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赦天下》 卷一 第一章 谁是你大师兄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一章 谁是你大师兄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一章 谁是你大师兄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一章 谁是你大师兄 “大师兄,你别再逃避了,再躲下去,可就真的辜负本公子一片深情厚意了!” 初夏的神都城下,黑夜凌厉,冷月寒星中一俊媚公子率领数百军卫彻夜寻人,他们明火执仗满城搜寻,丝毫不顾及皇城中的天威浩荡。神都百姓深受其害,却是敢怒而不敢言,要知道,这滋事之人可是当今左相段永堂独子段易,神都城中响当当地头号恶少,他自称无赦公子,骄奢逸,行事乖张。 经过接连几日的搜寻,大队人马终于在神都外的成朗山中将人围困住,被困之人是位白衣男子,素服皓洁,彰显出的清隽飘逸、洒然出尘之气,非常人能养成。 “有劳表公子抬爱。” 段易斜睨着气定神闲的白衣男子,慵懒一笑。还未开口使唤,便有训练有素的奴仆自动台上纯金雕工的躺椅来让他歇息。笑卧躺椅上,段易细细打量着这位让自己追逐半年,每逢相遇又遭遁去的翠寒门大弟子、有当世贤人之称的陆泛鸿。其深陷重围,依然如故的优雅从容气质,真是令他心折不已。 “大师兄何必见外,姨父的翠寒门中网罗天下名士,大师兄是姨父破例接受的第一位弟子,要说这翠寒门中如今的另六位弟子,不也是沾了大师兄你的光。既然大师兄能劝说师父让别人入门受教,怎么就不让本公子与你造就同门之义?” 陆泛鸿谦逊拱手,“表公子既然说了,师父是您的姨父,那这沾亲带故的关系尚不足以让您入门,区区在下又岂能办到?” 段易啧啧称奇,“大师兄何必妄自菲薄,身为翠寒门大弟子,又是天下四大公子之首,大师兄的话姨父向来重视,众所皆知,翠寒门中,别人说话千百句不敌大师兄美言一句,怎么就这轻轻一句,大师兄都舍不得替本公子去说呢?” “表公子此言差矣,能得到师父垂帘全有赖各位师弟天资聪颖,与在下没有丝毫关系。” 段易自觉被他讽刺资质不够,不能达到翠寒门入门要求,顿感伤心失落,“大师兄说出来的话句句让人伤心。” 陆泛鸿似笑非笑勾起唇,等着他下句。 果然,段易怅然一叹,“倘若本公子伤了心,可就要让人伤身了!” “表公子何出此言?” 身处情绪忧闷中,段易无心回答他的疑问,只一味地自怨自艾,“瑟儿这孩子可人心疼,如非被逼到极致,本公子也不想让瑟儿心爱的大师兄为难,可惜呀,大师兄先要为难本公子,本公子迫于无奈之下出此下策,相信瑟儿有朝一日得知真相,也会体谅吧。” 他拍拍手,八个仆人推来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白垩猛虎,在笼子里不断嘶吼啸叫,声声震耳,把人吓得肝胆俱裂。然而,当段易亲自来到笼子门口,猛虎竟然匍匐在他脚下犹如温驯乖猫。段易轻轻一笑,伸手进去抚他,并定睛向陆泛鸿,“如果老虎伤人,一定是因为逆了它的子……” 月白中微光映照,月下微笑摇头的陆泛鸿温文飘逸,不染凡尘,“猛虎爪牙锋利,即使悉心伺候也难免被其锐利所伤。” 段易邪气挑眉,真相撕扯下眼前圣洁之人的超脱面具,一审他飘渺笑容下可有凡心?这心痒痒的愿望让他跃跃欲试,“大师兄放心,既然叫了这一声大师兄,本公子便不会与大师兄动无礼。只是本公子也说了,如是有人伤了本公子的心,那本公子无奈之下,只好去伤人的身了。” 陆泛鸿期待着拱手一礼,“敬候表公子高招。” “来人!” 片刻过后,只见又有仆人推来一个铁笼,这次里面关的不是猛兽,而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儿。 陆泛鸿波澜不惊的脸上微微出现惊讶,“表公子这是何故?” 段易从虎笼旁站起,慵懒地缓步至另一个铁笼前,认真注视着笼中瘦弱苍白的小女孩,很是好奇道:“大师兄独善其身,行走天下间横行无忌,从不为任何人停留,可不知为何,这两年时间每三月之后便会来到这成朗山探视故人。”他邪肆扬笑,对陆泛鸿和这小女孩的羁绊很是不解,“大师兄怎会和这小女孩儿有所牵连?” “表公子知道了,又要如何?” “本公子还能如何?”段易无辜地冲他眨眨眼,尚处于十六岁年纪的少年心表露无疑,“对大师兄,本公子以礼相待,不敢有丝毫冒犯,但是对旁人……”他很遗憾地摇摇头。 “哦,看来也是在下在为难表公子了。”陆泛鸿喟叹一声,迟迟不动的身形终于向段易走去。 “大师兄念在本公子一番诚意,总算没逼得本公子去做那残忍之事。”段易动容一笑,面对他的渐渐靠近心满意足地起身相迎,然而含笑的目光中却暗含威胁,“大师兄可知道,本公子原本很想看看这孩子与猛虎相斗,不知是个如何壮观场景。” “能让表公子为了在下费心至此,是在下的罪过呀。”走到段易跟前的陆泛鸿又一拱手。 倾慕已久的人近在眼前,不禁让段易心情大好,忙伸手扶起陆泛鸿道:“大师兄不必多礼,来,夜里风寒露重,快随本公子回府,本公子要与你彻夜长谈……” 陆泛鸿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只怕要让表公子失望了。” “这是为何?”放在陆泛鸿臂上的手暗暗施力,段易眼中的狠劲儿正清楚地告诉对方,人家已经惹得他很不高兴。 陆泛鸿敛眉淡笑,“表公子既然对在下素有了解,在下对表公子也就直言不讳了。” 段易发现任凭自己用尽全力,可他的内力注入陆泛鸿身上,竟不会对他造成丝毫损害,足见对方的深不可测。更何况,陆泛鸿风度超群,翩翩风姿,在他面前不卑不亢,他越是细看越是不由得对人家加深好感,钦佩有加,便也耐着子,平心静气道:“大师兄请说。” “经过十多年前的北伐一战,大盛王朝已近支离破碎,北边有墨北称王,东界有夏东王镇守,南内尚算平安自足,然而西境是彻底的成为一方乱土了。” “嗯。”段易凝视着他轻柔宜人的笑,仔细听着。 “西境十二城主自视远离王土,肆无忌惮,放肆无状,经年累月兵戈交战,轮番兼并过后,眼下十二城主之中仅剩四位。” 听他说着,段易也想起,“本公子曾听闻过,去年西境四城主订立城下之盟,约定从此互相依助,绝不再战了啊?” 既然他话中有疑惑,陆泛鸿便解惑道:“他们分别占据着他人的城池,订立盟约只是为了修生养息,经过休整之后,一定还会再起征伐,不到统一西境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段易顿时豁然开朗,“难道大师兄是想……” 陆泛鸿点头,“西境有人正在呼唤在下,在下不去不行。” 听到他如此回答,段易激赏的目光灼灼向他,“不愧是本公子认定的大师兄,竟然有抱负……” 陆泛鸿左右看看,打断他的话,“表公子言重了,正所谓上医医国,师父向来教导我们,身为医者不仅要能治人,更得能治世……” 段易想,定然是因为他怕人多嘴杂,会把他下一步的行动传扬出去,破坏了接下来的计划。但一想到自己率先旁人得知了陆泛鸿的想法,仍然忍不住激动道:“欲平西境乱世,舍我大师兄其谁。” “那表公子还会不会再缠着在下,不许在下离开了?” “当然……”段易嘴上裂开大大的笑,却没有放开挽留的手,“可本公子还是舍不得大师兄走啊!” 陆泛鸿严肃道:“表公子,在下此行非同小可,关系到……” 当陆泛鸿用肃穆正经的表情对他述说着事在必行时,段易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道:“本公子知道!” 陆泛鸿从绽笑颜,“原本在下是想来成朗山向故人辞行的。此刻一别,凶险异常,也不知道三月之后是否还能回来。” 段易随着他的目光瞄向铁笼子中的孩子,撅嘴道:“大师兄真的对这孩子如此看重?” 陆泛鸿郑重其事地对他点点头。段易不禁失落,这时,陆泛鸿用力拍拍他的肩头,“这个孩子交给表公子照顾,在下也放心了。” 为了不让陆泛鸿有后顾之忧,被他“委以重任”,段易也是坦然担当,“大师兄一路放心。” 陆泛鸿对于乖孩子向来有奖励,“好吧,在下也答应表公子,在事成之后一定再回神都,届时必然亲赴表公子府上赔礼道歉。” 得到他的真心承诺,段易开心不已,然而脸上还是装出不屑地嗤笑,“也罢,有这孩子在,本公子不怕你不回来。” 这点小心思怎么能逃过陆泛鸿的眼睛。陆泛鸿对他亲切含笑道:“如果三个月后在下回来不了,瑟儿也会先来拜访的。” 段易被他笑得心虚,“哼!” 临走之时,段易对他依依不舍,严令手下众人对他列队送行。“大师兄,本公子等着你回来啊。” 陆泛鸿对他挥挥手,眼看转眼要走,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他,“相信不用在下多提醒,表公子也应该知道了……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有人想要见到瑟儿伤心的。” 段易脸上徒然一愣,下意识道:“本公子知道。” 月色中,陆泛鸿踏风而去。他身姿清逸洒脱,转眼已经不见踪影。 脱离重围过后,陆泛鸿一路向南奔行数十里,最后停落在一棵大树上纳凉歇息。 始终尾随于他身后的人现身出来,叹了口气,“大师兄,你怎么又欺骗小孩子了?” 陆泛鸿对他的话并不见异议,“为化干戈为玉帛,不得已而为之啊。” “你就骗我吧!”树下的余盗天原本想着他被段易围困,费心费力赶去帮他解困,可他才一到场,就看到陆泛鸿早已把人家糊弄得团团转了,还没歇口气,只见人家已经恭敬有礼地护送着他家大师兄一路好走,临走还不晚贴心地奉送银票、干粮若干……可怜他自己,身心俱疲,累得趴在树干上喘气。 陆泛鸿听着他怨愤的口气,好笑道:“二师弟,你是专程为了表公子来抱屈的?” “我没那份闲心!” “那是为什么追着缠着来?”陆泛鸿打趣地勾勾唇,在自己人面前时,他向来是亲昵的随意,“难道是舍不得我?” “明明要去西境的人是我,你倒好,跑去带着人家绕弯子,让人家顺着你的意思去歪曲,既不解释也不撇清,反而让人家误会彻底……”余盗天一肚子气,口气不善,“你是不是觉得他情残暴,心思多疑,你正好逮着这个空子可以欺负人家了,你就不客气地把人家往死里整啊?” 陆泛鸿脸上的微笑一如既往,并无不悦,“轻轻一句话,就能满足他心中的猜测,我何乐而不为呢?” 他的不解释让余盗天火冒三丈,“大师兄,那我呢?”失控的声音险些咆哮,“你知道我拼死挣来这个去西境的机会,是为了……” “我懂。” “可是你如今的话,必定让天下人认定是你先有了……” “是吗?” 其实,余盗天听着他轻描淡写的声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可是如果在他面前自己都不能畅所欲言,那他岂不是真的憋死了。“到时候,我即使再去了西境,世人也只会觉得我是遵循你的意志,那我还有何……” 他强压下火气,却更是显得声音痛苦。陆泛鸿怜他一片赤子之心,轻声道:“二师弟,我先去西境也只是为了给你造势,为你扫清西境盘错节的沉积,等到来日你莅临西境大刀阔斧的整治乱局,一切的荣耀与功绩,都会属于你。” 怕他曲解自己的意愿,余盗天恶狠狠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稀罕的是这些虚名吗?” “可我让你感到不安了,对吗?” “大师兄,我是……”余盗天急着想要解释,却担心自己嘴笨,越是解释越像掩饰。 陆泛鸿悠然低笑,“二师弟,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总是在漂泊天下,不愿意为了谁留在什么地方暂且栖息,现在你知道了吗?” “什么?” “智计百出,终究机关算尽;交友天下,难逃两相倾轧。” “这是瑟儿说过的话。” “是啊,瑟儿都懂了,你怎么不懂?”陆泛鸿长叹一声,消失于寂夜深处。 卷一 第一章 谁是你大师兄在线阅读 卷一 第一章 谁是你大师兄 肉文屋 / 卷一 第一章 谁是你大师兄 卷一 第一章 谁是你大师兄 卷一 第二章 贤人自远方来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二章 贤人自远方来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二章 贤人自远方来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二章 贤人自远方来 西境四城,分别是顺宛城,图康城,焦鄂城,丹阳城。陆泛鸿的西境之行,却故意绕道南内一游之后,再踏上西境领土,至于要选定那座城作为着手点,他是一点也不担心。 不论棋局纵横,如何波诡云谲,倘若事先已经掌握了千万变化,步步为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都早有腹案了。 “先生,这边请!” 果不其然,他才进入境内不过数步,便有人恭敬相迎。 陆泛鸿点点头,向着一众苦等的人露出风度宜人的微笑,“有劳了。” 他是处变不惊了,反倒让对方密密麻麻的伏兵措手不及,为首的赵副将道:“先生莫非早知我等在此恭候?”看着眼前人,千里奔波依然清隽优雅,风姿超然。面对他们数百人兵卒包围,却气定神闲,不禁让人心生佩服。 陆泛鸿扫了一眼众人略有倦容的容颜,“难为诸位昨夜就在此等待。”随后下马落地,向众人拱手致歉。 “先生如何得知?” 陆泛鸿笑而不答,只是道:“贵家主上是丹阳城城主吧?劳烦城主久候,在下失礼。” “先生?”听他连连回话,赵副将心生怀疑。要知道,这次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特意乔装成了图康城的人马,昨夜在此地埋伏等候。计划着,倘若接着的人真是赶往图康城有所图谋,就一不做二不休,就地解决,斩草除!怎想到,来人…… “大叔不必惊慌……”陆泛鸿打量来人五十岁上下,长相威严,叫人家一声大叔也不为过。 赵副将爽朗大笑,“老夫姓赵,是丹阳城中的副将。” “赵大叔有礼!”本着敬老的心理,陆泛鸿对人家拱手又拜,“有劳赵大叔带路了。” “那,先生,这边请。”陆泛鸿不愧是当世无双的贤人,智胜千里,料事如神。既然城主也事先交代了杀他是下下策,如今见他如此谦恭有礼,索就先带他回丹阳城,再作打算! 其实,对于陆泛鸿来说,这西境四城,到底是谁来的都没有关系。对于各城城主的品气度,他都事先有过详细了解,随便哪一位先来,他都会从善如流地跟人家走,只是到了地方之后,说不同的话罢了。 反正对于他,要实现的目的都一样,借用不同的工具又有什么关系? 到了城主府,他被人安置在了府上最尊贵的贵客才能下榻的福来院。管家交代好他的饮食起居后就离开了,对于见城主一事只字未提。 人家没急着接见他,他也不着急。缓步在房内各处,陈设尚算清新雅致,摆放也属慧心独具。抚着床上的柔软棉被,他闲适躺下,正好休息一下连日赶路的疲乏。 一觉睡醒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辰,丫鬟们端着饭菜前前后后来去一番,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晚餐。陆泛鸿被人伺候起身,没觉得丝毫不妥。当他整理好了来到饭桌前,却发现刚才伺候他的丫鬟并没有随着人家一起走,反而聚会神地守着他端详。 陆泛鸿彬彬有礼地对人家笑了笑,被人痴看这对于有着贤人称号的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可是这丫鬟看他的目光的确很值得玩味…… 一个丫鬟身上居然有着盛气凌人的气魄,模样又是艳媚撩人的绝色,目光这般桀骜不驯,年纪又芳华正浓,没被人染指,真是让人奇怪呀?! 他吃完饭后人家对他还看得起劲儿,他两袖一挥出门散步了,人家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有时他故意停停走走地逗逗她,她也始终维持着探究目光,对他研究得专心致志。 到了第二天,休息一宿这丫鬟又来了,目光依旧如昨天般放肆。早饭吃完了,管家来禀告,今天城主有事出城,还是不能接见他。陆泛鸿了解地点点头,温和如故。 他继续在院子里畅游,很自觉地除了院内哪里都没去。跟在他身后的还是那个丫鬟。 “陆先生……” “是。”人家终于开口和他说话了,他很有趣地回头看向她。 他这目光温暖如旭日初升,丫鬟被他看得一愣,瞬间过后又镇定心神道:“先生是很着急吗?” “为何着急?” “来府里都第二天了,城主还是推脱不见你,你是不是……” “丹姑娘如何说城主是推脱呢?” 丫鬟听他这声“丹姑娘”,本来就不放松的眉目更严肃,“那你怎么要叫我丹姑娘?” 陆泛鸿笑着指指她腰间原本藏匿经过他掌风一挥方才显露出的莹然美玉,玉山上刻着个字,“你玉佩上的这个丹字,不是你的名字吗?” 她低下头,既然让他看到了,她也大大方方地拿出来,手指摩挲着玉山的字,她道:“我是叫……丹儿。” 陆泛鸿清雅笑笑,并没把她为何会身为丫鬟,身上居然佩戴千金难买的无暇美玉这事放在心里。“那丹儿姑娘你还没回答在下,为何要说城主是推脱不见呢?” “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先生身为天下四大公子之首,翠寒门的大弟子,难道都会不知道吗?”丹儿面带讽刺,声音故意抑扬顿挫。 陆泛鸿一脸迷惑,很诚恳地看向她,“不知道。” “你……” 他的目光温煦无害,在她身上周游一番,最后停在她的指间,“丹儿姑娘应该是在府里很受宠吧?” “嗯?” “身为丫鬟,在下从没看到过姑娘正经伺候人,你的手上会有老茧,应该也是舞刀弄枪练出来的。一个姑娘,像你这般娇贵,却执著于功夫,可见姑娘心中对他人没有信任,只是信任自己……” “是吗?那先生还看出什么?”她佯装轻松的笑。 陆泛鸿无谓笑着,如果连这点察言观色的功夫都没有,他也真是愧为翠寒门人了。不顾看出了端倪,他却依然道:“丹儿姑娘无须费心对在下猜忌,要洞察人心深处,需要深入对人加以了解。目前在下对姑娘的了解,尚不足以探析姑娘真心。” 丹儿挑眉,对他的回答很不屑,“你想要我的真心?” 陆泛鸿不无不可地反问,“要来有何用?” “放肆!” 陆泛鸿轻轻拱手,“姑娘见谅。” “这就是贤人了?”丹儿冷哼一声,“正是因为有先生这种贤人出现了,满口仁义道德去诓骗世人,才把这个世道给弄得黑白颠倒。” 陆泛鸿正色道:“天下需要贤人,是因为贤人掌握世事的微妙变化,可使乱世转危为安,在险恶中救亡图存。” “那先生来西境,就是为了这个?”丹儿审视他庄重肃然神色,只觉他道貌岸然,活脱脱一个衣冠禽兽,多半是个欺世盗名之徒。“可西境如今风平浪静,先生是哪一只眼慧眼看出了这里需要转危为安?救亡图存?” 陆泛鸿看看她,有些为难,“丹儿姑娘只是府里的丫鬟,在下给姑娘说了怕是……姑娘听不懂……” “你……” “好吧,虽然只是丫鬟,可姑娘身为府中一员,关心府里主人安危的护主之心诚意拳拳,在下念在姑娘心诚,也可以略说一二。” “你倒是说啊!”丹儿一时不察,命令的口气脱口而出。 “同样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丹儿姑娘,安稳圈养在府里,虽然不说是锦衣玉食,但也是不愁吃穿,整日里采花扑蝶,浑浑噩噩。而城主大人呢?据说城主十六岁妹承兄业,仅凭一己之力承担起整个丹阳城大局,两年来,为了守住家业不惜在外与虎狼拼杀,废寝忘食……一想起城主大人的种种英勇壮举,真是让在下捧心拜服。” “呵?” “然而,劳心劳力是一回事,吃力不讨好又是另一回事,天赋有限,教养不足,不是贤良才智的人,不能以仁义守住家邦,城主大人睥睨西境,手持利剑面对的不仅是如狼似虎的敌人,还有孱弱不堪的城中父老。” “嗯?” “据说城主接任以来,为了达到上行下效,城中上下戮力一心的目的,不惜在丹阳城中广施严刑峻法,弄得城中百姓人人自危,长此以往……”他的话说到此刻,转为长叹一声,怅然地看看丹儿深表怀疑的脸,不再说出半句。 丹儿被他说得心痒痒的,“长此以往会当如何?” 陆泛鸿一番好意地对她轻笑,“丹儿姑娘,这不是你能心得了的事,别为难自己了,在下看今日天光正好,姑娘还是去观云赏花吧。” 丹儿气结,差点抑制不了冲动冲上前去对他一阵拳打脚踢……还好,她深吸几口气,忍下来了,“先生真是好样的!” 陆泛鸿只是微笑不予回答,他潇洒地转身往房内走。丹儿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起伏的呼吸久久不能平息。 那日之后,丹儿没再他面前出现了。又过去三天,管家来报,说城主终于办完了事回来,现在要立刻接见他。陆泛鸿笑了笑,跟着管家往丹心堂去了。 这丹心堂是城主府上的大堂,要接见什么士人来客一般都在这里。陆泛鸿坦然走进丹心堂,堂上静候的文官武将个个对他虎视眈眈。正堂上位前立着一个屏风,丹阳城城主浦赢丹就独居其后,漫不经心地注视着来人。 陆泛鸿悠哉游哉走进去,不慌不忙地对众人一一回敬了微笑,“在下有劳诸位久候了。” “陆先生不必过谦。”说话的是丹阳城中首席军师刘有道,“先生是天下闻名的贤人,我等身处西陲小地,能够有幸一睹先生真颜,实属三生有幸!” 陆泛鸿含笑对人拱手,“刘先生过奖了。” 刘有道与他素未谋面,对他能熟知自己颇为意外,“陆先生怎知……” “刘先生,少时游学神都,曾拜入前太师关自孝门下,学成之后周游四方,后来回到丹阳城,被上任城主奉为老师,辅佐其兼并衢州城、永和城,奠定丹阳城今日基业;后上任城主被袭身故,又辅佐当今城主接任城主之位。刘先生在丹阳城中功劳居功至伟,深受人敬仰佩服。”说罢,陆泛鸿对他又一拱手,并笑意盈盈地对着其余众人道:“在场诸位在下都是久仰大名,身为丹阳城中元老重臣,今日在下能一起拜会,幸甚!” 众人笑道:“先生客气了。” “是诸位太过客气,在下既然入了西境领土,进了丹阳城,又怎能不对城中诸位股肱略知一二呢?” 陆泛鸿的学养丰富、风姿不群,的确让人折服,可是众人为他孤身入城的行为匪夷所思,不敢丝毫放松警惕。刘有道道:“那不知道陆先生处心积虑混入丹阳城所为何事?” 陆泛鸿从容道:“在下远道而来,一路跋山涉水,途经之处,山林有猛虎出没,溪河无船舶渡行,在下是一介书生,并无喜好赤手空拳与虎搏斗,也无愿景不经船只孤身渡河,然而,纵使面临千难万险,在下西行之路,事在必行,天下人无人能阻止。” 他这一说,人家更糊涂了,你千难万险的跑这边远山区来作甚?!人人都瞪大了眼睛等他继续。 陆泛鸿诚然一笑,“只是因为这值得去做。” “嗯?” “若是为了天下应该之事,在下俸禄可以辞去,利刃可以踩踏,千山万水风雨无阻。” 众人听他表态至此,心中难免猜测,“不知西境有何人何事值得先生前来赴汤蹈火?” 陆泛鸿叹息,说了半天人家还是一头雾水,真叫他难过呀!“大盛羸弱,天下离乱,人人追名逐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在利益的驱使下,人们却像禽兽陷入牢笼一样,除了眼前的一点血腥,连躲避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理所应当嘛! “西境四城,城主们虽然订立了和平协议,却依然免不了明争暗斗,恨不得将对方处之而后快。丹阳城在四城之中虽说不至于末席,却尚不足以列为一二之数,为了不被对方吞并,丹阳城城主自强不息,在城中广施严刑峻法,弄得城中百姓人人自危,敢怒而不敢言。百姓忍气不吭不仅是因为迫于城主威,更是因为对丹阳城忠贞……” 听他说着说着,众位元老更是糊涂了,“那先生说得如同有祸患来临,又是怎么回事?” “在下不想在诸位面前危言耸听,更何况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城中大事,又岂是区区在下可以妄度的。” 他说得掷地有声,却引得屏风后人突然哈哈大笑,“先生,本城主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了,说了是天下贤人吧,你又在此夸夸其谈,说你是狂言胡说吧,你又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适可而止。”浦赢丹音色朗然,却掩盖不了声中的娇媚蛊惑。 终于引出来了!陆泛鸿笑,“城主有礼!” “既然先生受过教化,知道身为客人要在我城中恪守本分,那为何先生出口句句都是乱我城中人心呢?”丹阳城城主不开口则已,一旦开口咄咄逼人。 陆泛鸿不疾不徐,应对自如,“正因为深受礼教规范,在下听闻丹阳城制法森严,才出于好奇想来一看究竟。” “噢?那先生是来看什么的?”城主大人貌似对他的话很有兴趣。 陆泛鸿低头沉思片刻,低吟道:“早年曾在书上看过一句,在下至今念念不忘,这次来了丹阳城,在下总算见着了,算是不虚此行吧。”他故意久久不说,更是挑动人家兴致。 “是什么?” 为了满足人家迫切的求知,陆泛鸿温文尔雅的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俱之……相信这句话城主也应该听过吧?” “噢?”浦赢丹好奇地提高声调,似玩笑似威胁地有趣问他,“先生可知什么是死?” 熟知自家主人情暴戾的在场诸位,不禁紧张,深为这不知“深浅”的贤人捏把汗。然而当事人,却是尚未察觉自身安危不保,反而盎然兴起地挑眉等着幕帘后人现身,所以迟迟不肯回答。 又来这样欲擒故纵?!几乎片刻之后,浦赢丹就已经感觉到自己耐心被他磨尽,她猛地起身绕开屏风,出现他眼前。陆泛鸿眯眼笑对来人,拱手道:“既不知生,如何知死?” 卷一 第二章 贤人自远方来在线阅读 卷一 第二章 贤人自远方来 肉文屋 / 卷一 第二章 贤人自远方来 卷一 第二章 贤人自远方来 卷一 第三章 见过城主大人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三章 见过城主大人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三章 见过城主大人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三章 见过城主大人 客串了两天丹儿丫鬟后,此刻的浦赢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城主装扮。绝色天成的脸上,明眸正严,娇蛮的笑颜中,声调带着婉媚的厉色:“本城主其实多想成人之美,让先生在未曾体验过生之前,先尝尝死是啥滋味。”威吓的声不怒自威,颇有一番架势。 陆泛鸿看看她,不置可否。 她深凝向他毫不见惊讶的眸子,妖娆轻笑道:“可惜,先生是誉满大盛的贤人,顶着这个名号,本城主不能让先生才来不久就遭了罪,免得今后,这丹阳城,怕是没人敢来了。”她嘴角微翘起的傲慢,眼中尽是邪气的打趣。 陆泛鸿向她拱手,“难得城主的深思熟虑。” “那上一个问题被先生搪塞过去了,下面一个问题,应该会让本城主满意了吧?” “请说。” 浦赢丹诡异扬笑,“说说,要如何判断一个人,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 陆泛鸿诚然道:“言辞巧辩,仁心不足的,不配为君子。” 他声音一落,浦赢丹蓦地大笑,放肆又惬意,“言辞巧辩,仁心不足,说的不正好是先生你吗?” 陆泛鸿不以为然地轻轻笑起,“还不是为了让城主无负担地与在下对话,以不仁对不仁,是迫不得已啊。” 他轻言细语中,激得人家明眸圆瞪,“你说什么?” 早被□出来的城中元老,一见她已然发怒,唯恐她会对这贤人干出危害事,连连劝慰她稍安勿躁…… 陆泛鸿并不回避她的怒火,反而有故意煽风点火的嫌疑,他道:“城主不仁。” 浦赢丹哼笑一声,尖声道:“本城主待先生不薄了,先生还这么说,也不会过意不去?” 陆泛鸿依然故我,“城主不仁……是因为城主不能仁。仁者,必须克制自己的诉求,一切遵照礼制,量己而行。如今这个局势,如果城主仁了,那就是不思进取,百姓们跟着中规中矩的城主大人,是不能谋得福利的。” 浦赢丹面色稍敛,挑眉道:“那要何时能仁?” “先懂了什么是不仁,才能知道仁。” 浦赢丹玩味他的话,笑问,“那先生,你说,本城主要如何用不仁来治理丹阳城?” “无论仁或不仁,治理丹阳城需有三法……”陆泛鸿循序渐进地告诉她,“军备充足,粮食充足,百姓信任。” “呃?”浦赢丹故意扭曲他的话,“所以说,最重要的是军备充足?” 陆泛鸿悠然一笑,“或许对于城主现在所站的高度,会觉得‘得人心者得天下’这话的不足为信吧!” 被他看轻,浦赢丹不悦微眯起眼,却依旧忍不住略有好奇地问他,“那本城主倘若知道了得人心者得天下,先生又当如何?” “在下如何是在下的诉求,与城主无关。”陆泛鸿笑得云淡风轻。 浦赢丹谨慎凝视他从来都是清澈无辜的眼眸,“到底先生欲将如何……” 有时候若有所思地叹息,会被人家认为是高深莫测,陆泛鸿早已深谙此道,他叹息一声,“城主知道的。”旋即优雅地挥袖离去,不再做半分停留。 这次会面之后,凡是在场参与过的人都是一脸讳莫如深,没人知道他们对陆泛鸿的话,到底是听得似懂非懂,还是在暗品其中的玄机妙处。 反正陆泛鸿是一如既往地回到了福来院,一天一天地悠闲度日。 又过了十天左右,忽一天,有人来请他,“城主今天要出去打猎,特意邀请先生一起去。” 陆泛鸿跟着人家走出城主府门,发现城主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出发了,给他留着一匹白马和一部马车,让他随后跟去。 陆泛鸿选了白马,他慢吞吞被人扶上马后,跟着人赶到围猎场,他到的时候打猎已经结束了,浦赢丹命令侍从收队,指着累累的猎物对陆泛鸿笑道:“先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看我们大家辛苦一把,最后的收获还不是都归先生来分享。” 陆泛鸿马的鬃毛,含笑道:“愿为城主大人伺膳。” “嗯?” 在浦赢丹期待的目光下,陆泛鸿下马捡了一只野**,转身向溪边走。 浦赢丹令大队人马回营,自己和几个贴上侍从留下来,她倒要看看,这贤人烤出的,和别人比起来有什么不同?! 不久,陆泛鸿提着处理好的野**回来了,他的袖子卷起,嘴边笑容明净悠然,即使手握血腥也让人觉得他是清雅不凡,从容飘逸。 浦赢丹已经命人搭好了柴火等他,见他走近,笑着招手道:“先生,你还不快过来,本城主等你等得好辛苦呢!” 陆泛鸿点点头,把野**架上柴火烤,边烤边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瓷瓶,给野**散上作料…… 浦赢丹见他驾轻就熟的动作,笑道:“先生莫非是太过细心了?还是有意想在本城主面前显露一把,怎么出门时连烹调作料都带上了?” 陆泛鸿专注于眼前即将成功的烤野**,不以为然道:“城主多虑了。” 又过了一会儿,陆泛鸿道:“可以吃了。” “嗯。”浦赢丹接过他递过来的**腿,不顾火烫也非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她咀嚼片刻,由衷赞叹道:“太好吃了。” “过奖。” 陆泛鸿守着浦赢丹把**吃完,今天她是胃口大开,平时一碗饭的食量,今天竟然能一人吃完一只全**,还感觉意犹未尽……说来,也得怪这厨子太好手艺!浦赢丹斜睨着陆泛鸿始终都不温不火的脸,想到刚才自己张牙舞爪的吃相,真是在他面前丢人了,她非得说点什么扳回一局,想着想着,她脸上笑靥如花,“所以要说陆先生你不是个君子了!” 陆泛鸿不改雅意姿态,淡淡看向她,“为何?” “君子远庖厨,而先生却是厨艺湛,想来是从小受训才有这般烹调手艺。” “城主大人不必介怀,治大国如烹小鲜,在下也是小试身手,不足挂齿。” 本来是出来舒心解闷的,难得她心情好,生出点逗人的意愿,怎么他一开口就不解风情地破坏了,“先生真是目的明确,句句不离主题呀。”浦赢丹埋怨地嗔他一眼,“是不是这几天本城主不接见你了,你天天都在发愁呢?背地里没少埋怨吧?” 陆泛鸿奇怪了,“为什么发愁?” 浦赢丹一脸深知他心,不许他多有否认,直白道:“不就是愁本城主不给你施展抱负的机会吗?” 陆泛鸿笑问,“为什么埋怨?” 浦赢丹瞅着他笑脸,自觉他是蹬鼻子上脸,越发得意了,于是也收起慵懒调侃,轻嘲道:“难道你就没怪本城主没有把你知人善用,让你这明珠暗投了?” 陆泛鸿眨了一下眼,“城主多虑了,既然来了丹阳城,在下理当无怨无悔。” 他这是故意的!他眨眼后就逼近她,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睛深不见底,是故意俯身对上她的眼,让她在猝不及防中慌乱道:“那你想如何?” “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浦赢丹皱眉,从他来到丹阳城,故作神秘的言谈举止,他想要什么,这是呼之欲出的答案……“先生是想来做我丹阳城的基石?” “你说呢?” 浦赢丹用力推开他,自己直起身,“好吧,知人善用,今天本城主也不会辜负这四个字!”她对自己说,这不算是妥协,而是真真正正地想要把丹阳城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她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陆泛鸿静静地迎接着她的目光,一言不发地等着她继续的话。 在对他上下审视后,浦赢丹道:“不过在此之前,本城主要请问先生,到底是想要在丹阳城奠定一个什么样的基础?” 陆泛鸿笑了一下,“一统西境,不知城主可会满意?” “那先生可要说到做到啊。” 这日后,陆泛鸿用一只野**说服丹阳城城主兴兵西境的故事被广为流传,从此野**的身价一日飞升,烤野**成为丹阳城招牌菜色流传于世,供不应求。 随着陆泛鸿正式成为城主幕僚,城主府上下都期待着他的出谋划策。 “陆先生是想如何新兴我丹阳城?”刘有道守着他这个贤人,沉思片刻,“军备充足,粮食充足,百姓信任,这三个条件我丹阳城一样不差,那先生下一步是想……” “那就该打了!”围在一旁的武将,没有他们文人的磨叽,“顺宛城,图康城,焦鄂城,这三城之中,顺宛城兵力最强,图康城装备良,就焦鄂城稍弱一些,要不我们丹阳城先打它?” “怎么能动焦鄂城?焦鄂城易守难攻,离丹阳城最远,要长途跋涉去攻击,我们军队一到,人家正好以逸待劳。” “那不打它,我们就打图康城,想当初前任城主还是被他们偷袭才过世的,我们就该打它,好给城主报杀兄之仇!” 刘有道反对,“这怎么行?” “那未必是要动顺宛城?”那不是以卵击石?! 陆泛鸿摇摇头,“要统一西境,其实不必武力,可用诡术。” 这些人咋咋呼呼,把浦赢丹耳朵都震嗡了,好容易盼到陆泛鸿开口,他却又是模棱两可的话,浦赢丹忙问他,“先生要如何用诡术?” 陆泛鸿对她笑,“城主大人,你是艳媚绝色的西境第一美人啊。” “呃?”浦赢丹被他说愣了。 “东淑南惠西娇北艳中姽婳!”陆泛鸿指点她,“天下五大绝色,城主大人居位其一,是西境第一的人物,难道城主就没有想过……” “你什么意思?” “城主大人,你知道的。”众人一看浦赢丹脸冷了,都拉着不让陆泛鸿继续说,偏偏这个贤人是新人初来,不识行情,胆大妄为,“城主大人怎么不说话了,是还需要在下给你指点迷津吗?” “你说!” “丹阳城,是西境四城中的危城,人人都把丹阳城视为盘中鱼,恨不得一口吞下,而城主身为丹阳城城主,艳冠群芳,是他人眼中最好的佐餐作料。既然人家都认定了丹阳城势弱,我们就不如将计就计,以城主为饵设一个美人计,我们就宣告西境三城城主,丹阳城城主浦赢丹,自从接替兄长城主之位,两年以来苦苦支撑,如今终于力不从心,想要在三位城主中招一位夫婿,愿意丹阳城为聘礼……” “妙计!”还不等陆泛鸿说完,刘有道脱口称赞,“如此一来顺宛城,图康城,焦鄂城势必为了争夺我们城主的亲事而互相争斗,我们大可以借此机会……”他与陆泛鸿含笑对视。 他似乎高兴得太早了,完全忽略了当事人的意愿。浦赢丹切齿地笑着附和他,“是个好机会呀!” 武将们见他们笑在一块儿,问道:“那城主是同意了?” “你说呢?”转眼,浦赢丹的脸色沉得吓人。 被她死命瞪着的陆泛鸿,依旧气定神闲,“城主大人觉得这个计策不好?” “哪里好?” “哪里不好?” 浦赢丹气得闷,“你这个破计策,把本城主置于何地?”顺宛城城主老色狼一个,都可以当她爷爷了;图康城城主与她是杀兄之仇;焦鄂城城主,听说格晴不定的,反正不是个好东西! 陆泛鸿勾唇道:“看来这个计策不是不好,是太过好了。诡术之所谓诡,就是为了蒙骗敌人,让人放松警惕,我方好乘虚而入。现在在下出的计策,把我们自己人都迷惑了,这真让在下受宠若惊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城主招亲是假,是为了迷惑人家相互争斗,最后他们不管谁打死打活,本城主都只需做好作壁上观,实际上谁都不用嫁了?”浦赢丹这样渐渐往下想,笑容忽又回到脸上,为了完成统一西境的大业,她的区区名节什么的,也舍了吧! “那可不行!难道城主大人想凭借一己之力对抗顺宛城,图康城,焦鄂城这三城的联军?” “什么意思?” “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浦赢丹气急败坏地咆哮,“你给本城主说清楚!” “城主大人,你想想,如果你说要嫁人了,引逗得三位城主来求亲,你面对三位天纵英才举棋不定这可以理解,你想让人家在你面前展示出最佳实力,让人家为了捕获芳心而各出奇招,这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最后,人家为你凭尽全部,肝脑涂地了,你朱唇一开,说声不嫁了,你这不是理直气壮骗着人家好玩吗?人家堂堂城主,心心念念跑来受你这份委屈,心里能服气吗?你说人家三位城主联合起来向你讨回公道,这难道说不过去吗?” 浦赢丹听了点头,“是说得过去啊。” 刘有道还以为是她心动了,忙道:“那城主……”浦赢丹瞪他一眼,吓得他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转头对陆泛鸿恶狠狠地笑,“陆泛鸿陆先生,那就辛苦你再想个好计策出来吧,别尽出些馊主意乱害人!” “是,城主大人。” 卷一 第三章 见过城主大人在线阅读 卷一 第三章 见过城主大人 肉文屋 / 卷一 第三章 见过城主大人 卷一 第三章 见过城主大人 卷一 第四章 她是西娇妖女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四章 她是西娇妖女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四章 她是西娇妖女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四章 她是西娇妖女 那日,陆泛鸿提出的美人计被驳回,他接着又提出来几个对内改革的计划,浦赢丹听他详解其中改革必要,深觉经此番变革之后,丹阳城必定出现欣欣气象,便一一采纳了。至于对外扩张的计划,这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于是,陆泛鸿义投入到了工作中,对丹阳城政务逐一接手,梳理堵塞,整改弊病,将原本盘积多年的死结连拔起,杜绝了繁荣拖沓的旧日恶习,还政清明。 虽然自此一来,陆泛鸿算是在实质上统领了丹阳城中大小政务,但浦赢丹并不准备给他安排府邸,反而是盛情邀请陆泛鸿在城主府中住下,方便对他就近观察。 如果不是在城主府里,浦赢丹在处理政务的阁府中也常常见到他繁忙的身影,他一身隽永清新的白衣,站在她的众位府官中,是格外的夺目亮眼。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最温和有礼的,温润的光华柔和得迷人心神,让人不自觉地为他驻足停留。他的声音,永远是慈雅悦耳,但却能句句话说进人的心里,使人拜倒信服。 这辈子,浦赢丹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人,俊逸如仙,城府莫测,他是个很俊秀的男人,但面容却不会刺目的惊艳,他笑的时候犹如涓涓小溪,清润心田…… “城主大人,是来视察在下工作的?”陆泛鸿见浦赢丹站在对面的廊檐下望了自己好一会儿了。 浦赢丹回神,嫣然笑道:“先生心思缜密,对工作细致入微,本城主哪有不放心的道理。本城主都听说了,先生来了丹阳城后,深受城中百姓敬仰爱戴,本城主的属下没一个不是对先生俯首帖耳,赤诚相待的。先生才来丹阳城月余,就能笼络人心至此,真是辛苦先生了!”她把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其实她想说的是,辛苦他为丹阳城所做的一切,她心里很是感谢,却不想一开口就是止不住地冷嘲热讽。 她小心观察着陆泛鸿的表情,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不悦。 “都是为城主大人办事,应该的。” “那本城主明日要前往丹阳城边境巡视,想要邀请先生同行,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她这句话问得很客气,想来陆泛鸿也没有理由拒绝。 但是陆泛鸿却摇了摇头。 浦赢丹不懂了,“先生,为何不愿同行?” “名不顺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城主大人巡边是为了鼓舞士气,保境安民,在下一个内务闲人跟着到边境去,既没有要务在身,也没有实质名义,恐招人非议,城主大人何必担着流言蜚语长途奔往地带着在下去劳民伤财呢?” 浦赢丹撇嘴,“如果本城主说,其实是想要奖励先生连日来的辛苦工作,特意带着先生去边城游玩,顺道介绍一下丹阳城的风土人情呢?” “多谢城主大人抬爱,在下心领了。” 他依旧拒绝,浦赢丹心里有些恼火,“你还是不去?” 陆泛鸿看着她明眸中的火光,一脸的莫名其妙,“城主大人……” “先生既然执意如此,那本城主就坦言了。”浦赢丹睁大眼睛瞪视他,“其实最近丹阳城西南面有些不太平,想请先生……” 既然人家无论如何都非要他去,陆泛鸿也很识时务,不用她再费心思编排下去,他已经拱手道:“在下定不负城主大人托付。” “那就好。” 接着第二天,陆泛鸿跟着她的巡边队伍起程了,他们一路上停停走走,流连在途经的各处风景名胜处,浦赢丹耐心极好地给他详加介绍,陆泛鸿尽管对这些早有了解,却也配合着保持微笑。偶尔,浦赢丹会对他礼貌的笑脸抗议不满,义正言辞地声称是她要迷惑边境的敌手,让人家误会她沉溺玩乐,才会不辞辛苦地带着陆泛鸿东游西荡,陆泛鸿对她的这个“正当理由”表示理解,在适当的时候还表现出了鼓励赞许。 终于,在拖延了往日到达的两倍时间后,他们抵达了丹阳城西南边的云涯关。 浦赢丹带着他登上了云崖关城墙,“先生觉得此处如何?” 陆泛鸿俯瞰城下巍峨山川,一望无际的青翠蔓延,他点头道:“是个易守难攻的好险隘。” 说是来巡边他就真正经了,浦赢丹没他死板,“先生不觉得此处风景如画,是个极佳的观景点吗?” “是啊,此处视野极好,倘若敌军来袭,我方一目了然,正可以……” “先生?”怎么这人就是不解风情呢?! 陆泛鸿茫然,“是?” “我们先下去吧,本城主也乏了。” “城主大人,请!” 回到云崖关的府邸没多久,浦赢丹还没坐稳,没想到真正有人攻来边境了! 陆泛鸿瞧瞧她极力掩饰惊讶的脸,微笑道:“城主莫慌!” 浦赢丹看他一眼,“先生别怕,你留在府内哪儿都别去,本城主会保你安全。” 陆泛鸿点点头。 这时,云崖关守将来报,不是有人来攻打云崖关了,是有人在边境抢掠,这种事情屡有发生,不足为奇。 浦赢丹吩咐属下,“伺候本城主把甲胄穿上,本城主要亲自去痛剿匪患,还云崖关百姓一片宁静!”她正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呢,这些跑来劫掠的,完全是送死! 当浦赢丹带着几百将士杀出城门时,她都还没想通,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对陆泛鸿如此容忍……他真的是不知好歹啊,难为她吃了不讨好地带他来云崖关,路上对他殷切照料,他连个真心的笑都没有…… 想她身在丹阳城中,常被世人夸赞,说她冰雪聪明,禀赋极高。她知道自己生争强好胜,也乐于贡献出自己的才智来帮父兄建立功业,于是,鉴于她在西境的横行霸道,从小她就有个妖女的名号。后来继任城主一位,统领城中文官武将,叱咤西境,被天下人公推为西娇,是何等的风光无限,有谁敢在她面前造次,更别提是给她气受?!可偏偏这个陆泛鸿…… 适才,她执意出关剿匪,旁边的将士莫不劝她在府中等待,别出来以身险,只有他,始终维持着淡然的笑,非但不劝半句,还在她稍有迟疑时给予眼神鼓励,激得她头脑一热,就带兵冲出来了…… “城主,小心!”守将眼见匪徒向她一刀挥去,她却一脸心不在焉,急得大叫。 浦赢丹瞪向敌人,一剑刺去,“去死!” 可恨他对任何人都和气友善,但骨子里,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难以靠近……浦赢丹愤愤地想着,不顾自己一声染血,挥剑斩向不断涌来的敌人。 经过一番围剿,除了少数余孽逃窜外,绝大多数匪患已被清理。 浦赢丹收了剑,一身是血地回到府邸。在府中焦急等待的人们,无不上前关心询问,浦赢丹推开他们,只冷冷瞥向坐在位置上品茶的陆泛鸿。 陆泛鸿对她笑了一下,放下茶杯走到她跟前,从怀里取出一张白绢,仔细替她拭去脸上的鲜血,然后轻声道:“城主大人,你真是太辛苦了!” 浦赢丹哼了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内院。谁也不知道,此刻她心中的震荡难以言喻。 随后几日,浦赢丹履行着身为城主的职责,接见了云崖关中重要官将,并邀请当地法富商巨贾进行了一场飨宴。宴席中,陆泛鸿去或不去,她都没关心,甚至连有眼角瞄他一眼的力气都懒得去费,直到晚宴结束,她回到内院,才意兴阑珊地问了仆人一句,“今天先生都做什么了?” 仆人望了一眼才欢聚一堂的前厅,纳闷了,“哪个先生?”不是都被邀请去赴宴了吗?! “自然是陆泛鸿陆先生!” “陆先生啊,昨夜里陆先生就出关去了,难道城主不知道吗?” “什么?”浦赢丹大惊,这人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难道他觉得这几日是被怠慢了,就负气离去了?!“来人……” 见她急着派人去追陆泛鸿,仆人道:“城主,陆先生昨夜交代了,他有要事出关,最迟明早就会回来。” 虽然听了他的保证,但浦赢丹怒火难消,“那好,到时候他不回来,你提头来见!” “是,是……”知道这位城主是说一不二,仆人神色慌张。浦赢丹瞪他一眼,他忙懦懦退下。 夜里,浦赢丹辗转难眠,想着还是要将陆泛鸿追回来才能安心,他若是跑到别的城去了,对丹阳城可是一大祸患…… 她起身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奔向外面。 夜风中,飘荡来一曲宁静悠远的笛声,几乎刹那间,浦赢丹就知道吹奏的人是谁。她回头向屋顶一望,他果然回来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学养丰富到了什么地步,但是这么空谷寂寥的曲子,明净出世的心境,在她心中这世上只有他能吹奏出。他的身影在月下银辉披挂,仿若仙人。浦赢丹心中一窒,惊喜之声脱口而出,“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回来多久。” “怎么要出去也不给本城主说一声?” “是在下看城主大人连日里繁忙,不想再打扰。” 听着他清冷的声音,浦赢丹嗔怪,“先生这是什么话……” “城主大人……”陆泛鸿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这么仰着头和在下说话不累吗?上来坐坐,可以吗?” “当然好了。”浦赢丹纵身飞上屋顶,在他身侧坐下,“先生,这次离开是去做什么了?” “可以不说吗?” “不行!” 面对她执著又渴求的眼,他淡然道:“那好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焦鄂城中韬光养晦的城主最近会有大动作了,在下好奇,所以就去看了看。” “那看得如何了?” “在下发现,他暂时还不会对丹阳城不利,也就回来了。” “暂时?”浦赢丹对他这个回答不太满意,“暂时是有多久?” 陆泛鸿认真地想了想,“在我们拿下焦鄂城之前,他都不会是太大的阻碍。” “那我们拿下了焦鄂城?” “他就更不堪为阻碍了。” “呵……”浦赢丹嬉笑一声,“这么说,先生是中早有了拿下焦鄂城的良策了?” “计策不是早就告诉给城主大人了?” “哼,还是你那个美人计啊?” “美人计有什么不好?”陆泛鸿奇怪了,“城主大人,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吗,你可是真真正正的大美人,倾国倾城,天下人仰慕西娇盛名,莫不对你趋之若鹜,只要城主大人……” “是吗?”浦赢丹对他的话很是怀疑,“那本城主这么大一美人就坐在你旁边,怎么就不见你有所表示了?”不论与她如何靠近,他从来不损冷静自持的庄严,那尊崇无尚的架子,也从来端得像个冷冰冰的仙人般。 陆泛鸿好笑道:“人心的动容,又岂是言语表面可以揣测的。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有谁又知道它暗流涌动下的波澜?” “咦?” 迎着她迷惑的目光,陆泛鸿含笑向她微倾身子,将自己留在她眼里。 浦赢丹被他清澈无邪的眼神锁住,不由自主地脸红,“你的意思是?” “城主大人,你知道……” “不知道!”浦赢丹一急抢白,当即脸上更是羞涩,她咳了一声,强作镇定道:“算本城主孤陋寡闻,不知道翠寒门教出的徒弟都是些什么脾。” 陆泛鸿意味深长地看看她,把身子退开来,“不知道没关系,日久见人心,城主大人,我们还有时间。” 浦赢丹瞪着他,撅嘴道:“你这人就是讨厌!”什么话都说得不清不楚,由着人去猜,又不知道猜测得到底对不对?! “怎么说?” 浦赢丹一时心急,道:“要不本城主赏你黄金百两,你今天把话给本城主说清楚,你到底……” “适才城主说自己孤陋寡闻,在下还以为是城主自谦了,如今一听,原来是真的。”陆泛鸿叹了口气,起初几句话他还觉得逗着她有趣的,没想到继续下去,她也是无聊得让人厌倦。 他虽然笑容未改,但浦赢丹听着他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冷,“什么意思?” 他冲她眨了眨眼,声调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翠寒门出来的人,最不可能的就是被金钱收买,被美色所惑,这一点,城主大人一定要牢记啊。” 卷一 第四章 她是西娇妖女在线阅读 卷一 第四章 她是西娇妖女 肉文屋 / 卷一 第四章 她是西娇妖女 卷一 第四章 她是西娇妖女 卷一 第五章 孤独不值一提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五章 孤独不值一提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五章 孤独不值一提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五章 孤独不值一提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浦赢丹气急败坏地看着他翩然而去的身影,努力克制住自己冲上去问他的冲动,问了又如何,他会怎么回答,她心里知道,不外乎是那句——“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她知道什么?她不知道! 浦赢丹气得跺脚,好久过后才平复心情。再次回到房中时,她已经睡意全无。 两天过后,云崖关的军政事务巡视完了,他们启程回到城主府。陆泛鸿没有半分懈怠,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繁忙的工作中。 浦赢丹盯着他匆匆忙碌的背影,幽幽叹气,其实这一路回来,他比去时乖巧许多,兴许是他看出来她的脸色不好,所以对她的安排都很顺从,淡淡的微笑始终保持得很好。回来之后,没等她借机找茬,他就自己找事忙去了…… 她自问不是个小肚**肠的人,他有必要如此疏离吗?再说这丹阳城中要给她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的也不差他一个,他一个当世闻名的贤人,有必要纡尊降贵去事事亲历亲为? 浦赢丹越想越气不顺,“去请先生回府,本城主要见他!” 不一会儿,陆泛鸿被人请回来了,尽管有着些微的喘息,但脸上挂着的还是雍容的端正,“城主大人找在下何事?” “大事!”浦赢丹一见他这悠然自得的洒脱清爽,心中就有气。 “请说。” “这还得先生来告诉本城主。”浦赢丹趾高气昂地仰头起身,走到他面前,“从先生来到丹阳城,本城主对先生推心置腹,城中大小事务一律交给先生处理,如今城中出了大事,怎么先生会不知道,来要来问本城主?” 她走近到陆泛鸿身前,陆泛鸿低头在她发顶上,“城中出大事了吗?” “嗯!”浦赢丹仰头,看着他无邪的笑容,差点晃神。 “那好,在下这就去处理。”陆泛鸿满是歉意地对她拱手一拜,转身就要出去。 “你等等!”浦赢丹急忙跑过去拦住他,“先生知道是什么大事吗?” “知道。” 浦赢丹看看他一本正经地脸,挑眉道:“是什么?” 陆泛鸿轻笑,“城主大人,聪颖玲珑,英明睿智,在下还没来丹阳城前,对城主大人的美名早有耳闻,来到丹阳城后,经过朝夕相处,更是深觉城主大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世之才,在下愿意屈居城主大人之下,辅佐你成就一番伟业。可是来到这里两个月,在下越发的觉得,城主大人严令如山,一言九鼎,你号令一出,城中上下无不听从……哎……” 他的叹息让浦赢丹皱眉,“这样不好么?” 陆泛鸿温和地看着她,“倘若在上位者能始终保有豁达睿智,这当然很好,可惜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倘若有人恃强凌弱,任妄为,又没人能阻止得了她,这样就很不好了。” 浦赢丹微怒,“你什么意思?” 左右两边的侍从都听出她声音中时又气又恼了,赶紧递眼色让他适可而止,偏偏这贤人是油盐不进,他一如既往地柔声,“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你……”浦赢丹气得满脸涨红。 “城主大人的话已经交代完了,对吧?”看一眼她捏紧的拳头,陆泛鸿淡淡一笑,“若是没有别的话说,在下就先告辞了。” 还不到她开口,陆泛鸿转身就走,浦赢丹下意识地拽住他,把他的半个袖子都拽掉了。 陆泛鸿诧异,“城主大人?” “这个……”浦赢丹有些尴尬地把衣袖收进怀里,咳嗽了几声,才道:“先生要去哪里?” 陆泛鸿笑了一下,风姿宜人,声音悦耳,“虽然在下也没想到这么快,但如今,似乎已经到了在下离开的时候了。”随后,他还礼貌周到地拱手一拜。 他就这么说走就要走?!浦赢丹听得怒火中烧,眉心狠狠一皱,“谁准你走了?” 她这下是真生气了,但陆泛鸿却是一脸莫名,“不走又当如何?” 事到如今他还要装模作样?!浦赢丹吼他,“你不是答应过……” “是啊,在下说过的话一定算数。”陆泛鸿客气地给她解释,“当初答应过要和城主大人成就一番事业,如今,在下就是为了这个承诺才离开的啊。” “你骗人!” “以前在下才来丹阳城,是在下对城主大人认识不清,只觉得城主大人身负重担,难为城主大人,在下事事尽心竭力,一心为城主大人分忧解劳。可是相处日久,在下发现,城主大人虽然不是庸碌之辈,可惜刚愎自负,听不进旁人劝谏,现在神智清明尚可无事,若有朝一日任妄为了,丹阳城岂不是危险……” 浦赢丹眯起眼,“所以你就先逃了?” 浦赢丹已经黑了脸,周围的人见此情况,都知道这位贤人的姓名只在旦夕间。但见陆泛鸿笑了笑,躬身贴上她的耳边,悄声道:“城主大人恣意胡闹也是因为在下,在下走了,丹阳城就安全了。”他说话的声音极轻,只是让她一个人听到。 浦赢丹听得浑身一震,“你……” 陆泛鸿直起身子,对她勾出一抹雅意无边的笑,温柔道:“城主大人,你已经能体谅在下一番苦心了,对吗?” “陆泛鸿!”浦赢丹咬牙切齿地吼他,“你少自以为是了!” 陆泛鸿困扰地叹息一声,笑容中露出一丝苦恼,“还是体谅不了?” “你……你……”浦赢丹被他气得说不出一句整话。 只是下一刻,她整个人都沉寂下来,陆泛鸿从她眼中看出了凶光,周围的人也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杀气,正在犯愁要如何劝说她息怒,却见她明眸一眨,似笑非笑道:“那先生也不是非走不可嘛,要本城主如何做你才会甘愿留下。” 她的声调强硬,但是却是明显的妥协之意,陆泛鸿撇了撇嘴,道:“凭着城主大人这份襟气度,再也就没有再走的道理了。” 浦赢丹哼笑一声,“好了,记住你的话,出去做事吧。” 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背影,浦赢丹不断说服自己,对他隐忍不发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他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晚上,陆泛鸿很晚才回来。经过中午那剑拔弩张的一闹,浦赢丹特意等着他晚上一起用膳,好缓和一下彼此的气氛。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他的人影…… 侍从见她盯着门口,望眼欲穿,体贴地上去询问,要不要派人去请陆泛鸿回来。 浦赢丹瞪人家一眼,“不用。”真是没眼力,这个陆贤人中午才嫌她跋扈了闹着要走,她今天晚上又来管束他,起岂不是又会来闹?!还是消停点吧! 她正想着,忽然凌空一个身影翩然飞下,落在大堂门口,“城主大人,是在等在下吗?” “嗯。”风轻轻吹动他肩上垂下的长发,长发随风飘拂,连同她的心一起,晃晃悠悠地,难以自己。 他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城主大人,等在下做什么?” “你说呢?”明知故问是吧?看她面前摆了一桌子菜,问他要做什么? 陆泛鸿微笑,“中午得罪城主大人的事,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 浦赢丹咬了咬唇,笑脸时挺好看,只可惜虚情假意的让人讨厌,“行了吧。” “那城主大人先忙着,在下先行一步。” “等等!” “嗯?” “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什么?”浦赢丹的脸往下沉,“你怎么就吃过了?什么时候吃的?在哪里吃的?” “刘先生做东,今晚在他府上聚了聚。”陆泛鸿老实地回答了,却见她的眼神越发沉,他不解,“不妥吗?” 哪里妥?!她早听人说起,刘先生家有一女,年方十八,貌美如花,视为掌上明珠,西境周边亲贵上门求婚都被他一一拒绝,眼看这陆贤人来了,他才起了嫁女的打算,估着这次他去赴宴就是人家为了把女儿介绍给他……这个不要脸的……浦赢丹低咒一声,“刘府的饭菜还和先生胃口吧?” “在下不计较这些。” “本城主计较!”浦赢丹起身迎向他,嫣然一笑,她西娇怎能被那刘家女儿比下去?!“先生是天下贤人,来到丹阳城中又怎么能受怠慢,倘若先生觉得晚上的饭菜不合胃口,本城主……” “多谢城主大人美意。”很明显,陆泛鸿没想领情,直接走开了。 “你……”真是不识抬举! “嗯?”原本已经走出几步的陆泛鸿转头看她一眼,略有倦容的眼中全是茫然。 他也是辛苦一天了呀……浦赢丹心里挣扎了一下,妥协了,“行了,行了,自己歇着去吧。” 第二天,她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晚上回来又是很晚,她一问才知道,人家又上刘府蹭饭了……这她就忍了,可此后几天,他天天这样……最后,他还想和她商量,他想到刘府去住,方便讨教政务…… “不许!”是可忍孰不可忍,怎么她一妥协,他就肆无忌惮了?!她不在他面前立点威信,他还没完没了了?! 陆泛鸿挑眉,也没料到她动这么大肝火,“城主大人,这都是为了……” “你没长耳朵是不是,说不许就不许!” “可是……” 浦赢丹凶悍地瞪住他,“嗯?” “好吧。”陆泛鸿叹了口气,走掉了。 浦赢丹觉得他模样太失落,怎么看怎么不忍心,“先生,今晚早些回来吧,本城主有事找你。” 陆泛鸿顺从地回答,“是的,城主大人。” 这个晚上,陆泛鸿果然早早地回了城主府,可是浦赢丹还是觉得自己等他很久了,冲着他抱怨,“先生,你怎么才回来啊?” 陆泛鸿没回答,只是眼神带着困惑。 浦赢丹无奈地撇一下嘴,“快过来,饭菜都要凉了。” “嗯……” 一顿饭下来,陆泛鸿保持着沉默,浦赢丹始终很热情地又给他介绍菜色,又给他夹菜。陆泛鸿一声不吭把饭吃完,浦赢丹炯炯有神地盯着他问:“先生,今晚的饭菜比刘府的要好吧?” 她不问还好,一问过后,陆泛鸿神色黯然道:“在下能说不好吗?” “哪里不好?” “没有不好,是太好了,不习惯。” 他的语气中全是无奈,听得浦赢丹揪心,“先生,对你好也是错吗?” “城主大人的好让人心里温暖……”陆泛鸿向她低下头,幽幽道:“温暖是让人依赖的,可是在下并不知道,这样的温暖是不是源自于心血来潮……” “不是!”她不是什么惺惺作态的扭捏女子,既然给他了困扰,她就斩钉截铁地表个态。 “那就好。”陆泛鸿抬起头对她笑,“城主大人对在下好,在下也定然不会辜负城主大人的心意,定然为丹阳城拼劲全部,忠心效力。” “啊?”他怎么一和她说话就要拉扯上军国大事,在她面前就不能随意一些吗? 浦赢丹正愁恼着,只听,他旧事重提道:“所以,在下要再次对城主大人说,城主大人这样国色天香的人物,艳名远播,四海垂青,倘若不善加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不如……” 浦赢丹挑眉,“行了先生,几句话不到,你又惦记着来算计本城主了?” “这都是顾全大局。” “哼!” 夜深了,他们各自回房,分开一刻,浦赢丹毫无预兆地问,“先生孤身一人来到西境,是不是很孤独呢?” 陆泛鸿礼貌地笑了笑,“在下心中没牵挂什么人,不会觉得孤独。” 浦赢丹揶揄,“先生这才是真孤独,都找不到人想念了……” 可她话音未落,只见他的嘴边却扬起一丝宠溺的笑,“要说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瑟儿了。” “瑟儿是谁?” 陆泛鸿笑而不语。 卷一 第五章 孤独不值一提在线阅读 卷一 第五章 孤独不值一提 肉文屋 / 卷一 第五章 孤独不值一提 卷一 第五章 孤独不值一提 卷一 第六章 谁都有企图心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六章 谁都有企图心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六章 谁都有企图心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六章 谁都有企图心 这个瑟儿是什么人?! 浦赢丹眉心一皱,“先生,你等等!” 陆泛鸿置若罔闻,径直走回房去。 浦赢丹向他追了两步,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蓦然一叹……陆贤人名满天下,即使身在西边,她也对他的盛名如雷贯耳。他贵为翠寒门的大弟子,天下四大公子之首,文韬武略无所不,温文尔雅气质如仙,却行走天下间孑然一身,向来只听说他一往无前,从来没见他为谁停留过……莫非就是因为他有个瑟儿?! 想他如今是身在丹阳城,可终归有一日,他也要走的……一想到终有一日的分离,浦赢丹就抑制不住地怅惋。 接下来的日子,城中大小事务,一切照旧,陆泛鸿依旧是繁忙着,浦赢丹知道,他是在为了丹阳城的强盛而鞠躬尽力,为着早日离开她而奋进不息…… 他做得不错,作为城主的她理应对他褒奖赞誉,可惜,浦赢丹现在没那个心情,每每见到陆贤人,她总感觉自己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擒获住……正如此刻,她耳中听着旁人报告兵器改良的情况,目光却控制不住地在陆泛鸿脸上游移。 陆泛鸿被她目光痴缠着,他走到哪里,她凄然的眼神追随到哪里,躲都躲不开,无奈之下,他只好问了,“城主大人,在下是哪里有违你心意了?还是说城主大人认为在下所提的冶炼之术存在纰漏,一旦采纳,制作出的兵刃会对城中官兵不利,所以才这般的伤心沮丧?” “呃?”浦赢丹只看到他好看的嘴唇上下翻动,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呵……”她呆傻的表情真让陆泛鸿有些忍俊不禁,幸好她是有个花容月貌的皮相,傻起来还可以称为娇憨,否则还真是一无是处了。“如果城主大人没有异议,在下就先下去让人打造兵器了。” 浦赢丹受不得他这种目无“尊长”说走就走的洒脱,极不喜欢他来不来就背对着自己,立刻唤住他,“先生,你留一下。”并对其余碍眼的人命令,“其余人等统统退下。” “是。”这帮城中的文官武将们都不是傻子,早看出来端倪,都窃笑着退下。 仅留下他们二人后,浦赢丹看看陆泛鸿沉寂的脸,露出亲昵示好的笑容,问他:“先生,你来丹阳城这么久,觉得习惯了吗?” “还好。”陆泛鸿气定神闲地,看她到底想干嘛。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尽管提出来,先生要把丹阳城看成是自己的家,别客气,本城主希望先生能在这里好好待下去,不要……” 陆泛鸿微笑,“城主大人,在下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 浦赢丹忙否认,“没有误会,先生的心意本城主都知道。” “是吗?” 浦赢丹睁大眼睛点头,很真诚地盯着他,“先生来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过……” 不等她把话说完,陆泛鸿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很果断地拒绝她,“没有。” “那……” “更没有。” 他连个让她说完话的机会都不给,浦赢丹又不是没脾气,当场就急了,“那你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啊!” 陆泛鸿无所谓道:“没必要事事顺心满意,现在已经不错了。” “先生,本城主又不会害你,你别拒绝人家的好意嘛。” 陆泛鸿不为所动,“城主大人对在下够好了。” 浦赢丹瞪他,“你总这个样子,想的不就是要人家对你更好一些?” 陆泛鸿轻声叹息,像是被她误会了般在心生无奈,很无力地对她劝说道:“城主大人的恩惠都留着吧,可以给别人……” 浦赢丹赌气地打断他,“你说让给别人就给别人了?偏不,就要给你,只给你一个人!” 陆泛鸿看她一眼,“总该曲终人散,何必绕梁婉转。” 浦赢丹不服气道:“是你先来窥探人心的,如今人心动容了,你竟要撒手不管吗?” 陆泛鸿无辜地笑笑,向她坦陈,“天地无极,人生苦短,在下只想用有限之生,访无限之界,不需要徒增负累叫自己寸步难行。” “这么说你是非走不可了?”浦赢丹受伤地质问他,“既然早就想好了会走,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陆泛鸿有些诧异她的“未雨绸缪”,还真会杞人忧天,真到他功成身退那一日,说不定她已经……不过,看在她尚有利用价值,他还是维持着温文的笑,对她和和气气道:“没有什么值得停留的,来来去去,总是要走,能趁着一团和气时大家好聚好散,这是最好不过了,莫非真要伤到心如死灰了,才要落荒而逃吗?城主大人,不智啊!” 浦赢丹不屑地哼了一声,倔强地问道:“那你就是说,只要本城主的心不死,你就不会走,对吗?” 陆泛鸿如同听她说了个笑话,没做回答。 到时候你人都死了,心还能活着?! “本城主也不会让你心死!”浦赢丹向他保证着,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可陆泛鸿还是对她笑,高深莫测的笑。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就不信他真的无欲无求了! 看她怒火焚心,陆泛鸿很体贴地提醒她,“想要什么事在下的事,让在下一人心好了,城主大人就算再是体恤,也不该管这么宽。” “你……” 陆泛鸿低笑,“告诉城主大人吧,在在下心里,只有无趣之地才会不做久留,城主大人,再说下去,在下也会开始觉得你很无趣了。” 浦赢丹听着他漫不经心的悠然,心里把对他进行说服教育的想法抹杀干净了,看来还是只有铁腕手段才能对付这种意志坚定,难以转移,油盐不进的大贤人。 要说整治人,她绝对拿手,偏偏遇上这个她下不了手的;要说收买人心,她也从未失手,可偏偏这个是无所求;难道非逼着她使出蛊惑伎俩,迷他个神魂颠倒?!不好,她又开始担心自己太过孟浪会污了他贤人的英明了…… 没了浦赢丹的纠缠,陆泛鸿把心思放在了处理城中事务上,每每回府,也没太在意是否会与这个城主大人撞上。可旁人却看不得自家的城主连日来的愁眉不展,又想着自从这个陆贤人降临丹阳城,他们的城主才开始出现异象,于是,对陆泛鸿旁敲侧击,都来问他对她有什么想法…… 陆泛鸿是笑容坦荡,心无挂碍,什么想法也没有,除了早日成事早日走,他真的别无他求了。要说想法这个问题,他们该去问问自家的城主大人…… 可是这帮城中元老不好打发,心怀愚忠,奴坚强。陆泛鸿被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忍不住挑眉想了,又不是他半夜里不睡觉,只能坐着看月亮发呆;又不是他一瞅见某人了就肆无忌惮的打量,被抓现行了却死不认账;又不是他整日里不思进取胡思乱想,为还没发生的事伤怀幽肠;这些人,以前或是攻城略地,或是智胜千里,这些功绩都是怎么建立的?!怎么现在如此的稀里糊涂搞不清状况,都来问他做什么?!麻烦! 好不容易打发完了这帮人,陆泛鸿才落座喝杯茶,这时城主府里的管家大叔跑过来了。 “大叔,你来找在下?” “城主病了,请先生快回去看看吧。” “是吗?”陆泛鸿茫然,不是今早才听她声音洪亮的训人来着,怎么才一中午就病下了,又是在玩什么不入流的花样了?! 管家心急催促他,“先生,快随我回去。” 陆泛鸿好笑道:“大叔怎么来找在下,该去找大夫才是。” “大夫已经到了,先生回去就知道。” “哎……看看吧。”且去看看她又是何种把戏,反正正事做了完了,也没别的好消遣。 他回去一看,原来她是真病了。已经有几个大夫给她看过了,都说是心病,浦赢丹心中有怒,正好拿他们出气了,陆泛鸿回去时,正好听到她吼声震天地在轰人。 他一脚跨进她房门,正好接住了她扔来的花瓶,于是笑问她,“城主大人,真的病了吗?” 浦赢丹脸上一红,“你来了啊……” 陆泛鸿走到她跟前,把她扶着请上床躺下,自己也在她床沿坐下给她把脉,“城中大人体内气息混乱不堪,已经形成了郁结之气,这股气一旦控制不住,上升就会使人发怒,下淤就容使人忘记,若是不上不下,积聚在心中,就会使人生病。” “嗯……”浦赢丹盯着他这个罪魁祸首,不想说话。 她现在不说话的样子确实装得很虚弱,让陆泛鸿也兴致大好地配合她温柔细语道:“城主大人,发泄怒火不会使事态有所改变,可要叫你忘记怨恨,依在下想来,你也不会甘心。”他仔细斟酌一番,替她着想的提议道:“城主大人,那就请你放心病一次吧,在下听说你自从继任城主之位以来,就再也没敢病过,你这样太逞强了,现在,有在下在,请把心里所有的气闷都纾解出来吧,在下会守着你,有在下在,城主大人可以尽兴的病一场,在下会用汤药调理好你的身体,让你在痊愈之后享有一个健康顽强的身体,和坚定不移的心智。” 当然,他也不会否认是自己技痒啦,才配了几个药方正好没有人试药,今天被他逮到了这个机会,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 浦赢丹愣了一下,痴痴地看着他,曾几何时,在那个兄长离去,她无依无靠最绝望的时候,她连哭一声的胆量都没有,那么多人看着她,那么多人对她的仰望让她连表现出痛苦、孤独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他们对她寄予了希望啊,她若是连打颤发抖了,不就成为罪恶了吗! 她必须强撑着,装得那么自负,那么傲然凌人,才可以不给人家弱势软弱的影像,才可以守住这个丹阳城……可没人能知道,他们甚至都没有记挂过她的忧伤,他们都不知道,她有多么盼望着,有一天,有个人能对她说,你不用故作坚强,把你的痛苦发泄出来,有我可以守着你…… 今天,此刻,她就算是听到了吗?! 陆泛鸿看到她的眼角迸发出泪水,抑制不住,他怎么拭也拭不停地落泪,也被吓了一跳,她怎么这么激动,不就是喝个药吗,说哭就哭,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这人吧,自认为弱点不多,可就是拿人家的眼泪最没辙了,以前瑟儿就经常这么威胁他,现在浦赢丹也在他面前哭了,还是一点征兆都没有,真是让他措手不及,赶忙哄她闭上眼睛睡觉,“城主大人,你是太劳累了,闭上眼睛,歇会儿吧。” 浦赢丹对着他轻泣道:“那我不是看不到你了吗?”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除了脆弱和无助,还有侬侬的眷恋,真是看得陆泛鸿头疼,“你真是太逞强了,难道都不能好好休息一下?” 浦赢丹垂泪不止地将头靠向他,“先生,人家现在是个病人,你就不能让让我吗?”在你面前,现在不是城主大人,我,只想做我。 “让?如何来让?”陆泛鸿苦笑着撑着她起来,“城主大人都已经占尽所有了,丹阳城内,放眼一望,哪里不是城主大人所有……” 一葱白玉嫩的纤指按上他的唇,陆泛鸿没有再说话,只是看静静地向她。 “总有一个不是我的,对吧?”她泪光闪烁的明眸痴缠着他,手指在他的唇上摩挲,“这么柔软,这么温暖,这么引人……遐想……我想,我是被诱惑了,否则我不会这么想要占有他,可他却不是我的……先生,他会是我的吗?” 总算是不哭了,陆泛鸿对她笑笑,差点就被蒙蔽了,她果然不是什么孱弱女子,先前的一哭可能也只是她的蛊惑伎俩之一吧? 陆泛鸿转头从她指下躲开,可她的手再次痴缠上来,一笔一划地在他脸上勾勒着自己的名字。陆泛鸿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真的想要吗?” 浦赢丹不带半点犹豫地点头,“先生,请告诉我,能够得偿所愿的方法。” “方法?或许会有,或许一点也不难,只是不知道,城主大人舍得付出何种代价来换这个得偿所愿。” “我要你还需付出代价?”浦赢丹为他的不识抬举挑眉,伸手捧起他的脸,与他眉眼平视。 她的眼中写满了肆意的张狂,那种对他势在必得的执拗,真是让陆泛鸿有点受宠若惊,“城主大人,不要太狂狷啊!” “我如何狂狷了?” 陆泛鸿眨了眨眼,没说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拒绝,还是妥协? “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果然,他还是这么不负责任地把问题抛回给她!浦赢丹怄气道:“先生,我不知道!” 陆泛鸿微微一笑,柔声道:“城主大人,作为一个病人,还是好好静养吧,别胡思乱想的,伤神啊。”她的头,安抚着扶她在床上躺好,又给她盖好被子,这些工序一一完成过后,他起身离开。 浦赢丹的目光痴缠在他脸上,因他突然的示好不知所措,可她心里还来不及甜蜜一刻,他就潇洒地转身了。 “你站住!”她的手紧紧拽住他的一支袖子。 “嗯?” “不许走!” “城主大人?”陆泛鸿为难地看了她一眼。 他的眼神中既有疏离又有责怪,看得浦赢丹莫名委屈,这辈子,她何曾被人如此漠视过?!与他在沉默的对视中,浦赢丹不想再隐忍下去,沉声道:“就算我不知你想要什么,现在,你看着我,你总该知道我想要什么了吧?” 可她诚挚的目光,真心的表示,只换来了陆泛鸿诡异的笑,“城主大人的企图心都不需要隐藏了吗?还是说,这就是作为城主的自负?” 浦赢丹被他笑得一脸窘迫,却依旧不死心地对他坚决道:“你信不信,我……” “在下拭目以待。”陆泛鸿轻轻说着,双手抚上她的手,很温暖地很用力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拉开,不带半分留恋地转身走了。 可是事后,他的汤药还是送来了。浦赢丹缠绵病榻上,回想那时,也觉得自己之过急了,他不是也赞她有着美貌动人的长处吗,她怎么就这么傻兮兮地不善于利用呢?果然是色令智昏呀…… 后来,她向他道歉,说自己那天的话斗气的成分居多,叫他别往心里去,陆泛鸿向她点头,是真的没把她说的话往心里去,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谦和有礼,保持距离。 当然,她也知道分寸,没对他多加挑衅,话说,和他形成剑拔弩张的情绪,她也是很不愿意,大家一说话就吹胡子瞪眼睛,要怎么培养出和谐共融的健康氛围…… 可这个陆贤人身上有反骨,特别喜欢悖逆她的心意,她要耐着子和他耗下去,等他哪天“罪孽深重”了,她好名正言顺地对他抽筋拆骨,一劳永逸地将他收拾服帖了! 她哪会知道,陆泛鸿早就知道她打的如意算盘了!真要有这一天,不等她动手,他先下手为强也说不定…… 于是,日子就在欲擒故纵中消磨过去,当老谋深算遇到霸气强悍,怎么说也是一场艰巨的攻防战。 攻的人大张旗鼓,雷厉风行,“先生倒是说说这哪里不好,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怕是难以服众吧?” 守的人不动声色,虚怀若谷,“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先生……” 对峙中,忽然门外有人闯入通报,“城主,外面有人硬闯城主府!” 浦赢丹拍案大叫,“谁这么大胆,活腻了?” 陆泛鸿皱眉,“来的是谁?” “是个十来岁的小孩……” “什么?一个小孩都拦不住,你们……” 陆泛鸿沉吟片刻,面有喜色,“城主大人息怒,这事不怪他们。” 来到丹阳城这么久,就没见他这么明显地欢喜过,浦赢丹也跟着有些欢喜道:“先生,你是什么意思?” “在下知道是谁来了。” “是谁?” “大师兄……”外面那个闹事的小孩,这时冲进来了。 陆泛鸿点头,向他伸出了手,“来……” 浦赢丹见不到他与人这般熟络,忙对他叫了一声,“先生!” 可惜陆泛鸿不再理会她,只是向着来人露出慵懒的笑意,“就你不听话啊,瑟儿……” 他那惬意欣喜的笑容,晃得浦赢丹心中一阵抽搐。 卷一 第六章 谁都有企图心在线阅读 卷一 第六章 谁都有企图心 肉文屋 / 卷一 第六章 谁都有企图心 卷一 第六章 谁都有企图心 卷一 第七章 只疼爱小师弟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七章 只疼爱小师弟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七章 只疼爱小师弟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七章 只疼爱小师弟 听陆泛鸿叫他瑟儿了,浦赢丹立刻下令属下们罢手,放这小孩进来。 来的这个小孩是陆泛鸿的小师弟,名□瑟。浦赢丹一看清这孩子的长相就克制不住的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这等万物灵秀于一身的孩子,饶是她见过伶俐可爱的孩子,都及不上眼前这小孩的灵动狡黠,冰雪莹润,他这憨态天真,笑可移人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地伸手去碰碰他……浦赢丹斜睨自己的这帮年过半百的属下,没一个不他灵喜人的笑脸给唬住,涎着脸堆着笑去逗弄他……哎……这孩子,小小年纪就长得这么祸害,长大了还得了,那不就得是祸国殃民的存在吗?! 看他现在,坐在陆泛鸿腿上,又是撒娇又是耍赖,和一般的孩子也没啥不同,都是心顽皮,喜欢讨人宠爱,可浦赢丹看他独霸了陆泛鸿的视线就是心里忍不住地泛酸,卯足了劲儿才强迫了自己不对他手起刀落。 可他倒好,变本加厉地坐在陆泛鸿身上扭,“大师兄,想不想人家啊?” 陆泛鸿担心地瞧着他,“瑟儿是一个人来的?你那对有常不独怎么没跟来?” “他们走丢了!”春瑟小小年纪家学渊博,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夫是尽得真传,“人家还不是担心,大师兄在这里惦记人家茶不思饭不想,才特意千里迢迢地赶来让大师兄安心啊。” “师父师母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是不放心,所以娘都明确嘱咐了,叫道上的叔伯婶娘们,别出来给我遇上,省得吃了自己人的亏。” “你就是不让人省心啊……” 听着他宠溺的声,浦赢丹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他原来也不是个冷心冷场的人嘛,怎么就不分点柔情给她呢?! 自己脑海里冒出这样的埋怨,也让浦赢丹委实一惊,曾几何时惊艳群芳的她,如今竟然落到想要和小孩争宠的地步,她真是太冤了。可她是心酸满腹了,人家两个却是谈得浑然忘我,浦赢丹一气之下,很有立场地提醒他,“先生,你们叙够了没有,我们这边还等着研究对付顺宛城的方略呢?” 陆泛鸿看到她脸色不加,什么话也没说,抱起春瑟就自动离场了。 浦赢丹脚一跺,凶悍地对着目送小孩离开面有失落的各位属下严令道:“顺宛城胆敢挑衅我丹阳边境,本城主定要让他有来无回……” 陆泛鸿把春瑟抱回房放下,小心叮嘱他好好待着不许乱跑,便预备再回到会议中。 春瑟还没和他亲近够,立刻蹦下椅子拦住他,“大师兄,你不要我了吗?” 孩子的目光又纯又真,陆泛鸿怎么忍心拒绝,可是现在大事等着定夺,他是非去不可,“瑟儿,知道大师兄来做什么的对吧?” “嗯……”春瑟最受不了的就是人家一本正经、耳提面命地和他讲大道理,现在看着陆泛鸿搬出这招,他马上偃旗息鼓了。 “那就别拦着大师兄做想做的事。” “嗯……” 陆泛鸿笑着他的头,“还是你最乖!” 再次走回议事厅,陆泛鸿正好听到浦赢丹在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给他上坟!” 呵,这个城主大人…… 他含笑走进去,“城主大人稍安勿躁。” 浦赢丹见他去而复返心中一喜,脸上却装出他多此一举地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城主大人,在下听说……” “怎么不去陪着你那个小师弟啊?” “在下听说兴兵作战,有时候关乎兵力,有时候关乎民心,但从未听说,只是因为上位者的一时喜怒就妄动干戈……”陆泛鸿直视她,“依丹阳城现在的实力,要与顺宛城交战,非耗全城之力不能战胜,然而,要拼劲一城之力孤注一掷的战争,大多会以失败收场!” 浦赢丹板着脸哼声,“凭先生认为,本城主该如何应对这边境被扰一事?” “以守为攻,静观其变。” “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还要我……” 陆泛鸿冲她点点头,让她稍安勿躁。“倘若顺宛城真的一意孤行攻打丹阳,就是妄图凭一及之力撕毁四城和平盟约,若是任他吞并了丹阳城,其余两城也会岌岌可危,两城城主不会坐视不理的。” 浦赢丹对他的观点嗤之以鼻,“人家才会不理呢,先生不知道什么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吗?人家巴不得我们与顺宛城拼死一战,打得两败俱伤,他们好……” “原来城主大人知道会两败俱伤呀?在下还以为城主大人心血来潮之下什么都会不管不顾呢,原来还是有一丝理智尚存的,好还好还。”陆泛鸿接口她的话,一脸庆幸的笑着,甚是宽慰。 “你……”浦赢丹指着他想骂人。 陆泛鸿对她的怒火视若无睹,照样是清风和煦的笑,“城主大人心里如果意识到了以丹阳的实力,正面抵抗顺宛城是弊大于利,不如顺水推舟,让其余两城城主去与顺宛争斗,让丹阳来坐收渔翁之利。” 浦赢丹没他乐观,“先生怎么能确定,别人不是和你打着一样的如意算盘,人人都等着作壁上观,想看其他人来与顺宛硬碰硬?现在,如果我们被人进攻不有所行动,只怕他们都会以为丹阳城是软柿子,个个都想来捏。一不留心,让焦鄂、图康和顺宛三城结成新联盟,三城合谋分丹阳,那时丹阳城才是真的危城了!” 她加重了“危城”二字的音调,陆泛鸿当然听出她的已有所指,他不甚在意地一笑,“在下自然有办法让某些人不会袖手旁观,城主大人请放心。” 他有成竹的笑的确是让浦赢丹眼前一亮,不过身为一城之主,不许她太过放纵他的书生意气,“先生,此事事关丹阳一城百姓安危,本城主不能……” 陆泛鸿了然,“在下愿立下军令状,不知可否安城主大人的心?” “先生?”她只想说不能擅作决定,还要仔细斟酌……她也就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太多依赖……他就非要在这时候来表现自己的意气风发,傲骨嶙峋吗?! 然而陆贤人的盛名容不得半分挑衅,既然人家要来揣测试探,他自己理所应当要表现出傲然气魄,否则就是有辱师门了。“城主大人,在下于此立下军令状,为丹阳城图谋西境三城,如若不能……” “够了!”浦赢丹爆喝一声从城主位上跳起来。 在她向自己冲过来阻止时,陆泛鸿目光犀利地迎向她,“如若不能,在下愿听凭军法处置。” 浦赢丹如被他气势慑住,愣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陆泛鸿一语惊人,他的军令状在场诸多丹阳城元老都是见证,军令状成了铁板钉钉的事,这让浦赢丹心头大乱。 可这当事人却是洒脱极了,说完之后挥袖离去,步履坦然。 经此一役,惊愕中的浦赢丹才发现,长久以来自己对他的挑衅,他的不置可否其实都不是委曲求全,更多时候是懒得搭理她,他只是不屑一顾罢了,一旦顽固起来,犟得吓人。 接下来几天,浦赢丹都不敢再惹他,生怕他一急之下有做出什么乱来,她一颗小心肝儿经受不起接二连三的打击试炼。在她眼里,其实他来到丹阳城,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要做一尊佛爷,她就会把他供起来……可惜,他偏不会无所作为…… 浦赢丹没去和他谈,陆泛鸿也懒得理她,专心致志地陪着自己的小师弟,幸好有人这师弟还没有太白做,暗自准备了厚礼等着给大师兄送上…… 这天,浦赢丹不知不觉走到福来院,听到陆泛鸿在和春瑟说话。 “瑟儿,师父最近还好吗?” 春瑟跪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茶杯,有一句每一句地回答,“爹说了,人太过于高兴,就会损伤阳气,所以他得了娘就阳气日损,难以调理,幸好后来又得了我,正好符合过于愤怒损伤气的原理,一下子阳调好了,现在好得不得了!” 陆泛鸿挑眉浅笑,“那就好。” 春瑟撅嘴看他一眼,毫无预兆地举手就把被子给砸了,“大师兄,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 陆泛鸿一愣,傻傻地问,“瑟儿好不好?” 春瑟嘟嘟囔囔地回答,“不好。” “怎么不好?” “大师兄不好我就不好。” 陆泛鸿迷糊了,“大师兄没有不好呀。” “还说没有不好?”春瑟生气了,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瞪得很可爱,“我看是没有哪里好了。” “是吗?”陆泛鸿他的头,想要安抚他。 春瑟奋力将头扭开,凶巴巴道:“尤其是脑子不好。” “嗯?” “你怎么能立军令状啊?我一来就立军令状,大师兄真有这么讨厌我?” 原来就这回事,本来陆泛鸿还猜想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但这猜测本身就值得怀疑,他来丹阳城这么久,还没有遇上这样的人才呢!他自己的小师弟,只有他能逗,“如果说是,那瑟儿是不是马上就要走,再也不见大师兄了?” 春瑟一把扑进他怀里,很霸道地吼,“休想呀,大师兄怎么敢不要我。” 陆泛鸿抱紧了他,担心他掉下去,“哇,瑟儿也太厉害了,都能吃定大师兄了。” “那你就说敢不敢吧?” “的确不敢。”陆泛鸿笑着揉揉他认真的脸,“哎呀,瑟儿就别担心了,大师兄没事的。” 春瑟嘴硬地哼哼,“不担心,为的事越重要,尽的力越大,若说以前大师兄是尽力而为,如今为了不让我担心,大师兄就一定是全力以赴了。” “是啊……”陆泛鸿怕他又发脾气,顺着他的意思说,“瑟儿知道嘛,丹阳城你除了大师兄还有那些伯伯叔叔的,他们是英雄好汉,不会让大师兄太……” “还有我还有我,只要有我在,管他是壮士侠士还是勇士,但凡是敢动我大师兄,统统让他变成烈士!” “哇,瑟儿都快十岁了,还能保护大师兄了,真是快啊,想当年我才抱起你的时候,你才那么一丁点,我心里还很害怕,生怕一个用力把你伤到了,看看现在,都长这么大了。”陆泛鸿很窝心地笑,想起了他小时候,“你小时候很调皮,总是动个不停,就在我怀里钻来钻去地静不下来,其他人看你可爱想要抱你,你都不让,还向人家吼,你都不知道自己脾气有多大啊,人家如果非要来抱你,你马上又哭又叫,看到我在你才停得下来,你只认我,只要我来抱你,后来会说话了,会自己走路了,你就喜欢整天拉着我的手说,到处对人说‘这是我的大师兄,这是我的大师兄……’” 从入了翠寒门起,那里就是他唯一的家,“瑟儿,后来大师兄出了家门,太忙了,都没有回家看看你,甚至有一年你做寿星我都没有回来……” 春瑟从小什么都不缺,对于他来说,天天都有惊喜,也没多在意生日要过个新花样,“说实话,这个生日也是我娘比较在意一些,每年一到就和爹闹,我自己本身也没多看重,大师兄也别费心记这么清楚嘛。” 终归是个小孩子呀,就这么单纯,以为过生日只代表得礼物……当然,陆泛鸿也不想给他灌输太多繁复苛杂的定义,瑟儿这份难得的单纯,他不遗余力地保护还来不及,怎么会狠心扼杀呢?不过,陆泛鸿还是表明立场,“瑟儿的事情,大师兄能不记得吗?若是我不记下了,只怕你一生气,就不认我了。” 春瑟眨眨眼睛,微歪着小脑袋,“大师兄就是大师兄,我怎么会不认你?” 陆泛鸿被问得说不出话来,看着瑟儿脸上诧异的神情,不禁感觉很欣慰。 “大师兄,以后不要总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都不想和你在说话了。” “那怎么办,在这里,大师兄只想和你一个人说话。” “那你还惹我,惹了我我就不理你了。” “小孩子家家的,别这么调皮。” “你别管我啊。” “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我不管你谁管你……” 浦赢丹皱着眉在外面偷听他们说话,心里越听越不是滋味,什么叫“在这里,大师兄只想和你一个人说话”,她这里哪里不好了,竟让他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她到底怎么折磨他了?! 卷一 第七章 只疼爱小师弟在线阅读 卷一 第七章 只疼爱小师弟 肉文屋 / 卷一 第七章 只疼爱小师弟 卷一 第七章 只疼爱小师弟 卷一 第八章 如何推心置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八章 如何推心置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八章 如何推心置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八章 如何推心置腹 阳光明媚,天朗气清,怎么看都是出外踏青的好天气,可她怎么就必须得守着这群消耗光?! 浦赢丹脸色不佳地斜睨下方,一群官员弓着腰等她发话,“城主……” 陆泛鸿接连十天不理政事,天天陪着小师弟游山玩水,本来城中大事他是一把抓的,把原本管理政务的文官都听他命令行事,自己几乎不用再动什么脑子,现在主事人不在,大家都有些乱了手脚。 “嗯?”她懒懒地应了一声。 下面汇报城中塌方灾情的官员已经把情况禀明完了,却久久得不到她的指示,“城主……” “有什么事?”这人烦不烦啊……没眼力吗?没看到她在心烦吗?!有事不会自己处理呀,若是什么事都要她亲自决定,拿给他们这么高的俸禄做什么?! “城主,广县的灾情要怎么处理?” “不说你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以前都是陆先生在……” 浦赢丹微眯起眼,“没有先生在,你就决定不了了?”她手下这帮兵强将,怎么被陆泛鸿一□,都成草包了?!不行,她得去和陆泛鸿好好谈谈,让他给个解释…… 她终于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去和陆泛鸿抬杠斗嘴,心情顿时大好,起身就要走。 “哎……城主……”见她往外面走得行色匆匆,官员们忙唤住她。 浦赢丹回头,带着一抹笑颜道:“这简单,把陈副将派过去,百姓要粮给粮,要房给房,先把大家的心安定下来,别乱了广县的民心啊。” “城主英明。” 浦赢丹转身来到福来院,遇上陆泛鸿在给春瑟上课,他正好在说,“功盖天下却从不居功,教化惠及万物,而人民不觉得有所依赖……” 她笑靥如花地走过去,“先生在讲学呀,来,本城主也跟着听听。”很自然地在春瑟身边坐下。 “瑟儿,这是什么意思,知道吗?”陆泛鸿看都没看她一眼。 春瑟摇头。 陆泛鸿谆谆善诱,“怎么会不知道呢?瑟儿,你好好想想……” 浦赢丹不甘心被他冷落,高声道:“先生,我知道!” 陆泛鸿轻轻瞥她一眼,“在下没有问城主大人,城主大人请闭上嘴!” 浦赢丹脸上一臊,“先生……” 陆泛鸿冷然道:“城主大人是来督促在下履行公务的吧?不用你催,在下心中有数。” “不是啊。”她是来向他发威的,怎么一见了他,自己就发瘟了?!浦赢丹心里还挺纳闷,被他冷漠对待,心里也没动气。 “还是说来提醒在下立了军令状?放心,在下心里也有分寸。” 他又冷又硬的口气,说得浦赢丹欲哭无泪,“你有什么分寸了?我说,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说话吗?” 陆泛鸿挑眉,“在下此刻并无公务禀报,不知城主大人所求为何?” “求你?谁求你了?”开始几句话她口气还软软的,现在被他一激,是彻底硬气起来了。 “无所求就该无所为,如果真的无为无求,在下想请城主大人出福来院,别耽误了有为有求的人……”话到此刻停下来,陆泛鸿顺理成章地向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关门走人! “你……”浦赢丹气得跺脚,“好你个陆泛鸿,你给我记着!” 她气急败坏地摔门出去,疾步出了福来院才恍然大悟,这明明是她自己的地盘嘛,怎么还被他撵出去了,他也太嚣张了,不治治他把他的气焰压下去,让他待在西境那还得了! 要说在丹阳这片热土上,论险,比狡诈,有几个人能胜得过她,不过这次她要整治的是这个陆贤人,她一定得好好想想…… 就在浦赢丹酝酿好了情绪,准备好了奸计要去对付他的时候,人家出门了。当她推门进去,发现房内只有春瑟一个人,心里别提多失望了。 无意中,她的目光落在了春瑟的脸上,不禁由衷赞叹,好一个漂亮的小孩,太可爱了……不由自主地,就对他放松了警惕…… 不过人家春瑟正在发愣呢,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浦赢丹看看他温驯无害的模样,对他没话可说,直接关上门往外走。 可她关门的动作惊动春瑟了,“谁?” “是本城主。” 浦赢丹走进房中,自己的家里,被人发现了她哪里还有躲躲藏藏的道理。 春瑟跳下椅子对着她憨憨地笑,“城主大人有礼!” 浦赢丹被他逗得一乐,不禁对他露出善意的笑脸,“叫瑟儿对吗?” “嗯。” “你大师兄呢?怎么没带你一起出去,留你一个人在这里闲得发呆?” 春瑟听她的评价,皱了下眉,“与其说是发呆,不如说是研究。” “研究什么呢?”这小孩说话还学大人样,真好玩。 “发呆是一门比较高深的技艺,发挥不好是呆子,一发挥好了就成了沉思。” 浦赢丹疑惑地看了看他,“呵?”果然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和陆贤人的口气真像。 却见春瑟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城主大人来找大师兄,可是大师兄不在,你要不要再等等?” 果然自己的魅力无远弗届,连这个小孩也……面对他痴望的目光,浦赢丹挑着眉,走到春瑟跟前,有趣地打量他,“瑟儿啊,告诉城主姐姐,你大师兄是为什么要来丹阳城的?” “这个……”春瑟有些为难地低下头。 “不能说吗?还是瑟儿本就不知道?你看你大师兄平日里好似多宝贝你,可到了关键时候,果然不会把最机密的事告诉你啊!”浦赢丹故意对小孩用激将法。 果然,他上当了!春瑟很激动地道:“什么嘛,我大师兄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是什么?” 可他有嘀嘀咕咕地不说,“是……是……” “哈,你果然不知道!”浦赢丹戏谑一笑,转身就走。 春瑟迫不及待地去拦住她,脱口道:“是来躲人的!” 浦赢丹转身,“躲谁?”连陆贤人都要害怕躲避的人,她一定要知道! “都有谁?”春瑟掰着手指头,纯洁可欺的小脸上是很认真的表情,“侬侬姐姐,恕恕姐姐,安安姐姐,还有善善姐姐,四个。” 浦赢丹听了不大高兴,“侬侬、恕恕,安安,善善?都是什么人啊?”四个女人?!这个陆贤人,莫非真是一脸道貌岸然,骨子里衣冠禽兽?! 她正不悦地猜测着,春瑟探看她一眼,撅起嘴角道:“都是大师兄不好,东南北中到处跑,惹了人,最后没地方跑,只好躲在西边来了。”他是索让她所想落实。 浦赢丹顿时大骇,“难道你说的是……东淑——香语侬;南惠——楼恕;北艳——南善;中姽婳——赵怀安?”这个陆贤人……也太厉害了…… 春瑟天真道:“是啊,别人也这么叫她们。” “什么?” 不顾她的惊诧,春瑟添油加醋道:“大师兄心境平和,处事自然,与谁相处都不会有隔阂,走到哪里哪里不喜欢?那年大师兄去步霄城,侬侬姐姐正在为是否接任城主之位发愁,大师兄与她彻夜长谈一番,第二天她就想通了;南内的恕恕姐姐与大师兄长年长情,是小时候就在一起了,青梅竹马;至于善善姐姐,上次去北方,大师兄为她一人独挑了墨北五大高手,每每说起这事,她就念念不忘;还有神都的安安姐姐,她对大师兄是捧心拜服,敬佩不已,一直惦记着大师兄什么时候再去给她讲学……”趁着浦赢丹听得用心,他话锋一转,“现在到了西境,城主姐姐也喜欢我大师兄的,对吧?” 浦赢丹蓦地脸红,“谁喜欢他了?” 她极力掩饰心中的砰然,忙转过身去背对他。可她的羞怯怎么躲得过春瑟这双贼眼,“你啊!”他很笃定道。 “我才不呢!” 春瑟故意缠着她,“为什么,我大师兄哪里不好,竟然入不了你的眼,人家都喜欢我大师兄呢!” 浦赢丹气恼道:“她们是瞎了眼,别把我和她们相提并论。” “东淑、南惠、西娇、北艳、中姽婳,你们不是都一并的吗?” “我和她们不一样!” “城主姐姐,别这么妄自菲薄,你长得不比她们差。” 浦赢丹火大了,“你……”这小子是成心的气人呀! 春瑟很无辜地冲着她笑,“我怎么了嘛?” “你……”这孩子怎么用这么清澈见底的眼睛看她,看得她都他都凶悍不起来,“你去问你大师兄,他还不喜欢我呢!” “是吗?”春瑟想想她的话,问得很单纯,“怎么我大师兄会喜欢她们,就不喜欢你?” 浦赢丹被问得无话可说,只有吼他,“行了啊你,看在你大师兄的份上我才没和你计较,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可惜春瑟显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大师兄怎么不喜欢你了?” 虽然她心里明白,不能和一个小孩参合这事,更何况是这么个鬼灵……可浦赢丹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你大师兄只觉得我狂狷。” 春瑟听了,想也没想就道:“狂者敢作敢为,狷者有所不为,大师兄这是在赞你有原则,有担当。” 浦赢丹轻轻皱了下眉,“怎么你大师兄的话,到了你嘴里,什么都是好意了。” “那当然,是我大师兄的心意啊,我怎么不懂。” 浦赢丹哼了一声,“是啊,你们是师兄弟。”都不是好东西! 春瑟看着她笑了笑,“城主姐姐觉得我们都不是好东西,对不对?” 他直率的目光看得她竟有些心虚,下意识地口气中带着嘲讽,“你也知道啊?” 春瑟笑眯眯地,“城主姐姐,你不因为大师兄的贤名而盲目拜倒他,不因为我的皮相而格外关照我,是大智啊。” 浦赢丹勾了一下唇,“嘴甜没用。” 春瑟看了她一会儿,“是啊,听到的不重要,人家可能只是说出来哄你,那么,同样的看到的也不重要,人家可能只是装出来骗你;为什么也不重要,人家或许是巧舌如簧地蛊惑你;是什么也不重要,人家或许是空有表象的糊弄你……如果一切都不重要,那重要还能是什么?是你的心,她是怎么想的?一个人连问心无愧都做不到,那要凭什么立于天地之间……” 他说话的口气忽然变得深沉,浦赢丹愕然望向他,“瑟儿,你在说什么呢?” “你不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想的,有些话我即使说了你也不知道本意,这就是人……”春瑟一叹,“人心隔肚皮,我们很难了解到对方的真实想法,只能凭自己的认为去对他好,伤没伤到他,其实本不知道。” 他的话里有超脱了年纪的睿智老沉,浦赢丹疑惑,“没想到你年纪小小还能说出这种话,你爹娘都是怎么教你的?” “年纪小就不该知道吗,只怕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吧。” “那你……” 这时候,春瑟好像看到什么,本没在听她的话,直接奔出门外,“大师兄!” “瑟儿……”陆泛鸿抱起他,这孩子,尽管年纪不大,戏弄人的功夫却是学得一套一套的,自己不懂,就照搬师父师母吵架的原话来欺玩别人。 当然,当着浦赢丹的面,陆泛鸿义无反顾地给春瑟撑腰,“城主大人怎么在这里?在下听说外面的人都急等着城主大人去主持大局呢?” “是吗?丹阳城是不能一日无主,果然不能谁都做到先生这般清闲啊……” 切磋两句,送走浦赢丹后,陆泛鸿还是得教训他,“瑟儿啊瑟儿,你喜欢骗人家去跳河,怎么连大师兄也要拖下水?我是不是白疼你了?”陆泛鸿早就回来了,也听到了他对人家胡言乱语那些什么人人都喜欢他,把他说成一个风流浪荡子了。 春瑟乖巧地抱住他的脖子撒娇,“人家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单调又没趣,若非为了大师兄你,我是绝对不会来!既然我来了,大师兄又怎么好吝啬得不为人家的乐趣负责呢?” “你还乐趣什么?” “先下手为强嘛,大师兄不也知道了城主大人没安好心?看着我煽风点火,不也乐在其中吗?难得遇上一个大师兄也想逗弄的人,不玩玩不是违背了心意,这可是有违师训,大大的说不过去呢?” 陆泛鸿与他相视一笑,“也对。” 卷一 第八章 如何推心置腹在线阅读 卷一 第八章 如何推心置腹 肉文屋 / 卷一 第八章 如何推心置腹 卷一 第八章 如何推心置腹 卷一 第九章 分明上知下愚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九章 分明上知下愚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九章 分明上知下愚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九章 分明上知下愚 接下来,闲散了多日的陆泛鸿要忙于公务,没有太多时间再陪着春瑟天天玩,虽然春瑟也很懂事地表示理解,可每每对上他失落的眼睛,嘟起的嘴,陆泛鸿总感觉心中有愧。浦赢丹瞧着陆贤人投入工作中脸上却有苦涩,就派了人来给他分忧解劳。 这天,赵副将公事公办地带着春瑟去郊外骑马,临行前,春瑟给陆泛鸿告别,陆泛鸿拉着他的手千叮万嘱,要他事事小心,别孩子心,逞强好胜…… 春瑟为了早点去玩,来者不拒地把他的嘱咐接收完,这才让他安心对自己放了手。 可陆泛鸿手是放了,心却是紧张着的,生怕春瑟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毕竟这几天自己把他给憋闷住了,就怕他一出去放风就彻底疯完了,没完没了地折腾…… 关键是陆泛鸿怕人家经不起他折腾,毕竟人家赵大叔一把年纪了,要跟着他闹,能有那个活力吗?万一他的瑟儿折腾得不够尽兴,不是又要失望叹气了吗? 就在陆泛鸿“提心吊胆”中,果然出事了! 当赵副将急匆匆跑过来说出事了的时候,陆泛鸿其实一点惊讶都没有,反而很觉得理所当然,“出什么事了?” “瑟儿不见了!” “呵……”瑟儿真是好样的,一早出门的时候这位赵大叔还守分寸地抵死不愿叫瑟儿,只唤他做春公子,如今都叫瑟儿叫得这么顺口了! 赵副将见他悠然恬淡的笑容,又大声吼了一次,“先生,我说瑟儿不见了!”奇怪了,这个陆先生怎么一点不见慌张呢? “哪里不见的?” “就是骑马的地方,瑟儿让我看天上飞的鸟,我抬头就看了一眼,低头过后瑟儿就不见了。” “喔……”没准儿是他闲这位大叔太无聊,自己跑去什么地方逍遥了,记得今天出门的时候给他兜里塞了银票的,该够用了吧…… 他脸上的表情太淡然了,惹得赵副将很激动地道:“现在,我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是一直没找到……先生别慌,我就回来给你说一声,马上再去找!” 人家猜想他是惊惶过度了,所以引发了一脸木然,其实呢,陆泛鸿是本没慌张,一直担心的事总算发生了,只让他觉得豁然开朗,神清气爽。可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情绪别人体会不了,他只能佯装皱眉,道:“那就拜托赵大叔了,在下这就去向城主大人禀报,也要随赵大叔一起去找瑟儿。” “嗯!”赵副将耿直地点头,先行一步出去了。 陆泛鸿又坐回到位置上,把被打断没看完的公文继续看完。可才看了一半,又来人打扰他了,“先生,你知道瑟儿走丢了吗?” “城主大人也知道了啊。”陆泛鸿放下公文,对前来“抚恤”的浦赢丹拱手。 “先生免礼!” “城主大人……” 浦赢丹体贴地给他分担“忧心”,“先生放心,瑟儿的事我已经交代下去了。” “有劳了。”陆泛鸿觉得她是多此一举,瑟儿人小鬼大,也就是出去一个人溜溜,等他玩够了自然知道回来,完全没有必要劳师动众地跑去找人……可他的心思,这里的人没有谁可以了解,看人家白忙活,他却还要保持礼数周到,来对她在此拱手道谢。 “先生客气什么啊!”浦赢丹接住他的手,对他抬眼看向自己眸子,嫣然一笑道:“瑟儿这孩子,太不懂事了,怎么看个苍翠鸟就看入迷了,真要这么喜欢,我还会不送他吗?” 陆泛鸿轻笑,“是吗?原来瑟儿喜欢苍翠鸟呀!”适才的赵副将都没有认出鸟来,她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浦赢丹一怔,一时不查差点吐露实情,她赶忙笑着把话绕开,“先生在这里继续忙着,我这就带人去把瑟儿……” 陆泛鸿没心情听她把话说完,直接起身道:“不用了,在下自己去找。” 浦赢丹挡住他的脚步,“何必呢?交给我去找,先生莫非还不放心?” “为什么要放心?” “因为……” “因为其实瑟儿不是走掉了,对吧?”陆泛鸿很冷静地问她。 “哼……”既然被他发现了,浦赢丹便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很坦率地说道:“我只是把他带去了一个更好玩的地方,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陆泛鸿笑了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很有兴致地问,“那么城主大人所说的这个‘更好玩的地方’,舍得让在下也去见识一下吗?” “你这是何苦呢?”浦赢丹只当他是不敢轻举妄动,就更为得意道:“我不是还交代了许多事你没做完吗?自己继续做吧,适当的时候,瑟儿会回来的。” “是吗?”陆泛鸿略有深意地看向她,倘若她现在收手,好自为之……还可以……否则…… 浦赢丹自持手中抓住了他的短处,他的眼神再是深邃她也骄傲地挑眉,语气里更是不管不顾地出现了威胁,“你是担心过度了!” 他是给过机会了,只怪她自己不懂珍惜,陆泛鸿叹了口气,再次开口时目光中显示出凌厉,“过度了?谁定的度,在下不为瑟儿担心,还能为谁?” 他冰冷不屑的音调,严重刺伤了浦赢丹的心,“先生别这么激动嘛,再这样下去,就会让人真的以为他是你的弱点了,而被人抓住了弱点的你,会显得不堪一击。”说话中不由自主地带着讽刺。 陆泛鸿冷笑,“那也是在下最无懈可击的弱点,不劳烦城主大人挂心。” “你……”浦赢丹深吸一口气,竭力忍住呼之欲出的威胁。 “城主大人,打算什么时候放瑟儿回来?” 浦赢丹克制地不去对他咬牙切齿,努力装出似笑非笑的淡然表情,“先生,这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她堂堂一城之主去欺负一个没满十岁的小孩不是一件光彩的事,这她知道,但谁叫他三番两次地戏弄她,小孩子就该长长记 陆泛鸿疑惑地看看她,“求你?现在谁在求你?” “你,陆泛鸿!” “喔……” 不知为何,陆泛鸿在发出这身轻叹之后,目光中渐渐恢复了澄澈动人,好整以暇地望向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 只见,春瑟突然从门口纵身飞跃而来,“大师兄……” 陆泛鸿接住春瑟飘落的身子,脸上一点意外都没有,“舍得回来啦?” 浦赢丹心里咯噔一下落了空,“你怎么……” 春瑟对着她大惊失色的脸,很气愤道:“城主姐姐你骗人啊,说什么是个好地方,我一去看……”失望地叹气,摇摇头懒得再说话。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看守你……”陆泛鸿眼中的寒光得她不寒而栗,她赶紧改口,“保护你的那些人呢?” 春瑟笑嘻嘻道:“都被我带出来了,大家和我一起捉迷藏呢!” “那……”那个专门用来看守重要人员的禁地,被前人设计成迷样的,他一个孩子,怎么出得来?! 春瑟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很调皮地告诉她,“已经一把火烧了,看你下次还怎么骗人!” “什么?”他就这么一把火把自己丹阳城的禁地给烧了?! 陆泛鸿扯了扯嘴唇,忍住笑道:“城主大人,瑟儿也回来了,在下该忙正事了,更何况,你也要忙着善后吧?” 浦赢丹指着他们两个气得不行,“你……你……你们都是好样的!” 既然在没闹出大乱子来之前,春瑟自动回来了,陆泛鸿是完全松了一口气,哪里有心情去管她的火冒三丈,直接甩下一句,“恕不远送。”就抱起春瑟说话了。 他对春瑟认真教育道:“对人对事要心怀善念,师父是这么教导我们的没错,可师娘不也说了,先忠诚劝告,再恰当引导,如果人家还不听,也就作罢了,作为翠寒门的弟子,该有自己的坚持,不必强迫着非得自取其辱啊。” 春瑟咬唇,“可教化万物的本身除了乐趣,还需要耐心呀,只要持之以恒,顽石都会教点头……” “关键人与人不同,像有的人吧,食古不化,冥顽不灵,说了她又不懂,就别浪费口舌。” 这下,浦赢丹是彻底被他气走了。 刘有道在禁地处理善后事宜,还好这把火被及时发现,并没有烧到地下的殿去,否则惹怒了主上,他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正安排人手重新修葺时,看到浦赢丹气急败坏地骑马来了,他忙叫心腹遮掩住地入口,自己上前拦住浦赢丹的马,“城主,你怎么来了?” “本城主来看看……”浦赢丹跃下马,走到被烧毁的断壁残垣前,“好小子,真是够狠的……”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就放肆地一把火化要把它化为灰烬。 “这里交给属下就是了。”刘有道巴不得赶紧把她请走。 “刘先生,辛苦你了。” 刘有道掷地有声道:“城主放心,属下一定让这么恢复原貌。” “好吧。”浦赢丹点点头准备走,可她没走几步又折回来了。 刘有道还以为被她发现了端倪,忙问,“城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事,只是想问问,刘先生觉得陆泛鸿这人如何?” “陆先生是天下闻名的贤人,翠寒门第一弟子,天下四大公子之首,雍容大气,飘逸卓拔,国士无双,可惜……不好驾驭……”不然,他也想引荐这个陆贤人入教,但是经过前些日子他旁敲侧击,发现这人思虑深沉,心极高,这样的人很难控制。 浦赢丹被陆贤人折磨得身心疲惫,今天终于可以向人倒倒苦水,可一开口却觉得一言难尽,只能苦笑道:“还好你说的不是难以驾驭呀。” 刘有道虽然心中效忠的另有其人,但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自有一份关爱之情,遂对她善意劝谏道:“城主,陆泛鸿再是经世之才,但见他并没有长留丹阳之意,你又何苦为他心烦意乱?” 浦赢丹被他说得心中更郁。 “更何况我们与顺宛城的事情,如今还没有告诉给陆泛鸿知道……” 他说出她心中一直不愿面对的这点,她闷声地惆怅,“是啊,我对他也不是毫无隐瞒,又怎么能埋怨人家……” “城主,不要再追究自己了,要知道,唯上知与下愚不可移呀!” 是啊,陆贤人立场坚定,顽石一块,她竭尽心力,只怕也搬不转他吧?! 后来,陆泛鸿问春瑟为什么要一把火烧了人家的禁地,春瑟理直气壮地他,自己是不想浦赢丹食言而肥,她自己答应过,如果不好玩,他想怎么样都行,况且他也没有怎么样嘛,只是点了把火而已…… 但是实际情况呢,是他看到刘有道大叔在和一个鬼影子说话,还对人家毕恭毕敬地叫主上,他跑去要看个究竟,不想,那个鬼影子就跟着他不放,他被吓了一跳,好容易才跑出来,害怕晚上有鬼来找他,就点了火来烧鬼……当然,他说出来只怕大师兄又会以为他胡搅蛮缠,所以就不说了…… 陆泛鸿将春瑟送回了福来院,又掉头埋首公事中,入夜才忙完了回去。这时,春瑟正好盯着天空发呆。 “瑟儿,在等大师兄吗?” “嘘,别说话……”春瑟很小声地问他,“大师兄,你听到了吗?” 陆泛鸿虽然不知他做什么了要这么神秘,但还是很合作地悄悄问他,“要听什么?” “别慌,马上就到了……” “嗯?” “嘭……”这时,天边响起了阵阵轰鸣声,一道耀眼的火光一飞冲天,以不可阻挡的速度窜入天空,瞬间,璀璨的光芒点燃了半壁夜空。 “你在等烟花?”陆泛鸿诧异地看着夜空中接连不断绽放的火花,心中猜测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看春瑟这神秘诡异的笑,他心中知道一定发生什么了,而且事情非同小可。 “嗯。”春瑟兴高采烈地点头,带了点夸赞的口气,又很骄傲地道:“如果这件事都办不好,还叫什么有常不独,干脆叫平常孤独算了!” 陆泛鸿想起他从前的作为,难免警觉道:“瑟儿,你让人家又去干什么了?” 春瑟见他神情紧张,只觉得他小题大做,本不想给他细说,在最后经不住他的烦扰,才告诉他了一个结果,“顺宛城的那个城主,没了……” 卷一 第九章 分明上知下愚在线阅读 卷一 第九章 分明上知下愚 肉文屋 / 卷一 第九章 分明上知下愚 卷一 第九章 分明上知下愚 卷一 第十章 从此告别过去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章 从此告别过去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章 从此告别过去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章 从此告别过去 顺宛城的城主昨夜突然离世,使整个顺宛城陷入了继承人的争夺风波中,听说顺宛城的五公子最先下手,连夜就起兵夺权,却好死不死地落入了三公子的陷进中,把弑父篡位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过后,大公子按耐不住也派兵平乱,却被三公子一箭杀在了城主府门口,接着是耐不住的二公子和四公子联合,将边境的兵马暗自调回……后事如何还尚未明确,反正西境的另外三城都等着看他们自家兄弟斗智斗勇…… 议事厅一早聚集了丹阳城中众位股肱,众人群策群力,各抒己见,都对顺宛城一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这顺宛城大乱一起,正是出兵夺取的大好时候……” “不行,得静观其变,我们冒然前去,正好刺激他们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不如看看另外两城的动向……” “依我看来,图康城必定出兵,我们不要瞻前顾后耽误战机,让图康城抢了便宜……” “我们大可以让图康城去与顺宛城用兵,届时再出兵偷袭图康城,岂不就……” 陆泛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看着众人争执不休。 浦赢丹被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包围着,也不知听谁的好了,眼睛扫到陆泛鸿在那里站着发闲,就发话了,“先生,你有什么高见?” 众人都静下来听陆贤人高见。 “城主大人,在下什么想法也没有。” “先生别再故弄玄虚了,有什么尽管说……” “的确没有。” 浦赢丹也没再和他纠缠,想着或许是他心里还有怨气,暂时不愿与自己说话,就转移重心问向刘有道,“刘先生,不知你有何妙计?” 刘有道被迫监工一夜,要不是今早被主上派人传话,要他一定参加这个会议,他就会家躺进被窝里了,这时候他正是昏昏欲睡,可还是坚持着道:“城主,如今之计,为有联合顺宛城三公子才是上策。” “为何?” “顺宛城是西境最强一城,其城中三公子英勇果决,尽得民心军心,这次顺宛城内乱必定能夺得城主之位,到时候,为了安定民心,证明自身实力,他定然会兴兵西境,而我们丹阳城就是他剑指的第一个地方……如果我们现在辅助三公子继位,等他成为城主之后,碍于道义,也不会把我们作为第一个攻击对象,我们正好争取时间……” “好了。”浦赢丹手一举,打断他的话,“刘先生是说我们可以争取时间苟延残喘对吗?” “不是,城主,你误会了。” “有什么可误会的,在刘先生看来,我丹阳就是抵不上顺宛,人家一来攻打我们,我们肯定是全线溃退了,你说是不是啊?” “城主……” 刘有道急忙想要解释,可浦赢丹眼睛往上一横,完全置之不理。 陆泛鸿见他们演戏搭配得默契十足,本来想要用心观赏不做打扰,可是他转念一想,在场之上,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让这出戏接着唱下去?! “以在下看来,刘先生的计策可行。” 浦赢丹见他主动登场很高兴,“陆先生何出此言?” “西境四城,丹阳,顺宛,图康,焦鄂,丹阳与图康中间隔着仇恨,无法联手;与焦鄂,这位城主韬光养晦,事事隐忍不发,丹阳难与他共谋;只有与顺宛,顺宛沉稳内敛,厚积薄发,正是丹阳需要的依靠。” “先生所言有理。” 陆泛鸿勾唇不语,他知道自己随便说什么都会被她赞成的,她现在需要的就是有人极力鼓动与顺宛城结盟,好让她背地里完成的工序端上台面。 于是,在丹阳城两大谋士的极力呼吁下,赞成与顺宛城结盟的呼声响成一片,最终达成了初步计划,先帮助三公子即位。于是就派出刘有道暗中出使顺宛城,并附带了城主书信一封,然后安排边境与顺宛城接拢的官兵,随时做好出兵平乱顺宛城的准备。 其实陆泛鸿也知道,这个准备没什么必要,人家自家的事,怎么会让外人来干预,一旦让人进驻,万一到时候撵不走,不也是麻烦。本来出使这事,他想说自己去的,可后来一想,浦赢丹防贼似的害怕他跑了,他这一出去,正好的机会一去不复返,她肯定不会同意的,索他就什么也没说,安安心心地做一个笑脸,很有礼节地赔笑到了最后。 浦赢丹见他一直笑得很拘谨,心里也不大好受,毕竟她是对人家有要求的,想人家与她坦诚相待,但她这次却事先隐瞒了。 她准备一下了会就向他坦白从宽,可散会过后,她才走下位子就不见陆泛鸿人影了。 陆泛鸿是回去守着春瑟了,外面的人因他折腾得焦头烂额,他却坐在椅子上嚼着樱桃,如果自己不把他看紧点,过两天他那两个跟班来了,他还不更闹上了天。 春瑟见他回来了,抿着嘴笑,“大师兄,怎么回来了?” 陆泛鸿定定地守着他,“不放心你啊。” “我就吃个樱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莫非是怕我被噎着了?” 陆泛鸿叹气,他这懒散的样子,真叫人沉静不了,“瑟儿,你还有心说笑,知不知道外面的人……” “就是看他们太没事做了,我才帮个忙的,还好,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人家终于得到大事去忙了,也没人再来他大师兄面前躲躲藏藏,碍手碍脚。 陆泛鸿看他沾沾自喜得太快,出言提醒,“你也别太得意啊,人家是早有预谋,要不是你沉不住气,人家怕是要闹出更大的动静来的。” 春瑟被他小瞧了,心里不乐意,“那算我坏人好事吧?她又能怎样?” 陆泛鸿他的头,“她除了把事接着,还能怎样。”对小师弟的宠爱,他从来不曾吝惜过,在专注一人的时候,往往难有闲情雅致管别人的死活。 一个月过后,刘有道带着顺宛城三公子李苍林成功继位的消息回来,与顺宛城的结盟一事也已经谈好了。在众人在场的议事过后,刘有道悄悄对浦赢丹拿出了李苍林的婚书。 “城主,这是顺宛城城主的心意。”他也知道浦赢丹不愿意把这事公之于众,尤其是在在某贤人面前,她更是讳莫如深。 浦赢丹皱眉看着他递来的红色信件,本不想接手,“知道了。” 她不接不代表这事可以逃避,刘有道坚持递给她,“城主,李城主的意思是,只要你们完婚,丹阳城就……” 本就不甘的心被这一刺激,正好发作,“这个李苍林,他竟敢威胁我?谁要与他完婚了,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本城主从来就没有心甘情愿过!” “城主,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刘有道耐心劝她,“与顺宛城联姻对丹阳有利无害,李城主器宇轩昂,出类拔萃,哪有这么难以接受?在西境,都不只有多少姑娘日夜盼着嫁给他呢,城主不如……” “不如什么?眼一闭委屈委屈就过去了?”浦赢丹气恼地说,“我只怕对上他,我眼这一闭就不想醒了。” 刘有道被她说得忍俊不禁,“城主哪有这么委屈你,人家李城主……” “不是个好东西!” 她的脾气一上来,刘有道也不敢使劲儿劝,但本着尽忠职守,人家还是恪守本分向她点清事实,“看在别人为了城主你甘做逆子的份上,你就不能……” 浦赢丹目光黯然,“是啊,谁不是一厢情愿呢……怎么我就非要接受,人家就能视而不见……” “城主……” “容我再想想吧。” 屏退左右,浦赢丹提上两壶酒,把自己藏进了后院。有烦恼的时候才觉得酒是个好东西,这次,是她把自己逼到穷途末路了,不喝酒,还能做什么? 以前哥哥还在的时候,她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喝。 她常常看到哥哥喝酒,聚宴喝,出征喝,一群人围着他,不停地劝酒,他不想喝也非喝不可,他是城主,不能有违城中人对他的敬意……可他一个人的时候也喝…… 她看到他喝吐过,吐得肠子都快出来了,吐得呕胆汁,她问他舒服吗,他笑,都难受得要死了,舒服什么,还真以为是在醉生梦死啊?! “那你一个人还喝酒?”她去抢他的酒壶,在一个人的时候,干嘛还躲在花间喝醉,自找罪受! “你懂什么?”哥哥笑叹一声,懒洋洋地从地上爬起来夺她的酒壶。 她往后退,看他路都走不稳了还惦记着贪酒,觉得逗着有趣,“就不给你喝。” 哥哥看她在花间嬉闹,起初迷蒙的眼睛渐渐清明,喃喃低语,“妹妹啊,妹妹啊,我的妹妹怎么长得比花还好看呢?” “长得好看有什么不好,难道要长得丑才好?” 趁着她嗔怪,哥哥一手夺过她手中的酒壶,仰头痛饮,那时浦赢丹总是气恼地跺脚,哥哥怎么能这么喜欢喝酒,比起她这个妹妹,他似乎更看重手里的酒。 可是后来…… 第一次是她找上李苍林的,他勾住她的下巴对她说,“如果你哥哥舍得早些把你嫁过来,他也不会死。” 她在他的钳制中挣扎,“你什么意思?” 却让他戏谑着把她抓得更紧,“就是这张脸,真是美人啊,生气的时候都这么让人惊艳……” “你放开我!” 他邪肆地打量她,“你不是来求我的吗?怎么又要我放开你?” 她瞪大眼睛向他要求,“你要说什么,你放开手我们再说。” “那怎么行,这么费劲儿才把你捏在手里,你要我放手,我怎么舍得?” “你到底想如何?” “这我要问你,你想如何?说出你的要求吧!” “我要做丹阳城的城主。” 李苍林占尽优势,兴致勃勃地逗弄她,“好啊,继承你哥哥的位置,天经地义……可我有什么好处?” 浦赢丹压住脾气,委曲求全,“你说……” 可他却故意刁难,“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要什么?” 在交换条件前,浦赢丹提出最重要的要求,“我要给我哥哥报仇!” “好啊,虽然是你哥哥不识好歹,你明明早晚是我的,他怎么就舍不得放你走呢?还要偷偷地跑去和图康谈条件,结果,被人家骗了吧……” 浦赢丹愤怒地向他吼,“我要做城主,我要给我哥哥报仇。” “那就做啊,即使做了城主,你也是要嫁给我的。” 嫁就嫁吧,顺宛城的三公子李苍林,不嫁给他,谁肯借兵给她稳住丹阳城是的局势,难道要她向图康城低头求怜吗?不!绝不! “可你要坐上城主之位我才能嫁给你啊!”这是她提出的要求。 其实这也不算是刁难吧,这个李苍林,不是早就对顺宛城的城主之位虎视眈眈,势在必得了! 果然,他很爽快就答应了,“放心,我当然会以城主之身来娶你,毕竟你如今也是一城之主了,要我屈居于妻子之下,我李苍林如何甘心!” 临别那刻,她转身对他道:“我找的夫君,必须是对丹阳城有帮助的,这句话,你要一辈子记住。” 李苍林冷哼一声,很是不屑地点点头。 此后她做这个城主近两年,也迟迟没见李苍林接任,她侥幸地觉得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逃避……她装作没有这件事般地去招惹了陆贤人……现在会这样,是她活该! 对于陆贤人,她可以说是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从在他身上得到温暖起,自己就没想过再让他走;她贪心地想从他那里探求到些许的动容,如果得不到,就针锋相对吧,总比面对他死寂的平静好;她知道,自己是自私自利,对他冷嘲热讽,对他一力打压,为的也就是在他面前显得与众不同,她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对他也是仰视…… 可是今夜,她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是如果不喝酒,不喝醉,她怎么能睡得着。 以往她的梦里本来没有人,现在有人了,她却再也睡不着了。 卷一 第十章 从此告别过去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章 从此告别过去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章 从此告别过去 卷一 第十章 从此告别过去 卷一 第十一章 明月让人仰望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一章 明月让人仰望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一章 明月让人仰望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一章 明月让人仰望 显然,陆贤人是没有把她的种种纠结苦楚看在眼里的,第二天,浦赢丹去找他时,他在和小师弟放风筝。 她也有好久没这么玩过了,瞧着他明媚的笑眼,心中一动,也不由自主地上前道:“先生真好的兴致啊……” “城主大人,来找在下有事么?”陆泛鸿拍拍春瑟的肩,把线轴交给他,自己请浦赢丹到一旁说话。 “先生,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浦赢丹带着昨夜宿醉的头痛,神情痛苦。 陆泛鸿对她凄然的神色视而不见,“如果没事,城主大人请先回吧,在下……” “好,我这就走。”在冷言冷语的刺激下,更是头痛欲裂。 浦赢丹转身离开的时候,瞧见春瑟向自己招手,她抬头也对他笑,可陆泛鸿一晃就挡在了她身前,“城主大人,你还不走?” 她就多待一会儿也打扰到他的快乐了,她在他眼里有这么讨厌吗?! 陆泛鸿回到春瑟身边,春瑟眼望着浦赢丹垂头丧气地离去,不解道:“大师兄,你怎么不叫她和我们一起玩。” “玩什么?你看她那样子,肯定是一夜没睡好,怎么经得起你折腾。” 春瑟闹他,“哈,你心疼她啊?” 陆泛鸿瞪他一眼,“就你事多,还玩不玩了?” 一抹坏心的笑在春瑟的脸上荡漾,“怎么不玩,才刚开始呢?” 陆泛鸿斜睨他的坏笑,不知他又有什么整人的花样了…… 放完了风筝,春瑟拖着他去逛大街,大街小巷地穿梭一遍,要回到城主府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大师兄,我要吃你亲手做的菜。”陆泛鸿看时辰不早了劝他回去,春瑟缠着他要他亲自下厨。 “你还真是不体贴人啊!”陆泛鸿笑叹,“大师兄都陪着你劳累一天了,你还要……” 春瑟撒娇,“大师兄,大师兄,你看人家都累一天了,怎么就不心疼人家给人家补足点气嘛。” 陆泛鸿佯装不愿意,“你要补气,你不知道吃师父炼的丹药啊,你不是带了一箱来的,要大补我们赶紧回去吃。” “不嘛,不嘛,人家要吃大师兄做的菜。” “要吃自己做,这么懒,嘴又馋,你还得了啊。” “嗯……”春瑟这下憋着嘴不说话了。也不理陆泛鸿,就低着头往前走。 “瑟儿……瑟儿……”春瑟不理他,他又叫,“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回去啊,你该知道的,城主姐姐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等我们回去,其实本不用你来做,我只是想你哄我一下,可是你都不愿意。” “瑟儿……”陆泛鸿上去抱住他,他耷拉着小脸,看起来极伤心。这下陆泛鸿不敢再逗他了,“走,回去,大师兄给你做好吃的,你说要吃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说好不好?” “嗯。”春瑟把头埋在他颈窝里闷闷地笑,样子像是奸计得逞了。 陆泛鸿无奈地摇头,他这个小师弟越来越有个了,这么倔,谁都要随着他的子来,他就不会让你半步啊…… 回到城主府,果然浦赢丹准备好了美味佳肴在等他们。春瑟还被陆泛鸿抱在怀里,对着她点头。 浦赢丹笑盈盈地招呼他们,“快来。” 陆泛鸿客套微笑,“城主大人,劳你费心了,在下不……” “你又要拒绝?” 陆泛鸿没回答,直接转身向内,只有春瑟转过头来向她解释,“城主姐姐,大师兄是要给我亲自下厨。” 浦赢丹向他们追过去,“都玩了一天了,就不能歇歇,改天再做不行啊?” “不行。”陆泛鸿对她说出这两个字后,关上了厨房的门。 浦赢丹愣在门口,就像是被人打了一蒙棍,又痛又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强打着硬气对着门傻傻地发笑,不一会儿,厨房中飘出的阵阵菜香,把她的口腹欲被鼓噪得食指大动,她仰头靠在墙上,说什么也舍不得走,可又找不到留下去的理由,待会儿门一开,看他端着菜出来,她该说什么呢? 先生,我想和你们一起……明明知道他不会愿意的…… 她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墙往回走……是啊,她何苦再涎着脸不知好歹地去受人闷气…… 几天过后,顺宛城那边又派人来催了,浦赢丹看着来人的颐指气使,真想叫他有来无回。刘有道劝她稍安勿躁,他自己哄着使者厅后说话了。 浦赢丹闷闷不乐地走回城主府,脚不听使唤地走到了福来院。她一抬头看看这红刺刺的匾额,心里被刺激得阵阵酸涩,掉头就想走。 “城主姐姐,你来找大师兄啊?”碰巧春瑟捧着一盒糕点走出来。 浦赢丹叹气,“我当然知道他不在了。”这时候的陆贤人,一定还拼搏在公文里。 “那就是来找我了?”春瑟欢喜地拉住她不让她走。 浦赢丹低头看一眼他手中的吃食,“你在吃什么?” “是大师兄做的。”春瑟献宝样地举给她看,“本来想做粉蒸小圆子,可惜我当时捣乱,把牡丹花瓣抓了一把进去,大师兄只好零时起义,改做了这个,我们取了一个名字,叫丹蕊酥。” 浦赢丹尝了一块这种艳色动人的点心,醇厚甜蜜的味道确实让人欣喜,“你大师兄还真是……多才多艺……” “那是!” “可是就因为你大师兄太优秀了,所以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吧?”浦赢丹故意这么问的,想要套出些小孩子的话。 春瑟欢欢喜喜地拉着她找石凳子坐下,慢条斯理地告诉她,“我大师兄啊,其实什么都好,就是太招风了,走到哪里都被人缠上,甩也甩不掉,稍微说些重话吧,人家还寻死觅活的,你说麻烦不麻烦?后来,这种纠缠不休的事情多了,大师兄就看淡了,到了哪里都不敢对人随便好,可他一收敛了,反而让人家觉得他是高高在上,高深莫测,一下子仰望他的人就更多了……大师兄这人淡薄名利,本来就对纷纷扰扰的事情不愿多做手,人家把他供起来,他正好可以脱离世俗,为了图清净也就没有再与旁人多亲密……可这不代表大师兄还是孤家寡人啊!” 浦赢丹听着他一句一句地说,本来也闲适地吃着点心,可谁知他最后一句石破天惊,差点把她给噎着,“你是有大师嫂了?” 春瑟她的背,边给她顺气,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指的谁?” 浦赢丹惊诧,“都有谁?未必会有很多人?” 春瑟骄傲又得意地道:“人是不少,可我都没认她们,她们谁也不配做我大师嫂。” 浦赢丹心中不是滋味地戏谑,“看你大师兄整天都仰头望天,怕是想要盼个仙女来。” “是啊,外人都当我大师兄眼高于顶,却不知道……”他悠然一叹,看着她欲语还休。 “什么?” 春瑟故意绕弯子,“你想想,我大师兄是翠寒门的大弟子,天下四大公子之首,名动四方,被世人所仰望,就连被天下人称道的东淑,南惠,北艳,中姽婳,也莫不对我大师兄赞誉有加,倾慕不已……我大师兄可真是身陷一片嘈杂声中,眼花缭乱啊……” “嗯?” 说了半天人家连点开窍的迹象都没有,春瑟撇撇嘴,“茫茫人海中,我大师兄本不知道该把耳朵眼睛往哪里放,就算那些出名的没名的哭着喊着要博我大师兄青睐,可是人太多了,耳朵震聋了,眼睛看昏了,你说他到底该向着谁?” 浦赢丹沉默了。 春瑟加把劲儿鼓动她,“如果说大师兄是一轮被人仰望的明月,那旁边的满天繁星,他该照耀谁?这么多人,谁是一时兴起,谁是痴心一片,我大师兄怎么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如果人家是想要他,那人人都想要,为什么非得给你?如果人家是愿意付出,那人人都在付出,为什么就你的这么特别?” 浦赢丹还是没说话。 春瑟看出她心中有句话呼之欲出,现在被心里的防线束缚着正憋得难受呢,他反正肆无忌惮,就轻松随意地随便说笑了,“人嘛,各有各的难处,像我大师兄,不是孤家寡人胜似孤家寡人,这就是人生有常,世事不独啊。” 浦赢丹站起身,看了他一眼。 春瑟知道她是受不了了,很识趣地不再说话打击人家,而是笑容可掬地送人家走到门口,“慢走不送啊……” 她离开后,从房门内走出来一个风姿绝艳的美少年,“公子不是和她玩得好好的,她怎么一个人走了?”话中有点责怪人家不知好歹。 春瑟却很开心,“她受不了了,要去找我大师兄发泄……哈哈,今晚大师兄怕是会不来了,我们正好可以……” “公子……”另一个飘逸俊朗的翩翩少年也走出房门,用眼神提醒他小小年纪,笑容不能这么邪恶。 春瑟从善如流,很快就把笑容调整成了纯真可爱。 眼前的两个俊秀少年郎,一被唤作不独,一被唤作有常。不独者,姿容俊媚,所到之处无不花枝环绕;有常者,清冷孤傲,世风万象尽在运筹妙算。 “就她这样的还狡诈?单纯得跟个傻子似的?”不独对于浦赢丹与传闻不符这事有点失望地摇头。 有常却很清楚,这事不能怪人家,“人家不傻,人家只是疯……” 说罢,有常、不独的目光齐齐落在罪魁祸首上,春瑟无谓挑眉,抖抖手里的食盒向他们吆喝,“都来吃了,再啰嗦就没有了。” “是。” 浦赢丹走出福来院满心忧困,她早看出陆贤人待人和蔼,人情淡薄,不论他是为了什么而来,总有一天会离开,而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这事发生……可过不了几天,她都不能留在这里了,又凭什么去阻止他走? 他一旦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他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的漂泊,万一走到哪里,让哪个女人被他迷上了,这个女人对他死缠烂打,紧抓不放,如果他当时心一软就妥协了……然后…… 然后的事情不堪设想…… 不行,她绝不能让他毁在别人手里…… 浦赢丹风风火火杀到陆泛鸿工作的地方,她被告知陆贤人已经先走了。她又飞奔回福来院,看到春瑟正在吹花瓣,说是也没看到陆泛鸿回来。 那这个陆贤人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走了吧? 走了也得回来,他小师弟还在她手里呢!就算守株待兔她也要把他耗回来…… 夜深了陆泛鸿回到城主府,浦赢丹正摆好了躺椅等在他必经之路上堵他,“先生,你做什么去了?才回来,也不想想多晚了!” “城主大人有急事?” “对,急事!”浦赢丹抓住他的手就往自己院子走,“你跟我过来!” 陆泛鸿看她急得都没顾忌男女之别了,虽然她平时也大而化之,没有谨受防线,但今天这架势,像是要狗急跳墙了,所以他也没有开口劝阻她,一直静静地跟着她走,走到了她闺房中,看她把门关上了,才道:“你说吧。” 浦赢丹疾走一路,心中忐忑,现在呼吸又慌又乱,可开口时凶悍的气势还是有的,“我有问题要你解决。” 陆泛鸿把手背在身后,看她这有重大事态急着他忧虑的样子,也很认真地问,“问题是什么?” 浦赢丹咬了咬唇,也顾不得尴尬了,向他坦陈,“我在两年前答应了与李苍林的婚事,他现在来催我完婚了。” 陆泛鸿听了也没有惊讶,口气平常地继续问她,“这个问题的起因是什么?” 他无动于衷的态度叫人有些气恼,浦赢丹恨恨地道:“那时我才做城主,稳不住城中的局势,只好找李苍林借兵,李苍林趁人之危,逼我的……” 她已经说明了重点,至于旁支陆泛鸿觉得不重要,于是接着问,“城主大人现在知道的,有哪些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浦赢丹也回答得很痛快,“要不就嫁了,要不就打一仗。” 陆泛鸿看她有些意气用事,便很耐心地开导她,“无关情绪,无关心境,在城主大人看来,最好的解决方法是什么?” 浦赢丹底气不足地回答:“如果嫁给李苍林,毁掉的最多是我一个人;可是和顺宛城打一仗,凭现在的丹阳,我没有三成的胜算。” 陆泛鸿点点头,丹阳城的家底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所以没做挽留,“那就这样去做吧,城主大人,你不是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你是说让我嫁?” 陆泛鸿的脸上没有变化,“还有别的选择吗?”语气淡然得叫她害怕。 果不其然,他对她漠不关心…… 不就是觉得事不关己吗?那她今晚死活也要和他搭上脱不掉的关系…… 卷一 第十一章 明月让人仰望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一章 明月让人仰望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一章 明月让人仰望 卷一 第十一章 明月让人仰望 卷一 第十二章 还好有影子在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二章 还好有影子在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二章 还好有影子在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二章 还好有影子在 夜深人静处,倦鸟归巢时,春瑟对着窗外一轮高挂的银月打呵欠,“你们说,今晚大师兄还回来得来吗?” 有常看看垂泪的蜡烛,“怕是凶多吉少!”掌风一起,就把烛光灭掉。 在黑寂袭来的前一刻,都还能看见不独若有似无的坏笑,“就是他想回来,人家也不许呀!” 这二人,一个戏谑,一个嘲讽,反正没谁心,春瑟自己也犯困了,“那我们都歇息,等他他又不回来!”拉上被子,倒头就睡。 难为陆泛鸿孤军奋战,身陷困境中还担心着他不回去小师弟会着急,生怕自己再耽搁一会儿了春瑟又要撅嘴。 “城主大人,夜深了,在下告退。” “你给我站住!” “嗯?” 浦赢丹凝视他温润寡情的脸,一想到这么神圣端正的人,有一天会为了不知哪个女人跌落凡尘,心里就忍不住愤愤不平。 陆泛鸿看她在那里扼腕叹息,一脸茫然,“城主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话说到这份上,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大家还是悠着点来吧,干嘛这么意气用事…… 他眼中的莫名其妙顿时让她心里更酸了,眼前这个超然脱俗的人啊,怎么能被人亵渎呢,他就应该一直保持这种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气度……就算有一天他想要自甘堕落了,那这个犯下罪孽的人,也应该是她! 陆泛鸿见她一直没说话地愁眉紧锁,双颊绯红,知道她是在做思想挣扎,就从容地规劝她:“别想了,城主大人,这是不行的……” “我要你为什么就不行?”浦赢丹也被自己的蹦出的这句话吓到了,但既然她已经说了,又为什么不能去做? 陆泛鸿恬然而笑道:“丹阳城的一切都归属于城主大人,在下只要停留一日,就也隶属于城主统辖……城主大人要在下,在下就是城主大人的。” “你是我的!”浦赢丹伸手碰触山他实实温热的脸,他没有丝毫回避,这么难得的温柔合作,让她忍不住贪心,“那你的心呢?” “在下的心,也一心向着城主大人,为了城主大人的大业,在下甚至可以离开。” “你又说要走?”浦赢丹恼火,“一和你商量什么你不乐意了,你就说要走,走走走,你除了会说要走,你还会怎么威胁我了。” “那在下只好贯彻一下,让城主大人知道这不是威胁。”说罢,他拱手一拜,转身要走。 浦赢丹立即叫住他,“别忘了你立下的军令状!” “离开丹阳城,在下同样可以为城主大人谋得西境,留下来,反而坏事。”陆泛鸿推开房门,走得利落潇洒。 浦赢丹告诉自己,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她要拿出行动来让他知道自己没有和他讲笑话。 “你站在!” “嗯?” 其实他就该现在走了,免得留下来沾上麻烦,可是毕竟人家是来摆迷魂阵的,如今阵势都没展开他就中途离场了,是还是有点不近人情? 于是,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他站在了门口,没有走。 浦赢丹看到这一线生机,什么也不想地只是冲上去抱住他的背,“先生,我要你。” 陆泛鸿听到这句话是啼笑皆非,不是都说了是她的吗?怎么?偏不信,非得死死拽在手里才能安心了?!敢情这城主大人是强势硬气惯了,看到什么物件只要心动了就要拥有,这一刻是占有欲旺盛地想要霸占他这个良家美男了?! “不行!”陆泛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我要你!”浦赢丹不顾他的拒绝,直接拉过他的身子面向自己,踮着脚就向他吻了上去。 陆泛鸿没有推开她,只是微眯起眼在判断,按照她动作的熟练程度,应该是个生手,而且她解开他衣服的动作,这么颤抖,想必是心中满含羞怯,既然这么害怕了,那还做什么?都在强人所难了,却不能尽兴发挥,反而哆哆嗦嗦地像是做贼,实在没意思…… 浦赢丹颤巍巍地拉开他的衣带,掀开衣领过后,对着他壮的膛发愣。 “玩够了吧?”陆泛鸿清冷自持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浦赢丹连忙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又去扯他的裤子。 陆泛鸿抓住她的手,“如果在下由着城主大人做到底,你想要做到哪一步?” 浦赢丹抿了抿唇,模样很紧张,但要她现在罢手,她又不甘心。她不理会陆泛鸿的问话,使劲想挣脱他。 只是陆泛鸿已经没有陪她胡闹的兴致,再想想福来院的春瑟更觉得非走不可,他道:“城主大人,今天就到这里为止了,夜深了,自己睡吧!” 他撩起被她剥落地上的衣裳,披上就走。浦赢丹拽住他的衣角,陆泛鸿无奈地回头要她松手,她对上他漆黑的眼睛,一脸逞强,“陆泛鸿,你今天就算不给我,我也会对外面的人说,你是……” “我是你的了?怎么是的?这也要去解释清楚吗?” 浦赢丹顽固地表示,“反正你是赖不掉了!” 陆泛鸿嗤笑一声,“如果你真的有心败坏在下,那就去做吧,在下拭目以待。” “你怎么总把我往坏处想,我是一心为你的。” “是吗?”陆泛鸿疑惑地凝望她,捉起她的手臂,把她拉向自己,温和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浦赢丹看着他向自己越靠越近,在害羞与期待中闭上了眼睛,一颗心怦怦跳得不能自己。 他的目光在她红艳的脸上微微一转,侧头在她耳边低语,“这和在下有关系吗?” 浦赢丹顿时心中一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等她睁开眼睛,哪里还有陆泛鸿的踪影…… 回到福来院,三个人睡不着的人早就爬起来了,都坐在门口等着他呢! 不独一见他走过来,立刻扬起诡异的笑,“大师兄,回来得好快呀!” 有常也是,不落人后,“莫非换了床睡不惯啊?” 春瑟跟着他们笑,“大师兄……”本来他们都熄灯睡觉了,只是各自有一肚子坏水泛滥着,怎么样也睡不着。 陆泛鸿伸手去把坐门口的春瑟抱起来,接着瞪向有常不独,“你们两个小心点,别把瑟儿给我教坏了!” 有常不独对视一笑,也跟着进门。 一关好房门,陆泛鸿便着手收拾行囊,“你们三个,不帮忙也就罢了,还专门添乱……” 春瑟坐在床上,把他收拾好的包裹一个个又翻开,故意捣乱,“不然你玩什么?” 陆泛鸿打他的手,“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快收拾一下,我们得走了!” “哟,畏罪潜逃啊?”沉寂多时的不独这时坐不住了,“大师兄,你一人做事一人当,干嘛拉着我们和你一起逃啊?” “还在这里啰嗦,我待会儿带着瑟儿走了,可就不管你们了。” “那怎么行,我们和公子……” 不独正嬉皮笑脸,有常叫住他,“行了,还不帮忙?” 等浦赢丹整理好心情再追到福来院时,福来院已经没人了。她立即下令,全城搜寻,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到…… 夜风过处,外面盘查的官兵已经走了,陆泛鸿他们从暗格内走出来。他们如今落脚的地方是今昔烟雨楼的丹阳分号。这里是翠寒门旗下的酒楼,当初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们出去为非作歹了,至少有一个地方遮风避雨,所以天下各处都开设有。 陆泛鸿一行才到了这里停下,搜寻的人就来了,分号的老板立即带他们藏入了密室中,现在出来后,春瑟透过窗门望向外面星夜奔赴的火把长龙,对陆泛鸿笑,“大师兄,看你惹的好事……” “瑟儿!” 繁花丛中“身经百战”的不独也来调侃他,“其实本不必跑嘛,大师兄,这就是你沉不住气了,要不借力打力,要不将错就错,反正又不是你吃亏,你躲什么躲?” “我哪里是在躲。”陆泛鸿不服气,“这不过是……” “你动了人家的心,就不许人家动你的身了?天底下哪来这种道理?”有常不理他的解释,反而和不独沆瀣一气。 “你们注意一下,有瑟儿在呢!” 春瑟没把他们的打趣听仔细,只是对他嘟着嘴埋怨,“本来人家跑来丹阳城是想看看大师兄在沙场上横刀立马,力敌千钧,结果呢?” 陆泛鸿弓下腰,把手放在他的小肩膀上,“瑟儿啊,如今这一步是大师兄早就计划好的,你跟着大师兄这么跑一跑,动一动,就当是在捉迷藏嘛,有什么不好的?”只要哄好了这个小师弟,其余那两个附加的,他本不足为虑。 “是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城主姐姐找到?” “该找到的时候,自然会找到,这事不需要我们来心。” 陆泛鸿轻言细语地和春瑟说话,把他们凉在一边,不独闲闲地嘴了,“看来你对那个女城主的才智很有信心嘛。” “瑟儿,你看夜深了,该睡了。”陆泛鸿自动忽略他的话,径直哄着春瑟去睡了。待到春瑟睡着了,才出来对着有常不独道:“你们两个,说话也不注意一下分寸,总是这么口没遮拦的,也不想想,瑟儿……” 有常轻笑,“公子心里怎么想的,大师兄未必就能知道?” “我当然……”陆泛鸿很想理直气壮的回答自己知道,可是想想以往发生的事件,他本看不清任何端倪,触不及防得让他无从着手。 不独叹口气,也道:“公子他这么任的人,他自己要怎么做,都是临时起意,没有一点事先征兆,做的时候,也没有谁阻止得了。若说表公子是嚣,那公子就是顽,他以一颗顽童之心看待世事,对什么都没认真,做什么都不正经,没什么是最想要的,没什么是不能舍弃的。这样一个人,你就算是想要遂他的心愿,都把握不准,他心里到底意愿的是什么。” “我即使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也绝对不会对他有所伤害。”这是作为大师兄的信誓旦旦。 有常不独也知道他所说真心诚意,却还是忍不住含蓄提醒他,“不知道的事啊,要怎么去确定?” 他们在今昔烟雨楼住下,一住就住了十天,尽管楼中别有洞天,但再是抱着探险猎奇的心态,长期憋屈在一个地方也让春瑟心中生闷了。有常不独看出了春瑟等得耐心不足,就在陆泛鸿的点头下,很贴心地把他们藏身的地点透露给了某某人。 此刻,浦赢丹知道了他们就待在今昔烟雨楼,立马就调集了人手和她一起去“迎接”陆贤人回府。 人马到的时候,已经入夜了,他们一大堆人挺拔在楼门口,浦赢丹安排人把今昔烟雨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在安排好了里里外外的步骤后,她才微微一笑,是时候去“请人”了。 春瑟在楼上看他们下面的人忙碌,不禁莞尔,“有常、不独,你们都没有告诉他们我们还有密道和暗门吗?像他们这么布局,正好可以给我们机会瞒天过海地跑出去耶!” 有常、不独“歉意”地赔笑,“公子……” “咦,大师兄呢?找他的人都来了他还不在,莫不是换新衣服去了吧?” 现在的春瑟就像是看到了好玩意,又兴奋又激动,有常不独也不会忤逆他的意,很自然地说了句,“大师兄在房里看书嘛。” 春瑟就顺理成章道:“那我就不客气地先去玩了……” 浦赢丹虽然走进他们入住的后院了,明知还有咫尺之隔,她却在院门处焦躁地踱步,迟迟拿不定主意怎么进去。 她走来走去的,看着急人,后院的人自己沉不住气先出来了。 来的人是春瑟,一来就对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看得她心里发虚。 “你大师兄呢?” “城主姐姐,你都把我大师兄……呵呵……你还要找他啊?” 浦赢丹怎甘心在这小孩面前失了威仪,瞪着眼端起了城主的架子,“陆先生好歹是我城主府的人,怎么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城主府是他家后院吗?” 春瑟笑眯眯地接招,“那你说,我大师兄千里迢迢跑来效力丹阳城,被逼无奈之下一走了之,你觉得他不够委屈吗?都已经和城主姐姐你谈得不相投合了,他不走,莫非还要等着你轰他?我大师兄真是不得已啊……” “是吗?” “要不是为了西境统一,我大师兄怎么会来丹阳城,既然已经来了丹阳城,他自然想着要为丹阳城贡献全力,后来因为城主姐姐的缘故,不但不能为丹阳城好,还会祸害到丹阳城,那你说我大师兄能不走吗?” 浦赢丹听得半信半疑,“你还真是了解他啊……” “那么,城主姐姐是来请大师兄回去的?” “先生是我丹阳的贵人,自然要跟我回去。” “那你回去之后是不是又要对我大师兄……”春瑟嬉笑地露出爪子,装出一副要扑到的架势。 “你这孩子……” “如果管住不自己,又惹我大师兄不高兴了,他还不是要走!” 浦赢丹脸色一淡,轻笑道:“其实我来,也只是想要看看他的影子” 卷一 第十二章 还好有影子在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二章 还好有影子在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二章 还好有影子在 卷一 第十二章 还好有影子在 卷一 第十三章 初步大功告成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三章 初步大功告成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三章 初步大功告成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三章 初步大功告成 月光斑驳在她的脸上,春瑟可以分辨出她眼中此刻的执著和期望,他犹豫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他再是聪明伶俐了,可毕竟还是小孩子一个,以前累积的“实战经验”也不多,还有很多遣词造句上需要索,反正他知道自己只要把握好一个原则,就是不能一下子把话说绝了,否则让她死心透了,他还玩什么?“你看吧,我大师兄在那里!”他决定把握分寸,给予她适当的挫折,方便她将来的越挫越勇…… 浦赢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剪月光冲淡出一个隐约的影子,他像是手捧着一本书,细细阅读着。 “他竟有心看书?”浦赢丹看着他绰约寂然的身姿,心中不由得义愤,她为了他兴师动众的大费周章,他竟然还能保持闲情雅致去做学问。 “是啊,翻遍了圣贤书也找不到方法来应对今天的状况,城主姐姐,你能有幸把我大师兄逼到此处,也是你的厉害了。”春瑟接下她的话,故意把现在陆泛鸿云淡风轻的面容扭曲成焦头烂额的苦况。 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最后干脆不置可否地对她长吟,弄得浦赢丹心中紧张,“他有这么心慌吗?我早对他说过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你也不想想,我大师兄这样的贤人,走到哪里不是饱受敬仰,谁对他说话不是含蓄优雅着来,要的就是一个含而不露,可是城主姐姐你倒好,只图自己一时痛快,把烦恼都丢给我大师兄,你怎么爽快怎么说,怎么方便怎么做,真是丝毫不顾及人家的感受啊……” 浦赢丹尴尬地看看春瑟,“你大师兄是这么对你说的?”对一个孩子,也不该这么“畅所欲言”吧?! 春瑟撇嘴,“他要是真的说出来也倒好了,关键是我大师兄心疼我,他把烦闷都藏在了自己心里,舍不得我来和他一起分担,什么痛苦什么罪都自己受了,你说这叫不叫人担心?” 他这口气,说得陆泛鸿都快被她折磨成“残花败柳”了,害她担心得不得了,“那现在先生是个什么状况,我得去看看他!” “是啊,你念叨着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是该去看看他,但是,你若是去了,就又没顾忌到我大师兄的感受,你知道他现在想见你吗?” “这个……你大师兄到底是想怎样嘛?”这孩子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就是听得人不痛快。 “或许,我大师兄也只是……”春瑟咬着唇,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什么?” “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 “那好,他不知道的,我知道,他没有决定,我给他一个决定!”浦赢丹不再瞻前顾后,直接推开春瑟就往里面走。 春瑟借力打力,一个飞身又跃到了她的身前,“所以说大师兄是明智的,不可能因为你一时的戏言就期待着你为他不顾一切。城主姐姐,你现在的样子这么冲动,又怎么能去见我大师兄呢?” 灵动轻快的身手,挡了浦赢丹一个措手不及,她有些生气道:“我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能见他一面,现在人都在门口了,哪有不见的道理?” 春瑟笑道:“你甚至都忘了,自己是有婚约的人了!” “这没你小孩子的事,你让开!”浦赢丹没心情再和他废话下去,越说下去越没有胜算,她不如冲进去,和陆泛鸿本人说个清楚。 “那就亮功夫吧,城主姐姐!”春瑟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反而跃跃欲试。 “你这孩子!”浦赢丹凶悍地瞪向他,本想把他喝退,只可惜,玩心大起的春瑟不给面子,怎么吓都不退,逼于无奈之下,她只好对他出手教训。 可是和小孩子打架,她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出手重了不是,人家是陆贤人的宝贝小师弟,万一磕着碰着了,将来……她和他就没将来了;出手轻了也不是,春瑟是翠寒门弟子,武学丰厚,出招诡异,虽然看招式没有杀气,可是招招凌厉,她也讨不到便宜…… 正当浦赢丹苦于应战,头顶忽然响起陆泛鸿严厉的吼声,“城主大人,好威风!” 春瑟很机灵地马上收了声,一跃躲在了陆泛鸿身后,“大师兄……” “瑟儿,有没有伤着啊?” 浦赢丹见他抱着春瑟来回瞧,笑他担心过度,“先生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春瑟得意地笑,“那是,否则你动了我一汗毛,我大师兄是会百倍千倍偿还你的。”回嘴一句后,还不忘望向陆泛鸿寻得求证。 陆泛鸿当然护他,“这是自然。” 浦赢丹咬着唇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陆泛鸿。 这么火热的眼神,再待下去,他非得和陆泛鸿一起被烤熟了不可,春瑟急急蹦出陆泛鸿的怀,临走时不忘对浦赢丹眨眨眼。 浦赢丹巴不得他赶紧走,走了她好和陆泛鸿说会儿清净话,“先生,我……” “进来谈吧。” 进屋过后,浦赢丹仔细看他脸色,说不上恼怒,但绝对不是多和颜悦色,怕是还在气她吧。 “先生,我想来接你回去。” “城主大人的心意在下知道了,请回吧。” “那我们是要一起回去了?”浦赢丹装作听不懂他的拒绝。 “城主大人,在下是来丹阳城是为了辅佐你成就西境大业,如今有在下在,不仅不能帮你建功立业,反而会累及你的丹阳城基业,那你说,在下有何必要再留下去?” “先生这样的想法很好,你说是为了帮我,我很乐意接受你的帮助,不问你是有何种居心与要求,我都接受。既然我都接受了,那你怎么还不跟我走?” “接受了就代表拥有,可是城主大人如果再任下去,就即将一无所有。” “是先生这种以天下为己任的目光太远大了,我做不到这么高的视角,在我的眼里,看到的,就是丹阳城和你,就这两样,我都要,倾其所有,只要换来这两个,你说这能做到吗?” 陆泛鸿不为所动,“能与不能,都要交予时间去证明,在下无从过问。” “这是关系到你我的将来,你怎么能不过问。” “城主大人,你的将来不是已经有李城主了吗?” 浦赢丹厚脸皮道:“因为遇到了你,让我不想承认过去的自己,那些在我们认识之前犯下的错误,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陆泛鸿轻笑,“在下不过是……” 浦赢丹突然打断他的话,“先生,别再妄自菲薄了,你是我什么人,你自己还要狡辩吗?” “什么人?”陆泛鸿愣了一下,是真糊涂。 “还真是明知故问。”浦赢丹娇嗔地扑向他,“我这么抱着你,这么着你,你说你是我什么人?” 陆泛鸿被她上下其手吃着豆腐,脸上却是依旧的不骄不躁,“城主大人想说在下是你所倾心的人吗?这不是什么秘密了,在下知道,就像是知道城主大人是李城主未来的城主夫人一样,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浦赢丹赖在他怀里耍赖,“既然你知道现在,你是真的在我心里了,我又怎么会去嫁给别的人?” “是吗?这事城主大人能自己做主吗?” “我自己的事,我不做主谁做主?” “这就是说,城主大人下了决心要开战了。”陆泛鸿露出一抹笑容,说了半天,这句话才是重点。 浦赢丹灿然一笑,明媚的眼眸中艳光夺目,“那你还不和我回去!” 陆泛鸿欣然点头,接上春瑟他们就一起上了回城主府的马车。春瑟瞧着大师兄总算到了升堂入室这一步,心里也格外高兴。 “你们说,大师兄这次是不是……” 陆泛鸿出言喝止他,“瑟儿,小孩子家家的笑成这副德,师父师娘看见了那还得了!” “不得了又怎样?”春瑟欢快地和他顶嘴。 “公子,你就别笑话大师兄了,人家大师兄牺牲一次不容易。” “难得大师兄深明大义,为了同门之宜不在乎个人得失,这正是体现兄弟爱的时候,公子怎么能拿来说笑呢?” 有常、不独也“帮”着陆泛鸿“数落”他,春瑟无奈之下,只好道:“是啊,都是为了二师兄,害得大师兄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说着说着也不禁喷笑。 陆泛鸿看看这三人坏心的笑,索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在陆泛鸿离开这段日子,除了浦赢丹除了要为寻找他而劳,还要疲于应付顺宛城前来催婚的使者。 不仅是她懒得打发人家,顺宛城等着她回复的李苍林也等得没啥耐心了,估着什么时候要抽空亲自来会会这个未婚妻,看她到底还有什么借口推诿。 这日,是陆泛鸿回来的第二天,浦赢丹昨夜一觉,好梦不断,梦到她与陆泛鸿攻下了图康城,图康城的城主跪在他们脚下不断求饶……还梦到红烛罗帐,洞房之夜,她听到陆泛鸿的声音,那么温柔多情,在叫她……“娘子……” “娘子……” 浦赢丹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听到真有人在喊她,“娘子……”她分不清是梦是醒,只是心中一喜,从床上坐起来,“哎……” 下一刻,她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里,“娘子,怎么才醒呀,让为夫好等!” 浦赢丹满心甜蜜地睁眼一看,“你来做什么?”看清来人后,立刻变了脸色。 李苍林见她脸上又青又白,不禁打趣,“你是我娘子,你说我来看你做什么?” “什么也不能做,我不是你娘子!”浦赢丹立刻发狠把他推开,生怕自己被他再沾上地裹紧了被子,一脸戒备地瞪着他,“你先出去,我要……” “你要什么?娘子,你不要为夫了吗?”李苍林戏谑地又作势来抱她,她离开抓起枕头底下的飞刀向他扔去。 “你好狠心呀!”他躲闪不及,被她划破衣角。 “还不快滚!” “话都没说,我怎么能走?”李苍林闪身靠近她的床畔,“娘子,你不认为夫,为夫却不能不认你,我俩立了婚约有两年,这两年的情谊,岂是你说断就能断的?现在我人已经在这里了,你说个确定的日子吧,我好回去准备迎娶你。” 浦赢丹怒极地把枕头砸过去,“你听不懂话了?我都这么说了,就是打定主意不认了,不管你说是婚约也好,两年也好,统统不认……” “够任,我就喜欢任的女人!”李苍林笑着接住枕头,“不过胡闹也要有个限度,现在已经够了!” 浦赢丹也镇定下来,“你说来的目的吧!” 李苍林很有风度地抬手,“还是你先找些歪理来说服我比较好。” 浦赢丹瞪他一眼,“长兄如父,守孝三年。” “满了三年呢?” “出兵图康,报了我杀兄之仇。” 李苍林勾唇,对她的理由很不屑,“何必等这么久,与其等三年后你去,不如现在就嫁我,然后我们夫妻一起……” 浦赢丹冷哼,“丹阳城自己的事,不需要外人手。” “装什么呢,你不是都已经让外人手了?”李苍林玩味一笑,意有所指。 “就快不是外人了!” “你还真是没搞清楚状况呀,你想想自己的处境没有?”李苍林的眉轻轻一挑,泛起邪肆的笑,“且不说你一个丹阳城既已与图康城树敌,又想要对顺宛城背信忘义,是自寻死路;就看现在,在你闺房之中,除了有我也没有旁人了,你一介女子,我若要对你做出点什么坏事,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 他一个纵横沙场的猛将,浦赢丹对上他自问是没什么胜算,不过……她暗自握紧被中的短刃…… 她的小动作,李苍林自然落在了眼底,他不动声色地对她笑笑,手很随意地放在了佩剑的剑柄上…… 于是,在这一触即发一刻,房中在就候着的另一个人见着他们各怀鬼胎却迟迟不做动作,终于憋不住了,“哈,怎么你们没发现我也在吗?” 卷一 第十三章 初步大功告成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三章 初步大功告成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三章 初步大功告成 卷一 第十三章 初步大功告成 卷一 第十四章 即将冲锋陷阵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四章 即将冲锋陷阵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四章 即将冲锋陷阵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四章 即将冲锋陷阵 这个顽皮的童稚之声响起的同时,李苍林即感受到了自己的百会处被人轻轻击中,顿时全身一绷,转头向后。 春瑟正抓了一把樱桃吃,刚才他开口说话,“一不小心”把樱桃核喷到了人家身上,他对人家眉开眼笑,“你们说什么呢,介意我听一个吗?” 李苍林盯着这个漂亮得太邪门的小孩,噌地拔出剑指向他,“小孩,进来多久了?” “我进来多久了你还不知道啊?你真的不知道?你不是看着这么厉害吗,原来是空架子啊?”春瑟鄙夷地斜睨他,“自己想去,我偏不告诉你!” “你!”年纪小小就这般了得,将来长大了还不得…… “你看你这眼神,怎么装得像是要为民除害永绝后患似地,我有这么讨人厌吗?”春瑟委屈地嘟起嘴,丝毫没把放在自己肩上这把剑当回事。 李苍林被他轻贱,顿时杀心大起,“小孩,要怪就怪你……” “你还要找理由呀,明明想杀我吧,你还要找理由,关键理由还不够冠冕堂皇,什么叫怪我,我哪里错了,我不过是……” “你的话太多了……” “李苍林,这里是丹阳城,不是你自己的地盘,你少撒野!”久久没有出声的浦赢丹已经几下把自己衣裳穿好了,举起剑向李苍林划去。 被她一加入,春瑟立即得空闪开了李苍林的剑锋,他闲散地找一个椅子坐上,看着他二人彼此过招,打得热闹,“城主姐姐,你要救我怎么不事先招呼一声,万一我没跑开怎么办,伤着我了你就不怕我大师兄心疼……” “你这孩子……”小没良心的,为了救他出险境,她都剑挑西境第一剑了,他还有闲心在这里说风凉话,就不想想出去找人求助! “喂,那个自以为是的大哥,是不是就是外号西境第一贱的那个啊?话说,你到底有多贱啊,怎么别人一见你就都甘拜下风了,没一个敢和你比贱的……不过还好,还不是天下第一贱,你还有上升空间,还有自由发挥不可限量去贱的余地,否则你真是到了贱中之贱的至贱境界,你就活着没意思了……” 浦赢丹疲于应付着李苍林的招式,眼看他把李苍林说得越来越火大,出招越来越恨,她这边一抵挡不住,李苍林就要去对春瑟下手了……她慌忙叫道:“瑟儿,快去叫你大师兄来……”好歹让他先跑掉,万一他有个闪失,她要如何向陆贤人交待! 然而春瑟却好像体会不了她的苦心,一直赖在椅子上不动,“什么嘛,城主姐姐,你自己被他贱了,还不放我大师兄,想让他也来被人贱贱啊?” “瑟儿……”浦赢丹的剑被李苍林用力一击,从手上飞落出去,她顾不得自己安危地向李苍林扑去,“快跑,瑟儿!” “哟!”她这么奋不顾身真是□瑟委实一惊。 “你怎么还不走!”浦赢丹抱住李苍林的腿,不许他靠近春瑟。 春瑟很诚实地回答她,“我是来看热闹的,怎么能走?” “你……”浦赢丹听了他的话,从心中生出一丝惨然,完全的哭笑不得。 接着春瑟又说,“再说我大师兄就在门口呀,你要我跑去哪里找他。” “你说什么?” “来得正好,我正要看看这奸夫是谁?” 李苍林一脚踢开浦赢丹,举剑跨向春瑟,“小孩……” 陆泛鸿破门而入,“休得伤我瑟儿!” “先生……”原来他真的在,浦赢丹瘫坐在地上,心里是说不出的委屈。 陆泛鸿看了她一眼,春瑟就很懂事地过去扶着她起来,把她拉到一边,不让她打扰到了陆泛鸿与李苍林的对战。 浦赢丹才坐好,一抬眼就看见了李苍林凌厉一剑向陆泛鸿攻去,吓得大叫,“先生,小心!” 春瑟嫌她少见多怪,“怕什么啊,你也不看看,我大师兄对上他,连出剑对阵都不屑,赤手空拳就和他干上了,可见这个贱贱有多差劲儿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说给你听啊……”春瑟伸手指着李苍林,给她解说,“你看吧,这个贱贱这招攻的是我大师兄左肩,下一招就要开始攻下盘了,接着呢,他会虚晃一招,改守住大师兄的出掌,为的呢,就是在大师兄收掌不及之际,偷袭膻中,你看吧,他是不是这样……然后呢,他又要……” 李苍林气得大吼,“小孩,你闭嘴!”撞邪了,怎么下招要出什么,这孩子竟能预先知道,句句不差,说得准。 春瑟骂他,“你这个贱贱,我说我的,管你什么事,你和我大师兄打得好好的,还有闲心来听我说什么,你太看不起人了,大师兄,打他!” 陆泛鸿趁着他分神,一指点上他的气海,李苍林顿时身子一软,手中的剑都握不住了。春瑟看准时机,一步跃上取下他的剑,很小人得志地把剑放在人家脖子上耍威风,“哈,贱贱,你是不是也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忠实信奉者啊?” “你……”李苍林被他这么个小孩挟持,气得都说不出话了。 “其实剑亡你人也可以不亡的嘛,毕竟……你就是贱人了,不管这个剑在不在,你的贱都在,你说是不是?” 李苍林恨不得用眼神剜死他。 “你不说,我就当你是了!” 这边春瑟耍弄着李苍林,浦赢丹也不管人家是不是顺宛城城主,还是个和她扯不开关系的前任,只是一门心思热切地凝视向陆泛鸿,“先生,你没伤着吧?” 陆泛鸿扫了她一眼,就将目光转上了李苍林处,“顺宛城城主,闻名不如见面!” 他接下来做的拱手一拜,对李苍林来说是说不出的耻辱,“陆泛鸿,你这是做什么?” 陆泛鸿回答得很坦然,“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是要与何人为敌。” 李苍林眉心皱紧,“你如何知道我们要为敌?” “莫非李城主会大人不计小人过?”陆泛鸿冲着他笑,“我们城主大人悔婚在前,你前来质问又被俘受困、发生这种事了,你还想着要和我们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李城主好涵养呀!” 李苍林风霜阅历,哪里能听不出他话中有话,可人家贵为一城之主,岂会甘心被如此欺压,“你陆泛鸿趁人之危,也算不上什么英雄吧!” “总胜过你是狗熊……”春瑟替大师兄抱不平,“而且还是一个被困在笼子里的笨狗熊,你也不想想,落在我们手里,你再咋咋呼呼的,能讨到什么好处?不如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他说话的间隙,李苍林还道有机可乘,想要下手夺剑,可春瑟一不留神就好死不死地看他自己撞上剑刃,脖子上来了一下。春瑟对他淌血的伤处撇嘴,“你看看,自己撞到剑上来的,还得赖着我……” 李苍林痛得呲牙,怒极反笑道:“小孩终归是小孩,自然没有浦城主和陆先生的远见,你哪里能想到,若是你们不放我会顺宛城,不出三日,顺宛城定然会派……” 谁知,陆泛鸿听了他的威胁,脸上的神态更见悠然,“在下不介意试试。” 而浦赢丹也是顺从地看向陆泛鸿,“先生,我听你的。” 李苍林看着以往盛气凌人的浦赢丹,竟然在陆泛鸿面前伏低做小,桀骜不驯的眼中神色一暗,“你们真的……” “想想你自己吧!”春瑟看他现在还有心情为这事难过,觉得很好笑。 李苍林怨恨地抬头瞪向陆泛鸿,“陆泛鸿陆先生,你接下来打算要怎么做?” “在下觉得丹阳城与顺宛城即使不能共结亲家,也大可不必刀兵相见,与其动兵还不如一同向图康城用兵,就看李城主的意见了!” “你还指望着我会与你们联手对付图康城,陆贤人,你是不是在痴心妄想啊?” “痴心?妄想?李城主有所不知,昨夜里图康城秦将军已经绕到林端山脉奇袭了顺宛城黔南大门,如今还有增援前往,今夜便可抵达……莫非李城主就对人家的进攻视而不见吗?” “你说什么?”李苍林一脸错愕。 陆泛鸿淡然道:“据说是顺宛城四公子,起兵失败后逃到了图康城,说服图康城的城主出兵帮忙,事成之后,可以换得顺宛城做兄弟之城,和睦相处。” “岂有此理!” “其实人家先来求的是丹阳城,但是城主大人念在与李城主你有的过往,就不予理睬,还想着把他抓回来给你亲自处理,可惜,四公子跑得太快……” 李苍林凶横道:“分明是你们故意放他走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城主大人是已经好心意地出兵增援顺宛城了,就看李城主现在领不领情?” “你说什么?” 陆泛鸿的话意思很简单,如果领情了,丹阳城就联合顺宛城一起回击图康,如果不领情,丹阳城要不趁乱跟着图康攻入顺宛城,要不就扣住李苍林,让顺宛城和图康城自相残杀。 “李城主意下如何?”陆泛鸿很公平地给他选择的权利。 李苍林冷笑,“就按陆先生的意思办吧!” “那么,在下就请李城主阵前督战了。” 不就是不放他回去,又要造成顺宛城与丹阳城是结盟之式,所以就“请”他跟着前方军队一齐上阵,派人“照顾”他的安危,叫他回不了顺宛城且能叫顺宛城的官兵看到他的踪影。 于是,在顺宛城与丹阳城的边境,浦赢丹与李苍林结盟,随即出兵顺宛城救援。在援军中,李苍林也随队前往,陆泛鸿说了,这是为了给顺宛城的人鼓舞士气。李苍林才不管他是何居心,反正到了顺宛城,他自有打算。 春瑟带着有常、不独和他一起坐在马车里,看他从起初骂骂咧咧的表情转为沉寂,开始玩笑,“贱贱,你好像对我大师兄很不服气啊?” “岂敢!” “哈哈,就知道你不敢,不过听你说出来,我更高兴了。” “哼!” 越是靠近顺宛城了,越能听到刀兵交战声,李苍林看看依然故我地和人嬉戏的春瑟,表情变得冷酷,“你大师兄竟敢让你上战场,真是不怕你凶多吉少呢!” 春瑟对他“小人得志”的表情视而不见,“是多是少都不要你心。” 又赶路一会儿,全军在云溪谷前停下,领军的陈将军下令,全军上马,横穿谷中,直取图康城老巢! “什么?” 没人理会李苍林脸上现在充斥的怒火,整军冲入云溪谷。春瑟和有常上了一匹马,不独马背上驮着李苍林。 不独老大不愿意,“公子,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啊?” “有贱贱和你一起了,我怎么能再和你一起?” “有常,我们换!” 有常看他可怜兮兮的,实在有些看不下去,“驾!”索驾着马先跑了,省得看了烦心。 不独追在他们身后,马不停蹄地赶往图康城下。 当天夜里,丹阳城的两万奇兵出现在了图康城的吟川。 本来陆泛鸿不让春瑟跟去的,但春瑟强辩,说反正最后的目的地是图康城,他就跟着坐马车遛弯,到了云溪谷又回来,他死活缠着说,陆泛鸿才终于松了口。可没想到,他一跑出去就没下文了,直接跟着凑热闹来到了吟川。 有常看他这么折腾自己很心疼,“公子,你没事吧?” 春瑟指指蹲在地上狂吐的李苍林,微喘着气道:“也就比他好点。” 适才不独驮着人家策马狂奔,丝毫没管人家死活,现在为了安慰春瑟,他又去拍人家的头,“别管他,这家伙就是无病呻吟!” 李苍林哼哼一声躺在地上,连瞪眼睛都没力气了。 这下,春瑟知道了,自己的确是比他好很多,因为他还有空去想,“你们说,我们来了,那大师兄会不会担心?” 卷一 第十四章 即将冲锋陷阵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四章 即将冲锋陷阵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四章 即将冲锋陷阵 卷一 第十四章 即将冲锋陷阵 卷一 第十五章 别乱叫大师嫂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五章 别乱叫大师嫂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五章 别乱叫大师嫂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五章 别乱叫大师嫂 陆泛鸿留在边境的城楼上坐镇。浦赢丹看他宠溺含笑地将春瑟送上了马车,回到屋里就开始品茶,样子是一点没担心。 “先生,你真相信瑟儿会安安分分地回来?” “只要瑟儿高兴,在下相不相信,有什么要紧。” “这么小的孩子冲到战场上,还不是……” “城主大人,在下心中自有分寸。” “那好吧。” 浦赢丹沉默了一会儿,外面有人送进来军报,陆泛鸿一手接过了,按着没看。浦赢丹想看,他也不让。 又过了一个时辰,又有人送来了军报,他还是按着不看。 又一盏茶的功夫,冲进来一个报讯的,“城主……” 浦赢丹看了看陆泛鸿,陆泛鸿点头,浦赢丹忙问道:“前方军情如何?” “我城中官兵已同顺宛城守军联军,杀退了图康进攻。” 浦赢丹大喜,“好!” 陆泛鸿挥手屏退来人,对着她轻笑道:“现在可以着手联合出兵图康的事了。” “先生怎么能肯定顺宛城会出兵,我们放了李苍林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他一旦回去,立即就会对我们出兵,我们还不如……” 浦赢丹对他已经用兵图康的事还不知情,一直以为在前线厮杀的是自己那两万人。 陆泛鸿也不再对她隐藏,“他们的一城之主都身在吟川了,顺宛城还不出兵救援,说不过去啊……” “你的意思是……”浦赢丹恍然大悟。 “城主大人,你知道的。”陆泛鸿温文尔雅地对她笑。 隔天,丹阳城的前方军攻下了吟川,与顺宛和丹阳的联军回合。 李苍林昏厥一夜,第二天眼睛一睁开就看到自己人来了,当下虚弱的脸上显出锐气。他作为在场身份最高者,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攻打图康城第一领导人。 春瑟他们看着他大摇大摆地带着一帮将领进帐篷开会,谈完了过后,他似笑非笑地向他们走了过来,“你叫瑟儿是吧?” 他锐利的目光向春瑟,春瑟忙不迭别过头,都不敢正对他。 有常、不独也跟着低下头,把脸侧向一边——不让李苍林看到他们的偷笑。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你不是很凶悍啊,小孩,还拿剑指着我,把我的剑还来!” 春瑟缩手缩脚地递给他,“给……” “哼……还有你,把本城主驮在马背上……”李苍林是抓紧时间的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先准备骂骂他们解气,接着就是…… 可惜他对上这三个没一个是受气包,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心高气傲,凭什么让他骂了去。 不独就借着与有常对聊,放话出来了,“看吧,公子说贱贱会狗仗人势吧,你还不信,偏说什么君子报仇三年不晚,那是君子,这就一个贱贱,哪里能等什么三年……” 李苍林被他放肆的口气气得不行,拔出剑道:“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对你为所欲为?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你身上有啥东西值得我们惦记的?说出来听听呀!” “你……” 看着他脸色铁青地向不独砍去,有常赶忙护着春瑟,“小心,别错伤了无辜!” “你说谁是无辜!”李苍林对他们怒目而视。 不独也瞪着有常,吼得比李苍林更凶,“那我伤着了你就不管啊?” 春瑟安全地待在有常怀里,对着火大的李苍林笑,“贱贱,别生气了,你火越大,毒发越快。” “什么?”下一刻,李苍林脑子一昏,半跪在了地上。 “哈,还真的发作了。”不独在一旁说风凉话。 李苍林痛苦地伏在地上,春瑟摇到他身边,他锋利的剑,长叹,“算你没有辜负我。本来想着给你配点药,免得你头昏了不能打仗,可是这药有点毒副作用,吃了万一没解药,你就得英年早逝。我想着,什么时候我大师兄来了就把解药给你吃,等不到你毒发,我们偷偷地把解药给你喝了,连你中过毒这事都不会给你知道,你看,我们体贴吧!可是给你下了药我才想起,你是这么风风火火有仇必报的人,我们不禁有些担心,如果大师兄没来我们就被谋害了,你不是就没解药吃了?或者是大师兄来了,看到我们被摧残,心中怨你,就不给你解药了,你不是照样玩完了?这事说来啊,还都怪我年纪小小,思虑不周,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相信你会理解的吧?看你瞪我的样子,看来是很难理解得了了……所以说,我也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没想到正好,你毒发了,哈,都不用我们说……” 李苍林抬头,瞪着他的眼睛能喷火,“把解药拿来!” 不独把春瑟从有常怀中带出,站到一边,“都不动动脑子,公子不是都说了,解药在大师兄陆泛鸿那里,我们哪来的解药给你!” 有常也过去把李苍林扶起来,“李城主,你的毒过一会儿也就缓过来了。” 扶回大帐里,他让李苍林躺了一会儿,李苍林的头才没这么昏了,“你们三个好……好……” “别对我们这么赞口不绝的,我们知道自己好!”不独像是怕气不死他,故意的道。 李苍林愤怒地闭上眼,春瑟他们三个就守着,看他到底要静默示威到多久。 沉默良久,李苍林睁开眼,再次开口时,语气和气了不少,“够了,我们以往的过节也就算了,你们把解药交出了,我既往不咎。” 不独哈哈一声,“你说算了,我们还不依呢!”他们三个又不是被骗大的,怎么会上这个当。 李苍林目露寒光,“别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以君子之心度贱贱之腹,君子嘛就注重礼尚往来,看我们送了你大礼,你当然要有所回敬……这是应该的,可惜我们不想要。” 几句交锋下来,有常也觉得不独说的够多了,再说下去,李苍林也没胜算,不如保持体力,上阵杀敌。 “李城主,你好自为之。” 说罢,他带着春瑟和不独就先走了。 联军从吟川为起点,一路挺进到了玉屏,遇到了阻碍。 玉屏是图康城的屏障,地势险要,屯有重兵,一旦拿下了玉屏,就可直接一支入图康城的核心。 李苍林令手下两元大将,强攻玉屏,可是发起冲锋五六次了,都被人家挡了下来。 得了他严令的宋将军,在再次折返回来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其实,心急的又岂止是宋将军一人,在场的联军主将,没一个不是求胜心切,除了春瑟他们三个…… “公子,里面的人……”有常、不独跟在春瑟身后走到树林里。 “一群人傻兮兮的,这里打不下来怎么不会绕到别处打,让他们自己烦,反正我们说了也没人听!” 既然没人听,他还不如出来打打猎,放风风,省得见着那些苦大仇深的脸。 春瑟他们一路走走笑笑,见到合心意的猎物就一路紧追不放,一晃大半天时间就过去了,倒也闲散自在。 这会儿,春瑟盯着手中的野**,突然笑道:“说来,这男的自作多情我到是见过两个,至于女的,丹阳城这位,还是头一遭……” 不独不平地喊冤:“公子,自从我跟了你,让你见到的还不少?”凭他无往不利的魅力,哪里走到了不是迷煞万千美女,这一路跟来的,哭着喊着要为奴为婢,以身相许的,未必他见识的还少吗?! 春瑟勾唇,“数量是有了,但也要注意质量呀,你随便勾来一个山花村妇、名门淑女,也是配和天下五美之一比的?你装登徒浪子去惹的那些狂蜂浪蝶,一百个一比不上这一个,档次不够。” 不独撅嘴,“所以才是大师兄嘛,他一个人就把五美挑了个遍,哪里还有空子给我来钻。” “你也别妄自菲薄,你不是有个……” “公子,你说的那个算是女人吗?” “好歹也是位列天下五美之一的人,你说算不算,难不成别人都眼瞎了?” “反正在我面前她就不是个女人!” 不独的口气嘟嘟囔囔,明显是不服气,有常轻声笑道:“公子,别和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废话了,你听听他这话,明明是自己不稀罕的,大师兄有同情有关爱地去劝上几句,他反倒有话了” 不独嗤他,“你也来说风凉话!” 这二人一句不合,大眼瞪小眼过后,好赖也是一通抱打,让他们这么胡来下去,不久乱了春瑟今天说话的目的了吗?!所以春瑟立刻申明主题,“哎,闹什么,我们是在说大师兄!你们看吧,大师兄整天憋着劲儿要去忧国忧民,哪里有心思惦记着去谈情说爱啊,上次和善善长风塔定亲,也只是为了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脱离麻烦,在大师兄看来风花雪月的本是浪费时间,走到哪里都是冷着脸,漂亮姐姐们看了他心里都怕得慌,本……” 不独酸酸地撇嘴,“才不呢,那回大师兄去神都招摇了一圈,随随便便笑一笑,不是也把姽婳郡主给招惹到了。” 春瑟道:“安安姐姐心思叵测,大师兄连沾染上都嫌费事,怎么会去蓄意招惹?还不是人家想占大师兄的‘便宜’,费尽心机地笼络他,可他也不见搭理啊……要说大师兄有意去引逗的,也就是这个城主姐姐了,好在人家老实巴交的,又听话,和大师兄正好,什么时候能把人家□得只问付出不求回报了,她就可以光荣的升级为大师嫂了,你们别给我弄砸了。” 有常乖巧地点头道:“公子一心想着大师兄,我们自然不会让公子为难。” 不独也跟着点头,“这是自然。” 春瑟望天道:“这场战完了过后,二师兄大概就来了,二师兄呀……趁着他没来之前,这边的事一定要有个结果,好的坏的,非有定数不可,否则……二师兄来了,乱大了……” 不独问,“公子你说这一战,我们胜算如何?” “你看我才多大啊,你让我来推测这个,你玩晕乎了……” “你不是挺厉害吗,上知天文地理,下知**毛蒜皮,就连大师兄的终身大事你也要踩一脚进去,怎么就这个战事你闭口不提了?” “我说什么就能是什么吗,你当我是先知啊?” “可公子,你不是……” 听不独说话的口气满是斗气,有常摇摇头,瞅一眼他这小家子气的口吻,真是浪费了这一幅上好的皮相。 “公子你想……”有常扣起春瑟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大师兄掌握全局运筹,对于他来说只要大局胜了,那小我的牺牲,算不得什么……” 不独接着他说道:“所以说,如果为了大局着想,大师兄……也没关系……” 春瑟挑眉,“幸亏你没胆把那几个字说出来,否则就是真的在讨打了。” 有常道:“公子,这事不能掉以轻心啊!” 春瑟笑了笑,领着他们开始回头走,“不然,我们来西境是为什么?” 他们打好了野味,高高兴兴地走回去,才知道,陆泛鸿已经到了。 春瑟赶着给陆泛鸿看他打的野**,这野**的毛太漂亮了,油光凛凛的透着神气,当时春瑟见了就喜欢得不得了,一直追着人家跑,好容易才逮到的。 可守在城主帐篷外的刘有道,一看是这小孩来了,死活不让他进去,生怕他进去了要捣蛋生是。但是这个刘先生也不想想,像这种爱胡闹的小孩,就是你越不许他做什么,他偏要做什么。 春瑟在外面缠着一闹,陆泛鸿就自动走出来了,跟着她身后出来的是浦赢丹。她盯着春瑟那天真烂漫的笑,眼睛都快喷火了。 要知道她刚才在和陆泛鸿说什么,正是紧要关头呢,她千方百计地把两人之间的话题,从战事上扯到私事上,才问了一句,“先生,我由始至终都可以听你的,但你说,那是因为你是对的,还是因为我喜欢你……” 陆泛鸿沉默了半响,刚要开口,这捣蛋鬼就来了! “大师兄,你看你看……” 春瑟提着手里的野**显威风,模样那么得意,浦赢丹没好气道:“不过是只野**,有什么好看的。” 春瑟没放在心里,反而冲着她明朗一笑,“当然没有人好看了,大师嫂。”那笑容,又亲热又贴心,仿佛是真把她当自家人了。 “什么?”众人都是一愣。 春瑟瞅着各位脸上闪现的愕然,笑得更欢了,理所当然地去拉着浦赢丹的手,甜甜地道:“大师嫂,我说你好看也不对了?” “哈……”浦赢丹脸上微微一红,“你这孩子……”这么直接的来,也太有速度了吧?! 谁知,陆泛鸿也不管人家脸上的羞涩是多么妩媚了,直接冷冰冰道:“瑟儿,城主大人是李城主的未婚妻,你怎么能……” 浦赢丹赶紧声明,“我不是。” “那也是云英未嫁的闺阁少女,你怎么能随口乱喊坏人家名节呢?” “喔,原来如此……”春瑟很懂事地点头认错,“是准大师嫂呀——” “瑟儿!” “哎呀,瑟儿,你看看,先生……不,是泛鸿,你看瑟儿逮到的野**多漂亮呀……”浦赢丹拉拉陆泛鸿的衣袖,脸上带着一抹娇媚的红晕,柔顺小媳妇状。 陆泛鸿一挥手让开她,有礼有节地温声道:“城主大人请自重。” “瑟儿,大师兄也这么久没见你了,快来大师兄这里……”接着,不由分说地抱起春瑟走到边上去聊聊,临走不忘提醒各位,千万不许跟来,否则后果自负。 陆泛鸿一脸严肃地带着他走开了,直到确定只要他二人在了,才嘴角微勾起来,悠声道:“瑟儿,你玩什么呢,怎么大师兄你也不放过啊?” “大师兄,我就是想给你沾点人气。” “那我怎么觉得你是想气人呢?” 卷一 第十五章 别乱叫大师嫂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五章 别乱叫大师嫂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五章 别乱叫大师嫂 卷一 第十五章 别乱叫大师嫂 卷一 第十六章 既然你出现了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六章 既然你出现了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六章 既然你出现了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六章 既然你出现了 陆泛鸿不领情地一说,春瑟整个笑脸耷拉下来了。 鉴于知道春瑟是处于一片好心,再加上多年养成的护短惯,陆泛鸿还是没有对他真的动气。而是对他温柔一笑,轻声道:“瑟儿,这个城主大人,她暗中早与顺宛城勾结,这事虽然我们知道了,也正好有利于后事发展,但她是不是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呢?她到底对我们隐瞒了什么,有没有加害之心,是不是故意对我们亲切善意,实际上包藏祸心,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大师兄,你……”人家对你这番心意,你真是一点体谅都没有呀!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有了解事情的全部之前,我们不能随意下结论,现在我们看到的,有可能只是她想给我们看的,要给我制造的迷惑,真是的情况是什么样的,真正我们该知道的真相是什么,她的心机到底有多深,藏得还有多严,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听着陆泛鸿说得这么严肃认真,春瑟不由得撅嘴,“大师兄,你不知道她,就对她产生了这么多想法了,看来你和她也不是全然没有可能嘛!” “瑟儿,倘若这里只是大师兄随一游,那真相如何我还有那个兴趣去探究,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这样……这次来,不是为了探险,而是为了完成二师弟的心愿,人心向往,由不得我偏差,再说,你也来了,我不护着你怎么行……万一她暗藏奸邪诡计……” 春瑟笑,真是越说越严重,越说越吓人了,“大师兄,听你的意思就是,你一来就打定主意要欺骗天真善良的城主大人了?” 陆泛鸿也笑,“但愿她真是天真,天真彻底!” “这样就方便你哄骗她,让她信以为真?” “我本来也不曾骗她,说是为她图谋,也没说过,图谋到了,不会夺走。” “那是,只要大师兄你能够问心无愧,我也无话可说。” 他们师兄弟跑到后面的小树林窃窃私语,浦赢丹这边也没闲着。本来她还想等着他们谈好了出来呢,结果李苍林一见她出现了,人立刻就跟过来了。 “蒲城主,怎么也亲临战场了,放心把丹阳城丢下不管,就不怕……” 浦赢丹笑道:“前怕狼后怕虎的,怎么成大事。” “那,既然有蒲城主在这里压阵,本城主也就可以安心回顺宛城处理正事了。” “这个李城主可以放心,先生……泛鸿已经安排了人去顺宛城,‘帮忙’李城主管理顺宛城中大小事务,李城主可以留下来助阵,完全不用急着回去。” “是吗?”李苍林切齿一笑,“这么说,如今的顺宛城还是在蒲城主的‘看护’下,一切都好了?” “不能再好了!” 李苍林冷哼一声,“就蒲城主请这边说话,军帐之中,各位将士已经恭候多时了。” “李城主请带路。” 在陆泛鸿牵着春瑟走回来时,听到说浦赢丹正在和各方前线官兵商量下一步进攻计划。春瑟对于这种要上阵杀敌,难保有去无回的事,兴趣不大,很随意地唤上了有常不独烤野味去了。 等到浦赢丹开会回来,议会的中心思想都已经传播出来了。陆泛鸿迎向朝自己走过来的浦赢丹,拱手道:“城主大人不愧为一城之主,女中豪杰,巾帼丈夫……” “怎么说?”浦赢丹见着他和颜悦色的脸,其实也很想知道春瑟和他谈得如何了,可她也懂什么是见好就收。 “听说,各位将士对城主大人钦佩有加,倾慕不已。对于在战场上杀敌为民的将士来说,最忌讳的就是无寸功的人对他们指手画脚,但城主大人竟然能对这样的将军们号令得行,想必也是于上阵杀敌,治军有道了……” “先生……”浦赢丹对他笑笑,如花浓艳的面容上满是欣慰欢喜,“泛鸿……”小心翼翼地看看他,“好吗?” 陆泛鸿也没反对,“你是城主大人,在下为城主大人之令,马首是瞻!” “别这么见外了,我什么心思,你还不懂?如果说以前,别人不怕我,我可能活不到今天了,但现在,你不用怕我,你又不是别人……” “是在下对城主大人的敬畏!” “随你吧!”他的泾渭分明惹得浦赢丹连声叹气,“泛鸿,你知道我们眼下攻不下玉屏,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一切都按城主大人说的办。既然已经让敌方以为我方会强攻玉屏,也成功调动了敌军后方的兵力前来支援,不如就派另一支奇兵绕过正面,奇袭敌人后方。”面对连日的强攻,图康城已经调集了主力军队千里驰援,完全没有料到这样的后果是使后防空虚。 “那先生是要和我留下来佯装攻城,还是要和我一起奇袭敌阵?” “不如分开行动,或许效果会更好。” 浦赢丹拒绝,“可让你和李苍林待在一起,我不放心。” 陆泛鸿笑道:“奔袭作战本来就不是在下的强项,如果硬要派在下去做偷袭,怕是会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若在下能有幸配合城主大人的奇袭,只要守住了前方的攻势,什么都不做,也算大功一件。” 浦赢丹嗔怪,“你倒是会捡便宜呢!”其实她自己也不想让文质彬彬的陆泛鸿上战场来沾染杀戮之气,可如果这样的战事无可避免,与其让他留下来在别人手中,不如让他留在自己眼前。“那我留下来和你一起正面强攻,把奇袭的功劳留给李苍林那小子吧!” “不行。一旦有李城主攻入了图康城,他下一步就会急转矛头指向丹阳城,城主大人不能……” “我同样不能把你留给他!”想起李苍林的穷凶极恶,浦赢丹就为他的处境捏把冷汗,她怎么能放着这么“柔弱”的陆泛鸿给李苍林欺负去。 对上浦赢丹过分担忧的眼神,陆泛鸿也说不好是她自己的自我感觉过好,还是她对他的信任感太差,也只能作出解释,“城主大人没事了,在下才会没事。” 浦赢丹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那个舍不得啊,真是千言万语难以道尽。 陆泛鸿心中暗自好笑,她用这么牵挂不舍的眼神套住自己,那让李苍林看到了,他不是更得危险…… 果不其然,在当晚定出了进攻线路后,他送浦赢丹上马那一刻,她同样缱绻万分地叮嘱着他,要处处小心,千万别出营涉险,一切都有旁人在,他只管护好了自己既是。 陆泛鸿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心知肚明是她的关爱把自己送入了险地。但是,他也不阻止,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于是,浦赢丹前一步走开,李苍林后一步就来了。 “陆先生和本城主的未婚妻……好恩爱呢!” 陆泛鸿谦虚谨慎道:“只是出自于城主大人的惜才之心罢了,在下有自知之明。” 李苍林才不管他有多恭谦,直接傲慢地向他伸出了手,“拿来!” 陆泛鸿茫然,“什么?” “解药!” “什么解药?”陆泛鸿疑惑地看着他,心中却也猜出了几分。 “你那个宝贝小师弟没给你说?”李苍林不信,“他对我用了诡计,居然会不向你邀功……” “在下的小师弟只是一介弱质小儿,若是有什么冒犯到李城主,在下代小师弟向你道歉。”陆泛鸿拱手一礼,“不知李城主身中了何毒?要服什么解药?” “我怎么知道!他趁我不备就给我下了毒,还赖着说解药在你这里,我怎么……” “还好。”陆泛鸿替他庆幸,“家师翠寒门流翠公,号天下第一神医,小师弟是家师爱子,平日里是宠惯顽皮了些,可也不失真挚纯朴,若是他真的心存恶意对李城主下毒,只怕是不会给你机会知道自己中毒的。” “怎么说?” 他们身后站着的有常不独,本来是奉命在这里“守护”陆泛鸿的,可有李苍林拖着陆泛鸿一直走不了,不独受不了了,“直接毒死了,你怎么知道。” 李苍林对他们怒目而视,“你们这两个小子,偷听谈话,罪当如何?” 不独不屑,“自己嗓门大,就以为别人都耳聋了?哈,岂有此理!” 李苍林气得火气上涌,“你……”正想要骂些什么,突然眼中一花,脚步发虚。 陆泛鸿眼明手快扶住他,给他诊脉,“李城主,依在下看,原来城主中的毒是剜心散,来,在下给你解药,快服下去。” 接过了陆泛鸿递来的解药,李苍林看着他这等乖顺的态度,也想想自己中毒确实难受,便决定先拜托了受制于人的事态,日后再算账。 他们看着李苍林把“解药”吃了,大摇大摆地朝着他们哼哼了一声,走远了。 有常奇道:“大师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公子手里有剜心散这个药啊?”他们一直记得,春瑟手里那些药,除了保命养生的丹药,就是些胡闹吓人的假药。就像是李苍林被下那种,明明没什么毒,也不会害人,只是让他在短时间内容易闷气短、头昏眼花。 “是没有啊。”陆泛鸿微笑着向前走,准备去找春瑟了。 “那你给他吃的是什么药?” “是剜心散。” 当有常不独把李苍林中毒的事情告诉春瑟后,他哈哈大笑,“大师兄果然不会辜负我,这下,贱贱是真的需要解药了。” 陆泛鸿宠溺地他的头,“瑟儿,大师兄也不必你这么偏帮护短的。” 春瑟顺势靠近他怀里,“力所能及的事嘛。” 或许旁人听到,如此十岁顽童就有这般心思,不免心中惊涛泛滥,然而有常不独与他常年相伴,早就习惯成自然了。 春瑟抱着陆泛鸿,抬头问,“大师兄,你想要何时去挑那图康城?” “现在正是时候。” 不独看着他二人的亲密无间,嘴道:“是啊,好不容易把那个女城主支走了,又给贱贱下了毒药,现在正是大师兄大显神威的时候。” 春瑟笑,“你有意见!” “怎么敢,我还怕吃剜心散呢!” “可我怎么觉得你很想吃?” “公子……” 第二天清晨,图康城的援军赶到,换下了苦守城池三天,不眠不休士兵,赶在对峙中的丹阳城与顺宛城联军攻来之前,将军备更换一新。 正当他们繁忙地来回,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队人,借着薄雾的掩护,悄然靠近。 这小队人贴近城墙下,收到陆泛鸿的号令,各自分开埋伏,静待时机。 不独跟在陆泛鸿身后隐蔽着,小声道:“大师兄,你说……” “嘘……” 陆泛鸿的表情,分明是不想和他废话,可他还是不死心地道:“可是……” 打量他急于问清的面容,陆泛鸿无奈道:“果然是不该让你来……”昨夜瑟儿非要塞个人来跟着他一起赴险,他知道,这是为了让人来给他照应,瑟儿一片珍爱之心,他不想拂逆,可也不想跟来的是这个……话痨! “那要谁来,有常?或是公子?有常虽好,终归是朝廷的人,公子对他也不是全然放心;至于公子,那更是身娇贵,怎么能让他来受这个罪……” “那就该你来受罪了?墨北的……吉祥雅少将军?” “好说!”不独勾唇一笑,“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们墨北镇国王府的小世子……” 陆泛鸿冷声打断他,“给我记好了,这次就放你一马,但不要再让瑟儿听到你这话,否则我让你回不去!” 不独不屑地挑眉,“呵,你激动什么,你师父都没说话,你还……” “不独,你说南姑娘,她……” “你厉害!” 果然,当初他那一人连战五人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去捏他的那个小辫子! 南善,你这个傻瓜,叫你遇到这个陆泛鸿大贤人就绕边走开了,你怎么还非不信邪……这下好了吧…… 不独愤愤不平地想着,却还不敢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太明显了,省得陆泛鸿真的确定了他的弱处在此。 不久,薄雾消散,不独怒气不消地第一个冲杀上了城墙,化悲愤为力量,杀敌无数,表现得异常勇悍…… 卷一 第十六章 既然你出现了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六章 既然你出现了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六章 既然你出现了 卷一 第十六章 既然你出现了 卷一 第十七章 冷飕飕的温暖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七章 冷飕飕的温暖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七章 冷飕飕的温暖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七章 冷飕飕的温暖 陆泛鸿率队去突袭之前,并没有和李苍林知会一声。这次随队的十多名士兵也都是在丹阳城时他就暗中选好的,所以在去之前,知道这事的人只有春瑟他们几人。 在他们出发半个时辰过后,春瑟拖着有常,晃晃悠悠来到李苍林面前。 “李城主!” 李苍林笑道:“哟,小孩,有什么事啊?”一大早的不在赖床,特意跑到他跟前来,一定是有事了!而他,也正打算着什么时候去收拾人家,这次没想到人家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事情不大,就是怕你不能做主。” 李苍林虽不是第一次被他挑衅权威了,也不至于太过愤怒抓狂,不过还是瞪着眼明确告知他,“事无巨细,这里的一切都该本城主做主!” “如果你确定自己是做主的,那这件事,我不得不对你说了。” “说!” “我的大师兄,今早带着一队人马去开玉屏的城门了,事不宜迟,有请李城主去接应……” 李苍林听得微微一愣,没想到陆泛鸿竟然会自找死路,但是他也不能太过明显的眉开眼笑,只能故作深沉地扶额一叹道:“你现在才来,是不是太迟了,陆先生如今身在危难,随时都有可能……” 春瑟并无不可地笑,“果然,你想要见死不救……” “那本城主该怎么办?冒着全军覆没的危险去抢救一个不听军令,不从纪律的陆贤人?” 有常道:“所以说,李城主是打定主意不会去了?即使失去一个攻陷玉屏的良机?” 李苍林昂首道:“本城主这是别无选择!” 冲着他这理直气壮的劲头,春瑟佩服之至,“有魄力!” 他这一夸,把李苍林夸懵了,“呃?” 有常道:“如果不久之后李城主英年早逝,那就是源于今天这置生死于度外的壮举。” “什么意思?” “大概还有三个月吧,毒就会发作了。” “嗯?”李苍林茫然片刻,突然惊醒,“你是说,陆泛鸿给我的解药是假的。” “药是真的,可惜……只吃一颗不行……”吃了一颗毒药,还得再吃一颗解药。 “那药呢?”虽然是半信半疑,但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李苍林不免心中悚然。 见一下子他就被吓得面色苍白,春瑟哼笑道:“自然是在大师兄那里!” 他这么悠然自得的声调,听得李苍林怒火熊熊,“说,你们是不是故意……” 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他居然还要再问一次确认清楚,有常心中对他不屑得紧,“大师兄去打开玉屏的城门,而你,却是为了一己私愤要使联军陷入苦战。” 春瑟也道:“我们虽然身在大后方,有吃有喝逍遥自在,但也不能太不顾前方将士的死活了。”这几天血腥味重,外面的喊打喊杀的声音闹的他半夜里都不好睡,好在大师兄体贴,不顾安危要去通关开门,否则,他还不得难受死。 李苍林咬着唇,瞪着他们不愿再说话。 不久,他闷气也够了,拿起令旗走出大帐去调兵遣将,安排人手支援陆泛鸿。 有常看着他开始还凶暴恼怒,可一起身就是刚毅坚决的表情,那在军前人模狗样的威风势头,忍不住嗤笑,“公子,这就是叫大将之风了?” 春瑟故意歪曲他的意思,“我又没疯过,怎么知道。” 就丹阳城与顺宛城结盟一事,图康城事先并未料到。原本只是进攻顺宛城,单从实力上说,图康城具有一定优势,再加上是突然袭击,速战速决,一战定乾坤。但现在,明理上,丹阳城与顺宛城结成了统一的力量,一齐出兵反攻图康,双方城主亲临战场督战,全军士气如虹,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产生了本的变化。 在日前,浦赢丹出兵奇袭之前,图康城已经派人前来议和,并制定出了割让土地求和的政策,可是议和的使者,在尚未到达联军大营,就已经神秘失踪,图康城也尚未得知此事。于是,议和一事无疾而终…… 眼下的图康城,除了一方面等待议和使者回报好消息,盼望联军早日退兵;一方面暗中派遣使者前去焦鄂城结盟,想回击丹阳城一个措手不及。当然,图康城本身也鼓足士气,准备好了抵抗到底。 李苍林去支援陆泛鸿的时候是亲自上阵,他到的那一刻,正好碰上玉屏的城门打开,陆泛鸿飘飘欲飞的蓝衫上已经染上了鲜血,身后是锋芒尖锐的刀枪紧随。 他策马迎上去,一剑砍到几个追赶来的敌人,豪爽大笑,“陆贤人,别有风采啊!” 陆泛鸿微微整理了一下并未凌乱的垂发,脸上温文依旧,微笑道:“在下如今已然成事,还请李城主策马纵横……” 攻下玉屏,直接拉开了图康决战的大幕。激战过后,玉屏守军死伤殆尽,只余下了一支残部逃回同欢,负隅顽抗…… 当陆泛鸿毫发无损,衣衫飘逸回到大营时,春瑟第一时间扑进了他的怀里,“大师兄,你回来啦……” 陆泛鸿低头抱紧了春瑟,心中的澎湃激动甚至超过了生死难料的战场一行。 他身后跟着的是负伤不重,却心事重重的不独。看着他们二人抒发兄弟情谊,那么难分难舍,都不愿意把注意力转到他身上一刻……他一声不吭,却明显的眼中受伤,垂头丧气。 有常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振作些。可是这不招惹他还好,一碰到他,他就发作了,“没看到我受伤了吗?你还来打我!” “哟?”有常眉一挑,“神还抖擞嘛,看来伤得不厉害嘛,那还装得要死不活的,你吓谁呀!” “我能吓到谁,你们谁关心我了?” 春瑟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怎么了,一回来就吼?战场上真有这么吓人,你都快吓傻了吧?” 不独委屈地瘪嘴,“公子……” 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有常都担心了,这小子人来疯一个,又傲又骄,几句话不对心了,他就胡闹。有常叹口气,“行了,就你这点出息,也不知道是谁吵着闹着非要跟去的,我说要去你还非不让呢!” “你当然不能去!”想到自己跟随春瑟是因为身负重任,否则,他怎么会跟着这小孩子四处胡闹! “那你说,和你一起去的有一对丹阳兵,人家这次去了都没回来,你还回来了,怎么不知道惜惜福高兴点?” “他们就是去送死的。” “那你呢?” 不独气呼呼道:“去确保陆大贤人不送死!” 有常笑道:“所以你的安危不就没有保障了吗?你受伤了正好说明你尽了力,做得好!” “哼……” 就在此时,李苍林率兵攻陷了玉屏,派人回来接他们到玉屏城后方的县城会合。 春瑟点头道:“那我们就先去了,大师兄!” 有常不解道:“大师兄不会和我们一起去?” 春瑟斜睨不独一眼,又对有常笑,“他傻了你也傻啊,这么好的时候,大师兄当然去和城主姐姐在城下会合了,怎么能和我们走。” 有常也会心一笑,“也对。” “瑟儿!”陆泛鸿嗔怪地看他一眼,略有不舍地向他挥挥手,策马而去。 陆泛鸿走后,有常收好了行装,就在他们都走出大帐时,不独还是没动,春瑟撇撇嘴,问他道:“你是要在这里闹脾气,还是和我一起走?” “哼!”为你这小鬼出生入死,连句好话都没有,我才不要…… 他正生着闷气,却见春瑟调头就走,本不给他继续发脾气的机会。 “啊?”居然被人这么嫌弃,说扔就扔,不独不高兴地追了出去。 外面,有常与春瑟各自上了一匹马,看着他追来了,也没怎么诧异。春瑟看看他一脸别扭的样子,轻轻一笑,向他伸出了手,“来……” 不独心里千万个声音告诉他,别去,别去,索就直接回去向镇国王爷复命了,他伺候不了这个小世子,请他另请高明! 可是……最后,他还是飞快地把手递给了春瑟…… 因为,他早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就开始觉得,看护春瑟,如果他不行,那还有谁能行?! 浦赢丹带兵奇袭玉屏后围,刚一开始就翅猛进,准备一火速攻进了玉屏,就杀出城门与陆泛鸿会合。 可她没有想到,她这边连夜赶路,战役才一打响,就接到了前方突围玉屏成功的消息。待到她再细细打听详情,才知道了是陆泛鸿冒着大不韪亲自领队去开的玉屏大门。 得知玉屏正面有联军进攻,浦赢丹的奇袭军士气大振,一路高歌猛进与联军在鸳鸯谷会合! “先生……泛鸿……”浦赢丹急着在汹涌而来的的兵潮中搜寻他的踪迹。 她听到消息说陆泛鸿为了叩开玉屏的城门,身负重伤,情况不明,心中焦急万分。 这就是关心则乱啊,众所周知,前线传来的消息,弄不好就会被繁忙多劳的传信官传播成不同的消息,例如说,衣衫被损会被转受了轻伤,接着换个人再被转为重伤,最后到了耳朵里,很可能就成了阵亡…… 幸好,关于陆泛鸿的消息没有经过几道人口中传送,她得到的话是他浑身是血,伤到要害,还没到命之虞。 就这样…… 陆泛鸿终于出现在她眼前那一刻,看到浦赢丹都快急哭了。 陆泛鸿看着她惊惶地独自缩着军帐里,哆哆嗦嗦地不敢抬头,那么无措,那么害怕,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她,那个还是谈笑风生,凶悍肆意的城主大人,当时他就觉得,娇若灿阳,明艳霸气,所谓西境第一美女,理当如此。 可现在…… “城主大人?” “泛鸿?”她恻恻地抬起头,一脸的苍白畏惧。 陆泛鸿看她这虚弱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顿时空荡荡的,呓语般地道:“怎么了?” 浦赢丹不安地看着他一身是血的蓝衫,“你身上有血,你哪里伤到了?” “呃?”是忘了换衣裳。 “怎么不说话,是伤口还在疼吗?快给我看看,我要给你上药……” 说着说着,起初还是无力状态的浦赢丹,猛虎般地疯扑过来,缠着他,非要拉他的衣裳下来给她上药。这种听风就是雨的态度,变得太快,弄得陆泛鸿都是一愣,忙着往后退,“不用,不用……” “不行,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浦赢丹恼火他的不知“自爱”,揪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明明说好让你等着我回来,你就该哪里安全就往哪里待着,怎么能自己跑去涉险呢?你都不想想,如果你不在了,我怎么能支撑下去啊?” “城主大人,你的意思是……”陆泛鸿似笑非笑地看看她,“在下可以对你的生死不闻不问了?在下只要顾好自己,贪生怕死,胆小怕事,这样你就会高兴了,对吗?” “是……”与其让他陷入危险让自己提心吊胆,不如他乖乖地做一个“胆小鬼”,只是……这个人,陆泛鸿,是名闻天下的贤人,他又怎么会是畏缩小人,如果自己一意孤行要改变他的个,只怕他也不会长留下去了……“不是……” “那到底是如何,城主大人,你知道吗?” “知道!” “那就好。” 陆泛鸿轻轻勾起唇,随意地坐上了椅子,“城主大人,如今,虽然我方攻陷了玉屏,但敌人毕竟是图康城,我方尚不能轻敌冒进……” “是,你说的很对……”浦赢丹对他的观点支持之至,忙不迭点头,“那现在,正事说完了,我可以给你敷药了吗?” “什么药?” “你看你疼得,都不知道自己哪里伤着了吗?”瞅着他那一身的血呀,浦赢丹没来由的心疼。 “这个?”陆泛鸿低头看看自己血染一身,是有那么点壮烈的调调,可惜他是真的毫发未伤,这伤是不独的,那个倔小子,哎…… 浦赢丹见他低头轻笑,以为他是在逞能,“来,快来,你不疼,我疼……” 陆泛鸿抿了抿唇,没说话,直接站起身,一扬手,上半身的衣裳便被他拉解开了,“城主大人你看,真的没事。” 浦赢丹猛地瞥见他玉洁无暇的膛,只觉得脑中一懵,草草地点头,“嗯……” 陆泛鸿看看她这样子,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卷一 第十七章 冷飕飕的温暖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七章 冷飕飕的温暖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七章 冷飕飕的温暖 卷一 第十七章 冷飕飕的温暖 卷一 第十八章 永远不要忘记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八章 永远不要忘记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八章 永远不要忘记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八章 永远不要忘记 两天后,春瑟带着有常不独莅临鸳鸯谷,见到陆泛鸿和浦赢丹还是处于男的淡漠守礼,女的神情热肠,这样暧昧不清的胶着状态。 而在图康城的内部,因为接连的战事失利,使图康城中的主力军羞愤交加,正积极筹谋战机,等着对联军造成致命一击,一雪前耻。 听说,派去焦鄂城结盟的使者已经有消息了,焦鄂城城主声称,想要图康城的秘制造剑术作为结盟条件,这可是图康城鼎立于西境的命脉所在,岂会轻易献出?!一旦贡献出造剑术,即使这次危机解除,也会长期受制于人…… 与此同时,焦鄂城就这次联军反击图康城一事表示了强烈反对,要求联军撤兵,否则影响了西境四城的祥和气氛,战局扩大,必定造成生灵涂炭…… 李苍林听到焦鄂城劝和使者的话,全当人家是来念经。他眯着眼假寐,想着人家早点念完了好回去交差,就也没有摆脸色。 可这个使者不开眼,看他眯着眼睛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哼哼地,还以为他是听进去了,就卯足了劲想给他劝听话,结果…… “你有完没完了?”李苍林终于是忍无可忍了。 使者见他青筋暴起的凶狠模样,吓得慌慌张张,“李城主,你不是……”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就开始发火了?! 刘有道作为浦赢丹派来的丹阳城代表,笑着对使者解释。“他这是过度疲劳所致,使者不必介怀。” “喔……喔……” “使者既然已经把话说完了,这就下去休息吧。我们会把焦鄂城的意思细细考虑的。” 使者为难地看看他,“这个……”细细考虑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回去不好交代啊…… 李苍林耐心不好地提醒他,“是不是不想回去了啊?” “在下这就告辞。”使者给他一吼,连连点头拱手,很快就退出去了。 使者走后,刘有道屏退左右,对他道:“李城主,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 李苍林笑笑,“呵,别叫什么城主了,刘先生……不,是长老……” 刘有道也凝睇他片刻,慢慢点头,“李城……李护法,你这是恼火什么呢?” “主上也真是的,怎么就……就非要那个……” “主上的意思,谁敢违抗啊?”虽然刘有道对于教主最新的吩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遵行上意总是没错,“我等深受主上厚恩,岂可对主上……” “知道了。” 可话虽如此,当他走出来想要透透气,可看到惹他恼火的本尊,依旧是很不顺心。 “小孩,你师兄回来了,怎么还不见给我解药?” 远远地久看到他在那里和他的两个跟班嬉闹,那么嬉皮笑脸无忧无虑的,真让人看了生气! 大白天的,春瑟正无聊呢,还想着拿不独寻开心,这时他却撞上来了,那么义无反顾地,势不可挡地姿态,真是太让人手痒痒了…… “哟,李城主,看你神清气爽的,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中毒了……啧啧……瞪人的时候还能这么用力,中气十足呢,莫不是被我大师兄的药给养好的气色吧?” 这孩子明媚活泼的笑脸,分明告诉了李苍林一个信息——他是皮在痒,欠打!可是碍于上命,李苍林竭力克制自己“练”他的冲动,只是怒吼道:“说什么胡话呢,我要解药!” 春瑟诧异地看他,“大师兄那里的。”不是早说清楚了,难道他记不到了?! 李苍林气得手都在抖,“这我知道,我要你去拿来给我。” “中毒的又不是我,我干嘛去要,想解毒自己讨去!” 春瑟看出他处在即将毒发的边缘,脾气是大了些,脑子是钝了些,几句话下来除了听他吼,一点生动有趣的语言都没有,很快对他丧失了兴趣,直接掉头就走,懒得和他再废话下去。 偏偏现在,他有心不玩人了,人还不放他走,“小孩,你拽什么啊,年纪小小就不学好,将来你还得了……” 面对李苍林气急败坏的叫骂他,春瑟撇撇嘴,本不往心里去,想他顽皮胡闹这几年,若是稍稍被人一数落就泄了气,连这点“担待”都没有,他还怎么坚持地肆无忌惮下去! 只是他“忍气吞声”,不代表旁边人看得下去,还没等有常不独动手,已经有人冲出来“主持公道”了。“李苍林,你吼什么吼,不知道大家都等着你商量大事吗,你还在这里对着孩子耀武扬威,你好德行啊!” 李苍林一看来的是浦赢丹,暧昧笑道:“又不是你孩子,你急什么?” 浦赢丹傲气十足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瑟儿的事,就该我急!” “哟,还没嫁人呢就想当妈了,你是不是有点太心急?” 浦赢丹伸手怒指向他,气得满脸通红,却一时想不出话反驳,干着急。“你……” 看到来助阵的浦赢丹,两句话就落了下风,脸蛋红红的不说话,春瑟体谅人家还是脸皮薄,遇上不要脸不要命的终究没辙,还是换人来骂吧。 他看了不独一眼,不独立刻会意,站到了浦赢丹面前将她挡住,自己对着李苍林坏笑道:“还是你最急,还没做什么事呢就急着入土了,是不是真活够了?” “你才入土!” 不独笑笑不说话,看了有常一眼,什么都自己玩了,也算对不起人,还是分点让他来说吧。有常也随即一笑,道:“好歹人家想你是入土为安,可你倒好,不识好人心,还想着自己要挫骨扬灰呢?”他的声音轻柔,满是商量的口吻,“好,李城主,如果你真想要,我们满足你。” 李苍林气得牙痒痒地,“你……”拔剑就想把他们杀了解恨…… 有常不独护着春瑟向后退,不让他伤着分毫。浦赢丹也正欲上前与李苍林动手,这时,春瑟瞥见陆泛鸿正往这儿来,大笑道:“想解毒就看好了,我大师兄在那里呢,快找他闹去,快去!” 李苍林虽然向他们挥了几剑,但也没有彻底红眼,还分得清轻重缓急,于是调头缠着陆泛鸿去了。 浦赢丹一看他气势汹汹地去找陆泛鸿的麻烦,就急了,“瑟儿,你怎么能害你大师兄呢?” 春瑟退出有常不独的人墙包围,很有趣地道:“什么害啊?” “你看看,他去找你大师兄拼命了!”浦赢丹指着李苍林的背影,就要往那边走。 春瑟忙拦住她,“要害也是你害的,你说,不是为了你,我大师兄会看上这个贱贱,还蹚浑水吗?” “什么意思?” “不知道?”春瑟撇嘴,“走,旁边聊聊!” 浦赢丹本来不想理他,不就是一小屁孩,能懂什么?! 可还偏是这个小屁孩,是陆泛鸿的心头掌中宝,他零时起义一句话,顶她左右哀求死磨硬泡的上百句,仔细想想陆泛鸿的身手,也不至于太差,好歹不会被李苍林欺负去吧。 她跟着春瑟身后走,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后来到了小树林里,春瑟看了她一眼,感觉这就是人来了,魂还守着大师兄没有走。 不行,他得把人家的魂招回来。 “就在这里辞行了吧!” 浦赢丹惊诧,“你说啥?” 这下是回魂了!“我说我们要走了,城主姐姐。” “呃……你大师兄知道了吗?”她一开口就发现这是句废话,人家师兄弟情意深重,怎么会不知道。 “大师兄要和我们一起走。” “不行!”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她当机立断地先一口拒绝。 这下浦赢丹是很生气了,可春瑟也很无辜,“你不是担心大师兄的安危吗?我们走了不就安全了,既不用让大师兄上战场历险,又不用你为我和李苍林拼命,这多好,一举两得。” “也对。”浦赢丹算是明理的人,也做了点妥协,“你走可以,但泛鸿不能走。” “留下来做什么?” “战场前线,人人气势汹涌,只进不退,如果泛鸿临阵退缩,会乱我军心;日前玉屏大捷,不久图康就会大兵压境,该如何应对,这些都需要泛鸿在,拿出个良谋善策。” “这些事,你做不来吗?” 浦赢丹愕然,“我……”碰上个无理小孩,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有常注意到春瑟在冲着自己点头,也道:“城主知道该怎么做,而且一直都在做,一个人,默默筹划了这么久,不惜与顺宛城城主订婚结盟,不惜隐瞒大师兄自己早有打算,半推半就来攻打图康城,实则是正中下怀,到了现在,大师兄要走了,你就不会做了吗?” “不……” “大师兄留下来,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吗?” “不是……” “那留下来有什么用?大师兄还不如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着城主你的好消息……” “哪里安全?” “或许是……焦鄂城。” 有常说完之后,浦赢丹一时没有回答,他便与春瑟相视一笑,很是得意。不独在旁边,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的,心里很不服气。 当然,他其实是想多了,人家本没把他当回事,笑得那么得意也只是为了刺激到浦赢丹,人家想都没空想旁边还有他这个陪衬。 浦赢丹自己生气了一会儿,接着又笑了,“可以,瑟儿,只要是你想去,哪怕是焦鄂城也可以,但你只能自己去,把泛鸿给我留下。” 有常不解道:“留下来,浪费大师兄的生命也得留下来,什么事不能做也得留下来,留下来是得陪着你吗?” “瑟儿不是已经认了我是大师嫂,那你们大师兄当然得陪着我。” 春瑟笑着没给明确回答,反而是朝着不独努努嘴。 终于盼到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了,不独干咳了几声,正色道:“你这么理直气壮啊,是知道了大师兄的好,还是想要拴住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他值不值得你……” 浦赢丹忍无可忍道:“行了,这不是你们该参合进来的事!”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说你的时候你就闷声不吭,一到我登场了你就这么耀武扬威的,太过分了。 浦赢丹冷冷道:“你们管得太多了。” “既然你听不进去,我们也言尽于此。”有常低头问春瑟,“公子,我们走吗?” 春瑟遗憾地叹息一声,模样是心灰意懒,却没有好走的打算。他道:“城主姐姐,你说不要我们管了,那你还不甩手走人,还留在这里,是真要教训我一下才甘心吗?” “哼!”浦赢丹咬了咬唇,扬长而去。 不独没说两句就被迫离场,心里老不甘愿,脸上带着一丝不悦,道:“公子,你还真是不吃亏啊……” 春瑟笑眯眯道:“吃亏是福,我把福气都让给你了,怎么不见你谢谢我啊?” 不独撅着嘴,不说话了。 浦赢丹皱着眉头走开了,虽然想着调整心态,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可她回到营帐,陆泛鸿见着她,她还是一脸愁眉不展。 陆泛鸿不想自找麻烦,也没多心思去理她。 这样,她心里就更怨愤了。 她堂堂一城之主,在你面前,你说什么是什么,我统统照办,为了讨你欢心去受你师弟的气,到头来你连句好话都没有,照样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人在你面前,你全当做我不在,笑脸都舍不得给一个……刚才,看着李苍林要去找你,我人都要担心死了,可你倒好,回来之后也不说一声,天知道你有没有受委屈,我却一股脑地想去替你拼命…… 想到这里,浦赢丹眼睛一眨,急道:“泛鸿,李苍林没把你怎样吧?” “没有。” 缓缓的声音,自在又悠然,听得浦赢丹口郁闷,“那就好。” 她哀怨地叹口气,正为自己一腔热情被被冷遇而愁苦,忽听陆泛鸿道了一声,“不好。” “什么,你哪里不好了?” 浦赢丹跳起来,跑到陆泛鸿面前躬下身子,焦急地仔细瞧他,随时都有抄家伙、收拾人的冲动。 陆泛鸿笑她大惊小怪,“城主大人,在下说的是前线的战事。” 浦赢丹暗自松了口气,但脸上也是严肃起来,“怎么了?” 最新收到的消息,焦鄂城已经暗中调集了大批军队,正往图康城方向靠拢。具体意图为何,尚属不明。但从消息得知,领兵的主将是焦鄂城的悍将,曾经三天内,率军连续出击,以狂风过境之势荡平盘踞焦鄂城周边的诸乱军,实力不容小觑。 而图康城这边,也正在整军备战,加固城池,赶制兵器,大军不日就会从康州开来,大战在即。 “若是焦鄂城也参战,那就是西境一片混战了。” 陆泛鸿说罢,轻轻推了推她,想要起身。可浦赢丹偏不让他走,耍赖般地用力扑进他怀里,有意言明道:“泛鸿所来正是为此大战,难道还会心存不满?” 她真的直言不讳了,陆泛鸿也挑起冷笑,“城主大人,兵来将挡,这次是你大显身手的好机会啊。” 可浦赢丹不让他马虎过去,固执地想要知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了?” 西境大乱,他好趁乱起义吗? 陆泛鸿不置可否,“在下心怀一片好意而来,只是想辅佐城主大人罢了。” 感觉到他想把自己推开,浦赢丹呻吟一声,用尽全力去赖着他不放,“那之后呢,你想要做什么?” “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云霄自在……”接二连三的美人在怀,还能如此镇定自若,陆泛鸿也有些佩服自己。 “你不带着我吗?如果我哪天病了疼了,你不管了吗?” “何时管过了?” “你不是说过吗?有你在,我可以安心病一场……”浦赢丹奋力地挺身,捧起他的脸,对上他清亮的眼眸,“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想法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的话,我不会随随便便听,只会记在心里。” 她突如其来的又做表白,弄得陆泛鸿啼笑皆非,“大敌当前,城主大人……”怎么随时都要来抒发一次自己不被接受的向往呢?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知难而退吗?! “是啊,大敌当前,这些话还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浦赢丹自动自发地把他的话理解成另一番含义,有些自嘲道:“说来好笑,你看我一副漫不经心地跟来了,这里是战场,可我一点随时阵亡的自觉都没有……也不是没有,我也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这一次,甚至不知道我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图康城的兵器良,顺宛城也不会和我们齐心协力,下一战是图康的都城,要拼上多少人才能拿下来,我心里也没有底……” 浦赢丹心里越想越是委屈,忍不住竟哭了起来。 陆泛鸿伸手接住几颗她滴落的泪珠,心中一叹,道:“胜败的关键全取决于城主大人决定,是要牺牲一个,还是牺牲全部,城主大人,你想好了吗?” 浦赢丹抬起泪眼,“先生,你的意思是?” 陆泛鸿温柔一笑,“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卷一 第十八章 永远不要忘记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八章 永远不要忘记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八章 永远不要忘记 卷一 第十八章 永远不要忘记 卷一 第十九章 请赐予以绝望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九章 请赐予以绝望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九章 请赐予以绝望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十九章 请赐予以绝望 好容易劝走了蒲赢丹,陆泛鸿皱着眉来找春瑟,“瑟儿,你是不是又跑去吓人家了?” 看着他微有不满的脸孔,春瑟笑得一派轻松,“怎么了?” “明知故问,要不是有你去对人家做好‘开导’,人家怎么会跑来我这里哭哭啼啼,好好的,眼看战场节节胜利,与顺宛城也维持了一团和气,她几乎没什么好烦心的,眼下,她应该是没有任何忧虑,可是你倒好……大师兄正好清净一下,你就来破坏了。” 春瑟呵呵一笑,“看来是我开导的不好,所以才给大师兄添麻烦了。” 明天一过,陆泛鸿来西境正好五个月,起初想的也是半年之后功成身退,眼看,日子不远了。 陆泛鸿头疼地摇摇头,“等到二师弟来,你是不是也要去逗逗他啊?事先提醒你了,瑟儿,二师弟可没有大师兄这种好脾气,由着你胡来……” “怎么会去招惹他,我都说了,我们要走了,就和大师兄一起走,本不去和二师兄打照面。” “你和谁说的。” “就那个,大师……城主姐姐嘛……”在陆泛鸿的挑眉下,他自然改口。 陆泛鸿哼了一声,“怪不得她今天来闹,原来是你……” 春瑟笑容可掬道:“若不是为了大师兄能心中毫无牵挂,毫无愧疚地走得潇洒,我也不用去说这些话啊。” “时候到了,我们该走就走,也不用人送行,也不等人挽留。轻飘飘地,不让任何人知道。可你倒是心直口快了,还专程跑去说要走,也不怕我们到时候走不了了?” “大师兄,我怕过什么?” 陆泛鸿听着他无畏无惧的口气不禁苦笑,伸手他的头,“是啊,你就是不怕给我惹麻烦。” 三日过后,图康城征调大批军队驻守阳城,为了保卫都城决议与联军决战。 两军在阳城下坚持不动,是夜,顺宛城叛乱已平,城中派出的援军赶到,由此,联军的兵力达到了守军的三倍有余,如无意外,正面开战,守军岌岌可危。 奈何守军毫无慌乱,面对城下如狼似虎的联军,并不畏惧,反而是坚守城池不出,始终等待着焦鄂城援军赶来。 “这仗宜早不宜迟,说不定哪天焦鄂城那支军队就杀来了。”对于如今不进不退的处境,不少联军将领纷纷表示,“我们要趁着焦鄂城还没出手牵制,一举拿下图康城,免得节外生枝。” 李苍林道:“你们说得很对,但敌人扼守不出,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屡屡挡下我军进攻,眼下除了加重兵力猛烈冲锋,也没其他法子了。” 浦赢丹道:“你是又说没办法了?上次,在玉屏,李城主不也是狂军猛冲吗?有用吗?最后,玉屏是怎么拿下来的?” 李苍林挑衅笑道:“哟,这里没谁不知道,是你家那个陆大贤人,跑去不顾死活地开了城门,这才攻占了玉屏,用得着你天天念叨吗?” 说罢,他还有意看看陆泛鸿,陆泛鸿没说话。 “你怎么不说话啊,陆大贤人,有你在此,难道也没有什么奇思妙计了?” 陆泛鸿笑了笑,道:“李城主稍安勿躁,眼看阳城久攻不下,这里没人不着急的,如果再旷日持续,只怕人心浮动,我军就危险了。” “那陆贤人是不是准备又去闯关开城门啊,如果是,那事不宜迟,本城主就请你现在快去!” 浦赢丹马上反对,“不行,上次过后,图康城的城防戒备已经大大增强,若是这次又去,恐有命危险!” “那不去就不危险了?蒲城主,如果不抓紧时间攻下阳城,不久焦鄂城援军一到,我们就得陷入苦战了。” “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你怎么不去?” “我是军中主帅,没有我执掌乾坤指挥若定,那军心才是真的要乱。” 陆泛鸿对于他们的相持不下,很是不以为然,他原本这次就没有要去开城门的打算,这城主大人仗着护短之心反倒是自顾自地和李苍林争执起来,浪费了大好的时间。 “城主大人,切听在下一言。” 不同于争执中的神态倨傲,浦赢丹转头向他,就是嫣然一笑,“泛鸿,你说。” “我们现在时机已到,若是时间充分,或许可以先断其外,打一场外围攻坚战,切断了阳城与外在的联系,来一个瓮中捉鳖……” 他所说的,李苍林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时不我待。这陆贤人绕来绕去的不说重点,让人不耐烦啊!“可是时间不充裕啊,陆贤人!” “李城主所言极是,所以在下认为,既然图康城派出使者前去焦鄂城求援,因为唇亡齿寒的考虑,焦鄂城也极有可能心动出兵,一旦他们大军压境,对我军形势就会极为不利,这是图康城盼望的,我们不如就顺水推舟,让他们来……” 浦赢丹听得茫然,“怎么来?” 陆泛鸿微微一笑,“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当夜星空璀璨,熠熠生辉。阳城守军顶着疲乏不堪的身体,白天死守城池,五次击退了联军的猛攻,早已劳累虚脱,抬头看看天上明亮的星星,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联军定然又会攻来……届时,生死一场,也不知明夜是否还有命来看这星星…… 守夜值班的夜勤将军,挨个关卡查看下来,眼看着自己的士兵个个疲惫无力,强撑着一口气谨守职责,也暗自叹气。 这朗月晨星啊,明天又会有一场恶战…… “将军,你看……” 他正前方的一名士兵突然大叫,守将连忙赶到他身边,“什么?” 士兵异常兴奋地指着外面星星点点的火把,“将军,你看,是焦鄂城的……是援军……” 守将将信将疑地探头去看,“只怕是敌军的奸计……” 他还呢喃着,只听城下砍杀声四起,火光映照下,远方而来的军队迅猛如虎,击溃了城下联军的包围,向阳城下靠近。 守将还在犹豫间,城下响起了急促的命令声,“快开城门!” “我们是焦鄂城援军,应图康城城主之请,前来救援!” 阳城上,顿时一片沸腾,“将军,真是焦鄂城的援军来了!” “将军,快开城门啊,让援军进来……” 守将还是心中有疑,“等等,再看看。” 城下的援军听到守将的拒绝,怒道:“我们千里而来救援你们,到了城下你们居然不给开门,你可知是你们城主求我们来的,还不速速开城门放我们进去,耽搁了军情,你死罪难当!” 守将循着声音往下一望,远处的联军又攻过来了,正向援军迅速逼近,即将形成夹击围堵之势,情况十分紧急。 守将心中一慌,吼道:“开城门!” “算你识相。”城下高喊几声的李苍林,终于等到人家开城门了。 他心中大喜,只到城门一开,一鼓作气冲杀了进去。 联军后方,浦赢丹听到来报,知道李苍林已经成功杀进阳城,心中大喜,“泛鸿好计策啊,可惜不是我去领的兵。” 陆泛鸿看看她坐立不稳,缓缓道:“城主大人,别去。” 浦赢丹急着去攻城杀敌,“不行,我要去。”眼下阳城攻克,下一步就是图康城的都城,她一定得去,亲手报了杀兄之仇。 “听说……”一记悠扬的声音慵懒地响起,浦赢丹应声回头。 陆泛鸿有意吊起浦赢丹的注意力,“图康城的城主有一件秘密武器,号称‘擒王’,怎么战事至今,都没有人见用上过?” “泛鸿,擒贼先擒王,这是那个图康城主的保命杀器,不会轻易现身的。” “在下有预感,今夜,‘擒王’必现!” “你的意思是说——图康城的城主在阳城?那真是这样,我就非去不可了……” “别去……” 轻描淡写的话,拦不住浦赢丹执意离去的脚步。 春瑟站在陆泛鸿身后,目送着她风风火火的脚步,道:“大师兄,你很不厚道啊。” 陆泛鸿微笑道:“我劝过了,是她自己要去送死,拦不住。” 不独撇撇嘴,“明明是你煽风点火!” 陆泛鸿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眼看浦赢丹绝尘而去,消失在寂夜中,有常怅惋一叹,“此夜过后,天下五美只余其四,让人遗憾啊!” 浦赢丹走后的一个时辰,营帐中无比的宁静。 他们一直都等不到外面的消息,无论是好的,或是坏的。 仿佛是没人在乎他们存在着,外面的人,来来去去,顾及的都是上阵杀敌,领功受奖,忙着在喧嚣过后,归于寂静。 陆泛鸿一直在看一本书,可书上是什么内容,对他来说也不重要。他只是低着头,在一个人临死之前,记起曾经有过的点点滴滴,他告诉自己,现在想到了,是为了方便日后的放下。他不想拿起来的,现在却不得不放下了。真是劳心劳力,毫无意义…… 可没死之前,这些东西都还得牢记,现在,是他自己把自己困在这里,闭目塞听,不如索出去,弄个清楚。 陆泛鸿霍地起身,对春瑟道:“去看看?” 春瑟仰起头对他笑,“去啊,一起去。” 有常不独跟在他身后,出了联军营寨,再往前走,随处可见浮尸满地,他们暗自庆幸这是夜里,还好春瑟看不见死人的惨状,不至于把他吓住。 他们一路小心翼翼,谨防有暗兵伏击,兢兢业业地一路保驾来到阳城下,城门大开,城楼上与内城都陷入一片激战中。 “公子,到这里就可以了。”他们担心春瑟进去中了飞箭,就拦住他不再走了。 春瑟眼看陆泛鸿脚步不停地往前走,且越走越急速,当然也不愿留下等结果了,他要去看个究竟。“不行。” “公子……”不独眯起眼,好生无奈。 有常皱了皱眉,叹气道:“公子,请!” 到春瑟再往前走,前面已经没了陆泛鸿踪影。他微恼地嗔了他们一眼,“大师兄不见了,我们追。” 他们追赶着已然冲进敌军中的陆泛鸿,这里杀气腾腾又黑灯瞎火的,随便抓过来一个人,都可能是敌军。 有常不独在他耳边高喊,“公子,我们先撤!” 春瑟置若罔闻,依然往前面冲。 有常不独忙着和旁边杀过来的敌人颤抖,也顾不上他。春瑟只身找到了陆泛鸿,陆泛鸿见到他跟来也很惊讶,“瑟儿,这里危险,你怎么也来了。” 春瑟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前面。由李苍林领军已经掌握了阳城的局势,蒲赢丹这边,已经找出了藏于阳城的图康城主踪迹,正将他团团围住。 眼下,图康城主被困于城南一隅,他下令整队以盾相护,坚守阵型不出。 蒲赢丹亲自领兵对峙,也并不贸然发动进攻。 “城主大人!” 陆泛鸿牵着春瑟,从她身后过来。 一见他来了,蒲赢丹欣喜道:“先生,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放心我吧?” 陆泛鸿灿然一笑,目光中是从未明亮过的光华与柔情,“城主大人,如今敌方已尽在掌握,前面站着的就是你的杀兄仇人,你可以报仇了。” 于是,蒲赢丹下令一对人冲锋过去,杀开对方的防卫,可士兵一冲上去,霎时,箭如雨下,还没冲到十步以内就中箭身亡了。 面对如此犀利的武器,士兵们都不敢再靠近。蒲赢丹看看陆泛鸿,陆泛鸿道:“城主,困兽之下,犹斗颇力,不如等……” “我不想再等了。”从他爽利欢愉的眼里,蒲赢丹看出了他这是来做最后一别,蓦地,她心一阵刺痛,强作洒脱道:“来个一次痛快吧,这次过后……我是再也痛快不了了。” 陆泛鸿懂事地点头,“城主大人请放心,若是你发生意外,在下也会伤心。”但不会痛苦…… “那就够了。” 他们的话,一人一句前言不搭后语,春瑟却听得极分明了。他知道自己的大师兄,虽然是博闻强识,却是极不善于表达感情…… 当然对于某些人,是本没有感情可表达,可中间的差别巨大,千万不能混淆啊…… 蒲赢丹布置好人手,将敌军聚拢包围。自己领着人冲了上去。 陆泛鸿知道拦不下她,只是深深凝视着她走远,不发一语。 他们靠近的片刻,箭雨密布而来,她身边的士兵们一一到底,只有她灵活避过,艰难靠近。 陆泛鸿看着她有只衣袖被刮破了,眉头跳了一下,下意识地足下一点向她飞去,貌似想要将她带回。 躲在人墙中的图康城主,一见他俩齐齐杀来,心中恐慌不已,仓惶取出了藏在衣内的武器——擒王。 神器启动,风起云涌,在场众人只听得铿铿声响,眼前闪烁出一道耀眼白光。 蒲赢丹感应到身后人是他,急忙回头护卫在他身前,只见一记锐芒怒嚎而来,直穿她口。 见此情况,所有人都呆愣当场。只听得春瑟一声尖叫,“你在做什么,没看到大师兄有危险吗?有常!” “是吗?”一直处于隐匿中的有常微笑现身,“公子不是也看到了,有女城主在大师兄身前,我们都知道……她会怎么做……” 陆泛鸿并没有去接住浦赢丹倒下的身子,而是并步跃向人墙中的图康城主,一记杀招,劈开了重重盾牌下的护卫,将图康城主擒了出来。 卷一 第十九章 请赐予以绝望在线阅读 卷一 第十九章 请赐予以绝望 肉文屋 / 卷一 第十九章 请赐予以绝望 卷一 第十九章 请赐予以绝望 卷一 第二十章 你到底走不走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二十章 你到底走不走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二十章 你到底走不走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一 第二十章 你到底走不走 还是不独飞身上去把蒲赢丹抱住,对着有常挤眉弄眼道:“看到出事了,你都不来扶一把。” 有常轻轻一笑,只是低头对着春瑟解释,“公子,我只是护着你,其余的人……” 春瑟挥开他阻拦的手,“现在是你推脱的时候吗,快让我过去!” 当春瑟跑到蒲赢丹身前,看着她状况很不好,她伤在心口,不独一直按住她涌血的伤处,她也不时呕出几口血来,可眼睛一直只死死看着陆泛鸿。 她这样子,是一口气提不上来,说走就得走了。春瑟忙唤来陆泛鸿,“大师兄,你快来……” 陆泛鸿擒住图康城主,一脚让其在蒲赢丹面前跪下,自己也躬身走近道:“城主大人,如今大仇在报,你还能不能撑下去?” “能……”浓血随着她开口溢出,陆泛鸿皱起眉,伸手为她拭去流血。 春瑟看到陆泛鸿想要把她扶起来,赶忙想要阻止,有这么折腾人的吗?眼看还有一口气了,还不放过人家…… 可是陆泛鸿看了他一眼,“瑟儿,退下。” 冷沉的目光看得春瑟一愣,“是。” “城主大人,可以吗?”陆泛鸿脚下挑起一把剑刃,交到她手里。 而蒲赢丹现在,是站起也无力,全身的重量全权托付到了他的身上,要她如今手刃仇人,她实在是有心无力,“泛鸿,帮我……” “是,城主大人,” 陆泛鸿一手握紧她举剑的手,另一手圈紧她柔弱的腰肢,“我们一起。”他抱着蒲赢丹,只一剑贯穿图康城主膛。 图康城主闷声一哼,连呼叫的时间都没有,就命归西去。 眼看着仇人闭目而去,蒲赢丹总算放下了心中大石,如同彻底解脱了般,舒了一口气,“终于好了……” “城主大人?” “我……够了……”奄奄一息的蒲赢丹,唇角含着笑,眯上了眼。 陆泛鸿什么也没再说,像是不忍心打扰她的永眠,轻轻地抱着她放回了地上。 春瑟看着他守着蒲赢丹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准旁边人的靠近,只是专注地凝视她。 这算什么情况? 若是不救,那就赶紧走了,省得自己看着舍不得,又那么心疼;若是要救,可救回来之后呢,想想以后要发生的事,又不住地头疼…… “大师兄!” 春瑟很能理解陆泛鸿现在的纠结,还好旁观者清,他更能想到一点,事不宜迟,命不久矣,现在不下手,今后连个犹豫的机会都没有了…… “嗯?”陆泛鸿的眼睛眨了一下,回神看看他,“瑟儿,什么事?” 春瑟看他一眼,起身道:“不独,有常!” “是!” “帮我护法,不许其他人过来!” “是!” 不独有常左右各占一位,不许旁人靠近。 春瑟蹲在陆泛鸿身后,“大师兄,你想清楚了吗?” 其实早在他问之前,陆泛鸿已经在一指注气定住蒲赢丹的心脉,可惜已经不行了。 春瑟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拉住他手,“大师兄,我这里有……” “用我的!” 记得当初出翠寒门前,师母没人赠送了金丹一粒,并声声严告,这金丹是危急时刻保命可用,每人只有一粒。 陆泛鸿将自己这颗喂到了蒲赢丹口里,旋即对着春瑟笑了,“瑟儿,你也只有这么一颗,保命丹药,怎么能乱给人用。” 春瑟撅着嘴,没有答话。要他怎么去给大师兄解释呢?实际上前段时间,爹娘吵架,互相都不搭理,爹寄情于炼丹,这种药不知炼了好几火炉,现在可以随便吃,吃都吃不完…… 可是不说珍贵些,又怎么能显出用了它的人价值高呢?! 此后,阳城之战结束,图康城主一死,立刻就在图康的都城选出了新城主即位,率领残部负隅顽抗。 阳城之战过后,焦鄂城参战,西境陷入一片战乱。 对着这一片战火燎原的西境,春瑟向罪魁祸首感叹,“大师兄,看你惹的好事,原本你们都说我爱惹爱闹,可你看看你……” 陆泛鸿悠然一叹,心满意足地笑道:“瑟儿,大师兄这也是为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罪之有?”模样很轻松快意。 春瑟斜睨他,“大师兄心情很好啊?” “这是自然。”有常笑道,“适才大师兄去看了蒲城主,城主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喔……”春瑟点头,“所以大师兄心情好,是因为城主姐姐伤势即将痊愈……我们可以安心走出西境,回南内去了?” 不独道:“公子,你是不是诚心不想让大师兄太高兴了?” “我怎么了?” 陆泛鸿笑,这孩子是这些天被冷落到了,把春瑟捞进怀里,轻轻低问,“瑟儿,你想好了什么时候走了吗?” 春瑟仰头问他,“这要看大师兄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走。” “我没有理由不走。” 又是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陆泛鸿有事出去了,正巧,蒲赢丹进来找他,看着人没在,也没想着走,就边等他边和春瑟聊起天来。 经过这次受伤,陆泛鸿鞍前马后地照顾周到,浦赢丹显得神采飞扬,容光焕发,一见了春瑟,就大发娇嗔,“都怪我那天闭眼太早,都没看清泛鸿为我担心的样子。” 春瑟老实地回答她,“其实和平时也没两样。” 浦赢丹听得有些闹心,“你又这么气我!他当时未必一点紧张都没有,还是平时这么悠哉的样子?” “哎呀,也不全是啊,我大师兄那时候严肃得眼睛都不眨一下了呢!” “什么?他看着我为他都要拼掉命了,还眼睛都没眨一下?” 春瑟打趣道:“你急什么,如果你不在了,还会有别的人来为大师兄拼命的,这一点你放心。” 浦赢丹撅嘴道:“你这孩子,前些天倒还老老实实,现在,又要开始和我斗嘴了?” 春瑟撇撇嘴,“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机会了?” “怎么,要改邪归正了?” “我们是要走了。” 浦赢丹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时候?” 春瑟装作没看见她眼中闪动的泪光,继续道:“说不定,也就这几天了。” “……也一起走吗?”她沙哑着声音,甚至说不出那个名字。 春瑟看着她也是很煎熬啊,不过他还是憋住了,没有笑场。“不然呢,还能做什么。” 浦赢丹吸吸鼻子,却终于忍不住地抽泣,“像陆贤人这种以天下人为己任的人,的确难得,我这里庙门太小,容不下这尊大佛。” 看她这么戚戚然地说着,春瑟心里还是稍微有一点过意不去。 可他就是不想见她现在就太嚣张。否则,真让她做了大师嫂,她不疼爱自己这个小师弟了怎么办?! 送走了蒲赢丹,春瑟对着有常不独道:“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走?” 有常道:“看大师兄还在犹豫,怕是得费些时候。” “那好吧,你们把笔墨准备好。” “是,公子。”有常不独相视一笑,各有心思,看着春瑟舞弄笔墨留下了几个字,同道:“公子,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 当陆泛鸿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春瑟人影了,在书桌上留着他的信,里面写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糟蹋自己,大师兄,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来。”桌上还留下了一颗金丹。 陆泛鸿摩挲着他的留信,幽幽长叹。 夜里,蒲赢丹心中郁气难平,又来找陆泛鸿亲自求证。她进门时黑灯瞎火,吓了她一跳,还以为是他们已经不告而别了。 正要拔腿去追,陆泛鸿开口了,“城主大人,你伤势并未痊愈,怎么还这么不知将息自己,小心……” 黑暗中,蒲赢丹循着声惊喜地抓住了他的手,“泛鸿,你没走。” “是啊,被扔下了。” 听着他低落的声音,蒲赢丹心中不忍,“那我叫人把他们追回来。” “罢了,由他去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这么低沉的声线,显得他很不情愿,“那你……也走了的好。” “走去哪里呢,天下莫不奔命于仁义,而在下的仁义,如今看来,或许就是这里,” 浦赢丹惊喜,“那你是说,自己不会走了?” “在下会在西界再停留一年,劳城主大人赐教为盼。”陆泛鸿念在她伤并未痊愈,体贴地不让她的心过度激动,只是保守地说了再留一年。 可浦赢丹却不领情道:“那你到底是走不走?”什么叫再留一年,是还想再折磨她一年才罢休吗?! “城主大人,别对我发火。”陆泛鸿柔声对她低述,“如果你真有自己所说的真心,那么,当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的时候,都请你原谅我,如果实在做不到原谅也没关系,在你忍无可忍的时候,我会自己走的。” “泛鸿……”一直都是“作威作福”的人,一下子把自己说得这么委屈,浦赢丹还真是适应不了。 “而我,在这段时间内,会尽量克制对南内的想念,为了你发挥出自己的才干。”好歹是他费心救回来的人,总不能等到二师弟来,说没就没了吧。 浦赢丹满足地笑了,“你别这样说……” “这是我的心里话,你应该知道。”还有顺宛城的李苍林,也是一个隐患。 浦赢丹开心不已地抱住他,这次他没有再抗拒了,她心中一动,于是也大起胆子地与他玩笑道:“你这么对我说话,哪里还有人前受人敬仰的姿态啊?” 配合着她的动作,陆泛鸿轻轻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别人敬仰是因为不知道,而你,城主大人,你是知道的。” 怎么还在叫城主大人啊?浦赢丹埋怨地捶了他口一下,不过好在这人是留下了,她总有办法让他改口的! 卷一 第二十章 你到底走不走在线阅读 卷一 第二十章 你到底走不走 肉文屋 / 卷一 第二十章 你到底走不走 卷一 第二十章 你到底走不走 卷二 第一章 你说我要什么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一章 你说我要什么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一章 你说我要什么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一章 你说我要什么 在动身前往西境之前,陆泛鸿特意回了一趟南内。他站在南内的困荣山下,抬头一望,极目所见的是高耸入云的天梯,从山下一直通往山巅。天梯旁建了一座小屋,平日里,小屋都是不会住人,只是为着山上偶尔下来主人专门造的。 而这时,陆泛鸿知道山上的主人已经下来了,正在屋里等人。 “弟妹,这次……” 听到他敲门而入的声音,还在静思的冬承艳微微一愣,旋即笑了,“呵,大师兄,是你啊,怎么瑟儿……” 陆泛鸿点头道:“瑟儿一片心意,弟妹别怪他。” “我怎么舍得怪瑟儿,只可惜来的不是他,我可是想苦了这孩子。” 冬承艳起身招呼陆泛鸿坐下,自己去给他沏茶。陆泛鸿接过她递来的茶,笑道:“这茶水品来极好,不知是谁来孝敬的?” 冬承艳笑,“随便吃吃,什么孝敬不孝敬。” 陆泛鸿细细一品,“这茶嫩香清锐,色泽杏黄明净,口味甘醇鲜爽,若不是黄芽心尖吧?” “还是大师兄眼尖,一眼就识得,前些日子瑟儿来,照样吃这茶,却是始终猜不出来历。” 陆泛鸿笑道:“我还倒是自己运气好,一来就碰上这好茶招待,原来弟妹是用心等着瑟儿呢尝呢。” 冬承艳赔笑道:“大师兄别见怪啊,若是旁人来了,要我用这茶招待我可舍不得,但是大师兄和瑟儿当然是例外。” “老实给你说吧,年前二师弟劫了上神都的贡茶,也进献了些给师父师娘,瑟儿啊,定然也知道这茶是什么,之所以在你面前装糊涂,应该是为了……” “瑟儿这么聪明伶俐,怎么会不识这茶,我当然知道他是为着能在我这里讨到好……” “都怪这二师弟,把劫来的好东西都孝敬给你了,这才难为了瑟儿到你这里哄茶吃。” 冬承艳轻轻一笑,“哈哈,大师兄,绕了这么大的弯子总算说到这事上了。” 陆泛鸿挑眉道:“那么弟妹,打算什么时候走出这道门,与二师弟早日重归于好。” 被他这么兴致盎然的打量,冬承艳不禁撇嘴,“从来没好过,怎么能说重归于好?” “如果不好,那当年,如何二师弟为了你……” “那是他愿意,怨不得人。” “你当年是不愿意的?跟着他逃出南内,隐居山野,两年之内,没有人找到过你们,后来……” “后来就完了。”十年前的一时糊涂,成为了现在的一塌糊涂,遗恨不清。 相对于余盗天的提起前尘讳莫如深,冬承艳反倒是能大大方方和人打趣,这叫陆泛鸿忍不住又旧事重提,“到底你们那时……” “大师兄问过他了吧,你们是师兄弟,这么亲的人,他都不给你说,那你说,我会说吗?” “好吧,换个问题,弟妹,你要什么时候出这困荣山啊?你一个人,年纪轻轻就隐居在这里,谁劝你都不出去,要说你自我封闭吧,你对我们这些兄弟亲人见面也还和和气气,可你就是不离开困荣山半步。难为我二师弟啊,为了你一句戏言,就直愣愣地去凿天梯,花了五年时间……” “我没有要求过。” “那就别让他知道,你明明清楚,他会为了你犯傻。” “大师兄,原来你是来护短的。”冬承艳勾勾唇,似笑非笑道:“所以我才只想着瑟儿来看我,至少不会被他这么逼着。” 她走到门前,打算送客出门了。陆泛鸿却没有要走的打算,只是悠哉游哉地又喝了一口茶,“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岂不是浪费了弟妹的一杯好茶。” “大师兄若是真喜欢这茶,我不介意你连着茶杯一起带走。”冬承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执意送客。 陆泛鸿不甘愿地起身,摇头感叹:“你就是这么执拗,格啊……” 冬承艳看着他端着茶杯走近门口,淡淡道:“大师兄,就算我出了门,可心还在里面,那你说,我人在哪里?” “你人在哪里,心在哪里,只有你自己知道。”陆泛鸿一步跨出门,又笑笑回头,“你这茶杯,外为紫砂内底白瓷,雕刻浮纹风兽,巧别致,若我没看错,定然是三月时二师弟探得的宿蛂教圣物,我怎么敢要。”说罢,把茶杯重新递回到她手里。 冬承艳目送着他走远了,没觉察地喃喃自语,“我只是在等,等有一天他能有了别人。” 几天后,余盗天又派人送了珍异好玩意来,冬承艳依旧是懒得和他闹,来者不拒地都收下了。 这日,她估着春瑟应该不会来看她了,正准备回山里窝着,突然就听到一阵轻灵愉悦的笑声。她心中一喜,忙推门迎人,“瑟儿,是你来了吗?” “自然是我来了,不然怎么能见到二师嫂这般欢喜模样。”春瑟领着有常不独踏风而来,身手俊逸,颇有些飘然洒脱之气。 浦赢丹伸手接住他降落下来的身形,“瑟儿,好好的路你怎么不走,还学人家飞来飞去,万一……” 春瑟撒娇地偏着头瞅她,“不是急着来见二师嫂吗?” “你哟!” 冬承艳多时不见春瑟,一见他就很亲热,不等他闹着要就自觉自发地给他煮了茶吃,这次的茶比黄芽心尖更好,是前日里余盗天叫人带来的,她自己都还没尝过呢! “哇,这次的好东西我又没见过,我真是来享福的。”春瑟守着她煮好茶,端了一杯捧在手心里,“咦,这个茶杯我也没见过,这外面的刻着的是什么怪兽啊?”他好奇地看着手中的茶杯,迷迷糊糊地样子很可爱。 “这叫彪,似虎非虎的,是宿蛂教的圣兽。” 春瑟嗔道:“是那个不好惹的魔教啊,怪不得做得这么稀罕。二师嫂,这么稀罕的东西是哪里得来的啊?” 冬承艳一指头点在他头上,“明知故问。” “呵呵,来,我们吃茶。” 有常不独分别站在春瑟身后的左右,冬承艳也客气地把茶递给他们,让他们随意地自己找位置坐。他们对冬承艳点头称谢,品着香茗,又看看姿容清丽不凡的冬承艳,只觉得这困荣山是仙山养人,长居于此把人都养出仙气了。 诚然,冬承艳的品貌不错,也算是幽姝佳人,可比那天下五美,也的确相差甚远。只是她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却不是常人可得,所以,即使见惯了世间美人,有常不独还是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春瑟发现他们在不停地瞧着冬承艳,不乐意了,“你们的贼眼偷着瞄什么呢,这是我二师嫂!” “什么贼眼啊,公子,我们可是正经人家,不是……” “除了二师兄,别人看了都是贼。” 不独反驳,“你二师兄才是贼吧,还是个贼头子,天下最大的贼头子!” “反了你了,喝着我二师嫂的茶,还有脸说我二师兄!” 眼看着春瑟就有拍案而起的架势,冬承艳忙安抚他,“哎呀,瑟儿,别这么凶嘛,好好的吃杯茶,你用得着这么……” 春瑟气鼓鼓道:“他当着你的面说我二师兄,我能不管吗?” “说了也就说了,有人也不会少块。反而是你,这么小就凶巴巴的,看着就不可爱了。” “才不呢,瑟儿最可爱了,二师嫂不是这么常常说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啊,就喜欢装小大人,逗起来最好玩了,冬承艳笑着逗他,“是吗?是谁最可爱啊?” “是瑟儿,是瑟儿。” 春瑟天真娇蛮的声音,当真一个无忧无虑烂漫纯稚,听得有常不独连连摇头,这个公子,在外面人小鬼大的,这里来装无知幼童?! “好了,瑟儿。”冬承艳抱着他,他的背,“瑟儿最可爱了,还惦记着来看我,来,瑟儿你看,这里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春瑟看看堆了一摞的好东西,一时也不知道先挑哪一件好,于是道:“人家是来陪着二师嫂的,又不是来图这些玩意的,什么选不选的,我要二师嫂就好了。” “真是个鬼灵,知道说好听的来哄我,你就知道,只要哄好了我,我这里什么东西不是你的?” 春瑟被她说中了,微微脸红,抱着她撒娇,“二师嫂,二师嫂……” “好了,逗你玩呢,瑟儿想要什么,我又怎么会舍不得!” 这次春瑟来,待的日子有十来天。这一日,吃过午饭,早就把周边的深山野禽骚扰个遍的春瑟,终于抑制不了冲动,来拆礼物了。 他把余盗天近半年来送来的,还没拆封过的东西一一拆开,每一样都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 冬承艳看他这么打发时间心里也很抱歉,要不是自己舍不得他走,也不至于让他这么闷着,所以也不拦着他。 有常不独看他自己蹲在那里,担心他脚蹲麻了,所以贴心地端了个小凳子让他坐好了,慢慢玩。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春瑟才把东西拆完。不独看着这些或是绫罗绸缎,或是宝器古玩,华丽地铺满一地,晃得眼睛都发昏了,“公子,你还说你二师兄不是贼,你看看这些东西……” 春瑟嗔他一眼,没答话。 有常当然也看出了,这里样样皆是名家贡品,“公子,这些东西是……” “是偷的抢的,还是二师兄的真心,这你说得清吗?” “为了打动一个女人,他成天来送这些?”不独嗤笑,“你看看他送了之后,有用了吗?人家理都不理,看也不看,今天要不是公子玩得无聊了临时起意来拆开看看,这些东西,还不是就在这里一辈子作古了!” “不然呢,难道让我二师嫂一个在这里孤零零的吗?” “送来些冰冷的东西,能有什么用,除了占地方,看着碍眼……就只能算是当陪……”陪葬!不独一时嘴溜说到这里,自己也捏把汗,若是真的说出口了,一定会被打! 还好,有常看他一眼,嘴道:“这些世俗之物,即使不能解开某个人的超然之心,至少也是一种寄托,越是难得,越显难能,只可惜了……” 不独笑道:“别说得自己心境有多释然,人家二师嫂的心思,你这点道行还领会不了。” 春瑟点头道:“我知道自己现在还分担不了,但至少不能让二师嫂把寂寞当做日子过。” “话说,公子,这是你多管闲事了,你二师兄不都放任自流了,你还来这份心?”不独就是不想他多管闲事,如果有这个空荡,还不如多去墨北走走…… 春瑟轻笑,“那又能怎么办?难得非得不顾脸皮地缠上来吗?你知不知道,二师嫂已经多久没和他说过话了。” “总不能一直僵持下去吧?有些事情总要出个清楚的,如果一直藏在心里,公子你也知道,人心隔肚皮,藏在心里的怨气,说不定就越积越深……” “一开始,二师兄应该也千方百计的缠过,可是没用……” “那是他用劲儿不够!” “如果被你喜欢的人讨厌,你能受得了吗?如果有一天善善姐姐讨厌你了……” 不独嘀咕了一声,果然没说话了。 “二师兄哪里知道啊,如果想要的能说出口,那还想什么……”春瑟才幽幽低沉地说着,忽然,只见他抬起头,对着门口笑容可掬的伸手,“二师嫂,二师嫂,我要吃樱桃芙蓉羹!” 有常不独愣了愣,齐齐看向门口,也不知冬承艳已经在门口待了多久了。 “哦。”冬承艳点了点头,还没缓住心中的颤抖,木讷地转身出去了。 “公子,你知道她来了怎么不早说!” 春瑟无辜地笑了笑,“要不是听到她哭了,我也不知道呢。”还好二师嫂是能说哭的,没到铁石心肠…… “说来,你二师嫂的武功也真是深不可测呢,她在门口了,我们都还不知道。” “你们两个光顾着背后说人了,哪里有心思去注意身后的情况啊。” 人家二师嫂可是最早进入翠寒门学武的第一人,入门时间比大师兄还早,自然不是你这两个可以比的! 卷二 第一章 你说我要什么在线阅读 卷二 第一章 你说我要什么 肉文屋 / 卷二 第一章 你说我要什么 卷二 第一章 你说我要什么 卷二 第二章 从看第一眼起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二章 从看第一眼起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二章 从看第一眼起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二章 从看第一眼起 又是三天过后,冬承艳看不得春瑟天天在自己面前搔痒磨皮、强颜欢笑,再不舍得也送走了他。走的时候,春瑟不停地回头向她招手,她也举起手向他道别。 她看到春瑟因为连连回头,有几步路都没走好,差的就摔了一跤,吓得她心中一紧,幸亏旁边的不独手快给扶了一把,春瑟才没摔下去。站稳之后,不知道不独又说了点什么,春瑟一路追着打他…… 冬承艳笑着看他们渐渐跑远了,都要忘记自己有多久没为人家这么担心害怕了。 或许她本来就是个比较麻木的人。出生之后被娘抛弃在深山中,生长之时被爹安置在门庭外,这让她从小所求就不多,只要能有那么一点,她就很高兴了。可是,当有人非要来给予全部的时候,她又担心自己承受不了被夺走的伤痛,所以干脆不要。 她还记得第一次去余家堡的时候,那一次,爹隔了一个月就又来看他们了,她和哥哥都很高兴。要知道,自从出生起,就只有她和同胞哥哥在一起,他们相依为命,虽然爹在衣食用度上并没有亏待过他们,甚至给他们的可以说是华贵的生活,可他们并不觉得多快乐。 他们见的人很少,曲家的跌云渊本来就算个荒野僻地,而他们被藏的地方,更是人迹罕至。他们的爹,作为曲氏冬家的族长,从来没有对外宣扬过有他们这双儿女的存在;他们的娘,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把他们丢下了,从此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所以,相对来说,她和哥哥还是比较爱爹的,至少他没有彻底的遗弃他们,反而在失去了娘的时候,一力肩负起了养育他们的重任。 那年她十三岁,从有记忆起,她见到爹的次数就没有超过二十次,这一点她保证没有记错,因为她每见爹一次就会留下一笔,每五次写完一个正字,第三个正写好了之后,她还有最后一笔才能补齐第四个正字。 哥哥看她对着没写完的第四个正字发呆,就来哄她,“爹这次会来陪我们过年的,爹答应过,还等三、四个月就是过年了,我们快要见着爹了。” “答应过有什么用,他不来了还不是就不来了,爹哪次答应过的算数了。” “你这丫头这么聪明做什么,既然是哄你的,你就笑笑不就行了,干嘛说得这么透彻,惹自己难过!” 是呀,想这么清楚明白做什么,不是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吗?! 冬承艳对着哥哥冬承庆笑笑,什么也没再说。反正心里是笃定这次又要失望了,爹什么时候来和他们过年了?他是冬家族长,那么忙,过年的时候更忙,怎么会有空来看他们?! 可是她没想到,没等到过年,爹就又来了。爹来的时候,她还在睡觉,听到哥哥很兴奋地过来见她,“艳儿,艳儿,爹来了,爹来了……” 爹怎么可能会来?她睡得迷迷糊糊地,本就懒得理他。 “艳儿,你不想见爹啊?” “啊?”这个声音,不会有错的,是爹来了! 冬承艳的觉一下子全醒了,坐起身子立刻就扑进了冬夕照的怀里,“爹,你来看我们了呀……” 冬夕照宠溺地抱紧她,“艳儿,爹想你们了。” “我知道,我也想你。” 冬夕照是来接他们去万寿山余家堡的,当冬承艳听到他说要带他们去个地方的时候,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天真了,她还以为……爹怎么可能是要接他们回去一起住,爹还没有丢下他们不管就已经够好了,他们怎么能去给爹添麻烦呢…… 所以,冬夕照问他们愿不愿意去的时候,她和冬承庆都点了头。料想这个余家堡也不会是什么太糟的地方。果然,他们一去就发现了,这里的人真多……她和哥哥从小到大,除了周围几个照顾他们的仆妇,见过的就只是爹,但是这里的人,没一个有爹好看的。 “那当然了,我们爹,是天下第一美人!”冬承艳这么回答她。 他们跟在冬夕照的身后,在前面还有个人领路,这人是余四月。 余四月道:“冬族长,怎么有心思把自己孩子交到我们这窝土匪手里了?” “还不是因为你们余家堡出了个余侯爷,只要有余侯爷在,不管外面打得昏天黑地,这里也是一方净土。” “冬族长客气了。” 前些日子,余家堡接到了余畅晚的飞鸽传书,说冬夕照会带自己的孩子来托给余家堡照看。本来余家堡上下,乐意接下这事的人不多,本来嘛,大家都是土匪,凭什么要去给你带孩子啊…… 可这事是余畅晚应承下来的,也没人会说一个不字。起初说好是余家堡派人去接,堡里的人因为谁都不想去,还特意猜拳比武的折腾了一会儿,好容易选出三个来担当重任的,冬夕照自己把孩子送来了。 其实冬夕照自己也舍不得,毕竟也是亲生骨,平日里十天半个月的,黑也要跑去看一眼的自家宝贝,他舍不得把他们带入跌云渊那个是非之地,又哪里能忍心丢他们去土匪窝里,可为了找回孩子他娘,为了让一家人团聚,他也只好暂时把他们寄放在这里了。 好在他这两个孩子都懂事,说要带去余家堡的时候,都乖乖地点头,否则,万一有个摇头哭闹的,还不得把他心疼死了。 “庆儿,艳儿,你们要听话,在这里等着爹,爹会回来接你们的。” “好,我们等着爹。” 目送着冬夕照走后,冬承艳才开始哭。冬承庆不解道:“哭什么,爹又看不到……”看不到就不会动摇,看不到就不会心软…… “我怕,爹再也不会来接我们了……”冬承艳嘤嘤哭到哥哥怀里,心里别提多难过了。 “艳儿,别这么想,爹要是不想要我们,早把我们扔掉了,何苦还把我们养这么大?” “是啊,都这么大了才扔掉,他或许也舍不得,但总比养着我们拖累他一辈子的好嘛。” “艳儿……”这个妹妹,怎么总这么悲观呢! “哥,如果爹不来了,我们……”冬承艳越说越伤心。 冬承庆抱着她,努力想要劝好她,“别胡思乱想的,等着吧,就像我们以前等着爹那样,爹会来接我们的。” “除了等着,我们还能做什么?” 余四月看到冬夕照走后,他们抱作一团,哭得这么凄凄惨惨的样子,真是头都痛了。 “你们哭什么,快跟我走!”可惜这辈子土匪当久了,让他开口就说不出来多么柔软的话。 冬承庆擦擦妹妹的眼泪,“嗯。”带着妹妹跟着余四月继续走。 他们被领到的是余畅晚住的地方。这是余畅晚信里交代的,让他们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他也有个放心。 等他们磨磨蹭蹭放下行李,余家的几个当家的已经等不及要见他们了。 “嘭!”头一个闯门进来的是余五月,“你们两个总算来了,如果这几天不来,我可要去接你们了!” “是啊,我们可是盼着你们来呢!”余七月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 不一会儿,余一月也走到了,“孩子们,在十三的地方不要客气,有什么尽管说,十三托我们好好照顾你们了。” 冬承艳没吭声地点头。 冬承庆倒是问了,“十三是谁?” 余五月道:“十三就是十三啊,我们家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 “喔,你说的是余侯爷了。”这个冬承庆听爹说过。 余七月道:“你们爹都给你们说过的吧,不过相信也不会说什么十三的好话了,但是没关系,十三就是十三,十三托付来的人,我们会照顾周到的。” 冬承庆笑笑,没说话,的确,在爹的嘴里,那个让人“赞口不绝”的余侯爷,的确很难让人夸出什么好话。 余五月仔细瞧瞧冬承庆,又看看冬庆艳,“你们两是冬夕照那美人的孩子?怎么我看着不像呢?” 余七月听着有趣,“怎么不像了?” 余一月道:“孩子们别听他胡闹,你们两个到底是谁要大一些,说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冬承庆是哥哥。” 冬承庆介绍完之后,他们又把目光都聚集在冬承艳身上,冬承艳低下头,“嗯。” 冬承庆见她这般怕生,只好又道:“这是我妹妹,叫冬承艳。” 余五月看着他们这番表现,笑道:“再走近点看,其实这做哥哥的倒是和冬夕照挺像,就是这做妹妹的,稍微差了点……” 他这是故意在逗人家玩的,其实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对孪生兄妹是冬夕照家的孩子,那鼻子眼睛,多像啊……可余家的这几个,就是想逗逗人家。 冬承庆不服气地叫道:“你说什么呢,有没有看清楚,我妹妹长得这么好看,哪里差了?” 可冬承艳却还是什么都不说,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像这种逗着不上钩的,余家几个都觉得不好玩。余一月就道:“五弟,你又欺负小孩子了,小心我告诉十三,让他来收拾你!艳儿啊……叫你艳儿好吗?” 冬承艳微微抬起头,瞄到余一月对自己露出和蔼的笑,“好。” “你们冬家的个个都长得是美人,做爹的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做哥哥也不遑多让,你这做妹妹的更是看着可人心疼,别伤心了,待会儿叔叔带你去认识一个人,他啊,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哄人开心的本事特别好,你和他一定会做好朋友的。” 余一月说的孩子就是自家的儿子——余盗天。 余家几个当家的,听他这么介绍自己孩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说来这余盗天,哄人开心的本事还真是没有,但是让人不得不开心的本事,倒是学了十足! 余七月掩唇遮住笑意,“大哥说得没错,我看啊,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这是个毛病,得改!” 冬承庆瞪着眼睛看他,很想反驳,你才有毛病,你们全家都有毛病。但是想到自己身处他人屋檐,不得不暂时低头隐忍。 不过他说出来也没错,他们余家人,的确是有个毛病,那就是无事生非! 这次说要改掉冬承艳害羞怕事的毛病,他们相当有信心。任凭你再是沉默寡言,遇上余盗天,你也非得活跃起来不可,否则……哈……见识了过后你就知道了…… 又寒暄几句过后,余九月才姗姗来迟。余五月一见他飞来的身形就出门吆喝,“哟,来的不是我们山上轻功最好的九爷吗?怎么,还蹦得起来啊,等你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腿瘸了呢?!” “瘸是没瘸,不过也差不多了。”余九月一落地就倒在了余五月的身上。 “你怎么了?”他全身的重量一下子加在余五月身上,余五月一下子还真承受不起。 “老九,你怎么了?”余一月看他这疲力尽的样子,也担心地过去扶着他。 余九月被扶起来后,对这余一月叹气,“还不是大哥你那个小祖宗啊……” “天儿?天儿怎么了?” “几个月前小祖宗跟着十弟学箭,学到现在也算小有所成。他把后山那些飞禽走兽了个遍,觉得找不到更快的靶子来练习了,就要来我!” “岂有此理,这小子太胡来了!” 余一月听得双拳捏紧,一副要去教训人的架势。其余几个做叔叔的也是听得不住地叹气。 就在他们摇头之际,冬承庆突然看到一支利箭从窗外飞驰而来! “小心!”余十月的声音慌忙呼喊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冬承艳只觉得肩上猛地一记刺痛,她看到了一双桀骜不驯的黑眸,然后…… 卷二 第二章 从看第一眼起在线阅读 卷二 第二章 从看第一眼起 肉文屋 / 卷二 第二章 从看第一眼起 卷二 第二章 从看第一眼起 卷二 第三章 说你原谅我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三章 说你原谅我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三章 说你原谅我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三章 说你原谅我 她被那双黑色的眸子笼罩着,一下子跌进了彻头彻尾的黑夜,一种无可抑制的力量将她扑捉住,她挣脱不了也不想挣脱。 她很害怕,也很兴奋,终于有一种感觉是完全属于她的了,即使这感觉很痛,但是的的确确,分外清晰,没有谁能夺去,这完全属于她的心。 “艳儿,艳儿……” 耳边是冬承庆不住呼唤的声音,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沉沦在这种铭感中很久了,久到足够让哥哥担心受怕,但是她就是不要醒过来……这辈子,总该有一次任,没有别人的管束,不需要去费心别人的遗弃,有始有终的,只属于她自己。 可是,旁人看不出她有这个心思,只看到了她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脸容苍白,呼吸无力,旁人担心她会就此不醒,不得不用些方法来将她唤醒。 余十月在等了两天还等不到她醒来之后,被逼无奈地拿出了压箱的疗伤药。山上的大夫忙给她的伤口涂上药,又用了刺羽香来刺激她的嗅觉。 在双重施救下,冬承艳终于睁开了眼睛。 “哥……”面对着一群人在场,个个瞪目相视的局面,冬承艳有些失措,只能逃避地躲进冬承庆怀里。 “艳儿,没事了,没事了。”冬承庆安抚着她惊惶的情绪,对着余一月怒视,“余大叔,如今艳儿已经醒了,你总该给个交代吧?” 余一月看着冬承艳这幅受惊过度的样子,“艳儿,现在还疼吗?” “不……不……” “这次是天儿做的不对,我已经叫这臭小子闭门思过了。等过几天你的伤好些了,我让他来个你认错。” “不……” 冬承艳不停地说不,看得余家几个当家都很着急,明明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事,现在被她这么一弄,彻底搞成棘手事件了。 余五月就看得不耐烦了,“你这丫头真是胆小怕事的,说来给你认错了,这也是你余大叔的一番心意嘛,你怎么能不接受呢?” 余七月侧目看他,“五哥,说是认错,那也得人家心甘情愿接受啊,你怎么说得要逼人家似地?” “心甘情愿?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可多了,天儿都还不愿意呢,给这个弱弱的丫头认错,大哥你叫天儿以后怎么在山上称霸啊?” “他天天称王称霸的他还有理了?”余一月凶他,“都是你们这几个叔叔惯出来的……” 余五月嘟嘟囔囔道:“天儿是有错,但这个丫头还不是也错了,那天,天儿一箭过来,十弟都已经吼了要我们小心,我们都躲过了,就这个丫头,傻呵呵的,像柱子一样一动不动,你说不中她中谁啊?” “老五!” “我说句公道话还错了?好,我不说,我不说!”在余一月的瞪眼下,余五月站到了人后,闭嘴不在话。 要不是余一月这一吼,冬承庆也快发作了,凭什么要他们在这里受这种罪,是爹把他们这两个包袱塞给他们的,他们要闲言碎语的他都忍了,但欺负他的妹妹,绝对不行! “余大叔,这次……” “好孩子,我知道,我知道。”余一月当然也看出来他已经在忍耐的极限了,“再等两天,艳儿的伤好些了,我一定让那臭小子来认错赔罪。我保证,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有劳余大叔了。” 送走余家这帮人后,冬承庆守着卧床的妹妹,很心疼道:“艳儿啊,你说说,你一来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太无能了?” “你无能吗?”冬承艳茫然的看着他,睡了两天下来,头脑发昏,说出来的话如同呓语,“你再无能也是我的哥哥,在这里,除了你我也没别人了。” “是啊,你只要我,我也只有你,在这个天地中,我们只有彼此相互依靠了。艳儿,哥哥答应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伤了,你不会再受伤了,哥哥保证。” “你保证有什么用,伤我的又不是你。” “我能保证的只有,不再让任何人来伤害你,哪怕拼上一死……” “哥,我们的命本就不值什么,连娘都不想要的,爹的不愿看见的,可我只有你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好,哥不死,艳儿,你也不死。我们就这样靠着过一辈子。” 只怕你会厌烦啊……冬承艳看着他信誓旦旦地握住自己的手,那么心疼受伤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可你这一刻是保证了,那将来呢…… 第二个夜里,大夫又来给她换过了药,冬承庆守着她一勺一勺地给她喂药。其实她可以自己喝的,但是冬承庆就是不让。 冬承艳一口一口慢慢地由着他把药喂完了,心里想着,倘使没他来喂药,她一口喝完了,或许这苦涩的滋味还可以少挨一会儿,可是哥哥的关爱啊,她不咽下去怎么行呢? “哥,你回去休息了吧。” 夜深了,她看冬承庆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也就开口了。 可冬承庆就是不放心她一个人,一门心思要守着她,直到她睡着。 “哥,你快休息了嘛,不然你明天哪里有神照顾我。” “你一个人能行吗?” “怎么不行,你看,都好了。”她努力地抖抖肩膀,想向他证明。 只是伤的确没好,一动就是疼。 “行了,别动了,哥知道你想赶着哥快走,你好清静些。好,哥随你的意,你别再逞强了。” “那……明天见……” 冬承庆走了,整个屋子就彻底安静了。冬承艳深深地吸一口气,她细微的动作牵动了肩上的伤,让她感到疼痛,但这也能让她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她想看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或许外面有明月,有繁星,或许什么也没有。可惜窗户被关上了,冬承庆担心她被夜风染了风寒,特意关好了窗户才走的。 冬承艳对着窗户看了又看,可总没有下床开窗子的魄力,只好叹叹气,到头睡下了。 她睡到半夜,莫名其妙地突然睁开了眼,前一刻她还有梦的,后一刻就彻底忘光了,梦里是什么她完全想不起。现在能感觉到的,只是一双更胜黑夜的眼睛。 “说你原谅我!”这双眼睛的主人坐在她的床前,用命令的口气对她说。 冬承艳心里害怕,但又没胆子做出什么反抗,只能傻傻地道:“你原谅我……” 这个人笑了笑,“我要你说,你原谅我!” “你原谅我……” “不,不,不,是你说,原谅我。” “原谅我。” 这丫头怎么教都教不会呢?!余盗天挑眉,对着这个柔软瘦小、脑子不灵光的丫头道:“你又没做错事,干嘛要我原谅你,傻丫头,是说你原谅我了!” 冬承艳蜷着身子,看着他模糊的轮廓,很是疑惑道:“为什么?你做错了什么,要我原谅?”暂时确定了对方没歹意,她稍微说好的声音没那么哆嗦了。 余盗天见她隐隐发着抖那样子,只觉得好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傻丫头,我是伤你的人!” “那你觉得你错了吗?”冬承艳正说着,突然被他揪住肩膀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他没轻没重的力道,弄得冬承艳大声呼疼,可余盗天却是不知悔改的继续笑,“我怎么会错!” 冬承艳委屈地眼角擒泪,“那为什么要我原谅?” “你还很倔啊!”余盗天捏住她的肩膀不放手,“叫你说原谅了,你还要问为什么?” 冬承艳痛得冷汗直冒,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已经淌血了。其实余盗天也察觉出手里湿湿地,除了是这丫头落下的眼泪,就是她的伤口裂开了,可他才不管这么多呢,流眼泪了有手绢,伤口裂开有伤药,他如果这么心软了,明天准得被压着来认错道歉,凭着丫头的傻劲儿,他刚才见识过了,要她说个原谅出来,非得他下跪不可! 他怎么可能来下跪,痴心妄想! 就在余盗天愤愤地想着,以为冬承艳是故意拿乔,还要下狠手的时候,冬承艳都感觉自己痛的快晕倒了,忙叫道:“我原谅你,我原谅你……” “这才乖嘛!”余盗天一松手,冬承艳就倒回床上躺着了,全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余盗天看她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撇嘴道:“真有这么疼?你早干嘛去了,直接说了原谅不就好了,你还偏嘴硬!” 他那口气说得,就像是冬承艳自己错了,他反而是被逼得无奈的受害者。 在他的嗤笑中,冬承艳看见这个漆黑的影子在窗边一闪而去,消失在夜的寂静中。 要不是第二天她的伤处淌出的血和被子一起结痂了,她一翻身就被痛醒了,她还以为是做了一个噩梦。 她哪里知道啊,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当天傍晚,余一月压着余盗天来了。这是冬承艳第一次看清他的脸,不同于那日傲慢无礼的眼色,也不同于昨夜狠辣邪恶的视线,这次余盗天来的时候,一见她就是咧嘴一笑,给人一种很爽朗热情的感觉。 这该不会是她的错觉吧,在他直率真诚的笑容里,本看不出昨晚那种恶意的影子…… “艳儿,这就是我的那个臭小子。”余一月把他推到冬承艳面前,压住他的头道:“余盗天,快给艳儿道歉认错。” “喔……”余盗天被迫佝偻着身子站在冬承艳面前,目光很有诚意,却再也没了下文。 “你发什么愣啊,快说啊!”余一月催促他快些。 可余盗天就是盯着冬承艳一声不吭。 这丫头不会是忘了该说什么了吧?!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她伤疤还没好呢,怎么就不记得了…… “我原谅你。” 就在余盗天心里死命埋怨她的时候,她开口说了,声音轻轻柔柔地,听得余盗天很高兴,“爹,可以松手了吧!” 冬承庆惊讶地看看妹妹,“艳儿,你……”你平时这么愁苦伤神的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看到人家来道歉了,应该是除了哭只会哭啊,怎么突然就原谅了? 余一月走过去拍拍冬承庆的肩,欣慰道:“艳儿这孩子真是懂事,你有这么贴心的妹妹是福气啊。” 冬承庆干笑两声,没做答。 既然看到气氛这么祥和,余盗天也就趁机说了,“爹,那人家原谅我了,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受罚了?” “你呀……”余一月瞪他一眼。 余盗天却兴高采烈地蹦到他身边,本毫无惧意。他们这般无拘无束的亲昵,看得冬承庆和冬承艳都心生羡慕,如果他们的爹也能这么待他们,那该有多好,但是冬夕照对他们,从来都……怎么说呢?是很客气,说句重话都小心翼翼,显得很生分了。 冬承艳看到余盗天灿烂的笑,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的脸上,“你的脸是怎么伤着的?”他一进门来她就发现了,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痕,像是被人用鞭子才打过。 余盗天赖着余一月撒娇,“还不是我这狠心的爹,他骂我不听话,就拿鞭子打我了。” 还好,冬承艳蓦地生出一丝庆幸,虽然爹和他们不亲,但至少他不会用鞭子打他们。 冬承艳抬起头,看到余盗天脸上的伤,她有些愧疚,“你原谅我吗?” 余盗天被她吓得一惊,“啥?”这丫头该不会是想要告状吧? 她察觉到余盗天看自己的目光渐渐泛狠,怯懦地低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没有躲开,你别怪我。” 余盗天不禁松了口气,拽兮兮地道:“你知错就够了。” 卷二 第三章 说你原谅我在线阅读 卷二 第三章 说你原谅我 肉文屋 / 卷二 第三章 说你原谅我 卷二 第三章 说你原谅我 卷二 第四章 一盘棋开始的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四章 一盘棋开始的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四章 一盘棋开始的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四章 一盘棋开始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冬承艳的伤渐渐痊愈,她从不时来探望自己的余家众人口中得知,余盗天是和自己同龄,只比她大了两三个月,他个很活泼,三天两头的惹是生非,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像她这般死板呆愣,不讨人喜欢。 说她不讨人喜欢,其实他们口里也没这么说,可冬承艳从他们的眼里,总能看出不耐烦的神气,所以她也怕打扰到他们,每次他们有人来了,她都很乖巧地点头说是,从没说过反抗过一次,但这样却更让人觉得她没主见没脑子,对她厌憎的情绪更胜。 当然,还是有人对她态度和蔼可亲,笑容温暖的,那个人就是余一月,从他现在表面的态度看来,冬承艳几乎快要觉得,他是这个世上除了哥哥待自己最疼爱的人了。每一次他来了,看见冬承艳温温吞吞地朝着自己点头,总是含笑地过来她的头,夸她老实本分,听话懂事…… 可在冬承艳想来,他会觉得自己的迟钝温吞是优点,怕也是建立在他有一个总是坐不住、爱闹事的儿子这个基础上,否则他也会觉得她是个傻丫头的。 为了讨到他一人的暂时疼爱和夸奖,她就得也在其他人面前沉闷不语下去……谁叫他是余家这帮人的大哥呢…… “艳儿,怎么在窗户边坐着啊,这风凉飕飕的,别给吹病了。”余一月又来看她了,看到她对着窗外发呆,很担心地让她到床上去躺着。 “大叔,我已经好了……” 她还在客气,跟着余一月一起来的余盗天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架了起来,拖回床边。 “谢谢你。”冬承艳低头看看他箍紧自己的手,没有挣脱。 “天儿,你轻点,艳儿的伤还没好。” “什么人啊,这么娇气,用了十叔的好药,都这会儿了还伤着呢?” “你是不是就会这么没轻没重的?”余一月见他好话不听,就抄起了手。 冬承艳赶紧道:“大叔,我没事的。” “艳儿真是懂事啊,我家臭小子能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 “哼!”余盗天不悦地将冬承艳往床上重重一甩,表示抗议。 “嘶……”是有些痛,但冬承艳还是尽力忍住了,没掉眼泪。 余一月看着她这般隐忍委屈,却连抱怨出声的胆子都没有,再看自家儿子,做错了事总那么理直气壮,真是头疼啊。 “爹,我们来看过这丫头了,是不是该走了?” “走?你又是急着要去哪里胡闹啊?” “什么胡闹,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说句好话。”余盗天气恼地嘟起嘴,“我是要去七叔那里。” 余一月皱眉,“你到老七那里做什么?你还真想去把你七叔家那些棋谱给烧了?”上次他去老七家,老七在研究棋谱没太理他,不知怎么就他就觉得受了怠慢,当时一蹦三尺高地吆喝着要烧了老七的珍藏棋谱,吓得老七好长时间没有睡安稳觉,就怕他半夜去胡闹。 “哎,我是去七叔那里学棋,怎么敢去胡闹。” “谁信你,你那坐不住的子……” “大叔……”父子间凶蛮的气氛,被软软的声音打断了,“我听哥说,这几天余大哥是真的在七叔那边下过棋,我哥都还和他对弈了一局。” “呃?”这臭小子怎么转了…… 就在余一月稍稍展现出一丝欣慰表情,余盗天就先吼她了,“一定是你哥哥故意告诉你我输给他了是不是?” 余一月对他输还是赢并不太关心,只要他去做了这事,他就很高兴了。“这么说,天儿你这几天还真是去学了棋的了。” “是啊。”本来是不屑去做这么费事考脑力的事的,但姓冬的那小子,为了给自己妹妹报仇,别的东西比不过他,就他去和自己比下棋。 他可是万寿山一霸,怎么会容忍他的挑衅,可偏偏确实棋艺不佳,三番两次地败给那个冬承庆。 “走,既然你要去老七那边,那爹和你一起去。”余一月看他那气不过的样子哈哈一笑,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爹倒要看看,庆儿能有多高的棋艺,能赢我家的天儿。” “去就去。” 他们说走就走了,像是完全把冬承艳给忘了,冬承艳其实也想去,她小声道:“大叔,带上我一起行吗?” “怎么不行?”开口的是余盗天,“走,去看看我是怎么收拾你哥的。” 他们走到余七月的院子,正好冬承庆也在,余盗天便雄赳赳地走上去,非要和他下一局。 和余盗天下棋,冬承庆哪里会反对,手下败将嘛,看他那棋风,不管下几次自己都不会输。 可他再一看,看到冬承艳也跟来了,当即就没心情和余盗天耗了,“我要照顾妹妹,今天没空陪你玩了。” “那怎么行?”余盗天拉着他不让他走。 “哥,我也想看你下棋了。”冬承艳拉拉他的手,淡淡地对他笑。 “那好吧。”冬承庆妥协在了妹妹的要求下,不过还是不忘叮嘱,“那你有不舒服的时候就说啊,哥随时带你回去的。” “嗯。” 余一月看着冬承庆和余盗天开始对弈,笑着走到余七月身边问,“你看天儿的棋路如何?” 余七月道:“天儿下棋啊,不讲布局,一来就缠着对方对杀,行棋风风火火,全是豪气,只管进攻,没心思防守。” 果然,一局棋下来,余盗天输得一败涂地,没有讨到一点便宜。他不服气地要冬承庆再下一局,冬承庆欣然同意。 余一月看他这第二局,似乎比上一局有些长进了,可是对上冬承庆这么沉着冷静的对手,还是显得毛毛躁躁。 余七月道:“天儿是天资聪颖,耐心不足,下棋要动静皆宜,有谁像他这样一上来就要死活相拼的。” 毫无疑问地,第二局余盗天也是败北。 冬承庆看看他怒意横生的模样,知道他不会就此罢休,所以也坚守在位置上,等着他下一次挑战。 “我们再来一局!” “好啊。” 第三局,余一月看他起初那痛定思痛的样子,还以为他“痛改前非”,真心知错了,可是一局过半,他又开始大刀阔斧地拼杀起来。 余一月无奈地朝着余七月摇摇头,又过了一会儿,这盘棋下完了,余盗天依旧是输得彻底。 “是你使诈!”余盗天拍案而起,指着冬承庆的鼻子发火。 冬承庆无所谓地挑起眉,不和他一般见识。 余盗天被他这么挑衅地一瞄,心里那把火是彻底烧着了,举拳就要痛打他。 余七月按住他的肩,好笑道:“天儿,怎么比不赢了你就要打人啊,你这样子谁敢还和你下棋啊。” “七叔,是你教我的,什么下棋要有杀气,一招就能克敌制胜,你看看……” “你杀气是有,就是掌握不好这个度。” 余盗天气呼呼地狠瞪着冬承庆,冬承庆却轻慢一笑,“就是,明明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的,少来怪我!” 余一月看自己儿子眼睛都要烧出火了,知道他那有仇必报的格,现在是被压制住了,可老七一放手,他非得跳起来踩人家不可!“天儿,你自己棋艺不,就别在这里乱冤枉人嘛,你看看庆儿的棋,凝重形好,步步用心,步步为营,小小年纪就有这等思量,确实难能可贵,非得长年累月的磨练积累不可,你看看自己,才学棋没几天,能和庆儿下到这个水平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人家庆儿有心私帮你,你还不知道输得多难看呢?” “哼!” 余一月看着他撅着嘴哼哼,知道自己的激将法有用了,于是更大力道:“想想这些年你都学了些什么,整天舞刀弄枪的,大字不识几个,臭脾气倒是养了一堆,你再看看人家庆儿,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凭你这点本事还想下赢人家,你梦没睡醒吧?” “那个……”冬承艳瞧见余盗天已经被说红眼了,有些害怕他犯浑,“余大哥其实也没这么差啊,第一局是没赢,但第二局的时候我哥也算是险胜了,到了第三局,余大哥的棋已经没那么凶狠了,他原本是想和我哥和局的,是我哥不懂礼节,对余大哥用了计,余大哥才说是我哥害他的……”冬承艳越说越小声,后来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的时候,就完全没胆子再继续了,“这我哥最清楚了,不信你们可以问他啊……” 余七月点头道:“看不出来,艳儿也是个下棋高手呢!” 他当然看出了这三局之间余盗天的棋艺进,不过谁叫这孩子平时太嚣张,是时候打压一下他的气焰了。 冬承庆对她的说法也没有反驳,本来事实也是如此,余盗天的棋路诡异莫测,是叫他很难琢磨。再说,他家妹妹的棋艺的确更是不凡,人家道:“哀兵必胜!”而他妹妹的,就是哀棋必胜,但凡一子落下,她必然忧心忡忡,千般思虑,其心思细腻婉转,他是自愧不如。 可余盗天却是不识好人心,“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是拐着弯骂我呢?” 余一月笑打他,“你是该骂,人家这么袒护你你都听不出来,你说你不该骂?” 这一记打说来也不疼,可余盗天就是叫得很大声,“哎哟,爹,你都这么狠心啊,人家个个来骂我,你还来打我!” “谁叫你不懂事不听话啊!” “要你说的懂事听话,就像这丫头似的傻兮兮的,我还是不要的好。” 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指着自己妹妹骂,冬承庆看不下去了,“余盗天,你怎么又欺负我妹妹!” 趁着余七月不备,他猛地一蹬,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棋桌上耍威风,“我就欺负了,不服气你来打我啊,你还偏偏打不赢我,只有挨打的份儿!” “你现在是威风,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训你!” “你来啊,我等着呢!” 这时候的余盗天还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冬承庆打倒在地,却连一点还手的念头都没有…… 余一月和余七月看着这两孩子这么闹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最后决定了,把余盗天丢给余七月学下棋,既然他这么不服输,那倒是该花一番苦功夫去用用功,看看到底能学成什么样子;至于冬承庆,好歹也是个男孩子,现在年纪小,柔柔弱弱地倒也可爱,但长大了还这么文弱,成什么样子,不如把他丢给余四月,怎么着也学点功夫傍生,否则哪天出了余家堡受人欺负,那还得了?这不是有损余家堡威名吗! 他们暂时没想到该把冬承艳怎么安排,她这么个看着病歪歪的女孩子,总是一脸愁色,随时都像是受了委屈,他们这里没谁敢去多招惹她,免得看着心里累…… 于是,冬承艳看着哥哥成天的起早黑,早出晚归,每次回来身上总带了点淤青,他自己还夜夜练功到深夜,丝毫不管自己是不是皮开绽,是不是她看着害怕。 她曾经很认真地劝过他,别这么伤害自己,可他本听不进去,因为他的理由很充分,他要保护妹妹不被人欺负,拳头不硬怎么行! 冬承庆不知道,这辈子,对于他来说将会对两件事追悔莫及,这其中的第一件,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偌大的一个院子,平时白天就只剩冬承艳一个人了,来串门的人也不多,来了客套的也就那几句,她不讨人喜欢,她自己知道。夜里,即使哥哥回来了,要忙着练功也没多余力来理她,偶尔是几句重复不断的嘘寒问暖,她听了也只能点头,不去让哥哥分心。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什么,难道只是要做个拖累吗? 她无所事事地到处走,整个余家堡,只有在余七月是很欢迎她去,还不时邀请她和自己对弈,那是因为余七月想要清她的棋路,谁叫他从来没有赢过自己呢?! 不同于余七月对她的赞叹惊异,余盗天每每见了她,还是一贯的嗤之以鼻,不论她怎么躲避畏惧,他总有办法绕到她面前数落她几句。 虽然他对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好脸色,但他没有掩饰,都是以最真实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却好歹让她觉着安心。 卷二 第四章 一盘棋开始的在线阅读 卷二 第四章 一盘棋开始的 肉文屋 / 卷二 第四章 一盘棋开始的 卷二 第四章 一盘棋开始的 卷二 第五章 我没有保证过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五章 我没有保证过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五章 我没有保证过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五章 我没有保证过 这天,余七月下山办事去了,余盗天没人陪着练棋,心里很不高兴。冬承艳不知道余七月不在,走去找他的时候,脚都还没迈进去,就被一颗飞来的黑子击中了。 “七叔,看你不陪着我……”余盗天还以为是余七月回来了,飞出颗黑子去“迎接”他,可是没想到出门一看,是冬承艳坐在地上。 “你坐地上干嘛?”余盗天把她拖起来一看,“你脸怎么了?” 冬承艳的脸上被他击出了一道黑印,已经痛得很想哭了,被他突然用力一拽,眼泪就彻底忍不住了。 “你哭什么?谁叫你鬼鬼祟祟站在门口,你怎么不躲开啊?”余盗天先是吼她几句,看她越哭越凶了,只好语气舒缓些又道:“呃,我忘了,你就是这么大义凛然,上次也是,都不会躲,什么都接着……” 冬承艳因他突然顽皮的口吻破涕为笑,余盗天才总算松了口气,万一把她弄哭的事给爹知道,他只怕又要挨鞭子了。 “好了,来把眼泪擦擦!”把她领进屋子,用袖口把她的眼泪擦干了,余盗天再瞧瞧她像是不想再哭了,才又道;“七叔不在,这里没人陪你玩,自己先回去吧。” “哦……” 冬承艳点着头,转身像是要走,可磨蹭几步,站在门口又不动了。 “你怎么还不走?” 余盗天不耐烦地想把她赶走,自己也打算再等一会,等不来人他就走。 “我想陪你下棋。”冬承艳大着胆子转头回来看着他。 余盗天笑道:“还真当我是软柿子了,你这个丫头都想来捏捏。” 冬承艳赶紧低下头,很小声地道:“不是,我没有,我就想陪你……陪你下棋……” “小爷不要你陪,快走!”她越是这么害怕,余盗天越是想玩她。 他话一出口,冬承艳躬着身马上就走。 “你还真走了?”一逗就上当,太没挑战了,“真是胆小怕事……你过来吧,七叔不是对你的棋艺也赞不绝口吗?过来陪小爷玩玩!” “是。” 冬承艳唯唯诺诺地移步到他面前。 “坐下!” “是。” “好了,开始吧!”余盗天自己挑了黑子,把白子递给她。 “是。” 她是真的一点反抗也没有,他说什么她都说是。余盗天有趣地打量着她,她脸上的泪痕犹在,看起来……怎么说呢,是很可怜,还有些让人心疼…… 说来她也真厉害,居然把他这坚强无比的心弄心软了,破天荒地对人产生了一点同情……可惜她不惜福,不一会儿就把他这股难得的同情心弄破灭了…… “你怎么搞的,这么快就赢了!”余盗天吼得很凶,也很不服气,觉得自己还没看她几眼呢,怎么就让她赢了。 “余大哥,你别慌,我们再来……” “什么再来,是你使诈!” 冬承艳急得哭了,“我没有。” “什么没有,看到你都烦,还不快滚!”余盗天被她哭得头痛,只想赶紧赶她走。 冬承艳不想被他讨厌,哭着求他,“你原谅我,余大哥,你原谅我……” 余盗天皱起眉,不由自主地竟有些心软了,不想对她再说重话去吓哭她,可他对自己产生这种邪门的情绪感到很烦闷,他弄不清原因,只能把错都归咎到她身上。 冬承艳哭哭啼啼地被他赶走了,她不敢回自己院子里怕被冬承庆看见了,也不敢走到余家堡其他地方招人白眼,只能一个躲在墙角里偷偷哭。 可她一个人这么哭,连个来劝的人都没有,她感觉就像是被人遗弃了,越想越伤心,越哭越一发不可收拾…… 她没想过,其实这时余盗天正在她前面几步的一棵大树上看着她,眉头皱得很诡异。 这傻丫头也太有能耐了,一个人能哭这么久,要不是怕被爹发现了,他也不用这么守着她,帮她把风,不让旁人来看到她,可他是做了好人,却害得自己腿都麻了…… 半响过后,他觉得冬承艳身上也该缺水了,果然,她没哭了。她站起来朝着自己院子走,可她大概也发现了自己的脸哭肿了,所以一直用手遮住脸在走。 如此看来,他是该功成身退了,可是这傻丫头遮住脸走路搞不清方向,直接地朝他家院子在走,这不是想害他…… 冬承艳遮好了脸怕被人看见,可她走着走着,走了好久也走不回去,她又不敢探出头看看路,正在犯愁时她撞着个人。她的头被撞疼了,又掉下几颗眼泪。 “你怎么还在哭,你到底烦不烦!” 余盗天嘲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虽然他口气不佳,可冬承艳听出是他,还是很高兴,“余大哥……” 她把手放下来,想要对着他笑。 余盗天嗔她一眼,拉起她的手又遮回去,“你还是遮住吧,哭得像个猪头,你也不怕吓人!” “是。”冬承艳只想不惹他讨厌,听话地把自己遮挡好了。 余盗天勾唇一笑,“我们走咯!” “呃?” 诧异中,她被人抱住了腰,脚下一轻,就像凌空飞起般地离地而起。 “余大哥……”冬承艳心里很慌,下意识地放下手去抱余盗天。 “怕什么,有我带着你呢,不会把你摔下去的。” 余盗天携着她直接从屋顶飞回了院子里,免得有人把她这哭毁了的样子看见。一把她放下,余盗天什么也没说,转身就飞走了。 冬承艳还来不及叫住他,他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他是存什么心思,是还在讨厌她吗?! 她回去洗把脸,用冷水把脸敷住,可是不管过多久,她的脸还是肿,那道被他打出来的黑印好型更深了。 “你这样做有什么用。” 没想到余盗天又回来了。 “余大哥?” “来,用冰敷!” 余盗天直接掀开她的帕子,一包冰给她脸上压去。 冬承艳被刺激得一个激灵,“痛……” 余盗天按住她不让她挣扎,“就该你痛,看你还敢哭!” 冬承艳不敢再动了,她觉得自己脸都快冻掉了都不敢反抗一下,等到余盗天把冰袋挪开了,才睁眼看他,“余大哥,谢谢你。” “谢我?”余盗天懵了。 冬承艳真心道:“谢谢你这么关照我。”她看到了,为了给她冰敷,他的手都冻紫了。 “真心谢我就少给我找麻烦,小爷忙着呢,没空陪你哭!” “是。” “是什么是,你脑子空空的,什么都不知道,只会说是,成心敷衍我呢?” “没有。” 余盗天挑眉,“哈,这次不说是了?” 冬承艳对他心怀感激,老实本分地表示着,“余大哥,我不给你添麻烦了,你别烦我。” “谁知道你还给不给我添麻烦啊,你保证了又没用,你就是个麻烦!” “是,是我错了,你原谅我。” “其实错也不全在你,我看你呆头呆脑的,可能添麻烦也是无心的,但你无心也不是说就没错啊!” “是。” “你又说是?”余盗天被她的木讷给逗乐了,“好吧,你不是成心给我添麻烦的,可你这么弱,这么呆,万一哪天又被我误伤了,不是又得害我?” 冬承艳看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余盗天被她无辜的眼波晃得心里一烦,撇嘴道:“我不能保证今后还会做出什么会让你受伤的事,至少你得自己保证,你能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是。” “你要怎么保证?”她真是说什么都答应了,回答得这么快,就像不经脑子,一点诚意都没有。 冬承艳这个傻孩子,不管他的脸色怎么难看了,只是一门心思做保证,“我现在还没想到,但是我既然答应了……” “算了,凭你那不灵光的脑子,相信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余盗天叹口气,痛下决心道:“让我受点累吧,我来教你,既然你是要躲着不被我伤到,那我来教你怎么躲我防我,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是。” “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很高兴吧?是不是怕不赶紧答应下来,我就要反悔了呀?放心吧,小爷一言九鼎,你就真是头猪,我也把你教乖了!” 此后的每一天,只要早上冬承庆出门了,余盗天就会跑来找她。他们一般先是去余七月那里下下棋,接着就找借口溜出来练武。 余盗天是个很严厉的师傅,来不来就对她又打又骂。 但随着相处日久,冬承艳越来越不怕他,因为每次,她练功不如他心意了,他虽然要打骂,可他打的时候,手举得很高,可落下来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疼;他骂的时候,总是注意着她的脸色,一旦她有个要哭不哭的征兆,他就会立即住口,望着天深吸几口气,或是拿旁边的花草杂物出气。 “你再笨也是我的第一个徒弟,我非把你教成器了不可,否则你出去被人欺负了就是有辱我这师门!” 余盗天对她高标准严要求,在练武上不许她有丝毫懈怠,基本功给她打得特别扎实,“腰力,你的腰力不行!” 他手把手教她,一个马步就亲自做示范,看到她扎稳了马步,他道:“今天还是一个时辰,你自己扎稳了,我去睡一觉,别让我回来看见你偷懒啊!” “是。” 冬承艳一门心思放在扎马步上,注意着自己是不是小腿打直,腹部有没有收紧,本没去看他是往哪个方向在走。余盗天一脸正色地点点头,绕到她身后,就直接飞身上了树,在树上默默监视她是不是偷懒。 余盗天仔细地瞅着她,随时准备抓她的现形! 可他眼睛都看酸了,这个冬承艳还是晃也不晃一下,活像尊雕塑似的,死死地扎在那里。太没意思了,他想光明正大找点骂骂她的机会都没有,平日里也是这样,他对她戏谑,她就一本正经,他对她调侃,她也一本正经。他提点什么高难度的要求把,本来是想听她喊累说怕吃苦,可人家就是不怕累不怕苦,他怎么难为她,她都照单全收,还笑得软软地说他是在为了自己好……摊上这么个人,他是连狠心的劲儿都使不上,只能对着她傻傻的笑容长叹气…… 这真是累啊,一点乐趣都没有,她小小年纪的,这么严肃认真干嘛,老成持重这些事本来就该年纪大了再来嘛,她干嘛去学她哥哥那样沉正经地,一点也不好玩…… 后来余盗天看累了,就靠在树上睡了一觉,等他醒过来,一个时辰早过了,他一看,冬承艳还在那里扎马步。 余盗天跳下树就骂她,“你傻不傻啊,我说扎一个时辰马步,现在过了一个时辰了,你就不知道休息一下啊?” “你说的叫我别偷懒……” “呵呵,你还怪到我头上来了……”余盗天心里莫名地点起了一把无名火,“你自己的身子,感觉酸了疼了你自己就不知道将息一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这么听我的话?”这么傻的丫头,等过几天他带她出去何家那窝里玩,她还不得被欺负死! 冬承艳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我看你没回来……” “我没回来,你不知道去找我啊?就等着我来找你?”以后他们玩个捉迷藏什么的,把她丢在深山老林里,她自己知道不出去,他万一玩疯了又忘了去接她,她不就得……那他爹不就得彻底收拾死他! 冬承艳不知道他这么多考虑,只是温顺地回答着,不想再逆了他的毛,“是。” 谁知余盗天的眼睛瞪得更圆了,“你怎么一点主见都没有,什么都听我说,你自己不会想想啊?” “我想什么?” “想你自己想要的啊,有些事,你要自己积极一点,主动一点,有什么要求你要自己提出来,你自己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到时候吃亏受苦了,还不是你自己吞着。” “是。” 面对她由始至终的老实温吞,余盗天怒极反笑,“是什么啊是?” “我会多想想的。” 卷二 第五章 我没有保证过在线阅读 卷二 第五章 我没有保证过 肉文屋 / 卷二 第五章 我没有保证过 卷二 第五章 我没有保证过 卷二 第六章 想摸摸你的脸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六章 想摸摸你的脸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六章 想摸摸你的脸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六章 想摸摸你的脸 那时候,冬承艳真的觉得余盗天对自己太好了,他把练的功夫传给她,不管是一遍两遍……或是更多,他都不厌其烦,他对她要求高,是想要她学得好,冬承艳因为体谅他这一番苦心,所以不论怎么被他凶,心里都是高兴的。她怨只怨自己太傻,总是不能达到他的要求,总是惹他生气…… 现在想来,那会儿她是真的太傻了,完全没想过,她当时的作用,就只是充当了一个余盗天茶余饭后打发时间的玩具,她对她又凶又恶,也只对她又凶又恶,他对别人,虽然也是恶意戏耍,但断然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 当时,冬承艳哪里知道这么多,她接触到的人,除了偶尔路过晃两眼某某某,最多的就是哥哥,余盗天和余七月了。 别人都不知道她在跟着余盗天学武,哥哥平时自己忙着自己的功课,可没有太多功夫来察看她,哪次不小心撞见她在自己擦药疗伤了,她只要说是不小心跌倒的,也都能蒙混过去。 她和余盗天学武,这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秘密,是属于他们的第一个秘密。 冬承艳听余盗天说过,等什么时候他觉得她的功夫能见人了,就带她去见自己的朋友。他要好好地在自己朋友面前炫耀一下他的“成果”,他的徒弟,他们都还没资格收徒弟呢,他的徒弟都已经成才了! 冬承艳为了让他的心愿早日实现,练功下了苦功夫,常常练得夜里全身发疼,她没有办法,只有躲进被窝里哭。 可余盗天不知道她有这么难受,带着她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磨练了一年多才稍微有点满意。 冬承艳记得,最开始他说的是两三个月下来,她就能被推出去显摆一下了,可过了一年以后,余盗天都没有让她去见见他的朋友,这让冬承艳很内疚,定然是自己太笨了,总是学不好,才让他觉得见不得人的。 她哪里知道余盗天的考虑啊,余盗天是看她听话又心诚,虽然木讷了些,但也算个能教成器的材料,等她练得差不多了,他带出去给何家那几个小土匪看,她脑子不够用,拳头够硬,也不会被欺负嘛! 在冬承艳满了十四岁的两个月后,余盗天带她去见自己朋友了。 “你听好了,只要他们敢欺负你,你一拳一个,别给我留面子!”他事先是怎么吩咐的,但是他忘了,万一冬承艳自己不觉得是受欺负了,又该怎么办?! 见着何家三兄弟时,余盗天给她介绍道:“这是何老大,这是何老二,这是何老三。” 他一个一个地指过去,确认到冬承艳一一点头后,他放下了手。 何家三兄弟不乐意了,“余小爷,你就这么介绍自己兄弟?” “把你们介绍这么清楚干嘛?你们有什么光辉事迹值得拿出来说了?” “我们没有,你未必还有?”每次惹是生非都是他挑的头,打架闹事他是罪魁祸首。 “我怎么没有!”余盗天怎么会被他们灭了威风,他将冬承艳隆重介绍,“瞧,这是我徒弟!” 冬承艳低着头,自报家门,“你们好,我姓冬,叫冬承艳。” 何家三兄弟中,何老二和余盗天同龄,他瞅着冬承艳温温柔柔的样子,那皮肤真是像雪一样的白净,咧嘴笑道:“姓冬啊,是不是冬天下雪那个冬?” “是。” “你又是?”余盗天看她不分对象地好脾气,心中不高兴了。 “我是姓冬啊。” “我知道你姓冬!” 何老大看他们揪着这个闹,也太没意思了,“哎呀,别扯这些了,余小爷今天带徒弟来,是想干嘛啊?” 余盗天低着头看他,虽然何老大比他大两岁,可个头也没他高,“能干嘛?” 何老大看他要犯冲,玩笑道:“是不是给我们看看,余小爷收徒弟了,这个徒弟今后就是我们小弟……” 余盗天听了,脸色更臭了,“我辛辛苦苦带个徒弟出来,是给你们欺负着玩的?” “不然呢,只许你自己欺负,不许别人也玩玩了?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嘛,更何况我们是兄弟……” “分享个屁!”余盗天一拳挥过去,何老大中拳倒地,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 相对于他们这么淡定的神情,就像被余盗天打是家常便饭,俗话说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他们或许还等着挨打呢!冬承艳明显没适应状况,她吓得一抖,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惊呼出声,余盗天下一个就来收拾她了! 余盗天得意地对冬承艳眨眨眼,并没有表现出暴力情绪旺盛的一面,只是用脚踢踢他,不一会儿,何老大又爬起来,没事人一个,“余小爷,你今天想怎么玩?” “能怎么玩?”余盗天瞪他这明知故问。 何老大无奈地耸耸肩,“那好吧,老三样。” 他们说的老三样就是捉迷藏,第一要在深山里,第二要藏在幽深僻静的地方,第三是躲藏的人被找到了就得挨打,万一没被找到,就能出来打人。 他们一起走到后山,游戏开始前,何老二看看冬承艳,问余盗天道:“你徒弟也一起玩吗?” “当然要玩,她又不比你们傻。” 何家三兄弟看看她那柔弱的样子,“那我们找到她了,是不是也……” “打得赢你就打,强将手下无弱兵,我教的徒弟收拾你们几个绰绰有余……”这点他还是有信心,他已经预先给傻丫头说了,一见要被欺负了就赶紧先下手为强,他们是讨不到便宜。 “那就说定了。”既然他都不心疼徒弟了,他们还客气什么,余盗天他们惹不起,他的徒弟倒是可以拿来出出气。 他们猜手心手背,最后确定出何老二来找人,另外的都藏起来。 “你自己要藏好了,别被他们发现了丢我的脸。” 余盗天给她丢下这句话,一个纵身就跃入树林子不见了。 何老大、何老三也紧接着奔入密林深处藏身,留下冬承艳一个,左右一望,不知道藏哪里是好? 何老二见她这迷糊的样子,傻傻地很可爱,走过去拉了一下她的臂膀。 “呃?”冬承艳转身看看他。 何老二笑道:“我叫何问登。” “嗯?” “记住我的名字吧,如果待会儿被我找到了,叫出我的名字,我就不打你。” 冬承艳点点头,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 “笑什么,还不快去躲好,待会儿我就数数了,数到一百我就开始找人,千万要藏好啊。” “谢谢。” 冬承艳往树林里走,越走进去就觉得越看不到头,一望无尽的树林将她团团围住,但是她并不害怕,一想到余盗天也在这林子的什么地方,她往里走,说不定就能与他遇上了,所以她一直加紧脚步,希望能看到他。 余盗天照例藏在他的老地方,一颗不起眼的老树上。他自持轻功好,藏在树上方便隐蔽,稍有个风吹草动,他还可以转移到别的树上,就算真被发现了,他量何家老二的功夫,也擒不住他,只能对他干瞪眼。 由于余盗天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老远就看到冬承艳过来了,这个会拖后腿的傻丫头过来做什么?余盗天屏住呼吸想她等走,可谁知冬承艳就在他树下打转,迟迟不肯离开。 “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五十一,五十二……七十六,七十七……” 何老二都快数到一百了,冬承艳还在他树下徘徊,生怕自己被发现不了似地,连个隐藏都不做…… “嘘嘘嘘……”余盗天召唤她。 “啥?”她就觉着余盗天在这附近,抬头一看,他果然在这里! 看她那一筋地傻笑,余盗天只觉得头疼,“你,那边去!”随手一指,也不管什么方向,只想将她赶紧打发走。 “是。” 冬承艳笑眯眯地向着那个方向走,想着余盗天担心她第一次玩捉迷藏找不到地方躲,连地方都帮她想好了……她一定好好藏着,不让人发现……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何老二数到了一百,兴奋地叫道:“你们藏好了没有,我要开始找啦!” 他在林子里巡视一周,不久就在草丛里找到了蹲着的何老大,按照规矩办,他毫不手软地将何老大一通好打。 接着又在湖里找到了何老三。 何老三被他从水里抓出来就开始喊,“二哥,别打我啊,我是你弟!” 何老三这一身湿透又是讨饶的样子已经很狼狈了,那瞅着他满是哀求的眼睛更是让人不忍下手。 可是何老二却说,“大哥我都打了,不打你大哥得多不服气。” 说罢,他回头看看鼻青脸肿的何老大,何老大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都被打了,没道理不打这小子,坚决反对何老二心软放过他。 “那别打脸。”何老三自知在劫难逃,哭丧着脸蹲在地上,等着何老二的拳□加。 “好了,我们去找余小爷师徒俩!”收拾完了老大老三,他的游戏也差不多玩完了,剩下两个,一个他打不赢也不敢打,另一个呢……他舍不得…… 何家三兄弟在树林里游荡了两周,何老二怎么也找不到冬承艳,她到底藏哪儿去了,他还想听听她叫自己名字呢! 日落将半,何老二还是没找到冬承艳,就彻底放弃了。他本来就不以找到余盗天为目的,他又不傻,不想主动找打,所以在余盗天隐藏的树下,他大叫道:“余小爷,余小爷的徒弟,你们在哪里啊,我怎么都找不到,快出来吧,我认输了!” 余盗天的瞌睡被他叫醒了,打个呵欠,揉揉眼睛跳下树来,“这么快就认输了,你也就这点能耐!” 何老二没见着冬承艳也出来,笑着问,“余小爷,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徒弟呢?” “你没找到她?你也太笨了吧!” “我确实没找到,你把她藏哪里去了?” “就……”余盗天伸伸懒腰,左右看看,咦,他把那傻丫头指哪儿去了? “那儿……那儿……那儿……”何老二指了东、西、北三方,“这三处我都仔细找了,没找到,不知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是怎么藏的……” “南边你就没去瞧瞧?” “余小爷你睡迷糊了吧?南边这块是悬崖,我怎么……” “要死了!”他好像就是给她指的南边! 余盗天叫了一声就急着往南边冲,何老二赶忙拦住他确认,“余小爷,你还真是指着你徒弟去跳崖了?” 余盗天急着去找人,哪里有心给他解释,直接撂翻了他就纵身跃起。 何老大把他扶起来,“老二,我们怎么办……” “当然一起去!” 余盗天飞离他们十来步远,听到他们要一起跟来,马上喝止,“谁也不许跟来,我的徒弟,你们少管!” 何家三兄弟被他凶暴的吼声吓得一愣,都没再动了。 余盗天焦躁地飞到悬崖边停下,向下一望万丈深渊,当场被吓出了冷汗。刚才一路上他都小心看了,一路也在叫这傻丫头的名字,本没人答应。现在唯一没看过的地方,就是这山崖下面了,莫非她是真的掉下去了?! 若是换个人说掉下去了,余盗天或许还不信,天下哪有这么傻的人,这么大的悬崖也看不见,难道是诚心要寻死?!但说是这丫头掉下去了,他准信! 认识她这一年多,他算是清楚了,她就是这么不懂脑子的人,他说什么她都照做,从来不管自己会不会磕着碰着,多痛都要硬着头皮上……面对困难艰险,那叫一个无所畏惧……只要是他说过的,她从不违逆…… 余盗天又看了一眼让他心惊胆战的悬崖,如果这丫头掉下去了…… “艳儿,艳儿……你在下面吗?”余盗天叫了几声也得不到她回应,“你别怕,我下来找你!”反正他一个人回去,让爹知道她把这丫头害下悬崖了,他也没啥好结果,还不如下去找她,碰碰运气。 余盗天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找到藤蔓,绕啊绕的套在自己身上,准备往下跳。 只差一个动作,他就跳下去了。就在这时,冬承艳诧异的声音突然响起,“余大哥,你做什么?” 余盗天浑身一震,掉头看到她半躺在附近的一棵树下,他立刻甩开身上的藤蔓就想冲过去打她,“你说我做什么?”她这么久都在这里,是睡着了吗?居然敢害得他这么内疚害怕,她说说自己该不该打! “你是来找我啊?”冬承艳看他凶神恶煞的一点也不害怕,反而笑得很开心。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余盗天走近后,发现她的腿不大对劲,“你怎么了?” 冬承艳苦笑道:“我想学你躲在树上,可才一跃上去就摔下来了。” “就凭你,还想学我?”余盗天嗤笑她自不量力,“那你是没来一会儿就摔伤了,本没有走到悬崖边去?” “是啊。” “那你看着我这么着急,都要跳下去找你了,你怎么不来拦我!” “余大哥,你原谅我。”冬承艳被他冤枉了,“我摔下来就摔昏了,刚才听你叫我才醒了。” 余盗天伸手拉她,“醒了你还躺地上,还不起来!” 冬承艳给他一动就叫疼,“我的腿可能断了……” “断得好,断得好!”摔断腿了,总比落到悬崖下面摔得粉身碎骨好! 她不懂为啥他见自己腿断了还这么连声叫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余盗天撇撇嘴,蹲下身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是。” 冬承艳小心翼翼地趴在他背上,“余大哥,我很重……” “我背得动!” 余盗天一路默默地背着她走,什么话也不说。冬承艳担心自己给他添麻烦了,自责道:“早知道又给你添麻烦,我就不躲了,直接让何二哥找到就是,他都说了,被他找到,只要叫他的名字,他不会打我。” “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那个何老二背着他来献殷勤了? “何问登,他自己说的。” 余盗天不悦地咬咬唇,教育她道:“做人要有骨气,他叫你叫你就叫,你这太煞威风了!” 才说几句就把他火气点着了,冬承艳不敢再说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告诉你,你叫了他你就是有辱师门,你就是被他打死了,也不许去叫他的名字,听懂了吗?” “是。” 他们又走了一段,到了余家堡大门口时,余盗天把她放下来,叮咛道:“待会儿回去了,万一有人问你腿是怎么断的,你就说……” “我知道,是我自己摔断的,是我不小心。” “本来就是你自己不小心。”她这么坦荡的回答,反而把余盗天弄心虚了,“好吧,我也不让你吃亏,你说你想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弄一件来……” 冬承艳看看他别扭的脸,没说什么,只是悄悄地把身子向他靠近。 余盗天不清她这是什么路数,“你想做什么?” 冬承艳盯着他的脸发神,只觉得他的脸怎么越来越红,不知道着会不会烫手,她有些好奇,“只是想……你的脸。” “那怎么行,你有没有尊卑之分啊,我可是你的师傅!” 他正说着,她已经把手伸来了,当被她的手碰到的那一刻,余盗天整个人都呆了。 居然被她给偷袭了! 事后,余盗天一直气不顺,“太丢人了,你可不许说出去啊!” “是。” 这一天,他们有了第二个秘密。 卷二 第六章 想摸摸你的脸在线阅读 卷二 第六章 想摸摸你的脸 肉文屋 / 卷二 第六章 想摸摸你的脸 卷二 第六章 想摸摸你的脸 卷二 第七章 你还是下了山(上)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七章 你还是下了山(上)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七章 你还是下了山(上)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七章 你还是下了山(上) 十五岁那年,她离开了余家堡,两年后才再见到他。 如今想来,她是不该再与他见面的…… 那一年,她和余盗天都十五岁了,余家堡的男孩子,十五岁了都要做什么?在那之前她都不知道,也不没想过余盗天是那么期待着十五岁的到来,期待着要从一个男孩变成真正的男人。 在余家堡,凡是男孩子十五岁了,都可以下山去。冬承艳不清楚他们下山去要做什么,反正她只知道,余盗天十五岁那天,不小心把她推进了湖里,弄得她高烧不退,他被余一月命令守在她床前一夜,哪儿没去成。 自从十四岁那次她腿摔断了,余盗天就承认了是自己在教她功夫,他来找她也就光明正大,不用再躲躲藏藏。余家堡众人看他们亲近,也没有反对,反而是夸他有担当了,还自己收了个徒弟,真是了不起! 她也觉得他了不起,那一年,因为她腿断了,哥找他算账,最开始的三拳他躲都没躲,后来是真的被打痛了才还手的。按照他那样的脾气,能做到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也因为这样,他才可以和她哥做了朋友的吧。 后来她腿好了,他怕她不熟悉万寿山的地貌,带着她用了一个月时间把山上走了几遍,直到确定了她记熟了山上的大小道路才罢休。 当时她就问,“余大哥,你对山上这么熟悉,那山下……” “没满十五岁,爹不许我下山。” “余大叔管你这么严啊?” “又不只是我,余家堡的男孩子,没满十五岁的都不许下山!” “他们是怕你走丢了吗?余大哥,你……” 一句话给她解释不清,余盗天发火了,“你烦不烦,说了不许,就是不许,谁也不许!” “哦。” 然后,到了他过生那天,冬承艳特意心准备了一件礼物,想给他一个惊喜。去年他过生日,她没敢多花心思,只是偷偷地给他煮了一碗寿面,余盗天嫌她这礼太轻了都不想要,她好说歹说地求了半天,他才勉强同意尝尝。可惜她运气不好,他吃了一口,她哥就回来了,余盗天不想和冬承庆打照面,一溜烟就跑了,剩下一大碗面,她看着发愁,她哥要吃她又不让,只好自己咽下去。 但是今年不同,他自己说她是自己的徒弟,她送他礼物理所当然。 这个礼物今年一定要送给他,否则他下山以后,什么新鲜玩意没有,哪里还会稀罕她送的东西。 她为了装这个巴掌大小的礼物,专门缝了个布袋子,把礼物装进袋子里,然后系在腰上。 他生日那天,余家的几位叔叔都会来给他送礼,她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面给他,被人比下去。 一早她爬起来,细细梳理了一番,还是拿了件素色的衣裳穿着。不久哥来了,看她穿得清清淡淡的连连摇头,“今天是那个小霸王的生日,你穿成这样一点也不喜庆。” 冬承艳低头看看自己白底小花的衣裳,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平时都这样,余盗天没说过不好啊?“那我该怎么穿?” “人家不是前几天送了你一身粉色的衣裳吗,怎么都没见你穿过?今天穿正好合适。” “会不会太艳了?” “不会,他送你就是想你今天穿的,你这都不懂,还当人家徒弟。”冬承庆推她去把衣裳重新换过,等她换好了出来,他笑道:“我的妹妹这么漂亮,平时又不爱打扮,多可惜啊。” 他按着她给她重新梳妆一番,描眉打红一样不差,最后还在她额上给她化了花钿。 “哥,你好厉害!”冬承艳再看看镜中的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 “是我妹妹底子好。” 她底子哪里好了,除了容貌周正,长得清淡以外,她不觉得自己有哪一分是出色的,和她双胞哥哥的优雅天成,玉树临风比起来,她就是个凄苦神残,郁郁寡欢的倒霉样,每次她因为太笨拙惹到了余盗天,他也都说她是木讷呆板,一脸的傻相…… “艳儿,你又胡思乱想了……”冬承庆拍拍她低垂的脸,让她抬头看,“看,镜子里这个就是我的妹妹。” 镜子里的人,清媚脱俗,艳色悦目,是个她几乎都不敢认的自己,“谢谢哥,是你化腐朽为神奇了。” “哎,你呀……”冬承庆对她这怎么都提不起的自信很伤脑筋,无奈之下只好道:“走,我们出去给人家看看,看谁敢说不好看。” “哥……” 冬承艳挣扎不过,给他揪起来就往外带,她这哥也真是的,跟着余盗天做朋友,怎么也学起他的土匪情来…… 他们来到外堂上,这里余一月正在持人手准备酒菜,看到他们了就笑道:“庆儿,艳儿,你们也来了……” “余大叔……”冬承庆扬着手就向他走去,很直接地问,“余大叔,你看看,今天艳儿这么打扮好看吧,盗天看了会喜欢吧?” 冬承艳被他说得脸红,低着头觉得尴尬。 余一月哈哈大笑,“我看了都喜欢,那小子敢不喜欢!” 不久,余盗天领着何家三兄弟到了,看到了冬承庆对对他点头,“喂,才来呢?” “来了好长时间,就是不见你人影。” “我去打猎了,不然哪里来的这般好菜招待你……”余盗天嘻嘻哈哈地说着,他看到冬承艳一直躲在冬承庆身后,神色一变,“艳儿,怎么一直都躲着,你怎么她了?”说着一大步跨过来。 冬承庆推了他一把,道:“这是我妹妹,未必我还像你似地会欺负她?” “我不信,我要看个清楚!” 余盗天过来扯冬承艳的袖子,一把将她从哥哥身后拉了出来,仔细一看,不禁目光发亮,“你今天怎么打扮了,是为了我吧?” 冬承艳低着头,怯懦道:“是哥要给我打扮的,我说不过。” 余盗天笑嘻嘻地点点头,“你哥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你说什么话呢?” 冬承庆觉得他靠自己妹妹太近了,又推开他,余盗天不服气地推还回去,他们俩你一下我一下的各不相让,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何家三兄弟也走近来看冬承艳,何老二看她今天芳姿婉媚的打扮,突然目光一黯。 冬承艳觉得他不对劲,“何二哥,你看什么?” 何老二若有所思道:“太艳了,不好……” 余盗天一听,不和冬承庆闹了,一回头就来骂他,“那棺材还是黑色的呢,你说好不好?” 何老二被他问懵了,还不知如何回答,就见余一月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你这臭小子,今天怎么还乱说话呢?是不是欠打啊?”小孩子打打闹闹本来也平常,可他家这小子说话这般百无禁忌,真是叫人火大。 余盗天嘟着嘴讨饶,“爹,我今天过生你还要打我?” “算了,今天先记着,改天收拾你。” 中午的时候,余家的几个当家人来了,他们一来就给余盗天送了寿礼,他们把自己觉得最合心意的东西送给了他,有的送宝刀,有的送香茶,有的送占星谱,有的送神弓……余盗天守着这些礼物都很高兴,一一拆开了拿出来向旁边的孩子炫耀。 冬承艳偷偷着自己腰间的布袋子,暗自庆幸自己没把这礼物拿出来,否则真是要丢人了…… 可这时,余盗天享受着众人羡慕的目光,却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艳儿,你好像都没有送东西给我,你哥都送了!” 是啊,她哥都送了,是和余七月合力修复的一本残谱,相传是前辈先贤亲笔记载的古迹,很珍贵的。 其实,冬承艳没想到,余盗天对自己收到的这些礼物并没多兴奋,这些都是存在叔叔们的家里的,他稍稍花点心思,平时就能讨来,反而是冬承艳的礼物很让他好奇。去年她给他煮的寿面,他就没吃过,以前他都不知道过生日要煮面吃的,可是她替他准备了,他很高兴。 今年不知道她又是准备了什么,该不是又来吃寿面吧?好吧,看在她平时都是呆头呆脑的份上,她的没新意他也勉强接受了。不过这次他午饭可不能吃这么多了,免得她端来寿面,他又吃不下了…… 冬承艳不敢正视他热烈的目光,低头道:“你的礼物我准备了,待会儿就给你。” “好,那你偷偷给我。”看她没有在人前拿出来,余盗天就道:“待会儿我们在小湖边见。” “是。” 冬承艳想着要送他礼物,没太多心思吃饭,吃了几口就早早地下了席。不一会儿,冬承庆也退席了。 何老二看他们走了,就向余一月问道:“余大叔,今天可以喝酒吗?” “是啊爹,可以喝酒吗?”余盗天也兴奋地看着他,平时爹都不许他碰酒,今天他十五岁了,该是可以喝了吧。 “这个嘛……”余一月看看自家儿子,眉开眼笑道:“当然可以了!” 一听今天能喝酒,余盗天当然想要喝个痛快,再加上他是寿星,各位叔叔也都在敬酒给他,余盗天一而再再而三的举杯干杯,没几下就喝醉了。 何老二看他和得瘫倒在位子上,又来敬他,“来……余小爷,我敬你!” “一边去,我喝不下了……” “那怎么行,你今天是寿星,怎么能扫兴,再说了,余小爷你就这点能耐,去年我哥满十五岁,我们可是把他灌吐了,你今天要是不喝在地上躺着,就是……” 余盗天脑子喝迷糊了,可脾气还在,哪里容得他的挑衅,“喝就喝,废话那么多……” 就是几杯下去,余一月看他那样子,也确实不行了,便出声制止道:“天儿,别喝了,你今天是寿星,再喝下去怎么招呼客人。” 何老二应声道:“大叔说的是,余小爷,你别喝了。” 正在兴头上的余盗天不听劝,“爹,我过生了,你就别拦着我嘛。” 余一月拍案而起,“你今天是借酒壮胆了,敢和……” “来,余小爷,我们下去歇着了……”何老二机灵地起身把醉醺醺没有反抗力的余盗天拉起来,对着余一月赔笑道:“大叔,我先扶着余小爷下去躺会儿,各位叔叔吃好喝好。” 余一月微笑道:“登儿,还是你最懂事,先扶他下去吧。” “爹……”余盗天其实不想走,还在对余一月伸手…… “待会再去收拾你!”余一月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 何老二扶着余盗天走了,何老大和何老三看他一个扶着吃力,也想来搭把手,可是他不让,“大哥,小弟,这里有我照应着,你们自己先回去。” 何老大不放心他,“你又想干嘛?” “我待会知道自己走的。” 他不耐烦地把哥哥弟弟打发走了,就把余盗天仍会房里躺下,余盗天被他摔得吃疼,酒意醒了一半。 “何老二,你好大胆子!” “余小爷,你醒了?”何老二堆着笑看他,“余小爷,我给你说,我已经打发我哥去帮你安排了,今晚保管你满意。” “有啥好满意的,就你哥那眼光……” “我哥的眼光你信不过,总听山里的其他兄弟说过吧,云香楼的依兰姑娘,那可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大美人,能有多美?能比得上……”这话到嘴边,余盗天突然停了,他怎么把那傻丫头用来和云香楼的姑娘比,他是彻底喝糊涂了?! 何老二瞧见他神色有异,加把劲儿道:“余小爷,大家都是十五岁下山的,你莫不是今天不想去了吧?” “谁说我不去了?” “那你是真的要去,我可叫我哥帮你把依兰定下来了,你别到时候人又不去了。” “我怎么会不去,我铁定去!” “那就好。”何老二得逞地笑了,“我给你说,你不去才是要后悔的,去过的人都知道,那个依兰很不错……” “是吗?怎么个不错法?”余盗天嘴上问着,心里却是一片茫然,他怎么现在想着的还是那个傻丫头呢,未必他是真的喝太多了! 卷二 第七章 你还是下了山(上)在线阅读 卷二 第七章 你还是下了山(上) 肉文屋 / 卷二 第七章 你还是下了山(上) 卷二 第七章 你还是下了山(上) 卷二 第八章 你还是下了山(下)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八章 你还是下了山(下)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八章 你还是下了山(下)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八章 你还是下了山(下) 和何老二没说几句,余盗天就睡过去了,不是他忘记了小湖边有冬承艳等他,他是确实站不稳了,他只想着,睡一会,只睡一会就够了,醒了他就去找傻丫头要礼物,她送的是什么东西,不论是什么,他都很期待呢…… 何老二见他睡着了,“余小爷,余小爷……”叫了两声他也不应,看来是真的睡死了。何老二笑呵呵地替他关上房门,叮嘱了旁边的人别去打扰他,让他一个人睡个够。 冬承艳再小湖边等着他去,她就坐在湖边上,一颗一颗地朝湖水里丢石子,“八十三,八十四……” 她听到有人走近了,立刻把手里的石子都放下,满心欢喜地向着来人道:“余大哥,你……何二哥,怎么是你来了?” 何老二看看她僵硬了的笑脸,似笑非笑道:“艳儿,是我来了不行吗?” 冬承艳见他来了,吓了一跳,“何二哥哪里的话,我是在等余大哥来,现在他没来,我们正好可以说说话。”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是余小爷来了,你就连话都不会和我说了,对吗?” 冬承艳被他问得微窘,“我没这么说过,何二哥,我是嘴笨,我没这个意思。” 何老二哼了一声,“你是什么意思,自己心里很清楚,不用这么故意说着哄我。” “我没哄你。” 何老二不愿意再和她纠缠着这个问题,免得他越问越生气。他直接就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你一个人在这里等余小爷做什么?” “我……”她就是怕被人嘲笑礼物太微薄,现在被他问起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可何老二立马就认定她是做贼心虚,“说不得?是见不得人的事?” 冬承艳赶紧摇头,“没有,我是想要送生日礼物给余大哥。” “你要送什么?是什么稀罕玩意舍不得人看,还是说,你要送的是……”送上你自己? “不是,我没有稀罕玩意,我就自己亲手做了个东西想送给他。” 何老二不想被她骗,问得很急迫,“是什么?” “在这里。”冬承艳着腰间的布袋,“就是这个。” 何老二盯着她那个布袋发愣,“你要送余小爷一个钱袋?” “不是,是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什么?” “这个……” “对我不能说吗?” “这个……”她就是怕人笑话才送个礼都躲躲藏藏的,现在让他看了,她不是又要被笑了? 何老二脸色沉,看她在那里犹犹豫豫,明显就是不想给他看。她要送给余盗天的东西,连给他看一眼都舍不得? 和她认识的这近一年来,他从来对她体贴周到,照顾有加,看她被余盗天欺负,他哪次不是仗义帮忙,为了帮她,他不知被余盗天打了多少次,现在倒好,她和余盗天还是亲,和他还是疏…… 他不指望自己过生能收到她的礼物,但也不至于余盗天的礼物他看一眼都不行吧? 她不给看,他偏要看! 冬承艳一眨眼的功夫,何老二就窜到了她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夺取了腰间的布袋。 冬承艳急得向他跑过去,“何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何老二不理她,“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送的是什么!”扯开袋子,他一看,整个人傻了,“你要送他这个?” “何二哥你别笑话我。”冬承艳尴尬地垂下头,“我知道这个不好,余大哥看了也会笑我,但我实在不知道能送他什么。”他什么也不缺,而我,其实一无所有,却想着要能给他全部。 “哈哈哈哈……”何老二捏紧手里的东西,仰天大笑。 “何二哥……”他的笑声吓人,冬承艳被他弄糊涂了。 “你想把东西要回去吗?” “嗯。” “那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呃?” “叫我的名字,只要你肯叫我的名字,我就把东西还给你……” “这个……”冬承艳为难了,她确实必须要回东西,但是又不能去叫他的名字,因为余盗天曾经说过,说她不能有辱师门,死都不行! 何老二的目光定死着她,“你不想要回这东西了吗?还是说你早就把我的名字忘了?” 冬承艳摇头,“我没忘,我记得。” “那就叫我的名字,艳儿,叫我的名字!” “何……”冬承艳动摇了,反正她现在叫了余盗天又不会知道…… “不许叫!” 余盗天突然从他们身后冲过来,一拳打在何老二身上。 冬承艳在震惊中看着何老二的手那么一晃,他手里的东西被一抛,掉进了湖里。 “余大哥,我送你的礼物掉水里去了!”冬承艳着急地叫起来。 “别管他,这个礼物我不要了。”余盗天只顾着打何老二解恨,他好大的胆子,趁着他不在,竟敢欺负他徒弟! “不行,我要把它弄出来……” 冬承艳平时对他都唯唯诺诺的,他对她完全是说一不二,这次她居然会说出个不行,余盗天挑眉了……反正他手里,这何老二也被打得爬不起来了,他就暂时放过他了,去看看傻丫头要怎么弄…… 他转身一看,只见冬承艳奋不顾身地向着湖里跳,她这不是诚心找死吗?余盗天赶紧过去拦住她! 可谁知冬承艳原想的是就在湖边捞一捞,被他使劲儿一拽,她用力一挣,反而被他下一股劲儿推到水里了…… 冬承艳不会游泳,在水里扑腾几下就没影了。余盗天吓得心都纠紧了,慌忙冲下水去捞她……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睁开眼睛就只看到余盗天坐在她床下,仰着头打瞌睡。 “余大哥……”她轻轻推推他。 余盗天守了她一夜,才闭眼就听人来捣乱,心里有些不悦,抡起拳头就要揍人。这一拳下去,他觉得不对,才赶紧睁开眼,还好是打在了床上。 “你醒了?” 她沙哑是声音再次开口,“余大哥,你怎么……” “你醒了就好,我都被你害了一夜,你不知道,你昏迷了过后,我爹非要我守着你,害得我……” 他牢骚还没发完,只见冬承艳嘴一瘪,就不停地淌下泪,“你原谅我,余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余盗天的眉头皱紧了,这傻丫头怎么听不得人开玩笑呢,他说什么她都当真,没意思!“哎哎哎,你别哭了,待会儿你哥来了,又要怪我了。” 冬承艳被他鲁地擦干眼泪,他手下没个轻重,这擦泪的过程中都又让她疼出几滴泪来。好容易等他收了手,她赶紧缩头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 她乖巧柔弱的样子逗得他心中一乐,“你知道就好。” 平日里冬承艳经常生病,这次溺水过后,她以前那些七七八八的病又都附体了,各种各样的药一灌下去,她是大半个月才能下床走动。自从她可以下床了,她就一直惦记着要去把小湖里她要送给余盗天的礼物捞上来。可每次她有这个意向,哥哥就说她,“小命都半条了,还想去捞礼物,你那什么礼物这么重要,是不把命搭进去你就不甘心是不是?” 余盗天也对这份礼物没有多热衷,跟着她哥道:“今年没收到你的礼物是情有可原,我可不想以后每年都收不到。” “喔,喔。” 冬承艳不想瞧着他们一个个对她瞪眼睛,每次被反驳了过后都是唯唯诺诺地点头。可是她心里却是一刻也不曾忘记过,她一定要把礼物捞上来! 又是一个月,她的身体开始好了,她本该去小湖边捞礼物了。但无奈,余盗天是天天瞅着她一举一动,连往湖边的路都不许她看一眼,是彻底要绝了她的心思。 他这么天天紧迫盯人地防着她,让她很不自在,“余大哥,我没想做什么,就是想去小湖边看看。” 一次,余盗天逮到她往小湖边跑,一个腾空跃起就挡在了她面前,“你现在是没想去做什么,难保你去看看过后,不会想做什么。” “看了过后我也不想。” “那还看什么?” “能看什么看什么。” “哟,你这丫头,脑子进过水之后,还变聪明了?”她这一意孤行的劲头,真让余盗天对她刮目相看,看来,以前她的委曲求全是因为她觉得无关紧要,一旦她觉得要紧了,脾气还是蛮倔的。 对付犯倔的人,余盗天向来的手段就是以暴制暴,先揪回去再说,放屋子里关几天,到时候饭一饿,什么脾气都没了。 只是这次对上的人是冬承艳,她这难得的倔脾气让他觉得很新奇,还想和她再好好玩玩。再加上她是大病初愈,气血犹虚,经不起他的折腾。“艳儿啊,你说到底你这次是要送我个啥宝贝,让你丢水里了都还这么惦记呢?” “不是宝贝,是……”起初她是理直气壮,可他这么一本正经地注视着她,反而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是什么?” “是……心意……”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还不行么,干嘛非要……” 冬承艳咬唇道:“不行,你一定得看。” “哈,这几天养病还把你的脾气养出来了,不错,敢对我说不行了。”余盗天戏谑一笑,一个弹指敲在她的头上,“还记不记得我是你的谁?我是你的师傅!” “我记得你是师傅。”她疼得着头嘀咕。 “那你不知道师命不可违吗?”余盗天哼了一声,开始给她扣罪名,“你忤逆我就是大逆不道!” 他真是好口才,连大逆不道的帽子都能给她扣上。既然道理讲不通,冬承艳对他不想说话了。 “你又不说话了?不服气是不是?”余盗天拽住她的手,凶巴巴道:“那走,我们回去,我今天非把你治得服服气气不可!”他来找她,本来就是为了带她回去吃才抢回山上的水蜜桃,刚才陪着她一说话就把时间耽搁了,这会儿他得赶紧带她回去,完了就没得吃了。 “余大哥……”他连话都懒得陪她说了,直接就用拽的,冬承艳也自觉和他说不到一块去,叹了口气闭嘴了。 由于上次冬承艳溺水,她的礼物没有送成,余盗天也没有下山,所以一直有人撺掇余盗天早点下山去,反正他都十五岁了,有下山的自由。 要说下山,余盗天自己也很好奇,什么时候下山去看看只是时间问题,只要冬承艳的病一好了,他就…… 可旁边的人偏不这么说,“余小爷,你说话不算话啊,那天明明说好了要去找依兰姑娘,可时候到了就是不见你的人。” 余盗天瞪着说这话的何老二,气不打一处来,“你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为了好兄弟找了个好姑娘也有错?艳儿的事,就是我想要逗着她玩,你用得着……” 余盗天一拳打断他的话,“艳儿也是你叫的?” 何老二爬起来,擦擦嘴角的血,冷哼道:“你徒弟不是已经好了,你还不下山,是等什么?” “小爷的事用得着你管?” “好,我不管。我只是来问问,今晚兄弟们要下山,余小爷要不要一起去。” “小爷说去就去,谁稀罕你来问!” “那就是不去了?也对,今天是你徒弟过生日,你正好借这个机会躲躲。”说罢,他头也不回就走。 余盗天拉住他的后领,不让他走,“我躲什么,你说清楚!” “不是躲吗?从小爷你过生日开始,就一直躲着不下山。”何老二略有鄙夷他,“余小爷,你到底是没胆还是……没种?” “你说谁没种?” “说谁了,自己心里明白。” “你欠揍!” “你来呀!” 余盗天一拳下去,和他扭打成一团。 这边,冬承艳得到余盗天的答允,说她过生这天就带她去小湖边。她一直等着他,等着他,可他就是不来。 日落西山,冬承艳越等越焦急,又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莫非真像前几天何老二说的那样,他是下山去找其他姑娘,再也不会理她了。 冬承庆见她莫名其妙的落泪,被她哭得心慌意乱,“艳儿,你哭什么?”好好的过个生日,有什么可哭的,去年的时候爹还不是没在,他们不是照样开开心心的。 “我没哭。”冬承艳擦着一颗颗落下的眼泪,心酸难忍。 “别哭了,哥都快被你急死了,你到底哭什么啊?” “我不知道……”她挥开了哥哥关爱的手,夺门而去。 当初这么伤心了,怎么过了两年,她还是要追着他走。如果她那时能够不这么任,那现在的结果,就不是这样了…… 卷二 第八章 你还是下了山(下)在线阅读 卷二 第八章 你还是下了山(下) 肉文屋 / 卷二 第八章 你还是下了山(下) 卷二 第八章 你还是下了山(下) 卷二 第九章 心还在人已走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九章 心还在人已走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九章 心还在人已走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九章 心还在人已走 她一口气跑到山下,一路狂奔中,旁人的种种诧异皆落不到她眼里,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连哭的那口劲儿都用上了,可还是没有追到余盗天。 跑到山脚下时,一棵老树仿佛是诚心和她过不去,明明它的该深埋进黑浊的泥土里,可它就是把脚伸出来了,绊了她一跤。 冬承艳狼狈的扑倒在地上,再不想起来了。这一路追赶过来,她不是没摔过,可那时候还没到山下,她还不能死心,她还有可能把余盗天追回来。可这时,面前三条岔路,她从没下过山,怎么知道他往那条路去了。 她无力爬起身,只能坐在地上,一身泥土,心如擂鼓,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时,有一只手伸过来,拉住她的胳膊,“起来再走走,你这样子……” 冬承艳抬头看看这人,树间茵茵的阳光闪烁在他的脸上,是一张极为清俊温柔的脸。 不认识! 她现在累得什么都懒得做,脚下酸痛,难受得只是想吐,怎么可以起来走走! 这人微微一笑,柔声道:“你起来走走,走一会儿就没事了。” “你别管我!” 她哑着嗓子喉人家,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让这个多管闲事的人直笑,“你怎么这么凶呢,我听人说,你是个多老实温吞的孩子呀。” 冬承艳听清他的话,可是也懒得理,如果这刻她还有一丝心力,她也只会用在去把余盗天追回来。至于她身边这人,管他说什么,她不在乎了。 “倒是一副倔脾气,不错,看来你周围的人都被你骗了。”这人笑得更开怀了,不问她的意见就直接拉她起来。 “走走吧……”他扶着她,强迫她往前走,“你的心跳得好快,呼吸也不顺畅,不能马上坐下。” 冬承艳恼怒地推开他,可就是推不掉,“你谁呀?” “我是陆泛鸿,是来接你和你哥的。” 这是她第一次与陆泛鸿见面。 接着,当晚,他们就被陆泛鸿接走了。走的时候,余盗天还没回来,面对一众送行的人,她感觉一个真心想要留下她的都没有。要挽留住她哥的人倒是不少,余四叔、余七叔……但凡教过哥哥的人,都真心想要留住这块好材料,让他在自己手中打磨成才,而那些和他们一起相处两年的伙伴,也无不对她这朗然爽越的哥哥依依不舍。对于她呢,只有余一月象征的说了一句,我会想你的…… 想有什么用……想在你心里,我不着看不见,有什么用…… 可她不能这么说,她只能低头道:“谢谢余大叔挂念了。” 幸亏这时余盗天不在,他下山去了,不是吗,这是她天大的幸运,他不在,没有欢天喜地的给她送行,像是送走了瘟神般快乐的样子。看不见他的快乐,她是谢天谢地了! 至少没让她直面这个场景,她心中唯一舍不得的人完全舍得她。幸好他不在…… 但是不在又怎样?能逃避得了吗?她心里还不是知道…… 陆泛鸿推门进来时,看见她已经把行李收好了。说实在的,他没觉得今晚非走不可,他是来接人的,又不是来抢人的,干嘛碰上了就要立马带走?可他看冬承艳的架势,一听说要被接走了,风一样的跑回来收好了行李就要走,他说个明早再走也可以,她就一副不哭死不甘心的架势,吓得他当时就答应了,今晚走,马上走! “艳儿,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陆大哥,我们走吧。” “那就给我。”陆泛鸿温柔宜人的笑起,向她伸出手,“把你的行李给我,都要走了,在这里住了两年,你要带走的一定很多吧,都交给我吧,我来替你拿。” “我没什么可以带走的。”手指最后摩挲了一次那件粉色的衣裳,这终究不是她适合穿的。 陆泛鸿看她那口是心非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走吧。” 这一走就是两年,她再也没见过余盗天。 陆泛鸿把他们兄妹接到了翠寒门。此刻是天下大局初定,天下势力五分,北有墨北傲权自立;东有夏君齐封王世袭;西有各城主趁乱取势,中有神都王威残喘,而南,就是他们身处的南内,锋芒暗藏,潜龙群聚。 他们被安置在翠寒门中,这里是南内的整个机密中枢,掌控着南内的局势。翠寒门的各个主事,是群英荟萃而来,他们有的仪表威严,谋略过人;有的深思凝重,明察善断;有的苛求完美,技艺不凡;有的端庄严肃,博雅善文。 “艳儿,这里人才多,你想好了跟谁学没有?” 在这里,她遇上了那个传说中的妖孽——余侯爷。现在这人已经是春夫人了,不过本人是没什么自觉,还是如以往般的自由散漫,肆无忌惮。看着冬承艳整日闲着发呆,就张罗着要给她找个师傅,打发时间。 “嗯……” 余畅晚眨眨水波惑人的桃花眼,拍拍冬承艳看着自己发愣的脸,给她挨个介绍着翠寒门的高人,“这个是余师傅,是我三哥。” 头一个介绍的就是余三月,“我三哥可是这里的翘楚,是博学多才,样样皆会,你跟着他学了,保证这辈子你受用不尽……” 余三月听她这么夸自己,打趣道:“我是这么优秀的人,你怎么不跟着我学?” “我师傅比你更厉害呢!” 余畅晚吼了一声,哪能让自己师傅被人比下去,她家的仙子师傅,天下无人能及! 之后她看冬承艳没有表示,就又给介绍别的,“那边的书呆子,对,就是拿着书在瞪那个……” “我哪有瞪着你,春夫人,你可别又告我的状!”陈颂白她一眼,拿着书往别处走了。 余畅晚不以为然地一笑,“那个是你陈师傅,他可厉害了,这里我们前前后后的设计啊,阵法啊,都是他摆弄出来的。你要不要跟着他学啊,他除了为人死板一些,要求严苛一些,基本上也是个不错的师傅。” 冬承艳对学好这些奇门八卦没自信,“还是算了,这些东西我怕自己学不好。” “那这个呢,运筹决断样样不差的楼师傅,这可是个高人了,你要不跟他学学?”余畅晚又把她带到了楼寻这边,“恕恕也在呢?”低下头去楼寻身侧小女孩的脸,“艳儿,你看,这是你楼师傅的女儿,恕恕,才四岁呢,就跟着他爹学的,整天板着脸,真好玩。” 楼寻冷冷地看她一眼,抱起女儿就走,“春夫人,在下有事在身,先告辞了。”再待下去,他怕会给女儿幼小的心灵带来伤害啊。 “改天再聊!”余畅晚完全懂不起人家意思,很欢快地向他挥手作别。 “我想……”冬承艳迟疑地看她一眼,“这个师傅我也不好跟吧。” 余畅晚回头对她笑笑,“没事,我们这里人才多,你再选选……” 正巧这几天孟应杰、孙正岩、宋子彦、肖良辰和李浩瀚都在,只差闻冠、莫有为和沈见彬没在。余畅晚趁着热闹,把他们挨个都骚扰了一遍,最后道:“总之他们都是大大的英才,在自己的专长上都建树卓越,你到底要跟着哪个学?” “我……”冬承艳从来没觉得自己有学得这么深沉次的必要。 宝贝多了就容易给人看个眼花缭乱,这点余畅晚自己也知道。于是,她拍拍冬承艳的肩,大义凛然道:“当然,如果你实在是都看不上,我可以勉为其难,破例,收了你!” 冬承艳万万没料到,自己连番拒绝的结果,是要落在她手里,赶紧道:“我有师傅了。” 可余畅晚就是抱定她不放手,“谁呀,动作这么快。不过不算数哦,让他来和我比比,赢了我才能算,如果他输了,哈哈,你这么个乖徒弟可是我的。” 冬承艳怯怯地低头道:“他当然不如你,也比不上这里任何一位前辈高人,但他就是我师傅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他。” “你很倔脾气呢?我看你平日里温温吞吞的,还以为你是个好说话的老实孩子,没想到……”她故意扬起声调,逗着人家玩。 冬承艳被余盗天已经养出习惯了,没到这时,必定道:“我错了,你原谅我。” “……没想到是个死心眼的乖孩子。”她正逗弄着人,就察觉到身后有人叹气了,“其实……”狡黠的眸子轻轻一眨,她回头对上这个跟了自己良久,却总是闷声不响的人,“还有个人没给你介绍到,喏,就是这个了,我家春风泛滥的春相公。” “春……”冬承艳一眼望向这位春谪仙般的来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春流翠露出温和的浅笑,“叫我春五叔即可。” “是,春五叔。” 余畅晚顽皮地对他点点头,“春相公,你还没说,要不要收下艳儿这个徒弟呢?” “何苦强人所难,艳儿不是都说了,自己有师傅,我们又何必去逼她。” “就你大道理多,我这是为了艳儿好……” “可艳儿并没有这么想吧,对吗,艳儿?”春流翠笑容和煦,如春风拂面地问着她。 冬承艳愣了一下,只能傻傻的点头。 “晚弟,来!”他冲着余畅晚勾勾手。 余畅晚挑眉,只当没看见。可不想,冬承艳太懂事了,直接对他二人说了声谢谢就先走了。 “晚弟,你怎么还不过来!”温煦的笑脸渐渐因为不耐烦而染上了愠色,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也变得慵懒而婉媚。 余畅晚被他看得极不自在,“我说春祸水,你这一走半个月的,是不是躲哪儿练邪功去了,怎么一回来就……” “我有什么功夫,晚弟还会不清楚,你不是都把人家吃透了。” 余畅晚撇撇嘴,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了。这人不可貌相啊,怎么好好一个谪仙,跟着她了就生成这幅德?!瞧那春意撩人的凤眼啊,明晃晃的,都快滴出水来了,再待下去,她非得身心眼中受创不可,不行……“那你也赶路累了,回去躺着吧,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了,我们再说。” 她飞身一跃就被春流翠从身后缠上来了,“你要跑到哪儿去啊,还和我别扭吗?”低头靠在她的耳边,软绵绵地撒娇道:“晚弟,我走了这么久,你就不想想我啊,人家都累得动不了了,你怎么不抱抱我?” 你抱得我骨头都要断几了,你还说没力气?!余畅晚愤愤地被他搂着,挣脱不开只得道:“你动不了了?那行吧,来我抱你。” 春流翠一松开手,她竟真的躬身想要抱起他,他莞尔一笑,先一步将她抱起来,“还是我抱你吧,因为待会儿,更没力气的是你!” 堂堂妖孽岂会被他欺凌?余畅晚偏头就在他颈上咬下去。 春流翠疼得嗯了一声,凤眼中的灼热烧得更为肆虐,“喜欢咬人是吧?晚弟,待会儿人家让你咬个够!” 适才,冬承艳面对妖孽谪仙的双重包围,只觉自己更加渺小,赶紧找个空子就开溜了。 她跑得太快,一出来就撞上了个人,“陆大哥,有没有伤着你?” 陆泛鸿没好气道:“我哪有这么不经用,被你碰一下就伤着了。” 冬承艳看他脸色不佳,赶忙低头道:“你原谅我……” “你呀你,对我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陆大哥?”本来认错就能解决的事,他这一拒绝,反而让冬承艳为难了。 陆泛鸿不知道什么人居然给她养成这种习惯,只得挑眉笑笑,“来,我们说说话。”还是来日方长,慢慢了解吧。 卷二 第九章 心还在人已走在线阅读 卷二 第九章 心还在人已走 肉文屋 / 卷二 第九章 心还在人已走 卷二 第九章 心还在人已走 卷二 第十章 只怪枉费心思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章 只怪枉费心思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章 只怪枉费心思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章 只怪枉费心思 相处了一年下来,陆泛鸿发觉冬承艳还算是块璞玉,值得开发。她虽然脸容呆愣,可心思还算玲珑婉转,而且目光执著,又肯下苦功夫,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成才成器。 只是,她似乎对前尘旧事中的某人一直念念不忘,每逢单独时刻,总是若有所思地呆望着天空,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艳儿?”在身后叫了她几声了,她都没反应,“艳儿啊?” 没办法,陆泛鸿只好走到她身后,叫了大声,“艳儿?” “啊?” 冬承艳惊魂般的转过头来看他,“陆大哥?” “可不就是我了,你还当来的是谁?” “没有谁,就是你。”她低着头喃喃自语。 “你原来是想我,你是想我想得出神了?”陆泛鸿口中揶揄她,心里却是泛着甜。 “没有,不是……” “你都不让我多开心一会?”哀怨地吼她一声,陆泛鸿嘟起嘴道:“艳儿,我们分开了七天,你真的没想过我?” “这个……”冬承艳咬着唇,心中犯难。这个陆泛鸿也真是的,就知道逗她玩,对着旁人怎么不见他嬉皮笑脸,反而是一味端着冷静持重的架子,只有在她面前,当她好欺负,才这么一直戏耍这玩,就和某人一样坏心眼…… “艳儿,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陆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是这一刻,看到了你,我才算是回了翠寒门。”陆泛鸿灿烂一笑,“我不在这几天,你都干什么了?” 他突然绽放的璀璨笑颜,看得冬承艳眉头一跳,“还是就那些啊,练练功,抄抄书,一天天就过了。” “你别说得这么轻而易举,你可知道,我们练的功夫都是大家派的上层功法,再辅以春先生的丹药,外面人练十年的境界,我们练一年就到了。” “是吗?”冬承艳听得心不在焉,对她来说,练功纯属打发时间。 “我们抄的书就更不简单了,不光有沈庄主的私家典藏,有些更是失传上百年的各门秘法绝学,是外人只求一眼而不得的稀世珍宝。” “是吗?” 说了半天她都不上心,陆泛鸿摇头一叹,“看吧,你来了翠寒门一年就这么淡然处世了,我虽然来得比你早,可是偶有出外游学,不及你练功勤劳,也没你抄书广泛,所以,我的境界都达不到你这么明净寡然,超然于世。” 冬承艳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陆大哥,你别夸我了,你这么一夸,我那呆板木讷的缺点,都成了境界了。” “可你就是好啊,你在这里闷着又不爱到处走动,你不知道,外面的姑娘,到了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番沉稳淡然的人,我几乎没看到过,就是上了岁数的人也少见。只有你,是空谷幽兰,遗世独立,我一看到你,就像被洗净了一身尘埃,心里就又宁静又欢喜。” 他灼灼的目光像一把炽热的火,烧得她心慌意乱只想逃,“我哪有这么好……” 可是陆泛鸿却专注地注视着她,不容她逃避,“不,你就是好,没谁有你好。” “陆大哥……” 冬承艳已经尴尬得无言以对了,可陆泛鸿还不放过她,这是他好容易等到的机会,他早就想要对她说了,“艳儿,其实我……” “哟,陆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冬承庆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个头,“我还等你来给我说说外面有啥新鲜事呢!” “承庆,我们的事待会儿再说。”陆泛鸿冷着脸想赶快打发他走。 “为什么要待会儿,我可等不及了。”可惜冬承庆看不懂他的脸色,直接过来挽起他就走,还对冬承艳交代了,“艳儿,哥有话要和陆大哥说,你自己先回房里,有什么悄悄话,以后再和陆大哥说,这样没事吧?” “没事没事。”冬承艳掉头就跑。 “哎……”陆泛鸿喊都来不及。 “什么话我听不得,你就只想对我妹妹说?”看着冬承艳走远后,冬承庆扯着笑,对着陆泛鸿意有所指道。 陆泛鸿从容一笑,徐徐应对,“既然知道不想对你说,你为什么还来听?” “因为有些我我非听不可,毕竟,那是我的妹妹,我不护着她,只怕会被人家欺负。” “艳儿娇兰弱质,让人怜惜,怎么会有人忍心欺负她?” “不忍心不代表不能下手,陆大哥,你我都知道,今天这事,要不是有我来了,只怕有人要动手摘花了。” “是摘花还是惜花,有待人来看分明……” 冬承庆挑眉,“哈哈,陆大哥在外面锻炼出的随机应变,巧舌如簧,真叫小弟佩服。不过,这么说来说去的模糊不清,陆大哥怕是懂不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我妹妹人老实,你别逗着她玩。” “逗她玩?”陆泛鸿轻浅一笑,“这里是翠寒门,这里的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我自顾不暇,哪里有心用在他人。要玩人,我还没那个空闲。” 冬承庆自顾自地点点头,自以为听懂了他的意思,“所以,陆大哥是答应不再招惹我妹妹了!” “所以……”面对他的曲解,陆泛鸿只好郑重其事地向他表明,“我一旦出手了就绝对不是招惹,像艳儿这样娇弱无力的花,要珍惜她,必须要费尽力气,用尽心血,才能去呵护,我有这个觉悟,也有这个自信。” 冬承庆一听来真的,立刻赔笑,“陆大哥,别说得太吓人,小弟胆子小,经不起。” 陆泛鸿恬然笑道:“你这辈子总是要经历一次的,谁叫你是艳儿的哥哥呢,未来大舅子。” 笑语间,他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就听到了冬承庆如梦初醒的呼喊,“喂,你对我妹妹可是当真了?如果真心的,你可要答应我……” 陆泛鸿这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他,喜笑颜开道:“我什么都答应你。” 冬承庆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定了!” 他们说定了有什么用,当事人心里没这回事,他们说得再好也没用。 当时,冬承庆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回个头他就去征求冬承艳的意见了,“艳儿,你觉得陆大哥人如何?” 冬承艳正忙着抄书,漫不经心地回答他,“好啊。” “你也觉得他好啊!”冬承庆欣喜,这第一步是走稳了,艳儿不讨厌他。 “嗯。” “那有多好呢?” “他有多好你不清楚吗,哥,你们不是一块儿学……” “不关学习的事,你只要告诉哥,你觉得陆大哥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很会照顾人。” “是。” 他一步步诱她深入,“那你也觉得,如果陆大哥想要一辈子照顾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很幸福了。” “是很幸福,陆大哥这么怀高远的人,如果还能分心去照顾一个人,那的确是难能可贵。” 听到她这么认可陆泛鸿,冬承庆大喜,“妹妹,那你是有福了,这么难能可贵的事,只让你一个人遇上了。” “啥?”冬承艳手中一抖,笔掉了。 “瞧把你高兴的?”冬承庆会错意地抱住她,“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呢,不过现在才十六岁,哥还舍不得把你嫁出去,再等上两年,等爹回来了,陆大哥也在外面闯出了一番成绩,哥再把你……” “哥,你说什么啊?”冬承艳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就把她和陆泛鸿配成对了?! “害羞了是不是?”她急得红了的脸,硬是被他误会成了少女的羞涩,“有什么好害羞的,我的妹妹,这么优秀的人才,配给陆泛鸿,那是他八辈子修的福气……” “不对,哥,不是这回事。” 看她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冬承庆就好笑,“那是哪回事?” “我还没想过要……” “我也没想过我们就这么要分开了,我还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但是你嫁给了陆大哥,我们也不是要分开啊,我们还不是在一起,只是又多了一个疼你爱你的人……” “是人不对!”冬承艳无奈地叫喊出声,才断了他的话。 “什么?”她这一声平地起惊雷,把冬承庆劈傻眼了。 她低低地又说了一声,依旧是,“哥,人不对。” “谁对?你要谁?”冬承庆张着嘴愣了半天,总算想起了一个人,“你要余盗天?” 她心虚地小声道:“不是……” “怎么不是?” “他不会要我……”眼泪同声而落,她也不想哭,可是却止不住。 冬承庆被她这怯懦的低声吓得心都跳慢了半拍,小心地看着她,“哥问你,如果有一天陆泛鸿和余盗天都要娶你,你想嫁给谁?” 冬承艳不安地落着泪,凄然道:“他们谁喜欢我,谁想娶我,哥,你告诉我……” 冬承庆从怀里掏出绣帕给她拭泪,努力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尽力柔声道;“别管他们怎么想,我只是问你。” 他这句话,让冬承艳心中的凄苦再也无法掩饰,霎时,她痛哭出声,“我选了他,他不选我又什么用……” 冬承庆愁眉不展地她的背,直骂自己没事找事,心中后悔不已。半响过后,冬承艳哭得最壮烈那阵也过了,只要他不再招惹她,就该没事了。 他看着已经哭岔气的妹妹,头疼得不行,可还是想着要稳住她的情绪,“这事还早,你别想了……” 不想了,说得轻松?她都一个人想了一年了,再没想出答案之前还准备永远想下去,现在要放弃了,那不等于前功尽弃…… 坚决反对,完全不行! 天知道她每天除了练功抄书之外她都在想什么,当别人都当她是发呆的时候,她其实是在想……余盗天,你,要怎么才能走近你的心里,到底要怎么做才打动你…… 安慰好冬承艳不再哭,冬承庆沉下脸走出房,他心中郁,怎么也不觉得余盗天是个值得妹妹托付终身的良人。但想想妹妹那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的样子,“哎……” “叹气呢你?”他坐在花园一角愁得叹气是身影落入了余畅晚的眼里,正闲得无聊的妖孽一下子来了兴趣,“冬小弟,你愁什么呢?晚饭没吃饱还是午饭没吃好啊?” 冬承庆平日里和她要好,朝她一笑,“在婶婶眼里,我就是个混吃喝的小子了?” “能混到吃喝有啥不好?瞧你这华丽矜贵的皮相,就该吃好喝好才能把脸保护好。” “我一个人好有什么用?艳儿不好了,我照样是……”嘴一顺溜就说出来了,下一刻他见着余畅晚直接走到他身边坐下,立马住了嘴。 “咦?”余畅晚诧异地看看他,“怎么不说了?艳儿怎么不好了?” “这个……”说出来让她知道了,怕是会添乱! “怕什么?自家人了,还藏什么?”余畅晚猜出他心思,无事地笑笑,“你以为我想知道的你能瞒得住?冬小弟,你是不是太可爱了……” 眼看她伸手要捏自己的脸,冬承庆头一偏,及时躲开了。躲闪之间,他脑中灵光一闪,笑道:“婶婶,这事我不是怕你知道,是怕你知道了为难。” 余畅晚哪会上他的当啊,直接从善如流道:“那好吧,你别说了,我不想为难。” “喂……”怎么说走就走了,不是听说她是最唯恐天下不乱的妖孽吗,怎么妖孽转了,不爱闹事了?! “为难的事你自己担着吧,男子汉你得有担当啊。”余畅晚挥挥手,潇洒地越走越远。 才想好的计策就要落败,冬承庆不甘地叫道:“婶婶,你不管我了?你是要见死不救啊?” 余畅晚嘴角含笑,“别说得要死要活的,你吓不到我。”脚步一转,直接出了院子不见了踪影。 “婶婶,不为难,你听我说……”冬承庆奋力地隔空喊她,可已经唤不来她影子。 他坐在地上嘟着嘴生气,忽有一阵和风迎面拂来,清新凛冽,他下意识地抬头一看,余畅晚就在眼前。 “说啊!” “啊……哦……是艳儿,她……”冬承庆把自己对妹妹的担忧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听他穷心完,余畅晚打个呵欠道:“冬小弟,你不要对土匪存偏见嘛,小天天也没你说的这么差劲。” 面对余畅晚也是个土匪的事实,冬承庆说得委婉了些,“他是有他的好,可好的人不一定都适合艳儿……” “所以,你自己觉得,只有鸿儿最适合了。” “难道你觉得陆泛鸿不行吗?” “怎么会不行?”察觉到后院里多了个人的呼吸,余畅晚露出了笑,“可是我们说行的,艳儿那里不行也没用啊。” “这……” “你自己先想想吧,我们都想想,怎么对艳儿是最好。”捏了把冬承庆别扭的小脸,她径直走向了后院的人。 陆泛鸿跟在她身后,一直走到小桥边,她才道:“鸿儿,你听清楚了吗?” “嗯。” “那就先想想吧,这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余畅晚露出浅笑,她是跟着翠寒门的人学懒了,凡是不想多想了,应付这句要从长计议。 “嗯。” 卷二 第十章 只怪枉费心思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章 只怪枉费心思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章 只怪枉费心思 卷二 第十章 只怪枉费心思 卷二 第十一章 何处与你相逢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一章 何处与你相逢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一章 何处与你相逢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一章 何处与你相逢 虽说从长计议,让人慢慢考虑,慢慢决定,是个不错的选择,可陆泛鸿还记得有个词叫事不宜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果他还不快刀斩乱麻,让冬承艳赶快下决定,时间一长,恐怕深蒂固,难绝后患了。 于是,陆泛鸿在立下了要定此人的打算后,当机立断,转个身就去找了冬承艳。 冬承艳面对他飒然而来的身姿,冷不丁地就是一哆嗦,“陆大哥,好啊……”才不多时,怎么又来了? “艳儿,你哭过了?”陆泛鸿心疼地看看她红肿的眼睛,低头从怀里出一盒药膏递给她。 “这是什么?”冬承艳不想要。 “这是我自己炼制的药膏,专为你一个人做的,你快试试。” “喔。”她无奈地收下了,捏在手里不动。 “你不知道怎么用,对吧?”陆泛鸿温柔地向她一笑,帮她把盒子打开,一股清凉甜柔的香气淡淡萦绕。他抹出了一些,擦在她眼睛周围。 冬承艳见他这靠近的身子太过亲昵,想要躲开,却被他一手按住肩膀,“别动,老实些!” 他擦的动作很轻柔,没让她不舒服,可是她的心里就是不对劲,“陆大哥,我自己可以……” 陆泛鸿不为所动地慢慢帮她擦好,“让我替你来,艳儿,我能把你照顾好的。” “陆大哥?”眼角四周沁凉清透的感觉,她不能忽视,可心里那种被刺痛的酸楚,她更是不能抑制。 “别哭……”陆泛鸿柔柔地抚着她的眼睛,“艳儿,你可以闭上眼睛,就只是听我说。” 冬承艳点点头,因为不知如何面对他,所以眼睛没有睁开。 陆泛鸿弯腰蹲在她面前,丝丝细语道:“我总是看见你一个人偷偷地哭,接着又傻傻地笑,你一个人又哭又笑,却不想被人看见,你在我们面前时,样子那么温顺,其实心里呢,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走不进你的心里,所以看着你难受,本分担不了……” 他温热的语气每一句的扑面而来,靠得太近了。冬承艳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推他离开些,可陆泛鸿却顺势抓住了她的手,“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让你一个人哭太不成样子,非得带着你和我一起走不可。现在你跟我走了,你还是要哭,我看着你眼睛总是又红又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冬承艳淡淡一笑,抽走了自己的手,“陆大哥,不是你让我落的泪,这事你帮不了我。” “可我得帮你,看着你这样,我放不下心。” “为什么?”冬承艳缓缓睁开眼,疑惑地看着他,陆泛鸿不是个要管闲事、柔情满腹的人,他的心志那么高,怎么就对她劝慰得没完没了。 陆泛鸿被她看得心中一动,真挚温情道:“老实说,我是没那么多余的心思去缠绕在一个人身上,在我面前,还有很多重要的事可以去做,翠寒门里的人,人人心怀远大,志在天空,虽然我还没有足够的资格成为这一份子,但我确实来了这里,心里更是早已把春先生当做老师看待,又岂能虚度……” 听他说到这里,冬承艳也猜到了大概,立即故作平淡道:“陆大哥,我懂了,你是个要做大事的人,我只怕没有这么多的能耐和你一起。” “你能始终跟在我身后,这已经是你的能耐了。”陆泛鸿微微点头,以为她对自己总算也有了念头,只是出于害羞没有点破,他欣然笑道:“放心,我是无论如何都会带着你一起的,艳儿。” 然后一年,陆泛鸿将自己的话充分印证,但凡他出游,都会想方设法的带她一起。起初冬承艳千万般的不愿意,生怕他加深误会,但后来听说,余盗天也开始出山寨抢山头,她出了这里或许能在什么地方和他遇上,能看他一眼。她答应和陆泛鸿出去了,冬承庆看到他们和和睦睦的一起四处周游,以为她对余盗天断了心思,自己还欣慰呢! 但没人知道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主意,她一和陆泛鸿走出去,总是会想方设法的自己单独走走。可惜,她始终没这个好运,有几次,她听人说某某村子遭土匪洗劫过,某某达官贵人遭土匪劫持过,她风风火火地赶过去,见到的都不是他…… “艳儿,回来了?” 这次,她不顾劝住地跑去岳阳岗一带看土匪劫贡品,悻悻而归。陆泛鸿坐在兰城的今夕烟雨楼里等她。 “陆大哥,我是该听你的,打听清楚了再去的。”她一去,耽搁了他们原本的行程,又没看见该看的人,得不偿失。 “你该听我的又何止这一件事。”陆泛鸿翩然一笑,招她对面坐下,“你就该事事都听我的,自己什么也别想,只要埋着头,跟我走。” 冬承艳笑了笑,这一年来常听他这般说,她都听腻了,“陆大哥,如果我事事指望你,你还不得被我烦死。” “烦死了也是我自己活该,你莫要心疼我。” “谁心疼你了?” 他二人旁若无人的谈笑,嘻嘻哈哈,倒也乐趣。但看在旁人眼里,却更像是一对小儿女的亲□语,浓情蜜意,羡煞旁人。 二楼的雅间里,一双幽浓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地盯着他们,因他们的嬉笑玩闹而双拳握紧。 “余小爷,你在看什么?” 余盗天狠狠地回头,剜了一眼对方一眼,“没什么。” 坐他对面的何老二,其实也看到了楼下的人。但他轻轻一笑,并不言明,只是一味地和余盗天谈着正事,“余小爷,这次我们做的可是一笔大买卖。” “应该说,我们是做成了一笔大买卖。”贡品已经劫到手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把赚的银子,带回去……”毕竟这次劫的非同一般,得小心处理。 “按计划的办吧,不会有事的。” “是。” 余盗天微黯的眼眸又向楼下的位置扫了一眼,人已经不见了!“老二,就先这么办,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是。”何老二看出他急于下去寻人,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带待他一走,余盗天立即起身,微眯着眼又巡视了楼中一圈,还是没有冬承艳的踪影。 “该死的,跑哪儿去了!” 他快速地追下楼去,前街后巷找了个遍,还是没见着她人。他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往前走。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不知道,其实这时,他身后已经跟了个小小的影子,就在他背后,一直跟他走。 他看见冬承艳的时候,冬承艳也看见了他。他在和何老二说话,现在的他是真的感觉和以前不同了,变得更威风,更彪悍,具有威胁,是一个男人了…… 就这么突然看到他,冬承艳也是不知所措,除了躲起来跟着他走,她想不出别的还能做什么。 跟着他看似漫无目的的走,一直走到一家楼下,楼上红火的灯笼,呛人的脂粉味,都让她失神……就这么看着他进去了…… 冬承艳站在楼下发愣,恍惚中听到有在叫: “艳儿?” 这个声音吓得她倒抽一口气,转过身就开始逃跑。 “艳儿!” 身后的人对她紧追不放,知道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算没听到这个迫人的声音。 可她抬起头时,看到了一双炯亮发光的眼睛,“你跑什么,还不是让我逮到了。” 冬承艳被他锁视的目光看得心口乱跳,“余大哥……” 余盗天向她颤抖的身形更逼近一步,“现在知道害怕了?那当初你还……” 他的手举起来了,冬承艳吓得缩起头,“你原谅我……” 但他没有打她,只是将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别怕,我是想你的脸,艳儿。” “嗯?”异样的温暖在她心头点燃,她茫然的望着他。 只见余盗天勾唇一笑,无害又亲切地说道:“这次就算了,但下次,如果再敢这么一声不响的走,我一定掐死你!”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什么那时候你不说到做到! 现在想起来,有些话是不能听了就信的。更多是要思考,更多时候该犹豫。正如后来,她面临陆泛鸿的提亲在徘徊彷徨时,有些小人之心地去对陆泛鸿旁敲侧击,“陆大哥,你究竟有多喜欢我,居然想要娶我?” 好吧,起初是想旁敲侧击,最后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 然后,她万万没料到,一向对她剖白真心毫不顾忌的陆泛鸿,在那一刻矜持了,“或许现在还没有,但我会越来越喜欢你的,只要你成了我的娘子。” 可是在她听来,这就不是矜持!他这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你对我来说现在并不重要,你拒绝我了我再换个人就好,反正我会对我娘子越来越喜欢,你现在还不是我娘子,我也没太喜欢。 冬承艳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凭着陆泛鸿的敏锐,他还是看出了蛛丝马迹,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但是你让我心疼。” 冬承艳轻松地笑笑,没当一回事,心疼这关系不大,平时看着人杀个兔子她都还心疼呢,可心疼了又不代表她要嫁给兔子! 况且陆泛鸿清雅明锐,没什么可让她心疼,更不是她所喜欢的。 在与余盗天再次重逢的那个夜里,她就很深切的感受到了一点,只要有眼前的人在,她就再也不能喜欢别人了。 事实正如那次之后,她遇上了何老二,何老二所说的,“我不清楚你和余小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听说你要嫁给陆泛鸿,我是怎么都不信。你的眼里能看到的从来只有余盗天,因为他,你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叫过,你怎么可能会去嫁给别人。” 对,他说的很对,她不就是只喜欢余盗天一个人吗?怎么可能会去嫁给别人! 可是面对哥哥的紧迫逼问和旁人的乐见其成,人人都在把她往陆泛鸿的怀里推,他们是没一个人觉得余盗天适合她的。更可怜的是,余盗天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她连他的心里怎么想的都没底。 于是,在这个夜里,余盗天来敲她的房门了。这几天是余盗天来翠寒门做客,正巧碰上了她被逼婚。他是一句阻止的话都没说。 “什么事?”她贴在房门口问他话。 这么畏首畏尾的躲着,就如同平日里她面对别人的指手画脚一样,软弱无力,看着叫人生气,“出来说,你一定有话对我说。” “没有。” “我说有就有,你出来!” 他在她面前还是这么凶悍,冬承艳无奈地开了门,看着他不说话。 余盗天面无表情地瞪着她,“走,院子里坐坐。” 他转身就走,冬承艳慌忙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来,回头捧起她的脸,“这里没有别人,我们算不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炙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她觉得脑子晕呼呼的,“我们没有共处一室,这里是屋外。” 他诡异的笑了笑,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乱,“有些事情不是只能在屋里做,屋外也可以。” 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呼吸急促,头脑一片空白得只能问一句,“可以吗?” 他的脸向着她的眼睛越靠越近,冬承艳迷惑地看着他幽深的眼,全身软绵绵的,一颗悸动的心怦怦乱跳。 余盗天亲吻了一下她红晕的脸,戏谑道:“你不是我第一个女人,也不可能会是最后一个,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吗?” 冬承艳愣了,抬眼看他,“你以为你是谁?” 没有怒目相向,她只是很冷静地在问。这样都逗不出她失控的情绪,余盗天失笑了,“我知道自己是谁,就怕你不知道。” “我也知道。” “是吗?”他涎皮赖脸向她调笑,“那你认识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我?” 冬承艳拉下来他的手,用力握着自己手中,却发现他是手掌远比自己的大,她捂不住。 既然把握不住,那还挣扎什么? 她不回答地低头,余盗天便又问了一次,“你已经认识了该认识的全部了吗?” 冬承艳默默放下他的手,此刻他的眼里本没有真心实意,她是该死心了。 余盗天没有伸手再去拉她,看她难过,只是道:“如果对人无话可说,怎么还不走。” “我想,是该走了。” 不同于她的失魂落魄,余盗天听起来是兴高采烈地道:“那就走吧。” “是。” 她转身走了,可余盗天偏从背后强行抱起她,“我是要你跟我走!” 冬承艳吃惊地看着他,眼泪一瞬间就掉落下来,余盗天却是笑道:“做土匪的抢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卷二 第十一章 何处与你相逢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一章 何处与你相逢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一章 何处与你相逢 卷二 第十一章 何处与你相逢 卷二 第十二章 一步错步步错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二章 一步错步步错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二章 一步错步步错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二章 一步错步步错 当时真是年纪小,做什么都以为自己不后悔。他们两个人,还不满十八岁的年纪,就一起跑了。 他们都还没经过什么风浪,凭着自己身的素质也没有那种境界,没有那种情,对于人生只能用懵懂的态度去冲去闯,心里有了疙瘩无法解开,也只知道患得患失,对于不平的对待心里也只是在自私自利,原来她以为自己能忍耐的,可没想到最后,先受不了的人是她,最后,做出决定的人是她。 就在那时,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很恐慌。他正拿下了自己的第三个山寨,忽闻自己即将为人父,又想到这样可以缓和他们渐渐淡漠的关系,便在寨子里大肆庆贺。 可她面对这热闹欢腾的场景,已经心如死灰了。旁边的人不停过来敬酒,余盗天杯杯接受,表现的很豪气。而她就面色苍白的坐在他身边,一句话都没说。 散场之后,他一身的酒气,抱着她笑,“我们有孩子了,艳儿,我再也不怕了……” “你喝多了。”他身上的酒味呛得她想吐,赶紧推开他。 “艳儿,让我抱抱你,你今天又是不愿意了,你是不是诚心要把我逼到别人那里去?” “我想我现在的状况给不了你什么,你想去就去吧。” “不行,我不去,我就要你!” 她低声求着他赶紧走,可他就是一问地缠着不放,嘴里也说着胡话,“你别怕,我们不会分开了。你别担心我们会像你爹娘那样,老死不相往来,一分开就是十几年,我们啊,会在一起的,我保证,我一定守住你。你别看我这里现在收了别的女人,她们都比不上你的,她们是我抢来的,你不同,你是我的……” “我知道。” 余盗天不懂她为啥越说脸越冷,但想到她怀了孩子,可能比以往更难伺候,便更讨好道:“其实你爹娘也不是分开了,他们虽然没有在一起,但是有了你,他们就永远不会散。” “如果是我,知道无法在一起就不会把孩子生下来。” “为什么?想着即使拖累对方一辈子,也不能把这股联系的血脉斩断,这才是真情意啊,你对我就没有真情意了?” “我没有这么狠心,我会让你自由的。” 她说到做到了,希望他也可以。可是关键时刻,他竟然比她心软。当他半年之后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在他面前哭号的时候,他把周围能毁的器具都摔打完了,就是不敢动她。只能声嘶力竭地对她嚎叫,“你说,你把我们孩子怎么了?” 有什么可说的,冬承艳冷眼看他,“我连你都不要了,还要你的孩子做什么?” “你……”他红着眼,冲上了掐住她的脖子。 来吧,等的就是这一刻了。当初流产失血,她不想死;沦落街头,她不想死;颠沛流离,她不想死,为的就是能死在他手里。 一辈子都给他了,这样结束,正是所求。 可为什么她昏过去以后,还要醒过来! 再次见到余盗天的脸,她是心灰意冷了,既然这条命他现在不要,她且留着苟延残喘吧…… 于是困荣山下,一住十余年。 这这十年间,冬承艳不大乐意让翠寒门的人来看她,因为每次在他们的眼神里都是怨言。不是她受不了埋怨,而是凭什么让不相干的人来讨厌。 可是春瑟是个例外。今年这孩子十岁了,原来十岁的孩子就是这样的。每次见到他来都有变化,总觉得见他一次就长大了一点,怎么就是这么可爱呢!看他小时候来,才会叫人了,整天和陆泛鸿缠在一起,大师兄大师兄地叫,声音脆生生地,多好听;后来陆泛鸿出门几日,把他暂时拜托在她这边,每到他一回来,瑟儿就抱住他不放,大师兄大师兄的不停地叫。 她当时就想,如果……也有这么大了…… 这次她送春瑟走了,知道他是心心念念着陆泛鸿,心里想念,非要去看看。即使对方身在千山万水的西境,他也非去不可。 这么执拗的想念,她或许是好久以前就不敢有了。抖擞一下心神,她收回思绪,收拾了包袱,再次回到了深山中。 半年之后,按道理说,春瑟又要来看她了,可是她一早下了山等着,连等了半月都不见他来。突然这天,春瑟手下的有常急冲冲地跑过来,“二师嫂,公子出事了?” 冬承艳吓得一惊,“什么事?” “来的路上,和不独打闹,掉山崖下面了。” “什么?”冬承艳难以置信地看看他,“走,带我去看看,怎么就掉下去了,这么点大的孩子,你们也不知道……”走到门口时,她转念一想,“那不独呢?” 有常笑了一下,“自然是蹲山边上哭呢,这下他是要命了……” 冬承艳狐疑地看看他,还预备说什么,只见有人自己蹦出来了,“你说谁哭了!” 见到不独的自动现身,有常笑骂他,“喂,明明说好是你躲起来的,出来干嘛?” 不独气恼道:“撒个谎都不会,人家二师嫂已经看出来了!” 冬承艳面无表情看看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回头坐下。 她这么淡定,没有骂也没有问,不独有常只得面面相觑。 “怎么办,公子交代了的,现在被你搞砸了。” “是我搞砸的吗?你冤枉我,我要向公子告你。” “那现在怎么办?” “直接迷晕了带走呗,难道你忘了公子吩咐的?”不独瞪着他,理所当然地说着。 冬承艳本来喝口水,想让他们自便的。可这俩人,居然当她不存在样的,自己在那里嘀咕起来。到他二人靠近时,冬承艳早已有了戒备,可没想到,不独直接掏出一把香粉洒在她面前,她晕晕乎乎地就不省人事了。 有常坐收成果,“亏你想的出来。” 冬承艳再次睁开眼,看到春瑟在训人,“你们两个,到底给我二师嫂下了多少药啊?怎么人都送到西境了还没醒。” 有常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当时就看到他一把撒过去,然后人就晕了,我连阻拦都来不及……” “你还有理了?” “对,公子,都是他不好,才逼得我出此下策。” “你错最大,一边面壁思过去!”春瑟把不独指到墙边站好,对着有常抽嘴角,“你,别笑,有你哭的时候……” “瑟儿……”冬承艳叫他,小孩子哪能这么凶,“你别……” “二师嫂你醒了?”春瑟欢喜地跑到她床前,一点也没了刚才的蛮横,“我在给你出气呢!” “他们还不是听你的令行事,我如果要气,也是更应该气你。” “别气别气,”春瑟抱着她撒娇,“就算非要生我的气,也先等着人好了再说,否则现在,我就是让你打你也没力气啊。” 这孩子聪慧机灵的目光,看得她心中一暖,佯装起身道:“谁说我没力气?我就是要现在打你!” 春瑟抱住她的腰讨饶,“别打嘛,好了再打,我给你记着。” “不行!”她板着脸,唇角却是一笑道:“以后好了,我可舍不得打你了。” 春瑟趁机道:“舍不得就别做,就算委屈别人,也不能委屈自己啊。” 笑容一下在她脸上僵住,她无措地看看春瑟,淡淡道:“我不委屈。” 春瑟看她一瞬间伤心满腹,被逼得措手不及,忙拉起她的手放自己脸上,嬉笑道;“你打吧,你打吧,二师嫂,我让你打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原是好意的举动,却让冬承艳想起往事。那个被她哥教训得一身是伤的人,跪在她的面前,死死抱住她的腿,苦求她别走,“你打吧,你打吧,艳儿,是我的错,只要你解气……” “不必了,我原谅你。” 春瑟听着她说出这句话,神色空寂,如同心飞太虚,吓得赶紧道:“两个思过的赶紧过来,把我爹的镇魂丹拿来!” 急切的呼声,让冬承艳眼一眨,回过神来,他的脸,“瑟儿,没事。” 春瑟咬咬唇不说话,完全不相信这是没事。 他们落脚的地方,是西境第一墙的邬全碑处,这里开设的今夕烟雨楼邬全分号。 自从冬承艳醒过来起,就一直打算要回去。但拖到今天都还没走,主要原因在于,春瑟对她笑眯眯地说了,过几天余盗天要来西境,如果她现在走,正好能和他遇上。 要回南内困荣山,有一条必经之路非走不可,但这正是入西境的要道,或许真的会碰上。 冬承艳知道,这也行是春瑟故意留她的借口,但这时候她还是小心些好,“瑟儿,那你二师兄来,他就不会在这儿落脚。” 春瑟笑她杞人忧天,“我二师兄来西境又不是玩的,为了完成你的嘱咐,他当然是马不停蹄往丹阳城去,怎么会来邬全碑。” “你别唬我,万一他来了。” “来了再说。” 约莫十天过后,春瑟带来了消息,余盗天已经入西境丹阳城了。 “我该回去了。”冬承艳心中大石落下,再无久留之意。 “还不能走。”春瑟拽住她的袖子,死活不放手。 冬承艳当他小孩脾气,笑着哄他,“瑟儿,放手。若是你舍不得我,可以和我一起走。” 春瑟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走,“我是舍不得你,可我也舍不得大师兄。这里还有二师兄在,二师兄是为了你说的,图得西境,再定会期,才跑来西边拼命的。如果你就这么走了,万一我二师兄真的毁在这里,你不是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了。” 冬承艳无奈笑道:“心死而已,见与不见,都无法改变了。” “那就留下来吧,毕竟你还顶着我二师嫂的名分不愿放下。” 冬承艳被他戳中了痛处,挣扎着让他放了手,躬下身子,对他轻声道:“瑟儿,只要他真心有了别人,这个名分,我不要又有何难?” 春瑟红着眼睛,瘪着嘴道:“可是没有别人啊,你明明知道,还这么说。” 是啊,明明知道的,就是不愿承认。这十年之中,他竭尽全力去求得她的原谅。无论是珠宝名器,衣绸茶点,但凡经过他手,必定将最好的送来给她,为了她一句敷衍,他可以费尽心思地让困荣山出现天梯,为了让她无法逃避,他会不计后果的来西境干出事业。 那天她被缠得没法子了,眼看他等待十年,她还是依然故我,就闹得要进来见她一面,想要当面问个清楚。她很知道自己定力有限,如果与他再见面,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顾一切的事。就这样,听着他一墙之隔的呼吸,她说,“如果,如果你能做到,我想,我能从新去考虑我们之间……” 余盗天听了很高兴,想也不想就问了,“做到什么?” “做到……”什么能使他做不到的,能是能断了他念想的……“西境!西境是你能图谋的吗?” “啊?”余盗天傻了一下,万万没料到她要求的是这个。这与他们之间是毫无干系的事啊?! “图得西境,再定会期。”她想他是做不到的。如果真有心力去平定一方乱世,还不如移情别恋一个女人,更来得容易。 当时,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之后,虽然东西还是照样送来,可是人却没有再出现了。她以为是让他绝望了,只是念及旧情,没有将她一次抹去,但是渐渐地也会淡忘,可她没想到,他是暗暗记着她的话,筹谋着要来搅起血雨腥风的。 十年时间让他懂得,对于她而言,强求,逼迫都没法改变,他只能为难自己…… 但他怎么不想想,其实她始终无法原谅的人,是自己……她知道自己是自私麻木的人,一旦下定决心,很难逆转。如果她再细细想想,就不会贸然地跟着他走。 当年出走,他们什么也没有现在,除了彼此。 为了让她富足欢乐,他杀人放火,强抢山寨,为了壮大声望,他纳了别的寨子的姑娘。渐渐地,她看着他不再有笑脸,他除了醉酒,不敢正眼瞧她,只有每每喝醉酒了,他都抱着她说,这是为了你…… 她听得心里发寒,她要的不是这个,可她的话,他已经听不懂了。 再也不知道能对他说什么,为了不让自己对他彻底厌恶,她只有让他们老死不相往来,除了这个办法,她再也想不出别的。 因为她只能这么愚蠢,所以无法原谅自己。 卷二 第十二章 一步错步步错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二章 一步错步步错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二章 一步错步步错 卷二 第十二章 一步错步步错 卷二 第十三章 所谓谋定后动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三章 所谓谋定后动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三章 所谓谋定后动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三章 所谓谋定后动 由于春瑟的坚持阻止,她还是没有走。就在邬全碑暂时留下,等着一个结果。 其实,那天春瑟卖力拦住她的时候,余盗天就站在门口。如果她冲出来了,他们也就相见了。 知道她留下来,余盗天才去的丹阳城。在那里和陆泛鸿会首,陆泛鸿道:“西境大乱,我已经完成了第一步,二师弟,这里等着你了。” 余盗天感谢地拍拍他的肩,笑道:“你给我留了一副烂摊子啊。” 陆泛鸿轻笑道:“你既然接手了,我就该功成身退了。” 余盗天哪会让他清闲,“战场厮杀,我自然当仁不让,可幕后经略,那全靠大师兄策划。” “这是自然。” 当夜商讨西境形势,浦赢丹也想来听,可陆泛鸿以多听不宜为由,将她挡在了门外。余盗天看她一介城主,在自己的地盘竟然被他吃闭门羹,挑眉笑道:“大师兄,牺牲不小哟,为了谋定这西境,还要将自己搭进去。” 陆泛鸿不以为然,直接绕过私情,谈起了公事,“西境不能治平,唯有求乱。” “如何不能让它和平安定,有大师兄善谋果断,难道还不能治理一个区区西境?” “西境四家,乱局已久,如今乱在图康城,前任城主已死,新任继位,图康城半壁羸弱,半壁死战。羸弱者只求苟且偷生,愤怨在心,一时不会爆发,可通过长久牧养使后代忘记前仇;死战者只管义愤填膺,已经以卖城为条件,拉拢了焦鄂城参战,并将秘制的兵器图谱献上,不日即将与我方兵戎相见。” “然后呢,战场杀敌正是我来的主要事宜,干掉这帮活的不耐烦的,大师兄不正好可以怀柔西境,安民心了。” “我方如今是由丹阳城和顺宛城的两方联军共同构成,可是内部关系复杂,恐怕难以持久维系,一朝联盟撕毁,顺宛城极有可能联合敌军,共同攻打丹阳城。” “打就打谁怕谁,再说,不是还没有毁约吗,有大师兄的能耐,这约毁不了。” “我也只是把可能说出来,让我产生这种担心的具体原因有三:一、城主大人曾经借势顺宛城主,并答应了婚约作为条件,但是现在因为个人原因单方面撕毁婚约,引得顺宛城主大为光火;二、瑟儿为了助我护我,用计让顺宛城主服下毒药,这一点虽然让对方受制于我,但也不禁迁怒于我;三……” “等等……你让瑟儿这个宝贝蛋也来帮忙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让他待着也放心?” “瑟儿看我一人在西境,无依无靠,心里对我太牵挂了就追过来看我,这岂是我能拦阻的?” “是,你就得意吧,这孩子亲你,还不是你一手带大的,从小着了你的道。” “二师弟放心,瑟儿有我二人保护周全,不会有事的。”陆泛鸿点头言明后,继续道:“三,如无意外,这已经是剜心散第一次发作之期,可我观察李苍林神依旧,并无异象……” 余盗天眨眼一笑,轻松道:“这说明有意外了,大师兄。” “不错,怕是李苍林身后另有高人。” “高人?大师兄你都没有发现是谁吗?” 陆泛鸿点点头,“此处不得不防。” “防了这个李苍林,接着要如何做?” “乱图康城只是第一步,此后要让焦鄂城陷入西境混战,再让掀动顺宛城内乱,才能暂且实现谋定西境之计。” 余盗天听了他的计策,戏谑道:“说来说去,就是不乱这个丹阳城,大师兄,你还说自己没有私心杂念?” 陆泛鸿正色道:“丹阳城是我等的立足之地,如何能乱。” “这么严肃做什么,你说要乱哪儿我就乱哪儿,反正只要让该看的人看到了,我也就够了。” “这也是我的私心所在啊。” 关于陆泛鸿师弟也来了丹阳城一事,关心的不止浦赢丹一人。 另一边,刘府上,原本已经回顺宛城处理乱军的李苍林又再次潜来,“长老啊,这次催着我又来,是出什么事了?” 刘有道,身为长老之身,看他一副嬉皮笑脸,皱眉道:“李护法这个城主做得好啊,连西境来了人都不知道。” “西境虽然暂时战乱,但我们各城并没有严禁外来人出入啊,这么人来人往的,我能知道完吗?” “翠寒门又来人了!” “他们当西境是什么地方啊,都来?”李苍林打哈哈道:“怎么又来人,过几天是不是那个流翠公也要来。” 提起这一出,刘有道头疼道:“这事难保,毕竟主上这次要的是……” 李苍林不无不可道:“主上所要,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得奉上。” “我等谨遵主上之命,除了这件事要办,这个西境也不得不小心行事。” “我们一个留在丹阳城,一个待在顺宛城,各有重权,却这般严密,够小心了。” “我和另外几位长老商量过,主上的意思是,西境需乱不需治。” “主上是想在乱中取势。” 刘有道点头,“主上吩咐的极是,你我行事还是不露痕迹为上,人有形而我无形,宜静宜动,利于长远打算。只是这个陆泛鸿,如今我都对他的捉不定很伤脑筋,原本看来他该……”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关键时刻他意气用事了一把,也是人之常情嘛。” 刘有道长叹,“是人之常情,可也是智者远谋的一步好棋啊……” 李苍林笑了笑,“长老,别老是叹气的,想想我们这里,即结成了联盟之势,又能满足主上所要,这是大功劳啊,我这个未婚妻被人抢了的都比你轻松,不知道你在惋惜什么!” “我是可惜陆泛鸿这种人,不能为我教主所用,实在是……”刘有道自顾自地叹气,看到李苍林不屑地挑眉,便转口道:“对了,李护法,你最近的毒……” “还没有发作过,有黄长老练的丹药,命是暂时无忧,但是也没能解除。” 刘有道劝慰他,安他的心,“这次过后,我们回去,向教主求解药便是。” “那也要把教主要求的东西带回去才行啊。”这个东西要带回去,还是有非常难度啊…… “这个……难道李护法没有信心完成吗?” “违反教主之命,岂敢。” 丹阳城主浦赢丹看陆泛鸿的师弟来了,作为东主,她设宴为余盗天接风洗尘。陆泛鸿看她积极筹备,满心欢喜,也没有去泼冷水,只是向她要求,战事未平,戒铺张浪费大摆筵席,所以浦赢丹就在城主府中设下家宴,请了陆泛鸿、余盗天,还有刘有道出席。 席间,刘有道起身敬酒,“翠寒门奇才尽出,我丹阳城大幸,先有陆贤人千里投奔,后有其师弟不吝相助,我丹阳城定成大事。” 陆泛鸿道:“刘先生也许还不认识,这是在下师弟,余盗天。” 来的是这个匪头子,刘有道微笑,“原来是余好汉,失敬失敬。” “什么好汉不好汉的。”余盗天豪迈一笑,起身回敬,“先生大名在下久仰,在下是晚辈,怎能在先生面前自称好汉,称在下名字,盗天即可。” “这个……” 浦赢丹欣然起身,与陆泛鸿对视一眼,笑道:“刘先生不用为难,我已经和泛鸿商量过了,既然二师弟是来救急西境乱局的,与其让他闲来看事,无所作为,不如封他将位,让他为丹阳城进献全力。” “如此……” “刘先生觉得不妥?” “城主决意甚好。” “那好,今日席间不谈政事,只谈重逢。” 陆泛鸿道:“城主大人,既然席间都是丹阳城中干事之人,丹阳城又面临危险之势,不如席间谋定,岂不便宜。” “泛鸿所想极好。” 刘有道徐徐道:“不知何事让先生如此忧虑,竟然宴席间也无法放下……” 陆泛鸿点头,微微皱眉,略有忧虑道:“眼下焦鄂城已然出兵,行同疾风骤雨而来,横贯西元密林直扑图康城残垣,原本想来,他们会先解救顽抗中的图康城宗族,可这支兵马一路经过了几处宗家的聚首之地都未曾停留,反而是取道南行,想必是奇兵速攻,急切地要与我联军一战了。” 他所说的也正是刘有道心中所想,“听先生所言,的确如此。” 陆泛鸿道:“其实,有联盟在,我们两城出兵,要战那焦鄂城,完全是以多战多,以强制弱,岂有畏惧之理。然而,我联军经久疲乏,对上那锐利的奇兵,再加上图康城秘传的兵器制造术,却叫在下不得不心生忧虑。” 浦赢丹瞧他那眉头皱得,都心疼了,“泛鸿,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嘛。” 陆泛鸿看她一眼,又忧愁地低下头,叹息道:“城主大人不知,在下忧心的又何止如此,局外尚且波诡微迷,联盟之内也让人忧心忡忡。” 刘有道不解道:“先生是否太过多愁善感了,日前李城主返回顺宛城,老夫特意询问过,他对我城主退婚一事,已不再耿耿于怀,只是希望联盟维系,共对外敌。” “这才是在下担心之处啊,那顺宛城李城主本是个血耿直之人,相处日久,就觉得其人心无城府,率傲慢,他对城主大人悔婚一事心中有郁结,这才是理所当然,如今刘先生问他,他却一笑了之,这不让人起疑吗?” “是啊,”浦赢丹也赞同他的话,“那个李苍林小肚**肠,鼠目寸光的,除了凶狠残暴,没别的优点,怎么就突然变得深明大义了,怕是心里憋着气,什么时候要给我们来一刀吧。” “来一刀怕是不会,但是应该另有图谋。” 余盗天看他们脸色各有不同,不禁笑问,“什么图谋?” 陆泛鸿与他对视一眼,后又对浦赢丹道:“在下暂时不得而知,但也不敢随便放松警惕。” 刘有道怕浦赢丹被他煽动,做出什么有违预谋的事,忙道:“先生,面对结盟之势,暂时不得轻举妄动。” “刘先生放心,这一点在下心知肚明。”陆泛鸿微笑,“而且……” 浦赢丹一颗心被他说得七上八下,“泛鸿,你又要说什么?” “在下深信,李城主身在西境,身后一定还另有人助。” 刘有道暗暗吃惊,“这话怎么说?” “刘先生,你自己再细细想想,这李城主前后所作所为,就不难发现了。” “先生可否知道,他身后有何人?” “这点,在下尚不得而知。” 余盗天听他们各有说辞,叹道:“幸亏来此之前,遇到瑟儿,我已经打发他快离开西境这里,以免深受牵连。” 一听春瑟已走,刘有道脸上难掩慌张地哼了一声,“嗯?” 陆泛鸿视若无睹,依然笑道:“刘先生,你我身为丹阳城的人,面对敌人也只有拼死力战了。好在李城主虽然身后有人,但是这个高人却并未表明破坏联盟之心,我们尚可一致对敌,只要我们不掉以轻心,冷静坚持的支撑下去,这场西境之仗,胜负如何,还不可知。” 刘有道正色点头,起身对着浦赢丹郑重道:“战事向来以强取胜,如今我们掌握的是绝对优势,城主请放心。” 浦赢丹轻声笑笑,“是啊,我放心。” 宴后,陆泛鸿单独和浦赢丹散步,“焦鄂城出兵与联军对峙,他们深知我军接连胜利,士气高昂,他们不敢轻举妄动,正在等待我们松懈的战机。” 浦赢丹挑眉看他,似笑非笑道:“所以呢,泛鸿心中有何提议?” “在下建议,城主大人与焦鄂城速战速决,不能拖延,迟则生变,他们已经掌握了图康打造兵器的秘法,不能被他们拖延时间,制造出大批的神兵利器。” “泛鸿对我就别藏着掖着了,有什么直接说吧。” “不如趁着他们尚未与我军交锋,我军也派出奇兵一支先围攻焦鄂城的池口,逼得他们回兵增援,而我们就将其歼灭在回防的路上。” “你是说……” 陆泛鸿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有意地直视向她,“城主大人意下如何?” 蒲赢丹被他看得猛一失神,随即笑道:“我自然是听你的,全听你的。” 事后,陆泛鸿回到别院中,一走进来就听到了余盗天啧啧调侃,“想不到啊大师兄,竟然对人用美男计……你说我怎么笑你才好……” “你都笑成这副模样了,还不知如何是好?” “来,喝茶。” 陆泛鸿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赞道:“好东西,又是宿蛂教的。” “来的时候又干了一票,不错,的确弄到些好东西。”土匪本,难以收敛。 “那边你送过去了吗?” “这次不用送去那边了,瑟儿,这鬼孩子,已经把人给我接出来了。” 陆泛鸿品了口茶,悠然望月,“看来是万事齐备,只差这一仗了。” “是啊,大师兄……”余盗天痴笑地抬头,“这一仗过后,要不她给我披麻戴孝,要不给我生儿育女,这辈子是死是活就看是现在,我再也不要半死不活和她耗下去了。” 卷二 第十三章 所谓谋定后动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三章 所谓谋定后动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三章 所谓谋定后动 卷二 第十三章 所谓谋定后动 卷二 第十四章 麻烦来自内外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四章 麻烦来自内外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四章 麻烦来自内外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四章 麻烦来自内外 按照陆泛鸿之计,丹阳城正在筹划出兵,这时收到了联军顺宛城方的自请出战信函。 浦赢丹看着李苍林飞扬跋扈的来信,心里生气,“这李小人,一听泛鸿的好计策,就急着自己去抢功劳争地盘。” “城主大人,不过一计,且让李城主去吧,毕竟我们是联盟结势,不得轻易破坏……” “不行!” “那城主大人想派谁去?”陆泛鸿好脾气地微笑着,“城主大人去自己不行,伤势才痊愈,不能劳师远征。别的将领,不是在下要泄你底气,的确是……” “不是还有二师弟吗?”浦赢丹朝着余盗天笑,“二师弟愿意……” “不行!”陆泛鸿毅然反对,“虽然盗天有将帅之才,但在丹阳城中初来乍到,尚未立威,如果派了盗天去,反而不好。” 浦赢丹赌气道:“那就我去,我不能让李苍林小人得逞了。” “城主大人,别去。”陆泛鸿拦着她。 被他温柔的目光笼罩着,浦赢丹的口气一下子就软了,“好好好,我不去。” 等浦赢丹走后,余盗天笑道:“这次去的那个李苍林,只怕有命之危吧?” 陆泛鸿并不否认,反而笑问,“二师弟如何得知。” “你那些弯弯绕的我是说不中,但是大师兄自己不去,不让我去,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陆泛鸿向他会心一笑,“心有灵犀,莫过如此。” 余盗天自嘲道:“好事争先恐后,坏事躲在人后,这才是我们翠寒门出来的人才嘛。” “能区分利害关系,这是大智啊。” 果不其然,焦鄂城眼看李苍林率领骑兵袭来,不但没有命令外出军队回防,反而将计就计,趁着顺宛城出兵,进攻顺宛城大本营,反倒诱使李苍林狼狈回防,再采取正面抵挡、两翼包抄的战术,一举将李苍林的奇兵几乎全歼。 浦赢丹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和陆泛鸿商量下一步的计划,一听前方来报,连连大叹,“泛鸿,你说这叫什么,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城主大人!” “泛鸿,他败了,要不我们再派兵把……”蒲赢丹又想出兵。 陆泛鸿阻止她,“不可,不能破坏结盟大计,若是我方趁势再去,李城主心里会怎么想。” “他能怎么想,只怕他还没想明白呢,我们就在池口喝庆功酒了。” “城主大人啊,你听我说,李城主已与丹阳城结盟,两城共拒外敌休戚与共,枯荣相交,李城主败了,损伤的是联军我气势,助涨的是敌人的嚣张,如此紧要关头,危机四伏,城主大人现在怎么能幸灾乐祸呢?” 蒲赢丹瘪嘴,“我又没当着外人笑,我就是在你面前乐呵一下嘛。” 陆泛鸿扫一眼她撒娇的笑脸,淡淡道:“当务之急是给李城主修书一封,劝他稳住心神,别因为一时意气大举用兵焦鄂城,先稳住阵脚,择日再战。” “既然你让我写信劝他,我再不情愿当然也会做,可就怕那个李小人心高气傲,听不进去,还当我是去写信耻笑他的。” “若是城主大人真是真心实意写这封信,相信其中苦心,李城主一定能体谅的。” “那好吧。”蒲赢丹咬着唇不情愿地写信了,想必李苍林收到信后,一定不会心存感激,反而更得怒火攻心,因为她是半分真心实意都不带啊…… 余盗天在门外的回廊上,听到房中雀跃的惊呼转为了无声的平静,一抬眼,果然陆泛鸿笑着出门来了,“大师兄,看你出的好主意,我们友军可是损失惨重了!” “他顺宛城家大业大,这点偏失不值一提。” “是吗?原来不是什么大手笔,但我又见你笑得如此开心。” 听到他的揶揄,陆泛鸿不但没有敛笑,反而是唇角更上扬了些,“不杀杀他的锐气,他还一门心思要去动我的瑟儿了。” 在顺宛城边境,才被打得焦头烂额狼狈回营,李苍林就收到了两封信。 “这个死女人!”拆开第一封后,他气得大叫,“看我输了一仗,还故意写封信来奚落我,什么叫不能轻举妄动,什么叫千万保全实力……想要笑话我是不是!” 半响过后,他深吸几口气,又去拆开另一封,“春瑟走了?得抓回来啊!”这是刘有道在听到余盗天所说,春瑟离开之后,确凿了消息才给他写的信。 一切都好的情况,突然被这两件事搅浑了,李苍林气鼓鼓地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服下,气息不定地叹道:“这仗一时打不完,刘长老,抓小孩这边,可就交给你了。” 自从余盗天在丹阳城落户,蒲赢丹总惦记着要把这个人才合理运用,可是每每她想对人家委以重任,都被陆泛鸿言辞句话,“言不正则名不顺,城主大人,请三思。” 今天提起又被拒绝,蒲赢丹不依不饶地道:“我早就不止三思了,你每次都拦住我,那好,你说这样不行,那怎样才行?” 陆泛鸿耐心地等她吼完了,才慢悠悠道:“如果真的认为我二师弟是位将才,城主大人愿意修拜将台,昭示天下吗?” “怎么不愿意!” “做到了,我们再说下面的。” 事后,余盗天看他每次都三言两语打发了蒲赢丹,心中佩服,“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啊,天下五美之一,堂堂一城之主,都能被你骗得死心塌地的。” 陆泛鸿轻笑道:“二师弟过谦了,想当年我可是你的手下败将。” “不是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吗,那时候年轻气盛,想到什么做什么,也不知什么叫后怕,你看我现在还不是窝囊无用,要说,还是大师兄厉害,老成持重,不慌不乱,凡事都有战略战术,一计不行再生一计,保准让对方手到擒来。” “奈何我奇计百出,就是拿不下最想动的人。” 余盗天嗔他一眼,“你现在还想拿下这人吗?” 陆泛鸿捧笑,“岂敢造次。” “大师兄,我知道这事我对不起你……” 陆泛鸿伸手阻止他再说下去,“那年,艳儿跟你跑了,师母看我伤心难过,又找不到别的话来安慰我,只好说,是我这次选择的人太少了,以后多定几门亲事,这个跑了还有那个,总有一个是我的人。” 他悠然自得的语气,带动的得余盗天也有些活泼,“如果都不跑,你要怎么办?” “看着办。” 两人相视大笑,似乎没有谁注意到门外有人偷听。 笑语过后,陆泛鸿道:“西境混战,不能让城主大人留下掣肘,等你拜将过后,就得想个法子让她走……” 余盗天嘻嘻哈哈道:“你是心疼她吧,怕她会上战场。” “所以得把她弄走。” “怎么弄?” 终于听到门外的人负气而走,陆泛鸿微笑道:“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到了第二天,陆泛鸿出院门时,碰到了蒲赢丹,她的表情有些不对,神色也略带憔悴,像是一夜没睡。 陆泛鸿听她道:“瑟儿走了这么久,不知道最近好不好?” “城主大人怎么又想起和我提瑟儿的事了。” 蒲赢丹怪笑道:“这孩子不是你最亲最近的人吗,他不在这里了,不知道泛鸿心里是不是不好受,需不需要人……” 陆泛鸿冷然打断,“不需要。” 蒲赢丹不服气地吼他,“你听我把话说完!” “没必要!”陆泛鸿直视着她,“城主大人想知道什么?不错,瑟儿还在西境的,在守着一个很重要的人。” “有多重要?” “是二师弟的妻子,也是在下一度视为能做自己妻子的唯一人选。” “啊?”他竟这么直白就说了,蒲赢丹心里委屈得泛酸。 “城主大人很好奇吗,想不想去看看?” “可以吗?”他这一问,蒲赢丹又是一惊。 “如果你不怕……” “我怕什么,我未必还会输给她!” “别这么大声。”陆泛鸿微笑,“反驳的声音越是凶恶,越能证明外强中干,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你……” “想去就去吧,城主大人,不过得在拜将之后哟。” 三天过后,浦赢丹郑重其事地将拜将台选址在了崇纪台前,替余盗天登前锋将军造势。这里曾是丹阳城第二任城主为了恭迎王驾而特意修建的,丹阳城中人人视为至尊至贵之地,从来只能用作历来城主继任酬谢天恩的祭祀台,从未用来接待他人。 这次浦赢丹仓促准备,一时也无法新修一座拜将台,也就把拜将之地选在了这里。 “满意吗?”晨曦之交,浦赢丹命人准备好了三牲酒礼,礼乐旌旗,自己也穿上了继任城主之位时才穿过一次的麒麟九变袍,她向着始终一声不吭只注视着自己的陆泛鸿问道。 “我能不满意吗?” “不能!” 吉时已到,浦赢丹仪表威严地站在了崇纪台上,由刘有道主持大礼,全城百姓闻讯纷纷前来观礼,余盗天被封前锋将军,战乱时期受命统帅丹阳城中三军,护佑丹阳城安宁。 当夜,蒲赢丹收拾好了包袱,准备去看看春瑟守着的重要人物。陆泛鸿看她风风火火地忙着走,微笑着给她送别。 浦赢丹看了他两眼,忍啊忍的,还是把话问出来了,“听说你和很多人定过亲,不知道有多少?” 陆泛鸿挑眉,“你都想知道哪些。” “全部。” 陆泛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蒲赢丹瞪着他很着急,最后他道:“还是以后慢慢说吧!” 浦赢丹气闷,转头就走。 “城主大人!”眼看她渐渐走远,陆泛鸿突然出声叫住她。 浦赢丹回头,“嗯?” “大战在即,上下同心才能战无不胜,你能与在下同心协力共对外敌吗?”其实今天她已经交代了,自己有大事外出,临危授命陆泛鸿,接管丹阳城一切军政大权,旁人不得异议。 浦赢丹看着他依旧优雅悠然铁石心肠的嘴脸,哀怨一叹,“若是不同心,那也是你。” 陆泛鸿凝神目送她背影消失,唇角浮起一抹浅笑,余盗天悠哉地从他身后走出,“大师兄啊大师兄,你居然这样就把人指使去了,你可真行啊。” 陆泛鸿不无不可道:“她现在对我的态度,正是火热的劲头,指东边不会走西边,听话异常,将来却说不定了。你是过来人,你应该清楚。” 余盗天撇撇嘴,“是,我不笑话你了。” 当浦赢丹轻装便行赶到邬全碑,受到了春瑟的热情接待。 “大师嫂,现在你是不是真的是我大师嫂了?”他憨态可掬的笑容,群星般闪烁的眼睛,完完全全地真诚认真地问她,“没有我在旁边碍事,你有没有被扶正啊?” 浦赢丹赶路劳累,还没喘口气就被劈头盖脸问了一气,有些不悦道:“瑟儿啊,你都叫我大师嫂了怎么就不心疼我啊,去,给我倒杯水我们再说。” 春瑟乐呵呵地点头,“不独,倒水!” “来了!”不独端着一杯茶,利落地从三楼跳下来。 浦赢丹被他吓了一跳,但见春瑟满脸堆笑,捧着茶给她,“喝吧,喝了看你要怎么说。” 浦赢丹不和他一般见识,喝了茶歇了会才道:“你二师兄已经在丹阳城了,也做了我的前锋将军,泛鸿说不日之后即将开战,让我来这里清闲清闲。” “喔,要清闲……”春瑟喃喃自语,冲着不独笑笑,“有常,别藏着了,又不是不认识,出来吧。” “是。”有常白衣飘逸地从楼上移步下来。 “磨蹭什么,快些下来!”春瑟催促,“大师嫂说要清闲,我们就别在这里碍着她了,快走,我们自己玩,让她清闲个够。” 春瑟甩着手,轻松自在地往外走,有常不独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浦赢丹见他真的说走就走,急忙叫道:“喂,等等!” “等什么?你不要清闲了?” “那个,你二师嫂在什么地方?” “不早说!”春瑟嘻嘻一笑,并不回头,“我二师嫂在四楼的,你自己去找吧。” 看着春瑟走出门外,浦赢丹咬着嘴嗔道:“去就去!” 三人中不独走在最后,他看她向冬承艳的房间走,嗤笑道:“大师兄的旧爱新欢……” 有常拍了他一把,“是不是为你远在北方的小情人抱不平啊?” “你欠打是不是?” 不独揪住有常,正预和他纠缠,恰好春瑟也回头戏谑来道:“还真是抱不平了!” 卷二 第十四章 麻烦来自内外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四章 麻烦来自内外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四章 麻烦来自内外 卷二 第十四章 麻烦来自内外 卷二 第十五章 劳时势造英雄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五章 劳时势造英雄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五章 劳时势造英雄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五章 劳时势造英雄 浦赢丹一气冲上楼去,举手要叩响门口,却又犹豫片刻,顺下手来细细整理一下自己的发鬓衣饰,再挺抬头轻咳一声,敲响门道:“里面的可是翠寒门中二徒弟的妻子。” “来者是谁,请报上名来。”门内的冬承艳早听到楼下春瑟的喧嚷,也知门外人是连日来春瑟所笑谈不断的浦赢丹,故有意如此问道。 “我是你大师嫂!” “既然是自称大师嫂了,怎么还不进来,为何只敢在门外叫嚷。” “你……”浦赢丹拍门而入,高傲艳丽的脸上满是愤懑。 忽见一位绝艳风姿的美女冲进来,冬承艳也是微微一惊,“想不到真是倾城之貌,竟不比恕恕差半分。” “恕恕?”听人家把她和别人相提并论,浦赢丹更是不悦,可她心思一转,便笑道;“莫非是南惠楼恕?我与她也是同为天下五绝,想来她不会比我差上多少了。” “其实你们也不能划为同类,是各有千秋。”冬承艳诚然道,楼恕的柔心慈念,可与这火样的美人分外不同。 “是啊,我与她是同在天下闻名的美人谱上,和一般榜上无名之辈,大为不同。” 冬承艳听她口气不佳,也没有刻意回避,只是微笑道:“被陌生人指手画脚向来不是我所愿,有些虚妄之名,不争也罢。” “怕是难有能力来争吧!”浦赢丹放肆直白的目光在来回扫视了冬承艳许久后,最终定落在她的脸上,“是颇有些惹人心怜的弱势姿容,可惜除了叫人心为难,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处。” “你倒是看得仔细。” “哼!” 浦赢丹倚门向她直视,冬承艳脸上也没有丝毫不悦,任她随意看来,只是她瞪着自己的时间颇久,冬承艳还是道;“既然你自称为大师嫂了,还不进来坐下,我亲自奉一杯茶给你吃。” 浦赢丹呵呵一笑,也乐于接受,终于不再和她冰封相对,脸上渐渐也露出了和悦之笑,“二弟妹,你的礼数倒还算周到了。” “不敢辱没了翠寒门。” 冬承艳仔细倒茶与她,见她眉梢上那分得意,想到这位丽质天成的美人,傲慢是傲慢了,倒是没有别的坏心思,所思所想都浮现脸上,真是算得上纯真无邪了。 “你这会儿又瞧着我了?”浦赢丹品一口她奉来的香茶,对着她凝神的目光挑眉道:“是不是感叹名不虚传啊?” 冬承艳扑哧一笑,“看来,天下无绝,除了香家姑娘,个个都是……自视甚高。” “香家的?你说香语侬?” “上得了无绝谱的,这世间还有几个香家姑娘。” 浦赢丹见她清浅素净的容貌,琢磨她也不是个爱串门的,怎么分别在东南西北中各自成绝的美人,她动能见过?“怎么?五绝美人,你都见过?” 冬承艳点头,“原本就差你一个没见上,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我算是都见识了。” “那……”浦赢丹唇角一勾,自然地挺抬头道:“她们都是如何?” “你们各霸一方,皆有美名传闻天下,即使你没有见过,但掂量一下自己的深浅,也该猜到她们如何。” 浦赢丹当然知道那几位也是当世鲜有的美人,听着春瑟的口吻,似乎还都在她之上,现在想想也觉气人,但她却依然倔强道:“她们没污了我的名声才好。” 她脸上的各种变化都让冬承艳看仔细了,不禁觉得这个美人对上陆泛鸿真是不被玩得团团转就是陆泛鸿有辱师门。浦赢丹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目光玩味,却不知是为何,心中一急,想要开口问出,结果就被茶水呛到。 “咳咳咳……” 冬承艳笑着去拍抚她的背,“你慌什么,大师嫂,你慢点啊。” 浦赢丹猛咳嗽几声,才发现自己从进门自此就没有占上风过,心里很不服气,脑中一转总算发难,“好了好了,你叫我大师嫂也叫得顺口,人家瑟儿叫的都还是玩笑居多,而你这番反而是叫得真心,让我心里就糊涂了……” 冬承艳有意接招,“有什么好糊涂的?” “不是听说,你和我二师弟早就分开了吗,你怎么还以翠寒门人自居,听我叫你二弟妹,也不谦虚。” “莫非是你比较想听人家叫你陆夫人,不爱听这声大师嫂了?” “你别避重就轻,我二师弟为了你即将上战场厮杀,你躲这里逍遥自在了就不想……” “早就不想了。” 浦赢丹才不信她,看她一脸淡漠的表情很为余盗天抱不平,“你不在乎你就不会来!” 冬承艳点头冷笑,“是啊,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又能如何呢?事实如此,你有力气去改变吗? 冬承艳想她只是个不知愁苦的单纯美人,没心思和她计较太多,笑笑之后出门去寻春瑟了。 而她没想到,丹阳城这一边,正是一群为了改变的人在费尽力气。 “大师兄,你到底要我等到何时啊,每日打发我去练兵练兵,你说什么时候才是……” 陆泛鸿看书的心情被余盗天急促的抱怨给打断了,他懒懒散散敌支起身子,轻笑道:“农时不到,不是你挥舞锄头的时候。” “什么锄头,本大爷用的是刀剑!” “别慌啊,没有详略慎密的谋划,适合的时局,要怎么确保你能一战成功,一战成名。” 余盗天好笑道:“成功成名的我稀罕什么?要说功名,我还不是早有了,两年前五师弟在朝里不是给我讨了一个境边侯的封号吗?” 陆泛鸿不屑,“这是个什么虚名,你又不是不懂,当时不在乎了,现在你还在我面前提。” “是啊,大师兄,我所以才要来这西境啊,可是来了你又不让我上战场去……” “我是要让你去的,也就这两天会到了。” 余盗天听他口气敷衍,闷声不悦,“是吗?” “哎,敌方奇袭顺宛城得逞,下一个目标就是来丹阳城立威,按他们的脚程,到达之日只在今明。想必他们来的人数会比攻击顺宛城时多出一倍,但虽然人多势众,可惜大多是图康城的败兵和焦鄂城的新兵,志不同,气不顺,难以融合,不像师弟你手下的,是丹阳城的锐,身经百战,以逸待劳。” 余盗天大喜,“看我杀出去挫挫他们的锐气。” 陆泛鸿摇头不语。 第二日,果然敌军杀来,余盗天兴奋地急忙出去迎战。然后陆泛鸿却道:“固守即可,让他们嚣闹。” 余盗天大惑不解,可也安静等候。不想接连三日,陆泛鸿均是避战不出,逼得原本想要奇袭一场的敌人毫无斩获,只得退在芬河边扎营。 余盗天几次请战均被他驳回,心中大急,“大师兄,敌人都杀到门口了,你不让我出去杀杀他们的锐气。” 陆泛鸿含笑道:“你的志气就这么点?只是要挫锐气,我干嘛还要你接连几天避战不出?若是不能将这帮人一举歼灭,我何苦……” “大师兄?” “是时候了,盗天,若是你觉得自己能够战胜,此刻正是出战的良机,切莫错失。” 第二日清晨,余盗天率领五千兵夜渡芬河,奇袭敌军芬河主营。由于事先陆泛鸿已经命人率另一支军队迂回到芬河主营后位,切断了陇山谷口的退路,于是,当余盗天渡河猛攻敌军之时,敌方犹在梦中浑然不觉,当如梦初醒后,仓皇逃出已是来之不及,身受腹背攻击的敌人惊慌加剧,没有反抗多久便溃败难成,其后,余盗天亲自斩杀敌方主将,瞬间敌军攻势彻底瓦解,纷纷被俘,此役共歼灭敌军近二万人。 立下战功的余盗天,在全军的威风呼喝下被簇拥着回到了出兵大营,营中陆泛鸿闲适安坐,看他进来,轻轻一笑,“余大将军,幸苦了。” 刘有道就站在营中徘徊,见他进来也是祝贺,“余将军旗开得胜,可喜可贺。” “哈哈,就可惜了来的太少,不够杀,想着过几日是不是他们还要来。”余盗天首战将敌人全歼,心情大好。 陆泛鸿提醒他,“师弟啊,我们可不能图便宜把战场安在图康城与丹阳城之间,放任了顺宛城置身事外不能分功。” “我们就不趁胜追击了?” “来的这支队伍都被你悉数歼灭了,还要往哪里追去。” “大不了追回焦鄂城本营,杀个片甲不留。” “二师弟,切不可存有这样的念头,我方与李城主还有联盟之约,我们不可单方出击,不给李城主招呼照应。” “那今晨时一战,我们不是照样没有与他讲过。” “今晨一战可大可小,小则是为了灭敌人锐气报李城主出师不利之恨,大则是为保丹阳城存亡之战,不敢不尽力。” 余盗天见他人前虚以委蛇,也不好直接揭短,只得干笑两声:“呵呵。” 陆泛鸿大仁大义道:“我方与李城主互立盟约,结为盟友共抗外敌,若有利益也必是共享不可私得。只叹今晨一战,是师弟你立马建功第一战,不懂军务盘算,白白破损了兵器人马,这遭没法分与李城主处,下一次,我们再有出战,一定要选址在李城主的顺宛城边境,好让他得空出击,便于分得利益。” 余盗天点头,“大师兄说话句句在理,师弟好不佩服。” “今日来袭的只是前军分队,此战过后,还有后续会跟来。我方不如封锁了今日获胜的消息,等过几日后再发布出去,免得后续人等强作而来,要替前人来报仇,我们为求自保迎战出去,又抢走了李城主共享胜利的机会。如此长久,的确不好。” 刘有道:“先生所言有理,可就不知道如何能阻止即将赶来的敌人改道向李城主处。” “无须刘先生费心,敌人自然知道该往哪里去。” “如何得知,莫非是先生你……” 余盗天玩笑道:“大师兄别和刘先生玩猜谜了,这不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想想两次交兵,他们和李苍林一打就赢,和我们一打就输,稍微不想找死的,也知道该往哪里出力了。” 卷二 第十五章 劳时势造英雄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五章 劳时势造英雄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五章 劳时势造英雄 卷二 第十五章 劳时势造英雄 卷二 第十六章 迫于无奈之下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六章 迫于无奈之下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六章 迫于无奈之下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六章 迫于无奈之下 深夜,今夜烟雨楼中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恰逢冬承艳正端着煮好的夜宵出来,春瑟举起碗,“二师嫂,我盼你的小粉圆可是盼了好久了……” 和乐融融的气氛一下子就被这群蒙面黑衣人打断了。冬承艳和浦赢丹看着来人,下意识地把春瑟藏在了身后,然而春瑟却表现得异常开心,“你来啦,终于等到你了。 面对这么热情笑脸,领头的凌云阔也是一愣,“你知道我会来?” 春瑟见他瞪着眼睛傻乎乎的,觉得好笑,“你觉得自己这次来是为什么?” “你说是为什么?” “原来你自己都不知道啊?”春瑟一边说着,一边对身边的有常不独递眼色。 浦赢丹回头瞪他一眼,示意他小孩子别瞎闹,眼前这群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还不知是什么地方派来的恶人呢,他和人家还嘻嘻哈哈的! 不独了然地谐趣道:“是送上门来的,要做一个冤死鬼呢!” “呀,真的要痛下杀手?”有常脸上犹豫,嘴角却是笑极,“这里大师嫂、二师嫂都在呢,血溅当场的大概会吓坏她们吧?” “有啥好吓坏的,我这个准大师嫂可是腥风血雨里来来回回的人,胆子大着呢!”春瑟向着浦赢丹飞眼儿,浦赢丹气得瘪嘴,他才呵呵对来人道:“介意我们出去说说话吗?” 凌云阔一眼就看出眼前这几位身手不弱,而且对他们的目标都围拢保护,偏这孩子在包围中还在嬉笑,不知是否有诈,当即心下防备,“你想做什么?” 春瑟看这人虽然小心提防,但也未见害怕,不住地打趣,“做什么你会不知道?” “这……” 不等对方开口说完,冬承艳担心春瑟气盛,出去吃亏,沉声开口道:“介意,就这里说,如果有说话的必要。” 春瑟点头,也同意了她的话。来者看他们全都准备好了随时动手,却也不慌不忙地自我介绍起来,“今夜奉主上之命,前来迎接春公子大驾,还请乖乖跟本使回去,免得妄动干戈。” 春瑟笑容可掬地看他把话说完,才道:“不采用小人手段偷袭,敢从正门进来,还要先礼后兵,想必你这窝坏蛋自视甚高,可怎么就蒙着脸面呢?你说,你家主上是哪位啊?” “公子虽不识得我主上,我主上却对公子思慕已久,还请公子跟我同去。” “你说的这个思慕,还真叫人难猜啊,谁知道他是抱了什么心思在仰慕,仰慕的又到底是什么?” “去了你便知道。” 眼见人家没什么耐心了,可春瑟依旧玩得开心,“我猜,你家主上该不会是……”他的眼睛四处瞄了瞄,看到了坐上宿蛂教的茶杯,无心地玩笑道:“其实我是知道一点东西了,宿蛂教,你知道吧?” 本是玩笑一句,却引来对方大骇:“你……” 春瑟见他惊讶也很吃惊,“难道是我蒙对了?真是好运气啊!” “你只是猜测?”说得信誓旦旦的语气,确实叫人分辨不清。 春瑟自问没招惹过宿蛂教中人,心里正在纳闷,嘴里随口答话,“是啊,你信吗?” 对方迟疑片刻,还是点头。 春瑟猛地大笑,“我说什么你信什么,你是傻瓜吗?” 人家不服气地反口,“谁信你了!” “你不信我说的,你就不是傻瓜了?” 明眼人一看,来这人动嘴皮子就不是春瑟对上,不独懒得看他再戏玩人家,“公子,你要再和人家闲聊下去,小粉圆都冷了。” 有常数着人数,也道:“正好来了这十八位也路途辛苦,不如先坐下来喝杯茶可好?” 春瑟撇嘴,“还废话什么,上吧!” 没谁会乖乖就范,早知道要动手,双方也是心照不宣。刀剑相向的一刻,各尽全力,各为目的。春瑟这边有有常不独,心里自是不虚,再加上浦赢丹和冬承艳加入,更是实力不凡。而对方十八人,也是身怀高深技艺,出身诡秘莫测的宿蛂教中,实力应该不容小觑。 鉴于此刻,春瑟很识趣地没有出手对付,只是躲在有常不独身后,看他们激战敌人的奇招诡数。冬承艳是他们中间内力最深的,一掌挥下可以抵下六人的劲拳;而浦赢丹的鞭子,招法狠利,也可抗拒三人攻势毕竟;而有常不独各有剑法入神,四人一起聚拢,保得了春瑟周全。 春瑟眼见来人出手果然力强,招数出神入化,只是不论他们抡拳使剑的攻击出手虽狠,却屡屡不见下杀手,要不是他们自持人数众多,早就落了下风。 只是,春瑟见这么长久拼力,冬承艳和浦赢丹已经显出疲乏,就向着对方喊话,“领头来的大哥,和你说话你能做主吗?” “春公子请说。” “你真是他们的头领吗?你可以做主?” “是。” “好!”得到了确认过后,春瑟很开心。人家看着他这番欣喜,还以为他答应暂时停手,先谈条件,不由得目光向他处多看了几眼。 正逢这时,但见春瑟抬手一舞,不知如何便从怀里掏出一件双支铁件,没扳弄几下就折成了一支小弓。领头人眼皮一跳,马上想要设防,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利箭破弓而出,只穿了他前血。疼痛感霎时袭满全身,他楞了一下,身子便一下子被一股不可挡的收箭之力扯住,向春瑟这边拖去。 春瑟出的箭上有金丝缠绕,一旦被他住,待到他一按收箭的小钮,就会将人带回。不独看着人家向他这边飞,躲也躲不开,只能将他抱住,“公子,你要擒贼先擒王啊?人我已经逮住了。” 就此,双方的情绪得到了稍稍的稳定,现在没有谁动手了。对方被春瑟就这么困住,其余的手下也没有谁再出动作了。 “你到底是要如何?” 现在是安稳说话的时候了,春瑟放心对痛得青筋暴起的人笑,“现在肯说是谁送你来送死的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终遗言,你好好说吧。” 对凌云阔心里泛寒,分不清他现在的笑是真是假,但是骨气还在,不愿对他这小孩示弱。不独见人就瞪着春瑟僵持,玩笑道:“知道我们厉害,但不知道有这么厉害,现在想要讨饶了,对吗?” 春瑟嗤他,“算了,别吓唬人家了,吓死了你管埋吗?” “那总不能就这么放了吧?” “不然呢,留着吃顿饭再走?”春瑟收回了人家在身上的箭,对着带血的箭头皱眉,“行了,放吧。” 对方痛得一搐,被抽走箭的瞬间疼如雷击,全身麻木,听着他要放人,有些不信地看看他。 春瑟看着他鲜血外涌染了一地,“你现在好手好脚,自己能跑吧?” “不用你假惺惺!” 春瑟知道他一定疼痛非常,却还这么嘴硬,也是无奈,“我就想假惺惺一次,你还不领情,难为我啊,你就不能自己走好吗?” 有常不独跟着逗人家起哄,“公子,他是不是还惦记着抢你走啊?” “我看着他喜欢我的样子,本来有机会先用奸计的,却被我得了手,喂,如果不服气就伤好了再来找我吧,我等着你来找我玩。” “呵呵……”来人张开喝入一口冷气,强忍着疼痛咬牙道:“春公子,在下是奉命前来接你,此刻你选择和我同去,暂且能够息事宁人,戈平安乐,如若不然,下次来的人定然比在下更会手段。” 春瑟分为体谅人家的好意,“谢谢你通风报信,算我没白放你,回去传话吧,我等着人来!” “你!”人家被他气得哑口。 蒲赢丹瞧着他嚣张的架势,开口劝道:“瑟儿啊,人就这么放走了,下次万一还来……” 春瑟摆出送客的手势,大方地任凭来人离开。在送走客人后,大声吆喝道:“尽管来,敢欺负我们,一定让他连哭都没力气!” 蒲赢丹嗔他一眼,这孩子也是被宠惯坏了,才这么任不知分寸,劝了也不听,“呵,随你吧!” 春瑟见她为自己头疼却又无可奈何,撅嘴道:“你以为我就靠着翠寒门的名声到处招摇吗?” “若不是看在泛鸿的面上,我才懒得管你。” “你随意。” “哼……” 冬承艳走来春瑟身边,含笑道:“瑟儿啊,别和浦姑娘斗气了。” “二师嫂,我没气她。” “那告诉我,你是要做什么?适才来的那帮人,是想着抓我们回去的对吧?是为了去威胁大师兄他们?” “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二师嫂,人家小孩子只知道好玩,别的不知道啊。” “你啊,就瞒着吧!出事了再说……” “是了。” 哄好了冬承艳不再多问,又花了点心思把蒲赢丹逗乐,春瑟总算是把二位都送入房门了,一回头来才终于心满意足地笑。 究竟这次来的是哪路人马,有常也是猜测,“公子,今天的事……” “反正不是我那边来的人,就算来了也不敢如此无礼!”不独赶紧撇清关系。 有常也道:“我想,我这方的也不会作此妄动。” “是啊,和你那两边都无关,你们大可放心。”春瑟嘴上说得模糊,可心里却是已经想明白,“反正我不知死活的姿态已经放开了,就看还有什么人来再找茬。” 三人闲散地坐着喝茶,不独道:“只是公子就这样放人回去,未免太过草率,怎么不想……” “不独啊,你还真惦记着要留人家喝茶聊天?” “谁和你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说……” 他着急地想说,可有常却来打断他,“安心,公子的箭不是谁都能挨的,只怕回去几步也就这么去了。不然公子无聊了这么久怎么不多玩他一下,还不是怕,他七孔流血躺在这里,把楼上的二位娇客给吓住。” “吓住是一回事,而且这里死个人也确实麻烦,还是放他死外面吧。” 这二位一人一句的闲聊,愣得不独心下一惊,“好家伙,居然……” 春瑟轻松笑笑,“你想我身上的东西,哪件是没带毒的?” “也对。” “所以说命不长,就不该来给我玩。”春瑟给他们各倒了一杯茶,“你们都要长命百岁啊。” 二人相视一眼,“是,公子。” 基于已经有人上门来请人。蒲赢丹和冬承艳讨论过了现在的情况,得出的结论很一致,这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们是完全不清楚敌人的底细,还没细细问清,就被春瑟好玩地放走了,而看样子,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历,只要对付的目标是春瑟,她们就很难坐视不管。 “那好,我们今夜就走。”蒲赢丹当场拍案。 只是在走的地方产生了异议。蒲赢丹的意思是直接回到丹阳城,毕竟那里是她的大本营,直接的势力都在那里,到了地方她就安心了,不会怕有人将春瑟捉去。更重要的是陆泛鸿在那里,自己好久没和他见面了,正想念呢…… 可是那里除了陆泛鸿,还有余盗天。鉴于这人在场,冬承艳就打定主意不会跑去丹阳城看热闹。她也极力劝春瑟和自己走,“瑟儿,我们会困荣山,有我保护你。” “怕啥,我不要人保护。虽说我不会主动惹是生非,可是非来了我什么时候怕过。” “瑟儿,这次是正经事,我们不是要玩。” “不是在玩,这我知道,是有关于命的事,马虎不得,可是二师嫂你想想,我爹虽然不喜欢我惹事,可也绝不会放人对我有下手的机会。你想想我这一身上下,哪里不是带毒的,没人可以……”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大家的心头,这事就不能大意,跟我走!”冬承艳揪住春瑟就要带走。 春瑟挽住她,哀哀讨求,“你不是和我说好要等一个结果吗?如果二师兄有个万一,你要给他披麻戴孝……” 蒲赢丹听他这么咒余盗天,不知真相地开口了,“瑟儿啊,二师弟在我那里好着呢,你可不许这么胡说。” 她是在添乱啊,春瑟卯足劲儿不管她了,“二师嫂,我的安危不重要,我只是心疼我二师兄,他心心念念的总是为你啊,不论他做错过什么,这么多年被你折磨总该够了,你就是不认他了,也要和我去说清楚啊……你就和我去丹阳城吧……” 听着孩子的声音,像是要哭了,冬承艳怎么忍心,“去吧,去吧。” 蒲赢丹考虑了一下,趁夜里当即收拾好了就往丹阳城奔。他们小心翼翼,没路行迹,第二日午膳时刻,就在丹阳城的城主府中与陆泛鸿相遇。 乍然与他见面,蒲赢丹百感尤甚,抑制不住地想冲上去抱住他。可陆泛鸿步伐一晃,就给闪开了,直接站在了春瑟面前,对蒲赢丹恭敬道:“城主大人,这里一切由你做主,在下有事要和瑟儿聊聊。” 接着他带着春瑟就纵身而去,一直来到了府外一处清净亭子,才道:“听说有人来捣乱了,瑟儿,那时你做什么了?” “就是玩了玩,你知道我的,大师兄。” 陆泛鸿有趣地想着,“你看出不是我派去的人,一定没有少欺负人家。” 春瑟嘟嘟嘴,忽然有些郁闷,“是啊,才来人的时候我也犹豫了一下,可是再看看的确不是大师兄叫来的人。我当时就想,万一这批人真是狠辣,我们就真的被坏蛋一窝端了,大师兄是不是会很害怕。” “敢行这一步,也是我无奈之举。” “我算是不辱使命了,把二师嫂成功请回了丹阳城。” 卷二 第十六章 迫于无奈之下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六章 迫于无奈之下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六章 迫于无奈之下 卷二 第十六章 迫于无奈之下 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 蒲赢丹见陆泛鸿一见面就只管春瑟不理她,气得不行,“有这么放不下吗,没胖没瘦,更没少块,看你这提心吊胆的样子!” 冬承艳安慰她,“浦姑娘,蒲城主,大师兄疼爱瑟儿,又不是专程做给你看的,他一向就是这样。” 余盗天听闻冬承艳来了,兴高采烈地跑来迎接。听她开导别人,心里不禁在想,有嘴说旁人,就是不想想自己。 冬承艳一看他来了,脸上稍微带点微笑一下就藏乌云里了。蒲赢丹见他二人相互看着都没说话,准备说点这么来暖场。可转念又想,他们这事是长久问题了,不是自己站这里每个人说说难处,谈谈心就能解决得了的。万一说得不好,把他们都说急起来,她要怎么向陆泛鸿交代呢?! “冬姐姐,你先和我来,我给你找的住处在这里……”现在的情况,蒲赢丹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先把他们分开,不能一次解决,以后花时间各个击破。 只是余盗天才不领她的情,心想自己的娘子好容易与自己相见了,话都没说上就被你把人拐走了,怎么能服气。“蒲城主,艳儿是我娘子,你怎么不让她和我住一起。” “这个啊?”蒲赢丹本想带着冬承艳先安顿,再花功夫建立一点感情,好让自己说话比较有分量了再来劝和,不想余盗天这么猴急。“二师弟,你看冬姐姐也是乏了,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不好吗,你看人也在这里了,不会跑了的。” “哼……”余盗天直接就要上前拿人。这时候不独看不下去了,拦住他让蒲赢丹带冬承艳快走。 “二师兄,都给你说来日方长了,你十年都等了,我不信你等不了这一刻。” “你让开!” “公子为了劝人来,眼睛都哭肿了,如果这样子就被你又把人吓走了,你要我们如何对公子交代。” 眼见着冬承艳被带远了,余盗天叹了一声,也自己走了。 自从冬承艳来了丹阳城,蒲赢丹费尽心力的招待伺候。兢兢业业地就是希望能短时间和她建立好关系,以便劝服的时候说话起作用。冬承艳看她这么费心力地招呼自己,也知道她是另有所求,只是笑笑不点破。 另一方面,余盗天天天对着近在咫尺的娘子,心里难免有想法了,就惦记着找机会和她重修旧好,可是差不多自己每次出现时都有蒲赢丹在,让他什么话都不好说。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去找陆泛鸿,“大师兄,你说蒲城主是不是太闲了啊,整天正事不做,就守着艳儿,不知道她对艳儿说什么了,艳儿见了我原本是冷脸的,现在都是怨恨了。” “她可不就是太闲了,不然怎么会心你的事。” “谁要她心,她是在添乱。” “你自己就能解决好了?这么多年是你自己解决的,问题不还在吗?” “那是离得远,现在近了,我有办法。” “那你去试试。” 然后,陆泛鸿抽空去了蒲赢丹那边,说有事和她商量。蒲赢丹立刻丢下冬承艳,乐呵呵跟他走了。 余盗天这时就溜了进去,冬承艳一看他来了,立马起身要走。余盗天挡住门口,“怎么见不得我了?怕我啊?” 冬承艳冷眼相对,一言不发。 余盗天涎皮赖脸道:“我有什么可怕啊,我能对你做什么,以前都做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说够了吧?说够了就让路。” “不行,我们夫妻这么久没见,疏远了不少,怎么说我也要趁这个机会和你好好聊聊,亲近一下。” 冬承艳满脸厌恶道:“你在说什么,这有意思吗?以前的事我早与你说清了,当初你点头应允,要与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现在又来纠缠?” 她一脸恶心地看着自己,让余盗天很受伤,“别人的事你可以开导可以纾解,可怎么就是对我非要往死里整,是不是我现在身上两刀你就高兴了,就可以好好说了,那好……” 他怒极抽出刀来,想着冬承艳终不忍心他自残,会做出妥协,可冬承艳却道:“你耍赖寻死也不要在我面前,你大师兄还有瑟儿都吃你这套,你到他们面前演戏去。”说罢,走得干脆彻底。 余盗天看她走得决绝,人都快气崩溃了。回到陆泛鸿面前时,他哀叹道:“她这阳怪气的嘴脸,看得我想死啊。” 陆泛鸿听他说完,也很气愤,“你竟要就这么去死,你如何对得起师父的培育之恩。” “是,对不起。我也没真想死,就是想要吓唬她一下,可没想到她本不接招。” 陆泛鸿提醒他,“你若真心爱她,就该真诚对待,怎么能任意欺玩呢?你如果存了这种心态,你们永远也好不了。” “是。” 余盗天决定对她真诚相待,想要找个机会和冬承艳心平气和的谈谈,讲事实举例子,把一切的误会都解开。 正巧,这次春瑟给他提供了机会。一天,春瑟自己说,出了翠寒门这么久,除了遇上有人找事可以练练身手,他本就没再练习过武艺,是不是玩过这一阵,该把功夫好好练练了。 陆泛鸿听他这么说很高兴,“瑟儿啊,若是真的有心进自己武艺,何必说过一阵,今天就可以。” 蒲赢丹也积极地说,要把冬承艳一起叫上,大家对春瑟共同指点一下。春瑟面对这一窝蜂的热情,也没反对。接着,一群人就在后院坐下了,看春瑟打了一套拳法。 但见他拳劲过处,风起衣阙,树影慢摇,虽然动作柔缓,可是静中有动,张弛有度,深感他内力醇厚,一身大家气派。舒舒飒飒的落叶飘零,看着他从容来去的身形,很是一番风景。 练过一套拳法,春瑟脸上出了层薄汗,可他还不尽兴,对着陆泛鸿招手,“大师兄,我这套小风拂面拳练过了,你把那套大的练给我看看。” 蒲赢丹也盼着见见陆泛鸿展现飘逸是身姿,“好呀,泛鸿,你快去。” “不行,师父怎么说的,瑟儿忘了吗?” 春瑟无谓道:“没关系的,离了千山万水,我爹又看不见。” “可是你看得见啊,我不怕给旁人看,就怕给你看见。” 蒲赢丹没想到他们练的拳也这么讲究,“泛鸿,怎么不许给瑟儿看。” “你不知道,瑟儿是学武奇才。”一谈起春瑟,陆泛鸿面露骄傲,“凡事见过的招式拳法,一眼即会,师父说了,这套拳法瑟儿十四岁之前万不能学,所以每逢练习,我们师兄弟都是躲着练,就怕他看见。” “是吗?瑟儿这么厉害?”蒲赢丹听出了陆泛鸿不能出手,为了防着春瑟缠他,故意道:“我不信,瑟儿,你敢和我来试试吗?” “怎么不敢,你来啊!”春瑟对陆泛鸿点点头,很轻易地“上当”了。 蒲赢丹先耍了一套剑法热身,“你行吗?” 她将剑抛给春瑟,春瑟立刻就一招不差地给她亮了一遍。 “你还真行!”蒲赢丹不服气了,又使出一套鞭法。 等她使完了鞭子还预备歇歇气,春瑟已经活灵活现地又在她面前演示了。这下蒲赢丹是真急了,她把两套剑法混合着舞弄给春瑟看,想着这孩子会记混淆了,完成不了。 可没想到,春瑟依旧给她现了全套,让她哑口无言。 “你……你……”蒲赢丹喘着气,她和春瑟都是争得大汗淋漓。冬承艳见他二人斗气,觉得好玩,扑哧一笑,“瑟儿,你见人家蒲城主大师嫂了,怎么不知道让让啊。” “好,我让。” “谁要你让了!” “你们这是谁要让谁呢?”余盗天听说他们在这里热闹,早就在旁边蹲着了,就等着看冬承艳说话,她这一说话,就自动现身了。 春瑟道:“二师兄,你也来了,” “听说瑟儿在这里练功呢,二师兄怎么能不来。” “你来就只是看看?人家准大师嫂,可是慷慨指点了几套功夫呢,二师兄是不是也……” 余盗天大方地点头,“看好了。”向着冬承艳故意挑眉一笑,他伸展四肢开始舞弄拳法,动静之间气成劲灭,身形如汪洋中一羽,灵虚豁然,气象飘渺,忽隐忽现,步伐徘徊处犹现千钧之势…… 蒲赢丹惊于他的拳法阳相济,变幻莫测,忽地陆泛鸿飞动身影,点中他的后脊背,勒他停手,“你在做什么,怎么敢把这套拳练给瑟儿看。” “我不就是想让瑟儿高兴吗?” 陆泛鸿推开他,俯身对春瑟急道:“瑟儿,快忘了,快忘了!师父不许你练,凭你现在的功力练了会走火入魔的。” 已经看定神的春瑟恍恍惚惚地被他抱紧,“我记不住,二师兄练得太快了,我记不住。” “记不住最好,好瑟儿,千万别记住。”陆泛鸿抱起春瑟,匆忙地往房里找药,给他强补气。蒲赢丹见他走得风风火火,也跟去了。 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只剩下冬承艳还在。 余盗天嬉皮笑脸道:“你不跟着去?留下来和我有话说?”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要害瑟儿!” “你说是害,我说是爱。”面对她怒气难消的脸,余盗天自有有道理,“先要有基,后面才能谈喜乐。你看看瑟儿这样子,他跑出去,不招惹别人,别人都不会放过他,他身边还跟着那两个小的,都是诡计多端,难保哪天我们一不留神就把他害了。我只是让瑟儿变强了能自保,这样就不怕……” “本就不需要!” “什么?” “本就不需要他变强,瑟儿身边不是有我们吗?这些事情本就不可能让他自己一个人面对,有我们在,哪里还要他扛下那么重的包袱,我们会照顾好他。” “被照顾他就乐意了吗,永远只是在别人的羽翼下,自己想飞到哪里都不行,这么受困的日子,他会愿意吗?” “总不能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吧,像你,为了所谓的山头,你可以娶别人,就是不受制于人,多简单堂皇的理由。” “可是我又没有动她们,她们不都放在那里吗,我只是稀罕你一个啊。” “够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冬承艳懒得和他再啰嗦,转身就走。 余盗天急急叫住她,“你别走,话都到了这份上,这次,我们慢慢来,一次说彻底,我可以和你心平气和的讲明白。” 到底还是没讲明白。 夜里,余盗天一身酒气爬回院落。对着陆泛鸿和春瑟诧异的脸,他仰头长笑不止。 春瑟被哄着吃了药,睡了到这会儿才醒,神正好。“二师兄,不要笑得这么满不在乎,但凡你有一点办法,也不至于这么苦。” “我一直觉得,当初她这么不管不顾跟我走了,如果没有了我,她就真是一无所有了,我不能让这么跟着我的女人什么也没有,我要给她全部,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有没有她都无所谓。” “你还发现什么了?” “如果无所谓了,她为什么要选我,就是为了折磨我吗?我上辈子干什么坏事了,她怎么就要害我,大师兄,你过当初她选的人是……” 在他话还没说完之前,陆泛鸿沉声道:“你这是醉话还是真心话?” “行了,我知道这是我和她的事,我和她相互折磨,不该牵连到你。” “二师兄,你今天也算是有收获啊,不是也弄懂点东西了吗?” “我就是不懂啊,我们明明是夫妻,她想要什么,为何不能明说。” “我听过尽人事听天命,然而天要亡我,我奈何……” 陆泛鸿道:“你怨天尤人,你问过天答应吗?你自暴自弃,对你有好处吗?” “大师兄!” “傻子,你也是的,和她讲道理做什么,她有一肚子委屈等着你,你还和她讲,将不清楚的。你当初不是直接抢了人就走吗?如果那时还和我理论过,你觉得自己有胜算吗?” “哦……” 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 卷二 第十七章 你我无言相对 卷二 第十八章 设法剖心相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八章 设法剖心相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八章 设法剖心相对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八章 设法剖心相对 虽然从陆泛鸿那里得到提示,不能一味讲道理,但是不讲又能做什么呢?除了天天把人守着,看着过过眼瘾,别的什么也不能做,余盗天心里也很郁闷。 他不断地唉声叹气,听得春瑟也整天没打采的,有常问他缘由,他道:“一个从来只能在心中痴心妄想的人,有一天被你得到了,你会怎么样呢?是不是宁愿死也不愿意再失去这份拥有;是不是可以将自己原来的一切都抛弃,成为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只为了守住这份恩赐。可你看看二师嫂,她自己放弃了,你说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怯懦啊,如果伸手就能得到的,可偏偏不会伸出手,自己心里也自怨自艾,这是天生如此,没法子。” “所以,对上如此一个人,就不能一味瞎等,等人家不回头,不如就站到她眼前,让她不得不选,这才是正道。” 他们的话余盗天是听到了,心中也有所动,可一下子却找不到时机。每一次的不欢而散,让他心都怕了,现在是冬承艳还没走,万一气跑了,他是得不偿失,好歹现在还能看看。 于是在无尽的等待蹉跎中,西境的战事也有了新发展。 顺宛城中派来了使者,与丹阳城约定十日后联合出兵焦鄂城。浦赢丹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看看陆泛鸿。在刘有道请出了使者宴请后,陆泛鸿对她道:“月前,焦鄂城的增援与图康城的残余尚未汇聚,李城主偷袭焦鄂城反被击败,我方虽有小胜也是运气,如今敌方的兵力已然聚拢,图康城秘藏的神兵想必也制造成功,这时我们贸然出兵,对联军并不有利。” “你的意思就是胜算不大,要我先别轻举妄动。” “是这样的,这次是敌方主动进攻,若是我方不应战,后果不堪设想。或许存在侥幸的想法,敌人不会对丹阳城率先出手,一定会先动顺宛城,然而唇亡齿寒,我即使强守不出,顺宛城一旦被攻破,丹阳城也难保。可是,如若这次出兵,主战场是在东西平原地带,离丹阳城距离太远,战线太长补给难以维持,情况不容乐观……” 余盗天听他给浦赢丹的解释,说来说去的,就是想把人家说晕。 浦赢丹静静地看着陆泛鸿的分析,只听他道:“这次,如果选择进攻,对城主大人来说赌注太大,必须把整个丹阳城都压上,还要与李城主小心周旋,借着联盟之势,与敌军抗争,如果赢了,就可以与顺宛城共享西境荣光;如果输了,便是西境一个落脚处都不再有,多年的苦心经营,一夕破灭。你要怎么选?” “我看你。” “城主大人,在下和你说的并非儿戏,你也要自己想清,出兵,便是孤注一掷;不出,若是兵临城下那刻,摇尾乞怜,或许还可……” “你来西境,出言便是要一统西境的豪气,我既然把你留下来了,又怎么会不许你去。” 陆泛鸿再次向她确认,“可是这个决定,需要你拿丹阳城来下注,你也愿意?” “但凭万一,我定然不会怪你。” “既然城主大人心中有了定夺,在下一定拼尽全力,赴汤蹈火,无所吝惜。” 确定了陆泛鸿诱拐成功,余盗天也正色接令,作为丹阳城派出的前锋将军,三日后奔赴顺宛城下与李苍林汇合。 退出房门外时,他听到浦赢丹如此对着陆泛鸿道:“若是赢了,守着西境这份产业,你不会对我置之不理;若是输了,你念是自己的缘故将我至于此地,即使嫌我累赘,也会携我同去。无论是哪种结果,我都愿意。” 这才是原因,这个女城主想必是真的被迷惑得不轻,竟然舍得自己的全部身家,去赌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能不离不弃,真是傻得可以…… 就算打胜了,大师兄能容她坐拥西境半壁吗?如若输了,大师兄又何尝会管她死活,他决然不会把自己在西境失利的消息传扬出去,玷污了翠寒门的英明…… 即便如此,他自己不是照样是个傻子,为了一个不进油盐的女人如此积极,来这西境经历生死之战,能够获得的全部利益,就仅是一个机会而已…… 现在看她那么麻木寡情的样子,他是断然无望了,然而,如果不是当初是她痴心跟随,他又怎么会来浪费这份力。 他就是不愿放手,要亡命天涯地追下去。 余盗天愤愤地想着,不觉走到了冬承艳的房门口。门内宁静寂寞的气息,冰寒刺骨般地要使他窒息,而门里面的人,她冰冷的脸孔,让他提不起敲门的勇气。 在第二天夜里,蒲赢丹借着月光袭人,在院子里设了宴席给余盗天践行。 “这第一杯就祝二师弟此去杀敌制胜,马到功成!”蒲赢丹举杯祝词,众人起身一起向余盗天敬酒。 余盗天豪爽地干了,“谢城主吉言。” “这第二杯,愿老天垂怜,我丹阳城四季和顺,昌盛不衰。” 大家起身同饮此杯。 “第三杯,今夜正是月满圆时,但愿人随天意,人月两团圆。” 干这杯酒,余盗天响应最热烈,“好。” 席间,有常不独轮番起身向余盗天敬酒,几杯下肚,他已经显出醉态。陆泛鸿问他,“师弟,此去战场杀敌,你可知道是为何要去?” 余盗天醉眼带笑,戏谑地说道:“你说呢,你不是知道的,怎么还问我。” “我想听你自己说。” “我……”余盗天脑袋一晃,支起身子,靠向陆泛鸿,“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陆泛鸿冷脸,“行了,这次不用你去。” 酒席间的吵闹,使得蒲赢丹坐在他身边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乍一听吓了一跳,这两人她辛苦部署都安排好了,这陆贤人怎么说不去了?!“泛鸿,你说啥?” 陆泛鸿没理会她,猛地起身把喝了烂醉的余盗天抓起来,怒道:“你说你是去做什么的?战场上,有谁是要你去发了疯的拼命,不是最先说好来建功立业吗?怎么,你忘了?” 余盗天被他捏痛了,气火不比他小,“我建功立业不是为了她,还能为了谁!可你看看她对我的样子,我还有指望吗?” “是,你没指望了,我对你也不指望了!” 蒲赢丹从没见过陆泛鸿这么凶,他吼余盗天的声音,惊得她愣看向春瑟,可春瑟只是嘻嘻哈哈地过来拉拉她,让她站在边上什么都别管。 “你是什么意思?” “气尽人亡,你心气已尽,去了也是送命,我怎么能眼睁睁让自己的师弟去死。” “你这是要把我唯一的机会都斩断了,大师兄,你到底在想什么!” “看来当初,艳儿果然是不该和你走啊……” 陆泛鸿意味深长的一叹,让余盗天彻底猜不中他的心思,只得自己一味瞎想,“你是不是对艳儿还有想法,这么多年,你还没放下!”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 “我怎么了,我才是艳儿的夫君,你不准对她胡思乱想!” 他激动地与陆泛鸿扭扯到一起,陆泛鸿不屑地推开他,“是吗?那现在她人呢?” “我这就去找她,我这就去!”余盗天恼火地瞪着陆泛鸿,踉踉跄跄地走了。 “泛鸿,他没有伤着你吧?”蒲赢丹一见人走,立马冲到陆泛鸿身边仔细问候。老实说,乍然听他们提起前尘,她心里也有些吃味,可又不想表现得太小气,只得问,“那明天的出战,就真不让二师弟去了?” “当然是二师弟去,城主大人。” “啊?”你们师兄弟的,唱的哪一出? 春瑟笑道:“这两天二师兄已经被二师嫂磨得没了脾气,如果放一只温顺的羊上战场面对狼群,可不就是有去无回吗?” “现在他是来脾气了。” “而且脾气很大呢!” 不独有常也跟着他搭腔。 浦赢丹听得似懂非懂,陆泛鸿对她道:“城主大人,如果你心里还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我,只是夜深了,瑟儿还小,让孩子回去歇着吧。” “是。”难得陆泛鸿主动亲近,她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瑟儿啊,你回去睡了吧。” 春瑟点点头,笑眯眯地带着有常不独走。 不独问他,“公子,今晚的好戏正要上演,你不留下凑热闹?” “算了,大师兄这边,对手明显不在一个高度,看了没意思;二师兄那边倒是势均力敌,可惜两个都是死脑筋,看了伤神啊。我还是回去睡吧。” “是。”不独有常的玩心其实也不大,主要是替他好玩,既然正主都不管闲事了,他们也提不起神。 余盗天今天就当自己疯了,气势汹汹地冲到了冬承艳的房门口,一脚踢开。 “艳儿!” “你这是做什么?”冬承艳正想着熄灯,突然被他给闯进来,着实吓了一跳。 “艳儿,今晚是我的送别宴,我等着你你怎么就是不来?” 张口就是熏人的酒气,他借酒发疯的势头让冬承艳一脸厌恶,“你喝多了吧。” 余盗天扑到她身前把她抓紧不放,“你怎么不来,我想你……” 冬承艳眯起眼,很是不悦,可又挣脱不了,“不去是为了避嫌,你先放开!” “不要走,艳儿……” 冬承艳抬头看看他朦胧的醉眼,脊背上不禁发寒,哆嗦着用尽全力推开他,“你走开!” 余盗天无辜地望着她冷漠的脸孔,心中怒焰狂生,从地上爬起来便咄咄逼人道:“为了避嫌不来参加,你这避嫌避得太彻底了,明显就是心虚!” 冬承艳强作冷静,“随你说吧,说完了快走。” “你是气我怨我,这么多年,气也该消了吧?”余盗天吼着向她抗议,“当年我自认不曾亏待过你,可是你呢?你心里有委屈从来不对我说,遇事自己接受不了,就只有怪我,我是被你冤枉的,艳儿!” 他哭号的声音压迫着她喘不过气,她只想赶紧赶他走,“行了,说够了吧……” “你说,你究竟想要什么?”余盗天越说越悲愤,多年的气恼一瞬间发泄出来,“你自己开口说呀,你不说的我怎么知道。那时候我整天忙着抢山头,哪里有功夫来揣摩你的想法。我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好些,我难道错了?” “是我错了,你没错!”冬承艳沉寂多年的情绪也随之爆发,“我是恨自己……” 余盗天注视着她受伤的神情,情不自禁冲上去拥紧她,“我没有碰过她们,我没有动过任何人,你怎么就非得冤枉我……” 冬承艳心里顿时无比委屈,“可是她们……” “没有她们,只有你,我只有你……” 月照花影间,浦赢丹凝视着陆泛鸿温润清雅的侧脸,悄悄靠他近了些,心犹豫了半天,总算问道:“听说,当初冬姐姐是被二师弟抢去的,如果他不抢,是不是应该嫁给你?” “是。”陆泛鸿由她靠上来,脸上没有表现出抗拒。 “你这么喜欢她,看着她被人抢去了怎么不去抢回来?” 陆泛鸿轻笑道:“她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追回来有什么用。” 浦赢丹酸酸地道:“你好有风度啊!” “什么都没有了,能抓住的,也只剩这点风度……” 忽地,浦赢丹将脸靠近他,在他脸上轻吻一下,“你有我。” 陆泛鸿笑而不语。 卷二 第十八章 设法剖心相对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八章 设法剖心相对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八章 设法剖心相对 卷二 第十八章 设法剖心相对 卷二 第十九章 何苦腥风血雨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九章 何苦腥风血雨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九章 何苦腥风血雨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十九章 何苦腥风血雨 翌日,余盗天领兵出发。 在众人送行的队伍中,冬承艳毫不犹豫地前来,“保重,我等你回来。” “一言为定。” 几日过后,陆泛鸿随后续人马赶上,蒲赢丹吵着要跟去,可是被陆泛鸿摇了摇头拒绝掉了。 冬承艳挽着蒲赢丹的手,送别了陆泛鸿出城门。“你放心,大师兄会平安回来的。” “是啊,我知道,我就是舍不得他走。” 陆泛鸿率领大军直指顺宛城与焦鄂城的交界处,那里的焦鄂城图康城联军保守估计二十万,已经集结完成。此去必是一场恶战。 行至名花谷时,陆泛鸿独自下马停留,让大军先行。不一会儿,他就等来了某人。 “小师弟,你不听话了,大师兄不是说了谁都不许跟来,你怎么还要来。” “是吗?我没听到。”春瑟自己否认不说,还问了旁边两人,“你们听到大师兄说不能跟吗?” 有常摇头。 不独道:“大师兄说了什么,我们怎么能听到,大师兄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出门了。” 陆泛鸿冷脸。 春瑟拉着他笑道:“知道你会拒绝,我本就没必要问。” “那怎么你现在才来,不是说早出门了?” “我有原因的。” 只是春瑟觉得原因不重要,所以陆泛鸿怎么问他也没说。 三天之后,他们到了驻军地和余盗天汇合。他看到春瑟跟来也没多大异议,只是把关心的重点放在的抱怨迟迟不出兵上。 陆泛鸿劝慰道:“二师弟所想周到,这一次我们长途而来,宜快不宜慢,只有快速的消灭敌人,才能减少我方损失。然而,你想想,敌人之于我们,不也是同样的道理。虽说他们接收了图康城的残兵数万人,声势壮大,势力加剧,然而,他们内部无法调和,如不能速战速决,时间一长,各方关系就会发生激烈冲突,导致内部局势无法控制,其行自溃。” 看看余盗天听他劝说,脸色丝毫没有好转,春瑟是个明白人,“大师兄,二师兄急得哪里是这个。” “我自然知道,只是不想把他说得这么没出息罢了。” 余盗天道:“大师兄,我就是急,你既然知道了,怎么不帮忙想想办法啊,别和不懂事的小孩子一起说风凉话。” “大师兄,你说啊。”春瑟不生气,也帮着求陆泛鸿。 陆泛鸿好整以暇道:“你可知道,这次焦鄂城会选用什么打法?” “两军对垒,自然强者胜,任凭他如何滑头,也都没用。” “你说的很对,可惜焦鄂城的整体实力不如联军,若是只凭强弱,他胜不了。只有和联军打消耗战,专攻我方的薄弱力量,积少成多逐步蚕食,才能入手。”看出余盗天对于大局不甚关心,他转而道:“起初,他们的剑指向你所驻军处,然而,我们星夜赶来,正好壮大了你的实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不出意外,他们还是会先攻击李苍林处。” 余盗天听懂了,开始抱怨,“那你这么急冲冲赶来做什么,不如等我先立一功再说。”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成为被消耗的一方。” 春瑟点头附和,“也好看看狗咬狗。” 不同于小孩的看热闹心,余盗天最关心的还是,“那我什么时候出手?” 陆泛鸿春瑟的头,对他的顽皮配合到底,“想来今夜或者明晨必有一战,站在这附近的山上便可以观战。我们就等着明晚去和李苍林汇合,在做打算。” 夜里,陆泛鸿邀春瑟和余盗天在魏山之巅观景。夜已将半,还是不见前方火光点燃。 “大师兄,今晚人家是不是不来了。”余盗天不是不信他神机妙算,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嘛。 陆泛鸿不置可否,“这是他仅有一胜的机会,如果这样的机会都不会把握,与此类人一战是否太过无趣。” 春瑟偎在他怀里,由于犯困了已经眯着眼,但仍是对陆泛鸿深信不疑,“大师兄说他们要来就一定会来,没有人愿意辜负大师兄的期许。” 不过须臾,果然前方火光燃起。李苍林坐下连营数里皆被点燃,杀声震天,在他们所站立之处向下看,相当壮观。 不久声音熄灭,敌兵好像已经退去,然而下方的火势已经无法控制。 陆泛鸿了然一笑,“看来是被人烧了粮草。” 第二日夜里,他们的军队与李苍林汇合。李苍林一见他们来了,甚为感慨道:“只差一天啊,若是你们昨夜来的,敌方岂敢前来。” 不出陆泛鸿所料,他果然对中毒一事绝口不提。 不独随口道:“别这么夸我们了,人家要来是看你好欺负。” 李苍林这次不与他斗气,直接拉着陆泛鸿谈论军情。双方整合了一下兵力,正好三十万整,敌方的集合起来,约莫有二十万,联军胜算很大。然而昨夜里,敌方来袭,李苍林正在亲自监督粮草情况,派去的兵力有限,虽然伤亡不大,但是被烧了粮草,损失惨重。 不独笑道:“难怪今天见了大师兄这么亲,原来是想要讨口饭吃。” 听着李苍林向陆泛鸿说了难处,又说了顺宛城的实力,陆泛鸿听得直点头,当即答应借予些许兵粮给他应急。 解决了燃眉之急,李苍林气愤难消,不日,亲自率领二千锐骑兵,绕到敌军后方,烧了他们的军粮。迫使敌军人心惶惶,决定在最快时间内和联军展开决战。 联军这边也做好了战略部署,决定有余盗天作为前锋冲破敌方阵型,直捣敌方主营,这无疑是要他对敌人的神兵利器做直接挑战。在和余盗天谈之前,李苍林也很犹豫,似乎是不想让他去送死,当然也不排除另有隐情。然而,这时,陆泛鸿大义凛然地替他表示,前锋将军,自然是首当其冲,义不容辞奔赴在前,这次的任务交给余盗天,这是正常战局的重点,不必迟疑。 余盗天听他们说得,这个做前锋的就像去送死似的,笑道:“承蒙李城主与大师兄看得起,我一定尽力和他们拼了。” 陆泛鸿笑道:“用人之道在于量才适用,用人所长才是上策,师弟你勇猛过人,且长期有效的练就突袭技巧,遇事反应敏锐,若是这前锋不让你做,这场仗就无法称为胜券在握。” “谢大师兄夸奖。”不就是拐着弯说他是土匪吗?! “师弟你要记住,战场上刀光剑影,不比平日里戏耍,你可要小心行事,切莫贪生怕死,坏了联军大计。” 余盗天最怕听他讲大道了,一听就头痛,“大师兄,你放心,我去,不辜负你们的厚望。” 说定了余盗天,陆泛鸿又开始和李苍林商量其后的步骤。春瑟对他们所谈的兴趣不大,带着有常不独出去溜溜了。 到了第二日,已经断粮的敌人终于按耐不住,向联军发起了进攻。面对生死一战,余盗天跃跃欲试地披肩上阵。等他拿起兵器正欲上马,陆泛鸿忽然唤住了他。 “大师兄,你有什么事?”阵前紧急,余盗天忙着要去拼杀,没想和他多耗。 “莫慌,若是按照事先约立好的,你需要作为前锋,冲杀进去,将前线的敌人厮杀干净,可遭遇情况有变,当时也没说定你要如何随机应变,那么久也需得你调整自行一二,不可强作出头,一切以大局着想。” 出战在即他来说这个,把余盗天说迷糊了,“大师兄说的大局,是当如何?” 陆泛鸿替他分解道:“若有个万一,师弟只需冲乱了敌人阵营,最大一功便是杀了贼首,其余的,事急从权……” “可我们答应过那个李苍林,不是说要把前锋的敌人杀尽,好叫他……” “是啊,你是无可奈何,随机应变,相信李城主也会理解的。” “我就怕他理解不了啊……” 听从了陆泛鸿的劝说,余盗天重新审视了自己该努力的范围,一上阵就举剑向天,“跟我冲!” 李苍林在后方看着前方战士如山洪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地向敌人杀去,心中大喜,“陆先生,你的师弟好样的。” “李城主也可以准备让左翼进军了。” “这是自然。” 不久,等左翼人马杀到,原本以为已被瓦解的箭雨阵型及无数诡异兵器又不知如何地冒了出来,导致左翼人马伤亡惨重。陆泛鸿眼看前线吃紧,而余盗天部已经遥遥闯进了敌人后方,一时不及回撤救援,当即发信号命令埋伏在后方的伏兵现身。一时间,战场上陷入了混乱的厮杀。 李苍林的左翼人马被杀得凄惨,他气愤之下也无法找陆泛鸿理论,只得披上盔甲亲自上阵。由于李苍林率兵现身,前线将士士气大振,出现了一边倒戈的局面,再加上敌人后方,余盗天成功斩首了敌人主帅,剩余的敌人是心灰意冷,彻底投降。 战后论功行赏,余盗天斩杀了敌首该居首功,然而他却谦虚道:“在下阵前莽撞,指挥不当,导致左翼伤亡惨重,李城主不治在下的罪都是万幸了,岂敢居功。” 李苍林是很心痛自己损失的人马,可一想到另外一件大事没有完成,心里更是焦急。 陆泛鸿看他心不在焉,便替他道:“李城主大人有大量,不会怪责的。” 余盗天点点头,按照陆泛鸿事先教的,退下去休息了。 夜里,刘有道与李苍林密会。 “李城主,今天不是大胜一战,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李苍林皱着眉倒苦水,“长老啊,你不是不知道,主上交代了要什么?如今那孩子也不见了,神兵图更是没找到,你让我如何去交差,如何求神药?” 刘有道笑道:“你所要的两件事,现在正好都聚合在了一起,只消一击即中,你便是立下大功劳了。” “你是说……” “那孩子得到了神兵图,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哈哈!”李苍林这下放心了,还有心情戏谑,“不过这神兵图真有这么厉害?今天战场上我看那群憨货,用的什么兵器啊,我看他们自己都不会用,还是用箭做的主力。还有那个孩子,惹事捣蛋的,我就怕主上得了他,不但无法满意,反而会来怪罪我。” “神兵图自然厉害,我们只要得到了交予主上,主上自有妙用。至于那个孩子,还轮不到你我来心……” “是。” 终于,失踪了三日后,春瑟现身了。陆泛鸿并没有责怪他自己走失,只是对他回来很欢喜,“瑟儿,这两天玩得还好吧,大师兄忙着对付坏人,就怕照顾不好你,还好你懂事,知道自己玩。” “大师兄,这个给你。”春瑟把游玩一圈,顺手带回来的东西递给他。陆泛鸿打开一看,神色微变,“你……这么危险的地方,下次不许去了。” “是了。” 接着几天,陆泛鸿对余盗天道:“这一战胜利,尚不足以对敌人赶尽杀绝,,师弟你要稳住阵脚,随时准备迎接敌人的反扑。” 只是余盗天专心致志地等着,却没等到人。 某个不知名的人出手,在残兵反扑的路上,将奉命执行拼死任务的主将劝降。人家在来到联军阵前投诚之后,联合联军一起追赶残兵,最终西境战事停歇。 卷二 第十九章 何苦腥风血雨在线阅读 卷二 第十九章 何苦腥风血雨 肉文屋 / 卷二 第十九章 何苦腥风血雨 卷二 第十九章 何苦腥风血雨 卷二 第二十章 至今落子不悔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二十章 至今落子不悔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二十章 至今落子不悔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二 第二十章 至今落子不悔 联军基本平定了图康城与焦鄂城,除了部分参与势力仍做无谓抵抗,自此西境,只留联军所在的顺宛城与丹阳城。丹阳城的军队占领了图康城半壁,顺宛城的军队驻扎了焦鄂城的主城区,由于事先商定的是联合出兵利益均分,所以不日即将商定新的地域划分。 陆泛鸿稍作妥帖打点后,班师回丹阳城中。前来迎接大军的百姓夹道欢迎,蒲赢丹亲自站在最前面,一眼就看到了陆泛鸿骑着白马,毫发无损的回来,心里比得了打了胜仗还高兴。 余盗天与陆泛鸿并行,看到蒲赢丹喜悦地向他们招手,可就是看不到等他的人。他在那里东张西望,陆泛鸿道:“师弟啊,你若是真的熟知弟妹的秉,你就知道,她不会站在人群中,让你找不到她。” “是啊,我也猜想她在府中等我,可就是想早早见她,安安心。” 余盗天策马先行,抛下热闹欢呼的人群,直奔城主府而去。 府内的一个院落中,被陆泛鸿提早打发回来的春瑟,正在和冬承艳下棋。 他二人,春瑟执黑,冬承艳执白,春瑟一路征讨,白子一路躲避,结果就算是逃到天边,也终于被他追上了。春瑟看着在劫难逃的白子,貌似得意的笑,“二师嫂,承让了。” “是瑟儿棋艺进,哪里是我让你了。” “分明是二师嫂无心于棋,故意找人家消磨时光。”春瑟只认胜之不武,也不再自夸。 “无论如何都是瑟儿胜了,我落子不悔,即使让你胜的,你也是赢家。” “那好,我要上次二师兄送你的那套茶具!” 冬承艳笑着逗他,“这个,我得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你不如当面问啊,我二师兄就在门后呢!”春瑟笑嘻嘻地去把余盗天拉进来,自己带着不独有常很自觉地走了。 乍然与他相见,冬承艳心中无限欢喜,看看他满是柔情的眼,知他心中有话,于是道:“听说外面的人都在欢迎你,我怕自己去了,扰了你的兴致。” 余盗天柔声道:“如果我能做到这些……那第一的功劳一定属于你,如果你哭着让我别去,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走的。” “别取笑我了。” “艳儿,今后你不答应,我哪里也不要去。” 不久,李苍林派出使者关百里前来商谈西境疆界的重新分割。 丹心堂上,蒲赢丹率陆泛鸿、刘有道以及城中的文武股肱一起,接见了关百里。关百里直接拿出了西境地图,“蒲城主,我城主的意思是与你均分图康城。” “那焦鄂城呢?” “如今天下已经没有焦鄂城,那里已经是我顺宛城的疆界。” “好个李苍林,竟敢占了顺宛城还来分我的图康城,他休想!” 陆泛鸿看她一眼,安抚住拍案而起的蒲赢丹,“城主莫慌,好歹我方与李城主也是联盟,切不可因小失大,要顾全大局。” “仗是我们一起打的,凭什么就要他分多些,我分少些,不行,这图康城得是我们丹阳的。” “城主大人稍安勿躁,你想想,这焦鄂城的大小与图康城能比吗?焦鄂城仅有图康城的三分之二,李城主占了焦鄂城自然心有不甘,想要再向我们讨要些。再说了,这次连续出兵,对李城主来说伤亡惨重,且不说他的主力锐被消耗殆尽,就说他上次粮草被烧,就是向我方借粮才可以渡过难关,他的借据都还在在下这里保管,可想而知,李城主现在的处境多么艰难,他想要多分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是说?”蒲赢丹又不傻,当然听出他话中有话。 “我们两家是联军,有什么不可以分享的,分一块给李城主,他若是管理不好,自然会找城主大人帮忙,若是他硬撑着不说,我们两家互通有无的关系,城主大人自然可以出面帮忙的。” “也对。”这下子蒲赢丹心里服气不少,说话也带着笑了,“这次李苍林的确遭殃比较惨,我让他多分些。” 关百里听他们商量着要参与顺宛城的治理,心中自然不悦。但先划定了疆域要紧,其余的等他回去汇报了李苍林,再作打算。 陆泛鸿几句话就把早已波诡云涌的联盟关系挑得更为岌岌可危,刘有道对他真是大为佩服。一出了丹心堂,立刻就找到蒲赢丹道:“城主,这西境我们丹阳城已经得了半壁,又与顺宛城结盟不战,你说这个陆先生,他还会在这里待多久?” 他一问就把蒲赢丹问慌神了。对着陆泛鸿强颜欢笑了两天,天天都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可能走,便再也无法强作镇定下去,只好旁敲侧击地说着这个西境如今她手中执掌了一半,就怕自己无法再掌控下去,她是天天提心吊胆外加憔悴焦虑,还好有陆泛鸿在这里,给她安神定心。 陆泛鸿笑着听她说完,安抚道;“城主大人请放心,在下答应了会帮你图谋西境,等到西境尽在城主大人掌握了,在下才会离开。” “还是要走啊?能不能不走?”蒲赢丹很没底气地小声道。 既然她坦白问了,陆泛鸿也直言不讳,“守着这西边诸地有个基,这好虽然好,却也拴住了我,让我无暇□去做正事。” “如何算是你的正事。” “天下大事!” 蒲赢丹自问比不上天下大事,彻底就泄气了。 冬承艳看她愁眉不展地走出房,便问她怎么了。这几日冬承艳与余盗天夫妻和睦,日子那是过得笑在春风中啊,蒲赢丹看她心里就泛酸,一句话也不想说。 冬承艳开导她道:“如果不是有百折不回的倔强,大师兄是很难被亲近的。” “嗯。”她是知道了,有了不怕痛的决心也没用,陆大贤人就是不亲近你了,你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陆泛鸿知她心中郁郁不欢,就让春瑟别去招惹她。春瑟见她最近苦着脸,带着有常不独走路都绕边,倒是有一天她想不通了,拉着春瑟不放,“你那个大师兄,整天叨叨的天下大事,到底是多大的事?” 春瑟无奈道:“大师兄所说的天下大事,就是能夺取天下的大事。” 蒲赢丹吓了一跳,“他是想做皇帝啊!” “瞧你不了解了吧,翠寒门的人,没人想做天下之主。”春瑟不屑地撇撇嘴,自己走了。主天下主,这才是翠寒门所求啊。 蒲赢丹被霾填满心,整日沉默寡言,城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了陆泛鸿和刘有道处理。陆泛鸿估着新接手的图康城南部还是需要她亲自出面接管,免得日久离心,便向她主动提议,什么时候一起去图康南城巡视一周。 蒲赢丹一见他来了本来心中欢喜,可他开口闭口全是公事,对她一丝关心都没有,当即就发怒了,“陆贤人,你真是个大贤人,远在天边的你要去管管,近在眼前这个都快被你气死了,你都不管!” “在下知错了,是在下没有替城主大人分忧。”陆泛鸿歉然一笑,温和道:“请问你是在气什么?” “我就是气你!这个西境,我说过我想要了吗?你偏要塞给我!你这个人,我哭着求着的要你,你却说把西境塞给我之后就要走了。” “在下替城主大人打下一番基业,不好吗?” “哪里好!你说的这个西境,我从来就没想要过。” 陆泛鸿无辜地勾勾唇,“既然是城主原本就没期望过的东西,在下就不便给予了。只是在下立了军令状,一言既出……” 蒲赢丹悲愤交加地吼道:“哈哈,你敢立个军令状你就厉害了,给你说吧,当晚我就烧掉了,我怎么能让你犯这种险……” “所以说,城主大人的意思就是,在下现在就可以走了?”陆泛鸿试探地问问,注意着她的神色。 蒲赢丹果然更加激动了,“走吧走吧,就知道威胁我,受够你了!” “也好,在下这就向城主大人辞行了。”陆泛鸿恭敬地鞠躬一礼,挥手就走。 蒲赢丹愣了,“你……” 他是走得潇洒,一点留恋都没有,蒲赢丹懊恼得都快哭了,他又从门边走了进来,“临走一刻,在下仅送上上中下三策。” 她的眼泪哗地就留下来了,“你说。” “上策,趁着李苍林损失惨重,暂时无法恢复元气,以巡视图康南城为由,明理调拨大批驻兵南渡,暗里分大军绕过威志山脉,眼下李苍林大军尚未回城,大可突袭顺宛城主城,占据顺宛城中心;中策,率兵南下占领图康城全境,逼得李苍林率兵要讨要,他长途奔来且兵力不如我方,必定吃亏,万一他不要图康北城,那就先占据整个图康,再逐步蚕食;下策,城主大人屈尊与李苍林联姻,你的后人,便会是西境之主。” 蒲赢丹伤心地听他说完,他说得置身事外般,她不禁难过得难免哽咽,“你怎么就是不说让我跟你走。” 陆泛鸿为难道:“这是下下策,在下从来不提下下策。” “我就非要选这个!” “好吧,你选,在下对你是无可奈何,城主大人,你知道的。” 哭红了眼的蒲赢丹破涕为笑,“那你还不过来,站这么远做什么!” 陆泛鸿撇撇嘴,终于还是向她走过去了。 虽说蒲赢丹一心一意要跟着陆泛鸿走了,可丹阳城这个摊子也不能说丢就丢。于是,她一面处理着城中的正事,静待脱手,一面幻想着接下来和陆泛鸿神仙眷侣的日子。 “泛鸿,你说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你可有比较喜欢的地方?” “我就喜欢你。” 陆泛鸿温柔一笑,“出了这里,我会先回南内走一遭,然后,先要去墨北退掉一个未婚妻,再去神都让居心不良的人死心。” 浦赢丹撅撅嘴,强行咽下这口气,只是道:“那二师弟呢?”自从余盗天夫妻带着春瑟离开,已经两月有余。 “好着呢!前几日瑟儿写信来了,说二师弟和弟妹回了万寿山,还给师父师母送了拜礼,上面落款写着——谨送上区区贺礼,弟子余盗天、冬承艳夫妻二人向师父师母顿首叩拜。” “那我这次和你回南内也要给师父师母送礼,就写弟子陆泛鸿、蒲赢丹夫妻二人向师父师母顿首叩拜,如此可好?” “再看吧。” 卷二 第二十章 至今落子不悔在线阅读 卷二 第二十章 至今落子不悔 肉文屋 / 卷二 第二十章 至今落子不悔 卷二 第二十章 至今落子不悔 卷三 第一章 看谁敢来提亲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一章 看谁敢来提亲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一章 看谁敢来提亲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一章 看谁敢来提亲 世人皆知,天下五美,东淑南惠西娇北艳中姽婳,个个都是倾城绝世的大美人。 其中东淑香语侬,身为步霄城的城主,端庄妍静为人冷冽,有人窥其容貌,称其为高山之寒蕊,但凡一见即能沁人心脾,奈何此等佳人生平只喜淬炼刀剑,难以亲近,纵有冰雪之姿却叫人只能仰视。 南惠楼恕,出自天下敬仰的奇才世家——楼家,自幼饱学多才,心柔心慈念,宅心仁厚,不但学府深沉,而且偏爱辩驳之理,曾邀天下才子赴南内论道,令无数才子铩羽而归,空叹佳人博学如此,叫我等才子情何以堪。 西娇蒲赢丹,本是个丽质娇媚,惹人怜爱的绝代美人,然而自从兄长去世,接任了丹阳城之位,便统领丹阳城文武,内治平稳,巩固基,外联顺宛城,共举兵伐图康城、焦鄂城,建立西境半壁基业。对于此等悍勇美人,实在是叫世间男子即心怜又心悸。 北艳南善,系出名门南世家,其母亦是曾经江湖闻名的美人。南善其人,生得娇柔可爱,艳冠群芳,实在是五美之中最为可亲可爱之人,然而,多年前便于天下闻名的贤人,翠寒门之大师兄——陆泛鸿订立婚约,直教人惆怅万千。 中姽婳赵怀安,貌若秋水仙人,天生丽质,由于身为前公主与叛臣之女,被当今皇上不计前嫌封为郡主,便一心一意只为朝廷效力,她蕙质兰心,玲珑叵测,一颦一笑间皆有杀机,叫人防不胜防。 由此看来,这天下五美,除了北艳南善之外,人人都是叫人心惊胆战,难以招架之辈。 只是在南善自己看来,自己也不见得有多么天真善良,平易近人。 从长成之日起,这么多年来,无论走到哪里,引得众人趋之若鹜,她何时改过浅笑盈盈的脸,面对一群凡夫俗子,天知道她笑得有多不耐烦! 这些来的人中间,有人善文才,有人通书画,有人乐理,有人晓天文,他们用各自所长抒发对她美貌的赞美,称她是深受上天垂帘,才能托生如此美貌,如此家族,她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了。 南善温婉的笑脸一成不变,悠然地在一堆字画诗文中挑挑拣拣,时不时地点头做做样子,然后对丫鬟道:“代我谢过诸位了,这些字画我都很喜欢,有几幅更是深得我心,这次都留下了。” “是。” 不出意外,她这几句无心之语,一定又会让不少人喜极而泣,争风吃醋了……没法子,她不参合多了,她也累啊…… 从十岁之后来了这墨北,她就无一刻不感到累过。想那年吧,突然有一天,她的二叔告诉她,她爹不是她亲爹,她这个二叔才是。然后一手拉着她娘,一手抱着她,不顾她的哭喊,就把他们带到墨北来了。 说来也是好笑,他们南世家本是中原的一支,怎么就跑到墨北来了,难道真的就没人在乎吗?或许并不是没人在乎,是他们有自知之明,知道手了也无用,反遭杀身之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猝不及防,起初的时候一直适应不了,不是什么因为失去了小伙伴而伤心难过,也不是什么对二叔这个亲爹无法接受,她实在是极不讨厌这里的人,听说她长得好看,就像来看稀奇古怪一样的来瞧她,捏她……换在以前,那里的人从小看着她长大,从小都看习惯了,看到她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不像这边,人人让人受不了的大惊小怪! 对于她娘,在给她换了个爹这回事,表现得反倒不如她般释怀。从来了墨北起,早就不和她一起睡的娘,竟然隔三差五地找借口来和她一起睡,给她说自己的难处,说得自己哭哭啼啼的,她听着都累。她才多大的孩子,晚上是该睡觉的时候,她娘给她说这些陈年旧事,有意义吗?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不管愿不愿意,都被拖来了墨北,现在她哭她闹,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留着力气撒娇,有点实质的回报…… 说来,从小她就没感觉她娘有多疼爱自己,要不是因为她生得乖巧,行事也乖巧,这才讨得点宠爱。反而是来了墨北,她娘才真的让她偶尔温暖了一下,想必是确实有些内疚了。 其实很多事,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无论是对多么亲近的人,都要看人家的脸色,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如果不想过得太累,还是活着虚伪中吧…… 从此,她在墨北长大,一天天抽枝发芽,一天天貌美如花,然后,成了别人口里的北艳,让她活着越来越累。 她想要别这么累了,可惜没办法,这事不小心,那事就心,她总是在掂量,这么做好吗?或者还有更好的办法?因为想得太多,所以很多时候她的表现都会比常人慢半拍,又因她生得美貌,不动如画,所以没人会说她是迟钝,反而赞叹她端庄大气。 自从南家分裂出墨北一支,南氏就开始为镇国王爷办事。鉴于南善的种种美名被传出,不少她爹的同僚,都有了与她家结亲的打算。 他们中的有墨北的老氏族,也有镇国王爷提拔出的新贵,因为他们南家毕竟在墨北基太浅,所以谁都不能得罪。 不得罪人,这南善知道,但对于她来说,更重要的是看着这帮权贵氏族,确实没有什么心思,她又不想步她娘的后尘,如果要嫁了,就得嫁个能让她安分守己的。 奈何这样的人才始终不来,天天在她面前晃悠的虽说不是酒囊饭袋,但也的确不是她安心白头到老的良人。 一晃到了她十四岁,这一年来提亲的人正好是最繁荣的时候。 “小姐,小姐……” 丫鬟在门口叫了几声,就是不听她答应,只好推开门一看—— “不好了,夫人,小姐不见了!!” 南善听到丫鬟咋咋呼呼的吵闹声时,正好从院墙上跳过去。 今天来的又是某个族长的儿子,这人真是有百折不回的决心啊,都来五次了还不死心,她可没这么好的神和他耗下去。 南善跑到自己的秘密小草棚里,换了一身脏兮兮的男装,这破衣裳穿她身上,倒也伶俐,加上她本就娇小瘦削的身形,活脱脱就是个小男孩。 她照例来到一个稀泥坑前面蹲下,满身心的疲惫都被放下,只有在这里,才是她尽情玩的地方。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这些都是拿来唬人的,若是问她的最爱,不错,她就最爱玩泥巴! 南善抓起一把泥巴就往前面扔,泥巴打在草上,又回溅到她身上,她欢笑着就这么把烦恼一把一把的扔掉,被溅得一身稀泥连躲都不想躲,会被弄得多脏都不怕。 “喂,你又来了!” “是啊,你也在啊?” 旁边一个光着膀子在练剑的少年向她吆喝了一声,又接着耍弄起来。他们各忙各的,直到夕阳西下,才舍得停手。 他吉祥雅是墨北吉将军的儿子,生得风流白嫩,轻佻爱笑,平日里不论在哪个人堆里一站,都是打眼的存在,姐姐妹妹们可爱黏着他了。 可像现在,他这专心致志地只顾练剑,心无旁骛,可能也只有她见过吧。 南善一笑,拍拍身上的泥,准备走了。 “喂,我走了!” “好啊,一起走。”吉祥雅收了剑,从地上挑起衣裳,边穿边向她走,“说来,小弟,你到底是男还是女啊?” 南善下意识地低头不看他,“你都叫我小弟了,还问这个?” “可我看你害羞了,还以为是个女孩来着。”吉祥雅自恋地笑,“不过女孩都很爱美,没人会这么玩,但说你是男孩,我又自认自己还没到男女通吃的境界。” “不说了,我先走了!”南善急着回家,没心情听他自说自话。可是今天吉祥雅似乎还没玩够,拖着她不让走,“小弟,我们认识都三年了吧。” “算是了,三年,好快啊……”她表面上眉开眼笑的打哈哈,实际心里已经在骂他了。 吉祥雅看着她脏兮兮的小脸上却有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微微挑眉,“三年了,我们都是各玩各的,互不打扰……” “对吧,我走了。”南善擦了擦花猫脸,嘻嘻哈哈地要走。 可吉祥雅就是扭着她不放,“不如今天,我们一起玩啊!” “我玩够了!” 不听她拒绝,吉祥雅把她拽起来就一跃上了树,“看你这点乐趣,这泥巴有什么好玩的,哥哥带你去玩别的。” 他连着几个纵身跃起,把她提到一个豪华的府邸门口,带着他绕路到墙后,对她道:“你看看,这家人还种了桃树,我们翻进去偷桃子吧。” 南善斜睨着他,还好意思说她趣味低下,看看他们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跑去偷人东西,传扬出去有伤体统啊……“好啊。” 吉祥雅看这高墙,低头一笑,“这个院墙太高了,我先跳进去,你再跟着过来。” 虽然看出其中有鬼,但她依然道:“好啊。” 一会儿,吉祥雅翻过墙去,南善只听哗啦一声,急忙问,“你是不是摔跤了?” “没有,桃子我已经摘到了,可好吃了,你快过来吧!” “来了。” “那你快跳过来呀!” 南善早就想到会有不妙,只是难得她出来玩一次,有难得有个人陪着玩,就疯一次吧。她装作急着一跳,过了墙就落进了坑里。原来这里的主人为了防人来偷桃子,特意在四周完了深坑。 南善落在他怀里,嘴上有些怪他,“你自己掉下来,怎么也骗我掉下来。” “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这次你没遭殃,还不得笑我一辈子。” “我才没有这份闲心笑你。现在怎么办,我们都掉下来了,你能上去吧?”他功夫不弱,自己留在坑里不上去,多半也是好玩。 “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掉下来!”但吉祥雅却打定主意不走了。 “你想留下就留下,我得走!” 南善让他帮忙,可他这时身子一缩,蜷地上了,“不好,我脚崴了。” 分明是骗人的!南善不上当,似笑非笑道:“那你蹲好了,我踩着你也能出去。” 吉祥雅哪里会让她走啊,下一刻就拉住了她,“小弟,陪我待一会儿吧。” “干嘛?” “我也想找人说会儿话,我憋了一肚子的话,就是没人愿意听……” 说得自己这么可怜,可惜全是装的。“那我们就快出去,找人说话啊。” 既然她横竖是不想听,那他就索把话说了,看她能怎么样。“明天我爹就要给我去提亲了……” 提亲有啥大不了,她天天被提亲都已经看开了,“那就去啊,我这边恭喜了。” “可是我不想要,我不想找个我不喜欢的,娶了回来又收不住心,将来还要去找别人,这么一个一个找下去,我这辈子多累啊……” 南善笑看他致俊秀的皮相,“我看你这个样子,长成这样是祸害啊,今后你即使娶了亲,你不想找了,别人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不如先娶个听话本分的,将来就算是在外面胡天胡地也会老老实实守着你。” “是啊,我娘也是这么说的。有些话我说出来,也不是想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是想给人听听。小弟,说给熟悉的人听不行,他们要劝,劝得我心里烦。” “那好,我不劝你。” 他们在坑里坐着,相互背靠背,南善看着天上月亮都出来了,却也没有想要回去的心。这么宁静,这么自在的呼吸,好久没有了。 “小弟,将来你娶妻了,你会一心一意待她吗?” “当然,不然娶她做什么?娶了妻自然就要疼她爱她对她好,不然她也不会对你好的,哪怕表面上维持得相敬如宾,闹不好哪一天你才知道,你的女儿竟然是她和别人生的……” “小弟,你感触好深啊。” “随便瞎说的,不过,你明天要去提亲的,到底是哪家的女儿啊,你这么嫌弃人家,这人到底是谁啊?” “南善,你听过吗?” 卷三 第一章 看谁敢来提亲在线阅读 卷三 第一章 看谁敢来提亲 肉文屋 / 卷三 第一章 看谁敢来提亲 卷三 第一章 看谁敢来提亲 卷三 第二章 二世子耍威风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二章 二世子耍威风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二章 二世子耍威风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二章 二世子耍威风 南善当然也没承认自己就是,除了不想破坏此刻的安详氛围,更关键是她这副脏兮兮的样子,没有说服力。她只是道:“她不好吗?” “哪里好了,听说长得跟个妖似地。” “像妖?你是说她即貌美又聪明?” “你这是什么话,莫非你也惦记她?”吉祥雅见她笑得这般不痛不痒,一说起来就是苦水外涌,“你不知道,我有多少兄弟遭了她的道,才十四岁的丫头啊,我周围的人都去给她提过亲了,她还一个都看不上,你说她看不上就老老实实在家里躲着吧,别害人啊,她却总喜欢有事没事地冲着人家笑,你说她不是妖是什么?” “你知道人家看不上,怎么也要去?” “是我爹,和她爹关系亲,非得带我去,而且还对我说了,别人去之所以不行,就是因为等着我,她南善为了等我,即使把周围的人得罪光了也在所不惜,叫我看在人家这么痴心一片,人家心心念念盼着我的份上,赶紧去呢!” 南善当然知道他是吹牛,她好笑地擦擦眼睛,“喔,看不出你来头这么大,大哥,你好厉害啊!” “这算啥,凭我这家世,我这相貌,可是踏遍天下都难寻的人才,别说南善等着我了,哪天我出了这北边,他天下的美人都得稀罕我!” “大哥,原来你还没出过墨北啊?”南善戏谑,“我听你的口气,这么见多识广的,原来没出北边都这么厉害,哪天出去了你还得了啊……” “那是,我可……” 吉祥雅眉飞色舞地吆喝起来,但听见他们头顶上有人大笑,“你是不得了了!” 南善抬头一看,是一个五官锋锐,眼神颇具威慑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一看就不似常人,更何况他的眼睛是金褐色的。 “二世子!” 原来是镇国王爷最宠爱的二儿子,那这里莫非就是…… “你好大的胆子啊,小雅,带着个叫花子就来闯本世子的府邸,你说你是不是找罚?”贺释只是微微瞄了他一旁的南善一眼,就把全副注意力放在了吉祥雅身上。 “二世子,你要罚我也把我先弄出去啊,你习惯了低头对人说话,可是我在下面仰望你,我脖子酸啊。” “你自己出来不了?” “是啊,不然怎么要故意高声说话,不就是为了把您引过来吗?” 吉祥雅睁着眼说瞎话,贺释也不管他是不是真心的,反正看了他很开心,令人弄了绳子先把南善救上去,之后就把绳子收了。 “等等,二世子,我还在下面呢!” “是啊,可是本世子怎么能让小雅被绳子拖上来呢,这样多不威风啊,本世子要亲自下去,抱你上来。” 这不是更丢人,吉祥雅赶紧喊,“慢着,我还是自己来吧!” “不行,抱着小雅上去是本世子该做的,谁叫你哪里都不去,非要来这里撒泼,不就是想本世子抱抱你哄哄你吗?” 吉祥雅看他这非要玩人的架势,知道话语是无法阻止他了,忙一个上跃跳出坑里,“看吧,我已经出来了。” “那可不行,本世子还没有玩够呢,要不再一脚把你踹下去?” “不要啊二世子,你看我这一身的土,别把你的贵脚给玷污了。” “你这小子越来越好玩了,听说在外面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吧,怎么在本世子面前就这么软蛋呢?”贺释伸手去捏他的脸,吉祥雅头一扭躲过了,可下一刻就被他拽住了胳膊。 “二世子,你看夜也都深了,你放我回去吧,我娘见我夜不归宿担心我啊。” “本世子叫人带话回去,说小雅在这儿夜宿了,不归!” “别啊,我娘想我。” “放心,姑母可以理解的……” 南善看着吉祥雅在贺释手中挣扎,那苦苦哀求的样子,着实可笑,不由地扑哧一笑。 吉祥雅急忙道:“二世子,好表哥,你放开我吧,你看我带来的小弟都笑我了。” 贺释瞥了一眼南善,冷声道:“念在你是被小雅拐来的份上,快走吧,走慢了,本世子可要变卦啊!” 南善被他吓得一抖,几步窜到墙,一跃而起,“谢二世子不怪罪之恩。”接着就跳下墙去没影了。 “这小子,跑得好快。”吉祥雅还以为她是个不懂功夫的小孩,没想到她功夫不赖嘛。 “什么小子,小雅,你真没看出来人家是个小姑娘吗?” 吉祥雅傻乎乎地摇头,是真没看出来! “哈哈,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沾花惹草的,已经阅人无数了,没想到还这么眼拙。” “是,二世子才是阅人无数,二世子才会沾花惹草,人家在二世子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这委屈的小样子,逗得贺释大笑不止,“那好,今天你别想回去了,我们表兄弟俩这么久没见,不如促膝长谈,秉烛天明如何?” “还不如大战三百回合来得好,二世子,你缠着我不放,不就为的这个?” “好,你就懂本世子的心,来,小雅,亮剑!” 想他俩也算表亲,自小就熟络亲密,且又共同痴迷剑法,吉祥雅家有传世的剑术,从幼年起便日日勤练,而贺释也自有贺家剑法对付,他们时常拆招对练,互为补助,彼此促进,但是随着年纪大了,贺释忙着参与政务,也渐渐和他疏于练习,但是每逢见面,还是忍不住的出口逗弄。 吉祥雅本来打算在贺释这边,对剑勤练到天明,他爹就不会让他去提亲了,可没想到,第二天贺释亲自把他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小雅,你不要媳妇了?” “懒得要。” 他又要倒回去睡,可这次贺释把他被子彻底掀了,“你这人就是不懂事了,你娶了媳妇,多好,你就不用出去找那些姐姐妹妹们瞎胡闹了,墨北有千千万万的良家妇女都会免于被你祸害,而且,以后我每次找你的时候,你也都在家里了。” “你以为我娶了亲就老实了,你做梦!再说,你自己不是还没娶吗?” 贺释叹了口气,一言难尽道:“我这是被定下了,自己做不了主,不像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吉祥雅气恼道:“我没发现有福啊!” “醒了吧?”听他中气十足地这一吼,贺释是彻底放心了,“原本想着你昨夜被我缠着没歇息,现在去身体吃不消,可听听你这声音,多么浑厚啊,本世子也放心了。” 吉祥雅被他甩带到地上,浑浑噩噩地爬起来。“你这是干嘛啊,比我还积极!” “自己会穿衣裳吧?”贺释挑起衣裳递给他,见他不穿,就做势要帮他,吉祥雅拗不过他,只好服软。 等他穿好了,贺释满意道:“不愧是本世子的表弟,瞧着气势,不错,出去迷死人了。” “好表哥,二世子,你看起来这么兴奋啊,到底你是怎么了?” “你是很难理解我此时的心情的,就像是从小养大的儿子,突然发现长大了,还要去媳妇,你说说,你说说,这感觉多么……” “你也没长我几岁啊,怎么就能说得这么老怀安慰呢?” “所以说,以你现在的年纪,你不懂的。” “哎……” 吉祥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被他推出门,上了马车。可没想到他也要跟去,“二世子,你跟我去做什么?” 贺释理所当然道:“你未来的媳妇,我的当然要看看,替你把把关!” “没这个必要吧?我是要去南家提亲,那家的南善,人人都说顶呱呱,去她家提亲的,都踏破门槛了,你说这样的人才,能差吗?” “可在本世子眼里,小雅,这世上的姑娘没有谁能配得上你,本世子亲眼见你长大,你是多么好的孩子啊,谁嫁给你,简直是上辈子积了德,就连她家坟头上的草也是长对了,不然,哪来这么好的福气啊……” “二世子,你别这么夸我。”吉祥雅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什么夸你,我是说事实。”贺释很舍不得他地道:“昨晚就是你属于本世子的最后一夜了,其实没想到你会来的,可是你来了,本世子……满足了……” 这话听得吉祥雅好毛骨悚然,一时都不知如何应答。 只听贺释又道:“你定了亲之后就是大人了,本世子就不会再把你当做孩子般的戏耍,你会是本世子的人,是兄弟,是知己,以后上了沙场,肝胆相照,宠辱与共,不分彼此,只要有本世子在,就要你荣华富贵一辈子。” “是,二世子。”他说话的神情骤然严肃,吉祥雅也被带得正色相对。 只是这番表态后,贺释又是一笑,“所以,在你还没定亲之前,就让本世子尽情地逗逗你吧,小雅!” 他这话,间接促成了今天吉祥雅非要定亲不可的决心。 到了南府门口,吉将军、吉夫人早就来了。见他们姗姗来迟,自然要把吉祥雅骂一骂。 好在有贺释陪同,给他撑腰,“姑父姑母,小雅也是早就嚷着要来了,就是被我耽搁了才来迟,你们别怪我啊。” “难得二世子亲自前来,扰了您的正事,是这孩子不懂事。” “没关系的,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进门入堂上,南老爷一见贺释也来了,急忙恭迎他到上座。贺释与他齐坐好,寒暄几句后,提正事了,“南大人,你如今与吉将军共为父爱坐下宠臣,这次我们前来提亲,就是想让你们和吉家共结姻缘,从此安心为我墨北效力,不知你觉得好是不好?” 说好,这门亲事可就答应了;说不好,那不是想造反吗?!南老爷为难了片刻,才道:“小人自从来了墨北,对王爷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只要王爷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是小人的女儿,从小骄纵任,小人爱她胜过命,她若是不答应,小人拿她也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就请你家的小姐出来吧。”贺释笑容和气,“让她看看,吉家的少爷,这等的好人才,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啊,只要你家的女儿稍有慧眼,便不会错过他。” “去请小姐出来。” 其实不用去请,南善就在堂内看着呢。她见这个吉祥雅,傻乎乎地一句话也不说,他爹娘除了陪笑点头,也没什么表态,关键的话都被那个贺释说尽了。不过,听她爹让人去外面请她,想必是对这门亲事没有打算。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丫鬟回来禀报,“小姐说身体不适,不想见客。” 南老爷气得站起,“哎呀,这个逆女啊,二世子来了,她都敢!” 贺释微笑道:“南大人别再自责自己教女无方了,看你政绩卓越,本世子也相信你不是个愚鲁老儿,不过你这女儿也太过放肆,居然不把本世子放在眼里,就真的不怕本世子蛮横无理,要拿她爹的罪状?” “二世子英明睿智,宽容和蔼,在墨北这是人尽皆知。” “可就是有人,仗着本世子脾气好,就认为好欺负,敢在本世子面前拿乔……” 贺释和她爹一人一句,话中有话,南善在堂后听着好笑,忍俊不禁。 “有人!”贺释极为敏锐地察觉出后堂藏人所在,抽剑一跃就劈开了后堂的隔板,闪身跳入捏住南善的臂膀,怒道:“竟然敢在南大人府上做贼,你好大的胆子,本世子一剑劈了你!” “啊?” 南善还不及反应便被他拖出去了,只听到她爹急忙讨饶道:“二世子手下留情,这是小人的女儿啊……” 卷三 第二章 二世子耍威风在线阅读 卷三 第二章 二世子耍威风 肉文屋 / 卷三 第二章 二世子耍威风 卷三 第二章 二世子耍威风 卷三 第三章 暂定比武招亲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三章 暂定比武招亲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三章 暂定比武招亲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三章 暂定比武招亲 “喔,原来是你女儿啊,怎么鬼鬼祟祟的。”贺释笑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本正经地对南善打量起来。 果然是个让人一见便能心动的美人,姿容艳媚而目光无邪,饶是他见过的女子无数,也是今天才真叫开了眼,天下竟有这般妩媚娇柔的美人,艳冠群芳,她真的是应验了这句话。 贺释看她看得眼睛发亮,南老爷看他目不转睛的架势,心里打颤,还以为他想要越俎代庖了,这时,他道:“不错,担得起北艳的称号,这么美的姑娘,就算本世子得不到,也得是我表弟的,别人想都不许想。” 南善前一刻是真的被他吓到了,愣了半响,可听他这么开口,又是一愣,“啊?” “模样都是真美,可别脑子有问题吧?”贺释她的头,对着吉祥雅招手,“小雅,来,牵着你媳妇出去玩。” 吉祥雅走向他,“我就带人这么出去了,不好吧?” 贺释打发他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听话就是,其余别管。” “嗯。”吉祥雅为难地看看南善,南善点点头,配合地拉住他的袖口,跟他走了。如今的架势,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还是自己自觉点,免得丢脸。 南老爷不放心地瞅着他们走掉了,想要跟出去又被贺释拦住,“二世子,你看这……” “还是谈谈这桩婚事吧,南大人。你不用慌,本世子今天为了你特意向父王告假抽空,就算是耗上一整天,也非要谈下来不可。” 吉祥雅带着南善走进了花园的凉亭,“你可以放开手了。” 南善松手,见他赶紧抖一抖麻痹是手腕,“你不自在啊?” “这又不是我家,我如何能自在。” “我让你感觉不自在,你还来提亲做什么?” 吉祥雅撇撇嘴,极为老实地回答道:“不是我想来的,你想想刚才的情况,我们家都为我的婚事做不了主,要做主的是我二世子表哥。” “你是说,如果你不想娶我,但是他非要你娶,你也是会娶的,对吗?”南善心中徒然生气一股无名怒意。 “是啊,我都说了不能做主。” “你要放任自流我管不了,可你这么能这么自私,也不想想我,我们非亲非故,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一辈子!” 吉祥雅嬉皮笑脸道:“嫁给我你不吃亏,你看看我的长相,想想我家的家世,怎样,能想通了吧?” 看了三年,他什么样子早就刻进心里了,南善才懒得看他一眼,“可你不喜欢我,娶了我也不会善待我的。而且我更不喜欢你,对你也只会虚情假意,我们明明可以各自相安无事,你怎么非要……” “是你自己不好,瞧瞧你长的样子……”吉祥雅啧啧叹道,仿佛她的美貌是多么大的祸事,“二世子见了你就这么满意,非要我娶你不可,我知道抗争他不过,也只得认了。” “你不该是这样子的!”想着他们认识三年,虽然不曾多说话,但是看他的行事作风,便不像是个毫无主见的人。 “那你说我该如何?我还觉得你和传言中的差距很大呢!” “我们本就不该凭着传言去妄想别人,这世间不符其实的传闻多着了,吉少爷,你可要小心了。” 说罢,南善福身作礼准备离去,吉祥雅拦住她,“南姑娘,别这么高傲嘛,我只是觉得你脾气执拗了些,不如传言中的温顺听话罢了,你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 “吉少爷,你既然都说了,这婚事不由你做主,那我和你继续聊下去也就是多说无益了,不如先行退下,也不至于劳您大驾,陪着小女子在这里受累。” “南姑娘善解人意,只是在下能有幸与佳人相会,只要看着你,我如何都不累。” “听着是很动听,如果不是你一直打呵欠的话,小女子都快相信了。” “这个嘛……”吉祥雅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呵欠,他伸手拍拍自己的脸,“是我不好,昨晚玩疯了些,南姑娘,你别生气。”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南善真是越想越气,以前来求亲的,哪个不是把她捧在天上,哈喇子流一地,她还本不拿正眼瞧。今天这个,带了个霸王来,明着是求亲,实际上就是逼婚,看人家这么尽心尽力地,她还以为这正主有对她多么情深一片非她不可,可瞧瞧这位,完全对她就是无所谓……“吉少爷,我知道,今天你来,完全是冲着二世子的面上,刚才堂上,如果不是他看上小女了,想你娶小女,你还不好答应的,对吧?” “这个……”这话是戳中了他的心事,但是其实,他看着南善这么姿容艳媚的姑娘,说没想法,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在知道这会是自己的媳妇,又这么伶牙俐齿之后,他对她的想法就更是泛滥了,“话也不是这么说……” “怎么说都没用,反正做主的不是你。”南善冷冷地丢下这句话,速速跑开了。 吉祥雅一脸纳闷地向她吼去,“跑得这么快,你到底是在气什么啊?” 他灰着脸回到堂上,听堂内二世子逼婚正进行到白热化,南老爷是好话说尽了,他还是纹风不动,“既然南大人也觉得我们小雅好,不如就把婚事定了,本世子也好回去向父王报喜。” 南老爷一额头上全是汗水,好不劳累地叹口气,“小人只怕以前鲁莽,拒绝了太多前来提亲的贵人,若是这次答应了吉大人家的婚事,会给吉大人树敌啊……” 贺释一回头看着吉祥雅走近,笑着对他招手让他过去。 “二世子?” 吉祥雅走到他身边,他道:“南大人原来担心这个,大不了就是比武招亲嘛!” “啊?”众人听得莫名其妙。 他解释说:“我们就把你家女儿的婚事定做比武招亲了,谁胜了谁就娶。当然,来参加的人必是墨北年轻一辈的亲贵,大家别的不比,只比剑法,只要本世子不参加,这墨北后起一辈,没人敢说是小雅的对手。” 他对吉祥雅倒是很有信心,但是吉祥雅听了,怎么也感觉像是在玩一样啊。“二世子,这么不好吧,万一我输了……” “本世子看谁敢!” “哎……” 南老爷被他说的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开玩笑,“二世子,这不妥吧?” “南大人,你今天是故意为难本世子吗?本来就这么个亲事,你答应了就皆大欢喜,你偏要左右推诿,你这女儿到底是一心想着出家不会嫁人呢?还是说你看不起吉家,看不起本世子?” “不是不是。” “那好,就定在一月之后,比武招亲。” “这个……” “本世子相信父王也一定想要看看我们墨北年轻一辈有哪些杰出的人才,或许正愁没这个机会呢,这下有你南大人比武招亲,不是这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嗯……” 是谁都能听出人家还在犹豫,可贺释却当他答应了,“好,爽快,一个月之后你家女儿比武招亲,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事本世子也答应替你安排了,不会辱没了你家女儿的,你放心。” 最后事情都拍板了,南老爷反口都不行,害怕落下一个欺玩二世子的罪名,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只能抖擞着着心神送着这帮强人出去。 南夫人听说要给女儿比武招亲,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如就找些把婚事定了,我看最开始来的几家人都挺好,总好过今天被人逼去吧!” 南善情绪上没有多大的起伏,依旧是清浅地笑着,温温柔柔地。 “女儿啊,你说万一你落到……” “落到谁手里不都一样,他们喜欢我的相貌,不会对我太亏待的。” “可是……” “爹!” 她叫了一声站一旁叹着气的南老爷,南老爷吱了一声。 “你不是说过自己是曾经也是成名的剑客吗?不如教给我吧。” “你要干嘛?” “不是比武招亲吗?我自己怎么能不参加。” 南老爷和夫人开始只当她瞎胡闹,可是她却说,既然参加的人都是墨北的贵戚之子,想必也没有谁会是以死相搏,但见比剑重在招式,点到为止,如果她爹的剑法真有这么厉害的话,她凭着自小练就的功夫,这一个月勤练剑法招式,届时随进应变,也不一定就会落于人下。 “不行啊,女儿,这么危险……” “我也不是非要比比,只是在最后,如果要娶我的人不对,我还是应该站出来,为自己争取一下的,你说是吧,娘?” “哎……”南夫人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头,南老爷也苦着脸,随她去了。 再回去的路上,贺释让吉祥雅和他同乘一车,“小雅,要比武了,还有一个月,你要加紧练习啊。” “不就是比武招亲吗?二世子,你放心,我的剑法,对付那帮……” “岂止如此,难道你没想到吗?最近父王想着要换掉一批老将,提拔新人上台,这正是你的机会啊。” 吉祥雅其实无心于此,只得哈哈一笑,“二世子,你老谋深算的想着这个,我的确没想到。” 贺释瞪他一眼,“你这孩子就是傻乎乎的,让人想要多欺负你,又舍不得让你太为难。” 就这样,北艳将在月后比武招亲的消息在整个墨北传遍了,墨北有资格得以参加的子弟们,这个月之内遍访剑术名师,忙着练习剑法。 正巧这时碰上了翠寒门的贤人陆泛鸿携着小师弟春瑟,还有当今武林盟主之子随尽夜一起,到墨北游历,“随大哥,这里的墨北第一美人比武招亲,你要不要去看热闹?” 面对春瑟的问题,随尽夜摇头,且不说他是从小练刀不练剑的,就说他的年纪就不过关,他十二岁,春瑟八岁,这种年纪去比武招亲,不是添乱吗?!他只能看看假寐中的陆泛鸿,对春瑟道:“瑟儿,你问问大师兄去不去,他比较合适。” “大师兄去不去?” “去干嘛?”陆泛鸿迷迷糊糊地被他叫醒,好脾气地对他笑着。 “大师兄,这里的大美人要比武招亲了,你去啊。” “瑟儿,你忘了我们来墨北是有任务在身的吗?” “那到时候如果有空,你就去吧。” “好,到时候再看。” 卷三 第三章 暂定比武招亲在线阅读 卷三 第三章 暂定比武招亲 肉文屋 / 卷三 第三章 暂定比武招亲 卷三 第三章 暂定比武招亲 卷三 第四章 总在意料之外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四章 总在意料之外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四章 总在意料之外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四章 总在意料之外 后来,到了比武招亲那一天,墨北二世子亲自负责办了一场比武盛会,凡是北方的亲贵子弟,都来参加了。 南善坐在高楼上,看着下面为她竞相登场的人,百无聊赖,心里只是在等着一个人来。那时她心想着,即使因为前几日的事情他还在生气,可是有贺释压场,再不济她也不会给别人拦去,最多不过这比武招亲白忙一场,然而,没想到这来参加招亲的人,除了墨北各大宗室名剑之外,还有一个外来的贤人。 这人本来也是瞅瞅热闹,可偏偏他身边还牵着一个惹事的混孩子,经这孩子一闹腾,那贤人也登场了,不费吹灰之力地横扫了各大贵族子弟,眼看他稳胜券,又等不到当事人上来阻止,怏怏不乐地贺释二世子登台,却也无法阻止贤人的高招。最终,她南善纵身一跃下了高楼,亲自与他比试,然而,铩羽而归。 于是,墨北第一美人,北艳南善,就这么许给了翠寒门的大弟子,素有贤人美誉的陆泛鸿。被称男才女貌,佳偶天成! 那一刻,南善无助地瘫坐在地上,深切痛恨老天爷的无天理,难道这红杏出墙的命数,也要落到她的头上吗,怎么就不能给她一个心中所想的人,全了她只想做良家妇女的心意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那天的事,南善依旧耿耿于怀,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难道真是犯了人家的禁忌,不然他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以至于明知道她会被人定走,都不来阻止。 还记得那一年,她得到了爹的剑谱,在家闭门不出,较劲儿地逼着自己勤加修炼,一定不被任何人娶走。 而这时候,正是一年一度翠寒门入访墨北的日子。照旧由翠寒门的大弟子亲赴墨北先行探路。 只是这次,他还带着自己的小师弟和武林盟主的儿子一起前来拜访。镇国王爷知道翠寒门的少门主来了,喜出望外,亲自出门迎接。 “这就是瑟儿啊,好孩子!”看着孩子酷似当年人的面容,还带着春日般耀目的笑容,镇国王爷贺居北颇有感慨,“你这个名字还是当年我和你娘一起取的,没想到啊……” 春瑟见他目露激动,笑容可掬道:“贺伯伯,有什么你可以和我慢慢说,我不急的,只是现在,我饿了。” 孩子灵动的眼眸,真是纯真顽皮,贺居北不禁笑道:“当年你娘也是这个脾,就爱肆意谈笑,什么都不害怕。瑟儿,来,跟伯伯去用膳吧。” “嗯。” 贺居北一共有四子五女,这次宴请翠寒门来访,令所有子女都来参加了。除了二儿子贺释和他坐在主席位子上,其余的三子五女都在侧席位。 任谁都能看出,他是有意要把贺释介绍给来者认识,以了结了这十多年来的夙愿。 春瑟坐在饭桌前,一门心思享用着陆泛鸿给他夹来的菜,本没关注旁边坐着的目光炯炯的二位父子,于是,贺释也主动给他夹菜,“瑟儿啊,别只顾着吃山珍,这云**也不错的。” “好啊。”春瑟抬头对他笑,并递着碗过去接。 贺释尽地主之谊地给他解释了饭桌上的好菜,并许他饭后有自己亲自带领游遍王庭。春瑟听了开心得直点头,一点反对都没有。 贺居北很满意这两个孩子这么快就熟络起来,看来自己的夙愿是实现有望了。 贺释知道,只要自己讨好了这个小人儿,就能让父亲更珍爱自己,这个春瑟就是个宝。所以,在带着这孩子游玩之际,他也不忘让吉祥雅跟来。 “贺二哥,我们走街上大家都在看,好威风呢!”贺释带着春瑟逛王庭,身后跟来的是陆泛鸿、随尽夜和吉祥雅,五个韵致各异,却神郎俊秀的大小美男子走在一起,难免惹人多看两眼。再加上贺释那双标志般的金褐眼眸,在墨北,没人敢漠视这份非凡的尊贵。更何况还有二世子的亲随卫队一路护卫,那架势,真是……扰民啊…… 游玩了一天,旁晚十分,春瑟还是兴致勃勃的样子,贺释弯下腰,亲昵地他的头,“瑟儿,前面有家楼,楼上的小吃可算墨北一绝,贺二哥带你去吃了好吃的,你就听话随我回去了,好不好?”这孩子一看就是从小备受宠惯,备受偏爱的,看他纯真无邪的笑容,让人倍感温暖,一定是亲人在侧,呵护备至地照顾大的。像这么不缺疼爱的存在,无论你掏心掏肺对他多好,他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受用得理所当然,丝毫不会有感恩的心,想要打动他,一定要狠下功夫。 吉祥雅看他温柔无害的笑,吓得一哆嗦,看来他的二世子表哥对这孩子的图谋可不止一点点了,瞧他这一天下来关怀备至的体贴,完全丢了趾高气昂的架势…… “别碰我瑟儿!”春瑟还没开口,随尽夜便一步上前打开了贺释的手。 “咦?”贺释诧异了一声。脸上没见动气,吉祥雅已经知道大事不妙。 可随尽夜偏偏火上加油地喊了一句,“大师兄,你管管他,他缠着瑟儿一天了,瑟儿明明不想理他!” “你说谁不想理本世子!” “哼,大师兄……”明明来之前,他们都得了严训,不许让春瑟被墨北狼拐走了,怎么一到这里,大师兄就不作为啊。 陆泛鸿在随尽夜嗔怪的目光注视中,终于开口了,“在下听着二世子的提议甚好,就有劳二世子带路了。” 他竟然不阻止,还答应了,随尽夜怒道:“大师兄,你……” 春瑟挡在陆泛鸿身前,不痛不痒地看看他,“随大哥,你再闹,下次不带你来了。” “你还有下次!” 任凭随尽夜吼得再凶,春瑟都没当回事,反而把目光瞄向了贺释,“是啊,我是很想玩下次,就怕贺二哥会答应呢。” 贺释笑了笑,“答应,当然得答应,瑟儿说要玩,我肯定奉陪。” 吉祥雅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们走进玉华楼,只觉得这孩子年龄虽小,但人却太贼,是个祸害。 不一会儿,小吃点心送上来了,春瑟一手抓一个,吃得很开心,“味道不错,和恕恕姐姐的手艺有一拼。” “是吗?”经他一说,原本生着闷气的随尽夜也动了手,“嗯,是还可以,不过比楼姐姐,还是差一点。” 贺释看他们每种吃食都尝了一点,就开始讲那个恕恕,也故意好奇道:“瑟儿,你说的恕恕是谁啊?” 随尽夜轻蔑地看他一眼,“楼姐姐你都不知道。” 贺释气得想揍他,但还是微笑对春瑟道:“是啊,我不知道,瑟儿你说啊。” “咳……”春瑟一张口就呛住了,陆泛鸿赶忙给他倒水,等他缓住了才道:“世子可曾听过天下五美,东淑、南惠……” “南惠——楼恕,瑟儿竟吃过她做的点心,好福气啊。” “这算什么,楼姐姐经常给我们做好吃的呢,不仅点心,还有各种好菜,楼姐姐最疼我们了。”随尽夜得意道,“还有东淑香姐姐,专程打造了趁手的兵器给我们,就连神都的姽婳郡主,见了我们哪次不是客客气气的……” “你……” 眼看贺释就要发火,吉祥雅急道:“那北艳你们见过吗?” 随尽夜愣了一下,“是没见过。” 随大哥这个老实孩子,就一个漏洞被人逮住他就词穷了,春瑟叹口气,立刻雀跃地呼喊道:“没见过,没见过,我和随大哥在来的路上就说,来了墨北不见见北艳,回去一定抱憾终身的,贺二哥,你带我们去见好吗?” “好啊。” “那现在就去。”春瑟拉住随尽夜的手,一起起身站立,“我们把这些好吃的打包带去给她也尝尝,随大哥,你说好不好。” 随尽夜低头看看他热情的手,适才的别扭一下子烟消云散,“好。” 一行人转向南家奔去。贺释走在最前面,亲自领路,春瑟牵着随尽夜的手,兴高采烈地紧随其后,吉祥雅走在贺释与春瑟之前的右侧,不时小声劝他时辰晚了,改天再去,可贺释怎么会听,“小雅,你怕什么,我们就是去瞧瞧你媳妇嘛,你媳妇长得花一样,不怕见人的。” “哎……” 陆泛鸿手里拎着春瑟打包的点心,一言不发跟在最后。 走到南府门口,贺释对吉祥雅道:“你先跳进去看看,你媳妇有没有在洗澡,或者是已经睡了,叫她起来穿戴好,我们要看她。” 吉祥雅听得头大,“那怎么行,万一被我撞见什么不该看的,不就完了。” “你自己的媳妇,看看有什么,让她准备好了你就出来接我们,好歹她也是北艳,北方第一的美人,不能在瑟儿面前失了礼仪。” 夜闯闺阁未必就有礼仪?! 贺释见他傻傻地不说话,瞪他,“你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 “喔。” 吉祥雅心怀忐忑地跳进了府墙,万一真在洗澡怎么办呢,看到了不就是登徒子了,本来她对自己印象都不好了,这会儿他又这么翻墙而入,如果…… 等到走近后院,吉祥雅才知道自己是白白踌躇了一把,因为他夜访的佳人,非但没有沐浴入睡,反而是神奕奕地正在练剑,轻纱曼舞衣阙翩,剑锋过处叶飘零,蛮有架势的。 “不错!”不等人家自己发现,他就大方现身,“招式不错,就是你内功不行,我来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发现。” 南善专注于剑尖的一片落叶,冷着脸也不看他,只是轻轻浅浅地勾着一抹笑,“是吗?” “那你是发现我了,什么时候注意到的,怎么不说一声,害我走得一路提心吊胆的,你到底是……” 南善发现他还有个聒噪的毛病,一开了话匣子,就是没完没了,本懒得再理他了,手腕一转,接连着步伐,继续把下面的剑势又舞了起来。 “你这剑法的确玄妙,灵动之间锋芒毕露,轻轻一剑,便能裂金断石……” 吉祥雅这个话唠还在咋呼,忽见南善眸光一寒,飞身一跃就向他喉间逼来。吉祥雅貌似措手不及地往后倒退,脸上的惊惶写得清楚明白。 南善看他窝囊废样子十足,却也无法分辨他到底是在逗着自己玩,还是真的躲避不开,只得暗中减去了几分剑气,免得在家里的院子沾上血。 吉祥雅当然知道她一剑飞来威胁恐吓的成分居多,又怎么会伤及他命呢,尤其是感觉她剑气减弱,便更吃定她心软,玩心大起,“你别过来了……”他虚弱地叫着,接着就瘫软在了地上。 他竟这般没用,南善有些诧异地挑眉。 吉祥雅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因为好笑而微微颤抖,预备着她靠近身来就擒住她臂膀将她按倒在地,好好逗弄一下她!却不想看到了她身后奔出一个来寻找自己的人,顿时脸色大变。 眼见剑锋触及他喉结,南善见他脸色真的生出恐怖,正在纳闷时,猛地感到一股巨力从身后冲击过来,一个惊怒的吼声乍然而来,“胆敢伤我小雅,找死!” 她错愕中被人一掌击开,摔向了一侧,落到一个飞身迎接的轻柔怀中。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雅致动人的声音在她身后温柔地响起,南善茫然仰头一看,只见一个俊逸温文的年轻男子正对自己和气微笑,这就是陆泛鸿。 卷三 第四章 总在意料之外在线阅读 卷三 第四章 总在意料之外 肉文屋 / 卷三 第四章 总在意料之外 卷三 第四章 总在意料之外 卷三 第五章 一而再再而三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五章 一而再再而三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五章 一而再再而三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五章 一而再再而三 “没事,没事。”南善蓦地一脸红,赶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脑子还朦朦地没想好,就听贺释劈头盖脸地就骂了过来,“好你个南善啊,本世子亲自保媒,牵了你和小雅的红线,你竟然趁人不备,想要谋杀亲夫。” “不是这样的。”吉祥雅还被贺释留在怀里搂着,已经等不及替她说好话了,“二世子,你听我解释,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逗着她玩呢!” 贺释嗤笑道:“呵,还不是你媳妇呢,你就这么护着她了,等几天她过门了,你是不是就得忘了有我这个表哥了。” “我哪里敢!” “哼!”贺释冷着脸,“看好你媳妇吧,下次别被她再欺负了去。” “是。” 春瑟见吉祥雅一直被贺释这么搂着不松手,也羡慕地对陆泛鸿伸手,“来,大师兄,给抱抱。” “瑟儿啊……”陆泛鸿宠溺一笑,弯下腰去抱他。随尽夜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群人,微恼地吼道:“大师兄,你做什么呢,瑟儿明明是要见她来着。”他伸手指着南善,“怎么你们见到本人了,就没啥反应呢?” “也对啊。”春瑟赖在陆泛鸿怀里笑,“随大哥,你看这位北艳姐姐,是不是长得像花一样。” 他被陆泛鸿高高抱起,随尽夜只得仰头回话,心里很是不悦,“是啊,花一样,不比那三个姐姐差。” 可春瑟才不管他脸色如何,反正他是很满意地对着陆泛鸿撒娇,“那就好,大师兄,你看看,这个姐姐长得好不好,我让她做我大师嫂,你答应吗?” “啥?” 随尽夜不知如何回答他,人家贺释好歹是墨北的二世子吧,人家前一句才说了南善是吉祥雅未来媳妇了,他居然可以充耳不闻,直接当着人家的面就让陆泛鸿去挖墙脚,他也太坦率了吧?! 随后,他们在后院吵闹声引来了南府中上下人等,他们被请入了大厅喝茶。 贺释看了陆泛鸿谦谦俊良的笑脸一眼,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见色起意的嘴脸,对着南家的人,客套得有礼有节,对南善也没有多余的青睐,他的注意力,从头到尾,都只落在了怀中的春瑟一人。 反观南善,她一见了陆泛鸿便面如红花,此刻捧着茶杯,战战兢兢地走到人家面前,绯红的双颊引人遐思。 “小雅,看看你媳妇,端着茶杯路都不会走了,快去帮她给陆师兄端过去,免得她茶翻了丢人。” “是。”吉祥雅觉得他的肝火动的毫无理由,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戏言,看到了美丽的事物就像据为己有,说了心里高兴一下而已,他这二世子表哥怎么如此生气。 吉祥雅叹着气从南善手中顺走茶,“你自己坐着吧,这个我来。” 南善有些不依,“这位公子是我家的客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外人招待。” 她娇软的声音莺莺细语,吉祥雅觉得分为好听,只是一见她偷瞄陆泛鸿的娇态,心里顿时比贺释更气,“叫你歇着你好不听,我的好善儿,你就别让我为难了。” “啊?”他突如其来亲密的叫她一声,让南善愣了一下,接着就看他笑笑地端着茶走到陆泛鸿面前去了。 陆泛鸿礼貌俱佳,点头一笑地对他表示谢意。也不留多余的目光打量周围,只是柔声对春瑟道:“瑟儿啊,天色也晚了,你要见的人也见了,是不是该随着大师兄回去歇息了。” 春瑟的目光正在南善的身上逗留,对她是看得很满意,“大师兄,如果我答应了要听你的话,那是不是你也答应我,明天我们还来。” “这……看你了。” “好,我听话。” 得到春瑟乖巧的回答,陆泛鸿他的头,看了随尽夜一眼,和他一同起身,“二世子,今日有劳你款待了,只是瑟儿已经累了,在下要带他回去休息,这厢就不打扰你和南大人叙事了。” “正巧我和南大人也没什么好叙的,就一起吧。” “是。” 南府的人一路送他们出大门,贺释拍拍吉祥雅的肩,“去,和你媳妇说,明天我们还会来找她,让她准备好。记住别说得太久了,你也要多休息,不然明天怎么玩。” “是。” 贺释是有意让陆泛鸿认为吉祥雅与南善早已是关系匪浅,让他别心存妄念。对此,陆泛鸿并不介意,只道贺释还真是高看了他们墨北的北艳了,这么一个华丽虚妄的表象,哪里值得他去倾心以对了,完全是虚度光嘛…… 在南善才回到房门口,一转身就看到吉祥雅斜倚在树下,正欣赏她的背影。 “怎么又来了?” “我们说会儿话啊。”吉祥雅痞笑着向她招手。南善犹豫了一下,还是向他走去,“你说吧。” 他们漫步到一个凉亭坐下,吉祥雅道:“你刚才看到那个,是翠寒门的陆泛鸿,听说过吗?” “陆贤人,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他还这么年轻。”抬头一眼沁凉的夜光,正如陆泛鸿给人的感觉,悠远寂静却沁人心脾,咫尺之遥可无法触及。 吉祥雅凝望她清新柔美的姿态,犹如海棠含露,惹人怜爱,他失神地伸手想要她宁静而又没好的脸庞,“我看到你偷偷看了他几眼,还脸红了。” 南善低头躲开了,“我只是有些好奇,陆贤人,他……”他眼中睿智深远的光芒,映衬得眼前的吉祥雅如同一个懵懂少年。 “我也很好奇,是对你。”吉祥雅幽幽地说着,让南善不禁侧目向他,“善儿,我这么叫你好吗?” “嗯。” “等不到一个月,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怎么能看着别人失神呢?” 他的目光真挚而乞怜,南善有些迷茫,“你真的确定要娶我吗?只为了二世子的一句要求,你不惜赔进去一生,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 “我想要娶你,难道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吗?” “你……”南善哑然半响,失笑道:“你或许是从小没有自己的要求吧,才会把别人的命令当旨意,什么都不敢违抗,但我不同,我知道自己的念想,请你别来勉强我。” “我可以不勉强你,我向你保证,不会勉强你做不甘愿的事。但是也请你确定,你的念想里,就真的不能有我吗?” “这……” “你不用立刻回答我,你是有时间的,等到比武招亲那一天,你就会知道,我才是你最想要的人。” 吉祥雅冲她咧嘴一笑,顽皮地眨了下眼,纵身飞跃而去。南善见他走了,松了一大口气,这家伙一下子说话太有压迫感了,不见他吊儿郎当的,她反倒不适应。 不过,他那真假难辨的话,是真吓了她一跳,之前他们虽然见面了几年,但都是在他不知她真面目的情况下,真算是认识了,见面也不过第三次,打死她也不相信他能对自己在这么短的接触中,产生出多么深刻的情愫,他能说出那番斩钉截铁的话,难保不是看到她对陆泛鸿的表现,自尊心作祟,其实真心,少得可怜呢…… 第二天,春瑟给贺居北请了早安,又嚷着要出去玩。贺释自告奋勇地请缨,贺居北见两个孩子这么投契,心里大为安慰,也不问清楚状况就答应了。 出门前,贺释对吉祥雅道:“你去把你媳妇接出来,带她去小镜楼等我们,我稍后就把春瑟他们领过去。” 吉祥雅来到南府,见着南善又在练剑,她剑风飞舞的身姿灵动翩然,让他脸上笑意浮现,如果可以,他在婚后也希望她继续练剑,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一起拆招研习,彼此更加的契合心意。 虽然南善不介意被他看去了招式,但他明目张胆地做出手势像要偷师,也太过无礼了,“你怎么又来了?” “没什么,就是看看你。”眼见佳人眉头紧蹙,他无奈地笑,“别介意我啊,你自己继续练。” “没事,送走你之后,我自会继续。” “也好。”吉祥雅装作听不懂她的逐客令,“既然你无心练剑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二世子邀了翠寒门的人在小镜楼游玩,我特意来接你的。” “不去。”南善挑起剑,继续练习。 “你爹娘已经答应了,你还是去吧。” 南善本不理他,他自顾自念叨几句也没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南善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他看准了她一个举剑而起的间隙,夺了她的手中剑,一抛投掷回剑鞘中,“我看你练了好久,还是那一个动作连贯不通,看着都替你着急,你还是别练了,先出去透透气,回来如果还不行,我亲自教你,可好啊?” 南善气恼地瞪他,他照旧嬉皮笑脸把她带出了家门。 南善忍住暴打他的冲动,跟着他身后来到街上。他们两人,一个是娇花照月,一个是凌风凛冽,一路走下来,总引得无数人注目,南善被看得不自在,一个劲儿地想要往前冲,吉祥雅却挽住她,“和我走在一起哪里不好了,你躲什么,看人家多羡慕我们呢!” 南善心烦意乱地想要赶紧离开众人的视线,于是忘了赶紧推开他。 吉祥雅笑着斜睨她哀怨的眼神,心中无限怜爱,他不管这看着他们的人,是心存欣赏之意还是非分之想,反正这美人是落入他手里了,谁都不让。 他不否认,最初的动心之源于她的惊人之貌,但是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每每想到若是她嫁给的会是别人,有朝一日有其他男人拥有她,他边难忍的嫉妒不已,他清楚自己心中所受的煎熬远不只是出自对她美貌的垂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她交给别人。 他们一路走了很久还没有到小镜楼,南善走得心里犯急,“你是不是带我走错路了,怎么还不到啊?” 佳人娇嗔地他心里一阵酥软,她说得很对,吉祥雅是故意走了远路,为的是和她多亲近一会儿。 可当他看到在几步前面的热闹场面,他知道自己是再也无法轻轻松松地和她多待会儿了。 前面一处围着看斗**的地方,站的人特别多,他一眼就看到了尊贵的二世子蹲在人群中有模有样地瞅着一只雄赳赳的大黑**,不知道要做什么…… 卷三 第五章 一而再再而三在线阅读 卷三 第五章 一而再再而三 肉文屋 / 卷三 第五章 一而再再而三 卷三 第五章 一而再再而三 卷三 第六章 所谓呆若木鸡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六章 所谓呆若木鸡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六章 所谓呆若木鸡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六章 所谓呆若木鸡 原本贺释是带着春瑟一行人来到了小镜楼,可春瑟一看,来这里又是喝茶吃点心,一点新意都没有,就闷闷不乐地不停撇嘴。 随尽夜看他这愁眉不展的样子,想着法子哄他,“瑟儿,你看,这点心做得挺好玩的,你尝尝嘛。” “做工再好又有什么用,反正是一口一个,吃进嘴里,都是一个样子。” “那你也尝尝呀。” “随大哥,平日里在翠寒门,不见你是馋猫啊,怎么一来墨北就嘴馋了,不该嘛。” 这孩子怎么不赏脸呢,他都耐着子好好劝说了,他还爱答不理的。随尽夜生气了,“还不是你,自己吵着要和大师兄来北边,我之前也说过这么没趣不好玩了,你就偏不信,非得把我也拉着来,现在好了,才待上两天就冷脸了,接下来还有一个多月,我看你怎么办,要不……” 随尽夜说来说去就是想把他早点带回翠寒门去,自己也了解一个麻烦。可春瑟怎么会走,他现在这么百无聊赖的样子,也只是笑累了想装装忧郁,等一会儿看到吉祥雅带南善来了,他神可就好着呢。 “随大哥,你看下面!”他打断了随尽夜的话,有些激动地指着下面围拢的人群,“你说他们在干嘛?” 贺释一开始端着一杯茶,一门心思等吉祥雅来,对这两斗嘴的孩子也没太上心,只是春瑟开心的叫声太过悦耳,他不得不也顺着他的手指看下去,“哦,是在斗**啊。” “斗**!”春瑟发现有趣的是事了,“大师兄玩过没有?” 陆泛鸿笑了笑,没说话,随尽夜急着替他回答,“大师兄怎么会没玩过斗**,我都玩过的,可能这里就你没玩过吧。” “不一定。”春瑟一眼瞄到了贺释,有意道:“贺二哥,斗**应该也是你的强项吧,你带我们下去玩玩,好不好?” 其实贺释没玩过,从小刀枪剑戟、诗词韬略都玩不过来,哪来的空闲玩斗**。但他肯定不会在这孩子面前露怯,要他说不会,门都没有。 他带着春瑟径直往楼下斗**场奔去,随尽夜看他们去得风风火火,不乐意地冲陆泛鸿抱怨,“陆大师兄,你怎么也不管管,你看瑟儿都被他带坏了。” 陆泛鸿笑了笑,“跟去看看。” 只见斗**场内,众人围成一圈,呼声此起彼伏地看着两只**相互缠斗。这两只斗**一白一红,相互激烈的啄咬着,仿佛不斗出个胜负誓不罢休。春瑟见白的这只翅膀上涂有一层亮漆,如同铠甲;红的这只脚上绑有尖刀,一脚划出去,白**血溅当场。 “好厉害啊!”春瑟看得仔细又好奇。 随尽夜走过去看那**血撒了一地,忙把春瑟带到一边去,“瑟儿,吓着没有。” 春瑟惊喜地看着地上,不愿走,眼里更没有害怕,“你看这颜色好鲜艳啊,以前恕恕姐姐画红梅,怎么不见她用这个……” 场内白**红**争斗继续,嘶鸣不断,随尽夜听着刺耳的**叫毛骨悚然,只想把春瑟赶快带离开这里。可春瑟非但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很好玩,“大师兄,你看他们为啥要打得这么起劲儿,待会儿打完了,是要发给它们什么好东西吗?” 他天真的问话让随尽夜听了气极,“它们是为了活命,哪有什么好东西。” “呵,活命?”春瑟听糊涂了,“如果不打斗,他们两个就活得好好的,但是一动武,你看看这样疲力竭的,怕是一个都难活。” “瑟儿,你看它们,是经不起挑衅,好斗,所以难活。”陆泛鸿弯下腰,对春瑟循循善诱,“看似很争气,宁死不屈,可惜不用脑力,一味纠缠对方,得不偿失啊。” “嗯。”春瑟憨厚地应了一声,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斗**上。 贺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陆泛鸿,吩咐斗**场内的老板把他最厉害的斗**放出来,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这斗**到底是多愚昧无知了。 他说话时那威慑的姿态,从金褐色眼眸中放出的傲慢光芒,显示出他不容置喙的权威,挺身昂首的倨傲,在春瑟看来,这是和斗**场上的斗**一一样。 老板从**舍中选出一只神采奕奕神抖擞的大黑**,它的羽毛油亮,斗气十足,一看就是斗**场中的佼佼者。 贺释从老板手中都过大黑**,想要靠近些看个究竟,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喊小心。 “啥?”贺释茫然地回头一望。 幸亏他回头张望了,因为就在他回头的那一刻,大黑**猛地扑腾翅膀,用力向他的眼眸啄去,他如果还停在原处没动,定然被这如鹰嘴的**喙啄伤眼睛。 吉祥雅虽然叫了小心,却见他还是被伤着了,有些着急,“二世子,没事吧,要不我们先回去,找个……” “哪有这么麻烦……”现在贺释的后脑被**喙啄得生疼,手下一狠就折伤了**翅,**被他捏在手中尖叫不止,“好你个斗**,你不和**斗,倒是想和本世子斗一斗吗,好,我看你……” “贺二哥,贺二哥。”春瑟见大黑**在他手中反扑扑腾,不知要闹到多久,“你还斗不斗**了,你手里这个反正都废了,就还给老板吧。” “那怎么行!”贺释气不过,难道他堂堂二世子,竟被一只**欺负去。 “把它做成青椒**好了,让它为自己做了错事赎罪,都给你偿命了,你还不愿意吗?” “好吧。”他也不能在外族面前表现得太不大气。 春瑟转头看了看受惊过度的老板,“老板,你少了只**捡回一个平安,相信你不会心疼吧。” “是,是。”怎么不心疼,这孩子哪里会知道,要□出一只优秀的斗**,需要花多大的功夫。 “更何况你又没有把自己最得意的斗**拿出来,所以也不至于太心疼吧。” “什么?”贺释怒瞪向老板,“你竟敢戏耍本世子!” “冤枉啊,这是小人的宝贝了,在场的可以作证,这只**是这里的**王。” 众人纷纷点头,证实老板说的不假。 可春瑟却道:“如果这也是**王,那这个斗**场未免也太过品级低下了吧?今天如果二世子把你这**王变成一盘青椒**,那你不是要关门大吉。” 老板瞧他只是个孩子,不服气道:“你不过黄毛孩子,你看过多少斗**,凭什么说……” “自然是有道理的。”春瑟端详了大黑**一阵,煞有介事地品评道:“我看它眼睛虚浮骄傲,自视意气,虽然体态健壮,斗气十足,可是算不得上品。” “那这只呢?”老板顺手指着另一只**,这是店里一位客人的常胜将军。 春瑟和这只**对视了几眼,笑道:“你看它顾影自怜,看到其他**会自鸣得意,看到别的人会心动生念,当然也不行。” “那这只你瞧瞧?”店里的一位客人抬出了自己的得意之作,只见此斗**斗志昂扬,一现身便显得与众不同,得意洋洋。 春瑟见了连连摇头,“盛气凌人,不行不行。” 渐渐的,前来斗**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簇拥在一起,与其说是来看斗**,不如说是看这个孩子。 店内有人起哄,“那如何才行?” “要不为所动,神气内敛,就如同……”春瑟四处张望,想要找一个恰当的比方,他看了又看,最后将晶晶地目光定格在南善的身上,“这位貌美的姐姐!” 众人一见这位娇弱的绝代美人,无比仰慕地注视着她,对春瑟的笑言纷纷表示不解,“这可是南家的小姐,你怎么用她来和**比。” “大叔,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最厉害的斗**就是呆若木**,正如同天下仰慕的美人,心无旁骛,遗世独立,不与人争,便天下莫能与之争。” 春瑟说完了,旁边的人都没反应。他身旁的随尽夜问他,“瑟儿,你确定他们都能听得懂吗?” “听不懂算了。”春瑟起身对着南善点点头,“南姐姐,又见面了。” “是啊。”南善看着这个灵气逼人玲珑八面的孩子,不愧是陆贤人的师弟啊,年纪小小就伶牙俐齿。 南善被春瑟评为呆若木**,也只是淡淡一笑,没往心里去。反而是旁边的吉祥雅替她抱不平,“春家的小公子,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我不管你见多了几家的美人,南善与你之前见过的人是不同的。” “是啊,不同,我也觉得南姐姐不同凡响。”春瑟笑嘻嘻应和他,又对陆泛鸿道:“大师兄也这么觉得的,对吧?” 吉祥雅见着他们几位表情各异,嘴角一撇,很识趣地不多话。这个春瑟啊,真是个人,小小年纪,就知道给人碰软钉子,看出人脸色不对了就很聪明地转变话题,如果你缠着他闹,就像是在欺负小孩子,太过斤斤计较。可如果不计较,又被这孩子欺哄了,忍气吞声。 陆泛鸿不置可否,只是关心道:“瑟儿,你也玩累了,今天看了斗**,感觉不错吧,明天打算玩什么呢?” “明天的事我还没想好,不过,大师兄,再过几天我们如果得了空闲,去看南姐姐的比武招亲好不好?” “你就爱凑热闹!” “大师兄,你说去啊,去啊!” “到时候看吧。” “瑟儿……”随尽夜拉拉他的衣袖,他当着这么多人旧事重提,莫非是故意赶着大师兄去比武招亲?! 春瑟斜睨他一眼,笑道:“好好好,我们找家馆子好好吃一顿,我刚才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谁肚子叫了,我是……” “我知道,是你看着那些**触景生情,好吧,今天就吃花椒**!” 这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十二岁,自己说话说得开心,自顾自地往前走,模样多么无忧无虑。 陆泛鸿紧紧跟在他们身后,脸上满是轻松的笑意。南善看着他惬意愉快的样子,必有自主地跟着他一起走。贺释给吉祥雅使个眼色,让他赶紧跟上去。 吉祥雅看着她轻快的步伐,她这样心无旁骛的追随在陆泛鸿身后,即使从背影中都能看出,此刻她必然心中愉悦盈盈,恰如春风中轻摇的摆柳,心旌悠悠不能自己。 哪里像适才,他们走在一路的时候,她那八风不动的表情,正好应了那句呆若木**,神情寡然。无论他怎么使劲儿想要逗起她的笑脸,她都是淡漠地哼一声,就连他努力耍宝装傻,也只挣出了她一个皮笑不笑的嘴脸。 吉祥雅懊恼地瞪着陆泛鸿的背影,着实弄不懂了,自己到底哪里不如这人,竟讨不到南善一个笑脸。 卷三 第六章 所谓呆若木鸡在线阅读 卷三 第六章 所谓呆若木鸡 肉文屋 / 卷三 第六章 所谓呆若木鸡 卷三 第六章 所谓呆若木鸡 卷三 第七章 怦然心动一刻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七章 怦然心动一刻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七章 怦然心动一刻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七章 怦然心动一刻 贺释也听出了春瑟对南善很看重,想着法子要陆泛鸿也对她青睐几分,可陆泛鸿一直态度暧昧,不明确表态。呵,他表了态又如何,南善是墨北的“北艳”,肥水不流外人田,他说什么也不让她嫁到外面去,她比武招亲,要嫁人当然是要嫁给小雅! 吃过了春瑟惦记着的花椒**,贺释抬头看看不说话的吉祥雅,拍拍他的肩,点头道:“小雅,送你媳妇回家吧,本世子也带翠寒门的几位回去了。” “是。” 南善向他们福身作礼,随着吉祥雅走了。春瑟用眼角偷瞄了几眼陆泛鸿的反应,他的大师兄依然是淡定自若,对南善惊人的美貌一如既往的视若无睹,看得春瑟很着急啊。 随尽夜就不明白了,春瑟作为小师弟,为啥就对大师兄的婚事这么着急,回到了镇国王府的别院中,他就问了,“瑟儿啊,你说大师兄这等人才,又不是找不到娘子了,你干嘛非要大师兄找那个愣愣的南善啊,又得罪了墨北人,大师兄还不一定乐意。” “你懂什么,你知道未雨绸缪吗?” “就你懂!” “是啊,大师兄是人才,是大人才,如果大师兄现在点头了,东淑、南惠和姽婳郡主都愿意嫁,可是你看大师兄对人家上过心吗?” “可我也没见大师兄对南善上心啊!” “我们和南家的姐姐才见几面啊,大师兄这么英明睿智的人,才不会以貌取人,看着美人就粘上去,大师兄慧眼识人,喜欢的是内敛沉稳,淡雅贤淑,我看这个南姐姐不骄不躁,温和有礼,知进退有分寸,正好是大师兄会青睐的对象。” 他是说得在理,可实质上的原因,随尽夜怎么会被他唬住,“你还不是去见了二师嫂几面,看出这个南善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寡薄表情,就硬要把大师兄和她凑成一对。” 春瑟瞪眼道:“你知道二师嫂是大师兄的心上痛,就别拦着我给大师兄谋福利。” “那你就把大师兄赶去比武招亲吧,你说大师兄现在是对人家认识不深不愿轻易倾心,那万一大师兄比武招亲赢了,过了几年还是对南善喜欢不上,你要怎么办?” “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反正先让大师兄把人握在手里再说,如果最后还有更好的人选,放手就是了。” 他这蛮不讲理的说辞,听得随尽夜大叹,“瑟儿啊,瑟儿啊……”却也说不出他半个不是来。他是从小被宠坏了啊,这么任胡闹,小小年纪的,就知道一意孤行……可他自己向来就知道他偏私护短,对自家人深爱胜过世间一切,更为自己也在这个自家人之列而倍感庆幸,又怎会真怪他的自私自利之心。 当吉祥雅把南善护送回南府,也是傍晚了。南善站在府门口,看他转身披着夕阳之霞彩寥落地渐渐离去,忽然生出一丝不舍,“要不要吃过晚饭再走,就当……” “好呀!”吉祥雅留下来,哪需要那么多借口。 南老爷和夫人看着南善把吉祥雅请进门,迟疑了片刻,立马面露微笑把他奉为上宾。 吉祥雅受宠若惊,“世伯、伯母不需对我如此客套。” 奈何南家二老就把他当作了二世子的亲信对待,想着伺候好了赶紧送他走人,所以礼貌疏离一样不缺地对他客客气气。 可他们一直兢兢业业地伺候着,晚饭过后,南善并没有开口要送客,连一个想人家走的脸色都没有。南老爷看着女儿那还有事要聊的样子,试探地问了问,“贤侄啊,你如今是二世子的亲随,一定公务繁忙,现在天色也晚了,如果耽搁了明天……” “爹,明天二世子还要亲自关照翠寒门的使者,吉大人应该也没什么公事的,对吧?” “是,是,善儿说的是。”吉祥雅也很诧异南善突如其来的亲切,但他自然也不会拒之不受。 “爹,吉大人答应说要指点女儿的剑术,这里就不需要你们招呼了,女儿带着他去后院练剑了。” 南夫人面有忧虑,“啊?” 还是南老爷无奈地明理道:“去吧。” 待到跟随她走到后院,吉祥雅终于抑制不住好奇心问了,“今天你怎么对我特别好,是什么让你改变了的?” “嗯……”南善轻轻应一声,“如果有朝一日我们真的成亲了,那日子该是怎么过的,你有想过吗?我们就像现在这么说说话,彼此了解一下,万一以后真要搭伙过日子了,或许也不会觉得太差。” “你是在心里决定要嫁我了吗?”吉祥雅惊喜地看着她,一般姑娘都不敢像她这么直言不讳的,不过她也太坦白了,就像是在和朋友商量一见轻描淡写的事,而非是对未来夫君表衷心。 南善的面容平和,笑容温柔,“好了,你是愿意指点我剑法的对吧?即使我在比武招亲上用你教的剑法赢了你,你也保证不会藏私。” “对,我保证。”吉祥雅灿烂一笑,才不把她那点本事放在眼里。 他看着南善专心致志地举剑练起,她的每一个招式,每一步身形,无不勾起他丝丝眷恋。她,南善,真是他这辈子见过的美的姑娘,清新娇柔,稚气端庄,她的眼中从没有明媚的光彩,却足以让他心生怜爱,脸上总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那么不逊的表情让他心折不已。 南善练剑练得身体发热,一直等不到吉祥雅开口指点,扭头一看,他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脸红,炯亮的目光中透着无比的热情,她就知道,这个少年人定力不够啊,做不到陆贤人般的美人在侧心魂不移。 “吉公子,你看我这套剑法可好?” “祥雅!” “啥?” “我说我叫祥雅,善儿,叫我祥雅吧。”吉祥雅热切地看着她。 南善点点头,“祥雅,指点一下吧。” 她笑了一下,顿时吉祥雅心如鼓擂,莫名的手足无措。这时,南善又道:“你都不肯教我?” “怎么会。”吉祥雅深吸一口气,从她手中接过剑柄,不敢再多看她。他沉淀心志,将依稀记得的剑招又耍了一遍,把她适才无法连贯的招式也加以巧妙运转,使剑法威力大增。 这几年来她也是看过他练剑的,即使任使气却也堪称妙,但今天,他怎么一脸心神不宁的样子,剑招虽然在他手中威风大起,但未免他也太不用心了,竟然有几处都囫囵过去,明显是心不在焉。 “你不想教就别教了,省得劣师出低徒。” 吉祥雅在激动中猛地听见了她的声音,突然心中一热,睁眼看了她,手中的剑不受控制地飞跃一去,正好朝着南善飞去。 “小心啊……”吉祥雅追着剑一起飞去,还好南善不像他这边脑子犯晕,闪开了,可是他却扑在地上蹭出了血。 吉祥雅顾不得自己受伤,满脸惊慌地要查看南善有没有被误伤,他一使劲就把人家的衣裳撕破了。 “呀!”南善赶紧躲开他的毛手毛脚。 吉祥雅见她跑回房去也愣在原地,刚才他碰到她的肌肤了,嫩滑的触感让他浑身发颤,心中的战栗难以平复。 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上他的未婚妻了,陷入混沌中的吉祥雅心中砰然一动。 南善冷眼看着他傻乎乎地站在后院中笑,想到陆泛鸿对春瑟的宠爱,心里清楚,她自己是对这个陆贤人动了心思,面对着这么一个俊雅清逸的男子,她若心中不生波动,那是几乎不可能。但她心里也清楚,且不说他不会来参加比武招亲,就算他去了,她也不过是他讨师弟欢心的一件玩意,他真实的心里,只怕对她没有半分情意,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疏远地彬彬有礼,就连谦和的笑容里都有寒意。 这么久以来,她所见过的求亲者中,不乏高官权贵,她自己也算是名门大家,这些没什么放在眼里,可是只有吉祥雅,对她是全心全意。当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绽放的光芒骗不了人。即使一开始他是为着二世子的强横,但是后来,他那一点一滴的好,她是能感受到的。 为什么自己不能接受他呢?如果他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的话,为什么还要为难他排斥他,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就试试吧,其实心里也没有太多不甘心,如果他能对自己好…… 南善心里想通了,舒了一口气。 卷三 第七章 怦然心动一刻在线阅读 卷三 第七章 怦然心动一刻 肉文屋 / 卷三 第七章 怦然心动一刻 卷三 第七章 怦然心动一刻 卷三 第八章 你是骗我的吗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八章 你是骗我的吗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八章 你是骗我的吗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八章 你是骗我的吗 其后有半个月,吉祥雅都会在白天忙完了公事之后,半夜造访。他和南善一起切磋剑术,日子久了,武艺情意皆有长进。 吉祥雅对她是真心相待,并无半分越举,想到不久之后就能和她正式定下亲事,也不急于一时。又爱她是自己未来娘子,自然体贴照顾不在话下。 他的殷勤照料,南善看在眼里,心中也有动容。只是这几天白天,她也被要求接待翠寒门人,每每对上陆泛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她都难以克制地呼吸急促,脸上发热。吉祥雅似乎也没注意到她的怪异举止,照旧对她喜笑颜开。 她知道这么表现显得自己很三心二意,可她也打定主意要选吉祥雅了,为什么总是管不住自己呢? 正如此刻,她眼前是陆泛鸿优雅寡然的轻笑,她抿着唇努力克制自己的脸红心跳,貌似淡然地奉上一杯茶。 贺释见她面色怪异,打发她下去,“你先去吧。” “是。”南善连忙后退,直到门外才又悄悄回头看了陆泛鸿一眼。 “善儿,你也来了?”吉祥雅欢喜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南善匆匆回头看他一眼就走开了。 吉祥雅看她这样子,脸上隐约露出一丝受伤,随即又收拾好情绪,入了房门与贺释行礼,“二世子,你安排的事我办好了,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小雅啊,你来得正好,你媳妇给我们泡茶喝来着,你快尝尝。” “我在门外和她撞见了。” “是吗?” 他们寒暄了几句,随尽夜道:“这个比武招亲到底还有几天才开始,天天听人说你媳妇你媳妇的,叫得挺顺口的,可事实却并不是这回事。” “你不满?”贺释挑眉看他,“怎么,小孩子也要去比武招亲吗?” “哼,你……”随尽夜跳起来正要发作,春瑟把他按了回去,笑容可爱道:“是我大师兄答应了要带我们看热闹,这几天贺二哥带着我们四处游玩,我们都走乏了,只等着看完了比武招亲,再过几天就准备启程回去。” “这么快就要走?”贺释听他说准备打道回府,有些担心,“这事你和父王说了吗?” “今天正要说。” 果不其然,春瑟要离开的事让贺居北大为不悦,“瑟儿,这里不好吗,怎么才来几天就要走。” “贺伯伯你这边真的很好,就是待久了我担心会耽搁了大师兄的事,所以才急着走的。” “你大师兄有什么事,让他自己去,你留下来好了。” “不行,我会想大师兄的。想到吃不下睡不着,我娘看了要伤心了。” “你娘……”贺居北想到这故人,心中一暖,闷声道:“陆公子,你有什么事非要急于一时,多留墨北一刻,很耽搁吗?” 陆泛鸿严肃道:“事出突然,还请王爷不要勉强。” 随尽夜在一旁不说话,他知道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春瑟不知动了什么心思,要逗着这镇国王爷玩,大师兄也不拆穿他,反而还帮着他模棱两可,混淆视听。 “如果我大师兄的婚事能定在这里,那他不管跑到天边去,都会回来墨北看看。而我,也跟着他一起回来。” 贺居北欣然点头,“瑟儿的大师兄,当然要给他娶墨北最好的姑娘。” “这么好的姑娘一定很多人抢吧。” “谁也抢不过你。” 终于在贺居北这里讨到了保证,春瑟一心为着陆泛鸿定亲的小心思就更坚定了。 贺释对于他这明目张胆的想要,只看做了小孩子的瞎闹,既然没在陆泛鸿眼中瞄出端倪,就也没太轻举妄动。但还是嘱咐了吉祥雅,“小雅,这比武招亲没几天了,你的媳妇自己看紧点,剑法也别生疏了,自己加紧了练。” “是。”吉祥雅笑着点头,他可是练得很好呢,白天跟着是无所事事般在玩耍,可是到了晚上,他可是媳妇剑法两不误,都加紧着呢。 又到了晚上,他照例来找南善,却发现她这次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了平日的那番活力。 南善抬头一看他来了,笑了笑道:“来了,我今天有些累,不想再练了。” 吉祥雅兴冲冲地来,却见她冷脸,心里也别扭,“不想笑别勉强,你这么虚情假意的笑脸,我看了不喜欢。” “是啊,如果我能对你真心的笑,那多好。” “你做不到吗?你又不是没有对我笑过。”吉祥雅走到她身边坐下。本来自己收拾好了疑虑,准备全心接纳她,即使她现在对着陆泛鸿会眉目含情,他也当做没看见了。可她反倒好,自己还胡思乱想上了。 南善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不一样,再过几天我们就比武招亲了,如果你心里确定要我,难道不想我对你坦白吗?” “你现在能对我说什么?要对我说什么?”吉祥雅轻笑了一下,语气有着祈求地低语着,“都别说,否则,你会后悔的。” “可是我心里现在想的是什么,你真的不想知道吗?这么荒唐的想法,我自己都觉得是胡闹,我的婚事,我竟想要交给天意……”之后的话,南善觉得太过可笑,甚至无法继续下去。 “怎么会是天意,是人力,你心里知道,如果他来了,如果我不及他,那么你就是他的……” “行了,看来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也不是我一个人在打哑谜。”南善别了一下嘴,“你发现了啊,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是你看着他!”吉祥雅愤愤地说着,“是你每次看着他的时候,你那样子,能瞒得了谁?” “我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结果你早看出来了。那你还每天来教我,对我好……”南善越说越觉得心中有愧,眼中擒住了泪。 “这算什么?”吉祥雅心中无力,如果再和她说下去,可能就真的要覆水难收了,他决定赶紧走。 南善看着他对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黯然转身走了,抑制不住的泪水彻底爆发,放任自己在后院大哭起来。 陆泛鸿自从听到春瑟讨到了贺居北的答允,眉头皱了一晚都没松过。 “大师兄,你还顾忌什么?”春瑟貌似不明就里地问,“你前几天说,不能与吉祥雅一争,是怕伤了和气,现在一团和气了,你还担心什么?” “瑟儿啊。”陆泛鸿这次是真有些头痛了,还以为自己把他说服了,他就闭口不谈了,没想到他惦记着这事儿呢,“瑟儿啊……” “大师兄,你别和随大哥一样,一没办法了就叫我的名字,像我做了天大的错事。” 随尽夜瞪他,“你是觉得自己没错了?” 春瑟理直气壮地回瞪他,“我为了自己大师兄好,什么错也没有!” 又过了几天,离比武招亲还有三天。贺释眼见这几天吉祥雅愁眉苦脸,也连带着心情不佳,就连带春瑟一行人出去游玩的兴致都不大了。 春瑟不顾他的脸色,跟着他到处走走也得过且过,没有半分的不悦。今天吉祥雅没有来当差,贺释就准备去看看他,正巧春瑟闲着无聊,他推脱不了贺居北的嘱咐,也只好带着他们一起去了。 贺释把吉祥雅平时爱玩的地方找了个遍,都没找他人在哪里。 春瑟跟着他的步伐,闲闲道:“比武招亲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玩吗,莫非是真的不想要媳妇了?” 贺释无奈地看他一眼,也觉得有理。于是他们来到七奉坡的土窑边上,终于找到了吉祥雅。 吉祥雅正在这里练剑,发狠了地将他周围的花草树木一一蹂躏,满地的枝残叶落一片狼藉。 “小雅,干什么呢?”贺释吼他一声,他理都不理。贺释气极,上去就要夺他的剑,他疯了眼地和贺释争抢,毫不注意手中的凶器会伤人。 “撕——” 贺释的手肘下方被他的剑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吉祥雅看到血红一个激灵,这才松了手,“二世子,你没事吧?” 贺释呲牙笑道:“还好,我的小雅还是手下留情了。” “都怪我……”吉祥雅懊恼地将他扶住,“二世子,我们回去吧。” 陆泛鸿走到他们面前,掏出一瓶金疮药,“先上了药再走。” 贺释笑道:“别这么紧张,像被人行刺受重伤了似的,小雅,你别扶着我,我哪有这么虚。”推开吉祥雅,他笑着看看陆泛鸿,“陆先生,你的好药自己留着吧,我哪儿用上药。” 春瑟看他不识货,有意道:“翠寒门特制金疮药,三天之内,伤筋动骨了都可以下床走走,你这点伤是大材小用了,不过,不是要比武招亲了吗,那时候,哪能少得了贺二哥的矫健英姿,你总不想为了这点小伤就影响威风吧?” “这点小伤算什么?”贺释的眼中没有抵触了,不过表情还是很硬气。 “是啊,什么也不算。”春瑟顺着他说,“所以,不如让这伤直接没有,不是更好。” “也对。” “好啊,随大哥,来帮着上药了。”春瑟欢快地一吆喝,随尽夜就撇着嘴走过来了。 贺释将脸别在一边,只是看着吉祥雅,不管他们脸上是个什么表情。直到陆泛鸿上了药给他包扎好了,他才咬唇道:“谢了啊。” 陆泛鸿笑而不语,低头春瑟的头,发现这孩子正瞄着前面某个在跑的人瞄得专心。 “那不是南姑娘吗?” 春瑟点头,“我还在想是谁,结果大师兄一眼就认出了,好眼力!” 吉祥雅跟着他们一看,好笑道:“那明明就是我的叫花子小兄弟,你们怎么说是……” “哈哈,你不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吗?”春瑟抬头看他一眼,说不出的轻视。 吉祥雅不屑地撅嘴,却也难免再像前面那人多看几眼。 “你真的看不出那是谁?”春瑟看他那眯着眼仔细瞧的傻样,打哈哈道:“亏你还说那是你媳妇,我大师兄一眼就认出来人了,你还傻傻地认不出……” “二世子!”吉祥雅突然严肃地向贺释拱手,“我要去……” “去吧。”贺释点头放他走。 南善穿着脏兮兮的乞丐服,本来想去玩玩泥巴,放松一下心情,起初见了吉祥雅也没在意。可是后来贺释带着陆泛鸿他们也去了,她吓了一跳,赶紧跑了。 她跑到远处才回头张望,一转身吉祥雅就在她身后,似笑非笑道:“你还要看多久?” “什么多久?”她才回头看就被发现了,哪能有多久。 “你还要偷偷看他看多久?” “啊?” “我早就觉得我们见过了,没想到是你……”吉祥雅以为她故意装傻,受伤地说,“我们认识几年,你都无法喜欢上我,而他,你就是一眼便控制不住自己了,我还争你做什么?”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你会觉得突然吗?”他笑容苦闷,“我早就这么想了,就是一直不愿承认。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可你一看见他就喜欢上了,而他,只看你一个背影就能认出你是谁。我不怪你骗着我玩,你一定觉得我很傻是吧?” 南善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他劈头盖脸一阵控诉,才弄懂一点端倪,吐出一个字,“你……” 却被他决绝地冷言冷语封住了口,“我再也不会烦你了。”之后,他拼了命地跑,任她哭喊叫他的名字,他就是不会回头。 卷三 第八章 你是骗我的吗在线阅读 卷三 第八章 你是骗我的吗 肉文屋 / 卷三 第八章 你是骗我的吗 卷三 第八章 你是骗我的吗 卷三 第九章 于是比武招亲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九章 于是比武招亲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九章 于是比武招亲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九章 于是比武招亲 漆黑的夜里特别的冷,尤其还是一个人。吉祥雅走在街上,心里又烦躁又可怜,看谁都讨厌。 他低着头,怕别人看出他的委屈,但又不甘心这么自怨自艾,便有些歇斯底里地在街上狂奔,猛地闯进了一个温热柔软的怀里,他抬头一看,是一张娇艳的陌生面孔。 没关系了,是谁都不重要,他只是想要个可供纾解的怀抱…… 吉祥雅一连两天都没回家。吉家上下急坏了,贺释派人把王庭搜得**飞狗跳,最后在琼玉楼的头牌花魁香闺中,揪出了他的人。 “小雅,跟我回去!” “不要。”喝得烂醉如泥的吉祥雅,脑袋混沌不清,却也知道拒绝。 “哼!”贺释才不管他怎么说,直接打晕了他就带回去了。 等吉祥雅再次醒来,已经是比武招亲当天了。贺释看他醒了,令人帮他穿好衣冠,要抓着他去。吉祥雅自己知道,连日的放纵,他已经疲力竭,手里握剑的力气都没了,还去比武招亲,不是找打吗?! “不去。” “你敢不去!”贺释怒其不争,“你看看你这样子,窝囊废啊,还不给我去把脸洗洗,跟我走。” “不去!”吉祥雅瘫软坐回床上,懒洋洋地冲着他笑,“二世子,要去你去,我反正是不去了,免得给你丢人。” “谁敢说你,我要他好看!”贺释抱他起来,“小雅,你不是挺喜欢你媳妇的,怎么今天不去了,别怕,有表哥在,没人能把你媳妇抢走的。” “是吗?” “你只要跟着我去,我保证,就算你不上场,也没有谁敢……”贺释心疼他一蹶不振,不停地哄着他。 可吉祥雅偏偏不领情,“可我不去,我不去!二世子,表哥,我求你,你让我自己做一回主吧。” “你……” 吉祥雅红着眼眶看他,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最后只得叹息一声,“就这样吧……” 贺释心中认定他是被南善玩弄了感情,才被残害成这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心中的怒焰瞬间燃烧了最高点,他把吉祥雅安顿好了,决心要去给南善一个教训。 在这次的比武招亲是决定北方第一美人的婚嫁问题,过程中,镇国王爷坐镇,二世子贺释主持大局,翠寒门一行三人,作为贵宾观礼。墨北的亲贵子弟,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无不勤奋练剑摩拳擦掌,就等着到时候一举夺魁,即能抱得美人归,又能得到镇国王爷的赏识。 所以,如今的长风塔下,摆好了擂台,整个墨北最英的氏族子弟都聚集在了这里。贺释看着太下跃跃欲试的人群,笑道:“下面有本世子麾下第一剑客陈沐作为擂主,各位可以上来挑战,点到即止,比武招亲,现在开始。” 接二连三有人上去挑战,无一不被踢下擂台。春瑟抱着瓜子,对着随尽夜眨巴眼睛,“随大哥,这些人比你如何?” “他们怎么能和我比……” “喔,那等到你看到和你差不多的,你再叫我。” 随尽夜被他这句话噎住了,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又过了良久,春瑟问他,“随大哥,这些人真的都不如你?” 他那小瞧人的眼神,刺激到随尽夜了,随尽夜昂起下巴道:“这个擂主,他倒是和我本事不相上下。” “喔,那什么时候有人把他打趴下了,随大哥也就等于没戏了。” 随尽夜气得不想理他。 半个时辰之后,出现了一个剑术不凡的高手,总算是挑战了擂主,自己夺擂。 春瑟看得大叫,“好呀,随大哥这关过了,下面是贺二哥了。” 贺释回头看他,“管我什么事?” “这个新擂主虽然厉害,却远不是贺二哥的对手,再等一会儿如果不见敌手,就可以看到贺二哥出手了。” “你倒是机灵。”贺释自负地笑着挑了一下眉,目光向陆泛鸿云淡风轻的脸上瞄了瞄,很好,这个陆贤人还是纹丝不动地一脸佛样。 接着有人陆续登台,擂主屡屡有人易主,终于最后几次,换做了齐家的少爷坐稳擂主,任何人都撼他不动。 “齐本云,好样的!”贺释笑着向人家点头,也准备上场了。 这时,贺居北看他一眼,“释儿——” “父王,儿臣自有分寸。”说罢,他向春瑟笑了一下,也上了台。 春瑟激动地拉住随尽夜,“随大哥,现在才是动真格的。” 随尽夜不悦道:“不就是对你笑了笑,至于吗?” “你傻呀,是大师兄快要上台了,我全当看人家怎么暖场……” “什么?”他旁边坐着悠然自得的陆泛鸿,被他说得恍惚,“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去了?” 春瑟趴进他怀里,笑道:“大师兄可还记得,自己出翠寒门时对我爹说了什么?” “那时候想着要出门心里舍不得,絮絮叨叨的说了有些多,不知道瑟儿指的是哪一句啊?” “你说,要‘翠寒门人……不落人之后……’” “我是说翠寒门人宅心仁厚,行走天下扶危济困,不落人之后……”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春瑟耍赖,“你看看长风塔上的南姐姐,你看她愁眉苦脸的,哪里像是要嫁人,完全是要去送死,你眼睁睁看人送死,还叫扶危济困吗?人如果死了,你还能宅心仁厚吗?你看下面一个个往擂台上跳,就你一个不动,你还说不落人后?” “瑟儿啊……” “别叫了,大师兄,你待会儿就去救人吧。”春瑟给他安排好了,自己也有事要做,“随大哥,你跟我走吧,大师兄这边我们救也是救了一半,另外一半,我们去。” 陆泛鸿诧异地看他一眼,“你是要去找他?” 随尽夜却还懵懵懂懂,“谁啊?” 春瑟点头笑笑,“是啊,我就是再混,也不能这么强人所难,大师兄,你说是不是?” “乖,去吧,自己小心。”虽然随尽夜傻乎乎的,但他跟着一起,陆泛鸿也才放下,让春瑟和他去了。 随尽夜看人家比剑看得好好的,虽然他自己是练刀法的,但看看也没坏处,但就这么被不明不白的拖出来,也不大乐意,“瑟儿,你要干嘛,什么话都不说就让我来。” “什么都不知道也会为我上刀山下油锅的,随大哥,你真是疼我。”春瑟撒娇地笑看他。 “那是!”果然他就上当了。 他跟着春瑟一路走回镇国王府里,随尽夜奇怪了,“瑟儿,我们来这边做什么?” “找人啊……” “谁?” 真是不动脑筋,还能是谁?!春瑟无奈地看着他,“吉祥雅,我们找他!” “他在这边!”一个稚嫩娇蛮的女声向春瑟呼喊。 春瑟高兴地向着她跑过去,“北海姐姐,好姐姐,我就知道你会告诉我的。” “这是谁啊?”随尽夜愣在原地,不喜欢春瑟对人家的热情。 “是北海姐姐,贺北海,贺伯伯的大女儿。” “哦……”是一只垂涎瑟儿的小狼女。 “随大哥,你快过来。”春瑟向他招手,又对着贺北海道:“北海姐姐,你看到吉祥雅在哪里了?” “你们跟我来。”贺北海带他们走向偏厅,来到寻冶院。 随尽夜走在最后嘀嘀咕咕,“也没听你叫我一声好哥哥,对外人倒是叫得亲。” 他低着头和春瑟撞上了,略略抬头,就瞧见春瑟戏谑的笑,“你在说什么呢,好哥哥。” 随尽夜被他目光一闪,顿时面红耳赤。 贺北海见他二人玩闹上了,出声道:“瑟儿,快过来,我看到吉祥雅了。” 春瑟拍拍随尽夜的脸,不再逗他。一跃来到吉祥雅面前。这人还在睡觉,跟个大爷似的。 “乌,快起来,你媳妇快被人抢走了!” “别喊我,我要睡……” “做梦还不够啊?还不起来?” 随尽夜舍不得春瑟去哄他,直接一杯茶给他泼过去,“看你醒不醒。” 吉祥雅立马从床上跳起来。 春瑟夸赞道:“随大哥,做得好。” 吉祥雅一见春瑟就来气,“怎么,不跟着你大师兄一起了,敢一个人来玩我?你是……” “吉祥雅,你敢做什么!”贺北海呵斥他。 吉祥雅愣了愣,“你怎么也在这里,郡主。” “还不是为你担心,瑟儿觉得是自己害你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才拜托我,一定要……” 随尽夜看看春瑟没心没肺的笑脸,小声问他,“瑟儿,你过意不去了啊?” “你听她吹吧。” 吉祥雅哪里受得了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说教,不耐烦道:“郡主娘娘,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如果真的有人过意不去心怀愧疚,就让我自己清净会儿。” 说完他到头又要睡,春瑟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是什么原因要自暴自弃,但一定不会是为我大师兄,因为我大师兄从来就没和你争过,也不会是为南姐姐不喜欢你,因为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谁见了都喜欢不来你,更不会是为我,因为我要向着我大师兄是理所当然,你自己都不努力了,凭什么要我来帮你……” “是,你们都有理由,就我一个人是窝囊废。” “你倒是很清楚嘛……但你怎么还要害人?”春瑟好奇地看着人家怒火中烧的发狂样子,“你害了贺二哥,他这么信任你,想要把最好的都给你,为了你媳妇不被人抢去,自己跳上擂台去比武。又害得我大师兄,为了不让比武招亲结束,马上就要上台去和贺二哥做对手,一起演戏等你去。还有南姐姐,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人家乱吼一气,让人家哭了几天,现在眼睛肿着都在等你去。” “你……” “只要你去,就是你的,你自己还在顽固什么,明明那么想要……” “你不懂,她不是愿意的……” “你要人家怎么愿意,你觉得自己争取过努力过就够了吗?你给人家时间去体会你的好了吗?就算是人家第一眼没有看上你,那也是你自己不好,怪不了别人。既然先天不足就要后天努力啊,你呢,就努力做白日梦吗?” “你这孩子,到底有完没完!” “我是个小孩,但是我也分得清谁对我好,不像你,只会欺负对你好的人!” “你哪里知道,我是不想她今后后悔……” “今后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如果你确定自己是最好的,为什么要给她别的选择机会,让他犯错。” “你知道什么!”吉祥雅快被说服了,但还有些不甘心地吼。 “至少我知道,我大师兄不喜欢她,她再美再好都不喜欢。”否则,还有你什么事?! “那她……” “你怎么都来问我?就我看来,她还不清楚自己喜欢谁,不过你这一闹,她是确实心里确定放不下你了。” “那……” “还问啊你!”春瑟瞪眼睛,“随大哥,我们帮忙把他收拾一下,快去大师兄那边了。”再耽搁下去,大师兄该累趴下了。 可最后他到了那里,还是怯场了。 年少无知的时候就遇上了这么喜欢的人,人家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就困苦不堪,一颗小心肝儿脆弱得如同烧干了的野草,一折即毁……在十五岁的年纪喜欢上她了,吉祥雅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太好,还是运气不够好……如果是几年后大家才认识,该有多好…… 卷三 第九章 于是比武招亲在线阅读 卷三 第九章 于是比武招亲 肉文屋 / 卷三 第九章 于是比武招亲 卷三 第九章 于是比武招亲 卷三 第十章 又来阴魂不散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章 又来阴魂不散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章 又来阴魂不散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章 又来阴魂不散 之后算是风平浪静了四五年,大盛王朝依旧处在以中央神都为主导,东南西北各自为政,除北方自立为王,其余依旧尊崇天子的局面。各个阵营中暗潮汹涌,伺机而动,波诡云谲。 经过西境混战过后,原本决定尽快离开西境的陆泛鸿,却再停留了两年之后才得以脱身。随他一起走的还有西境的丹阳城主蒲赢丹。 如今西境的局势可算是李苍林一家独大了,但明眼人看来确实如此的事,也存在着不少变数。反正跟着陆泛鸿一走,蒲赢丹是不会再计较这么多了。她得跟着陆泛鸿回南内去,拜见一下陆泛鸿敬若神明的师父师母,她一定要加把劲,讨得他们的欢喜才行…… 这两年来,只因陆泛鸿身在西境,春瑟也跟着来去了丹阳城数次。他身边随身护卫的有常、不独,也无奈地任劳任怨,好不幸苦。 这次陆泛鸿回到南内,春瑟也急急忙忙从神都赶回,要和他见面。在路上春瑟说,这次回了南内不久,他们就该一道去墨北逛逛了。他那轻松的语气,听得吉祥雅心中揪紧,这些年来他跟着春瑟离开墨北,每年说到要到墨北拜访,他都千方百计地推诿不去。然而这次听春瑟的口气,陆泛鸿是要奔着墨北退婚去的,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西娇,没理由再独占一个北艳了。但对于吉祥雅来说,即使他有了对外响当当的名号不独公子,但是作为吉祥雅的本我,还是对陈年旧事,耿耿于怀。 这一路回南内的路上,不独面上不痛不痒,心中九曲八转。春瑟不多搭理他,只顾着和有常说笑,懒得去蓄意挑起他的伤心事。然而,这不独确实不争气,好容易他说了件笑事把人家逗乐了,可一入了边城时,见到街上的男女你侬我侬,就又陷入了苦涩中,无法自拔。 夜里,他们没有选在就近的今夕烟雨楼分号入住,反而租住了一家农舍旧院,其中原因,自有道理。 简单解决了晚饭,春瑟悠闲地负手仰天,长叹一声,“你是不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 现在有常洗碗去了,只得有常答话:“公子说的,可能不是我吧。” “是啊,谁说你了,你看你多好,丢下了家中的爹娘,抛弃了相爷之义子的头衔,跟着我们,游山玩水,有吃有喝,多逍遥多自在……”春瑟从来没替他心过,“再看看我们傻乎乎的那一位,虽然跟着我一路莺歌燕舞,但是毫无疑问地,人家是专心于借酒消愁,逃避过去了。” 不独手指勾着一壶酒走出来,听他叨念着自己,笑得不正经,“公子,你是初一十五就要说我一次,我到底哪里讨你嫌弃了……” “是你先嫌弃了自己,从……” “够了!” “呵,你还凶我啊,长脾气了嘛。”春瑟戏谑地瞅着他,如今的春瑟已经迈入了十三岁的年纪,一张糅合了其父雅逸出尘与其母妖娆轻曼的皮相,是出落得越发华美肆意,虽然大多时候表现出的还是纯真无害的嘴脸,笑容也多是春花烂漫,明媚和煦,可是一旦有心玩人,那笑脸赏心悦目得,叫人心悸…… 不独常年深受其害,立马就反应过来,“公子,别玩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说你傻你还真当自己是猪了。”春瑟开心地看着他,“平时整整你那是退而求其次,现在有新人自动送上门了,我干嘛还缠着你……” “啊?” “你是伤心过头了吗?”有常笑他迟钝,“竟没发现有一伙人,早就跟着我们了。” “谁管他们了。”不独不屑地扫了一眼隐藏于暗夜的一双双幽深的眸子,“天寒露重,他们蹲在这儿帮我们守夜,不辞辛苦的,我才不会这么小气计较这些呢。” “哟,好大气啊你。”春瑟调侃他,“怎么就不看你对自己大气一点呢,有那么几分宽宏大量都用在别人身上,剩下在你自己这里,全是斤斤计较。” “公子!”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这么损他呢。 “罢了,罢了……”春瑟伸了个懒腰,大笑道:“旁边躲着的各位,要不要出来我们一起玩呢,自己蹲着多没意思,还以为我们都没发现在那里自鸣得意呢,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 隐藏着的人丝毫不动,依然固我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常一看,春瑟是白吆喝了,也帮腔道:“干嘛呢,这么不给我家公子面子,都出来吧……” 可惜,人家还是不动。 春瑟疑惑了,“你们是谁家来的,难不成就喜欢躲着,见不得人了?!我今天还偏要看看了,到底是哪路牛鬼蛇神!” 话音未落,但见他举手向天洒出一把白色粉末,紧接着就是汇聚掌风往上一推,随风舞散之际,夜中的黑影忙着躲避纷纷而来的毒粉,接二连三蹦跳出来。 春瑟看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上了粉末,而他自己却点滴未沾。“别这么慌张嘛,一时半会都没事,我们把话说清楚了,看要死要活,随你们的便。” 这群人都黑衣缠身,面上也裹得严实。领头的人稳定人心道:“别被他唬住,不过是一点残毒,无需恐慌。” “不怕?那你抖什么抖?” 那人原本并无察觉,但闻春瑟一笑,才低头看到自己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虽然不见麻木,但是也无法再擅动兵器了。 “别怕别怕,我不要你们的命,只是无法理解,你们这伙人到底是图我什么啊?这么兢兢业业地,不分批次地大概追随了我有三年吧……”春瑟好奇地玩笑着,眼中完全没有杀气,“每次跟着我东奔西走,一路诚用心地为我理清前路障碍,从不对我下狠手,若不是被我逼出来,也就无声无息地跟着我走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别又敷衍我说什么你们家主上想要见我?想见我怎么不自己来,像你们这种奉命行事的,不想与我见面也早见了十次八次了,怎么那个惦记我的正主就是不出现呢?” 黑衣人一心护主地辩驳,“主上是何等尊贵,怎能……” 春瑟撇他一眼,“他尊贵什么?能贵过你的命?” 他已经感受到毒素流入心脉,半身麻痹。 春瑟见他僵硬,啧啧道:“如果你们在我手里有了差池,我都觉得自己太狠心。” 黑衣人端详他含笑的眼眸,分不清他是否真意。 “不过,狠心而已嘛,我不介意……” 自从那年接到主上神旨,秀水悟作为教中护法负责管理南方事务,几次三番与春瑟遭遇,从来弄不清他的套路。此刻,秀水悟来不及听清他还要怎么揶揄,已经不知跪地,他侧身一看,旁边的教众已经躺了一地,怪不得一直没人再出声,原来是早就不行了。秀水悟咬着牙,嘴硬道:“若是你再不从命,一旦主上亲自前来……” 春瑟有些佩服他的硬骨头了,蹲下身子和他说话,以便被药力麻痹的他能听清,“不愧是我啊,招惹的人不一般。但是我对你家主上老人家完全没有印象啊,不知道是我什么时候玩过的,不过还是感觉很可怕啊,毕竟来路不明,又上不了台面。” 秀水悟趁机想要挟制住他索要解药,不想,春瑟就是故意让他出手,看看他还有多少气力,“你这是真不懂事,身为跟班小弟,怎么能偏离主人的意愿擅自决定呢,回去了你可是死罪呢。” 他的攻击被春瑟轻易化解,心中那叫一个气,“你……” “一、二、三……躺……”有常在一旁看闲事,终于看到人家倒地,就对春瑟道:“公子,这次总该向门主说了吧?这都多久了……” “没必要,我们走。”春瑟勾起笑,这种事他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有常啊,也太小看人了嘛。 回到南内,陆泛鸿早已先一步在南内第一楼中等候他了,“瑟儿,又跑哪里玩了。” “走哪儿玩哪儿,随遇而安嘛。”春瑟点点头,笑得顽皮。 “好孩子,才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啊。”陆泛鸿疼爱地他的头,“瑟儿啊,这次……” “大师兄也知道了?”就知道瞒不住,他也没有想瞒着,“对,还是那一窝的坏家伙,来来回回就那几批,我都招呼遍了。” “你就是不小心,又让人跟上了吧。” “事实早就告诉我了,小心没用,畏首畏尾的反倒让人觉得好欺负,还不如大张旗鼓地去,叫他们知道,爷不怕!” “就你还称爷!”坐在一旁品着香茗的蒲赢丹笑不可仰,“瑟儿,你才多大呢?” “大师嫂,我多大你还不知道,身为我大师兄的身边人,连这么要紧的事都不清楚,你该罚啊。” “泛鸿……”再说下去她也得被绕进去,还不如早些像陆泛鸿求救。 “我大师兄才不会帮你呢!”春瑟倚着陆泛鸿,争宠之意明显。 陆泛鸿只好笑笑道:“瑟儿,她脑子不好使,你别逗她了。” “好呀,大师兄,你果然是帮着她了。” 蒲赢丹不依,“泛鸿,看看你的好师弟。” “有什么好看的,我就是好!” 春瑟清楚,大师兄这边表面上是雷打不动,虽然现在有时候还是端着架子,可心里对人家有情意,是错不了的。 如果再留一会,只怕一心想装作视而不见的不独就得抓狂了,所以在傍晚的时候,春瑟道:“大师兄,你说今天翠寒门里大家现在在做什么呢?” “你想大家了?” “想,我想得一刻都不能耽搁了……”他站起来对着有常不独招手,“我们先回去了,大师兄,你就带着脑子不好使的大师嫂在这里多逗留几天吧,过不了多久要去墨北了,也让她先轻松几天。” “嗯,我自有分寸。你路上小心些,别又……” “在自己地盘都被人拿去了,我就是脑子再不好使,也不至于……”他来来去去地有意刺激蒲赢丹。 蒲赢丹也是悍脾气,怎么会一直忍气吞声,“瑟儿!” “我走,我走就是了!”春瑟拱手一笑,扶栏跃出,有常不独跟随,身影于霞光映辉中一瞬而去,只留些许笑声回响耳畔。 他们三人连纵于房顶间,出了前站才稍作歇息。春瑟突然问有常,“这些年,你可过得快乐?” 有常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因为不清他心里的想法,有些防备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就是想得太多,我随口一问,看你吓得。”春瑟摇头叹息,又看看不独,“那你呢,快乐过吗?” “你不是问了他,怎么又来问我?” “看来,你们是真的不太想和我玩,是我一厢情愿,以为我令你们都活得很快乐。如果我真让你们这么受折磨,你们解脱的时候,也快到了。” 他们看到春瑟低头怅惋,那一掠而去的伤心,看得人揪心,“公子……” 可他一抬头,却还是那么放肆地笑脸,“叫什么,我又不是听不见。” “公子?”有常不独对视一眼,难道他们又被春瑟玩了?! 春瑟本不搭理他们,他的注意力被前面凭空出现的一只像小狗又像小猫的诡异小兽给吸引了,“来来来……” 他的指头不停引逗人家,小兽果然跟着来了。它一身褐色的斑点,斜三角的眼睛满是霸气锐利,仿佛在微笑的脸上透着妖孽气息,但整个神情看上去又特别严肃。 春瑟极喜欢它,“来吧来吧,这么胆子大,把你做成花椒狗啊……”蹲下去它,“话说,你到底是猫还是狗……” 管你是猫猫狗狗,只要你跟我来了就别走,不久之后,不独要走,有常也会走,所以,你留下来啊…… “跟我来吧,我们回家……” 卷三 第十章 又来阴魂不散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章 又来阴魂不散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章 又来阴魂不散 卷三 第十章 又来阴魂不散 卷三 第十一章 谁嘴硬谁辛苦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一章 谁嘴硬谁辛苦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一章 谁嘴硬谁辛苦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一章 谁嘴硬谁辛苦 半个月后,春瑟就踏上了去墨北的路途。有常不解为何他这么赶天赶地,这陆大师兄才回来没两天,他就要走,到底是急着去墨北干啥呢?! 春瑟挑眉一笑,“我是不急,有人急!” “我才不急!”不独矢口否认。 “我没说是你啊,自己却招认了,真是老实人。”春瑟奔着前方去,打趣地说着。 “我才不是……” “随大哥,等我急了吗?”春瑟看到前方等候的人都气歪了鼻子了,赶忙赔笑,“怎样,托我的福,在这里没少看看漂亮姐姐吧?” “亏你有脸说,约我在这深山里,哪有什么漂亮姐姐看啊,再说了,我等着你一直不来,又担心你是不是出了意外,我哪有别的心情……”随尽夜拉着俊脸,朝阳般明亮淳厚的面庞上努力装出赌气的样子,小嘴一嘟嘟,气鼓鼓的。 “嘿,蛤蟆……”春瑟用手戳他的双颊,随尽夜瞪他,春瑟讨好地笑着,“随大哥,看不到漂亮姐姐也别这么怄嘛,走,跟弟上墨北去,漂亮姐姐随你看……” “你哟!”随尽夜手指一点点在他的额上,一看留下个红印子,忙又把手缩回去,“瑟儿啊,谁跟你说了要看这些,我只是想你快来……” “是了,这不就在你眼前了吗。”春瑟上了他准备好的马车,有不独和有常换着赶车。 “随大哥啊,到了墨北你别又和人家王府的人起争执了,闹得好像是故意跑去争风吃醋的,多伤你武林盟主之子的威风啊。”春瑟小心叮嘱他不要去了墨北逞意气,明明贵为天下武林统帅之子,从小享有尊荣,又不比墨北一方差,干嘛总是显得小肚**肠的。 是啊,他随尽夜也是从小锦衣玉食有,荣华富贵有,大家风范从小养成的,俯仰天下,行走江湖,走去哪里不是四平八稳,气度如虹,可偏偏那个墨北,就有一些叫人难以忍受,“那好啊,只要那姓贺的一家子不赶着往你身上粘,我才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 “说什么笑话啊,随大哥,我们去了墨北如果没有镇国王府靠着,办事走路能这么方便顺畅吗?我们有现成的大树不去遮,未必还要另辟蹊径走荆棘吗?傻了?” “你非要去靠我不拦你,可他们也靠着你我不答应!”面对春瑟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打哈哈,随尽夜一脸严肃地表明立场。 “这样啊,那到时候看吧。”春瑟无辜地撇撇嘴,不和他争。 随尽夜这次可不容他糊弄,“还有你那个……说他是什么好呢……”随尽夜想着不独有常,也是担心,“好吧,算是护卫,你那两个,叫不独有常的,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是护卫了,我能怎么办,想法子养着呗。我出事了他们可是要帮忙挨刀受罪的,我能不好生养着吗?” “瑟儿!我不是和你说着玩的,你身边这两个人哪里来的,你未必还不知道!当年事你年纪小,分不清是非,现在你都十三了,还小呢?!你再胡来,也知道这两个在你身边居心叵测,不安好心的,你给我赶快……” “我说随大哥啊……”春瑟笑着给他使个眼色,“你说的那两个现在正在外面替我们赶车呢,你说得这么大声,也不怕他们给我们赶沟里了?!” “他们敢!” “不敢,不敢!”没等春瑟说话,外面的不独有常就笑着答应了。 “哈哈,随大哥,你看你小气得。”春瑟一伸手搭上他的肩,随尽夜别扭地要赶他下来,可春瑟就是坚持搭上他,一双眼晶晶亮地笑着,“不就是我和他们成天腻着你不甘心了吗?这次回去了,我就去你随杨城里蹲着,一直蹲到你撵我走为止,你满意了吧?” “哼!”随尽夜板起脸不说话了,还是用手赶春瑟走。 春瑟耍赖地倚着他,“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这么老实听话,什么事情我一猜就中,一骗你就上当,放心啊。” 随尽夜被他说得耳子发热,小声嘀咕着,“你什么时候也把自己坏毛病改改,让我也喜欢喜欢啊。” “你这样待我,还不喜欢我?!”春瑟故作讶异地叫了一声,“如果是这样,我的毛病啊,可不敢改了,万一改乖了,你还不喜欢死我!” 随尽夜抿抿唇,埋怨地瞥他一眼,“你也就会欺负我……” 他们一路走了一个月才到墨北,天天跟着马车摇啊摇的,虽说也是游山玩水,但是最后下马车进镇国王府的时候,随尽夜感觉自己都快不会走路了,一下脚就是晃悠的,“总算到了,也不知道你来这里是冲着什么,每年都来,折腾人!” 春瑟自幼就是马车来去,早已习惯了颠簸。他扶着随尽夜打趣,“我每年都来,又没叫你来,你自己适应不了,就在家老实躺着啊。” “你叫我这么放心,你一个人来,想都别想。” “脸色都发白了,也不知道少说几句。”春瑟才教训他一句,他就犯了脾气不让他扶着,春瑟只好吓唬他,“也好,我也不想管着你,待会儿见了贺家哥哥姐姐妹妹,我才不理你。” 说罢,撒手就不管他了。随尽夜赶紧挽住春瑟,“我都是跟来看着你的,你可不许丢下我。” “看你这样子,人都快晕了,还这么凶。” 不独有常跟着他们身后,知道随尽夜不许他们碰,所以也只有眼睁睁看春瑟吃力地把他扶着,没有搭把手。 有常看看不独貌似平静的脸,笑道:“离开几年才回墨北,要不放你回去见见爹娘吧,公子那边,我去说一声,他能谅解的。” “不用了,我都回来了,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如果你不急着见爹娘,那她呢,你去见见吗?” “哈,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会这么好心。安心吧,我是公子的……护卫啊,我不守着公子,我不放心。” “那你这么说了,我就不替你心了。” “是吗,你还有闲情逸致替**心?”不独疑惑地打量他,“这几天随少盟主的话我们都听到了,要说他不放心的人,比起我来你更甚,毕竟我是墨北人,身家比你可要清白。” 果然,这人对南善放不下啊,一提起她,他就像个刺猬似的。“清者自清,你无需担心我。” “彼此彼此。” 一年一度的归北节,近年来因为陆泛鸿身在西境,就改为了春瑟打头阵。贺居北知道这几天春瑟就会到,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瑟儿,一年没来了,想不想贺伯伯啊?” 春瑟被他从门口就亲自引进去,虽然来的次数多了,但贺居北每次都迫不及待地在府门前急着多见他一刻,春瑟见他这么眼巴巴地盼着自己,灿烂笑道:“不想我能来吗?” “哈哈,贺伯伯想你啊,贺伯伯家的孩子们也都等你来呢。”贺居北招手唤来一个女儿,“释儿去忙边境的事了,早知道你来这么早我就不让他走了,这儿北海还在,你和北海也比较亲,我让北海带着你出去转转。” 春瑟对着贺北海点头,随口道:“北海姐姐,你又长漂亮了!” “瑟儿才是,一年不见,长得姐姐看了都嫉妒了。”贺北海和春瑟早也熟悉,开口也随意了。 随尽夜目光炯炯地瞄到贺北海要对春瑟伸手了,一个箭步跳出来,“想干嘛呢你,爪子收好了。” 贺北海脸色一僵,笑笑道:“我当是谁呢在一边站着,原来是大盛的少盟主又跟来了……” “你说什么……” “随大哥,我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头好晕啊,你扶住我啊。”春瑟拖住他不让他瞎闹。随尽夜半信半疑地看看他,还没伸手就看到贺北海伸手过来了,他连忙道:“是啊,瑟儿,我们下去休息,这里人多,乌烟瘴气的……” 下去厢房里,不久就有王府的医者来探病了。春瑟已一句不想砸了自家的招牌,把人家婉言谢绝了。 夜里,镇国王府安排的晚宴为他们一行接风,可去请人的时候,春瑟他们都不在屋里了。 当然,为了好交代,春瑟把第一个来请他的人一起带走了。贺北海来探望的时候正好撞到他想偷溜出门,“瑟儿,你要去哪里?” “这个……” “不管你的事!”随尽夜一下午养蓄锐,体力补充好了说话中气十足,“来你这墨北是做客的又不是坐牢,想去哪里还要向你汇报了?” “瑟儿,我只是想问问……” “别想了,你问了也没人说。”随尽夜傲气地甩这句话给她,然后回头各盯了有常不独一眼,让他们别多话。 有常不独把脸一侧,装看不见。 倒是春瑟说话了,“北海姐姐,我们是去揽月居看看,听说墨北最多文人墨客聚会的地方就是那里了,真想去见识一下啊。” 随尽夜嫌他说话太低三下气,“你给她说这些做什么?” 春瑟不理他,反倒是对贺北海提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去啊?” “这个……” “你不去谁给我们带路啊,北海姐姐,你不去我们就惨了。” 贺北海在他真诚目光的恳请下,无奈地点头了,“好吧,可是父王给你安排的……” “走了,走了!”她再说下去春瑟也不会去,那还给她浪费时间干嘛,直接拖上她就去了。 走在大街上,盈街的灯笼把道路照亮,前方一个灯火辉煌的阁楼上,不少人衣饰风雅,谈笑有礼。 春瑟指着那边,“北海姐姐,那里就是揽月居吗?” “是啊,这里就是墨北群贤进出的地方,华灯初上,最是这些人诗兴大发舞文弄墨的时候。” “走,瞧瞧去。” 走近楼下,揽月居的底楼是雕木纹的八扇细门,接连一砌而成白玉石阶入白云伏地直上二楼,“大手笔啊!”春瑟弯下腰要去碰石阶,随尽夜拦住他,“怪脏的,这么多人踩过,你还?” “我就是看看嘛。” 贺北海见春瑟这么好奇,以为他是听说了揽月居的名声,但是对这里并不熟悉,故意道:“这里的主人你们也认识?” “是吗?”果然,春瑟装无知装得很乖巧。 “胆敢自称为墨北之明月的,瑟儿,你印象里这号的人物能有几个?” “眼前这个不就是了。”春瑟对着她的眼睛看得真诚。 贺北海自惭一笑,“瑟儿别夸我了,和她比起来,我可是差远了,你就真的记不得了吗?” “墨北的姑娘,我不记得有谁能比过北海姐姐的,随大哥,你说是不是。” 随尽夜不屑地瞄了贺北海一眼,“哼!” 贺北海不和他一般见识,“是南善啊,你大师兄当初定下了的未婚妻,北艳!” “喔,原来是她!”春瑟声调微微的一转,目光落在了不独身上,“要不要上去看个究竟啊,毕竟是故人嘛。” 不独与他对视,“你已经带我们来了这里,为的不就是这个。” “那还等什么,我们走。” 上了第二楼,一系的考题等着他们,既然来了风雅之地,当然免不了吟诗作对。有常一看这种情况,不独心中有伤他自然不能指望,随尽夜在他心中与文墨无关也不在考虑,贺北海不知道斤两,而春瑟……这人做事只图便捷,越是目的越要速达,要他耐着子过关卡,他才不乐意呢?!这一关受累的,只有他了…… 有常正想好了准备出手应对,这时贺北海道:“这里我以前来过,南善与我相熟,她说了以后我来,可以直接走密门上楼,不用挨个通关。” 春瑟开心道:“幸亏北海姐姐说话了,否则还有人要把我们当草包自己逞能呢!” 随尽夜应声问道:“你说谁啊?” “自然不是你我了。”春瑟笑笑拉起他上楼,“你还问这么多,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能做什么,还不是你想来挑事。” “当然是上最高一层楼,看看这些年南姐姐在这里,到底是看到了些什么。” 而南善,她正在最上层的第九楼描眉梳妆,今天吉祥雅到了墨北,她知道。但是又怎样呢,他避而不见这些年,现在回来了,又能代表什么呢?! 春瑟拉着随尽夜走在最前面,吉祥雅懒洋洋地走在最后头。他百无聊赖地嘴脸,如同去的是一个极为万恶的地方,即将见面的,也是他这世上最厌恶的人。 春瑟突然从前面飘下一句话,“不独,今晚给你一个芝麻饼是不是让你吃不饱了?” “还好。” “那是平日里跟我奔波把你辛苦了,你现在还没缓不过来?” “不是。” “你倒是走快些啊,别做拖后腿的!” 不独扯起一抹笑,抬头对他道:“公子,明明是你要来的,你尽兴,我随意。” “呵……”春瑟哭笑不得叹口气,“嘴硬的人心最苦,随大哥,你别学这样啊。” 随尽夜嘟嘴,“走得都喘气了,你别多话。” 卷三 第十一章 谁嘴硬谁辛苦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一章 谁嘴硬谁辛苦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一章 谁嘴硬谁辛苦 卷三 第十一章 谁嘴硬谁辛苦 卷三 第十二章 心中苦道不尽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二章 心中苦道不尽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二章 心中苦道不尽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二章 心中苦道不尽 最上层的布置与楼下几层清新隽永风流婉转的风格截然不同,一尽的奢华,走廊两旁的风铃全是纯金打造,流光映月,金辉烨烨;地面的各色宝石镶嵌,走在上面步步千金,每十步就有一枚夜明珠照亮,银光粼粼。 春瑟笑叹,“大手笔啊,这几年不见,南姐姐是阔气了。” 贺北海道:“这两年南是变了些,穿着打扮自是与以往不同,待会见了,你别又惊讶。” 随尽夜不屑道:“你知道什么,干嘛说得瑟儿像是没见过世面,比她这好的,瑟儿可是见得多了。” “那就好。”向来贺北海就与他互看不顺眼,相互哼了一声,贺北海推开了门,“南,你看我带谁来了?” “谁啊?”一个慵懒娇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听得人心一酥。 春瑟跟着贺北海一起钻进去,随尽夜和有常也陆续跟着,只有不独一人在门外踌躇。 南善斜靠在丝绒躺椅上绝艳的容光让人莫可逼视,见了春瑟,目光一亮,“春公子,又长好看了。” “没你好看,南姐姐的美貌,那简直是与日俱进啊。”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妖怪。” 春瑟笑着和她打趣,南善看了看随尽夜和有常,一一点头一笑,她正准备命人关门,贺北海道:“外面还有一个站着的没进来,你别把他关外面了。” “谁啊?” “还能是谁,不敢来见你的那个啊!” 南善仔细想了想,“嗯,没这号人吧。” 春瑟见她装傻,直接道:“怎么没有,不独,我们就等你呢!” 南善脸上一愣,眨眼间就见着个模样俊媚的男子从门外进来,他脸色如霜,冷漠的眼睛直盯着春瑟,视她若无物。 多年不见,他们是都变了,她花开正艳,绽放吐露,引得天下人趋之若鹜;而他在外面莺歌燕舞,遭遇想必更多,无怪乎眉梢眼角染上世故,嘴角勾出了邪肆。 “公子,你自己尽兴就是,等我做什么?” “等你一起玩啊。”春瑟稚气的眉目中凝着笑,怎么看怎么的不怀好意。 随尽夜看他这跃跃欲试的害人劲儿,叹了一口气,什么也不多说地和有常一起坐等看好戏。 不独有些生气,“玩什么,这一路玩得还不够?公子,如果如果闲得无聊了,有常这里陪着你,我先回家一趟了,省得在这个乌七八糟的地方呆着。” “吉公子这是什么话……”南善冷哼一声,被他漠视就算了,怎么糟蹋人的话也说出口了,“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了。” 吉祥雅横她一眼,“是什么地方你自己清楚,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大半夜的不在家里养着,跑出来抛头露面,全墨北的风流人士都在这里陪你,你说这能是什么好地方?” “你……好啊!”南善深觉受辱,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他就教训这个! 她因生气而越发明亮的眸子闪得他心中一动,吉祥雅连忙转头,“南姑娘贵人事忙,在下就不多待了。公子,告辞。” “走好。”春瑟摆摆手,兴味满满地等着南善留人。 “你站住!”南善哪能放他侮辱之后随手就走,自己这几年想着他,他倒好,一见面就骂得劈头盖脸,她不服气,固执地上前一步拦阻他。吉祥雅闪身躲过了,她就擒住他的手。 “放开!”吉祥雅低头对上她愤怒的眼,“这么随便就对男人出手了,南姑娘,这些年想必阅人不少吧?” “你……” 吉祥雅不想被她破口大骂,紧接着推她一把,一跃而出不见了踪影。 春瑟飞身扶了一下南善站不稳的身子,闲闲地笑,装作老成道:“不独啊不独,历练不够嘛,用得着这么羞于见人吗?”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南善黯然一笑,低头回到躺椅上。 “他是怎么想的自己都不清楚,你就别为他烦心了。”春瑟认真地看向她,“过些时候我大师兄就来了,有些事,毕竟不能逃避太久。” “陆先生还好吧?” “好得不得了,到时候还会带个人一起来,别猜了,就是西娇没错,她一来,就真是西北二绝色都到了。” 春瑟又逗留了一会也走了,南善打发丫鬟们去送行,偌大一个最上层,就剩下她一个人。 如果吹熄了灯火,她就只能一个人在黑暗中索,这些年她无数次想起他,想问他为什么当年的比武招亲就是不现身,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可他的人正在墨北以往的不知哪个地方,一声不吭就走了,了断得这么干净。 “你一个人又在想什么?” 一个黑衣人不知不觉出现在她身后,南善脊背一冷,低声道:“尊使驾到,属下失迎。” 黑衣人见她俯身行礼,点头道:“罢了,这些天又到了毒物发作的时候,本使特地来赐你圣药。” “谢尊使。” “主上吩咐的神旨你已然了解,今天人已经到你这边了,要小心行事。” “是。” 南善双膝跪地拜受圣药,并在黑衣人目光中咽下药物。 等送走了黑衣人,南善无力地瘫坐地上,药物发作的痛苦难受得她身如虫咬,蚀骨钻心。她不禁又一次想起了两年前,她听到有人说吉祥雅和陆泛鸿都在西境,她便收拾包袱准备去找他,可是没想到,路上遇上了一帮人…… 第二天,她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闺房的床上,丫鬟们把她带回来的。南善皱着眉头起身,开始梳洗打扮。 “是谁把我们的北艳气到了,这一早的愁眉苦脸啊,看得人心疼!” 南善从镜中看到贺北海来了,没好气地哼声,“还不是某人故意添乱,把人给引来的。”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夙愿,怎么还惹你了?”贺北海弯下腰,勾起南善的脸细细端详,想要寻出点蛛丝马迹。 南善拍开她的手,“北海郡主,大白天的,你来找我做什么?” “看天仙啰!” “我正经问你呢,你怎么笑我。” “谁笑你了,墨北明月,北国之艳,随便开一个揽月居就招揽了北方一杆才俊,天下名流之士闻风而来,我能不对你顶礼膜拜吗?” “省省吧,北海郡主,金枝玉叶,王室之花,自幼尊宠备至,整个墨北亲贵无不对郡主你魂牵梦系,哪比我差啊。” “你就夸吧,我知道我这是王爷的女儿不愁嫁。” “不过听你也提过,王爷的意思是,想要把你指给春家的……” “行了,这两年你是练出来了,还知道取笑我了。”贺北海微眯着眼,貌似危险道:“我说你,你等的人回来了,别对人家凶了,免得又把人吓跑。” 南善皮笑不笑道:“我的人?天知道他是谁的人,他是过谁的人……” “那你呢,毕竟你现在,名义上也是有主的人,还对人家要求这么多。” “是啊,我名花有主,他芳草谁属,我们各安天命吧。”她中了这个毒,是难免今后要受制于人了,怎么能还把他拖下水…… “口是心非吧你,昨晚见了人家还那么激动,今天你就淡然了?谁信你了。” 南善笑而不语,是啊,乍一见她是心有所动,听他冷言冷语的确实伤心,可后来她是清醒了,幸亏他现在对她已经看淡了,免得以后伤身痛心。 “瞧你,又想他了?”贺北海的手在她眼前晃,“走,去看他吧。我和瑟儿说好了,今天去秋庭坝上骑马,一起吧。” “我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随随便便就抛头露面的,这样不行……” “人家随口说的气话你倒是谨记了,还说自己不惦记他。” “不过是郡主娘娘你让我去,我哪敢不去啊。”毕竟有主上的神旨,她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去。 秋庭坝是一个天然的广阔牧场,这里水草丰美,适于放马。今天南善再次与吉祥雅见面,他已没了昨天的锐气,还对她礼貌地点了点头,就遛着马往远处去了。 南善看着他远去,这才发现,比起他的怒骂,此刻表现的疏离更让她无法忍受。贺北海注意到她目向远处,眼眶泛红,奇怪了道:“你怎么了,好好的出来骑马,人家今天也没怎么你嘛,你哭什么?” “我不知道……”扬鞭一记,她向着春瑟那边去了。 春瑟见她来了,笑道:“南姐姐,这里天宽地广的,你哪里不去,怎么偏偏随我来了,莫非是……” 他扬声一笑诡异莫测,南善有些做贼心虚,“莫非什么?” “是想知道这几年不独做什么了对吧?不好意思当面问,就想偷偷来找我,我知道了,跟我来吧,我们到一边说去。” 避开眼目,正合她心意,“就是这样的,瑟儿,你跟我来吧……” “来了。” 南善一直纵马向前,将春瑟带出了所有人的视线范围,直到饮马溪水间才停步下马,“瑟儿,这里你可喜欢。” 春瑟随意地四处一望,无所谓道:“你喜欢就好,想问什么就问吧,待会久了,随大哥该着急了。” “好啊,我问你,这几年他跟你出去是怎么过的?” “他跟着我嘛,怎么会吃亏,我们一路走一路玩,天下各处走了个遍,你知道现在他有个名号了吧?”春瑟似是骄傲地说,“不独公子,能被叫做不独,可想而知,这几年他就没落过单,我们走到哪里去都有姐姐妹妹去粘他,而他……” 南善冷笑,“当然了,他来者不拒,不然怎么叫不独。” “你是这么想的吗?在他眼里你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是什么人都与我无关了,他是不独,关心他的人多了。” “听着就一股酸味啊。”春瑟笑她口是心非,她却拒不承认,无奈之下春瑟挑挑眉,背过身去长叹一声,“南姐姐,你啊,和他还真是一对……” 就是这个时候了,南善眼见他背对自己,悄悄向他走近,边走边问,“你若真想我和他一起,当初又怎么撺掇你大师兄来争比武招亲,虽然那时他负气而去是我的主因,但如果没有你在一边煽风点火,他也不会……” 春瑟自嘲,“是啊,你觉得错在我,什么都是我惹出来的,那你现在是不是想要给我机会将功补过呢?”未必把错误都归咎到别人身上,对她有帮助吗?如果这样她就能想开,那随她去吧! 南善听他不反驳,便认定他是做错事了,又想起这几年自己的遭遇,身上的毒物,心中的恨意骤然加深,“亡羊补牢,羊已经没了,你还补什么?” “我要补的是……” 不管你要补足什么,都来不及了……南善手刀一起,对准了春瑟后脑……只等这孩子昏过去,她就可以向尊使交差了,在那之后…… “瑟儿,你又跑去哪里了!” 电光火石之间,不放心他的随尽夜追了过来,“瑟儿,你在那里东张西望什么呢!” 他看到南善就站在春瑟身后,立刻起了警惕,“南姑娘,瑟儿有劳你看护了,不过,现在我来了,你……” 南善识趣地点头,“我好像听到北海郡主叫我了,我去找她。”心中不无懊恼,这次机会错过了,再有机会,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卷三 第十二章 心中苦道不尽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二章 心中苦道不尽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二章 心中苦道不尽 卷三 第十二章 心中苦道不尽 卷三 第十三章 欺负人更难受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三章 欺负人更难受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三章 欺负人更难受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三章 欺负人更难受 正当南善失望地策马去寻贺北海,有人挡在她面前,“没想到……” “什么?”突然看到吉祥雅这么一脸测地出现在面前,她也没想到。 “你竟然对春瑟出手!” “啊?”莫非刚才她要下手被他看到了,现在出来质问她! “原以为你就是放浪形骸不知羞耻,喜欢呼朋引伴,和一群男人泡在一起……”吉祥雅着脸冷笑,“可没想到,你竟连春瑟也不放过,是不是看他长得俊美,心中起了妄念……” “你胡说什么啊?”原来他是误会自己对春瑟心存遐想,还好,南善舒了一口气,娇憨一笑道:“瑟儿是什么人我未必不知道,怎会对他……” “哼,有些人天生就爱招蜂引蝶,即使知道了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可惜本狐媚如此,还是难以把持自己要去勾引,更何况春瑟这些年的确是长得越发俊美诱人,某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痴心妄想,理所当然。” “喔,是吗?”他本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南善赌气道:“你都说理所当然了,还站出来说什么,你不就是该由着我吗!” “我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你,春瑟是镇国王爷看重的人,今后无论是郡马爷还是小王妃,都不是你我可以染指的!” 他笃定的口气,说得像是确有其事,她不过就是和春瑟靠近了一些,至于被这般羞辱吗?!南善气得气血上涌,一步跳下马去,故意轻佻地对着他笑,“是吗?你是在提醒我,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欲说还休地只讲了半句,便昂起头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是什么!”吉祥雅飞身闪到她眼前,趁她一愣之际,直接扭转她的手臂将她按倒在了草地上。 南善立时疼得大叫,稍稍一挣扎就疼得想要挣断自己的手,关节全被他锁住了。 “别扭了,越挣扎你越疼。”吉祥雅俯视着她的眉眼,勾起一抹浪荡的笑,“当然,如果你是企图用这样来勾引我,你尽管扭。” 他笑就笑吧,干嘛还加重了手劲,南善惊叫:“别,别,别,我不动,你快放开我。” “是什么?你说我好心提醒你,像是什么?” 南善忍着疼痛,不敢触怒他,“有话好好说嘛,吉大哥,祥雅……”不是她有意奴颜,只是如果她不这么做,要不就这么和他耗着,要不等人来搭救,这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的主动示好,非但没得到吉祥雅的欢心,反而让他怒气更甚,“这几年你都是这么过的,一见了男人,你连声音都酥了……” “不是啊,你别误会了……”她因疼痛而引起的颤声,在吉祥雅听来就是故意娇滴滴的撒娇,顿时,一股愤怨彻底袭击了他,“女人,果然都一样,原以为你是那么高傲的人,可没想到,你也一样。这几年春瑟是爱学着陆泛鸿的语气,他们的感觉也越来越像了,没想到,你竟然……” “我不是。”这下误会大了,南善赶紧说清,“我没有把瑟儿……” “那是什么?是你觉得只要是个男人就该拜倒在你裙下,你见春瑟对你多笑了笑,你就得意了,你就去招惹他了!”吉祥雅幽幽的目光缠绕住她,“那我呢?当初也是你故意来招惹我的,对吗?” 南善被他看得脑子发懵,分不清他是伤心还是愤恨,只觉得他的声音像是嘶吼,“祥雅,你先放开我,我向你解释,你可以问我,我都告诉你!” “我不相信!你以为我是那群揽月居的傻子吗,被你玩弄在鼓掌间,南善!” “那你打算干什么?” 吉祥雅厌恶凄楚的眼中因她一问出现了晃神,是啊,他能做什么?明知道她是陆泛鸿的未婚妻了,她还在外面招蜂引蝶,勾引了一群男人…… 南善一脚踢向他想要逃开,吉祥雅被她这一脚彻底激怒了,从她身后抓紧她的腰,又把她带回了身下,“你就这么讨厌我?” 南善犹豫了一下,她是不能再和他纠缠不清了,尤其是现在,于是她点点头。 可没想到,他低头就是一吻印了上来,南善被他灼热的气息包围着晕头转向。不久,吉祥雅放开她,“你也不过如此!” 羞辱的眼泪一瞬间落了下来,南善闭上了眼睛,缓了一会儿又再次睁开,“那你呢,不照样被我迷住了!” 她爬起身来理了理衣裙,高傲地仰头就走,吉祥雅站在她面前不让,“哼,少自以为是,女人,你不过就是……”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甩在他脸上,南善还是走了。 骑马尾随着他们,一直在旁边偷偷观望的两个人,都失望地叹气。春瑟把错误都归于随尽夜身上,“随大哥,你看,都是你害的。” 随尽夜冤枉了,“管我什么事,我被你拖来干这种事我都没嫌你,你还有脸说我。” “就说你了。”春瑟在他面前,什么时候不是理直气壮的,“本来我们怎么说的?说好了你去缠着不独,能开解开解,不能开解就闲聊;我去劝劝南善,随便找点理由就挑起人家同情心了,然后让苦命鸳鸯重修旧好。可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事?不去劝和倒好,反而火上浇油,对人家说什么,‘我好像看到瑟儿被南善拐跑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亏你有胆说,我是这么好拐的人吗!” 随尽夜不让步道:“可她确实对你不怀好意,你自己也看出来了。” “除了你自己,你看别人,谁都对我不怀好意!” “哪有……” 他一气短,春瑟就得理不饶人了,“这几年,我就被你霸占最久,怎么没见我爹娘跳出来说你不怀好意啊,你倒是得意了,看人家和我说几句话你就眼红,真是的……” “喂,你给我适可而止啊,欺负人也不能这样吧。” “就欺负你了!” 再说下去就没玩没了了,随尽夜撇撇嘴,压住火气,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 春瑟见他克制得努力,也见好就收,“随大哥,你说,本来我们想好的,给他们一个机会见面,凭这一对,男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女的貌若天仙,兰心蕙质。无论他们谁迷倒了谁,反正只要有一个人占上风了,另一个乖乖听话跟着走就是,要和解,简直是轻松就能成功的事,可偏偏他们对别人所向披靡,对对方就拙嘴笨舌,想说的心里话一句不提,反而拼命地说一些违心话,把对方连带自己伤得鲜血淋漓啊,为什么啊?” 春瑟叹气叹得苦闷,随尽夜比他更苦闷,“好歹你,是要将功补过吧,是要做好事吧,你看我,稀里糊涂被你拉了来,你成事了我给你鼓掌叫好,你坏事了我被你戏弄出气,我什么都图不到,比你更亏。” “随大哥,你很多怨言嘛,你再这样,下次不牵你出来玩了。” 随尽夜将脸一侧,不说话了。 他实际就是逆来顺受啊,不过死要面子罢了! 春瑟有趣地看看他,“随大哥,你还真是爱被我欺负,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被我玩,被捉弄上瘾了?还是因为你爹说……” “干嘛你要想得这么复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明明自小就是我们在一起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多理由?”自从认识了他,自己似乎就被牵着鼻子走,被玩也好,背黑锅也罢,他从没想这么多,就像这都是应该的。 “随大哥啊,你到底是愚孝还是老实呢,明明你也是趾高气昂的人,为什么就要在我面前低头……” 他的问题问得毫无道理,随尽夜懒得回答,但是心里呃知道,如果一味沉默,换来的是没完没了的追问,最后只能甩出一句,“我乐意!” 春瑟佩服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厉害!” “那是,我能让你佩服的地方可多了!” “如果其他人也像你这样看得开就好了,敢低头有什么不好,随大哥,我最佩服你了。” “哈哈哈,那是当然的!”虽然说被他骂自己最生气,但他稍微一夸,也同样让他最是心花怒放。 “你们在这里笑什么呢,南刚才来找我了,一脸不高兴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逢他笑得最得意的时候,贺北海跑来了。 随尽夜收敛了笑,撇嘴道:“谁知道她怎么了,又不是我欺负的她。” 贺北海听出点端倪,忙问,“那她是被谁欺负了?” 春瑟笑看她,“北海姐姐你自己想吧,这里谁会欺负到她,你不会,有常不会,随大哥不会,我……没空,我要欺负随大哥,剩下一个,你说是谁?” “好样的,原来是他!”贺北海锁定了目标,气鼓鼓地走了。 随尽夜马上抗议道:“你怎么能当着外人面这么说我,你还让不让人……” “是你自己说的,我欺负了你,你现在又不认了?”春瑟就见不得他脸红脖子,来不来就逗逗他,“出尔反尔啊你,随大哥,是谁把你带坏了?” 随尽夜咬着唇不理他,自己生闷气。 “小气,我可走了,你要是真生气不理我,我也没办法。” 说完了春瑟就要走,随尽夜眯起眼,强咽下这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前面等着他的有常不独怕是等急了,春瑟回头看了看随尽夜,舒心地笑道:“比起和我生气,你总是觉得,留在我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么放不下我,让我才觉得,自己该保护你……” 随尽夜斩钉截铁打断他,“你这小孩胡说什么呢,谁要你保护了,是我保护你!” “是啊,你都保护我了,谁来顾忌你,随大哥,放心,你有我。” 这一刻春瑟眼中倔强的眼神,在他心里深深扎了,一股温暖流淌在心底,难以抹去。 基于春瑟这天说的话,随尽夜决定,今后无论他再气人都不往心里去,可是,偏偏有人不争气…… “随大哥,你是猪脑子啊,这么做怎么行!” “那你想怎么办吧?”那天说什么要保护他的,亏他感动到现在,可人家呢,照欺负他不误。 “这个……再看吧,随大哥,你再想想呢?”没有个万全,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无聊是无聊,不过还有随尽夜欺负,就再坚持几天吧。 春瑟的一颗坏心眼蠢蠢欲动,随尽夜自知拦不住他,也只有跟着他一路走到黑…… 卷三 第十三章 欺负人更难受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三章 欺负人更难受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三章 欺负人更难受 卷三 第十三章 欺负人更难受 卷三 第十四章 沽名钓誉之人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四章 沽名钓誉之人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四章 沽名钓誉之人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四章 沽名钓誉之人 话说这天,正是一个大好的午后,春瑟懒洋洋地在后院晒着太阳,眼睛眯成了一条小缝隙,脸上笑得那叫一个惬意。 他打发有常出去办事了,不独也找了个理由让他回家看看,现在院子里只有手旁边的随尽夜躺着,两个人一起闲得发懒。 “喂……”春瑟开口了。 “啥?”随尽夜被阳光照得头昏昏沉沉的,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正预备与他梦中相聚呢,他出声了。 “随大哥,喜欢欺凌弱小不?” “没你喜欢。”说不喜欢吧,一定会被挑刺,而且自己分明就是不屑于此的,倒是常常被他骗着干坏事。 “哈哈,证明还是喜欢了。”春瑟一撑,坐了起来,伸手摇摇他,“其实我更喜欢仗势欺人。” “嗯?”他这是要干嘛啊,好好的睡个觉吧,别整天没事就闹,还叫不叫人省心了。 “我问你呀,当你想要欺凌弱小的时候,一般会怎么做呢?” 随尽夜眯着眼睛微笑,“什么也不做,看着你动手,我不手就是了。” “哎呀,你听我说!” 春瑟在那里喋喋不休,随尽夜无奈地坐起身子,“说什么?” “如果让你选,你想怎么做?” “选什么?”反正他是缠上来了,逃也逃不掉,还是等他几下子问清楚了才得安生啊。 “如果有一家良善,家里全是老弱病残但是富可敌国,你想要霸占人家家产,预备怎么做?”春瑟开心地看他总算认真起来,“一就是耍无赖,先上门占着骗吃骗喝,若是日子长了人家不愿意,要把你赶出去,那前脚刚被撵走,后脚就去偷他家,反正周而复始,直到偷完了为止。” 随尽夜把第一条排除了,“这个不选,你都说他富可敌国了,我就来来回回的偷,那得偷到猴年马月啊。” 春瑟没弄清他的真心意,笑劝他道:“你别嫌这太费事,长久下来,收益也是可观的。” “我去偷了,你怎么办,难不成要你陪我去干这种事?我不选!” “你选你的,这和我没关系……” 随尽夜表态道:“那我就更不能选了,我如果去偷了,你便不再理我,我是何必呢?” “好吧,随你。我说第二个,直接上门勒索,不听话就打,逼着人家把东西交出来。” “这倒是不费事了,可似乎有违公义……”随尽夜似乎心动了,但还是问,“那第三条呢?” “第三就是主动结交,建立关系,之后礼尚往来地索取财物,另外他家的子弟你也想法子笼络,这么不出几年,他家的家底你就可以掏空了。” “我选第三。” “为什么?” “因为你也会这么选。” 看来在随尽夜心里,他还真是心术不正了,稍微有点卑鄙的作为,就一定和他脱不了干系,“这叫什么理由,我是让你选!” “一样的,我选你喜欢的。” 随尽夜用单纯又无知的目光看着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春瑟生气也无力,早知道就不问他了,说不出个道理来,还表现得这么坚定。像他自己这种没啥立场的人,最讨厌就是坚定不移了,想想都沉重啊…… “随大哥,其实一二三的选择,实质上都是一样的,只是第三点,稍稍有借口逃避不义之名。”心中有些郁闷的春瑟,一不留神就口不择言了,“啧啧,看不出来,随大哥也是个沽名钓誉之人,不过正好……” “什么意思?” “其实我在想,如果按第一点来做,我们就要发动不独去南家赖着,不管人家摆出什么脸色,他都要涎皮赖脸的不走,一旦南姐姐出狠招要赶人,那哈哈,就不要怪不独用强的了……” “原来你是想要参合这个。” “或者嫌第一点太碍事,我们直接就让不独用强,你说好不好?” 随尽夜听得眉头一跳,义正言辞地打断他的恶意,“亏你想得出来,当然不行!” “那好吧,第三点,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心一意地和她耗着吧……” 身后,吉祥雅已经回来有一会了,春瑟和随尽夜的话全落在了他的耳朵里,弄得这个当事人哭笑不得。这些年,春瑟这孩子是长大了,也知道疼人,但自以为是的毛病,就是改不了,还越来越嚣张…… 当年,如果不是他先一脚,现在的事……吉祥雅笑了笑……或许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的,自己一度怪过他,怪他为了自己的大师兄就不管别人死活,怪他不加掩饰地想要拆散自己与南善,可是后来自己想想,如果别人说笑般地扬言要大师兄娶南善,这样子就能把他们拆散了的话,他们本身的情感就太不牢靠了,更何况,她的眼里,几乎就没出现过对他的向往…… 那年的比武招亲,当他自己都放弃的时候,是春瑟来拉着他,硬是要他去的,最后一刻,春瑟是成全了他的,可是他自己…… “喂,偷听的人,你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吗?”春瑟发现了他在发愣,好笑地叫他。 “公子,知道有人偷听了,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吗?” “我在自己的地方,说得光明正大,我怕什么!” 吉祥雅笑了笑,也学着他耍赖,“好,你说的对,那我就是回自己的地方,也光明正大,我怕什么怕!” “你不怕是吧?” “是!” 既然他都点头了,春瑟笑眯眯地,很直接问,“那好,你是准备什么时候去找南姐姐呢?要用强还是怎么的?” “瑟儿!”随尽夜惊呼一声,看着他。 “随大哥,别一惊一乍的,你也知道过不了多久大师兄就要来了,趁着现在把事情处理好了,免得大师兄来了难办。” 吉祥雅冷笑一声,“你还是为了他。” “你这人就是小家子气!”面对吉祥雅的误会,春瑟不慌不忙地澄清,“难道我就不是为了你吗?我大师兄已经有西娇了,未必他还会要北艳吗?这次来,肯定是要退婚了,那之后呢,你要怎么办,南姐姐怎么办?难道你还想跟着我做小跟班,天南地北的到处跑?你还想看着南姐姐在外面抛头露面,自暴自弃地招蜂引蝶?” “你……”自己的心有不甘,他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你早就不想跟着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春瑟口气不善地说着,“别又露出这幅受了委屈的小模样,我早就烦你了,这次就是要把你打发给南姐姐,你和她相亲相爱去吧,我懒得理你。” “公子,我跟着你是镇国王爷的意思……”他说得这么不屑,可吉祥雅总能听出一丝忧伤,急忙解释道。 “我知道,给你自己选是肯定不愿意的,老实说,我也不愿意,看你苦着脸影响我心情。” 真是个蛮横的孩子,跟了几年的人也可以说扔就扔,吉祥雅有些委屈道:“公子,你不要我了,你让我往哪里去啊?” “你放心,等你落实了遮风避雨的地方,我就撵你走,你哭着喊着我都不要你了。” “瑟儿……”随尽夜的手被春瑟牢牢地握紧,能感觉出他的故作狠心。 春瑟看了他一眼,“随大哥,你别劝我,我就是不想要他了。” “好吧,你要我就够了。”为了他即将流出的眼泪不被旁人发现,随尽夜起身轻轻低抱住了他。 不独看春瑟难受心里也急,不过却想不出话开解他,而且自己还一肚子气呢,“哼!”转身就冲出了门。 归到底,都是因为她……吉祥雅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走,纠结了一肚子怨气,走到了揽月居下。 午后的强光直在最上层的金铃铛上,仰着头向上望无比地刺眼,吉祥雅索纵身一跃,上了顶层。 南善似乎不在这里,是回府里了吗?吉祥雅推开门,想看看她在不在。 “谁?”房间的暗处蜷缩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虚弱的声音无比憔悴,像是经年久病般的嘶哑无力。 “你怎么了?”这个女人一直不回头看看他,他就看人家吃力地躲在躺椅后,也没有主动上去扶一把。 “你别管,快走!”她听出来人的声音充满善心和好奇,这两点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害怕被人看到现在的样子,此刻的南善,正是每日毒发痛苦的一刻,任谁也不能知道,北艳已如一个凋残的枯花,姿艳不再。 只要撑过了这一个时辰,她就会恢复神,继续容光焕发,风姿绰约,但偏偏这一刻,她怕见任何人。 “好啊!”他是不是流年不利啊,走到哪里都被赶走,“只要我看到你站起来了,我就走,我总不能放你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吧,传出去了,我的名声……” 这该死的,怎么这么聒噪……南善听他滔滔不绝,气得不行,“叫你滚,听到没有!” “呵,凶得还真吓人,可惜有气无力!”他就偏不走了,倒要看看,是谁给他气受。 他径直地走到人家面前,南善急忙挡住自己的脸,可惜没用,她本没有力气阻止他拉开自己的手。 “你怎么了!”吉祥雅一看清是她,吓了一跳。 怎么脸上雪白,嘴唇泛紫,目光呆滞,像是……“你中毒了!” “你吼什么……”南善忙按住他的嘴,急中生智地找了个借口,“我是爱美,补药吃多了。” “啊?”这是什么烂理由,吉祥雅半信半疑,可是见她那一脸的羞愧,又像是真的,“你说你呀你,到底是为什么啊……” “不要你管!”南善发脾气般地推开他,想赶快赶他走。 可没想到,吉祥雅眼看转身走了,回头却来点了她的道,“走,跟我去给春瑟瞧瞧,我倒要知道,你到底是吃了什么,弄得这么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他就是放不下心,管她愿不愿意,直接就往春瑟那边带了,也记不得自己才被春瑟赶出来,立马巴巴地又回去了。 卷三 第十四章 沽名钓誉之人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四章 沽名钓誉之人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四章 沽名钓誉之人 卷三 第十四章 沽名钓誉之人 卷三 第十五章 好比坦白从宽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五章 好比坦白从宽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五章 好比坦白从宽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五章 好比坦白从宽 去的一路上南善都在祈祷,春瑟是个庸医就好了,千万不能看出她是中毒了。 可是不好意思,春瑟让她失望了。 “南姐姐,你也真能忍的,都中毒两年了吧?”毕竟也是翠寒门的少门主吧,虽然比不上陆泛鸿,但也不至于太砸招牌。 “这个……” “别的先不说了,我们先把毒解了。”春瑟见她支支吾吾,倒也爽快地不问了。 “你有办法?”那年她中毒之后自己也悄悄找人治过,可是人家不是摇头就是叹气,一看就是束手无策毫无能力,莫非他可以治好?! 春瑟点点头,对着随尽夜吆喝,“随大哥,把你的匕首给我,另外带个茶杯过来。”一边说着,他一边撩衣袖。 “你要干嘛?” 准备工序都做好了,春瑟接过匕首,在自己手腕上比划,“放血啊,就这么一下割下去,血一流出来,给南姐姐喝了就好。” “胡闹!”随尽夜一把夺过去匕首,生气地瞪他。 “什么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血可以解百毒,但凡疑难杂症,喝了我的血就可以缓解症状。说来也是我爹好啊,怕我砸了翠寒门的招牌就给我从小灌药,练就我这样一身百病全消的宝血,走到哪里都能用上。” “谁和你说笑了,你给我严肃点,你爹给你喂药是因为你生来体弱,才不是为了给你放血玩的。” “我救人呢,什么玩,这么严肃的事情,都被你说坏了。”春瑟不依地和他抢匕首。 他就是抢到了匕首放了血,南善也不敢喝啊,可春瑟见人家被吓住了还故意开玩笑,“放心,一流出来血还是热的,你正好喝着不冰凉,刚刚好。” 吉祥雅看不下去了,“行了,公子,南姑娘怎么敢喝你的血,你换个法子吧。” 春瑟是有意等着他表态,这下不闹了,“你总算说话了啊?我还以为你就看着我放血都不管了呢?既然你也心疼我,那我就说正经的了。” “啊?”随尽夜愣了,敢情他闹这一出全是好玩呢! 春瑟不理他,只是对着南善道:“南姐姐,我这里有药可以缓解你的症状,具体的你怎么中毒,你还是老实告诉我,毕竟你中的毒异常凶恶,这些日子都被人家控制着的吧……如果你下次该服药了我还没成功,你就真的得喝我的血了。” 可是南善依旧面色犹豫,吉祥雅看着着急,“你就快说吧,反正我们都知道了,你就算不坦白,我们也总有办法逼你说出来。” 春瑟笑话他,“长本事了啊你,你逼她,你不心疼?” 南善哪有心情听他们调侃,低着头闷声道:“是这样的,那年我想去找……陆先生,结果在去西境的路上遇上一伙人,他们给我灌了药,威胁我照他们的话做,然后我就……” “他们把你怎么了!”吉祥雅听得心惊跳,一想到她可能遭受的折磨,心中无比痛苦。 “你叫什么叫,要怎么也早就怎么了,你现在闹是马后!”春瑟糗他,也猜出了南善未必真被糟蹋了,这么个烈女子,如果真的失节,早就自己自尽了。 然而吉祥雅想到她所受的□,哪能善罢甘休,“南善你说,他们到底把你怎么……” 还好随尽夜看不过他呱噪,一指点下去,封了他的哑,又连带制住了他。 “随大哥,做得好!” 春瑟鼓励南善继续说。南善忧心地望着吉祥雅,苦涩道:“之后我就被带回了墨北,他们在这里有什么谋,具体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为我修建了揽月居,要我在这里招待他们的人。但是全墨北的才子都来这里云集,哪些是他们的人,我也分不清。” “我就说嘛,南姐姐这么深居简出清心寡欲的人,怎么会这般招摇,原来是受人胁迫的,哎呀……结果有人吃了冤枉醋啊……”了解了事情的真相,春瑟斜睨着吉祥雅一脸好笑。 “呜呜呜……” “放了你你还闹不?” 吉祥雅在随尽夜手里一直挣扎,眼泪花花的也看着可怜,春瑟把他放开了。 一放了自由,他就吼道:“善儿,你受了这么久的罪,你怎么不早说,你怎么不来找我。” 南善低头不语。 春瑟替她解释:“人家说是去找大师兄,还不就是为了找你,人家找你的路上受了委屈,心里难过又见不到你,这里的人又都不能依靠,就只能自暴自弃了。现在你回来,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春瑟把药瓶递给他,自己扬扬手,带着随尽夜出门了。 南善见春瑟离开,也想跟着走,吉祥雅挽住她,“善儿,先把药吃了吧。” “不碍事了。” “我叫你吃药!” “好吧……” 吉祥雅给她倒来一杯温水,见她吞了药丸,才道:“这几年你受苦了,如果我知道你这样子,我一定……” “没事的,你也有你的事,我不想拖累你,况且……” “什么拖累我,善儿,你别和我见外了。”吉祥雅深深地看着她,“我的心思你是懂的。” 南善低头道:“况且,我也是陆泛鸿的未婚妻了。” 她一提这个,吉祥雅非但没放她走,反倒是揽住她的肩,轻轻地一点一点让她靠近自己,“我走了这几年,一直都不敢回来,是因为……我忘不了你……” 所以你现在站在这里,是想要说,你都忘干净了?!南善眉目黯然,“你还是放开我吧,既然你都忘了,就别来可怜我……” “你听我说……”吉祥雅一把劲儿给她留在了怀里,“我是没给你说清。” 他温柔的气息就在耳边,甜蜜的感觉霎时充盈了南善的心,就是这片刻,她不想失去…… “我为什么要忘了你,如果忘了你,不就等于忘了我这辈子最想念的人。这几年我去了地方,遇到很多人,可是我总会想起你,吃好吃的东西,如果能让善儿也尝尝,看美丽的风景,如果善儿也在这里……” 他温柔的声音慢慢地述说着,南善听得泪流满面,哽咽地问,“你果然有个名号叫不独了吧?你都是这么哄姑娘的?” “你生气什么?”吉祥雅啼笑皆非道:“善儿,你这醋吃得毫无道理,你明明知道的,我对你的心。” “谁知道啊,你出去这么久,说甜言蜜语早就是家常便饭了,天天说都习惯了,我怎么知道你心里现在想的是谁?” “我说,你要相信我……”她抬头的泪花闪烁,让吉祥雅慌了神,“不管我怀里抱着谁,我都想的人是你!” “好呀你!”南善被他说得哭笑不得,他这叫什么解释。 “好善儿,你别气我,听我说……”吉祥雅低头执起她的手,轻轻一吻,“我早该回来找你了,如果知道你在这里受苦,我一定……” “可是你回来了有什么用,我还不是陆泛鸿的……” “你是我的,一切有我……” 门外偷听的春瑟和随尽夜面面相觑,都觉得到了这里也差不多了,于是放心地替他们关紧了门。 走开之后,春瑟有趣地笑着,“你看,这就是人与人不同,像不独就是那种对你好而且不会让你猜来猜去的人,只要能安你的心,他赌咒发誓地一样不误,保准把你哄得就像掉进了蜜糖罐子里;若是这事换了大师兄,一声不吭地,就该把人家姑娘急死了。” 随尽夜哼了一声,比起吉祥雅的事,他更感兴趣的还是这个,“你怎么不缠着人家问了到底是谁下毒了,莫非是知道那帮坏人的来头?” “你也遇见过的,别和我装傻了。” “我真不知道。” “好吧,你是真傻。”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总是弄得人气急败坏的。 “就是那群要逮住我的人啊,我们都遭遇几次了,每次都见面都难忘啊,随大哥,别和我说你记不得了。” 一想起他们对春瑟的魂不散,随尽夜恨得牙痒痒的,“那帮坏蛋,原来是他们……” 春瑟没他这么激动,反而面露遗憾道:“我还以为他们的目标是我,没想到,长得好的他们都惦记,随大哥,你也得小心点了。” “我看是他们该小心,欺人太甚!” “啊……随大哥,你竟然对南姐姐也有想法吗?”春瑟故意歪曲他,“不独和大师兄,这两个都够麻烦了,你也要参合进去吗?难怪你见了恕恕姐姐都无动于衷的,还有……” 随尽夜气结,“我是为了你。” 春瑟受用地点点头,“你也够直白啊,随大哥,你这样要保持住,我可不想花心思把你也猜来猜去的。” “是啊,你只会花心思把我玩来玩去。” “玩你,还用花心思?!” 随尽夜气恼一阵,唉唉叹息几声,最后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是第一次去揽月居,我看见地上有一只彪的刻印,想要看清楚,你还拦住我不许呢……” 卷三 第十五章 好比坦白从宽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五章 好比坦白从宽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五章 好比坦白从宽 卷三 第十五章 好比坦白从宽 卷三 第十六章 不敢承担天真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六章 不敢承担天真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六章 不敢承担天真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六章 不敢承担天真 此后,为了不打草惊蛇,南善照旧去揽月居坐镇,吉祥雅当仁不让地去那里把她守着,春瑟也偶尔去流连。南善看着春瑟近在眼前,也始终没有透露过自己得了抓他密令。 半个月之后,陆泛鸿来了。 连带着跟来的还有蒲赢丹。他们来时正好在夜里,恰是揽月居最热闹的时候。 “你也要上去看看是吧?”陆泛鸿把马车停在揽月居楼下,这里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就看蒲赢丹的反应。 蒲赢丹看他清朗的笑容,不清他的真实想法,“我听你的。” “去吧,我也想瑟儿了。” “去就去。”相比那个甚少被他提及的“未婚妻”南善,春瑟啊春瑟,这才是她的头号劲敌。 他们顺着人流走了进去,期间人们见了这对容颜绝世的男女,都不免多看几眼,尤其是有人喊,“你看看她,她腰间有个‘丹’字玉佩,莫非就是……” 随后过来看他们的人就更多了。 春瑟看到异动之后,也跟着过来看热闹,一见蒲赢丹那傲然人上的架势,不禁好笑,“你是来踢馆吗?大师嫂,你不用引起这么大骚动吧。” 蒲赢丹得意地哼哼道:“少见多怪的,这群人……” “你就自己出风头吧,你看我大师兄到哪里去了。” 蒲赢丹回头一望,陆泛鸿真不见了。 这时的陆泛鸿已然出现春瑟身旁,旁若无人地把他抱了起来,“我不就在这里了,小师弟。” 蒲赢丹看得眼红,赶紧走过去。 随尽夜把春瑟拖下地面,“都多大人了,还让大师兄抱。” “你这是羡慕我,大师兄就不会抱你。” “哼……” 接着他们一起上了最上层,西娇与北艳乍然相逢,都对彼此瞧得很有兴趣。 “西娇,不错不错。” “北艳,彼此彼此。” 她们相视一笑,是妖女与仙子的互赏。早年就听过对方的名号,今日一见如同旧识,真是一见如故。 随尽夜看她们很快亲近,不禁好奇一次,“上次你大师嫂见恕恕姐姐,也是这么……融洽……” 春瑟道:“哪能啊,只能说南姐姐脾气比较好,上次大师嫂嚷着想见恕恕姐姐的时候,人家也就露了半张脸,没空理会她。” “为什么?” “恕恕姐姐犹如书虫,她一旦看书看入了神,谁来都懒得理,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大师嫂,凭什么让人家破例一见?!” 听到有人又提这事,浦赢丹不乐意了,“又不是谁都像她似的冷得像个冰块。” “哎……”这事纠缠下去也没趣,春瑟直接转移话题,“大师兄,我信里让你带的东西都弄来了吗?” “你说的,我怎么会不带。” “那打算什么时候给南姐姐治病。” “随时都可以。” 吉祥雅立刻道:“现在就治,拖久了不好。” 陆泛鸿让南善把手伸出来把脉,然后问了几个问题,随即确定了病因,“中的不是毒,是蛊。” 随尽夜当即吼出,“宿蛂教的这帮人,太可恶了!” 陆泛鸿若有所思地笑笑,“你怎么知道是宿蛂教干的,听谁说的?” “这个……”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说,春瑟好像没想让别人知道,这下坏事了。 看他独自纠结,春瑟自己坦白,“是我说的,也有这群人跟着我,好像也要给我下蛊来着,幸亏我运气好,每次都躲掉了。” “是吗?”陆泛鸿幽声一叹,让人听不出情绪。 哎,这种时候最麻烦了,知道他生气又不能直接认错,就像是故意惹了他似的,春瑟看了看浦赢丹,不说话了。 还好浦赢丹不傻,随即道:“泛鸿,这不是挺好的吗,瑟儿遇上大敌都能全身而退,可见能够独当一面了,而且,因为他和宿蛂教数次交手,也算清了敌人的路数,毕竟宿蛂教是江湖上比较神秘的一个组织,凭着瑟儿的机灵,只要能多些接触,今后要灭掉他们,就是……” 陆泛鸿看她一眼,“这不是重点。” 浦赢丹也不说话了。 “大师兄,我知道你担心我……”春瑟见无计可施,只得撒娇,他一手握着陆泛鸿的手腕,“瞧,你现在的脉搏都还跳得战栗,想必是被我吓住了,可是你如果连这些事都不让我经历,如果今后遇上什么险情,你要我怎么处理。” 陆泛鸿面露愠色,“你本就不该面对这些事的,小师弟,如果有你来抵挡了,那还要大师兄做什么?” “要你过得好。”春瑟记得,以前娘曾经说过,一个人要多大的勇气,竟要选择去捍卫另一个人的天真,今后的一生要肩负这个重担,那日子,过得该多苦……如果他的天真会让人痛苦,那他自己这么天真做什么?! “瑟儿啊,瑟儿啊……”陆泛鸿缓缓摇头。 春瑟装作不懂地笑道:“好了,要教训我也改个时候,现在南姐姐可等着你解蛊毒呢!” “听你的。” 可是南善所中的蛊虽然知道了是无花金乌蛊,却不知道蛊虫从小是被什么什么毒物饲养,一味的只求治,把握不住药方的轻重,会对南善造成此生难以治愈的伤害。 “原来还是解不了啊。”南善失落地低下头,即使是陆泛鸿来了,也是毫无方法,莫非她也只有……目光落在春瑟的身上,她却又有些犹豫。 “南姐姐,是不是觉得我说了大话啊?”春瑟尚未察觉她眸中的真意,笑嘻嘻地安慰她,“放心,我大师兄都来了,你的蛊毒绝对有解,倘若到了最后还是没弄清蛊虫的来历,大不了我放血给你喝啊。” 南善嗔怪一声,“随要喝你的血啊。”实际却盼望他能说出别的话。 春瑟歪着头想了想,“你别不信啊,如果你解不了蛊毒,你说把我怎么样都行,你这还不放心吗?” 南善愣了一下,他竟真的说出了这种话,那之后……就不能怪她了…… 吉祥雅看得出她的心事重重,直到送走了春瑟他们,独留下他们二人,才问道:“春瑟说的话,你不相信吗?” “说不上不信,只是担心,毕竟对他们来说,我并不是什么值得舍生忘死的人,如果是搭上春瑟的安危来换得解药,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我会,善儿,我会为你做。”看到她的担心,吉祥雅急切道:“这些年你吃苦了,现在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受罪的。” “这不是你害我的,你这么慌什么。”南善轻笑着抚他的眉心,“别皱眉了,这几天我看你天天眉心纠紧像个小老头,我才不要你这样子。” “好,我不急,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总会有办法的。” 南善点点头靠近他怀里,有办法,能有什么办法,自欺欺人而已…… 第二天,陆泛鸿和春瑟取了她的一点血,想要通过试药找出蛊虫的克星,可惜收效甚微,几次给她配置的解药都没取得成功,有一次甚至差点让毒蛊将她反噬。 看着她脸上的惨白一日胜过一日,吉祥雅急得快发疯了,但看看春瑟也逐渐消瘦的身形,他实在开不了口去怪他…… 面前的不独憋得辛苦,大师兄也一筹莫展,随尽夜虽然在身边鼓励他,但春瑟心里还是拿定了一个主意。 又一次试药失败了,陆泛鸿摇着头带春瑟出门,只有吉祥雅还守在南善的床前。此刻的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之前他们的努力非但不见成效,反而让她的身体越来越糟。 吉祥雅呆愣愣地看着她,深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懊恼。南善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看到他竟在自己跟前落泪,还以为自己花眼了,等她揉揉眼睛,确定了他是真的哭了。 失神间,她已经坐了起来,伸手为他拭去眼泪,吉祥雅凝神望着她,她道:“我没事。” “感觉还痛吗?我刚才看你痛昏过去了……”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她身上传来的微凉体温将他的心刺痛。 “我没事,倒是你,吓了我一跳。” 吉祥雅苦笑,“明明我们该在一起了,怎么还要怎么苦,像是苦命鸳鸯啊……” 南善抚着他的脸,像是玩笑道:“你不想和我做苦命鸳鸯了啊?” 吉祥雅看她这般憔悴,小心翼翼将她抱进怀里,“我怎么会不愿意,我只是看你受罪,恨不能替你……” “我知道,你对我好。”秀发的洒在的前,被他温暖地包围着,南善的心中无限温暖,“只是现在你是看我痛苦心中不忍,如果哪一天我做了错事,你也会这么对我好吗?” 时至今日她都如此惶恐害怕,吉祥雅说不出的痛心,“这一生,无论如何,我都要你。” 南善暗自催泪,“如果我能不做错,该多好……” 卷三 第十六章 不敢承担天真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六章 不敢承担天真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六章 不敢承担天真 卷三 第十六章 不敢承担天真 卷三 第十七章 谁能不辜负人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七章 谁能不辜负人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七章 谁能不辜负人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七章 谁能不辜负人 “北海姐姐,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这天,春瑟和随尽夜去爬山摘了些草药,希望可以对治疗南善的毒蛊有帮助,一回来就看到贺北海端坐在院子里等他们。 “这些天你们忙着南的事,是没空理我。” “哎呀,我心里是想着你的,巴不得你来找我玩呢。”春瑟背着个小竹篓,笑眯眯地坐到她面前。 “你瞧瞧你,一身的脏。”贺北海看着他额前的湿发,一脸嫌弃。 随尽夜板着脸走过来,“看不惯就走远点,瑟儿,你不是说还有什么金乌石要捣的,怎么现在就闲聊起来了。” “也好,我先忙,随大哥,你和北海姐姐说说话,我一会儿就来。” 春瑟拍拍他的手臂,自己忙活去了,留下随尽夜苦着脸,他才不想和贺北海耗着呢! 等到春瑟再次出现时,贺北海已经走了,“随大哥,你是不是把人骂走了。” “我有这么凶吗?”随尽夜嘴硬不承认,春瑟笑了笑不理他,他自己巴巴地跟来了,“瑟儿啊……” “怎么了?”难道是被欺负了?! “你知道怎么捉麻雀的对吧?” 这么无关紧要的事,提出来做什么?“算是知道吧,你要玩这个?” “不是……”随尽夜小声嘀咕着,不说话了。 春瑟机警地察觉到有古怪,“你该不会是要和北海姐姐打赌捉麻雀吧?”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无聊呢? “是啊。” “然后呢?”捉到了是要烤着吃还是清蒸? “是要你……她是要你,如果我输了,她要你陪着她半个月……”随尽夜怕他发火,不敢再说下去了。 没想到春瑟非但不生气,还笑了,“那就去吧,希望你别输,输了也不怪你,谁叫你要意气用事呢?” “瑟儿?”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明明自己都低声下气跟他求救了,他还甩手不管。 “我倒是盼着你输这次,免得你还要拿我打赌。” “瑟儿!” “你气什么,我都没事呢,你还气上了。其实我可以不理你的,如果你输了,你去陪半个月,可是随大哥,我说了要保护你的,保护到你要拿我去打赌都可以由着你来,你如果还生气,也就只有你自己看着办了。” 随尽夜自觉有愧,咬着唇不说话了,要他去和贺北海好商量,说这事闹着玩的就算了……这种话他开不了口,他相信有春瑟在,输不了的,如果真的输了……大不了他去陪…… 随尽夜气闷地想着,一抬头就看着春瑟冲他笑,“随大哥,你别这么期待的看着我,你那点心思啊……算了,我们好好玩吧,好久没有玩过了……” 摊上这事,也算是撮合了他,春瑟正好心里有主意但不知道怎么做了,现在碰上这事,算成了…… 于是,随尽夜拉着春瑟去和贺北海说好,七天之后,在宽田湾上比赛捉麻雀。 往后的几天,春瑟和随尽夜忙着练习捉麻雀,似乎不再管南善的蛊毒了。南善笑在脸上,也没多大不对劲,但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有多高兴春瑟终于不在面前晃了,她找就烦死这孩子了,除了惹祸生事,他不会干别的,出了问题统统交给别人善后,自己从不心……还好他现在不再祸害自己了……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就把他交给那群宿蛂教的妖人,自己也脱离苦海…… 看着她惬意的笑,吉祥雅心里不对劲,“善儿,你别再笑了,我知道你难受。”她的嘴角还有渗出的残血,是刚才试药造成的气血外涌。 “我没事,我看你为我这么辛苦,我是过意不去,如果还不能给个笑脸给你,我是真的太对不起你了。” “这都是我的错,善儿你……” “祥雅,别说了,抱抱我,我冷。”如果他再唠叨下去,只怕自己又会不忍心,她干嘛这么心软,现在都是一个泥菩萨,自身难保,至于春瑟的事……让该心的人去心吧,她是该顾及好自己和未来了。 夜里,她说想要休息了,将吉祥雅送出房门之后,便换上了夜行衣,偷偷出去。 她在两天前在城郊一隅留下了标记,此刻宿蛂教的使者已经在等她了。 “尊使有礼。” 星夜璀璨中,南善跪拜在久立多时的宿蛂教北部蓝旗使者面前,神色恭敬。 “具你禀报,已经掌握了那孩子的行踪,怎么不将他带来。” “回禀尊使,虽然主上所要的孩子已经尽在属下掌控中,但是他狡诈百变,属下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还想向尊使领得旨意之后,再做行事。” 蓝旗使首肯,“你做得很好,事成之后,主上必有重赏。” “属下只有一事相求,望尊使应允,属下不甚感激。” “说……” “属下只求身上毒物的解药。” 蓝旗使嗤笑一声,“哼,你竟敢称身上的金乌为毒物?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若不是有金乌护体,早年你误坠山涧便已然身亡,幸有我护法大人不吝出手,馈赠金乌救了你一命,又让你借着金乌之力增长功力,得以有幸为主上效力,如此天高地厚之恩,你尚未报答便一心叛教,你真是让本使心寒。” “属下自知深受主上宏恩,今生今世无以为报,只求来世做牛做马回报。主上所下的神旨属下不敢违抗,只是这金乌在属□内不受控制,日夜撕咬属下肺腑,属下已然承受不住……” “罢了,也是有人不惜福。”蓝旗使遗憾地看看她,“主上神意,但凡能够带来那个孩子的,一律重赏。既然你要求既是金乌的解药,那好,本使答应你。” 南善连忙叩首谢恩,“谢主上宏恩,属下得知那孩子几日之后会在宽田湾出现,请尊使派人耐心等待,不日之后即可成事。” “事成之后,本使定当赐你解药。” 几日之后,春瑟和随尽夜站在一片稻田的空地上,瞧着他四处张望,随尽夜不解他到底是瞄什么。 “如果有人要在你们身边把我抓走,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最好下手?” 随尽夜生气地瞪着他,“你胡说什么,什么地方都不许冒出来,敢来我灭了他!” “哎,你别瞪我啊,我就是看你是随大哥,才老实和你说的,早知道你这样,我不开口了。” “你敢!”随尽夜没弄清他的意图,只是本能地知道,这不是好事。 那夜他们跟着南善的行迹,早已把她与人家的对话听得清楚。只是当时春瑟并无任何反应,随尽夜也跟着没有行动。 但是今天春瑟又突然提起这事,随尽夜非常恼火。 “到了那天,他们会从这里出来吧,如果他们不傻的话……”春瑟就像没把他的生气当回事,自顾自站在了墙梯下,“到时候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他们来。” 随尽夜一推把他带出去,“南善不是好人,你别再叫她南姐姐了,她的事我们也不管了。” 春瑟嘟着嘴瞄他一眼,满脸孩子气地任道:“当年的事,不独没有解释,南姐姐也没有追问,似乎她不在意了,可是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初是背叛啊,她怎么可能轻易原谅,再加上她之后吃的苦,心里难免怨愤,而且这几年不独虽然心里怎么苦,但是面上还是和我们一起莺歌燕舞,你看看人家过得多可怜,他过得多逍遥,人家能咽得下这口气吗?即使心里再喜欢他,但是终究忘不了自己的苦痛,再说,她的蛊毒不是没解吗,你看看,事情也不能这么算了吧……” 随尽夜才懒得管这些,“你说这么多灌输给我,还不是为了说服我,可她的事与我何干,要我看着你以身犯险,我怎么会答应。” “随大哥,你好像没听懂我说的,虽然南姐姐一直没有要求不独解释,看样子是风平浪静了,可是他当初是背叛啊,有什么可解释的,南姐姐并不是多么大气的人,她心里的坎过不去,即使他们在一起了,也会憋屈一辈子。不如……让她也背叛一次吧,这样扯平了,大家就可以相安无事。这次的事,不要让人家知道,随大哥,你是疼我的……” 他的撒娇,从来是对付随尽夜的杀手锏,随尽夜赶紧撇开脸不看他,“我疼你才不会许你胡闹!” 听出他的底气不足,春瑟再接再厉,“我这是做好事,尽管南姐姐嘴上没说,但她心里是不相信不独的,想要抓住他但是又不信任他,害怕他会又一走了之,心里却渴望着他能永远陪着自己,你说,她现在有多矛盾啊。既然人家这么犹豫,我不如帮一把,这是做好事,随大哥你就不要拦着我了。” 随尽夜无奈地冲着他吼,“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你看这么透做什么?” 春瑟倚着他,知道他离妥协已经不远,“你就当我是过得太闲了吧,不希望别人受苦。为了自己贪图一点安危,就陷人家入痛苦中,现在的我,确实做不出来。” “瑟儿啊,瑟儿啊……”他的理由头头是道,随尽夜已经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远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已经跟着他们有一会了。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这声音是一个活泼的女声,透着骄傲。 “不懂事,不知分寸,身为你我的血脉,怎么如此胡作妄为!”接着的是一个雅逸无限的男声,听上去满是无奈与头疼。 “你惯的!” 这下,都不说话了。 卷三 第十七章 谁能不辜负人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七章 谁能不辜负人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七章 谁能不辜负人 卷三 第十七章 谁能不辜负人 卷三 第十八章 总有回报等你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八章 总有回报等你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八章 总有回报等你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八章 总有回报等你 随尽夜和贺北海约好那天到了,随尽夜忐忑地跟着春瑟来到稻田里,此刻他心中的紧张,不在胜负,在安危。 一切都进行得顺利,他们两各自抓住的麻雀差不多,当春瑟笑看者他,走到墙梯下是,他的心都揪紧了…… 这时,果然有人来了! 恰是一阵黑雾扑来,片刻慌乱之后,黑雾散去,春瑟也随之失踪。 “今夜我就回来,随大哥,如果你不放心,就在这里等我。”这是今天早上春瑟说的话,随尽夜眼看着贺北海惊慌地吼叫,追着黑影而去,自己无力地呆坐在地上,等着那个不叫人省心的孩子回来。 贺北海追寻未果,急忙跑回王府搬救兵,镇国王府上下听说春瑟失踪,王爷震怒,立刻下令由贺释亲自领头,王庭内外严密搜查,誓要寻回春瑟。 与此同时,陆泛鸿这边埋头于南善的蛊毒治疗,抽不出空去寻找,只得叹气几声,作罢了。蒲赢丹看不懂他作为到底为何,难道是放心不管吗?! 蒲赢丹嘟囔道:“你的小师弟啊,你的宝,你就这么不管了?” 陆泛鸿抬头看她一眼,平静道:“如果你不放心,就跟去看看吧。” 蒲赢丹无语,瞪他一会,转身就带着有常奔出去寻人了。 不独守着南善,听到春瑟失踪的消息,焦急的脸色瞒不住人。 南善于心不忍道:“你也出去找找吧,我看你这么急……” “可是你?” “我好好的,你放心。去吧,我等着你回来。” “行,你等着我。” 打发了他出门,南善独自走回小楼,这里有宿蛂教的尊使等着她,“你来了。” “是。”南善表情漠然地跪拜下地。 尊使掏出一个红蕊瓷瓶,“这是你求的,主上赐下了。” “宏恩浩荡!” 她终于得到解药了,所以,春瑟也落在他们手中,回不来了。这么多年的梦魇,终于结束了。 到了夜里,在外面搜寻一天的人都回来禀报,没有找到人。贺释气急败坏地命人将第一个回来的小队拖出去杖责,如果再出去寻不到,再次回来的第一队人差不多就该被处决了…… 看着这些人被拖出去,众人面上露出恐惧,这时,只见春瑟带着漫不经心地笑,自己回来了,“贺二哥,一回来就听你骂人。”随尽夜跟着他身后。 “你怎么……” “别说我了,被你罚的人,快赦了吧。” 春瑟平安回来,贺释免了责罚,但是还是叫人继续搜寻黑影的踪迹。当大家都急着过来问春瑟到底被谁抓去,而南善,正服下了“解药”陷入昏迷。 春瑟对于这段失踪的经历只字不提,但别人怎么会放过他,来问的人一个比一个联想丰富,说得越发危险莫测,最后,是陆泛鸿善解人意,替他解围,“瑟儿都被惊吓一天了,你们都不让他休息,他不歇好了,哪里有力气回答你们这么多问题。” “也对。”众人这才放过他。 春瑟给陆泛鸿一个拥抱,“大师兄,就你最懂我。” 陆泛鸿撇嘴,“这事还没完,你欠我一个交代。” “是,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得去看看南姐姐,我怕她现在已经毒发了……” “什么?”吉祥雅看到春瑟回来,心中大石才放下,又紧接着提心吊胆。 “我这里有解药了,我们去给她服下,一切就没事了。” 春瑟领头往南善所在的小楼跑,随尽夜小声问他,“瑟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大哥,这不是闲聊的时候,别拦着我,南姐姐要出事了。” 他们冲进去之后,果然看到南善躺在地上气若游丝,吉祥雅二话不说将春瑟拿出的药丸给她喂下肚去。 吉祥雅将她抱回床上,斜靠着床栏搂着她,等着她苏醒。 春瑟带着旁边的人自动退出,在关门的刹那,吉祥雅抬头看着他,“公子……” “什么也别问,不独。” 走出小楼之后,陆泛鸿对春瑟笑笑,“瑟儿,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春瑟坦言心中疑惑,“大师兄,我觉得那个人很奇怪,既要通过人家的手抓到我,又不屑于人家的出卖,他说,如果被我这么信任还会出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他终究没有任她去死,不是给你真正的解药了吗?”陆泛鸿他的头,发现春瑟的眼中略显忧虑,顿时脸色大变,“莫非是你答应了他什么?” “没有,没有。”春瑟赶紧否认,“我只是对他说,你知道我想要你的解药,那你呢,你想从我这里换到什么,说出来嘛,看看我们能不能各取所需……” 他的话更叫陆泛鸿疑虑不安,“之后呢?” “之后他说,既然我想要解药就是想着还要回去,没有安心跟他走,他就把解药给我了,然后给我指了路,让我自己回来。” 随尽夜睁大了眼睛想听听他是经历,没想到一点都不惊心动魄,“就这么放你走了?” “不然呢,未必人家还要刮我一层皮?” “瑟儿……”陆泛鸿伸手握上他的脉搏,与平日无异。 “大师兄放心,人家没有下毒,也没有干别的什么。” 陆泛鸿料定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此刻,他还是对春瑟笑道:“好,瑟儿回来就好,去休息吧。” 随尽夜缠着春瑟一起走了,蒲赢丹见他深沉锁视着春瑟的背影,含笑道:“白天你还不当回事,现在人都回来了,你却这么忧心忡忡的。” “是啊,但愿是我多虑了吧。” 不久,南善在吉祥雅的怀中悠悠转醒。 “你怎么了,我不过是一觉醒来,你怎么脸上如此惊喜。” “你是不知道啊……”吉祥雅意味深长地叹息,“春瑟回来了。” 面对他深切凝视的面容,南善低头怯懦道:“你都知道了。” 她害怕地在他怀里发抖,如同即将被戳穿带来的恐惧,说话的声音里充满了畏惧,吉祥雅把她抱紧了,哑然失笑,“我该知道什么,我什么都没问啊。” “你……”南善含着泪,抬头看他。 “我也不打算问,我只要确定,你都好好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担心的。” “难道春瑟他……” “你放心,春瑟是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准就是去什么地方祸害了一圈又回来了,你知道的,他一向是这样,把别人整得焦头烂额,自己没事人一个。” “你倒是清楚了。”南善嘟囔着,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好,我们不提他,我就看着你,你只看着我,我们说自己的。” “你想说什么?” “善儿,你的蛊毒解了之后,最想做什么?这些年我冷落了你,恨不能弥补你所受的苦楚,前些天是你还中着蛊毒,我哪儿都不能带你去,但是现在你好了,我一定要带你出去走走。” “你是天南地北都去过的,你说哪里好,我就跟你去哪里。” “哟,这么听我的?不怕被我卖了!” “你敢!”南善娇嗔着赖在他怀中,只觉得这世上一切的幸福霎时间都属于了自己。 “是不敢,不敢……” 两个人笑闹在了一起,南善突然冷静下来,“只是,祥雅,我还是陆先生的未婚妻啊!” “你放心,你看他家的蒲赢丹,城主大人呢,母老虎一个,她是不许陆泛鸿再有别人的,过几天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就提退婚的事。” “可这事当初是王爷应允的,我们自己说退婚,那我们爹娘怎么办?” “这个也别怕,当时王爷是对谁应允的?是对春瑟,可你看看这孩子,自己都没当回事,到时候退婚,万一王爷摆脸色,不是还有春瑟在吗!” “可是……” “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吉祥雅勾起她的下巴,坏坏一笑,“莫非你是想做出什么既定事实,让别人都不敢再娶你?” 南善猜到他想要使坏,脸红道:“你想得美!” “我还不是见你傻得可爱,被你鼓励的。”吉祥雅低头吻住她,心中无限甜蜜。 发现他的手渐渐不老实,南善喘着气推开他,“我和你说正经的,你就欺负我。” “好好好……”吉祥雅深吸几口气,忍下躁动,“善儿,我们如今真的在一起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再把我分开,你现在好好休息,等过几天,我们确定你的身体康复了,就去和陆大师兄商量退婚的事。” “嗯。”南善乖巧地点着头,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卷三 第十八章 总有回报等你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八章 总有回报等你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八章 总有回报等你 卷三 第十八章 总有回报等你 卷三 第十九章 心怀疑惑难解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九章 心怀疑惑难解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九章 心怀疑惑难解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十九章 心怀疑惑难解 尽管失踪回来的春瑟一切如常,但随尽夜还是觉得有古怪,“凡是惹到了你,你一定立刻回敬,立竿见影,怎么这次被掠去这么大的事,你却不吭声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说不定当时我就把人家整得**飞狗跳之后才回来的。” “你骗谁呢,如果你真做了,还不得在我面前得意了。” 随尽夜严肃正经地说着,春瑟哈哈大笑,“随大哥,瞧不出,你还真了解我啊!” 随尽夜嗔他一眼,“但凡你当时没有动作的,一定是觉得只动这些人分量不够,不解气,你还惦记着要人家失去更多。” 春瑟点头认同他的话,“你就等着吧,随大哥。” “等什么” “吹灯拔蜡!” “啊?” “你被吓着了,怕什么,我又不是害你。” “那你要害谁?” “现在还不知道,都叫你等了嘛。” 迎面走来了陆泛鸿和蒲赢丹,春瑟笑容无邪地向他们奔去,留下随尽夜一人愣在原地。 “大师兄,这两天南姐姐的身体康复了吗?” “你也不要急这一时半会,毕竟是两年的内损,但已经好转不少了。” “我不急,急的是某人。”春瑟瞧见吉祥雅向这边走,向他招手,“不独,走这里。” 蒲赢丹不悦道:“我好好地要和你大师兄散会儿步,你跟来我就不说了,你还把他也招来。” “大师嫂,你瞧,你的位置不是还没坐稳吗,抱怨这么多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讨打是不是! “我就是想让你坐稳位置啊,你别瞪我嘛,人家和不独一起来,就是想要和你商量,你最惦记的事。” 蒲赢丹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什么事?” “你呀……”春瑟一脸对她失望,“不独,你来说。” 吉祥雅走到他们身前,向着陆泛鸿拱手一拜,“陆大师兄,这事希望你成全。” 陆泛鸿微笑,“吉公子尽管开口。” “五年前,多亏了陆大师兄仗义出手,善儿才没有落到别人手中,这些年她为了我吃了许多苦,我不能再对不起她,希望大师兄成全我们,和善儿解除婚约。” 原来是这个,蒲赢丹爽朗一笑,“这有何难,我与泛鸿也早就想好了,等南姑娘的身体一好,就上她府上去退婚。”她迫切地拿出态度,洋洋洒洒地说完之后,才侧头瞄着陆泛鸿的表情。 只见陆泛鸿意味深长地笑着,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吗?” 蒲赢丹目光一黯,咬着唇委屈道:“你不愿意啊?” “这还要看南姑娘的意思,毕竟当初是比武招亲,在下技高一筹,别人也是无可奈何,更何况有镇国王爷保媒,整个墨北都是见证。” 春瑟翘着唇听他说完,见着蒲赢丹的头越来越低,吉祥雅的脸越来越黑,故意小声地对陆泛鸿道:“大师兄,适可而止啊,这两个都是经不起逗弄的人,你别太下狠手。” 陆泛鸿点头,“我有分寸。” 吉祥雅压制住自己的怒气,坚定道:“那你要如何才肯退婚?” “很简单,当初是比武招亲,如今就比武退亲吧。” 吉祥雅听到这个回答,没有了当年的怯色,果断地答应了,转身而去。蒲赢丹气鼓鼓地道:“泛鸿,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泛鸿笑着反问,“你觉得我想做什么?” 蒲赢丹疑惑地望着春瑟,春瑟有意让她胡思乱想,“原来如此,大师兄,怪不得你迟迟不肯退亲,原来如此啊……” “什么原来如此,泛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既然他已经麻烦上身,春瑟就自动溜了。陆泛鸿面对蒲赢丹喋喋不休的追问,勾起一抹笑,“丹儿,你是知道的。” 吉祥雅从陆泛鸿口中听到的信息就是,如果要退亲,就一定和他打一场,“这正好,陆泛鸿,看你整天假正经,我早就想教训你了!” 南善替他担心,“祥雅,一定有别的办法,不是非要比武的。再说了,我也不愿意被你们当赌注,比来比去的。” “你是害怕我会输吗?” 南善抿着唇为难。最后,她去找了春瑟,“春公子,我听说陆先生要和祥雅比武退亲,不知道……” 春瑟一见她来,满脸堆笑,“南姐姐,你身体才好些,别心他们了,把自己养好了最重要。” “你是怪我将你……”他纯真的笑容闪得她心虚。 “是我自己惹来的坏家伙,我怪你做什么。”春瑟坦荡荡地表态,“再说了,我害你这么苦,你不怪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南善就担心他拿吉祥雅出气,“那祥雅的事……” “你别胡思乱想了,他出不了事。” 春瑟悠哉地笑着送她出了门,自己也准备去做别的事了。随尽夜跟着他一路往往镇国王爷别院走,皱着眉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是吗?”昨夜还听他唉声叹气来着。 “不然能怎么做,不独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还会乐意和我东游西荡无所事事吗,他一定想整天和南姐姐待在一起吧,那怎么还能跟着我了?如果他自己说不想跟我的,万一贺伯伯追究起来,他不好交代,不如让我去说,就说是我赶走他的,贺伯伯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他说得洒脱,随尽夜却知道,这几年有常不独陪在他身边,朝夕相处,早已是他心中不可或缺的一员,现在要让吉祥雅走,春瑟怎么会舍得。随尽夜不想他伤心,轻声劝道:“你就没想过,让不独和南善和你一起玩吗?大家都在,我们都围着你,任你为所欲为的,你多自在啊……” “我一个人高兴了,别人天天愁眉苦脸的,你觉得我能坚持笑到多久?如果我自己不想被勉强,那同样的,我也不该勉强别人,随大哥,你说呢?” 他对别人倒是体贴用心,善解人意,随尽夜撇撇嘴,“那我呢,你还不是总强迫我。” 他这又是嫉妒又是委屈的小模样,看得春瑟直摇头,“你是不同的。” 当天下午,正在吉祥雅为了迎接与陆泛鸿的比武苦练剑术的时候,贺释带着贺居北的命令亲自来了,“小雅,别忙了,过来歇着吧。” “二世子,我整练着呢,你……”吉祥雅累得汗如雨下,没空招呼他。 “不听话了是不是,出去几年不会来,你长本事了啊?”贺释抽出剑柄,举剑与他相搏。二人剑法相合,招数凌厉,看得一旁的南善心惊胆战。 对拆近百招,吉祥雅都没有显出弱势,贺释与他相视一笑,大为满意道:“我的小雅出去几年,不光是人长大了,功夫也没落下。” “二世子也不遑多让。” “那是,我可是你表哥。” “二世子表哥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过招吧。” “对,是正事。”贺释收剑入鞘,脸色严肃起来,“你已经不必再陪着春瑟东奔西跑的了,那孩子向父王告了你的状,父王决定命你留在墨北,静思己过。” 吉祥雅愣了一下,心中怅然若失,“他竟然真的去说了。” “别一脸舍不得,你表哥我可要吃醋了。”贺释拍拍他呆愣了的脸蛋,“小雅啊,我早就想要你回来了,这几年你不在,我如断一臂,现在好了,父王命你留下,来我的帐里做事吧,表哥会好好待你的。” 吉祥雅拱手拜谢,“谢表哥赏识。” “谢什么,我早就看重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春瑟,他害得我们分开这么多年,幸亏他幡然悔悟了,否则,我可就要……” 吉祥雅开口打断他的说笑,“二世子,我与陆泛鸿还有一场比试,等比试完了,我就入你帐中,听你号令。” “这个你也别急了,春瑟他好人做到底,已经让父王允了他大师兄和你媳妇退亲,过几天父王还要下令你们完婚呢!” “真的吗?”南善惊喜地跑到吉祥雅身前,“祥雅,你不用在和陆先生比武了。” “嗯。”吉祥雅明白,这些日子她为了自己担心不已,可当年自己的确怯步,若是就这么轻易和她在一起,便不能确定她的心结是否得以解开,所以他道:“话虽如此,但这次比武势在必行,善儿,我希望自己是堂堂正正的赢回你,而不是靠别人的一个恩典。” 贺释皱眉道:“喂,小雅,说话要动脑子,我父王给个恩典没什么不好,自己见好就收吧。” “不,是我与陆泛鸿约好的比武退亲,我一定要信守承诺。” “人家是翠寒门的大师兄,他什么本事,你跟着春瑟这几年你还不知道,干什么非要和他横上?”当年自己与他比武,还只觉得他有心出手试探,自己便落败了,其功力之高,深不见底,如今几年过去,更不知进到如何地步。 “二世子,这不是我横,是非得如此做不可,不然我心中不安啊。” “好,你不听话,随便你!”他对着自己说得这么坚决,贺释也拿他没法子,生气地自己走了。 南善见劝不了他,不禁期期艾艾地叹气,“你这是何苦呢?” “善儿,我是在做最对的决定,你会懂我的。” “但愿吧……” 卷三 第十九章 心怀疑惑难解在线阅读 卷三 第十九章 心怀疑惑难解 肉文屋 / 卷三 第十九章 心怀疑惑难解 卷三 第十九章 心怀疑惑难解 卷三 第二十章 这才是福气啊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二十章 这才是福气啊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二十章 这才是福气啊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三 第二十章 这才是福气啊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在约定的比武退亲之前,墨北一年一度最盛大的节日——归北节来临了。 在归北节一共三天,这三天中,墨北王庭上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墨北百姓人人穿上最艳丽富贵的服饰,不顾路途遥远赶往王庭参加各式的比赛和歌舞,在这三天里,墨北已经进入了最冷的时候,然而冬雪中的王庭繁华若彩城,歌舞升平,锦旗摇曳,一片欢腾。 归北节的第一天,镇国王府全府家眷按惯例起个大早,一起等候在长风塔下,等着一年只来这一次的人。 自从十多年前定下盟约,每年的这天她从不爽约,今年依然。 余畅晚依旧和春流翠一同出现在了贺居北面前,轻曼不羁的笑脸,风采犹胜当年。 贺居北又见到她,心中欢喜无限,只是她身边还是跟来一个碍眼的人,贺居北轻笑一声,独自向前给她引路,“你永远都是一副倔强的神情,意气风发,不将一切放在眼里。” 余畅晚挽着春流翠的手,笑着和他玩笑,“贺王爷,我每年来你都这么一句吗?” “这是因为本王对你的心,十多年来未曾改变。” “可你也要收敛一下啊,毕竟这春老爷跟我一起来的,你每次都把企图心不加掩藏,难道不怕春老爷一气之下不再让我来。” “你现在还不是来了,他不放心自己也跟来,我不撵他走就是了。” “你好宽大为怀啊。”余畅晚忍俊不禁地笑出声。 贺居北回头看着她,这些年来她与春流翠一起,是染上了些许不似凡尘之气,极为清雅,衣饰也更显飘逸。随风而起她的衣袖,促使他心中一柔脱口道:“即使身无半点缀饰,你依然耀眼夺目,你的那份骄傲、自负,天下女子无人能及。” “别夸了,我的坏处也不少啊,你又不是没被我害过,别表现得这么死不悔改。” 贺居北笑着叹口气,又继续往前走。 到了镇国王府,余畅晚第一件事就是要见见她的心肝儿宝贝。 可是春瑟还在赖床呢! “小妖妖,怎么还不起,你不想见自己娘亲了……”余畅晚坐在他的床前挠他痒痒,春瑟还想睡会,左右躲闪也不起来。 春流翠见她这么闹,春瑟都顽强地闭着眼睛不愿醒,便开口帮他了,“好了,瑟儿想多睡一会,你就随着他嘛,孩子这个时候就是睡不醒,你把他闹起来要干嘛?” “我这么久没见孩子了,你别管我。” “哎呀,叫你别闹他的,待会儿闹醒了他冲着你哭,我看你怎么办。” “我说别管我,春老爷……” 春瑟不胜其烦,总算坐起了身子,“你们还让不让人睡了,一个比一个大声。” “小妖妖,醒了呀,愣着做什么,春老爷,快把孩子衣裳递过来……” “来,瑟儿,伸手,这是袖子……” 夫妻两人赶紧照顾孩子把衣裳穿好了,严严实实地裹了好几层,才放心不给他再穿。临出门了,余畅晚他的小脸,“小妖妖,你不冷了吧?” “我热。” “不冷就好。” “孩子也不能受热。”春流翠埋怨她一眼,躬下身看着春瑟道:“瑟儿,告诉爹,需不需要脱一件衣裳啊。” “暂时算了吧。” “那好,太热了你要说啊。” 春瑟郁闷地看着爹娘,他们从来就这样,一会冷一会热,要不管你吧,就当没你这个人,要宠你了吧,就连吃饭他们都巴不得喂你。 午饭的时候,是贺居北在王府设宴,春瑟原本没有理由不去,但当他看着余畅晚神神秘秘地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翡翠小碗和小勺,笑容可掬地表示要喂他吃饭的时候,春瑟便下了抵死不去的决心。 平时关着门在家里被玩就罢了,没必要在别人的地盘还这么丢人吧! 吉祥语和南善受了贺释的邀请,也来赴宴。还没走到地方,就看着春瑟一脸大骇地冲了出来,“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谁能把你吓成这样?” “你说呢?” “莫非是晚妃娘娘来了?” “是啊,我出去躲一会,里面有人问起,你就说没看到我。” “这个……”或许能有幸看到春瑟被作弄,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吉祥雅有些犹豫。 还是南善善解人意,“春公子,你有事就快去,我和祥雅知道该怎么做。” “南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我去了。” 春瑟跑出去没几步,就和有常遇上了。 有常鲜有见他这么急急忙忙地跑,像是在躲人,“公子,这是要往哪里跑啊?” 春瑟调理了一下内息,关心他这一个月里去探查的消息,“你回来了,查的事怎样了?” “一切不出公子所料。” “很好。” 他露出骄傲的表情,自得意满的样子让有常心生不妙,“只是,宿蛂教的老巢被他们自己称为圣域,圣域神秘异常,尚不得知具体方位。” 果然,他心中打定主意了,“既然这样,就找个宿蛂教的人给我带路好了。” 有常赶紧劝阻,“可是公子,你怎可一人孤身涉险,还是给大师兄说过之后再做打算吧。” “我都打算好几年,再做打算,那要拖到什么时候!” “至少,让我和你一起去。” “你一起,去做什么?”春瑟挑眉,玩笑般地说着,“我一个人,如果有去无回了,也就罢了,如果再搭上你一个,不是亏了。” “公子!” “你明知劝不住我的,还说下去也是浪费口舌,你如果真的有心,就陪我去街上走走吧。” 他们在人潮攒动的街市上前行,有常小心地护着他。春瑟抬头,看他被人家挤得脸都变形了,却保住自己的行路顺畅,不禁一笑,“你也心里清楚,不独走了之后,我也准备让你走,这次我去宿蛂教一游,你正好可以回神都。” “公子,我们都不想离开你。” “我知道,让你们自己说走,你们办不到,坏人还是让我来做吧,我先走开,你们才能自己回家。” “这几年,我们和你一起,你给我们的,也是家。” “可是这个家和你们自己真正的家不一样,你们迟早也会回到真正的家。不如早些走,省得再过些日子,心里更舍不得。” 虽然春瑟年纪还小,但蛮横的脾气已经十足,有常自知劝不了他,笑叹一声纯属自言自语,“公子啊,你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蛮不讲理。我想,等到哪天你遇上别人对你不讲理时,希望你能找到足够的歪理去说服他……” 权当他是最后的抱怨,春瑟很不以为然,“能有人对我蛮不讲理?那真要见见!” 他们再前行片刻,便与久候的随尽夜相逢了,有常与他对视一会,自动潜藏进了人潮中。 随尽夜也知道了春瑟想去宿蛂教探路的事,一直持反对态度。 然而春瑟却决心很坚决,“这是我要做的事,我能做到才去的,若是不能做到,我才懒得去。” 他总是这么自命不凡,惹得随尽夜恼火,“你没做过,怎么知道自己做得到。” “是啊,所以我才决定去试试,你不知道,这件事一直让我深受困扰,拖到现在我也疲了,不去怎么行,我非去不可。” “反正我不许你去。” 随尽夜捏着他的肩膀,这次表现得很强硬,春瑟以往也没见他这么坚决反对过,所以不想和他硬碰硬。他貌似有了妥协,“好吧,我暂且听你的,不过,北海姐姐的事,你自己去说,别让我去了。” 上次说要比赛捉麻雀,结果春瑟被人带走了,随尽夜和贺北海的比赛也中断了,现在到底算谁赢了也不清不楚的,昨天贺北海缠着春瑟要他作陪半个月,春瑟也没明显拒绝,只是和她约好,今晚去找她说个明白。 “好啊,去就去。但是你答应我不乱来了啊。” “算是吧。” 回到镇国王府已是傍晚,春瑟小心翼翼地溜回别院,却听到了爹娘的对话。他静静地听完之后,看着娘负气而去。 他正准备绕到别的地方转一圈再回来,春流翠唤住了他,“瑟儿,你都听到了吧?” 春瑟老老实实地站出来,“爹……” “你娘说的,你有什么想法?” “我娘当然不对了,爹,你才是对的,我跟你走听你的。” “你这孩子,如果这话是你娘问的,你也是这句去哄她。”春流翠笑着向他招手,“来,瑟儿,你对爹说实话。” 春瑟走过去,春流翠他的头,宠爱地看着他,春瑟无奈道:“刚才听到娘说,今后翠寒门不会再收徒弟入门了,这怎么可能,假如想想爹是如何想要翠寒门桃李天下,就会知道,今后的弟子一定会陆续有的,等哪一天人数到了,才不收了。” 夜里寒凉,春流翠揽住孩子的头,带着他往屋里走,悠然问道:“是啊,你知道的,瑟儿,爹收人入门是为了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我,难道还会有别人。” “是啊,除了想要保护好我的这支独苗,爹别无所求。”春流翠温柔地笑脸上,温情脉脉,“你几位师兄好虽好,是人中翘楚,可惜,都不是真正能狠心的人,若是你有个万一,他们却在妇人之仁,你不就危险了。” “可是要有多狠心的人才能入爹的法眼呢?”七师兄过后,这几年迟迟不见再收徒弟,他看那个八师兄的出现是遥遥无期了…… 这个问题,春流翠没有明确回答,只是对春瑟叮嘱,“等到那一天,爹真要找了这人来,你可知要怎么对他?” 春瑟伶俐地回答道:“自然是和他离远些,免得被他的狠劲儿给弄伤了,让爹娘伤心。” “乖孩子,真是聪明。” 春流翠照顾孩子上床睡下了,自己坐在他床前,一直不愿走,“瑟儿啊……” “怎么了爹?”不就是睡觉了,用得着这么难分难舍吗! “爹知道,你自小就爱闹,但嬉闹过多不宜于纯气养心,不如我的瑟儿静下心来,甘于沉寂,从此待在家中磨练耐心,假以时日……” 春瑟见他目光渴望,却也不介意打击他,“爹是要叫我做什么?静心,我哪能静得下来?” 春流翠轻笑着对他好好哄道:“若是你真的能静下心来,我便亲自教你,你以前不是总抱怨我教别人却从不教导你吗,现在爹要教你了,怎么,你还不肯啊?” 说起这一事,春瑟难免发牢骚,“我就是不懂,爹为什么不愿意教我,你问问我的那些师傅们,他们哪个不说我好,就你……” “我是你爹,怎么能教你成才?你可知道慈父多败儿,对你严厉了我舍不得,对你不严厉,你又调皮。” “爹……”今晚怎么如此温情…… “我的瑟儿啊……”春流翠低头亲吻一下孩子稚嫩的小脸,“还没出生时我就在为你担惊受怕了,当时我就在想,这辈子,怕是要这样心下去了,现在想来,这就是我的福气啊……” “爹?”你可别把自己说哭了。 “爹想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你,却又怕你承担不起。” “那就别给太多,给我我想要的就够了。”春瑟笑着从床上爬起来,扑进春流翠怀中。 春流翠生怕他着凉,忙拖起被子将他裹住。春瑟被他抱着很温暖,嬉皮笑脸地冲着他笑,春流翠柔声道:“我儿且记住三戒,今后不要触犯。” “好,爹你说。”如果能做到,就做,不能做到,看着办吧,反正他还有娘在! “一戒,仗势求不得之物;二戒,无能而逞强好胜;三戒,害人之心。” 春瑟点头记下,“就是说,一,不能倚仗别人的势力,去强取与人,如果是因为我自己有势力就可以。” “对。” “二,不能无能又肆意逞能,除非我有能力去和人一争,才可以去做。” “对。” “三,人都有父母亲人,如果我害了别人,人家也会来害我,即使害不到我,也会想方设法来对付我的亲人,所以我不能有害人之心,如果别人非要来害我,万不得已之时,我若还手,一定要斩草除。” “瑟儿说的对。”他的这番解读,春流翠也认可。 “爹,我记住了。” 这一年,归北节的第二天,当随尽夜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躺着的人,一瞬间,他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房外是刺耳的喧闹声,随尽夜苦恼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如何收拾眼前的烂摊子,这时,一个更可怕的消息将他彻底击溃——春瑟失踪了。 于是陆泛鸿与吉祥雅的比武也不了了之…… 一个新的局面,等待着他们所有人。 卷三 第二十章 这才是福气啊在线阅读 卷三 第二十章 这才是福气啊 肉文屋 / 卷三 第二十章 这才是福气啊 卷三 第二十章 这才是福气啊 卷四 第一章 活得风光无限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四 第一章 活得风光无限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四 第一章 活得风光无限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四 第一章 活得风光无限 “姐夫,这孩子以后就交给你了。” 当余畅晚从墨北归来后,段永堂一直心怀不安。余意苏是她最看重的亲人,当初苏苏生下孩子之后就去了,余畅晚人在墨北,春流翠将孩子交到他手里,嘱托他一定好生照顾。段永堂接过这个余意苏用命换来的孩子,泣不成声,这孩子就是他的心头啊,他怎么会不好好待他。 这几天听说余畅晚回来了,段永堂就怕她来跟自己抢孩子,如果没有了苏苏,又没有了孩子,他的人生就连个安慰都找不到了,还活着是为什么…… 还好,余畅晚墨北归来后,整个人都通情达理了不少,不但认下了他做姐夫,还将孩子托付给了他。 “姐夫,我看孩子都快两岁了,早就认你是爹,你就给他做爹吧。” “好。”自从孩子跟了他,他连名字都取好了,就叫段易,希望孩子一辈子平坦顺利。 “段易,这个名字不错。”春流翠细细咀嚼着他取的名字,笑容温煦悦目。 余畅晚也跟着点头,“不过就是不够威风,这样吧,我再给孩子去一个字号,号无赦,你们看如何?” 段永堂敛眉,“似乎太狂妄了……” “姐夫,干嘛这么畏首畏尾,有你给孩子保驾护航,这辈子,无论易儿做了什么,都可以赦免,这不是无赦是什么?” “这个……”当他是皇帝啊,什么都赦免。 余畅晚拍拍他的肩,给他降大任,“你要给易儿当爹的人,活该这辈子重任在肩,拿出点气魄来嘛。” 段永堂嗔她一眼,她还是活得这么张狂不羁,随洒脱,如果一辈子这么无拘无束下去,那还得了,“你们呢,准备什么时候也生个孩子?” “怎么,你还惦记着给我们带孩子?”余畅晚玩笑地说着,“你别指望了,我家的春老爷说了,苟且偷生不易,我们自顾不暇,无心再添负累。” “所以你们两个准备自私自利地过一辈子了?” “春老爷是这个意思了,再看吧……” 临走时,段永堂送他二人出门,有些忐忑地想向她征得同意,“易儿……易儿我也交给公主在带,公主对他视若己出,很疼爱这孩子,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许她……” 余畅晚笑了笑,倒也没犯倔,“如果是为了易儿好,我不反对。” 十年之后 十二岁的段易已经是神都恶少之首。这如同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身为大盛左相段永堂独子,其母又是长公主,如此得天独厚,尊贵异常,别人自当无法与他匹敌。 当然,这逃不开他自身的后天努力…… 从小被宠惯长大的他,锦衣玉食,活得珠光宝气,所见之人大多一脸奴颜媚骨,对他点头哈腰,极尽献媚之能事。因为从小看惯了,所以被人应承也习以为常,他心中不会有多讨厌,但也绝对不喜欢。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他无赦公子的一大癖好——喜爱打压高傲之人。 十岁那年,他的娘,长公主怕他在外面被人欺负,就送了他一支百人队,一年之内,因为担心人手不足无法将他照顾妥帖,又扩充到了五百人。 本来自私佣兵作乱是犯了王法,不少人纷纷上疏,惊动了皇帝。可是,长公主在自己的皇帝侄儿面前据理力争,她家的孩子是皇亲国戚,孩子的父亲又有朝中股肱,他们段家为了维护皇权威严,在外面树敌众多,如果不保护好这个独子,出了闪失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于家于国都是损失……而且,她就是让几个人陪着看护孩子安危,怎么就成了佣兵作乱了,这还有天理吗?! 任凭她巧舌如簧,也说不掉自己孩子聚众滋事的事实,然而,一旦皇帝撤去他的人马,他段易出了闪失,这又将叫扶持皇权于即倒的段氏一门情何以堪,所以这事也跟着没了下文…… 鉴于他有了这支五百人的私人卫队,神都之内的那几傲骨,在他面前,没怎么折腾就一一屈膝。 “道貌岸然,伪君子!”对于人家这么快就跪地叩拜,惹来段易心中不快。 “易儿,经你一番试练,你爹也看出了那几个全是庸才,已经将他们贬出神都了。”长公主宠爱儿子爱到极致,看不得他皱一下眉头,“我的易儿,你就别生气了嘛。” “爹将他们都赶走了,那我接下来还怎玩?”本来滥竽充数也算有几个消遣,现在好了,一个玩的都没了。 “易儿别气,等几天你姨父的大徒弟就来了,他可是名满天下的贤人,相信也一定傲气非凡,保准易儿满意。” 段易听到陆泛鸿要来,激动得眼睛放光,“是啊,陆贤人,我早听他们提起这人了,这次我可要好好会会他。” 果然,不出所料,从一次见面,陆泛鸿身上散发出的清隽优雅之风,傲然出尘之气,就令他心折不已。段易看着眼前超然于世的贤人陆泛鸿,摩拳擦掌,心痒难耐,却依然痛下决心,这一次一定要一步一步慢慢蚕食,从身到心地让他彻底折服,对自己匍匐贴耳,唯命是从。 他是想从人家身上挖掘出全部乐趣,一丝一毫都不愿放过,然而,陆大贤人却不是一个好肖想的对象,哪是他这么轻易染指的。四年之中,任凭他机关算尽,费尽苦心,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却连陆大贤人的衣袖都没碰到过,更别提他盘算着的弓腰俯首,百依百顺了。 每一次与陆泛鸿交手后,都让段易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渴望,这辈子都没指望实现了,但,却又一次次刺激着他的好胜心,让他不甘心放手……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十六岁这年,神都外的成朗山中,他把陆泛鸿给截住了。 陆泛鸿看着他对自己的如此紧追不放,深深叹了一口气,面对他灼热的眼神,用从未有过的和颜悦色告诉他,自己要去西境办大事,现在无法跟他回去,一旦大事一成,西境统一,就会再到相府去,圆他的心愿。 段易不是无知孩童,岂会轻易受骗,然而,陆泛鸿的笑脸温雅如斯,对他来说来之不易,他舍不得就此抹杀掉了陆泛鸿对自己的好脸,而且陆泛鸿的目光无奈至此,自己总不能将他逼上绝路吧,那以往的辛苦不就白费了……段易思索一番,勉勉强强,也就答应了。 之后,陆泛鸿投桃报李,果然就与他诚心相交了,委托他照顾自己看重之人,好吧,是因为他已经将这人给擒获住了,人家不交给他也不知给谁……所以,段易当仁不让,也应承下来,只要陆泛鸿会真的亲自登门,他就帮他一回了。 于是,段易殷勤地送上了行囊给陆泛鸿践行,看着陆泛鸿挥手告别,心中稍稍安稳了些许。他号令手下人等收队,在回府的路上,不想却冤家路窄地遇上了某人。 “十三统领,好兴致啊!” 十多年前,凤家军下栖梧山,击溃了扰乱大盛江山的叛军,主帅杜庆艳驻兵东边,与夏东王相互制衡,而这杜羽珩,身为杜帅义子,年少得志,三年前被调任回神都,担任神都皇城禁军统领,神都以内的武将,他见者大一级,可谓风光无限。 这人一来神都,就与他横上,先是禀报皇帝说他身为皇亲国戚,不可知法犯法私立人马,趁势行凶,再是向皇帝建议,收编他的手下作为皇城禁卫十三军,又给他讨来一个十三军统领一职,名义上就是他的属下了。 那天敕封下来,段易死活不答应,然而他爹却劝他,从此以后他就是吃皇粮的人了,好歹也是一官半职,总比在家无所事事强。而且,这之前的十二军是按天干地支排列,每一个时辰有一对出来寻城,他这十三军超出十二时辰之外,不再寻城之列,就相等于是他什么时候出巡都可以,多威风! 是啊,他那时也觉得威风,因为再也没有人敢对他在外招摇说个不字,他这也是皇命在身! 可就是每次见了杜羽珩,他觉得憋屈! “大统领,你也不赖啊,我带着人在外巡查,你不也跟着来了?” “原本我也在家歇着了,毕竟忙了一天,不比十三统领这般逍遥自在。可就在我躺下去时,就听着外面有人在闹。我倒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神都无理滋事,但细细一想,如此胆大妄为的,除了十三统领,还能是谁?” “说得好……”段易对他的话中之意很不以为然,悠哉地向手奴仆点头,奴仆立即抬来了他的金雕躺椅让他斜卧,“我就在这里静候大统领指教了,不急,你慢慢说……” 段易懒散地支起头,无数火把的光芒照亮他慵懒的笑容,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杜羽珩,貌似虔诚地等待他教诲呢! 杜羽珩就带了十来人随行,看段易这架势,他能说什么,“段统领毕竟是相门之后,活得雅致风流,随洒脱,杜某自然比不得,这夜也深了,杜某无心陪着段统领一起披星戴月,彻夜谈心,只是关心皇城百姓安危,故而来探。” “那就回吧!”段易倒也爽快,点点头,就由奴仆抬着回去了,懒得再和他多做纠葛。 “你……”杜羽珩手下看他如此嚣张,心中气愤不过。 杜羽珩拦住那人发作,“罢了,既然恶少都不为恶了,我们又何必穷追猛打。” 段易听到杜羽珩这么说,心里一阵遗憾,他正等着有人来挑衅呢!今晚为了围追陆泛鸿,他什么毒啊箭啊的都准备好了,可是见到陆泛鸿,他确实下不得手,但如果是别人,他绝对有这个兴致,看看毒、箭齐上,到底能让人家怎么个惨法……可惜没人送上门来,可惜啊…… 段易悻悻然回到府上,手一挥,下面的人就都退下了。 他跨步进入院子,手下胧月问道:“公子,陆先生交代的那个孩子怎么办?” “嗯……”幼时便赏尽珍玩,对于无趣之物,段易早已不想多费心思,只有有趣之物,不如陆泛鸿,他才追了四年都不感到烦腻,“先洗洗吧,脏兮兮的。” “是。” 卷四 第一章 活得风光无限在线阅读 卷四 第一章 活得风光无限 肉文屋 / 卷四 第一章 活得风光无限 卷四 第一章 活得风光无限 卷四 第二章 家有漏网之鱼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四 第二章 家有漏网之鱼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四 第二章 家有漏网之鱼 大赦天下 作者:一二斤雪 卷四 第二章 家有漏网之鱼 顾梦期觉得,今天一天就像是在做梦,莫名其妙在自家后院劈柴,就被人蒙个黑口袋,等她从口袋里出来,就被抓进了铁笼子,接着一群人抬着笼子里的她走了好久,总算停了的时候,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花妹和大师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胧月是段易的贴身侍女,段易走到哪里都带着她,衣食住行她样样经手,在段府中的地位不容小觑,既然是段易交代了她来办,想必心中还是对陆泛鸿交代的事比较看重。基于此,胧月仔细地走到关押顾梦期的铁笼前,看着笼中的小女孩,她瑟瑟发抖的样子,真是可怜,“你……要听话,在公子面前你不要冒犯,你不会有事的。” 顾梦期缩在笼子里,饿得脊背打颤,“我饿……” “先给她洗个澡。”胧月对着身后跟随的四个丫鬟吩咐后,对着顾梦期点点头,“有你吃的。” 四个丫鬟动作利落地给顾梦期收拾干净了,拖着饿得无力走路的她来到胧月面前,“姑娘,已经打扮好了。” 胧月坐在饭桌前,抬头瞄了顾梦期一眼,“吃吧。”这丫头长得白净可爱,就是眼中无神,浑浑噩噩的,兴许是被吓着了,等她细心教教,过几天带到公子面前,也不太丢人现眼。 “这些都是给我的!”桌上丰盛的菜式馋得顾梦期直咽口水。 看她用迫切的目光盯着饭桌,胧月哼了一声,她迫不及待地就扑上去。 一桌好菜,被她这般狼吞虎咽,胧月摇着头,深为这些美味佳肴惋惜! 顾梦期七手八脚地吞进许多饭菜,算是解了馋,才打量起面前的胧月,“你是……” “叫我三姑娘吧,这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是,三姑娘。”似乎也听大师兄说过,这个三姑娘不简单。 顾梦期低着头若有所思,忽听胧月笑道:“别想了,既然来了相府,你就别想轻易出去,你是陆先生托付的人,公子交代我们好生照料,这里没人亏待你的。” “嗯。”顾梦期憨厚地笑笑,反正这里包吃包住,她也不急着会深山老林里,就在这里先住下去也不错,这不,今晚她还见着那个白马小将了,开心啊! “你也别太高兴,公子是等着陆先生来接你,如果时候到了不见人,你也……”胧月遗憾地看着她,言下之意明显。 “嗯嗯!”顾梦期领会地不停点头,笑得全不在意,能有什么事,有事就给惹事的人来扛,她百事不沾身,放心得很! 话说,段易终于熬过了两个月,正等着陆泛鸿早日归来,这天,接到了一封信。是春瑟写的,里面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篇,啰啰嗦嗦,絮絮叨叨,就连昨晚吃的什么菜都写上去了,看得段易好不耐烦!但强忍中,段易还是看到了信中的重点——陆贤人此去西境,情况莫测,春瑟放心不下已经启程追去了,至于陆贤人要什么时候能回来……遥遥无期…… 段易被气坏了,这四年为了等着对陆贤人下手,他处心积虑,殚竭虑,心无旁骛,甚至连对杜羽珩都提不起兴趣,一心只向着陆泛鸿,可他倒好,去了西境就拿乔不回来,早知道自己就拦住不许他去了…… 段易愤愤不平中,胧月来到他身边,躬下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段易横她一眼,一咬唇,下了决心,“既然陆贤人不来,正好空出手,收拾你杜羽珩!” 原来杜羽珩自从接手禁军统领一职,就有心对段易的横行无忌加以管束,然而他费尽唇舌让段易收归自己手下,还是改不了人家依然固我的言行,与肆无忌惮的做派,那夜,段易面对他时恶少姿态十足,更加坚定了杜羽珩管制他的决心,连月来暗中收集他为非作歹的罪证,力图给他致命一击。 杜府内,杜羽珩前思后想,终于将这篇上疏完成,才将笔放下,就看到急急忙忙的仆人冲了进来。 “没规矩!” “大人,不好了,恶少上门了!” “不见!”杜羽珩喝退了仆人,正要起身,只见段易大摇大摆地身影已经到他门前! “杜统领,怎么在家啊?身体抱恙吗?” “有劳十三统领挂怀了。”杜羽珩相迎,“日前偶感风寒,没想到竟牵动十三统领,不顾礼数强闯进来,辱没了相门的教养,辜负了长公主的教诲,罪过,罪过啊!” “不碍事,我不怪你。”段易才不管他话中带刺,笑容可掬道:“既然你都说本公子是来探病了,空手而来自然不行,来人啊……” 胧月恭恭敬敬地带着十来个仆人抬着各式名品珍玩进来,段易随手拿起一个,把玩着,“这个玉麒麟,还算不错,就不知你喜不喜欢。” “十三统领所出的必定是珍品,世人谁不喜欢。”杜羽珩笑凝嘴角,“只是,凭着段大人的俸禄,这些……” 段易不无不可地摇着头,豪气道:“本不想笑你孤陋寡闻的,可你看看你,这么小家子气,算我行行好,这些,都送你了!” 杜羽珩目光谨慎,“为的什么?” “为的是有人闲着无聊,唯恐天下不乱,便暗中勾结党羽,肆意罗织罪名,图谋不轨,一心动摇大盛之墙……” 杜羽珩没料到他这般恶人先告状,深深看向他,“十三统领指的是谁?” “你!” 段易笑哈哈地看向他,完全是一副开玩笑的嘴里,只是杜羽珩实在笑不出来。 “怎么不笑啊,我都被你逗乐了,你敢不笑!”段易笑眼斜睨他,想要找出他身上的有趣。 杜羽珩冷哼一声,“是要我笑你的不知死活吗?” “哈哈,本公子有吗?” “十三统领!你深受皇恩,担任要职,不思思慕皇恩,全身报国,竟敢滋扰百姓,以权谋私,今日更胆敢贿赂上级,你……” “别这么激动嘛!”段易笑着将玉麒麟放在了他的桌案上,“不过是带来些小玩意给你开开眼,要是不喜欢直说便是了,给你换还不行吗?” “不必了!”杜羽珩不屑地瞪视他。 “喔,原来是你喜欢啊,想都留下?好,胧月,把东西放下,你们都去外面等着!”段易歪曲他的意思。 “是。” 段易带来的人留下东西之后都出去外面了,杜羽珩也没出声阻止,只是等到他们二人留下,才厉声道:“好,这下子人赃俱获,段易,你贿赂上级,该当何罪!” “不过是看你清廉,为人亲厚,本公子想邀你为友,送点见面礼罢了,用得着这么强加罪名给我吗?小气!”段易嗔怪一叹,不满道:“杜大人,人家听说你和那些文墨之间互通诗词,难道你也是和他们行贿受贿吗?要知道,诗词之物,可是无价之宝,可我送的这些俗物,完全是有价之赏,不值一提。” “我与他们诚挚之交,哪里是你能比较的。” “所以,你是不屑与本公子结交了?”段易可惜地幽叹,“如果真做了朋友,或许人家都不好意思对你出手,没想到你还不愿意了,哎,是你没福气啊!” “你!” “这次是第一次,你不收本公子的东西,只怕是担心自己无法回礼,所以要被人传言说你受贿了,放心吧,这个……本公子收了!”段易手快地抽走了他桌上的上疏折子。 杜羽珩出手抢回,可连他一个衣角都没有着就被他闪身出门了。段易站在门口,几眼扫视完了上疏,对他悠然地笑,“要动本公子还要借他人之手,你真是没意思。难道你没听你身边几个神都的老人给你说吗,那几个怎么被调离神都的,他们还都是与文墨打交道的呢,比起你这个舞刀弄枪的,文采一定不低,可人家还不是一路走好,你不看看这前车之鉴,想要步后尘了?我还没玩过呢,不许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本公子不许!” 杜羽珩气得冲上前去,但见他已然撕了上疏成碎片,自己只得揪住他的衣领,“段易,你欺人太甚!” “明眼人都看着了,是你欺负我,你看你这气急败坏的,好吓人啊!”段易微笑着提醒他,门外站着的人,除了他们俩,还有两家的家丁和另外几个前来拜访的官场中人。 杜羽珩深吸口气,放开手。段易伸手拍拍他的肩,“本公子的礼已经送到了,你的回礼我也收了,我很满意,不知你满不满意啊?” 接着他笑笑,不等人家回答就要走,杜羽珩在他身后怒吼,“把你的东西抬回去,我不要!” “别这么倔嘛!” “带走!” 嫌他太过烦人,段易转过头,无奈地看着他,“死心眼啊你,你不要,就不能拿出去买了赈济穷人吗?平日里要你拿出钱来做善事,你怕是没法子吧,怎么就不能借本公子的力做点善事呢?” “你!” “走了,别送!” “你别走!” 杜羽珩冲上去拦住他,就这么被他耍了,还要让他大摇大摆地走,杜羽珩咽不下这口气。段易撇撇嘴,轻声在他耳边道:“别这么严肃,不过也可以再谨慎些,不然……你可不好玩了……” 杜羽珩恼怒地推开他。 段易不介意地笑着,“千万别太早让本公子失去兴趣,我可决定拿你解闷呢,这么快就不好玩了,我会失望的……” 杜羽珩生气地双拳捏紧,目送着他离开。 段易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胧月跟随上车,小心地瞄着他嘴角的笑意,陪笑道:“公子,今天杜大人是被你气着了?” “这么容易就被玩,也不知他是故意要我轻敌,还是本就不济事。” “那么公子今天是来试试他的?” “陆贤人说过,对人可以用财物试控,亦可以用时事考察才能,以便制定引诱制衡对方的方法,更能观察到人家的弱点加以钳制。” “公子还惦记这陆先生呢?属下看公子今天这么开心,还以为这杜大人已经解了公子的……” “凭他也配?” “那在陆先生回来之前,公子是不是就要拿杜大人做消遣了?” “看他的能耐吧……”段易眯着眼,想着陆贤人的到来是有得盼了,但愿杜羽珩能硬挺点,别太早玩完! 卷四 第二章 家有漏网之鱼在线阅读 卷四 第二章 家有漏网之鱼 肉文屋 / 卷四 第二章 家有漏网之鱼 卷四 第二章 家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