狂往前跑。 太宰治知道一定是织田作的异能让他看到了可怕的景象，他不由得浑身冰凉，跟着跑过去。 但两人跑得再快也注定赶不上，小楼中爆开一阵火光。 小野玲没这两人跑得快，但她也不用跟人赛跑，在看到那栋楼有火光闪现的那一刻，她抬手构建出“冰霜女巫·丽桑卓”，对着整栋建筑物抬手就是一个大招压上去。 “冰封陵墓——！” 无数冰棱从地底升起，在火焰炸开的瞬间就直接把它冻住，一路蔓延开来，熄灭所有潜在的爆炸，随后代替了钢梁支撑起整栋房屋，唯独避开了屋中的几个住户。 织田作之助楞了一会儿，跑进屋里把孩子们带了出来，后怕不已地抱紧了孩子们。 太宰治也愣住了，他随后反应过来什么，转过头看向莫斯卡托，就看到了站在黑发少女身旁高大又威严的冰霜构成的人形。 “冰的异能？” 小野玲竖起食指在唇边摆出“要保密”的手势，抬手让丽桑卓消散，冻结房屋的冰棱随之消失，但已经被彻底破坏的炸-弹失去作用，一场灾难消弭于无声之间。 太宰治走到小野玲身边，轻声说：“无论你是怎么做到的，谢谢你。” 他还心有余悸，就差一点，最坏的结果就要出现了。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莫斯卡托居然真的帮上了忙——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没有异能力。 小野玲得意地微笑着说：“现在你多欠我一个人情咯，太宰。” 太宰治点头，在激动的情绪中忍不住也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谢谢你。” 玲。 他将这个名字吞没在喉咙中。 小野玲有些惊讶，不过看在对方身体都还在发抖的情况下也没把他推开，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好啦，没事了，现在去跟你的朋友说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中冰女的大招只能冻自己或者敌方单位，但变成幻术后会有所区别，可以冻敌对目标（不一定是人），小野玲认定火焰有问题，那就冻火焰，当温度足够低，火焰就会熄灭，这是物理常识。 —————— -- 第113页 怎么说呢，一天写了这么多，甚至想要自夸，我是神仙吗？ 不我不是…… 第63章 为爱叛逃太宰治 虽然爆炸没有发生，但显然这里已经不再适合谈话。 太宰治把所有人转移了位置，这才跟织田作之助坦白了之前的分析。 织田作之助沉着脸说：“所以就用孩子们来威胁我吗？”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太宰治说了一大通嘴巴有些干，去倒了一杯水直接灌下去。 “这次幸亏玲子在。” 小野玲警觉地抬头。 她本来没打算旁听，想要自觉回避，但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坚持把她一起拉到这个安全屋来开小会。 织田作之助站起来就是一个鞠躬。 “非常感谢，津岛小姐，如果没有你，我将会看到地狱。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都可以联系我。” 太宰治居然没有打岔，而是认真地附和：“这次确实多亏了玲子。” 小野玲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呃，倒也不用……” “需要哦！因为玲子救了五，不对，应该是救了七个人吧。” 太宰治掰着手指数了一下，对着她露出笑容。 “玲子比我预想的还要更出色，应该说已经完全超过我的设想了，在刚刚那一刻，你就是现世的女神！” “……”小野玲确定了，太宰治就是想用语言来恶心她。 太宰治接着说：“不过以后还是注意不要公开使用异能力比较好，这次就算了。” “？” 小野玲很想直接把问号敲在太宰治脑门上，看看能不能敲点水出来。 她这是不是异能力太宰治没数吗？ 然而太宰治并没有给小野玲发言的机会，迅速敲死了她这就是控冰的异能力，现场给她胡编乱造了一个异能名“雪国”，说她以前不出津轻就是因为善良的玲子害怕异能惹来麻烦于是闭门不出。 小野玲：？？？Hello？您有什么问题？ 等到坂口安吾闻讯赶来，“津岛玲子”是拥有操纵冰的异能力的异能者这件事已经变成了一个公认事实了，在太宰治的要求下，坂口安吾和织田作之助严肃地表示会替津岛玲子保密。 太宰治高兴地给了小野玲一个wink，随后想到她的眼睛，就过去握住她的手摇了摇。 “太好了哦，玲子不用再害怕了，你的能力并不只会伤害人，一样可以救人。” 小野玲本想甩开太宰治的手，却发现他说了半天的异能力但独独在这里把专名换成了能力。 一个愣神，她就已经被太宰治摇完了。 快乐的太宰治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我要离开港口，织田作跟我一起走吧。” 织田作之助又不是傻子，首领已经这么对待他，一个打工人当然选择离开。 “但港口黑手党不存在辞职。”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没关系哦，森鸥外是个聪明人。” 所以会知道有些人可以灭口，有些人最好别碰。 织田作之助不再说话。 太宰治用让织田作回去接孩子的理由把人劝走，只留下了坂口安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大半。 “安吾，你应该知道的吧，那个MIMIC里成员的异能。森鸥外为什么要逼织田作动手的那个理由。” 坂口安吾握紧了拳，低下头说：“我很抱歉。但我以为不至于会到这一步……” 太宰治走过去给了坂口安吾一拳。 “这是你应得的。” 坂口安吾没有还手，仍旧低着头。 “抱歉。现在你们赶快走吧，趁首领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只有织田作要离开，我有话跟你的长官说。” 太宰治在坂口安吾诧异的目光中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安吾不会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异能特务科派来的卧底吧？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 坂口安吾心情剧烈波动，过了会儿才说：“我知道了，我会向上汇报。” 太宰治想要说什么，突然转头问小野玲：“玲子和我一起走吗？离开横滨，离开这些事，去有光的地方生活。” 坂口安吾欲言又止。 太宰治想要洗白档案很困难，但如果能做到，只是附带加上一个未登记在册的异能者也没什么，何况津岛玲子跟太宰治不一样，并没有犯罪记录，最多就是换个身份而已。 小野玲却愣住了。 太宰治的这个邀请，根本不可能是发给不存在的妹妹“津岛玲子”的。 太宰治在问她，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跟异能特务科交易，直接离开黑衣组织，不再当莫斯卡托，换个身份回到光下。 曾经无比渴望的东西摆在眼前，唾手可得，她却感觉到一种被虚幻冲击的不真实感。 明明她最不可能受幻术干扰，现在却感觉这一切像是幻觉。 太宰治继续说：“异能的事也不用担心，只是登记一下，并不需要你做什么。有我在，你不会异能失控，我们可以和织田作一起过普通的生活。虽然我不知道那种生活有什么意思，但是，既然在黑暗的这边找不到我要的答案，那么换一边也无所谓，你更愿意去另一边吧？现在和我走吧，不需要困在一个地方了——” -- 第114页 坂口安吾打断了太宰治的话。 “抱歉，但是，以之前对津岛小姐的描述，这种程度的异能者需要接受一定时间的监管，至少也要进行登记。” 太宰治满不在乎地说：“你们那些控制异能的手段会比我更好吗？只要有我就足够了，我可以保证玲子的安全。” 两人对视片刻，完成了无声的谈判。 坂口安吾做出退让。 “那么你需要定期向异能特务科汇报。” “嗨嗨，安吾好麻烦啊，报告什么的不都是随便唬弄一下吗？” 太宰治抱怨了一句，重新转向小野玲，因为对方看不见，他的神色也变得温柔起来。 “所以，玲子，跟我走吧？别再管这些麻烦的事情了。虽然要花点时间洗档案，但是之后就完全自由啦！” 小野玲已经完全理解了太宰治的用意，所以她才迟迟无法做出回答。 太宰治之所以要在两个朋友面前一口咬死她的能力是异能就是为了造成这个误解，因为异能都可以被他消除，不会出现不可控的后果，异能特务科只需要衡量太宰治的诚意，就不再需要单独评估她。 如果以“津岛玲子”的名义就此离开，黑衣组织也拿她没办法，因为异能特务科会在洗白太宰治档案的同时“顺便”把“津岛玲子”的资料修改。 “莫斯卡托阿斯蒂”会在叛逃后直接消失。 如果她依然是两年前的她，那么这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太宰治用这种方式来回报她的人情，将她曾经最渴望也最难以获得之物捧到了她面前，只要她点头，过去的那些痛苦就会全部远去。 远离黑衣组织，远离犯罪，远离黑暗。 可是，可是，当她戴上了雾的指环，当她在那个夜里崩溃痛哭过，有些事就已经不同了。 她走在自己选择的路上，在这条路上还有其他人也在努力向前，即使身在不同的地方，也在追逐同样的目标。 两年来改变的何止是她一个人呢。 两年前的太宰治不可能提出这种提议。 正如两年后的小野玲无法接受这充满诱惑的提议。 “抱歉，太宰……” 太宰治露出失望的神情，但只一瞬就收好，转头对坂口安吾说：“看来只能去登记一下了。但就只是登记哦，不许监视不许追踪更不许□□，玲子只是用异能救了人而已。” 坂口安吾苦笑着说：“你到底把异能特务科想成什么了啊，太宰。” “我会陪玲子一起去登记，再送她回家。” 太宰治不依不饶地跟坂口安吾讨价还价。 “别做多余的事哦，不然我就告诉森鸥外是你坏了他的好事。” 坂口安吾一个头两个大。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抓紧时间去登记，你们得尽快离开横滨，MIMIC不会轻易放弃。” 太宰治端正脸色。 “我明白，我让织田作连夜走。之后就让那个蛞蝓收拾残局吧。到这时候了，森鸥外不可能还让他出差。你呢，安吾。” 坂口安吾叹了一口气，说：“这次事件后我本来也要回异能特务科了，现在只是提前一点而已。” 在一阵兵荒马乱后，小野玲拿到了官方认证的异能者的登记资料，太宰治还以离家出走证件丢了为名让异能特务科代为补办，坂口安吾捏着鼻子抱怨了“这不是我们的职司”后还是加急拿来了全套的证件。 太宰治和异能特务科达成了什么条件，小野玲并不知道，她在办公室外坐了半小时，就被塞了一个大袋子。 太宰治笑眯眯地把人带出去。 “好了，现在我送你回去。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要不然我和你走吧？” 小野玲大无语。 “你不是要洗白档案吗？” 太宰治满不在乎地说：“哎呀，就只是多两页的事情而已，大不了之后多洗两年嘛。” 小野玲叹了一口气。 “你的朋友还在等你呢，太宰。” 太宰治因为这婉拒有些不高兴。 “比起织田作，你更需要我吧？” 小野玲露出一个微笑。 “我已经得到了回报，这就足够了，太宰。你已经决心换一条路，就不要继续涉足这边了。” 太宰治静静地看了小野玲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抱歉。” 小野玲困惑地歪头。 “怎么了？” 太宰治笑着摇头。 “没什么。” 抱歉，当年擅自把自己的恶意和希望放在你的身上，明知道你如临深渊还是用力推了一把。 但是，月亮没有坠落，而是在黑暗中扶摇直上。 这明明是他期待的画面，他却有点后悔，可又没有那么后悔。 如果这就是救织田作的代价，即使重来一次他也依然会这么选择。 “真的不用我帮你吗？有我帮忙会更快哦？” 小野玲哭笑不得地说：“都决定离开黑暗了就走的干脆一点啊！” 太宰治便不再说这件事，而是在路上开始填鸭式灌情报，根本不给小野玲休息的机会。 等到把人送回京都，他看着小野玲那副“痛苦面具”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最后给你一个建议吧。对有些人来说，如果你的能力只能做好事而你没有做就是有罪的，但如果你的能力可以做坏事而你没有做那就是功劳。” -- 第115页 小野玲挥手告别太宰治，拿着一袋全新的合法造□□心情复杂。 这趟横滨之行，她好像得到的太多了。 话说怎么跟Boss报告呢，不想给情报啊，不然就说“虽然我没能挖角太宰治但成功让他叛逃了，削弱了港口黑手党的实力”吧。 小野玲一份报告打上去就安心休息去了，过了几天她发现情况不对。 组织内最新谣言是：莫斯卡托令太宰治为爱叛逃。 小野玲：？？？！！！ 好家伙，渣女竟是她自己呗？！ 最离谱的是，这谣言是朗姆那里放出来的，所以才飞速传遍了情报组，并直接在组织内遍地开花。 因为传言越传越离谱，最后已经发展出了各种离奇版本，以至于和莫斯卡托还算熟悉的代号成员纷纷发来贺电，哦不，是疑问。 “你把那个太宰治甩了？！” “你跟太宰和他妹妹在一起了？” “听说你跟太宰抢他妹妹？” “太宰治挖不过来，太宰的妹妹能不能挖？” “能不能让重力使也叛逃？” “恭喜啊，居然能掳获太宰的心。” “需要送礼吗？你没把太宰悄悄藏起来吗？” 小野玲原地裂开。 黑麦威士忌甚至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跟太宰……” 小野玲咬牙切齿地说：“你等着，马上派你去横滨。” 黑麦威士忌有恃无恐。 “太宰治已经不在横滨了。” 小野玲：“……” 她愤怒地挂断了电话，就看到琴酒发来一条消息。 “做得好，莫斯卡托。” 小野玲直接手机关机。 垃圾组织，吃枣药丸！ 作者有话要说： 玲在听说太宰不在横滨的第一反应是“那我把你调过来折磨你就知道了”然后发现这等于默认自己跟太宰一路货色于是被气到。 主要是莫斯卡托往上汇报的那个报告确实就有点怪。 朗姆：没想到莫斯卡托恐怖如斯！ 第64章 为什么不能是我 波本威士忌听到绯闻之后差点以为自己打工太多已经出现幻觉。 太宰治为了莫斯卡托叛逃了？ 这什么黑手党笑话？ 那个横滨的太宰治还会为爱叛逃？？？ 但他本着小心求证的态度调查了一轮，发现太宰治是真的叛逃了，只不过横滨那边的消息没有莫斯卡托什么事，就只是太宰治叛逃了，连同他昙花一现的妹妹一起，组织里才因为莫斯卡托提交报告说煽动了太宰治叛逃才会把叛逃原因归结在莫斯卡托身上。 阿这。 怎么这么一看，好像传言也不是那么的离谱？ 果然莫斯卡托深不可测，连横滨港口的双黑都能离间成功撬下来一角？ 因为这绯闻实在过于离谱，他给苏格兰威士忌也发了一条消息问他的想法。 苏格兰威士忌转了一个聊天截图回来。 —————— 苏格兰威士忌：你和太宰的事，恭喜？ 莫斯卡托阿斯蒂：快滚！！！！！！ —————— 苏格兰威士忌拨通电话，苦笑着说：“然后我就被派了一个去巴西的任务……正在买机票呢。” 波本威士忌：“……那我就不发消息了。” 苏格兰威士忌可怜巴巴地说：“其实你也可以试试，说不定就来巴西陪我了。” 撇开那边的两个威士忌假酒不说，还剩下的那瓶黑麦威士忌因为手头的任务一路从东京查到京都，就顺理成章地去京都这边的负责人莫斯卡托阿斯蒂那里报到，这也是代号成员经过非常住地区的必备手续。 不过说是这么说，实际上有些强势的代号成员就不报备，嚣张地直接来来回回，弱势一点的地区负责人也不能怎样，但莫斯卡托不止是京都的负责人更是关西地区的负责人，这一年跟朗姆斗得旗鼓相当，敢直接无视她的人还不存在，特别是太宰治为爱叛逃的流言之后，可以说是令人闻之色变了。 小野玲提前收到了黑麦威士忌要来的消息，反手就把今天本来负责保护自己的代号成员派了个短期任务支出去了。 黑麦威士忌进门后十分谨慎，一句话没说，小野玲直接说：“Safe.” 赤井秀一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那样紧绷着神经了，放下背着的琴包，在沙发上坐下，仔细打量了小野玲两眼，清清嗓子正要说话，就被人抢先了。 小野玲端过来两杯水，在赤井秀一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说：“你敢说一个太字就别想站着出门。” 赤井秀一努力地忍住了“你这句话也未免有点太宰”的评价。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野玲想了想，说：“太宰治请我帮忙，发现港口的首领森鸥外打算用他朋友的命来换异能开业许可证，一气之下带着朋友一起叛逃了。” 赤井秀一迷惑起来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传言里那个妹妹呢？” 小野玲一时无语，回房间拿了一个袋子过来扔过去。 赤井秀一抬手接住，打开来，拿出来一本护照、一张住民票还有一份户籍页本。 “津岛玲子……” 他一眼看到登记人姓名，再看看照片顿时思维卡顿了，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小野玲，再看看证件。 -- 第116页 “这个证办的真像真的。” “因为这就是真的，出自异能特务科之手。” 小野玲心情复杂地叹气。 “传言里的妹妹就是我，太宰不想让人知道莫斯卡托去了横滨。这个身份就是他给我的回报。” 赤井秀一表情立刻就变了。 他知道这份资料意味着什么。 合法的新身份，清白无罪的新的身份！ “你为什么不趁机离开？没有比当时更好的机会了。你获取的情报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其他机构的卧底跟你可不是'我们'，如果我走了，就只有你在组织了。” 小野玲笑了笑。 “可别把我的觉悟当成玩笑啊，我想摧毁组织可是很认真的。行动组要获取情报不容易吧。” 赤井秀一垂下眼睛，过了会儿才说：“确实有难度。但现在也不可能转到情报组，只能继续往上。如果能找到机会抓到高级别代号成员也可以获得情报。” “所以现在还不到我叛逃的时候，等非走不可的时候再跑不迟。” 小野玲示意对方把资料还回来。 “走吧，正好你人来了，也不用我发消息，去书房，我给你看看最近的情报。朗姆这个老家伙怎么不突发心脏病猝死呢，他把持着关东那边实在太烦人了，日本境内的情报被他从中间切了一刀直接七零八落的，我想知道关东的消息都得费不少时间。而且，我怀疑组织在日本派往其他机构的卧底名单也在他那边，毕竟现在日本这边就是我和他两分，我手头没有，总不能这份情报是Boss亲自负责吧。” 赤井秀一利索地拎着包跟过去。 “朗姆把消息按死了，你怎么打听？难道在他的部下里埋了线？” 小野玲头也不回地说：“关东有不少情报贩子，组织外部的情报可以找他们。” 赤井秀一随口说：“这些人也不好找，你要都搭上线花了不少精力吧。” 小野玲脚步一顿。 “有人介绍了门路。” 赤井秀一也不问“人”是谁了。 他还想站着出门。 小野玲打开电脑输入密令，进了内网界面就让出了地方，自己坐到旁边椅子上。 “你这一年多的任务记录我都看了，从行动轨迹来看，组织应该有意把你往日本调动了，说明上面更信任你了。有什么计划也耐心再等一等。” 赤井秀一再次看到满屏幕的情报，熟悉的“Jesus”感叹又回来了。 这比在美国那时候还要更夸张了。 “在获取情报这方面，你确实已经超过很多专业特工了。” 想想看还有卧底很久升不上去的和行动太着急被发现身份的，真没听说谁直接干到了高层。 “等我踢掉朗姆说不定就能知道Boss的身份和藏身处了。” 小野玲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又放开。 “真能躲，所有联系都是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发音，真人完全没露面，你说我们要对付的该不会是什么缸中之脑吧？” 赤井秀一分心二用，一边看情报一边回答：“应该不至于。” “朗姆也挺能藏的，要不然我真想雇个杀手。”小野玲恨恨地说，“他还派人来狙我，幸亏那是个叛徒，被抓住之后立刻就出卖了朗姆，我用这事让朗姆的人滚出了长野。” 赤井秀一闷笑着说：“我听人说了，日本这边上层内斗激烈，西边任务情报不全，东边直接情报出错，已经有不少人吃了亏。” 小野玲无所谓地说：“反正都是组织的人，搞砸组织的任务，有什么可惜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有的卧底任务造假那个场面处理得也太粗糙了，是没培训过怎么布置假死场面吗？弄得我不得不让人过去用爆炸帮他们掩盖失误。” 赤井秀一说：“辛苦了。” 他想要像以前那样摸摸头安慰对方，却在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愣了一下，若无其事地将手落在对方肩上。 以前一直觉得玲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忽然发现，她的神态、气质和以前不同了，这已经不再是没有人保护就会轻易死去的那个柔弱的女孩，而是可以屹立在黑暗中为他人提供庇护的大人了。 不再惶惶不安，也不再如履薄冰，现在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当他奔波于任务中的时候，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同伴也在为摧毁组织而战斗，哪怕战场不同，也依然会感到喜悦与安心。 这不是一场孤独的战斗。 小野玲笑了一声，说：“比起你们在外奔波，我基本不用出门，也算不上多辛苦，就是费脑子，幻术用多了也会头疼。别的都还好。我跟朗姆斗得越凶，越是没人怀疑我有二心。我能感觉到Boss有意想要扶持其他人来打压朗姆，但也不想朗姆真的被弄下去，朗姆这种组织的老人很可能掌握了其他人不了解的秘密。” 使用幻术会消耗精神力，类似于耗蓝，覆盖范围越大的幻术蓝耗越大，她上次企图尝试卡牌大师的大招，第一步全图开视野就直接当场晕过去，后来就老实了，从小范围慢慢扩大，就这还是出现了飞一次当场空蓝的情况，不知道应该算蓝条太短还是蓝耗太大。 赤井秀一说：“等我被调到日本，更可能安排在哪里？” 小野玲想了想，说：“应该是朗姆那边。” -- 第117页 赤井秀一有点奇怪，“为什么？” 小野玲说：“组织里优秀的狙击手不多，而朗姆对狙击手有偏好。现在日本这边代号成员里擅长狙击的都在关东。” 赤井秀一问：“这不会影响你这边的任务吗？” 小野玲无辜地回答：“所以我这边的人更擅长搞爆炸，有时候炸死来不及撤离的组织成员也是会有的。” 赤井秀一：“……” 小野玲附赠一个纯良的笑容。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不会伤及无辜，只是爆炸很容易掩盖一些东西——特别是配合幻术的时候。” 赤井秀一说：“我没有误会，但这么做对你而言太危险了。” “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对吧。” 小野玲笑着挑眉，竟然有些得意。 “以前我总是想，为什么是我？现在我会想，为什么不能是我？” 也许命运有其偏爱之人，也许命运偏偏给予她更多苦难，也许她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但是，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赤井秀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在这一瞬，内心怦然而动。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句用的是英雄联盟动画双城之战主题曲《孤勇者》的歌词。粤语版的更带感，推荐大家听。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爱你对峙过绝望，不肯哭一场。 爱你破烂的衣裳，却敢堵命运的枪，爱你和我那么像，缺口都一样。 去吗？去啊，这褴褛的披风。 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 致那黑夜中的呜咽与怒吼。 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 玲的心态已经完全不同了，从弱者到强者的蜕变。 就是说，我感觉，赤井秀一不会爱上一个真正柔弱的人，需要一定的精神强度才会让他正眼看人，所以在此之前他看玲一直类同于看待需要照顾的妹妹（的朋友），之后才会改变。 当然了，月亮在夜里是唯一的光，哪个黑暗中的人会不爱月亮？ （朗姆：狗男女怎么不一起叛逃？） 第65章 水里没有一滴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组织平时压力太大，难得有机会八卦高层，“太宰治为爱叛逃”这个传言在黑衣组织内部居然传了几个月都没停歇，甚至在漫长的传唱中演变出了各种异形版本。 小野玲把帐全算在朗姆身上，跟他别苗头别的更狠，没想到朗姆居然更来劲了，振振有词地在电话会议上公然说“既然莫斯卡托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太宰治招揽到组织来？”。 如果这不是电话会议而是现场会议，小野玲可能当场就要按捺不住自己的麒麟臂了。 面对含BOSS在内的高级别代号成员们意味深长的沉默，小野玲压着杀人的心说：“太宰治可不是那种会为感情冲昏头脑的人。” 朗姆说：“可是根据最新传言，太宰治说，是他的月亮弃他而去。这说的不就是你？” 我杀太宰治。 小野玲当场掐断了自己这边的麦，过了会儿才重新打开。 “太宰治的话你也能信？” 朗姆振振有词：“他有没有骗你，你应该最清楚不过，莫斯卡托。谁能够骗得了你？” 于是其他开会的人意味深长地应和起来。 是啊，既然太宰治不可能骗莫斯卡托，那就只有反过来了，是莫斯卡托骗了人家的感情又不认账。 好，不愧是我们黑衣组织的人。 小野玲忍无可忍地提醒这群人：“这是各大区负责人的会议，不是晚间八点档。” 白兰地忍不住加入谈话。 “这比八点档刺激多了，莫斯卡托，那可是太宰治！” “……” MDZZ。 小野玲冷笑着说：“好啊，既然你对太宰治这么感兴趣，我把你介绍给太宰治吧。” 白兰地立刻说：“这就不用了！我们来说正事吧。” 小野玲呼出一口气，想着总算是回到正题了，等到会议要结束，朗姆一句话让她明白为什么大家愿意正经开会了。 “莫斯卡托，你还有太宰治的联系方式啊。” 小野玲当场就想骂人，但会议恰好停止，通话结束。 艹啊！ 怪不得一群人愿意停止八卦，原来是因为觉得她还跟太宰治藕断丝连是吧！ 太宰治这个狗人都已经弃暗投明去洗白档案了，怎么还能背刺她啊？ 什么月亮弃他而去。 这次会议后，组织内的传言就更加离谱了，已经出现了“痴心不改太宰治、铁石心肠莫斯卡托”这种说法。 小野玲从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麻木，彻底懒得辩解了，麻了。 或许是因为传言的过于离谱，她甚至能从朗姆手下拿到情报了，虽然朗姆按着情报不共享，但下属的情报组成员面对“莫斯卡托”却没有之前那么“守口如瓶”，开始有意无意地漏点东西过来，不知道算是示好还是求饶。 毕竟实际利益大于一切，小野玲发现传言也不是只有坏处就懒得管了，继续跟朗姆扯头花。 就这么一直扯到年中，某天晚上，小野玲被一通电话叫醒。 贝尔摩德焦急地说：“阿斯蒂，苏格兰是日本公安的卧底！很快就会有人去询问你，你要准备好应对！” -- 第118页 小野玲彻底清醒了，道谢之后迅速收拾东西，想了想弯腰给右腿上的“镣铐”加了一层冰的幻术，低温是燃烧和爆炸的不利因素，就算不能完全阻止也会起到延迟作用，会不会组织冻伤之后再说了，如果有爆炸的迹象她就壮士断足，在生命面前残疾不算什么事。 电脑资料要全部清掉，屋里的其他东西也要去掉，好在最近一年多她身边来来回回的都是真酒没有卧底，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夹在一堆真酒里也不会很显眼，酒厂有本事就把代号成员全杀了。 因为早有准备随时跑路，小野玲几乎不用收拾什么东西，拿上太宰治给自己做的资料塞进包里，带上彭格列九代雾守送的枪就出门了。 幻术隐去身形后，小野玲顺利地离开了安全屋，她用手机登上内网查看了苏格兰威士忌之前的任务地点，又看了看同组搭档和附近的代号成员位置，最后编辑了一封群发邮件定时发送，反手就把手机丢进了楼下的信箱。 好在苏格兰威士忌在日本境内，坏在苏格兰威士忌在关东地区。 根据她之前试验的幻术极限，卡牌大师的大可以飞的范围还没这么广，首先她得再往东边去一段路程，要到更近的位置，希望苏格兰威士忌没有傻到站在原地等死。 小野玲直接“借”了别人的车开，拿出备用手机给赤井秀一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没有立刻说话，难保这时候会不会是作为搭档的黑麦威士忌被组织控制了强制接通电话的情况。 等了一会儿，对面先开口了：“我在追捕苏格兰。你快走吧。” 小野玲松了一口气，说：“在路上。你多保重。” 赤井秀一挂断电话，删掉通话记录，心头难免有些郁气。 卧底就在眼前呆过几个月，莫斯卡托却没有发现异常——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苏格兰威士忌暴露，玲也不会暴露。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得比其他人先找到苏格兰威士忌，否则白白死个人更不值得。 小野玲一直在不断地测算距离，开到她可控制的距离范围内时，她不顾车在高速公路上，直接转动方向盘撞上崖边的护栏。 双层护栏也禁不住这样的高速冲撞，一辆车直接从山道飞出去。 小野玲已经开启了卡牌大师的大招“命运”，无数名字和人脸飞速闪过脑海，她忍着剧烈的头疼找到了“苏格兰威士忌”，开启大招第二段。 卡牌大师这个英雄的大招机制和永恒梦魇有些相似，同样具备二段，都能够飞越空间距离，只不过梦魇的大招一段是移除敌方视野，而卡牌大师能照出敌方视野，相比起会带来巨大动静以及大范围使用消耗更大的“鬼影重重”，“命运”会更加灵活可控，因为“命运”并不强制选择敌方作为目标，而是可以落在大招范围内的任何选定地点。 赤井秀一确实最先找到了苏格兰威士忌，为了救下对方，他自曝了身份，但苏格兰威士忌仍然不肯放下手中用来自杀的枪。 一圈金色的卡牌出现在天台的地面上，但僵持中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直到砰的一声枪响后，本应在千里之外的小野玲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她先看了赤井秀一一眼，转头就发现那边有人心口中枪，立刻扑过去，左手点燃雨之炎按在伤口上。 雨属性的死气之炎拥有镇静的作用，可以减缓血流速度、肢体动作、麻痹神经，大量的雨之炎可以直接令心脏停顿。 现在小野玲就在用“镇静”的效果减缓出血，但是不出血并不意味着没事，心脏停跳谁能活着？ 要让心脏重新跳动，要维持血运循环，必须有“心脏”。 幻术可以无中生有，雾属性的火焰特性是构筑。 她要相信自己可以用幻术再造心脏。 但是，怎么就这么急啊！ 小野玲忍不住抱怨：“怎么就自杀了啊！再等两秒不行吗？！” 赤井秀一正想说话，但从楼梯上来的人已经冲了出来，他立刻转身持枪对准对方。 “波本？你来迟了——” 小野玲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安室透”，因为急着救人而失去耐心，直接大声说：“在场的不是叛徒就是卧底，通通停手！别打扰我救人！” 安室透的质问僵在嘴边，情绪都不连贯了。 “啊？” 赤井秀一咳了一声，说：“我是FBI的潜入搜查官，而莫斯卡托，她被迫加入组织，现在准备叛逃。刚刚苏格兰误会其他组织成员过来，开枪自杀，莫斯卡托正在尝试救他。” 安室透握着枪，怎么看这一幕怎么怪异。 黑麦威士忌是卧底，他是卧底，苏格兰是卧底，莫斯卡托是叛徒。 就TM突出一个离谱。 而且，莫斯卡托为什么会在东京，又为什么是她在尝试救人？ 这时候不应该找医生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玲：你去找个医生来，苏格兰就凉透喽！ 波本：虽然但是这里四个假酒液也太离谱了。 —————— 心脏停跳后，人并不会立刻死亡，所以才会有心肺复苏抢救的成功可能性，但苏格兰这边情况不太一样，心脏破裂比单纯停搏严重，所以玲得先让血液流动停止避免大出血直接死，然后再幻术重构心脏和血管，至于弹片碎片暂时没辙，反正拖一会儿算一会儿，比当场死了强，有老兵身上有弹片几十年没取也没死，可见这不是什么致命问题。 -- 第119页 玲：我就开个大你就自杀是吧，欺负我不能用慎的大招给你套盾是吧？不愿意对我绿名是吧？等我把你救活了有你好果子吃！ —————————— 每到晚上审核好久，所以试试去审核不那么久的地方同步一下，搜索同名。 第66章 叛逃 无论安室透在想什么，现在拨打急救电话显然也来不及，毕竟他看一眼就知道那是致命枪伤，他眼神不善地看向黑麦威士忌，后者无辜地摊手。 “我之前已经抓住了气缸，但因为有脚步声，我回头察看，就被他抓住机会开枪了。” 安室透追问：“莫斯卡托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本来就在东京活动，所以得到“苏格兰是卧底”的消息后才能立刻循着踪迹追过来，莫斯卡托明明应该在京都，怎么可能这个时间出现在东京，难道她比景先得到消息，提前跑到了东京找黑麦威士忌？ 这两人明显就是一伙的！从美国纽约那会儿就看出来了！ 赤井秀一组织了一下语言。 “也许你不信，但我也不知道，莫斯卡托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安室透眼睛里都要冒火了。 “你拿我当傻子吗？” 小野玲使用卡牌大师的大招飞跃这么长的距离本来就非常消耗精神力，落地的时候就已经头疼了，还要临时用幻术构筑心脏来维持苏格兰威士忌的血运，起先不熟练，她还出现了重构的部分和本来的心脏有冲突的情况，慢慢调整后才让幻术心脏与真实心脏完全同步，总算重新带起了血液循环，心跳稳定后，呼吸也慢慢恢复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立刻感到一阵晕眩，直接从半跪坐的姿势变成跌坐在地上。 因为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小野玲也没有把握幻术的心脏能支撑多久，如果她失去意识幻术还会不会继续维持，用力掐了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真的晕过去前功尽弃。 赤井秀一过来伸手想要扶她起来，却被拒绝了。 “让我坐会儿，现在苏格兰的心脏靠幻术维持，我不敢松手，我怕死气之炎中断也会出问题。” 小野玲本来双手都按在苏格兰威士忌心口，现在为了保证雾之炎的连续，松开左手，右手下移，握住了他的左手，换了个姿势也靠在墙上，长舒一口气，这才有空理会波本。 “轻拿轻放，伤口不是被治好了，只是用幻术填补了。” 安室透觉得自己好像是走错片场，怎么都开始听不懂人话了。 问题是，刚刚他来的时候还看到的枪伤真的消失不见了，甚至连被击穿的衣服都恢复了原状，只有破损的手机被扔到了地上。 “什么？幻术？到底是什么？” 他说话间看到了莫斯卡托右手燃烧的青蓝色的火焰，将近两年前彭格列之行的记忆重新涌现。 自从离开意大利，他就再也没有接触什么“超现实”的能力，以至于现在都感到陌生了。 但是，既然他曾经看到过幻术，感受过火焰，现在他也不至于还想不起来。 “这是死气之炎？幻术？莫斯卡托学会了幻术？” 小野玲没好气地说：“你是复读机吗？我是幻术师，用幻术重构了破损的心脏部分，但这不是常事，必须再去找人彻底治好他。在此之前，还得解决一件事——” 她用左手把长裙往上拽了一节，露出右腿。 小腿以下冻结了一层冰，在透明的冰层下，黑色的金属脚环清晰可见。 安室透脸色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 小野玲满不在乎地说：“定位器和炸弹罢了，这么近的距离足够炸死我们全部，我用冰作为延缓，但这不是根本解决办法，拆不掉就只能直接砍断了。得找个合适的武器……” 安室透没想到组织竟然一直这么对待莫斯卡托，更没想到莫斯卡托摆脱这个控制装置的办法简单粗暴到让人难以置信，她居然直接就考虑把腿砍断。 “你——” 小野玲正在思考到底是疾风剑豪的剑砍腿更快，还是无极剑圣的刀更快，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因为这个念头，她的双眼闪烁出激动的神采，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异样的亢奋，掩盖了之前过度消耗精神力带来的虚弱感。 足够锋利的武器。 她曾经见到过的，削铁如泥的匕首。 她明白了，她完全明白了，当初彭格列九代雾守为什么送给她那样的礼物，明知道她体术为零还要送给她匕首，因为那就是全部的帮助她脱逃的武器！ 小野玲抬头问：“莱伊，匕首还在吗？” 赤井秀一沉默着从衣服内侧口袋拿出了带鞘的匕首。 锋锐坚固不易损坏的匕首在近身战会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他一直都有善加使用和保管。 小野玲拔出彭格列送的那把特制的枪，再次点燃了雨之炎，对准了自己的右腿，语速因激动而较平时更快。 “雨之炎可以延缓血流、麻痹神经，只要阻断右腿的痛觉，就可以直接砍断。” 她直接连开三枪，将膝盖以下的神经全部麻痹，抬头催促赤井秀一。 “动手啊！组织随时会发现我已经叛逃而启动□□，必须先处理掉！” 赤井秀一沉默地蹲下，右手拔出匕首，在小野玲右侧小腿上比划了一下，还是往上抬起。 -- 第120页 小野玲急得直接催：“不行就让波本动手，砍下去！” 赤井秀一深深地看了小野玲一眼，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一刀切向冰层上缘。 那的确是削铁如泥的匕首，切开人体的骨骼也很容易，一刀就离断了全部组织，整整齐齐地砍下来一截下肢。 蓝色的火焰在肢体断端燃烧着，阻止了鲜血喷涌，但仍有一些血流了出来。 小野玲已经阻断了痛觉神经还是在这瞬间条件反射地感觉到疼痛，下意识地攥紧了双手。 这时候，诸伏景光终于恢复了意识，重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这一幕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之中。 他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发现居然完好无损，之后才发现左手被人死死攥着，转过头去一看，发现两年没见的莫斯卡托坐在旁边，被砍下来半条腿。 黑麦威士忌握着刀，波本就在旁边看着。 他不禁喃喃地说：“……这是幻觉吗？” 小野玲已经缓过神了，重新放下裙摆，用幻术构建出虚假的右足，以手撑地试图站起来，但终究很难发力，赤井秀一及时收起匕首，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安室透也终于从之前惨烈又诡异的画面中回过神，跟着一起把诸伏景光扶起来。 “你还好吗？” 诸伏景光还在“我好像已经死了怎么又活了”的茫然之中。 “我应该是死了吧？” 小野玲没好气地说：“没死透，现在还活着。你成功地打穿了自己的心脏，现在心脏还能跳是因为我用幻术构建了心脏，所以你暂时都得跟我一起行动了。” 诸伏景光将空着的右手放在自己心口，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接受事实，就被安室透抱了满怀。 “你还活着，太好了。” 诸伏景光因为这种真实的温暖而慢慢回神，彻底明白了这一切并非幻觉，而是真实，他真的活了过来，虽然活过来的方式有点离奇。 现在他忍不住苦笑：“如果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开枪了。” 安室透也很无奈。 “至少看清楚是谁再动手啊！” 小野玲给了这两人一点时间话别，过了会儿诸伏景光似乎终于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她抓着，转头看向她。 “莫斯卡托？” 小野玲叹了一口气，说：“没有更多时间了，必须离开这里了。我不敢松手，我怕松手之后幻术构建的心脏会消失，所以——”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为这种想到没想过的发展觉得不可思议。 “准备好跟我一起亡命天涯了吗，诸伏警官？” 诸伏景光看着月光下说着逃跑却神采飞扬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怔了一会儿才回答：“好。” “剩下的交给你了。” 小野玲拍拍赤井秀一的肩，笑着叹气。 “抱歉，是我先走一步了。” 赤井秀一点头，十分干脆地说：“要离开就尽快。” 小野玲扯了扯诸伏景光的手，示意他往前走。 “走了，有什么话想告诉波本，等到安全之后吧，马上附近所有得到消息的成员都会围过来，到时候更难离开。” 安室透也知道轻重缓急，对着诸伏景光说：“快走吧。” 天台上两个卧底看着另外两人离开，安室透这才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用我可以理解的方式告诉我？” 赤井秀一淡定地回答：“莫斯卡托在彭格列家族学会了幻术，就这么简单。” 行，幻术不讲道理，无论如何景得救了是事实。 安室透问了另一个问题。 “莫斯卡托早就知道我们是卧底？” 赤井秀一笑了一声，说：“第一天就知道了。你们两个不会真的以为自己很会掩饰吧？现在你要么回去做自己的任务，要么一起来布置现场。” 安室透看着天台上两滩血迹以及还残留的断肢，想到险些他就要在这里看到友人的尸体，哪怕仍旧对这样的发展感到不可思议，但终究没反驳什么，沉默地担任了助手。 半小时后，所有代号成员都得到了来自莫斯卡托的定时群发邮件。 “谁来追杀我，我就全网公开谁的资料，让他即刻全球出道。来啊，让我看看，谁是这个幸运儿？” 朗姆气到当场心律失常。 莫斯卡托如果要叛逃怎么早不逃，硬生生跟他斗了将近两年？ 好家伙，没跟太宰治双双叛逃，拖到现在才走，怎么了，爱情故事要分上下集是吗？ “莫斯卡托——！” 琴酒看到邮件后就直接脸色沉到底，对着伏特加说：“去东京。” 他要亲手把叛徒杀死。 贝尔摩德则松了一口气，假模假样地应付完了任务，仍旧不放心，同样定了机票赶去日本。 在这时候，有两人从东京出发，开车前往横滨。 诸伏景光一手握着方向盘，有点不自在地问：“莫斯卡托，你怎么撬锁那么快？” 这辆车是两人在路上借用的，他都还没说什么，她就把门打开了。 小野玲看着窗外，随口回答：“太宰教的。别喊代号了，我的名字是‘玲’。” “Rei？”诸伏景光有点意外，这个发音跟零一样，“等等，你说太宰……” -- 第121页 小野玲听着语气不对，立刻盯着诸伏景光，说：“你是不是还想去巴西？啊？都给你机会逃了，你非要留在组织里。我也不知道你们警方在想什么，你跟你家人长得那么像，还两个人都入职警察，是唯恐不被人发现自己是卧底吗？” 诸伏景光目光闪了闪，过了会儿才说：“抱歉，我收到了你寄来的明信片。连累了你，很抱歉。” “没什么，我本来也就随时准备叛逃，只可惜没弄死朗姆。”小野玲一手撑着头，说，“我们先去横滨找个医生，得先把你治好，剩下的事之后再说。不用担心，这个世界上能抓得住幻术师的人很少，组织里应该还不存在。” 诸伏景光看着玻璃上映出的陌生的脸，不得不承认，幻术确实很实用，连易容都省了，就算有人查道路监控也不会想到这辆车上究竟是谁。 “……我还是感觉不太真实。” 小野玲轻笑出声。 “无中生有，在真实与虚幻之间转化，这正是幻术的手段。到现在也不说说自己真实的名字吗？” 诸伏景光笑着说：“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我是诸伏景光。” “倒也没有全是假的。”小野玲嘀咕了一句。 诸伏景光无声地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朗姆：我就说吧！莫斯卡托跟太宰治绝对有问题！！！原来她没把人拐进来是因为她也准备叛逃啊！！！ 组织的八卦群众：好耶，太宰治和莫斯卡托是真的，嗑到了。 组织的清醒人群：难道没有人觉得这个组合非常恐怖吗？ 代号成员：……MD为什么你叛逃要威胁我们？我们做错什么了？？？ 第67章 熟练的混黑 诸伏景光把车开到横滨市区就不知道往哪去了，小野玲在旁边指路，把人指到了酒店。 “这里就可以，这是港口黑手党的产业，没人敢过来闹事。组织就算有胆子派人来横滨也不可能跑这里动手。” 诸伏景光有点紧张：“没问题吗？” “别担心。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带你去找医生，幻术毕竟不是常理，你身体里那些弹片的碎片也得处理。” 小野玲带着诸伏景光大摇大摆地走进酒店办理入住手续，递上证件后，前台看着还有个人。 “这位先生的证件也请出示一下。” 小野玲笑眯眯地对着前台的人说：“登记一个就可以了。” 前台为难地说：“可是根据规定……” 小野玲压低声音说：“你应该知道有些时候保持沉默会更好的道理，是吧，聪明的男孩？” 前台的青年看着小野玲的微笑身体不自觉地发抖，立刻把她的证件递过去，再也不敢多问了。 “请、请您从电梯上楼……” 小野玲笑了笑，让诸伏景光拿上房卡进去，进了房间后，小野玲反手关上门，这才说：“这边的监控只在大门、电梯、楼梯和天台，房间里不装监控，不用担心。” 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随后冒出一个疑问来。 “为什么你了解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太……” “你是不是还想去巴西？”小野玲掐了一下对方的手心，随后自己也笑了，“确实是太宰治告诉我的。我来过横滨两次，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论起对横滨的了解，很多本地人也不见得比我多。总之，别想太多，去洗把脸，如果你希望的话也可以洗个澡，然后就去休息。” 诸伏景光瞬间磕巴起来了。 “洗澡……这……” 他看看两人握着的手，话都说不下去。 小野玲无所谓地说：“我又看不到，你有什么可顾虑的。” 诸伏景光脸都红了，僵硬地说：“但这也不合适！” 小野玲说：“随你了，我还想说，你要是保证不偷看我是想冲个澡的。” 诸伏景光感觉血液直冲脑门，立刻否定这个提议。 “这不好，不行！” 小野玲无奈地摇头，“行，那就等明天找到医生治好了你再说。” 因为两人握着的手不能松开，导致不管是谁行动都不算方便，一顿拉扯才结束了本应该很简单的洗漱，手拉手地上床休息，不过诸伏景光躺着，小野玲为了防止自己真的睡过去，半靠着坐着。 一开始两人都很安静，对方没说话，小野玲也懒得说话，她今天使用幻术太多，现在头一跳一跳的痛，不过这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这种疼痛同样驱散了睡意，她再开了一罐咖啡提神，打算硬撑到明天找到那位武装侦探社的异能力治疗者“与谢野晶子”。 根据太宰治当初的说法，与谢野晶子的能力无论什么伤都能治好。 虽然对方不见得愿意治疗她这么个酒厂叛徒，但总应该愿意治疗公安卧底吧？ 本就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没有多余的声音，就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会凸显出来，以及，诸伏景光睡不着而不时动一下导致被子摩擦的声音。 小野玲正在疑惑这人到底为什么不休息，就听到诸伏景光用没比蚊子哼哼大多少的声音说想要去厕所，幸亏小野玲听力够好，这才好笑地站起来，牵着大朋友的手去厕所。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你还想因为这种理由送急诊去吗？” 诸伏景光脸颊烧红，小声说：“谁都会不好意思吧！” -- 第122页 小野玲好笑地说：“我都说了我看不见。” 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说：“但你能听到。” 小野玲更觉得好笑了。 “再隔几扇门我都能听到，你真觉得这点距离对我来说有区别吗？就算是当初住一起的时候我也一直都能听到啊——” “别说了——！”诸伏景光感觉自己都要熟了，这到底是什么对话啊。 小野玲按照对方的希望背过身站着，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带着笑音。 “所以我早就说了你完全可以洗个澡……” 似乎是因为这个经历让诸伏景光升华了，从洗手间出去的时候他的表情平静多了，或者说是完全麻木了也说不定，但他这次没有躺下，而是跟着靠在床头。 小野玲迷惑地问：“我担心睡着的话幻术会失效才熬夜，你不休息做什么？” 诸伏景光低头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青蓝色的火焰从对方戴着的指环上燃起，顺着交握的双手蔓延到他的手臂上 ，再一路向上，直到胸口，渗入心脏，这神奇的火焰与幻术填补了他破损的心脏，令他险死还生。 就好像…… 是对方将生命分给了他一样。 如果是他的亲人或者挚友有能力这么做，他毫不怀疑他们愿意帮助他，但是，“莫斯卡托”、这个名为“玲”的少女其实并没有这样的义务，可她一再地提醒他、包庇他，受他连累不得不叛逃，还不计前嫌地救了他。 在这一路上，他一直都有种如真似幻的错觉。 仿佛死亡才是真实，此刻才是幻觉。 然而心脏的每次跳动都提醒着他，他还活着。 诸伏景光眨眨眼睛，在黑暗中偷偷看向对方的脸，企图看清她的神情，借以窥探她的内心。 “……感觉，很神奇。我都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现在却又活了过来。” 小野玲一手揉着太阳穴，说：“我也感觉很神奇，自从幼儿园毕业，再也没跟人手拉手一起走路了。这位葵花班的大朋友，我建议你立刻休息。需要我提醒你，你其实有枪伤，是个伤员吗？” 诸伏景光轻声说：“但你也受了伤，你更应该休息。” 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毫无异样，但他清楚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 为了逃脱组织的枷锁，身旁的少女毫不犹豫地选择断足求生。 她本来就已经失去了视力，现在伤上加伤，还要带着他逃跑。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一定更容易逃去安全的地方。 小野玲无奈地叹息。 “我是第一次用幻术替别人构建心脏，每一次心脏跳动都需要用幻术进行控制，要和你本身的心跳同步，如果我失去意识，不可能继续这种精细的操作。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能轻松一点，就控制一下自己的心跳，好歹稳定在一个频率区间，不要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一直不断修改心搏很麻烦啊。啊，又快起来了。所以我当初就说过，你根本不适合干这行，当时就让你走，你偏不走。” 诸伏景光忍不住右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这要怎么控制。 就算是零在这里，也不可能控制得了吧！ 他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不禁惊讶地说：“那时候你是这个意思吗？你当时就已经知道我是卧底？” 小野玲笑着哼了一声，说：“凡是对自己加入组织的理由语焉不详、避重就轻的，肯定别有原因。虽然我不参加审讯，但你们总不会以为我真的连最简单的提问都不会吧。‘你是卧底吗？’，只要我这么问，你们又能怎么回答？我都已经放水放的这么明显了，你们也不肯坦白身份跟我合作，偏要自作聪明，我不得不多留你们几个月，看你们更像样了才下发代号把你们放出去。” 诸伏景光想到自己当初跟零的谈话、猜测和之后的做法，简直恨不得原地撞墙。 他们还怀疑过莫斯卡托为什么不用最简单的方式替组织清理卧底、为什么消极怠工，但仍然心存怀疑，不敢坦白身份进行合作。 “……所以，莱伊一开始就主动坦白了？” 小野玲回答：“倒也没有，不过很容易猜出别有用心，后来就知道了。” 诸伏景光想到三人得到代号之后有段时间被上面安排成固定搭档出任务，黑麦威士忌总是消息灵通，甚至比情报组的波本消息更快，突然之间全都明白了。 “莱伊的情报来源是你……怪不得……” “你们如果竭诚跟我合作，我也可以把情报同步给你们啊，”小野玲好笑地说，“但你们防我跟防贼一样，波本更过分，投靠朗姆之后还给我这边在情报上使坏。他倒是不想想看，如果我真的想弄死他，只要跟上面报告他身份可疑就结束了，谁要跟他小学生互扯头花。” 诸伏景光想起另一件事来。 “我查看内网记录的时候发现我的任务报告被修改过，我以为是波本帮我改的……” 小野玲轻笑一声，“波本一个情报组的人有什么权限改同级别行动组成员的报告？要改已经提交的报告至少需要高两级的管理权限你不知道吗？你的那些报告，思路太正统了，多看几份就知道曾经受过正统训练，不像混黑的人。好在你也没太傻，我改过几次之后你就知道按照模板抄，没再交那种类似于向组织自首的报告了。” -- 第123页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问：“但你怎么知道怎么写才符合混黑的思路？是……” 小野玲抬手一指。 诸伏景光脑中立刻蹦出“巴西”，马上就把原本要说的名字咽了回去。 “……我以为只要完成了任务，行动报告不会有人仔细看。” “一般是不会的。”小野玲说，“但所有卧底的报告我会单独过一遍，防止有人蠢到事情做了、报告露馅，白白弄脏双手。” 诸伏景光问：“波本的报告你也改过吗？” 小野玲回答：“他在朗姆那边，我不好插手。朗姆防我就像防狼，可能每天都恨不得把手下的狙击手全都派出来五百米外一枪狙死我。” 诸伏景光听得笑出了声。 “我在国外也听说了朗姆和莫斯卡托斗争激烈。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你要挤掉朗姆往上爬。” “确实是这么想的，我想能够见到BOSS本人，”小野玲左手比出了枪的姿势，“然后让他好看！” 诸伏景光这才问：“玲，你为什么会加入组织？” 小野玲平静地回答：“当初失明后有了超听觉，就被组织抓走了，后来就有了代号，成了‘莫斯卡托’。” 诸伏景光看着对方过分年轻的脸，忍不住问：“那时候你多大？” 小野玲回答：“十六岁。” 诸伏景光沉默下去。 十六岁。 十六岁的时候，他和零都还在上高中。 可有的人十六岁却在组织里挣扎求存，甚至还会被怀抱正义与理想进入组织的卧底视为仇敌。 “……对不起。” 小野玲听到这声道歉，诧异地说：“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是组织的错，我还不至于无端迁怒他人。差不多就休息吧，别想东想西的，哦，对了，你别跟上线联系，我怀疑你的身份暴露不是从组织内来的，而是从你的老东家，不然的话，我应该更早得到消息才对，只可能是朗姆手里按死的两条线里得到的最新情报。我猜他手里有着组织派到其他机构的卧底名单，这可能是组织的卧底带回来的消息。总之，‘诸伏景光’暂时得是个死人，不然会连累莱伊和波本。” 诸伏景光点点头。 “我明白。” 小野玲抬手摸摸对方的头，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把他往下一推，放平到床上，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强迫他闭眼。 “睡吧。今天我会守着，不用担心。明天就轮到你了。” 诸伏景光动都不敢动，僵硬地躺了一会儿，渐渐涌起一股睡意，也就忘记了自己这一天跌宕起伏的惊险经历，忘记了此刻让他尴尬又让他有着奇异安心感的情形，忘记纷扰的一切，沉入梦乡。 小野玲这才收回手。 看来幻术催眠也是可以的，早知道就早点动手了。 明天去武装侦探社。 希望那位“与谢野晶子”没有去外地出差。 不然的话，不然她好像也只能跪下来求求对方快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波啊，这波就是瞎子无所畏惧，景光羞涩至死（。） 因为太没面子了所以干脆放下无谓的自尊坦然接受对方的庇护得了。 躺平。 第68章 黑白之外 诸伏景光似乎做了噩梦，左手猛地握紧，小野玲被抓得疼到嘶了一声，但她看看旁边的人还睡着，只能吃了个哑巴亏，忍不住开始思考，到底毒蛇当初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就能到她的梦里，还能改变她的梦境？ 她怎么都理解不了为什么幻术师可以入梦，满脑子都写着这合理吗？ 于是她就压根没学会这个技巧，还为此被毒蛇嗤笑过，不过比起她因为“体术废物”而被毒蛇夸赞“这才是正统的幻术师”的时候，好像还是嗤笑更正常一点。 小野玲叹了一口气，再次伸手过去用了幻术，看着诸伏景光坠入更深的睡眠后眉宇才舒展开，她的手也得救了。 诸伏景光是真的不适合当卧底啊。 他的内心也未免太柔软了，痛苦、担忧和焦虑缠绕着他，会做噩梦真是半点不奇怪。 既然卧底会这么痛苦，那就早点走啊，明明之前她提醒过他，也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他偏要留在这里，根本就是抱着要死在组织里的心来获取情报吧。 日本警方到底在想什么啊，卧底能派这种人吗？ 她都比诸伏景光更适合当卧底，至少她不会有这么严重的自我谴责情绪，为了能够活下来，她几乎没有道德底线可言，如果她真的那么正直，早在她恢复前世记忆的时候就应该果断自杀以谢罪，可她还是活了下来。 卧底就应该派波本那种黑心怪，明明已经猜出她对组织不忠诚，还是为了讨好朗姆而跟她作对，不惜用手段陷害她。 哼，也就是没找到机会，不然她早就把波本给派到赤道新几内亚去了。 到了凌晨的时候，小野玲收到了赤井秀一发来的消息。 “组织已经确认了苏格兰威士忌的死讯。你们情况如何？” 小野玲单手打字回复。 “横滨，安全。” 赤井秀一：“琴酒接了追杀任务。” 小野玲：“有本事他就来横滨，我报警。” 赤井秀一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会儿，不禁笑了起来。 “苏格兰还好吧？” -- 第124页 小野玲过了会儿回复：“活着。” 在过了半分钟，她追加了一条回复。 “告诉波本别联系警方，可能有内鬼。” 赤井秀一回复：“了解。” 之后再次安静下来，小野玲静静地坐到天明。 她想起上次和别人一起度过漫长黑夜，那时候她是痛苦崩溃的那一方，依靠他人的安慰度过最困难的时候，需要以他人的坚定来稳定自身，现在她竟然是救人的那一方。 世事的变化如此难料。 所以，哪怕活着会有痛苦的时候，也还是要努力活下去，因为活着就会有希望，也许就会有好的事情发生。 武装侦探社上午九点才开始营业。 小野玲先在酒店解决了早餐，之后才慢悠悠地带着诸伏景光散步过去。 诸伏景光习惯性地把兜帽往下压，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小野玲看不下去，提醒他：“有幻术在，别显得很可疑的样子。” 诸伏景光转头看到旁边玻璃上映出的陌生的脸，这才反应过来，但还是不太放心，小声说：“感觉很不习惯。” 小野玲淡定地说：“那就习惯一下，之后可能很长时间你都得习惯看不见自己的脸了。” 诸伏景光一愣，“今天找到医生之后，我们不就可以分开行动了吗？” 小野玲一脸诧异地转头。 “你认真的吗？不能回‘本部’，你要一个人四处逃亡吗？” 诸伏景光更诧异。 “你要一直跟我一起行动吗？” 小野玲反问：“不然呢？我救了你，再看着你去送死？” 两人面面相觑，都发现自己产生了一定的误解。 诸伏景光解释：“我知道应该怎么做，改头换面躲起来。” 小野玲沉吟片刻，说：“不可以，我不相信你在任何时候都能忍得住不露面，而一旦你暴露，莱伊就会有危险，我不允许这种情况——别弄错了，你没有选择的自由，必须在我能管束的范围内才行。之前就说了吧，准备好跟我一起亡命天涯。” 诸伏景光因为对方身上不自觉散逸的杀气心跳漏了一拍，之后才苦笑着说：“我明白了。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救我。” 明明放着不管就可以，自己一个人逃跑，大概早就能离开日本境内了。 小野玲控制了一下情绪，无所谓地说：“救人不需要理由吧？因为有能力所以就去救了。你可以认为自己比较幸运，如果是高坠断头这种伤我就没法救。” 说完之后，她发现对方还是怔怔地看着她，一双猫一样的蓝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神态越来越古怪了，说不上来到底是惋惜还是失望，只是那神情柔软到让人会感到受伤。 “如果你非要理由才能接受，那也可以这么想——我希望通过救下你来对官方表达善意、展示能力，希望将来官方可以对我的存在睁一眼闭一眼，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别派一大堆人来抓我。” 诸伏景光先紧张了两秒，但他发现周围的人根本没对两人的对话有任何反应，若有所悟。 又是幻术。 他不解又不忍地问：“为什么你不考虑借此机会完全脱离，你可以到有光的一边来。我可以让你作为协助人，只要你配合的话，还是有可能会无罪——” “那不是太狡猾了吗？”小野玲打断对方的话，笑了笑，“明明我曾经做错了事，却因为一些'成年人都知道的原因'被放过，这对那些死去的人并不公平。何况，这个流程怕是要在五六个国家都走一遍才行。我既不希望自己每次都能脱罪，也不想自己真被判个死刑或者无期徒刑。景光，如果法律不公正，它就会丧失自己的威严，借用这样的法律审判来让自己认为已经受到了惩罚、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也未免太过狡猾了。可是，绝对公平公正的法律的宣判，我也并不会接受。” 诸伏景光轻声问：“为什么？” 小野玲歪头，过了会儿才说：“大概是，来的太晚了吧。既然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它没有来，那我希望它就永远也不会来了，缺席也比迟到更好。至少让我保留一点对正义的妄想和希望。如果连那些'好人'都会在知道我的能力后做出个和组织一样的事，这个世界也未免太绝望了。” 她将“津岛玲子”的证件在手里出示了一下又收回，笑着说，“这个合法的假身份恰恰让我完全对所谓法律的尊严绝望。” 太宰治那样的人都可以洗白档案，还可以给她直接弄到一个假的合法身份，到这种程度，还说什么公平正义、是非黑白。 诸伏景光说不出话来。 要让“莫斯卡托”不被判死刑也不会无期徒刑，最有可能发生的确实是这种交换，以她的能力来交换生存，说是“戴罪立功”或者“将功折罪”都改变不了这种操作里践踏和漠视了法律威严的本质。 当权力和利益凌驾于法律之上，他又怎么说服对方去相信来到光明的一边是更好的选择？ 小野玲耸肩，“别说我了，你自己没问题吗？虽然你的情况会得到一定的豁免，只要不太过界，上面都会把你的作为视为合理的牺牲，并不会因此就把你送上法庭。可是，你自己真的能安心吗？以你这种观念，可能会觉得还不如去受审然后关几年再放出来更加安心吧？” -- 第125页 诸伏景光一瞬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很快就掩饰过去，故作轻松地说：“等一切结束，无论上面怎么安排，我都接受。” 小野玲听了一会儿心跳，平静的神情可以伪装，纷乱的心跳却不能，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不知是善意还是恶意地给出了一个提议。 “如果你到时候后悔了，而我还侥幸没有死，你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看看光明以外的地方。” 诸伏景光诧异地看过去，欲言又止。 小野玲神态轻松地回答：“你是个成年人，总不至于会认为这个世界只有黑白两分吧？在纯粹的黑与白之外，还有很广大的灰色呢。比白色黑，比黑色白，在光下是阴影，在黑暗里就是光源。并不是只有纯粹的白才有资格存在。如果没有任何过渡色，这个世界早就在激烈的冲突中完蛋了。” 诸伏景光沉默了。 小野玲也无所谓，带着人走街串巷，往武装侦探社的地址走过去。 看到那栋描述中的红棕色建筑物时，她忍不住内心吐槽。 认真的吗，横滨的三刻构想，这地盘比起港口黑手党也差太多了吧。 “前面就是了。” 诸伏景光忽然说：“好。” 但正直的公安并没有说这句“好”究竟在回应哪一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卧底这个事吧，如果成功了，活着回去，肯定论功行赏，但是以后呢，上头真的能完全相信一个混黑那么多年手头有血债的人吗？会不会就把人永远放在那个位置，边缘化，不会苛待也不会再提拔，保你不死保你衣食无忧，但也仅此而已。 不过这是我个人理解就是了，也许柯学世界卧底就可以回去以后青云直上。 我想的是如果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回去以后被不明显的边缘化，零可能会因为不平去抗争，景光多半就认了，但如果不止是边缘化，未来甚至有清算呢，会不会出现让他对红方失望的情况？ 于是IF线的灵感来了。 搓手。 第69章 关于更新的通知 免费文，为爱发电，我又不是天天闲着，工作很忙，我写文不写文也不欠谁的。 3月9号开的文，到今天写了20万字，说到哪里也不存在对不起谁。 ———————————————— 我从去年年底就开始跟单位为了辞职的事情拉扯，反反复复谈了好几轮一直谈到今年，每一轮都很消耗精力，本身就心情很糟糕、工作也不顺，这几周码字属于灵感爆发和发泄情绪兼而有之，都是手机打的，双手腱鞘炎都要犯了，前头才说了工作调整，变得很忙，缘更别催，就这样我也尽力在通勤路上手机码了一章更新。 然后呢？看看评论，有人张口就来，“更新好慢啊”。 试问我是什么心情？ 我第一瞬间的感觉就是免费写文还爆更可能我多少有点贩剑。 确实心情很差，不想碰免费文了。 连载的时候尽多光看不吭气的，说要太监了就有人冒出来了，说实在的真没啥意思。但凡之前每章留言能有点击数十分之一二十分之一我也不至于觉得好笑。 疫情时期医院工作忙，等疫情彻底结束再说吧，几个月还是几年我也不知道，反正大概这次唯一的教训就是人不应该为爱发电免费写文。 有空还是去做能挣钱的事了，玩游戏也比为爱发电强。 不写了。 江湖再见。 第70章 IF线月神 无人能将月光私有，即使人人可以看到月亮。 —————————————————————————————————— 历经多年艰苦卓绝的战斗之后，黑衣组织终于被捣毁，神秘的BOSS死在自己的老巢，大部分组织骨干也在决战中死亡或被捕，少数逃亡的代号成员也将失去过去的依仗，成为红方追逐的猎物。 各国的特工纷纷撤回，无数荣誉涌向这些人，人们称呼他们为“英雄”，为他们献上赞歌。 那就像是最美好的梦境。 ——却也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诸伏景光在卧底身份被发现后假死脱身，被迫隐藏身份度过数年，等到一切结束才得以取回自己的身份，重新回到警察的序列，他以为今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继续作为警察来发光发热，但他没想到，自己虽然被提升了警衔、给予了荣誉，却也被调离一线，最开始的说法是“需要休养，恢复精神”，后来他多次申请回到一线工作被驳回，上司亲切地来找他谈话，告诉他“战斗已经结束了，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神态祥和，但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你不可能重新回到一线岗位上去，今后也继续作为一个曾经的“英雄”安心休养吧。 诸伏景光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同为卧底，降谷零却在回归后一路高升。 两人的遭遇形成鲜明对比，这一度让诸伏景光十分不理解，他并非嫉妒自己的好友，只是对自己得到的待遇感到困惑不解，直到某一天，他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邮件，里面是他的档案资料。 这本应该对当事人绝对保密直至死亡也不可能看见的资料呈现在他的眼前。 诸伏景光赫然发现，在档案记载上，他还是“苏格兰威士忌”的时期，被无端添加了很多记载。 -- 第126页 不，或许并不算“无端添加”，他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情报组的任务，这种风格、这些任务，这很可能是“波本威士忌”的经历！ 这些在卧底时期不得不做的脏事如果一定要有人承担后果，那么诸伏景光欣然接受法律的制裁，但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上面将“波本威士忌”的经历按在“苏格兰威士忌”身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降谷零”的档案大概率只留下了一些无伤大雅又明显功大于过的记录。 邮件没有署名，但诸伏景光从唯一一句与他的档案无关的话中看到了答案。 “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诸伏景光没有回复邮件，对方也没有再联系他。 过了一段时间，诸伏景光去见了降谷零，当面提出了疑问。 降谷零露出诧异的神情，他并不知道这件事，他承诺会去进行调查。 一周后，两个好友再度碰面。 降谷零气愤地捶着桌子。 “我没有同意过！我要求把档案改回去！但他们不同意！他们说与其让两人都赋闲荣养，不如将价值发挥到最大！这是什么混账说法！我不需要这样的优待！” 诸伏景光终于完全安心了，也完全死心了。 “就这样吧，Zero，比起我们两个都被困在原地，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你比我更适合往上走，以后也拜托你了。” “Hiro！”降谷零立刻抓住对方的手，“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我们再去找长官理论，我不能接受这种安排！” “不，”诸伏景光笑着摇头，“零，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没有任何不满。正好我也可以安心休息了。你也不要太累了啊，看看你的黑眼圈。” 因为诸伏景光表现得太正常了，降谷零在这种熟悉的聊天里又慢慢地放松了警惕，散场的时候，他以为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 然而那却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因为备受倚重，工作实在太忙，等到降谷零下次见到诸伏景光，竟然已经在三个月之后，一件大案牵涉到“组织”的残党，于是在案件进展不顺利的情况下，上面将诸伏景光喊过来，两个好友再次在警察厅的办公场所相见，竟然对这种场面感到陌生。 负责案件介绍的人非常专业，高效地讲解了大概情况。 “连续发生的灭门案，从现场发现的手法和痕迹、行动习惯来看，是同样的人做的，但是，最后这件案子有一个幸存者——泉一家的小女儿泉镜花活了下来，而她的供词证明，现场出现过两批人，一批是凶手，另一批人疑似与凶手有私人恩怨，并且在之后的战斗中保护了她。”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 “而这个女孩画下了救下她的人的模样，我们找来专业人士进行了修改，根据目击者泉镜花所说，这是和她记忆中最为相似的姿态。” 投影屏上出现了三张画像，两个中年男人，一个年轻女性，三人的共同点是都裹着斗篷，兜帽半遮住脸。 “我们尝试过人脸比对，但没有在国内的资料库中发现吻合的人选，考虑三人都是境外人士。” 降谷零还在对着屏幕上三张画像思考，感觉三人在气质上确实与众不同，但跟“组织”的成员又不一样，跟“组织”有恩怨却要藏头露尾的，是黑-道的人吗？还是国外的雇佣兵？ 诸伏景光欲言又止。 降谷零下意识地看向好友寻求建议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不禁疑惑起来。 “景，你认识他们？” 诸伏景光轻声说：“你应该也认识才对，零。仔细看看她。” 日语中的“他”和“她”发音不同，很容易区分，三张画像只有一位女性，降谷零当然不会看错目标，他盯着只露出下半张脸、整个人都被浅色斗篷裹住的这张画看了好一会儿，慢慢的，他好像真的看出了什么，那种站立的姿态与笑容。 “……莫斯卡托。” 诸伏景光说：“现在不应该再用这个代号了。我们都知道她当初被迫加入组织，和组织有不共戴天之仇，她还在继续剿灭组织的残党也不奇怪。” 降谷零说：“泉镜花的证词里，这位女性——从爆炸中保护了她，‘带着我看了一场冰雪的表演，外面的火焰看起来好漂亮，她告诉我已经安全了，让我去找警察’，这是泉镜花的原话。你想到了什么？” 诸伏景光却因为回忆而露出了笑容。 那段时间，他半被迫半自愿地跟着“玲”亡命天涯，看到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幻术师确实如她所说的“能够创造一切的不可能”，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间不再是公安也不再是卧底的他竟然前所未有的自由，因为不再需要考虑使命和任务，也不再需要担心被发现身份、被怀疑、被处决，每一天都能安心入眠，都会隐隐期待着第二天又能看到什么。 那就像一场不可思议的大冒险。 最后，在组织覆灭的当日，“玲”放他自由，让他能够回到警察厅，回到他认为的“好的地方”去。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幻术师消失得太快，也许他还会犹豫，当时他竟然已经忘记了这场两人的旅行并未有过关于未来的承诺，在日复一日的逃亡之旅中习惯了这种相处，甚至以为它会永远持续下去，然而从一开始那就只是一场限定的历险，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而对他进行的人身约束。 -- 第127页 “……这确实是她会做出的事情。” 因为得到了线索，上级让两人分别交代了关于“莫斯卡托”的事情，并且再次惋惜那样的人才竟然不愿意投奔官方，大有“如果她愿意来，过去的案底都好说”的意思。 正因为在场各位长官的弦外之音都过于明显，诸伏景光再次想起了玲曾经说过的话。 明明我曾经做错了事，却因为一些“成年人都知道的原因”被放过，这对那些死去的人并不公平。何况，这个流程怕是要在五六个国家都走一遍才行。我既不希望自己每次都能脱罪，也不想自己真被判个死刑或者无期徒刑。景光，如果法律不公正，它就会丧失自己的威严，借用这样的法律审判来让自己认为已经受到了惩罚、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也未免太过狡猾了。可是，绝对公平公正的法律的宣判，我也并不会接受。 至少让我保留一点对正义的妄想和希望。如果连那些“好人”都会在知道我的能力后做出和组织一样的事，这个世界也未免太绝望了。 她说的是对的。 之后的讨论跟诸伏景光的关系就不大了，可能是涉及到什么机密，他被礼貌地请出了办公室。 走出警察厅的时候，诸伏景光因为外面灿烂的阳光而抬手遮了遮眼睛，低着头往前走，经过某个转角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有人站在那里等着自己。 “基尔。” “太失礼了，这时候应该喊我‘本堂’或者‘水无’。不过这都无所谓。” 本堂瑛海，CIA派往黑衣组织的卧底，曾经取得过“基尔酒”的代号，一度化名“水无怜奈”在外活动，现在也早已恢复身份。 她对着诸伏景光挥手打招呼。 “我来这边有事，玲让我顺带转告你，‘承诺依然有效’。这段时间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了吧，诸伏？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是黑白分明的，我们这些人注定不可能再被纯粹的白接纳。” 诸伏景光变了脸色。 “你离开了CIA？” 本堂瑛海叹了一口气，说：“回去之后，我被升职了，但也被二十四小时监视，我不可能再回到自己挚爱的岗位，所有人都一边说着尊重敬佩一边默契地将我排除在外。当我意识到我在CIA的前途到此为止并且这一生都不可能再重新得到完全信任的时候，我选择了另一条路。玲给了我新的容身之处。这里还有许多像我、像你这样一度‘死过’的人，哪怕活过来，我们也永远失去了曾经的身份。被怀疑、被警惕，甚至被放弃、被背叛。在所有的绝望之后，我们这群人选择去往愿意接受我们的地方。我们的‘爱丽希恩’，玲一手建立的地上的‘极乐净土’，只有死过的人才能到达的乐园。” 诸伏景光沉默了很久。 “你知道这种形式的组织很容易会演变成另一种形式的危险吧？如果那里聚集了太多曾经的特工……” 并且还都是曾经有过卧底经历、曾经遭遇过上级怀疑或背叛的特工，这简直就像是把一堆烈性炸-药堆在一起，随时都可能把所有人炸得粉身碎骨。 本堂瑛海笑了起来。 “不会的，没有人会愿意失去我们最后的归处，也没有人会愿意让玲失望。那可是我们所有人都爱着的月神啊，给予救赎，给予慈悯，给予理解。她尊重我们生存的方式，也尊重我们死亡的意愿，对我们来说，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如果有人要来破坏的话，哪怕是一群‘死人’也会拼死反抗的。总之，别让玲等得太久了。” 诸伏景光思考了几秒后问：“和玲一起救下泉镜花的是谁？” “是前MI6和FBI的特工。”本堂瑛海无所谓地说，“但现在我们就只是爱丽希恩的成员而已。玲想要彻底剿灭组织、铲除所有组织的残党，我们就去做。” 诸伏景光垂下头。 “我想见她，当面跟她谈。” 本堂瑛海眨眨眼睛，干脆地说：“那就跟我来吧，我这边收个尾就可以回去了。” 诸伏景光坐上本堂瑛海的车，离开警察厅，离开东京，一直到了横滨市内，他不禁发出咦的声音。 “你们在横滨？” “暂时落脚而已，大部分国家和地区都有基地。” 本堂瑛海狡黠地笑了起来。 “毕竟有些资源没有必要浪费。” 诸伏景光若有所悟。 本堂瑛海把人直接带进了一栋别墅内，守卫看了她一眼，也没有盘问什么，懒洋洋地挥手让两人进去，类似的情形发生了好几次，诸伏景光忍不住问：“你们到底是守卫严密还是松散？” 本堂瑛海憋着笑说：“我们又不是什么非法犯罪组织，只要你不是身上捆着炸弹走进来，那就是客人，为什么要阻拦客人？而且，有人要在这里动歪脑筋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她推开了三楼最里面那间房间的门。 “玲，我把人带回来了！” 小野玲正在电脑前处理文件，还戴着耳机跟人通话，听到声音后就准备结束通讯。 “下次再聊，秀，我有客人。” 对方笑着说：“苏格兰终于想通了？我以为他还要再思考半年。” 小野玲切断通话，拿下耳机，走上前，对着诸伏景光露出微笑。 “好久不见，景光。现在你想好了吗？来我这一边。” -- 第128页 诸伏景光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你早就知道了吧……会变成今天这样的结果。” 小野玲沉吟片刻，说：“倒也不是，只能说多少有些猜测。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太宰治怎么能够洗白档案？他虽然为官方做了很多事，但他的档案实在太糟了，所以异能特务科最终将很大一部分事情归到了中原中也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无法抹消，就必须找人去承担，你跟降谷都在组织卧底，而他更受上级倚重，之后的事情就可以猜想到了。应该说现状比我想的还要好一点，我一度以为连降谷都会被官方处理掉呢，毕竟他现在的很多手段还是很‘波本’吧？黑暗的刻印没那么容易消失，总会有人担心刀太快就会伤到自己的手。” 诸伏景光笑了笑，说：“零很聪明，我相信他。” 小野玲问：“那么，你呢？” 诸伏景光说：“我已经见到过纯粹的黑，也见过纯粹的白，现在我想要知道在这些之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小野玲笑着伸出右手。 “欢迎来到爱丽希恩。” 诸伏景光握住了那只手。 等到诸伏景光被人带出去进行“新人培训”，看似无人的房间角落突然有人走了出来，沉声说：“辛西娅，那个男人是以卧底的心进来的，他自愿替日本公安来查探爱丽希恩的内情。” 本堂瑛海则走过去跟小野玲贴了贴，快乐地依靠着她坐在沙发上。 “纪德，放轻松，这种事情，玲一定早就知道。” 小野玲点点头，毫不意外地说：“确实呢，毕竟景光就是那种太有自我牺牲奉献精神的人，所以听到怜奈说了‘爱丽希恩’的情况后就自愿前来了，生怕这里是下一个‘黑衣组织’。不过，那也无所谓，反正，我们这里的‘卧底’都是有来无回的吧？别那么紧张，安德烈。” 中年男人这才略微放松一些，想起来也觉得好笑。 “是啊。” 如果让某些人听到，可能还以为爱丽希恩残忍地处理掉了所有卧底，但实情是这些卧底顺利地探知情报后，谁都没有再回原本的机构，反而一个个安安分分地留了下来。 毕竟这是能包容一切、怜悯一切的乐园，地上最后的极乐净土。 给予绝望者希望，给予孤独者理解，给予困惑者真相，给予蒙冤者公正，曾经失去一切的人在这里获得新生。 在漫漫长夜中前行的人，但凡曾经见过月亮，又怎么可能再愿意回到一片黑暗之中？ 或许是因为命运太过残酷，于是上天才让辛西娅降生在地上，成为黑夜中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给自己一个交代，写完这条IF线。 其他的没了，原地太监，你们随便挑个IF线当做完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