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上位之绿茶影帝篇[快穿]》 第1页 《反派上位之绿茶影帝篇[快穿]》作者:晴川泪相思【完结】 文案 视角:主攻 本文又名《别人都以为我是小可怜儿》 一次莫名其妙的试镜,让离忧进入了剧本世界,成了剧本世界的头号反派,处处与男主作对,变着花样的作死,最后的下场一个比一个凄惨。 剧本一:真假豪门富二代 剧本二:强娶男主白月光后 剧本三:太监也想当皇帝 剧本四:魔教教主是病娇 …… 看着手里的剧本,离忧知道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处世准则,果断将与他狼狈为奸的反派二号给卖了。凭借精湛的演技,转眼间从阴狠毒辣的头号反派,变成了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 只是离忧来的不凑巧,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原本的定律被改变,身边到处是穿越者和重生者。 路人甲:“你好你好,你也是穿越的吗?” 路人乙:“不是不是,我是本土重生的。” 离忧:“我擦,这不是给我制造游戏难度吗?” 林丘,林氏传媒的执行总裁,一次去剧组探班,被掉落的灯砸中,变成了植物人,莫名被系统绑定,开始了所谓的拯救反派的任务。 看着面前比自己还正派的反派,他不禁问系统:“这还用救吗?” 系统:“……” 当离忧以为自己已经抱稳男主大腿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每当他和男主在一起,一直欧皇附体的男主,像是走了霉运一样,各种受伤、见血…… 一开始男主:“你离我远点。” 后来男主:“你离我这么远干嘛?” 完成所有剧本,回到现实,离忧的演艺事业空前顺利,很快便被提名最佳男主。 庆功宴当晚,他被一个男人堵在了洗手间。 林丘:再让你跑了,我跟你姓! 离忧:你有病? 离忧是攻,林丘是受。 - 内容标签:娱乐圈 快穿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离忧,林丘 ┃ 其它:主攻 一句话简介:俩戏精在线飙戏。 立意:干工作就要勤勤恳恳,踏踏实实。 第1章 离忧前两天突然收到一份试镜通知,他根据电话里提供的地址,来到试镜的地点,位于市郊的一座名叫通天的大楼。站在楼下,仰头往上看,离忧总有一种望不到顶的感觉,摇摇头甩去脑子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他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离忧四下看了看,大厅里空无一人,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离忧茫然地摸摸头,正思考着是不是该出声叫人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说话,“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离忧被吓了一跳,他拍了拍胸口,转身向身后看去,一个身穿西装上衣却搭配短裤和拖鞋的男人,正眉头紧皱地看着他。 离忧的嘴角抽了抽,如果刚才只是猜测,那他现在确定这个试镜就是一个骗局。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骗你?你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也就长相还过得去,我们骗你有什么好处?” 离忧怔忪地看着男人,心里腹诽:难道刚才我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要想试镜就向左,走到尽头有电梯,到顶层会有人接待你。不想试镜就哪来回哪去。”男人说完不再理会离忧,径直走进前台接待处,拿出手机就开始刷视频。 离忧挣扎了一会儿,想到自己已经几个月没开工,房租至今没着落,就一咬牙脚步左转,沿着走廊走了过去。走到尽头,离忧看到了电梯,电梯门自动打开,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迈步走了进去。在他进去的瞬间,电梯门合上,离忧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按钮,而电梯却在快速上行。离忧这下蒙了,他缩到角落,蹲下身抱着头,大声叫着:“我不试镜了,快放我出去,谁来救救……” ‘我’字还没出口,电梯就停止了运行,‘叮’的一声门开了。离忧见状顾不得其他,手忙脚乱地逃离了电梯。看着关闭的电梯门,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平复下过快的心跳。 看了看四周,发现地上贴着标有试镜处的指示箭头,离忧没有犹豫沿着箭头就走了过去,他现在对那个电梯有了心理阴影,暂时不想再靠近,反正已经来到这儿,不管是不是骗局,都得过去瞧一瞧。 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发现了挂着试镜处牌子的房间,离忧抬手敲了敲门,很快便听到了里面的应门声,“进来。” 离忧推开门走了进去,放眼一看,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的位置有一张桌子,一个漂亮的长发女人正坐在桌前玩电脑。 虽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离忧还是礼貌的说:“抱歉,打扰一下,我是来试镜的。” 女人抬头看了离忧一眼,将一沓资料放在桌上,说:“这是剧本,自己看吧。哎呀呀,最后一件没抢到,我可是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你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女人瞪了离忧一眼,重新拿出一沓资料,替换了刚才的剧本,满脸不高兴的说:“一点眼力见儿没有,剧本在这儿自己看,别烦我。” 离忧皱眉,女人脸上的轻蔑,让他心里不适,但为了生计,他还是选择了忍耐,走到桌前,拿起剧本认真的看了起来。认认真真的读完剧本,离忧的眉头皱成了疙瘩,抬起头看向女人,问:“这剧本能换吗?” -- 第2页 女人的视线从电脑上离开,笑意吟吟的说:“不能。我们这儿的规矩,剧本看完了就必须接受,没有更改和退还的可能。” 离忧眉头皱的死紧,女人的态度让他不能接受,将剧本重新放在桌上,他转身就走。如果不是自尊心太强,一直谨守底线,以他的演技,早就脱离十八线了。 女人见离忧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勾起红唇笑了笑,视线再次转向电脑屏幕,而屏幕上显示的正是那条长长的走廊,以及正在离开的离忧。在离忧走进电梯的瞬间,女人敲击了一下电脑,笑吟吟的说:“任务开始,你要保重哦,小可爱。” 离忧心惊胆战地走进电梯,门自动关闭,紧接着就是急速下降,他本能地闭上眼睛,缩在角落,心里默数着,脑海里却突然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任务开始,你要保重哦,小可爱。” “任务,什么任务?开始什么?”离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是眼前白光一闪,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南辰,你真的要搬出季家吗?” “嗯。” 电影学院小花园的樱花树下,校花乔兰和校草季南辰正面对面站着。微风吹过,樱花随风飘落,远远看去还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确定了吗?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 她应该是想说‘狗血’吧,背对着两人坐在长椅上的离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 离忧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剧本世界已经两天,现在樱花树下的那对俊男靓女,就是这个剧本世界的男女主角。而他现在的身体名叫季北亭,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 因为看过剧本,所以离忧对故事的走向和结局一清二楚。季北亭,也就是他现在鹬犀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却因为当初医院闹得乌龙,将两个刚出生的男孩搞混了,以至于两家的孩子抱错了,他富二代的身份被另外一个孩子,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季南辰抢走了。 季北亭在被接回季家之前叫高小涵,也过了几年富二代生活,他的养父高强开了一家贸易公司,只是后来投资失败,在季北亭五岁的时候宣布破产。从那以后,高强就开始酗酒,不仅不再出去工作,还常年家暴季北亭和他养母林美娟。林美娟无奈,只能出去工作养家,在商场做起了营业员。 林美娟出去工作,季北亭就成了高强酒后家暴的主要对象,身上常年带伤,最狠的一次,高强直接打断了季北亭的肋骨,差点把人打死。这样的家庭环境,导致季北亭的性格有缺陷,既暴戾又偏执。不过他非常懂得隐藏自己,装作无辜弱小博取同情。 季北亭和季南辰是同学,一次文艺汇演,两人一同上台,季家的人也到场观看,但凡见到季北亭的人,都会开玩笑说季北亭和季昭林很像,比季南辰更像他的儿子。季昭林没当回事,他老婆杨海清却放在了心上,偷偷让人拿了季北亭的牙刷,给两人做了亲子鉴定,确定了两人的父子关系。 原剧情,季北亭在回归季家后,并没有过上他想象的美好生活。他的哥哥季罗阳、妹妹季晓婷,和季南辰的关系一直很好,即便知道了事情真相,也始终保持联系,而对半路过来的季北亭非常排斥。再加上因为家庭环境不同,所接触的人不同,季北亭的生活习惯,以及他怪异的性格,就显得过于上不了台面。除了杨海清,基本没有人待见他。 季南辰虽然搬出了季家,却没有回高家,也没有改名字,而是在外面租了套房子。依仗之前拍的一部戏,很快便在影视圈崭露头角。 季北亭怨恨季南辰,原以为他会像自己一样,被高强虐待,过上悲惨的生活,可现实却事与愿违。他气不过,便想着法的报复季南辰,最后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离忧穿来的时间点正是季家确定他身份之后,庆祝他回归的宴会将在三天后举行。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是一路尾随季南辰来的,目的就是想和男主搞好关系,他可不想进去吃牢饭。 “嗯。”依旧是淡淡地一个音节。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回那个家吗?听说高小涵的爸爸不仅酗酒,还没工作,一家人全靠高小涵的妈妈赚钱养着。” “我没打算回去。我已经成年了,完全可以自主生活。” “说的也是,那你搬出季家后,打算住哪儿?” “租房。” “租房?那你找到房子了吗?” “还没,今天去找。” “那正好,我朋友前两天还说有房要出租,就在学校附近,要不我帮你问问?” “不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南辰……” 不知道是不是离忧的错觉,他总觉得季南辰对乔兰有些不耐烦,似乎不像剧本中说的感情那么好。 见季南辰走了,离忧连忙跟上,却被乔兰发现了。 “高小涵,你怎么在这儿?”乔兰看看离忧走过来的方向,说:“你偷听我们讲话!” “是我先来的。”离忧根据剧本中人物的性格表演着,低垂着头,不去看乔兰,声音不大,还有些沉闷。 “你先来的?”乔兰微微皱了皱眉,说:“那你为什么跟着南辰,你有什么目的?” 离忧不着痕迹地往上提了提衣袖,随后将手腕上的表亮给乔兰看,说:“到时间上课了。” -- 第3页 乔兰一眼就看见了离忧手腕上的烫伤和烟疤,她握住离忧的手腕,说:“你手腕上是怎么弄得?” 离忧慌张地抽回手,说了句‘没什么’,便匆匆离开了。 离忧刚摆脱乔兰,就撞上了等在一边的季南辰。他跟着季南辰就是想和他打好关系,抱紧男主大腿,自然不会错过示好的机会。 “为什么跟着我?”不待离忧说话,季南辰率先开了口。 第2章 离忧一路尾随自己,林丘心里清楚,毕竟他有个时不时会突然冒出来的系统。只是剧本中没有这一段,这让他十分疑惑。 林丘也就是现在的季南辰,他和离忧一样,也是莫名其妙穿进剧本中的人,只是他们的目的不同。与离忧相比,至少林丘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还有完成任务后,自己能得到什么,而离忧则处于完全茫然的状态。 林丘在现实世界中是林氏传媒的执行总裁,林氏传媒可是全国数得上号的传媒公司,旗下的艺人不乏流量明星和演技派影帝。前几天他去影视城探班,结果被掉下来的灯砸中了脑袋,直接变成了植物人。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穿进了剧本里,脑袋里还多了一个叫做系统的东西。 系统告诉他,只要他能完成足够数量的任务,他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从植物人的状态中清醒,否则就只能以剧本中的人物生存下去,而他的任务就是拯救反派,感化他们,让他们改邪归正。他现在所在的剧本《南辰》,最大的反派就是季北亭,所以季北亭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任务目标。 “为什么跟着我?” 离忧看了季南辰一眼,下意识地垂下头,双手揪着衣袖,紧张地说:“南……南辰,我和爸妈都想让你继续留在季家。” 听完离忧的回答,林丘奇怪地问:“为什么?” “因为……”离忧低垂着头,挣扎了好一会儿,掀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他满是烟疤和烫伤的手腕,小声地说:“因为他会打你。” 离忧的声音控制的很好,刚好能让林丘听清,语气里带着一丝恐惧和更多的麻木。 看着离忧手腕,林丘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问:“他是谁?” 熟知剧情,又有系统帮助的林丘自然知道季北亭常年被家暴的事实,只是有些猜不透他这么做的原因。 离忧抬头看了林丘一眼,随即便瞥开目光,说:“高强。” 没有说是他养父,也没有说是季南辰的爸爸,而是直接说出高强的名字,这个小小的细节可以看出面前这个男孩情感的细腻。 “下午有课吗?” 离忧一怔,茫然地看向林丘,随即摇摇头,说:“没课。” 离忧的眼睛干净纯粹,刚才的茫然更显得几分可爱,再加上他精致的五官,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林丘看到这样的季北亭,也是怔忪了一瞬,说:“那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离忧佯装犹豫了犹豫,最后还是点了头。 他们的目标是对方,自然想着法的靠近彼此,倒也算另类的志同道合。 两人没走远,在篮球场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离忧从背包里拿出一瓶饮料,看了一眼林丘,犹豫着递了过去。 林丘看看递过来的瓶装红茶,说:“谢谢,我不喝这种饮料。” 离忧的动作一僵,悻悻地收回手,说:“家里只有我妈上班,平时想喝,都不舍得买。” 林丘见他这样,不禁有些后悔,却也没有勉强自己的意思,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平时只喝白水和茶,这种饮料从没喝过。” “嗯。”离忧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拧开盖喝了一口饮料。 “他经常打你吗?” 林丘看着面前的季北亭,回想着剧本中的描写,总觉得有种违和感,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离忧握着饮料瓶的手紧了紧,整个身子都紧绷了起来,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不报警?” 离忧苦笑着说:“因为妈妈说,报了警,家就散了。” 林丘不赞同地看着离忧,说:“那样的家庭散就散了,那样的人不配为人父。” 离忧低垂着头没有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扣着饮料瓶的包装纸。 林丘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怨恨我么?” 离忧抬头看向林丘,有一瞬间的错愕,明显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错开视线,说:“一开始知道真相的时候怨过。” “那现在呢?” “现在想通了。这件事错不在你,你当时也不过是个小婴儿。”离忧笑了笑,笑容干净,带着释然。 林丘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伪装的痕迹,很可惜他失败了。 林丘不禁在心里问:“系统,这还用拯救么?” 系统:…… “宿主,你别忘了,他也是电影学院的学生,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他演的呢。剧本中的他可是个既暴戾又偏执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想通的。” 离忧见季南辰半晌不说话,偷偷瞥了他两眼,心里直犯嘀咕:难道我演的不好?还是说我原谅的太轻易了?要不要再挽回些什么呢? “那个,庾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离忧脸上浮现犹豫的表情。 -- 第4页 “什么?”林丘好奇地看向离忧。 系统兴奋地说:“我就说他是演的,他那么说肯定有目的。” 离忧有些不自在地说:“我自小不在爸妈身边生活,不了解他们的喜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他们的儿子,你能不能帮我?” 林丘挑了挑眉,说:“这是你想让我留下的目的?” 离忧连忙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说:“嗯,有一部分原因。” 离忧的诚实取悦了林丘,他笑了笑说:“你想让我怎么帮?” 系统:“宿主,你不能掉以轻心,他可是大反派,原剧本中差点杀了季南辰的人。” “我的任务是什么?” “拯救反派。” “他主动来找我,我为什么要拒绝?” “……” “我想了解爸妈的喜好,想尽快融入那个家,不想给他们丢人。”离忧语气里带着期待,又有些不安,恰到好处的表达他此时的情绪。 见林丘沉默,离忧有些忐忑地问:“南……南辰,你是不是不想帮我?是不是也觉得是我抢走了你的一切?” 林丘看着离忧,他低垂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微微弓着身子,无意间暴露自己想要逃离,却又不得不呆在这儿的心情。他还发现离忧一紧张,就会无意识地扣着手指,这小动作让人看了莫名觉得心疼。 虽然离忧没有看林丘,却能感受到他投射在身上的目光,心里忍不住猜测林丘此时的心理。 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下子跌入泥潭,那巨大的心理落差,不比季北亭得知自己过了二十年悲惨生活,是因为一个失误造成的小,所以林丘对离忧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那倒没有。”林丘拿出手机,说:“你的号码是多少?” 离忧一怔,随即答道:“133****5214。” 林丘输入号码给离忧拨了过去,起身说:“这是我的号码,你存一下,下午放学后,在校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离忧拿出手机看了看,说:“好。” 林丘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离忧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手机上的号码,不禁勾起嘴角,小声说:“达成交换号码的成就。” 离忧心情不错,打开红茶喝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背包上挂着的弹球不小心被长椅勾住,‘啪’的一声掉在长椅上,紧接着弹跳在地上,随后朝着林丘的方向弹了过去。 眼看着球就要滚到林丘脚底下,离忧连忙出声喊道:“南辰……” ‘小心’两个字还没出口,林丘正好踩中弹球,脚下一滑,‘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这一跤摔了个结结实实,屁股、腰、最后是背,哪哪儿都疼,好在摔跤时林丘护住了后脑,否则后果真不敢想。 离忧连忙跑过去,想要扶林丘起来,却忘了手里还拿着开着盖的红茶,直接浇了林丘一头一脸,白色的衬衫瞬间被浸透。 林丘…… 离忧…… 系统顿时兴奋地说:“宿主,你看,他刚才就是演的,他的目的就是想害死你!” 离忧瞬间回神,连忙将红茶盖上,放在了一边,慌张地说:“对不起,南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擦。” 离忧说着从口袋里掏手帕,手忙脚乱地给林丘擦着衣服上的水渍,结果手指无意间勾中衬衫上的纽扣,纽扣直接被挑飞了。 林丘狼狈地爬起身,阻止还要靠近的离忧,说:“好了,可以了,我自己来就成,你离我稍微远一点。” 离忧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小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林丘弯腰捡起地上的弹球,说:“这是你的吗?” 离忧点点头,说:“是我的,但它是被刮下来的,你看这链子都断了,不是我故意害你的,你相信我……” 系统:宿主,你别信他,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就是故意的。 眼看着离忧急红了眼,林丘看看离忧的背包,将弹球还给他,说:“以后不要再带这种东西,太危险。” 离忧抬头看向林丘,眼睛里闪着光,激动地说:“你相信我?” 林丘怔了怔,笑了笑说:“嗯,用弹球和红茶害人,我以前还没听说过。” 系统:“……” 第3章 “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离忧扬起笑脸,脸上的酒窝很是醉人。 林丘也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说:“我先走了,放学后见。” “嗯嗯。”离忧忙不迭地点头。 见林丘走远,离忧不由长出一口气,刚才的事真是巧的离谱,他真不是故意的,好在他演技够好,不然这一关还真不好过。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演技值加十。” “谁?”离忧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人跟他说话,以为是幻听,也就没在意。 林丘拿出手帕,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眉头皱得死紧。 系统恨铁不成钢:“宿主,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他呢?” “那你想我怎么做,跟他撕破脸?那任务还做吗?”这系统的智商堪忧,也不知装的什么系统,能不能升级。 系统:“……” 离忧站起身,看了看四周,朝着图书馆走去,今天下午他没课,还要等着林丘一起回去,便想着去图书馆打发时间。 -- 第5页 图书馆的人不少,其中不乏认识季北亭的人,对于他的到来顿时产生了兴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看着他窃窃私语。 “咦,那不是高小涵吗?” “人家现在叫季北亭,不叫高小涵了,他才是真正的季家小少爷,咱们学校的校草季南辰只是个冒牌货。” “呦,这可是大新闻啊,到底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呗。” “听说是高小涵和季南辰是同一天出生,医院的护士将他们搞混了,然后两家就抱错了孩子。” “这也太狗血了吧!”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这些只存在于小说里的情节,没想到现实比小说精彩多了。” “那季南辰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正主儿回来了,他当然要搬出去了。” “那我们是不是有机会了?” “你有什么机会?你可别忘了季南辰的女朋友可是乔兰。” 之前季南辰在学校可是风云人物,主要就是因为他季家小少爷的身份,颜值只是加分项。许多女生爱慕他,也冲着这一点,都想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只可惜季南辰和乔兰成了男女朋友,碍于乔兰是乔家大小姐的身份,他们不得不望而却步。如今季南辰的身份从王子变成平民,虽然也有一部分人因此断了念想,却也不少女生沉醉于季南辰的颜值,又动了心思。 离忧无视众人,找了个空位将背包放下,然后去找自己感兴趣的书,等他回来时,旁边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个女生。见对方看过来,离忧礼貌性地笑了笑,便坐在了位置上。 “你好,我叫李柔。”李柔笑着自我介绍道。 “季北亭。”离忧礼貌的交换了名字。 李柔诧异地说:“你不是叫高小涵么,怎么改名字了?” 李柔脸上的诧异恰到好处,乍一看并不会觉得奇怪,但他和季南辰的事早就传遍学校,再做出这副表情就显得过于假。 离忧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翻开手里的书看了起来。 “就那点小心思,谁不清楚,装模作样的给谁看,还真当别人是傻子。”声音从后面传来,不大不小,刚好能被离忧和李柔听见。 李柔转身看了过去,小声说:“胡敏,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敏撇撇嘴,说:“字面上的意思。但凡上过小学,应该都能理解。” 李柔看了看离忧,委屈地说:“胡敏,我知道你向来看我不顺眼,但这里是图书馆,如果你想找我麻烦,也该换个地方,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 李柔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但凡靠得近的都能听的清。可胡敏的话,却只有离忧和李柔听清了,周围不明就里的人纷纷看向胡敏,眼底都是鄙夷和不满。 胡敏见状恼羞成怒,大声说:“李柔,你个绿茶,之前高小涵不是季北亭的时候,你连看都没不看一眼,现在他成了季北亭,你就舔着脸的找上门,真是不要脸!” 李柔顿时红了眼眶,说:“我没有,我只是见高小涵坐我隔壁,礼貌性地打个招呼。胡敏,我知道这次考试,你的成绩不如我,你心里不舒服,但你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这么污蔑我。” “你……”见周围的人看着她窃窃私语,胡敏脸色涨得通红,说:“好,你如果真没那个心思,就离季北亭远点,以后可千万别打脸。” 胡敏说完,看了一眼离忧,抱着书离开了图书馆。 离忧看着胡敏离开的背影,突然想起在剧本里,她好像一直都暗恋季北亭,是除了杨海清以外,唯一对季北亭好的人,甚至在季北亭被抓的时候,还帮他逃跑,以致于被连累,犯了包庇罪。 李柔委委屈屈地看向离忧,刚想说话,却见离忧站起了身。腴锡 “高小涵……” “抱歉,我对你不感兴趣。”离忧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边的人听到。不管在哪儿,离忧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绿茶。 离忧的话直接印证了胡敏刚才说的话,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李柔,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李柔的脸色变了变,两眼含泪地说:“高小涵,你……”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离忧不给李柔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李柔僵在原地,她不敢回头看,拎起书包闷头跑出了图书馆,即便不去看她也能想象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离忧刚离开图书馆,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胡敏。他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有追上去。他不是季北亭,也不会对她产生感情,所以最好不要去招惹人家。 “高小涵。” 离忧刚想转身,就听到胡敏叫他。他看了过去,胡敏正站在原地看着他。在他被杨海清确定身份以后,学校里的人都改口叫他季北亭,只有胡敏依旧叫他‘高小涵’。 离忧犹豫了一瞬,迈开步子走了过去,“叫我有事?” 胡敏的眼眶有些红,明显刚才哭过,说话也带着鼻音,说:“李柔不仅是个绿茶,还不检点,外面吊着的男生最少有三个,你别被她骗了。” “我知道。”离忧眼神淡淡地看着她。 胡敏的神情一怔,有些惊讶地说:“你相信我?” “刚才的事已经说明一切。我还有事,先走了。” “高小涵。”见离忧要走,胡敏再次出声叫住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在季家还习惯吗?” -- 第6页 离忧点点头,说:“嗯,挺好的。” 胡敏手指抠着背包上的娃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离忧明白她想说什么,索性直截了当地说:“胡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胡敏的身子一僵,抬头看向离忧,眼底有伤心闪过,随即笑着说:“高小涵,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刚才在图书馆,只是单纯地看李柔不顺眼,没别的意思。” “那是我误会了,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离忧没有让胡敏难堪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她像剧本里写的一样,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她是个好女孩,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离忧没有回头,但他确定胡敏依旧站在原地,他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他这么做也是为她好。 离忧走在校园里,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突然有些恍惚。在现实世界里他也是电影学院毕业的,而且是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只可惜他的长相过于硬朗,不符合现代社会大众的审美,再加上他不知变通和屈从的性格,毕业多年,年近三十,依旧是个十八线小演员。这次试镜是他最后一次试镜,他想给自己的梦想画上一个句号,却莫名其妙地穿来了这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离忧抬手看了看时间,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他决定去小剧场看林丘演出。其实林丘今天下午也没课,不过学校要组织一场演出,林丘担任剧中的男主角,下午是他们约好的排练时间。 离忧悄悄溜进小剧场,坐在角落里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虽然林丘有着主角光环,但离忧不得不说他确确实实是演的好。就像舞台上的演员不少,但台下的人总会将目光锁定在林丘身上,这就是一个好演员的魅力所在。 自打离忧一进来,林丘就知道了,倒不是他演戏的时候三心二意,主要是那个有些蠢的系统咋咋呼呼的提醒了他。 “卡。”台下的导演突然出声,满意地笑着说:“这场戏演的很棒!尤其是南辰,人物的情绪非常到位,其他人都好好学着点。” 留着短发,一身民国时期学生装扮的女生,一脸崇拜地看着林丘,说:“师哥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我们可比不了。” 长发的女生鄙夷地说:“你是比不了,一场戏,两句台词,排了四五天,真怀疑你是怎么考进咱们学院的。” 男二郭明鑫呲笑一声,说:“是比不了,要不然人家怎么能鸠占鹊巢二十几年呢,看吧,正主都找来了。” 众人顺着郭明鑫的目光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的离忧,他们脸上的表情各异,其中不乏看戏的人。 第4章 “看到没,正主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台上台下的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 “行了行了,整天不说怎么研究提升演技,竟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就到这儿,都散了吧。”导演虽然看多了这些事,但遇上还是觉得烦躁。 林丘无视其他人,径直走向离忧,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校门口汇合么?” 离忧有些紧张地抠着手指,说:“我……我只是想看你演戏,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林丘回头看看那些人,不在意地说:“没有。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离忧听他这么说,不禁长出一口气,说:“那我在门口等你。” 看着离忧离开,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他这副模样分明就是只胆小的兔子,哪里像剧本里写的既暴戾又偏执?”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说:“一定是他演技太好了!宿主,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林丘自动屏蔽系统的话,转身走向后台的化妆间换衣服。 离忧正在门外等着,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回头,见是郭明鑫,又转开了视线,朝着一边让了让。 郭明鑫径直朝他走了过来,说:“季北亭,还是这个名字适合你,我叫郭明鑫,是学生会的副会长,认识一下。” 看着郭明鑫伸过来的手,离忧微微皱眉,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握,却被又一阵脚步声打断。他抬头看了过去,见季南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礼貌性地说了声‘对不起’,便迎了过去。 郭明鑫以为离忧是要找林丘的麻烦,倒也没在意,退到一旁准备看好戏。 离忧来到林丘身边,小声叫道:“南辰。” 林丘看了看一旁的郭明鑫,眼底闪过不屑,说:“走吧。” 离忧跟在林丘身边,直接无视了旁边的郭明鑫,问:“我们现在回家吗?” “如果你不想回去,那也可以随便逛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从郭明鑫身边走过,场面和谐,离忧甚至可以说软声细语,完全不见任何火药味。让想要看好戏的郭明鑫一阵瞠目结舌,随即有种被耍的感觉,看向离忧和林丘的眼神变得不善。 林丘状似随意地问道:“刚才郭明鑫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说了他叫什么名字,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你就出来了。”离忧老老实实地回答,随后犹豫了一瞬,说:“南辰,这个郭明鑫和你的关系不好吗?” 离忧这就属于明知故问,原剧本里交代的很清楚,这郭明鑫也算是个有点戏份的配角,他的身份背景也不简单,郭家虽然不如季家,但在邱城地界也是说得上话的。只是季南辰处处压郭明鑫一头,季南辰是学生会会长,他是副会长,季南辰演主角,他就只能演配角,郭明鑫因此对季南辰十分嫉恨,却碍于季家的实力,敢怒不敢言。直到季北亭和季南辰的事爆了出来,郭明鑫也就不再忍着,处处与季南辰作对,这正好与季北亭达成了统一战线,两人便开始联手对付季南辰。 -- 第7页 “嗯,关系确实谈不上好。” 季南辰壳子里装的是林丘,见惯了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根本没将郭明鑫放在眼里。 系统不死心地提醒:“宿主,郭明鑫和季北亭狼狈为奸,你不能掉以轻心。” 林丘虽然觉得这个系统有点蠢,但这次倒还真提醒了他,这郭明鑫不是个好东西,小白兔如果被他盯上,指不定会被带坏,他得防着点,转头看向离忧,说:“他这人心性不好,你离他远一点。” 离忧应声,无意间看到林丘的鞋带开了,他刚想出声,就听不远处有人在叫林丘。 “南辰。”乔兰站在台阶下,朝林丘挥着手。 在剧本中乔兰是季南辰的女朋友,不仅家世好,长得还漂亮,最重要的是她对季南辰一直不离不弃,是典型的优质白月光的代表。只是季南辰的壳子里换了人,林丘怎么着也不可能跟剧本中的人物发生感情,对乔兰的纠缠难免有些不耐烦。 林丘微微皱眉,抬脚继续往下走。离忧眼看着他踩中了自己的鞋带,连忙出声提醒,并伸手阻拦,“南辰,你的鞋带……” 可提醒的有点晚,林丘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栽,离忧的手仅仅抓住了他的衣角,一瞬间的阻力之后还是栽了下去。 “南辰!”乔兰惊恐地喊道, 无论是从背后的郭明鑫,还是前面的乔兰,他们所看到的都是离忧伸手把林丘推下了台阶。 离忧连忙跑了过去,发现林丘倒在地上,前额出了血,虽然睁着眼睛,却显然意识有些涣散。他慌张地说:“南辰,你没事吧,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回过神来的乔兰三两步冲了过来,扬手就扇了离忧一个耳光,愤怒地说:“誉卥季北亭,你太狠毒了,居然推南辰下楼,我要报警,你就等着坐牢吧!” 离忧被打的嘴角出血,白皙的脸颊当时就肿了起来,他苍白地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 “我亲眼看见的,你还说没有!就算南辰之前抢了你的身份,现在也已经还回去了,你还想怎么样?季北亭,你太恶毒了!” 离忧垂下头,眼底是黯然,是委屈,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唯独没有的就是怨恨。他没有再解释,只是抱起林丘的身子,说:“就算你要报警,也要先让我把他送去校医室吧。” 林丘失去意识前,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心里对离忧不自觉地产生几分怜惜。 系统:“这剧情不对啊,现在怎么看着女主更像反派?” 乔兰看看四周,除了台阶上幸灾乐祸的郭明鑫,没有其他人路过,她只能任由离忧抱着林丘去了校医室。一路上,乔兰像是盯着贼一样,盯着离忧,唯恐他在对林丘不利。 林丘也不解释,任由他看着,之前他对乔兰无感,只把她当做剧本中的人物。经过刚才与她的对话,离忧现在对她则是反感,轻飘飘地说出‘他已经把身份还了回去,你还想怎么样’这种话,完全将季北亭这二十年来所受的折磨和痛苦视而不见,他真的无法苟同。他不赞同季北亭的报复,却也不赞同季南辰的毫无愧疚。 校医给林丘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又处理了额头的伤口,正打算打电话送医院时,林丘清醒了过来。 乔兰连忙关切地问:“南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丘冷淡地看了看她,说:“我没事。” 校医紧接着出声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头有点晕,不想吐。”林丘如实地回答。 “应该是轻微脑震荡,没什么事,休息两天就好了。如果实在不放心,可以去医院拍个脑CT看一下。” 乔兰握住林丘的手,担忧地说:“南辰,我们去医院吧,好好检查一下。” 林丘抽回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不用,我没事。” “南辰,是季北亭推你下来的,我已经报警了,就算他是季家的人,我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乔兰说着看向离忧的方向,却发现已经没了他的踪影,她连忙追了出去,在走廊的长椅上看到了离忧。她不禁松了口气,威胁地说:“季北亭,你别想跑,我已经报警了,这次一定得为南辰讨个公道。” 离忧垂着头,摩挲着手里的弹球,说:“我没想跑。”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楼梯口走上来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北亭的父母,以及他的哥哥季罗阳。 离忧怯弱地站起身,不待他说话,季罗阳快步上前,一拳砸在了离忧脸上。打的他脑袋发蒙,踉跄了好几步,幸好杨海清及时扶住了他,才避免摔在地上。 杨海清见离忧的嘴角流血,脸上又肿的厉害,顿时心疼的不行,恼怒地吼道:“季罗阳,你疯了吗?他是你弟弟!” “我可没有这么一个心肠狠毒的弟弟!”季罗阳看向离忧眼神阴婺,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 杨海清扬手给了季罗阳一巴掌,说:“季罗阳,如果你不想认你弟弟,就给我滚出季家,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季昭琳见状连忙打圆场,说:“都是一家人,这么闹不是让旁人看笑话吗?好了好了,都冷静点,这件事说到底是北亭不对,罗阳虽然冲动了点,但也是因为心疼南辰,你这个当妈的也不能太偏心。” 季昭琳看似在打圆场,但在他的话里,已经给离忧定了罪,在他看来离忧被打,就是活该,季罗阳被打,就是杨海清偏心。 -- 第8页 离忧委屈地红了眼眶,却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说:“妈,不是我推的,是南辰的鞋带开了,不小心摔下去的,真的不是我。” 杨海清见状心疼地说:“妈相信你,跟妈走,妈带你回外公家。” 乔兰闻言眉头皱紧,说:“阿姨,他撒谎,我亲眼看见是他推的南辰。” 季罗阳鄙夷地说:“敢做不敢当,懦夫!” 第5章 “他没撒谎。” 林丘在校医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说:“确实是我踩到了自己的鞋带摔下的楼,他当时是想拉住我,并没有推我。” 乔兰不满地说:“南辰,明明是他推的你,你为什么还要维护他?” 季罗阳跟着应和道:“是啊,南辰,有我在,就算你要离开季家,也不用怕他。” 林丘看看乔兰,又看看季罗阳,终于明白为什么季北亭会黑化,有这样不分黑白的人在,就算换成他估计也得变成反派。 “我没有维护他。你们如果不信,就去看看病床前我的那双鞋,从我进校医室,就没动过。” 众人低头看向林丘的脚,发现他的脚上穿的是拖鞋。 校医接话道:“这个我可以证明,确实没人动过鞋,校医室里有监控探头,不信也可以调视频来看。” 那鞋子是离忧脱得,并没有解开鞋带,故意并排放在床前,全部动作都被监控探头拍到,清清楚楚,他一点都不怕解释不清。他之所以这样示弱,就是想林丘对他心怀愧疚,这样两人相处他才能更有主动权。 杨海清一听,转身走进了校医室,季罗阳和乔兰紧随其后,季昭琳看看林丘,也跟着走了进去,门口只剩下林丘和离忧。 林丘看向离忧,脸上五个醒目的手指印,肿的老高,嘴角更是淤青一片。离忧见林丘在看他,连忙侧了侧身子,将受伤的脸遮了起来,随后说了声‘谢谢’,狼狈地跑开了。 “北亭……”林丘想要去追,却眼前一黑,晕眩的感觉让他四肢无力,软软地靠在了墙上。 校医连忙说:“你现在还伤着呢,可不能乱跑。误会解除了,等你稍微好点,再好好解释。” 杨海清看着床边的鞋,一只系着鞋带,一只鞋带散开,散开的鞋带上还有脏污,明显是被踩过。她抬头看向乔兰,指着床边的鞋,说:“乔兰,你怎么解释?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北亭,甚至还出手打他,这就是你们乔家的教养?” 乔兰被说的脸色涨红,辩解道:“我……伯母,我当时那个角度,确实是看到季北亭推南辰下楼的……” “北亭说不是他推的,你听他解释了吗?” 乔兰犹豫了犹豫,还是说了实话,“没有。” “乔兰,我对你太失望了!”杨海清不满地说:“还有你,季罗阳,你弄清楚事实了吗?不说他是你亲弟弟,在外流落二十几年吃了多少苦,就说他只是个陌生人,你在没弄清楚事实真相的时候,就能动手打人吗?你的教养呢?” 季罗阳理亏,垂着头不说话。 杨海清没再多说,转身出了校医室,却发现门口已经没了离忧的身影。她看向林丘,说:“南辰,北亭呢?” “阿姨,他跑出去了,您还是去看看他吧。” 杨海清看着季南辰缓了神色,关心地问:“你的伤怎么样?” 林丘笑了笑,说:“没事,就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两天就好,只是今天的事委屈北亭了。” “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比他们强多了,我没白疼你。你好好养伤,我先去看看北亭,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 “好,谢谢阿姨。”林丘不是季南辰,叫杨海清阿姨更为顺口,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杨海清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从校医室出来的离忧,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口罩戴上,又将自己的手机关了机,脚步匆匆地离开学校。刚才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也该让他们着急着急,否则那一巴掌和一拳头他就白受了。 离忧找了家小超市,买了些泡面和零食,绕了几条街道,找了家宾馆开了间房,先是舒舒服服地洗了澡,后又点了份外卖吃饱喝足,最后倒头就睡。 杨海清出了校医室,就给离忧打电话,却听到离忧的手机关机的提示,无论她怎么打都打不通。无奈之下只能打给林美娟,询问离忧的下落,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杨海清性子强硬,愣是收拾东西回了娘家,还放了话。一天找不回离忧,得不到他的原谅,她就一天不回家。季昭琳没办法,只能撒开人手到处找,连找了两天也没找到,无奈之下只能报警,找遍了学校附近的监控探头,才发现了离忧的踪迹。 林丘得知离忧的下落后,自告奋勇地提出由他出面,将离忧接回来。季昭琳原本就对季北亭没什么感情,自然没什么意见。如果不是杨海清坚持,他宁愿将错就错,让季南辰继续留在季家。 林丘之所以这么主动,主要是因为有任务在身,其次就是上次的事确实是因为他,让离忧受了委屈,每当他想起离忧抱起他时的眼神,他都会心生愧疚和怜悯。 来到212门前,林丘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离忧的声音,“谁?” “是我,季南辰。”剧本里季南辰始终没有改过名字,觎惜所以林丘也没打算多此一举。 -- 第9页 里面半晌没有动静,林丘也不急,安静地等在门口。 大约过了五分钟,‘咔哒’一声门把手在转动,紧接着房门被拉开一条缝儿。离忧透过门缝向外看了看,当看到林丘时连忙移开视线,随即便想关门,却被林丘用膝盖抵住了房门。 “你躲了三天了,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反正没人在意我,无所谓什么时候。”离忧的语气里满是失落和委屈。 “谁说没人在意你?杨阿姨找了你三天,都快急疯了,直接从季家搬回了杨家,说如果找不回你,她也不回去了。” “妈……”离忧神色黯然地说:“那个家里就只有她承认我,爸对我很冷淡,就像陌生人,大哥更是直接把我当成仇人,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离忧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林丘听得心里发酸。当初的一场乌龙,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离忧,如今好不容易回归正规,却被自己的亲人排斥,甚至仇视,这样的环境生活下去,不会比在高家好多少,心理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你刚回去,他们跟你还不熟悉,等熟悉了,你们的关系就会改善,毕竟血浓于水,你才是他们的亲人。” “真的?”离忧黯然的眼睛亮了亮,就像夜空中的流星闪过。 林丘点点头,说:“真的。我之前不是答应过你嘛,会帮你尽快融入他们。” 离忧直直地看着林丘的眼睛,沉默了半晌,突然赧然地笑了笑,说:“谢谢。” 林丘刚才被离忧看得莫名有些紧张,直到他笑了起来,林丘才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说:“现在能让我进去了吗?” 离忧看了看房间,犹豫了犹豫,还是拉开了房门,说:“房间有些乱,你别介意。” 林丘越过离忧走了进去,房间很小,也就有十个平方左右,一个卧室,一个洗手间,墙上挂着电视和空调。床边有一个床头柜,窗户是普通的飘窗,窗外就是闹市,环境很嘈杂,即便关上窗子也听得一清二楚。 不论是季南辰,还是林丘,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住酒店一般都是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商务套房,从没住过这么小的地方。 看看桌上摆着的泡面,林丘眉头微皱,问:“你这三天就只吃这个?” 离忧不自在地抠着手指,轻声说:“我喜欢吃泡面。” 一看离忧的小动作,林丘就知道他在撒谎,说:“回季家那几天,李叔叔和杨阿姨就没给过你钱吗?” “我找了份兼职,明天去面试。”离忧没有回答,却给了林丘答案。 季昭琳不待见季北亭,忽略了他还说的过去,但杨海清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难道中间出了问题? 林丘在心里问:“系统,剧本里有提过这段剧情吗?” 系统:“没有。宿主,你没发现问题吗?” “什么问题?” “自从咱们来到这个剧本世界,最近所经历的事,哪一幕在剧本中出现过?” 林丘愣了愣,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再与剧本对照,发现正如系统所说,他们所经历的与剧本中写的大相径庭。 “之前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吗?” “因为宿主的任务是拯救反派,所以势必会影响原剧情的发展,但主导权应该在宿主手上,可这两天的剧情走下来,我怎么感觉咱们才是被动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 林丘不想再搭理他,拿出手机给离忧转了五千块钱,说:“这些钱你先用着,等杨阿姨给你零花钱了,再还给我。” “不用这么多,我一个月一千五的生活费就够了。”离忧说着就想把钱再转回去。 林丘伸手一按,将离忧的手机上了锁,说:“你现在是季家的小少爷,吃和穿都不能随随便便,五千块只是让你暂时用几天。你放心,回去后我会提醒杨阿姨,让她转零花钱给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赚钱,就不麻烦他们了。” 离忧话里的不安和自卑,让林丘听得心里发酸。 第6章 宾馆附近的一家汉堡店内,离忧低头看看餐单,问:“今天周三,是不是有活动?” 点餐员笑着回答:“是的,每周三是我们店的会员回馈日,凡店里的会员都会享受单品单点加一元,就可以吃双份的活动,不过饮品除外哦。” 离忧脸上扬起笑脸,说:“那要一个菠萝鸡腿堡,再来一个□□腿,一杯可乐和一份雪菜鸡肉粥,最后加一个咖喱鸡排饭,多出来的一份全部打包。” 点餐员重复了一遍,笑着说:“好的,一共是75元。” 离忧拿出手机扫了码,和林丘一起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林丘看看周围的环境,说:“你有这里的会员,常来吃吗?” “不是。”离忧有些赧然地笑了笑,说:“小时候每年过生日,妈妈都会来这里偷偷给我买一个汉堡,后来上了大学,我自己能兼职赚钱了,就办了个会员,每周三都会过来改善伙食。”离忧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他生活的窘迫表达了出来。 想想自己小时候的生活,林丘不禁沉默了下来,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原因却和离忧完全相反,他不是吃不起,而是瞧不上这种快餐式的食物。季南辰小时候的生活环境跟他很像,所以他非常有代入感,这样两相比较下来,季北亭怨恨季南辰,他真的能够理解了,却也对离忧能轻易放下怨恨有了些许不解。 -- 第10页 “我都说了他是在演戏,目的就是取得宿主的信任,然后再对你下手,把你这样……那样……”沉默了许久的系统再次出声。 林丘认真地看着离忧,看的离忧有些不自在,小声说:“那个……我脸上有东西吗?” 看着离忧红彤彤的耳朵,林丘心里不禁有些好笑,说:“没有,就是觉得北亭长得很好看,很像偶像剧里的男主角。” 经林丘这么一说,离忧的脸更红了,说:“你别开玩笑了,在学校里待了四年,就没几个人记得我。” “我可没开玩笑,你看看季叔叔,再看看季罗阳,他们个顶个的美男子,你和他们是至亲,样貌怎么可能差。只是你不会打扮,头发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又戴了一副这么丑的眼镜,所以才无法凸显你样貌的优势。” 这些离忧心里清楚,刚穿来那会儿也被季北亭的审美震惊了,不过他没有改变,依旧是之前那样的装扮,目的和季北亭一样,装弱小博同情,等到获得众人信任后,再来个华丽大转身。 不待离忧说话,服务员端着餐点走了过来,笑着说:“先生,这是您点的餐,请慢用。” 离忧道了谢,将打包的那份放到一遍,把咖喱鸡排饭推到林丘面前,说:“听妈说,你喜欢吃咖喱,就给你点了这个,你尝尝味道喜不喜欢。” 林丘怔了怔,说:“你向杨阿姨打听了我的喜好?” 离忧诚实地点点头,说:“嗯,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你,想知道你是怎么讨他们欢心的。” 离忧的诚实取悦了林丘,他笑着说:“那你说来听听,都向杨阿姨打听了什么?” “你喜欢蓝色,深海的蓝;喜欢喝茶时看书,最爱龙井;喜欢吃海鲜,却有轻微的过敏;对花生严重过敏,一点都不能碰;喜欢穿衬衫西裤,却不喜欢打领带;有轻微的洁癖和强迫症,家里的东西排列必须有序整齐;喜欢看电影,很少看电视剧,最爱刑侦推理……”离忧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总觉得林丘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我演的太过了? 林丘仔细听着,愕然的发现,离忧说的正是现实中他的喜好,就连花生过敏这一条也一模一样。他不禁在心里问:“他说的这些都是季南辰的喜好?” 系统:“是啊,一点都没错,看来他对季南辰经过非常细致的研究,你们古人不是说过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这是要有大行动啊!” 林丘:“系统,麻烦你说一下我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感化反派,让其改邪归正。” 林丘:“那你在做什么?挑拨我们的关系?” 系统:“……” 离忧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发呆,心里有些奇怪,问:“南辰,我说错了吗?” 林丘连忙回神,说:“没有,就是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 离忧赧然地笑了笑,说:“如果用心,想要了解一个人不难。” 林丘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电击中了一样,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看着离忧笑出的酒窝,竟然有一瞬间心动的感觉。林丘察觉后,连忙移开目光,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这里的咖喱鸡肉饭不好吃吗?” “不是,挺好吃的。”林丘敷衍地笑笑,拿着勺子吃了一口。 离忧没再多说,拿起汉堡吃了起来,他喜欢吃油炸和辛辣的食物,可现实中的他为了保持好身材,几乎不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他芋歙不想再那么苛刻的要求自己,有那样一个家庭,他再抱稳男主的大腿,这辈子的生活应该会高枕无忧,他活的随心所欲些,就当弥补以前的自己。 看着离忧吃得很香,本来没什么食欲的林丘不知不觉也吃了不少,他看向旁边打包的食物,问:“你打包这些是打算回去再吃?” “我想给我妈送去,给她改善改善伙食。” 林丘清楚离忧口中的‘妈’是林美娟,也就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亲生母亲。 离忧见林丘沉默,像是回过了神,连忙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我只是单纯心疼她,她每天的工作很累,我能长这么大,还能上大学,都是她一个人在撑着,无论她是不是我妈,我都感激她。” “这是应该的,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 离忧说的对,无论季南辰是不是在林美娟身边长大,都无法改变她是他亲生母亲的事实,所以应尽的责任他还是要尽的。 “好,妈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离忧说话时眼睛闪着光,纯粹的像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那种心动的感觉再次出现,林丘连忙移开视线,不禁开始自我怀疑:难道我的性取向有问题? 两人没再说话,吃完后拎着打包好的食物,打车去了林美娟工作的商场。 “就在上面,妈就在那个KHE男装店上班。”站在扶梯上,离忧指着楼上的一家男装店说道。 “现在已经两点,她应该已经吃过午饭了吧。” “不会。妈每次上早班,都会在交接班以后,回家做饭吃。她总说外面的饭不干净,其实是怕我在家没饭吃。说实话,除了懦弱了些,她是个合格的妈妈。” “她明明有能力抚养你,为什么不离婚?” 离忧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季北亭不止一次要求林美娟和高强离婚,可是林美娟每次都只会哭。久而久之,季北亭就没再提过,但他与林美娟的感情也因此变得淡薄,甚至对她心存怨恨。以致于季北亭回归季家后,就再没见过林美娟,即便后来他入狱,林美娟来看他,他也没见。 -- 第11页 “如果她和高强离婚,你的生活会好过很多,你……就不怨吗?”林丘认真地看着离忧。 离忧明白这是林丘的试探,沉默了一会儿,苦笑着说:“怨,怎么可能不怨。只是她受的苦不比我少,既然宁愿忍受也要挨着,大概有自己的苦衷吧。但就算再怨,也无法抵消是她辛苦把我养大的事实。南辰,是不是在你们心里,我得知真相后,只有满心怨恨才正常?” “不是……”林丘被问的一怔,下意识地否认,随即笑着说:“是我心胸狭隘了。” “没关系,其实我能放下,我自己也没想到。” 系统突然出声:“这不对,这非常不对!” 林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问:“怎么不对了?” “这剧情与剧本完全不同。如果反派都能自己想通,那宿主来这个剧本世界还有什么作用?” “那是不是我们找错了任务目标?” “剧本就在宿主的脑子里,这个世界的最大反派就是季北亭,然后是……”系统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话音一转,道:“难道是郭明鑫?” 剧本里季北亭被季南辰送进了监狱,而郭明鑫却逃到了国外,后来就再也没有有关他的剧情,所以郭明鑫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他们也不清楚,被林丘这么一说,系统也有点犯嘀咕。 林丘一想起郭明鑫就直皱眉头,相比他,面前的离忧那就是怯弱又容易害羞的小白兔。再一想,如果任务目标转换成郭明鑫,林丘的眉头直接皱成了疙瘩,那个就差把‘坏人’俩字刻在脑门上的家伙,他看见能忍住不打他,已经是极大的克制。如果真让自己去感化他,他宁愿跟面前这只小白兔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 林丘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第7章 林丘成功地被自己的想象给恶心到了,语气坚定地在心里说:“既然原剧本中最大的反派是季北亭,那就一定是他,不会是郭明鑫,所以我的目标就是季北亭。” 系统提醒道:“宿主,如果目标弄错,那你就完不成任务,就只能在剧本世界穿梭,你的本体就会永远处于植物人状态,你要考虑清楚。” “身为系统连任务目标都不确定,这责任不是该你付吗?” 系统:“……” “南辰,小心!” 正在和系统讨价还价的林丘,听到离忧焦急的提醒,下一秒脚下一绊,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来不及反应的林丘心里苦笑,这头上的伤还没好呢,又要来个狗吃屎了吗? 离忧见状快步上前,一把托住了林丘的身子,下落的力道让林丘的脑袋正好磕在了离忧的前胸,两人同时闷哼了一声。 林丘被磕的脑袋发蒙,一时间缓不过神,就那样瘫在离忧怀里,没看清全过程的人,一定会以为是林丘在投怀送抱。 见周围人的目光不对,离忧连忙出声说:“南辰,你……还好吧?” 林丘顿时醒了神,手忙脚乱地退出离忧的怀抱,说:“那个,刚刚想事情有些出神,幸好你扶了我一把,否则我的脑袋又得开花了。” “你没事就好,以后乘电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万一受伤就不好了。” “嗯,有了这次的教训,也该长记性了。” 林丘摸了摸鼻子,方才短暂的接触,他闻到了离忧身上的味道,阳光的干燥混着香皂的清爽,很好闻。 “南辰,看你这两天总是出神,你……是不是有心事,可以和我说吗?”不怪离忧起疑心,这两天和林丘相处以来,他发呆的次数之多,再迟钝的人也能察觉出不对。 “可能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总会有些恍惚,别担心,我会尽快调整心态。”不说离忧,林丘对自己这两天的反应,也十分不满意,看来他得尽快适应才行。 “我明白。不说这个,我们赶紧进去吧。”两人走向店铺。 因为季北亭常来这里,所以店员对他都很熟悉,见他进来,尤其跟林美娟关系不错的林梅,见他进来便迎了出去,拉着他小声说:“涵涵,你爸来了,把你妈拖到了楼梯间,你快去看看吧。” 离忧一听,连忙朝着楼梯间走去,虽然他和林美娟没什么感情,但作为季北亭,他还是要做出反应的,更何况面对家暴,任何人都该零容忍。 林丘见状连忙跟上,两人刚来到楼梯间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我真的没钱了。” “你那个好儿子现在可是季家的小少爷,你去跟他要,你养了他这么多年,跟他要点钱,那是天经地义。” “不行,涵涵现在刚回季家,我不能让他为难。” “不行?”‘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在空旷的楼道内,显得异常刺耳,紧接着便是王强愤怒的咒骂:“我他妈给你脸了是吧,你竟然敢跟我说不行,我让你不行,让你不行!” 离忧一把拉开楼道的门,将手里打包的食物,狠狠地砸向正在施暴的王强。王强被砸的一愣,转头一看是离忧,恼怒地说:“妈的,是你这个小王八蛋,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王强抡起拳头就朝着离忧扑了过来,离忧不是之前的季北亭,在现实社会他可是学了很多年的武术,偶尔为了房租还会去做做武替,王强这种被酒掏空了身子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并没有还手的打算,不闪不避地任由王强打在了脸上。一拳、两拳,又被踹了一脚。离忧被打倒在地,死死地护着脑袋,眼泪在眼眶打转,看向王强的眼神既畏惧又愤恨。 -- 第12页 “别打了,住手,他不是涵涵,他是季家小少爷,你打他,季家不会放过你的!”林美娟一边哭一边拉扯着王强。 林丘因为报警,晚了那么一分钟进来,离忧被逼得缩在墙角,王强正对他拳打脚踢,看到离忧含泪的眼睛,林丘心里一揪,二话不说,拉起王强就打了一拳,一下子就将他打倒在地。 林丘还想上前,被离忧攥住了手腕,他仰着头对离忧笑了笑,说:“南辰,我没事,别打了。” 离忧一笑,眼里含着的泪随着漫出眼眶,看得林丘心一揪一揪地疼,说:“你傻吗?任他打,为什么不还手?你忘了,你现在可是季家的小少爷,谁敢打你,你就打回去。” 林美娟蹲在离忧的身边,哭着说:“涵涵,对不起,是妈对不起你。” 王强从地上爬起来,眼睛看向林丘,说:“你就是季南辰?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你亲生爸爸,你居然敢打我……” “你闭嘴!”林丘心中的怒气高涨,说:“就你这样的畜生,就根本不配为人父,我已经报警了,你就等着被抓吧。” “抓我?笑话,育系凭什么抓我,我打老婆儿子关旁人屁事?”这么多年有不少人因为王强家暴报警,可每次去警局做笔录,林美娟都说是磕碰造成的伤,不肯说实话,警察也没辙,所以才让王强更加肆无忌惮。 “你看清楚,你打的是季家小少爷季北亭,可不是你儿子!”林丘看了一眼只会在一旁哭的林美娟,心里说不出的厌恶,造成季北亭悲惨童年的罪魁祸首,也有她的一份。 王强怔了怔,似乎清醒了些许,说:“是他先打得我,我还手那也是自卫。林美娟,你说是不是?” 离忧期待地看向林美娟,希望她能不要再像以前那么懦弱,可林美娟只是哭着说‘对不起’,就跟以往每次季北亭被打一样。离忧失望地撇开眼,抓着林丘的手紧了紧。 林丘心疼地反握住他的手,看着林美娟,冷漠地说:“事到如今,你除了哭,还会点什么?” 林美娟怔怔地抬头,看向林丘,被他眼底的冷漠刺中。 王强看看他们三个,接着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们两个给我点钱花花,兴许我心情一好,就不打她了。” 林丘直接无视王强,将离忧扶了起来,关心地问:“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离忧摇摇头,轻声说:“没事,习惯了。” 王强见没人搭理他,恼怒地说:“老子说话呢,你们他妈的听到了没?” 看着离忧脸上的淤青,林丘郑重地说:“以后不会了,我保证。” 离忧怔忪地看着林丘眼底复杂的情绪,他总感觉似乎有什么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王强被忽视了个彻底,他气不打一处来,四下看看,将墙边的一根木棍拎了起来,大声嚷嚷道:“老子跟你们说话呢,你们他妈耳聋了吗?” 眼看着王强拎起棍子就朝林丘砸了下去,离忧猛地抱住他,护在了他身前,‘砰’的一声,木棍砸在离忧的头上,他的脑袋一蒙,紧接着一股热流顺着耳朵流了下来。 离忧朝着惊骇地林丘笑了笑,小声说:“以后……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离忧的身子软软地向下倒去,林丘从惊骇中回神,连忙拖住他的身子,焦急地喊着:“北亭,北亭,你醒醒,你怎么这么傻,快醒醒!” 无论他怎么叫,离忧都一动不动,林丘看向一旁呆住的林美娟,吼道:“救护车,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其实刚才王强拎着棍子过来的时候,系统提醒了林丘,他有防备,不曾想离忧突然拦在了他身前,死死地抱住他,他根本动弹不了,只能眼看着王强的棍子砸在离忧头上。一开始他不明白离忧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他临昏迷前说完的那句话,聪明的林丘瞬间便明白了离忧这么做的原因。 从一开始的被动挨打,到刚才的那一棍,都在离忧的算计内,包括最后那一句话,他就是想让林丘知道他的用意,让林丘明白他这么做,就是在用自己命,换王强以后在大牢蹲一辈子,这样林丘就不会再像他那样受到虐待,彻底让自己住进林丘的心里,那他这个大腿就彻底抱稳了。那一棍看似凶狠,其实当棍子挥下来的时候,他故意侧了侧头,调整了姿势,躲开了脆弱的后脑。以王强被掏空身子的力道,他死不了,但受点罪是免不了的。 王强见离忧倒下,脑袋彻底清醒了过来,扔下棍子慌慌张张地跑了,林美娟连忙打了急救电话,警察也在这时赶到了现场。 急救室门外,林丘焦急地在外等待着,与他们一起来的,还有那两名出警的警察,一个叫张亮,一个叫孙勤。他们向林丘了解情况后,就打电话回了派出所,申请刑事立案,很快便得到了批复。市刑警队的人即刻接手,让他们在医院守着,他们去王强家里抓人。 察觉到林丘混乱的情绪,系统出声提醒道:“宿主,这情况不对啊!” “怎么,你还想说他在演戏?你演一个给我看看。” “……” 第8章 脚步声响起,林丘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杨海清神色焦急地走了进来。 林丘连忙迎了过去,说:“杨阿姨,你来了。” 杨海清紧张地问:“南辰,北亭呢,他怎么样了?” -- 第13页 “他还在抢救。”林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抢救室门上的红灯。 杨海清也跟着看了过去,不安地问:“进去多久了,他伤到哪儿了?” “伤到了头,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了。”林丘心里的担忧丝毫不亚于杨海清。 “伤到头?到底发生什么事,北亭怎么会受伤?” 林丘看向在一旁坐着的林美娟,说:“是王强打的,他为了保护我,挨了王强一棍……” 林丘将之前发生的事如实的说了一遍,杨海清听得既心疼又气愤。她转头看向林美娟,三两步走了上去,说:“之前我还可怜你,觉得你是个苦命的,现在看来,你受的苦都是你自找的。你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北亭,万一他……我绝不原谅你!” 林美娟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无助地流着泪,只是她此时的眼泪不会再换来同情,只会让人说不出的厌烦。就在之前警察询问她情况的时候,她竟然还想着为王强隐瞒,真的是不值得同情。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医生拉开门走了出来。林丘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关切地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笑着说:“放心吧,手术很成功,病人没有生命危险。” “谢谢医生。”林丘松了口气,说:“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护士在做收尾工作,待会儿会把病人直接送进病房。” “好,谢谢医生。” 站在一旁的警察插话道:“医生,还得麻烦您给病人做个伤情鉴定,我们好走司法程序。” “我明白,你们跟我来吧。” 林美娟站起身,走到林丘身前,说:“南辰,好歹他也是你爸,你就不能……” 林丘冷漠地看着她,说:“我会定时给你生活费,以后不要来找我,也不要再找北亭,我们之间就只有那些钱的关系。” “南辰……”林美娟怔怔地看着林丘,眼底是不敢置信。 “吱呀”,急救室的房门被拉开,护士推着离忧的病房走了出来。杨海清见状连忙迎了过去,看着病床上的离忧,不禁红了眼眶,哽咽地说:“护士,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晚饭之前应该能醒。”见杨海清掉眼泪,护士安慰地说:“别担心,手术很成功,病人没有生命危险。” “谢谢护士,谢谢。” 杨海清和林丘跟着护士去了病房,完全无视林美娟。林美娟颓丧地坐倒在长椅上,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离忧醒来时,已经入了夜,林丘和杨海清正守在床前说话,见他醒来,连忙关切地询问道:“北亭,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离忧虚弱地摇摇头,说:“南辰,警察来过了吗?” 见离忧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林丘心里一阵发酸,说:“来过了,放心吧,他这次跑不了了。” 林丘眼底的情绪,离忧看的清楚,他不禁长舒一口气,用脑袋开瓢为代价,抱稳男主大腿,虽然听上去有点扯,但这次他赌对了,只要今后他不犯大错,这辈子就能安安稳稳地过完。 杨海清心疼地看着离忧,说:“北亭,放心,妈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已经找了律师,这次王强必须付出代价。” 离忧握住杨海清的手,抱歉地说:“妈,对不起,这几天让您担心了。” 杨海清握紧离忧的手,说:“不怪你,是他们做的太过分。不过以后如果受了委屈,不要再躲起来,有妈在,妈给你做主,谁欺负你,妈就给你欺负回去。” “妈,谢谢你。”离忧看着杨海清不禁红了眼眶。 “傻孩子,跟妈道什么谢。妈知道,这二十年来,你受了很多委屈,我没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现在你回来了,妈以后尽量弥补你,需要什么直接跟妈说。” 见杨海清说到这儿,林丘顺势问道:“杨阿姨,您是不是没给北亭生活费?” “生活费?”杨海清眉头微皱,说:“那天我把卡给罗阳了,让他转交给你。北亭,他是不是没给你?” 这事剧本里没有,离忧还真不知道,不过想起季罗阳打自己的那一拳,离忧决定打算小小地报复他一下。 “妈,可能是罗阳哥忘了吧,没关系,我已经成年了,可以自己赚钱,而且我已经找了兼职,不信你问南辰。” 杨海清恼怒地说:“兼职?那怎么成!这个季罗阳,敢跟我阳奉阴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妈,哥只是心疼南辰,所以才对我有意见,您别责怪他。” 虞厀 林丘也跟着皱紧了眉,说:“这次罗阳确实过分了。” 离忧越是为季罗阳说话,杨海清就越心疼他,对季罗阳也越不满,说:“傻孩子,以后别事事想着别人,好好想想自己。” “嗯,妈,我饿了。” 离忧撒娇似的口吻,取悦了杨海清。之前的季北亭性子沉闷,杨海清认回他有段日子了,两人说话从来都是杨海清说,季北亭听,几乎没什么交流,今天听离忧这么说话,杨海清心里高兴。 “你想吃什么?妈这就去给你买。” “真的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离忧的眼睛闪着光。 杨海清看得心里发酸,有股想把全世界都给他的冲动,说:“只要你想吃,妈就给你买。” -- 第14页 “不成。”林丘打断两人的对话,说:“杨阿姨,他现在是病人,要遵医嘱,医生说不能吃辛辣生冷的食物,油炸的最好也不要吃。” “南辰……”离忧眼底的兴奋变成委屈,眼巴巴地看着林丘。 林丘被他看的心里一软,差点就答应了下来,但当他看到离忧头上缠的绷带时,又狠了狠心,说:“不行,必须遵医嘱。” 杨海清也跟着应和道:“南辰说得对,我们得遵医嘱,妈跟你保证,等你伤好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妈说话算话。” “那一言为定!” 离忧原本也没打算大吃特吃,之所以那么说也是为以后性格转变做铺垫。 杨海清下楼去给离忧买吃的,房间里只剩下离忧和林丘两人。林丘将病床摇高,给离忧倒了杯水,说:“我扶你喝点水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离忧接过水杯,慢慢撑起身子,‘咕咚咕咚’喝下去半杯,才将水杯放到一边的桌上。 林丘扶他重新躺好,随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说:“以后别那么傻,拿自己的命去赌,万一赌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前半句,离忧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还以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被拆穿了。 离忧赧然地笑了笑,说:“你对我好,我也要对你好。可我脑子笨,当时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对你好?”林丘愣了愣,随即心里一阵发酸,在离忧的刻意引导下,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一出大戏。 季北亭从小不仅被王强家暴,在学校还因为性格问题被霸凌,没有朋友,除了林美娟也没人对他好,所以但凡有人对他稍微有一点点善意,他都会记很久。自己不过是借了他五千块钱,请他吃了顿饭,他就拿命去拼,只为将来自己不受王强的家暴。 “南辰,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离忧小心翼翼地看着林丘,明亮地眼睛里满是期待。 看着这样一双眼睛,林丘说不出拒绝的话,更何况他也没打算拒绝,“当然!” “那你不要搬出去,好不好?” “嗯,我答应过你,会帮你尽快融入新家庭。” “谢谢你,南辰。” 离忧的眼底盛满喜悦,眼睛笑成了月牙,让人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 “嗡嗡嗡”,手机振动的声音响起,林丘拿出手机看了看,挂断后重新放回口袋。 “南辰,你如果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不忙。除了学校组织的那场演出,最近也没什么事。” “你前两天不是去试镜了吗?没通过吗?” 原剧本中季南辰就是依靠这次的试镜,成功拿到男二的角色,从此在演艺圈崭露头角。 “通过了,但我没打算去。” “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 “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个角色不适合我。” “是因为我吗?”离忧紧紧地盯着林丘的眼睛,接着说:“南辰,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林丘一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说:“剧组那边要求后天就进组,你的伤是因为我受的,我不能不管不顾。放心吧,以后还有机会。” “我不放心。”离忧的眉头皱紧,说:“演艺圈有多残酷,我们不是没听过没见过,有的是人干了半辈子群演,也没遇到机会。南辰,我的伤没事,有妈在呢,实在不行你出钱给我请个看护,我不想你错过这次机会。” 将来影帝崛起的契机,这可不能错过,要抱大腿,就要确保这大腿够粗,离忧心里的算盘打的叮当响。 第9章 在离忧的极力劝说下,林丘应下了那部剧的邀约,第二天就带着行李进了剧组,这一去就要在剧组待至少三个月。 离忧在医院住了七天,这七天杨海清一直陪在床边,而季昭林和季罗阳在杨海清的逼迫下,也仅仅只露了一面,待了不到十分钟就离开了。季北亭的爷爷奶奶更是离谱,甚至没来看一眼,倒是他的外公外婆来病房探望了一次,虽然气氛有些尴尬,到底尽了心意。 杨海清心里有气,直接带着离忧回了娘家,虽然是在乡下,但这宅子修的古色古香,面积相当于以前古时五进的院子,院子里有个花园,种了许多品种的兰花,还有一小片竹林,花园的四周是一圈的抄手游廊,宅子前面还开垦了一片菜地,在这里春天赏花,夏天乘凉,秋天吃瓜果,冬日晒太阳,一年四季都是享受。 离忧特别喜欢这种宁静的氛围,他之前的生活每日忙忙碌碌,却依旧一事无成,现在想来真的很累,还不如沉下心来,找份稳定的工作过平静的生活。 离忧和杨海清住在前院,房间紧挨着,外公外婆喜欢清静,住在后院。离忧清早起来,就看到外公杨明军正在院子里打太极,他走过去,笑着说:“外公,我也想学太极,您能教我吗?” 杨明军停下动作,看向离忧,说:“你真的想学?” “想啊。以后拍戏说不定能用得上,况且还能强身健体,一举两得嘛。” 杨明军有些疑惑,总觉得离忧与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说:“好,那你就跟着我学吧。” 杨明军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每做一个动作,都会转头看一看,发现离忧竟学得有模有样,整套动作下来,半个小时过去,离忧丝毫没有不耐烦,依旧跟着杨明军学着,这让杨明军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不知不觉地拉进了彼此的关系。 -- 第15页 见杨明军停了下来,用毛巾擦了擦汗,离忧笑着说:“外公,您歇会儿,看看我打的怎么样,有不对的地方,您好帮我改正。” “行,你打吧,我看着。” 离忧之前学过太极拳,和杨明军打的相差不多,只是他学的是武术,而杨明军打的只具备观赏性,所以仅仅学了一遍,他就记下了所有动作,只是故意打错了两个地方,这样杨明军就有了用武之地,也能拉进他们的关系,这才是离忧真正的目的。 离忧有些赧然地笑了笑,说:“外公,我是不是有点笨?” “只跟着学了一遍,就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杨明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那明早外公打拳的时候,能叫上我吗?” 杨明军一愣,随即笑着说:“我起得早,你能起得来吗?” “您要叫我,我一准能起来。” “那成,明天我叫你。” “外公,我们早饭怎么吃,是出去买,还是自己做?” “你外婆应该已经去买了。” “去买了?那外婆一般都在哪里买早点,我出去迎一迎。” “不用。她平时不爱运动,也就买买早点买买菜的时候溜达一圈,就是想让她锻炼锻炼身体。还有那片菜地,也是这个用处。” “外公,您和外婆的感情真好,真是让人羡慕。” “你外婆跟着我受了半辈子的苦,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现在的杨家,更不会有现在的生活……”杨明军顿住了话头,说:“人呐,年纪一大,就喜欢唠叨,不说了不说了。” “外公,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这刚准备听故事,您却打住了话头,这说半截留半截太难受了,我不管,您得把故事讲完了。” 杨明军刚想说话,就听杨海清出声说:“爸,你们爷孙俩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妈,您起了,外公正打算跟我讲他和外婆的爱情故事呢。” 杨海清怔了怔,随即笑着说:“这你得好好听听,你外公、外婆的爱情故事,那才叫浪漫,谁听了都得羡慕。” “这么说妈也听过?”离忧上前挽住杨明军的手臂,说:“外公,您可不能偏心,也得讲给我听听。” 杨明军乐呵呵地说:“只要不嫌烦,那我就跟你说说。” “怎么会?最近我在写剧本,正缺素材呢,身边有现成的,总好过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吧。” 杨明军的眼睛亮了亮,说:“怎么,你还想把我们的故事写成剧本?” “想,但也得经过您同意,你要不同意,我就不写。” “写,好好写,我原本打算写本回忆录,记录这些年来,我与你外婆之间发生的事,如果能拍成影片的话再好不过。” “那太好了!外公,您可得好好跟我讲讲。” “好,好好讲讲。” 看着面前的一老一小相处愉快,杨海清心里也跟着高兴,尤其是离忧比以前放开了许多,整个人也开朗了起来。渔嬉 仅仅三天,离忧就彻底融入了老两口的生活。清早,杨明军叫他起来打太极,早饭后,他跟着外婆薛敏去赶集,然后一边准备午饭,一边跟他聊着他们以前的生活。午饭后,老两口去午休,离忧就用电脑将这些事整理下来。午休过后,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喝茶赏花聊天,生活过得好不惬意。 而林丘此时正在剧组拍戏,直到入组两天后,他才反应过来。 “我的任务是感化反派,我到底为什么要来拍戏?” 系统:“……” 林丘无语了好半晌,才不甘不愿地拿起剧本,继续和台词较劲。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被离忧三两句话说的忘了自己的任务。 离忧将自己在乡下的生活拍成了视频,上传到网络,没想到竟被人大量转发,半月的时间就涨了几千粉丝。 因为上传的视频,不仅有了关注,还赚了些钱,离忧认真的考虑是否要做自媒体。 经过一家人的共同商议,大家一致决定全力支持离忧,不过他们不愿意出镜。 杨明军是宁城有名的企业家,退休过后,就一直生活在农村,不想被人打扰现在平静的生活,这些离忧理解,也尽量不去破坏。 拍摄视频的机器很快被运了过来,老两口清闲的生活也开始变得忙碌,不过他们能接触新鲜事物,倒是也乐在其中。 为了做好视频,离忧还专门换了一副隐形眼镜,加上之前动手术把头发给剃了,再穿上一身宽松的略带古风的衣服,特别像个俊俏的小和尚。 种菜,养花,喂鸟,钓鱼,再到后来的功夫菜,随着视频的播放量日益增长,他的粉丝也是与日俱增,短短一个月,粉丝涨到了十万。 就连远在另一个城市的林丘,也在无意间刷到了离忧的视频。 看着视频里的离忧,林丘一阵发愣,有些不确定地问系统:“这是……北亭?”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句废话,“如果没错,那就是了。” 虽然林丘说过离忧长得好看,但那也有安慰的成分在,没想到离忧剪短了头发,摘掉了眼镜,居然判若两人。视频里的离忧开朗阳光,尤其是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脸颊出现酒窝,真的让人如沐春风,特别治愈。 林丘看视频看的有些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忽悠了。“把我忽悠来剧组,他在家过得倒是惬意。” -- 第16页 系统突然出声说:“宿主,我发现了!” 林丘被他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说:“你发现什么了?” 系统:“季北亭骗取宿主的信任,忽悠你来剧组,就是为了趁你不在,与其他人打好关系,这样他如果再对付宿主,就能事半功倍!” “就算我不来剧组,也是打算搬出季家,他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甚至差点把自己的命赌上?” “宿主,你打算搬出季家没错,但你这么做势必让季昭林和季罗阳更加排斥他。而现在不仅宿主对他深信不疑,他身边的人也在慢慢改变态度,一旦他觉得时机成熟,一定会对宿主下手!”系统只觉得自己分析的有条有理,认定这就是离忧突然转变的目的。 林丘听得皱紧了眉,说:“你想多了,他的眼睛干净纯粹,根本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心机深沉。” 系统:“宿主,你别忘了剧本里对他的描写,性格孤僻,善于伪装,有很强的暴力倾向。这是剧本世界,每个人物都应该符合剧本赋予他的设定,我们见过的季北亭和剧本上写的完全不一样,这明显不对劲儿,肯定是他的阴谋。” “我还是不信,拥有那样一双眼睛的,不会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宿主,这是剧本世界,一旦你完成任务,我们会自动抽离,进入下一个剧本世界。如果季北亭真像你说的干净纯粹,那为什么我们还会在这儿?” 不得不说系统今天的话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让林丘坚定的心开始有些动摇。 见林丘沉默,系统接着说:“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找错了目标;二是我们被骗了。” 第10章 在乡下休养了一个多月,离忧只觉得神清气爽,之前的光头,也长成了板寸。两天前,导师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是学校组织的演出有个角色想让他试试。他本想拒绝,专心做视频,可想了又想,他还是选择过来一趟,说到底他还是放不下做演员的梦。 剧本昨天他就收到了,通读了一遍后,离忧很喜欢这个角色,从最初的胆小懦弱,一点一点成长,到为了保护别人选择牺牲自己,整个人物很丰满,在配角里面算是比较出彩的。 离忧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来到排练厅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应门声,他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排练厅内坐着三个人,其中之一便是离忧的导师凌静,另外两人分别是郭明鑫和这次演出的导演,听林丘说过,好像叫常安。 凌静看着进来的离忧愣了愣,有些惊讶地说:“你是季北亭?” 离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导师好。” 凌静笑着说:“你这只是换了个发型,去掉眼镜,跟换了个人似的,我差点没认出来。还是现在形象好,阳光、积极向上。” 郭明鑫见到离忧也有几分惊讶,说:“别说凌老师,我也没认出来,这简直大变活人!” 常安仔细看了看离忧,微微皱眉,似有些不满意,直接说:“剧本你看了吗?” 离忧点点头,说:“看了。” 常安翻开剧本,指了指上面的内容,说:“那你把这一段演一下。” 离忧凑近看了看,那是角色中间过度的一段戏,从胆小懦弱过度到甘愿牺牲,这个心路历程也是这个角色最难演的地方,这个度的拿捏很考验演员的演技。 离忧点点头,说:“导演,给我五分钟的时间准备。” “行,你准备着,我去个厕所。”常安起身离开了排练厅。 凌静见房门关上,小声说:“北亭,别紧张,常老师平时就这样,并不是针对你。” 离忧笑了笑,说:“我知道,谢谢导师,那我去准备了。” “好,去吧。” 离忧走到一旁,将身上的背包放下,从里面拿出假发戴好,又拿出之前的黑框眼镜戴上。离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亮的眼睛慢慢变得暗淡,等他回过头来时,阳光帅气的形象不见,整个人变的阴郁起来,他身上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黑气在笼罩。 凌静和郭明鑫看的一愣,相互对视一眼,都感到不可思议。 房门被推开,常安从门外走了进来,当他看到离忧时,也是一阵怔忪,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脸上的不满消失,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说:“准备好就开始吧。” ‘开始’两个字落下时,挺拔的离忧微微佝偻起了身子,眼神惊惧地四下看着,最后目光定了下来,惊惧地眼睛一点点变红,站在原地无声地摇着头,随后迈出一步,最后狂奔过去,跪在地上用力的搬开四周的东西,小心翼翼地伸手靠近,惊惧、不安、紧张,种种情绪在眼里交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快,他的手指停顿了下来,随之颤了颤,眼泪涌出眼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过了差不多一分钟,他才收紧怀抱,泪如雨下…… 明明是无实物表演,却看得在场的人一阵压抑,仿佛他怀里本就有个人,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全程离忧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却让人体会到了撕心裂肺的疼。 离忧表演完许久,三人才从余韵中回神,常安擦擦眼角,激动地鼓起掌,大声叫道:“好!” “演技值加十。” 机械又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让离忧一阵怔忪。不过他很快回过神,将眼镜和假发取了下来,腼腆地笑了笑,说:“谢谢导演。” -- 第17页 如果不是离忧的眼睛红着,凌静还以为刚刚发生了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她不禁赞叹地说:“北亭,你真的很有演戏的天赋,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郭明鑫眼底闪过嫉妒,演艺圈就这么大,每一个同行都是争饭碗的人,离忧的演技甚至比林丘还好,这不得不让郭明鑫警觉。他之所以向常安推荐离忧,就是因为上次‘亲眼目睹’离忧将林丘推下台阶,他一直将林丘当做自己的头号敌人,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加上之前的季北亭虽然有几分演技,却比不上林丘,在郭明鑫看来构不成威胁,没想到今天的试戏,离忧会有这样惊艳的表现,郭明鑫说不出此时心里是什么感受。 虽然心思百转,郭明鑫还是笑着说:“凌老师,常老师,我的眼光不错吧,我就说北亭绝对能行。” 常安高兴地说:“不错不错,确实是个好苗子,这个角色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你就跟着一起排练,距离演出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大家要抓紧时间。” 郭明鑫担忧地说:“常老师,现在距离演出还有不到一个月,季南辰却还在剧组拍戏,万一赶不过来,或者日子久了,串了戏,那咱们这辛苦大半年的排演,可与。熙。彖。对。读。嘉。就白费了。” 常安也在担忧这个,可是男主角的戏份很多,如果临时换角,还要重新磨合,重新排演,出现的问题会更多。 见常安眉头紧皱,郭明鑫提议道:“常老师,之前男主的剧本我也看过,台词什么的,也都能记住,要不您看看我演的?” 常安的眉头越皱越紧,说:“你演男主,那你之前那个角色谁来演?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们瞎胡闹。我给南辰打过电话,他说进组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会提前三天回来,三天的时间足够彩排了。你就安安心心地演好自己的角色,别整天耍小心思。” 郭明鑫被常安数落的变了脸色,说:“我这也是为了剧组着想。明明学校有演出,季南辰还在这时候接戏,很明显是看不上学校的排演。常老师,您怎么总是偏心季南辰?” “我偏心,那是因为他演技好,如果你和他一样,我也偏心你。”常安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行了行了,今天就到这儿,你们俩明天九点到会场集合,不要迟到。” 离忧温顺地点点头,说:“导师,常老师,那我就先走了。” 看着离忧,常安脸色缓和了不少,说:“去吧,好好演,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谢谢常老师,那明天见。” 离忧没再多说,拿起背包走出了排练厅。刚出门,就感觉手机在震动,他拿出手机看了看,随即接通了电话,“喂,南辰,你找我?” 听到离忧的声音,林丘心里的怀疑竟不知不觉在消散,说:“你在哪儿?” “在学校。南辰,你今天不拍戏吗?” “今天上午没我的戏份,下午……”林丘还没说完,就听听筒里传来郭明鑫的声音,“北亭,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 离忧回头看了过去,见郭明鑫身边还跟着凌静,手里拿着剧本朝他挥了挥,他顿住了脚步,说:“南辰,我有点事,过后再给你打过去。” “北亭……”林丘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眉头皱得死紧。 系统适时地说:“宿主,你看吧,他现在和郭明鑫在一起,那可是季南辰的死对头,剧本里他们就合伙对付季南辰,现在又凑到一起,肯定没安好心,你可别再被骗了。” “闭嘴!”林丘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烦躁,赌气似的将手机扔在了床上,随后拿起衣橱的衣服直接进了浴室。 离忧停在原地,等待郭明鑫和凌静,待他们走进,说:“导师,您找我?” 凌静将手里的剧本递给离忧,说:“这是常老师让我给你的,电子版的还是不如纸质的有感觉,拿出来也方便。” 离忧接过剧本,感谢道:“谢谢导师。” 凌静温和地笑了笑,说:“说实话,北亭,今天你的表演真是惊艳到我了,以后如果学校有演出,还是希望你能积极参演。”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的。” “对了,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谢谢导师关心。” 见离忧还是和往常一样不善言谈,凌静也没勉强他,待走到岔路口,就找借口离开了。 郭明鑫见凌静离开,问:“北亭,你的头怎么回事?是不是季南辰打的?” 离忧摇摇头,说:“不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郭明鑫叫住想要离开的离忧,说:“上次你推季南辰下楼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学校里都在传你是因为怨恨他才动的手。季南辰更是四处卖惨,原本你才是受害者,现在舆论却偏向了他,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离忧不可能听不出来,说:“我没推他,是他踩到了自己的鞋带,才不小心摔了下去,跟我没关系。” 郭明鑫愣了愣,说:“我知道不是你推的,可别人不知道,再加上季南辰和乔兰四处造谣、卖惨,败坏你的名声。现在在学校到处都是风言风语,你这个苦主倒成了坏人。你要知道做咱们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声誉,一旦声誉没了,那演员的路也就完了,他们这是想彻底毁了你。就像这次学校的演出,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说服常老师让你来试戏的。” -- 第18页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第11章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郭明鑫见离忧这么问,拉着他走向一边,小声说:“你现在可是季家的小少爷,以季家如今的地位,想要毁了一个人,还不轻而易举。” 离忧脸上浮现挣扎的神色,说:“这个不太好吧,毕竟当年他也只是个婴儿,也是身不由己……” “当年是身不由己,但现在不是。”郭明鑫看着离忧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那天明明不是你推的他,他却在学校里到处散播谣言,丑化你的形象,这明显就是想毁了你。你演技这么好,又是季家的小少爷,以后好的资源多得是,成影帝那也是早晚的事。可一旦毁了声誉,那就算季家再有势力,大众也不买账,说不准到时候季家还会再一次抛弃你。北亭,这种时候你可不能心慈手软。” 离忧脸上的挣扎更甚,说:“我再想想。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着离忧离开的背影,郭明鑫脸色阴沉了下来,暗自嘀咕道:“看来还得加把火才行。” 离忧摆脱了郭明鑫,不屑地冷笑两声,他这样的小把戏,但凡不是被怨恨冲昏了头脑,都不会中计。只可惜剧本里的季北亭原本的性格就很阴郁暴躁,再加上回归季家后过得并不如意,所以很轻易就被郭明鑫挑起了怒火,以致于最后搭上了自己的人生。 离忧拿出手机,给林丘拨了过去,可连续打了几个,都是无人接听。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禁有些纳闷,却也没有多想,打了一辆网约车,就直接回了外公家。 从浴室出来的林丘,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手机,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拿了起来,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心里的烦躁顿时消散了不少,正想给离忧发消息,手机却突然来了电话。看了看上面显示的名字,林丘没有犹豫,直接接通了。 “喂,李导,您找我。” 李岩是国内知名导演,也是这部剧的总导演,他是拍电影出身,也曾拿过国际大奖,这部电视剧是他转型后的处女座,再加上剧中的男女主都是国内知名演员,曾经的视帝视后,所以还未上映,就很受观众的期待。 “王洋那边出了点状况,现在改拍你的戏份,快点过来吧。” “好,我马上过去。”林丘没有耽搁,换好衣服就出了酒店,径直开车去了拍摄场地。 离忧刚进门,就碰到了季罗阳,他连忙打招呼:“罗阳哥,你来了。” 季罗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站在门后的杨海清走了出来,不满地说:“季罗阳,你什么态度,没听到北亭跟你说话吗?” 离忧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后的杨海清,所以和季罗阳打招呼的时候,他的表情故意带了些期待,而在看到季罗阳的反应后,又故意做出失望的表情。 果不其然,杨海清在看到离忧的表情后,对季罗阳的冷漠发了火。 离忧连忙走上前,挽住杨海清的手臂,说:“妈,哥刚才跟我说话了,只是声音太小,您没听见。” 杨海清看着季罗阳眉头皱紧,说:“北亭,你别为他说好话,他什么态度我看的清清楚楚。季罗阳,他是你亲弟弟,就算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那也是与你血脉相连的兄弟,你这是在做什么,这就是你当哥哥的态度?” “妈,你别被他骗了,他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季罗阳,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北亭?他是我的亲骨肉,你的亲弟弟,在外受了二十多年的苦,好不容易被找回来了,你这个当哥哥的不说补偿他,反而对他冷漠至极,甚至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杨海清越说越气,眼底满是失望。 “妈,您知不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什么?”季罗阳瞪着离忧,说:“他不仅虐待小动物,有暴力倾向,甚至还跟踪南辰。南辰从台阶上摔下来那天,他就利用弹球致使南辰摔伤,幸好当时南辰护住了后脑,否则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杨海清听得愣在了原地。 离忧看了看季罗阳,又看了看杨海清,苦涩地笑了笑,说:“罗……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现在就走,离你们远远的,就当一切都没发生。等我毕了业,就离开宁城,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也请你……嘴下留情,给我留条活路。” 离忧说完转身就走。 杨海清猛然回神,脚步匆匆地追了出去,叫道:“北亭,等等,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 离忧打断杨海清的话,说:“杨阿姨,算了吧,我只想好好活着,就算活的不那么体面,我也想活着。这段日子谢谢您的照顾,我们就各回各位,不要再有牵扯了。” 杨海清听得心里泛酸,说:“什么叫各回各位,你是我儿子,这是你家,你还想去哪儿?” “您的儿子我当不起,南辰比我更合适。求您,求你们,放过我吧。”离忧说着红了眼眶。 舆稀  “北亭……”杨海清转头看向季罗阳,愤怒地说:“季罗阳,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儿子,离婚协议书,明天我会让律师送到季昭林手里。” 季罗阳震惊地看着杨海清,说:“妈,你居然为了他跟我们断绝关系?他就是个表里不一的……” “无论北亭以前什么样,做过什么,他都是我儿子,从小到大我没对他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而我却疼你宠你二十几年。季罗阳,但凡你有点良心,也不会对他这么冷漠,是我们欠他的,不是他欠我们的!” -- 第19页 见杨海清态度强硬,季罗阳的脸色难看至极,他恶狠狠地瞪着离忧,说:“这下你满意了?高小涵,我会盯死你,早晚会揭开你的真面目!” 杨海清扬手给了季罗阳一巴掌,失望至极地说:“季罗阳,你太让我失望了,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季罗阳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看向杨海清,说:“好,我走,我走!” 看着季罗阳怒气冲冲的背影,离忧心里颇为不解,虽然原剧本中季罗阳也不待见季北亭,可那是因为季北亭出手对付季南辰,现在他穿了过来,改变了剧情,与季南辰的关系还不错,甚至为了能让他摆脱高强,冒着生命危险挨了一棍,按理说季罗阳不应该再是这种反应。 离忧回神,暂时不去想季罗阳的事,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面前的杨海清,要确保她不会抛弃自己才行。 “说到底他们只是排斥我而已,只要我走了,一切又恢复原样。您又何必因为我,把好好的一个家搞成这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离忧看向杨海清的表情,绝望中又带着一丝希冀。 杨海清此时心里也非常难受,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只是她清楚,如果连她也放弃离忧,那离忧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傻孩子,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让你走。走吧,咱们回家,你外公外婆念叨了你一上午,还专门买了新鲜的鲤鱼,就等着你给他们做鱼吃呢。”杨海清转身擦擦眼角,拉着离忧就往家门口走。 离忧顿住脚步,抱住了杨海清,眼泪涌出眼眶,哽咽地说:“妈,谢谢您没有抛弃我!” 杨海清也跟着红了眼眶,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说:“说什么傻话,我已经弄丢了你一次,怎么可能再弄丢第二次。” 离忧的脑海里那个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演技值加十。” 好半晌,离忧才松开杨海清,红着眼睛说:“妈,您真的打算和爸离婚吗?” 听离忧提起季昭琳,杨海清的眼神变得冷漠,说:“我们之间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了,不仅仅是因为你的事,不要胡思乱想。” 离忧低垂着头,犹豫了半晌,有些不安地小声说:“妈,有些事我想跟您坦白。” 杨海清握住离忧的手,给他足够的勇气,温柔地说:“北亭,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那都已经是过去式,妈都不会介意。” 离忧握紧杨海清的手,像是汲取她给的勇气,说:“自从我记事以来,记得最清晰的,就是浓烈的酒臭味,还有他挥舞的拳头,随手拿起的板凳、酒瓶、衣服撑子,它们砸在身上的感觉好疼好疼……可您知道吗?我最怕的不是这些,是他点燃的烟头,您能体会亲眼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烫熟的滋味吗?” 现在的离忧完完全全代入了季北亭的角色,他感受着他的感受,他体会着他的体会…… 杨海清听得泪流满面,紧紧地抱住离忧,说:“别说了,别说了,忘了吧,北亭,都忘了吧,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妈,我也不想伤害它们,不想的……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离忧彻底陷进季北亭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我知道,我明白。北亭,你只是病了,不怪你,都是妈不好,妈没能早点找到你,都怪我……” “妈,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 第12章 “好了,好了,你们娘俩赶紧回家吧,站在门口像什么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杨明军老两口来到了两人身旁。 离忧松开杨海清,低垂着视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声音沙哑地说:“外公,外婆,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操心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傻话,赶紧回家。”杨明军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季罗阳小时候经常住在老宅,可自从上了初中就很少再过来,久而久之,祖孙之间的感情淡了,而离忧虽然只在这里生活了月余,但一家人朝夕相处,离忧又懂得讨老人欢心,将心比心,老人家的心自然就偏了。 一家四口回了家,离忧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有些昏沉的脑袋清醒了些许,刚才他并不是虚情假意,是真的代入了季北亭的感情,伤心、难过、恐惧、不安,所有的情绪都是真的。 脑海中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演技值加十,演技值已达五十,可自动生成剧本精灵。” “剧本精灵?”离忧不禁产生疑问,自从他来到剧本世界,这个陌生的有些机械的声音就时不时的在脑海里响起,一开始离忧以为是错觉,现在他确定这个声音真实存在,而且只有他自己能听得清。 突然,镜子变得模糊,就像蒙上了一层水雾,离忧下意识地伸手去擦,却发现手下的镜子是干的,那水雾就像是在镜子里面一样。 离忧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镜子时,那水雾发生了变化,分布在镜子各处的水雾慢慢汇聚,最后形成一个透明的圆球,圆球左右摆动,甚至来回弹跳,就像是他书包上挂着的那颗弹球。 突然圆球伸出了一只肉乎乎的爪子,然后对称的地方又伸出一只,随后便是两只脚,脑袋和身子也慢慢成形,透明的,圆滚滚地未知生物突然从镜子里跳了出来,‘啪叽’一声,拍在了离忧的脸上。冰冰凉凉、滑滑溜溜的触感,特别像是超市里卖的那种儿童果冻。 -- 第20页 离忧伸手将脸上的东西抓下来,反射性地丢在了地上。那东西像是被摔疼了,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手脚分别抬了抬,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只爪子摸了摸脑袋的位置,“呜呜,主人,你不喜欢我吗?” 离忧惊奇地看着地上的一坨,说:“你竟然会说话?” 小精灵委屈巴巴地纠正道:“主人,鉴于人类的量词,我应该论‘只’,不论‘坨’。” “你就是那个什么剧本精灵?”离忧蹲下身,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身子。 “别,哈哈,主人,别,哈哈,好痒。”小精灵一笑,透明的身子里就像有水流动一样,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 离忧新奇地看着小精灵,问:“你是由什么构成的?水吗?如果给你扎一针的话,会不会漏水?” 小精灵的笑声戛然而止,圆滚滚地身子利落的站了起来,一溜烟的功夫躲到了桌子底下,抱着桌子腿瑟瑟发抖,透明的身子变成了蓝色,即便看不到它的五官,也能让人清晰的体会到它的心情。 离忧讪讪地笑了笑,说:“你别害怕,我也就是单纯想想,没打算真给你扎一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小精灵抱着桌子腿,探出头来看看离忧,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真假,怯怯地说:“我是剧本精灵,指引主人完成任务,然后离开剧本世界。” 听到这儿,离忧的眼睛亮了亮,连忙问:“那我要完成什么任务,才能离开这个剧本世界?” “主人,您的任务是积攒演技值,当演技值达到满值,就能离开剧本世界。” 离忧接着问:“积攒演技值?那我现在有多少演技值,多少算是满值?” “主人之前的演技值是五十,但因为我的出现,那五十的演技值已经清零了,主人需要重新积攒演技值,达到一百满值,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离忧一听,看着小精灵的眼神变得不善,说:“那我能退货吗?” 小精灵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连忙缩到桌子腿后面,瑟瑟发抖地说:“主人,每个来剧本世界完成任务的人,都需要有一个剧本精灵作为指引,不能退的。” 离忧怀疑地问:“真的不能退?” “真的。”小精灵再次缩了缩身子。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说:“你叫什么名字?别人能看到你吗?” “我叫球球。这个世界只有主人能看得到我,也只有主人能听到我说话。” “那我要怎么积攒演技值,有具体的任务吗?”离忧问出心中疑问。 “这个没有具体任务,因为主人本身就在剧本中,只要主人表演的够出彩,系统会自动增加演技值,就像之前一样。”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离忧目光凉凉地看着桌子腿后面的球球。 球球连忙说:“演技值满额后,需要我带主人离开剧本世界,主人自己是出不去的。” “原来是这样。”离忧点点头,说:“那我完成剧本世界的任务,是不是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主人需要完成之前您接的所有剧本,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我接的?”想起之前那厚厚的一沓剧本,离忧的嘴角抽了抽,心里有千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杨海清担忧的声音,“北亭,你还好吧?” 离忧连忙应声,道:“妈,我没事,这就出来了。” “那你快点,你外公外婆还等着吃饭呢。” “好。”离忧小声说:“你快点出来,我该出去了。” 球球探头探脑地走了出来,试探地靠近离忧。离忧见他磨蹭,伸出魔爪,一把将它捏在手里,直接塞进了口袋。球球委屈地哼哼唧唧,探出头来,趴在了口袋边沿。 离忧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见杨海清脸上满是担忧,笑了笑说:“妈,我没事,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之前吃的路边摊有些不干净。” “那现在感觉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瞧瞧?” “不用,现在好多了。走吧,这都中午了,今天的视频还没拍,这一期就做清蒸鱼好了。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吃些清淡的对身体好。” “行,那中午就做清蒸鱼。” 杨海清是国内有名的舞蹈家,在宁大舞蹈系担任客座教授,因为之前刚刚举行完全国巡演,正好空出时间,本来打算在宁大带几堂课,结果离忧被打住院,索性就跟学校请了假,这才能每天待在家里照顾离忧。 鱼做好了,视频也就拍完了,之后离忧又清炒了油麦菜,凉拌了木耳,最后还炒了辣子鸡,四个人四个菜,还有蛋花汤和白米饭,虽然简单,但吃起来有营养,味道还好,最主要的是饭桌上的气氛其乐融融,似乎之前的事从没发生过。 离忧心里明白,这都是杨海清他们刻意营造出来的表象,存在的矛盾依旧存在,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 晚上,离忧回到房间,突然想起今天跟林丘之间那通没打完的电话,他拿出手机给林丘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听,对面却传来女人的声音,“喂,你好。” 离忧挑了挑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林丘的房间里居然出现女人,而且还不是乔兰的声音,这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 第21页 离忧压下心里熊熊的八卦之火,说:“喂,请问南辰在吗?” “南辰不在,可能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有辨识度,语气也很温和。 “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虽然很好奇女人的身份,但离忧还是果断的挂了电话,万一打扰了两人的好事,林丘不高兴了,那他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林丘刚进门就见李姝拿着自己的手机,他微微皱了皱眉,说:“李姝,你手上拿的应该是我的手机吧。” “哦,南辰,你别误会,刚才你不在,恰巧手机响了,我就怕有什么急事,就替你接了。”李姝将手机递了过去,说:“你看,就是这个号码打来的。” 林丘接过手机,一看是离忧打的,说:“李姝,刚才谢谢你,只是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是不麻烦你了。” 见林丘说完转身就走,李姝连忙说:“南辰,我真没别的意思,纯粹是怕对方找你有急事。”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我的戏拍完了,就先回去了。”林丘越过李姝走了出去。 李姝也是新入圈的演员,平时对林丘嘘寒问暖,心思就差摆在明面上了。林丘曾经多次暗示过她自己有女朋友,可李姝依旧我行我素。林丘有些不耐烦,可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又初入剧组,不想惹麻烦,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今天李姝未经允许接了他的电话,这件事让他不能接受,以至于林丘对李姝的印象直接跌入谷底。尤其是电话还是离忧打来的,万一误会了…… 林丘怔了怔,心中不禁发问:他为什么会误会? 第13章 离忧正躺在床上逗弄球球,冰冰凉凉、滑滑溜溜,捏起来的手感不要太好,绝对的解压神器。而球球则认命的在离忧手里躺平,即便它没有五官,也能让人体会它现在的心情,摊上这么一个主人,它还能怎么样。 突然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离忧手上的动作一顿,就在球球以为它即将摆脱魔爪的时候,离忧将它放进了左手,用右手接起了电话。 “喂,南辰,你回来了。”离忧一句话将之前给他打过电话的事点了出来。 “嗯,刚才我在拍戏,手机放在休息区,同组的女演员帮我接的。”也是一句话,林丘将刚才为什么有个女人接电话,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说怎么这么晚了会有女生接你电话。”离忧才不管对面发生了什么事,之前顶多是八卦的心态作祟。 “你……不会是误会了吧?”林丘说不出此时是什么心态,有些紧张,甚至还有些期待。 “没有,就是有些奇怪。”离忧不禁在心里吐槽:我误会什么,又不是乔兰。 林丘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转移话题道:“今天你说去了学校,是有课吗?” “不是。两天前我接到导师的电话,说你们演出的那部剧有个演员出了事,不能再参加演出,让我去试戏,过程很顺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演出了。” “那你试的哪个角色?” “林初,剧中最悲情的那个角色,和你还有对手戏呢。” “那个角色啊,其实我觉得这部剧里最出彩的就是那个角色。” “嗯,我也觉得,演起来很有挑战性,我很期待和你的对手戏。” 听出离忧语气中的兴奋,林丘也跟着扬起嘴角,犹豫了犹豫,问:“北亭,之前我听电话里好像有郭明鑫的声音,你和他很熟吗?” 离忧怔了怔,随即想起他和林丘通电话时,好像郭明鑫叫了他一声,随即笑着说:“听导师说,这个角色是他推荐我出演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前跟他也没什么来往。” “他推荐的?”林丘皱起了眉,说:“那他都跟你怎么说的?”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说:“他说你和乔兰在学校里四处造谣,到处说上次是我把你从台阶上推下来的,现在学校里风言风语,都在传我是因为怨恨你,所以才故意害你。” “他胡说八道,我从来没说过这些,你千万别信。” 离忧故意沉默不出声,等着他继续解释。 见离忧不出声,林丘顿时有些沉不住气,说:“北亭,郭明鑫一直看我不顺眼,处处和我作对,他这么说明显是在挑拨离间,你千万别听他的。” 又是一阵沉默,离忧这才开口说:“我相信你,可学校里确实有很多风言风语,而且……” “而且什么?”林丘丝毫没有察觉,主动权不知不觉又回到了离忧手中。 “今天季罗阳来找我,我们闹得很僵……”离忧顿了顿,轻声说:“南辰,我以为找回了真相,我的苦难就结束了,可为什么事情变得越来越糟?我没想过要从你那里夺回什么,我只是想平静的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离忧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甚至能听出压抑的哽咽。 林丘心里一揪,说:“季罗阳是不是又打你了?” 离忧再次沉浸在季北亭的情绪里,哑着嗓子说:“没有,被妈拦住了。” 林丘眉头皱紧,说:“北亭,你别搭理他,他就是个牛脾气,待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你就好好在外公家呆着,先别回季家,等我这边一结束,就回去找你。” “其实他说的没错,我……我是做过错事,我知道那么做不对,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离忧哽咽地说:“南辰,我……我觉得我身体里住着一个魔鬼,是他控制着我做了那些坏事,我……我不想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 第22页 离忧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熟知剧本的林丘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所谓做的做事,是他虐待过小动物。见他情绪激动,林丘连忙安抚地说:“我相信你,北亭,我相信你!无论你以前做过什么,一定不是出自你的意愿,你只是病了,我们好好治病,会没事的。” “季罗阳说他不会放过我的,如果别人知道我有这样的过往,我就完了,我的人生就完了!南辰,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弥补,我想改过,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无措、不安、惶恐,种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即便林丘看不见离忧,也能轻易地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来。林丘明白离忧的担忧,他们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将来会在影视圈打滚,作为公众人物,最重要的就是个人形象,但凡有一点点污点,都会被人刻意放大,更何况是虐待小动物这样残忍的事。 “北亭别怕,人人都会犯错,我相信只要你肯改过,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放心,我一定会渔兮帮你度过难关。现在你要做的是,让杨阿姨帮你找个好的心理医生,把病治好,安心地等我回来,好吗?”林丘丝毫没有察觉,向来没什么耐心的他,居然会温声软语的安慰一个人。 “南辰,你真的会帮我吗?”离忧的语气仿佛绝望中带着一丝希冀。 “会,我一定会帮你,相信我!”林丘回答地信誓旦旦。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感激地说:“南辰,谢谢你。” 林丘听离忧语气平稳了下来,不禁长出一口气,说:“不用跟我说‘谢’,这是我欠你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离忧才挂掉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他捏了捏胀痛的眉心,今天他完全沉浸在季北亭的情绪里两次,再加上之前‘林初’这个角色的试戏,情绪起伏过大的他,感觉有些超负荷。 “演技值加十。”机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离忧怔了怔,今天增加了三次演技值,每次都是他完全代入剧中人物后,他似乎明白了该怎么增加演技值。 “主人,虽然我的身体可以自行恢复,但把我大卸八块,是不是有点过分?” 球球委屈巴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忧看向手里的球球,果然见它被自己掰成了几块,不禁有些讪讪地松了手,说:“那什么,这纯属无意识行为,下次一定注意。” 球球圆滚的身子在被子上一滚,分离的部位再次聚合,变成原本的模样,随后撒丫子就跑,转眼间的功夫就钻到了床底,简直比兔子还快。 离忧看得哭笑不得,也没打算再折腾它,头昏沉沉的,精神已经透支,他必须好好休息,不然明天肯定不会好过。离忧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球球见半晌没有动静,探头探脑地从床下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离忧的动静,待确定他睡着后,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圆滚滚的小肚皮一鼓一鼓,脑袋上突然多出一个嘴巴,张嘴吐出一个透明的泡泡,泡泡飘飘荡荡的飞到了床上,直到触碰到离忧的脑袋,泡泡突然无声的炸开,随即消失无踪。而沉睡的离忧紧皱的眉头舒展,睡得更香了。 球球见状爬了起来,像个弹球一样,直接弹上了床,钻进离忧的被窝,在他身上蹭了蹭,也跟着睡了过去。 这边离忧和球球睡得香甜,那边林丘却失了眠。 系统尽职尽责地提醒道:“宿主,季北亭肯定又在演戏,他之前有污点,很怕季罗阳爆出来,所以利用你牵制季罗阳,等你帮他洗白了,他肯定会反过来对付你。” 林丘无语了半晌,说:“我能申请换系统吗?” 系统:“……” “我的任务是感化反派,帮助他们改过自新,可你在干嘛?你在无时无刻的挑拨我们的关系,我怎么觉着你才是我完成任务的最大绊脚石?” 系统:“……” “季北亭从小受王强的虐待,导致他心理出现了问题,无论是虐待小动物,还是脾气暴躁有暴力倾向,都是因为他患了心理疾病。他想改过,可因为身边的人不信任他,不关心他,甚至排斥他,所以才导致以后更悲惨的结局。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你让我怎么感化他?如果换成你……算了,你就是个没有感情,智商还不行的人工智能,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系统:“……” 林丘拿出手机,打开离忧的vx对话框,想要问问他睡了没,可又怕万一离忧睡了,把他吵醒就不好了。就这样编辑了删,删了又编辑,来来回回十几次,林丘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现实世界中的林丘虽然三十多了还没结婚,却也交往了几个女朋友,现在这种忐忑的心情,很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也就只有在他初恋的时候有过。他没想到再次体会,会是在虚构的剧本世界,而且对方还是个男人…… 第14章 第二天一早,太阳穿过玻璃射了进来,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将离忧从睡梦中叫醒。他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神清气爽,完全没有精神透支的后遗症。 离忧的动作惊醒了床上的球球,它几乎是反射性地钻出被窝,一溜烟地滚下了床。‘啪叽’,球球的身子粘在了地板上,费劲吧啦地抬抬腿、抬抬手,最后是肚皮,用力过猛的它直接打了个滚。 看得离忧一阵好笑,说:“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捏了你几下,至于吓成这样吗?” -- 第23页 “几下?”球球哀怨地小声控诉道:“是几块吧。” 离忧讪讪地笑了笑,说:“意外,纯属意外,做精灵要大度,别这么小气。” 球球躲在衣橱后面,探着脑袋看他,那模样明显是不信。 离忧竖起手指,神色严肃地说:“我保证,保证以后绝对不再犯类似的错误,这总行了吧。” 球球透明的小爪子挠了挠脑袋,似是在判断离忧话里的真实性,随后磨磨蹭蹭地从衣橱后面走了出来。离忧见状摊开手掌,示意它跳上来。球球犹豫了犹豫,还是跳上了离忧的手心。 离忧伸手戳了戳它的小肚皮,说:“放心,我说话算话。” 离忧起身下床,来到衣橱前换了衣服,将球球塞进口袋,出门去洗漱。今天第一天参加排练,他不能迟到。 见杨明军已经在院子里打拳,离忧出声说:“外公,您怎么没叫我?” “就算我不叫你,你不是也起来了吗?来吧,我也是刚刚开始。” “成。”离忧在杨明军身边站定,和他一起打起了太极。 一套拳打下来,离忧也差不多该出发了,从桌上拿了根油条,说:“妈,今天我还得回学校,快迟到了,早饭就不吃了。” “别着急,吃完早饭我送你过去,正好今天我也要回市里一趟。” 离忧闻言坐了下来,说:“妈,你今天有课吗?” “不是。”杨海清犹豫了一瞬,说:“北亭,昨天我帮你联系了心理医生,想带你去看看。” 离忧笑了笑,说:“妈,其实我早就想去看心理医生了,只是之前没这个条件,您能帮我联系,我很感激,您放心,我一定积极配合治疗,争取早日康复。” 见离忧没有抵触心理,杨海清不禁松了口气,说:“北亭,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这个心理医生在业界很出名,我还是托关系才预约上,以他的能力肯定能帮到你。” 离忧点点头,说:“嗯,我听您的。” 老两口见状也是一阵欣慰,一顿饭吃下来,氛围比昨晚轻松了许多。 饭后,杨海清开车送离忧去学校,两人约好了时间,杨海清便开车回了季家。 离忧来到小礼堂的时候,参演的人基本到齐了,只有郭明鑫迟迟没来。常安给他打了电话,随后就将离忧介绍给了众人。 因为之前离忧来过一次,再加上最近因为季家真假小少爷的事,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根本不用介绍,他们也知道离忧是谁。 有那么几个人客气的跟离忧打了招呼,但多数人对离忧的态度很冷淡,甚至有些排斥。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就是这部剧的女主角梁珊珊,以及胡小兰。她们两个是季南辰的迷妹,对季南辰是绝对的拥护,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季南辰,而离忧因为之前的事成功地上了她们的黑名单。 “常老师,这人人品有问题,您怎么能找他来参演咱们的剧呢?”仗着是这部剧的女主角,梁珊珊直接将枪口对准了离忧。 “就是,这种人如果进咱们剧组,那就相当于熬好的汤掉进一颗老鼠屎,谁还来看咱们的剧。”胡小兰跟着应和道。 离忧被说的面色涨红,委屈又愤怒地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针对我?”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仗着季家小少爷的身份,就可以胡作非为,别人怕你,我梁珊珊可不怕你。” “还有我!南辰学长就算不是季家的小少爷,也比你强千倍万倍,整天就知道背后耍手段害人,看着你就觉得恶心。” 两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自以为是地为她们心中的男神伸张正义。 离忧焦急地为自己辩解,说:“我没有,南辰摔下楼梯不是我推的,是他踩到了自己的鞋带……” 梁珊珊打断离忧的话,说:“你不用狡辩了,是非黑白我们心里清楚,敢做不敢当,真是怂!” 离忧看了看周围的人,见他们看向他的表情多少都掺杂着厌恶,心里沉甸甸的,他现在终于能真正体会季北亭的心情,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极端,都是因为他身边这些人逼得,被他们的不信任,被他们的冷漠,生生逼成了那副模样。正如某本书上说的,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周围这些人也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离忧明鬻玺亮的眼睛一寸一寸地暗淡下来,他沉默地拿出手机,给林丘拨通了电话。 “喂,北亭,你还好吧?”离忧开了扬声器,所有人都听到了林丘的声音。 “南辰,那天是我推的你吗?”离忧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一丝起伏。 “当然不是。北亭,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听到什么谣言了?” 离忧没有回答林丘,接着问:“那你是怎么摔下去的?” 林丘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说:“是我鞋带开了,自己没留意,走路的时候踩到了,当时你想抓住我,只是没抓住,被人误以为是推我下去。这件事我澄清了,校医室的医生也能作证,学校里的那些风言风语,都是谣传。” 离忧挂断了电话,扫了一眼众人,平静地说:“都听清了?” 梁珊珊和胡小兰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站在原地,却没有道歉的打算。 常安见状出声说:“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们也不要再以讹传讹,现在开始排戏,谁要是再说些有的没的,现在就退出。” -- 第24页 “常老师。”离忧看向常安,说:“我退出。” 常安一怔,随即皱着眉头说:“事情说开了就好了,你这又闹什么脾气?” “如果我不打这通电话,你们有谁会相信我?”离忧看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常安身上,嘴角勾起笑意,却无比的苦涩,说:“常老师,无论是季家的事,还是上次南辰摔下楼梯的事,真正的受害者都是我,可最后我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说什么都没人信,你们固执地认为我一定怨恨南辰,我一定心理阴暗……” 离忧抬头看向天花板,强忍着眼泪不落下来,可惜他失败了,他红着眼眶朝常安鞠了一躬,随后快速地离开了礼堂,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渐渐地他们脸上浮现愧疚的神色。 冲出礼堂的离忧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不出意料地听到了那个机械的声音,“演技值加十。” 虽然演技值增加,离忧心里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只觉得闷的透不过气来。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吓了球球一跳,伸出小爪子拍了拍胸口。 离忧拿出手机看了看,是林丘打来的视频电话,他想了想还是挂断了。紧接着又收到了一条语音,离忧直接点开,林丘低沉的声音传来。 “北亭,接电话。” 语音刚听完,视频电话又打了过来。 离忧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才接通,只是他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沉默地看着手机里的林丘。 即便隔着屏幕,林丘也能看清离忧通红的眼眶,心里忍不住发疼,问:“你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离忧下意识地转头,却依旧保持着沉默。 “我这就回去,等我。” 离忧一怔,看向屏幕上的林丘,喃喃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现在买机票,回去找你。” 林丘觉得自己快疯了,明明知道对方只是剧本中的人物,是虚拟的,可总是在面对他时情难自禁,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离忧心里泛起了嘀咕:现在是什么情况…… 离忧连忙回神,平静地说:“我没事,妈已经给我找了心理医生,预约了下午3点,你安心拍戏。” “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那些风言风语,刚才已经解决了,只可惜我不能和你一起演出了。”离忧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露出微笑,可惜失败了。 林丘看得心疼,说:“不想笑就不要笑,在我这里,没必要勉强自己。” “我没事,真的,至少还有你和妈相信我,只要你们还相信我,我就没事。”说到后面,离忧更像是自言自语。 “不演也好,你可以专心治病,等你治好了病,有的是机会。” “我还有机会吗……” 离忧低垂着头,即便看不见他的眼睛,林丘也能想象他的眼睛有多么暗淡。 “有,我保证!”林丘说的信誓旦旦,就像是在宣誓一样。 离忧抬起头看向林丘,极度认真地看着他,说:“南辰,这是你说的,不许骗我。” 林丘郑重地点点头,说:“好。” 第15章 和林丘打完视频电话,离忧就去了附近的商场闲逛,顺便买些拍视频要用的道具。离忧戴着耳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球球闲聊,即便被人看到,也不会感到奇怪。 “唉,不能参加演出,还真有点遗憾,那个角色我很喜欢。” “主人,你不是已经在剧本中吗?每时每刻都在表演着,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那个剧中剧?”球球手脚并用的扒着离忧的衣领,在他耳边奇怪地问。 离忧愣了愣,随即释然地笑了笑,说:“说的也是,你这个小不点倒还有点用处。” 球球‘嘿嘿’笑了两声,大着胆子在离忧脖子上蹭了蹭。 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商品,离忧叹了口气,说:“可是没戏演就没钱花,难不成我还要伸手向别人要吗?” “主人,你这么努力不就是想抱男主大腿吗?有他赚钱就行了。”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我抱男主大腿,是不想他出手对付我,又不是傍大款,他跟我非亲非故的,我伸手找他要钱花,这不是笑话吗?” “主人,你现在用的钱就是男主给的啊。”球球的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离忧脸上的表情一僵,伸手将球球从衣领上揪了下来,使劲的捏了几下,塞进了口袋里。球球被离忧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些懵,四仰八叉地躺在口袋里,半晌没想明白到底哪里惹到离忧了。 转了一圈,买了该买的东西,离忧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转账信息,是杨海清转给他的,他打开信息仔细看了看,发现账户竟然多出十万块。 离忧不禁感叹道:“看来季北亭的家里确实是有钱,这说转就转了十万块。” 紧接着杨海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离忧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北亭,我给你转的钱收到了吗?” “妈,这些钱太多了,我用不了这么多。” “你不是一直想换个新手机嘛,下午去看完心理医生,妈陪你好好逛一逛,再买几套衣服,这眼看着就要换季了,多备上几套。” “那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不多。你以后花钱不用省着,不够的话,妈再给你打。”杨海清转移话题道:“上午排练的怎么样,顺利吗?” -- 第25页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说:“上午没排练,我跟常老师辞演了。” 听出离忧语气的不对,杨海清连忙问:“北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商场,买了些东西。” “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你。” 离忧给杨海清发了位置,便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了下来。点的奶茶刚端上来,还没来得及喝,就听身后有人在叫他,“季北亭!” 听语气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离忧真的不想搭理,但人家却不依不饶,以为他没听见,索性来到他桌子前。离忧抬头看了过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北亭的亲妹妹季小西。 季小西漂亮的脸蛋因为愤怒扭曲着,她瞪着离忧,说:“季北亭,你个害人精,都是因为你,我们的家都要散了。” “你们家?”离忧难过地看着季小西,说:“那我呢?他们也是我的爸妈,凭什么就只能疼你爱你,我就只能一无所有?” “季北亭,不对,是高小涵,你别妄想了,我们是不会承认你的,季南辰才是我二哥。我劝你识趣点,从我们的生活里消失,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季小西的闺蜜高彩儿拉了拉她的手臂,小声说:“小西,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这么闹有点不太好吧,你看人家都在看我们呢。” 季小西甩开闺蜜的手,说:“这事你别管,他缩在外公家一个多月,好不容易让我堵到了,不能就这么算了。” 季小西说话毫无顾忌,让离忧听得眉头直皱,再次为季北亭感到委屈,越是和季家人相处,他越觉得能够理解季北亭的黑化。 “为什么?我哪里做错了?明明我才是与你们血脉相连的亲人,你们为什么不认我?” “陪我们一起长大的是季南辰,跟你高小涵没有关系,我们在乎的不是那点血缘关系,而是相处二十多年感情。”季小西眼底的愤怒突然变成鄙夷,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回来,不过就是贪图我们家的钱。我明确地告诉你,我爸说了,就算你回来,季家的家产也跟你没有关系。” 离忧失望地垂下眼,说:“嗯,我知道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季小西见离忧赶她走,心里更是恼怒,说:“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我们家不欢迎你,你最好识趣点,赶紧从哪儿来,滚到哪儿去。” “季小西!” 杨海清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季小西的身子僵了僵,她转过身去,讨好地笑了笑,说:“妈,您什么时候来的?” “季小西,这就是你的教养,你就是这么跟你哥说昱嬉话呢?” 刚才季小西的话,杨海清几乎全部听了进去,心里除了愤怒,就是失望,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就像着了魔一样,变得既刻薄又自私。她觉得自己很失败,没想到费尽心思教育出来的孩子,竟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季小西就当自己没听到,和往常一样,走上前挽住杨海清的手臂,撒娇道:“妈,您都好久没回家了,我和爸都很想您,您别生气了,跟我们回去吧。您看看我,想您想的都瘦了。” 杨海清面无表情地看着季小西,说:“跟你哥道歉。” “妈,我大哥是季罗阳,二哥是季南辰,他算我哪门子哥,我为什么要道歉?” “既然你不认他,那就连我这个妈也别认了。”杨海清甩开季小西的拉扯,看向离忧,缓声说:“北亭,跟妈走。” “妈,您到底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这么向着他?您看他一回来,把原本好好的家搞得乌烟瘴气,整天就知道装可怜博同情,挑拨我们的关系。从小到大,您从来没舍得打过我哥,现在为了这个扫把星,打了……”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季小西的话,看着她被打红的脸,杨海清心里揪得生疼,却狠心地说:“这个家变成这样,从来都不是北亭的错,是你们的自私和冷漠,怀着恶意看待他、中伤他。我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教育出来的孩子,竟然变成现在这副丑陋的模样,你们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杨海清没再多说,拉着离忧就出了奶茶店。 高彩儿见状关心地说:“小西,你没事吧?我们……” “闭嘴!”季小西迁怒地看着高彩儿,说:“你们姓高的都是一路货色,和我们在一起,就是贪图我们家的钱,就你这样的,还想做我大嫂,做梦去吧!” 高彩儿和季小西是高中同学,一次去季家参加派对,见到了季罗阳,对他一见钟情,从那儿以后就和季小西成了形影不离的闺蜜。虽然高彩儿接近季小西,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季罗阳,后来也真心把季小西当朋友,没想到季小西竟然当众让她难堪。 高彩儿愤怒地拿起桌上离忧没来得及喝的奶茶,直接泼在了季小西的脸上,说:“季小西,你妈说的没错,你就是自私又刻薄!” 高彩儿说完转身就走,独留季小西狼狈地站在原地。 离忧看着拉着自己往前走的杨海清,心里多少有些触动,就在所有人都排斥季北亭的时候,是她一直相信他、爱他,只可惜她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最终还是没有胜过那些人的冷漠和刻薄。 “妈。” 离忧顿住脚步,杨海清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看过来,说:“怎么了?” -- 第26页 离忧走上前,轻轻抱住杨海清,说:“妈,为了我,离开他们,真的值得吗?” 杨海清听得心里难受,回抱着离忧,说:“没什么值不值得,你们都是我的儿女,我疼了他们二十多年,也该心疼心疼你了。” “妈,谢谢您。”离忧发自真心地替季北亭感激杨海清, “不说这些。”杨海清松开离忧,擦擦他眼角的泪,笑着说:“这都中午了,饿了吧,想吃什么,妈带你去吃。” “想吃川菜,最好是火锅。”离忧配合地扬起嘴角。 “成,那就吃火锅,不过不能太辣,对肠胃不好。” “嗯,听妈的。” “演技值加十。”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离忧和杨海清吃完中饭,又在商场里转了一圈,给离忧买了一部新手机,几套夏天穿的衣服,这才开车赶去心理医生所在的位置。 离忧仰头看看面前的大厦,外层的玻璃装饰,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这里是宁城有名的商务大厦,可以说是寸土寸金,能在这里开一家心理诊所,其经济实力应该还是不错的。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23层,电梯门打开,对面就是心理诊所的招牌,招牌下面站着两名前台小姐,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见两人进来,热情地招呼道:“欢迎光临无忧心理诊所。” “无忧……离忧……这名字还真是亲切。” 第16章 离忧跟在杨海清身后,在前台小姐的引领下,径直走向心理诊室。据前台小姐说他们无忧心理咨询室有十个全国知名的心理医师,每一个心理医师都有专门的诊室,而杨海清预约的是他们这儿最好的心理医师,名字就叫辛无忧,也是他们的老板。 来到一号诊室门前,前台小姐抬手敲了敲房门,待听到里面的回应,便握住把手推开了房门。 “辛医生,您预约的病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离忧总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前台小姐让开门口的位置,笑着说:“两位请进。” 杨海清和离忧对视一眼,率先进了门,离忧则紧随其后。当他看到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时,不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人分明就是现实中他去试镜,碰到的那个上身穿着西装,下身穿着短裤拖鞋的男人。 离忧捏了捏口袋里的球球,想问问它认不认识这个男人,可身边站着杨海清,他又不方便问,只能耐心地找机会。 辛无忧看了看离忧,最后目光落在杨海清的身上,微笑着说:“这位应该就是杨教授吧。” 杨海清优雅地笑了笑,伸出手说:“辛医生你好,我是杨海清。” 辛无忧伸手与杨海清握了握,说:“杨教授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杨海清转身看向离忧,介绍道:“他就是我的儿子季北亭,还得麻烦辛医生好好帮帮他。” “杨教授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只是我们治疗的时候要避免有外人在,所以还得请杨教授回避一下。” “好。”杨海清拍了拍离忧的肩膀,温柔地说:“北亭,好好配合辛医生治疗,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就行。” “妈,你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看出杨海清眼底的担忧,离忧轻轻抱了抱她,说:“等结束了,我们去看电影。” “好,去看电影。” 杨海清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诊室,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离忧看着对面的辛无忧,试探地说:“辛医生,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辛无忧勾了勾手指,窝在离忧口袋里的球球,突然身不由己地飘了出来。 离忧见状连忙说:“你果然是那个骗我试镜的男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骗我进这里?” “骗?我可没骗你,是你自己上的楼。况且在这里磨炼演技不好吗?现实世界里你可拿不到这么好的本子。” 离忧竟被怼的无言以对,确实是他自己上的楼,现实里他也确实拿不到好剧本,可这剧本的角色也太惨了点,以致于他刚来剧本世界就挨打,没过几天又被人开了瓢,简直不要太悲催。 “季北亭是这部剧里人物最丰满的角色,戏份虽然不如男主多,却非常考验演技,是你磨炼演技的最佳人选,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离忧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没错,季北亭确实比季南辰难演得多。被对方三两句拿回了主动权,离忧总觉得有些憋屈,说:“那你们为什么选中我?” “抽中的。全世界这么多人,被抽中的几率是几十亿分之一,你很幸运。” “那这么说还有其他人被抽中?” “嗯,没错,你不是唯一的幸运儿。” 离忧点点头,慢慢整理着自己崩塌又重建的世界观,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维护剧本世界治安的执法者,出现在剧本世界并不奇怪。” “维护剧本世界治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人会破坏剧本世界吗?” “有,就比如你。”辛无忧用手指点了点离忧。 “我?你说我破坏剧本世界?”离忧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辛无忧,说:“你在开玩笑吗?我可没搞破坏,你别想碰瓷。” “别紧张,我只是打个比方。”辛无忧顿了顿,接着说:“你们这些进入剧本的人,我们称之为闯入者,闯入者进入剧本必须完成相应的任务,才能回归现实世界,但有些闯入者不能或者不愿回到现实世界,那么他们就会利用知晓剧本走向的优势,肆无忌惮地以任意方式破坏剧本世界,以满足自己的欲望,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破坏者。” -- 第27页 “那如果你们发现破坏者,会把他们怎么样?” “视情况而定,如果情节特别严重,会选择彻底抹除。情节轻微者,也会做出一定惩罚,例如被晦气缠身,在现实世界中他会很倒霉,非常倒霉,直到惩罚期结束。” 离忧听得心里一阵发寒,接着问:“不愿意回到现实世界的还能理解,但不能回到现实世界是什么意思?” “很好理解,不能完成任务就回不到现实世界。”辛无忧看着离忧笑了笑,说:“你没察觉么?” 离忧被问的一愣,说:“什么淯洒?” “你在试图改变季北亭的命运时,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你。比如,你和季南辰在一起时,你们总会莫名其妙的受伤。再比如,你不觉得季家的人,除了杨海清,其他人都像着了魔一样么?” “那不是巧合?”离忧有一瞬间的惊讶后,便又释然了,说:“我说怎么就这么寸,每每跟他接触,不是他见红,就是我受伤。还有季家那些人,整个就是神经病一家子,原来症结出在这儿啊。” “嗯,这是剧本世界的力量在试图将跳脱的人物拉回正轨。” “那要按你这么说,也就是我必须在被这股力量将所有剧情拉回正轨前,将演技值积攒到满值,否则我就会和剧本中的季北亭一样,遭遇牢狱之灾,对吗?” 辛无忧耸了耸肩,说:“这是剧本中季北亭的最终结局。” “那剧本中的人物就不能改变命运吗?” “能啊,只不过那不是你的任务,你没必要知道。” 离忧一噎,随即想到自己的任务,不禁一阵苦笑,说:“原本打算抱紧男主的大腿,就是想改变自己在剧本中的命运,哪曾想竟然还有这么一出,那我和季南辰现在就相当于八字相克,但凡在一起就会有血光之灾,是这个意思吗?” 辛无忧点点头,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得,合着我是自作聪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离忧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辛无忧没说话,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看着被辛无忧捏着手中逗弄的球球,离忧忍不住上前,将它抢了回来,说:“这小家伙有什么用?” “它是剧本精灵,由演技值转化而成,每个人的剧本精灵所转化的形态都不一样,不过很少有实体出现,你这个剧本精灵是最高等级的,你可以将演技值转化成能量,帮助它成长。只要演技值足够,它也能化形成人类的模样。” “它?”离忧惊讶地捏了捏球球的身子,说:“那它不就是传说中的妖精?” “不,它属于灵,和妖不同。它能帮助你穿梭于剧本世界之间,如果进一步成长的话,还能替你消除病痛和灾厄。” “还有这功能?那它是只存在于剧本世界吗?如果我完成所有剧本,回归现实世界,那它是不是就消失了?” “这也说不定,就看它成长到什么程度,如果足够强大的话,完全可以跟你回到现实世界,不过相对的,它的力量会被现实世界的规则制约。”辛无忧几乎是有问必答。 “原来是这样。”离忧揪了揪球球的小爪子,换来球球一阵不满的哼唧声。 离忧若有所思地逗弄着球球,辛无忧则坐到了沙发上,喝着杯子里的咖啡,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个给我剧本的女人是谁?”要说离忧来到剧本世界对谁最有怨念,那就非派发剧本的女人莫属,原本的剧本可都是男主,就因为他耽误了她秒杀,给他换成了反派的剧本。 “剧本世界的最高管理者,我们都叫他华姐。她,你可惹不起。”似乎看透了离忧的心思,辛无忧提醒道。 离忧悻悻地说:“好吧,惹不起。” “叮铃铃”,桌上的闹钟响了起来,辛无忧看了看离忧,说:“你们预约的时间到了,你可以走了。” 离忧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顿住脚步,说:“最后一个问题,和你预约一小时,要多少钱?” “一千块。” “一千块?你怎么不去抢!” 离忧肉疼地皱紧眉头,他最穷的时候一个月的生活费就只有五百块。 “抢,犯法,我是执法者,怎么可能知法犯法。”辛无忧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离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问题是你也没给我治疗啊,这和抢有什么分别?” “你问的所有问题,我都回答了,这和治疗有什么分别?”辛无忧笑了笑,接着说:“你知道身为剧本执法者,我的时间有多贵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再见不送!”离忧将球球塞进口袋,转身就走。 当离忧走出房门,辛无忧的眼睛闪了闪,一阵呆滞后,恢复正常,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起身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有点忙,所以更新晚了些,大家别介意啊。 第17章 一直等在门外的杨海清见离忧出来,连忙迎了过去,关心地问:“北亭,你感觉怎么样,不会感觉不舒服吧?” 离忧摇摇头,笑着说:“不会,辛医生很懂我,让我觉得和他聊天很舒服。妈,以后我自己过来就成,您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 虽然很肉疼给出去的诊费,但为了应对以后被人爆料,该来的还是得来,不仅要来,还得违心的为辛无忧说好话,离忧真是越想越觉得这钱花的冤枉。 -- 第28页 杨海清闻言不禁松了口气,说:“你觉得舒服就好,以后好好配合辛医生,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病就能好。” 离忧温顺地点点头,说:“妈放心,我一定配合,等治好了病,我就去工作,赚钱养您和外公外婆。” 杨海清欣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见辛无忧从诊室出来,连忙走了过去,问:“辛医生,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 “杨教授,北亭的情况有些复杂,需要长时间的治疗,不过他很配合,相信只要坚持,一定能恢复正常。”辛无忧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很高级的废话。 杨海清点点头,说:“我相信辛医生的能力,那北亭的病就交给您了。” “杨教授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我还有病人,杨教授如果想要详细了解北亭的病情,可以晚上给我打电话。”辛无忧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辛医生了,下周再见。” 离忧看着辛无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似和之前的那个人有些不同。不过想想他的身份,离忧也就释然了,没再多说,直接和杨海清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离忧一直待在老宅,拍拍视频,种种菜,日子过得很是清闲。只是拍的视频离忧并没有发,他现在必须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和他做心理治疗的时间相契合。如果这种时候他再上传视频,之前的事爆出来后,很容易让大众产生反感,到时候想洗白就没那么容易了。 鉴于之前和辛无忧的谈话,这几天离忧和林丘的联系少了许多,刻意地跟他保持距离,现在他们俩可是真正的八字不合,一见面铁定有血光之灾,虽然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让他死,但伤在身上他也受罪啊,还是悠着点吧。 这期间常安也曾打电话给离忧,邀请他继续那部剧的演出,也被离忧拒绝了。还有郭明鑫,自从离忧辞演,他隔三差五给离忧打电话,挑拨他和林丘的关系。离忧虽然很不耐烦,却也敷衍地听着,毕竟在原剧情中他和郭明鑫狼狈为奸,如果他和郭明鑫彻底断了联系,说不定剧本世界的力量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他还是盯着点,当一回卧底,如果郭明鑫打算对付林丘,他还能通风报信。 “卡,收工。”导演李岩喊了一声。 正在演出状态的林丘顿时放松了身体,和对手戏的女演员笑着打了声招呼,就转身出了摄影棚。 “南辰,你过来一下。”扩音器里传来李岩的声音。 林丘脚步一转,走向监控室,来到门口敲了敲门,随后便走了进去,说:“李导,您找我。” 李岩微笑地看着林丘,温声说:“你的戏份都完成的不错,很投入,也贴合剧本人物的状态,完全不像新人,我没看错人。” 林丘谦逊地笑了笑,说:“这还多亏了李导,如果不是您带着,我怎么能这么快进入状态。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林丘现实世界中就是做传媒的,太了解这些导演和演员的心态,现在的他不是公司高管,只是一个新入职的小演员,明白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李岩越看林丘越满意,脸上的笑意也越真切,说:“我打算给你加场戏,改一改结局,这是剧本,你拿回去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按照新剧本演。” 林丘接过剧本,脸上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感激地说:“李导,您对我实在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 林丘的表情取悦了李岩,他笑呵呵地说:“你也不用谢我,我就看你是个好苗子,想着多培养培养你,这以后如果真的大红大紫了,别忘了我就成。” “李导放心,我不是那种白眼狼,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以后但凡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您直接说一声就成。”林丘表情诚恳,眼神真挚,很有说服力。 “行了,你回去吧,好好看看剧本,明儿咱们就开拍。” 林丘再次道谢后,转身出了监控室,虽然现实世界中他是个妥妥的富二代,却不是那种游手好闲,只知道败家的主儿,能做到传媒公司执行总裁,那也是靠的真本事,其见人说人话,见鬼口说鬼话的水平,那是练就的炉火纯青,和离忧相比,演技是一点不差。 回到酒店,林丘照例给离忧拨去了电话,虽然明知道这是剧本世界,离忧只是虚拟人物,但心动了就是心动了,他不想压制自己的感情,大不了他就在这儿多呆些时间,等他的新鲜感过了,他再完成任务去下一欲息个世界。 电话响了一阵,却无人接听,林丘皱了皱眉,直接给离忧发了条语音信息,“北亭,我找你有事,看到的话给我回个电话。” 发完语音信息,林丘就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离忧点开语音听了听,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回过去,突然听院子里有动静。他来到窗前看向院子,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离忧微微皱眉,拿着手电就走了出去,朝着人影照了照,说:“谁,谁在那儿?” 那人磨磨蹭蹭地转过身,讪讪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的无人机飞到你们院子了,我只是过来捡一下。” 离忧看看男人,大约二十多岁,带着一副眼镜,穿着一件灰色连帽卫衣,在这儿住了两个月,街坊四邻虽然不怎么熟悉,却也混了个脸熟,这人绝对不是附近的邻居。 -- 第29页 离忧二话不说直接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在这附近出现无人机,又好巧不巧地掉在他家院子里,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无论怎么说,对方都是私闯民宅,就算最后发现是场误会,他也不用负责任。 见离忧问都不问直接报警,男人瞬间慌了神,说:“不是,误会,误会,我没有恶意,就是来捡东西,报警真的没必要。不信你打开院子里的灯,肯定能找到飞进来的无人机。” “你别动!”离忧喝止男人,说:“现在是晚上,我家的院门也早就上了锁,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狡辩道:“我刚才叫门了,可是没人应。那无人机对我很重要,所以就头脑一热,翻墙进来的。但我真的只是想取回自己的东西,没想干别的。” “我耳朵不背,你偷摸进来,我都听见了,敲门我听不见?更何况我家大门上还有门铃。你别废话,站那儿别动,警察马上就到。是好人,还是坏人,你留着跟警察说去。” 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杨海清,她走出房门,看看离忧,又看看男人,问:“北亭,这是怎么回事?” 离忧将杨海清拉到身边,说:“妈,这人是翻墙进来的,我已经报警了。” “翻墙?”杨海清拿过离忧的手电,照了照男人,发现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小声说:“他不是村里的人。” “我看着也面生。”离忧也跟着放低声音,说:“妈,你先回房,这里交给我。” “不行,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 “没事,警察马上就来了,况且他明知我报了警却还没跑,说明他有可能真是来找东西的。您先回房,或者去后院,别惊动了外公外婆,如果让他们受了惊吓就不好了。” 杨海清犹豫了片刻,将手电还了回去,说:“那你小心点。” 见两人在小声说话,对面的男人再次出声解释道:“我真的只是来找东西,没有恶意。你们要是不信,就把院子里的灯开开,找找是不是有架无人机,就能证明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杨海清一听觉得有道理,来到廊下打开了院子里的灯。 男人见状以为两人相信了他的话,便放松了下来,刚想四下寻找无人机,又听到离忧大声呵斥,“让你别动!再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好,我不动,那你们帮我找找无人机。” 杨海清在院子里四下找了找,果然在花丛里找到了一架无人机,她拿着走到离忧的身边。 男人一阵欣喜,说:“你们看,我说的是真的,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离忧接过无人机看了看,说:“你这无人机是做什么用的?” “玩啊,我从小就立志做个飞行员,可体检不合格,也就只能玩玩这些东西了。”男人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玩?这上面的摄像头是怎么回事?”离忧指了指针孔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冷笑着说:“你还真把我当傻子了。” 第18章 “你是不是以为就自己聪明,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男人继续狡辩道:“我是在拍摄附近的夜景,这有什么问题吗?” 离忧刚想说话,就听到一阵警笛声,他拿着无人机去看门,说:“有没有问题,你跟警察说吧。” 男人见状想要上前,却被杨海清拦了下来,看看她不知从哪儿拿来的铁锨,男人犹豫了一瞬,还是留在了原地。 离忧打开院门,看向门口穿着制服的警察,说:“警察同志,你们终于来了,有个男人翻墙进了我家,我怀疑他没安好心。” “人呢,在哪儿呢?”两名警察说着就进了院门,看了看拿着铁锨的杨海清,最后将目光放在了院子里的男人身上。 男人见警察来了,连忙解释道:“警察同志,这都是误会,我的无人机出现问题,落在了这个院子里,我翻墙进来就是为了找东西,没有恶意。” 警察上下打量男人,说:“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 男人连忙把身份证拿了出来,交给警察,说:“警察同志,我真是来找东西的,不是小偷,他们家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动。” “梁晓东。”警察一边做登记,一边说:“你来找东西,完全可以叫门,翻墙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敲了门,可没人应,那无人机又对我很重要,我一着急就做了糊涂事。” 警察转头看向离忧,指了指他手里的无人机,说:“你说的就是他手上拿的那个?” 梁晓东连忙点点头,说:“就是那个。警察同志,我就是一时糊涂,才干了这样的蠢事,我认罚,您看这事能不能私了?” 离忧拿着无人机走了过来,说:“警察同志,他这无人机是拍摄用的,上面有摄像头,我怀疑这里面有偷窥我家的内容,申请查看拍摄的视频。” “没有,我平时就爱拍点东西,这里的风景不错,我就过来采风,没有偷拍。” 警察接过无人机看了看,发现了离忧所说的摄像头,说:“有没有偷拍看过才知道,现在案情有些复杂,你们跟我们回一趟所里吧。” “好。”离忧自然是没问题。 男人看上去有些慌张,说:“这么点小事,没必要去派出所吧,你们说个价,咱们私了不就得了,干嘛弄这么麻烦。” 杨海清也看出了不对劲,说:“我们家不缺你那点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坚决不私了。” -- 第30页 连杨海清都看出了不对劲,警察自然也不例外,两人一左一右来到梁晓东身边,说:“既然人家不私了,那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梁晓东一看这架势,明白今天轻易走不了了,也就放弃了挣扎,在两名警察的包夹下,上了警车。虽然他在车上依旧坚持说自己只是采风,没有偷拍,但他越是这么说,车上的人越是不信。 来到派出所,众人做完登记后,警察勒令梁晓东交出无人机的数据线,查看里面的视频,果然不出所料,视频里的内容全是拍摄的老宅,尤其是离忧出现的画面尤其多。 离忧指着视频,质问道:“你还说这不是偷拍?” 事情已经明了清晰,梁晓东却还在狡辩,说:“说实话,我是拍摄了老宅,也是因为对这宅子感兴趣,没别的意思。” “你还真把我们当成傻子了?”离忧不再搭理梁晓东,转头看向警察,问:“警察同志,他不止未经允许进入我家住宅,还跟踪偷拍,这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人身安全,我要请律师告他,还请你们帮我们保存证据。” 梁晓东一听,连忙说:“唉唉唉,不是,我没偷拍,进去也只是找东西……” 离忧见梁晓东还在狡辩,说:“警察同志,他这两样罪加起来要判多久?” 警察明白离忧的意思,配合地说:“从重处罚的话要三年,还要处罚金。” “三年?”梁晓东一听慌了神,说:“不是,警察同志,这事我不是主谋,顶多就是个从犯,咱不能从重处罚吧。” 警察和离忧对视一眼,说:“那这么说你是承认偷拍了,对吧。” “是是是,我承认偷拍,但我也是受人指使,你们问什么我说什么,这样应该能算自首吧,我争取宽大处理。”相较于私闯民宅,偷拍的处罚要轻的多,梁晓东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 “那你说吧,你是受谁指使进行偷拍的?” “是季罗阳。”梁晓东一脸菜色地说:“警察同志,这季罗阳跟他们可是一家人,纯属自家矛盾,根本用不着麻烦你们。” 杨海清的神情一滞,明显没想到这让人偷窥的幕后主使,竟然是季罗阳。 两名警察一听,转头看向杨海清,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就有了数。警察接着问:“你说是季罗阳,有什么证据吗?” 梁晓东拿出手机,说:“这是他的号码,这是他的银行账号聿汐,他给我了5000,让我监视季北亭的一举一动,事成之后答应再给我25000,时间为期一个月。” “那他有说为什么监视季北亭吗?” 梁晓东转头看了一眼离忧,说:“季罗阳要拍他黑料,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表里不一。” 离忧看看脸色阴沉的杨海清,主动说:“警察同志,这件事我们决定私了,麻烦你们了。” 两名警察倒是好说话,毕竟没有对任何人造成实质性的损害,在教育了一番后,三人相继出了派出所,只是那个无人机的所有视频文件,都已经被销毁。 离忧看向梁晓东,警告地说:“这次我放过你,如果让我发现你还在我家附近徘徊,就算对方是季罗阳,我也要告到底。” “你放心,我可不想蹲大牢,回去我就给他打电话,把钱退回去。”梁晓东没有多说,拎着无人机打车离开了。 离忧揽住杨海清的肩膀,说:“妈,罗阳哥这么做,也是为了您好,他害怕我会伤害您,是出自好意,您别怪他。” 杨海清转身看向离忧,心疼地说:“傻孩子,明明是他在伤害你,你还在为他说好话。” “我没关系,只要妈疼我,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离忧撒娇似地说:“妈,我饿了,既然出来了,咱们去吃点宵夜吧。” 杨海清收拾心情,笑着说:“好,想吃什么,妈给你买。” “那咱们去夜市吧,听说那里很热闹,我还从来没去过。” 之前离忧也提出过去夜市,只是杨明军不让他去,说夜市的东西不干净,吃了对身体不好。但杨海清却不想拘着他,说:“行,你想去,那咱们就去,不过可不能让你外公外婆知道,否则又免不了一顿唠叨。” “嗯嗯,这是咱们娘俩的秘密。” 母子俩溜达着走向夜市,夜市虽然不大,却非常热闹,各种小吃应有尽有,离忧是吃了这个,又惦记那个,看得杨海清一阵好笑,方才沉闷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妈,好香啊,我要吃炸臭干,好久没吃了。” 闻着臭干的味道,杨海清微微皱眉,说:“这味道这么冲,能好吃吗?” “妈,这东西叫炸臭干,闻着臭,吃起来可香了。”离忧看向老板,笑着说:“老板,多少钱一份?” 老板乐呵呵地说:“五块钱一小份,十块钱一大份。” “那给我来十块钱的,给我多放点酱和辣白菜。” “好嘞,稍微等会儿,这锅里就有。” 炸好的臭干放进纸盒,倒了酱,又盖上辣白菜,闻着那香味,离忧就忍不住吞口水。他迫不及待地拿牙签插了一个,喂到杨海清嘴边,笑着说:“妈,你快尝尝,喜欢的话,咱们就一起吃。” 杨海清挣扎了一瞬,还是吃了下去,奇怪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却越嚼越香,她不禁眼睛一亮,笑着说:“味道确实不错,给我个牙签。” -- 第31页 离忧将干净的牙签递了过去,笑眯眯地说:“我就说吧,咱们可是亲娘俩,口味肯定差不多。” 杨海清从小就过着优越的生活,受着高等教育,这种街边的小吃,她还从没吃过,今天跟着离忧可是吃了个遍,心底的郁气也跟着散了。 两人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们悄悄地开门,悄悄地回到房间,就像做贼一样,只是短短的一晚,却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亲近。 回到房间,离忧拿着睡衣去洗澡,回来一看居然有四五个未接来电,全是林丘打的。离忧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12点半,犹豫了一会儿,他将手机扔到一遍,关掉床头灯,舒舒服服地躺上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林丘拿着手机,心不在焉地刷着新闻,刚才他是看到离忧发的动态,确定他没有休息后,才给他打的电话,可接连打了好几个,他也没接。 “哎,你有没有发觉不对劲?” 系统愣了愣,说:“宿主,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林丘翻了个白眼,说:“这里还有别人吗?” 系统沉默了好半晌,说:“宿主,自从我们来到这个剧本世界,什么时候对劲过?” 林丘:“……” 第19章 这天下午,离忧还在睡午觉,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好奇地坐起身看向窗外,只见一群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是季北亭的爷爷季英杰,身旁跟着的是他老伴高晓玉,以及季昭林、季罗阳和季小西。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上门,离忧总觉得来者不善。 杨海清也听到了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冷淡地打招呼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季英杰看看杨海清,直截了当地问:“你爸呢?” “在午休。爸妈,厅里坐吧,有话我们坐下说。”即便杨海清心里对季家人再不满,也保持着基本的教养。 季昭林跟着应和道:“爸妈,海清说得对,我们进去坐下来好好说。” 季英杰和高晓玉没说话,径直走向前厅,季昭林讨好地朝着杨海清笑了笑,杨海清也仅仅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季罗阳和季小西上前打招呼,说:“妈。” 杨海清看了看季罗阳,又看了看季小西,神色缓了些许,轻轻应了一声。 离忧看着众人进了前厅,犹豫了犹豫,还是起了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偷偷溜进后院,给杨明军和薛敏报信,他可不想杨海清被人欺负了去。 前厅内,杨海清给季英杰和高晓玉泡了茶,坐在了众人的对面,问:“爸妈,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 季英杰看向杨海清,面无表情地说:“听说你给昭林送了律师函?” 杨海清点点头,说:“我想离婚,他不同意,我只能走法律途径。” 高晓玉疑惑地问:“海清,你们夫妻有什么问题么?为什么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 杨海清看着高晓玉,深吸一口气,说:“爸妈,我和季昭林之间的事,我不止一次和你们谈过,只是你们充耳不闻,之前为了两个孩子,我委曲求全忍了下来,现在孩子大了,我不想再忍了,离婚对我们各自都好。” “现在公司越做越大,昭林在外的形象尤为重要,这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破裂。海清,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想你应该能明白。”高晓玉的这番话,完全是站在季家的立场,劝说杨海清继续做个懂事的媳妇儿。 杨海清笑了笑,说:“妈,你放心,就算我们俩离婚,我也不会撤出公司的股份,明面上依旧是季昭林掌权。” 季英杰眉头紧皱,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爸,公司的股份在我们结婚前就签了协议,我们杨家所占的公司股份是百分之六十五,你们季家所占公司股份是百分之三十,其他百分之五给了公司员工,所以真正的控股权是我们杨家。我们离婚后,季昭林依旧可以做公司的执行总裁,但重大合约和公司调动,必须有我的签字才能通过。” 季英杰的脸色变了变,刚想说话就被高晓玉拦了下来。她温和地说:“海清,昭林已经知道错了,外面的事也处理干净了,你们好歹夫妻二十多年,没必要闹到这种地步,让旁人看笑话。” “您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杨海清淡淡地笑了笑,说:“早在我怀罗阳的时候,他就耐不住寂寞出了轨,当时我哭过、闹过,也跟你们告过状,你们也像今天这样,说他知道错了,还说外面的人已经处理干净,可真的干净了吗?这次我不会再退让,这个婚我离定了。” 季昭林起身,想要坐到杨海清的身边,却被杨海清躲了过去,他讪讪地说:“海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你就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原谅我吧。” 季昭林的话让杨海清觉得恶心,她耐着性子说:“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种话我已经听的太多了,不想再听了。季昭林,如果不想闹得太难堪,你还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吧。” 季罗阳见高晓玉给他使眼色,挣扎了一瞬,说:“妈,之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针对北亭,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他,您就别生气了,跟我们回去吧。” 季小西也跟着迎合道:“妈,上次是我不对,但您也打我了,这件事就过去吧,我们不想你跟爸离婚。” -- 第32页 “是啊,海清,孩子们都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北亭,你也别闹脾气了,跟我们回去吧,夫妻二十多年,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 “我闹脾气?”杨海清委屈地笑了笑,说:“妈,您儿子在外面花天酒地找女人,这些年就没断过,合着在您心里都是我的错,是我小心眼,不够大度?您这心偏的……” 季英杰眉头一皱,阴沉着脸说:“杨海清,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 “怎么,我闺女哪里说的不对?”说话间,薛敏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众人,说:“今天来得倒挺齐,怎么着,在季家欺负我闺女不算完,还追到娘家来了?” 季昭林见状连忙笑着说:“不是,妈,您误会了,我们是来接海清回去的。” “接?得了吧,你们季家的门,我们还是不进了,高淯袭攀不起。” 当初杨海清和季昭林一见钟情,非要嫁给他,两人只谈了几个月的恋爱,就囔囔着要结婚。季英杰始终看不上杨海清,觉得他们家经商,身上有一股铜臭味。连带着两亲家见面,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杨明军和薛敏不是那种好欺负的,却又拗不过杨海清,所以在他们之前就签了婚前协议。现在季昭琳所掌管的承运集团,是杨明军一手开创的公司,季家也只是后来投了资。 两人结婚第二年,季昭林竟然在杨海清孕期出轨,杨海清回家哭诉,薛敏二话不说冲进季家,抽了季昭林两个耳光,还替杨海清跟季昭林提了离婚。只是后来杨海清为了孩子,又听信了季昭林的甜言蜜语,被季昭林接回了季家。气得薛敏不再管杨海清,好一段日子没问她的事。 再后来,季昭林又耐不住寂寞,在外面鬼混,杨海清后悔不已,可为了孩子吞下了苦果,渐渐地也对季昭林没了感情,两人互不干涉,婚姻成了摆设。 原本杨海清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季北亭的身份被确认,季家所有人却都排斥他,这让杨海清再次见识到了季家人的冷漠,她不想再伪装下去。 而当初嫌弃杨海清一身铜臭味的季家,在尝到了财富带来的甜头后,便再也放不下现在奢侈的生活,所以才会放下身段,亲自来他们从未来过的杨家。 “亲家母,你这话说的未免太难听了吧。来者是客,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季英杰虽然话是冲着薛敏说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杨明军。 薛敏虽然现在老了,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女强人,精明得很,哪能不明白季英杰的意思,冷笑着说:“难听?那就抱歉了,我没文化,说话就这个调调,你们要不爱听,就哪来回哪儿去。” 离忧站在一边当背景板,听着薛敏的话,再看看季家二老的脸色,心里别提多解气。 “你!亲家公,你也是这个态度?”季英杰说不过薛敏,直接和杨明军对话。 杨明军看着季英杰笑了笑,说:“亲家公,这个家她说了算。” 离忧悄悄给杨明军竖起大拇指,心道:“干的漂亮!” “亲家母,你也消消气,昭林是不对,骂也好,打也好,只要海清能出气,怎么都成。”高晓玉顿了顿,接着说:“只是孩子们是无辜的啊,他们还小,不能没有爸爸妈妈。” 高晓玉明白季昭林那边是彻底走不通了,就拿着季罗阳和季小西做文章。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真是一点没变。”薛敏嘲讽地看着对面的两人,说:“在人前,你们是学者,是教授,讲品格,讲德行,要多清高有多清高。可事实呢,培养出来的儿子是什么德性?在妻子孕期出轨,妻子临产找不到丈夫,但凡不是个人渣,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离忧简直对薛敏刮目相看,完全没想到平日里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外婆,竟然是个这么厉害的主儿。 季昭林被骂的抬不起头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那次薛敏打他以后,他就对薛敏有些惧怕。 季英杰被说的脸色涨红,再看自己儿子那副没出息的模样,心里的怒气高涨,刚想发怒,却再次被高晓玉拦了下来。 高晓玉好声好气地说:“亲家母说的没错,是我们没教育好儿子,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是人都会做错事,总要给他一个机会改正吧。” “二十几年,还没给他机会?行了,你们不用说了,这婚离定了,我们杨家庙小,盛不下您几位大佛,赶紧走吧。” 季小西走上前,挽住薛敏的手臂,撒娇道:“外婆,我爸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吧,别让他们离婚好不好?” 看着季小西,薛敏的神色缓了缓,说:“你妈为了你们两个忍气吞声这么久,现在你们长大了,不能光想着自己,也该体谅你妈的难处。更何况就算他们离婚,你们也不会失去谁,你们想跟谁,全凭自己的意愿。” 杨海清突然出声说:“不,我只要北亭,罗阳和小西跟季家。” 第20章 “不,我只要北亭,罗阳和小西跟季家。” 离忧愣了愣,完全没想到杨海清会说出这番话,感动之余,又是一阵苦笑,这不是明显给他拉仇恨嘛,看看季罗阳的眼神,恨不能吃了他。如果是正常的杨海清一定不会这么说,离忧明白这肯定又是剧本的力量在作怪。 季小西不敢置信地看着杨海清,说:“妈,您到底是怎么了?我们才是跟着你一起长大的孩子,难道我们二十年的母女情,都抵不过你和他在一起几个月?” -- 第33页 杨海清平静地看着季小西和季罗阳,说:“为了你们两个能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长大,我忍气吞声了二十几年,疼爱你们,照顾你们,我自认为尽了作为母亲的责任。可北亭不同,他受了二十几年的苦,我却没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我要弥补他,有错吗?” 高晓玉似是找到了症结所在,接话说:“海清说的没错,北亭这孩子流落在外二十几年,我们确实该弥补他。之前他在那个家一直被家暴,最缺少的就是父爱。昭林,你以后要好好对待北亭,知道吗?” 家暴一直是季北亭心里的一根刺,他不想被提及,每被人提及一次,他心里的伤疤就会被揭开一次,高晓玉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完全没有顾及季北亭的感受。季北亭对他来说,只是劝回杨海清的砝码。 原本对她无感的离忧,现在看着就觉得厌烦。 季昭林连忙应声,说:“是是是,一家人整整齐齐,才能弥补北亭心理上的缺憾。海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北亭。” 见杨海清脸上出现犹豫的神色,离忧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说:“妈,有你和外公外婆在,我的人生就没有缺憾,您已经委曲求全二十多年了,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北亭,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见自己的语气不对,季昭林连忙放缓语气,说:“北亭,我知道之前工作忙,对你少了些关心,但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疼爱你,一个家没了谁都不完整,你说是吧。” 离忧没有搭理季昭琳,而是蹲在杨海清的身边,说:“妈,您知道吗?小时候我每次被打,事后都会求她,我说‘妈,带我走吧,离开这个家’,可是她每次都会哭着说,‘如果离了婚,家就散了’。但她从没想过那里对我来说是地狱,从不知道我有多么渴望逃离那个地方!真正的家是充满爱的,就像这里,您和外公外婆对我真心实意,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爱。而不是有个爸,有个妈,每天活在虚情假意里,那不叫家。” “演技值加十。” 看着离忧眼底的泪花,杨海清也跟着红了眼眶,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说:“你放心,妈知道该怎么做。” “季北亭,果然是你!”季小西愤怒地指着离忧,大声说:“爷爷,奶奶,都是他,是他蛊惑了妈!妈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最疼我和哥,从来都没打过我们一下,可自从他来了我们家,妈就变了,不仅打了我和哥,还要和爸离婚,他就是个祸害,扫把星!” “够了!”杨海清打断季小西,失望地说:“你们走吧,离婚的事,我不会改变主意。” “海清,我们好歹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吗?” 季昭林上前,想要去拉杨海清,却被离忧用身体挡了下来。季昭林一阵气恼,看着离忧的眼神也变得不善。 杨海清见状将离忧拉到身后,厌恶地看着季昭林,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想闹得太难堪,就趁早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薛敏起身来到门口,说:“两位教授,艺术家,我们家不欢迎你们,慢走不送。” 季英杰在外界是人人尊敬的教授、学者,还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被气得脸色铁青,说:“好,很好,离了好,这种家庭教养出来的女儿,不配做我家的媳妇儿!” 薛敏一听季英杰这么说,顿时就不乐意了,冷嘲热讽地说:“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到底谁教养出来的孩子是人渣,自己心里没点数?像你们这种道貌岸然,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家庭,我们才是高攀不起。” “你!”季英杰被气得直喘粗气,可习惯了端着的他根本说不过薛敏。 高晓玉的脸色也不好看,说:“亲家母,说话做事要留有余地,别闹得太难堪,说不准以后咱们还得做亲戚。” “不好意思,我这人说话做事就是这么干脆,不留余地。你们这样的亲戚,我们可不敢要,还是留给别人吧。”薛敏走到门口,敲了敲房门,不耐烦地说:“赶紧的吧,我们家可没有余粮,招待不起你们,别赖着了。” 季英杰怒视着薛敏,冷哼一声,走出门外。 高晓玉也跟着站起身,说:“海清,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做事别太冲动,毕竟离婚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杨海清淡淡地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那希望郁蜥你不会后悔。”高晓玉也没再多说,转身出了房门。 季昭林看看杨海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薛敏打断。 “少废话,赶紧滚!” 季昭林被骂得脸色涨红,却不敢多说什么,抬脚就朝门外走。 杨海清看向季罗阳,直截了当地说:“梁晓东是你找的吧。” “是我找的,怎么了?” 昨晚梁晓东被抓的事,季罗阳已经得了信儿,所以现在根本没有隐瞒的必要。 见季罗阳有恃无恐,杨海清心里气恼,说:“你知不知道那么做是犯法的?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妈,我那么做,是想让你认清这个人!”季罗阳怒视着离忧,说:“他不像您看到的那么简单,他……” 杨海清打断季罗阳的话,说:“北亭把一切都告诉我了,现在也在努力配合治疗,你还想说什么?” -- 第34页 季罗阳怔了怔,随即说道:“一切?他都说了什么?” “你知道的所有一切,我都知道。可我跟你不同,当我知道他有这样的过往,只会心疼和愧疚,因为我把他当成亲人,而你……从来都没把他当成弟弟,所以你才会觉得他别有用心,做什么都是错的。” “妈,你真的相信他?” “我相信,不止我,你外公外婆也信。” 季罗阳直视着杨海清,说:“所以您真的不要我们了?” “我没有不要你们,我只是不想再违背自己的意愿生活。小西年纪小,她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罗阳,你们长大了,我也该解脱了。” 季罗阳移开视线,站起身走了出去。 “哥,你怎么就这么走了,该走的是他,他就是个变态,他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们,现在我们的家也被他毁了。”季小西一边说,一边愤恨地看着离忧,说:“高晓涵,你就是个变态,是个精神病,我要曝光你,你毁了我们,我也要毁了你!” “季小西,你够了!”杨海清失望地看着季小西。 “妈,你吼我!你是不是还想打我,你打,你打,我给你打,反正你现在满心满眼里只有这个精神病,你已经不是我妈了……” “啪”,响亮的耳光响起,薛敏失望地看着季小西,说:“季小西,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些年你妈哪点对不起你,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季小西捂着脸颊,哭着说:“你打我,你们都向着他。好!好!你们会后悔了,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季小西哭着跑了出去,杨海清下意识地往前一步,却又狠心地顿住了脚步。 离忧善解人意地说:“妈,你想去追就去追吧,我没事,她还小,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 “追什么追!”薛敏皱着眉头说:“她这样的性子,像极了季家人,自私又冷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不让她吃点亏,以后还会惹更大的祸。” “妈,小西还小,等她长大了,懂事了,就好了,您别这么说她。” “你就护着吧,早晚会吃大亏。” 自季小西懂事,就很少来老宅,来了也是嫌这嫌那。一开始薛敏和杨海清是一样的想法,觉得是她太小不懂事。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薛敏对季小西彻底寒了心。 那年暑假,季小西十岁,因为杨海清要做巡演,季罗阳参加夏令营,家里只剩下季小西,杨海清担心没人照顾她,就把她送回了老宅。 季小西来到老宅就各种不满意,嫌院子里蚊虫多,嫌空调温度不够低,嫌床板太硬,总之没一处是满意的。 薛敏耐着性子帮她解决完所有问题,累得她够呛,好不容易能歇会儿,季小西又说要吃海鲜,还非要吃螃蟹,薛敏的耐性耗光,就拒绝了她的要求,做了些家常菜。 季小西不光不吃,还将桌子掀翻了,饭菜撒了一地。薛敏当场就发了火,打了她屁股。后来,季小西竟然趁着薛敏睡着,将屋里的煤气打开了,差点没要了薛敏的命。自那以后,薛敏就彻底不待见季小西。 这些剧本上虽然只是几笔带过,离忧却记得很牢,对季小西也是不怎么待见,再加上这两次见面,离忧总觉得这个季小西肯定是个祸害。 第21章 自那天季家人来过以后,杨海清总是早出晚归,每天回来都很累的模样,可不论多晚,离忧总会等她回来,和她聊会天再睡,让杨海清疲累的心情得到缓解,与离忧的感情也更加亲密,薛敏和杨明军看着也是一阵欣慰。 可剧组那边的林丘却坐不住了,离忧已经两三天没搭理他了,就算再忙抽空回条信息的功夫也应该有吧。更何况离忧现在没上课,还 辞去了演出,整天就待在家里,明摆着是不想搭理他。 林丘回想着之前和离忧的聊天,也没发现哪里做的不对,那为什么离忧对他的态度就180度大转变呢? 系统小声嘀咕道:“还不是因为宿主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林丘愣了愣,心里也跟着泛起了嘀咕,只是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拿出手机给离忧拨了过去,与其这样猜来猜去,还不如直截了当地问。 手机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林丘不死心,又打了一遍,可依旧没人接听。 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敢打赌他是不会接的。” 林丘没心情搭理他,再次拨了过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林丘耐心将要耗尽的时候,离忧终于接了电话,手机上出现了他的影像。 系统:“……” “喂,南辰,打了这么多视频电话,是发生什么事了吗?”离忧担忧地问。 看着离忧眼底的担忧,林丘心里的不满一下子散了,说:“北亭,你这两天都忙些什么呢,怎么好几天了也没回我信息?” 林丘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些委屈,听得离忧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说:“之前妈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他让我尽量不去看手机,多和周围的人接触,我怕自己控制不住,就把手机放到了妈那儿,所以才没看到信息。南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样啊。”听了离忧的解释,林丘的心里舒服了许多,说:“那你感觉那个心理医生怎么样,治疗有效果吗?” “那个心理医生挺好的,至少和他相处起来感觉挺轻松的,至于效果嘛,恐怕得治疗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来吧。” -- 第35页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林丘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两天罗阳没找你麻烦吧?” 听林丘这么问,离忧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躲闪地移开了目光,说:“没有。南辰,你拍戏怎么样,顺利吗?” 林丘见状顿时明白离忧肯定有事瞒着他,试探地说:“北亭,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哪有什么事,你别胡思乱想,专心拍你的戏,我还等着你出了名,帮我介绍工作呢。”离忧说话时眼神躲闪,就是不敢直视屏幕。 “北亭,我不在你身边,很多事都鞭长莫及,但我想与你分担,哪怕只是听你说说也好。”林丘顿了顿,说:“算了,今天不拍我的戏份,我现在就定机票,马上回去。” 离忧一听顿时感觉不妙,他现在和林丘打个电话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唯恐一个弄不好,又被剧本世界的力量搞出流血事件。如果林丘要是回来找他,那铁定得出事。为了自己少受点罪,离忧干脆利落地将林丘想知道的,全部说了一遍。 “季罗阳居然找人监视你!”林丘听完眉头皱得死紧。 离忧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其实我能理解,任谁听到我的过往,都会怀疑我……是个变态,担心我会伤害他们。” 林丘听得一阵心疼,说:“以后别说这种话,我不爱听,你只是病了,做那些事都不是出自本意。” “不对,南辰,这样不对,即便不是出自我本意,但我确确实实地伤害了它们,我该忏悔,该付出代价,我不会逃避责任。”虽然有些偏激,但离忧很讨厌那些拿着生病为借口,去伤害别人的人。 林丘怔了怔,随即笑着说:“你说的没错,生病不是借口,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勇敢面对责任才是真正的悔过。” “南辰,如果以后我不能拍戏,我想开一家宠物店,或者是宠物收容所。这样,我在帮助它们的同时,也能得到心灵上的平静。”离忧说话的时候眼底是惶恐,他在为未来的不确定性感到不安。 林丘明白离忧在担心什么,安抚地说:“好啊,你想拍戏呢,我就给你介绍剧组,你想开宠物店,我就给你当股东。总之,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这下换离忧愣神了,总觉得今天林丘说话有些怪怪的。 “南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就不怀疑我接近你是不安好心吗?” “将心比心啊,你为了我差点丢了命,我当然要对你好了,再说……” “南辰!”视频里突然传出女声,打断了林丘的话。 离忧挑挑眉,这声音他熟悉,是这个剧本世界的女主乔兰,有段日子没见,他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南辰,你忙吧,腴晰我先挂了,有空我们再聊。” 离忧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不给林丘说话的机会,他现在真的很感激乔兰这个女主的存在,至少能分散林丘的注意力,那他就能平平安安的攒演技值了。 “北……” 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林丘一阵懊恼,他刚想试探的说出自己的心意,就这么不凑巧的被打断,而且对方还是他这具身体的女朋友,剧情走向还能更狗血吗? “南辰!”乔兰被拦在人群外,不断地朝林丘挥着手。 “南辰,这是谁啊?你女朋友吗?”同剧组的演员好奇地看向乔兰。 “嗯。”虽然不想承认,但乔兰目前确实是他这具身体的女朋友。 “你这演艺事业还没开始,怎么就找了女朋友,你要知道这在圈子里是忌讳。”与林丘相处的还算不错的男演员好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不过相对于是否单身,我还是觉得演技比较重要。”林丘将手边的咖啡递了过去,笑着说:“我不喜欢咖啡,李哥帮我解决一下吧。” 李继安笑了笑,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小子就等着后悔吧。” 林丘站起身,朝着乔兰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今天确实没他的戏份,他来剧组,一是因为离忧不搭理他,他心烦气躁;二是想在李岩身边刷存在感。没办法,他现在的身份不再是富二代,要想过优渥的生活,还得先闯出名堂才行。 “南辰。”乔兰期待地看着林丘。 “你怎么来这儿了?剧组不让探班。”林丘眉头微皱。 林丘脸上没有期待中的激动,甚至连高兴都算不上,这让精心为林丘准备惊喜的乔兰一阵失落。 “南辰,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 林丘沉默了一会儿,说:“走吧,跟我回酒店。” 因为林丘只是个新人,来剧组应援的人都是男女主的粉丝,几乎没人认识他,倒也不用遮遮掩掩。 两人顺利地回了酒店,乔兰跟着林丘进了房间,主动上前抱住了林丘,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林丘推开了。 “乔兰,我们分手吧。” 乔兰怔在了原地,眼底满是茫然,似乎没听明白林丘在说什么。 “南辰,我突然想起来,学校里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了,先走了。” 林丘拦住想要逃避的乔兰,看着她的眼睛说:“乔兰,我们分手吧。如果你没听清,我可以再说一遍。” 乔兰瞬间红了眼眶,说:“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林丘不是季南辰,对乔兰没有感情,即便是看到她红了眼眶,也完全没感觉,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对他们俩来说都没好处。林丘耐心地说:“你没做错什么,我只是不爱你了,不想耽误彼此的时间。” -- 第36页 乔兰的眼泪夺眶而出,说:“季南辰,三年的感情,你竟然说的这么轻巧!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是,我爱上了别人。”虽然不是女人,但他确实是喜欢上了离忧。 乔兰既难过又气愤,质问道:“是谁?是同剧组的女演员,还是学校里的同学?她哪一点比我好?” 林丘耐着性子说:“乔兰,你很完美,家世好,模样好,性格也温柔,只是感情的事很难说,我对你已经没有了当初心动的感觉。就像你现在在我面前哭,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爱你了。一段感情如果没了爱,即便在一起也不过是同床异梦,对彼此都是伤害。”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乔兰冲到林丘面前,抱住他便吻了上去,却还没碰到他的唇,就被推开了。 “乔兰,你清醒点,我们好聚好散,对彼此都好。”林丘拿起手机和外套,说:“我出去一会儿,你好好整理一下,买机票回去吧。” 林丘没再理会痛哭的乔兰,开门出了酒店。他在附近溜达了一阵,来到一家汉堡店门口,抬头看了看招牌,和宁城的那家一样,不禁想起和离忧一起吃饭的场景。他拿出手机给离忧打了过去。可接连打了几个都没人接,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林丘想起酒店的乔兰,倒是能体会她此时的心情。只是他毕竟不是季南辰,如果假装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对彼此都不好,女孩的青春也就那么几年,他不想耽误乔兰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新封面好看吗?嘿嘿。 第22章 这天,离忧要去学校交毕业论文,刚从导师的办公室出来,就碰到了郭明鑫,本打算打声招呼就走。可郭明鑫明显不这样想,这些天离忧整天待在乡下,他想抓人都抓不到,今天好不容易给他撞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离忧走。 郭明鑫拉着离忧,再三叮嘱道:“你在这儿等会儿,我交了论文就出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离忧心里不禁一阵腹诽:“出门前怎么就没看看黄历。”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离忧还是等在了门口,他想听听郭明鑫又想打什么坏注意。 也就两分钟左右,郭明鑫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见离忧等在门口,眼底浮现满意的笑容,说:“北亭,走吧,我请你喝咖啡。” 跟他喝咖啡,离忧怕消化不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喝不惯咖啡。郭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郭明鑫眼底闪过轻视,说:“那你喜欢喝什么,我请,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最近学校里发生了很多事,我想你应该有兴趣知道。” 离忧多么敏锐的一个人,郭明鑫的表情变化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不过他也不在意。对他来说,郭明鑫这就是一个虚拟人物,一串文字,跟他斗气,那就是自己脑袋秀逗了。 “那就去喝奶茶吧,学校对面就有一家,味道还不错。” “行,听你的。”郭明鑫的目标是离忧,去哪儿不重要。 在离忧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奶茶店门口,郭明鑫抬头看看奶茶店的门脸,不禁微微皱眉,这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整个店面就只有一个操作台,难道他们要站在马路边拎着奶茶边喝边聊? 离忧见他皱眉,心里一乐,说:“郭哥,你别看这家奶茶店门脸小,但他们家做的奶茶在咱们学校附近是最好喝的。” 郭明鑫眼底的轻视更甚,说:“这里也没位置,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这附近有个不错的咖啡馆,里面也有别的饮品,我们去那儿坐坐。” “这样会不会让郭哥破费?” “一杯饮品我还是请得起的,走吧。” 郭明鑫带着离忧来到他说的咖啡馆,也在他们学校附近,只是这里的档次甩那个奶茶店八条街也不止。装修的很精致,店里放着轻柔的纯音乐,每个卡座之间都距离很远,如果两人说话声音不是很大的话,邻桌的人是听不到的,很好的保证了私密性。 服务员见有客人进来,笑着招呼道:“欢迎光临,请随便坐。” 郭明鑫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离忧紧随其后,坐在了对面。 “这是我们的饮品单,两位看看喝点什么?”服务员将两份饮品单分别递给两人。 离忧接了过来,认真地看着。郭明鑫没接,直接说:“给我杯拿铁。” “好的。”服务员的目光放在离忧身上。 离忧看了许久,也没找到自己喜欢的,说:“麻烦给我杯牛奶吧。” “好的,两位稍后。” 服务员拿着饮品单离开,离忧开门见山地说:“郭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郭明鑫不答反问,说:“听说你最近一直住在乡下?” 对于杨家,郭明鑫并不是很了解,毕竟杨明军早就退居幕后,明面上是季昭林在掌控承运集团。再加上他有意无意的淡化杨家在人们心里的印象,久而久之,其他人不自觉地将承运看成了季家的产业。 听说离忧近段时间一直住在乡下,就以为离忧是不受季家待见,所以被赶了出来,不得已才回了农村。他以为离忧心里一定会怨恨,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抓住这次机会,挑拨他和林丘之间的关系。 郭明鑫一开口,离忧就明白了他的打算,佯装不知情地点点头,说:“嗯,我最近一直住在外公外婆家,怎么了?” -- 第37页 郭明鑫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北亭,我真为你不值。” 人家都搭了台子了,离忧没理由不配合,眼神暗淡了些许,嘴角的笑意也变得勉强,说:“我……我过得挺好,比之前好多了,外公外婆都很疼我,我……该知足了。” 郭明鑫见状不禁满意地勾起嘴角,可又觉得不妥,生生压下了笑意,说:“北亭,你是季家小少爷,你应该过着优渥的生活,吃的用的都应该是最好的。可事实呢?你被认回之前,不仅常年被家暴,还过得穷困潦倒。现在好不容易确定了身份,却被赶到了乡下,连早就准备好的认亲宴都取消了。你知道外面现在都在传什么吗?” 离忧不安地抠着手指,摇摇头说:“他们又说了什么?” 郭明鑫故意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他们都在传其实你不是季家的孩子,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不是季家的孩子?”离忧怎会不明白,心里暗骂郭明鑫,却佯装沉思了一会儿,随即焦急地说:“他们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帮我和爸做过DNA瘐嘻检测,我就是季家的孩子。” “我当然相信你,只是他们不信啊!在他们想来,如果你真是季家的孩子,为什么季家会把你赶到乡下住?而且现在外面都在传,就因为这个,你爸妈正在闹离婚呢。” 离忧佯装激动地说:“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们在胡说!” “我知道,我相信你,你冷静点,别激动。”郭明鑫看似是在安抚离忧的情绪,其实还是在不遗余力的挑拨,说:“北亭,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离忧茫然地看着郭明鑫。 “外界这些传言啊,你不觉得是有人故意这么传的吗?” “故意?为什么?”离忧眉头微皱,眼睛里是懵懂无知。 看着离忧,郭明鑫心里暗骂他太蠢,嘴上却继续挑不离间,说:“目的很简单啊,就是想败坏你的名声,让你抬不起头来,你要知道如果一件事人人都在这么传,事实真相是什么就不重要了。在娱乐圈混最重要的就是声誉,如果声誉坏了,谁还敢找你拍戏,他们这么做就是想彻底毁了你。” “他们……是谁?”离忧的眼中有些犹疑,似乎是猜到了是谁,却又不敢确认。 “北亭,你想想,你回到季家,谁的利益被触动,那这个人就是谁。”郭明鑫刻意引导着,就差指名道姓的说出‘季南辰’的名字了。 “你……是说南辰?”离忧的眼神闪了闪,随即紧皱眉头,说:“不会的,我们相处的很愉快,我对他也很好,不可能是他。” “北亭,你就是太善良,又太天真!你想想,你回来之前,他是季家小少爷,受众人追捧,有花不完的钱,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而你回来以后,他就必须搬出季家,那就相当于从云端摔到了泥潭,之前的一切都成了泡沫,他必须重新开始。如果换成你,这样的心理落差,你能受得了吗?” “可是……可是……”离忧低垂下头,下意识地抠着手指。 郭明鑫以为他产生了动摇,继续挑拨道:“北亭,季南辰这个人我比你了解,他不仅骄傲自大,还心机深沉。他现在虽然搬出了季家,却还和季罗阳他们保持联系,挑拨他们和你的关系,让他们对你产生敌意,从而忽略那层血缘关系,久而久之,你就真的回不去了,他依旧可以鸠占鹊巢。” 离忧抬头看向郭明鑫,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不得不说这郭明鑫是个有脑子的,这挑拨离间句句说到点子上,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季北亭,再加上之前的种种遭遇,不被利用才怪。 见离忧眼底的挣扎更甚,郭明鑫接着说:“北亭,季南辰接近你是别有目的,他就是想取得你的信任,从而更好的对付你,你可别被他骗了。” “嗯,我知道了。”离忧的眼睛黯淡了下来,看上去是相信了郭明鑫的话,说:“郭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北亭,你等等。”郭明鑫拦住离忧,真诚地说:“如果有需要帮忙的,直接给我打电话。之前就觉得季南辰不是好人,经过你的事以后,我更觉得这人十足的恶心,你要想对付他,我可以帮你。” 郭明鑫终于露出狐狸尾巴,离忧配合地说:“你能怎么帮我?” 郭明鑫笑了笑,说:“这个季南辰真不是个好东西,在外面表现的清高无比,说什么主动搬出季家,却从来没回过他亲妈家,就连他亲爸被抓,也没见他去看过一眼,我们可以抓住这一点做文章。” “高强被抓是因为他打我,南辰不去看他,也是因为这个。” 听离忧还在为林丘说话,郭明鑫差点没压住火,恨铁不成钢地说:“北亭,你怎么这么天真呢?季南辰他爸有家暴史,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把人弄走,那场意外,说不定就是他主导的。既把你弄去了医院,又借你的手抓了高强,简直一石二鸟。” “人才啊!”离忧看着郭明鑫,心里感叹他编故事的能力。高强的事如果不是离忧自导自演的,说不定他就信了。 第23章 “那我具体该怎么做?” 听到这儿,离忧知道该进入正题了,非常配合地问了出来。 “我在网上认识一些大v,我们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郭明鑫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阴险。 -- 第38页 离忧很无语,刚才还说他是人才,这才多大会儿,就控制不住了,还得他配合才行啊。他垂下视线,做出一副纠结的模样,说:“如果这么做,那我不就和他一样了吗?” “怎么能一样呢?我们不撒谎,也不颠倒黑白,就如实的将最近发生的事上传到网上,是非黑白,网友们一看明白。这样一来,他的阴谋也就无所遁形了,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夺回李家小少爷的身份,一举两得,不好吗?” 郭明鑫这诱哄的语气过于明显,离忧只能装傻充愣,心中腹诽:“之前缜密的逻辑哪去了,怪不得斗不过季南辰。” “真的只是将事实放上网,网友们就能明白吗?” 见离忧上钩,郭明鑫连忙点点头,说:“是啊,你只要将事实写下来放上网,然后我让那些大V帮忙转发,这样就能得到网民的广泛关注。就算是迫于社会压力,季家也会把你接回家的。” “那……我回去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再给你打电话。” 郭明鑫一听,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很快又舒展开来,语重心长地说:“北亭,我这也是为你打抱不平,你要不在意,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你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就不觉得不公平吗?明明你才是季家的小少爷,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还有可能被毁了前途。你的演技那么好,将来一定会大红大紫,如果真因为这个毁了,那就太可惜了。” “嗯。”离忧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起身说:“郭哥,我会好好考虑的。无论我最后怎么选择,都要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关照是应该的。”郭明鑫顿了顿,笑着说:“那你好好考虑,考虑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那我先走了。”离忧说完,心事重重地离开咖啡馆。 郭明鑫拿出手机就打了出去,说:“开始吧。” 离忧离开咖啡馆,径直来到公交站台,打算坐公交回家。他正一边刷手机,一边等车,突然从旁边走来两个人。他本能地抬头看了看,其中一个他竟然认识,正是那次在图书馆有过交集的李柔。这就有点尴尬了,未免麻烦,离忧向后退了一步,继续低头刷手机。 和李柔一起过来的男生小声说:“咦,那不是高小涵吗?” 李柔阴阳怪气地说:“人家现在不叫高小涵,叫季北亭,可是‘季家的小少爷’。” “小少爷?呵呵,前段时间还说要举行什么认亲宴,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没动静,估计在季家也是个不受重视的。” 李柔故意大声说:“我刚才那是反讽,你这都听不出来?” “嗯?听你这话,似乎还知道什么内幕?赶紧说来听听。”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完全不把离忧放在眼里。 但凡有点脑子的,前后一联想就能知道怎么回事,这两人肯定是郭明鑫找来的托儿。离忧配合地皱起了眉,眼睛时不时地看向两人,明显是在听他们在说什么。 李柔见鱼儿上钩,嘴角扬起得意地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季家的人根本不承认有这么个儿子。” 男生配合地问:“不承认?什么意思?” “季家不承认,他妈承认,季家那个便宜爸爸正和他妈闹离婚呢,你说怎么回事。他娘俩都被季家赶了出来,现在住在乡下的外公家,你说是不是很可怜?”李柔的语气里满是鄙夷和嘲讽,丝毫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你们说什么呢?”离忧愤怒地看向两人。 男人见状挡在李柔身前,嚣张地说:“说怎么了?你妈有脸干那种事,还不让人说了?” 离忧抬手就是一拳,虽然离忧不是季北亭,但这段时间杨海清对他是真的好,他不能坐视有人侮辱她。男生被打的一愣,没想到离忧说动手就动手。 李柔率先回过神来,扶住男生说:“林华,你没事吧?” 林华紧接着回过神来,恼怒地等着离忧,说:“高小涵,你敢动手打我?” “你们欺负我可以,但不能侮辱我妈!再敢说她一句,我跟你拼命!”离忧凶狠地看着林华,就像是一只被惹怒的野兽。 林华被这双眼睛盯着,心里一阵发憷,却因为身边有李柔在,不想丢了面子,硬着头皮说:“妈的!敢打我,看老子弄不死你!” 离忧自然是不怕,他现在也不能怕,握紧拳头就迎了过去。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离忧常年练拳,如果不是故意卖出破绽,林华根本摸不着他的衣角,只是为了配合演戏,也就只能忍几下疼。不过林华肯定比他揄蹊惨,打人什么地方最疼,他打哪儿,除了最初的一拳,他没再打林华的脸,而自己的嘴角却出了血。 “住手!” 林华听到声音,连忙后退一步,拉开与离忧的距离,他早就想收手了,身上真是哪哪儿都疼,只是为了面子才撑到现在。 离忧转头看过去,眼睛不禁闪了闪,这剧本不对啊,过来劝架的不应该是郭明鑫吗?怎么来的是季昭林? 眼角余光扫到拐角处,郭明鑫的身影一闪而过,离忧顿时明白了过来,看来他之前猜得没错,只是半道杀出个程咬金。 季昭林来到近前,眉头紧皱地问:“北亭,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打你?” 离忧下意识地垂下眼,有些紧张地说:“爸,他侮辱我妈,所以我才动了手。” -- 第39页 “季先生,他撒谎,事情不是这样的,是他无缘无故打我男朋友,他就是个神经病!”李柔倒打一耙,把责任都推到了离忧身上,季家他们可惹不起。 “是啊是啊。我们在这里等车,他无缘无故地冲上来,给了我一拳。季先生,你看我这嘴角,一定给打青了,你们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离忧焦急地解释道:“他们撒谎,是他们先侮辱我妈,所以我才动的手。爸,你要相信我!” “北亭别急,我当然相信你。”季昭林转身看向林华和李柔,说:“这里是车站,该有的监控设备都有,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应该都录了下来。现在我们报警,一会儿去警察局说吧。” 林华一听去警局,顿时慌了神,说:“没这么严重,我们只是开玩笑,你们先忙,我们就先走了。” 见林华和李柔要走,离忧出声阻止道:“你们站住!” 林华和李柔就当自己没听见,三两步离开了车站。离忧还想去追,却被季昭林拦了下来。 “北亭,算了吧,他们也都是学生,要真闹到警察局,大家都不好收场。况且他们是你同学,事情闹大了,你在学校里也会受排挤。” 离忧犹豫了一瞬,到底没再去追,却也不再说话,他倒要看看这季昭林黄鼠狼给鸡拜年,到底安得是什么心。 季昭林温和地笑着说:“北亭,之前是我太忙,也没跟你好好聊过,今天正好有空,咱们父子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下次出门肯定得看看黄历!”离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点点头说:“好。” “走吧,车在那边,我们开车过去。” 离忧跟在季昭林身后,走向停在路边的豪华商务车。两人相继上了车,离忧坐到了季昭林的对面,低垂着头有些手足无措。 季昭林看着他,笑着问:“北亭,马上就中午了,想吃点什么?” 离忧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您做主吧,我都行。” 离忧畏畏缩缩地模样,太过小家子气,看得季昭林直皱眉头,说:“北亭,你是季家的孩子,在外为人处事代表的是季家的形象,所以你要时刻注意,明白吗?” 离忧抬起头看向季昭林,说:“爸,您是怪我刚才动手打人吗?” “不是。刚才明显是那两个人找你麻烦,这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你出手教训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方式方法用错了。” 离忧的神情一怔,随即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如果你们发生口角,无论对方说了什么,只要你先动手打人,理亏的一定是你,吃亏的也是你。我们季家在宁城也算名流,处理这种事完全可以利用我们的优势,比如威信力,比如钱。有很多种办法,既能让对方吃亏,又说不出什么,大众还会站在我们这边。”看着离忧,季昭林侃侃而谈。 离忧表面上虚心听着,心里却在暗骂:“果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又隐隐有些担忧,唯恐杨海清和他离婚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听明白了吗?” 离忧收回思绪,连连点头:“明白了。” 又过了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司机率先下车,打开了车门,等在一边。 季昭林笑笑说:“到了,下车吧。” 离忧紧跟着下了车,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个富丽堂皇的饭庄。 “走吧,我们进去。” 离忧应声,紧随其后。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间包厢门口,紧接着推开房门,季昭林便径直走了进去。 离忧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心道:“好嘛,合着这是鸿门宴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更,后天入v万更,跟大家说一声。我也喜欢我的新封面,嘿嘿!对设计封面和画画,我是一窍不通,被人坑了不少钱,这封面是好友给我做的,嘿嘿。 第24章 离忧跟着季昭林来到惠凤楼, 这家饭庄在宁城是出了名的贵,据说无论多复杂的工序,都是纯手工制作, 所以同样的饭菜在这家能高出别家几倍。 离忧好奇地打量着里面的布置, 所有的家具都是由红木做成,摆设大多用得瓷器, 青花瓷居多。来往的服务员面带微笑,男的留着短发, 带着圆形小帽, 帽子后面带着假辫子。女的都挽着发,带着相同的头饰。无论男女穿着的工装都非常有年代感,穿梭其间, 有种穿越的感觉。 穿过一楼大堂,他们走上二楼, 据服务员介绍,二楼的每个包厢都有专门的置景, 离忧一路看来,确实如此, 装修的确实很用心。他算是明白这里的饭菜为什么会那么贵了。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一路来到名叫青竹园的包厢门口, 服务员推开包厢的房门,季昭林径直走了进去。 离忧站在包厢门口,郁郁葱葱的竹叶下,季家的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圆桌前,原本的好风景被彻底破坏。离忧面上怔了怔, 心里却翻了个白眼, 这次他有幸当了回刘邦, 来赴这鸿门宴。 见离忧站在门口发呆,季昭林微微皱眉,说:“北亭,长辈都等着呢,你怎么不进来?” “他一个乡巴佬,哪见过这种世面,估计是看呆了吧。”季小西最看不得的就是离忧,就是因为他,不止杨海清打了她耳光,她还失去了高彩儿这个跟班,所以尽管季英杰和高晓玉耳提面命,她还是忍不住对离忧冷嘲热讽。 -- 第40页 高晓玉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小西,你是怎么说话呢,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季小西不服气地瞪了离忧一眼,到底没再说话。 高晓玉转头看向离忧,起身走了过来,伸手去拉离忧的手,温和地笑着说:“北亭啊,快进来,今天我们一家好好吃顿饭。” 离忧忍了又忍,才没甩开高晓玉的手,虽然她已经尽可能的表现出温和和慈爱,但离忧还是一眼就看出几分假几分真。就像薛敏说的,他们这家人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离忧被拉着走进包厢,高晓玉看向季小西,说:“小西,你是妹妹,应该坐在北亭的下面,起来换个位置。” “奶奶,我不要跟他挨着,他不是我哥,我哥是季罗阳。”季小西强烈反对。 离忧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却勉强地笑了笑,说:“奶奶,我不饿,你们吃吧,我就先走了。” 季小西这个女孩真是太不招人待见,就算向来好脾气的离忧,也觉得厌烦,不好好趁这个机会整治整治她,他都觉得对不起季北亭。偶尔当当绿茶,也能调剂调剂生活。 高晓玉拉住想要离开的离忧,警告地说:“季小西,如果你下个月还想要生活费,就乖乖听话。” 季小西愤愤地瞪了离忧一眼,猛地起身,坐到了季昭林的旁边 。 高晓玉见状皱了皱眉,随即笑着说:“北亭,快坐吧,你想吃什么跟奶奶说,奶奶帮你点。” 离忧受宠若惊地笑了笑,说:“谢谢奶奶。” 高晓玉拉着离忧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是自家人,不用跟奶奶这么客气。这么多年,你流落在外,吃了不少的苦,说到底是我们季家亏欠你的。” 离忧连忙摆摆手,说:“没有,奶奶,我挺好的。” 季小西插话道:“你少装腔作势了,之前在外公家,你怎么那么能说,现在这副模样装给谁看。” 离忧看向季小西,说:“小西,我知道之前因为我,妈打了你,你心里对我有怨气。我没能拦住妈,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季小西得理不饶人,说:“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完了?那我也要不要打你一巴掌,跟你说声‘对不起’?” 离忧起身,朝着众人鞠了一躬,说:“爷爷、奶奶、爸、罗阳哥,抱歉,我不该来的,你们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季昭林在村子里派人守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抓到离忧离开老宅的机会,怎么可能让他走,连忙出声阻拦,说:“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什么该来不该来,快坐下,别辜负了你爷爷奶奶的一片心意。裕匸” 高晓玉的脸色再次沉了下来,说:“季小西,从下个月起,你每个月的生活费减半。” 季小西一怔,她向来大手大脚,现在每个月三万的生活费,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如果减半的话,那她还怎么过。她起身来到高晓玉身边,撒娇地挽着她的手臂,说:“奶奶,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减我生活费?” “这么多年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我们季家是书香门第,最注重的就是个人修养,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骄纵任性,咄咄逼人,说话做事甚至连普通人家的女孩都比不上。” 听着高晓玉的话,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是杨海清太过娇惯孩子,以致于养成了季小西现在的性子。其实季小西两岁以后,直到小学都是跟着高晓玉的。都说三岁看老,季小西养成这样的性子,多半高晓玉给惯得。 那时候杨海清因为季昭林出轨,以致于得了产后抑郁,薛敏心疼她,就鼓励她继续舞蹈工作,那两三年她一边做心理治疗,一边到处演出,后来才慢慢走出来。可季小西的性子已经成形,她每次想教育季小西的时候,季小西都会搬出高晓玉,高晓玉每每都护着,杨海清也是有心无力。再加上她又因为之前没能好好照顾季小西,而心怀愧疚,也就由着她了。 现在季小西马上就要成年了,高晓玉好似才摸清她的性子,装腔作势的教育,不过是做给他看,还真把他当成傻子了。 季小西一看高晓玉真的生了气,不情不愿地说:“奶奶,我知道错了,您就饶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高晓玉看了看离忧,说:“你向北亭道歉,如果他原谅你,那我就原谅你。” 高晓玉这么说,明摆着就是借着季小西的事,逼离忧去原谅。他们越是这么做,离忧对季家人就越厌恶。 季小西不可思议地看着高晓玉,指着离忧说:“奶奶,你让我向他道歉?我怎……” 见高晓玉的神色越来越严肃,甚至可以说阴沉,季小西终于意识到离忧在高晓玉等人心中的分量,已经高于她这个孙女,至少是在今天。 季小西看向离忧,眼底的怨恨更浓,红着眼眶说:“都是因为你,他们都不爱我了,我绝不会道歉,永远不会!” 季小西说完,扫了众人一眼,转身跑出了包间。 离忧起身追到门口,他才不关心季小西怎么样,就是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里,他没兴趣看他们一家演戏。 高晓玉见状连忙出声阻拦,说:“北亭,不用管她,让她走吧,就她这样的性子,如果不改,将来肯定要吃亏。” 季小西是跟着高晓玉长大的,她对这个孙女一直都宠着,觉得季小西虽然任性了些,却娇憨可爱。没想到今天她千叮咛万嘱咐,季小西还这么拎不清,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 第41页 离忧看看一步之遥的房门,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内疚地垂下头,说:“都怪我,如果我不来,就不会闹成这样。” 一直没说话的季罗阳突然站起了身,说:“爷爷、奶奶、爸,小西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我去看看。” 高晓玉看看季罗阳,心中恼怒,她今天就不该带这两兄妹来,没一个争气的。高晓玉不得不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去吧,小西这孩子发起脾气来,太不让人省心,不说你,我也不放心。” 低垂着头的离忧不禁翻了个白眼,心中腹诽:“刚才我想去追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季罗阳撞开门口的离忧,小声说了一句,“我会盯着你。” 离忧转头看向季罗阳,看着他走出包间,不禁皱紧了眉。离忧真的很疑惑,自从杨海清确认他身份直到现在,他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他们的事,季罗阳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他? 见离忧站在门边发呆,高晓玉出声叫道:“北亭,过来坐吧,别管他们,这两兄妹的性子一个比一个倔,真是让人不省心。不过你也别怪他们,他们就是对你不熟悉,等你们相处久了,他们也就慢慢接受你了。” 走了俩愣头青,房间里还有三个老狐狸,他这只小绵羊真是瑟瑟发抖。 离忧应声,刚走出一步,就停了下来,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看了看说:“爷爷奶奶,是妈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季英杰闻言眉头皱紧,不悦地说:“和长辈一起吃饭,就该把手机关了,这是最基本的教养。” “爷爷,对不起,之前和妈约好了,中午她接我回家,我把这事给忘了,她应该是在学校找不到我,所以才打的电话。” 高晓玉善解人意地说:“接吧,正好让她也过来吃顿饭,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聊聊。” “哦,好。”离忧在屏幕上点了一下,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说:“妈,对不起,我忘了你会来接我了,我现在……” 离忧一边说,一边走出包间,站在门口的竹林旁讲着电话。刚刚是他让球球打开了手机的锁屏,假装有人打电话,想借这个理由躲了这场鸿门宴。结果高晓玉就站在门口看着,就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他索性给薛敏打了过去。 “妈,爷爷、奶奶,还有爸都在呢,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吃个饭。” 接通电话的薛敏听得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说:“北亭,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离忧明白薛敏听懂了她的话,说:“在惠凤楼的青竹园。您要来吗?” “去,怎么不去,你就在那儿等着,手机也不用挂,我倒要听听这两个老货又打什么主意。” 离忧听得一乐,不得不说他是真喜欢这个性格强势的外婆,说:“好,那我把定位跟您发过去。” 高晓玉见他拿开了手机,笑着问:“怎么样,你妈来吗?” 离忧点了几下手机,给薛敏发了定位,笑了笑说:“妈说她一会儿就过来。” “那太好了,咱们一家人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北亭,快进去坐吧,我们先把菜点了,让他们先做着,等你妈来了,就能直接吃了。”高晓玉拉着离忧进了包间。 离忧坐到原来的位置上,有些手足无措地抠着手指。 见离忧这副模样,季英杰又想说教,被高晓玉拦了下来。她温和地笑着说:“北亭啊,你的身份确定也有段时间了,我们打算挑个好日子办个宴会,邀请宁城的名流来参宴,正式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你觉得怎么样?” 离忧犹豫了一瞬,鼓起勇气说:“奶奶,你们真的承认我的身份吗?” “你的身份我们已经确定了,当年的事也调查清楚了,你就是昭林的儿子,我的亲孙子,我们怎么会不承认。傻孩子,你怎么这么问?” “那之前认亲宴为什么取消了?”离忧抬头看向高晓玉,眼底的难过掩藏不住。 高晓玉神情一滞,随即解释道:“之前发生了太多事,先是南辰那孩子受伤,后来你又被打伤住院,再后来你妈又跟你爸闹离婚,这件事也就拖了下来。” 见离忧的神情松动,高晓玉接着说:“北亭啊,你妈和你爸二十多年的感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之所以闹离婚,其实就是海清在赌气,她觉得之前我们忽略了你,再加上小西和罗阳对你态度不好,她就想着用这种方式引起我们对你的重视。你妈啊,就是心思重,想得太多了,你是我亲孙子,我怎么可能不疼,只是因为之前有些忙,这才忽略了你。” 高晓玉的言外之意就是杨海清在无理取闹,拿婚姻当筹码。 离忧怎会听不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过面上他还是得装作没听懂,不然这场戏还怎么唱下去,说:“可妈说,是因为爸在外面有别的女人,所以她才想离婚的……” 高晓玉眼底闪过不悦,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说:“北亭啊,你爸年轻的时候是做过错事,不过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可你妈却始终放不下,还因为这个心理出了问题,时常疑神疑鬼。再者说,你爸要管理那么大的公司,难免会有应酬,只不过那都是逢场作戏,可你妈却当了真,非说你爸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高晓玉这话说的,真是有水平,意思就是说杨海清得了精神病,所以才整天疑神疑鬼,怀疑季昭林在外面有女人。 -- 第42页 离忧听得冷汗直冒,他口袋里的手机可是开着的,高晓玉的话一字不差的都被薛敏听了去。不说薛敏是个暴脾气,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容不得别人这么颠倒黑白,说自己的女儿是精神病吧。等薛敏过来,说不定动嘴都不行了,直接改全武行了。 离忧知道这时候他不能再缩着了,必须站出来维护杨海清,不然薛敏会对他失望,更何况这些天来,杨海清对他是真的好,将心比心,他也得维护杨海清。他深吸一口气,说:“奶奶,虽然高强常常对我和我妈家暴,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和丈夫,但他却从来没在外面找过别的女人。而且我妈也教育我说,以后如果有了女朋友,甚至结婚了,就该和其他异性保持距离,因为就算逢场作戏,那也是对另一半的伤害和背叛。” 高晓玉话里有话,离忧也学着来,他们不是自觉是高级知识分子吗?张口教养,闭口家教,可教育出来的孩子,还比不上有家暴史的一滩烂泥。 见高晓玉脸上的笑意挂不住,离忧明白她是听懂了,心里一乐,脸上却浮现惶恐地神色,小心翼翼地说:“奶奶,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爸妈二十多年的感情,如果不是真的走不下去,妈也不会跟爸提离婚……” “身为晚辈有什么资格议论长辈的事,还有没有点规矩!”季英杰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跟离忧吹胡子瞪眼。 离忧被吓了一跳,连忙说:“爷爷,您别生气,之前家里吃饭都成问题,没教过这些规矩……” 离忧的真正想说的是:“我没吃你们家一顿饭,没花过你们家一分钱,你们却跟我立规矩,真是脸皮够厚!” “以前没学过,现在就好好学。你看看你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哪里像我们季家的子孙。”季英杰怎么看离忧,怎么不顺眼,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 离忧伤心地低下头,说:“对不起,我给你们丢人了。我知道我哪哪儿都比不上南辰,他有教养,懂礼仪,善交际,走到哪儿都是焦点。比起我,他更适合做季家的孩子。” 高晓玉见状不满地瞪了季英杰一眼,连忙安抚道:“北亭,你这是说的什么傻话?南辰再好,他身上也没有季家的血脉,你才是我们真正的孙子。你爷爷他这人说话太直,你可能不太能接受,但你要相信,他说这些都是为你好。你是学表演的,将来肯定要做演员吧,作为公众人物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教养,要有自信,这样才能让大众喜欢你。你懂吗?” 离忧佯装自己陷进了悲伤的情绪里,高晓玉的话,他一点都没听进去,说:“季爷爷、季奶奶,我就是块上不了台面的臭石头,真的不配拥有你们这样的家庭,认亲宴就算了吧,我还是改回高小涵的名字吧。” 季英杰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挑衅,不悦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冲我发脾气?” 高晓玉拦住他,眉头皱得死紧,说:“你少说两句吧。” 这一家子从老到小,都是拖后腿的,离忧都为高晓玉愁得慌。这么一个既古板又守旧的老头,如果不是有高晓玉帮他,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声誉。 “北亭,别说傻话,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不止你,还有海清,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一个都不能少。” “季奶奶,抱歉,我妈已经决定离婚了,我恐怕帮不到什么。”既然已经被定了乱发脾气的罪,那他索性就把他们的嘴堵上。 季昭林一听,顿时皱起了眉,说:“北亭,你也是成年人了,做事不能太任性。你奶奶跟你说这么多,你怎么一句也听不进去?你是季家人,就要为季家的利益着想,不能只想着自己那点事。”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离忧心里一阵冷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妈的儿子吗?” “季北亭,你姓季,不姓杨,你是我季家的子孙,不是杨家的,他们顶多只是外家,怎么能跟我们相比,你脑子糊涂了?”季昭林对离忧越发看不上,说话的语气也不再掩饰。 离忧沉默地看了他们一会儿,说:“那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季昭林想说话,被高晓玉拦了下来,她语重心长地说:“北亭,现在承运正在准备上市,你爸和你妈不能离婚,否则对公司的声誉有损,会直接或者间接影响公司上市,这样的损失是巨大的。承运上下几千号人,如果因为你爸妈这点事,受了损失,就太得不偿失了。” 高晓玉潜在的含义就是‘你妈太任性,太自私,只顾自己,不管公司几千号员工’。 “所以你们叫我来,不是什么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商量认亲宴的事,就是为了让我劝妈不要离婚,对吗?”离忧看着他们,眼底是伤心和失望。 高晓玉见状连忙解释道:“当然是,举办认亲宴不就是要一家人整整齐齐吗?如果你妈和你爸离了婚,宴会上那么多名流人士,就算当时不说,私下里也一定会传闲话。这样的话,不仅对你的将来不好,对季家和承运的声誉也会有影响。” “传闲话?传什么闲话?” 高晓玉怔了怔,随即说:“就是一些不好听的流言蜚语。” “比如‘说好的认亲宴不明不白的取消了,一定是季北亭的身份有问题,季家不想承认有这么一个孙子’,‘他们母子俩被赶出季家了,一定是杨海清做了不干不净的事’,这些吗?”离忧紧紧盯着三人的表情。 -- 第43页 三人不自觉地对视了一眼,高晓玉随即回过神来,说:“北亭啊,你要明白,夫妻俩离婚,一般对女人的影响最大,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你妈着想。” 离忧看着三人,悲哀地说:“原来这些流言你们都知道,可你们却选择直接无视,甚至连解释的打算都没有。或者说,这些流言就是你们传出去的。” 季英杰猛地一拍桌子,恼怒地说:“混账东西!季北亭,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 “长辈?”离忧淡漠地笑了笑,说:“‘长辈’这个词的意思是比我年长,值得被尊敬的人,你觉得你们配吗?之前二十几年,我生活在高家,虽然日子过得煎熬,至少他们真实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不像你们披着一层精致的人皮,干的都不是人事。” 这下不止季英杰,高晓玉的脸色也跟着变了,沉着脸说:“北亭,你怎么说话呢,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呵呵,自从我被确定身份,你们正眼看过我吗?我被打住院,你们去看过一眼吗?现在我妈要跟季昭林离婚了,你们想起我了,口口声声说要一家人吃顿饭,说什么商量认亲宴的事,其实你们不就是想利用我阻止我妈离婚吗?” “北亭,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没想到你竟然心胸狭窄到这种程度,怪不得罗阳和小西说你表里不一。”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话音一落,包间的房门被人推来,薛敏、杨明军和杨海清出现在门口。 高晓玉见状变了变脸色,笑着说:“亲家,你们也来了。” “别,你可别这么称呼我,你们那脸皮厚的程度,我可高攀不起。”薛敏径直走向离忧,温和地说:“好孩子,受委屈了,没事,有外婆在呢,外婆给你做主。” 离忧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刚才他真的带入了季北亭的情感,现在薛敏一句温暖的话,轻易地触动了他的心。 “外婆,你怎么才来……” “好孩子,外婆来晚了,下回不会了。”薛敏温柔地摸摸他的头,说:“你去找你妈,我跟他们说。” 离忧点点头,起身走到杨海清的身边,杨海清直接握住了离忧的手,紧紧地,似乎是在给予他勇气。离忧心里感动,回握住杨海清的手。 “亲家,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刚才我们和北亭……” 薛敏直接将手机往桌上一放,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而和她通话的人正是季北亭。薛敏直接坐到了离忧原来的位置,说:“我误会什么?你们说的每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哦,对了,我这人记性不好,和人通电话习惯性录音,想听听吗?” 三人同时看向离忧,那虎视眈眈地模样真的挺吓人的,离忧下意识地往杨海清身后躲了躲。 薛敏拍拍桌子,将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嘲讽地说:“这是我的主意,北亭听话懂事,只是照做而已,你们不用那么看着他,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三个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联手对付一个小孩子,真是越活越有出息。” 季家三个人,季英杰脾气不好却嘴笨,季昭林对薛敏有阴影,能战斗的也就只有高晓玉,更何况他们这边可不止三个人。 “亲家,就算你听到了我们的对话,那又怎么样,我们哪里说的不对吗?让你口吐恶言。” “哈哈。”薛敏被高晓玉气笑了,说:“高晓玉,你不会以为就你们季家人是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吧。你说的那些话,哪句不是在编排我女儿?在你的话里,我们家海清就是个自私又任性的疯婆子,而你们季家人就是大度又清高,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圣人。唉,我就纳了闷了,你们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的?” 高晓玉的神色一滞,说:“我说的都是字面上的意思,是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薛敏冷笑了两声,说:“高晓玉,你们这一家真是够让人恶心的。一开始嫌弃我们家是商人,身上有铜臭味,现在又巴着我们家不放,你们那点心思,我们谁不清楚?不就是过惯了有钱人的奢侈生活,习惯了铜臭味,不想再回到从前吗?还说什么感情,谈什么公司员工,真是可笑得很。” 心思被当众戳穿,高晓玉刻在骨子里的高傲,终于忍不住,面色难看地说:“薛敏,你说话留点口德!” “这就听不下去了?我这才刚开始呢!”薛敏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说:“我之前以为你们虽然道貌岸然,到底还要点脸,却没曾想你们这么大年纪了,竟然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外面那些不干不净的话是不是你们传的?” “薛敏,你别血口喷人,如果你再这样,就别怪我们不顾亲戚一场的情分。”高晓玉在外面装的久了,让她拉下脸来和薛敏对骂,她还真做不出来,只能是自己被气的脸红脖子粗,说出的话却不痛不痒。 “情分?你可别这么说,我怕沾染上你们身上的恶臭。北亭说的一点没错,你们就是披着人皮不干人事!我告诉你高晓玉,海清和季昭林的婚离定了,如果不想太难堪,趁早从承运滚蛋!真是给你们脸了,为了能让海清过得顺心,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喂出一家子白眼狼!” “薛敏,你别忘了,公司马上正在准备上市,如果他们离婚,造成的损失……” 薛敏直接打断她的话,说:“那就不上市。只要能摆脱你们这群吸血鬼,我们家不在乎那点钱。” -- 第44页 “薛敏,这么多年你躲在乡下,目光短浅,这不怪你,但海清应该清楚,不上市对公司的损失有多大。” “我说了不在乎!就算承运破产,我们也不想跟你们季家有半点关系。你们趁早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如果真开了庭,后果你们自负,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薛敏站起身,说:“咱们走吧,这里装修的是不错,就是怎么闻都有一股恶臭。” 被人指着鼻子骂,季英杰气得直感觉血压飙升,可他又自认说不过薛敏,就冲着杨明军说:“杨明军,承运可是你努力了一辈子的心血,你就任她这么胡作非为?” 杨明军无奈地笑了笑,说:“这你就错了,承运是我和她两个人的心血,她有权决定承运的任何事。不光承运,我们家大事小情都是她做主,我没意见。” 这狗粮喂得,离忧觉得吃的还挺香,悄悄给杨明军点赞。 “你……简直愚不可及!” “哎呀,你个老东西,骂谁呢?”薛敏一听季英杰骂杨明军,顿时不乐意了,说:“有本事说他,你怎么不看看自己?这么多年,你还不是事事听高晓玉的,高晓玉让你向东,你敢往西吗?如果不是他,就你这副自私又古板的性格,能有今天,我呸!” 虽然薛敏瞧不上高晓玉,但不得不说季家之所以有今天,都靠高晓玉撑着。 “你!”季英杰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薛敏丝毫不惧,拿起桌上的碟子,囔囔道:“怎么着,还想跟我动手,你来,你来,谁怕谁是孙子!” 薛敏的气势一下子就压过了季英杰,整个就是一言不合就干架的姿势。 杨明军见状上前拉了拉薛敏,说:“这都中午了,孩子们也饿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吃饭吧。” 离忧也跟着劝道:“是啊,外婆,我饿了,咱们走吧。” 薛敏微微皱眉,说:“真饿了?” 离忧连忙点头,说:“嗯嗯,真饿了!” 薛敏看了一眼季英杰,将碟子扔到桌子上,一副没尽兴的模样,说:“那走吧,咱们换个地方,跟他们呆在一个屋檐下,我觉得恶心。” 见他们要走,高晓玉突然出声说:“北亭,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他是吃你家饭了,还是用你家钱了?一点感情不想付,就想用狗屁血缘关系绑架他,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我告诉你们,他是我外孙,是我们杨家的人,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薛敏不屑地看了一眼高晓玉,随即转身看向杨海清,说:“海清,北亭的户口还没落吧?” “还没。” “那就直接落在老宅,改姓杨,以后北亭就是咱们杨家的唯一继承人。”薛敏霸气地做了决定,直接将高晓玉的话堵了回去。 “好,等离婚的事办完了,我就给北亭落户口。”杨海清自然是没意见,之前他们的通话,杨海清也听得清楚,对于离忧适时的维护,她很感动,觉得自己的真心到底没有错付。 “谢谢外婆。”离忧是真心喜欢薛敏和杨明军,他们俩的感情是真的好,几十年如一日,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事到如今,他们和季家人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浪费时间不说,还惹来一肚子气,有这时间做什么不成。 一家人走出惠凤楼,薛敏这才关心地问:“北亭,你这嘴角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薛敏清楚季家人找离忧的目的,拉拢还来不及,自然不会打他,所以之前他们也没问。 “在学校跟人打了一架。外婆放心,我没吃亏,他比我惨多了。”离忧摸了摸嘴角,这么明显的伤痕,他在那个包厢内坐了那么久,季家人竟然一声都没问,这就是虚情假意和真心实意的区别,就算装也装的那么不用心。 杨海清心疼地看着离忧,问:“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和同学动手了?” “他们嘴里不干不净,说我也就算了,还说您,我气不过,就跟他们动了手。”离忧老老实实地回答。 杨海清眼睛微酸,欣慰地说:“傻孩子,被人说两句又不痛不痒,你这么较真干嘛,这万一打坏了可怎么办。” 离忧上前,轻轻抱住杨海清,说:“妈,那不是不痛不痒,我知道您心里委屈,明明错在他们,却推在您身上。您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允许别人欺负您。” 杨海清感动地回抱着离忧,眼泪竟没出息地流了出来。 薛敏看着温暖相拥的两母子,欣慰地笑着说:“北亭,好样的,那些嘴上不干不净的人,就是欠收拾!” 杨明军无奈地说:“哪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万一真伤到怎么办?” “男孩子就得经得起摔打。”薛敏转身看向杨明军,凉凉地说:“怎么着,现在嫌我不会教育孩子了?那谁教育的好,你找谁去。” 杨明军见状连忙认怂,说:“我这不是怕孩子受伤嘛,你怎么说着说着还生气了呢。” 薛敏看着杨明军‘噗呲’一乐,说:“杨明军,我管了你这么多年,又没给你生个儿子,你当真就没想过换个老婆?” 这问题谁敢说想过,杨明军又不傻,连忙说:“没有!绝对没有!我老婆既漂亮又能干,我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那么想。” “回答的这么快,这明显就是没经过思考啊,绝对没说实话。” -- 第45页 “那我思考一下?”杨明军看着薛敏正儿八经的问。 薛敏被逗笑,心里的郁气慢慢消散。 离忧依偎在杨海清身边,笑着说:“外公外婆,你们这狗粮撒的,我们都快吃撑了。” 杨明军和薛敏相视一笑,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们太了解彼此,也知道对方真正在意什么。薛敏的心结是那个已经成形,却流产了的孩子,是个男孩,比杨海清小两岁,原本一儿一女,一家四口是多么幸福美满。只可惜那时承运刚刚起步,薛敏和杨明军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她怀孕五个多月了,还在到处跑,以致于过于劳累倒在了路上,等她再醒来时,孩子没了。杨明军得知后,既自责又心疼,对薛敏越发得好,即便后来承运慢慢做大做强,他也没想过再让薛敏受孕期之苦。 “这样的爱情真是令人羡慕!” 第25章 惠凤楼事件的三天后, 离忧正忙着做视频,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全神贯注的他被吓了一跳。 球球挪着胖胖的身子走了过去, 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说:“主人,是恶毒男配二号打来的。” 离忧听得一愣, 随即明白了过来,好笑地说:“你是在提醒我, 我是恶毒男配一号吗?” 球球连忙摇了摇小脑袋, 一本正经地说:“不不不,主人的人设不是恶毒男配,是头号反派!” 离忧伸手捏住了球球的身子, 在它小脑袋瓜上弹了一下,说:“你是不是觉得‘头号反派’说出来很有牌面啊?” 球球伸出爪子揉了揉小脑袋, 委屈地说:“主人,我哪里说错了吗?” “没有, 就是想欺负你啊。”离忧轻笑,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主人……”球球如果有眼睛的话, 肯定朝他翻个白眼。 离忧松开球球,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了郭明鑫的声音,“喂,北亭,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喂,郭哥, 你找我有事啊。”离忧决定装疯卖傻。 “北亭, 你赶紧上vb看看。”郭明鑫的语气听上去非常急切。 离忧听得一愣, 打开vb看了看,发现自己的社交账号下面一片骂声,再仔细一看内容,原来一个名叫‘昔日’的博主,在自己的账号里发了一篇小短文,题目是《豪门真假富二代》,写的内容就是季南辰和季北亭的故事,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而且将这段时间来离忧和林丘之间发生的事完全曲解,将离忧彻底塑造成了‘头号反派’的形象。 而在下面的评论区,有一个叫‘冉冉升起’的评论被博主置顶,他说故事的主角很像他们学校的季南辰和季北亭,还将两人和故事中的人物相比较,一时间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以致于这条vb的评论和转发量极具增长,现在已经有几十万。 不明真相的网友在黑子的引导下,来到离忧的社交账号下谩骂,甚至还说这样的人就该被彻底封杀,就不配在演艺圈出现。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伸手又捏住了球球的身子,佯装惊愕地说:“怎么会这样?” 郭明鑫叹了口气,说:“我最怕的就是出现这种情况,这篇文章明摆着就是冲你去的,就是想利用舆论将你彻底毁了。” 离忧焦急地说:“他们不了解真相,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唉,我之前就提议,让你在网上将这件事如实说出来,到时候我再找人帮你转发。可你心肠太软,一直下不了决定,现在让人抢了先机,再想挽回可就没那么容易了。”郭明鑫唉声叹气,一副真心为离忧担心的语气。 离忧一边把玩着球球,一边佯装六神无主地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真的不好办了,你说你……唉!” 离忧撇撇嘴,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就找南辰帮我澄清吧。” “不行!”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郭明鑫连忙缓声说道:“北亭,这事肯定是他指使人做的,如果你找他,他出面指认那些事就是真实发生的,那你就彻底没了翻身的余地。” “应该不会吧,说不定南辰也不知道这件事。” 郭明鑫苦口婆心地说:“北亭,你想想,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做?谁还会这么清楚你们之间发生的事?” “那……我只能去求我爸了。”离忧的语气非常低落,又夹杂着几分惶恐。 “北亭,你现在还没被季家承认,就闹出这么一摊子事,他们对你的印象肯定不好。再加上他们和季南辰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季家能不能帮你还是个未知数。” “那我该怎么办?郭哥,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帮帮我吧。”离忧的语气像是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可真实是他在悠闲地抚摸着球球的肚皮。 “这个……”郭明鑫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帮你可以,但你得事事都听我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窳呬得做什么,能做到的话我就帮你。” 离忧闻听挑了挑眉,说:“郭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 郭明鑫似乎回了神,说:“我的意思是就处理这件事,你得事事听我的,如果你跟我唱反调,那我不是吃力不讨好。” “行,郭哥,只要你能帮我度过这次难关,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 第46页 “那这样,我待会儿编辑个文案,然后发给你,你上传到自己的账号上,我再花钱找那几个大v带带节奏,等事情稍微缓和,你再开直播,至于说什么,我会给你写好,你照着说就成。” “嗯嗯,好,那就麻烦郭哥了。只是那个钱……” “钱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咱们是朋友,提钱就太见外了。” “谢谢郭哥,等我将来赚了钱,一定会还你的。” “不说这个,我先挂了,待会儿把文案发给你。” 离忧挂掉电话,点了点球球的小脑袋,无奈地说:“你说你,明明没有嘴,偏偏能说话,能说话也就算了,还说什么灵什么,知道这叫什么吗?” 球球天真地问:“叫什么?” “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你刚说完我是头号反派,这下真成了吧。”离忧看了看手机,找到林丘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说来也巧,林丘刚拍完一场戏,正打算休息,就接到了离忧的电话。他连忙点了接听键,说:“喂,北亭,你找我。” 离忧直截了当地说:“南辰,我遇到了点事,可能要麻烦你。” “我们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就直说。”好几天没能联络上离忧,林丘巴不得离忧有事麻烦他,这样他就有借口经常通电话。 “你打开vb,看看我的账号,待会儿我再给你打过去。” 林丘刚想询问怎么回事,离忧就挂断了电话,他微微皱眉,疑惑地打开了vb,进入了离忧的vb账号。 “这什么人啊,大家都举报他,让他封号!” “让他滚出宁城!和他呆在一座城市,我tm就觉得恶心。”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小少爷’,我看是夜总会的‘少爷’吧,哈哈。” “你们看他的照片,一看就是个心理阴暗的变态!” …… 通篇的谩骂,简直不堪入目!林丘看了几十条就看不下去了,了解事情的经过后,不等离忧给他打电话,他直接给离忧打了过去。 “喂,北亭,你直接把vb设置成禁止评论,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离忧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说:“南辰,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我、厌恶我、肆无忌惮地伤害我?难道……真的把我逼死了,他们才满意吗?” 近乎绝望的语气,让林丘的心揪得生疼,他深吸一口气,安抚地说:“北亭,没事的,这件事交给我,你什么都不要管。心理医生不是说不让你玩手机嘛,你把手机交给杨阿姨,让她帮你保管,你给我点时间,我保证这件事很快就能平息。” 离忧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说:“南辰,刚才郭明鑫给我打电话了,他说……” “郭明鑫?”一听到这个名字,林丘的神经马上紧张了起来,说:“他说了什么?” “他说……这件事是你主导的,因为我抢了你‘季家小少爷’的身份,所以你怨恨我,想要毁了我……”离忧越说,声音越小,语气里的情绪复杂难辨。 林丘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地问:“那你相信他的话吗?” “不相信!”离忧几乎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 林丘嘴角上扬,提着的心放了下去,他很满意离忧这样的反应,说:“北亭,我发誓这件事跟我无关,我完全不知情,不过是谁做的,我大致猜到了。” “你猜到了?”离忧浓浓的鼻音里带着惊讶,听上去软软地,有些像撒娇。 “嗯。”林丘不自觉地脑补了离忧此时可爱的表情,只觉得心里痒痒的,说:“北亭,你把郭明鑫找你都说了什么,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哦,好……”离忧如实地将郭明鑫的话复述了一遍,待他讲完像是突然回过了神,说:“南辰,你是怀疑郭明鑫吗?” 林丘满意地笑了笑,说:“之前只是怀疑,听你说完,现在我已经确定,这件事就是他干的。大学四年,他方方面面都被我压制,他嫉妒我,可碍于我的身份,他不敢做什么,只能忍气吞声。现在我被证实不是季家人,身后没了依仗,所以他开始着手对付我。” “可我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要伤害我?”离忧的声音很轻,似乎很困惑,很悲哀,也很不甘。 林丘听得一阵心疼,说:“北亭,对不起,虽然这件事我并不知情,却是因我而起,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南辰,我没怪你,我只是不懂……” 虽然离忧没把话说完,但林丘却听明白他的意思,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啊,他什么都没做,也没伤害过任何人,却被所有人定了罪,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季北亭才会如他们所愿的变成了坏人,这对他是多么不公,又是多么残忍。 “北亭,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我们该往好的一面看。你看杨阿姨,还有外公外婆,他们不是都很疼你,很爱你吗?还有高强,他即将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不用再担心回到过去。”林丘顿了顿,接着说:“北亭,vb的事交给我处理,我保证用不了几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相信我好吗?” “可郭明鑫再找我怎么办,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做,他会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南辰,你不在宁城,又那么忙,真的能帮我吗?” “北亭,现在是网络信息时代,已经没了地域的限制,你相信我,就算我不在宁城,也能把这件事处理好。你把手机关了,安安心心地待在外公家,陪他们打打拳,种种菜,其他的不用管。” -- 第47页 “嗯,我相信你。” “对了,如果郭明鑫发给你文案和剧本,你转发给我,还有你的vb账号和密码也给我一下,其他的就交给我就成。” “好,我听你的。” 又和林丘聊了一会儿,离忧这才挂掉电话,修长的手指戳了戳球球,笑着说:“搞定。男主和恶毒男配的战争,就该他们自己去打,把我扯进去算什么,你说是吧,球球。” 球球忙不迭地点头,说:“嗯嗯,主人说的对。” 第26章 “叮叮叮”, 信息提示声响起,离忧打开手机看了看,是郭明鑫发给他的vb文案, 整篇文章读起来没什么, 但经不起细读。尤其现在这社会,键盘侠到处都是, 没事都能给你生编硬造,更何况这文章明显存在潜在的意思。 离忧二话不说, 直接将文案转发给林丘, 他可是男主,恶毒男配在他面前,只有被打败的份, 他就不跟着瞎操心了。 虽然知道这场大战最后的结局,可离忧还是相当好奇林丘打算怎么对付郭明鑫, 所以还是会时不时的关注网上的动态。 杨海清很快也知道了这件事,心里气愤的同时, 又担心离忧的心理问题,想接受林丘的建议, 暂时保管离忧的手机。 “北亭,vb的事, 南辰已经跟我说了,你需要我帮你保管手机吗?” “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相信南辰一定能妥善解决这件事。” 见离忧神色自然, 杨海清稍稍放了心, 说:“北亭, 明天上午是我们预约的心理治疗时间,如果你心里有什么话,不想和我们说的,可以跟辛医生说,或许他能帮你。” 离忧做到杨海清身边,撒娇似的挽住她的手臂,说:“妈,我们是母子,这世上关系最紧密的两个人,我有什么不能对您说的,您想多了。” 杨海清拍拍他的手背,说:“孩子大了,总有些事是不想和父母说的,我是过来人,这我都理解。” 离忧的眼睛亮了亮,好奇地问:“那妈是多大的时候有的自己的小秘密?” “这个……我上初中以后吧,这个年龄正处于叛逆期,总觉得家长管得太多,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有一点自由。”杨海清停顿了停顿,似是陷入回忆当中,说:“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但凡是父母说的,我都会本能的排斥,甚至有时候明知道他们是对的,可我就是死不承认,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叛逆吧,为了作对而作对。” “叛逆期啊……”离忧有些怔忪,回想当时自己不顾父母反对,非要报考电影学院,有一半的原因是喜欢,另外一半的原因,不正是因为叛逆、不服输吗? “现在想想,从小到大我还真是任性,如果听了你外公外婆的话,也不至于嫁给季昭林那样的人,痛苦了二十多年。” “妈,如果您不嫁给他,那我还怎么做您儿子。” “说的也是。”杨海清笑了笑,拉过离忧的手,说:“我这辈子唯一的欣慰,就是有你们这三个孩子,只是罗阳和小西……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了。” 见杨海清脸上的笑意消失,离忧反握住她的手,说:“妈,罗阳哥和小西本性不坏,只是突然间遇到这种事,有些反应不过来,您也别怪他们。” “你啊,不用替他们说好话,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也看明白了,他们的性子随了季家人,冷漠又自私,心里想的永远都是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不怪杨海清心寒,她回老宅这段时间,季罗阳只来过两次,两次都不欢而散,而季小西只和季家人来过一次,甚至连打电话,每次也只是为了要钱,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妈,母子情深,不管发生什么,他们和您的关系都是最紧密的,现在不过是闹了点矛盾,等他们想通了,一切都会好的。”自己的儿女,自己说可以,旁人说的话,心里就会不舒服。离忧心里明白,所以他从没说过一句季罗阳和季小西的坏话,因为越是这样,杨海清对他的愧疚越深,他的地位才能越牢固。 杨海清叹了口气,说:“如果他们能有你一般体贴懂事就好了。” 经过两天的发酵,真假富二代的事愈演愈烈,离忧一直在关注,引起他注意的并非那些将整件事搅浑的大v号,而是两个一级号,他们虽然没发过过激的言论,却总能说些话引发网友的联想,真正掌握了舆论的动向。 离忧看着这两个号的主页,上面什么都没有,明显是新开的,这目的嘛,究竟是为了帮郭明鑫,还是真的和他有仇,还真不好说。 离忧想了想,给林丘发了条语音,将这两个号码也发了过去,语气是奇怪的口吻,不会影响他树立天真小白兔的形象。 两人正聊天,手机突然来了电话,窳昔看看屏幕上的名字,离忧撇撇嘴,看着球球说:“恶毒男配二号的电话,你说我是接,还是不接?” “主人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球球直接回了一句废话。 离忧伸手谈了它一个脑瓜崩,说:“你现在都学会敷衍我了,是吧。” 球球委屈地揉揉头,说:“我哪有。” 离忧拿起手机看着,却没有接的打算,振铃响了一会儿就停了,紧接着又响了,他这才优哉游哉地接了电话,并像以往的每次一样,打开了录音键。 “喂,北亭,你vb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上传我发给你的文案?” -- 第48页 郭明鑫质问的声音从听筒内传出,离忧连忙将手机拉远,说:“郭哥,对不起,你发的文案我看了,正想上传,拿手机没拿稳,直接摔地上了,屏幕都摔碎了。” 郭明鑫深吸一口气,尽量压住心里的怒火,说:“就算你手机摔坏了,用电脑登录你的账号,也能找回聊天记录啊。” “郭哥,我在老宅,这里没电脑,我本来打算用我妈的手机登录来着,可她这两天没回来,我又重新买了个手机,可账号密码我又忘了……”离忧越说声音越小,怎么听都透着股心虚。 郭明鑫心里的怒气是压了又压,终于还是没压住,大声说:“季北亭,你是耍我呢吧,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就算账号密码不记得,你用手机号和密保找回啊。” “对不起,郭哥,我真不是有意的,主要那个号我不常用,没绑定手机号,也没设置密保,所以……不过我认真读了郭哥给我发的文案,我重新编辑的,跟郭哥发给我的意思一样。”离忧继续装疯卖傻。 “意思一样有个屁用,我要的是那些能引发人联想的敏感字眼!”郭明鑫差一点将心里话说出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把上一条vb删了,我再发给你一次,你不用看,直接上传。” “郭哥,为什么这么麻烦?我上传的文字有什么不对吗?”离忧适时地提出疑问。 “北亭,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让我帮你可以,你必须事事听我的,按照我说的做,怎么这才刚开始,你就不想配合了?” 离忧撇撇嘴,一边逗着桌上的球球玩,一边说:“郭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有些奇怪。” 郭明鑫生怕离忧起疑,坏了他的事,耐着性子说:“北亭,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帮你,季南辰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得小心谨慎。你如果怀疑我,那我现在就退出,我可不想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郭哥,都已经两天了,事情一点都没有平息的迹象,反而越演越烈,要不我还是去求我爸吧。” “北亭,我之所以没行动,是因为我想让这件事发酵的更烈,在季南辰自以为得逞的时候,再给他狠狠一击,让他彻底翻不了身。”郭明鑫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离忧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里却犹犹豫豫地说:“可这件事我们并不能确定是南辰做的,如果不是他,那我们不就冤枉他了吗?” “北亭,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清醒,这件事除了他,谁还是受益者?” ‘你啊!’离忧在心里腹诽,却说:“可……” “北亭,如果你再这么犹豫不决,就是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不止我,如果事件继续发酵,就算季家也帮不了你。”郭明鑫又在危言耸听。 “那我是不是只要按照你说的做,就能让大众知道真相,还我清白?” “是,只要你严格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能还你清白。” “那好吧,我待会儿就重新上传。” 离忧这边刚挂了郭明鑫的电话,就把他们之间的电话录音给林丘发了过去。‘死道友不死贫道’,果断卖掉恶毒男配,才是反派洗白的第一步。 林丘收到离忧的录音,心里一阵冷笑,随即沾沾自喜地说:“听到没,北亭没跟郭明鑫同流合污,他对我一点坏心思都没有,以后不要再怀疑他。” “……”系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选择闭嘴。 林丘也没在意,直接打通了离忧的电话。 “喂,北亭,以后郭明鑫再打电话,你就别接了,没必要应付这个蠢货。” “可我怕他又想出什么坏主意对付你,我这么应付着,可以帮你探听消息,这样你就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了。” 离忧的话取悦了林丘,他笑着说:“北亭,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吗?” “没有。虽然和你相处时间不多,但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好是真心实意的,就像外公外婆他们,而这个郭明鑫,每次和他接触,总觉得他怪怪的,明显不像什么好人。” “北亭,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 “嗡”的一声,手机震动了一下,正好盖住了林丘的话,离忧看了看手机上的提示,说:“南辰,他又发文案过来了。” “北亭,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你说什么了?” 又是“嗡”的一声,离忧再次看向屏幕,说:“南辰,妈给我打电话了,可能是有事找我,我先挂了。” “北亭……” 第27章 郭明鑫三番两次地给离忧打电话, 始终没找到人,vb上挂的内容依旧是之前离忧自己编辑上传的,根本没按照他们说好的做。这件事离忧不配合, 之后的事就没办法进行, 郭明鑫眼看着时机慢慢错失,急得嘴上都冒了泡。 网上吵得热火朝天, 离忧这个事主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打拳打拳, 该吃吃该喝喝, 一点不耽误。 可越是这样,杨海清他们越是担心,这明显不对劲儿啊,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该是这种表现吧,就算不是整天焦虑不安, 也得强颜欢笑吧,这没事人一样是怎么回事啊。 杨海清这几天也不出去跑了, 专心在家陪着离忧,如果实在有事, 就让薛敏和杨明军轮番上阵,唯恐离忧出点什么事。 -- 第49页 时间一长, 离忧心里泛起了嘀咕,都说恋爱中的情侣十分黏人,没见哪个家长整天粘着孩子的啊,除了他上厕所,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跟着。 球球‘哼唧哼唧’地爬到离忧的肩上, 小声提醒道:“主人, 你正在被网暴, 现在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淡定了?” 离忧怔了怔,随即看向球球,夸奖地说:“行啊,球球,我发现你最近聪明了不少啊。” 球球‘嘿嘿’笑了两声,讨好地蹭了蹭离忧的脸。 “哎,对了,上次在惠凤楼我表现的不够好吗?为什么没听到演技值增加的提示?”离忧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件事。 球球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往后挪,“吧唧”一声掉在了地上。离忧一看它这副模样,哪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一弯腰就将它拎了起来,威胁地说:“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否则我就拿针给你扎一千个窟窿。” “不要!主人,我错了,我自首,你能不能换个惩罚方式?”球球被吓得四肢不停地扑腾。 离忧威胁道:“再动,我现在就去拿针。” 球球一听,马上停下了动作,脑袋、四肢都垂头丧气的耷拉着。 “赶紧说,如果有一句谎话,你知道后果。” 球球抬头看了离忧一眼,小心翼翼地说:“上次在惠凤楼,主人的表演非常出色,加了二十演技值,应付郭明鑫的时候,也加了十演技值,我……我没忍住偷吃了主人的演技值。” 离忧挑挑眉,面无表情地说:“偷吃了多少演技值?” “三……三十。”球球说完被吓得捂住了小脑袋。 离忧清楚,球球想要成长,就必须有演技值的投入,只是偷吃太不应该,他打算小小地惩罚它一下。 “没有我的允许,你偷吃演技值,这是犯了大错,我是不是可以申请更换剧本精灵?” “不不不,主人,你不要抛弃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主人,如果你不要我了,剧本世界会把我扼杀的,呜呜。”球球抱着离忧的手,哭的稀里哗啦,只是他流的不是眼泪,而是蓝色的泡泡…… “等等!”离忧把球球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说:“你长眼睛了?” 球球的眼睛也是透明的,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球球可怜兮兮地点点头,说:“我吃了演技值成长了一些,长出了眼睛。主人,对不起,我错了,你能不能别抛弃我?” 看球球可怜巴巴地看着模样,离忧一阵心软,却硬着心肠说:“你一次性偷吃掉三十演技值,再加上合成你用掉的五十,那就是整整八十演技值,而我一个世界只需要积攒一百演技值,你说吧,我为什么要你?” “主人,我成长以后会增加灵力,可以帮你做很多事的,比如你想知道那两个vb号的主人是谁,我就能用灵力查到。” 离忧的眼睛亮了亮,明显有几分兴趣,说:“这个你真能查到?” 球球见状忙不迭地点头,说:“能,我现在就可以帮主人查,不过要耗费两个演技值才行。” “你吃了我三十演技值,现在还惦记我仅剩的二十个?” 球球见状怯怯地说:“那一个也行。” “一个也没有。”如果不是喁囍球球,他已经攒够一百演技值,现在他仅剩下二十个,如果再没了,那就相当于从头开始,他才不要。 “可是、可是……”球球犹豫了半天,说:“主人,如果我没有演技值,强行使用灵力的话,就会消耗我的身体,我的眼睛可能就保不住了。” 离忧看看它的眼睛,突然发现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颜色的不同的,眼睛的颜色稍微比别的比方深一些。 离忧有些不忍心,没好气地说:“一个,就只能用一个,听到了吗?” 球球连忙举起小爪子,保证道:“听到了,听到了,我发誓只用一个!” “行吧,我就再信你一次。” “剧本精灵将使用1演技值,宿主是否同意?” 随着球球的话音落下,离忧面前凭空出现一个屏幕,屏幕上方写着一行字,正是球球说的话,下面是两个选项,红色的是‘否’,绿色的是‘是’。 离忧挑了挑眉,看向球球,说:“你都能偷吃演技值了,还搞这些虚的做什么?” 球球低垂着小脑袋,透明的身子慢慢变成粉红,忍不住偷瞄着离忧,赧然地说:“我就试了试,没想到偷吃成功了。” 离忧看得一阵手痒,使劲儿地捏了捏它的小肚子,说:“你倒是勇于尝试啊。” 球球乖乖瘫在离忧手里,任凭他□□,心虚地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离忧才放过球球,在屏幕上点了‘是’的选项,下一秒屏幕上的字变了,硕大的二十转眼变成了十九,看得离忧一阵肉疼。紧接着一到银色的光芒闪过,直接钻进了球球的身体。 球球的身体飘到半空,小肚子开始一鼓一鼓的,突然没有嘴巴的小脑袋居然分离出两个泡泡,随后泡泡飞向离忧的手机,在屏幕上弹跳了两下,直接钻了进去。手机的屏幕突然亮起,自动翻到了vb的页面,滑到了那两个账号的评论,分别进入他们的主页。 “主人,等一会儿就有答案了。” 离忧好奇地拎着球球戳了戳,说:“球球,你吐出的泡泡是什么?你这形象也不是鱼啊,怎么还吐泡泡了?” -- 第50页 “那是演技值转化的灵力,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改变形态,主人不觉得泡泡很漂亮吗?” 离忧听得一乐,说:“看来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物种,都喜欢漂亮又虚幻的东西。” 大约两分钟后,离忧面前再次凭空出现画面,季罗阳电脑正在注册账号,登录名是‘将一切进行到底’,也就是那两个一级账号的其中一个。 离忧看到季罗阳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以季罗阳对他的敌意,在这种时候不落井下石,他都不信。 可另外一个人在他的意料之外,那个登录名为‘骄阳与尘埃’的账号,它的主人居然是这部剧的白莲花女主乔兰。 离忧眼底的震惊是实实在在,不禁问球球:“球球,你这灵力查出的东西靠不靠谱?这有点太出乎意料了吧!” 球球也是一愣,它眨巴了眨巴眼睛,无比坚定地说:“主人,虽然这有点不可思议,但它就是事实真相。” “球球,你再帮我过一下剧本,这乔兰的人设到底是不是白莲花?难不成还有隐藏属性?” 球球点点头,歪了歪脑袋,快速地重新过了一遍剧本,说:“主人,乔兰的人设并没有隐藏属性,是真正的白莲花。”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得罪她啊,唯二的接触也是她打了我一巴掌,我没找她算账,她倒先黑化了。”离忧现在真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球球挠挠头,想了半晌,说:“不知道。” “……”离忧白了一眼,说:“她对付我的理由很简单,无非是为了季南辰,可剧情世界不是不允许原剧情崩坏吗?还有什么是比男女主黑化更离谱的?” 球球摇摇头,大眼睛懵懂地看着离忧。 离忧耐着性子继续说:“这总不会也将责任归咎到我头上吧。” 球球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应该不会吧。” 离忧看着球球一阵无语,说:“我开始后悔了,那八十演技值干点啥不好,怎么就养了你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小东西。”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主人这么聪明都没想明白,我才刚出生,怎么可能明白。” “……”离忧竟无言以对。 既然球球的调查结果不可能出错,就算再不可思议,他也得接受现实。这好不容易抱稳了男主的大腿,他又被女主盯上了,这是变着法的逼着他走反派的道路啊。 离忧苦笑不得地说:“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难不成再去乔兰那儿刷好感?” 球球弱弱地提醒道:“主人,这恐怕有点难吧。” “确实有点难。如果我跟乔兰走的进了,肯定会被季南辰误会,结果就是两边不讨好。”离忧苦恼地想了半晌,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说:“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球球奇怪地问:“主人,你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告诉男主,让他去处理不好吗?” 离忧怔了怔,笑着说:“可以啊球球,我发现那三十演技值,你也没白偷吃,这小脑袋是比以前灵活了啊。” 球球‘嘿嘿’傻笑了两声,刚想说话,就听离忧说:“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还偷吃,我就直接退货。” “我保证绝对不偷吃了。”为了自己小命,球球再三保证。 “那你说我该怎么告诉季南辰,这个账号的主人是乔兰呢?”离忧看着那个账号昵称,不禁笑了,说:“‘骄阳与尘埃’,呵呵,这乔兰不会是在隐喻季南辰和我吧?” “主人,人类世界不是有很多黑客吗?查找账号的IP地址,对他们来说是很容易的事。” “呦,球球,我发现越说你聪明,你这智商就越蹭蹭往上涨。”见球球的眼睛里流露出得意的神色,离忧忍不住泼了它一盆冷水,说:“不过,你说一个人得有多蠢,才会在干坏事的时候留下自家的IP地址?” 球球眼底的笑意一滞,随即说:“说不定他们自觉没人会发现,所以就用了自家的IP地址呢。” “刚才的画面你没看到?季罗阳周围的环境明显是一家咖啡厅,周围不仅有顾客,还有服务员路过。还有乔兰,你见过谁在家还带着遮阳帽和口罩?这明显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如果不是调查视频里有乔兰摘下口罩的一幕,离忧也认不出来。 球球悻悻地说:“那主人说该怎么办?” 离忧想了想,说:“我已经将这两个账号发给了季南辰,也提出了我的怀疑,相信以他的聪明,应该能察觉其中的不对。至于查到什么程度,就要看这部剧里男女主谁的气运更强了。就算最后查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有了警惕心,对乔兰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那就只能拼一拼谁头铁了。” 球球提议道:“主人,我们要不要去问问执法者?女主有黑化迹象,这可是大事件,说不定是有破坏者出现呢。” “这倒是势在必行,我可不想背黑锅。”离忧看了看时间,说:“现在是下午五点,他们应该下班了,我们明天再去好了。” 手机突然响起,离忧看了看,是林丘打来的,他等了一会儿,才接通了电话,说:“喂,南辰,你找我啊。” “喂,北亭,郭明鑫他们狗急跳墙,故意泄露了老宅的地址,可能会有人过去找麻烦,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离忧闻言不禁皱紧了眉,如果那些人仅仅是针对他,他不会在意,毕竟他只是一个过客。可杨明军夫妇和杨海清是剧本中的人物,如果因为他受到伤害,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 第51页 “南辰,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如果……如果真的因为我,让外公外婆受了伤,那我……那我……”离忧的语气悲伤中带着绝望。 虽然离忧话没说完,林丘却听懂了,林丘连忙安抚道:“北亭,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 “南辰,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他们给我时间吗?”离忧说话的声音很轻,轻到甚至一晃神就听不清。 林丘最听不得离忧这么说话,心疼得不行,说:“北亭,最迟明天,我一定让整件事翻转,那些幕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真的吗?”离忧的声音拔高了些许,能轻易让人听出他语气中的希冀。 “真的!”无论如何林丘都不会让离忧失望。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略带哽咽地说:“南辰,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离忧的依赖让林丘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嘴角忍不住上扬,温柔地说:“北亭,有我在呢,不会再让人伤害你。” ‘你女朋友就是幕后大boss之一’离忧忍不住腹诽,嘴上却说:“南辰,这两天你一直在忙我的事,会不会影响你拍戏?” “不会,放心吧,这两天我的戏份不多,很轻松就能完成。北亭,抱歉,因为我让你受了委屈。” “只要不连累外公外婆,我……可以忍。” 离忧才不会说没关系,他就是要林丘对他心怀愧疚,这样才能让他时时记得对自己的亏欠,才能抱稳大腿。 听离忧这么说,林丘只会更心疼,说:“北亭,相信我,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 “嗯,我相信你。” “北亭,我……” 林丘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就是薛敏的声音传来,说:“北亭,晚饭做好了,出来吃饭吧。” “知道了,外婆,这就来。”离忧顿了顿,说:“南辰,不跟你说了,外婆叫我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林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无奈苦笑,说:“我话还没说完呢。” 看着林丘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系统忍不住提醒道:“宿主,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你总不会到现在了,还在怀疑他吧。” “宿主,你有没有想过,郭明鑫为什么几次三番的找他?” “这还用想吗?郭明鑫想挑拨我和他的关系,利用北亭来对付我,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宿主,在你想来,你和季北亭的关系怎么样?” 林丘理所当然地说:“很好啊,这还用问吗?” “既然你们关系很好,那季北亭在郭明鑫接触他的时候,他就该表现出对你的信任,不给他挑拨离间的机会。可事实却是郭明鑫不仅找到了机会,还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怀疑这件事是北亭和郭明鑫联起手来做的吧?你可别忘了,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是北亭告诉我的,他也从没配合过郭明鑫的计划,而且现在正被网暴的是他。网上是怎么骂他的,你不是很清楚吗?如果换成是你,你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在这儿说话?” “或许他的目的是挑起你和郭明鑫的战争,反正最后宿主也会帮他澄清,他不仅不会再被网暴,还会因此得到更多关注,在娱乐圈关注就是流量,这不正为他以后的事业奠定了基础吗?而宿主和郭明鑫很有可能会两败俱伤。” 林丘听得一愣,随即笑着说:“系统,我错了,你不是智商不行,你一个高科技怎么可能智商不行,你只是不懂感情,你不了解人类做很多事都是基于内心的情感,你把所有人都阴谋论,我真怀疑制造你的人以前是不是做编剧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宿主,你真的是……天真!” 系统真怀疑,林丘在现实社会中,是怎么掌控一个市值几十亿的公司的。 林丘听得一阵好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俗话说商场如战场,没点手腕和能力,根本不可能在商场立足。只是我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北亭对我有没有恶意,我能感觉得出来。” “我看宿主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系统这次没有怂,而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林丘怔了怔,不以为然地说:“你一个系统是不会懂的。” 系统:“……” “对了,证据找的怎么样了?你可是人工智能,不会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吧?” 系统没好气地说:“宿主,你见过仅凭一台电脑就能破案的吗?” 林丘挑挑眉,说:“普通电脑是不行,但你是人工智能啊,难道你跟我手上的这台电脑没区别?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系统:“……” 系统没再说话,他怕再听一会儿,自己会忍不住出手灭了这个宿主。 “你要动作快点,他们已经知道了老宅的地址,万一有不理智的人上门骚扰,我怕北亭会受不住。”林丘催促道。 系统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认命的开始工作。 晚上,离忧正吃饭,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把吃饭的四人吓了一跳。 杨明军心脏不好,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伸手捂住了胸口。 离忧见状连忙去房间拿药,薛敏上前抱住了杨明军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关切地问:“老杨,你感觉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 -- 第52页 杨明军摇摇头,安抚地拍拍薛敏的手背,说:“没事,别担心,吃了药缓一会儿就好。” 杨海清起身去倒水,将水杯放在桌上,说:“爸,如果难受的厉害,您可不能强撑着,一定要告诉我们。” 离忧脚步匆匆地拿药回来,把药递给了杨明军,担忧地说:“外公,您赶紧把药吃了。” 杨明军接过药,就着水吃了下去,说:“没事,就是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 见杨明军的脸色缓了过来,离忧这才站起身,说:“妈,您照顾外公外婆,我出去看看。” “让你妈跟你一起去,你外公这里有我。” 之前离忧就已经把自己被人肉的消息告诉了他们,薛敏担心那些人失去理智伤害离忧,这才让杨海清跟着。 “我没事了,让海清跟着你,如果有事就直接报警。” 离忧愧疚地说:“外公外婆,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了你们。” 杨明军慈爱地说:“说什么傻话,咱们是一家人,无论谁遇到困难都该一起面对,更何况这次的事是有人不怀好意。” 薛敏面色严肃地说:“说到底他们敢这么做,是因为我们杨家在宁城销声匿迹太久,那就索性通过这件事,让杨家再次回到大众面前吧。海清,通知公司的法务部,但凡参与这件事的,全部派发律师信,这件事我们要追究到底。” 杨海清点点头,说:“妈,您放心,我已经知会法务部了。” “行,郭家是吧,连个儿子都教不好,怎么掌控公司。待会儿你通知公司高层,我要跟他们开视频会议。”薛敏向来要强,只是觉得年纪大了,这才收敛了性子,如今不止离忧被欺负,杨明军也因此犯了病,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妈,现在公司明面上的掌权人还是季昭林,上次惠凤楼我们又不欢而散,我怕他会从中使绊子。”杨海清提出自己的担忧。 “他敢!”薛敏霸气地说:“公司里的股东都是跟随我们打拼的老人,在他们眼里季昭林算个屁,他要敢使绊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好,我待会儿就通知他们开会。” 第28章 离忧和杨海清穿过院子, 来到院门前,刚想打开院门,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离忧的心也被吓得一阵紧缩。铁质的院门不知被什么硬物砸的, 有明显的凸起。 杨海清也是心有余悸,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离忧转身看向杨海清, 说:“妈,再打个急救电话, 我担心外公的身体, 还是送他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杨海清点点头,紧接着又打了急救电话。 离忧趁杨海清打电话的时候,将口袋里的球球拿了出来, 说:“你去看看,外面有几个人。” 球球点点头, 从离忧的手上跳了下去,胖胖的肚子率先着地, 直接摔了一个跟头,还滚了两圈, 这才爬起来,朝着院门跑去, 转眼间的功夫消失不见。 离忧见状心里升腾起的怒火被冲散,差点笑出了声。杨海清还没打完电话,球球就跑了回来,连滚带爬地来到离忧的肩上,小声说:“外面有三个人, 两男一女, 年纪都不大, 他们拿着石头,正笑着说看谁砸的准呢。” 离忧小声问:“满十六岁了吗?” “看样子应该像是高中生,现在高中生有时间出学校的,十有八九应该是刚高考完的高三生。” “球球,辛无忧说你能修复身体的伤痛,是不是只要有足够的演技值,你都能修复?” “是。主人,你想做什么?” 离忧不答反问:“我这十九个演技值,什么程度的伤痛能修复?” 大概猜到了离忧想做什么,球球老老实实地说:“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不过我能制造幻象,让人看着伤口很严重,只需要一个演技值就可以。” 离忧亮了亮,说:“那医院的仪器呢,也能骗得过吗?” 球球自信点点头,说:“可以,这个很好控制。” “成,那待会儿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了吧。” “明白!”一人一精灵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贼笑。 “北亭,你说什么?”离忧背对着杨海清,她只能到有说话的声音,并没听清说了什么,所以才有此一问。 “没什么。妈,我去开门。” 离忧走上前将插销拉开,打开了大门上的小门洞,迈过门槛就走了出去。杨海清刚想开口阻止,就听到离忧一声惨叫,她心里一紧,连忙跑出院门,只见离忧痛苦地躺在地上,满头满脸的鲜血。 杨海清抬头看向对面,看清了站在对面的三个人,他们像是缓过了神,慌忙逃离了现场。 杨海清顾不得其他,连忙跑到离忧身前,担忧地喊道:“北亭,北亭,你怎么样,你坚持一下,急救车马上就来了。北亭,你不能有事啊,你一定要坚持住……” 杨海清看着离忧凹进去的脑袋被吓得不轻,眼泪不受控制地脱框而出,颤抖着将离忧抱进了怀里。 刚才球球控制了石头飞过来的力道,离忧的脑袋最多被砸个包,之所以会是杨海清看到的那副模样,都是因为球球施展了幻术。 “妈,别……哭,我没事,别……别让外公……”离忧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北亭!北亭!救护车,救护车……” 为了逼真的效果,离忧让球球把他真的弄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病床上。杨海清坐在床边守着,眼睛红肿,神情憔悴,应该是哭了许久,见他醒了过来,连忙说:“北亭,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 第53页 离忧见状不免有些愧疚,说:“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外公呢,他没事吧?” 杨海清见他伤成这样,还在关心杨明军,既欣慰又心疼,说:“你外公没事,放心吧。倒是你,差点没了命。” 离忧的嗓子有些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润润嗓子,说:“妈,那些人……抓到了吗?” “放心,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提到这个,杨海清的脸色就变了禹昔,变得和薛敏一样强势,像是穿了盔甲的女将军,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看他们都还是孩子,会不会……” “你放心,我已经报了警,我们大门外也有摄像头,证据清清楚楚地摆在那儿,他们一个也跑不了。不管他们什么身份,什么背景,我一定要让他们进监狱。” 孩子是母亲的逆鳞,离忧的受伤让杨海清由温柔的母亲,变成了好斗的将军。 “妈,我昏睡了多久,外公外婆他们在家安不安全?” “两天。现在我们已经向网络上那些污蔑你的人发去了律师函,也在承运的官博上正式发了起诉的公函,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两天?南辰前天给我打电话,说过会在一天之内将所有事处理好,他做了什么?”离忧像是回过了神,接着问:“妈,南辰知道我受伤的事吗?” “知道,他今天下午的飞机。你被重伤的消息,我没打算瞒着,不止报了警,还发了公告,我和你外公外婆的意见一致,一定要让参与这件事的每一个人都付出代价!” “今天下午的飞机?”离忧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时钟,问:“妈,他的飞机是几点出发几点到?” “应该是一点起飞,四点到。” “妈,你把手机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这里已经够乱了,如果林丘回来再出点事,那他这个黑锅不就背定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林丘这时候回来。 杨海清将手机递给离忧,说:“北亭,你不想南辰回来?” “他好不容易接到那么好的本子,就应该好好待在剧组。更何况这部戏的导演是李岩,在业界影响力很大,万一因为我耽误了他拍戏,得罪了导演,对他以后的事业没有好处。” 杨海清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善良,事事为别人想,以后别太傻,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 “傻人有傻福啊。您看我两次重伤都没事,不正说明我有福气嘛。”离忧说着跟林丘接通了电话。 “喂,杨阿姨,是不是那边又出事了,北亭他怎么样了?”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林丘关心的询问。 一直以来,离忧都是有目的性的接近林丘,说句难听的他确实在利用林丘,虽然没有恶意,却也没有付出多少感情,当他听到林丘毫不掩饰的关心和担忧时,离忧心里涌起些许愧疚,对待林丘的态度也在悄然转变。 “南辰,是我,你现在在哪儿?” 听到离忧的声音,林丘怔了一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说:“我在机场。北亭,你等着,我这就回去了。” 离忧连忙说:“南辰,我没事,你安安心心地留在剧组拍戏,不用回来。” “重伤昏迷两天,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你说没事?”听离忧说不想自己回去,林丘心里不是滋味,天知道当他接到杨海清的电话时,他心里有多害怕。 “南辰,我已经醒了,医生也说只要好好养着就不会有事,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耽误你拍戏。” “如果非要在拍戏和你之间做选择,我选你。” 刚刚离忧突然一阵耳鸣,林丘的话他根本没听清,等恢复正常,继续说:“就在我受伤之前,外公被闹事的人吓得犯了心脏病,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南辰,我最怕的就是我在乎的人受我牵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觉得……或许我就不该存在。” 林丘听得心脏一缩,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轻声呢喃道:“北亭,你是说我是你在乎的人?” 林丘之前那句话已经算作是表白,他并不知道离忧没有听见,而离忧后来的话,不得不让他多想。 “一直都是啊。”离忧丝毫没察觉不对劲,说:“南辰,答应我,留在剧组好好拍戏,成吗?我还等着你红了,能带带我呢。” 离忧自觉正常的说话语气,可在林丘听来却是在和他撒娇,他忍不住扬起嘴角,说:“北亭,放心吧,我已经和导演请好假了,我回去看看你,过两天就回来了,不会耽误拍戏的。” “南辰,你现在是新人,要给导演留下好印象,我这边没事,你赶紧回去。” “可……” “没什么好可是的,这事就这么定了,否则我真的会生气。”回来那是绝对不行的,尤其是现在。 林丘看看被挂断的手机,郁闷的同时又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离忧能给他大电话,就说明他真的没事了。想想之前两人的对话,林丘又有些欣喜,说:“唉你说,他这么说,是不是对我也有那么点意思?” 坐在旁边的大叔摘掉耳机四下看了看,不解地说:“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林丘一怔,竟然一高兴把话说出了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不是,我在讲电话。” 大叔看看林丘回到主页面的手机屏幕,神情古怪地点点头,重新带回耳机,不再搭理他。 -- 第54页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系统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实体,否则他还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丘:“……” 就在这时,登机的提示声响起,身旁的大叔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登记。林丘看看手上的机票,心里一阵纠结,他现在真的迫切地想去找离忧。尤其是,在他想来离忧明白了他的心思,他想去确定离忧是否也跟他一样。可想起离忧之前的话,他又不敢回去,唯恐离忧真的会生气。 纠结了半晌,林丘有些哭笑不得,说:“就算是上亿的投资,我也没觉得这么难过……” 系统已经不想搭理他了,直接装作自己没听见。 病房内,离忧清醒后,杨海清叫来了医生,简单地问话后,又做了些检查。拿到检查报告后,医生长出一口气,笑着说:“伤的那么重,他还能醒过来,简直是奇迹啊!放心吧,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只要好好养着,很快就会痊愈的。” 杨海清感激地说:“谢谢医生。” “ 不用谢,应该的。”医生顿了顿,接着说:“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伤的是脑袋,一定要多加留意病人的状况,有什么不对,马上找护士,或者直接找我也行。” “好,我记住了。”杨海清听得连连点头。 医生没再多说,转身出了病房。离忧见状拿出手机,刚想查看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杨海清没收了。 “你现在是病人,要多休息,其他事不用管,只要专心养病就行。”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说:“那您跟我讲讲,昨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你昏睡了两天,肚子就不饿吗?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待会儿回来边吃边说。” “好,谢谢妈。” 杨海清这么一说,离忧还真觉得有些饿,爽快了应了下来。 那天,离忧被救护车接走,前后脚来的警车也紧跟着去了医院,杨海清眼看着离忧再次被推进急救室心疼的不行,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发狠,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那些人。 老宅大门口的监控视频连接的就是杨海清的手机,她调出当时的视频,将手机递给警察,说:“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要告他们蓄意谋杀。” 武清和刘乔是这次出警的民警,他们接过手机看了看,视频里完整地记录了离忧受伤的整个过程。对面的三个人在看到离忧后,还扔出了石头,这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他们没有丝毫异议。 当时球球虽然控制了石头飞过来的力道,却没控制那些人的意识,他们对离忧动手,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如果不是球球及时出手,离忧现在能不能活还真两说,他可没冤枉他们。 武清将手机递了过去,说:“杨女士,这已经构成刑事犯罪,我们要上报刑侦科,让他们接手案件。” “好。”杨海清接过手机,直接拨通了承运法务部的电话,说:“张律师,你来一下市立医院,有件案子需要你处理。” 武清和刘乔对视一眼,也拨通了刑侦队的电话,说明情况后,刑侦一队接手案件,并与十五分钟后到达医院,和承运法务部的律师张海明前后脚到达医院。 刑侦一队队长梁齐韵和张海明一起看了监控视频,正打算布置人手调查视频中三人的身份,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杨海清一怔,连忙走了过去,说:“我是,我是,他是我儿子。” “病人不行了,这是病危通知书,需要您签一下字。” 杨海清看着她递过来的病危通知书,整个人都蒙住,眼泪瞬间涌出眼眶。她死死地抓住护士的手臂,哭着说:“护士,我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还那么年轻,不能死啊!” 梁齐韵和张海明也愣了愣,如果当事人死了,那这案子的性质就不一样了,就会由故意伤害罪变成故意杀人罪,量刑完全不同。 护士见惯了这种情况,安抚地说:“女士,您冷静一下,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现在医生也正在尽力抢救。您仔细看看这份通知书,然后在上面签个字。” 杨海清明白护士的潜在意思,无非是想在离忧抢救无效确认死亡后,让医院和医生摆脱关系。如果离忧重伤是意外,她或许不会这样想,可离忧是被人恶意重伤,此时的杨海清的心理难免变得偏激。 过度伤心的杨海清一个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幸好被护士及时扶住。张海明见状走了过来,扶住了杨海清的手臂,说:“教授,您要保重,不要太悲观,只要有一线希望,医生也会尽力抢救。” “是啊,是啊,我们会尽全力抢救的。” 杨海清心里即便有千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了字。看着护士拿着那张纸进了急救室,杨海清只觉得自己的心上压着一块巨石,又燃着熊熊烈火,异常难受。 梁齐韵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上前,说:“杨女士,我明白您现在的心情,但有几个问题,我们还需要核实一下。” 杨海清擦擦脸上的眼泪,深吸一口气说:“你想问什么,我全力配合,但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杨女士,季北亭和他们有什么恩怨,以致于他们要去你家大门口行凶?” -- 第55页 “没有恩怨。”杨海清详细地将离忧被网暴的事说了一遍。 “这么说他们与你们并不认识,去你家扔石头只是听信了网络上的传言,对吗?” “我们不认识他们,是不是因为网暴的事也是我的猜测,但他们不仅毁坏了我家的财务,害的我父亲犯了心脏病,还故意谋害我儿子,这已经触犯了刑法,我要告他门蓄意谋杀!”杨海清激动地说:“我们不接受任何和解的理由,也不接受任何道歉,如果我儿子出事,我要他们三个跟着陪命!” 张海明紧接着说:“梁警官,这起案子由我负责,以后如果有什么问题,您直接找我就行。” 梁齐韵了解事情的大概情况后,留下两名刑警在医院,就带着其他人回了警队,查找视频中的三个人。 手术做了五个小时,直到后半夜,离忧才被人从急救室推了出来,当然这都是球球制造的幻想,其实在手术室里这些医生一直在对着空气动手术,不过在他们的认知里确实经历了一场险象环生的手术。 第二天上午,林丘有两场戏要拍,手机一直都不在身边,中午又被李岩拉去吃饭顺便讲戏,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他才有空给杨海清回了电话,得知了离忧被人重伤住院,至今还在昏迷的消息。 当时林丘就想回宁城,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还是系统将他拦了下来,让他尽快处理完郭明鑫的事,为离忧澄清,以免他再受到伤害。 郭明鑫联系离忧,一直联系不上,事情闹成这样,如果没有后续,那他的计划就相当于全盘皆输,不仅没能拉季南辰下马,还为他造了势,为他博得了更多关注,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甘心,四处打听杨家老宅的地址,可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就在他犯愁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封邮件,邮件没有署名,内容就只有一个地址,就是杨家老宅的地址。 郭明鑫想查查这个邮箱的所有人是谁,可查了许久也没查出来。后来想想,无论这人是谁,都应该和他是同盟关系,否则也不会将信息透露给他。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反正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于是,郭明鑫就让人将杨家老宅的地址放到了网上,并收买水军怂恿激进的网民人肉离忧,甚至找上门。以正义的名义,惩罚离忧,让他出来给公众一个交代,所以才会发生离忧被袭击的事。郭明鑫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离忧主动联系他,可他没想到等来的却不是离忧…… 第29章 郭明鑫在学校排练完, 就直接回了家,与他一起回去的,还有他的跟班孙唐。孙唐是个典型的宅男, 不喜欢运动, 除了必要的外出,他从不出门, 以致于他的体重从大一时的130斤,涨到了现在的180斤。再加上他的身高是180公分, 整个人显得又高又胖。 孙唐家庭情况一般, 和郭明鑫认识,是因为孙唐的爸爸孙千城在郭氏工作,现任总裁秘书。孙唐能顺利被电影学院录取, 完全是因为孙千城去求的郭长江走的后门,郭长江也就是郭明鑫的爸爸, 所以孙唐一直都充当着郭明鑫的跟班和仆人的角色。 孙唐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直都不好,根本没有表演的天赋, 能继续在学校呆着,全靠郭家的支持。不过他却是个计算机天才, 还是个隐形的黑客,常常用这方面的技术帮郭明鑫做些坏事。就比如前两天郭明鑫上交的毕业论文, 就是他盗取的别人的。 孙唐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问:“郭哥,那小子还没联系你吗?” “没有。不过很快他就得过来求我,要知道网上最不缺的就是自诩正义的傻缺。”郭明鑫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 “郭哥,还是你聪明, 能想出这招来, 这叫……‘借刀杀人’。”孙唐将啃完的鸡骨头随手扔在了地上, 油腻腻的手用纸巾胡乱的擦了擦,又在身上抹了抹。 郭明鑫眼底闪过厌恶,却笑着说:“孙唐,你可不能胡说,我可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借刀杀人’这种勾当我怎么可能做,我这叫‘废物利用’。反正他们自诩正义,想当英雄,那我就给他们创造机会,这样既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又帮我们办了事,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是是是,郭哥说得对。”孙唐习惯性地应声,说:“郭哥,你说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大了,那小子真有个好歹,我们该怎么收场?” “什么怎么收场?这件事跟我们有关系吗?”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孙唐在操作,花钱请的那些大V也是通过匿名账号联系的,有孙唐在,郭明鑫根本不用担心被人查到。至于那些水军,都是大V买的,或者是他们的粉丝,跟他郭明鑫扯不上半点关系。所以即便是最后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受害的也只是离忧这个倒霉蛋,而他则能全身而退,不过是损失一点钱而已,他可不在乎。 孙唐愣了回神,随即束起大拇指,奉承地说:“高,实在是高!郭哥,要论这聪明才智,就算一百个季南辰也比不上你。” 郭明鑫得意地笑了笑,说:“就算这次季北亭不找我,他也会将这所有事都归咎到季南辰身上,他们之间的交锋那也是早晚的事,只不过我不想等那么久而已。” 两人说话间走进别墅,孙唐怀里的平板电脑突然‘嘀嘀嘀’响了起来。他打开平板看了看,不禁皱起了眉,屏幕上显示‘入侵警报’四个大字。 -- 第56页 郭明鑫见状问道:“怎么回事?” 孙唐如实回答道:“有人试图侵入我的电脑。郭哥,我必须马上重新构建防御系统。” “你的电脑不是经过重重加密吗?还有谁有这个能力,能入侵你的电脑?”郭明鑫也跟着皱紧了眉,孙唐的电脑内可是存了他不少的东西,如果真被人入侵成功,那下一个登上热搜的就是他。 短短的时间,对方已经破解了他一半的防御,孙唐来不及多说,朝着别墅的大门狂奔,迅速找到自己的电脑,以最快的速度重建防御系统。只可惜这次的对手非同一般,也可以说并非常人,他就算是再高端的黑客也没用,重建的防御系统还没开始使用,就全线崩盘。他一咬牙打算格式化电脑,彻底粉碎之前的所有资料,不过还是晚了,电脑已经不被他操作,正在自主运行,甚至当着他的面拷贝电脑内的所有资料。 “完了……”孙唐颓丧地坐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电脑在运行。 郭明鑫见他脸色不对,问:“事情解决了?这是怎么回事?” “对方太强了,我不是对手,他在拷贝我电脑里的东西。” “那你他妈还不赶紧把电脑关了!”郭明鑫说着就去按关机键,只是按了许久,电脑都没有反应,完全不受控制。 郭明鑫见状焦急地吼道:“你他妈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想办法!” 孙唐像是回过了神,一把推开羽膝郭明鑫,拼命的敲击键盘,试图和对面的人对抗到底,只可惜在对方看来,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倒是不介意跟他玩一玩。孙唐的眼神不断的变化,由兴奋变得凶狠再变得沮丧,最后失去神采,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郭明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电脑就狠狠砸在了地上,将电脑摔成了两半。可电脑屏幕依旧亮着,他又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地砸了下去,一下两下,直到将电脑砸的粉碎。 “叮”,清脆的声音响起,孙唐的平板随即亮了起来,上面显示几个大字‘资料拷贝完成,即将上传’,赤/裸裸地嘲笑着他的愚蠢。 郭明鑫气急败坏的上前,将平板狠狠摔在地上,像是疯魔了一般,拿着烟灰缸一下又一下的砸着,直到他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于此同时,郭明鑫的社交账号被人盗用,将孙唐电脑中的资料如数的上传到网上,其中就包括几十上百条不雅视频,虽然女性都被打了马赛克,却还是不堪入目,甚至不堪入耳。 还有他霸凌同学时拍摄的视频,以及他盗取他人成果的证据,最最重要的就是他收买各个大V诬陷离忧的聊天记录被曝光。 网络震荡,众人一片哗然,万万没想到声讨了近一周的离忧,竟然是被诬陷的。紧随而来的便是承运集团发给各个大V,以及某些网民的律师函,最后是离忧被重伤住院的消息。 各个大v的社交账号也被盗用,上传了他们怎样收买水军,引导舆论诬陷离忧的证据。之前活跃的一众网民突然静默了下来,不过也只是静默只是短短的时间,他们不做反思,将被打脸的怒火又发泄在郭明鑫和一众大v的身上,让操纵这一切的林丘不禁冷笑出声。 “这群人不明真相,却自以为是地站在道德制高点去网暴别人,现在事情翻转,他们不反思自己,又调转矛头,用同样的方式发泄自己被打脸的怒火,真是可笑至极!” “他们以为躲在键盘后面,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谁,所以就肆意妄为地攻击别人,岂不知这种想法多么无知和愚蠢。” 林丘看着完全翻转的舆论,突然皱起了眉头,说:“系统,你明明很快就能搞定,为什么要拖这么久?如果早点解决,离忧就不会有事。” 系统一听顿时觉得冤枉,说:“宿主,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起来容易,你都干了什么?我做事之前也得调查吧,你现在看起来只是一会儿的事,那是因为我已经做了很久的铺垫。” “真是这样?”介于系统一直以来对离忧的态度,在处理这件事上,林丘对他确实不那么信任。 “简直不可理喻!”系统说完就下线,他真的不想再搭理这个忘恩负义、卸磨杀驴的宿主。 一听系统这语气,林丘讪讪地说:“那什么,这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气哈。” “什么是生气?我只是个不懂感情的人工智能,哪会什么生气。” “系统,我怎么觉着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的系统和现在的系统,林丘总觉得差别有些大,心里不免有些奇怪。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你说呢,人工智能会生气吗?你想想你刚刚说话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带着情绪。”林丘虽然在离忧的事上总是感情用事,但他本身是个高智商的精英,一旦抛却感情,他就变得敏锐。 “我升级了,现在是最顶级的人工智能,拥有人类的情绪很奇怪吗?” “升级?”虽然林丘是高智商,但对本身就玄幻的世界不了解,也只能选择相信,说:“既然是最顶级的人工智能,那你多了什么功能?” “多了人类的情绪啊,还懂了你们的感情。” “其他的呢?” “没了。” “那你升级除了会跟我耍脾气外,还有什么用?” -- 第57页 “……” “我能申请换回之前的版本吗?” “不能!”系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林丘闻言识趣地闭了嘴,以后的任务还得需要他,最好不要惹毛了他,万一他罢了工,再遇到这样的事,自己就没这么轻松了。 林丘拿出手机登上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发表了一篇声明,表示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纯属意外,与离忧没有关系,他们的感情很好,不存在任何嫌隙。网上的传言都是因郭明鑫嫉妒他,恶意挑拨两人的关系,而刻意捏造。 坐在地上喘息的郭明鑫冷漠地看着孙唐,半点要叫救护车的打算都没有,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猛地看过去,眼神中带着凶狠。他起身走上前,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郭明鑫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听了电话。 “喂,郭明鑫,好久不见。”季南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听到季南辰的声音,郭明鑫眼底的凶狠变得阴婺,说:“刚才是你搞的鬼?” “搞的鬼?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同学之间好久不见,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装疯卖傻林丘也会。 “季南辰,是男人就该敢作敢当,你为什么找人黑我的电脑?”郭明鑫悄悄点了录音键。 “郭明鑫,是男人就该敢作敢当,你为什么找人陷害季北亭?”郭明鑫自以为自己聪明,却不知在林丘这里那些都是他玩剩下的。 郭明鑫的脸色一僵,说:“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郭明鑫,我不动你,不是我怕你,是我根本看不上你,就你那点小伎俩,爷爷我早八百年前就不用了。” “季南辰,你他妈……” “你他妈闭嘴!”林丘直接打断郭明鑫的话,想起离忧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昏迷不醒,林丘心里的怒火就蹭蹭往上冒,说:“郭明鑫,你如果直接动我,我还敬你是条汉子,说不定会放你一条生路。你最不该的,就是动了不能动的人,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十倍百倍的代价!不论是你,还是你们郭家,睁大眼睛等着我的报复吧。” “季南辰……” ‘嘟嘟嘟’,手机里的忙音提示着郭明鑫,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他气急败坏地扬起手,狠狠地将手机砸在地上,手机应声而碎,金属制的手机壳突然崩起,直直地朝着郭明鑫的脸飞了过来。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金属的锋利轻易的划开了他的眼皮,伤到了他的眼睛。 …… 离忧夹菜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杨海清,面色古怪地说:“这么说,郭明鑫也在这家医院?” “不在,他在市立二院。他要敢来,我就敢把他的另一只眼弄瞎!”看看离忧现在的惨状,杨海清心里忍不住发狠。 离忧心里感动,夹了菜放进杨海清碗里,说:“妈,您可是小仙女,咱可不能被那些人带坏了,不值当的。” 杨海清被离忧逗笑,说:“我老了,早就不是小仙女了。” “怎么可能?妈一点都不老,我们俩站一块,谁看都像姐弟。” “你啊,就是会哄人开心。”杨海清长出一口气,说:“妈别的不求,只求你能平平安安,以后不要再受伤了,妈承受不起。” 离忧伸手握住杨海清的手,说:“妈,我保证,以后就乖乖地守在您身边,哪儿都不去。” 杨海清拍拍离忧的手背,说:“我还没老糊涂呢。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该出去闯一闯,多看看这个世界,我们就在家里等着。等你什么时候累了,想稳定下来了,再回家。” 离忧伸手抱住杨海清的脖颈,喟叹一声,道:“妈,有您真好。” 看着杨海清,离忧恍然想起现实中的妈妈,印象里她是严肃的,管他管的很严,和其他妈妈的温柔完全不同,所以从小他跟妈妈就不怎么亲近。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不是他的亲生妈妈,他的妈妈早在他出生的时候就难产死了,这个妈妈是他爸爸后来娶得。 后来上了大学,离忧就和家里断了联系,无论是亲爸还是后妈,从没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仅有的几次还是他爸爸的秘书打的。离忧知道,自从离然出生,他在那个家里就开始可有可无,与其说为了考电影学院和家里闹翻,不如说他只是找了个可以名正言顺离开那个家的借口。 杨海清的出现弥补了离忧人生的缺憾,由一开始的刻意讨巧,到现在的真情流露,他是真真正正地将杨海清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两母子还没吃完饭,杨明军和薛敏就来了病房。 “外公,您的身体怎么样?那天有没有吓到您?” 杨明军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出事,我和你外婆都不知道,直到救护车把你接走,你妈才肯告诉我们。你妈说你在临昏迷之前叮嘱她,不要告诉我,怕我出事。” 离忧事事为他们着想,与季罗阳和季小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杨明军和薛敏对他彻底的偏了心,人就是这样,只有付出真感情,才能得到真心回报。 “你这孩子,也够不让人省心的,这才回来多久,都住了两次院了。”薛敏看着离忧惨白的脸,也是心疼得不行。 “外婆,我这伤口还疼着呢,您就心疼心疼我,等我伤好了再教训我,成不?” -- 第58页 离忧不知不觉中已经融入了他们的生活,与他们的相处也越来越真诚,不再像开始那样存着小心思,而是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就是啊,孩子这才刚脱离生命危险,你就少说两句吧。” “得得得,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爷仨是一伙的,就孤立我这个老太婆。” “哪能呢,我永远站外婆那一边,咱们家可是您当家做主,怎么着我也得抱稳您的大腿,将来好做个游手好闲的富三代。” 薛敏被逗笑,说:“你可别想的这么美,我和你外公已经退休了,帮忙带带你还行,如果想让我们老两口再出去当牛做马,门都没有。” 离忧讨好地看向杨海清,说:“这不是还有妈呢嘛,做游手好闲的富三代不行,那就做富二代,嘿嘿。” 薛敏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 和老两口聊了一会儿,离忧又看向杨海清,好奇地问:“妈,刚才忘了问,您说的那个帮助郭明鑫的黑客后来怎么样了?” 杨海清被问的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说:“你说那个孙唐?他没事,应该和郭明鑫住同一家医院。” “现在形势逆转,郭氏因郭明鑫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们有回应了吗?” “他们能有什么回应,无非说自己的账号被盗用。就算那些聊天记录是伪造的,汇款记录呢,真假那是一查就能查得出来。还有那些淫/秽视频,视频里面的女孩子被打了马赛克,郭明鑫的脸可是无遮无拦,他这次算是出了大名了。”杨海清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地鄙夷。 “郭氏在宁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旗下的资产也有不少,他们不会买水军洗白吗?”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郭明鑫自作聪明,利用网络愚弄了广大网民,把他们当成傻子耍了一回,他们心中的怒火急需发泄,郭明鑫正是这个发泄口,现在谁为他说话,都会被群起而攻之。现在那些水军就像是汪洋大海里的小水花,没什么用。” 离忧笑着说:“他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薛敏冷笑一声,说:“他们把你祸害成这样,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外婆,您还打算向郭氏下手吗?可是现在妈离婚的事还没处理好,承运又面临上市,如果再对郭氏下手的话,会不会太勉强。” “之前你被诬陷,已经将承运推上风口浪尖,公司里的人蠢蠢欲动,让我们看清了不少人。况且咱们知道郭明鑫真正要对付的是南辰,可其他人不知道,我们完全可以将事情扩大化,趁机将承运推到大众面前,这可是很好的打广告的机会。” “您的意思是说您想坐实郭明鑫这么行事,是他爸爸授意,目的是影响承运的声誉,以达到其恶意竞争的目的?” 薛敏的眼睛亮了亮,赞赏地说:“不愧是我外孙,就是聪明,有经商的天赋,以后承运交给你,一定能发扬光大!” “外婆,您可别,我只想做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这苦活累活您还是交给别人吧。” “等你妈和季昭林离了婚,你就改姓杨,到时候就是我们老杨家唯一的继承人,你想游手好闲也没可能。” 杨海清看着祖孙在这儿讨价还价,不禁觉得一阵好笑,说:“妈,我不是还在嘛,公司的事交给我,您二老过你们的退休生活,孩子还小,就让他多玩两年。” “你呀你,就知道宠孩子,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北亭不一样,您二老不是也知道。” 母女俩相视一笑,爷孙俩也跟着扬起嘴角,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与离忧这边的轻松气氛不同,市立二院的一间VIP病房内,则是风雨欲来。 郭明鑫右眼眼球受损严重,根本无法修复,刚刚做了摘除术,换成了义眼,他现在能用的就只剩下左眼,也算是恶有恶报。 迷醉药渐渐失效,郭明鑫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眼底的茫然渐渐消失,他惶恐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右眼,右眼被纱布缠着,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刘佳被惊醒,见郭明鑫清醒了过来,连忙上前,关心地问:“儿子,你醒了,别乱摸,你刚刚动完手术。” 郭明鑫抓住刘佳,焦急地问:“妈,我的眼睛怎么样,手术是不是很成功?” 刘佳见状红了眼眶,安抚地说:“儿子,你别激动,你刚动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 郭明鑫见刘佳这副模样,怎会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仅剩的那只左眼内盛满恐惧,不敢置信地说:“不会的,不可能,我的眼睛不可能有事!我不能变成瞎子,不能变成瞎子……妈,我不能变成瞎子,你帮帮我,帮帮我!” 郭明鑫死死地抓着刘佳的手臂,眼睛瞪得几乎脱狂,其癫狂的神色,即便是刘佳也不禁被吓到了。她挣扎着想要挣脱郭明鑫的束缚,说:“儿子,你抓疼我了,快松手,松手。” 郭明鑫就像没听到刘佳说话一样,神经质地说:“妈,你快帮帮我,我不能变成瞎子。” “儿子,你听我说,你的眼睛还有救,只要找到合适的眼角膜,移植到你的眼睛上,你就能恢复正常,前提是你必须好好休息,好好保养自己的眼睛。”刘佳被吓的不清,只能先撒谎稳住郭明鑫的情绪。 -- 第59页 “真的吗?” “真的,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儿子,你先松手,躺下好好休息,你的眼睛得好好保养才行。” “好,好,好好休息,休息。”果然,得到刘佳的确认后,郭明鑫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松开了刘佳。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郭长江大步走了进来,来到床前,扬手就给了郭明鑫一个响亮的耳光。 第30章 刘佳刚刚安抚好郭明鑫, 就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郭长江从门外走了进来, 二话不说来到病床前, 扬手就给了郭明鑫一个耳光。 不止郭明鑫被打愣了,就连刘佳也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 一把推开郭长江,护在郭明鑫的身前, 怒吼道:“郭长江, 你疯了吗?儿子这才刚做完手术,你……” “你闭嘴!”郭长江面色阴沉地看着刘佳,说:“我辛辛苦苦打拼了二十几年, 才有了今天的郭氏,让他几天的时间全毁了, 这就是你给我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刘佳愣住了,连忙问道:“老公, 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出了什么事?” 刘佳从昨天郭明鑫被送进医院,就一直陪在床边, 根本没心思留意外面的事,再加上手机没了电, 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所以她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郭长江正在陪客户,商谈一笔项目投资,饭桌上原本两方聊得很不错,已经做好了口头约定, 只等第二天签合约。 可饭吃到一半, 对方公司的老总接到一个电话, 随后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说:“公司的事固然重要,但也要顾及家庭。” 听得郭长江是一头雾水,却也附和了两声,送走了他们。后来孙千城也接到了电话,这才知道了郭明鑫做下的好事。郭氏的官网骂声一片,直接搞瘫痪了。 郭长江忙了一夜,找了不少人,想将网络上的东西全部删除,可那些视频和证据不止转发量惊人,还有不少被下载保存,想要彻底删除根本没可能。再加上网民现在正处于暴怒状态,越是搞这种动作,反弹越大。忙了一晚上,非但一点效果也没有,今早上班的时候,他开车出门,还被人砸了鸡蛋。原本定好的今天签合约,也因为这件事泡了汤,所以郭长江才会怒气匆匆地跑到医院。 “你问你的好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 虽然郭长江的脾气不算好,对郭明鑫却非常疼爱,还从来没打过一巴掌,而今天郭明鑫重伤,刚刚醒过来,他却不管不顾地打了郭明鑫,这让刘佳警觉,或许郭明鑫真的做了什么。 “儿子,你跟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明鑫回过了神,紧紧抓住刘佳的手臂,说:“妈,我是被冤枉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是季南辰,他怨恨季北亭抢走了他的身份和地位,就到处捏造季北亭的黑料,想搞臭季北亭,用苦主的身份博得大众的关注,这样他就能在圈子里站稳脚跟。我和季北亭是好朋友,网暴的事他找我帮忙,季南辰知道我打算帮季北亭,就收买黑客盗取了我的社交账号,伪造了那些证据,是季南辰在害我。妈,是他害得我没了一只眼睛,您一定要为我报仇。” 郭明鑫的话越说越顺,越说越有逻辑。不得不说,他还是有些急智的,如果是不知道真相的人,或许就真的信了他的话,就比如现在的刘佳。 刘佳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转头看向郭长江,说:“老公,人家都欺负到门上了,你怎么还打起了孩子,难道你就只会窝里横?” 郭长江也是看到网上的评论后,才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只是与郭明鑫说的版本完全不同,再加上那些黑料是由郭明鑫的账号发出,印证了郭明鑫的账号被人盗用的事实,毕竟没人会将自己的黑料爆出去。这下倒是让郭长江变得有些迟疑。 “就算你诬陷季北亭的事,是别人捏造,那些淫/秽视频呢,也是别人伪造吗?那些女人被打了马赛克,你没有!没出息的混账东西,给你钱就是让你吃喝玩乐的,还拍那种视频,是生怕别人抓不住你的把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视频?”刘佳微微皱眉,说:“儿子成年了,谈谈恋爱怎么了,现在他这么大的孩子,谁没谈过恋爱,两个人你情我愿,就算有那么点嗜好,跟旁人有什么关系?视频被曝光,又不是儿子情愿的,而是被人陷害的,你不去找那个陷害儿子,毁坏儿子声誉的人,反而过来找儿子撒气。郭长江,你还真是有能耐!” 郭长江一噎,虽然刘佳说这话有些蛮不讲理,但不得不说她提醒了郭长江,那视频虽然不堪入目,只要双方你情我愿,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况且那些视频不是郭明鑫自愿上传的,而是被人盗了号,说起来错在对方。如今网民之所以愤怒,也不过是以为自己被愚弄,御郄如果真如郭明鑫所说,一切都是林丘的阴谋,只要证实这一点,那整件事就会翻转。 “你说的都是真的?”郭长江神色严肃地说:“郭明鑫,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否则不止你完了,郭氏也完了。” 无论那些视频放上网是否是他自愿,他的明星梦都被毁了,没人会找一个身上带着污点的人去拍戏,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不止如此,他还被毁了一只眼睛,成了残疾人,今后会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生存。如果说郭明鑫之前对季南辰只是嫉妒,那现在对他已经彻底变成了怨恨,恨到疯魔的那种。 -- 第60页 “是真的。爸,我是爱玩,却没那么蠢,我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都是败季南辰所赐,您一定要替我报仇!” 郭长江沉默地看了郭明鑫一会儿,说:“好。别说他已经不是季家的人,就算他是,我郭长江也不会任凭他们坐在头上拉屎撒尿。你好好养病,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谢谢爸。” 郭长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病房,并让人在官博上发表了声明,说郭明鑫的社交账号被盗用,这一切都是有心人刻意捏造,将会报警处理。 郭氏的声明发表后,虽然没有消解网民的怒火,却也让一些人清醒了些许,以免再被打脸,暂时保持观望的态度。不过依旧有许多人,就那些视频说事,正如郭明鑫所想,即便最后证实那些都是别人捏造,他的声誉也毁了,他已经失去了作为公众人物的资格。 就这样僵持了两天,离忧的病房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杨海清看着进门的季昭林,眉头皱紧,说:“你怎么来了?” 季昭林将手里的果篮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无奈地笑了笑,说:“海清,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北亭是我儿子,他重伤住院,我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离忧住院三四天了,季昭林才想起过来看看,要说没有目的,杨海清是真的不信,她现在没有应付的心情,不耐烦地说:“看完了,你可以走了。” “海清,好歹我也是北亭的爸爸,应该有权利过来探望吧。”季昭林无视杨海清,径直走到病床前,温声问道:“北亭,你感觉怎么样?” 离忧看着季昭林心里忍不住腹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止杨海清不屑搭理他,离忧也懒得应付,说:“还好,谢谢关心。” 离忧冷淡的态度让季昭林微微皱眉,随即又缓了神色,说:“北亭啊,我这也是刚听说你住了院,所以来得有些晚,你可别多想。” 离忧笑了笑,说:“您工作忙,可以理解,我这没什么事,您去忙您的就行。” 不说离忧被网暴了一个星期,就说他重伤当天,杨海清就让人在承运的官网上发了声明,季昭林居然有脸说‘刚听说’,这是把他当成三岁小孩糊弄了,还真应了那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今天不怎么忙,坐下来陪你待会儿。”季昭林看向杨海清,说:“海清,看你脸色不好,应该是累了吧,今天我来照顾北亭,你回去休息吧。” 杨海清嘲讽地看着季昭林,说:“季昭林,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你说你演的又不像,还那么能装,你不累,我们还觉得膈应呢。” 季昭林被杨海清说的脸色涨红,说:“海清,就算我们两个感情破裂,也没必要闹得像仇人一样吧,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哪有半分教养。” “教养?那也分对谁,像你这种人,我就是这种态度。” “杨海清,你别太过分!”季昭林想发火,却又不得不忍着,说:“我不跟你吵,我和北亭有话要单独说,你先出去一下。” “有话就当面说,否则就请立刻离开!” 杨海清的脸色同样不好看,离忧三番两次出事,已经让杨海清有了心理阴影,她不可能让离忧跟明显不怀好意的季昭林单独说话。 “杨海清,你简直不可理喻!”季昭林被气的脸色铁青。 离忧见状连忙说道:“妈,我想吃蜜柚,您去给我买点吧。” “想吃就让外卖送,我现在下单。”杨海清哪能不明白离忧的意思,直接打消他的念头。 “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我长大了,不能总躲在你们身后吧。你们在还好,如果你们有事不在呢?” 离忧的意思很简单,季家那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除非二十四小时守着,否则就有空子被钻,上次惠凤楼的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见杨海清神色松动,离忧接着说:“妈,您在门外等会儿,如果有事,我直接叫您,成吗?” 杨海清看看季昭林,又看看离忧,叹了口气说:“好,我就在门外,有事直接叫我。” “谢谢妈,妈最好了。”离忧扬起笑脸,像个孩子似的和杨海清撒娇。 杨海清见状心里的郁气渐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季昭林连忙走到门前,将门关好,看得离忧一阵好笑,就他这样,如果背后没有杨明军撑着,承运不可能有现在的发展。 离忧直截了当地问:“您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从季昭林进来,离忧说话虽然算得上客气,却一直没叫他一声‘爸’,可见离忧是真的懒得搭理他。 季昭林解开西装的扣子,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笑着说:“北亭啊,有件事我想问你,你和郭明鑫认识吗?” 好嘛,杨海清一走,季昭林直接连装都懒得装了。 “认识。他也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和我是同学。” “我这几天比较忙,也没留意网上的动静,还是昨天有人问我有关你的事,我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北亭,这一周真是委屈你了。” “我记得我妈说过,她是在公司的官网上发表的声明,您……没收到消息吗?不过您是大忙人,倒也难怪。” 离忧的自问自答,直接给了季昭林一个难堪,明确地告诉他,别拿别人当成三岁小孩糊弄,到最后难堪的是自己。 -- 第61页 季昭林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尴尬地咳嗦了两声,说:“网上的那些传言都是捏造的,你就是我季家的孩子,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事。至于你和南辰之间的纠葛,我始终相信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绝不会做出那种下作的事,是有人在刻意污蔑。” 季昭林的话,离忧听着膈应,如果不是想知道他来这儿的目的,才不会忍着恶心听他说话,说:“您百忙之中专门抽出空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您直说就成。” 季昭林叹了口气,说:“南辰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品性端正,上进好学,一直以来我都为他骄傲,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一个身份变成这样……” “等等。”离忧打断季昭林的话,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南辰品行端正、上进好学,这都是毋庸置疑的,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北亭,我知道你这孩子向来心善,就不用替他瞒着了,网上那些传言就是他收买水军传出去的。不仅如此,他还对外透露老宅的地址,怂恿那些激进的网民找你麻烦,以致于你重伤住院。更过分的是,他还雇佣黑客盗取他人信息,诬陷郭明鑫,导致他弄伤了一只眼睛。他现在不仅违背了道德,还触犯了法律。唉,怪我,怪我没能教育好他。” 看着季昭林唉声叹气的表演,离忧只觉得替林丘心寒,对季昭林更是厌烦,说:“季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导演这一切的是郭明鑫。之前他嫉妒南辰的才华,却忌惮他季家小少爷的身份,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可后来我的身份被确认,南辰就没了季家的庇护,所以郭明鑫就想报复他,三番两次地挑拨我和南辰的关系,只是我们俩的关系很好,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我根本不会受郭明鑫的挑拨。所以他想出这么个恶毒的主意,利用舆论将我推到风口浪尖,再假装好心帮我,诬陷这一切是南辰干的。只是我始终不信,他就利用网络透露了老宅的地址,借那些激进的网民逼我去对付南辰,他好坐收渔翁之利,这才是事情的原貌。” “北亭,你被南辰骗了。那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伪造的,是他盗用了郭明鑫的账号上传的。他原本是想借用这件事毁了你,只是后来得知郭明鑫要帮你,他怕事情败露,所以才将这件事栽赃给郭明鑫。你好好想想,这起事件的受害者是谁,是你和郭明鑫。受益者又是谁,是有他季南辰。这你还不明白吗?” “季先生,我想你理解错了,这起事件的受害者只有我,郭明鑫是咎由自取,是他主导的这起事件,也是他自己弄伤了自己的眼睛,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季昭林皱着眉头说:“北亭,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我说是季南辰干的,就是季南辰干的,你……” 离忧打断了季昭林的话,说:“季先生,我想知道郭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果断抛弃了你们二十多年的亲情。” 季昭林的眼神闪了闪,不悦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季先生心知肚明。”离忧嘲讽地笑着说:“之前我以为你们排斥我,是因为南辰和你们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在,你们看重的不是血缘关系,而是感情。现在看来,你们看重的只有利益,之前排斥我,是因为我从小长在那样一个家庭,没气质,没教养,上不得台面,带出去让你们丢人。而现在同样为了利益,你们又果断抛弃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明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坐实,他的人生就彻底完了,不仅要被道德谴责,还要被法律制裁,你们还是站出来颠倒黑白诬陷他。季先生,我真庆幸没被你们承认,有你们这样的家人,我会觉得恶心。” 心思被拆穿,季昭林恼羞成怒,说:“混账东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爸’?你觉得你配得上这个字吗?你养过我一天吗?你心里承认过我吗?我被网暴七天,多少人骂我是身份不明的小杂种,你们季家人有站出来说过一句话吗?我重伤住院,生命垂危,你们来看过我一眼吗?说什么你们忙,不知道这些事,你出去问问,现在整个平城有谁不知道这些事?你们季家是断网了,还是全体搬到外星球了,这种哄骗小孩的借口还拿出来说,你自己脑残,就以为别人都傻吗?” 离忧一口气说完,心里无比畅快。 而季昭林却被气的脸色铁青,说:“混账东西,你……” “妈,快报警,有人要在医院打人了。”不给季昭林说话的机会,离忧直接嚎了起来。 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杨海清连忙推门走了进去,沉着脸说:“季昭林,你还想打人?” “妈,他打我,我头疼,快叫大夫,快报警。”离忧捂着脑袋哼哼着。 季昭林气急败坏地说:“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别诬赖我!” 杨海清指着季昭林的鼻子骂道:“季昭林,你个人渣,北亭都伤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打他,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什么?谁敢打我外孙?” 门外传来薛敏的声音,吓得季昭林一激灵。 房门被推开,杨明军和薛敏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桶。薛敏面色阴沉地看向季昭林,二话不说直接走了过去。 季昭林下意识地闪躲,说:“我没有,我没打他,是他胡说八道。” 薛敏看向离忧,问:“北亭,他打你了吗?” -- 第62页 离忧委屈巴巴地说:“外婆,我头疼,我不敢说。” 这还叫不敢说,这不明摆着告诉薛敏,季昭林打了他吗。 薛敏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季昭林虽然让了一下,却还是被打在了身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随后又是一阵‘啪/啪’声,伴随着薛敏的怒骂:“王八蛋,敢打我外孙,看我不打死你!” 季昭林了解薛敏,知道她性子强硬,认准的事从来不听人解释,只能一边挡,一边朝门外走,异常的狼狈。 杨明军拉住还想追出去的薛敏,无奈地说:“行了行了,这么打,你的手不疼吗?” 薛敏微微有些喘/息,说:“王八蛋,敢打我外孙,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 杨明军轻轻地在她背后顺着气,笑着说:“下次我来打,你歇着。” 杨海清看向离忧,问:“北亭,他真打你了吗?” 离忧‘嘿嘿’笑了两声,说:“他想打,还没来得及,您就进来了。” 薛敏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笑骂道:“好啊,小兔崽子,现在学会跟外婆耍心眼了。” “外婆,您不知道,他刚才有多气人,但凡我不是躺在这儿不能动,我都想给他两拳。” 薛敏微微皱眉,说:“那你说说,刚才他都干什么了?” 离忧直接拿出手机,就在杨海清和季昭林争吵的时候,他就将手机录音点开了,把刚才两人的对话从头到尾录了下来。 听完录音,薛敏气不打一处来,说:“早知道这样,刚才就该照着他的脸抽!” 杨海清刚才虽然在门外断断续续地听了一会儿,却也有地方没听清,现在完完整整听了一边,只觉得自己太可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这样一个男人,自私自利厚颜无耻,简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脏话存储量太少。 离忧担忧地说:“季昭林已经被郭家收买,我现在担心事件还会有翻转。” “季家这三个人真是恶心透了!为了点钱,那张老脸都不要了,我现在一想到还跟他们有亲戚关系,就觉得心梗。海清,赶紧把离婚的事处理干净。” “放心吧,下个月就要开庭了。” 离忧拿出手机,说:“我还是先给南辰打个电话吧,也让他有个准备。” “打吧,提醒他一下。” 离忧直接给林丘拨了过去,只是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离忧又打了一个,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怎么了,没人接吗?” 离忧点点头,说:“可能是在拍戏吧,我待会儿再给他打。” 薛敏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到了桌上,说:“那就先喝点鸡汤,我可是煲了三个小时,味道好得很。” “您一进来我就闻到香味了,还想着里面究竟是什么呢,原来是鸡汤啊,这么香我得多喝点才成。” “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杨海清帮着薛敏倒出鸡汤递给离忧,离忧却推给了她,说:“妈,这小碗太小了,您喝吧,我就着桶喝就成。” 这碗一点也不小,离忧就是想让杨海清也跟着喝点,补补身子。杨海清愣了愣,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欣慰地笑了笑。 第31章 直到傍晚时分, 离忧也没给林丘打通电话,正在离忧纳闷的时候,病房的房门被敲响。 薛敏和杨明军刚走, 不可能是他们, 这个时间也不会是医生和护士。杨海清以为又是季家那群人,直接起身走向门口, 伸手拉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六个陌生人,三男三女, 杨海清一个也不认识, 以为他们又是来找离忧麻烦的网民,心里不禁多了几分警惕,挡住门口的位置说:“你们找谁啊?” 站在最前面的中年女人出声问道:“请问这是季北亭的病房吗?” 杨海清的神经瞬间拉起了警报, 直接否认道:“不是,你们找错了。” 听到门口的对话, 离忧也提高了警惕,这些天遇到的事太糟心, 不仅给杨海清整出了心理阴影,离忧也变成了受惊的兔子, 他打开相机点开摄像功能,小声对球球说:“交给你了, 给我录清楚点。” “主人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球球直接当起了手机支架。 身后的男人透过门缝看到了病床上的离忧,嚷嚷道:“里面的男生头上缠着绷带,肯定是季北亭。” 其他人也伸着脖子往里看,杨海清眉头皱紧, 说:“你们找错房间了。” 杨海清想将房门关上, 却被一只手挡了下来, 那只手被门夹了一下,门外传来一声惨呼。杨海清心里一紧,连忙又打开了房门,刚想开口询问,就听门外的人一阵讨伐。 “北亭妈妈,就算你心里有气,也不能这么伤人吧。” “是啊是啊,我们可是真心诚意来道歉的。” 受伤的女人抱着被夹的手,眼眶通红,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说:“你们别说了,我没事,只要北亭妈妈能消气,能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就算伤的再重也没关系。” 这女人一说话就带着一股茶味,不说门口的杨海清,就是躺在床上的离忧也被恶心的够呛。 “你们谁啊,我认识你们吗?刚才我都说了你们找错房间了,还一个个跟长颈鹿似的抻着脖子往里看,你们礼貌吗?明明看到我要关门,还往里伸手,怎么着,想碰瓷,还是想唱苦肉计?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玩茶艺,你可真跟得上潮流。” -- 第63页 听着杨海清的话,离忧忍不住悄悄点了个赞。其实杨海清和薛敏的性子很像,只是在季家做媳妇儿,压抑了自己的性子。自从和季昭林提出离婚,她渐渐放开了天性,尤其是在离忧三番两次被重伤以后,那个温柔的舞者,变成了强悍的武者。 茶女脸色一僵,很快回过神来,说:“北亭妈妈,你别误会,我刚刚见你要关门,有些心急,我受伤是我活该,跟你没关系,你千万别生气。” 杨海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茶女,说:“我说你们找错门了,听不懂人话吗?请你们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茶女旁边的男人皱着眉头说:“北亭妈妈,你好歹是个知识分子,还是大学教授,怎么说话那么难听。” 杨海清不想跟他们废话,直接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说:“喂,我要报警,有人在医院闹事。” 对面的人似乎没想到杨海清说报警就报警,有一瞬间的愣神,茶女率先回过神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想要拉扯杨海清。 杨海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虽然避开了茶女的拉扯,却也离开了门口的位置。那些人顺势推开了房门,闯了进来。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都出去!”杨海清见状走上前,想将他们轰出去。 “哎呦。”杨海清刚靠近,就有一个女人倒在了地上,‘啪啪’扇了自己两巴掌,又弄乱了头发,随即嚷嚷了起来,说:“打人了,打人了,快来人呐,大学教授打人了!” 男人们像是醒过了神,也跟着嚷嚷了起来。 “我们是真心诚意过来道歉,你不接受也就算了,居然出手打人,你别以为家里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家里有钱就有发言权,咱们这些普通百姓,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还有没有天理了。” “什么大学教授语昔,就这样的人品出来教书,简直就是误人子弟。” “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妈的都是这副德性,做儿子的一定也不是善茬。说不定当时是季北亭挑衅咱们孩子,所以才会发生口角,怎么能全怪我们。”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只要有钱什么做不到,说不定那监控视频就是伪造的。你们看她动不动就报警,要说警局里没人,我都不信。” …… 病房里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没一会儿的功夫,门口就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 “打人了,大家过来看啊,大学教授动手打人了!” 杨海清被气得脸色铁青,说:“我什么时候打你了,碰瓷碰到医院来了,你们家是得多缺钱。” 女人指着脸上的五个指印,大声说:“你看看我的脸,这就是证据。” 女人爬起来去拉茶女,掀开她的衣袖,说:“大家看,这也是她用门夹的。我们是诚心诚意地来道歉,刚才都跪下求她了,为了孩子我们可以忍,可她不接受就算了,还扬手给我了两巴掌,简直太欺负人了。” 就在这时,本应该早就过来的护士姗姗来迟,穿过人群走进了病房,说:“怎么回事,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你们这是干什么?” 杨海清冷冷地看了一眼护士,冷笑着说:“可以,你们说的对,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们这群无赖的家长,才有你们那些无视生命的孩子。你们放心,我会告到底,我相信法律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你……”女人又开始撒起泼来,哭着说:“你们家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要是想撒气,就冲着我们来,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我们都认了,谁让我们没钱没势。” 茶女也跟着哭了起来,她走上前,哀求地说:“北亭妈妈,孩子们正值青春期,最是受不了气的年纪,跟北亭发生口角,动了手是他们不对,我代他们向你和北亭道歉。您要打要骂,我们都受着,绝不还手。还有……还有,我们可以赔钱,您说个数,砸锅卖铁,我们也凑够。他们还是孩子啊,求求你们放过他们吧!” 茶女不愧是茶女,这茶艺真是没话说,她们倆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直接搭起了戏台,撑起了一场戏。 “妈,我头好疼……”离忧脸色煞白,嘴唇发紫,痛苦地捂着脑袋。 吵闹的病房顿时安静下来,杨海清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查看离忧的状况,焦急地说:“北亭,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妈,我头好疼……”离忧说着晕了过去,晕之前他轻轻捏了杨海清的手心两下。 杨海清怔了怔,随即慌张地叫道:“医生,快叫医生!” 护士率先回过了神,慌慌张张地跑出了病房。 病房里的众人被离忧打了个措手不及,呆在原地面面相觑。 杨海清愤怒地看向他们,怒骂道:“还不赶紧滚!如果我儿子有个闪失,你们的孩子都得赔命!”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茶女。 就在这时,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着病房内的众人,面色难看地说:“你们都是什么人,赶紧出去,出去!” 跟进来的护士推搡着众人,说:“你们都出去,不要耽误我们抢救病人!” 茶女不甘地看了离忧一眼,转身走出了病房。 医生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说:“病人陷入昏迷,快送去急救室!” 护士应声,推着病床就出了病房。 -- 第64页 看着离忧再次被推进抢救室,杨海清心里的愤怒达到顶点,她愤恨地看向追过来的六人,说:“如果我儿子出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是凶手!不止你们的孩子要赔命,你们也得跟着进监狱吃牢饭!” “我们可没碰你儿子,是他自己犯了病……” 杨海清愤怒地看了过去,说:“我儿子变成这样是谁害得?说什么孩子正值青春期,控制不住脾气,监控视频拍的清清楚楚,我儿子根本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被你们的孩子砸成了重伤。错在你们,你们不知道反思,没有半点愧疚,来我儿子病房大闹,诬赖我动手打人,你们简直是不知廉耻!有你们这样的父母,难怪会有敢杀人的孩子!” “闹成这样也是因为你先动手打人,是你的责任!” 杨海清看看走过来的武清和梁桥,说:“好,你不是说我打的人吗?那就验伤!” 杨海清径直走到武清和梁桥身边,说:“是我报的警,他们大闹我儿子的病房,害得我儿子进了急救室,还诬赖我打了人,我申请法医验伤。” 武清和梁桥看看对面的人,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说:“好,我这就给刑侦队的人打电话。” “法医?那是验死人的,你这是咒我死呢。” 杨海清冷笑,没有再搭理她。 茶女脸色变了变,又想表演茶艺,直接被杨海清打断。 “闭嘴!今天有一个算一个,我要告到你们倾家荡产!” 看情况不对,女人胡搅蛮缠地说:“我不验伤,那是验死人的,就是你打的,当时这么多人看着,他们都可以作证。” 外面的闹哄哄像菜市场,急救室里也是各种仪器的声音滴滴响,离忧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在球球的掩护下,来到角落里,看看急救床前忙活的众人,小声说:“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主人,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离忧微微皱眉,说:“今天上午是季昭林,傍晚又来了这么几个,怎么就这么凑巧。” “主人的意思是他们是商量好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他们这群人明显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碰瓷的,他们想捏造事实,丑化杨海清的形象,进一步引导舆论,好为自己的儿女找理由开脱。” “主人聪明啊,你这一装病,直接破了他们的局。” 离忧长出一口气,说:“幸好我早有准备,将之前发生的事都录了下来,否则说不准真让他们碰瓷成功了。” “主人不愧是主人,有先见之明。” 离忧一把捞起了球球的身子,笑着说:“行啊你,学会拍马屁了。” 球球伸出爪子拍拍胸脯,说:“哪有,我这是发自内心的恭维。” 离忧看的一阵好笑,说:“球球,你说导演这出戏的人会是谁?” “这个很好猜,目前迫切的想让事情反转的,不就是郭家嘛,那季昭林肯定是收了郭家的好处,所以才果断的抛弃了季南辰。这些人来找茬,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是郭家特意安排的。” 离忧点了点球球的小脑袋,说:“行啊,长进了。我就很好奇,这郭家的人用什么样的代价,来收买季昭林的。” “主人要想知道的话,可以消耗演技值,我帮你查查。” “算了吧,我统共也没多少演技值了。现在在大众眼中,已经确定了我受害者的身份,剩下的就是恶毒男配和男主之间的战争,他们之间的恩怨,让他们自己斗去,扯上我算是怎么回事。”离忧说到这儿顿了顿,说:“更何况男主有事,女主肯定得帮他,我们跟着操什么心。” “那主人是打算不管了吗?” “他和郭明鑫的事可以不管,但我和外面那三家的恩怨,没那么容易两清。希望他们适可而止,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等离忧被推出急救室,已经是晚上十点。急救室外的人群散去,等在外面的只有杨海清,杨明军有心脏病,她怕他得知消息后,会承受不住,就没通知老两口。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杨海清双眼红肿,刚刚恢复的精神又憔悴了下来。 “还好抢救的及时,病人现在没事了,别担心。” “谢谢医生。”杨海清长出一口气,跟着护士一起去了病房。 将离忧安置好后,杨海清叫住了打算离开的护士。 “我们住的是VIP病房吧,我记得有人过来探访,是需要确认身份,才能让访客进来的,对吧。” 护士显得有些紧张,说:“是。不过他们说是您很好的朋友,所以我就……” 杨海清冷淡地说:“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 护士一听变了脸色,说:“杨教授,对不起,我错了,这次确实是我的疏忽,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在这里工作的机会,如果丢了话,我该怎么办……” “那我儿子呢?你们放过我儿子了吗?”杨海清冷冷地看着护士,说:“今天这件事是你失职,是你动了贪念,你已经失去了做护士的资格。” “我没有……” “你没有?”杨海清冷笑,说:“护士站就在我们病房的斜对面,不过十米的距离,他们在病房里闹了那么久,你却假装看不见,你说你没有?” 护士想要去拉扯杨海清,却被她躲了过去,说:“杨教授,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次吧,我知道错了,我家里很困难……” -- 第65页 “你家里很困难,就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收黑心钱?就可以枉顾职业道德,置病人于不顾?” “我……” 杨海清打断护士的话,说:“好了,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我会追究到底,你现在可以走了。” “杨教授……” “如果你不想太难堪,请马上出去。” 护士看了看杨海清,红着眼眶离开了病房。 “嗡嗡嗡”,手机震动的声音响起,杨海清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南辰,怎么这么晚了才回电话?” “杨阿姨,抱歉,今天我的戏份较多,所以收工的晚了些。北亭呢,我给他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虽然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但林丘所在的剧组却平静的多,毕竟之前所有的言论都偏向他,剧组也乐得他有话题度,这样也能更好的为所拍摄的剧做宣传。 昨天原本林丘都已经请好了假,可离忧一个电话阻止了回去的脚步,权衡再三,林丘还是屈服了,按照离忧的意思,留在剧组好好拍戏。 李岩见他对这部剧这么重视,对他的态度更加好,要求也更加严格,今天的这场戏是他这个角色最出彩的一场,李岩让他拍了一遍又一遍,从白天到晚上直到他满意为止。 林丘拿到手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一看离忧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立即回了过去,可接连打了好多个都没人接,所以他才打给了杨海清。 杨海清看看床上的离忧,说:“北亭有点不舒服,刚才就睡了。” 林丘紧张地问:“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让医生看了吗?” “看过了,医生说没事,多休息休息就好了。”杨海清转移话题道:“北亭今天给你打电话,是因为季昭林的事……” 杨海清将今天季昭林来医院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林丘听完一阵无语,虽然他不是季南辰,对季家也没什么感情,但当他听到这些,还是会为原主感到难过。二十几年的感情,说抛弃就抛弃,这季家人真是自私自利又冷心冷肺。 “好,我知道了。杨阿姨,北亭那边还得辛苦您,我在外地也帮不上忙,郭明鑫的事交给我,您专心照顾北亭就好。” “没事,照顾北亭是应该的,谁让他是我儿子。出门在外,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杨海清提醒道:“看今天季昭林的态度,他百分百被郭家收买了,他们想将这件事推到你头上。南辰,我相信你的能力,但这件事不是你个人能解决的,如果有需要我配合的,尽管开口,别自己硬撑,知道吗?” 林丘听得一阵感动,同样是相处二十几年,杨家人和季家人对他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日久见人心。 “谢谢您,杨阿姨。” “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这些,累了一天了,你也早点休息,有事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林丘挂掉电话,皱着眉头说:“系统,季昭林已经被他们收买了。你说如果他们想翻盘,会从哪里下手?” “你不是都知道吗,明知故问?”系统说话明显带着情绪。 林丘一噎,说:“真的不能回到原来的版本?” 系统凉凉地说:“不能。” 林丘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告诫自己,他只是个人工智能,就算版本再高也不是人,实在没必要跟他生气。 “他已经在北亭那边碰了壁,应该不会再去自讨没趣,你说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用猜了,他们已经行动了。” 林丘怔了怔,说:“什么意思?” “你打开VB看看就知道了。” 林丘连忙打开VB,发现之前为他抱不平的网友,突然改了口,在他的主页谩骂。 “没想到我粉的人是个心机婊,果断粉转黑!” “抢了别人的身份二十几年,做了二十几年的少爷,现在人家回来了,想要回自己的身份,他居然卑鄙的想毁了人家,真是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从资产几十亿的小少爷,到现在事事靠自己打拼的普通人,那就相当于从云端跌到泥潭,他心里怎么可能平衡,能做出这种事,我一点都不意外。” “心机婊,呸,这种人趁早封杀!”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 “怎么回事?”林丘的眉头皱紧。 “是因为一条录音。” 系统将录音直接发到了林丘的手机上,林丘点开录音听了起来。 “北亭啊,有件事我想问你,你和郭明鑫认识吗?” “认识。他也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和我是同学。” 两个声音,一个是季昭林,一个是离忧,是他们在病房里的对话。 “我这几天比较忙,也没留意网上的动静,还是昨天有人问我有关你的事,我才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北亭,这一周真是委屈你了。” “您工作忙,可以理解。” “南辰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品性端正,上进好学,一直以来我都为他骄傲,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一个身份变成这样……” “我……可以理解。” “网上那些传言就是他收买水军传出去的。不仅如此,他还对外透露老宅的地址,怂恿那些激进的网民找你麻烦,以致于你重伤住院。更过分的是,他还雇佣黑客盗取他人信息,诬陷郭明鑫,导致他弄伤了一只眼睛。他现在不仅违背了道德,还触犯了法律。唉,怪我,怪我没能教育好他。” -- 第66页 “我知道你们排斥我,是因为南辰和你们有二十多年的感情在,你们看重的不是血缘关系,而是感情。只是没想到……最无辜的是郭明鑫,如果这件事被坐实,他的人生就彻底完了,不仅要被道德谴责,还要被法律制裁。” “唉,怪我,怪我没能教育好他。” …… 听完录音,林丘下意识地为离忧辩解,说:“这录音有明显剪接的痕迹,这是伪造的,北亭绝对不会这么做!” “你倒是相信他。” 林丘斩钉截铁地说:“他什么性子,我了解,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更何况他还专门打电话告诉我季昭林的事,这录音肯定不是真的。” “你先别着急,还有一段录音,你也听听。” 第32章 听完系统给他放的录音, 林丘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这份录音里的主角是杨海清,录音的内容就是杨海清仗着自己有钱, 肆意侮辱上门道歉的小老百姓, 甚至还出手打人,将杨海清的形象彻底丑化, 而那些上门找茬的人则变成了无辜、委屈,为了自己的孩子什么都可以忍受的高大的父母形象。 只有声音, 没有画面, 再加上剪接,将之前发生在病房里的事彻底曲解,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 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上升到有钱人和普通百姓的矛盾, 丑化杨海清的目的,是为了拉踩离忧, 从而达到他们博取同情,让社会舆论偏向他们的目的。这样在为他们的孩子辩护时, 他们便会有更大的主动权。 “这录音是什么时候被放上网的?” “今天晚上,和之前那条录音放上网的时间很接近。” 林丘进入离忧的VB页面, 果然也看到通篇的负面舆论,甚至比他的还要多,还要不堪入目。 “真是一群人渣!怪不得会有那样的孩子。”林丘突然回过了神,给离忧打了过去,依旧没人接, 随后又给杨海清打了过去。 午夜十二点, 喧嚣的城市恢复了平静, 万家灯火也仅剩不多的几盏,如果是往常,人们早该入睡,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工作和学习,可今天他们却被一个又一个信息炸弹惊醒,吃瓜吃的完全没有睡意。 系统:“没想到啊,季北亭居然还留了一手,这下那些人真的栽了,没有再翻盘的可能。” 林丘看着离忧账号上传的视频,眉头皱成了疙瘩,担忧地说:“北亭应该是因为这件事才会不舒服,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伤到他?” “你对他是认真的?” 林丘被问得一怔,说:“我好像从没说过不认真吧。” “他只是个剧本中的虚拟人物,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现在不也在剧本世界里吗?我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他也接受我,那我就留在剧本世界陪他到老,这和现实世界的爱情有什么不同?” “那你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 “剧本世界的时间流逝不会影响现实世界,多久都没关系。爱情,尤其是双向奔赴的爱情,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就要好好珍惜。就算你升级到再高的版本,就算你可以模仿人类的情绪,说到底你都只是个人工智能,你没有心,不会懂。” “……” 球球爬到离忧的身边,钻进了被窝,小声说:“主人,你不是不打算管男主的事吗?为什么还要发那段录音?” “这不就是顺手的事嘛,又不废功夫。” “可这样一来你和季家的关系就彻底崩了,完全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随着录音的上传,季昭林在大众心中的形象就彻底毁了,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他个人,还有整个季家,离忧铁定会上他们一家的黑名单,想回去那是不可能了。 离忧无所谓地说:“崩就崩,我巴不得和他们没关系呢,想想那样一家人我就觉得膈应。” “主人,你不觉得这个剧本世界的剧情偏离的有点多吗?” 离忧的神情一滞,说:“我可没搞破坏,我只是见招拆招,总不能我这任务还没完成,就被人弄死吧。” 球球担忧地说:“我觉得还是尽快找一下执法者,问问出现这种情况的具体原因吧,万一把剧本世界崩坏的责任算到主人头上就不好了。” 离忧苦笑着说:“行,那我明天给辛无忧打个电话。” 吃瓜吃到半夜,清早好不容易起了床的吃瓜群众,又收到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一直被人关注的,剧情几经反转的季家真小少爷,今晚八点要开直播了! 这条消息一出,一会儿的功夫就被顶上了热搜,豪门真假少爷事件已经闹了一个多星期,离忧由卑鄙的加害者,变成无辜的受害者,到再次被人质疑品性,可以说是几经反转,可除了昨晚发的录音和视频外,他只在最初时发表了一篇短文,却被淹没在质疑和谩骂中。 自从那段录音曝光,季家的人就轮流给离忧打电话,被挨个拉黑后,又来医院找,不过有了之前那个护士的教训,值班护士死活不放人,到后来医院直接调来了几个保安,专门负责阻拦那些打着探望的幌子,过来骚扰的访客。其中就包括昨天来闹得那三家人。 音频可以混淆事实,但有了视频的对照,让人一看就知道哪是真,哪是假。被愚弄的网民彻底沸腾了,掉转矛头对准了那三家人,视频转发量直接破十万,舆论一边倒,无论他们说什么都没用。仅仅一晚的时间,整个平城的人都清楚了他们的真面目,以致于他们的邻居、同事、亲戚,都用鄙夷的目光看他们。 -- 第67页 “一大把年纪还学人当绿茶,呸,真是不要脸!” “楼主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看人家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梨花带雨恰到好处的表情,啧啧,绝对是老绿茶了!” “是是是,一楼这形容太准确,哈哈哈。” “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才多大点就敢杀人,简直太可怕了!这种人还是早点关进去,好好教育的好。” “就是就是,真是丢我们家长的脸!” “哎哎,你们听听那个自打嘴巴的女人说的话,大概小学没毕业吧。” “还有那几个大男人,没有一点担当,真不配当爹!” “可不是嘛,三个大男人围着人家娘俩,真是不要脸!” …… 显然这些人没有离忧那么强大的心脏,接受不了现实,非要到医院找离忧,被保安直接轰出了医院。 在广大网民的不懈努力下,有关茶女的瓜被爆了出来。那茶女叫孙倩,在平城商城当营业员,她老公叫徐涛,在一家小公司做会计。孙倩有个闺蜜叫李静,这徐涛原本是李静的男朋友,两人谈了五年的恋爱,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某天李静出差提前回来了一天,正好撞倒了徐涛和孙倩的奸情。李静给了他们一人一巴掌,收拾东西就和徐涛分了手。 “妈呀,这男的是渣男,这女的也够贱,果然渣男贱女天生一对。” “如果我有这样的男朋友和闺蜜,我弄死他们的心都有!” …… 当然也少不了那个自打巴掌的女人,她叫周云,在他们小区里开了一家小超市,他老公叫李建,是工地的包工头。他们家的生活水平算得上中等,至少吃喝拉撒住,还有孩子上学完全不用愁。只是两口子太自私,出了名的不孝顺,李建的爹娘就住在他们家的储藏室,小区的负二楼,阴冷又潮湿,老两口靠着捡垃圾过活,每个月还要跟他们分摊水电费。 “如果我儿子以后敢这么对我,我一巴掌呼死他!” “这儿子生下来的时候就该直接掐死!” …… 离忧这次也当了一回吃瓜群众,不过他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通过这次事件,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互联网是有记忆的,发表言论要谨慎,以免被人翻旧账。 “行了,这种话你不用再说了,我和你爸的婚姻已经结束了。” 离忧看向杨海清,见她脸色不太好看,关心地问:“妈,怎么了?” “没事。”杨海清烦躁地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说:“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竟然还要阻拦我和季昭林离婚。” “是小西和罗阳哥吗?” “嗯。”杨海清叹了口气,说:“但凡他们有你一半明白事理,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妈,要不你接他们回老宅吧,我没关系的,真的。” 杨海清看着离忧,欣慰地笑了笑,说:“傻孩子,就算我想接他们回来,季家那边也肯定不同意,更何况他们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 季小西和季罗阳但凡为杨海清着想,就不会阻拦两人离婚,这是杨海清真正伤心的原因。 离忧握住杨海清的手,笑着说:“妈,您还有我,我保证做个孝顺儿子,不让您操心。” “你啊,现在是这么说,等以后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小家,估计就把会把我忘了。” “不可能!以后我找女朋友,孝顺是首要条件,这样我们结了婚,您就多了个女儿,多好!” 杨海清心里的郁气消散了些许,说:“好,我等着你找个这样的女朋友回来。” “妈,我上传那条语音,会不会给承运带来不好的影响?” “季昭林敢这么做,就是仗着他现在还是承运的执行总裁,如果他的声誉受损,承运的声誉也会跟着受损。他觉得为了公司利益,我们会忍气吞声,只可惜他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就算承运会因此受到冲击,我也不想让他得逞,更何况是事关南辰和你。” 杨海清说这话的时候,对季昭林的态度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离忧看得出来,她确实已经从那场失败的婚姻中走了出来。 “妈,有您真好!”对杨海清,离忧是真的感激,她让他体会到了被母亲疼爱的滋味。 晚上八点直播,七点直播间的人数就已经到了百万,而且人数还在不断的飞涨。 七点五十五分,在离忧直播开始之前,杨海清走出了病房。如果是以前,离忧对杨海清没有感情,他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可现在他将杨海清视作了母亲,反而有很多话当着她的面说不出口,这或许就叫做越爱越胆怯吧。 离忧看向球球,警告地说:“待会儿演技值很可能会暴涨,你可不能再偷吃,听到没?” 球球连忙保证道:“主人放心,我发誓绝对不偷吃!” 离忧打开相机,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有球球的幻术的缘故,他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比纱布还要白,这种模样很容易激起人们的同情心,而离忧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离忧深吸一口气,向后靠了靠,进入了直播间。 直播间的画面突然晃了一下,一个头上缠着纱布的青年出现在屏幕上,他脸色煞白,精神似乎有些不济,靠坐在病床上,手上还打着点滴。他勾唇笑了笑,虽然笑起来很好看,却显得那么有气无力,看得人一阵心疼。刚刚还滚动的弹幕,突然静止了一样,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离忧身上。 -- 第68页 “大家好,我是高小涵,也是季北亭。”离忧停顿了停顿,似乎只是一句话便耗费了他积攒了许久的力气。 “高小涵是我过去二十几年的名字,它代表了我的过去,季北亭是后来取的名字,它代表着我对未来的期许和向往。” “对于我的身份,我想大家应该都了解,毕竟我的事被人刻意挂在网上近十天,我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占用公用资源这么久。”离忧的嘴角挂着苦笑,用略带自嘲的口吻,将那些人的恶意说出来。 “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医院的一次疏忽,导致我和季南辰的身份互换,这原本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最多是两个家庭的事,却被某些不怀好意的人拿出来利用,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离忧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伸手捂住了脑袋,闭上眼睛说:“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稍微停一下。” 直播间安静了下来,弹幕依旧是空的,所有人都在耐心的等待。 过了许久,离忧终于睁开眼睛,只是精神看起来更加差了。 “既然大家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那我今天就跟你们讲讲我的过去吧。”离忧沉吟了一会儿,接着说:“很小时候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能记得住的,是他叫我去打酒,一日三餐,除了早上,中午和晚上他都会喝,一天一斤白酒,喝完就砸东西,就打我和我妈。” 离忧垂下头,不自觉地抠着手指,说:“别人家过年过节喜气洋洋,一家人围在桌子前吃饭聊天,可我和我妈却提心吊胆,我们吃饭不敢发出声音,甚至不敢夹菜,只是抱着碗吃着碗里的米饭,生怕惹他不高兴,桌上的酒瓶就会砸在身上。” 离忧陷在季北亭的情绪里,声音里带了哽咽,说:“那天是我七岁生日,我妈偷偷给我买了个鸡腿,油炸的,很香,我高兴极了,吃的狼吞虎咽,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腿,可是……可是……” 离忧的情绪有些崩溃,喉咙里像是卡了东西,窒息的感觉让他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缓过来。 “可是被他发现了,他骂我们背着他吃独食,他揪着我的衣领狠狠扇了两个耳光,还把我的头往墙上撞,我脑袋嗡嗡的,我很晕,我想吐,可我拼命的忍着,我不能把鸡腿吐出来,那是我妈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我被打晕了,醒过来的时候,妈抱着我哭。我问她几点了,我的生日过了吗?我妈说十一点,还没过去。我说‘妈,我想许愿。’她说‘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我说‘妈,你能带我走吗’,我是多么期望她能说一句好,可她只是哭,只是哭,我知道我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离忧语气里深刻的绝望,让人们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十三岁那年,我上初二,班里好多同学都买了手表,我也想要,可我知道家里不会给我买,我就偷偷去垃圾桶里捡瓶子,攒了三个月,终于攒够了钱,我兴匆匆地去拿钱,可我放钱的地方空了,一分钱都没了,我急得到处翻,哪里都找不到。” “后来他醉醺醺的进门,抄起桌边的酒瓶就砸在了我头上,我被砸蒙了。他说我偷钱,他骂我白眼狼,我第一次拼命的反抗,我大声的喊着我没有,可我只有十三岁,怎么可能反抗得了,他把我捆起来,掉在了门框上,拿着衣服撑子一下又一下的抽在我身上……” 离忧的手紧紧揪着床上的被子,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轻易地感受到他的恐惧和愤怒。 “我忍着没有哭,我觉得我哭了就输了,我不知道他打了我多少下,直到他打累了,去卧室睡觉了才停下。晚上我妈回来了,她哭着把我放下来,我平静地看着她,我说‘妈,能带我走吗?’她依旧只是哭,只是哭。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问过这句话。” 病房外的杨海清泣不成声,她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向离忧,几次想要进去,却又没有勇气。 远在外地的林丘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心疼得看着屏幕上的离忧,恨不能现在就飞过去将他抱进怀里。 “过去的二十几年,每隔几天我都会被家暴,邻居和老师也报过警,我妈总会说是自己磕碰的,跟他没关系,以致于他变本加厉。” “大家应该有被烫伤过得经历吧,我也有,是他拿烟头烫的,我的手臂上,我的腿上,留下了太多的烟疤,不管夏天有多热,我从不敢穿短袖,我害怕被人看到,我不想他们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说实话,在我亲生妈妈找到我的时候,我很激动,也很兴奋,就像是长久住在黑暗里的人终于看到了阳光一样。我不在乎他们是有钱人,还是穷人,我在乎的是有人能伸手将我从地狱里拉出来。可就在我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时候,现实却狠狠泼了我一盆凉水。” “如果说我一点不怨,一点不恨,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我之前的二十多年生活的那么悲惨。这是不是你们心里所想的?”离忧看着屏幕,问着直播间里的所有人。 没有人回答,离忧早就知道了答案,他淡淡地笑了笑。 “我和季南辰第一次接触,是我主动的,那天在学校,我找到他说‘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季家’,他很奇怪的看着我,问我为什么,我说‘我想让你帮我尽快融入他们’,他问我‘你不恨我吗’,我说‘不恨,我想通了,你那时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婴儿’,他答应了,还说让我等他放学一起回家。等了一个小时,我兴冲冲地去找他,却发生了意外,他下楼梯的时候踩到了松脱的鞋带,我想去抓他,可没抓到,他摔下了台阶,晕了过去。我焦急地过去查看他的情况,却被他女朋友甩了一个耳光,我想解释,她完全不听。” -- 第69页 “后来我送南辰去了校医室,他女朋友打电话叫来了季家的人,还报了警。我以为他们会站在我这边,可我的亲生哥哥,来到校医室,二话不说给了我一拳,我的亲生爸爸也口口声声教训我,完全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们认定了就是我推他下的楼。后来南辰醒了,说出了事实真相,可他们却以为是他顾及我的身份,所以才撒的谎,直到校医也出声为我证明,他们才相信了不是我推的,却自始至终没对我说过一句抱歉。” 离忧自嘲地笑了笑,说:“尽管南辰出声为我证明,学校里还是到处流传各种诋毁我的谣言,后来我想明白了,他们根本不在乎事实究竟是什么,他们只相信自以为是的真相,我悲惨的生活了二十几年,就该心怀怨恨,就该是个报复社会的变态,我不能释怀,不能原谅,我就该是个坏人。他们逼着我去做个坏人……” 离忧的话一字一句的砸在人们的心上,引起众人的反思。 “我被网暴不止因为我和南辰之间的纠葛,还因为原本对外说的认亲宴被取消,几乎人人都在质疑我的身份,各种漫骂、肆意侮辱,甚至因为我牵连了我妈,围绕我身边的是满满的恶意,我以为的和期许的光,不过是更深更浓的黑暗。我一度在想,是不是我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是不是我死了,你们的恶意就不会牵连到我的家人。” 离忧两眼含泪地看着屏幕,眼底是绝望,是乞求。 “我被网暴了七天,我期待着季家的人能出声为我说话,能对外证实我的身份,可自始至终他们充耳不闻,任凭那些谣言满天飞,肆意伤害我和我妈。你们一定很好奇原因吧。” “因为我妈要跟季昭林离婚,我住在外公外婆家,不是被季家人赶出来的,是我们不想待在那个冷漠的季家,不想看到那群自私自利的季家人。可季昭林不想离婚,因为承运集团真正的拥有者是我外公,如果离了婚,他不会再有以前奢侈的生活,不会再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所以他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妈就范。” “更可笑的是,季昭林竟然为了利益,让我出面指认南辰是这起事件的主导者。二十几年的父子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说卖就卖,而我这个没有感情的儿子,又能算什么呢,所以他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利用我。季家,我真的高攀不起!” “这次网暴事件的主导者是郭明鑫,他嫉恨南辰,在知道我和南辰的纠葛后,三番两次的挑拨,只可惜我们的感情很好,他没能得逞,所以才想出了这个恶毒的计划,利用舆论逼我和南辰反目。后来事情败露,郭家又收买季昭林和砸伤我的那三家人,来医院闹事,伪造录音,试图将所有事都栽赃到南辰身上,这就是整件事的真相。” 离忧说完,疲累地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睁开眼睛,虚弱地说:“最后,我想向大家坦白一件事。” 第33章 “或许你们会问, 为什么你每次都恰巧录了音,或者录了视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当时的心理是什么?” 离忧看着屏幕, 嘴角勾着一抹笑,可这笑让人看了只觉得又苦又涩, 说:“因为我怕,因为不管我说什么, 都没人相信, 就像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明明证据摆在那儿,就是没人信。幸好我这么做了, 否则真正的加害者就要逍遥法外,而我又会再一次的被网暴, 或许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才会停止……” 离忧的眼睛慢慢溢满泪水,他看着屏幕笑着说:“我时常在想, 如果我真的被逼死了,那些躲在键盘后面肆无忌惮伤害我的人, 会不会有一点点内疚,会不会觉得他的手上也沾上了我的血, 会不会在下一次攻击别人的时候有哪怕一丝丝犹豫?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离忧垂下眼,眼泪滑落,晶莹剔透,砸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长久的沉默后, 离忧再次开口, 说:“最后, 我想向大家坦白一件事,压在我心里许久的事,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离忧深吸一口气,双手无意识地揪着床单,能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看得屏幕前的人既心疼又紧张,他们明白离忧是在剖开自己构建的防御,将最柔软的一面展露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离忧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起眼看向屏幕,说:“我辛辛苦苦攒了三个月的钱,就那么没了,还被狠狠打了一顿,我求我妈带我走,可她就只会哭。我心如死灰,感觉自己掉进了无边无际的地狱,我狠狠推开了她,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家门。” “我在街上游荡,看着身边走过的行人,他们有的行色匆匆,有的结伴漫步,但每个孩子身边都会跟着温柔的妈妈,或者和善的爸爸,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脸,磕了碰了哭了,身边的家人都会上前抱起他们心疼的哄着。为什么同样是孩子,我的童年却是那样悲惨?” 眼泪一颗一颗的滑落,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离忧的声音很轻,却让人听到了他内心对不公的呐喊。 “我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看着慢慢稀少的行人,最后只剩下我自己。冷风吹过,我觉得好冷,我蜷缩起身子,我不想回家,即便冻死在哪里,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地狱。” “汪汪,一只土黄色的狗朝着我叫了两声,它身上很脏,长长的狗毛被脏东西黏在一起,一绺一绺的。它很瘦,瘦到那么长的狗毛都遮不住它的瘦骨嶙峋。它站在那里看着我,想要靠近,又有些害怕。” -- 第70页 “我看着它,它也看着我,我们像是读懂了彼此眼底的情绪,我朝它招招手,它居然就跑了过来,我伸手将它抱进怀里,它的身子真的很温暖很温暖。”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黄,我每天放学写完作业,无论多晚都会去找它,偷偷给它拿些食物,甚至还会带着他到很远的小河里洗澡,它成了我最好的伙伴。” 离忧有些出神,被泪水洗过的眼睛露出温暖的笑意,让人不禁也跟着扬起嘴角,也让人明白那只狗的出现,给了他温暖。 “可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那天我偷偷拿食物的时候被发现了,又是一顿毒打。挨打,我不怕,我咬牙扛着,他总有打累的时候。可当我拿着馒头到公园的时候,大黄却在另外一个人的腿边打转,看看那人手里的火腿,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馒头,我突然觉得羞愧、委屈,还有无边的愤怒。” 离忧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复杂的情绪。 “我脑海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在说话,他说‘它背叛了你’,‘你为了它挨了打,它却背叛了你’,‘高小涵,你唯一的伙伴也背叛了你’。他不停地说,不停地说,我就像被控制了一样,我冲到大黄的身边,我狠狠地踢了它一脚,它发出一声哀嚎,害怕地看着我。我又冲上前,踢了它一脚,那个男人回过神来,一把将我拉开,大声的质问我,可我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看着大黄,它也看着我,最后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 眼泪再次漫出眼眶,离忧的眼睛里满是懊悔和绝望,他失神地说:“大黄走了,我唯一的伙伴也背叛了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我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恶魔,他暴躁易怒,每每看到有小动物出现在身边,那个恶魔就会出现,他控制着我的身体,拿起身边所有能用的东西驱赶它们,听着它们的哀嚎,他就会非常兴奋。” 离忧看向屏幕,苦涩地笑着,说:“我知道我玉铣说出这些会是什么后果,许多人都会说‘看吧,他果然是个变态’,或者‘做错了事就拿精神病当借口’……昨天来医院闹事的那三家人,也会暗自欢喜,他们的孩子砸的是个变态神经病,砸死了也是为民除害。” 直播间寥寥无几的弹幕突然多了起来。 “我最讨厌的就是做错事拿精神病当借口。” “就算他以前过得再惨,也不能伤害小动物吧,它们多无辜啊。” “是啊是啊,我觉得他就是从小被虐待,也有了暴力倾向,以后还是离得远远的吧。” …… 离忧看着屏幕上的弹幕笑了笑,说:“你们网暴我这么多天,挖出了那么多信息,有哪一条是有关这些的,如果我真的要逃避责任,又怎么可能在直播里,当着几百万人的面自爆犯过的错?” “我卸下这么多年一层一层垒起来的保护壳,剖开自己的内心给你们看,就是想直面过去的种种,无论是高强对我的伤害,还是我对它们的伤害,我不想再逃避,我想好好活下去,因为我终于在黑暗里看到了阳光,终于尝到了被爱的滋味。” “我的妈妈,亲生妈妈,原本是个温柔的舞蹈家,为了我变成了强悍的武士,她用她的爱和包容,将我从黑暗的地狱拉了出来。在我绝望的时候,给我活下去的勇气,做我最坚实的后盾。面对汹涌而来的恶意,我能撑到现在,并且想好好活下去,都是因为我身边有她。” 离忧两眼含泪,声音哽咽地说“妈,能做您的儿子,我很幸运,谢谢您找回了我,也希望您不要再把我弄丢。” 看着视频里的离忧,杨海清不禁泪流满面,哭着说:“不会的,儿子,妈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我是有错,那也是我小时候犯下的错,跟现在的事件无关,我相信法律会还我一个公道,我也相信多数人都是善良的。之后我会继续接受心理治疗,也会开一家流浪动物收容所,尽量帮助那些小动物,以弥补之前所犯下的过错。” 离忧像是卸下了重担一样,整个人由紧绷的状态放松了下来,只是脸上依旧掩饰不住的疲累。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儿了,感谢大家听我说了这么多。” 林丘眼巴巴地等着,直到直播结束,也没等到离忧提到自己,心里有些失落,说:“我还以为他会说……” “会说喜欢你?”系统看穿了林丘的心思。 林丘讪讪地笑了笑,嘴硬地说:“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那么害羞的性子,怎么可能说这个,你想多了吧。” 系统:“……” 离忧伸手关掉直播,伸手捏了捏胀痛的眉心,说:“唉,每次沉浸在季北亭的情绪里,精神都会透支。” 球球从被子里钻出来,小肚子一鼓吐出一个泡泡,泡泡轻飘飘地飞向离忧,没进他的眉心。离忧刚刚还胀痛的眉心,瞬间缓解了许多,精神也恢复了过来。 离忧警觉地问:“你不会又偷偷用演技值了吧?”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没有,我是用的自己的灵力。” 离忧伸手捞起了球球,笑着说:“这次冤枉你了,赏你香吻一枚!” ‘吧唧’一声,离忧亲了亲球球的小身子,球球透明的身子瞬间变成粉红。看的离忧直乐,说:“球球,这次我们涨了多少演技值?” “六十,加上之前的十五,已经七十五个演技值了。” -- 第71页 离忧的眼睛一亮,说:“那这么说还差二十五个演技值,咱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剧本世界了?” “嗯嗯。”见离忧高兴,球球也兴奋地点着小脑袋。 “可以可以,再努力努力,咱们就能完成任务了。” 离忧下了直播后,和杨海清聊了会天,就各自睡了,完全没想到这场直播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一时间网络上吵翻了天,直接将这场直播顶到了热搜榜第一,转发量和评论量都超过百万,而且还在急速飞涨。各大网红、大V为了蹭热度,连夜做视频发表评论,褒贬各异。一夜之间,离忧莫名其妙的爆红了。 接下来的几天,离忧陆陆续续地接到许多电话,有找他做采访的,有找他拍广告的,还有找他拍电视剧的,无一例外都被离忧回绝了。 转眼间又是多半个月,杨海清和季昭林还在因为离婚的事纠缠,季昭林算计离忧不成,弄得自己身败名裂,为了保住荣华富贵,他铤而走险将主意打在了公司上,他想将公司的资产转移,这样即便离婚,他的下半辈子也能和之前一样,过着奢靡的生活。 可惜的是,他这点小伎俩,早就被杨明军提前想到,明面上季昭林是公司执行总裁,其实真正掌权的还是杨明军,只是平日里季昭林不出大错,他就没出手干涉。这次杨海清和季昭林离婚,杨明军一早就料定,他肯定会搞小动作,提前就跟公司的人打过招呼,所以季昭林的一举一动都在杨明军的监控下。 杨海清见季昭林这么卑鄙,也彻底失去了耐心,直接向法院提交了季昭林出轨的证据,资料多的装了整整三个文件袋,从照片到通话记录,到开房记录,再到消费记录、转账记录应有尽有。 杨海清能忍这么多年,主要是因为家里的孩子,跟季昭林没有半点关系,这些证据也一点一点的积攒着,如果季昭林能干脆的签了离婚协议,为了三个孩子,这些证据根本派不上用场。可偏偏季昭林是个贪心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杨海清和季昭林离婚的事,算是板上钉钉,之后杨海清也会取代季昭林,接手公司,除了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们夫妻所有的共有财产,他一分钱也得不到,算得上净身出户。 季英杰和高晓玉也因为季昭林做的蠢事影响了声誉,在学校被学生指指点点,在小区被邻居嚼舌根,好面子的老两口现在连家门都不敢出。 经过技侦科的鉴定,以及刑侦队的核实,杨海清提供的监控视频是真实的,没有任何伪造的痕迹,鉴于这件事广受关注,警察局还在官网上上传了正式的鉴定书。那三家的孩子年龄已满十六周岁,依法被刑事拘留,等待法院的宣判。 郭明鑫的账号虽然被盗用,但那些转账记录是真实的,可以证明是他主导了这起事件,也被依法逮捕。郭氏受其影响,声誉大跌,损失惨重。 在医院住了多半个月,离忧终于被接回了家,这天他正和外公外婆吃早饭,突然听到一阵门铃声。 “这么早,谁会来?”薛敏小声嘀咕了一句,便要起身去开门。 “外婆,您吃您的,我去看看。”离忧放下筷子去开门,看着门前拖着行礼的林丘,他眼底满是惊讶,说:“南……南辰,你怎么回来了?” 事件渐渐平息之后,离忧像是躲着他,又是好几天没联络,自然不知道他会回来。 林丘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人,刚才紧张期待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笑着说:“怎么,三个月没见,你就不想我?” 离忧回神,赧然地笑了笑,说:“想啊,怎么会不想,快进来,我帮你拿行礼。” 离忧脸上带笑,心里却一阵哀嚎,该来的还是来了,也不知道这次谁会是倒霉的那一个。 林丘躲过了离忧拿行李的手,说:“这点东西,我自己来就行。你的伤怎么样,最近去复查了吗?” “我没事了,刀口都拆线了。南辰,你回来是为了参加学校的毕业演出?” 林丘点点头,说:“是啊,还有三天就要正式演出了,我答应常老师会提前三天回来排练。”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剧组,演出结束后吗?”离忧自然希望他是越早离开越好。 林丘微微皱眉,说:“我才刚回来,你就问我什么时候走,北亭,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不希望我回来?” “怎么可能!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不问了。”离忧垂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抠着衣角。 离忧的这个小动作,林丘很熟悉,每当他不安的时候,总会这样。他不禁有些懊悔刚才的语气重了,连忙解释道:“北亭,我在剧组的戏份已经杀青了,不用再回去了,这段时间能好好陪陪你。” “什么?杀青了,这么快?”离忧只觉得脑袋嗡嗡的,时间不对啊,剧本上不是写着他拍这部戏至少要呆四个月的吗,怎么这才三个月就回来了? 林丘自觉地将离忧的惊讶当成了惊喜,笑着说:“之前闹了那么大的事,我都不在你身边,有些不放心你,就和导演商量了一下,加上之前男主角的档期与拍摄时间冲突,最近一个月没有时间,导演就索性拍了我的戏份,拍摄很顺利,我提前杀青了。” 其实就是直播过后离忧有些反常,经常会失踪几天,完全联络不到,林丘这才耐不住,和导演商量了这件事,也恰巧男主角要拍摄一部综艺,为期一个月,所以才答应了下来。 -- 第72页 “我挺好的,没什么不放心的,你一出去就是三个月,乔兰肯定想你想得紧,你还是好好陪陪她吧。”离忧心里苦笑,暗骂自己之前做戏做的太足,刷了太多的好感,以致于现在想跟林丘保持距离,都得找各种借口。 “我们分手了。” “分手?”离忧下意识地顿住脚步,说:“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不爱了,所以就分了。”林丘看着离忧,有那么一点点冲动,想要将心里话说出来,但现在场合不对,时间也不对,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 林丘的心思,系统知道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本来的任务是感化反派,结果被反派感化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林丘不搭理他,就当自己没听见。 “你们……就这么轻易地分手了?” 离忧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丘,他清楚剧本的内容,季南辰和乔兰是天生一对,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后来因为季南辰身份的问题,乔家便有意拆散他们,可乔兰死活不同意,非要和季南辰在一起,甚至为了帮季南辰,和乔家闹得很僵,差点断绝关系。 季南辰也没辜负她,他红了以后,将乔兰宠成了公主,甚至顶住外界压力,很快和乔兰结了婚,还在国外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完全不在乎是否会因此损失流量,后来两夫妻还成了娱乐圈公认的模范夫妻。 离忧在心里哀嚎:“这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剧本的走向完全偏离,就算有我的因素在,这也偏的有点太离谱了吧。这么大的锅,我可背不起啊!” “嗯,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咦,是南辰啊,我还以为是谁呢,你们两个快进来,饭菜都凉了。”薛敏见离忧迟迟不回来,就出来看看,没想到来人竟然是林丘。 离忧连忙应声,说:“南辰,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我赶得最早的班机,就为了能早点回来。”林丘深深地看了离忧一眼,笑着说:“外婆,今天早饭吃什么,在院子里都闻到香味了。” 离忧被林丘看得莫名其妙,总觉得他的眼神哪里不对,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我哪里露馅儿了?” 离忧伸进口袋,捏了捏球球,小声问:“球球,刚刚他说他和乔兰分手有一段时间了,不会这就是乔兰黑化的原因吧?” 球球沿着离忧的手指爬了上来,小声在他耳边说:“不知道。” “……” 球球费劲吧啦的爬到他肩上,离忧还以为它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结果只为了说句‘不知道’。离忧伸手捏住球球,又把它重新塞回了口袋,还惩罚性地重重捏了几下,引来球球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明显是没弄明白自己哪里错了,觉得受了委屈。 薛敏出声叫道:“北亭,你在院子里干嘛呢,粥都凉了。” “来了来了。”离忧连忙进了屋,说:“刚才看见那盆剑兰上有条毛毛虫,我给摘了下来。” 杨明军闻听紧张地说:“生虫了?不行,待会儿得给它打药了。” “瞧你一惊一乍的,是毛毛虫,又不是小飞虫,肯定是树上落下来的,不用打药。” “倒也是。那待会儿我给外面的树打打药。” 薛敏不满地说:“你怎么就跟药过不去了,这个季节有一两个毛毛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些杀虫剂对花草树木有害,能不打的就不要打,这都养了多少年花了,怎么还记不住。” 杨明军见状连忙服软,苦笑着说:“成,不打就不打,听你的还不成吗?” 离忧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笑着说:“外公外婆,我这早饭还没吃完,就感觉撑了,你们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单身狗的心情。” 薛敏被他逗笑,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这马上就大学毕业了,竟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看人家南辰,恋爱都谈了三年了。” 离忧看看林丘,见他神色自然,丝毫伤心的情绪都没有,心里竟然有点不踏实。他苦笑着说:“我之前那种情况,和谁谈恋爱都是拖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现在可不是之前,有外公外婆给你撑腰,还有你妈疼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你也不小了,结不结婚另说,也该谈谈恋爱了。”别看薛敏性格强势,但她开明的很,和那些思想守旧的老太太完全不一样。 离忧配合地说:“是是是,老佛爷都发话了,我怎么敢不听,等我伤好了,长出了头发,就报名上相亲节目,一个月内准给您带个外孙媳妇回来。” 薛敏笑骂道:“臭小子,越来越不正经了。” 虽然只相处了短短两三个月,离忧和老两口的感情却是越来越好,一小会儿不见,老两口都得打个电话问问去哪儿了,就连杨海清都没这种待遇。 林丘看着对面的离忧,以往的阴郁畏缩不见,脸上带着阳光般的笑容,会玩笑,会撒娇,短短的几个月,他像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都开朗了许多。林丘既欣慰又失落,离忧这样的改变,他竟然没有参与。 系统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出了声,说:“宿主,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林丘心里清楚他想说什么。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有这么大的改变?” -- 第73页 “从今天起,我就和他待在一起,同吃同住,我就让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演戏。” 作者有话要说: 郑重声明: 无论什么人以什么理由伤害别人都是不对的,虐待小动物当然也是不对的,这里没有为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犯罪开脱的意思。 第34章 林丘回来就没打算去别的地方, 厚着脸皮在老宅住了下来,而且还和杨海清换了房间,就住在离忧的隔壁。离忧虽然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 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眼看着他在自己的隔壁住下,两人的距离仅仅是一墙之隔。 白天, 林丘一直赖在离忧身边,怎么甩都甩不掉, 让离忧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儿, 竟然什么事都发生,他不禁怀疑辛无忧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而就在晚上,他掉以轻心的时候, 倒霉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林丘说他最近一直睡眠不好,离忧就殷勤地热了一杯牛奶给他, 谁知刚喝完牛奶没多久,林丘的肚子就开始翻腾, 一连去了三四次厕所。 薛敏发现不对劲,关切地问:“怎么回事, 南辰怎么总往厕所跑,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离忧也很奇怪, 想了想说:“他跟我们吃的都一样,如果东西不对劲,咱们也该有反应。” 离忧说着看向桌上的那杯牛奶,随即走向垃圾桶,将牛奶瓶翻了出来, 一看上面的日期, 不禁变了脸色, 说:“外婆,这牛奶都过期一个月了,您怎么还留着?” 薛敏解释说:“我是用来当花肥的。你不会是把这牛奶给南辰喝了吧?” 离忧心虚地点点头,说:“他说睡眠不好,所以我就热了牛奶给他喝。”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送南辰去医院,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 离忧回神,连忙冲了出去,正巧碰到了从厕所出来,两腿发软的林丘。看着他憔悴的模样,离忧顿时有些心虚,说:“林丘,你喝的那杯牛奶过期了,所以你才闹肚子,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系统:“过期的牛奶,看到没,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林丘闻言有些无语,哭笑不得地看着手足无措的离忧,主动走过去,说:“扶着我,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哦哦。”离忧连忙扶住了林丘,开车送他去了镇上的卫生院。 离忧坐在诊室门外,下意识地捏住口袋里的球球,小声说:“球球,我现在万分确定辛无忧说的话是真的,我和季南辰注定八字不合,再待在一起,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球球挪动着胖乎乎的身子,爬到离忧的肩上,小声说:“那主人打算怎么做?” “惹不起,咱总躲得起吧,得赶紧想个办法把他支走,或者我离开老宅一阵子。可是有什么理由,能理所当然地离开呢?” 离忧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躲林丘,头顶突然传来说话声,“北亭。” 离忧抬头看了过去,见林丘已经从诊室出来,连忙说:“南辰,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林丘实话实说:“医生说是吃了过期食品,导致的急性肠胃炎,需要打点滴。” 离忧愧疚地垂下头,说:“南辰,对不起,都怪我,如果我细心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丘安抚地笑着说:“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就当是清肠胃了。不过以后得长个记性,吃东西前,一定要看好生产日期。” 系统斩钉截铁地说:“他肯定是故意的!” “那我能做点什么弥补吗?”离忧眼巴巴地看着林丘。 看着离忧脸上无辜的表情,林丘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脸,又害怕吓到他,就生生忍了下来,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坐下来陪我打完点滴就好。” 离忧被他看的有些别扭,说:“那在哪里打点滴?” “走廊尽头左转第一个房间,注射间。” “那我扶你过去。”离忧殷勤的上前,扶住了林丘的身子。 两人来到注射间,离忧扶着林丘坐到了注射台前。 护士询问过后,开始准备注射的东西,林丘紧张地看着,脸色更白了。 看着面前僵硬着身子的林丘,离忧面色有些古怪,说:“南辰,你……该不会是恐针吧?” 正准备扎针的窳羲护士听离忧这么说,抬头看了林丘一眼,笑着说:“恐针不丢脸,如果害怕,可以转过头去,你太紧张的话,我也不好扎。” “没事,你扎吧。”林丘非但没有转过头,还死死地盯着扎针的护士。 护士被他盯的有些害怕,苦笑着说:“你还是转过头去吧,你这副表情,我看着瘆得慌。” 一个大男人竟然恐针,这事好说不好听,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林丘突然有些后悔让离忧陪着,只是恐针已经成了生理反应,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离忧见两个人僵在了那儿,忍不住轻笑出声,主动上前将林丘的脑袋揽进怀里,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身子,说:“放轻松,没事,有我在呢。” 林丘僵硬如铁的身子,在离忧怀里慢慢放松下来,一阵刺痛后,护士轻松了,林丘也解脱了。离忧松开怀抱,林丘却有些不舍,心里直嘀咕:怎么护士的技术这么好? 系统:“……” 护士看看两人,好奇地问:“你们是……朋友?” -- 第74页 “我们是兄弟,我是他哥。” 季北亭比季南辰早出生几分钟,离忧这么说倒也没错,只是林丘总觉得自己才应该是哥哥。 护士惊讶地看着两人,接着问:“你们是双胞胎吗?” “差不多。”离忧敷衍地应了一声,说:“现在可以了吗?” 护士听得一脸懵,奇怪地看着两人,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位置,说:“可以了,你们去那边坐下就行,如果点滴打完了,就叫我换药。” “好的,谢谢。” 离忧举着点滴瓶,扶着林丘来到空位前坐好,随手将点滴瓶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南辰,你等着,我去给你接杯水喝。” “不用,我不渴,你坐下陪我待会儿。” 离忧坐到了林丘身旁,犹豫了一阵儿,说:“南辰,老宅和学校离得挺远的,你这来回一趟又麻烦又累,要不这几天你就住校吧。” “外公家有辆摩托车,我每天骑着它来回很方便,也就半个多小时。” “那辆摩托车我试过,刹车有毛病,骑它上路太危险了。反正也就三四天的事,你还是住校吧,这样我也能放心点。” 林丘察觉到离忧的不对劲儿,微微皱了皱眉。 系统凉凉地说:“你看吧,你现在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他巴不得你离得远远的。” 系统的话让林丘心里有些不舒服,主要是今天离忧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让他不得不产生怀疑。 林丘做事向来干脆,就像他发现自己喜欢上离忧一样,也仅仅是迟疑了两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他觉得猜来猜去太浪费时间,想知道什么,就索性直接问,“北亭,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住在老宅?或者是不想看到我这个人?” 离忧一怔,回想刚才的问话,他不禁一阵懊恼,怎么就没管住这张嘴,说出那番话,这不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离忧垂下头,不自觉地抠着手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系统:“哪有这么问的,谁会想听谎话。” 系统不明白离忧的意思,但林丘听明白了,说:“实话。” “实话就是我不想你住在老宅。”离忧依旧低垂着头。 系统:“我就说他一直骗你……” “为什么?”林丘的语气意外的平静。 系统:“这还用问吗?他就是想把你和之前嗯一切隔离开,这样才能更好的对付你!” “闭嘴!”林丘在心里呵斥道,他已经厌恶透了系统的以为也是。 系统:“宿主……” “从现在开始,我不问你话,你就不要出声。” 感受到林丘强烈的情绪波动,系统有些心有余悸,讪讪地闭了嘴。 “因为我怕。”离忧抠手指的力道加大,可见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林丘紧着问:“怕什么?” 短暂沉默后,离忧缓缓开口,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不安,说:“怕你出事,怕……我会给你带来厄运。” 林丘怔了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随即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就是事实啊!”离忧抬头看向林丘,随即又不安的垂下视线,幽幽地说:“你没发现吗?自从你和我接触开始,但凡我们在一起,每次你都会遭遇意外,先是因为弹球滑到,又是踩到鞋带滚落楼梯,还有上电梯时差点摔倒,现在又因为我喝了过期牛奶……一次两次可以解释为巧合,但三次四次呢?” 经离忧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最近他确实挺倒霉的。 “这些事都只是意外,赶巧了而已,你没必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那你在剧组的这三个月,遇到过类似的意外吗?”离忧抬头看着林丘的眼睛。 林丘想了想,诚实地摇摇头,说:“那倒没有,但这能说明什么呢?” “南辰,可能我们磁场不对,也可能是我们八字不合,反正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会遇到倒霉事,我不想这样。” 看着离忧眼底真切的担忧,林丘长出一口气,说:“所以这就是你要赶我走的原因?” 离忧温顺地点点头,说:“如果你喜欢老宅的生活,那我就搬出去住,只要你不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出现意外。南辰,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不想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听离忧这么说,林丘微微皱眉,他不想做朋友,但一想到离忧事事想着他,他心里就甜滋滋,暖洋洋的,怎么看离忧都觉得特别可爱。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居然还这么迷信?难不成你要因为这个,一辈子和我保持距离?” 离忧重重地点头,心里暗自嘀咕:你不走,我走,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你能一辈子平平安安,我愿意!” “我不愿意!我……” 林丘的心思几乎脱口而出,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离忧拿出手机看了看,说:“南辰,是妈打来的,我去接个电话。” 林丘无奈地点点头,说:“好,你去吧。” 离忧低头看手机,没看到对面走来的护士,不小心撞了上去。护士手里的托盘被打翻,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其中就有一把剪刀,直接掉在了林丘的脚上,穿透了鞋子。 护士率先回过神来,连忙蹲下身,询问林丘的状况,而离忧却被吓得怔在了原地。林丘抬头看向离忧,见他眼底满是惊恐,明亮的眼睛一寸寸暗淡下去,连忙说:“北亭,我没事,剪刀没扎到我……” -- 第75页 唯恐离忧不相信,林丘伸手把鞋脱了下来,说:“你看,真的没扎到。” 离忧眼底的惊恐消散了些许,说:“南辰,我不舒服,就先回去了,我让妈过来陪你。” “北亭……” 不给林丘说话的机会,离忧快步走出了注射间,直到走出卫生院,离忧才慢了下来,伸手将口袋里的球球掏了出来,心有余悸地说:“球球,辛无忧是真没骗我,我和季南辰那根本就是命里相克啊,这要呆在一起,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我觉得还是尽快躲出去的好。” 林丘这才刚回来一天,就接连发生了两起意外事件,直接把林丘整进了医院,这要时间一长……离忧简直不敢想。 离忧拿出手机给杨海清拨了过去,说:“妈,南辰在卫生院打点滴,我临时有事不能陪他,您能过来一趟吗?” 杨海清刚到家就听说了林丘的事,刚才给离忧打电话,也是询问林丘的情况,不过接通后就是一阵‘乒铃乓啷 ’的声音,随后电话就被挂了。她正想再打过去,就接到了离忧的电话。 “好,我这就过去。” 离忧收起手机,径直回了老宅,杨明军老两口已经回了后院,年纪大了,精神不济,睡得早些。离忧回到房间就开始打包行礼,现在不跑,等他们回来就跑不了了。 收拾好行礼,给杨海清留了张纸条,离忧和球球就离开了老宅。而就在他走的五分钟后,林丘和杨海清就赶了回来。他们直接冲进离忧的房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留下桌上的一张字条。 妈、南辰: 自从我回到你们身边,短短的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妈,因为我,你和罗阳哥,还有小西的关系降到冰点。我知道您很伤心,也很难过,却怕我担心,始终伪装着。我心里感激,也很愧疚,总觉得是我的出现夺走了你们的幸福。 南辰,对不起,今天又让你受伤了。自从和我接触,你好像总是受伤,而受伤的原因或多或少都与我有关,你说你不相信这些,可今天发生的事让我不得不信。 和你们相处的这段日子,是我这二十年来,最轻松的几个月,我觉得很幸福,很幸福。只是我不能太自私,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幸福,让你们都不快乐。 或许他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不祥的存在…… 妈,您还年轻,不该将所有经历都放在孩子们身上,也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南辰,外公外婆的年纪大了,替我多抽出点时间陪陪他们。 纵然很不舍,但我还是决定离开,请你们不要来找我,我会好好活着,努力的活着,不必为我担心。 爱你们的北亭 看着字条上没干透的泪痕,林丘焦急地说:“杨阿姨,北亭肯定还没走远,我们赶紧分头去找。” 杨海清擦擦脸上的眼泪,连连点头,说:“好好,我们一起去找。” 杨海清和林丘找遍了周边,也没找到离忧,无奈只能回了老宅。 林丘走进离忧的房间,坐在了床边,拿起桌上的照片,这是离忧和杨海清他们的合照,看得出他笑得很开心,说:“你现在还认为他在骗我?” 系统:“今天的牛奶,还有卫生院的剪刀,如果你跟别人说这是巧合,谁会信?” “他现在走了,离得远远的,除了自己的东西,什么都没带走,还能怎么害我?” “或许他是欲擒故纵呢?你别忘了,再过三天就是毕业典礼,他肯定会去,他知道你一定会找他,劝他跟你回去。到时候就算他跟你回来,之前的事也会因为他的出走,而被你们完全忽略,这就是他的目的。” “毕业典礼?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想到这儿,林丘不禁松了口气,他只要耐心地等到毕业典礼,就能抓到离忧,到时候无论如何,他都要将心里话说出来。 离忧打车回到学校附近,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之前杨海清给他的十万块,足够支撑他过好一段日子,等拿到毕业证书后,他就离开宁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继续做他的自媒体。 球球挣脱离忧的魔爪,在被子上打了个滚,说:“主人,你如果离开这里,怎么积攒演技值?” 离忧自信地说:“虽然和他们在一起,演技值积攒起来快一点,但……算了吧,如果积攒演技值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宁愿慢慢来。况且只差二十五个演技值,凭我的演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球球担忧地说:“主人,剧本世界的力量是要让剧情回归原位,也就是说你和男主注定是敌对关系,我们能躲得开吗?” 离忧闻言一阵怔忪,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还是按照原计划,拿到毕业证就出发去丽城。” 球球点了点小脑袋,说:“嗯嗯,听主人的。”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为了躲林丘,离忧一天换一家酒店,这天一大早,他就给导师凌静打通了电话。 “喂,北亭,你找我有事吗?” 离忧拒演的事,凌静听常安说起过,明白那天并不是离忧的错,再加上她也看了离忧的那场直播,了解了他的过去,非但没有怪他,还多了几分怜爱。 “导师,毕业典礼我恐怕去不了了,您能帮我把毕业证书代领一下吗?” -- 第76页 “毕业典礼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缺席?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导师,事情是这样的……”离忧明白,如果不给凌静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帮他的,所以将之前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所以你现在是离家出走的状态?” “导师,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肯定觉得是我太敏感了。只是一件两件或许是巧合,但这么多件事撞在一起,有几个人会认为是巧合?就像之前学校里的流言,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人信,他们只相信自己认为的事实。如果一再发生这种事,我又会成为众矢之的。我害怕那种被人孤立的感觉,我只想平平静静地活着。导师,您能帮我吗?” 听着离忧近乎乞求的语气,凌静能感受到他此时痛苦挣扎的内心,不禁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就帮你一次。” 离忧闻言感激地说:“导师,谢谢您,谢谢!” “我怎么把东西交给你?” “今天中午十二点,我在学校东门等您,您看行吗?” “好吧,那我们中午见。” 离忧挂掉电话,不禁松了口气,一把将床上的球球捞了起来,使劲儿的□□了几下。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主人,我的尾巴掉了。” 离忧动作一顿,连忙看了过去,说:“你还有尾巴吗?我怎么不记得?” “有啊。”球球从离忧的手中挣脱,伸出小爪子,指了指床上。 离忧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黄豆大小的圆球动了动,随即滚到了球球身边。球球伸出小爪子,抓起圆球朝着屁股拍了下去,圆球回归原位,还真是个小尾巴。 离忧拎起球球仔细看了看,说:“球球,你这形状,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球球仅仅‘扑腾’了两下就停了下来,四肢无力的下垂,透明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表达着什么叫做生无可恋。 离忧看着看着突然眼睛一亮,从背包里翻出一支笔,将球球放在桌上,捏住它的身子画了起来。 球球四肢摊开,呈大字型,由生无可恋直接转变成任你为所欲为的姿势。 离忧在球球身上涂涂画画,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了手。他满意的看着桌上的成品,笑着说:“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你是只熊猫啊!” 离忧用手机给球球拍了一张照片,递到它面前。 球球歪了歪脑袋,看着照片上的自己,不确定地问:“这是我吗?” “对着你拍的,你说是谁。”离忧说完,又感觉不对,说:“球球,你不是说别人看不到你吗?为什么我能给你拍照片?” 球球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意识告诉我,除了主人和剧本世界的掌控者,别人都看不到我。” 球球不知道,那离忧就更不清楚了,索性就将问题放到了一边,想着等下回再见到辛无忧,直接问他。 林丘一早就来了学校,这三天除了排演的时间,他一有空就在附近找人,甚至询问离忧之前的同学,他经常去的地方是哪里,询问之下林丘才发现,几乎没人和离忧熟悉,也可以说他根本就没有朋友。 “你去问胡敏吧,她和高……季北亭还算熟悉。” “胡敏?她在哪儿,和季北亭是什么关系?” “胡敏刚才去图书馆了,她暗恋季北亭,在我们班已经不是秘密了。” 林丘微微皱眉,道谢后走向图书馆,在心里问:“系统,剧本里有这段剧情吗?” 等了好一会儿,系统才出声说:“有,胡敏是除杨海清以外,对季北亭最好的人,最后因为帮助季北亭逃跑,犯了包庇罪。” 林丘听完顿时警惕了起来,紧接着问:“那他们有明确关系吗?” 第35章 “那他们之间有没有确定关系?” 系统如实说:“胡敏向季北亭表白过, 季北亭没接受,也没拒绝。后来,当所有人都抛弃他以后, 胡敏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两人发生了关系。” “这么说两人在将来会有一段感情。”林丘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也可以这么说。”系统顿了顿,说:“剧本如果继续往下写的话, 我觉得季北亭出狱后,会和胡敏在一起。” 林丘沉默, 如果他是季北亭, 在众人都抛弃他以后,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宁愿背上罪名,也要帮他, 他也会和她在一起,即便他对她只有感激。 林丘走进图书馆, 看看手机上照片,四处寻找着, 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胡敏。他径直走上前,坐到了胡敏的对面, 轻声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你是胡敏吗?” 胡敏抬头看向林丘,疑惑地说:“季南辰?你找我?” 林丘怔了怔,说:“你认识我?” 胡敏笑了笑,说:“你可是我们系的系草,有谁不认识的吗?况且前段时间的事闹得整个宁城人尽皆知。” 林丘看着面前的女生, 五官算不上精致, 脸上也没有化妆, 但皮肤状态很好,属于耐看型;穿着比较中性,说话落落大方,一看就是人缘很好的人。林丘有些疑惑,这样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上季北亭,要知道剧本中的季北亭阴郁偏执,甚至有暴力倾向。 剧本中…… 想到这儿,林丘突然有些恍惚,剧本中描写的季北亭,与他认识的季北亭,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人,虽然最初他身上也带着阴郁的气息,但那种气息更多的是不擅交际的人,在不得不与人打交道时的不安,还有来自原生家庭的自卑。与剧本中写的阴郁,有本质的不同。 -- 第77页 系统:“你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好了,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吧,我不问你,你不要说话。”林丘阻止系统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只是他不想再听。 林丘直截了当地问:“你和季北亭熟悉吗?” “季北亭?”胡敏神情一滞,下意识地错开了目光,说:“不熟悉。” “他离家出走三天了,我们一直在找他,可找遍了我知道的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他。” “离家出走?”胡敏抬头看向林丘,眼底的担忧藏都藏不住,说:“他妈不是对他很好吗,他为什么会离家出走?而且他才刚出院。” “我们之间发生了些误会,他一时想多了,就躲起来了。” “发生了什么误会?”胡敏直视着季南辰的眼睛。 “前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林丘简略地说了一遍,说:“他太敏感了,将这些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他离家出走,都是为了你们好,对吗?” 林丘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对,他觉得他的存在,是那些意外发生的原因。” “原以为离开了那个家,他能过得好点,可现在看来,他过得还不如以前。以前只有一个家暴的爸爸伤害他,现在周围的人都在伤害他。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他才是那起事件的受害者,为什么周围的人非但不同情,还不断找机会落井下石,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面对胡敏的质问,林丘无法回答,事实正如她所说,离忧现在面对的伤害,是之前的无数倍,所以他更加敏感,所以他失去面对的勇气,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现在舆论都倒向了他,他以后会过得自在很多。” “那是他用剖开自己为代价换来的。如果没有那场直播,现在应该还有很多人在针对他。不,就算有那场直播,网上不是还有人拿过去说事嘛。人不能犯错,一旦犯了错,那就永远是罪人。” 林丘沉默,他无法否认,即便是现在离忧还是有不少负面舆论。 “季南辰,你为什么要找他?他消失了,对你不是更好吗?” 林丘看着胡敏,认真地庾玺说:“胡敏,不要恶意忖度我们的关系,我们很好,我一定会找到他,保护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 林丘说话的时候,胡敏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眼底的认真,她错开目光,轻声说:“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最后一次交谈,还是在那天他来图书馆。李柔想接近他,被我拆穿了心思,后来他也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胡敏这么说,是承认自己暗恋季北亭。 林丘心里‘咯噔’一声,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有没有说喜欢的是谁?” “就在你从台阶上滚下来那天,当时我很慌张,连承认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会问他喜欢的是谁。” “那他平时最常去的地方是哪儿?” “他家附近有个废弃的烂尾楼,他被打以后,都会躲到那儿。”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和他住在同一个小区,从小学开始就在一个学校,一直到现在。”胡敏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可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他,这么多年他却只记得我的名字。” “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你问这个是觉得他不该有人喜欢吗?”胡敏说话的语气有些尖锐。 “我没这个意思。” “其实你跟他们也没什么不同,私心里都觉得他过得这么惨,心里一定会怨恨,就像他直播里说的那样,会报复,会仇视,会变成你们想象中的恶魔。对吗?” 林丘不得不承认,他一开始确实这么认为,况且这也是剧本里对季北亭的设定,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他与离忧接触,才慢慢改变了这种想法。 “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后来我与他接触后,发现事实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所以我们的关系得到缓和,甚至变得亲密。”出于私心,林丘故意在后面加了一句。 胡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误会,他又怎么会离家出走?” 林丘怔了怔,随即说道:“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我没办法说的很详细……” 胡敏无所谓地说:“没关系,说与不说是你的自由,只希望事实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们关系亲密,一切都只是误会。” 林丘起身说:“我还要去找他,不跟你说了,再见。” 林丘从图书馆出来后,就直接去了胡敏说的那个烂尾楼,可惜上上下下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离忧。 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典礼这一天,他早早地起了床,骑着摩托车赶到学校。唯恐自己参加演出,错过了离忧,还让平日里要好的同学帮他盯着,只是直到毕业典礼结束,离忧也没有出现。 林丘挫败地坐到一旁的长椅上,说:“你不是笃定他一定会出现吗?人呢?” 系统也非常意外,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中午,离忧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学校东门,这边比较偏,很少有人走这边的门,所以离忧才把见面的地点约在这儿。 -- 第78页 离忧戴着帽子和口罩,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装,站在门口等着凌静。差不多等到十二点半,凌静才姗姗来迟。 离忧连忙迎了过去,打招呼道:“导师,您来了。” 凌静从包里将离忧的毕业证书拿了出来,递给他说:“喏,这是你的毕业证,拿好了。” 离忧接过毕业证,感激地说:“谢谢导师,真的谢谢!” 凌静摆摆手,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离开宁城,具体还没想好去哪儿。”为了避免被人找到,离忧没有说实话。 凌静叹了口气,说:“无论走到哪儿,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能帮的,我一定帮。” 离忧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住了凌静,说:“您的话我记下了。导师,再见。” 凌静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后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再见。” 离忧松开凌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凌静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却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直到离忧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转身回学校。 离忧没有停留,从酒店里拿出行礼,打车直接去了机场,买了最近飞往丽城的机票。三个小时后,他到达丽城机场,又乘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象牙村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 将行礼放到一边,离忧往床上一扑,说:“妈呀,终于到地方了,如果再坐一会儿车,估计我就离死不远了。” 象牙村是个小山村,最近两年才通了公路,虽然风景不错,也在开发旅游项目,只是建设刚刚开始,相对别的地方,这里相对穷了点。不过来过这里的人,都说这里民风淳朴,风景优美,非常适合偶尔小住。 离忧打算进村子租个房,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专心做自媒体,虽然一个人麻烦了点,但困难总归是能克服的。 休息了一会儿,离忧拿出手机,切换了待机号码,“叮叮叮”的提示音接连不断的响起,短短三天,未接来电就有一百多个,还有视频通话请求,以及语音信息。 大多是林丘和杨海清打来的,也有薛敏和杨明军的电话,最让他意外的,竟然有一通未接来电是胡敏的。 离忧犹豫了一阵儿,还是给杨海清拨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听,杨海清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北亭,你去哪儿了?” “妈,我很好,别担心,您就当我是出来散心的,过段时间就回去。” “你离家出走,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快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 “妈,我给您打电话,是给您报平安的,如果您非要想办法找到我的位置,那我就只能再换个地方,让您永远也找不到我。” “好好好,不找,妈不找你,不过你得答应妈一个条件。” “您说。” “你必须每天跟妈视频通话,就算不能视频,至少也得发条语音给我。” “好,我答应您。”离忧停顿了停顿,说:“妈,我跟您联系的事,您别告诉南辰,他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来找我。” “你走了几天,南辰找了你几天,看来他是真把你放在心上了,如果这样瞒着他,是不是不太好?” “妈,给我点时间吧,等我想明白了,我就回去。” “好,妈不勉强你,只是以后别动不动就消失,你这一走把你外公外婆都急坏了,非闹着要报警。对了,你跟我联系的事,我得告诉他们,免得他们担心。” “好。妈,您代我向外公外婆道个歉……” 和杨海清聊了会儿天,离忧揣着球球,拿着手机出了房间,来到大堂,看向前台的老板娘兼服务员,笑着说:“大姐,跟您打听个事。”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离忧出门又戴上了假发和黑框眼镜,恢复了之前季北亭的模样。 老板娘放下手里的瓜子,热情地说:“小伙子,你想打听什么?直说就行。” “老板娘,象牙村您熟不熟?” “熟啊,这方面几十里的村子,就没有我不熟的。怎么,你是来象牙村旅游的?” “我是来度假的。您知不知道象牙村有谁家租房吗?” “租房?你打算住多久?想租个什么样的房子?” “想租一整个院子,至少住上一年,最好是独门独院,我喜欢清静。” “小伙子,你这条件还真不好找,而且这独门独院的租金可是不少,不比在我们旅馆住便宜多少。” “您看我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还没参加工作,身上一共也没多少钱,租金方面当然要便宜点的。” “小伙子,不得不说你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有这么一家租房的,绝对满足你的条件,就是这房子有些年头了,又在山里,有些不方便,但租金绝对便宜。” 离忧一听来了兴趣,说:“那您又那家户主的联系电话吗?我好跟他联系。” “有,这家户主跟我是远方亲戚,你等等,我找找他的电话。” 离忧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只要那房子不是破的太离谱,他都要租下,毕竟他这租房条件,在这样的地方,还真不好租。 从老板娘那里拿到电话,离忧紧接着就拨了过去,只是户主不在本地,要三天以后才能回来,他们约定三天以后,户主过来小旅馆和离忧签合同。 第二天离忧起来以后,就向老板娘打听了那座房子所在的位置,吃过早饭后,就找了过去。穿过象牙村,往东走上十分钟,再爬半个小时的山,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 第79页 离忧看着面前的别墅,完全可以用别墅来形容,大门是铁栅栏样式,黑色的油漆脱落,有部分已经生锈,从门口一眼就能看到里面。三层的木质建筑,房屋的外墙上爬满了爬山虎,院子里有两个很大的银杏树,银杏树下搭着秋千,风一处还会轻轻晃动。因为长时间无人居住,原本的花圃长满杂草,得有膝盖那么高。 一阵风吹过,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树下的秋千也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再加上今天是阴天,对面又是一座有了年头的大别墅,离忧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阴森。 将口袋里的球球拎了出来,离忧面色古怪地说:“球球,你说在这里拍恐怖片是不是很有氛围,这房子根本就是本色出演啊。” 被拎在半空,球球无奈地晃荡着四肢,说:“主人,你确定要住在这儿吗?” 离忧一怔,将球球拎到眼前,看着它说:“怎么了,这里真有鬼?” “主人,这个剧本世界没有灵异元素,所以根本没有鬼的存在。” 离忧怔了怔,笑着捏了捏球球的脑袋,说:“球球,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主人,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这样吊着很不雅观。” “哈哈,你个小不点,还有偶像包袱了,除了我还有谁能看见你。”虽然这么说,离忧还是将球球放在了肩上,让它扒在自己的衣领上。 “主人,这里虽然没有鬼,却非常不方便,你确定要在这里落脚吗?” “确定,我就是想找个这样的地方,只是清理起来恐怕要废些功夫。” 球球犹豫了一瞬,说:“主人,我倒是可以帮忙,不过要耗费十点演技值。” “又要消耗演技值?”离忧下意识地讨价还价,说:“最多五个演技值。” 对于离忧的反应,球球真的是无语,但想想自己偷吃的演技值,说:“主人,如果五个演技值的话,我能做的十分有限,最多能帮你修整一下房屋,除除草,打扫打扫卫生。” 离忧的眼睛亮了亮,说:“整栋别墅的卫生,你都能整理好?” “这个应该没问题。”球球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行,就这么定了,五个演技值就五个演技值。”离忧大手一回做了决定,拎起球球就下了山。 很快三天过去,户主来了小旅馆,户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姜少华,穿着一身西装,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很和善。 两人相互认识后,姜少华就带着离忧上了山。来到别墅大门前,他掏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边走一边笑着说:“这房子以前是我爷爷奶奶住的,他们喜欢清静,向往世外桃源的生活,就在这山上盖了这房子。年头是有些久了,但基础设施还很完善,水电都能正常使用,不过这里没通煤气,如果你想做饭的话,可以用电器,或者从山下买煤气罐。” 离忧抬头四下看了看,发现别墅门前还安装了一个摄像头,问:“姜哥,这摄像头还能用吗?” “这个探头没问题,不过得连上监控器才能用,之前的那台电脑坏了,你要用的话,我那还有一个旧电脑,改天让人给你送来,装上就成。” “不麻烦姜哥了,我自己想办法就成。对了姜哥,这里有网络吗?” 姜少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里比较偏,没安网线。” “这样啊。”离忧拿出手机看了看,信号较山下有些弱,不过上网还是没问题的,这才放下心来,跟着姜少华进了房间。 因为长时间没人住,房间里有股霉味,家具上落满灰尘,角落里甚至还有蜘蛛网,而且因为窗户上爬满爬山虎,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整个氛围真的很像恐怖片现场,要在这里怕恐怖片,道具老师能派不上用场。 “这房子有两年没人住了,所以脏了点,你别介意啊,你要租的话,待会儿我下山找两个人来,帮你清扫一下。” “房子长时间没人住,可不就这样嘛,姜哥不用不好意思。” 离忧说着就上了二楼,姜少华就紧跟在他身后。离忧一圈转下来,发现整个别墅除了主卧外,还有五间客房,三个洗手间,一个杂物间,一间厨房,基本的家具都在,只是有些老旧,打扫一下,应该还能用。 “姜哥,您这房子一年多少租金?” 姜少华沉吟了一会儿,说:“说实话,这房子搁这儿两年多,你还是第一个租的,这样吧,你一年给我六千块吧。” “六千块?”离忧惊讶地看着姜少华。 姜少华见状以为离忧嫌房租贵,微微皱了皱眉,说:“如果你觉得房租贵,那我们再商量商量。” 离忧惊讶是觉得房租便宜,不过想想这里的地里位置,也就释然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姜哥,您看我就是个刚毕业的学生,也没工作,全靠家里资助,您能不能稍微便宜点,一年五千怎么样?” 姜少华仅仅犹豫了一瞬,便答应了下来,说:“行吧,五千就五千,反正我原本也没想指着租金赚钱,就是想让这座房子多点人气,合同我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签一下,我这就找人过来打扫。” “行,姜哥把合同给我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这就签了。” 姜少华将合同拿了出来,合同一式两份,离忧粗略地看了一下,两人就分别在上面签了字,随后离忧又把一年的租金转给了姜少华,这房子就算是租了下来。 -- 第80页 “那成,我这就下山叫人过来打扫,打扫的费用我来出。” “姜哥,您已经便宜我房钱了,这打扫的事就不让你破费了,我自己来就成。你要有事,就先去忙。” 听离忧这么说,姜少华对他更多了几分好感,笑着说:“谁家租房不都得打扫干净嘛,这都是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是,姜哥,主要我这人有社恐,不太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与其那样,还不如我自己打扫,虽然累了点,但好歹不会别扭。” 姜少华一听也没再勉强,又呆了一会儿,就开着车走了。 离忧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现在马上中午了,我们是不是该开工了?” 球球坐在离忧的肩膀上,小肚子一收一缩,突然脑袋上分离出一个泡泡,泡泡慢慢变大,形成一个屏幕,上面有红黑两个选项,红色上写了个‘是’字,黑色上写了个‘否’字。 虽然有些有些麻烦,但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的,球球说:“主人,你确定使用演技值吗?” 离忧没有犹豫,直接点了红色,演技值以后可以慢慢攒,他就想偷偷懒。 随着离忧的点击,红色按键突然亮了起来,随后化成一抹流光,钻进球球体内。红光的进入,球球的身体变成红色,随后肚子慢慢变大,大到它身体的两倍时,它的脑袋上突然张开一张嘴,无数个红色的泡泡被吐了出来。泡泡欢快地飞向别墅的每个角落,所到之处变得整洁干净,甚至桌面斑驳的油漆都被重新修复。 看着破旧的房子一点点的被翻新,离忧惊奇地瞪大眼睛,仿佛进入了,魔法世界。 房间内修复完成,泡泡飞出门外,到膝盖的杂草迅速被清理,外墙上的爬山虎像是活了一样,慢慢地开始移动,很快窗子露了出来,金色的阳光照进房间。银杏树下的秋千焕然一新,微风吹过再也没有‘嘎吱嘎吱’的声响。 当泡泡正打算修复外墙的时候,离忧突然叫停,说:“外墙就算了,如果被人发现一天之间别墅变了个样,肯定会被怀疑,你只要修复好铁栅栏就行了。” 球球点点头,指挥着泡泡完成最后的修复工作。 “啪嗒”,球球突然从离忧的肩上栽了下来,摔在了地上。 离忧一愣,赶紧蹲下身,将它放进掌心,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胖乎乎的球球好像瘦了些。 “球球,你没事吧?” 球球无精打采地抬了抬小爪子,说:“主人,我有点累,想睡会儿。” 离忧担忧地摸了摸它的脑袋,说:“你怎么了?” 球球沉默了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主人,五个演技值有点少,我透支了自己的灵力。” 离忧皱紧了眉,说:“所以你变瘦了,不是我的错觉?” “呜呜,主人,我才刚出生,不会这么快就死了吧,呜呜……” 离忧见状咬咬牙,说:“你是剧本精灵,哪那么容易死,不就是演技值嘛,我再给你五个,把你透支的灵力喂回来。” “嗯嗯,谢谢主人。”球球感动地蹭了蹭离忧的手。 “这么瘦,捏起来手感都不好了。” “……”球球:“我到底在感动什么……” 第36章 离忧正伏案写着什么, 突然房间的灯闪烁一下,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笔, 直握的手指皮肤发白。他缓缓抬头, 脸上的恐惧显而易见,快速看了看四周, 直到他确认周围一切正常,才不由松了口气, 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就在此时, 突然一个红影从他身后闪过,房间里的灯突然灭了。离忧呼吸一滞,眼前一片漆黑, 他动也不敢动,房间里安静地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待眼睛适应了光线, 离忧借着月光,摸索到手机, 缩进了桌子底下。 “嗡嗡嗡”,突然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看着上面的号码,离忧惊恐地瞪大双眼, 手忙脚乱的挂断,甚至把手机关了机。他再次往里缩了缩身子,紧张地看着桌子外面。 “嗡嗡嗡”,关了机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离忧吓的将手机扔了出去, 紧紧地抱住了身子, 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哒哒、哒哒’, 高跟鞋踩击地面的声音响起,离忧颤抖的身子一僵,他不受控制地抬起头,看向桌子外面,随着声音的靠近,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顺着高跟鞋往上看,是一双煞白又肿胀的双腿,再往上是一条湿哒哒地红色连衣裙。 在这微弱的月光下,昏暗的房间里,他甚至能看到有水滴落,‘滴答滴答’‘滴答滴答’,转眼间的功夫,地面被打湿,还积了水。那水顺着地面,慢慢地朝他的方向流了过来。那水流的很慢,流过的地方留下明显的痕迹,待看清那水的颜色,离忧惊恐地瞪大双眼,那不是水,那是血!他下意识地抬头向上看去,突然一张极度恐怖的女人脸出现在眼前…… “啊!” 视频播放完毕,即便是自己演的,最后那一下还是吓了他一跳。离忧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球球,你搞的这个幻想,也太真实了吧,我自己看都吓得不清。” 球球坐在桌子上,拍了拍小肚子,说:“嘿嘿,我吃饱喝足了,干活当然卖力。” 自离忧搬到别墅后,已经过去三个月,为了给球球补身子,离忧不得不思考怎么赚取演技值,看看身处的环境,离忧想到自己拍恐怖视频,以他的演技,加上球球的幻象,想做出像样的视频并不是难事。难就难在第一条视频,为了避免别人认出自己,离忧并没有用之前的账号,而是开了一个新号,又将自己做了番伪装,再加上第一次拍这种类型的片子,足足折腾了一个月,才算把视频做好。 -- 第81页 因为演得过于真实,系统自动给他加了五点演技值。离忧大手一挥,全部给了球球,这样他拍视频就事半功倍,想赚演技值还不轻而易举。 视频是拍出来了,也受到了许多网友的关注,粉丝随着视频的播放日渐增多,他的粉丝量也蹭蹭往上涨。只是他所获得的演技值却慢慢减少,直到后来的每个视频只有一个演技值的增加。一人一剧本精灵坐在一块,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球球,咱们现在有多少演技值了?” 球球歪了歪脑袋,随后答道:“90。” 离忧叹了口气,说:“忙活了三个月,也才多了15个演技值,看来想要离开这里,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球球犹豫了犹豫,说:“主人,你不觉得自从离开宁城,或者说离开男主身边,演技值的积攒越来越困难吗?” 离忧怔了怔,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要快速积攒演技值,还得有男主的加持才行?” “这个我不能确定,但之前主人演技值的增加是因为完全代入季北亭这个人物,可主人现在完全离开了主线剧情,也就是说主人现在只是主人,跟季北亭完全没了关系。随着主人离开这个人物越久,演技值的增加越缓慢,并不是主人的演技不好。” 离忧闻言陷入了沉思,好像确实和球球说的一样,他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演技值却越来越少,也就只有球球这样的解释最能说得通。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剧本世界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设法将剧情拉回正轨,我和季南辰之间那就是注定敌对的关系,我们俩在一起那绝对是水与火,谁碰了谁都会倒霉。” “那主人干脆按照原剧情走,和男主作对,这样就能尽量避免和男主在一起。” “那可是男主,谁和他作对,谁蜮傒就没有好下场,郭明鑫就是最好的例子。别到时候演技值还没攒够,我就被送进了监狱。”说到这儿,离忧烦躁地趴在桌子上,说:“这下好了,抱男主大腿,我有血光之灾;不抱男主大腿,我有牢狱之灾,合着倒霉的都是我。” “主人,你没发现吗?其实你和男主在一起,倒霉的多半是男主,就只有一次主人受了伤,还是主人自己故意受伤的。” 离忧仔细想了想,说:“好像还真是。可是……但是……如果让我为了演技值,让季南辰总是倒霉的话,我心里会有负罪感的。” “主人,如果你不回去,再过一段时间,就算你拍再多的视频,应该也不会再增加演技值了。” 离忧有气无力地说:“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虽然季南辰只是剧本世界的人物,但离忧和他相处过,在离忧的认知里,季南辰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离忧根本无法再把他当成由文字构成的剧本人物。 又是半个月匆匆而过,他的视频最多的转载量已经达到了上百万,而粉丝也因此突破了两百万,也算是在自媒体界有了一席之地,但正如球球所说,他最近拍的视频已经没有增加演技值了。 离忧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抬头看向头顶的银杏叶,不禁有些惆怅,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要回平城吗?” “季北亭。”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离忧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转过头,只见林丘正站在大门外,身边还放着一个行李箱。 “季……季南辰?” 离忧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后,心里百感交集,本不想再招惹他,可人家上赶着找上门,他还能怎么办? 见离忧愣神,林丘出声说道:“不打算开门?还想逃多久?” 离忧面色复杂地看了林丘一会儿,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嘀咕道:“这可不怪我,是他自己找上门的。 离忧从秋千上下来,缓步走向大门,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两人隔着门对视良久,林丘灼热的目光看的离忧有些不自在,他苦笑着说:“南辰,你怎么会找来,是妈跟你说的?” “北亭,我给了你三个月的时间,现在能跟我回去了吗?” 离忧有一瞬间的惊讶,说:“你早就知道我在这儿?” “杨阿姨突然不再关心是否找到你,只能说明她知道你在哪儿,我再根据她的最近通话找到你的位置,一点都不困难。”林丘停顿了停顿,疲累地说:“开门,奔波了一天,我很累。” 离忧挣扎了一瞬,还是打开了大门,主动上前拎起了林丘的行李。林丘也没拦着,径直走进了院子,说:“这座房子虽然旧了些,却是个度假躲清闲的好地方。” “这里确实安静。”离忧看着林丘的背影,莫名有些心虚和愧疚,搭话都显得心不在焉。 林丘察觉离忧的敷衍,微微皱了皱眉,看着院子里的菜地,随口问道:“这菜地里种的什么?” “黄瓜、豆角、茄子和青椒。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茄子吧,看着还有几个能摘的。” 林丘走上前,弯下腰看了看,菜地里种的不是常吃的长茄子,而是圆茄子,大的得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光滑油亮,很是喜人。 “那就做烧茄子好了。其实豆角长得也不错,只是都被我摘了,一部分晒干做成干豆角,一部分腌制做成酸豆角,晚上还可以做个酸豆角炒肉,味道也很好。”说起做菜,离忧的兴致似乎高了些。 -- 第82页 “嗯,也好。”林丘站起身,朝着房门走去。 离忧见状紧跟着进了房门,说:“南辰,你今晚打算住这儿吗?” 林丘转头看向离忧,说:“你还打算赶我走?” “南辰,之前的事我们都有亲身经历,你……” “那都是巧合。”林丘打断离忧的话,说:“离忧,我不相信所谓的命里相克,那些都是迷信。” 离忧见林丘坚持,挣扎了一会儿后,说:“那你先歇会儿,我下山去买些日用品。” “不用,我都带了。”林丘好不容易才找来这里,不可能再让离忧有逃跑的可能。 “带了?”离忧看看面前的行李箱,说:“虽然现在刚刚十月份,但山里温度很低,晚上必须盖棉被,这你也带了?” “你房间没有棉被?” 离忧被问得一愣,说:“我房间当然有。” 林丘面不改色地说:“那我们就将就睡一晚,今天太累了,要下山买东西就等明天吧。” “将就睡一晚?”离忧面色古怪地说:“南辰,你是打算和我睡一间房?” “都是男人,有什么不行的,你介意?”虽然林丘面上表现的很平静,心里却难免忐忑、又有些期待。 “那倒没有,只是我还是担心你会出事。” 离忧忍不住一阵腹诽:“这来就来了,还要和我住一起,这不是上赶着找罪受吗?急救电话是多少来着……” “只要你不想着离家出走,我就不会有事,房间在哪儿,我上去看看。”林丘心里忍不住一阵窃喜,想着或许今晚他能做点什么,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 “在楼上。南辰,山下就有卖被褥的,来回也就一个多小时,晚饭前肯定能回来……” “不用。今晚我就和你一起睡,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发生意外。”千载难逢的机会,林丘可不想错过。 之前演戏的时候,他说什么林丘都信,可现在他实话实说,人家却不信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离忧无奈,只能带着林丘上了楼,打开房间的门,他率先走了进去,说:“这就是我的房间。南辰,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离忧打算再给林丘一次反悔的机会。 林丘直接走到床边躺了上去,喟叹一声说:“终于可以歇会儿了,就这儿了,我哪儿也不想去了。” “那你歇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离忧说着走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离忧伸手将球球捞了起来,小声说:“是他自己找上门的,我警告过他了,可他非不信,我也没办法。” 球球明白离忧的意思,忙不迭的点头说:“这都是剧情世界的力量作用的结果,跟主人没关系。况且,他是男主,福大命大造化大,不会有事的。” 离忧怔了怔,随即笑着说:“球球,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聪明了,你说的没错,他可是男主,就算剧本中的人物死绝了,他也不会有事。我之前纯粹是瞎操心。” 想通以后,离忧轻松了许多,来到一楼厨房,正打算给林丘泡杯茶,只听楼梯的方向传来脚步声。离忧抬头看了看,见林丘走下来,奇怪地说:“南辰,你不是累了吗?怎么不在房间休息?” 林丘想也不想地说:“怕你又不辞而别。”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离忧听着林丘说话的语气,竟带了几分委屈。 离忧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说:“我也是怕你再因为我受伤,那天真的把我吓到了。” “那天我根本没受伤,剪刀只是插进了我的鞋里,我不是脱鞋给你看了吗?” “我知道,只是万一呢……我不想赌。” 听着离忧的话,林丘的心揪了一下,说:“北亭,你把我当成什么?” 离忧怔忪地看了过去,不解地问:“南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丘深吸一口气,说:“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 离忧疑惑地看着林丘,不明白林丘这是什么意思,心中泛起了嘀咕:难道他已经起了疑心? “南辰,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兄弟,从来都没改变过。” “北亭,我不想……” “嗡嗡嗡”,离忧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说:“南辰,是妈的电话,我接一下。” 表白再一次无疾而终,林丘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想开口说出心意的时候,总会被这样那样的事打断。 离忧接通电话,杨海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北亭,南辰去找你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你那儿了。” 杨海清知道他的位置,离忧一点也不奇怪,说:“妈,南辰已经到了,您不用担心。” “到了?”杨海清有一瞬间的停顿,连忙解释道:“北亭,我没告诉南辰有关你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妈,不用担心,我很好,应该呆不了多久,就回去了。” “回来好,这都三个月了,也该回来了。”杨海清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松了口气,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妈,今天不是开庭嘛,有结果了吗?” 杨海清想离婚,季昭林贪图公司,不肯签字,杨海清只能走法律程序,今天正式宣判的日子。 “判了。我和季昭林已经解除了婚姻关系,因为他出轨,且证据确凿,被判净身出户。至于公司,季家的股份依旧在,不过季昭林不会再掌权。” -- 第83页 杨海清说的很平静,这段婚姻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场噩梦,离了才能从梦中醒来,迎接新的生活。 “以后妈更忙了,一定要注意身体才行。”离忧忍不住叮嘱道。 “我还等着你回来帮我呢。” “我对这些又不懂,就怕到时候会帮倒忙,南辰擅长交际,他应该能帮到您。” “你啊,就是会躲懒。” 林丘在一旁听着,确定离忧会跟他回去后,不禁长长的出了口气。 系统提醒道:“既然季北亭不是反派,那咱们是不是该重新寻找目标?” 当初离忧离家出走,系统笃定他是假装的,可没想到离忧连毕业典礼这么重要的活动都没参加,直接消失无踪,不禁让他开始自我怀疑。 后来林丘通过杨海清的反常举动,确定了离忧的下落,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原来离忧真的只为躲林丘,这让系统的自我怀疑更加强烈。 可是系统不止经历过一次剧本世界,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偏离剧本人设的人物,他都怀疑离忧是不是也是闯入者。如果离忧知道系统的心理活动,一定会对他竖起大拇哥,这家伙简直太聪明了。 好不容易抓到人,甚至晚上还能同床共枕,林丘现在哪还有心思想这些,说:“任务的事以后再说。” 系统:“……” 离忧挂掉电话,看向林丘,说:“南辰,妈知道你过来找我,是你告诉她的?” “嗯,下飞机后给她发了信息。” 离忧倒了杯水给他,说:“之前你拍的那部剧应该快上映了吧?” “嗯,应该会在下个月上映。” “那最近你应该很忙才对,剧组那边没通知你参加宣传活动吗?” “通知了,不过我推了。” “推了?为什么?这可是提高知名度的大好机会。”离忧不解地看着林丘。 剧本中写的很清楚,这部剧火的并不是男主角王洋,而是男二季南辰,主要是王洋拍戏期间还有其他活动,以至于延误了拍摄时间,惹毛了制作方和导演,以至于宣传活动时,剧组有意无意捆绑季南辰和女主沈怡。沈怡是视后,知名度很高,有了她的捆绑,再加上剧播出后,他的演技始终在线,人设还讨喜,让季南辰很快打开知名度,以后的片约更是接连不断。如果他不参加宣传活动,不与沈怡捆绑,那他就失去了这个迅速蹿红的大好机会。 “剧组想让我和沈怡炒cp,可我不想,所以就推了。” “你和乔兰复合了?” 林丘被问得一愣,随即摇摇头说:“没有,我不想用这种手段炒作,我对自己的演技有信心。” “南辰,你知不知道有演技却没运气的人有多少?他们的演技比大多数演员都要好,可始终不温不火,甚至演了很多戏,观众却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如果你浪费了这次的机会,很有可能就像我说的那些人一样,被无声无息地埋没掉。”离忧这番话说的就是他自己。 林丘目光灼灼地看着离忧,说:“北亭,你……这么关心我?” 林丘略带侵略性的目光,让离忧微微皱眉,似乎从他再次见到林丘,他的眼神里总掺杂着复杂的情绪,让离忧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离忧错开目光,垂下头说:“你红了,就能带带我,我这也是为自己着想。” 林丘自以为是地将离忧的不适,当成了害羞,离忧的话传到他耳中就变成了‘我就是关心你,只是说的太明白,我会觉得不好意思’。 “放心吧,我和李岩导演的关系很好,和他谈过自己的想法,他表示赞赏,还说剧播出后再参与宣传也可以。” “这样啊,那就还好,我不想因为我,让你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其实现实社会里离忧也遇到过同样的事,也天真地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只是不同的是,他没有遇到一个好的导演和制作方,只因为他的拒绝,不仅得罪了投资方,还被马上换人,以至于他很长时间接不到戏,摸爬滚打五六年一直不温不火。 “我答应过要带着你,就一定不会食言。”林丘靠近离忧,与他并排靠在墙上,说:“不过你现在可是网络红人,粉丝的数量就有五百万,比我强多了,说不定我还要你来带呢。” “哪有五百万,况且我那只是做的短视频,跟影视剧完全是两码事。” “你没看过评论?有很多大V都在转载你的视频,评价都很高。前段时间和李岩导演聊天的时候,他还提到过你,对你的演技有很高的评价。” “真的吗?”离忧的眼睛亮了亮。 “当然,得知我们的关系后,还说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看来我这三个月的努力没有白费。”离忧笑弯了眼角,眼底像是闪烁着万千星辰。 林丘看得一呆,下意识地说:“北亭,你的眼睛真美!” “啊?”看着面前的林丘,离忧有些反应不过来。 林丘回神,连忙错开目光,说:“我的意思是你的眼睛会说话,所以即便你拍的视频台词很少,也能轻易把人带进去。” “哦哦,我每次拍视频之前都会对着镜子练习,直练到自己满意为止。” 离忧在表演方面很有天赋,也足够努力,这是他有自信拒绝投资方提议的原因,只可惜很多时候资本比起天赋和努力,要有效得多。 -- 第84页 之前胡敏的话,一直是林丘心里的疙瘩,他佯装随意地问:“北亭,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我认识吗?” “你听谁说的?胡敏吗?”离忧回忆着剧本的内容,如果说季北亭喜欢谁的话,那就只可能是胡敏了。 听离忧提起胡敏,林丘心里有些酸,说:“之前你不辞而别,为了找你,我找过她,她说之前你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第37章 “离忧, 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我说怎么胡敏会给我打电话,原来是因为你找过她啊。”离忧笑了笑, 说:“既然你这么问, 应该已经知道她的心思。那天我和你约好一起回家,可下午我没课, 又没地方去,就去了图书馆……” 离忧将那天图书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我能看出她的心思, 只是我对她并没有那种感觉,所以才会那么说,也是不想她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林丘的眼睛一亮, 说:“那这么说,你没有喜欢的人?” 看着林丘有些过度的表情, 离忧心里纳闷,说:“以前没有, 以后应该会有。” 林丘试探地问:“那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伴侣?” “这个没想过,我比较看重感觉, 感觉对了,无论对方是谁, 什么条件都无所谓。”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这是离忧应对所有人的统一说辞,毕竟现实世界他也三十的人了,多得是问这个问题的。 离忧转移话题道:“南辰, 你和乔兰这么断了?” “嗯, 已经分手了。” “你们应该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吧, 你说分手就分手,乔兰能这么轻易就同意了?” 每每想起乔兰,离忧都觉得这女主的存在感也太低了,而且剧本中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人说分就分了,离忧怎么想都觉得透着蹊跷。 “之前学校里不是一直有谣言诋毁你吗?我查了,谣言就是她传出去的。” 林丘查出是乔兰的时候,真的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剧本中的那个白莲花女主,怎么就做出这种事。 “乔兰做的?为什么,我好像没得罪过她吧?” 这事离忧还真不知道,一直以为是郭明鑫干的,没想到居然是乔兰。不过想想推动舆论的也是她,也就想通了,看来这女主是彻底黑化了。 “她坚持认为之前是你推我下的楼,而我是迫于季家的压力,才会违心地出声维护你。” 当乔兰说出这番话以后,林丘无语半晌,这女主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同时也不禁更加心疼离忧,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承受着所有人的恶意揣测,如果换成自己,估计也会选择黑化。 离忧垂下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说:“我早该习惯的。” “北亭,别难过,如果为了那些外人,让自己过得不快乐,那就太不值得了。” 林丘想要伸手去握离忧的手,离忧却正好错开了身子。 “别担心,我没事。”离忧深吸一口气,说:“时间不早了,我去院子里摘菜,准备晚饭。” 林丘尴尬地收回手,佯装无事发生,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还是第一次见蔬菜长在地里的模样,如果不是结了果实,还真看不出是什么。” “这就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走吧,我们一起去。” 两人出门来到花园,之前的花坛被离忧改成了菜地,种了不少蔬菜,本来还想养几只鸡,过自给自足的生活,后来一想到院子里到处都是鸡粪,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喏,这种叶子的是茄子,这种叶子的是青椒,这种爬藤的是豆角,很好认的。”离忧指着菜地的蔬菜,耐心地给林丘介绍着,说:“这些是花生,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收,正好搭把手。” “成,那我该怎么做?”林丘看着地上一丛丛叶子无从下手。 离忧从一旁的竹筐内拿了把刨地用的小锄头,示范地说:“你刨的时候,不要太用力,就把这四周的土刨松,再慢慢地把它□□就成。” 离忧说着,趁着劲儿将花生拔了出来,这一株上满满都是花生,白白胖胖的很是喜人。离忧看着就高兴,说:“你看,这不是就出来了。” 看着离忧手上的泥,林丘微微皱眉,他有轻微的洁癖,看不得这些脏东西。 离忧见状愣了愣,突然想起林丘有洁癖这回事蓣吸,善解人意地说:“南辰,你去摘茄子,这花生还是我来收吧。” 林丘眉头舒展,笑着说:“没事,正好可以治治我这毛病。” 林丘接过离忧手里的工具,学着离忧慢慢地刨着四周的土,待离忧说可以了,他才停下,深吸一口气,握住一丛叶子,一点一点的往上拔,虽然中间力气大了,拔断了一截,却也将大部分拔了出来。 “可以啊,一次就会了,我当初可是试了好多次,才学会。” 当初离忧接了一部戏,是讲述乡村发展的戏,戏里面他就常常干农活,为了力求演得像,他曾在农村呆了一个多月,正赶上农忙的时候,这种菜和收粮食,就是那时候学会的。 看着手里的花生,听着离忧的夸赞,林丘心里有种奇妙的成就感,竟忽略了手上的泥土,说:“这次小失误,我再来一次,肯定能跟你一样。” “是是是,咱们南辰可是学霸,学什么学不会。”离忧说完,就低下头伸手去扒林丘落下的花生,完全没看到林丘看他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刚刚随口的一句话,又被林丘过度解读了。 -- 第85页 林丘挥舞着小锄头,心里甜滋滋,只觉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谁知道竟然乐极生悲,小锄头的头一下子飞了出去,林丘手中只剩下一个木杆,还来不及反应,飞出去的小锄头直接砸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离忧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林丘,见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心里一紧,怔怔地说:“南辰,你怎么了?” 林丘疼得冷汗都下来,却故作轻松地说:“别担心,我没事……” 离忧看向林丘手里的锄头把,再看看落在他身边的锄头,哪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心里不禁一阵愧疚,这才刚来不到一个小时,又受伤了…… 离忧没有吭声,直接站起身回了别墅。林丘见状连忙起身,却疼得‘哎呦’一声,铁质的锄头砸下来,怎么可能不疼,好在没砸倒脑袋,否则非得开花不可。 林丘刚追到门口,就碰到了拿着医药箱的离忧,连忙说:“离忧,我没事,就是砸了一下,一点都不疼,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离忧没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走向沙发。林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眼睛不禁亮了亮,刚才被砸的疼已经抛之脑后。 拉着林丘坐下,离忧平静地说:“把衣服脱了。” 林丘怔了怔,说:“在这里不好吧,要不我们去卧室吧。” 离忧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林丘见状暗骂自己矫情,随后便利落地脱下了上衣。 离忧看着林丘肩膀上一大片的淤青,心里的愧疚更加强烈,这男主当得有点太惨了吧,怎么都觉得不太科学。他可是不止一次的提醒、规劝,奈何人家非要上赶着,他也是没办法。 从医药箱里拿出跌打酒,倒在手心里搓热,在为林丘将肩上的淤血揉开。正想入非非的林丘被一阵疼痛打断,不自觉地‘哎呦’了一声,随即回过神来,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说:“我没事,就是稍微有点疼。” 离忧依旧没说话,专心的为林丘处理肩上的淤青。 林丘回头看了离忧一眼,见他眼神暗淡,不禁一阵心疼,说:“北亭,我真没事,刚才就是我不小心,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那把小锄头之前确实出现过这种情况,只是后来他专门加固过,但凡不是用暴力拆除,不可能掉下来,可林丘一拿就出了事,这如果有人说是巧合,打死他也不信。 离忧安静地为林丘揉着肩上的淤青,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让林丘心里很是忐忑,唯恐他再想不开,又不吭一声地消失。 半个小时后,离忧停了手,用衣袖擦擦额角的汗,转身走向洗手台。洗干净手,离忧给山下的旅馆打了电话,拜托她找人买床被褥上来,并答应给一百块的跑路费。 听着离忧讲电话,林丘心里一阵懊恼,明明打算今晚同床共枕能做点什么,结果又出了这么档子事,真是让他无语。 “北亭,我没事了,真的,你看。”林丘忍着疼活动了活动肩膀,以证明自己话里的可信度。 离忧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说:“南辰,你还认为这只是巧合吗?” 虽然他很想攒演技值,但如果这事建立在林丘会时不时受伤的基础上,那他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林丘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说:“北亭,刚才只是我不小心,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离忧看着林丘,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说:“南辰,那个小锄头前两天我刚加固过,根本不可能脱落,这不是巧合,我们之间真的是气场不对,为了你的安全,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待在一起。” 林丘心里一紧,说:“那你什么意思,要赶我走吗?” 离忧看了看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说:“今天你睡客房,被褥我已经让人送来了,你休息会儿,我出去把剩下的花生收了,然后再回来做晚饭。” 林丘见离忧转身要走,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说:“北亭,就算这不是巧合,我也不会走。” 离忧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掰开他的手,说:“那就尽量和我保持距离。如果你再出事……” 离忧没有把话说完,林丘却听明白了,轻声叫道:“北亭……” 离忧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林丘懊恼地在原地转了一圈,说:“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现在也起了疑心,怎么就这么巧合,每每他和离忧在一起,都会碰到各种各样倒霉的事。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不知道。” 林丘:“……” 离忧站在院子里,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确定林丘没有跟出来后,小声说:“球球,你说我该怎么办?这剧本世界的力量也太邪性了吧。” 球球摇了摇小脑袋,说:“不知道。” 离忧:“……” 离忧收拾完菜地里的花生,又摘了两个茄子,几个青椒,这才拿着东西回了客厅。 林丘见他进来下意识地走上前,离忧却紧跟着后退几步,说:“南辰,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林丘听他这么说心里不是滋味,但为了避免离忧又想不开,不告而别,他选择退一步,等他把人带回去再说,一步一步慢慢来,但该争取的,他还是得争取一下。 -- 第86页 “北亭,我们可以保持距离,但这个距离是在多大范围内,我总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吧。” 离忧直接摇头,说:“餐桌太小了,两个人的距离太近,我会盛两份,你在餐厅吃,我在客厅吃。” 林丘听得直皱眉,说:“之前我们也在同一张餐桌上吃过饭,就在那个汉堡店,不也没事嘛,更何况那张桌子比这张小得多。要不这样吧,这一顿我们试一试,如果不行,下一顿我们再分开,行吗?” 离忧看看林丘,实在是纳闷,明明每次受伤的都是他,怎么好像他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是自己整天提心吊胆,这男人不会有受虐倾向吧。 “南辰……” “就这么决定了,我去洗个澡,就不打扰你做饭了。”林丘打断离忧的话,转身朝楼上走去,丝毫不给离忧反驳的机会。 离忧将球球拎到肩膀上,小声问:“球球,这剧本上有没有写男主有受虐倾向?” 球球歪了歪脑袋,搜索信息,说:“主人,剧本中没有这样的描写。” “我也不记得男主是这种人设,可我总觉得这季南辰有些不对劲。我紧张兮兮地害怕他受伤,他倒好,不仅不躲,还这么上赶着,这不符合逻辑啊。” “主人,这个问题超出我的认知范围,我也解答不了。” “不止你,还有我。算了,他这么上赶着,就怨不了我们了,我可是尽职尽责地提醒他了。”离忧耸了耸肩,走向厨房忙活他的晚饭。 一个小时后,饭菜上桌,红烧茄子,酸豆角炒肉,还有青椒炒鸡蛋,配上一锅香喷喷的米饭,虽然都是家常菜,却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有食欲。 离忧正想上楼去叫林丘,就听到门外有人叫门,他推开房门看了看,是山下宾馆的服务员小张,手里拿着的就是他要的被褥。离忧赶忙去开门,接过小张手上的被褥,笑着说:“小张,你跟我进去一趟吧,我把钱转给你。” 小张眼睛一亮,笑着说:“好呀,来了这么多趟,你这还是第一次邀请我进去。” 小张今年二十岁,人长的清秀,性格也好,只是家庭原因,她刚上完高中,就出来工作养家了,就在山下的宾馆当服务员。因为离忧总让老板娘从山下捎东西,而老板娘又时常没空,就让她来送,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 离忧笑着说:“之前不熟,我又有社恐,所以就没好意思。进来吧,对了,你吃晚饭了吗?” “我一交班,就替你去买东西,然后直接过来了,哪来得及吃饭。”小张看了一眼离忧,笑着说:“怎么,你打算请我吃饭?” “既然没吃,那就一起吧,过一段时间,我可能就要离开这儿了,也算是感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了。” 小张的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地说:“你要走了?” 离忧点点头,说:“是啊,家里人来接了,我也该回去了。” “这样啊。”小张点点头,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也就这几天吧,应该不会太久。走吧,我们进去。” 两人走进别墅,小张四下打量了打量,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里,都说是老房子,没想到里面竟然这么新。” “那是因为我重新装潢了。”离忧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说:“小张,被褥一共多少钱?” “你给我一百就成。” 离忧笑了笑,给小张转去了两百,说:“转过去了,你查一下。” “不用查。”小张走到看了看茶几,又看了看餐桌,不解地问:“你这饭菜为什么分成了两份?” “哦,我弟有洁癖,他不喜欢和人同桌吃饭,所以就准备了两份。待会儿我们在餐桌上吃,让他吃茶几上的这份。” “你说的家里人来接你,来的就是你弟吗?” “是啊。小张,你随便坐,我去叫他下来吃饭。” “你家里有客人,我还是不在这儿吃了吧。” “没事,我弟算不上客人,说不准我什么时候就走了,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就没下次了。” “北亭,这位是?” 听到动静的林丘下了楼,正好听到离忧刚才的话,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味,就好像在暗示些什么。 离忧见他下了楼,介绍道:“她是小张,在山下的宾馆上班,这段日子没少麻烦她,想着请她吃顿饭。” 离忧看向小张,说:“他就是我弟,叫南辰。” 小张看着季南辰愣了愣,长这么大,除了在电视里,她还没见过这么帅的男生,一时间竟看得呆了。不过她很快回了神,有些脸红地打招呼,说:“你好,我叫张婷,很高兴认识你。” 林丘上下打量了打量张婷,礼貌地笑着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北亭的照顾。” “不用客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况且他帮我比较多。”不知道为什么张婷和林丘说话竟有些紧张。 “你们坐着,我去盛饭。” 张婷连忙说:“我来帮你。” 林丘见张婷跟进了厨房,又看了看分好的饭菜,心里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系统,你不是很了解剧情吗?你不是来帮助我完成任务的吗?为什么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我们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怎么就不能靠近了?这连靠近都不能靠近,我还怎么完成任务?”林丘心里倒了醋坛子,系统成了那个被殃及的池鱼。 -- 第87页 接连的提问让系统有些傻眼,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出声说:“宿主,或许我们真的找错了对象,要不我们试试去感化郭明鑫?” “郭明鑫都进了局子了,你让我怎么感化?”林丘赌气似的坐在了餐桌前。 离忧端着米饭走了出来,见林丘坐在餐桌前,转头对张婷说:“那我们去茶几那边吃吧。” 张婷自然没有意见,端着米饭就走了过去。 离忧将一碗米饭放在餐桌上,说:“电饭煲里还有,不够的话自己去盛。” 林丘一把攥住离忧的手腕,抬头看着他,轻声说:“刚才说好要一起吃饭的。” 林丘的语气里带着他不曾察觉的委屈,听得离忧一愣,随即挣开手腕,说:“不行,必须保持距离,否则你自己回去,我继续在这里生活。” 林丘看了一眼坐在茶几前的张婷,不得不妥协,说:“好,听你的,那我们明天就回去。” “明天太急了,过几天再说吧。”离忧说完,走向张婷。 林丘自己坐在餐桌前,怨念地看着茶几前有说有笑的两人,三十几年的人生,他还没碰到过这么难搞的人和事,签个上千万的合同都没这么难。 张婷脸红地低着头,小声说:“北亭,你弟弟为什么总盯着我?” 离忧手上的动作一顿,回头看向林丘,见他果然看向这边,面前的饭菜甚至动都没动,不禁愣了愣,再看看脸红的张婷,心里有些犯嘀咕:“难道季南辰看上张婷了?” “应该是觉得你长得漂亮吧。” 离忧憋了半天,也只能这么回答。说老实话,张婷的长相顶多算清秀,跟乔兰根本没法比,如果林丘当真看上张婷,离忧也只能认为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听离忧这么一说,张婷的脸更红了,甚至连耳朵也染上了绯红。 三个人吃饭,也就只有离忧该吃吃该喝喝,一点没耽误。林丘和张婷各怀心思,饭菜什么味道,甚至都没尝出来。 饭后,张婷主动提出要洗碗,离忧拦了拦,也就由着她了。 林丘见状又想凑上前,被离忧警告地看了一眼,只能站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说:“她什么时候走?” 离忧听他问话,再联想到刚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南辰,时间不早了,小张一个女孩子独自下山,我不放心,待会儿你送送她吧。” 林丘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如果他不去送,离忧肯定得去,那就相当于给他们独处的机会,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于是,他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离忧见状更加确定林丘对张婷有意思,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张婷洗完碗,走出厨房,眼睛有意无意地看了林丘一眼,说:“北亭,时间不早了,我还得下山,就先走了。” “这山高林密的,你一个女孩子我可不放心,就让南辰送你吧。” 张婷又看了一眼林丘,有些害羞地说:“不用麻烦了,我一个人能行。” “不麻烦,这是应该的,你们等等,我去拿手电。” 离忧转身去杂物间拿了手电,递给林丘和张婷一人一个,笑着说:“快去吧,越晚山路越不好走。” 张婷没再拒绝,跟着林丘出了别墅。 离忧站在门口,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突然有种当媒婆的快感,随即想起辛无忧的话,又皱紧了眉,拎起球球,说:“球球,你说如果季南辰和张婷在一起,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也找张婷的麻烦吧。” 球球伸出小爪子,挠了挠脑袋,说:“按照以往的经验,倒霉的应该是男主。” 离忧:“……” 第38章 “根据以往的经验, 倒霉的应该是男主。” 离忧无语半晌,面色古怪地说:“这男主当得……大概是我见过最倒霉的一个。” 离忧转身回到别墅,拎着被子就上了楼, 虽然客房之前被打扫过, 但该整理的还是得再整理一下,顺便帮林丘铺好被褥。整理好一切, 离忧又去洗了澡,正查看每天的私信和评论时, 房门突然被敲响。 离忧回头看看房门, 门外肯定是林丘,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开门。 门外的林丘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出声说:“北亭, 我有东西落在你房间了,你开下门, 我进去拿。” 这理由无法拒绝,离忧无奈地说:“什么东西, 落在哪儿了?” 听到离忧的问话,林丘也是一阵无奈, 他怎么感觉离忧防他,就跟防贼似的, 说:“耳机,落在你床上了。” 离忧四下找了找,并没有找到林丘所说的耳机,再次问道:“你确定在床上吗?” “我当时随手放在你床上了,你开下门, 我进去找找。” 离忧犹豫了一瞬, 还是给他开了门, 说:“那你进来找,我出去等着。” 离忧刚洗完澡,之前的假发和眼镜已经摘掉,俊美的五官没了遮掩,白皙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头发上的水滴在锁骨上,顺着白皙的皮肤流进了浴袍里。 这样的画面,对面又是喜欢的人,林丘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随即慌乱地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离忧要出去,林丘要进来,门口的位置很窄,他们难免有身体接触,离忧胸口挂着的项链,勾住了林丘的衬衫扣子,两人都没注意,错开身子的瞬间,扣子被扯断,掉在了地上。林丘一脚踩了上去,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后仰,他本能的去抓,一把拽住了离忧的浴袍。离忧被他拽的身子不稳,也跟着摔了下去,脑袋直接磕到了林丘的两腿之间…… -- 第88页 “啊!”一声惨叫后,林丘佝偻起了身子,疼的脸都扭曲了。 离忧连忙起身,晃了晃脑袋,再看向林丘,见他捂住的位置,离忧无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 “南辰,你没事吧,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离忧迈过林丘,想要拿放在床上的手机,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冷,他低下头一看,浴袍被扯开,里面还挂着空挡,而他还这么大大咧咧地横跨过林丘的身子。 …… 房间里的气温突然升高,离忧慌忙拢好浴袍,拿起床上的手机,飞速地跑出了房间。 “啊啊啊,这他喵的绝对的社死现场!我怎么就忘了穿内/裤呢?”离忧懊恼地来回走着,向来厚脸皮的他也不禁红了脸。 球球用小爪子捂住了眼睛,整个身体变成了粉红色,虽然没说话,但很好的回应了离忧。 过度的震惊让林丘忽视了身上的疼痛,他有些恍惚,刚才的事到底是他做梦,还是真实发生的。回过神的他重新感受到疼痛,那种痛感真切地告诉自己,刚才发生的事并不是他的臆想。他扭曲着俊脸,嘿嘿傻笑:“他喜欢裸睡……” 系统:“……” 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难道就不担心那里出什么问题?不过就算真有问题,好像他们也不是不能解决。 系统成功被带跑偏了…… 林丘过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耳机只是借口,他就是想找机会接近离忧。刚才那种情况,换成谁都是社死现场,也不知道向来害羞的小白兔去了哪里。 如果让离忧知道林丘对他的评价,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林丘下楼,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离忧,只能去院子里找找。 其实离忧一直躲在楼下的洗手间,听到楼梯口有动静,就知道林丘下了楼,趁他四处找他的空挡,悄悄地上了楼,关门落锁,快速地套上内/裤,换好睡衣,爬上床睡觉。 等林丘找了一圈没钰昔找到人,重新回到楼上时,离忧已经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睡得正香。 推了推房门,发现门被锁了,林丘不禁松了口气,又有些好笑,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再敲门,他怕万一自己没忍住,把离忧吓住了,那以后想要挽回可就难了。这事还得循序渐进,更何况还有一个八字不合,横亘在两人中间。万一两个人这样那样的时候,突然出现流血事件,那还不得留下心里阴影。 系统憋了半晌,忍不住出声说道:“你想的有点多。” 林丘没好气地说:“那你倒是想想,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不是升级了吗,你不是最高版本的人工智能吗,不会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吧?” 系统:“……” 系统一噎,他确实搞不定,所以他聪明的选择闭嘴。 林丘见系统不说话,悻悻地回了房间,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换上,拿起脱掉的衬衫,看着上面脱落的扣子,这是用珍珠做成的衣扣,呈半圆形,所以他踩到时才会滑到,自言自语地说:“以后买衬衫还是要扁扣吧。” 随即又想起刚才香艳的画面,林丘不禁又是一阵口干舌燥,“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个也挺好。” 第二天清早七点,离忧已经在院子里打太极,对面的架子上放着手机,屏幕里是和他视频通话的杨明军。 一套拳打下来,离忧拿毛巾擦了擦汗,笑着说:“外公,怎么样,没骗你吧,我可是每天都早起打拳。” “行,没落下。”视频里的杨明军也在擦汗,随口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想好。我挺喜欢这里的生活,平静安逸,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最主要的是还能赚钱。”说到这儿,离忧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外公,我给您和外婆买的按摩椅送到了吗?” “送到了,昨天下午到的。” “那你们用着效果怎么样?” “还不错。躺上面按上一会儿,确实舒服很多。” “有效果就成,那我就确认收货了。” “这按摩椅花了多少钱?” “没花多少,现在网购有活动,打了七折,比平时便宜不少呢。” “你的零花钱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再让你妈转点。” 离忧连忙摆摆手,说:“外公,我现在拍视频也有钱赚,那按摩椅就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嘿嘿,虽然按摩椅打了折,但我对外公外婆的孝心可不打折。” 杨明军听得心里高兴,杨海清这三个孩子里,就离忧这个半道回来的最合心意,也最孝顺。 “出门在外,用钱的地方多,不够就吱声,别委屈自己,咱家不缺那点钱。” “外公放心,如果我没钱了,一定跟您要,您可得多存点私房钱。”离忧说着朝杨明军眨了眨眼,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 杨明军听得一阵好笑,骂道:“臭小子,可别瞎说,万一被你外婆听见,又要跟我没完。” “什么事怕我听到?” 声音从身后响起,杨明军的身子一僵,回头一看,发现薛敏站在身后,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他。他连忙苦笑着说:“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我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我这不是正跟北亭聊天嘛,话赶话说到这儿了。” 离忧一听,连忙跟着解释道:“是啊,外婆,我和外公正聊天呢。” 薛敏嗔怪地看了一眼杨明军,来到手机前,看着屏幕里的离忧说:“你啊,可不能和你外公合伙骗我,听到没?” -- 第89页 “外婆,我跟您是一边的,以后要是外公有事瞒您,我知道了一定打小报告。” 薛敏被取悦,笑着说:“这还差不多。昨天你买的按摩椅到货了,用起来还挺舒服,花了不少钱吧。” “没多少钱,您用着舒服就成。我还给您和外公买了两双鞋,都是老年人专卖的,说是能按摩脚底,促进血液循环,这两天就能到,您要穿着好,我就再给你们多买几双。” 不管东西的价值多少,都是离忧的一片孝心,薛敏听着就高兴,说:“好孩子,还是你最孝顺,什么时候回来?” “再过几天吧,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外婆,季家那边没找妈的麻烦吧?” “就季昭林那个熊样,他敢找麻烦,我就敢抽他。不过季英杰这个老东西,利用自己的人脉,倒是给公司找了不少麻烦。最近你妈忙公司的事,忙的晕有转向,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回来帮帮他。”薛敏说话的时候,丝毫不掩饰对季家的厌恶。 离忧苦笑着说:“我就怕我一回去,不能帮忙也就算了,还会给妈添乱。” “你妈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只要你回来,她这心就放下了,也不至于那么累。” “外婆,我知道了,先不跟您说了,我该去做早饭了。” “行,那你挂了吧。” 离忧挂断电话,一回头就看见站在身后的林丘。想想昨天发生的事,他还是会觉得尴尬,说:“南辰,你起了,早上想吃点什么?” “刚才是在跟外公外婆打电话吗?”林丘佯装若无其事和离忧说话,却不知他浓重的黑眼圈,暴露了他昨晚的睡眠质量。 “嗯。”离忧看着明显憔悴的林丘,既尴尬又愧疚,犹豫了一瞬,问:“南辰,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昨天伤到了,要不要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离忧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他的下/身一眼,看得林丘老脸一红,昨晚他辗转反侧,做了一整晚的春梦,早上醒来发现床单湿了一片。他赶紧穿好衣服,销毁案发现场,直接将床单扔进了洗衣机,现在正洗着呢。 林丘连忙摆摆手,说:“不用,我好得很……” 一再确定林丘没事后,离忧转身回了房间,简单地冲了澡,就下楼做早饭。看看冰箱里的食材,他决定给两人各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离忧在厨房里忙活,林丘就站在门口看,但凡他想靠近一步,离忧都会警惕地转身,用眼神警告不要靠近。林丘对此表示很无奈,明明喜欢的人就近在咫尺,他们之间却像是被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那就相当于一个人饿了三天,面前摆着一盘肉,而自己却被捆在椅子上,能看不能吃,是一样的心情。 想想剧本世界的规则,再想想这段时间张婷的帮忙,离忧试探地问:“南辰,你觉得小张怎么样?” 听离忧这么问,林丘瞬间提高了警惕,说:“挺好的。模样虽然算不上漂亮,却也不难看。性格虽然算不上温柔,倒也说得过去,就是普普通通的邻家女孩。” 离忧听得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说:“那你对她是不是那个意思?” 林丘被问得一怔,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跟我,你还瞒着?饭桌上直勾勾地看着,饭后还主动送人回家,这不明摆着就是喜欢嘛。”离忧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接着说:“小张虽然长得不如乔兰漂亮,但胜在人品好,不仅能干,还单纯,你要喜欢她,我也不意外。只是这样的女孩子爱较真,如果你是认真的,那就好好追人家,如果只是想要换换口味……” 林丘越听越不对,直接打断了离忧的话,说:“打住,不是你让我送她回去的吗?怎么就变成我喜欢她了?” 离忧奇怪地说:“你不喜欢她,那为什么吃饭的时候总看她,都把人看害羞了。” “我那是在看你。”林丘脱口而出。 离忧听得一阵怔忪,一脸懵逼地看着林丘,这是什么情况? 林丘说完,自己也呆了,不过很快就缓过了神,刚想说话,就听离忧‘哎呀’一声,说:“糊了糊了,鸡蛋都煎糊了。” 看着离忧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摸锅里的鸡蛋,林丘心里一紧,连忙说:“小心烫……” “嘶!”林丘提醒的有些晚,离忧还是被烫伤了手,他连忙关上煤气,看着被烫红的手,不禁一阵懊恼,他之所以会犯蠢,完全是因为之前林丘的话让他慌了神。 听到脚步声,离忧转身看向林丘,说:“站住!不要过来!” 林丘顿住脚步,眉头紧皱地说:“北亭,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 “南辰,你刚来不到一天,你伤了肩膀,我伤了手,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离忧伸出手,烫红的地方已经起了泡,火辣辣地疼。 林丘同样看到了林丘受伤的手指,五个指尖有三个起了泡。林丘的眼睛暗了暗,说:“我去拿医药箱。”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来吧。”离忧看着门口的林丘,示意他离开门口的位置。 林丘的眼睛愈发暗淡,转身离开。那黯然的模样,竟让离忧有那么一丢丢的心疼。 离忧出了厨房,径直走向杂物间,关上门小声对球球说:“球球,你说刚才季南辰是什么意思?” 球球抬头看向离忧,天真地问:“主人说的是哪句?” -- 第90页 “就是那句……”离忧看着面前的球球,它就是个剧本精灵,怎么能明白人类那么复杂的感情。 “没事哈,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离忧从置物架上拿出医药箱,一边从里面拿东西处理手上的伤,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这男主是脑袋被门挤了吧,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球球有些懵懂地问。 “人类感情的事,你懂吗?” 自从林丘这次来找他,离忧总觉得林丘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可奇怪在哪儿,他又说不清,如果不是刚才林丘说露了嘴,打死他也不会想到,林丘竟然对他生了这样的心思。 球球天真地说:“不就是荷尔蒙分泌过剩的人类□□繁衍的过程吗?” “……”离忧果断转移话题,说:“球球,你说同一个剧本世界,会不会有两个闯入者同时出现?” 球球肯定地说:“主人,剧本世界又包括很多平行世界,每个世界只有一个闯入者进入,不可能有另外一个。” “那出现这种结果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我人格魅力太大?这也不对啊,那吸引的也该是女性吧,怎么还招来了个带把的?还是说我之前表现的太过,以致于让他产生了误会?” 球球听得一脸懵,完全不明白离忧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离忧甩甩头,不打算再折磨自己的脑细胞,说:“为了自己的贞操,还是赶紧积攒演技值,赶紧离开的好。” 离忧将手上的伤处理好,又去了厨房,发现林丘正在厨房忙活。他没有靠近,而是站在门口张望,紧接着就闻到一股焦糊味。他忍不住出声说:“火太大了,把火关小点。” 林丘手忙脚乱地关了火,又去翻锅里的鸡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手上有水,滴在了锅里,油滋啦啦响了起来。 离忧顾不得其他,走上前将煤气关上,说:“你出去吧,我来做。” “你的手受伤了。”林丘低头看向离忧的手。 离忧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只是伤了手指,只要不碰水就没事,待会儿洗刷的活就归你了。” “好。”林丘没有纠缠,转身走向门口。 “南辰,刚才对不起啊,我语气有点不好,主要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我一时没控制好脾气。” 离忧想了想还是出声道了歉,林丘毕竟是男主,男主光环还是在的,如果和他作对的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等等……”离忧心里突然泛起了嘀咕,“难道男主喜欢上我,是剧本世界的力量搞的鬼?我肯定不会喜欢剧本中的人物,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那么男主就会因为爱而不得,从而恨上我,最后对付我,那么我们又会变成敌对的关系,这样不就变相的将剧情掰回去了吗?” 离忧把他叫住,却自己发起了呆,林丘有些疑惑,问:“北亭,你怎么了?” 离忧猛得回神,说:“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些事,你先出去吧,做好了我叫你。” 林丘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勇气问出口,点点头说:“好。”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离忧来到厨房门口看了看,待确定林丘上楼后,他讲球球捞了出来,说:“球球,我终于想明白了……” 离忧将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说:“球球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球球茫然地挠了挠头,憋了半天憋了一句,“主人说的话逻辑性很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球球很识时务地说:“意思就是很有道理。” “我就说嘛,这剧本世界的力量被辛无忧说的这么离谱,怎么可能让我逍遥自在了三个月,原来是早就无声无息地布好了局。”离忧焦躁地来回转了两圈,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球球老老实实地说:“我也不知道。” “要不就先稳住他,我尽快积攒演技值,等演技值一满,我们就赶紧离开这个世界。” 球球直白地问:“主人是打算答应男主的求爱吗?” “不是,我又不喜欢男人,怎么可能答应,况且他还是剧本世界的虚拟人物,我脑袋又没进水。” 球球不解地问:“那主人到底打算怎么做呢?” 离忧想了想,说:“就是不答应,也不拒绝,你懂吗?” 球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主人的意思是和男主保持暧昧的关系,等演技值积满,再把他抛弃……我知道了,主人是想做渣男。” 离忧闻言有些恼羞成怒,屈指一弹,将球球弹飞了出去,说:“你才是渣男,不,你是渣精灵。” 球球委屈巴巴地从地上爬起来,说:“主人,我还没有女朋友呢……” “女朋友?”离忧愣了愣,弯腰捞起球球,扒拉着看它的身子,就差那个放大镜了,奇怪地说:“你是公的?什么都没有啊。” “主人,你……你流氓!”球球夹着两条腿,整个身子变成了红色。 离忧看它这副模样,不禁一乐,说:“你放心,我可没有人兽恋的癖好。不过我确实没看到你那里有东西啊,难道是因为太小了?” 将离忧又想扒拉它,球球连忙手脚并用的挣扎着,说:“我是幼生体,身上的器官还没长成,主人别看了。”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看把你紧张的。”被球球一打岔,离忧心里的焦躁平息了下来,叹了口气说:“你说的没错,如果我那么做了,可就真成渣男了。玩弄感情一直都是我最厌恶的事,我可不想变成自己讨厌的人。” -- 第91页 逃过一劫的球球出声问:“那主人打算怎么做?” “实话实说,不接受就是不接受,如果他真的因为这个恨我,那就只能和他敌对了。我还不信了,以我的智商还能对付不了一个虚拟人物。” 球球讨好地点点头,说:“嗯嗯,这样一来,剧本世界也会慢慢回归原位,主人只要撑到演技值积满就行。” “成,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离忧回头看看一片狼藉的厨房,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就先从这里开始。” 离忧收拾好心情,重新做起了早饭,之前做了两次煎蛋,都以失败而告终,那就干脆直接做荷包蛋。离忧拿出西红柿用开水烫了烫,轻易地将皮扒了下来,切好后下油锅炒出番茄汁,然后倒水烧开,再磕两个鸡蛋,待鸡蛋成形,再下面条,最后放盐和耗油调味,两碗香喷喷的西红柿鸡蛋面就出锅了。 面虽然简单,配上自制的小咸菜,怎么吃怎么香。 第39章 虽然做了决定, 但离忧并不着急,他打算在林丘正式表白的时候,再直接拒绝, 毕竟之前那些都是自己的猜测, 如果万一猜错了,那他还不得尴尬地抠出一个太平洋。 不过也因为这种猜测, 让离忧做了马上回宁城的决定,直接买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票。离忧打电话和旅馆老板娘, 以及房主告别, 却没有退房的打算,反正合约是半年,半年后房主自然会把房子收回去。如果期间他和林丘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说不定这里还能成为他的临时避难所。 飞机上,离忧和林丘的座位距离很远, 差不多相隔五六个座位的样子,离忧买座位的时候专门挑的这两个位置, 就是唯恐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意外。 离忧正要带上眼罩睡觉,邻座的女孩突然兴奋地说:“你……你是庭前扫落叶?” 离忧怔了怔, 实在没想到自己卸掉了伪装,竟然还有人认得出来。他笑了笑, 说:“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女孩看着离忧眉头皱起,说:“没可能,我认人非常准, 你就是庭前扫落叶, 网上那个专拍灵异视频的up主, 我可是你的死忠粉,还给你刷过不少礼物呢。” 离忧见众人的注意被吸引过来,连忙否认道:“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确实是电影学院的没错,但从没拍过灵异视频。” “我真认错人了,不能吧,我还从没认错过人。”女孩看着离忧眉头越皱越紧,随后又舒展开来,说:“管他呢,相见就是有缘,更何况我们还坐邻座,那就是缘分匪浅。认识一下,我叫秦落雪,你叫什么?” 听着秦落雪的话,离忧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不是男生常用来搭讪的话吗,没想到还能听到女孩这么说。他伸出手和秦落雪握了握,说:“你好,我是季北亭。” “季北亭,这名字好听。”秦落雪点点头,再次问道:“对了,你真不是‘庭前扫落叶’吗?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你现实里这么帅。” “现实?难道你说的那个人还带着面具拍视频?”两个小时的飞机无聊得很,离忧索性跟秦落雪聊了起来。 “那倒不是。他带着假发和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很阴郁,跟你的外表正好相反,反差还是蛮大的,但单看五官,你跟他长得确实很像。” “既然他戴着假发,又戴了眼镜,那说不定他还化了妆,现在无论男女,妆前和妆后的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你怎么就确定我就是他?”对于这个,离忧是十分好奇。 如果认出他是季北亭,他倒是不意外,毕竟之前他开过直播。但拍恐怖视频的时候,他故意做了伪装,竟然被认出来,就觉得有些惊讶。 秦落雪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离忧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说:“我们初次见面,我又不是福尔摩斯,怎么会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我是学法医的,对人体构造熟的不能再熟,而且我天生对事物很敏感,只要看过一次,我就能记住,还能精准的捕捉他的特征。我敢肯定视频里的‘庭前扫落叶’并没有化妆,只是拿假发和眼镜作了伪装。”秦落雪的视线再次集中在离忧脸上,说:“我越看你,越觉得你就是他。” 听完秦落雪的自我介绍,再看看她炙热的眼神,离忧总觉得她在用眼睛对他进行解剖。离忧向后躲了躲,说:“你别这么看我,我感觉有点毛骨悚然。” “主人,这个秦落雪是季南辰的爱慕者,剧本中就是她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才定了季北亭的罪。”球球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口袋里爬了出来,在离忧的耳边小声说。 “秦落雪?”离忧在心里嘀咕道:“我说怎么名字有点耳熟,原来是她啊。” 秦落雪见离忧这种反应,以为他和别人一样,嫌弃她的职业,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说:“看来你真不是他。” 察觉到秦落雪的情绪变化,离忧有些不解,问:“怎么又改变想法了?” “他不会歧视法医这个职业。” 离忧听得一怔,随即说道:“不是,我也没有歧视法医啊,我只是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用眼睛给我的脸做解剖,所以我才觉得毛骨悚然。” 嵛奚 “这样啊。”秦落雪的脸上再次扬起笑意,说:“我就说嘛,我怎么可能认错人。” 离忧被秦落雪的脑回路弄得哭笑不得,说:“就因为我不歧视法医,所以你就认定我是那个人?你们法医的思维都这么……奇特么?” -- 第92页 “我对我的直觉非常自信!”秦落雪凑到离忧身边,小声说:“你就告诉我句实话,你到底是不是他?我保证,没有你的允许,绝对不告诉任何人你的真实身份。” 离忧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放低声音说:“秦法医,有些事心照不宣是最好。” 秦落雪的眼睛一亮,刚想兴奋地叫出声,就看到离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她连忙捂住嘴巴,说:“心照不宣,心照不宣,嘿嘿,嘿嘿。” 林丘坐在后面,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却能看到他们靠的很近,还能看到两人热聊的侧脸。林丘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酸酸涩涩地难受的不行。 “桃花一个接一个,挡都挡不住,坐个飞机也不消停。”明知道看了心里不舒服,可林丘就是忍不住想盯着。 系统就当自己没听见,反正他和林丘之间因为之前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他也是会记仇的。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让我来完成任务,可我连北亭的身都近不了,还怎么完成任务?” 系统忍不住出声说:“我们是让你感化反派,没让反派感化你。” 林丘神情一滞,说:“我这是用爱感化,‘爱’,你懂吗?” “不懂,我只是个没有感情智商还不行的系统。” 林丘一噎,胡搅蛮缠地说:“你是系统,你的任务就是帮助我,可你说吧,从我穿到这个世界,你都帮我什么了?” 这下换系统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你要感化的反派不是季北亭,我们找错了任务目标,我建议你还是将注意力放在郭明鑫身上比较好。” “可原剧情中季北亭就是最大的反派,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种,那就是有人篡改了剧情。”想了半晌,系统能想到的就只剩下这个原因了。 林丘愣了愣,追问道:“篡改剧情?你不是说一个剧本世界只有一个闯入者吗?谁能篡改剧情?” “不知道,可能是剧本世界出了漏洞,这里出现了破坏者,而这个破坏者很有可能就是季北亭。”系统越想,越觉得这个解释最合理,说:“不行,我得向上级汇报。” 林丘一听,连忙阻拦道:“你等会儿,这什么跟什么,闯入者是破坏剧本世界秩序的人,北亭破坏什么了?你怎么就认定北亭是闯入者?” 在进入剧本世界之前,系统就跟林丘说明剧本世界的特殊性,以及他们这些人的属性。林丘自然知道如果被判定成闯入者,剧本世界的执法者就会根据其对剧本世界的破坏程度,进行处罚。不管是被晦气缠身,还是被彻底抹除,林丘都不希望这样的事出现在离忧身上。 “他破坏了原剧情啊。他的出现导致原剧情偏离轨道,以致于我们无法完成任务。”系统顿了顿,接着说:“我劝你清醒点,如果我们无法完成任务,你将会被永远留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是他破坏了原剧情,说不定这也是他的剧本世界,他在完成他的剧本任务,而是我们走错了地方呢。如果照你的意思,那我就成了破坏者,就要被执法者制裁了?” “这……”不得不说林丘的话说到了点子上,以致于系统开始犹疑了起来。 “判定一件事要慎重再慎重,尤其是事关别人命运的事,我们没有任何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走向。” “可我们的任务进入了瓶颈,始终没有进展,总不能就这么拖着吧。”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你就是个系统,完不完成任务对你又没有什么妨碍,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 系统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直接将林丘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让我来完成任务,可我连北亭的身都近不了,还怎么完成任务?’,‘你是系统,你的任务就是帮助我,可你说吧,从我穿到这个世界,你都帮我什么了?’” 这次确实是他理亏,林丘讪讪地闭了嘴。 坐在前面的秦落雪兴冲冲地跟离忧说:“偶像,我跟你说,一开始看你视频的时候,我是被你阴郁的气质吸引,我总感觉视频里的你说不定就是个变态杀人犯,所以我就一次性将你所发的恐怖视频全看了一遍。”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那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变态杀人犯吗?” “早就不了。自从看了你的直播,我就对你的印象彻底改观。直播的时候,你的形象虽然没变,但气质完全不同。当然也与现在的不同。直播时候的你内向温柔,还容易害羞,特别招人喜欢。”说到这儿,秦落雪不由啧啧称赞道:“现在想想,我不得不说你的演技是真的好,演什么像什么,比现在那些爆火的流量明星强太多了。” “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再接再厉。” “偶像,你这说话也太官方了吧。” 秦落雪性格开朗,说话也直来直去,离忧非常喜欢她的个性,一路上与她聊得也很开心,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一个林丘。林丘看着前面的两人,那哀怨的眼神,让邻座的大哥看的一阵唏嘘,犹豫了好半晌,说:“兄弟,你暗恋前面那个女孩?” 林丘被问得一愣,正想回话,就见离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即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林丘以为离忧是来找他的,心里的郁闷刚有消散的念头,却见他朝自己笑了笑,径直走了过去。 -- 第93页 林丘转头看了看,发现离忧进了厕所,他连忙起身紧跟着追了上去。看着上锁的门,林丘有些懊恼,索性站在门口等着。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离忧从厕所出来,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林丘那张哀怨的脸。离忧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林丘瞅准机会,握住了厕所的门把手,刚想进去,突然飞机猛得一晃,林丘身子不稳,不由自主地朝着离忧栽了过去,一头扎进了离忧的怀里。 狭窄的厕所,离忧连躲都没地躲,胸口就来了这么一击,疼得他直抽气。林丘被撞倒鼻子,脑袋一阵空白,一时间缓不过神来,直接蹲在离忧的身前,还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服。两人以这样的姿势呆了差不多半分钟…… 等林丘缓过神来,连忙起身,抬头看向离忧,说:“北亭,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离忧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林丘,说:“擦擦你的鼻血吧。” 林丘一怔,伸手去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流了鼻血。 “你们……”站在厕所门外的乘客均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人。 联想之前两人的体位,再看看流鼻血的林丘,离忧尴尬地恨不能在原地抠出三室一厅来,推了推林丘,说:“我先出去,你洗洗吧。” 林丘也察觉到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捂着鼻子让开了门口的位置。离忧连忙走出厕所,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秦落雪。 秦落雪走上前,指了指厕所里的林丘,面色古怪地问:“你们认识?” “嗯,他是我弟,买机票的时候没买到临近的座位,刚才有事找我,飞机却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才造成了刚才尴尬的局面。” 离忧这话,既是说给秦落雪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乘客听的。 “原来是这样啊。”秦落雪松了口气,笑着小声说:“还好你没要求调换座位,否则我怎么能认出你。” 离忧看看秦落雪,说:“你这是?” 秦落雪像是回过了神,说:“哎呀,一打岔我居然忘了上厕所。你们要是有事要说的话,我可以暂时跟他调换一下座位。” “不用,就在这儿说就成,反正没多久就该到宁城了。”离忧果断拒绝,他现在是深刻地体会到了剧本世界的力量,他们在一起,现在已经不止林丘受伤了,他也会跟着受罪。 “那我就先去厕所了,你们慢慢聊。”秦落雪说完拉开厕所的门走了进去。 林丘整理完自己,从厕所出来,离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直截了当地说:“南辰,怎么了,你找我有事?” 看着离忧下意识地动作,林丘心里不是滋味,说:“北亭,刚才对不起,是我没控制住,不该靠你那么近。” “你……到底想说什么?”离忧突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北亭,你……” 突然出现的空姐打断了林丘的话,她礼貌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先生,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请两位回到自己的座位,系好安全带。” “好,我们马上就回去。”离忧不禁松了口气,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说:“南辰,有话等我们回家再说吧。” 林丘无奈地点点头,说:“嗯,那就回家再说吧。” 十分钟后,飞机顺利降落,离忧和林丘也下了飞机。简单地做了介绍后,三人结伴朝着机场外走去。介于有秦落雪在,离忧有意让她走在他和林丘中间,这样他们之间就拉开了距离,也不至于过分尴尬。 “你们是亲兄弟吗?怎么看起来不像?”秦落雪的职业病又犯了。 在林丘开口之前,离忧率先答道:“不是,不过我们的感情很好。” “哦。”秦落雪点点头,自觉地将两人看成了再组家庭的兄弟关系,说:“北亭,我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呢,我们加个vx吧。” 离忧看了一眼林丘,拿出手机加了秦落雪的vx。 林丘想拦,却没有借口,也掏出手机,说:“我们也加一下吧。” 不能拦着,至少能监视一下,女生不都喜欢晒朋友圈么。 秦落雪也没多想,加了林丘的vx,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出了机场。 “北亭,南辰,这边。” 离忧顺着声音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杨明军和薛敏,拖着行礼就走了过去,笑着说:“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来了,妈呢?” 杨明军解释道:“临时有个会,她脱不开身,所以我们就来了。” “外公外婆,你们是怎么来的?” “有司机,送我们来的。” “外公外婆,还是你们最疼我们,这么大老远的来接。”离忧撒娇似的挽住了薛敏的手臂。 薛敏被取悦,他们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是想能为子女做点什么,可很多子女都觉得他们老了,很多事宁愿麻烦别人,也不麻烦他们,这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老了,不中用了。不得不说,离忧真的很会讨老人欢心。 “你啊你,别以为说点好听的,我就忘了你离家出走的事。” “哎呀,我这小心思又被外婆发现了,您就看在我给您带了蕙兰花株的份上,饶了我吧。” “蕙兰?在哪儿呢?”薛敏的眼睛亮了亮,她最爱的就是兰花,院子里兰花的品种就有十种之多。 离忧拍了拍行李箱,说:“在这儿呢,咱们回家再开箱。” -- 第94页 杨明军碰了碰离忧的胳膊,朝着一起走过来的林丘和秦落雪努了努嘴,小声问:“北亭,这女孩是谁?南辰的新女朋友吗?” “不是,我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普通朋友而已。” “飞机上认识的?这女孩是做什么的,多大年纪,有没有男朋友?” 杨明军的接连发问,让离忧哭笑不得,说:“您问这么详细是想查户口吗?”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这女孩长得挺漂亮,如果性格也好,你们倒是可以谈谈恋爱。” “外公,我今年刚大学毕业,您现在就催是不是早了点?”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和你外婆结婚了,你却到现在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薛敏白了杨明军一眼,没好气地说:“去去去,一边去,整天跟着瞎操心。北亭现在正是年轻的时候,就该将重心放在事业上,遇到合适的就谈,遇不到适合的就不谈。” 离忧见状笑着说:“要不说咱们家还得外婆主外呢,这思想绝对前卫。” 说话间,林丘和秦落雪走了过来。两人之所以落后于离忧,是林丘拖住了秦落雪,目的就是尽量多的了解她,这样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林丘连忙打招呼道:“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来了,杨阿姨呢?” “她临时有个会,来不了,我们就过来了。”薛敏看向秦落雪,笑着说:“这姑娘是?” 秦落雪礼貌地打招呼,“奶奶,我叫秦落雪,您直接叫我小雪就成。” “秦落雪,这名字好,有意境,人也长得漂亮。” “奶奶,看您现在这气质,要说漂亮,您年轻的时候那才叫漂亮,我可比不上您。” “看这小嘴甜的,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客套了几句,他们就和秦落雪分道扬镳了。 为了避免意外发生,离忧找了个理由,并没有和林丘一起回去,而是打车去了杨海清的公司。 看着面前高高的大厦,离忧不禁感叹:“球球,我现在终于有了做富二代的自觉。” 球球好奇地问:“主人,您现实中的家庭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我家也是开公司的,是货运公司,公司的规模在老家也算过得去。”说到这儿,离忧苦涩地笑了笑,说:“当初大学志愿我报的电影学院,家里都不同意,总说做演员是不务正业,还说如果我坚持选这个职业,就和我断绝关系。我一赌气就真的和家里断了联系,想着混出个人样来再回家,只可惜大学毕业五六年,我还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我没脸回去,家里现在变成什么样,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不如这里吧。” “那主人家里就一直没找过主人吗?” “上大学的时候找过两次,一见面就说让我换专业,按照他们安排的路走。结果可想而知,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那后来呢?” “后来的五六年,我一直在各地漂着,或许是他们对我死了心,也或许是找不到我,一直都没见他们找我。”离忧叹了口气,说:“不找也好,那个家早就没了我的位置,省得所有人都别扭。” “那主人还想做演员吗?” “想啊。”离忧几乎脱口而出,说:“只是现实终归还是打败了梦想,娱乐圈也不是你有演技就能火的。” “我觉得主人心底对做演员的执着并没有减少,否则也不会接到这样的任务。” “算了,不说这个,还是先完成任务,离开剧本世界再说吧。” 离忧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向大厦的门口。 门口的保安拦住了离忧,说:“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有预约?” “没有。不过你等等,我打个电话。” 离忧说着就给杨海清拨了过去,可接连打了好几个,也没人接听。 “高小涵,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第40章 “高小涵,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离忧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搭理季小西, 可人家不这么想。 “季小西, 你好歹是个女生,大庭广众之下稍微注意点形象, 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害臊呢。”没有旁人在, 离忧也不想再伪装。 季小西一愣, 随即回过神来,说:“高小涵,你真阴险, 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之前你都是装的!” “装?我努力想要融入你们, 可你们却不把我当回事,我凭什么还和以前一样委曲自己?你又不是太阳, 我非得围着你转?真的是笑话!” 季小西看着离忧,眼底满是怨恨, 说:“高小涵,你个变态, 就知道装可怜博同情,挑拨我们一家人的关系,我们家现在彻底散了,你满意了?” 离忧冷笑地说:“家?对于你来说,季家是家, 可对于妈来说, 季家是牢笼。她为了你们忍了二十几年, 痛苦了二十几年,现在她想重新开始,你们却想着用所谓的‘家’的名义困住她。季小西,你是看不惯我抢走了妈,还是看不惯我也有了公司的继承权?”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离忧脸上,正好被下楼来接他的杨海清看到。 在季小西扬起手的瞬间,离忧看到了杨海清,生生忍下了还手的冲动,让季小西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辨,甚至季小西刚做的美甲都打断了,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刮痕。 -- 第95页 离忧抬眼看向季小西,眼神暗淡,眼底盛满伤心,嘴里却说:“季小西,你愤怒恰恰是因为你心虚,所以你在乎的是钱,和能不能带给你优渥的生活,你根本就不爱妈。别假惺惺的拿妈当幌子,要说‘装’没人比得过你。” 季小西被离忧戳穿心思,心里更加恼怒,说:“那又怎么样?我是她唯一的女儿,不管是公司还是钱,都有我一份,而你就是个半道来的神经病,怎么比得过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你离开宁城这段时间,我和妈之间的关系更亲近了,她不仅给我买了喜欢的包包,还每个月给我一万块零花钱。她给过你什么?她对你只有愧疚,没有爱,等这份愧疚淡了,你也该滚蛋了。” 离忧看向季小西身后的杨海清,眼神暗淡的几乎看不到光,似乎是不相信季小西的话,却又对自己没有自信。 季小西见离忧的神色不对,连忙转过身去,这才发现杨海清就站在身后。她心虚地假笑,说:“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季小西想要上前,却被杨海清躲了过去。 杨海清径直来到离忧的身边,心疼地看着他脸上的伤痕,说:“你傻吗?为什么不躲开?” 离忧垂下头,手指揪着衣角,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说:“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季小西似乎是缓过了神,焦急地说:“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是他在装可怜,他就是想让你心疼,你千万别上当……” “够了!”杨海清失望地看着季小西,说:“我太失败了,教育出来的孩子竟然会是这副丑陋的模样。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来公司找我,我会按月给你生活费,直到你十八岁成年。” 季小西指着离忧,委屈地说:“妈,您为什么相信他,不相信我?他从始至终都在演戏,他回来就是为了承运的继承权,您别被他骗了!” “谁对我是真心,谁对我是假意,我能分得清。” “妈,只有我和罗阳哥才是真心对你好,他接近你就是不怀好意。” “自从我离开季家,你们只来看我过一回,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要钱,就是为了劝我不要离婚。如果你们不知道事实真相,那么劝我还有情可原,可明明什么都知道,还在劝我不要离婚,这是为我好吗?” “妈,我和哥不想做单亲家庭的孩子,有错吗?况且公司这些年一直都是爸在撑着,如果你跟他离了婚,公司该怎么办?没了公司,你的生活就没了保障,我们这不是为你好吗?”季小西依旧在狡辩。 “公司没了季昭林只会更好。”季小西口口声声为她好,话里话外却揪着公司不放,杨海清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将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越是清楚,对她就越失昱铣望,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杨海清不想再理会季小西,拉着离忧朝着大楼走去。 季小西连忙上前,拦住两人的去路,说:“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唯一的女儿,难道你为了他,连我都不要了?” “如果你总是这样自私自利,满脑子想得都是自己,这样的女儿不要也罢。” “我自私自利?”季小西愤怒地看着杨海清,说:“那你呢?你还不是为了自己才离的婚,你有想过我和哥吗?你但凡有一点点在乎我们,就不会在法庭上拿出那些证据。你是离了婚,还做了公司的掌权人,而我们呢?现在无论我们在哪里,总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学校里也是,我现在都不想去上学,这都是因为你!” “啪”,离忧扬手就给了季小西一巴掌,他将眼眶通红的杨海清拉到身后,说:“季小西,你打我骂我,我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可以忍。但你对妈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我忍不了。妈为了你和季罗阳能有个完整的家,在季家委曲求全二十多年,辛辛苦苦养育你们长大,如今却换来你一句自私自利,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高小涵,你……” “你闭嘴!”离忧打断季小西的话,冷漠地看着他,接着说:“现在你们长大了,妈想离婚,重新开始生活,季昭林想方设法的阻拦,甚至不惜对外污蔑妈,散播那些不堪的谣言,让妈成为众矢之的,那时候的你们在做什么?” “那些不是……” “那时候妈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和季罗阳又做了什么?有没有打过电话安慰过,有没有对外为妈说过一句辩驳的话?” “我……” 离忧丝毫不给季小西说话的机会,说:“季昭林败坏妈的声誉不成,又将主意打到公司的头上,想要转移公司资产,这样品性的人,你们竟然还想阻止妈离婚,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季小西扯着嗓子喊道:“现在她逍遥快活了,那我们呢?” “你们怎么了?是季昭林出轨,是他干出的那些丑事,你们不去怪他,反而揪着妈不放,你们怎么想的,有脑子吗?” “现在离婚的多了去了,难道他们的孩子都不出门了,都不生活了?怎么就你们这么与众不同?” “你们被人指指点点,是因为你们自己,不要把错归咎到妈的身上。她抚养了你们十几二十年,她不欠你们的,你和季家人一样,个顶个的白眼狼。” 离忧说完拉着杨海清就走,堵在心里这么久,一次性输出完,真的是爽快。 -- 第96页 走进电梯,离忧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地看向杨海清,说:“妈,对不起,我刚才没忍住,打了小西。” 杨海清眼眶通红,上前抱住了离忧,这些天来她虽然表现的很强悍,其实她只是逼自己强悍给别人看,她的内心还是和以前一样脆弱又柔软,她也期待在她被质疑的时候,有人能站出来为她说话,有人能挡在她身前,可这个人不是她从小抚养长大的儿女,而是被她弄丢了的儿子,她的心里既难过又愧疚。 “好孩子,不用说对不起,妈很庆幸能找回你,真的很庆幸!” 离忧伸出手回抱着杨海清,轻声说:“妈,您辛苦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杨海清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这些年的付出不就是为了这句话吗,为什么他们却不懂? “叮”,电梯门打开,杨海清这才松开了离忧,擦了擦眼角的泪,说:“走吧,我们进去,待会儿我让他们给你办个卡,以后你要来的话,直接刷卡进来就行。” “还得刷卡啊,我就不能刷脸进吗?我觉得我长得挺帅啊。” 杨海清被逗笑,说:“帅帅帅,没人比得过你。” “我就说嘛,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名人,再刷卡多丢面儿啊,您说是吧。”离忧上前挽住了杨海清的手臂,装模作样地说着。 杨海清自然明白他是在逗自己开心,配合地说:“是,我们家北亭现在也是坐拥几百万粉丝的名人了,这脸面不能丢,赶明我给他们一人发一张照片,怎么着也得让他们记住你。” “哈哈,发照片,亏您想的出来。” 两母子说说笑笑,进了办公室,门口的秘书连忙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送了进去。 “北亭,你不是刚下飞机吗?怎么没回老宅,来公司了?” 一提这事,离忧就心塞,想想飞机上的一幕,他现在都觉得尴尬,随即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妈,我现在是真不敢靠近南辰了,唯恐他再发生什么意外,况且车上还有外公外婆,我就更怕了。” 杨海清也跟着皱紧了眉,说:“之前我还觉得是巧合,现在……那你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躲着南辰吧。” 离忧叹了口气,说:“不能躲着,那就尽量保持距离吧。” “这种情况太诡异了,如果不是发生在你们两个身上,光听别人说我是不信。要不,改天我们找个会算命看相的人,给你们好好相看相看,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这就不用了吧,现在哪有这样的人,基本都是骗钱的。”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离忧心知肚明,找谁都没用,他们家是有钱,但也不能便宜那些骗子。 “倒也是。”杨海清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到好办法,说:“那就先保持距离吧,反正你们都有各自的事要忙,也没多少时间在一起。” 离忧叹了口气,说:“也就只能这样了。” 离忧在公司一直呆到杨海清下班,之后他们一起回了老宅,期间林丘一直在给他发消息,离忧有些敷衍地回了几条,虽然还不能确定林丘的心思,但离忧还是决定和他保持距离,他可不想做球球口中的渣男。 车刚开进老宅门前,离忧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林丘,他微微皱眉,心里越发肯定林丘对他确实有了别的心思。 林丘见车停稳,下意识地上前,却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等待他们下车。这小小的动作,让离忧平静的心湖漾起涟漪,竟对林丘有了一丝心疼,不过很快便被他摒弃。他只是个过客,在这个世界不会呆多久,可以与这里的人建立亲情、友情,唯独不能有爱情,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林丘笑着打招呼,说:“杨阿姨,北亭,你们回来了。” 杨海清随口问道:“南辰,你怎么在外面等?” “我也没什么事,就索性在外面晒晒太阳,等你们回来。” “这样啊,那赶紧进去吧,这天都黑了,别着凉了。” 林丘的眼睛始终看着离忧,离忧想忽视都难,说:“是啊,现在的天气见凉了,是感冒的高发季,还是注意一点好。” “我穿的多,没事,我们进去吧,外公外婆都等着呢。” 三人相继进了门,林丘想要走进离忧又不敢,只能隔着杨海清说:“北亭,你的行李我已经整理好了,还放在原来的位置。” “好。” 离忧看着林丘,总感觉有些别扭,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杨明军见三人进门,笑着说:“回来了。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今天你外婆可是做了你们爱吃的红烧鲤鱼,香得很。” “是吗?太好了,我可是好久没吃到外婆做的红烧鲤鱼了,今天可得多吃点。” “没吃到怪谁?还不是因为你,都这么大了,还学人家离家出走。”薛敏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做好的鱼。 离忧连忙上前接了过来,赔笑着说:“外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我一回吧。” “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次,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女王大人都发话了,我还怎么敢。”离忧连忙岔开话题,说:“外婆,还需要做什么,我来吧,您歇着。” “案板上有切好的西蓝花,你清炒一下。” “交给我,您就请好吧。” -- 第97页 离忧上前解开薛敏的围裙,穿在自己身上,转身走向厨房。 杨海清见林丘也要进厨房,连忙出声说:“南辰,你来一下,我有点事和你说。” 林丘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杨海清,说:“杨阿姨,您找我什么事?” “公司最近有个投资项目,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你帮我参谋参谋。”这倒是确有其事,杨海清原本是想和薛敏或者杨明军商量的,索性也争取一下林丘的意见好了。 厨房的离忧探出头来,看看众人,见他们集体在客厅坐下,不由松了口气,小声对球球说:“你说我该怎么办?搞得我现在都没办法正常和他相处了。” “主人,你为什么不摊开跟他说明白呢?这样的话,你们两个都解脱了,不好吗?” “那你让我怎么说?难不成就走上去问‘季南辰,你是不是喜欢我’,如果他真有这份心思还好说,但他要没有这个意思,那我还不得尴尬死。” 球球不解地歪了歪脑袋,说:“可主人现在不也很尴尬吗?” 离忧怔了怔,随即笑着说:“你说的没错,做事就要干脆利落,婆婆妈妈不是我的风格,干脆今晚就跟他摊牌好了,反正尴尬也只是那一会儿,总好过现在别别扭扭。” 离忧打定主意,整个人轻松了下来,开始清炒西蓝花。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饭,离忧又泡了茶,他们围坐在客厅,一边喝茶一边商讨公司的投资项目。 离忧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时不时地看向林丘,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才不显得那么尴尬。 一直在留意离忧的林丘,自然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心里有些忐忑,怀疑离忧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不禁猜测离忧的态度。 “老了,精神不济了,你们聊吧,我们回房休息了。” 杨明军和薛敏一起回了后院,杨海清也在接电话,离忧看向林丘,深吸一口气,说:“南辰,你……” 离忧终于准备开口,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离忧见他直直的看着自己,就好像没听到手机响一样,不禁出声提醒道:“南辰,你的手机响了。” 在离忧开口的那一刻,林丘的心提了起来,紧张到眼睛里只看得到离忧,连手机响了都没听见。听到离忧的提醒,林丘这才回神,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名字不禁微微皱眉,随即挂断了电话。 离忧随口问道:“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没谁,陌生号码。北亭,你刚才想说什么?”林丘的话刚说完,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直接打了他的脸。 离忧见状笑了笑,说:“你接吧。我先去洗漱,有事待会儿再说。” 林丘讪讪地应声,拿着手机走出客厅,接通了电话。 离忧回到自己房间,透过窗子往外看了看,说:“刚才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季罗阳给他打的电话吧。” 球球点点头,说:“没错,我也看到了。” “那你说季罗阳这时候给他打电话,目的是什么?” “主人,您如果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同灵力帮你。” 离忧犹豫了一瞬,摇摇头说:“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癖好。” “主人,一直以来季罗阳对你的敌意都非常大,万一他给男主打电话是为了对付你呢?” “如果他能说服季南辰对付我,那就说明我之前的猜测纯属臆想,那我也就不用问了。” “那主人一会儿还要问吗?” 离忧看看林丘,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说:“要不在等等?” “听主人的。” 离忧好笑地拎起球球,戳了戳它的小脑袋,说:“什么都听我的,你就不能有点主见吗?”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我是主人的剧本精灵,当然要听主人的,而且我才刚出生,还不懂人类的感情……” 离忧一看到它这副模样,就忍不住想欺负它,使劲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说:“球球,之前听辛无忧说,你们剧本精灵很少出现拥有实体的,那它们都是以什么形态出现?” “怎么说呢?”球球想了一会儿,说:“普通的剧本精灵就相当于你们人类发明的人工智能,他们没有形态,寄生在宿主体内,指引宿主完成任务。” 离忧点点头,说:“行啊球球,你这解释简单明了,比辛无忧可强多了,你还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嘿嘿,主人,只要有足够的灵力,我就能持续进化,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就能更好的为主人服务了。” “你这灵力是吞食演技值转化而成的,对吧。” 球球忙不迭地点了点小脑袋,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离忧。 离忧挑挑眉,小气吧啦地说:“我的演技值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给了你,我就得在剧本世界多呆很长一段时间,感觉不划算。” 球球一听,小脑袋立马耷拉了下来,具体形象的描写了‘你不爱我’四个大字,看得离忧心里一乐。 离忧试探地问:“球球,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球球耷拉的脑袋瞬间抬了起来,反射性地说:“主人,我没有偷吃演技值,我发誓!”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说:“我完成剧本世界任务,你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球球小脑袋低了下去,两只小爪子紧张地搓了搓,说:“有。” -- 第98页 离忧一看它这小模样,顿时有了兴趣,说:“什么奖励,说来听听。” “主人每完成一个剧本世界,我就有五十个演技值的奖励。” “什么?”离忧忍不住拔高音量,随即又压低声音说:“这么说我拼死拼活完成任务,有一半的演技值是为你赚的?” 球球被吓得缩了缩脑袋,小爪子捂住了眼睛,怯怯地说:“主人,这是规定,硬性的,跟我没关系。” “规定还硬性的?”离忧没好气地说:“你都有这么丰厚的奖励了,之前居然还偷吃,现在还装可怜让我喂你演技值,你这小脑袋瓜精得很啊!” 球球连忙求饶道:“主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离忧看着球球,凉凉地说:“说,还有什么瞒着我,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现在立马给辛无忧打电话,要求退货!” 球球瞬间抬起头,忙不迭地说:“没了,主人,我发誓,绝对没了!” 离忧看着它,球球努力睁大眼睛与离忧对视,想用这种方式证明它没说谎。 “行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如果以后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我绝对说话算话。” 一人一剧本精灵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离忧怔了怔,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发现院子里已经没了林丘。 “北亭,你休息了吗?” “还没,等一下,我这就开门。”离忧拎起球球,纠结地问:“你说我到底是问,还是不问?” “主人,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快刀斩乱麻’吗?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离忧想了想,说:“行,这次听你的。” 第41章 离忧再三犹豫后, 终于打定主意,打开房门看向林丘,可不待他说话, 林丘率先开了口。 “北亭, 我有事出去一下,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行吗?” 离忧怔了怔,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说:“已经十点多了, 你还要出去吗?” “有点急事,需要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林丘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他现在算是发现了,每每他们之间要说些悄悄话的时候, 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事发生,可还没办法无视, 这就很让人无奈了。 离忧点点头,说:“那你快去快回, 有事就打电话。” “好,那我先走了。” 看着林丘离开的背影, 离忧有些好奇,说:“球球,你说季南辰说的急事是不是和季罗阳有关?” 球球爬到离忧的肩上,学着离忧看向林丘,点了点小脑袋, 说:“应该是。” 离忧猜测道:“他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十有八九跟我有关。” 球球再次点点头, 道:“嗯,主人说的有道理。” “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非要大半夜的找人,我猜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球球再再次点点头,说:“嗯嗯,主人说的没错。”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将它拎了起来,说:“那你说他们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许说不知道。” 球球大眼睛咕噜噜转了转,说:“要想知道也不难,得消耗演技值,不过现在攒演技值那么难,咱们不能浪费,更何况主人是正人君子,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所以……嘿嘿,要不咱们还是洗洗睡吧。” 离忧目光凉凉地看着球球,说:“行啊,球球,都学会拿我的话堵我了,有长进啊!”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主人,是你说不许说‘不知道’,我才……” 离忧二话不说拎着球球来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针线盒。 球球见状连忙抱住离忧的手指,死活不撒手,讨饶道:“主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确定?” 球球忙不迭地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离忧见它这副模样,不禁轻笑出声,说:“我只是拿针线缝一缝衬衫上脱落的扣子,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球球半信半疑地抬头看向离忧,见他不像说谎,小爪子一松,整个身子‘啪叽’掉在了桌子上,委屈地控诉道:“主人,你是故意的!” 离忧没好气地说:“那也是因为你心虚。” 球球转过身,小屁屁对着离忧,一副‘我生气了’的模样。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坐到桌前,拿出剪刀,将衬衫上快要掉下来的扣子剪了下来,又穿针引线,重新缝好。 球球见离忧半晌不搭理它,转头偷偷瞄了离忧一眼,见他看过来,又连忙转过去,蠢萌蠢萌的,过分可爱。离忧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它的身子,笑着说:“还真生气了啊。” “哼!”球球小脑袋一歪,两只小爪子学着人类抱在胸口。 “哟,脾气还不小。”离忧又戳了戳它的身子,说:“你说吧,要怎么着才能消气。” “嗯……” 还不待球球说话,离忧补充道:“如果想要演技值就免开尊口。” 球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主人,你放心,我不要演技值。” “那你想要什么?” 球球站起身,走到手机旁,熟练的打开锁屏,找到离忧曾经刷过的视频,指着上面的宠物狗,说:“我想要和它一样的衣服。” 离忧看看视频,哭笑不得地说:“原来你这是早有预谋啊。球球,这小脑袋瓜不止聪明了,还学会了用计,可以可以。” -- 第99页 愚郄球球‘嘿嘿’笑了两声,说:“都是主人教得好。” “你不是可以随意变化吗?不能自己变出一身衣服来?” “可以是可以,但需要用灵力维持,时间久了受不住。” “可你这体积有点小,恐怕没有合适你的尺寸。” “真的没有吗?”球球可怜巴巴地看着离忧。 离忧见状无奈地说:“行行行,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如果实在没有,就不能怪我了。” “耶,谢谢主人!”球球兴奋地在桌子上跳了起来,一用力跳到离忧脸上,‘啪叽’亲了他一口。 离忧怔了怔,拎起球球仔细看着,说:“球球,你长出嘴巴了?” “有吗?”球球伸出小爪子摸了摸,果然摸到了嘴巴,连忙说:“主人快放我下来,我要去看看。” 离忧松了手,球球跳到桌子上,跑到镜子前照了照,果然看到了小小地嘴巴,‘嘿嘿’傻笑了起来,说:“哈哈,我长嘴巴了,哈哈,主人,我真的长嘴巴了!” 球球张嘴吐出一个泡泡,是彩色的,就像它现在的心情。 见它兴奋,离忧心里也高兴,起身走向门外,时间不早了,他该洗洗睡了。 平城的一家酒吧外,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门口,林丘从车上下来,将车锁好,径直走了进去。 酒吧内放着轻音乐,灯光有些昏暗,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一处小声的交谈着。 林丘停住脚步,四下张望,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季罗阳。待他走进,发现乔兰竟然也在,只是她坐在了季罗阳对面的位置,被高大的卡座挡住,所以他才没有留意。 “南辰,你来了。”乔兰连忙打招呼。 林丘眉头紧皱,并没有理会乔兰,而是看向季罗阳,说:“她怎么也在?” 见乔兰脸上浮现伤心的神色,季罗阳有些不满地说:“南辰,你和乔兰之间好歹也恋爱了三年,现在连和她坐下来说说话,也不愿意了吗?” 在林丘的观念里,分了手的男女朋友本身就不该再有往来,不过今天来都来了,不妨坐下来听听他们想说什么。 林丘坐在了季罗阳的身边,服务员见他落座,主动走了过来,说:“先生,请问您喝点什么?” “给他一杯美式,不加糖。”乔兰率先开口。 林丘微微皱眉,说:“给我一杯牛奶就行。” 服务员看看两人,见没再更改的意思,说:“好的,请稍等。” 见服务员离开,季罗阳出声说道:“南辰,你非得让乔兰难堪才满意吗?” 乔兰眼底满是委屈,却笑着说:“没关系,是我不对,这么晚了还点咖啡,喝牛奶对身体好。” “罗阳,我和乔兰已经分手了,本就该保持距离,况且这是我们俩的事,好像跟你没关系。” 林丘不是季南辰,对季罗阳没有感情,再加上季罗阳几次三番的对付离忧,更是让林丘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之所以会来见他,也不过是因为他说事关离忧。 季罗阳对林丘愈加不满,说:“南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哥,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 “就算你是我哥,也无权干涉我的感情问题。如果今天你约我出来,是为了这个,那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见林丘起身,乔兰瞬间红了眼眶,难过地说:“南辰,你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情了吗?” “我想我在提出分手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季罗阳站起身揪住了林丘的衣领,说:“季南辰,你怎么能这么对乔兰!” 林丘看看乔兰,又看看季罗阳,好似明白了什么,说:“季罗阳,你以什么身份过来质问我?乔兰的爱慕者?” “季南辰,你个混蛋!” 季罗阳的心思被拆穿,恼羞成怒地抬手就想给林丘一拳,却被林丘抓住了手腕。 林丘的脸色沉了下来,说:“季罗阳,如果你喜欢乔兰,大可以去追,没必要非凹什么暖男人设,我不想陪你演戏。还有你,乔兰,如果对他没意思,就说清楚讲明白,和他保持距离,别一边享受着备胎的关怀,又凹什么痴情人设。” 乔兰焦急地解释道:“南辰,你误会了,我和罗阳哥是清白的,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林丘甩开季罗阳的手,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和谁有什么关系,跟我无关。不好意思,很晚了,我就先失陪了。” “季南辰,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冷漠?”季罗阳看着季南辰,眼底是不敢置信。 “我冷漠?”林丘转头看向两人,说:“说起冷漠比得上你吗?你跟季北亭是没有感情,那杨阿姨呢?她可是你亲妈,养了你二十几年,她被季家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她被网暴的时候,你又在哪儿?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冷漠。” “妈被季北亭洗了脑,原本好好的生活,搞成现在的模样……” “洗脑?好好的生活?”林丘冷笑了一声,说:“季罗阳,你这么说话良心过得去吗?你可以说以前不了解季昭林的所作所为,可杨阿姨后来清清楚楚地解释了离婚的原因,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对自己亲妈都是这种态度,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凹什么暖男人设,你不觉得可笑吗?” 季罗阳被说得脸色涨红,说:“季南辰,你也被季北亭洗脑了,你知不知道他回来就是为了对付你的!” -- 第100页 林丘眉头微皱,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看到的都是他的伪装,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报复,就因为他过去二十几年的悲惨生活,已经让他的心理扭曲,他看不惯我们过得比他好,所以他要毁掉我们所有人的生活。” 林丘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最听不得别人说离忧坏话,说:“我看是你心里扭曲吧,他毁掉谁的生活了?” “他毁了季家啊,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季罗阳突然住了嘴。 如果是旁人肯定不会在意,但林丘不同,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这样的字眼最为敏感。他连忙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原本不应该这样?” 季罗阳看着林丘脸色变了又变,挣扎了许久,才出声说:“你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林丘径直坐了下来,服务员也在这时送上了牛奶,笑着说:“先生,这是您的牛奶,请慢用。” 林丘道了谢,看着服务员离开,随后看向季罗阳,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季罗阳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接下来说的事,对于你来说可能有些玄幻,却是事实,你听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听他这么一说,林丘心里有了数,佯装疑惑地看着季罗阳,等待他的解释,心里却说:“系统,把他接下来的话录下来。” 系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是林丘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其实我不是真正的季罗阳,也可以说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完成任务,然后返回我原来的世界。” 林丘眉头皱紧,说:“季罗阳,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乔兰跟着帮腔道:“南辰,罗阳哥说的都是真的,他了解我们所有人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他真的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林丘的眉头越皱越紧,看向乔兰,说:“你也跟着他疯?就为了污蔑北亭,说出这么可笑的事,你们觉得我很蠢?” “我说的都是真的!”季罗阳也跟着皱紧眉头,说:“我知道我说这些你肯定不信,但这就是事实。季北亭他就是你们这个世界最大的反派,我知道他的所有事,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从开始到结局,你都知道?” “是!在原本的剧情里,你和乔兰会结婚生子,幸福的过一辈子,而季北亭因为报复你不成,被送进了监狱,季家还是原来的季家,承运成功上市,所有人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原本的剧情?”林丘抓住季罗阳话里的重点。 “你们这个世界的构造是源于一本小说,名字就叫《南辰》,你是男主,乔兰是女主,季北亭是剧本中的最大反派,他回归季家一直在找机会报复你们,甚至差点杀了你,好在乔兰及时救了你,最后你们是大圆满结局。”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季罗阳索性全部说了出来。 见林丘看了过来,乔兰连忙点点头,说:“南辰,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结局。” “别人的结局我不好说,但我的结局肯定不对,我已经不爱乔兰了,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感情的事旁人是干涉不了的,况且北亭也从未干涉过我的感情。”林丘面无表情地说:“你们想给我洗脑,也要写个好一点的剧本。” 季罗阳愣了愣,没想到林丘会从这方面反驳他,剧本中季南辰对乔兰痴心一片,无论婚前还是婚后,都对她非常好,跟现在林丘对乔兰的态度相差太多,这也是季罗阳没搞明白的事。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现在也没搞清楚,为什么现在发生的事和剧本不同。” 林丘接着套话,说:“你说你是来完成任务的,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的任务是……”季罗阳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乔兰,说:“我的任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联手对付季北亭,再不遏制他,以后对付起来更加困难。” “你不是说我们的结局都已经书写好了吗?只要按照原剧情走,我们就可以完胜反派,为什么还要联手对付季北亭?” 季罗阳被问的有些语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实偏离剧情这么多。如果不是实在掌握不住,他根本不会找林丘。 “就因为剧情发生重大变化,我掌握不住,所以才不得不找到你们,稳定剧本世界。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个剧本世界就会崩塌,你们也就不复存在了。” “崩塌?你的意思是世界末日?”林丘看着季罗阳,就像看着个神经病一样,说:“够了,我没时间陪你们疯。” 乔兰见林丘要走,焦急地说:“南辰,罗阳哥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没有骗你,季北亭自己在直播里也说了,他有心理病,虐待小动物就是证明。他自爆就是为了避免被人查出来,这样他就能以赎罪的态度面对大众,博取大众的同情,聪明的化解了这次危机。我们本来是打算将这件事曝光,没想到他竟然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们原本打算?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次的事……” 季罗阳打断了乔兰的书,说:“乔兰的意思是我们本来打算曝光季北亭虐待小动物的事,只可惜因为搜集证据晚了一步,季北亭竟然先一步自爆了这件事,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林丘审视着两人,乔兰在季罗阳说话的时候,眼底明显是不解,一看就是两人想说的并不相同,他们一定有事瞒着他。 -- 第101页 林丘站起身,说:“既然你们有不方便说的,那就是对我不信任,那我还是识趣点,现在就离开吧。” “不是,南辰,你等等,我们怎么可能不信任你。”乔兰看向季罗阳,有些不满地说:“罗阳哥,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还有什么要瞒着的,你就实话跟南辰说了吧。” 乔兰处处维护林丘,季罗阳面上没什么表现,心里却又嫉又恨,说:“既然乔兰这么说,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之前对季北亭的网暴,我和乔兰都有参与,一直在操控舆论的走向,就是想在季北亭的负面舆论达到峰值的时候,再抛出这个炸弹,做到一举将他打垮,让他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只可惜……” 林丘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那这么说郭明鑫利用季北亭对付我的计划,你们也有参与?” 乔兰闻言连忙解释道:“不是,南辰,郭明鑫对付你的计划,我们事前完全不知情,我们一直以为是有人要对付季北亭,所以才在幕后推波助澜,后来事情翻转,我们才知道郭明鑫是要对付你。当时我还求我爸动用关系帮你,没想到……” “没想到季北亭出手帮了我,对吗?” “南辰,季北亭接近你是不怀好意,他最恨的就是你,怎么可能真心帮你,他就是想通过这件事取得你的信任,然后再着手对付你,这样就能事半功倍。” 林丘面无表情地说:“所以之前网上有两个一级号在暗地里推波助澜,那两个号就是你们,对吧。” “是,我们只是想对付季北亭。” 林丘看向季罗阳,说:“我现在确信你不是季罗阳。” 季罗阳一怔,随即松了口气,说:“你终于相信我了。” “网暴季北亭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是质疑他是不是季家的孩子,这其中内涵的还有杨海清,如果是季罗阳,他绝对不会推波助澜。”此时的林丘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季罗阳会在杨海清被网暴的时候无动于衷。他看着季罗阳,直截了当地问:“既然你不是季罗阳,那你叫什么?” “我叫姜宇。” “你所谓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姜宇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闪烁,说:“我的任务就是帮助你们除掉反派。” “那你今天找我是有什么计划吗?” 乔兰激动地说:“南辰,你是相信我们了吗?” “我并不能完全相信你们,毕竟自始至终北亭还没做过一件伤害我的事,我不能仅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就去断定他接近我是不怀好意。你们得用事实说服我,证明他真的有另外一面。”林丘怎么看姜宇都不顺眼,总觉得这人才是真的不怀好意,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打算混入其中,打探他们的计划,好想办法帮离忧脱困。 林丘这么说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模式,这也让姜宇少了些防备,林丘是男主,又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剧本,他的气运是剧本中最强的,有了他的加持,对付季北亭才能事半功倍。 “我们会想办法证明,但在这期间你不能将我今天所说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否则这个世界会大乱,到时候会带来什么后果,我概不负责。” 对于姜宇的危言耸听,林丘心里很是不屑,嘴上却说:“你放心吧,我还不想被人当成神经病,况且就算我说,也得有人信才行。” “南辰,那我们……” “乔兰,我再强调一遍,我们之间分手了,再无关系。” “南辰,原本的剧情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你……” 林丘打断乔兰的话,耐着性子说:“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再纠缠在一起,对彼此都是伤害,我这也是对你负责,希望你能忘掉过去往前看,或许你会发现身边有更适合你的人。” 林丘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姜宇。姜宇怔了怔,期待地看向乔兰。可乔兰的眼里只有林丘,根本容不下其他人。姜宇见状垂下头,掩饰性地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林丘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知道他心里肯定不似表面平静。 “南辰,我试过,可惜失败了,我根本就忘不了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眼前都是你的影子,我……” “够了。如果没有其他要说的,那我就先回去了。”林丘起身看向姜宇,说:“如果有事给我打电话。” 姜宇看看乔兰,点了点头,说:“好。” 见林丘要走,乔兰也跟着站了起来,“南辰……” “乔兰,你是女生,这里是公共场合,我希望你能给自己留点颜面。”林丘说完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留恋。 回到车里,林丘出声问道:“系统,你不是说一个剧本世界就只有一个闯入者吗?那姜宇又是怎么回事?” 第42章 “你不是说一个剧本世界不可能出现两个闯入者吗?那姜宇是怎么回事?” 系统一阵语塞,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可能是出现了漏洞,我会及时……向执法者汇报,等待处理结果。” “那你说这个姜宇是闯入者, 还是破坏者?” “这个不清楚, 要看他的具体任务是什么,还要看他是否对剧本世界造成破坏。” “他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我不清楚,但我肯定他喜欢乔兰。虽然他掩饰的很好, 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敌意。” -- 第102页 “你的意思是姜宇的任务与乔兰有关?” “有没有关系都无所谓, 只要乔兰对我还不死心,那他就会将我当成假想敌,我怀疑之前郭明鑫的计划他也有参与。” “郭明鑫的计划?郭明鑫已经被抓了, 如果这件事季罗阳也牵涉其中,为什么郭明鑫没有把他咬出来?” “或许是没有证据, 也或许他只是隐在暗处操纵着这一切。” “你是怀疑他是破坏者?”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 林丘缓缓启动汽车, 一路开向老宅。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按照原剧情, 女主乔兰就是朵白莲花,可现在不仅亲手推动了那场网暴事件, 还密谋着怎么除掉离忧,这明显是已经在黑化。撑起一个剧本世界的最主要的核心点,就是男女主,还有什么是女主人设发生巨大转变,更脱离原剧情的么? “系统, 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如果我们完成任务离开剧本世界, 那这个世界该怎么发展?是被慢慢拉回正轨, 还是按照现在的剧情自然的发展下去?” “随着闯入者的离开,剧本世界将会被重置,回归原剧情,等待下一个闯入者进入其中。” “重置?”林丘微微皱眉,说:“那不就像我们玩的网络游戏吗?这里面的人物都是NPC,随着我们账号的注销,一切回归原点,等待下一个玩家重新开始。”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既然姜宇也是闯入者,那他应该也有个系统,如果使用非正常手段栽赃北亭的话,那就麻烦了。” “你想多了。每个闯入者虽然都会分配一个剧本精灵,也就是你所说的系统,但他们并不是完全听从闯入者的命令,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如果闯入者有刻意破坏剧本世界的行为,他们会直接拒绝命令。” “你张口他们,闭口他们,说的就跟你跟他们不一样似的。”林丘心里有些奇怪。 “我是版本最高的人工智能,跟他们怎么可能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林丘的错觉,他总觉得系统的语气有些不对。 “那你刚才说的剧本精灵是怎么回事?” “剧本精灵就是用来引导闯入者完成任务的,只是每个闯入者进入剧本世界后,所分化出的系统形态有些不同。” 林丘听明白了,问:“那是不是所分化出来的剧本精灵也分等级?” “嗯,确实分等级。” “那你是属于什么等级?” “当然是最高等级。” 林丘撇撇嘴,心道:“我就多余问这个问题。” “你忘了你心里想什么,我也能听到吗?” 林丘:“……” 林丘回到老宅,轻手轻脚地来到离忧窗前往里看了看,厚重的窗帘并没有拉上,只拉了一层薄纱,如果靠近看的话,还是能模糊的看到一个人影。离忧侧身躺着,被子盖了一半,另一半被他压在身下。因为姿势的原因,身上的睡衣箍在身上,将他臀部曲线完美的勾勒出来。 林丘下意识地想起在乡间别墅发生的那一幕,他慌忙移开视线,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系统:“满脑子龌龊思想。” 山木。与木。三整。曦理。lt;br>  林丘神情一滞,随即反驳道:“总比窥探别人隐私的人强吧。” 系统:“……” 第二天清早,离忧起床去洗漱,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林丘,吓了他一跳,说:“南辰,这么早啊,你昨晚不是出去了吗,怎么不多睡会儿?” “昨晚我回来才十一点多,不算太晚,今天早起,就是想和你们一起晨练。” 离忧试探地问:“昨晚你那么晚出去是和人有约吗?” “嗯,昨天晚上去了趟酒吧,见了个人。”林丘说话的时候,仔细观察着离忧的表情,想看清他的表情,从中判断离忧是不是在意。 “哦,这样啊。”离忧听他这么说,以为他不想说,识趣地没在多问,笑着说:“外公还没出来,那我先去洗漱。” 离忧绕过门口的林丘,拿着洗漱用品走向洗漱间。老宅的厕所和浴室是分开的,并不在同一个地方。 林丘见状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如果是情侣之间,其中一个大半夜的去酒吧,无论约的是谁,另一个都会很在意,至少要问清楚对方是谁,可离忧连问都没问,这只能说明离忧对他并没有他期望的感情。 离忧洗漱完,见林丘依旧站在他的门口,说:“南辰,我有事要和你说,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林丘怔了怔,突然有种心慌的感觉,说:“好。” “那我进去拿个手机,你等我一下。” 离忧绕过林丘进了房间,拿了手机,又穿了件外套。 两人正打算出门,正巧碰到从后院过来的杨明军。 “外公,我和南辰有点事要出门,就不陪您打拳了。” “那还回来吃早饭?” “不回来了,我们在外面吃。” 杨明军点点头,说:“行,你们去吧,待会儿我跟你外婆说。” “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和杨明军打了招呼,一起出了老宅。虽然他们并排走着,却拉开了之前一米的距离,离忧生怕他还没开口,又有意外发生。 老宅附近有座小山丘,种了不少的果树,不过树上的果子基本已经摘完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所以果园也没了人看守。 -- 第103页 “这里的果树长得很好,收成应该不错。”离忧随意找了个话题。 “确实。小时候我每次来外婆家,都会来这里玩,在山丘的背面,有一个山洞,那里曾经是我的秘密基地。” 离忧笑了笑,说:“有吗?我还从没去过那边。” “有,我带你去,我记得小时候还在那里埋过东西,正好挖一挖,瞧瞧还在不在。” 离忧两手一摊,无奈地笑着说:“我们两手空空的,可怎么挖?” “埋得不深,找根粗点的树枝就行。” “如果埋得不深,又过去这么多年,多半会被人挖了吧。” “没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挖走就挖走。” 林丘一边走,一边找着树枝,终于在到达目的地前,找到了根合心意的。离忧看了看面前的山洞,面积非常小,也就不到五个平方,一股冲鼻的骚味传来,地上满是卫生纸和粪便,看来是被山上的人当成了厕所。 林丘见状眉头皱紧,将手中的树枝扔在了地上,说:“我们走吧,太脏了。” 离忧虽然没有洁癖,但看着也觉得恶心,转身和林丘一起离开。 两人走到山丘的最高处,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站定,俯视着周边的村庄,一座座小楼,一排排街道,干净整洁,瞧上去多么赏心悦目,和那个肮脏的小山洞形成鲜明的对比。 离忧不禁感慨地说道:“无论多么美好的事物背后,总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林丘听得一怔,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离忧话里有话,就好像看穿了什么一样,搞得他心里有点虚,“你说的有道理。” 离忧转头看向他,发现林丘此时的表情和球球犯错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不禁觉得一阵好笑,说:“南辰,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林丘看着含笑的离忧,原本的心虚变成了紧张,下意识地错开目光,吞吞吐吐地说:“那个……其实昨晚我去见了季罗阳,乔兰也在。” “嗯。”离忧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 林丘看得心里不是滋味,说:“你都不问我么?” 离忧与他对视,说:“问什么?” 这次林丘没有回避,说:“问他们找我什么事。”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说:“之前我问了,你只说你约了人去酒吧。” “那你为什么不接着问?”林丘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委屈。 离忧挑挑眉,好像明白了什么,说:“你那么说是想我继续问?” 林丘的老脸一红,竟然觉得有些扭捏,如果让熟悉他的人看到,指不定要惊掉下巴。 见林丘这副模样,离忧就算不问,也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叹了口气,说:“南辰,你和乔兰到底为什么分手?” 林丘有些发愣,随即反应过来,说:“我之前就已经说过,我不爱她了,所以就提出了分手。” “你们分手和我有关系吗?”离忧说话的时候看着远方,语气很平静。 林丘心里一紧,看着离忧的侧脸,鼓起勇气说:“有关系。北亭,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对你产生了感情……” 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离忧心里不禁叹了口气,说:“南辰,我可以把你当成朋友,当成亲人,唯独不可以当成爱人,所以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林丘心里一揪,虽然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却还是会觉得心痛,“为什么不可以?因为我们都是男人吗?” “是。南辰,我尊重同性恋,但我不喜欢男人,也无法接受。如果我哪里做了些让你误会的事,我只能说抱歉,我以后会和你保持距离。” 离忧认真地看着林丘,这种事既然自己无法接受,那就得拒绝的干脆利落,绝不能让对方觉得他还有机会。 林丘的心疼得厉害,虽然现实中他也谈过恋爱,却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即便是他的初恋,也被他轻而易举地追到手,之后两人在一起,因为性格不合时常争吵,谈了两年也就散了,那时的他分手后只有解脱的感觉。之后虽然陆陆续续又谈了几个,却都是建立在利益层面的,说的不好听点,就是床伴的关系,不喜欢了就散了,两人各取所需。今天林丘突然觉得是不是以前对感情太不认真,老天派离忧来惩罚他。 “北亭,你试着让我追你,好不好?给我三个月,不,一年的时间,如果时间到了,你还是无法接受,那我就放弃,行吗?” “对不起,南辰,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那部剧不是已经在做宣传嘛,你还是暂时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吧。” “真的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吗?”林丘眼底的难过和失望藏都藏不住。 离忧虽然有些不忍,却还是硬起心肠,说:“南辰,这是原则问题。就像你和乔兰,不爱就是不爱,早点说清楚对彼此都好,毕竟暧昧是最伤人的。” 林丘沉默地看了离忧良久,说:“好吧,我知道了。” “如果你需要冷静的话,我可以去别的地方呆两天。” “不用,你放心,我会很快调整好心态。况且那是你外公家,该走的也是我,不是你。”林丘心里不是滋味,说出的话难免有些自暴自弃。 离忧听得眉头直皱,说:“南辰,你这话如果让外公外婆听到,他们该有多伤心,他们可是一直都把你当成外孙来疼。” -- 第104页 林丘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低落的情绪,说:“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放心吧,我对你的感情还只是喜欢的程度,相信很快就会转变回来,给我点时间。” 离忧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说:“那我们下山吧。” 看着走在前面的离忧,林丘心里疼得厉害,打算找系统聊聊天,转移一下注意力,说:“系统,你说如果我霸王硬上弓的话,成功的概率会有多少?” 系统没好气地说:“你是在问成功进监狱的概率吗?” “好歹我也失恋了,作为同一条船上的两只蚂蚱,你不该表示一下安慰吗?” “我现在觉得季北亭这个人三观很正,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说吊着谁当备胎。” 系统罕见地为离忧说话,这不禁让林丘侧目,说:“这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你居然也有认同他的一天,罕见啊。” “现在剧本世界出现漏洞,剧本人物的人设发生改变,我们看问题也得随着变化。更何况这种情况下,我们的任务也无法进行,只能上报等待剧本重置。” “如果剧本重置,那季北亭还是我喜欢的季北亭吗?” 虽然林丘这个问题问的不清不楚,但系统却听明白了,说:“这个就不敢肯定了,人的性格会随着周围的环境潜移默化的发生着变化,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能保证。” 林丘脑海里刚生出一个念头,就听系统说:“你想都不要想,我已经将姜宇的事上报了,所以剧本重置是早晚的事。” “那也就是说,即便北亭答应我,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对吗?” “是,所以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一想到眼前的人将在不久的将来不复存在,林丘的心就像针扎一样,疼得厉害。他不自觉地顿住脚步,原本只是想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好受些,现在却更加难受。 走在前面的离忧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奇怪地回头看了看,只见林丘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他,眼底的悲伤溢于言表,让他平静的心,也不禁漾起了涟漪。 林丘三两步走上前,想要抱住离忧,却被离忧躲了过去。 “南辰,别这样,别忘了我们之间不能靠近,否则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更何况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你这样只能让我们的关系难以维持。” “北亭,我只是想抱一抱你,和之前的感情告别。对不起,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我们就当之前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听林丘这么说,离忧不禁松了口气,说:“不说这些了,我们赶紧下山吧,我还有点事要去办。” “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走吧。” 两人沉默地下了山,在村里的早点铺子吃了早餐,离忧和林丘打了声招呼,便自己离开了。 离忧坐上出租车,看看身后的林丘,不禁长出一口气,装模作样地带上耳机,却是和球球聊着天。 “妈呀,刚才是真的尴尬,感觉我都能原地抠出三室一厅了。” “主人,你出门不会就是为了躲他吧。” “也不全是,我打算去找一下辛无忧,之前给他打电话,明显不是他本人,今天没事,索性就过去找他一趟。” “主人的意思是说,那个心理医生不是执法者?” “那个心理医生应该是剧本世界原本就有的人物,也是执法者的载体,上次我们见得是辛无忧,他只是去告诉我们一些信息。” “那怎么才能联系到真正的执法者?” 离忧闻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球球,你才是剧本精灵,是你引导我,不是我引导你,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很蠢吗?” 球球讪讪地挠挠头,‘嘿嘿’傻笑了两声。 见离忧不在说话,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好奇地问:“小伙子,你刚才说的是新上市的游戏吗?叫什么名字,好不好玩?” 离忧听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说:“这游戏刚刚开发出来,还没上市,我们只是试玩,试玩信息不能透露,不好意思啊。” “明白明白,别的你不用说,你就说这游戏好不好玩。不瞒你说,我可是资深游戏玩家,现在市面上的游戏就没我没玩过的,都玩腻了,就期待着能有一款新游戏上市呢。”提起游戏,司机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可见他确实是个游戏迷。 离忧索性也没事,就和司机聊了起来,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等他们到达目的地,司机死活不要离忧的车费,还非要和他加好友,找机会一起打游戏。离忧没办法,只能加了司机好友,还给他发了个红包。 “主人,你说的那些游戏真那么好玩吗?”球球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好不好玩,得自己玩过了才知道,等哪天没事,我带你。”离忧说完把自己逗乐了,说:“我都忘了你的是爪子,不是手,根本没办法玩手游。” “我可以变啊。”球球委屈巴巴地说:“主人,你歧视精灵!” “行行行,你最厉害成了吧,改天有空带你上分。”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心理咨询室所在的楼层,前台小姐热情地接待了他,只是他们并没有预约,需要等待辛无忧休息的空隙,才能见他。 离忧看了看时间,距离结束还有半个小时,索性在休息区坐了下来,一边刷手机一边等着。 -- 第105页 “叮”,一条信息突然弹了出来,是林丘发的,离忧返回对话框,看到了那条信息。 “北亭,昨天晚上季罗阳约我去酒吧,就是为了谈你的事。” 离忧想了想,回复道:“那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他们说你接近我是不怀好意,是为了报复我和季家人,报复我是因为我抢了你的身份,报复季家人是因为他们都不接受你。” 离忧心里‘咯噔’一声,这不就是原剧本中季北亭的心思吗? “你相信吗?” “我不信,你是什么样的人,这段时间我了解的很清楚。况且,如果你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刚才就不会那么果断的拒绝我。” 离忧看着上面的文字有些哭笑不得,原以为这么干脆的拒绝他,说不准他会黑化,从此和自己杠上,没想到倒是阴差阳错的证明了自己。 “谢谢你相信我。” “他们为了说服我,说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思议的事?”离忧想了想,在后面跟了个疑惑的表情。 “嗯。季罗阳说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剧本世界,还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说他是不是疯了。”为了能和离忧缓和关系,林丘果断的将姜宇给卖了。 离忧心里一紧,一把将球球从口袋里拎了出来,戴上耳机装作打电话,说:“你看看。” 球球看完不禁惊讶地说:“怎么可能,一个剧本世界只能有一个闯入者,怎么会出现两个?” 离忧压低声音说:“你是剧本精灵,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主人再套套话,问问这个人还说了什么。” 离忧拿起手机,重新编辑短信发了过去。 “这……他们为了对付我,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这么胡扯的事都编的出来。既然他说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他是谁?” “他说他叫姜宇,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完成任务。” 离忧再次激动地把手机亮给球球看,随即回复道:“完成任务?这说法倒是新奇,那他有说完成什么任务吗?” “我问了,他没说,他说他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过去、现在和将来,还说你是这个剧本世界最大的反派,回到季家就是为了对付我,甚至差点把我杀了,不过最后我被救了,你进了监狱。” 离忧小声说:“这就是原剧情内容,那个将姜宇的人肯定是闯入者!” 球球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小脑袋,说:“怪不得这个剧本世界偏离剧情这么多,原来是出现了bug,有两个闯入者进入了同一个剧本世界。” 离忧再次回复道:“这编的也太离谱了吧,我现在有人疼,有人宠,生活无忧,为什么要那么想不开,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对付你?” “我当然是不信。不过为了套他们的话,我假装半信半疑,有了重大发现。” “什么重大发现?”离忧的心提了起来。 “你还记得你发给我的两个一级账号吗,就是他们注册的。我怀疑那个姜宇参与了郭明鑫的计划,只是没有证据。”为了离忧,林丘把姜宇卖了个彻底。 第43章 为了缓和和离忧的关系, 林丘果断地卖了姜宇,除了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外,将三人所说的话如实的和离忧说了一遍。 离忧看着林丘发过来的信息, 说:“球球, 我觉得南辰说的有道理,如果这个所谓的姜宇真的喜欢乔兰, 再加上他对我的敌意,很有可能参与了郭明鑫的计划。这样也能解释得通, 为什么在杨海清被网暴时, 他能无动于衷。” 球球疑惑地问:“那他为什么对主人有敌意?因为女主吗?” “你别忘了他现在的身份,他可是季家的长子,原剧情中杨海清和季昭林并没有离婚, 承运自始至终都在季家的手里,季北亭因为对付季南辰被抓入狱, 而季南辰又没有继承权,承运以后就只能是季罗阳的。可因为我的出现, 剧情发生转变,杨海清和季昭林离了婚, 承运的经营权回到杨海清手上,而我被外婆指定为继承人, 以致于季罗阳的利益大幅度缩水,他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敌意。而且他还喜欢乔兰,在告知乔兰剧情后,乔兰肯定会将我看成敌人,无论是为了讨乔兰欢心, 还是为了他自己, 对付我对他来说都是势在必行。” 离忧说着说着, 感觉整个人都通透了,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终于理顺了。 “可他只是个闯入者,完成任务后,就会离开剧本世界,这些利益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 “如果他是破坏者呢?他在现实世界中过得并不如意,而在这个世界他却是个富二代,不仅生活无忧,还有大笔的家产等着他继承,他不想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球球点点头,说:“主人分析的有道理。” 两人正说话,前台小姐走了过来,说:“季先生,辛医生请您进去。” 离忧应声,将球球揣进口袋,跟着前台小姐走向诊疗室。 来到门前,前台小姐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这才推开房门,退到一边,笑着说:“季先生请进。” 离忧向她道了谢,径直走了进去,看向桌子后面的辛无忧,说:“辛医生,好久不见。” 辛无忧看看他,微微勾了勾手指,口袋里的球球不由自主地飞了出来,被辛无忧拎在手里。 -- 第106页 离忧一看就明白了,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是谁。 “辛医生,想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 “我是剧本世界的执法者,平时可是忙得很,哪能是你说找,就能找得到的。”辛无忧点了点球球的小脑袋,说:“这小家伙长的还挺快,这眼睛和嘴巴都长了出来,看来你这个主人倒是疼它。” 球球心虚地瞥了离忧一眼,离忧则尴尬地咳嗦了一声,说:“辛医生,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我要向你反映。” “说来听听。” “我在这个剧本世界发现了另外一个闯入者……”离忧拿出手机,调出他和林丘的聊天记录,递给辛无忧。 辛无忧接过手机看了看,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过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 离忧收起手机,问:“那您打算怎么处理?” “剧本世界被不明病毒入侵,现在整个系统都处于瘫痪状态,剧本世界的规则不变,但闯入者却有可能不是一个,我们暂时也无法分清谁是闯入者,谁是破坏者,所以在系统修复完全之前,你们只能靠自己完成任务,离开剧本世界。” “不是,你的意思是你们撒手不管了,以后是死是活全靠我们自己了,对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辛无忧耸耸肩,表示他也是爱莫能助。 “那姜宇说的剧本世界偏离原剧情太多,会导致世界崩塌,是真的吗?” “除非是男女主角全部死亡,否则剧本世界不会崩塌。” “那照你这么说,如果男主死了,女主还活着,剧本世界就不会有事。” “剧本世界的男女主有一人死亡,都会被归结为有破坏者出现,执法者会着手调查,剧本世界依旧存在,不过会在破坏者被抓后进行重置。” 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这么渝屣说姜宇是在危言耸听,他想借季南辰的手除掉我。然后再着手对付季南辰,只要他不死,就不会被判定是破坏者,那他就能依靠自己了解剧本走向这个优势,在这个世界大展拳脚,活的顺风顺水。” “如果是以前,剧本世界判定有破坏者出现会严谨许多,只是现在系统被病毒入侵,暂时处于瘫痪状态,所以……” “那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 “这个我也不清楚,只能说尽量修复。” 离忧听完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儿,说:“那你知道我所在的剧本世界有多少个闯入者吗?” “不清楚,目前知道的有三个,不过我不能说他们是谁。” 离忧没好气地说:“得,问了白问,我就多余来这一趟。” “你现在还差五个演技值,就能离开这个剧本世界,加油!努力!我相信你可以!” 看着辛无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离忧朝他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球球,转身离开了诊疗室。 走出大厦,离忧忍不住吐槽道:“你们这剧本世界不靠谱,剧本精灵不靠谱,就连这执法者也不靠谱,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球球一阵语塞,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说都是他们理亏,它还是聪明点乖乖闭嘴吧。 离忧环顾四周,找了个长椅坐了下来,说:“这个姜宇现在和女主在一起,而我和男主在一起,我们双方要干起仗来,你觉得谁会赢?” 球球摸了摸小脑袋,说:“主人会赢,毕竟你们两个都是男人,打架应该不会输。” “打架?”离忧好笑地说:“你不会以为我们真要打架吧。” “干仗不就是打架的意思吗?” “球球,你这智商忽上忽下,算了不说了,走吧,回家。” 一人一精灵打车回了家,因为姜宇的出现,让两人尴尬的关系得到缓和,离忧和林丘虽然依旧保持距离,却也和之前一样相处,而且还多了一层同仇敌忾的关系。 这天是离忧的生日,薛敏和杨明军一早就开始准备,杨海清也在百忙之中提前回了家,众人忙忙碌碌,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还罕见的准备了酒水。 “哇哦,这么多好吃的,我都不知道先吃哪个好了。” 离忧已经很多年不过生日了,自从他知道那不是他亲妈以后,他就不再想过生日,后来离开家又没人陪他过生日,现在想想自己过得其实还挺失败的。 “过生日当然不能少了生日蛋糕,南辰。”杨海清看向季南辰。 林丘应声,转身走了出去,从橱柜里拿出准备好的蛋糕,又回到桌前,笑着说:“北亭,这是外婆忙活了一上午才做好的,你得多吃点才行。” 看着面前精美的蛋糕,离忧眼睛一亮,问:“外婆,您居然还会做蛋糕!” 杨海清笑着说:“你外婆会的可多了去了,你这才见识了哪到哪儿啊。” 离忧笑嘻嘻地说:“那我以后可得好好偷偷师,这但凡掌握一门手艺,我这就能混口饭吃。” 薛敏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快,插蜡烛,唱生日歌,这饭菜如果凉了,味道可就差了。” “得嘞,让寿星我亲自插蜡烛,嘿嘿。” 离忧拿起拉住插上了三根便停了下来,林丘好奇地问:“北亭,你这为什么插三个蜡烛?” 离忧愣了愣,现实里他今年刚好三十岁生日,随口解释道:“这不是奔三了嘛,总不能还厚脸皮的插两根吧。” -- 第107页 “你这才二十出头,就说奔三了,那我和你外婆……” 薛敏打断杨明军的话,说:“哎哎哎,你说话可别带着我,我还年轻着呢,怎么着也能长命百岁。” “是是是,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离忧一边点蜡烛,一边看着两人说话,心里想着如果他也能有个这样的伴,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挺好。 林丘见离忧点完蜡烛,便关了灯。 昏黄的烛光下,一家人唱着生日歌,其乐融融地氛围让人忍不住贪恋。离忧看着他们,许下了生日愿望。明知道所有人的结局都已注定,他还是希望他们都一切安好。 一家人围在餐桌前说说笑笑,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薛敏和杨明军年纪大了,九点以后就去休息了,杨海清陪他们陪到十点,也因为明天一早有例会,回去洗漱休息,餐桌上只剩下离忧和林丘。 离忧今天高兴,喝了几杯酒,酒量一直不怎么好的他,感觉有些醉了,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红,说话也不似之前利落。他趴在桌子上,明亮的眼睛有些朦胧,看着林丘微微皱眉,看起来很是困惑,说:“南辰,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 看着离忧如此可爱的模样,林丘心里痒痒的,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吧。” “离忧?”离忧眼底闪过茫然,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林丘怔了怔,看着离忧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说:“你……你刚才说什么?” 球球一看离忧说漏了嘴,连忙使用灵力,让离忧睡了过去。 林丘见离忧闭上了眼,试探地伸手推了推,又叫了两声,离忧却没有丝毫反应。林丘四下看了看,小声说:“这里没有别人,他又喝多了,我总不能把他放到这儿不管。” 系统哪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没好气地说:“我看你就是想干坏事。”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龌龊,你说说你一个系统,每天脑子里都想了点什么。”林丘边说边走上前,弯腰将离忧抱了起来。 离忧双眼紧闭,两颊酡红,长长的睫毛微颤,像是将要展翅高飞的蝴蝶,双唇微微张着,温热的呼吸带着淡淡酒香。视线下移,性感的喉结,精致的锁骨…… 林丘慌忙移开视线,避免自己想入非非。 “啧啧,到底谁龌龊,心里有点数。” 打脸来的太快,林丘尴尬地咳了两声,抱着离忧离开餐厅,小心翼翼地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球球从离忧的口袋里爬出来,仰头看着林丘,小声嘟囔道:“这么近的距离,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止球球担心,林丘心里也打鼓,唯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让离忧受了伤。真是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林丘抱着离忧刚走进院子,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的后仰。球球连忙捂住眼睛,就听‘砰’的一声,林丘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摔得他闷哼一声,只觉得身子像是散了架,而醉倒的离忧因为有他这个肉垫在毫发无伤。 林丘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去查看离忧,确定他没有伤到后,不禁松了口气。他坐在地上看着离忧,一阵苦笑,说:“到了现在,我不得不相信,我们之间确实是八字不合。” 系统:“怎么,开始打退堂鼓了?” “你少幸灾乐祸。” 林丘小心地护着离忧站起身,不敢耽搁,径直走向他的房间,轻轻地把他放到床上,脱掉鞋袜,又盖上棉被,这才来到镜子前查看自己的伤势。掀开衣服,林丘背身看了看,短短的时间后腰已经淤青一片。他扶着腰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眼睛直直地看着离忧。 系统:“我劝你收起坏心思。光是抱一抱,就伤了腰,如果你真想干点什么,说不准小命就没了。” 林丘没搭他的话茬,说:“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哪句?” “就那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了。” “你就不觉得不对劲儿吗?” “他喝醉了,说胡话呢,有什么不对劲的。” 林丘想了想,说:“不对,就算喝多了,也不该忘记自己的名字吧,这不符合常理。”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怀疑季北亭也是闯入者?” “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之前说一个剧本世界只有一个闯入者,可姜宇的出现明显是打破了这条规则,既然这条规则不负存在,那为什么不能有第三个闯入者?况且,他和剧本中季北亭的人设完全不同,你之前不也怀疑过他吗?” “你说的有点道理。”系统罕见的赞同了林丘的话。 自己的猜想被肯定,林丘心里一阵欣喜,如果离忧真的是闯入者,那就算这个世界重置,他还是他,他们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会记得,说不定离开剧本世界后,他们真的有机会再续前缘。 “系统,剧本世界的闯入者是不是都来自我所在的世界?” 林丘语气中的期待,系统怎会听不出来,故意停顿了一会儿,说:“是又怎么样,无论他是剧本中的人物,还是闯入者,拒绝你的都是他本人,他不喜欢男人,这是根本问题,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就不信还有我搞不定的人。” 林丘像是被打了鸡血,心里的伤感不见,看着离忧的眼睛闪闪发光。 -- 第108页 球球小心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被林丘的目光吓了一跳,一缩脑袋又钻进了被窝,小声嘟囔道:“这人不会有什么大病吧,太吓精灵了。” 林丘坐在椅子上看了离忧半晌,想干点什么,又怕真的会出事,留下又太考验自己的自制力,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房间,打算明天好好试探一下离忧。 离忧美美地睡了一夜,早上一起来,就被球球告知昨晚发生的事。离忧有一瞬间的怔忪,说:“这么说我露馅儿了?” 想想昨天林丘看离忧的眼神,球球忍不住提醒道:“主人,我觉得你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容易出事。” 离忧以为它说的是自己说漏嘴的事,讪讪地笑着说:“放心,我平时不喝酒,昨晚就是太高兴了。不过好在你及时阻止了我,应该能暂时糊弄过去。” “主人,我觉得这个不好糊弄。” 离忧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翻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没电了,便插上了充电器。刚穿完衣服,就听到一阵‘叮叮叮’的声音,他好奇地拿起手机一看,是关机后未接来电的提示短信,竟然有十几条之多,看看号码,完全陌生,再看看拨过来的时间,是昨晚九点半左右。 “大晚上的谁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离忧犹豫了犹豫,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你妹妹现在在我手里,如果不想她没命,最好不要声张。” “我妹妹?”离忧听得一怔,随即想起季小西,说:“不好意思,我想你打错了,我没有妹妹。” 离忧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拎起球球说:“球球,有人绑架了季小西,可他们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球球疑惑地说:“主人,你确定他不是打错电话?就你们两个剑拔弩张的关系,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离忧刚想说话,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他眉头紧皱,说:“那可是绑架,绑匪怎么可能蠢到打错电话。少废话的,快看看这个打电话的是谁,还有季小西现在到底在哪儿。” “主人,看是能看,但要消耗演技值。” “消耗就消耗,赶紧的。” 球球一听,连忙应声,消耗了两个演技值,看到了打电话的男人,以及现在季小西所在的位置。 “季罗阳!”看着屏幕里的男人,离忧一阵惊讶,随即又释然了,说:“看来他是用了变声器。” “主人,看来这是一场用来对付你的阴谋。” “可看季小西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画面中季小西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光线很暗,周围的环境又脏又乱,像是一个荒废很久的房间。她被蒙着眼睛,脑袋垂着,应该是失去了意识。 “他是想利用季小西,引主人过去,然后对主人不利?” “十有八九是。”离忧看着一直在响的手机,说:“之前他和乔兰找季南辰,想联合季南辰对付我,季南辰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要求他拿出我不怀好意的证据,我猜这就是他给我下的套。” “那主人打算怎么做?” “我觉得这次事件,是赚取演技值最好的机会。”离忧没再多说,接通了电话。 “喂,我都说了我没有妹妹,你打错了。” “季小西。季北亭,季小西可是你的亲妹妹,就算你跟她的关系不好,难道就不担心她出了事,杨海清会受不了吗?” 姜宇这话问的离忧皱紧眉头,说:“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季小西在我手上,如果不想她出事,就乖乖听我的话。” 离忧没有犹豫,说:“好,我听话,但你必须保证小西的安全。” 姜宇有一瞬间的停顿,这和他预想的剧本有些出入,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今天晚上十点,你单独来东郊的烂尾楼,如果我发现除了你,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就杀了季小西。”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但你必须证明小西确实在你手里,而且她还好好的活着。” 短暂的沉默后,听筒里传来季小西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抓我?你想要钱吗?只要你肯放了我,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呜呜……”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姜宇才出声说:“听到了,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否则……” “你放心,我保证按照你说的做,也希望你言而无信。” “嘟嘟嘟”,电话被挂断,离忧将手机录音保存好,又在地图上查找了季小西所在的位置,那是位于城东的一处废弃厂房,与姜宇所说的烂尾楼有一段的距离。 “主人,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去吗?” “有你在,我怕啥,随便搞一个幻象出来,就能吓尿他。”离忧顿了顿,说:“况且这可是赚演技值的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我有预感,这次过后咱们就能离开这个剧本世界了。” 球球想了想,觉得离忧说的没错,也就没再多说。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离忧抬头看了看时间,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林丘见离忧开了门,笑着打招呼道:“北亭,你醒了,昨天睡得好吗?” 离忧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说:“挺好的。昨天一高兴喝多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那个,南辰,是你把我送回房的吗?” -- 第109页 “嗯。”林丘点点头,说:“昨天发生的事,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离忧摇了摇头,有些赧然地说:“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酒,从来都不碰,昨天也不知怎么就喝多了。我应该没干什么蠢事吧?” “昨天你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林丘仔细地观察着离忧的表情。 “啊?什么话?”离忧脸上的表情茫然又无辜。 “你说的和季罗阳说的差不多,也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林丘接着试探。 “他撒谎!”球球站在离忧肩头,说:“昨天主人根本没说这些。” “我说了这些?”离忧明白是林丘起了疑心,他佯装困惑地挠挠头,随即笑着说:“都说醉酒后会出现幻觉,会说胡话,原来是真的。” 林丘一直在仔细观察离忧的表情,却丝毫没发现伪装的痕迹,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昨天是我幻听?还是说他纯粹是在说胡话?” 离忧见林丘不出声,笑着说:“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林丘有些吃不准,却也不想放弃,说:“北亭,你相信季罗阳的话吗?” 第44章 “北亭, 你相信季罗阳说的那些话吗?” “不信。”离忧毫不犹豫地回答,随即说道:“南辰,你不会是信了吧?” 离忧明白林丘这是起了疑心, 在存心试探他。 林丘仔细观察着离忧的表情, 却丝毫看不出异样,心里有些挫败感, 说:“他当时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是在演戏。况且这世界那么大, 人类看到的也不过是浩瀚宇宙的冰山一角, 说不定他说的就是真的呢。” “南辰,你相信季罗阳说的,我接近你是不怀好意?”离忧明亮的眼睛浮现伤心的神色。 林丘见状连忙解释道:“不是, 北亭,你别误会, 我是说我相信他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至于他说的有关你的事, 我是一句也不信,我怎么可能怀疑你, 你别胡思乱想。” 系统听完实在没忍住,说:“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姜宇虽然不见得是好人, 但他说的和剧情基本相符,林丘为了不让离忧误会,纯属昧着良心说话。 “真的?”离忧半信半疑地看着林丘,苦笑着说:“其实你真那么想,我也不会怪你, 毕竟周围的人都这么想。” “北亭, 说实话, 一开始和你接触时,我也这么想过,只是后来和你接触久了,了解你以后,这种想法就没再出现过,无论别人怎么诋毁你,反正我一个字都不信。” “其他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只要你们相信我,我就心满意足了。”离忧扬起笑脸,转移话题道:“南辰,季罗阳事后又和你联系了吗?” 林丘见状不禁松了口气,丝毫没有察觉自己一直再被离忧牵着鼻子走。他摇摇头说:“没有,这几天他都没跟我联络。” “那乔兰呢?” “我已经把乔兰的联系方式拉黑了,她联系不到我。” 离忧怔了怔,没想到林丘对乔兰这么绝情,不过想想也对,既然已经分了手,就该断的干干净净,不给对方一点幻想的机会,这样对彼此都好。 离忧看看林丘,心里忍不住庆幸,好在他不存在这个问题,只要他攒够演技值,就能离开这个剧本世界,到时候和这里的一切就再无关系,根本不用那么麻烦。 林丘试探离忧完全没有结果,反倒是让离忧牵着鼻子走,系统不禁一阵感叹:“爱情使人盲目,智商果断清零。” 一天很快过去,离忧去哪儿,林丘就跟着去哪儿,不远不近地保持着距离,即便是这样,离忧还是感觉不自在。因为之前答应过球球,要给它买一身衣服,可逛遍了城中的宠物用品店,也没找到合适它的。 林丘以为他逛这些宠物用品店,是为了宠物收容所的宠物们买东西,也就没有多想。虽然离忧离开宁城几个月,但他还是信守承诺,开了一家宠物收容所,他直播和拍视频的钱,有过半的钱都投在了收容所里,仅仅三个月的时间,收容所里已经有了几十只被弃养的宠物。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晚饭,离忧终于有机会摆脱林丘,说:“外公外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摩托车借我骑一下。” “晚上出去?”林丘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说:“去哪儿?我送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离忧果断拒绝,晚上可是一出好戏,可不能让人搅了,不给林丘反驳的机会,说:“外公外婆,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薛敏叮嘱道:“晚上骑车小心点,早点回来。” 离忧应声,拿着摩托车钥匙就出了门。 林丘一直送到大门口,目送离忧骑车走远,皱着眉头说:“你说这大晚上的,他出去有什么事?” “现在刚七点,夜生活都还没开始,出门不是很正常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还知道夜生活?”林丘嘴上调侃系统,心里却泛起了嘀咕,难道是和人有约? 系统没好气地说:“这么晚了出去,肯定是和人有约,不然自己骑车去喝风吗?” “那你说他会和谁有约,男的女的?” “对你来说男的女的有区别吗?” “当然有,他不喜欢男人。”说到这儿,林丘愣了愣神,随即苦笑着说:“缠了他一天,也没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闯入者。” -- 第110页 “你这反射弧能绕地球一圈了。” 离忧骑着摩托车前往东郊的烂尾楼,来到附近的一处加油站,把车停在那儿,徒步走向烂尾楼。 待来到近前,离忧打开手机看了看,说:“果然没信号,这个姜宇倒是个聪明人。” “再聪明也没主人聪明。”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他发现最近球球逮住机会就拍马屁,带着很明显的目的性。 “从现在开始拍视频,2个演技值应该够了吧。” 球球忙不迭地点头,说:“够了够了。” “我这演技值加加减减的,现在还有多少?” “93,还差7个演技值就满了。”球球几乎是脱口而出。 离忧伸手戳了戳球球的身子,没好气地说:“你倒是记得清楚,平时没少惦记吧。” 球球讪讪地挠了挠头,说:“哪有,我那是关心主人的任务进展。” 离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到地方就给南辰发信息,录音和定位都发过去。” “主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离忧打开手电筒,朝着他们约定好的烂尾楼走去。他照了照墙面上的数字,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进去。 烂尾楼里漆黑一片,离忧小心翼翼地上着楼,很快就来到姜宇所说的楼层,他刚走进去,就给人打了一闷棍,好在球球眼疾手快,抵消了那一棍的力道,离忧顺势倒在了地上。 季罗阳也就是姜宇,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打开安全帽上的探照灯,看着地上的离忧,轻蔑地笑了笑,说:“早知道你这么蠢,我就不用暴露身份了,不过没关系,一个一个来。” 姜宇粗鲁地将离忧扛在了肩上,抬脚下了楼。 就在姜宇背后对离忧下黑手的时候,球球按照离忧事前的吩咐,给林丘发去了信息。 林丘收到离忧的信息,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顾不得其他,连忙报了警,随即赶去离忧所定位的地址。 待林丘赶到时,警察还没到,他看了看面前的废弃工厂,翻墙跳了进去,朝着唯一有着亮光的一处厂房走去。 来到窗前,林丘悄悄往里看了看,只发现了被绑在椅子上的季小西,并没有其他人。他拉了拉窗子,发现并没有关,就爬上窗台进了厂房。正打算上前解救季小西,就听到大门口有动静,他连忙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悄悄掏出手机,打开视频录制功能,对准了门口的方向。 厂房的门被打开,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身上还背着一个人,看他身上的衣服,林丘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离忧,他的呼吸一滞,心脏不由自主的狂跳着。 姜宇将离忧扔到了窗前的破旧沙发上,离忧双眼紧闭,身子毫无知觉,很明显是失去了意识。 姜宇活动了活动手脚,骂骂咧咧地说:“妈的,跟死猪一样沉,如果不是亲手杀了你会很麻烦,哪用得着这么费劲。” 姜宇不知道的是,自从离忧出现在烂尾楼附近,就有一个隐形的手机在拍着视频,把他所做的一切拍得清清楚楚。 姜宇伸手在离忧的身上翻了翻,找到了离忧的手机。看看手机上的锁屏密码,姜宇脸上露出轻蔑的笑,从沙发旁的手提袋里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连接手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解开了锁屏密码,直接进入信息界面,给自己的手机发了几条短信。随后又将信息的时间进行更改,最后将手机收了起来。 姜宇在现实世界是个程序员,也是个典型的宅男,长得不帅,家里没钱,大学毕业五年依旧一事无成,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低头玩手机的他突然掉进了下水道,再睁开眼就来到了这个剧本世界。 在这个世界,他是个妥妥的高富帅,身边美女围绕,手边有花不完的钱,还有追着他恭维的小弟,过着他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因为季南辰的原因,他认识了乔兰,乔兰是货真价实的白富美,而且还是独生女,得到她也就得到了乔氏,再加上承运,那他即便是这辈子只吃喝玩乐也不用愁。 只可惜乔兰是女主,按照剧本世界的规则,就算他使劲手段,也不可能得到的人。姜宇最初也就只是想想,并未真的将主意打到乔兰身上,毕竟他这个男配注定斗不过男主。 直到乔兰去酒吧买醉,说她和季南辰分手了,他震惊之余,才动了心思。可剧情发展越来越不受掌控,因为离忧的出现,杨海清要和季昭林离婚,这样承运就势必一分为二,那他能得到的利益注定减少,再加上杨海清因为愧疚,对离忧偏心,承运的继承权十有八九会落在离忧手里,所以他才暗地里蛊惑郭明鑫,让他着手对付离忧和林丘。 原本一起尽在掌握,没想到林丘竟然有本事黑进郭明鑫的电脑,和离忧联合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与此同时,杨海清和季昭林离了婚,薛敏还指定离忧为承运接班人,姜宇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在乔兰的劝说下,找林丘联手对付离忧。 这次绑架季小西,原本只是挑拨离忧和林丘的关系,当晚打电话居然提示对方手机关机,好不容易第二天接到电话,他刚想打开录音,离忧就挂了电话。再打过去,离忧竟然满口答应他的条件,这让他改变了原本的计划,索性干票大的。于是把离忧打晕,带来了季小西所在的破旧厂房。 -- 第111页 姜宇走到季小西身边,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眼罩摘了下来,审视了半晌,说:“可惜了,如果你不是这具身体的妹妹,或许还能尝尝你的滋味,现在就只能榨干你的剩余价值了。” 姜宇刚想给季小西把眼罩带好,却愕然地发现她居然醒了过来。就在方才,球球的小嘴巴一张,吐出一个泡泡,唤醒了昏睡的季小西。 两人四目相对,季小西像是突然缓过了神,激动地说:“哥,你怎么才来啊,吓死我了,呜呜。” 姜宇回过神来,心里暗自嘀咕:“我明明给她注射了麻醉剂,怎么会突然清醒了呢?” 见姜宇一动不动地蹲在那儿发呆,季小西哭着说道:“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松绑啊,一会儿那个变态回来,咱们就都走不了了。” “走,去哪儿?”姜宇淡淡地问。 “回家啊……”季小西的目光突然定在瘫在沙发上的离忧身上,说:“哥,季北亭怎么在这儿,是不是他把我绑来的?” 姜宇也跟着看了过去,说:“没错,就是他绑了你。” 季小西愤愤地说:“这个死变态,我就知道他回来就是不怀好意!哥,你快给我解开,我们报警,这次看谁还能救得了他。” “报警?”姜宇笑了笑,说:“你说的没错,确实要报警,不过还得办件事。” “办什么事?”季小西动了动手腕,撒娇地说:“哥,你快给我解开,这么绑着实在太难受了。” “不能解开,解开了不就没了证据了么。” 季小西愣了愣,随即停止了挣扎,说:“哥,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赶紧报警。” “等一下。”姜宇走到手提袋旁边,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刀,随后又走了回来,蹲在季小西身边,说:“小西,季北亭就是个祸害,害得我们家彻底散了,爷爷奶奶的声誉受损,连门都不敢出,你说我们是不是得好好报一下仇?” 季小西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是,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如果需要委屈你一下,你会介意吗?” “只要能把这个变态送进去吃牢饭,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季小西一边说,一边愤恨地瞪着离忧。 “好,那你就忍着点。” “忍着点?”季小西下意识地看向姜宇手里的刀,有些害怕地说:“哥,你……你想做什么?” “想让他进去吃牢饭,总要付出点代价,你忍一忍,很快就不会疼了。” “不……不要!”眼看着姜宇手里的刀伸了过来,季小西害怕地说:“哥,不要,我怕疼!” “不怕,很快就不疼了,你忍忍。” “哥,不要,快松开我,我不要,哥,求求你不要!” 无视季小西的哀求,姜宇冷漠地看着季小西,一刀就捅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宇脑袋一蒙,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砰”的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 离忧扔掉手机的棍子,连忙上前去解季小西手上的绳子,说:“小西,别怕,哥保护你。” 季小西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怔怔地看看跪在地上为自己解绳子的离忧,又看看躺在地上拿着刀的姜宇,有些回不过神来。 绳子被解开,季小西的双手双脚恢复自由。离忧连忙将她拉了起来,说:“小西,快,我们得离开这里。” 季小西终于缓过了神,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离忧焦急地说:“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想走?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离忧转身看去,只见姜宇已经站起了身,手里拿着刀,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刚才离忧故意放轻了力道,姜宇能这么快恢复过来,他一点也不惊讶。 离忧把季小西护在身后,紧张地说:“季罗阳,你清醒点,小西是你亲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 “亲妹妹又怎么样?挡了我的路,也只能死!”姜宇拎着刀就扑了过来。 “小西,我拦住他,你快点跑。”离忧说着也冲了上去,和姜宇纠缠在一起,焦急地喊道:“小西快跑!” 季小西回过神来,面色复杂地看看离忧,拔腿就往门口的方向跑。只可惜房门被上了锁,无论季小西怎么推也推不开。 “门被锁了,我出不去!”季小西大声的哭喊。 “砰”地一声,离忧被打翻在地,佝偻着身体爬不起来。 姜宇拿着刀朝着季小西走了过去,脸上是狰狞的笑容,说:“小西,你不是最听我的话吗?过来,你忍一忍,很快就不疼了。 “不要!你不要过来!”季小西惊恐地后退,后背撞到门上,她下意识地四下张望,发现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根铁棍。她连忙跑了过去,将铁棍握在手里,与姜宇对峙,说:“哥,你怎么了?我是小西啊,你看着长大的小西,你怎么舍得对我下手?” “你自私又任性,不论什么东西都想占为己有,我早就厌恶透了你,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我怎么可能留你到现在?”姜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对你言听计从,事事都听你的,我哪里做错了?”季小西的心里既委屈又愤怒。 “错就错在你也姓季。”姜宇说着朝季小西就扑了过去。 季小西慌乱地挥舞着手里的棍子,却被姜宇一把握住,轻易地夺了过去。季小西尖叫着跑开,左躲右闪,被姜宇一棍子挥在了背上,打倒在地。季小西倒在地上哀嚎,半晌爬不起来,只能眼看着姜宇拿着棍子狞笑着走过来。 -- 第112页 离忧见她吃的苦头差不多了,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快步朝着姜宇冲了过去,用身子将姜宇撞倒在地,随即来到季小西身边,关切地问:“小西,你怎么样?伤到哪儿了?” 季小西哭着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我们必须马上逃出去,季罗阳他疯了。” 离忧使劲儿将季小西扶了起来,拉着她就朝着窗口跑去,他使劲拉了拉窗子,欣喜地说:“窗子没关,你快爬出去!” 季小西在离忧的帮助下,爬上窗台,而此时姜宇也已经走了过来,挥舞着棍子就朝离忧砸去。“砰”,铁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背上,季小西惊呼一声,可离忧却死死地护在窗前,嘴角扯出一抹笑,说:“别管我,快走!” “砰”,又是一棍,这次直接砸在了脑袋上,鲜血瞬间流了出来,离忧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却在下一秒倒在地上。季小西怔怔地看着他,被眼前的画面狠狠地冲击着,看着倒地的离忧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不!北亭!” 刚才当姜宇走向季小西后,林丘突然一阵恍惚,等他恢复正常,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的心瞬间揪起,脑海里只有离忧倒下的画面。回过神的林丘目眦欲裂,抄起一旁的木棍冲了过来,朝着姜宇的后脑勺就狠狠挥了下去。姜宇转过头看向林丘,眼底满是惊讶,随即不甘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厂房外警笛声响起,林丘慌忙走到离忧身前,将他抱进怀里,紧张地说:“北亭,你怎么样,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叫救护车,你坚持住……” 离忧虚弱地笑了笑,说:“南辰,你来了,真好……” 离忧说完昏了过去,林丘慌乱地摇晃着他的身体,说:“北亭,北亭,你坚持住,坚持住……” 季小西从窗台爬了下来,跪倒在离忧身前,不知所措地看着生死不知的离忧,说:“南辰哥,他……他会不会死?” 林丘红着眼眶,吼道:“你们个个都看他不顺眼,到头来还不是他救你,他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季小西不知所措地哭着说:“呜呜,我……我错了,对不起……”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撞开,荷枪实弹的警察出现在门口,看着地上的离忧和姜宇,连忙叫了救护车。 …… 飘在半空看着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感受,离忧现在是真生体会到了。离忧将球球捏在手心,看着手术台上的季北亭,说:“球球,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非常棒,所有人出现的时间恰到好处,值得表扬。” 林丘的恍惚,以及警察的姗姗来迟,都是球球做的手脚。 “嘿嘿,这都是主人安排的好。”球球‘嘿嘿’傻笑两声。 “现在我们的演技值有多少了?” “一百二十,这次整整加了三十个演技值,主人厉害!” 离忧眼睛一亮,说:“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剧本世界了。” 球球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说:“随时可以。” 离忧看看病床上的季北亭,说:“那如果我走了,他是不是就死了?” “不会,他的伤不致死,主人走了,真正的季北亭就回来了。” “他回来?”离忧想了想也就释然了,说:“回来也好,现在这种状况,即便他再想变坏也难了。” 原剧情季北亭之所以心理变得扭曲,都是因为周围人生生逼出来的,现在有了离忧之前的人际关系打底,周围人都会善待他,他童年的心理阴影会慢慢被治愈,也算给他谋了个好的结局。 离忧走到病床前,在季北亭耳边轻声说:“好好活着,善待身边的人。” 病床上的季北亭像是听到了一般,眼泪从眼角流下。 离忧怔了怔,随即会心地笑了笑,穿过病房门走了出去。 病房外守着的是林丘和季小西,杨海清得到消息后,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只是并没有通知杨明军老两口。 杨海清看着急救室门外的林丘和季小西,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季小西走上前抱住杨海清,哭着说:“妈,我错了,呜呜……” 杨海清看向林丘,林丘直接拿出手机,将之前拍摄的视频放给杨海清看。杨海清看完,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妈,罗阳哥他疯了,他要杀了我,还要嫁祸给高……二哥,二哥被他打的进了急救室,现在还在抢救。” 听着季小西改口,离忧欣慰地笑了笑,‘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到底还是感化了这个任性又自私的丫头,只希望以后她能改掉身上的毛病。 “怎么会这样?罗阳……罗阳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看过视频,杨海清还是不敢相信。 “为了承运的继承权。如果北亭和小西都出了事,承运的继承人就只能是他。”林丘出声说道。 杨海清身子一个踉跄,眼泪涌出眼眶,说:“就因为这个,连他的弟弟妹妹都不要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林丘看着杨海清犹豫了一瞬,说:“杨阿姨,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之前您与北亭被网暴,季罗阳也有参与。” 杨海清怔怔地看着林丘,好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在不停地往外流,这样的打击真的很难让人接受。 离忧担忧地看着杨海清,换成任何人听到这样的事实都会崩溃。他捏了捏球球,说:“球球,用灵力帮帮她。” -- 第113页 球球点点头,吐出一个泡泡,温养杨海清即将崩溃的精神。 就在此时,急救室的门被推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丘慌忙上前,急切地问:“医生,病人怎么样?”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你们放心,待会儿护士处理好,就会推他到病房。” 林丘闻言松了口气,眼眶竟有些发酸,说:“谢谢医生,谢谢!” 杨海清紧绷的神经稍缓,虽然依旧心痛,但现在她不能崩溃,北亭还需要她。 离忧又在这个世界呆了一天,看着季北亭从昏迷中醒来,看着他虽然内向,却努力和杨海清他们相处,离忧心里满是欣慰。 尤其是季小西的转变,虽然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但她对季北亭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张口二哥,闭口二哥,一直守在季北亭的床边,没有离开过。从季小西的口中,离忧还得知了之前她之所以对季北亭那样反感,都是因为姜宇从中挑拨,她做出的那些事,也是姜宇唆使。 杨明军和薛敏也来了医院,对季北亭嘘寒问暖,虽然姜宇的所作所为让人怒其不争,却也没有多说,毕竟在众人眼中他是季罗阳,是杨海清辛苦抚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最伤心的就是杨海清。 自季北亭醒来,林丘一直守在病房,只是碍于他们之间只要靠近就必定倒霉的定律,所以他一直都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只是他看季北亭的眼神越发炙热,就算离忧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尴尬。 离忧心有余悸地说:“球球,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这季南辰的眼神太可怕了。” 球球点点头,说:“听主人的,那我们出发,去下一个剧本。” “不是,球球,咱们离开之前要不要提醒季北亭,他和季南辰之间不能靠近的事?” “主人,在手术室你对季北亭说话,他流下眼泪回应,这说明之前发生的事他都清楚,你再看看他现在和他们相处,不也说明这一点吗?根本不用你提醒。” “行啊,球球,今天智商在线。”离忧顿了顿,说:“对了,姜宇在剧本世界试图杀人,能判定为破坏者吗?” 球球歪头想了想,说:“之前应该会被判定,毕竟这个世界的设定杀人是犯法的。但现在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不被认定为破坏者,他也会经受这个世界的法律的惩处。” 离忧点点头,说:“算了,反正咱们的任务完成了,事后会怎么发展就关我们的事了。走吧,下一个剧本走起。” “走起。” 作者有话要说: 新剧本要开始了! 第45章 “咳咳”, 离忧喉咙一阵发痒,忍不住咳了起来。 “哟,咱们小少爷起床了, 今儿看上去气色不错。”女人阴阳怪气的语调, 破坏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离忧一边咳,一边说:“咳咳, 天气确实不错,只是空气不太好, 总有些若有似无的怪味, 呛的人嗓子疼。” “怪味?”女人皱着眉头闻了闻,除了面前的咖啡,没闻到什么怪味, 说:“哪有什么怪味,莫不是大少爷的鼻子也出了问题?” “一股子狐狸的骚气, 再名贵的香水也遮不住。”离忧说完捂着鼻子又咳了两声。 “你说谁呢!”女人回过了神,恼羞成怒地指着离忧。 离忧刚想说话, 眼角余光扫到门口的军靴,即刻换了副表情, 愧疚地说:“二姨娘,我身子不好, 这咳忍不住,扰了您的清静,实在对不住。” 柳茹脑袋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辱骂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你这整天泡在药汤子里的痨病鬼……” “二姨娘, 真是好大的威风!”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柳茹身子一僵, 随即换了副嘴脸,讨好地笑着说:“大少爷回来了。您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我让春花帮您去做。” 褚良明显不想轻易放过,淡淡地说:“我不在家中,二姨娘便是这样待阿杰的?” 柳茹这才算回了神,连忙解释说:“大少爷,你误会了,我……” “哥,我没事,你别怪二姨娘。”离忧打断柳茹的话,苦笑着说:“况且二姨娘说的也没错,我这身子确实是不好,不仅自己难受,周围的人也跟着受罪。” 见离忧神情低落,褚良顿时一阵心疼,走上前拍了拍的肩膀,安慰道:“说什么傻话,有哥在,一定能治好你的病。” “哥,要不你给我找个房子,我搬出去住吧。” 离忧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柳茹,明摆着就是告诉褚良,他在这个家里受了委屈。 “搬出去?”离忧的表情,褚良尽收眼底,也跟着看了柳茹一眼,说:“也好,我让人去找房子,我们一起搬。” 柳茹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说:“大少爷、小少爷,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们赔不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本就该住在一起,若您搬出去,那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嘛。” 离忧又捂着嘴巴咳了两声,说:“二姨娘,我这咳病总好不了,扰了爹和您的清静,我过意不去。” 柳茹口是心非地笑着说:“没事没事,就两声咳嗦而已,哪能算得上打扰,都是一家人,就该多体谅。” 离忧抬头看向褚良,拉着他走向一边,小声问道:“哥,我的药很贵吗?” -- 第114页 褚良一怔,随即说道:“不贵。阿杰怎么这么问?” “哥,我知道你疼我,什么都想给我最好的,但我也不能总拖累你,若是那药太贵就换了吧,反正也没什么效果。哥在外面出生入死,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不想再成为哥的累赘。”离忧眼底是自责和愧疚,苍白的脸上却带着笑,看得人心疼。 褚良眉头紧皱,看了一眼柳茹,说:“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离忧见状连忙说:“哥,你别误会,爹和二姨娘没说什么,都是我自己猜的。” 离忧越往后说,声音越小,说这话明显没有底气。 离忧越是这样,褚良就越认为是他们在他面前说了不该说的,也认定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们欺负了离忧。 褚良挥了挥手,站在门口的徐泽走到他身边,恭敬地说道:“大帅,有何吩咐?” “你去牙行看看,找个大点的宅子,最好是今日就能搬。” “是,大帅。”徐泽应声,转身离开。 柳茹回神,连忙走了过来,说:“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咱们的宅子大得很,再住几个人也能住得下,千万莫让人看了笑话。” 宇郗lt;br>  “这宅子大是大,只是阿杰住着不舒服,那便不住也罢。劳烦二姨娘和父亲说一声,从今日起,这宅子的所有花销,我不会再付一个子儿。” “大少爷,之前是我不对,您大人大量饶我一次。这要让老爷知道,还不打断我的腿。”见褚良不搭理她,柳茹又看向离忧,赔笑着说:“小少爷,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保证管好自己的嘴,绝对不会再说一句闲话。” 柳茹上前抓离忧的时候,离忧下意识地躲了躲,明亮的眼睛里有畏惧闪过,褚良看得眉头直皱,拉起离忧的手,说:“阿杰,走吧,随我去军部待会儿,等阿泽找到房子,我再让人过来收拾东西。” 离忧扬起笑脸,说:“嗯,听哥的。” 柳茹想要阻止,却又不敢太放肆,毕竟褚良现今的地位与往日不同,手下不仅有数万的兵力,还掌握着华城的命脉,在华城他是绝对的说一不二。 褚良拉着离忧往外走,离忧回头,朝着柳茹露出一个轻蔑的笑,看得柳茹一怔,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心中暗想:这小少爷似乎不一样了。 离开上一个剧本后,离忧和球球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个新的剧本世界,剧本叫《烽火》,故事背景类似于现实世界的军阀混战时期,行走在各地,到处都是硝烟的味道。 离忧这次的角色叫褚杰,一如既往的大反派。因为自小体弱,稍有不注意就会病倒,一年有多半年在吃药,一家人的支出有三分之一全耗费在他的身上,遭到他父亲在内的周围所有人的厌弃。冷嘲热讽,暗地里诅咒,后来甚至将他关在院子里,让他自生自灭。好在他的大哥褚良及时赶回了家,他才算捡了一条命,却也因此让他的性格变得偏执,甚至是病态,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 褚良和褚杰是亲兄弟,他们的娘亲在生褚杰的时候大出血,不幸去世。他们的父亲褚振华因为褚杰病弱的身体,认为褚杰是个填不完的窟窿,对褚杰不闻不问,而比褚杰大十岁的褚良就肩负起了父亲的责任。为了能让褚杰生活的好点,他十五岁就去参了军,用整整十年的时间,从一个大头兵坐到了如今大帅的位置。也因为褚良离开的这十年,让褚杰从天真烂漫慢慢变成了偏执病态的性格。褚良觉得是他愧对褚杰,所以无论褚杰做什么,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部剧的男主是徐泽,也就是褚良的副官,两人在战场上是出生入死,可以交付性命的兄弟,就因为褚杰的胡作非为,最后让两人反目成仇,褚良和褚杰两兄弟都死在徐泽的手里。 徐泽和褚杰结仇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女主梁冰,梁冰是华城富商梁秋的独生女,不仅长得漂亮,还留过洋,接受了新思想的洗礼,与国内的女子大为不同。在褚良举办的一次舞会上,徐泽对梁冰一见钟情,成了他生命中的白月光。 因为种种原因,徐泽一直不敢追求梁冰,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可等他从战场回来,下定决心要追求梁冰的时候,却得知梁冰已经嫁给了褚杰。而褚杰娶梁冰的原因,竟只是因为徐泽喜欢梁冰,他要抢走徐泽喜欢的所有东西。褚杰仇视徐泽的原因,仅仅是他觉得徐泽分走了褚良的爱。 离忧看完剧本,愣了好半晌,才算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褚杰对褚良的占有欲,是不是有点……过了?” 离忧来到剧本世界的节点,正是徐泽率军接手华城的时候,徐泽初见梁冰的那场舞会,就在四天后。 至于那个柳茹是褚振华的二姨太,跟了褚振华这么多年,一直想被扶正,可惜这个家这些年都是褚良在撑着,褚振华还要靠褚良养家,褚良不发话,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离忧穿来三天,就烧了三天,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着,今天实在受不住了,就让球球帮他用灵力滋养了一下身体,这才勉强能下床。刚出门就听到柳茹阴阳怪气的声音,憋了三天气的离忧哪能忍,直接怼了回去。恰巧碰到褚良回来,三两句将褚杰这段时间受得委屈,非常委婉地传达了出来,成功地说服褚良搬出这个乌烟瘴气的宅子。 坐在吉普车上,离忧转头看向褚良,说:“哥,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 第115页 褚良揽上离忧的肩膀,温声说:“别胡思乱想,我原本就打算搬出去住,只是这刚回来,还没抽出时间找房子,正好今天有空,索性就直接搬。阿杰,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哥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可爹万一问起来,我怕……” 看着离忧眼底的畏惧,褚良的眼神渐冷,说:“没事,有我在,他不敢说什么。” “哥,有你在真好。”离忧似是松了口气,紧皱的眉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明媚的笑脸。 褚良看得一愣,随即笑着说:“我们家阿杰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笑口常开,不要总愁眉苦脸的。” “嗯嗯,有哥在,我就什么都不怕。”离忧忙不迭的点头,将一个少年天真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车子缓缓地开着,也不知是车子摇晃的原因,还是这具身体太弱,离忧竟恍恍惚惚地睡了过去。 褚良见状脱掉外套给他盖上,将他揽进怀里,吩咐司机再开慢一些。 离忧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他睁开眼睛,看向床顶,是陌生的幔帐,缓了会神,这才坐起身四下看了看。 房间不算小,大约有二十多平,家具都是红木的,装饰虽然寥寥无几,却都价值不菲,整个房间的气质就是低调却奢华。 球球被惊动,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揉揉眼睛,说:“主人,你醒了。” 离忧捏了捏胀痛的眉心,问:“我睡了多久,这里是哪儿?” “主人,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这里是褚良刚买的宅子。” “刚买的宅子就能入住了?” “褚良现在可是华城的掌控者,手底下又有那么多人,想要布置一座房子,还不是分分钟的事。”球球边说,便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离忧完成了上个剧本的任务,球球有五十个演技值的奖励,不止让它五官长全了,个头还拔高了不少,现在是以前的两倍,放在口袋里是不行了。 “说的也是。我这脑子昏昏沉沉的,就像是一团浆糊,根本转不动。球球,你就不能让我好起来吗?” “主人,褚杰的身体状况是剧本中定死的,我也没办法,只能稍稍缓解一下。”球球两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那就缓解一下,实在是难受。” 球球点点头,小肚子一鼓,吐出一个泡泡,泡泡直接飞到离忧的额头上钻了进去。离忧顿时觉得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昏沉的脑袋终于恢复了转动。 “我睡了一天一夜,那舞会就是今天晚上了。” 球球点点头,说:“没错。就是这场舞会,不仅是徐泽和梁冰的初见,也让褚良对徐泽更加器重,才有了后来褚良的慢慢放权,让徐泽在军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嗯。”离忧应声,下床穿鞋。 “主人打算怎么做?” “鉴于之前剧本世界的经验教训,那就是能离男主多远就离多远。”离忧顿了顿,接着说:“说实在的,就这两个剧本,我是真不喜欢男主的人物设定。尤其是这个剧本,虽然褚良是偏心了点,说到底那些事也是他事后才知道的,就算他也有责任,也罪不至死吧,这男主可好,直接把人给杀了。说的难听点,这男主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这倒也是,毕竟在战场上褚良没少救他,之后还在军队里为他树立威信,男主能在军中有一席之地,全靠褚良。” “所以为了褚良,这场舞会我也不想让男主出风头。” “那主人打算搅了这次的舞会?”球球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离忧,明显是一副看戏的不怕事大的表情。 “那不会,舞会照常举行,我可不想搅黄了男女主相遇,就上个剧本仅仅只是和男主稍稍打好了关系,就意外不断,这要破坏了他们相遇,那还不指定会发生什么事,我还得留着命攒演技值呢。男女主的戏让他们自己去演,我只关心我大哥褚良。”离忧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 球球小声嘟囔道:“那是稍稍打好关系?季南辰为了主人都和女主分手了。” “……”想起林丘看自己的眼神,离忧讪讪地说:“那只是意外,你放心,这次我一定有多远离多远,我只想管好我和我哥的一亩三分地。”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离忧应声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徐泽出现在门口,离忧看着他一阵无语,刚说完离得远远的,这人就找上了门。 “少爷,您醒了,从今天起,我负责您的安全。” “什么?”离忧一脸懵逼,他来了四天,在床上躺了四天,可什么都没做,怎么剧情走向说变就变了? 徐泽耐心地解释道:“少爷,大帅吩咐,让我负责您的安全,您有事的话尽管吩咐。” 离忧连忙拒绝,说:“不用,你是大哥的副官,应该负责大哥的安全,我平时又不怎么出门,根本不用保护。” “少爷,这是大帅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 “是,少爷。”徐泽应声,转身走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房门。 离忧拎起球球,皱着眉头说:“球球,这剧情不对啊,剧本里可没有这段剧情,难道这个剧本世界也有不止我一个闯入者?” -- 第116页 球球好似习惯了被离忧拎来拎去,自得自乐地晃悠起来,说:“那主人觉得另外一个闯入者是谁?” “就目前接触的人来说,最有可能的是两个,一个是褚良,一个是徐泽。如果是褚良,他派徐泽来保护我,目的是想让我和徐泽相处,试图改变我们的关系。如果是徐泽,那就是他自请来保护我,目的是为了监视,甚至是提前除掉我。” 说到这儿,离忧瞬间紧张了起来,说:“球球,如果是褚良的话,那还好说,他肯定不会害我。但如果是徐泽,那我不就危险了。我这具身体本来就是弱,身边再来个虎视眈眈的男主,那我还怎么活?” 球球拍拍胸脯,说:“主人,你还有我呢,我会保护你。更何况这都只是你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待验证。” 离忧转头看向球球,不禁松了口气,说:“差点把你忘了。幸好你还有点用,不然这任务还真不好做。” “主人,你这话说的,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离忧把球球拎起来,抱进怀里,说:“为了奖励你,我今天就去给你订做两身衣服,你想做什么款式,就做什么款式。” “谢谢主人,嘿嘿。”球球高兴地蹭了蹭离忧的手。 离忧换好衣服,开门走了出去,才发现徐泽竟然一直守在门口。 “少爷,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您直接下楼用饭便可。”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猜测,离忧总觉得徐泽笑的有些不怀好意,他收回目光,咳嗦了两声,说:“大哥呢,吃午饭了吗?” “大帅在军部,刚才来电话说不回来用饭。” 徐泽是有问必答,脸上始终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让离忧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离忧掏出怀表看了看,说:“你让厨房将饭菜装好,我要给大哥送去。” 徐泽犹豫了一瞬,说:“少爷,大帅有公务要处理,恐怕没时间见您。” “现在是午饭时间,就算是再要紧的事,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以前我不在大哥身边,无法照顾他,现在他回来了,我不能再坐视不管。” 徐泽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这就去。” 看着徐泽的背影,离忧小声说:“看到没,看到没,他刚才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应声,肯定有问题。” “主人,你会不会太敏感了?” “不会,肯定有问题。” 离忧快步下了楼,悄悄跟在徐泽身后,走向厨房。 厨房里有个厨娘正在忙活,看上去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还有一个年纪和褚杰相仿的小丫头,长得很是俊俏,用红头绳绑了个麻花辫,穿了一件碎花的上衣,灰色的裤子。 “张姨,把饭菜放进食盒,少爷要给大帅送去。” 张姨愣了愣,随即应声道:“好,我这就弄,徐副官稍等。” 小丫头抬头看看徐泽,随即又移开目光,两颊微红,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说:“徐副官,您还没吃午饭呢,要一起带着吗?” 徐泽想了想,笑着说:“也好,那就麻烦巧儿了。” 张巧脸色更红,连声说:“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张姨看着张巧,笑呵呵地说:“巧儿可是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做了徐副官最爱吃的桂花酥,我想尝尝她都不肯。” “张姨,您说什么呢?”张巧脸色通红,娇羞地说:“我只是看院子里的桂花开了,所以才想起做桂花酥。” 张姨见状打趣道:“是是是,院子里的桂花开的不错,能做不少桂花酥,只是我们没有口福。” 张巧羞得拿起手边的桂花酥,塞进张姨的嘴巴,说:“给您吃,给您吃,您可别胡说了。” 徐泽微笑地看着两人,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 离忧悄悄了离开厨房,来到客厅,说:“看到没,这就是男主,我就不信他看不出来那个巧儿对他有意思,就这么欣然接受别人的好意,不就是给别人幻想的机会么,渣男!” “他现在还没遇到女主,应该算不上渣男吧。” 离忧一噎,拎起球球弹了个脑瓜崩,说:“你是帮他,还是帮我?” “当然帮主人!主人说的没错,背着女主跟人搞暧昧,呸,渣男!” 看着球球一副狗腿的模样,离忧不禁一阵好笑,也不知怎的,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好似变得幼稚了。不过他没打算改,毕竟这具身体的年龄也不过十五岁,正是叛逆的青春期,幼稚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 半个小时的车程,离忧拎着食盒下了车,在徐泽的带领下,顺利进入了军部。昨天他也来过一次,只是当时昏睡了过去,什么都没看到,这次他打算好好看看,军部到底是什么样的。 这个军部好像是一个大型仓库临时改建的,用隔板隔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房间,房门外挂着牌子,身边来往的都是身穿军装的军官,让穿着便装的离忧显得特别突兀,也引来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来到褚良的办公室门前,门口的士兵拦住了两人,说:“徐副官,大帅在会客,吩咐任何人不准打扰。” “好,我知道了,待会儿大帅会完客,你汇报一声,就说少爷在我的房间。” “是。” 徐泽转头看向离忧,说:“少爷,你先到我的房间歇会儿吧。” 离忧点点头,跟在徐泽身后走了出去。 -- 第117页 走到走廊的尽头,徐泽顿住了脚步,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说:“少爷,请。” 离忧犹豫了一瞬,小心的绕开徐泽,走了进去。他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正打量房间里的布置,身后的徐泽突然上前,吓了他一跳,急忙退后两步,拉开距离,说:“你……你想干嘛?” 第46章 “你……你想干嘛?” 徐泽奇怪地看着离忧, 说:“少爷,您头上有一片花瓣,我只是想帮您摘下来。” 离忧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 尴尬地笑了笑, 说:“徐副官,抱歉, 我只是不习惯有人靠我太近,你别介意。” “没关系。”徐泽走到桌前,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镜子, 递给离忧说:“少爷,您自己摘吧。” 离忧点点头,接过镜子照了照, 果然看到了头发上的花瓣,他伸手摘了下来, 下意识地去找垃圾桶,找了一圈没找到, 才想起现在的年代,便随手将花瓣放进了口袋。 徐泽看着离忧一系列的动作, 眼底的好奇更浓,这个小少爷似乎和传闻中的不同, 虽然想到什么做什么,稍许有些任性,却谦逊有礼,没有一点少爷脾气,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徐泽打开自己的食盒, 取出一个油纸包, 说:“少爷, 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一定饿了吧,先吃点桂花酥垫垫肚子。” “这东西不会下毒了吧。”离忧在心里暗自嘀咕,却笑着说:“不用了,我不喜欢吃甜食。” “不喜欢吃甜食?”房门被打开,褚良出现在门口,奇怪地说:“阿杰不是最爱吃糖吗?” 离忧一看褚良进来,双眼瞬间被点亮,三两步来到近前,挽住了他的手臂,撒娇似的说:“哥,人的口味是会变的嘛,只有小孩子才喜欢吃糖,我今年可都十五了!” “主人,你刚才还说不喜有人靠近,这……” 褚良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说:“十五怎么了,在哥眼里,你还是那个小豆丁。” 离忧眉头微皱,不满地说:“哥,不许摸头,会长不高的。” “你还信这个?好,不摸就不摸。”褚良看向桌上的食盒,说:“都带来什么好吃的?” “有鱼有肉还有菜。”离忧走到桌前打开食盒,将饭菜拿了出来,说:“哥,以前我不在你身边,没办法照顾你,现在你回来了,不能再吃了上顿没下顿,若是你的身体垮了,我以后要靠谁?” 褚良看着离忧,眼底满是笑意,说:“好,听我们阿杰的。” 徐泽也跟着笑着说:“大帅,你们兄弟间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褚良用力拍了拍徐泽的肩膀,说:“诶,徐泽,咱们可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弟弟也是你弟弟,阿杰的身子弱,我又忙于军务,这以后还得多替我照顾他。” 徐泽点点头,应和地说:“大帅说的对,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少爷。” “叫什么少爷,太见外了,直接叫他阿杰就行。”褚良看向离忧,说:“阿杰,徐泽是我兄弟,也是你哥,以后由他来照顾你,你可不许欺负他。” “哥,我平时又不出门,根本不需要人保护,倒是哥,这么多人盯着,还是让徐副官保护你吧。” 离忧看向徐泽的时候,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笑,只是这笑淡了许多,不似他跟褚良说话时笑的真挚。 “阿杰,你可是我的软肋,只要你安然无事,我就无所顾忌。况且我身边多的是人保护,就让徐泽跟着你,有他保护你,我才放心。” 离忧见退货的路被堵死了,只能暂时妥协,说:“那好吧,我听哥的。” 饭菜摆上桌,三人围在桌前吃了起来,离忧刻意避开徐泽,就连靠近他身边的菜,也没吃一口。 转眼到了下午,褚良和离忧一起回了家,晚上便要举行舞会,褚良总要检查一下有没有疏漏。 回到家后,离忧的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和褚良打了声招呼,就上了楼。距离舞会还有三个小时,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球球,如果五点我还没醒,就叫醒我。” “好的,主人。” 不出离忧的意料,五点的钟声响起,他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球球只能用灵力将他唤醒。 与此同时,褚良也上了楼,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他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见离榆欷忧正靠在床头醒神,关心地说:“阿杰,感觉怎么样,如果实在不舒服,就不要下去了,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哥,这可是你回华城后,第一次正式与各界见面,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能不参加。” 褚良依旧放心不下,说:“可你的身体……” “没事。我都睡了三个小时了,再睡人都睡傻了。”离忧看向褚良手里的袋子,转移话题说:“哥,那袋子里是什么?” “是我给你准备的礼服,你试试合不合身。”褚良从袋子里拿出衣服,放在了床上。 “好精致的衣服,我喜欢!” 衣服是黑色天鹅绒制成,是一件经典款燕尾服,胸前别着一只钻石镶嵌的胸针,简简单单的竹叶形状,却成了这件燕尾服的点睛之笔。 见离忧喜欢,褚良也扬起了嘴角,说:“你喜欢就好,快起来穿上试试。” 兴奋过后,被担忧取代,离忧摩挲手里的衣服,说:“哥,这衣服应该很贵吧。” 褚良见状心疼地说:“阿杰,现在整个华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买什么买不起,不过就是件衣服,你安心穿着。” -- 第118页 离忧语重心长地说:“哥,‘得民心者得天下’,您要想更进一步,就得约束自己,约束手下的士兵,否则一旦激起民愤,就算再强大的军队,也会被打垮。” “能说出这番话,我们阿杰出息了,这学没有白上。你放心,哥心里有数,不会让你没了靠山。” “嗯,我相信哥,那我就试试。” 褚良不说,离忧差点忘了,在褚良回华城之后,就把褚杰送到了学校,现在他还是个刚刚入学的大龄学童。 “试吧。” 离忧躲到屏风后面,将身上的睡衣脱掉,换上白色真丝衬衫,和黑丝绒的燕尾服,再配上一双棕色的皮鞋。从屏风后面出来时,像是换了个人,活脱脱一个西方贵公子的形象。 褚良愣了愣,笑着说:“我们家阿杰长得就是好看,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的是相得益彰,阿杰一定是今晚舞会的主角。” “我哪有哥好看,这身军装多神气,定能迷倒一片。”离忧顿了顿,接着说:“哥,你今年也二十五了,放在平常人家早该成家立室了,正好趁这次舞会给我找个嫂子,这样就能有两个人疼我了。” 褚良神情一怔,随即笑着说:“你还真是贪心,有我一个疼你还不够吗?” “疼我的人当然是多多益善了。” 褚良摸了摸头,正要说话,就听敲门声响起,紧接着门外传来徐泽的说话声,“大帅,华城商会会长已经到了。” 褚良抬头看看桌上的时钟,说:“来这么早?好,我知道了,安排他去书房,我一会儿就过去。” “华城商会会长?”离忧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可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 “阿杰,时间还早,舞会晚上七点才开始,你先在房间待会儿,我去待客,临近七点的时候,我再过来,到时我们一起出去。” 离忧佯装好奇地问:“哥,商会会长找你什么事?” “华城周边都在打仗,商队来往很困难,他来找我,应该是为了这个。”对褚杰,褚良向来是有问必答,从不会隐瞒什么。 “难道他想让哥派人保护商队?” 褚良笑了笑,说:“不必这般麻烦,只要让商队借用一下旗号,周边的军队大都会给些面子。毕竟别的城市也有商人,也需行商,这是惯例。” “原来是这样。”离忧点点头,说:“哥,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行,那待会儿见。” 褚良起身出了房门,叮嘱了徐泽两句后,径直走向书房。 门口的徐泽往里看了看,一下子便看呆了,夕阳下的离忧仿佛发着光,原本苍白的脸染上红晕,五官更加立体精致,就像技艺精湛的工匠精雕细琢的一样,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一身黑色的礼服将他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举手投足间透露着高贵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被人行注目礼,就算离忧再迟钝,也会察觉。他转头看过去,说:“徐副官,你找我有事?” 徐泽回神,有些尴尬地咳嗦了两声,说:“少爷,舞会开始还要等一段时间,要不要吩咐厨房先给您弄点吃的,垫垫肚子。” 离忧不是小孩子,参与这种应酬也不是一次两次,自然明白徐泽话里的意思,说:“那就麻烦徐副官了。” “不麻烦,少爷稍等。”徐泽说着关上了房门。 “球球,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怎么感觉褚良的是闯入者的概率大?我感觉不到男主对我有敌意。” “我也觉得男主挺正常的,褚良也没什么不对。主人,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 “也有可能。”离忧想了想,苦笑着说:“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想到我也有一惊一乍的时候。” “主人,待会儿舞会开始,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我现在的身体素质那么差,如果像上个剧本世界一样,百分百嗝屁,那还怎么完成任务。该用演技值,还是得用演技值,反正现在咱家还有余粮。” “主人,忘了和你说,之前在老宅赚了十个演技值,现在主人的演技值有三十。” 离忧一听,立即喜笑颜开,说:“可以可以,没想到当了回绿茶,不仅出了气,还赚了演技值,简直是物超所值!”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主人。”球球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离忧。 离忧见状不禁觉得好笑,配合地说:“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随着我的成长,我发现我多了空间异能。” “空间异能?”离忧脑海里闪过看过的玄幻小说的内容,感兴趣地问:“是不是能随意存储东西,不会被人发现,也不会损坏的那种空间异能?” “是,不过不能存储活物,而且存储的空间很有限。” “那空间有多大?” “大约一个50*50*50厘米的空间。”见离忧眼底有失望闪过,球球连忙说:“这个空间可以随着我的成长慢慢变大。” 见球球十分在意他的情绪,离忧心里暖暖的,笑着说:“这么大也能放不少东西了,一会儿跟哥要两把枪,再存点钱,足够了。球球真棒!” 听到离忧的夸赞,球球顿时笑眯了眼,说:“嘿嘿,等我再长大些,一定还会有更多技能帮助主人。” 离忧亲昵地捏了捏它的脸颊,说:“这么乖,想要什么奖励?” -- 第119页 “我想多做几套衣服,一周七天,每天不重样。” “一下子要七套衣服,你还真是个败家子!行吧,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就满足你。” “耶,主人万岁!”球球兴奋地在桌子上跳了起来。 “砰”,房门被大力推开,吓了离忧一跳,他看向门口的方向,不禁挑了挑眉。他就说嘛,那群吸血鬼怎么可能放过他们,果然还是来了,还真是会挑时候。 “褚杰,你个混账东西,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蛊惑褚良搬家。”褚振华拿着手杖愤怒地指着离忧。 离忧冷漠地看着他,说:“我是混账东西,那你是什么?吸血虫,白眼狼,猪狗不如的东西?” “你!真是反了你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褚振华没想到向来逆来顺受的褚杰,如今竟敢对他这么说话,心中的恼怒更甚,挥舞着手杖就朝着离忧冲了过来。 原剧本中虽然褚杰做了不少坏事,但他的内心还是渴望被爱,即便褚振华那样苛待与他,他也从没想过对褚振华怎么样。 离忧可不是褚杰,他不会惯着这个不干人事的老杂毛,一把握住了褚振华的手杖,顺着他过来的力道用力一拉。褚振华早就被掏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眼看着就要磕在桌角上,幸好他及时扶住了桌子。 离忧不禁可惜地摇摇头,这老东西倒是眼疾手快。 褚振华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随即回过神来,怒火中烧地看向离忧,说:“你个逆子,居然敢对我动手,今日看我怎么收拾你!” 褚振华再次扬起手杖,离忧也再次握住,讥诮地说:“真是记吃不记打……” 离忧刚想动手,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军靴踩击地面的声音尤为明显。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人,突然换了副表情,握着手杖一屁股倒在了地上,眼眶通红地说:“爹,别打我,哥看到一定会生气的。” 褚振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怔在了原地,待他回过神来,徐泽已经来到门口。 徐泽看着房间内的景象,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走上前护在了离忧身前,皱着眉头说:“老爷子,您这是做什么?” 褚振华这才缓过神来,气极反笑说:“你这个逆子,我真是小瞧了你,你……” 离忧打断褚振华的话,说:“爹,我错了,我不该让哥搬出来,都是我的错,您打我也是应该的。只是您能不能换个时间,今天是哥正式和华城各界见面的日子,不能出任何差错。我求您顾全大局,改天您要打要骂,我全随您,绝对不敢有丝毫怨言。” 褚振华被离忧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心肝脾胃肾哪哪儿都疼,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怪我不顾全大局?你个小畜生,我养你这么大,养出了个白眼狼,今日谁来也没用,我非打死你不可!” 褚振华说着再再次扬起手杖,这次接住的不是‘柔弱’的离忧,而是挡在他身前的男主大人徐泽。他的眉头皱得死紧,丝毫不给褚振华面子,直接夺过褚振华的手杖扔到了一边,说:“老爷子,少爷说的没错,今日的宴会至关重要,你不帮忙也就罢了,烦请不要添乱。” “你一个奴才,敢跟我这么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褚振华扬了三次手杖,三次被人接住,不仅没占便宜,还差点吃了亏,心里那个恨啊。可在这个宅子里,他完全没有话语权,也就耍耍嘴皮子功夫。 “我想老爷子误会了,我是军官,只听命于大帅,不是褚家的家奴。” 徐泽转身想去扶离忧,却被离忧本能的躲开。他看着面前的离忧,在黑丝绒礼物的阴沉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委屈,是不安,还有深藏其中的畏惧,犹如一个脆弱又美丽的琉璃娃娃。 徐泽心疼地安抚道:“没事了,少爷,我扶你起来。”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离忧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褚振华,说:“爹,你走吧,今天的事我保证不告诉哥,有什么事等过了今天,咱们一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行吗?” 如今这情况,在徐泽看来,离忧就是委曲求全又识大体,而褚振华就是既蛮横不讲理,又不顾全大局。 即便事实就是如此,但离忧的做法实在太气人,气得褚振华直喘粗气,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畜生,我当初就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就活活掐死!” “爹……” “你别叫我爹,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眼看着离忧明亮的眼睛一寸寸暗淡下去,徐泽心里对褚振华越发不满,说:“老爷子,大帅马上就来了,如果不想闹得太僵,我劝您还是马上离开的好。” “就算他现在官做得再大,我也是他爹,他还敢把我怎么着?”褚振华现在已经被气得失去理智,如果是往常,他可没这么硬气。 “爹,大哥能有今天不容易,您……” “闭嘴!你再说一句,看我不打死你!”褚振华现在是一听到离忧说话,怒气就蹭蹭往上涨。 “打死谁?”褚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冰冷的语调可见他现在的心情并不美妙。 离忧心里乐开了花,却连忙擦了擦眼角,佯装勉强地扯出一抹笑,转身走向褚良,说:“哥,你不是在待客吗,怎么过来了?” -- 第120页 徐泽将一切看在眼里,对离忧的懂事更加心疼,也跟着走到了褚良的身边。 看着离忧通红的双眼,褚良心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哥,爹只是来找我说点事,没什么,真的,你别生气。”刚才的一切都被徐泽看在眼里,即便离忧什么都不说,徐泽也会代他说,所以他越是为褚振华开脱,越能体现他懂事和顾全大局。 “找你说事,说什么事?我只听到他说要打死你。”褚良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褚振华。 在看到褚良的那一刻,褚振华就像大冬天里被泼了盆凉水,整个人透心凉,只是他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如果现在认怂,那今天来的目的就彻底黄了,他只能硬撑。 “你看我做什么?褚良,就算你做再大的官,我也是你爹,你说搬出来就搬出来,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是不是也想学这个小畜生当白眼狼?” “小畜生,白眼狼?”褚良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说:“自我娘去世,一直都是我在照顾阿杰,他的医药费,包括你吃喝玩乐的钱,都是我做工赚的,你说谁是白眼狼?你除了在血缘上是他爹以外,你为他付出过什么?” 褚振华一噎,强词夺理地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们的爹,你们现在长大成人,就有责任给我养老!” 褚良冷笑着说:“你养了我十年,我养了你十五年,说到底是你欠我的,不是我欠你的。如果你好好待阿杰,我不介意给你养老送终,但你们趁我不在,怎么对待阿杰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没找你算账,是看在我们到底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份上。” 离忧小心地拉了拉褚良的衣袖,说:“哥,爹刚才没打我,你别生气。今天可是大日子,咱们的家事以后再说,不要影响了今天的舞会,让人看了笑话。” 离忧是句句都在为褚振华开脱,可褚振华却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反正褚良已经认定他苛待离忧,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说:“褚良,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心里清楚,如果想顺顺当当的过,就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让整个华城的人都知道赫赫有名的褚大帅,是个不孝顺的白眼狼。” 褚良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如果褚振华和褚良软着来,或许褚良能看在他们是血亲的关系上,给他养老。可褚振华被离忧架到了火上烤,他根本软不下来,所以这次不仅达不到目的,还有可能让褚良彻底与他断了关系,这就是离忧要的结果。 褚良忽而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说:“徐泽,去叫两个人,再拿一个麻袋。” 徐泽看了一眼褚振华,应声说:“是,大帅。” 褚振华怔了怔,随即色厉内荏地说:“褚良,你想做什么?” 离忧眼底也满是担忧,说:“哥,只要你好好的,受再多的委屈我也不怕,你可别犯傻。” 褚良看向离忧,眼神变得温柔,说:“哥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让我的阿杰过得舒舒服服、快快乐乐,如果有人伤了你,无论他是谁,我都要他付出代价。” 看着褚良眼底的认真,离忧心里感动,相信无论谁有个这样的哥哥都会贪恋,他好似懂了褚杰的执着。他扬起笑脸,同样郑重地说:“哥,只要有你陪着,我就觉得幸福,所以哥也一定要好好的。” 第47章 褚振华看看面前的两兄弟, 突然意识到,无论是褚良,还是褚杰, 都已不再是任他摆布的孩童, 他们已经长大成人,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脚步声响起, 徐泽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士兵, 士兵的手里拿着一个硕大的麻袋。褚振华恍然回神, 有些不安地说:“褚良,你……你想怎么样?” “褚振华,过去十五年我为你当牛做马, 已经还清了你的债,现如今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今天我就留你一条命, 如果再来找阿杰的麻烦,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褚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 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的身上原本就是满身煞气, 唯一的温柔都给了褚杰,如今看褚振华的眼神, 就像看战场上的一具尸体,不带丝毫感情。 褚振华被褚良看得心惊胆战,却强撑着说道:“你……褚良,我对你有生养之恩,莫说十五年, 就是这辈子你也摆脱不了这层关系,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爹!” 褚良冷笑, 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挥了挥,说:“把人捆了扔出宅子,以后如果他在附近徘徊,看到一次打一次。” 两名士兵立定行礼,拿着麻袋就朝褚振华走了过去。 褚振华大惊,出声叫喊,惊慌后退。 徐泽走到门前,面不改色地关上房门。 看着褚振华狼狈的模样,离忧心里暗骂活该,嘴上却担忧地说:“哥,你这么做,会不会让人说闲话?” 褚良揽上离忧的肩膀,说:“别担心。如今这世道,谁枪杆子硬,谁就是天,我看哪个敢说我的闲话。” 褚振华一个被掏空了身子的中年男人,又怎么可能是两个年轻体壮的士兵的对手,很快就被捆了个结实,装进了麻袋,被士兵合力架了出去。 “哥,我受点委屈没关系,顶多是被骂上两句,打上几下,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哥拼了命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不想哥因为我声誉受损,不值当的。” -- 第121页 “我拼死打下江山,就是想让你生活无忧,如果事到如今,还让你受委屈,那我要这些又有什么用。刚才那老东西有没有打你,伤到哪儿没有?” “没有,他刚想打我,徐副官就走了进来,是吧,徐副官。” 见离忧看过来,徐泽点点头,说:“是,我来的还算及时。” 褚良松了口气,说:“没伤到就好。” 离忧看向桌上的饭菜,说:“哥,舞会还要等上一会儿,我们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徐副官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 褚良上前拍了拍徐泽的肩膀,说:“这次多亏了你,看来我的决定没错,有你保护阿杰,我放心。” 徐泽看了看离忧,诚恳地说:“大帅,徐泽惭愧,竟然让不怀好意的人,有机会接近少爷,还好少爷没事,不然我难辞其咎。” 褚良明白徐泽的意思,好在进来的是褚振华,如果是杀手,那离忧十有八九就没了命,“吃一堑长一智,我相信你一定能保护好阿杰。” “是,大帅,我一定保护好少爷,不会重蹈覆辙。” “哥,这粥温度刚好,快过来喝点。”见徐泽看过来,离忧客气地说:“徐副官也喝点。” 离忧只是见他看过来,跟他客气客气,哪知他竟然应了声。离忧有些发怔,随即反应过来,他和褚良用一个碗,另一个碗给了徐泽,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两个士兵拖着麻袋在宅子里行走,虽然引来不少宾客好奇的目光,却也没人敢过问,毕竟现在华城能安然无恙,全靠褚良的军队驻守。 宾客陆陆续续地到场,褚良不得不下楼应酬,离忧整理了整理被抓皱的衣服,和徐泽一起下了楼。 来参加舞会的人都是华城的名流,身上的穿戴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服侍,身上的配饰也是精挑细选,男女老少无论美丑都打扮的非常精致,他们脸上挂着笑,朝着认识的、不认识的微笑的打着招呼。这种宴会无论是在什么时代,都是扩展交际圈的场合,说不定因此攀上哪个贵人,就能带来不小的利益。 离忧一出现,便引语噏来不少人的注意,一是因为他英俊的容貌,二是因为他身边的徐泽。在场的人都清楚,徐泽是褚良的心腹,能让他跟在身边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褚良见离忧下了楼,便迎了过去,拉着他来到舞台中央,郑重地介绍道:“这是褚某的胞弟,名叫褚杰,以后还得靠诸位多多关照。” 离忧深吸一口气,略有些紧张攥着拳头,说:“大家好,我是褚杰,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舞会,希望大家今天能玩得尽兴。” “原来是小少爷啊,真是一表人才啊,不愧是大帅的胞弟!” “是啊是啊,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风姿,长大就更了不得了。” “这样的场合,还能从容应对,以后定是个人物。” 底下的人纷纷恭维着。 “阿杰说的没错,今天诸位能赏脸参加舞会,是褚某的荣幸,大家不必拘谨,尽兴的吃喝,尽兴的玩闹,今日不醉不归!” “多谢大帅!”众人应声,随之而来的便是热烈的掌声。 褚良挥挥手,底下的掌声戛然而止,他笑着说:“今日第一支舞便由我来领,哪位小姐愿意做褚某的舞伴?” “我来……” “我来……” 跟随家人来的千金小姐们纷纷出声争取。 褚良不仅有权有势,长得还英俊潇洒,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婚配,是正儿八经的黄金单身汉,她们自然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离忧扫视了一眼人群,拉了拉褚良的衣袖,说:“哥,后面那位小姐今天穿的衣服和你很配,不如就选她吧。” 褚良怔了怔,随即问道:“阿杰说的是哪个?” “就是那个穿紫色长裙、头上还带着头纱的小姐。” 这个少女叫凌灵,是警察局局长的千金,心地善良又有正义感,是个不错的女孩。最重要的是她对褚良一见钟情,在褚良众叛亲离的时候,是她一直陪在他身边,至死不渝。她和褚良是这剧本中,离忧觉得最遗憾的一对,所以他想早点撮合两个人。 褚良看了看,随即穿过人群,来到凌灵的身边,笑着说:“这位小姐,我是否有幸与你共舞一曲?” 见众人的目光投射过来,凌灵的双颊微红,伸手搭在了褚良的手上,微微福了福身,说:“荣幸之至。” 当两人来到舞台中央,轻快的音乐响起,众人各自寻找自己的舞伴,跟随中央的两人一起舞动起来。 离忧退到一旁,在一处空桌前坐下,徐泽紧守职责,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徐副官,你也找个舞伴去跳舞吧,我就在这儿坐着,不会有事的。” “我的职责是保护少爷,不能擅离职守,况且我不会跳舞。” 离忧还想再说,眼角余光看到有人走了过来,他转过头一看,不禁挑了挑眉,走过来的人竟然是这个剧本世界的女主梁冰。 梁冰径直走到徐泽面前,看都没看离忧一眼,笑着说:“徐副官,我能和你跳支舞吗?” 离忧惊讶地看着梁冰,一把捏住了球球的身子,这什么情况? 球球小声说:“主人,女主怎么主动和男主搭讪,这和原剧情不符啊。” 这也是离忧想问的,只是碍于面前有两个人,他没问出口。 -- 第122页 徐泽直接拒绝道:“小姐,抱歉,我有任务在身,不能奉陪。” 离忧再次捏了捏球球的身子,以表示自己的惊讶,不是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吗,怎么好似完全反过来了? “有任务?”梁冰这才施舍似的看了离忧一眼,又看向徐泽,说:“那我能坐下吗?” 梁冰对离忧漠视的态度,让徐泽微微皱眉,说:“小姐,那边有很多空位,您可以到别处就坐。” 梁冰顿觉一阵尴尬,看着徐泽的眼神带了些幽怨,窘迫地红了脸。 听着两人对话,离忧不自觉地捏着球球,惹来球球一阵抱怨,说:“主人,你再捏,我又要被捏成好几块了。” 离忧回神,往下看了看,球球已经被他捏的变了形,不禁讪讪地笑了笑,替梁冰解围道:“徐副官,我这儿没事,你就陪这位小姐跳支舞吧。” 他可什么都没做,他们两个出问题,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万一剧本世界的力量因为这个,又闹什么幺蛾子,他真吃不消。 “少爷,职责所在,我不能擅离职守。”徐泽又重复了一遍,看都没看身旁的梁冰。 “妈呀,这剧情走向……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哀嚎。 是徐泽不解风情,跟他可没关系,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离忧不再管两人,看向舞池中的众人。 一个端着酒水的下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的眼睛始终盯着褚良的方向,完全不顾身边有人拿了他托盘上的酒水,离忧的注意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见他端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离忧明白他这是要动手了,便站起身朝着褚良走了过去。 徐泽见状紧跟着站起身,却被梁冰拦住了去路,说:“徐副官,我有话想和你说。” 徐泽看着梁冰眉头紧皱,说:“这位小姐,我还有职责在身,没时间与你纠缠,还请小姐自重!” “徐副官,你……” 不给梁冰说话的机会,徐泽甩开她的拉扯,朝着人群中的离忧走去。 离忧快步走向褚良,这场舞会不止男女主相遇,褚良还会遭到暗杀,是徐泽为褚良挡了枪,徐泽才因此得到褚良的重用。离忧现在要做的,就是阻止暗杀,破坏徐泽的这场机遇。 那名下人不出意料地掏出了□□,对着的正是褚良的方向,离忧三两步冲到褚良的身前,再回头时,却发现徐泽正挡住了那人的枪口。离忧来不及多想,又冲向徐泽,在枪响的瞬间挡在了徐泽的面前,子弹穿透身体,一阵剧痛传来,离忧在昏迷前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卧槽!球球……” 球球使用灵力让子弹偏离了方向,哪曾想竟然有两个暗杀者,其中的一颗子弹,还是打中了离忧,虽然只是打中了肩膀,但伤是真的伤,疼也是真的疼,再加上离忧这身子本来就弱,想不晕都难。 看着倒下的离忧,徐泽有一瞬间的愣神,下意识地扶住了他的身子,鲜红的血涌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真丝衬衫,此时的离忧就像个有了裂痕的琉璃娃娃。 褚良回神,惶急地跑到离忧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大声吼道:“封锁宅子,任何人不许出入,找不出凶手,谁也别想离开这儿!” 褚良说完,从徐泽手里夺过离忧,将他拦腰抱起,冲出了大门。 徐泽像是回了神,也紧跟着冲了出去,完全无视走到身边的梁冰。 医院的急救室外,褚良和徐泽焦急地等着。 一个小时后,急救室的房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褚良连忙走上前,问道:“医生,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他没事,子弹只是打中了肩膀,只是失血有些多,再加上他本身就体弱,所以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之前的状况。” “谢谢医生,谢谢!”褚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向身旁的徐泽,说:“你回去,务必找出那个杀手!” 徐泽看了看急救室的方向,郑重地点点头,说:“大帅放心,我一定会揪出他,给大帅和少爷一个交代。” 褚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吧,我相信你。” 徐泽最后看了一眼急救室,戴好军帽,转身离开了医院。 褚良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的情绪复杂难辨,直到房门被推开的声响打断了他,他才收回目光,三两步走了过去。 待离忧醒来,又是一天过去,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房顶,然后是白色的墙,白色的被褥,以及身旁挂着的点滴瓶。 房间里没人,离忧想要坐起身,却一阵头晕眼花,虚弱地就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看着枕头边一副心虚模样的球球,离忧没好气地说:“我希望你能给我合理的解释。” 球球连忙解释道:“主人,剧情有变,这次的暗杀有两个杀手,我只挡住了一个,另外一个没来得及。” “两个?”离忧一怔,恍然想起他好像确实听到了两声枪响,说:“怎么会是两个杀手,另外一个你看清是谁了吗?” “另外一个混在宾客当中,我没看清,不过想知道他的身份也不难,只……” “只要用演技值,对吧?”离忧没好气地打断球球的话,说:“你好歹也是个高级剧本精灵,怎么这点事都搞不定。” “我这不是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杀手身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嘛。”球球一咬牙,肉疼地说:“这次是我不对,为了弥补主人,我用灵力帮主人调查另外一个杀手是谁,不用消耗演技值。” -- 第123页 离忧挑了挑眉,说:“你确定?” 球球点了点小脑袋,说:“确定,这次也算我将功补过了。” “行吧,那我这伤也算没白受。” 球球坐到床上,小肚子一鼓吐出一个彩色的泡泡,随后一个画面出现在离忧眼前,女主梁冰和一个年轻男人正坐在咖啡厅。 离忧惊讶地说:“幕后主使是梁冰?” 球球也是一愣,说:“这剧情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离忧恍然回神,说:“我说怎么剧情偏离了这么多,原来这次的闯入者除了我以外,还有女主梁冰。妈妈咪呀,这次我们的对手不是恶毒男配,而是拥有气运的女主,难怪我会受伤。” 球球也似模似样地点点头,说:“主人说的有道理,难怪那颗子弹我没有察觉,原来是剧本力量在帮她。” “啥?剧本力量都站在女主那边了,我还完成个屁任务啊。”离忧苦笑出声,想了想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能对付女主的就只剩下男主,难道说我还要重蹈上个世界的覆辙?” “我觉得非常有必要。”球球抬起小爪子,学着人类的模样,分析道:“很明显这次暗杀的目标不只是褚良,还有主人,可男主不知情,他以为是主人为了救他挡了枪,一定会对主人另眼相看,只要之后主人和他维持良好的关系,那女主那边也不能把主人怎么样。” “可你别忘了上个世界的教训。”虽然球球分析的很有道理,但一想到林丘和他在一起时的种种,离忧心里就发憷。 球球耸了耸肩,说:“男主受伤和你受伤,主人自己选吧。” 离忧顿时无语,不得不说球球成功地抓住了问题的重点,但凡他这具身体硬朗一点,他都不会再选择抱男主大腿,毕竟这个尺度不太好掌握,万一徐泽再和上个世界的季南辰一样,那就麻烦了。只可惜现实他就是个病弱的人设,连剧本精灵都没辙。 “吱呀”,房门被推开,褚良出现在门口,见离忧已经醒了,不禁松了口气,说:“阿杰,你终于醒了,除了伤口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哥,我没事,就是伤口疼了点,肚子饿了点。”离忧说的委屈巴巴,反正他现在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幼稚点就幼稚点。 褚良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买。” “我想吃虾仁蒸饺,还想喝皮蛋瘦肉汤。” “成,那你等着,我让他们去买。”褚良起身来到门前,吩咐门口的守卫去买,随后又走了回来,坐到了床边。 “哥,那个杀手抓到了吗?” “抓到了一个,另外一个还在查。”褚良顿了顿,说:“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要这么傻,你的身子怎么经得起这么折腾。” “我当时就看见那个杀手拿枪对准了哥,脑子里嗡嗡的,根本来不及想别的,只想着哥不能出事。后来见徐副官挡在我身前,我不想哥因为这个觉得欠了别人的,就替他挡了枪。”离忧说着瘪起了嘴,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太疼了!” “知道疼,以后就别犯傻,我们皮糙肉厚的,就算中了枪又怎么样?” 离忧垂下视线,委屈地说:“我也想为哥做点事情。” 褚良握住离忧的手,安慰地说:“我知道。只是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在学校里学到了东西,再来帮我也是一样。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拼命,如果你有个闪失,让哥怎么办?” “哥,我明白了,以后一定不干傻事了。”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褚良应声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徐泽出现在门口,紧接着走了进来。他走到近前,说:“大帅,那个人有信儿了,是惠源商行的少东家许毅。” 褚良紧接着问道:“惠源商行?有什么背景?做什么的?” 徐泽答道:“惠源商行是一家西洋物品店,专卖进口的洋货,老板叫许征,许毅是他的大公子,据说惠源商行背后有D国人做靠山。” 褚良冷笑一声,说:“我不管他背后有什么人,敢动阿杰,我就要他们付出代价!” 徐泽提议道:“大帅,据悉惠源商行最近有一批货从海外运来,价值不菲,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强抢?恐怕会落人口实。”褚良说出自己的担忧。 “大帅,他们这批货可不是好东西,走不了明面的那种。” “哦?”褚良的眼睛亮了亮,说:“这惠源商行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在我华城的地面上干这种勾当,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正当我褚良是个软柿子了。徐泽,这件事交给你,务必给我办好。” “是,大帅放心,我一定处理妥当。” 两人说完正事,徐泽转头看向离忧,感激地说:“少爷,多谢您舍命相救,以后徐泽的命便是您的,有事尽管吩咐,徐泽绝无二话!” 离忧虚弱地笑了笑,实话实说道:“徐副官不必客气,我当时只想救大哥,没想到徐副官正好挡住了枪口,我不想徐副官替大哥受罪,就本能地挡了一下,说到底我只是为我哥,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离忧越是这样说,徐泽心里越是感动,看离忧的眼神也越发柔和,笑着说:“我都明白,少爷不必多说。” “你明白个嘚。”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 第124页 “哥,你们方才说的那个许毅,是另一个杀手吗?” “嗯,昨天被他蒙混过去,好在有人目睹了他开枪的瞬间。” “他长得什么样,有照片吗?以后见了他,我好绕道走。” 徐泽闻言当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离忧,说:“少爷不必绕道走,这个人在对你动手的时候,就注定不会长命。” 离忧惊讶地看了徐泽一眼,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番话,不过想想他毫不犹豫地对褚良开枪,也就释然了。接过照片,离忧仔细看了看,这年轻男人正是和梁冰一起喝咖啡的那个,看来他们并未找错人。 离忧皱着眉头说:“这人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少爷见过?” “阿杰见过?” 褚良和徐泽异口同声地问。 “嗯,有点印象。”离忧佯装努力地回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我想起来了,那天路过咖啡店,我看到他和一个小姐在喝咖啡。” “小姐?”徐泽和褚良对视一眼,接着问:“少爷可还记得在哪个咖啡店?” “我忘了是哪个路了,只记得那家店叫麦丁咖啡店。” 第48章 “砰”的一声枪响, 一颗子弹擦着林丘的脸颊飞了过去,他清晰地感受到子弹急速飞过产生的气流,以及因为摩擦带来的温度。 “卧槽!”林丘连忙躲到了墙壁后面, 对着系统就是一顿骂:“你丫要是想换个宿主就直说, 用这种方式害死我,有意思吗?” 刚穿来就遇到枪战, 还差点被打中,林丘就算再好的修养也忍不住骂了出来。 系统尴尬地咳嗦了两声, 说:“这个剧本世界的背景, 就是军阀混战时期,出现在枪林弹雨中不是很正常嘛,况且刚才我已经让子弹偏离了方向, 你不是也没事吗?” 枪战还在继续,林丘也没工夫跟他废话, 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赶紧整理一下剧情,告诉我怎么回事。” 传输剧情需要时间较长, 他们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允许,只能让系统整理一下, 将现在他要面临的情况简要的说一下。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这么关键的时刻, 系统居然说不知道,幸亏系统没有形态,否则林丘一枪毙了他的心都有。 系统现在也很郁闷,为自己辩解道:“剧本里没有这段剧情,所以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没有?”林丘一怔, 随即眼睛亮了起来, 兴奋地说:“那这么说除了我以外, 这个剧本世界很可能还有其他闯入者,对吧。” 系统太清楚林丘心里在想什么,没好气地说:“现在正在枪战,麻烦你入点戏,别刚来这个世界就嗝屁。” 离忧完成任务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林丘这么一个烂摊子,季北亭一开始还能应付,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丘看他的眼神越发炙热,恨不能随时扑过来将他就地正法,季北亭实在招架不住,为了他的贞操,果断把离忧给卖了。 林丘在季北亭说出事实真相后,怔忪了半晌,随即觉得一阵好笑,原来和他接触的季北亭,真是和他一样的闯入者,只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他智商告急,明明已经离真相那么近,却还是被离忧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季北亭摇摇头,说:“不知道。” 其实离忧做的所有事,季北亭都看在眼里,只是他感激离忧,透露离忧是闯入者的身份已经是忘恩负义,他不能再说的更多。 林丘看着季北亭,虽然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可他坚持不说,林丘也没办法。 系统突然出声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什么?”系统突如其来的话,让林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系统提示,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 “……” 林丘一阵无语,他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就突然显示任务完成。别说他无语,系统也很无语,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过了好半晌,林丘才出声说:“那进入下一个剧本世界吧。” 然后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林丘刚来就赶上了枪战。 枪战还在继续,几名士兵跑了过来,说:“徐副官,目标跑进了那边的巷子,我们追还是不追?” 林丘犹豫了犹豫,说:“追!” 士兵得到命令,端着枪就追了上去,林丘也握紧手里的枪,紧随其后。 众人追到巷子一看,竟然是个死胡同,可巷子里却一个人影都没有。林丘装模作样地皱紧了眉,指着其中一名士兵,说:“你带人四处搜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我回去汇报情况。” 那名士兵连忙立定敬礼,说:“是,徐副官。” 林丘收起枪转身离开,在四周转了转,进了一家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他坐到了靠里的位置,说:“赶紧传输剧情吧。” 系统将剧情打包,传送给林丘。林丘一边接收剧情,一边与原主的记忆做对比,过了一个小时,才算整理完毕。 lt榆屣;br>  林丘现在这具身体叫徐泽,是这个剧本世界的男主,之前之所以会发生枪战,是因为三天前那场暗杀,他正带人追捕被人救走的杀手。 林丘拿起小勺,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说:“现在的剧情和原剧情完全不符,原剧情中确实有那场暗杀,可挡枪的应该是原主,现在却换成了褚杰。而且现场的杀手居然是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惠源商行的少东家。” -- 第125页 “原剧情中虽然褚良和褚杰确实搬了家,可那也是在舞会之后发生的事,现在却提前了那么多。还有那场舞会应该是男主对女主一见钟情,可现在女主主动找上男主,可男主对她却并未有丝毫动心,甚至还有些许反感,这剧情偏离的有点离谱。” “那你说这些人中谁最有可能是闯入者?”林丘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就目前来看有两个人选,一个是这部剧的最大反派褚杰,促使褚良提前搬家的是他,让褚良和褚振华父子关系彻底破裂的也是他。一个是这部剧的女主梁冰,原剧情这场舞会是男主对女主动心,女主却没有注意男主,而事实却是女主主动接近的男主。”系统想了想,说:“不过就男主的记忆来看,褚杰并没有表现的太过异常,所以女主是闯入者的可能性要大许多。” “你说梁冰?”林丘皱紧眉头,小声嘀咕道:“难道这次他穿成了女人?” “你见过的只是剧本中的人物,你怎么知道他在现实世界的真实性别是男是女?” 林丘愣了愣,随即苦笑着说:“合着我不仅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份,甚至连他的性别都不清楚。” “剧本世界千千万,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来了这个剧本世界?还有,你别忘了,现在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一个剧本世界很有可能有多个闯入者,你又怎么肯定哪个是他?”系统接着泼冷水。 林丘的脸色一僵,不得不说系统这冷水泼的很有技术性,直接戳中要害。但林丘性格向来不服输,还是越挫越勇的那种,要不然也不会在离忧明确拒绝他以后,还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他。 “第六感你懂不懂?只要我遇到他,就一定能认出他。” “第六感不是女人常说的吗?况且如果真的有什么第六感,怎么还会把季北亭当成是他?” 林丘被系统堵得没话说,端起咖啡‘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站起身说:“我懒得搭理你。” “先生!”林丘刚走到门口,就被服务生叫住。 服务生快步走了过来,礼貌地笑着说:“先生,您还没付账。” 林丘尴尬地摸了摸身上,掏出一个钱夹,问:“多少钱?” “98块,谢谢。”服务生脸上依旧带着笑。 林丘掏出一张一百块递给他,说:“不用找了。” “谢谢,先生慢走。”服务生说着,来到门口打开了店门。 林丘出了店门,径直回了褚宅,也就是现在离忧所住的宅子。 离忧住了三天的院,就被褚良接回了家,不为别的,就想离忧住的舒服些,反正可以叫医生回家换药、打针,没必要呆在医院受罪。 林丘回到宅子的时候,离忧正在院子里溜达,在床上连续躺了一周,他的骨头都快躺散架了,非常有必要出来走走。 “徐副官,你回来了。”离忧见林丘进门,笑着打了声招呼。 “少爷,您的伤还没好,怎的不在床上躺着?” 林丘很快入了戏,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离忧,毕竟他可在被怀疑是闯入者的名单内。 “在床上躺了一周,再躺下去我都要认为自己残废了。出来走走,透透气,对身体好。” 心知女主是闯入者的离忧,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不得不屈从,还是选择抱稳男主大腿,不过这次一定要保持距离,时刻铭记,男人也是会肖想男人的。 见离忧神色自然,说话也并无不妥,林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我去给少爷拿件斗篷披上,外面风大,还是要避免着凉。” “不……用。” 不给离忧拒绝的机会,林丘转身进了房门。 看着林丘的背影,离忧皱着眉头,问:“球球,你觉没觉得今天的徐泽有点不大对劲?” 球球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略带敷衍地说:“哪里不对劲?” 离忧转头看向肩膀上的球球,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小褂,小褂上绣着金色的字钱,穿在身上既好看又精神。 “行啊,球球,东西拿到手了,就开始敷衍我了,你这种行为非常渣男,你知道吗?” 球球的身子一僵,随即抬起头,讨好地蹭了蹭离忧的脸,说:“不是,我没有,你误会了。” 球球连忙来了个否认三连,听得离忧一阵好笑,说:“那你说刚才我和徐泽都说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对劲?” 球球被问住了,它刚才确实没留意两人的对话,支支吾吾地说:“主人,你们不就是正常的交谈嘛,我没听出那里不对劲啊。” 离忧不再为难它,说:“交谈的内容是没有不妥,但他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 “眼神不一样?主人,是不是你太敏感了?” 离忧摇摇头,说:“不是,我的感觉向来很准。自从我为他挡枪,他看我的眼神一直都很温和,可刚刚他看我的眼神里带了些审视,他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又不敢确定,在……试探我。” 离忧突然回神,转身走向大门,快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待上到二楼,离忧放轻脚步,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果然发现林丘正在找着什么。离忧和球球对视一眼,随后又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回到了院子里。 “我就说他不对劲,你还不信,现在看清了吧。” “主人,你说男主他在找什么?” -- 第126页 “不知道。”离忧也想不明白,这才刚搬家,能有什么东西要藏的。 脚步声响起,离忧连忙禁声,回头看向林丘,若无其事地说:“徐副官,现在阳光正好,我一点都不冷。” “院子里有风,少爷身上有伤,还是注意点为好。” 林丘走近,想给离忧披上披风,却被离忧躲了过去。 “徐副官,你把衣服给我就成,我自己来。” 林丘怔了怔,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他心里不禁一动,想出一个试探的好方法,坚持地说:“少爷肩上有伤,还是我帮您披上吧。” 离忧一直在注意林丘,他眼底的情绪自然也被看在眼里,离忧有些不明白今天的林丘为什么这么执着,之前他可是非常有分寸的。 “那就麻烦徐副官了。”离忧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林丘微微皱眉,拿着披风给离忧披上,还故意借着整理衣服的时机,刻意与离忧有身体的接触,可期待的意外并没发生。 离忧忍着推开林丘的冲动,让他为自己系上披风的带子,随即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说:“麻烦徐副官了。” 林丘看着离忧,眼底闪过失望,说:“不麻烦。少爷,我还有事要去向大帅禀报,就先走了。” “好,徐副官有事就先去忙吧。”离忧现在真是巴不得林丘能离他远远的。 两人有肢体接触,却并未发生意外,林丘对离忧的疑心便打消了,也就没了和他周旋的兴致,转身离开了。 离忧见状不禁松了口气,疑惑地说:“球球,他刚才和我有过接触,为什么一点意外都没发生?” 球球也是一脸茫然,说:“可能接触的时间太短,或者是换了剧本世界的原因?” 离忧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说:“算了,不会发生意外也好。只是这男主到底在试探什么?难不成是女主和他说了什么,让他对我有了戒心?” 球球点了点小脑袋,说:“确实有这种可能,这也是现在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原因。” 离忧的脸顿时垮了下来,说:“如果徐泽真的信了梁冰的话,那我岂不是更危险了?” “主人,这样看来,你必须有所行动才行。” “行动?你什么意思?” “主人,现在能救你的就只有男主,你再这么排斥他,那不是主动把他往梁冰手里推吗?” “不是,他们是一部言情剧里的男女主,剧里的其他人物都是推动剧情的工具人,而这个剧情呢,就是男女主如何谈恋爱。你让我去和女主争夺男主,你是怎么想的?” “和女主争夺男主这事,主人又不是没干过,上个剧本不就很成功吗?”球球说完,还无辜地眨了眨眼。 离忧一噎,说:“那只是巧合,巧合你懂吗?那概率比你连续中彩票头奖还要低。” “可主人第一把就中了啊,这就说明只要主人肯努力,就没有拿不下的男主。” 离忧:“……” 见离忧沉默,球球再接再厉,说:“主人,我不是让你去争夺男主的爱,只是想让你和男主打好关系,至少在我们完成任务之前,不能让他彻底站到女主那一边。” 离忧明白球球是什么意思,只是这个尺度很难把握,他怕一旦过了,又和上一个剧本的季南辰一样。 “行吧,我尽量。” 晚上,离忧坐在客厅看书,‘铛铛铛’落地钟响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八点,可褚良和林丘到现在也没回来。离忧回想剧情,最近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不过梁冰是闯入者,剧情偏离轨道也是正常,就是不知道他们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步。 张姨从厨房走了出来,来到离忧身前,说:“少爷,已经八点了,您还是先吃吧,等大帅和徐副官回来,我再给他们做。” 离忧摇摇头,说:“不用,下午吃了点水果,现在还不饿,还是等等他们吧。” 两人正说话间,院子里突然传来车鸣声,离忧回头看看,见门口有车灯闪过,笑着说:“正说呢,他们就回来了,麻烦张姨把饭菜热热。” 张姨点点头,转身回了厨房。 离忧起身往外迎了迎,刚到门口褚良就进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林丘。 离忧扬起笑脸,说:“哥、徐副官,你们回来了,怎么今天这么晚?” “今天商会那边出了点事,我过去看了看,所以就回来晚了些。”褚良简单地解释了两句,说:“阿杰吃饭了吗?” “我一个人吃饭太孤单了,就想着等你们回来一起吃。” “一起吃就一起吃,正饿得很呢,我先去换身衣服,待会儿下来陪阿杰吃饭。” “好。” 褚良上了楼,林丘也想跟上去,却被离忧拦住了去路。 “徐副官,有件事我想问你。” 林丘转身看向离忧,虽然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却是自己的任务目标,打好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少爷有什么事尽管问,能回答的,我一定不会隐瞒。” 离忧闻言一怔,林丘这话说的够圆滑,跟之前对他的态度完全不同,这就说明林丘真的受了梁冰的影响,对他产生了怀疑。他之前就不该为他挡枪,他受的伤还不如女主的三言两语。 离忧在心里腹诽,却若无其事地说:“许毅的事查的怎么样了,那天和他在一起喝咖啡的人找到了吗?” -- 第127页 “许毅?”林丘连忙说:“已经查过了,许毅确实在那家咖啡馆出现过,只是服务生对那天的和他一起喝咖啡的人,没什么印象。” “这样啊。”离忧点点头,接着问:“那今天逃走的那个杀手呢,有消息吗?” 林丘苦笑着说:“是我无能,追了那么久,还是被他们逃了。” 离忧不在意地说:“逃了就逃了,只要你没受伤就行。” 林丘闻言看向离忧,听他说话的语气,能轻易听得出离忧是真的完全不在乎杀手是否逃了,只关心他是否受伤。 回想之前离忧奋不顾身的相救,林丘脸上的笑容真挚了许多,说:“少爷放心,我会把他们重新抓回来的。” 离忧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色的小布袋,递给林丘说:“徐副官,这是我之前求的平安符,你收着,希望他能保你平平安安。” 林丘虽然不信这个,却也没有拒绝,接过平安符放进了口袋,说:“多谢少爷,我一定随身携带。” “平安符啊,我都没有,阿杰是不是偏心了些。”褚良从楼上下来,见离忧送林丘平安符,心里顿时一阵泛酸。 离忧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布袋,走上前递给褚良,说:“哥,这是你的,一定要随身携带啊。” “这还差不多。”褚良心满意足地将平安符挂在了脖子上。 张姨出声叫道:“大帅、少爷、徐副官,可以吃饭了。” “走吧,看看今天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褚良率先走向餐桌,离忧和林丘紧随其后,三人各自落了座。 张姨站在一旁,笑着说:“大帅,这清蒸鲈鱼可是少爷专门吩咐为您做的,您尝尝味道。” “阿杰还记得我爱吃清蒸鲈鱼?那我得好好尝尝。”褚良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尝了尝,说:“味道鲜美,咸淡适中,不错。” “这是张姨的手艺好。”离忧将面前的西红柿牛腩挪到林丘手边,说:“我记得徐副官喜欢吃牛肉,这牛肉可是炖了三个小时,你尝尝够不够软烂?” 林丘看着面前的菜,突然有些恍惚,在上个剧本世界,离忧也曾为他做过。 “徐副官,徐副官?”见林丘看着菜发呆,离忧出声叫道。 林丘回神,笑着说:“抱歉,少爷,我有些走神了。” “徐副官,你是不是不喜欢吃牛肉,如果不喜欢的话,就吃别的,今晚做的菜挺多的。” “没有,少爷没记错,我确实喜欢吃牛肉。”林丘说着夹起一块牛肉尝了尝,熟悉的味道让他再次怔住,随即问道:“少爷,这牛肉是谁做的?” 离忧总觉得林丘今天奇奇怪怪的,说:“是张姨做的啊。” “徐副官,这菜有问题吗?应该不会吧,出锅后我尝过了,按照少爷的做法,这道菜的味道比之前要好很多。” “少爷的做法?”林丘直直地看向离忧。 “是啊,之前做这道菜,出锅后总觉得有些酸,少爷让我在菜里放了些栗子,又适当地放了些糖,味道就比之前好多了。” 林丘看着离忧的眼神越发奇怪,只看得他心里发慌,说:“徐副官,你怎么了?如果这菜的味道你不喜欢,就吃别的。” “没有,我很喜欢,只是没想到少爷也会做菜。” 离忧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有些赧然地笑着说:“我这也是看老宅的厨子这么做,才跟张姨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做菜。” 林丘眉头微皱,说:“老宅的厨子是谁,多大年纪?” “老宅的厨子姓张,我们都叫他张叔,今年有四十多岁吧。”离忧不解地问:“徐副官,你好像对这道菜很执着,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抱歉,少爷,我有些失态。主要是因为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也会做这道菜,而且做法一模一样。可那个人失踪了,我找不到他,所以我的反应才这么大。” 林丘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离忧。 离忧心里一紧,这道菜是他自己琢磨的,别人可能会的几率不大,难道说林丘口中的这个人也是个闯入者,而且和他有着什么关系? “徐副官,这个人姓什么叫什么,跟你什么关系?你可以上报发寻人启事,这样找起来会方便的多。” “叫什么?”林丘恍然想起那日离忧醉酒说过的话。 第49章 那晚离忧醉酒曾经说过一次, 只是当时他说的含糊,林丘并没有听清。他记得之前说的那句话,呢喃地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理由, 李友,李游……” 因为离姓比较少见, 林丘下意识地把离姓想成了‘李’字。 “你说什么?”因为餐桌很大,林丘又坐在了离忧的对面, 他没有听清林丘在说什么。 林丘想了想, 说:“我只知道他姓‘李’,不知道他的名字,之前他跟我相处的时候, 用的是假身份。” 听林丘这么说,离忧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皱着眉头说:“只知道姓,不知道名字, 这个还真不好找。那他的长相有什么特点吗?” “这个……”林丘被问得一阵尴尬,别说长相了, 就是他的性别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苦笑着说:“不瞒少爷, 他的长相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名字,连长什么样都不清楚,却对他很重要,这不就是网恋吗?可现今这个时代,没有手机, 没有网络, 唯一的通讯方式就是写信, 难不成两个人是笔友?” -- 第128页 想到这儿,离忧追问道:“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联络的?” “我……”林丘看了看褚良,无奈地说:“少爷,算了吧,这人还是我自己找吧。不过就算大海捞针,我也要把人找到。” “这样啊。”离忧低头看看桌上的西红柿牛腩,说:“那等我有空回老宅,向张叔打听打听,问问他是怎么学会这道菜的。” 林丘看离忧神情自然,心里越发吃不准,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少爷了,如果有信儿的话,还请少爷及时告知于我。” 离忧笑着点点头,说:“好,徐副官放心,我会的。” 褚良见两人停了下来,插话道:“好了好了,快吃饭吧,再说下去菜都凉了。” 就因为这道菜,林丘对离忧的疑心再起,一顿饭下来,他时不时地盯着离忧看,在上个剧本世界,离忧有不少小动作小习惯,比如害怕和紧张时就会抠手指,走路的时候习惯性的左脚先迈等等,这些小习惯很难改,就算换了壳子,芯子总还是那一个。 离忧这顿饭吃的真是食不知味,白瞎了这一桌子好菜。任谁被人这么盯着都吃不好吧,如果不是他有几年演艺圈的工作经验,打磨了他的脾气,估计早就一碗汤泼在林丘脸上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结束,离忧随即找了个借口上了楼。 关好房门,离忧忍不住拉着球球吐槽道:“他看我的眼神,你看到没?妈呀,现在想想我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球球当时就坐在桌子上,将林丘的眼神看的清清楚楚,说实话确实挺瘆人的,说:“主人,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怎么不觉得?他看我的眼神也太奇怪了。” “不是,我说的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既不知道名字,也没见过长相,却说对他很重要,这不就是你们现实世界常说的网恋嘛。难道这个男主也是闯入者?” “我刚才也这么想过,可如果他是闯入者,那就肯定知道原剧情,褚杰可是差点杀了徐泽的存在,他不想着怎么联合女主对付我,怎么还用那种眼神看我?他那种眼神可不带一点仇视啊。” “主人,他是闯入者,并不能完全代入原主的情绪,对你没有仇视也情有可原。也可能是他演技好,就比如上个世界的季罗阳,如果不是他自爆,主人也不会发现他是闯入者。” 离忧怔了怔,若有所思地说:“倒是也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还有挣扎的必要吗?直接拿qiang自杀算了,省的活受罪。” 球球一噎,看着离忧自暴自弃地倒在床上,它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要是离忧撂挑子不干了,它还怎么成长。 球球连忙补救道:“主人,这都是我们的猜测,做不得准,还是慢慢观察吧,反正咱们不急。况且主人这么聪明伶俐,还了解原剧情,不就剧本里的男女主嘛,拿捏也是分分钟的事。”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你倒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那是男女主,一部剧的气运之所在,还有剧本力量帮他们,我孤身一人,还是个病秧子,怎么斗?” 圄系 球球拍了拍小胸脯,说:“这不是还有我呢嘛,还新增加了空间异能,大不了咱们多放几把qiang,只要不把男女主弄死,就不算破坏者,等咱们完成任务立马跑路。” “得了吧,我现在肩膀还疼呢,你连这点小事都搞砸了,还让我怎么相信你。”离忧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激球球毫无保留的帮他,毕竟现在剧本世界乱成了一锅粥,没有球球的帮助,他很难在这样的夹缝里存活下去。 球球举起小爪子,说:“主人,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护主人。” “真的?”离忧心里暗乐,脸上却是怀疑的神色。 球球忙不迭地点头,说:“真的,我发誓!” “行吧,那我就再信你一次。”离忧坐起身,装模作样地闻了闻身上的衣服,说:“我都三天没洗澡了,身上都快臭了,可肩上有伤不能碰水,你说怎么办?” 球球狗腿地笑着说:“这个好办,主人尽管洗,我保证伤口不会碰到水。” “好,这可是你说的,走吧,陪我去洗澡。” 离忧拿了换洗的衣服,径直走向浴室,正巧碰到从房间出来的林丘。 “好家伙,这人不会在我房间里安了监控器吧,我出来他也出来。”离忧在心里暗自嘀咕,嘴上却笑着说:“徐副官还没睡啊。” 林丘看了看离忧手里的衣服,说:“少爷这是打算去洗澡?” 离忧依旧假笑着说:“已经三四天没洗澡了,身上都臭了,想着去洗一洗。” 现在正值中秋,温度还不算冷,洗澡对普通人来说,完全顶得住,可离忧这身子就难说了。 林丘不赞同地说:“少爷肩上有伤,不能碰水,更何况现在已经入秋,宅子里还没有取暖,你这样去十有八九会感染风寒。不如让张姨烧些热水,我帮少爷擦擦身子,这样会好一点。” 离忧面色一僵,连忙拒绝道:“不用麻烦徐副官了,我就是去浴室擦一擦,没想泡澡。” 不知为什么,离忧越是拒绝,林丘越想这么做,索性走上前,试图去拿他手里的衣服,说:“少爷肩上有伤,还是我帮你吧。” 离忧怎么看怎么觉得林丘不怀好意,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眉头微皱说:“徐副官,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不喜别人靠近,你今天却几次三番的冒犯,真的好生奇怪。” -- 第129页 林丘见离忧不耐烦,主动后退了一步,说:“少爷,对不住,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状况,才失了分寸,还请少爷见谅。” “这次就算了,以后希望徐副官不要再这样。”离忧说完绕过林丘,径直走向浴室。 林丘转身看向离忧,在心里小声说:“你说他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系统:“不管是不是,你这样死缠烂打的态度,都很惹人厌。我劝你还是收敛一点的好,否则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林丘怔了怔,叹了口气说:“被他骗了那么久,我不甘心啊。” “他骗你什么了?你们两个都是闯入者,不是剧本世界的人物,他只是比你清醒,没有跟剧本中的虚拟人物发生感情。况且在你表白的时候,他很果断的拒绝了你,没有因为完成任务吊着你,在完成任务后及时抽身,在我看来他很聪明,没做错什么。” 林丘一噎,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要说骗,你知道他是闯入者的身份,而他以为你是剧本世界的人物,好像是你更占便宜吧。” 林丘听得一阵好笑,说:“不是,你到底是谁的系统,怎么说的话句句都向着他?”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虽然说喜欢他是你的事,但你也不能这么死缠烂打吧,不说当事人什么心情,我看着都觉得厌烦。” 林丘心里有些烦躁,又有些无措,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那他怎么可能喜欢上我?” “你不是谈过几次恋爱吗?怎么还像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系统对林丘真的很无语。 “以前都是别人追我,我从来没追过别人。”林丘顿了顿,说:“就初恋的时候我先开的口,然后她就答应了,之后就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 系统:“……” 等了半晌也不见系统说话,林丘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倒是说话啊,我到底该怎么做?” “还是先确定哪个是他再说吧。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一定不能挑战对方的底线,否则你一点机会都没有。” 林丘耐着性子说:“那要怎么才能确定他的身份?” “你才刚来第一天,就不能多点耐性吗?我真怀疑,就你这性子这智商,是怎么经营一家公司的。难不成你在谈合同的时候,也是这么急躁,没有任何准备?” 系统这话说的虽然不好听,却让林丘开始反思,自从知道离忧是闯入者后,他在懊恼的同时,更多的是不甘心。在现实世界里,他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虽然表面算得上亲和,骨子里却骄傲得很,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追求人,却是这样的结果。这让他很有挫败感,觉得骄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所以他才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离忧的身份。 想通的林丘深吸一口气,说:“你说的没错,好的猎手,要以猎物的身份出现,我有的是耐心。” 离忧走进浴室,立马锁上了门,刚才林丘的举动确实让他觉得反感。他来到浴缸前,打开水龙头,说:“这男主真是讨人厌,比上个剧本世界的季南辰差得远了。” “主人,你就忍忍吧,反正咱们在这个世界呆不了多久。” “虽然和梁冰只见过一面,但看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就知道她什么品性。之前我还觉得梁冰有点配不上他,现在看来,是我格局小了,两个人根本就是绝配。”离忧一边说,一边脱掉了衣服。 球球小肚子一鼓,吐出一长串的红色泡泡,微凉的房间转眼间温暖了起来,其中一个泡泡飞到了离忧的肩膀上,将他的伤口罩了起来。 离忧看得新奇,伸出手指戳了戳肩上的泡泡,滑滑的,暖暖的,还有弹性,也说不清是什么材质,总之很好玩。 见离忧玩了不亦乐乎,球球也跟着玩了起来,小肚子一鼓,更多的泡泡吐了出来,五颜六色的泡泡在微黄的灯光下飞来飞去。如此梦幻的场景,不禁让离忧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儿时,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对面的小朋友在父母的陪伴下玩着泡泡。 水放好,离忧进了浴缸,温热的水浸湿皮肤,很舒服,稍稍驱散了他身体的疲惫。 “球球,你这泡泡不是灵力所化吗?平日里都小气吧啦的,怎么今天突然这么大方了。” “这些泡泡只具观赏性,耗费的灵力微乎其微。还有,我一点都不小气好吗,主人每次受伤,我都有用灵力帮你缓解伤势。”球球不满地哼了一声。 离忧见状好笑地说:“好好好,你不小气,你大方的很。” 离忧舒舒服服地跑了个热水澡,收拾好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却发现桌子上放了一碗热茶。离忧闻了闻,冲鼻的姜味传来,他不禁挑了挑眉,问:“球球,你说这碗姜茶是谁送的?” “知道主人泡澡的就只有男主,应该是他送的吧。” 离忧心里也清楚这是谁送的,“你猜这茶里有没有毒?” “在自己端来的茶里下毒,男主应该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吧。” 离忧一噎,拎起球球,没好气地说:“你是在说我蠢吗?” “没有没有,我哪敢。”球球连忙摇摇小脑袋。 “这还差不多。”离忧将球球放到桌子上,看看面前的姜茶,犹豫了一会儿,说:“还是不喝了,吃人嘴软,万一他蹬鼻子上脸,我就不好说什么了。” -- 第130页 离忧转身上了床,躺下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离忧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门铃突然响起,他抬头看向大门。门口的两名守卫打开门上的小窗看了看,随即转身朝着她走了过来。 “少爷,外面有个叫梁冰的小姐要见徐副官。” “梁冰?”离忧挑挑眉,心里暗自嘀咕:“好嘛,这都追上门了。” “既然是来找徐副官的,那你直接去问他吧。” “是,少爷。”守卫应声,转身进了屋。 “球球,你说这女主来找男主是为了什么事?” “男女主之间的剧情,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谈恋爱的路上。”球球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 离忧笑着说:“你这总结的倒是精辟。” 球球用爪子挠了挠肚皮,傻笑着说:“嘿嘿,和主人在一起这么久,总要有点长进才行。” “那你说他们的话题里有没有我?” “主人的身份可是头号反派,他们的死对头,怎么可能没有。” “说的有道理。那你说他们会有什么阴谋。” 球球诚实地摇摇头,说:“这个我还真猜不到。” “你不是在吗?现在也该发挥你的作用了。”离忧在一步步引球球上钩。 球球愣了愣,有些茫然地说:“主人,调查真正需要演技值,你……” “不不不,我不用演技值。”离忧顿了顿,接着说:“在剧本世界,除了我以外,其他人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说话,你就相当于会移动的监控探头,只要跟着他们就行。” 球球一咕噜翻过了身,抬头看着离忧,委屈巴巴地说:“主人,你这形容我一点都不喜欢。” “这不重要。只要你完成任务,我就再给你做一套衣服作为奖励。” “真的?”球球大眼睛闪着光,眨啊眨地看着离忧。 “真的。”离忧看得一阵好笑,他发现球球对别的东西毫无兴趣,唯独对衣服情有独钟。 球球站起身,兴奋地说:“主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就在这时,林丘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名守卫。见离忧看过来,林丘只是朝他笑了笑,便径直走向大门的方向。 “主人,我先去了。”球球打了声招呼,撒丫子朝着林丘跑了过去。 离忧看着林丘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今天的林丘似乎有些不对劲。 林丘来到门前,透过小窗子看了看外面的梁冰,示意守卫开门。守卫打开门锁,将大门上的小门打开,林丘随即走了出去。 在门口等待多时的梁冰见林丘出来,笑着说:“徐副官,你终于出来了。” 林丘心里认定梁冰是闯入者,上次那场舞会多出的那名杀手,十有八九跟她有关,虽然明白她那么做的原因,但这与他的任务完全相悖,所以他必须想办法套出她的任务,打消她对离忧下手的想法。 “梁小姐,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距离上次两人见面已经过去一周,徐泽非但没来找她,甚至她主动约了几次,他都以有事为由拒绝了。前世徐泽就是在那场舞会上对她一见钟情,却因为自卑没敢表白,直到多年后,才鼓起勇气来找她,只可惜那时她已经嫁给褚杰,还失了清白。虽然徐泽从未嫌弃过,爱她宠她一辈子,可这却成了她的心结。重活一世,她不想再重蹈覆辙,所以主动去找他,他却好似无动于衷。 梁冰看着林丘,见他眼中没有丝毫惊喜,甚至连嘴边的笑都那么敷衍,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徐副官,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好吗?” 林丘犹豫了一瞬,说:“那梁小姐想去哪儿?” “麦丁咖啡厅吧,那里的咖啡不错,我想徐副官一定会喜欢。”麦丁咖啡厅是梁冰和林丘定情的地方,对他们来说有着特殊意义。 “麦丁咖啡厅?” 林丘眼睛闪了闪,在徐泽的记忆里,离忧说过许毅曾在麦丁咖啡厅,和一个女人喝咖啡,梁冰这么说属于不打自招。 “怎么了?徐副官是不喜欢喝咖啡吗?” 林丘回神,笑着说:“没有,只是觉得有些远,不过梁小姐喜欢,那就去那边也无妨。” “算不上远,我这儿有车,徐副官不介意的话,就和我一起坐车过去吧。” “多谢梁小姐好意,我还是自己开车过去吧,到时候回来也方便。梁小姐先走,我随后就到。” 相对于对离忧的死缠烂打,林丘这会儿完全就是不解风情。 梁冰闻言脸上的笑意差点挂不住,不该是这样的,徐泽对她不该是这种态度,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她心里虽然难过,却也没有太过纠缠,她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命中注定,总有一天他会像前世一样,深爱着她,她只需多一点耐心等待就好。 梁冰深吸一口气,说:“徐副官说的对,那我就先过去了。” 林丘点点头,目送梁冰上了车,这才重新回了宅子。而他不知道的是,球球就趴在他的肩上,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林丘看看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离忧,迟疑了一瞬,还是迈步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离忧转头看向林丘,一眼便看到了他肩膀上的球球。 球球邀功似的说:“主人,他要和梁冰去麦丁咖啡厅约会。” -- 第131页 “少爷,现在已经入秋,早晚温差大,你要多注意,别着凉。” “多谢徐副官关心,我会注意的。”离忧佯装随意地问:“听守卫说,来找徐副官的是那天在舞会上邀请你跳舞的梁小姐?” 林丘下意识地解释道:“她父亲是富商,在华城也是有权有势的人物,她几次三番的找我,我不好次次都拒绝,也想看看她有什么目的,所以才……” “那这么说徐副官这是要和梁小姐出去……幽会?”原本想说‘约会’来着,可离忧想想又觉得太现代,就换了个‘幽会’。 “不是幽会。我和梁小姐之间没有那种关系,我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少爷别误会。” “徐副官年纪也不小了,想娶妻生子也是正常,更何况梁小姐不仅家世好,还长得那么漂亮。徐副官快去吧,别让梁小姐久等了。”离忧笑着朝林丘眨了眨眼,一副‘你不用解释,我什么都懂’的模样。 林丘见状心里一阵无奈,说:“少爷多注意身体,我回来再跟你解释。” 林丘转身朝着汽车走去,趴在他肩膀上的球球,说:“主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离忧笑了笑,竖起了大拇指,帮它加油打气。 林丘启动汽车,一踩油门,车子缓缓朝着大门的方向行驶,门口的守卫连忙打开大门,放车子通行,随即又把大门关上。 离忧呢喃地说:“出去约会就约会,干嘛跟我解释那么多?” 离忧收回目光,忽然想起林丘出了门,那不就可以去他房间溜达溜达了吗? 想到就做,离忧站起身,径直上了楼,来到林丘卧房门前顿住脚步,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推门走了进去。 林丘的房间比离忧的房间小上一些,布置的更加简单,一张床,一个书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立柜。床上的被褥整齐的叠着,书桌上放着一本书,书的旁边是钢笔和墨水。 离忧走上前,拿起那本书翻了翻,是一本人物传记。他正想放回去,突然从书里掉出一张字条。 第50章 一张纸条从书里掉了出来, 离忧蹲下身捡了起来,上面写着一行字,‘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其中的‘理由’被圈了起来。 离忧眉头微皱, 轻声念了起来:“‘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理由’?” 那天离忧喝醉了, 完全不记得他和林丘说了什么,只是在事后听球球说他差点暴露身份, 所以并没看出这句话有什么不妥。如果球球在, 肯定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可惜球球被离忧派出去当监控探头了。 离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还以为林丘是被感情困扰, 伤春悲秋地写下这句话。他笑了笑,将字条重新夹回书里, 来到衣柜前继续搜索,发现衣柜里空荡荡的, 除了两身军装外,没有其他衣服。他翻了翻, 并没发现什么,悻悻地关上衣柜。 离忧站在衣柜前, 转身看向那张床,犹豫了犹豫还是走了过去。他在床上摸索着,在枕头下发现了他送给林丘的护身符。拿着护身符,离忧笑了笑,小声说:“看来是我太敏感了, 我就说嘛, 怎么可能那么巧。” 离忧将护身符放回原位, 站起身来到门前,悄悄打开房门,探头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这才走了出来。 “阿杰。” 褚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离忧心里一紧,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笑着说:“哥,你今天怎么中午有空回来?” “军部今天不忙,我就想着回来陪阿杰一起吃午饭。怎么了,不希望我回来?” 离忧上前挽住褚良的手臂,说:“怎么可能,我巴不得哥能天天陪我吃饭。” “这还差不多。”褚良宠溺地揉乱了离忧的头发,说:“刚才你怎么从徐泽房里出来?找他有事?” “不是,徐副官出去了,我进去就是想偷偷看看他的房间,跟我的有什么不同,结果大失所望,徐副官也太无趣了吧,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离忧聪明的没有撒谎,毕竟撒一个谎要用一百个慌来圆,很容易被拆穿。 “未经允许偷进别人房间,这可不是好习惯,以后不许了,听见没?” 见褚良神色严肃,离忧眼底浮现惶恐之色,手指揪着褚良的衣服,低垂着头,可怜巴巴地说:“听见了,以后不会了,哥别生气。” 褚良见状一阵心疼,无奈地说:“记住就行了,哥没生气。” 离忧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褚良,不确定地问:“真的没生气?” 褚良伸手揽住离忧的身子,认真地说:“阿杰,你做错事,哥会生气,但哥永远不会扔下你,听明白了吗?” 离忧看着褚良,眼底的不安慢慢消散,嘴角勾起笑意,说:“嗯,都听哥的。” “走吧,我们下去吃饭,看看张姨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听张姨说,今天她买了螃蟹,还说要做醉蟹来着。” “螃蟹啊,那感情好,最近正馋这一口呢。”褚良顿了顿,接着说:“你刚才说徐泽出去了,去哪儿了?” “徐副官最近走了桃花运,有位姓梁的小姐约他出去了。” 褚良顿住脚步,皱着眉头问:“姓梁的小姐?可是叫梁冰?” 褚良的反应,让离忧有些惊讶,说:“大哥也认识梁小姐?” “纺织厂梁老板的女儿,不认识,却也听说过。” -- 第132页 想想褚良的身份,离忧便释然了,说:“哥,看你的的表情……似乎对这个梁小姐不太满意。” “在那场舞会前,她和许毅的关系很亲密,你在咖啡店在看到的和许毅喝咖啡的女人就是她。可舞会过后,两人的来往几乎断了,我怀疑那场暗杀和她有关。” “和许毅一起喝咖啡的是梁冰?”离忧一阵惊讶,没想到褚良竟能查得到,而且看情况林丘似乎还不知道这件事。他眉头皱紧,说:“哥,你是怎么查到的,为什么我问徐副官,他说店里的服务生不记得了?” “你问过他?”褚良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说:“这件事我还没告诉他,他那么说也无可厚非。” 看褚良的表情,似乎对林丘也有了怀疑,只是并不肯定,所以才会为他开脱。 “原来是这样啊。可那个梁小姐为什么要杀我,在那场舞会之前,我跟她根本就素不相识。” “这个还在调查,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场暗杀她参与其中,以后离她远一点。” “哥,不如你给我两把qiang防身吧,万一出了事,我也有自保的能力。”离忧趁机提出要求。 褚良迟疑了一瞬,说:“你跟我来。” 离忧跟着褚良来到他的卧房门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褚良来到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是一把金色的手qiang。他拿出手qiang递给离忧,说:“这把手qiang是别人送的,我只是试过一次,手感还不错,你拿着防身吧。” 离忧兴奋地接过手qiang,入手冰凉,而且很有分量,比离忧想象中的手qiang要重许多。他新奇的左看右看,说:“哥,下午你教我射/击吧。” “行,待会儿下去我吩咐他们弄个靶子过来。” “那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哥教我打qiang。”离忧把qiang收好,和褚杰一起下了楼。 就在两人愉快的用餐时,林丘也已经来到了麦丁咖啡馆。把车停在路边,林丘径直走了进去。 咖啡厅的环境不错,因为是中午,里面几乎满座,不少洋人在这里用餐,寥寥无几的国人,也都穿着西装,学着洋人使用着刀叉。 “徐泽,这边。”林丘一进门,梁冰就看到了他,站起身打着招呼。 林丘转头看了看,径直走了过去,在梁冰的对面坐了下来,他礼貌地笑了笑,说:“梁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没多久。” 服务生见林丘落了座,微笑地走了过来,说:“这位先生想喝点什么?” 林丘随口说道:“一杯咖啡,谢谢。” “好的,请稍等。” 林丘见服务生转身离开,直截了当地问:“梁小姐,你几次三番的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吗?” 林丘的直接让梁冰有些不适应,这和前世的他完全不同,前世的他对她处处体贴、小心呵护,生怕她受到半分伤害,即便两人在一起多年,他依旧宠着她爱着她,可如今梁冰却在他眼中看不到半分爱意。 “徐泽,你要小心褚杰,他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林丘的眼神闪了闪,他们之间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梁冰就拉着他说褚杰的坏话,而褚杰又是他老板最疼爱的弟弟,仅从这一点林丘便能断定这个梁冰太单蠢。 林丘眉头紧皱,说:“梁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林丘的表情,梁冰愣了愣,似乎也意思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我认识褚家的小姐褚兰,她曾和我说过,褚杰这个人偏执阴沉,又心狠手辣,他对褚良的占有欲非常强,但凡褚良和谁亲近,都会遭他的毒手。现在褚良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你,我怕他会对你下手,所以才想提醒你。” “褚兰?”能找到这么一个借口,说明梁冰也不是完全没脑子,只是还是太天真了。林丘质疑地说:“大帅之前十五年都出门在外,回来不足月余,在褚家老宅呆了仅仅半月,褚兰怎会知道这些?” 梁冰怔了怔,她前世确实是和褚兰有过交集,而并不是什么朋友,而是姑嫂关系。因为褚杰对两人都不好,所以她们联合起来对抗褚杰,最后褚杰和褚良都死在徐泽手里,梁冰和徐泽也终于在一起。可褚家却因为褚良的死没了支撑,褚振华又大烟上瘾,最后褚兰落得个被卖身窑子的下场。梁冰得知消息后,唏嘘不已,却完全没有把她救出火坑的打算。 见梁冰愣神,林丘接着说:“况且褚兰今年刚刚十岁,十岁孩子的话……” 梁冰再次怔住,她只想找个借口,却没考虑到褚兰现在的年龄。她窘迫地红了脸,眼睛不停地转动,在想着怎么自圆其说,“褚兰虽然年纪小,但懂事懂得早,她和褚杰日日相处,自然知道他的品性。” “你说他心狠手辣,那他具体都做了什么?” “他……”梁冰再次噎住,现在这个时期,褚良刚刚回来,褚杰还什么都没做,要她怎么举例子。梁冰被林丘的接连发问,问得有些乱了阵脚,说:“褚杰怂恿褚良搬出褚家,断了与褚家的关系,让褚家没了经济来源,不赡养父母,这是大不孝,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他的为人。” “大不孝?”林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梁小姐,你可知为何褚杰要搬出褚家?” -- 第133页 虽然梁冰和褚杰有过一段婚姻,但梁冰是迫于无奈,对褚杰没有感情,对他的事也不感兴趣,只从褚兰嘴里听说过一些褚杰的事,基本都是褚兰编排褚杰的不是,所以梁冰对褚杰的过去一点也不了解。 “褚杰自幼体弱,一年有多半年要喝药,一家人有一半的开销都花在他身上,他能活到现在,都是褚家人在支撑,无论什么理由,他都不能不顾褚家人的死活。” 林丘看着梁冰,他对这个女主真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包括男主也是一样,他们同样自以为是,说到底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自私鬼,如果不是一部剧的男女主,就这智商都活不过两集。 “褚杰从出生到现在,褚振华没管过一丝一毫,甚至差点被那群自私鬼饿死。他能活到现在,甚至可以说褚家那些人能活到现在,都是大帅在撑着,跟那一家子吸血鬼没有半点关系。” 梁冰一怔,被林丘说的涨红了脸,却不甘心地说:“这些都是褚杰告诉你的?” “褚杰从没和我说过这些,也从没伤害过我,反而在上次舞会救了我一命。”林丘郑重地看着梁冰,说:“梁小姐,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和褚杰之间有什么恩怨,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你以后不要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梁冰见状急忙辩解道:“徐泽,我说的都是真的,褚杰最擅长装可怜,你别被他骗了。” 林丘现在十分确定梁冰不是他,他确实擅长伪装,而且还狡猾得很,绝对不会单蠢到这种程度,所以没必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他站起身,从钱夹中掏出两张百元钞票,放在桌子上,说:“梁小姐,今天的咖啡我请,以后请不要再来纠缠我。” 梁冰闻言心里一揪,伸手拉住了林丘的手腕,红着眼眶说:“徐泽,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 林丘甩开梁冰的手,说:“梁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还请自重。” 林丘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咖啡馆。球球趴在他的肩上,目睹了全过程,不禁欣慰地说:“这男主平时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关键时刻没掉链子,果然是主人太敏感了。” 梁冰看着林丘离开的背影,眼底有晶莹闪烁,她实在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对她异常冷漠的男人,是前世深爱她的丈夫。 “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到底是那里出了错?” 林丘毫不在意梁冰此时的心情,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找离忧,虽然还不能肯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他是目前最有可能的那个人。 回到褚宅,林丘停好车,径直来到离忧的房门口,抬起手想敲门,却又停下了动作,掏出怀表看了看,这个时间正是他午睡的时候,如果去打扰的话,会不会让他觉得厌烦? 系统突然出声,“难得,竟然会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了。” 林丘没有搭理系统,脚步一转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有的是时间相处,没必要急于一时。 球球从林丘肩上跳了下来,直接穿过房门跑了进去。见离忧正靠在床边摆弄手qiang,它一边跑,一边喊:“主人、主人,我回来了。” 离忧端着qiang,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准了球球的方向,说:“不许动,在动我就开qiang了。” 球球被吓得一个紧急刹车,惯性让它脸着地,滑了老远才停了下来。 离忧见状忍不住笑出声,说:“哈哈,球球,你也太胆小了!” 球球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大眼睛看着离忧,控诉道:“主人,我这才刚回来,你又戏弄我!” “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会这么小气吧。”离忧朝球球招招手,说:“过来看看哥送我的手qiang。” 球球不情不愿地爬上床,凑上前看了看,说:“这qiang主人会用吗?” 离忧摩挲着qiang身,实话实说:“以前拍戏的时候用的都是假qiang,真qiang还是第一次见,用是会用,准不准就另说了。” “那主人要qiang有什么用?” “不会用可以学啊,如果不是哥临时有事,我怎么可能坐在这儿,早就去院子里练qiang了。” 离忧把qiang递给球球,说:“来,把他放进你的储物空间,然后再给我拿出来。” 球球的小爪子搭到qiang上,眨眼间手qiang就不见了,紧接着又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离忧新奇地看着,说:“球球,是不是你想让qiang出现在什么位置,它就会出现在什么位置?” 球球点点头,得意地说:“是啊。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厉害!来,咱们再来一次,你让他直接出现我手里。” 球球照做,手qiang消失,随即离忧只觉得掌心一凉,再去看发现手qiang便出现在他手里。 “可以,可以,这样就能打别人一个措手不及,那我的自保能力就会暴涨。”离忧明亮的眼睛闪着光,对接下来的任务多了几分自信。 “有我在,主人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球球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离忧被它蠢萌的模样逗笑,伸手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说:“说说吧,他们都聊了些什么,说了我多少坏话。” 球球直接吐出一个泡泡,泡泡慢慢变大,变成一个屏幕,咖啡馆发生的事如实的在离忧面前呈现。 离忧看完不禁挑了挑眉,说:“这个徐泽似乎不太对劲啊。” -- 第134页 球球歪了歪小脑袋,说:“主人,男主帮着你,你怎么还说他不对劲啊。” “他帮着我是好事,但你想想剧情,原剧情中他对梁冰那可是舔狗似的存在,现在却对梁冰无动于衷,甚至可以说冷漠。你觉得这正常吗?” 球球愣了愣,说:“好像是有点不正常。” “不是有点,是非常!”离忧下了床,站在床边来回走了两圈,说:“我之前就怀疑他有问题,现在终于确定了,这个男主也是闯入者。他无法代入对女主的感情,所以对女主的示好无动于衷。倒是这个梁冰看徐泽的眼神,那种爱恋是藏不住的,我怀疑她不是闯入者,而是真的梁冰。” “真的梁冰?主人,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 “这有什么听不懂的?你没看过……”离忧说到这儿顿了顿,接着说:“你确实没看过。等以后我带你回到现实世界,你好好看看网文,现在的重生小说尤其多,说不准这梁冰就是重生的。她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对徐泽自然有感情,也了解她所经历过的所有剧情,知道我是阻碍他们的最大绊脚石,想要杀掉我也就理所当然。” 球球听得似懂非懂,离忧却越说越觉得自己猜的没错。 “女主是重生的,男主是闯入者,虽然回来的形式不同,但他们都了解原剧情,也都知道我是最大反派,这日子还怎么过!” 球球弱弱地说:“主人,就目前来看,这男主好像是站在你这边的。” 离忧顿住脚步,若有所思地坐在了床上,说:“男女主会面,又没有旁人在,徐泽没必要伪装自己,却依旧对梁冰不假辞色,徐泽这样的态度……或许与闯入者的任务有关。” “主人说的有道理!”离忧似模似样地点点头,说:“主人,不管这个闯入者的任务是什么,只要他站在咱这边,那就是好事,咱们就不用怕女主了。” “等等。”离忧的眼神突然亮了亮,说:“他之前说我教张姨做的那道菜,跟他一个很重要的人的做法完全一样,他说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我?” 如果离忧这段话被林丘听到,一定会大吃一惊,这推测与事实完全一致,可见离忧的智商比他在线多了。 “如果主人猜的没错,那这个闯入者该不会是主人的熟人吧?”球球也来了兴趣,说:“主人,在现实世界里,你有没有网恋对象?” 离忧想了想,说:“有几个聊得不错的网友,网恋对象倒不至于。” “说不定是对方暗恋主人,一直没勇气表白呢。”球球脸上是一副典型的八卦表情。 “怎么可能,我那几个聊得来的网友,都是男的,一起语音打游戏来着,百分百纯爷们,怎么可能……”离忧说着停了下来。 球球见状接话道:“男人怎么就不能暗恋主人了?上个世界的季南辰不也爱上主人了吗?” “这……”球球的话让离忧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联想,一个抠脚大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顿时觉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原本还在为有熟悉的人和他遭遇同样的事,而感到高兴,现在却忙不迭地摇头,说:“不行,绝对不行!不管他是谁,我还是装作不认识吧,妈呀,那画面太美,我有点无法想象。” 球球虽然有些不太能理解,却还是点点头,说:“好,听主人的。” 离忧是越想越觉得别扭,没好气地说:“都怪你,非要说这个,现在我都不敢直视他们了。”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我不也是帮着主人分析嘛。” 离忧一噎,小孩子气地说:“困了,睡觉!” 离忧躺上床,球球也跟着钻进了被窝,一人一精灵很快便进入梦香。 美美地睡了两个小时,离忧终于醒了过来,看看已经西斜的太阳,慵懒地说:“吃了睡睡了吃的米虫生活,真的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我现在都不想再奋斗了。” 球球在被子上打了个滚,从空间里找出一身新衣服换上,说:“主人,你什么时候再去给我做衣服?” “你这衣服一周天天不重样,比我的还多,奖励就先存着点吧,等你什么时候穿这几件衣服穿厌了,我再带你去定做。” 球球想了想,说:“那就先存着。”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离忧抬头看向房门,说:“谁啊?” “是我,徐泽。”门外传来林丘的声音。 想起之前的猜想,离忧就觉得别扭,迟疑了一会儿,说:“徐副官啊,找我有事吗?” “确实有些事,我能进去吗?” 离忧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确定没有不妥后,深吸一口气,说:“进来吧。” 离忧的话音刚落,房门被推开,林丘从外面走了进来。 离忧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徐副官,请坐吧。” 林丘依言坐了下来,说:“少爷,听张姨说,中午大帅回来过。” “嗯,哥说中午没什么事,就回来陪我吃午饭。徐副官,你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离忧直截了当地问。 “中午我和梁小姐一起去了麦丁咖啡厅。”林丘仔细观察着离忧的表情。 “然后呢?”离忧佯装不解地看着他。 “麦丁咖啡厅,少爷不觉得熟悉吗?” 离忧愣了愣,随即说:“是许毅去过的那家咖啡厅!徐副官专门提醒我,是想说那天和许毅在一起的女人是梁小姐?” -- 第135页 第51章 “徐副官的意思是梁小姐和舞会的那场暗杀有关?” 他只是点了点麦丁咖啡厅, 离忧就能想到其中的关联,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梁冰跟他根本没有可比性。林丘点点头, 说:“在咖啡厅的时候, 我问过服务生,梁冰是咖啡厅的常客, 经常会带朋友去那儿喝咖啡。” 离忧挑了挑眉,如果不是看过林丘和梁冰在一起喝咖啡的全过程, 说不定他就信了他的话。离忧佯装疑惑地问:“之前徐副官不是说那个服务生不记得么?如果是熟客的话, 他首先会记得的应该是梁小姐才是,怎么会只记得许毅,不记得梁小姐呢?” 林丘一噎, 掩饰性地移开视线,他只想着能缓和和离忧的关系, 没曾想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他现在就好似之前的梁冰, 被情感冲昏了头脑,智商告急。 “之前我查问的服务生是新来的, 不认识梁冰,只是对许毅有些印象。今天我问的是咖啡厅的老人, 对梁冰很熟悉。他说梁冰每次来喝咖啡,都会坐在同一个位置,正好是靠窗的位置。” 看着林丘窘迫的模样,离忧心里一阵好笑,心里琢磨着到底和哪个网友比较相似。 “原来是这样。”离忧决定不再难为他, 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疑惑地问:“我哥与梁小姐素不相识, 她为什么要暗杀我哥?” 那场暗杀明面上是冲着褚良去的,实质上是有人要他们兄弟俩的命,林丘对他有所隐瞒,离忧也索性装疯卖傻。 听离忧和他装傻,林丘一阵无奈,说:“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只是这次梁冰找我说了少爷许多不好的事,大概是对少爷有些误会吧。” “许多不好的事?”离忧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苦笑着说:“就我这身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年有多半年卧床养病,甚至连门都很少出,想做坏事,那也得有这条件吧。不过我倒是想听听,梁小姐说我做了什么坏事。” 林丘听离忧这么说,眼睛不自觉地看向他的肩膀,说:“少爷肩上的伤怎么样了?” 离忧愣了愣,随即笑着说:“伤口结痂了,再养上一段时间就差不多了。” “少爷为什么要救我?” 离忧微微皱眉,这个问题徐泽问过,如今却又问了一遍,他只是困惑了一瞬,便想明白了,之前问的那个是真的徐泽,而现在问的是闯入者。 “徐副官,你这几天有些奇怪,这个问题你之前不是问过一次吗?” “有些问题每问一次,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答案。”林丘知道徐泽曾经问过这个问题,只是想到他舍身去救别人,心里多少有些泛酸。 “我想救的从头到尾只有哥,之所以替徐副官挡枪,是不想徐副官受无妄之灾,也不想哥因此对你心怀愧疚。”离忧将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说:“徐副官,我和你之所以能坐在这儿聊天,全是因为我哥,你我之间其实没什么关系,之前的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离忧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就是不想和林丘有过多的关系。 林丘心里不是滋味,却暗自告诫自己不能死缠烂打,一定要慢慢来,潜移默化地进入离忧的生活,这样既不会遭他排斥,还能达到目的。 “之前是我不对,对少爷多有冒犯,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让少爷困扰。” 林丘的态度让离忧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转变的这么快,说:“徐副官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既然你怀疑梁冰参与了这场暗杀,那你打算怎么做?” 无论他是不是闯入者,他现在的身份都是男主,有剧本世界的气运加持,也就他能对付女主。 “虽然我们已经明确梁冰和许毅有来往,却没有证据证明梁冰跟那场暗杀有关。”林丘停顿了停顿,接着说:“明天惠源商行的那批货就要到南岸码头,先收了这批货,这样就能名正言顺的对许家父子下手,审问许毅幕后主使是不是梁冰。” 在医院的时候,徐泽曾和褚良说过这件事,离忧没有过多询问,这次又听林丘提起,他不禁好奇地问:“徐副官,惠源商行的货到底是什么?” “烟/土,一船的烟/土。” “一船浴忾?”离忧惊愕地看着林丘,随即眉头皱紧,说:“这个惠源商行不会是打着卖洋货的名头,私底下贩卖大/烟吧。” “是。惠源商行背后有D国的支持,一项有恃无恐,只是华城被大帅占领,大帅发布严令,严禁城内私卖烟/土,他们才缩了起来,却依旧在暗处交易。”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那船上的货就是烟/土?” “惠源商行的存在挡了不少人的财路,自然有人想除掉他们,这些消息都是有人匿名送到大帅手上的。”无论在何时,商场如战场的说法都说得通,林丘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太了解里面的内幕。 离忧有些担忧地说:“如果消息并不准确,那你们不就打草惊蛇了?” “自那场舞会后,大帅便派人在港口巡查,大都收了钱,走个过场就完事,目的就是给他们一个错觉,让他们掉以轻心。到时我们分两批人上船,明着的一如往常走个过场,主要看伪装成装卸工的兄弟,如果消息准确,我们就抓人,如果不准确就撤,不会打草惊蛇。” 离忧点点头,笑着说:“哥不愧是大帅,深谋远虑,做事就是周到。” -- 第136页 听离忧夸赞褚良,林丘心里不是滋味,不过他现在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明白现在必须顺着离忧才行,于是违心地说:“大帅的智谋确实无人能比。听说,大帅最近和凌小姐走的很近。” 虽然不能和离忧对着干,林丘却还是忍不住给褚良上眼药。 “凌灵?”离忧眼睛亮了亮,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那感情好,说不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多个嫂子了。” 林丘见离忧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心里不由长出一口气,看来他真的不是褚杰,如果是褚杰决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褚杰,那就肯定是闯入者,再加上那道熟悉味道的番茄牛腩,林丘可以肯定面前的人,就是他苦苦追寻的人。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林丘便主动离开了,离忧挑挑眉,总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变了,不过这样的距离刚刚好,至少他不会打心眼里排斥。 第二天一大早,林奇就出了门,褚良也是一天没回家。离忧知道他们正在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虽然很好奇,但他没打算不知死活的跟着,他这身体去了就只能是拖累,他是智商在线的过客,不是傻不拉几的炮灰。 傍晚时分,离忧正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大门处传来一阵门铃声。他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守卫看了看门外的人,便朝着他走了过来。 “少爷,梁小姐说要见徐副官,我说徐副官不在,她又说要见您,您看?” 离忧有些惊讶地说:“见我?” 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这个黄鼠狼是梁冰,鸡…… 离忧果断的摒弃了这个想法,说:“让她进来吧。” 到底谁是黄鼠狼,还真不好说。 守卫应声,说:“是,少爷。” 守卫打开小门,放梁冰进来,却让她顿住脚步,看看她身上的旗袍和大衣,说:“梁小姐,请把随身物品留下,等您离开时,我们会如数归还。” 梁冰微微皱眉,说:“我去谁家做客,也没这等无礼的要求,这就是帅府的待客之道?” “大帅有命令,任何人进府,都要搜身,而我只是请梁小姐交出随身物品,已是酌情处理。如果梁小姐不肯配合,那就请梁小姐离开。” 梁冰站在原地,转头看向离忧,示意他开口让她进来,只可惜离忧正仰着头看夕阳,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梁冰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手里的包递给了守卫,面露不悦地说:“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守卫侧身让开,说:“梁小姐请。” 梁冰瞪了他一眼,这才转身走向离忧。 刚才的一切都被离忧听在耳里,别说她刚刚收买人暗杀他,就是他们之间毫无恩怨,他对梁冰也喜欢不起来。看似亲和,骨子里却是高傲的;看似善良,骨子里却是自私的;明明接受了新思想,却只顾着儿女情长。 听到脚步声,离忧这才转头看了过去。梁冰见他依旧坐在长椅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眉头紧皱,说:“客人站着,你坐着,这就是帅府的待客之道?” 离忧挑挑眉,轻笑着说:“梁小姐,如果你觉得我们的待客之道有问题,那你完全可以离开。更何况是梁小姐登门拜访,不是经我邀请,与我来说梁小姐就是不速之客,我并未将梁小姐拒之门外,已是给了梁小姐面子,如今梁小姐说话如此咄咄逼人是为何?” 这里就他们两个,离忧可不想委屈自己,直接怼过去。 没占到便宜的梁冰脸色更加难看,可想到这次过来的目的,又强忍下心中的怒气,径直坐到了离忧的身边,说:“上次我和阿泽去咖啡厅,听说了些你的事,后来我也去查了查,确实是我对你有些误会。褚杰,我为我之前的无知,郑重地向你道歉。” 离忧转头看看梁冰,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说:“梁小姐,你这歉道的我莫名其妙,如果我没记错,我们这应该是第二次见面吧,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梁冰的神色一滞,随即说:“上次舞会我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好,主要是因为听信了谣言,对你有些误会,所以这次来是想向你道歉。” “听信了谣言?什么谣言?谁传到梁小姐耳朵里的?” “谣言就是谣言,很多人都在传,我无意间听到的。”梁冰现在已经没了刚才过来时的气势汹汹。 “那梁小姐这无意间听到的,是在哪儿听到的,谁传的?我要找他来,好好问问都传了什么。”离忧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时间段,褚杰根本没做过坏事,这谣言纯属梁冰随口胡诌,她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人出来,说:“我忘了。褚杰,你好歹是个男人,我都向你道歉了,你怎么还揪着不放?” “有人污蔑我的声誉,我当然要追问到底。梁小姐,试问如果有人说你水性杨花,到处勾搭男人,你会追根究底吗?”离忧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笑。 “这怎么能一样!”梁冰的眉头皱得死紧。 “有何不同?难道梁小姐的声誉就重要,而我就可以任人污蔑?” “我没那个意思。我不记得是在哪儿听到的,也不记得是谁说的,你如果想查,就自己去查。” 梁冰完全没有察觉,自她一进来,就被离忧牵着鼻子走。 “在哪儿听说的,听谁说的,梁小姐都不记得,却清晰地记得谣言的内容。梁小姐美其名曰今天是来道歉,却对在咖啡厅污蔑我,挑拨我和徐副官关系一事只字不提,你这道歉有一点诚意吗?”离忧淡淡地看着梁冰。 -- 第137页 “你……”梁冰眼底的惊讶转瞬而逝,随即浮现受伤的神色,说:“咖啡厅的事,是阿泽告诉你的?” 离忧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咖啡厅的对话,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如今离忧却一清二楚,谁说的根本就是不言而喻。 梁冰沉默了一会儿,整理情绪,说:“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如果梁小姐是来道歉的,现在可以回去了。” 梁冰无视离忧的话,说:“听闻大帅正在为一件事发愁。” “大哥的事我向来不过问,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去军部。” 梁冰怔了怔,离忧的态度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深刻了解褚杰对褚良的占有欲,原以为拿住了褚良,就拿住了褚杰,没想到离忧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褚杰,大帅辛苦抚养你长大,他现在遇到困难,难道你就熟视无睹?” 梁冰这么明显的激将法,离忧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说:“我一个病秧子,自身都难保,能为他做的就是不添乱,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你连问都不问,就断定自己帮不上,我看你对大帅根本不上心。” 离忧微笑地看向梁冰,说:“梁小姐,太阳马上下山了,我没时间陪你在这儿逗闷子,你今天过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看着离忧脸上的笑,梁冰心里就一阵气闷,明明她握有褚良想要的东西,应该更占据主动权,可如今在离忧面前,她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未免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她决定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说:“我来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这马上就要入冬,大帅现在却没有足够的棉衣供给,你应该知道这华城的冬天有多冷,如果战士们没有棉衣,冻死的概率有多少,到时候军心浮动,难免会被人有机可趁……” 离忧打断梁冰的话,直接问:“所以你们手里有足够的棉衣?” “你应该知道我家是开纺织厂的,仓库里储备了不少棉花,想要制作棉衣轻而易举。”梁冰抛出诱饵。 军队缺少棉衣这事,剧本上有,离忧当然知道,也知道最后褚良花了两倍的价钱从梁家买了棉衣,算是解决了这次危机,却也让褚良对梁家有几分记恨。再加上后来褚杰得知徐泽爱上梁冰,所以他才会对梁家动手。 “梁小姐,打算和我做什么交易?” 梁冰沉默了一会儿,不由自主的红了脸,说:“我可以让我爹制作棉衣,按照市场价卖给大帅,但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 “什么条件,你说。” “我……我喜欢徐泽,可他因为上次的事,对我有些误解,我希望你能帮我?” 梁冰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只能转换思路,先让徐泽慢慢爱上他,再让他对褚杰有所防备。昨天她恰巧听到梁世杰和许征的对话,得知褚良现在正为手下将士过冬的棉衣发愁,便想到了这个主意。其实她来帅府真正目的不是来找徐泽,就是来找褚杰的,先问徐泽,也是想确定他在不在。只可惜褚杰和徐泽的身体里面换了芯子,她注定达不到目的。 离忧挑了挑眉,说:“我年纪还小,对男女感情的事,还不是很懂,你让我怎么帮你?” “我会时常约你出来,你只要每次都带着徐泽就行。还有平日里,你在徐泽面前时不时地提提我,说说我的好话,让他对我的印象慢慢改变。” 上辈子是徐泽追的她,她一直都是公主的待遇,也不知道该怎么讨好一个男人,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梁小姐,你怎么能保证梁先生会听你的?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条件,棉衣的事却毫无着落,那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梁冰自信地说:“我爹向来宠我,我要什么,他给什么,这件事也不会例外。” “那这么说,梁小姐还没和梁先生说过这件事。” 梁冰怔了怔,随即说:“暂时还没有,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就回去和他说,明天就可以开始制作棉衣。” “梁小姐,我看你还是回去问一问梁先生比较好。” 梁冰皱起眉头,说:“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梁先生宠爱梁小姐,但这不是小事,我觉得你还是回去问问,得到准信儿后,我们再坐下来好好商谈。” 梁冰想了想,说:“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得到准信儿后给你打电话。” “可以。” 梁冰没再多说,直接起身离开了帅府。 离忧转头看向球球,说:“你说梁世杰会答应梁冰吗?” “根据剧本中的描写,梁世杰为人事故,利益为上,要不然他也不会将梁冰送到褚杰手里,我想他应该不会答应。” “你说梁冰好歹已经活过了一世,为什么还这么天真?” “只能说梁世杰的演技太好,梁冰都被他卖了,她还在帮他找理由。” 离忧拎起球球,站起身走向房门,说:“球球,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 球球得意地说:“那当然,我的智商可是随着自身的成长而增长的。”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离忧不禁一阵好笑,好好□□了它一番。 不出所料,离忧直到晚饭后,也没接到梁冰的电话。这个他倒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褚良和林丘,都晚上十点了,还没回来。 -- 第138页 “球球,咱们现在有多少演技值?” 球球歪了歪脑袋,说:“主人,我们有五十个演技值。” “五十?”离忧不禁一阵惊讶,说:“怎么这么多?” “主人忘了舞会前褚振华来闹事了吗?那次主人就加了十演技值,后来主人替男主挡枪住院,又加了十个演技值。加上我们之前的三十个,一共五十。”球球掰着小爪子数着。 离忧点点头,说:“那你用两个演技值帮我看看他们在哪儿,出了什么事,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好嘞。” 球球的肚子一鼓,吐出一个泡泡,泡泡慢慢升空变成大屏幕,离忧毫不犹豫点击了确定,随即画面变幻,褚良出现在屏幕上。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间仓库里,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许征身旁站着的是一名D国人,他神色嚣张地说:“你说的烟/土呢?嗯?烟/土呢?你倒是找出来啊,如果找不出来,就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褚良看看身后的一脸有恃无恐的许征,在看看对他指指点点的D国人,抽出身上的军刀,二话不说挥刀就砍了过去。 “啊!”刚刚还嚣张的D国人惨叫出声,惊恐地看着掉在地上的手掌,刚刚褚良那一刀,直接将他的手掌削了下来。 “我的手,我的手……” 褚良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军刀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说:“褚某性子烈,最受不了旁人指指点点,没想到在华城地界上,还有人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手底下的人该如何看我?” 许征脸上的得意消失,脸色变了又变,说:“大帅息怒,庞德先生也是无心冒犯,现在也受到了教训,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这件事过去吧。” 庞德死死地捂着伤口,愤怒地骂道:“你个混蛋,该死的侏儒,敢这么对我,你将会面对D国人的怒火!” 闪着寒光的军刀下一秒架在了庞德的脖子上,褚良冷冷地说:“想死?我不管你是哪个国家的洋鬼子,在华城的地界上,你是龙就给我盘着,是虎就给我卧着!” 庞德被吓得变了脸色,刚才的怒气消失不见,惊惧地说:“我可是D国人,你如果杀了我,会被审判,会被绞死!” “想在华城的地界上审判我?笑话!” 眼看着褚良当真动了杀意,许征连忙出声阻拦,说:“大帅,我知道您不怕事,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庞德先生也受了教训,您就网开一面,算了吧。这里的东西,但凡大帅看上的随便拿,拿多少都成。” 褚良看向许征,淡淡地说:“我只要烟/土。” 许征神色一滞,苦着脸说:“您也看到了,我们这儿都是些洋货,哪里有什么烟/土,您一定是弄错了。” 褚良无视许征,冷声说:“仔细搜,有什么事我担着。”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咦,人呢? 林丘:养肥呢。 作者:呜呜,不要啊! 第52章 “搜, 有什么事,我担着。” “大帅,您有权有势, 我们小商小贩惹不起, 您搜我也不敢拦着,但若是什么都搜不到, 那又该如何?”虽然被褚良的狠辣吓到,但为了以后的出路, 许征不得不硬撑着。 褚良冷笑道:“你也说我有权有势, 搜不到便搜不到,你还能把我如何?许征,在我面前不要耍心眼, 别以为身后有洋鬼子撑着,我就不敢动你, 若你惹到我,任你身后有谁, 我也能把你灭了!” 许征脸上的表情一滞,说:“大帅, 我惠源商行在华城也是有些影响,您就不怕……” “威胁我?”褚良轻蔑地看着许征, 说:“我就算杀了你,他们不过是叫嚣两句,你不会以为那些洋鬼子,当真会因为你,和我大动干戈吧?如果你这么想, 那就是真的蠢!” 许征的脸色变了又变, 看看旁边的庞德, 此时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虚弱地瘫坐在地上。他不得不承认,褚良说的没错,在这些洋鬼子面前,他就是个能为他们赚取利益的工具,没了工具他们便再扶植一个,绝对不会因为工具而大动干戈。他面色难看地说:“来人,送庞德先生去医院。” 褚良轻蔑地笑了笑,挥挥手道:“搜!” 一直站在褚良身后的林丘得到命令,带着人在仓库里四下搜索。 离忧收回目光,说:“之前徐泽说过,他们派人伪装成装卸工,确认有烟/土后,才会进行抓捕,现在人已经到了仓库,那就说明确定了烟/土的存在,可看刚才的情形,他们似乎没有找到。” 球球点点头,说:“看那些人有恃无恐的模样,应该是藏东西的地方很隐蔽。” “球球,你帮我查查那些东西在哪里?” 球球点点头,再次使用演技值,查找烟/土所在的位置。 林丘带着人将整间仓库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他们卸下的烟/土。他不由皱紧了眉,在心里问道:“眼看着他们将东西送进来,却怎么都找不到,你说就这么大点的地方,他们能把东西藏到哪儿?”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应该是有密室或者暗道,东西被他们转移了。” “暗道?” 林丘弯下腰,仔仔细细地又搜了一遍,刚想让人将仓库里的东西全部搬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车鸣声。林丘直起身,看向仓库的大门,众人的视线也纷纷看了过去。 -- 第139页 门外走进来一名士兵,来到褚良的面前,禀报道:“大帅,少爷来了。” 褚良眉头皱紧,转身走向大门,正巧碰到进门的离忧。 褚良严肃地看着他,说:“胡闹!你怎么来了?” 离忧被吓得缩了缩身子,伸手扯了扯褚良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说:“哥,你们那么晚不回来,我有点担心,所以才过来看看,你别生气,好不好?” 褚良见状顿时有些后悔,以为自己身上的煞气吓到了他,看看他身上单薄的衣服,解开身上的披风为他披上,缓声说道:“这么晚还出来,你就不怕又染上风寒,也不多穿点衣服。” “谢谢哥!”离忧听褚良语气软了下来,顿时扬起笑脸,说:“哥,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褚良无奈地看着离忧,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说不定哥收到的是假消息,天这么晚了,又这么冷,要不我们回去吧。” 褚良的眉头皱起,虽然有些不清楚离忧的打算,却也配合地说:“也好,那我们就回去吧。” 众人有些傻眼,兴师动众地过来一趟,还废了一个洋鬼子的手,结果就因为离忧的一句话,就这么虎头蛇尾的走了。众人对离忧在褚良心里的分量,不得不重新估量。 褚良和离忧刚走到大门口,突然有一道光闪过,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咦,什么东西?”离忧转头看了看,径直走向立在墙边的高大座钟。 一旁的许征刚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也跟着走了过去,笑着说:“刚才可能是这钟摆反射的光,照舆汐到大帅和小少爷,真是过意不去。” 离忧天真地笑着说:“既然你过意不去,那不如把这个座钟送给我吧,我家的客厅正好缺一个。哥,你说这个摆在咱们家客厅是不是正好?” 褚良点点头,说:“嗯,大小刚合适,许老板应该不会吝啬吧。” 许征的脸色一僵,随即赔笑着说:“这座钟是别人退的残次品,时间走的不准,如果大帅想要个座钟,店里正好有个新的,明儿一早就给您送到府上。” “不准吗?”离忧掏出怀表看了看,说:“和我怀表的时间一样啊,哪里不准了?哥,咱们就要这个吧,现在就搬走,省得再让许老板跑一趟。” 听离忧这么说,许征心里那个恨啊,却陪着笑脸说:“大帅,您在华城那是什么身份,怎么能用别人退的货。明儿一早,我保准送个新的到府上,也算我为刚才庞德先生冒犯大帅赔个不是,还请大帅给我这么个机会。” 离忧挑挑眉,不得不说这个许征真的很会说话,只可惜他来就是冲着这个座钟来的,胡搅蛮缠地说:“哥,那个叫什么德的是什么人,在华城的地界上,他竟敢冒犯你,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止这个座钟,我还要那边的琉璃灯,还有最新款的收音机。” 褚良挑挑眉,非但没有阻止,反而挥手说道:“听少爷的,搬东西。” 自离忧进来,林丘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他身上,他心里清楚离忧肯定不会无的放矢,也跟着看向那个座钟。座钟的体积很大,足足有50*80*200,前面是玻璃,其他三面是红木制成。如果有暗道,这个座钟是个很好的掩饰物。 林丘应声,说:“是,大帅。” 眼看着林丘带着人就要搬东西,许征也不敢上前阻拦,悄悄往人群后面退去。 离忧哪能放他离开,说:“许老板,你去哪儿?你放心,我只要这几样东西,多一样我都不要。” 褚良看看身后的士兵,顿时有两个人走了过来,端着枪一左一右地站在许征的身边。 两个人合力将座钟抬了起来,果真发现了不对劲,就在座钟的正下方,有个稍微小一些的石板,石板上有个把手,林丘上前想要掀开,却被离忧制止。 “等等,这下面有什么还不知道,万一底下有人,扔出一颗手榴弹,那我们不全完了。”离忧这么说可不是瞎编,这里面确实有人,而且还不少,个个手里都有枪。 林丘一怔,直起腰看向离忧,说:“少爷,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就把仓库腾空,然后浇上桐油,把这里烧了。” “他们在暗道里,不怕火烧。” “那就直接用炸药,把这个石板炸开,然后再放火,如果下面真有人,肯定憋不住。”离忧见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不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褚良宠溺地揉了揉离忧的头发,说:“没有,阿杰的主意很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做。” “嘿嘿,我终于也能为哥做点事了。” 离忧高兴地扬起笑脸,那干净的模样与他说出来的话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有些恍惚,想着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褚良下了命令,让手底下的人按照离忧说的做。许征本想阻止,却被身边的士兵用枪抵住了脑袋,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跟着褚良等人,被押出了仓库。 仓库很快被腾空,林丘又命令手下人将车里的汽油放了出来,正打算让人倒在仓库里,却被离忧拦了下来。他指了指仓库的四个角,说:“就在这四个角里倒上一点,其他地方不需要。” 士兵照做,在四个角里倒上了汽油。 离忧又让人从外面捡来了些落叶,用水打湿,盖在汽油上,炸药被引燃,一声巨响后,仓库的四个角都着了起来,可因为树叶被水打湿,火又着的不是很旺,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股浓烟,很快便将整个仓库占据,从被震碎的窗子冒了出来。 -- 第140页 “咳咳,咳咳……” 石板被炸开,浓烟进入暗道,里面的人不自觉地咳了起来,就算在仓库外面,众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离忧得意地说:“哥,待会儿他们肯定得跑出来,里面的东西也不会被烧毁,到时候咱们人赃并获,不怕他们不承认。” 褚良拍拍离忧的肩膀,欣慰地说:“我们家阿杰长大了,比我还能干。” 离忧被夸得脸色微红,脸上的笑越发灿烂,说:“这些年都靠着哥,我才能活下来,现在我长大了,也能帮哥做点事了,我很开心。” 褚良将离忧揽进怀里,两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林丘站在身后看着,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没有说什么。 “咳咳,咳咳……” 咳嗦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终于有人忍不住跑出了仓库,连滚带爬地倒在地上。 褚良见状出声说道:“缴枪不杀!否则格杀勿论!” 那人连忙把手里的枪扔在地上,用力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之后又陆陆续续地跑出来十几个人,无一例外地满身狼狈,眼泪鼻涕哗哗往外流。 本身汽油倒的就不多,再加上又被水打湿的树叶,很快明火就没了,烟却还在一股股往外冒。 林丘见半晌没人再出来,向跑出来的人询问情况,确定没人后,吩咐人救火。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的功夫火就灭了,只是里面的浓烟还得散一会儿,又等了半个小时,林丘这才带人走了进去。指挥手下将暗道里的东西抬出来,打开后是满满一箱子烟/土。 褚良看向一旁的许征,淡淡地说:“许老板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许征一脸颓色,再不似之前的嚣张。 褚良冷笑,说:“报社的记者呢?” “大帅,这儿呢,这儿呢。”一个拿着相机戴着眼睛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褚良看了看他,缓声说:“接下来就麻烦孙记者了。” 孙尧兴奋地看了看箱子,说:“应该的,应该的,大帅能将这个新闻交给我们报社,是我们的荣幸。” “开始吧。” 孙尧点点头,拿着相继‘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褚良转头看向离忧,柔声说:“很晚了,剩下的事交给我,阿杰先回去吧。” 离忧打了个哈欠,说:“哥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还真觉得困了,那我先回去,哥处理完也赶紧回家休息。” 褚良转头看向林丘,说:“徐泽,你护送阿杰回去,确保他的安全。” 林丘当然求之不得,说:“好,大帅放心,我一定安全送少爷回府。” 离忧看看林丘,说:“哥,要不让徐副官留下,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是大帅,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总要给手下人表现的机会吧。”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我亲自坐镇为好,等这件事了结,我好好休息几天,陪阿杰练枪。” 离忧见褚良坚持,不情不愿地说:“那哥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放心,哥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你们快回去吧,回去让张姨给你熬一碗姜茶喝,驱驱身上的寒气。” “好,那我先走了,哥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离忧没在多说,和林丘一起朝着汽车走去。林丘三两步走到前头,拉开了车门,离忧看了看他,弯腰坐了进去。林丘也想坐进去,可离忧紧靠着车门的位置,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却被离忧阻止。 “徐副官,你坐前面吧,我不习惯和人太过靠近。” 明明刚刚和褚良靠的那么近,现在却又这么说,林丘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的厉害,嘴上却说:“是,少爷。” 林丘关上车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司机启动汽车,缓缓朝着帅府开去。 林丘抬头看向后视镜,发现离忧正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刚刚还精神饱满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这副模样不过是不想和他交谈罢了。有了这样的认知,林丘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心里说:“系统,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排斥我,明明和褚良那么亲近。” 系统:“还能为什么?你之前的死缠烂打,让他有了戒心,想和你保持距离。” “那褚良呢,动不动就搂搂抱抱,怎么就不见他排斥褚良?” “褚良对他的感情只是兄弟情,纯粹干净,他是闯入者,熟知剧本,所以对褚良的亲近毫无芥蒂。”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对他的感情就不纯粹干净了?” “我所说的干净纯粹,是指褚良对他的感情,只有付出,没有索取。而你对他的感情,掺杂着欲望。” 林丘刚想反驳,就听系统说:“别告诉我,你不肖想他的身子,我不信。” 林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离忧,讪讪地闭了嘴。 车子开得很稳,一开始只是假寐的离忧,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我们到了。” 林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忧茫然地睁开眼睛,愣了一分钟的神后,终于醒了神。他坐直身子,扭了扭脖子,说:“这么快就到了。” 林丘见他真的睡了过去,以为他是真的累了,心里的郁闷消散了许多,说:“少爷先上楼洗漱,我去让张姨熬一碗姜茶,你喝完了再睡。” -- 第141页 离忧掏出怀表看了看,说:“这都十一点多了,算了吧,别再折腾张姨了。” “那我去熬,少爷身子弱,还是喝完姜茶再睡比较好。” 离忧犹豫了一瞬,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徐副官了。” 离忧下车后,直接上了楼,刚刚洗漱完回到房间,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林丘端着一碗姜茶走了进来。 离忧伸手接了过来,随口问道:“徐副官喝了吗?” 林丘愣了愣,笑着说:“我身子壮,用不着喝这个,谢谢少爷关心。” 离忧转头看看桌上的座钟,说:“那谢谢徐副官了,晚安。” 好心情只有一瞬,就被人下了逐客令,林丘脸上的笑来不及转换,讪讪地说:“晚安。” 离忧送林丘到门口,紧接着关门落锁,虽然离忧没谈过恋爱,但他确定林丘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妥,就像上个世界跟他表白过的季南辰。□□裸的眼神,连掩饰都没有,还真当他是小白啊。 “球球,今天用了几个演技值?” “用了两个。一个用来确定褚良和徐泽的位置,一个用来确定烟/土的位置。” “那我们还剩四十八个演技值,看来我们得快点攒演技值才行,否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球球懵懂地看着苦恼的离忧,说:“主人,怎么了,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你没看到徐泽看我的眼神吗?” “眼神?有什么不对吗?”球球的小脸上一片茫然。 “算了,跟你一个未开化的小屁精灵解释不清。总之一句话,赶紧攒满演技值,赶紧跑路。以后再换剧本世界,一定离男主远远的,不能有丝毫瓜葛。” “主人,这恐怕有点难,你接的可是头号反派的剧本,头号反派之所以成为头号反派,那就是因为和男女主对着干,就算你不找他们,剧本世界的力量也会让他们来找你。” ‘哗’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泼了过来,把离忧直接泼无语了。他气恼地将球球拎了起来,丢到了桌子上,说:“今天晚上不许睡被窝。” 球球一脸无辜地看着离忧,随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伸出小爪子给自己了一巴掌,小声嘀咕道:“让你多嘴,不能睡被窝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脱掉鞋直接钻了被窝,很快就睡了过去。 球球看看床上的离忧,又看看同样被遗忘的姜茶,期期艾艾地走了过去,可怜巴巴地说:“同病相怜啊,今天晚上咱们一起睡吧。” 第二天清早,离忧醒来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点不对劲,让球球拿了体温计试了试,居然发起了烧。他懊恼地看了看桌上冷掉的姜茶,唉声叹气地说:“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离忧撑起身子拿了退烧药,就着水吃了下去,又疲惫的躺上床,四肢无力,头昏脑涨,他现在就只想睡觉。 过了早餐的时间,离忧却还没下楼,张姨有些担忧,来到门前敲了敲,叫道:“少爷,你起身了吗?” 离忧恍然间听到有人叫门,应声道:“张姨,我再睡会儿。” 张姨关切地说:“少爷,您要是想睡,就吃了早饭再睡。” 离忧没再回话,翻了个身接着睡。 张姨见里面没了动静,虽有些担心,却也没再叫,径直下了楼。直到中午时分,出去一整夜的褚良回来,离忧依旧没有下楼。 “大帅,您可算回来了,少爷到现在还没起床,我有点担心,您赶紧上去看看吧。” 褚良眉头皱紧,说:“一直没起吗?” “没有,我上去叫过一次,少爷说还想再睡一会儿,这都中午了,还没起呢。” 褚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去熬点粥,做点清淡的饭菜。” “好,我这就去。” 褚良上了楼,来到离忧的房门前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离忧应声。 “谁啊?”声音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 褚良心里一紧,说:“是我,阿杰,开一下门。” 离忧缓了会儿神,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说:“哥,我这就来,你等等。” 离忧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说:“球球,给我缓解一下,实在难受的厉害。” 球球点点头,吐出一个泡泡,缓解了一下离忧的病情,至少让他精神了点。 离忧下床穿鞋,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看着褚良一身军装,关心地问:“哥,你刚从外面回来吗?” 褚良看着离忧,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蔫蔫的,没有精神。他伸手摸了摸离忧的额头,担忧地说:“你在发烧,吃药了吗?” 离忧点点头,说:“吃了,早上吃的,好像不顶用,还在烧。” 褚良把他拉到床边,说:“你躺着,我去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离忧乖乖地躺上床,撒娇似的说:“哥,我想喝豆花。” 褚良宠溺地揉了揉离忧的头发,说:“好好躺着,哥让人去给你买。” “多放点醋和酱豆,我爱吃。” “好,等着吧。” 看着褚良出门,离忧不禁感慨地说:“如果我也有个这样的哥哥多好。” 球球随口说道:“主人不是有个弟弟嘛,你们的感情不好吗?” -- 第142页 离忧怔了怔,离乐的脸出现在他脑海里,说:“我们的感情也谈不上好坏,也就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点。从我离开家,我们差不多十几年没见了。” 球球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闭了嘴。 离忧回神,说:“我怎么发现我在现实中无法得到的东西,在剧本世界都拥有了。上个剧本世界让我体会到了母爱,这个剧本世界又让我体会到了手足情。现在想想有过这样一段奇妙的经历,我的人生也算是完满了。” “主人,母爱和兄弟情都是亲情,你这连爱情还没有呢,怎么能算圆满?”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球球好奇地看着离忧。 “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而是奢侈品,华而不实的东西,不要也罢。” “我知道了,主人是想做一辈子单身狗。” “……” 第53章 褚良叫来了医生, 给离忧看了看,就是普通伤寒感冒,只是他的身子太弱, 所以普通人吃药就能好的病, 对他来说只能输液,什么时候能康复还真不好说。 冰凉的液体通过针管进入身体, 让离忧直接凉了半个身子,他不禁再次感叹这具身子的病弱属性, 连带着对写这个剧本的作者也产生了怨念。 “哥, 我的豆花呢?” 褚良帮他掖了掖被角,说:“已经让人去买了,耐心等会儿。昨晚的姜茶怎么没喝?” 离忧心虚地看了看桌上的姜茶, 心里懊恼没有及时清理,说:“昨天回来太困了, 茶又太烫,我本来打算凉一点再喝, 谁知道等的时候就睡着了。” 褚良严肃地说:“姜茶就要趁热喝,凉了还有什么用?一点都不听话, 难受也是活该。” “哥,我知道错了, 保证没有下次,您就别说我了。” 见离忧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褚良硬起的心肠又软了,无奈地说:“阿杰,你的身子和旁人不同, 一定要多注意, 否则难受的不止是你, 哥看了也心疼。” 离忧的眼神暗淡了下来,苦笑着说:“哥,你说我这样的身子能活多久?” “说什么傻话!哥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还能治不好你的病?只要你乖乖听话,多注意身体,哥保证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离忧深吸一口气,驱散心里的负面情绪,扬起笑脸,说:“嗯嗯,我相信哥。” 褚良见状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哥都不会再让你出事。” 离忧点点头,转移话题道:“哥,我听徐副官说你和凌小姐最近走得很近,是不是我要有嫂子了?” “凌小姐?”褚良怔了怔,说:“你说的是舞会上和我跳舞的那个姑娘?” “对对对,就是她。哥,你是不是喜欢凌小姐啊?” 褚良眉头微皱,说:“徐泽说我和她走得近?” “聊天时提了那么一句,有什么不对吗?”褚良的反应让离忧有些奇怪。 “凌小姐最近是找过我两次,只是我很忙,没见她。徐泽怎么会说我和她走得很近?”褚良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似是有些不悦。 离忧怔了怔,连忙替林丘找补,说:“可能是因为我和他聊天时,聊到哥的婚事,所以他就想到了凌小姐吧。哥,我觉得凌小姐挺不错的,你如果不讨厌她,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怎么,就那么想我成婚啊?” “倒也不是。我不是身体不好嘛,也不能照顾哥,我就想着如果有个嫂子,就能替我好好照顾哥了。” “你就不怕有了嫂子,我对你的宠爱就会减少吗?” 离忧眼巴巴地看着褚良,反问道:“那哥会吗?” 褚良宠溺地摸了摸离忧的头发,笑着说:“当然不会。在哥心里,没人比得过阿杰。” 离忧握住褚良的手,撒娇似的说:“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褚良应声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张姨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来到床边说:“大帅,少爷要的豆花买回来了。” “给我吧。”褚良伸手接过了豆花,说:“你下去忙吧。” “是,大帅。”张姨转身离开了房间,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褚良舀了一勺豆花,喂到离忧嘴边。 便是离忧脸皮再厚,也不禁老脸一红,说:“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还用你喂,我自己吃就成。” 褚良叹了口气,说:“小时候阿杰和我最亲,吃饭喝粥都是我亲手喂,现在人大了,就不需要我了。” “我这不是长大了嘛,如果再让哥喂,让别人知道,还不笑话我。”离忧顿了顿,说:“不过房间里没人,也无所谓,哥想喂,那我就吃。” 褚良闻言眉眼更加柔和,笑着说:“这还差不多。” 一个喂一个吃,一开始离忧还有些不自在,但看褚良的眼神干净又纯粹,也就释然了,不禁在心里感慨,有个这样的哥哥,谁能不爱。 一碗豆花吃完,褚良将碗放在桌上。 离忧看着褚良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说:“哥,我自己能行,你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赶紧洗洗睡吧。” 褚良笑了笑,说:“这才一天一夜而已,哥在战场上熬过三天三夜,我没事,精神着呢,你要是累了,就躺下睡会儿,这里有我看着呢。” -- 第143页 “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也心疼你,看你这么累,还要照顾我,我心里难受,让张姨过来看着,哥去休息吧。” 见离忧坚持,褚良点点头,说:“好,那我去叫张姨过来。” 褚良起身出门,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姨就来了,离忧和她闲聊了几句,就觉得有些困,和张姨说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等离忧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床边坐着的不是张姨,而是林丘。 离忧看着林丘愣了会儿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说:“徐副官,你怎么在这儿,张姨呢?” 看着离忧的反应,林丘心里不是滋味,质问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临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解释说:“张姨要准备晚饭,大帅还在休息,所以我就替张姨在这儿守着。” 离忧摸摸额头,说:“我没事了,徐副官也去休息吧。” 林丘没理会离忧的话,平静地说:“少爷,昨晚你是不是没喝姜茶?” 离忧下意识地看向桌面,这才想起那碗姜茶早就被张姨收走,说:“我觉得烫,就放在一边晾着,谁知竟然睡着了。” 林丘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少爷觉得是我熬的姜茶,所以才不喝的。” 离忧心虚地看了林丘一眼,讪讪地笑着说:“徐副官说笑了。” “少爷,听说昨天傍晚梁小姐来了。”林丘看着离忧,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虽然林丘说话不温不火,离忧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反常,说:“梁小姐昨天确实来过,本来说是找你,守卫说你不在,又说要见我,我就让她进来了。徐副官,这事有何不妥吗?” “少爷,昨晚我们顺利抓到了许征,却没有抓到许毅,等我们去许家的宅子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你是怀疑有人给他送了信儿?” “昨晚的行动很隐秘,现场除了我们的人,就只有许征的人,当时都已经被控制住,根本不可能有人去通风报信。昨天少爷和梁冰交谈时,可曾无意间透露过这件事?” 离忧回想了一下,说:“没有。梁冰来找我,是想和我达成一笔交易,从头到尾我们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徐副官,你确定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了?包括那个受伤的洋鬼子?” 林丘怔了怔,这才意识到哪里出了纰漏。虽然庞德被送进医院时,他命令人跟着,也及时控制了送他去医院的人,却忘了庞德本身也可以传递消息。 不过较于这件事,林丘显然更在意梁冰找离忧的目的,问:“交易?梁冰找少爷谈什么交易?” “她说哥正在为将士们过冬的棉衣发愁,而她能解决问题,但前提是我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 离忧没有要隐瞒的打算。 “什么条件,少爷答应了吗?”林丘心里隐隐有些猜测,只是不太确定。 离忧如实地说:“梁小姐说她对徐副官一见钟情,却因为她对我的误会,让你们闹僵了。她提出的交易就是,我帮她追求你,她帮我哥度过难关。” 离忧的话印证了林丘的猜测,他紧紧地盯着离忧,再次问道:“那少爷答应了吗?” 虽然林丘的语气,离忧不大喜欢,却还是回答道:“商人最重利益,既然梁小姐知道我哥现在的窘状,那她父亲一定也知道,这可是一笔大买卖,我不相信梁小姐的父亲能答应她,所以并没有给她答复。” “那如果梁世杰真的答应了梁冰呢,少爷会答应她吗?”林丘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几乎不加思考的再次追问。 离忧的眉头皱起,脸色也沉了下来,说:“徐副官是在质问我?” 林丘见状恍然回神,暗骂自己又急躁了,想要解释却被离忧打断。 “徐副官,如果我想答应梁冰的交易,就不会跟你提起。我虽然很想帮哥度过难关,却也没有卑劣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离忧之所以没有拒绝梁冰,就是笃定梁世杰不会答应梁冰的要求。他可以装可怜博同情,但从未伤害过对他好的人,更不屑用玩弄旁人感情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林丘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明明已经想好了要慢慢来,却每次一遇到离忧的事就沉不住气。他暗骂自己蠢,连忙挽回道:“少爷,对不起,我只是有些惶恐,所以说话有些没分寸,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 “我想休息,你先出去吧。” 口口声声喊着少爷,实际上却霸道得很,连他跟谁有过接触都要管,还真把自己当成他什么人了。离忧在心里暗自腹诽。 如果不是猜测林丘有可能是自己的朋友,离忧真的不想再搭理他。 “那我先出去了,少爷好好休息。”林丘没敢多说,起身离开,他怕再说下去,离忧只会对他更加反感。 离忧房门关上,一把拎起了被窝里的球球,说:“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干了什么?” 球球一看离忧的脸色不对,连忙说:“他进来也就半个小时,什么都没干,就摸了摸你的额头,试了试体温。” 离忧长出一口气,说:“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球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主人,我叫了啊,如果不是我叫,主人一时半会醒不了。” 离忧神情一滞,悻悻地将球球放到了床上,说:“以后如果我睡着了,而他又进了我的房间,你要马上叫醒我,听到了没?” -- 第144页 球球忙不迭地点头,又有些疑惑地问:“主人,徐泽对你没有恶意,为什么你对他这么排斥?” “你不懂,我也跟你解释不清。” 如果他不知道林丘对他的心思,他也可以像和褚良一样,和林丘相处。可他明白林丘对他的感情,就不能再装疯卖傻,既然不能接受,就应当保持距离。 “好吧,我听主人的。” “唉,还是赶紧攒演技值,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吧。” “对了主人,昨天又涨了十个演技值,现在我们已经有五十八演技值了。” “那还差四十二个,也快了。” “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在房间吃,还是到餐厅吃?”门外传来张姨的问话。 “哥起了吗?” “大帅刚刚起身,正在洗漱。” “那我到楼下吃吧。” “好的,少爷。” 离忧穿鞋下床,找了身衣服换上,又梳了梳头发,这才下楼去洗手间洗漱。 饭桌上,褚良已经入座,见离忧走了过来,朝他招了招手,离忧温顺地走了过去。 褚良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烧退了,现在好受点了吗?” 离忧扬起笑脸,说:“好多了,哥呢,休息的好吗?” “挺好的,快坐下吃饭吧。” 离忧坐到了褚良的下首,看了看对面的位置,随口问道:“哥,徐副官呢,他不下来吃饭吗?” “他说要去办点事,在外面吃。” 离忧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块清蒸鱼挑着鱼刺,说:“哥,听徐副官说昨晚只抓到了许征,许毅跑了?” “嗯,去抓人的时候宅子里只有仆人,许毅没了踪影,仆人说他在二十分钟前开车离开,应该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褚良也夹了一块鱼肉仔细地挑着。 离忧夹起鱼肉尝了尝,边吃边说:“哥,前段时间抓到的杀手被人救走,现在许毅又逃之夭夭,我怎么觉着咱们的人里有内奸啊。” “我正在查。”褚良说着,将挑好刺的鱼肉夹到离忧碗里。 “谢谢哥。”离忧笑眯眯地夹起鱼肉放进嘴里,说:“那哥查到什么线索了吗?或者说有没有怀疑对象?” 褚良夹了个丸子尝了尝,说:“有那么两个,只是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离忧好奇地问:“都是谁?” 褚良又夹了个丸子放在离忧碗里,说:“说了你也不认识,这件事交给我,你就安心在家养病。” 离忧把碗里的丸子吃了,说:“哥,昨天梁冰过来找我,说你正为将士们过冬的棉衣发愁,有这事吗?” 褚良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离忧,说:“昨天梁冰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您正在为棉衣发愁,而她正好能解决这件事,就想拿这个和我做笔交易,让我撮合她和徐副官。”这事离忧都能对林丘说,自然也不会瞒着褚良。 “所以她昨天来的目的并不是来找徐泽,而是来找你。”褚良的眉头皱起,说:“阿杰,以后她再找你,还是别见了。” “哥是担心她对我动手?”离忧夹了块青笋放进褚良碗里,说:“哥,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 褚良点点头,吃下了碗里的青笋,说:“舞会上的那场暗杀,她也参与其中,无论她有什么理由,都是对你不怀好意,还是防备着点的好。” “哥放心,我心里有数。倒是那棉衣的事,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还是尽快解决的好。” “我正在想办法。” “哥,我觉得这件事还得落到梁冰身上。只要抓到许毅,就能牵扯上梁冰,咱们就有筹码和梁世杰谈条件,棉衣的事就迎刃而解了。” 褚良微笑地看着离忧,夸赞道:“阿杰真是聪明,难了我这么多天的事,你一下子就解决了。” 离忧一看褚良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配合地扬起嘴角,得意地笑着说:“有这么能干的哥哥,我当然也得加油了,嘿嘿。” 褚良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说:“我们家阿杰以后一定比我有出息。” “那等我有出息了,换我来养哥,哥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就吃喝玩乐。” “好,我等着那天的到来。” 这边两兄弟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饭,那边林丘和梁冰相对而坐,气氛就没有那么融洽了。 “梁小姐,听说昨天你去帅府找我了?” 离忧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入口的苦味让他微微皱眉,也不知是不是心情的原因,以往喝惯了咖啡,今天竟觉得难以下咽。 梁冰昨天回家就和梁世杰提了这件事,却被他训斥了一顿,无论她怎么说,梁世杰都不答应。一想到自己在离忧面前说出去的话,梁冰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赌气地将自己关起来,用绝食来威胁梁世杰。直到林丘打来电话,梁冰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原本饿得头昏眼花的人,一听到林丘约她,马上精神焕发,一番精心打扮后,来了他们的约定地点——麦丁咖啡厅。 “嗯,我昨天去找你,你没在帅府。”梁冰期待地看着林丘,说:“阿泽,你今天约我出来,是有什么事?” 林丘也抬眼看向梁冰,说:“门口的守卫说,梁小姐在听到我不在后,又找了少爷?” 梁冰愣了愣,说:“阿泽,是不是褚杰和你说了什么?” -- 第145页 “那梁小姐找少爷都说了什么?” 梁冰避重就轻地说:“自从上次和你不欢而散,我就找人去查了褚杰的过往,知道之前是我误会他了。昨天我找你,你不在,就索性找了褚杰,向他道了歉。” “只是道歉?”林丘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只是道歉,怎么了,褚杰和你说了什么吗?” 林丘沉默地看了梁冰一会儿,说:“梁小姐,我不管你找少爷存了什么心思,但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而那个人不是你,希望梁小姐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梁冰闻言顿时红了眼眶,说:“阿泽,我才是你命定的另一半,你怎么能喜欢上别人?” “命定?什么是命定?”在林丘的认知里,梁冰和他一样是闯入者,现在的楚楚可怜、伤心难过都是演的。 眼泪脱眶而出,梁冰抓住林丘的手,急切地说:“阿泽,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不会是其他人!” 林丘挣开梁冰的手,冷漠地说:“梁小姐,我们只是陌生人,还请梁小姐矜持一些,不要叫的那么亲密,我怕会被人误会。” 梁冰泪眼朦胧地说:“她是谁?你喜欢的人是谁?” “她是谁,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梁小姐只需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林丘站起身,说:“还有,如果让我知道梁小姐再把主意打到少爷身上,就别怪我不客气。” “阿泽!”梁冰抓住林丘的衣角,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如果真的放他离开,那她就真的没机会了。 林丘掰开梁冰的手,不耐烦地说:“梁小姐请自重!” “阿泽,你要相信我,我们真的是命定的夫妻!是不是……是不是褚杰从中作梗?你不要相信他,他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要信!” 梁冰有些恍惚,她不明白到底是那里出了错,明明前世将她捧在手心爱着的男人,如今对她却如此冷漠,还说喜欢上了别人。她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褚杰这个前世处处和他们作对的人从中作梗。 “你不要事事都怪在他身上,是我不喜欢你,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你,你却处处诋毁。梁冰,我看你是疯了,我以后不想再看见你。” 林丘一开始对梁冰无感,就是觉得她和他一样,是来完成任务的闯入者,甚至还有点同类的亲切感。只是昨天梁冰背着他去找离忧,彻底惹恼了他。离忧原本对他就是排斥的心理,两人的关系一直处于僵硬的状态,他千方百计地去缓和,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梁冰又来拖后腿,致使他们的关系再次回到冰点,他怎么可能不恼。 听着林丘的话,梁冰的心犹如刀绞,她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挽留林丘,说:“徐泽,我有话要和你说,很重要的话,如果你听完了,还是决定要走,那我以后就再也不纠缠你。” 林丘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有些猜测,犹豫了一瞬,他重新坐了下来,说:“你还有什么话就一次说完。” 梁冰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徐泽,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我们是命定的夫妻吗?” 林丘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梁冰的心脏一揪一揪地疼,却强忍着眼泪,说:“徐泽,我是重生的,我拥有前世的记忆,前世我们是对恩爱的夫妻,我们相爱了一辈子。我活到了78岁,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你依旧深爱着我,所以你不可能喜欢别人。” 林丘眼底闪过惊讶,他一直以为梁冰和他一样是闯入者,没想到梁冰是个地地道道的剧本人物,她之所以了解剧情,是因为前世她经历过一次。 “我看你是真的疯了。” “我没疯,真的,你要相信我。”梁冰焦急地解释道:“这里……这里就是我们定情的地方,所以我才会约你来这儿。我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也清楚所有人的未来。不信你问我,我一定能答出来。” 林丘看着梁冰,心里有些犹豫,说:“既然你说你知道所有事,那舞会上的那场刺杀,你应该也清楚前因后果了?” 梁冰的神情怔了怔,没想到林丘会问这个问题。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说:“我……” “我也是有病,竟然会相信你的话。”林丘再次站起身。 梁冰见状连忙说:“我知道,杀手是许毅。”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褚良,做我哥哥吧。 褚良:后面排队去。 作者:…… 第54章 “凶手是许毅!”见林丘要走, 梁冰顾不得其他,直接将许毅给卖了。 林丘没想到梁冰真的能出卖许毅,他眉头皱紧, 佯装疑惑地说:“许毅?少爷跟他连见都没见过, 许毅为什么要暗杀他?” 梁冰下意识地移开视线,低垂着头说:“许毅暗杀褚杰是因为褚大帅。” 似乎想到了合理的理由, 梁冰抬起头看向林丘,接着说:“阿泽, 明面上惠源商行是许家的, 其实许家也不过是个管事,惠源商行背后的主子是D国人,他们暗地里做的买卖都是见不得光的。原来华城是由华城商会管, 褚大帅一来,便强硬的接手了华城的掌控权, 这就触及了华城商会的利益,尤其是惠源商行的利益, 所以除掉褚大帅和褚杰就是迫在眉睫的事。” -- 第146页 许征被抓的事,还没见报, 知道的人很少,梁冰又和梁世杰闹脾气, 一天一夜没出门,所以对昨晚发生的事完全不知情。 “你说惠源商行的买卖都是见不得光的,那他们都是做的什么买卖?” 事到如今,梁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靠近林丘, 小声说:“烟/土, 他们暗地里贩卖烟/土, 这可是褚大帅明令禁止的。” 林丘眉头紧皱,说:“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梁冰愣了愣,随即说道:“我拥有前世的记忆,当然知道这些事。阿泽,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暗中调查,他们的交易地点就在惠源商行。如果想买烟/土,就要对上暗号,不然那些伙计不会搭理你。” 林丘紧接着问:“暗号是什么?” 梁冰摇摇头,说:“不知道。前世我只知道惠源商行贩卖烟/土,具体是什么暗号,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林丘的眉头再次皱起,说:“听说梁老板和许老板走得很近,梁老板又对你十分宠爱,你知道这些也很正常,怎么能确定你就是重生的?梁小姐,我的时间有限,没时间陪你在这儿天马行空。” 梁冰急切地说:“阿泽,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 “既然你说许毅是杀手,那他事后会躲在哪里,你也应该清楚吧。” 原剧本中的杀手不是许毅,他根本就是被梁冰利用,能让一个男人为她去杀人,林丘不信许毅和梁冰之间什么都没有,既然两个人关系亲密,那梁冰肯定知道他的藏身之所。 梁冰的眼神一闪,再一次的移开视线,说:“前世因为这次刺杀,我被吓坏了,只是事后听说凶手是许毅,并不清楚他会躲在哪里。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和许毅来往亲密,我可以帮你去探探口风。” 林丘审视地看着梁冰,好似在思考要不要相信她,沉默了半晌后,说:“那我等梁小姐的消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阿泽!”见林丘起身,梁冰再次叫住他,说:“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 林丘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柜台,结账后离开了咖啡厅。他走向汽车,打开门坐了进去,随后便启动汽车离开,在附近转了一圈,开到了麦丁咖啡厅的对面,正巧看到梁冰从咖啡厅出来,坐上了停在门口的汽车。 汽车缓缓启动,林丘不远不近地跟着,没开多久,汽车便停了下来,梁冰下车,走进一旁的成衣店。 林丘拉低帽檐,佯装路过,朝里面看了一眼,梁冰正在与一个中年男人交谈。林丘走向门口卖香烟的小童,指了指其中一包,说:“这个多少钱?” 小童见有生意,连忙笑着说:“这个两块,洋火一毛。” 林丘从钱包里掏出三块钱递了过去,说:“给我来一包,再拿盒洋火,不用找了。” 小童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将东西递给林丘,连连道谢:“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林丘将香烟放进口袋,状似无意的又朝里看了一眼,发现梁冰正在打电话,刚才跟她说话的中年男人已经不在了。未免引人怀疑,林丘没再逗留,重新回到车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梁冰从成衣铺走了出来,径直上了车。车子再次启动,林丘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过了闹市区,车子开向城西,来到一处旅馆前停堉洗了下来。 林丘下了车,拦住一名路人,跟他换了件外套,也跟着走了进去。来到柜台前,林丘询问道:“请问许先生在哪个房间?” 服务生笑着说:“不好意思,先生,请问您说的是哪位许先生?” “许毅许先生,刚才有一位小姐就是来找他的,我和她是一起的,刚才去停车了。” 服务生微微皱眉,说:“刚才那位小姐找的不叫许毅。” “不是?不可能啊,难道他登记的名字不是许毅?”林丘顿了顿,接着说:“刚才进去的那位小姐带着一顶灰色的帽子,帽子上有粉色的玫瑰装饰,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呢子大衣,拿了个红色的手提包。请问她去的是哪个房间?” 服务生一听林丘的描述,以为他真的是和梁冰一起来的,便笑着说:“那位小姐去了503号房。” 林丘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塞到服务生的手里,说:“谢谢你啊,如果我上去迟了,她又要骂我了。” 服务生见状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说:“明白,明白。” 林丘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佯装好奇地问:“哦,对了,他登记的名字不是许毅,那是什么?” 服务生看了一眼登记簿,说:“登记的许强。” 林丘点点头,和服务生道谢后,转身上了楼。 “我果然没猜错,梁冰这是要对许毅下手了。” 系统不禁感慨道:“原剧本里的梁冰算得上是傻白甜,被徐泽宠成了公主,没想到重生一世,不仅会利用别人为自己杀人,还做得出杀人灭口的事。爱情真的这么有魔力么?” “这要看人的品性,如果真的纯善,即便再爱一个人,也会紧守自己做人的底线。看剧本中梁冰的处事,就能看出她的品性并不好,只是平顺的生活压制了她黑暗的一面。重生一世,她必定会对生活的要求更高,而就在她满怀期待的时候,现实狠狠地浇了她一盆凉水。这一世和前世的反差太大,尤其是我对她的态度,让她无法接受,从而激发了她内心的黑暗面。在她毫不犹豫出卖许毅的时候,我就笃定她能做出这种事,这才跟了过来。” -- 第147页 系统忍不住吐槽道:“听你分析的头头是道,怎么看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一遇到他的事,就像个傻子一样。” “……”系统一语中的,林丘竟然无法反驳。 林丘闭麦,径直上了五楼,来到503的房门口,抬手敲了敲房门。 里面很快传来应门声,说:“谁啊?” 林丘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先生,您点的餐送来了。” “我没点餐,你送错房间了。”声音很近,应该是许毅来到了门口。 林丘佯装奇怪地说:“送错房间?不可能啊,您不是许强先生吗?” 刚才在服务生查看登记簿的时候,林丘扫了一眼,上面写了订餐,所以林丘才会这么说。 林丘话音落下,房门被打开,许毅出现在门口,当他看到林丘时,不禁怔了怔,随即推开林丘,撒丫子就跑。可还没跑几步,就突然摔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停的抽搐着。 林丘连忙上前,想要实施急救,可惜等到过来时,许毅已经停止了抽搐。 林丘抬头看向503门口,只见梁冰脸色煞白地看着林丘。林丘站起身,与她四目相对,说:“梁小姐,这就是你说的不知道他的藏身之所?” 梁冰慌张地说:“我……我是从朋友那里知道的,我过来就是确定是不是他,你要相信我,他跟我没有关系。” 林丘冷漠地说:“这话你留着去警察局说吧。” “不,阿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死跟我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哪怕一个字!” 林丘下楼给帅府打了电话,褚良得知情况后,通知了华城警察局局长。很快就来了几名警员,将梁冰带去了警局,林丘也跟着去了。 警察局现在形同虚设,完全听从褚良的命令,梁冰被押进警察局,也不过是有个过场,真正审讯的,还是褚良的人。 林丘故意把许征和梁冰关在了相邻的监牢内,还将许毅被梁□□杀的消息告诉了许征。 许毅是许征的独子,也是他的命根子,没想到竟然死在了梁冰手里。许征看梁冰的眼神,恨不能把她抽筋扒皮,剁碎了吃下肚。 梁冰虽然黑化,胆子却不大,看着许征的眼神,也是一阵心惊胆战,只是梨花带雨地喊着冤枉。 因为许毅的死,许征彻底恨上了梁冰,连带着整个梁家。不用林丘审问,吴征直接将这些年来,他和梁世杰勾结做的坏事,全部交代了一遍。 第二天清早,离忧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真是一脸的懵逼,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这男主的气运也太强了吧,那可是女主,说办就办了?那之前他给男主甩脸子,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离忧看向饭桌上的褚良,问:“哥,你打算怎么处置梁冰?” “公事公办,反正以现在的证据,梁世杰也只有蹲大牢的份,到时候直接接手梁氏的纺织厂,将士们的棉衣就有了着落。”褚良赞赏地看向林丘,说:“这件事还多亏了徐泽,如果不是他出面,恐怕没这么顺利。” 离忧也看向林丘,脸上带笑,心里却一个劲的唉声叹气,如果不是林丘对他有了别样的心思,林丘能帮他那真的是再好不过。只是现在……离忧有些后悔,没了女主这个挡箭牌,林丘对他还不更加虎视眈眈,这要来个霸王硬上弓,以他目前的小身板,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林丘谦逊地笑了笑,说:“大帅,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况且之前少爷还救了我的命,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离忧没留意林丘在说什么,而是在想要不要跟林丘摊牌,或许两人坦诚之后,林丘就断了那个念头。可转念一想,如果他不死心呢,剧本里纠缠,到现实里也纠缠呢? “阿杰,阿杰?”褚良见离忧有些神思不属,出声叫道。 离忧回神,茫然地看向褚良,说:“哥,你叫我?” 褚良关心地问:“在想什么,怎么走神了?” 离忧半真半假地说:“可能是病的吧,总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时候还出现一阵蝉鸣,根本听不清别人说话。” “这种症状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昨天。哥,我没事,只是偶尔会有一阵。” 一旦牵涉到离忧的身体,褚良就变得强硬,说:“不行,待会儿我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再给你检查一下。” 离忧温顺地点点头,说:“好,听哥的。” 离忧本以为解决了梁冰,林丘会再次对他死缠烂打,可接连三天过去,也没出现这种状况,林丘虽然时常出现在他眼前,却始终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就比如,离忧坐在长椅上看书晒太阳,他就坐在另一张长椅上,不声不响。如果不是他偶尔会投来关注的目光,离忧都要忽略了他的存在。 吃饭的时候,两人对面而坐,说话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可林丘总会学着照顾他,虽然不如褚良照顾的无微不至,还显得有些笨拙。 每天午睡过后,林丘都会给他泡杯清茶提神,虽然那茶不是太苦,就是没味。 可就是这样的不完美,却让离忧有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 离忧半靠在床上,将球球拎了起来,说:“球球,你说如果男主没有那种心思该多好,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可偏偏他就像着了魔似的。” -- 第148页 球球十分不解地问:“主人,你们两个现在相处的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好像你更苦恼了?” “说实话,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肯定他对我的心思,也就越担心,一旦他失去耐心,来个霸王硬上弓,那我敢怎么办?” “主人,霸王硬上弓是什么意思?”球球的大眼睛眨啊眨,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离忧脸色一僵,说:“意思就是他万一强迫我和他在一起,该怎么办?他现在的身份可是男主,气运之强大,连女主都那么轻易的栽在他手里,我这个病弱属性的反派,有反抗的余地吗?” “主人,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让女主这么轻易就完了,你放心吧。”球球说的信誓旦旦。 离忧怔了怔,很快就反应过来,说:“你说的有道理,这可是一部言情剧,男主把女主送进监狱,这算怎么回事。只是现在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也不知道剧本世界的力量是否自顾不暇。” 球球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说:“主人,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就算是男主,也不能硬来。”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小脑袋,说:“唉,现在也就只能靠你了,以后但凡男主靠近,你都给我机灵着点。” “嗯嗯,保证完成任务。” 球球抬起小爪子,似模似样地学着敬礼,看得离忧一乐,说:“只要你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我保证少不了你的奖励。” “嗯嗯,那我们一言为定。” 果然不出球球所料,在梁冰被抓一周后,华城来了几个人,声称是梁冰的亲戚,其中就包括一名留过洋的律师。 当时许毅虽然死在林丘的面前,林丘却没有亲眼目睹梁冰下毒,再加上当时没从梁冰身上搜到毒药,那名律师便以此为由,以证据不足为借口,将梁冰保了出去。 “什么?梁冰被保释了?到底怎么回事?”离忧听到这个消息,心情是无比复杂,看来这剧本世界的力量还是存在的。 “前天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律师,说是要为梁冰辩护,还找来了许多记者,碍于社会舆论,大帅不得不妥协,将梁冰放了出去。” 说起这个,林丘就觉得憋气,这好不容易没了捣乱的,他和离忧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结果还没几天,就给放出去了。 听林丘满是愤懑地语气,离忧不禁挑了挑眉,心说:这人是不打算掩藏闯入者的身份了,就算剧情偏离轨道,也不能偏离到男主想把女主弄死的地步吧。 “这个律师是什么来头?” “是从北边来的,家里有权有势,听说他祖上还是皇亲国戚,正儿八经的贵族。”林丘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轻蔑地笑。 “北边来的?那可是大有来头啊。不过他是怎么和梁冰搭上关系的?”他们所说的北边,那可是国都,那里有权有势的人,可不是华城这种小城能比的。只是剧本中并未提到梁冰和北边有什么关系啊。 不止离忧纳闷,林丘也百思不得其解,说:“据说这人的母亲是梁冰的亲小姨,只是因为遭遇战乱,她们姐妹失去了联系,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音讯,所以人家就找来了,还好巧不巧地在这个时候找来的。” 离忧听得一阵无语,这剧本世界的力量也是狗血爱好者,这俗烂的剧情也能硬编出来。 “那这人叫什么?多大年纪?” “叫高严,二十多岁吧。” 离忧不禁一阵苦笑,说:“梁冰现在有了靠山,以后如果再对付我,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林丘见状安慰道:“你放心,就算高严再有能耐,这也是在华城,有大帅在,他们不能把你怎么样。就像现在,他也只是把梁冰弄了出去,梁世杰还在监牢里关着。那高严能利用舆论,我们照样能,大帅直接将梁世杰这些年干过的缺德事,利用报社全登了出去,就算高家再有权有势,他们也不能不顾及社会舆论。” “那许征呢?得知梁冰被放出去后,有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当然是恨得咬牙切齿。对了,我忘了告诉少爷,昨晚监牢发生□□,那许征趁乱越狱了。”林丘说话的时候嘴角含笑,脸上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离忧恍然,这应该是他们故意制造混乱放走的许征,目的就是让他们狗咬狗。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这监牢可得好好整顿整顿了,这牢犯动不动就越狱,可不是小事啊。” 见离忧笑,林丘也忍不住扬起嘴角,说:“少爷说得对。” “对了,棉衣的事会不会因为这个又发生变故?” “不会,现在梁世杰自顾不暇,梁冰虽然被保释,声誉却也受损,梁氏纺织已经停工一周,不开工,工人就没工钱,也就没饭吃,很多人都要求复工,大帅已经体恤工人的不易,已经让他们复工,正在制造棉衣。” “那高严会不会从中作梗?”离忧依旧有些担忧。 “现在工厂里外都有士兵把手,就算高严再有能耐也没用。” “还是哥思虑周全。” 两人少见的坐在一起平静的聊了会儿天,林丘自然是再高兴不过,离忧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总觉得有事将要发生。 晚上,褚良刚回来,门口的守卫就过来禀告,说:“大帅,门口有个姓高的先生要见您。” “姓高?”褚良眉头微皱,说:“可有说叫什么名字?” -- 第149页 “回大帅,那人说他叫高严。” “高严?哥,他不就是为梁冰辩护的律师嘛,这时候过来,怕是来者不善吧。” “来者不善?哼,那就看看他到底怎么个不善法。”褚良看向守卫,说:“让他进来。” “是,大帅。” “哥,这个高严,你见过他吗?” “在警察局见过一面,不过我很忙,没空搭理他。”褚良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蔑。 “那今天咱得好好会会这个大律师,说不准以后还会常来常往呢。”有林丘这个男主在身边,就一定少不了梁冰这个女主,而高严又是剧本世界的力量派来帮助女主的,那他们的交手就在所难免,所以常来常往是一定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守卫便带着一名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眼角眉梢间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 高严走进客厅,放眼看去,客厅中坐在三个人,两个穿着军装,一个穿着便服,正坐在沙发前喝茶,好似没人留意到有人进来。高严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不过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说:“褚大帅,百忙之中能见小弟一面,小弟分外荣幸啊。” 和他的外表一样,高严说话也透着一股油腻,看得离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高大律师,既然知道本帅事忙,就不该过来叨扰。” 褚良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明显就是在说高严不请自来,是不速之客。 高严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眼底有很明显的不悦,不过还是忍了下来,依旧笑着说:“褚大帅见谅,小弟不请自来,确实有些冒昧,不过这也是迫于无奈。小弟也曾约见多次,可大帅贵人事忙,小弟只能上门求见。” 下马威给了,再刁难的话,就显得褚良太过小家子气。他指了指空着的位置,说:“坐吧。” 高严道谢坐了下来,看向离忧,笑着说:“这位小公子,应该就是大帅的弟弟吧。” 离忧礼貌地笑了笑,说:“高先生好。” 高严恭维地说:“果然是一表人才,不愧是大帅的弟弟!” 离忧赧然一笑,说:“比不过高先生。” 林丘见高严盯着离忧看,心中很是不悦,说:“高先生的发胶哪买的?” 第55章 “高先生, 你的发胶从哪儿买的?” 林丘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高严一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 说:“这是我留学时从Y国带回来的, 如果徐副官喜欢的话,我那还有一瓶没开封的, 赶明儿给徐副官送来。” “洋货啊,果然跟咱们国内的不一样, 这抹到头上就跟倒了半斤油一样, 怎么都觉得有股油星子味,腻得很。” 离忧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连忙低下头佯装喝茶。 高严的脸色变了变, 脸上的笑意终于是挂不住。 褚良眼底也闪过笑意,却也知道适可而止, 出声说:“徐泽,你这话说的就太没见识了, 你如果不喜欢,那我就捡个便宜, 高先生不如将那瓶发胶送与我,如何?” 有了台阶下, 高严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说:“大帅不嫌弃,小弟当然双手奉上。” 离忧扬声喊道:“张姨,给客人上茶。” “是,少爷。”张姨应声, 转身去了厨房。 高严觉得三个人里面, 也就离忧顺眼些, 最碍眼的莫过于林丘,一个小小的副官,竟然敢给他没脸,向来心胸狭隘的高严,狠狠地给林丘记了一笔。 见客厅里无人说话,离忧不得不出声化解尴尬,笑着说:“听说高先生是律师?” “是,这Y国留学学的法律专业,今年刚刚回国。” “那高先生可是货真价实的高材生啊,真是令人羡慕。” 离忧嘴上恭维,心里却在吐槽,去国外学法律,在国内做律师,也不知道是用的哪国的法律。 “高先生应该是Z国人吧,为什么要去Y国学法律,咱们国家的律法,高先生读懂了吗?”林丘这话说的,一股子火药味,纯属是找茬。如果让现代的键盘侠看到,一定又是一顿黑。 高严脸上得意的表情一滞,随即说道:“我们闭关锁国上百年,早已落后别的国家,身为有志青年,自然要放开眼界,汲取他国的发展经验,回国后才能更好的为国家发展做贡献。” “高先生所谓的为国家发展做贡献,就是为杀人凶手辩护?”林丘就是看高严不顺眼,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徐副官这话说的有些欠妥,警局那边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梁冰就是杀人凶手,我当然可以为她辩护。如果哪天徐副官犯了事,也欢迎你来委托我作为你的辩护律师。”高严也不是善茬,直接怼了回去。 林丘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刚想说话就被褚良打断。虽然褚良不怕高严,但也没必要将两方的关系弄到剑拔弩张,毕竟华城是块肥肉,周边的军阀也都盯着,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先生,你今天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高严得意地看了林丘一眼,随即笑着说:“大帅,听说您不仅接管了梁家的纺织厂,还让工人们重新开工了。” 褚良点点头,说:“梁世杰和梁冰不同,他做的那些事都是有凭有据,没收其名下财产,也是名正言顺。可工厂一直停工,工人们就没工钱,没工钱就没饭吃,我深知他们的苦楚,也就下令工厂重新开工。怎么,高先生觉得不妥?” -- 第150页 “事主犯了错,财产被没收也是应该,只是财产也该充公才是。华城政府那边可……” “华城政府是个什么东西?你说的可是一寸一寸出卖国家领土,以保住自己荣华富贵的那个所谓的政府?”褚良冷笑着看着高严,说:“高严,你好歹也是留过洋的学生,我以为你会有点眼界,没想到连现在什么形势都看不清楚。” 林丘应声道:“大帅,人家祖上可是皇亲国戚,权势滔天的存在,习惯了高高在上……不对,是习惯了在我们国人面前高高在上,在洋鬼子面前那叫一个卑躬屈膝,恨不能跪在地上添人家鞋底子。” 离忧诧异地看向林丘,往常他从未这般言语激烈过,几天似乎有些反常,这明显是跟高严杠上了。 高严的脸色变了又变,阴沉地看了林丘一眼,转头看向褚良,义正词严地说:“现在国内一盘散沙,到处混战,误国误民,大帅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应煜凞该明白只有国人万众一心,才能抵御别国的侵犯。以前的掌权人确实软弱无能,但现在不同,我们打算推举靖亲王……” 褚良打断高严的话,说:“你们推举谁做皇帝,跟我没关系,在华城我才是政府。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如果想在华城呆着,就给我老实点,但凡让我发现你在暗地里做小动作,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大帅,你……” 褚良再次打断高严的话,脸上的神色沉了下来,说:“来人,送客!” 高严之前的话,明显有夺权的意思,这就相当于虎口夺食,如果褚良是个性子火爆的,把高严拉出去毙了,离忧都不奇怪,这人居然还叭叭叭叭叭叭,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没想到竟是个傻的。 门外走进来两名卫兵,径直来到高严身前,说:“高先生,请。” 高严面色难看地站起身,说:“大帅,自古谋反之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为了您的家人,我劝你三思而后行。” 高严说着还不忘看了离忧一眼,也就是这一眼彻底惹毛了在场的两个男人,那当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啊。 褚良冷笑,并没有多说,而是挥了挥手,卫兵见状一左一右,架起高严就往外拖。 “放手!放肆!你们怎么敢这么对我!” 高严挣扎着,想要甩开守卫的束缚,可下一秒就被一把枪顶住了眉心,刚刚还叫嚣的高严顿时老实了下来,任凭守卫拖着赶出了帅府。 “哥,他的身份不简单,咱们这样对他是不是有点过了?” 虽然各地□□,政府自顾不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真的发兵围剿的话,褚良这点兵力还真顶不住。 “现在那些所谓的皇室首先要应对的,是国都里想要榨干他们利益的洋鬼子,无暇顾及我们。更何况他们想重新建立政权,也要问问这些手底下有兵的人肯不肯干。” 离忧忍不住提醒道:“哥,我觉得你还是跟周边的大帅通个气,这样咱们的压力就相对小点。还有那个高严,哥也得防着点,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褚良拍拍离忧的手,说:“放心吧,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离忧点点头,说:“哥,时间不早了,我就先上楼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你去吧。” 两人看着离忧上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才收回视线。 林丘看向褚良,说:“大帅,这个人留不得。” 梁冰对离忧的敌意有多深,林丘再清楚不过,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会对离忧下手,所以林丘才会决心将梁冰送进监狱。哪曾想刚送进去没几天,就被迫放她出来。但没有了梁世杰的梁冰,就好比被拔了牙的老虎,想要对付也不难。现在可好,又冒出来个高严,那就好比给梁冰直接装了一口钢牙,比之前的还要锋利,那梁冰还不蹦跶的更欢。 高严刚才的话,已经彻底惹怒了褚良,原本还想着息事宁人,现在…… “你想想办法,把他调出华城,如果人死在这儿,太麻烦。” 林丘点点头,说:“好,大帅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 华锦路的一处宅子内,梁冰正心不在焉地喝着茶,眼睛时不时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她已经在这儿等了两个小时了,高严却还没有回来。 自她被抓进警局,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中,她恳求林丘救他出去,可林丘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抓了她父亲。在看到梁世杰被送进牢房,她觉得她这一世真的完了,而就在她心如死灰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一个自称是他表哥的男人顺利的将她救出了牢房,在得知男人的身份后,梁冰再次燃起希望,她觉得命运之神还是眷顾她的,林丘注定只能是她的。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梁冰的思绪,她抬头看了过去,只见高严从门外走了进来。梁冰连忙起身,迎着走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表哥,你见到徐泽了吗?” 刚刚在帅府受了一肚子气的高严,一听到‘徐泽’这两个字,就是一阵火大,说:“梁冰,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徐泽想着怎么弄死你,你却还对他念念不忘。” 被高严阴沉的脸色吓到,梁冰的身子不禁瑟缩了一下,说:“表哥,徐泽变成现在这样,一定是受了别人的蛊惑,他原本不是这样的。” 梁冰说的原本是前世,而高严并不清楚,他以为梁冰在骗他,心中更加恼怒,说:“原本?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人家压根就对你没意思,自始至终都是你自己在一厢情愿,还跟我说原本?梁冰,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为了个男人,你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 第151页 梁冰焦急地解释道:“不是,表哥,徐泽以前对我真的很好,他爱我宠我了一辈子……” “爱你宠你?还一辈子?”高严气极反笑,说:“你是关监狱关傻了吧,你今年才多大,你跟我说一辈子?是他亲手抓你进监狱,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来,你这辈子就完了,还爱你宠你。” “表哥,我说的不是这辈子,我说的是上辈子……” “行了!”高严不耐烦地打断梁冰的话,说:“我没空陪你在这儿发疯,滚回你的房间,不要再来烦我。” 梁冰委屈地红了眼眶,说:“表哥,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梁冰,我警告你,以后离那个徐泽远一点!”见梁冰梨花带雨,高严压下心底的烦躁,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她,缓声说:“表妹,我们是亲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你的用心毋庸置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一定好好待你。” “表哥……”梁冰看着高严,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说:“好,我听表哥的。” 高严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时间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梁冰低下头擦擦眼泪,敛起眼底的情绪,说:“表哥,你什么时候能救我爹出来?” “梁世杰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会拿钱疏通一下,争取让他在牢里过得舒服点。” 对梁世杰,高严丝毫尊敬都没有,直接连名带姓的称呼。不过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高严的身份地位在那儿放着,再加上两家人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没有感情也正常。对高严来说,如果不是他母亲顾念亲情,让他来认亲,他也不会帮梁冰。 “表哥,真的没办法了吗?我爹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受得了监牢里的生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能救,我能袖手旁观吗?” 见高严不耐烦,梁冰连忙说:“表哥,对不起,是我说话没主意分寸,你别生气,我只是担心我爹的身体,没别的意思。” “行了行了,赶紧上楼休息吧,我累了。” 如果是平常,高严不会这么没有耐性,只是今天在帅府吃了瘪,让他心里憋着气,再加上梁冰张口‘徐泽’,闭口‘徐泽’,惹恼了他,这才彻底没了耐性。 梁冰不敢再说,转身上了楼。之前燃起的希望又被现实浇了盆冷水,经历了刚才的事,让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她现在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大小姐,而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 梁冰逃也似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冲到床边,拿起床上的鹅毛枕头狠狠地在床上砸着。 疯狂地发泄过后,她狼狈地坐倒在床边,小声地哭了起来。她现在甚至连发泄都不敢,只能可笑地拿着最柔软的枕头,无声无息地在床上发泄…… “为什么变成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两世的差别太大,现在发生的剧情,在她的记忆里根本没发生过,她没有牢狱之灾,以徐泽对她的宠爱,怎么可能舍得送她进监狱。更没有这个所谓的表哥出现,她也不会寄人篱下。 “难道前世的一切,都是我做得一场梦吗?”在经历这么多事后,梁冰的心里不自觉的开始自我怀疑。 与梁冰的凄惨不同,离忧的日子那是过得相当滋润,在球球的帮助下,离忧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洗完澡换上睡衣,慵懒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球球,一开始我觉得这个高严不是个善茬,可看他今天的表现,让我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可转念一想,他可是剧本世界选出来的人物,应该不至于这么菜。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主人,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就算高严不是善茬,挡在你前面的不是还有男主和褚良嘛。你没看刚才男主和高严那斗鸡似的表情,相对于主人和褚良,高严更不待见男主,他要想对付,男主绝对首当其冲。” “斗鸡似的表情……”离忧听得一阵好笑,拎起球球捏了又捏,说:“你这小家伙,分析地头头是道,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嘿嘿,这还不是主人教得好。”球球讨好地蹭了蹭离忧的掌心。 “哟,这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说吧,又想要什么?” “主人,我这几件衣服都穿了一遍了,想再换几套。”球球大眼睛眨啊眨,期待地看着离忧。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我就知道你嘴巴这么甜,肯定是有事求我。” “主人,我想做一身齐天大圣的衣服,穿起来一定特别神气!” 自从离忧来到这个世界,一共就出过两次门,平时不是躺着,就是在花园里看书晒太阳。而褚良怕离忧无聊,就四处搜罗书籍,其中就包括一本《西游记》,还是线装版。 当离忧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心里是微妙的,他没想到在剧本世界里能看到这本书,竟然还感觉十分亲切。虽然已经看过,但他还是忍不住又拿起来重读了一遍,而球球也在一边凑热闹,非要离忧给它讲书里的故事。离忧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答应了它,从此球球就彻底迷上了孙悟空,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离忧想象了一下,说:“那件衣服不适合你,要不还是换一个吧。” 球球小眉头一皱,说:“怎么就不合适了?我穿上一定非常帅!主人,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奖励的,不能反悔哦。” -- 第152页 “行行行,给你做,给你做。不过我还是觉得可爱风比较适合你。” 球球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笑着说:“主人,要不我们这次做两套?一套齐天大圣的,另一套做可爱风,这样对比一下,就知道我更适合哪一款。你说怎么样?” 看着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的球球,离忧不禁觉得一阵好笑,伸手捏了捏球球的小脸蛋儿,说:“刚才还说只要齐天大圣的,现在又多要一套,你倒是精的很。” “嘿嘿,被主人发现了。”球球嘿嘿傻笑着。 “好吧,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就给你做上两套。” “Yeah,主人万岁!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看着球球这么兴奋,离忧也跟着扬起了嘴角,将球球塞进被窝,他也跟着躺了下来,说:“今天早点睡,明儿出门去给你做衣服。” “嗯嗯,主人晚安。” 离忧伸手关掉床头的台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离忧罕见的出了门,林丘不在,为了安全起见,离忧多带了两名卫兵。 汽车开到建设路的王氏成衣铺,离忧在卫兵的保护下下了车,径直走了进去。如果林丘在的话,一定能认出这家成衣铺,就是梁冰之前来过的那家。 老板王侃见离忧进来,连忙迎了过去,笑着说:“我说怎么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听到喜鹊叫,原来是小少爷要过来。” 离忧礼貌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递给王侃说:“王老板,你再按照那个尺寸重新做两套衣服,这里有花样。” 王侃双手接过,打开图纸看了看,说:“哟,这不是齐天大圣穿的那一身么?小少爷这画功真是了得,画的传神得很。” “王老板过奖了,你就按照图纸上的花样做就成,尺寸还是那个尺寸。”离忧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说:“这是定钱,等衣服做好,我再一次付清。” 王侃接过钱,笑着说:“少爷,您放心,我保证给您做好喽,到时直接送到帅府,也不用您跟着再跑一趟。” 离忧点点头,说:“那就这么着吧。还有一点,我做衣服的花样,你可不能随便用,我只要这头一份,如果发现市面上还有其他一样的衣服出现,你这店也就不用开了。” “少爷放心,我保证只做一件,做完就把图纸烧掉。当然,如果有人看到少爷的宠物穿过,也学着做了个一样的,那我也是没辙,到时候还请少爷您明察秋毫,不要怪罪,我这一家老小,还得靠这家店活命呢。” “我这边不会有人看到,只要外面有,那肯定是你这里出了纰漏,所以为了你们赖以生存的铺子,还是谨慎点的好。” “您就这么肯定不会被旁人看到。” “我确定。” 除了他和剧本世界的执法者,没人看得到球球,这个离忧非常确定。 王侃的脸上浮现为难的神色,沉吟了一会儿,说:“成,为了糊口,我也豁出去了。” 离忧满意地笑了笑,刚准备离开,房门突然就被人推开,随即便是一阵冷风吹来。他抬头看了看,不禁挑了挑眉,心道:“这也真是无巧不成书哈,这剧情安排的也是够刻意的,我八辈子不出一次门,这刚出门就碰到了冤家对头。”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梁冰和高严。高严初来华城,带的行李不多,今天正好没事,就想着出来置办几身行头。梁冰自告奋勇,两人吃过早饭就出了门,没曾想竟然碰到了离忧。 高严率先开口打招呼,说:“褚少爷,这么巧,你也来做衣服?” 离忧微微笑了笑,说:“确实很巧,没想到昨天刚见过高先生,今天又有幸见到。” 这就叫冤家路窄吧。 想起昨天的不愉快,高严的眼神闪了闪,看看对面的离忧,说:“褚少爷打算做什么款式的衣服,我也想参详参详。” “就普通的棉衣,我身子弱,冬天几乎不出门,衣服只求暖和舒适,款式不重要。”离忧歉意地笑了笑,说:“看来是帮不到高先生了,不好意思。” “褚少爷客气,本就是我冒昧请求,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为了表示歉意,我想请褚少爷喝杯咖啡,不知道有没有这份荣幸?” “高先生,不好意思,因为在舞会上曾遭遇暗杀,所以哥一直不让我出府,今天出门也是偷偷跑出来的,如果耽搁久了,让我哥知道,一定又是一顿教训。” 离忧虽然拒绝了高严,却给足了他面子,并不会让其反感。 果然,高严只是有些可惜地说:“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那高先生你先忙,我就先回去了。”离忧边说边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高严绅士地拉开店门,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褚少爷慢走,有空的话,我们下次再约。” “谢谢高先生。”离忧道了谢,随即走出铺子。 高严站在玻璃门前,看着上车的离忧,说:“梁冰,这就是你说的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褚杰?这分明就是一只病弱的小白兔,哪是经得起折腾的模样?” 第56章 “表哥, 你别被他骗了,他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 梁冰的目光也看着窗外的离忧,看着他前呼后拥, 车接车送, 不仅被褚良捧在手心,还蛊惑的林丘也对他倍加重视, 与她现在的处境完全相反。梁冰心里的怨恨愈来愈强,如果目光能化成实质, 或许现在离忧已经被捅成了窟窿。 -- 第153页 “蛊惑人心?”高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说:“听说褚良对他非常重视,对吗?” “是,大帅对他百依百顺, 如果表哥想和大帅打好关系,可以从他这里下手。” 昨晚她去洗手间的时候, 路过高严的房间,正巧听到他在打电话, 鬼使神差的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得知了高严来华城的真正目的。他来认亲不过是个幌子, 帮她也只是引起褚良的注意,从而达到接近褚良的目的。他们想要收买周边的军阀, 为拥立新君做准备。只可惜昨日的会面,让高严颜面尽失,心胸狭窄的他直接向国都那边打了电话,说褚良顽固不化,决心谋反, 建议除掉, 以绝后患。 梁冰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复杂, 却又跃跃欲试,如果没了褚良,褚杰就没了依仗,想要弄死他轻而易举。同样的,如果拿捏住褚杰,褚良也就投鼠忌器,所以梁冰才会这么说。 高严转头看向梁冰,笑着说:“表妹,你这衣服都过时了,今天让他们给你做几套时兴的,这样出门才不至于失了颜面。” “谢谢表哥。”梁冰扬起笑脸,说:“那今天要让表哥破费了。” “只要表妹以后乖乖听话,这点小钱不算什么。过两天,我带你回国都,让你好好见见世面。国都的青年才俊遍地都是,个个比那个徐泽强。”高严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仔细打量着梁冰,意味深长地说:“以表妹的美貌,就算入宫做个皇妃也不是不可。” “皇妃?”梁冰心里一紧,说:“我就是个小城出来的,要眼界没眼界,要美貌没美貌,怎么做得了皇妃,表哥别说笑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从今天起,表妹就跟着我学学皇家礼仪,到时候回到皇都,皇上召见的话,也不会失了礼仪。”高严似是打定了主意,看着梁冰的眼神满是算计。 “好,那就听表哥的。”梁冰见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却不敢多说什么,她现在的命运不受自己所控,完全没有话语权,还是先委曲求全,慢慢谋划为好。 离忧坐上车,透过车窗看向玻璃门后的两人,虽然看不清两人的神色,但离忧心里清楚,他们在一起,肯定打不了好主意。 车子缓缓启动,径直开向帅府,刚来到门口,还来不及进门,就听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起,离忧的身子猛地前栽,脑袋直接撞在了后座上。 司机的脑袋也撞在了方向盘上,直接磕破了皮,可他顾不得自己,转身看向离忧,惶恐地问:“少爷,您没事吧?” 离忧摇摇头,说:“没事。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停车?” “少爷,刚才有个人突然闯了过来,我怕闹出人命,就紧急刹了车。” 离忧看向车窗外,只见柳茹正和后面车子下来的卫兵纠缠着,看到这一幕,离忧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说:“直接开进去。” “是,少爷。”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大门被卫兵打开,他重新启动汽车,朝着大门开了过去。 柳茹见状想要甩开身边的卫兵,可卫兵死死地拉住她,眼看着车子就要开进大门,她不禁大声喊道:“老爷,您还愣什么呢,再不拦着,咱们连人都见不着。” 柳茹的声音落下,立时从旁边又窜出两个人,不管不顾地冲到汽车前面,司机唯恐闹出人命,连忙刹车,这次因为车速很慢,所以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离忧看着挡在前面的褚振华,眼神闪了闪,刚想命令司机继续往前开,突然后视镜一阵反光,他回头看了看,发现有两个男人在宅子的对面探头探脑,手里还拿着相机。 离忧的眼睛闪了闪,说:“好了,别开了。” 离忧打开车门下了车,看向拉扯着褚振华一家的卫兵,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没看到是老爷子吗?还不赶紧放手!” 宇习 卫兵们一脸懵逼,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松开了褚振华三人。 “你们都退下,守好自己的岗位,我们一家有话要说。” 司机刚才也看到了后视镜反射的光,自然也就看到了躲在暗处的记者,说:“行了行了,赶紧关门,如果再来了刺客,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卫兵们面面相觑,随即各回各位,将帅府的大门又关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还想将老爷子关在外面不成。” 柳茹上前想要阻拦,离忧手疾眼快,拉了柳茹一把。柳茹下意识地甩手,离忧顺势倒在了地上。 “少爷,您没事吧?”司机见状连忙上前,护在了离忧身前。 离忧摊开手看了看,又连忙握紧,一副受了委屈我却不说的模样,摇摇头说:“我没事。” 司机却不依不饶地说:“二姨娘,你太过分了,竟然推少爷!” 离忧看向司机的眼神亮了亮,心道:这司机可以啊,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 离忧在司机的搀扶下起了身,大度地说:“算了,刚才二姨娘也不是故意的。” 看看被关上的大门,再看看一脸愤愤的司机,柳茹心里那个郁闷,指着离忧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怎么就赖上我了?褚杰,你别想冤枉我!” 离忧勉强地笑了笑,说:“二姨娘说的是,是我不小心摔得,跟她没关系。晚上哥回来,你们不要乱说。” 司机不满地说:“少爷,明明就是她推的,我们那么多人看着呢,她还想耍赖,简直太无耻了!” -- 第154页 柳茹一听褚良不在,刚刚的小心翼翼不见,掐着腰就嚷嚷了起来,说:“你们怎么说话呢,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他了,你们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 见司机还想再说,离忧连忙呵斥道:“行了,别说了,二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退下!” 司机这才讪讪地退到了离忧身后,不过看那表情,明显是不服气。 离忧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面上却有些畏惧地看向褚振华,说:“爹,您怎么来了?” “你们这两个逆子,对我这个当爹的不管不顾,如果我不来,哪天就算我饿死了,你们都不知道。” 褚振华是一千个一万个看离忧不顺眼,来之前想的好好的,这次一定不能让离忧牵着鼻子走,可一见到他就来气,尤其是看到刚刚那一幕,心中的火气真是压都压不住。 “爹,不是我们不管您,实在是您以前干了太多缺德事,不将您绳之以法,哥已经觉得对不起良心,如果再帮您,那就是天理不容。我们实在是……”离忧低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说出的话却能让人气的七窍生烟。 “你个逆子,你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看老子不打死你!” “爹,今天就算您打死我,我也得实话实说。我娘为什么难产?是您吃喝嫖赌抽,将家底全部败光,娘不得不出去做工,养活您这个男人。她嫁给您之前,也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到最后已经身怀六甲了,还得出门做工。”离忧的眼眶泛红,明明对褚振华畏惧,却还是强撑着说了出来。 “呸,让女人出去赚钱,他在家吃软饭,真不是个东西!”门口看热闹的守卫,看向褚振华的眼神满是鄙夷。 “混账东西,你给老子闭嘴!”褚振华扬起手上的拐杖,就想动手。 柳茹连忙拦了拦,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说:“褚杰,那时候你连出生都没出生,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可不能信口胡说。” “二姨娘,那时候我虽然没出生,但我哥在,这些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以前黄柳巷的邻居,他们也一清二楚,随便去问一问,就能知道。” 柳茹一噎,看了一眼褚振华,说:“那时候大少爷还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清楚,还有那些邻居,各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妇,他们的话怎么能信。褚杰,你年纪小,很容易轻信人,可你别忘了,老爷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才是真正为你好的人。” “为我好?从他得知我身子孱弱开始,他就对我不管不问,我哥那时候才十岁,不仅要照顾刚出生的我,还得出去做工。而你说的这个为我好的人,他却心安理得地拿一个十岁孩子辛苦赚来的钱,去吃喝玩乐。二姨娘,他花在你身上的钱,都是我哥赚的。” 离忧在为褚良叫屈,虽然褚良现在是大帅,高高在上的存在,可在褚振华面前他依旧是儿子,作为儿子把父亲拒之门外,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觉得褚良不孝,而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不孝这个罪名还是相当大的,这就很容易变成别人攻讦的罪名,久而久之就难以服众,这也是位居高位的人爱惜羽毛的原因。 “娘的,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老货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怪不得大帅让兄弟们把他扔出来,换成我,我也这么做。” 卫兵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对着褚振华三人指指点点。 褚振华被气得脸色涨红,一把推开拦在他身前的柳茹,扬起拐杖就想对离忧动手,站在一旁的卫兵,哪能让他的手,枪口直接对准了他。 褚振华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虽然心里一阵发憷,可他自持是褚良的爹,他们不敢真的开枪,举着拐杖就打了过去。 柳茹连忙给褚兰使了个眼色,褚兰愣了愣,随即上前一把抱住了褚振华的腰,喊道:“爹,您消消气,二哥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柳茹和褚兰的眼神交流,离忧看在眼里,见褚兰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心机,不禁挑了挑眉,有些可惜褚振华被拦了下来。 “是,我不懂事,明明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还忍不住说了爹的不是。”离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爹,儿子身子孱弱,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但哥不一样,他苦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天,我求您放过哥吧。” 离忧这一跪,跪的褚振华和柳茹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围观的卫兵看到离忧为了褚良这么委曲自己,不禁心生同情,也被他们兄弟情所感动。 “今天可真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哪是爹啊,这分明就是一只吸血鬼啊,害死了发妻不说,还想害死两个儿子,真是太恶心了!” “要我说,这一家子吸血鬼,干脆拿枪毙了得了。” “你这说的,那可是弑父的罪名,如果大帅真那么做了,有理的也变没理了。我觉得就干脆将他们扔进监狱,让他们在牢里吃几年牢犯,他们就该老实了。” “行啊,你小子这主意好啊,我看行,就把他们送监狱。” 柳茹一看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舆论也对他们很不利,拉了拉褚振华,说:“褚杰,赶紧起来,别让人看了笑话。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不爱听,老爷可是你们的父亲,哪有父亲不爱子女的,就算你们不想给老爷养老送终,也不能找这种借口。” -- 第155页 柳茹不用离忧说话,站在旁边的卫兵听不下去了,说:“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还能这么睁眼说瞎话的,真是没脸没皮!他爱子女,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出去做工,他在家吃喝玩乐?他爱子女,能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管不顾?” “这女的谁啊,穿的妖里妖气,浑身一股子狐狸的骚味。” “这老爷子的二姨娘,听说以前是楼里的姑娘。” “那怪不得,咱们大帅挣的钱,估计都被花在她肚皮子上了。” 柳茹的脸色变了又变,但为了能拿到钱,她也豁出去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二少爷,我知道您不待见我,也因为我对老爷多有怨言,四处说老爷的不是。老爷嘴笨,也出于对你们的爱护,对你们多有忍让。可再怎么着,老爷也是你们的父亲,你们不能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把他绑起来装进麻袋,扔出帅府,这是大不孝啊!” “二姨娘,您口才好,能颠倒黑白,阿杰真的比不过。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阿杰也不会,但阿杰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定能分辨黑白。”离忧抬头看向褚振华,说:“爹,是阿杰不懂事,这样残破的身子,就不该苟活于世……” “说什么傻话!”褚良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离忧的话,他快步走到离忧身前,将他扶了起来,说:“阿杰,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跪天跪地跪任何人,都不要跪他!” 离忧愧疚地看着褚良,说:“哥,对不起,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褚良摸了摸离忧的头发,温柔地说:“没有,阿杰为哥做的够多了,以后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哥这么努力,就是想阿杰一辈子平安喜乐,而不是为我委曲求全。” “可是……”离忧看了一眼褚振华,红着眼眶说:“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进去好好歇会儿。” 离忧揪着褚良的衣袖,两眼含泪,却倔强地说:“不要,我要陪着哥。” “好,那就站在哥身后好好看着。” “嗯,我听哥的。” 褚良安抚好离忧,转头看向褚振华,冷漠地说:“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上次我没让人把你沉江,已经是最后的容忍,今天你居然还敢来,就真觉得我不敢杀你?” 褚振华虽然畏惧褚良,却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恃无恐,说:“褚良,就算你当再大的官,我也是你爹,你敢杀我,那就是弑父,天理不容,我看你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如何服众!” “但凡你有点当爹的样儿,我也不会少你那点吃的。” 褚良挥挥手,几名卫兵押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手里都拿着相机,一看打扮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报社的人。 “两位应该是报社的记者吧?” 两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讪讪地笑着说:“是,我们是报社的记者,正好路过,发现这边似乎出了事,就站在一边看看。” “褚某听说新闻工作者最注重的就是一个‘真’字,要用真诚的态度,报道真实的事,向百姓说真话,两位,这话对吗?” 褚良的一番话,说的两人有些无地自容,脸色涨红地说:“大帅说的对。” 褚良淡淡地笑了笑,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人,说:“既然大家对褚某的家事这么感兴趣,那褚某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让大家也跟着评评理,到底谁才是那个白眼狼、吸血鬼。” 褚振华一听褚良这么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明白褚良这是铁了心的要和他断绝关系了。 褚振华气急败坏地说:“褚良,你这是想让全天下人,都看我们褚家的笑话?” 褚良冷笑着说:“褚振华,你还真是好笑!收买记者,躲在暗处拍照片,再请几个文笔好的,颠倒黑白地写上一通,到时你变成了受害者,我们变成白眼狼,这不正是你今天过来找茬的目的吗?怎么,现在我们配合你了,你倒是不愿意了,心虚了?” 诡计被揭穿,褚振华的脸色涨得通红。 不过这事,他是打死也不能认,说:“什么记者,我不认识,你不想给我养老送终就直说,用得着拿他们来诬陷老子吗?” 褚良看向两名记者,说:“你们呢?也不认,是吗?” 两名记者相互看看,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大帅,我们确实是褚老先生找来的,他说大帅您不孝,他把你们兄弟俩抚养长大,现在你们发达了,却不想给他养老,所以我们才跟着来的,绝对没有做假新闻的打算,您千万别误会。” 记者的话直接打了褚振华的脸,那叫一个响亮,离忧看着褚振华涨成猪肝色的脸,心里那叫一个舒畅。 柳茹见状连忙找补道:“你们一定是收了他们兄弟的好处,所以才来诬赖我们家老爷!” 记者被反咬了一口,也跟着急眼了,说:“你们这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大帅,就是这个女的,今天一早打电话过来,说有一条有关大帅的重大新闻要爆料,我们这才上门去采访,然后他们就说了许多大帅的不是。还说如果不信,可以跟他们来大帅府看看,他们现在连儿子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所以我们才躲在暗处偷看。” “你们信口胡诌,我们根本就没打过……” “你闭嘴!”褚良打断柳茹的话,说:“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个字,我就让人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全拔掉!” -- 第156页 柳茹被吓得一激灵,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说话。 “今天既然有记者在,那就索性把事情摊开了说,我准许你们可以写成文章发表在报纸上。” 记者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说:“谢谢大帅,我们一定据实报道。” 褚良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说:“你们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叫褚振华,是我父亲,亲生父亲,可在我看来,他根本不配为人父。” “褚良,你还要不要脸了?”褚振华试图阻拦褚良继续说下去。 褚良只是冷冷一笑,接着说:“褚家原本也是家缠万贯,所以褚振华才娶得起我母亲,苗家的大小姐。只可惜这个男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只知道吃喝玩乐,偌大的家业短短几年的功夫,就被他败光了。不止如此,褚家败了,他还算计苗家,以致于苗家也很快败落,我外祖甚至因此和母亲断绝了关系。这些事黄柳巷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有兴趣的可以去打听打听。” “做生意有赚有亏,这也只能说我没有经商的天赋。” “经商?家里的铺子你管过吗?每天除了吃喝,去的最多的就是赌坊和妓院,你连铺子的大门朝哪儿,恐怕都不知道。相反,华城的赌坊和妓院,你应该有不少熟人吧,但凡一说您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褚良说的没错,但凡华城的赌坊和妓院,从上到下就没人不认识褚振华的。 “男人好色是天性,而且我也只是偶尔赌两把……” 褚良挥挥手,身旁的卫兵掏出一沓纸,说:“这些是你二十几年来所有的赌债,一个十万两银子。” 褚良将手里的纸砸在褚振华的身上,说:“这其中的两万两,是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你说我是白眼狼?” “十万两,我的天,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这才只是赌债,还有去妓院的钱呢,那岂不是更多?” “这个褚振华还真是实打实的败家子!” 周围人被震惊到,纷纷议论了起来。 “我五岁那年,原本富足的家就已经揭不开锅了,你也因为没钱只能待在家里。即便如此,你也从来没想过赚钱,是我娘不想我没饭吃,出去给人帮工,赚点辛苦钱。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长时间被水泡着,干裂冻疮满手都是,而你却不顾我们饥寒交迫,拿着钱又去吃喝玩乐,你配为人夫吗?” 第57章 “阿杰自出生以来, 你可曾喂过一次,可曾抱过一次,可曾为他赚过一分钱?” 褚振华刚想说话, 却被褚良打断, 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说话前摸着自己的良心, 如果有半句假话,就不得好死, 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褚振华被噎得脸色通红,到嘴边的谎话又咽了回去,这个年代的人对鬼神还是很敬畏的。 见褚振华不说话, 褚良冷冷地笑了笑,说:“那年我十岁, 白日要去做工,晚上回来还要照顾阿杰, 懵懂的我时常犯错,阿杰便会哭闹, 你非但不管不顾,还嫌阿杰吵闹, 将我们兄弟俩赶去了杂物房。严冬之下,你们在房间里烤着火炉,我和阿杰就只能围着一床薄被取暖。你们喝着热汤,吃着热菜,却只给我们一个窝窝头, 一碗稀粥。这就是你们说的爱子女?” “呸, 这样的爹真是猪狗不如, 活该没人养老送终!”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看向褚振华的眼神满是鄙夷。 褚振华窘迫的脸色更红,褚兰见状松开褚振华,躲到了柳茹的身后。 “这些我都可以忍,毕竟你是我们的父亲,可你居然趁我出外做工不能回家,将阿杰关在院子里不给吃喝,差点活活把他饿死。褚振华,这是人能干的事吗?” 离忧红着眼眶,紧紧揪着褚良的衣袖,可怜地模样让人心疼。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人还真不如个畜生!” “就是就是,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丧良心!” “这样的人就该被天打雷劈!” …… 柳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在接触到褚良冰冷的眼神后,畏惧地闭了嘴。 褚良接着说道:“父慈子孝,父不慈,你凭什么要求我们孝顺你?我养了你们十五年,已经抵了你的生恩,以后我们再无关系。如果你们再来帅府,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不行!我是你爹,只要你还活着,就休想断了这层关系,你就必须给我养老送终!”褚振华一看到了这种地步,索性破光子破摔,不要脸地喊道。 柳茹也跟着嚎了起来,说:“大少爷,您可不能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啊,再怎么说老爷也是你亲爹啊!” 褚兰也跟着哭着说:“大哥,二哥,你们别跟爹置气了,我们是一家人啊!” “这一家子可真是不要脸,大帅没对付他们,已经仁至义尽了,居然还狗皮膏药似的,啧啧,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 “这就是一家子吸血鬼,不把人吸干怎么可能罢休。” 也不知是谁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朝着褚振华就扔了过去,直接砸到了他脑袋上,疼得他‘嗷嚎’一声。于是,四周围观的人纷纷低头找石子。 褚良见状冷笑一声,护着离忧进了帅府,将褚振华三人拦在了外面。 “哎呦哎呦”的声音不绝于耳,不过没过多久,外面就安静了下来,门口的卫兵过来回报,说褚振华三人被砸的鼻青脸肿,狼狈地跑走了。 -- 第157页 褚良卷起离忧的裤腿,看着他膝盖上的青紫,不禁一阵心疼,说:“你傻吗?跪他做什么?” 离忧委屈巴巴地说:“他们来找茬,还带了记者,我不能轰他们走,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做。” “你发现了记者?”褚良惊讶地看着离忧。 离忧老老实实地点头,毕竟发现记者的可不止他一个,他如果撒谎的话,很容易被戳穿,索性就实话实说,“哥疼我宠我把我捧在手心里,如果不是发现有记者,我怎么可能对别人低声下气。我这么做,就是不想让他们败坏哥的声誉。” 看着离忧委屈又傲娇的小模样,褚良不禁一阵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以后不管谁来,都不要再这样委屈自己,你要相信哥一定能处理好。” 离忧听得心里一阵感动,说:“哥,你这么宠我,就不怕把我宠坏吗?” “不怕,哥相信阿杰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等着,我去宇熹给你拿药油。” 离忧见褚良进了储物间,随手将球球拎了起来,小声问:“刚才的照片拍的怎么样?” 球球点点头,说:“主人放心,该拍的都拍了。” “可以可以。”离忧揉了揉球球的小脑袋,说:“不亏我这么宠你。” “主人,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是怎么知道你今天出门了呢?” 离忧怔了怔,说:“你的意思是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从成衣铺到帅府开车也就十几分钟,就算高严他们打电话给褚振华,他们立即给报社打电话,时间也赶不及,应该不是他们。” 离忧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严和梁冰,毕竟和他不对付的,今天好巧不巧的都遇到了。 “那就是帅府有内奸,或者早早就有人埋伏在帅府外监视。” 离忧点点头,说:“确实有这种可能。哥曾经说过,他怀疑我们身边有内鬼,只是还不确定是谁,今天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内鬼干的。” “能进出帅府,又能对关押杀手的监牢了若指掌的人不多,应该很好猜才对。”球球学着离忧似模似样地分析着。 “确实……” 两人正说话,褚良从储物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药酒,离忧连忙闭了嘴。 褚良走到离忧身前,打开药酒倒在手上使劲儿搓热,说:“忍着点。” 离忧点点头,说:“哥,前段时间你说的那个内奸查到了吗?” 褚良的动作一顿,说:“你是怀疑你出门的消息是有人故意透露给他们的?” “嗯。那两名记者说,柳茹今天早上给他们打的电话,然后他们就来了帅府,哥也知道我平时不出门,他们怎么就那么巧刚好在我回来的时候拦车?” “没有证据,我也不能断定内奸是谁。”褚良继续给离忧揉着膝盖。 “能进出帅府,又能对关押杀手的监牢了若指掌的人不多,哥也是根据这个猜测的吗?”离忧将球球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是。内奸的事我会尽快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过问这件事?”褚良向来对离忧有问必答,可对于这件事褚良一直有意回避着他,这让离忧不禁有些奇怪。 “调查内奸的事太危险,你现在连qiang都不会开,有自保的能力吗?” 离忧一噎,随即说道:“那哥打算什么时候教我用qiang?” “等你肩上的伤彻底恢复好,我再教你,这学射击也是个体力活,尤其是需要手臂的力量,你现在不行。” 离忧愣了愣,这才想起自己的肩上还有伤,悻悻地说:“那好吧。哥,我今天出去,碰到高严和梁冰了。” 高严的动作不停,说:“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那倒没有。不过,看两人的状态,梁冰似乎很怕高严。” 当时在成衣铺,离忧专门留意了梁冰,在两人交谈的时候,她一直低垂着头,站在高严的身后,之前的梁冰可不会这样,更何况她还是个重生者,由内而外的优越感不见了,整个人的气场也变了,这明显不正常。 “这很正常。”褚良笑了笑,说:“现在梁世杰被抓,梁冰虽然被保释,却还是杀人案的嫌疑人,她已经不再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心生惶恐再正常不过。不过这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倒也是。哥,我刚才说遇到高严和梁冰,你居然一点都不惊讶,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他,当然知道你们碰见。” “嘿嘿,我给忘了。”离忧顿了顿,好奇地问:“哥,你能及时赶回来,我不意外,可你那些赌债的欠条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每天都让人随身带着吧?” “褚振华和柳茹什么德性,我心里一清二楚,想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哪有那么简单,我一直在让人搜集这些东西,昨天刚刚整理完,今天听说他们上门闹事,所以我就带着过来了。” 离忧夸赞地说:“还是哥想的周到,嘿嘿,不像我,什么都没准备。” “今天能这么顺利,也有你的功劳在。阿杰,你为哥做的,哥都记在心里。” “哥,你别这么说,我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你,而我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些。” “足够了。”褚良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说:“我去洗洗手,闹腾了一上午了,你先上楼去歇会儿,等会儿张姨做好了饭,我再上楼叫你。” -- 第158页 “好。”离忧放下裤脚,起身上楼。 当林丘回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得知上午发生的事,连忙过来慰问。 “少爷,听说你在成衣铺碰到了高严和梁冰,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就随便寒暄了几句。” “少爷,如果以后你想出门,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我陪少爷出去。” “这是在华城,又是青天白日的,除非高严想彻底和哥反目,抱着必死的决心,否则不会明着对我做什么。况且我几乎不怎么出门,徐副官还是多替哥分担分担吧。” 如果有你在,估计今天就不止寒暄那么简单了。离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我今天上午去了趟平城,见了平城的李大帅,据说北边也有人去了平城,目的和高严一样,就是想拉拢李大帅,让他归顺政府,拥立新君。”林丘三两句向离忧报告了自己的行程。 离忧眉头皱紧,说:“平城也有人过去?那这么说来周边的城市一个都不会落下。他们给李大帅开的什么条件,李大帅又是什么态度?” “说是新君登基后,就封李大帅为大将军,不仅享受朝廷的俸禄,还依旧掌控平城的大权,平城的一切全凭李大帅支配。不过,李大帅和大帅一样,早就厌恶透了那个腐朽的政府,态度很坚决地拒绝了。至于周边其他城市的掌事人什么态度,就不太好说了。” 剧本中对背景只是大致的提了几笔,离忧只知道结果是复辟失败,至于过程怎样,他还真不清楚。毕竟这只是一部言情剧,笔墨都用在男女主如何如何海誓山盟,根本就没写其他剧情。 “别的我不担心,我就怕高严会给哥使绊子。” 以梁冰对褚杰的怨恨程度,她肯定会怂恿高严对付褚良,褚良一旦失势,再想对付他,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梁冰再蠢也能想到。 “大帅已经在想办法对付他,这件事交给我们,你不用想那么多。”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褚良和林丘是真的把他当成掌中宝来护着了。 见离忧不再说话,林丘从身后拿出一个方形的盒子,递给离忧,说:“少爷,这个送给你。” “送我的?”离忧看着面前的盒子,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过去。 “嗯。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把比较精巧的手qiang,少爷留着防身挺好的。” 离忧打开盒子看了看,里面是一把小巧的手qiang,比褚良送他的那一把分量轻了不少,也小巧了不好,如果不是他的质地是纯金属,他还以为是一把玩具qiang。 离忧将手qiang放回盒子,又递了回去,说:“徐副官,哥已经给了我一把qiang,实在没必要再多一把,这个你还是收回去吧。” 如果是朋友送的,他也就收了,林丘对他不同,他不能收。 礼物被拒,林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像之前那样冲动的质问。他接过盒子,笑笑说:“还是大帅想的周到,我总是慢一步。” 林丘的反应让离忧有些惊讶,却也松了口气,笑着说:“是我主动向哥要的,只不过我肩上的伤还没恢复,还不能学qiang,所以那把qiang一直没用过。” 离忧的态度让林丘更加确信系统的建议,告诫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不能死缠烂打。“怪不得花园里竖了两个靶子,原来是大帅打算教少爷用qiang啊。” 两人说说笑笑,像朋友一样聊了许久,这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相处的最轻松的一次。 隔天的下午,报纸头版头条,便是那两个记者写的文章,将那天发生的事如实的进行报道,一时间引起了整个华城的轰动,褚振华一家三口一夜爆红。每天都有愤愤不平的市民,往院子里扔臭鸡蛋烂菜叶子,褚振华三人彻底不敢出门,唯恐又被人扔石头,上次被砸的鼻青脸肿,养了两天都没见好,这下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他们那天突然接到一通电话,说是离忧罕见的出了门,如果想要褚良给他们养老的话,就按照他说的做。褚振华和柳茹仅仅想了一会儿,就按照那人说了做了,只因为褚振华又犯了赌瘾,将家里仅剩的几百块都输了进去,还欠了赌坊一千块。赌坊的人发了话,如果十天内还不上钱,就把褚振华沉江。所以就算没有这通电话,走投无路的褚振华也会去找褚良,只不过这通电话来的恰到好处。 柳茹给报社打了电话,骗来两个记者,让他们跟着去了大帅府,去拦离忧的车。只可惜褚振华是个没用的,柳茹也是外强中干,最后不仅没能达到目的,还变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话。 柳茹推了推褚振华,说:“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明天可就是赌坊来讨债的日子,如果还不上,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褚振华甩开柳茹,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不是你整天嚼舌根,褚良他们怎么可能搬出去,我们现在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想办法也是你想办法!” 柳茹一听顿时觉得委屈,说:“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说?我顶多也就说上两句,您可是实打实的下死手,褚杰怨恨,也是怨恨您,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他爹,打他又怎么了?你不过是个妾,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奴才,有什么资格说褚杰?” 褚振华越说越觉得气恼,说:“柳茹,我警告你,最好在明天之前把钱给我弄来,否则我就把你们娘俩抵押给赌坊。这么多年,你们娘俩吃我的喝我的,也该为我做点事了。” -- 第159页 “老爷,我跟了您十几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这么做?况且褚兰可是您的亲闺女。” “亲闺女又怎么样,还不是赔钱货,反正早晚要嫁人,还不如帮我抵了债,等我哪天手气好了,再把她赎回来。”褚振华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眼睛里满是算计。 柳茹就只有褚兰这一个女儿,那就是她的命根子,如果被拉去抵债,那褚兰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她绝对不允许褚振华这么做。她哀求地说:“老爷,我可就只有褚兰一个女儿,您就行行好,放过她吧。” 褚振华甩开柳茹,恼怒地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养了你们娘俩这么多年,是你们回报我的时候了。” 褚振华说完,就急冲冲地离开了房间,他得给赌坊打个电话,商量好价钱,说不定还能有余钱,再玩几把,运气好的话,连本带利都能赢回来。 半夜,柳茹趁褚振华睡着偷偷起身,走向褚兰的房间,白天她已经把东西收拾好,她要带褚兰离开这儿,平日里她偷偷藏了一些钱和首饰,足够她们娘俩在乡下过上一段时间,之后自己再找个帮工的活计,赚钱养活她们娘俩,总好过在这里被褚振华抵了赌债。 柳茹来到床前将褚兰叫醒,说:“兰兰,快起床穿衣服,娘带你离开这儿。” 褚兰揉了揉眼睛,说:“娘,我们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再不走你爹就要拿你抵赌债了,到时候你这辈子就完了。”柳茹一边解释,一边从衣柜里给褚兰找衣服。 “抵赌债?大哥真的不帮我们了吗?”褚兰彻底清醒了过来。 “褚良和褚杰是铁了心的要跟褚振华断绝关系。”柳茹顿了顿,冷笑着说:“就褚振华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连自己的妻女都要拿去抵债,就活该没人给他养老送终。” 褚兰虽然只有十岁,却非常聪明,尤其有个这样精于算计的妈,那就懂得更多了,所以她的心智很成熟,自然明白褚振华把她抵债会是什么下场。她手脚利落地穿好衣服和鞋袜,任由柳茹拉着走向房门。 房门被打开,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褚振华那张阴沉的脸。柳茹被吓得一激灵,连忙将手里的箱子往身后藏了藏,说:“老爷,您……您怎么过来了?” 褚振华扬起手杖就挥了过去,直直地砸在了柳茹的脑袋上,鲜血瞬间流了下来。褚振华冷冷地看着,说:“我不过来,你们娘俩不就跑了么;我不过来,又怎么知道你竟然这么恨我?” 柳茹被砸的脑袋一阵发蒙,身子不由自主地踉跄了两步,幸好有褚兰扶了一把,否则她肯定会摔在地上。 褚兰害怕地躲到柳茹身后,含着眼泪说:“爹,你别生气,不要打我们,我们听话!” 柳茹身后的箱子滑到了一边,被褚振华看着眼里,他一把推开柳茹,伸手就把箱子拿过来,却被回过神的柳茹死死的抓住,说:“这是我的东西,你不能拿!” 褚振华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柳茹脸上,柳茹保养的不错的脸蛋顿时肿了起来,五个醒目的指印就像印在了脸上似的。他阴沉地说:“臭□□,你吃我的喝我的,这里哪有你的东西,全都是我的!” 柳茹被打倒在地,却还是死死地抓着箱子,这是她和褚兰能不能活下去的依靠,她死也不能给褚振华。 “褚振华,老娘跟了你十几年,侍候了你十几年,还给你生了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都是我应得的,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 “想死?我成全你!” 褚振华扬手又要给柳茹一巴掌,这次柳茹没有任他打,而是低下头,狠狠地撞向了褚振华的胸口,褚振华的身子一个不稳撞到了一旁的墙上,脑袋也被磕得一蒙,一时间竟没能站起来。 柳茹见状连忙爬了起来,拿起箱子,拉着褚兰就冲出了门口。娘俩急急忙忙地跑下了楼,来到门口去拉房门,却发现房门竟被铁链锁上了。 就算心智再成熟,见到这种场面也难免害怕,褚兰哭着说:“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去后门!” 柳茹拉着褚兰就朝着后门走去,可后门也同样被铁链锁着。柳茹四下看看,拿起一旁的凳子,狠狠地砸了上去,可是铁链上的锁纹丝不动。 “窗户,爬窗户!” 柳茹拎着凳子,就来到窗边,狠狠朝着窗上的玻璃砸了过去。玻璃被砸碎,柳茹像是看到了希望,刚刚扬起笑脸,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褚振华。柳茹被吓得一哆嗦,连忙拉起褚兰就跑,却被褚振华一拐杖砸在了身上。她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拉着褚兰左躲右闪,被打得急了,她也抄起一旁的花瓶朝着褚振华砸了过去。 “砰”,花瓶摔在地上,被碎得粉碎,溅起的碎片直接划伤了褚振华的脸,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手上的猩红刺激了他心里的凶性,再无顾忌的挥舞着手杖,一下又一下。 即便柳茹拉着褚兰尽力躲闪,也难免被打到,眼看着褚兰被一拐杖打倒在地,柳茹慌忙上前查看,只见褚兰的背上淤青一片,柳茹抬头看向褚振华,眼底满是狠意,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与褚振华扭打在一处。 两人打得不开开交,完全没留意原本倒在地上的褚兰,此时拿着一把尖刀,正站在褚振华身后。 第58章 离忧和褚良正吃早饭, 警局那边突然打来电话,说是褚振华死了,听得两人均是一愣, 褚良随即站起身, 打算过去看看,离忧也对此事比较好奇, 便也要求一起去,当然也少不了林丘, 于是他们三人便开车前往褚家老宅。 -- 第160页 车子径直开进老宅, 停稳后三人相继下了车,警察局局长凌志听到车响,连忙迎了出来, 径直朝着褚良走了过来。 “大帅来了。” 虽然凌志的年纪比褚良要大,但碍于身份, 他不得不对褚良恭恭敬敬。好在褚良为人行事都很正派,凌志对他倒也心服口服。 “凌局长, 到底发生何事?褚振华是怎么死的?” 不待凌志说话,褚兰就从房子里冲了出来, 一把抱住了褚良的腰,哭着说:“大哥, 你终于来了,呜呜,兰兰好怕,呜呜……” 褚良微微皱眉,却没有推开褚兰, 反而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 说:“兰兰不怕, 和大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褚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只是哭着说‘害怕’。 离忧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正看到柳茹走出来,额角贴着纱布,似是受了伤。 柳茹双眼红肿,脸上有明显的巴掌印,来到褚良身前站定,伤心地说:“大少爷,老爷他……老爷他被人杀了。” 褚良推开褚兰,冷淡地看向柳茹,直截了当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说:“昨晚我起夜,发现房门竟然开着,以为是张叔走时忘记关门,哪知突然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从客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刀,我吓得大叫,慌忙逃跑,惊动了房间里的老爷。那人见我们看到了他的模样,就起了歹心,打算杀人灭口。老爷和他扭打在一处,被那人用刀捅死了。” “既然那人打算杀人灭口,为什么你们两个没事?”褚良这话问得极其冷漠,可见他对两人确实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当时我见老爷和那人扭打在一处,就从厨房拿了一把刀,捅伤了他,他在杀死老爷后,好像也有些撑不住,就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我……我们也不敢追,只能等到天亮才报了警。” “那人的长相,你应该记得吧。” “记得,只是普通的长相,没什么特征,我也不好描述。” 褚良迈步走向房门,褚兰想去牵他的手,被他躲了过去。他回头看看离忧,说:“里面血腥气大,阿杰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哥,我不怕,好歹他也是我们的父亲,总要进去看看。” 褚良点点头,说:“嗯,那你跟紧我。” 离忧紧跟着褚良来到房门前,一眼就看到了倒在楼梯口的褚振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蹲在地上检查尸体。褚良径直走了过去,离忧紧随其后。 凌志连忙介绍道:“大帅,他叫乔明,是我们警局的法医,也就是仵作。” 乔明仅仅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尸体上。 凌志讪讪地笑着说:“大帅见谅,他就是这副臭脾气,不过技术上还是很过硬的,而且还留过洋,很多案件都是有了他的参与,才破获的。” 褚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离忧却蹲下了身子,看着乔明检查尸体,问:“他的致命伤是胸口这一刀吗?” 乔明看了他一眼,说:“这一刀直接插进心脏,不死也难。” 看着尸体腰两侧几乎对称的淤青,离忧继续说:“看他的伤势,应该是凶手跪坐在他身上,举起刀直插他的心脏。” 乔明再次看向离忧,眼底满是惊讶,说:“确实如此。你也学过法医?” 离忧摇摇头,自嘲地笑着说:“没有,因为身体原因,我才刚读书没多久,属于大龄学童。有一点很奇怪,既然是两人扭打在一处,凶手又受了伤,不可能那么容易得手,可这胸口的伤口却很平整,明显是一刀毙命,似乎是……凶手在刺进这一刀时,死者并没有挣扎。” 乔明眼底的惊讶更浓,看向离忧的眼神狱傒变得热情,说:“那是因为死者在胸口中刀之前,后腰处也被刺了一刀,导致他瘫倒在地,完全没了反抗的能力,然后凶手又在胸口的位置补了一刀。” 乔明边说,边翻过尸体,给离忧看身后的伤口。 “原来如此。”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不过这伤口的位置有点奇怪。” “你说的没错,这伤口确实奇怪,位置太低,再加上伤口的形状,刺入这一刀的人不是孩童,就是侏儒。”乔明说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褚兰,接着说:“尸体除了这两处刀伤外,脸上有割伤,手腕上有抓伤,指甲内也有皮屑组织。再就是后脑的这处挫伤,推测是摔倒后撞到了什么,头皮有出血现象,应该会在现场留下血迹。” 离忧自然明白乔明的意思,他站起身在四处转了转,又来到窗口的位置,最后停在了门口。 褚良一直在留意离忧的行动,出声问:“阿杰发现了什么?” 离忧神秘地笑了笑,说:“哥,你派人去叫一下张叔,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褚良点点头,让人去找张叔。离忧则顺着楼梯上了楼。 紧跟在身后的柳茹见离忧伸手去推褚兰的房门,出声阻止道:“那是兰兰的房间,二少爷进去有些不大合适吧。” 离忧奇怪地看向柳茹,说:“兰兰不是在外面么?况且我是她哥,进她的房间有什么不妥?” “兰兰已经十岁,你一个当哥哥的进她的房间,确实有些不妥。况且还有这么多人跟着。” “二姨娘,爹死了,死在了自己家里,这整个宅子都是案发现场,必须仔细排查,别说褚兰的房间,就是你的卧房,也不例外。你这样横加阻拦,难道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 第161页 柳茹的面色一僵,苦笑着说:“我哪有什么事瞒得过两位少爷,只是为了兰兰的清誉,所以才出声阻拦,不过是当母亲的良苦用心罢了。” 离忧淡淡地笑了笑,握住门把手,打开了房门。房间里很整洁,被褥都整整齐齐叠放在床上。 离忧四下看了看,最后将目光落在门口的位置,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桌子的位置原本不是放在这里的。 离忧看向林丘,指了指那张桌子,说:“徐副官,麻烦你把这张桌子搬到一边。” 柳茹的神色变了变,显得有些紧张,却不好阻止。 褚兰见状突然冲了出来,护在桌子前面,大声说:“这是我的东西,二哥不许拿!” “我不拿,只是想挪一挪位置,我记得这桌子原本不在这儿。” “我的桌子就是在这儿,你们不许碰。”褚兰转头看向褚良,委屈地说:“大哥,二哥欺负人,他进我的房间,还想搬我的东西。” 看着褚兰过度的反应,褚良也跟着皱了皱眉,说:“照你二哥说的做。” 褚兰一听顿时哭了起来,说:“呜呜,爹死了,大哥二哥就来欺负人,呜呜,你们都欺负人……” 褚兰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怀疑,褚良走上前,想将拦在桌子前面的褚兰拉开,却被柳茹拦住。 柳茹哭着说:“大少爷,二少爷,你们不去找杀害老爷的凶手,却来为难我们娘俩,这是什么道理。凌局长,您来评评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娘俩吗?” 凌志也不是傻子,这娘俩的反应太奇怪,不过是挪个桌子,离忧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们就好似被要了命一样。 “柳姨娘,二少爷也不过是想挪个桌子,你们这反应似乎太过了些,难不成这桌子后面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茹神情一滞,狡辩道:“凌局长,这哪是挪个桌子那般简单,这分明就是看老爷死了,欺负我们娘俩呢。” 褚良不耐烦地挥挥手,说:“来人,把她们拉出去!” “是,大帅。” 门口的卫兵听到吩咐,直接进了房间,走向柳茹母女。 柳茹见状刚想撒泼,就听褚良警告道:“如果你不想受罪,最好老实点,今天这个桌子我挪定了。” 柳茹畏惧地看看褚良,到底没敢再说什么。褚兰则是对走过来的卫兵拳打脚踢,可即便如此她们娘俩还是被拉了出去。 林丘见状搬开了桌子,露出了后面的墙面,一块指甲大小的暗红色出现在众人眼前。 凌志连忙吩咐道:“来人,去把乔明叫上来。” “是,局长。”跟上来的警员应声道。 乔明很快上了楼,离忧指着墙壁上的暗红色,说:“麻烦乔法医看看,这上面的是不是人血。” 乔明点点头,拿出干净的棉棒和证物袋,开始搜集血迹,并进行简单的实验。 “确定是人血。看这个位置,以及血迹的形态,与死者后脑的伤口相吻合,应该是他跌倒后撞到了墙上。”乔明分析道。 褚良指着墙上的血迹,说:“二姨娘,这是怎么回事?” 柳茹辩解道:“这是……是老爷和那个人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撞的。” “既然是摔倒后撞到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说之前这里并没有桌子,而是事后搬过来的。”离忧顿了顿,问:“二姨娘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掩藏痕迹吗?” “兰兰因为这件事受到了惊吓,我这么做是为了安抚她。” 不得不说柳茹这个借口找的倒也说得通。 褚兰像是得到提示,突然大哭了起来,嘴里喊道:“有血,娘,有血,我怕,呜呜……” 柳茹将褚兰揽进怀里,安抚道:“兰兰不怕,娘在呢,不怕。” 离忧离开卧房,看了看外面的张叔,说:“张叔,我记得你一般都会在宅子里住,昨晚怎么不在?” 张叔连忙答道:“二少爷,是这样的,昨天晚饭后,老爷突然说想喝鸡汤,非让我回家抓只老母鸡,一早给他熬汤,所以我才连夜回了家。” “昨天你走之前房门都锁好了吗?” “二少爷,这屋门是从里面锁的,只要随手一带就成,走之前我是锁好的,而且还检查了好几遍,绝对锁好才走的。” 离忧点点头,看向柳茹说:“二姨娘,之前你说下楼的时候,房门是开着的对吗?” 柳茹看向离忧,迟疑了一瞬,说:“是啊。” “张叔说走之前锁好了门,而你说下楼时房门是开着的,这就说明是凶手打开的门。可我刚才试了试门锁,并没有被损坏的痕迹。这就只有三种可能,一是这凶手拿着钥匙开的门;二是有人给他开的门;三是你们两个其中一个在撒谎。” 张叔一听,连忙辩解道:“二少爷,我没撒谎,我走之前确实是锁好了门,千真万确,我发誓!” “张叔,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大好,平时做饭也经常弄错盐和糖,兴许是忘了锁门,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曾想昨天那么巧,竟然进了贼人,老爷的死,也不能全怪你。” 柳茹这一番话下来,直接将责任推到了张叔身上,还想为自己谋个善解人意的名声。 只可惜张叔也是个认死理的倔脾气,说:“二姨娘,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记性好得很,从来没记混过盐和糖,你不要诬赖好人。” -- 第162页 张叔看向褚良和离忧,接着说:“大少爷,二少爷,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听到老爷和二姨娘在屋里吵架,事后二姨娘出门了一趟,买了个大箱子回来,鬼鬼祟祟地上了楼。说不定老爷出事就是二姨娘干的,见二少爷发现了疑点,又推到我身上。对了,这房间的钥匙,都是二姨娘在保管,不管那凶手是自己开的门,还是有人给他开的门,二姨娘的嫌疑都最大!” 听张叔说完,离忧不禁挑了挑眉,完全没想到张叔竟然还有这种急智,看来危险真的能激发人的潜能。 柳茹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说:“张叔,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老爷脾气不好,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和老爷哪天不吵架。还有那个箱子,我的衣服有些多,衣橱里挂不下,我就买了个箱子放衣服,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鬼鬼祟祟了?年纪大了就要服老,你炒菜多少次把糖当成了盐,我们不说,那是因为体谅你,你却不知好歹,以后我们褚家可用不起你了。” “二姨娘,你这是含血喷人!明明是你在外面勾三搭四,被老爷发现,你和你那奸夫才不得已灭了口,现在却怪在我头上,真是最毒妇人心!” “你个老不死的说谁呢?你没锁好门,以致于老爷被杀,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是先血口喷人。如果不是看你在褚家服侍了这么多年,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不用你赶,你现在给我结工钱,我现在就走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爷又去赌钱,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恐怕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看着两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离忧只觉得一阵好笑,他靠近褚良,低声耳语了两句。褚良点点头,招来两名卫兵,也低声耳语了两句,随即卫兵转身离开。 离忧出声打断两人的争吵,说:“二姨娘,你脸上是谁打的?” 柳茹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受伤的脸,说 :“是和那个凶手纠缠的时候被打的。” “二姨娘,你说你看到了那个凶手的模样,那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吗?长相、衣着,身上的饰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柳茹想了想,说:“他长得很普通,穿着一身深色的衣服,身上没戴什么东西。” “你确定脸上的伤是凶手打的?” 柳茹又是一愣,警惕地看着离忧,犹豫了一瞬,说:“是。” 离忧走上前,指着柳茹脸上巴掌印,说:“乔法医,你看一下这个位置,是不是手上带着戒指才能造成的?” 别说乔明,就是普通人仔细看看,也能看出那个位置与别处的不同。 乔明点点头,说:“确实是。楼下的死者的无名指正好戴着戒指,只要仔细测算,就能知道这个巴掌印是不是死者打的。” 柳茹一听慌了神,连忙改口道:“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帮老爷和凶手扭打,老爷不小心打在了我脸上,是我记错了。” 离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二姨娘,爹打的可不止这一巴掌,还有你额头上的伤,以及手臂上的淤青,看淤青的形态就能看出,是爹的那把手杖造成的挫伤。” 柳茹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子,说:“这些都是误伤,是我们在打斗的时候的误伤。” “二姨娘,如果说你身上有一处是误伤,那还说得过去,但这么多处,恐怕难以取信于人吧。更何况……”离忧再次上前,抓住了褚兰,迫使她低下头,露出后颈处的淤青,说:“褚兰背后的伤也是误伤吗?” “放开我,放开我!” 褚兰不停地挣扎着,试图挣脱离忧的控制。柳茹见状伸手去抓,离忧及时松了手,并后退了一步,才免于被柳茹抓伤的下场。 “二少爷,老爷刚被人害死,你不去抓凶手,却在这里为难我们娘俩,就算我们之前得罪过你,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眼看着柳茹又要看似‘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离忧连忙说:“二姨娘,你先等会儿在哭。” 离忧转头看向褚良,说:“哥,咱们去楼下吧。” 褚良虽然有些不解,却也没多问,点点头说:“好。” 一行人在离忧的带领下,来到了门口的位置,离忧指了指门把手上的痕迹,说:“两个门把手相对的位置,均有擦痕,而且擦痕很新,这说明这两扇门曾经用什么东西从里面固定过。” 众人凑近看了看,确实像离忧说的一样。 离忧朝着刚刚回来的卫兵招了招手。 卫兵见状径直走了过来,将手里的铁链递了过来,说:“少爷,这是在院子外的废弃物存放处找到的。” 离忧将铁链重新缠到门把手上,再使劲拉扯,留下的痕迹与之前的痕迹完全相同,说:“昨晚这房子的门锁是从里面锁的没错,却不是防外面的人进来,而是防里面的人出去。被打碎的窗户,也可以证明这一点。玻璃碎片掉落在外面,说明是有人从里面砸烂的玻璃,窗边的矮凳上刚好有嵌着玻璃碎片,说明这个人是拿着矮凳砸烂的玻璃。门被锁打不开,唯一能出去的就只有窗户,现场种种迹象说明,是有人不想让房间里的人出去,而这个人又拼命的想要出去,于是两方发生打斗,以致于一方被杀,这就是整个案发现场呈现出来的景象,做出的合理推测。” 柳茹没想到仅凭这小小的痕迹,就让离忧猜到的关键,不禁有些慌神,说:“这都是你的猜想,根本做不得数。事实就是昨天晚上宅子里进了贼,那个贼杀了老爷,你们不去抓贼,却在这里凭空想象,非要将罪名安在我们娘俩身上,真是没天理啊!” -- 第163页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随即进来一名卫兵,在褚良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褚良看了柳茹一眼,说:“让他们进来。” “是,大帅。” 褚良仅仅一个眼神,便让柳茹心生忐忑,她不自觉地死死捏着褚兰的肩膀。被捏疼的褚兰小声地叫了她一声,柳茹这才回过神来,当即放松了力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门口进来一群人,当柳茹看到他们时,不禁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径直走向褚良,赔笑着说:“小的刘敬,广元赌坊的管事,见过大帅。” 褚良淡淡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帅有所不知,您……褚振华前几日去我们赌坊赌钱,欠了我们赌坊一千块,今天是还钱的最后期限。昨儿个褚振华给我们赌坊打电话,说是要用他的小妾和女儿抵债,跟我们一通讨价还价,我们定好了今天来接人。” “欠你们赌债,可有凭据?” 刘敬从口袋里掏出欠条,双手递给褚良,说:“这就是凭据,大帅您过目。” 褚良看了看欠条,又抬头看向柳茹,说:“所以在你知道这件事后,急匆匆地买了箱子,就是想带着褚兰逃跑。没想到被褚振华撞上,你们扭打了起来,他打了你的脸,你将他推倒在地,撞到了墙上。你趁他起不了身的时候,拉着褚兰跑下楼,却发现房门被铁链锁上,于是你拿起矮凳砸烂了玻璃,却没想到褚振华缓过了神,你们又打在一处,于是杀了他。” “不是,没有!大少爷,你可不能乱说,是家里进了贼,是贼杀了老爷。”柳茹一听,顿时心惊胆战,又开始哭嚎了起来。 “来人,搜,把昨天二姨娘买的箱子搜出来。” 张叔一听来了精神,说:“大少爷,我知道箱子是什么样的,我帮您搜。” 卫兵在张叔的带领下,径直在宅子里搜索,很快就在褚兰的衣柜里找到了箱子,箱子的提手损坏,上面甚至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血迹。不止如此,就连箱子里面的一件衣服上,也沾染上了血迹。 乔明不管其他,直接蹲下身子取证,确定了箱子和衣服上的都是人血。 褚良面无表情地看着柳茹,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柳茹颓废地坐倒在地上,看看旁边的褚兰,她哭着说:“大少爷,人是我杀的,我认罪,就算以命赔命我也认了。只求您,看在兰兰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份上,救救她吧,她还那么小,爹娘都不在身边,让她一个人可怎么活啊。” 第59章 “大少爷, 求求您,救救兰兰吧,她好歹是您的亲妹妹, 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跳进火坑啊!” 证据确凿, 柳茹已经没了狡辩的可能,她只能求褚良收留褚兰, 否则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这战乱的年代,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昨晚柳茹和褚振华扭打在一处, 褚兰从厨房拿了一把尖刀, 趁褚振华不注意,一刀捅在了他的后腰上。虽然褚兰年纪小,却使尽了全力, 这一刀下去直接捅穿了褚振华的肾脏。 褚振华顿时倒地不起,吓得柳茹也跟着瘫倒在地, 看着拿着刀的褚兰,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褚兰站在原地看着手里带血的尖刀, 像是失了神一样。 柳茹回神,将褚兰手里的刀夺了过来, 扔在了地上,说:“兰兰, 我们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柳茹说完,就来到褚振华身边摸索着门锁的钥匙,谁知却被褚振华一把抓住了手腕,柳茹被吓得不轻, 慌忙中手指碰到了地上的那把带血的刀。她看看这个宅子, 一狠心把刀拿了起来, 跪坐在褚振华的身上,一下捅穿了他的胸口。 柳茹收拾好房间,佯装是进了贼人,还打电话报了警,本是打算拖延时间,把这宅子卖了,这样她和褚兰就有足够的钱生活。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试试是不是没了褚振华,褚良对她们的态度是否有所改观,毕竟褚兰是他的亲妹妹,年纪也还小,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冲突。 哪知离忧仅仅是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就推测出了整个案发过程,也没想到褚振华居然提前和赌场那边通了气,说了拿妻女抵债的事。事已至此,她是没什么指望了,就算褚良再不待见褚振华,那也是他亲生父亲,却被她杀了,褚良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褚兰,说什么也要让褚良将褚兰带在身边,这样褚兰才能衣食无忧的长大。 褚兰像是回了神,跑到褚良的身边,拉扯着他的衣服,哭着说:“大哥,你饶了娘吧,是爹他打我们,娘才不小心杀了爹,兰兰求大哥,放了娘吧。” 离忧看着褚兰挑了挑眉,她这话可是将柳茹杀人的事落实了。 褚良不顾褚兰的拉扯,看着柳茹说:“这么说你是承认人是你杀的了?” 柳茹哭着点点头,说:“认,我认,人是我杀的,大少爷想怎么惩罚都成,我毫无怨言,只求大少爷能将兰兰带在身边,赏她一口饭吃。” 褚兰见褚良不搭理她,又跑到离忧身边,哀求地说:“二哥,以前都是我们不对,我跟二哥道歉,求你救救娘吧。” 离忧看着褚兰,明明她泪流满面,说出的话也是极尽哀求,可离忧却莫名有种别扭的感觉,冷淡地说:“杀人偿命,更何况她杀的是我们的父亲,你让我们怎么饶她?” -- 第164页 褚良转头看向凌志,说:“劳烦凌局长公事公办吧。” 凌志点点头,招来两名警员,将柳茹带了下去。 “大少爷,求您救救兰兰,大少爷……” 褚兰哭着追出去,却一个踉跄摔在了院子里,她趴在地上看着远去的柳茹,又看看站在门口的褚良和离忧,脸上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乔明靠近离忧,小声说:“死者后腰上的那一刀,应该就是这个小女孩捅的,力道之大,就算那个二姨娘不补刀,也活不了多久。这个小女孩不简单,如果带在身边的话,还是小心点的好。” 离忧回头看向乔明,笑着说:“谢谢乔法医提醒。” 乔明看着离忧,也跟着扬起嘴角,说:“你真的没学过法医?” 离忧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平时喜欢看书,各种书籍都看,多少有点认知。” “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离忧犹豫了一瞬,说:“可我身体不好,很少能出门,都已经好久没去学校了,恐怕……” “没关系,只要你想学,我可以去帅府教你。” 离忧能轻而易举将这个案件解决,已经证明他有过人的天赋,尤其他以前还没经过系统学习,年纪又小,乔明觉得他是个学法医的好苗驭栖子,便动了惜才的念头。 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离忧最喜欢看的就是刑侦和推理,再加上他逻辑思维还不错,心智也成熟,能推出这个案子的过程,其实不难。毕竟慌乱之中,柳茹还是留下了很多破绽的。 “如果乔法医不嫌麻烦,那我当然欢迎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给你两本最基础的法医方面的书,你先看着,等我有空了,就去帅府,你哪里不懂可以问我。” “那就谢谢乔法医了。” 看着两人低声说笑,身后的林丘心里又开始泛酸,刚才离忧的推理,让他更加确定离忧闯入者的身份,再加上方才他趁机问过张叔番茄牛腩的做法,根本与他之前吃到的完全不同,也更加确定离忧就是之前剧本世界的季北亭,也就是他心心念念喜欢上的人,他的心情是雀跃的,激动的。只是一看到他和别人亲近,再想起如今两人僵持的关系,雀跃激动的心情又会变得急躁和酸涩,让他不禁感叹:感情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林丘解下披风,披在离忧身上,随即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说:“少爷,起风了,您小心着凉。” 离忧一怔,看看身上的披风,再看看林丘的动作,到底没有拒绝,说:“多谢徐副官关心。” 褚兰趴在地上良久,也不见有人来扶她,就自己爬了起来,径直走到褚良的身边,眼眶通红地说:“大哥,娘走了,兰兰怎么办?” 褚良看向张叔,说:“张叔,你的工钱我照付,褚兰就麻烦你来照顾了。” 张叔怔了怔,随即说道:“大帅,您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三小姐。” 褚兰闻言也是愣了愣,可怜巴巴地说:“大哥,我不想住在这里,我害怕,我想跟着大哥一起回家。” “那边不方便,你就留在这里吧,有张叔照顾你。” 褚良的决定让离忧有些惊讶,他以为褚良会顾及褚兰的身份,把她带回帅府,没想到褚良竟想都没想,直接将褚兰留在老宅。 褚兰哭着说:“大哥,我真的怕,求求你带我走吧,呜呜……” 褚良微微皱眉,说:“张叔,三小姐累了,带她上楼休息。” “是,大帅。” 张叔走到褚兰面前,想要拉着褚兰上楼,却被褚兰躲了过去,她脸上闪过畏惧,说:“你别碰我,我自己走!” 褚良将褚兰的神情看在眼底,却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她磨磨蹭蹭地上了楼。 刘敬见状赔笑着说:“大帅,您看这赌债……” 褚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下午我会派人送到赌坊。” “那就麻烦大帅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敢耽误大帅的时间。”刘敬见目的达到,带着人就出了老宅。 乔明在凌志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凌志皱了皱眉,犹豫了一瞬,走到褚良的身边,说:“大帅,令尊的尸体,我们还需带回去取证,您看……” “带吧,一切公事公办。” 褚良对褚振华是半点感情都没有,就算他死了,对褚良来说,也就是少了个麻烦,并不会感到难过。更何况这人是死有余辜,竟想着拿妻女抵债,死后进了阎罗殿,也定会被打进十八层地狱。 凌志闻言松了口气,指挥人将尸体抬上车,运回了警局。 众人纷纷散去,离忧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好奇地问:“哥,你怎么不想着把褚兰带回帅府?” 褚良走上前摸了摸离忧的头发,笑着说:“方才你与乔法医说话时,我就站在一旁,你不会觉得哥耳背到什么都听不清吧。” “哥,你不觉得褚兰这么小,乔法医的担心有些多余吗?” “人常说‘三岁看老’,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十岁的年纪早已经定下了。更何况……”褚良也跟着看向二楼的方向,说:“就算一个成年人要杀人的话,也会犹豫挣扎,下刀肯定不会那么干净利落,可她却做到了。” 林丘跟着附和地说:“三小姐刚才表现的太好,压根就不像个懵懂的孩童,留在身边就是个祸害,还是养在外面的好。” -- 第165页 褚良就是个弟控,林丘对离忧又是百般上心,两人的目的一致,那就是将一切有可能危害到离忧的人和事,全部隔绝在外。 离忧见两人这样的态度,不禁笑着说:“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三人很快离开了老宅,坐车回了帅府。 回到房间,离忧躺倒在床上,转头看向球球,说:“球球,我总感觉这个褚兰不对劲,你说她有没有可能也是重生者?” 球球挠了挠小脑袋,说:“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如果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演的话,那她的演技是真的好,可以与主人相媲美了。” 离忧刚想反驳,却又点点头,说:“确实,如果不是褚振华后腰上的那一刀,让乔明对她产生怀疑,恐怕我也不会对她心存戒备。” “下手这么干脆,我也觉得她不像个十岁的小女孩。” “好在哥和徐泽都是明白人,没让褚兰跟过来,不然每天还得提防她,那得多累啊。” 球球应和地点点头,随即兴奋地说:“主人,刚刚我查了一下咱们的演技值,现在已经八十五了。” 离忧惊讶地说:“八十五?涨得这么快!那岂不是说,咱们这个世界的任务快完成了?” 听离忧的语气有些不对,球球奇怪地问:“主人,你前两天还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怎么现在听到演技值飞涨,却没那么高兴的样子?” 离忧翻了个身,趴在了枕头上,说:“褚良这个哥哥太好了,让我有点舍不得,我怕我走了,他会像剧本中写的那样死于非命。” 上个剧本世界,离忧之所以走的那么干脆,并不是杨海清对他不够好,而是他知道就算他走了,他们一样也会过得很好。可这个剧本世界不同,社会背景是军阀混战时期,褚良的下场又是死于非命,这让离忧有些不忍。 “主人,褚良是剧本世界的人物,他的结局是注定的,剧情改变是因为闯入者的出现,和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就算你留下改变了他的命运,待剧本世界恢复正常,一切剧情被拉回正轨,他的结局也是一样。” 球球说的,离忧都明白,但感情上他接受不了,叹了口气,说:“可是褚良这人真的很好,我现在终于能体会褚杰的感受了,谁拥有这样一个哥哥,都不会想失去。” “主人,你该不会是喜欢上褚良了吧?” 见球球一脸八卦的模样,离忧屈指弹了它一个脑瓜崩,说:“你精灵不大,想得倒不少。我郑重申明,我是直男,性取向为女,对褚良那是纯正的兄弟情,听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球球一边揉脑袋,一边忙不迭地点头。 看它这副蠢萌的模样,离忧又是一阵手痒,一把将它拎了过来,好好蹂/躏了一番,还不忘吐槽地说:“球球,你说你明明是一副熊猫的模样,却没有柔软的皮毛,简直差评!” “主人,我觉得你有点得寸进尺,得了便宜还卖乖,蹬鼻子上脸……” “哟,最近学的词不少啊,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脑袋瓜里,还有什么东西。”离忧又是一阵蹂/躏。 球球连忙讨饶,说:“主人,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可这次离忧没停手,非要治治这个学会还嘴的小精灵不可。 “主人,只要给我足够的演技值,我会长出皮毛的,就和你说的熊猫一样。” 离忧的眼睛不禁一亮,说:“这么说你也可以变成毛茸茸?” “嗯嗯,不过现在是不行,我的五官才刚刚长好。” 见球球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离忧哪能不明白它的心思,说:“这个不急,虽然现在的手感没有毛茸茸摸起来好,倒也能凑合着用。” 球球顿时失望的耷拉下脑袋,感叹自己的主人怎么就这么小气。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却也没有给它演技值的打算,倒不是他小气,只是觉得好东西要用到刀刃上。况且离忧始终认为成长需要过程,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 转眼又是七天过去,离忧和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看书,张姨突然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说:“少爷,大帅出事了!” 离忧一怔,随即紧张地站起身,问:“哥出了什么事?现在在哪儿?” “刚才医院来电话,说大帅在纺织厂视察的时候,突然遭遇袭击,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离忧的心里一揪,连忙问道:“在哪个医院?” “就在泽康医院。” 离忧扬声说道:“来人,备车!” 林丘不在,离忧就带了两名卫兵,连同司机一共四人,开车离开帅府。路越走越偏,离忧终于发现异常,他伸手捏了捏球球,将它放在肩上,小声说:“保护我。” 球球也发现不对,说:“主人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离忧伸手拍了拍司机的座椅,说:“这不是去泽康医院的路,你是不是走错了?” 与离忧坐在同一排的卫兵突然掏出手qiang,对准了离忧的脑袋,说:“少爷,如果不想受罪,最好乖乖听话。” 离忧佯装害怕,却又故作镇定地说:“你们是谁的人?要带我去哪儿?如果让我哥知道这件事,你们知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卫兵有恃无恐地笑了笑,说:“我们当然知道,不过少爷放心,只要你在我们手里,大帅那就是纸做的老虎,我们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 第166页 坐在前面的司机说:“少爷,您放心,在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之后,我们立马放你回去。” “那你们想要什么,只要你们肯放我回去,我马上让哥给你们送来。” “想要什么?”卫兵和司机笑了起来,说:“当然是钱和权了。” “你们想要多少,说个数,我现在就给哥打电话,让他送来。” “不着急,少爷委屈一下,跟我们到了地方,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司机在后视镜里给卫兵使了个眼色,卫兵会意,从身上掏出绳子,说:“少爷,如果你不想受罪,最好老实点。” 离忧佯装犹豫了犹豫,磨磨蹭蹭地伸出手去,小声说:“qiang!” 离忧的话音一落,一把手qiang凭空出现在他的手心,他没有犹豫,果断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正中卫兵的胸口。 卫兵脸上得意的笑容,转变成惊恐,转眼间就失去了生机。 前排的卫兵反应过来,刚举起手qiang,又听“砰”的一声,这么近的距离,就算离忧没开过qiang,也绝对能打得中,刹那间两名卫兵被解决,就只剩下正在开车的司机。 司机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拿qiang,朝着后座就开了两qiang,有球球在,他就算是qiang神也甭想打中,离忧就这么大咧咧地拿着qiang,对准了司机的太阳穴。 “停车,否则他们两个就是你的下场。” 司机嘴里说着好,脚下却猛得刹车,在他想来自己系着安全带,而离忧却没有任何防护,只要急刹车他的身子肯定不稳,到时候他就能夺qiang,将离忧制服。 只可惜司机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却不清楚他所面对的不止离忧一个,还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还拥有灵力的剧本精灵。 “砰”,一声qiang响,紧接着就是司机的惨叫,子弹穿透他的大腿,鲜血瞬间冒了出来,将他军绿色的军装浸湿。 离忧冷漠地说:“如果你再耍花样,下次崩烂的就是你的脑袋!” 司机哀求地说:“少爷饶命!我保证老老实实,求少爷饶我一命!”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撒一次谎,我就给你一qiang,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我保证不撒谎!” 离忧的表现完全出乎司机的意料,这哪是平日里平易近人的少爷,这分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啊。 “你幕后的主子是谁?” “是……是徐副官。” 离忧二话不说,在他另一条腿上也开了一qiang,一声惨嚎再次响起。离忧却对司机的惨状视而不见,说:“我再问一次,你幕后的主子是谁?” 司机没想到离忧说开qiang就开qiang,丝毫不犹豫,不敢再耍心眼,说:“是高建民高团长。” “高建民?”在离忧的印象里,就没有这个名字,说:“他在帅府呆过?” “他很少来帅府,不过我们每天都会向他报告帅府的情况。” “他都许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背叛大帅?” “高建民跟我们是老乡,也是我们的大哥,他救过我们的命,他说只要我们按照他说的做,就能取代大帅,统领华城,到时候我们就是人上人。” “刚才打电话过来的说我哥出事的人就是他?” “是,这是我们计划中的第一步。”因为失血过多,司机的脸色变得苍白,他哀求地说:“少爷,您大发慈悲,送我去医院吧,到时候您问什么我说什么。” “他让你们绑了我以后,送到什么地方,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少爷,求您送我去医院吧,不然我真的会死。”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送你去,否则你就等死吧。” “他让我们送你去山上的一间木屋内,接下来的具体计划他没说,只说让我们在那儿守着。少爷,我说的都是实话,求您送我去医院吧,我真的撑不住了。”随着血液的流失,司机开始有气无力,就连嘴唇也变得惨白。 离忧缴了司机的qiang,又将他绑在副驾驶座上,这才坐上了驾驶座,径直将车开去泽康医院。离忧必须去确定褚良是不是真的出了事。 汽车开进医院,离忧叫来医生和护士,将已经休克的司机抬进了急救室,又来到前台查问褚良的情况,发现正如司机所说,褚良出事的电话不过是他们计划的一环。确定褚良没事后,离忧给军部褚良的办公室打了电话,电话被接通后,却不是褚良的声音,离忧没有说话,径直挂断。他又接通了帅府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张姨。 离忧给护士使了个眼色,就听护士说:“喂,您好,我是泽康医院的护士,请问褚杰在吗?” “你找我们家少爷什么事?” “他在我们医院开的药还没来取,想问问他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家少爷出门了,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 “谢……”护士道谢的话还没说完,张姨就挂断了电话。 离忧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和护士道了谢,又拿了些钱给她,让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这才走出医院。 坐在车上,离忧脸色凝重地说:“球球,没想到张姨也是他们的人。” “是啊,我也没想到,幸好主人够机灵,否则就泄露消息了。” “你帮我定位一下褚良的位置,我要过去找他。” -- 第167页 “好,主人,你等一下。” 球球没有耽搁,用掉了一个演技值,定位了褚良的位置。原来张姨的话并不全是假的,褚良今天真的去了纺织厂,与他一起的还有林丘,他们站在一台机器前,眉头紧皱,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你在帮我定位一下高建民在哪儿。” “好,主人稍等。” 画面转换,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青年男人出现在画面上,而他此时的位置,也在纺织厂附近。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为什么人这么少? 作者:或许、可能、大概…… 离忧: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第60章 “主人, 那个司机怎么办,万一他给高建民通风报信,那我们逃走的消息不就泄露了?”球球担忧地皱紧小眉头。 “就他那个失血量, 在现代或许还能救, 但现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年代,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见离忧眼底浮现复杂的情绪, 两只眼睛不自觉地看向双手,球球愣了愣, 随即接连吐出几个泡泡, 将离忧身上以及车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然后爬到离忧的肩膀上,两只小爪子抱着离忧的脖颈, 在他脸颊上蹭了蹭,安慰道:“主人, 别怕,球球在呢。” 离忧愣了愣, 苦笑着说:“球球,杀人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我的手上明明已经什么都没有,却感觉它们依旧沾满血腥。” “主人, 你要时刻记得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这个到处是战乱的年代,你只有拿起武器自卫,才能活下去。主人,你没做错, 如果他们把你带走, 褚良得知后, 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就是一场混战,到时候可就不是死几个卫兵这么简单的事了。” 离忧自嘲地笑着说:“说到底我和柳茹又有什么不同?可我们事后所面临的处境,却截然相反,这就是权势所带来的结果。” 球球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急得抓耳挠腮。 离忧沉默了半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说:“放心吧,我没事,你说的没错,我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同,我要努力适应。” “嗯嗯。”球球忙不迭地点头,说:“主人以后我保护你,这样你就不用动手了。” 离忧心里感动,伸手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说:“我虽然不赞同杀戮,却也不是圣父转世,该动手的时候,我不会犹豫。走吧,去找褚良,今天还会有一场混战等着我们。” 离忧启动汽车,根据定位径直开向纺织厂的方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做,要知道篡权这件事可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仅仅几个人就能完成的,这个高建民一定是有十分的把握才会这么做。现在他不清楚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能做的就是多加小心,尽量将伤害和损失降到最低。 半个小时后,离忧将车开到了纺织厂的附近,说:“球球,你能不能让我也和你一样隐身?” “可以啊,这就是简单的障眼法,只不过还是要用演技值,不然以我现在的灵力,撑不了多久。” “之前用了几个演技值?” “之前一共用了两个,现在我们还有八十三个。” “那就用吧,我要去看看这个黄建民到底想做什么。” “好的,主人。” 见球球似乎很高兴,离忧诧异地说:“球球,怎么一提到用演技值,你就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球球愣了愣,随即解释道:“主人,我可没有私吞演技值,我高兴是因为能锻炼自己的能力,你们人类不是常说熟能生巧嘛,这样我以后用起来,也能得心应手。” 离忧好笑地说:“我就是有些奇怪,你这反应过度了吧。” “主人这么小气,我害怕主人误会啊。”球球小声嘀咕道。 “球球,你不会以为我耳背吧,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 球球连忙认怂,说:“主人,我错了,咱们先干正事,那个高建民万一动了手,褚良就麻烦了。” 离忧也没揪着不放,说:“快点开始吧,等这里的事了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球球讪讪地笑了笑,使用了一个演技值,张嘴吐出一个泡泡,泡泡慢慢变大,直接将离忧罩了进去,说:“主人,好了,现在别人看不见你了。” 离忧打开车门下了车,径直走向高建民所在的位置,离忧一开始还鬼鬼祟祟,发现他们真的看不见他后,不由大起了胆子,在周围晃悠了一圈,再大大咧咧地穿过人群,来到高建民的身边。 “这么多人在这儿埋伏着,看来他们是不怀好意啊。” 球球不解地说:“他们不是绑了主人吗?直接拿主人要挟褚良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在这儿埋伏?” 球球点点头,说:“原来如此。那这么说这个高建民真的很聪明啊,还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不聪明,哥怎么会这么久了,都没发现他有问题。”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说:“幸好我有你这么个作弊器,否则这个局,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破。” “嘿嘿,主人,既然我立了功,那能不能功过相抵,之前的事主人就忘了吧。” “瞧把你机灵的。行吧,看你表现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嘿嘿,还是主人最好了!”球球顿时眉开眼笑,说:“主人,你打算怎么做?” -- 第168页 “挑拨离间啊,把枪给我。” 球球意念一动,□□便出现在离忧手中,离忧看了看高建民,又看了看四周,找了个和高建民身穿同样军装的男人,随即走了过去,站到男人身边,说:“球球,你让他能听到我说话。” “好的,主人。” 离忧凑到男人耳边,说:“王八蛋,你敢背叛我!” 男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拔了出来,左右看了看,说:“刚才谁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表示自己没说话,也没听到动静。 短暂的骚动后,众人再次安静下来,男人却挠了挠头,一脸疑惑,他刚才明明听得那么真切,怎么可能没人说话? 离忧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拔枪,要不然一会儿挑拨离间的计划恐怕无法完成。 离忧拿着枪对准高建民的方向,有些紧张地说:“球球,你帮我控制一下子弹的方向,就打他肩膀上,我怕我瞄不准。” “主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有了球球的保证,离忧放下心来,站到男人身旁,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飞出,径直打在了高建民肩上。 “啊!”一阵剧痛伴随一声惨叫,高建民震惊地看向男人,完全没想到他会朝自己开枪。 离忧在他耳边大声说:“你打伤了高建民,等他回过神来,死的就是你,还不赶紧带着人撤!” “谁?谁在说话?”男人惊恐地看着四周,说:“不是我,不是我开的枪!” 高建民从剧痛中缓过神来,转身就朝着男人开了一枪,好在球球控制了子弹的方向,男人也只是受了轻伤。 刚才男人还想解释,这眼睁睁地看着高建民朝他开了枪,一下子气血上涌,端起枪“砰砰”就是两枪。 差点就没了命的高建民,对男人恨之入骨,说:“黄山,你竟然反水!来人,把他就地枪决!” 男人一听高建民这么说,也就断了解释的念头,说:“兄弟们,大帅为人正直,待我们不薄,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趁现在还未铸成大错,跟着我把高建民拿下,将功折罪,大帅定不计前嫌,咱们还能跟随大帅建功立业!” “砰砰砰”的枪响不断,原本一个阵营的蚂蚱开始自相残杀。 “主人,你这挑拨离间也太成功了吧,有点没想到。” 离忧嘲讽地看着众人,说:“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心,对谁都心存防备,别说直接动枪,就是三言两语也能挑拨,只是我没那闲工夫。” “倒也是,都是一群被利欲熏心的人。”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铁定会惊动纺织厂的褚良,高建民见势不妙,想要逃之夭夭,直接被离忧一枪打在了腿上。而那个黄山,没有了球球的保护,也在刚刚的枪战中被打死。 现在的离忧是指哪儿打哪儿,那叫一个精准,就算枪神也不如他,当然这是建立在他有一个作弊器的基础上。 离忧见目的达到,连忙脱离战场,如果他凭空出现,指不定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他可不想品尝被火烧的滋味。 离忧来到纺织厂门口,看看院墙外面的那棵大槐树,赶紧走了过去,随即现身,等待着褚良出现。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褚良便带着人出现在纺织厂门口,离忧连忙出声叫道:“哥,这边!” 褚良一愣,转头看向离忧,随即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离忧,见他身上有血迹,紧张地说:“阿杰,你受伤了?” 这身血是他刚刚故意抹上的,之前身上的血被球球用灵力清理干净了。 离忧眼眶通红地抱上了褚良的腰,哽咽地说:“哥,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褚良被抱得一愣,自从离忧穿过来,他还从未这般亲近过褚良,现在的行为在褚良看来是他被吓坏了,不由一阵心疼,说:“阿杰不怕,哥在呢,跟哥说,有没有伤到哪儿?” “哥,我杀人了,呜呜,我杀了人。” 说实在的,一开始离忧是演的,可演着演着就成真了,虽然他努力融入这样的时代背景,可他骨子里到底是和平年代的三好青年,别说杀人,打人都没打过,这一下子杀了两个,重伤了两个,即便他表现的再若无其事,也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杀谁了?别哭,跟哥说,到底怎么回事?”褚良还没见过这样的离忧,哭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林丘看着这样的离忧也是一阵心疼,两人也相处了两个世界了,他还从未见过离忧像个孩子一样,哭得稀里哗啦,再联想他说的话,大概能明白是为什么。 “哥,你快去抓人,那个高……高建民,他派人绑……绑架我,还在那边埋伏哥,可不知怎么的,那些……些人起了内讧,就打起来了。”离忧哭得太狠,竟然打起了嗝。 “高建民?”褚良眉头紧皱,看向林丘,说:“徐泽,你带人去把人抓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林丘看看依旧在掉眼泪的离忧,虽然想陪在他身边,却也知道不能违抗褚良的命令,一咬牙带着人就朝着火拼现场赶去。 褚良安抚地拍了拍离忧的肩膀,柔声说:“阿杰,跟我进去慢慢说。” 离忧点点头,说“好……好。” 从门口开始,褚良就一直将离忧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身子挡着他的身子,一路护着他来到办公室,这才松开了他。 -- 第169页 经过刚才的发泄,离忧心里好受了不少,有些赧然地说:“哥,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褚良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以后别说这种客套话。快跟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身上有没有伤着?” “没有,哥,我没受伤。” 在再三确定离忧没有受伤后,褚良才继续问道:“那你详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正在院子里看书,张姨突然急匆匆地跑出来,说哥遭遇袭击被重伤,正在泽康医院抢救,让我赶紧过去看看。我担心哥的伤势,也没多想,就叫了车出门。可走了一会儿,我发现了不对劲,那路根本不是去往泽康医院的路,然后车上的卫兵和司机就露出了真面目,原来他们是假借哥重伤的名义,骗我出帅府,然后再用我要挟哥。”离忧心有余悸地说着。 “那后来呢,你怎么脱困的?” “自从哥送我枪防身,我就时刻带在身上,他们是帅府的守卫,知道我身体弱,身上还有伤,对我没有防备,我就……我就趁他们不注意开了枪……” 离忧半真半假地说着,随着他说的话,变换着该有的表情,将褚良带入了进去,听到最后,他惊讶地说:“你……你杀了两名卫兵,还重伤了司机?” 离忧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摊开手掌,说:“哥,我……我杀人了,你看我手上还有血呢……” 褚良看向离忧的手,脱掉手上的白手套,用水打湿,一点一点地擦掉离忧手上的血迹,说:“阿杰,他们是背叛者,在军中背叛者的下场就只有死,你没做错,你是代哥执行了对他们的惩罚。你看,你的手是干净的,这血在哥手上。” 离忧看着褚良,被他的举动深深感动,他真的很爱很爱褚杰,不止是兄长,还像个父亲一样,将他守护的很好很好。 “哥……”离忧忍不住抱住褚良,心里不禁感叹:如果我有这样一个哥哥该多好。 褚良回抱着离忧,温柔地说:“阿杰,你今天做得很好,以后如果还有人试图伤害你,你就拿起枪,拿起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打倒他们,保护自己,这样就算哥不在你身边,也能放心些了。” “哥,有你真好!”离忧再次发出感叹,他现在真的有些嫉妒褚杰了,有这样一个爱他宠他的哥哥。 “阿杰可是哥的命根子,一定得好好的才行。” 两人相拥许久,离忧才松开褚良,说:“哥,我送那个司机去医院的时候,给家里打过电话,我怀疑张姨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离忧将在医院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张姨?”褚良眉头皱起,说:“没想到张姨竟也背叛了我。” “哥,我想不通,明明张姨是娘的丫鬟,照顾我们那么多年,怎么就背叛了我们。” 张姨是褚良的母亲苗盈盈的陪嫁丫鬟,从苗盈盈嫁入褚家,到现在在帅府照顾褚良兄弟,跟了他们近三十年,褚良待她很好,褚杰也对她非常依赖,两兄弟一直像待亲人一样待她,没想到张姨竟然也背叛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不论她出于什么理由,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 两人正说话,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传来林丘的声音,“大帅,我回来了。” “进来。”褚良起身,坐到了离忧的对面。 林丘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眼睛不自觉地看向离忧,见他眼眶通红,似是又哭过,心里一揪,忍了又忍,才忍住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看向褚良,说:“大帅,高建民已经抓到,黄山死在了混战中,除他之外,火拼还导致三十名士兵死亡,其他人均已控制住。” “好,将他们全部关进军部的地牢,我要亲自审问。” “是,大帅。”林丘立定行礼,终究还是没忍住看向离忧,问:“少爷,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多谢徐副官关心。” 林丘松了口气,说:“那少爷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 林丘走出办公室,回头看了看房门的方向。 系统忍不住说:“明知道他是闯入者,并不是十五岁的孩子,你还担心什么?” “怎么不担心?你别忘了,我们来自正处在和平年代的现实世界,别说拿枪杀人,打架都不一定有过。就连那些警察第一次开枪打死罪犯,还要做心理辅导,更何况是普通人,你以为人人都是杀人狂?” 系统一噎,好半晌才说:“你怎么就肯定他不是在演戏?” “我能感受得到,刚才他抱着褚良哭的时候,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到惶恐、不安。”林丘顿了顿,说:“就算你升级到再高的版本,也不过是个人工智能,这些你不可能懂。” 系统:“……” 外面的混战解决完,褚良亲自送离忧回了帅府。 两人进门,张姨显得有些意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迎了过来,关心地说:“大帅,您没事啊,那太好了!之前泽康医院打来电话,说您遭遇突袭,受了重伤,正在抢救,真是吓坏了少爷。” “张姨,之前是谁打来的电话,有说名字吗?” “哎呦,我还真没问,听闻这个消息,我心里着急,就赶紧通知少爷。怎么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张姨看看两人,微微皱着眉,看上去神情自然,一点也不像在撒谎。 -- 第170页 “张姨,我哥根本就没事,打过来的那通电话,是为了骗我出去。你好好回想一下,那个打电话的人的声音熟悉吗?” 张姨闻言显得有些惊讶,连忙关切地说:“骗人的?哎呀,少爷,你这身上怎么有血,是不是出事了,哪儿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我没受伤,这血是那些想要绑架我的卫兵的。” 张姨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说:“卫兵?门口的卫兵想要绑架少爷?” “是,他们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引我出去,然后绑架我,威胁哥让出兵权。” “哎呀,那我不是帮了那些人吗?罪过啊罪过,幸好少爷没事,否则我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小姐啊。” 褚良和离忧平静地看着张姨演戏,眼底均浮现失望的神色。 褚良走到沙发前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阿杰,过来坐。” 离忧点点头,走到褚良身边坐下。 “大帅,少爷,这眼看着就要天黑了,我去准备晚饭。” 褚良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张姨,你也坐吧。” 张姨怔了怔,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坐了下来。 “张姨,你跟着娘嫁到褚家,至今也有二十七年了,这二十几年你尽力照顾我们兄弟,我们兄弟非常感激,也将你当成亲人看待,所以在我们离开褚家时,也将你带上。”褚良平静地看着张姨,说:“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张姨的身子一僵,抬头看向褚良,困惑地说:“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张姨,您之前是不是接到过来自泽康医院的电话?” “接到了啊,就是因为接到这通电话,我才通知的少爷啊。” 张姨依旧面不改色地撒谎,让离忧对她有了重新的认识,说:“我说的是我离开以后。” “没有,少爷走后,我一直在打扫房间,没接到什么电话。” 离忧和褚良之所以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给张姨一次坦白的机会,可惜张姨自始至终想的都是怎么狡辩。 离忧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张姨,失望地说:“张姨,后来那通电话是我让医院的护士打的,当时你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之前真的接到过泽康医院的电话,当护士说明自己的身份后,你该说的不应该是‘少爷不在’,而是说‘少爷在去泽康医院的路上’。你该询问我哥的伤势,而不是冷漠地说‘少爷回来,我会转告他’。” 离忧将两人的通话内容复述了一遍,张姨终于是变了脸色。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离忧,坐得拘谨的身子放松了下来,说:“少爷,我想不通,您是怎么逃脱的?” 这句话说出口,就说明张姨认了背叛的事实。 “我把他们全杀了。”离忧仔细地观察着张姨的表情。 “全杀了?”张姨不敢置信地看着离忧,说:“怎么可能?少爷怎么可能杀得了他们?” “我哥给我的枪,我一直随身带着,他们和你一样,都认为我自幼体弱,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可他们忘了,哥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们有机会威胁他,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得逞。天可怜见,我赢了,我杀了他们。” “天可怜见?”张姨红了眼眶,两眼含泪地看着离忧,说:“我在褚家做了一辈子的工,一辈子勤勤恳恳,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们兄弟。可如今年纪大了,却糊涂了,第一次生了贪念,就得了报应。我的儿啊,我的儿……” 第61章 听着张姨哭诉, 离忧和褚良均是一愣,据他们所知,张姨一辈子没有嫁人, 怎么会突然多出一个儿子。 离忧偷偷捏了捏球球, 意思是让它查查有没有这段剧情。球球立马会意,歪着小脑袋查询剧情, 说:“主人,剧本里没有这段剧情。” 离忧心里一阵吐槽, 这病毒到底是什么, 这么厉害,竟然还能自主篡改剧本,看这剧情走向, 这病毒八成还是个狗血爱好者。 尽管这种时候,他这个杀人凶手说话有点不太合适, 但褚良没有说话的打算,气氛越来越诡异, 离忧只能开口打破沉默,说:“张姨,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张姨两眼通红地看着离忧, 再次问道:“你真的把他们都杀了?” 离忧实话说道:“死了两个,重伤一个,重伤的那个现在在医院抢救,是死是活我也不清楚。” 张姨的眼睛亮了亮,连忙追问:“重伤的那个是谁?” “是开车的司机, 我不清楚他叫什么。” 张姨闻言慌忙起身, 二话不说拿起电话就给泽康医院打了过去。离忧见状瞬间恍然, 小声说:“哥,看来那个司机是张姨的儿子。” 褚良点点头,说:“看来这些年发生了许多事,我们并不是全然知道。” 两人小声说着话,突然听到张姨激动的声音。 “真的?”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谢谢,谢谢!” 张姨挂掉电话,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转身来到褚良近前,直直地跪了下来,说:“大帅,求您看在我侍候你们母子几十年的份上,让我来赎他犯下的罪吧。” 离忧伸手去扶,张姨却不肯起来,他没办法,只能由着她,问:“张姨,你一辈子没嫁人,怎么突然多出一个儿子,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 第171页 现在也不能验DNA,到底是不是她儿子,还真不好说。 张姨笃定地说:“他就是我儿子,他身上那块胎记,我记得清清楚楚,不会有错。大帅,少爷,我知道这次我们犯的错不可原谅,他虽然活了下来,却也废了一条腿,已经受了惩罚。如果还不够,我可以陪命,求您放过他吧。”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父亲是谁?” 张姨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他……他是老爷的儿子。” 离忧惊讶地睁大眼睛,说:“你是说他是褚振华的儿子?”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张姨也就没了隐瞒的打算,将隐瞒了二十多年的事说了出来。 张姨名字叫张翠,是苗家的家生子,和苗盈盈一起长大,两人的主仆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在苗盈盈出嫁以后,她也跟着来到了褚家,继续侍候苗盈盈。 苗盈盈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褚振华一次醉酒,强/暴了张翠,张翠生怕苗盈盈知道这件事动了胎气,也怕会影响两人的关系,便一直忍着没说,这却成了褚振华威胁她的理由,每隔一段时日,褚振华都会强迫张翠,和他发生关系。张翠虽然觉得屈辱,却也明白自己没了清白,这辈子不可能再嫁人,心境也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虽然每次事后,张翠都会喝下避子汤,可不幸的是她还是怀孕了,她惶恐不安,如果自己未婚先孕,被人知道,那她这辈子就只能被人指指点点,抬不起头来。后来她一狠心,买了堕胎药,可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 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张翠就找了个理由,说要回家看看,这一去就是三个月,她找了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租了个房子,生下了一名男婴。没人照顾,没人接生,张翠自己生下了孩子,亲手拿剪刀剪断了脐带,亲手给孩子洗了澡,亲手将孩子送给了一对夫妇。 前段时间,褚良带兵回了华城,一个青年突然上门,找到了在褚家做工的张翠,他说他是当年那个孩子,还给张翠看了身上的胎记。张翠这辈子唯一愧对的就是这个孩子,她顿时老泪纵横,抱着青年哭了半晌,两母子自此相认了下来。 询问之下,张翠得知当年那对夫妻离开了华隅媳城,回了乡下,在他十六岁的时候,双双病死,现在他在褚良的手下当兵。因为那对夫妻临死之前,曾告诉他身世,所以他才会过来认亲。 离忧提出疑问,说:“既然他十六岁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为什么现在才来认亲?” “他心里对我有怨,怨恨我当年丢弃了他,所以即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也没来认我的打算。后来他当了兵,几次死里逃生,也就想开了,所以在大帅进驻华城后,马上来找我。” 离忧点点头,这样的理由倒是能说得过去,说:“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李华,随了他养父的姓。” “那他知道他的生父是谁吗?” “不知道,他问过,我只说那人已经死了。” “这次的计划……他是怎么说服你的?” 张翠再次陷入沉默,过了好半晌才说:“他说他喜欢上一个姑娘,那姑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他现在只是个小兵,虽然跟在大帅身边,大帅却连他的名字都不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根本配不上那个姑娘。” 褚良皱紧眉头,说:“就因为这个,您就不顾咱们三十年的情分?” “是啊,张姨,你完全可以跟我们说清楚,虽然我们不待见褚振华,但他到底跟我们血缘关系,我们不会亏待了他。” “如果说了,他的日子虽然能好过些,但说到底他就是个私生子,外面的人知道他的身份,不是一样要受人指指点点?” 离忧面色复杂地看着张翠,说:“张姨,这个计划是谁想出来的?” 张翠被问得一怔,眼神躲闪地移开视线。 虽然张翠没有回答,离忧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说:“宴会上的杀手,跟张姨有关系吗?” 张翠的身子一僵,随即说道:“少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承认这次的计划我参与了,但其他事我没做,少爷不要将所有事,都扣在我头上。” “张姨,你应该了解背叛者的下场,我能大发慈悲的送他去医院,也能让他再去见阎王。”离忧说话不似之前的温和,带着些杀伐果断的气势,和平日里温和的他大相径庭。 “少爷,他和您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您怎么能下得去手?” 离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你不是也明知我们是亲兄弟,却无视甚至促成他对我们下手么?怎么反过来就不行了?” 张翠一阵语塞,看着离忧却不知该怎么反驳。 “况且他到底是不是我们的兄弟,全凭你自己说,又有什么证据?张姨,他能不能活,就看你说不说实话。”离忧说出的话分外冷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褚良一直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插话的打算,即便离忧现在表现的如此反常,他也没有半分怀疑,反而觉得他的阿杰长大了。 张翠看看离忧,又看看褚良,挣扎了半晌,终是松了口。 “少爷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希望事后少爷能信守承诺,放阿华一条生路。” “宴会上的杀手是跟你有关系吗?”离忧重复了一遍。 -- 第172页 张翠点点头,说:“被救走的那个跟我有关系,另外一个没有。” 离忧继续问道:“高建民叛变是你怂恿的?计划也是你想的?” 张翠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说:“我不过是一时激动,说多了两句,您就能猜到这些,少爷真的很聪明。” “张姨,说到底我们兄弟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同样是老爷的孩子,褚家的骨肉,凭什么你们就能过着奢侈的生活,而阿华就只能像个下人一样被你们使唤?”张翠眼底不再是平日里常见的温和,而是被嫉恨所占据。 “我哥能有今天,跟褚家有什么关系?我们兄弟以前过得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你在褚家呆了三十年,你也不清楚?你的嫉恨放在我们身上,不觉得可笑吗?” “可我不甘心啊!我为褚家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被褚振华玩弄了一辈子,凭什么到最后什么都没没有,连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好的生活都不行!” “所以你就想着怎么谋害我们,让我们兄弟相残,以宣泄你心里的不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李华知道了事情真相,他心里会是什么感受?他还敢认你这个母亲吗?” 张翠羞愧地瞥开视线,说:“嫉恨能使人蒙蔽双眼,我只想着阿华应该像你们一样,生活无忧,受人尊重,没想那么多。” “那个杀手在哪儿,救人的又是谁?” “杀手是高建民找的,救人的也是他。” “你是怎么说服高建民背叛我哥的?” “他和阿华是同乡,我们见过一次,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野心,只要稍微挑拨,就能让他为我所用。”张翠眼底浮现得意的神色,可当她触及道离忧的眼神时,又是一阵挫败,说:“只是没想到少爷竟能轻松的破了我的局,这大概就是命吧。” 一切真相大白,谁又会想到平日里温和待人的张翠,竟然是隐藏在幕后的黑手,如果不是离忧身边有球球,恐怕褚良真的会栽在她手里。 离忧看向褚良,说:“哥,我有点累,就先上楼了。” 褚良怔了怔,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说的仿佛自己有多么心狠手辣,到最后还不是又被打回原形,龇牙咧嘴地装得再凶,说到底还是一只容易心软的小白兔。 “去吧,待会儿吃晚饭,我再叫你。” “谢谢哥。”离忧清楚褚良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不禁赧然地笑了笑,起身上了楼。 如何处置张翠,离忧没有发言权,毕竟他穿过来也就不到一个月,和张翠之前没什么感情,所以这个难题还是交给褚良的好,相信以褚良的为人,一定能处理妥当。 离忧上楼直接拿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身上的衣服沾了血,虽然能让球球帮他清理干净,可他心里过不去,洗澡换衣服是必须的。 泡在温暖的浴缸里,离忧闭上眼睛,想要驱散脑海里那些血腥的画面,可越是这样,那些画面越是重复出现,火药的味道仿佛就在鼻间,随之而来的就是皮开肉绽,以及鲜血迸溅的画面。离忧烦躁地一拍水面,整个人沉了下去。 球球一看慌了起来,赶紧叫道:“主人,你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谁给我买好看的衣服,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球球一屁股坐在浴缸上‘哇哇’哭了起来,哭得那就一个伤心,听得离忧一阵好笑,心里的烦躁被它这么一搅和,倒是消减了不少。他从浴缸里起来,坏心的将球球扔到了水里。 看着它手脚并用的扑腾,离忧不禁轻笑出声,说:“你扑腾什么,好歹你也是个剧本精灵,还怕水不成?” 球球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停下了挣扎,窘迫地翻了个身,任由自己飘在水上,透明的身子直接变成了粉红。 离忧见状笑得更开,心里的烦闷消散,一把将它拎了起来,在它胖乎乎地小脸蛋上‘啪叽’亲了一口,说:“你啊你,真是我的宝!” 突如其来的香吻,让球球一愣,本就红的身子更是红的发紫,看得离忧开怀大笑,笑过一阵儿后,他长出一口气,说:“球球,你说这个李华真的是张姨的儿子吗?” 球球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如果主人有怀疑的话,我们可以查一查。” 离忧想了想,说:“还是算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毕竟李华已经受到了惩罚。” 球球怀疑地看着离忧,说:“主人,你不会是心疼演技值吧?” 离忧一听,屈指弹了它一个脑瓜崩,戳了戳它的胸口,好笑地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小气的代名词?” 球球心虚地躲了躲,说:“没有,不是,我怎么敢。” 明显的敷衍,别以为他听不出来,离忧白了球球一眼,说:“你想想,如果张姨得知李华根本不是她儿子,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圈套,她自以为聪明,却做了别人的棋子,你说她会是什么感受?” 球球认真地想了想,说:“大概、也许、应该会不太好受。” 这么复杂的情感,球球一时半会还无法理解。 “因为她当时的软弱,以及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让她一辈子都承受着褚振华的迫害,以致于她的心理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扭曲,只是这种扭曲被她很好的掩藏了起来。而掩藏就是压抑,但凡是压抑,都会有临界点,只要达到那个临界点,就会彻底爆发。李华,或者说当年的那个孩子,就成了点燃这个临界点的导火索。扭曲的心理让她性情大变,她说是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李华,其实不过是在宣泄她心里的不甘,她不敢承认,是因为她还要活下去……” -- 第173页 看着一脸茫然的球球,离忧闭了嘴,好笑地说:“算了,对牛弹琴,不弹也罢,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了。”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我才不是牛,你们人类世界的牛又丑又笨,我是熊猫,最最最可爱的熊猫,一级保护动物!” “你说你是熊猫,你的毛呢?” 球球一噎,赌气似的一扑腾,直接跳进了水里,再次当起了水飘。 离忧看得哭笑不得,却也没有搭理他,仔仔细细地开始洗澡,再泡下去皮都要泡发了。 洗完澡,离忧回到房间,发现褚良也在,说:“哥,你怎么上来了,是要吃晚饭了吗?” 见他头发还在滴水,褚良皱着眉头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温柔地替他擦着头发,说:“现在快要入冬了,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你要多注意点,千万别又着凉。” “嗯嗯,我一定注意。”离忧忙不迭地点头,转移话题道:“哥,张姨呢,你怎么处理的?” “我打发她走了,以后不许再出现我们面前。至于那个李华,就饶他一命吧。” “嗯,听哥的。” 褚良手上的动作不停,取笑地说:“之前我还以为你出息了,明白什么时候该什么样,结果到最后还是怂了。” “嘿嘿,哥,我这不才十五嘛,还有待成长,有待成长。” “好,有哥在,你慢慢长,总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 离忧听得心里暖洋洋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说:“哥,那个高建民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事哥处理,你不用管。我让人买了你爱吃的咸豆花,还买了酱烧鸭,等会儿你头发干了,一起下去吃。” “哥,今天我想吃点清淡的。” 离忧一想到肉,就忍不住回想起枪打在身上皮开肉绽的画面,实在吃不下。 “行,那我就让他们再去买。” “不用买了,待会儿我去厨房看看,今天我做给哥吃。” 褚良的动作一顿,说:“阿杰还会做菜?” “复杂的不会,炒个青菜还是可以的,不过我不会生火。” 褚良闻言笑了起来,说:“哥会生火,今天咱们哥俩一起生火做饭。” 离忧换好衣服,就和褚良一起下了楼。两人来到厨房门口,褚良拦住离忧,说:“等会儿,我先进去收拾收拾。” 离忧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不禁为褚良的体贴感动,撒娇似的说:“谢谢哥。” 褚良摸了摸离忧脑袋,径直进了厨房,将厨房里的肉类全部收了起来,这才叫离忧进去。 忙了一天的林丘回到帅府,径直上了楼,来到离忧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可半晌没听到动静。他又来到褚良的到门口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动静。他心里疑惑,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又下了楼,刚想去问卫兵他们的去向,就听到厨房里有说笑声。 林丘走向厨房,现在门口往里看了看,发现离忧和褚良正在厨房忙活,一个烧火,一个炒菜,气氛相当融洽。 看得林丘心里不是滋味,他抬手敲了敲门,说:“大帅,少爷,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离忧笑着打招呼道:“徐副官,你回来了。” “少爷,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啊。”林丘记得他之前说过不会做饭,明知道他在撒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听林丘这么说,离忧愣了愣,突然想起他之前似乎说过自己不会做饭,连忙找补道:“复杂的不会,就会简单炒个青菜,今晚就只能委屈徐副官吃点素了。” 想想今天他遭遇的事情,林丘便明白了他吃素的原因,说:“能吃到少爷做的饭菜,是我的荣幸,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的。 后面的话,林丘自然没有说出口,现在他还没有说这些的资格,但他相信这一天迟早会来。 “少爷,有需要帮忙的吗?” 离忧看了看一旁的土豆,说:“那就麻烦徐副官把土豆洗一洗,削削皮,然后再切成丝。” “切成丝?”林丘微微皱了皱眉,这对从未下过厨房的他来说,是个很艰巨的任务。 “怎么了?”离忧翻找了两下,抬头看向林丘。 “没……没什么,我这就开始。” 林丘蹲下身子,拿了两个还算光滑的土豆,放在水盆里仔细地洗干净,在灶台旁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刮皮刀。 离忧见林丘在身旁晃悠,不解地问:“徐副官,你找什么?” “刮皮刀。”林丘下意识地答道。 “刮皮刀?”离忧的眼睛闪了闪,心里不禁吐槽:“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想遮掩了。” 听到离忧重复的话,林丘的身子一僵,连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削皮的话要用哪个刀子?” “哦,你可以用削水果的刀子,就在客厅的桌子上。” “哦,好。”见离忧表情平静,林丘不由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失望,拿着土豆转身出了厨房。 褚良看看林丘微微皱了皱眉,说:“阿杰,你觉不觉得徐泽这几天对你的态度有些反常?” 离忧手上的动作一顿,心中不仅泛起了嘀咕:“难不成徐泽的心思,连褚良都发现了?” 离忧若无其事地说:“挺正常的啊,哥觉得哪里反常了?” 褚良依旧皱着眉头,说:“就是觉得他对你好似太关心了些。” -- 第174页 离忧不禁有些心虚,说:“哥,我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感情好不是很正常嘛,难不成你还想他跟我们隔着心啊?” “说的也是。”褚良抬头看了看锅里的菜,说:“看起来差不多了。” 离忧回神,连忙翻炒了几下,说:“可以了。” 离忧刚盛好酸辣白菜,就见林丘拿着削好的土豆走了进来,看看明显瘦了一圈的土豆,将手里的白菜递给他,说:“徐副官,这土豆给我吧,你把菜端过去就行。” “哦,好。” 林丘将土豆递给离忧,又将他手里的酸辣白菜接了过来,转身离开了厨房。回头看看正打算切土豆丝的离忧,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不会做菜?” “你削个土豆皮都能削成那样,是个人都会嫌弃。” 林丘自讨了个没趣,讪讪地在心里嘀咕:“不就是做饭嘛,我就不信我学不会!” “你还记得你在上个剧本世界煎的鸡蛋么?那可是堪称生化武器的存在。” “那只是意外!意外!”林丘恼羞成怒,说:“诶,你到底是谁的系统,怎么老是拆我的台?” “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真的没有做饭的天赋,还是放弃吧。” “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等着吧,我会用事实让你闭嘴!” “我觉得你会让自己闭嘴。” 第62章 离忧正在花园里看书, 一旁的球球穿着刚刚送来的新衣服,手舞足蹈地在长椅上蹦跶着,试图吸引离忧的注意。 离忧的注意在书上, 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打算, 球球有些恼,直接跳到了书上, 它就不信这还看不见。 球球就在身边蹦跶,离忧怎么可能看不见, 只是在逗它而已, 没想到它竟然这么沉不住气,直接跳到了他眼皮子底下。离忧不禁轻笑出声,说:“哟, 这是谁啊,这么神气, 简直就是齐天大圣的翻版啊!” 球球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说:“嘿嘿, 我就说我穿上一定神气。” 看着球球在面前手舞足蹈的摆poss,那蠢萌的模样, 简直不要太滑稽,离忧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说:“球球,你这造型可以啊,以后要继续保持。”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如果我长了毛发就更好了, 到时候再弄个好看的发型, 那才叫完美。”球球一边说, 一边伸出小爪子摸了摸光溜溜的小脑袋。 “哈哈,哈哈……” 一句话直接戳中离忧笑点,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球球见状愣了愣,有些奇怪离忧的反应,说:“主人,你笑什么?” 离忧笑得停不下来,说:“哈哈,不行了,你这模样太滑稽了,还发型,哈哈,你是想笑死我吗?” 球球一听扯着衣服看了看,又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说:“挺好看啊,哪里滑稽了?” 见离忧还在笑,球球短时有些气闷,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赌气似的背对着他坐到了长椅上。 离忧见状深吸一口气,费劲地忍住了笑,伸手揉了揉笑僵了的脸颊,说:“怎么了,又生气了?” 球球‘哼’了一声,没有搭理离忧。 离忧伸手戳了戳球球的小身子,说:“你穿这身衣服不能说不好看,就是觉得太蠢萌了,让人看了就想笑,我这不是没忍住嘛。我跟你道歉,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一次,行不行?” “哼!”虽然还是这个字,球球的语气却缓和下来,明显是心软了。 离忧又戳了戳它的身子,说:“不是送来两套衣服嘛,你换上另外一套让我看看,我保证不会再笑了,怎么样?” 球球犹豫了犹豫,转过身看着离忧,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说:“真的很滑稽吗?” 离忧这次非常诚实地点点头,说:“非常滑稽。孙悟空原身是只猴子,身体是瘦长的,而你本体就是只熊猫,身体是胖胖的,这身衣服真的不适合你。” 球球有些失望地说:“那好吧,我换另外一身。” 球球脱掉身上的衣服,扔进它的空间,又掏出了另外一身新衣服,黑白色的熊猫造型的衣服穿在身上,将它胖胖的身子完全包裹,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离忧的眼前一亮,笑着说:“我就说还是这件更适合你,你穿上它,就没有比你更可爱的剧本精灵。” “真的?”球球将信将疑的上下打量着,又掏出那面小镜子照了照,刚才的失望消失,脸上再次挂上了笑意,说:“确实挺好看的,嘿嘿。” 离忧正和球球笑闹,林丘从房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离忧,见他心情不错,好奇地问:“少爷今天的心情不错,是看了什么有趣的书吗?” 离忧扬了扬手里的书,随口答道:“我正在看这本《西游记》,看到悟空和八戒斗嘴,觉得很有趣。” 林丘的眼睛闪了闪,笑着说:“少爷也喜欢这本书啊,我也喜欢,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读一读,每读一遍的感悟都不同,很值得一看。” 但凡是个现代人,就算没读过书,也铁定知道西游的故事,毕竟改编的电视剧、电影,以及动漫那么多,想不知道都难。就林丘这个闯入者来说,他方才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离忧见他装傻,他也跟着充楞,说:“我也已经看了两遍,里面的故事很精彩,人物也非常丰满,尤其是里面的悟空和八戒,我很喜欢。” -- 第175页 两人正说话,门铃声突然愈蜥响了起来,离忧挑挑眉,心里不自觉地猜测,这次来的不会又是女主梁冰吧。 这也不能怪离忧这么想,毕竟在褚良不在家的时间段,主动上门的人,离忧就只见过梁冰,一次是找林丘,一次是找他。 果然,门口的守卫看了看外面的人后,径直朝两人走了过来。 “少爷,外面有个凌小姐要找您。” “凌小姐?” 离忧有些出乎意料,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凌小姐应该就是凌灵,也就是凌志的女儿,上次在舞会上和褚良领舞的女孩。 “凌灵凌小姐,是警察局局长的女儿。” “她有说找我什么事吗?” 离忧有些奇怪,凌灵该找的不是褚良么,怎么来找他了。 “凌小姐说有东西要交给少爷。” “那就请她进来吧。” “是,少爷。” “等等。”林丘叫住守卫,看向离忧说:“少爷,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还是小心点为好,如果少爷不介意,就由我出面把东西拿回来。” 林丘当然是有私心的,离忧明确的告诉过他,他不喜欢男人,那就是不排斥女人,所以一切可以接触他的异性,都尽可能的将她们隔离在外。 离忧显然没想那么多,以为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而且事事都是针对他,所以林丘才会这么紧张。 “不用了,我信得过凌小姐,说不准将来她就跟我成一家人了,让她进来吧,这些天没出去,也挺无聊的,正好她能陪我聊聊天。” ‘一家人’、‘陪我’这些敏感的词汇一出,让林丘的眉头皱得死紧,心里响起警铃,却聪明的没有多说什么,他明白人一般都有逆反心理,越是不让干什么,他偏偏想要干什么,要想破坏两个人的关系,聪明人有很多种方法,最笨的方法才是直接阻止。 “好,那我去请凌小姐进来。” 系统:“剧本上凌灵喜欢的是褚良,你这么小心做什么?” “剧本上还写着张翠一辈子未婚未孕呢,李华是哪来的?”林丘一句话就给怼了回去。 系统:“……” “你以为我不记得剧本上写的什么?可事实是现在剧本世界被穿成了筛子,谁知道面前的人是不是闯入者,或者重生者。但凡是异性,只要她有机会接触他,都是我的潜在情敌!” 系统:“……” 林丘和卫兵一起去了大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朝外面看了看,确认是凌灵后,这才让卫兵打开小门。 林丘看向门口的凌灵,笑着说:“凌小姐,你好。” 凌灵认识林丘,也笑着打招呼道:“徐副官,你好。” 林丘直截了当地说:“凌小姐,听说你是来找我们家少爷的?” “是。父亲的朋友送了些补药给他,他身体硬朗,也用不上,就让我送到帅府,给褚少补补身子。” 凌灵今天的装扮很淑女,里面是一件浅蓝色的公主裙,外面穿着深蓝色的呢子大衣,手上是衣服蕾丝白手套,头上戴着一顶与大衣同色的帽子,帽子上是几朵浅蓝色玫瑰装饰,脸上化了很淡的妆,整个人看起来既精致又淡雅。即便林丘这样见惯了各色美女的大总裁,也不得不承认凌灵确实是个美人。 林丘心里的警铃大作,面上却笑着说:“凌小姐,您应该也听说了,最近帅府是多事之秋,很多人都将主意打到了少爷身上。凌小姐想进去可以,但必须将随身物品交由守卫来保管。” 凌灵的父亲是凌志,警察局长的消息那是相当灵通的,自然了解最近发生的事,她笑着点点头,说:“这是应该的。” 凌灵主动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身旁的守卫。 林丘见状挑了挑眉,让开门口的位置,说:“凌小姐请。” 凌灵笑了笑,抬脚迈过了门槛,走进了帅府。 “凌小姐。”离忧罕见地迎了过来。 凌灵看向离忧,笑着打招呼:“褚少,多日不见,看你的气色还不错。” “凌小姐也越来越漂亮了,我差点没认出来,这身衣服很适合凌小姐。”离忧这话虽然有客套的成分,但他确实也被凌灵今天的装扮惊艳了。 凌灵被夸得脸色微红,说:“褚少过奖了,凌灵不敢当。” “走吧,我们进去聊。”离忧绅士地侧身,让凌灵先行。 离忧对凌灵的态度,与对梁冰完全不同,林丘心里就像是倒了醋瓶子,酸得厉害。 “梁冰是女主,满心想着怎么弄死他,而凌灵是他看好的大嫂人选,态度不同不是很正常么,你这醋也吃?”察觉到林丘的心理变化,系统表示很难理解。 “你是吃海水长大的啊,管的倒是挺宽。” 系统:“……” 离忧将凌灵让到客厅,说:“凌小姐请坐。” 凌灵道谢后,坐到了左边的单人沙发上。 “凌小姐喜欢喝茶,还是咖啡?” “客随主便,我都可以。” “好。”离忧抬头看向林丘,说:“徐副官,劳烦你去沏壶茶吧,前两天哥带回来的大红袍还没尝过,今天就和凌小姐一起尝尝味道。” “好,少爷、凌小姐稍等。”林丘转身去泡茶。 自从张翠离开帅府后,帅府的下人全部被辞退,新的仆人还没找到。离忧的安全由林丘全权负责,至于两人的伙食,林丘会亲自出去买,现在除了晚上睡觉,他几乎对离忧寸步不离,这差事他简直求之不得,完全可以打着公事的名义干私事。 -- 第176页 林丘找到茶叶,泡了壶差,虽然他之前喝咖啡多一些,但茶他也喝的不少,泡茶不在话下,只是闻着茶香,他就能判断这茶的品质。端着托盘回到客厅,见离忧和凌灵正在热聊,林丘心里酸得冒泡。 “少爷、凌小姐,茶泡好了,我的茶艺不是很好,怕是要糟蹋大帅带回的好茶,还请多担待。” 林丘边说,边往茶杯里倒着茶,随即放在离忧和凌灵的面前。 凌灵客气地说:“徐副官谦虚了,光是闻这茶香,就知道徐副官的茶艺不简单。” 听着两人张口‘茶艺’,闭口‘茶艺’,离忧的心情相当微妙,论‘茶艺’他可是很有心得啊。 林丘非常自觉地坐到了离忧的旁边,虽然是沙发的两端,但这样的位置却宣示着他是主人,而凌灵只是个过客的身份,说:“听闻凌小姐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凌灵刚端起茶杯想喝茶,又放了回去,说:“我只是在燕京多读了几年书,算不得什么高材生。” “像凌小姐既漂亮又有文化的女性,应该追求者众多吧。” 凌灵有些不自然地抿了抿头发,说:“徐副官说笑了。” 虽然凌灵受过高等教育,但社会大环境的影响还是很深的,被一个年轻男人问这种问题,难免有些难为情。 离忧刚想出声缓解尴尬,就听林丘说:“凌小姐,听说最近高律师时常进出府上,还扬言说对凌小姐一见钟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听到这儿,离忧愣了愣,到嘴边的话缓了缓,他没想到高严竟然缠上了凌灵,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看上了凌灵,还是别有目的。 凌灵的脸色变了变,解释道:“褚少别误会,我们跟高严之间没什么关系,只是他的身份特殊,父亲不好拒之门外。至于那些流言蜚语,都是高严的一厢情愿,我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高律师的身份特殊,凌局长确实不好拒绝,如果他以身份压人,要求凌小姐嫁给他,凌局长是否也不好拒绝?” 林丘这个问题问的相当尖锐,离忧却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之前并不知道有这件事,如果知道的话,或许不会让凌灵进来。高严什么身份,来华城什么目的,凌志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却丝毫不避嫌的让高严进出家门,这种行为说严重点,那就是表明态度,要站在政府那边。虽然离忧比较看好凌灵,却也要从大局着眼,他可不会天真的认为,在这个混乱的年代爱情能战胜一切。 凌灵的脸色有些白,深吸一口气说:“褚少,徐副官,今天父亲让我来,就是向大帅表明心意,父亲是站在大帅这边的。” 离忧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说:“凌小姐,大哥的事我从不参与,你和凌局长有什么话,可以直接找大哥。” 既然要表明心迹,那就该由凌志亲自和褚良对话,而不是让凌灵来找离忧,这样的行为在离忧看来多少有些敷衍,怀疑凌志有墙头草两边倒的嫌疑。 凌灵也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很轻易的感受到离忧态度的变化,心里不禁有些焦急,说:“褚少放心,父亲会来找大帅商谈,我保证父亲绝对是站在大帅这边的。” “凌小姐别急,我相信凌小姐的诚意。茶都凉了,咱们先喝茶,别浪费了徐副官的一番心意。”离忧这话太官方,说了等于没说。 凌灵听离忧这么说,悻悻地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林丘看了看凌灵,也端起了茶杯,垂下的眼睛里露出满意的笑容,三言两语就让离忧对凌灵的态度发生转变,这要比硬是阻止强太多。 系统:“可以可以,知道动脑子了。” 林丘:“……” 凌灵虽然尽力挽回,却发现离忧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坐了没多大会儿,她就起身走了。 离忧礼貌地送到了门口,看着凌灵出了大门。 林丘出声说道:“少爷,凌志的态度暧昧不清,未免发生意外,我们还是多些防备为好。” 人都走了,林丘还不忘给上上眼药。 离忧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徐副官,这事哥知道吗?” “知道。自高严上次从帅府离开,我们的人都在二十四小时跟着他,所以才能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可惜了。”离忧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林丘的目光始终跟着离忧,突然看到他的身上沾了一个什么东西,他走上前说:“少爷,别动。” 离忧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说:“怎么了?” “你身上沾了个东西,我帮你拿下来。”林丘说着已经来到了离忧身后,终于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离忧好奇地转头,想要去看,却看不清。 “是一个耳环。”林丘伸手去拿,却发现耳环勾住了离忧的衣服,说:“少爷,耳环勾住了你的衣服,你稍微等等。” 离忧奇怪地说:“耳环?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耳环?” “这耳环应该是凌小姐的,刚才我有留意到。”林丘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摘着耳环。 “你有留意到?”离忧有些意外,他虽然有留意凌灵带了耳环,却没留意耳环的式样,林丘居然能准确的记住,在离忧向来林丘对凌灵似乎格外关注。 林丘的动作一顿,以为离忧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少爷,你别误会,我只是记忆力比较好,并没有其他意思。” -- 第177页 林丘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又暴露了自己的心思,让离忧感觉一阵尴尬,突然觉得两人的距离似乎有些近,他下意识地转身,打算自己上楼脱掉衣服自己弄,却没想到林丘的手指正抓着耳环,他这一动,耳环是摘下来了,却也扎进了林丘的手指,疼得他‘嘶’的一声。 离忧见状连忙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你忍着点,我这就让人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林丘忍着疼,将耳环拔了出来,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离忧连忙掏出手帕,帮他按住伤口,说:“伤口不浅,你确定不去医院吗?万一得了破伤风,怎么办?” “你在关心我?”林丘眼底的期待遮都遮不住。 离忧怔了怔,随即松开了手,说:“你等着,我去拿医药箱,给你消毒包扎。” 林丘看着离忧的背影,眼底满是失望,说:“你说我是不是又着急了?” 系统:“知道还问。” 林丘一噎,讪讪地说:“我这不是忍不住嘛。” 系统:“瞧你那点出息,刚说你长进了,这又被打回了原形。” 林丘:“……” 离忧来到杂物间,站在门口往外看了看,见林丘站在原地没动,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说:“球球,我发现了,剧本世界的力量真的存在,上个世界的剧情再次上演。” 球球听得云里雾里,说:“主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之前我刻意和徐泽保持距离,几乎没有肢体接触,所以剧本世界没有出手,可今天刚刚破防,徐泽就受了伤,这不是重复上个世界的剧情吗?” 球球愣了愣,说:“可是男主给你披上披风的时候,你们不也肢体接触了吗?怎么没见他受伤?” 这次换离忧愣住,随即疑惑地说:“是啊,当时披风的带子还是他给我系的,怎么会没事呢?” 球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主人,我觉得应该是你想多了吧。” “之前你也说我想多了,后来还不是证明我没错。” “主人如果想确定到底是不是,那就再去试一试,反正受伤的是男主。” 离忧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没好气地说:“你这小家伙,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非得出事才算完。”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我这不是看主人困扰嘛。” “算了,你这小家伙聪明是聪明,到底心智不全,跟你说不清楚。”离忧来到橱柜前,将放在上面的医药箱拿了出来。 当离忧重新回到客厅,发现林丘不在,他疑惑地叫了两声,又上楼来到林丘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回应。离忧更加奇怪,径直下楼寻找,最后走出了房间。 看着大门口站着的林丘,离忧不禁松了口气,他拎着医药箱走了过去,刚刚靠近就听到了褚兰的声音。 “徐副官,我来找大哥二哥,他们在吗?” “大帅不在,少爷还有在休息,小姐还是改天再来吧。” 面对褚兰,林丘全身紧绷,拉响了警钟。这个褚兰留不得,不然一定会是巨大的麻烦。 “徐副官,我有事要找二哥,非常重要的事,求求你让我进去吧。”褚兰眼眶通红,哀求地看着林丘。 林丘不为所动,冷漠地拒绝道:“大帅有过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帅府,更不许有人接近少爷,否则就是枪决一条路。小姐还是莫要为难我了吧。” “徐副官,大帅是我大哥,他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求求你去问问吧,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呜呜……”褚兰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离忧听着外面的对话,微微皱了皱眉,虽然褚兰是个麻烦,但也不能任她在外面哭,毕竟她的外表还是很具欺骗性的,难免会被人看到,有损褚良的声誉。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一旦让她进来,要想再送走,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离忧想了想,说:“发生了什么事?” 林丘转身,发现离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他刚要说话,就听外面褚兰哭着喊道:“二哥,救救我,二哥,呜呜,救救我!” 离忧将手里的医药箱递给林丘,说:“徐副官,你先去处理伤口,这里交给我。” 林丘不放心地说:“不用这点小伤,用不着包扎。” 他才不放心让褚兰这个心机girl单独和离忧会面。万一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第63章 离忧让卫兵开了小门, 褚兰一看抬脚就想进去,却被离忧提前一步,挡住了门口。 离忧上下打量褚兰, 发现她头发散乱, 衣着狼狈,似乎是一路走着过来, 还摔了跤,再加上她两眼含泪, 那模样又弱小又可怜。 离忧挑了挑眉, 说:“褚兰,你怎么过来了?” 褚兰上前想要抓离忧的手,却被离忧躲了过去, 她不知所措地放下手,泪眼朦胧地看着离忧, 说:“二哥,我不想再待在老宅, 求求你和大哥说说,别把我一个人丢在那儿。” 看褚兰现在的模样, 不知内情的得以为他怎么欺负了她,离忧心里不由一乐, 这不是他惯常的手段吗,这人怎的还剽窃上了。 “你在老宅长大,对那里最是熟悉,又有张叔照顾你的饮食,为什么不愿意再待在老宅?” 褚兰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仰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离忧, 眼底满是惊惧, 说:“二哥,那个宅子里有鬼,我害怕,我真的太害怕了!” -- 第178页 “有鬼?什么鬼?”离忧顿时来了兴趣,非常好奇褚兰接下来会怎么说。 “是……是爹,他每天晚上都会来我房间,他说是我娘杀了他,他不止要找娘报仇,还要好好折磨我。二哥,我害怕,求求你救救我!”褚兰再次伸手,这次就算离忧躲闪,她也没像上次那样收回手,而是死死地抓住离忧的衣服。 林丘见状眉头皱紧,生怕闹出什么幺蛾子,上前去拉褚兰。 褚兰却突然大叫,说:“别碰我,不许碰我!呜呜,滚开,滚开!” 褚兰的大叫声,让不少路过的人驻足,好奇地看了过来。 离忧看向林丘,说:“徐副官,你先去包扎,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林丘哪能放心离忧,松开褚兰,说:“我的手没事,已经止血了,少爷不用担心。大帅让我负责少爷的安全,我不能让大帅失望。” 离忧看了看他的手,确实已经止血,也就没再劝,而是转头看向褚兰,说:“褚兰,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是你精神太紧张了,出现了幻觉,待会儿我让人再去请个女佣,让她陪着你,你就不害怕了。” “不,二哥,真的有鬼。”褚兰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她满是青紫的手臂,急切地说:“你看,这就是鬼掐的,他还打我,还……还欺负我……” 离忧看着褚兰手臂上的青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伸手卷起她的另外一只袖子,一样也是布满青紫。离忧和林丘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沉重之色。 “徐副官,你去开车,我们回老宅一趟。” “是,少爷。”林丘并没有阻止,而是转身去开车。 “二哥,我不要回去,我……我不要回去,求你让我留下吧,看在我们是亲兄妹的份上,二哥就让我留下吧。”褚兰拉扯着离忧的衣服,哀求地说着。 “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既然没有鬼,那把你弄成这样的就只有人,竟然有人敢欺负到褚家头上,我当然不能善罢甘休,一定要查清楚这人到底是谁。你别怕,有我在没事的。”离忧安抚地拍了拍褚兰的脑袋。 褚兰似是受到了安抚,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试探地去拉离忧的手。离忧依旧是躲开了,虽然褚兰看着可怜兮兮的,可他就是不喜欢她,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褚兰听离忧这么说,失落地收回了手,说:“二哥,对不起,我知道以前娘对你不好,我代她向你道歉,看在她现在已经受到惩罚的份上,你就原谅她吧。” 她这么说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旁观者一般会不自觉地站在弱者的一方,在他们看来就是离忧太小气,一点小事还一直记恨着,从而对离忧产生不满。只可惜站在她对面的是离忧。 “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你也别总记着了。况且你母亲受惩罚是因为杀了人,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原本还有那么点可怜她,可听她这么一说话,离忧心里的那点同情顿时烟消云散。 “二哥……” 褚兰还想说话,却听到一阵车响,随即大门寓郄被拉开,林丘开车出了门,随后在离忧的身旁停下。 离忧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褚兰也想坐进去,可离忧丝毫没有让开的打算。 “褚兰,你坐前面吧。” 褚兰怔了怔,哭红的眼睛里满是失望,却没有多说什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刚刚起步,迎面开来一辆车,直接将他们的车给堵住了。 车门被打开,高严出现在众人眼前,他径直来到车窗前,笑着敲了敲车窗。 离忧看看窗外的高严,转动把手摇下了车窗,微笑着说:“高先生,真是巧啊。” 高严也笑了笑,说:“确实是巧,我这刚来就碰到了褚少,褚少这是要出门?” 今天还真是事多,一茬接着一茬。 “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劳烦高先生把车挪开。” 高严转头看了看,说:“哎呀,对不住,褚少,我没留意,竟然堵了你的路,我这就去挪车。” 离忧看着他装模作样,直想翻白眼,就算要演戏,也得敬业点吧,这打眼一看就是装的,明显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咦,这不是褚兰吗?这眼睛肿的,谁欺负你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离忧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不禁在心里感叹:今儿什么日子,所有妖魔鬼怪都到齐了。 褚兰看着梁冰,说:“冰姐姐,你怎么来这儿了?” 哟,叫的真亲热,这是早就认识了。离忧可是清楚原剧情,褚兰和梁冰认识,还是在嫁给褚杰之后,可现在两人竟这么早就有了交往,明显是与原剧情不符。 梁冰忍不住看了一眼驾驶座的林丘,可林丘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打算,梁冰眼底闪过失望,说:“我陪表哥来帅府办点事。褚兰,你怎么了,怎么眼睛都哭肿了,是有人欺负你了吗?有的话就告诉冰姐姐,冰姐姐给你做主。” 褚兰回头看看离忧,随即垂下头说:“冰姐姐,我没事,谢谢冰姐姐关心。” 离忧见状出声说:“褚兰,以后不要这副模样,被外人看到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褚兰下意识地看了梁冰一眼,慌忙解释说:“不是,冰姐姐,你别误会,二哥没欺负我。” 梁冰摸了摸褚兰的脑袋,刚想说话,就听离忧说:“要说就说清楚,不要把话说一半留一半,很容易让那些自以为是,或者心怀不轨的人误会。” -- 第179页 梁冰的神情一滞,到嘴边的话被噎了回去,如果她说出来,那就成了自以为是和心怀不轨的人。她悻悻地问:“兰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和冰姐姐好好说说。” 不待褚兰说话,离忧再次出声说道:“不好意思,梁小姐,我们还有事,麻烦你先让一让。” 离忧说完,转头看向高严。 高严怔了怔,说:“褚少,我们专门过来拜访,你们这是……” 掰扯半天了,这才说过来拜访,如果不是碍于身份,离忧真想给他个白眼,“高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有事要去处理,只能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高严依旧笑着说:“如果褚少不介意……” “不好意思,我们处理的是家事,不方便外人在场。”离忧直接打断高严的话,看向前面的林丘,说:“徐副官,时间不等人,看来是等不了高先生挪车了,你倒车吧,绕过去。” “好嘞。”离忧的话正合林丘的意,他怎么看这三人,怎么觉得碍眼,他不出声,是碍于身份,是对离忧绝对的尊重。现在离忧发了话,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丝毫不顾梁冰和高严还趴在车窗上,挂了倒挡就倒车,梁冰和高严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 车子后退,林丘随后一打转向,径直绕了过去,缓缓开出帅府。 离忧回头看了看,帅府的大门在他们离开后,快速关上,梁冰和高严站在原地,正向他们张望。 林丘则通过后视镜看着离忧,随后又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褚兰,她双手下意识地握在一起,眼睛也看着后视镜,脸上的表情令人深思。 车子在路上行驶,车上的三人各怀心思,安静的气氛有些诡异。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老宅门口,林丘下车按响了门铃,没一会儿的功夫,张叔便出来开门。林丘再度上车,将车子开进了老宅。 三人刚下车,门铃再次响起,张叔往外看了看,连忙又打开大门。 离忧一看,来人是褚良,随即迎了过去,笑着说:“哥,你来了。” “徐泽给我打电话,说老宅出了事,我过来看看。”褚良打量着离忧,将身上的披风给他披上,说:“出门怎么也不多穿点?” “今天天气好,温度也不低,所以就没穿太多。”虽然这么说,但离忧并没有阻止褚良,反而欣然接受。 褚兰看看走进来的褚良,也跟着走了过去,想去牵褚良的手,同样被躲开。褚兰抬头看着褚良,眼底闪着委屈的光,却乖巧地打招呼道:“大哥,” 褚良冷淡地应了一声,转头看向门口的卫兵,说:“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大帅。” “阿杰,跟我进去吧,外面起风了。” “好。”不喜与人亲近的离忧,挽着褚良的胳膊走进了客厅。 褚兰落在后面,看着亲热的两人,停顿了一会儿,才跟了上去。 林丘一直在留意褚兰,虽然她刻意压抑眼底的情绪,却还是在无意间暴露了些许,就像她方才不自觉地握紧的拳头。 “系统,你说这个褚兰到底是闯入者,还是重生者?”林丘在心里问着。 系统:“这个不确定,不过就她的表现来说,不会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 “我一看这个褚兰,就觉得瘆得慌,总觉着她柔弱可怜的皮囊下,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怪物。不管是现实世界,还是剧本世界,还没有哪个人会给我这种感觉。” 系统:“如果不是乔法医因为褚振华的伤对她产生怀疑,或许我们都会被她骗了,这个褚兰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众人相继进了客厅,各自落座,褚良看向褚兰,直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说说吧。” 褚兰抬头看向褚良,刚刚还平静的眼神带上了惊惧,双手不安的交握着,说:“大哥,这个宅子里有鬼,是爹……是爹回来了,他说娘杀了他,他要报仇,所以他每天都会来折磨我,我好害怕,呜呜……” “有鬼?”褚良眉头皱紧,说:“你什么时候见的鬼,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每天晚上……每天晚上他都会来。”褚兰双眼圆睁,眼底满是惊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他打我,掐我,还……还欺负我……” 褚兰‘呜呜’的哭着,说:“大哥,求求你不要留我在这里,他会杀了我的,求你带我走吧!” 褚良抬头看向林丘,说:“徐泽,你去把张叔叫来。” 林丘应声,转身去叫张叔。 褚良朝着褚兰招招手,褚兰见状连忙走了过去。 褚良指了指她的手臂,说:“袖子卷起来,我看看。” 褚兰擦了擦眼泪,将衣袖卷了起来,露出了满是青紫的皮肤。伤痕大小不一,形状不同,不止是掐痕,还有类似皮带抽打的痕迹。 “你说是爹来找你报仇,那你是看到他的脸了?” “我……我看到了,爹……爹浑身是血,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睛流着血泪,他恶狠狠地看着我……”褚兰扑到褚良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哭着说:“大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呜呜……” 褚良眉头越皱越紧,想将褚兰推开,却被她抱得死紧,又怕太过用力伤了她,只能任由她在怀里‘呜呜’哭着。 离忧见状也跟着皱起了眉,伸手掀起她的裤腿,里面穿着厚厚的棉袜,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可褚兰却敏感的站直了身子。 -- 第180页 褚兰泪眼朦胧地看着离忧,说:“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褚兰眼底的警惕虽然转瞬即逝,却被离忧清楚的捕捉到。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刚才你的裤腿上爬了只虫子,我只是帮你把它弄下来。” 褚兰看了一眼裤腿,虽然不相信,却还是说:“那谢谢二哥了。” 脚步声响起,林丘和张叔相继走了进来。来到近前,张叔恭敬地打着招呼,说:“大帅,您找我。” 褚良直截了当地问:“褚兰说宅子里闹鬼,这事你知道吗?” “闹鬼?”张叔的脸上一片茫然,说:“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闹鬼的事儿,你完全不知道?” 张叔茫然的摇摇头,说:“大帅,我是真没见过鬼,也从没听小姐提过呀。” 褚兰情绪激动地看着张叔,说:“你撒谎!我明明跟你说过很多次,这宅子里闹鬼,而且那鬼还欺负我,可你总说是我疑神疑鬼。” 张叔被褚兰说的一愣,随即皱紧眉头,说:“小姐,你可不能冤枉人。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这宅子里闹鬼?” 褚兰依旧情绪激动,掀开衣袖露出伤痕,说:“我不止跟你说过,还给你看过我的伤。可你总是不管不问,还说是我脑子有问题。” 张叔看看褚兰手臂上的伤痕,又看看坐在旁边的褚良,突然回过了神,说:“大帅,我发誓,小姐绝对没和我说过闹鬼的事!如果说过,我不会无动于衷。一定会向大帅禀报。” “大哥,他撒谎!”褚兰伸手去拉褚良的衣袖,说:“自从上次娘和他发生口角以后,他一直记恨在心,不止在吃食上苛待我,还时常对我骂骂咧咧。” “大帅,她才是说谎!我在褚家呆了半辈子,从没贪过褚家一分一毫,我对得起良心,也对得起褚家所有人。没想到老了老了,却被人扣上了这么大的帽子。”张叔的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看着褚兰的眼神满是愤怒。 褚兰见状身子瑟缩了一下,害怕地抓紧褚良的衣服,说:“大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是他在撒谎,他平日里给我吃的,都是稀粥和青菜,一点荤腥都没有。我一问,他就骂骂咧咧地教训我,有时候甚至还想动手。” 张叔被气得脸色涨红,大声说:“小姐,你不愧是二姨娘的闺女,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你倒是学的精,我老张嘴笨,说不过你,但我敢发誓我说的都是实话,否则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大哥,前几天张叔还和张姨有过来往,我怀疑他和张姨是一伙的,不止想害你和二哥,还想害死我,想让我们褚家绝后。” 离忧听到这儿,不禁挑了挑眉,好奇地问:“褚兰,张姨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为了避免造成恐慌,离忧被绑架和高建民反叛的事,被褚良隐瞒了下来,知道的人不多。褚兰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又每天待在宅子里,知道这件事的可能性不高,可她却张口就来,只能说明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天真和单纯。 褚兰愣了愣,随即解释说:“那天张叔的儿子来找他,我偷听到的。张叔当时还为张姨抱不平,说了许多大哥和二哥的坏话。” “小姐,你还真跟你娘一样,谎话张口就来,脸不红心不跳,简直让我老张大开眼界!”张叔看向褚良,说“大帅,我儿子这个月就没来过老宅,张姨的事我根本就不知情,只听说她被大帅赶出了府。您要不信,可以去找我儿子对质,问问他这个月来过没有。” “大哥,你别信他,他敢这么说,一定是和他儿子串通好的。这宅子里真的有鬼,昨晚上他欺负我的时候,我还抓伤了他。” “你说你抓伤了他,你确定吗?” 褚兰笃定地点点头,说:“我确定,事后我发现指甲里有血迹,一定是我抓伤了他。” “如果真是鬼,你怎么可能抓伤他,而且还流了血?这只能说明欺负你的是人,不是鬼。” “不是鬼?”褚兰脸上的表情愣了愣,似乎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离忧看向张叔,见他神色有些不对,还往下拉了拉袖子,心里不禁起了疑,接着问:“褚兰,你还记得你抓伤了他什么地方吗?” 褚兰似是回了神,说:“我……我抓伤了他的手背。二哥,你是说是有人假扮鬼欺负我?” 褚兰眼底是难以置信,似乎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十有八九。” 离忧虽然在回答褚兰,眼睛却始终看着张叔,果然见他神情一滞,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袖。 “张叔,你和褚兰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被欺负闹出的动静肯定不小,你就没有丝毫察觉?” 张叔连忙摇头,说:“没有,少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也没看见。” 褚兰看向张叔,突然神情激动地说:“是他,一定是他!” 褚兰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褚良身前,哭着说:“大哥二哥,你们要给我做主啊!一定是他记恨我娘诬陷他,所以就装鬼来折磨我泄愤!他的手背……他的手背一定有抓伤!” 听褚兰这么说,张叔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大帅,我冤枉啊,我手背上确实有抓伤,可这抓伤根本不是小姐抓的,是有野猫去厨房偷吃的,我赶它的时候,被它抓伤的。” “你撒谎!怎么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你扮的鬼!”褚兰的眼泪不停,说:“大哥,我虽然才十岁,可娘早就教过我,不能让男人碰自己的身子,可他竟然……竟然扮鬼欺负我,如果这事传出去,我还怎么活!” -- 第181页 “我没有,你胡说!”张叔的脸涨得通红,却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褚良虽然不喜欢褚兰,但在他想来,褚兰没必要为了冤枉张叔,毁了自己的名节,毕竟身为女子,名节一旦被毁,那这辈子也就完了。 “张叔,把你的手伸出来。” 张叔犹豫了犹豫,还是拉起了衣袖,亮出手背,果然上面有三道抓痕。 张叔焦急地辩解道:“大帅,这真是被猫抓的,你要相信我!” 褚良看着张叔手上的抓痕,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说:“徐泽,你去张叔的房间搜一搜,既然要扮鬼,总要有装扮的物品在。” “是,大帅。” 林丘转身走出客厅,朝着张叔的房间走去,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你说张叔手上竟然真的有抓痕,难不成这褚兰说的是真的?” 系统:“人的抓痕和动物的抓痕不同,如果有法医在,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丘接着说:“那依你看,那抓痕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系统:“我不是法医。” 林丘一噎,随即说道:“你不是最顶级的人工智能吗,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你还是人呢,你怎么也不知道?”系统毫不客气,直接怼了回去。 林丘语塞,再次败下阵来。 林丘不再搭理系统,仔细地在房间里搜索,竟然还真的让他搜出了东西。 就在房间的床底下,放着一个包袱,包袱里有假发,一身沾满血迹的衣服,还有化妆用的胭脂之类的东西。 看着自己搜出来的东西,林丘这下彻底动摇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没想到这个张叔看起来老实巴交,骨子里竟然是个变态,那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还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64章 林丘拿着东西回了客厅,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假发和血衣。 林丘如实说:“大帅,这是在张叔的床底下找到的。” 褚兰情绪激动地指着张叔, 说:“大哥, 真的是他!您让他照顾我,他却扮鬼欺负我。大哥, 你要为我做主啊,否则这事传出去, 我还怎么活?” 张叔看得一愣, 随即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徐副官,你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我的房间在一楼最右边。” “张叔,虽然我在老宅待的时间不长, 但你的房间在哪儿,我还是知道的, 这就是从你房间的床底下找到的。” 张叔看着林丘连连摇头,说:“这不可能, 我没做过,我是被冤枉的, 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大帅,真的不是我,请您相信我!” 离忧站起身,将地上的血衣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 说:“这件血衣看着有些眼熟。” 褚良也跟着站了起来, 说:“这衣服是褚振华的。” 离忧恍然, 点点头说:“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离忧将血衣递给张叔,说:“张叔,你把这衣服穿起来我看看。” 张叔看看衣服,不明白离忧这是什么用意,只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其他,按照离忧的意思,将衣服穿了起来。 离忧上下打量,说:“这也穿着有点不大合身啊。” “褚振华没有张叔高,又比张叔胖,穿上自然不合身。” “哥,你看张叔如今这模样,是恐怖多一点,还是滑稽多一点,如果你看到的话,会害怕吗?” 褚良仔细看着张叔,这衣服穿在身上确实太过滑稽,就算是晚上看到,也不见得有多害怕,说:“确实滑稽了些。” 褚兰看看离忧,又看看褚良,脸上是不敢置信地神色,说:“大哥、二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在说谎吗?” 离忧转头看向褚兰,说:“没有啊,我只是说张叔穿这身衣服有些不大合适,或许是别人故意将东西放到他的床底栽赃陷害。” 褚兰指着张叔的右手,质问道:“那他手背上的抓伤呢?” 离忧刚想说话,就被褚兰打断,说:“衣服不合适,那是因为衣服是爹的,他觉得穿上效果会更好,我一个小女孩,住在这么大的宅子里,这宅子还刚刚死过人,原本就觉得害怕,他再装扮起来,我认成鬼不很正常吗?” 离忧再想开口,又被褚兰打断,说:“二哥,我们才是亲兄妹,为什么你总是向着外人?” 离忧这次没着急说话,而是看着褚兰耐心地等着,果然她又开了口,说:“你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早就忘了,可对我依旧是冷冰冰,甚至不如一个外人。说到底二哥还是记恨过去的事,不喜欢我,甚至排斥我,这我都能理解。可你面前这个人,他不仅装鬼吓我,还……还做出那么禽兽不如的事,你居然还在为他开脱。二哥,你非要逼死我,过去的事才算过去吗?” “褚兰……” 林丘实在听不下去了,想出声为离忧辩解,却被离忧拦了下来,说:“徐副官,别打岔,让她接着说。” 褚良看着褚兰眉头越皱越紧,很明显心情不是多么美妙。 褚兰见众人齐齐看着她,却没人出声解围,有些下不来台,一咬牙说:“那我就顺了二哥的意,反正我也没脸再活下去了。” 褚兰话一说完,就朝着楼梯的柱子冲了过去。 离忧见状捏了捏球球,小声说:“别让她死了。” -- 第182页 离忧知道她不是真的要寻死,只是自己把自己架到了台子上,又没人给她台阶下,所以才会这样选择。不过以防意外发生,离忧还是叮嘱球球,别让她真的死了。 褚兰一脑袋撞到了柱子上,撞得她脑袋发蒙,疼得厉害,可在别人看来,她的额头却只是稍微红了点,连青都没青。原本众人还被她吓了一跳,一看到这种情况,心里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张叔嘲讽地说:“不愧是愈卌二姨娘的闺女,不止谎话连篇,甚至连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也是学了个十乘十。” 褚兰看不见自己的伤口,不明白自己都撞得头晕眼花了,怎么他们不仅半点反应都没有,还一脸的嘲讽。 褚兰看向褚良,虚弱地说:“大哥,如果你今日不给我做主,我真活不下去了。” 褚兰越是这样,张叔脸上的嘲讽越甚,不过他也知道分寸,没有多说什么。 离忧出声说:“我现在能说话了吗?” 褚兰靠在栏杆旁边,她不是不想起来,只是实在头晕的起不来,说:“二哥说笑了,我现在不过是个无父无母,又没人疼爱的孤女,怎么敢不让二哥说话。” “行吧,那我就说说。”离忧顿了顿,说:“其实动物的抓伤和人的抓伤,只要乔法医看一看就能判定,所以你根本不用那么激动,只要稍微耐心一点,等乔法医过来,确定了这抓伤是人造成的,还是动物造成的,就能确定这鬼是不是张叔扮的。” 褚兰有些散的眼神聚焦了起来,怔怔地看着离忧,说:“乔法医?” 看着褚兰的反应,离忧突然意识到,褚兰是重生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是现实社会穿过来的人,应该多少会有这样的常识,不会表现的这样惊讶,当然也不排除她演戏的可能。 “刚才我让人通知了乔法医,他应该快到了。” 褚兰闻言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说:“大哥,二哥这是想逼死我啊,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我发生这样的事。可二哥却专门打电话叫来了外人,如果这事传出去,那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从头到尾褚兰说的话,都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说得出来的,这一点但凡神经不是那么大条的,都能听得出来。只是剧本世界的人物,绝对不会想到重生者或者闯入者的词汇,只会认为是褚兰心智早熟而已。而对于离忧和林丘来说,只会更加重对她的怀疑。 “我让乔法医来,只是确定张叔手上的抓伤,到底是不是人抓的,其他的我们闭口不谈,他又怎么知道?” “如果不是有事发生,又怎会让他来验伤,好奇心驱使之下,谁又能保证这件事不会传扬出去。”褚兰据理力争,说:“此事对二哥来说不痛不痒,可对我来说就是事关生死,就算我们关系不好,你好歹也是我哥,就不能为我想想吗?” 离忧笑了笑,说:“褚兰,我真的很奇怪,你好似认定了扮鬼的人就是张叔,完全不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就没想过,如果扮鬼的人不是张叔,我们不止会冤枉了人,还会留下隐患吗?以后如果真正扮鬼的人再来找你,你又如何?” 褚兰理所当然地说:“只要大哥把我接到身边,还有谁能伤害我?” 离忧挑了挑眉,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只是他很好奇,褚兰不惜以自己的声誉为代价,也要来到他们的身边,到底是什么目的。 “那张叔呢?如果扮鬼的人不是他,那他就得一辈子背着这口黑锅?” “二哥,为了以后还能活下去,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计较,就让大哥打发他走吧,我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发生过,好不好?”刚刚还据理力争的褚兰,突然软了下来。 褚良和离忧对视一眼,说:“你确定不在追究?” “大哥,您应该知道声誉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如果这件事宣扬出去,受灾受难的就只有我。只求大哥能将我带在身边,不要再让我一个人流落在外,我什么都愿意做。”褚兰哀求地看着褚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我不愿意!”一旁的张叔出声打断几人的对话,说:“大帅,少爷,我老张一辈子清清白白,不能临到老了,还被人冤枉为老不尊,这口黑锅打死我也不背。” 褚兰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委屈地说:“大哥,他这是非要逼死我不可,您要为我做主啊!”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名卫兵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大帅,外面有个叫乔明的人求见,说是少爷打电话让他来的。” 褚兰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连忙阻拦道:“大哥,不要!求你!” 褚良看看褚兰,又看看离忧,说:“让他进来。” “是,大帅。” 眼看着卫兵走了出去,褚兰看向褚良的眼底满是失望,哭着说:“大哥,为什么你宁愿向着外人,也不肯对我有半分怜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是我妹妹,我可以供你吃,供你喝,抚养你成人,但别的我给不了,你也不要奢望。”褚良这话说的相当冷漠,可就褚兰的所作所为来说,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是因为他吗?”褚兰指着离忧,说:“就因为之前我们对他没有那么好,大哥就对我们这么绝情?” “褚兰,只要是做过的事,总会被人察觉,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那次阿杰差点被饿死,不就是你怂恿二姨娘,让褚振华那么干的么?”话说到这份上,褚良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索性把话摊开了说。 -- 第183页 褚兰神情一怔,随即看了一眼离忧,说:“这是谁告诉大哥的?那年我不过五岁,大哥把我想得太恶毒了点。” 褚良自然明白褚兰的意思,说:“你不必看阿杰,他从未在我面前说过你们一句不是,这事是张姨说的,她亲耳听到的。你说都是因为阿杰,你没新衣服穿,二姨娘没有首饰戴,他活着就是你们的累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褚兰的眼睛闪了闪,说:“大哥,张姨早就生了背主的心思,她的话怎么能信,她这是在挑拨我们兄妹的关系。” “这事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褚良的话音刚落,脚步声再次响起,卫兵和乔明相继走了进来。 “大帅,乔先生带到。”卫兵顿了顿,接着说:“另外,高先生和梁小姐也想求见,不知大帅见不见?” “不见。” “是,大帅。” 褚兰一听,猛地往门外跑,被离忧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褚兰,你这是要去哪儿?” 褚兰使劲儿挣扎,大声喊道:“冰姐姐,救……” “球球,不要让她的声音传出去。”离忧的语速极快,别人都没有听清,可球球一直站在离忧的肩膀上,听得清清楚楚,想也不想直接吐出一个泡泡,将整个客厅罩了起来。 而此时林丘却愣在了原地,他刚才似乎听到了离忧在叫“丘”。他的心不由自主地‘噗通、噗通’的狂跳,在心里问:“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系统:“你幻听了吧,我怎么没听到?” “你没听到?” 林丘的眉头皱起,刚想回忆之前的画面,就听离忧‘哎呀’一声。林丘连忙看了过去,发现离忧正捂着自己的手,褚良上前将褚兰推到了一边。 褚良拉住离忧的手,发现他的手背被咬出了血。褚良心疼地说:“你拦她做什么,她要跑就让她跑,但凡她出了这个宅子,是死是活就再跟我们没有关系。” 见褚良生了气,离忧撒娇似的说:“哥,我疼!” 褚良看向张叔,说:“去拿医药箱。” 张叔连忙应声,转身离开了客厅。 乔明见状走了过来,说:“大帅,让我看看少爷的伤口。” 褚良看看乔明,点点头,说:“麻烦乔法医了。” 褚兰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离忧身上,就想着悄悄跑掉,眼看着就要跑出客厅,却被林丘抓住了手臂。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冰姐姐,高先生,救命啊!快来救救我!”褚兰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呼喊,只可惜有球球的隔音罩,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也没用。 离忧见褚良面沉似水地走向褚兰,扬手就要打,连忙阻拦道:“哥,别,你一旦这么做了,就相当于给了他们攻讦你的理由。” 褚良回头看看离忧,又看向褚兰,说:“如果你还想有好日子过,就乖乖听话,否则我就亲自送你去监牢,和你娘作伴。” 褚兰看向门外,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只能停下了挣扎,哭着说:“明明受伤的是我,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你们却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 张叔急匆匆地拿来医药箱,乔明伸手接了过去,细心地给离忧清洗消毒,然后包扎伤口,叮嘱道:“虽然伤口不算深,但人的牙齿往往携带大量细菌和病毒,伤口很可能会感染,你自己留心点,实在不愈合的话,就必须进行清创。” “好,谢谢乔法医。”离忧直接了当地说:“乔法医,这次叫您来,是想让您分辨一下张叔手上的抓伤,是动物造成的,还是人类造成的。” 乔明点点头,看向张叔,说:“把你被抓伤的手伸出来。” 张叔伸出右手,亮出了手背上的抓伤。 乔明仔细看了看,说:“这是动物的抓伤,看伤口的形态就能看得出,这伤口较深且细长,人类的抓伤一般不会是这种形态,看样子像是猫科动物的抓伤。” “乔法医,你能确定吗?” “如果想要百分百确定的话,我需要进行提取和化验,不过我有八成的把握判定这是动物的抓伤。” “好,谢谢乔法医。”离忧看向褚兰,说:“褚兰,你也听到了,张叔没有撒谎,他手背上的抓伤,就是被猫抓伤的,而不是人。” “就算不是他,那也有旁人,我不要再待在这个宅子里。”褚兰上前抓住褚良的衣服,哀求地说:“大哥,求你带我走吧,刚才是我做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求你救救我,带我离开这儿吧。” “乔法医,麻烦你看看褚兰身上的伤。” 褚兰一怔,随后猛地抬起了头,说:“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让一个陌生男人看我的身子?二哥就这么恨我吗?” “我只是想让乔法医看看你手臂上的伤,你不用紧张。” “我不要!我不要!” 褚兰情绪激动地后退,说:“二哥,我知道你恨不能我快点死,所以处处与我为难。爹死了,娘被抓进了监牢,这老宅就是个凶宅,你却让大哥将我留在这儿,就是想让我自生自灭。现在你又想让他毁了我的名节,你这是想让我死,你们都想让我死,呜呜……” “算了,你不想让乔法医看,那就不看。”离忧转头看向张叔,说:“张叔,你过来。” -- 第184页 张叔闻言走到了离忧身前,离忧指了指上面的一个血指印,说:“乔法医,这血衣上面有个指纹,麻烦你提取下来,跟褚兰和张叔的指纹做一下比对。” “好。”乔明虽然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决定按照离忧的要求做。 张叔好奇地看着离忧所指的那枚血指印,问:“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的手指上都有独一无二的纹路,只要比对一下这枚血指印的纹路,就能知道这件血衣到底是谁的。” 乔明兴奋地看着离忧,说:“没想到你还了解这个。” “我身体不好,基本不出门,在家唯一的消遣就是看书,这些都是从书上看到的。所谓的画押按手印,就是依据的这个。” “能学有所用,这就是最好的,少爷真是个天才。” 离忧被夸的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还有一点要麻烦乔法医。” “你说。” 离忧卷起那件血衣的裤腿,指着上面的半枚脚印,说:“这个也要乔法医提取一下,这脚印虽然只有小半枚,但它的纹路很特别,应该很好做比对。” “好。这件血衣就交给我吧,我尽量多的给你提取证据。” 张叔不等离忧发号施令,连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小心地递给了乔明。 褚兰站在一旁听得发愣,虽然不是很明白离忧说的这些知识,但她明白离忧早就开始怀疑她,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找证据,证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张叔,去拿印泥,再拿两张纸,其中一张取你的指纹,另外一张取褚兰的指纹,取完以后交给乔法医。” “好嘞,我这就去拿。”张叔转身上了楼,这印泥只有褚振华的书房有。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我扮鬼,打伤了自己?” 离忧笑了笑,说:“是不是验一下就知道。” “就算那个指印是我的,那也是我在挣扎的时候印上的,你别忘了,我抓伤过那个人,手上有血,留下指印也是正常。” 褚兰的反驳让离忧一阵惊讶,就她刚才的反应可以看出,她对这方面应该完全不了解,却能很快做出应对,这只能说明褚兰不可能是个十岁的孩子。 “这枚指印确实有可能是你挣扎的时候所留,那这裤子上的鞋印呢?这可是在裤子内侧,就算你再挣扎,也不可能在他裤子里面留下脚印。” 褚兰一噎,看着离忧的眼底闪过怨恨,却强忍着屈辱,说:“二哥,你别忘了。他欺负过我,他脱下了裤子,我慌乱之下留下的脚印,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留一条活路?” 如果说刚才是惊讶褚兰的应急反应,那现在离忧不得不赞叹她的智商。 “好,就算那些你能自圆其说,但有一点不行。这衣服上所谓的血渍,经过这么多天依旧鲜红,只能说明这不是血,而是某一种染料,那只要验一验这个‘血指印’是不是真的人血,就能说明你是否撒谎。还有那半枚脚印也是红色,就算你慌乱中挣扎,又怎会沾染上?” “我……” “你又要说是你在这件血衣上的染料没干时沾染上的?”离忧直接打断了褚兰的话,说:“褚兰,我没打算和你对簿公堂,也没打算将这件事传出去,只是在说明一个真相,就算你再狡辩也没用,因为我们都清楚了真相是什么。” 褚兰看看褚良,又看看林丘,最后将目光落在离忧身上。她双眼含泪,突然笑了起来,说:“是啊,你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你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你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着。而我呢?差点被亲爹拿去抵债,娘为了救我,还被送进了监牢。本以为我已经够惨了,你们会念在我们好歹是兄妹的份上,将我接回帅府,可你们却把我留在了这里,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这就是所谓的手足兄弟。” “褚兰,你也不用怨天尤人。虽然我们没把你接回帅府,却依旧让你衣食无忧,过着小姐的生活。但凡我们记恨过去,完全可以撒手不管,让你真真正正的尝尝什么是自生自灭。” 得知真相的褚良心里极为不悦,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这性子跟你娘还真是像的很。” “褚兰,我想知道你这么急切地,甚至不惜毁坏自己声誉,也要搬进帅府的目的是什么?”离忧问出心中疑问。 “目的?目的不就是不想被丢弃吗?我孤身一人生活在这里,说不定你们哪天就把我忘了,到时我该怎么办?我只能想尽办法让你们接我回帅府,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我做错了吗?” “褚兰,梁冰和高严在这件事里扮演的什么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听说某些小可爱猜到了剧情? 作者:没有没有,他不是又自我怀疑了嘛。 离忧:以后大胆点。 作者:好嘞。 离忧:没说你。 作者:…… 第65章 “高严和梁冰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褚兰垂下视线, 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我不明白二哥的意思?” ‘’你冷不丁的上门,却那么巧正好撞上高严和梁冰来帅府拜访。而就在我说有事要处理, 不方便待客后, 他们还是跟到了老宅。再加上你方才的表现,如果说不是别有目的, 任谁都不会信。” -- 第185页 褚兰抬眼看向离忧,眼底没了之前的卑微和小心翼翼, 说:“二哥, 我知道你聪明,很多事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不仅成功把我娘送进了监牢, 还彻底毁了我的希望。但你也不要聪明过了头,遇到高先生和冰姐姐纯属巧合, 他们之所以追到老宅,大概是因为看到我哭红了眼, 觉得我可怜,出于同情过来看看罢了。” 离忧看着褚兰笑了笑, 说:“你不想说,我也没办法, 总不至于当真对你严刑拷打。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我们对你虽然不够亲近,却从未想过要害你,而那些表面对你好的人,说不定是在盘算着怎么利用你, 你有利用价值还好, 一旦失去利用价值, 那便是你被丢弃的时候。到时再想回头,可能身后已经没了回头路。” “二哥说的太深奥,我年纪还小听不太懂。我知道,无论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随便吧。我累了,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褚兰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转身上了楼。 张叔见状看向褚良,说:“大帅,事情闹成这样,我也没办法再留下,而且我也老了,不想再做工了,想回家抱抱孙子,享享清福,您再请个佣人吧。” 褚良点点头,说:“这次的事是褚兰不对,我会多给你些补偿,就当做代她道歉了。” “大帅能这么说,我这心里好受不少。这次能洗清冤屈,还多亏了少爷,我老张后悔,当初没能照顾好少爷,让他吃了不少苦。”张叔长出一口气,说:“现在好了,大帅回来了,少爷也能过上好日子了,我替少爷高兴。” 离忧笑了笑,问:“张叔,最近褚兰有没有出过门,或者有人过来拜访?” “自从老爷出了事,小姐怕别人说闲话,有一段时间没去学校,可这两天却好似想通了,每天都会准时去,一直到傍晚才会回来。倒是没人来过,毕竟这宅子刚死过人,多少都有些在意。” “那有没有人打电话找她?” “有,这两天小姐回家后,总会在客厅呆着,就好似在等电话。每次都会打很长时间,讲电话的时候,小姐都会很开心,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那你知道和她讲电话的是谁吗?” 张叔摇摇头,说:“不知道。每次小姐打电话的时候,都会打发我走,别说对方是谁,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离忧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张叔。” “少爷刚刚才帮了我,该说谢的是我。” 张叔没在逗留,褚良给他结了工钱后,就离开了老宅。 离忧走到褚良身边,说:“大哥,要不然我们就接褚兰去帅府住吧,放在眼皮子底下,她要有什么不对劲儿,也能及时发现。” “不行!”褚良直接否定了离忧的提议,说:“今天如果没有你,我们都会被她骗了,可见她有多聪明。再加上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留她在身边就相当于留了一个定时炸弹,我不能冒险。” “可是我们都清楚,今天的高严和梁冰明显不怀好意,他们这次计划失败,很有可能再来一次。” 褚良霸气地说:“来就来,只要你安全无事,我任他出招。” 林丘也跟着应和道:“少爷,大帅说的对,褚兰这么小的年纪,能有这份心机,实在不可小觑,其危险性甚至高过高严和梁冰,还是把她就在老宅比较好。如果少爷不放心,就让卫兵在这儿守着,二十四小时跟着也成。” 离忧见他们都不同意,也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他看向乔明,笑着说:“乔法医,为了以防万一,这件血衣就由你保管了,还有上面的证据还得麻烦你提取一下。” “放心吧,我会的。”乔明热爱法医工作,再加上对离忧很有好感,自然乐于帮助。 “这里屿欷的事既然已经了了,那就回去吧。” 褚良发了话,离忧和林丘自然没有意见,四人一起离开了老宅。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褚良不仅让人掐断了老宅的电话线,还派了卫兵在这儿守着。 站在二楼,看着汽车缓缓开出老宅,褚兰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怨恨,明明她已经做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离忧给搅了,她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看着汽车走远,褚兰转身下了楼,来到客厅打电话,可是电话怎么也打不出去。她查找原因,发现电话线被暴力剪断,她心里恼怒,狠狠地将电话机扫在了地上。 发泄过后,看着空荡荡地房子,褚兰坐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来的早些?” 三人回到帅府,褚良让离忧回房间休息,却叫上林丘去了书房。 回到房间,离忧靠坐在床上,将球球捞进怀里,说:“球球,你说哥找徐泽有什么事?” 球球趴在离忧怀里,享受着离忧的抚摸,懒洋洋地说:“我觉得应该和今天发生的事有关。” 离忧抬手弹了球球一个脑瓜崩,说:“这个我知道,我是问他们打算怎么做。”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主人,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 离忧的动作顿了顿,好笑地说:“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说实话,我非常好奇褚兰的目的,她那么急切地想要接近我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球球翻了个身,示意离忧给他挠挠肚皮,说:“主人如果想知道,可以使用演技值。” “说起这个,今天咱们用了几个演技值?”别人看不见,离忧看得清清楚楚,那么大的泡泡直接将整个客厅罩了起来。 -- 第186页 “用了一个,只是一个隔音罩,需要的灵力不算多,一个足够了。” 离忧算了算,说:“那我们还剩八十一个演技值?” 球球愣了愣,再次翻了个身,说:“主人,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演技有什么误解,就主人这影帝级别的演技,怎么可能只有八十。” 这下换离忧愣住了,说:“这两天演技值又涨了?” “主人,你忘了你在纺织厂哭的稀里哗啦,回到帅府又和张姨斗智斗勇,这可都是考验演技的时候,那次就涨了十五个演技值,现在咱们已经九十五演技值了。”说到这儿,球球顿了顿,随即一咕噜站了起来,说:“主人,刚刚我查了一下演技值,发现咱们的演技值已经满了,现在是一百零五个演技值。” 离忧闻言也不禁坐直了身子,说:“你是说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剧本世界了?” 球球点点头,说:“只要主人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 离忧想了想,说:“再等等吧。反正演技值能够累加,不怕浪费。” “主人还是放不下褚良吗?” “怎么可能放得下?”离忧嘴角勾起苦笑,说:“现在不止梁冰是重生者,就连褚兰也是,他们都对褚良虎视眈眈,如果我走了,说不准褚良又和之前一样,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 “主人,这是剧本世界,你不该对这里的人物投入太多的情感,你要知道即便你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也只是暂时的,剧本世界的力量会将剧情拉回正轨,甚至是重置剧情。”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人的情感往往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们就再多呆一段时间吧,不管之后剧本世界的力量是否拉回剧情,至少在这段时间尽量帮他吧。” “好吧,听主人的。” “对了,球球,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总是忘了问,如果每个闯入者都有剧本精灵的话,是不是也都像你一样拥有灵力,帮助闯入者完成任务?” “每个闯入者都有剧本精灵没错,但不是每个剧本精灵都和我一样,我可是万里挑一。一般闯入者的剧本精灵都只相当于人类制造的人工智能,别说灵力了,连最基本的人类的情感都没法体会。” 见球球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离忧就忍不住想蹂/躏,捏住它的小身子,狠狠捏了两把,说:“那这么说是我人品好,所以才能有你这个小机灵鬼。” “主人能拥有我,不能说主人的运气太好,只能说最好。” 离忧听得一阵哭笑不得,说:“既然咱们的演技值有富裕,那就稍微浪费那么一两个,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看看褚兰和高严、梁冰,都有什么阴谋在酝酿。” “好嘞,听主人的,咱们也奢侈一把。” 球球一骨碌站起了身,胖胖的小肚子一鼓,一个泡泡吐了出来,大屏幕上出现熟悉的字眼,离忧毫不犹豫地点下了确定的按键。 老宅大门外,梁冰和高严坐在车上,看着褚良的车子缓缓离开。高严面色难看地说:“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计划万无一失吗?” “一定是褚杰搞得鬼,之前在帅府门口,他与我们说话时言辞犀利,似乎已经洞察了我们的计划。”梁冰看向高严,提醒道:“表哥,褚杰并不像你想象那么简单,相反他很聪明,又善于伪装,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褚振华的死和柳茹被抓,都是他一手促成,可是实实在在的例子。” 高严听了梁冰的话,不禁觉得一阵好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褚杰和褚兰一碰面,就已经猜到了我们的计划?梁冰,你是不是把褚杰想得太妖魔化了?” 见高严不以为然,梁冰心中暗骂蠢货,嘴上却说:“表哥,之前褚兰说的话,你忘了?褚杰仅仅凭借着现场那么一点点痕迹,就推断出了当晚老宅所发生的一切,这还不能说明他足够聪明吗?” 梁冰对离忧的态度,让高严起了疑,说:“梁冰,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这么怕褚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表哥,自从你救我出来,我几乎日日和你在一起,能有什么事瞒着你?现在的我和褚兰何其相像,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表哥了。”虽然不想承认,但梁冰处境确实和褚兰十分像,她现在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高严,等她的计划成功,她就能和徐泽再续前缘,和前世一样相亲相爱一辈子。 高严见梁冰的神情不似作伪,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先和褚兰取的联系吧,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梁冰看看不远处的大门,说:“现在老宅的大门外有卫兵守着,我们十有八九是进不去,还是打电话吧。” 两人没再停留,开车来到了最近的电话亭,高严下车去打电话,打了许多遍都打不通。他粗暴地将电话挂上,重新回到了车里,说:“电话打不通,应该是被切断了电话线,看来褚兰是被褚良囚禁了。” 梁冰也皱紧了眉头,说:“那这么说,我们的计划失败,而且他们也已经察觉我们参与其中,所以才会在老宅外安排卫兵,还掐断了老宅的电话线,就是不想褚兰与我们联络。” “看来你说的没错,那个褚杰确实很聪明,我们的计划这么完美,居然也能被他识破。”高严烦躁地拍了拍方向盘,说:“帅府犹如铁桶一般,我们进都进不去,又该怎么拿到那件东西?” -- 第187页 梁冰看看高严,又移开视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严见状不耐烦地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招人心烦。” 梁冰犹豫了一瞬,为难地说:“现在能自由进出帅府的,就只有褚良、褚杰和徐泽,褚良和褚杰,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就只能将主意打在徐泽身上,从他这里下手,我们才有机会得到那件东西。” “从徐泽那里下手?”高严一把掐住梁冰的脖颈,冷笑着说:“梁冰,你是不是对他还没死心,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女人。” “表哥别生气,你先听我说。”梁冰没有挣扎,任由高严掐着她的脖颈,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说:“论身份,表哥可是皇亲国戚,而他只是个副官;论才华,表哥是留洋归国的高材生,而他只是个泥腿子出身;论长相,表哥更是一表人才,一百个他也比不上。有表哥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可能还对他念念不忘。我这么说,也是想帮表哥拿到东西,如果表哥不同意,那我们就想别的办法。” 高严满意地松了手,说:“希望你不是言不由衷,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梁冰依偎在高严身边,温顺地说:“怎么会?我对表哥可是一心一意,别的男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只希望表哥兑现诺言,千万不要辜负我才好。” “你放心,就是你我之间的这层关系,我也不会亏待你。”高严皱了皱眉头,说:“你刚才说从徐泽下手,你想怎么做?” “徐泽是褚良的副官,两人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其实经不起挑拨,没有哪个男人面对权势会无动于衷。” 梁冰有前世的记忆,她了解徐泽和褚良之间的关系,看似铁桶一般,到最后还不是因为她彻底反目,徐泽不仅亲手杀了褚良,还夺走了他的一切。 “你的意思是让我接触徐泽,许给他足够的好处,让他背叛褚良?”高严眉头皱紧,显然对梁冰的办法不满意,说:“如果真那么容易,我们又何必拐弯抹角的做这么多事。” “当然不能直接这么做,要先挑拨他们的关系,让他们彼此猜疑,这样我们再找他谈,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你说的不就是我们之前的计划吗?现在我们连帅府都进不去,又怎么挑拨他们的关系?”高严越发的不耐烦。 “进不去,那我们就把他钓出来,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能帮表哥拿到东西。”梁冰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 “你确定能办得到?”之前林丘对梁冰什么态度,高严看在眼里,他还真想不出梁冰有什么理由这么自信。 “表哥,事到如今只有你好,我才能有好日子过,为了表哥就算再难,我也得试一试。” 梁冰的态度取悦了高严,他在梁冰的脸蛋上亲了亲,说:“表妹放心,只要你能帮我得到那件东西,我保证回去就和你结婚,到时候你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谢谢表哥。”梁冰依偎进高严的怀里,垂下的眼底却满是怨毒,她永远也忘不掉那个噩梦般的晚上。 那天深夜,梁冰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听到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高严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梁冰慌张地拉进被子,说:“表哥,这是我的房间,你走错了。” 高严无视她的话,朝着她就扑了过来。吓得梁冰一声尖叫,随后慌慌张张地跌下了床。不等她起来,高严再次扑了过来,直接将她压在了地上。满是酒臭味的嘴巴,在她脸上胡乱地亲吻着。 梁冰拼命地挣扎,一巴掌打在了高严的脸上。高严像是突然醒过了神,眼神变得阴婺,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不待她回过神,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梁冰眼睛无神地看着高严,一阵耳鸣后,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过来,她慌忙查看自己的身子,看着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以及床单上那抹嫣红,已经活了一世的梁冰,怎么可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高严强/暴了她,夺走了她的清白,她终究还是不能清清白白的和徐泽在一起。 失去清白的梁冰踉踉跄跄地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重新回到房间,看着沉睡的高严,只要照着他的胸口刺下去,他就能无声无息的死去,她就能轻而易举的报仇。 可是事后呢?以高严的身份,他家里不可能容许有人在杀了他以后,还能逍遥法外,即便他母亲是她的姨妈也不行,她最后只能落得个锒铛入狱,等待偿命的下场。 想到这儿,梁冰屈服了,她还没和徐泽再续前缘,怎么能就这么丢了命。上辈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是处子之身,徐泽非但没介意,还依旧将她当成公主宠着,这一世肯定也一样。 梁冰蜷缩起身子,‘呜呜’地哭了起来,前世徐泽很早就爱上了她,才能不介意她是不是干净。可这一世徐泽对她的态度那么冷淡,他们之间别说爱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如果知道她没了清白,那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梁冰在地上坐了一夜,临到天亮她再次躺上了床,佯装从没有清醒过。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能抓住的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她要榨干他的利用价值,她要爬到更高的位置,让徐泽看到她的与众不同,从而爱上她,然后她再想办法弄死高严,和徐泽再续前缘。 汽车引擎启动的声音,拉回了梁冰的思绪,她坐直身子,看着车子缓缓前进。这一世她的命运,她要自己把控,不能做公主,那就做女王。 -- 第188页 “徐副官,今天我想吃城南的肉饼,还有四喜丸子。” 向来对吃没什么要求的离忧,突然嘴馋了起来,接连三天,顿顿点菜,让林丘去给他买。 林丘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以为离忧在家憋得狠了,对吃的有了兴趣,所以尽管每天满城跑,只要离忧高兴,他也乐此不疲。“好,我这就去买,少爷在家等着。” 系统:“你就这么宠着,不怕有一天宠坏了?” “我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看看褚良,怎么着,我也得比他更宠吧。”林丘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说:“更何况我巴不得他被宠坏了,这样就没人惦记了。” 看着林丘离开,离忧满意地笑了笑,说:“这都已经三天了,鱼儿也该上钩了吧。” 球球打趣地说:“主人,我觉得你进化了,以前为了躲男女主,直接逃到深山老林。现在居然敢拿男主当鱼饵,这可是质的飞跃啊。” 离忧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说:“我觉得你也进化了,之前可没胆子调侃我,现在胆子都大的没边了。” 球球连忙认怂,说:“这还不是主人对我太好了,我一时间有点得意忘形。嘿嘿,主人,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惩罚你,就是不长记性,以后别想再定做衣服。” “不要啊,主人!”球球连忙抱住离忧的手,说:“主人,咱换个惩罚方式吧,我可以任主人揉圆搓扁,绝对不反抗,直到主人消气为止。主人千万不要打我衣服的主意,我平生也就这么一点爱好,千万不要剥夺啊!” 离忧见它这副模样,不禁轻笑出声,说:“行吧,这次就饶了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侃我。” “不敢了,不敢了,绝对不敢了!”球球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林丘开车去城南买肉饼,离忧说的这家肉饼,只有摊位没有店面,每天只出摊半天,从早上五点到下午三点,到点就收摊。因为肉饼的味道一绝,每天排队的人不在少数根本不愁没顾客。 林丘来的时候正赶上饭点,肉饼的摊位前排起了长龙。他看了看,排在了最后面, “咦,徐泽,你也来买肉饼,真是巧啊。” 第66章 “咦, 徐泽,你也来买肉饼,真是巧啊!”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林丘不用回头, 也知道是谁,完全没有理会的打算,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大早上的遇到鬼,还真是晦气!” 系统:“确实挺巧的。” 听系统的语气有些不对, 林丘连忙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算上这一次, 短短三天,你们遇到了三次,这还用发现什么吗?” 林丘一噎, 讪讪地问:“那你说她跟着我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沉默了半晌,没好气地说:“目的是你啊, 还能再明显点吗,你脑子呢?” 林丘顿时无语, 好吧,他早上没睡醒, 脑子忘家里了,没带来。 系统:“这解释我给你满分。” 林丘:“……” 梁冰见林丘不搭理她, 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徐泽,你也喜欢这家的肉饼啊。” 林丘刚刚在系统那里吃瘪,心里正不爽,梁冰却自己送上了门, 说:“梁小姐, 请自重, 在这大街上拉拉扯扯不好。” 林丘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排队的人都能听到,纷纷好奇地往后看,只看得梁冰脸色通红,委屈地红了眼眶,说:“徐泽,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众人见梁冰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心生怜悯,纷纷对林丘出声责备。 “人家姑娘跟你打招呼,又没想怎么着,你倒是矫情上了。” “就是就是,这姑娘这么漂亮,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 “姑娘,别跟他一般见识,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好男人。来,到哥这儿来,我把位置让给你。”一个穿着夹袄,带着皮帽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梁冰,眼神肆无忌惮。 梁冰害怕地往林丘身后躲了躲,小声说:“徐泽,我怕。” “梁小姐,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有未婚妻,请不要再纠缠我。”就林丘在现实世界的身份,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应付起来自然也能得心应手。 果然听了他的话,之前还纷纷指责他的人,顿时转变了立场。 “哟,这姑娘看着像是大家闺秀,怎么这么不害臊,竟然当街纠缠男人。” “可不是嘛,人家还是有未婚妻的,这还不管不顾的勾搭。” “你们看她这打扮,大冷天的露着腿,一看就是专门勾引男人的狐狸精。” …… 刚才出言调戏梁冰的中年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放肆,说:“姑娘,别怕,我胡三也就长得不像好人,其实心地善良得很,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保证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梁冰的脸色变了又变,即便林丘说的话,句句戳进她的心窝子,她也不想放手,再次向林丘身后躲了躲,避开男人让人恶心的视线。 “徐泽,就算你不再喜欢我,也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帮我吧。” 梁冰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多半以为两人有一腿,排队的人群再次窃窃私语起来。 林丘懒得跟她演戏,说:“梁小姐,不好意思,我跟你只见过三次,甚至算不上点头之交,如果也算情分的话,那这满大街的人岂不是都可以像我讨人情?” -- 第189页 那个中年男人一听林丘这么说,试探地朝着梁冰走了过来,见林丘无动于衷,伸手就想拉梁冰的手。被梁冰躲了过去,她心痛地看着林丘的后背,朝着男人怒吼:“你滚开!离我远一点!如果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在华城混不下去!” 男人被吓了一跳,上下看看梁冰的打扮,顿时有了畏惧,色厉内荏地说:“浑身上下透着股骚气,不就是缺男人嘛,还立起了贞洁牌坊,真是晦气!” 男人说完,啐了口唾沫,悻悻地走了。 聿徙 梁冰看着林丘无动于衷的侧脸,委屈地落了泪,却依旧站在他身后不愿离开。 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了林丘,他要了三个肉饼,又要了两碗胡辣汤,拎着就走,完全无视身后的梁冰。 梁冰见状连忙跟上,说:“徐泽,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林丘就当自己没听见,径直朝着汽车走去。 梁冰一怔,三两步追了上去,拦在了林丘身前,说:“徐泽,我要说的事跟褚杰有关,你确定不想听吗?” “梁小姐,如果你还想说少爷的坏话,那请你不要再浪费时间,我也没空陪你演戏。”林丘直接动手,将梁冰推开。 梁冰强忍着心痛,说:“不是,徐泽,有人在打褚杰的主意,他们想害褚杰,你这也不想听吗?” “她说的不会是她自己吧。”林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系统接话:“那她的脑子也落家里了。” “……” 林丘转头看向梁冰,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呢。” 梁冰看看四周,说:“徐泽,这件事是秘密,我们在这儿说。是不是有点不太方便。” “我们孤男寡女,在这大街上才最安全,你想说什么赶紧说,如果实在没什么事,我还得给少爷送早餐,没时间在这儿耗着。” 不怪林丘太小心,谁让梁冰对他虎视眈眈,他已经表现的那么绝情,她还是这么上赶着,再加上他现实中碰到不少这样的事,所以该有的警惕心他一点也不差。 梁冰见林丘防备到这种程度,不由心如刀绞,说:“徐泽,我才是女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怕什么,你心里清楚。”林丘看了看手表,不耐烦地说:“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好,我说。”梁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痛,说:“你是褚良的副官,和高严打过几次交道,应该清楚他来华城的目的。褚良的态度强硬,惹怒了高严,他上报给政府说褚良是顽固的叛乱者。政府那边已经将褚良加入了必除的名单,虽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动干戈,却也派出了暗杀者,目标就是褚良和褚杰。” “暗杀者?”林丘的表情变得凝重,问:“这所谓的暗杀者都是谁,什么时候到华城?” 梁冰说的合情合理,也正是褚良和徐泽担心的事,所以一下子就抓住了林丘的注意。 “具体到达的时间我不知道,但也就这两天吧。”梁冰见林丘对她的态度缓和,说:“徐泽,我知道褚良和你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可现在他自身难保,你跟着他一定会受到牵连,还是另做打算吧。” “你也说大帅和我是兄弟,他有危险,我不可能袖手旁观,今天谢谢你的提醒,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暗杀者既然已经出动,那他们就必须做好应对,不能让暗杀者威胁到离忧的安全。 “徐泽。”梁冰再次出声叫住林丘,说:“既然你不想离开,那我帮你,如果有任何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林丘犹豫了一瞬,拒绝道:“不用了,这件事你还是别参与了。” 梁冰一怔,完全没想到林丘会是这种反应,说:“为什么?” “梁小姐,我再重申一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之前说的什么前世今生的,不过是你的一场梦,是时候该醒醒了。” “你不让我参与其中,是不想欠我人情,不想跟我扯上半点关系,对吗?”梁冰两眼通红地看着林丘。 “是。梁小姐,我不喜欢你,也不屑利用你的感情,帮我去做什么事。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抱歉,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林丘没再多说,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启动汽车缓缓离去。 梁冰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走远,两只手死死的握着,指甲掐的手心的皮肤发白,甚至发疼,却不抵她心疼的万一。她哭着呢喃道:“为什么对我这么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你说不喜欢了,我就得乖乖离开?” 如果说梁冰之前对徐泽是爱恋和不舍,那现在她对林丘就是执念,这种执念刺激着她心中的恶念,再加上之前高严对她伤害,让她彻底黑化。 梁冰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提着手包走了出去,当她来到一处偏僻的巷子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梁冰来不及回头,就被人从后面抱住。 梁冰脸上没有丝毫慌乱,轻声软语地说:“这是哪位爷,竟然这么心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身后的男人一愣,随即猥琐地笑着说:“我就说嘛,穿成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良家妇女,嘿嘿,刚才还装的那么清高,还不是个缺男人的骚货。” -- 第190页 “大爷,那小白脸可是大帅的亲信,我要是能勾搭上,还不要什么有什么,哪还用做这皮肉生意。你把我勒疼了,还不赶紧松一松。”梁冰边说,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身后的男人。 男人以为梁冰在撩拨她,稍微松了松手臂,在她的颈子上亲了一口。 梁冰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得妩媚动人,说:“我漂亮吗?” 看着梁冰,男人顿时被勾了魂,急不可耐地在她身上摸索着,说:“漂亮,漂亮,脱了衣服更漂亮。” 梁冰并没有制止,依旧笑着问:“那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只要你让我爽快了,你让我干什么都成。”男人的手伸进了梁冰的衣服内。 “这样啊,那你去死吧。” 梁冰的话音一落,就听一声枪响,男人的动作一顿,缓缓地向下看去,梁冰的手上拿着一把手枪,枪口冒着白色的烟,而他的胸口被贯穿,鲜血喷溅而出。 梁冰伸手一推,男人的身子顿时后仰,‘砰’的一声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后,便没了气息。 梁冰掏出手帕,擦了擦身上被溅到的血,优雅的转身,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远。 林丘开车回到帅府,将肉饼拿到厨房切好装盘,又把胡辣汤倒进碗里,这才端到客厅,刚想上楼叫离忧吃饭,就听系统说:“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林丘怔了怔,问:“忘了什么?” 系统:“你好好想想。” “忘了什么?”林丘小声的呢喃着,随即一拍桌子,说:“哎呀,被梁冰一搅合,我竟然忘了买四喜丸子。” “梁冰?”离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说:“徐副官见过梁小姐?” 林丘的身子一僵,随即转过身看向离忧,解释道:“少爷,是这样的,我刚才去买肉饼的时候,碰到了梁冰,她跟我说了点事,以致于我忘了买四喜丸子。要不今儿早饭,咱们就先吃肉饼,中午我再给少爷去买四喜丸子。” 离忧佯装好奇地问:“徐副官的记性向来不错,梁小姐这是跟徐副官说了什么重要的事,竟然让徐副官忘了要买的东西?” “梁冰说上次大帅和高严见面惹怒了他,他公报私仇,说大帅是头号反叛者,政府那边要杀鸡儆猴,派来了暗杀者,要暗杀大帅。”这件事事关褚良和离忧的安全,林丘本就没打算隐瞒。 “暗杀者?” 离忧怔了怔,他怎么不知道有什么暗杀者的存在,难道是梁冰为了刻意接近林丘扯得慌? “少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安全。先不说这个,肉饼都要凉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见林丘拉开椅子,离忧很自然地坐了过去,说:“徐副官,你说这事是真是假?” “以高严的性格来说,确实做得出公报私仇的事,再加上政府那边要拥立新君,已派人拉拢各地的军阀,答应归顺的也有,但少之又少,他们想杀鸡儆猴,倒也说得通。我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林丘在离忧对面坐了下来,将胡辣汤往离忧身边推了推。 “有道理。” 离忧拿起筷子,夹了块肉饼放进嘴里,入口香气四溢,味道确实一绝,怪不得那么多人去排队。 “味道怎么样,好吃吗?”林丘期待地问。 离忧点点头,说:“味道很好啊,就是稍微凉了点,改天我们直接去那儿吃,这样味道会更好。” “我们……”林丘在心里兴奋地说:“诶,你听到了吗?他说的是‘我们’。” 系统:“我耳朵不聋。诶,人家就说了一句话,我说你至于兴奋成这样吗?” “你一个人工智能懂什么,虽然只是小小不起眼的两个字,但它能充分说明他对我态度的改变!” 系统:“我不懂,你对我说什么?对牛弹琴,你们有没有想过牛想听吗?” “……” 林丘再次败下阵来,不再搭理系统,说:“最近还是算了吧。为了安全,少爷还是呆在帅府比较妥当。” 离忧叹了口气,看看这偌大的房子,在别人看来这就是豪华别墅,住在里面的人一定特别幸福。可有谁知道这房子对离忧,不,是对褚杰来说,就是一座出不去的牢笼,他唯一拥有的就是褚良这个哥哥,这或许也是他对褚良有强烈占有欲的原因吧。 “以前哥没回来,我被困在老宅,现在哥回来了,我又被困在帅府,难道我这辈子就注定没有自由么?”离忧忍不住说出了褚杰的心声。 林丘听得一阵心疼,这种被困在笼子里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切身体会,却完全可以想象。每天只能生活在这一片小天地,哪儿也不能去。即便如此,还必须时时担忧,处处防备,以免一个不慎,便丢了性命。换成谁过这样的日子也不好受,好在他们都是过客,而这里也只是剧本世界。 “少爷,等过了这个冬天,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再拘着你。” “这个冬天啊……” 新君登基的日子选在明年的五月份,春暖花开,欣欣向荣,到时候复辟失败,旧政府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可军阀混战还在继续,老百姓依旧生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 “感觉有些漫长。”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永远无法体会战争年代的生活,不,那不是生活,只是活着。 “不长,也就几个月而已,少爷再忍忍。” -- 第191页 两人吃完早饭,林丘直接给褚良打了电话,将梁冰说的话复述了一遍。褚良听后十分重视,表示要在火车站和码头严查国都过来的人,又调了近百人,在帅府周围巡逻。现在的帅府有着层层的防守,想要进来不能说难如登天,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高严听闻这个消息,气急败坏的赶回家,找到梁冰质问道:“帅府为什么会这么大动静,是不是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梁冰上前挽住高严的手臂,撒娇似的说:“表哥,你别急啊,听我把话说完。” 高严一把捏住梁冰的下巴,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表哥,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通过徐泽向他们透露消息,从而获取他们的信任。到时候表哥想要什么得不到?” 高严眼睛微眯,陷入沉思,慢慢松开对梁冰的钳制,说:“你这个办法倒不是不行,只是这个度该怎么把握,你心里有数才行。” 梁冰再次上前,依偎进高严的怀里,轻轻抚过他的胸口,说:“表哥放心,消息半真半假才不会让人生疑,这个度我能把控,只要表哥好好配合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华城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到时候那些宝贝就全是表哥的。” 高严被撩拨的心花怒放,一把揽住梁冰的腰,低头便吻了上去。 一番云雨过后,高严穿上衣服离开,而梁冰则赤着身子下了床,从衣柜里拿了身睡衣,走向了浴室。她泡在浴缸里,狠狠地搓洗着身上的痕迹,直到皮肤刺痛,流出鲜血,她才停了手,漂亮的眼睛里被怨恨占据,让人看了心里发寒。 离忧看着画面上的人物,不禁有些惊讶,说:“球球,没想到还真有暗杀者来了华城。不行,他们的目标是哥,哥又要天天去军部,这来回的路上太危险了,我得想办法把这些人除掉。” 球球惊讶地看着离忧,说:“主人,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缓了好几天才缓过来,怎么现在这么轻易就说要除掉谁?” “你不是说如果我想更好的完成任务,就要融入这个时代嘛。况且他们都是旧政府的刽子手,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算真杀了他们也是为民除害。” “倒也是。只是主人的转变有点大,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现在我要苦恼的是怎么出去,你看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卫兵,别说出门了,就是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徐泽也不让了。” “他是怕附近有狙击手,所以才不让主人去院子里晒太阳。” “这些我知道。”离忧皱了皱眉,说:“看来想要出去,还得靠你的隐身术了。现在我们还有多少演技值?” “之前只用了一个,加上今天的,现在还有一百零三个。” “三个演技值,能不能撑到我把这八个人全部干掉?”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用一个演技值定位他们的位置,再用一个演技值完成隐身,他们看不见主人,想杀他们还不简单。这样两个演技值就能搞定。” 离忧点点头,不禁感慨地说:“如果让杀手掌握了这个技能,那他还不想杀谁就杀谁,这隐身术还真是作弊利器啊。” 球球得意地笑了笑,说:“那主人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他们现在已经在华城落脚,当然是越快除掉他们越好。” 两人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离忧扬声说道:“进来。” 房门被打开,林丘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茶,说:“少爷,今天降温,寒气重,我熬了一碗姜茶,你喝点去去寒。” 离忧点点头,说:“你把茶放在桌上,待会儿稍微凉一点我再喝。” 两人一起生活了一段时日,林丘多少还是了解离忧的,知道他怕烫,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离忧以为林丘会走,却没想到他竟直接坐了下来,说:“徐副官还有事?” 离忧的反应,让林丘有些失望,说:“刚才我接到了梁冰的电话。” “梁冰的电话?”离忧有些诧异,说:“她都说了什么?” “他说国都来的杀手已经到了华城。” 离忧有些蒙,他刚刚才让球球查了暗杀者的下落,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华城,紧接着梁冰就打来了电话,这有点不对劲啊。 “她是怎么知道那些杀手到了华城的?” “她和高严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想要偷听到消息,应该不算难。” 这些离忧都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梁冰为什么要将这件事告诉林丘,别说梁冰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帮他们,打死他也不信。 “那她有没有说杀手一共有几人,在哪里落脚?” “这个她不清楚。” “现如今,梁冰的父亲被抓,按说高严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为什么要背叛高严,将消息透露给你?”离忧问出心中疑问。 “这个……”林丘心里明白梁冰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他不好多说,唯恐离忧误会。 “这个?”见林丘一副心虚的模样,离忧挑了挑眉,说:“难道是因为梁小姐对徐副官一往情深,见徐副官有难,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帮助徐副官?” 林丘听到这儿,突然想起离忧闯入者的身份,如果他是闯入者,那对原剧情应该非常了解,梁冰和徐泽之间的山盟海誓,你侬我侬,那可是占了总剧情三分之二的篇幅。 -- 第192页 “不是,没有,你千万别误会!” 第67章 “不是, 没有,你别误会!” 无比熟练的否认三连,听得离忧不禁挑了挑眉, 说:“那是怎么回事?” “这个……”林丘支支吾吾半晌, 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少爷, 这是她一厢情愿,之前我跟她说的很明白, 我不喜欢她, 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让她不要掺和这件事,可她就是一根筋, 非要向我透露消息。” “你明确地说过,不需要她提供情报?” 林丘点点头, 说:“虽然因为上次的暗杀事件,我对她没什么好感, 但还不屑于利用她的感情,来为我做事, 这些情报我可以自己查。” “徐副官做得很对,以后梁小姐再来电话, 就直接挂断吧。”离忧笑着点点头,他很认同林丘的做法,虽然这样可能会耗费很多人力物力,但总比利用别人的感情得来的消息要干净,也能心安理得。 得到离忧的认同, 林丘心里也高兴, 说:“少爷, 现在已经确定暗杀者来了华城,以后尽量不要出门,也不要再到院子里晒太阳……”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徐副官,你这话今天已经说了三遍。” 林丘怔了怔,随即讪讪地笑着说:“我这也是怕少爷出事,所以啰嗦了些。” 离忧笑了笑,说:“我去给哥打个电话,通知他这个消息。” “刚才在接到电话后,我就将消息禀告了大帅,大帅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回来了?”离忧顿了顿,说:“回来也好,这个节骨眼,我们兄弟还是在一起比较好。” 两人说话间,便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离忧来到窗前看了看,正是褚良的车子进了门。 “哥回来了,我下去迎他。” 离忧说着兴匆匆地出了卧室,林丘看得眉头直皱。 “诶,我怎么感觉他对褚良太好了点,不会对褚良动了心吧?” 等了半晌,也没听到系统的声音,林丘不禁愣了愣,说:“系统,跟你说话呢,死机了?” 系统:“我就是个人工智能,再高级也不懂人类的感情,这不是你说的吗?现在又来问我,脸不疼吗?” 林丘:“……”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他就多余问这一句。 系统:“又酸又菜又多余。” 林丘不禁翻了个白眼,不再搭理系统,他是发现了,这系统别的不行,怼人是一套一套的,还特别记仇。 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离忧回头看了看,见林丘没跟上,一把将球球拎到了脖领上,说:“球球,你说这个梁冰又在打什么主意?” “梁冰和高严是一伙的,他们之前接近褚兰,是为了让她进帅府打探情报,伺机行动对付你和褚良。现在这么做,目的应该也是一样。”球球分析地有条有理。 “行啊,这智商又提高一大截。”离忧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不过有一点你没说对,梁冰和高严可不是一伙的。” “不是一伙的?主人为什么这么说?”球球不解地问。 “你别忘了,梁冰是被高严强/暴的,除了很少数得了心理病的人,通常女性对强/暴自己的人都会心生怨恨,恨不能亲手杀了他。梁冰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她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如果杀了高严,那她就彻底失去依靠,甚至被抓进监牢,等待高家人的报复。权衡利弊之下,她选择忍气吞声,利用自己重生的便利,游走于高严和徐泽之间,以达到她的目的,我敢肯定一旦她的目的达到,第一个死的就是高严。” 球球还小,无法理解这么复杂的情感,似懂非懂地问:“那她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自然是咱们的男主了。”离忧边说,边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林丘。 球球小眉头皱起,困惑地说:“主人,明明徐泽对她表现的那么冷漠,甚至亲手把她送进过监狱,她怎么还一心扑在徐泽身上?” “你还小,感情的问题你不吁係懂,等你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慢慢就会明白了。” 其实离忧也不理解,梁冰为什么对男主这么执着,如果换成他,别说死缠烂打了,但凡对方拒绝他,就算再喜欢,他也绝对毫不留恋的离开。 离忧说话的声音很小,林丘听不清内容,却能听到声音,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三两步走到近前,说:“少爷,你说什么?” “啊?没有啊,我只是在哼小曲。” “哦哦,我还以为少爷在叫我。”林丘说到这儿,突然想起在老宅发生的事,犹豫了犹豫,问:“少爷,你还记得那天在老宅,褚兰企图往宅子外面跑的事吗?” 离忧点点头,奇怪地看向他,问:“怎么了?” “那天我好像听少爷在喊‘丘,别让他的声音传出去’,少爷是在喊谁?”林丘看着离忧,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离忧听到林丘这么问,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却佯装茫然地看着他,说:“徐副官,你是听错了吧,我没喊什么‘丘’啊。” “没叫过吗?”林丘一直在观察离忧的表情,可完全看不出撒谎的痕迹,不禁让他开始自我怀疑。 系统:“你是闯入者,不仅换了世界,还换了张皮。就算你父母来了,也绝对认不出吧,你居然怀疑他在叫你本名?我采访一下,这回你脑子忘哪儿了?” -- 第193页 虽然系统说的没错,林丘却还是有些失望,恼羞成怒地说:“你丫哪凉快,哪儿呆着去!” 系统:“哪儿凉快?” 林丘:“……” 离忧见林丘在发呆,叫了他两声,说:“徐副官,你到底怎么了?” 林丘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当时应该是听错了。” “阿杰。” 褚良的声音从楼下传来,离忧转头看了过去,随即下了楼,说:“哥,你回来了。” “嗯,暗杀者到华城的消息,徐副官告诉你了吗?” “说了。哥,最近几天你就别去军部了,有事的话直接打电话,我担心他们会在来回的路上埋伏。”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褚良抬手摸了摸离忧的头发,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是哥连累你了。” “哥,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哪来今天的荣华富贵。我们是亲兄弟,能同富贵,就能共患难,以后不许说连累不连累的,否则我真的会生气。” 褚良长出一口气,欣慰地说:“我们阿杰长大了。” “哥,不过是几个杀手而已,我相信以哥的能力很快就能解决,到了来年春天,我想去爬山,听说青华山上的桃花特别美,我还从没去看过。”这是褚杰一直念念不忘的心愿,可直到他被杀,也没能完成,离忧想替他去一次。 “好,待到来年春日,我们去青华山赏花。” 晚上十一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忧却悄悄地起了床,穿好衣服,带上从褚良那里要来的手qiang、手榴弹,还有军刀等等,一大堆的武器,全放在了球球的空间里。 “球球,你先定位这几个人的位置,我看看他们在哪里。” 球球点点头,使用了一个演技值,将八个暗杀者的位置找了出来,说:“主人,帅府外面就有两个。” 离忧看了看两人的位置,一个在动面的钟楼里,一个在西面府邸的屋顶上,在钟楼里的那个拿着狙击步qiang,在屋顶上的那个拿着望远镜,他们都在窥视着帅府里的情况。 “球球,你把军刀给我。” 球球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下一刻军刀就出现在离忧的手上。 “好嘞,可以隐身了,咱们这就开始行动。” 球球吐出一个泡泡,将离忧整个罩了进去,随后他便消失在房间中。离忧轻轻打开房门,又轻轻关上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在宅子里。 球球见状不禁笑出了声,说:“主人,你忘了,你现在不仅是隐身,声音也传不出去,不用跟做贼似的。” 离忧的身子一僵,讪讪地站直了身子,大摇大摆地走下了楼。 门口的守卫正聊天,突然听到一阵门响,然后就看到房门开了一条门缝,可门后面没有任何人,两人不信邪的往里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不禁泛起了嘀咕。 “这……这怎么回事?门怎么自己开了?” “大概是风把门吹开了吧。” “可这房门是自动上锁的啊,那得多大的风,才能把门吹开?” “兴许是之前没关好门,这会儿风一吹就开了,你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一惊一乍的怪渗人的。” 离忧出了屋门,来到大门口却犯了难,说:“你说我如果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去开门,会不会把门口的卫兵吓傻了。” “主人可以爬墙。院子里不是有棵榕树嘛,正好在墙边,主人可以爬过去。” 离忧点点头,说:“可以可以,是个好主意。” 离忧来到榕树下,卷了卷袖子,抱住树干就往上爬,这要放之前那具身体,爬这个不在话下,可现在这身子,刚爬了没多高,就累的气喘吁吁,恨不能出的汗都能把棉袄浸湿。 “妈呀,这翻个墙要了我半条命,这破身子真是累赘。”离忧弯着腰在墙外直喘粗气。幸亏别人听不见他发出的声音,要不然就凭这粗气,就能把不远处的卫兵招来。 “主人,你这只是翻了个墙,就累成这样,待会儿怎么爬屋顶?” 离忧愣了愣,这才想起有一个暗杀者在西面宅子的屋顶上。 “我不管,把我弄上屋顶这事就交给你了,但不许用演技值。”离忧为了这条小命,索性耍起了无赖。 球球一听,小脸直接皱成了包子,哭丧着脸说:“主人,你不能这样啊,咱可不兴学周扒皮啊。” 球球总缠着离忧讲故事,周扒皮就是离忧讲的故事里的一员。 “不不不,偶尔我也得当一次周扒皮。你想想,如果我这条小命丢了,那你不就没了主人,你没了主人,不得回炉重造,指不定你就不存在了,所以你得帮我。”离忧可劲儿地忽悠球球。 球球总觉得哪里不对,可离忧也不给它思考的机会,接着说:“我们快走吧,要不然这一晚上还真解决不了八个。” “哦,好吧。” 离忧来到对面的宅子门前,在门上敲了敲,很快就惊动了守夜人,“谁啊,三更半夜的。” 离忧也不吱声,继续敲着门,守夜的人恼了,骂骂咧咧地开了门,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影。离忧早就趁他出来找人的时候进了门。 楼下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屋顶的杀手,可他拿着望远镜看了看,也没看到人,只是出于杀手的习惯和谨慎,他决定离开。 -- 第194页 离忧正和球球讨价还价,却发现那杀手吊在半空,正顺着绳子下来。 球球兴奋地说:“主人,他自己下来了,咱们不用再爬屋顶了。” 离忧一阵无语,心里暗自泛起了嘀咕:难道病毒太强大,以致于剧本世界的力量无暇分身,便宜了他?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离忧走过去收起军刀,使尽吃奶的力气去摇绳子,直接将杀手从绳子上摇了下来。‘砰’的一声,杀手掉在了地上。杀手下来的地方,种了一小片竹子,能很好的掩饰他的行踪,所以他才会选择从这里上下。谁知离忧竟然缺德的摇绳子,杀手也是猝不及防,一下就掉了下来。他掉下来的地方好巧不巧的,有一根断掉的竹子,掉下来的冲力直接让那根断竹贯穿了他的身体,他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断了气。 离忧看着地上没了动静的杀手,有些措手不及。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刚想躺下的守夜的佣人,他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拿着手电一照,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直接摔在了地上。 离忧连忙回神,趁着这个空隙,连忙走向宅子的大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球球回头看看宅子的方向,不禁感慨地说:“这人死的也太惨了吧,不过他也是活该,谁让他做什么不好,非要做杀手,这就是报应。” 离忧顿住脚步,苦笑着说:“那你说我的报应什么时候来?” 球球愣了愣,随即安慰地说:“主人,这里是剧本世界,就相当于你跟我讲的游戏一样,虽然看着是死了,但过一段时间又会在泉水复活。只是这里没有泉水,但等到剧本重置,他们还会在活过来。” 球球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让离忧心里好受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说:“走吧,下一个,再确定一下他的位置。” 球球刚想说话,就听到一声惨叫,随后便是佣人的呼喊声:“来人啊,死人了,快来人啊!” 球球和离忧对视一眼,有些无语,这人的反射弧也是够长的。 可能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当球球这次定位那人的位置时,发现他正走出钟楼,而且还在快步走着。离忧连忙去追,刚追了五分钟就累得气喘吁吁。他弯着腰在大街上喘粗气,无意间看到斜对面停着一辆车。他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让球球打开车门,又发动了汽车,这才重新追了上去。 “主人主人,他就在前面,那个背着布袋的就是。”球球坐在离忧的肩膀上,指着快步走在前面戴帽子的男人提醒道。 离忧看看前面的男人,一咬牙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的声音越发轰鸣,以极快的速度蹿了出去。 走在前面的杀手听到后面的动静,连忙回头,刺眼的车灯直射着他的眼睛,汽车快速地朝他开了过来,他转身就跑,想要跑进一旁的巷子躲避,可也不知怎么的,脚下突然一滑,他的身子猛地前栽,一下就趴在了路上,紧接着便是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 离忧坐在车里大口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的杀手,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真的撞上去了,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刹了车。这里虽然是剧本世界,但每个人在他面前都是活生生的,他无法将他们和游戏里的数据划等号,他不可能说杀人就杀人,过去三十年的世界观,真的很难改变。 杀手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汽车,不仅仅是因为他差点被撞死。而是因为那车上根本就没人…… “鬼……鬼啊!” 或许是杀人太多,让杀手心里有鬼,他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慌慌张张地朝前跑去,可还没跑出多远,就听‘砰’的一声,随后又是一声巨响,一辆高速驶来的汽车,将慌不择路的杀手撞飞了出去。 汽车的主人似乎也受了伤,踉踉跄跄地从车里下来,还晃了晃脑袋,过了一会儿像是回了神,连忙朝着杀手走了过去,蹲下身一看,吓的跌坐在地上。 那人本来想跑,可回头一看离忧的车就停在一边,犹豫了一瞬就走了过去。 车里的离忧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没缓过神来,见车主走了过来,下意识地打开车门下了车。 而在肇事车主看来,车上根本就没人,汽车自己开了门又关上。吓得肇事车主一个激灵,紧接着离忧就闻到一股骚味,然后就看着肇事车主慌慌张张地跑了,连汽车也不要了。 离忧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杀手,再看看因为过度惊慌跌跌撞撞的肇事车主,喃喃地说:“球球,这是……你干的吗?” 球球也是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现在到底什么状况,说:“主人,我什么都没做啊,这应该是巧合吧。” “巧合?”离忧面色古怪地看向球球,说:“一次是巧合,两次还能是巧合吗?” “这个应该……也许……大概……是吧。” 离忧缓了会神,这才来到杀手身前,蹲下身查看他的状况,探了探呼吸,又摸了摸心跳,确定这人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起身离开,再次上了那辆车。 坐在车上,离忧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说:“球球,定位一下其他几个人在哪里?” 球球抬头看向离忧,有些担忧地说:“主人,你真的行吗?如果不行的话,别勉强自己。” 离忧明白球球的担心,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都已经动手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而且有句话说的挺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在这样一个社会背景下,如果想要活下去,还是要适应才行,走吧。” -- 第195页 球球点点头,为离忧定位了其他几人的位置,在位于西城的一家旅馆内,好巧不巧正是之前梁冰被抓的那家旅馆。 离忧开车来到旅馆门前,将车停到了门外的空地上,打开车门下了车。因为已经是半夜,旅馆已经关了门,不过门口有值班的服务员,离忧故技重施,径直来到门前敲门,敲了好半晌,手都敲疼了,才听到有人来应门。 “谁啊?我们晚上不营业,去别家吧。” 离忧不说话,就一直敲门,敲的服务员一阵恼火,骂骂咧咧地开了门,探头往外看了看,却没发现任何人影。 “妈的,这是哪个王八蛋开老子玩笑……” 话还没说完,服务员突然感觉被人推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谁……谁啊!”服务员惊恐地看着门口,说:“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胆小!” 离忧没空搭理他,绕过他就走进了宾馆,一边走一边说:“球球,我有个好办法,我们可以借刀杀人,或者说是借鬼杀人。” 球球看看身后的服务员,说:“主人是想用幻象,让他们自相残杀?” “他们这些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杀的人多了,鬼也就多了,一旦被放出来,说不定能被他们心里的鬼吓死。这就叫兵不血刃。” “制造幻象倒是可以,但需要用演技值。” “不是还有一个多余嘛,就用那个吧。” “那行,就算不够,也应该差不了多少,差的就由我用灵力补上好了。” 不用自己动手,心理负担小了不少,离忧顿时觉得轻松不少。脚步轻快的来到三楼,顺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来到308号房的门口。 离忧身子躲在墙壁后面,伸手敲了敲门,对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他还是小心点为好,毕竟自己虽然隐了身,但是身体还是在的,如果给他一qiang,一样会受伤,或者会死。 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回应,“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敲什么敲!” 杀手的声音听上去非常不耐烦,可离忧刚才却没听到丝毫脚步声。这就说明这人只是佯装生气,可作为一个杀手,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 离忧不说话,继续敲门,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有节奏的敲门,三长两短。 “谁啊,别敲了!再敲信不信我弄死你!”杀手的声音更加不耐烦。 离忧直接无视,继续敲着门。 房内的杀手看了看身后的同伴,掏出手qiang轻轻地拉开保险栓,猛得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空荡荡的,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杀手的眉头皱紧,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又来到距离最近的房门外仔细听了听,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杀手脸上满是疑惑,和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转身回了房间。 离忧趁机进了门,躲在了门后面。等他们把房门关上,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他就又开始敲门,还是三长两短的节奏,听到里面的杀手个个阴沉着脸。 方才开门的杀手再次来到门前,可敲门声却突然消失了,他等了半晌也没再响一下。 他再次回到床上。刚躺下,头还没沾枕头,敲门声又响了。 “卧槽他妈!” 第68章 “卧槽你妈!” 人常说‘再一再二不再三’, 就算再好的脾气也保不准会发飙,看着气冲冲走过来的杀手,即便知道他看不到自己, 离忧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杀手拿着qiang, 走到门前径直开了门,在他眼前的依旧是空荡荡的走廊。他小声地骂了几句, 躲到了楼梯口,无论如何他也要看看这个不要命的王八蛋是谁。 离忧见那个杀手并没有进来, 还有一个杀手就等在门边, 明白他们这是要守株待兔。离忧想了想,悄悄地绕过杀手,一把握住了门把手, 猛地拉开房门。‘砰’的一声,正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偷看的杀手被撞了个正着, 捂着脸就蹲在了地上,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其他人连忙严阵以待, 拿出手qiang对准了房门。 门外的人听到动静,连忙走了过来, 伸手推开房门,然后‘砰砰’两声, 紧接着惨叫声响起。一声是蹲在门口的杀手,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又狠狠撞了一下,另一声则是出现在门口的杀手被qiang击中倒下。 门外的杀手不敢置信地看看自己被击穿的胸口,随即举起手qiang,朝着对面的人开了一qiang, ‘砰’的一qiang, 又有一人倒下。 房间里的四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措手不及, 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来不及多想,领头的男人连忙说:“快,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里。” 众人将门口的杀手拖进房间,又手脚利落的清理完地板上的血迹,收拾好东西,顺着三楼的窗子往下爬。 离忧探头往下看了看,说:“算了,还是省一个演技值吧。” 刚才那一qiang其实是离忧开的,他站在那些杀手的身后,开了那一qiang,让杀手误以为是自己人开的qiang。既然已经决定动手,再矫情就没意思了。 离忧让球球拿出军刀,使劲儿的割断他们的绳子,紧接着便是三声惨叫,有三名杀手在从半空掉了下去,另外一名因为离忧绳子割的有些费劲儿,侥幸的逃过了被摔的下场。 门外的动静惊动了旅馆的服务员,等离忧下来的时候,他也正好起身去开门,虽然心里很害怕,但为了饭碗,他也不得不出去查看情况。 -- 第196页 摔在地上的三个杀手,最先掉下来的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另外两个还有意识,看着走过来的服务员,举起qiang就要杀人。吓得服务员脸色煞白,拔腿就跑。 “砰砰”两声qiang声响起,服务员下意识地顿住脚步,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却并未发现哪里受伤。他大着胆子回头,发现刚刚拔qiang打算杀他的人,倒在血泊中没了动静。 就在两名杀手想要开qiang时,离忧再次开了qiang,这次他开的毫不犹豫。走到近前,看着血肉模糊的三人,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离忧的胃一阵翻腾,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看着脸色煞白的离忧,球球忍不住担心地问:“主人,你还好吧?” 离忧摇摇头,说:“我没事,让我缓一会儿,咱们再去追另一个人。” 球球犹豫了一会儿,问:“主人,你为什么改变主意?”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通了,无论他们怎么死的,究根结底都是我造成的,逃避也没用。” 离忧转身走向一旁的汽车,打开门坐了上去,趴在方向盘上缓了会神,说:“球球,帮我看看最后一个人现在在哪里?” 球球乖巧地点了点头,定位了最后一个杀手的位置,说:“主人,看他行走的方向,好像是在往高严的住处走。” “走吧,截住他。” 离忧启动汽车追了上去,当他追上杀手时,他们已经来到了高严住处的附近。 杀手左右看看,三两步来到高严家的院墙外,攀上院墙就要翻进去,谁知却被什么缠住了脚踝。他心里一惊,连忙转身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可他的脚踝依旧被什么东西缠着,怎么也挣扎不开。 离忧双手抱着杀手的腿,累的气喘吁吁,再挣扎下去,他铁定抓不住。 眼虞徙看着杀手慌乱之下掏出了qiang,离忧也顾不了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拽,将杀手一下子拽了下来。 “砰”的一声,脑袋着地,直接把杀手摔晕了过去。 离忧左右看了看,抽出杀手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绑在了身后,又脱掉他的袜子,塞进他嘴里,那臭味差点没把他熏吐。 离忧喘了会气,又把杀手拖上车,扔在了后座上,做完这些累的他呼哧带喘,又出了一身的汗。 “主人,你抓他做什么?” “他好歹是京都来的,知道的事情一定不少,说不定留着会有用。”离忧休息了一会儿,就开着车回了帅府。 来到帅府门前,离忧犯了难,说:“这杀手我要怎么交给哥呢?” “主人,你就在他身上贴个标签,写上他是杀手,然后开车到帅府门口,弄出点动静让卫兵发现,他们肯定会上报褚良的。” “还写个标签,你怎么不说标个价格。”离忧没好气地笑了笑,说:“就算卫兵看到了,上报给我哥,又怎么证明他就是真的杀手,就凭一个标签?” “如果单凭一个标签肯定不行,但主人别忘了今晚发生了多少事,明天早上一定会惊动褚良,联系起来他就不得不信了。” 看着球球说的头头是道,离忧不禁眼睛一亮,说:“行啊,球球,我发现你这智商这两天成倍增长,都快赶上我了,不会因为心眼太多,才不长个的吧。” 球球被戳中痛处,委屈巴巴地说:“主人,我给你出主意,你竟然消遣我,不理你了!” 离忧戳了戳球球的小身子,说:“我这是在夸你聪明,怎么还生气了?好了好了,就按你说的做,最后的署名咱们就写球球侠,怎么样?” “球球侠?”球球的眼睛亮了亮,嘴角忍不住上扬,说:“好吧,就写球球侠吧。” 离忧找了找车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香烟盒,好在杀手身上有只钢笔,在烟盒上写上字,在杀手身上沾了点血,贴在了他的脑门上,最后做了个小机关,按响了喇叭。 持续的喇叭声,很快便惊动了卫兵,离忧就在门口看上,确定卫兵过去后,才趁机进了帅府,悄悄地上了楼。 离忧回到房间,站在窗口往下看,只见车子被开进了帅府,人也被拖了下来。他坐到床上长出一口气,说:“看来你这个办法还是有点用的。”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想的办法,我现在可是球球侠。” “球球侠?”离忧轻笑,一把将球球揽进了怀里,说:“球球,你能不能变大一点,那样抱起来舒服。” 虽然离忧掩饰的很好,但球球还是看出了他眼底的脆弱,温顺的变大了身子,几乎占据了整张床,透明的身子慢慢长出皮毛,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只胖胖的熊猫出现在离忧眼前。 离忧伸手摸了摸,皮毛柔软光滑,摸起来手感特别好。他忍不住趴在球球身上,喟叹一声说:“球球,有你真好!” 离忧虽然看起来很平静,可他内心并不好受,整整七条人命死在他手里,无论找多少理由,那也是杀了人。在他的世界观里,杀了人就是犯了罪,犯了罪就要受到惩罚,而他的惩罚不是□□,而是心灵上的煎熬。 “主人,这只是剧本世界,他们和游戏里的数据没什么区别,你没必要这么认真。” “嗯,我知道,只是呈现的方式不同,可我无法将他们和游戏数据划等号。可能过段时间,我见过了战火纷飞的场景,就会释怀了。” -- 第197页 “主人,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 “嗯,我知道,谢谢你,球球。” 离忧趴在球球身上,闭上眼睛放空自己,他根本没有哭的想法,可是眼泪却自己流了出来,把球球光滑的皮毛都打湿了。离忧伸手去擦,可越擦越湿,雪白的皮毛也被弄脏了。他自暴自弃地趴在球球身上,将脑袋埋进皮毛里,闷闷地说:“抱歉。” “主人,没关系的,反正这也是变出来的。” 离忧没说话,紧了紧手臂,不再控制情绪,发泄过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客厅内,褚良和林丘都被惊动,两人坐在沙发上,对面正是那个被离忧摔晕的杀手。他已经清醒了过来,眼底满是惊惧,之前发生的诡异一幕,让他怎么也无法释怀。 褚良看了看他,直截了当地问:“你是谁,哪里人?” 杀手沉默地看着褚良,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杀手的反应在褚良的意料之内,如果一问就答,那就不是久经训练的杀手了。对于他的身份,褚良并不奇怪,他比较好奇那张纸条上的球球侠‘’是谁。 褚良将纸条递给林丘,林丘会意,拿着来到杀手面前,问:“你看看这个。” 杀手低头去看纸条,越看越心惊,这个名叫‘球球侠’的人,将他们的老底都揭了出来,他说不说都已经没有意义。 杀手的表情,褚良和林丘尽收眼底,虽然他已经尽量掩藏,但还是能察觉一二。 褚良开口说道:“这么说来,这张纸条上的内容是真的,你们一共来了八人,住在西城的华城旅馆308号房,来华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暗杀我,已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对吧。” 杀手看着褚良,半晌才出声问道:“这个‘球球侠’是谁?” 褚良将纸条拿了过来,低头看了看,说:“自然是我褚某的朋友。你说我把你被抓的消息透露出去,你们的人是来救你的可能大,还是来杀你可能大?” 杀手明白褚良的意思,说:“大帅,这种方法对我没用,在出任务之前,我们就做好了随时会死的准备。” “就算是杀手,也未必都做好了死的准备,更何况是生不如死。”褚良扬声说:“把他押到军部监牢,不能慢待了客人。” “是,大帅。”客厅里的卫兵应声,架起杀手就往外走。 褚良看向林丘,说:“你去盯着点,别让他死了,留着还有用。” 林丘应声,转身出了帅府。 第二天离忧醒来,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身上还一阵阵发冷,不用看他也知道,铁定是发烧了。这么冷的天,一身一身的汗出着,不着凉才怪,更何况还是他现在这副孱弱的身子。 “球球,给我缓解一下,我起来吃个退烧药。” 球球应声,吐出一个泡泡,暂时缓解离忧的病症。离忧撑起身子,吃了退烧药,又躺回了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褚良等到八点半,也不见离忧起床,不禁有些担心,来到他门前,抬手敲了敲门,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褚良心里的担忧更甚,加大了敲门的力道,大声喊着:“阿杰,阿杰,你在吗?” 球球听褚良的声音急切,可离忧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就吐出一个泡泡,温养离忧的精神,将他从昏睡中叫了起来。 清醒过来的离忧听着外面的叫门声,连忙应声:“哥,等等,我这就开门。” 褚良听到离忧的声音,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离忧站在门里,脸色潮红,嘴唇干裂,一看就知道肯定又生病了。 褚良上前摸了摸离忧的额头,说:“这么烫,我去叫医生,你上床躺着。” 离忧点点头,转身又回到了床上。 褚良给离忧的主治医生打了电话,又去厨房端了一碗粥,拿了个素馅儿的包子,这才上了楼。 看着盘子里的包子,离忧笑着问:“哥,什么馅儿的包子?” “木耳鸡蛋的,清淡些,你先吃点,垫垫肚子,等你的烧退了,想吃什么跟哥说,哥给你去买。” “嗯,等烧退了,我想吃大葱猪肉馅儿的,最好是饺子,嘿嘿。”未免褚良担心,离忧故意表现的很轻松。 褚良摸了摸离忧的头发,他哪能不明白离忧的心思,说:“吃点吧,别勉强,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嗯,那我先喝粥,嘴唇干的厉害。” 离忧端起粥碗喝了起来,只可惜他一点胃口都没有,粥也就喝了一半,包子根本就没动。 褚良见离忧吃的这么少,还强打精神和他聊天,不禁一阵心疼,说:“病了就该有个病人的样子,阿杰不用那么懂事,哥看着心疼。” 离忧愣了愣,随即撒娇地说:“哥早说嘛,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懂事,最好是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阿杰现在最想做什么?” “最想睡觉。哥,我好困,我再睡会儿,等会儿医生来了,你再叫我。” “好,想睡就睡吧,以后阿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哥给你撑着,你只管去做就好。” “谢谢哥。”离忧说完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安心地睡了过去。 一阵刺痛惊醒了离忧,他睁开眼睛看了过去,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面目狰狞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根断了半截的竹子,竹子尖端流着浓稠的鲜血。男人高高举起,狠狠刺向离忧的身体。 -- 第198页 离忧眼底满是惊恐,他想躲避,可身子像被定住了一般,怎么也动不了。他想大叫,可无论他怎么张大嘴巴,也无法发出声音。 眼看着竹子狠狠刺进自己的身体,一下又一下,鲜血飞溅,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画面一转,拿着竹子的男人消失,一个四肢扭曲的怪物出现在房间中,他抬起头狞笑着看着离忧,露着骨茬的手朝他伸了过来,使劲的掰着他的手。而离忧只能眼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慢慢的被拧断,折断的骨头穿出皮肉,鲜血喷溅而出。然后是腿,同样被掰断,和男人同样的角度牛扭曲着。 “球球,救我,球球,救我……” 离忧趟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死死地揪着床单,头发被汗水打湿,他痛苦地呢喃着。 “阿杰,醒醒,阿杰,醒醒……”床边的褚良焦急地叫着。 “主人,醒醒,主人,醒醒……” 床上的球球也急得团团转。它刚才试图用灵力叫醒离忧,可失败了,它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丘刚从军部回来,就听闻离忧病倒了,他顾不得休息连忙跑了过来,便看到了离忧躺在床上痛苦挣扎的画面。 林丘心疼的不行,连忙问:“大帅,少爷怎么了?” “阿杰发烧了,医生刚给他看过,说是着凉了,打两瓶点滴就能好,可点滴打完了,阿杰却突然像是被魇住了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打完点滴?药呢,是不是药出了问题?” 褚良怔了怔,随即说道:“快,送阿杰去医院!” 两人的对话提醒了球球,它犹豫了一瞬,擅自决定使用演技值,转化为灵力注入到离忧的体内,与破坏着他的身体的药物对抗着。很快灵力占据了上风,险而又险的将离忧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而就在此时,林丘和褚良已经带着离忧赶去医院的路上。 离忧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到了褚良,而他正躺在褚良的腿上。 见离忧醒了过来,球球不仅长出一口气,说:“主人,你吓死我了,你差点就死了,知道吗?” 离忧无声地说:“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给你看病的医生有问题,也不知道他给主人用的什么药,让主人陷入昏迷,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一看不对劲儿,就擅自用了一个演技值,换成灵力灌入主人的体内,好不容易才把主人救回来。” “医生有问题?”离忧眉头皱紧,说:“那我们现在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嗯嗯,褚良和徐泽都吓坏了,现在正开车送主人去医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离忧的眼皮跳了几下,心中升起不安。他撑起身子,说:“停车,掉头回帅府。” 离忧突然起身,吓了褚良一跳,随即说:“阿杰。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哥,我没事了。快停车,掉头回帅府,我觉得不对劲,这件事肯定是个阴谋,目的就是骗哥出来,他们好下手。” 林丘闻言连忙刹车,随即开始掉头。副驾驶上的卫兵探出头,大喊着:“掉头,回帅府。” 紧跟在后面的军车司机闻言也跟着掉头,而就在此时,qiang声突然响起,打在汽车车身上。紧随而来的就是路人的惊叫,以及双方交火的qiang声。 褚良将离忧护在怀里,掏出手qiang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大帅坐好,保护好少爷!”林丘则尽量伏低身子,猛打方向盘。控制着汽车完成掉头,随即狂按喇叭。一踩油门汽车便冲了出去。 汽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很快就和护卫队拉开距离,而那些杀手却紧跟不舍,子弹打在车窗上,车窗被打烂,玻璃飞溅到车里,划破了褚良的脸。 离忧将球球抓在手里,小声说:“保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 “是,主人!”球球连忙应声,吐出一个泡泡,将整个车身罩住。 子弹打在车上依旧当当作响,却再也无法造成伤害,离忧不禁松了口气,心疼地看着褚良,说:“哥,你的脸受伤了。” 褚良摇摇头,说:“我没事。都怪哥太粗心了,没想到他们会使出连环计,是哥连累你了。” “如果不是哥因为担心我乱了方寸,又怎么会中计?我可记得之前说过,不许再说这种话,否则我会生气。” “好,不说。如果今天不走运,我们都死在这儿,那我们就一起走黄泉路,下辈子还做兄弟。” “嗯,一言为定!” 两人正说话,突然“砰”的一声,车子遭到猛烈撞击后,翻了出去,虽然车子没事,可里面的人遭了殃,也跟着车子翻滚着,撞得人骨头都快散架了。 离忧晃了晃脑袋,看向身边的褚良,他一直将他紧紧护在怀里,自己却当了肉垫。看着他青紫的额头,离忧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哥,你怎么样?” 褚良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在这儿待着,我先出去。” “不要!哥,别出去,外面太危险了!” 离忧死死地拽着褚良的衣袖,在车里有泡泡的保护,他们根本进不来。也伤不了人。如果出去,那就只能成为杀手的靶子。 “阿杰,别怕,哥在呢,一定会保护你。只是我们现在不出去,就只能坐以待毙。相信哥,一定能带你回去。” -- 第199页 离忧不知道该怎么和褚良解释,下意识地看向驾驶座的林丘,却发现他绿色的军装已经被鲜血打湿,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一动不动。 离忧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推了推林丘,叫道:“徐副官,徐副官,你怎么样?你醒醒!哥,徐副官中qiang了!” 褚良连忙靠了过去,查看林丘的伤势,说:“只是击中了肩膀,没有伤到要害,但流血的速度有些快,必须马上送他去医院。” “哥,我来开车,你从他按压住伤口,减缓流血速度。” “阿杰会开车?” “会!哥,帮我把他弄到后座。” 两人正说话,突然有人靠近汽车,拿着手qiang就朝褚良开了一qiang。褚良连忙躲闪,子弹却没能打穿车窗。杀手不信邪,又是两qiang,车窗还是纹丝不动。 离忧见状连忙说:“哥,子弹打不穿汽车,我们要快!” 褚良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时间多想,连忙和离忧合力,将林丘搬到了后座。紧接着离忧来到驾驶座,说:“哥。系好安全带。” “好。” 褚良话音刚落,汽车就窜了出去,将车前的两名杀手直接撞飞。又一阵急刹,随即挂了倒挡,又将车后的杀手撞到,随后极速掉头,朝着刚刚爬起来的杀手冲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我是攻,你竟然把我写哭了? 作者:男人哭吧不是罪,谁还没有哭鼻子的时候,淡定。 离忧:…… 作者:别生气。你只是流眼泪,你看林丘,那血流的哗哗的。 林丘:…… 第69章 刚刚起身的杀手还来不及反应, 就见车子狠狠撞了过来,‘砰砰砰’几名杀手接连被撞飞,可他们打在车上的子弹连车漆都没能蹭掉。其中一名杀手掏出手榴弹, 朝着汽车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离忧耳朵嗡嗡作响, 地面被炸出一个大洞,烟尘过去, 汽车依旧丝毫未损, 扬长而去。 “妈的,这是什么牌子的车,质量这么好, 手榴弹都炸不坏。”隐在暗处的暗杀头领,忍不住骂出了声, 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 离忧一路飞驰, 很快和落在后面的卫兵汇合。 褚良命令道:“调人去康宁医院,任何人不许出入!” 卫兵应声, 留出一部分人阻击杀手,另外一部分人去调兵。 离忧什么都不想, 只专心地开着车,即便他们已经甩掉了杀手,依旧会有子弹打在车上,可见隐在暗处的还有狙击手。只是有泡泡的保护,他们的子弹打不穿汽车, 车里的人就会安然无恙。 车子径直开进医院, 在急诊大楼的门口停了车。为了避免医院里也有他们的人, 离忧又命令球球不计任何代价,保护好他们。 球球应声,给三人一人一个防护罩,离忧下车,打开后车门,帮着褚良将林丘抱下了车,送进了急救室。在林丘进入急救室后,球球收回了泡泡。 站在急救室门外,离忧出声问:“哥,给我治病的医生是梁医生吗?” “是,一直都是他给你看诊,所以我就给他打了电话,他看了看你的状况,说你只是着凉,打两天的点滴,养上几天就能好。后来,点滴打完,你却昏睡不醒,徐泽怀疑是梁医生给的药有问题,我生怕你出事,就赶紧开车送你去医院,没想到他们这是连环计。” “哥,有一点很奇怪……”离忧正想说话,突然看到褚良身后的人群里,有一个身穿护士服的人举起了□□。 “哥,小心!”离忧下意识地将褚良推向一边,两人双双摔在了地上,那人见一枪空了,还想补上一枪,却被褚良一枪击中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瞬间慌乱起来,尖叫着跑出了急诊大楼。 褚良连忙将离忧扶了起来,紧张地问:“阿杰,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哥,我没事。”离忧这才想起球球给两人的防护罩还在,即便打在身上也不会受伤。 “咚咚咚”,脚步声响起,一队士兵从外面跑了进来,将整个急诊大楼团团围住。团长肖齐跑了过来,向褚良行了个军礼,说:“大帅,我调了五百人过来,出入城的城门也都关了,就算是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褚良面色阴沉地说:“你去把梁少伟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大帅。”肖齐应声,带着人去抓梁少伟。 离忧出声说:“哥,有件事我没想通,他们怎么能预想到我今天会生病? ” “他们肯定是一早就收买了梁少伟,当我给他打去电话的时候,他就立即通知那些人,然后想出了这出连环计。” “确实有这种可能。”离忧想了想,说:“今儿早上的粥哥喝了吗?” 褚良怔了怔,随即说:“没有,你知道我不爱喝粥,早上我喝得胡辣汤。阿杰是怀疑那碗粥有问题?” “哥,这场暗杀布置精密,应该不是短时间内想到的,尤其是这医院里竟然也有杀手,就更说明这一点。” “如果他们能在食物里动手脚,为什么没在所有食物里面都下毒,这样就省了之后的麻烦事?” “哥,你别忘了,帅府不止我们两个。徐泽也不喜欢喝白粥。”离忧皱着眉头说着,完全没有察觉到褚良看他的眼神变了。 褚良看向身旁的卫兵,说:“你们去守住出入口。” -- 第200页 “是,大帅。”卫兵应声,相继离开了。 见褚良将人支走,离忧不解地问:“哥,你怎么把他们支走了,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的意思是连环计的设计者是顾及徐泽在帅府,所以才只在你的吃食中下腴徙毒,避免徐泽受连累,只要你中了毒,我们就会送你去医院,而你的主治医生是康宁医院的医生,索性就在去医院的路上埋伏,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医院里的人是他们留的后手,对吗?” 离忧一边听着褚良的分析,一边点头,说:“哥,我就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不排除梁少伟被他们收买的可能。” 褚良看着离忧的眼神变得复杂,说:“阿杰,你怎么这么笃定梁冰会保徐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离忧闻言一怔,这才意识到他的这些猜测,是因为他清楚原剧情,清楚梁冰和徐泽之间的纠葛,可现实却是现在的徐泽对梁冰根本无感,只有梁冰依旧执着与他。可在不知道剧情的人眼中,梁冰和林丘的关系,根本就不足以让梁冰为了林丘费这么大的功夫。 “哥,你别忘了,暗杀者的消息是梁冰告诉徐泽的,这就说明梁冰非常喜欢徐泽,甚至喜欢到可以背叛高严的地步,所以我才会在这个基础上去猜想。” 好在梁冰确实对林丘透露了暗杀者的消息,离忧可以拿这个作为借口。 褚良微微皱眉,看着离忧的眼神变得迟疑,转身走向门口的卫兵,轻声耳语了几句。 离忧看着褚良的背影,心中升起疑惑,小声对球球说:“球球,我怎么越琢磨,越觉得哥刚才的问题有点不对。” 球球疑惑地问:“哪里不对?” “你想想哥刚才说的话,他说‘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梁冰会保徐泽’,在外人看来确实不觉得梁冰会费这么大功夫保徐泽,毕竟是徐泽亲手送她和她的父亲进的监狱,如果换成其他人,恨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保。除非……除非哥清楚梁冰和徐泽的关系。” “主人刚才不是解释了吗?暗杀者的消息是梁冰告诉徐泽的,可以说明梁冰非常喜欢徐泽,所以才会这么做啊。” “不对……”离忧皱着眉头想了想,说:“哥清楚暗杀者的消息是梁冰透露的,这个理由他应该很容易就能想到,可他却还是问了我,这很不对劲,他似乎在试探什么,难道说……” “难道说什么?”球球好奇地看着离忧。 离忧看着走过来的褚良,眼底闪过复杂的神色,说:“哥,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褚良眼睛闪了闪,说:“阿杰想说什么?” “哥,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我说的都是真的。”离忧走上前,揪住了褚良的衣角,眼底有些不安。 褚良握住离忧的手,说:“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哥……”离忧深吸一口气,握紧褚良的手,说:“哥,我怀疑我是重生的,我好像已经活了一世,前世我做得坏事太多,连累了哥,以致于我们两个都死于非命。之前我明明被徐泽枪杀,再睁开眼后却又回到了哥刚回华城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和前世有些不同,我也有点分不清,那到底是我的一场梦,还是真是存在过。” “你是重生的?”褚良看着离忧的眼睛里竟闪着泪光。 “我不确定,因为有很多事都与现在不同。” “前世你娶了梁冰,徐泽为了替梁冰报仇,与我们反目,以致于最后我们先后死在徐泽手上,对吗?” 离忧震惊地看着褚良,说:“哥,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些哥也经历过,所以那不是梦,是真实存在过的。”褚良伸手抱紧离忧,说:“阿杰,前世哥没能保护好你,让你死于非命,哥心里一直不好受。老天待我不薄,让我们兄弟重活一世,挽回前世的遗憾。” “哥……”离忧回抱着褚良,他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试探,没想到真让他猜对了,褚良果然是重生者。离忧能清晰地感受到褚良的情感波动,他真的是很爱很爱褚杰。 两人相拥良久,褚良才松开离忧,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离忧见他眼眶通红,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哥,老天爷看我们死的惨,让我们重活一回,这是好事,你怎么还哭鼻子了?” 褚良擦擦眼角,说:“嗯,天可怜见。” 离忧好奇地问:“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回华城之前。” “那哥应该知道舞会上会被暗杀,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前世的杀手已经被我除掉了,舞会上的杀手是我派的,目标是徐泽,只是没想到梁冰竟然也是重生者,她怂恿许毅暗杀你,也没想到你会替徐泽挡枪。”褚良没有丝毫隐瞒,将之前在舞会上的布置,一五一十的说给离忧听。 “竟然是这样?”离忧听得目瞪口呆,他猜到了梁冰重生者的身份,还猜到了林丘闯入者的身份,唯独对褚良没有任何怀疑,却没想到褚良竟然是众人中隐藏最好的一个。 “那这么说我确确实实地为徐泽挡了枪……”离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离忧疑惑地问:“那哥之后为什么还要让徐泽负责保护我?” “因为你替徐泽挡了枪,徐泽对你的态度彻底发生转变,再加上他对梁冰似乎并不像前世那样,所以我就改了主意。想让你们相处培养感情,不过我一直在派人暗中监视徐泽,直到确认他对你确实没有威胁后,才把监视的人撤走。” -- 第201页 “原来是这样。”离忧接着问:“那哥除掉的那个杀手,才是张姨怂恿高建民派出的杀手吗?” “是。高建民怕万一暗杀不成功会牵累他,所以收买杀手时并未露面,双方根本不认识,所以才让我钻了空子。”褚良拉着离忧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 “所以他们救出去的杀手是假的?哥,既然你知道高建民背叛了你,怎么还会让他们钻了空子,绑架了我?” “我发觉了高建民不老实,但没想到张姨也参与其中,对她没有防备,所以才让他们钻了空子。好在你也是重生的,又带着枪才能安然无恙。”说到这儿,褚良还会心有余悸。 “那高建民在纺织厂外面埋伏,哥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想到黄山也背叛了我,之前我还让黄山盯着高建民,应该是黄山将我对高建民起了疑心的事,泄露给了他,才让高建民有了破釜沉舟的计划。” “原来是这样。” 听褚良说完,整件事的脉络就清晰了起来,离忧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实面貌。 “哥,这次暗杀的幕后黑手应该就是梁冰和高严,您打算怎么做?” “暗杀不止他们会。”褚良的眼神微冷,说:“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只要高严踏出华城的地界,那就是他的死期。” “那梁冰呢?” 梁冰可是女主,如果出了事,那剧本世界的力量会默认有破坏者出现,可褚良只是重生者,并不是闯入者,那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把他当成破坏者吧? “梁冰不能留!”褚良的话里满是肃杀之气。 离忧明白褚良为什么这么做,毕竟梁冰自重生以来,对付他们兄弟已经不止一次,相较于高严,褚良更想除掉的就是她。如果他给梁冰求情,肯定会引起褚良的怀疑。希望梁冰这个女主的气运还在,也希望剧本世界的力量能明察秋毫,他可没有杀了梁冰的打算。 脚步声响起,肖齐带着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离忧的主治医生梁少伟。 “大帅,人带来了。” 卫兵将梁少伟往前推了推,一人一脚直接踹在梁少伟的腿弯处,梁少伟身子一歪,跪在了地上。 梁少伟自从走进来,眼睛就一直盯着离忧看,眼底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褚良看他这副模样,心中自然有数,直截了当地问:“你给阿杰打的什么针?” 梁少伟的身子一颤,似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跪在地上求饶道:“大帅,我错了,我是被逼的,他们拿我女儿威胁我,我也没办法,求您放过我吧。” 褚良面无表情地重复道:“你给阿杰打的什么药?” 梁少伟结结巴巴地说:“一种麻醉剂……大帅,我是被逼的,您就看在少爷没事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你用了多少给阿杰,我就在你身上用多少,如果你还活着,我就饶你一命。” 梁少伟闻言一愣,眼睛闪了闪,说:“多谢大帅,多谢大帅!” 褚良冷笑,说:“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自己知道用量,只要你少说一些,就能保住自己的命?” 离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差点被人害死,这已经触及到褚良的逆鳞,他不可能放过梁少伟。 “大帅,您这是什么意思?我用的药量只是让少爷失去意识,并不致命啊,不然少爷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呆在这儿。”为了活命,梁少伟也顾不得害怕了。 “你的药是从医院拿的吧,医院对药物的管控非常严格,用多少都有记录,只要我查一查哪种药的数目不对,就能知道你用的什么药和药的用量,到时我再让人给你也打进去,让你尝尝是什么滋味。” 梁少伟彻底慌了神,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可见褚良说的没错,药果然是他从医院偷拿的,而且剂量不小。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啊!” “让我饶了你,也不是不行,你得说出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褚良的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 “大帅,我也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三天前他们绑架了我的女儿,要求我听他们的话,在少爷的点滴里加了麻醉剂,然后我就回了医院,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离忧接话道:“三天前,他们就知道我会生病,叫你去帅府?” 梁少伟连忙摇头,说:“不是,是昨天他们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上午会接到帅府的电话,让我在少爷的点滴动手脚,到时候他们就放了我的女儿,所以我才铤而走险,做了这件事。” 离忧转头看向褚良,说:“哥,他们果然是在粥里动了手脚,否则不会提前预知我会生病找大夫。” 褚良点点头,说:“所以我们的人里,依旧有心怀不轨的人在。” 离忧接着问:“那你女儿呢?被放出来了吗?” 梁少伟摇摇头,哭丧着脸说:“我在等他们的通知,可还没等到,就被这位军官抓了过来。” “你有没有怀疑过这些人是谁?” 梁少伟哭着说:“我不管他们是谁,我只想我的女儿安然无恙。” 褚良指了指走廊地板上躺着的尸体,说:“过去看看认不认识。” 梁少伟爬起身,三两步走了过去,蹲下身拉开身穿护士服的杀手的口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男人脸。 梁少伟仔细看看,说:“我不认识。” -- 第202页 “好。既然你没什么用,也帮不上什么忙,那就还是按照之前说的做吧。”褚良看向肖齐,说:“去药房查查,到底什么药,分量是多少,然后将同样分量的药注射到他体内。” “是,大帅。”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啊!” 卫兵上前架起了梁少伟,无视他的挣扎,直接将他拖了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急救室的房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离忧连忙上前,说:“医生,他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枪击中了他的肩膀,造成严重的贯穿伤,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流血过多,恢复时间要长一些。” “谢谢医生。”离忧闻言不由松了口气。 正说着,护士推着林丘走了出来,此时的他因为麻药的关系还在昏睡,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惨白,就连嘴唇也变了颜色,明显是失血过多。 离忧和褚良跟着一起去了病房。没多大会儿,之前被褚良派出去办事的卫兵回来禀告,今天负责购买食物的那个人逃走了,同样印证了离忧的猜测。 褚良派人守着离忧,自己离开了医院,还有许多事需要他处理,他不能呆着医院不管不问。 病房内,离忧小声地问球球,说:“我不是让你护着我们吗?他怎么还受伤了?” 球球委屈地说:“我护着了啊,他应该是防护罩升起之前就受了伤,所以才会因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和别的车相撞。” “他都受了伤了,还这么开车,怪不得流血那么多。” “主人,他这是为了救你。” 球球的话让他的心一颤,随即笑了笑,说:“前不久我为了救他伤了肩膀,现在他为了救我也伤了肩膀,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 “那不一样,主人救他是别有目的,他救主人是心甘情愿。” 球球的话再次听进了离忧心里,看向林丘的眼神变得复杂,好半晌才出声问:“我们的演技值还剩多少?” 球球歪着脑袋查了查,惊喜地说:“主人,我们的演技值又涨了,现在是一百零八个。” “又涨了?”离忧想想之前和褚良的互动,也就释然了,同时也松了口气,说:“可以可以,这样我们就能随时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林丘从昏睡中醒来,离忧连忙上前,关切的问:“徐副官,你感觉怎么样?” 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离忧,林丘心里高兴,虚弱地说:“我没事,别担心。” 系统:“这时候逞什么强,真是傻的可以。” 林丘愣了愣,随即苦着脸说:“就是伤口太疼了。” 有过一次经验的离忧,太知道这种疼了,说:“我知道,你先忍忍,待会儿我问问医生,让他开点止疼药。” 见离忧看向他的眼神愈发温柔,林丘借杆往上爬,说:“我想喝水,有点口渴。” “好。”离忧应声,提起桌前的水壶给他倒了杯水,用手摸着杯身试了试温度,说:“水有点烫,先用棉签给你润润唇,一会儿再喝。” “好。”林丘柔弱的点点头,在心里给系统点了个赞。 离忧起身去了护士站,叫了名护士过来,说:“徐副官,让护士给你润唇,我去一下厕所。” 林丘看着离忧转身离开的背影怔了怔,想要叫住他,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眼看着房门打开又关上。 “这和预想的不一样啊!”林丘在心里哀嚎。 系统:“你该高兴才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系统的话,林丘有听没有懂。 “你没发觉么?自从你来到这个剧本世界,他一直都在跟你刻意保持距离,你们几乎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唯一的一次你还受了伤。”系统忍不住提醒道。 林丘一听,顿时恍然,说:“他不跟我接触,是因为上个剧本世界留下的心理阴影,担心我们两个会出意外,所以才会让护士来给我润唇,并不是不关心我。” 系统沉默了许久,才哭笑不得地说:“你的重点是这个?” 林丘见护士弯下腰,想给他润唇,连忙阻止道:“不用了,谢谢,你把水杯递给我,我喝点水就行。” 护士愣了愣,随即点点头,将棉签放下,端起了杯子递给他。 林丘撑起身子,“咕咚咕咚”的喝完了被子里的水,将水杯递给护士,说:“麻烦你再帮我倒一杯。” 护士应声又给他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你放桌上就行,我一会儿再喝,这里没事了,你出去吧。” 护士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那你说重点是什么?” 系统:“下回出门,带带脑子,不然落了灰,多不好。” 林丘:“……”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哭唧唧:忧忧,你怎么不点灯,为什么我看不到评论了? 离忧:因为新文刚发。 作者:呜呜,忧忧,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们去不了忧忧谷了。 离忧:…… 第70章 “我觉得你下次出门还是把脑子带上吧, 万一落了灰多不好。” 林丘神情一滞,没好气地说:“不是,是你能听到我的心声, 我又听不到你的心声, 怎么可能事事都和你想到一起去,我看你这系统升级的是怼人小技巧, 如何气死宿主一百零八招吧。” -- 第203页 系统:“行,我闭嘴, 你自己慢慢想去吧。” 见系统撂挑子不干了, 林丘连忙说:“不是,你这系统真是,说话说一半, 是很不道德的,你知道吗?” 不论怎么说, 系统都不再言语,林丘刚想出声哄, 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离忧从门外走了进来, 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来到病床前,离忧将食盒放到桌上, 一眼便看到了那杯水,递给林丘说:“水温应该差不多了,把水喝了吧。” 林丘看看水杯,佯装虚弱地想要撑起身子,‘嘶’的一声又躺了回去, 伸手去接水杯, 说:“我就这样喝吧。” 离忧见状微微皱眉, 端着水杯来到门前,叫了一名卫兵进来,说:“把徐副官扶起来,靠坐在床上。” “是,少爷。”卫兵虽然有些疑惑,还是来到床前照做。 林丘见状略有些失望,却想起自己之前的话,他这是怕自己受伤,才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这样一想心里好受了许多。林丘想到这儿,突然愣住了神,两眼放光地看向离忧,他越是这样与自己保持距离,不就越证明他就是上个世界的人吗?亏他一开始还拿这个做实验,关键时刻却忘到了九霄云外,怪不得系统说他没脑子。 离忧见林丘看自己的眼神有异,感觉莫名其妙,回想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可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将食盒打开,试图转移林丘的视线,说:“我让人买了鸭血粉丝汤,还有水晶蒸饺,是素三鲜的,素是素了点,但味道还不错,徐副官先将就吃点。” 林丘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离忧,他说什么就应什么。 离忧见林丘突然变了一副模样,心里直犯嘀咕:“这人伤的肩膀,也没伤脑子啊,怎么一副傻样?” “徐副官,你伤了肩膀,吃起饭来不方便,我让卫兵过来帮你吧。” “不用,我一只手也可以。”好不容易有一次两人独处的机会,林丘怎么可能让一个电灯泡进来。 离忧面色古怪,刚才还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这会儿又说没问题,整个人古古怪怪的。“那行吧,徐副官先吃着,我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叫一声,外面有卫兵,会过来帮你。” “少爷,外面这么危险,你要去哪儿?”他这好不容易确认了离忧的身份,正想两个人好好独处,离忧却要走,林丘怎么能不问。 “徐副官,哥去了军部,我不放心,过去看看。” “少爷,大帅最在意的就是你的安全,只有你没事,他才能把心思用在别处。” “他在意我,我也在意他。”离忧笑了笑,说:“徐副官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而且和我在一起,你的安全就无法保障,我们兄弟的事自己解决,你好好养伤。” 离忧说的都是大实话,可在林丘听来就是在和他撇清关系,心里有些难受,说:“少爷,我以为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已经有了感情,没想到你还把我当成外人。” 离忧微微皱眉,说:“徐副官,你为了保护我们重伤在身,我们兄弟心存感激,想让你好好养伤。总不能你都这样了,我还把你从病床上拉起来,再和那些杀手拼个你死我活吧?” 林丘一噎,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现在确实没什么战斗力,只是他都伤成这样了,离忧不该留下照顾他嘛,这和他预想的剧本不一样,难免有心理落差。 “少爷,外面太危险,你还是留在医院比较好。” “徐副官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你好好养伤。”离忧没再多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林丘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留下他,思考着现在出去找他的可能性。 “你现在能出去这个门口不晕倒,我都佩服你意志力坚强。”系统忍不住开口打消他的念头。羽僖 “外面现在兵荒马乱,那些人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兄弟俩去的,他现在的身子又那么差,我总不能不管不顾吧。”林丘的眉头皱紧。 “之前你昏迷,是他一路开车送你来的医院,光是撞飞出去的人就不下五个,虽然那些人都是杀手,他也算正当防卫,但可见他不像你想的那么柔弱。” “是他开车送我来的医院?”林丘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上个剧本世界离忧就会开车,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开车撞人。 “嗯。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他的安全,还是好好养你的伤吧。” “怎么可能不担心。之前什么情况你也看到了,那可是真正的qiang林弹雨,他一个从现代社会穿过来的人,思想一时间转不过来,又不会用qiang,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用qiang,说不定他在现实社会就是警察或者当兵的呢。” “他说的啊……” 林丘说完,自己住了嘴,离忧现在是褚杰,褚杰在这个时间段根本还不会用qiang,所以离忧所说的话,就是按照剧本扮演褚杰该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系统:“你现在的情况,出去就是累赘,还是安心在医院养伤吧。” 林丘不甘心,强撑起身子想要下床,结果刚刚起身,眼前一黑又坐了回去,缓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林丘心里一阵郁闷,却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确实出不去,只能重新躺回床上,端起床边的食物吃了起来。 -- 第204页 林丘吃完东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晚上十一点,原本就没什么人的医院,更是一片寂静。脚步声响起,门口的卫兵看了过去,只见一名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什么人?” 护士将托盘往上举了举,说:“医生让我给病人打点滴。” 卫兵对视了一眼,说:“这个时间打点滴?” 护士解释道:“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补液,打点滴是非常必要的。” “你们的医生呢,让他过来。”卫兵比较谨慎,并没有相信护士的话。 “医生在值班办公室休息,两位不相信的话,就过去问问。” 其中一名卫兵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医生办公室看看。” “好,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卫兵上下打量着护士,手里端着qiang,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放松警惕。 没一会儿的功夫,去找医生的卫兵走了回来,说:“让她进去吧,我刚才在问了,医生说打点滴的事,是他交代的。” 门口的卫兵点点头,说:“那你进去吧。” 护士道了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林丘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见来人穿着护士的衣服,有些疑惑地问:“不是刚刚才打过点滴吗?怎么还打?” “这是生理盐水,你失血过多,急需补液。”护士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拿起点滴瓶挂在架子上。 林丘不是小白,对这方面不是一无所知,就算是补液,也没必要打这么勤的点滴。他审视着床前的护士,眉头皱得死紧,说:“梁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冰的动作一顿,看向病床上的林丘,苦笑着说:“徐泽,你能认出我,我本该很高兴的,可是时间地点都不对。我不想伤你,你就顺从我一次,好吗?” “顺从你?凭什么?”林丘突然出声大喊:“来人,有杀手!” 梁冰的脸色变了变,拿起托盘里装着麻醉剂的针管,就朝着林丘扎了下去。 林丘重伤又失血过多,现在身体孱弱的还不如一个孩子,加上伤的又是肩膀,更加使不上力,只能眼看着针扎进身体里,随后渐渐失去意识。 “球球,这女主疯起来,连男主也不放过啊。” 其实离忧根本就没去找褚良,之前他去厕所的时候收到消息,说高严和梁冰逃跑了,已经不在原来的住处。 其实褚良封锁出入城的路,是为了搜索那些杀手,和阻断杀手再进入华城,压根没有阻拦高严的意思,他巴不得高严赶紧出城,他好派人暗杀,这样就算国都的人再怀疑,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明着把他怎么样。只是高严和梁冰心虚,在得知计划失败后,果断离开了住所隐藏了起来。 离忧一琢磨,高严和梁冰做贼心虚,一定以为褚良正四处搜索两个人,如果想要离开,可没那么容易。想要找突破口的话,那就只有是医院里的他和林丘,只要控制住一个,就能平安出城。 离忧之所以说离开,就是想隐藏起来,这样如果梁冰或者高严出现,也能跟着一起去他们的躲藏地。 刚才梁冰的一举一动都被离忧看在眼底,包括她拿麻醉针扎林丘,离忧没有阻止,是因为不管来的人是谁,都不会让林丘死,因为他们还需要他离开华城。 梁冰见林丘失去意识,连忙来到门前,打开房门看向门口的卫兵,原本的两人只剩下一人,说:“解决了?” “解决了。”士兵点点头,看了一眼杂物间的方向。 “去推个轮椅。” “好。”卫兵应声,转身离开。 梁冰抬脚走向医生办公室,离忧紧随其后,发现林丘的主治医生正趴在桌子上,地上有鲜血滴落,明显已经遇害。 离忧看得眉头皱紧,看向梁冰的眼神也变了,他早该想到梁冰会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杀人,毕竟许毅就是死在她的手中,她早就不是那个傻白甜女主。 梁冰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转身出了值班室,再次回到林丘的病房。而那个卫兵也推来了轮椅,两人合力将林丘搬到轮椅上。 “小心点,注意他的伤口,万一他出了事,咱们一个也别想离开华城。” 卫兵愣了愣,顿时放轻了手脚,随后梁冰推着林丘出了房门,来到走廊的窗口前,将绳索的一头缠到走廊的护栏上,另一头绑在轮椅上,又用布条将林丘固定在轮椅上,两人合力架起轮椅,从窗口送了下去。 等在下面的人,将林丘接住,随后解开绳索,推到车上。卫兵拉了拉绳索,也说着滑了下去。梁冰则整理了整理衣服,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离忧就跟在她身边,看着她顺利的通过门口的守卫,离忧认真记下卫兵的脸,这人很有可能已经叛变。 梁冰出了医院,一边走一边脱掉身上的护士服,上了停在对面的汽车。 梁冰将林丘的身子小心地扶起来,让他躺在自己腿上,看了一眼前面的人,冷声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开车。”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启动汽车缓缓离开。 离忧在梁冰上车的时候就四下张望,看周围有没有汽车,可惜的是周围空荡荡的,别说汽车了,就连辆自行车都没有。 “主人,医院有车。” “差点忘了,之前咱们开的那辆车还在医院。” -- 第205页 离忧急匆匆地跑回医院,找到那辆车,打开车门就上了车,因为车钥匙就在车上插着,他直接启动汽车,一脚油门下去就窜了出去。 门口的卫兵想要拦下汽车,离忧则猛按喇叭,丝毫没有减速的打算。卫兵一看,吓得连忙躲开,‘砰’的一声,车子撞开拦路的栅栏冲了出去,随后就是一阵qiang声响起。 好在泡泡还在,所以离忧丝毫不担心被打中,唯一担心的是qiang声惊动梁冰他们。 离忧出了医院,正好看到梁冰他们的车在路口的位置拐弯,连忙跟了上去。 梁冰他们似乎发现了离忧的车跟在后面,突然提速,疾驰而去。 离忧怔了怔,看向球球,问:“球球,你有没有不用演技值就能追踪他们的办法?” “有,不过主人你得靠近些,我吐个泡泡到那辆车上,这样我就能感应泡泡的灵力波动,找到他们的位置。” “这个简单。”离忧猛踩油门,发动机轰鸣声想起,车子一下子就窜了出去,很快就靠近了那辆车。 梁冰他们一看,纷纷掏出手qiang,一边让司机加速,一边拉开保险,随时准备开qiang。 离忧很快就追上了那辆车,球球拉开车窗,张嘴吐出这个蓝色泡泡,泡泡飞出车窗,飘到了梁冰的车上,顺着他们打开的车窗飞了进去。 而梁冰车上开车的司机,转头看向离忧的车,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只看到方向盘在自己动,不禁大惊失色,手上一哆嗦,差点翻了车。 被撞的头昏眼花的梁冰回过神来,怒骂道:“你怎么开车的,是想害死我们吗?” 司机再一次转头看向离忧的车,结结巴巴地说:“鬼……鬼……那辆车上根本就没人,我们遇到鬼了!” 因为两辆车并行,后面的车窗又关着,梁冰根本看不清车里的情况,以为是司机在耍她,恼怒地说:“你他妈的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崩了你!” 坐在副驾驶的卫兵也看到了对面的情况,眼底满是惊惧之色,说:“鬼……真的见鬼了,那……那辆车在自己开……” 梁冰见两人都一副惊恐的模样,探出身子打算看一看,谁知司机猛得一打方向盘,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撞到了车窗上,林丘的身子也掉到了后座下面。 梁冰顾不得被撞疼的肩膀,连忙去拉林丘的身子,废了好大劲儿,才将林丘重新搬到后座上。 离忧在他们拐弯以后,就停下了车。 “主人,刚才他们好像看见车里没人了,差点出了车祸,幸好我帮了他们一把。”球球邀功地看着离忧。 离忧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这次表现不错,可以考虑多加一套衣服。” 球球顿时眉开眼笑,说:“嘿嘿,我就知道主人最好了!” “他们应该走远了,我们也跟上去吧,开慢点,应该不会再被发现了。” 离忧在球球的指引下,一路跟在梁冰他们后面,兜兜转转来到了东城。 梁冰车上的司机看看后视镜,见那辆车没有跟上来,不禁长出了一口气,说:“娘的,真是见了鬼了,可算是甩掉他了。” “老人们都说医院里阴气重,不干净的东西多,没想到竟然被咱们撞上了,真是倒霉催的。”坐在副驾驶座的卫兵也跟着松了口气。 梁冰刚才根本没看到,对他们的话保持怀疑的态度,说:“我看是你们两个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鬼吧。” 说实话,他们听梁冰的话,全是基于高严的命令,还真没把梁冰放在眼里。尤其是司机高练,他可是高家专门派来保护高严的,在高家怎么也是个管事,对梁冰这个表小姐真是一点尊敬也没有。 高练看了看后视镜里的梁冰,说:“梁小姐,要说亏心事,您手上也不干净吧,如果不是少爷帮您,恐怕您这会儿应该已经伏法了吧。” “你!”梁冰面色阴沉地看着高练,说:“高练,我好歹也是高家主母的外甥女,表哥也承诺要娶我为妻,你对我这样的态度,是想造反吗?” “梁小姐如果洁身自好,或许少爷会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让梁小姐做个贵妾。可看梁小姐如今的做派,呵呵……” 梁冰下意识地看向腿上的林丘,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和徐泽干干净净,没你想的那么龌龊,这次把他从医院带出来,也是想利用他离开华城,这些表哥都是知情的。” “如果不是你花言巧语哄得少爷听你的,说什么留着徐泽有大用处,我们直接在他们饭菜里下毒,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窘境?” 说起这个高练就来气,他们花了大价钱,才买通了帅府的卫兵,有机会在他们食物里下毒。梁冰却不同意,说是要得到那些宝贝,林丘是关键,他不能出事,哄骗高严用了这么一个拐弯抹角的计策,结果以失败而告终。褚家兄弟不仅一点事没有,而且还下令封了城,他们现在连城都出不去。 “这个计划本来天衣无缝,是梁少伟出了差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况且那东西除了褚家兄弟外,就只有徐泽知道在哪儿,不留着他,那些宝藏还怎么拿到手?”梁冰紧紧攥住了双手,看向高练的眼神不善。 高练轻蔑地笑了笑,说:“那宝藏到底有没有全凭表小姐一张嘴,说不准就是哄骗少爷的把戏。” 梁冰的心一紧,面色阴沉地说:“高练,你别太过分!” -- 第206页 “过分?”高练冷笑,接着说:“暗杀者刚来华城,就在当晚先后被杀,如果说没人通风报信,打死我也不信。” “高练,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梁小姐和徐泽的关系不清不楚,说不准就为了他出卖少爷,再和徐泽合谋,想出这么个连环计,弄死褚家兄弟,再将罪名扣在少爷头上,这样徐泽就能打着为褚良报仇的旗帜,顺利接手褚良的军队,一石二鸟,多好的计策。”高练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之前梁冰种种迷惑行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梁冰死死地盯着高练,说:“高练,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高练顿了顿,接着说:“梁小姐还是想想待会儿如何向少爷解释吧。” 见梁冰没说话,高练看了一眼后视镜,冷哼了一声,也闭上了嘴。 梁冰盯着高练,好半晌才移开视线,开口说道:“停车,他的伤口又崩开了,流了好多血。” 车里关着灯,周围又没有路灯,他们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 见高练没有停车的打算,梁冰焦急地说:“如果他死了,那咱们谁都别想出城。” 高练犹豫了一瞬,还是停了车,刚想回头,就听到一声qiang响,紧接着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低下头看了看,发现左胸的位置有鲜血流出。他不敢置信地转头,又是一声qiang响,顿时被溅了一脸的血,副驾驶座的卫兵刚端起qiang,就被一qiang打在的头上。 “你……” 一个‘你’字出口,高练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吐出,不甘地趴在了方向盘上。 梁冰泄愤似的又在高练身上补了两qiang,这才小心地移开林丘,将前面的两人拖下了车,坐上驾驶座,开着车扬长而去。 梁冰往前开了一会儿,突然停下了车,她回头看看林丘,有些犹豫要不要再回到高严的身边。或许她可以带着林丘,在华城偏远些的郊区落脚,过一段平静的二人生活,只要两人相处久了,她总有办法让林丘爱上她,到时候他们再另做打算。 就在梁冰犹豫不决的时候,离忧已经来到了梁冰的抛尸现场,远远地他就看到两个人躺在路中间,好奇之下他下了车,认出了林丘病房门口的卫兵。 “咦,这不是和梁冰一起行动的人吗?怎么死在这儿了?难不成他们与哥遭遇了?” “应该不能吧,如果他们跟褚良遭遇,动静肯定不小,咱们也没落下多远,怎么就没听见动静?” 离忧检查两人的尸体,肯定了球球的说法,说:“这两个人应该是梁冰杀的。” “梁冰杀的?”球球的小脸上满是惊讶。 “你看这具尸体,子弹是从后背射入,前胸射出,明显是有人从他后背开的qiang,而且距离很近。还有另外一具尸体,伤口的形态也说明了这一点,车上一共四个人,前面两个都死了,徐泽又被打了麻醉针,凶手就只能是梁冰了。”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们内讧了?” 第71章 “那这是为什么呢, 难道他们内讧了?” “内讧是肯定的。我比较好奇的是,这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以致于梁冰对他们下了死手。” “这个还用说嘛, 女主只有事关男主的时候,才会凶性大发。可能是车上的徐泽醒了, 挣扎之下想要跳车,那两个人一看徐泽不识时务, 就想杀了徐泽, 结果被梁冰反杀。我估摸着梁冰现在应该带着徐泽私奔了,不会再回高严那儿了。”球球托着小下巴,似模似样地分析着。 离忧被球球萌了一脸, 一把将它拎起了起来,捏了捏它的小脸, 说:“可以啊球球,你如果剧本精灵做不下去了, 完全可以去当编剧,这剧情设计的合情合理, 牛啊。” “嘿嘿,这不是听主人讲故事听得多了, 多少有点了解人类的脑回路了嘛。” “可以可以,你这智商飞速增长,以后说不定我还得靠你呢。”离忧抱着球球上车,说:“咱们赶紧走吧,万一真像你说的, 梁冰带着徐泽私奔了, 那我们也就放心了, 至少剧本世界的力量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主人,徐泽好歹救了你,你就这么把他卖了?”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主是女主的,谁争谁死,我可还没活够呢。” 离忧启动汽车,继续追踪梁冰,十分钟后,在一处宅院外停了车。离忧四下看了看,并没看到梁冰的那辆车,说:“球球,你确定是这儿吗?” 球球肯定地点点头,说:“确定,车子就在宅子里。” 离忧看向宅子,这宅子不大,照比之前他们住的别墅,这就是普通的农家院。离忧来到门前,透过门缝往里张望了张望,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球球,你把军刀给我。” 球球应声,意念一动,军刀出现在离忧手中。离忧轻轻地竖起军刀,插进门缝,一点一点的拨弄着里面的门闩,一般这种小院的院门都是门闩闩上的,很少有人上锁,只要有耐心,这种方法十有八九能把门闩拨开。只是离忧拨弄了半天,才发现这门闩上了锁。离忧不得已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发现西墙下有棵大树,不禁哭笑不得地说:“得,今儿还得爬墙。” 球球知道离忧担心什么,说:“主人,这院墙矮,爬上去应该不费劲。况且我之前用了灵力滋养了这具身体,就算不能彻底改变他的体质,至少也能稍稍有些改善,主人不觉得现在的身子比以前轻快了不少吗?” -- 第207页 球球不说,离忧还不觉得,这身子是比之前轻快一些,说:“那今天就实验一下,看看改善到什么程度。” 离忧卷起衣袖和裤脚,脚下一用力就上了树,爬到墙头上,虽然也有些累,却比之前强上不少。他喘了口气说:“不错不错,确实比之前强点。” 球球笑着说:“嘿嘿,我可是用了演技值的,总要有些用才成。”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歇了口气就翻进了院子。 正房的灯亮着,门前有两个人守着,离忧绕过两人,来到窗前,趴在外面,大大咧咧地看了过去。房间里有五个人,高严、梁冰、林丘和两个陌生男人。高严和梁冰在说话,林丘则躺在地上,他们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林丘。因为说话的声音小,窗子又关着,离忧有些听不清。 离忧走到两名守卫身前,趁一人转头的功夫,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那人被打的一蒙,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恼怒地说:“你他娘的打我干嘛?” 旁边的人被骂的一脸懵逼,说:“王兵,你他娘有病吧,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就刚刚。这院子里就我们两个,不是你打的,难道还是鬼啊,你他娘的把我当傻子了吧。” “老子说没打,就是没打,你可别冤枉我。” “孙大力,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儿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许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两人心中的情绪属于压抑状态,这一争吵就点了火,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情况,离忧趁机进了房间。 高严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脸色阴沉地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两人打出了真火,根本没听清高严说了什么,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 高严见状怒气冲冲的走上前,一人给了一脚,掏出手枪对准两人,说:“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想活了?” 两人的火气顿时熄灭,连忙停了手,说:“少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事事不顺不说,高练还被杀了,高严的心情算是坏透了,眼角余光看到墙边的砖头,三两步走到近前,弯腰拿了起来,照着两人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两人死死地护着脑袋,被砸的一阵阵惨叫,想要反抗,却发现刚才打架把枪扔到了一边,再加上高严身旁还站着拿着枪的保镖,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他们根本不敢还手,只能不停的求饶。 离忧在一旁看着,眉头皱得死紧,这高严和梁冰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同样的心狠手辣。离忧走向林丘,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再看他的伤口,病号服上有渗透的血渍,看来经过这么一折腾,伤口再度崩开了。 出于愧疚的心理,离忧转头看向球球,说:“球球,你给他弄醒,再给他弄个防护罩,别让他出了意外。” 球球点点头,花了一个演技值,给林丘弄了个防护罩,又用灵力将林丘弄醒。 林丘睁开眼睛,耳边是一阵惨叫,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在确定自己被绑了手脚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发泄过后的高严喘着粗气,将手里的砖头扔在地上,扯开衬衫的扣子,转身进了房间,回头看向跟进来的保镖,说:“把他们处理了。” 保镖应声,用衣服包住手枪,转身走了出去。 地上的两人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奄奄一息,躺在地上虚弱的呻吟着。突然被丢在一边的手枪回到了手中,耳边传来有人说话,“他们要杀你们灭口,想拉个垫背的就开枪。” 保镖出门,刚刚举起手枪,就听到两声枪响。他下意识地躲避,退回了房间,边开枪反击,边急声说道:“少爷,快走,这边枪声响了,就暴露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废物!两条小杂鱼都解决不了。”当高严看到保镖腹部的伤口时住了嘴。 保镖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入眼的是血肉模糊的肚子,混着鲜血的肠子流了出来,他惊恐地扔掉手枪,颤抖着手拖着自己的肠子往里塞,说:“少爷,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梁冰看着这样的场景,胃里一阵翻腾,却不敢有什么反应,下意识地挡在了林丘的身前,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枪。 外面的人受了重伤,能打中保镖也是因为出其不意,却在挣扎着起身的时候,被另外一个保镖射杀。 高严来到受伤的保镖身前,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说:“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待回到国都,也会让人给你家里一些补偿。” 高严说完,枪声响起,保镖的胸口再中一枪,脑袋一歪便没了气息。 离忧悄悄来到仅剩的保镖身前,小声说:“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谁?”保镖敏锐地回身,却没看到任何人,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高严抬头看向保镖,眼神阴冷,说:“你在做什么?” 看着高严的眼神,保镖心里一惊,连忙解释道:“少爷,我刚刚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话。” “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少废话,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这儿。” “是,少爷。”保镖连忙应声。 见高严说完,拿着枪回卧房收拾东西。梁冰则蹲下身,查看林丘的状况。 -- 第208页 离忧再次小声说:“你想想他看你的眼神,他在想怎么杀你,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谁?谁在说话?”保镖的眼底浮现惊惧之色,接连后退靠在了墙上,拿着手枪紧张的四下看着。 梁冰见状皱紧了眉头,小声说:“张杭,你干什么?表哥心情不好,你最好收敛点,别再惹表哥生气了。” 张杭紧张地说:“梁小姐,真的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我没撒谎,你没听到吗?” 梁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周,突然想起之前高练也曾说见了鬼,不禁心生恐惧。 “你别一惊一乍的,这儿除了我们哪有别人?” 张杭看着镇定的梁冰,紧张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许。他刚放下手枪,耳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离忧说完,还故意在他耳边吹着气,张杭刚缓和的情绪再次紧张了起来,说:“有人,真的有人,他又在我耳边说话了。不是人,是鬼,是鬼!” 梁冰见状站起了身,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说:“他都说了什么?” “他说……他说下一个要死的是我。”张杭结结巴巴地说道。 许是杀的人太多,梁冰也心生恐惧,紧张地注视着四周。 躺在地上的林丘将两人的对话听在心里,忍不住问:“系统,这个剧本世界有鬼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是言情剧,不是灵异剧,有鬼也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这房间就这么大,要怎么装神弄鬼才不会被发现?” 系统:“你现在不想着怎么逃生,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是真以为自己现在是男主,就有恃无恐吗?” 林丘没好气地说:“别说我现在被人绑住了手脚,就是没被绑着,我这种情况又能打得过谁?如果有逃走的力气,我还能让人抓了?现在该想办法的是你,是你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 系统:“……” 高严收拾好东西,拎着皮箱走了出来,见张杭神色紧张地四下张望着,恼怒地说:“张杭,你他妈的不赶紧收拾东西,在干嘛?找死吗?” “少爷,这房间里有鬼!”张杭把眼睛瞪到最大,惊惧地看着四周,说:“刚才王兵他们手里明明没有枪,却突然又有了枪,这肯定是有鬼在帮他们,不然刘强不会死。有鬼,真的有鬼!” 高严四下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他恼怒地走上前,扬手就给了张杭两个耳光,说:“你他妈给我清醒点,赶紧收拾东西,否则我让你变成鬼!” 离忧再次出声说:“听到了没,他说让你变成鬼,所以……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离忧的声音带了几分阴森,就好似真的是鬼一样,在这深夜死了三个人的小院里,恐怖效果格外的好。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张杭推开高严,再次往墙角躲了躲,握紧手里的枪,眼睛死死地盯着高严。 高严见状更加恼火,一把握住了张杭的手枪,说:“你他妈竟敢拿枪指着我,是想死吗?” “看吧,他就是想杀你,就像他刚刚杀其他人一样,你在他眼里还不如地上的蚂蚁,想杀你只要动动手指就行。”离忧依旧在他耳边蛊惑着。 离忧似是点燃了张杭心中的怒火,他瞪大眼睛地看着高严,说:“你为什么要杀刘强?他明明还没死,你为什么要杀他?我们跟着你从国都来到华城,尽心尽力地保护你,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高严被他盯得,心中怒火更炽,伸手拍打着张杭的脸颊,说:“你们只是我们高家的奴才,主子想要你们的命,你们就得给,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在跟我说话!” “看吧,在他心里想要你死,你就得死,他们根本没把你当人看。你看看刘强的下场,看他死的多惨,下一个就是你!” 张杭下意识地看向地上的刘强,鲜血已经流了满地,被他塞进去的肠子再次滑了出来。刘强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都是为了保护高严,可高严却在他重伤的情况下,不仅没选择救治,还亲手杀了他。 想到自己也会是这样的下场,张杭心里一股怒火升腾而起,甩开高严的手,拿起手枪对准了他。 “砰”的一声,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林丘悄悄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只见高严脸上的愤怒变成了惊恐。而张杭眉心中枪,手中的枪掉落在地,眼中的光亮慢慢变得暗淡,最后变成死灰,身子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林丘顺着张杭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梁冰手里的枪正冒着白色的烟,原来在张杭开枪的瞬间,梁冰也开了枪,只是高严关键时刻躲了一下,那枪只命中了他的手臂,并未打中要害。 梁冰像是回过了神,连忙上前查看高严的伤势,其实在张杭质问高严的时候,梁冰就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了枪,能救下高严最好,救不下那也没什么,反正高严死了,她也是要灭口的。 “表哥,你受伤了,我去拿药箱。”梁冰急匆匆地去拿药箱。 高严捂着左臂的伤口,心有余悸地看着倒地的张杭,眼底的惊恐再度变成愤怒,直接举枪对准尸体,泄愤似的又开了几枪。 拿到药箱的梁冰心里一紧,急匆匆地回到正房,见高严只是拿尸体泄愤,不禁松了口气。 高严见她这副模样,冷冷地看了一眼林丘,把枪口对准了林丘,说:“你以为我打的是他?” -- 第209页 “表哥,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只有他能带我们出去,我怕的是我们离不开华城,至于他的生死我并不关心。” “贱人!”高严扬手就打,手枪重重地砸在梁冰的脸上,直打掉了梁冰一颗牙,漂亮的脸蛋不仅肿了,还砸掉了一块肉。 “啊,我的脸,我的脸!”看着手上的血,梁冰惊恐地捂住了脸。 隐在暗处的离忧,以及躺在地上的林丘,都不由一阵牙疼。 离忧一把将球球抱在怀里,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球球也被这样的发展惊到了下巴,不解地说:“这个高严是疯了吧,女主刚刚救了他一命,他竟然转手就毁了女主的脸。” 离忧刚想说话,就听高严说:“如果不是你花言巧语,非要留下徐泽,褚家兄弟早就死了,华城现在也是我的,那时我想要什么没有?可现在呢,皇都来的暗杀者,以及我带来华城的人手,全折在了这里。我堂堂皇亲国戚,沦落到如今的过街老鼠,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梁冰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她的脸毁了,没了清白,或许还有可能和林丘在一起,一旦毁了容,那她连让林丘爱上她的资本都没了,以后都会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一想到这儿,梁冰眼底的惊恐变成了怨恨,双手死死地攥着。 高严似乎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还在不依不饶地骂着,“自从来到华城,我事事不顺,我还纳闷走了什么霉运,现在我算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扫把星,不禁克死了父母,还把我的好运全都克没了。我当初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死在监狱里!” “表哥,我刚刚救了你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梁冰两眼含泪,楚楚可怜地看着高严。 只是如今她脸上血肉模糊,别说楚楚可怜,在这个满是尸体的房间里,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你救我?你如果真想救我,就不会在他朝我开枪的时候才开枪,你在犹豫,你在权衡利弊。如果刚才我没躲那一下,我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表哥,我一心一意对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梁冰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 “你一心一意对我?你满心想的都是他!”说到这儿,高严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恍然地说:“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你之前说什么褚良手上有藏宝图,都是骗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对付褚良,让我们两败俱伤,好让你的相好成功上位,掌控整个华城。只是暗杀失败,褚家兄弟安然无恙,你怕他们看穿你们的计谋,所以撺掇着我把他救出来,然后把我们所有人都灭口,而你们则拿着我的钱躲起来。等高家的人得知我的死讯,派兵攻打华城,你们就趁乱离开,继续过你们逍遥快活的日子。” 离忧忍不住为高严的脑回路鼓掌,说:“球球,如果以后你要做编剧,这个高严铁定是你最强的竞争对手。” 球球看着高严撇撇嘴,说:“反派死于话多,我觉得他没机会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听到这儿,离忧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球球,情况不对啊,我突然想起来,这个高严是剧本世界的力量特意挑出来帮女主的,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球球也是一愣,傻乎乎地说:“是哦,主人不说,我都给忘了,这剧本世界的力量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女主没栽在别人手上,却栽在了它挑选的人手上,这有点……” 两人正说话,枪声突然响了起来,离忧连忙看了过去,高严和梁冰几乎同时倒在了地上。 “这……” 离忧和球球对视一眼,完全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完了完了,赶紧看看梁冰什么情况,万一她死了,剧本世界的力量会不会把屎盆子扣我身上?” 离忧连忙来到梁冰身前查看伤势,发现她虽然被打中了胸口,却是右胸,看情况应该还有救。 “快,球球,我们得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两人正说话,林丘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离忧怔了怔,才想起现场还有一个人,而他们现在还是隐身的状态。 离忧连忙说:“球球,快把军刀拿出来。” 球球意念一动,军刀出现在离忧的手中,他来到林丘身后,悄悄地将军刀放在了林丘身后。 林丘四下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军刀,他的眼睛一亮,像个豆虫一样拱了过去,用嘴咬住军刀,先割开了脚上的绳子,又割断了手上的绳子。 林丘率先来到高严身边,确定他没了气息后,又来到了梁冰身边,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心跳,随后皱紧了眉。 系统:“他是女主,不能死,我劝你打消坐视不管的想法。” 林丘无奈地说:“就算我要管,也得有这个能力吧,你觉得我这情况能拖得动她吗?我自己能走出去就不错了。” 离忧怔了怔,随即恍然,说:“他这是在和剧本精灵说话呢吧?” 球球点点头,说:“应该是。不过他的剧本精灵一定没有我的等级高,不然也不会被人弄得这么惨。” 离忧闻言撇撇嘴,提醒道:“你别忘了,在不久之前,我也曾被人打了一枪,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半个月。” 球球神情一滞,讪讪地说:“那是意外!主人不是也没想到会有两个杀手嘛。” -- 第210页 离忧没再逗他,说:“走吧,去给哥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人。” 两人刚走出房门,就听到一阵发动机的声音,随后一阵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院门被撞开,褚良带着人出现在门口。 褚良面无表情地命令道:“搜!” “是,大帅!” 听到外面的动静,林丘走了出来,说:“大帅,我在这儿,高严死了,梁冰被重伤。” 褚良一听,眼睛亮了亮,抬脚走了过去。 离忧偷偷溜出了院子,在外面现了身,然后光明正大的走进院子,叫道:“哥。” 第72章 “哥!” 听到离忧的声音, 褚良连忙回头,见他走进来,便迎了过去, 说:“阿杰, 你去哪儿了,可急死我了!” 离忧神秘地笑了笑, 说:“我一直都在医院啊。” 林丘听离忧这么说,不解地问:“少爷不是说不放心大帅, 去找大帅了吗?” “我可是哥的软肋, 只有我安全了,哥才能放开手脚做事,这点我怎么可能不懂, 又怎会蠢到去给哥添麻烦。” 离忧顿了顿,接着说:“我之所以那么说, 是因为之前收到了哥传来的消息,说高严和梁冰跑了, 而出入华城的路又被哥封了,他们想平安出去, 就得想办法控制住我们其中的一个。徐副官行动不方便,如果我被抓, 你也跟不上,所以我就自己躲了起来……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对你下了手,我就跟在后面来到了这儿,只是我不敢跟的太紧, 只是听到枪声后才找到这个宅子, 这刚想给哥报信, 哥就来了。徐副官,你没事吧?” 听着离忧的话,林丘心里是百感交集,问:“你就不怕他们对我下手吗?” 离忧笑着说:“怎么会?他们要想离开华城,就必须保证你的安全,我就是笃定你会没事,才敢让徐副官当诱饵。” 就算这理由很充分,但林丘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转念一想,如果这些人当真绑走了离忧,他又跟不上,只能未能为力的看着,那心情肯定比现在难受多了。想到这儿,林丘也就释然了。 系统:“你倒是会找理由安慰自己。” 林丘没好气地回怼:“这叫乐观,你懂什么。” 褚良眉头皱紧,说:“以后再做这种事,事先跟我打个招呼,你知不知道当我得知医院出事,有多担心?” “哥,我这也是想替你分担一些嘛。再说,如果有危险,那也是徐副官,我只是在后面跟着,怎么会出事。” 见褚良依旧皱着眉头,离忧上前拉了拉他的衣服,认错道:“好吧,我保证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事先跟哥通气。哥别生气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褚良见他这样,顿时心软了下来,说:“这次就算了,如果还敢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嘿,哥才舍不得收拾我。”离忧见褚良再次皱起眉头,连忙转移话题,说:“哥,梁冰重伤,我们还是赶紧送她去医院吧。” “送她去医院?”褚良眼神冷了下来,说:“她接二连三对你动手,早就该死了,不给她一枪,已经算是仁慈,让她自生自灭吧。” “哥!”离忧看了看徐泽,拉着褚良走到一边,小声说:“哥,上辈子是我对不起她,她想报仇也是正常,这次就救她吧,这样我跟她之间的恩怨也算两清。如果她依旧不知悔改,咱们再动手对付她,这样我心里也不会过意不去。” 见褚良的神情有些动摇,离忧再接再厉,说:“哥,你就应我一次吧,好不好?” 褚良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能以善待人,我很欣慰,这次就听你的。如果还有下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嗯嗯,谢谢哥。” 褚良让人开车把梁冰和林丘送去了医院,自己看着高严的尸体叹了口气。 “如果早知道他注定会死在这儿,我早就动手了,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 “哥是担心高家找我们的麻烦么?”离忧明白褚良的担忧。 褚良笑了笑,说:“别担心,在新君登基之前,他们不会节外生枝。而前世,他们复辟失败,就更不可能再拿我们怎么样。只要我们小心他们暗地里的动作,挺过这个春天就没事了。” “嗯嗯,听哥的。”离忧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 褚良吩咐人把尸体清理干净,就和离忧一起回了帅府。 在回帅府之前,离忧把球球派了出去,让它确定高严的尸体完好无损,还肉疼地花了一个演技值让高严的尸体隐了身,并维持刚刚失去的状态。 第二天,离忧特地给医院打去了电话,询龉僖问梁冰的消息。 得到消息后的离忧愣了会神,说:“球球,这梁冰变成了植物人,剧本世界的力量应该不会判定有破坏者出现吧。” 球球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不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吧。” “算了,反正咱们的演技值满了,还是趁早离开吧,万一剧本世界的力量真找麻烦,也找不到我们了。” “行,都听主人的。” “在走之前,再最后帮一次褚良吧,毕竟他这段日子对我是真的好。” “嗯嗯,听主人的。” 离忧将球球捞进怀里,说:“就算再舍不得,终究不是我的。唉,希望我走以后,褚杰能好好生活,别再做糊涂事了。” -- 第211页 离忧最后和褚良呆了一天,又去医院看了林丘,晚上就和球球,带着高严的尸体,开车去了火车站。 别人都看不见他们,离忧和球球费劲吧啦地把高严拖上了车,经过两天两夜的火车,他们终于到达了国都。 又花费了一个演技值,制造幻象,让离忧假扮高严在国都晃悠了一圈,最后死在了高家高严的卧房内,这样高严的死就和褚良扯不上关系,高家也就没了报复褚良的理由。 离忧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就看他们自己了。至于会不会重置剧情,也很他没关系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离忧便在球球的帮助下离开了。 “主人,你把网友一个人扔在这儿,合适吗?” “你怎么就确定他是我网友,先前那些都只是猜测。况且,他也有他的任务,我的任务完成了,不代表他的任务也完成了。这时候不走,难不成还拉帮结伙?” “我看主人是怕他继续缠着你吧。” 被戳中心思的离忧恼羞成怒,看过球球就是一阵□□,说:“之前答应的衣服,全部不做数!” “不要啊!主人,我错了,保证再次不敢了,你就饶我一次吧,呜呜。”球球揪着离忧的衣服假哭着。 离忧无动于衷地看着球球演戏,直到见它真的红了眼眶,才心软地说:“行吧,最后一次,以后再跟我耍贫嘴,看我饶不饶你。” “嗯嗯,我保证以后都听主人的,主人让我往西,绝不往东。” “球球啊,咱们先不去下个剧本世界,你们这儿有没有中转站,我想休息休息再继续。”接连去了两个剧本世界,一时间有些出不了角色,离忧需要时间慢慢恢复自己。 “有,我带主人去。” 说话间,眼前的画面一转,离忧来到一个白色的房间,墙是白色,天花板是白色,就连地板也是白色,与普通房间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是椭圆形的。 离忧揉了揉眼睛,哭笑不得地说:“这么白,就不怕眼睛受不了吗?” 球球兴奋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说:“还好吧,自我有意识,就一直呆在这里,眼睛也没什么问题。” “自你有意识?”离忧再次看了看这个奇怪的房间,面色古怪地说:“这里不会是你的孵化器,或者蛋壳吧?不对啊,熊猫是哺乳动物,也不是蛋生啊。” “主人,我是剧本精灵,不是你们人类世界的低等动物,不是一个级别的生物,不能拿来对比。”球球撅起了嘴巴,一副骄傲的小模样。 “那也就是说我猜对了,这里是你的蛋壳?” 球球很认真地说:“这里是我的家,欢迎主人来做客。” 离忧愣了愣,随即笑着说:“既然是你家,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睡觉,你总要给我弄个柔软的床铺吧,枕头被子这些可都不能少。” “这个简单。”球球坐到地上,小肚子一鼓,吹出无数泡泡,五颜六色的特别漂亮,大泡泡迅速组成一个床的模样,小泡泡就组成枕头和被子,这样特别的床铺,离忧还是第一次见。 “主人,你上去试试,保证比人类的床舒服多了。” “你在剧本世界自己弄个衣服都说浪费灵力,这么大的床,还有被子和枕头,不浪费灵力吗?” “这是我家,在这里幻化任何东西,都不会耗费灵力。” 球球说着后腿一蹬,率先跳上了床。随着它的跳动,床上的泡泡受力下压,变成了椭圆,力量消失又恢复圆形,跟小朋友玩的蹦蹦床似的。 “这个我上去,能受得住吗?” “主人,别说是你了,就算再来十个人也受得住。” 离忧闻言也跟着跳了上去,沉下去再弹起来,那种触感真的很像蹦蹦床,一人一精灵玩的不亦乐乎,直到玩累了,离忧才瘫倒在床上,抱着球球沉沉睡去。 离忧不为别的,只想从之前血腥的画面中抽离出来,他必须有个缓冲的时间,否则对他回到现实生活,会有很大的影响。 在球球的家里没有时间的概念,离忧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当他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和球球一起进入了新的剧本世界。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惊醒了床上的离忧,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黄色绣着龙纹的帐子率先进入眼帘。离忧缓了回神,才意识到自己进了新的剧本世界。金黄色、龙纹,这么复古的帐子,这次的身份不会是皇帝吧。 离忧坐起身,手下突然感觉到温热的触感,他僵硬着身子转头,自己的身边竟躺着个绝美的……男子! 这人的五官美到雌雄莫辩,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离忧之所以确认他男子的身份,是因为他的手刚刚正抹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离忧像是被烫到一样,连忙收回了手,逃也似的下了床,随即回过神来,心里泛起了嘀咕:“身边躺着的是男人,那我……不会穿成了女人吧?” 离忧伸手就去摸,结果陪伴了他近三十年的……小弟,没了! 离忧心里一阵哀嚎,脸红的看向胸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发现并不是想象中的波涛汹涌,而是一马平川。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闪过,离忧连忙脱掉裤子查看,事实证明他猜的没错,这次的身份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是太监…… -- 第212页 球球捂着眼睛说:“主人耍流氓,羞羞!” 离忧见状连忙提上了裤子,看了一眼床上的男子,拎起球球就走,这才发现他们现在正在一座大殿当中,周围的布置和摆设都说明这不是普普通通的房间。 离忧拎着球球躲到了大殿的角落,小声说:“快给我传输剧情,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我一个太监床上怎么会有男人?” 球球刚要应声,就听到门外再次换来敲门声,随即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响起,说:“主子,时辰到了,您该去上早朝了。” 离忧心里一紧,他还不了解剧情,但听外面这人的话,可以确定这间宫殿应该是皇上的寝殿。那床上……那个绝美的男子不会就是皇帝吧? 离忧轻咳了一声,说:“皇上有些累,今日罢朝。” “是,主子。”外面的人竟没有丝毫怀疑。 离忧小声说:“看来我这具身体的身份不一般啊,外面的内侍对我的话竟然没有丝毫怀疑。” “主人,你这个太监都能爬上皇帝的床了,身份能简单吗?” 离忧一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再想想男子身上的青青紫紫的痕迹,要说两人没干点什么,他是真不信。只是他现在是太监的身份,要想那什么,也是有心无力,难不成…… 离忧慌忙站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身后,仔细感受了一下,待确定身体没有不适后,才不由松了口气,说:“赶紧传输剧情!” 球球应声,将剧情打包传输给离忧,离忧则结合这具身体的记忆,读取剧情内容,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算将剧本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这具身体叫梁华君,是东肖国的摄政王,没错,就是摄政王,是梁华君威逼着东肖国皇帝肖九幽封的。这梁华君不仅把持朝政,还……还时常猥亵玩弄肖九幽,出入龙帐那都是司空见惯的事,东肖国的大臣敢怒不敢言,只能装聋作哑。 肖九幽,也就是床上那个绝美的男子,堂堂一国皇帝,忍辱偷生十年,终于在女主西凉国公主方雅婷的帮助下,除掉了梁华君,收回东肖国大权,并将梁华君关在水牢折磨了十年,试遍各种酷刑,最后凌迟处死。 离忧穿过来的时间节点,正是西凉国大王子方裴,带着方雅婷出使东肖国的时候,就是这次出使让方雅婷迷恋上肖九幽,促成了两国的联姻,也是梁华君权势的顶峰时期。 浏览完整个剧本,离忧一阵无语,之前的两个剧本世界虽然他也是拿的反派剧本,可穿过去的时间节点是还没黑化的时候。可现在这个剧本世界,他这个反派该干的坏事都干了,妥妥的反派,连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卧槽!”看完剧情离忧百感交集,却只说了这两个字。 就在昨晚,梁华君还那啥了小皇帝,记忆里的画面,离忧看得面红耳赤,生生热出一身汗。 离忧蹲在地上,和球球大眼瞪小眼,缓了好久,才小声说:“你说这种情况,还有挽回的可能吗?” 球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主人,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很热吗?” 离忧心虚地转开视线,说:“这不是看完剧情,感觉大事不妙,有点紧张嘛。” 离忧说完突然反应了过来,说:“又不是我干的,我心虚个什么劲儿。” “干的什么?”球球好奇地看着离忧,他虽然知道剧情,可那种事它完全不懂。 离忧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球球脑袋上,拍得它脑袋缩了缩。 因为上个剧本世界顺利完成任务,球球又有五十个演技值的奖励,加速了它的成长,现在的个头和小熊猫的个头差不多,比一般的宠物猫要大上不少。 球球委屈地揉了揉脑袋,说:“主人,我错在哪儿了,干嘛打我?” 离忧刚想说话,就听床上有了动静,透过掀开一半的床帐看过去,肖九幽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满是青紫痕迹的胸膛无遮无拦地映入眼帘。 离忧连忙移开视线,尴尬地红了脸。 “你今日没去早朝?”清透的声音响起,就像是山间的溪水滴落,异常好听。 “今日身子不爽,不想上朝。”离忧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先进入角色,再想办法扭转局面。 肖九幽点点头,看向离忧,道:“那我现在能更衣了么?” 听肖九幽这么问,完全可以想象他平日里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堂堂一国之君不仅不能掌权,还被人肆意玩弄,这得多强的忍耐力,才能忍住不自杀啊。 看看地上被扔的到处都是的衣服,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妈呀,这梁华君真的是……如果我是小皇帝,也恨不能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陛下稍等,臣让人准备干净的衣物。”离忧来到门前,伸手拉开了殿门。 门口的内侍见状连忙跪倒在地,道:“奴才参见主子。” 离忧这下总算明白了,这内侍口中的主子是梁华君,并不是肖九幽,幸好方才的话模棱两可,并不会引人怀疑。 “准备热水,皇上要沐浴更衣。” “是,主子,奴才这就让人准备。” 离忧说完,再次回到殿内,他现在这身打扮,放在现代是没什么,可放在古代那就有失体统,虽然以梁华君如今的权势,没人敢说什么,但离忧还是要脸的。 -- 第213页 “今日西凉国大皇子便要进京了,摄政王有何打算?”肖九幽靠坐在床上,依旧坦胸漏/乳,面对梁华君,他似乎完全没有反抗的打算。 西凉国在东肖国的西面,其国力强盛,兵强马壮,即便是梁华君权势滔天,也不得不忌惮,所以西凉公主方雅婷才能如愿的嫁给肖九幽,肖九幽这才慢慢有了与梁华君抗衡的力量。 “陛下放心,臣已有安排。”离忧说的胸有成竹,其实心里直犯愁。 离忧的话直接把肖九幽堵了回去,场面一下子尴尬了起来。肖九幽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他这半裸的模样,离忧又不好意思盯着看,只能来到御案前坐了下来。 球球也跟着上了御案,好奇地问:“主人,这就是剧本中写的奏折么?” 离忧看看御案上的奏折,随手拿了起来,上面的毛笔字干净漂亮,是梅花小楷,他看了看落款,上写着柳毅。 回忆剧情,离忧很轻易的找到了柳毅的名字,他是去年的新科状元,便是因为这一手好字,还有一手好文章,让梁华君有了惜才的念头,让肖九幽钦点了他的状元。 只是这个柳毅并不领梁华君的情,仗着梁华君惜才,时不时地试探梁华君的底线,后来为了配合肖九幽除掉梁华君,主动投诚,关键时刻给了梁华君一刀,在梁华君倒台后,成了肖九幽的心腹大臣。 离忧仔细看了看柳毅的奏折,不禁给他看乐了,虽然他上大学的时候偏科严重,文科只是擦线的分数,但好歹也读了那么多年书,这文章还是能理解的。他这奏折直接参奏摄政王府违建,明知道奏折呈上来,一定会被梁华君看到,他还是呈了上来,这明显是在试探。 离忧头也不抬地说:“皇上,这柳大人参奏摄政王府违制,您看该如何处置?” 肖九幽抬头看向离忧,道:“摄政王功在社稷,莫说王府违制,便是王爷想住在皇宫,也住的。这柳御史太不懂事,便罚他一年俸禄,庭杖二十吧。” 离忧明白肖九幽这么做是为了保全留意,他转头看了过去,说:“皇上此话可出自真心?” 肖九幽赤着身子下了床,径直走了过来。离忧仅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脸上若无其事,耳后根却红了。这是真正的□□,皮肤白皙如玉,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非但不会影响美观,反而多了几分破碎的美感。如果不是明显的男/性/器官,应该都会错认他的性别。 肖九幽走到离忧身后,弯下腰抱住了他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的人都是你的,你说我是否真心?” 离忧挣开肖九幽的怀抱,从屏风上拿下披风披在了肖九幽的身上,说:“皇上如何想,臣已知晓,现已入秋,皇上小心着凉。” 肖九幽怔了怔,似是没想到离忧是这种反应,清冷的凤眼里有困惑一闪而过,再次靠近离忧,道:“摄政王可是厌恶了我?” 离忧明白肖九幽的担忧,一旦梁华君对他没了兴趣,很可能找个由头,就把他杀了,在皇室中再随便找个傀儡代替他,梁华君依旧可以做他的摄政王。肖九幽虽然活的屈辱,却还不想死,因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皇上多虑了。”离忧替他紧了紧披风,学着梁华君说:“臣只是怕皇上着凉。” 就在离忧尴尬到恨不能原地抠出三室一厅时,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主子,热水已经备好。” 离忧看向肖九幽,说:“天凉,皇上还是去床上躺着,待他们准备好,再沐浴更衣。” 肖九幽点点头,温顺地爬上了床。 离忧转身,不由暗暗吐出一口气,说:“进来。” 离忧话音落下,殿门被推开,内侍躬身走了进来,随后便是一众小太监,浴桶摆好,又灌好热水,随后相继退出大殿。 内侍拍拍手,数名少年恭敬地走了进来,个个唇红齿白,行礼过后,走向离忧。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上个世界把我弄成弱鸡,这个世界直接给我写成了太监! 作者:忧忧,刀收起来,你就算是太监也是攻,不至于,不至于! 林丘:听说你让忧忧和别的男人上了床? 作者:丘丘,枪别走火,忧忧也就是和人在同一张床上躺一躺,什么都没干,不至于,不至于! 第73章 殿门被关上, 进来的少年个个宽衣解带,离忧还来不及反应,他们已经脱得只剩下里面的中衣。 离忧连忙阻止道:“今日我自己来, 你们都出去。” 少年的动作一顿, 安静地拿起地上的衣服,躬身退出殿外。 床上的肖九幽眼底闪过疑惑, 再次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近前, 道:“今日便由我来侍候摄政王。” 离忧躲开肖九幽的拉扯, 退后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说:“皇上,您沐浴更衣便可, 臣告退。” 离忧拿起一旁的衣物,转身就出了殿门, 并未再看肖九幽一眼。 门口的内侍见离忧出来,眼底闪过诧异, 却并未多说。 离忧按照记忆,来到偏殿中, 在内侍的服侍下穿好衣物,道:“出宫, 回府。” “是,主子。” 内侍也就是梁华君的心腹梁坤,吩咐小太监拉来车辇,离忧二话不说坐了上去,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皇宫好好冷静冷静。 “妈呀, 又是皇帝, 又是男宠, 这梁华君一个太监,玩的可真是花!”坐在车辇上,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 第214页 突然车子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梁坤的说话声,“王爷,太后请您去一趟慈安宫,说是有要事相商,您看……” 离忧回想了一下剧情,这太后叫木晚晴,和梁华君是青梅竹马,两人自幼便私定终身。可后来皇上肖天明一次出游,巧遇木晚晴,顿时被她的美貌吸引,便下旨将她召入宫中。 梁华君得知消息后,便潜入木府,想与木晚晴私奔,可木晚晴以父母的性命为由,拒绝了他。梁华君伤心之下一病不起,家中本就清贫,又要四处给梁华君求医问药,到最后一贫如洗,梁华君的父母也因操劳过度相继离世。 梁华君在父母离世后,终于醒悟,下定决心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梁华君本就有才,短短一年时间,便连过三试,准备第二年参加秋闱。 就在此时,梁华君收到木晚晴的来信,言之在宫中多受排挤,日子过的艰难,字里行间透露着对梁华君余情未了。梁华君一直对木晚晴念念不忘,收到其来信更是激动万分,想着如何能与她再见一面。 可木晚晴身在深宫之中,别说他现今只是个平头百姓,便是王公大臣,也不一定能见到她,唯一的办法便是净身进宫做太监。这也是木晚晴在信中有意无意的暗示,才让梁华君动了这个念头,梁华君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做了决定,随即便收拾行囊进了京。 回想到这儿,离忧万分不能理解,到底是多深的感情,才能让一个男人蠢到这种程度。就算他进了宫,见到了木晚晴,自己也成了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两人不仅隔着皇帝这个天堑,还有了生理上的隔阂。总之,离忧是无法理解梁华君的脑回路。 后来,梁华君如愿进了宫,却未能如愿见到木晚晴,而是被分到了御膳房,每日被掌事太监压榨,不仅有做不完的活,甚至还因为其长相出众,成了他们可随意玩弄的玩物。可木晚晴得知消息后,却并未出手相助,只是冷眼旁观,梁华君也是自那以后,慢慢心理扭曲,变成了后来的模样。 离忧突然想起这个木晚晴是肖九幽的母后,而肖九幽今年二十岁,那他现在这具身体岂不是至少四十岁了? 见离忧半晌没有回应,梁坤大着胆子叫道:“王爷……” 离忧回神,说:“今日本王累了,有事改日再说。” “是,王爷。” 梁坤将离忧的话复述了一遍,打发走了木晚晴的内侍,车辇再次缓缓行驶起来。 离忧将球球抱进怀里,小声说:“这个木晚晴也不是个好东西,利用梁华君爬到如今的位置,事后却想着卸磨杀驴,如果不是因为她,梁华君也不会对肖九幽下手。” “主人,这部剧和前面两个世界的剧本不一样,那两个都是言情剧,这个是权谋剧,应该会比上两个世界烧脑一些。” “上个世界不烧脑吗?你就说说有多少个重生者,而且闯入者也不止我一个,把一个言情剧活生生变成了悬疑剧。” 虽然跟它没啥关系,但球球还是有些心虚,说:“这都是因为病毒入侵的原因,等清除了病毒,剧本世界就会恢复原样。” 离忧没好气地捏了捏它的脸颊,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在想,这个世界是否也有重生者和闯入者。如果有,那这个人是谁?万一又是男女主中的一个,那不就和上个世界一样?性命堪忧啊!” 球球拍拍胸脯,说:“主人,这不是有我呢嘛,别的不敢说,保证主人的安全,决定没问题。” 离忧愣了愣,随即眼睛一亮,问:“球球,你空间里的□□还在吗?” 球球也跟着愣了愣,意念一动,褚良送给离忧的那把金色□□出现在他手中。离忧一看,不禁欣喜若狂,说:“居然真的还在,哈哈,有了这个,在这个年代还不所向无敌。” 一时兴奋,离忧没控制好音量,外面的梁坤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问道:“王爷,您叫奴才吗?” 离忧心里一紧,连忙说:“我们出宫了吗?” “回王爷,咱们还未出宫,若是王爷觉得慢了,奴才便让他们快些。” “那就快些吧。”离忧随口说道。 “是,王爷。”梁坤接到命令,道:“王爷有令,速度加快。” 离忧只是最初的时候,感觉速度有加快,随后车子便平稳的行驶着,甚至连晃动都很少,即便如此,等他出了宫,回到摄政王府,也是在一个时辰后。 “王爷,咱们到了。” 车外传来梁坤的声音,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的离忧醒了神,说:“到了?” 梁坤应声说:“是,王爷,我们已回到府中。” 离忧起身,掀开车帘走了出去,站在车上,四下看了看,他们已经来到了梁华君的院子门前。离忧刚想下车,发现车辕旁边跪着一个人,匍匐在地。他愣了愣,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犹豫了一瞬,还是踩在了他的背上,他现在要适应梁华君的身份,慢慢进行改变,普通人还好说,他怕的是被闯入者和重生者发现自己的不对。 离忧下了车,看向梁坤,说:“去准备早膳。” “是,王爷。” 离忧吩咐完,径直走进了乾坤院。没错,就是乾坤院,梁俊华的野心真是一点都不掩饰。院子很大,花园里种着各种名贵的兰花,一盆盆一簇簇,看着赏心悦目,整个院子四面墙的墙根底下种着绿竹,将抄手游廊装扮的曲径通幽,别有一番韵味。 -- 第215页 离忧看着周边的古代建筑,不禁小声的感叹道:“这才是古色古香,跟现代的那些所谓的古风公园好太多了。” “主子,这可是摄政王府,除了皇宫也就这儿建的最好了,你跟现代公园比,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 离忧一噎,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说:“就你机灵。” 球球揉了揉脑袋,没敢再说,唯恐离忧又扣它衣服。 离忧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里的布置让他有些意外,并非他想象的富丽堂皇,反而非常的素雅。房间里并没有过多的家具,墙上挂着各种字画,博古架上摆的多是瓷器,只有那么几件玉器,虽然离忧对这东西不是很懂,但能摆在摄政王府的摆件,一定都是珍品,这就是现代人常说的低调的奢华。 离忧拿起博古架上的一个白玉马,入手并没有想象中的凉意,反而有些暖,离忧不禁惊讶的瞪大眼睛,说:“球球,这么大的白玉马,竟然是暖玉做的!你说这东西我们带回现代的话,应该很值钱吧?” “这个……应该吧,我没去过现代社会,不太了解。但是,我觉得剧本世界的东西,应该带不到现代社会吧,否则那些闯入者不都成亿万富翁了。” “说的倒也是。”离忧看着白玉马有些肉疼,随即说:“不过也说不定,上个剧本世界的东西不也带到这个剧本世界了吗?咱们就放进你的空间试试,能成就成,不成就算。” “可以,规则上倒是没有不让带东西回去这一条。”球球看着离忧,他眼睛里仿佛写着‘财迷’两个字,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被那只白玉马吸引。它忍不住提醒道:“主人,你刚刚不还担心局面掌控不住吗?怎么这会儿有心思想这个。” 离忧的动作一顿,将白玉马放了回去,没好气地说:“我好不容易忘了现在的处境,你又把我拉回来了,就不能让我多高兴一会儿么?” 球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主人,听肖九幽说,今天西凉国大皇子就要来了,还有女主西凉公主,我觉得咱们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 “女主……”离忧叹了口气,说:“我发现了,剧本世界的女主才是我的克星,第一个世界的乔兰,第二个世界的梁冰,现在又来了个方雅婷。” “主人,前两个世界的男主都站在我们这边,这个世界的男主……” “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前两个世界的男主之所以帮我们,是因为我穿过去的时候,反派还没黑化。可这个世界,梁华君已经控制了肖九幽七年,除非肖九幽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否则他和我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球球好奇地问:“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那是什么?” “是一种心理疾病,简单来说就是被害者爱上了施害者。看原剧情,肖九幽怎么折磨梁华君就知道,他对梁华君是恨之入骨,就算得了心理病,也绝对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我觉得也不是不可能。”球球否定了离忧的说法。 “什么意思?原剧情你不是也知道吗?” “我知道啊,可前两个世界的男主相继爱上了主人,说不定主人就是吸引男主的体质,梁华君不行,不代表主人不行啊。” “……”离忧无语半晌,说:“你想太多了。” “主人,上个世界光是一个女主就已经让我们焦头烂额了,如果这个世界男主也站在女主那边,我们的日子还怎么过。” 离忧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也没办法,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主人,我觉得要不你试着挽回一下男主?就算不能让他爱上你,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好的,至少不会腹背受敌吧。” “腹背受敌?”离忧好笑地看着球球,说:“行啊,果然是进化了啊,现在成语都脱口而出了。” 面对现在的局势,离忧也只能拿球球苦中作乐了。 “那当然,我现在的空间已经有一个卧室那么大了,可以放的东西就更多了。” 离忧眼睛一亮,说:“这可是个好消息啊,平时多储备点东西,万一男女主联手,咱们跑路的时候日子也能过得滋润些。” 球球无奈地说:“主人,认怂可不是你的风格啊,你别忘了,咱们还得攒演技值呢,就上两个世界的经验来说,想要尽快攒够演技值,就得在男女主身上下功夫。你这要是跑了路,还怎么积攒演技值?” 离忧想了想,说:“球球,要不这回咱们转变一下方向,朝女主下手,怎么样?我觉得以现在的形势来说,和女主建立友好关系,比和男主建立友好关系,要容易许多。” “女主?”球球小眉头一皱,想了一会儿说:“倒也可以试试,不过以前两个世界的经验来说,成功的几率不是很大。” “人生就是要勇于尝试。今天女主就要进京了,是制造偶遇的大好时机,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才成。” 球球见离忧打定主意,忍不住提醒道:“主人,西凉公主是来和亲的,可你现在是个太监。” 离忧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突然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冒出来,说:“球球,我这具身体该怎么小便?” 球球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说:“主人,这个问题有点超纲。” 离忧无力扶额,自暴自弃地趴在了桌子上,说:“老天爷啊,你怎么就给了我这么一个剧本啊!” -- 第216页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梁坤地声音,说:“主子,饭菜已经准备妥当。” 离忧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说:“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梁坤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名小太监,众人行礼后,将食盒中的饭菜相继端到了桌上,行礼后又相继离开。 梁坤取了一副碗筷,将每个菜都夹了一些试了试,这才放下碗筷,为离忧布菜。 离忧明白梁坤这么做是在试毒,毕竟梁华君独掌大权七载,虽然将东肖国治理的还算不错,但其手段狠辣,这些年也杀了不少人,仇家那更是如过江之卿多不胜数,几乎每个月都会遭遇暗杀。好在梁华君手底下也有不少能人异士,对他忠心耿耿,所以才总能化险为夷,这梁坤便是其中之一。 梁坤本是个乞丐,在京都流浪多年,因乞讨差点被权贵打死,是梁华君救了他,自此他便自请净身,跟在梁华君身边。梁坤自小对学医颇有天赋,儿时也曾被一个走方郎中收留过,跟着学了些医术,后来郎中遭遇横祸被杀,他重新流落街头。梁华君得知他在医术方面有天赋,便让他在御医院呆了两年,之后便一直跟在梁华君身边,负责他的衣食住行。 离忧一个现代人,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个人在一旁盯着,说:“你派人去城外十里处盯着,我要知道西凉国使节团具体进城的时间。” 梁坤躬身领命,转身离开。 离忧夹了一块清蒸鱼,放进嘴里尝了尝,不禁眼睛一亮,说:“这清蒸鱼做的不错啊,鲜嫩得很,你要不要尝尝?” 球球眼睛一亮,说:“我也能吃吗?” 自球球出生,除了演技值就没吃过任何食物,每每看着离忧吃饭,它都馋得不行,却又不敢吃,只能干看着。 “人生总要勇于尝试嘛,你先试试,看看能不能吃。”离忧说着夹了块鱼肉放进面前的盘子里,推到球球的面前。 球球最终没能受得住诱惑,想像离忧一样,用爪子去拿,结果它的爪子根本就没有抓取小东西能力,只是将盘子里的鱼肉扒拉到了桌上,急得它一阵抓耳挠腮。 离忧看的一阵好笑,说:“你直接用嘴巴吃不就得了。” “我可是剧本精灵,怎么能像那些低等生物一样。” 球球一咬牙,将自己的爪子变换成了人手,随后兴冲冲地去拿筷子,可它根本不会用筷子夹菜,离忧刚给它夹到盘子里的鱼,又被它弄到了桌子上。 “哈哈。”离忧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球球委屈巴巴地看着离忧,说:“主人,这筷子该怎么用?” 离忧直接将碗里的勺子递给它,又夹了块鱼肉放在勺子里,说:“你还是直接用勺子吃吧,等空闲了再教你怎么用筷子。” 球球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拿起勺子,吃了起来。可它刚放进嘴里,就吐了出来,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说:“哎呀,这是什么味道,舌头好烫啊,呼呼,嘴巴也好烫。” 离忧听它描述,不禁有些奇怪地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说:“不辣啊,只是稍微有一点点的辣味而已,你至于吗?” 球球还在‘嘻嘻哈哈’的吐着舌头,说:“这种烫烫的感觉就是辣吗?好难过啊,为什么你们人类那么喜欢吃辣?” “很多菜有了辣味,才有了灵魂,你们不食烟火的剧本精灵是不会懂的。”离忧边说,边将一块辣椒放进了嘴里嚼了嚼。 球球看离忧吃的那么享受,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纠结,说:“那这些菜里有没有不辣的?” “有啊,这倒糖醋里脊就是酸甜口的。”离忧夹了块里脊肉放进球球的勺子里。 球球似乎被拉出了阴影,怀疑地问:“真的不辣吗?” “不辣,放心吃吧。”离忧看的一阵好笑,保证地说道。 球球这才拿起勺子塞进嘴里,吃掉了里面的里脊肉,酸酸甜甜、滑滑嫩嫩的口感,顿时让球球眼睛一亮,说:“主人,这就是酸甜口吗?吃起来好满足!” “喜欢你也不能多吃,现在还不清楚你的身体能否消化得了,万一有不良反应,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我哭都没地哭去。”离忧又夹了一块给它,剩下的放到了一边,以免它偷吃。 “主人,你不能这样!让我知道了食物的滋味,又不让我吃,这简直就是变相的折磨,呜呜。” “再多说一句,这块肉也没了。”离忧的眼睛盯着球球的勺子,但凡它再多一句嘴,勺子里的肉也没收。 球球连忙后退几步,动作利落地吃掉了勺子里的肉,随后眼巴巴地看着糖醋里脊的盘子。 看着球球眼巴巴的模样,离忧好笑地说:“瞧你那点出息!如果明天你的身体没有不良反应,我再让他们给你做。” “真的?”球球圆溜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离忧一边吃,一边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球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说:“那倒没有。嘿嘿,如果我的身体没事,明天我要吃很多很多。” “不行,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慢慢来。” 在这被危险环绕的世界里,离忧必须小心谨慎,不能用为了口舌之欲耽误了正事。 球球眼底浮现失望的神色,说:“那明天我能吃多少?” “今天吃两块,那明天就吃四块,就以两倍的量递增吧。” -- 第217页 虽然少是少了点,但总比没有强,球球不甘不愿地点点头,说:“那好吧。” 吃饱喝足,离忧放下了筷子,随口叫了一声,门外便有人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王爷有何吩咐?” “把东西收拾了,再给我泡杯茶。” “是,王爷。” 黄兴走到门口,叫了两个人进来,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又亲自给梁华君泡了杯茶。 离忧悠哉悠哉地喝完茶,便起身出了乾坤院,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里很长一段时间是他的窝,得先摸清楚才行,别到时候跑路,连自家都跑不出去。 离忧花了半个时辰,才将摄政王府逛了一遍,亭台楼阁,池塘假山,花鸟鱼虫,真是样样都有,尤其是占据了半个王府的人工湖,让离忧对‘接天莲叶无穷碧’这句诗有了更深的了解。 离忧来到后院的拱形门前,现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才抬脚走了进去。 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子,见离忧进了院子,连忙迎了过来,行礼道:“王爷,您来了。” 记忆里的这人好像叫林昭,是礼部侍郎林瀚的二公子,庶出的身份注定不受重视,却不想会被亲生父亲送进摄政王府当男宠。不过这个林昭也不是个善茬,很快便摆正了自己的身份,讨好梁华君,报复了林瀚,不仅将他的官位一撸到底,还狠狠羞辱了那些欺负过他的人。林昭是梁华君众多男宠中,为数不多对他真心的人。 “嗯。”离忧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板着脸应了一声。 林昭跟在离忧身边,挽着他的手臂,说:“王爷,看您心情不佳,可是谁惹您生了气?” “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有些累罢了。” 除了林昭外,又陆陆续续地走出几名男子,各个俊美,且美的各有特色,单挑出任何一个,都能甩那些流量明星八条街,看得离忧眼花缭乱。 “这梁华君的眼光还真不错!” 第74章 “不得不说, 这梁华君的眼光是真的好。” 面对美的事物,任谁都会觉得赏心悦目,离忧也不例外, 不过他只是单纯的欣赏, 没有别的心思。 众人纷纷向离忧行礼,只是多数是面无表情, 离忧心里明白,在这男尊的世界里, 没有几个男人想被另一个男人肆意玩弄,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太监。 想到这儿,离忧总觉得哪里不对,转念一想便明白了, 刚才的想法很矛盾,梁华君是太监, 并不能真正对他们做什么,可却将他们禁锢在身边, 发泄他的扭曲的欲望,所以他们这些人的心里大概也是矛盾的吧。 离忧扫了一眼众人, 发现人数不对,问:“还有谁没来?” 黄兴扫了一眼众人, 躬身说道:“回王爷,狼崽子和焦恒没来。” “他们因何不来?”离忧微微皱眉,眼底是明显的不悦。 林昭回话道:“王爷,今日清早也不知为何,狼崽子和焦恒突然动起了手, 打的不可开交, 后来被拉开以后, 发现两人都破了相,大概是觉着那副模样见了王爷有失礼数,所以就没过来吧。” 林昭这话明显是在为两人开脱,可见林昭虽然认了命,却还保持着善良的秉性,只可惜因为对梁华君动了情,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看来本王不在,你们的日子过得也相当精彩啊。来人,将两人都给本王叫过来,本王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敢在本王的后院动手。”离忧坐在堂中,学着梁华君的语气说话。 “是,王爷。”黄兴领命退下,带着人就朝着狼崽子和焦恒的院落走去。 林昭见状连忙给离忧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说道:“王爷息怒,莫要为了这些小事伤了身子。” 离忧抬头看了看他,接过茶杯喝了两口,道:“还是你让本王省心些。” 林昭闻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走到离忧身后,轻轻为他捏着肩膀,笑着说道:“林昭是王爷的人,自然要为王爷着想。” 离忧应声,扫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多数人看向林昭的眼神都满是不屑和嘲讽。离忧倒是能理解,毕竟是男人都好面子,都接受不了被人当做男宠的事实。可现实却不会在意他们接不接受,虽然和林昭一样成了梁华君的男宠,只是他们心里并不承认,他们觉着只要不承认,他们就比林昭高上一等,对林昭不屑甚至嘲讽。 其实他们不过是自欺欺人,若当真高傲的不屈于命运,就该在梁华君动手之前自我了断。或者像肖九幽一样,表面屈从,让梁华君放松警惕,之后再给他致命一击。只可惜这两种他们都不是,他们既觉得屈辱,又没有自尽的勇气,还要在别人面前寻找自尊,说到底不过是一群可怜又可笑的人。 离忧之所以来后院,并不是来看美人,欣赏男色,真正的目的正是没来参见的狼崽子。狼崽子叫梁鹤,是梁华君上山围猎时救下的。当时他被流矢射中了腹部,倒在草丛里,蓬头垢面完全看不清模样,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当梁华君靠近时,他凶狠地呲着牙,发出阵阵怒吼,眼底的凶性,让梁华君有了兴致,便吩咐人把他带了回去。 说来也奇怪,无论是派去给狼崽子治伤的大夫,还是负责侍候他的奴才、侍女,都被咬伤了,唯独梁华君靠近他时,狼崽子才温顺下来。也因此,梁华君对他另眼相待,虽然一直放他在后院,却从未动过他,不仅亲自教他像人类一样吃饭喝水,行走说话,还教他识文断字,将他当成了儿子来养,为他取名梁鹤。 -- 第218页 将心比心,说梁华君是梁鹤的父亲一点都不为过,梁鹤对梁华君非常感激,也十分亲近。后来梁鹤的身份被证实,竟是西凉国的皇子,他想凭借这个身份救出梁华君,却到底不是大皇子方裴的对手,被陷害通敌叛国,最后被毒死在宫中。 离忧之所以找梁鹤,就是想利用他的身份做些文章,毕竟梁鹤是西凉国皇后的二子,正统的嫡子,而方裴也不过是林贵妃的儿子,若说皇位正统,还是梁鹤这个嫡子最有资格继承西凉国的皇位。 方裴之所以能顺利除掉梁鹤,那是因为梁鹤回归西凉的时候,皇后已不再人世,皇后所在的许家也因此没落,才没能将梁鹤送上皇帝的宝座。而今,西梁皇后还在,许家也没有没落,若他们知晓梁鹤的身份,迎他回国,那离忧就不必忌惮西凉公主的身份。吁吸如果西凉国不参与其中,那他就有机会缓和他和肖九幽的关系,至少能让他有机会积攒演技值。 离忧嘴里喊着‘该怎么办,怎么办’,其实在他看完整个剧本后,就已经有了打算,那样做也不过是发发牢骚,毕竟想要在一部权谋剧里存活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得绷紧神经,不能懈怠。 正思索间,门外脚步声响起,离忧抬头看了过去,只见黄兴在前,身后跟着两名青年男子,三人相继进了门,来到堂前躬身行礼道:“参见王爷。” 离忧看向黄兴身后的两人,一眼便认出哪个是梁鹤,只因他眼底的野性。虽然站在旁边的焦恒眼底也是桀骜不驯,可真正的野性与桀骜不驯完全不同,那是野兽眼中才能看得到的。 梁鹤五官深邃,棱角更加分明,身材高大健硕,站在众人当中,仿佛鹤立鸡群。虽然焦恒五官俊美,身材也高挑匀称,但两人站在一处还是逊色了不少。 焦恒是武林中人,身上的武功不错,只是便是他武功再高,也双拳难敌四手,在与人一次交战中差点被打死,还殃及了家人,是梁华君救了他,还帮他报了仇,代价就是他成了梁华君的男宠。 虽然焦恒信守承诺留了下来,但自始至终他对梁华君都是发自内心的鄙夷,即便因此没少受苦,他依旧如故。也因为他这种态度,梁鹤对他心生不满,两人时常会动手,不过也仅仅是点到为止,像今日这般打破了相,还未曾有过。 梁鹤径直走到梁华君的下首坐了下来,被打肿的眼睛偷偷瞄了离忧一眼,很像是犯了错的哈士奇,想要亲近主人,却又心虚的模样,让离忧看的一阵好笑。 离忧板起脸看了看两人,说:“怎么,发生了何事,让你们忘了规矩,竟在本王这后院大打出手?” 梁鹤怒瞪了焦恒一眼,说:“王爷,焦恒意图和女子私通,被我发现,他还不承认,所以我们就打了起来。” 离忧看向黄兴,淡淡地说:“女子?本王怎的不知这王府何时来了女子?” 摄政王府从上到下全是男人,服侍的奴才都是太监,侍卫是梁华君培养多年的暗卫。 黄兴连忙跪倒在地,说:“奴才失职,王爷恕罪。” 离忧没有理会黄兴,转头看向焦恒,说:“焦大侠,莫不是你要背信弃义,背叛本王?” 焦恒眉头一皱,说:“那女子是我师妹,我已经打发走了,不会再来。王爷放心,我既然许下承诺,断不会背信弃义。” “你师妹姓甚名谁,为何不留下让本王认识认识,竟能在这摄政王府出入自由,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错过了岂不可惜。” 向来高傲的焦恒,竟跪在了地上,说:“王爷,她只是无名小卒,入不了王爷的眼,况且我已和她说清楚,她不会再来,还请王爷莫要再计较此事。” 离忧没有说话,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起来,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众人脸上的表情不一,看戏的有,担忧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 跪在地上的焦恒双拳紧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悬越高,盘算着该如何应对。 离忧将茶杯放下,拍了拍林昭的手,说:“茶凉了,换一杯。” 林昭动作一顿,随即应道:“是,王爷,我这就去。” “好,这次本王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但……若她不识时务,那便也别怪本王无情。” “多谢王爷。”焦恒不禁松了口气,随即站了起来。 “本王让你起来了吗?”离忧淡淡地说道,语气没有起伏,让人听不出情绪。 焦恒眉头皱起,犹豫了一瞬,又跪在了地上,说:“王爷还有何吩咐?” “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你师妹,是饶了她擅闯王府之罪。但你身为本王的人,却私会别的女子,此事若不了了之,本王以后还如何处事?” 差点给摄政王戴了绿帽子,这事可大可小,虽然没有坐实,但到底是有这个苗头,如果离忧什么都不做,完全不符合梁华君的性格,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焦恒抬头看向离忧,在他想来只要师妹没事,以以往梁华君对他的纵容,应该也不会受什么处罚,说:“只要王爷放过我师妹,一切惩罚我都担了,王爷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焦恒绝不说半个‘不’字。” “好,既如此那便带焦公子去刑堂,鞭挞二十以儆效尤。” “鞭挞二十应该是最轻的刑罚了吧。”离忧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 第219页 “是,王爷。”跪在一旁的黄兴应声。 “王府进了外人,你这个侍卫统领也难以推卸责任,也去刑堂领罚二十。” “是,王爷,奴才甘愿领罚。” 黄兴从地上站了起来,来到焦恒面前,说:“焦公子请。” 焦恒从地上爬起来,看了黄兴一眼,昂首挺胸地走出厅堂。 待两人离开,离忧起身,扫了众人一眼,说:“王府的规矩要牢记,若下次还有人心生他念,便别怪本王翻脸无情。” 众人躬身行礼说:“是,王爷。” 不论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现实就是他们的性命此时在离忧手里,他能让他们生就能生,让他们死就只能死,即便再不甘愿,他们也只能应承。 离忧转头看向梁鹤,说:“你随本王来。” “是,王爷。”梁鹤应声,嘴角上扬,紧跟在离忧身后。 梁鹤看看走在前面的离忧,紧张地握了握双手,犹豫了犹豫,走上前学着林昭挽上离忧的手臂。 离忧愣了愣,转头看向梁鹤,见充满野性的双眼笑成了月牙,像是得了玩具的哈士奇,正朝着主人摇尾巴。离忧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发顶,说:“被打成这样,还能笑得出来,这几年的武功都学去哪儿了?” 梁华君将梁鹤当成儿子养,离忧现在是梁华君,自然也要将梁鹤当成儿子,只是他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提有儿子。突然有这么大的便宜儿子,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只能学着电视剧里的父亲形象。 梁鹤似乎没想到离忧会是这种反应,眼底的笑意更浓,可一想到和焦恒交手竟然吃了亏,带笑的眼睛又变得恼怒,说:“他自小练功,鹤儿现在还不是对手,再给鹤儿两年的时间,定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两年啊……”离忧停顿了停顿,说:“鹤儿跟着本王多久了?” “五年。”其实梁鹤练武的天赋不错,只是他自幼被人扔在山中,被山里的狼养大,用四肢行走,吃肉饮血,根本不通人性。梁华君用了三年的时间,才算将梁鹤由野兽变成了人,所以他真正学武也不过两年的时间。 梁鹤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脸红,说:“鹤儿今年已经十六了。” 在现代,十六还是个高中生,可放在古代就已经可以结婚生子,继承家业了。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你如今也已长大成人了。”离忧装模作样的感慨着,说:“鹤儿,本王一直在派人调查你的身世,现在已经有了些头绪,再过段时间应该便能确定,到时你便能见到亲生父母了。” 梁鹤的神情愣了愣,随即顿住脚步。 离忧被他拉着,也跟着停了下来,见他神色并不似想象中的兴奋,不禁奇怪地问:“怎么了?” “王爷,鹤儿不想寻亲,只想陪在王爷身边。”梁鹤紧紧揪着梁华君的衣袖。 “鹤儿,你也跟在本王身边五年了,应该知晓本王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却是危险重重。” 见梁鹤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离忧不禁一阵哭笑不得,他忘了梁鹤与旁人不同,他刚刚进化成人类两年,两年的时间还处于幼儿的状态,怎么可能懂那么多弯弯绕。 “你看后院里的那些人,他们看起来对我恭恭敬敬,其实没几个人对本王是真心,甚至对本王心存恨意,一旦本王失了势,他们定会落井下石,没人会帮本王。” 梁鹤急切地说:“鹤儿会,鹤儿会保护王爷,不让王爷受到任何威胁。” “本王相信鹤儿,只是鹤儿终究是一个人,若本王出事,单凭你一个人无法帮到本王。本王需要你去经营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在本王需要你的时候,帮到本王。鹤儿,能听懂吗?” 梁鹤沉默地看了梁华君一会儿,说:“鹤儿听得懂,只是鹤儿不想离开王爷。” “鹤儿长大了,也该出去闯一闯了,若是一直在本王的庇佑之下,又怎能展翅高飞?说不定以后本王还要依靠你,你也知道本王养尊处优惯了,若还想过现在的日子,鹤儿必须有权有势才成。鹤儿不愿意为了本王努力么?” 离忧用两倍的耐心和梁鹤说话,明显把他当成了幼儿园的小朋友。 “鹤儿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只是……”梁鹤垂下头,手指依旧紧紧地揪着离忧的衣袖,说:“王爷想让鹤儿做什么?” “此事还待确定。本王会给你请个老师,他教你什么,你便学什么,便是一时不能消化,也要努力记下来,明白吗?” 梁鹤抬起头,直视着离忧,说:“王爷不能教我吗?就像之前的三年,您手把手的教我如何走路,如何穿衣,如何吃饭,如何说话……自我学会了这些,您就再未像之前那样亲近鹤儿。” “那是因为鹤儿长大了,要学会自立,就像雄鹰,若想翱翔天空,就必须离开温暖的巢穴。本王的鹤儿就是雄鹰,本该翱翔天空。”离忧像个父亲一样,拍拍梁鹤的肩膀。 “那王爷能亲自教我吗?”梁鹤渴望地看着离忧。 虽然离忧自诩懂的不少,但对权谋,他是真没信心,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他这个和平年代过来的小演员,怎么敢和他们比心机,那就相当于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西凉国皇子和公主出使东肖,本王最近会很忙,实在分身乏术。”见梁鹤眼底满是失望,离忧竟心生不忍,说:“不过若有空闲,你可来前院,有何不懂之处,可以问本王。” -- 第220页 梁鹤的眼睛一亮,仿佛被点燃一般,亮的出奇,说:“那王爷说话算数。” 离忧被他的喜悦感染,说:“本王一言九鼎,自不会食言。” “多谢王爷,鹤儿定会加倍努力,不负王爷所望。” 两人正说话,梁坤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来到近前,单膝跪地,说:“奴才参见王爷。” 离忧抬了抬手,说:“起身吧。可是西凉国的使者到了?” “回王爷,西凉国使者约莫在半个时辰后进城。” “半个时辰?”离忧点点头,转头看向梁鹤,说:“鹤儿,本王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梁鹤眼巴巴地看着离忧,说:“王爷,您是要去迎接西凉国的使者吗?” 离忧点点头,说:“嗯,西凉国国势强盛,东肖势微,需好好处理两国邦交,以免途生战事。” “那鹤儿能随王爷一起吗?鹤儿保证绝对不会出错!” “不行。事关两国邦交,不能有一丝差错,鹤儿听话,好好在王府待着,习武习字均可。” 离忧果断拒绝,他现在还不能让方裴知道梁鹤的存在,以免方裴有了防备,也避免他对梁鹤下手。 梁鹤失望地看着离忧,说:“是,王爷。” 离忧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梁坤的带领下,坐上车辇出了王府。 一队人马闯入祥和茶楼,亮出身份后,将茶楼里的人全部赶了出去,待确定茶楼中没有其他人后,离忧和梁鹤这才相继走了进去。 来到二楼的一间雅间内,离忧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只要一低头,就能将整条街道尽收眼底,而这条街道是西凉国使节团的必经之路。 “人手准备好了?” 梁坤躬身说道:“准备好了,只待西凉使节团进城,便可行动。” 离忧点点头,说:“去端些茶点来。” “是,王爷。” 梁坤应声,躬身走出门外,交代了门口的侍卫一声,径直返回雅间。 没一会儿的功夫,茶点被端了进来,茶先不说,这糕点做的也太精致了些,光是看这颜色就非常有食欲,奶白色的,嫩黄色的,草绿色的,山楂红的,每种颜色的花样各不相同,同样的栩栩如生。 离忧忍不住拿起一块山楂红色的糕点尝了尝,软糯爽口,又酸又甜,一点都不腻,特别好吃。 球球坐在座椅上,眼巴巴地看着,说:“主人,这糕点好吃吗?是什么味道?” 离忧看它这副模样,不紧有些好笑,看向一旁的梁坤,说:“你再去确定一下计划,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梁坤应声,说:“是,王爷。” 见梁坤出门,离忧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比现代的那些糕点好吃多了,没有食品添加剂,也没有农药,所有的食材都是全天然的,味道保持着食材的本味,很香。” 听离忧这么说,球球本能地砸吧了砸吧嘴,说:“那这叫什么糕点,是什么做的?” 离忧指了指刚刚吃的糕点,说:“这个是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很爽口,是我喜欢的味道。” 离忧又拿起一块草绿色的糕点,放进嘴里尝了尝,不禁眼睛一亮,说:“这是绿茶味,入口有些微微的苦,之后又有回甘,就像在喝上好的龙井,比用食品添加剂做出来的,好吃太多了。” 球球这一听就更加馋了,只觉得嘴里的口水泛滥,可怜巴巴地说:“主人,我都还没尝过苦味,我能不能尝一尝这个绿茶味的?” 离忧看了看球球,伸出手说:“你把那把枪给我拿出来。” 球球怔了怔,意念一动,□□出现在离忧的手上。 离忧掂量了掂量□□,说:“球球,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个演技值?” “五个。”球球几乎想也不想地说。 “五个。如果待会儿出点什么突发状况,再用掉一两个,那就快没了啊。”离忧将点心往自己这点挪了挪,说:“这点心我给你留着,等待会儿事成了,我就让你尝尝。” 球球虽然有些失望,却也能接受,说:“那主人要说话算数哦。” “说话算数。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离忧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楼下的街道,突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队身穿盔甲的士兵小跑着来到街道之上。 城中的百姓被阻挡在街道两旁,却并未离开,而是好奇地驻足,三三两两的小声交谈着。 离忧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他清楚西凉的使节团已经进了城,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就能从底下的街道通过。 外面的动静也将球球的注意力,从糕点上拉了回来,说:“主人,既然西凉国出使那么重要,为什么你不亲自迎接,反而要在这里制造偶遇?” 第75章 “主人,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城门迎接,而是在这里制造偶遇?” “我的身份是摄政王,他们只是皇子和公主, 如果我亲自去城门迎接, 那不是自降身份?” 在离忧穿过来之前,梁华君已经对这事有了安排, 让恒王和鸿胪寺的众人去城门迎接,大致地原因就是自持身份, 不想让西凉国的使者看轻了自己。 球球困惑地问:“可主人这样制造偶遇, 就不是自降身份了?” “偶遇,就是偶然遇到,跟特意去迎接完全不同。再说, 这次我特意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既能不让方雅婷看轻, 还能让她对我印象深刻,两全其美。” -- 第221页 “再印象深刻, 主人现在也是个太监,女主怎么可能……”见离忧凉凉地看着自己, 球球话音一转,讨好地笑着说:“就算主人现在是太监, 但主人的个人魅力无敌,一定能把女主迷得晕头转向。” 离忧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狠狠揉了揉它的脑袋,说:“我知道我现在是太监,不用你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况且, 我也没想女主爱上我, 我只想和她打好关系, 破坏她和肖九幽的联姻,这样我才能有积攒演技值的机会。” 球球讨饶道:“我错了,主人,我知道错了。” “你这个小东西,就是记吃不记打!”离忧松开球球,将桌上的糕点推到一边,说:“这些点心没你的份了。” “主人,不要啊!”球球一听连忙抱住离忧的手腕,说:“主人再饶我一次吧,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你都保证多少次了,还不是照犯不误,这次一定得罚,今天的点心没了。” 倒不是离忧矫情,他刚才蹂/躏球球的时候,突然发现它原本软软的小肚子变得有些硬,就连原本透明的颜色,也好似被污染了一般,稍微有些浑浊,他怕球球因为吃人类的东西,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主人,不要啊,呜呜,我错了,主人就再原谅我一次吧,大不了……大不了我不定做衣服了。” 离忧一听,球球竟然用自己最在意的衣服来换,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说:“球球,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不对劲?” 球球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朝着自己的身体看了看,说:“哪里不对劲?” “你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球球伸出小爪子摸了摸肚子,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说:“主人,我的肚子怎么硬硬的?” 离忧指了指变了颜色的地方,说:“不止硬硬的,颜色也不对,我怀疑你不能食用人类的食物。” 球球扒拉着自己的小肚子,仔细看了看,说:“可我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那你用一下灵力试试。” 球球坐到桌子上,小肚子鼓了鼓,却没能吐出泡泡,它愣了愣,再次使用灵力,却依旧没能吐出泡泡,不禁慌了神,说:“呜呜,主人,我不能使用灵力了,呜呜,我该怎么办啊?” 离忧叹了口气,说:“怪我,不该让你吃东西。你使用一个演技值转化为灵力,看看能不能让身体恢复正常。” 球球忙不迭地点头,连忙使用了一个演技值,转化为灵力灌到自己体内。只见它的小肚子慢慢开始发光,随即一张嘴便吐出了两个东西,离忧走过去一看,竟是今天上午给他吃的糖醋里脊,这么久过去,一点要消化的迹象都没有。 球球试着吐出一个泡泡,因为它心情的原因,泡泡是深蓝色的,就像是夜晚的颜色。不过球球看到自己吐出泡泡欣喜若狂,转眼间又吐出许多泡泡,五颜六色特别漂亮,可见它此时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呜呜,我好了,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吃东西了。” “这事怪我,这一个演技值就当是教训了。”想想仅剩不多的演技值,离忧就一阵肉疼。 “咦,主人,我的肚子软是软了,可为什么颜色还是没变过来?” 离忧仔细看了看,球球肚皮微微发白,不似之前的透明,猜测地说:“你现在能自由使用灵力,说明你的身体已经没事,可能这是落下妪檄的后遗症?” “后遗症?”球球一听,小脸皱成了包子,说:“那可怎么办?呜呜,我不想有后遗症啊。” “行了行了,不就是白了嘛,你这是占了便宜了,你知道吗?现实社会里有多少人千方百计就为了变白,一个月的工资有大半都花在化妆品上。” “真的?”球球再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说:“奶白色的,确实比之前好看了点。”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吵嚷的声音,他朝窗外看去,只见街道的尽头,远远的走来一只车队。车队左右分别是一列士兵,走在前面的是两匹高头大马,身着蟒袍的是恒王,也就是肖九幽的大皇兄肖连恒。 肖连恒今年二十五岁,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典型的草包王爷,但有一点他很在行,那就是交际,京都王公大臣家的公子小姐,就没一个不认识他的,且关系处的都不错。梁华君便是看中他这一点,才让他负责接待西凉国使节团,不得不说梁华君虽然年轻时脑子不行,但大彻大悟后,还是很有领导才能的。而肖连恒这也算是‘天生我材必有用’的典型范例。 西凉国的图腾是雄鹰,所以西凉国皇室的袍服上绣着的是鹰,只是身份不同,所绣的鹰也不同。方裴是西凉国国王方广昭的长子,成年后获封慧南王,其母妃是林娇莲,现在是贵妃之位。方雅婷是方裴的亲妹妹,成年后获封皓月公主。他们兄妹是目前方广昭最宠爱的子女。 队伍慢慢在街道上行驶,方裴微笑着朝着两边的百姓打着招呼。后面的豪华马车上挂着厚重的帘子,车前坐着驾车的车夫,方雅婷并未露面。 随着他们的靠近,离忧渐渐看清了方裴的脸,不禁有些怔忪,随即又释然了,方裴和梁鹤竟有五六分的相似,如果站在一起,定会被认成兄弟,这或许就是梁鹤被发现的原因吧。 离忧正看热闹看的入神,突然一阵破空声响起,正坐在桌上扒拉肚皮的球球猛地抬头,想也没想直接吐出一个泡泡,将激射而来的长箭包裹了起来。 -- 第222页 离忧看着近在眼前的长箭,不禁吞了吞口水,就差一点点,他就被长箭穿个透心凉。离忧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很庆幸刚刚用了一个演技值,让球球恢复了灵力,否则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砰”,房门被推开,梁坤从外面闯了进来,入眼的是离忧握着长箭,正看着闯进来的他。他连忙跪倒在地,请罪道:“王爷,奴才失职,还请王爷降罪!” 离忧猛地将长箭掷在地上,面色阴沉地说:“这边是你说的万无一失?本王看是那些刺客万无一失。若不是本王刚刚恰巧躲了躲,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本王的尸首!” “奴才知罪,请王爷责罚!” “计划取消,把那个敢对本王动手的人揪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是,王爷!” 梁坤转身离开雅间,眼底尽是冷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差点让梁华君出了事,这就相当于当众被打脸,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茶楼上的动静,惊动了底下的车队,方裴警惕地看向离忧所在的雅间。突然一阵骚动后,一只长箭朝着他的面门而来,他连忙侧了侧身子,险而又险地躲了过去,长箭未停,直射身后马车的车夫,一声惨叫后,跌落马车。 方裴面不改色,眼睛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肖连恒却被吓得面无人色,紧张地看着周围,唯恐突然冒出一个刺客。 “有刺客,保护王爷、公主!” 一声大喊后,护在车队两边士兵纷纷抽出兵刃,将方裴和马车团团围住。 突然,茶楼中走出一队人马,朝着对面的成衣铺冲了过去,那只长箭便是从成衣铺的房顶上射出。 “什么人!”护在方裴身前的大将孙骄横刀在前,试图拦下梁坤等人。 梁坤扬声说:“有贼人意图刺杀摄政王,罪不可赦,枭卫奉命追击。” “枭卫?” 孙骄刚想上前,就听身后肖连恒出声说:“将军慢走!” 孙骄回头看了过去,说:“王爷这是何意?” 肖连恒连忙解释道:“枭卫是摄政王的暗卫,定是有人意图刺杀摄政王,枭卫此时在追击刺客。” “摄政王?”方裴抬头看向二楼的方向,没有犹豫直接翻身下马,踱步走向茶楼。 肖连恒回过神来,想要拦却已经来不及,犹豫了一瞬,连忙跟了上去。 离忧坐在雅间,手里拿着那根长箭,摩挲着长箭上刻着的‘蟒’字。 “主人,这个长箭上刻着‘蟒’字,是不是什么特殊的记号?” 离忧奇怪地问:“你不是也读取剧本了吗,这也不知道?” 球球讪讪地笑了笑,说:“我看是看了,但也就知道大体剧情,这么细节的事哪能记得住。” “我看你不是记不住,是懒得记吧。” 球球‘嘿嘿’笑了两声,说:“这不是有主人嘛。” 离忧刚想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将长箭放到桌上,扬声说:“进来。” 雅间的门被打开,一名内侍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王爷,西凉国大皇子、恒王求见。” 离忧毫不意外,站起身说:“请两位王爷进来。” “是,王爷。”内侍应声,站在门边躬身说:“两位王爷请。” 离忧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微弓放在身前,眼睛淡淡地看着房门的方向。 方裴迈步走进雅间,抬头看向离忧,面前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面冠如玉,五官精致,尤其一双丹凤眼最为出众,看人时眼尾微微上挑,仿佛天下人均入不了他的眼。身材修长,略有些单薄,却是个难得的衣架子,生生将身上月牙白的素净长衫,穿出一副谪仙降临的味道。 方裴拱了拱手,笑着说:“想必这位便是摄政王吧,小王方裴拜见。” 离忧见状拱手还礼,说:“慧南王客气。今日未能到城门迎接,便是不想让慧南王初来东肖,就遇到此等扫兴之事。可本王又对慧南王多有好奇,便想着在这茶楼中一睹风采,却不想还是让那些贼人钻了空子,还请慧南王见谅。” “摄政王太过客气。俗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小王也时常遇到此等扫兴之事,实在不必如此在意。” 方裴这两句话说的非常讲究,将原本陌生的两人拉进了不少。 离忧对方裴又高看了几分,笑着说:“慧南王若是无事,便给本王一个薄面,坐下与本王喝上一杯,如何?” “正合我意,在此谢过王爷美意。” 两人各自落座,离忧坐在了上首,方裴坐在他的对面,而肖连恒则坐在了离忧的下首,看座位便能看出三人的地位。只是离忧没想到得是,在知晓梁华君身份后,方裴居然还能将首位让给离忧,这不得不让离忧对方裴再次高看几分,就是这种不动声色的气度,就算再给梁鹤五年,估计也不是他的对手。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内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皓月公主求见。” 离忧怔了怔,目标人物终于登场了,随即说道:“请进。” 房门被打开,内侍率先走了进来,躬身站在门边,随后一名带着面纱的红衣女子走了进来。因为带着面纱的缘故,离忧只能看到她的眉眼,黑白分明的杏眼上,是一双远山眉,一抬眼一蹙眉,均是别样风情。火红的长裙将她火辣的身材完美勾勒出来,即便是没有一处皮肤外露,也会让看到她的男人想入非非。 -- 第223页 方雅婷来到堂前,微微福了福身,说:“皓月见过摄政王,见过皇兄,见过恒王。” 离忧抬抬手,微笑着说:“皓月公主免礼,请坐。” “谢王爷。”方雅婷在肖连恒的下首落了座。 “传闻皓月公主如明月般皎洁,今日一见,本王倒是觉得皓月公主如红日般夺目,这般倾国倾城之貌,当真世所罕见,令人倾慕。”好不容易有和女主打好关系的机会,离忧当然要大夸特夸。 方雅婷落落大方地笑了笑,说:“王爷过奖,皓月不敢当。” “皓月公主若不敢当,那这世间还有谁当得?” “听闻东肖国长公主美貌无双,这次前来皓月定当饱饱眼福,和长公主做个闺中密友,在东肖的日子也能有个姐妹作伴。” “长公主若是知晓皓月公主的心意,定然欣喜。” 很快,内侍便将茶点端了上来,离忧之所以选在祥和茶楼,是因为这里其实是枭卫的一个暗点,离忧所喝的茶,所吃的点心,都是从摄政王府带出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梁华君吃不惯外面的食物,二是避免有在食物里下毒。 明明是四个人,却只有离忧和方裴在说话,方雅婷和肖连恒只是坐在一旁听着,只有在离忧有意和方雅婷说话时,她才会搭上两句话,而肖连恒则全程在当背景板。 离忧和方裴看似聊的热火朝天,却都是你来我往的试探,说的都是高级别的废话。聊了一个小时,茶换了两壶,愣是什么话都没套出来。 梁坤从外面走进来,单膝跪倒在地,说:“王爷,奴才无能,未能抓到刺客,还请王爷降罪。” “青天白日,竟有人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差点杀了本王,你们却无知无觉,甚至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抓到,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刺客能差点暗杀成功,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再加上两处建筑物之间又隔着一条满是人的街道,这就给逃的人制造了便利,所以他们没追到也在情理之中。但站在梁华君的立场,离忧这般表现才属正常。 梁坤将腰间佩刀取出,双手奉于头上,说:“王爷,奴才失职,愿以死谢罪!” 离忧沉默地看着梁坤,似是在权衡如何处置梁坤,其实他如此作态,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一个新时代的三好青年怎么可能随意杀人。 方裴见状笑着说:“王爷,这些刺客向来是有备而来,再加上今日街上熙熙攘攘全是人,只要刺客混入人群,谁能分得出,这也怪不得他们。王爷就看在小王的份上,饶他们一次吧。” 离忧心中为方裴的心机点了个赞,这人不仅会察言观色,还很会做人,不愧是实打实从皇室中摸爬滚打的人,千年的狐狸也不过如此。 “也罢,今日便看在慧南王的面子上,饶你一命,限你在七日内找出刺客,否则定不轻饶。” “是,王爷,奴才遵命。” “退下吧。” 梁坤应声,躬身退出了雅间。 离忧见状看向方裴,说:“让慧南王看笑话了,这些奴才真是不中用。” “王爷说笑了,在东肖谁没听过枭卫的大名,可都是王爷的得力干将。” “慧南王和皓月公主长途跋涉定然是累了,本王再让两位作陪便是失礼了,咱们改日再聊,本王送两位去会同馆。”离忧起身说道。 虽然离忧如愿的先见了方雅婷,可无论他怎么奉承,人家都对他不冷不热,根本就不感兴趣,离忧也很无奈,心中直感叹:这大概就是剧本中的男女主吧,只会被对方吸引。 “刚到东肖帝都就能和摄政王喝茶畅谈,是在是小王之幸,改日定当登门造访,还请王爷莫要嫌弃才是。” “哪里哪里,慧南王说笑了,本王定扫榻相迎,以期与慧南王把酒言欢。” 两人又废话了一会儿,才一起走出了茶馆,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会同馆。紧接着又是一通废话,离忧才抽身离开。 回到王府,已是傍晚时分,离忧叫来了梁坤,说:“今日的计划本王是临时起意,知晓的人不多,刺客却对本王的行踪了若指掌,你不觉得奇怪么?” “王爷是说枭卫中有细作?” 其实这件事但凡有脑子的都会想到,梁坤这么说,也不过是配合离忧。 “枭卫是本王精心培养的暗卫,竟出了鬼,实在可恶,你多留心些,定要把他给本王揪出来。” “是,王爷放心,奴才定不负王爷所望。”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说:“皇宫那边可有动静?” “皇上今日并未离开寝宫,午后太后去见了皇上,大约呆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武惠妃也去拜见皇上,只是皇上并未见她。” “武惠妃?”离忧微微皱眉,在记忆中搜索有关武惠妃的剧情。 “是,武惠妃去皇上寝宫时,拎着食盒,说是亲手为皇上做了桂花酥。” 梁坤刚说完,离忧就找到了武惠妃的剧情。这个武惠妃名叫武韵儿,是大将军武战的女儿,是肖九幽四妃中的一个。因为梁华君还要看武战守卫边关,所以对武惠妃稍有忍耐,只可惜武惠妃高估了自己的分量,将梁华君的忍让当成了畏惧,一再挑战梁华君的耐性,最后不仅自己被梁华君赐死,其父亲也被灌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一家人无一幸免,都被送上了刑场。 -- 第224页 看完剧情,离忧不禁一阵无语,只能说这个武韵儿太天真,不适合待在宫中这种尔虞我诈的地方。 “可知太后与皇上说了些什么?” “回王爷,太后想让皇上立后。” “立后?” “是,太后想让木灵真做皇后,皇上并未答应。” 离忧闻言不禁撇了撇嘴,这太后还真是自私自利得很,儿子因为她从一国之君,变成了男宠,她却想着怎样扩大外戚的势力,想让娘家人当皇后,继续把持后宫。 “嗯,本王知道了。去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是,王爷。” “等等。”离忧叫住梁坤,说:“派人去柳御史的府上走上一遭,看看他现在如何?” “是,王爷。” “行了,退下吧。” 梁坤应声,转身退出门外。 下午喝了一肚子茶,又吃了不少点心,离忧现在是什么都吃不下了,索性洗个澡,再看会儿书,直接睡觉得了。 摄政王府有专门的浴池,能有二三十个平方,光是烧热水,就得烧上许久,离忧泡在里面,总觉得有种负罪感。 球球任凭身子在水上飘着,还时不时地换个姿势,玩的是不亦乐乎,说:“主人,女主那边看来是行不通了,要不你还是在男主那边下下功夫吧。” 离忧犹豫了一瞬,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我还是再试试吧,男主那边难度系数太大。” “我倒是觉得女主这边难度大,你看今天你们见面,她连面纱都没摘,说话也是不冷不热,根本对主人没兴趣。” “不是,你个剧本精灵懂的还挺多。”离忧顿了顿,说:“其实我也可以从方裴身上下手。” “主人想让恶毒男配爱上你?” “什么爱上不爱上?”离忧没好气地笑了笑,说:“这是权谋剧,不是爱情剧!况且,你以为男男恋就那么普遍吗?” “不普遍吗?王府不都是男人嘛?”球球奇怪地眨了眨眼睛。 离忧一噎,无奈地说:“这是例外!梁华君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木晚晴伤害过他,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再加上他在宫里也被人当做玩物,出于报复心里,所以才四处搜罗男宠,将自己之前所受的所有屈辱,都发泄在他们身上。这不是爱情,只是欲望。” 见球球依旧是一知半解的模样,离忧果断地闭了嘴,他废真大的劲儿解释,完全是对牛弹琴。 离忧闭上眼睛,享受泡澡的乐趣,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离忧:元旦快乐! 林丘:新年快乐! 作者: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说啥? 第76章 离忧正闭着眼睛享受泡澡的乐趣, 突然脚步声响起,他连忙睁开眼睛看过去,只见梁鹤缓步走了过来, 身上只穿着一件中衣。 离忧微微皱眉, 将帕子搭在自己身上,挡住了部分春光, 说:“鹤儿,你怎的过来了?” 梁鹤微微有些脸红, 却并未顿住脚步, 说:“鹤儿过来侍候王爷沐浴。” 离忧怔了怔,看着梁鹤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回神时, 梁鹤已经来到近前。看着他红透了的脸,离忧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说:“鹤儿莫闹,快些回去。” 梁鹤蹲下身, 坐到了浴池边上,说:“王爷, 鹤儿没有闹,鹤儿已经成年, 能侍候王爷了。” 梁鹤的话确定了离忧的猜测,不禁一阵失笑,他把梁鹤当儿子,可梁鹤却想当他情人,还能再乱点吗? “鹤儿, 本王带你回来, 教你养你, 是将你当成儿子,是想由你延续梁家的血脉,不是将你当成玩物。” 梁鹤英俊的脸上浮现迷茫的神色,说:“ 王爷是把鹤儿当成子嗣?那您为什么还要帮鹤儿寻亲?” “帮你寻亲,是想让你我以后多一分保障。”看着一脸懵懂的梁鹤,尴尬的离忧释然了,说:“你若想泡澡,待本王离开后再来。” “可是……”梁鹤脸上的茫然消失,转而变成纠结,说:“可林昭说只有和王爷有了肌肤之亲,才算是王爷最亲近的人,鹤儿想做王爷最亲近的人。” 离忧闻言忍不住腹诽:“这林昭真是……误人子弟。” “最亲莫过于父子。鹤儿,以后便叫本王义父吧,从今以后你就是王府的半个主子。” “义父?”梁鹤似乎有些不解,又有些惊讶。 离忧苦笑着说:“本王也想有自己的子嗣,只可惜……以后本王就要靠鹤儿了。” 梁鹤认真地看着离忧,问:“王爷为何待鹤儿这么好?”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缘分。鹤儿是本王手把手教出来的,对本王真心实意,本王自然也要待鹤儿好。不说了,你先退下,本王有些累,若有事明日再说。” 梁鹤又看了看离忧,说:“王爷,那让鹤儿帮帮你擦擦背吧。” “不用,你出去吧,你我这般形象实在不妥。” 见离忧坚持,梁鹤似有些不甘愿地说:“那好吧,鹤儿先告退了。” 看着梁鹤离开浴室,离忧不禁长出一口气,扬声叫道:“梁坤进来。” “是,王爷。”梁坤推开房门,走进了浴室,站在了门口的位置。 “梁鹤为何会进来?” 梁坤怔了怔,答话道:“王爷,您每次沐浴都会叫人侍候,奴才以为今日是梁鹤,便并未阻止。” -- 第225页 梁鹤对梁华君的感情毋庸置疑,即便是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梁华君,梁鹤也不会,所以在梁鹤说是来侍候梁华君的时候,梁坤才并未查问。 离忧回想了一下剧情,确实有这么回事,不禁有些讪讪,说:“以后无论何人在何时何地,要见本王都必须通秉,明白了?” “是,王爷。” “从今以后,梁鹤便是本王的义子,王府的半个主子,让他搬到前院吧。” “是,王爷。” “退下吧。” 梁坤应声,转身退了出去。 会同馆,皓月公主的房间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叫,门口侍候的丫鬟连忙询问:“公主,您怎么了,可是出了事?” “没……没事,本宫只是被梦魇住了。” “那奴婢倒杯茶给公主。” “不用,本宫没事,这就睡了。” “公主若有事叫奴婢,奴婢就在门外。” “嗯。” 林丘在心里质问道:“系统,这怎么回事?我怎么变成了女人?” 上个世界,林丘被送进医院后,连续好几天没见离忧去看他。他心里不是滋味,不顾医生的反对出了院。回到帅府,看到褚杰的第一眼,林丘就感觉不对劲,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正犹豫呢,褚杰竟先找上了他。 “我不是你找的那个人,他走了。” 林丘一阵怔忪,随即恍然,说:“他什么时候走的?” “四天前。” 回想着皇都传来的消息,林丘不禁苦笑着,说:“所以高严死在皇都是他做的?” “嗯,不过我并不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 离忧所做的事,褚杰也并不是全都知道,这事他并没有说谎。 褚杰的话直接将林丘接下来的问话堵了回去,紧接着他就听到系统说:“你的任务现在显示完成状态,可以进入下一个世界了。” “……”林丘无语半晌,说:“任务什么时候显示完成的?” 系统:“就在刚刚。” “刚刚?也就是我什么时候得知他离开的消息,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是吗?” “你的任务是感化反派,反派心中没了恶意,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不是,我的任务是感化反派,可接连两个世界的反派都是他,他们能得到救赎,是因为他的感化,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所以两个世界都是你在捡便宜。” “……”林丘又是一阵无语,好半晌才说:“那下个世界我还能遇到他吗?” “不知道。”系统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你能猜到他的任务是什么吗?” 系统:“不知道。” 林丘没好气地说:“那你知道什么?” 系统:“那你知道什么?” “……” 系统:“我是你的系统,又不是他的,你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脑子是个好东西,出门还是带着吧。” “……”林丘被噎的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褚杰见林丘在发呆,说:“如果有一天你能再见到他,代我向他说声‘谢谢’。” 林丘点点头,说“好,有机会的话,一定带到。” 林丘没再犹豫,直接让系统带他前往新剧本世界。任务已经完成,这个世界又没了离忧,他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林丘突然期待与离忧的再次相遇,想象着他们又将要面对怎样的剧情。不得不说,能与喜欢的人经历不同的人生,也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林丘来到剧本世界时正躺在床上,他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厚重的蓝色床帐,身下床板有些硬,枕头也很高,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林丘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可入眼的画面让他一怔,这胸前高耸的是什么? 林丘试探地伸手摸了摸,当他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吓得喊了一声,随即掉到了床下,而他发出的声音也是女人才有的尖叫。 门外听到动静,连忙询问,而听到对方说出的话,林丘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应该没有哪个男的会被称作‘公主’吧。 “系统,你出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会变成这副模样?” “可能是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的原因,原定你男主的剧本,变成了女主。” 听着系统淡定的解释,林丘一阵无语,好半晌才开口说:“你的意思是我要顶着这两个……用女人的身份在这个剧本世界完成任务?” “是的,没错。”系统的语气要多淡定就多淡定。 “卧槽!”林丘此时的心情复杂到无法形容,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察觉林丘的心情,系统忍不住提醒道:“如果你在这个世界也能遇到他,可以用女人的身份去接近,这样他就没有了拒绝的理由,等他对你动了心,然后再告诉他真相,或许你的机会要大一些。” 林丘一怔,随即笑着说:“说的对啊,他说他不喜欢男人,那我就以女人的身份去接近他,这样他就没了拒绝我的理由,我就有办法让他爱上我,到时候我再告诉他真相,如果他真的爱我,一定会试着去接受,那我们在一起的可能就会大幅度提高。” 系统:“所以聪明人看事情,都会用积极乐观的态度,不会怨天尤人。” 林丘:“……” “可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不就成了玩弄别人感情了吗?如果让他知道真相,他无法接受,更加排斥我怎么办?” -- 第226页 系统:“凉拌。选择就放在眼前,要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林丘陷入两难的选择,低头看了看高高耸起的胸,他苦笑着又躺了回去,说:“我现在这副身体……上厕所怎么办,洗澡怎么办?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觉得我耍流氓啊?天哪,你怎么能这么玩我!” 系统没说话,这性别突然转换确实很难适应。 “传输剧情吧,无论如何要先找到他才行。”林丘说的有气无力。 系统也没废话,直接将剧情打包,传给了林丘。林丘结合身体本身的记忆,认真地看着剧情,等他看完不禁一阵唏嘘。 “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她看似对肖九幽一见钟情,其实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她真正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不遗余力地帮助肖九幽除掉了梁华君,让肖九幽对她无比信任和依赖,就连朝政也多会听她的意见。久而久之,她与前朝有了了解,在得知肖九幽不会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后,果断地毒死了肖九幽,伪造圣旨拥立她儿子为帝,自己则垂帘听政几十载。她本想自立为帝,却被自己的孙子推下了台,最后郁郁而终。” 系统:“确实是个传奇女子。” “那这个世界的反派是谁?男主可是被女主弄死的,难不成我自己感化自己?”林丘提出疑问。 “这应该是权谋里的大女主文,真正的主角只有女主。反派有两个,一个是西凉国的慧南王方裴,一个是东肖国的摄政王梁华君。因为女主嫁到东肖国,大半生活在东肖,所以你的任务目标应该是东肖国的摄政王梁华君。” “前两个世界,他都是拿的反派剧本,你说他的任务有没有可能是让反派自救?” 系统:“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不是。” 林丘自动忽略系统的后半句话,自顾自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是梁华君的可能性就会很高。” “那你打算怎么试探?”系统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他不喜欢男人,而梁华君的摄政王府里全是男人,就光男宠就有十几个,只要确定他是否和之前一样临幸那些男宠,就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梁华君,这样就能推断出他闯入者的身份,然后再进一步的去确定。”一想到摄政王府里全是男宠,林丘心里就不是滋味,说出的话也带着一股酸。 系统:“可以啊,没把脑子落在上个剧本世界。” 林丘闻言一阵好笑,没好气地说:“我谢谢你的夸奖!” 打定主意后,林丘躺在床上,抛掉自己现在女人的身份,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天还没亮,离忧就被梁坤叫了起来,昨天第一天过来,不了解剧情,偷了一天的懒,今天再偷懒就不行了,毕竟梁华君虽然残暴,却非常勤奋,很少缺席早朝。离忧躺在床上醒了会儿神,看看外面漆黑的天色,不禁感慨道:“这做皇帝也是不容易啊,这么早就开始上班。” 简单的洗漱过后,离忧用了早饭,换上朝服后坐上车辇,平稳地走在进宫的路上。趁着还有空,离忧又补了个觉,当车外的梁坤招呼时,他的精神好了许多。掀开车帘准备下车,却发现车门外站着一群人,而车辇现在的位置,就在奉天殿的殿外,也就是皇帝和众大臣早朝的宫殿外。 离忧嘴角抽搐,虽然这些人都低垂着头,没人敢看他,可离忧还是觉得压力山大。他悄悄地深吸一口气,踩着脚下的奴才,淡定地下了车。 “参见殿下。”众人纷纷躬身行礼。 离忧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脚进了奉天殿。虽然他也拍过古装剧,学过所谓的规矩,可那些都是经过改良的,古代到底什么规矩,现代人又有几人敢说我知道。不过好在梁华君的身份够高,很多礼节与他而言形同虚设,他就算哪里没做对,别人也只会认为是梁华君故意的。 离忧进殿,众大臣紧随其后,在各自的位置顿住脚步,离忧就站在百官的最前面。众人站定,殿上走进一名内侍,在御阶上站定,扬声喊道:“皇上驾到!” 众大臣纷纷跪倒在地,唯有离忧站在殿中微微躬身,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九幽缓步走进大殿,来到龙椅前站定,微微抬手,说:“众卿平身。” “谢皇上!” 众大臣又相继起身,唯有离忧巍然不动。 肖九幽扫了一眼殿上的大臣,最后目光落在离忧的身上。 内侍富贵扬声说道:“有事早奏,无事散朝。” 众大臣相互看了看,随即又垂下了头,竟无一人出声说话。 富贵等了半晌皆是如此,他看向肖九幽,小声请示道:“皇上,您看……” 就在此时,离忧突然有了动作,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断箭。如果换成旁人,敢在奉天殿携带兵刃,早就拖出去砍了,可离忧却不同,就算他现在拿刀砍了肖九幽,也无人敢说话,更何况只是拿出一枚断箭。 肖九幽淡淡地看着离忧的动作,脸上看不出情绪,也并没有阻止的打算。 “皇上,昨日本王遇刺,差点中箭身亡,这便是刺客所用的箭矢,还请皇上过目。” 离忧的话音一落,殿上的富贵便走了下来,丝毫没有请示肖九幽的打算,来到离忧面前,双手将箭矢接了过来,随后呈于肖九幽。 肖九幽接过长箭看了看,眼神闪了闪,随后将箭矢置于面前的桌案上,说:“摄政王功在社稷,竟有贼人狗胆包天刺杀摄政王,真真是该死!爱卿放手去查,朕定当全力支持。” -- 第227页 离忧微微躬身,说:“臣谢皇上信任。” 肖九幽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放在恒王肖连恒身上,说:“恒王,昨日西凉国使臣进驻会同馆,可有不适之处?” 肖连恒闻言连忙出列,躬身答道:“回皇上,昨日贼人刺杀摄政王不成,又朝使节团放了冷箭,以致西凉国的一名车夫被杀,好在摄政王及时解围,将慧南王和皓月公主接到茶馆一叙,这才免了两国的一场纷争,摄政王当真是功在社稷!” 离忧站在一旁听着,不禁被肖连恒的一记马屁惊了,他没想到这肖连恒的嘴皮子居然这般好,竟睁眼说瞎话到这种程度,明明是方裴和方雅婷自己进的茶楼,也是方裴想趁机与梁华君交好,竟被说成他为了避免两国纷争,委屈自己伏低做小请两人进的茶楼。果然不愧是东肖国的‘交际花’。 肖九幽点点头,说:“摄政王化解两国危机有功,赏黄金千两,金银布匹若干,封其为一字并肩王,与朕同尊。” 离忧愣了愣,这剧情走向不对啊,自始至终梁华君都是摄政王的身份,并没有被封为一字并肩王,看来这个剧本世界和上个一样,一定也有别的闯入者或者重生者出现,所以才会改变了剧情走向。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 肖九幽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富贵,富贵会意扬声说道:“无事退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肖九幽起身,将那只断箭拿在手中,说:“摄政王留步,随朕到御书房议事。” “是,皇上。” 离忧应声,跟在肖九幽的身后走着。来到殿外,肖九幽上了车辇,离忧看了看,径直上了自己的车辇。等待他进来的肖九幽一阵怔忪,眼神闪烁不定。 富贵见状将车辇的帘子放下,扬声说道:“起架!” 车辇走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便停了下来,车辇外传来梁坤的声音,说:“主子,到了。” 离忧应声,从车辇内出来,抬头看去,只见肖九幽也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肖九幽下车,等在原地,离忧见状走了过去,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进了御书房。 肖九幽转身看向富贵,说:“朕要与摄政王商议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听清了?” 富贵下意识地看了离忧一眼,见他并未反驳,这才应声道:“是,皇上。” 见殿门关上,肖九幽径直走向离忧,关切地说:“昨日摄政王可曾受伤?” “多谢皇上关心,臣侥幸逃得一命。” 离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面前的可是男主,以前两个世界的经验来说,两人只要接触,肯定会出事。 想到这儿,离忧怔了怔,突然想起他们之前好似有过接触,当时是没出问题,可下午他就遭遇暗杀,还差点就成功了。他在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难道这次规律改了,出事的不再是男主,而变成了我?” 离忧的反应,让肖九幽皱起了眉头,再次靠近离忧,说:“摄政王为何躲我,可是厌恶了九幽?” 离忧再次后退,转移话题道:“皇上,那只断箭上的‘蟒’字,皇上应该看清了吧,不知皇上如何解释?” 只有肖九幽的亲卫所用的箭矢上,才会刻上‘蟒’字,所以离忧才会这么说。 “摄政王想要什么解释?”肖九幽直视着离忧,说:“九幽的一切七年前就被摄政王掌控在手中,包括皇帝的亲卫。现今刺客明目张胆地用亲卫的箭矢,这明显是栽赃陷害,摄政王如此睿智怎会想不通?” 离忧自然想过是有人在栽赃陷害,但转念一想,当时如果他的身边没有球球,那他必死无疑,只要他死了,他所掌控的势力也会土崩瓦解,就算他们看到了那只箭,也是为时已晚,肖九幽就是有恃无恐,所以离忧才会这么问,试探一下肖九幽。 “那皇上以为此次刺杀是谁所为?”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若我们自相残杀,谁是最大的获益者,那今日刺杀摄政王的人就是谁。” 离忧微微皱眉,说:“皇上的意思是平王?” 平王叫肖光平,东肖国的三皇子,其母亲是慧敏皇太妃,在后宫中除木晚晴外,位份最高的妃子。肖光平自小就聪明,三岁习文,五岁赋诗,十岁熟读兵法,深受肖天明的喜爱,也是他属意的太子人选。 只可惜木晚晴在梁华君的帮助下技高一筹,陷害肖光平有谋反之心,惹得肖天明猜忌,最后被贬出皇都,分封在幽州。 肖光平自梁华君掌控朝政后,一直不安分,暗地里招兵买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打进皇都,夺回皇位。 不过这肖光平时运不济,在肖九幽大婚后不久,就病重离世。而他的子孙虽野心大,却没一个中用的,最后落得个被贬为庶民的下场。 “有可能。”肖九幽并未添油加醋,给肖光平定罪,因为他了解梁华君多疑地性子。 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肖九幽说的的确有可能,只是就算肖光品心怀不轨,但他现在在幽州,鞭长莫及,难道手长的伸到了梁华君的眼皮子底下? 因为剧情中并没有这场刺杀,也没提到枭卫中有人叛变,所以离忧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忧正思索间,腰身突然被人抱紧,他心里一惊,想要推开肖九幽,却没想到他抱得死紧,竟一时没能挣脱。他眉头皱紧,说:“皇上,放手!” -- 第228页 “不要!”肖九幽乞求地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只求摄政王莫要弃了九幽。” 离忧试探地说:“若我说想还政给皇上,皇上信吗?” 第77章 “皇上, 若我说想还政与你,你信么?” 肖九幽的身子一僵,离忧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 却能想象到他此时复杂的情绪。 离忧拍了拍肖九幽的手, 温声说:“皇上,松松手。” 肖九幽又是一阵惊讶, 他还从未听到过梁华君如此温和的和他说话。他犹豫了一瞬,便松开了手, 说:“摄政王这是何意?” 离忧转过身, 拉开两人的距离,说:“皇上,你已成年, 臣会慢慢还政与你,以后也不会再有冒犯。” “我不懂。”肖九幽看向离忧的眼神带着质疑。 离忧明白肖九幽在想什么, 一旦他还政与肖九幽,肖九幽的羽翼丰满后, 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他这样做无疑是自寻死路, 有谁会蠢的这么做。 “臣前日做了场梦,梦到臣死了, 去了地府,阎君说臣罪孽深重,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以赎今生之罪。不过念在臣前半生也受尽苦难,便决定给臣一次机会, 若是臣能痛改前非, 辅佐皇上治理东肖, 让百姓过上富足安乐的日子,便免于臣之罪。” “仅因一场梦,摄政王便想还政与我?”很明显,肖九幽不信离忧的话。 “臣明白皇上定不会轻信,臣会用事实证明臣所言属实。”离忧顿了顿,接着说:“皇上,晚上还有宫宴招待西凉国使臣,臣便不打扰皇上休息,先行告退。” 见离忧转身要走,肖九幽忍不住叫住了他,说:“摄政王当真不是厌弃了我么?” “皇上,以后臣不会再约束与你,后宫佳丽皇上想临幸谁皆可。不过立后的事皇上还需慎重,若是外戚势力过大,恐将成为隐患。” “你……”肖九幽面色复杂地看着离忧,说:“当真不介意我临幸嫔妃?” “当真。”离忧躬身说道:“皇上若无事,臣告退。” 看着离忧转身离开的背影,肖九幽站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直到富贵端着茶进来,他才转身来到御案前坐下。 “皇上,这是摄政王专门为皇上泡的茶,说是对您身体好,奴才给您放这儿了。”富贵说着将茶杯放到了御案上,随即躬身退出殿外。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茶杯,浓郁的茶香飘来,萦绕鼻尖,与以往喝的茶略有不同。他犹豫了一阵,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入口有些苦,伴随而来的是甜,还带着淡淡的果香,很特别的味道。 肖九幽小口小口地喝着,不知不觉间一杯茶见了底,他居然意犹未尽,不禁微微皱眉,将茶杯放到桌上,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以往他也会批阅奏折,只是他红笔御批后,还需梁华君的审阅,否则就不做数。今日他也同样看着奏折,将一些不痛不痒的奏折做了批示,放在一边,最后才是重要的奏折。 转眼间到了午时,肖九幽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他刚想传膳,就听殿外富贵禀告:“皇上,武惠妃求见。” 肖九幽怔了怔,并未像往日一样,将人拒之门外,说:“让她进来。” “是,皇上。”富贵似是得到了命令,也并未像以往一样,阻止肖九幽的打算。 武韵儿听闻肖九幽召见,不禁欣喜若狂,整了整衣衫,从侍女手中接过食盒,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殿门被关上,武韵儿来到殿中款款下拜,柔声说:“臣妾参见皇上。”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武韵儿,身姿绰约,眉目如画,是个妥妥的美人。他走上前,伸手将她扶起,看着她的含羞带怯的模样,说:“你日日来见朕,是为何?” “臣妾是皇上的妃子,来见皇上,自然是……是想念皇上。”武韵儿说着羞红了脸。 “想朕?”肖九幽捏住武韵儿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问:“哪里想?是这儿,还是这儿?” 肖九幽的右手隔着衣服摩挲着武韵儿的身子,武韵儿的脸色变得通红,却并未挣扎。 ‘砰’一声,食盒被武韵儿扔在了地上,她伸手抱住肖九幽的腰,大着胆子说:妪郄“韵儿的心想念皇上,身子也想念皇上。” 肖九幽的手伸进武韵儿的衣襟,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引来她一阵阵轻吟。 武韵儿清明的双眼被欲望吞噬,可肖九幽的眼底却平静的似一滩死水,就像他的身体一样,毫无反应。 看着武韵儿,肖九幽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他被梁华君欺辱的画面。即便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奇耻大辱,这是奇耻大辱。可他的身子还是会在梁华君的手下,一次又一次地羞耻地有了反应,身子的欢愉冲击着他感官,让他不自觉地沉浸其中。直到梁华君累了,才肯放过他,而他每每清醒后都会痛恨自己,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如此,可是下一次依然如故…… 武韵儿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肖九幽的爱/抚,可就当她以为他会要了自己的时候,却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滚!”肖九幽面色阴沉地看着武韵儿,就像看着自己一样。 武韵儿怔怔地看着肖九幽,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喃道:“皇上,您……” “来人!”肖九幽打断武韵儿的话。 -- 第229页 富贵听到召唤,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武韵儿,躬身说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拖出去!”肖九幽不再看武韵儿,冷漠地说道。 武韵儿回过神来,跪爬到肖九幽身前,拉扯着他衣摆,红着眼眶说:“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您为何如此对臣妾?” “御书房乃是军机重地,你竟勾引朕,这是魅惑君心。”肖九幽冷漠地说:“富贵拟旨,武惠妃居心不纯,魅惑君心,念在武将军护卫边关有功,酌情处理,降为武昭仪。” 从武惠妃从一品的妃位,直接降为三品昭仪,在这捧高踩低的深宫中,是相当重的惩罚。 武韵儿直接愣在了原地,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肖九幽如此对待。 富贵冷眼看着,躬身应道:“是,皇上,奴才这就拟旨。” “皇上,臣妾错了,求皇上饶臣妾这一次吧,皇上……” 肖九幽一脚踢开武韵儿,扬声说道:“拖出去!未经朕的允许,武昭仪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门外进来两名内侍,行礼后,一左一右地架起武韵儿,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臣妾错了,求皇上饶臣妾一次!皇上……” 武韵儿的声音渐渐远去,肖九幽的脸色却依旧阴沉,他转头看向富贵,直截了当地问:“摄政王离开御书房后,都和你说了什么?” “回皇上,摄政王说皇上乃一国之君,不仅要治理天下,还肩负绵延皇嗣的重任,其他并未多说。” “绵延皇嗣!”肖九幽不仅不感到高兴,反而怒火丛生,说:“好,真的好!” 相较于肖九幽的煎熬,离忧则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路坐着车辇回了摄政王府。倒不是他心大,只是该说的他都说了,达到的效果如何,他也不能左右,只求能托住肖九幽,给他积攒演技值的时间。至于演技值积满,他离开后梁华君是什么下场,就不关他的事了,毕竟梁华君的所作所为,真的可恨又可耻。 刚回到王府,就见梁鹤快步走来,来到近前,他笑着说:“王爷,您回来了。” 离忧笑着点点头,说:“为何还不改口?” 梁鹤赧然地挠挠头,说:“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那便多叫上几遍,总会习惯的。”离忧顿了顿,问:“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去听学么?为何会在这里?” “王爷……义父,先生他今日身子不适,留了课业给鹤儿,鹤儿有些不懂,便想着来找义父,想让义父教教鹤儿。” “这才第一日讲学,先生便身子不适?” 离忧眉头微皱,昨天他让梁坤请来了谋士胡真,让他做梁鹤的老师,为梁鹤讲学,今天是第一天,没想到老师竟请了假,还留了课业,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梁鹤解释道:“先生来给鹤儿讲学,路上不慎踩空崴了脚,还磕了脑袋,所以才没给鹤儿讲学。又怕王爷怪罪,就给鹤儿留了课业,让鹤儿读《国策》第一篇,可鹤儿读了许久,也没读通,便想着请教义父。义父莫要怪罪先生,他也是无心的。” 离忧怎么听,怎么觉得有阴谋的味道,转身看向梁坤,说:“你去看看,若是严重的话,给先生请个大夫。” “是,王爷。”梁坤会意,躬身离开。 梁鹤上前,说:“义父累了吧,快进屋,鹤儿给您捏捏肩。” 离忧点点头,走进房间坐下,说:“不是说读不懂么,将书拿来,今日本王有空,便给你讲一讲。” 梁鹤怔了怔,随即笑着说:“好,鹤儿这就去拿。” 虽然离忧文科不怎么样,到底有底子在,解释起来还算顺利。虽然不如那些夫子先生一样引经据典,却能用较通俗的语句解释,这样梁鹤理解起来也容易。 就这样,两人一问一答,直到午时才算停了下来。 梁鹤期待地看着离忧,说:“义父,鹤儿能留下用饭吗?” “有何不可?”儿子提出要跟老子一起吃饭,哪有不准的。 “谢谢义父。”狼一般的眼睛弯成月牙,那模样特别像得了便宜,冲主人摇尾巴的哈士奇。 临近傍晚,梁坤备好了车辇,和离忧一起进了宫。 今日是招待西凉国使臣的晚宴,凡五品以上的官员均可参见,且每人能带一名家眷随行。难得的宫宴,是出风头的大好机会,对那些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小姐来说,绝对不容错过。 宫门外停着大大小小的马车,无论是公子还是小姐,个个衣着华丽,打扮精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 离忧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竟发现外面的男子较多,女子比男子要少得多。离忧奇怪地放下车帘,小声说:“球球,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梁华君好男色,这些官员还让他们的儿子来参加宫宴,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主人不是说古代权贵个个妻妾成群,子嗣繁多嘛,挑一个不怎么受宠的,万一被梁华君看中,那不就和摄政王搭上关系了么,说不准就能因此得利。既少了一个人的吃穿用度,还能在梁华君面前露个脸,一举两得的事,林昭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球球躺在离忧腿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脑袋,笑着说:“可以啊,球球,这小脑袋瓜又聪明了。” -- 第230页 “嘿嘿,今天我又重新刷了一遍剧情,对这个时代的人们又多了几分认识。子女对那些权贵来说,可以划分为两类。” 见球球一副‘快问我’的小表情,离忧不禁觉得一阵好笑,配合地说:“哪两类?” “一类是继承家业的;一类是获取利益的。第二类一般是泛指那些不受重视的子女,他们的婚姻就是获取利益的筹码。他们才不会管两人有没有感情,只要能得到利益就行。” “有道理。”离忧不得不说小家伙智商的增长速度实属罕见。 别人要等在宫门口,等到了时辰才能进宫,而离忧的车辇却不受任何阻拦,亮明身份后直接进宫。 刚进宫门,车辇就被人拦下,梁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说:“王爷,秋嬷嬷过来传话,说太后有请。” 秋嬷嬷是木晚晴身边的管事嬷嬷。 离忧微微皱眉,他刚穿来的当天,木晚晴就请他,今天他刚进宫,又被秋嬷嬷拦住了车辇,这说明木晚晴早就让秋嬷嬷在宫门口等着,一旦他出现便拦住,看来她是迫切地想见他。 离忧犹豫了一瞬,说:“去慈安宫。” “是,王爷。” 车辇再次动了起来,缓缓朝着慈安宫的方向走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约半个小时),车辇停了下来,梁坤的声音传来,“王爷,慈安宫到了。” 离忧起身,将球球放到肩上,小声说:“走吧,去会会这个毁了梁华君一辈子,却依旧活得滋润的女人,看看她是否有三头六臂。” “她活得滋润,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把肖九幽这个儿子放在心上,她满心满眼的只有权势。” “可以可以,一语中的。” 离忧掀开车帘,走出车厢,踩着内侍下了车。 “老奴拜见王爷。”秋嬷嬷见状连忙向离忧行礼。 “起身吧。”离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典型的刻薄脸,与人们想象中恶人的形象完全贴合。 “谢王爷。” 离忧迈开步子径直进了慈安宫,一路上所碰到的太监宫女,皆跪下行礼,直到离忧走过才起身。 根据记忆,离忧一路来到慈安宫的正殿,抬脚便走了进去。秋嬷嬷似是司空见惯,并未阻拦。 木晚晴正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一阵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眼睛看向门口,见等待的人进入眼帘,顿时喜上眉梢,说:“王爷来了。秋嬷嬷,去泡一壶王爷最爱喝的茶来。” 离忧抬头看了木晚晴一眼,虽已是快四十岁的年纪,却保养的极好,皮肤白皙,泛着光泽,不见丝毫皱纹,眉眼间含笑,带着风情万种,宛如初为人妇的少女,一派天真的模样,极具欺骗性。 离忧不禁在心里感叹:“难怪梁华君会为了她犯蠢。” 离忧在殿中站定,微微躬身,说:“臣参见太后。” 木晚晴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王爷免礼,快坐。” 离忧直起身,却并未入座,直截了当地说:“太后召见,不知所为何事?” 木晚晴早就见惯了梁华君对她不假辞色的模样,完全不在意,依旧笑着说:“听闻王爷昨日遇刺,心中挂念,便想看看王爷是否安然无恙。” “劳太后挂心,臣安然无恙。太后若无事,臣便先行告退。” 虽然木晚晴风情万种,可惜他不是梁华君,对她完全不感冒,不想陪她玩‘你演我猜’的游戏。 “王爷。”木晚晴叹了口气,下了软塌走到离忧近前,伸手想要挽住离忧,却被躲了过去。 “太后自重。”离忧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王爷,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如今我们母子皆在王爷手中,你想如何便如何,这该撒的气,也该撒完了吧。”木晚晴眉头微蹙,柔声说:“华君,你便原谅了晴儿可好?” 一句‘晴儿’说的离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回想木晚晴之前的话,原本对木晚晴无感的离忧,顿时对她心生厌恶。 “太后,如今你我身份有别,往日种种莫要再提。” 见离忧依旧面无表情,木晚晴的眼中顿时有眼泪泛起,说:“华君,今日幽儿确实做的不对,不该让武韵儿近身,我已经好生骂了他一顿,你便消消气,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今日便让他好生侍候你,你想如何便如何,可好?” 离忧看着木晚晴梨花带雨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面目可憎,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面前这个女人亲手将儿子送进了虎口,没有丝毫愧疚,真的是自私自利的典型。 “太后,皇上好歹是你儿子,他被臣那般欺辱,你就没有半分心痛?” 木晚晴怔了怔,眼帘一垂,眼泪便流了下来,说:“皇上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过得不快活,我又怎会不心痛。可我们有如今至高无上的地位,全是华君的功劳,说到底是我们母子欠你的,总归是要还的,他是在替我还债。” “太后若是心痛,又怎会说出方才的话,说到底在你眼中,无论是臣,还是皇上,都是你争权夺利的工具。木晚晴,收起你的眼泪,看着就让人恶心。” 木晚晴的面色一僵,拿出帕子擦擦眼泪,说:“我知道,你始终无法放下过去,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一丝作假,我……” “你对我有感情?”离忧打断木晚晴的话,说:“若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会引诱我进宫?若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会在我被人肆意欺辱的时候视若无睹?若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么会在大局已定后对我下毒?木晚晴,有些事我不说,并非是不知情,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卑劣,有多面目可憎,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 -- 第231页 木晚晴总算是变了脸色,她焦急地解释道:“华君,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承认之前确实有对不住你之处,但下毒一事我从未做过,定是有人刻意陷害,你切莫被人骗了。” 离忧甩开木晚晴的拉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真是厌恶透了她的惺惺作态。 “华君,你要相信我,下毒一事真的不是我做得。我会派人去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华君……”木晚晴连忙追了上来。 离忧眼神冰冷地看着木晚晴,说:“若你还想坐稳太后之位,就在这慈安宫好生呆着,莫要自作聪明将主意打在皇上身上,否则我能捧着木家上位,也能让他在东肖彻底湮灭。” 木晚晴被离忧的眼神吓到,她怔怔地看着离忧,直到离忧离开视线,也没能再开口说一句话。之前梁华君虽然也对她不假辞色,但她从他的眼中还能看到残存的情感,可就在刚刚,她并未在离忧眼中看出任何感情,冰冷的犹如看着一个死人。她深切的明白,以如今梁华君的权势,想让木家倒台并不是难事。 木晚晴踉踉跄跄地走到软塌前,瘫软地倒在上面。 见离忧气冲冲地离开,秋嬷嬷连忙进来查看情况,见木晚晴如此,关切地问:“娘娘,您怎么了?” “秋嬷嬷,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木晚晴的语气复杂,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秋嬷嬷是木家的家生子,一直跟在木晚晴身边,将他们之间的纠葛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木晚晴话中的意思,安抚地说:“娘娘,王爷为您做了那么多事,可见他对您的感情有多深,又怎会说没有就没有,定是娘娘多虑了。” “多虑?”木晚晴眼底的情绪慢慢变化着,说:“你去拿镜子来。” 秋嬷嬷连忙应声,取了铜镜过来,递给木晚晴。 木晚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年近四十却还如少女一般,还比少女多了几分风情,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能忘得掉。 “你说的没错,定是哀家多想了。” 御书房内,肖九幽放下手里的奏折,扬声叫道:“来人。” 富贵推开殿门走了进来,躬身说:“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现在什么时辰了?” 富贵答道:“回皇上,现在已到酉时(晚上五点)。” “酉时?”肖九幽眉头皱紧,说:“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何摄政王还没到?” “皇上,这个奴才不知。” “你派人去看看,摄政王可曾进宫?” “是,皇上。”富贵应声,躬身退出大殿。 大约一炷香后,富贵回转,来到殿前回报,说:“启禀皇上,摄政王已在奉天殿等候。” “奉天殿?” 肖九幽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以往梁华君都是与他同进同出,现在却避之不及,是如他所说要还政,还是说当真厌恶了他? “起驾奉天殿。” “是,皇上。” 离忧从慈安宫出来,就径直来到奉天殿。离忧到时奉天殿内已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着,一见他进来,整个大殿突然鸦雀无声,像是约好了一样。 “摄政王驾到!” 第78章 “摄政王驾到!”梁坤的声音在安静的大殿中回荡。 众人连忙行礼道:“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离忧微微抬手, 说:“免礼。” “谢王爷。” 离忧径直来到首位坐了下来,刚刚被木晚晴恶心到了,向来温和的离忧也不禁发了火, 为梁华君和肖九幽感到悲哀, 尤其是肖九幽,真是有种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感觉。如果换成他是肖九幽, 这样的母亲早就断绝关系了,就算不能把她怎么样, 也绝不会让她过得这么滋润, 以致于她还能把手伸到立后这件事上。 没错,就是立后,木晚晴这么迫不及待地找离忧, 就是想插手肖九幽立后的事。因为她清楚方雅婷是来和亲的,万一看上了肖九幽, 那木灵真就没了机会,只可惜离忧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梁坤将泡好的茶放到离忧手边, 随后退到离忧身后。 之前的热闹不见,殿内依旧安静, 离忧也没搭理众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转头看向梁坤。 梁坤会意,躬身站到离忧身边,说:“王爷有何吩咐?” “胡真怎么回事?” “回王爷,他在去给少爷讲学的路上,不慎踩到一颗石子, 摔在了地上, 以致于崴了脚, 还磕破了头。” “只是这样?”离忧皱着眉头问。 “胡真摔倒后,将那颗石子收了起来,见奴才去询问,便交给了奴才,奴才去他摔倒的地方看过,那里铺地的都是鹅卵石,不曾发现同样的石子。” “那就是说,是有人在胡真的脚落下时,掷出一颗石子,以致胡真踩到,摔在了地上?” “先生应该也有此怀疑。”梁坤并未说自己的看法,而是说胡真也是这样想的。 离忧挑了挑眉,说:“那你说这是谁做的?” “应是少爷。” 梁坤的回答出乎离忧的意料,他以为梁坤又要和刚才一样,将问题抛出去。 离忧接着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奴才愚钝,还请王爷恕罪。” 离忧看着他,不得不说这个梁坤真的很聪明,他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而且这个度把握的很好。 -- 第232页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富贵的叫声,“皇上驾到,慧南王、皓月公主驾到!” 离忧闻言站起身,目光看向殿门,一众大臣连忙各就各位,待肖九幽走进殿门,纷纷跪倒在地,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九幽走进殿门,目光越过众人,看向站在首尾的离忧,目光灼灼,无遮无拦。即便离忧低垂着头,依旧能感受到投掷在身上灼热的目光。 肖九幽身后走进来的是方裴和林丘,今日的方裴和林丘均穿着西凉国的朝服,方裴倒和进城那日没什么差别,可林丘却不同,进城那日方雅婷一身火红,妖娆魅惑。今日的林丘身上穿着黑色朝服,整个人雍容华贵,举手投足皆是一国公主的气势。 自进入大殿,林丘的目光就锁定在离忧的身上,他眉眼低垂,微微躬身站在首位,却难掩他的风华,让人移不开目光。 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你确定他是太监吗?” 系统:“确定。” “这气质哪像太监?” 系统:“谁规定太监就是你脑袋里想象的模样?” 来到御阶之前,方裴顿住脚步,出神的林丘差点撞到他身上,连忙止住了步子。 肖九幽缓步走上御阶,来到龙椅前,转身看向殿下众人,说:“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众大臣相继起身,垂头站在原地。 肖九幽坐到龙椅上,说:“诸位入座吧。” “谢皇上。”殿下众人各自落座。 方裴坐禹熹到了离忧的对面,林丘坐在了他下首,离忧下首坐着的是肖连恒,真真正正的正襟危坐。如果可以他宁愿坐在殿门口喝风,也好过坐在离忧的下首。 肖九幽将目光从离忧身上移开,说:“慧南王和皓月公主此次出使东肖,为促进两国共荣之关系,朕甚慰。今日设宴,只为款待慧南王和皓月公主,但愿今日两位能乘兴而归。” 方裴起身,微微躬身说:“能出使东肖,是我们兄妹的荣幸,在此多谢皇上款待。” 肖九幽端起酒杯,说:“众臣举杯,敬慧南王和皓月公主,恭祝东肖和西凉共荣共盛共享太平。” 殿下大臣纷纷举杯,齐齐说道:“敬慧南王、皓月公主,恭祝东肖、西凉共荣共盛共享太平。” 方裴和林丘自然也不例外,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肖九幽放下酒杯,说:“今日宫宴,来了不少青年才俊,若有才艺,不妨表演一番,也让慧南王和皓月公主品鉴品鉴。” 殿下的众人蠢蠢欲动,却故作矜持,并没有人站出来。 离忧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饭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看他的气质,再看看那些王公大臣,谁能比得过他,哪里像是太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丘认定对面的人就是离忧,越是看他越觉得顺眼。 系统:“事实就是他是太监。” “其实太监也没什么……” 系统:“你脑袋里的废料能不能不要时不时地冒出来?就算他是太监,好歹是个男人,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女人,你还想把他这样那样?你有那个条件吗?” “……”林丘低头看看胸前的高耸,心情极端复杂。 离忧感觉敏锐,自然注意到林丘的目光,与之前的冷淡完全不同,似乎是在打他的主意。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得,果然女主被男主吸引的定律不变,这才刚见面就想着帮肖九幽对付我了。” 肖九幽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站出来,笑着说:“今日宫宴大家不必太过矜持,现在可是展现我东肖风采的时刻。诸位爱卿……” “皇上,民女愿意一试。”一名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站了起来。 肖九幽看了过去,笑着说:“果然将门无弱女。刘小姐想表演何种技艺?” 起身的是刘莹莹,兵部尚书刘亮升的小女儿,刘亮升是武将出身,所以肖九幽才有此一说。 刘莹莹福了福身,说:“回皇上,民女舞剑,想请武家二公子为民女抚琴一曲。” 离忧顺着刘莹莹的目光,看向下首的位置,一名身穿白色圆领袍,上绣墨竹的青年男子进入眼帘,男子的五官并不出众,胜在温文尔雅的气质。他似没想到刘莹莹会点他,脸色微红,犹豫了一瞬还是站了起来,说:“承蒙刘小姐抬爱,疏林才疏学浅,唯恐坏了刘小姐的韵律。” “二公子过谦了,这京都谁不知二公子的琴技出神入化,能得二公子伴奏,莹莹三生有幸。” 刘莹莹看着武季的眼神含羞带怯,明显是对他有情,在这样的时代,一名女子做到这种程度,已说明刘莹莹对武季用情已深,且是名敢爱敢恨的女子。 肖九幽看看两人,出声说道:“既然刘小姐有请,那武二公子便应下吧,来人,备琴。” 武季闻言连忙说道:“皇上,疏林带了琴来,便用此琴为刘小姐伴奏吧。” “那便再好不过。”肖九幽对这种事并不关心。 内侍放好矮桌,武季抱着琴走到桌前坐下,轻轻按了按琴弦,抬头看向刘莹莹,说:“琴已备好,刘小姐请。” 刘莹莹向肖九幽要了把剑,长剑出鞘,她单手持剑来到殿中,原本柔弱的气质骤变,变得英姿飒爽。武季待她看向自己,手指轻拨,优美的旋律立时传入众人耳中。随着琴声响起,刘莹莹也随之舞动起来,并不是花拳绣腿,实打实的舞剑,随着音律的转变,动作或急或缓,或柔或刚,两相结合,令人耳目一新。 -- 第233页 离忧也会武术,看着刘莹莹的动作,顿时有些手痒,可碍于身份,他也只能看着。待刘莹莹舞毕,武季的琴也停了下来,离忧忍不住鼓起掌来,看向两人的眼神满是赞赏。剑舞的好,琴弹的也好,两人配合的更好,是场很成熟的表演。 场面一静,方裴率先反应过来,也跟着鼓起掌来,笑着说:“刘小姐这番剑舞令人目不暇接,刮目相看。还有武二公子的琴技,当真是绕梁三日,名不虚传。小王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 诸位大臣见状也纷纷应和,对刘莹莹和武季大加赞赏。可当事人的脸色却并不好看,刘莹莹大着胆子看看离忧,又看向武季,心中满是担忧。 “好,表演的不错,来人,赏。”肖九幽脸上带笑,眼底却没有笑意,说话时眼睛看着离忧,随即又看向武季。 “琴艺是不错,剑舞的也还行,只是人长得不好看。”林丘见离忧赞赏地看着场中的两人,心里的醋坛子倒了。 系统:“啧啧,真酸。” 离忧完全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欣赏一个节目,却引来那么多猜想,这也不能怪他,都是梁华君惹得,谁让他有强抢民男的前例。 刘莹莹和武季拜谢后,各自落座。 众人见状开始跃跃欲试,只待肖九幽发话,便有人起身表演才艺。 离忧坐在一旁看着,遇到精彩的节目,他也会跟着鼓掌,也不知怎的,每次他觉得精彩的,都是各家公子的表演,这就让在座的人浮想联翩,有的担忧,有的欣喜,还有人心里倒了醋坛子,唯有离忧该吃吃该喝喝,完全当自己是个看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离忧有些内急,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殿中舞蹈的女子身上,他悄悄起身,绕过众人走出了殿外。他以为别人没注意到,其实在他起身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虽然他现在是个太监,虽然每次上厕所都会觉得异常羞耻,但该上厕所还是得上厕所。方便完的离忧被夜风一吹,竟有几分晕乎乎的,不禁自嘲地小声说:“我这酒量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主人,需要我帮你解酒吗?” “需要用演技值吗?”不怪离忧小气,他现在的演技值还是个位数,能省则省。 球球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翻白眼,说:“不需要。” 离忧一听,连忙走进一旁的亭子,说:“那行,解吧,万一待会儿再冒出个刺客来,我还能有还手的机会。” 球球张嘴吐出一个泡泡,泡泡飘向离忧,在接触到他的皮肤后,无声的爆开,温和的灵力进入他的血脉,将融入血脉的酒精分离,离忧晕乎乎的脑袋,很快清醒了过来。 “王爷。” 声音从身后传来,离忧转头看了过去,只见林丘正拾阶而上,他坐直了身子,说:“皓月公主。” 林丘慢慢地走着,他自己在房间里不停地练了一整天,才学会古代女子走路的姿势,虽然还是有些不尽如人意,但也似模似样。来到凉亭中站定,林丘笑着问:“王爷为何坐在此处,殿中的表演不精彩吗?” “本王不胜酒力,出来透口气。”离忧笑着回答,说:“公主为何出殿,现在已然到了秋日,夜间凉了许多,公主莫要着凉才是。” 林丘看了看离忧身边的位置,问:“王爷,皓月可方便入座?” 离忧往边上靠了靠,说:“公主请便。” 这是在凉亭,身边又有梁坤和林丘的侍女,应该不会被人传闲话吧。 林丘看了看离忧身边的位置,犹豫了一瞬,还是坐在了长椅的另外一端。他故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说:“没想到在东肖仅仅是初秋,夜晚便这般凉。” 在林丘想来,他都这么说了,但凡是个男人都应该脱下外衫给他披上吧,只可惜对面坐着的是离忧。 “公主若是觉得冷,便赶紧回大殿吧,莫要着了凉。” 倒不是离忧不懂怜香惜玉,主要是之前他故意接近,方雅婷对他不冷不热,现在却一反常态主动找上门。在离忧看来,这人就是不怀好意,万一来个碰瓷,他上哪儿说理去,还是防着点的好。 林丘一怔,完全没想到离忧竟是这种反应,忍不住在心里问:“你说这么个大美人近在眼前,他怎么完全无动于衷,是人们常说的大直男,还是对女人不感兴趣?” 系统:“如果他是梁华君本人,就是对女人不感兴趣;如果他不是梁华君本人,那就是典型的大直男。” 林丘不禁一阵好笑,说:“你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吗?” 系统:“你问,我答,答了又说是废话,你怎么那么难侍候。” 林丘一噎,不想再搭理他,说:“殿里太闷了,这里虽凉了些,却清静。不瞒王爷,皓月不喜吵闹,若不是皇上设宴,皓月当真不想来。” “原来如此。”离忧闻言心里一乐,正好有了理由离开,他站起身,说:“那本王便不打扰公主了。” 林丘怔了怔,离忧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让他心里没了底,开始质疑自己的猜测,“难道他不是我要找的人?但凡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不会对美女的接近这么排斥吧。” “王爷,皓月初来匝道,难免有失礼数,若哪里做的不当,让王爷有了不满,还请王爷告知。” 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在没确定离忧是不是本人前,林丘哪能这么容易让人跑了。 -- 第234页 林丘的话成功让离忧顿住脚步,也让他更加怀疑林丘是不怀好意。 “公主何出此言?本王只是不想打扰公主的清静,更何况本王也已经出来许久,再不回去难免失了礼数。” “王爷说笑了。前不久王爷刚被封为一字并肩王,与东肖皇帝陛下共享天下,谁敢在王爷面前说三道四。”林丘直接堵住了离忧的后路。 “公主,皇上封本王为一字并肩王不假,但与皇上共享天下一事,怎可当真?公主自小长在宫中,应对这些事心中有数才是。” 离忧心中暗道:“拿‘共享天下’来试探他,这女人果然不怀好意!” “王爷也说皓月自小长在宫中,自然对东肖的事心知肚明,王爷就莫要太过谦虚了。” 林丘自然明白离忧话中的含义,古代帝王说的话,那就是老板给画的大饼,如果当真可就输了,在现代不过是输点钱财,可在这古代,一不小心输的可就是命。 “公主太高看本王了。” 离忧心里对林丘的防备更甚,这分明就是捧杀啊,这女人真是心肠狠毒,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王爷,这次父皇派皇兄和皓月出使东肖,目的是为和亲,以稳定两国的关系……” 脚步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林丘的话,两人同时看了过去,只见富贵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富贵走进亭子,躬身说道:“奴才参见王爷,参见皓月公主。” “起身吧。”离忧挥挥手,说:“你如此行色匆匆,可是皇上有事?” “皇上让奴才过来给王爷传话,夜深了,宫宴也该散了,您若是无事,还是回殿吧。” 离忧闻言松了口气,看向富贵顺眼了许多,说:“既如此,那便回去吧。” 林丘不满地看了富贵一眼说:“那本宫便与摄政王一起吧。” “公主请。”离忧侧了侧身子,让林丘先行。 林丘点点头,抬脚出了凉亭。 等林丘走出了亭子,离忧这才迈步离开凉亭,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不下十米。 林丘本想和他再说会儿话,结果回头一看,两人居然相距这么远。 而离忧一见他回头,就转头看向身边的梁坤,随意找个话题,小声低语着,压根不往林丘这边看。林丘想停下等他,结果离忧也停下,继续和梁坤小声说话。 林丘见状不禁一阵好笑,这要看不出来离忧诚心躲他,那他就是缺心眼。林丘心说:“你说他为什么躲着我?” 等了半天也不见系统回答,林丘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摊了个这么记仇的系统,真是很让人无奈。 殿中歌舞依旧,肖九幽却无心观赏,眼睛始终看着殿门的方向。离忧起身离开已有一炷香的时间,肖九幽派人去寻,竟得知他和林丘在凉亭私会,且相谈甚欢。肖九幽心中怒火顿起,若不是方裴还在场,他早就追了出去。 歌舞毕,掌声起,方裴说着场面话,肖九幽笑着封赏。远远地便见林丘进了殿门,他在门口驻足,扭头看向殿外,很明显是在等人,等的是谁不言而喻。 离忧见林丘就站在殿门处看着他,不好再视而不见,便无奈地走了过去,刚靠近,林丘的身子突然一歪,他下意识地去扶,脑子却突然醒了神,他想收回手,可已经来不及,林丘已经倒在他怀里。 原本热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离忧和林丘成了全场焦点。看着众人的眼神,离忧顿时在心里哀嚎:“得,果然是碰瓷的,防不胜防啊!” 事已至此,他再松手也无济于事,绅士的将林丘扶好,说:“公主没事吧,可曾受伤?” 林丘落落大方地朝离忧福了福身,说:“多谢王爷,皓月无事。” “那便好,公主请。” “多谢王爷。”林丘说完,佯装羞涩地看了离忧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这一眼看的离忧心脏怦怦直跳,不是心动,是被吓的,心中暗自吐槽:“剧情不对啊,这女主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离忧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见方裴看过来,笑着说:“本王酒量浅,有些不胜酒力,故而出去透透气,来的迟了,慧南王见谅。” 方裴摆摆手,说:“王爷言重了,小王还要谢王爷方才帮了皓月。” “举手之劳,慧南王不必客气。” 看着方裴若有深意的笑,离忧总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果然是兄妹,枪口一致对外,这是将他当成待宰羔羊了。 自林丘回来,眼睛就始终看着离忧,一副少女情窦初开看到心上人的模样。 殿上的肖九幽将三人表情尽收眼底,手指紧紧握住龙椅上的把手,心中怒火高涨,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生生压了下去。他嘴角含笑,看向方裴和林丘,说:“慧南王、皓月公主,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想来两位也累了,今日便作罢,改日朕再邀两位同游,如何?” 方裴站起身,举起酒杯,笑着说:“今日小王能得皇上赐宴,欣赏诸多才艺,实在是三生有幸,最后便由小王回敬皇上一杯,恭祝两国共荣共盛共享太平。” 肖九幽也端起酒杯,说:“那诸位爱卿便与朕共饮此杯。” 殿下众人,包括离忧在内,皆拿起酒杯,齐声说道:“恭祝两国共荣共盛共享太平。” 众人一起饮下杯中酒,肖九幽放下酒杯,看向肖连恒,说:“恒王,你代朕送慧南王、皓月公主回去,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 第235页 肖连恒连忙应声,说:“是,皇上。” 对肖连恒来说,这场宴会当真是食不知味,如坐针毡,没人比他更想散场。 林丘本想要求离忧相送,没想到却被肖九幽截了胡。 “摄政王,朕有事要与你商议,随朕到御书房一叙。”肖九幽说完便离开了大殿,完全不给离忧拒绝的机会。 离忧见林丘看过来,慌忙起身,说:“慧南王、皓月公主,皇上召见,本王便不送两位了。两位若有需要,尽管和恒王殿下提,他会尽量满足。” 方裴点点头,说:“多谢王爷挂心,改日小王定登门造访。” “随时欢迎。”离忧微微欠了欠身子,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林丘看着离忧的背影,想起两人的关系,心里不是滋味,暗自嘀咕:“这么晚了,小皇帝找他能有什么事?” 系统:“夜深了,还能有什么事。” 林丘:“……” 第79章 离忧走出大殿, 回头看了看,见林丘并没有追来,不禁松了口气, 这可是权谋剧里的大女主文, 女主是绝对的主角,被她盯上, 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来到车辇前,离忧顿住了脚步, 犹豫着要不要去御书房, 他转头看向梁坤,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梁坤躬身答道:“回王爷,现在已经戌时末(晚上九点)。” 如果是现代, 晚上九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可在古代,晚上九点人们早就钻被窝睡觉了。这宴会刚办完, 能有什么政事要商议,况且这么晚了, 明天再商议不成吗? 如果是梁华君,宴会散了, 一定会去肖九幽的寝殿,可他不是梁华君, 也对男人没兴趣,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回家睡觉吧。 “回王府。”离忧说完径直上了车辇。 梁坤领命,车辇缓缓前行,朝着宫门的方向驶去。 肖九幽在御书房等了半晌, 也不见离忧过来, 便派人去催促, 却得来离忧已经回王府的消息。肖九幽心中的怒气再也压制不住,看向一旁挂着的宝剑,三两步走上前抽了出来,挥舞着长剑,将御书房毁了个彻底。 发泄半晌,肖九幽才平静下来,将宝剑扔到一边,说:“拿牌子来。” 心惊胆战的富贵顿时应声,转身走了出去,很快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躬身站在肖九幽身边,说:“皇上,牌子来了。” 肖九幽随意地拿起一块牌子,翻开看了看,这东西一直都在敬事房,可梁华君从不让他动,他天天念着。现在没人拦了,他的心竟更加难受。 接连翻了五六个牌子,肖九幽面无表情地说:“把她们统统抬来。” 富贵应声,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离忧刚回到王府,就看到一个黑影在院子门前转悠,走近一看竟是林昭。 林昭见离忧回来,连忙上前行礼道:“林昭参见王爷。” 一般没有梁华君的召见,后院的人不会到前院来,毕竟他们巴不得梁华君不找他们。林昭虽然已经认命,却也从未主动来过前院,所以离忧看到他倒是有几分好奇。 “免礼吧。这个时辰还不休息,是出了什么事么?” 林昭焦急地说:“王爷,焦恒病了,现正发着高烧,求您给他请个大夫吧,我怕再这么下去,他会熬不过去。” “焦恒?”离忧眉头微皱,说:“他发高烧可是因外伤所致?” “是,他犯了错,王爷惩罚他无可厚非,可……可他伤的太重,又没请大夫诊治,现今已经病的起不了身了。” 离忧转头看向梁坤,说:“为何不给他请大夫?” 梁坤眼底闪过疑惑,说:“王爷,刑堂受罚的人都不会请大夫,这是您定的规矩。” 离忧一怔,随即在脑海中搜索剧情,说:“这条规矩从今日起废了吧。去请大夫,黄兴那边也一样。” 梁坤心中虽有疑惑,却并未多问,说:“是,王爷。” 离忧转头看向林昭,说:“随本王去看看吧。” “是,王爷。”林昭闻言松了口气,没想到事情竟这般顺利。 林昭带路,时不时地看看离忧,他发现最近王爷温和了许多。 离忧向来敏锐,怎么感受不到他的目光,说:“为何看本王?” 林昭犹豫了犹豫,说:“王爷,您好似和以前不一样了。” 离忧心里一紧,却佯装若无其事地问:“哪里不一样?” 林昭大着胆子说:“王爷比以往温柔了许多。” 离忧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林昭,说:“林昭,你可曾想过离开王府?” 林昭怔了怔,随即跪倒在地,惶恐地说:“王爷,林昭知错,王爷恕罪!” “本为男儿身,理应驰骋天下,闯一番事业,如今却被困在这王裕奚府的后院,做一只笼中鸟,若换成本王也定不会甘心。”离忧沉默了一会儿,说:“若本王放你自由,你会如何?” 林昭怔怔地看着离忧,呢喃地说:“王爷,您……您当真要放我自由?” 离忧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么多年,本王做了许多错事,一切皆因本王年少时受了太多苦,以致性格变得偏执、暴虐,如今本王也上了年岁,想明白了许多事。” 离忧顿了顿,接着说:“林昭,在他们之中,唯梁鹤和你对本王真心,本王心里清楚,若你当真想走,本王便放你自由。” -- 第236页 林昭跪在地上沉默了良久,说:“王爷,您能否容林昭思量思量?” “好,本王便给你三日,三日之后,给本王答复。” “多谢王爷。”林昭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给离忧磕了头。 “起吧。”离忧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焦恒所在的院子。还未走进房间,离忧就闻到一阵浓重的药味。 见离忧皱了皱鼻子,林昭连忙解释道:“王爷,我见他伤得厉害,就给他上了药,还……还偷偷给他买了药,熬给他喝,所以这屋里的药味浓了些,我这就开窗。” “不用。他还在发烧,若再受了风,就更麻烦了。” 离忧说着走进了里屋,焦恒趴在床上,脸上潮红,嘴唇干裂,原本神采奕奕的人,这才一日的功夫竟变得憔悴不堪。 离忧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入手的温度滚烫灼人。他掀开被子,只见焦恒白色的中衣此时斑斑驳驳,应是伤口发炎化脓蹭上的。他小心地揭开焦恒的中衣,血肉模糊的画面进入眼帘,让他愣在了原地,光滑的后背被鞭子上的倒刺刮的坑坑洼洼,已经过去一日,竟没有一处结痂,有的地方冒着血水,有的地方已经化脓,很明显大部分的伤口都感染了,在这医疗设施并不发达的古代,一个弄不好会死的。 离忧以为只是二十下的鞭挞,竟然会伤这么重,心里难免愧疚,说:“你让他们打些热水过来,再给他找身干净的中衣。” 离忧的动作被焦恒看在眼底,完全不似之前的粗暴,而是小心翼翼,当看到焦恒的伤时,眼底的愧疚那么明显,他果然变了。 “是,王爷。”焦恒转身走了出去。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脑袋,说:“球球,尽你的能力帮帮他。” 球球蹭了蹭离忧的手,说:“主人放心,他死不了。” 球球吐出一个绿色的泡泡,泡泡飘到了焦恒的身上,从那些伤口上依次飞过,流着脓水的伤口渐渐流出血水,焦恒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等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完,透明的绿色泡泡也变得浑浊,最后无声的爆开。 “王爷,热水来了。” 离忧对球球说:“别让他们发现异常。” “放心吧,主人,他们什么都发现不了。” “进来吧。” 林昭带着一名内侍,端着热水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干净的中衣。 “把热水端过来,帕子给我。” “是,王爷。”内侍应声,将水端到了床边,随后又将帕子递给了离忧。 “下去吧。”离忧将帕子浸在热水里,随即拧了拧。 见离忧要为焦恒擦身子,林昭连忙说:“王爷,还是我来吧。” “不用,你去看看大夫请来了没。”离忧边说,便给焦恒擦拭身体,完全不在意他身上的脓水已经开始发臭。 林昭看着离忧有些晃神,随即应声说:“是,王爷。” 离忧之所以不假他人之手,一是出于愧疚,二是不想让人发现异常,况且他又不是真的王爷,没那么矫情。 一点点的将伤口周边的皮肤擦拭干净,离忧又让人拿了些白酒,蘸着棉花替他冲洗,好在他现在在发烧,处于无意识状态,否则疼也能把他疼昏过去。 刚冲洗了一半,门外便传来梁坤的声音,说:“王爷,大夫请来了。” “让他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随即跪倒在地,说:“小民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离忧挥挥手,说:“免礼吧,过来给他把脉。” 大夫应声,从地上爬起来,躬身来到床前为焦恒把脉。 林昭站在一旁,看着离忧一点一点地为焦恒冲洗伤口,看着原本清澈见底的水,变得浑浊发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仿佛他从来不曾认识过离忧,坐在他面前的是个全新的人一样。 “去换盆热水,再换个干净的帕子。”离忧衣袖擦擦额角的汗,将手里的帕子扔进了水盆。 “是,王爷。”梁坤应声,端起水盆走了出去。 待大夫给他把完脉,离忧也将他的伤口处理好,只要上些治疗外伤的药便可。 “王爷,这位公子之所以高热,皆是因外伤发炎感染所致,不过好在并不严重。您方才已经处理好伤口,只要上些治疗外伤的药,小民再开几服内服的药,不出半月便能痊愈。” 离忧点点头,说:“嗯,你去开药吧。” 离忧在林昭的帮助下,为焦恒上了药,又进行了包扎,换了干净的中衣,这才松了口气。 “梁坤,找个人过来守夜,若有不妥,立即通知本王。” “是,王爷。” “林昭,你照顾了他两日,想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是,王爷。” 离忧点了点头,和梁坤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虽然离忧处理焦恒的伤口不嫌脏,但看看自己身上,还是决定沐浴更衣。 “你让人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是,王爷。” 见梁坤转身,离忧突然想到那间浴室,说:“让人准备浴桶吧,本王累了,不想多等。” 梁坤怔了怔,随即说道:“是,王爷。” 离忧刚进浴桶,正舒舒服服的泡澡,却听到门外梁坤的禀告:“王爷,皇上驾到。” -- 第237页 离忧一怔,以为自己听岔了,问:“你说谁来了?” “回王爷,皇上驾到,现在正厅等候。” “皇上?”离忧眉头皱紧,说:“去回禀皇上,就说本王马上过去。” “是,王爷。” 离忧将游泳的球球拎了起来,说:“球球,你说这个小皇帝深更半夜地来摄政王府,难不成真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 “不知道。”球球摇了摇头,身上的水珠甩在了离忧身上。 他不去找肖九幽,肖九幽应该谢天谢地,躲得远远的,怎么好似肖九幽上赶着送上门,难不成这小皇帝有受虐倾向? 离忧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肖九幽的来意,说:“算了,不为难脑细胞了,还是过去看看吧,毕竟是男主,总要打好关系。” 离忧简单的洗了洗,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出了门。走进正厅,离忧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门口站立的肖九幽,他挥了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王爷。”梁坤和富贵一起躬身退下,关上了房门。 离忧走到近前,躬身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肖九幽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离忧,白皙的脸上泛着红,头发的发梢还带着水气,身子微微弓着,腰背的弧度完美的被勾勒,仅仅是这样的画面,肖九幽的身子就有了反应。可就在刚刚,那么多妃子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使劲浑身解数,他的身子竟像死水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心中的怒火翻涌,肖九幽质问道:“摄政王说要还政与朕,还说要全心辅佐,为何朕找你到御书房议事,你却回了王府?” 这事确实是离忧理亏,但凡他没说要还政与肖九幽,肖九幽也就没有质问他的勇气。 “皇上见谅,臣不胜酒力,头脑有些迟钝,唯恐误了皇上的事,便未曾去御书房。”事到如今,离忧也只能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不胜酒力?朕看摄政王与皓月公主相谈甚欢,可是改了喜好,对女子有了兴趣?” 离忧闻言心里恍然,心道:“原来根子在这儿啊,肖九幽这是看我和皓月公主走得近,吃醋了,果然男女主吸引定律没变。” “皇上莫要误会,臣与皓月公主只是巧遇,并无他想。” “只是巧遇?可看皓月公主看摄政王的眼神,似乎并非巧遇那般简单。看来摄政王的魅力当真天下无双,就连西凉的皓月公主都被摄政王迷得神魂颠倒。” “皇上,皓月公主此行的目的是为和亲,皇上才是她最佳选择,又怎会对臣动心思,皇上多虑了。” “这个方雅婷果然不怀好意,刚才她纠缠不休,就是想挑拨我和肖九幽的关系,让肖九幽更加恨我,她再和肖九幽提出合作,这样她就更有主动权,为她以后在后宫的地位奠定基础,不愧是大女主,心机深沉的很!”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肖九幽看着离忧,面无表情地问:“你同意朕与她和亲?” “西凉国国势强盛,西凉国皇帝派人出使,并决议和亲,为了边关安宁,东肖不能拒绝。不过是否和皓月公主和亲,皇上自己斟酌,臣不会干涉。” “不会干涉……”肖九幽心中的怒火熊熊烧着,又觉得分外委屈,口不择言地说:“若朕当真和皓月公主和了亲,摄政王就别想再压制朕,到时朕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离忧抬头看向肖九幽,完全没想到这个心机深沉的小皇帝,今晚居然这么失态,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他起了杀心,换个皇帝?难道说这小皇帝出宫时脑袋被门夹了? “皇上,以后说话做事要三思,即便心中再想杀人,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都不要表现出来。皇上以前做的很好,为何今日这般沉不住气?”离忧看着肖九幽,眼底没有半分责怪,满满都是担忧,仿佛刚才肖九幽口中要杀的人不是他一般。 其实肖九幽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以往的隐忍不见,竟愚蠢的当着离忧的面说出这些话,这不是明摆着找死么。可就在他懊悔、紧张时,离忧却说了那样一番话,完全出乎肖九幽的意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皇上,皓月公主虽为助力,却也是威胁。皇上可以与她和亲,但绝不能封她为后,她毕竟是西凉国公主,难免西凉国目的不纯,利用她谋夺东肖,皇上定要三思。”见肖九幽不说话,离忧再接再厉,将为国为民的忠臣形象,刻画的淋漓尽致。 看着离忧,肖九幽有些恍惚,明明之前还那般霸道、肆意妄为,如今却变得温和、设身处地,这么大的变化当真只是因为一场梦吗? 肖九幽沉默了许久,说:“摄政王当真不怕朕会杀你么?” 离忧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怕,这世上谁不怕死。皇上便是不说,臣心里也清楚,过去臣那般对待皇上,一旦皇上得了势,第一个除掉的便是臣。种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恶果,这是臣的报应。” “你……你当真只是因为一场梦,所以大彻大悟?”无论如何肖九幽都无法相信。 “日久见人心,皇上且看以后吧。”离忧顿了顿,接着说:“皇上,夜深了,明日还需早朝,臣让人送皇上回去,有何事待明日再说。” “夜深了,朕便不回去了。” 离忧怔了怔,随即说道:“那臣让人为皇上打扫房间。” -- 第238页 离忧说着,转身来到门前,打开房门吩咐道:“皇上要留宿,你去打扫个院子出来。” “是,王爷。”梁坤领命转身离去。 离忧刚想进屋,就见院子里有个黑影走来,他现在原地等待,一看是林昭,下意识地问:“你怎的还没歇息,可是焦恒那边出了事?” 林昭躬身行礼,说:“王爷,焦恒那边没事,现下烧已经退了,我只是过来回禀王爷,以免王爷挂心。” 离忧一听松了口气,说:“无事便好,你也快去歇着吧。” “王爷,今日您也累了,若不然让林昭侍候您歇息吧。” 离忧一怔,林昭对梁华君确实有情,却从未这般主动过,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 “不必,这两日多亏你照顾焦恒,才算保住了他的性命,回去歇息吧。” “王爷,我只是想在做决定前,和王爷呆在一处,我……我会侍候好王爷。”便是梁华君早已要了他,当林昭说出这话时,还是会感到羞耻。 “都说摄政王府的男宠个个长得俊俏,朕今日便开开眼界,看看是否与传言一般。” 门外的对话,肖九幽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原本渐消的怒火再次升腾,抬脚就来到了门口,朝着院子里的林昭看去。 肖九幽来摄政王府的事属于机密,除了梁坤外,别人并不知晓,毕竟皇帝出宫不是小事,肖九幽也从未来过摄政王府。 林昭一听肖九幽的自称,不禁一阵惊讶,连忙行礼道:“小民林昭见过皇上。” “抬起头来。”肖九幽没有让林昭起来的意思。 肖九幽的语气带着轻蔑,林昭被说的脸色通红,离忧听得眉头皱紧,解围道:“林昭,你下去歇息吧,本王和皇上还有事要商议。” 林昭心知离忧在帮他解围,心中感激,说:“是,林昭告退。” 林昭听得出,肖九幽怎会听不出,心中怒火高涨,冷冷地说:“朕让你走了吗?” 林昭刚刚起身,又跪了回去。 离忧有些不理解肖九幽这么做的理由,怎么看他这模样,都像是在吃醋,可是……想想剧本中的情节,离忧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肖九幽应该是对他怨恨,现在还不能对他动手,只能拿他身边的人出气。 离忧不想别人受他牵连,说:“皇上,夜深了,再不歇息,明日早朝该没精神了,他是何身份,你是何身份,和他计较什么。” 林昭虽然知道离忧在为他开脱,可心里依旧不好受。 肖九幽转头看向离忧,沉默了一会儿,说:“好,今日朕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便不与他计较,滚吧。” 林昭深吸一口气,说:“谢皇上,小民告退。” 林昭起身,躬身退出院外,临出院子前,回头看了一眼,肖九幽和离忧双双站在门前,在他们身前是交叠在一起的影子。 在东肖皇都,没人不知道梁华君和肖九幽的关系,他这个摄政王的男宠自然也不例外,他以为肖九幽和后院的那些人一样,对梁华君是心存怨恨的,可今日肖九幽的所作所为,打破了他之前的想法。肖九幽,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爱上了幽禁他,将他当成玩物的摄政王,这是多么讽刺的事。 “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实啊,摄政王对那些男宠多有维护,看来你们之间和谐得很。” “堂堂儿郎本该大展拳脚,开创一番事业,可如今只能困在摄政王府,做笼中雀,都是臣之错,臣只想尽量弥补。” “那朕呢?”肖九幽靠近离忧,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接着说:“你对朕做的那些,又如何来弥补?” “皇上,臣会还政与你,辅佐你治理东肖……” “就只是这样?”肖九幽打断离忧的话。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长叹了口气,说:“皇上,若你想要杀臣,便先将东肖的权利握在手中吧,到时臣在这摄政王府,等着皇上来取臣的性命。”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梁坤及时出现,打断了紧张的氛围,说:“王爷,院子已打扫完毕。” “皇上,臣送你去歇息。”离忧侧身站在门边,让出门口的位置。 肖九幽看了看他,抬脚走出了房门,一行人在梁坤的带领下,来到离忧隔壁的松园,将肖九幽送到,离忧转身想走,却被肖九幽抱住了腰身…… 第80章 肖九幽见离忧要走, 下意识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 有人从身后靠近,离忧本能的一个肘击, 打在肖九幽的腋窝下, 引来他一声闷哼,下意识地弯下腰, 手也自然地松开。 离忧后知后觉地醒了神,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 关切地问:“皇上, 你没事吧,可有伤到?” 以往两人相处,梁华君没少教训肖九幽, 鞭打、扎针、滴蜡等等,都是梁华君在要他之前常做的事, 尤其是他惹怒梁华君后,这种前戏会更多。梁华君总是冷漠地看着, 他越是痛苦,梁华君越是亢奋, 从未像方才这般用关切的语气问他是否受伤。 肖九幽顺势蜷缩起了身子,低垂着头不说话。 离忧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刚才那一下太用力了?原本想和男主打好关系, 这下可好,这一肘子估计要将两人的关系打回原形了。” 离忧跟着蹲下身,说:“皇上,方才臣并非故意,只是本能反应, 以后皇上切莫再从背后靠近臣, 以免误伤。皇上若是疼得厉害, 那臣让他们去请太医。” -- 第239页 离忧刚起身,就被肖九幽攥住了手腕,他抬起头,两眼通红地看着离忧,说:“王爷别走!王爷,九幽错了,九幽不想王爷还政,九幽离不开王爷,王爷留下陪九幽可好?” 离忧被肖九幽整蒙了,面前的小皇帝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之前猜对了?肖九幽被梁华君折磨的心理扭曲,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是剧本里没有这个剧情啊。 如果面前的肖九幽是闯入者,那就更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不对……等等,如果是上个剧本世界的闯入者呢?上个剧情世界他对自己的企图,那是藏都藏不住。如果肖九幽真是他,那今天他的所作所为就可以合理解释了。 想到这儿,离忧挣开肖九幽的手,站起身说:“皇上,臣不能一错再错,臣会还政与皇上,皇上也该做好一国之君,莫要辜负肖氏皇族的期望。皇上早点歇息,臣告退。” 离忧说完,不再和肖九幽纠缠,转身离开了房间。 肖九幽看着离忧离开的背影,眼底的光明灭不定,他缓缓站起身,却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在了地上。 离忧回到自己的院子,三两步进了卧房,嘱咐门口的梁坤,说:“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打扰,听清了?” 梁坤躬身说道:“是,王爷。” 离忧走进卧房,利落的关门上闩,将肩膀上的球球抱进怀里,小声说:“球球,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就说怎么这个小皇帝行为这么奇怪,原来是事实竟然是这样的!” 离忧有些语无伦次,听得球球就像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主人,你明白什么了,这小皇帝怎么了?” “你不是又看了一遍剧本吗?剧本上有写小皇帝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球球歪了歪脑袋,又重新过了一遍男主的人设,说:“没写。” “既然没写,那小皇帝刚才的行为就非常奇怪。他对梁华君应该是怨恨,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就像剧本中肖九幽把梁华君关进水牢,折磨了整整三年一样,而不是像刚才那样。” “这么说小皇帝确实有些奇怪。”球球懵懂地点点头,对人类的情感它有些概念,却并不能理解。 “所以我怀疑肖九幽不是本人,是闯入者,而且和上个世界穿成徐泽的是同一个人,这样才能解释肖九幽的反常。” 球球愣了愣,说:“主人是说,那个喜欢主人的网友追到了这个剧本世界?” “球球,我们这些闯入者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能够锁定彼此的位置?” 离忧现在真的麻了,如果现在的肖九幽,真的是上个剧本世界徐泽的闯入者,那未免太过巧合了!难不成这人在他身上安了定位器,怎么一抓一个准?如果没有,对方怎么就精准地猜到哪个是他? 球球茫然地摇了摇头,说:“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说法。” 离忧想了想,说:“那他怎么会这么精准的锁定我?会不会是他的剧本精灵比你更强,有这个能力芋息?” 球球果断否定,说:“不可能!上个剧本世界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了,如果他的剧本精灵比我强,怎么轮得到我出手。” 离忧眉头皱紧,烦躁地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球球安抚地蹭了蹭离忧的手背,说:“主人,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咱们现在也不能确定小皇帝就是闯入者。说不定他是重生者呢,他也同样了解剧本的剧情,上一世他是死在女主的手里,说不定是想利用梁华君对付女主,他好渔翁得利呢。” 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有道理。如果闯入者之间没有特殊的联系,那你说的可能还要大一些。难怪他对方雅婷并不感冒,宫宴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交流,相较于梁华君,方雅婷的威胁要大得多,毕竟梁华君从未想过要杀他。他那么在意我和方雅婷单独接触,是怕我和方雅婷背着他达成什么交易……” 球球应和着说:“主人分析的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们现在迫在眉睫的是,确定他是闯入者,还是重生者。”离忧捏了捏眉心,苦笑着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确定呢?” 无论肖九幽是闯入者,还是穿越者,都势必会对付女主,毕竟女主身后是国势强盛的西凉,相较于梁华君,她的威胁性更大。所以他很难从对女主的态度上,确定他的身份。 “闯入者毕竟是在现代社会中成长,和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不一样。就像主人,即便学的再像,也难免有些细节上表现不同,只要我们细心观察,总能分辨的出。” 离忧愣了愣,随即笑着说:“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球球得意地说:“等我成年,不止能力更强,智商也会更高,到时候跟着主人回到现实世界,当个学霸绝对没问题。”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脑袋,好笑地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一听离忧说它胖,球球顿时不乐意了,说:“我不胖!我这身材刚刚好,少一分显瘦,多一分显胖,绝对的标准身材。” “哈哈,是是是,你说的没错,你这身材捏起来手感刚刚好,瘦一点硌手,胖一点太油,哈哈……”想到了解决办法,离忧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起来。 “主人,你又戏弄我,不理你了!哼!”球球扭过身子,背对着离忧,一副‘我很生气’的模样。 -- 第240页 离忧见状将它捞进怀里,走向床铺,说:“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累了一天,明天还得早朝,还是赶紧睡吧。” 会同馆,林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始终萦绕着系统那句话,“夜深了,还能有什么事?” “不是,你说这梁华君都没找肖九幽,这小皇帝却上赶着,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你别忘了方雅婷来东肖的目的,她是来和亲的,可和亲的对象并没有确定,而就在别人都在参加宫宴的时候,你却和梁华君私会。如果你是小皇帝,会怎么想?” 林丘想了想,说:“小皇帝以为我和梁华君密谋了什么计划?觉得自己的帝位,甚至性命不保,所以才主动送上门,想用□□换梁华君回心转意?” 系统:“果然,你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林丘一噎,心情复杂地说:“如果真像我们所猜测的那样,那么是我亲手推梁华君上了肖九幽的床?” 系统:“很明显,不是么?” “啊!怎么会变成这样!”林丘在心里哀嚎着。 系统:“你嚎什么?如果梁华君真是你要找的人,那他就不可能和肖九幽发生什么。如果梁华君真和肖九幽上了床,那就说明他不是你要找的人。我真不明白,你在这儿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 林丘一怔,随即讪讪地笑了笑,说:“那什么,夜深了,还是早点睡吧,晚安哈。” 系统:“买点核桃吧,补补脑。” 林丘:“……” 心里没了事,林丘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身。 而离忧就没这么幸福了,他凌晨四点多就要起床,才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离忧睡眼朦胧的起了身,直到温水扑到脸上,才算清醒过来。 “皇上起了吗?” “回王爷,皇上已在正厅等您用早膳。” 离忧怔了怔,没想到肖九幽竟然起这么早,对现代人来说,四点多起床,还是很困难的,除非是特殊职业。 离忧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肖九幽是重生者?” “王爷,您说什么?” 离忧心里一紧,难道他刚才一不小心把话说了出来,说:“无事。走吧,去正厅,莫让皇上久等了。” 离忧走出院子,一路来到正厅,此时肖九幽正坐在桌前,见他进来,说:“摄政王起身了,昨日睡得可好?” 离忧见肖九幽和没事人似的,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禁松了口气,说:“昨日饮了酒,睡得还不错。皇上歇息的可好?” “不太好,可能是因为身边没了人吧。”肖九幽直勾勾地看着离忧,这话说的非常直白和露骨。 离忧这才发现自己那口气松的有点早,刚才的怀疑顿时开始动摇,心想:“古代人应该都很含蓄,哪像面前这人这么厚脸皮,十有八九是闯入者。” 离忧没搭肖九幽的话茬,转头看向梁坤,说:“去传膳吧,莫要耽搁了上朝。” “是,王爷。” 离忧坐到了肖九幽的对面,即便是他这个现代人,也被肖九幽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一阵尴尬,随意找了个话题,说:“听闻皇上昨日发落了武惠妃?” “是。”肖九幽终于移开了目光,说:“她在御书房内勾引朕,其用心甚是恶毒,故朕发落了她,摄政王可是有不同见解?” “武惠妃的父亲是守卫边关的大将,臣恐他听闻女儿出事,会动摇其忠心。不过她犯了错,皇上发落她也是应该,倒是昨日宫宴武二公子表现不错,皇上可给与封赏。这样有赏有罚,想必武大将军也不会多说什么。” 肖九幽认真地听着离忧说话,从他的神态和语气中可以感受到,他是真心在给自己出主意。 “好,那便照摄政王说的做。”肖九幽顿了顿,接着说:“听闻昨晚母后召见了摄政王,不知所为何事?” 说起木晚晴,离忧的表情冷了下来,说:“无事。” “无事?”肖九幽很清楚梁华君和木晚晴之间的纠葛,也很清楚在梁华君心里对木晚晴又爱又恨,所以才会借着欺辱他报复木晚晴。 “臣与太后之间的纠葛,皇上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 听着离忧明显冷淡下来的态度,肖九幽的眼睛闪烁不定,说:“你对她还有情?” “有情?”离忧呲笑一声,说:“臣怀念的是儿时的青梅竹马,她纯洁善良,就像是冬日的白梅,迎着严寒也能盛放。不是现在利欲熏心的太后,就连自己的亲身骨肉,也没有半分怜惜,自私自利的令人作呕。” “那你为何还要助我登上皇位,助她当上太后?”这是肖九幽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疑问。 “因为臣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卑劣,也想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只可惜臣到底还是低估了她的无情。” “那你为何不杀了她?” 对木晚晴的恨,肖九幽绝对不比梁华君少。 小时候,他是木晚晴争宠的工具,他必须事事比别人强,但凡有一点不行,就会招来木晚晴的恶言相向。 长大后,他成了木晚晴摆脱报复的工具,不管梁华君怎样虐待他,木晚晴只会叮嘱他,好好侍候梁华君,不能惹他生气。 从小到大,她未曾对他说过一句嘘寒问暖的话,还亲手将他推进无间地狱。若是可以,他当真想亲手杀了她。 -- 第241页 离忧能清晰的看到肖九幽眼底的怨恨,以及藏在背后的一丝杀意。他再次对之前的推测产生怀疑,因为只有肖九幽本人,才会对木晚晴产生这样深刻又浓烈的情绪,闯入者就算演技再好,也做不到。 “皇上,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杀了她,可以将心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走,再将她心里的期待,一点一点的磨灭,让她生不如死,这才是最有效的报复。” 肖九幽紧紧地盯着离忧,说:“摄政王最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是权势?是金钱?还是后院的男宠?” 离忧没想到说着说着,肖九幽又绕到了他的身上,不禁一阵苦笑,说:“尊严,男人的尊严,只可惜早就没了。” 肖九幽愣了愣,明白离忧话里的意思,当初为了木晚晴,他舍掉了男人的尊严,换来的却是侮辱和背叛。如果换成他,大概也会和梁华君一样。 “皇上,我们都被同一个人伤害过,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你会还政与我,还说会全心辅佐,这些都是真的吗?” 离忧认真地说:“还是那句话,日久见人心,皇上且看日后。” “你以后真的……不会再碰我?” “不会。皇上可以选个合心意的女子做皇后,臣绝不干涉。” “合心意的女子……”肖九幽勾起唇角笑了笑,说:“你……” 肖九幽的话,被门外的梁坤打断,说:“早膳已经备好。” “进来吧。” 梁坤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五名内侍,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食盒,和肖九幽他们行礼后,各自将里面的饭菜放在了桌上。 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桌子,离忧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想想现在的身份,以及面前坐的人也就释然了,说:“皇上,时辰不早了,快些用膳吧。” 肖九幽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安静地吃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古代人‘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自饭菜上桌,肖九幽就没再出声。两人用完早膳,便上了车辇,一起进宫上朝。 虽然车辇较一般的马车大上许多,别说坐两个人,便是再多上几个也能坐得下,只是身边坐的是肖九幽,他无时无刻不盯在身上的眼神,真的让离忧尝到了什么是如坐针毡的滋味。 好在起得早,马车摇摇晃晃的,让离忧泛起了困意,没一会儿的功夫,就靠在马车上睡了过去。有球球在,他不怕肖九幽对他动手,睡的倒是安稳。 肖九幽看着离忧,从他平稳的呼吸中,可以判断他真的睡着了,就在自己面前睡了过去。往常梁华君虽常在他的寝宫留宿,却只是因为折腾他到天明,从未真正在他面前睡着过,因为梁华君怕他会趁自己睡着的时候下手。 可如今,梁华君完全变了个样,变得温柔,变得忍让,甚至可以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睡觉。就好似真的如梁华君说的那样,会还政与他,会全心辅佐,等待他重新拿回权利,结果他的性命。 眼看着肖九幽伸出手,球球连忙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看着他,随时准备发射防护罩。可肖九幽仅仅是伸出手,将离忧的身子揽了过去,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想让他睡得舒服些。 球球不敢掉以轻心,眨巴着大眼睛紧紧盯着肖九幽,可肖九幽只是轻轻抚摸离忧的脸,眼底是他未曾察觉的温柔和眷恋,没一会儿,他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王爷,我们到了。”车辇停下,车外传来梁坤的声音。 肖九幽率先睁开双眼,眼睛清明透亮,哪有半分睡意。他微微蹙眉,似是懊恼为何路程这般短暂。 离忧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大脑宕机两分钟后,终于恢复运转,当他意识到自己竟靠在肖九幽肩上时,连忙坐直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说:“皇上恕罪,臣失礼了。” 肖九幽对离忧的反应有些不满,说:“无碍。只是以后摄政王睡觉时,能否不流口水?” 离忧顺着肖九幽的视线看过去,他黑色的常服上有一小片很明显的水渍。离忧顿时尴尬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说:“那个,皇上恕罪,臣以后注意。” 离忧说完逃也似的下了车,看的肖九幽忍不住扬起嘴角,满是阴霾的心情竟晴朗了起来。 富贵见离忧下车,抱着龙袍走上了车辇,帮肖九幽换上,肖九幽这才从车辇上走了下来。 肖九幽从摄政王的车辇中下来,这还是头一次,虽然众大臣对两人的关系心知肚明,不过梁华君和肖九幽面上还是保持君臣的关系,从未这般无所顾忌过。 看到这一幕的大臣神情微妙,猜想着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觉得此时的画面比以往要和谐了不少。 两人走进大殿,众大臣纷纷行礼,离忧在御阶前顿住脚步,肖九幽则拾阶而上,转身看向殿中众人,淡淡地说:“平身吧。” “谢皇上。”众大臣相继起身,躬身站在殿中。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富贵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殿中大臣相互对望,工部侍郎林海越众而出,躬身说:“启禀皇上,今日高城雨水不断,其辖下许多地方都受了水灾,不少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若这雨还不停,恐堤坝难保,还请皇上降旨,救灾刻不容缓。” -- 第242页 肖九幽闻言眉头皱紧,说:“若朕所记不错,前年高城的堤坝刚刚加固,花了近百万两银子,如今这才过去不到两年,仅仅是下了几场雨,你却和朕说堤坝难保?” 林海闻言说道:“皇上,高城休整堤坝一事,是右侍郎常原负责。臣也是昨日刚刚收到高城的消息,高城县令高志派人连夜进京求救,却被右侍郎派人驱赶,还威胁其不可胡言乱语,那人费劲周折才找到臣。” 工部右侍郎常原一听,连忙跪倒在地,说:“皇上,臣冤枉,臣从未见过高城来人,更别说将其驱赶威胁,还请皇上明鉴。” 林海见状接着说:“皇上,高城来人便在殿外,可与常大人当殿对峙。” 肖九幽看了一眼离忧,说:“传他上殿。” 富贵应声,随即便有内侍躬身退出殿外。紧接着从殿外走进一人,来到殿前跪倒在地,说:“小人张桥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九幽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哪里人,进殿所为何事?” “回皇上,小人张桥,高城人士,是县衙的一名捕快。近日高城连降大雨,不少地界都受了灾,知县大人冒雨去堤坝巡视,竟发现刚刚修筑没多久的堤坝出现裂痕,随时被冲毁的可能,便派小人进京求救。”张桥的话说的有条不紊,丝毫不见紧张。 “那你到京都后,都去了哪里求救?” “小人去了工部右侍郎常大人的府邸,只是在听闻小人是高城来的,便被强行驱赶,还威胁小人不许胡言乱语,否则性命不保。小人无法只能另想他法,几经周折后,才找到林大人。” 肖九幽看向常原,说:“常原,你还有何话要讲?” 常原连忙喊冤道:“皇上,他说谎,臣府上从未有高城人来过,更别提将他驱赶,他定是受人指使,故意诬陷臣。还请皇上明鉴!” 林海闻言接着说:“皇上,此事是否属实,只要派人前往高城,一查便知。” 肖九幽看向殿下的离忧,问:“摄政王意下如何?” 第81章 “摄政王意下如何?” 在林海出列参奏常原时, 离忧就在脑海里搜索相关剧情,很快就找到了,原剧情确实有这件事。常原是梁华君的人, 也确实是高城堤坝的监工, 只是他也确实没见过高城来的人,更别提将人驱赶。这就是场针对梁华君的阴谋, 始作俑者就是龙椅上的肖九幽,他想借此事, 剪除梁华君的羽翼, 削弱梁华君的势力。 离忧虽然要和肖九幽打好关系,可也不能让他将自己的势力瓦解的那么快,毕竟他还得留着时间积攒演技值, 更何况出了这件事以后,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最后得力的并不是他们。 离忧转头看了看林海,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桥, 说:“你说你是高城县衙的捕快?” 张桥低垂着头,不敢看离忧, 说:“回王爷,小人确实是高城的捕快。” “从高城到京都有多远, 你在路上走了多久,何时到的,从哪个城门进的城?”离忧的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他的情绪。 “回王爷,从高城到京都有五百多里, 小人在路上走了一日一夜, 前日到的京都, 是从东城门进的城。”张桥回答的也很从容。 “你来过京都几次?” “回王爷,小人……小人这是第一次来京都。” “你说你去过常大人的府邸,却被赶了出来?” “回王爷,小人确实去了右侍郎的府上。” “既是第一次进京都,是如何知晓右侍郎的府邸在何处?” “回王爷,小人是一路问人,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右侍郎的府邸。” “右侍郎的府邸大门朝哪儿,大门什么颜色,门口有几尊狮子?” “大门朝南,大门是黑色,门口有两尊狮子。” “驱赶你的人长什么模样,有几个,都说了什么?” “回王爷,小人仅与他们打过一次照面,记不清对方的长相,至于人数……大约有三四个吧,他们说让我赶紧走,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赶在外面乱说,就乱棍打死。” 张桥对答如流,不知不觉间,低垂着的脑袋抬起了些许,离忧甚至能看到他嘴角勾起的得意的笑。 “你是被赶出来后,去了哪儿?” “在右侍郎府附近徘徊。” “你是如何见到常大人的?” “小人在右侍郎府徘徊许久也没见到常大人,就找人打听左侍郎府在何处,于是就找了过去,见了常大人。” “左侍郎府的大门朝哪儿,大门是什么颜色,门前有几只狮子?”离忧的语速开始加快,不给张桥思考的机会。 “大门朝南,大门是黑色,门前有两只狮子。”张桥的语速也跟着加快,脑子思考的速度明显跟不上嘴巴。 “是谁让你从高城来的?” “是县太爷。” “让你来找左侍郎?” “是。” “找左侍郎来做什么?” “高城水灾,小人过来求救。” “闹灾为何不到工部衙门,而是去了左侍郎府?” “因为高城堤坝是左侍郎监修的。” “你怀疑林大人私吞了朝廷的官银?” “是,不是……是左侍郎,不是林大人。” “到底是左侍郎还是右侍郎,是林大人还是常大人?” -- 第243页 “是……是左侍郎,是常大人。”张桥的脑袋被离忧绕成了一锅粥,已经不似之前的有条不紊。 “右侍郎府的大门朝哪儿,什么颜色,门前有几尊狮子?” “大门朝南,黑色,两尊狮子。” “是谁让你来找林大人的誉禧。” “是县太爷。” “你找的是左侍郎,还是右诗朗?” “左……右……左侍郎。” “你好大胆子,居然在朝堂之上胡言乱语,诬陷朝廷命官,其心歹毒,罪不容诛!” 满脑子浆糊的张桥茫然抬头,争辩道:“没有,小人没有,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摄……” “放肆!”离忧一脚踹在了张桥的胸口,面色阴沉,与方才的平静完全不同,说:“敢直视本王,来人,拉出去砍了!” 张桥彻底蒙了,他慌忙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不是有意的,小人是无心的,求王爷饶小人一命!皇上,小人说的句句属实,求皇上救救小人,小人绝无冒犯摄政王的意思!” “句句属实?方才本王问话,你前言不搭后语,明显是在说谎。你不会以为左侍郎和右诗朗,官阶都是侍郎,府邸的大门也是一样吧。” 张桥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林海。 林海见状面色一变,厉声喝道:“没想到你竟蒙骗本官,真真是该死!来人,把他拉出去!” 林海这么说就是想弃车保帅,张桥哪能听不出来,可他上有老下有小,如果硬碰硬,说不准一家老小都得赔进去,还不如就让他背黑锅,这样好歹他们会看在他背锅的份上,善待他的家人。 “皇上,小人知错,还请皇上恕罪!” 方才离忧和张桥的交锋,肖九幽都看在眼底,离忧一开始问问题,语气缓慢平和,很容易让人放松。碍于离忧的身份,能在他面前对答如流,心中也难免得意,从而放松警惕。随后离忧的问话速度加快,根本不给张桥思考的时间,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张桥开始慌乱,回答的前言不搭后语。这就是离忧想要达到的效果。不过是一问一答,离忧便成功地化解了一场危机。肖九幽从未见过这样的梁华君。 “这么说,你是承认方才说的话都是在说谎?” “皇上,高城确实连降大雨,堤坝也确实出现了裂缝。县太爷几次去找知府,想让他上书皇上,可他总是推三阻四。县太爷没办法,只能尽量帮助受灾百姓,让小人进京报信。因左……右……侍郎是加固堤坝的监修,堤坝出事肯定是他加固时偷工减料所致,否则怎会两年不到,便出了问题。小人怨恨他,所以便向林大人说了谎。皇上,摄政王,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拖下去,好好侍候,问问他身后还有谁。” “是皇上。”殿外进来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拖着张桥就往外走。 “皇上,求您看在小人进京报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小人一条生路。皇上……” 张桥的嘶喊声,随着他的走远也慢慢消失,殿上的一众大臣相互对望,眼中情绪不一,有失望,有庆幸,有憎恶,还有畏惧。尤其是林海和常原,两人的表情正好相反。 肖九幽居高临下看着众人,虽然距离甚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却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最后将目光放在离忧身上,肖九幽出声说:“虽然张桥有私心,但高城一事他未必撒谎,摄政王觉得朕该如何处理?” 离忧看看跪在地上的常原,说:“皇上可派信得过的大臣前往查探,若张桥所言属实,先赈灾再调查修筑堤坝一事。” 肖九幽怔了怔,明显没想到离忧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摄政王以为谁去最为合适?” 离忧转身,看向殿中的群臣,原本就低着头的众人,现在更不敢抬头,这件差事一个弄不好就会陪了身家性命,他们可不是傻子,没人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前两天刚刚被打了二十大板,今天就来上朝的柳毅,他虽然视线微垂,腰背却挺得很直,生怕离忧看不见。 离忧看看殿中众人,一眼便能看出哪些是老油条,哪些是愣头青。巡视一周,离忧转过了身,道:“皇上,臣以为既是左侍郎参奏的此事,那便由左侍郎辛苦一趟。” 林海出列参奏常原,就已经亮了名牌,说明他是肖九幽的人,可离忧竟还让林海去往高城查证,这举动当真令人深思。 肖九幽再次一怔,他没想到离忧前一刻还在替常原争辩,下一刻却让林海去高城,这是他始料未及的,脑海中再次响起离忧说过的话,‘皇上,臣会还政与你,会全心辅佐’,‘皇上,日久见人心,皇上且看日后’。 “好,那便依摄政王所言。”肖九幽看向林海,说:“林爱卿,高城一事,便由你走一趟吧。记住,先赈灾,再查案,以安抚民心为要。” 林海躬身领命,说:“臣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望。” 肖九幽转头看向柳毅,说:“柳爱卿,你的伤势如何?” 柳毅闻言连忙出列,躬身说道:“皇上,臣现下已无大碍。” 肖九幽点了点头,说:“那便由爱卿随林大人走一趟,务必将此事给朕办好。” 肖九幽的话正合柳毅的意,连忙躬身领命,说:“是,皇上遵旨,定不负皇上所望。” -- 第244页 肖九幽转头看向富贵,富贵会意,扬声说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等了半晌,也没人说话,富贵再次扬声说道:“退朝。” 肖九幽起身离开奉天殿,离忧也没逗留,直接走向殿门,却被一名大臣拦住了去路,不是别人,正是常原。 “王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离忧扫了一眼众人,说:“若是有事,散朝后来王府吧。” “是,王爷,下官明白。” 离忧出了殿门,直接坐上了车辇,还未出宫门,就碰上了进宫的方裴。两人一阵寒暄后,方裴笑着说:“王爷,昨日宫宴,也未曾和王爷多喝几杯,小王甚感惋惜,不知王爷哪日有空,小王好登门造访。” “近日高城闹了水灾,不少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本王甚是担忧,实在无心饮酒。过两日吧,待高城赈灾一事处理妥当,本王亲自下帖,邀慧南王过府畅饮,不醉不归。” “竟发生此事?小王孤陋寡闻,不曾听闻此事,提出这般无礼要求,还请摄政王见谅。” “哪里哪里。慧南王出使东肖,本王理应好生招待,谁知竟发生这种事,该说见谅的是本王才是。” “摄政王客气。小王还要在东肖逗留些时日,总有机会和摄政王举杯畅饮。那小王便不耽搁摄政王处理公务,咱们改日再约。” “改日再约。” 离忧再次上了车辇,可还没走两步,又被拦停了。 “王爷,秋嬷嬷说太后有请。” 离忧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说:“回府。” “是,王爷。” 车辇再次动了起来,秋嬷嬷想拦,却被梁坤推到了一边,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说:“秋嬷嬷走路小心点,莫要走错了道,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秋嬷嬷身子一僵,不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离忧的马车渐行渐远。 御书房内,肖九幽刚坐下,就收到了木晚晴召见离忧的消息。 “这么说摄政王并未去慈安宫。” “回皇上,正是。王爷让人传话过来,说太后年岁大了,理应修身养性,听说礼佛能让人心境平和,很适合太后,浮陀山的广恩寺是东肖最大的寺院,可让太后移驾到广恩寺礼佛,为东肖和皇上祈福。” “摄政王此言深得朕心。”肖九幽嘴角微勾,接着说:“择日不如撞日,朕已多日未去慈安宫,现在便走一趟吧。” “是,皇上。” 慈安宫内,木晚晴翘首以盼,终于等来秋嬷嬷,连忙说:“摄政王可是到了?” 秋嬷嬷脸色有些难看,迟疑了一瞬,说:“回娘娘,王爷有政事要处理,已经离宫回王府了。” “政事?”木晚晴闻言变了脸色,说:“若有政事,为何不在宫中商议,回王府作甚?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不愿见本宫?” 秋嬷嬷安抚地说:“娘娘,听说南面闹了灾,前朝正为此事发愁,王爷应是实在抽不开身,所以才不能来见娘娘。娘娘切勿多想。” 木晚晴不是蠢人,秋嬷嬷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说:“昨日皇上不是去了摄政王府么?怎得这么没用,连讨他欢心都不会。” “朕确实不会讨人欢心,否则太后又怎忍心让朕去讨男子的欢心?”话音落下,门帘被掀起,肖九幽从门外走了进来。 木晚晴一怔,随即皱紧眉头,恼怒地说:“门外的人呢,都死了不成?皇上驾到,竟然不通秉!” “太后息怒,是朕不许她们出声,朕只是好奇,太后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没曾想竟听到如此让人伤心的话。”肖九幽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半点悲伤的模样。 木晚晴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或者心虚,反而不耐烦地说:“听闻南方闹了水灾,皇上不在御书房处理政务,来慈安宫作甚?” “太后不愧是太后,前朝发生的事,完全瞒不过太后的耳目。水灾的事不劳太后操心,朕和摄政王已经处理妥当。”肖九幽顿了顿,说:“朕听闻太后召见摄政王,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想着和摄政王商议政事,顺便讨他欢心。咦,怎得不见摄政王踪影,难道朕收到的消息有误?” 木晚晴终于变了脸色,说:“皇上昨日去了摄政王府,可是惹怒了王爷?” “惹怒?”肖九幽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笑着说:“这个倒是不曾。昨日朕和摄政王颠龙倒凤,甚是欢愉……今早朕还坐着摄政王的车辇进宫,并未惹怒摄政王啊。他不来慈安宫,可能觉得太后人老珠黄,却不自知,偏偏日日召见他,觉得厌烦?” “放肆!” 木晚晴扬手就想给肖九幽一耳光,却被肖九幽一把攥住了手腕,用力甩向一边。秋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扶助了木晚晴,才免了她摔在地上的下场。 木晚晴不敢置信地看向肖九幽,没想到想来逆来顺受的人,竟然会还手,说:“你敢跟哀家动手?” “动手?好像是太后向朕动手吧。”看着木晚晴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肖九幽顿时有种畅快的感觉。 “皇上,你莫要忘了,即便你身份再尊贵,哀家也是你母后,哀家对你动手理所应当,你若敢对哀家动手,那便是有为伦常,天理不容!” “母后?从小到大你从未对朕有过半分关爱,甚至亲手将朕送到梁华君的床上,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怎配做朕的母后!”肖九幽的双眼内满是怨恨,接着说:“不,虎毒尚不食子,你是不配为人!” -- 第245页 “放肆!”木晚晴胸中怒火高涨,指着肖九幽说:“肖九幽,你说这话可有半点良心,若没我的督促,你怎会文武全才?若没我的谋算,你怎会有如今之地位?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享受着旁人想都无法想的荣华富贵,这些都是因为我!” “帝王?高高在上?”肖九幽‘呵呵’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直笑得他前仰后合,笑得眼泪流了出来,过了好半晌才停了下来,说:“你所谓的皇帝是个空有其名,没有实权的傀儡;你所谓的高高在上,是被另外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肆意欺辱;你所谓的文武全才,只能像卑贱的妓子一样,摇尾乞怜。若是可以,我宁愿不做这个皇帝,不想和你有半点关系。” 今日的肖九幽有些反常,让木晚晴心生不安,她平复心情,柔声说:“皇上,你说的这些,都会过去的,你再给母后一段时间,母后保证想办法让摄政王放权,权力一旦到手,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肖九幽看着木晚晴,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木晚晴走上前,拉住了肖九幽的手,温柔地拍了拍,说:“皇上,母后以前或许做错了事,但你要相信,母后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哪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梁华君如今大权在握,你我母子只能委曲求全,待将来皇上掌了权,想怎么报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肖九幽眼底闪过动容,说:“太后一直在为朕谋算?” 木晚晴见状不禁松了口气,说:“傻孩子,你是母后唯一的亲人,母后不为你谋算,还能为谁?” “那母后打算怎么做,我们何时才能摆脱梁华君?” “梁华君现在大权在握,无论是这朝中,还是后宫,都是他的人,你我母子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们若想摆脱起掌控,首先要把皇宫控制在手中。” 说到这儿,木晚晴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秋嬷嬷。秋嬷嬷会意,转身走了出去。 “皇上,想要掌控皇宫,光凭我们母子不行,还需一个人。” “谁?可是禁卫军统领肖启?” 木晚晴怔了怔,随即说:“肖启是梁华君的人,不是他。” “那是谁?” “是皇后。”木晚晴拉着肖九幽来到软榻前坐下,接着说:“皇上,皇后可是后宫之首,也是皇上之外皇宫真正的主子,需找个知根知底的,又能为我所用的人才行。” “那太后以为谁最合适?”肖九幽直直地看着木晚晴,眼底平静的犹如枯井一般。 “当然是你灵真表妹最合适,不仅人长的貌美,还知根知底,满心满眼里全是皇上,若她当了皇后,定能成为皇上的助力。” “可朕觉得西凉的皓月公主最合适,只要娶了她,朕的身后便有了西凉国的支撑,梁华君也不能再把朕怎么样,思来想去,朕觉得皓月公主才是最佳人选。” 木晚晴一听,顿时皱紧了眉头,说:“皇上,你怎得这么糊涂,他西凉国派公主来和亲,定时别有目的,你若是娶了她做皇后,就算能除掉梁华君,那以后呢?谁能保证这不是西凉谋夺东肖的第一步?” “御史柳毅有个妹妹,人长的花容月貌,又知书达理,与他哥哥一样,对朕忠心耿耿。若不能娶皓月公主,那便立她为后。” “不成!”木晚晴激动地站起身,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又坐了回去,尽量平和地说:“皇上,你若钦慕那女子,便召她进宫做个妃子,但皇后之位必须是灵真的。灵真是你表妹,是自家人,岂是别人能比的。” “太后说了这么多,甚至委屈自己柔声细语,目的就是让朕立木灵真为后吧。” 看着肖九幽眼底讥诮的笑,木晚晴眉头皱紧,说:“哀家这也是为皇上着想。” “为朕着想?呵呵,太后是在为自己着想,是在为木家着想,唯独没为你这个可怜的儿子想过!明知道娶皓月公主,是朕摆脱梁华君最好的办法,可你却为了木家,为了自己在后宫的地位,费尽心机的想要立木灵真为后,这就是你所谓地为朕着想。” “皇上,哀家看你是脑袋不清醒了,回去冷静冷静,再过来跟哀家回话。” “太后日日召见摄政王,目的不就是想让他替朕做主,立木灵真为后么?只可惜啊,摄政王已经被朕迷惑了心智,他已答应要还政与朕,说会尽心辅佐朕治理东肖,还说太后年岁大了,理应修身养性,要送太后去浮陀山的广恩寺吃斋念佛,为东肖为朕祈福。”肖九幽嘲讽地看着木晚晴。 “不可能,你撒谎,王爷不会这么对哀家!”木晚晴对肖九幽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为何不可能?太后不妨去照照镜子,如今的你怎能和朕相比,朕的身子年轻水嫩,哪像太后人老珠黄还不自知,整天擦脂抹粉,穿着粉嫩,还真当自己是二八少女不成?” “放肆!” 木晚晴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之下又想动手,被肖九幽毫不留情的推倒在地。 “来人。”肖九幽冷漠地看着木晚晴。 富贵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替太后收拾东西,即刻启程前往浮陀山,太后要在广恩寺吃斋念佛,为东肖祈福。” “是,皇上。” -- 第246页 第82章 “来人, 替太后收拾东西,即刻启程前往浮陀山广恩寺。” “是,皇上。” 眼看着进来许多人, 木晚晴慌了神, 大声说道:“哀家看你们谁敢!谁敢动哀家,哀家便要了谁的命!” 进门的内侍相互对视, 一时间竟不敢再动,木晚晴在宫中作威作福多年, 向来说一不二, 在一众内侍心中,威信甚至高过肖九幽。 肖九幽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说:“这可是摄政王的命令!怎得, 朕的命令,你们不听, 摄政王的命令,你们也不听了?” 内侍纷纷看向富贵, 富贵见状出声说道:“近日高城闹水灾,许多百姓流离失所, 定是有邪祟作祟。太后心系百姓,决意亲往浮陀山广恩寺祈福, 但愿佛祖能将邪祟驱赶镇压,还东肖风调雨顺,吾等需感念太后之恩。” 众所周知,富贵是梁华君安插在肖九幽身边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均是梁华君授意。在皇宫内侍的心中, 梁华君的地位不同旁人, 但凡是他说的话, 他们皆唯命是从,一听富贵这般说,刚刚还被木晚晴威慑的众人,纷纷动了起来。 “你们莫要听他胡言乱语,摄政王不会这般对哀家,定是他们在撒谎!停下,快停下,若此事不实,到时哀家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便是木晚晴再叫喊,甚至拉住内侍厮打,却依旧无法阻止他们收拾东西的步伐。 木晚晴见状连忙走向富贵,说:“富贵,你是不是被皇上收买了,是不是背叛了王爷?” 富贵微微皱眉,躬身说:“太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奴才怎敢背叛王爷,此事便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奴才也只是奉命办事,还请太后莫要为难奴才。” “不可能,王爷不会这么对哀家。”木晚晴慌慌张张地抓住秋嬷嬷的手臂,说:“你去,快去把王爷请来,哀家要亲自和王爷说。” “是,是,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 不待肖九幽吩咐,富贵脚步一转拦住了秋嬷嬷的去路,说:“秋嬷嬷,王爷最近为国操劳疲累的很,没空和你纠缠,若当真惹恼了王爷,恐怕去的就不是浮驼山,而是阎罗殿。” 秋嬷嬷身子一僵,眼底浮现惶恐之色,转头看向木晚晴,刚想说话,就被木晚晴打断。 “你怎么还不去?是不是看哀家如今落魄了,便不听哀家的命令了?” “不是,不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秋嬷嬷顾不得其他,绕过富贵,走了出去。 富贵看了看身旁的内侍,内侍会意,紧接着跟了出去,秋嬷嬷刚出慈安宫的宫门,就被内侍拖了回去,三两下绑了个结实。 离忧唯恐木晚晴会来找他,特意吩咐人转告富贵,若是宫中有人来王府烦他,就拿富贵是问,所以富贵才有胆子这么做。 一炷香的时间,肖九幽叫停了内侍的动作,说:“去广恩寺祈福,要一切从简方显诚意,这衣服太过华丽,去拿几件下等侍女的衣物来。首饰用不着,一只木簪一块头巾足够。香炉、香茶……太后是去祈福,不是去踏青,这些通通不要。” 木晚晴听得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说:“肖九幽,你到底要做什么?” “太后,朕这是为你好,你生平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死后定会下地狱。下油锅,上刀山,剥皮抽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多惨啊!你从现在开始吃斋念佛,说不定到你死,还能赎点罪,还能有转生的机会。你说,朕是不是为你好?”肖九幽畅快地笑了起来,说:“富贵,你在这儿盯着,就带方才朕说的那些东西,多一件朕就拿你是问。” “是,皇上,奴才遵命!” “收拾完即刻启程,知会肖启务必护送太后到达广恩寺,留十名守卫保护太后安全。记得,太后是去祈福,不是去享福,需事事亲力亲为,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每日抄写佛经三个时辰,期间不许歇息,否则加倍。每半月将太后抄写的佛经呈送京都,朕要审阅,若有不合格,所留守卫杖责五十。” “是,皇上,奴才定如实传达。” 木晚晴冲到肖九幽身前,愤怒地说:预欷“肖九幽,你虐待生母天理不容!若此事传出去,你会遭天下人耻笑!” 肖九幽甩开木晚晴,冷漠地说:“朕早就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又何惧于此?若你不是朕的生母,朕早就将你千刀万剐,又何至于斯!” 看着瘫倒在地上的木晚晴,肖九幽心里无比痛快,又无比悲哀,不再理会,转身走出慈安宫。 离忧刚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梁坤禀告,说是兵部尚书姜宇和工部右侍郎常原求见。 离忧怔了怔,随即恍然,说:“让他们到正厅侯着,本王去换身衣服。” “是,王爷。”梁坤领命,转身离开。 离忧走进卧房,拿了身常服换上,这亲王的蟒袍穿在身上,看上去威风八面,其实重的很,里里外外加起来上称,得有个十多斤,幸好他是车接车送,要是让他走着去上朝,估计还没到,就要累断了气。 换好了衣服,离忧又喝了杯茶,这才慢条斯理地走向正厅。以他现在的身份,别说只是一盏茶的功夫,就是一个时辰,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这就是有权任性。 正厅内,姜宇正在老神在在地喝茶,而常原则是六神不安的在堂中走来走去。 -- 第247页 “常大人,这些年在朝中,多大的风浪没见过,如今怎的这般沉不住气?” 常原顿住脚步,苦笑着说:“姜大人莫要取笑下官,下官现在是六神无主,心慌得厉害。” 姜宇放在茶杯试探地问:“常大人,莫不是高城之事真与你有关吧?” 常原脸上闪过迟疑,说:“此事下官也摸不着头脑。当时高城修筑堤坝,下官确实是监修,可下官并未动过手脚,也没拿朝廷一两银子。下……” “王爷驾到。”门外传来梁坤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姜宇连忙起身,和常原一起来到门口,待离忧进门,躬身行礼道:“下官参见王爷。” 离忧挥挥手,说:“起吧。” “谢王爷。” 离忧来到首位落座,看向站在堂中的两人,说:“坐吧。” “谢王爷。” 见两人各自落座,离忧直接开口,说:“常大人,你先说吧。” 常原一怔,随即应声,说:“王爷,高城一事事有蹊跷,下官冤枉!” “哦?”离忧自然知道他是冤枉的,现在问他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说:“常大人何出此言?” “王爷,当初高城修筑堤坝,确实是臣任监修一职,只是臣并未偷工减料,也没有以次充好,所有材料臣都亲自验收,绝对保证其品质,莫说两年,便是十年,堤坝也定不会出现裂痕。” “你以为张桥敢如此说,又是在撒谎?” “他在殿上承认诬陷下官,却对堤坝的事言之凿凿,下官以为他并未撒谎。可堤坝一事,下官临行前,王爷再三嘱咐,事关民生定不能出差错,下官怎敢动手脚。王爷,此事太过蹊跷,下官心中难安。” 虽然梁华君在个人问题上肆意妄为,让人诟病。可在处理政事,尤其事关百姓的问题上,一直立足于民。这也是梁华君掌权十年,难受的都是权贵,百姓安居乐业的原因。 “修筑堤坝一事,你负责监管材料购买,谁负责监工?” “高城知府黄广仁。”常原一怔,随即说:“张桥曾说他们县太爷几次三番去找知府,而知府却一直在搪塞推诿,这么说来,这堤坝一事与黄广仁有关?” “你只负责材料监管,又怎知你验收的材料,用在了修筑堤坝上?” 常原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说:“王爷的意思是他们偷梁换柱?” “此事若与你无关,那便只有这一个解释。” “王爷,此次高城一行,去的都是皇上的亲信,明摆着是给王爷做的局。下官以为此事难以善了……” 离忧见常原忧心忡忡,说:“放心吧,本王已让枭卫前往高城暗中调查,便是最后结果不利于本王,本王也定保你性命。” 常原跪倒在地,感激地说:“多谢王爷信任!” “起吧。此事蹊跷,兴许本王和皇上就是那婵和螳螂,真正的黄雀另有其人。” 一直旁听的姜宇插话道:“王爷的意思是有人在两年前便做了这个局,目的是利用皇上对付王爷,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十有八九。”离忧的语气一直很平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姜宇见状连忙问:“王爷可知是谁?” “你们可别忘了,高城距离幽州也不是太远。” “平王?”姜宇恍然,说:“王爷英明,下官佩服。” 梁坤给三人上了茶,离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姜大人过来,所为何事?” 姜宇从怀中掏出一块青色的布,递给离忧,说:“王爷,您看看这个。” 梁坤伸手接了过来,递给了离忧。 离忧看了看,这布片应是从棉衣上剪下,因为两片布是缝在一起的,中间还塞了棉花。 离忧抽出其中的棉花,用手指捻了捻,说:“这是柳絮?” 姜宇点点头,说:“王爷,这是边关将士今年过冬的棉衣,里面只填充少量的棉花,大多是这种杨柳树上的飞絮。” 离忧的眉头皱紧,在脑海中搜索原剧情,却并未发现有这么一回事,不禁疑惑地问:“姜大人是如何得知?这件事又是谁负责?” “这事也是下官偶然得知,负责军需品购买的是赵军。” “赵军?”离忧在脑海中搜索他的资料,说:“刑部左侍郎?” “回王爷,正是。” “姜大人可有查到什么?”事关军需,这可是大事,如果边关的士兵收到这样的棉衣,别说上战场,在军营都能冻死。 “下官查问过赵军,可赵军矢口否认,和常大人的说辞相差不多,下官原本并无头绪,可如今听王爷一席话,大约猜到了事情到底是如何。” “众所周知,赵军是本王的人,若是边关因此出了问题,那矛头势必直指本王,看来这又是针对本王的阴谋。只是他们竟敢拿军需品做文章,简直是可忍熟不可忍!” 离忧这次真是动了气,边关将士本就辛苦,拿的微薄的俸禄,却要为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很多人再也回不了家乡,他们竟然为了对付梁华君,在军需品上做文章,简直太可耻! “王爷,此事该如何处理,还请您示下。” “既然不是赵军的问题,那根结便在制作棉衣的商家手中,你派人去查,务必将此事调查清楚。另外,寻找制作棉衣的商户,不能因此误了边关将士棉衣的运送,这可是事关国家安宁的大事,切不可懈怠。” -- 第248页 “是,王爷,下官这就去。” 常原见状也跟着起身,说:“下官告退。” 离忧想了想,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要知会肖九幽一声,以免耽误了大事。于是,他便进了书房,写了封奏折,让梁坤派人呈送。至于他信不信,那就只能见仁见智了。 忙活完,已经到了中午,离忧突然想起昨日半死不活的焦恒,便脚步一转去了他的院子。 “王爷。” 刚进后院,就遇到了几个在树下闲谈的男宠,见他进来连忙行礼。 “起身吧。” 离忧脚步不停,直接走向焦恒的院子,还没进屋,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焦恒,你是怎么答应王爷的,为何你房间会有女子的东西?你真是死性不改,我这就去禀告王爷。” “那东西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 “不是你的?这香囊上可是绣着你的名字,你还狡辩!” “我说了不是就不是,我焦恒不屑撒谎。梁鹤,你五次三番找我麻烦,到底是何居心?别以为王爷宠你,我就不敢动你。” “你动,你动一个试试!”梁鹤顿了顿,接着说:“焦恒,你跟着王爷,是你占了王爷的便宜。如果不是王爷,你早就死了,更别谈报仇。昨个王爷亲手给你擦洗,亲手给你处理伤口,你才能留下小命跟我说话。是你欠王爷的,王爷不欠你的,别每日摆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恶心!” “你!”听语气就知道,焦恒气得不清,却又不知怎么反驳。 离忧加重脚步,走了进去。 梁鹤一看是离忧,眼底浮现欣喜,连忙走上前,说:“王……义父,您怎么来了?” 离忧笑着答道:“昨日焦恒病的不轻,本王过来看看。先生的脚伤还未好么?” 梁鹤一怔,随即说:“先生的脚伤好了,鹤儿是在听学以后过来的。” 离忧点点头,说:“先生博学,你要好好跟他学本事,莫要贪玩,知道吗?” “鹤儿知道,义父放心,鹤儿定不负义父所望。” 离忧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完全带入老父亲的角色,随即看向焦恒,说:“看你气色不错,想必身体已无大碍了。” 焦恒不知为何,现在面对离忧时,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说:“多谢王爷关心,焦恒的伤已无大碍。” “那你好生养着,有什么需要,派人知会黄兴或者梁坤,他们会酌情处理。” “多谢王爷。” 见离忧要走,梁鹤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说:“义父,焦恒不守规矩,鹤儿在他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梁鹤将一个香囊递到离忧面前,离忧伸手接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香囊上绣着一朵兰花,还有两个小字,一个是‘兰’,一个是‘恒’,很明显是女子绣给心上人的。 焦恒见状连忙解释道:“王爷,我压根不知房间里有此物。” 离忧淡淡地看向焦恒,说:“你师妹的名字里有个‘兰’字?” 焦恒犹豫了一瞬,点了点头,说:“是,她的名字里确实有个‘兰’字。” “这个香囊是她所绣?” “她以前从不碰针线,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她绣的。” 离忧转头看向梁鹤,问:“这香囊是在哪儿发现的?” “就在那桌上,显眼的很,我一眼就看到了。”梁鹤指了指床边的桌子。 “想来这东西应该是你那师妹昨晚过来时留下的。”离忧将东西重新放到了桌上,说:“在本王这王府来无影去无踪,看来你师妹的功夫当真了得。” “王爷,这件事由我来承担,王爷想怎么惩罚都成,求王爷放过我师妹,她天性率真,行事无所顾忌,本意不是冒犯王爷。” “焦恒,你莫要忘了这里是王府,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若本王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你破例,以后还有谁守本王的规矩。”离忧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给焦恒说话的机会。 梁鹤看着焦恒,说:“率真?呵呵,明知道你的身份,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擅闯王府,甚至将香囊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若你当真以为这是率真,那你还真是不一般的蠢。” 离忧来到门外,叫来看守,说:“昨晚是谁在院子里守夜?” 看守连忙答道:“回王爷,昨晚是杨超和李大力守夜。” “让他们去刑堂领罚,每人鞭挞二十。”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应声,说:“是,王爷。” “行刑时让焦恒旁观,让焦恒亲口告诉他们为何受罚。” “是,王爷。” 梁鹤见离忧吩咐完,三两步走了过来,说:“义父,你可真是宠他,犯了这么大的错,竟然就只是惩罚他去观刑。” “对焦恒来说,这种惩罚比打在他身上,还让他难受。” 此事被他撞上,离忧想装傻都不行,总不能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他还无动于衷吧。更何况这是摄政王府,竟然有人无视规矩,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要是没有反应,那摄政王府的威信何在。 “记住,若以后还有外人私闯王府,你们却一无所知,便不是刑堂领罚那么简单了。听明白了?” 守卫连忙应声,说:“是,王爷。” 离忧交代完,便出了后院,梁鹤一直跟在他身边。 -- 第249页 “义父,今日鹤儿能陪您一起用午膳吗?” “当然,走吧,我们父子一起去饭厅。” 会同馆内,林丘正和一名男子相对而坐,不耐烦地听着男子侃侃而谈。今早他本来打算去找离忧,却被一群人堵在了会同馆,这些人都是东肖国官宦世家的公子哥,其中不乏皇室中人,就比如对面坐着的五皇子肖念昭。 明明就是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却学着别人附庸风雅,大秋天的拿着个扇子扇啊扇,张口闭口之乎者也,说的他昏昏欲睡。若不是看他好歹是个皇子,林丘才不乐意打理他。 林丘捏了捏眉心,打断肖念昭的滔滔不绝,说:“五皇子,皓月有些身体不适,恐不能奉陪了,还请见谅。” 肖念昭怔了怔,关切的问:“公主哪里不适?本皇子这就让人去叫御医。” 林昭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只要你走了,我立马就好。” “不劳五皇子费心,皓月这是旧疾,只需躺下休息一会便可。”林丘起身,说:“莲儿,替本宫送送五皇子。” 身边的侍女会意,来到肖念昭的身旁,躬身说:“五皇子请。” 肖念昭似是没看出林丘的不耐烦,说:“公主,若实在难受,还是让御医诊治一下为好,说不准能将公主的旧疾医好呢。” “不是,还有这么没眼力见儿的吗?我都表现这么明显了,他愣是没看出来什么意思。哎你说,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系统:“你之前不也对那个谁死缠烂打么,和他有什么区别,那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 得,他就是嘴欠,一天不给自己添堵,都跟没过似的。 系统:“我可警告你,别爱我,没结果。” “……”林丘忘了系统能听到他的心里话。 林丘忍了又忍,才忍住没翻白眼,看着肖念昭,说:“五皇子,你的好意,皓月心领。只是旧疾困扰,皓月实在无心待客,还请五皇子见谅。” 林丘说完,朝肖念昭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了正厅。若肖念昭敢追上来,林丘就敢给他一脚,保证直击要害,他也是这个小屁孩能肖想的。 肖念昭还真想追上去,只可惜被莲儿拦了下来,这才避免了被击中要害的下场。 林丘回到院子,倒了杯茶喝了下去,见莲儿从外面走了进来,问:“五皇子走了吗?” “回公主,已经被奴婢打发走了。” “你去看看,门口可还有人在。” “是,公主。”莲儿领命,转身离开。 林丘抬头看向兰儿,说:“你去买一身男装回来。” 兰儿怔了怔,随即应声:“是,公主。” 系统:“怎么,你要女扮男装?” “什么叫女扮男装,我本来就是男人好嘛。” 系统:“身材这么好的男人,还真是少见。” “……”林丘下意识地看向前胸,懊恼地说:“我真不明白,某些男人到底怎么想的,怎么就喜欢这……种类型的。” 系统:“某些男人包括你吗?” “怎么可能,我……”林丘突然想起之前的几个女朋友,好像还真是这种类型的,顿时闭了嘴。 系统:“呵,男人。” 林丘讪讪地笑了笑,说:“人总是会变得,我现在就喜欢平胸的。” 系统:“那你变得还真彻底,现在不止喜欢平胸的,还喜欢带把的。” 林丘:“……” 作者有话要说: 看的人越来越少了,果然爱是会消失的。 第83章 离忧午睡刚睡醒, 就见球球抱着个东西在床上滚来滚去,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说:“球球, 你拿的什么?” 球球停下了动作,移开了胖胖的身子, 说:“主人,你看这个棒子好奇怪, 冰冰凉凉, 还和我的肚皮一样,是乳白色的。” 离忧好奇地看过去,待认出是什么东西后, 不禁瞪大了眼睛,随即红着脸扔到了一边。 球球奇怪地说:“主人, 你怎么了?这个东西不是你说的玉吗?应该和那匹马一样值钱吧,怎么把他扔了?” 梁华君是太监, 身上没了那个东西,可他又喜欢和男宠做那档子事, 就让专门的工匠打造了这个东西,白玉的材质, 上面还绑着绸缎。梁华君在和男宠行房之前,会将它绑在身上,然后…… 想到这儿,离忧的脸颊一热,问:“这东西从哪儿拿出来的?” “床头的木盒子里, 主人, 这到底是什么, 像是棍子,又不像,模样丑丑的,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离忧顺着球球的视线看过去,发现床头的靠板上竟有个暗格,在这儿睡了三天,他愣是没发现。他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两个,都是白玉做成,只是尺寸不同。 “这梁华君还真是……这东西还做了不同尺寸的。” 离忧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从袖袋里拿出帕子,盖在那东西上,拿起后扔进了暗格,随即将帕子扔在了地上,警告地说:“这东西是暗器,一个弄不好就会小命不保,以后不许再拿,听到没?” 球球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说:“暗器?可我玩了好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啊?” “我说是暗器就是暗器,是你懂得多,还是我懂得多?” “主人懂得多。”球球见离忧情绪不对,连忙认怂。 -- 第250页 想想那东西的用处,再看看球球,离忧嫌弃地说:“自己去找点水,把自己洗干净,否则就离我远点。” 球球看了看胖胖的身子,茫然地问:“主人,为什么,我不脏啊?” “那暗器上涂了毒,对你不起作用,我碰上会死。”离忧忽悠球球真是张口就来。 “有毒?”球球的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信以为真地说:“那我去洗洗,主人等我一会儿。” 离忧连连挥手,说:“去吧去吧,多洗一会儿,一定要洗干净。” “嗯嗯,主人放心。” 要看着球球一蹦一蹦地出了门,离忧不禁松了口气,越看那个暗格,越觉得膈应,赶明儿还是换个房间睡吧。 离忧穿鞋下床,掏出挂在胸前的怀表看了看,已经是下午三点,这怀表是上个世界带来的,褚良送给他的,也算是个念想。虽然褚良只是剧本中的人物,但离忧和他相处的很愉快,在他心里早就把褚良当成了哥哥。 “来人。” 守在门口的梁坤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说:“王爷,奴才在。” “去打些水,本王要洗漱。” “是,王爷。” 洗漱用水一直都在备着,为了能让主子起身后就能洗漱,所以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内侍就端着水走了进来。 离忧仔仔细细地洗了洗,又用了香胰子,这才算舒服了点。 “这房间本王睡着不舒坦,把隔壁松园收拾收拾,今儿起,本王就住松园了。” “是,王爷。” 离忧让人泡了茶,坐在院子里的赏花,球球不知从哪儿窜了回来,一下子蹦到了他的腿上。 “主人,我回来了。” 离忧嫌弃地打量着它,说:“洗干净了?” 球球连忙点头,说:“干干净净,保证一点毒都没有!” 离忧伸手将它拎到了桌子上,说:“棉衣,又是棉衣,你说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都这么目光短浅,为了贪图那点蝇头小利,竟然弃家国安吁喜危于不顾。” “主人,我发现你被他们同化了。”球球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离忧听得一怔,说:“什么同化?” “说话的语气和用词,越来越像他们了,跟以前不一样。” “我们现在就在剧本中,当然要按剧本来走剧情,最起码的台词还是要紧随时代设定的,不然人家一听,不就知道我是不是闯入者了。” “主人说的有道理。”球球大眼睛咕噜噜转着,一看就是在打小主意,说:“主人,咱们来这个世界也有好几天了,除了在王府,就是在皇宫,还没正经转过,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体验体验在古代购物的乐趣。”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说:“你这是又想做衣服了?” “嗯嗯,还是主人最了解我,我现在穿来穿去就那几件,主人也看腻了,也该做几身衣服了。” 离忧果断拒绝,说:“这可是在古代,世界设定可没有宠物,如果我给你去做衣服,被其他闯入者看到,一猜一个准,风险太大,不值当的。” 球球爬到离忧身边,伸出小爪子抱着离忧的手臂,可怜巴巴地说:“主人,你看看我,那么多好吃的,只能看不能吃,如果连衣服都不能做,那我得多可怜,主人心肠这么软,一定不忍心的,对不对?” “忍心。我来这个世界三天了,一个演技值还没涨呢,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攒够演技值,我可不能冒险。” “那是不是涨了演技值,主人就能给我做衣服了?” 见球球满脸期待,离忧怔了怔,随即说:“看你这模样,演技值涨了?” “涨了啊。主人要想知道涨了多少,就给我做衣服。”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哟,可以啊,都敢跟我讨价还价了。” 球球闻言立马认怂,委屈巴巴地说:“主人,你上个剧本世界还欠我一套衣服呢,不能不算数!” 离忧想了想,确实有这么回事,说:“那成吧,我想办法,实在不行我给你做。” 这下轮到球球发愣了,说:“主人,你……会做衣服?” “刺绣不会,缝合会。我画好样子分别让不同的人做,每人只做一块,这样就没人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最后我再把所有的东西缝合,不就成了吗?不过,我可不保证做出来的衣服,赶得上专业裁缝做的。” 见球球的小脸皱成了包子,离忧继续说:“实在不行,那就等去下一个世界,如果时代背景允许的话,我就给你定做。” “下一个世界?还是算了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就按主人说的做,不过这次我要可爱风。” 球球等不及,只能退而求其次,皱着小眉头提条件。 “行,把你打扮成福娃……咦,福娃可以啊,我记得福娃的造型就是熊猫,很可爱的,当时我还买了手办来着。”说到这儿,离忧突然来了兴致。 球球听得眼睛一亮,说:“那个福娃的衣服很漂亮吗?” “福娃有五个造型,每个的打扮都不同,每个都可爱。” “那就每个造型都做一套。”球球眼巴巴的看着离忧。 离忧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想得美,只有一套,想要别的,就看你以后的表现。” 球球闪闪发光的眼睛满是失望,说:“那好吧,那就做五个中最可爱的一个。” -- 第251页 “行吧,待会儿我去画图纸。” 离忧正和球球说话,梁坤快步走进了院子,来到近前躬身说:“王爷,皓月公主求见。” 离忧一怔,心里‘咯噔’一声,要说现在离忧最怕谁,那绝对是女主莫属,和球球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 “你说她来找我,是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球球茫然地摇摇头,说:“女主要找的不该是男主吗?怎么感觉她对主人更敢兴趣?” 听球球这么一说,离忧心里顿时有些发毛,说:“你去转告皓月公主,就说本王身体不适,不便待客。” 他好不容易才和肖九幽的关系有所缓和,可不想因为女主来访又降回冰点。 梁坤闻言皱了皱眉,并未像往常一样领命而去,而是在迟疑了一瞬后,说:“王爷,皓月公主示好王爷,对王爷来说是好事,为何王爷要将其拒之门外?万一皓月公主因此投向皇上,有了西凉的支持,皇上很有可能会摆脱王爷的掌控,到时恐怕……会对王爷不利。” 离忧看着梁坤,明白他是真心为梁华君着想,说:“梁坤,依你之见,西凉国国势强盛,为何还要派皇子、公主来东肖和亲?” 梁坤一怔,皱着眉头想了想,说:“王爷的意思是西凉所图非小,是为整个东肖?” 离忧点点头,说:“现在皇上虽被本王压制,但东肖到底还是东肖,在百姓心中皇帝还是肖九幽。但若被西凉得逞,那整个东肖都会改名换姓。若你是皇上,你会如何选?” 梁坤沉吟了一会儿,说:“王爷,奴才受教,这就去回话。” 林丘正在门房等候,等了半晌,才等来梁坤的回话。 林丘连忙关切地问:“王爷病了?可看过御医,严重吗?” “多谢公主关心。王爷只是偶感风寒,唯恐过了病气给公主,故而不能相见,还请公主见谅。” 林丘闻言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说:“你说他是真病了,还是躲我?” 系统:“不用怀疑,大胆一点,他就是在躲你。” “……”林丘有些无语,说:“你说这是为什么?我这具身体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还是西凉国的公主,妥妥的白富美。但凡是个正常男人,哪个能拒绝?” 系统:“他不正常,他是太监。” “……”林丘一噎,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梁坤见林丘一直在发呆,不禁有些奇怪,说:“公主,公主……” 林丘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惊恐地转头看向梁坤,随即白眼一翻,就往地上倒。林丘身边的兰儿和莲儿,手疾眼快地扶住了林丘,焦急地喊道:“公主,公主,您怎么了?公主……” 梁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呆在了原地,心里直骂娘:“这公主是有病吧,我可什么都没干。” 兰儿抬头看向梁坤,说:“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御医,若是我家公主出了事,便是你们家主子是摄政王,恐怕也不好交代。” 梁坤跟了梁华君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对他这么说话,更何况还是个奴婢,不禁冷声说:“你们家公主一没在王府吃喝,二没人靠近身边,突然不省人事,应是旧疾,与我们王府何干?你一个小小奴婢,颐指气使,想要作甚?” 梁坤现在非常赞同离忧的想法,这公主就是个大麻烦,能躲则躲。 “你……” 兰儿还想再说,却被莲儿拦了下来,说:“这位大人,我们家公主向来身体康健,从未如此突然昏倒,兰儿也是忧心公主安危,说话才没了分寸,还请大人见谅。麻烦大人派人去请御医,我家公主万一出了事,那两国关系……” 莲儿说话有条有理,显然比兰儿要强得多,林丘在心中多了几分衡量。离忧拿生病为借口,将他拒之门外,林丘就将计就计,直接来了个昏倒,就他如今的身份,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坐视不管,那他就势必会留在王府,只要留在王府,那他就有机会见到离忧,才能确定离忧到底是不是闯入者的身份。 梁坤听莲儿服了软,也没揪着不放,毕竟林丘的身份特殊,如果他真的出事,确实会让两国的关系破裂,说不准还会引发战火,这绝不是离忧想看到的。 “请两位扶着公主跟我来。” 兰儿和莲儿对视一眼,架着林丘跟在梁坤身后走了出去。 梁坤带着两人来到距离大门最近的院子内,这里距离离忧的松园距离很远,梁坤这是打定主意,不给林丘接近离忧的机会。 将林丘安置好,梁坤便离开了院子,吩咐内侍在御医过来之前,不要进院子,生怕万一林丘出事,会赖在梁华君的头上。 兰儿见梁坤离开,不禁愤愤地说:“你看看他们,竟然这般态度,明显是未将我们西凉放在眼里。我们公主千金之躯,若是有个好歹,看皇上不派兵……” “慎言!”莲儿皱着眉头打断兰儿的话,来到门前看了看,随后关上了房门,说:“祸从口出!兰儿,你也该长长记性了。” 兰儿不服气地说:“怕什么?我们主子身份尊贵,还怕他们小小的东肖。” “即便我们西凉再强盛,现今我们也是在东肖的国土上,他们或许不会对主子怎样,但若想要我们的命,那是轻而易举!”莲儿提醒道。 兰儿的脸色变了变,不得不说莲儿说到了点子上,金贵的是他们的主子,而他们这些奴婢,无论是在西凉还是在东肖,都是身份卑贱,即便当真弄死了她们,西凉皇帝也不会拿东肖怎么样。 -- 第252页 “莲儿,幸好有你,我差点惹来杀身之祸。” 莲儿拍拍兰儿的肩膀,说:“你啊,就是心直口快,以后收敛点吧,你得记住,无论主子多金贵,咱们也只是奴婢,命贱得很。” 兰儿看着莲儿,眼底闪过不甘,说:“咱们就是命不好,生在了贫苦人家……” 莲儿和她相处日久,自然了解她,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好了好了,不说了,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外面看看御医来了没。” 莲儿说完,转身出了房间,回头看了看房门的方向,不禁摇了摇头,各人有各人的命,早己注定,不甘是欲望,往往会让人迷失,兰儿若不及时回头,恐怕…… 林丘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没看到兰儿的表情,却能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听出她没说完的话,心里不禁对这个兰儿多了几分防备。 离忧被球球缠的头疼,不得不去书房画图样,随后就发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这是古代世界,根本没有铅笔,他虽然会写毛笔字,可不会用毛笔画图样,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离忧只能先用毛笔试一试,实在不行就多画几张。 书房的门被敲响,离忧放下毛笔,扬声说:“进来。” 梁坤推门走了进来,说:“王爷,皓月公主突然昏倒,奴才现在把他安置在了西跨院。” 离忧的手一抖,好好的图样就给毁了,可他没心思管,连忙问:“你说皓月公主留在了王府?” “王爷,皓月公主在府中昏倒,若是不管恐会引来西凉国不满,奴才才做主,让公主的侍女将她扶进了西跨院。” 离忧皱紧了眉头,说:“怎么昏倒的?难不成皓月公主还有什么隐疾?” “奴才正和公主说话,他突然发起了呆,随后就眼睛一闭,昏了过去。”梁坤顿了顿,接着说:“王爷,奴才怀疑皓月公主是假装的,目的是留在王府,以接近王爷。” 梁坤都看出来了,这事还能有有假,这个女主铁定不怀好意。上次挑拨不成,现在又来,还真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离忧将桌上的图样团成团扔在纸筒里,随即用火折子引燃,橘红色的火焰燃起,将里面的纸张焚毁。 “去备车,本王要进宫。”离忧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 相较于林丘,离忧还是觉得肖九幽好对付一些,果断躲进宫。 林丘等了半晌,终于等来了御医,也顺势醒了过来,在御医的询问下,随口编谎,很快便应付了过去。 御医也很纳闷,这皓月公主身体康健的很,连气虚都不曾有,怎会晕倒?不过这也不是他该关心的,没病更好,直接开着温补的药,喝了也无害,他也不必担责任,两全其美。 林丘躺在床上许久,也没等到离忧过来探望,心里有些打鼓,“难道我演的太假,那个王府管家看出来了?” 系统:“这根本不是演的假不假的问题,是有没有智商的问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系统:“意思是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想明白,你是真昏,还是假昏。” “你是说梁华君猜到了?”林丘怔了怔,随即看向莲儿,说:“你去问问,摄政王此时都在做什么。” “是,公主。” 莲儿微微福身,转身离开了卧房。 几经打听之下,才得知离忧进宫的消息。 林丘一怔,随即有些好笑,忍不住在心里说:“好,可以,躲我躲的连掩饰都省了。俗话说得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在这儿等着,顺便看看他后院的男宠都是什么货色,我就不信搞不定一个男人。” 系统:“两个剧本世界,人家跑了两次,对你更是像躲瘟疫似的,躲之不及,你能搞定他?” 系统的话正中红心,说的林丘有些气馁,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说:“我林丘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人也不例外,你看着吧,总有一天他是我的。” 离忧进了宫,让梁坤随便打扫了个空着的宫殿,就住了进去,反正皇上的寝宫梁华君都常住,其他宫殿更不在话下。所以即便被朝中大臣知道,也不会有多大反应。 “这宫殿以前是谁住来着?” “回王爷,这章华宫以前是皇上身为皇子时所住。” 离忧点点头,说:“王府那边你都吩咐好了?” 梁坤答道:“王爷放心,已经吩咐好了,皓月公主清醒后,立即送出王府,在此期间任何人不许靠近公主的院子。” “嗯,她身为一国公主,总不会赖在咱们王府不走吧。” 虽然这么说,离忧心里还是有点担忧,万一女主趁他不在府中,在府里搞什么幺蛾子,可怎么办。 “应是不会,毕竟咱们王府都是男子。” “不行,本王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回去一趟,定要严防死守,绝不能让皓月公主钻了空子。” “若是奴才走了,王爷身边便没有得用的人侍候了。” “无碍,你去吧,本王在这宫里,还没人敢算计。” “是,王爷。” 离忧身边有球球保护,完全不怕有人对他不利。 梁坤不放心,虽然明着那些人不敢对离忧如何,但暗地里就说不准了,后宫的女人可没一个省油的灯。他叫来富贵,让他找一个心腹服侍离忧,富贵常驻宫中,比他要了解宫中的情况,得用的人也多。 -- 第253页 富贵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带了个内侍过来。 “奴才参见王爷。” “免礼吧,你怎的过来了?” “王爷,梁总管怕王爷身边没有得用的人侍候,便让奴才挑了个有眼力见的。”富贵指了指身边站着的内侍,说:“王爷,他叫小顺子,是奴才的徒弟,对王爷忠心,人又机灵,暂时代替梁总管侍候王爷左右。” 小顺子见状连忙行礼道:“奴才参见王爷。” 离忧上下打量了打量,这小顺子长得唇红齿白,模样俊俏的很,年纪看上去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若不是内侍的装扮,任谁一看都会以为他是个花季少女。 “好,你去忙你的吧。” “是,王爷,奴才告退。” 离忧看向小顺子,说:“听说太后已经出宫?” 小顺子微微弓着身子,双手紧紧交握,似有些紧张,说:“回王爷,太后在中午前,便被送出了皇宫。” 离忧点点头,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肖九幽对木晚晴的恨,一点不比梁华君少。 “太后出宫排场应该很大吧。” “回王爷,太后此次出宫只带了秋嬷嬷,皇上吩咐太后是去祈福,不是去享福,要一切从简,所带也不过几身低等侍女的衣服,和几枚木簪子。还说凡事要亲力亲为,不许假他人之手。” 离忧听得一愣,随即笑着说:“皇上说的有理,本该如此。” 御书房内,肖九幽看向富贵,说:“去哪儿了?” “回皇上,王爷进宫了,奴才送了些了可用的人过去。” 肖九幽怔了怔,随即说:“你的意思是摄政王要在宫中常住?” 第84章 “王爷, 水已经准备好了。” 离忧应声,起身走向寝殿,偌大的浴桶摆在屏风后面, 至少能装下三个人一起洗。白色的水汽升腾而起, 飘到半空便消失不见,却让整个宫殿湿润了起来, 温度仿佛也高上了几度。 离忧来到近前,试了试水温, 正打算脱衣服, 却听球球说:“主人,你看后面。” 离忧转过身一看,发现小顺子正在宽衣解带, 且上衣已经脱下,光洁的胸膛映入眼帘。他连忙制止道:“停!你这是作甚?” 小顺子动作一僵, 惶恐地跪倒在地,道:“王爷, 奴才只是服侍您沐浴。” “不必了,你出去吧, 本王自己沐浴便可。” 小顺子并未起身,不安地说道:“王爷, 可是小顺子哪里做的不对?” 见小顺子跪在地上瑟缩着身子,离忧一阵无奈,他说话有那么吓人吗,看把这孩子吓得。 “你并未做错,本王今日想清静清静, 你且退下吧。” “是, 王爷。”小顺子僵硬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躬身退出了殿外。 离忧见状长舒一口气,忍不住吐槽道:“这个梁华君也真是的,这私生活得多混乱,才能做到连太监都不放过。” 球球小声提醒道:“主人,梁华君本身也是太监。” 离忧面色一滞,拎起球球就扔进了浴桶里,‘噗通’一声,溅起一片水花,球球沉下去的小身子,瞬间反弹了起来,顺势躺在浴桶里游起了泳。 离忧见状不禁一阵好笑,说:“你倒是想得开,哪天要是把你扔到马路上,你是不是就地躺下睡一觉啊。” “人生苦短,当然要想得开。你看梁华君,就是想不开,才自宫当了太监。弄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不说,还被木晚晴当成傻子利用,最后被肖九幽整整折磨了三年才凌迟处死。啧啧啧,简直太惨了!” 球球慵懒地飘在水上,两只爪子悠然自得的搅动着水面,那说话的模样活像是个老油子。 离忧哭笑不得地说:“球球,你知道你现在有多欠揍吗?” 球球一听连忙翻了个身,小短腿蹬着水面,讨好地说:“嘿嘿,我知道主人舍不得。” 离忧不再搭理他,脱掉了身上厚重的衣服,迈进了浴桶。浴桶的设计很人性化,就像是现代社会的浴缸,只是这是木质的,表面有些粗糙,赤着身子躺在里面,还是会有些不舒服。不过相比普通人家的浴桶,这已经算是相当豪华了。 球球见离忧进来,挥动着小爪子来到他身边,学着小顺子的声音,说:“王爷,奴才侍候您沐浴。” 刚放松下来的离忧,被球球这么一嗓子,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狠狠地□□了一番,说:“让你淘气,看你还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主人饶命啊!” 离忧正和球球嬉闹,突然听到一阵响动,打断了离忧的动作,他小声说:“球球,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球球甩了甩小脑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说:“好像听到了。” 离忧伸手拿起了搭在浴桶上的浴巾,说:“球球,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主人放心,有我在,没人伤得到你。”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离忧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谁啊?” 对方没出声,脚步不停地走了过来,离忧隔着屏风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形,看着有那么一点熟悉。 离忧警告道:“再不出声,就莫怪本王心狠手辣了。” 对方似乎迟疑了一瞬,随即出声说:“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离忧一怔,随即皱起了眉头,说:“皇上,臣在沐浴,实在不方便,若皇上有事召见,可否待臣沐浴过后,再去拜见。” -- 第254页 肖九幽没有回话,脚步不停地来到屏风前,这才顿住了脚步,说:“王爷为何没召人侍候沐浴?可是他们惹王爷钰咥生了气?” “臣想清静清静,便让他们退下了,皇上找臣可是有事?”离忧将浴巾扯了下来,围在腰上。 “王爷为何事烦忧?为何突然来这章华宫?” “下午时分,皓月公主登门,臣原想借病推脱,却不想皓月公主突然昏倒,臣不得已只能留公主在府中,又怕会惹人非议,便暂时来皇宫住几日。皇上若是不喜,那待臣沐浴完,便自行回王府。”离忧边说,边拿澡巾擦洗着身子,有球球盯着,他不会有危险。 “皓月公主登门?”肖九幽停顿了停顿,接着说:“看来摄政王魅力无双,竟惹得皓月公主不顾矜持亲自登门,真是好生让人羡慕。” 一听肖九幽的语气不对,离忧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心道:“这个女主可真是祸害,我好不容易在肖九幽面前刷的好感,指不定经他这么一闹,又回归原点了。” 离忧连忙解释道:“皇上,皓月公主居心不良,目的便是挑拨你我君臣关系,皇上切莫中计才好。” “摄政王以为皓月公主长得美吗?” 离忧怔了怔,小声问球球,说:“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球球摇了摇小脑袋,也跟着小声说:“不知道。” 离忧闻言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说:“他又听不到你说话,你学我干嘛?” 球球委屈巴巴地挠了挠小脑袋,说:“主人,他过来了。” 离忧一怔,连忙转过头去,只见肖九幽赤着身子站在屏风旁,真正的一丝不/挂。离忧连忙转过头,老脸一红,说:“皇上,你这是作甚?” “王爷已有数日未曾要九幽了,九幽想得很,今日便让九幽侍候王爷吧。”肖九幽说着便走了过来。 离忧猛地站起身,动作利落地迈出了浴桶,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说:“皇上,臣说过不会再碰你,若皇上实在是……那便去召后宫的妃子侍寝。” 肖九幽躲着他的离忧,心中既愤怒又委屈,说:“王爷还真是一字千金,说不碰九幽,现在连看都不愿再看一眼。” 离忧身上都是水,手上的衣服又繁琐,越是手忙脚乱,越是出错,急得离忧生生出了一身汗,说:“皇上,臣说过‘日久见人心,且看日后’,就一定不会食言,皇上实在不必如此试探。” “这人不会真是闯入者吧,否则怎么可能上赶着送上门。妈妈咪呀,都说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现在就连太监出门都不安全了吗?男女主轮番轰炸,还让不让我好生攒演技值了。”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试探?”肖九幽自嘲地笑了笑,说:“若我说,我已经不能与女子行房,王爷信吗?” 离忧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向肖九幽,却在接触到他□□的身体后,尴尬的移开,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小皇帝不会被梁华君掰弯了吧?可原剧本可没这样的剧情设定啊。” “皇上只是太累了,等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 “太后被送走了,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回来,下半辈子青灯古佛,或许还能赎点罪。这本应是好事,可九幽心里却不知为何空落落的,难受得很。王爷,今日便陪陪九幽吧。” 木晚晴即便做了再多的错事,说到底也是他母亲,他对她的感情是爱恨交加。现在木晚晴被送去广恩寺,赎她犯下的罪,肖九幽心中的怨恨消散了些许,埋藏在心底儿子对母亲的孺慕之情,冒出了头,让他心情复杂,也在清理当中,离忧倒是能够理解。 “皇上若是想找人聊一聊,臣乐意奉陪,还请皇上先把衣服穿上。” 肖九幽沉默地看着离忧,迈开步子走了过去,说:“我只想王爷能要我,就像之前那样,王爷想如何便如何,九幽这次心甘情愿。” 离忧眉头皱紧,看向肖九幽的眼睛,此时的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好像身处黑暗当中,找不到出路,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如果他是闯入者,那他对木晚晴就不会有感情,也不会是现在这副模样,离忧又开始摇摆。 离忧系好中衣的衣带,绕过肖九幽走了出去。 肖九幽怔怔地看着离忧,看着他消失在眼前,委屈汹涌而至,他眼眶发酸,无助地蹲下身子,将自己蜷缩起来。为什么他的心这么难受?为什么他放下所有过来求他,他竟然不屑一顾,为什么就连他也弃他而去? 离忧绕到屏风后面,捡起地上的衣服,又走了回来,看着蜷缩在地上的肖九幽,心里不禁沉沉地叹了口气,说到底他也不过刚刚二十岁,在现代还是个生活在校园中的孩子,可他却经历了那么多黑暗,以至于现在心理已经变得不正常。 离忧蹲下身,将衣服披在肖九幽的身上,隔着衣服将他抱紧。现在他能给的,也就只有一个拥抱了。 肖九幽的身子一僵,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离忧,看到他眼底的怜惜和温柔,他从未这样看过自己,他的眼神仿佛一束光,正将他从黑暗中一点一点的拉出来。 “皇上若是想哭,便哭出来吧,太过压抑,对身体不好。” 肖九幽沉默地看着离忧,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一颗的汹涌而出。 离忧抱住肖九幽,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离忧实在不忍心看着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 -- 第255页 肖九幽靠在离忧怀里,第一次觉得这个怀抱如此温暖,他伸出手环住了离忧的腰,不再无声的哭泣,而是呜呜地哭了起来。 离忧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离忧蹲的两腿发麻,却不好意思动,只能咬牙坚持着。 肖九幽发泄过后,声音沙哑地在离忧耳边说:“王爷,今晚让我留在吧。” “皇上,以前臣做了太多错事,不能一错再错,皇上也该过正常人的生活。” 肖九幽紧了紧手臂,说:“我……我不想一个人,王爷便让我留下吧。” 离忧感觉到什么有些不对,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却被肖九幽死死抱着,说:“皇上,放手。” “我不放。明明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可你现在却要把我丢下,我不许,不许!”肖九幽的语气带上哽咽。 离忧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只能看向球球,无声地说:“快让他沉睡。” 球球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张嘴吐出一个泡泡。泡泡在触碰到肖九幽的皮肤时,无声的爆开,刚刚还情绪激动的人,缓缓闭上眼睛,身子一软,倒在了离忧身上。 离忧不禁松了口气,说:“去把他的衣服拿来。” 球球点点头,一蹦一跳地将肖九幽的衣服拖了过来,还被自己绊了一个跟头。 离忧把衣服铺在地上,随后将肖九幽小心的放倒。他慢慢地起身,眼睛不出意外地黑了下来,两腿发麻,就像有人在拿针扎他一样。 缓了好一会儿,离忧才缓了过来,随后将肖九幽用衣服裹了个结实,这才弯腰将他抱起,放到了床上。 安置好肖九幽,离忧走出寝殿,看着殿门外的小顺子,面无表情地说:“皇上进殿为何不通传?” 小顺子连忙跪倒在地,解释道:“王爷,皇上不让奴才通传,奴才不敢违背,还请王爷恕罪。” 离忧冷声说:“这次便罢,若还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 “是,奴才谨记,多谢王爷宽恕。” “去把侧殿收拾出来,本王要在侧殿歇息。” “是,奴才这就去。”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侧殿便已经收拾好,离忧让小顺子重新拿了一套衣服换上,又将殿门上了闩,这才放心的上床睡觉。 “主人,刚才小皇帝来找你,是想跟你做/爱吗?” 球球的话一出,差点让离忧被口水呛死,他咳嗦了两声,说:“你说你这小脑袋瓜,每天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主人,繁衍生息不是人类延续必须要做的事吗?主人怎么好像很排斥似的。” “话是没错,但这些是很隐晦的事,你看谁天天把这事挂在嘴边说的?” “小皇帝不就是嘛,他每次见到主人,都会两眼放光,就像是发情期的动物。”球球边说,边眨了眨大眼睛。 “你最近都看什么了?” 好家伙‘发情的动物’都出来了,这小家伙最近都跟谁学了些什么。 “没看什么啊,就是重温了两遍剧本。主人,剧本上描写的小皇帝和梁华君……” 离忧连忙捂住了球球的嘴,说:“打住!以后这种情节不许看,否则就扣你衣服!” 虽然不是言情剧,但剧本上有大篇的床/戏描写,尤其是梁华君和肖九幽的床/戏,离忧仅仅扫了两眼,就一阵面红耳赤,根本不好意思看。 球球愣了愣,随即委屈地说:“主人之前说我懒,记不住剧本内容,现在又不让我看……” 经球球这么一说,离忧都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不禁苦笑着说:“这个剧本世界的内容,你只记个大概就行,不用看那么仔细。” “那好吧。” 离忧吹熄了灯,躺下闭上眼睛,说:“球球,你说我们现在前有狼后有虎,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球球在离忧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说:“主人,我发现自从你来剧本世界,每个世界的男主都会爱上你,这次也不例外,我觉得咱们就从男主身上下手。之前的三十……” 球球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随即兴奋地说:“主人,咱们的演技值现在有五十个了。” 离忧怔了怔,随即想到之前和肖九幽的相处,说:“好事,至少咱们现在的演技值过半了。” “嘿嘿,所以咱们的落脚点还是得在男主身上。” 离忧沉吟了一会儿,说:“自从梁坤出宫,到现在还没回来,那就说明方雅婷还在王府。你说就算他是公主的身份,但好歹是个女人吧,呆在一个全是男人的地方,他就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女主的所作所为,我也没想明白,他好像就认准了主人一样。” “你说的没错,我跟女主天生不对付,以后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没一会儿的功夫,离忧便睡了过去。球球也往离忧的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睡觉。 “吧嗒”,细微的声音响起,离忧怀里的球球瞬间抬起了头,警惕地看向窗口。 球球连忙推了推离忧,出声叫道:“主人快醒醒,窗口有动静。” 离忧正睡得香,有些不耐烦地嘟囔道:“别闹,快睡吧,明儿还得早朝。” 窗外的人听到动静,连忙停下了动作,快速地躲到了墙后面。 球球趴在离忧耳朵边,说:“主人,窗外有刺客!” -- 第256页 离忧好似终于听清了,蓦然睁开双眼,转头看向窗口的方向。他屏气凝神听了半晌,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可他知道球球绝对不会拿这种事跟他开玩笑,一定是那人在等待时机。 球球后腿一蹬,随即便跳下了床,来到窗前纵身一跃,直接穿过了墙壁。在窗前溜达了一圈,又绕到了门口的位置,除了守门的内侍,球球没看到别的人。 球球回到寝殿,跳上了床说:“主人,人跑了,应该是听到了殿里的动静,给吓跑了。” 离忧想了想,猜测道:“你说会不会住在正殿的小皇帝?” “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是小皇帝的话,听到主人说的话,根本就不会跑,反而会爬进来,看看主人床上躺的是谁。” 不得不说球球这话说得有道理,离忧苦笑着说:“不是小皇帝,大半夜的爬窗,肯定也不怀好意,应该是梁华君的那些仇家。” “主人,这附近不是有枭卫守着吗?怎么那人那么轻易就能摸来,而且知道主人住的偏殿,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球球的提醒很到位,离忧住到偏殿来,也是临时起意,来人是怎么知道的,除非那人是章华宫的内侍。 “到哪儿都不消停。看来得多加点小心了,尤其是吃食,宫斗剧里大部分害人的法子都是下毒,万一我突然昏迷不醒啥的,你记得使用演技值给我解毒,这种时候不用心疼演技值,知道吗?”离忧忍不住嘱咐道。 “主人,我有那么傻嘛,这还能不知道?” “我就怕你这小脑袋瓜突然犯抽。行了行了,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朝,现在得抓紧时间睡觉,否则早上又起不来。” 与此同时,章华宫正殿的寝殿内,肖九幽突然睁开了眼睛,在一瞬间的茫然以后,恢复了清醒。他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旁人的身影,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再看看身上胡乱裹着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 以前的他不情愿,梁华君强迫他;现在他上赶着,梁华君却不要他。 “凭什么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梁华君,我现在已不是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窗前突然有了响动,肖九幽听了听,穿上中衣便下了床,来到窗前小声说道:“何事?” “皇上,方才有人去了侧殿,本欲进入摄政王的寝殿,不知为何半途而废。”窗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肖九幽下意识地皱紧了眉,问:“可看清是谁?” “回皇上,属下并未看清,不过属下一路跟随,发现他进了内侍所住的房间,应是章华宫的内侍。” “章华宫的人?”肖九幽眼神微眯,说:“继续监视,切记莫要被枭卫的人发现。” “是,皇上,属下遵命。” 章华宫是他还是皇子时住的宫殿,里面的人几乎没换,竟然会有心怀不轨的,看来殿中空了许久,他们没了主子,心就野了。 肖九幽转身回到了床边,重新躺了回去,明日还有早朝,他必须养足精神。可躺在床上,肖九幽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始终萦绕着离忧抱着自己的画面,从未有过的温柔,从未有过的温暖,那时他仿佛觉得自己也是被捧在手心疼爱的人。 “皇上,臣不能一错再错……” “皇上,臣以后不会再碰你……” “皇上,臣会还政与你,全心辅佐……” 离忧的话再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彻底乱了肖九幽的心。 “皇上,你只是累了,待过段时间就能恢复正常……” “累了?”想想之前的所作所为,肖九幽呲笑一声,轻声呢喃道:“不,我是病了,且病入膏肓!肖九幽啊肖九幽,你竟然会日日想念仇人,会为他争风吃醋……” 之前肖九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不自知,经历了方才的事后,却突然像是开了窍,他敌视皓月公主还有情可原,可敌视林昭,便说不通。无论是宫中,还是王府,梁华君的男宠无数,他心里清楚,有些还是他送给梁华君的,目的就是想分散梁华君的注意,少折腾他。可那晚他去摄政王府,听着林昭求宠的话,心里的怒火丛生,甚至不顾一国之君的尊严,和一个男宠计较,当时他并未多想,现在想来那就是嫉妒,就是吃醋。 想明白的肖九幽嘴角的笑意忽而转变,轻声说:“以前我是你的笼中雀,以后你便是我的笼中雀。” 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赖在摄政王府的林丘,宫里有个和梁华君有过无数腿的小皇帝,甚至是诸多男宠,那么多人虎视眈眈,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听到一阵打斗声,原本就睡不着的林丘,顿时起了身,守夜的莲儿听到动静,连忙来到门前,说:“公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本宫听着外面像是出了事,你去打听打听。” “是,公主。” 第85章 “外面似有打斗, 你出去看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公主。” “等等, 还是本宫亲自去吧。”反正也睡不着, 还不如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林丘说着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莲儿担忧地说:“公主, 外面若有打斗,定是有贼人闯入, 公主出去太过危险, 还是让奴婢去看看吧。” “居然有人敢擅闯摄政王府,本宫倒要看看谁有这样的勇气,走吧, 咱们只是远远的看着,不靠近便是。” -- 第257页 林丘不顾莲儿的阻拦, 迈步走出了院子,莲儿连忙叫了兰儿, 快步跟上了林丘。只是待来到院门口时,外面已经没了动静, 门口的内侍将林丘拦了下来。 “公主,有人夜闯王府, 外面并不安全,还请公主回院子。” 不等林丘说话,兰儿率先开口道:“放肆!你一个小小侍从,竟敢如此对公主说话!” “奴才不知哪里说错了话,惹得这位姑娘发怒, 还请赐教。” 这内侍虽然是个太监, 却是个有品阶的宦官, 是梁坤专门派来监视林丘的,一个奴婢对他呼来喝去,让他很是不满。 兰儿丝毫不知收敛,接着说:“我家公主是王府的贵客,并不是犯人,公主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你个奴才竟敢阻拦,明显是未将我家公主放在眼里。” “皓月公主身份尊贵,这个奴才心知肚明,不必姑娘提点。奴才之所以规劝公主勿要外出,一是因为府内出现刺客,这是为公主的安全着想;二是因为王府内皆是男子,深更半夜公主在府内随意行走,奴才怕对公主的声誉有损。何错之有?” “你……”兰儿被堵得哑口无言,悻悻地转头看向林丘。 林丘并未阻拦,就是想找个由头,将兰儿从身边弄走,这个丫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不想身边留个定时炸弹。 林丘一看这内侍的谈吐,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太监,微微笑了笑,说:“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高德。” “原来是高公公,兰儿不懂事,被本宫惯坏了,还请高公公莫要见怪。” “公主言重,奴才身份卑微,实在担不起公主这般说。不过……”高德抬头看了一眼兰儿,说:“不过公主还是莫要太过惯着奴婢,以免她们忘了身份。今儿遇到奴才,到时没什么,若是冲撞了贵人,那就不好了。” 高德的话正中林丘吓坏,他看向兰儿,说:“从今日起你降为二等丫鬟,本宫身边便不留你了。” 兰儿闻言一怔,连忙跪倒在地,认错道:“公主,奴婢错了,求公主看在奴婢跟随您多年的份上,饶奴婢这一次,奴婢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丘的面色一寒,说:“你在质疑本宫的决定?” 兰儿面色一滞,随即说道:“兰儿不敢。公主,兰儿知错,还请公主恕罪,再给兰儿一次机会。” 林丘并未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方雅婷虽然看似温柔大方,其实心狠手辣,否则也不会忍心对肖九幽下手。莲儿和兰儿侍候她多年,自然了解她的脾性。林丘熟知剧本,当然也知道方雅婷的真性情。 兰儿慢慢垂下头,身子跟着轻轻颤抖,畏惧地说:“兰儿……兰儿遵命。” 林丘满意地转开视线,看向高德,问:“高公公,你说王府有人擅闯,不知人是否抓到,什么人这般大胆敢夜闯摄政王府?” “回公主,奴才一直守在院外,只知有人擅闯,并不知具体情况如何,恐不能回答公主。”高德恭敬地笑着说:“公主,夜深了,您身子弱,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待明日奴才们好送公主回会同馆。” 林丘闻言抚了抚额头,说:“高公公不说,本宫还不觉得,突然觉得有些头晕,莲儿,快扶本宫回房间休息。” 莲儿连忙上前扶住了林丘,说:“公主小心,奴婢扶您回去。” 原本想去看个热闹,结果被堵在了院子门口,要说这不是龉腊故意的,林丘打死也不信。 “不是,他就这么防着我,这跟防贼有什么区别?” 系统:“你本来就是贼啊,连续两个世界了,依旧贼心不死。” “……”好吧,这话林丘竟然无法反驳,他现在做的就是偷心的活计。 兰儿看看林丘的背影,又看看站在一旁的高德,窘迫地爬了起来,紧跟着走进了院子。 见三人进门,高德上前关上院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脚步声响起,高德转头看了过去,待看清来人,连忙迎了过去,说:“梁总管,您怎么过来了?” 梁坤看了看院门的方向,说:“听这边有动静,便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方才的打斗惊动了皓月公主,他带着丫鬟想去瞧热闹,被奴才劝了回去。”高德三言两语,便将之前的事说清楚。 梁坤闻言皱紧了眉,说:“这么晚了还没睡?” 刚才虽有打斗,却没多久,与这里距离也不算近,如果人睡着了,根本不会被惊动,而林丘却打算带着人去瞧热闹,只能说明他方才并未睡。 “兴许是换了地方睡不着吧。总管放心,奴才就守在院门外,若是他们有什么动静,奴才定第一时间通知总管。” 梁坤点点头,说:“辛苦你了,赶明王爷回来了,我会如实上报的。” “多谢总管,能为王爷效命是奴才的福分,奴才定尽心尽力,绝不辜负总管的提拔。” 梁坤满意地笑了笑,随后转身离开了。 离忧睡得正香,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叫他,挣扎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努力地睁开了眼睛,掏出胸前的怀表看了看,才刚刚五点。外面的天还没亮,他却要起床去上班,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古代当官的人上班这么早。 离忧整理好中衣,穿鞋下了床,扬声说道:“进来吧。” 离忧的话音一落,小顺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名内侍,一个端着水盆,一个拿着洗漱用品,还有一个捧着朝服。 -- 第258页 离忧简单地洗漱完,便在小顺子的侍候下穿着朝服。 突然脚步声响起,离忧转头看了过去,只见肖九幽和富贵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连忙躬身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肖九幽走到近前,接过小顺子手里的衣服,说:“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朕。” 小顺子下意识地看向离忧,他记得昨晚离忧说过的话,不敢当真就这么出去。 肖九幽见状眉头皱起,冷声说:“怎么,朕的命令,你敢不听?” 离忧连忙解围,说:“你先下去吧,看看早膳是否备好。” 小顺子连忙应声道:“是,王爷。” 肖九幽看着小顺子出门,说:“摄政王果然怜香惜玉,但凡长得好看的,王爷都想护着。” 离忧闻言心里一阵无奈,想伸手去接肖九幽手中的衣服,却被他躲了过去。 “王爷一言九鼎,说不要朕便不要朕,难道这些小事也不让朕做了么?” “皇上,你是帝王,哪能做这些事,让臣自己来吧。” “朕既是帝王,那摄政王便该听朕的,不是吗?” 离忧无奈,不想再跟他磨蹭下去,便在肖九幽的帮助下穿好了朝服,心里想着:“还是回王府吧。怎么他这个太监倒成了香饽饽,这找谁说理去。” 好在肖九幽有个‘食不言’的好习惯,不至于让离忧食不知味,当然如果再收敛一下眼神就更好了。 用完早膳,两人便坐上车辇去上朝,这次是离忧坐着肖九幽的御驾。离忧本不想做,耐不住肖九幽的软磨硬泡,眼看着他再不应,肖九幽就要上手,离忧连忙上了车。 好在上车后,肖九幽很是规矩,并没有得寸进尺,一直在闭目养神,离忧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来到这儿养成的习惯,一上车辇离忧就犯困,明明前一刻还在防备肖九幽的靠近,下一刻便打起了瞌睡。 听着离忧平稳的呼吸声,肖九幽缓缓睁开眼睛,随即起身坐到了离忧身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原本就在皇宫,从章华宫到奉天殿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也不知这肖九幽怎么吩咐的车夫,这短短的路程,他们却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还多。 “皇上,王爷,奉天殿到了。” 肖九幽转头看向离忧,见他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便也没有动作,直到一盏茶的时间过后,才出声叫醒了他。 离忧一睁眼就看到肖九幽雌雄莫辨的脸,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拉开两人的距离,说:“臣失仪,还请皇上恕罪。” “无碍,好在摄政王并未像上次一样,否则朕还要换一次衣服。” 离忧的脸色一僵,讪讪地笑了笑,说:“皇上,天色不早了,该下车了。” 离忧说完便率先下了车,见天色已经大亮,掏出怀表看了看,居然已经七点半了。他刚想问球球怎么回事,肖九幽就下了车,离忧连忙加快脚步进了大殿,还是保持距离吧,男女主他一个都惹不起。 想到这儿,离忧不禁怔了怔,他这两天好像和男主不止一次有过身体接触,怎么一点的意外都没发生,难道之前的魔咒解除了? 胡思乱想间,离忧走进了殿内,一众大臣早已到齐,只剩两位大佬没到。见离忧进殿,连忙行礼,道:“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离忧收回思绪,淡定地走到首位,随即便听到富贵的喊声,“皇上驾到!” 众大臣刚刚起身,又再次跪了回去,扬声说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了柳毅和林海找茬,早朝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离忧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当起了背景板。 直到散朝,肖九幽离开大殿,他才动了起来。刚走出大殿,就看到了侯在外面的梁坤。 梁坤行礼道:“参见王爷。” 离忧期待地问:“皓月公主可是回去了?” “王爷,皓月公主还在王府,奴才进宫是为别的事。” 离忧一听林丘还赖在王府,心里一阵哀嚎,却平静地说:“何事?” 梁坤如实答道:“王爷,昨日焦恒的师妹夜闯王府,被枭卫抓了,现正关在王府地牢。” “焦恒的师妹?”离忧眉头皱紧,这女人是真蠢,还是别有目的,几次三番的夜闯王府,这完全是挑衅啊。 “走吧,回去看看。”离忧一抬脚上了车辇,说:“不过,本王要先去一趟会同馆。” 梁坤应声,待离忧坐好,便吩咐车辇缓缓前行。 肖九幽的御驾就等在一旁,富贵眼看着离忧上了摄政王府的车辇,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向肖九幽禀告。 肖九幽掀开车帘看了过去,只看到远远走去的车辇,他冷眼看了看富贵,随即放下车帘,说:“走吧。” 富贵被看得有些发怵,说:“是,皇上。” 离忧坐车径直来到会同馆,在门口撞见了五皇子肖念昭。 “念昭参见王爷。” 虽然是皇子,却连个王爷还不是,肖念昭很识时务,只要能让他过衣食无忧的日子,无所谓龙椅上坐的是谁。 “五皇子来会同馆所为何事?”离忧自然清楚肖念昭来会同馆的目的,只是明知故问罢了。 被离忧这么看着,肖念昭表示压力很大,明明已是初秋,他却感觉有点热,而且是越来越热。 “回王爷,昨日皓月公主说身体不适,念昭过来问候一下,顺便带了些补药。” -- 第259页 “这样啊。”离忧的心思顿时活动了起来,说:“皓月公主不在会同馆,五皇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 “不在会同馆?难道当真出了事?” 看肖念昭焦急的模样,离忧愣了愣,随即笑得更加和善,说:“放心,皓月公主并无大碍,只是昨日他来王府做客,突然犯了旧疾,现正在王府养病。” “原来如此。”肖念昭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五皇子今日可有空?” 肖念昭又是一愣,随即答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最近国事繁忙,本王无暇分身。若五皇子无事,可否代本王照顾皓月公主?” 肖念昭的眼睛一亮,连忙应声:“王爷吩咐,念昭怎敢不从。” “梁坤,你安排人送五皇子去王府。” “是,王爷。”梁坤应声,第一次觉得肖念昭长得还挺顺眼。 方裴一听离忧到访,连忙迎了出来,说:“摄政王到访,怎的不派人传个话,小王好到门口迎接。” 离忧客套地笑了笑,说:“慧南王太过客气。慧南王出使东肖,本王理应作陪,奈何最近国事繁忙,还请慧南王见谅。” “国事要紧,小王怎会不懂,王爷太过客气了。快,里面请。” 两人客套了一番,来到了方裴所住院落的正厅。在厅中各自落座,方裴让侍从泡茶,随后看向离忧说:“王爷,昨日皇妹到王府做客,没想到竟发了病,小王还要多谢王爷照看,给王爷添麻烦了。” 离忧见他主动提起此事,正中下怀,说:“不瞒慧南王,本王也是为此事而来。公主病倒,本王理应悉心照料,只是……慧南王应该也有所耳闻,本王树敌不少,想要本王命的犹如过江之卿,就在昨日王府中又有刺客行刺。好在并未惊扰公主,否则本王难辞其咎。” 方裴连忙关切地问:“昨日王府进了刺客?王爷可曾伤到?” “因昨日本王彻夜与皇上商议国事,故并未在府中,多谢慧南王关心。”离忧顿了顿,直接进入正题,说:“本王只怕公主留在王府,不仅有损声誉,还会受本王殃及。慧南王,你看……” 方裴看着离忧,答非所问道:“王爷以为皇妹如何?” 离忧被问的一愣,有些不明白方裴的意思,说:“皓月公主美貌无双,又才华横溢,自是很好。” “王爷也知小王和皇妹出使东肖之目的,就是想给皇妹在东肖挑个好夫婿,现今皇妹对王爷一见倾心,若是王爷不弃,我们不妨结为秦晋之好。王爷意下如何?” 离忧彻底蒙了,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不对劲啊,非常不对劲!不说方裴对方雅婷婚事的态度,就说方雅婷对梁华君一见钟情,这事就够扯的,哪个正常女子会喜欢上阉人。就算第一眼看上了梁华君的外貌,可当知道他是个太监,且有数不清的男宠时,正常人不都应该鄙夷,离得远远的吗?这兄妹俩是什么意思?更何况初次见面的时候,方雅婷明明对我爱答不理,怎么可能一见倾心,糊弄鬼呢吧。” “慧南王这话本王不慎明白。皓月公主是慧南王的亲妹妹,和亲原本就是个苦差事,慧南王理应给公主找个如意郎君,为何要选本王?” “王爷长得玉树临风,是天下难得的美男子,且才华横溢,将东肖治理的欣欣向荣,实乃一代枭雄!皇妹能嫁给王爷,是皇妹的福分,王爷莫要太过谦虚才好。” “此事慧南王可曾知会西凉国皇帝陛下?” “临行前,父皇已经将皇妹的婚事全权交与小王,摄政王无需担心。” “无需担心个锤子!你们兄妹俩还真把我当成傻子了啊。”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慧南王的好意,本王心领,只是本王对女子……恐怕会辜负皓月公主的一片痴心。” “王爷之前的事,小王也多有耳闻,王爷并非对女子毫无兴致,只是被女子伤了心,所以才会转移到男子身上。皇妹才貌双全,完全不逊色王爷心中的那一位,只要你们好好相处一段时日,保证王爷定会爱上皇妹,到时王爷和皇妹琴瑟和鸣,岂不妙哉。” 听他把话说完,离忧顿时起了疑心,这个方裴有些不对劲,正常人谁会把妹妹嫁给太监,这分明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可看方裴的模样,竟是极力要促成这件事,离忧在他眼里看不到对妹妹的爱护,只有满满的算计。难道这个方裴也是重生者,或者闯入者? 离忧心里对方裴的防备更甚,说:“此事事关重大,还请慧南王容本王好好思量思量。” 离忧并未直接拒绝,因为就他本身的角色而言,和女主和亲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他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掌控东肖的皇权。如果他拒绝,方裴是重生者还好,要是闯入者,铁定会怀疑他的身份,毕竟这么大的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的,更何况本就对权势有强烈掌控欲的梁华君。 “这是应该的,不急不急。还有一事,小王要麻烦摄政王,这会同馆虽好,到底不如王府,就让皇妹在王府安心养病,小王在此谢摄政王体谅。” 得,原本想让方裴把人接走,结果人家绕来绕去,直接把离忧的话堵回来了。 “这恐对公主的声誉不太好。” “无碍,反正以后咱们都是自家人。” “慧南王……” -- 第260页 “哎呀,王爷,真是对不住,小王突然想起还有事要进宫一趟,不能陪王爷了,待小王从宫中回来,定登门造访,到时再和王爷把酒言欢。” 离忧看着起身的方裴一阵无语,但碍于他的身份,也不好多说,只能跟着起身,说:“那本王便不再久留,告辞。” 离忧从会同馆出来,转头看向梁坤,说:“派人去请长公主,再去几位尚书家跑一趟,让他们一家各出一名小姐,去摄政王府陪皓月公主。” “是,王爷。” 离忧想了想,说:“去别院。把后院的那些,都接到别院来。” “是,王爷。” 离忧心道:“惹不起,我躲得起,做摄政王别的不说,就是宅院多。” 离忧吩咐完,径直上了车辇,一路晃晃悠悠,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位于城郊的别院,虽然这里不似皇都中心繁华,却格外清净,再加上别院建在温泉的泉眼上,是躲避严冬的好去处。 下了车辇,离忧径直在别院里转了一圈,除了温泉房,这里几乎和摄政王府的布置一模一样,完全不怕记不住院落。 “主人,我们去泡温泉吧,我还没泡过温泉呢。” “现在?”离忧掏出怀表看了看,说:“马上就中午了,还是吃完午饭,休息会儿再去吧,反正温泉又跑不了。” “好吧。那主人赶紧给我画图样,都两天了,一张还没画好呢。” “行行行,这就画。”离忧无奈地来到书桌前,边磨墨边说:“球球,你觉得方裴是穿越者,还是闯入者?” 球球托着小脑袋想了想,说:“无论他是闯入者,还是穿越者,把方雅婷嫁给梁华君都说得过去。原剧情方裴在方雅婷害死肖九幽后,曾要求方雅婷交出东肖皇权,可是方雅婷不肯,自己垂帘听政几十年。后来方雅婷的孙子肖克宁收回政权,出兵征讨西凉,差点让西凉灭国,方裴郁郁而终。如果方裴是重生的,一定恨死方雅婷了,让她嫁给太监,算是一种报复,而且这样方雅婷就不可能有子嗣,也就避免了西凉国被灭的可能。如果他是闯入者,那么他也熟知剧情,对方雅婷没有感情,无所谓他嫁给谁。” 离忧若有所思地说:“听你这么说,我倒觉得这个方裴是重生者的可能性要大的多。让方雅婷嫁给梁华君,那梁华君身后便有了西凉的支撑,行事就会更加肆无忌惮,说不准会取代东肖,自己称帝,这样就变相的让肖氏皇族倒了台。而梁华君是个太监,注定不会有子嗣继承皇位,那么皇位的继承就成了问题,势必会搅动各方势力,东肖产生内乱,那西凉就有了可趁之机。” “那主人该怎么应对?” 第86章 “这前有狼后有虎, 主人打算怎么做?” 离忧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还没想好,先躲两天吧。哎, 我就纳了闷了, 这分明就是个权谋剧,为啥男主满脑子都是……还有女主, 她不赶紧和男主打好关系,总缠着我做什么?” 球球很认真地想了想, 说:“可能是因为他们现在正处于人类的发/情期?” 离忧嘴角抽搐, 说:“果然人傻是会传染的,我居然能问你这种问题,也是够傻的。算了算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主人,你又夹着尾巴跑了, 咱们的演技值该怎么办?” 离忧明白球球的意思,离开男女主演技值积攒起来很费劲, 甚至可能许久不涨一个,所以躲不是办法, 还是得面对才行。只是现在他确实没想到应对的方法,先躲两天再说, 反正积攒演技值,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离忧一巴掌打在球球的脑袋上,没好气地说:“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什么叫夹着尾巴跑了,我这是战术性后撤, 懂吗?” “懂懂懂, 懂了, 咱们不说这个,还是赶紧画图吧。”球球唯恐惹恼了离忧,它的衣服会泡汤。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传来梁坤的声音,说:“王爷,后院的公子们都接过来了,还有昨日夜闯王府的女子,您打算如何处置?” 离忧微微皱眉,放下手里的磨石,说:“先把焦恒叫过来,等会再带她过来。” “是,王爷。” “等等。”见梁坤要走,离忧突然出声叫住了他,说:“你们没用刑吧?” 梁坤愣了愣,随即答说:“没有,只是昨晚抓她的时候,伤了她的手臂。” “给她上了药,清洗干净再带过来。” “是,王爷。”梁坤领命转身离开。 离忧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想了想在宣纸上勾画着,经过几天的练习,他现在已经能掌握用毛笔划线的力道,不过也仅限勾画简单的图形,复杂的不行。 一炷香后,外面传来脚步声,步履缓慢,且有些蹒跚,离忧一听便知道是焦恒来了,果然外面再度传来梁坤的声音,“王爷,焦恒带到。” “让他进来吧。”离忧继续勾画着图样,他也不怕被人看出画的是什么,如果不是心中有数,单让他看纸上勾勒的东西,他自己都看不出是什么。 脚步声再次响起,焦恒迈过门槛,来到堂前躬身行礼,说:“焦恒见过王爷。” 离忧头也不抬,继续勾画,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昨夜的打斗,就在焦恒的院子里,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有愧又有所求,便不似之前的骄傲,弓着身子一动不动。背上的伤口刚刚结痂,现在弓着身子,那些伤口顿时有种紧绷感,就好似马上被撕裂一样。 -- 第261页 球球转头看看焦恒,说:“主人,焦恒几次三番地护着他师妹,他是不是喜欢人家啊?” 离忧瞥了球球一眼,又看了看焦恒,并没有回答。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离忧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毛笔,说:“焦恒,你可还记得本王之前说过的话。” 焦恒依旧弓着身,现在不止背部疼,就连腰也有些受不住,可他还是咬牙坚持着,说:“王爷,我师妹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王爷高抬贵手,再放她一次。” “呵呵。”离忧轻笑,说:“焦恒,本王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却不想竟如此蠢。你以为摄政王府是什么地方,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王爷,她来王府也是放不下我的伤,并无恶意……” “并无恶意?”离忧冷笑着看着焦恒,说:“俗话说的好,事不过三,昨夜是第四次,她挑衅本王威严,本王如何饶她!” 焦恒跪倒在地,说:“王爷,焦恒恳求您再饶她一次,焦恒愿代她受过。” “擅闯王府是死罪。” 焦恒身子一僵,随即说:“焦恒愿代她受过,求王爷成全!驭昔” “焦恒,在本王救你回府,为你复仇后,你便不在是你,你只是本王的附属品,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受过?” 焦恒猛得抬头看向离忧,却无言以对。 “你自诩是侠士,却连最基本的守诺都做不到,除了这张皮囊,你还有什么?” 焦恒双拳紧握,窘迫地红了脸。 “怎么,不服气?”离忧看着焦恒,说:“她明知你是本王的人,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本王家里勾引,这与勾引□□有何分别?” 焦恒愣了愣,看着离忧半晌没回过神来。 如果焦恒这事出现在别人身上,说不定离忧还会成全他们,毕竟那些人都是梁华君强抢来的。但焦恒不同,焦恒之所以就在摄政王府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和梁华君的交易。 在离忧看来既然梁华君履行承诺,帮他报了仇,他就要同样履行承诺做梁华君的男宠。可焦恒和他那个师妹不清不楚,这就和背着另一半偷人没什么区别。 “我……” 见焦恒支支吾吾,离忧继续说:“如果是你的妻子,与她的师兄半夜在家里相会,你有何感想?只要你妻子说一句,‘我们是清白的,什么都没干’,你就可以容忍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家里私会?” 焦恒被离忧带入了情境,想着自己的妻子半夜和别的男人私会,不禁皱紧了眉,说:“王爷,焦恒知错,只求王爷能留她一命,以后焦恒绝不在与她有任何瓜葛。”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觉得她是否对你有情?” “我……” 离忧打断焦恒的话,说:“本王要听实话。” 焦恒犹豫了一瞬,说:“是。” “明知她对你有情,还暧昧不清,你这还不是背叛?” “我从没想过背叛王爷……” “为何?”离忧直视着焦恒,继续说:“是觉得自己的身子脏了,配不上她了,对么?” 焦恒的眼神一闪,看着离忧说不出话来。 “若是本王没要你,你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她双宿双栖?本王以为江湖人最重信诺,却不想也和那些庸人并无不同。” 焦恒脸颊通红,羞愧地垂着头,离忧说的没错,他确实对年轻貌美的师妹动了心,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所以才压抑这份感情,辩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王爷,焦恒知错,焦恒愿以死谢罪。” 离忧看着焦恒,明白羞耻心让他清醒了过来,说:“你是本王的人,你的命也是本王的,想死也要经过本王的同意。” “是,王爷。” “你去屏风后面呆着,本王不让你出来,你便不许出来,可听清了?” “是,王爷。” 球球竖起小爪子,说:“主人太厉害了,竟然把这么个愣头青收服了!” 离忧能收服焦恒,是因为焦恒从小受得教育就是重情重义、诚实守信,是个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只是被外面的诱惑暂时迷了心智,只要及时点醒,他就会悬崖勒马,及时回头。 焦恒蹒跚着起身,走到了屏风后面。他大概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在忐忑的等待着。 大约一盏茶后,门外响起梁坤的禀报,说:“王爷,人带来了。” “带她进来。” 离忧坐到了桌前,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了看被推进来的女子。可能是来到这世界周围围绕的都是俊男美女,自己的眼光变高了,离忧看她的相貌也只是清秀而已。别说肖九幽和方雅婷,就连焦恒都比不过。 离忧顿时有些感慨:“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梁坤见女子直愣愣地看着离忧,丝毫没有行礼的打算,一脚踹向她的小腿,冷声说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见了王爷还不行礼!” 女子被踹的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说:“王爷,你……你就是那个太监……” 不待女子说完,梁坤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说:“放肆!王爷面前,岂容你胡言乱语!” 女子被打的愣住,白皙的脸上五个指印异常清晰,几乎瞬间便肿了起来。女子捂着脸颊,眼底蓄满泪水,却又一脸倔强地瞪着梁坤。 梁坤还想动手,被离忧拦了下来,他放下茶杯,看向女子,说:“本王原以为江湖儿女重道义,却没想到是本王孤陋寡闻,原来江湖儿女这般不知廉耻,专门肖想有了主儿的人。” -- 第262页 “我……我和师兄从小一起长大,正经的青梅竹马,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们早就结婚生子了。” 离忧听得一愣,这样的用词遣句听起来好熟悉,让离忧不禁有种亲切感。 球球也是一愣,随即说:“主人,这女人是闯入者。” “当初若不是本王救他,他早已被人打死,如何与你结婚生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偶尔做件好事,那是在赎罪,你怎么能挟恩图报呢?”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果然是现代来的,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人的语气,和那些网络喷子简直一模一样。 “这是本王与焦恒的交易,本王救了他的命,替他报了仇,该做的都做了,他守诺做本王的男宠天经地义。你自诩正义,也不过是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掩饰你想勾引有夫之夫的龌龊心思罢了。” “你……你胡搅蛮缠!” “啪”,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梁坤冷冷地看着他,眼底闪过杀意,说:“再对王爷不敬,我便杀了你!” 女子被梁坤的眼神吓得噤了声,眼底满是畏惧。 离忧并没有拦着,别说梁华君,但凡换个权贵,她敢这般说话,早就拉出去杖毙了,哪还有她说话的机会。 “你姓甚名谁,在何处落脚?” “我……我叫常燕儿。”常燕儿畏惧地看了看梁坤,说:“我住客栈。” “哪家客栈哪间客房?” “利来客栈,甲字一号房。” 离忧看着常燕,她移开视线,眼珠不停地转动,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很明显是在扯谎。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最后证实你在撒谎,本王便让人绑住你的手脚,扔在深山里喂野兽。” 常燕儿看着离忧,仅仅挣扎了一瞬,便说了实话,“我住在古槐巷的桃园。” “你来王府除了找焦恒,还做过什么?” “我只是来找师兄,没做别的事。” “焦恒应该跟你说过,以后不要再来王府,为何你不听劝呢?” “我喜欢师兄,他也喜欢我,明明我们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因为他是本王的人。” “可你……”常燕儿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畏惧地看了看梁坤,说:“王爷,我和师兄真的是两情相悦,求王爷成全我们吧。” “呵呵。”离忧轻笑出声,说:“常燕儿,你好似并不了解现在的处境,擅闯王府可是死罪。一个死人有什么资格求本王?” 常燕儿怔怔地看着离忧,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回过了神,说:“不会的,筱儿姐姐说师兄会护着我,师兄不会让我出事的,我不想死,不想死,呜呜……” 常燕儿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看得离忧目瞪口呆,梁坤的脸色也是相当精彩。就这样的……竟然可以连续三次在摄政王府来去自如,这简直是狠狠地打了枭卫的脸。 “你说的筱儿是谁?” “筱……筱儿是桃园的主人,她说师兄也喜欢我,只要我多去几次,师兄一定会和我离开摄政王府。还说王爷很宠师兄,只要师兄愿意帮我说话,就算我被抓,也不会有事,呜呜……” 离忧看向球球,无声地问:“你们这儿还收傻白甜?天真到这种程度,在权谋剧里能活过两集都是奇迹。” 球球直接用小爪子捂住了眼睛,这智商简直没眼看。 “本王今日心情好,便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死或者焦恒死,若你选焦恒死,那就杀了焦恒,饶了你;若你选自己死,那就杀了你,饶了焦恒。你自己选。” 常燕儿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双手死死地揪着衣角,显然这对她来说,是个艰难的决定。 离忧没说话,安静地坐在桌前看着,等着常燕儿的回答。如果常燕儿愿意为焦恒死,那他就想办法成全他们;如果常燕儿不愿意为焦恒死,那也算让焦恒看清常燕儿对他的感情。 过了好一会儿,常燕儿才缓缓开口说:“如果我选师兄死,我是不是现在就能走了。” “是。你放心,本王向来一言九鼎,说不杀就不杀。” 常燕儿没再说话,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走出了书房。 梁坤见状忍不住出声叫道:“王爷……” “派人跟着她,我要知道她都跟谁接触,还有古槐巷的桃园,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幕后搞鬼,目的又是什么。” “是,王爷。” “另外,枭卫也该清一清了,接二连三的出事,真当本王是傻子不成。” “是,王爷。”梁坤领命转身离去。 离忧看向屏风的方向,说:“出来吧。” 等了好一会儿,屏风后面才有了动静,焦恒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说:“王爷。” 焦恒低垂着头,离忧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不平静,说:“都听到了?” “听到了,王爷动手吧,焦恒绝无怨言。” 球球好奇地蹦到焦恒的身边,抬头看了过去,说:“主人,他眼眶很红,应该是哭过。” “你是对本王杀你毫无怨言,还是替常燕儿死毫无怨言?” “焦恒犯错,愿以死谢罪。”常燕儿刚才的选择,伤了焦恒的心,此时他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 -- 第263页 “好,今日本王便成全你。”离忧说着,便抽出了书架旁挂着的长剑。 焦恒直起身子,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突然一阵破风声响起,紧接着脖颈一痛,焦恒的心脏猛的紧缩,他睁开双眼看向离忧,眼底满是惊恐。即便是再视死如归的人,当死亡来临的一瞬间,还是会害怕,这是人的本能反应。 血腥味传来,焦恒伸手摸了摸伤口,鲜红的血液将手指染成红色,他缓过神来,抬头看向离忧,说:“王爷,您……” “滚吧,以后不要再让本王看见你。”离忧将长剑收回剑鞘。 焦恒再次愣住,随即说:“王爷,您这是何意?” “焦恒方才已经死了,你与本王之间两清了,你可以走了。” “您让我走……”焦恒眼底满是不敢置信,心脏不由自主地揪着。 “少废话,赶紧滚,脏了的东西本王不屑。” “我的身子……” “你的心呢?”离忧打断焦恒的话,背过身子不再看他,说:“记住,焦恒已经死了,以后你要改头换面,若再让本王听到焦恒的名字,便是你的死期,滚吧。” “王爷,我……” 焦恒的心情无比复杂,之前他以为自己是委曲求全,虽然信守承诺,从未拒绝过梁华君,可他心里对梁华君是抗拒和鄙夷的,他无时无刻不再挣扎,很多时候他都不想再信守承诺,尤其是在喜欢上常燕儿以后,他不是没想过和她一起走。只是现在自己终于获得了自由,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离忧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他表面正沉浸在角色当中,心里却在想着终于甩掉一个包袱。他从来没想过杀掉常燕儿和焦恒,毕竟他不是杀人如麻的恶魔,但他也不想让他们那么轻易的在一起,他不觉得梁华君在处理焦恒这件事上有错。是焦恒背叛了梁华君,别说心里出轨不是出轨,离忧不吃那一套。 焦恒见离忧半晌不说话,明白他意已决,说:“王爷,是我对不住您……王爷保重。” 焦恒见离忧连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心里不是滋味,蹒跚着走出了书房。站在院子里,他抬头看了看蓝天,又回头看了看书房的门,顿时有些茫然。他不是渴望自由吗,为何当真正有了自由后,又觉得有些不舍? 离忧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回过身看向球球,长舒一口气,说:“解决一个,帮我数数,还有几个?” 球球伸出小爪子看了看,果断放弃,说:“还有十几二十个?” “这么多啊!”离忧眉头皱紧,唉声叹气地说:“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主人,你干脆直接遣散不就完了,反正他们也不乐意呆在这里,你一说放他们走,他们还不跑的比兔子还快。” “我也想啊,只是这么做的话,还不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有问题嘛。”离忧想了想,说:“不过倒是有个办法能解决,只是……还是算了吧,我怕小命难保。” “什么办法?”球球好奇地看着离忧。 “就是照方裴的意思,娶了女主,这样就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将整个后院遣散。只是那可是女主,再加上她的身份,我要是娶了她,肖九幽估计能跟我拼命。” 球球刚想说话,突然愣了愣,随即说:“主人,刚刚到账了十个演技值,现在我们有六十三个演技值了。” “演技值?”离忧愣了愣,随即想到刚才的发生的事,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可以可以。” “主人,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娶女主。” “怎么说。” “主人你想,如果你娶了女主,那你身后就有了西凉国撑腰,就算你还了政,小皇帝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说的有点道理。只是我有点没想明白,剧本中方雅婷的设定是野心勃勃又聪明睿智的大女主形象,她应该清楚嫁给我以后,即便能拥有一定的权势,甚至坐上皇后,也不可能有子嗣,那她不仅少了传承,还少了夫妻间的乐趣,名声也不好听。明显选择小皇帝要优于梁华君,她为什么要对我纠缠不休?” “主人,你别忘了方裴可是重生者,说不准他利用自己熟知剧情的优势,在出使东肖前就开始筹谋,左右了女主的思想呢。” 离忧若有所思地问:“比如呢?” “比如……”球球的小脸皱成了包子,小爪子还不停挠着头。 离忧见状一阵好笑,说:“之前我们的推测都建立在女主在明知梁华君是太监,不可能有子嗣的基础上,如果她另外有喜欢的人呢,两人明珠暗结,偷偷有了孩子,那她上赶着嫁给我,也就顺理成章了。” 球球连忙附和,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旦我像他们预想的一样,夺走了东肖的皇权,登基为帝,那我的死期也就要到了。” “主人,这都是许久以后的事了,咱们还差四十个演技值就能完成目标了,我觉得以现在这个速度,时间上足够了。” 离忧思量了思量,说:“我觉得这个办法倒是可行,至少小皇帝那边不会再纠缠我,后院的那些人也能顺理成章的遣散,而我只需要应对女主一个人。就算她再聪明,也只是个女子,况且还是背井离乡,应该不会太难对付。” -- 第264页 “主人说得对,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行吧,那就暂时定下了,不过这事能不能成,还真不好说。”思量好了以后要如何走,离忧顿时觉得轻松不少,拿起画笔说:“算了,这事就交给方裴去烦恼,反正他也想促成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最好是达到我是迫不得已、不得不接受的效果。” “主人,你还真是老绿茶了。” “这前有狼后有虎,身边还有个二百五,不绿茶怎么成事?” “二百五?主人,你在说谁?”球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离忧。 离忧憋笑,说:“再说二百五喽。” 球球见状哪还能不明白,气哼哼地说:“主人才是二百五,哼!” 第87章 离忧正和球球玩闹,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离忧连忙噤声,抬头看向门口。 “王爷, 林昭求见。”梁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昭?”离忧突然想起, 他曾跟林昭有过三日之约,说:“让他进来吧。” “是, 王爷。” 梁坤的话音落下,脚步声再次响起, 林昭从门外走了进来, 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林昭参见王爷。” “起吧。”离忧看向他,直截了当地问:“你可是想清楚了?” 林昭起身,抬头看向离忧, 若是往常他定不敢如此,说:“王爷, 林昭想清楚了。” “那你打算何时离开?” 林昭摇摇头,说:“王爷, 林昭不想走。” 离忧原本以为又甩脱一个包袱,没想到林昭居然不想走, 他有些奇怪地问:“为何?你们不是都想脱离本王的掌控么?” 林昭苦笑着说:“王爷,我已经回不去林家了, 离开王府还能去哪儿?” 离忧突然想起,林昭早已和家里反目,还借梁华君的手,将林家赶出了京城,他不愿离开倒是能说得过去。 “本王让梁坤给你些银子, 足够你买个小院, 或者做点什么营生。若不想让人知晓你的过去, 便离开京都,找个中意的地方落脚,谋一个差事也可。” “王爷,我还想跟着您,服侍您。” 看着林昭眼底的认真,离忧怔了怔,说:“跟着本王,无论你做什么,在别人眼中你都是本王的男宠,永远也甩脱不掉。” “王爷,事实便是如此,再躲再藏,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关在笼子里久了,我已经忘了怎么飞,王爷若是不要我,那我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考虑清楚了?” “是,王爷。” 离忧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梁坤,进来。” 门外的梁坤走了进来,躬身说:“王爷,奴才在。” 离忧吩咐道:“你给林昭安排个差事。” 梁坤一怔,随即看了一眼林昭,说:“是,王爷。” 林昭怔怔地看着离忧,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离忧笑着说:“不会便学,终有一日,你还可以再翱翔天际。” 林昭突然觉得眼眶发酸,感激地说:“谢王爷。” “下去吧。若某一天,你觉得可以飞了,本王便放你自由。” “是,王爷。”林昭连忙转身,用袖子擦擦眼角,随后退了出去。 梁坤犹豫了一瞬,说:“王爷,您这是……” 赶走了焦恒,又让林昭当差,梁坤有些不明白离忧的用意。 “之前去会同馆,慧南王提出要与本王结亲。” 当时梁坤也在场,清楚这件事,想了想说:“王爷是打算应下和亲一事?” 离忧满意地看着梁坤,说:“没错。若本王应下和亲一事,那后院的这些人定然留不得,索性便遣散吧。他们到底跟了本王一场,不能亏待了他们,到时此事便交予你处理。” 虽然不清楚离忧为何改变主意,但梁坤也没多问,直接应声道:“是,王爷,奴才定会处理好。” “这事不急,待和亲一事定下后再说。” “是,王爷。” 林丘吃过早饭,黄兴便过来侍候,试探着说请他回会同馆。林丘怎么可能让他得逞,捂着额头喊头晕,嚷嚷着要叫御医。黄兴没辙,只能进宫去请御医。而就在黄兴出府门后,嚷嚷着头晕的人立马起了床,大大咧咧地在摄政王府溜达了起来。 溜达了一圈,也没人拦着,林丘有点纳闷,看了看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又见四周无人,便快步走了过去。 莲儿连忙上前阻拦,说:“公主,那是后院,住的全是摄政王的男宠,您若是去,会有损声誉。” “怕什么,本宫对摄政王一见倾心,将来他便是本宫的驸马,驸马的后院本宫有何去不得的。”林丘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莲儿听得一愣,连忙拉住林丘,小声提醒道:“公主,这摄政王可是个……是个阉人,您怎么能嫁给他呢!” “阉人又如何?还不是将那些酒囊饭袋压在身下,整个东肖有谁比得过他,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本宫。”林丘脸上是一副傲然之色。 莲儿神情一滞,脸红地说:“公主,纵使他有再大的权势,也不能给公主正常的生活,更不可能有子嗣,您定要三思而行!” “你是说鱼水之欢?若是不能,那后院的男宠是拿来做什么的?” 林丘说话过于直白,羞得莲儿脸色通红,恨不能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只是碍于身份,她不敢这么做,只能焦急地说:“纵使摄政王能与公主有鱼水之欢,那子嗣呢?” -- 第265页 “本宫天资绝色,若要怀孕生子,怎能保持这般体态?”见莲儿还想再说,林丘面色一寒,说:“本宫主意已定,无需多言!” 莲儿一怔,随即躬身说:“是,公主。” 林丘满意地点点头,走进后院开始逛了起来,可除了来往的内侍,竟不见半个男子。 林丘拦住其中一名内侍,问:“这院子里的人呢?” “回公主,奴才只是个负责洒扫的低等侍从,主子们去哪儿,奴才不知。” “你不知他们去哪儿,也该知道这后院有多少男宠吧。” “回公主,奴才只是个负责洒扫的低等侍从,主子们去哪儿,奴才不知。”内侍重复着刚才那句话。 林丘听得有些恼,冷冷地看着内侍,说:“摄政王府不愧是摄政王府,就连这小小的奴才也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莲儿像是得了命令,扬手就给了内侍一巴掌,说:“放肆!公主问话竟然不答,简直找死!” 内侍连忙跪倒在地,说:“公主饶命,奴才确实不知,还请公主恕罪。” 林丘还想再说,高德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见林丘冷着脸,连忙说:“奴才参见公主。” 林丘见是高德,神色稍缓,说:“高公公免礼。” “公主怎的到这后院来了,黄总管可是找了您好一会儿了。” 林丘闻言顿时有些心虚,却面不改色地说:“本宫觉得屋里有些闷,便带着丫鬟在王府里走走,谁知走着走着便来了这后院。” 高德听得嘴角直抽,心中吐槽:不愧是一国公主啊,这慌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公主,御医已经到了,您还是回院子吧,让御医给您瞧瞧。” “成吧,本宫这就回去,只是这奴才冒犯了本宫,高公公还是多加管教的好,以免冲撞了别人,小命不保。” “是,公主,奴才定会好好管教。” “莲儿,扶本宫回去。” 莲儿连忙上前,扶住了林丘。 林丘象征性的往前走了两步,便又停了下来,若无其事地问:“听闻摄政王府的后院男宠无数,怎的如今空无一人,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高德不出所料地笑了笑,说:“王爷说会同馆太过简陋,公主千金之躯难免不习惯,便将这王府腾了出来,专供公主使用。过不了多久,大长公主便会驾临王府,还有各府的小姐,均是来陪伴公主的。” 林丘听得一怔,随即心里一阵气恼,这人为了躲他,竟然举家搬迁,还真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 “王爷这般盛情,本宫甚是感激,不知王爷搬去了何处?” “这个奴才还真不晓得。公主,您还是快回院子吧,御医还在等着呢。”梁坤专门派人嘱咐过,林丘若要问起,一律说不知道,不然小小的内侍又怎会冒着得罪林丘的风险什么都不说。 高德不同于跪在地上的内侍,他不肯说,林丘也没辙,只能悻悻地回了院子。 “心累。”林丘在心里说了一句。 连追了三个剧本世界,林丘却还是单相思,甚至连人家是谁,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想要确认他的身份,可人家竟然为了躲他举家搬迁,他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系统:“这就累了?之前好像有人说没有他搞不定的,这才过去半天,就想打退堂鼓了。” “我都找不到人,你说我就算有劲儿,又该往哪儿使?” 系统:“他拖家带口的,躲能躲哪儿去?不过就是王府别院罢了。别说打听这点消息,你那皇兄都打听不到,他可是巴不得你嫁给梁华君。” 林丘一怔,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说:“要不说你是系统呢,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 这下换系统愣住了,好半晌才说:“你没事吧,竟然会夸我,真是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少见。” “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原本就应该互帮互助。之前和你斗嘴,也不过是消磨时间,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系统:“我就是个人工智能,又不懂人类的感情,什么叫当真?” 听系统这语气,林丘就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哎你说,他的系统也和你一样吗,嘴又毒又爱记仇?” 系统:“什么人生成什么样的系统,我为什么会是这样,该反省的是你自己。” 林丘:“……” 皇宫御书房内,肖九幽正处理奏折。富贵推开殿门走了进来,说:“皇上,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肖九幽头也不抬地说:“让他们进来。” “是,皇上。” 富贵来到殿门前,挥了挥手,陆陆续续地走进来一群内侍,全是章华宫的人。 众人进殿后,相继跪倒在地,齐声说:“奴才参见皇上。” “昨夜章华宫内是谁值守。” 众人相互看了看,章华宫总管四喜回话道:“回皇上,昨夜正殿值守的是小春子和小运子,侧殿值守的是小路子和小顺子。” 肖九幽扫视众人一眼,说:“四喜说的这四人都是谁,全部站起来。” 沉默了一会儿,殿内陆陆续续地站起了三人。 富贵见状连忙说:“回皇上,小顺子并不在章华宫当差,昨晚只是临时借调。” 肖九幽淡淡地问:“小顺子现在何处?” “回皇上,小顺子昨夜值守,现正在房内歇息。” -- 第266页 “昨夜你们是否一直在门外值守,中途可曾离开?” 小运子出声回答:“回皇上,奴才两人分别离开过一次,是去如厕。” 小路子见肖九幽看向自己,忙说道:“奴才也去过一次,小顺子并未离开过。” “住在下人房甲字间的都是谁?” 四喜答道:“回皇上,住在甲字间的是小路子、小林子。” “小林子是谁,站起来。” 众人左右看看,并没有人起身。 四喜再次出声说:“皇上,小林子并不在我们之中。” 肖九幽看向富贵,说:“不是说都已带到么?” “皇上,奴才去时,章华宫就只有这些人,已经全部带到。” “你带人去找,把这个小林子给朕找出来。” “是,皇上。” 肖九幽吩咐完,继续查看御案上的奏折,殿内或站或坐的人都安静地垂着头。 大约一炷香后,富贵再次走进御书房,回话道:“皇上,我们找遍了整个章华宫,也没想到小林子的踪影,奴才已经下令,让人四处搜索,可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朕找出来,否则你这个大内总管也不必做了。” “是,皇上。”富贵领命,再次离开御书房。 直到傍晚时分,富贵才再次回来复命,带回的是小林子的尸体。 肖九幽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已经被泡的浮肿了的尸体,不禁微微皱眉。手腕脚腕有明显的擦伤,身上还有淤青和挫伤,明显是被人捆住手脚扔进了水里。 “尸体是何处找到的?” “是在御花园的莲池。” “御花园?”肖九幽眉头皱紧,冷冷地说:“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凶杀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皇上息怒,切勿伤了龙体。” 肖九幽没有搭理富贵,问:“平日里小林子跟谁走的最近?” 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事,四喜难辞其咎,现在只希望能将功补过。他想了想说:“回皇上,小林子与同房的小路子走得最近。” 肖九幽看向小路子,接着问:“最近你可有发现小林子和别宫的人有来往?” 小路子连忙回想,说:“皇上,奴才曾见小林子与玉华宫的宫女春桃有过来往。” “玉华宫?你可有看错?” 肖九幽有些惊讶,玉华宫内住着的是王太妃,自先皇驾崩到现在,除了祭祀祖先,王太妃从未出过宫门,他没想到小林子竟然与玉华宫的宫女有来往。 小路子肯定地说:“回皇上,奴才并未看错,之前奴才和小林子一次聊天时,听他提起过春桃,所以才会记住。” “富贵,去玉华宫一趟,把春桃给朕带来。” “是,皇上。”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富贵将春桃带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王太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崔嬷嬷。 肖九幽看着殿下的崔嬷嬷,说:“王太妃派你来,所谓何事?” 崔嬷嬷行礼道:“皇上,春桃是太妃娘娘身边得用的人,不知犯了什么事,惹恼了皇上?” 肖九幽淡淡地看着她,说:“怎么,朕发落一个宫女,还得和王太妃禀告理由?” 崔嬷嬷一怔,她一直和王太妃住在寿喜宫,几乎不和外界接触,和肖九幽也就只见过几次,对肖九幽的了解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的传闻,她以为肖九幽做了多年的傀儡皇帝,应该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真实模样竟是这样。 “皇上莫恼,奴婢也只是奉命过来一问,您是帝王,莫说发落一个宫女,便是发落了老奴,太妃娘娘也不会多说什么。” “那就好。”肖九幽冷笑,扬声说:“来人,把崔嬷嬷给朕拉出去,赏五十板子。” 崔嬷嬷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平日里跟在王太妃身边,养尊处优惯了,五十板子那就是要了她的老命。 崔嬷嬷连忙跪倒在地,惶恐地说:“皇上饶命,老奴知错,皇上饶命啊!” 富贵见肖九幽并没有改主意的打算,便叫来两名内侍,将崔嬷嬷拖了出去。 殿内的人噤若寒蝉,被吓得不轻,万万没想到这个傀儡皇帝这般心狠手辣。 肖九幽见众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并不着急问话,依旧看着手里的奏折。 门外崔嬷嬷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听得众人毛骨悚然,可很快叫声便戛然而止,殿外只剩下棍棒打在皮肉上的闷闷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就像砸在众人心上。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富贵前来禀告,说:“皇上,行刑完毕,崔嬷嬷昏死过去了。” “将她拖进来。” “是,皇上。”富贵明白,肖九幽这是要杀鸡儆猴,便让人拖着崔嬷嬷走了进来,扔到了众人面前,犹如丢弃一件垃圾一样。 浓重的血腥味传来,跪在地上的众人不自觉地看向崔嬷嬷,之前自持身份的高傲模样不见,如今犹如死狗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华丽的外衫被脱掉,身上只留下一件中衣,白色的中衣被鲜血染红,生生被打进了皮肉里,让看到的众人心中惊惧不安。 “春桃。” 肖九幽的叫唤,吓得春桃一激灵,连忙应声道:“奴……奴婢在。” “听闻你和小林子私下有来往,是么?” 春桃的身子一僵,说:“皇上,奴婢……奴婢和小林子是同乡,所以有些来往。” -- 第267页 “同乡……”肖九幽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沉默了一会儿,说:“拉出去,赏一百。” “皇上饶命,奴婢说的是实话,皇上饶命啊!”春桃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富贵又叫来两名内侍,不顾春桃的挣扎,架着就拖了出去。 春桃的哭嚎声、惨叫声随之而来,不过很快就停了下来,紧接着富贵走了进来,说:“皇上,她肯招了。” “打了多少?” “回皇上,打了二十五。” “打够五十再带进来。” 富贵一怔,随即应声道:“是,皇上。” 自此,肖九幽的狠辣在众人心中留下了阴影。 打完五十下,春桃被拖了进来,虽没有昏死过去,却也已经奄奄一息。 肖九幽无视春桃的惨状,问:“说吧。” 春桃虚弱地回答:“奴……奴婢和小……小林子是对食。” “朕没工夫给你耗,最好一次招完,否则便不止是打板子那么简单。” “奴婢原本只是个负责清扫的下等宫女,在宫里受尽欺负,一次在被人欺负时,被小林子撞上,他帮了奴婢,奴婢心生感激,便和他常有来往。” 春桃喘息了一会儿,接着说:“昨日奴婢来找他,他说摄政王来了宫里,要住在章华宫,没工夫和奴婢相会。奴婢便回了玉华宫,却不小心被崔嬷嬷发现,询问之下,奴婢便说了实话。” “崔嬷嬷听后,狠狠羞辱了奴婢一番,便放奴婢回了房。后来崔嬷嬷突然找到了奴婢,威胁奴婢去找小林子。奴婢不敢不从,就去了章华宫,找来了小林子,之后奴婢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肖九幽面无表情地说:“小林子死了,尸体就在你旁边。” 春桃一怔,转头看向用白布蒙着的尸体,她艰难地爬了过去,颤抖着手掀开了白布,露出了小林子惨白骇人的脸。春桃心中悲痛,不管不顾地哭嚎了起来,随后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对春桃的悲伤,肖九幽无动于衷,冷漠地命令道:“把他们带去玉华宫,不许请太医,让王太妃好好看一看,日日看夜夜看,可明白?” “是,皇上,奴才遵命。”即便是富贵,听到这样的命令,也不禁一阵胆寒。他定了定神,叫来几个人,拖着他们就往外走。 肖九幽扫了一眼众人,说:“朕离开章华宫,并非不是章华宫的主子,整个皇宫、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决不允许,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否则朕会让他生不如死!” 底下众人听得胆战心惊,齐声说道:“奴才不敢。” 肖九幽沉默地看着他们,过了许久才发话道:“都退下吧。” “是,皇上。”众人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只剩下肖九幽,突然窗子一动,随即殿中便多了一个男人,他单膝跪倒,说:“属下参见皇上。” 肖九幽神色一缓,说:“起身吧。” “谢皇上。”韩君应声,起身说:“皇上,摄政王离宫后并未回王府,而是去了会同馆,在慧南王的院落呆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随后便直接去了城郊别院。” “去了别院?” “是,不仅去了别院,还将王府中的男宠一同接到了别院,整个摄政王府只剩下内侍。” 肖九幽闻言眉头微皱,随即扬起嘴角,说:“看来咱们的摄政王当真对皓月公主不感兴趣,都躲到别院去了。” 韩君如实说:“摄政王派人去请了长公主,以及几位尚书家的小姐,说让他们去王府陪伴皓月公主,其中还包括五皇子。” 肖九幽点点头,说:“今早梁坤进宫所谓何事?” “昨夜有人擅闯摄政王府,梁坤进宫应为此事。” “擅闯王府?人可抓到了?” “抓到了,据说是名女子。” “女子?”肖九幽轻笑,说:“这女子胆子还真不小,竟敢擅闯王府,难不成咱们摄政王后院的诸多男宠中,便有其相好?” “这个属下并未查到。” 肖九幽点点头,说:“好,朕知道了,你继续监视,切记莫要被枭卫发现。” “是,皇上,属下告退。” 一炷香后,富贵再次回到御书房回话,肖九幽出声问道:“听闻摄政王的别院有温泉,冬日居住十分暖和,可当真?” 第88章 肖九幽原本打算去别院找离忧, 谁知高城那边又来了消息,降雨依旧在继续,堤坝已经不堪重负, 随时有被冲毁的可能, 朝廷需做好应对。 以往朝中事务皆由梁华君处理,他只是给予一些意见, 并不能做决定,可如今离忧拿着还政的借口跑去了别院, 朝中事务皆落到了肖九幽身上, 接连三日,每日睡不到三个时辰,他这才真正体会做皇帝的不易。 肖九幽烦躁地扔下奏折, 说:“速将摄政王招来宫中,朕有要事与他商议。” 富贵连忙应声, 转身退出了御书房,他现在对肖九幽是打心眼里发憷。自那日崔嬷嬷和桃红, 以及小林子的尸体被送入玉华宫后,王太妃就日日面对着他们, 甚至是用膳、睡觉也是。 崔嬷嬷没顶住,当天就死了, 春桃现在也只是吊着一口气,也就是说王太妃每日面对的是两具形容可怖的尸体,以及每日里疼得嚎叫的春桃。 -- 第268页 其场景就算是守在那里的侍卫也忍不住心里发毛,更何况是养尊处优又心里有鬼的王太妃。仅仅三天,王太妃就变得神经兮兮, 想来过不了几天, 就会彻底疯掉。 好不容易有假期, 而且还在有山有水有温泉的地方,离忧哪能放过,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场。吃完早饭歇一会儿,就去爬山,中午在山上露营、烧烤,吃饱喝足睡个午觉,然后下山,吃完晚饭再泡个温泉,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就连平日里怨念很深的男宠们,也被带着玩的嗨了起来,加上离忧本身就温和的性格,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三天的吃喝玩乐,缓和了不少。 众人刚刚下山,因为下来的早,正想着再去旁边的小河钓鱼,哪知一匹快马疾驰而来,打断了他们继续玩乐的计划。 “王爷,高城那边还在下雨,眼看着堤坝就要被毁,皇上让您赶紧回去处理朝政。” 高城的事剧本上提过,虽然闹了水灾,好在并不严重,也就这两天雨就停了,无论肖九幽是闯入者,还是重生者,都应该知道这件事,这时候招他回去,肯定没好事,他可不上当。 离忧突然扶额,说:“哎呀,真是不凑巧,本王这两天受了风,头疼的厉害,恐怕不能回去,你如实转告皇上便可。” 内侍心里苦笑,这两个主儿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只能照做。 回到皇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肖九幽依旧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内侍咬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肖九幽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摄政王可是回来了?” “回皇上,摄政王说他受了风,头疼的厉害,恐不能回宫。” “受了风?朕看他是乐不思蜀吧。” 这些天离忧在干什么,韩君都看得清楚,也一一向肖九幽做了汇报,离忧这烂借口,肖九幽是一个字都不信。 想到这儿,肖九幽气不打一处来,将奏折扔到桌上,说:“去,你再跑一趟,问问他都答应了朕何事,是否非要朕亲自去请,他才肯回来。” “是,皇上。”内侍心里苦涩难当,看来晚饭是吃不上了。 内侍再次回到别院的时候,离忧刚刚泡完温泉,正穿着中衣,和梁鹤在温泉边下棋。手边放着茶点,渴了就喝茶,饿了就吃点心,身后还有林昭在按摩。跟肖九幽在御书房累死累活处理政事,形成鲜明对比。 “义父,该你下了。” 离忧下象棋还可以,但围棋真的是半吊子水平,原本找了林昭陪他下。可他下得太臭,每次离忧喊他下棋,他都会找理由走开。后来,后院里的男宠都得知了这个消息,和离忧的关系缓和了以后,也学着林昭,婉转地拒绝了他,以至于只有梁鹤这个半吊子肯和他下。 别人不跟离忧下也就罢了,还时不时来围观,七嘴八舌地指挥,往往下棋的人还没怎么着呢,指挥的人先吵起来了,最后下棋的人跑了,吵架的人坐下来继续下。 一开始他们还放不开,后来见离忧也不恼,便慢慢的大胆了起来,一伙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 离忧微微皱眉,拿起棋子刚想下,就听外面有人回报,说:“王爷,常恩又来了。” 窳係 “常恩?”离忧有些晃神,随即说:“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王爷,这是温泉房。”梁坤提醒道。 “我是受了风寒,在温泉房里歇息才能好得快,去吧。” “是,王爷。”梁坤有些无奈,说实话离忧这话,他都不信。 梁坤走出温泉房,看向一脸期待的常恩,说:“王爷已经歇下了,怕是不能见你了。” 常恩苦着脸说:“总管,祖宗,我这来回跑了两趟了。” 梁坤和常恩的私交不错,否则也不会领他来温泉房,说:“王爷不肯回去,我也没辙。” 常恩看了看四周,拉着梁坤去了角落,小声说:“梁坤,你跟我说句实话,王爷到底怎么打算的,朝政大事居然交给皇上全权处理,王爷就不怕……” “怕什么?皇上身边都是王爷的人,王爷若不想,他就算下了圣旨也没用。王爷执政多年,每日勤勤恳恳,从不敢懈怠,才将东肖治理的井井有条,现今休息几日有何不可?” “倒也是。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何皇上非要王爷回去,王爷不在,他应该高兴才是。” “这些年是王爷在撑着,他做的那些不过寥寥,这几日王爷故意放手,就是让他体会执政的辛苦,他现在应该深有体会。” “可不是嘛,最近几日皇上每日睡不足三个时辰,除了睡觉,整日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别说皇上,我们当差的也累。” “还没用饭吧。走,随我去吃点,吃完了再回去。” “可皇上那边还等着呢。” “不急在这一时。” “也好,那就吃点,正巧我也饿得很了。” 一炷香后,梁坤再次来到温泉房,方才在下棋的离忧和梁鹤,正坐在一旁聊天,而棋桌前换成了另外两个人。 离忧见梁坤进来,问:“常恩走了?” “回王爷,刚走。” 离忧指了指旁边的小凳,说:“坐下说吧。” “王爷,这有违礼数。” 离忧揉了揉脖颈,说:“难不成你还想本王仰着头与你说话?” 梁坤犹豫了犹豫,规规矩矩地坐了下来。 -- 第269页 “你们都聊了什么?” “皇上让他带话,说要问问王爷是否记得答应过皇上何事。” 离忧一怔,顿时有些心虚,却佯装若无其事地问:“还有呢?” “他说皇上三日前发落了玉华宫的人。” “玉华宫?”离忧回想了一下剧本内容,说:“王太妃所住的宫殿?” “正是。” “为何?” 剧本里对这个王太妃的描述寥寥无几,没什么特别的剧情,离忧有些不太明白,肖九幽动她的理由。 “应该和章华宫有关……”梁坤将常恩和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完梁坤的话,离忧突然想起那夜在章华宫发生的事,眉头皱起,说:“那日本王在章华宫侧殿休息,半夜时分曾听到窗前有动静,本以为是本王听错了,看来那夜确实有人想潜入本王的房间。” 梁坤很快串联起两件事,说:“王爷与那王太妃并无恩怨,为何她要对王爷下手?” “这个恐怕就要问王太妃了。”离忧沉吟了一会儿,说:“本王担心的并非这个。” 梁坤转头看向温泉房的众人,林昭很有眼力价地说:“王爷,今日很晚了,我们先退下了。” “去吧,早些歇着。” 其他人闻言也相继起了身,转身离开了温泉房。 见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梁坤出声问:“王爷担心何事?” “那夜的事本王并未向任何人提起,皇上是如何知道?” “王爷是怀疑暗中有人监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省力,离忧点点头,说:“本王确实有些怀疑。枭卫内的钉子,你查的怎么样了?” 梁坤连忙起身,说:“奴才办事不力,此事还在调查中,王爷再给奴才一段时间,奴才定将那人给揪出来。” “好,本王便再给你三日。”离忧顿了顿,说:“派人看看附近,是否有眼睛盯着?” “是,王爷,奴才告退。” 见梁坤离开,离忧随手将球球拎了起来,抱进怀里,说:“肖九幽好歹是男主吧,怎么听着他现在更像反派。” 想想之前梁坤的描述,离忧就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让他天天和两句尸体、一个半死的人在一起,他估计也得疯。 球球在离忧怀里蹭了蹭,说:“前两个世界是女主黑化了,看来这个世界是男主黑化了。” 离忧怔了怔,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说:“那我就更不能回去了,万一男主狠起来,和原剧情一样,把我关进水牢,那我还怎么积攒演技值。” “主人,你不回去,也一样不能积攒演技值。” “怎么不能,之前不就积攒了二十个嘛,焦恒十个,林昭十个,我再感化几个男宠,咱们得演技值不就满了吗?” 离忧这几天之所以带着那群男宠吃喝玩乐,就是想缓和他们的关系,在治疗他们心理的同时,也能多点演技值的收益。 “倒也是。不过我敢打赌,小皇帝百分百会来找主人,就像那天他去摄政王府一样。” 离忧神情一滞,不得不说这事肖九幽真能干得出来。 “还有女主,她可不是省油的灯,权谋剧里的大女主,怎么可能放任主人躲在外面。” 离忧被说的一阵语塞,球球今天的发言,完全说到了点子上。离忧不是没想过,他只是想躲一天是一天,实在不想跟着两个心机深沉的狐狸斗。 离忧瘫倒在软榻上,说:“我不管,反正清闲一天是一天。” 后院内,几个男宠找到了林昭,他们原本都是官二代,只是因为在家中不讨喜,或者是庶子,而被送进了摄政王府。 林昭疑惑地看着几人,说:“你们找我有事?” 众人对视一眼,推了推站在最前面的孙琦。孙琦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说:“林昭,听说王爷给你安排了个差事。” 林昭一怔,点点头说:“王府的账房先生有事回乡,我只是暂时顶上。” “那焦恒呢?他去哪儿了,我们已经有三日未曾见他了。” 林昭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王爷派他出去办差了吧。” 焦恒的事,林昭清楚,那天也是看到失魂落魄的模样,才鼓起勇气去找离忧。他现在很庆幸,没有一时冲动离开王府。 孙琦的眼睛一亮,说:“我们也想有个差事做,王爷向来宠你,你能不能跟王爷说一说?” 林昭笑了笑,说:“经过三日的相处,我想你们也感受到了,王爷变了,变得温和了许多,若是你们想做什么,便直接去和王爷说,相信王爷即便不同意,也不会责怪你们。” 几人对视一眼,眼底皆有些犹豫。孙琦率先下定了决心,说:“好,我信你,明日便去求王爷。” “我也去。” “还有我。” “就算是受罚,我们也一起。” “放心吧,只要你们不冒犯王爷,他不会惩罚你们的。” 离忧在温泉房里赖了一会儿,径直回了卧房,刚想脱衣服睡觉,就听门外梁坤禀告:“王爷,桃园那边有消息了。” “桃园?”离忧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进来回话。” 梁坤推开门走了进来,说:“王爷,刚刚收到消息,今日傍晚时分,桃园那边有了动静,原本在园子里的常燕儿突然失踪,我们的人在桃园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 第270页 那日从常燕儿口中得知桃园的消息后,梁坤便派枭卫去调查,可是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 也不知道常燕儿是怎么想的,从摄政王府出来后,竟直接去了桃园,完全没有避讳的打算。 “突然失踪?那就说明园子里的某一处有暗道,可曾仔细找过?” “暗道极为隐秘,他们还未曾找到。” “那焦恒呢?” 自从焦恒从王府离开,就一直在暗中盯着常燕儿,想通过她找到幕后的人。 “焦恒身上有伤未愈,这两日又不曾好好休息,就在常燕儿失去踪影后,他焦急之下晕了过去。” “可曾将他安置好?” “已经安置在茶楼内。” 茶楼的后院可以住人,安置焦恒完全足够。 离忧点点头,说:“常燕儿是在何处失踪?” “在桃园的前院。” “那便着重在前院搜索。” “是,王爷。”梁坤顿了顿,问:“王爷,焦恒该怎么处理?” “先让他在茶楼养伤吧,伤好了再说其他。” “王爷,焦恒犯了死罪,您为何还这般关心他?” 梁坤跟随梁华君多年,对他的事可谓是了如指掌,梁华君和焦恒的恩怨自然也不在话下。在他看来,焦恒和常燕儿不清不楚,已经算是对梁华君不忠,这不忠既意味着背叛,就是犯了死罪。 离忧沉默了一会儿,说:“梁坤,你可信这世上有因果?” “奴才只信王爷。” 离忧闻言一怔,看着梁坤眼底的认真,他不禁有些动容,梁坤对梁华君真是绝对的忠心,从梁华君救他开始,他就自己的一切,全都奉献给了梁华君,包括自由,包括男人的尊严,甚至包括生命。 离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有你这句话,本丸心中甚慰,很庆幸当初遇到你。” “能遇到王爷,才是奴才之幸。” 离忧长叹了一口气,说:“前几日,本王做了个梦,梦到本王死了,去了阎罗殿。本王跪在殿内,身上戴着锁链,两旁站着牛头马面。阎君说本王罪孽深重,需打入地狱受百年之苦。只是念在本王苦了半生,又为东肖殚精竭虑,决定给本王一次机会,让本王回到阳间赎罪,待本王阳寿尽了,再回到阎罗殿,阎君会从轻发落。” 梁坤的眉头皱起,说:“所以这便是王爷放手朝政的原因。” “是。本王思来想去,这一生做了太过错事,尤其愧对的便是皇上和后院的那些人,便想着对他们好些,以赎本王犯下的罪。” “那王爷当真要还政与皇上?” 见梁坤眉头皱紧,离忧笑着说道:“放心吧,虽然本王会赎罪,却也不会坐以待毙,至少不会让忠于本王的人因此丢了命。” “王爷,奴才的命是您救的,那便是您的,就是为王爷去死也心甘情愿。奴才方才那般问,是担心王爷的安危。” “放心,本王不蠢,便是赎罪,也会为将来打算,不然又怎会和皓月公主和亲。” 梁坤一愣,随即恍然道:“是,王爷英明。”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王爷。” 球球蹦跶到床上,说:“主人,这个梁坤对梁华君是真的好。” “确实,在他心里梁华君重于一切,包括他的命,不然最后也不会死的那么惨。”离忧叹了口气。 “那主人打算怎么安顿他们,不会只是说说吧?” “之前没想过,毕竟剧本世界终究会重置,只是当看到梁坤的真心后,我改了主意,无论剧情是否会重置,至少在重置之前,我不希望他们惨死。” 球球点点头,说:“我现在好像有些懂了。” “懂什么了?”球球说的不清不楚,离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懂人类的情感啊,好像懂了一点。” 离忧摸了摸它的脑袋,说:“和人类相处久了,总能体会到那么一些,虽然你是不明生物。” 听前面的话,球球还在点头,后面一句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不过在那儿之前,咱们还得看看小皇帝的真面目。” “那我们该怎么做?” 离忧犹豫了一瞬,说:“用隐身术,咱们去皇宫盯他两天,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秘密。” “这方法好,要不我们索性也盯女主两天好了。” 离忧一巴掌拍在球球的脑袋上,说:“她好歹是女生,我们怎么能偷窥,太不道德了。” 球球委屈地挠了挠头,说:“那为什么男生就能被偷窥?主人这不是重男轻女吗?” “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对他又没那什么的心思,怎么能算偷窥。” “那主人对女主有那什么的心思?主人那什么是什么意思?”球球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看着离忧。 离忧一噎,将球球从床上拎了下来,恼羞成怒地说:“今晚不许上床睡。” 球球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小声嘀咕道:“真是的,每次都这样,不懂就问也有错啊。” 离忧没理会球球,吹熄了桌上的烛火,便躺上了床。 离忧在舒舒服服睡觉的时候,肖九幽还在跟奏折较劲,高城的赈灾,边关的军饷,以及将士们过冬的棉衣等等问题,都需要他来处理,那些拿着俸禄的官员只管呈报,从不想办法解决,问题一股脑的堆在肖九幽面前。 -- 第271页 富贵看了看时辰,提醒道:“皇上,夜深了,您该歇着了。” 肖九幽头也不抬的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再过一会儿便是子时了。” “常恩可回来了?” “回来了,只是见皇上正在忙,一直在外面候着。” “让他进来。” “是,皇上。” 没一会儿的功夫,常恩进了殿,行礼道:“奴才参见皇上。” “摄政王可曾回来?” “回皇上,奴才去时,王爷已经服了药歇下,所以奴才并未见到王爷。”常恩这话说得半真半假。 肖九幽看看手上的奏折,想想离忧这时正躺在床上睡得香,心里一阵恼火,可随即又想到这些年东肖都是他在撑着,他也像他一样熬过无数个日夜,心里的怒火顿时消了下来。 “既然病了,那就让摄政王好好歇着吧。” 已经做好受罚准备的常恩,突然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肖九幽会是这种反应,说:“是,皇上。” “再让人送些补药过去,希望摄政王的病能快些好,莫要忘了答应过朕的事,否则朕便亲自去请,也试试泡温泉什么滋味。” “是,皇上。”常恩嘴里虽应着声,心里却满是疑惑。 摄政王府,林丘所在的院落,黑暗中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房中出来。莲儿背着个小包袱,跟在林丘身后,小声说:“公主,我们当真要这么做吗?” 前两天林丘就给方裴传信,让他调查离忧到底去了哪个别院,隔了两天才给他消息,这林丘哪儿还坐得住,本打算下午就去找人,结果被五皇子肖念昭缠了一下午,他暗示明示都用上了,人家就会装傻充愣,就连大公主都看不下去了,他这才在傍晚时分离开王府。如果换成现代社会,他早就让保安把他请出去了。 林丘冷冷地看着莲儿,小声说:“本宫的命令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你是否也想像兰儿一样?” 莲儿的身子一僵,连忙说:“奴婢知错,公主恕罪。” “快些走吧,若是出了差错,本宫饶不了你。” 这三天,他每天都被一群莺莺燕燕围着,各个都是大美女,还环肥燕瘦,各有各的风韵,如果换成以前,他倒是乐得享受。只是现在林总心里只容得下离忧,看美人犹如看自己,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女人,就更加没了感觉,所以他决心半夜偷跑,打离忧一个措手不及。怎么着也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一想到他每天都和一群男人吃喝玩乐,林丘心里就酸的冒泡。 系统:“你每天不也和一群女人吃喝玩乐么?” 林丘一噎,说:“那怎么能一样,我现在又不喜欢女人。” 系统:“他也不喜欢男人,有什么不一样?” 林丘:“……” 第89章 林丘和莲儿偷偷摸摸地翻墙, 折腾半晌终于出了王府。 隐在暗处的枭卫看得额角青筋直抽,这两人不是被石头绊一跤,就是爬墙的时候蹬掉墙上的砖头, 如果不是高德吩咐过, 就他们两人,还想翻墙出王府, 这也忒不把他们枭卫放在眼里了。 “公主,您怎么样, 可有伤到?”两人落地, 莲儿连忙上前询问。 林丘扯了扯身上的衣裙,不耐烦地说:“早知道换成男装了,穿这衣服翻墙太费劲了。” 莲儿看看漆黑的街道, 有些担忧地说:“公主,这深更半夜的, 我们又是两个女儿家,万一遇到歹人该如何是好?” “有本宫在, 就算遇到歹人,也是本宫先出事, 你怕什么?”林丘也不是没有准备,说:“先回会同馆, 和皇兄要些侍卫,再坐马车前往别院。” 从摄政王府到会同馆虽然不算近,却是在皇城中,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莲儿不禁松了口气, 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两人一路步行,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才算走到会同馆,累得林丘小腿肚子酸疼。这具身体娇生惯养,出门不是坐轿,就是坐车,哪里走过路,一下子走了半个小时,腿不疼才怪。 莲儿上前叫门,等了半晌才听到里面的回应。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人玩?”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放肆!公主驾到,还不赶紧开门。” 门房愣了愣,拉开门上的小窗往外看了看,灯笼下站着两名女子,虽然看不清长相,但看衣着便知不是普通人。他连忙打开了小门走了出来,走进一看当真是林丘,连忙躬身行礼道:“奴才参见公主。” 林丘淡淡地应声,抬脚就进了会同馆。 隐在暗处一路尾随的枭卫不由松了口气,若不是有他暗中保护,收拾了两名尾随的男子,他们两个还真回不到会同馆。 在林丘翻出王府的时候,一匹快马也紧跟着出了王府,朝着城郊的别院疾驰而去。 深更半夜,离忧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翻了个身,眼也不睁地说:“什么事?” “王爷,王府来报,皓月公主和其丫鬟半夜翻墙出了王府。” “翻墙出王府……”离忧呢喃地重复了一句,随即醒过了神,问:“你说谁翻墙出王府?” “回王爷,是皓月公主和其丫鬟。” 离忧嘴角直抽,说:“深更半夜的,她们这是想做什么?” -- 第272页 梁坤猜测地说:“若是奴才没猜错,应是打听到了王爷的去处,想来别院找王爷。” 离忧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他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说:“你帮本王更衣,本王要去办点事。” 梁坤有些疑惑地说:“王爷不是已经打算与皓月公主和亲么,为何还要躲着公主?” “在那之前本王需要确定一件事。”离忧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说:“去拿一身你的衣服,本王要穿。” “是,王爷。”梁坤没有多问,直接转身走出房门。 离忧忍不住抱怨道:“你说这女主脑子是不是有泡,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学人翻墙,她就算明天来别院,谁还能拦着不成。” “主人有前科,他怕抓不到人,所以才想突然袭击。更何况就算他想搞偷袭,主人不也收到消息,准备跑路吗?” 离忧一噎,狡辩道:“我们不是之前就说好了嘛,要去盯小皇帝两天,这哪是躲他,分明就是赶巧了。” 对付男人,离忧还有点办法,但对付女人,打不得骂不得,真的很麻烦,尤其过不了多久就和他成亲,又对他不怀好意的女人,他还是能躲则躲吧。 球球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就收到了离忧警告的眼神,它连忙噤声,如果再多说一句,离忧恼羞成怒,□□它一顿倒没什么,万一不给它做衣服,那它上哪儿说理去。 喻希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梁坤拿着衣服进了门,帮着离忧换好。 “你留下应付皓月公主,这事我自己去便可。” “王爷,您一人出行,奴才怎能放心得下,就算不让奴才跟着,也让枭卫暗中保护吧。” “不用,本王三日后定安然回归,放心吧。” “可……” 梁坤还想再说,却被离忧打断,说:“现今枭卫中的钉子还未拔除,本王所行之事又非常重要,万一漏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你无需担心,本王心中有数。” “是,王爷。”见离忧打定了主意,梁坤也没再多说。 离忧在梁坤的掩护下,一路来到大门口,随后从角门走了出去。 暗中监视的韩君见有人半夜离开,形容鬼祟,便跟了上去,可今日的月色昏暗,当人途径一片小树林时,便失去了踪影。 韩君眉头紧皱,从暗中走了出来,在小树林里转悠了两圈,也没找到人,无奈之下只能回转。 隐身的离忧直接反跟踪,跟在韩君的身后,又回到了别院外。 “我猜的没错,果然有人盯着,这大概就是小皇帝的人。” 球球坐在离忧肩上,拍马屁道:“主人就是聪明。” “看来小皇帝比咱们来的要早,所以才有时间培养人手。” “主人,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球球,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从这里到皇宫,起码还要一个时辰,如果我们腿着过去,还不得走上四个小时。” 球球怔了怔,随即抬头看向韩君的方向,说:“主人,我觉得他应该会有交通工具,咱们要不借用一下?” 离忧跟着过去,不禁眼睛一亮,笑着说:“说得有理。咱们不借,直接买,反正我现在有的是银子。” 离忧和球球在附近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山洞里,找到了一匹马。离忧牵住缰绳,摸了摸马鬃,马儿回应似的轻轻叫了两声。离忧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山洞的一块石头上,牵着马就出了山洞。 来到官道上,离忧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朝着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林丘折腾了半夜,破晓时分终于坐上马车,在护卫的保护下,出了皇城。原本打算早点出城,却忘了这里是东肖,城门开关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除非有手令,否则谁也出不去。 林丘听到这个消息时无语半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如果有条地缝,他真想钻进去。不过好在他现在的身份,即便是做了再离谱的事,也没人敢说什么。于是,他回到房间打了个盹,城门刚开就带人出了城。 “咦,那匹马上竟然没人。” 离忧刚来到城门外的十里亭,就碰到了林丘的车架,根本不用看车里的人,就凭那些侍卫的打扮,就能判断里面坐的是谁。 “半夜翻墙回府,怎么这时候才出城……”离忧刚说完,就恍然大悟,不禁一阵好笑,说:“果然再聪明的人,也有脑袋宕机的时候。”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一匹疾驰而来的马,其上居然没人。 “这可是上好的马匹,这样的马都有灵性,马上有马鞍,应不是无主之物,怎会独自在路上疾驰,难不成是战马?” “这马身上很干净,且非常精神,不像是由极远的地方而来。应是马匹受了惊,才会独自在路上奔跑。” “这马不错,要不咱们去捉来?” “这是在东肖,不是在西凉,况且公主还有要事在身,若是耽搁了,别说马,你小命在不在都难说。” 林丘虽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却能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好奇之下掀开车帘看了出去,只是因为方向不对,并未看到离忧骑的那匹马。就这样,与他心心念念的人擦肩而过。 来到城门口,离忧勒住缰绳下了马,城门处的守卫一看,远远走来一匹马,马上却无人,不禁有些奇怪,连忙上前拉住了缰绳,上下查看,希望能从马鞍上找到这匹马的出处,只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 第273页 而此时离忧已经大大咧咧地进了城门,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离忧终于来到了宫门口,只是宫门未开,他又不能硬闯,只能站在宫门口,等待散朝,宫门大开的时候再进去。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宫门依旧没开,离忧等的不耐烦了,索性来到了墙根底下,纵身一跳,直接攀住了宫墙,手臂用力,两脚一蹬,就爬到了宫墙上。 离忧拍了拍手上的土,不禁感慨道:“俗话说得好,‘有啥别有病’,真是一点都没错,这身子虽然养尊处优惯了,但该有的力气还是有,不像之前的褚杰,爬个墙累掉半条命。” “主人,宫门开了。” 离忧闻言看向宫门的方向,发现果然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辆车,看马车的规格和装饰,里面坐的应该是出去传旨的太监。 离忧嘴角抽搐,无语地跳下了墙,他不爬墙这宫门不开,刚爬上来,宫门就开了,合着逗他玩呢。 离忧根据记忆里的路线,径直走向御书房的方向,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差不多也该散朝了,与其去扑个空,还不如直接去御书房守株待兔。 与此同时,林丘的车队也终于来到了位于溪山下的别院。 林丘在莲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门前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说:“来人止步,亮明身份。” 莲儿掏出林丘的身份牌,说:“我们主子是出使东肖的西凉公主,摄政王的座上宾,还不让开。” 侍卫看了看令牌,随即躬身行礼道:“参见公主。” 林丘摆摆手,说:“不必多礼。本宫舟车劳顿,是否能进府歇息?” “公主稍待,属下这就开门迎接。” 侍卫挥挥手,门口的人顿时将大门打开,随即躬身站在两旁,说:“公主请进。” 林丘看看门口的侍卫,总感觉这门进的太轻易。倒不怪林丘多心,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离忧就各种躲他,这次竟然畅通无阻,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林丘犹疑地进了别院大门,随即便看到快步走来的梁坤。 梁坤来到近前,躬身说道:“公主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见谅。” “梁总管客气。不知摄政王可曾起身,皓月冒昧来访,会不会打扰王爷的清静?” 林丘这话说的太假,如果当真怕扰了别人的清静,那你倒是别来啊,人进家门了再说这话,那不成还能赶他出去不成。 面前这位公主十有八九会成为他们的主母,梁坤自然要小心侍候着,说:“公主放心,我们家王爷昨日便被皇上召回了宫,现已不在别院内,公主可以放心住下。” 林丘愣了愣,随即问道:“摄政王昨日被皇上召回了宫?” “是。公主有所不知,高城那边水灾严重,急需朝廷前往赈灾,皇上对朝政不甚熟悉,便急召王爷进宫,王爷不好耽搁,昨夜便赶了回去。” 林丘:“……” 他费劲吧啦的翻墙,折腾了一夜终于来了,结果人家又回去了。 沉默半晌,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你说他这次是躲我,还是真被小皇帝召回了宫?” 系统:“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他是在躲我,我就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系统:“你现在是女人。而且他只与你接触了一次,一次就能猜到你是上个世界的徐泽?你未免把他想的太神了。”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躲我?” 系统:“你现在的身份是权谋剧里的大女主,整个剧本的气运都在你身上,而原剧情你和他之间又是敌人关系。你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女主突然对他示好,你心里会怎么想?” 林丘想了想,说:“她接近我一定不怀好意。” 系统:“既然明知你接近他不怀好意,他为什么不躲?” “……”林丘无语半晌,说:“那我该怎么办?” 系统:“方裴不是说了么,他已经和梁华君明说了要与他和亲的打算,他也说会考虑,所以你现在应该耐心点,等有了结果再行动。” 林丘忍不住抱怨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过来了,还闹了个那么大的乌龙。” 系统:“如果我说你别来了,你会听我的吗?” 林丘:“……” 系统:“既然明知道你不会听,我为什么还要浪费口舌?” 林丘:“……” 见林丘站在门口发呆,梁坤忍不住叫了两声,声音不大,唯恐林丘再像之前那样说晕就晕。 林丘回神,说:“摄政王回了皇宫,那其他人也回去了吗?” “这个倒没有。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王爷说便留他们在这里过冬,有温泉在,暖和些。” “摄政王还真是怜香惜玉。既然来了,那本宫也想试试这温泉,麻烦梁总管帮本宫安排个院子。” 既然人都还在,那他一定还得回来,林丘打算守株待兔,顺便打探打探敌情。 “院子已经安排好,公主请随奴才来。” 林丘一听,随即恍然,他自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其实早就被人发现。什么昨晚便被召回宫,十有八九是得到他过来的消息,跟他打了个时间差,说到底就是为了躲他。 林丘跟在梁坤身后,脸上火辣辣的,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说:“不是,他躲就躲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他知道我昨天做了什么?” -- 第274页 系统:“你不会以为摄政王府的暗卫都是摆设吧?你们闹出那么大动静,但凡有点警觉性的就不可能不知道。” 林丘:“……” “公主,您的院子到了,这里除了温泉房,所有的布置都和摄政王府一样,这院子也是,您先歇着,若是有何吩咐直接知会一声便好。” “好,劳烦梁总管了。” “公主不必客气,奴才告退。” 林丘和莲儿进了院子,院子里站着四个内侍,见他们进来,连忙行礼道:“奴才春喜(春财)(春禄)(春寿)参见公主。” 林丘点点头,说:“都起身吧。” 四人应声,春喜出声说:“公主,以后便由奴才们在院子里侍候,公主若有事,尽管吩咐。” 林丘应声,说:“ 你们去打些热水来,本宫要洗漱。” “是,公主。” 莲儿扶着林丘进了正房,负责护送的侍卫将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服侍完林丘梳洗,莲儿又将带来的东西规整好,这才算松了口气。 林丘看看莲儿,说:“你也去歇着吧,有事等睡醒了再说。” “是,公主。” 林丘躺上床,折腾一夜也没休息,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孙琦几人来到离忧的院子,本想求离忧给他们安排个差事,谁知竟被告知离忧进宫的消息,几人便悻悻地回自己的院子,正巧看到了林丘入府。 远远看着美人走来,迎着晨曦一身红衣,格外夺目。 “哎哎,你看那是谁?” 走在孙琦前面的人顿住脚步,看着林丘窃窃私语。 “看模样应该是哪家小姐吧。” “你们看那些侍卫的装扮,她不会是西凉国的皓月公主吧。” “还真是。传说皓月公主是西凉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是啊,公主长得可真美,跟咱们大长公主不相上下。” 孙琦看着林丘眉头微皱,说:“皓月公主为何会来别院?” 众人一怔,也跟着皱起了眉,说:“是啊,这别院内全是男子,皓月公主为何会来?” “据说皓月公主是来和亲的,和亲对象不会是咱们王爷吧。” “王爷?不可能,怎么可能,王爷可是……” “那公主为何会来别院,这里可是王爷的私人宅院,且宅院里全是男子,任哪个女子敢来?” “说的有道理。哦哦哦,我明白了,我说为何王爷突然对我们那么好,难不成是因为要和亲了,想将我们赶出府么?” “是啊是啊,怪不得王爷会给林昭安排差事,可能是因为公主想肃清王爷的后院,所以才……” “此事若是真的,那我们该何去何从?” 之前总觉得摄政王府就是他们的牢笼,现在得知有可能会被遣散,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再去看林丘,已没了之前的激动。 孙琦眉头皱紧,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就走。 “孙琦,你去哪儿?” “去找林昭。” “对对对,去找林昭,王爷那么宠他,他一定知晓许多内幕消息。” 林昭正在账房查看账册,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孙琦等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疑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去找王爷了?” “王爷进宫了。”孙琦直截了当地问:“林昭,我问你,你是否知晓皓月公主要与王爷和亲的消息?” “皓月公主要与王爷和亲?”林昭怔了怔,随即皱起眉头,说:“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怎么可能?” 看林昭的表情,不像是知晓此事,孙琦怀疑地问:“你不知?” “不知。皓月公主怎会和王爷和亲,这是不可能的事。” 其中缘由,众人心知肚明,却不好说出口。 “就在刚刚,皓月公主进了别院,看情况应该会在别院住下。她一介女子,住在满是男子的宅院内,就不怕清誉受损么?” “不怕清誉受损,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以主母的身份入住。”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林昭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想想这几日离忧突然的转变,他心里也不自觉地认同了他们说的。 “或许吧,毕竟王爷在东肖权势滔天,为了两国的关系,公主嫁给王爷,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说的平静,可林昭心里却止不住的泛酸。 “若王爷与公主和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不是一直都很想离开王府么?王爷与公主和亲的事若是定下,你们便自请离开,想必王爷不会阻拦。” “可……”众人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和不安。 “你们放心,我相信王爷会安置好我们。”林昭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孙琦沉默了许久,说:“如今的我们若是出了王府,又能做些什么?” 他们是梁华君的男宠,便是离开了王府,男宠的身份也会跟随他们一辈子,他们的命运在进入王府那一刻便已注定。如果被遣散,他们将来要面对的生活,就是被歧视被耻笑被排斥,便是心脏再强大的人,恐怕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若是不想让别人知晓过去的事,那便离开京都,找个合心意的地方落脚,谋个差事也好,做个生意也好,娶妻生子安个家,总能活下去。” 离忧对他说过同样的话,林昭如今却重复给别人听,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 第275页 “娶妻生子?”众人呢喃着这四个字,这是他们之前一直向往的事,可如今听来却觉得非常陌生,不禁开始自我怀疑,他们真的还能回归正常生活么? “好了好了,这事只是我们的胡乱猜测,事实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众人相互看看,有些不知所措,待了没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御书房内,离忧在里面溜达了一圈,寻找有没有暗道之类的东西,却什么也没找到。折腾了半夜,实在是累得很,吃了些茶点,便在侧殿的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然间听到一阵说话声,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悄咪咪地下床,走到门口,探头看了出去。 第90章 “平王, 朕好像和你说过,不要在皇宫出现,这宫中到处是梁华君的眼线, 若是被他发现, 你我的计划岂不要前功尽弃。” 离忧一听这个称呼,便明白了殿中站在肖九幽对面的年轻男子是谁, 小声对球球说:“我就说嘛,这肖九幽肯定有问题。” “主人, 这个男人应该是肖九幽的三哥, 肖光平吧。” 不待离忧说话,就听肖光平说:“皇上,如今梁华君正在溪山别院, 而臣又是从密道而来,只要皇上不说, 谁能察觉?” 肖九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问:“平王此来所谓何事?” “听闻梁华君换了皇商, 那邱家现今找到臣的头上,说因此损失惨重, 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供养皇上,让臣向皇上请罪。” 肖光平虽然张口‘皇上’, 闭口‘臣’,可神态和口吻却无半点恭敬,眼底深处甚至能看出鄙夷和不屑。 □□裸的威胁,让肖九幽面色难看,恼怒地说:“区区一介贱商竟敢威胁朕, 朕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肖光平见肖九幽发怒, 说:“皇上, 现今东肖被梁华君把控,唯有邱家甘冒风险为我们所用,皇上能培养暗卫,收买权贵,全靠邱家支撑,如今他们的财路被断,供养皇上的银子自然便会减少,这也并非他们所愿。” 肖九幽冷哼一声,说:“梁华君为何撤换皇商,朕心知肚明,平王应该也了如指掌。这些年他们利用皇商的特权,赚了多少黑心钱,朕都可以装聋作哑,但此次他们竟敢在运送边关的棉衣上做手脚,这可是事关边关安危的大事,平王难道也要朕装聋作哑?” “他们竟敢做此等事?”肖光平眉头皱起,说:“这事可是梁华君说与皇上听的?” 肖九幽点点头,道:“若不是梁华君偶然发现,棉衣中竟有大半飞絮,恐今年不用西凉动手,东肖的边关便不攻自破。” “皇上,邱家一直对皇上对东肖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此等蠢事,臣以为定是那梁华君察觉邱家与皇上的关系,所以才栽赃陷害,撤换皇商,这样便能釜底抽薪,让皇上无力与他对抗。” “栽赃?”肖九幽将桌案上的一封奏折拿了起来,扔在了肖光平的脚边,说:“你自己看看吧。” 肖光平看看地上的奏折,眼底闪过寒光,弯下腰捡了起来,翻开仔细看了看,脸上浮现恼怒之色,说:“这个邱家竟然干出此等蠢事,真真是该死!” 肖九幽看着肖光平演戏,配合地说:“今日他们敢在军需品上做文章,无视边关安危,明日便能骑在朕的头上!” “这个该死的邱来春,待会儿臣出宫定狠狠拿鞭子抽他一顿,让他好好清醒清醒。”肖光平顿了顿,接着说:“皇上,此事确实是邱家做的不对,臣也定会好好告诫他们,只是换皇商一事,还得好好想想办法,若是邱家没了进项,恐会误了皇上的大事。” “换皇商一事,是梁华君亲自下的令,朕又能如何?更何况若朕为邱家说话,阻止此事,那不明摆着告诉他,邱家是朕的人。到时恐怕便不是损失些许钱财,怕是邱家上下都难保。” 肖光平眉头皱紧,不得不承认肖九幽说的没错,只是邱家是他的摇钱树,若是倒了,那他的损失无可估量。 “皇上,如今西凉国派皓月公主来和亲,只要皇上想办法让臣名正言顺的进京,臣便有办法让皓月公主对臣倾心,这样我们有了西凉的支持,便不必再怕梁华君。皇商一事不是迎刃而解?” “你想与皓月公主和亲?”肖九幽直视肖光平。 “据说皓月公主是西凉第一美人,又素有才名,是世间难得的佳人,臣自然想娶她为妻。” 肖光平为何想娶方雅婷,肖九幽心里清楚,看着他装模作样,就像看小丑一样,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肖光平,在肖九幽心里连给梁华君提鞋都不配。 “如此说来,朕直接纳皓月公主为妃,岂不更好?” 肖光平一愣,随即说:“皇上,梁华君对皇上的控制欲那般强,又怎能容忍皇上与皓月公主和亲,定会从中作梗。就像那日宫宴,他刻意接近皓月公主,又专门腾出摄政王府,供皓月公主居住,目的便是让皓榆犀月公主对其刮目相看,从而达成他与皓月公主和亲之目的,一旦和亲一事定下,那我们便彻底没了翻身的可能。” “平王也应知晓梁华君的性格,若是此时召你进京,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他万一对你下手,朕也无能为力。” 肖光平怔了怔,脸色顿时变了变,说:“看来我们只能暗中行事,不过接近皓月公主势在必行,一定不能让梁华君得逞。” -- 第276页 肖九幽正要说话,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富贵的通报,说:“皇上,肖将军回来了,正在殿外侯着。” 肖九幽看向肖光平,示意他离开,肖光平也没有犹豫,转身进了侧殿,擦着离忧的身子走了过去。 肖光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微微皱了皱眉,来到床前蹲下身,在床底摸索了一下,床榻突然动了起来,床底露出一条暗道。他点燃桌上的烛台,拿着就走了进去。 离忧看得瞠目结舌,说:“我刚才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还有,球球,你的警觉性呢?人就从我们床底下出来,你都没发现?” 球球讪讪地笑了笑,说:“我这不是因为咱们隐了身,就松懈了嘛,跟着主人一起睡熟了,嘿嘿。” “等会儿再找你算账。”离忧来不及多想,也跟着走进了暗道,一路尾随在肖光平身后。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竟然还没走到头,离忧不禁皱紧了眉,说:“这么长的暗道,得花多久才能建成,况且还是在梁华君的眼皮子底下,看来小皇帝回来的挺早啊。” “主人,这个肖光平在剧本里的人设不是天才吗?可我怎么觉着这人除了傲慢以外,就剩蠢了。” “有些人小时候聪明,可长大以后却变蠢了,就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比别人聪明,不想再去努力,所以一直停留在原地。而那些不被看好的人,却通过努力慢慢进步,慢慢地超过了他。他内心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就自以为是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球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听起来很深奥的样子。” “意思是就算有再高的天赋,没有后天的努力,也只会原地踏步。” “哦哦哦,主人这样说我就明白了。” 离忧默记着行走的路线,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走到了暗道的尽头。离忧跟在肖光平身后走了出去,发现他们正处在一个荒废的院子,而他们所出来的位置,居然是院子的一口枯井内。 离忧费劲吧啦的从枯井里爬出来,现在井外看了看,这院子破败的就好像十几二十年没住过人,到处是半人高的杂草,晚上一个人走在这里,还挺吓人的。 看着走在前面的肖光平,离忧突然来了兴致,说:“球球,让他能听到声音,我们来装神弄鬼,看看他都干了什么坏事。” 球球眼睛一亮,挥了挥小爪子,说“主人可以了。” 离忧故意加重自己的脚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走在前面的肖光平顿时停了下来,猛得回头,除了杂草外不见任何人。 “你在找我吗?”离忧故意拉长语调,说出的话在这种氛围下异常诡异。 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肖光平被吓得心脏一阵紧缩,慌忙转身,却依旧什么都没看到。他吞了吞口水,说:“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 离忧加重脚步,一步一步的踩过那些杂草,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却不见人影。 肖光平拿着烛台,跟随离忧的脚步移动着视线,明明空无一人,却能看到被压垮的杂草,这诡异的一幕,让肖光平心中发毛,眼底满是惊恐。 脚步突然加快,方向正是朝着他而来,肖光平被吓得拔腿就跑,却没留意脚边有块石头,脚下一绊,身子不由自主地前栽,好巧不巧地一脑袋磕在了枯井上,顿时鲜血四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离忧一阵发怔,连忙蹲下查看肖光平的情况,说:“完了,玩脱了!” “主人,他死了吗?” “死了。都说人吓人吓死人,以前没感觉,现在亲身体验了一把,以后还是别干这种事了。” “主人,他就是个坏人,做的亏心事多了,主人这也算是为民除害。”球球生怕离忧想不开,连忙安慰道。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脑袋,说:“我知道,为了利益他都敢在军需品上做手脚,还不知道做了多少坏事,这人确实该死。” “主人,着火了,要灭么?” 刚才烛台倒在地上,将地上的杂草引燃,升起了浓烟。 “不灭,反正这里是个荒废的院子,不会伤到其他人,也给小皇帝一个警告,别背着我搞小动作。” 离忧说着蹲下身,在肖光平的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了许多东西,光是令牌就有两个,一个是朝廷下发的亲王令牌,还有一个小的玉牌,上面雕刻着一个虎头,虎头大张的嘴里是一个‘令’字。除此之外还有一打银票,一些散碎银子和一张地图。 离忧展开地图看了看,看了半晌终于看明白了,说:“这是一张海图,这个打勾的地方,应该是一座岛屿。” “这地图在肖光平身上,肯定不简单,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藏宝图?”球球说着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有可能,说不定咱们真得了宝了。” 离忧将地图折好,和其他东西一股脑的全给了球球,让它放进空间,随后又在肖光平身上一顿摸索,将他身上扫荡一空,连他手上带的戒指和扳指也没放过。 “球球,我想来想去,这尸体不能放这儿,咱们得毁尸灭迹才行,可怎么才能让他彻底消失呢。” 球球拍了拍小胸脯,说:“这个简单,主人交给我就成了。” 球球坐在地上,小肚子一鼓,吐出无数个泡泡,泡泡飘飘荡荡地飞到周围的杂草上,那些杂草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顿时舒展了叶子,朝着肖光平的尸体伸去,瞬间将其捆了起来,直到将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 第277页 “球球,你包粽子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主人,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周围的火慢慢旺了起来,浓烟滚滚,直冲天空。不过好在离忧的身子被泡泡包裹,那些浓烟钻不进去,所以对他没有丝毫妨碍。 杂草的叶子突然抖动起来,随即一点一点地收了回去,原本包着的尸体却不见了踪影,连个头发丝都没留下。 离忧惊骇地看着四周的杂草,原本就茂盛的叶子更加油亮,他们像是吃饱了在打嗝一样,抖动着身子,那场景分外恐怖。他不禁吞了吞口水,说:“球球,这些草不会成精吧?” “不会,待会儿大火起来,照样会被烧成灰烬。”球球察觉到离忧情绪的不对,转移话题道:“主人,我们现在去哪儿?” 离忧回神,说:“原路返回。” 一人一剧本精灵,又回到暗道,返回了御书房。来到暗道的出口处,离忧转头看向球球,说:“你去看看小皇帝在哪儿。” 球球应声,一下子跳到地上,一蹦一跳地上了台阶,随即穿过了暗门,确定侧殿里空无一人,又返回了暗道。 “主人,小皇帝不在,主人可以出去了。” 离忧点点头,按动机关按钮,随即传来一阵低沉的机关启动的声音,头顶的暗门缓缓打开。 离忧走上台阶,通过暗门,机关缓缓合上,他刚松了口气,一转头就看到了肖九幽。他心里一紧,本能地僵在了原地,小声说:“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球球好笑地看着离忧,说:“主人,你现在是隐身状态,他又看不到你,你紧张什么?” 离忧一怔,随即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说:“我哪里紧张了,我这不是怕他起疑心么。” “是是是,主人没紧张,没紧张。”球球一边应声一边憋笑。 离忧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拎起球球说:“他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也没留意,可能是刚才机关启动的声音惊动了他,他过来查看情况。” 见肖九幽走过来,离忧连忙躲了躲,躲到了门口的位置。 肖九幽先在床榻前仔细看着,伸手摸了摸枕头,中间的位置有个凹进去的弧度,一看就是有人枕过,床上的被子有一个角没有叠整齐,窝在了里面。 肖九幽这一通检查下来,离忧的心悬了又悬,心虚地说:“这……下次一定要记住,所有东西都要回归原位!” 肖九幽蹲下身,找到床底的按钮打开了机关,床铺缓缓移动,暗道出现在眼前,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却并没有下去,而是重新将机关关好。随后将被子叠整齐,枕头恢复原状,还找了把剪刀,从自己的玉佩上剪下一根蓝色的穗子,夹在了被子中间。 “主人,看来小皇帝已经起了疑心。” “他的疑心病还真重。”离忧认同地点点头,随即想到他的处境,也就释然了,说:“如果换成我,或许比他的疑心病还重。” 肖九幽重新回到御书房,离忧也紧跟着走了出去,‘咕噜咕噜’,肚子突然响了起来,他这一天也就上午刚到的时候吃了点茶点,之前跟踪肖光平精神紧张,一点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抗议。 离忧正打算去御膳房弄点吃的,殿外突然出来富贵的声音,说:“皇上,西边的一座废弃的院子突然走了水,火势甚大,有些蹊跷。” 肖九幽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殿门的方向,眉头皱紧,说:“西边的院子,哪个院子?” “紧靠宫墙的院子,已经十几年没人住了,却不知怎么突然走了水。” 肖九幽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阴沉无比,说:“火势如何,是否已经控制住?” “回皇上,火势虽大,好在发现的及时,并未蔓延到别处。”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火势控制住便好,不过是个废弃的院落,没必要大惊小怪。朕饿了,去传膳吧。” “是,皇上。” 肖九幽坐在御案前陷入了沉思,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 “主人,你说小皇帝在想些什么,看他的模样,心情似乎不怎么美妙。” 离忧想了想,说:“他应该是觉得那把火是肖光平放的,目的就是威胁他,让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因为咱们已经毁尸灭迹,他根本不知道肖光平已经死了,两人又是那种虽然合作,却互相猜疑的关系,他第一时间会这样想,一点也不奇怪。” 球球不解地问:“主人,你明明已经还政给他,他为什么还要和肖光平同流合污?” “如果换成是你,一直被我欺负,突然我告诉你,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你能立刻就相信我?” “那不能。”球球连忙摇摇头。 “肖九幽信不过我,所以并未断了和肖光平的合作关系。”离忧一把捞起球球,说:“你刚才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是想到了什么?” 球球连忙说:“没有,不是,主人别误会。” 两人正嬉闹,门外再次传来富贵的声音,紧接着便推开殿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几个提着食盒的内侍。 肖九幽头也不抬地说:“把饭菜放到内殿便可。” “是,皇上。” 富贵吩咐内侍将饭菜放到内殿,也就是刚刚离忧休息的地方,饭菜摆好,富贵便带着内侍退出了御书房,离忧看着一桌子的珍馐美味,不自觉地吞口水,说:“这么多好吃的,嘿嘿,正好可以填饱肚子。” -- 第278页 球球啪叽啪叽嘴,说:“再多好吃的,我也不能吃,呜呜。” 离忧现在没时间和球球玩闹,连忙端了两样菜、一碗汤,让球球弄进他的泡泡内,这样他就能安安心心地吃,也不怕被人发现。 “嘿嘿,头一次觉得这鱼头豆腐汤居然这么好喝,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饿了吃什么都香。” 球球坐在一边,看着离忧直咽口水,唉声叹气地说:“真是不公平,为什么我就不能吃东西。” “你虽然不能吃东西,但你拥有别人没有的能力,如果你什么都有了,对别人来说那才是不公平。” 球球自暴自弃地躺在了地上,小嘴一张一合,吐出许多泡泡,这泡泡是深蓝色的,代表着它此时的心情。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将吃完的盘子放到一边,往床上一靠,说:“球球,你说咱晚上还在这儿守着吗?” “主人,你们人类做坏事不都选在晚上吗?咱们都守了一天了,难道主人想前功尽弃?” “那好吧,就守着吧。” 两人正说话,脚步声响起,肖九幽从外面走了进来,并没有急着去吃饭,而是来到床铺前仔细打量,确定没有异常后,这才坐到了桌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打开后是几枚银针,抽出一根稍长一些的,在饭菜里试了试,待确定无毒后,这才吃了起来。 离忧看得心里一阵发酸,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这是长久形成的习惯,身为一代帝王,却活得这么小心翼翼,如果不是有强大的心理,恐怕没人能坚持这么久。 球球破天荒地感慨道:“主人,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当一个普通人,他太可怜了!” “他是没得选。”离忧叹了口气,说:“出生在皇家,本就被尔虞我诈围绕,又有那样一个妈,能活到现在没变成变态,全靠他自己。” “主人,要不我们对他好点吧。” “我也没打算伤害他啊。”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我来盯着他,是未雨绸缪,是为了自保,也为了给摄政王府的那些人,谋一条生路。” 一人一精灵坐在肖九幽身边聊着天,肖九幽没有丝毫察觉,吃完晚饭后,让富贵进来收拾,他又回去处理朝政。离忧和球球靠墙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主人,主人,来人了,你快醒醒。” 球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忧猛地睁开眼睛,脑袋宕机了一分钟后,终于恢复运转,他看向殿前躬身站着的男人,顿时觉得有些眼熟,说:“这不是摄政王府外面跟踪我们的那个人吗?” “就是他。” 肖九幽从手上的奏折中移开视线,抬头看向韩君,说:“这么说皓月公主追到了摄政王的别院,而且已经入住其中。” “是,皇上。” 肖九幽的脸色变得难看,说:“西凉国女子竟如此不知检点,住进一个满是男子的府邸,就不怕旁人说闲话吗?” 韩君提醒道:“皇上,属下觉得皓月公主是有意接近摄政王,似乎是想与摄政王和亲,皇上还是早些做好应对为好。” “她想与摄政王和亲?”肖九幽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说:“她堂堂一国公主,西凉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居然挑选一个阉人和亲?” “皇上,属下也没想明白,只是以皓月公主的所作所为,属下只能想到这种可能。”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听闻五皇子对皓月公主多有仰慕,可有此事?” 韩君怔了怔,说:“确有此事。” “好。” 第91章 “主人, 小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离忧挑了挑眉,说:“意思就是想给自己戴个绿帽子。” “给自己戴个绿帽子?”球球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解地眨啊眨。 韩君不解地问:“皇上,您为何不和皓月公主和亲?” “西凉国本就国势强盛, 却派公主来东肖和亲, 还是西凉国第一美人,素有才名的皓月公主, 你不觉得奇怪么?” 和亲是两国维持关系常用的手段,一般是由示弱的一方, 派公主前往别国和亲, 可西凉国这次反其道而行,确实会引人生疑。 韩君猜测地问:“皇上是怀疑西凉国所图深远?” 肖九幽淡淡地看着他,说:“此事你不必多问, 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好。” 韩君连忙弓下了身子,说:“是, 皇上,属下明白。” “继续监视摄政王府, 朕要知道摄政王的一举一动。” 韩君犹豫了一瞬,说:“皇上, 半夜时分,别院的角门曾走出一人, 身上穿着内侍的衣物,在途径一片树林时,突然失去踪影,属下找了半晌也没找到。” “连你也跟丢了?”肖九幽皱起了眉头。 韩君连忙单膝跪地,说:“属下办事不力, 还请皇上降罪。” “可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昨晚月色暗淡, 属下又不敢太过靠近, 只能远远跟着,所以并未看清他的长相。”韩君停顿了停顿,说:“还有一事很是蹊跷,属下回到存放马匹的山洞,却发现属下的马匹不知被谁牵走,原本拴住缰绳的木桩上,放着十两银子。” 肖九幽闻言愣了愣,随即问道:“你是何时回的山洞?” “午时,属下本想回山洞吃些东西,却发现马匹已然不见,属下一路追踪,发现马匹所走的方向,正是皇城的方向。” -- 第279页 听着两人的对话,离忧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下次再偷……骑马,一定要想办法掩藏马蹄印。”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行踪已经暴露,和张晨换一换吧。” “皇上,溪山景色清幽,京中百姓常去游玩,说不定是有人无意间发现了属下的马匹,不想徒步回京,所以才会留下十两银子。”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朕不想因此出现差错。” “是,皇上,属下遵命。” “你去知会高远一声,让他去邱家一趟,给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朕若想动他们,犹如碾死蚂蚁一般简单。” “是,皇上。” 肖九幽挥挥手,说:“去吧。” “是,属下告退。”韩君说完躬身来到窗前,动作利落地翻窗而去。 肖九幽扬声说道:“来人。” 富贵闻言推开殿门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明日一早,你让常恩去别院传旨,就说朕要设宴款待皓月公主和慧南王,由摄政王作陪。” 富贵连忙应声,说:“是,皇上。” “宴会定在晚上,赴宴之人除了他们外,还有恒王和五皇子,以及大长公主。” “是,皇上。” “朕累了,要沐浴,让人准备水。” “是,皇上。”富贵应声,转身出了御书房。 肖九幽处理完最后一封奏折,也跟着离开了御书房。 球球见离忧没有跟着的打算,说:“主人,你怎么不跟了?” “他要洗澡,我们跟着干什么?而且该做的事,他刚才都吩咐完了,应该没什么好盯的了,咱们还是找个宫殿凑合一晚吧,明儿天不亮,我们就得赶回去,否则常恩去别院找不到人,咱们不露馅儿彧郄了吗?” “回了别院再回来,不够来回折腾的,咱们干脆回摄政王府得了。” 离忧愣了愣,说:“说的有道理,那明天直接回摄政王府。” 离忧和球球随便找了个宫殿,躺下就睡,累了一天,实在不想折腾了。 第二天一早,富贵便吩咐常恩去别院传旨,常恩领命,快马加鞭来到别院,先跟梁坤通了气,说:“皇上在宫中设宴,款待皓月公主和慧南王,让王爷作陪。” 离忧不在别院,梁坤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传信。梁坤无奈只能实话实说。 常恩微微皱眉,说:“那我该如何向皇上复命?” “你就说王爷偶感风寒,不知能否作陪,若是午后轻快些,便去赴宴,若是身子依旧沉重,便不去赴宴。” “可是席间皓月公主若是和皇上提起王爷,那我们岂不是穿帮了?” “就算穿帮又如何,他们还能质问王爷不成?” “倒也是。成,那我就这般说。” 梁坤带着常恩来到林丘的院子,这时的林丘刚刚起床,甚至还未梳洗。 听闻肖九幽有圣旨传来,林丘怔了怔,自从西凉国使臣来到东肖,除了那晚的宫宴,肖九幽还未曾召见过他,这和原剧情中肖九幽对方雅婷的态度相差十万八千里。林丘只顾着和离忧玩你追我逃的游戏,完全没往剧情方面想,这突然空出了脑子,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 系统:“可以,我还以为你的脑子忘在了上个世界,拿不回来了呢。” 林丘尴尬地咳嗦了两声,说:“让传旨的公公稍候,待本宫梳洗完毕再见客。” 春喜应声,转身走了出去。 莲儿手上不停,继续为林丘盘着头发。 “哎你说,这小皇帝为什么对方雅婷不闻不问?”林丘忍不住在心里发问。 系统:“与原剧情背道而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小皇帝芯子里不是本人,要么小皇帝是重生者。” 林丘想了想,说:“确实。无论小皇帝是重生者,还是闯入者,都熟知剧情,知道方雅婷是害死他的元凶,所以改变态度也是理所应当。那你说,这小皇帝是重生者的可能性大一些,还是闯入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系统:“不知道。” “不知道?” 系统:“你和他只见过一次,只说过寥寥几句话,你让我怎么判断?” “倒也是。”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林丘终于梳洗完毕,莲儿亲自去请梁坤和常恩。 两人来到堂前,行礼道:“奴才参见皓月公主。” 林丘微微笑了笑,说:“两位公公平身吧。” “多谢公主。” 常恩笑着说:“公主,皇上口谕,今晚将于宫中设宴,款待公主和慧南王,还请公主准时赴约。” 林丘一怔,刚才还说肖九幽对他不闻不问,现在就设宴款待,竟让林丘有些吃不准了。 “公公,宫宴只邀请了本宫和皇兄么?” “那倒不是,还有诸位皇子和公主作陪。” “那摄政王呢?他会作陪么?” 梁坤接话道:“王爷偶感风寒,恐不能作陪,还请公主见谅。” “王爷病了?何时的事,王爷现在何处,本宫可能前往探望?” 若离忧没有刻意躲着他,梁坤这话,林丘或许会信,可现在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多谢公主关心。王爷的病并无大碍,也不在别院,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 第280页 “无碍,反正本宫闲来无事,正好去探望,用以感谢王爷近段时间的照顾。” 只要脸皮足够厚,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梁坤对林丘的死缠烂打,又有了新的认识,却也对他多了几分防备,说:“公主见谅,王爷吩咐过,病中不见客。” “王爷的一片良苦用心,本宫心知肚明,无非是怕有损本宫的清誉,本宫心里甚是欢喜。待到宫宴,本宫便和皇上说明心意,到时本宫与王爷的婚事定下,本宫便能名正言顺的照顾王爷。” 林丘说的那叫一个面不改色,听得两人瞠目结舌,心道:“西凉国的女子都这么……与众不同?” 便是两人平日里能言善辩,现在也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丘身旁的莲儿脑袋一低再低,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一看就知道她也被林丘这番话惊到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尴尬的气氛在空气里凝结,也就只有林丘还能若无其事。 梁坤见状开口说:“公主若无吩咐,那奴才便先行退下了。” “去吧,帮本宫给王爷带个好。” 梁坤应声,和常恩一起出了院子。 常恩看了看院门的方向,说:“这皓月公主这么上赶着,我怎么觉着有些不对?” “虽然王爷有意和亲,但该防备的,还是要多加防备,莫要掉以轻心的好。” “这个就交给你们了,我在宫里也顾不上王府的事。” “嗯,你做好你的事便好。” “得,不多说了,我还得回宫复命,走了。” 正房内,莲儿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想想兰儿的下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说小皇帝怎么又想起我来了?如果他芯子里换了人,那他对我就绝对不怀好意,今晚的宫宴不会就是鸿门宴吧。” 系统:“如果是换了芯子,那就有可能。不过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也有可能小皇帝还是小皇帝,只是之前没机会接近你,毕竟你忙着追摄政王,哪有功夫搭理他。” “算了,无论是不是鸿门宴,今天的宫宴都得参加,先确定了小皇帝的身份再说。” 离忧难得的睡了个懒觉,不用上早朝,又没人管他,宫门大开是在早朝结束后,他没必要起那么早。早上九点,离忧觉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朝宫门的方向去,正巧赶上散朝,他走在人群里,听着众人的谈话。 “高城那边雨停了,大坝没被冲毁,实乃一大幸事。” 说话的是工部的头头尚书马灵源,他身边跟着的是常原。 他这话说的,让常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讪讪地点点头,应和着说:“尚书大人说的是,高城百姓算是免于一难。” 在剧本中马灵源是个圆滑的老油子,谁的命令都听,谁也不得罪,这种人不讨好,可你也没理由办他,到最后梁华君倒台,朝中官员换了大半,可马灵源依旧是工部尚书,不过没过几年马灵源就告老还乡了。 “摄政王已有数日未曾上朝,常大人可知为何?” 常原近段时间正为高城的事担忧,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可对方又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得不应付,说:“王爷的事,下官怎敢过问,尚书大人说笑了。” “常大人不知?”马灵源脸上一副惊讶的模样,说:“据闻摄政王去了溪山别院,好似是因为怕皓月公主在会同馆住的不习惯,专门腾出王府接待皓月公主,还让大长公主和诸多小姐作陪,可见摄政王对皓月公主很是上心呐。” 还‘据闻’,他如果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常原都想给他个白眼,那‘诸多小姐’中就有他的小女儿,套消息套的这么明目张胆,还不是仗着是他的顶头上司。 “竟然还有这等事?”常原也跟着装疯卖傻,说:“若不是大人提起,下官还真没听说,还是尚书大人耳目灵通啊。” 一句话把他接下来的问话堵了回去,马灵源神情一滞,讪讪地笑了笑,说:“常大人太过谦虚。” 离忧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得一阵好笑,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伸手掏了掏口袋,竟掏出一把瓜子,这是早上去御膳房顺来的,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这些官员相互试探,瓜子皮随着他的行走,一路飘飘洒洒。一开始还没人留意,后来负责清扫的内侍眼睛时不时的往他们这边看,这才发现地上多出不少瓜子皮,而瓜子皮飞来的方向,正是马灵源和常原两个人。 兵部尚书姜宇看得一乐,走上前笑着说:“两位大人真是好雅兴啊,这出门上朝竟还带了小食。” 一边正嗑的兴起的离忧一怔,回头看了看,竟发现身后全是瓜子皮,他不禁心虚地将瓜子收了起来,往一边挪了两步,离开案发现场。 “小食?什么小食?”马灵源和常原对视一眼,完全不明白姜宇什么意思。 姜宇指了指身后的地面,马灵源和常原相继看了过去,只见地面上一溜瓜子皮,而终点就在两人脚边。 常原率先开口,说:“尚书大人吃了那么多,想必定是渴了,下官还有事,就不耽搁大人回家喝水了。” 常原说完抬脚就走,现场就两人,他没吃,那肯定就是马灵源吃的,你说你吃就吃了,还带着瓜子皮,你说你带就带了,还洋洋洒洒弄了一地,他可丢不起这人。 -- 第281页 姜宇见状笑着说:“马大人真有雅兴,赶明儿我带点花生米,咱们一起吃,哈哈。” 懵逼的马灵源回过神来,说:“不是,我没有,你们误会了!” 看着众人看向马灵源的眼神,离忧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之和常原一起快步走向宫门。 姜宇追上常原,看了看身后,说:“常大人这几日神思不属,可是还在为高城的事担忧?” 姜宇是自己人,常原也没必要隐瞒,点点头说:“是啊。不过今日雨停了,下官也稍稍松了口气。” 姜宇笑了笑,说:“只要常大人说的是实话,有王爷给你兜底,根本无需忧心。” “王爷面前下官怎敢说谎,下官并非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堤坝被毁祸及百姓。” “那常大人现在可以放下心来,毕竟雨停了,便可重修堤坝,高城的水灾也就到此为止了。” “是啊。”常原顿了顿,说:“听说皇上已经下旨撤换皇商?” “皇上下旨?”姜宇嘲讽地笑了笑,说:“不过是王爷的意思罢了。” “那邱家这些年可没少捞钱,原以为是王爷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两面三刀。” “若不是这次事发,王爷大怒,又怎会得知邱家的真面目。” “王爷接连数日未上朝,皇上接连下了多道圣旨,也不见王爷阻止,大人可知王爷用意?”常原问出心中疑惑。 “人人都说王爷把持朝政,是奸佞之徒……” “姜大人慎言!”常原眉头紧皱,顿时变了脸色。 “本官话还没说完,常大人不必着急。”姜宇笑了笑,说:“说那些话的都是京都权贵,无非是嫉妒王爷有,他们无。若要问百姓,有谁会说王爷的不是。王爷有治国之才,又足够勤奋,东肖能有今日,全靠王爷撑着,王爷虽在私事上做的有些过,到底是个合格的掌权者。如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追随王爷左右。” 常原认同地点了点头,说:“姜大人这话说到了下官心坎里。” “如今皇上已成年,自然想亲政,有些小动作在所难免,只要不影响大局,不太出格,王爷也不会阻拦,这样也能堵住某些大臣的嘴,王爷还能歇上一歇,何乐而不为。当然,这也是我的猜测而已,常大人听听就好。” 常原听后恍然大悟,说:“姜大人高见,下官佩服佩服。” 不光常原觉得姜宇说的有理,就连离忧都听得连连点头,说:“对对对,说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球球转头看了看他,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 离忧一边听人聊天,一边往外走,玩的不亦乐乎,待来到宫门前,只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人家已经分道扬镳了,他想听也听不到了。一人一精灵,在街道上溜溜达达,好半晌才回到王府。找了个地方,翻进了王府,离忧回到自己的院落,换回衣服,这才叫了人,去别院给梁坤报信儿。 傍晚时分,离忧正在房间里纠结,今晚到底要不要去。 “主人,你不是说要娶女主吗?如果你不去的话,那今晚女主可能就是五皇子妃了。” “我就怕娶了女主以后,剧本世界的力量会拿我开刀。” “主人,我发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你变得很纠结,有些畏首畏尾的。既然想好了就去做,干嘛想东想西的,反正咱的演技值也没差多少了。” “我那不叫畏首畏尾,那叫谨慎,毕竟我的一个决定,可能牵扯很多人的命运。”离忧揉了揉球球的脑袋,说:“大女主是吧,正好这两天有点无聊,缺个好对手,那就就这么着吧。” 离忧说干就干,在梁坤的服侍下换好衣服,坐着车辇就进了宫。 原本今日的主角是肖九幽和林丘,其他人都只是作陪,可当内侍通秉摄政王驾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男女主更是翘首以盼,眼里哪还容得下旁人。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离忧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从容地来到殿前,躬身行礼道:“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摄政王平身吧。”肖九幽上下打量离忧,只见才几天不见,离忧便圆润了一圈,比以前更加神采奕奕,也更加好看。 “多谢皇上。”离忧站起身,转身看向方裴和林丘,歉意地笑了笑,说:“慧南王,皓月公主,本王近日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来的晚了些,还请见谅。” 方裴连忙摆摆手,笑着说:“摄政王在病中,还肯赏脸参宴,是小王的荣幸,实在不必客气。” 离忧跟方裴客套了一番,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多日不见,林丘现在是越看离忧越顺眼,从他进来眼睛就没移开过,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肖九幽说:“摄政王修养了数日,病情如何?可要御医前来诊治?” “多谢皇上关心,臣的身子已无大碍,否则也不能参宴。” 林丘端起酒杯,笑着说:“王爷,这段时间多谢王爷照顾,皓月敬王爷一杯。” 离忧见状也端起了酒杯,刚想说话,就被肖九幽打断,说:“摄政王身体不适,不易饮酒,就让朕代摄政王饮下此杯。” 林丘和离忧同时一怔,皇帝都发话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离忧放下酒杯,笑着说:“皇上说的是,臣谢皇上关心。” -- 第282页 林丘看看肖九幽,又看看离忧,心里打翻了醋坛子,可碍于身份他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不甘不愿的和肖九幽喝了杯中酒。 林丘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哎,你说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引起我的注意,还是想讨好梁华君?” 系统:“这不是两个目的都达到了吗?” 林丘:“……” 林丘上首坐的是方裴,下首坐的是肖念昭,在宴会开始前,肖九幽就召见了他,和他一番详谈后,肖念昭心里乐开了花。从宴会开始,他的目光就锁定在林丘身上,见林丘一直在看着离忧,心里还有些担心,后来见离忧并未对林丘有所回应,也就放下了心,对林丘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公主,现下已入秋,喝凉酒对身体不好,我让人热了壶酒……” “公主,起风了,我让人拿了见斗篷……” “公主,酒虽好,还是莫要贪杯为好……” “公主……” 宫宴过半,林丘被他缠的烦不胜烦,连和离忧多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和场合,他不能发作,林丘掐死他的心都有。 与林丘正相反的是肖九幽,一场宫宴下来,他和离忧的互动最多,恰到好处的关心,以及看向离忧时温柔的眼神,都让在座的众人不由重新定义两人的关系。 只是当事人却有些如坐针毡,尤其肖九幽看过来的时候,那眼神中的浓情蜜意,就算离忧想忽略都难,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这小皇帝又在打什么主意?” 林丘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他捏了捏眉心,用手托住了下巴。 肖九幽见状眼神闪了闪,说:“公主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林丘:别嚎了,人都被你吓跑了。 作者:呜呜,忧忧,林总吼我! 离忧:乖,唱的很好,以后别唱了。 第92章 “公主这是怎么了, 可是身体不适?” 林丘扶着脑袋,说:“皇上,皓月有些不胜酒力, 劳烦皇上让人给我熬一碗醒酒汤。” 肖九幽善解人意地说:“既然公主不胜酒力, 那今日的宫宴就散了吧,公主和慧南王便在宫中歇下, 待明日再回会同馆。” 方裴一怔,随即笑着说:“让皇上费心了, 小王感激不尽。” 林丘睁开眼睛看向离忧, 说:“摄政王今日可在宫中住下?” 林丘的话让殿中一静,众人看向林丘的眼神有些微妙。 方裴见状深吸一口气,说:“既然皇妹说到此处, 那小王便索性说开,也请皇上做个见证。” 肖九幽的脸色变了变, 似乎已经猜到了方裴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嘴角虽然依旧带笑,却已没了笑意, 说:“慧南王,皓月公主不胜酒力, 朕也觉得有些疲累,今日宫宴便到此为止, 若有事便明日再说,可好?” 方裴仿佛没看清肖九幽的脸色,依旧故我地说:“皇上,不过两句话的事,不会耽搁皇上休息。皇妹对摄政王一见倾心, 想嫁与摄政王为妻, 不知摄政王意下如何?” 不给离忧说话的机会, 肖九幽起身说:“此事事关两国关系,还需慎重考虑。况且皓月公主酒醉,不易谈及此事。来人,送慧南王和皓月公主入殿休息。” 富贵抬头看了一眼离忧,见他并未阻止,应声道:“是,皇上。” 即便被肖九幽如此说,方裴脸上依旧带笑,说:“皇上说的是,不过这是皇妹在宫宴之前便已向小王提及,说此生非摄政王不嫁,还请皇上和摄政王慎重考虑。” “好。慧南王的意思朕明白了,朕和摄政王定会慎重考虑。” 林丘摇摇晃晃地起身,看着离忧委屈地说:“为何弃我而去,你可知我寻你寻得有多辛苦?” 林丘的脑袋有些发蒙,意识发散,眼神飘忽,明显已经有些不清醒。说的话是埋在心底许久,一直想问离忧的话,只是意识清醒时,他不敢问。 林丘的话引起一片哗然,众人看向离忧和林丘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揣测着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尤其是肖九幽,看向离忧的眼神满是深意。 离忧这个当事人被说的一脸懵,在接收到肖九幽的眼神后,连忙说:“皓月公主怕是认错人了吧,本王与公主不过两面之缘,怎会有抛弃一说?” “我知道就是你,肯定是你,你是我的……” 肖九幽脸色难看地说:“公主醉了,还不扶公主去歇着。” “是,皇上。” 富贵招来几名宫女,扶着林丘就往殿外走。 方裴见状歉意地说:“皇上见谅,皓月不胜酒力,有些失礼,今日谢皇上款待,小王告退。” 见方裴离开,肖九幽看向肖念昭,肖念昭则看了一眼离忧,这才起身告退。 肖九幽看向离忧,似笑非笑地说:“摄政王,朕有要事要与你商议,随朕来。” 别说离忧还要去救林丘,就算没事,他也不敢跟肖九幽走,说:“皇上,臣有些内急……能否等臣回来后,再行商议?” 肖九幽皱了皱眉,说:“那摄政王快去快回。” “是,皇上。” 离忧转身出了殿门,不由松了口气,将球球拎到肩膀上,说:“女主被带去哪儿了?” -- 第283页 “主人,你往右走……” 在林丘离开之前,球球便吐出了一个泡泡,黏在了林丘身上,以感应他的位置。 在球球的带领下,离忧径直走向林丘所在的宫殿。刚来到门口,就看到了急匆匆走出来宫女。离忧连忙躲到了阴影处,等他们走远,才走了出来,进了宫殿。 “来人,来……”莲儿的声音从内殿传来,只是突然戛然而止。 l羽悉t;br>  离忧怔了怔,快步走了进去,只见莲儿倒在地上,肖念昭则站在一边。 肖念昭没想到离忧会过来,脸上是惊愕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王……王爷……” 离忧面色一寒,说:“马上滚,否则后果自负!” “是……是,我这就滚,这就滚!”肖念昭被吓得不轻,绕过门口的离忧,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离忧来到莲儿身边,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即松了口气,虽然只是个丫鬟,但到底是西凉国的人,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死了,会很麻烦。 离忧起身走向寝殿,只见林丘弓着身子躺在床上,双手不停地摩挲着,整齐的衣裙被扯开,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胸前的丰盈更是呼之欲出,林丘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充满魅惑,让人移不开眼。 当然离忧显然不在其中,拎起球球说:“你赶紧帮他解了药。” “主人,这解药需要用演技值。” “用就用,赶紧的吧。” 林丘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本能地转过头看向离忧,混沌的脑袋清明了些许,他撑起身子,想要下床,却手脚绵软,一下子跌到了床下。 “你怎么不过来扶我?”林丘委屈地仰头看向离忧,原本明亮的眼睛被欲望占据,变得雾蒙蒙的。 “我难受,呜呜,好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林丘弓起身子朝着离忧爬了过去,其间的春光若隐若现。 眼看着林丘爬了过来,离忧连忙躲开,催促道:“快点啊!” 球球连忙应声,说:“哦哦哦,马上马上!” 林丘以为在跟他说话,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朝着离忧爬了过去。腰带不知怎么就松脱了,林丘的衣裙彻底散开,爬着爬着,离忧再一看,他身上只剩了一件小衣。 就在此时,球球吐出的泡泡,终于进入了林丘的体内,慢慢消解春/药的药力,很快林丘雾蒙蒙的眼睛,在一阵茫然后恢复了清明。 看看不远处背对着他站着的离忧,又看看光溜溜的自己,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林丘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后,悄悄起身,来到离忧身后,想要抱住他的身子,哪曾想却被离忧来了个过肩摔。 “啊!”林丘疼得佝偻起了身子。 离忧一怔,随即心虚地蹲下身,关心地问:“公主,对不住,本王最怕有人从背后靠近。你……没事吧?” “我……疼。” 林丘张口就想说没事,可当他看到离忧担忧的眼神时,又改了口,梨花带雨地看过去。这倒不是他演技好,眼泪确确实实是疼出来的。 离忧一听心里更加愧疚,刚才那个过肩摔就算男人也受不住,更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公主。 “对不住。那什么,本王先扶你起来,再去叫御医给你瞧瞧。”离忧说着拿起地上的衣服,披在了林丘身上。 林丘在离忧的搀扶下起了身,顺势倒在了他怀里,说:“哎呀,脚好疼。” 离忧连忙抱住了他的身子,低头看向他的脚踝,确实青了一块。离忧用衣服将林丘裹好,一弯腰将他抱起。 林丘满意地笑了起来,自觉地揽住了离忧的脖子。 离忧被他看得不自在,加快脚步来到床前,刚想将他放到床上,就听一阵脚步声响起。 离忧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将林丘放到床上,就在他要起身的瞬间,衣领被揪住,林丘一用力,他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 “你们在做什么?”肖九幽的声音响起,语气里的怒气压都压不住。 “呀,王爷!怎么那么多人?”林丘佯装害怕地抱住离忧,抱得死死的。 离忧想要起身,愣是半点动弹不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公主,你松松手,本王帮你盖上被子。” “王爷,您看了婷儿的身子,便要对婷儿负责。”林丘豁出去了,反正他现在是女人,就得好好利用这个天然优势。 “公主,你先松手,这么多人看着,本王不会……” “不会什么?”肖九幽怒不可遏,快步来到床前,掏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地扎在林丘的手上。 林丘吃痛,本能地松了手。 肖九幽见状一把将离忧拉了起来,看着林丘说:“朕也看了公主的身子,公主是否也要朕负责?” 林丘连忙拉过锦被盖在了自己身上,俏脸一寒,说:“皇上,本宫好歹是一国公主,不仅在宫宴上被人下了药,还被如此羞辱,真当西凉国这般好欺负?” 肖九幽也是一点不让,说:“公主说被人下药可有证据?公主如此模样,哪里像是中了药?纵然西凉国国势强盛,我东肖也不会任人拿捏。” 离忧见状连忙打圆场,说:“皇上……” “你闭嘴!”肖九幽和林丘不约而同地说。 离忧一怔,明明是因他而起,怎么现在就好似跟他没了关系。 见两人犹如斗鸡一样,离忧不禁一阵好笑,悄悄后退,既然他们不让他插嘴,那就索性抽身而去。 -- 第284页 林丘眼角余光见离忧要走,连忙出声说:“王爷,如今婷儿已经是您的人了,您怎么能撒手不管。” 肖九幽转身看向离忧,道:“公主好生歇息,摄政王还需与朕商议国事。” “本宫的清白便是现在最大的国事!” 眼看着两人又要争吵,离忧连忙说:“本王会给公主一个交代,今日夜深了,公主好生歇息。” “王爷,方才您弄伤了婷儿,就忍心丢下婷儿一人吗?”林丘楚楚可怜地看着离忧,说出的话让人想入非非。 肖九幽的脸色黑如锅底,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离忧。 离忧被看得有些受不住,移开视线,说:“来人,去请御医过来给公主看诊。” “王爷,婷儿的身子只能王爷看,其他人怎能染指?”林丘越来越入戏,说话时含情脉脉,眼神含羞带怯,说:“王爷,还是劳烦您给婷儿上药吧。” “公主生了病,就该找御医,怎能讳疾忌医?快去,把御医叫来给公主看诊。” 富贵连忙应声,转身出了寝殿。 离忧看向常恩,说:“去叫几名宫女来,服侍公主。” 常恩看了看肖九幽,随即低下头,说:“是,王爷。” “公主千金之躯,我等在此多有不便,便到外面等候,公主好生歇息。” “王爷,今夜发生了太多事,婷儿有些后怕,您能不能留下陪婷儿?” “公主半夜爬墙都不怕,这又怕什么?”肖九幽就看不惯林丘装腔作势。 林丘的脸色一僵,随即说:“本宫爬的是摄政王府的墙,王爷是如何得知?” 系统:“可以,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挑拨离间用的不错。” 林丘在心里得意地说:“哼,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怕谁。” 肖九幽神情一滞,转头看向离忧。 林丘的小伎俩,离忧心知肚明,说:“皇上先移步殿外,臣马上过来。” “你信她,不信朕?”肖九幽看着离忧,眼底的情绪起伏不定。 “皇上,这是公主的寝殿,你我在此多有不便,有事出去再说。” “那摄政王随朕一起。” “臣有话要和公主说,皇上先出去,臣马上就来。” 肖九幽看向林丘,见他一脸得意,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涨。二话不说,拉起离忧的手腕,抬脚便往外走。 离忧被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离忧本打算说点什么,可估量了一下肖九幽的怒气值,识时务地闭了嘴。 肖九幽看了一眼内侍,面无表情地说:“好好侍候公主,若有半点差池,朕要了你的脑袋!” 内侍连忙应声,说:“是,皇上。” “王爷……” 林丘眼睁睁地看着离忧被拉出寝殿,却又无可奈何,虽然她是西凉国皇帝最受宠的女儿,但这里是东肖,相隔千里之遥,纵使西凉国再强盛,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林丘忍不住吐槽道:“你说这小皇帝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我抢了他的心上人似的?” 系统:“你的目标本就和他是床伴关系,你要硬是这么说,也没毛病。” 林丘一怔,随即说:“你是说小皇帝对梁华君动了情?这不对啊,原剧情中梁华君对小皇帝那绝对是性/虐待,他怎么可能……” 系统:“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么?” 系统的话让林丘一些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小皇帝也太惨了。” 系统:“还有一种可能,梁华君芯子里换了人,两人相处之下,小皇帝对他动了心。” 林丘闻言不禁皱紧了眉,说:“这人真是,背着我到处沾花惹草。” 系统:“你不也是那些草里的一根么,人家可没和你确定关系。” “不是,你到底哪边的?你得牢牢记住,咱俩才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系统:“你是想要一个没有主见,只知道溜须拍马的系统;还是一个时刻保持清醒,对你有帮助的系统?” 林丘又是一阵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行,可以,你赢了,继续保持。” 离忧被肖九幽一路拉着出了宫殿,离忧见他们所走的方向,是肖九幽的寝宫,连忙顿住了脚步,挣开肖九幽的拉扯,说:“皇上,有事便在这儿说吧。夜深了,臣还得出宫。” 肖九幽转身直视着离忧,说:“刚才的事,摄政王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吗?” “皇上,皓月公主是西凉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你算计她可曾想过后果?边关刚刚安定了两年,难道皇上还想燃起战火?” “摄政王说朕算计她,可有证据?” 离忧语重心长地说:“皇上,你是一国之君,所行之事需以国家为重,怎能随心而为?” 肖九幽沉默地看了离忧一会儿,问:“事到如今,摄政王如何打算?” “正如皓月公主所言,臣看了他的身子,就必须对他负责,臣会娶他为妻。” “娶他为妻……”肖九幽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握住,疼得厉害,说:“摄政王无需多此一举,你只要不还政与朕便可,何必委屈自己娶一个女子。” “皇上以为臣娶皓月公主是早有预谋?”离忧痛心地看着肖九幽。 肖九幽看到他的眼神,心里越发难过,嘴上却说:“摄政王深谋远虑,朕不得不佩服。” -- 第285页 离忧深吸一口气,苦笑着说:“臣对皇上做了太多错事,皇上不信臣,也是情有可原。只是此事并非皇上所想,臣问心无愧。” 肖九幽看着离忧的眼睛,质问道:“那摄政王明知朕的心思,为何还要出手阻拦?” 离忧回视着肖九幽,并未有丝毫闪躲,说:“臣所行之事皆为东肖,皇上任性而为,并未再三思虑,臣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肖九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闪过懊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出声说道:“所以摄政王已经决意要与皓月公主和亲,对么?” “为今之计只有如此,才能化解两国危机。” “若朕不允呢?” “皇上,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离忧顿了顿,接着说:“臣明白皇上心中所虑,无非是怕臣与皓月公主和亲,有了西凉支撑,谋夺东肖皇权。皇上请放心,从今日起,皇上所做之决定,只要是为东肖好,臣绝不阻拦。宫中内侍,皇上尽可更换,不过他们到底跟臣一场,臣还请皇上留他们性命,让他们回归摄政王府。” 这曾是肖九幽日思夜想之事,如今从离忧口中说出,他却觉得难以接受,说:“摄政王这是要与朕彻底断绝关系?” 离忧现在终于确定,肖九幽是真的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否则也不会有之前那样的表现,他看林丘根本不像看女主,就是看情敌的眼神。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 “朕自七年前便是一国之君,可你都对朕做了什么?”肖九幽情绪激动地看着离忧,眼底竟闪着泪光,说:“你让朕像个妓子一样,匍匐在你身下,任你肆意玩弄,那时你可想过朕是一国之君?” 离忧一阵语塞,面对肖九幽的质问,现在身为梁华君的他,当真是无可辩驳。 肖九幽见他不说话,心中更加委屈,眼泪在眼底打转,说:“整整七年,朕明明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却活得不如一个男宠,殿下的那些大臣,明面上对朕毕恭毕敬,眼底的鄙夷、不屑,遮都遮不住。这就是摄政王口中的一国之君?” “皇上,之前是臣不对,以后臣定当对皇上加以补偿。” “补偿,还政与朕,辅佐朕治理东肖?这不是身为东肖臣子该做的事么,这叫什么补偿?” 肖九幽的一番话说的离忧哑口无言,这确实算不上补偿,只是肖九幽要的,离忧给不起,而他走后,原主能否大彻大悟,他也不能确定,所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皇上,臣现在能做的便只有这些,若您想要臣的性命,还请再忍耐些时日,待皇上能接掌整个东肖后,臣便双手奉上。” 肖九幽怔怔地看着离忧,他脸上的懊悔、愧疚、怜惜等等情绪,那么真实,丝毫不像伪装。他现在好似有些确信,离忧说的话是真的。 肖九幽目光灼灼地看着离忧,说:“摄政王当真想要补偿朕?” 离忧郑重地看着肖九幽,说:“是。只要能助皇上做个贤君,治理好东肖,臣什么都愿意做。” 离忧说这些,就是想打消肖九幽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肖九幽自然明白,只是此时的他已经确定自己的心意,那便绝对不能平白让给别人。 “朕会如摄政王所愿,做个贤君,但摄政王也需答应朕,除朕外,不能与其他人行鱼水之欢。” 肖九幽说的足够直白,听得离忧一阵尴尬,说:“皇上,你该知晓,之前我们所行之事,皆是错事。后宫的嫔妃还等着皇上,那才是皇上该去的地方。” “后宫嫔妃已进宫七年,可她们同样守了七年的活寡。如今摄政王大发慈悲,让朕临幸后宫,可朕却已经无法成事,这一切都是拜摄政王所赐。” 肖九幽每说一句,都靠近离忧一分,离忧不得不连连后退,这件事他真是理不直气不壮,心里忍不住暗骂梁华君是个祸害,好好的小皇帝,被他霍霍成这样。 “皇上,你只是生了病,只要医治得当,定会恢复如初。若还与臣纠缠不清,那东肖皇室该如何传承,还请皇上三思。” “东肖皇室不止朕一人,多的是能传宗接代的,他们也就这点作用,否则留着他们作甚?”肖九幽一把揪住离忧的衣袖,说:“摄政王以前对朕欲罢不能,为何如今却弃之如敝履,可是外面有了新欢?” 离忧被说的面红耳赤,心里只喊冤枉,他可从来没干过这种事,现实他可还是个处男。为了自己的清白,他顾不得其他,甩开肖九幽,说:“皇上,夜深了,臣先告退,皇上早点歇息。” 离忧说完就走,完全不给肖九幽阻拦的机会。 肖九幽也没拦着,现在只要离忧不进林丘的宫殿,去哪儿都好。 离忧边走边回头看看,见肖九幽没有追上来,不禁长出一口气,说:“哎呦妈呀,原本以为女主难缠,现在看来小皇帝更难缠。来到这个世界,我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和女主和亲。” 球球看看离忧,说:“主人,我怎么觉着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两个的都想和主人交/配。” 离忧被球球的惊人之语,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没好气地将它从肩上揪了下来,说:“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小脑袋瓜什么时候装了那么多黄色废料。” -- 第286页 球球眨巴着大眼睛,天真地问:“主人,黄色废料是什么?” 第93章 肖九幽试图将这件事压下来, 可林丘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更何况他对离忧图谋已久,将宫宴的事添油加醋地说给方裴听。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方裴, 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一改常态的对肖九幽施压。 肖九幽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在离忧的几番劝说和妥协后,终于应下了离忧与林丘和亲的事。不过和亲的时间, 推到了一年以后。他想让林丘早日回西凉准备和亲之事, 然后一边和离忧培养感情,一边想办法解除这桩婚事。 林丘也不傻,自然明白肖九幽的心思, 直接言明不再回西凉,还在出宫后的第二天, 直接去了摄政王府,说是与离忧培养感情, 只有方裴一人回去置办嫁妆。 肖九幽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婚事已经定下,且已公告天下, 那林丘现在便是摄政王妃的身份。他未大婚,便住进摄政王府,虽然会让人诟病,但只要他本人不在乎,与他来说就是不痛不痒。 不能对林丘怎么样, 肖九幽就只能朝离忧下手, 离忧告病不上朝, 那肖九幽去亲自驾临摄政王府,想躲他,除非离忧不管不顾,否则总会被他抓到。 离忧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面对,在一番讨价还价下,应下了许多不平等条约,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能与女主有肌肤之亲,这个离忧举双手双脚赞成,反正他也不想与女主真的发生什么,娶他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好不容易送走肖九幽,林丘又来找他,变着花样的接近他,离忧是躲了再躲,搞得他焦头烂额。 离忧躺在床上,不禁小声哀嚎,说:“我真是够了!这两人怎么回事,如果天天这么搞,我干脆死了算了。” 球球来到离忧脑袋边上,伸出小爪子在离忧脑门上按了按,说:“主人,咱们的演技值已经七十五了,还有二十五就满了,你就再坚持坚持。” 离忧闭上眼睛,任它的小爪子轻一下重一下的按着,说:“你说的轻巧,被男女主同时惦记的又不是你,我就纳了闷了,我是个太监,怎么就成了香饽饽,他们要真的想,找个健全的不行吗?这不是难为人吗?” “那不是有工具吗?”球球脱口而出,随即停下了动作。 离忧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球球,凉凉地看着它,说:“你都知道了什么?” 球球心虚地笑了笑,说:“没……没看什么,嘿嘿。” 离忧一把揪住了球球的小耳朵,说:“说实话!” 球球侧着身子,垫着脚‘哎呦哎呦’的叫着,说:“主人,我说,我说,别揪了,再揪就变成兔子耳朵了。” 离忧没搭理它,接着问:“说,你都知道了什么?” 球球心虚地搓着手,说:“我就是对那个白玉做的棍子很好奇,就……就找了一下剧情,才明白那东西是做什么的。” 离忧一巴掌拍在球球的脑袋上,说:“我是不是告诉你,不让你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听是不是?” “主人,我错了,保证以后再也不看了,主人别生气。” “屡教不改,那套福娃的衣服没收了。” 球球一听连忙抱住离忧的手臂,说:“不要啊!主人,我错了,保证以后不敢了,别没收我的衣服啊!” 离忧拎起它放到一边,说:“这次没有商量的余地,还有今晚不许上床睡,你自己面壁思过去。” 球球见离忧真的生了气,有些不安地扯了扯他的衣服,说:“主人,衣服我不要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离忧这次没有心软,球球现在就相当于人类的幼儿期,正是认识世界、建立三观的时候,他必须给与正确的引导,不能让它有只要撒娇卖萌,做错事就能被原谅的错觉。 离忧没说话,伸手将它推到一边,吹熄了桌上的烛火,转身上了床。 球球坐在原地,可怜巴巴地看着床上的离忧,见他背过身去,它犹豫了一瞬,朝着床边走了两步,又走了两步,直到来到床前,才停了下来。 它小声说:“主人,我知道错了,以后主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绝对不会再犯错。主人别不要我,好不好?”lt玉熹;br> 离忧虽然没说话,心却软了下来,球球陪了他三个剧本世界,无论是开心,还是痛苦,是顺利,还是艰难,他的身边都有它的陪伴,它早就成了他的家人。 “呜呜……” 从它出生开始,只有他能看到它,只有他能听到它,相较于离忧而言,球球的生命里就只有他,可见离忧对于球球来说有多么重要。离忧从没对它这样冷淡过,让它心里非常不安,忍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离忧听得一阵心疼,无奈地叹了口气,并没有立即去哄它,而是等它哭累了,停了下来,才出声说:“如果再有下次,我绝对不原谅你,听到了吗?” 球球愣了愣,忙不迭地点头,说:“嗯嗯,我听到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上来睡觉吧。” 球球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一蹦一跳地上了床,来到离忧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离忧好笑地掀起被子,说:“快点,我困了。” 球球连忙钻进被窝,窝进离忧的怀里,安心地蹭了蹭,乖乖地当起了离忧的抱枕。 离忧盖好被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了过去。 -- 第287页 第二天一早,离忧刚起床,梁坤就来禀告。 “王爷,鹤少爷他们从别院回来了,说是要见您。” “回来了?”想想那道圣旨,离忧便明白了他们回来的原因,说:“让他们进来吧。” 梁坤应声,走向门口,紧接着梁鹤等人就走了进来,行礼道:“参见王爷(义父)。” 离忧扫了一眼众人,发现来得还挺齐,竟然一个不少,说:“免礼吧。不是说让你们在别院过冬么,怎么都回来了?” 梁鹤率先出声,说:“义父,听说您要和西凉公主和亲了?” 离忧点点头,圣旨都已经下了,他也就没了隐瞒的必要,说:“是,大婚将在一年后举行。” 孙琦看了看众人,出声说:“王爷,那您想如何安置我们?” 离忧回忆剧情,找到有关孙琦的部分,他的身世和林昭相差不多,也是家里人将他送进的王府,不同的是他并未报复家里,也从没甘愿做梁华君的男宠。 “公主入府,大约会遣散后院,本王会给你们一部分补偿,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吧。” “王爷,以我们的身份,即便出了王府,又能做些什么呢?” “若不想回去,便找个合心意的小城,安家落户。你们不是一直都想要自由么,现在有机会离开,为何还如此模样?” 其实他们心里想什么,离忧心知肚明,无非是事情来的太突然,他们没有准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后的生活。 “我们……”众人相互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今日你们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本王不怪罪便是。” 孙琦犹豫了犹豫,说:“王爷,我们若是想留下,您能为我们安排个差事吗?” “是啊,王爷,我们的身份便是出去,也回不了家了,能否生存都是问题,您就给我们安排个差事,让我们有点事做,这样时间久了,人们渐渐淡忘了,或许我们还能重新生活。” “若是公主不想看到我们,那我们可以去别院,去农庄,总好过在外被人嘲笑。” 离忧看着他们,心里忍不住叹气,就像林昭说的,他们被困在笼子里久了,已经失去了展翅高飞的能力,他必须帮他们一把才成。 离忧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想做什么,或者想学什么,都告诉梁坤,让他依照你们的意愿尽量安排,反正距离大婚还有一年,总有时间让你们思量以后的生活。若是想好了,就告诉本王,本王便让梁坤给你们准备盘缠,可好?” 众人一怔,没想到离忧竟想得这般周到。 孙琦率先回过神来,说:“多谢王爷体谅。” 众人也纷纷躬身行礼,说:“多谢王爷体谅。” “梁坤,你全权负责此事,定要安排妥当。” “是,王爷。” 梁坤应声,转头看向众人,说:“诸位公子请随我来吧。” 众人相继和梁坤走了出去,唯独梁鹤留了下来。 离忧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笑着说:“就算本王娶了王妃,你在王府的地位也不会变,为何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梁鹤皱着眉头说:“义父,鹤儿有些想不通,为何皓月公主要与您和亲,鹤儿担心这其中会有什么阴谋。” 离忧有些惊讶地看着梁鹤,以他现在的心智竟然能想的这么深,不得不说梁鹤还是很聪明的。他笑了笑,说:“放心吧,本王也不傻,便是娶她进门,也会多有防备。” 梁鹤依旧忧心忡忡的模样,说:“义父,鹤儿还是觉得这个皓月公主不怀好意,要不您别娶她了,后院那些人挺好的,我们一起服侍义父,不好吗?” 离忧听得一愣,随即笑着说:“这些事由义父来烦心,你现在要操心的是自己的学业,最近几日可有懈怠?” “没有,鹤儿日日都去听学,先生还夸鹤儿聪明好学呢。” 离忧一副老父亲看儿子的欣慰表情,说:“鹤儿从小就聪明,只要肯用功,将来定是文武全才。” 梁鹤傻笑着挠了挠头,说:“那都是义父教得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离忧还为梁鹤在课业上的困惑,简单地讲解了一下,这一晃眼的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两人又一同吃了饭,梁鹤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一转眼一月过去,林丘虽然如愿的住进了摄政王府,可离忧总是躲着他,不是在处理政务,就是在歇息,反正就是躲在院子里不见他,一个月的时间,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甚至还说不上几句话,离忧就找借口离开了。 林丘心里郁闷,可他身在离忧的地盘,身边到处都是离忧的人,如果真给离忧逼急了,说不准还真能把他撵出去,束手无策的林丘打起了歪主意。 为了摆脱枭卫的监视,他和莲儿串通好,让莲儿每日出入的时候都戴着面纱,旁人问起就说脸上起了痘痘,一连三日过去,人们也渐渐习惯了莲儿戴面纱这件事。 这天夜里,林丘和莲儿换了衣服,戴上面纱就出了院子。走进厨房看了看,里面有几个内侍在烧水,这个时间正是离忧惯常沐浴的时间,这水正是给他烧的。 厨房的人见她进来,连忙打招呼,说:“莲儿姑娘,这么晚了还来厨房,是公主有什么吩咐吗?” “公主晚膳没用好,让我来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 第288页 “这厨房里的菜还有不少,公主想吃什么,尽管知会一声便是。” 林丘看向其中一个炉子,上面好像正熬煮着什么东西,说:“这是做的什么?” “这是给鹤少爷炖的猪蹄汤。” “鹤少爷?”林丘想了想剧情,终于想起了梁鹤,说:“那炖的多不多,能否匀出一碗给公主,公主要得急,太久的话我不好交差。” “多,那奴才便给公主盛上一碗。” “好。”林丘应声。 厨房的人给林丘盛了一碗汤,放进食盒内,递给林丘说:“莲儿姑娘请。” 林丘接过食盒道了谢,转身走出厨房,却在迈过门槛的时候,‘哎呦’叫了一声。 厨房的人连忙过来查看,询问道:“莲儿姑娘怎么了?” 林丘皱着眉头,说:“我的脚崴了,你能帮扶我回去吗?” 厨房的人对视一眼,说:“成,那奴才便送姑娘回去。” “多谢。”林丘佯装感激地道了谢,问:“你……叫什么?” “奴才小钳子。” “小钳子?这名字叫着顺口。” “姑娘说的是,像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主子让我们叫什么,便叫什么。” 林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套取他要用的信息,很快来到院落内,小钳子跟着林丘进了房间。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才拎着食盒出了房门。出了院子的小钳子,脚步加快,在路过一片花丛的时候藏了起来。这出来的小钳子已经换了人,分明就是女扮男装的林丘,林丘之所以找小钳子,主要是因为两人的身高相仿,除了明显的性别特征,身材都差不多。 林丘来到厨房门口,躲在阴影里等着,等到里面出来人,随后拎着水桶跟在身后,顺利地混进了离忧的院子。他本来想着进了院子就溜,可从他们进院子,身旁就跟了人,一路监视他们进了正房,根本不给他溜走的机会。前面的人都在向浴桶里倒水,但他的水桶是空的,如果轮到他,一定得露馅儿。林丘看了看,前后左右都有人,他根本走不了,只能佯装若无其事地往浴桶里倒了倒,试图蒙混过关。 “你等等。”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梁坤,手指探向衣袖,握住了里面的匕首,说:“你转过身来。” 林丘身子一僵,明白自己这次计划失败,心里忍不住吐槽:“你说不就倒个洗澡水吗?至于从头到尾都盯着?” 系统:“如果不这么盯着,还轮得到你?不早就被像你这样居心不良的人得手了。” 林丘:“……” 林丘转过身,讪讪地笑了笑,说:“梁总管,本宫有事要找摄政王,想给他一个惊喜。” 梁坤仔细看了看,确定是林丘后,面无表情地说:“原来是皓月公主,奴才有礼了。公主见谅,王爷操劳一日,实在是累了,皓月公主若有事,不妨明日再说。” “本宫有要事找王爷,事关两国关系,劳烦梁总管向王爷通报一声,若王爷不见本宫,本宫马上就走。” 梁坤想都没想,直接说:“今日太晚了,公主还是请回吧。” 林丘用这个借口用的太多,以至于梁坤现在都不信了。 “梁总管,这次确实是事关两国关系的大事,不然本宫也不会演这么一出,以前是本宫太想见王爷,所以说了许多这样的借口,但这次确实是真的,梁总管要相信本宫。” 系统:“‘狼来了’的典型范例。” 林丘没好气地在心里说:“你少幸灾乐祸,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我有预感,再不和他说清楚,他又要走了。” “公主,即便是事关两国关系,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待明日公主再来,奴才定给公主通传。”梁坤挥挥手,说:“送公主回院子。” 林丘见内侍一拥而上走了过来,俏脸一寒,说:“放肆!本宫看你们谁敢碰我!” 内侍不管那些,径直架起林丘就往外走。在这王府里,最大的是离忧,第二大的便是梁坤,就算林丘是西凉公主也没用。 “王爷,我知道你听得到,我有事要与王爷商议,若是错失这次机会,我保证王爷会后悔!”林丘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卧房里的动静闹这么大,离忧想装听不见都不行,现在他是一听到林丘的名字,就觉得头疼,可听林丘的话,又怕当真有什么事,犹豫了犹豫,说:“请公主进来。” 听到离忧的吩咐,梁坤防备地看了林丘一眼,说:“公主,王爷有请。” 林丘甩开内侍的手,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得意地看了梁坤一眼,转身走向书房。 系统:“幼稚,三岁不能再多。” 林丘闻言脸上的表情一僵,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梁坤看着林丘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紧跟着走了出去。 林丘走进书房,梁坤也跟着走进来,就站在两人中间,仿佛一个锃光瓦亮的电灯泡。 林丘不满地看了看梁坤,说:“王爷,婷儿要跟您说的可是密辛,外人听不得。” 离忧转头看了看梁坤,说:“梁坤不是外人,公主但说无妨。” 梁坤心里感动,微微躬身,说:“多谢王爷信任。” 林丘闻言心里一阵哭笑不得,防他防的明明白白,说:“王爷,你可还记得褚杰?” 离忧心脏一阵紧缩,看向林丘的眼神满是困惑,说:“褚杰?何许人也,本王并未听过,公主不妨明说。” -- 第289页 离忧的表情让林丘一愣,和他预期的表情完全不同,他紧紧盯着离忧,说:“王爷不记得褚杰,那是否记得徐泽?” “徐泽?”离忧佯装想了想,说:“公主是说刑部侍郎徐大人,他可是哪里得罪了公主?” 林丘又是一愣,随即浏览了一遍剧情,东肖确实有个叫徐泽的官员,现任刑部侍郎。离忧的表情不见丝毫异常,让林丘不禁怀疑自己的猜测。 “王爷,不是徐大人,你当真不记得了?” 离忧转头看向梁坤,问道:“公主说的两人,你可认识?” 梁坤低着头想了想,说:“回王爷,奴才的记忆中并无这两人。” 离忧点了点头,看向林丘,说:“公主,你口中的这两人到底是何身份,他们跟两国的关系有何牵扯?” 无论林丘怎么看,离忧的反应都很正常,丝毫伪装都看不出来,他不由皱紧了眉,在心里说:“你觉得他有没有说谎?” 系统:“看不出来。” “自从我住进摄政王府,得有一个月多了吧,也没听他招哪个男宠侍寝,我不信他是梁华君本人。” 系统:“就算不是,也有可能是别的闯入者,不知道褚杰和徐泽,也很正常。” “你是说不是他?那我忙了这么久,白忙活?” 系统:“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任务这回事?” 林丘:“……” 说实话,林丘还真忘了。 系统:“他是反派,你的任务就是接近他,感化他,怎么会白忙活?” “可如果早知道不是他,我根本不用嫁给他吧,万一……” 系统:“万一什么?以他躲你的情况来看,他想占你便宜的几率不大。” 林丘:“……” 见林丘在发呆,离忧忍不住叫了两声,说:“公主到底想说什么?” 林丘回神,沉默地看了离忧半晌,说:“我跟王爷讲个故事吧。” 离忧愣了愣,随即说:“夜深了,公主还是长话短说吧。” “我倾慕一个人良久,追着他去了很多地方,我也曾对他说过自己的心意,可他拒绝了,甚至不告而别。当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时,我们却又遇见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陪在他身边,希望能用行动感动他,可他却又一次不告而别。”林丘目光灼灼地看着离忧,说:“王爷,我全心全意地爱他,甚至放下自尊,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边,为什么他对我依旧不屑一顾?” 离忧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眼神也越来越冷漠,说:“公主的话,本王有些没听明白,既然公主已经有了倾慕之人,为何又要与本王和亲?公主接近本王到底有何居心?” 林丘沉默地看了离忧良久,眼底的失望藏都藏不住,他扯了扯嘴角,说:“王爷,本宫方才只是很您说笑而已,谁让王爷总是躲着本宫,本宫也是太想见王爷才出此下策,还请王爷见谅。” 离忧审视地看着林丘,半晌后才移开目光,说:“既然公主无事,那边请回吧,本王累了。” 林丘福了福身,说:“王爷好生歇着。” 看着林丘转身出了书房,离忧转头看向梁坤,说:“吩咐下去,查一查皓月公主方才说的两人。” “是,王爷。”梁坤应声,转身出了书房,并关上了房门。 离忧见状方才松了口气,说:“妈呀,真是没想到啊,幸好我演技好,否则就露馅儿了。” 第94章 离忧怀疑过肖九幽, 怀疑他是上个世界的徐泽,也怀疑过林丘是重生者,却没想到他竟然是闯入者, 还是上个世界的徐泽。刚才林丘自爆, 离忧差点没被吓出心脏病,好在经过了三个剧本世界的洗礼, 他的演技提升许多,否则还真得露馅。 “主人, 你不觉得奇怪吗?”球球困惑地挠了挠脑袋。 “什么奇怪?”离忧被他问得一愣。 “他讲的故事好像有哪里不对。” “讲的故事?”离忧仔细回想了一下林丘说的话, 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说:“他说的故事里,那个人不辞而别了两次, 如果他说的那个人是我,那……第一个剧本世界的季南辰也是他!” 球球一听恍然大悟, 说:“我就说怎么那么巧,咱们所经历的所有剧本世界的男主, 都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主人,原来他们是同一个人啊!” 离忧也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 不过这样一来一切也就能解释的通了,说:“所以我拿的是反派剧本, 他拿的是男主剧本……不对啊,这个剧本世界他可是女人。” 球球怔了怔,说:“是啊,难道他每个世界的剧本角色都不一样?” 离忧一阵无语,过了好半晌, 说:“我有一个猜测, 因为病毒的侵入, 现在所有闯入者都存在于同一个剧本。” “可是至今我们知道的,也就只有皓月公主是闯入者,其他的应该都是重生者。虽然我不太清楚,具体有多少闯入者在完成剧本任务,但绝对不可能只有你们两个。” “那我们为什么每个世界都能遇到,这也太巧了吧?”说到这儿,离忧猛然回神,说:“我知道了!你还记不记得上个剧本世界我们在一起吃饭,徐泽对那道西红柿牛腩特别在意,说曾经有人给他做过,还说是他喜欢的人,只是他既不清楚对方的长相,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你当时还猜测他有可能是我网友,还记得吗?” -- 第290页 “记得。”球球点点头,随即恍然大悟地说:“因为你们都是闯入者,在现实社会中并不认识,甚至连长相都不清楚,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当时我怎么就没反应过来。”离忧懊恼地拍了拍脑袋。 球球装模作样地说:“可能这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离忧没好气地说:“那你这个旁观者怎么也没想起来。” 球球脸上的表情一滞,讪讪地笑着说:“当初不是年纪小嘛,懂得不多。” 离忧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唉声叹气地说:“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粘人精啊!” “主人,我倒觉得他挺好的,刚才他说那番话的时候,我都有点小感动。” “你感动,那你去吧,反正现实里他也不知道谁是谁。说不定你们俩还能成就人类与剧本精灵结合的绝美恋情。” 球球一听脑袋直接摇成了拨浪鼓,说:“不不不,还是算了吧,我还小,还没成年,还不到繁衍后代的时候。” 离忧戳了戳球球的小脑袋,说:“还繁衍后代,你小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呢?人类的婚姻不是因为繁衍后代,而是因为两个人相爱,先喜欢,再发展成爱,最后结合,孕育下一代。” “这么麻烦吗?梁华君和那些男宠……” 离忧的眼睛眯了起来,危险地看着球球,说:“你又偷看?” “没有,是之前看的。”球球连忙摇头,说:“主人,我发誓后来我真的没再看过。” “现代社会大部分人都像我说的,但也有一小部分人不一样,只是很少数。”说到这儿,离忧不禁回过神来,说:“不是,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懂。算了算了,还是洗洗睡吧,反正今天是躲过去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离忧拎起球球去洗澡,洗完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而林丘却和他正相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我找了这么久,费了这么多功夫,难道真的弄错了?” 系统:“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不清楚他是愈翕谁,甚至是男是女,多大年龄都不清楚,怎么就那么轻易的喜欢上了?” 林丘被问得一愣,随即说:“喜欢是一种感觉,没有理由。” 系统:“你接触的,是他演出来的人物,也就是说你喜欢的,也是他演出来的人物。就像现代社会演员拍戏一样,那个人物是剧本中的,和现实中的演员并不能画等号,你怎么就确信会同样喜欢现实里的他?” 林丘再次愣住,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他所经营的是传媒公司,旗下的艺人也有不少,这种事也听过很多,好多演员因为演的太过投入,以至于沉浸在剧情里无法自拔,从而喜欢上对手戏演员,于是暗暗交往,而往往在明确对方并不是他喜欢的那个人后而分手,这就是许多艺人分分合合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我入戏太深,无法自拔?” 系统:“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至于是不是,需要你自己想清楚。” 原本就睡不着的林丘,这下更辗转难眠了。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临到天亮才抗不住,终于睡了过去。 转眼又是一周,离忧以为林丘会再对他死缠烂打,可让他意外的是,自从那晚他回去,七天过去了,他竟然没再露过一次面,离忧不禁长长地送了口气,完全忽略了心底的那一点怅然若失。 “王爷,西凉国那边有信儿了。” 离忧愣了愣,连忙说:“他们怎么说?” 自从离忧来到这个剧本世界,就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前往西凉,目的就是联络西凉皇后,确认梁鹤的身份,助梁鹤顺利回西凉,这样他就多了一个依仗。 梁坤如实答道:“西凉皇后已经派了密使过来,大约七日后到达京都,到时候他们自然有办法确认皇子的身份。” “七日?”离忧顿了顿,问:“七日后方裴走到了何处?” “回王爷,慧南王此时应已到达高城附近,以现在的速度,七日后应到达叶城。” 离忧点点头,说:“之前派到海上的人有消息了吗?” 梁坤摇摇头,说:“还没有消息传来。” “派去海上的人都可靠么?” “王爷,这些人都是枭卫里挑出来的,绝对可靠。” 枭卫内的奸细已经被揪了出来,还是离忧想的办法,只是那奸细嘴硬的很,愣是受遍了刑法,也没能让他开口,最后死在了刑堂。 “此事事关重大,但愿不要出错吧。” “王爷,那个虎头令牌,我们倒是查出了点消息,据说是前朝虎头军的将军令。” “虎头军?”离忧连忙搜索剧情。 东肖建立不过百年,前朝是东楚,楚氏皇族掌控东楚的皇权。东楚末期,皇帝昏庸,外戚干政,内忧外患齐发,最终落得被推翻的下场。 东肖的第一任皇帝楚梁原本是东楚的贵族,掌控东楚三分之一的兵权。后来楚梁的野心越来越大,于是就揭竿而起,和东楚发生了战火,而虎头军就是东楚最强的军队。 只可惜摊了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皇帝,就算虎头军再英勇,他们的头头亲自拖后腿,他们也没辙。就这样虎头军接连胜仗后,又是接连的败仗,最后打掉了三分之二的人手,虎头军的将军才幡然醒悟,带着剩下的人一起消失了。 -- 第291页 “据说虎头军虽然战败,却洗劫了楚梁的老巢,得到了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这么说那个海岛有可能是虎头军的藏身处?” “回王爷,很有可能。” “那我们派去的人岂不是有危险?” 离忧并未被金银财宝迷了心智,而是担心出行之人的安危,梁坤心里很是安慰,说:“王爷,咱们的人个个都是好手,况且还有黄兴跟着。临行前我已经告诫他们,一定不要暴露身份,相信即便他们是虎头军,也不会乱杀无辜吧。” 离忧点点头,说:“有黄兴跟着,本王便放心了。” 一转眼又是七日,西凉国的密使已经到达京都,被接入溪山别院。 离忧散了朝,坐着车辇直接过去,摇摇晃晃走了一个多小时,离忧也睡了一个多小时。 “王爷,我们到了。”车外传来梁坤的声音。 离忧迷迷糊糊睁开眼,脑袋宕机一分钟后,才算恢复清醒,他伸展了一下四肢,又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掀开车帘下了车。 离忧并未直接去待客,而是去换了便装,随后才来到正厅。 正厅内坐着两个人,都是东肖的打扮,一名中年男子,一名中年女子,看两人的神态都不是普通人。 两人见离忧走了进来,身上虽然穿着便装,却一身贵气,温文尔雅,完全不像传闻中的人物,在瞬间的惊讶后恍然回神。男子率先打招呼道:“想来这位就是东肖摄政王了,许某这厢有礼了。” 一听他的姓氏,离忧就明白了,这男子是西凉皇后的娘家人,看年纪应该是梁鹤的舅舅。他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不知这位先生是……” “许某乃西凉国西山候许志。” 离忧拱了拱手,说:“原来是侯爷驾临,失敬失敬。那这位夫人是……” 许志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妇人,说:“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管事嬷嬷也姓许。” 离忧微微点了点头,说:“两位请坐,我们有事慢慢聊。” 离忧在坐在了主位,许志和许嬷嬷也各自落座。 许志率先出声道:“王爷,不知那少年在何处?” 离忧见状笑着说道:“来人,把少爷叫来见客。” 梁坤应声,转身离开。 离忧笑着说道:“侯爷千里迢迢而来,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先喝口茶吧。” “多谢王爷盛情。”许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王爷有所不知。我那外甥两岁时便被人盗走,皇后娘娘倾尽全力找了十几年,依旧下落不明,每日都备受煎熬,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不远千里而来,那份迫切的心情,还请王爷体谅。” “本王明白,侯爷再耐心等待一会儿,鹤儿很快就过来了。” 两人说话时,许嬷嬷一直在旁边安静地听着,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离忧看着她,总觉得她的气质并不像一个管事嬷嬷那般简单。 没过多大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梁坤和梁鹤相继进了门。 “王爷,少爷来了。” 梁鹤看了看许志两人,躬身行礼道:“鹤儿参见义父。” 离忧挥挥手,笑着说:“免礼吧。侯爷,这就是鹤儿。鹤儿,这位是许侯爷。” 梁鹤再次看向许志,打招呼道:“梁鹤见过许侯爷。” 自梁鹤进来,许志和许嬷嬷的眼睛就盯在他身上,这也难怪,毕竟梁鹤和方裴还是有五六分相像的,失散十几年的亲人,但凡见到相似的人都会如此。 “像,真像!都说外甥像舅,你看他长得和我年轻的时候多像!”许志激动地看向许嬷嬷。 许嬷嬷则是两眼含泪,痴痴地看着梁鹤,应和地说:“像,像,真像!” 梁鹤见两人如此,皱着眉头躲了躲,随即走向离忧,说:“义父,他们……” 梁鹤安抚地笑着说:“前段时间,本王不是和你说过嘛,本王一直在寻找你的家人,他们就是来认亲的。” “认亲?”梁鹤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蹲在离忧身边,不安地抓住他的手,说:“鹤儿不要认亲,鹤儿想永远陪在义父身边。” 离忧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说:“鹤儿,你还记得本王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梁鹤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说:“记得。可是鹤儿舍不得义父。” 离忧摸了摸梁鹤的发顶,说:“义父也舍不得你,只是你母亲更想你回到她身边,她找了你十几年,每日都备受煎熬,你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若她当真那么爱我,那为何会把我弄丢,若不是义父带我回来,我现在还像个野兽一样在山野生活。”梁鹤说着红了眼眶。 许嬷嬷两眼含泪,哽咽地说:“少爷,你是被贼人掳走,夫人一个弱女子,又怎能抵抗。这些年夫人一直在寻找少爷,从未停止过,天天以泪洗面,原本康健的身子也因此脆弱不堪。” “是啊,孩子,你母亲怎会不爱你,这些年你在外受苦,她也不好过。” 离忧见屋里四人,三人眼里含泪,连忙说:“都先别激动,咱们还是先确定身份吧,万一不是,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许志擦擦眼角,连连点头,说:“王爷说得对,咱们还是先确定身份再说。” “少爷的大腿内侧有一块胎记,字钱大小,是这样的形状。”许嬷嬷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胎记的形状。 -- 第292页 离忧见状看向梁鹤,说:“鹤儿,去屏风后面,让侯爷看看。” 梁鹤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不情愿,挣扎了一会儿,才和许志一起去了屏风后面。 没过多大会儿,许志便欣喜若狂地走了出来,拉着许嬷嬷的手,激动地说:“是他,就是他,腿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是、是左腿吗?”许嬷嬷含泪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是左腿,是左腿,就是琳儿。”许志也不禁激动的老泪纵横。 许嬷嬷看着屏风上印出的人影,哽咽地说:“好,好,老天不负有心人,咱们终于找到了,找到了……” 离忧见梁鹤迟迟不出来,起身走了过去,却发现他愣愣地站在那里。离忧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鹤儿,怎么了?怎么找到了亲人,却不见你开心?” 梁鹤抬头看向离忧,眼底是复杂的神色,说“义父,我非走不可吗?” 离忧看着他的眼神,心里有些触动,梁鹤是真的把梁华君当成了唯一的亲人,他伸开手臂抱住了梁鹤的身子,说:“义父明白你舍不得我,但你有你的使命,义父还等着鹤儿给义父当靠山呢。” 梁鹤环抱住离忧的身子,抱得紧紧的,脸颊埋进他的肩膀,闷闷地说:“义父,若鹤儿将来有了保护义父的能力,义父能来陪鹤儿吗?” “好。只怕将来鹤儿娶妻生子,就把义父给忘了。” “不会,我发誓,鹤儿心里只有义父,不会让旁人有机会抢了义父的位置。” 离忧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松开梁鹤,说:“说什么傻话,义父还等着你给义父生个大胖孙子呢。” 离忧说这话的时候,完完全全带入了父亲的角色,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义父若想延续梁家的香火,那以后鹤儿的长子、长女就姓梁。” “不用,只要你有这份心就成了。好了,出去吧,别让人看了笑话。” 梁鹤的身份注定他说的这话不能实现,离忧也没这个打算,如果他真想续上梁家的香火,挑一个品性好的孩子养着便好。 离忧拉着梁鹤走了出去,许嬷嬷不自觉地走上前,想要触碰梁鹤,却被梁鹤躲了过去。 离忧见状连忙解围道:“许嬷嬷,鹤儿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给他点时间适应吧。” “应该的,应该的。”许志上前拉了拉许嬷嬷。 许嬷嬷像是回了神,收敛了眼底的神色,笑着说:“我是少爷的奶嬷嬷,对少爷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有些失礼,还请王爷见谅。” 离忧笑了笑,说:“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这眼看着就要到午时了,便一起用个便饭吧。” 许志他们自然没意见,只要能和梁鹤多多相处,做什么都无所谓。 一下午的时间,离忧都在作陪,目的就是想让他们相处的时候,不至于太过尴尬,也缓解梁鹤心里的抵触情绪。他们的话题,也不过是听离忧叙述遇到梁鹤之后发生的事,当听到梁鹤被发现时犹如野兽一般,不能像人一样言语、行走,一直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两人不禁潸然泪下,心疼梁鹤受过的苦。 可梁鹤自始至终只看着离忧,也只在离忧问话的时候回上两句,对许志两人分外冷漠。这让两人心里不是滋味,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虽说梁鹤是他们失散多年的亲人,可这些年来陪伴在他身边,教他变成人的是梁华君,他对他们没有感情,也是人之常情。 入夜,三人一同吃完晚饭,离忧吩咐梁鹤回去,和许志两人在书房说话。 离忧直截了当地说:“侯爷也已经确定了鹤儿的身份,打算何时带他回去?” 许志看了一眼许嬷嬷,说:“若是王爷允许,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鹤儿跟随本王数年,本王把他当成亲子来养,本王不求什么,只想两位向本王保证,待鹤儿回归西凉,定要保证鹤儿的安全,这个两位能做到吗?” 许志点点头,郑重地说:“王爷应该清楚,鹤儿不止是许某的外甥,还是西凉皇帝的嫡子,是最正统的皇室继承人,我们定会拼尽全力保证鹤儿的安全。” 离忧点点头,说:“有侯爷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本王定尽全力帮助你们安全离开东肖,至于到了西凉,便只能靠你们了。” 许志感激地说:“王爷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对许某最大的帮助,许某定铭记于心,以后王爷有何难事,尽管开口,许某定当全力以赴。” “好,侯爷的话,本王记下了。夜深了,侯爷今晚好生歇息,待过几日,安排妥当,本王便命人护送侯爷上路。” “许某自此谢过王爷。” 三日后,离忧亲自送梁鹤到了城外的十里亭,梁鹤抱了离忧许久,才红着眼眶离开。看着马车缓缓前行,越走越远,离忧心里也不是滋味,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离忧和他相处时,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儿子来疼。只是他必须送梁鹤走,一是为了以后自己能有个依仗,更重要的是梁鹤的未来不在东肖,而在西凉,留他在这里,只能耽误他的前程。 感受到离忧的情绪,球球安抚地蹭了蹭他的脸,说:“主人,演技值又涨了十个,我们还差十五个,就能离开这里了。” 离忧深吸一口气,说:“安排好了一个,其他人再一个个的安顿好,我在这个世界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 第293页 “主人,跟随梁华君的人不少,你该怎么一个个安顿好?” “那些大臣虽然跟随梁华君,却也没做过什么有害国家的事,小皇帝就算要动他们,也得好好思量思量。我要安排的是皇宫中的那些内侍,以及后院的那些男宠。” “这些人也足够多了,主人打算怎么安置他们?” “你猜我派人出海是什么目的?” 球球愣了愣,说:“主人是想把那些人都安排在海岛上?” “是啊,我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那个海岛应该已经有主儿了,那就只能再另外想办法了。” “主人是想为他们重新建立一个国家?” “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缺陷,很难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再加上和梁华君的关系匪浅,小皇帝如果想动我,势必不会放过这些人,东肖已经没了他们的容身之所,我只能重新给他们找个家。希望他们能在那里重新找回展翅飞扬的能力,这也算我为梁华君赎罪了。” “主人,那小皇帝和皓月公主,你就不管了?” “他们俩一个重生者,一个闯入者,又都是主角,用得着我管吗?我能操心的,也就自己家这一亩三分地。” 第95章 “王爷, 皓月公主求见。” “你说谁?”离忧正画着图纸,冷不丁地听梁坤这么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王爷, 皓月公主求见。”梁坤又重复了一遍。 自那天林丘回去, 接连半个月没有出现,离忧以为他死了心, 没想到竟然又冒了头,不禁回想这两天做事是否有露馅的地方。他想了半晌, 也没想到, 说:“让她进来吧。” 离忧停下手里的动作,将画了一半的图纸盖上,抬头看向门口。 林丘听到通传, 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冷静了半个月, 林丘左思右想,满脑子都是这个人, 第一个世界的季北亭,第二个世界的褚杰, 无论是哪个世界的他,都让林丘念念不忘, 如果这也叫入戏太深的话,那他认了。如果回到现实世界,两个人觉得不合适,那就好聚好散,总好过彼此错过吧。 虽然上次林丘没从离忧表情上发现任何漏洞, 可他又隐约觉得离忧就是那个人, 不死心的他还是打算再好好确定确定。 林丘平时都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裙, 因为他觉得红色能将这具身体的美表现的淋漓尽致,可一个月的相处下来,离忧半点反应都没有,林丘不得不深刻的反省了一番。突然发现红色太过张扬妖艳,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一般男人都喜欢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形象,与他一点都不相符。所以他痛定思痛,彻底改头换面,今天穿的是一身暖黄色的衣裙,头上只戴了几朵簪花,整个人看上去柔柔弱弱,没有一点攻击性。 离忧看着面前的林丘愣了愣,今天的打扮与他之前完全不同,竟然真的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可是一想到这副皮囊底下,是个抠脚大汉,离忧刚刚升起的那点幻想,顿时被一盆冰水浇灭。 离忧移开视线,身体不自觉地抖了抖,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说:“公主,今日来找本王所谓何事?” 林丘将手里的食盒往上提了提,说:“王爷,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特地给您送来尝一尝。” “糕点?”离忧还记得第一个世界,林丘做过的煎蛋,那可是能与生化武器相媲美的东西,说:“公主身娇肉贵,无需做这些,若是想吃什么,吩咐他们去做便可。” “这不是马上要和王爷成婚了么,总要学些厨艺傍身,这样才能更好的留住王爷的心嘛。”林丘说的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女儿家的矜持。 离忧的嘴角抽了抽,刚想说话,就见林丘似乎回过了神,试图挽救道:“我是说为夫君洗手作羹汤,不是每个做妻子该做的么,我自然也不能例外。” “公主有心了,只是公主身份尊贵,岂能与普通百姓相比,以后便不要再做了。”为了避免自己食物中毒,离忧只能昧着良心说话。 “王爷心疼我,我心中欢喜,但为王爷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林丘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点心端了出来,淡黄色的点心看上去虽然不算精致,却也不至于惨不忍睹,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离忧眼底闪过惊讶,他没想到林丘做点心倒是做的像模像样的,说:“这是公主做的?” 看着离忧眼底的惊讶,林丘心里有些欢喜,他的厨艺离忧知道,第一个世界的时候,他还做过煎蛋,只是那个煎蛋做的惨不忍睹,所以他才专门跟厨房的人学做点心,做了一锅又一锅,整整做了三天,他才做成这样。如果离忧是他要找的人,当看到这些点心时,一定会露出惊讶的表情,就像现在。 系统:“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现在的身份是公主,不会做饭很正常,他就算不是你找的那个人,也难免会惊讶。” “我知道。不过,你下次泼我凉水的时候,下手能不能轻点,也让我稍微抱有那么一点幻想。”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尽量。” 林丘明白,系统虽然总是怼他,但都是从客观的角度出发,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让他快速的冷静下来,这是为他好,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系统:“你想多了。” 林丘笑了笑,从碟子里拿出一块点心递给离忧,说:“王爷,您尝尝味道,我可是学了三天才学会。” -- 第294页 妪熙离忧看看他手里的点心,突然发现他纤长的指甲剪了,手上还有几处烫伤,可见他这几天确实在用心学做点心。 见离忧在看他的手,林丘的眼神闪了闪,随即放下点心,将手往后藏了藏,说:“王爷可是怕这点心有问题?那王爷挑一块,我亲自试一试。” 这么明显的动作,离忧怎么看不出来,也明白他的小心思,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尝了尝,虽然看上去不怎么美观,味道还不错,当然不比不了王府的厨子。 “味道不错,公主辛苦了。”离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本身就不喜欢吃点心,尤其是甜点。 “王爷觉得这糕点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见林丘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离忧突然想到了什么,说:“这点心做的不错,没什么需要改进的。公主若是无事,便请回吧,本王还需处理政事。” 林丘看着离忧,眼底闪过失望,他知道离忧不爱吃甜食,就专门在糕点里多放了些糖,就是想从这些细节里,证明面前这个人就是他要找的,只可惜他没能如愿。 “那我就不打扰王爷了。”林丘福了福身,转身离开,丝毫没有死缠烂打的意图。 离忧怔了怔,这显然不符合他的性格,心里不禁在琢磨:“难道还有什么后招等着我?” “主人,他好像变得不一样了?”球球奇怪地看着林丘离开的背影。 “难道是以退为进?”离忧皱了皱眉头,说:“不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还是专心画图纸吧。” 离忧拿出之前画了一半的图纸,仔细地铺好,拿起毛笔勾勒起来。这图纸上画的密密麻麻全是线条,便是仔细看,也看不出离忧这画的是什么。 前两天,黄兴返回了京都,告知离忧岛上的具体情况。那座岛叫不忘岛,正是前朝虎头军的驻地,只是经过百年的变迁,他们从军人重新变回普通百姓,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 两年前,也不知肖光平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从幽州带着兵马就攻上了岛,因为是偷袭,再加上岛上的居民近百年来都过着安逸的生活,早就没了之前虎头军的战斗力。肖念昭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占领了不忘岛,不仅将岛上的男人都杀了,还将岛上的女人当成军妓来奴役蹂躏,岛上的居民苦不堪言。 黄兴他们登岛的时候,正巧是岛上有人在办喜事,大多数的守卫都被叫去喝喜酒,岛上的防御空虚,所以他们才能趁着夜色登岛,并安全将消息带回。 离忧所画的图,正是根据黄兴等人口述,所制作的岛上的地形图,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离忧,现在又有了新的打算,这个岛屿经过了上百年的建设,已经具备了居住的条件,比重新找一个荒岛要节省许多人力物力。再加上岛上只剩下老弱妇孺,且经历过这样悲惨的遭遇,和他所带去的人处境相差不多,各有各的难处,这样相处起来,相对容易许多。而且就算离忧不上岛,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就没有不管的道理。他现在唯一发愁的事,要怎样调动兵马,而不被肖九幽发现。 “兵马调动这么大的事,想要瞒住小皇帝,几乎不可能,你说我该怎么办?” 球球想了想,说:“那就不用朝廷的兵,王府的暗卫不是有不少嘛,还有摄政王所属的私卫,加起来怎么说也有几百吧,这些还不够吗?” “岛屿上的兵马有上千人,再加上易守难攻,想要吃下,恐怕怎么着也得几千人吧。摄政王所属私卫有五千之多,如果真要去的话,攻下不忘岛绰绰有余,只是摄政王府的人都被小皇帝监视着,动一动都难,更何况是大规模的调动。” “你们人类不是常说‘擒贼先擒王’嘛,现在肖光平已经死了,他们应该人心涣散才对……”球球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努力思考着。 离忧闻言不禁眼睛一亮,笑着说:“可以啊球球,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他们之所以没有动静,是因为没人知道肖光平已经死了,我们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动摇他们的军心,再从其内部攻破,这样就算只有几百人,我们也能拿下不忘岛。” “我就这么想的,嘿嘿。”球球见离忧高兴,它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单凭那些暗卫,还是单薄了点,既不惊动小皇帝,又能达到目的,我们该找谁呢?”离忧低下头一边画图,一边思考着,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兴奋地说:“哎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哈哈。” 球球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奇地问:“主人,你想起谁了?” 离忧没回答球球,扬声叫道:“来人。” 梁坤听到离忧的叫声,从门外走了进来,躬身说:“王爷有何吩咐?” 离忧直截了当地问:“梁坤,焦恒现在在哪儿?” “回王爷,焦恒一直在茶馆住着,白天出门,晚上才回茶馆。” 之前离忧亲自带人去了桃园,在前院的佛堂内找到了密道所在,通往的方向正是皇宫西边那个被烧毁的院子。只是密道的出口并不是在枯井内,而是在厨房。当时肖光平从暗道出来,走去的方向正是厨房的方向,所以离忧怀疑那个所谓筱儿,有可能是宫里的嫔妃。只是至今没查出是谁,那个常燕儿也跟着消失了踪影。 “焦恒是不是还在找常燕儿?” 梁坤摇摇头,说:“回王爷,奴才并未留意他的动向。” -- 第295页 “你把他叫来,就说本王有事找他。” 梁坤应声,转身出了书房。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离忧没等来焦恒,却等来了召他入宫的圣旨。 离忧看向富贵,说:“你可知皇上召本王进宫所谓何事?” 富贵连忙答道:“王爷,派去赈灾的林大人和柳大人回来了。” 离忧挑了挑眉,说:“那皇上可曾找见常大人?” 富贵点点头,说:“王爷英明,皇上让常恩去常大人府上传的旨。” 离忧起身,说:“你先回去,本王换件衣服便进宫。” “是,王爷,奴才告退。” 梁坤侍候离忧换好了衣服,离忧在书柜上翻了翻,翻出几封书信揣进了怀里,坐上车辇便进了宫。 御书房外,离忧下了车,抬头一看,常原正等在门外。 常原见他下车,连忙迎了过来,说:“王爷,您来了。” 离忧点点头,说:“别担心,你没做过的事,别人想栽赃也得问过本王。” 常原闻言不禁松了口气,感激地说:“下官谢王爷信任。” “走吧,随本王进去。” “是,王爷。” 御书房内,肖九幽正在处理奏折,林海和柳毅就站在殿内。 富贵进殿,躬身说:“皇上,摄政王和常大人到了。” 肖九幽闻言合上手里的奏折,说:“让他们进来。” “是,皇上。” 离忧率先进殿,常原紧随其后,来到殿前躬身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肖九幽捏了捏眉心,抬头看向离忧,说:“两位爱卿平身吧。” “谢皇上。” 离忧直起身子,扫了林海和柳毅一眼,说:“不知皇上召臣前来所谓何事?” 肖九幽将手边的奏折拿了起来,说:“这里有两份奏折,朕想摄政王看一看。” 富贵连忙上前接过奏折,随后递给离忧。离忧打开奏折仔细看了看,随后又递给富贵,说:“皇上,这奏折是谁呈上的?” 肖九幽看了看林海和柳毅,说:“摄政王这是明知故问?” “臣不敢,只是奏折上并未署名,故臣有此一问。” “这奏折是林爱卿和刘爱卿共同呈送。” 离忧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那几封书信,说:“正好,臣也有些东西要给皇上过目。” 富贵见状又接过离忧手中的书信,递给肖九幽。 肖九幽好奇地接过书信,拆开一看,顿时皱起了眉,说:“不知这些书信,摄政王是从何处得来?” 离忧答道:“回皇上,这些书信是从高城知府黄广仁府上得来。” 站在一旁的林海和柳毅脸上皆是好奇之色,只是碍于规矩,他们只能相互对望,猜测那些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肖九幽将书信放回信封,抬头看了看常原,又看了看离忧,说:“摄政王真是好手段,这般隐秘的东西也能被你找到,怪不得他们个个有恃无恐。” “皇上,臣等所行之事皆为东肖,问心无愧,自是不怕。”离忧虽然微微垂着头,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肖九幽笑了笑,说:“常爱卿,虽然高城一事,你也被蒙在鼓里,可身为监修竟丝毫未有察觉,已是失职之罪。朕看在摄政王的不予重罚,就罚你半年俸禄吧。” 常原连忙跪倒在地,说:“微臣谢皇上开恩。” “高城堤坝一事,朕还交给你,这次若再出现问题,朕便拿你是问,绝不姑息!” “是,皇上,微臣定竭尽全力,绝不负皇上信任。” “退下吧,收拾收拾东西,即日启程。” “是,皇上,微臣告退。”常原起身,躬身退出殿外。 “皇上,这常原为了一己私利,在修筑堤坝时偷工减料,差点酿成大祸,您为何不治他的罪,反而让他继续监修高城堤坝?”柳毅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见柳毅说话时,抬头看了看自己,离忧扬起嘴角笑了笑,说:“柳御史这般看着本王是何意?” 柳毅犹豫了一瞬,说:“朝中上下皆知常大人是王爷的人,常大人在高城所行之事,是否王爷授意?这不得不令下官怀疑。” “柳御史还真是记吃不记打!还记得之前的二十板子么,若不是皇上求情,你以为冒犯本王就这么轻易放过你?”离忧看着柳毅的目光微冷。 “下官行得正做得直,一切皆以东肖律法为参照,若是因此冒犯王爷,下官也是问心无愧。”柳毅说话时,虽然视线微垂,可身板却挺得笔直。 “你问心无愧?”离忧突然笑了笑,说:“你的榜眼,是本王给的,本王与你而言有提携之恩,你不思报恩,还恩将仇报,这就是你柳大人说的问心无愧?” 柳毅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反驳道:“王爷是对下官有提携之恩,只是下官身为御史,本就有监察百官之责,王爷所行违背东肖律法,下官便有责任向皇上禀报。莫说是王爷,便是下官的亲友,下官也绝不徇私。” “柳大人还真是大公无私。”不待柳毅说话,离忧接着说:“柳大人去高城已有近两个月,回来也是忙着进宫告状,或许还不知家中出了事。” 柳毅怔了怔,抬头看向离忧,眉头皱得死紧,说:“王爷这话是何意?” “大约在一个月前,京都衙门接到报案,说青楼中有一妓子被害,嫌疑人正是柳大人的小舅子杨峰。令夫人唯恐弟弟出事,便拿银子收买何知府,让其将案件定为自杀。” -- 第296页 柳毅脸色变得很难看,随即跪倒在地,说:“皇上,臣有负圣恩,还请皇上降罪。” 杨峰什么性情,柳毅非常清楚,整日里游手好闲,吃喝嫖赌一样不少。如果不是柳毅受过杨家的恩惠,又娶了杨彩云为妻,他才不会管杨峰的死活。 杨家只有杨峰一个男丁,杨彩云对杨峰百依百顺,所以才养成杨峰无法无天的性格。如果真如离忧说的,杨峰出了事,那杨彩云还真能干出行贿的事。 肖九幽看看离忧,又看看柳毅,说:“此事柳爱卿可有参与?” 柳毅摇摇头,撩起下摆跪倒在地,说:“皇上,微臣虽不知情,但她是微臣的妻子,微臣不能不管,还请皇上降罪。” “柳大人为何不怀疑此事的真假?” 柳毅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摄政王从不屑说谎,微臣没有问的必要。” “你倒是信任他。”肖九幽冷哼了一声,说:“此事若为真,那便罚柳爱卿一年俸禄。” “微臣谢皇上隆恩。”柳毅停顿了停顿,接着说:“皇上,微臣还是方才那个问题,还请皇上赐教。” 肖九幽并未回答柳毅,而是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林海,说:“林爱卿是否也想一问?” 林海连忙躬身说:“回皇上,微臣确实有此一问。” 离忧看向两人,问:“两位大人为何以为常原为谋私利偷工减料,可有证据?” “证据自然有,我们专门去堤坝采样,发现修筑堤坝所用材料全是残次品。高城知府以及衙门的人,都说这一切皆是常大人所为。” “既然两人大人说他谋取私利,那他谋了多少私利,现在何处?” “这……”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只调查了事情的大概,还未查清贪腐的官银在何处。 沉默了一会儿,柳毅出声说:“只要皇上下旨,定能在常大人府上搜到官银。” 离忧呲笑一声,说:“原来两位大人查案便是如此,查的不清不楚,就妄下定论,再撺掇着皇上下旨查抄同僚的家。若查出还好,若查不出,贻笑大方的可是皇上。本王当初还真看走了眼,不该仅凭写的字还不错,就提了榜眼,真是丢人现眼。” 柳毅被说的脸色涨红,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此事确实是他们心急了。 “王爷虽然我们没有物证,却又人证,高城上下,包括售卖材料的商人,一口咬定便是常原所为,难道仅仅因为未找到被贪腐的官银,便不了了之吗?”林海出声说道。 “高城上下?”离忧笑了笑,说:“若本王没说错,林大人所谓的高城上下,就是知府衙门的人吧。” 林海神情一滞,并没有反驳。 “那些商人为了保命,别说让他们诬陷常大人,便是让他们说是林大人所为,他们也照说不误。林大人,没有物证的加持,人证是最不可信的。” 见两人都被说的哑口无言,肖九幽微微笑了笑,他就喜欢看离忧与人交锋的样子。如果换做以前,他会直接将书信扔在他们脸上,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肖九幽挥挥手,让富贵将桌上书信,递给两人看。两人展开书信一看,不禁脸色一变,羞愧地涨红了脸。 那几封书信是枭卫在黄广仁的书房内找到的,是他和肖光平来往的密信,里面清楚交代了黄广仁贪腐官银的去向,正是送去了肖光平所在的幽州。肖九幽虽然跟肖光平有合作,但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不过常原贪腐的事,正是肖光平故意透露给他的。肖光平想挑起肖九幽和梁华君争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原剧情他成功了,只是这一世梁华君的芯子里换了人,他注定成功不了。 两人相继跪倒在地,事已至此,就算当初是给离忧下的套,人家已经脱困而出,他们只能认栽,说:“臣办事不力,还请皇上责罚。” “吃一堑长一智,牢记下次行事莫要偏听偏信。这次你们赈灾有功,本应犒赏,就当功过相抵,便不赏不罚吧。” “谢皇上隆恩。” 离忧见这件事落幕,说:“皇上,臣府中……” “你们退下吧,朕还有事和摄政王商议。” “是,皇上。” 第96章 离忧本想着事情了了赶紧跑, 但肖九幽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你们退下吧,朕与摄政王还有要事商议。” “是,皇上。”柳毅和林海对视一眼, 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离忧心里苦笑, 这几天他是一散朝跑的比兔子还快,就是怕被肖九幽留下。就算肖九幽当殿点他, 他也装聋作哑,只要不堵他, 他该跑就跑, 丝毫不含糊。可今天好似跑不了了。 离忧直截了当地问:“不知皇上有何要事,要与臣商议?” 肖九幽绕过御案,走向离忧, 说:“怎么,摄政王有了皓月公主这个大美人, 就彻底收了心,对这外面的花花草草不屑一顾?” 离忧连忙退后了几步, 说:“皇上,臣决定从此后专研佛法, 以抵自身罪孽,那些凡尘俗世, 臣已不再沾染。” 太监不放过,和尚总不能还惦记吧。 “专研佛法?”肖九幽眉头皱起,再次欺近,说:“摄政王可是忘了答应过朕何事?” “皇上,臣并未忘记, 臣定会尽心辅佐皇上, 不敢懈怠。况且臣清心寡欲, 不对公主有非分之想,不正是皇上所要求的么?”离忧连连后退,已被他逼到墙角。 -- 第297页 “朕要的是你对别人清心寡欲,不是对朕!梁华君,是你让我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你就必须负责到底,这是你欠朕的!”肖九幽的眼睛黑沉沉的,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 “皇上,以前是臣做错了,臣不能一错再错……” “凭什么你一句错了,想要回头了,我就该原谅你,就该让所有事回归正轨?梁华君,是你对不起我,是你欠我的,若你想要补偿,就必须听我的!” “皇上……” “叫我九幽。”肖九幽打断离忧的话,说:“你不是最爱这么叫我么。王爷,你已经两个月没有要过九幽了,九幽想得很。” 肖九幽伸手去抱离忧,却被离忧一把攥住了手腕,一个旋身将他制服。 “既然知道是错,臣就不会一错再错。皇上,以前是臣对不住你,以后臣会在其他方面补偿,还请皇上莫要让臣为难。臣告退。” 离忧说完,松开肖九幽,转身就走。 肖九幽捏了捏被弄痛的臂膀,说:“听闻摄政王府上的小少爷,已多日不见踪影,不知去了何处?” 离忧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肖九幽,说:“皇上这是何意?” 肖九幽似笑非笑地看着离忧,说:“朕上次过府,观小少爷似与慧南王有几分相似,不知这是为何?” “长相相似的人多如牛毛,皇上这般提醒是为何?” 离忧猜测肖九幽是重生者,却一直没能确定,再加上对他多有愧疚,对他的防备相对松懈许多,竟然忘了若他是重生者,那就应该清楚梁鹤的身份,说不准梁鹤一直在他的监视之下,那西凉来人他应该也清楚,很可能会在其中做什么手脚。想到这儿,离忧的脸色沉了下来。 “摄政王说的没错,世间长相相似之人千千万,确实不必大惊小怪,只是慧南王曾与朕说过,西凉皇后曾有一嫡子,被贼人掳走,算算年纪似乎和小少爷相当,这就有点巧合了吧。” “皇上这话说的,臣甚是不解,梁鹤是臣在打猎时带回王府,当初皇上也在场,应该清楚才是,这与西凉国皇室又怎会扯上关系。” “这事朕确实清楚,那为何西凉国西山候会出现在京都?摄政王是否也该给朕一个解释。” 离忧心里一阵苦笑,他自认已经想了许多,防了方裴,防了林丘,却在肖九幽这里栽了跟头,果然不愧是当过帝王的人,其心机真的不容小觑。 连来的人是谁,他都一清二楚,离忧也就没了狡辩的必要,说:“皇上为何今日才提及?” “朕在等,等摄政王亲口告诉朕,只可惜摄政王似乎没有向朕坦白的打算。” “皇上,梁鹤确实是西凉国皇子,臣放他回去,也只是想让他制衡方裴,不让方裴一人独大愚咥,西凉一旦内乱,便对我们东肖有利。” “既是对东肖好,那为何摄政王要瞒着朕?” 离忧说的,肖九幽自然清楚,这也是他并未阻止的原因,只是离忧瞒着他,就不得不让肖九幽多想。 离忧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说:“皇上不信臣,臣说了,也不过是多添烦扰。” “朕为何不信摄政王,摄政王不是应该一清二楚么?摄政王越是瞒着朕,那朕就越对摄政王疑心,摄政王这般睿智,怎会不清楚?” “此事是臣做的有些欠妥,但臣所行之事,皆是为东肖,并无二心,若是皇上不信,臣也无可奈何。” “摄政王既是认错,那是否该罚?” 离忧不答反问:“皇上,臣只想问梁鹤现在何处?” 肖九幽目光灼灼地看着离忧,说:“摄政王若想知道,今晚便留下来。” “皇上。”离忧沉默地看了肖九幽一会儿,说:“臣希望皇上做个明君,公私分明最好。” “与朕而言,这便是正事。” 离忧真的和他说不通,微微躬身,说:“臣告退。” 见离忧转身就走,肖九幽连忙出声,说:“摄政王便不担心梁鹤的安危么?” “臣相信皇上明白臣的用心,也相信皇上定比臣更希望东肖好。”离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肖九幽看着殿门被关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最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声呢喃道:“朕想要的,总归是朕的……” 离忧快步走上车辇,说:“球球帮我定位梁鹤的位置。” 球球点点头,用了一个演技值,定位了梁鹤的位置,画面中梁鹤牵着马行走在街道上,看环境应该是一处集市,身边跟着许志,并未见许嬷嬷的踪影,应该是在马车上。 “主人,梁鹤现在正在香桓,平城的一个乡镇。” 离忧不禁长出一口气,说:“还好,还好,小皇帝没有脑子一热,对梁鹤下手。” “主人,我刚才才意识到这是男主,刚才他的气场能有两米八。” “不愧是男主,以后可得长记性了,千万不能因为他是本土的,就掉以轻心。他可比王府里那位的心机深太多了。” “不愧是权谋剧里的男主!主人,你说如果不是女主被穿了,咱们还能完成任务么?” 离忧闻言哭笑不得地说:“那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入侵剧本世界的病毒了?” “我现在觉得王府里的女主可爱多了。” “他是男的,你可别被他的外貌骗了。” “主人见过的都是他穿过来的角色,怎么就确定他是个男的,说不定他现实里是个小姐姐呢。” -- 第298页 离忧怔了怔,说:“倒是也有可能。不对,第一个剧本世界里他对我表白过,我以我们都是男人为由拒绝了,如果他是小姐姐,不早就说了吗?他不说,还死缠烂打,明显是男的。” “这可说不准,万一是小姐姐,主人不就错过了么?要不你就跟他试一试?” “要试,你自己试。就算要试,也要回到现实世界,我已经三十岁的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早就没了。” “主人才三十岁,怎么就看透人生了呢,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 “岁月催人老啊,尤其是在娱乐圈混,看了太多的人生百态,心里的那点激情早就被磨没了,现在只想平平淡淡生活。有戏拍最好,没戏拍就找个安定的工作。” 球球好奇地问:“娱乐圈很难混吗?” “把‘吗’去掉,以你主人我的演技,混了七八年依旧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你说呢。” “这么难啊,我还想着跟主人回去,也去娱乐圈混混呢,如果这么难的话,还是算了吧。”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你现在除了我,谁都看不见,你去娱乐圈做什么,演空气吗?” 球球一阵语塞,好半晌才说:“我不是想着等主人回到现实世界,我也能化形了嘛。” “那我努力,尽量在回现实世界的时候,让你化形。” “嘿嘿,我就知道主人对我最好了。” 一炷香后,离忧回到王府,焦恒已经等在书房内,见离忧进门,连忙行礼,说:“焦恒参见王爷。” “起身吧。”离忧挥挥手,来到桌前坐下,说:“听闻你最近一直住在茶楼?” 焦恒点点头,说:“若王爷介意,那小人另外找住处。”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茶楼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次找你来,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焦恒愣了愣,说:“焦恒若有帮得到王爷的地方,王爷尽管开口。” 离忧沉吟了一会儿,说:“你与武林中人还有交往么?” “有,不过也仅限师门中人。” 离忧点点头,接着问:“你们武林中谁的消息最为灵通?” “灵门是专门收集各类消息的门派,号称无事不知无事不晓,许多门派打探消息都会去灵门。” “灵门在何处?” “灵门在玉门山,距离京都五百里。” “五百里……”离忧点点头,说“你帮本王跑一趟……” 离忧附在焦恒耳边轻声说了几句,焦恒只觉得耳边微痒,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白皙的脸颊浮现红晕,不过很快离忧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听明白了?” 焦恒点点头,说:“王爷放心,焦恒一定不负所托。” 离忧转头看向梁坤,说:“给他多准备一些银两,办事总少不了用钱。” “多谢王爷。”焦恒也不矫情,他身上确实没多少钱,自己用还好些,如果是办事,还真不够用。 梁坤带着焦恒去了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随后焦恒就骑马去了玉门山。 三日后,灵门传出消息,平王肖光平离奇失踪。五日后,焦恒回归王府,带来了不忘岛的消息。 “也就是说若想从内部攻破不忘岛,得从黄辉民下手。” “是,王爷,黄辉民正是高城黄广仁的亲弟弟,也是肖光平私卫的统领,这个黄辉民好色成性,就光是小妾便有几十人之多,甚至将不忘岛当成自己的后宫,肆意蹂躏岛上的女子。前几天刚刚迎娶了新夫人,据说是不忘岛岛主的女儿。” “新夫人?这个黄辉民以前没有妻室么?” “有,在幽州,还是平王王妃的庶妹,叫高韵怡。” “既是有妻室,还是平王王妃的妹妹,这黄辉民是怎么敢再娶妻的?” “王爷有所不知,这平王王妃和高韵怡不和,她心知黄辉民好色成性,还要将高韵怡嫁过去,就是没安好心。黄辉民得知事情真相后,为了讨好王妃,整日里虐待高韵怡,甚至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欢好……” 焦恒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不自觉地想起之前他和梁华君欢好的画面,脸颊一阵阵发烫。 “原来如此。”离忧没感觉有什么不对,毕竟之前和他们欢好的又不是他。 焦恒干咳了两声,收回飘远的思绪,说:“原本黄辉民有过休掉高韵怡的打算,只是王妃亲口警告过他,无论他怎么虐待高韵怡都没关系,就是不能休妻,这有损他们高家的声誉。所以高韵怡虽然不招黄辉民待见,却始终是他的正妻。” “那为何又允许黄辉民娶平妻?” “那是因为高韵怡嫁给黄辉民三年一直未曾生下子嗣,黄辉民以这个为借口,纵然是王妃也不好拦着。” 离忧点点头,好奇地问:“为何灵门会了解这些?” “这灵门就是靠倒卖消息发家,是他在江湖中的立身之本,自然要做到极致。” “那我们该从哪里对黄辉民下手呢?”离忧微微皱了皱眉头,说:“他现在刚刚娶了平妻,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就算想从这一点下手,也不该是现在。” “王爷英明。我觉得王爷可以从高韵怡下手,以她如今的处境来说,应该最是痛恨王妃和黄辉民,十有八九会帮我们。” 离忧赞赏地看着焦恒,说:“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接近高韵怡,又如何劝服她为我们所用?” -- 第299页 “高韵怡最喜欢听戏,自黄辉民上岛后,高韵怡每隔几天都会去一趟戏园子,她现在的日子可比黄辉民在时,自在许多。” “喜欢听戏?”离忧若有所思地说:“看来就得从戏园子下手了。” 从京都到幽州快马加鞭也要五日才能到达,也就是说如果离忧亲自去,得至少消失十天以上,就目前的情况看,想要不被发现,还真是难如登天。 这天清早,离忧伪装了一番后,就和焦恒、黄兴一起出了王府,而梁坤则留在了府上,与他一起的是林昭。 林昭有些不安地说:“梁总管,我这副模样真的和王爷一模一样吗?” “是,你不是用铜镜看过了么?你要谨记,你现在是王爷,不能如此畏畏缩缩,若是让人发现不妥,坏了王爷的大事……” “你放心,我定不会坏了王爷的事。”林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很快气质就变了个样,说:“梁坤,去给本王泡杯茶来。” 梁坤微微点头,说:“是,王爷。” 离忧告诉梁坤等人,他会易容术,然后就挑了身形和他最像,也值得信任的林昭易容,代替他留在王府。离忧装模作样地拉着林昭进了房门,拿出从街上现买的胭脂水粉,在林昭脸上涂涂抹抹。其实这些都是假象,他让球球设下幻象,让林昭和他换了面貌,但凡看到林昭的人,都会认成是他,而他则变成了林昭的模样。另外他递了抱病休沐的折子,这样林昭只需待在院子里装病便可。 连续赶了三天的路,离忧等人终于来到了幽州。 焦恒看向离忧,说:“王爷,咱们风餐露宿赶了三日的路,您也累了,今晚我们就在客栈好好休息一晚吧。” 离忧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都到了幽州了,自然要好好休息一番,走吧,挑个好点的客栈,吃顿好的,再好好睡一觉,有事明日再说。” 一行人走在街道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幽州城虽然不如京都繁华,却也热热闹闹,一派繁荣景象。这倒是能看出肖光平确实有些才能,只可惜太过贪婪又残暴,这样的人不适合当皇帝。 转悠了一圈,找了一个相对较好的客栈,单独要了一个小院,虽然小了点,住下他们五个人,倒是也绰绰有余。 焦恒给离忧打了热水,让离忧简单地洗漱了一番,这一 路上焦恒显得格外殷勤,对离忧照顾的体贴入微,跟他以往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你也去洗洗吧,待会儿一起去外面吃个饭。” “好。” 黄兴见焦恒离开,小声说:“王爷,奴才觉得焦公子对您还是念念不忘。” 离忧一愣,回想这一路以来焦恒的所作所为,好似有点太过殷勤,说:“以后莫要如此说,他已不是本王的人。” “是,王爷。” 尽管说是这么说,但离忧还是觉得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以免让他产生误会,有那么两个难缠的,已经一头包了,离忧可不想再来一个。 几人洗漱停当后,一起来到大堂吃饭。因为正值午饭的时候,大堂里的人几乎已经满员,他们来时仅剩了一张桌子。 焦恒上前掏出帕子擦了擦凳子,这才转身看向离忧,说:“老爷,您坐。” 离忧犹豫了一瞬,还是坐了下来,说:“出门在外不必如此。” “是,老爷。”焦恒应声,坐到了燕南的旁边。 店小二见状连忙上前,笑着说:“几位爷想吃点什么?” 离忧扫了众人一眼,说:“五个人六个菜一个汤,要有荤有素。你们这儿有什么主食?” “回爷,咱这儿有面,有饼子,还有白米饭,您看想吃什么?” “就来两斤饼子,五碗米饭吧。” “好嘞,几位爷稍候,饭菜马上上桌。” “先上壶上好的龙井。”焦恒见状补充道。 “好嘞,上好龙井一壶。” 离忧看了看四周,看打扮几乎都是过往的行商,只有一桌比较特别,坐着一男一女,桌上放着两把剑,各自穿着一身劲装,看模样应该是武林中人。 “师兄,你说不忘岛上有宝藏,这事是真的吗?” “你小声点。”那个青年四下看了看,说:“灵门传出的消息怎么可能有假。” 离忧眉头紧皱,看向焦恒。焦恒也是一脸不解,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师兄怕什么,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武林各门各派都行动了起来,不都是冲着不忘岛的宝藏去的吗?好在我们师门离得近,要不岂不让他们占了便宜。” “你少说两句吧,赶紧吃,吃完好与师尊他们汇合。”青年时不时地看向离忧他们这一桌,因为只有他们身上带着兵刃,估计青年将他们当成了武林中人。 离忧他们始终不言不语,安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吗?今儿红梅楼搭台子,原本该刘大家唱的《红缨枪》,却让林晓月代替上了台,台子底下看戏的都嚷嚷着退票,差点没把戏园子砸了。” 离忧隔壁桌坐着四个男人,桌上摆着三个菜一壶酒,正一边吃一边说着。 “听说了,我们隔壁那个老赵头,可是刘大家的戏迷,一有钱就去捧场,今儿下午他就在,砸戏园子也有他一份。” “原来你们都听说了,那你们知道这刘大家为何没上台吗?” -- 第300页 “为什么?你可是有什么小道消息?” “嘿嘿。”戴帽子的男人得意地笑了笑,说:“这是秘密,你们若是想知道,今日这酒你们请。” 桌上三人相互看看,小眼睛男人说:“成,若是你说的不是无关痛痒,那今日这酒我请。”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戴帽子的男人看看四周,见没人留意这边,压低声音说:“昨个晚上,刘大家被王府的人抓走了,至今还没回戏班,估计是已经……” “被王府的人?”其他三人面色一变,小眼睛男人连忙站起身说:“掌柜,帮我们把饭菜包起来,我们回家吃。” 店小二走了过来,说:“哟,几位这是有事?” “少废话,赶紧给我们包起来。”小眼睛从怀里掏出一钱银子递给店小二,说:“再给我们加壶酒。” “好嘞,几位稍等,饭菜马上包好。” 店小二用油纸将饭菜给他们包好,又重新拿了一壶酒,四个人慌慌张张地就走出了客栈。 接下来听到的都是无用的信息,离忧等人吃饱喝足,就回了小院。 离忧直截了当地问:“焦恒,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传出不忘岛有宝藏一事?” “回王爷,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只是按照王爷的吩咐,透露平王失踪的消息,还有就是打探不忘岛的事,宝藏的事我并不知情。” “既然你不知情,那便是有别人散布的这个消息,那对方又是什么目的呢?” “王爷,此消息一出,恐怕整个武林都会出动,不忘岛应该会掀起腥风血雨。” 黄兴出声说:“这是好事啊,这样咱们就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若只是攻占不忘岛,杀了平王的人,本王只会拍手称快,如果殃及那些妇孺……” “王爷,到时朝廷再派兵镇压便可。” “事情没那么简单。” 宝藏的事一出,不忘岛就不再是秘密,他想把人送上岛的计划很有可能泡汤了。只是事已至此,他还是先弄清楚,到底是谁散布的这个消息,他可不想身边有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第97章 入夜, 正躺在床上的离忧突然睁开双眼,转头看了看球球。球球会意,吐出一个泡泡将离忧罩了起来, 一人一精灵鬼鬼祟祟地出了客栈。 “主人, 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咱们不直接去不忘岛, 我们可是有隐身技能,随随便便在他们的食物里下点蒙汗药, 那这事不就妥了吗?” 正走着的离忧突然顿住脚步, 一把将球球拎了起来,说:“你怎么不早说?” 球球愣了愣,委屈巴巴地说:“我这不是才想起来嘛。” 离忧和球球大眼瞪小眼, 过了好半晌才说:“好吧,怪我想多了, 但事已至此,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虽然那个办法简单粗暴, 但做了以后不好解释,如果没有闯入者还好说, 但凡有闯入者,还和他一样, 一定会产生怀疑,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尤其是身边还有个缠了他三个世界的人。 一人一精灵堂而皇之地走在大街上,径直走向平王府的方向,白天他们已经确定了平王府所在的位置, 不怕找不到。 来到大门前, 看着面前庞大的府邸, 离忧突然有些好笑,说:“真该让柳毅跟过来看看,这平王府比摄政王府可是有过之无不及,他光盯着我可不行。” 球球小脑袋四下看了看,说:“主人,这墙有点高,墙上还插了许多刀刃,如果想爬的话有点困难。” “既然爬不了墙,那就直接敲门,我就不信他们不开门。” 离忧走到门前,抬手就是一顿拍,在这寂静的夜里尤为响亮。 门房的人正在打瞌睡,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来到门前查看,透过门上的小窗往外瞧了瞧,却什么都没看到,心中疑惑,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平王府闹事。 看了半晌也没看到人,门房的人关上小窗,骂骂咧咧地回去。可刚进屋,还没来得及坐下,大门就被人敲响了。 为了避免误事,门房的人虽然不情愿,却还是过来查看,依旧一无所获,他不禁骂出了声:“狗日的,谁啊,敢在王府门前找事……” 不等他说完,离忧直接捡起一枚石子扔了过去,直接砸到了那人脸上,疼的他‘哎呦’一声,门房的人顿时火冒三丈,打开角门就走了出来,大声骂道:“哪个王八蛋,敢砸你爷爷,有种你就出来,躲在暗地里算什么东西。” 离忧绕到他身后,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直打得他身子转了一圈。趁他还在蒙圈的时候,离忧堂而皇之地进了门。 “娘啊,鬼啊!”门房的人被吓得不轻,踉踉跄跄地跑进了门,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离忧没再搭理他,径直朝着王府后院走去。走了半晌,离忧发现他竟然在花园里迷路了,他走到一边的游廊里坐了下来,借着月光看着四周,说:“球球,咱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就算王府再大也该出去了吧,怎么还在花园里,难不成咱们遇到鬼打墙了?” “主人,这又不是灵异剧,哪有鬼。” “没有鬼,那就是人搞的鬼,难道是传说中阵法?”离忧站起来看了看,苦笑着说:“我对阵法可没研究,如果咱们被困在这里,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 第301页 “主人别慌,不是还有我嘛。”球球得意地挺起胸膛。 “不会又要用演技值吧,最近演技值用的太多,再用的话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 “不用演技值,我用灵力就行。再说,咱们只用了三个演技值,哪里用的太多了。” “别说三个,差一个咱们都走不了。”离忧顿了顿,说:“赶紧的,我可不想在这里呆着,虽然你说没有鬼,但我总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 球球点点头,吐出一个绿色的球球,说:“主人,我们跟着它走就行。” 离忧将球球放在肩上,跟着飘在前面的泡泡往前走着,当他来到一个花丛前时,顿住了脚步,说:“这也要往前走吗?” “走,泡泡飞过的地方就能走,这都是幻象。” 离忧闻言往前迈了一步,果然面前的花丛不见了,出现了一条路,离忧的狱徙眼睛一亮,连忙往前走,又走了几步,面前又出现一个花丛,这次离忧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过去,就这样重复了五次,他终于走过了花园。 离忧面前出现一个月亮门,从这里进去便是平王府的后院,因为是深夜,后院除了值守的下人,全都已经入睡,只有院门口还亮着灯笼。 离忧正在后院溜达,突然见一名丫鬟慌慌张张地从面前走过去,怀里还抱着个包袱,好奇之下离忧就跟了上去,大半夜的不睡觉,又神色慌张,肯定是没干好事。 跟着丫鬟来到一处院门前,离忧抬头看了看,牌匾上写着牡丹园。丫鬟四下看看,抬手敲了敲门,院门内很快便有了回应。 “谁啊?” “是我,快开门。” 院门被打开,又一个丫鬟探出头来,门外的丫鬟连忙钻进院门,院内的丫鬟见状刚想关门,却感觉门被挡了一下,随后便感觉有人推了她一把,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差点倒在地上。 丫鬟惊恐地看着门口的方向,身子不住地颤抖。 进来的丫鬟见她神情不对,奇怪地说:“绿柳,你怎么了?王妃还等着呢,还不赶紧的。” 绿柳僵硬地转过头,惊恐地看着她,说:“有……有鬼……” 红桃见她这样心里也一阵发毛,四下看了看,说:“哪里……哪里有鬼,你可别吓我。” “刚才……刚才我关门,被挡了一下,还……还被推了一下,鬼……鬼进院了……” 两人不自觉地看向正房的方向,被吓得吞了吞口水。 “你们两个小蹄子,在院门前磨蹭什么呢,还不赶紧过来。就知道躲懒,若是惹恼了王妃,仔细你们的皮。” “来……来了。”绿柳和红桃对视一眼,强打精神,关好院门,不安地进了院子。 方才说话的应该是平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看上去四十几岁的模样。 “让你去拿个东西,磨磨蹭蹭到现在才来,我看就是王妃平日里太宠你们了,才让你们没了规矩。” 红桃连忙赔罪道:“嬷嬷见谅,奴婢这不是得背着人嘛,难免慢了些。” “以后紧着点,我可不会每次都替你兜着。” “奴婢以后一定注意,多谢嬷嬷担待。” 嬷嬷的神色缓了缓,说:“东西呢?” 红桃将怀里的包袱递给嬷嬷,说:“这儿呢。” 嬷嬷接过包袱,拎着就走了出去,三两步来到正房门前,掀开帘子就走了进去。 绿柳和红桃没敢耽搁,也紧跟着走了进去,只是眼神中依旧带着不安。离忧紧跟着两人走了进去,房间里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应该就是平王妃本人,除她以外,地上还躺着一个女人,只是那女人额头带血,双眼紧闭,像是没了意识。 平王妃见三人进来,冷冷地说:“怎的现在才回?” 红桃连忙解释道:“王妃恕罪,奴婢回来时,遇到了值夜的,所以耽搁了一会儿。” 平王妃看向她的眼神更冷,说:“可是被发现了?” 红桃心里一紧,连忙说:“没有,奴婢躲了过去,他们并未发现。” 平王妃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转开视线说:“把这里清理干净。” “是,王妃。” 嬷嬷出声说:“王妃,您也累了,这里有老奴看着,您便回房歇着吧。” 平王妃微微点了点头,说:“确实有点累,这里就交给你了。” “王妃放心,老奴定安排妥当。” 平王妃拿起桌上的玉镯戴上,随后便回了卧房。 嬷嬷将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麻袋,说:“赶紧的,别磨蹭了,早点处理干净,早点回去休息。” “是,嬷嬷。” 红桃和绿柳对视一眼,硬着头皮蹲下身,帮着嬷嬷将女人装进麻袋。 球球突然出声说:“主人,他们这是要毁尸灭迹吗?” 离忧蹲下身看握住了女人的手,他刚才好像看到她的手动了一下。 绿柳见女人的手还在外面,便扯了扯,竟然没有扯动,她惊骇地睁大了眼睛,被吓得跌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有……有鬼!” “哪里有鬼,鬼在哪里?”红桃一听,连忙站了起来,慌张地左右看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嬷嬷见两人这副表情,眉头皱得死紧,说:“你们两个小蹄子,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 第302页 “嬷嬷,真的有鬼,刚才我想把她的手装进去,可是……可是她的手我拉不动。”绿柳被吓得两眼含泪,指着女人的手说着。 嬷嬷看向女人露在外面的手,不信邪地伸手去拉,愣是没拉动,就好似有人在抓着一样。 “啊!”嬷嬷也被吓得尖叫了一声。 红桃和绿柳也看到了这一幕,连滚带爬地缩到了桌角。 离忧试了试女子的脉搏,发现虽然微弱,却依旧存在,应该处于假死状态,便为她做起了心肺复苏,以及人工呼吸。 而在她们看来,刚刚被她们装起来的尸体,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慢慢地挪了出来,随后便看见女人的胸口被按压着,紧接着女人的嘴巴突然张开,再然后又是胸口,又是嘴巴…… 三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嬷嬷,甚至被吓尿了,这些年她没少做亏心事,还从来没见过鬼,一直都是有恃无恐,今天居然看到这么诡异的画面,做贼心虚的她自然害怕。 过了没一会儿,明明已经咽了气的女人,突然‘哦’的一声,倒抽了一口气,随即拱起身子,不停地倒气。 嬷嬷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直接两眼一番,倒在了地上。 “啊!”绿柳和红桃也在一声尖叫后,吓晕了过去。 平王妃被外面的动静吵了起来,恼火地回到小厅,却发现三人均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而明明已经死了的女人,正翻着白眼在倒气,也被吓得不轻,随即又是一声尖叫,倒在了地上。 离忧伸手掏了掏耳朵,看着已经恢复呼吸的女人。她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捂着额头坐起了身子。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躺在地上的四人时,眼神愣了愣,随即站起身,来到平王妃的面前,伸脚踢了踢她,见她没有动静,嘴角勾起冷笑,拿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地朝平王妃的胸口刺去。 离忧见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救她起来,可不是让她杀人的。 看着自己的手,女人非但没害怕,还激动了起来,说:“刘郎,是你吗?是你救了我,对不对?” 眼看着女人伸手过来,离忧连忙躲开。 女人一手抓空,顿时红了眼眶,哭着说:“刘郎,对不住,是我对不住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死……” 联想之前在客栈听到的对话,离忧猜测女人口中的刘郎,应该就是那四人口中的刘大家,而面前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酷爱听戏的高韵怡,也就是平王妃的庶妹,黄辉民的正妻。 “刘郎,若真是你,就应我一声,可好?” 离忧想了想,伸手去拿高韵怡手上的发簪。 高韵怡感觉到力道,随即松了手,只见那发簪竟悬空飘着。她神情激动地说:“刘郎,真的是你,呜呜,刘郎,你等等我,待我杀了这个贱人,便随你共赴黄泉,做一对亡命鸳鸯。” 离忧突然松了手,手里的簪子掉在地上。 高韵怡低头看向簪子,又抬头看向离忧的方向,说:“刘郎,你……你是不想我杀她吗?是她杀了你,是这个贱女人杀了你,我要为你报仇,为我自己报仇!不止她,还有黄辉民那个畜生,我也不会放过!” “黄辉民?”离忧看着高韵怡,微微蹙起了眉。 “刘郎,你知道吗?平王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个贱女人成了寡妇。还有黄辉民那个畜生,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只要我杀了这个女人,那我们的仇就彻底报了,我就能陪你去走黄泉路,我们一起投胎,下辈子再续良缘。” 听到这儿,离忧便明白了,这个高韵怡喜欢听戏,一来二去和红梅楼的刘大家好上了。这事被平王妃发现,就抓了刘大家和高韵怡,大概是因为要保住高家的名声,所以先杀了刘大家,再弄死高韵怡。而高韵怡为了能和刘大家双宿双飞,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向灵门抛出了不忘岛有宝藏的消息,想利用世人的贪欲,彻底毁了黄辉民。 “这女人够狠的!”离忧顿了顿,说:“不对,这两个女人都够狠的。” “主人,这个女人是高韵怡吗?” “是啊。常年被家暴,难免会有心理问题,她这么做倒也可以理解。可这个王妃的所作所为,就真的是她自己品性不好。不过,最渣的还是黄辉民。”离忧最厌恶的就是家暴。 “这么说高韵怡口中的刘郎,就是客栈里被提及的那个什么刘大家?” 离忧点点头,说:“还真让那些人猜对了,这个刘大家真的死了。” 球球后知后觉地说:“怪不得她们表现的很害怕,原来是之前已经杀了一个人,她们是怕那人变成鬼,来找她们报仇啊。” “刘郎,你等等我,我这就来找你。”高韵怡蹲下身,拿起地上的金簪,再一次朝着平王妃的胸口扎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离忧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躺在地上的平王妃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攥住了高韵怡的手。 “高韵怡,原来你还没死,想杀本王妃,你还没那个本事!”平王妃一用力,将高韵怡推到了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站起身就扑了过去。 “高韵诗,你个贱人,不仅抢走我的王妃之位,还设计我嫁给黄辉民那个畜生,让他整日折磨我,还杀了我的刘郎……”高韵怡说着又流下泪来,“今日我便与你拼了,拉你给我们陪葬!” -- 第303页 见两个女人扭打在一处,离忧眉头紧皱,思量了思量,说:“走吧,事情已经弄明白了,她们的恩怨便让她们自己解决吧。” 离忧刚刚走到门口,就听高韵怡说:“高韵诗,就算今日你杀了我,又能怎么样,我可以和我的刘郎共赴黄泉,许下来世之约。可你呢,平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大好年华就只能独守空房,孤独终老,真是可喜可贺!” “高韵怡,王爷是生是死,本王妃心知肚明,你不必在这里幸灾乐祸。你不是想与那个戏子做一对亡命鸳鸯,你放心,我偏偏不让你们如愿,我会将你们挫骨扬灰,让你们永生永世不会有再遇的可能。” 高韵诗恶毒的话,激起了高韵怡的斗志,也绊住了离忧的脚步。他转过身去,看向两人厮打拉扯,突然一阵轻微的皮肉被刺穿的声音响起,两人的动作一滞,惊恐地看着彼此。 离忧仔细看看两人,只见高韵诗白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还在不停地往下流着。高韵怡像是回过了神,抽出匕首,再一次的捅进高韵诗的肚子,一下又一下,发泄着心底的恨意。直到高韵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她才停了下来,随后毫不犹豫地拿着匕首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临死前,她还叫着‘刘郎’。 看着地上的尸体,离忧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院子。 球球奇怪地问:“主人,你刚才为什么停下?” “你应该听到刚才平王妃说的话了吧,她说平王是死是活,她心知肚明。” “听到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怀疑肖光平没有死。” “怎么可能?肖光平的尸体还是我们亲眼看着毁掉的。” “有可能我们杀掉的根本就不是肖光平。你可别忘了,这个剧本世界可不止我们两个闯入者,万一肖光平也是闯入者,他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剧本精灵,那就同样可以用幻象吗?或者他是重生者,害怕肖九幽对他不利,于是找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替身。这两种可能都能说得通,不是吗?” 球球皱着眉头想想,说:“主人说的有道理。那真正的肖光平会在哪儿呢?对了,我们放出的消息……如果被他知道的话,不就暴露了我们的身份吗?” 离忧愣了愣,说:“你说的没错。我们能从灵门探听消息,他照样也能。如果他得知散布消息的是焦恒,便能从焦恒联想到我。于是他就会将替身消失不见,和我联想到一起。不好,我们必须马上回去。” 球球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说:“主人是担心肖光平会猜到我们来幽州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赶紧回去。” 离忧加快脚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王府,只是他刚离开院子,就听到一声尖叫,随即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啊,快来人啊,王妃出事了,快来人啊!” “哗啦”一声,离忧猛得抬头,只见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他连忙说:“球球,标记他。” 球球二话不说直接吐出一个泡泡,那泡泡飘飘荡荡,追上了黑影,粘在了他的衣服上。 离忧想了想,说:“先跟上他。” 球球疑惑地问:“主人,你不是要回去吗?” “那人很可能是肖光平的暗卫,跟着他说不定能找到肖光平,这样就算焦恒他们出事,咱们也能救他们出来。” “那万一他们打算杀人灭口呢?” “就算他知道摄政王府的人来了幽州,也不会想到我亲自来,所以抓活的,比死的更有用。” “主人有的有道理。” “别废话了,赶紧跟上。” 离忧在球球的指引下,一路跟了上去,很快就来到一处院落,离忧来到院门前推了推门,院门纹丝不动,说明里面已经被上了闩,他围着院子转了一圈,翻墙跳了进去。 “主人,那个黑影进了右边的房间。” 院子里没有灯笼,房间里也没亮灯,而黑影又进了这里,只能说明这院子有密室或者暗道。 离忧没有犹豫,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主人,那个黑影就是进了这个房间,然后往地下走了。” 离忧耐心地在房间里搜索,想了想肖九幽御书房的暗道,他来到床前摸索了摸索,果然在床下发现了一个按钮。他按动机关,床板缓缓移开,出现了一道暗门。 离忧探头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说:“球球,你有没有能照明的东西?” “能啊,泡泡不就行吗?”球球说着张嘴吐出一个泡泡。 泡泡是幽蓝色的,跳动间有些变形,很像是燃烧着的鬼火。 离忧无奈地笑着说:“你这还真是会烘托氛围,就怕别人看见不害怕,是吧。” “嘿嘿,反正主人不害怕就成。” 离忧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在泡泡的照明下下了暗道,顺着暗道一直往前走,没走多远,面前出现一个岔路口,球球立马给出指引,离忧便径直往前走。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来到了出口处。 离忧顺着台阶上去,找到暗门的机关,直接按了下去,反正别人也看不见他,无所谓外面有没有人。 机关启动,暗门打开,离忧顺着台阶走了上去,突然看到两张大脸,吓了他一跳。离忧连忙缩回了脑袋,两人手中的匕首就擦着他的头皮挥了过去。 -- 第304页 “妈呀,好险啊!”离忧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主人,有泡泡保护你,别说是匕首,就是枪也伤不了你,你怕什么?” 离忧一怔,悻悻地说:“那不是怕,那是本能反应。” 第98章 “这不是怕, 只是本能反应。”离忧讪讪地笑了笑。 球球‘嘿嘿’笑了两声,应和道:“是是是,主人不是怕, 是本能反应。” 离忧懒得搭理他, 抬头看着站在出口上方正往下打量的两人,其中一人正是皇宫中意外死亡的肖光平, 而另外一人应该就是过来报讯的暗卫。 暗卫眉头微皱,道:“王爷, 这机关是否出了问题, 暗道中空无一人啊。” 肖光平依旧紧盯着离忧所在的方向,警惕地防备着,说:“这暗道自修成以来, 还未出现过此等状况,方才定是有人启动了机关, 只是并未走上来,他应该还在暗道之中。” 暗卫思岑了一瞬, 道:“那属下下去看看。” 肖光平点点头,说:“小心点, 若是发现异动,立即出声警示。” “是, 王爷。”暗卫应声,端起桌上的烛台,握紧手中的匕首,顺着台阶走了下来。 离忧连忙躲了躲,和他错开身子, 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小心地躲开肖光平, 爬出了暗道。 暗卫在暗道里转悠了一圈,也没看到人,随后便走了上来,说:“王爷,暗道里并未发现异动,想来是机关出了问题。” 暗卫安全的从暗道里出来,就已经说明了问题,肖光平点点头,伸手按动机关按钮,关掉了暗道的出口。 肖光平直截了当地问:“方才你说王府出了事,出了何事?” “王爷,王妃出事了。”暗卫将高韵诗和高韵怡之间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 离忧听得一阵惊讶,听这暗卫的讲述,他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阻止,而是放任事情的发生。他之所以敢这样做,一定是肖光平的授意,看来这个肖光平还真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 肖光平呲笑一声,说:“鬼?这世间哪里有什么鬼,不过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罢了。” 离忧听得一愣,随即看向球球,说:“这人可能是闯入者。” 这话听着有些熟悉,明显不是古代人该有的口吻,离忧不得不产生怀疑。 “你说他是不是也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剧本精灵?” 球球微微皱了皱眉头,说:“这个还真不好说。只是像我这样的剧本精灵,是万里挑一,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合成与我一样的剧本精灵了。如果这么短的时间出现两个,那比中了彩票头奖还有罕见。” “王爷,王妃和高韵怡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尸体拉到山上埋了,再把知情的人全部处理干净。” “是,王爷。” “把知情人都处理干净?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整个王府怕是都知道了,那岂不是要清理掉整个王府?”离忧吃惊地看着肖光平。 “还有,我交代的事情你办的如何?” “回王爷,灵门已经按照王爷的命令,将不忘岛有宝藏的消息散布出去。现如今江湖各门派都在向不忘岛集结。” “是时候跟皇弟见一面了,这次可是将梁华君除掉的最佳时机,想必皇弟也是欣喜万分,期待亲眼看到梁华君被除掉的画面。” 暗卫眉头紧锁,说:“王爷,您为了皇上牺牲黄辉民及一众兄弟,值得吗?” “这几年,黄辉民越发不将本王放在眼底,更是想私吞不忘岛的宝藏。他早该死了,本王只是想让他死的更有价值。用不忘岛引梁华君上钩,让肖九幽借此机会除掉梁华君,而本王则坐收渔翁之利,到时候整个东肖便是本王的。” 肖光平一边说,一边得意的笑着。 离忧听得一阵毛骨悚然,原来这一切都是肖光平一手策划,说不准那个替身便是肖光平故意派去送死的,目的就是让人发现那份地图,从而得知不忘岛的消息,进而让他们知道,不忘岛是虎头军的驻地。皇室成员或者朝廷重臣,都知道虎头军当年劫掠了楚军的财宝,一定会心生贪念,去灵门打探不忘岛的消息。这样他就能知道杀害替身的人是谁,然后他再放出不忘岛育晰上有宝藏的消息。引武林各派前往不忘岛,先借刀杀人除掉黄辉民,再借肖九幽的手杀掉梁华君,最后他再出手除掉肖九幽,到时候整个东肖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好狠毒的计策!”离忧不得不感叹肖光平的智商。 听离忧说完,球球也不禁惊讶地看着肖光平,赞叹地说:“这个连环计真是用得好。” “说不准,高韵怡和刘大家的事也是他设计的。不……”离忧重新翻了一遍剧情,说:“原剧本中根本没有高韵怡与刘大家的剧情,这就是他设计好的。” “这……”球球只觉得脑袋有点儿转不过来了。 “原剧中对平王的描写,只有他小时候如何聪明,如何得皇上宠爱,如何被木晚晴陷害,以及后来的郁郁而终。是个虽然有野心有智谋,却没有气运的人。他迎娶的王妃,是高家小姐,具体没有说是谁,娶她是因为高桥是幽州的守将,这些事只是简简单单提了几句,并没有过多描写。” 球球皱着小眉头,说:“之前高韵怡说是高韵诗抢了他的王妃之位,会不会是肖光平搞的鬼?” -- 第305页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原剧中肖光平死后,黄辉民掌控了幽州,很有可能肖光平的死,与黄辉民有关。” “那他直接杀死黄辉民不行吗?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弯子?” “这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穿来的时间节点不对,因为黄辉民势大,他找不到机会下手。一种是他想利用黄辉民占据不忘岛,暂时不动他。” “主人说的有道理。他是将黄辉民的利用价值全部榨干,再除掉他,这个肖光平可是真够狠的。”球球忍不住咋舌。 离忧吐出一口浊气,说:“是啊,幸好我有你这个作弊器,否则论心机,我是真不如他。” “论聪明,主人不比他差,只是主人心善,因为心善,做事就有所顾忌,不像他不择手段。这种人能成大事,但一定不会长久。” 看着球球装模作样,离忧不禁一阵好笑,说:“行啊,球球,现在都能跟我说教了。” 球球讨好地笑着说:“嘿嘿,这不是主人教导的好嘛。” “王爷,那我们现在该如何行事?” “你们只需密切监视那些江湖中人便可,适当的时候扇扇风、点点火。让那些满嘴仁义道德,却贪婪成性的江湖中人,尽早对不忘岛动手。” “是,王爷,属下告退。” “去吧。” 暗卫重新打开暗道,走了进去。 肖光平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床榻躺了上去。 离忧看着床上的肖光平,说:“我们今晚就在这儿盯着他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闯入者。” “主人不回去了吗?” “听他的计划,就知道他现在不会动手,以免打草惊蛇,所以焦恒他们是安全的,我们不用回去。” “好,听主人的。” 离忧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他睡熟以后,才走到对面的软塌前躺了上去,倒不是怕肖光平听到动静,主要是怕自己躺上去后,会造成床铺下压的状况,从而让他发现异常。 过了没多大会儿,离忧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球球见状无奈地摇摇小脑袋,代替离忧盯着肖光平。可是盯了一夜,也没发现异常,直到第二天清早他醒过来。 球球提前叫醒离忧,打了个哈欠,说:“主人,我盯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现。” 离忧伸了个懒腰,从塌上下来,小心地抚平,将所有东西恢复原状,说:“他都睡了,你能有什么发现。” 球球一怔,眨巴着大眼睛看向离忧,说:“那我盯了一晚上不是白盯了?” 离忧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调侃地说:“也没白盯,至少你知道他睡熟后的睡姿是什么样的。” 球球:“……” 球球刚想说话,就听到床上有动静,说:“他醒了。” 离忧看了过去,肖光平睁开眼睛愣了会儿神,随后便坐起了身,扬声说:“来人。” 肖光平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人应声,随即房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进来两名丫鬟,来到床前福了福身,说:“奴婢参见王爷。” 肖光平下了床,伸开手臂,丫鬟抖开手里的衣服,侍候肖光平穿上,随后又有几名小厮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洗漱用品。洗漱完毕,肖光平又用了早膳,随后让人备了马车,出了王府。 离忧并没有跟着,因为从他和属下的谈话中,知道了他的行程,他这是乔装改扮亲自进京,会一会肖九幽。 离忧回到客栈,二话不说叫上众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比肖光平的车队整整快了一日。回到王府,离忧并未和林昭交换身份,而是询问他这几天府中发生的事。 “王爷,这几日皓月公主几乎天天来,只是我按照王爷说的,以身体不适为由,并未见她。” “皇上那边呢,这几日可曾来过?” 林丘这边,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两人共同经历了三个世界,他对林丘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虽然对他死缠烂打,也曾用过一些小手段,不过都是点到为止,不会让人反感,毕竟是现代社会来的,人的三观普遍很正,做不出来太过分的事。肖九幽则不同,他从小被虐待,以致于心理变得扭曲,为人处世不能按照平常人的标准来判断。 林昭摇了摇头,说:“回王爷,皇上并未来过。” “那可曾派人来过?” 林昭再次摇了摇头,说:“也不曾。” 离忧有些惊讶,这不符合常理啊,之前只要他不上朝,肖九幽就算不亲自来,也会派富贵过来看看,这次他消失了六天,肖九幽竟然没有动静。 离忧思岑了一会儿,看向梁坤说:“让人去打一盆清水过来。” 梁坤应声,让人打了盆清水。 离忧见状说:“你们出去吧,本王给他卸去易容。” 众人应声,转身走了出去。离忧卷起袖子浸湿帕子,在脸上擦了又擦,球球配合地解除了幻象。 林昭见离忧慢慢恢复原貌,不禁惊讶地睁大眼睛。 离忧转头看向他,说:“过来坐下,本王帮你卸掉脸上的妆。” “王爷,不敢劳烦您,还是我自己来吧。” “这易容你看着卸起来简单,其实并不好卸,你坐着,本王帮你。”离忧这么做就是怕林昭低头看向水面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被化成这副鬼样子,那就太尴尬了。 -- 第306页 “那就有劳王爷了。”见离忧坚持,林昭温顺地坐了下来。 离忧将帕子浸湿,又拧了拧,这才给林昭擦洗了起来,因为上了不少的胭脂水粉,离忧只擦了一遍,就已经把帕子染得五颜六色,连忙说:“别睁眼,还没卸完。” “是,王爷。” 离忧在水盆里洗了洗帕子,又给他擦洗了两遍,这才算洗干净,离忧顿时长出了一口气,感叹道:“人呐,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看着林昭通红的脸,离忧以为是自己刚才给他擦脸的时候用力太大,不禁有些心虚地问:“方才本王可是弄疼你了?” 林昭闻言脸色更红,就像充血了一样,慌忙起身,说:“没有,王……王爷若是没什么吩咐,我便先回去了。” “哦,好,那你退下吧。” 林昭如蒙大赦,转身来到门前,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球球挤眉弄眼地笑着说:“主人,他这是害羞了吗?嘿嘿,我总觉得来到这个世界,主人成了万人迷。” 离忧哭笑不得的说:“一个太监成了万人迷,这让哪儿说理去。” 离忧招来梁坤,帮自己穿上朝服,坐上车辇就进了宫。之前都避之不及,现在却主动送上门,离忧的心情相当复杂。来到御书房门口,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肖九幽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了过去,只见离忧身穿朝服,不禁微微挑了挑眉,说:“摄政王的身体可是见好了?” 离忧躬身行礼道:“参见皇上。”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摄政王免礼吧。” 离忧起身,说:“皇上,臣有一事想禀告皇上。” “哦?能让摄政王主动来见朕,看来这事不小啊。”肖九幽语气中的不满显而易见,丝毫没有掩藏的意思。 离忧就当自己没听出来,径直说道:“皇上,前段时间臣偶然得到一份海图,好奇之下便让人去寻,发现这岛屿正是前朝虎头军的驻地,只是如今已被旁人占据。” 肖九幽眼神闪了闪,说:“虎头军的驻地?当年虎头军堪称东楚第一,与之交战,可是折损了不少人手,仅凭他们,便让东楚硬撑了三年。即便到最后东楚灭亡,虎头军仍旧抢掠了不少财物,让皇祖父损失惨重,如今其驻地又怎会被旁人占据?” “皇上,虎头军英勇无敌,是因他们常年征战。自从东楚灭亡,他们便逃到不忘岛,安居一隅,有了家室,收了心,早就忘了沙场征战,也早就不是那支让敌军闻风丧胆的虎头军,被人攻占不忘岛,也不是不可能。” “那摄政王可知不忘岛是被何人攻占?” “是平王。” “平王?” “是,如今统领不忘岛的是平王私卫统领黄辉民。他们攻占不忘岛后,杀了岛上的男子,肆意凌辱岛上的妇孺,实乃丧尽天良。臣以为平王此举,实为不妥。” “他们是虎头军的后裔,与我东肖皇室是死对头,他们被屠戮,朕该拍手称快,有何不妥?” “皇上,守成和开国不同,想要长治久安,需施仁政。平王所属之行为过于残暴,不知情者或以为是皇上指使,与皇上以仁政治国背道而驰,与皇上的声誉有损。况且攻克不忘岛日久,平王却并未向皇上禀告,可见其居心叵测,还请皇上三思。” 这一串之乎者也说完,离忧只觉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摄政王所言不无道理。”肖九幽看着离忧,说:“那依摄政王之见,朕该如何处置?” “皇上,平王野心勃勃,暗中招兵买马,恐已有二心,皇上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肖九幽站起身,绕过御案走了下来,径直走到离忧身前。离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避免肖九幽又和上次一样,离忧连忙转移其注意力,说:“皇上,江湖中有个门派,叫灵门,以收集消息存世,自称无事不知无事不晓。臣曾派人去打探消息,得知了不忘岛的事。近日,灵门却突然传出消息,说不忘岛有前朝遗留的宝藏,引得江湖风起云涌,各门派集结不忘岛,臣担心会有人趁机生乱,故而进宫将此事如实告知皇上。” 肖九幽并没有步步紧逼,停在原地看着他,说:“趁机生乱?一群江湖草莽而已,去的又是海外孤岛,能生什么乱事?” “平王搅进不忘岛一事,定不会这么简单,我们不能不防。”离忧不能实话实说,很多事都不好解释。 “摄政王似乎对平王十分忌惮,这是为何?” “皇上可别忘了,你这皇位本是从他手里抢来,若你们两人易地而处,皇上会甘心么?” “皇位?”肖九幽嘴角勾起一抹笑,说:“若早知登上皇位是这种代价,摄政王以为平王会想坐这个皇帝么?” 离忧神情一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臣已将此事如实告知,皇上要如何抉择,臣不干涉,臣告退。” 离忧微微躬身,转身就走。 肖九幽三两步走到殿门前,挡在了前面,他拿掉头上的玉冠,黑色的长发散落在肩上,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离忧,说:“王爷,九幽已有六日不曾见您,两月不曾侍候王爷,您当真不想吗?” 离忧移开目光,说:“皇上,臣……” “梁华君!”肖九幽打断离忧的话,委屈地看着他,说:“我不想你还政了,这皇位你若是想要便拿去,我只想和你相爱相守,便是……便是还像以前那般也成,你不要躲着我,可好?” -- 第307页 “皇上……”离忧面色复杂地看着肖九幽,说:“皇上,待为你除了平王这个祸害,臣愿以死谢罪,以赎之前所犯下的罪过。” “你……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肖九幽怔怔地看着离忧,好半晌才开口说:“你宁愿死,也不想再要我了?” “若臣活着,让皇上无法走出过去之阴霾,臣甘愿一死。” “为何……为何你如此绝情?”眼泪涌出眼眶,肖九幽痛苦地看着离忧,说:“朕舍去了尊严,这样求你,你竟说出这般狠心的话……” 看着肖九幽痛苦不堪,离忧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之错,除此之外,若是能帮到皇上的,臣定竭尽全力,只是此事……臣不能一错再错。” “七年,整整七年,你折磨我了整整七年,我犹记得你第一次要我,我哭着求你,卑微到了尘埃里,可你却不管不顾。现在你把我变成这样,让我离不开你,你却狠心地弃如敝履。梁华君,你怎能如此对我,你怎能……如此对我……”肖九幽痛苦地蹲在地上,无助地蜷缩起身子。 离忧转头看向球球,小声说:“让他睡会吧。” 球球点点头,吐出一个泡泡,飞向肖九幽,进入他体内的同时,肖九幽的身子便软到在了地上。 离忧走上前,弯腰将他抱起,将他安置在侧殿的床上。 “球球,你能不能让他忘记之前发生的事?” 球球皱了皱小眉头,说:“主人说的是封存他的记忆吗?” “嗯,如果能删除就最好。” “倒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演技值,而且一旦记忆删除,他的人生也就不完整了,再也没有找回的可能。” “这样的经历对他来说,只有痛苦,删除对他来说是解脱。” “主人,我觉得你还是询问他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比较好,毕竟我们要删除的是他的记忆。” 离忧怔了怔,转头看向球球,笑着说:“害,我竟然还不如你这个小家伙,变得这么自以为是。你说的没错,记忆是他的,封存也好,删除也罢,要他自己决定才行。” 离忧再次看了看肖九幽,说:“走吧,咱们去宫里溜达溜达,之前不是怀疑这后宫有鬼吗?咱们就去抓抓鬼驱驱邪,也算是在临走之前,再为他做点事。” 离忧转身离开御书房,看向门口的富贵,说:“皇上累了,正在休息,不要去打扰。” “是,王爷。” 离忧刚走了两步,突然响起御书房内的暗道,又走了回来,说:“还记得那个起火的院子吗?” 富贵怔了怔,说:“回王爷,记得。” “你派人去盯着,就躲在正房内盯着,若是有‘老鼠’出现,第一时间向本王回报,可明白?” “是,王爷,奴才明白。” 离忧叮嘱完,和球球出了御书房,看向车辇旁侍立的梁坤,说:“本王在宫里走走,你先回去吧。” “是,王爷。”梁坤也没多问,转身离开了皇宫。 离忧找了个空着的宫殿,走了进去,眨眼间便隐了身,堂而皇之的在皇帝的后宫转悠了起来。 一间宫殿挨着一间宫殿,每个宫殿内都住着不同的女人,却同样的愁容满面。这也难怪,她们入宫数年,皇上却从未碰过她们,至今还是处子之身,还被困在这牢笼里出不去,甚至可能是一辈子,任谁也会变成怨妇。 “娘娘,今儿的桂花酥不错,您尝尝。” 第99章 “娘娘, 今日的桂花酥味道不错,您尝尝。” 一名身穿水蓝色宫装的宫女,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两碟糕点, 还有一杯茶。 “明明知道我最近在减肥,还拿糕点来诱惑我, 真是讨厌死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现代化的言语, 成功地让离忧顿住了脚步。 “主人,这声音不是那个常燕儿吗?她什么时候变成娘娘了?” 离忧也很好奇,忍不住看向趴在小桌上的女人, 女人化了妆,而且妆感很浓, 和原本常燕儿的清爽不同,画的有些妖艳。 宫女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 伸手摸了摸常燕儿的腰,说:“为何要减肥, 这般摸起来才舒服。” 常燕儿拍掉宫女的手,不满地说:“筱儿姐姐别闹, 我正烦着呢。” 筱儿收回手,坐到常燕儿的对面,说:“和姐姐说说,你又烦恼些什么?” “筱儿姐姐,你说师兄现在怎么样了?那个死太监会不会折磨他?” “死太监?”离忧指了指自己,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 以至于离忧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 “怎么?你还对他念念不忘啊?”筱儿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恢复正常。 “师兄可是我的初恋,我怎么可能忘得了。”常燕儿拉住筱儿的手,央求着说:“筱儿姐姐,你神通广大,能把我藏在宫里,一定也能想办法救出师兄,你就再帮我一次吧。” “燕儿,你可别忘了,他是摄政王的男宠,身子早就不干净了,他配不上你。” “他一个太监能对师兄做什么?更何况只要能和师兄在一起,我也不在乎这些。筱儿姐姐,你就帮帮我吧,好不好?”常燕儿摇晃着筱儿的手臂,撒娇着说道。 筱儿提醒道:“燕儿,当初可是你为了活命,放弃了焦恒,他恐怕早已恨你入骨,便是我将他救出来,他也不会再给你有什么瓜葛。” -- 第308页 常燕儿脸上的表情一僵,有些讪讪地收回手,辩解地说:“我……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所以才会做错事。其实一从王府出来我就后悔了,我想进去救师兄,可是我已经进不去了。” “燕儿,有些事一旦做了,便没了后悔的余地。”筱儿眉头微蹙,似有些为难,沉吟了一会儿,说:“燕儿,实话告诉你吧,焦恒已经死了。” “死了?”常燕儿不敢置信地看着筱儿。 “梁华君是什么人,心狠手辣,暴虐成性,焦恒有了别的心思,他怎么可能放过,就在那天你走后,他就让人杀了焦恒。”筱儿叹了口气,说:“我瞒着你,就是怕你太过自责。燕儿,这不是你的错,你千万别自责。” “我心狠手辣?我暴怒成性?”离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地说:“这个筱儿说谎都不带脸红的吗?” “怎么可能……”常燕儿哭着说:“不可能,师兄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筱儿起身,走到常燕儿身边,将她揽进怀里,温柔地说:“燕儿,对不起,当初我不该让你去找焦恒,焦恒的死都怪我,跟你没关系,千万不要自责。” “干得漂亮!”离忧不禁给筱儿竖起了大拇指,说:“这话说的,绝对顶级绿茶。” 常燕儿抱住筱儿的腰,哭的稀里哗啦,说:“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师兄也不会死,呜呜,你还我师兄,还我师兄……” 离忧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筱儿温柔地轻抚着常燕儿的后背,说:“是是是,都怪我,是我不好。” “呜呜……筱儿姐姐,师兄可是我的初恋,就这样没……没了,呜呜……” 筱儿捏住常燕儿的下巴,为她轻轻擦去眼泪,温柔地说:“乖,燕儿不哭,没了焦恒,还有我,筱儿姐姐定会护着你,永远将你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 “筱儿姐姐……” 筱儿捧着常燕堉熙儿的脸,弯下腰吻去她眼角的泪痕,试探性地吻向她的唇…… 离忧看得呆住了,待回过神来时,连忙移开了视线,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脑海里闪过一句话,“故乡的百合花开了……” “主人,她们……” 差点忘了肩膀上还坐着球球,离忧一把将它抱进了怀里,不忘把它的眼睛蒙上。 “那什么,咱们还是出去待会儿吧。” “别……筱儿姐姐,你别这样,我……我喜欢师兄,我喜欢男人。” “燕儿,那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个个三妻四妾,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们都配不上你。让姐姐疼你吧,姐姐只对你好,只爱你一个。” “筱儿姐姐,你跟我说实话,师兄真的死了吗?” “终于开窍了,真是不容易。”听墙角的离忧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燕儿可是不信我?”筱儿的语气里带着失望。 “筱儿姐姐,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不敢置信,师兄真的死了吗?” “燕儿,我们相识这么久,我何曾骗过你。焦恒确实已经死了,就在你离开摄政王府后。”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常燕儿才出声说:“筱儿姐姐,当初你为何要怂恿我去找师兄?” “怂恿?”筱儿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当初是你说爱慕焦恒,想和他在一起,我才想办法让你进摄政王府找他,如今为何又来说是我怂恿?” 常燕儿脸上有些讪讪,说:“师兄多次拒绝我,我本来已经打算放弃,是筱儿姐姐鼓励我,说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要缠着他。还说师兄很受摄政王的宠爱,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我才去的。” “也罢,若是这样你心里能好受些,那就当是我心怀不轨,是我害死了焦恒。” 离忧听完忍不住赞叹,说:“这个筱儿的段位绝对是王者级别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筱儿姐姐,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你原谅我好不好?”常燕儿的反应不出离忧所料。 “燕儿,你该知道,只要是你,无论做错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筱儿的话说的深情款款。 “筱儿姐姐,我……对不起,我无法接受和同姓之间谈恋爱。” “没关系,是我想多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做姐妹就好。” “好,筱儿姐姐,你真好。” “得,常燕儿这个傻白甜,怎么可能是筱儿这个顶级绿茶的对手,是我想多了。” “主人,你说这个筱儿怎么能将常燕儿藏在这儿,不被发现的?” “小皇帝从不踏足后宫,恐怕连后宫有什么人都不清楚。皇上对后宫妃嫔不上心,那些内侍宫女就更不上心了,更何况小皇帝还是梁华君的人,所以他们想藏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这就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谁能想到有人敢在皇宫里藏人。” “那原本住在这个宫殿的嫔妃呢?难道死了?” “没听到筱儿一开始称呼常燕儿什么吗?这说明常燕儿已经顶替了之前这个宫殿的主人,以他们的心狠手辣,这人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主人,我有些没想通,筱儿为什么怂恿常燕儿去找焦恒?听她们之间的对话,这个筱儿应该喜欢常燕儿,那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 第309页 离忧想了想,说:“他们大概是想利用常燕儿,拿住焦恒的把柄,从而利用焦恒做什么事,目的无外乎就是对付梁华君。” “主人,既然‘鬼’已经找到,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找到了‘鬼’,那就派人盯着,不必再时刻防备。”离忧顿了顿,接着说:“走吧,去御书房,算算时间,肖光平差不多也该到了,我们得盯着点才行。” 一人一精灵又重新回到御书房,时隔两个时辰,肖九幽再一次坐到御案之后,处理手上的奏折,神情平静,仿佛之前的事并未发生一样。 “主人,做皇帝真的好累,每天早早起床,一整天都泡在御书房,有处理不完的工作,还要时时防备被人抢走皇位。我真搞不懂,为什么还有人处心积虑地想当皇帝?” “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掌握千万人的生杀大权,还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数不尽的美人。有什么人能抵挡得住这些诱惑?” “那这么说,小皇帝是真的喜欢上主人了,否则怎么可能为了和主人在一起,放弃皇位呢?” 离忧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如果真的是喜欢那还好,失恋会让人痛苦,但也只是一阵子。如果是病,那就麻烦了,这可是很有可能跟着他一辈子的事。” 深夜,离忧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可肖九幽却还没有休息的打算。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离忧连忙朝着侧殿的方向看去,不一会儿的功夫,韩君从侧殿走了出来。 来到殿前,韩君躬身行礼道:“参见皇上。” “怎么,有消息了?” “皇上,江湖各门派正在集结不忘岛,事情闹得很大,可平王那边却似毫无察觉,完全没有动作。” “朕只关心平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事是真是假。” “皇上,此消息传出,平王府却平静如常,属下以为平王应安然无恙,不过是躲在暗处,暗中窥视事态的发展。” “可查出是谁放出不忘岛有宝藏的消息?” “是灵门,具体是谁,属下并未查出。” “灵门?一个江湖门派,后面没有人撑着,怎么可能搅动如此惊涛骇浪?” “皇上的意思是,灵门背后的人是朝中大臣?” 肖九幽冷笑了一声,说:“这背后是谁在操纵,朕已然心中有数。” “皇上英明。” “后宫里的人都清查了?” “回皇上,都在监控中。” “朕有预感,近几日将有大事发生,你要尽快揪出那只‘鬼’,朕不想被人背后捅刀子。” “是,皇上。”韩君犹豫了一瞬,说:“皇上,宫中到处都是摄政王的眼线,我们是否要全部清除?” 听韩君这么说,离忧眉头皱紧,抬头看向肖九幽。 肖九幽沉默了一会儿,说:“留着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皇上,万一操纵此事的是摄政王,那您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他不会害我。”肖九幽的声音很小,似是在说给自己听。 韩君并未听清,疑惑地看向肖九幽,说:“皇上,您说什么?” “摄政王不足为虑,真正野心勃勃地是那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平王殿下。” 离忧满意地看着肖九幽,说:“不愧是男主,智商就是在线。” 两人正说话间,又是一阵机关被开启的响动,肖九幽连忙看向韩君,示意他躲起来。韩君会意,躲到了龙椅之后。 很快侧殿走出一人,正是他们口中念叨的肖光平。 肖九幽看着肖光平走到殿前,笑了笑说:“之前还有人说皇兄失踪,朕还担忧是否出了什么事,没想到皇兄不仅安然无恙,还气色红润。” 肖光平躬身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兄不必多礼,平身吧。”肖九幽挥了挥手,笑着说:“皇兄,这无端端的,怎会有人传出你失踪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光平不答反问:“皇上可曾听说不忘岛的事?” “不忘岛?”肖九幽微微皱眉,说:“倒是听到了一些传闻,据说那不忘岛上住着的是虎头军余孽,岛上还有数之不尽的宝藏,还听闻这不忘岛现今在皇兄手中,此事可为真?” “皇上虽久居宫中,却消息灵通,实在让微臣佩服。不错,这不忘岛之前确实在微臣手中,只是那黄辉民背叛了微臣,他占据不忘岛,在其上坐起了土皇帝。”肖光平顿了顿,躬身行礼道:“臣失言,还请皇上恕罪。” 肖九幽连忙摆摆手,说:“皇兄,你我之间哪那么多虚礼,况且是那黄辉民之过,跟皇兄何干?皇兄,不忘岛上可真有宝藏?” 肖光平点点头,说:“皇上,不忘岛上确实有宝藏。” 肖九幽的眼睛一亮,说:“哦?宝藏为何?皇兄可是亲眼所见?” “在不忘岛上有一座巨大的铁矿,几乎占据整个不忘岛,皇上你说,这不是宝藏是什么?” “铁矿?皇兄所言当真?”肖九幽激动地站了起来。 铁矿在科技并不发达的古代,是生产工具和兵器的主要原料,而兵器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那是毋庸置疑的,肖九幽这种反应非常正常。 相对于肖九幽的激动,肖光平自始至终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说:“自然是真。这消息微臣也是最近得知,黄辉民一直背着臣在开采,已有谋反之嫌。加之宝藏的消息泄露,武林各门各派闻讯而动,臣怕西凉得知消息,便快马加鞭赶到京都,禀告皇上。” -- 第310页 “果然还是皇兄挂念着朕,朕心中甚慰。”肖九幽感动地看着肖光平。 “主人,看着他们两个讲话,就像看一出大戏,你来我往的太过瘾了。” “这两个都是心机深沉的人,说的每句话都带着试探,就表面来看,肖光平似乎更胜一筹,可实际上肖九幽才是真生的王者。” “皇上与臣到底是同胞兄弟,不能助皇上亲政,已是做臣的无能,若是再不想着皇上,臣还能想着谁。”肖光平脸上满是愧悔之色。 “皇兄说的是。事不宜迟,朕现在就发兵不忘岛,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铁矿落入旁人之手。” “皇上,此事恐怕有些不妥。”肖光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肖九幽怔了怔,随即皱紧了眉,说:“有何不妥?” “皇上,如今兵权在梁华君手中,若皇上擅动,他定会知晓,他本就野心极大,难保他在知晓铁矿一事后,据为己有,甚至直接夺取皇权,我们不得不防。” 肖九幽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说:“皇兄所言极是,如今朕不过是个空壳子,手底下能用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怎能与梁华君抗衡。唉,是朕无能,对不起列祖列宗,便是死后也没脸见先皇。” “皇上不必自责,当年皇上登基时还年幼,不是梁华君的对手也属正常。不过,现今皇上已然成年,也是时候拿回政权了。” “皇兄可是有什么计策?” “皇上,微臣觉得此次不忘岛一事,便是我们除掉梁华君的最佳时机。” 肖九幽漂亮的凤眼骤然一亮,说:“皇兄此话怎讲?” 听着两人的对话,离忧不禁撇撇嘴,说:“这个肖光平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球球认同地点点头,说:“不过,他可真厉害,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听完肖光平的话,肖九幽不禁兴奋地说:“此计可行,到时朕要亲自到场,目睹梁华君的惨状。不,朕要活捉他,狠狠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皇上赞成,那臣便回去安排,我们依计行事。” “好,就按皇兄说的做,朕明日便宣梁华君进宫。” “皇上,梁华君有心计,且多疑,您定要小心措词,千万不要让其有所察觉。” “皇兄放心,朕心中有数。”肖九幽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皇上若无吩咐,臣便先行告退。” 肖九幽见肖光平要走,连忙叫住他,说:“皇兄,上次邱家的事是朕太急躁了,皇兄千万别介意。” 肖光平神情一怔,随即恢复正常,说:“皇上多虑。被梁华君抓到,本就是邱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 “还是皇兄深明大义,朕便放心多了。” “微臣告退。” 肖九幽送肖光平进了密道,看着密道缓缓合上,直到许久之后,韩君来到他身后,这才开了口,说:“盯着他。” “是,皇上。”韩君应声,转身离开御书房。 肖九幽脚步一转,走向殿门,扬声说:“富贵,摆驾摄政王府。” 一直在旁观的离忧愣了愣,随即反映过来,说:“深更半夜的,他去摄政王府做什么?” 球球小声地嘀咕道:“还能做什么,不就是……” 不等它说完,离忧便一把将他拎了起来,球球连忙闭了嘴。 离忧想了想,说:“他去摄政王府,那我就在这儿,让男女主去斗法,我乐得清闲。” 球球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说:“主人英明。” 摄政王府,林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离忧躲了他整整七天了,同在一个屋檐下,他愣是见不到人。他忍不住在心里问:“系统,你说他是不是完成任务离开剧本世界了?” 系统:“有可能。” 林丘一听,哪还能躺的下去,说:“不行,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也得见他一面。” 系统:“这里是摄政王府,就算你的身份尊贵,只要他不肯见你,你也没辙。” “那你倒是帮我想个办法啊。” 系统:“……” “人家小说里的系统都有特殊技能,要么有空间,要么会异能。可你呢,什么都不会。就算你没有特殊技能,至少能给我出出主意吧,可你好像只会怼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丘和系统说话,总会被堵的哑口无言,这还是第一次,他把系统堵的哑口无言。 过了好半晌,系统才出声说:“他不在王府内。” 林丘一怔,随即欣喜地说:“你能定位他的位置?” 系统:“算是吧。” “那他现在在哪里?” 系统:“皇宫。” “皇宫?三更半夜的,他去皇宫做什么?难道这七天不见踪影,他一直都在皇宫?” 提起皇宫,林丘就会想到肖九幽,那个长相极美雌雄莫辨的男人,就是他现在这副身体也比不上,任谁看了都会心动。一想到离忧这个世界和他还是情人关系,林丘心里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酸的厉害。 系统:“之前不知道,现在他确实在皇宫。” “那你能不能定位小皇帝的位置,他和梁华君在一起吗?” 又是一阵沉默,系统再次开口说:“小皇帝在摄政王府。” 林丘听得一怔,不解地问:“他在皇宫,小皇帝在摄政王府,这……怎么回事?” -- 第311页 系统:“不知道。” 林丘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猜测地说:“难道说小皇帝不知道他在皇宫,所以才会来摄政王府找他?那他瞒着小皇帝,在皇宫里做什么,单纯的躲我?” 系统:“应该是躲你们两个。” 林丘一噎,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小皇帝稍稍顺眼了点。” 系统:“他原本就比你长得好看。” 林丘:“……” 摄政王府前厅,肖九幽眉头紧皱地看着梁坤,说:“摄政王不在府中?” 梁坤实话说道:“是,王爷外出至今未归。” “你可知摄政王去了哪里?” “回皇上,王爷并未说明。” “摄政王何时外出?” “出宫后。”避免坏了离忧的事,梁坤并没有说实话。 “这么说摄政王出外半日,一直未归?” “是。” “咦,皇上来了。”林丘从门外走了进来,来到近前,微微福了福身,说:“皓月参见皇上。” 肖九幽看着林丘眼底闪过幽光,淡淡地说:“这么晚了皓月公主怎么还未歇着?” 林丘才不管他有没有免礼,径直站起了身子,说:“歇了,这不是听说皇上深夜到访,王爷又不在府中,未免失礼,我这个女主人,自然要亲自迎接才是。” 肖九幽闻言脸色变得阴沉,冷笑着说:“女主人?皓月公主还未和摄政王成婚,充其量只是个客人,说的准确点是个女客人,何来女主人一说?” 第100章 “皇上, 皓月和王爷的婚事可是您亲自下的旨,虽然我们还未大婚,王爷却已默许皓月入住摄政王府, 这已说明王爷是将皓月视为王妃, 既是王妃,那便是女主人, 皓月如此说有何不妥?” 面对离忧,林丘有所求, 说话做事总是矮上一截, 面对剧本中的人物,他可没那么多顾忌,尤其对方还是他的情敌。 “皓月公主还真是伶牙俐齿!”肖九幽走到近前, 小声说:“只是不知皓月公主这个女主人,可曾受过摄政王的垂帘, 享受鱼水之欢?” “王爷珍视皓月,不到大婚之日, 不碰皓月,这是对皓月的尊重, 皓月心中欢喜。”林丘微笑着说:“毕竟皓月不似那些男宠,不过是王爷的玩物, 想要就要,不要就弃之。” 林丘的话正戳中肖九幽的痛处,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说:“皓月公主说的是。不过摄政王的性情, 朕还是了解几分, 他对待喜爱的人, 总是那么迫不及待,会在那人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星星点点密密麻麻……” 虽然林丘知道肖九幽说的是真正的梁华君,但他还是忍不住吃醋,脸色也不似之前的淡定。 肖九幽见状笑了笑,接着说:“王爷不碰公主,也是理所当然,毕竟他从不碰女子。况且这门婚事,是公主死缠烂打得来的,并未王爷心甘情愿,只是把你放在后院供起来,给你个王妃的头衔罢了。” 肖九幽的话同样戳中林丘的痛处,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说:“皇上,即便王爷再不喜欢皓月,皓月也会是王爷名正言顺的王妃,这是那些没名没分,只被当做发泄性/欲工具的男宠,永远也得不到的。况且,王爷早就打算为了皓月遣散后院的男宠,从此修身养性,与皓月做一对长久夫妻。当然,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王爷也是不会再碰,缺银子的给银子,缺人的给人,总归是跟了王爷一场,不能亏待了去。” 林丘话里话外,把肖九幽与那些男宠相提并论,听得肖九幽心头火气,只是碍于林丘的身份,他不好发作。 “皓月公主怕是要失望了,今日午时,王爷进了宫,一如往昔的与朕一番恩爱,若不是朕有奏折要处理,恐怕现在还下不了床。” 林丘的心脏猛地一揪,随即反应过来,说:“若真如皇上所说,那为何皇上还要深更半夜来这摄政王府?” 肖九幽嘴角勾起笑意,说:“还不是因为白日不尽兴,朕这才来寻王爷,不然公主以为朕为何这时过来?” “皇上堂堂一国之君,竟甘愿匍匐在男子身下,真是让皓月大开眼界。” “公主是西凉国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不也缠着王爷,要与他和亲么?”肖九幽轻蔑地笑着,说:“说实话,公主无论身份,还是样貌,都不能与朕相提并论,有何资格与朕争?” “你……”林丘被堵得哑口无言,他第一次正视剧本中的人物,肖九幽并不像之前几个剧本世界的人物那样好对付。 “公主早点歇息,朕还要去王爷的卧房等他,与王爷共赴巫山。”肖九幽说完抬脚就走。 林丘看着他的背影,被气得脸色铁青。 系统:“明知道他说的是假话,还被气成这样,你脑子呢?” 林丘深吸一口气,讪讪地说:“没想到这个小皇帝这么难缠。” 系统:“这是权谋剧,他是男主,怎么可能好对付。” 林丘忍不住吐槽道:“你说这小皇帝到底怎么想的,明明是一国之君,明明应该恨梁华君入骨,结果却自甘堕落,和我一个女子谈论他们……到底他是现代人,还是我是现代人?” 系统:“有好好的觉不睡,你非得过来找气受,怪得了谁?” 林丘:“……” 林丘被离忧晾了七天,心里气闷,一听说肖九幽来了王府,就打算出出气,结果气没出,反而又惹来一肚子气。 -- 第312页 肖九幽径直走向松园,梁坤也不敢拦着,只能跟在身边。刚才肖九幽和林丘两人斗法,梁坤就站在身边,听得他是瞠目结舌。可这两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只能站在一边当木头桩子,心里直佩服离忧,竟然能让这么两个为他争风吃醋。 lt裕席;br>  肖九幽在松园里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离忧,心里越发气闷,说:“今日朕便住在这儿了。” “是,皇上。” 离忧打算放权给肖九幽,梁坤也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只能应承着。 十天后,离忧率领大军向不忘岛开拔,历经半月的时间,终于到达了出海岸口所在的蕉城。 “王爷,昨日收到消息,那些武林人士已在五日前,与岛上的黄辉民交手,两方各有损伤,现正处于僵持状态。” 离忧点点头,大手一挥,道:“大军开拔。” “是,王爷。” 大军上船,径直驶向不忘岛,将不忘岛团团围住。离忧将自制的扩音器拿了出来,大声说:“朝廷大军到此,限岛上众人一个时辰内撤离,一个时辰后,大军将踏平不忘岛,凡抵抗者杀无赦!” 离忧将扩音器递给旁边的黄兴,说:“按照本王说的,让他们喊上一炷香的时间。” “是,王爷。” 离忧的命令一下,每艘船上都有一个人负责喊话,喊话声顿时此起彼伏。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少的江湖人纷纷下岛,他们和人单打独斗丝毫不惧,却不能和朝廷的千军万马抗衡,更何况这海船上,还装着火炮。 一个时辰过去,却只见江湖中人驾船离去,岛上的士兵却没有丝毫动静。 “王爷,这黄辉民是仗着不忘岛易守难攻,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 “既如此,那就让他见识见识火炮的威力。” “是,王爷。” 将军常言得到命令,拿起手中旗帜,传递着信息,远处船只马上做出回应,没一会儿的功夫,一阵阵巨响响起,船只也跟着震动。一发发炮弹带着浓重的硝烟味,飞向不忘岛,顿时浓烟四起,鸟兽四散。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不忘岛上竖起白旗,一名身着盔甲的中年男子手拿着白旗,缓缓朝着海滩走来。 离忧挥挥手,下了停止进攻的命令。 “大人,小人梁齐率军投诚,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梁齐?”离忧转头看向黄兴,说:“问问他黄辉民何在?” 黄兴拿起扩音器,说:“黄辉民何在?” 梁齐闻言连忙答道:“回大人,黄辉民被炮火击中,现今已尸骨无存。” 离忧怔了怔,着实没想到这么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他连面都没见就被炸死了。 “告诉他们,降者到沙滩集合,所有人放下武器。若大军进岛,再遇兵士,一律视为反抗者,杀无赦。” “是,王爷。” 黄兴再次拿起扩音器,按照离忧的命令大声喊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沙滩上已经站满了人,少说也有数百。 又等了一会儿,大约半个时辰,见无人再来,离忧便吩咐人上岛,并言明老弱妇孺,一律不许动,否则军法处置。 离忧并未着急上岛,而是在床上等待,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常言便带着人回到了船上,回禀道:“王爷,我们在不忘岛西侧发现了铁矿。” 离忧的眼睛一亮,说:“快带本王去看看。” “是,王爷。” 离忧跟着常言下了船,一路走向不忘岛的西侧,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矿洞前,常言顿住脚步,躬身说道:“王爷,这便是那座铁矿,里面刚刚被开采了一小部分。” “哦?那本王可要进去看看,劳烦常将军带路。” 常言连忙应声,率先走进了矿洞,离忧刚想进去,却被梁坤拦了下来,说:“王爷,这矿洞内情况未知,还是让奴才先进去探路为好。” 不待离忧说话,本已经走进矿洞的常言,又走了出来,说:“王爷,梁总管,末将已经派人进去查探过,绝对安全,况且还有末将在,不会让王爷有事。” 梁坤看着常言微微皱眉,说:“绝对安全?常将军此话说的太满了吧。” “梁总管,末将可拿项上人头做担保,若王爷有半分闪失,末将愿拿命相抵。”常言说的信誓旦旦。 梁坤还想再说,被离忧拦了下来,说:“好了,常将军既然已经这般说了,相信他定是有了安排,你也无需多言,走吧。” 梁坤虽然还有些担忧,却也没有多说,跟着离忧进了矿洞。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常言突然停了下来,说:“王爷,我们到了。” 离忧看了看四周,除了土墙还是土墙,眉头皱紧,说:“到了?常将军这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吗?” 常言的表情一边,冷笑着说:“末将说到了,是在说你这个阉狗的死期到了!” “大胆常言,敢如此对王爷说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梁坤怒目而视。 常言有恃无恐地看着梁坤,说:“一群阉狗竟妄想谋夺天下,当真是可笑,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祭日。” 离忧面不改色地看着常言,说:“常将军的口气不小,看来是有备而来。” 常言将离忧依旧从容,眉头皱紧,心中有些打鼓,以为离忧有什么后手,手指握紧刀柄,戒备地看向离忧。 -- 第313页 “摄政王果然不愧是摄政王,已经落到如今地步依旧面不改色,朕真是佩服,佩服!” 离忧眉头一皱,转过身去,只见肖九幽正站在身后不远处,他的身边跟着的正是肖光平。 离忧不悦地看着肖九幽,说:“皇上不在宫中批阅奏折,来这不忘岛作甚?” “批阅奏折?梁华君,你把持朝政,祸乱朝纲,罪不可恕!朕要将你活捉,也让你尝尝被人欺辱、生不如死的滋味!”肖九幽冷冷地看着离忧,说:“来人,将梁华君给朕拿下!” “是,皇上。”常言躬身领命,抽出兵刃,扬声说道:“皇上有命,拿下梁华君!” “是!”四周的兵士高声喝道。 梁坤抽出兵刃,将离忧护在身后,说:“王爷,若有来世,奴才还来侍候您。” 离忧上前一步,拦在梁坤身前,说:“肖九幽,你当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年若不是有本王撑着,这东肖早就被西凉攻占,你哪还能安稳地坐着皇位。你与肖光平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真真是愚蠢至极!” 肖九幽面色变得更加难看,说:“皇兄与朕是同胞兄弟,不与他合作,难不成还要与你这个阉狗同流合污?” “阉狗?”离忧悲痛地看着肖九幽,说:“好!好!好!肖九幽,从今日起,我梁华君不会再与你有半点瓜葛,你是死是活,便听天由命吧。” 肖九幽的瞳孔骤然一缩,看着离忧的眼神发生变化,说:“还愣着做甚,将他给朕拿下,朕要活的,朕要他生不如死!” 常言领命,拎着兵刃就冲向了离忧。离忧这边,除了梁坤外,还有扮作侍卫的焦恒,以及三名枭卫,虽然人数不占优势,却因为矿洞狭窄,加之众人武力值较那些士兵高,所以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肖九幽‘噌’的一声,抽出肖光平腰间的佩刀,拎着就要冲上去。 肖光平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悄无声息地后退,很快便退出了矿洞。 肖光平看向身边的亲信,淡淡地说:“送他们上路。” 亲信躬身领命,拎着一包炸药走进洞口,随后将引线拉了出来,掏出火折子引燃。‘呲呲呲’的声音响起,引线燃烧的很快,转眼间的功夫已经烧到了矿洞内。 肖光平期待地看着洞口,等待那声期盼已久的巨响,那仿佛是庆祝他登上皇位的礼炮。只可惜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响动,肖光平的心情骤然下落,面色阴冷地看向亲信,说:“还不进去查看!” 亲信连忙应声,却犹豫着不敢靠前,毕竟是火药,万一真的炸了,那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肖光平恼怒地说:“若你再磨磨蹭蹭,本王现在就送你上路!” 亲信身子一僵,咬咬牙走向矿洞,刚刚进去就退了出来。他慢慢后退,慢慢退出洞口,而紧随而来地是一把刀,刀尖正抵住亲信的喉咙,只要往前稍稍一送,他便会倒地身亡。 肖光平眼睛微眯,紧紧地盯着洞口的方向,肖九幽率先出现在视线内,随后便是离忧。 肖九幽冷笑地看着肖光平,说:“皇兄,你怎的出来也不和朕说一声?” 事到如今,肖光平哪还能不明白,有些不敢置信地说:“皇上竟然和摄政王联手,还真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肖九幽叹了口气,说:“朕也是没办法,摄政王虽然把持朝政,可朕至少还是皇帝,若让皇兄得了势,恐怕朕和摄政王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思来想去,朕也只能与摄政王合作。” “肖九幽,你还真是贱得很!若本王被一个太监玩弄多年,早就一头撞死,哪有颜面活在这世上,可你却甘愿匍匐在下,做一个太监的玩物,莫说皇室尊严,便是男人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肖光平鄙夷地看着肖九幽。 肖九幽转头看向离忧,眼神晦暗不明,说:“摄政王,听清了没,这就是朕在这群大臣心中的地位,他们从未将朕视为帝王,而是摄政王的玩物。” 离忧苦笑着说:“皇上,臣知错,事后臣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看着两人说话时的状态,肖光平愣了愣,眉头本能地皱起,说:“事后?今日你们谁也别想走出不忘岛。” 肖光平挥挥手,矿洞周围突然站起一群人,各个手持弓箭,虎视眈眈地俯视着众人。 肖光平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说:“放箭!” 预期的箭雨并没有来,肖光平转头看了过去,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肖九幽呲笑一声,说:“肖光平,摄政王还说你是他最有心机之人,没想到竟如此蠢。既然已经知道朕与摄政王联手,又怎会给你杀我们的机会?你的那些人早就被我们替换,这些人可不会听你的命令。” “好一个将计就计!”肖光平面色阴沉地看向肖九幽,说:“肖九幽,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这些年,原来你一直都在装疯卖傻。” “不不不,朕也曾真心与皇兄合作,只可惜……”肖九幽转头看向离忧,说:“只可惜摄政王幡然醒悟,早在数月前就将朝政归还,还看破了皇兄的野心,若不是他,恐怕朕还真要栽到皇兄手里。” “幡然醒悟?”肖光平看着离忧一阵怔忪,突然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说:“原来如此。败在你手里,我倒是还能接受。” -- 第314页 肖光平的话,离忧几乎瞬间便听明白了,他现在确定肖光平就是闯入者。 肖光平的反应让肖九幽眉头紧皱,问:“皇兄这话是何意?” “何意?”肖光平笑了笑,说:“你问问咱们的摄政王不就明白了。” 肖九幽转头看向离忧,问:“他这话是何意?” “皇上,他这是挑拨离间之计,你切莫上当。”离忧挥挥手,说:“来人,将平王拿下!” “是!” 常言拎着兵刃就走了上去,他本就是肖九幽的人,如今离忧和肖九幽合作,他自然也要领命。 肖光平拿出一支短哨,放在嘴角吹响,突然一阵箭雨袭来,四周手拿弓箭的士兵顿时惨叫连连,紧接着一群黑衣人冲了出来,各个伸手矫健,很快便与离忧的人短兵相接。 离忧看着肖光平,心知这是他的后手。 肖光平也看着他,无声地说:“我知道你,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混战还在继续,离忧抽出短刀护在肖九幽身边,肖九幽虽然拿着兵刃,却不会武,顶多是吓唬吓唬人。 “梁坤、黄兴、焦恒,你们三人保护皇上!” “是,王爷。” 肖九幽看看被紧紧攥着的手腕,再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高大背影,突然觉得甚是安心。 离忧挑开黑衣人的短刀,一脚踹在他的身上,随后便看到肖九幽身后有人摸了上来,他用力一拉,一个旋身,与肖九幽交换位置,连忙举刀格挡,松开肖九幽的手,抽出袖中匕首,又是一个旋身,一刀刺进黑衣人胸膛。黑衣人惊惧地看向离忧,在他抽出匕首后,不甘倒下。 离忧转头看向肖九幽,见他正狼狈地躲闪,急忙走了上去,一刀砍在追杀他的黑衣人身上,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腕。 “王爷,我来助你!”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离忧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林丘带着救兵赶来。 有了救兵的加入,离忧顿时轻松了起来,胶着的战局开始向他们倾斜。离忧刚刚松了口气,就听球球一声警示,说:“主人小心。” 离忧转头看了过去,只见肖光平正拿着弩箭,对准的方向正是肖九幽。 “球球,别动。” 离忧回身,一把抱住了肖九幽,弩箭正中他的胸口,面前是肖九幽惊惧地眼神,他张了张嘴突出一口鲜血。 “王爷!” 众人见状面色大变,纷纷向离忧的方向靠近。 离忧踉跄了两步,缓缓倒下。 肖九幽连忙抱住了他的身子,眼泪瞬间涌出眼眶,呢喃地说:“不要……不要……” 离忧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悄悄捏了捏球球,示意它给自己一点灵力,让他能撑着把话说完。球球会意,突出一个泡泡,给离忧注入了些许灵力。 “皇……皇上,对不住……”离忧呛咳了一声,又突出一口鲜血,血液里竟还带了内脏的肉块。 “别说……求你别说话……”肖九幽死死地按住离忧的伤口,哭着叫喊着:“救他,朕命令你们救他!谁来救救他,救救他……” “皇上,臣错了半生,终于……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离忧说完一句话,喘息了半晌,才能再次开口,说:“皇上,一切的错事都是我做的,那……那些跟随我的人……求皇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肖九幽慌张地点头,说:“只要……只要你安然无恙,你说什么,朕都答应。” “皇上,臣……臣恐怕要失言了,臣相信……相信皇上能做个……贤君,东肖就交给皇上了。” “不,朕不要……”肖九幽哭着摇头,说:“梁华君,若你死了,朕就让他们陪葬,朕一言九鼎,若……若你想他们活着,就撑下去,听到没,梁华君!” “皇上,我……死了,你身上的污点就没了,答应……我,忘记过去,好好活……活着……” 离忧体内的灵力消失,他的眼睛变得黯淡,直到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 “不!不要……你醒醒,你快醒醒,我不要你死,朕不许你死!”肖九幽拼命地摇晃着梁华君的身体。 离忧慢慢从梁华君身体内抽离,看着悲痛欲绝的肖九幽,心里不是滋味。刚才他是故意没有躲开,他想用这种方式感化肖九幽,让他放过那些跟过梁华君的内侍和官员,至少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只是他也知道,梁华君的死,也会成为肖九幽心里的一道伤,很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的一道伤。只是他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对不起……”离忧看着肖九幽,轻声呢喃着。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我想爬墙。 林丘:你给你稳住! 离忧:唉! 肖九幽:呜呜 第101章 那天晚上, 肖九幽等了离忧一夜,也没等到人,第二天上完早朝, 便下旨召离忧进宫。而离忧原本就在肖九幽的御书房, 索性找了个宫殿现了身,又返回御书房。 肖九幽没想到离忧竟然来的这么快, 一问之下才知道,昨晚他居然一直在皇宫内, 想想昨天在林丘那儿受得气, 肖九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离忧就是一阵冷嘲热讽,直到把气全部撒出来, 这才和离忧商议正事,商定了这个将计就计的计划。未免出现意外, 离忧还将林丘拉了进来,幸好他多准备了一手, 否则这场争斗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 第315页 “王爷……去了!”梁坤双膝跪地, 两眼含泪。 焦恒、黄兴,跟随梁华君的众人, 纷纷跪倒在地,眼眶通红。 “哭什么哭,通通不许哭!他还没死,他没死!谁敢哭,朕杀了他!”肖九幽两眼通红, 恶狠狠地看着众人。 离忧见肖九幽这副模样, 不禁有些担忧。就在这时, 梁坤突然扬起手,举起手中的短刀就要殉主。 离忧连忙说:“球球快阻止他!” 球球来不及应声,张嘴突出一个泡泡,泡泡激射而去,将梁坤手中的短刀打落。 众人皆是一惊,怔怔地看着梁坤。 梁坤一怔,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过了好半晌,他突然大哭,说:“王爷,您……您为何不收奴才,为何啊!” 似是受到梁坤的感染,众人不禁悲从中来,默默流下眼泪。 人群中只有林丘没有哭,他怔怔地看着肖九幽怀里的离忧,说:“他舍身救他,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你说他是不是……是不是对他有了感情?” 系统:“不知道。” “那梁华君死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么?他舍身救了小皇帝,小皇帝对他的怨恨消失,只剩下怀念,那跟随他的那些人也就保住了命,成功将梁华君在这个世界做下的恶化解,然后他再抽身而去。不得不说他真的很聪明。” 林丘沉默了许久,看着肖九幽,说:“那他呢?他这么做纵然化解了梁华君做下的恶,却也在他心里留下一道伤,他一辈子都会活在失去的痛苦里。” 林丘突然有些同情肖九幽,爱上那么一个人,他走的倒是洒脱,被留下的人却只能生活在痛苦的怀念中。 有了援军,肖光平寡不敌众,眼看着就要被抓,他笑着举刀自刎,不忘岛一役在梁华君和肖光平相继身亡下落幕。岛上被囚禁的老弱妇孺,被解救出来。肖九幽带着梁华君的尸体回京都,即便已是中秋,尸体依旧保存不久。没过几天,尸体就已经传出异味,可肖九幽却丝毫不顾,依旧故我地守在尸体旁边,直到回到京都。 肖九幽下旨以国葬之礼为梁华君置办丧礼,声势浩大,仅次于皇帝的丧礼。那些追随过梁华君的人,肖九幽并未处置,一切如常,只是遣散了后宫,这一生没再选妃,也未曾留下子嗣。 不过这些事离忧并不知情,因为肖九幽为梁华君举办完丧礼后,他便离开了这个剧本世界。 在球球家住了三天,离忧才算缓过神来,苦笑着说:“球球,我总觉得对不起肖九幽,看着他那样,我心里特难受。” “主人,你又不是万能的,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那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总比你走后血流成河强吧。” 自从他死遁,演技值蹭蹭往上涨,直接突破一百五,到后来他离开,已经达到了一百八,除去上个世界的一百,还有八十,也就是下个世界他只要积攒二十个演技值就够了。 “主人,我的空间又大了不少,现在已经100多个平了,能装的东西更多了。” 经过上个世界,球球又得了五十个演技值,现在的身体不再是透明的,而是变成了白色,还长出了很短很短的绒毛。摸起来很舒服,手感特别好,再加上个头也长了不少,顺理成章地成了离忧的抱枕。 离忧的眼睛一亮,说:“说起这个,我差点忘了,之前往空间里装的东西还在吗?” 羽习 之前,离忧给球球装了不少金银珠宝,尤其是那个惦记了许久的暖玉骏马。 球球一股脑的将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说:“都在呢,主人你看。” 离忧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玉马吸引了,说:“好好,如果下个剧本世界穿成个穷光蛋,咱也不用愁了。” “主人,那我们要去下一个世界吗?” “你说我们还会不会遇上那个人?”上个世界他再一次不告而别,那人应该对他死心了吧。 “这个……应该能遇上的几率不大吧。”球球说这话都没什么底气。 “你说爱情有没有性别的界限?” 在他死后,离忧被肖九幽的悲痛欲绝深深触动,第一次正视同性之间的感情,对他们有了新的认识。 “界限是什么?”球球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离忧。 离忧被问的一怔,随即笑着说:“是啊,界限是什么?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又分什么界限,是我狭隘了。” 虽然对离忧的话不是很懂,球球却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问:“主人是打算和他谈恋爱吗?” 离忧一巴掌打在球球的脑袋上,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他谈恋爱了?别胡说八道,我只是正视了同性间的感情。” 球球委屈巴巴地挠了挠头,说:“不谈就不谈嘛,干嘛又打我。” “行了行了,赶紧进入下一个世界吧,这次咱们的演技值够多,不怕挥霍。” 球球点点头,说:“那主人准备好,我们出发。” …… “主人,主人?” 耳边是清脆的女声,离忧转头看了过去,一名女子正奇怪地看着他。长发用红色发带束起,柳眉杏眼,琼鼻小口,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裙装,实实在在的美人。 “嗯?”离忧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未免出错只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节。 -- 第316页 “主人,这清平派被人灭了门,盈门墙上画着血莲,分明就是栽赃嫁祸。”女子脸上一副愤愤不平之色。 离忧放眼看去,发现自己正坐在屋檐上,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具具尸体。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离忧眉头皱紧,刚想说话,就听一声大喝传来,“呔,屋檐上有人,他们定是红莲教的妖孽,是他们灭了清平派的门。” 女子俏脸一寒,说:“这些杂鱼真是找死,月儿去料理了他们。” “你此时去,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意?先离开这里再说。” “是,主人。” 离忧故作深沉地看了一眼飞过来的众人,低声说:“球球帮我,我现在还不会轻功啊。” 球球拍拍胸脯,说:“主人放心,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摆个帅的造型就行。” “主人,你说什么?”韩月儿转头看向离忧。 “没什么,走吧。” 离忧纵身一跃,从屋檐上跳了下去,脚尖轻点树梢,随后又飞了出去,整个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高深莫测。其实就是球球说的,他什么都没做,全靠笼罩在外的泡泡。 韩月儿吃力地跟在身后,眼底的崇拜更甚。 而追过来的众人,转眼间就被落下,再去找,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月光下,离忧犹如长了翅膀般飞檐走壁,看着潇洒无比,风淡云轻,其实他内心无比复杂。因为他正在接收剧情中。 来到一处院落内,离忧径直走向正房,这里是红莲教的一处驻地。他穿过来的身份,是红莲教教主,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啥正经门派,果然一看剧情,离忧彻底无语了。 韩明岑,也就是他这具身体的名字,因为早产从小体弱多病,父母养了他三年,就把他扔到了深山老林里。幸好有人路过救下了他,才避免被野兽吞吃入腹的下场。 救他的人叫沈林修,是逍遥派掌门俞丘真的二弟子,未来接掌逍遥派的掌门人选。沈林修的武功很高,仅次于掌门俞丘真,只是为人孤傲冷清,不善交际,所以在门派中的人缘不是太好,再加上他过于严苛,一直没能收到合心意的徒弟。这次出门带回了韩明岑,一看他根骨不错,沈林修便动了收徒的心思。 就这样过去十年,虽然沈林修没有正式收韩明岑为徒,却已经有了师徒之实,尽心尽力的教了他十年。韩明岑对沈林修的感情也日渐加深,十分依赖。 突然有一天,沈林修又带回来一个男孩,七八岁的模样,叫林九,是这个剧本世界的男主。他也是个孤儿,性格开朗,特别爱笑,而且非常懂得讨人欢心。再加上他习武的天赋极高,沈林修对他倍加关注,从而冷落了韩明岑。 韩明岑本就因为体弱多病,性格有些偏执,又沉默寡言,不懂表达。见沈林修对他的关注日渐减少,心里对林九生出不满,甚至怨恨。于是,时时与他作对,处处与他为难。 与男主作对的下场,不是死,就是生不如死,所以韩明岑很快被赶出了逍遥派。倒霉催的,被红莲教的教主玉玲儿抓住,将他扔进药炉,做成了药人。 玉玲儿把韩明岑当成炉鼎,想通过阴阳交合的方式,将韩明岑体内的药力,连同他的真气,全部吸收到自己体内,谁知竟然莫名其妙的被韩明岑反制,将她吸成了人干,死的简直不要太惨。于是,韩明岑就占据了红莲教,做起了红莲教的教主,专门和男主对着干,最后死在男主的剑下。 这部剧是个耽美剧,只有男主没有女主,除了林九以外,另外一个男主就是沈林修,剧本中的设定是林九是攻,沈林修是受。 看到这里,离忧的心情有点微妙,实在想不通,相差近二十岁的两人,是怎么相爱的,而且沈林修居然是……受。 离忧传过来的时间节点,正是韩明岑正式接手红衣教后,江湖各派要召开武林大会,推选武林盟主。逍遥派自然要去,领队的人正是沈林修,韩明岑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赶了过来,势要搅乱武林大会,抢个武林盟主当当。 清平派被灭门这事,原剧情中还真有,本来就是别人污蔑红莲教做的,韩明岑还正好路过,眼看着清平派从上到下被杀,凶手在墙上画上血莲的图案,完全没有阻止的打算。直到正派人士发现他,然后进行追赶,他不仅不解释,还杀了所有人。 看完剧情,离忧无语了好半晌,说:“你说这个韩明岑是不是脑袋有泡,看着别人陷害他,不仅坐视不管,还助别人一臂之力,这操作我属实看不懂。” “主人,这剧本韩明岑的人设是病娇,他的思维方式肯定和正常人不一样。” “那病娇该怎么演,我没演过,身边也没这种人,没有参照啊。” “我觉得就做事随心所欲就行。”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韩月儿的声音,“主人,您的药熬好了。” “进来吧。” 韩月儿也是孤儿,从小在街边乞讨,是韩明岑把她捡回了红莲教。当时韩月儿正和另外三四名小乞丐打架,她虽然身材瘦弱,却异常凶狠,指甲、牙齿,能用上的都用上,生生将那几个小乞丐打跑了。 韩明岑看上了韩月儿的狠,就将她带回红莲教□□,韩月儿很有习武的天赋,尤其适合玉玲儿独创的《阴阳诀》,仅仅几年的功夫,就已经成了韩明岑的左膀右臂,因为她常穿红衣,所以有了红衣煞女的称号。 -- 第317页 韩月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将药碗放在韩明岑身边,还有两颗玉米糖,说:“主人,汤药的温度刚好,您趁热喝吧。” 离忧端起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却还是被草药的苦涩惊到,连忙拿起桌上的玉米糖含进了嘴里。玉米糖清香却不齁甜,是离忧能够接受的口味,尤其是在喝了药以后。 “清平派被灭门,那些正道人士定会将这笔账算在本尊头上,让底下的人收敛点,武林大会开始之前,不要节外生枝。” “是,主人。”韩月儿应声,犹豫了一瞬,说:“主人,月儿不明白,您为何不杀了那个人?” 离忧心里忍不住吐槽:“但凡正常人都不会明白。” “我做事,还需与你解释?”离忧斜眼看了韩月儿一眼。 韩月儿的身子一僵,连忙说:“月儿知错,主人恕罪。” “我要闭关几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打扰。” “是,主人,月儿告退。”韩月儿端着药碗转身离开房间。 “主人,我突然收到一条指令。”球球一脸懵逼地看着离忧。 离忧也是一愣,自从他进入剧本世界,就像是被放养的一样,没人管没人问,怎么就突然来了指令。 “什么指令?”离忧好奇地问。 球球直接吐出一个泡泡,泡泡慢慢变大,变成一个屏幕漂浮在半空,上面随即出现一行字,闯入者任务:获得沈林修好感,好感度满一百,任务完成。 画面转换,又出现一行字:任务完成另外奖励演技值五十。 离忧看完以后,不禁一阵苦笑,说:“刷沈林修的好感度?我的天,这林九的设定就是个醋坛子,凡是接近沈林修的都没好果子吃,让我刷他的好感度,那不是上赶着找死吗?这任务我不接成不成?” 不待球球回答,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不成。 离忧一阵无语,过了一会儿,说:“那如果任务失败呢?” 屏幕上再次出现一行字:扣除五十演技值。 离忧试探地问:“那如果我不接受任务呢?” 屏幕再次转换:扣除演技值一百,剧本精灵将被打回原形。 球球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说:“不行,绝对不行!主人,我不想被打回原形,我好不容易才长成这样,我不想再变回蛋!” 离忧无奈地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球球,又看看定住的屏幕,总觉得这背后有张得意的脸在笑。 “这任务我可以接,但奖励太少了,必须提高价码,否则我宁愿不接。”离忧继续试探道。 屏幕没有动,依旧是显示着刚才的文字。 “主人,你不爱我了,呜呜……”球球伤心地哭了起来。 离忧并没有妥协,说:“不加码,那我不接,干脆也把我放回去吧,我不想再呆在剧本世界了。” “主人……”球球可怜巴巴地看着离忧。 过了好一会儿,屏幕终于动了,新的文字出现:任务完成,演技值加一百。 “演技值加一百,那是不是就可以直接通关下一个剧本世界了?”离忧接着试探。 不可以。奖励演技值,只能用于剧本精灵的成长。 离忧看看球球,接着说:“那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为什么要接任务?” 这次屏幕并没有再回应,索性直接消失了。 离忧撇撇嘴,知道这已经是对方的底线,转头看向哭的稀里哗啦的球球,好笑地说:“我们都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合着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球球泪眼朦胧地说:“主人那么说,我好害怕。” 离忧伸手给它擦了擦眼泪,说:“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沉不住气,这明显是有人在幕后操作,完成任务的风险性这么高,我当然要讨价还价,别说多出五十演技值,就是多出十个,给你吃了不也多长点吗?” 球球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说:“哎呀,我怎么没想到?” 离忧揉了揉它的小脑袋,好笑地说:“以后放机灵点。” “嗯嗯。”一想到有演技值帮它成长,球球就忍不住‘嘿嘿’傻笑。 “你倒是高兴了,我这正犯愁呢,武功招式我会,但运转内功我不会啊,没有内力的支撑,也不能使用轻功,面对高手,那些武功招式就是花架子。” “主人,我帮你,你闭上眼睛坐下,感受内力运转的路线,然后你再试着自己运转内力。” “哟,可以啊,你连这个都会,还真是万能精灵啊。” “嘿嘿,我这不是成长了嘛。” 离忧按照球球说的,来到床上盘膝坐下,随后闭上了眼睛。 球球吐出一个泡泡,泡泡钻进离忧的身体,不断缩小,融入离忧的血脉,引导着离忧体内的内力按照既定路线运转着。离忧闭着眼睛感应着身体内有暖流涌动,牢牢地记住内力运转的路线,不知多了多久。泡泡在离忧体内消散,而离忧体内的内力还在有序的运转,这说明离忧已经掌握了内力运转的方法。 等离忧醒来,已经是两天后,尽管在床上坐了两天两夜,他却没有丝毫疲累的感觉,反而精力充沛,他终于感受到内力的奇妙。 “只可惜这具身体的病弱是娘胎里带的,除非脱胎换骨,否则就算是内力再深厚也没用。”离忧忍不住感到惋惜。 -- 第318页 “主人,你现在内力已经运转自如,去外面试试轻功吧。” “也好。”离忧兴致勃勃地走了出去,来到院子里,看了看一旁的大树,说:“那就先上个树试试。” 离忧运转内力于足底,身子一纵便飞了起来,只是力道没有控制好,飞的有些高,直接越过了大树。离忧心里一慌,内力四散,他的身子猛地下坠,好在有球球救场,才免去了摔个四脚朝天的下场。 “还是得勤加练习才行。武功厉不厉害不要紧,要紧的是能跑得快。” 球球赞同地点点头,说:“主人说的有道理。” 又是三天的练习,离忧终于能自由施展轻功,再加上球球的帮助,想要逃命,绝对没问题。 在院子里闷了五天,距离武林大会开始还有不到半月,离忧觉得有必要出去打探打探消息。不过要想刷沈林修的好感,必须改头换面,不能这副花蝴蝶一样面貌。 韩明岑的衣服要么大红,要么大紫,反正什么颜色张扬穿什么,这样的衣服虽然很配他俊美的容貌,但同样有攻击性。 根据剧本中沈林修的性格,他喜欢单纯的小白花,林九就是拿准了沈林修的喜好,才能攻克难关,拿下沈林修。 “月儿,去买两身素白长衫,你也换掉这身红,挑个素点的颜色。” “是,主人。”韩月儿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离忧换上韩月儿买来的素白长衫,又将散在身后的长发用方巾竖起,拿过铜镜看了看,这一换装直接换了个人,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再配上他略显苍白的肤色,妥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模样。 “主人,你看我这样穿好看吗?”韩月儿也换了身衣服,浅蓝色的衣裙虽然不如红衣耀眼,却也柔和了她的棱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从现在起,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你是我妹妹,不要叫主人,叫我哥。切记,你只会些拳脚功夫,不可让人发现你有内力,听明白了?” 韩月儿点点头,说:“主人放心,月儿记下了。” “记下了,还叫我主人?” “我错了,哥。”韩月儿勾唇一笑,让人眼前一亮。 “走吧,出发。” “主人,我们去哪儿?” “去偶遇一个人。” “偶遇?谁啊?” “逍遥派沈林修。” “那……” “在多问一句,你就回去,别去了。” “不问了,不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人越来越少了…… 第102章 武林大会在焦阳城举行, 逍遥派坐落在在华康城外的逍遥山,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如果徒步而行, 就算他们武林中人, 也要至少半月才能到。就算是骑快马,也需至少五天。 沈林修有心趁此机会让弟子们多游历游历, 一行人便徒步而行,一个月前就已经下了逍遥山。走走停停一个多月, 刚刚来到西望城城外, 在走上二十里便能进城。 一名弟子走到沈林修面前,说:“师叔,这已到了正午, 不如我们在这里修整一下,吃点东西再上路。” 沈林修抬头看了看天色, 说:“也好,那便在这里歇一歇。” 弟子闻言连忙招呼其他人, 相继走向树荫,三三两两地坐了下来。 林九走到沈林修身边, 接下水囊递了过去,说:“师傅, 您喝点水,歇会儿吧。” 沈林修看了一眼林九,淡淡地说:“为师这里有,你喝吧。” 林九拿着水囊,看着沈林修转身离开的背影, 不禁微微皱眉, 拿起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随后抹了抹嘴巴,朝着沈林修走了过去。 这条道是他们的必经之路,离忧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他看向身边的韩月儿,说:“之前说的,可还记得?” 韩月儿大大咧咧地拍拍胸口,说:“哥放心,月儿没忘,保证不会坏了哥的事。” 离忧点点头,他催动内力,让自己出了一头的汗,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潮红,放重脚步走了出去。缓缓走进众人,他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回头看看韩月儿,又继续往前走,可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随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韩月儿一怔,三两步跑了过去,慌张地喊道:“哥,你怎么了?哥,你快醒醒!” 韩月儿半抱着离忧,惊慌地四下看了看,看向树荫下的沈林修,喊道:“大侠救命,求你们救救我哥。” 韩月儿本身长得就漂亮,再加上现在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让人怜惜,顿时便有弟子走向沈林修,说:“师叔,我们去看看吧,这兄妹俩看着挺可怜的。” 林九看了看两人,说:“这两人看上去并非普通人,师傅还是小心点为好。” 听林九这么说,原本未动的沈林修站了起来,走向离忧两人。 林九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方才出声的弟子,说:“林师弟,咱们逍遥派以侠义恪守自身,若是见死不救,岂不是有损逍遥派的名誉。” “林师兄向来小心谨慎,大师兄不是早已习惯了吗?” “我看不是小心谨慎,是贪生怕死。” 林九淡淡地看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迈步走向沈林修。 韩月儿见沈林修过来,连忙说:“大侠,快救救我哥,他……他不知怎么就昏倒了。” -- 第319页 沈林修看了看韩月儿,说:“别急,我给他看看。” 沈林修伸手给离忧把脉,一是为了给他看诊,一是为了看看他体内是否有内力。不过离忧事先就已经让球球帮他隐藏好了内力,所以即便是沈林修把脉,也探不出。 过了一会儿,沈林修收回手,又摸了摸离忧的额头,说:“他是中了暑气。” 沈林修从怀中掏出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给离忧喂了下去,又将离忧抱了起来,走向一旁的树荫。 林九见状眼神一暗,随即恢复正常,说:“师傅,我来吧。” “不必。”沈林修绕过林九走了过去。 装昏的离忧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一阵奇怪,剧本中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只有在沈林修初得知林九的心思时,两人闹了一段时间,算算时间还不是时候,怎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沈林修将离忧抱到一棵大树下,让他靠坐在树干上。 韩月儿焦急地问:“大侠,我哥什么时候能醒,他不会出事吧?” “过会儿便能醒,放心。” 瘐匸 韩月儿闻言松了口气,感激地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 听韩月儿这么说,离忧忍不住在心里想:“难不成这丫头要说以身相许?” 可不等韩月儿说完,就被林九打断,说:“姑娘不必客气,武林中人行侠仗义是应该的。” “林师弟,方才还说他们两人身份不一般,阻止师叔救人,这会儿又出来抢功劳,是不是有些不应该啊。”孙威走上前,不满地看了看林九,随即转头看向韩月儿,笑着说:“姑娘不必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韩月儿怯生生地看了看两人,随即跑到离忧身边,拿出帕子给他擦汗。 坐在离忧身边的球球,看着韩月儿不禁一阵赞叹,说:“这个小丫头的演技不错,有主人的风范。” 那小大人的语气,听得离忧差点乐出声,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 “姑娘别害怕,我们是逍遥派的人,我叫孙威,刚才救你哥的是我们沈师叔。” “我叫张敬,嘿嘿,敢问姑娘芳名?” 男弟子几乎都围了上去,纷纷介绍着自己。 韩月儿往离忧身边缩了缩身子,求助地看向沈林修。 沈林修见状眉头微蹙,说:“这书生中了暑气,你们莫要围着他。” 众人怔了怔,讪讪地退开。 韩月儿松了口气,感激地说:“谢谢沈大侠。” 沈林修微微颔首,并未说话,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离忧觉得差不多了,就缓缓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定格在韩月儿身上。 韩月儿见状激动地说:“哥,你醒了,太好了!” 离忧捂着脑袋,坐直了身子,说:“月儿,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头这么晕?” 韩月儿抬头看了看沈林修,说:“哥,你中了暑气,幸好这位逍遥派的沈大侠出手相救。” 离忧顺着韩月儿的视线看了过去,对面的男子身上同样穿着一件白色长衫,却不似他的文弱,而是带着成熟男人的儒雅。他的相貌虽然并不惊艳,却十分耐看,属于越看越好看的那种,再加上他原本就清冷的气质,确实是个很有韵味的成熟男人。 离忧在韩月儿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学着江湖中人的抱拳礼,说:“在下陈明,多谢沈大侠救命之恩。” 沈林修看着离忧,他眼神干净纯粹,抱拳礼虽然学的有模有样,却弄错了手,这副模样不像是江湖中人,更何况他不仅没有内力,还身体孱弱。 想到这儿,沈林修出声说:“举手之劳,陈公子不必客气。” 离忧摸了摸身上,解下身上玉佩,说:“沈大侠,小可身上的银子都用完了,身上也就只有这枚玉佩值点钱,沈大侠莫要嫌弃。” “陈公子客气,只是举手之劳罢了,还请公子收回。” “自小家父便教导小可,定要知恩图报,沈大侠救了小可的命,小可怎能不报,还请沈大侠收下。” 沈林修眉头微微蹙起,说:“真的不必。” 林九见状走上前,挡在沈林修身前,笑着说:“陈公子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们江湖中人该做的,都是举手之劳的事,实在不足挂齿。” “沈大侠莫不是嫌弃这玉佩?” “不是。”沈林修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离忧突然上前,林九瞬间戒备,下意识地推了离忧一下,离忧顺势倒在了地上,手中的玉佩也摔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离忧惊愕地看着地上的玉佩,随即愤怒地看向林九,不过愤怒很快转化成悲伤,他移开视线,低头捡起玉佩,一边小心地擦拭上面的尘土,一边说:“这玉佩是家父留给小可唯一的遗物,小可只是想暂存在沈大侠此处,待小可寻得亲人,会拿银子赎回,可如今……” 韩月儿愤怒地看着林九,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他居然敢推她的主人,实在是该死。不过她想起离忧的话,按耐住心里的杀意,红着眼眶说:“你欺人太甚!” 孙威见状不满地说:“林师弟,这件事你确实做的欠妥,陈公子只是想感激师叔,你为何动手,还打碎了人家的玉佩。” 张敬跟着帮腔,说:“就是,人家就是个文弱书生,林师兄这是作甚?” -- 第320页 林九眉头皱得死紧,转头看向沈林修,解释道:“师傅,方才我是无心的。” 沈林修没有回应林九,而是来到离忧身边,蹲下了身子,说:“是我管教无方,陈公子见谅,这玉佩给我吧,我想办法修复,待修好,再还与公子。” 离忧抬头看向沈林修,眼眶通红,眼泪在眼底打转,说:“真的能修好么?” 沈林修实话说道:“破镜虽能重圆,裂痕却抹除不掉。” 离忧摩挲了玉佩一会儿,递了过去,说:“那就劳烦沈大侠了,待小可以后有了钱财,定会去找沈大侠赎回玉佩。” 沈林修接过玉佩,伸手将离忧扶了起来,说:“一言为定。” 离忧用衣袖胡乱擦了擦眼角,认真地说:“一言为定!小可还要赶路,就不打扰沈大侠了,告辞。” “保重。” 离忧说完和韩月儿一起上了路,朝着西望城的方向走去。 走出去很远后,韩月儿忍不住出声问:“主人,咱们这儿守了两日,好不容易等来了人,您为何又这般匆忙的离开?” 离忧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经过刚才的事,他的人物形象已经在沈林修心里立住,一个知恩图报又有些执拗的书生。如果他继续跟着众人,那他们一定会对他产生怀疑。而他转身离开,且走在前面,如果再遇上,那就只是巧遇。 只是他真的很好奇,林九和沈林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之间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僵硬。 离忧甩了甩头,说:“咱们如今可是穷困潦倒的兄妹,自然是不能入住客栈,你说咱们能住在哪儿呢?” 韩月儿皱了皱眉头,说:“主人,这两日风餐露宿,您的身子……这西望城中有咱们的据点,不若住在里面,反正那些人也被落在后面,不会知道的。” “月儿,记住,做戏要做全套,这样才能演的像,不露破绽。以后无论有人还是没人,要叫哥,听清了?” “是,哥。” “以咱们现在的脚力,进城怎么着也得一个时辰,也不知那些人会不会追上。” “月儿觉得应该追得上,除非他们不想进城。”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走了一个多小时,临近城门的时候,离忧远远地看见了沈林修一行人。他并未停留,径直进了城。 西望城不算大,就相当于一个小县城,城中的客栈也就那么几间,离忧要想找他们并不难。 一行人在广福客栈住下,沈林修刚刚放下行李,房门就被敲响,他微微皱眉,犹豫了一瞬,还是打开了房门。 看着门前的林九,沈林修冷淡地说:“何事?” “师傅,我有事要和您说,能让我进去吗?” 沈林修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林九见状心中欢喜,连忙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沈林修在桌前坐下,说:“有何事,说吧。” 林九坐到沈林修身边,可怜兮兮地说:“师傅,为何这几日您对我这般冷淡,可是小九做错了什么事?” 沈林修移开视线,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我并未觉得和以前有何差别。” “怎会没有?您这几日都不怎么搭理小九,小九心里不安,若是小九做错了事,师傅直说便可,小九一定改,求您别和小九置气。” 林九伸手去拉沈林修的衣袖,却被他躲了过去。 “为师觉得以前太过宠你,让你荒废了武功,所以以后为师会对你更加严苛。” 林九愣了愣,随即懊悔地说:“是小九愚钝,没能达到师傅的要求,小九以后定会努力,不会再让师傅失望。” 沈林修点点头,说:“既然已经说清,那你出去吧,我要歇息。” “好,那师傅好生歇息。”林九聪明的没有纠缠,而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林修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们就住在这里?”离忧抬头看看客栈的招牌。 身边的乞丐答道:“没错,就是住这儿,要了五间客房。” “好。”离忧点点头,说:“你去吧。” “是,教主。” 离忧转身看了看韩月儿,说:“咱们走吧。” 韩月儿摸了摸肚子,可怜兮兮地说:“哥,我饿了,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离忧见韩月儿进入了状态,不禁笑了笑,说:“那哥带你去吃东西。” 两人走向客栈,来到门口犹豫了一阵,韩月儿拉了拉离忧的衣袖,说:“哥,你身子不好,我们不能再露宿街头了,更何况这是城里,有巡街的官爷,万一被抓了可怎么办?” 离忧摸了摸荷包,又看了看客栈,犹豫了一阵,说:“那就进去问问。” 店小二已经留意他们许久,见他们进来,连忙过来招呼,说:“两位是要打尖儿,还是住店?” 离忧有些窘迫地问:“小哥,你们这儿最便宜的客房多少钱?” “这个公子,咱们这儿最便宜的是大通铺,一人十文一晚。” “大通铺?”离忧转头看了看韩月儿,又转过头来看向店小二,问:“那最便宜的单间是多少钱?” “最便宜的单间是二十文。” “二十文?”离忧再一次摸了摸荷包,说:“小哥,我这儿只有十五文,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 第321页 店小二有些为难地说:“公子,咱们这儿的房钱都是定好价的,若小的给您便宜了,那其他住客会怎么想,这万一闹大了,小的也不好收场。要不您去别家看看?” 离忧的脸涨得通红,说:“小哥,您看现在已经天黑了,您就行行好,通融通融,或者我给您写个对联、书信,抵偿房钱也成。” 店小二看看离忧,倒也没有为难,好心地说:“那公子稍等,小的去问问掌柜。” “谢谢小哥,谢谢。”离忧连连道谢。 这一切被下楼的林九看在眼里,却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打算,他隐隐觉得这个陈明有些不对劲,只是沈林修为他把过脉,应该确定他并无内力,一个文弱书生对他们习武之人来说,根本不足为虑,可他的直觉从未错过,所以他的警惕心丝毫不减。 离忧一进门就看到了林九,刚才就是演给他看的,只是假装没留意。 没一会儿,店小二就带着掌柜走了过来,说:“公子,这是我们掌柜。” 离忧连忙躬了躬身子,说:“掌柜好。” 掌柜打量了打量离忧和韩月儿,说:“你们是兄妹,还是?” “我们是兄妹。” 掌柜的眼睛时不时落在韩月儿的身上,说:“正好我这两天想换个牌匾,既然你会写,那就帮我写上一副,写得好的话,这房钱我便给你们免了。” 离忧连忙躬身感谢,低垂的眼睛里有寒光闪过。 “咦,这不是陈公子和月儿姑娘嘛,你们也来住店?” 离忧抬头看去,只见孙威和张敬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离忧有些意外地笑了笑,说:“两位少侠也在,真是巧啊。” 孙威三两步下了楼,来到韩月儿的身边,说:“陈公子,月儿姑娘,你们住哪间房?” 离忧窘迫地笑了笑,说:“我身上的银钱有些不够,掌柜人好,让我给他写副字,以抵房钱。” 孙威闻言连忙说:“还差多少钱,我来出,就当借给陈公子的,待公子有钱了,来逍遥山赎玉佩的时候,再一并还我。” 离忧连忙摆摆手,说:“少侠的心意,小可领了,不过小可已经和掌柜商量好,就不麻烦少侠了。” 掌柜看看孙威,又看看离忧,见两人认识,眼神闪了闪,笑着说:“既然两位认识,那相互帮衬也是应该的,这位公子就不必客气了,还是让这位少侠帮衬帮衬,毕竟我们也是小本买卖。您说是吧。” 见掌柜改了主意,离忧的脸色僵了僵,说:“敢问城中可有当铺?” 众人一愣,掌柜点点头,说:“有,往东走一条街,就有一家当铺。” “多谢掌柜。”离忧转头看向孙威,说:“少侠见谅,小可去去就回。” 离忧说完,拉着韩月儿就出了客栈。 沈林修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向孙威和张敬,问:“怎么回事?” 孙威如实答道:“陈公子和月儿姑娘来住店,身上的钱不够,原本想与掌柜商量,写字抵偿房钱。弟子就想着帮他们垫上,掌柜见我们认识,也就不想再吃这个亏,便也跟着帮腔,随后陈公子便问了当铺在何处,再后来便拉着月儿姑娘走了,弟子猜测陈公子大约是去了当铺。” 沈林修点点头,说:“你们跟上去看看。” “是,师叔。”孙威自然求之不得,便带着张敬一起出了客栈。 “哥,后面有人在跟着。” “跟来就对了,不就是做给他们看得么。” 两人来到当铺门口,离忧顿住脚步,看向韩月儿,说:“月儿,把你的玉镯拿出来。” 韩月儿闻言连忙将手背到了身后,委屈地说:“哥,这是娘留给月儿的,不能当。” “我们现在穷困潦倒,需要银钱才能活下去……” 韩月儿打断离忧的话,说:“哥,刚才逍遥派的少侠明明要帮我们,你为何那么固执?” “人家与我们非亲非故,又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能相报已是不该,凭什么一再让人相帮?月儿,人生在世,不能事事依靠别人,时日久了,腰背就弯了,便再没了骨气。”离忧说着红了眼眶,说:“说到底都是哥没用,有这么一副破烂身子,也不能好好照顾你。” “哥,你别这么说。”韩月儿也跟着红了眼眶,摘掉手中的玉镯,塞到离忧手里,说:“哥,玉镯给你,你当吧,等将来哥考上状元,咱们再赎回来。” 离忧紧紧握着手中的玉镯,不舍地摩挲着,看着韩月儿,说:“月儿,哥定会高中状元,到时为你准备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地将你嫁出去。” 韩月儿掏出帕子,给离忧擦了擦眼角,说:“嗯,我相信哥。” 离忧轻轻摸了摸韩月儿的发顶,转身走向当铺。 球球忍不住啧啧赞叹,说:“主人,韩月儿的演技真的不错,和主人演对手戏丝毫不差,我都差点信了。” 离忧没有回话,来到柜台前和当铺的掌柜讨价还价,这玉镯是离忧和韩月儿事先在街边买的,一共花了二两银子。 “五钱银子,最多五钱银子,要当就当,不当就算。”掌柜将玉镯放在柜台上,不耐烦地说。 “好,那就五钱银子,我要当活契。” “成。”掌柜拿了张当票,放到柜台上,说:“签字画押便可。” 离忧拿起当票仔细看了看,认认真真地在纸上签了字。 -- 第322页 掌柜接过来看了看,将五钱银子放在柜台上,说:“钱收好。若想再赎,需准备一两银子。” “好。劳烦掌柜帮我收好,两年内,我定过来赎。” “得嘞。” 离忧拿着银子和韩月儿出了当铺,径直走向客栈的方向。 孙威和张敬见两人走远,便从暗中走了出来,随后便进了当铺,询问刚才离忧当了什么东西。 “就是一个玉镯,当了五钱银子,说是两年内定会来赎。不值钱的东西,却当成宝贝似的,在我这儿讨价还价。”掌柜语气里满是轻视。 孙威和张敬对视一眼,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柜台上,转身出了当铺。 第103章 离忧和韩月儿回到客栈时, 已没了沈林修的身影,唯有几个男弟子还在大厅喝着茶,见韩月儿进来, 不禁眼睛一亮, 目光灼灼,却并未过来。 离忧冲着众人点了点头, 随即走到柜台前,说:“掌柜, 给我们兄妹一间普通客房, 再准备一些吃食,能饱腹便可。” 掌柜看看柜台上的银子,说:“好嘞, 一间客房,一些吃食, 小二,带公子上楼。” 店小二连忙应声, 看向离忧和韩月儿,说:“两位客官随小的来。” 离忧和韩月儿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孙威和张敬也回了客栈,径直走向沈林修的房间。 听完两人的讲述, 沈林修点点头,说:“这位陈公子的品性不错,若是能帮,就帮他一把吧。” “是,师叔。” 离忧和韩月儿跟店小二进了客房, 房间很小, 只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 离忧将行李放在桌上, 转头看向店小二,说:“多谢小哥带路。” 店小二见离忧为人不错,来到门前左右看了看,随即关上房门,说:“公子,小的看您是个好人,便提醒您一句,出门在外要多个心眼,尤其是您妹妹这般好看,别被人惦记了去。” 离忧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说:“多谢小哥提醒,我一定留心。” 店小二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韩月儿关上房门,小声说:“哥,这店小二的心肠不错。” 离忧点点头,拉开凳子坐了下来,说:“走了这一路,还真有些累。” “哥,你等着,我去给你熬药。” “药就算了,毕竟咱们现在穷困潦倒,连吃饭都困难,哪有闲钱去买药。” 韩月儿眉头皱紧,说:“那怎么成,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之前我便炼制了药丸,每日服上一颗便好。” 离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仰头吃了下去。 两人正说话,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说:“公子,您要的饭菜好了。” “进来。” 店小二听到应声,便推门走了进来,三两步走到桌前,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摆好饭菜,说:“公子,两碗肉汤,两斤油饼,一碟小菜,虽然不够精致,却管饱。” 离忧看着肉汤吞了吞口水,说:“谢谢小哥,感激不尽。” 店小二笑了笑,说:“公子客气,若有吩咐,直接叫一声,小的随叫随到。您吃着,小的先退下了。” 离忧再次道谢,韩月儿关上房门,看着桌上的饭菜,皱紧了眉,说:“这等粗食,怎能入得了口。”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你可是忘了之前的苦日子?” 韩月儿一怔,随即说道:“月儿说的是您,您可是……怎能吃这些。” “有何不能?只要能达成目的,别说是吃这些,便是再难,我也做的。” 韩明岑就是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离忧说出这种话,韩月儿并不觉得奇怪。 “月儿这不是心疼哥嘛。” “坐下吃吧,累了一日,也该好好吃些东西了。” 离忧刚拿起筷子,又听到一阵敲门声,奇怪地问:“谁啊?” “公子,是我,店掌柜。” 韩月儿眼底的杀意尽显,女子本身就敏感,再加上韩月儿是习武之人,感知更是高于普通人许多倍,自然能感觉到掌柜看向她的隐晦眼神。 离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去开门,看着门外的掌柜,问道:“不知掌柜找我有何事?” 掌柜往上举了举手里的托盘,满是歉意地说:“先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特意给公子加了些酒菜,榆囍以表歉意。” 离忧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男主林九,见他看向这边,眼神闪了闪,说:“掌柜客气。之前是我太不懂事,若人人都像我一样,你们还怎么做生意。您这饭菜,我受不起。” “公子这般说,就是还在生气,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不该食言而肥。我们这些生意人,最该讲的便是诚信,此事若是传出去,谁还敢来住店,这酒菜公子定要收下,您大人大量,让我安安心。” “无功不受禄,这饭菜我们不能要,掌柜若无其他事,我还需用饭,便不奉陪了。” 离忧后退一步,不给掌柜说话的机会,‘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阴沉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端着托盘转身离开了。 林九看看离开的掌柜,又看看离忧所在的房间,端着饭菜来到沈林修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 “谁啊?”房间里传来沈林修的声音。 -- 第323页 “师傅,饭菜备好了。” “进来吧。” 林九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意,推门走了进去。来到桌前,放下托盘,林九看向打坐的沈林修,说:“师傅,我专门去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您快尝尝味道如何。” “放着吧。”沈林修依旧闭着眼睛,甚至连看都没看林九一眼。 林九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说:“师傅,这糖醋鱼要趁热吃才好吃,待会儿凉了便腥了。” 沈林修没说话,专心打坐。 林九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说:“那师傅您打坐,我先回房了,师傅有什么吩咐,直接叫我就成。” 沈林修仍旧没说话,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林丘的眼神闪烁不定,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沈林修睁开双眼,看看桌上的饭菜,起身下了床。 糖醋鱼,花雕鸡,凉拌豆腐,一碗肉汤,一斤油饼。沈林修几乎吃光了其他所有饭菜,唯独没动糖醋鱼。 叫来店小二收拾碗筷,又要了些热水,简单的洗漱一番,便重新回到床上打坐。 林九叫住店小二,看着托盘上的那条糖醋鱼,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这一路来,他从未离开过沈林修身边,林九都要怀疑沈林修是别人假扮的。只是林九想不通,为什么沈林修突然对他格外冷淡,甚至说是排斥,就连他亲手做的糖醋鱼,都没动过一下? 见林九在发呆,店小二忍不住叫了两声,“客官,客官?” 林九回神,看向店小二,说:“你走吧。” 店小二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转身离开了。 深夜,离忧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睁开双眼看向窗口的方向,只见韩月儿也被惊醒。 一个人影出现在窗户上,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随后蹲下了身子,紧接着窗纸下方被捅破,一根很细的竹管伸了进来。 离忧悄无声息地坐起了身子,朝韩月儿无声地说:“屏息,静观其变。” 见韩月儿点头,离忧下了床,指了指床榻,示意她躺上去。韩月儿会意,轻轻来到床前躺了上去。离忧则坐了下来,趴在了桌子上。 竹管内飘出一股青烟,慢慢在房间里散开,五分钟后,房门处传来动静,门闩被拨动,随后房门被人推开一条缝,一个人影在门口窥探,紧接着走了进来,随后又走进一人,伸手关上了房门。 一个黑影来到离忧身边,试探地推了推他,见没了动静,又来到床边。 “动作快点,别惊了其他人。”这声音是客栈掌柜的声音。 “掌柜的放心,咱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声音很陌生,离忧应该没见过。 两人合力将韩月儿扛了起来,紧接着便走出了房门。 离忧见房门关上,便睁开了双眼,小声说:“标记上了?” “主人放心,咱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离忧听得一乐,说:“走吧,去刷好感度。” 离忧丝毫不担心韩月儿的安危,以她的武功,别说两个人,就是二十个人,想要脱身也轻而易举。 离忧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门,来到沈林修的房门前,软倒在地,靠在门上用力拍打着。 “沈大侠救命,沈大侠……” 正在打坐的沈林修听到门外的动静,突然睁开双眼,动作利落地下了床,来到门口打开房门,靠在门上的离忧顺势倒了下去。 沈林修一愣,随即蹲下身将他扶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了何事?” 离忧有气无力地说:“这是……家黑店,我妹……我妹被抓走了,求大侠救救月儿。” 沈林修探了探离忧的脉搏,眉头紧锁,说:“你中了迷药。” “我……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头很晕,身上没有力气,只能眼看着他们带走了月儿。”离忧眼眶通红,说:“沈大侠,我就月儿一个亲人了,求沈大侠帮我!我愿一世为奴侍候沈大侠。” 沈林修伸手抱起离忧,将他安置在床上,说:“你放心。” 沈林修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忧看看被关上的房门,又看看窗口离开的身影,小声说:“这林九看人看的挺紧,这深更半夜的,旁人都没动静,就他起了身。” “主人,剧本中男主对沈林修的占有欲很强,你这被沈林修抱来抱去,我怎么都感觉是在男主的底线上跳舞。” 离忧没好气地说:“我能怎么办?还不是为了你。要不,这任务咱们不接了?” 球球连忙抱住离忧的手臂,撒娇打滚地说:“不行,不行!我这么可爱,手感又好,是主人的最佳抱枕,主人一定舍不得我变回蛋。” 离忧好笑地将他拎了起来,抱进怀里,打了个哈欠,说:“既然没我们什么事了,那就再睡个回笼觉。” 韩月儿被一路被扛下了楼,一直被扛到了后院,那个扛着他的伙计,被累得气喘吁吁,说:“这小妞看着挺苗条的,没想到这么重,扛着一路还挺累。” 韩月儿一听这话,心中恼怒,摸了摸袖子里的暗器,忍了又忍才没结果了两人。 掌柜一听,说:“你少废话,赶紧走,若是惊动了旁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掌柜,这都进了后院了,都是自己人,您还怕什么?” -- 第324页 “你懂个屁!你没留意吗?最近咱们西望城来了不少江湖中人,他们各个武功高强,屁大点动静都能听见,你给我兜着点。” “是是是,小的听说了,据说是焦阳城要开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江湖上各门各派都赶过去参加。” “什么武林大会、武林盟主的,我看就是吃饱了撑的。” 两人说话间进了房间,掌柜随即点燃了房间里的烛火,伙计则将韩月儿小心地放在床上。 在烛光的映照下,韩月儿的面貌一览无余,伙计的眼睛直接看直了,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说:“掌柜,这次的货色可是上品啊,定能卖上不少钱。” 掌柜一把将伙计拉开,脸色阴沉地说:“一边去!我警告你,她可是老子看上的,你要敢肖想,看我不弄死你。” 伙计一怔,随即说道:“掌柜的意思,这小妞不卖了?” 掌柜看向韩月儿,眼底闪着□□的光,说:“这么好的货色,自然要留着自己享用,等老子什么时候腻烦了,什么时候再脱手。” 韩月儿心中的怒气高涨,刚想起身料理他们两个,谁知房门突然被人踹开。韩月儿连忙躺回床上,听着房里的动静。 掌柜和伙计被吓了一跳,连忙看向门口,只见沈林修一身白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把长剑。 “大……大侠,您这是作甚?”掌柜悄悄地移了移身子,试图挡住床上的韩月儿。 沈林修淡淡地看着两人,说:“把人交出来,我饶你们一命。” “大侠,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人有些没听明白。”掌柜装起了糊涂。 沈林修屈起手指,轻轻一弹,一颗豆子激射而出,擦着掌柜的脸飞了过去,射进了他身后的床框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孔洞。 掌柜只觉得脸上一疼,心惊胆战地看了过去,随即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只是一时没能受得住诱惑,才心生歹念。求大侠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伙计见状也连忙跪倒在地,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你们自己去官府自首,将你做过的坏事全部交代清楚,否则我便来取你们的项上人头!”刚才沈林修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是惯犯,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大侠,您就饶了小人吧,若小人去官府自首,那小人这客栈还怎么开下去,小人那一家老小又该怎么活啊……” “闭嘴!”沈林修面色一寒,冷声说道:“你上有老下有小,那些被你害的女子呢?他们没有父母亲人,你可有想过他们怎么活?” “大侠,小人错了,小人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小人保证以后积德行善,绝对不再做坏事,求大侠饶过小人这一次。” 沈林修不为所动,抽出手中长剑,说:“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我现在就了结了你们,一是你们去官府自首。给你们三息的时间考虑。” “大侠,杀人偿命,即便你们是江湖中人,也不能随意杀人。” 如果他去衙门自首,不仅他要去坐牢,这家客栈也就完了,他一家老小也就失去了经济来源,但凡有一线可能,他都不想去自首。 “深更半夜,我杀了你们,再毁尸灭迹,谁会知道。” 掌柜刚想大叫,沈林修手指微屈,弹出一颗豆子,点中了他的哑穴,任凭他怎么张大嘴巴,也发不出声音。 “看来你选择第一个,好,那我成全你。” 见沈林修抬起长剑,伙计连忙说:“小的自首,小的现在就去衙门自首,求大侠饶命,饶命啊!” 掌柜见状虽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屈从现实,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明日清早,你们便去衙门自首,若你们耍花样,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手刃剑下。” “是是是,小的一定遵命,绝不敢耍花样。” 沈林修收起长剑,来到床前,弯腰将韩月儿抱了起来。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掌柜突然恶向胆边生,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着沈林修就捅了过去。沈林修就好似身后长了眼睛,一脚踹在掌柜的胸口,将他直接踹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又砸在桌上,最后滚到了地上。 掌柜撑起身子吐出一口鲜血,顿时昏死了过去。 伙计一看被吓破了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林修抱着韩月儿,转身看了过去,说:“记得明日去自首,否则……” “是是是,小的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沈林修没在多说,转身离开了房间。院子内,沈林修看向跟过来的林九,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抱着韩月儿走了出去。 “师傅,这种人恶心不改,您为何不直接了结了他们?” 沈林修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林九,说:“你可还记得韩明岑当初为何会被赶出逍遥派?” 林九的神情一滞,随即躬身说道:“师傅,徒儿错了,请师傅宽恕。” 沈林修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当初那个人真的是韩明岑杀的吗?” 林九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抬头看向沈林修,难过地说:“师傅,您这么说,可是怀疑小九撒谎?” 沈林修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去吧。” “师傅,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 第325页 林九不想就这样让沈林修离开,他清楚如果不把这件事说清,他和沈林修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远。 沈林修顿住脚步,却并未回头,说:“他自小跟着我,性子与我一样,沉默寡言,但本性善良,为何突然之间性情大变,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我始终想不通。” “师傅,韩明岑自小被人遗弃,是您将他养大,您就是他的依靠,在您面前他自然表现出纯良的一面,可他内心却并非如此,偏执冷血甚至暴虐,这才是他隐藏的本性。” 韩月儿听林九诋毁她的主人,心中怒气升腾,一时没控制住,乱了气息,被抱着她的沈林修察觉。未免被他怀疑,坏了主人的事,韩月儿索性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地看着沈林修,说:“沈……沈大侠,我这是在何处,你……你为何会……” 见韩月儿眼底浮现惊慌之色,沈林修解释道:“你被人掳走,是我救了你。” 韩月儿一听,连忙问道:“那我哥呢,我哥在哪儿?” “你放心,陈公子没事。” 看着沈林修与韩月儿温声软语地说话,林九心里不是滋味,说:“师傅,既然陈姑娘已经醒了,您还是把她放下来吧,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样有些不太好。” 韩月儿闻言脸颊微红,有些羞涩地说:“沈大侠,月儿没事了,您还是放月儿下来吧。” 沈林修将韩月儿放了下来,韩月儿刚刚站住,身子又倒向了沈林修,沈林修见状连忙扶住了她的身子。 韩月儿抱歉地说:“沈大侠,对不住,我还是有些头晕,腿脚也不听使唤。” 沈林修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引来韩月儿的一声娇呼,双手下意识地揽住了沈林修的脖颈。 “姑娘中了迷药,药性还在,还是我送姑娘回去吧。” “那就麻烦沈大侠了。”韩月儿感激地笑了笑。 韩月儿就是故意的,谁让林九说她主人坏话,而且听他们两人的对话,好像这个林九曾经还冤枉过主人,怎么着她也得给主人出口气。 看着走出去的两人,林九的脸色阴晴不定,死死地握着手中的长剑,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跟了上去。 离忧睡得正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响动,顿时睁开了双眼,人影出现在门口,随即房门被踢开,沈林修抱着韩月儿走了进来。 “月儿,你怎么样,可有伤到?” 刚刚还睡得很香的离忧,顿时换了副模样,半撑起身子,一脸担忧之色,紧张地看着韩月儿。 “哥,我没事,是沈大侠救了我。”韩月儿说完羞涩地看了一眼沈林修。 离忧心里暗道:“这丫头是真的看上沈林修了,还是演戏?” 离忧强撑着身子下了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感激地说:“沈大侠,您对我们兄妹的大恩大德,陈明无以为报,愿一世为奴,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沈林修小心地放下韩月儿,伸手去扶离忧,说:“陈公子不必客气,武林中人行侠仗义,都是应该的。” 离忧执拗地跪在地上,说:“若沈大侠不答应,陈明便长跪不起。” 沈林修微微皱眉,说:“陈公子,你是读书人,志在朝堂,待你来日金榜题名,在来逍遥山报答我也是一样。” 离忧脸上浮现迟疑之色,沉默了一会儿,说:“沈大侠给陈明两年时间,若两年内陈明依旧不能金榜题名,便赶赴逍遥山侍候沈大侠左右,这般可好?” “好,那便一言为定。”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人约定好,离忧才在沈林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主人,沈林修的好感度一下子涨到二十了。”球球忍不住嘿嘿傻笑道。 离忧坐下,询问了沈林修救人的经过,说:“没想到这真是一家黑店,之前我还觉得掌柜为人不错,没想到是我有眼无珠,惭愧啊惭愧。” “明日他们便会去衙门自首。” “他们既是如此恶徒,定然不会束手待毙,沈大侠便不怕他们跑了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倒也是。”离忧点了点头,犹豫了犹豫,说:“沈大侠可是去焦阳城?” “是,陈公子可是有事?” “不瞒沈大侠,我们兄妹也是去焦阳城投亲,不知方不方便跟着沈大侠上路?” 第104章 “不瞒沈大侠, 我们兄妹也要去焦阳城,不知能否和沈大侠同行?” “不知陈公子、陈姑娘去焦阳城所谓何事?”一直站在旁边的林九也跟着坐了下来,状似随意地问道。 离忧看了看林九, 脸上的笑意淡了许多, 说:“家父家母相继过世,家中只剩下我们兄妹, 此次去焦阳城是为投亲。” “原来如此。”林九点点头,接着说:“那焦阳城中是陈公子的什么亲戚?” “焦阳城内的有个张家, 其主母是我姨母, 我们此次就是去她家。”离忧脸上微红,赧然地说:“只是暂住,待明年秋闱, 我便进京赶考。” “焦阳城张家?这张是大姓,不知是哪个张家?” 韩月儿一听, 脸色有些难看,不满地说:“哥, 我们还是别麻烦沈大侠了,问来问去像是审犯人。反正咱们也当了玉镯, 也有了赶路的银子,再走上两天就差不多到了。” “月儿, 不得无礼。”离忧瞪了一眼韩月儿,转头看向沈林修,说:“沈大侠,月儿说话不中听,您别介意。不过方才确实是我太冒昧, 还是不麻烦沈大侠了。” -- 第326页 沈林修看了林九一眼, 说:“是沈某教徒无方, 让陈公子见笑了。林九,向陈公子道歉。” 林九一怔,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林修,随即委屈地垂下头,说:“陈公子、陈姑娘,是我不对,不该多问,还请两位见谅。” 离忧看着林九,这副‘我委屈,但我听话’的模样,不禁在心里赞叹:“真是演技一流,不愧是男主。” “林少侠客气了,小可不敢当。”离忧淡淡地回了一句。 林九低垂着头,说:“师傅,我先回去了。” 沈林修淡淡地应了一声,完全无视了林九的表演。 “沈大侠,抱歉,让您为难了。我们也先回去了,待到了焦阳城,武林大会开始的那天,我定带着月儿为沈大侠助阵。” “陈公子,既然是同路,那便同行吧,也好有个照应。” “可……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因为我们让沈大侠为难。” “不为难,这件事便这么定了。” 离忧点点头,说:“好,那我们先回去,待明日上路时,沈大侠再让人叫我们一声便可。” “好。” 离忧和韩月儿搀扶着离开了沈林修的房间,在走廊上碰到了林九。 林九看向离忧,说:“陈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韩月儿上前一步拦在了离忧的身边,护犊子似的说:“你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我哥。” 林九没说话,眼睛看着离忧。 离忧拍了拍韩月儿的肩膀,说:“月儿,你先回房,哥和林少侠聊上几句。” 韩月儿担忧地皱紧了眉,说:“哥,我不放心他,之前见面摔了父亲留下的遗物,现在又对你多加为难,明显是不怀好意,你身体不好,我怎能让你和他单独在一起。” 韩月儿这话直接将林九定性为对离忧心怀不轨。 离忧不禁在心里给韩月儿点了个赞,正如球球说的,这丫头非常有演戏的天赋,演什么像什么。 “放心,林少侠是沈大侠的徒弟,我信得过。” “可是……”韩月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离忧坚持,也就没阻拦,转头看向林九,说:“我哥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就是你干的,我就去跟沈大侠告状。”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说:“快回房吧,我待会儿就回去了。” 韩月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瞪了林九一眼。她的担心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另一半是真的担心,毕竟听沈林修和林九的对话,林九似乎陷害过韩明岑。 她主子虽然武功高强,可身体一直不好,每日都要喝药。虽然聪明,却心机不深,对自己认可的人总是嘴硬心软。外人都传他们教主心狠手辣,无恶不作龉熙,可事实却是每每他杀人,都是别人惹到了他,若不是对方也起了杀心,他不会动手。在韩月儿看来,她的主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谁都比不上。 见韩月儿离开,离忧看向林九,说:“林少侠想说什么,直言便可。” 林九直截了当地说:“陈公子似有些面善,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面善?”离忧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说:“我与林少侠应该不曾见过。” “陈公子面色苍白,嘴唇隐隐带着青色,可是从小便体弱?” 离忧眼底闪过诧异,说:“没错。我自小便体弱,为此家父家母没少操劳。没想到林少侠一眼便看了出来,佩服佩服。” 林九看着离忧,从他的表情里丝毫看不出作伪的痕迹。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不知陈公子是哪儿人,家中之前作何营生?” “林公子对我多方查问,是在怀疑什么?我自幼体弱多病,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莫说诸位少侠,就是强壮些的女子,我都无能为力。”离忧自嘲地笑了笑,说:“我不明白,林公子到底担心什么?” “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险恶,师尊心太善,很容易吃亏,做弟子的,自然要多防备些,以免那些魑魅魍魉不知死活地凑上来。” “魑魅魍魉?”离忧笑了笑,说:“林少侠,虽然我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但身上的骨头却足斤足两,不容别人轻贱。既然林少侠这般疑心与我,那我也没必要死皮赖脸地跟着。” 离忧说完,转身走向沈林修的房间。林九见状一怔,连忙上前阻拦,拉扯间离忧撞到了栏杆上,疼得‘哎呦’一声。 离忧苍白着脸,说:“林少侠,你莫要欺人太甚!” 林九看着离忧眉头紧皱,说:“陈明,我并未伤你,你莫要冤枉我!”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房间里的沈林修,他走出房门,见离忧痛苦地扶着腰,与一旁的林九对峙,不禁皱紧了眉头,说:“怎么回事?” 不等离忧说话,林九便出声说道:“师傅,我只是找陈公子聊了几句,哪知他竟弄伤了自己。” 离忧不敢置信地看向林九,随即眼底浮现嘲讽之色,他艰难地直起腰背,看向沈林修,说:“沈大侠,实在抱歉,恐怕小可要食言了,明日便不麻烦沈大侠了,我们兄妹一早便上路。” 沈林修闻言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说:“陈公子,到底发生了何事?” 离忧自嘲地笑了笑,说:“小可虽穷困潦倒,好歹是个读书人,读书人有读书人的风骨,便是没了这条命,但这风骨丢不得。沈大侠的大恩,小可铭记于心,待日后小可定涌泉相报。今日就此别过,来日再见。” -- 第327页 离忧朝沈林修鞠了一躬,转身就走。虽然因为腰部受伤,行走有些缓慢,腰背却挺的笔直。 沈林修并未阻止,而是看向林九,说:“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林九伤心地看着他,说:“师傅,你不信我?”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沈林修重复了自己的问题。 “师傅,你不觉得和他们几次三番的巧遇有些刻意吗?现在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各门派都想登顶武林盟主之位,再加上近日魔教行为猖獗,甚至将清平派灭门,小九为保师傅安危,对他多有防备,错了吗?”林九走上前,委屈地说:“师傅,为何您最近对我这般冷漠,小九到底做错了什么,您直说成吗?” 沈林修并未领情,依旧冷淡地说:“他就是个身体孱弱的书生,与你说的那些有何关系?你几次三番地针对他,到底是何用意?” “师傅,他没有您想象的那般简单。” 沈林修沉默了一会儿,眼底难掩失望,说:“林九,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 “师傅……”看着沈林修眼底的失望,林九心里一揪,迈步上前去拉他的手臂,却被躲了过去。 “若下次你再质疑我的决定,别怪为师翻脸无情。” 沈林修说完,绕过林九,朝着离忧所在的房间走去。 林九心里异常烦躁,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往常对他宠爱有加的沈林修,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冷淡,甚至是冷漠,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还有那个陈明,他总觉得有些熟悉,也隐隐有些猜测,可又不能肯定,不过他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沈林修,任何人都不行! 离忧这次是真的撞到了腰,进了房门就现了原形,扶着腰艰难地走到了桌边。 韩月儿一看连忙上前,扶着离忧坐下,说:“哥,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姓林的干的?” 见韩月儿眼底满是杀意,离忧无奈地说:“他的功夫比你高,你杀不了他,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和男主斗的下场就只有一个,他不想韩月儿死在林九手里。 韩月儿不服气地说:“现在不行,总有一日我能杀得了他。”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怎么着,你勤加练功,人家就得停滞不前?况且我与他的恩怨,我自己解决,不用你插手。” “哥,你趴到床上,我为你擦些药酒,这样好的快些。” 离忧点点头,撑起身子走向床榻,脱掉外衣趴到了床上。 韩月儿掀起离忧的中衣,只见他的腰间一大片的淤青,看得她一阵心疼,说:“哥,你忍忍,我这就给你上药。” “你还真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离忧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他连忙转身想要提醒韩月儿,却忘了自己的腰伤了,一阵剧痛传来,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韩月儿连忙关切地问:“哥,你没事吧?” 离忧疼得龇牙咧嘴,虚弱地说:“哥没事,别担心。”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韩月儿来到门前开了门,看向门口的沈林修,愤愤地说:“沈大侠,您来的正好,我刚想去找您……” “月儿!”离忧打断韩月儿的话,说:“沈大侠,我今日有些累,已经歇下了,不能招待沈大侠,还请沈大侠见谅。” “哥,你能忍,可我不能忍,你身体本就不好,他下手还这么狠,把你伤成这样……” “月儿,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离忧再次打断韩月儿的话。 韩月儿看看离忧,又看看沈林修,赌气地说:“好好好,我不说,哥别生气,就权当我们倒霉。” 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只要沈林修不傻,应该听明白了。 沈林修径直进了门,看向床上趴着的离忧,问:“伤到了何处?” “无事,沈大侠不必在意。只是小可衣衫不整,实在不便会客,还请沈大侠移步。”离忧趴在床上不敢动,他这腰伤了,就是想动也动不了。 韩月儿心疼地说:“哥,你就别逞强了,你这伤了腰,我们明日还怎么赶路,还是让沈大侠看看吧。” 沈林修坐到床边,掀开了离忧的中衣,露出了后腰上的大片淤青。 “这是林九伤的?” “是我自己撞的,跟林少侠没关系。”离忧笑了笑,接着说:“沈大侠,这点伤不算什么,就不麻烦您了。” “伤的不轻,你若还想明日继续赶路,便不要乱动。” 离忧挣扎了一瞬,说:“那就麻烦沈大侠了。” 沈林修从怀中掏出一瓶药酒,倒在手中揉搓,直至手心发热,这才附在离忧后腰的淤青处,力道均匀的揉着。 “嘶~” 离忧一时没忍住,疼得叫出了声,随即窘迫地红了脸,咬牙强忍着。这疼是真的疼,脸红却是装出来的。演戏嘛,就要全情投入,才能演的像。 揉搓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沈林修才停了下来,说:“淤血揉散了,你休息会儿,明日便可继续赶路。” 离忧尽量转头去看沈林修说:“沈大侠,又麻烦你,小可实在过意不去。” “你受伤一定与林九有关,他是我徒弟,他犯的错,由我来承担也是应该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沈大侠,实在对不住,自从与我们相遇,你们就麻烦不断,我实在过意不去,又无以报答,真是惭愧得很。” -- 第328页 沈林修摇摇头,说:“你好生歇息,明日好些后,我们一同赶路。” “沈大侠,小可受了伤,恐会拖慢行程,若是耽误了沈大侠的事,小可可担待不起。” “无碍。武林大会招开还有十几日,足够从西望城赶往焦阳城,若明日不能赶路,那便多待几日,我正好可以去衙门一趟。” 见沈林修坚持,离忧迟疑了一瞬,说:“那……” “哥,还是算了吧。我看哥就是跟那个姓林的天生相克,第一次相见,他就将父亲就给哥的玉佩摔碎了。现在居然直接动起了手,说不准再过两天,人家就动刀子了。我就哥一个亲人了,不能没有哥。” “月儿!”离忧皱着眉头看向韩月儿,说:“这腰伤是我自己撞的!” “哥,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是自己撞的?沈大侠这么英明神武,怎会看不出?哥,自从爹娘去世,一直是你在照顾我,若你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离忧叹了口气,说:“沈大侠,还是算了吧,您的盛情我心领了。” “你们兄妹相貌出众,很容易招人窥视,今日掌柜之举便是例子,从这儿到焦阳城,还需走上几日,要路过北恒山,那里时常有山匪劫掠,仅凭你们兄妹如何过得去?” “这……”离忧和韩月儿对视一眼,表情明显有些松动。 “你们放心,我已经警告过林九,若他再找你们麻烦,我定不会轻饶。” “既如此,那我们兄妹便麻烦沈大侠了。” “那你们歇息吧,明日的行程便以你的伤情而定。” “多谢沈大侠体谅。” 沈林修没再多说,起身离开了房间。 韩月儿关上房门,小声说:“哥,您和逍遥派有何关系?” 离忧一怔,抬头看向韩月儿,说:“为何这么问?” 韩明岑的身份在前期时,一直是个谜,后来再次与沈林修和林九遇上,才暴露了身份,所以韩月儿这么问,让离忧有些奇怪。 “之前沈林修去救我,曾与林九有一番对话……”韩月儿将之前的对话重复了一遍,说:“我听他们提到主人的名字,所以就猜测主人应与他们相识。” “沈林修当真这么问?”离忧眼底有些惊讶。 “千真万确,不然月儿怎会得知。” 离忧若有所思地移开视线,剧本中韩明岑之所以被赶出逍遥派,确实是因为有人被杀…… 在林九上山的第二年,沈林修让韩明岑带着林九在山间采药,当做历练。当时韩明岑十四岁,林九十岁。 林九很会讨人欢心,不止沈林修,门派中不少长辈都很喜欢他,唯有韩明岑始终对他充满敌意。林九不以为意,天天跟在韩明岑身边师兄师兄的叫着。还在他生病的时候,过来陪他,拿好吃的给他,这让韩明岑虽然不满沈林修偏爱林九,却也慢慢开始接受这个小师弟,事情就发生在韩明岑对林九卸下防备后。 “师兄,这银须草到底在何处,我们都找了一个时辰了。” 林九一边走,一边用手锤着腿,他刚刚入门一年,虽然天赋不错,内力才刚刚成形,还不能自如使用,连续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确实会累。 “银须草很罕见,我随师傅在山中多年,也只见过几次而已。”韩明岑停下脚步,说:“你在这儿歇会儿,我在附近找找。” “谢谢师兄,师兄最好了!”林九立即喜笑颜开,甜甜地说着。 韩明岑虽然觉得林九麻烦,却还是心软的迁就他。在附近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韩明岑不知不觉间走远了,终于在一处悬崖上找到了银须草。 韩明岑心中喜悦,满心想着只要自己拿到银须草,沈林修就会高兴,根本没想过这悬崖,对于他来说有多么危险。 韩明岑趴在悬崖边上,伸手去够银须草,努力了许久,也没够着,只能在附近搜罗,找了根结实的藤蔓,拴在一棵大树上,他顺着藤蔓慢慢下了悬崖。而就在他摘下银须草的时候,藤蔓突然松脱,他掉下了悬崖。好在悬崖下树木众多,他的内功也不错,才堪堪保住了命,只是因为脑袋被撞击昏了过去。 待他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男人躺在血泊之中,手里还拿着银须草。韩明岑本能的去拿银须草,拿过来时,才发现银须草上沾染了血迹,就在他拿出帕子擦拭的时候,脚步声响起,林九领着人走了过来。 林九惊愕地说:“师兄,你怎么把他杀了?” 见人群中的沈林修眉头紧皱,韩明岑连忙解释说:“师傅,这人不是我杀的,我摘银须草从……” “师兄,我们不是说好不杀他吗?他只是想抢夺银须草,虽然有错,却也罪不至死啊,你为何要杀他?” 韩明岑急切地说:“我没杀他,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林九继续说:“师兄,我们已经制服了他,银须草也在你手上,你真的没必要杀他。” 一名弟子来到韩明岑身边,捡起了地上带血的剑,走回沈林修身边,说:“师叔,这剑上写着韩明岑的名字。” 韩明岑一怔,随即说道:“不是我,我刚才晕了过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师傅,你要相信我,师傅……” 有时候人总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别人再解释也不过是狡辩,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谴责韩明岑乱杀无辜。韩明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只是看着沈林修,可沈林修选择相信林九,将韩明岑逐出了师门。也正是这件事后,韩明岑彻底变了性子。 -- 第329页 “没想到已过经年,沈林修竟然才起疑,可见他有多蠢。” 说实话,离忧是真的不待见沈林修,如果不是给他强制任务,他才不屑搭理沈林修。当年那件事确实是林九陷害的韩明岑,但真正伤韩明岑心的是沈林修。他的不信任,他的自以为是,是真正让韩明岑走上极端的原因。 韩月儿一听恍然大悟,小声说:“主人接近沈林修的目的,是为了报复他们?” “也不全是。”离忧叮嘱道:“千万别让他们发现我的身份,否则莫说我的计划,便是咱们的小命都难保。” “这个沈林修的武功很高吗?” “他是逍遥派武功最高的,你说他的武功高吗?” “那是他因为年长,若是主人修炼到他的年纪,一只手就能把他灭了。”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现在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先睡会儿。” “主人好生歇着,这里月儿守着。” 沈林修回到卧房,拎起茶壶倒了杯茶,喝了几口,说:“我没说错吧,你那个宝贝徒弟有问题,根本不像他表现的那般纯良。” “当年他才十岁,怎会有这样的心计,更何况他为何要陷害明岑?”沈林修继续说着,只是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完全不同。 “那只能说林九在拜入你门下之前,就已经长歪了,他设计赶走韩明岑,就是想独占你的宠爱。”沈林修顿了顿,接着说:“不是,我一直想不明白,明明韩明岑是你从小带到大的,他什么性子你会不清楚?当初那件事全是林九在说,怎么他的话你就听得进去,韩明岑的话你就听不进去?” “现场就只有他和死者,还有那把剑……” “他已经解释过,他为了摘银须草从悬崖上掉了下来,摔晕了过去,醒来后就看到那个人躺在身边。” “可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林九说的也是一面之词,你怎么就信了呢?” 第105章 “同样是一面之词, 为何你只信林九,不信韩明岑?” 沈林修被问的哑口无言,明明韩明岑是他一手带大, 而林九只与他相处了一年, 可他却轻易地相信了林九,抛弃了韩明岑。难道只因为林九讨喜, 而韩明岑性格内向吗? “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还没有证实。” “事实怎么样, 你心里已有了答案, 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沈林修沉默,这些天他一直在暗处观察林九,发现他在旁人面前, 和在自己面前完全像是两个人,让他一时间有些混乱, 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林九。 之前他询问林九当年的事,林九的反应虽然只有一瞬间, 还是被他捕捉到,让他对林九起了疑心。刚才离忧和林九的对话, 他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并未亲眼看到离忧是如何受的伤, 但他看了伤以后,确信是林九干的。这样的认知,让沈林修不得不重新审视当年发生的那件事。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是神仙,这里发生的事我都知道。” 林丘来到这个世界有段时日了,比离忧还要早些, 只是这次也不知道哪里出了意外, 他穿过来的身体还有灵魂存在, 而他只能寄居在原主的身体里,不能掌控这具身体。 虽然出了意外,但他还是要完成任务,于是就开始在沈林修身上做文章,既然要感化反派,那就得有接近反派的机会,以现在沈林修和韩明岑的关系,见面不打起来才怪,又怎么感化。于是他就想方设法的挑拨沈林修和林九的关系,经过他不屑地努力,终于小见成效,让沈林修心里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不过这还多亏了那个书呆子的帮助,否则他还不知要废多少功夫。 因为离忧用了假名,又刻意进行了伪装,所以林丘根本不清楚,他的任务目标就在他身边。 林九打死也不会想到,问题竟出在沈林修体内。 “神仙?你既是神仙,为何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下场?我这是灵识下凡,看人生百态,参悟道法,见你有慧根,却被蒙蔽双眼,所以才出言点拨。”没了身体的掌控权,对林丘来说相当被动,别说寻找离忧,就是完成任务,也很困难,他只能尽量忽悠沈林修。 “那你可知这次武林大会的盟主会花落何处?” 林丘意味深长地说:“这武林盟主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我劝你莫要争抢为好。” “哦?武林盟主可号令群雄,为何你说这不是好差事,难道这期间有何隐情不成?” “武林平静了几十年,武林大会倒是举办过几届,可曾选过武林盟主?” 沈林修摇摇头,说:“这倒是未曾。” “选举武林盟主就是为了众说纷纭之时,有个主事的,若是无大事,又何必如此?” “那依你说来,这武林中将有大事发生?” “确实是,且会血流成河,若你想保逍遥派安然无恙,最好不要参与其中。”林丘说的那叫一个高深莫测。 听他这么一说,沈林修对他的身份又信了几分,语气也恭敬了不少,说:“前辈,不知将来到底会发生何事,可与清平派被灭有关?” “孺子可教也。”林丘故作高深地说:“不过天机不可泄露,本尊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系统:“你这忽悠人的本领倒是见涨,如果能用在那人身上,也不至于三个世界了,人家还见了你就跑。” -- 第330页 林丘一噎,讪讪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多谢前辈指教。”沈林修被林丘忽悠地相信了个七七八八。 离忧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见房间里没人,不禁有些奇怪,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腰已经没了昨天那种痛感,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球球,你说这个沈林修是怎么回事?” “主人是怀疑沈林修是闯入者?” 离窳厀忧想了想,说:“剧情走向不对,只是看沈林修的表情,对林九看似冷漠,眼底的失望却掩藏不住,如果是闯入者的话,应该不会有这种表情。可如果是重生者,那他对林九就不该是这种态度。” 球球猜测地说:“也有可能是闯入者的演技好,主人没看出来。或者是沈林修身边有闯入者或者重生者,而这个人和林九是敌对关系。” 离忧点点头,说:“你说的倒是有可能。” “我觉得现在的剧情走向,对主人很有利。” “没错。沈林修和林九有了嫌隙,咱们才能趁虚而入。” 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韩月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见离忧醒了,笑着说:“哥,你醒了,我拿了些吃的过来,正好趁热吃。” 离忧小心地起身,来到盆架前,简单地洗漱一番,来到桌前坐下,说:“这饭菜哪来的?” “沈林修让厨房做的。”韩月儿将饭菜摆上桌,说:“那掌柜不是被沈林修打晕了嘛,今儿早上醒过来就想跑,结果被逍遥派的弟子堵了个正着,拎着就送到了衙门里。昨日那个伙计,被吓破了胆,天没亮就去衙门口蹲着,正巧碰上被拎过来的掌柜,那表情甭提多滑稽。” “你跟着去看热闹了?” “是啊,我看那个林九不顺眼,自然要跟着他,万一他耍什么花样,我好有所防备。” “那你说的那个逍遥派的弟子就是他?” “不是,他是跟着沈林修去的。”韩月儿说着,也跟着坐下来,关切地问:“哥,你的腰怎么样了?” “没事了。”离忧动了动身子,比昨天好多了。 韩月儿小声问:“哥,你是为了挑拨两人的关系,故意受伤的吗?” “林九对我充满敌意,若是不挑拨两人的关系,又怎么趁虚而入。”离忧说的面不改色,事实却是他也没想到林九会真的对他动手。 “哥,若是下次再想故技重施,就让月儿来,我这皮糙肉厚的,经得起折腾。”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谁家女孩会说自己皮糙肉厚,可见韩月儿对韩明岑是真的好,“先吃饭吧,此事以后再说。” 两人刚吃完饭,沈林修就上了门,询问离忧的状况,又检查了他的伤,决定再住上一日,第二日清早再出发。 掌柜张福被抓进了衙门,店小二不得不去找老板娘,老板娘一个女人家也不好抛头露面,而且目不识丁,实在担不了事,只能拜托小叔子张贵出面,暂时接管了客栈。 虽然是沈林修将人抓进了衙门,可张贵丝毫不敢怠慢,唯恐沈林修一个不满意,给他来那么一脚,他这个小身板可受不住。不仅好酒好菜侍候着,还特意腾出一间客房给韩月儿住,这一晚两人都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清早,众人相继起了床,用了些早饭便上了路。逍遥派的男弟子都围绕在韩月儿身边,和他们混熟以后,韩月儿也表现的开朗许多,很快便跟众人打成了一片。 唯二的女弟子见状多有不满,看向韩月儿的眼神里带着轻视,只是碍于沈林修的关系,她们并未多说。 按说离忧长得俊美,应该很招女孩子喜欢,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两名女弟子见了离忧仅仅是点点头,态度可以说相当冷淡。一开始离忧没想明白,后来他终于想明白了,如果他是女人,遇到一个比自己长得还美的男人,自己也不会凑上去,每天看着一张比自己还美的脸,心里总会忍不住比较,然后就会自惭形秽,这日复一日谁受得了。 走了一日,众人来到北恒山下,沈林修叮嘱众人,说:“北恒山常有山匪出没,大家都小心些。” “山匪?”张敬接话道:“不过是一群只会拳脚功夫的莽夫,根本不值一提,师叔也未免太过小心了些。” 孙威和张敬是逍遥派掌门大弟子华江的弟子,这次华江没去,是因为在闭关,而沈林修的弟子也就只有林九一个,只能从其他分支中抽调,才凑成了现在的队伍。华江和沈林修不和,是整个逍遥派心照不宣的事,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争夺逍遥派掌门。不过孙威和张敬碍于沈林修的身份和武功,平日里对他还算尊敬,而今日张敬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是因为韩月儿的加入,他想在韩月儿面前表现自己,以夺得美人的芳心。 林九见张敬对沈林修不敬,眉头皱紧,说:“这北恒山上的山匪并不是普通人,都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恶贼,各个身怀绝技。” 张敬怀疑地问:“还有这么回事?” “张师弟若是不信,可到这北恒山上转一圈,若是张师弟能全身而退,林九愿将这把碧血赠与张师弟。” 碧血剑是师门大比武时,林九凭实力夺得的上等兵刃,削铁如泥,整个逍遥派也就只有这一把,没有弟子不想得到。 张敬本想应下,却被孙威拉了一把。 -- 第331页 孙威皱着眉头看了看林九,说:“师叔说话,你听着便是,逞什么能。” 虽然孙威也对韩月儿很有好感,到底还保持了几分理性,清楚沈林修从不会无的放矢。不过林九的做法就值得人深思了,明知道北恒山是什么情况,还用碧血剑诱惑张敬进山,这明显是不怀好意。 “看到没,这就是你认为纯良的徒弟,若不是孙威拦着,张敬就因为碧血剑进了山,以他的修为,你觉得他还能出的来么?”林丘不遗余力地挑拨两人的关系。 沈林修看着林九,若是以前他定不会多想,最多是觉得林九为了维护他,才会这么意气用事,可听了林丘的解释,他不得不往深了想,而且是越想越觉得林丘说的对。 孙威是华江的大徒弟,张敬向来对他言听计从,他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张敬头上,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不禁讪讪地笑了笑,说:“师兄说的是,是我一时口快,没了分寸,师叔别介意。” “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离开北恒山。” 众人应声,继续往前走,听了林九的话,众人小心谨慎了许多,虽然他们是逍遥派一众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一批,可与那些闻名江湖的人相比,还是不值一提,他们可不想在阴沟里翻了船。 沈林修看向离忧,叮嘱道:“陈明,你和月儿跟在我身后,不要离开我身边。” 离忧似是被他们感染了,紧张地环视着四周,说:“好,沈大侠放心,我们不会拖后腿的。” 众人自动将离忧和韩月儿围在了中间,在逍遥派众人眼中,他们一个是病殃殃的书生,一个是娇滴滴的美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 他们所走的是赶往下一个城镇的必经之路,路两边都是山坡,最容易被人埋伏,敢从这里走的,要么是给山匪上过供的行商,要么是自持武功高强的武林人士。 就在一行人马上就要通过这条窄路的时候,突然一声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箭雨。 众人连忙拿起兵刃格挡,虽然动作迅速,却因经验不足,还是有两个弟子受了轻伤。 箭雨过后,又听轰隆隆一阵响动,只见一块块石头,从山坡上滚落。 沈林修见状出声大喝,说:“快,马上离开这里。” 众人纷纷施展轻功,闪转腾挪间,转眼间飞出去很远。 沈林修伸手揽住离忧和韩月儿的腰,纵身一跃飞了出去。一边飞,还要一边关注众弟子的情况。 “师傅,小心!”身后传来林九的声音。 离忧连忙转头看去,只见一只长箭激射而来,箭指的方向正是沈林修的后心,而林九施展轻功飞了过来。 离忧的眼神闪了闪,抱住沈林修的同时,将球球扔了出去。半空中的球球一蒙,随即反应过来,伸开四肢,一下子抱住林九,随即下坠,硬生生地将林九拉了下去。 长箭射来,离忧已经做好了被射中手臂的准备,可等了好一会儿,预期的疼痛都没来。离忧不禁奇怪地睁开眼,只见自己此时已经离开了落石的范围,站在较为宽敞的官道上。 因为球球的捣乱,林九虽然没受伤,却被弄的灰头土脸,原本风度翩翩的模样彻底不见,变得异常狼狈。 众人还来不及喘口气,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他们前后两个方向,均是尘土飞扬,很快就把离忧等人包了饺子。 球球回到离忧身边,嘿嘿笑了两声,说:“主人,沈林修的好感度又有十个增长。” 离忧没有搭理它,而是看向飞驰而来的人马,男女老少都有,穿衣打扮也各有各的不同,花花绿绿的就像是进了染料房。 领头的山匪是个大胡子男子,一身腱子肉,手中拿着两把大锤,看分量就知道不一般。 “对面的是哪家的大侠,身手竟这般敏捷,实在令人佩服!” 沈林修面色平静地回答:“逍遥派沈林修。” “原来是逍遥派的大侠,我们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让沈大侠见笑了。” 面对这些人,沈林修丝毫不惧,淡淡地说:“你们是谁,报上名来,我的剑下不死无名之辈。” “孙剑,北恒山第二把交椅。”孙剑把玩着双锤,说:“若沈大侠随我上山,我倒是可以把这二当家的位置让出去。” 孙剑说的那叫一个正气凛人,其实就是忌惮沈林修的武功,逍遥派第一人的称号可不是白给的。 “逍遥派以‘侠’、‘义’立身,怎会与你们这群渣滓同流合污,若不想死,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被骂成渣滓,任谁心情都不会美妙,孙剑冷笑着说:“好大的口气,不愧是逍遥派第一高手!就是不知沈大侠手底下的这些弟子,是否也有这样的底气?” 沈林修看着孙剑,这人虽然名字中带着一个‘剑’字,可使用的兵器却是锤,这锤皆是用精铁所制,一个的重量足有上百斤,普通人拿起来都费劲,他却犹如拿一块泡沫,可见其力气有多大,再加上其打斗时悍不畏死,在江湖上有个绰号叫‘锤王’。 孙剑好色,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他最初闻名江湖,是因为他不仅强了自己的嫂子,还打死了兄长,气死了老娘,是个纯粹的败类。 自孙剑来到这儿,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韩月儿,以及极为俊美的离忧。虽然是在和沈林修说话,可目光却始终黏在两人身上,看得韩月儿杀心顿起。 -- 第332页 “逍遥派弟子听令,结剑阵!”沈林修原本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主儿,遇到这种渣滓就更没必要浪费口舌,直接下令硬刚。 “是!”逍遥派弟子虽然内部多少有些矛盾,可对外时还能做到同仇敌忾,很快就各就各位结好剑阵,将离忧和韩月儿围在了正中心。 孙剑见沈林修这么不给面子,面色一寒,扬声说:“弟兄们,这次是个硬骨头,也都是上好货色,啃下来无论男女,大家随便玩!” “喔喔喔~”马上的山匪举着兵刃喊了起来。 逍遥派的弟子个个面色难看,心中怒气横生,看向山匪的目光都带着杀意,就连离忧也不例外。 “杀!” 沈林修一声令下,逍遥派的弟子便动了起来,不停变换剑阵,很快便与马上的山匪短兵相接。 沈林修转头看向离忧和韩月儿,叮嘱道:“留在这儿别动!” 沈林修说完,纵身一跃,挥剑刺向孙剑,孙剑不敢怠慢,举起手中的流星锤格挡,“当啷”一声,两件兵刃相撞,擦出火花,沈林修借力腾空,内力运与足下,挥动手中长剑,与孙剑战在一处。 离忧和韩月儿站在人群中间,警惕地看着人群厮杀,韩月儿靠近离忧,小声说:“哥,若他们不敌,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若是这几个山匪都打不过,那这逍遥派又怎么可能立足武林几百年,我们只需静观其变便好。” 林九和沈林修是主角,就算这些人都死光了,他们也不可能死,这就是主角效应,离忧不是对他们的武功有信心,而是对这个定律有信心。 果然仅仅几十招,孙剑便已出现颓势,很快便被沈林修斩于剑下。 和林九对战的,是个用双刀的矮小男子,真正的贼眉鼠眼,嘴角还天生带笑,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这绝对不是外貌歧视,他的长相完全符合大多数作者对于坏人的外貌描述。 那人虽然矮小,却异常的灵活,他是唯一一个没在马上的山匪,他专攻林九的下盘,双刀舞的虎虎生风,竟让林九只有招架之力。 “这个是谁?你可听说过?”离忧一边和韩月儿说话,一边紧张地左躲右闪,当然都是演出来的。 “看他的武功路数,好像是‘双刀李力’,这人心狠手辣,别看他带着笑脸,下手可是稳准狠,最爱的就是挑断人的手筋脚筋,无论武林中人,还是普通人,都会因此变成废人。” 离忧听得眉头微皱,这李力还真是个变态,挑断人的手筋脚筋,就是断了别人的活路,相当于让那人慢性自杀,比直接把他杀了还残忍。 韩月儿冷声说:“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杀一个少一个祸害。” 林九被李力缠的□□无术,眼看着沈林修杀了孙剑,他出声说:“你们二当家死了!” 李力的动作一滞,分心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林九抓住了机会,断送了他的性命。林九被缠的心中恼怒,下手也是够狠,一剑直接削掉了李力的脑袋。 两个主角都打败了对手,这场战局也就落下了帷幕,逍遥派的弟子虽然伤了几个,却都是皮外伤,并未殃及性命。 离忧和韩月儿连忙上前帮忙,为他们简单包扎伤口。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所有人上马。” 众人应声,相继上马。 沈林修看向离忧和韩月儿,问:“你们可会骑马?” “月儿会,让她带我便可。”离忧说完赧然地红了脸。 沈林修看了看韩月儿,说:“还是我带你吧。” 离忧一怔,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不待他拒绝,就听林九出声说:“师傅,还是让我带他吧。” 韩月儿闻言顿时不乐意了,没好气地说:“让你带,说不准半道就把我哥推下马了,然后再说是他没坐稳,自己摔下去的。” 林九面色一变,说:“陈姑娘,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韩月儿撸起袖子,冲过去就想和林九干仗。 离忧连忙拉住韩月儿,说:“月儿,你一个女儿家怎的不知矜持,和男子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离忧将一个古板的书呆子形象表演的入木三分。 韩月儿委屈巴巴地说:“哥,明明是他心怀不轨,我怎能坐视不管。” “你少说两句!”离忧虽然这么说,却无视了林九,转头看向沈林修,说:“那就麻烦沈大侠了。” 林九见状连忙说道:“师傅,您还要领路,韩公子与您一起太过危险,若是他们对我不放心,便让其他弟子带他也可。” “不必。”沈林修翻身上马,朝着离忧伸出手。 离忧连忙伸手过去,抬脚踩上马镫,借力上了马,坐在了沈林修的身后。 韩月儿得意地看了林九一眼,见他脸色难看,不禁志得意满,也牵了一匹马过来,翻身坐了上去。 沈林修看了看还未上马的林九,扬声说道:“马上撤离,在未到达江城之前,莫要停下。” “是!” 沈林修叮嘱离忧抓紧,离忧则直接环抱住他的腰,沈林修一抖缰绳,马匹便窜了出去。离忧回头淡淡地看了林九一眼,见他脸色铁青,心里不禁一阵冷笑。 第106章 “主人, 你看到没,男主的脸色那么难看,刚才主人是故意的吧?”球球坐在离忧的肩上, 不时的回头看向林九。 -- 第333页 离忧没说话, 转头看了一眼,又紧了紧手臂, 几乎黏在了沈林修的身上。他就是故意的,经过这几天的相处, 离忧是越来越不喜欢林九, 明显三观不正,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得了男主的,这要放在现实社会, 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众人一路疾行,倒没再遇到阻碍, 可能是在那些山匪看来,以孙剑的武力值, 遇到谁都是十拿九稳。再加上逍遥派众人也够狠,直接给他们来了个团灭, 根本就没人能通风报信,他们这才算安安稳稳地出了北恒山的地界。 来到城门前, 众人相继下了马,离忧一派天真地问:“沈大侠,北恒山上的山匪如此猖獗,危害百姓日久,为何你们武林中人, 不联合起来将其剿灭?” “陈公子说的倒是轻巧。这山匪为祸多年, 朝廷不是也未曾派兵剿灭?”若之前林九只是怀疑离忧的身份, 那现在对他便是□□裸的敌视。 离忧神情一滞,有些讪讪地笑了笑。 韩月儿见离忧被怼,不满地说:“我哥不过是有些疑问请教沈大侠,沈大侠还未曾说话,林少侠倒是先开了口。我们家虽是书香门第,不了解武林中人的规矩,却也知道长辈说话时,晚辈不得随意插嘴。林少侠若是在我家,定少不得一顿教训。” 韩月儿这话,直接将林九和沈林修都说了进去,听得离忧心里直竖大拇指,不得不说他和韩月儿的配合,真是越来越默契。 “咦,这女孩的性格我喜欢,比那书呆子强多了。”林丘忍不住赞赏地说。 系统:“确实很讨喜。” “讨喜要看对谁吧,你看林九的脸色,啧啧,看着就觉得爽快。”林丘也对林九有些反感,尤其是他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性格,格外让人厌烦。 “陈姑娘,你这话是何意?” 沈林修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林九完全摸不着头脑,心中不禁发急,逐渐没了往日的冷静,真实性情渐渐显露了出来。 “我说的这么清楚明白,你都听不出是何意,啧啧啧……”韩月儿边说,边看着林九摇了摇头。 林九脸色难看,看向韩月儿的眼神发冷,说:“陈姑娘,你欺我辱我,我都可以忍,但你不能累及师傅,否则即便你是女流之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离忧伸手将韩月儿拉到身后,说:“林少侠,月儿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实在没什么恶意,若是冒犯到了林少侠,我代她向你致歉。若林少侠实在气不过,便冲着我来,别为难她一个女儿家。” “这书呆子虽然又呆板又迂腐,关键时刻倒是像个男人,知道保护妹妹。”林丘看着离忧,忍不住认同地说道。 系统:“人不可貌相。” 不待林九说话,沈林修出了声,说:“好了,该进城了。” 林九冷冷地看了看离忧和韩月儿,抬脚走向了城门。 沈林修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离忧满含歉意地说:“沈大侠,抱歉,又给您添麻烦了,月儿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才怪。”离忧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沈林修回神,说:“无碍。天色不早了,进城吧。” 离忧应声,跟在沈林修身后进了城。 “北恒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再加上那些山匪盘踞日久,山上到处都是他们的暗桩陷阱,不是我们不想围剿,而是数次围剿,都损失惨重,这才作罢。”沈林修出言解释道。 这些事剧本上都有,离忧之所以那么问,是因为他所扮演的角色需要,并未不懂。 “原来如此。怪不得林少侠会那般说,倒是我问了个蠢问题。”离忧惭愧地笑了笑,看向林九,说:“林少侠,方才是我不对,对不住。” 林九见沈林修看过来,说:“陈公子不必如此,方才我也有不对之处。” 嵛唽 一行人在街上行走,江城虽然不小,来往的行人却不多,主要是因为江城就在北恒山下,时常有山匪劫掠,即便住在城中也没用。久而久之,大户人家都搬去了别处,只留下穷苦的百姓还在城中生活。城中的官府和山匪勾结,年年上供,这才算是有了安稳日子过,当然这安稳日子也是官府的,普通百姓只有被压榨的份儿。 他们在城中找了间还算宽敞的客栈住下,帮助受伤的弟子重新清洗包扎伤口,又要了些饭菜,直接在房间用了些,避免出外被城中的山匪盯上,又惹来麻烦。 “今日我们了结了那些山匪,未免报复,大家夜间都警醒着点,不要睡得太沉。” “是。”众人纷纷应声,三人一间房,各自回了房间。 韩月儿被安排与那两名女弟子一间,而离忧则被沈林修留了下来。 看看林九,再看看沈林修,如果不是要刷好感度,这俩人他是一个也不想看到。气氛有些诡异,离忧不得不再次天真地问:“沈大侠,这江城到底是个城池,城中也有衙门,那些山匪当真那么明目张胆,敢在城中行凶?” “这城中衙门早已和山匪同流合污,不然怎会这般平静?我只怕夜间会不太平,今日你睡床,我和林九打坐便可。” 离忧一怔,连忙说道:“这怎么成?沈大侠与我有大恩,一路行来的盘缠也是沈大侠出的,我怎能占据床榻?不成,绝对不成。” 离忧心里巴不得躺下睡一觉呢,这一路颠簸已经够累了,更何况他的身体本来就弱。只是面上的工夫还得做,省的有违他的人设。 -- 第334页 “我们是习武之人,几日不睡也没关系,你的身子却不成,未免体力不支,还是去床上歇下吧。” “师傅说的对,陈公子身子弱,若是休息不好,说不准会拖慢行程,还是去床上睡吧。” 离忧在心里撇撇嘴,林九这话说的,不就是说他是累赘嘛。 离忧脸上露出赧然之色,犹豫了一阵儿,说:“沈大侠,如若不然,我们兄妹还是单独离开吧,这么跟着沈大侠,只能变成拖累。” “这些山匪是我逍遥派杀的,若说拖累,也是我们拖累了你们兄妹,陈公子想要离开,倒也在情理之中。” 离忧听得一怔,连忙说:“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听林少侠那般说,我心里有些惭愧,所以才……沈大侠千万别误会。” 沈林修看了看林九,又看向离忧,说:“既然是我误会,那便莫要再提,你去床上歇息吧,我们也好打坐。” 离忧这次没有多说,爽快地应了下来,转身走向床榻,和衣躺下,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反正有球球在,他也不怕有人对他不利。 林九看看离忧,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又转头看向沈林修,轻声说:“师傅,今日与山匪对战时,我遇到了一件怪事。” “怪事?”沈林修淡淡地看着林九。 “是。之前我发现有人放冷箭,出声提醒师傅,本想替师傅挡下箭矢,却不想刚升至半空,就觉得有什么东西抱住我的腿,使劲往下拉我,所以我才会那般狼狈。” “那你可看清了是谁?” 林九眉头皱起,说:“怪就怪在我什么都没看到。” 沈林修沉默了一会儿,说:“应是你内功运行迟滞所致,以后将心思多用在练功上,莫要分心其他。” 林九辩解道:“师傅,不是我的问题,我确定当时是有东西抱住了我的腿,所以才……” 沈林修打断林九的话,说:“好了,此事已经过去,莫要再提,今日累了,快打坐吧,夜间恐有变数。” 林九看着沈林修,眼底满是伤心和失望,轻声说:“师傅,是否如今我说什么,您都不信了?” 沈林修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有东西抱住了你的腿,把你拉了下来,为师问你可有看到什么东西,你说并没有,为师不曾见过,也没遇到过,你觉得为师能如何?” 林九伸手去拉沈林修衣袖,略带委屈地说:“师傅,您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对我这般冷淡?” “理由为师说过,以前对你太过宠溺,以致你的武功进展缓慢,所以为师打算严加管教,你若是不习惯,可以另投名师,为师不会阻拦。” “怎么可能?小九这辈子只认您一个师傅,绝对不会转投他人。”林九祈求地说:“师傅,您对我严苛,是对我好,我以后一定勤奋练功,争取达到师傅的要求。可您平日里能不能不要对我这般冷淡?” “严苛不止是教导你练功,还有教导你为人,这几日你实在太让为师失望了。” 林九一怔,随即认错道:“师傅,我错了,以后再不会小肚鸡肠,一定与人为善,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看着林九,沈林修有些心软,刚要说话,就听林丘说:“这小子行啊,三言两语就让你软了心肠,啧啧。” 沈林修闻言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说:“打坐吧。” 沈林修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 林九看着沈林修神情复杂,到底没再说话,闭上眼睛开始打坐。 离忧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心里对沈林修的身份多加猜测,只是想来想去,也不能确定沈林修到底是重生者,还是闯入者,到后来索性不再想,没一会儿的功夫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离忧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趴在他身边的球球突然坐起了身子,说:“主人,外面有人来了,而且来人还不少。” 离忧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沈林修突然睁开了双眼,伸手握住了竖在床边的长剑。林九紧接着醒了过来,看了沈林修一眼,悄悄地站起了身。 走廊上的灯笼不知何时灭了,屋里屋外都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能根据听到的脚步声,判断外面人的情况。 沈林修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口,林九则走向窗口,两人刚刚各就各位,就听‘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随即一道道寒光闪过,一阵箭雨射了进来。 沈林修一惊,连忙朝着床边扑去,动作利落的将桌子竖了起来,挡在了床边。“砰砰砰”,箭矢接连不断的射在桌子上,沈林修趁机将床上的离忧拽了下来。 “啊……” 沈林修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离忧有些措手不及,刚刚的箭雨被球球的泡泡挡在了外面,他正想看戏,却突然被沈林修从床上拽了下来,受伤的腰嗑在床边上,还是那个位置,疼得离忧忍不住叫出了声。 “受伤了?伤到了何处?”沈林修连忙小声问道。 “沈大侠不必担心,我没事。” 沈林修小声叮嘱道:“你就在这儿躲着,不要乱动。” “好,沈大侠小心!” 林九已经和那些人打了起来,沈林修唯恐他出事,连忙提着剑冲了上去。客栈内一阵混乱,不知是谁点燃了火把,突来的亮光让他们本能地闭了闭眼睛。仅仅一瞬间的功夫,数名山匪围了上来,挥刀就砍,沈林修闭着眼睛挥出长剑,只见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山匪被划破喉咙,不甘倒地。 -- 第335页 林九也解决了一名山匪,朝着沈林修的方向靠拢。 “啪啪”,巴掌声响起,一名身穿皮甲背心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林修,说:“不愧是逍遥派第一高手,在下佩服佩服!” 沈林修淡淡地看了过去,说:“你是谁,报上名来。”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铁链,说:“在下不才,正是北恒山大当家,人送外号‘勾魂鬼江离’。” 江离之所以有这个外号,是因为他每次都是夜间行动,所到之处必会死人。而他的武器就是手中的铁链,跟传说中黑白无常的锁魂链很像,故此得名。 “果然是腌臜的东西,都见不得光。”沈林修厌恶地看着江离。 如果是在北恒山上,或许沈林修还会有所忌惮,但在这城中,双方面对面对峙,他便没什么好怕的。 江离的脸色一变,说:“逍遥派屹立江湖百年,是正道门派之表率,门中人个个光明磊落。沈大侠,不知这只是传闻,还是事实?”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惹人生厌。”沈林修别看平日里沉默寡言,怼起人来也丝毫不弱,尤其对方还是这种无恶不作的人。 江离闻言眉头皱起,传闻沈林修虽然武功高强,人缘却不好,如今听他说话,便已知晓原因。 “沈大侠快人快语,我也不遮遮掩掩。”江离顿了顿,说:“敢问沈大侠,我兄弟‘雷王孙剑’、‘双刀李立’,是否死在沈大侠手下?”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今日沈某说一句‘不是’,你就能善罢甘休?” 看着沈林修眼底的嘲讽,江离不禁一阵语塞,随即笑着说:“沈大侠不止武功高强,还很聪明,只是有时候越是聪明的人,死的越快。” “要打便打,何须废话。” 沈林修说完,举起长剑就冲了过去。林九见状也没废话,紧跟在沈林修身后窜了出去。 两方人马短兵相接,很快便打在了一处,‘乒乒乓乓’、‘嘁哩喀喳’、‘叮叮当当’,各种兵器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 离忧从桌子后面探出头去,见房间里没了人,便悄悄地来到门口,刚伸出头去,就见一把匕首激射而来,他连忙缩了缩脑袋,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主人,你不用怕,有我保护你呢。”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是如果有人看到我刀枪不入,人设崩不崩塌的问题。” “那主人就在这儿躲着,什么时候他们打完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虽然我不怎么喜欢沈林修和林九,但逍遥派的其他人总归无大错,我不能坐视不管吧,这些山匪可都是穷凶极恶的人。” “那我们隐身出去帮他们?” “隐身不是还得用演技值嘛,总感觉有些心疼。” 球球神气地说:“不用,我现在灵力大涨,短时间内隐身不用演技值。” “哟,可以啊,那些演技值总算没白吃。那赶紧的,咱们出去看看。” 球球吐出泡泡将离忧包裹了起来,说:“主人,可以了。” 离忧闻言探出头去,小心地环顾四周,他倒不是怕有人看到他,主要现在四周都是混战的人,万一谁甩出暗器,被他正好赶上也是倒霉。 “主人,你没必要这么小心,这泡泡和以前用演技值的一样,都能抵挡别人的攻击,保护主人。” “那你不早说。”离忧扶着腰站直了身子,揉了揉被磕伤的腰,说:“你说这泡泡能阻挡攻击,为什么刚才沈林修靠近我的时候,它没有反应?” “我撤了啊,不然沈林修不是得怀疑吗?” 离忧一怔,笑着说:“可以,挺机灵的。” 离忧出了门,环顾四周的状况,逍遥派的弟子几乎都在,唯独没有韩月儿的踪影,想来她和自己一样,躲在了什么地方。 离忧看向那两名女弟子,她们虽然功夫不错,却双拳难敌四手,加上之前就受了伤,她们的体力不支,很快就落入下风。眼看着一名女弟子就要香消玉殒,离忧连忙从荷包里拿出一颗银豆子,屈指弹了过去。 举刀的山匪突然感觉手腕一阵剧痛,随即惨叫一声,钢刀掉落在地,再看他的手腕血流如注,一个花生大小的洞出现在手腕上。 女弟子回过神来,举起手中长剑便刺了过去,一剑穿心,山匪不甘到倒地,那女弟子来不及喘口气,又与其他人打了起来。 离忧又救了几个人,让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这才看向场中打的最激烈的沈林修和江离的身上。 “这个江离的武功当真不弱,竟然和沈林修打的不相上下。” “主人,你说这些山匪都打扮的奇形怪状,让人一看就不像好人,这到底为什么,彰显个性?” 离忧扫了一眼一众山匪的打扮,确实是奇形怪状,说:“这你就要问编剧怎么想的了。哎,不是,现在这么紧急的关头,你跟我说这个?” “不是,这不是有感而发嘛。”球球嘿嘿笑了两声 离忧紧盯着江离,手中的银豆子蓄势待发,只待可趁之机,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江离手中的锁链犹如盘在身上的长蛇,吞吐着信子,势将对面的沈林修吞吃入腹。沈林修的长剑不断猛攻,却总会被江离的铁链挡下来,两件兵器相撞,擦出点点火花,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 第336页 能和名满江湖的沈林修打个平手,江离心里还是有些洋洋自得,信心一足,应对起来更加游刃有余,只要他拖住了沈林修,逍遥派其他弟子都不足为虑,抓到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他们落在自己手里,那沈林修就会投鼠忌器,所以胜利的一方只会是自己。 可就在他畅享之后的胜利时,他躲过了沈林修的长剑,却没躲过突如其来的暗器,只见银光一闪,随即他的喉咙一凉,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痛。他惊恐地看着对面的沈林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喉咙里却传来一阵破风箱的抽动声。 正与他交战的沈林修也不由一怔,眼看着刚刚还生龙活虎,与他打成平手的人,突然一脸骇然的看着他,还口吐鲜血。不等他反应过来,江离已经倒在了地上。 江离的倒下让战局彻底逆转,不仅是山匪没了主心骨,还有剩下的人之中,无人是沈林修的对手。 离忧原本是想打江离的咽喉,只是没掌握好高度,而那时江离又正好张开嘴巴,银豆子直接射进了他的嘴里,看他的模样,应该是直接射穿了。离忧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伸手摸摸自己的喉咙,心虚地说:“这得多疼啊……” 战局锁定,离忧又返回了房间,让球球给他解除了隐身。待外面动静小了下来,他才起身走到了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沈林修听到动静,抬头看了过去,见他安然无恙,不禁松了口气,命令道:“将他们全部绑起来。” “是,师叔。” 逍遥派但凡能动的弟子都动了起来,只有将他们全部控制起来,他们才能安心疗伤。离忧见状连忙过来帮忙,随后韩月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哥,你没事吧?” “没事,快些帮忙。” 离忧和韩月儿先是帮忙捆人,随后又帮着他们处理伤势,脚不沾地的忙了半个时辰,这次总算安顿好所有人。 沈林修见他扶着腰,突然想起之前的那声惨叫,随即走了过去,问:“你的腰又伤到了?” 离忧本能地放下手,赧然地笑了笑说:“多谢沈大侠关心,我没事。” “腰伤了不是小事,你脱了衣服,我帮你看看。” “脱了衣服?”离忧看了看周围的人,尤其是不远处的林九,说:“沈大侠,不用麻烦了,就是稍微磕碰了一下,不必如此麻烦。” 沈林修似乎看出离忧的顾忌,说:“这里确实不便,你随我回房间吧,我帮你看看,明日一早我们还得去衙门一趟。” 见林九的脸色越来越黑,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威胁,原本还想拒绝的离忧,突然改变了主意,说:“那就麻烦沈大侠了。” 沈林修点点头,转身走向客房,离忧见状紧随其后,韩晓月得意地看看林九,走到客房门前,伸手关上了房门,抱着双臂站在了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过年好啊,都抽了多少晋江币啊,报个数,嘿嘿 第107章 “闲人免进!”韩月儿伸手拦住林九。 林九试图用剑柄挑开韩月儿的手, 却被韩月儿躲了过去。 韩月儿见状索性挡在了门前,说:“若你再碰我一下,我便大叫非礼。” 林九面色阴沉, 眼露寒光, 说:“陈姑娘,若你再胡搅蛮缠, 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林少侠不愧是林少侠,竟然想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客气。”韩月儿嚷嚷了起来, 说:“大家都给月儿做个见证, 若月儿以后有个三长两短,那便是林九林少侠干的。” 面对韩月儿,林九就像是秀才遇到兵, 真是遇到了克星,众目睽睽之下, 他就算再气恼,也不能把她如何, 只能在心里暗恨。 孙威见状朝着两人走了过来,张敬在方才的交战中受了伤, 现在正靠坐在柱子上休息。 孙威皱着眉说:“林师弟,沈师叔在为陈公子疗伤, 你若是有事,那便稍微等一会儿,何必为难月儿姑娘。” 之前与韩月儿同房的两名女弟子,也忍不住出声说:“林师兄,月儿性子直, 其实没什么坏心思,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林九看看他们, 又看看韩月儿,冷哼一声,面色阴沉地走向一边。 外面的动静,离忧听在耳里,心里直感叹韩月儿是站在他这边的,不然头疼的肯定是他。 “嘶~”一阵疼痛传来,离忧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的腰伤不轻,我用内力帮你揉揉,明日应该能好。” “沈大侠,我的腰没事,躺躺也就好了,怎能浪费沈大侠的内力,这可万万使不得。” “你不必有负担,为你疗伤所需内力少之又少,我打坐一个时辰就好。” “那……好吧,就劳烦沈大侠了。” 其实离忧的腰伤只要他打坐上一个时辰也能好,只是他现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根本没有内力,所以只能受着。 很快,淤青的地方开始升温,暖洋洋的很是舒服,到后来温度越来越高,离忧感觉自己的腰烧了起来,火辣辣的,痛感也比刚才强烈,他咬牙坚持了一会儿,才算没叫出声。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沈林修收回手,离忧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趴在床上轻喘着。 林丘看着两人,忍不住在心里想入非非。 系统没好气地说:“满脑子黄色废料!” -- 第337页 林丘的思绪一顿,讪讪地笑着说:“你不觉得他们俩挺有cp感吗?一个绝美书生,一个英气的儒雅侠士,如果真要凑成一对,这个书生虽然既迂腐又古板,也好过那个两面三刀的男主吧。” 系统沉默良久,才出声说:“你确定?” “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林丘纳闷地说:“这是耽美文,自然是男男cp,就算剧情走向再离谱,也不能变成言情吧?” 林丘说到这儿顿了顿,说:“不过相较于这个书生,我倒更喜欢那个韩月儿,那丫头的脾气性格我喜欢,只是这两个男主我实在不怎么喜欢,这丫头还是别和他们扯上关系的好。” 系统:“这鸳鸯谱点的很好,下次别点了。” 林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到底没再说什么。 “你下来活动活动,看看是不是有效果。” “好。”离忧撑起身子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果然轻松了许多,没了疼痛感,不禁欣喜地说:“好了,一点都不疼了!多谢沈大侠!” 沈林修擦擦额角的汗,说:“方才你一直躲在房内么?” “嗯,说来惭愧,我也是听到外面没了动静,这才出去看了看,然后就看到那些山匪被沈大侠制服了。” 沈林修点点头,说:“今日能顺利脱险,是有高人出手相救,否则今日结局如何还真说不准。” “高人?”离忧惊讶地睁大眼睛,说:“我方才腴膝未曾留意,敢问沈大侠,那高人是谁?” “那人没有露面,我也不甚清楚。不过他能一击击杀江离,可见其功力深不可测,至少在我之上。” “比沈大侠的武功还高?”离忧装模作样地猜测道:“难道是年逾古稀的世外高人?” “主人,你这么说自己,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见离忧又在忽悠人,球球‘嘿嘿’笑了两声。 沈林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倒是也有可能。” 林丘猜测地说:“系统,你说这暗中出手的是谁?原剧情中,虽然沈林修他们遭遇了山匪,也在客栈中遭到夜袭,但赢得艰难,除了他们师徒,其他人都死了。可现在却是他们除了受了些伤外,并没有死人。” 系统:“你没听书生说嘛,是个年逾古稀的世外高人。” “这话你也信?”林丘怀疑地说:“你还是我认识的系统吗?不会重装了吧?” 系统:“……” 听不到系统回话,林丘接着说:“还有这个书生,在原剧情中我就找不到他的存在,我敢肯定他的身份有假,那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伪装身份接近沈林修,目的又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系统依旧没说话,林丘却突然想通了,说:“我知道了!” 系统:“你知道什么了?” “在剧情中长相俊美,能达到雌雄莫辨的就只有韩明岑,而且韩明岑自幼身体孱弱,身边也有个侍女叫月儿。还有他的名字,‘陈明’、‘明岑’,这不就是反过来取得吗?没错,一定是他!”林丘越说越兴奋,没留意直接说出了声。 沈林修一怔,随即看向离忧,说:“江离和孙剑已死,北恒山的山匪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手,现在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你好生歇着,待明日随我们一起去衙门。” “好,都听沈大侠的。” 沈林修转身出了房间,门口的韩月儿回头看了看,随即让开门口的位置,关心地问:“沈大侠,我哥怎么样?” 沈林修如实说道:“我已用内力帮他疗伤,现今已无大碍,别担心。” “好,多谢沈大侠。” 沈林修点了点头,看看客栈中的一众弟子,说:“林九、孙威,你们两个守夜,其他人好生歇息,明日清早,随我去衙门。” “是,师傅(师叔)。”林九和孙威相继应声。 经此一事,客栈中的逍遥派弟子都对沈林修心服口服,对他的命令也言听计从。 沈林修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认真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没人后,说:“前辈,你方才说的是谁?” 林丘正兴奋地跟系统讨论刚才的发现,骤然听到沈林修这么问,不由愣了愣,说:“我说了什么?” 沈林修眉头微皱,说:“方才前辈说‘没错,就是他’,您口中的‘他’可是方才出手的高人?” 林丘思绪飞转,装腔作势地说:“方才出手的是我,一个小小的山匪,你竟大战数百回合,未能将其拿下,本尊看得急躁,便出手杀了他。” 林丘断定陈明就是韩明岑,也猜测韩明岑很可能是离忧,他接近沈林修一定是与他的任务有关。 无论是离忧,还是韩明岑本人,都是林丘的目标,他不可能暴露他的身份,所以就索性认下了这件事,一方面可以让自己的身份更加高深莫测,一方面是要帮离忧隐藏身份。 沈林修一怔,随即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惭愧,让前辈失望了。” “你的天赋不错,只是被凡尘俗事绊住了脚步,若继续下去,想要飞升成仙,几乎不可能。”林丘继续忽悠着。 沈林修闻言对林丘更加恭敬,说:“前辈说的是,晚辈以后定引以为戒。” “嗯,你自己心里有数便成。” “前辈,您方才说的‘是他’,这个‘他’是何人?” -- 第338页 林丘没想到沈林修还揪着这事不放,面不改色地说:“我话中的‘他’说的是那个书生。” “陈明?”沈林修的眉头皱起,说:“他可是有何不妥?” “我算出你命中有一劫难,想要化解,需他的帮助。” “他?”沈林修眼底闪过惊讶,说:“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救我于危难?” 林丘意味深长地说:“他可不是一介书生这般简单。” “不是书生?”沈林修的眉头越皱越紧,说:“可我探过他的脉象,并非习武之人,难道是他修习的功法特殊?” “此事涉及天机,我也不敢轻易泄露,只能说他并非凡人。” ‘涉及天机’、‘并非凡人’,沈林修联想到林丘,猜测道:“难道陈明是哪位仙人的转世?” “诶,这可不是本尊说的,而是你自己猜的,天道若要怪罪,也别怪在本尊头上。”林丘说完自己下了线。 系统:“以后回到现实世界,你可以试试做个算命的,说不准比你经营公司还赚钱。” 林丘听得一阵好笑,说:“或许我做编剧会更好。” 经过林丘这么一通忽悠,沈林修几乎认定了离忧的身份,对他也更加上心。只是这一切,正睡得香的离忧还被蒙在鼓里。 第二天一早,还不等沈林修上门,就听到一阵叫门声。 “开门开门!” 逍遥派的弟子连忙去找沈林修,沈林修听闻后,紧跟着下了楼,说:“把门打开。” “是,师叔。” 店门被打开,外面走进来几名差役,看到沈林修后,神情怔了怔,为首的人说:“你们是……” 沈林修淡淡地看了看两人,说:“逍遥派沈林修。” 为首的人打量了打量沈林修,又不着痕迹地往里看了看,只见客栈内一片狼藉,一众山匪被绑在大堂,地上还有不少尸体,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假笑着说:“原来诸位都是武林中人,真是失敬失敬!” 沈林修没空跟他假模假式的客套,直截了当地说:“昨日客栈中进了山匪,客栈的掌柜和伙计全部被杀,匪首已经被我斩于剑下,其余匪众皆被绑在堂中。” “匪首被杀?”为首的差役眼底闪过震惊,绕过沈林修进了客栈,一眼便看到了江离的尸体。他两眼圆睁,嘴巴大张,嘴唇青紫,面目狰狞,十分骇人。 差役吞了吞口水,干咳了几声,说:“沈大侠莫要见怪,我们江城匪患猖獗,多年剿匪皆无功而返,都是因为这匪首武功高强,没想到竟死在沈大侠的手上,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虽然江城的差役与山匪素有勾结,可他们都是些只会拳脚功夫的普通人,即便与山匪的关系再深,面对能将江离击杀的沈林修,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既然你们来了,便押着他们回衙门吧。” “应该的,应该的,沈大侠放心,这些山匪可恨的很,我们一定将他们全部送进大牢。”为首的差役回头看了看,说:“没听到沈大侠的话吗?还不赶紧把人押回去。” “是,头。” 身后的差役连忙应声,迈步到了山匪的身边,抓着绑着他们的绳子拽了起来,推搡着就走出了客栈。 一众人出了客栈,那领头的差役笑着说:“沈大侠留步,这些山匪交给我们就成。” 沈林修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 看着差役押着山匪离开,林九不解地问:“师傅,这些人明显是和他们一伙的,您就这么把人交给他们,不是放虎归山吗?” “走吧,随我走一趟。” 霍刚带着一众差役,押着山匪朝着衙门走,路上的行人指指点点,心中疑惑,却不敢靠近。 待来到衙门,众人并未进大堂,也没被送进监牢,而是被带到县太爷朱俊的后院。 朱俊听到回报,连忙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三两步来到被松绑的山匪面前,讨好地说:“哎呀,这是哪个没长眼的,竟敢对三当家的不敬。” 胡虎揉了揉手腕,面色阴沉地说:“这逍遥派真是该死,竟敢杀了大哥、二哥,这笔账我不能不算!” “大当家和二当家都已遭遇不测?”朱俊一脸震惊地看着胡虎。 这件事霍刚不可能没告诉朱俊,他如今这副模样多半是装出来的,胡虎也是人精,怎么可能想不到。 “知县大人,这些年我们没少合作,钱财大人也没少分,如今大哥、二哥都出了事,大人总不会坐视不管吧。” “三当家的说笑了。”朱俊苦笑着说:“大当家和二当家的武功高深莫测,这么多年难逢对手,如今却接连栽到逍遥派手上,可见这人的武功有多高。本官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怎能与之抗衡。” “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是民,而你却是官。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越是像他们这些名门正派,越是在乎名声,只要你稍微运作一番,客栈的事就能翻转。他逍遥派为了得一个剿匪的美名,滥杀无辜,以普通百姓冒充山匪,实在罪大恶极。到时他声誉扫地,莫说朝廷不会放过他,就是武林中人也会迫于压力,对他进行制裁,一代大侠变成过街老鼠,还不任由我们拿捏。” 朱俊听完不禁心生警惕,以前并未觉得胡虎有何过人之处,武功不高竟能坐上北恒山第三把交椅,听到刚才一番言论终于明白,原来这胡虎的心机如此之深。 -- 第339页 “妙计啊!三当家不愧是三当家,本官佩服佩服!”朱俊恭维地笑了笑,很快又皱紧了眉头,说:“只是……沈林修武功高强,若得知本官陷害于他,必定会找本官的麻烦,到时本官恐怕就只能束手待毙,毫无反抗的机会。” “知县大人放心,我们会护佑大人身边,保证大人的安全。”胡虎说的信誓旦旦。 朱俊能在江城坐稳知县的位置,又怎会是个傻子,胡虎这话他一个字也不信。 “三当家,本官觉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毕竟此次山中兄弟损失不少,还是重整旗鼓比较重要。报仇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听朱俊一直在推诿,胡虎的脸色变得难看,说:“县太爷这是想卸磨杀驴?” “三当家,您说笑了,我怎么敢。”朱俊解释道:“武林大会召开在即,若是沈林修夺得盟主之位,下令武林群雄围剿北恒山,咱们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所以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便是如此,我才提出方才的计策,目的就是毁了沈林修的声誉,这样他就做不了武林盟主一位,那北恒山以及江城依旧是我们的。” “可……” 见朱俊还想推诿,胡虎威胁道:“大人可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些年咱们合作过的,我可都一笔一笔的记录在册,若是将册子交给朝廷,不知大人这脖子上的脑袋是否还在?” 朱俊也跟着变了脸色,低垂的目光中闪过杀意,不过被他掩藏的很好,胡虎并未察觉。 “三当家,您也说了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们出事,我也会受到牵连,我心里清楚的很,又怎会耍花样。”朱俊想了想,说:“成,这件事就交给我,一切都按三当家说的做。” 胡虎闻言缓了神色,说:“大人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大人放心,以后的生意,我照样分你一半。” “多谢三当家照顾。”朱俊笑着说:“我已让人备了酒菜,三当家的赏脸喝上一杯。” 胡虎摆摆手,说:“这次就算了,改日我定当奉陪。” 胡虎能做上北恒山山匪的三当家,不是因为武功,而是因为智谋,这种时候的宴席说不准就是鸿门宴,他可不傻。 朱俊眼神闪了闪,说:“三当家,这青天白日的,你们若是出去不太好,万一逍遥派的人不放心,就在附近盯着,那可就麻烦了。” 胡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我们就扮做差役的模样出去,他们不是江城人,也分辨不出真假。” 朱俊的神情一滞,随即恢复正常,说:“也好,那我让人把衣服送来,三当家稍等。” 不给胡虎说话的机会,朱俊转身走了出去,霍刚紧随其后。胡虎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神微眯,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差役。 那差役连忙讨好地笑了笑,说:“三当家有何吩咐?” “无事。”胡虎迈开步子,朝着前院走去。 差役见状愣了愣,犹豫了一瞬,追了上去,说:“三当家,大人去给您拿衣服了,您稍微等一会儿,万一被逍遥派的人撞上,我们大人也会有麻烦。” 胡虎的脚步一顿,伸手扼住了差役的喉咙,说:“我做事轮不到别人插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差役连忙讨饶道:“三当家饶命,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 胡虎手一松,将差役推向了一边,说:“我那些兄弟在何处?” 差役踉跄了两步,畏惧地说:“小的……小的不知。” 似是想到了什么,胡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施展轻功在府衙内搜罗着。 “快点快点,动作快点,若是被发现,咱们就都完了!”有人在压着嗓子叫喊着。 胡虎纵身一跃,跳上了隔壁的院墙,只见一群差役正在搬运尸体,那些人正是与他一起抓进府衙的兄弟。胡虎心中大怒,径直跳下院墙,夺过一名差役的佩刀,朝着人群就砍了过去。 “啊!”惨叫声顿时响起,不绝于耳。 “饶命啊!三当家饶命,这都是知县大人让我们干的,三当家饶命啊!”余下的两三个差役放弃了抵抗,跪在地上求饶道。 胡虎看着地上山匪的尸体,个个口吐白沫,脸色发青,一看就是被毒死的,其中一具尸体还被砍了几刀,应该是没被毒死,然后被乱刀砍死的。 胡虎心中怒气高涨,举起钢刀,手起刀落,将剩下的差役全部斩于刀下。胡虎杀红了眼,拎着刀在府衙内行走,见人就砍,直杀到朱俊的面前。 “三当家息怒,息怒!”朱俊见状顿时变了脸色,躲在霍刚身后畏畏缩缩。 “息怒?姓朱的,你真行,卸磨杀驴、杀人灭口,你做的可真是信手拈来,一点也不含糊。只可惜你小看了我胡虎,今日我便屠了你们府衙上下,杀的你断子绝孙!” 胡虎往前一步,他们后退一步,朱俊哀求地说:“三当家,我所有家当都给你,保证以后言听计从,求三当家饶我一家老小性命。” “你杀他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们是否有一家老小?” “我也是一时糊涂!三当家,兄弟好找,若是我死了,朝廷再派官员过来,还不知什么脾性,若……” 不等朱俊说完,胡虎挥刀就砍,说:“咱们虽然是山匪,却也有义气在,杀我兄弟犹如杀我父母,此仇不共戴天!” -- 第340页 朱俊见状心下一狠,一把将霍刚推了出去,霍刚本想招架,却被猛地一推,身子一个踉跄,便向前栽去,正好撞到了胡虎的刀口上,‘啊’的一声惨叫,这一刀就砍在了霍刚身上。 “啧啧啧,这人死的可真是冤呐。”林丘忍不住说:“其实你早就料到他们会自相残杀吧,却放任了这样的结果发生,你们逍遥派不是自诩正道么,那你为何这么做?” 沈林修身边有人在,不方便回答,他转头看向林九,只见他眼中满是幸灾乐祸,心里不禁一阵不适,眉头微微蹙起。 似乎察觉到沈林修的目光,林九转过头来,说:“师傅,这胡虎滥杀无辜,我们不出手制止么?” 听到林九这么问,再联想之前他的眼神,沈林修心里对林九的人品再次产生质疑。 “嘿嘿,真是好演技。”林丘直接添了把火。 第108章 “啧啧, 还真是心口不一,这就是你认识的宝贝徒弟。” 听林丘这么说,沈林修心里对林九更加不满, 没有回答林九的问话, 而是纵身一跃,飞下了院墙。 “大侠, 大侠救命!”被砍了一刀,却还没死的朱俊, 见沈林修从天而降, 连忙出声求救。 “沈林修!”胡虎看着沈林修,眼底的恨意毫不掩饰,说:“你让我杀了这个狗官, 我便任你处置。” 朱俊闻言连忙说:“大侠,大侠, 你千万别听这山匪胡说,他杀人不眨眼, 府衙上下的差役都死在他手中,他就是北恒山山匪的三当家胡虎, 若是大侠放虎归山,那整个江城危矣!” “沈林修, 这狗官与我们勾结,我们抢掠的财物有一半进了他的口袋,方才还杀人灭口,将我的那些兄弟全部毒死。我们坏,是坏在明面上, 而他们坏, 是坏在芯子里。若你当真公正, 便一视同仁,让我杀了这个狗官。”胡虎的钢刀滴着血,刀尖正指着朱俊的方向。 朱俊狡辩道:“大侠,他血口喷人,我杀那些山匪,是因为他们恶事做尽,唯恐北恒山中的山匪过来营救,到时不止我们府衙遭殃,就是城中百姓也会被牵连,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狗贼,今日才发现你这般巧舌如簧!”胡虎转头看向沈林修,说:“你若是不信,我有账册为证。” 沈林修淡淡地说:“既有账册为证,那他便跑不了,你现在杀了他,或许还会让他落个好名声。” 朱俊和胡虎同时一怔,胡虎率先回过神来,说:“你说的没错,这样让他死,太便宜他了。我可以束手就擒,但你必须答应我,定要拿回账册,上交朝廷,让他身败名裂!” “你放心,我向来说一不二。” “好,我信你!”胡虎说完,扔下了手里的刀。 胡虎这么做,也是因为自觉不是沈林修的对手,与其现在就被斩于剑下,还不如束手就擒,说不准他还能逃过一劫。 朱俊见状暗自松了口气,他上面有人,年年受他供奉,现在他出了事,也该派上用场了。 两个都不是好人,也都心怀鬼胎。沈林修不是新入世的小白,怎会不懂他们的心思,不过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这些败类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将胡虎重新绑了起来,沈林修又让弟子为朱俊疗伤。胡虎那一刀正砍在了朱俊的腿上,且伤到了动脉,血流不止。刚才朱俊的精神高度紧张,没觉得如何,这一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还一阵阵发冷。 “大侠,救我,大侠……”刚才还精气神充足的人,这会儿突然虚弱了下来,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师傅,他失血太多,我们无能为力,要不还是给他请个大夫吧。” “去吧。”沈林修淡漠地看了朱俊一眼。 “我总觉得这个沈林修是故意的,方才任由这两个人对峙,就是看到了朱俊被伤了腿,且流血不止,如今朱俊失血过多,他们再去请大夫,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系统:“我倒觉得沈林修这么做没什么不对,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在这样一个官官相护,律法并不健全的年代,说不准你把他们送进了监牢,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放出来。” “倒也是,这些人哪个手上没人命,死了也活该。” 离忧跟随逍遥派的人来到府衙对面的街道上,沈林修和林九纵身飞掠,施展轻功进了府衙,只留他们在原地等待。离忧悄悄将球球扔了出去,让他跟着沈林修两人,进行现场直播。 之前沈林修和林九看到的一切,离忧也看在眼里,两人直接目睹了胡虎虐杀差役的过程,直到胡虎杀掉霍刚,砍伤了朱俊,沈林修才出面制止。 离忧不禁在心里嘀咕:“这沈林修也是个狠人,这是料定了这些人会自相残杀,才选择放虎归山。” 府衙的人毒死了被抓的山匪,胡虎又杀光了府衙的差役,两方人马除了领头的,直接来了个团灭。虽说都是十恶不赦,但看这一地的尸体,离忧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他和林丘的猜测一致,这沈林修明显就是放任朱俊慢性死亡,一时间他对沈林修这个人又腴卥有了新的认识。 习武的天赋高,性子冷清,杀伐果断,富有正义感,这些都是主角的特质,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只是离忧有些想不通,这样的人怎么会被林九蒙了心智,还甘愿雌伏其身下做个受,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 第341页 沈林修看向胡虎,问:“账册在何处?” 胡虎答道:“账册在山里,只有我知道在何处,你若想得到,就必须带我一起进山。” 沈林修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胡虎,账册与我而言一点用处也无,是我在帮你,并不是在求你,既然你不想,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沈林修说完,转头看向林九,说:“你押着他随我走。” 林九应声,走到胡虎身边,推着他往前走。 “师叔,这人不行了。”替朱俊疗伤的弟子起身说道。 “算了,你也尽力了。” “是。” 林九明白沈林修的心思,配合地说:“江城知县为抵御山匪被杀,想来朝廷会给与他嘉奖,说不准他就变成了英雄,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那账册本来就是为了拿捏朱俊用的,如今朱俊死了,那些账册也就没了用处。 如果真如林九所说,因为没有账册,而让朱俊变成英雄,胡虎心里能膈应死。 胡虎思量了思量,还是开了口,说:“账册在福来客栈里。” 这回换沈林修犹豫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罢了,既是答应了你,那我便不会食言,便随你走一趟吧。” 沈林修率先走了出去,林九推搡着胡虎跟在身后,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沈林修转头看去,一群女子从后院走了出来。待她们看清朱俊的尸体时,不禁嚎哭了起来。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沈林修本不想搭理,奈何人家却不打算放过。 一个头上插满珠翠的女子,梨花带雨地看向沈林修几人,说:“姐妹们,老爷尸体前,就只有他们几人,定是他们杀的老爷。老爷生前待我们不薄,我们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了,让老爷死的不明不白。” 另外有几名女子跟着应声,说:“是啊是啊,老爷死了,我们可怎么办,不能让他们走了!” 见女人们围了上来,林九上前一步拦在了前面,指着身旁的胡虎,说:“知县大人以及衙门中的众人皆是被他所杀,我们要送他去知府衙门投案,莫要耽误我等正事。” 金梅儿,也就是那个插满珠翠的女子,出声说:“你说是他,可有证据?我们看到的却只有你们三人带着兵刃,而他已被绑住了手脚,我们怎么知道他不是你们的替罪羊。” “这女人说话有条有理,根本就不像死了丈夫的样子。”离忧看着眼前的画面,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啧啧,丈夫死了,说话竟还这般条理分明,这女子不简单啊。”林丘在沈林修脑海里说道。 林九闻言眉头紧皱,说:“我们用的是剑,而死者尸体上皆是刀伤,但凡来个仵作验验尸,便能一清二楚。况且凶器便在院中。” 金梅儿神情一滞,说:“你们武林中人又不止会使一种兵刃,万一是为了摆脱嫌疑,才使用的刀呢?总之你们不能走,要去知府衙门,我们也去。” 离忧心里想道:“这女人和胡虎肯定有关系。” 林丘也看出了问题,提醒道:“这女子与胡虎眉来眼去,定摆脱不了关系。” “你这女子真真是胡搅蛮缠!”林九恼怒地看着金梅儿。 “咦,沈大侠,您没事啊,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我还以为您出了事,就壮着胆子进来看看。”离忧和韩月儿引着众人走了过来。 沈林修见是离忧,眼底的神情缓和了些许,说:“出了点事,耽搁了时辰。” “沈大侠,刚才进来时,我闻到一个浓重的血腥味,到底出了什么事?”离忧状似无意间看到了金梅儿,说:“咦,这女子是谁啊,看上去有些面善,我似在哪里见过。” 金梅儿听离忧说见过自己,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想着是否在哪里见过他。 “哦,我想起来了,那日我见她和一个男子私会,就在之前的福来客栈,那男子六尺高,穿着藏青色的衣服,手背上有道刀疤。” 离忧说话时,韩月儿在四下张望着,见胡虎缩了缩手,交换了交握的双手,不禁起了疑。她打量着胡虎,发现他正好就是六尺高,于是来到胡虎的身边,猛地拉起了他的手,果然看到了手背上的伤疤。 “哎哎哎,哥,这个男人手背上有伤疤,你们快看!” 韩月儿的话顿时引起众人的注意,胡虎连忙抽回手,恼怒地想要动手,却被沈林修的剑搭在了咽喉上。 离忧看过去,佯装兴奋地说:“没错,就是这个伤疤。咦,他不是山匪么,这女子怎会和山匪有勾连?” 韩月儿大眼睛转了转,说:“这女子看打扮应该是这府衙的妇人,竟然跟山匪有勾连,我们闻到的血腥味,不会就是因为她勾结山匪,杀了府衙的人,以谋夺县太爷的财物吧?” “不是,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你们冤枉我!”金梅儿回过了神,焦急地解释道。 “我就说怎么梅儿姐姐整日里神神秘秘,连老爷的面子都不给,原来是后面有人撑着啊。”另外一名身穿玫红色衣衫的女子站了出来,说:“梅儿姐姐,老爷平日里最宠你,没想到你竟然勾结山匪杀了老爷,真真是白眼狼!” “贱人!你竟敢害老爷!”年纪稍长的妇人冲上前,一把攥住了金梅儿的头发,撕扯了起来。 “沈大侠,我们走吧,不是还要去知府衙门吗?”离忧顿了顿,接着说:“听闻这知县大人与山匪关系匪浅,定然有不少钱财不干不净,必须让他们吐出来,还给城中百姓。” -- 第342页 刚刚还吵闹不休的女人们顿时安静了下来,金梅儿趁机推开妇人,与众人拉开了距离。 离忧见众人都看向他,俊美的脸上浮现红晕,有些不自在地看向沈林修,说:“沈大侠,我可是说错了话?” 沈林修轻笑,说:“没有,你说的对。” “我后悔了!”林丘见状心里像是倒了醋坛子。 系统:“你之前不是还说书生和沈林修很有cp感嘛,这发展不是正和你意么?” “这韩明岑一定是他,只有他才有三言两语化解一场麻烦的能力。”林丘越说越觉得后悔,说:“系统,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穿过来无法控制身体?” 系统:“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正在缓慢修复中,在修复完成之前,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条件所限,没办法。况且就算让你掌握身体,你能运行内功吗,你会武功招式吗?别说遇到山匪,就是普通武林人士,你能打得过吗?” 林丘:“……” 林丘被问得哑口无言,他是现代人,没有别人的引导,光靠他自己琢磨,根本就搞不清楚什么内力运行路线,什么武功招式,空有一身内力不能用,用不了多久,一定露馅儿。 “那他怎么就会?” 之前杀了江离的人不是他,肯定是离忧,他也是现代穿过来的,怎么他就会了。 系统:“人家聪明,一学就会,不行吗?” 林丘没好气地说:“难不成我就傻了?” 系统:“甭管那么多,你现在也只是不能掌控身体,到底还能和人类沟通,如果下个世界穿到动物身上,就算你能掌控身体,也没用。” 林丘:“……” 无语半晌,林丘忍不住抱怨道:“不是,你们这也太不靠谱了,这剧本世界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系统:“不知道。” 林丘和系统说话的时候,沈林修等人已经在离忧的建议下,让孙威和林九赶去知府衙门报信儿,而沈林修等人则留下保护案发现场。 知府衙门在湖城,距离江城一百多里,骑快马的话,多半天的功夫才能到。待林九和孙威赶回,已经是三天后。 这三天,府衙的妇人们行动起来,各自打包了行礼,一到夜里准有人偷偷跑路。离忧才不管那么多,吃完晚饭就回房间,装模作样地看会儿书,就跑到床上睡觉。 韩月儿精力旺盛,一到半夜就会起来,和逍遥派的人一起抓人,她们抓,府衙的人躲,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不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抓住,强制送回房间。 直到第三天晚上,离忧找到了沈林修,说:“沈大侠,朱俊一死,这些妇人便没了依靠,若是再受到牵连,就太可怜了。不如让她们拿些钱财,放她们走吧。” 沈林修看着离忧,说:“这些妇人过得如此舒坦,都是花的那些百姓的血汗钱,不值得可怜。” “沈大侠,这些女子若是被牵连,定然会被下狱,那监牢内有多残酷,您有所不知。男子还好些,但凡女子都没有好下场,她们虽然是朱俊的妻妾,也有不少是被抢来的良家女子,若被牵连的话就太可怜了。” 沈林修想了想,说:“那便问上一问。” 沈林修让人将那些妇人都叫了过来,挨个查问她们的身世,以及是否做过亏心事,以此确定是否要放他们走。 一开始那些妇人都不配合,后来在离忧三两句的挑拨下,众人纷纷开了口,将她们知道的所有事都倒了出来。 其中被抢来的妾室就有五个,也因此备受其他人排挤,再加上那几个没做什么坏事的,沈林修让她们拿了些银两,便放人离开。唯独留下了朱俊的正妻,和两个较为受宠的小妾,其中就有金梅儿。 朱俊的正妻孙巧儿跪在沈林修面前,说:“大侠,您不放奴家离开,奴家认了,谁让奴家是老爷的正妻,本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可奴家的两个孩儿尚小,稚子无辜,他们并未干过坏事,您能不能放他们离开?” “稚子无辜?朱俊在帮着那些山匪打家劫舍的时候,可曾想过稚子无辜?”沈林修冷漠地看着孙巧儿。 “大侠,老爷是做了错事,但已经付出了代价,大侠向来侠义心肠,就不能给我们孤儿寡母一条活路吗?” 离忧在他们说话时,一直在和朱俊的一双儿女说话,男孩九岁,女孩七岁,两个孩子天真地看着离忧,眼神纯净,见孙巧儿跪在地上,眼底盛满担忧,一直在问离忧他们娘亲怎么了,可见他们被保护的很好。 沈林修和孙巧儿的对话,离忧也听在耳里,他安抚地摸了摸两人的发顶,起身走向沈林修。 “沈大侠,这位夫人说的对,稚子无辜,这两个孩子秉性纯良,您便放他们离开吧。” “便是放他们离开,以他们的年纪又何以为生?” 孙巧儿连忙答道:“奴家的丫鬟雀儿,可以照顾他们,直到他们成年。” 人群中走出一名女子,大约十七八的年纪,跪倒在地,说:“奴婢雀儿见过大侠。” 在离忧的劝说下,沈林修还是放走了朱俊的两个孩子。离忧是现代人,真的无法接受株连这种事,在他看来即便是罪犯的家人,只要没有做过坏事,也应该有活下去的权利。 -- 第343页 知府衙门的人不仅来了,来的还是知府本人,后来离忧才得知,原来沈林修曾经救过知府钱嘉,两人之后便成了莫逆之交,所以沈林修才毫不担忧会被人诬陷。 又耽搁了一天,在第五天的清晨,一行人才算再次上路,而距离武林大会开幕的日子,还有不到十天。之后的路程很顺利,他们在五天后到达了目的地-焦阳城。 一行人进了城门,离忧和韩月儿对视一眼,看向沈林修,说:“沈大侠,现在已经到了焦阳城,我们也该离开了,多谢沈大侠这段时间的照顾。”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林修对离忧也是颇有好感,再加上林丘之前的那番点拨,他对离忧更是另眼相待,温声说道:“你姨母家在何处?待我们安顿下来,有机会便上门拜访。” 离忧怔了怔,随即说道:“就在城西,姨父开了家绸缎庄,叫富贵绸缎庄,沈大侠只要找人打听一下,便能找到。” 离忧在接近沈林修之前,就在部署,焦阳城内正好有红莲教的据点,本就是那家绸缎庄,所以他不怕沈林修去查问。 沈林修点点头,说:“好,我记下了。武林大会那日,你们兄妹若是有空,便来看看吧。” “好,如此盛会,我们定会去开开眼界,为沈大侠助阵。” “嗯。”沈林修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递给离忧,说:“这是我炼制的丸药,可以强身健体,对你的身子有好处,你拿着吧。” “这一路已经够麻烦沈大侠了,我怎能再收您的东西,这使不得,沈大侠还是收回去吧。” “一路行来,我觉得与你甚是投缘,若你不嫌弃,我们便做个忘年之交,可好?” “不嫌弃,不嫌弃,我求之不得。”离忧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染上了红晕,说:“说实话,从小到大除了家人,旁人都嫌弃我这副病歪歪的身子,把我当成累赘。没想到沈大侠竟愿意交我为友,我实在是……感激不尽。” “哥。”见离忧红了眼眶,韩月儿有些心疼地叫了一声,说:“哥,你不是还有我嘛,月儿愿意照顾哥一辈子。” 沈林修看得也是一阵心疼,说:“既是好友,那这药你便收下。待以后我会每隔一段时日,让人送上一瓶过来,只要你坚持服用,定能改善体质,延长寿命。” “可……” 见离忧不接,韩月儿替他接了过来,说:“哥,沈大侠的一片心意,你怎能辜负?快收下,你的身子要紧,待以后哥金榜题名,再报答沈大侠便可。” 离忧闻言这才收下了药瓶,说:“多谢沈大侠赠药,我以后定当……” 沈林修打断离忧的话,说:“既是好友,便不要再叫沈大侠,叫我沈大哥吧。” “好,沈大哥。”离忧傻笑地看着沈林修。 沈林修似是被他感染,也罕见地扬起嘴角,说:“那我们便武林大会见。” 离忧连忙应声,说:“武林大会见。” 沈林修没再多说,转身离开,其他逍遥派的弟子和他们告别后,也紧跟着追了上去。唯有林九落在了最后,眼睛始终落在离忧手中的药瓶上。 离忧将药瓶放进怀里,淡淡地说:“林少侠,可是有事?” 林九抬头看向离忧,刚想说话,就听到沈林修在叫他。林九连忙应声,看了一眼离忧,紧接着追了上去。 韩月儿靠近离忧,看着林九的背影,说:“哥,看林九的反应,这药瓶里的药不简单啊。” 离忧重新拿出药瓶,打开瓶塞闻了闻,说:“这可是银须草加离荒花炼制的丹药,自然贵重。” 韩明岑就是因为银须草才被赶出了逍遥门,所以对他的味道印象深刻,便是离忧从未闻过,也能下意识地说出它的名字。 “主人,沈林修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达到五十了。” 第109章 “这可是银须草和离荒花所炼制的丹药, 自然是贵重。” 银须草和离荒花只有逍遥山才有,且非常稀少,炼制出的丹药凡人吃了能强身健体, 长期服用还能改善体质。当年沈林修发布任务, 让韩明岑和林九寻找银须草的目的,便是为韩明岑炼制丹药, 改善他的体质。只可惜却也因为银须草,断送了两人的师徒关系。 “主人, 这么贵重的丹药, 沈林修都能送出手,这说明主人已经成功取得他的信任,我们为何不继续跟着他们?”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有时候以退为进的效果会更好。” 韩月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虽然不是很懂, 但听主人的准没错。”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随即长出一口气, 说:“走吧,过去瞧瞧, 好好布置一番,以待他们上门拜访。” “好嘞, 终于可以好好吃好好睡了。” 已经到了焦阳城,两人也不心急,在街上溜达着往城西走去。因为武林大会即将召开,所以路上有不少手拿兵刃的武林中人,装扮各不相同, 较大些的门派都有自己的服侍, 那些较小的门派, 或者独行侠的穿着就比较随意。 离忧正在街上走,突然被一个小个子撞了一下,两人都倒在了地上。韩月儿一愣,连忙走向离忧,关切地问:“哥,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离忧本可以躲开,一想到刚和逍遥派的人分开,就顺势倒在了地上。撞他的人愣了愣,似是没想到这书生这么不经撞。 -- 第344页 离忧见状连忙‘哎呦哎呦’叫了起来,说:“哎呦,疼死我了,你这小孩走路怎的也不看着点,撞死我了。哎呦,不行了,我的肚子好疼,腰也疼,铁定是伤了骨头。” 那小个子被说的一愣一愣的,等离忧说完,小个子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说:“晦气,居然遇到个同行!屁大点力气能怎么着你,行了行了,你也别演了,我可没银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一拍两散。” 小个子转身就想走,却被韩月儿一把拎住了脖领子,说:“撞了人就想走,哪那么容易!” 离忧连忙给韩月儿使了个眼色,韩月儿心领神会,说:“我哥自幼体弱,别说你撞一下,就是你打个喷嚏,说不准都能让他受寒,今日你撞了人,就甭想走了。” 虽然明知韩月儿这话没有别的意思,但离忧还是忍不住尴尬。 小个子一怔,转头看向离忧,果然见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心里直觉得晦气。他的身子滴溜一转,用着巧劲,从韩月儿手里夺回了自己的衣领,动作利落地拉开两人的距离,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了过去,说:“算我倒霉,竟遇到个痨病鬼,这点银子你拿去,也算小爷我行善积德。” 离忧看着地上的银子,神情怔了怔,他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碰瓷,居然成功了。不过这显然不符合他的人设,他脸色一变,恼怒地说:“你站住!” 小个子顿住脚步,不耐烦地看向离忧,说:“不是,你可别得寸进尺,若再对我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客气。” 离忧捡起地上的银子,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说:“你这是何意,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这是在侮辱我,必须马上向我道歉!” 小个子傻眼了,看着被气红了脸的离忧,有些张口结舌,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不是,我给你银子,还让我跟你道歉?” “你撞到我,不思向我道歉,反而用银子来侮辱我,实在欺人太甚!”离忧说着将手里的银子扔在了地上。 韩月儿配合地说:“对,欺负我哥就是不成,快道歉!” 小个子被气笑了,说:“是否我道歉之后,就能走了。” 离忧依旧气恼,说:“陈某不才,也是儒家门生,只要你诚心道歉,我自然放你离开。” 见周围的人越围越多,小个子唯恐自己露了脸,以后不好做生意,妥协地说:“成,成,今日算我倒霉。对不住,刚才是我不小心,我向你道歉,以后我走路一定万分小心,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现在我是否可以走了?” 离忧扶着腰走向小个子,将地上的碎银子捡起来,塞窳惜到他的手里,说:“你的银子,拿好!” 离忧转头看向韩月儿,说:“我们走吧。” 韩月儿连忙上前扶住离忧,说:“哥,你的腰没事吧,这人真是,走路不长眼。” 小个子看看手里的银子,又看看离开的离忧,不禁一阵好笑,小声嘀咕道:“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见主角走了,围着的人群也相继离开。 祥和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身穿深蓝色长衫的青年,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这茶不错。” 坐在他对面的也是一个青年,身穿黑色劲装,说:“你家那小子,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在街上胡闹,你就不管管吗?” 青年又品了一口杯中茶,说:“他的事,我为何要管?” “怎么说他也是你兄弟,长兄如父,你管不是应该的么?” “父亲向来宠他,莫说他在街上胡闹,就是当真杀了谁,也自然有父亲为他收拾烂摊子,我这个兄长实在多余的很。” “说来也奇怪,无论是习武的天赋,还是心智,你都在那小子之上,为何你父亲却待他如珠似宝,却对你不理不睬?这件事我一直想不通。” 何子钦笑了笑,并未回答,目光却再次投向远处的人影。 韩月儿小声提醒道:“哥,身后有尾巴。” 离忧若无其事地说:“跟吧,反正一个跟也是跟,两个跟也是跟。” 韩月儿怔了怔,随即说:“哥,难道我们身后有两条尾巴?” “走吧,前面就到了,还有一场戏要演,机灵点。” “哥,我是没问题,就怕据点的那些人演的不像。” “那就只能由我们托着点了,总不至于让别人看出破绽。” 两人不再多说,缓步走向目的地。一盏茶后,他们来到一处宅院前,抬头看了看大门上的牌匾,随即走了过去。 韩月儿上前拍了拍门,很快便听到应门声,一个小厮打开门探出头来,说:“你们是?” 离忧笑着问:“小哥,请问这是张全贵张老爷家吗?” 小厮一听,上下打量了打量两人,顿时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就见韩月儿正朝他使眼色。 这小厮还算机灵,心领神会地说:“是,请问公子和小姐怎么称呼?” “我们是你家夫人的外甥和外甥女。” 小厮恍然地说:“原来是表少爷和表小姐啊,我们夫人这两日总是念叨,说您二位这两日也该到了,快,快请进!” 离忧不禁在心里点点头,先甭说别的,就说这演技,目前他见过的红莲教的人,演技都不错。 离忧和韩月儿相继进了门,小厮往外看了一眼,随手关上了房门。小厮转身看向离忧和韩月儿,刚想行礼,就被离忧托住了手臂,笑着问:“不知近日姨父姨母的身体如何?” -- 第345页 小厮怔了怔,连忙答道:“老爷夫人的身体康健,家中一切安好,只是夫人常常念叨表少爷和表小姐,这下好了,您二位来了,夫人也就放心了。” 离忧惭愧地说:“劳姨母挂心,是我的错。” “表少爷,表小姐,我们赶紧进去吧,夫人若是知道您二位来了,定然非常高兴。” 离忧点点头,和韩月儿跟在小厮身后进了宅子。穿过庭院,来到前厅,碰到了一个中年人,看穿着应该是宅院的管家。 “这两位是……” 小厮连忙介绍道:“管家,他们就是表少爷和表小姐。” “原来是表少爷和表小姐啊。小的张才,是张府的管家,见过少爷、小姐。”张才微微躬了躬身。 离忧见状连忙说:“管家不必客气。不知姨母在何处?” “夫人在后院,少爷和小姐随我到前厅等候,小的这就去通秉。” “好,多谢张管家。” 离忧和韩月儿走进正厅,相继落了座,有了房间的遮掩,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除非上房顶。 离忧静心凝气,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没人后,说:“有人监视,你去和他们说一声,演的像点,别坏了本座的事。” 张才连忙应声,说:“教主放心,小的这就去。” 张才转身离开房间,脚步匆匆地走向后院。 与此同时,沈林修等人也来到了青阳派驻地,武林大会将在这里召开。 青阳派掌门何意群听到门下弟子禀报,连忙前往迎接。 何意群快步上前,拱了拱手,说:“沈师弟,好久不见!” 沈林修还礼道:“何师兄,好久不见!” 何意群看向沈林修身后的逍遥派弟子,见他们身上带伤,连忙关切地问:“各门各派都已到齐,就沈师弟姗姗来迟,可是路上遇到什么变故?” 沈林修实话答道:“之前途经北恒山,遭遇了山匪,历经了两场战斗,所以耽误了时间,还请何师兄莫要见怪。” “北恒山?怎会那般巧被你们遇上?” 经过北恒山的门派不止逍遥派,可其他门派都安然无恙,唯有逍遥派遭遇袭击,所以何意群才会这么问。 沈林修怔了怔,随即说:“其他门派安然无恙?” 何意群点点头,说:“蓟门、密宗都要经过北恒山,可他们并未遭遇袭击。” 沈林修苦笑着说:“大约是老天要历练我们吧,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不说这些,快随我进去休息。” “好,何师兄费心了。” 沈林修一行人,跟着何意群进了青阳派,被安置在西跨院,院子很大,住在他们对面是密宗。 到达目的地,逍遥派弟子都各自回房休整,唯有林九出了院子。 “你说男主出去做什么?他最后看韩明岑的眼神,带着杀气,他不会是去找韩明岑的麻烦了吧?” 系统:“以男主对沈林修的占有欲,这也不是不可能。”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万一他出了事……” 说到这儿,林丘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说:“我想说脏话!” 系统:“你随意,我下线。” 林丘:“……” 林九出了院子,拦住一位青阳派的弟子,说:“这位师弟,请问子钦可在门派内?” “逍遥派的师弟啊。”青阳派的弟子打量了打量,笑着说:“大师兄出去了,不在门派中。” “他何时出去的,是否说何时回来?” “这个没说。” “若是何师兄回来,劳烦师弟跟他说一声,就说逍遥派的林九来找过他。” “好,一定带到。” 林九道谢以后,重新回院子。 深夜,离忧正躺在床上熟睡,突然感到一阵微风吹过,球球警惕地坐直了身子,说:“主人,有人进来了,是白天碰瓷的那个小个子。” 离忧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奇怪,他和这人也没什么仇怨,不仅跟着他来了张家,还半夜潜进他的房间,到底有什么目的? 离忧没动,放缓呼吸,佯装还在睡,有球球在,他不怕对方对他不利。 小个子来到床前,看着床榻上的离忧,伸手点向他的昏睡穴,球球唯恐被人发现异常,吐出的泡泡紧贴着离忧的皮肤,所以小个子根本察觉不到。 仗着离忧被点了昏睡穴,小个子的行动不再小心翼翼,拉了把椅子来到床前坐下,看着床上的离忧,小声说:“活这么大,老子就没在谁手底下吃过亏,更别提跟人低头认错,你这书生是独一份。” 之所以叫他小个子,一是因为他的身高不高,大约一米五左右,二是看他年龄,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 离忧心中暗道:“听这话这人的身份不一般啊,如果只是碰瓷的,怎么这么大口气?” 这是在古代,不是在现代,玩碰瓷也得有一定的底气,要么武功高,要么不怕死。这小个子的口气不小,再加上他又会点穴,至少是个武林中人。 “你说你这书生,好好的银子不要,非得让老子低头认错,老子怎么可能平白吃这个亏。”小个子自言自语道:“那要怎么找回场子呢?” 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不是,不就道个歉嘛,大不了我再给你道回去,至于报复嘛。” 小个子在房间里巡逻了一圈,看到了桌上的笔墨,兴奋地说:“有了,嘿嘿,你等着。” -- 第346页 离忧忍不住好奇,却又不敢动,好在有球球在一旁解说。 “主人,他拿了笔墨。” 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也太幼稚了吧。” 小个子蘸好了墨,奸笑地来到床前,说:“嘿嘿,这你可怨不了我,谁让给你银子不要,非要我道歉呢。” 小个子刚刚弯下腰,突然停下了动作,警惕地看向窗口的方向。外面的月光很好,窗户上映出影子,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小个子看在眼中。 他屏息凝心,慢慢站直了身子,握紧手中的笔,转换了姿势,紧紧地盯着窗口。 球球再次提醒道:“主人,又来人了。” 离忧很想翻个白眼,这是把他家当成菜市场了,任谁想来就来。 突然,‘噗’的一声响起,窗口被破开一个洞,一道寒光冲着床榻激射而去。小个子心里一惊,手中毛笔随即射了过去,银光撞上毛笔,毛笔被截成两半,银光被改变方向,插在床头的床板上。 小个子来到近前一看,竟是一把飞镖,他眼睛微眯,看向窗口,今日若不是有他在,这书生的命定然不保。 窗外的人被毛笔落地的声音惊动,微微皱了皱眉。他想了想,纵身一跃,离开了张府。 “这就是你那个乖巧心善的徒弟。”林丘顿了顿,提醒道:“那书生若是没了命,你的劫难也过不了。” 林丘虽然知道离忧的身份,清楚他武功高强,却还是忍不住担忧,只是他无法掌控身体,又不能表现的太过急切,只能忽悠沈林修过去看看。 谁知林丘的话音刚落,看到又一个人影,从离忧的窗户翻了出来,紧接着朝着林九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们本是跟着林九过来的,没想到离忧的房间内竟还藏着一个人。沈林修飞身跳入院中,径直走向离忧房间的窗户。 房内的离忧刚刚起身,正打算查看现场是什么状况,就又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不禁怔了怔,随即又躺了回去,心里忍不住吐槽:“这还有完没完!” 窗户被打开,沈林修翻身进了房间,率先来到床前查看离忧的状况,只见离忧正仰面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未有异常,不禁长出一口气。转身查看房中的情况,只见床头插着一把飞镖,床前掉落一只被截成两半的毛笔。 林丘也是长出一口气,不过想想之前发生的事,他心里又有些不忿,说:“方才林九出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为何不阻止?若不是房内还有他人,这书生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沈林修脸上浮现懊悔之色,说:“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出手,我们相距甚远,再想救已经来不及了。” “你是在拿他的命堵林九的人品。” 林丘原本以为自己的挑拨离间很成功,却没想到只是表面现象,沈林修心里对林九的感情还很深,以至于他自诩正义,却还拿别人的命来堵林九的人品。 林丘的话让沈林修倍感羞愧,他一直以正义自居,如今却做出这种事。他看向床上的离忧,心中倍感亏欠,轻声说:“今日之事,便当我欠他一条命,以后我定会护他周全。” 林丘心里还是气闷,却不好发作,毕竟他不能和沈林修撕破脸,说:“有些事一旦错了,便没了弥补的机会。” “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以后定不会再犯。” “你要切记,身上背负的债越多,你的心魔越重,对你今后的修炼影响越大。” “是,晚辈定铭记在心。” 林丘没在多说,沈林修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忧仔细地感应着周围的动静,待确定无人后,不禁长出一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方才房间里除了沈林修还有谁?” 球球摇摇头,说:“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那他在跟谁说话?” 沈林修一口一个前辈,肯定不是自言自语,可房间里就一个人…… “等等。或许他身边跟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就好似你跟在我身边,可旁人看不到一样。那些玄幻小说中,不是有什么器灵,还有残魂什么的吗?沈林修怎么说也是其中一个男主,身边有这样的奇遇,也不是不可能。” “可剧本中没有这样的剧情啊。”球球提出疑问。 “倒也是。如果不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闯入者。你们剧本精灵有被叫做‘前辈’的吗?” “虽然我接触的不多,但真没听说有那个闯入者叫剧本精灵前辈的,而且听他的语气还很恭敬。”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你是接触不多吗?你是根本就没接触过,好吗?” 球球讪讪地笑着说:“虽然我没见过,但想想也知道,不会有哪个闯入者叫剧本精灵‘前辈’吧。你看主人对我……” 球球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心虚地看了一眼离忧。 虽然球球这话说的有点危险,但离忧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有道理。离忧抬手打了它一巴掌,说:“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啊。” 球球伸手挠了挠脑袋,说:“没有,主人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有意见。我的意思是一般的剧本精灵都是人工智能的存在,就算是像我这样的高级精灵,也是由闯入者孵化,一开始都是幼年期,怎么可能被叫做‘前辈’。” “那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第347页 “这个……”球球再次挠了挠脑袋,说:“主人,这问题超纲了,我也解释不了。”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一把将他捞进了怀里,说:“那个小个子的身份不简单,我原本以为他就是街头上的小混混,没想到他的武功不弱。也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 球球温顺地窝在离忧怀里,说:“主人,那个想杀你的人是谁?” “沈林修都到了,你说那个想杀我的人是谁?” 球球想了想,猜测地说:“是男主?” “嗯,不过恐怕他不会想到我房间里还有其他人。”离忧顿了顿,说:“话说那个小个子虽然性子跳脱,心底却还不错,竟然还出手相助。” “主人,男主要杀你,我能理解,这一路上你都在他的底线上来回试探。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后来沈林修也跟着出现了?” 离忧下床,将床板上的暗器拔了下来,发现这暗器上蓝汪汪的,竟还淬着毒。他不禁冷笑着说:“这个男主当真是恨我入骨,唯恐不能击中我的要害,还在暗器上淬了毒。” 球球吐出一个无色的泡泡,泡泡慢慢接近暗器,锋利的刀刃并未将泡泡弄破,反而被泡泡包裹,没一会儿的功夫,无色的泡泡就变成了蓝色,随即泡泡形成一个屏幕,屏幕上出现三种植物的图片,下面是介绍这三种植物的文字。 “主人,这就是暗器上毒物的成分,以及制作方法。” 离忧看得眼前一亮,说:“行啊球球,你这泡泡的功能又多了一项。” 球球‘嘿嘿’笑了两声,得意地说:“这只是小case,再让我长大些,我会的更多。” 第110章 “可以可以, 等这次完成任务,你就有100演技值,到时候又要长大不少。” “嗯嗯。一百演技值可是两个剧本世界获取的演技值数量, 我应该能脱离幼年期。” “你还没脱离幼年期?”离忧有些惊讶地看着球球。 “没有啊, 我现在相当于人类的儿童阶段,差不多五六岁的样子。” 离忧忍不住瞠目结舌, 说:“你这才幼年期,就这么厉害了, 如果达到成年期, 那会变成什么样? “嘿嘿,主人,等我成年以后, 我的空间会变成无限大,还能存储活物, 到时候咱们在里面盖一间别墅都成。如果在外面遇到危险,就可以躲到空间里, 反正他们也找不到。”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笑着说:“可以啊, 咱们球球的本领可真大!不过莫无忧说过,如果你要跟我回现实世界, 身上的异能都会消失,到时候跟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跟我回现实世界?” 球球脸上的笑意消失,小眉头皱了起来。 离忧见状笑着说:“别着急,慢慢想, 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让你考虑。” 球球抬头看向离忧, 期待地说:“主人, 你不能陪我留在剧本世界吗?” “球球,我不属于剧本世界,而且现实世界里有我的一切,我放不下,也不可能放下。就像你出生在剧本世界一样,这里才是你的家,所以你有超乎寻常的能力。你想留下也好,想跟我走也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可是我舍不得主人。”球球抱着离忧的手臂,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不是说了嘛,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去想,又不是明天就分开,你至于吗?”离忧伸手擦了擦球球的眼泪。 “一想到要和主人分开,我心里就难受。”球球撒娇地蹭了蹭离忧的手臂。 “好了好了,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说这些,你查查我们的演技值是多少。”离忧转移话题道。 球球歪了歪脑袋,说:“主人,我们的演技值已经满额了,还超了三十。” “那这么说,演技值和好感度一致,难道这两个是挂钩的?” 球球怔了怔,说:“好像是,我最近没留意演技值的增长。” “可以可以,演技值满了,那我们就专注刷好感度就成了。” 球球点了点头,刚正说话,又停住了,过了一会儿,说:“主人,就在刚刚好感度和演技值都增加了十个。” “哈哈,还有意外之喜,不错不错。”离忧打了个哈欠,来到床上躺下,说:“天还早,咱们接着睡。” 离忧躺下接着睡,小个子跟着林九一路来到青阳派,刚落地突然一阵劲风吹过,他连忙侧身闪过,林九一身黑衣出现在眼前。 “藏头露尾!”小个子眼神一冷,二话不说朝着林九就扑了过去。 林九抽出匕首,朝着小个子的脖颈刺了过去,出手既是要害,丝毫不见手软。“当”的一声,小个子直接用手攥住了林九的匕首,竟擦出点点火花。 “铁砂掌!”林九震惊地看着小个子,他没想到这个小个子竟然会将铁砂掌练到这种程度。 “哟,有点见识!”小个子的声音变得苍老。 “童颜老翁?”林九怀疑地看着小个子。 小个子眼睛亮了亮,说:“没想到老夫隐退江湖多年,竟还有人认识老夫,你这小子确实有几分见识。” 童颜老翁是个独行侠,名字叫什么,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他的名号在江湖上那可是响当当的。几十年如一日的面貌,是江湖上的一段传奇,童颜老声是他的特质,只是他已经有十几年未曾出现。 -- 第348页 “未曾听闻前辈会青阳派的铁砂掌,莫不是……”林九的眼睛微眯,说:“戏弄与我?” “毛头小子一个,值得老夫戏弄?”小个子不屑地看着林九。 “逾熙既如此,那晚辈便来领教前辈的高招!”林九眼中寒意闪烁,抽出腰间软剑,手腕一抖,长剑如灵蛇般,朝着小个子的手腕缠去。 小个子丝毫不惧,欺身而上,手腕翻转将长剑挡在身外,两人眨眼间已经过招数十回合,小个子依旧游刃有余,看不出丝毫吃力。 林九越打越是心惊,越打越是吃力,心里对小个子的身份更加吃不准。 沈林修看着下面对战的两人,心中也在猜测这小个子的身份。 小个子神色一正,抓住林九的空档,眨眼间欺身而上,一把将林九脸上的黑色面巾扯了下来。 林九连忙后退,试图用手臂遮挡面貌。 小个子看着林九,将手上的黑色面巾扔在地上,说:“老夫虽然年纪不小,却并未老眼昏花,你根本不必遮掩。” 林九躬身说:“晚辈无意冒犯,还请前辈恕罪。” “小子,老夫今日只问你一句,你与陈明到底有何仇怨,为何要害他性命?”小个子直视着林九。 林九低垂的目光闪了闪,说:“前辈可是想为陈明出头?” “陈明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你却是武林中人,且是名门正派的弟子,竟趁夜暗杀,是否太过卑鄙?” “前辈,那陈明并非良善之辈,前辈切莫被他的表象欺骗。” “哦?何以见得?” 林九沉吟了一会儿,说:“那陈明刻意接近晚辈的师傅,挑拨我们师徒关系,导致我们师徒关系几近破裂,晚辈实在气不过,便生了歹意。只是出手后,便心生悔意,所以才抽身离开。” “心生悔意?若不是老夫出手相救,那书生已经是你的刀下亡魂,即便你心生悔意,他还能复活不成?”听着林九狡辩,小个子的脸上浮现不屑之色。 “前辈,晚辈也是一时糊涂,索性陈明并未受伤,还……” “行了,老夫不想听你那些废话。”小个子不耐烦地打断林九,说:“今日老夫便撂下一句话,陈明的命,老夫保了,若他今后有半点闪失,老夫就灭了你们逍遥派。” 林九心底的杀意不减,脸上却不动声色,说:“前辈放心,晚辈发誓,今后绝不对陈明出手。还请前辈莫将今日之事,说于他人。” “嘿嘿,你竟与老夫讨价还价。”小个子冷笑一声,微一抬手,一枚暗器出手,擦着林九的脸颊飞了出去。 林九只觉得右脸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有鲜血流出,他明明保持着高度警惕,却依旧防不胜防,可见对面这人的武功确实在他之上。 “前辈恕罪,晚辈知错。” 武功不如人,他只能从别的地方想办法。 “你那点小心思,老夫心知肚明,不过在绝对实力面前,那些小伎俩都不过是笑话。”小个子不屑地看着林九,说:“记得老夫的话,若不然逍遥派将在江湖中除名,老夫言出必行!” 小个子说完,纵深一跃,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林九站在原地许久,直到一阵脚步声响起,他才转身离开。 沈林修跟在小个子身后,当进入后山的一片竹林后,失去了对方的身影。 沈林修在竹林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不禁出声问:“前辈可知那人的去向?” “怎么?你是想找到他,杀人灭口?” 林丘之前还觉得沈林修只是被蒙蔽,如今看来沈林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眼看着林九对离忧动手,却不阻止,这就是放任,就是帮凶。如果不是林丘无法掌控身体,他真的不屑再搭理他。 听出林丘语气中的不悦和嘲讽,沈林修微微怔了怔,说:“前辈,晚辈并无此意,只是想弄清楚对方的身份,现在正是武林大会召开之际,突然出现不明人士,恐有不妥。” “你心中所想,本尊一清二楚。”林丘呲笑一声,说:“原以为你并非无药可救,谁曾想竟和那些肉眼凡胎并无二致,那小崽子如此恶毒,你竟还顾念所谓的师徒情分,一错再错。啧啧,到底是本尊看走了眼。” 沈林修连忙解释道:“前辈,林九到底是我一手带大,若说没有感情,那是自欺欺人。他变成今日模样,全是我教导无方,我只想给他一次机会,引导他回归正途。” “机会?他可曾想过给陈明机会?”林丘顿了顿,接着说:“你说他是你一手带大,那韩明岑呢,他不是你一手带大的么?为何你就对他那般无情,仅凭林九的三言两语,便将其赶出逍遥派?” “我……”沈林修被说的哑口无言。 “人心呐,真是偏得很,若你继续下去,别说修道成仙,早晚会堕入魔道。待那时,便别怪本尊手下无情。”林丘现在对沈林修厌恶透了。 “前辈放心,我以正道修身,断不会坠入魔道。” “正道?你心魔不除,坠入魔道是早晚的事,咱们且看着便是。” 林丘说完便下了线,无论沈林修怎么解释,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沈林修退出竹林,悄无声息地回到院子,径直走向林九所在的房间。 林九刚刚换下身上的夜行衣,还未来得及躺下,就听门外有敲门声传来。他的心紧接着提了起来,说:“谁啊?” -- 第349页 “是我。”沈林修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林九的心一紧,思绪飞转,有些想不通,为何沈林修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他摸了摸脸上的伤,说:“师傅稍等,徒儿这就开门。” 林九连忙将床铺弄乱,将中衣的领子扯了扯,头发也弄得散乱,这才来到门前开了门。 看着门口的沈林修,林九打了个哈欠,说:“师傅,您找我有事啊?” “方才我打坐时,见一道黑影从院中飞过,便追了上去,追到了一处宅院内。” 沈林修没再多说,眼睛直直地看着林九。 做了亏心事的林九心中更是不安,说:“师傅可是抓到了那人?” 林九装糊涂,沈林修心里涌现复杂的情绪,但失望居多。 “为师并未抓到人,只是因此得知了一位故人的住处。” 林九被沈林修眼底的失望刺痛,犹豫了一瞬,便跪倒在地,说:“师傅,徒儿错了,徒儿愿受任何惩罚,只求师傅莫要将我赶出师门。” “哦,你这话是何意?” “师傅,徒儿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所以才干出此等蠢事,还请师傅恕罪。” 林九试图抓住沈林修的长衫,却被他躲了过去。 “若当时不是陈明的房中有人保护,他现在便是一具尸体,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沈林修越说心情越激动,好似想将在林丘那里受的气,再换个人发出去。 林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师傅,徒儿错了,您就原谅徒儿这一次吧。” “我原以为你秉性纯良,没想到你心狠手辣,你太让为师失望了。” “师傅……” 林九试图靠近沈林修,却依旧被他躲开。看着沈林修眼底的冷漠,林九心里涌起不安,说:“师傅,我只是太在乎您了,我怕别人抢走您……师傅,我就剩您一个亲人了,若您也不要我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沈林修看着他满含泪水的眼,顿时有些心软,沉默了许久,终是叹了口气,说:“明日随我去找陈明,向他谢罪,若是他原谅你,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是,师傅。”林九忙不迭地点头,眼泪恰到好处地流了下来。 沈林修不忍地将他扶了起来,林九顺势轻轻抱住了他的身子,哽咽地说:“师傅,我方才好害怕,若是……若是您也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听着两人的对话,林丘被气了个半死,沈林修让林九去向离忧谢罪,这不是明摆着逼迫离忧变态吗?如果离忧不原谅,那就是小肚鸡肠,正应了林九的那句话,与离忧的人设不符。如果离忧选择原谅,那林九就不痛不痒地逃过了罪责,离忧就活该差点被人杀了。 看着两人相拥,林丘就像吃了老鼠屎一样恶心,嘲讽地说:“啧啧,还真是师徒情深啊!” 正想说话的沈林修,话到嘴边改了口,推开林九,说:“很晚了,你歇着吧,我该回去了。” 温热的身子骤然离开,林九顿时有些怅然若失,说:“那师傅好生歇息。” 沈林修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林九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关上房门,低头看向下/身,他竟控制不住起了反应。 “师傅……” 第二天已经日上三竿,离忧才算起了床。 “能睡到自然醒简直太爽了。”离忧说着伸了个懒腰。 球球像是受到了传染,也不自觉地伸展四肢,抖了抖身上的毛发。 “哥,你醒了吗?”门外传来韩月儿的声音。 “醒了,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韩月儿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离忧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离忧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自责地说:“哥,昨夜你被暗杀,我竟丝毫没有察觉,是我学艺不精。” 离忧怔了怔,随即安慰地说:“你我又不在同一个院子,他的武功又在你之上,你察觉不到也属正常,无需自责。我只是比较好奇,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一听离忧提起此事,韩月儿就来气,没好气地说:“今日清早,沈林修就带着林九上门,进门就跪在了地上,说是来谢罪的,我这才知道此事。” 离忧听的一愣,好笑地说:“来谢罪的?” “是啊,林九说他是一时糊涂,所以才干了蠢事,特意过来请罪。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若不是怕坏了主人的事,我早就一人一巴掌打过去,真是太可恨了!” 离忧也是很无语,之前对沈林修还稍稍有些改观,现在彻底被他拉进了黑名单。 “既然人家来请罪,作为受害者不出面怎么成,走吧,去看看他们这场戏打算怎么唱。” 韩月儿眼底杀意尽显,说:“哥,他们自己送上门来,不如我们直接把他们宰了,省的看他们那副伪善的嘴脸,实在是恶心得很。” “现在还不行,他们那里还有我需要的东西。况且要想报复一个人,杀了他并不是最好的结果,让他生不如死才是。” “哥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让他们在得意两天。” 离忧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说:“这身衣服太艳了,我得换一身再素点的才成,你去看看衣柜里有没有纯白的衣衫。” 韩月儿很聪明,一点就透,连忙去衣柜里找衣服,翻了半晌才翻出一身灰白的长衫。拿来离忧一看,满意地点点头,说:“可以可以,这比纯白色效果还好,” -- 第350页 离忧换上衣服,在将头发放下来几缕,拿来铜镜照了照,灰白的长衫趁得离忧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又多了几分灰败,再加上放下来的几缕头发,让他更有几分羸弱之感。 “成了,走吧,好好唱唱这场戏。” 离忧和韩月儿一起走向正厅,扮演他们姨父姨母的两名属下已经等待多时,好在沈林修也不是多话的人,再加上沈林修理亏,那两人就算一句话不说,摆着脸坐在那儿,沈林修也不好说什么。 离忧来到外门前,整了整衣衫,抬脚走了进去,有些奇怪地看看门口跪着的林九,走进厅堂,看了看沈林修,随即和韩月儿朝着坐在上首的两人行礼,说:“明儿(月儿)参见姨父姨母。” 张广年笑着说:“明儿,月儿,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刘秀莲直接站起了身,来到离忧身边,说:“听月儿说,明儿昨个受了寒,现在感觉如何?” 离忧见状不禁在心里为这两位的演技点了个赞,说:“劳姨母挂心,明儿无碍,待会儿让他们熬一副驱寒的药便可。” “唉,你这身子骨弱,平日里可要仔细着点。” “姨母教训地是,明儿以后一定注意。” 和刘秀莲说了几句话,离忧转头看向沈林修,说:“沈大哥,您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你看我姗姗来迟,真是失礼得很。” 沈林修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说:“我本想改日再来拜访,可……这孽徒做了错事,我此次来也是带他过来认错。” “林少侠?”离忧看了一眼林九,奇怪地说:“刚进门时,我还觉得奇怪,为何林少侠跪在门口,此番听沈大哥一说,难不成林少侠所做错事与我有关?” 沈林修看着离忧,见他脸色比平常更加苍白,不禁关心地问:“你昨日受了寒?” 离忧有些赧然地笑了笑,说:“昨夜睡得有些沉,也不知怎的被子掉到了床下,有些着凉,并无大碍,多谢沈大哥关心。” “你坐下,我为你看看脉象。” “不用劳烦沈大哥了,我没事,待会儿喝服驱寒的药便成。” “坐下吧,我的医术总比那些大夫强些。” 刘秀莲闻言也跟着劝道:“既然沈大侠这么说,那明儿便坐下让沈大侠为你看看。” 离忧见状只能坐了下来,不着痕迹地捏了捏球球。 “主人放心,这事交给我,保证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球球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凡它说的都能做到。离忧坐到了椅子上,伸出右手,说:“那就劳烦沈大哥了。” 沈林修伸出手,轻轻搭在离忧的脉门上,仔细地探查着他的脉象,过了半晌,他方才收回手,说:“你的脉象确实有些不稳,不过不必喝药,只需服一粒那日我送你的药丸便可。” 离忧收回手,笑着说:“多谢沈大哥。”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沈林修沉吟了一会儿,说:“陈明,你今日起身,可察觉房中异样?” “异样?”离忧皱了皱眉,随即说道:“今早我起床时,发现我的毛笔掉在床前,不知被什么截成了两半。还有床头的位置,插着一把飞镖,飞镖的刀刃是蓝色的,似乎是涂了什么东西……” 离忧说着看向门前跪着的林九,脸上一副惊愕之色,随即看向沈林修,说:“难道昨日那飞镖是林少侠射的?为何?我……我可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要劳烦林少侠夤夜取我性命?” 离忧说话时,并未看向林九,而是看着沈林修,完全没把林九放在眼里。 沈林修则觉得离忧此番行为,是对自己的信任,对他的愧疚也越发深了。他看向林九,说:“你自己说。” 两人的互动看在林九眼里,虽然他表面一副愧悔的模样,其实心里暗恨,将今日所受之屈辱,全部怪在了离忧的身上。 “师傅与你亲近,我心生嫉妒,唯恐你取代我在师傅心中的地位,便一时糊涂,心生歹意,做了错事,索性师傅及时出手,才未酿成大错。师傅敦敦教诲,让我心生悔意,故今日来此请罪。” 沈林修闻言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闪过犹豫,到底没有多说。 离忧听得一阵瞠目结舌,实在没想到林九为了脱罪,竟这般不要脸。与此同时,他一直紧盯着沈林修,观察着他的表情,待看到他并未出言反驳后,心中不由冷笑。 “所以那只毛笔,便是沈大哥为救我才掷出的?” “昨日之事,错全在孽徒,好在并未铸成大错,今日过来便是让他请罪。” 沈林修并未直接回答离忧的问题,而是默认了下来。 “明知他说的是假话,却不拆穿,由着他这么做,还真是个好师傅。看来他有今日,确实跟你这个做师傅的有关。”林丘听得一阵好笑,忍不住出声讽刺道。 沈林修微微皱眉,却并未多说。 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不禁感慨:“真是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第111章 “沈大哥, 你可知我父母是如何离世的?” 沈林修怔了怔,显然没明白离忧为什么会这么问,说:“令尊令堂是怎么离世的?” “我们家是书香门第, 祖上也曾中过状元, 父亲是举人,在学堂做教书先生。半辈子和和气气, 从未和人红过脸,更别提争吵。” -- 第351页 离忧整理了一下思绪, 苦涩地笑了笑, 说:“只因他说了未能完成课业的学生两句,便被其用刀捅死。沈大哥你说,我父亲死的冤不冤?” 沈林修眉头皱紧, 说:“此等学生欺师灭祖,就该斩于剑下。” “沈大哥说的没错, 即便那人不是他的学生,杀人也该偿命, 可那人的父亲是县衙的主簿,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 家父变成了专门欺凌学生,行为不检点的败类。沈大哥你说, 家父冤吗?” “如此颠倒黑白,简直可恨至极!” 看着沈林修一副正义凌然的表情,离忧就觉得心里膈应。 “父亲不仅白死,还被毁了声誉,母亲一气之下病倒在床, 没过多久, 也跟着撒手人寰。沈大哥你说, 我母亲冤吗?” 沈林修面色严峻,说:“待武林大会结束,我便随你回乡,为你讨回公道。” “沈大哥,父亲离世纯属无妄之灾,与昨夜的我何其相像?若当时没人出手相救,那我是否和父亲一样死于非命?那月儿呢,她该怎么办?” 离忧看向沈林修眼眶通红,眼底的悲伤、恐惧以及委屈,让看得人不禁一阵心疼。 “我可怜的明儿!”刘秀莲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说:“我本是一介无知妇人,本不该多说什么,只是事关自家孩儿,不得不说。明儿并未做错事,却被人记恨,以致招来横祸,实在让人心寒。都说逍遥派是武林正道,门下弟子个个为人正直,为何会做出这种事?像这种害群之马,沈大侠还是早点发落了吧,以免影响逍遥派的声誉。” 张广年赞同地说:“夫人说的没错,仅仅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动了杀念,这人心术不正,还是早点清理门户的好。” 沈林修看看坐在上首的两人,说:“是我教徒无方,让两位见笑了。不过昨日到底并未铸成大错,再加上他年纪尚小,又诚心悔过……” 离忧打断沈林修的话,说:“沈大哥是想让我宽恕他?” 沈林修不敢看离忧,面对这样纯净的眼睛,他总觉得会映照出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你放心,他做错了事,我会狠狠惩罚他,也会对你有所补偿,就当我逍遥派欠你一条命,但凡你有难,我们会不计代价的帮助你。” 离忧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吸吸鼻子,眼睛微垂,眼泪随即涌出眼眶,说:“真羡慕他,能有像沈大哥这样的师傅,不论做错什么事,都会替他解决。只可惜我自小体弱,手无缚鸡之力,连父亲被害被冤枉,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我这种人……大概就不配活在这世上,谁碰上谁倒霉。” 林丘看得一阵心疼,发狠地说:“妈的,但凡我能控制身体,早一巴掌拍死他了。” 系统:“这俩玩意确实恶心。” 林丘焦躁地说:“那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让这个虚伪的沈林修赶紧下线,太恶心人了!” 系统:“我正在想。” 林丘一怔,随即说:“那赶紧的,在等下去,我干脆自戳双目得了。” “哥,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韩月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哽咽地说:“若没有哥,月儿哪能活到现在,哥是月儿最重要最在乎的人。” 刘秀莲再次走到离忧身边,紧紧握住两兄妹的手,红着眼眶说:“傻孩子,你说这话不是挖姨母的心吗?你放心,以后只要有姨母在,定护佑你周全。” “姨父姨母、月儿,我是怕你们受我连累,万一……你们有什么事,我万死难辞其咎!”离忧始终低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滴落,晶莹剔透。 沈林修见状心里更加愧疚,说:“以后但凡你有事,只要知会一声,我决不推辞。还有你的身体,若是豫係长期服用我给你的丹药,定会慢慢好转,和正常人一样拥有强健的体魄,这些就当作对你的补偿。” “沈大哥救过我们兄妹的命,您的吩咐我不敢不从,只是若这般轻易放过,我怕今后再有人如此,那我的命……” “你有何要求,尽管说,若不违背原则,我定当实现。” 离忧看向沈林修,说:“父亲留给我的玉佩,可还在沈大哥身上?” 沈林修怔了怔,解下身上的荷包,将里面摔成两半的玉佩拿了出来。 离忧双手将玉佩接了过来,小心地摩挲着,说:“这本是我为答谢沈大哥,而当做谢礼的,只可惜被摔成了两半。” 离忧擦擦脸上的眼泪,淡淡地说:“沈大哥昨夜发生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就当还您的救命之恩吧,今后咱们两清了。” 听离忧这么说,沈林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很难受,就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两清?” “是,两清。从此后,我走我的阳光道,你们走你们的独木桥,我们两不相干。”离忧移开目光,来到门前,说:“沈大侠,你们走吧。” “陈明……” 沈林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以为离忧会看在他的份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他的承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领的起的。更何况还有丹药的诱惑,可离忧却直接和他划清了界限…… “从今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两位面前,也请林少侠莫要再找我麻烦。若林少侠心中实在恨毒了我,那便冲着我来,不要伤及我的家人。” 林九抬头看向离忧,说:“陈明,这件事错在我……” -- 第352页 离忧打断林九的话,他实在不想听林九说话,说:“对不住,我倦了,想回去休息,两位请回吧。” 沈林修看着离忧,说:“你决意如此?” “是,我意已决。” 沈林修沉默了一会儿,说:“好,那便如你所愿。不过之前我许下的承诺依旧作数。” “多谢沈大侠。”离忧不再看沈林修一眼。 沈林修沉默了一会儿,说:“走吧。” 沈林修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林九从地上站了起来,丝毫不见跪了许久的模样。他看了看在场众人,也跟着转身离开。 待两人走远,离忧这才抬起头,球球跳到离忧肩上,刚想说话,表情愣了愣,说:“主人,演技值和好感度都涨了二十。主人这是咋回事,为什么刚才你明明那种态度,沈林修的好感度居然不减反增啊?” 韩月儿也奇怪地靠了过来,说:“主人,你不是说还要从他们那里拿到想要的东西吗?怎么把他们赶走了?” “对付他们这种不要脸的人,就得反其道而行,让沈林修心里对我的愧疚达到顶峰,这样距离我达到目的才更进一步。”离忧笑了笑,同时给两人解了惑。 “原来是这样,果然还是主人聪明。”韩月儿和球球异口同声地说。 林丘在心里说:“唉你说,他接近沈林修的目的是什么?” 系统:“不知道。”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吃这么大的亏,可现在却只是将他们赶走,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系统:“我觉得他的任务应该和沈林修有关。” “这不废话吗?他乔装改扮的目的肯定是两个男主,而他刻意接近沈林修,又一口一个‘沈大哥’的叫着,打眼一看就知道是他。” 系统:“打眼一看?我记得还有人将他和沈林修配对来着。” “当时我是没带脑子。”林丘催促地说:“你赶紧想想办法,让我得到身体的控制权,这样太憋屈了。” 系统:“等着吧。” 沈林修和林九沉默地走在街上,林九的目光始终走在前面的沈林修身上。而沈林修自从离开张府,便没再看他一眼,直到两人回到青阳派。 “咦,这不是逍遥派的沈师叔么?晚辈有礼了。” 拦住两人脚步的是个身穿灰色劲装的少年,脸上带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长得眉清目秀,头上扎着个马尾,用白色的发带束了起来。 “你是何师兄的二子何子森,对么?” 何子森笑得更开,说:“是,没想到沈师叔还记得我。” 沈林修的神色缓了下来,说:“犹记得上次见你时,你还是个孩童,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 “我记得当时师叔就是这般英俊潇洒,现在依旧如是,仿佛岁月并未在师叔脸上走过,真是让人羡慕。” “你这张嘴才是一如往日,甜的很。” “嘿嘿,多谢师叔夸奖!”何子森笑着挠挠头,说:“师叔,你们这是下山了,怎么不多逛逛?这焦阳城虽然不如华康城繁华,倒也热闹的很。” “下山办点事,事情办完了,便回来了,改日再好好逛逛。” 何子森点点头,看向林九,说:“师叔,这位师兄是……” 沈林修的神色淡了下来,说:“他叫林九。” “原来是林师兄,失敬失敬。”何子森拱拱手。 林九回礼道:“何师弟好。” 何子森笑着说:“我记得儿时跟在师叔身边的,好似并不姓林,林师兄是师叔后来收的徒弟么?” 沈林修和林九的脸色具是一变。 沈林修脸上的表情又淡了几分,说:“是。我们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聊。” 何子森见状眉头微蹙,有些疑惑地说:“晚辈可是说错什么,惹得师叔生气?” 沈林修虽心中有些不耐,却还是缓了颜色,说:“没有,只是出去一日有些累,想回去休息,师侄莫要多心。” “原来如此,是阿森的不是,没有眼力见,那就不耽搁师叔和师兄回去休息了,请。” 沈林修点点头,越过何子森走了出去。 虽然何子森说话时笑嘻嘻的,用的也都是谦辞,可林九总觉得他的话中有话。他落后几步,停在何子森身前,小声问:“我观何师弟有些面善,我们可是在何处见过?” 何子森挑了挑眉,说:“哦?我也觉得林师兄有些面善,可能我们还真在何处见过。” 何子森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但林九心中的怀疑更甚,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何子森看着两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刚走没几步,就遇到了从山下回来的何子钦,跟在身边的是密宗的少主江南云。 双方皆是一怔,随即淡漠地转身离开,完全不像两兄弟,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江南云见状不禁一阵好笑,说:“你们这两兄弟还真是……” 何子钦转头看了看何子森,冷笑着说:“江兄,‘兄弟’这个词,还是莫要用在我们身上为好。” “得,不说这些糟心事。”江南云脸上露出玩世不恭的笑,说:“昨日你可是在流萤姑娘那儿呆了一晚,就当真什么都没做?” 何子钦看了他一眼,说:“我不似江兄,风流无度,处处留情。” -- 第353页 “我那叫‘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江南云上下看了看何子钦,小声说:“这么多年未见何兄和哪个女子同房,不会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吧。” 何子钦手腕翻转,手中的折扇抵在江南云的咽喉处,说:“江兄若是不想要这舌头,我不介意去喂将军。” 何子钦养了一只獒犬,异常凶悍,除了他,但凡有人靠近都会露出凶相。 江南云伸手抚开何子钦的折扇,嬉皮笑脸地说:“江兄反应这般大,不会是那里不行吧。” 何子钦二话不说欺身上前,和江南云打了起来。 何子钦的兵刃便是那把折扇,钢筋铜骨,与江南云的短刀相撞,发出叮叮当当地金属撞击声。 两人虽是好友,却时常一言不合就动手,不过从未认真,只是相互切磋。 “大师兄,你可回来了。” 何子钦停手,看向走来的青阳派弟子,说:“何事?” “大师兄,昨日逍遥派的一名师弟找过你,叫什么来着?”弟子挠了挠头。 “可是林九?” “是是是,就叫林九,我见他一来咱们青阳派,就找大师兄,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一直在留意大师兄的行踪,只是大师兄昨日未归……” 见他滔滔不绝,何子钦出声打断他的话,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去练功吧。” 弟子讪讪地笑了笑,说:“是,师兄。” “林九是谁,你何时认识的,为何我不知?” “两年前,父亲派我去逍遥派结识的,他习武的天赋甚高,又与我性情相投,就结为好友。走吧,去找他,也介绍你们认识。” “听你这么说,那还真得认识认识。” 两人一起前往逍遥派所在的院子。 沈林修回到院子以后,便直接回了卧房,完全不给林九说话的机会。 林九不死心地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说:“师傅,您说过只要陈明原谅我,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沈林修坐在床上打坐,并没有回应的打算。今日离忧的表现,与林九形成了鲜明对比,若之前沈林修也对林九失望,可内心深处还是偏向林九,可如今他已经产生动摇,对林九的失望越积越深,终有一日他对林九的那份师徒情,便会消磨殆尽。 林九见孙威他们走了出来,便没再说话,正打算回房,就看到何子钦和江南云走了进来。他连忙迎了过去,笑着说:“何师兄,你来了。” “林师弟,昨日你可是去找过我?” “这不是来了何师兄的地界嘛,便想着去拜会,哪知何师兄事忙,不在门派内,我便拜托贵门的一位师兄向你带话。” “昨日下山,因为一些事耽搁了,便宿在了山下,今日才回。” 林九看向江南云,笑着问:“何师兄,不知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何子钦介绍道:“他叫江南云,是密宗的少主。” “原来是密宗的少主,真是久仰大名!” “客气客气,能认识逍遥派的高徒,江某也是三生有幸。” “何师兄,江师兄,我们进房坐下再聊。” “好。” 三人一起进了林九的卧房,一番客套之后,林九终于进入正题,说:“何师兄,今日找你,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何事?林师弟不妨说来听听。”虽然何子钦很欣赏林九的天赋,也曾和他交往过一段时日,对他却不似对江南云亲近,所以并未满口答应。 “我想拜托何师兄帮我查一个人,名叫陈明,家住在西城的张府,那家的主人经营一家绸缎庄,叫富贵绸缎庄。” “这事不难,只要是焦阳城的,我都能帮你查到。我只是比较好奇,林师弟为何要查这个人?” “不瞒何师兄,此人并非焦阳城人……”林九将这一路行来,有关离忧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何子钦听后眉头微皱,说:“听林师弟说来,这个陈明似乎在有意挑拨你们师徒关系,确实有些可疑。” “书生,病恹恹的,身边还跟着个妹妹?”江南云若有所思地念叨着,随即说道:“子钦,你不觉得有点熟悉么?” 何子钦怔了怔,很快回了神,说:“你是说昨日街上那对兄妹?” “听林师弟的描述,有八成是。”江南云说着看了一眼林九,说:“不过看书生行事,并不像林师弟说的,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主儿。” 林九一愣,随即问道:“两位师兄昨日碰上陈明了?” “那书生穿着一身月牙白的儒衫,长得十分俊美,若不是他身体平平,我定认为是哪家小姐顽皮,在女扮男装。身边跟着个二八少女,身上穿着一件浅蓝色衣裙,身材凹凸有致,相貌虽然不及书生,却也是十分美貌,性格还泼辣的很。你口中的兄妹可是他们?”江南云向来欣赏美的事物,所以对离忧和韩月儿的印象十分深刻。 林九点点托,说:“没错,这就是陈明兄妹与我们分开时的穿着。” “那便没错了。那书生一看就是个愣头愣脑的书呆子,那女子也是性格直爽泼辣的性格,根本不似林师弟所说那般。” 江南云说话向来随心所欲,与林九又不熟悉,所以说话没什么顾忌。 林九闻言眉头微蹙,说:“江师兄有所不知,这陈明最擅伪装,表面上看似愣头愣脑没有心机,事实上却是心机深沉,短短时日便成功离间了我和师傅的关系。我怀疑他的身份并不简单,尤其是在武林大会召开之际,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 第354页 见江南云还想再说,何子钦拦了拦,说:“林师弟说的没错,现在正值武林大会召开之际,还是谨慎些的好,我这就派人下山探查,林师弟等我的消息便可。” 林九抱了抱拳,说:“多谢何师兄。” 何子钦见状起身说:“我昨日一夜未归,刚回来便来了林师弟的院子,如今还要去给父亲请安,不便久留。” 林九也跟着起身,说:“那我送何师兄出去。” 林九送何子钦和江南云出了院门,三人又客套了一番,这才分开。 江南云回头看了看院门前站着的林九,微笑着点点头,转头看向何子钦,说:“你确定要派人去查那书生?” 何子钦点点头,说:“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无论那书生身份如何,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调查一番比较好。” “你相信林九?”江南云把玩着身上的玉坠,说:“我不信那书生像他说的那般心机深沉,倒是这个林九,让我觉得有些阴沉。” 何子钦也回头看了看,发现林九已经回了院子,说:“他是沈林修的弟子,沈林修什么性子,眼底容不得沙子,当年只因一个贼人身死,便将他养了十年的弟子逐出了山门,这样的师傅又怎会教出心机深沉的徒弟。” “成,那探查的事就交给我吧,正好我对那对兄妹有兴趣。” “若你闲着没事,那就去吧。” 何子钦了解他的性子,无非对美的事物完全没有抵抗力。 “嘿嘿,原以为这次的武林大会无聊的很,没想倒还能遇到这样有趣的事。” 离忧正坐在房内吃着水果,张广年和刘秀莲正站着向他汇报工作。 “教主,最近绸缎庄的生意不错,这个月的营收是上个月的两倍。” 离忧点点头,说:“绸缎庄经营的不错,值得嘉奖。” 离忧说完,韩月儿便从怀中掏出两个小瓷瓶,分别递给两人。但凡进入红莲教,都会服用一种慢性毒药,如果毒发,就会七窍流血而死,需每个月定时服用解药。这是玉玲儿控制教众的手段,后来韩明岑便延续了下来。 “这是这两个月的解药,主人恩赐,快拜谢吧。” 张广年和刘秀莲连忙将瓷瓶接了过来,动身说:“多谢教主。” “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有哪些教派?” “青阳派陆陆续续接待了二十几个门派,其中少林、武当、逍遥、密宗等大派已经到齐,就住在青阳山中。其他那些小门小派,都被安置在焦阳城的客栈当中。” “前段时间清平派被灭门,你们可知是何人所为?” 张广年和刘秀莲对视一眼,说:“江湖上传言是我们红莲教所为,可属下并未听闻哪个兄弟动的手,属下以为应该是有人在栽赃陷害。” 离忧自然知道是栽赃陷害,只是不知是红莲教出了叛徒,还是别的门派所为。 第112章 原剧本到最后也没交代, 到底是谁灭了清平派满门,所有人都把这笔账算在了红莲教,以及韩明岑的身上, 韩明岑对这世间的人和事大失所望, 当着沈林修的面,被林九一剑杀死, 就想看看沈林修是否为此有哪怕一点点的难过,只可惜直到他倒下, 沈林修眼中都是淡漠, 甚至是厌恶。 不过剧本中有交代,清平派之所以被灭门,是因为他们掌门无意间得到的一样东西, 一只翡翠鱼,据说是一个宝库的钥匙碎片。这个宝库里不止有上好的兵器, 还有能够使人飞升仙界的秘籍,只可惜到最后, 众人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场阴谋。 “主人,兄弟们得知消息后, 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清平派与我们红莲教无冤无仇, 谁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看就是栽赃嫁祸。凶手想把武林正道人士的视线引到咱们身上,那他们就能顺利脱身,甚至达到目的,两全其美。” 韩月儿点点头,说:“主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晚杀人的人武功很高, 但武功路数不是咱们红莲教的。而且那人的武器是软剑,软剑修习比普通的剑难上许多,能用到登峰造极的人为数不多,武林中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且都是名门正派,难道是他们狗咬狗,反而把屎盆子扣在咱们身上?” 刘秀莲插话道:“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其实芯子里没一个好东西,伪善得很。” “软剑……” 离忧回想着剧本中各大高手的介绍,以及他所善用兵刃,一个人名赫然在列,那就是沈林修。 沈林修平素用的都是普通长剑,只有当他意识到对方与他的武力相当后,才抽出盘在腰间的软剑,与之交战。 离忧想到这儿,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暗自嘀咕:“这沈林修虽然挺让人恶心的,但不至于灭了人家满门吧。” 见离忧沉默,其他人也住了嘴,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命令。 “都散了吧,跟下面的人说,最近的行动收敛些,武林大会即将召开,那些正道人士肯定会严加盘查,若是谁露了行踪,坏了我的事,我绝不轻饶!” “是,教主。” 张光年和刘秀莲相继离开了房间,韩月儿提起茶壶给离忧倒了杯茶,说:“主人,江湖上有传言,清平派的死与仙人留下的宝藏有关,此次他们召开武林大会,会不会也是为了此事?” “宝藏?”离忧冷笑了两声,说:“这宝藏来的如此突兀,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 第355页 韩月儿愣了愣,随即皱起了眉头,说:“难道这宝藏有假?” “无论真假,我们都不要参与其中,让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去争,说不准到最后,咱们才是赢家。” 离忧说的高深莫测,韩月儿听得似懂非懂,却聪明的没有再问,说:“主人,怕只怕手底下的人有手脚不干净的,万一将咱们牵扯进去……” “无碍,既然不服从本教主的命令,那便可视为叛徒,让别人清理门户,总好过自己的手染上血腥。” “主人说的是,就当他们为我们清理门户了。” “你派几个信得过的属下,让他们去查一查擅使软剑的那几位高手,清平派被灭当晚他们都在何处。” “是,主人。” 见韩月儿走向门口,离忧再次叫住了她,说:“重点查一查沈林修当时在何处。” 韩月儿怔了怔,说:“主人是怀疑沈林修?可我们与他一路行来,他的所作所为还算正派,不至于灭人满门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谨慎点总没错。” “是,主人,我这就去。” 夜间,离忧正在床上睡觉,突然房顶传来一声轻响,球球猛地抬起了头,见离忧被它的动作惊醒,说:“主人,房顶上有人。” 离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天天有人来扰他清梦,简直是讨厌得很。他一动不动,放缓呼吸,继续装睡,心里想着如果还是林九,他保证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他。 江南云蹲在离忧的房顶,悄悄移开瓦片,借着月虞囍光看向房内。床上躺着一个人,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离忧伸出被子外的脚,脚上没有穿袜子,古代人的袜子离忧实在穿不习惯,白天走路怕鞋磨脚不得已才穿,晚上睡觉他必定脱下来。 不得不说韩明岑这具身体真的很完美,即便是这双脚无论从脚型,还是大小,以及肤色,都十分完美,是离忧见过最美的脚。 “纤纤玉足……”韩明岑忍不住小声赞叹道。 离忧拥有内力,本就耳聪目明,别说他就在房顶上,房顶还被拆了个洞,就是方圆二十米内,他也能听得清楚。 听韩明岑这么一说,离忧不禁泛起了嘀咕:“难不成这才来的是个采花贼……” 离忧正在琢磨待会儿该怎么应对,球球再次出声提醒道:“主人,他飞下来了。” 球球的话音刚落,窗户的方向传来响动,紧接着很明显的陌生人的气息,出现在房间内。气息慢慢靠近,径直来到床前,离忧的手已经伸到枕头下,抓住了藏在下面的匕首。 江南云看着床上侧躺着的离忧,束起的长发落下,散在枕上,让离忧的五官更加柔美,倔强又明亮的眼睛如今轻轻闭着,唯独剩下纤长的睫毛,犹如合翅的蝴蝶,以待振翅而飞。眉毛不似女子细长,略粗且黑,带着男子的英气。鼻子莹白如玉,鼻梁高挺,鼻尖圆润,十分好看。嘴唇温润,唇色淡粉,略显苍白。这样的五官单拿出来都十分完美,组合起来更是绝美。 江南春伸手摸向胸口,只觉得心脏一阵悸动,快速的跳动着。虽然他时常流连花丛,却从未真正动过心,可如今仅仅是看着,便心动不已,还是明知对方是男子的情况下,这似乎有些不妙。 盯着离忧看了半晌,江南云突然灿然一笑,他向来随心所欲,做事没有顾忌,为何如今却想东想西,畏首畏尾?喜欢便是喜欢,何必问对方是男是女,人生苦短,难得能遇到这么一个人,他该庆幸才是。 想通的江南云眉眼间的笑意更浓,看看离忧露在外面的脚,他弯下腰拉了拉锦被,为离忧盖好,最后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离忧的床边,这一坐就是半夜。 离忧实在撑不住,半个时辰后,就让球球自己盯梢,他接着睡了起来,临睡前离忧脑子里还想:“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深更半夜过来看人睡觉。” 等离忧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睁开眼睛,愣了会儿神,这才坐起了身,看看已经放回原位的椅子,问:“那人什么时候走的?” 球球揉了揉大眼睛,说:“天都亮了,他才走。” “就那么坐着,啥都没干?” “是啊,就坐在那儿,盯着主人看,什么都没做,天一亮他就走了。”球球打了个哈欠,抱怨道:“早知道这样,我也跟着主人一起睡了。” 离忧眉头皱紧,说:“你说他来这儿到底什么目的,总不能就是看我睡觉吧?” 球球眨了眨大大的眼睛,说:“我觉得他看主人的眼神不对,就像是发春的人类在寻找配偶。” 离忧听得一阵无语,没好气地说:“就算这是耽美剧,原剧本中也没有喜欢韩明岑的男人,总不能我一来就招蜂引蝶了吧。” 球球小声嘀咕道:“主人,上个世界还是权谋剧呢,结果爱上主人的男人还少吗?” 离忧一阵语塞,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过了好半晌,他才出声说:“不是,球球,我身上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设定?怎么感觉我每到一个世界,就会有人喜欢我,而且还都是男人。” 除了这个理由,离忧实在想不出别的,毕竟在现实世界,他也没碰到过这种状况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球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算了,就算知道了也没用,我也阻止不了。” -- 第356页 离忧决定不再为难自己的脑细胞,起身下床换衣服。 吃完早饭,离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也能打探打探消息。” 韩月儿自然没意见,两人便一起出了张府。他们在街上闲逛,一路行来,离忧眉头微蹙,好似心中郁气不散,对身边的事物也没丝毫热情,一直都是韩月儿在拉着他走。 当然这只是离忧演的,既然有人半夜来找他,一定不是单纯来看他睡觉,虽然不清楚他的目的,但离忧清楚在附近肯定有人在盯着,他出来也是演给对方看的。 韩月儿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招牌,说:“哥,前面有家书店,我们进去看看吧。” 离忧抬眼看去,不由眼睛亮了亮,微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些许,说:“嗯,去看看。” 看着离忧和韩月儿进了书店,江南云从暗处走了出来,笑着说:“还真是个书呆子,就对书感兴趣,当真是……可爱的很。” 等了一会儿,江南云也抬脚走了进去。 “主人,昨夜那个男人也来了。” 离忧正拿着一本书翻阅,球球突然提醒,他强忍着好奇没有看过去,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靠在墙上认真地读着手中的书。 江南云在店里转了一圈,再看向离忧,他依旧那个姿势在看书,半晌没动过,他心里一阵好笑,忍不住靠近,看了看离忧手中的书,居然是一本杂记。 江南云在店里找了找,就只有离忧手中那一本,他的眼睛不禁一亮,走上前说:“抱歉,打扰一下。” 韩月儿一直在关注江南云,见他时不时看向离忧,不禁心生警惕,不过她看离忧没有反应,又有些吃不准,便一直小心防备着,现在见江南云走过来,不自觉地挡在离忧面前,说:“你想干嘛?” 韩月儿护犊子似的表情,正符合她的人设,江南云没有意外,说:“姑娘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这位公子手中的书能否割爱。” 韩月儿防贼似的上下打量江南云,说:“偌大的书店,这么多书,你为何偏偏要我哥手里的?” 江南云心里一阵苦笑,心道:“这小姑子不好惹啊。” 离忧终于从书中移开视线,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对峙的两人,好似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江南云被他这副可爱的表情逗得一乐,说:“我观公子看得入神,便觉得这书定然十分好看,可在店里找了许久,也未曾找到另一本,所以才会这般失礼……” “既知失礼,那你就不该提出这般无礼的要求。”韩月儿得理不饶人。 离忧眼底的茫然消失,恢复明亮,拉了拉韩月儿,笑着说:“对不住,月儿性子急了些,说话有失分寸,公子别介意。” 离忧突然一笑,身上的郁气消散,整个人变得温暖,让他绝美的容貌更是加分不少,竟让江南云一时看得呆住了。 韩月儿见状柳眉一蹙,挡在了离忧身前,愤愤地说:“你这登徒子,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竟这般看着我哥,真真是太可恨!” 江南云猛然回神,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有意冒犯,实在是公子的容貌太过耀眼,所以才有些失态,还请两位见谅。” 离忧脸色微红,拉了拉韩月儿,说:“月儿,别闹。” 韩月儿不服气地说:“哥,你没看他刚才那眼神,就是不怀好意!哥,你心太善,看谁都是好人,我再不防着点可怎么成。” 离忧不禁在心里给韩月儿点了个赞,这丫头要放在现代,绝对是影后级别的演员。 离忧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啊,这般性子,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谁稀罕似的,月儿就一辈子留在哥身边,哥可不许嫌弃我。”韩月儿撒娇似的依偎在离忧身边。 “你啊,真是……”离忧看向韩月儿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看着两兄妹的感情这么好,江南云心里竟有几分不是滋味。 “这本书公子若是喜欢,便拿去吧。”离忧将手中的书递给江南云。 江南云低头看向面前的书,目光却定在了拿书的手上,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皮肤依旧莹白如玉,唯有右手手指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应该是时常拿笔书写留下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江南云只是怔忪了一瞬,便移开了视线,接过了离忧递过来的书,说:“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真是失礼了!” “没关系,同是爱书之人,应当惺惺相惜,况且这书我也看了过半。”离忧说完走向一旁的掌柜,说:“掌柜,那本书多少钱?” “十个铜板便可。” 离忧转头看向韩月儿,示意她来付钱。 韩月儿一边从荷包里拿钱,一边不满地说:“哥,你不是把书让给他了嘛,为何还要我们付钱?” 江南云闻言连忙走了过来,说:“姑娘说的没错,这书既然公子让给了我,那就该我来付钱。” “公子此言差矣,这书我已看了大半,而公子却未曾看过一眼,按理说我就该买下这本书,说是让给公子,其实是赠与。”离忧将韩月儿的荷包拿了过来,掏出了一钱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掌柜原本还在心里抱怨离忧一看就是半晌,也不买也不走,现在听离忧说完这番话,不禁另眼相看,笑着说:“这位公子的人品真是没的说,以后再来我们书店买书,我给你打九折。” -- 第357页 离忧闻言笑了笑,说:“那就谢过掌柜了。” 江南云是越看离忧越喜欢,说:“今日公子赠书,江某十分感激,若公子不弃,江某愿请公子喝上一杯,以表谢意。” 离忧想了想,说:“喝酒就算了,我不善饮酒,若公子不介意,那便改成喝茶吧,我正好将剩下的小半看完,这样心里也少了记挂。” 离忧说着说着,有些赧然地笑了笑,脸上浮现淡淡地红晕。 江南云见状只觉得心跳如雷,连忙移开视线,说:“自然是好。在下江南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小可陈明,见过江公子。” 离忧搜索了一下剧情,发现面前这位还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他这大名不仅是因他是密宗的少主,还因为他足够风流,且处处留情,那些与他有过牵扯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奇怪地是,这些女人与江南云分开后,却不会说他半个不字,甚至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陈公子不必客气。” 掌柜将找好的钱递给韩月儿,离忧道谢后,和江南云一起出了书店。 “看陈公子的打扮,应该是个读书人吧。”江南云随意找了个话题。 离忧点点头,说:“江公子说的没错,小可确实是个读书人。观公子腰间配着兵刃,应是个江湖侠客吧。” “侠客不敢当。我就是会些三脚猫的功夫,这兵刃带在身上,是唬人用的。” 韩月儿怎么看江南云,怎么不顺眼,说:“我看他也不像侠客,流里流气的,不像好人。” “月儿,不得无礼!”离忧板起脸来,倒是有几分气势。 韩月儿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撒娇地拉了拉离忧的衣袖,说:“哥,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你若在这般说话,回去我便罚你抄写十遍《三字经》。” 离忧之所以说《三字经》是因为刚刚在书店看到了这本书,否则他才不敢这么说。 “啊?那么多,抄十遍?不要啊!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不想抄,那就乖一些,别想说什么说什么。” “是,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不再插嘴。”韩月儿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离忧这才转头看向江南云,说:“江公子,抱歉,她就是这个性子,其实并无恶意,还请不要见怪。” 江南云连忙摆摆手,笑着说:“无碍无碍,陈姑娘这也是为了陈公子,着实是娇憨可爱。” 韩月儿下意识地想还口,可想到刚才离忧说的话,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朝着江南云悄悄吐了吐舌头。 离忧眼角余光看到她的动作,不禁宠溺地笑了笑。 江南云羡慕地说:“陈公子和陈姑娘的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江公子客气。” 三人一起来到吉祥茶楼门前,径直走了进去。 江南云似是这里的常客,和店小二要了间雅间,便带着两人上了楼,在靠近楼梯口的雅间前顿住脚步,掀开帘子侧身站到一边,笑着说:“陈公子、陈姑娘,两位请。” 离忧点点头,和韩月儿相继进了包间。 江南云又快步来到桌前,细心地用手帕将椅子擦了一遍,这才转身说:“请。” 离忧道了谢,和韩月儿一起入了座,心里不禁感慨道:“这人倒是有几分风度,怪不得那么讨女人喜欢。” 店小二见三人落了座,连忙招呼道:“请问几位客观想喝什么茶?” 江南云看向离忧,说:“陈公子,喜欢喝什么茶?” “我不忌口,江公子点什么便喝什么,只要能把剩下的书看完,其实坐在外面的小摊上喝碗凉茶也可。” “那就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吧,在上些茶点。” “好嘞,几位稍等,茶马上就来。” 离忧拿起桌上的书,歉意地笑了笑,说:“江公子自便便可。” “好。” 离忧拿起书认真读了起来,这本书是一本杂记,是作者的所见所闻,有奇人异事,还有奇花异草,写的极为生动有趣,离忧确实挺喜欢的。 转眼间半个时辰过去,他们已经换了三壶茶,离忧看得兴起,还吃起了点心,一不留神一盘山楂糕被他吃了个精光。 江南云没有打扰他,轻手轻脚地走出雅间,又向店小二要了一盘,放在原来的位置,方便离忧拿。 江南云的体贴,让韩月儿看得十分不满,这不是砸她饭碗吗?可介于之前离忧的警告,她只能一边喝茶一边瞪他,小孩子脾气尽显无疑。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离忧终于从书中抬起了头,意犹未尽地合上书,说:“若我能像笔者一样,纵游这大好山河,该多好。” 江南云笑着说:“这并不难,若陈公子不弃,江某愿意相陪,结伴游历才不孤单。” “不行啊。”离忧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下来,苦笑着说:“我还有未做之事,不能随心所欲,待所有事了结,若还有机会,我便放下一切,纵情山水,不再管其他。” “要陪也是我陪,跟你有何关系。”韩月儿小声嘀咕道。 离忧威胁地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书递给江南云,说:“书,我已看完,便赠与江公子,今日的茶点让江公子破费了,天色已然不早,我们就此拜别,以后若是有缘再见。” -- 第358页 江南云闻言连忙说:“陈公子,我们相遇便是有缘,不若交个朋友,如何?” 离忧抱歉地笑了笑,说:“实不相瞒,之前我和月儿也曾结交过武林中的朋友,可……” 一提这事,韩月儿就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说:“那人差点把我哥杀了,我们小门小户,可招惹不起。” 江南云一怔,脑海中不禁浮现林九的脸,说:“哦,还有此事?不知陈公子可否详细告知,或许我能帮你化解这场恩怨。” “不必了,我已和他们断交,从今往后不再往来。”离忧笑了笑,说:“缘起缘灭,顺其自然,江公子有缘再见。” 离忧说完起身出了雅间。 韩月儿紧跟着起身,在江南云的身边小声说:“最好不见。” 待两人离开,雅间窗口突然飞进来一人,“别打他们的主意。” 第113章 “他们兄妹, 你最好别碰。” 江南云看着突然出现的何子森,奇怪地问:“为何不能碰?” “他们兄妹我保了,谁碰就是与我作对。”何子森脸上没有表情, 却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态度。 江南云挑挑眉, 说:“他们何时与二少爷有了关系?” “这个你不必管。” 江南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可以不管, 但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逍遥派与陈明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 “你们不是已经见过林九了么,怎会不知他们有何恩怨?”何子森停顿了停顿, 接着说:“不过以林九的人品, 应该不会跟你们说实话,你们不知倒也在情理之中。” “林九的人品?你好似对林九很是了解,你们之前有过交往?” “你不用套我的话, 我与林九并不认识,只是打过一次照面。着实没想到, 沈林修的徒弟,人品竟如此不堪。”何子森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既不认识, 那为何又了解他的人品,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有些人见过一次, 就能判断是好是坏。江少主阅人无数,难道就看不出林九的本性?” 两人你来我往, 相互试探。 见何子森滴水不露,江南云索性直接问道:“方才陈明说,他差点被杀,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前日夜间,林九暗杀陈明, 幸好当时房中有人, 又会武功, 陈明才算幸免于难。第二日,沈林修带着林九上门请罪……”何子森简要的将那日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江南云听着眉头紧皱,说:“这林九果然心术不正!居然因为自己的臆想,便要杀人。” “我不管你们和林九是何关系,他们兄妹你们不能动。” 江南云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本就对林九所说有怀疑,所以才向你哥要了这么个差事,回去我会如实告知,不会对他们如何。” “我出面的事,你不要告诉何子钦,若他知晓此事我说的,说不准会更加怀疑他们兄妹。” 江南云听得一阵好笑,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给自己倒了杯茶,说:“你们兄弟还真是奇怪,有何怨何仇,至于弄成如今这副模样?” 何子森冷笑了一声,说:“嫉妒能使人蒙蔽心智,林九要暗杀陈明,不是个例。” 何子森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江南云怔了怔,随即问道:“你这话是何意?难不成子钦还对你动过手?” 何子森回头看向江南云,嘴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说:“若我说是,你会信么?” 江南云一阵语塞,和何子钦多年好友,他确实不信何子钦会是这种人。 何子森见状嘲讽的笑了笑,来到窗前跳了下去。 江南云坐在那里,半晌没有缓过神来,他无法想象何子钦暗害何子森的场景,他们相处多年,他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何子钦,只是何子森的话,成功让他对此产生了怀疑。 何子森抬头看了看二楼的方向,随即混入人群中,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 还在溜达的离忧和韩月儿,完全没想到还有人在为他们出头。 “哥,江南云看你的眼神不对,保不准在琢磨什么龌龊心思,我真想挖了他的那对招子。”他们已经和江南云分开一盏茶的功夫,韩月儿依旧一提起江南云,就一副愤愤不平地模样。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动不动就打啊杀啊,还真把自己当成邪门歪道了?”离忧好笑地看着韩月儿。 韩月儿本性不坏,一直跟在韩明岑身边,在韩明岑被林九杀害后,重伤的韩月儿也跟着自刎殉葬,可以说她这短暂的一生,都给了韩明岑。 “我这不是气不过嘛。”韩月儿讪讪地笑了笑,说:“主人,你说这个江南云接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离燠兮忧笑了笑,轻声说:“江南云是密宗的少主,与青阳派掌门何意群的长子何子钦交情甚笃,而逍遥派和青阳派又向来交好,林九和何子钦十有八九是熟识。来到这焦阳城,想要调查张家是否真的存在,以及我的真实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青阳派的力量,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韩月儿点点头,说:“哥说的有道理。这个林九还真是不死心啊,昨天才刚刚上门请罪,转眼又找人过来调查我们,我看他比我们可像邪门歪道多了。” “正派?呵呵,只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转眼又是三天,明天就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这三天江南云一直跟着离忧,白天在离忧院子外的大树上猫着,晚上直接坐在离忧房间里打坐,直到天亮再离开。搞得离忧很无语,搞不懂自己哪里招惹他了,难不成还真是光凭一张脸,就能迷倒一片? -- 第359页 球球提醒道:“主人,他走了。” “可终于走了,这三天可累死我了,差点忍不住对他动手。” “不是,主人,好像这三天都是我在值班,主人可一点没少睡,我黑眼圈都出来了。”球球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这回真成熊猫了。” 离忧听得一乐,一把将他抱了起来,说:“成成成,你的功劳最大,成了吧。” “主人,你说他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了。” 江南云从离忧那儿离开后,径直上了青阳山,到达青阳派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青阳派中早晨的操练早已开始,远远的就能听到有力的呼和声。 江南云看了一眼操练的众人,直接朝着何子钦的院子走去。原本他打算当天就回去,告知何子钦有关离忧和逍遥派的恩怨,可何子森临走之前的话,让他不知该如何面对何子钦,再加上他也舍不得离忧,所以便多呆了几天。 江南云走进院子时,何子钦正在院中练功,手中的折扇随着招式的变换翩翩起舞,就像花丛中振翅的蝴蝶。再加上何子钦一身白色锦衣,衣摆翻飞,当真像是一副赏心悦目的水墨画。 何子钦的容貌也属上等,与韩明岑的俊美不同,他是带着男子英气的俊朗,更有男子气概。何子钦像空中展翅高飞的雄鹰,而韩明岑则是山林中摇曳的罂粟,极美却又极度危险。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何子钦才停下动作,转身看向一旁安静等待的江南云,有些奇怪地说:“今日真是难得,你竟也能如此安静。” “我在欣赏美人,自然需要安静。”江南云嬉笑着说道。 何子钦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向一旁的石桌,将上面的帕子拿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又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由于喝得有些快,一部分茶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流过性感的喉结,流进他白色的衣襟。 江南云看着,本能地吞了吞口水,苦笑着说:“子钦,最近我遇到一件十分让人苦恼的事。” 何子钦放下茶杯,转头看向他,说:“难道你得了花柳?” 江南云一怔,随即嬉笑着说:“哟,你还知道花柳,我还以为你何大少不知人间烟火,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呢。” “半点正经也无。”何子钦无奈地摇摇头。 江南云丝毫不以为意,说:“子钦,若有个男子喜欢上了你,你会怎么做?” 何子钦眉头皱起,看着江南云的眼神带着审视,过了一会儿说:“我会阉了他。” 看江南云看过来的眼神,江南云连忙夹了夹腿,说:“你这也太恶毒了吧,你不情愿就不情愿,人家也没打算霸王硬上弓,你就要阉了人家,不至于,不至于。” 何子钦危险地看着江南云,说:“所以你最近遇到的困扰的事就是这个?” 江南云愣了愣,笑着说:“不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会当真了吧。” “以后少拿这种事玩笑,若我当了真,真把你阉了,就只能怪你自己蠢。”何子钦转移话题道:“你这几日未归,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怎么舍得回来了?” “我这几日可一直在监视陈明,以及张家人,不眠不休,累都累死了,你看看我这张英俊的脸,比以前憔悴了好几分。” 何子钦看了他一眼,说:“确实有几分憔悴,胡茬都出来了。” “什么,有胡茬?那怎么成,不行,我先去处理一下,马上回来。”江南云火急火燎地出了何子钦的院子。 何子钦看得一阵好笑,拿着帕子进了房间,在盆架前仔细地梳洗了一番,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见江南云花花枝招展地走了进来。 “说说吧,那个书生可有异常。”何子钦说着,坐到了桌前,准备用早饭。 江南云二话不说坐了下来,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陈明没问题,我盯了他四天,就出了一趟门,其他时间就在房间里读书写字。至于富贵绸缎庄,也是正常的生意人,根本不似林九所说有何异常。” 何子钦拿筷子夹了个小笼包,蘸了蘸醋碟,说:“若他只是个书生,那为何林九会如此防备,还摆脱我帮他调查。” “说起这个,我得知一件事,可能要颠覆你对林九的认知。” 何子钦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江南云,说:“何事?” “就在五天前的深夜,林九曾暗杀过陈明,只是凑巧陈明的房间内还有其他人,便出手救了他,否则陈明早就死了。” 何子钦的眉头微微皱起,奇怪地问:“林九暗杀陈明?既然还未确定陈明的身份,林九为何要暗杀他?” “只因沈林修和陈明交好,甚至称兄道弟,林九心生嫉妒,所以在来青阳派当晚,便对陈明进行了暗杀。” “就因为这个?”何子钦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说:“此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暗杀失败后,沈林修曾带着林九去张府谢罪,咱们去找他的那天早上,正是他们刚刚谢罪回来。我买通张府的下人,这才得知了这件事。”江南云半真半假地说道。 见何子钦似乎在思索什么,江南云接着说:“仅仅因为臆想,便出手杀人,杀得还是个手无寸铁的书生,这样的心性和那些邪魔外道有何区别。” -- 第360页 “那当晚是谁出手救了陈明?” “这个我不确定。不过以后来沈林修的表现来说,应该是他救了陈明,又抓到了林九,这才押着他上门请罪。” 何子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这个猜测倒也算合理。” 江南云出声提醒道:“子钦,林九在上门谢罪后,还要利用你调查陈明,也不知是何居心,你还是莫要与他深交为好。” 何子钦点点头,说:“我知道。不过以逍遥派和青阳派的交情,若说拒不往来,那不可能,只能说尽量不与他打交道。” 江南云犹豫了一瞬,说:“前几日我在山下遇到了何子森。” 提到何子森,何子钦的脸色顿时变了,说:“他日日在焦阳城内胡闹,你碰上了又有何奇怪的。” “就算你们不是一母同胞,好歹也都是夫人亲手带大的,而且儿时你们的感情不是很好么,为何突然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这种问题,江南云问了不止一次,可何子钦每次都回避。 何子钦不耐烦地说:“我们的事你少管。” “子钦,我们认识也有七八年了吧,我一直将你视为毕生知己,在你面前我几乎没有秘密。为何你有事却总是瞒着我?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江南云这次并未被他轻易搪塞过去。 何子钦抬头看向江南云,说:“是不是何子森对你说了什么?” “因着你的原因,我和他何曾说过话,见面也不过是擦肩而过。我只是觉得咱们之间的情谊,似乎并非我想象的那般纯粹。” “江南云,便是至交好友之间,也不是必须事事向对方坦白,有些事我不想说,也希望你莫要再问。” 江南云沉默地看了何子钦一会儿,放下筷子说:“你说的没错,是我犯了蠢,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看着江南云起身离开,何子钦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出声留下他。 这边江南云和何子钦闹了不愉快,那边林九和沈林修依旧在冷战。沈林修自那天回来,除了和何意群等一众大佬商议武林大会的事宜外,就是在房间里打坐,衣食由那两名女弟子打理,完全将林九当成了空气。 林九心里烦躁,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压着怒火,装可怜给沈林修看。被师兄妹嘲笑,他忍气吞声,默默地为沈林修打理好一切,又找机会让沈林修亲眼目睹,让他知道自己为他做的一切。希望能通过这些事,让沈林修心软,忘记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 “师叔,不好了,林师兄发烧了!”李娇娇从门外急匆匆地走进来。 “发烧了就去找大夫,找我有何用?” 李娇娇愣了愣,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然冷淡到这种程度,连忙应声,说:“哦哦,我这就去请大夫。” 李娇娇刚进门,又退了出去。 沈林修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下了床,转身走向林九的房间。 沈林修刚出房门,就见何子钦进了林九的房间。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沈林修屏息凝神,也跟着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并未走进去。 林九正躺在床上等待沈林修,谁知来的竟是何子钦,他撑起身子,说:“何师兄来了,抱歉,身体有些不适,怠慢了。” 何子钦刚和江南云不欢而散,心里烦躁得很,转念一想,若不是林九利用他,江南云不会遇上何子森,他们又怎么可能闹矛盾,越想越气的他来了林九的院子。 见林九脸色有些不好,满肚子怨气的何子钦突然冷静下来,说:“林师弟生病了?” 林九撑起身子靠坐在床上,说:“没事,就是受了些风寒,多谢何师兄关心。” 何子钦点点头,说:“前几日,你不是让我派人调查陈明么,已经有了消息,我过来就是说一声。” “有消息了?何师兄,那陈明是不是有问题?” 见林九满是期待的看着他,何子钦微微皱起了眉,说:“陈明就是个普通的书生,张家也是普普通通的生意人,未曾发现有可疑之处。” “这不可能!”林九的眉头皱了起来,随即意识到语气不对,连忙缓了下来,说:“何师兄,这个陈明绝对不简单,你得好好调查才行!” 何子钦闻言心里不悦,说:“林师弟是怀疑我和陈明串通?” 林九怔了怔,连忙说:“不是,怎么会,何师兄误会了,我只是提醒师兄,陈明阴险狡诈,师兄还需小心谨慎些为好。” “说起这个,林师弟也有事瞒着我?”何子钦直视着林九。 听何子钦这么问,林九的眼神闪了闪,说:“何师兄这话是何意,我怎会有事瞒着师兄。” 江南云的话在耳边响起,何子钦看林九的眼神更加冷淡,说:“我派去的人查到,在五天前的夜间,你曾去暗杀过陈明,是沈师叔救了他,还抓到了你,所以第二日他带着你去张府请罪,可有此事?” 林九的瞳孔骤然放大,脑袋快速运转,狡辩道:“不瞒林师兄,那夜我去暗杀陈明是事实,因为我始终认为陈明身份有疑,结果不出所料,那夜我并未暗杀成功,陈明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名高手,他一路尾随我来到青阳派,我们还曾交过手,只可惜我不是他的对手。若陈明是个普通人,为何房间内会有高手出现,也正是因为此事,我才拜托何师兄帮忙调查他的身份。” -- 第361页 何子钦怔了怔,随即说:“那日出手救他的不是沈师叔?” “不是。”林九苦笑着叹了口气,说:“我和师傅如今的关系还不如陌生人,这都是陈明挑拨的结果。林师兄,那日与我交手的人,出手异常很辣,一出招便要人命,一定不是正道人士。明日便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师兄还是多加防备为好。” “你听听他说的,这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不说别的,就是他这病,我敢打包票,绝对是装给你看的。”听着里面林九和何子钦的对话,林九心里直乐,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两人的对话一句不落的全被沈林修听进了耳里。 沈林修心中的怒气高涨,突然想起离忧之前说过的话,“若林少侠实在恨毒了我,就直接冲着我来,不要累及我的家人。” 就目前林九的所作所为来看,他确实是恨毒了离忧,想方设法地找离忧的麻烦。 “那人的武功路数林师弟可认得出?” 林九犹豫了一瞬,说:“说来奇怪,那人似乎会青阳派的铁砂掌。” 铁砂掌是青阳派的独门绝技,会铁砂掌且能练至化境的都是门中长老。 “会铁砂掌?”何子钦一阵惊愕。 “是,且已经箭至化境。” “这不可能!能将铁砂掌练至化境的,只有家父,以及门中诸位长老,他们怎会和一个书生有何牵扯?”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所以才拜托何师兄去调查林九的身份。” 房间中两人正说话,突然听到门外女声传来,“师叔,您怎么不进去?” 林九的神色一变,心一下子跌了下去,他竟忘了李娇娇去请沈林修了。 房门被打开,李娇娇迈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沈林修。 “你先出去。”沈林修看向李娇娇。 李娇娇有些蒙,却还是应声走了出去。 沈林修看了看床上的林九,又看了看床边的何子钦。 何子钦见状连忙行礼道:“子钦见过沈师叔。” 沈林修点点头,说:“既然你也知道了,那我就将这件事说一遍。” 林九闻言心脏砰砰直跳,刚才他们的对话,沈林修一定听在了耳里。 “那晚我正在打坐,突然听到动静,便跟了出来,一路尾随来到了张府。林九趴在房顶上,对着陈明的窗户射了一枚飞镖。我因为离得远,未能阻止,好在陈明的房内有人,出手救下了陈明。林九见暗杀失败,便飞掠而去,房内那人紧随其后,我也跟了上去。待两人来到青阳派,动起了手,林九不敌,那人警告了他两句,随后便扬长而去。我回去后,便询问林九,他见事情败露,便承认了一切,祈求我宽恕。我说让他去向陈明谢罪,若是陈明宽恕他,我便再给他一次机会。” 说话的时候,沈林修一直看着林九,停顿了停顿,接着说:“第二日,我带他去张府谢罪,在为陈明把脉时,发现陈明的脉象有些迟滞,应该是被人点过昏睡穴。说明陈明房中那人也是暗中潜入,点了他的昏睡穴,那夜之事他根本一无所知。” 林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何子钦看向他的眼神也渐渐发生着改变。 “在张家,为了好脱身,你撒谎说是我及时出手相救,我当时并未出言拆穿,想着你事后能有所改变,却未曾想你刚回青阳派,就有唆使别人去找陈明的麻烦。林九,到底是为师信错了你!”沈林修看向林九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林九焦急地解释,说:“师傅,你要相信我,陈明真的不想你看到的那般简单!” “我沈林修活了半生,自问问心无愧,可唯独在为师上太过失败。当年的事,我本不想在过问,谁知你最近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我怀疑。林九,我只问你一句,当年那个贼人,当真是韩明岑所杀?”沈林修紧紧地盯着林九。 “师傅,都是陈明……” “我在问你,当年那个贼人,当真是韩明岑所杀?” 第114章 林九看着沈林修, 眼底有泪光闪烁,说:“师父,若我说是他杀的, 你还会信吗?” 沈林修眼底满是失望, 他不再看林九,转过身去, 说:“陈明确实是一介书生,这事我可做担保。不过那日潜入他房间的人甚是可疑, 却如他所说已将铁砂掌练至化境。” 沈林修说完, 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他苦笑着说:“前辈, 我错了,我终究是信错了人。” 林丘没想到沈林修会这么说, 不禁愣了愣,说:“既知错了, 那便适可而止,不能一错再错, 否则心魔一旦成形,莫说成仙, 你早晚堕入魔道。” “是。待武林大会结束后,我便将他赶出师门。”沈林修说这话时,眼底神色复杂,可见他心里还是纠结的。 “但愿如此吧。”林丘已经不相信他了。 林九颓废地坐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沈林修最后看他的眼神, 那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吗? “不行, 绝对不行!”林九突然起身下床, 冲出了房门。 何子钦看着林九的背影,眼中多了几分防备,通过沈林修的话,何子钦还原了当晚张府发生的事,可见林九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再加上沈林修逼问林九的问题,说明当年韩明岑被赶出逍遥派也是林九设计的,当时林九才几岁,就有这样的心机,如果不是陈明的突然出现,众人也不会发现林九的真实性情,难保以后他们都会被他算计。 -- 第362页 林九冲出房门,来到沈林修门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师父,小九知错了,小九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再给小九一次机会可好?” 沈林修回头看了一眼,随即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只是他的心不静,根本无法进入状态。 “师父,小九求您,不要放弃小九,小九现在就只剩下您了。” 林丘最听不得林九卖惨,冷笑着说:“啧啧,又开始装可怜博同情,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我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人。” “在遇到师父之前,我过得日子生不如死,明明我们是双生子,明明我们没有区别,为何他们对我们的差别如此大?他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少爷,而我却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每天窝在那个黑暗的小屋里,就像个畜生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为了能出去,我努力讨好每个人,明明过得很苦,可我每天都要笑着,终于我有了出去的机会,我遇到了师父。” 林丘微微皱眉,回想着原剧中林九的身世。林九生在官宦人家,父亲林建生是知府,夫人是内阁大学士的女儿梁晓晓。林建生和梁晓晓情投意合,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只是没想到梁晓晓生产时,竟生了双生子。在剧本的社会背景设定中,双生子会被视为不祥,不仅孩子性命难保,林建生的仕途也会受到影响,所以林建生和梁晓晓商议后,将后出生的林九藏了起来,对外只说梁晓晓只生了一个儿子叫林思睿。 就在林九八岁那年,林家夜间突然着火,且火势很大,林建生一家三口都被活活烧死在房中。 “师父对我很好,不仅教我武功,还对我关怀备至。我时常想,要是能一辈子跟着师父,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师父,小九真的不能离开您,您就宽恕小九这一次吧,求您了,师父。” 眼看着沈林修有心软的迹象,林丘在心里烦躁地说:“系统,你要再搞不定他,我就放弃任务,这都什么事啊,刚说了要逐出师门,转眼又心软了。一遇到林九,沈林修的人设就崩的稀碎,这就是剧情设定的力量吗?” 系统半晌没回话,眼看着沈林修站起了身,林丘的心里的焦躁达到顶峰,刚想说话,突然听到系统说:“搞定了。” 林九跪在门外,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再加上他因发烧脸色本身就不好,这一看上去,还真是挺可怜的。 这么一闹,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相继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看着林九,小声地窃窃私语着。 “哎,你们说,师叔和林师兄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以往师叔可是很宠林师兄的,这几日对他怎么这么冷淡?” “沈师叔什么性子,那可是刚正不阿,如今这般对待林九,肯定是他犯了大错。” “可我也没听说林誉系师弟做了什么事啊?” “家丑不可外扬,肯定是林九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沈师叔为了维护逍遥派的声誉,这才没向外透露。” “说得有理。那你们说他到底做了什么事?” ……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沈林修出现在门口,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林九。 林九见状以为他心软了,便伸手去抓他的衣襟,谁知竟被躲了过去,林九的身子不稳,差点趴在了地上。他抬头看向沈林修,说:“师父,您就再宽恕小九这一次吧,小九以后一定改过,不会再重蹈覆辙。” “林九,你心胸狭窄,仅仅因为嫉妒,便心生歹念,竟出手暗杀陈明。暗杀失败,你又死性不改,利用青阳派的人去对付他,势要将他除掉。我沈林修一辈子刚正不阿,竟教出你这样的徒弟,实在汗颜。今日我便将你逐出门下,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林九怎么也没想到,沈林修竟当众说出这番话,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沈林修,似乎在确定他刚才听到的是否是真的。 “暗杀陈明?陈明哪里得罪他了,这一路好似一直是林九在为难陈明吧,人家陈明没在意,他竟上门去暗杀,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是啊是啊,我想不通,他为何要暗杀陈明,陈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且自小体弱多病,这样的人大多不长命,他竟然还上门暗杀,啧啧……”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平日里仗着沈师叔宠他,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如今竟做出这种事,活该被逐出师门。” …… 林九对周围人的说话声恍若未闻,眼里心里只有面前的沈林修。他抬着头,眼泪流出眼眶,一颗接着一颗,说:“师父,您当真要逐我出师门?” “我给过你机会,可惜你没有珍惜,就别怪为师无情。” “师父,小九知错了,小九一定改,您想怎么处罚都成,千万不要逐我出师门,离开您,我真的不知该怎么活下去。”林九一边说,一边搓着手,乞求地看着沈林修。 只可惜现在沈林修的壳子里是林丘,沈林修的灵魂已被强制沉睡,所以林九便是再装可怜,也休想打动林丘的心。 “从今日起,我们之间恩断义绝,你是生是死,已与我无关。” “师父……”林九上前想要去抓林丘,再次被他躲了过去。 “师父,您当真为了仅仅相处几天的陈明,将我逐出师门?” “林九,我顾念我们也曾师徒一场的份上,不想把话说的太绝,希望你见好就收,马上离开青阳山。” -- 第363页 林九看着林丘的眼睛,眼底除了冷漠便是厌恶,不再有丝毫怜惜之情。 林九的心疼得厉害,他执拗地说:“我不走,除非师父打死我,否则我不会离开您半步。” 林丘沉默地看了林九一会儿,说:“林九,当年林家那场大火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林九的瞳孔骤然放大,惊骇的表情虽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林丘尽收眼底。 林丘脸上的表情越发冷漠,说:“林九,或许之前我被蒙住了双眼,但陈明的事让我警觉。想想十年前,我在大火焚毁的林家看到的场景,就算他们睡得再死,在浓烟升起的时候,他们总会有所察觉,又怎会一家三口都死在房中。” “师父,您这是何意?” “何意?”林丘冷笑一声,接着说:“当初我在火场走了一圈,发现窗前有桐油燃烧的痕迹,在门边又发现了一根突兀的木棍,这分明是有人堵住了房门,又在窗前浇了桐油,避免他们从窗口逃出。我猜到了是有人故意纵火,从未想过这些事八岁的孩子一样能做到。” 林九伤心地看着林丘,说:“师父,为了摆脱我,您竟拿这件事冤枉我?” “冤枉?”林丘讥讽地笑了笑,说:“关着你的小屋就在他们房间的后面,而且是上了锁的,他们逃不了,你又怎能逃得过?” 林九垂下头,苦涩地笑了笑,说:“原来在师父心中,我已是这样的人。也罢,既然我们的师徒缘分已到此为止,即便我再强求,也不过是给师父徒添困扰,今日我便拜别师父,希望师父武功大成,早日飞仙。” 林九说着,恭恭敬敬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踉跄了两步,离开了院落。 系统:“这个林九可以,刚才的一番表现,我给满分。” 林丘在心里冷笑,说:“他这么做确实高明,并没有直接否认当年的事是他所做,却用行动表示他是被冤枉的,让人们对我的话产生质疑,这样他就有翻盘的可能。” 系统:“男主黑化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以他对沈林修的占有欲,为了得到,他可以用尽手段。你现在空有一身武功,却不会使用,万一被他知道,说不准就把你掳了去,对你这样那样……” 林丘愣了愣,终于想起被他忽视的问题,不禁一阵苦笑,说:“那可怎么办,我可不想被男主压啊,你赶紧想想办法。” “我没办法,除非是让会武功的人教你如何运转真气。”系统说完直接下线。 林丘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我草!” 林丘淡淡地看了看四周的弟子,众人身子一僵,连忙做鸟兽散,虽然林丘看上去面无表情,但用脚趾想也该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并不美妙。 林丘见众人离开,迈开步子就下了山,他现在能想到的,可以帮他的就只有离忧,好不容易能够掌控身体,又有这么一个很好的借口,他自然不能放过。 趴在房顶,将一切看在眼中的何子森,见沈林修下山,沉吟了一会儿,纵身飞掠而下,正要跟上,却碰到了何子钦。何子森愣了愣,越过他朝着山下走去。 “站住!”何子钦转头看向何子森。 何子森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也没有言语。 何子钦见他这般态度,心中怒气更甚,三两步来到近前,质问道:“你到底跟江南云说了什么?” 听到何子钦的质问,何子森冷笑着看向他,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你不心虚,又何必在意我说了什么?” “何子森!”何子钦恼怒地看着何子森。 何子森掏了掏耳朵,说:“我耳聪目明,何大少不必这般大声说话,万一废了嗓子,我可担待不起。” “何子森,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么,但你最好离江南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早在五年前,何大少就已经对我不客气了,怎么如今却客气起来了?”何子森嘲讽地笑了笑,说:“何子钦,在我面前不必这般伪装,我只会觉得恶心。” “何子森,当年的事我并不知情……” 何子森不耐烦地挥挥手,说:“行行行,你不知情,是我在自己饭碗里下的毒。何大少,我有事,没空跟你耗,慢走不送。” “何子森,你为何监视逍遥派的人?到底有何居心?”见何子森要走,何子钦连忙问道。 “刚才是谁说不管我,怎么,这才一转头的功夫,就忘了?” “逍遥派与我青阳派素来交好,父亲和沈师叔又是至交,若因你……” 何子森不耐烦地打断何子钦的话,说:“何子钦,你和林九之间有什么勾当,我不问,我的事你也别管,父亲若要怪罪,我担着,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少拿兄长的架子。” 何子森说完纵身一跃,飞了出去,完全不给何子钦再说话的机会。何子钦看着他的背影,脸上变了又变,随后也转身离开。 林丘不会轻功,全靠11路走下山,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何子森追上了,看着林丘缓步走在山间,何子森不禁有些奇怪,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我暴露了?” 林丘虽然拥有深厚的内功,却不会用,下个山把自己累出一身汗,他自己郁闷,隐在暗处的何子森也是不好受,实在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 -- 第364页 “难道这就是他练功的方法,不用内功,全靠肉身,锻炼耐力和意志?”何子森给林丘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还把自己给说服了。 跋山涉水,一个半时辰后,林九终于来到了张府的大门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走了这么远的路,脚上被磨得很疼,应该是磨掉了脚皮,或者起了水泡。 林丘不再耽搁,来到大门前抬手拍了拍门。 离忧正准备吃中饭,突然有下人禀报,说沈林修上门求见。 “你说谁?”离忧不确定地问。 “回教主,是逍遥派的沈林修。” “我都跟他断交了,以他高傲的性子,肯定不会舔着脸上门,现在是怎么回事?”离忧有些奇怪。 虽然一遇到有关林九的事,沈林修的人设就会崩的一塌糊涂,但面对其他人,他的人设还是稳稳的,怎么这会儿突然变了? 张才摇摇头,说:“教主,您见吗?” 离忧想了想,说:“你先说不见,若是他坚持见我,便为难的再禀告一次,明白了?” “是,教主,属下明白。”张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月儿,你说沈林修这次来见我的目的为何?” 韩月儿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知。不过肯定没安好心,主人还是别见他了。” “不见可不成。若他诚心算计我,躲是没用的,倒不如见招拆招。况且他手里还有我想要的东西,与他断交不过是以退为进,现在对方上钩,咱们哪有放过的道理。” 离忧料定了沈林修会来找他,但他一直以为应该会在武林大会之后。只是沈林修壳子里换了人,林丘才不管什么狗屁武林大会,找到离忧才是唯一目标。 张才让小厮开了门,看向门口的沈林修,抱歉地笑了笑,说:“沈大侠,实在抱歉,我家少爷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 “身体不适?可看过大夫,大夫如何说,吃药了吗?” 林丘一连串的问题,让张才有些尴尬,但凡换个人听到他这么说,都会意识到这是客套话吧,可面前这人就好似听不懂一般。 “已看过大夫,也服了药,多谢沈大侠关心。” 林丘做总裁那么多年,这话怎会听不懂,只不过是装傻罢了,反正在离忧那里,他也没什么形象可言了,说:“我自认医术还不错,若他当真病了,不如让我进去为他诊治诊治,总强过那些大夫。” 系统:“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不然呢?好不容易掌控了身体,又确定了他的身份,我总不能连面都见不着吧。” 张才佯装为难地看了看林丘,说:“既然沈大侠如此说,那小的便再跑一趟。” “你对陈明说,我有要事要告知与他。” “成,沈大侠稍候。” 张才转身进了门,大门再次关上,林丘耐心地等在门口。 “他不是对沈林修有所求吗?为什么会不见我呢?”林丘的心里有些忐忑,说:“难不成他的任务完成了?他又要不辞而别了?” 见林丘胡思乱想,系统不禁觉得一阵好笑,说:“你还说沈林修在遇到林九的时候人设崩的稀碎,你呢?” 林丘怔了怔,讪讪地笑着说:“我好像也没好到哪儿去。” “教主,正如您所料,沈林修依旧坚持要见教主。” 离忧刚想说话,就听一阵飞掠声响起,他连忙挥挥手,指了指房顶,说:“他可有说有何要事?” 张才抬眼看了看,随即垂下了头,说:“回少爷,沈大侠未说。” 离忧脸上浮现犹豫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那便请沈大侠进来吧。” “是,少爷,奴才这就去。” 离忧看了看面前的饭菜,说:“月儿,你去厨房看看,是否还有饭菜,再拿些过来,沈大侠这个时辰过来,应该还未用饭。” “哥,他们师徒就没好人,您干嘛还见他,还要准备午饭。”韩月儿这话是一半是说给房顶上的人说的,一半是真心话。 离忧板起了脸,说:“来者即是客,便要以礼相待,父亲教导我们的,你都忘了?” “成成成,就当喂了狗了,我这就去。”韩月儿无奈地说道。 “月儿!”离忧不悦地看着韩月儿。 韩月儿连忙认怂,说:“我错了,哥别生气,我这就去厨房。” 韩月儿说完,快步走出房间,唯恐离忧罚她。离忧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 何子森看得一乐,小声说:“这书生还真是迂腐得很。” 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却带着赞赏,手中把玩着腰间的玉坠。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林丘在张才的带领下,来到了离忧的院子。林丘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等候的离忧,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林丘忍不住一阵激动,看向离忧的眼睛闪闪发光。 系统:“你收敛点,如果把人吓跑了,你哭都没地哭去。” 林丘连忙收敛了收敛,缓步走向离忧。 离忧上前迎了两步,说:“沈大侠,多日不见,一切可好?” 客套话说出口,离忧便和林丘拉开了关系。 林丘心里一阵郁闷,暗骂沈林修,都是他作的,不然离忧怎会对他这番态度。 “一切都好。”沈林修接着说:“听管家说,你身体不适?” -- 第365页 “无碍,我本就体弱多病,沈大侠不必放在心上。”离忧顿了顿,说:“沈大侠里面说话吧。” 林丘点点头,抬脚进了房门,离忧抬头看了看房顶,也紧跟着走了进去。 何子森唯恐离得这么近,会被沈林修发现,便飞掠而去。在他想来,光天化日之下,沈林修定不会拿离忧如何。他真正要防的是被林丘逐出师门的林九。 离忧来到桌前,说:“沈大侠应该还未用饭吧,不妨坐下用上一些。” “好。”林丘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吃不吃饭的无所谓,主要是走了那么久的路,他实在是累得厉害。 两人刚坐好,韩月儿便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她看了一眼坐下的林丘,不禁暗中撇了撇嘴,将食盒放在凳子上,拿出了一副碗筷,又添了两个菜。 离忧皱着眉头看着她,说:“月儿,有客到,为何不叫人?” 见离忧不悦,韩月儿这才不甘不愿地说:“沈大侠好。” “月儿姑娘不必客气。”在没和离忧确定关系之前,林丘排斥一切与离忧亲近的生物,不论男女,不论物种,都是他的情敌。 离忧转头看向林丘,说:“都是些粗菜淡饭,沈大侠别介意才好。” “有鱼有肉还有汤,已经很好了。”林丘抬头看了看韩月儿,说:“陈明,我有要事要告知与你……” 林丘的动作被离忧看在眼里,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抬头看向韩月儿,说:“月儿,我与沈大侠有要事商谈,你先回房吧。”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韩月儿警惕地看着林丘,直截了当地说:“哥,我不放心,我要留下!” 韩月儿对林丘的防备没有丝毫掩藏,明摆着在说‘你不是好人,肯定不怀好意’。 “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讨喜。”林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系统:“之前你可是对人家大加赞赏。” 第115章 离忧好说歹说, 才把韩月儿劝了出去,心里不禁一阵好笑,他明白这丫头是真的不喜欢沈林修, 对他防备得很。这也怪不得韩月儿, 毕竟沈林修曾经狠狠伤害过韩明岑,前不久又坐视了林九的暗杀, 如果不是要完成任务,离忧也不想见他。 “沈大侠别介意, 月儿也是被前几日发生的事吓坏了, 并不是存心针对您。”才怪! 离忧歉意地笑了笑,口是心非地说着。 林丘摆摆手,大度地说:“无碍, 月儿姑娘也是为你好。” 离忧看看面前的饭菜,说:“沈大侠, 我们先用饭,有事用完饭再说。” “也好, 走了这一路,我也是饥肠辘辘,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丘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在盘中仔细地挑着刺。 离忧见状刚想吐槽, 却见林丘将挑好鱼刺的鱼肉夹进了他的盘子里。 “这鱼虽然鲜美,小刺却特别多,吃的时候要仔细些。” 见林丘看着他温柔的笑着,离忧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不是演员的强大信念在, 他指不定就打哆嗦了。他看看盘中的鱼肉, 强忍着扔出去的冲动, 受宠若惊地说:“多谢沈大侠,您吃您的就成,无需顾及小可。” 林九了解离忧,知道他爱吃鱼,却不爱挑刺,每次吃都只吃鱼肋骨上的肉,林丘曾问过他一次,才知道这个原因。 “吃吧,别跟我客气。” 离忧一阵无语,他怎么感觉今天的沈林修有点不对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不对,他本来就不要脸。 离忧心里奇怪,面上却不显,勉勉强强的将盘子里的鱼肉吃了下去,可谁知他刚吃完,林九又夹了一块给他,也是挑好刺的。 看着面前的鱼肉,离忧心里泛起了嘀咕:“这人脑子进水了?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难不成这鱼肉里有毒?” 一顿饭两人默不吭声地吃了一炷香的时间,有喜欢的人陪着,林丘吃的很香,而离忧却吃的食不知味,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反胃。 离忧连忙起身,说:“沈大侠稍候,小可让他们收拾碗筷,再去泡杯茶。” “你身体不适,还是我去吧,你只需告知我茶具在何处便可。” 离忧爱喝茶,夏天喝绿茶,冬天喝红茶,偶尔还喝一喝花茶,尤其喜欢菊花,这些林丘都清楚。 “沈大侠是客,怎能让您泡茶,这不合规矩。” 离忧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客厅,今天的沈林修实在太奇怪,言谈举止判若两人,不得不让离忧警觉。 来到客厅外,离忧叫了小厮收拾碗筷,小声地说:“球球,你说这沈林修怎么回事?还不会是被人穿了吧?” 球球怔了怔,随即说:“主人,自从咱们来到这个剧本世界,好像还没遇到一个闯入者或者重生者,还真有点奇怪。难道剧本世界恢复正常了?” “可能是咱们没发现,不是没有。”说到这儿,离忧突然想起那个纠缠了他三个世界的爱慕者,再想想之前林丘的所作所为,不禁一阵哭笑不得,说:“球球,我怎么觉着里面那个不是沈林修,而是前几个世界缠着我的人。” 球球闻言惊讶地睁大眼睛,说:“不是吧,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主人,你是怎么判断的?” “我爱吃鱼,不爱挑鱼刺,所以只吃鱼肋骨上的鱼肉,那里只有大刺,没有小刺。刚才沈林修给我挑鱼刺,全挑的鱼背上的肉,那里的小刺最多。我记得在第二个剧本世界的时候,他问过我这个问题,所以他才只挑鱼背上的肉。” -- 第366页 球球眨了眨大眼睛,说:“这……主人,你这想的也太深了吧,或许只是巧合呢?”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还有谁有我这个习惯?”离忧越说,眉头皱得越紧,说:“还有他对我的态度,跟沈林修高冷的人设相符吗?这绝对有问题!” 球球沉默了半晌,说:“那个……主人,你们的缘分不浅,要不你就从了吧。” 离忧一巴掌拍在球球脑门上,咬牙切齿地说:“老子性取向正常,不堉曦喜欢男人,要从你去从吧。” 球球委屈巴巴地摸了摸脑袋,说:“我就开个玩笑嘛。” “陈明?” 林丘的声音传来,离忧的身子一僵,将球球放在肩膀上,说:“沈大侠稍候,茶马上泡好。” “不急不急,你小心莫要烫伤。” 离忧没再废话,转身走向客厅旁边的茶水间,亲手泡了一壶龙井,随后深吸一口气,端着茶盘走了进去。 林丘见他进来,殷勤地迎了过来,将茶盘中的茶依次端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笑着说:“这是上好的龙井,可对?” 林丘点点头,说:“前两日姨夫听闻我爱喝茶,便差人送来了一两,希望沈大侠能喝的惯。” 林丘连忙说:“喝的惯,喝的惯,只要是你泡的茶,我都喝的惯。” 离忧使劲捏了捏球球,同他无言的交流,“看吧看吧,这么快就现原形了!他要是沈林修,我把脑袋拔下来,给你当球踢!” “主人别急,说不准这是另外的闯入者呢。他也有和你差不多的任务,只不过是刷你的好感度。” 离忧一怔,随即在心里点点头,“有点道理。” “沈大侠,您之前说有要事要告知小可,不知是何事?”离忧决定不再磨叽,直接发问。 林丘看看离忧,起身来到门前,关上了房门,随后又将窗户上了闩。看得离忧一阵紧张,悄悄地摸向衣袖里藏着的匕首,思考着如果林丘霸王硬上弓,他把他阉了的可能性。 “怎么,这都三个剧本世界了,你还认不出我?” 林丘一开口就是晴天霹雳,震的离忧心里‘咯噔’一声,哀嚎着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而他脸上却是一片茫然,有些困惑地看着林丘,说:“三个……剧本世界?沈大侠,您这是何意?” 林丘仔细看着离忧脸上的表情,没看出丝毫伪装的痕迹,不禁苦笑着说:“你在现实世界应该是演员吧,想从你的脸上看出破绽完全不可能,我可是被你骗了三个剧本世界了,总该长点心眼了。” 离忧眼底的茫然更甚,有些惭愧地说:“沈大侠,您说的话高深莫测,小可有些听不懂,劳烦您解释一下,何为剧本世界,何为演员?” 林丘见状心里又有些犹豫,可转瞬间又变得坚定,说:“连续三个剧本世界,你穿的都是反派,想来这个世界也不会例外。你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份不是陈明,而是韩明岑,是红莲教教主。” “韩明岑是谁?红莲教又是什么地方?沈大侠对我是否有什么误会?”离忧依旧在装傻。 “韩明岑是沈林修最初收养的孤儿,后来因为林九被逐出师门,红莲教是一个江湖门派。”林丘无奈地看着离忧,说:“韩明岑,明岑,陈明,你的身份毋庸置疑。” 离忧看着林丘的眼神慢慢变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沈大侠终于记起我了,真是可喜可贺!” 离忧二话不说,抽出袖中匕首,朝着林丘就刺了过去。可林丘现在原地躲也不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离忧。 离忧的匕首抵在林丘的喉咙处,刀尖划破了他的皮肤,他仅仅是微微蹙了蹙眉,却没有躲闪的打算。 离忧的眉头皱紧,说:“为何不躲?” 林丘伸手握住离忧的手腕,笑着说:“你又不会杀我,我为什么要躲?况且就算是韩明岑真的想要沈林修的命,那也是沈林修欠他的,我没有躲的理由。” 离忧的匕首又往前送了送,眼底浮现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怨恨,有渴望,又有凶狠,说:“这么多年,我日思夜想,想的就是怎么杀了你,你竟说我不会杀你,当真是可笑!” 看着离忧眼底闪过的情绪,林丘再一次产生动摇,心里不禁一阵苦笑,说:“系统,你说韩明岑是他吗?如果是他,为什么我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他眼底的情绪,真是能演的出来的吗?” 系统:“只能说他演技高超。” 听系统这么说,林丘再次坚定心中的想法,闭上眼睛说:“你如果能下得去手,那你就杀吧。” 离忧见他闭上眼睛,转头看向球球,无声地说:“这人是认准了我的身份,我该怎么办啊?” 球球想了想,说:“主人,要不给他使用幻象吧,让他以为自己重伤濒死,这样或许能减轻他对主人的怀疑。” 离忧连忙点点头,只要能摆脱林丘的纠缠,让他做什么都成,这人也太可怕了吧,他都演成这样了,居然还是被认出来了! “可一旦这样做了,那我们的任务该怎么办?”说到这儿,球球怔了怔,随即高兴地说:“主人,沈林修的好感度已经满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离忧一怔,随即面色变得古怪,对面这人追了他三个剧本世界,如果换成别人,或许早就放弃了,可这人依旧坚持着。好感度满额,证明他对自己的感情没有半分掺假。他可以拒绝他,但没有理由欺骗他,离忧心里有了犹豫,终于还是放下了匕首。 -- 第367页 球球看得一愣,说:“主人,你……” “算了。”离忧出声说:“你走吧,这次我不杀你,就当还你养育我十年的恩情。但下次再遇到,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林丘睁开眼睛,傻笑着说:“我知道你不会杀我,嘿嘿。”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脸上却是不耐烦,说:“赶紧滚,若是我改了主意,你就死定了。” “我不,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走,打死我也不走。”林丘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那幼稚的行为,最多三岁不能再多了。 系统:“真是没眼看,你人设呢?” 林丘在心里说:“人设是什么,有追男人重要吗?” 系统:“……” 离忧被气笑了,说:“沈大侠何时变得如此蠢?” “我知道是你,你不用再演了,我认定你了。”林丘看着离忧,一股脑地说:“其实我早就来到这个世界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无法掌控身体,沈林修本来的灵魂还在。如果不是我无时无刻的挑拨,沈林修和林九之间的关系,不可能破裂的这么快。可即便如此,沈林修一遇到林九装可怜就会心软,我是好不容易才让他下线掌控了身体。” 离忧听得一怔,终于恍然大悟,他之前还奇怪,沈林修和林九之间好似出了问题,原来根子全在林丘身上。 “我一接管身体,就把林九逐出了师门,然后下山来找你。一走走了三个小时,脚都磨出血泡了。”林丘可怜巴巴地看着离忧。 “沈大侠武功卓绝,莫说行走三个小时……” “是你,你露馅儿了!哈哈,就是你!”林丘兴奋地说:“古代的计时可没有小时一说!” “……”离忧一阵无语,没想到竟阴沟里翻了船。 见离忧这副表情,林丘脸上的笑意更浓,他现在百分百确定,面前这个就是他追了三个世界的人。 收敛起笑意,林丘苦哈哈地说:“我现在虽然掌控了身体,可半分武功都使不出来,以林九对沈林修的占有欲,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万一他对我出手,那我就只有被抓的份,我可不想被他压,你快教教我怎么运转内功。” 事到如今,离忧也不想再装,说:“我可以教你运行内功,但武功招式一时间你也学不会,所以你最好还是躲着点。” 见离忧不再伪装,林丘的嘴角一扬再扬,压都压不住,说:“这个我知道,只要能运行内功,就能学习轻功,我现在不求别的,只求能逃跑就成。” 系统忍不住提醒道:“注意嘴脸。” “注意注意,一定注意,不能再把人吓跑了。” 球球听了林丘的话,不禁‘噗呲’一声笑出了声,说:“主人,他和你一样,啥都不想,就想着逃跑,你们不愧天生……” 看到离忧警告地眼神,球球连忙住了嘴。 林丘急切地说:“事不宜迟,你赶紧教我如何运转内功吧。” “你确定不先处理脚上的伤?” 林丘讪讪地笑了笑,说:“走了那么久的路,脚上的味道不好闻,等过会儿我去外面处理。” 离忧看他这副表情,不禁一乐,转身走向卧房,从里面拿出两个软垫,放在了地上,说:“你盘膝坐好。” “哦,好。”林丘连忙照做,沈林修打坐的模样,他看了许久,虽然不会运行内功,打坐的姿势却学的有模有样。 离忧将另一个软垫也放了下来,就放到林丘的身后的位置,他也盘膝坐好,运行真气于双手,紧贴在林丘的后背,说:“闭上眼睛,仔细感受内力运转路线,牢牢地记住它。” “好。”林丘连忙照做,乖乖闭上眼睛。 球球坐在一旁看着,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房顶突然传来动静,球球想也没想连忙制造幻象,蒙蔽了房顶人的视线。 这边韩月儿也过来敲门,“哥,你们商议好了吗?” 球球制造的幻象立即给了回应,“沈大侠要为我用内功调理身体,所需时间尚久,你不必担忧。” 韩月儿闻言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到底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韩月儿再次来到门前,想出声询问,又怕打扰他们,万一走火入魔出了事,她后悔都来不及。在门外转悠了一会儿,韩月儿又走了。 又是一个时辰,眼看着天色已经黑了,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韩月儿再也坐不住了,来到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说:“哥,你还好吗?” 离忧收起内功,站起了身子,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说:“我没事,沈大侠为我调理身体损耗了太多内力,现在正在调息,我们不要打扰他。” 韩月儿见离忧安然无恙的出来,不禁长出一口气,再顺着离忧的眼神看了看房顶,顿时会意,说:“好。哥,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去让厨房给你做。” “姨父姨母吃什么,咱们就跟着吃什么,到底不是咱们自己家,要注意分寸,尽量不给姨父姨母添麻烦。” “哥,姨父姨母没有子女,一直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咱们若是太客气,会伤他们心的。” 离忧怔了怔,随即说道:“现在没有,不意味着以后也没有。姨父姨母的恩情,我们要铭记于心,好好孝敬他们,若他们老了依旧没有子女,那便由我给他们养老送终。” -- 第368页 “嗯嗯,我随哥一起。” 林丘在离忧的引导下,成功运转内力,整整用了一夜的时间,才将内力运转自如,临近天亮,他才睁开眼睛,看看窗口透进来的阳光,他只觉得神清气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离忧并不再房间内。 今天是英雄大会召开的日子,离忧起了个大早,准备吃完早饭去看一场大戏,可不能迟到。 离忧和韩月儿正吃早饭,林丘突然走了进来,笑着说:“真香啊,刚好我饿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韩月儿见到林丘就觉得讨厌,顿时感觉嘴里的饭菜不香了,可见离忧并未多说,她也只能忍了下来。 听林丘这么说话,离忧是习以为常,可就怕韩月儿会起疑心,可又不能直说,只能使了使眼色,示意他韩月儿在,不要崩了人设,惹人怀疑,说:“沈大侠若不嫌弃,便一起用吧。” 林丘会意,连忙端了起来,说:“习武之人对口腹之欲并不执着,能填饱肚子就成,又怎会嫌弃,那我就叨扰两位了。” 韩月儿撇撇嘴,小声嘀咕道:“白吃白喝,我也不嫌弃。” “月儿,不得无礼。”尽管韩月儿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但碍于彼此的身份,他也不得不这么说。 “哦。”韩月儿不甘不愿地应声。 之前韩月儿对沈林修的态度也是如此,当时林丘还觉得韩月儿这女孩率真可爱,可如今换成自己却又是另一番感受。 三人吃完早饭,离忧将韩月儿支开,说:“今日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身为逍遥派的领队,你必须露面才成。” “可我刚刚学会运转内功,武功招式我是一点不会,这怎么参加武林大会?”一说起这个,林丘就一阵苦笑。 离忧想了想,说:“昨晚你说已将林九逐出师门,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他们离开张府回到青阳山以后,沈林修就一直对林九非常冷淡,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林九便处处装可怜,甚至不惜装病,以博取沈林修的同情,哪知弄巧成拙……” 林丘将昨天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离忧听完不禁一阵瞠目结舌,无语了半晌,才出生说:“这对师徒还真是……绝配!” “幸好系统及时让沈林修的灵魂下线,否则我非得被气死不可。”林丘想起何子钦的话,问:“之前何子钦派人来调查你,你知道么?” “知道,来的是密宗少主江南云。” “江南云?”林丘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紧张地说:“江南云可是有名的浪荡公子,风流成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我该防的不是他,而是你。”离忧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说:“我是男人,就算他再风流,也不至于男女不分吧。” “你可不能这么想,韩明岑这副皮囊有多完美,无论男女见了都会动心,更何况你那么好……”说着说着林丘自己不禁红了脸。 离忧见状也分外尴尬,掩饰性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既然我们都清楚了彼此的身份,那就把话挑明了吧。” 听离忧这么一说,林丘的心一紧,连忙打断他的话,说:“我只知道你是闯入者,并不了解你的身份,现实世界我叫林丘,你叫什么?” 离忧这么聪明,自然清楚林丘的意思,说:“这个不重要,我要说的是我尊重同性恋,但我不能接受,所以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说实话,我之前也从没想过会喜欢男人,在现实世界我还交过几个女朋友,所以我并不是同性恋,只是单纯地爱上了你。” 林丘说的是‘爱’,而并非喜欢,这让离忧有些意外。他沉默地看着林丘好一会儿,说:“你爱上的是剧本中的人物,并不是我,所以……” “不是!”林丘再次打断离忧的话,说:“之前系统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想了许久,接连三个剧本世界,无论你是什么角色,我都喜欢。我确定我爱上的是你这个人,并不是角色。” “你对我的身份、年龄、长相等等,所有一切都一无所知,你怎么就确定爱上的是我这个人?如果我是个残疾人,甚至是个罪犯;如果我相貌平平,甚至奇丑无比;如果我是个耄耋老人,甚至久病卧床,你还能这么信誓旦旦地说爱我么?” “如果我说完全不介意,你肯定不信,但直觉告诉我,现实中你也是个纯粹善良的人,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 离忧沉默了许久,说:“对不起,我还是那句话,我尊重同性恋,却无法接受,所以请你不要再纠缠我,我会因此感到困扰。” 眼看着林丘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些许,离忧心里竟也有些不是滋味,说:“不好意思,虽然我没经历过感情,却也知道感情的事就该快刀斩乱麻,越是纠缠不清,越是受伤,所以才说的这么直接。” “没经历过感情?”林丘暗淡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说:“你的意思是你从没谈过恋爱?” 第116章 “这不是你要关注的重点……” “不, 这就是重点!我已经谈过几次恋爱,照样爱上了身为同性的你,更何况你没谈过恋爱, 又怎么能确定自己的性取向?” 球球装模作样地摸着小下巴, 说:“说的有道理。” 离忧见状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说起来, 皮囊美就是任性,就算翻白眼也好看。 -- 第369页 “我虽然没谈过恋爱, 却也那个什么过, 我脑子里想得是女人、女人……” 离忧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他还从来没跟谁聊过这么私密的话题,简直尴尬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林丘愣了愣, 随即眼睛更是亮的发光,说:“这么说你还是处……” “闭嘴!”离忧忍无可忍, 直接打断了林丘的话,焦躁地说:“我再重申一遍, 我不喜欢男人,所以以后别再纠缠我, 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林丘可怜巴巴地看着离忧,说:“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没有!”离忧直接无视林丘, 唯恐他不死心,接着说:“而且我有精神洁癖,不是独属于我的,我宁缺毋滥。” 离忧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林丘之前说他谈过几个女朋友,那就肯定发生过关系, 他想从源头上掐断林丘的念想。 “你放心, 只要你肯做我男朋友, 我保证不会再和任何人发生关系。”林丘说着还竖起了手指做发誓状。 “你别跟我装傻,我说的是处子,没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的人。你都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了,早就不是……所以要想追我,还是等下辈子吧。” “我……”林丘本想厚脸皮的说自己是处男,可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脸皮厚度,‘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别你啊我的,现在你要想的是怎么去参加武林大会。” 离忧心累地打断林丘的话,他算是看出来,这人就是个死心眼,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从某一方面上讲,他和林九倒是有点相像。 “我现在还没想到对策,你有办法吗?”林丘识趣地转移话题,如果逼的太狠,他敢肯定离忧会像之前那样转身就跑。 离忧捏了捏眉心,耐下性子说:“你不是将林九逐出师门了嘛,正好趁此机会将此事公告天下,然后再以此为借口,宣布退出武林盟主的争夺,这不是很好的避开动手的理由吗?” 林丘闻言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称赞道:“还是你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系统:“只要遇到他,你的智商就直线下降,能想到才怪。” “我乐意!你倒是想,不过可惜,你连智商下降的机会都没有。”林丘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系统:“我敢打赌,就算你最后追到他,也是被压的那个。” 林丘愣了愣,脑海里不自觉地想象着两人这样那样的画面,他躺在林丘身下,作为承受着的一方…… 系统:“满脑子黄色废料。” 离忧见林丘低着头,似是在发呆,脸色却越来越红,不禁奇怪地说:“喂,喂,你想什么呢?” 林丘猛然回神,转头看向离忧干净的眼睛,顿时有些自惭形秽,慌忙移开视线,说:“没……没什么,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走吧。” 离忧见他这样,心中的疑惑更甚,说:“我现在的身份不是武林中人,又与你们闹得不愉快,不方便跟着过去。这次能否顺利度过难关,只能靠你自己。” 林丘怔了怔,随即想起离忧现在是红莲教教主,是正道人士公认的反派头头,如果过去被人识破身份,那就只能被群起而攻之。再加上他现在只会内功,自身难保,根本无法帮到离忧,所以离忧避而不出,是最佳的选择。 “你不去是对的。”林丘想了想,起身说:“那我先走了。等武林大会结束后,我再来找你。” “没事的话,你还是别来了,我们不适宜走的太近。” 域咭 “最好永远别来。”离忧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林丘自然明白是离忧不想见他,心里不是滋味,可又不想放弃,只能厚着脸皮继续装傻。 “男主想要的是沈林修,你在的地方才最危险,我可不想身份暴露,被群起而攻之,尤其是武林大会召开的日子,现在这里聚集了多少武林人士,你应该清楚吧。” 不得不说离忧说的话他反驳不了,林丘讪讪地笑了笑,说:“那等武林大会结束后,我再来找你。” “到时再说吧,你再不去,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离忧忍不住催促着,一个大男人怎么说话做事这么磨叽。 林丘没再多说,反正不管离忧愿不愿意见他,他总会过来的,追了这么久的人,终于有了大进展,他怎么可能现在放弃。 系统:“大进展?是我露了什么剧情么?” “前三个世界,他都没承认过自己是闯入者,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现在不仅承认了,还得知了他从没谈过恋爱,甚至是处/男的消息。你想想,现代社会是处/男的,年龄应该不算大,但以他的为人处世,又不像是未成年。是处/男的成年人,有多么罕见,就像他说的宁缺毋滥……他一定是个高质量的成年男性!”停下想入非非,林丘接着说:“这不算大进展,算什么?” 不得不说林丘的这番解读,让系统哑口无言,这人的智商还真是忽上忽下,让人无法理解。 看着林丘出了院子,离忧不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说:“球球,现在沈林修的好感度已经刷满,我们是不是能提交任务了?” 球球歪了歪脑袋,等了一会儿,兴奋地说:“主人,任务提交成功,演技值已经到账了,如果我用的话,又能成长一大截了。” -- 第370页 “先等等再用吧。帮我隐身,我要去武林大会。” 球球奇怪地问:“主人,现在咱们的任务都完成了,你又那么讨厌那个……林丘,为什么还要去武林大会,直接离开剧本世界不好吗?” 离忧微微皱眉,说:“他现在空有一身武功,却不会用,如果被林九抓到,后果……” 说到这儿,离忧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林丘被压的画面,眉头越皱越紧,说:“都是现实社会的人,某种意义上我们也算同乡,我不能眼看着他有危险,而弃之不顾。” “好,听主人的,反正我也想去凑凑热闹,最好把那个林九给收拾了,这种恶心人的玩意留着就是祸害。” 离忧突然想起之前林丘提起的系统,说:“之前林……林丘说的系统,应该是和你一样的剧本精灵吧。” 球球点点头,说:“应该是最低等级的人工智能。” “那他之前说的,穿过来时沈林修的意识还在,是怎么回事?” 球球想了想,猜测地说:“这个……应该是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的后遗症吧。” 离忧点点头,说:“行了,走吧,咱们可不能错过看戏。” 球球应声,眼看着张开嘴就要吐出泡泡,被离忧出声阻止,说:“等等,我得知会月儿那丫头,省的找不到我,再闹出什么事来。” 想想韩月儿的性格,球球赞同地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离忧告诉韩月儿,自己要出去办点事,韩月儿不放心,非要跟着,离忧好说歹说才让她留下。随后让球球隐身,一起前往武林大会召开的地点,也就是青阳派的演武场。 因为离忧会轻功,所以很快便追上了单靠两条腿走的林丘。 看看他笨拙的模样,离忧不禁感慨,说:“幸好我有你,之前也学过一些武功,否则就和他一样,还不得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生吞了。” 红莲教的教徒是被药物控制,并非心甘情愿的跟随,想要摆脱控制的人多的是,每年都会有人想方设法的谋害韩明岑,企图从他的手里夺得解药,以及教主之位。韩明岑至今依然能坐稳教主之位,原因有三:一是他的武功够高,二是他足够谨慎小心,三是他的雷霆手段。 韩明岑心里清楚,红莲教里很多人都在盼着他死,所以在教众面前他总是冷血无情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要人命,就像他们盼着他死一样,在韩明岑眼里,红莲教众很多都是该死之人。若是被人知晓韩明岑没了武功,不用正道人士动手,红莲教众就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球球得意地挺了挺小胸脯,说:“嘿嘿,我可是最高等级的剧本精灵,他的人工智能怎么能跟我比。” 离忧好笑地揉了揉它的脑袋,不远不近地跟在林丘身后。 “主人,这人一直跟在林丘的身后,到底有什么目的?”球球指了指坠在林丘身后的少年。 离忧看着那少年笑了笑,说:“你不觉得他有些熟悉吗?” 球球一愣,随后歪着脑袋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天我们在街上碰到的那个……那个碰瓷的小个子吗?” “没错,就是他,说起来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球球奇怪地问:“这少年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沈林修?” “看他的武功身手,应该不在林九之下,这么小的年龄,能将武功练到这种程度,丝毫不逊色与男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韩明岑,一个就是青阳派的二公子何子森。确切来说,何子森的习武天赋更在他们之上,小小年纪就将铁砂掌练至化境,若不是心太软,最后死在青阳派掌门夫人手里,他将是这一辈中武功最高的一个。” “何子森?”球球调取剧本信息,将有关何子森的剧情全部过了一遍,不禁感叹道:“确实,可惜了。” “何子森是这个剧本中,除了韩明岑,我最喜欢的一个角色,他生性跳脱,潇洒恣意,又嫉恶如仇,是真正的侠客,只可惜却是个充满悲剧色彩的人物。”离忧忍不住叹了口气。 “确实挺惨的。不过何子钦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了解他母亲的野心,为了保护何子森,不得不刻意疏远他,甚至背下了他母亲谋害何子森的罪名,以至于何子森对他始终心存怨念,直到何子森被他母亲杀了,何子森还不知道事实真相,而何子钦却要背负着愧疚度过下半生,只活到三十岁便郁郁而终。”球球顿了顿,接着说:“说起来这一切都是青阳派那个掌门夫人给祸害的。” “她和何意群是师兄妹,扶植了丈夫,又想扶植儿子,甚至想一统江湖,野心不小啊,只可惜因为她的野心,害的她的丈夫惨死,儿子英年早逝。”离忧不禁一阵感慨,看着下面的少年说:“何子森救过我,我也该帮他一把,还了他的人情。” “那主人打算怎么做?” “这次武林大会就是一场阴谋,幕后主使之一,就是这位青阳派掌门夫人,只要咱们坏了她的好事,再适当的挑拨挑拨、离间离间,自然有人出手对付她。” “主人聪明。” 一人一精灵一边走一边聊,而林丘则在默默运行着内力,这样他走起路来丝毫不费劲,虽然不能高来高去,却也不像之前那样全靠肉体,轻松了许多。 坠在身后的何子森现在无比确定之前的猜测,林丘这么做就是为了锻炼肉身,心里暗道:“果然不愧是逍遥派第一高手!” -- 第371页 半个时辰后,三人先后进了青阳派。 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林丘却失去了踪影,逍遥派的人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找遍了整个青阳山也没找到人,又不敢下山找,唯恐彼此错过,只能青阳派的山门前等待。从天蒙蒙亮等到现在,这才见林丘不急不缓地进了山门,他们不禁长出一口气,连忙迎了过去。 孙威向林丘见礼后,说:“师叔,您可算回来了。” 林丘脸上一派淡定之色,看了看众人,说:“何事如此慌张?” 孙威接着说:“师叔,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其他门派早早就到场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林丘装模作样地看看天色,说:“慌什么,这不是还不到吉时么?平素你们师傅是怎么教你们的,如此沉不住气。” “师叔说的是,师侄受教。” 孙威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不服气,毕竟沈林修收的两个徒弟,都被赶出了师门,在为师这方面,他当真没有发言权,孙威之所以应声,不过是出于晚辈面对长辈的态度。 “走吧,随我一起进去。” “是,师叔。” 逍遥派众人刚刚走进青阳派,就有青阳派弟子去给何意群传信,所以在他们来到演武场的时候,便看到何意群在入口等待。 林丘连忙上前,抱拳道:“何师兄,抱歉,我下山办事,耽搁了时间,让何师兄久等了。” “无碍,无碍,吉时还未到,沈师弟快入座吧。” 林丘跟在何意群身后,走进了演武场,他嘴角勾起淡淡地微笑,扫视着周围的人,发现几乎所有门派都已到场,唯有主位下方空着一个位置,何意群的夫人乔明君正站在原地,微笑着等待他们靠近。 待走到近前,林丘抱了抱拳,说:“林修见过明君师姐。” 乔明君温柔地笑着,说:“沈师弟不必多礼,快坐吧。” 球球上下打量乔明君,忍不住出声说:“这乔明君看上去温柔贤惠,如果不是知道剧情,有谁会认为她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 “如果不是手段高明,她怎会差点将整个武林一锅端了。”离忧跟着林丘来到逍遥派所在的位置站好。 球球似模似样地点点头,说:“说的也是。像这种幕后大BOSS,都是心机深沉的主儿,如果不是剧情强行设定,说不准谁是主角,谁是配角呢。” 离忧闻言一乐,认同地说:“这话说的没毛病。” 五虎门的门主张飞虎冷笑一声,出声说:“啧啧,逍遥派不愧是武林四大门派之一,这架子比人家东道主青阳派还大。咱们区区小门小派,就只有等人的份儿。” 林丘闻言站起身,抱拳道:“今日沈某来迟,确实不对,在此向诸位师兄师姐致歉,还请诸位海涵,原谅则个。” 虽然林丘在离忧面前人设崩的厉害,可面对其他人,他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大总裁,看谁都不惧。 众人见他这般说,心中的怨气渐渐消散,毕竟逍遥派是四大门派之一,更何况吉时未到,林丘也不算真正迟到。 何意群见状笑着说:“沈师弟也是被事情耽搁了,索性并未误了吉时,也不算来迟。诸位师兄师弟皆是心胸大度之人,想必不会放在心上。” 何意群这话直接将那些想要找茬的嘴堵上了,谁再多说一句,那就是心胸狭窄,他们这些名门正派最在意的就是门派声誉,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多谢诸位体谅。”林丘停顿了停顿,接着说:“趁着吉时未到,沈某还有几句话要说,还请诸位师兄师姐做个见证。” 乔明君笑着说:“沈师弟直说便可,在座的都不是外人。” “多谢明君师姐。”林丘看向众人,说:“诸位都知道,沈某门下有一徒弟,名叫林九,他是沈某在华康城中领回山门的孤儿,沈某见他根骨不错,便收在了门下。沈某教习他武功和为人之道,不指望他能名扬天下,只希望他能堂堂正正做人,谁知他竟心术不正,一再犯错,实在令沈某痛心。沈某昨日已将林九逐出师门,从此后各不相干,还请诸位师兄师姐做给见证。” 林丘的话音一落,安静的演武场顿时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林九到底犯了什么错,让林丘在武林大会召开之际宣布此事。要知道现在演武场中所坐的,几乎涵盖了整个武林,今日之后林九的名声就彻底臭了,一辈子都会背着被逐出师门的污点,受人指指点点。 因为林九被逐出师门当日,何子钦就在当场,所以何意群知道这件事。而江南云虽然不知林九被逐出师门,却知林九做过的事,林丘这么做,他也不意外。 “不知林九犯了何事,让沈师弟盛怒如斯?”密宗宗主江浩应出声问道。 “哎,此事说来话长……”林丘声情并茂地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最后惭愧地说:“都是沈某无能,竟教出这种徒弟,实在是汗颜,沈某决定退出武林盟主之争,也请诸位师兄师姐做个见证。” 林丘的决定让在场众人一片哗然,要知道沈林修可是逍遥派第一高手,是争夺武林盟主最强劲的对手,竟然就这么退出了,实在让人始料未及。不过那几个有能力争夺盟主之位的人,却满心欢喜,毕竟少了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怎么着都是好事。 -- 第372页 乔明君怔了怔,随即说:“沈师弟,此事是林九一人之错,怎能怪在你头上,况且事后你也押着他去请了罪,是他死性不改,跟沈师弟有何关系,沈师弟千万莫要如此。” 离忧听完乔明君的话,不禁对他竖起大拇指,说:“这女人真是厉害!” “确实厉害,这演技都能和主人相提并论了。” 林丘痛心疾首地摇摇头,说:“我连徒弟都教养不好,又有何能力统领群雄?明君师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意已决,还请明君师姐,和诸位英雄多多担待。” 球球看着林丘表演,笑着说:“主人,你看这人,演技也相当不错,跟在主人面前简直判若两人。” 离忧看着林丘,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他在自己面前一副蠢笨的模样,在别人面前却精明的很,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么? “恋爱?”离忧一阵怔忪,连忙晃了晃脑袋,将那些胡思乱想甩掉。 “沈大侠如此心胸,实在令人敬佩,凌某自愧不如。” “是啊,是啊,沈大侠不愧是逍遥派的长老!” …… 就在众人纷纷夸赞林丘的时候,演武场突然跑进来一名青阳派弟子,似是受了伤,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何意群见状连忙起身,问:“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仓皇?” “启禀掌门,鬼门的人来了,他们说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弟子想要阻止,却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如今……” “何掌门,召开武林大会此等大事,怎能不请我们鬼门?”说话之人声音粗哑难听,让人听了忍不住皱眉。 “哟,你们鬼门各个青面獠牙,人家是怕吓着,才不请的。可我们魅宗,个个如花似玉,功夫了得,却也被冷落,何掌门还真是不知怜香惜玉。”女子声音轻浮,说出的话带着浓浓的魅惑。 “你们那群骚娘们,人家何掌门可是无福消受,毕竟何掌门惧内可是出了名的,哈哈……”这男子的声音异常尖利,很像是太监的声音。 说话间,演武场外走进来一群人,泾渭分明的三伙人。其中穿黑色斗篷,带着鬼面的是鬼门的人;而走在中间,身穿薄纱,堪堪挡住重要部位的一众女子,是魅宗的人;最左侧的,身穿红色劲装,戴着獠牙图案面巾的是血魔宗。他们和红莲教齐名,都是正道人士口中的邪门歪道。 身为此次武林大会的东道主,何意群不得不站出来,说:“几位不请自来,是何用意?” 第117章 “你们不请自来, 有何目的?” “哟,何掌门,瞧您这话说的, 我们自然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 不过若何掌门不怕夫人生气,奴家也愿与何掌门春风一度。”说话的是魅宗宗主魅无双。 “放肆!妖女, 你怎敢如此同掌门说话!”青阳派的一名弟子指着魅无双呵斥道。 魅无双双臂抱紧,脸上一副害怕的表情, 娇滴滴地说:“哎呀, 你怎的如此说话,不知本尊最讨厌被人指着鼻子说话吗?” 魅无双的话音一落,那名青阳派的弟子便惨叫一声, 众人再去看,只见他惊恐的看着被削去半个手掌的右手, 而另外半个掉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剧本上说魅宗宗主魅无双已经四十多岁,可看着模样怎么都像二八少女, 这皮肤到底怎么保养的?” “二八少女?”离忧闻言不禁哭笑不得,说:“现在是关注这个的时候吗?” 球球挠挠头, 说:“嘿嘿,单纯好奇。” 何子钦连忙上前, 将弟子的手掌拿了起来,吩咐身边的弟子说:“带他下去,快去请大夫。” “是,大师兄。” 鬼门门主无煞鬼桀桀地笑了起来,说:“你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竟连青阳派的人都敢伤, 小心今日走不出这青阳山。” “何掌门向来怜香惜玉, 不然怎会有惧内的美名。你看看双儿这身段……”魅无双一个旋身,双臂攀附在无煞鬼的脖颈上,右腿抬起勾住他的腰,那层薄纱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至大/腿/根,原本若隐若现的大/腿,无遮无拦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还有她胸前的高耸,紧紧贴着无煞鬼的身子,挤压出美好的形状,白皙如玉,性感撩人。她媚眼如丝地扫了一眼众人,说:“不比他夫人强上百倍,何掌门怎能下得去手。” 离忧也紧跟着扫了众人一眼,见许多年轻人都在不自觉地吞咽口水,不禁感叹道:“这魅无双真是人如其名,深谙魅惑之道。” 球球紧跟了一句,“我闻到了发情的味道。”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那些吞咽口水的男人都在想什么,他心里清楚,球球这话说的虽然直白了点,但很准确。 “本夫人自然比不了你这人尽可夫的妖女。” 被人点名道姓的侮辱,还公然勾引自己的夫君,别说乔明君本就强势,便是换做任何人,都不能忍气吞声。 “人老珠黄,身材走样,再加上这副凶悍的脾性,夫人便是想要人尽可夫,恐怕也没几个男人敢要,真是可怜了何掌门。”魅无双顿了顿,状似好奇地问:“敢问何夫人,你与何掌门多久同房一次,是一月,还是一年,是何掌门主动,还是何夫人霸王硬上弓?” “哈哈哈……”无煞鬼和血魔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妖女,实在欺人太甚!”何子钦见乔明君被欺辱,眼底满是怒意,手中折扇一收,纵身跃上比武台,直视着魅无双,说:“今日我便领教高招,咱们比武台上见真章!” -- 第373页 “哟,这么俊俏的小哥,想跟姐姐领教高招,那我们便回房,姐姐保证你欲仙欲死。若是在这比武台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姐姐是不介意,就怕小哥会脸红。” 无煞鬼一把推开身上的魅无双,说:“哈哈哈,你这骚娘们,看见长得俊俏的,就迈不动腿。人家小哥都送上门来了,还不赶紧的,咱们好见识见识。” 魅无双被借助无煞鬼的推力,脚尖轻点地面,一个旋身便飞上了比武台,而她脚上的绣鞋则整整齐齐地掉在了比武台下。盈盈一握的玉足,在比武台上轻盈地走着,身上的薄纱随之起舞,魅无双这一举手一抬足之间魅惑无边,乱人心智。 球球看得一愣,惊愕地说:“她竟然会幻术!” 离忧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那些定力不行的,已经被幻术所惑,沉浸其中不可自拔,说:“魅无双的武功平平,就是这一手幻术让人防不胜防,所以才会与这些魔道大佬齐名。” 说到这儿,离忧忍不住转头看向林丘,见他眼神清明,不仅未被幻术所惑,还移开了目光,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茶杯,仿佛那惑人心智的美人,还不如手中的这杯清玉腊茶。离忧见状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欣喜。 何子钦清明的眼睛慢慢发生变化,对面的魅无双变成了纯洁美丽的白衣少女,她倒在地上,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梨花带雨地说:“小哥,双儿的脚好痛,能否扶双儿起身?” 何子钦看向少女的脚,纤纤玉足顿时映入眼帘,仿佛有股魔力般,蛊惑着他上前。 眼看着何子钦呆呆傻傻地走向魅无双,乔明君的眉头紧皱,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运起内功大声喝道:“醒来!” 何子钦的脚步一顿,呆滞的眼神瞬间清醒,再看向魅无双,已变回原本的模样。 魅无双满脸惋惜地模样,说:“真是可惜了,没能和小哥颠龙倒凤,下次双儿去找小哥,让小哥也尝尝飘飘欲仙的滋味。” 何子钦的脸色红得发紫,一是因为被调戏,二是因为羞愧。 乔明君面色难看地说:“丢人现眼,还不赶紧回来!” 何子钦转身飞下比武台,这场比斗他输了,输的凄惨无比。他走到何意群和乔明君的身旁,低着头说:“父亲、母亲,孩儿无能,为青阳派抹黑了。” 何意群刚想出声劝慰,乔明君突然纵身一跃,跳上了比武台。男子对阵魅无双太过吃亏,唯有女子容易破掉她的幻术,更何况魅无双敢侮辱她,以及她的儿子,这便触及了她的逆鳞,乔明君非要亲手毁了她不可。 就在众人的注意都集中在比武台上时,何子森悄悄走进人群,站在了青阳派众人的身后。 “主人,你说这两个女人比武,谁输谁赢?” “魅无双虽然幻术厉害,武功却平平,谁输谁赢就看乔明君能否破掉他的幻术。” “主人,在原剧情中这些魔门中人虽然也来了,却是和乔明君是同一艘船上的人,怎么现在我看着这些魔门中人都是冲着青阳派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离忧想了想,说:“出现这种状况的最大可能,就是在这些人中有重生者。在原剧情中,鬼门、魅宗和血魔宗,以及红莲教,几乎被全军覆没,唯有魅宗的魅无双逃出升天,而这一切的幕后推动者就是乔明君,如果他们里面有重生者,那一定会冲着青阳派,甚至冲着乔明君来。” “主人说的有道理。”球球顿了顿,说:“咦,主人你看,乔明君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离忧一直在关注场中的情况,自然也看到了乔明君的异常。她的眼睛虽然依旧清明,却流露出惊愕、悲伤、懊悔的神色,似乎也沉浸在幻术中无法自拔。 魅无双见状眼底寒光一闪,屈指一弹,一根肉眼难见的细丝,朝着乔明君的眉心射去,可乔明君依旧站在原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眼看着那细丝就要射中乔明君,何意群猛地站起身,纵身一跃就要上台,却被无煞鬼拦了下来。 “何掌门,你们青阳派可是名门正派,怎的一再出手打断比武,实在有损你们正道人士的声誉。” 何意群一边与无煞鬼交手,一边焦急大喝,道:“明君!” 待乔明君回神,那细丝已近在眼前,再想躲已经来不及。她苦笑着等待死亡来临,可关键时刻,一只手挡在她的眉心处。‘叮’的一声轻响,细丝射在那只手上,随即手腕翻转,将细丝缠在手中。 乔明君转头看过去,只见何子森正站在她身旁,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一命,想想她刚才看到的一切,乔明君眼底浮现复杂的情绪。 何子森并未看乔明君一眼,握紧手中的细丝用力一拉,没了幻象的加持,魅无双根本不似何子森的对手,不得已只能切断手中细丝。这细丝是魅无双的武器,是由天蚕丝制作而成,可削铁如泥,又可攻其不备。因天蚕丝异常稀少,所以她这武器少一点,便短一点,想补十分困难。 魅无双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冷冷地看着对面的何子森,说:“你们青阳派真是不要脸,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比武,现在竟还想车轮战不成。”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血魔冷笑着说:“他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口口声声说咱们是邪魔外道,其实他们才是披着羊皮的狼,个个都是伪君子。” -- 第374页 五虎门门主张飞虎抽出手中佩刀,说:“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为祸百姓,滥杀无辜,人人得而诛之,既然来了,就休想再走!诸位,今日咱们拿下这些妖魔鬼怪,以他们的血献祭这次的武林大会。” 众人相互对望,相继站起了身子,面对魔道中人,他们这些正道人士还是很齐心的。 魅无双见状飞身下了比武台,和无煞鬼、血魔站在一处,说:“你们这些伪善的人渣,披着一张人皮不干人事,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开什么狗屁武林大会,是为了什么。传说中的仙人宝藏,藏着如何飞仙的秘密,打开宝藏的钥匙由四条石鱼钥匙组成,那清平派掌门刘平之就是因为无意中得了这个石鱼钥匙,才被人灭了满门。姓乔的婆娘,老娘说的可对?” 乔明君看向魅无双的眼神越发冷,说:“此次武林大会的召开,最终目的确实是想打开仙人留下的宝藏,至于清平派被灭门,那是红莲教教众为祸,若刘掌门手中真有石鱼钥匙,那便说明红莲教想独吞仙人宝藏。” “哈哈哈,乔明君,栽赃嫁祸你可是玩的精得很!众所周知,红莲教教主韩明岑所用兵刃乃是夺魂鞭,而清平派众人全部死在软剑之下,这武林中能以一人之力,灭了整个清平派,又擅使软剑的有几人?”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由将目光投射在一直坐在原位的林丘,沈林修不仅内功深厚,又擅使软剑,从华康城到焦阳城正好路过清平派驻地,确实是值得怀疑的人之一。只是沈林修平日里的形象太过根深蒂固,众人很快又将目光收回,思考着其他几人的可能性。 离忧见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来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说:“看来这重生者是魅无双。” “主人说得对,她之所以这般笃定,是因为知道这段剧情。” “看来不用咱们出手了。” 见对面众人议论纷纷,却并未将矛头指向乔明君,魅无双不禁有些恼怒,说:“你们这些蠢货,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真正的凶手就近在眼前,你们却有眼无珠。” 乔明君打断魅无双的话,扬声说道:“张门主说的对,他们这群邪魔外道,就该人人得而诛之,诸位英雄随我等诛杀妖魔,以其鲜血献祭今日武林大会。” “怎么,这么急着杀人灭口?乔明君,你越是不让我说,我偏偏要说,那灭了清平派满门的就是你!” 在场之人闻言一片哗然,其中也包括看热闹的离忧。他重新搜索了剧情,发现了之前的疏漏,原来在清平派被灭门的当晚,也曾在清平派出现过,在刘平之手中发现了一个坠饰,只是当时她并未看出这坠饰是谁的。或许她重生之后调查过,在乔明君的身上发现了那个坠饰,再结合她了解的剧情,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乔明君这么做的原因。 “妖言惑众!莫说青阳派与清平派素来交好,明君和刘掌门的夫人更是闺中好友,就说明君使用的兵刃,也并非软剑,怎么可能是她灭了清平派?” “便是因为乔明君和王晓婉是闺中密友,所以没人会防备乔明君,她只要趁其不备,便可轻易杀死刘平之和王晓婉,没了刘平之和王晓婉的清平派,对她来说犹过无人之境。至于软剑……” “魅无双,你欺人太甚!”乔明君打断魅无双的话,说:“你出言欺辱与我,我可以忍,但你污蔑我灭了清平派,质疑我与小婉的感情,我不能忍,今日我乔明君发誓,与你不死不休!” 乔明君说完,一甩手中的软鞭,朝着魅无双冲了过去。 五虎门门主张飞虎见状也挥舞着手中的佩刀,说:“诸位,今日便是咱们除魔之日,冲啊!” 有了五虎门打样,其他小门小派也跟着冲了上去,那些名门正派为了声誉,也不能袖手旁观,唯有与青阳派素来交好的逍遥派稳如泰山,林丘恍若未闻地坐在原地。 孙威看着打成一团的众人,再看看神色淡然一动不动的林丘,不禁皱紧了眉头,说:“师叔,魔教来袭,难道我们要袖手旁观?” “你方才没听魅无双说吗?现如今谁是魔,还真说不准。” 孙威怔了怔,疑惑地说:“师叔相信魅无双的话?她可是出了名的妖女,她的话怎能信?更何况您与何师伯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林九跟了我那么多年,我不是也未能了解他的真实性情么?你们要记住,对待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轻易去相信,也不要轻易去怀疑,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便你与他关系再亲密,也有可能并不知情。” 经过林丘似是而非的话一通忽悠,身后逍遥派的弟子都不禁对乔明君,以及青阳派产生了质疑。 孙威想了想,问:“师叔,您之所以退出武林盟主之争,是否还有别的原因?” 林丘挑了挑眉,没想到孙威倒还是个敏锐的人,意味深长地说:“我曾受过一位高人点拨,说这次的仙人宝藏其实是个阴谋,若不想逍遥派血流成河,便不要参与其中,所以才借着林九的事,退出此次武林盟主之争。” 逍遥派众人恍然大悟,孙威接着问道:“那师叔如何打算?” 林丘看着孙威,郑重地说:“你是他们中武功最高,也最聪明的一个,我把他们交给你,你务必带着他们安全下山,随后马不停蹄地赶回逍遥派,让掌门闭山锁派,躲避灾祸,可明白?” -- 第375页 “那师叔您呢?” “正道人士与魔教开战,若是我们都走了,逍遥派必定会让人诟病,我留下可防万一。” 孙威闻言看向林丘的眼神变了,深鞠一躬,说:“师叔的恩情,我等定铭记于心!” “你们是逍遥派的未来,我自然要护着你们,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你们快走吧。” “是,师叔保重!” 孙威再次行礼后,带着逍遥派众人,撤出了演武场。 离忧一直在盯着场中的动静,发现一名身穿斗篷的鬼门弟子,时不时地看向林丘的方向,不禁有些奇怪。 “球球,那个人有些奇怪,你给林丘罩个泡泡保护他,咱们去看看那人是谁。” “好。”球球应声,张嘴吐出一个泡泡,罩住了林丘,随后跟着离忧朝着混战的人群走去。 离忧走在其中,小心地躲避着,耳边是兵器相撞的清脆声响,以及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眼看着有人要被杀,他就出手推一下,或者踹一脚,将两人分开,对战的两人相继倒下地上,一脸懵逼地看着彼此,不待他们回神,又有人冲了过来,然后又打在了一处。 待离忧来到那个黑衣人近前,想要摘下他的面具,可他正与人交战,闪转腾挪,像个异常滑溜的泥鳅,离忧废了半天劲,也没能碰到他脸上的面具。 即便如此,离忧还是猜到了他的身份,说:“球球,你解除静音,让他能听到我说话。” 球球点点头,解除了静音模式,说:“好了,主人。” “林九!”离忧突然大喝一声。 那黑衣人猛然转头,看向离忧的方向,也不知多巧,何子钦正好走了过来,两人顿时对上了眼。 林九以为何子钦认出了他的身份,脸色变了变,纵身一跃就想走。 离忧哪能这么便宜他,眼疾手快地攥住了他的脚腕,一个用力将他拉了下来,‘砰’的一声狠狠摔在地上。离忧再次上前,一把把他的面具扯了下来。 林九被摔的一阵发蒙,这一摔他完全没有防备,当真是摔了个结结实实,他的腰被摔的一阵剧痛,也不知是否伤了骨头。 “林九!”这一声是何子钦叫的,而且异常响亮,惊动了周围不少人,纷纷看了过来。 “林九,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投靠了鬼门!”何子钦停顿了停顿,说:“还是说你本来就是鬼门派去逍遥派做内应的?” 听到这边的动静,林丘也看了过去,虽然隔的有些远,但他还是认出了林九。 “不是,我只是……” 林九试图狡辩,却被林丘打断。 “林九,你竟改投了鬼门,果然死性不改!” 林九闻言脸色变了又变,他撑起身子,直视着林丘,说:“我真是没想到,师父竟这么恨我。不过没关系,我不恨师父,只要能和师父在一起,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听到别人在窥视自己,林丘的心情不是很美妙,恼怒地说:“你我已恩断义绝,莫要再叫我师父,我没你这样的孽徒!” “恩断义绝?”林九的心疼得厉害,就像有人拿着刀,再一刀一刀的割他心上的肉。他看着林丘,说:“不叫师父也好,我也不想你做我师父,我要你沈林修只属于我,从身体到心都独属于我!” 众人被他的惊人之语,弄得目瞪口呆,就连动手都忘了。 “简直大逆不道!这林九活该被逐出师门!” “是啊是啊,难怪会这么快投靠鬼门,原来都是一丘一壑!” “杀了他,杀了他!”众人将矛头直指林九。 …… 这一切并未打扰乔明君和魅无双的交战,打的那叫一个如火如荼。 林九深深地看了林丘一眼,从怀中掏出一物扔在了地上,随之浓烟四起,很快弥漫到了整个演武场。待众人回过神来时,林九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而就在此时,乔明君发现魅无双的破绽,银色软鞭突然变得笔直,朝着魅无双的脖领刺了过去。 眼看着魅无双就要被击杀,乔明君眼底浮现得意之色,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魅无双身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将乔明君的软鞭一把攥住。 众人见状皆是一脸诧异,不明白何子森为何要救魅无双。 乔明君眉头紧皱,不悦地看着何子森,说:“逆子,你竟帮着这妖女,还不放手。” 何子森看着乔明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运转内力于右手,突然发力将手中的软鞭震碎。 看着软鞭的外壳被震碎,露出内里闪着金属光泽的软剑,众人又是一阵惊愕。 魅无双率先回过神来,说:“哈哈哈,没想到吧,臭婆娘,拆穿你的是自己人。” 乔明君的脸色顿时变了,她万万没想到,何子森竟知道她的软剑就藏在日常使用的软鞭内。 “这……难道魅无双说的是真的,灭了清平派满门的竟是乔明君?” “软鞭内藏着软剑,这谁能想得到,这个乔明君的心机可是够深的。” “是啊是啊,没想到向来待人温和的掌门夫人,竟是这般心肠歹毒之人。” “怪不得要蛊惑我们动手,原来她这是想杀人灭口。” …… 眼看着众人的矛头指向乔明君,何子钦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说:“不是的,你们误会了,娘不是这样的人。爹,您倒是说句话啊!何子森,你到底想做什么!” -- 第376页 “灭了清平派的,就是乔明君。” 第118章 “灭了清平派的, 就是乔明君!” 众人一怔,随即一片哗然。 “就连二少都这么说了,那这事肯定是真的!” “软剑都露出来了, 这还能假的了?” “二少这是大义灭亲啊, 真不愧是青阳派未来的接班人。” …… 何子钦怔怔地看着何子森,过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说:“何子森,你在胡说什么?娘怎么可能对婉姨下手?还有, 仅仅凭借这柄软剑怎么能断定娘就是凶手?” “不止这柄软剑。”何子森转头看向魅无双, 淡淡地说:“你如此笃定她是凶手,手中定然也有证据吧。” “小哥聪明。”魅无双从胸前掏出一个坠饰,亮于众人眼前, 说:“其实清平派被灭门那夜,我曾去过清平派, 当时地上尸体满地,无一活口, 我从刘平之的手里找到了这枚玉坠。玉坠上一面刻着君子兰,另一面刻着一个‘婉’字。我最初以为这是张夫人的贴身之物, 后来才发现这物件有一对,是张夫人为纪念她和乔明君的情谊, 特意让人雕刻的。她将这枚赠与了乔明君,而另一枚刻着海棠和‘君’字的,自己留了下来。想必此事何掌门和何大少应该心知肚明吧。” 众人纷纷看向何意群,以及何子钦。 何子钦连忙解释道:“娘的玉坠很早之前就丢失了,定是被你偷了去, 用来嫁祸她。” “哈哈, 这兵刃和玉坠都指向乔明君, 可你何大少却依旧睁眼说瞎话。不过也难怪,毕竟乔明君是你亲娘,你护着她也是人之常情。” 稳如泰山的林丘终于起了身,走向何意群,说:“何师兄,在清平派被灭那日,明君师姐在何处?” 林丘在武林中的分量,可不是那些无名小卒能比的,他这么问,就说明也对乔明君起了疑心。 何意群看着林丘,皱紧了眉头,说:“沈师弟也怀疑明君?” 乔明君看着林丘,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说:“没想到沈师弟居然也怀疑我。” “现在有兵刃和坠饰两件物证在,不得不让人怀疑,便是我们相信明君师姐,也得拿出相应的证据去反驳,否则难以服众。” “物证?要说武林中谁的软剑用的最好,那非沈师弟莫属,况且从华康城到这焦阳城,正好路过清平派,算算时间,清平派被灭当日,沈师弟应该正好路过,难道沈师弟便没有嫌疑吗?”乔明君直视着林丘的眼睛,眼底满是伤心。 离忧看得眉头直皱,说:“这原剧情中也没说乔明君和沈林修有一腿啊,她这含情脉脉的,是怎么回事?” 球球抬头瞧了瞧离忧,小声说:“主人,你闻到酸味了吗?” 离忧怔了怔,随即一巴掌拍在球球脑门上,说:“脑子不好使,鼻子又出了问题,要你有什么用。” 球球委屈巴巴地挠了挠脑袋,无声地说:“死鸭子嘴硬。” “明君师姐不要激动,我有嫌疑,但可以自证。早在两个月前一次练功时,我的随身软剑不慎被损毁,当时便将它交给三师弟修复,所以我的软剑至今还在三师弟的手中,这次下山我并未带在身上。大家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逍遥派问上一问。” 原剧情中清平派被灭门一事,被人栽赃给红莲教,当时正巧韩明岑和韩月儿也在,被那些引过来的正道人士撞了个正着,让那些人认定了此事便是韩明岑干的,死追着韩明岑不放,以至于韩明岑恼羞成怒,将那些人全杀了,这样就坐实了他灭了清平派的事,此后便无人再深究。 而事实上,幕后之人真正要栽赃的是沈林修,软剑便是最好的证明。之前林丘同样不知幕后主使是谁,所以不清楚原因,现在突然恍然大悟。在原剧情中沈林修凭借自己深厚的武功,打赢了所有对手,只是他性子冷清,并不热衷权势,便将武林盟主之位让给了何意群。乔明君之所以栽赃沈林修,就是想确保何意群坐上武林盟主之位。只是因为韩明岑从未否认过这件事,幕后之人也只有将错就错,另外想办法对付沈林修。 林丘过来这个世界的时间节点是三个月前,他了解剧情,就忽悠沈林修,说他软剑的质量不好,又说加上玄铁愉喜,软剑会更有韧性更锋利。在林丘的不懈努力下,沈林修脑子一热,拿着软剑去砍玄铁,然后成功把软剑砍出一个豁口,再然后对林丘的话深信不疑,便将软剑交给了酷爱打铁的三师弟,让他去修补加改造。 乔明君刚想说话,就被林丘打断,说:“明君师姐,我并非怀疑你,只是事到如今,我们这些有嫌疑之人,都要拿出证据证实自己与清平派被灭一事无关。何师兄,您说是吗?” 林丘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何意群神色缓了些许,说:“沈师弟所言有理。清平派被灭当晚,明君一直在门派之中,并未离开过,这个我可作证。” “她前一晚便已离开青阳派。”何意群的话音刚落,何子森便反驳了他的话,一点顾忌都没有。 离忧看着何子森,眉头微皱,说:“看来这个何子森也是个重生者。” 球球疑惑地问:“既然他是重生者,那一定能认出主人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出手救主人?” 离忧想了想,说:“或许是想借由我的手,除掉林九和沈林修吧。毕竟他一个人,还无法做那么多事,有我这个挡箭牌在,他行事就会自由的多。” -- 第377页 何意群的脸色异常难看,说:“子森,你在胡说什么?在清平派被灭当晚,我还和明君一起用了饭,纵然你们母子关系不和,我也不许你随意污蔑她。” “在清平派被灭门的七日前,她脸上突然红肿发痒,整个人面目全非,若不是她身上的衣服,任谁也认不出她是谁。和您一起吃饭的,是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而不是乔明君。” 林丘适时地询问,说:“何师兄,子森之言可当真?” “此事青阳派上下都清楚。”何子森见何意群并未回答,主动说道。 “我与明君二十几年的夫妻,怎会认不出是她……” 何子森打断何意群的话,说:“父亲,你可知那个面目全非的女人是谁?” 一直都很平静的乔明君,脸色突然一变,眼底有杀意闪过,虽然转瞬即逝,还是被离忧看在眼底。 何意群怔怔地看着何子森,心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能问出那句话。 何子森嘲讽地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何意群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看着那个女子慢慢走进,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眼底不带任何情绪。 离忧也跟着看了过去,说:“虽然看不清这女人的面貌,可看身形,与乔明君确实有些相像,尤其是那双眼睛……难道她们是孪生姐妹?剧情里有交代吗?” 球球歪了歪脑袋,调取乔明君的身世信息,随后摇摇头,说:“剧本中没提到。” 离忧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说:“你说这入侵剧本世界的病毒,到底是什么品种的,这剧情说篡改就篡改,甚至还能给人加戏,简直无所不能啊。” 球球摇摇头,说:“主人,这问题超纲了,我回答不了。” 离忧也没指望它能回答,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发发牢骚。 何意群看着女子发怔,女子也回视着何意群,只是眼底尽是冷漠。过了一会儿,她转头看向乔明君,出声说:“姐姐,没想到吧,我竟然没死。” 这声‘姐姐’直接印证了离忧的猜测,他忍不住出声说:“看来她和乔明君确实是孪生姐妹,之所以外界并不知情,是因为剧本设定,双生是灾难的象征,所以他们的父母和林九的父母一样,选择将其中一个雪藏。我比较好奇的是,怎么看着这两姐妹,都和何意群有点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你是明兰……”女人一开口,何意群的眼眶便红了。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这大戏一场场的唱,他们这些吃瓜群众,还真有点应接不暇。 林丘的八卦之火也是蹭蹭往上涨,忍不住在心里说:“这不比那狗屁武林大会好看的多吗?” 系统:“确实是一波三折。” “这哪是一波三折,这都五六七八折了。这女人一看就和何意群有一腿,而且十有八九是何子森的生母。再听她对乔明君的称呼,这两姐妹不会是共事一夫吧?” 系统:“我怎么听着,你这语气里还有点羡慕,怎么着,这是人还没追到,就开始朝三暮四了?” 林丘一怔,随即辩解道:“你可别瞎说,我对他可是一心一意!我只是纯粹好奇,这个何意群长得也不怎么样,怎么就能招来这对姐妹花的倾心呢?” 系统:“看这面纱女看何意群的眼神,好像并非有情。” “没感情,却有了儿子,难不成是何意群霸王硬上弓?” 就在林丘和离忧分别和自己的剧本精灵八卦的时候,何意群像是突然回过了神,三两步走到乔明兰的身边,激动地想去抓她的手,却被乔明兰躲了过去。 “何掌门请自重。” 何意群神色一僵,依旧激动地说:“明兰,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乔明兰冷笑地说:“很可惜让你们失望了,我并没有死,是子森救了我。” 自乔明兰出现,何意群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从未移开过,这让强明君心中恼恨,原本想否认乔明兰的身份,可何意群如此模样,如果她再去否认,那就更加引人怀疑。 林丘见场面一下子安静了袭来,唯恐天下不乱地说:“何师兄,这位夫人是谁?” 何意群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看了看身边的人,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不方便对外……” “方便,没什么不方便的。”乔明兰打断何意群的话,说:“既然何掌门不方便说,那便由我来说。” 乔明兰说完,揭开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与乔明君一模一样的脸。 在场众人一阵惊愕,空旷的演武场除了风声,听不到别的。 林丘也佯装惊愕地说:“这位夫人和明君师姐竟长得一模一样,难不成她们是双生女?” “沈大侠说的没错,我和乔明君是一胎双生的亲姐妹。” 乔明兰的话,就像在演武场在投放了一颗炸弹,顿时喧闹了起来,众人看向乔明君和乔明兰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厌恶。 “竟然是双生女,遇到她们真是晦气!” “是啊是啊,自古以来,但凡有双生子降生,就会有灾祸降临,没想到竟让她们瞒了这么多年。” “这种灾星,就该一生下来就被溺死!” …… 恶毒的言语从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口中接连不断的说出,看向乔明君的眼神也没了之前的尊敬,看得林丘和离忧心里一阵发寒。 -- 第378页 “你们说的没错!”乔明兰大声说道。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众人将目光投向乔明兰。 乔明兰见状接着说:“正像你们说的,若是爹娘在我们生下来之际,便将我们掐死,或者溺死,我就不用受这么多苦楚。可惜啊,十月怀胎,有哪个娘亲能对自己的子女下得去手,若换成你们就当真忍心吗?” 众人对视一眼,不自觉地想象着若换成她们,是否真能忍心杀死怀胎十月的孩子。 “天下的娘亲都是一样的,她们心疼自己的孩子,又怎舍得亲手将他们扼杀。所以爹娘便想了个办法,让我们两个穿着同样的衣服,佩戴同样的配饰,交替着出来见人,从不同时出现,就这样一瞒便是十几年。” 乔明兰的目光变得悠远,很明显是陷入了回忆当中。 “即便相貌长得一模一样,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又怎会完全相同。我自小性子恬静淡然,我姐姐自小性子强势,事事都想争想抢。娘亲绣的荷包,她必须要第一个,做的好吃的,她吃的必须比我多,就连倾慕我的男子,她也会想方设法的抢过去。” 乔明君打断乔明兰的话,说:“乔明兰,我知道你恨我,却没想到你竟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颠倒黑白,性子强势的分明是你,你落得今日下场,也是你咎由自取!” 乔明兰转头看向何意群,说:“何掌门,你说我们姐妹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乔明君也看了过去,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何意群看看乔明兰,又看看乔明君,眼底闪过挣扎的神色,过了好半晌,何意群移开目光,不再看乔明兰,说:“明兰,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如此污蔑你姐姐。” 乔明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出所料地说:“何意群,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满口的仁义道德,所做的事却卑鄙无耻。当年明知我不愿,你还强迫了我,不仅夺了我的清白,事后还拿我们是双生女的事作为威胁,让我闭口不言。何意群,你就是个切切实实的伪君子,你就该被千刀万剐!” 在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这大瓜一个接一个,他们觉得有些消化不了。 “没想到何掌门竟然是这种人,太可恨了!” “是啊是啊,顶着名门正派的身份,干的都是龌龊的事,真是让人恶心!” “这两夫妻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毁了别人的清白,另一个灭了清平派满门,我看今日之后青阳派的声誉是彻底完了。” ……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口子太配了。” 相对于乔明君,离忧更厌恶何意群,一开始他见到乔明兰的时候,还表现出深情款款,哪知转眼间就为了利益,昧着良心诬陷乔明兰,简直是人渣中的极品! “不是,主人,我发现这剧本中无论是情侣,还是夫妻,都是极其的相配,茫茫人海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代替的那种。”球球也是被恶心到了。 林丘佯装震惊地看着何意群,说:“何师兄,你……你当真做了此事?” “沈师弟,你别听她胡言乱语,当年是她冒充明君勾引我,我才没把持住,和她发生了关系,随后她又用这件事威胁我,想让我娶她为妻,可我只倾慕明君,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就果断地拒绝了她,事后她就不见了踪影。我以为她放弃了,谁知一年后,她竟带着孩子来找我,威胁我娶她。只是无论她怎么说,我就是不同意,随后她把孩子留下,自己消失了。这才是事实真相。” 林丘听得眉头紧皱,说:“但以方才何师兄的表现,似乎对乔夫人并非无情,何师兄前后矛盾,实在无法取信于人。” 何意群闻言皱紧眉头,说:“沈师弟,你我交往多年,我是何种性情,你还不清楚?” “说来惭愧,我和林九师徒这么多年,且日日相对,不也现在才了解他的真实性情,更何况我和何师兄一年也见不了几次。我现在确确实实不敢断言,了解何师兄的为人。”林丘一边说,一边叹气。 林丘这番话很高明,拿林九与何意群对此,不仅显示出自己的无奈,还提出了对何意群的质疑。 “主人,这个林丘很聪明啊,演技也不错,应该是个聪明人,就是有点死心眼。俗话说的好,一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干嘛非主人不可啊。” 离忧听到一阵好笑,心里也因此漾起点点涟漪,看向林丘的眼神渐渐发生改变。 乔明兰接话道:“沈大侠说的有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些人表面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实芯子里早就腐朽不堪,烂透了。” 乔明君是个聪明的,顺着何意群的话说:“乔明兰,这些年你消失无踪,是我将子森抚养长大,你不知感恩,却诬陷与我,简直忘恩负义!” “今日我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双生女,说出被侮辱之事,便已视死如归。这么多年,我被欺辱,被迫害,为了子森,我都忍了下来,如今子森长成,我也没了顾忌。今日我便将这么多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大家听,让大家认清你们的真面目,至于信与不信,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断。” 乔明君厉声喝道:“乔明兰,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岂容你胡言乱语。” 何意群也跟着应声,说:“明兰,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没能认出是你,以至于你一错再错。今日你且看在子森的份上,莫要再错下去……” -- 第379页 “怎么?何掌门还想拿子森威胁我?”乔明兰冷笑着,说:“只可惜子森已经认清了你,他是个好孩子,不会跟着你助纣为虐。” 林丘再次出声,说:“何师兄,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既然没做过,就不怕她编排,她想说便让她说,我们不是傻子,自然能分辨真假。” “沈大侠说的对,让她说,让她说。” “是啊是啊,武林大会延期举行就是,让她说。” 离忧看得一阵哭笑不得,说:“果然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老百姓的八卦起来无人能挡。” 林丘见状不禁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得意地说:“我这话说的是不是相当有水平?” 系统:“还可以吧。” “不是,让你夸我一次,就这么难吗?” 系统:“难。” 魅无双看看四周的人,笑着说:“我最喜欢听别人的风流韵事,尤其是像何掌门这样的大人物,那故事听起来才过瘾。大家说是不是?” “是,是,是……”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原本稀稀拉拉的应声,变成了震天响。 林丘挥挥手,说:“大家静一下,仔细听乔夫人说。” 林丘直接不给何意群拒绝的机会。 “多谢沈大侠。”乔明兰朝林丘微微福了福身,说:“我父亲是上一任青阳派的掌门,自小我和乔明君便轮流跟随父亲,与那些弟子一起练功,何意群便是父亲众多弟子中的一个。” “何意群的天资不错,父亲也很器重他,与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也很是亲密。久而久之,便知晓了我们的秘密。何意群倾慕我,便私下向我坦白,可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当即便拒绝了他,并将此时告知了乔明君。” “乔明君向来强势又自傲,听闻何意群倾慕我,便偷偷扮做我的模样去找何意群,还和他发生了关系。事后更是威胁何意群,让他向父亲求亲。何意群虽然不愿,却也无可奈何,便向父亲求了亲。父亲器重他,自然也不反对,很快两人便成了亲。” 见乔明兰停了下来,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 “没想到事实竟是这样,这乔明君真是太不要脸了,居然冒充别人的身份,与男人私定终身。” “是啊是啊……” 听着周围的议论,看着乔明君难看的脸色,魅无双心里异常爽快,说:“哟,‘乔女侠’不愧是‘乔女侠’,果然不愧是一代豪杰,竟把霸王硬上弓这招,运用的如此纯属,平时应该没少练吧,真是令人佩服佩服!” “放肆!”乔明君厉喝一声,手腕一抖,挽起朵朵剑花,朝着魅无双便扑了过去。 魅无双连忙旋身后退,嘲讽地说:“哟,‘乔女侠’这是恼羞成怒,想杀人灭口吗?只可惜这里足有几百人,你杀得完吗?” 乔明君眼神一闪,原本攻势一顿,手腕翻转,软剑如灵蛇一般,朝着乔明兰咬去。 第119章 乔明君手腕翻转, 原本冲着魅无双去的软剑,犹如灵蛇一般,朝着乔明兰咬去。 离忧一直在盯着乔明君, 果然见情况有变, 连忙上前阻止,可不等他出手, 何子森已率先来到乔明兰身前,一把抓住了乔明君的软剑, 软剑与手掌相撞竟擦出了点点火花。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 不可思议地看着何子森。 “当”一声脆响,何子森一用力,将手中的软剑折成了两段。 乔明君震惊地说:“你竟然已将铁砂掌练至化境?怎么可能?” 何子森右手一松, 将断剑扔在地上,冷声说:“若不是你们对我动手, 我怎会静下心来练功,又怎会有今日之成就。说起来, 我还得谢谢你们。” 何子钦怔怔地看着何子森,突然想起林九之前说过的话, 说:“所以那夜救了那个书生,与林九交手的便是你?” “是我又如何?”何子森看向何子钦, 说:“我是救人,又不是杀人,何大少为何这副表情?难不成你与那林九是一伙的,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放过?” 见何子森对何子钦如此态度,乔明君心中恼怒, 呵斥道:“放肆!他是你大哥, 你怎能如此对他说话?” “乔明君, 你有何资格教训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五年前在我饭菜里下毒的就是你。” “胡言乱语!我何曾做过这种事?” “做没做过,你知我知他也知。”何子森指着何子钦,说:“别以为一句不是你,我就可以原谅,就算不是你下的毒,你也是知情者,那就是共犯,若是我死了,你手上也会染上我的血!” 何子钦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何子森说的没错,当年的事他是知情者,虽然关键时刻打翻了那碗汤,可他却将真相隐瞒下来,他确实有愧于何子森。 乔明君见何子钦吃亏,心中怒火更甚,说:“何子森,是我一手把你带大,纵使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也该知道感恩,如今却恩将仇报,你和你娘一样,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哈哈,真是可笑!”乔明兰拉开挡在身前的何子森,说:“乔明君,你把我的孩子抢走,将我囚禁在暗室,用孩子威胁,让我不敢逃,日夜折磨,如今还让我们母子感激,你还要脸不要!” 同样身为母亲,乔明兰自然也不想看到别人指着自己的孩子骂,尤其对方还是她恨之入骨的人。 -- 第380页 不待乔明君说话,乔明兰接着说:“只可惜就算你与我相貌相同,何意群倾慕的还是我,你乔明君在他心中就是个恶婆娘,是个送上门的便宜货!” “乔明兰!”乔明君被戳中痛处,被气得脸色涨红。 “乔明君,正如魅宗宗主所说,自你生下何子钦,何意群可还曾碰过你?明明有夫君,却过着守寡的日子,滋味如何?” “贱人!今日我便为乔家清理门户!” 乔明君将断掉的软剑扔在地上,随手抽出何意群的长剑,朝着乔明兰就冲了过去。 有何子森在,离忧完全不担心乔明兰的安全,便站在林丘身边,没再动弹。 “清理门户?就凭你也配!”眼看着乔明君被何子森拦住,乔明兰接着说:“就在清平派被灭的七日前,乔明君用药毁了我的脸,逼迫我每日在门派里走一圈,而就在清平派被灭前一天,她离开了青阳派,直到第三天晚上才回。当晚与何意群吃饭的是我,青阳派被灭,就是乔明君干的。事后,她要杀我灭口,给我服了毒,只可惜我命大,撑到了子森来救我。” “乔明兰,你胡说八道!”乔明君与何子森交手,一边大声说道。 乔明兰冷笑一声,说:“不止清平派,你还想毁了整个武林,那个所谓的仙人宝藏其实就是场阴谋,是你……” 乔明兰正在说话,突然一枚暗器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她,离忧猛的转头看过去,来不及多想,纵身飞掠挡在乔明兰身前,运内功于掌心,想要去接住那枚暗器,却忘了他被泡泡罩着,泡泡直接将飞过来的暗器隔绝在外,只见那暗器刺在泡泡上,泡泡一缩,随即反弹,将暗器弹了出去,随即撞上了一枚飞镖,暗器和飞镖同时掉落在地。因为实在凑巧,倒预熹是免了别人的怀疑。 众人一怔,随即四下张望,想找出出手的人。 “有人想杀人灭口!” “看来这乔夫人说的是真的,那仙人宝藏有疑!”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 “乔夫人,敢问这仙人宝藏到底有何阴谋?”密宗宗主江浩应出声询问。 飞虎门门主张飞虎应和着说:“是啊是啊,到底怎么回事?” “这所谓的仙人宝藏根本就是假的,是朝廷见我们武林中人日渐庞大,唯恐危及朝廷,所以这才在武林中到处收买人,其中就包括乔明君,他们设计了这么一个仙人宝藏的阴谋,目的就是削弱武林人士的力量,将我们一网打尽。” “那何意群是否参与其中?” 何意群听完乔明兰的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又听闻有人如此问,连忙解释道:“我以何家的列祖列宗发誓,我何意群绝对没有参与其中,这一切都是乔明君一人所为,与我们青阳派无关!” 正交战的乔明君听何意群这么说,心中既愤怒又恼恨,气息一乱,招式也跟着迟滞了一分。高手交手最忌讳的便是如此,何子森的武功本就在乔明君之上,这么明显的破绽怎能无视,何子森趁机一拳打在乔明君的胸口上。 乔明君的身子犹如炮弹一般飞了出去。何子钦见状连忙纵身而上,将乔明君的身子抱住,却也无法阻止这么大的冲击。何子钦不得已只能将乔明君护在怀里,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乔明君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何子钦连忙扶住乔明君的身子,关切地问:“娘,您怎么样?” “啪”,乔明君竟扬手给了他一巴掌,说:“没用的东西,我辛苦培养你这么多年,竟还不如一个小畜生,我要你有何用!” 何子钦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乔明君,眼里的光慢慢暗淡,低下头说:“娘教训的是,孩儿知错。” 何子森冷笑着说:“何子钦,你真可怜,她根本就没把你当儿子,你只是她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何子森,我的事不要你管!”何子钦心里难受至极,手中折扇“哗”的一声打开,内力运于手腕,随手一甩,折扇便朝着何子森飞去。 “哼,不自量力!”何子森不闪不避,手指并拢,呈刀状,待折扇飞到近前,一手刀劈了下去,那钢铁做的折扇,定被劈成了两半。 众人不禁大吃一惊,看向何子森的眼神慢慢变得敬畏。 “咻咻咻”,一阵破空声响起,众人转身看去,天空中密密麻麻都是箭雨。 “不好,敌袭!” 众人纷纷举起手中兵刃抵挡,可即便如此,也有不少人被长箭贯穿,偌大的演武场瞬间血流成河。 林丘见状连忙四处躲闪,手中的剑没有章法的挥舞着,竟没有一直长箭能近身,不禁让他心中得意。 “看到没,我也有习武的天赋,随便挥舞几下,就能挡住飞过来的箭。” 系统:“你……对对付,你说的都对。” 突然,林九一个晃神,突然一只长箭朝着他的面门飞来,待他看清时,已经来不及,只能本能的抬起手臂,护住脑袋。 预期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林九连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面前掉落了不少箭矢,而他却毫发无伤。 林丘惊愕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说:“是谁救得我?” 系统:“不知道,没看见。” 系统的语速很快,与他以往的习惯完全不同,林丘顿时起了疑心,说:“听你语气,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 -- 第381页 系统:“没有。” 不等林丘再问,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从入口闯了进来。银色的盔甲和手中的兵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将众人包围在演武场中。 一阵马蹄声响起,三匹战马从入口处走了进来,马上的人身穿黑色蟒袍,头戴纱帽,腰间挎着弯刀。 走在前面的人白须白发,五官却很俊郎,看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呵呵,这里还真是热闹,不知诸位在此聚集,所为何事?”这人细声细气,不太像正常成年男子。 经历过上个世界的离忧,一眼便看了出来,说:“这人是个太监,应该就是幕后大boss,东厂的大太监姜玉臣。” 这剧本世界主要讲的是武林中事,只有在揭开真相时,幕后大boss才露了脸,对他的背景也是简单带过。 如今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只有八岁,真正执掌大权的是太后,这姜玉臣就是太后的心腹,心狠手辣,又喜怒无常,他着手对付整个武林,仅仅是因为一次出行时,遇到两个武林人士交手,惊了他的马。他不仅当场杀了那两人,还决意清洗整个武林。乔明兰所说的理由,不过是他找的借口罢了。 “这人就是个变态。”球球总结了一句。 乔明君见姜玉臣出现,连忙走了过去,抱拳行礼道:“乔明君参见大人。” 姜玉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乔明君?” 身后的人连忙解释道:“大人,她是青阳派的掌门夫人,已经归顺大人。” 姜玉臣点点头,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说:“既然已归顺,那就一边待着。” “多谢大人。” 乔明君这么做,就是挑明了身份,活下来的一众武林中人,看她的眼神更加厌恶,甚至是仇视。 密宗宗主江浩应抱拳说道:“敢问大人,我们犯了何罪,要被如此对待?” “犯了何罪?”姜玉臣笑了笑,说:“本座怀疑你们想要聚众谋反,这罪名可好?” 众人皆是一怔,纷纷变了脸色,谋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任谁也背不动这口大黑锅。 “这位大人说笑了,这罪名我们可担当不起,我们武林中人举行武林大会,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只是以武会友,并无谋反之意,还请大人明鉴。” “以武会友?”姜玉臣看向乔明君,问:“他说的可为真?” 乔明君见刚刚还对他怒目而视的人,再次将目光投向她。她冷笑出声,说:“大人,他们明面上是以武会友,暗地里确实是在密谋造反。” 张飞虎看着乔明君目眦欲裂,说:“乔明君,你血口喷人!今日武林大会可是你们青阳派组织,若说我们密谋造反,那你们青阳派就是主谋!” “青阳派已经归顺大人,我们组织这场武林大会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到底谁图谋不轨。”乔明君扫视着众人,冷漠地说:“我没想到你们竟胆大包天,密谋造反,简直罪不容诛!” 林丘转头看向何意群,面无表情地说:“何师兄,我们是否密谋造反,你最清楚不过,事到如今是否该说点什么?” 何意群见众人的目光看过来,眼底闪过挣扎的神色。 乔明君见何意群半晌没有言语,又见姜玉臣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三两步走到他身前,小声说:“何意群,你想清楚,事到如今若你不归顺大人,青阳派的人都得死!” 何意群看看乔明君,又看看其他人,不禁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就听何子钦率先开了口。 “大人,我们青阳派召开武林大会,确实是以武会友,无人有谋反的打算,还请大人明鉴。” 姜玉臣看向何子钦,嘴角勾起一抹笑,说:“咦,小崽子模样不错,是哪家的?” 乔明君见状连忙挡在何子钦身前,躬身说:“大人,他年岁尚小不懂事,刚才都是在胡言乱语,还请大人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本座问他是谁家的小崽子?” 乔明君身子一僵,连忙答道:“他是妾身的儿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本座身边缺个侍从,他模样不错,看上去赏心悦目的,从今儿起,便让他跟在本座身边吧。” 乔明君怔了怔,脸色顿时变了,姜玉臣什么身份,她一清二楚,做他身边的侍从,肯定也得净身做太监。她谋划了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何子钦,如果何子钦真净身做了太监,那她的心血岂不是白费。 “大人,您答应过妾身,只要妾身配合大人行事,便提拔我儿入朝为官……” 姜玉臣身后的随从厉声喝道:“放肆!都统让他跟在身边,是你们的造化,还不赶紧谢恩,再多说半句废话,要了你们的脑袋!” “大人,妾身为您尽心竭力,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大人网开一面,放我儿一条生路……” 姜玉臣微微抬手,就听一声脆响,乔明君的身子就飞了出去。他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随后厌恶地扔在地上,说:“不识抬举!” 乔明君重重地摔在地上,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何子钦连忙上前查看,关切地说:“娘,您怎么样,我为您疗伤。” 一个独行侠朝着乔明君的方向吐了口口水,说:“呸,咎由自取!” 他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一支□□发出,不待众人反应,便直直地射进了独行侠的眉心,他眼底的厌恶还未来得及转化成恐惧,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 第382页 “刘兄!”与他熟识的朋友见状痛心大喊,连忙上前查看,见其已经气绝身亡,不禁悲痛异常,抬头看向姜玉臣,愤怒地说:“欺人太甚!诸位,这群阉党肆意妄为,本就没打算放过我们,与其束手待毙,不若拼上一拼,或许还能拼出一跳生路。” 青阳派因为乔明君的原因,一夕之间由名门正派,直接变成了阉贼的走狗,在武林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其他门派经过刚才的箭雨损失惨重,虽然愤恨,却也不想做出头鸟。如今能出声的就只有孤身一人的林丘,如果此时选择沉默,那今日之后沈林修的人设就彻底崩了,他倒是并不在意,主要看姜玉臣不顺眼,况且他现在是男主,没那么容易死。 “诸位,焦师弟所言不假,咱们那么多兄弟姐妹,倒在这些阉贼手里,此仇不报枉为人!沈某不信,我们万众一心,会打不过这些阉贼。” 系统:“现在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就算你是男主也有可能会死,更何况这剧本真正的男主是林九。” “死就死,反正我任务已经完成了。主要是一想到我离开了,沈林修就会苏醒,再和林九双宿双飞,我就膈应,还不如壮烈牺牲了,这样至少让这个剧本世界少个恶心人的玩意。” 系统:“虽然……但是……说得有理。” 林丘的话音落下,便有人跟着响应。 “沈大侠说的没错。今日便是死,也要拉着几个垫背的,不能便宜了这群阉贼!” “算我一个!若是怕了这些绝了种的,传出去我们还怎么在武林中混!”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众人纷纷应和,压制的血性被这一声声应和激了起来。 唯独何意群没有出声,何子森眼底有失望闪过,随即便是冷漠。虽然何意群对乔明兰有所亏欠,可这些年来何意群对他却始终宠爱有加,甚至比对何子钦还要好,他们父子间的情分很深。只是今日何意群的表现太让他失望,还不如前世,虽然对不起乔明兰,但至少不像如今这般唯唯诺诺,没有血性。 何子钦扶着乔明君靠在比武台上,转头看向何意群,说:“爹,事到如今,您还在犹豫什么?当真让他们把我们都杀了,您才醒悟吗?” “何师兄,你可真是糊涂啊!”林丘痛心疾首地说道。 何意群看看众人,最后将目光投向乔明兰,见她看过来的眼神满是不屑,心中难受至极。正如乔明兰所说,他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她,因为太爱她,所以他借着酒劲儿占有了她,就是想将她永远留在他身边。可乔明兰却从未睁眼看他一眼,即便她生下他的孩子,亦是如此。事到如今,恐怕她对自己只剩下厌恶了吧。 何意群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沈林修,说:“沈师弟,何某这次犯了大错,无颜面对天下英雄,今日之后青阳派便有何子森执掌,还请沈师弟看在你我这多年的情分上,对青阳派多加看顾,何某将感激不尽。” 林丘上前,违心的将何意群扶了起来,说:“何师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诚心悔过便可。子森这孩子武功了得,品性纯良,相信他定能将青阳派发扬光大,何师兄还是亲自看顾为好。” 林丘这话说的何意群眼眶发酸,说:“此生能有沈师弟这样的挚友,何某死而无憾!” 球球忍不住感慨道:“我发现主人身边的人,个顶个的是影帝啊,这演技真是没的说。主人你说,他和你在一起的那副傻样,是不是也是演的?” 离忧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说:“有可能。” 乔明君缓过气来,恼恨地说:“何意群,子钦才是长子,你不能将掌门之位传给那个小畜生。” 何子森冷笑一声,说:“我本不屑这劳什子掌门之位,但听你这么说,我倒是改了主意,从今日起,我何子森便执掌青阳派。” “你!小畜生,你一个私生子也配!何……” “娘,您别说了!”何子钦打断乔明君的话,说:“若今日还能活着,我便带您隐居山林,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 “没出息的东西!”乔明君扬手又给了何子钦一个耳光,她赢了乔明兰半辈子,临了临了却满盘皆输,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乔明君,你自以为聪明,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却活得不如一个孩子。事到如今,你的夫君,你的儿子,都成了砧板上的肉,这些都是你算计的。今日死的这些人,也是你算计的,甭说归隐山林,你便是不死,也会一辈子背着骂名,成为人人唾弃的过街老鼠!” “你……”‘噗’的一声,乔明君再次突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瞬间虚弱了下去。 何意群见状冷漠地移开视线,说:“今日何某与诸位同生共死,绝不后退一步!” “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 “哈哈哈!”姜玉臣大笑出声,直笑的前仰后合,好半晌才止住了笑意,扫视着众人,说:“很好,本座就喜欢硬骨头。来人,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是,大人。” 随着姜玉臣一声令下,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纷纷抽出兵刃,朝着一众武林人士冲了过去。 别人都拿着兵刃交战,唯有林丘站在人群中,手中虽然有剑,却只是拎着,纵使别人拿刀砍过来,他也没举剑的打算,就那么直愣愣地冲过去。 -- 第383页 他的对手一脸懵逼,心中猜疑林丘是否有什么后招,犹豫着要不要砍过去,可想撤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砍。 明晃晃的刀砍在林丘身上,林丘却毫发无伤,甚至连衣服都没被划破。对手愣了,林丘也愣了,两人傻呆呆地看着对方,随即看向对手的刀。 “你的刀是假的?” 那人也有些怀疑,一狠心划了自己的手臂一刀,那人“哎呦”一声惨叫,愤恨地看向林丘。 林丘讪讪地笑了笑,说:“那什么,对不住啊,要不你再砍我一刀,我保证不还手。” 那人看看林丘,拎着刀冲向了别处,临走之前还说了句‘有病。’ 离忧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说:“还真是病得不轻。” 第120章 “主人, 你说他这不闪不避的,往人家刀口上撞,是怀疑我们了吗?” 看着林丘这诡异的行为, 球球有些奇怪。 林丘无奈地说:“之前怀没怀疑, 我不知道,但现在他一定怀疑了。” 林丘实验了很多遍, 无论什么兵刃砍在他身上,都无法伤到他分毫, 他不禁在心里泛起了嘀咕:“你不说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 就算是男主也保不齐会死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也有可能是男主想死都死不了。” 林丘:“……” 周围的人看的一阵错愕, 武林人士对林丘更加敬畏,“不愧是逍遥派第一高手, 竟然已经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朝廷中人则觉得他非常邪门,“这他娘的穿了金丝软甲了, 竟然刀枪不入?” 姜玉臣坐在马上,将战局看在眼中, 自然也将林丘的举动看在眼里。他眼神微眯,双脚一蹬马镫, 身子凌空而起,五指微屈呈爪状,朝着林丘便扑了过来。 林丘见姜玉臣朝他扑来,心里一惊,焦急之下, 内力运于足下, 身子顿时腾空而起。他本能的想大叫, 却被听系统说:“注意形象。” 一句话生生把林丘到嘴边的大叫,给堵了回去。 姜玉臣见自己未能得逞,足尖轻点地面,再次纵身而起,朝着林丘而去。 林丘慌乱之下,内力一泄,身子猛得下坠,一脚踩在了也不知道谁的脑袋上,玄而又玄的又一次躲过了姜玉臣的攻击。 离忧一直都跟在林丘身边,看着他笨拙的模样,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自己的两次攻击都被轻易化解,姜玉臣恼羞成怒,袍袖一甩,数枚暗器射出,分上中下三路,朝着林丘激射而去。 林丘见状心里直呼:“完了!” 系统:“你不是想死吗?这不是正好,你害怕个什么劲儿?” “对哦,我就怕人家弄不死我。”想到这儿,林丘索性不闪不避,任由暗器飞过来。 “当当当”的声音响起,暗器掉落在地,林丘依旧毫发无伤。 林丘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 姜玉臣见状眉头皱紧,说:“果然是高手,竟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 一想到自己现在想死都死不了,林丘就一阵气急败坏,指着姜玉臣的鼻子,说:“不是,你到底能不能行,我站这儿连动都没动,你怎么都杀不死?你中午没吃饭吗?” 姜玉臣纵横朝野多年,除了太后,还没被人指着鼻子骂过,心中怒火高涨,冷冷地说:“想死,本座成全你!” 暗器对林丘没用,姜玉臣便和他比拼内力,运内力与掌心,脚步飞快地朝林丘跑了过去。 林丘就现在原地,动都没动,离忧却看不下去了,这泡泡能阻隔武器对他的伤害,但内力就不一定了,万一这姜玉臣会隔山打牛,林丘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离忧运转内力于掌心,挡在林丘身前,微微蹲下身,双掌打在姜玉臣胸前。 林丘都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却见姜玉臣突然在距离他一米的地方顿住脚步,紧接着倒飞了出去。 一口老血喷出去老远,下面交手的人被喷了一脸。 林丘傻眼了,目睹这一幕的人也傻眼了…… 林丘半晌才说了句:“卧槽!这他喵的也太邪门了!” 姜玉臣的身体狠狠砸在地上,随即撑起了身子,半跪在地上,再一次吐了口血。姜玉臣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看向林丘的眼神越发阴沉,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林丘成功将姜玉臣打飞,让陷入苦战的武林人士重新振作,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林丘看了看四周,忍不住在心里问:“系统,这个剧本世界有鬼吗?” “可刚才什么情况,难道是他自己突然醒悟,把自己打飞了?你看他眼神也不对啊,这分明就是有人在帮我……”林丘说着说着眼睛亮了起来,连忙四下看了看,可以演武场上的人众多,想找个人还真不容易。 离忧这次没有理会林丘,而是快速地走向姜玉臣,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姜玉臣的手下连忙退出战圈,来到姜玉臣面前,关切地问:“督主,您没事吧?” 姜玉臣一把推开手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双手紧握运转内功,只见他身上的红色斗篷被内力撕成两半,飞了出去。而束起头发的发冠也被震碎,掉落在地。 林丘警惕地看着姜玉臣,心道:“好家伙,这死太监要动真格的了。” 周围的人也不禁吞了吞口水,在心里嘀咕:“一场大战即将来袭!” -- 第384页 姜玉臣的手下退后两步,冷笑着看向对面的林丘,心道:“看把你能的,督主认真了,定能将你碎尸万段!” 就在人们拭目以待,想要看一场高手对决的时候,姜玉臣阴沉眼睛突然浮现惊愕,随即伸手摸向自己的喉咙。 一道极细的伤口,在众人眼前出现,鲜血随之奔涌而出,将他黑色的蟒袍浸湿。 姜玉臣想要开口说话,喉咙却只能发出犹如破风箱般的声音,他惊恐地看向林丘,伸手指向他,随即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气息。他大睁的眼睛,依旧看着林丘的方向,眼底尽是恐惧和不安。 林丘懵逼了,姜玉臣身旁的手下懵逼了,整个演武场的人都懵逼了。 解决完姜玉臣,离忧又解决了他的几个心腹,最后只剩下普通士兵,他们见领头的全都死了,哪还有心思战斗,脱离战场撒丫子就跑。 林丘和演武场的众人相互看看,忍不住在心里说:“你确定不是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将本来的武侠剧变成了灵异剧?” 系统:“这个还真不确定。” “沈大侠万岁!沈大侠万岁!” 寂静的演武场上突然传出震天响的呐喊声,幸存下来的武林人士个个激动地呼喊着。 林丘表面一副淡然的模样,心里却十分无语,本来想寻死,结果对手莫名其妙全死了,沈林修成了整个武林的英雄,这上哪儿说理去。 系统:“姜玉臣是死了,太后还在,如果还不赶紧撒丫子跑,说不准朝廷大军就来了。” 林丘一听,连忙挥挥手,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众人几乎瞬间停下了呐喊,喧闹的广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丘身上。 让离忧不禁咂舌,说:“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吗?” 球球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乐意地说:“明明这都是主人的功劳,却被他给占了去,真是便宜他了。”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你觉得这是好事?你也不想想,这姜玉臣是什么来头,那可是太后面前的红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太后能善罢甘休?他现在看着是风光无限,可以后的日子却只能在逃亡中度过,除非他有能耐把整个朝廷推翻,自己坐皇上。” “这恐怕有点难。”球球回过神来,说:“果然还是主人聪明,这口黑锅就让沈林修背去吧,反正林丘也不是这个剧本世界的人,等任务完成他也该走了……” 球球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说:“主人,他刚才不管不顾的往人家刀口上撞,不会是想寻死吧。” 离忧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有可能。之前他说沈林修的意识是被强行下线,也就是他离开后,沈林修就会苏醒,以他对林九的感情,说不准两人又会搞在一起……” 离忧成功被恶心到了,说:“如果换成我,估计也会寻死。” “那我们刚才……” “多管闲事了。” 林丘扬声说:“诸位,虽然这场战斗我们大获全胜,但危险并未解除,朝廷定会找我们麻烦,事不宜迟,还是各回山门,商议应对之法吧。” 林丘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泼在众人头上,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 何意群来到林丘身边,说:“诸位,沈师弟说的没错,大家赶紧处理伤势,各回山门,商议应对之法,希望我们都能度过难关。” 张飞虎看向何意群,脸上的不满丝毫不加掩饰,说:“何意群,我们落得如今地步,都是乔明君栽赃陷害,今日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个说法,我们的兄弟不能白死!” “对,必须给我们个说法!”众人纷纷呼喊了起来。 何子钦从地上站了起来,说:“此事确实是我娘的错,她如今也付出了代价,若诸位还不解恨,便连同我一起杀了吧。” 众人看向地上的乔明君,发现她的胸口插着一只弩箭,林丘走上前,蹲下身探了探她的鼻息和脉搏,随后起身说:“诸位,她确实已经气绝身亡。”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面面相觑,现在林丘的话,他们深信不疑。 “诸位,我明白你们的心情,相处多年的挚友、师兄、师弟不幸遇难,你们心中悲愤仇恨,恨不能将乔明君碎尸万段,可如今她已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了代价。俗话说‘死者为大’,纵使她生前犯了再多的错,如今也该一笔勾销了。” 见众人沉默,却无人应声,林丘接着说:“罪不及家人,这是咱们武林中的规矩。更何况乔明君最多是个帮凶,真正的元凶是那些东厂的阉狗。事到如今,我们要面对的是来自朝廷的问罪,我们只有众志成城,才能闯出一条血路。若大家觉得沈某说得有理,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可好?” “今日多亏沈大侠杀了那阉贼,咱们才能留下性命,既然沈大侠如此说,那我们便暂时作罢,待此事平息后,再做打算,如何?”密宗宗主江浩应率先表了态。 “既然沈大侠这般说,那我们便听着,此事容后再议。” 众人意见达成一致,便赶紧开始救治伤员,一个时辰后,偌大的演武场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青阳派的人。 何意群朝着林丘深深鞠了一躬,感激地说:“今日之事多亏了沈师弟,否则恐怕难以善了,沈师弟的大恩,何某铭记在心,以后定当报答。” -- 第385页 “何师兄客气,青阳派和逍遥派本就同气连枝,我怎能不帮。不过以后将要面临朝廷的问责,首当其冲的恐怕便是我们两派,我还需尽快赶回山门,向掌门禀告,便不再久留了。” 见林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何意群连忙说:“那我便不留沈师弟了,沈师弟保重。” “何师兄保重,后会有期。” 林丘没在多说,转身离开了青阳派。其他门派都是损失惨重,唯有逍遥派一人未伤,他们一开始还在心中猜疑,后来见姜玉臣死在林丘手上,也就默契地选择了闭嘴。一是因为如果没有林丘,他们很可能全军覆没。二是畏惧林丘的武力值,刀枪不入不说,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置人于死地,真的很邪门。 林丘下了青阳山,就直奔离忧所在的张府走去,经过这场战斗,林丘的轻功算是入了门,在下山的时候又兴奋地练了许久,待下了青阳山,他终于掌握了运行轻功的诀窍。 离忧一直在他身后跟着,看着他兴奋的大呼小叫,又怕别人看到的模样,不禁一阵莞尔,说:“这人真是……最多三岁,不能再多了。” “你一开始练轻功的时候,和他一模一样。”球球忍不住小声嘀咕。 离忧威胁地看了他一眼,球球连忙闭上了嘴巴。 “系统,你说我现在想死都死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丘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每次来到剧本世界,都是离忧先完成任务,不辞而别以后,他的任务才完成。按照这个惯例,离忧十有八九已经完成任务,离开了剧本世界,林丘之所以过去,也不过是抱有一丝期待,或许离忧改变心意了呢。 只是一想到自己走后,沈林修回归,林九又不知去向,林丘就觉得膈应,思考着先干掉他们其中一个再离开。可指望他现在这半吊子水平去杀林九,说不准到时候反而会被林九抓住,然后跟他来个囚禁play什么的,那他上哪儿说理去。思来想去,林丘还是觉得杀了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办法。 系统:“不知道。” “那你说我现在自杀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系统:“这个你倒可以试试。” “有道理,实践才是硬道理。”林丘抽出长剑架在了脖子上。 离忧见状愣了愣,哭笑不得地说:“看来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想寻死。” 球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还真是有勇气,就算那不是他的身体,也是会疼的。” “等等,你还记得辛无忧说过的话吗?他说如果男女主有一方死亡,剧本世界便会判定有破坏者出现。” 离忧说完连忙去阻止,可还不待他上前,一枚石头激射而来,直接打在了林丘的手腕上。 林丘‘哎呦’一声,右手一松,长剑掉在了地上。林丘捂着肿起来的手腕,看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从树林中飞了出来。 “林九!”待林丘看清对方是谁,不禁警惕起来。 “阿修,你怎么了,为何这般想不开?” “阿修?” 听到这样的称呼,林丘和离忧的脸色同时一变,着实被恶心了一把。 “若是不想死,就赶紧滚,否则休怪我无情!” 无视林丘的恶言相向,林九自顾自地问:“阿修,为何你好似很厉害,又好似没了武功,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丘的瞳孔骤然放大,眼底的防备更甚,说:“我再说最后一次,若不想死,马上滚!” 林九目光灼灼地盯着林丘,说:“阿修,你不好奇孙威他们现在在何处吗?” 林丘闻言眉头皱紧,说:“你把他们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看他们独自在青阳山上行走太危险,便请他们一起去了别处,若阿修想见他们就跟我来。” 林丘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林九的厌恶,说:“林九,他们可是你曾经的同门!” “阿修也说是曾经的同门,现在已经不是了。阿修若还想他们活着就跟上,千万不要落下哟。”林九说完朝林丘笑了笑。 林九纵身一跃,顿时飞了出去,林丘犹豫了一瞬,还是跟了上去,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况且对方还是林九,实在不行就和他同归于尽…… 林丘一边追,一边在心里说:“系统,刚才林九扔过来的石头砸到我了。” 系统:“哦。” “他砸伤我了!” 系统:“昂,我看到了。” 林丘兴奋地说:“在刚才那场战斗中,可有不少人来砍我,却没有一人能砍伤我。而林九却轻轻松松伤到了我,是不是说现在只有林九能杀我?” 系统:“……” 见系统半晌不说话,林丘忍不住再问:“你说我激怒他,让他把我杀了的可能性有多大?” 系统:“我觉得比你杀了他的可能性还低。” 林丘:“……” 林丘之所以会感到疼,是因为罩在他身上的泡泡没了,自从战斗结束后,离忧就让球球撤回了泡泡。 离忧不远不近地跟在林丘的身后,说:“真是没想到,林九居然挟持了逍遥派的人。” 球球点点头,说:“主人,这男主是彻底黑化了。” “黑了好,本来就是黑心儿的,只是外面裹了层皮。”离忧皱着眉头,说:“你说用什么办法,能让他们俩彻底反目成仇?” -- 第386页 “一般想让一个人恨上另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那个人最在乎的东西。主人,你觉得沈林修最在乎事什么?” “沈林修最在乎的……他的武功?逍遥派?应该就是这两样,以现在的剧情来说,他对林九的重视程度还没重过这两样。” “毁了逍遥派,主人做不出来,那就废了沈林修的武功。” “你的意思是诱导林九毁了沈林修的武功?”离忧思索了一下,随后点点头,说:“我觉得可行。” 离忧靠近林丘,让球球解了静音模式,说:“林丘。” 正飞行的林丘突然听到离忧的声音,差点没从天上摔下去,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连忙稳住身形,四下张望了张望,小声嘀咕道:“难道是太想他了,出现了幻觉?” 离忧将他的话听在心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干咳了一声,说:“不是幻觉,我使用的传音术。” “真的是你?你还没走,是在等我吗?”确定自己不是幻听,林丘顿时兴奋了起来。 离忧被他说的一怔,随即想起之前他好像每次都不辞而别,而这次没有完成任务后马上离开,虽然不是为了等他,但确实为了他。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姜玉臣的诡计得逞。” “死鸭子嘴硬。”球球小声嘀咕道。 离忧一巴掌拍在它脑袋上,危险地看着他。 林丘点点头,随即眼睛再次亮了一个度,说:“那这么说我之所以会刀枪不入,还有杀了那些人的原因,都是因为你在暗中保护我?” 离忧张了张嘴,到嘴边的反驳的话又吞了回去,说:“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我们都是从现实社会来的,好歹算个老乡,所以才会出手帮忙,没有其他意思。” “嗯嗯嗯,没有没有,嘿嘿,嘿嘿……”林丘一边傻笑,一边狂点头,那模样要多蠢有多蠢,哪有半点之前的精明。 离忧看得差点笑出了声,连忙说:“我出现是为了提醒你,执法者曾说过,如果剧本世界的男女主死亡,那这个剧本世界就会默认为有破坏者出现,所以你想自杀,或者杀死林九都会被判定为破坏者。” 林丘闻言下意识地皱眉,随即又高兴地说:“嘿嘿,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 系统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说:“没眼看……”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他发现他每说一句话,林丘的解读都会放在这种奇葩的角度。 “你别误会,我只是怕被你连累。” “嗯嗯,我知道。”林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口是心非,还害羞,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系统:“……” 球球见状实在没忍住,说:“主人,你们人类为什么那么喜欢口是心非?” 离忧没好气地说:“他那是自以为是。” 球球偷偷地瞄了离忧一眼,无声地说:“我说的还有你呢。” 见离忧不出声,林丘以为自己刚才表现的太过,惹恼了他,连忙转移话题说:“那个,我的任务完成了,随时可以离开剧本世界,我一走,沈林修就会苏醒,难保林九和他又在一起,我总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俩了,所以想在走之前给他们点教训。” “姜玉臣已经死了,过不了多久,太后就会知道,以太后对姜玉臣的宠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沈林修下半辈子只能在逃亡中度过,其实这样已经算对他的惩罚了。” 听到离忧回话,林丘松了口气,说:“那林九呢?他手上可是有好几条人命呢,难道就这样放过他?” “当然不能。”离忧突然改了主意,说:“既然不能杀他,就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变成废人,这样他就没了为祸人间的资本。我走后,韩明岑就会回归,以他对林九的恨,定不会放过他,之后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吧。” “这办法好。”林丘点点头,随即讪讪地笑着说:“只是废他武功这事难度有点高,以我现在的水平,好像完成不了。” “没关系,你只需要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放松警惕,其他的交给我。”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卖色相?”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121章 林丘越飞越慢, 林九自然有留意到,他落在树梢上,转头看了过去。 离忧见状连忙提醒道:“别让他发现不对劲儿。” 林丘应声, 收敛脸上的情绪, 紧接着跟了上去,也在一棵树的树梢上停了下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九。 林九有些怀疑地扫视一眼四周,说:“阿修为何如此慢?可是有何事瞒着我?” “林九, 若你还顾念我对你多年的教养之恩, 便不该如此叫我,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林丘脸上的厌恶丝毫不作掩饰。 系统:“他不是让你用美人计么,你这样还怎么用?” 林丘在心底反驳道:“你懂什么, 我之前对他的态度就是这样,如果变得太快, 会惹他怀疑,得慢慢来。” 林九笑了笑, 说:“我倒觉得阿修这个称呼很好,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更加紧密, 阿修以后便唤我‘阿九’,这样听着多顺耳。” 林丘没再说话, 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仿佛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阿修,前面就到了,千万跟上,别耍什么花样, 否则我不介意送他们几个上路。”林九说完, 纵身一跃, 继续上路。 -- 第387页 林丘见状紧跟着追了上去,小声地说:“你还在吗?”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话,林丘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他走了?不应该啊,都已经说好了,不能放我鸽子吧。”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说:“你声音那么小,指望谁能听见?” “他不是会千里传音么?” 系统:“千里传音不是顺风耳!一碰见他,不仅你的霸总人设稀碎,就连智商也直线下降。” 林丘讪讪地说:“俗话说得好,恋爱中的男女智商为零,做出再蠢的事也可以理解,你们这些人工智能是不会懂的。” 系统:“恋爱?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是现在了!”林丘得意地说:“明明已经完成任务了,还要留下来帮我,英雄救……我那么多次,肯定也喜欢我,只是他太害羞说不出口。”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系统说话,林丘出声问:“我说的不对?” 系统:“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 “这就叫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的坚持果然没错,嘿嘿。” 林丘正得意,一个没留神,跟丢了林九,正打算寻找,就听离忧说:“你飞下去,走几步就到了。” “哦,好。”林丘应声,在心里得意地说:“怎么样,见我迷了路,立马出来为我引路,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系统:“嗯嗯,爱情爱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面对这样的林丘,系统是彻底无语了,他真的很好奇,这精明和蠢笨的无缝切换,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离忧一直跟在林丘身边,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却并未开口说话,有些奇怪地问:“他这是在干吗?和剧本精灵说话吗?为什么我没看到他张嘴?” “主人,低级的剧本精灵,是以程序的形势写入宿主的大脑的,宿主想什么,他们都能第一时间知道,所以他们可以不用言语,也能沟通。相对的,宿主对于剧本精灵而言,没有隐私。” “没有隐私?”离忧的眉头皱起,说:“这样的剧本精灵我接受不了,这不是侵犯别人隐私嘛。” “主人放心,一旦宿主完成任务,人工智能便会自动格式化,有关宿主的任何隐私都不会暴露,也不会被别人知晓。” “即便如此我也接受不了,幸好你不是那种剧本精灵,否则我会拒绝任务。”对于这个,离忧非常在意。 球球安抚地蹭蹭离忧的脸,说:“我不会窥视主人的隐私,所以主人不用担心哦。” 这哄孩子的语气,让离忧有些哭笑不得,却也万分庆幸,幸好他的剧本精灵是球球。 “阿修,你的轻功向来很好,为何今日来的这般迟?” 林丘在距离他两米远的位置停下,说:“他们在何处?” 林九往山洞里面看了看,说:“他们就在里面,阿修跟我走便是。” 见林九没有动,林丘也站在原地,他又不傻,怎么会将后背留给林九。 林九笑了笑,不知从何处拿了个火把,点燃后走进了山洞。林丘见状紧跟着走进了山洞,始终与林九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离忧就走在他的身边。 走了一会儿,离忧微微皱了皱眉,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球球皱起小鼻子说:“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林丘也听到了离忧的问话,皱着眉头闻了闻,却什么都没闻到,小声说:“我……” 离忧连忙打断林丘的话,说:“别说话!距离这么近,他能听得清。” 果然林九转过了身,看向林丘,说:“阿修说什么?” 林丘皱紧眉头,质问道:“他们到底在何处,你是否在骗我?” “阿修放心,我们马上就到了,你跟着我便是。” 离忧看向林九手中的火把,在球球耳边说:“球球,你帮我看看,那火把上燃烧的,是否有别的东西。” 球球应声,张嘴吐出一个泡泡,朝着火把飞了过去,泡泡无视燃烧的火焰,将其吞噬,很快透明的泡泡变成了粉红色,随后脱离火把,化成一个屏幕,上面出现几种植物,以及他们合成后,形成药物的名称以及作用。 “软筋散加上□□,这个林九还真是龌龊的很!球球,你帮我看看,我体内是否也中了这些药,如果有,就清除。” “好。”球球再次吐出泡泡,为离忧检查身体,说:“主人,因为泡泡的原因,你体内只有少量,我用灵力就可以清除。” “好。” 球球帮离忧清除完体内的药物,又看向林丘,说:“主人,要帮他吗?” 离忧想了想,说:“暂时不要,否则会让林九起疑心。” “好,听主人的。” 离忧靠近林丘,说:“你中了软筋散和□□,你运一下功,看看是否有迟滞现象。” 林丘怔了怔,随即按照离忧说的运转内功,果然发现了不对劲,他并未说话,而是微微点了点头。 “卧槽,这林九也太恶心,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系统:“对付武功比他高的沈林修,这方法非常有效。” “他不会是想对我那啥吧?卧槽!不行了,我有点反胃。” 系统:“你不是喜欢男人么,这就接受不了了?” -- 第388页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喜欢的又不是林九……不是,我就多余跟你解释,你就是个人工智能,感情的事你又不懂。” 林丘的脚步不自觉地缓了下来,一直在留意他状况的林九,自然看在眼中,眼底的笑意更甚,停下脚步看向林丘,说:“阿修,你怎么走这么慢,不想见孙威他们了么?” 林丘顺势顿住脚步,佯装虚弱地扶住了身边的山壁,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修,你这是怎么了?”林九的眼睛亮了起来,走到林丘的身边,想要扶住他,却被林丘费力的甩开。 “主人,你说他这是装的,还是药劲儿真上来了?”球球看着林丘,忍不住好奇地问。 离忧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紧皱地看着林九,看着他眼底强烈的占有欲,离忧心里无比反感,很想冲过去,将林九一把推开。 “软筋散?”林丘面色难看地看着林九,质问道:“你是何时对我下得药?” “何时?不就是刚刚么。”林九晃动了一下火把,笑着说:“阿修,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们本就该永远在一起,只是发生了些误会,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今日之后,我们的关系将更加紧密、契合,我要让你的心连同你的身子,都只属于我。” 林丘往后挪了一步,拉开与林九的距离,说:“你想对我做什么?” “我想要你!”林九靠近林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说:“阿修,你知道吗?早在两年前,我便对你产生了别样的情愫,我倾慕你,每每和你亲近,我都想与你更近一步,每到晚上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着你,和你翻云覆雨……” “闭嘴!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畜生!” 就在刚刚,林丘让系统将沈林修的灵魂唤醒,正好听到了林九所说的话。沈林修震惊林九竟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心里无比愤怒。 “廉耻?若是能到你,莫说廉耻,就算让我与天下为敌,我亦在所不惜!”林九再次上前,将沈林修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伸手去捏沈林修的下巴。 沈林修见状运转内力,给了林九一掌,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内力完全无法运转,就连四肢也软绵绵的,甚至无法撑起自己的身子。 林九借势握住沈林修的手腕,将他拉进怀抱,笑着说:“阿修,别挣扎了,软筋散和□□的混合物,便是你武功再高也没用,待会我会好好对你,让你彻彻底底成为我的人。” “畜生,滚开,别碰我!”沈林修用尽力气,却无法将林九推开半分,看向林九的眼神是熊熊怒火,还隐隐有些不安。 球球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些疑惑地说:“主人,是林丘的演技太好了吗?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不是林丘,是沈林修。”离忧说出这话的同时,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球球怔了怔,随即说:“主人的意思是林丘唤醒了沈林修的意识?” “嗯。”离忧笑了笑,说:“他倒是聪明的很。沈林修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既不会让林九怀疑,还能避免自己吃亏,简直一举两得。” “确实聪明。可沈林修和林丘……啊呸,是林九,本来就是一对,通过交/配不是更能增进感情么,而且你们人类不是都比较在意初/夜、第一次什么的,万一他们就这么和好了,怎么办?” 离忧一巴掌打在球球的脑袋上,说:“你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歪门学说?” 球球委屈巴巴地说:“上个剧本世界的小皇帝和主人不就是这样吗?” 离忧一噎,伸手又给了它一巴掌,说:“你别污蔑我,我从没碰过小皇帝一根手指头,况且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不是常见病症,一般碰到这种情况,人类的正常反应都是憎恶、仇恨,恨不能杀了对方,懂吗?” 球球挠了挠脑袋,说:“可他们是注定的情侣啊,现在或许关系紧张,甚至相互仇视,说不准哪天就又和好了。” 离忧闻言皱了皱眉头,说:“说的有道理。” “呜呜……” 奇怪的声音让离忧回神,再看向两人时,林九正在强吻沈林修,沈林修的腰带不知何时被扯了下来,林九的手正掀着沈林修的衣服,一副急不可耐地模样。 离忧看得一阵瞠目结舌,说:“林九不会想在这里要了沈林修吧,如果真是这样,沈林修的心理阴影得多大啊。” 球球适时地提醒道:“主人,我觉得你是时候英雄救美了。” 离忧怔了怔,随即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以韩明岑的身份英雄救美,坏了两人的好事,这样沈林修对韩明岑的愧疚就会越来越深,在他心里韩明岑和林九的对比就越发明显……” “主人,现在不是分析的时候,你再不出手,恐怕沈林修就……” 离忧连忙看过去,刚刚还衣衫完整的沈林修,现如今已是衣不蔽体,而林九的手正在他身上游走。 “咦,他人呢,怎么还不出手,就不怕我真的被吃了吗?”林丘一直等着离忧出手,可离忧迟迟没有动静,不自觉地胡思乱想起来,说:“还是说他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算我被人……也不在乎吗?” 系统:“他那么聪明,能看不出现在的沈林修是谁吗?你在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儿?” 不待林丘回话,只见趴在沈林修身上乱啃的林九,身子一个前扑,将沈林修压在后面的石壁上,随即抬起头,喷出一口鲜血,直喷了沈林修一头一脸。 -- 第389页 林九的身子软软倒下,沈林修也难以支撑,两人相继倒在了地上。沈林修虽然中了□□,意识却还能保持清醒,他看向身边的林九,见他脸色煞白,气息紊乱,很明显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一时半会缓不过来。他连忙强撑起身子,爬向一边,哪知却被林九攥住了脚腕。 林九死死地攥着沈林修的脚腕,眼睛却看向洞口的方向,喘息地说:“谁!出来!” 脚步声响起,离忧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一身素白的衣服,在这漆黑的山洞中尤为显眼。 待看清离忧的脸,林九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面色阴沉地说:“是你!你果然不是什么书生,你到底是谁?” 离忧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地上的沈林修,眼底有懊悔闪过,他迈步上前,走向沈林修,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盖在沈林修的身上,又细心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就在这时,一阵劲风袭来,离忧伸手一挥,便将射来的暗器挡了回去。 “啊!”一声惨叫自旁边响起,离忧转头看过去,不禁怔在了原地,只见一只飞镖正插在林九下半/身上,鲜血已将衣服浸湿。虽然有衣服盖着,可看林九痛苦的表情,便可知道到底是伤到了哪里。 离忧一阵心虚,却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将沈林修用衣服裹好,弯腰抱了起来。 “站住!放他下来!”身后是林九气急败坏的声音。 离忧并没有回头,自始至终注视着怀里的沈林修,见他脸色陀红,清明的眼睛漫上水雾,紧紧地抱着手臂,很明显他是在尽全力克制体内的药性。 “师父,别走……”林九的声音满是痛苦和哀求。 离忧那一掌直接震碎了他的丹田,他又作死地想要暗算离忧,以至于自作自受,伤了下/体,如今他便是爬,也爬不起来。 沈林修听到林九的叫声,被□□充斥的眼睛竟恢复了几分清明。离忧顿住脚步,看着他说:“若你想留下,我便放你下来。” 沈林修怔了怔,抬头看向离忧,毫不犹豫地说:“带我走。” 离忧眼底闪过欣慰,并未走向洞口,而是朝着山洞的深处走去。一边走他一边运转内力,帮沈林修抵挡体内的药力。 有了离忧的帮助,沈林修恢复清明,问:“为何不出去?” “孙威他们还在洞中,若是留下不管,待林九缓过气来,说不准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事,你不想救他们?” 沈林修羞于启齿,却又不得不说:“可我如今这副模样,该如何面对他们?” “若你同意,我便用外袍遮住你的脸,只要你不说话,他们便不会认出你是谁。” “只能如此。”事到如今,沈林修已经没了别的选择。 离忧重新调整姿势,将外袍包裹住沈林修的脑袋,这才继续往前走。 “你说他清楚现在的沈林修是谁,为什么还对他那么温柔?”林丘见离忧抱着沈林修,心里的醋坛子顿时倒了。 系统:“他现在的身份是韩明岑,突然英雄救美,就是想让韩明岑插足沈林修和林九之间的感情,这都不明白?” “明白归明白,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林丘自然知道离忧的用意,否则他就直接让系统强制沈林修的意识沉睡了。 两人来到山洞的尽头,果然发现了被困在里面的孙威等人。 山洞里漆黑一片,孙威等人只听得到脚步声,看不到来人是谁,不由紧张又害怕,整颗心随着他的靠近提了起来。 离忧内功深厚,即便山洞内漆黑一片,也能根据他们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判断他们的位置,更何况还有球球帮他照亮。他屈指一弹,一颗石子即刻飞了出去,正打在捆绑孙威的绳子上,绳子绷断,孙威的双手恢复自由。 离忧淡淡地说:“帮其他人松绑,赶快离开这里,返回逍遥派。” 听着离忧的声音,孙威一怔,随即问道:“你是谁?为何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离忧并未回答,而是抱着沈林修转身朝着山洞外走去。 原路返回,离忧发现林九已经离开,不禁微微皱眉,心道:“男主就是男主,伤的这么重,依旧能逃得掉。” 一路无话,离忧抱着沈林修径直返回张府。 “主人,你可算回来了。”韩月儿见离忧飞身落下,连忙迎了过来。 “他中了□□,去打些冷水给他沐浴。” 韩月儿好奇地看着离忧怀里的人,问:“主子,这是谁啊?” 离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让你去,你便去,莫要多问。” 韩月儿一怔,连忙应声道:“是,主子。” 走进房间,离忧将沈林修放在床榻上,转身去衣柜拿了身干净的衣物,放在沈林修身边,说:“若是熬不住,便叫我一声,我帮你。” 沈林修面色潮红,佝偻着身子躺在床上,不敢看离忧的眼睛,说:“你到底是谁?” 离忧沉默地看了沈林修许久,苦笑着说:“你终究还是没记起我……呵呵,我本该坐视你被欺辱,方能解我心头之恨,只可惜我做不到……” 沈林修闻言猛地抬头看向离忧,震惊地说:“你是明岑?” “是,这名字还是你给我取得。”离忧明亮的眼底浮现悲愤之色,质问道:“可当年你宁愿相信林九,也不相信我,还亲手将我赶出师门,让我成了整个武林的笑话。如今呢,没想到吧,你自认为的好徒弟,竟然欺师灭祖,肖想你的身子。现在,你可愿相信我是被冤枉的?” -- 第390页 沈林修眼底满是愧疚,说:“所以你接近我是……” “对,我接近你就是为了复仇!”离忧看着沈林修的眼神慢慢发生变化,苦笑着说:“可惜啊可惜,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忘不了是你一手把我带大,看不了你被人……如此欺辱。” 与韩明岑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记忆里翻涌,沈林修眼底的愧疚更甚,说:“当年的事是我的错,你怨恨我,也是应该的,若你要报仇,便动手吧,这是我欠你的。” “若我能下得去手,你还能活到现在么?”离忧说着竟红了眼眶。 “主人,浴桶准备好了。”门外传来韩月儿的声音。 离忧转过头去,擦了擦眼泪,将床幔放了下来,说:“进来吧。” 这小小的动作,让沈林修心里越发感动,也更加愧疚。 房门被推开,韩月儿从门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两人合力将浴桶抬了进来,随即往里面灌着冷水。韩月儿看了一眼床榻的方向,见床幔放了下来,便收回了目光。 浴桶准备好,离忧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说:“若是需要帮忙,叫一声便可。” 看着韩明岑走出房门,沈林修这才撑起身子从床上起来,爬进了浴桶,冷水漫过皮肤,引得他打了个寒战,他随即坐在了浴桶内,开始运功打坐。 “刚才那个是韩明岑还是他?”林丘出声问。 系统:“你不是知道吗?” “那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真想帮他?” 系统:“他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觉得以沈林修的性子,他能让别人帮他干这种事吗?” “万一呢?我不管,到时候你必须把我换回来,他要帮,也只能帮我。”就算知道离忧是随口一说,林丘还是会吃醋。 系统:“我看你就巴不得沈林修这么做。” 心思被拆穿,林丘丝毫没有难为情,说:“哪有,你别把人想的那么龌龊,我只是在以防万一。” 系统:“我信你个鬼!” 第122章 离忧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突然正房内传来一声压抑的惨叫,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响。 离忧一怔,连忙起身走了过去。推开门, 他看向沈林修的方向, 只见浴桶碎裂,沈林修一身狼狈地倒在地上, 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离忧赶紧上前,查看他的状况, 只见他脸色苍白, 嘴唇发青,连忙关切地说:“你怎么了?” 沈林修没有说话,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后, 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离忧怔了怔,弯腰抱起了沈林修, 见韩月儿走了进来,说:“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韩月儿看了看离忧怀里的人, 待看清是谁时,不禁微微皱眉, 却也没有多问,应声说:“是, 主子。” 离忧抱着沈林修进了客房,将他放在床榻上,犹豫了一会儿,说:“球球,你能帮他换衣服吗?” 如果是以前, 离忧不会多想, 可自从被林丘追, 又了解了同性之间的感情后,就在意了许多,尤其是目睹林九对沈林修所做的事后。 球球点点头,说:“这个简单,交给我就行。” 离忧背过身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球球说:“主人,好了。” 离忧来到床前,伸手为沈林修把脉。他自然是不会看病,只是通过脉象查看他体内的情况。 见离忧半晌眉头动静,球球好奇地问:“主人,你看出什么了吗?” “他体内的内力好似在慢慢消散,真的很奇怪。” 球球自告奋勇地说:“主人,我来给他看看。” 离忧挑挑眉,说:“你还会看病?” 球球拍拍小胸脯,骄傲地说:“我会的可多了。” 离忧看得一阵失笑,说:“成,那你给他看看。” “主人,你就瞧好吧。” 球球张嘴吐出一个透明的泡泡,泡泡向沈林修飞去,在飞行的过程中慢慢变大,直至将他整个人罩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泡泡从沈林修身上脱离,随后慢慢变成一个屏幕,文字随之出现。 离忧看了看,不禁有些吃惊,随即看向沈林修,说:“丹田破损,内力严重损耗,即将消耗殆尽……不是吧,不就中了软筋散和□□吗,为什么我没事,他搞得这么严重?” “主人没事,那是因为有泡泡的防护,吸进体内的药物很少,再加上有我及时帮主人清除,所以才没事。而他当时已经药效发作,虽然有主人用内力帮忙压制,可那是特殊的□□,越是压制,反弹越厉害。他强行运转内功,却无法静下心来,走火入魔很正常。” 离忧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丹田损毁,那可是习武之人的噩梦,预示着他一辈子也不能再修习内功,啧啧,如果他醒来,知道了这件事,估计能恨死林九。” 林丘看着离忧在自言自语,说:“他是在跟系统说话吗?” 系统:“不然呢?” “那他为什么要看那个方向?难不成他的系统能具象化?” 系统:“应该是吧。” “那你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最高等级的系统吗?” 系统:“是啊,可我为什么要具象化?” 林丘:“……” “不是,咱们一起历经了三个剧本世界,怎么着也得有些感情吧,我在你面前没有半点隐私,而你就连面都不让我见一下,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 -- 第391页 系统:“我只是个不懂感情的人工智能。” 林丘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可以可以你可以,啥啥都不行,记仇第一名。” 待沈林修醒来,已经是深夜,他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直到看到坐在床边睡着的离忧时,记忆才慢慢回归。他连忙坐起身,想要运转内功,可他的丹田内空荡荡的,一点内力都没了。 其实离忧在他睁开眼的时候,便已被球球叫醒,没有动作是想看看他的反应。lt愉熄;br> 离忧佯装被惊醒,见沈林修如此,焦急地说:“你体内有伤,不能再强行运转内力……” “运转内力?”沈林修悲愤地看着离忧,说:“我现在哪还有内力能运转?我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 见沈林修一副颓废的模样,离忧脱掉鞋子上了床,二话不说抵住沈林修的后背,运转内力朝着沈林修体内源源不断的输送。 沈林修被他的动作惊到,连忙说:“你这是作甚?” “你不是想要内力么,我给你!” 沈林修一怔,抱有一丝希望地闭上眼睛,重新运转内力,只可惜输送到他体内的内力,没了丹田这个容器,根本无法聚合和长时间停留,很快就会消散。 “停下吧,没用了,我真的成了废人……” 离忧并没有停下,依旧不管不顾地输送着内力,沈林修心中感动的同时,又焦急万分,说:“快停下,否则你体内内力枯竭,伤了丹田,一切就完了!” 离忧执拗地说:“反正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今日便全部还给你。” 沈林修怔了怔,心中的悲愤竟消散了些许,或许这就是老天对他不明是非的惩罚。他语气加重,严肃地说:“韩明岑,我命令你停下!” 离忧的动作僵了僵,随即说:“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何听你命令?” 察觉到离忧的僵硬,沈林修接着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是我一手把你带大,韩明岑,你若还念半分旧情,就赶紧停下。” 离忧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停了手,垂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我没用,帮不了你。” 沈林修的心一揪,转头看向离忧,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煞白,伸手握住离忧的手腕,为他把脉。半晌后,沈林修长出一口气,说:“还好你内力深厚,否则真的危险了。” 离忧抬眼看向沈林修,晶莹的泪珠在眼底打转,说:“对不起,若我不走,若我帮你,就不会变成这样。” 被离忧这么一搅和,沈林修心里的悲愤并未像预想中的喷发,虽然依旧痛苦,却能心平气和地去面对,这对沈林修来说是好事。 沈林修拍了拍离忧的肩膀,说:“事情已经过去,纵然再后悔也无用,更何况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是林九那个畜生……” 提起林九,沈林修眼底被愤怒占据,不仅被羞辱,还因此没了修炼半生的武功,从人人敬畏的大侠变成了废人,这样的落差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如果不是有离忧在身边,沈林修十有八九会崩溃。 离忧认真地看着沈林修,说:“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他有靠近你的可能。” 沈林修见离忧如此,心中对他的愧疚更甚,说:“当年都是为师的错,错信了林九,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只是愧对你……” “当年的事不必再提,就当抵消你救我回山的恩情吧。”离忧从床上下来,说:“你身上有伤,需好生修养,我去吩咐他们给你做些吃的。” “明岑,我需尽快赶回逍遥派。” 在沈林修昏睡的时候,离忧让球球给他篡改了记忆,将之前林丘让他强制沉睡的事抹掉,让他以为演武场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他亲身经历的。 “在我们回来时,我已让人去了华康城,暗中保护孙威他们的安全。你如今有伤在身,还是在这里好生养伤,待过上两日,你的身体好了,若还想回去,我便亲自送你。” 离忧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让沈林修心中感动,说:“明岑,这次幸好有你!” 离忧的眼睛亮了亮,随即转过头,说:“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若本尊有这样的徒弟,早当成宝贝疙瘩宠着了,哪像你……”离忧和林丘通了气,适时的出来添油加醋,在沈林修面前狂刷韩明岑的好感。 “是晚辈的错。”听林丘说话,沈林修满是希冀地问:“前辈,晚辈如今丹田损毁,内力无法聚集,已变成废人,可还有挽救的可能?” “倒也不是没有。”林丘顿了顿,故作高深地说:“人体本就是储存天地灵气的容器,丹田只是其中之一,丹田损毁确实会让修行之路更难走,但并非无路可走。” 沈林修闻言眼睛一亮,连忙说:“还请前辈赐教!” “你每日依旧打坐运行内力,你以为的无法存储,只是无法在丹田存储,其实它会一点一点地存储在你的血脉当中,强化你的肉体。随后你便开始炼体,淬炼体魄,以肉体证道。”林丘说的头头是道,说的自己都差点信了。 系统:“还真是个大忽悠!” 林丘闻言忍不住反驳道:“此言差矣!我这是给他一个希望,让他有事做,这样他就没工夫搭理林九。况且我也看过修真小说,那上面都是这么说的。” -- 第392页 沈林修期待地问:“前辈,此法当真可行?” “自然可行,本尊何时骗过你?” “多谢前辈指教,晚辈定当万分努力,不负前辈期望。” 见沈林修对自己感恩戴德,林丘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接着忽悠道:“这本属天机,不能泄露,不过本尊借用你的躯体日久,便权当给你的回报。至于日后能否大功告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沈林修怔了怔,随即问:“前辈是要离开了吗?” “是,经历这许多事,本尊大有感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也该回天界了。临走之前,本尊有几句话赠与你,希望你引以为戒。” “前辈请说,晚辈洗耳恭听。” “林九身上魔气已成,现已坠入魔道,将来定会为祸天下。而能与其对抗的,便只有韩明岑,为了万千生灵免受涂炭,你要好好对待韩明岑,唤起他心中之善念,以赎你犯下之过错。这样在你大功告成之日,才能免去天劫之罚,你可记清了?” “是,晚辈定当牢记,多谢前辈提点!” “走之前,本尊要借用你的身体,与老友聊上一聊,你莫要抵抗。” “是,前辈,晚辈遵命。” 林丘让系统强制沈林修的意识沉睡,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现在林九被毁了丹田,又被伤了下/体,沈林修也因此成为废人,他们能做的都做了,之后的剧情该如何发展,那就只能看他们自己了。想来离忧也打算离开了,在走之前,总要跟他告个别才行。 离忧端着托盘远远走来,正巧碰到沈林修出门。他眉头紧皱,说:“你身上有伤,怎的出来了?” “出来看看你去哪儿了,万一再不辞而别,怎么办?” 一句话让离忧清楚了他的身份,无奈地说:“进屋说。” 两人相继进了屋,离忧将托盘放在桌上,把面放在了自己面前,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林丘眼巴巴地看着,说:“不是做给我吃的吗?” 离忧抬眼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 林丘讪讪地笑了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离忧放下筷子,抬头看向林丘,说:“林丘,我想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性取向正常,不喜欢男人,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林丘怔了怔,没想到离忧会在这时候说起这个,不过他很快调整好心态,说:“没关系,做不成情人,咱们可以做朋友嘛。” 能迅速调整好心态,是因为林丘感受到了离忧对他态度的改变,让他看到了希望。以前没有希望的时候,他都能坚持,现在有希望了,他就更不可能放弃。 系统:“你倒是想得开。” “如果想不开,我能坚持这么久?” 离忧一噎,林丘都这么说了,如果他再强调,就显得自己太在意,沉默了一会儿,说:“行吧,反正我该说的也说了,至于你要怎么做,那就看你自己了。” “你看我们都合作了四个剧本世界了,就算不是朋友,也算是合作伙伴吧,别的不说,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林丘心里的小算盘,离忧怎么能不清楚,无外乎想问出他的名字,回到现实世界后,根据这个找到他。 “就算我说了名字,你怎么就能判断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就算我说的是真话,世界那么大,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你又怎么判断那个人是我?” 林丘信誓旦旦地说:“直觉,只要能在现实世界碰到你,我就能确定那是你。就像在剧本世界,你的身份和样貌都不同,我不是也很快就确定了你的身份。” “可惜我不想告诉你,如果你的直觉真的那么准,找到我应该也不是很难。”离忧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离忧的背影,林丘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这么难搞,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以离忧现在的听力,林丘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不禁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主人,别的不说,就他这乐观的心态,也值得我们学习。” 离忧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走吧,是时候离开了。” “主人,咱们是直接去下一个世界,还是回家歇几天再去。” “现在的状态不错,就直接进入下个剧本世界吧。” “好嘞,进入下一个剧本世界。” …… “球球,你想好了吗?是跟我去现实世界,还是留在剧本世界?” 历经了整整十个剧本世界,离忧终于完成了所有剧本,再加上他刻意接了许多剧本中的任务,给球球的成长赚取演技值,现在的球球已经到了能化形的状态。 球球因为这个问题,已经纠结了很久,它好不容易长到成长期,在剧本世界中完全可以横着走,可一旦回到现实世界,它虽然能以人的形态出现在人前,却没了异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球球现在的形象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眉眼和离忧有七八分的像,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离忧,小眉头皱成了一团,撒娇地说:“主人,你不能留在剧本世界吗?”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无奈地说:“球球,抱歉,我不能留在剧本世界,现实世界才是我的家,那里有我的亲人、朋友,还有很多我放不下的事。” “可是……”球球大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 第393页 离忧明白球球心里的挣扎,伸手将他抱进怀里,说:“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无法做出选择,那我们就交给老天,我这里有个铜钱,你扔铜钱,正面就跟我走,反面就留下,行吗?” 球球撒娇地将小脑袋埋进离忧的怀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小脑袋。 离忧将铜钱拿了出来,递给球球。 球球伸手拿了过来,看看手里的铜钱,又看看离忧。 离忧鼓励地笑了笑,说:“扔吧,总要做决定的。” 球球点点头,小手一扬,将铜钱扔了出去,随即闭上了眼睛,心里既担心又好奇,又忍不住睁开了一只眼睛。 铜钱落在地上,转了四五圈后,终于停了下来。 见是反面朝上,离忧的心里难免失落,和球球相处了这么久,早就将他当成了家人,眼看着两人即将分开,心里总会不舍。不过为了不让球球再纠结,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佯装轻松地说:“反面朝上,所以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待离忧说完,球球从离忧怀里跳了出来,将地上的铜钱翻了个面,说:“主人看错了,是正面朝上,我跟主人回去。” 离忧怔了怔,随即说:“你真的舍得?” 球球再次蹭到离忧怀里,说:“虽然我在这里出生,可我的亲人就只有主人,如果主人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才不要,我要跟着主人,有主人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离忧眼底的不舍变成喜悦,笑着说:“在剧本世界是你照顾我,回到现实世界,就换我来照顾你。” “嗯嗯,主人一定要对我好,不然我会想家的。” 离忧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说:“那也得看你够不够乖。” “主人,我一直都很乖很乖。” “以后就叫我哥哥,不要再叫主人了,球球这个名字也不能再用,你自己想个好听的名字。” “嗯嗯。”可能是做了决定,球球的纠结完全消失,心里是对未来生活的慢慢期待。 两人商定好,就没再停留,直接在球球的带领下离开了剧本世界。 离忧再次睁眼,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电梯内,他下意识地将球球抱进怀里,蹲在了电梯的角落。这电梯他熟悉,就是那个给他造成心理阴影的电梯。 果然下一秒,电梯急速下行,离忧抬头看向电梯的显示面板,上面的数字在飞快的变换,从100到1仅仅用了十秒。 电梯门打开,离忧迅速地冲了出去,扶着墙就干呕了起来。 球球见状连忙跑上前,踮着脚尖拍拍离忧的后背,说:“哥哥,你没事吧?” 离忧摆摆手,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个电梯,拉着球球又离远了一些。 “哟,回来了,效率很高嘛。” 声音从身后传来,离忧转头看了过去,只见辛无忧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不远处。 “要说效率高,可比不得你们,我这才刚完成任务,病毒就清除了,这效率实在没的说。” 离忧这明显说的是反话,辛无忧也不在意,反而将目光投向了球球,笑着说:“这小家伙成长的挺快啊,没想到真就让他化成了人形,不错不错。” 球球往离忧身后躲了躲,说:“哥哥,他笑得好恐怖!” 离忧听得一乐,毫无顾忌地笑出了声,说:“人的相貌是天生的,你得体谅着点。” 辛无忧哪能听不出离忧语气里的怨气,笑着说:“你也别阴阳怪气,完成剧本任务,奖励可是很丰厚的,跟我过来看看吧。” 离忧确实是心存怨气,任谁不经同意,就被扔进剧本世界,都难免会心生不满。不过事已至此,任务已经完成,他也只能接受,然后接受奖励,否则就真的亏大了。 离忧拉着球球的手,跟在辛无忧的身后,来到了前台。 辛无忧走了进去,在白色的柜子上拍了拍,白色的木柜从他拍的地方,一点点地变成玻璃面板。辛无忧又在上面敲击了几下,离忧的面前顿时出现熟悉的屏幕,屏幕上有三个选项。 “这就是你的奖励,你可以三选一。” 离忧仔细看了看,A选项是事业一帆风顺,B选项是身体健康,C选项是剧本精灵可恢复部分异能。 看到选项后,球球的眼睛亮了亮,不过很快就移开了目光,四下看了看,说:“哥哥,这里有厕所吗?我想小便。” 离忧看向辛无忧,问:“厕所在哪儿?” 辛无忧伸手指了指走廊的方向,说:“走到尽头,左转。” 球球松开离忧的手,说:“哥哥,我先去了,马上回来。” “去吧。” 看着球球的背影,辛无忧意味深长地说:“这小家伙刚刚来到现实世界,连人类的食物还没碰过,还想上厕所,真是稀奇。” 辛无忧的话,离忧怎么可能不懂,他伸手在屏幕上一点,说:“选好了。” 看着屏幕上离忧的选择,辛无忧脸上的笑意更浓,说:“可以,奖励马上送达。” 离忧犹豫了犹豫,问:“进入剧本世界的人员资料,你们不会随意向外透露吧。” “当然不会,这可是机密。” 离忧闻言松了口气,说:“那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这个就说不准了,万一你锦鲤附身,再一次被抽中,那咱们就得再见面。” -- 第394页 “呵呵。”离忧极度敷衍地笑了笑。 “对了,有关剧本世界的事,一律不能对外透露,否则会收回你的奖励。” “你放心,我可不想被人当成疯子。” 第123章 离忧和球球从大厦里出来, 才发现外面已经是晚上,好在今晚的月光很亮,周围的事物都能看得清。 离忧拉着球球径直走向马路, 刚走到路边, 就来到一辆出租车。离忧连忙挥手拦下车,拉开车门让球球先上了车。待他们在车上坐好, 转头看向大厦时,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厦消失, 变成了一栋废弃大楼, 他们之前走过的地方更是杂草丛生,到处堆放着垃圾。 见两人转头看向废弃大楼,出租车司机忍不住出声问:“大晚上的, 你们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们来这儿边走亲戚,吃的太撑, 就想走走,哪知一不留神迷了路, 幸好师傅您路过,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家。” 出租车司机点点头, 说:“怪不得。” 离忧佯装好奇地问:“师傅,听您这语气, 这地方有什么不妥吗?” 司机犹豫了犹豫,说:“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地方闹鬼!” “啊,闹鬼?师傅,我胆子小, 你可别吓我。”离忧佯装害怕地抱住了球球的身子。 “我吓你有啥好处?这事周边村子的人都知道, 平时我们都绕道走, 如果不是我常走的那条道突然修路,我也不会从这儿过。”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儿真有鬼吗?” “有,有人亲眼见过,那人说这里有一幢高耸入云的大楼,里面金碧辉煌,只要进了里面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离忧和球球对视一眼,接着问:“那这人现在怎么样了?” “疯了。”司机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离忧,说:“一开始走了大运,中了彩票头奖,那可是好几个亿呢,人人都羡慕,多的是人等着排队巴结,就想领了钱能占点便宜。之后的某一天,他喝了点酒,就说刚才那番话,说他能中奖,就是进了那座大楼许下的愿望。再后来,他去领奖,却发现彩票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亿万富翁的梦一下子成了空,人也就疯了。” “这应该是他买彩票买癔症了,做了个美梦,然后当了真,自己把自己逼疯了吧。” “也有人这么说,但更多的人想过来碰碰运气,万一真的像他说的,那不是撞了大运嘛。那些过来的人都见了鬼,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禁地,没人敢来了。” “还真有鬼?”离忧心有余悸地吞了吞口水,说:“我们刚才怎么没碰到?” “谁说没碰到,你看我不就是么?嘿嘿……” 司机诡异的笑声吓了离忧一跳,再看向后视镜里司机的脸,发现他竟然流出两行血泪,正阴森森地看着自己。 “鬼啊!”离忧见状大叫一声,随即痛苦地捂住了胸口,伸手去摸自己的包,在里面掏着什么,虚弱地说:“药……药……” 球球被吓得愣在了原地,动也不动。 “坏了,玩大了!”司机连忙刹车,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口红,解开安全带,转身帮离忧拿药,说:“你这么年轻,不会有心脏病吧?” “药……”离忧脸色苍白,嘴唇发青,仿佛下一刻就要断气的模样。 “药呢?在包里吗?你可不能死啊,我就是想开个玩笑,你千万撑住了!药呢,药在哪儿呢?”越是紧张,越是慌乱,司机硬生生地急出一身汗。 “哥,你醒醒,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啊,呜呜……” 听到球球哭,司机的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看了过去,只见离忧头歪着,眼睛也闭了起来。他吞了吞口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了探离忧的鼻子,随即吓得瘫软在前座上。 “完了,彻底完了……” 已经气绝身亡的离忧猛得睁开眼睛,随即突然靠近,司机被吓得大叫一声,拉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离忧摇下车窗,淡淡地说:“司机大哥,被吓的滋味怎么样?你以后再玩这种整蛊游戏,先问问对方有没有心脏病,万一被你吓得心脏病发,你这辈子都得搭进去。” 司机一听,顿时回过神来,索性坐在了地上,刚才被吓得很了艅晰,腿软的起不来。 “你……你行!还是你演技好,我服,服了!” 缓了好一会儿,司机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大半夜的,开这种玩笑,也就我脾气好,否则你肯定得挨打。” 司机也就三十岁左右,坏心是没有,但这种整蛊方式,离忧有点接受不了。 “害,我也就看你年纪轻,大半夜的敢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所以才开了个玩笑。但凡换个年纪大的,我都不敢。”司机喝了口水,继续说:“不过今天多亏你,让我有了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干这种事了。” “那之前你说的那些都是编的?” “半真半假,买彩票的事是真的,现在人还在疯人院里呆着呢。”司机重新发动汽车,说:“事后确实有不少人过去,但那地方除了几栋烂尾楼,就是一堆堆的生活垃圾,倒是流浪汉和流浪猫狗的天堂,其他什么都没有。” 离忧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打开手机看了看,因为之前的世界多数在古代,好不容易有一个现代剧本,还是末世,是末世也就算了,还是那种不能使用手机的末世,所以离忧差点忘了手机的存在,如果不是想看看今天的日期,他还想不起来。 -- 第395页 “8月12号……” 离忧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怔了怔,他记得来试镜的日期就是这一天,也就是说他进入剧本世界这么久,外面的日期一点没变。 “哎呀,今天12号了吗?”司机听到了离忧的呢喃,说:“今儿我闺女的生日,忙的我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电话,和老婆孩子聊起了天。离忧玩了会儿手机,转头看向车窗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到处是霓虹灯光,将过往行人的脸照亮。男男女女穿着清凉的在街上行走,夜晚是他们难得的休闲时光,路边的小吃摊最受欢迎,几乎每个小摊前都站着几个人,手里拿着各种小吃。 球球指着路边的烧烤摊,好奇地问:“哥哥,那个好吃吗?” 离忧看着他眼底的期待,笑着问:“想吃?” 球球忙不迭地点头,说:“我可以吃吗?” “应该可以吧。”离忧也不太能确定。 “烧烤有什么不能吃的,香着呢。”司机不知什么时候挂了电话,说:“有句话说得好,‘没什么事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两顿’,我觉得说的一点没毛病。” 离忧笑了笑,说:“我住的小区外面就有一个夜市,那里的烧烤不错,想吃的话我带你去。” “好,嘿嘿,哥哥真好。”球球的眼睛笑成了月牙,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怎么看怎么可爱。 司机顿时被萌化了,问:“你们是亲兄弟?” “嗯,不像吗?” “像,如果不是他叫你哥哥,我还以为是你儿子呢。”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小脑袋,以他们现在的年龄差,球球确实能当他儿子了。 出租车停在小区大门外,离忧拿出手机想付账,却被司机阻止,说:“今天你给我上了一课,这钱就算我交学费了,再见。” 离忧怔了怔,随即从包上解下挂饰,递给司机,说:“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女儿,祝她生日快乐。” 司机拿着看了看,是一个用金属条制作的摩托车,既精致又漂亮,不禁惊讶地说:“你自己做的?” 见离忧点头,司机笑着说:“谢谢,她一定很喜欢。” 司机没再停留,掉头离开,他还要回家陪女儿过生日。 “哥哥,这司机好奇怪,你们人类都这么跟人开玩笑吗?” 离忧笑了笑,说:“他啊,可不是普通人。” 球球怔了怔,说:“不是普通人?” “刚才我用手机地图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村子,也没修路的标识,这人就是那些执法者假扮的,目的就是想警告我,不要随意将有关剧本世界的事对外透露,否则就会和他话里的疯子一样,被收走奖励。” “被收走奖励,那怎么成?”球球顿时紧张了起来。 离忧看得一乐,蹲下身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恢复了什么异能呢,快跟我说说。” 球球偷偷地在离忧耳边说:“嘿嘿,主人,我的空间还在,体内的灵力也没变,好像和在剧本世界没什么差别。” 这可出乎离忧意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或许是没了,你暂时还没察觉。哦,对了,你空间里的那些东西还在吗?” 球球小手一伸,一块玉佩凭空出现在手上,他看了看四周,鬼鬼祟祟地小声说:“主人,东西都在,一个没少,嘿嘿,就算咱们一辈子不赚钱,也足够了。” 离忧被他这副小模样逗笑了,说:“你现在可是我的钱袋子,我可得好好守着,万一丢了,那不是亏大了吗?” “嘿嘿,哥哥,你说的夜市在哪儿,我们现在去吧。” 见球球大眼睛晶亮晶亮的,眼底慢慢都是期待,离忧不禁一阵好笑,说:“你现在有异能,不知道能不能吃人类的食物。” 球球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委屈巴巴地看着离忧。 “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走吧,反正晚饭还没吃,买一些回家,让你尝一尝。” “嗯嗯。”球球的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一大一小在夜市上逛着,真是买了这个,又看那个,到整个夜市逛完,离忧的手上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离忧发现只要球球大眼睛看向他,他就没办法拒绝,之前明明熊猫的时候也很可爱,却没有现在的杀伤力,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一大一小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球球好奇地四处看着,皱着眉头说:“哥哥,你以前就住这里吗?也太小了吧。” 不怪球球说小,离忧住的地方是真的小,一室一厅不过三十几个平方,和在剧本世界里动不动住宫殿,再不济也有自己的院子,确实小的太多。 “这已经很好了,还有不少人一家子好几口,就挤这么大的房间。你刚来,不了解现代社会的房价有多贵,就这么小小的房子,花了我好几十万呢,这几年拼命接戏赚的钱,都搭进去了。”离忧一边说,一边从消毒柜里拿出碗筷,把买的食物全部装盘。 “这么贵吗?” “这还是郊区的房价,如果在市中心买的话,还得翻倍,我是买不起。” 球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拍了拍小胸脯,说:“咱们现在有钱,明天就去市中心买大房子。” “你空间里的那些都是物件,必须卖了以后才能使用,买房子的事再说吧,这里挺好的,咱们两个住正好。实在不行就去你的空间睡,那里的房间多,住哪间都成。” -- 第396页 球球的空间已经随着他的成长变得很大,还能存放活物,时间流速和外面一样,就是因为有了它,他们才能在末世活得潇洒。 “差点把它给忘了。”球球很快被食物的香味吸引,站在桌子前看着烧烤流口水。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说:“走,跟我去洗手。” 球球乖乖地点头,跟着离忧去了洗手间,仔细地洗完手,两人返回客厅,离忧坐在了沙发上,球球则坐在了凳子上,没办法以他现在的个头,坐在沙发上都够不着餐桌。 离忧拿了一串羊肉串、一串烤韭菜、一串烤蘑菇,放在球球面前的盘子里,说:“这是你今天的食物,如果你吃了没有不良反应,那我们明天再加量。” 看着满满一桌子好吃的,他就只能吃这么一点,球球的小脸顿时皱成了包子,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心里也明白,离忧辛苦这么久,才完成剧本任务,不仅带他回来了,还恢复了他的异能,他不能任性。“好,听哥哥的,那我开动了。” 离忧哪能不明白他的小心思,为他的懂事感到窝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打开了电视,调到了儿童频道,正巧在播放动画片。一大一小就这样一边吃,一边看着动画片,看到搞笑的地方,两人一起笑,看到感动的地方,两人一起哭,离忧很庆幸,小家伙能跟他回来,让他以后的生活不再孤单。 市中心,华安医院的vip病房内,昏睡了一个星期的林丘突然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拿下嘴上的呼吸器,四下看了看,按响了床头的警报器。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了过来,直到他们帮他检查完,也没看到一个林家人出现,林丘心里不禁一阵冷笑,给他的助理唐寅打了过去。 “喂,总裁,您醒了?”唐寅激动地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嗯,公司现在怎么样?” “总裁,自您出事后,林副总就接手了公司,甚至更换了许多公司员工,就连我也被支开,现在正在港城负责一个项目。” “什么项目需要你去盯着?” “我们公司的姜雨彤要参加港城电视台的综艺《娱乐生活》,林副总指定由我负责。” 林丘眉头紧皱,说:“姜雨彤?原定参加综艺的不是梁华珍吗?” 唐寅无奈地说:“是林副总突然撤换了人选,还因此得罪了港城电视台台长,说这档综艺后,不会再和我们公司合作。” “综艺是否开始录制?” “还没,我们今天才赶过来,正打算补拍宣传片。” “不必了。我会亲自给王台长打电话,你通知梁华珍,让她尽快赶去港城。” “是,总裁。” 挂掉电话后,林丘又给司机打了电话,随后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半小时后他坐上车,前往林氏传媒。 林氏传媒大厦总裁办公室,林聪正在打电话,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他正想发火,抬头一看是林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聪连忙起身,迎了过去,说:“阿丘,你醒了啊,伤还没好,怎么就来公司了?” “如果我不来,这公司不就没我什么事了么。”林丘推开他,径直走到办公桌前,转头看向司机李凌,说:“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全部给我换成新的。” 李凌连忙应声,说:“是,总裁,我这就去办。” 李凌转身走出办公室,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林聪。林聪的脸色异常难看,却不敢多说什么。 “你要没事,就跟我去开会吧。” 林丘淡淡地看了一眼林聪,随后便出了办公室,还将房门打开,那意思很明显,这房间里的空气脏了,必须换新的。 林聪看着林丘的背影,脸色变了又变,很快便恢复正常,紧跟着去了会议室。 十分钟后,该出息会议的人统统到齐,只可惜岗位还在,人已经换了,有多半的人林丘都不认识。 林丘仔细地看着在座的人,也不说话,就那么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强大的压迫感让在座的人如坐针毡,包括就坐在林丘下首的林聪。 “阿丘……” 林丘打断林聪的话,语气强硬地说:“半小时内,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否则就从林氏传媒滚蛋。” 众人如蒙大赦,连忙站起身,灰溜溜地离开了会议室。 林聪见状脸上终于挂不住了,说:“林丘,好歹我也是公司的副总,怎么就不能决定公司员工的任用了?” 林丘冷笑地说:“副总?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了。” 林聪闻言愣了愣,随即恼怒地说:“林丘,我家也有公司的股份,就算是你,也不能动我!” 林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扔在了桌子上,说:“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个u盘么,我现在送给你,你现在跑,或许还能跑得掉,否则等会警察上了门,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林聪面色大变,说:“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丘嘲讽地看着林聪,说:“我刚把你们挪用公款的罪证拿到,紧接着就出了事,你以为我林丘是傻子,想不通这里面的事?” 林聪色厉内荏地说:“你……你这是陷害!林丘,你早就想把我们踢走,好独吞公司,现在竟然不惜作伪证来陷害我们?” “是不是伪证,警察会查的一清二楚。还有我受伤的事,我也报了警,想害我就得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 第397页 原本还想念在他们是亲戚关系的份上,放这两父子一马,当他听说林聪干了什么事后,便改了主意,先去了警察局报案,随后才来的公司。经历了这么多剧本世界,尤其是最后的末世,林丘早就看透了人性。像林聪这种人,你放过他,他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怨恨,想方设法的在你背后捅刀子,所以对付这种人,心慈手软的人都是傻逼。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聪虽然这么说,却还是拿起了桌上的u盘,转身就朝门口跑,却在打开门后,顿住了脚步。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的警察,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了个一清二楚。张辉掏出证件,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市经侦队大队长张辉,你涉嫌挪用公款,跟我们走一趟吧。” 林聪下意识后退,说:“我没有,是……是他冤枉我,那些证据都是伪造的!” “证据是不是伪造,我们局里有技侦科做鉴定,还有我们进行调查核实,所以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张辉将林聪的话堵了回去,说:“请跟我们回队里协助调查。” 林聪转头看向林聪,说:“林丘,你当真要把事做绝?” “我是个守法的公民,我做的事都是依法办事。” 看着林丘的笑脸,林聪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由经侦队的警察将他带走。 半小时后,会议室里再次坐满了人,只是现在的人与刚才的人完全不同。好在他只是昏睡了一周,很多事都还有挽回的机会,不过要废些功夫。 林丘扫了一眼众人,说:“这一周大家辛苦一些,所有人都双倍工资。” “谢谢林总。”就算林丘不给双倍工资,他们能回到原本的位置,别说一周,就是一个月,他们也心甘情愿。 “散会吧。”林丘顿了顿,接着说:“饶婷留下。” 众人纷纷起身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室。 饶婷见众人离开,出声问:“林总,您有什么吩咐?” “你把我们公司所有二十到三十五岁的单身男演员的资料,给我准备一份,尽快交给我。” 林丘虽然不确定离忧是否也离开了剧本世界,但根据这十个世界的相处,他能确定离忧对他也产生了感情。尤其是在末世的剧本世界,他当时被丧尸咬了,所有人都放弃了他,甚至要拿枪杀了他,是离忧挡在他面前,用身上仅剩的食物,换了他一条命,带着他到处流浪,即便他尸变,离忧也没放弃他,直到离忧找到对付丧尸病毒的方法,让他重新变回人类。 有了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林丘对离忧的感情更深,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离忧。唯一让林丘很有怨念的是,他们离开剧本世界的前一晚,离忧灌醉了他,又一次的不辞而别。 “好的,林总,稍候我会将资料打包,发进您的邮箱里。” 林丘想了想,说:“做完这些后,你在帮我留意一下其他娱乐公司的男演员,筛选的条件:1、演技好,2、20-35岁之间,3、二三线的演员,4、单身没谈过女朋友,5、厨艺很好。” 这是林丘对离忧所有的了解,却让饶婷听得一阵苦笑,前面的条件都好说,但后面的这些…… 第124章 在剧本世界里呆了那么久, 离忧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工作,顺便帮球球落一下户口,正好能赶上小学一年级报名。 “哥哥, 我也要和人类一样去上学吗?”球球一想到要和离忧分开, 小脸就皱成了包子。 离忧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你既然来了这个世界, 也化作了人形,就要和人类一样生活, 上学可是每个人类都要经历的。” “可是人类的课本都很简单啊, 我根本就不用学。” “小学课本对你来说,是没有难度,但随着年级的升高, 课业的难度也随之增加,就像玩游戏一样, 直到你通关所有关卡。” 听到玩游戏,球球的眼睛亮了亮, 说:“那是不是上了大学,就算通关了呢?” “当然不是, 大学毕业后还可以考研究生,读博士等等, 你不是想做学霸嘛,学的东西多,会的东西多,那才是学霸。” 球球眨了眨大眼睛,问:“当学霸能赚很多钱吗?” 离忧怔了怔, 好奇地说:“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给哥哥买大房子啊。” 看着球球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离忧心里感动, 说:“当然能,以后我能不能住上大房子,可全靠你了。” “哥哥放心,等我当了学霸,赚很多很多钱,给哥哥买房子买车子,买很多很多!” “你现在还是想想该取个什么名字吧,待会儿我带你去派出所,给你落个户。” “名字啊……”球球挠了挠小脑袋,说:“离球球不行吗?” 听到这个名字,离忧差点笑出声,说:“还是换一个吧,毕竟以后要做学霸,这名字太可爱了,一点都不符合学霸的人设。” “哥哥说的对!”球球重重地点头,说:“要不就叫离霸,或者离学霸,怎么感觉怪怪的?”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可为了不打击球球取名的积极性,他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想了半晌,小脸都皱成了包子,球球也没想到既好听又霸气的名字,苦着脸说:“哥哥,要不还是你帮我想吧,取名太难了。” -- 第398页 离忧想了想,说:“离絮怎么样?飞絮的絮。” “离絮……离絮……”球球重复地念了两遍,笑着说:“好听,那我以后大名叫离絮,小名还叫球球。” “你喜欢就好。今天咱们先去派出所办理落户,再去商场转转,给你买几身衣服。” “买衣服?”球球的大眼睛瞬间被点亮,说:“好耶,谢谢哥哥!” 为了不白跑一趟,离忧专门上网查了资料,无奈地说:“为了能顺利落户,你恐怕以后要改口叫我爸爸了。” “啊?为什么啊?” “因为你没有出生证明,其他一切资料都没有,去了派出所人家也不能给你办,还有可能把我当成拐卖儿童的人口贩子。现在能一次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就说你是我儿子,咱们只要做个亲子鉴定,就能省去很多麻烦。” “只要能和主人在一起,让我叫什么都行。” 离忧笑着捏了捏他胖乎乎的小脸,说:“所以今天我们还是先去做亲子鉴定吧,其他事只能等结果出来再办了。” “嗯嗯,听爸爸的。”球球机灵地改了口。 离忧没再耽搁,骑着电瓶车,带着球球就去做了亲子鉴定。反正球球的异能还在,在这方面做个手脚并不难。 做完亲子鉴定,离忧又带着球球去逛商场,其他地方没去,直接上了五楼,这里专卖童装。 球球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左看看右瞧瞧,拿起这个,又舍不得那个,纠结的小脸通红,眼睛泪汪汪的,看得导购员心疼得不行。 “先生,咱们店今天有活动,部分商品打五折,小朋友拿的那几件都是,你可以多给他买几件。” “你确定?”离忧指了指球球手羽系上的衣服,如果他没记错,球球拿的可都是新品衣架上的。 见球球眼巴巴地看过来,导购员的心都被萌化了,点头说:“确定,您放心,一律五折!” “那好,他手上的我都要了,结账吧。”有这好事,离忧怎么可能放过,马上扫码付款。 球球心满意足地跟着离忧出了店铺,还笑着给送出来的导购员告了别。 “爸爸,这个阿姨人真好,还送了我两双袜子。” 离忧蹲下身左看右看,说:“你说奇不奇怪,明明你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我不记得有过这种待遇?” 球球傻笑地蹭了蹭离忧,说:“嘿嘿,那肯定是爸爸忘了。” 听着球球一口一个‘爸爸’,离忧心里没有半点排斥的感觉,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他摸摸球球的小脑袋,说:“走吧,已经中午了,咱们去六楼吃饭。” “爸爸,我还想吃烧烤。” 昨天球球吃完饭以后,身体并没有出现异常,说明他现在已经能接受人类的食物。再加上他对昨天的烧烤念念不忘,一听离忧提吃饭,马上提出吃烧烤。 “成,那咱们去看看楼上有没有烧烤店。” 一大一小上了六楼,两人出色的外貌,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不过离忧之前可很少有这种待遇。他的相貌属于那种棱角分明的俊朗,加上他练武术,体态非常好,很多时候都会被认为是军人,而他接的角色也都是些很正派的人物,几乎没有反派角色。 两人正在寻找烧烤店的位置,离忧突然被一个男人撞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他转头看过去,只见那人带着口罩和帽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闭着眼睛,好像是睡着了。 那人看了离忧一眼,转身就走,丝毫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离忧察觉不对劲,出声叫道:“喂,等等!” 男人回头看向离忧,露出的眼睛里带着警告。 离忧心中更加怀疑,指着地上的东西,愤怒地说:“你撞了人就想跑,连句道歉都没有,还有没有点素质?还有,我买的可是有易碎品,如果摔碎了,你得负责赔!” 眼看着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男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离忧见状三两步走了上去,拦在男人的前面,说:“这孩子是谁的?” 男人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大声说:“你想碰瓷?还是想抢我女儿?” “你女儿?你把她叫醒,让她叫你一声爸爸,我就相信她是你女儿,我马上跟你道歉,如果不行,那就跟我去派出所一趟!” “我女儿身体不好,刚刚犯了病,我得马上送她去医院,如果耽误了治疗,你付得起责任吗?” “叫不醒也可以,那就麻烦你把口罩摘下来,既然和你是父女,长相总会相似吧。” “你不要胡搅蛮缠,如果我女儿出了事,我给你拼命!”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离忧又紧盯着他不妨,男人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哀求着说:“撞了你是我不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但求你放我走吧,我还要救我女儿。” 周围的人见状开始议论纷纷,矛头直指离忧。 一个带着金链子的中年男人出来打抱不平,说:“哎,你这人真是,人家不就撞了你一下嘛,道个歉不就完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没看人家女儿都昏迷了吗?” 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阴阳怪气地说:“就是,长得人模狗样的,做的事这么不招人待见。” 清洁工大妈出声说:“小伙子,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看在他救女心切的份上,让他走吧。” -- 第399页 球球见离忧被误解,撒开小短腿跑了过来,手臂一张挡在离忧面前,说:“你们不要欺负我爸爸!明明那个叔叔才是坏人,你们为什么不去抓他,反而欺负我爸爸?” 围观的人看看球球,又看看离忧,顿时确定了两人的身份。 清洁工大妈早就留意球球了,现在正好有机会,连忙凑上前,说:“小朋友,那个叔叔只是撞了你爸爸一下,怎么就成了坏人了?” “奶奶,那个小妹妹不是他女儿,他是坏人!” 一声‘奶奶’瞬间俘获了大妈的心,说:“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小妹妹的爸爸?” “爸爸让他叫醒小妹妹,他不叫,爸爸让他摘口罩,他不摘,他就是专门偷小朋友的大灰狼。” 男人见众人的目光开始发生变化,竟痛哭了起来,说:“我的女儿啊,你万一出了事,我可怎么活啊……” 刚才出声的中年男人再次说道:“这么大的声音都没吵醒小女孩,说明她真的昏迷了,万一出了事,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 离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地上的男人,说:“如果你女儿真的病重,为什么还有心思戴上帽子和口罩,再抱着她去医院?” “我……我进商场就戴着啊,仅凭这一点,你就怀疑我?” 离忧笑了笑,说:“小女孩一身名牌,就连头上的发卡都是限量款,这一身加起来至少也要十几万,而你呢?你身上的衣服连普通牌子都算不上,你说她是你女儿?”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小女孩身上,人群中一个打扮清丽的女生站出来说:“没错,这女孩头上的发卡确实是less今年出的限量款,我之前还在专卖店看过,这发卡卖价是39999。” 男人继续狡辩道:“都说女儿要富养,我把钱都花在女儿身上,自己省吃俭用,也有错吗?” “行,可以。你不是要去医院嘛,我陪你去,到了医院一检查,就知道这小女孩究竟是病了,还是被迷晕了。”离忧转头看向金链男,说:“这位大哥这么热心肠,想来不会介意开车送我们去医院,也算为我们做个见证,也看看我们到底谁是坏人。” 金链男见众人的目光看过来,讪讪地应声,说:“成,没问题,不就是去医院嘛,走吧。” 依偎在他身边的女人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说:“你不是答应要陪我去买包吗?去什么医院啊!” “人命关天。小姐长得这么漂亮,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女人恼羞成怒,骂道:“你才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离忧脸色一寒,说:“这年头找什么的都有,找骂的还真不多。我对你客客气气,你却出口成脏,满嘴大粪味,真是白瞎了这张漂亮的人皮。” “你……” “你什么你?年纪轻轻的傍大款、当小三,做的事龌龊又恶心,还好意思说别人,真是千层鞋底做腮帮子,你脸皮厚的很。” “我……” “我什么我……” 一旁的男人见众人的注意力被离忧和女人吸引,将小女孩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跑。 离忧一直在注意他,大声说:“球球,保护好小妹妹。” “爸爸放心!”球球连忙应声,走到小女孩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 男人走上电梯,推开电梯上的人,迅速朝下奔跑。离忧见状坐上扶梯的扶手,迅速下滑,在男人走向另一部电梯时,纵身一跃,扑在了男人身上。男人的身子‘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紧接着传来一声闷哼。离忧动作利落地抽出对方的腰带,将他的手绑了起来。 男人转头看向离忧,说:“你给我等着,早晚我弄死你!” 离忧蹲下身,扯掉男人脸上带血的口罩,随即闪身,躲过了男人吐出的唾沫,再去看时,男人前面的两颗门牙只剩了半个。 “我等着。不过在弄死我之前,你还是想想自己什么时候能出来吧。”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楼上楼下的人,都自发地鼓起了掌。离忧微微皱眉,推搡着男人上了电梯,和球球汇合。离忧四下看了看,刚才那对男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球球用灵力化解了小女孩身上的药力,小女孩很快醒了过来,看看周围的人,又看看球球,害怕地躲到了球球身后。 围观的人报了警,又叫来了保安,离忧将男人交给保安,蹲下身看向小女孩,笑着说:“你身边的小哥哥叫球球,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看看球球,犹豫了一瞬,说:“我叫菡菡。” “菡菡,这名字真好听。你是和谁一起来的商场?” 因为有球球在,小女孩对离忧很快就放下了戒心,回答道:“我是和爸爸一起来的。” “那你爸爸在哪儿,你知道吗?” “我爸爸去了厕所,让我在外面等他。” “那你知道爸爸的名字和手机号码吗?” 小女孩点点头,说:“爸爸叫杨宇,手机号是193****0999。” 离忧掏出手机打了过去,发现对面一直在占线,不得已走向保安,说:“麻烦你去一趟广播室,找一下这位先生,就说我们在六楼的电梯口等他。” 保安连忙应声,说:“好,你放心,我现在就去。” 离忧看了看四周,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也分别给了球球和杨菡每人一个,他是无所谓,毕竟是演员,见多了这种场面,但孩子们不同,面对这么多人的注视,他们多少会害怕。 -- 第400页 离忧笑着说:“大家都散了吧,一会儿我们也走了。” 虽然离忧这么说,但周围的人却没有动弹的打算,依旧站在原地围观,离忧也是无奈,却并未再多说什么。 很快广播响起,警察和小女孩的爸爸几乎同时找了过来。 杨菡松开离忧的手,朝着杨宇跑了过去,喊道:“爸爸。” 杨宇紧紧抱着女儿,激动又愧疚,说:“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对不起,爸爸以后一定好好保护菡菡。” 警察和保安说了两句,转身走向离忧,笑着说:“同志,是你见义勇为救了那个小女孩吗?” 离忧点点头,说:“是我。” “还得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做一下笔录。” “好,没问题。”离忧爽快地答应下来。 杨宇拉着杨菡走了过来,看着离忧感激地说:“同志,谢谢你救了我们家菡菡,谢谢!” 离忧打量了打量杨宇,淡淡地笑了笑,说:“不客气,就是碰巧撞上,随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杨宇又跟他客气了几句,一行人便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 做完笔录,离忧拉着球球走了出来,杨宇和杨菡紧随其后。 “离先生,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家菡菡……”杨宇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又拿出笔在上面写了几笔,随即递了过去,说:“这是二十万的支票,任何银行都能提取,就当是我对离先生的谢意。” 离忧将支票推了回去,说:“我只是随手帮忙,杨先生用不着客气。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杨宇见离忧转身就走,将支票收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拦在离忧面前,说:“离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打电话给我。” 离忧看了看名片,又看了看杨宇,礼貌地接了过来,说:“好。球球,跟菡菡再见。” 球球挥了挥小手,说:“叔叔再见,菡菡再见。” 杨菡也跟着挥挥小手,说:“叔叔再见,球球哥哥再见。” 离忧将名片放进了口袋里,拉着球球坐上电动车,朝杨宇和杨菡挥了挥手,一加油门离开了派出所。 这件事离忧根本没放在心上,反正他救人也是出于本能,能粗心的把那么小的孩子留在厕所门口,还那么久都没发现孩子失踪,在离忧心里杨宇不是个合格的爸爸。 三天后,离忧带着球球再次去了派出所,因为之前的见义勇为,他给球球落户相当顺利,省去了不少麻烦,让他不由感叹,做好事还是有好报的。 落完户口,这眼看着小学报名的日期马上就要过了,离忧又去附近的小学给球球报名,拿着资料到了现场,看着校门口排出去很远的队伍,离忧有些傻眼。他主动排到队伍的末尾,拍了拍身前的男人,和他聊了起来。 这一聊,不禁让离忧瞠目结舌,这队伍竟然从今天凌晨就开始排,很多家长都搬了凳子,还带了零食和方便面,唯恐自己离开了,有人会插队。 “不是,现在孩子上个学都这么难的吗?” “你以为呢?这可是附小分校,整个华康最好的学校,个个都想把孩子往这里送。” “这上小学不是划片区的吗?不是这周围小区的人,才能在这里入学么?” “是啊,但这周围大大小小的小区多了去了,学校就这么大,哪能容得下这么多,再加上那些托人走后门的,就算在这附近买了房子,也不一定能上得了学。”男人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我之前跟你想的一样,拼死拼活地赚钱,在附近买了房子,就是想让孩子能上个好学校,哪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哎。” “这……”离忧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排着吧,希望运气好点,能排到我们。” 这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名叫季晨新,其实他今年刚三十五岁,只是面容的憔悴,以及头上寥寥无几的头发,让他看上去至少老了十岁。他文化不高,只是高中毕业,白天送外卖,晚上做代驾,生生靠着自己的努力,花了几十万在这里买了一套五十平的房子,就是为了因为这里有附小的分校,他想让自己的孩子能进一个好学校。 就这样从早上一直排到傍晚,在附小教职工下班之前,堪堪排到他们。离忧和球球等在门外,季晨新在办公室里递交材料,突然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越过离忧进了办公室,离忧本来以为他是学校里的老师,也就没在意,可没一会儿他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我们排在他前面,凭什么他来了,就不让我们家的孩子入学了?” “这位家长,这里是公共场合,你注意点素质。” “我注意素质?你们学校明目张胆地搞黑幕,让我注意素质?你们这么做,让我们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的家长怎么办?” 离忧蹲下身,在球球耳边小声说:“能录下来么?” 球球笑眯眯地做了个ok的手势,说:“爸爸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离忧偷偷给他点了个赞,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一名男老师见离忧走了进来,说:“这位家长,今天的报名到此为止,后面的不用排了,我们学校已经满额了。” 季晨新见离忧进来,就像看到了亲人,顿时红了眼眶,哽咽地说:“明明还剩下最后一个名额,明明轮到我了,马上就要填资料了,可他一进来就告诉我满额了,还把他孩子的资料填上了。你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 第401页 豆大的泪珠流出眼眶,这个坚强的男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离忧心里有些发酸,突然有些理解父母寄予孩子身上的希望。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了过去,安慰地说:“没事,冷静一下。” 季晨新接过纸巾,憋屈地说不出话来,转身走到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离忧看向负责招生的工作人员,说:“出现这种情况,你们校方是不是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戴着眼镜,穿着一身职业装的中年女人出声说:“对不起,这位家长,我们学校的招生数量有限,不可能收下所有过来报名的学生,希望你们能够谅解。” 离忧点点头,说:“这个我们理解。我们要的说法是,为什么他不需要排队,就能抢走最后一个入学名额。我们这些家长,从早上排到傍晚,吃饭上厕所都不敢去,凭什么他不用排队,凭什么他就能抢走属于他孩子的入学名额?” 第125章 “为什么他不用排队, 就能抢走原本属于别人的入学名额?” “我们学校有自己的招生条件,这位家长的孩子更符合我们的要求。” “请问这位老师贵姓,在学校里担任什么职位?” 女人推了推眼镜, 以掩饰眼底的情绪, 说:“我姓刘,是招生部主任。” “政府部门严令禁止, 小学招生不许进行入学考试,入学条件只有一条, 那就是就近入学, 这些刘主任应该都很清楚吧。” 刘慧眉头紧皱,说:“我们学校并未进行入学考试?” “那您说这位家长的孩子更符合贵校的招生要求,是什么意思?他的家离学校更近?” 刘慧一噎, 平静的脸色变得难看,他们确实没进行入学考试, 这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学校就想招一些优秀的学生, 以提高学校的升学率,这样才能更好的应对教育局的要求, 才能获得更好的资源,这都是现实存在的实际问题。 穿西装的男人听得有些不耐烦, 说:“刘主任,你跟他们废什么话,一看他们这身打扮,就知道是生活在底层的小老百姓,这种人能给孩子提供什么好的学习条件, 就算给他们入学名额, 也是浪费公共资源。” 刘慧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对男人产生了不满,却似乎又顾忌着什么,不好多说。 “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老百姓想给孩子选一个好的学校,就是浪费公共资源?” 男人不屑地笑了笑,说:“人长得挺聪明的,没想到是个傻子。现在谁有钱,谁就有名额,听懂了没?” “听懂了。”离忧转头看向刘慧,说:“看来是我们来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公立学校,而是有钱才能进的私立学校。刘主任是吧,明天我会到政府部门上访,详细咨询一下这个问题。” 刘慧一听变了脸色,说:“这位家长,你误会了。那个……” 刘慧看了看手里的资料,又去招呼季晨新,说:“季先生,你的资料我看了,符合我们的招生要求,你过来填一下资料吧。” 季晨新一怔,有些不确定地问:“你是叫我吗?” “就是你。刚才我话还没说完,您就着急了。”刘慧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男人,说:“这位家长昨天就来过,只是他准备的资料不全,今天来补资料的,不存在插队。” 之前那个男老师也跟着应和着说:“季先生,你可真是个急性子,我这还没说完,您就急了,连同这位家长也跟着误会了,快过来填资料吧。” 季晨新没有动,而是看向离忧。 离忧朝他笑了笑,说:“去填资料吧。” 季晨新点点头,走到一边去填资料。 那男人还想说什么,被刘慧拉了一把,到底没有再说话。 门外看热闹的人见季晨新填了资料,纷纷起哄,说:“我们都排了一天的队了,凭什么他们的孩子能入学,我们的孩子不能入学,我们也要去上访。” 刘慧连忙出来维持秩序,说:“各位家长,我们学校招生名额有限,现在已经招满,请没能报名的家长,去淮阳区二小报名,否则那里如果也收满的话,你们的孩子就只能去更远的学校。” 刘慧这次的态度非常强硬,任凭那些家长怎么闹,也没有松口。反正出事就出在季晨新身上,只要把这件事解决了,其他的就算上面真来人查,也查不出什么。 离忧拉着球球离开了闹哄哄的招生办公室,季晨新并没有跟出来,他怕孩子的入学名额会被取消。 “爸爸,这学校有那么好吗?为什么人人都往里挤?” “学校环境是很重要,有了较好的学习条件,就容易创造好的学习氛围,有了好的学习氛围,就容易出成绩好的学生。当然这都是外部条件,真正能决定学习成绩怎么样的,只有自己。”离忧回头看看修建豪华的学校,说:“不过像他们这种阳奉阴违,自私自利的行事风格,教不出什么好学生。走吧,累了一天,去吃点好吃的犒劳自己。” 一听到屿玺吃的,球球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说:“爸爸,我要去夜市,我要吃遍所有小吃!”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你把自己当成猪了吗?” “猪就猪,只要能吃就行。爸爸,我们赶紧去吧,我的肚子都饿扁了。”球球边说边摸了摸小肚子。 “小吃货!”离忧刮了刮球球的鼻子,领着他朝夜市的方向走。 -- 第402页 两人正坐在麻辣烫摊位前等吃,一辆车突然停在了他们身边,车窗摇了下来,一个男人露出头来,正是那个差点抢了季晨新孩子入学名额的男人。 男人不屑地看着离忧,阴阳怪气地说:“乡巴佬就是乡巴佬,就算是进了城,浑身上下还是一股穷酸味,也就只配来这种地方找食儿吃。” 不等离忧说话,麻辣烫老板娘不乐意了,说:“哟,我说怎么这么臭,原来是有人满嘴喷粪,厕所容不下你了,你非得跑这儿来恶心人。还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怎么了,招你惹你了?不就开辆二十多万的车嘛,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我们这种地方开跑车的天天来,有俩骚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呸!” “你!你他妈说谁呢,信不信我把你的摊子砸了?”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离忧见状站起了身,将老板娘挡在身后,说:“这事跟您没关系,是我跟他的过节,您做您的生意,我来解决。” 球球也跟着站了起来,挡在离忧身前,说:“你这个坏蛋,不许欺负我爸爸!” 老板娘一把将球球拉进自己怀里,捏捏他的小脸,笑着说:“这孩子知道保护爸爸,真是招人疼!” 老板娘叫刘琳,三十多岁,人长的漂亮,在这夜市有个‘麻辣烫西施’的称号,很早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只可惜那人死了,这些年来她一直单身,很喜欢孩子,球球一来她就盯着,只是碍于礼貌,她才没逗他,现在终于逮到了机会。 离忧看向男人,问:“从学校跟我到这儿,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帮他拿回了名额,这件事就是你们赢了吧?我告诉你,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他自动退学,到时候可就不是没了入学名额那么简单了。”男人嘲讽地看着离忧。 “没那么简单?那他们会用什么办法让他退学?孤立孩子,霸凌孩子?”离忧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离忧的长相本就硬朗,笑的时候如沐春风,严肃的时候自带威严,尤其是经历过这么多剧本世界的洗礼,他身上的气势更足,让男人看的有些心虚。 “他是你什么人,你要为他出头,信不信你的孩子也会被拉入黑名单?” “拉入黑名单?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上个学这么多道道。”离忧顿了顿,接着说:“我孩子被不被拉入黑名单,我不知道,但你要小心点了,你印堂发黑,身上阴气森森,应该是被厉鬼盯上了,我劝你还是积德行善的好,否则早晚死于非命。” 男人眼底闪过恐惧之色,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鄙夷地说:“没想到你长得挺正派,竟然是个骗人的神棍。” “骗人?”离忧笑了笑,说:“三天之内,你必有血光之灾,我是不是骗人,三天自见分晓。” 见离忧说的如此笃定,男人似乎信了几分,眼睛闪烁地看了看四周,说:“不跟你废话,浪费我时间。” 男人上了车,灰溜溜地走了。 离忧回头看了看球球,球球会意,张嘴吐出一个泡泡,泡泡钻进男人车里,黏在了男人身上。当然,这泡泡只有离忧和球球看得见。 老板娘就在离忧身后,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见离忧转过身来,不禁激动地问:“大兄弟,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离忧见她这样,不禁怔了怔,随即笑着说:“怎么可能有鬼,我是骗他的。这种人干了不少亏心事,心里有鬼,所以才会信。” “这样啊。”老板娘的眼睛暗淡了下来,说:“那什么,不好意思啊,你们的麻辣烫都煮烂了,我再重新给你们做一份。” “没关系,我们喜欢吃烂的,您直接调味就成了。” “那不行,这不是砸我自己招牌嘛。你们等着,五分钟就好。” 离忧见老板娘恢复正常,说:“那就麻烦了。” 离忧和球球重新坐回了原位,他小声在球球耳边说:“制造幻象,给他点教训。” “爸爸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两人吃完麻辣烫,又买了些油炸臭干,还有两杯奶茶,这才回了家。 东城凤凰园,这里是有名的富人区,住在这里的都是有钱人,几乎掌控了整个华康的经济命脉。这里有私立医院,有私立学校,各种设施齐全,还有山有水,环境优美,是华康有钱人挤破脑袋都想进的地方。 一辆豪华商务车开进了凤凰园,在半山的一栋别墅前停下,随即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车子径直开了进去。 别墅的管家听到动静,已经站在门口等候,见林丘从车上下来,连忙躬身道:“先生,您回来了。” 林丘将手里的公文包递给他,说:“给我泡杯咖……泡杯茶。” “是,先生。” 林丘进了房门,径直走向二楼,连续加了三天的班,每天都要凌晨才能回来,确实是有些累。来到卧室,林丘脱掉身上的衣服,赤着身子进了浴室。泡在浴缸里,他拿起旁边的平板电脑,继续查看邮箱内的资料。 已经看了三天了,大半个娱乐圈都被他浏览了个遍,也没找到他想找的人。虽然他没见过离忧的真实面貌,但一眼看过去,那些人的感觉就不对,再看看他们的代表作,就更加确定这些人都不是他。 又看了许久,依旧没找到人,林丘心里有些烦躁,将邮件关掉,他打开了vb,看了看今天的热搜,不禁一阵冷笑,这个姜雨彤还真是不简单,竟然利用林聪的事,为自己刷热度,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而现在她却成了受害者,林聪则成了利用职权,潜规则女演员的老鼠屎,三天来涨了几十万的粉。 -- 第403页 林丘见她只在林聪身上做文章,便没有插手,毕竟她也是林氏传媒的人,她的身价涨了,给公司带来的利益也就多了。 林丘往下翻着,突然看到了一条另类的热搜,现在的热搜十有八九都跟娱乐圈有关,突然冒出一个无关的,还真罕见。热搜的标题是‘见义勇为,智斗人贩’,点开后是一段视频,一张正气凛然的脸出现在林丘眼前,他耐心地看着视频,越看眼睛越亮,可当他听到视频中的小孩叫那人‘爸爸’的时候,不由怔了怔,不禁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他看完视频,又耐心地看着下面的评论,一条热评进入眼帘。 “原来他还是个演员,还演过不少戏呢,又帅演技又好,还善良正直,以前怎么没发现,粉了粉了!” 林丘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耐心地一条一条评论看下去,直到他看到离忧的名字。 “离忧……离忧……”记忆翻涌,林丘还记得离忧醉酒后,和他的对话。 …… “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 “原来是这样!”林丘忍不住兴奋地笑出了声,轻抚着视频中的离忧,呢喃地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旁边的球球时,不禁又皱紧了眉,说:“他不是单身么,什么时候多出个儿子?” 林丘连忙上网查离忧的资料,资料上显示他今年29岁,未婚,并未提及有孩子这件事,这就更让林丘疑惑,恨不能现在就去找离忧问个清楚。 林丘按耐住急切的心情,他现在要稳住,如果贸然出现在离忧面前,他百分百会否认,说不准被逼的急了,他又像剧本世界里一样,来个离家出走,他必须耐心一些,再耐心一些,最好是不着痕迹地进入他的生活。 离忧此时抱着球球睡得正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也不知道因为那场见义勇为,三天时间他整整涨了一百多万粉,而他努力了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十万粉而已。 离忧早上七点就起了床,他有晨练的习惯,每天都会晨跑一个小时。球球见他起床,也跟着起了身,倒腾着小短腿,跟在离忧身边一起跑着。 广场上晨练的大爷大妈见状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看看人家儿子,这么小就知道锻炼了,你再看看咱家那个,都上大学了,还每天睡到中午十二点。” “你说的没错,我这就上楼把他揪起来。” …… 随后的几天,离忧和球球突然发现,早上晨练的人变多了,大多是小区内正上学的孩子,还个个朝他们投来幽怨的眼神。就因为这短短的十几天的假期,竟让他们改掉了熬夜和赖床的习惯,当然这都是后话。 晨练完,两人冲了个澡,又吃了早饭,骑上电动车朝着二小开去,这回他们有了经验,不仅带了水壶和方便面,还拎着不少的零食。果不其然,二小门口也排满了人,不过这次并没有闹什么幺蛾子,离忧顺利地给球球报了名。 将入学通知书给球球,离忧松了口气,说:“总算是弄完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有谁会想到,孩子上个学竟然这么难。” 球球抱住离忧的大腿,笑眯眯地说:“爸爸辛苦了!” 看着球球肉嘟嘟的小脸,以及脸上天真的笑,离忧突然觉得分外满足,这大概就是父母为孩子付出后,得到回馈的感觉吧。 离忧刚回到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瞬,便接通了。 “喂,哪位?” “喂,是离先生吗?” 听声音有些耳熟,离忧很快就想了起来,说:“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我是梁建辉,我们在附小招生办公室见过,还因为一些误会,闹了些不愉快。”说到后面,梁建辉的语气明显有些心虚。 “哦,是从附小追我追到夜市,对我一通奚落的那位男士?” “离先生,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与之前的嚣张跋扈不同,梁建辉此时的语气听上去卑微了许多,看来是当真遇到了什么事。 离忧低头看了看身边的球球,将听筒调成了外放,说:“梁先生找我有事?和我通话,不会浪费您宝贵的时间吗?” “离先生,您千万别这么说,之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您看您方不方便说一下地址,我现在就登门请罪。” “登门请罪就算了,我们家小门小户,上上下下透着股穷酸味,实在容不下梁先生这尊金佛。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如果是想找个人聊天消磨时间,就请找别人,我还得赚钱养孩子。” “离先生,我找您确实有事,您先等等,别挂电话。” “有事就直说。” “我……我昨天开车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鬼,还出了车祸。离先生,您之前说的都应验了,我真的被鬼缠上了,您一定帮帮我,求求您,一定要帮我!” “我帮不了你,你自己好之为之吧。” 离忧说完就挂了电话,低头看向球球,说:“球球,你给他制造了什么幻象,这都出车祸了。” “我就让泡泡化成了一副女鬼的模样,其他什么都没做啊。” “看来这个梁建辉没少做亏心事,否则也不可能被吓的出车祸。行了,教训他一下就行了,别出了人命,把泡泡收回来吧。” -- 第404页 “好,听爸爸的。” 球球的话音刚落,就听离忧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刚才那个号码。离忧没有接,直接挂断并拉入了黑名单。这种亏心事做多了的人,心里都住着一只鬼,只是平时被压制着,一旦这只鬼冒了头,那他这辈子都不得安生,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少做点坏事。 “爸爸,你说他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什么话?”离忧被问得一愣。 “他说学校里的人会让季叔叔的孩子自动退学的事。” 离忧笑了笑,说:“如果没发生撞鬼的事,或许会是真的,但现在就不用担心了。对了,你把昨天拍的视频传到我电脑上。” “好。”球球好奇地问:“爸爸是打算曝光这件事吗?” “不,先发给政府部门,如果政府部门不管,咱们再曝光。” “好,听爸爸的。” 转眼又过去三天,离忧和球球吃完晚饭,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房门被敲响。离忧放下手里的零食来到门前看了看,随即打开了房门,说:“嘉航,你怎么来了?” 沈嘉航是离忧为数不多的圈内好友,不过两人很少见面,主要是沈嘉航是国内二线的男演员,档期排的比较满,经常在外地剧组,很少有空闲时间。 沈嘉航拿掉脸上的墨镜,露出浓浓的黑眼圈,可怜巴巴地说:“我可是熬了好几天,才提前杀青,就是为了来见你。” 离忧将沈嘉航的行李箱接了过来,让开门口的位置,说:“快进来,吃饭了没?” “刚下飞机,哪有时间吃饭,饿死了,我要吃西红柿牛腩。” 沈嘉航进门,在门口换上了拖鞋,再转头时,一眼就看到了离忧身边的球球。他看看离忧,又看看球球,惊讶地说:“离忧,他是谁?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弟弟?” “他是我儿子,大名叫离絮,小名叫球球。”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说:“球球,这是嘉航叔叔,叫人。” 球球乖巧地叫道:“嘉航叔叔好。” 一句话震的沈嘉航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他……他是你儿子?” 离忧点点头,说:“嗯,我儿子,长得不像吗?” 沈嘉航走到离忧身前,将他拉到了一边,小声说:“离忧,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妈妈是谁,我认识吗?你不会是很早就结婚了吧?” “这倒没有。”离忧看了看球球,说:“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喝醉了,和他妈妈发生了关系,然后就有了他。他妈妈从来没联系过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存在。” 这是离忧和球球商量好的说辞,总不能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便宜儿子吧。 “原来是这样。”沈嘉航松了口气,随即说:“那他妈妈呢?” “他妈妈得了癌症,不久前去世了,临死前找到我,我才知道球球的存在。”一死百了,离忧可没心思再给球球找个妈。 “死了?”沈嘉航转头看向球球,眼底多了几分同情,说:“你这家伙,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早就隐婚生子了。” “像我这样的,养活自己都难,谁愿意嫁给我。”离忧笑了笑,说:“你坐下歇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离忧去了厨房,沈嘉航则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球球懂事地去拿杯子,给他倒了杯水,说:“叔叔喝水。” 也许是爱屋及乌,看着这张和离忧长得七八分像的小脸,向来不喜欢小孩的沈嘉航,也不自觉地对球球产生了好感,说:“你叫球球?” “我叫离絮,小名叫球球。叔叔,你和爸爸是好朋友吗?” “是啊,很好很好的朋友,你爸爸没跟你提起过吗?” 这个离忧还真没提过,不过球球是个小人精,笑着说:“爸爸说他有个很帅很帅的朋友,应该就是说的叔叔吧。” 沈嘉航笑着说:“那指定说的是我。” 第126章 离忧在厨房, 听外面的一大一小相处很愉快,也跟着扬起嘴角,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的食材, 做了一碗牛肉面端了出来。 见离忧出来, 沈嘉航笑着说:“离忧,球球也太招人喜欢了, 我要做他干爹。” 将牛肉面放到桌上,离忧惊讶地说:“你不是不喜欢孩子么?” “我是不喜欢啊, 又闹腾又爱哭, 看见就头疼。”沈嘉航摸摸球球的小脑袋,说:“但球球不一样,又可爱又乖巧, 嘴巴还甜,简直跟你一样招人喜欢。”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 说:“我要是招人喜欢,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十八线的小演员。” “十八线?”沈嘉航奇怪地看着离忧, 问:“你不知道你上热搜的事吗?” “上热搜?我?怎么可能?”离忧笑了笑,他压根就不信。 沈嘉航拿出手机, 打开vb,说:“你自己看。” 离忧好奇地接过手机, 惊讶地看着上面的视频,说:“这是谁发的?” “你多久没上vb了,你的账号直接涨了近两百万的粉丝。” 离忧打开自己的vb页面,看着上面的粉丝量,不禁一阵瞠目结舌, 好半晌才说:“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夸张, 你要演技有演技, 要长相有长相,早就该火了。” 对离忧的演技,沈嘉航一清二楚,比他强太多了,只因为离忧的长相不符合大众的喜好,所以一直演的都是配角,以至于这些年来一直不温不火。 -- 第405页 离忧转头看向沈嘉航,说:“所以这就是你提前杀青来找我的原因?” “可不是嘛。你现在的势头正盛,我得好好蹭蹭流量。”沈嘉航边说边拿起筷子,吃起了面前的牛肉面。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你可是刚刚拍完张导的戏,转战大荧幕的当红男演员,蹭我的流量?” 沈嘉航眼睛一闭,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说:“我掐指一算,你将大红大紫,我当然得提前和你打好关系,抱大腿了。” 离忧见球球看着沈嘉航吃面狂咽口水,无奈地说:“这刚吃完饭,你又饿了?” 球球赧然地笑着说:“看嘉航叔叔吃的这么香,我也忍不住想吃,嘿嘿。” “晚上不能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如果你想吃,等明天我再给你做,时间不早了,你先去洗漱,然后上床睡觉吧。” 球球乖巧地应声,起身去了洗手间。 沈嘉航见状感慨道:“球球也太乖了,你是怎么办到的?” 离忧笑了笑,说:“是他妈妈带的好,我接他过来的时候,他就很乖。” 沈嘉航点点头,好奇地问:“他妈妈是谁,做什么的?” “这个不方便说,我答应过她,不将她的身份告诉任何人。”离忧歉意地笑了笑。 “特殊职业?”沈嘉航点点头,说:“理解理解。” 看着沈嘉航的表情,离忧就知道沈嘉航想多了,不过他也没解释,转移话题道:“你这个戏杀青了,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都是老一套,参加综艺做宣传,然后和剧里面的女演员炒炒绯闻,提升提升话题度。”一说起这个,沈嘉航就觉得累,脸上的表情也满是不耐烦。 “你这次搭档的女演员都是国内知名女星,能和她们炒绯闻,你的热度又能上一个台阶了。” “你就别站在说话不腰疼了。早知道娱乐圈是这个德性,我当初就不该做演员。继续当我的音乐人,不比现在强吗?” 沈嘉航是选秀出身,最早踏入娱乐圈,是因为参加一档歌手选秀比赛,当时他以自己独特的嗓音,以及优秀的创作,得了比赛的冠军。后来签了林氏传媒公司,成了林氏旗下的艺人,便按照公司的要求,进入了演艺圈。 “你是有主儿的,身不由己,不像我,自由人一个。” 沈嘉航懊恼地说:“我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想不开签了公司,和你一样自由自在的多好。” “自由自在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看我这房子,再想想你的别墅,能比吗?” “怎么不能比?我就喜欢你这小房子,有家的感觉,哪像我那里,大是大了,却冷冰冰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那咱们换换?我不嫌房子大。” “你直接去我那儿住不就得了,你又不是没钥匙。”沈嘉航自从买了别墅,就给离忧配了把钥匙,可离忧一次也没去过。 “两个大男人非亲非故却住一起,你是嫌自己不够忙,故意给狗仔送新闻吗?” 以前离忧不去,是不想被狗仔拍到,说他蹭热度,完全是自尊心作祟。现在不去,是怕别人误会他和沈嘉航有不正当关系,这样的转变都是因为林丘的死缠烂打。 沈嘉航一怔,说:“我们两个男人住一起怎么就不行了?” “那些狗仔最爱捏造新闻,万一写我们俩是同性恋人,铁定会引起一场风波,我可不想因为这个一夜爆红。” “说就说呗,我又不怕,还能帮我堵上我妈的嘴,省的她一天到晚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你不介意,我介意!行了,你赶紧吃吧,吃完去洗洗,今晚你和球球在床上睡,我睡沙发。” “那床够大,睡我们三个足够了,干嘛睡沙发?”沈嘉航怀疑地看着离忧,说:“离忧,你不会真喜欢男人吧,所以才这么在意?” 离忧脑海里突然闪过林丘的名字,让他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你睡觉什么德性,我不清楚么,别说一米五的床,就是三米的床,也不够你一个人睡。” 沈嘉航讪讪地笑了笑,随即说:“这不是因为拍戏,去部队体验了一个月的生活嘛,我已经把坏习惯全部改了,保证睡觉老老实实。” “算了吧,我还是睡沙发保险。我刚换的沙发,能伸能缩,垫子还软,比床还舒服。” 沈嘉航看了看沙发,失望地说:“我还想跟你展示军训一个月的成果,结果你不跟我一起睡。” 看着球球上了床,离忧将空调调高,好笑地说:“沙发和床相隔不到三米,我看得见。” “倒也是。”沈嘉航吃下最后一口面,端起碗去洗。 看着他的背影,离忧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还记得两人认识的场景,当初他们同在一个剧组,他扮演的是一个警察,戏份不多,沈嘉航当时是男二,是剧中的反派。 当时在剧组,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派头,和剧里的角色还挺像,离忧就觉得这人的戏应该不错,所以每次他拍戏,他都会在一旁看着。 突然有一天,沈嘉航冷不丁地走过来,问:“你叫什么?” 离忧怔了怔,笑着说:“离忧。” “沈嘉航,晚上一起吃饭。” 沈嘉航就这么潇洒的留下一句话转身走了,也不问离忧愿不愿意,离忧当初还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后来相处下来才知道,沈嘉航其实是个非常天真且幼稚的人,不过他这一面只有在认可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来。 -- 第406页 离忧和球球早起去跑步,沈嘉航嚷嚷着也要跟着去,结果起了十分钟,倒头又睡了过去。 离忧无奈地摇摇头,不再等他,来到门口去开门。房门打开,一个男人倒了进来,吓了离忧一跳。 摔进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梁建辉,他惊恐地看了看四周,嘴里直喊着‘有鬼、有鬼’,当他看到离忧后,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上前抱住了离忧的大腿。 “离先生,救命,离先生,救救我!” 离忧想要甩开梁建辉,却被抱得死紧,怎么也甩不开。 “梁先生,你先松手,有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离先生,有鬼,真的有鬼,她一直缠着我,昨天晚上又来找我了,她无时无刻不再跟着我。” 梁建辉惊恐地左右看着。 沈嘉航被吵醒,从床上坐了起来,顶着鸡窝头,烦躁地说:“这大清早的吵吵个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梁建辉看了沈嘉航一眼,转头看向离忧,说:“10万,不,20万,离先生,只要你肯帮我,这些钱就是你的。” “梁先生,如果你想我帮你,就坐下好好说话,否则我现在就报警,告你扰民。” 梁建辉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都听你的,只要你帮我赶走她,你说什么,我都听。” 沈嘉航看看梁建辉,说:“离忧,这是谁啊,神经兮兮的。” “我也不认识,只知道他叫梁建辉。”离忧搬了个凳子,放到他身边,说:“梁先生请坐吧。” 沈嘉航拿起眼镜戴上,皱着眉头看向梁建辉,说:“你不认识就放心让他进来?还有,他怎么知道你家在哪儿?” 梁建辉从口袋里手忙脚乱地翻找,找出一张名片,递给离忧说:“我是建豪地产的销售部经理,这是我的名片。” “建豪地产?”沈嘉航审视着梁建辉,质疑地说:“那可是华康最大的地产公司,你既然是销售部经理,那怎么也是个白领阶层,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不怪沈嘉航怀疑梁建辉,他现在的形象实在只能用邋遢来形容,白色的衬衫上满是污渍和褶皱,深蓝色的西裤也被刮烂了一道口子。头发油汪汪的,都能炒盘菜了,额头上贴着纱布,纱布上有干了的血迹,再加上充满血丝的眼睛,浓重的黑眼圈,还有冒出头的胡茬,别说白领,就是工地上的工人,都比他精神。 “有鬼,真的有鬼!这两天她无时无刻地跟着我,只有我来到这儿,她才不见了。离先生,您一定救救我,求您救救我!”梁建辉说着又想去抓离忧,却被离忧躲了过去。 “这人不会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吧?离忧,你怎么招惹了这种人?”沈嘉航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梁建辉。 离忧将怎么和梁建辉认识的,简单地说了一遍。 沈嘉航一听离忧吃了亏,顿时炸了毛,说:“还有这种事?这么说咱儿子连上学都不能上了?” 离忧见沈嘉航撸起袖子,就想找梁建辉干仗的模样,不禁一阵好笑,连忙上去拉了他一把,说:“打人犯法,就算你再有理,也变没理了,更何况那种学校,不去也罢。” 沈嘉航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塞给离忧,说:“这是我给干儿子的零花钱,你替他收着,以后再有人仗钱欺人,就拿钱砸过去。” 离忧将银行卡放进口袋,说:“你先坐下,我们听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沈嘉航愤愤地看了沈嘉航一眼,坐到了球球的身边,抱抱枕似的将他抱进了怀里。球球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最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老老实实地窝在沈嘉航怀里。沈嘉航见状心里的怒气渐消,满意地在球球脸上亲了一口。 “你说你撞见了鬼,那鬼长什么模样,你认识吗?” 梁建辉移开目光,双手下意识地交握,说:“是个女鬼,穿着红色的衣服,有双猩红的眼睛,披头散发的,特别恐怖!” “你认识她吗?”离忧再次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我……我不认识,她是鬼,我怎么可能认识她。”梁建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离忧的手里,说:“这里面有二十万,只要你肯帮我,这些钱都是你的。” 离忧将银行卡放在桌上,说:“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没办法帮你。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离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是不是钱不够?我家里还有,五十万,只要你肯帮我,我再给你五十万。” 离忧淡淡地看着梁建辉,说:“我不缺钱,你的事我心里有数,不然怎么会清楚会有鬼魂找上你,你不跟我说实话,证明你根本没有悔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沈嘉航了解离忧,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这个梁建辉身上肯定有问题。 这次沈嘉航是想多了,离忧对梁建辉一无所知,这么说也不过是看梁建辉神情不对,诈他而已。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根本不认识她。” 梁建辉能在建豪地产做到销售经理的位置,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诈就诈出来,这完全在离忧的意料之内。 “既然是这样,抱歉,我帮不了你,请你离开吧。” 梁建辉抬眼看向离忧,乞求地说:“离先生,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相信我,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求你救救我!” -- 第407页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请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你要想清楚,一旦警察介入……”离忧威胁地看着梁建辉。 梁建辉的瞳孔骤然放大,说:“离先生,那天你肯帮姓季的争取一个入学名额,现在为什么不肯救我一命?” 梁建辉的语气里带着质问,离忧淡淡地笑了笑,说:“我肯帮他争取一个入学名额,是因为他是个好人。我不救你,是因为你不是好人,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梁建辉大睁着眼睛,争辩道:“我也是好人,我从来都是本本分分,从来没害过人。” 离忧直接怼了回去,说:“如果你是好人,身上就有正气,鬼就近不了身,你就不会被鬼缠上。” 梁建辉还想争辩,离忧却已经不想再听,他敢肯定这个梁建辉身上有事,而且还是大事,很有可能事关人命。 “梁先生,如果你还不离开,我真的报警了。”离忧拿出手机,解开了锁屏。 梁建辉见状犹犹豫豫地站起了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离忧叫住他,将桌上的银行卡拿了起来,说:“你的银行卡。” 梁建辉看看银行卡,又抬头看看离忧,神经质地说:“如果我死了,一定化成厉鬼来找你。” 离忧怔了怔,随即勾起嘴角笑了笑,说:“如果你死了,那只能印证一句话,那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敢来,我就敢把你打的魂飞魄散!” 梁建辉被离忧的气势所慑,拿着银行卡就走了出去。 看着梁建辉下了楼,离忧将房门关上。 沈嘉航好奇地问:“离忧,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当起捉鬼大师了?” 离忧笑了笑,说:“那天晚上他追到夜市,对我们一阵奚落,我就说‘你印堂发黑,三天内定有血光之灾’,原本只是吓吓他,谁知道竟然成了真,他非说自从那天跟我们分开后撞了鬼,把我当成了大师。你看刚才他那副表情,明显是心里有鬼,我刚才那么说就是想诈他,显然他不傻,一句实话都没说。” “原来是这样。”沈嘉航点点头,说:“你一提报警,他就灰溜溜的走了。我看他不止是心里有鬼,还很可能害了人命,否则怎么可能宁愿被鬼缠着,也不说实话。”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说:“就算是,咱们没有凭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哎你说,他是真的被鬼缠上了,还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在我说了那些话以后,他就撞了鬼,之前却什么事都没有。” 沈嘉航听得一乐,说:“那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人呐,还是得本本分分。” 离忧将口袋里的银行卡拿了出来,塞到沈嘉航的手里,说:“东西拿好,别丢了。既然都起了,那就跟我们一起去晨跑吧。” 沈嘉航皱着眉头说:“这是我给干儿子的零花钱,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又不是给你的。” “那你直接给钱,给张银行卡,他一个小孩子能去取?” “不是还有你嘛,想用多少取多少。” “废话少说,你到底去不去晨跑?” “去去去,你等等我。” 等沈嘉航换好衣服,三人一起出了门。 慢跑在路上,沈嘉航被累得气喘吁吁,转头看向离忧,离忧呼吸均匀,一点也看不出累。他再去看迈着小短腿跑在中间的球球,发现他虽然小脸红扑扑的,却也不像他一样气喘吁吁。 沈嘉航愣了愣,心里竟有几分羞愧,他比不过离忧也就算了,竟然还不如一个刚断奶的奶娃子,这让他有些不能接受。他努力调整呼吸,有节奏地跑着。 原定要跑一个小时,可半个小时沈嘉航已经不行了,离忧就让球球陪他,自己继续跑。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离忧向旁边挪了挪,给后面的人让了路。可离忧等了好一会儿,后面的人却没有越过他,而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离忧奇怪地转头看了看,发现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三十岁左右,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因为运动,脸颊有些泛红,汗水打湿了头发,顺着修长的脖颈流了下去。不得不说,这人长的很好看,身材也不错,与沈嘉航相比,还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 离忧礼貌地冲他笑了笑,随即转过头去,继续未完成的晨跑。 林丘看着前面的离忧,心脏不由自主的怦怦直跳,生活中的离忧比照片更有魅力,硬朗的五官,完美的身材,无论哪一点,都让他欲罢不能。只是刚刚那个男人,还有叫他爸爸的孩子,到底是谁,是他现在必须尽快弄清楚的事。 手腕上的定时器响起,离忧停下了跑动,慢慢地朝前走着。林丘见状犹豫了一瞬,越过离忧朝前跑了过去。他必须要耐心些,不着痕迹地进入离忧的生活。 坐在路边的沈嘉航见离忧走了过来,拉着球球起了身,羡慕地说:“你的体力还是那么好。” “你的体力还不如球球,以后得好好锻炼才行。” 沈嘉航的档期被排的很满,有时间他宁愿躺床上睡觉,也就和离忧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运动运动。 沈嘉航看了看球球,说:“我那是熬夜熬的,体力还没恢复,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比不过一个孩子。你说是吧,球球。” -- 第408页 球球是剧本精灵,体内有灵力流动,别说跑一个小时,就是跑一天,他也不带喘的。 球球点点头,说:“嗯嗯,嘉航叔叔很厉害的!” 沈嘉航满意地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笑着说:“还是干儿子了解我。早饭想吃什么,干爹给你买。” 球球笑眯眯地说:“想吃小馄饨,还有豆花。” “走着,想吃多少买多少。” 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离忧无奈地笑了笑,紧跟着追了上去。 买好了早餐,三人一起进了单元楼,电梯门打开,他们相继走了进去,按了楼层,电梯门缓缓合上,却突然停了下来,随即打开,林丘出现在三人眼前。 “咦,是你?”林丘佯装惊喜地看着离忧。 离忧笑着说:“真巧,你也住这里?” “是啊。”林丘点点头,转身去按楼层,随即停下了动作,说:“你也住15楼?” 听林丘这么说,离忧也有些惊讶,说:“嗯,你也住15楼?” “我住1503,昨天刚搬来的,没想到我们竟然是邻居。” “我们住1502,既然都是邻居,那以后就多多关照。” 林丘伸出手,说:“我叫邱晨。” 离忧礼貌地握了握林丘的手,说:“离忧。” 沈嘉航看着林丘,微微皱眉,说:“邱晨?我看你有些眼熟,以前我们见过吗?” 林丘看着沈嘉航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抱歉,我好像没见过你。” 沈嘉航想了半晌,也没想起在哪儿见过林丘,说:“那可能是我认错了。” 林丘低头看向球球,笑着说:“小朋友长得真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感受到林丘心里对自己的敌意,球球往离忧的身后躲了躲,说:“爸爸,我怕。” 第127章 “爸爸, 我怕。” 离忧见球球这副模样,不禁怔了怔,随即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低垂的视线带了防备, 说:“不怕,跟叔叔打个招呼。” 球球犹豫了犹豫, 说:“叔叔好。” 林丘想伸手去摸球球,却被球球躲了过去, 他尴尬地收回手, 笑着说:“真乖。” 离忧转头看向林丘,说:“不好意思,我儿子胆子小, 怕生,邱先生别介意。” “没关系, 小孩子怕生好,不怕被坏人骗走。” “是啊。”离忧敷衍了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 电梯门打开,林丘见状率先走了出去, 离忧拉着球球紧随其后,沈嘉航落在了最后。 离忧所住单元楼的户型是两梯三户, 他住在中户,林丘住在西户,两家紧挨着。 林丘先来到自家门前,掏出钥匙开了门,转头看向离忧, 说:“那我先回去了, 待会儿还得去上班。” 离忧点点头, 说:“您忙。” 离忧看着林丘关上房门,这才拉着球球来到自家门前,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关上门,离忧看向球球,拉着他去了洗手间。 看看瘫坐在沙发上的沈嘉航,离忧小声问:“怎么回事,刚刚那个男人有问题?” “爸爸,我感觉到他不喜欢我,甚至对我有敌意。” “有敌意?”离忧一听顿时皱紧了眉头,说:“他对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敌意?况且他还是刚搬过来的……” 球球也很奇怪,说:“我也没想明白。” “刚搬过来……有敌意……”离忧想了想,说:“难道这个邱晨之前跟我有过节,为了报复特意跟到了这儿的?” 离忧能想到的只有这种可能。 “有可能。”球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以后我们离他远一点。”离忧洗了洗手,转移话题道:“球球,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既然你能跟着我出来,那其他剧本精灵也能跟着别人出来,所以现实世界应该不止你一个剧本精灵。那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还有其他物种?比如鬼,比如妖……” “爸爸,我刚来,还没见过,所以我也不确定。” “在没见梁建辉之前,我也不信世界上有鬼,可今天看他的模样,就好像真有鬼缠着他一样。再看看你,我就更不确定了。” “要不我们晚上去看看?”球球的大眼睛闪着光,一副跃跃欲试地模样。 “可嘉航还在呢,我们出去不太好吧。”离忧边说,边看了看外面的沈嘉航。 “那我们趁嘉航叔叔睡觉的时候再去。” 离忧想了想,笑着说:“也好。” 离忧和球球商量好,便出了洗手间。见沈嘉航眉头紧皱,似乎在想着什么,离忧不禁好奇地问:“再想什么呢?” “我总觉得见过那个人,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你说邱晨?” “嗯,就是他。” 离忧见他还在想,笑着说:“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不至于废寝忘食,赶紧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沈嘉航点点头,却依旧皱着眉头,恍恍惚惚地进了洗手间。 三人吃完饭,离忧和沈嘉航正在洗碗,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球球拿着手机跑了过来,说:“爸爸,你的电话。” 离忧擦擦手,接过了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不禁挑了挑眉,给沈嘉航看了看后,接通了电话。 “喂,李导,您找我?” 李进是离忧曾经合作过的一个导演,戏拍完以后,离忧跟他打过两次电话,只是他一次都没接过。没想到今天他会亲自打电话过来,离忧只能说娱乐圈就预吸是这么现实。 -- 第409页 “离忧啊,最近我接了一个本子,其中有个角色很适合你,我现在发剧本给你,明天你来找我一下。”李进三两句把话说完,完全不给离忧反驳的机会。 离忧开的扬声器,沈嘉航听得一清二楚,眉头皱得死紧,无声地说:“不去。” 离忧笑了笑,说:“感谢李导还想着我,只是不好意思,最近我想回老家一趟,应该会过段时间再回来,这次就只能辜负李导了。” “这个本子我也是刚刚拿到,正在物色演员,开拍的时间还没定,不耽误你回老家。”李进顿了顿,说:“离忧啊,这次的角色可是男二,机会难得,你得好好把握。” 离忧犹豫了犹豫,说:“那李导把剧本发给我,我先看看,如果觉得合适,我再给您回信儿。” 虽然离忧不待见李进,却也不想错过好剧本,索性松了口。 “好,一会儿我把剧本发到你邮箱里。” “那就先谢谢李导了。” 离忧本想挂电话,哪知李进却跟他聊了起来,从他们一起拍的那部戏,一直聊到娱乐圈现状。出于礼貌,离忧“嗯嗯啊啊”的应着,偶尔回上那么一两句,聊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李进这才挂了电话。 见离忧挂掉电话,沈嘉航撇撇嘴,说:“这种人你就不该搭理,见利忘义的势利眼。” “我只是不想错过好剧本,又不是冲着他这个人。”离忧打开电脑,登录邮箱,接收了李进发过来的剧本。 沈嘉航见他认真看剧本,就拉着球球一起打游戏,一大一小打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大呼小叫的,差点掀了房子。如果不是大白天,也不是休息日,估计都得被人投诉扰民。 离忧看完剧本,随后写了封邮件给李进发了过去,直接拒绝了这个角色的出演。 沈嘉航看了离忧一眼,说:“剧本看完了,感觉怎么样?” “一个字‘烂’,我已经发邮件回绝了。” “哎呀,就差一点就能通关了!”沈嘉航将游戏手柄扔到了沙发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说:“你对剧本的要求向来高,被你说‘烂’,而不是‘很烂’,就说明本子还能过得去,什么题材?” “缉/毒。给我的角色确实是男二,还是个卧/底,只可惜剧本中的角色根本立不住,我不想因为这部戏,让人们对缉/毒/警产生误解。” “这题材确实不好写,不接也好,容易被骂。” 离忧点点头,说:“这眼看着中午了,想吃点什么?” “在家里窝了大半天,不如我们去外面吃,然后再去逛街看电影,怎么样?”沈嘉航提议道。 “也好。反正现在我们没工作,球球也没开学,咱们就趁空闲,好好玩玩。” “耶,出去玩咯!”球球兴奋地跳了起来。 三人换好衣服,就出了门,目标就是距离他们最近的大型商场。 小小的电动车,前面站着球球,后面坐着沈嘉航,一路上晃晃悠悠,五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沈嘉航将头盔摘下来,擦了擦被闷出来的汗,说:“离忧,我那车成天在车库里放着,也没时间开,干脆送给你得了,也方便你接送球球。” “他们学校有校车,我打算让他自己上下学。” 沈嘉航惊讶地说:“这么一小点,你放心他自己上下学?” “你别看他小,早就学会自立了,做校车没问题。”离忧看向球球,笑着问:“球球,你说呢?” “没问题!”球球拍了拍小胸脯。 “不行!他还这么小,又这么乖巧可爱,万一被人拐跑了,上哪儿找去?你要没时间接送,那就请个保姆,或者让我妈接送也行,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沈嘉航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可行,掏出手机就给他妈打了过去。 离忧连忙去夺手机,说:“沈嘉航,你别闹,这是我儿子,怎么能劳动阿姨照看,像什么话?” “你是不知道我妈有多喜欢孩子,成天催我找女朋友。她要是见了球球,铁定能把我这个儿子忘了,到时候我就解放了。离忧,你就帮帮我吧,我实在是被逼婚逼的没辙了。” “不行!阿姨喜欢孩子,也是喜欢你的孩子,跟球球有什么关系,你这不是胡闹吗?” “喂,臭小子,你还知道打电话啊,我还以为你忘了还有个妈呢。” 见电话已经接通,离忧便停下了动作,警告地瞪了沈嘉航一眼。 “喂,妈,瞧您这话说的,我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啊。” “嘴巴说的好听,你倒是算算多久没打电话回家了。” “我这不是进了剧组嘛,这不刚杀青就给你打电话了。”沈嘉航移动了手机,拍到了旁边的离忧和球球,说:“妈,离忧也在呢。” 离忧见状连忙打招呼,说:“阿姨好。” “忧忧也在啊,你可是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最近都忙什么呢?” “忙着照看儿子。妈,你看,这是离忧的儿子球球。”沈嘉航蹲下身,方便球球入画,说:“球球,跟奶奶打招呼。” 球球乖巧地挥挥手,说:“奶奶好。” 可爱的球球瞬间俘获沈嘉航妈妈的心,也忘了问怎么就突然多出这么一个儿子,笑着说:“你好,小宝贝叫什么名字啊?” “我大名叫离絮,小名叫球球。” “球球,这名字真可爱,和宝贝一样可爱。宝贝今年几岁了?” -- 第410页 “六岁,再过几天就能上小学了。” “宝贝真棒!宝贝……” 眼看着这一老一小聊了起来,沈嘉航的阴谋即将得逞,离忧不禁觉得一阵哭笑不得,索性坐到了商场外面的太阳伞下面,一人点了杯奶茶。 “妈,球球眼看着要上小学了,我和离忧又很忙,实在没办法接送,就想着请个保姆,我们对这个不太懂,您能不能帮我们找一个?”沈嘉航见火候差不多了,狐狸尾巴一点一点露了出来。 “请保姆?保姆哪有自己人照顾的好,反正我也退休了,在家闲着没事干,干脆我过去帮你们带球球,你们也能省点钱。” “阿姨,这怎么行,我怎么能麻烦您呢,再说您来来回回的也不方便,我还是请保姆吧,现在家政公司也多,如果不合适就再换,总能找到合心意的,就不麻烦您了。” “不麻烦,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过去,先挂了,我得去收拾收拾东西。”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沈嘉航笑得合不拢嘴,离忧却一阵头疼,没好气的说:“我不管,阿姨如果过来,你负责把她劝回去,我不可能让你妈给我带孩子。” “那有什么不行的,朋友之间有难处,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嘛,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 “你见谁家朋友劳动对方父母,给自己看孩子的,这不是胡闹吗?况且阿姨来了住哪儿,我家那么点小地方,怎么住?” “简单,那就直接搬去我家别墅。” “你家别墅在东城,开车过去也得一个小时,接送他的时间段,那可是交通高峰期,在路上就得耽搁俩小时不止,你让他们几点起?” “那我在附近再买套房子,反正我也想着接我爸妈来华康。” 离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你以为买房子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哪就那么巧,附近就有合适的房子供你挑。沈嘉航,你做事之前能不能……” “这儿有。” 离忧顺着沈嘉航的目光看了过去,发现商场一楼正对着大门的地方,是一处售楼处,卖的正是他们小区隔壁新开发的怡和园。 离忧:“……” 沈嘉航拉着球球的手,直接走了过去。 售楼小姐见有客人光顾,连忙上前招呼,笑着说:“先生看房吗?” “你们小区房价多少,都有什么户型,详细跟我介绍介绍。” “我们小区的房价在2万到3万左右,户型多样,小户型有一室一厅,大户型有复式两层,全部都是精装修,家具家电全都有,拎包就能入住。” “那你给我看看150平左右的房子。” “好的,先生。” …… 离忧见沈嘉航铁了心要这么做,心里一阵无奈,他接他爸妈过来,跟他一起生活,这是人之常情,离忧也不好多说什么。 离忧清楚球球是剧本精灵,他一点都不担心球球会出事,但别人不一样,他们会觉得孩子这么小就被放养太可怜,很有很能会因此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离忧,再加上他现在的职业,原本就引人关注,说不准又会被上升一个高度。这么一想,他好像确实需要一个接送孩子的人。 离忧叹了口气,心想:“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嗡嗡嗡”,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离忧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他爸的号码,神情不禁怔了怔,起身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喂,爸,您找我。” 离落年沉默了一会儿,说:“视频里的那个孩子是你儿子?” “嗯,是我儿子。”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有时间带他回家看看。” “嗯,好。” “嗯,挂了。”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离忧苦涩地笑了笑,他们明明是父子,却陌生的像是路人,如果不是那条视频,或许他已经忘了还有一个儿子吧。 “怎么了,谁的电话?”沈嘉航三两步走到离忧身边,皱着眉头问。 离忧如实说:“是我爸,让我有时间带着球球回家看看。” “这么些年不管不问,怎么就赶这时候突然冒出来。” 离忧家里的事,沈嘉航也知道一些,自从离忧上了大学,他的学费、生活费,全部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他爸对他不管不问,可却在这种时候突然冒了出来,不得不让沈嘉航多想。 离忧心里也不好受,说:“可能是因为球球吧,老人嘛,都喜欢孩子。” “喜欢孩子让他儿子生去……”见离忧的脸色不好看,沈嘉航停了下来,说:“抱歉,离忧,我……” “没事。不说这个,我们去看电影吧,今天的场次不多,错过了就得等明天了。” “等等,你帮我看看,那两个房子哪个户型比较好。” “你不会真打算买吧?” “买啊,反正我早就想接他们过来,这不是赶巧了嘛。” “买房子不是小事,还是让她带着我们去实地看看吧。” “也行,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电影明天也能看。” 沈嘉航和售楼小姐说了两句,售楼小姐点点头,拿了个手提袋,就带着三人出了商场。 看着面前的电动车,售楼小姐的脸色僵了僵,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依旧笑着说:“先生,要不你们坐我的车过去吧,这样能快点。” -- 第411页 “不用了,他家就在你们小区隔壁,我们骑车过去,你在门口等我们一下就行。” 不等售楼小姐说话,一辆车开了过来,车窗落下,一个年轻女人探出头来,看了看离忧他们,说:“咦,张兰,这是要开张了吗?恭喜恭喜啊。” 张兰脸色变了变,说:“刘蓉,我还得带客户去看房,没时间跟你闲聊。” “连辆车都没有,就骑一破电动,也能买得起房?”刘蓉不屑地笑了笑,说:“我看你就认了吧。” 沈嘉航一听,顿时来了气,说:“不是,你谁啊,人长得丑,嘴巴还臭,我要是你,我就不出门,简直拉低了华康市民的整体形象。” “你说谁丑?”刘蓉恼怒地瞪着沈嘉航。 “谁应说谁。再说,谁丑,谁心里没数吗?” 离忧拉了拉他,说:“咱们还赶着看房呢,你跟她废什么话。” 沈嘉航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张兰,说:“张小姐,咱们门口见。” “好,门口见。” “明明一副穷酸相,还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能买得起房。” “明明又老又丑,还有口臭,就算你往脸上涂一缸面粉,只要没有眼疾,就不会有男人看上你。”沈嘉航张口怼了回去。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手上动作却不停,骑上电动车,等两人坐好,便扬长而去。 “王八蛋,说我又老又丑,看我不让你们好看!”刘蓉看着走远的电动车,被气得脸色铁青。 听刘蓉这么说,张兰脸色更加难看,气恼地说:“刘蓉,他们是我的客户,你别太过分。” “张兰,销售部主管只能是我,你想都别想。” “不就是一个破主管嘛,我从来没在乎过,晓晓也没在乎过,只有你以为我们会去抢。刘蓉,以前我们三个可是无话不谈的姐妹,还发誓要一辈子做闺蜜,现在呢,晓晓走了,你又来针对我,是不是我也走了,你心里就舒服了?”张兰难过地看着刘蓉。 刘蓉的手握紧方向盘,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说:“是你们逼我的,我们三个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们逼我的!” “我们逼的?”张兰失望地点点头,说:“晓晓说的没错,人总会变的,当初那个温柔善良的蓉姐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咱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 张兰没再多说,拉开自己的车门坐了上去,随即汽车的喇叭声响起,刘蓉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让了路。 离忧他们刚到,张兰也到了,有张兰带路,他们顺利地进了小区。 停好车后,张兰走到离忧三人面前,抱歉地说:“先生,刚才的事对不住,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没事,她也没占到便宜。走吧,带我们去看房。” “张小姐,怡和园是建豪地产的?”刚刚在门口,离忧仔细看了看,这怡和园前面还有‘建豪’两个大字。 张兰笑着说:“是啊,建豪地产可是华康最大的地产公司,华康大部分房产都是华康旗下的,其品质您放心就成。” 离忧和沈嘉航对视一眼,问:“那你认识梁建辉吗?” “梁经理?”张兰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眼底的笑容也淡了下来,说:“你们认识我们销售部的梁经理?” 离忧摇摇头,说:“算不上认识,就是见过,所以随口问问。” 张兰点点头,说:“哦,他是我们销售部经理,不过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你们想找他的话,只能给他打电话了。” 离忧向来敏锐,从张兰的表情中就能看出,她和梁建辉的关系并不好,说:“张小姐误会了,我们和他发生过一点摩擦,就怕买房的时候他会从中作梗,所以才问问是不是有这个人。” “这样啊。”张兰恍然,左右看了看,说:“那你们来的赶巧了,他今天请假不在,如果他在的话,以他的人品说不准还真会动手脚。” “那人的人品确实不怎么样,所以一看到是建豪的房产,我心里就有些打鼓。” “先生放心,我和他不是一伙儿的,就凭你们和他有过节,只要你们确定买房,这单的提成我不要了,给你们一个内部价。” “听张小姐这么说,似乎和这个梁建辉也有过节?” “那就是个人渣!”张兰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加掩藏,随即说:“不说这些扫兴的,走,我带你们去看另外两套,那可是我最满意的两套,本来打算留着给朋友的,不过他们回老家了,我带你们去看看。” “那我们可是占了便宜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离忧三人在张兰的带领下,一直往前走,不得不说,这小区的绿化做的确实是好,说是三步一景一点也不夸张。 “就是这栋,不仅采光好,还不会有马路噪音,房间在顶层,还送阁楼,特别划算。” “那感情好,就是这楼层有点高,万一电梯坏了,上下可是难题。” “如果家里有老人,那就选中层的,还有一套就在8层,不过面积稍微小点,只有107平。” “那就先看看8层的。” “行,那就先去8层。” 一行人坐上电梯,径直上了8层。 离忧状似无意地问:“张小姐,我很好奇,就梁建辉那人品,是怎么坐上销售部经理的位置的?” 第128章 -- 第412页 “张小姐, 我很好奇,就梁建辉那人品,怎么能做上建豪地产的销售部经理的?” 提起梁建辉, 张兰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厌恶之色, 说:“凭的裙带关系,他是我们杨总的小舅子, 如果不是这层关系,就凭他怎么可能坐上经理的位置。” “杨总?”离忧突然想起那天在商场救的杨菡, 她爸爸杨宇似乎就是建豪地产的人, 说:“你们杨总不会叫杨宇吧?” 张兰怔了怔,随即点点头,道:“没错, 就叫杨宇,先生认识我们杨总?” “打过一个照面, 算不上认识。”离忧一阵无语,自从他回来, 好似遇到的人和事,都和建豪地产有关, 这要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吧。 “先生跟我们建豪地产真是有缘啊, 看来注定要买我们这儿的房子。”张兰尴尬地笑了笑,好在这时候电梯开了,她连忙说:“到了,我们走吧。” 张兰率先走了出去,一只手放在电梯门边, 直到三人走了出来, 她才收回了手。 “东户那间就是。”张兰引着三人来到门口, 拿出门卡打开了房门。 离忧四下看了看,这房子是两室一厅,卧室稍小,客厅很大,两间卧室都向阳,采光很好,装修风格简约明快,暖色系的配色,看上去很舒服、很温馨,是离忧喜欢的风格。 沈嘉航不在意这些,在房间里这转转那摸摸,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说:“是你买房子,还是我买房子,你也上点心成不成?” 沈嘉航‘嘿嘿’笑了两声,说:“我对这个又不懂,这不是有你嘛,你说成,咱就买,你说不成,咱就再看别的。” 离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搭理他,转头看向张兰说:“这里装修的材料,都应该符合国家标准吧?” “这个您放心,我们公司所采用的家装材料都是符合国家标准的,您可以随便找人来验房,如果有一样超标,危害健康的,您就直接来找我。” “那房子的防水,还有隔音做的怎么样?” “先生……” 见离忧在认真看房,沈嘉航拉着球球走向了阳台,在小桌前坐下,将球球揽进怀里,说:“球球,这房子你喜欢吗?” 球球摇摇头,说:“我喜欢爸爸的房子。” 沈嘉航怔了怔,随即好奇地问:“为什么?这里又大又宽敞,不比那个房子好吗?” 球球奇怪地看着沈嘉航,说:“那是我和爸爸的家啊,这里又不是。” 沈嘉航一怔,笑着说:“你啊你,可真是招人喜欢!离忧有你这么个儿子,真是让人羡慕!” “叔叔以后和阿姨结了婚,也生一个小弟弟,这样就不用羡慕爸爸了。” “结婚啊……”沈嘉航抱紧球球,看向远处的风景,说:“叔叔不想结婚,叔叔只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 “叔叔想耍流氓?”球球的小眉头皱得死紧,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沈嘉航。 沈嘉航见状有些哭笑不得,说:“我怎么就成耍流氓了?” “电视上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在耍流氓’,叔叔不想结婚,又想和喜欢的人谈恋爱,难道不是耍流氓吗?” “哈哈,哈哈……”沈嘉航忍不住笑了起来,说:“球球,你真是个小宝贝,我太喜欢你了!” “什么事啊,这么开心?”离忧凉凉地看着阳台上的沈嘉航。 沈嘉航见离忧过来,笑着把刚才球球的话重复了一遍。 离忧朝着球球伸出手,球球立马挣开沈嘉航的怀抱,跑到离忧的身边,甜甜地叫着‘爸爸’。 “球球没说错,你既然喜欢人家,又不给人家一个名分,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张兰也跟着应和道:“沈先生,我觉得离先生说得对,女生天生缺乏安全感,而婚姻呢,恰巧能给让女生感觉到安全,你堉兮如果真喜欢她,就应该努力给她安全感。” 沈嘉航无奈地笑着说:“我倒是想,问题是人家对我没那意思啊。” 离忧一怔,随即笑着说:“合着说了半天,你是单相思啊。” 张兰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沈先生喜欢的应该是身边的朋友吧,怕表白了,连朋友都没得做,所以才选择一直暗恋。” 沈嘉航脸色微红,起身说:“那什么,这里看完了吧,咱们去顶层看看。” 离忧见他这样,不禁有些惊奇,这人向来脸皮厚,没想到还有害羞的时候。不过离忧也没再为难他,和张兰对视一眼,一起上了顶层。 打开房门,看着里面的装修,以及整体色调和布置,离忧一眼就喜欢上了,问:“这套房子的价格是多少钱?” “这套房子是150平,市场价是23000一平,我们员工内部价是20000,如果全款的话要300万。不过这300万包括上面的阁楼,大约80多平,很划算的。” “300万……”离忧微微皱了皱眉头。 张兰见状以为离忧的钱不够,说:“如果离先生的钱不够,可以申请贷款,只需要付房款的百分之三十就行。” “你喜欢这套?” “嗯,这套比之前那个要好。” “那就买这套。”沈嘉航转头看向张兰,说:“张小姐,就给我定这套了,去哪儿办手续?” 张兰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浓,说:“我就知道你们会喜欢,这房子是我朋友看着装的,本来打算贷款买下来,只是她回老家了,这房子也就搁置下来了,我一直舍不得卖,才留到了现在。” -- 第413页 离忧随口问道:“你朋友回老家,不回来了吗?” “不知道。”张兰摇摇头,苦笑着说:“其实我已经一个月联系不上她了。” “一个月?”离忧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她走之前你们吵架了?” 张兰摇摇头,说:“没有,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可是,一个月前她突然给我发信息说要回老家,从那以后就没了音信。” “你就没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她十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两年前她爷爷得了癌症,没挺过去也死了,这世上她就没亲人了。” 离忧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说:“你还是报警吧,我总觉得你朋友不是回老家了,而是失踪了。” 张兰一怔,随即说道:“不可能,她走之前还给我发过语音,说她要回老家,说厌倦了这里的生活,不信你看。” 张兰翻出聊天记录给离忧看,还有那条语音。 离忧认真地听了听,说:“这语音听着不太对,好像有杂音,而且除了这一条语音外,其他都是文字信息,很容易被冒充。我觉得你还是报警吧,你们关系那么好,又没发生过矛盾,她没有理由一个月都不跟你联络。” “你的意思是她出事了?”张兰不安地看着离忧。 “我不确定,但以防万一,还是报警处理为好。如果没事最好,如果有事,警察也能及时干涉。” 张兰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闪了闪,说:“好,我马上就去报警。” 离忧犹豫了一瞬,说:“张小姐,你的朋友是长发吗?” 张兰被问得一怔,点点头,说:“是啊,离先生怎么知道?” 离忧没有回答,接着问道:“她是不是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比如红色连衣裙。” “是,她确实有一条红色连衣裙。离先生见过晓晓?” “张小姐手机上有她的照片吗?” “有。”张兰打开手机,找到余晓晓的照片,说:“这个就是,她身上穿的就是她最喜欢的一条红色连衣裙。” 离忧仔细看了看,说:“我确实见过,不过是很早之前了,当时她跟梁建辉在一起,穿的就是这件红色连衣裙。” “和梁建辉?这怎么可能,她最讨厌的就是梁建辉,怎么可能和他单独出去?”张兰的眉头皱得死紧,显然有些无法接受离忧的说辞。 其实离忧并没有见过余晓晓,这么说是想将张兰的注意力引到梁建辉身上,因为离忧敢肯定梁建辉见到的那个女鬼,就是余晓晓,他推测余晓晓十有八九已经遇害,而凶手很有可能就是梁建辉。 “或许她有什么事瞒着你吧。” 张兰沉默了一会儿,说:“沈先生,离先生,很抱歉,我必须先去一趟派出所,房子的事等我从派出所出来,我们再去办手续,成吗?您放心,这房子我一定给你们留着。” 离忧点点头,说:“人命关天,我们理解,张小姐去吧。” “谢谢离先生。”张兰朝着离忧鞠了一躬,随后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出了门,甚至没有等离忧他们出来。 沈嘉航来到门前看了看,见张兰进了电梯,又返回了房间,说:“离忧,我怎么听着售楼小姐的那个朋友,跟梁建辉说的那个女鬼有点像?” 离忧叹了口气说:“我觉得十有八九就是同一个人。” “失踪了一个月,那这人很可能已经被梁建辉给害了,他做了亏心事,本来心里就有鬼,再被你一吓,心理防线坍塌,所以才会总是看到鬼。” “你的猜想和我差不多。” “没想到啊,咱们出来一趟,不仅找了一套好房,还间接破了个案子,简直是一举两得!” “如果余晓晓真的被害了,那这里就是凶房,你还确定要买?” 沈嘉航怔了怔,随即看向四周,说:“你的意思是梁建辉是在这里杀的人?” “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之前是余晓晓要买的房子,一定倾注了她的心血,如果她真的变成鬼,十有八九会回来这里。” 沈嘉航吞了吞口水,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说:“离忧,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 离忧看得一乐,笑着说:“你又没做亏心事,你害怕个什么劲儿。” 沈嘉航见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是人都怕鬼好吗?” 见沈嘉航有些恼,离忧主动转移话题道:“就刚才你说的暗恋的那个女生是谁,是圈里的吗?我认不认识?” 听离忧这么问,刚才还气哼哼的沈嘉航顿时红了脸,说:“你问这么多干嘛,整得跟我妈似的。” “我一直以为你打算单身一辈子,没想到居然早就有暗恋的人,我能不好奇吗?哎,说说呗,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离忧边说边用手臂撞了撞他的肩膀。 “没谁,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沈嘉航转身揽住离忧的肩膀,说:“不是,明明你还比我大两岁,不也没女朋友嘛。” “我有儿子。” 沈嘉航一噎,伸手将球球拉到自己身边,说:“球球也是我儿子。”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却也没有再逼问他,毕竟就算是好朋友,也不必事事坦白,总要有自己的隐私,这样两个人相处才能长久。 沈嘉航见离忧没再问,不禁松了口气,刚想开口,就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松开离忧拿出手机看了看,不禁苦笑着说:“真不想接。” -- 第414页 离忧打眼一看,是沈嘉航经纪人的电话,笑着说:“接吧。江离可是个急性子,你要不接,他能打一百个。” 这么些年,江离什么性子,沈嘉航怎么可能不清楚,犹豫了一阵,还是接通了电话,说:“喂,我不是说要多休息几天嘛,你这时候打电话是几个意思?” “公司安排你上个综艺,今天晚上的飞机,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上综艺?上什么综艺?我这才刚从剧组出来,又来压榨我,他们还让不让人活了?” “《天天星期六》,你是不是在离忧那儿,我现在过去找你。”不给沈嘉航拒绝的机会,江离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挂我电话,他竟然挂我电话!”沈嘉航气愤地在原地转了两圈,说:“我不去,说什么我也不会去!”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说:“《天天星期六》可是国内最火的综艺,多少一线明星打破头都想去,让你去说明公司重视你,傻子才不去。” “可我刚从剧组出来,这还没喘口气呢,又来压榨我,我看他们是没把我当人看!我不去,打死也不去!” “不去的话,会有违约金的,你这房子还买不买了?” “我在乎那点违约金?惹急了,老子就跟他们解约!” 沈嘉航家算是艺术世家,他爷爷和他奶奶都是著名的话剧演员,他妈妈是歌唱家,只有他爸爸的职业与艺术不沾边,是个外科医生,所以沈嘉航从小就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下,是个妥妥的富二代。 “怎么着,你还想因为这个去啃老?” 沈嘉航一噎,这几年他虽然赚了些钱,却也因为买别墅买豪车,造的差不多了,如果再背上违约金,那他就只能向家里求助,离忧所说的啃老就是这个意思。 “他们欺负人,我还不能反抗了,你还是不是我朋友?” “行,那你解约吧,我那房子转手还能卖个几十万,都给你。” “我……”沈嘉航看着离忧,妥协地说:“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嘛。” “你还有一年合约就到期了,这时候与公司解约,那不是傻子么?你再忍忍,一年很快就过去了,等合约到期,你就自由了。” “那我们说好,到时候咱们俩合伙开个工作室,你做演员,我做歌手,接什么剧本,创作什么歌曲,咱们自己说了算。” “成,只要你不怕破产就成。不说这些,赶紧回去吧,一会儿江离就过来了。” 两人没再多话,带着球球径直回了家。 尽管沈嘉航再不情愿,还是被江离带走了,临走之前他将银行卡留给了离忧,让离忧帮他把房子买下来。 林丘正在低头处理文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抬头看了看,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说:“喂。” “林总,按照您的意思,已经安排沈嘉航前往沙城,参加最新一期《天天星期六》的录制。” “嗯,沈嘉航的底子不错,尽量多安排一些曝光,倾斜一部分资源给他。” “林总,沈嘉航与我们公司的合约还有一年,如果一年后,他不跟公司续约,我们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那就在这一年里,尽量从他身上赚回成本。” “是,林总。” 林丘挂掉电话,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意,随即又想起昨晚两人共处一室,嘴角的笑意消失,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 “那么小的房子,就只有一张床,他们怎么睡的?”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林丘脑海,已经煎熬了他一整天了。低头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他合上电脑,收拾好桌上要处理的文件,便直接出了办公室。 “林总,您这是要出去?”饶婷见林丘出来,连忙问道。 “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饶婷闻言连忙提醒道:“林总,晚上八点您还有个饭局。” “饭局?” 林丘突然想起,他确实约了人。纠结了一会儿,林丘还是转身回了办公室。 晚上吃完饭,离忧陪球球洗了澡,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眼看着已经晚上十点,球球小声说:“爸爸,我们现在去吗?” 见球球兴致勃勃,离忧无奈地笑了笑,说:“那就走吧。” 球球张嘴吐出一个泡泡,将两人罩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出了房门,来到楼底下,看着电动车,离忧出声说:“球球,你能把电动车也罩进去么?” “当然能。” 离忧这下放了心,拿起车上的头盔戴上,带着球球就出了小区,直奔梁建辉所在的贵华苑。 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大门,离忧一下犯了难,说:“这大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去,咱们怎么办?” “爸爸,咱们先把电动车放好,然后从车库那进去刚好。”球球指了指大门旁边的停车场入口。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小脑袋,说:“可以可以,智商在线,不愧是我儿子。” 球球‘嘿嘿’笑了两声,小脑袋蹭了蹭离忧的掌心。 离忧四下看了看,见四周没人,就把电动车停在了路边。随着他和球球的离开,电动车突兀的出现。 大门口值班的保安揉了揉眼睛,小声嘀咕道:“那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电动车?” 离忧和球球弯腰钻过停车杆,顺着车库就走了进去,在球球的带领下,他们来到梁建辉所在单元楼的电梯入口处,看着紧锁的门,再一次傻眼了。 -- 第415页 “这个好像也要刷卡才能进。” “爸爸,你在这等会,我先进去,然后再开门,让你进去。” “你能进去?” “能。”球球摇身一变,变回了本体,随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缩小,最后缩小成花生大小,在泡泡的包裹下,通过铁栅栏,钻进了电梯门。随后在慢慢变成人类的模样,将门从里面打开,让离忧走了进去。 离忧刚走进去,就听门外‘滴’的一声,随即电梯间的门被拉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他四下看了看,电梯停在一层,楼梯间没有脚步声,这里又空无一人,不禁喃喃自语道:“没人?真是见了鬼了,这门还能自己开?” 似乎想到了什么,男人脸上浮现害怕的神色,连忙按了电梯走了进去,离忧和球球紧随其后。 男人按了30层的按钮,不待离忧阻止,球球已经按了25层的按钮。男人看着突然亮起的按钮,不禁吞了吞口水,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脚步慢慢移动,靠在了电梯上,让开了门的位置。 “叮”一声轻响,吓得男人一激灵,电梯门打开,离忧赶紧拉着球球走了出去。男人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他刚想松一口气,一只手却突然挡住了电梯门。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吓得他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电梯外的女人也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不停地说:“妈呀,吓死我了!这什么人啊,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嘛,这……” 女人还没说完,抬头看清了自己的脸,不禁讪讪地说:“不就敷个面膜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竟然还被吓晕了,真是麻烦!” 女人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离忧和球球站在门外一阵无语。 来到梁建辉的家门前,球球故技重施,把身体变小,透过门缝钻进了梁建辉家里。离忧在外面等了半晌,也没见球球出来,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忧,忍不住出声叫道:“球球,快开门啊,你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球球出现在门口,说:“爸爸,梁建辉死了,里面还有一个女人,也死了。” “死了?”离忧一阵惊讶,看向球球开门的手,说:“让泡泡包裹住我们的手脚,我们进去看看,不要留下痕迹,也不要破坏现场。” “好。”球球连忙照办。 准备好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房间。房间里很乱,桌椅倒在地上,还有摔碎的玻璃杯,梁建辉的尸体靠坐在沙发背上,两只眼睛大睁,仿佛从他的眼睛里还能看到残留的恐惧。他手上拿着一把刀,刀上沾着血,白色的衬衫上也有大片血迹,可他身上并没有伤口,应该是被溅到的血迹。 女人倒在梁建辉的对面,身下的地面被血浸湿,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睡裙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腹部有伤口,甚至还有少量的渗血。 当离忧蹲下身看向女人的脸时,不禁一阵惊讶,呢喃地说:“竟然是她?” 第129章 “咦, 爸爸,这不是和嘉航叔叔吵架的那个阿姨吗?” “是她。”离忧点点头,说:“你看她身上穿着睡袍, 应该和梁建辉是情人关系。” “情人关系?那梁建辉为什么要杀她?” 不怪球球这么说, 以现场的状况推测,应该是梁建辉杀了刘蓉, 然后被吓死的。 “很可能是梁建辉精神错乱,把刘蓉当成了被他害死的余晓晓, 惊恐之下杀了刘蓉。只是他到底是不是被吓死的, 这个还得专业的法医验过尸才知道。” 离忧查看过尸体以后,在各个房间里转了转,在卧室里的床上放着一身女人的裙子, 正是刘蓉上班穿的那身制服。他低头看了看床边的垃圾桶,里面有一些用过的卫生纸, 还有一个避孕套,只是避孕套里面并没有东西。 除此之外, 还发现了一个药瓶,药瓶上的标签被撕了, 里面是空的。随后他又在抽屉里发现了同样的药瓶,里面装着一些蓝白色的胶囊。他拿出一颗递给球球, 说:“球球,你帮着分析一下这些药物的成分。” 球球应声,吐出一个泡泡将胶囊包裹,很快便有了结果,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微微皱了皱眉, 说:“看来这个梁建辉一直在服用抗精神病的药物。” 球球点点头, 说:“那这么说他之所以见到鬼,都是因为服用这个药物产生的幻觉。” 离忧将药瓶放好,推开房门,看向客厅里的尸体,说:“这人是刚死不久,你看看这四周有鬼魂存在吗?” 球球出了卧室的门,在房间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说:“没有,这房间里很干净,除了我们,没有别人。” “那这么说这个世界没有鬼魂一说,梁建辉见到的都是他自己的幻觉。”离忧眉头皱紧,沉吟了一会儿,说:“有一点我想不明白,那天在附小见他的时候,他的精神很好,甚至就在我说‘印堂发黑,必有血光之灾’的时候,他也没那么害怕,应该还没有出现幻觉,这才两天的功夫,怎么病发的这么快?” 球球想了想,说:“难道是因为泡泡化成女鬼,激化了他的病症?” “就算泡泡化成女鬼,也不是余晓晓的模样,可后来他向我们说的,分明就是余晓晓。这点我觉得很奇怪。” “那可能是因为他杀了余晓晓,心里有鬼,所以才将女鬼认成余晓晓的模样,不管怎么说,他被吓死,也是活该。” -- 第416页 离忧还是觉得不对劲,可是他一时又想不明白,说:“球球,你说梁建辉将余晓晓的尸体放在哪儿了?” 球球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放在自己家。” 离忧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走向客厅,又在尸体旁边转了转,发现梁建辉握刀的右手,中指的位置有一块圆形淤青,似乎是被什么硌了一下。 球球见状也走了过去,说:“爸爸,你发现了什么?” 离忧紧紧盯着他的右手,随即眼睛亮了亮,说:“不对,这里不对!” 球球见状连忙问:“哪里不对?” 离忧提醒道:“你看他握刀的这只手,再看看他衬衫上的血……” 球球按照离忧的提示看了过去,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困惑地皱紧了眉,说:“爸爸,这有什么不对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说:“你看他衬衫上的血,血迹喷溅的位置大多是在前胸和腹部,与刘蓉身上的伤口所形成的喷溅血迹,基本吻合。可他拿刀的这只手,衣袖上的喷溅血迹却很少,尤其是上面。” 球球点点头,说:“是哦,确实有些不对劲。” 离忧笑着说:“出现这种情况,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从身后握住了他的手,然后用刀捅死了刘蓉。” 球球想了想,说:“那如果真像爸爸说的,那刘蓉就不是梁建辉杀的,而是另有其人。” 离忧沉吟了一会儿,说:“很有可能先死的是梁建辉,凶手再用什么方法,控制着梁建辉的身体,捅死了刘蓉,这样就可以制造,是梁建辉杀死了刘蓉,又被活活吓死淯郄的假象。” “那这个凶手真的很聪明,我们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这场布局唯一的破绽就在这里,我想有经验的老刑警,或者法医都应该能发现。而凶手虽然聪明,却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说明他应该不是惯犯。不是惯犯,又是有预谋的杀人,凶手应该是在给余晓晓报仇。” 球球顺着离忧的思路,继续说:“既然是报仇,那凶手一定已经确定余晓晓被害的事实,难道凶手找到了余晓晓的尸体?” “有可能。” 离忧看着面前的球球,球球现在的模样真的很具欺骗性,让他一直忽略了球球并非真的五六岁的人类小孩,而是个智商很高的剧本精灵。 “走吧,我们毕竟不是警察,进来的也不光明正大,避免破坏现场,还是先走吧,这些事就交给警察来调查吧。” 球球应声,和离忧一起出了门。 刚出门就看到了隔壁房间门口放着的垃圾,离忧怔了怔,转身走了过去。他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垃圾袋,一张盛放面膜的包装袋一半塞在垃圾袋里,一半露在外面,垃圾袋的旁边还有滴落的不明液体。 离忧伸出手指轻轻沾了一些,用手指捻了捻,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 球球见状好奇地问:“爸爸,这是什么?” “这是面膜里流出的精华液。”离忧奇怪地说:“这包装袋应该是系好了垃圾袋以后,硬塞进去的。” 球球挠了挠小脑袋,说:“爸爸,这有什么不对吗?” 离忧掏出手机,搜索了面膜包装袋上的名字,说:“这面膜是名牌,一张就一百多块,一般人都会将袋子里的精华液,当做护肤乳抹在手、脚,或者腿上,可这个袋子里的精华液几乎没动,全部流了出来,这也太浪费了。” “我还是不太懂爸爸的意思。”球球的小眉头皱成了疙瘩。 “我的意思是这个用面膜的人,有可能并不是真的要敷面膜,而是为了……遮掩。”说到这儿,离忧恍然大悟,说:“球球,还记得我们下电梯碰到的那个女人吗?” 球球怔怔地点点头,说:“记得,她当时就敷着面膜,还把电梯里的那个男人吓晕了……爸爸,你的意思是她就是杀了梁建辉的凶手吗?” “很有可能。要想印证这个问题也不难,你进去瞧瞧里面是否有那个女人,就知道答案了。” 球球连忙应声,缩小身体进了隔壁的房间。离忧在外面等了两分钟,球球就从里面出来了,兴奋地说:“爸爸,房子里住的是个男人,根本没有女人。” 离忧点点头,对自己的推测更加肯定,说:“看来我猜的没错,之前我们碰到的那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杀了梁建辉和刘蓉的凶手。” 球球依偎到离忧身边,仰头看着他,骄傲地说:“爸爸不愧是爸爸,就是聪明!” 离忧听得一乐,随即叹了口气,说:“可惜啊,咱们来晚了一步,不然或许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爸爸,你别自责,咱们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况且这个梁建辉也不是什么好人,现在被杀也是因果报应。” “你个小不点,居然还知道因果报应。”离忧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安慰自己,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说:“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家睡觉。” 球球点点头,和离忧一起上了电梯,说:“爸爸,如果警察查不到这些,或者偏离了方向,怎么办?” “我们可以适当给些引导,把他们引向正轨。”离忧去按按钮,突然想起那个在电梯被吓晕的男人,转头看向球球,说:“你说电梯里的那个人会不会也被害了?” 球球怔了怔,摇摇头说:“应该不会吧,爸爸不是说凶手不是惯犯吗?” -- 第417页 离忧有些不放心,走出了电梯,说:“你先下去,在楼下等我,我看看电梯里面还有没有人。” 球球应声,独自下了负二层。 离忧再次按了电梯,另外一部电梯快速下行,很快便到了。电梯门打开,离忧朝里看了看,发现里面没人,再转念一想,就算那凶手再胆大包天,这电梯里有摄像头,也不可能在这里杀人,不禁后知后觉地笑了笑,乘坐电梯下了楼。 在负二层和球球汇合后,他们原路返回,骑上电动车就回了家。 来到单元楼楼下,一大一小乘坐电梯上了楼,却发现门口靠坐着一个人,脑袋埋进臂弯,根本看不清楚脸,离忧还以为是沈嘉航反悔,又回来了,连忙让球球解除了两人的隐身。可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冲鼻的酒味。他微微皱眉,已经确定这不是沈嘉航,因为沈嘉航酒精过敏,一直都是滴酒不沾。 离忧推了推门口的男人,叫道:“喂,醒醒,醒醒。” 林丘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面前的离忧,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你……回来了。” 林丘伸手就想抱住离忧,却被离忧下意识地按到在地。林丘的脸紧贴地面,右手被反制,竟‘呜呜’哭了起来。 “你别走……我不要你走……” 离忧怔了怔,连忙松开林丘,转头看向球球,小声说:“你说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球球看着趴在地上的林丘,说:“他都哭了,应该是真醉吧。” “他为什么不回家,蹲在我们家门口做什么?” 球球猜测地说:“应该是刚搬来,又喝醉了,所以认错了门?” 离忧眉头皱得死紧,蹲下身在林丘的身上翻找房门钥匙,哪知林丘突然抱住了他的手,嘴里呢喃着说:“你别走,求你别走……” 球球好奇地说:“爸爸,他这是失恋了吗?” 离忧用力地抽了抽自己的手臂,用的力气之大,把林丘的身子都拎了起来,可依旧没能解救出自己的手臂,他不耐烦地说:“我现在把他打晕,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离忧对气味很敏感,酒臭味是他最讨厌的气味之一,所以除非必要,他一般不喝酒,喝酒也不会轻易喝醉。 “爸爸,他喝醉了,如果你再把他打晕,不会出事吧。” 球球的一句话,成功让离忧打消念头,说:“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爸爸,要不你哄哄他?哄他松了手,咱们就能回家了。” 离忧看看林丘,眼睫毛被泪水打湿,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嘴里依旧呢喃着那两句话,看到他这副模样,顿时有些心软,认命地叹了口气,说:“我不走,你把手松开,我送你回家。” 林丘醉眼朦胧地看着离忧,委屈巴巴地说:“你……骗我,我松了手,你就走了……” 离忧转头看向球球,球球讪讪地笑了笑。 离忧只能深吸一口气,耐心地说:“我没骗你,我不走,但如果你再不松手,我可就真的走了,再也不理你了。” “别……别不理我,我错了,我松……松手。”林丘可怜巴巴地看着离忧,手指上的力量一点点松开。 离忧的手臂终于得到解放,刚想有动作,便被林丘一把抓住了手腕,他不安地看着离忧,眼眶一红,眼泪在眼底蓄积,说:“你……去哪儿?” 一个大男人哭的梨花带雨,看得离忧一阵好笑,心里暗道:“这人大概是爱惨了那个人吧,不然怎么会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我不走,只是腿蹲麻了,需要活动活动。”离忧说着,安抚地拍了拍林丘的发顶,这动作还真应了球球的那句话‘哄哄他’。 林丘一点点地松手,眼巴巴地看着他。 离忧被看得一阵无奈,活动了一下手脚,说:“你家的钥匙呢?” 林丘摇摇头,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离忧,唯恐他一眨眼,面前的人就不见了。 离忧看向球球,说:“球球,你去翻翻他的口袋,看看钥匙在不在?” 球球应声,蹲下身在林丘身上翻找着。离忧则走向遗落在一边的公文包,他蹲下身捡了起来,从里面找出了钥匙。 “球球,别找了,找到了。” 离忧转身去开门,发现裤脚被扯住,低头一看林丘正仰头看着他,长长地睫毛上挂着泪珠,原本深邃的眼睛变得通透,像个纯真的孩子,眼底是不安,是委屈,害怕再次被遗弃,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裤脚,仿佛他一松手,自己便消失了。 离忧的心一颤,无奈地蹲下身,说:“我扶你起来,你乖乖地不许乱动,听明白没?” 林丘慌忙点点头,说:“我乖,我听话。” 林丘温顺的模样很像做错事的孩子,离忧看得一阵好笑,把他的手搭在肩膀上,撑着他的身子站了起来。离忧将钥匙递给球球,说:“球球去开门。” 球球接过钥匙去开门,和离忧一起,扶着林丘进了门。 离忧四下看了看,这房间比他的房子大,大约七十平左右,两室一厅一卫,整体装修风格偏欧式,家具的颜色不是棕,就是黑白,就算房子不大,也感觉有些冷清。 把林丘扶到卧室,将他放倒在床上,离忧转身想走,再次被林丘攥住了衣角,说:“别走,求你……” “我去给你弄点蜂蜜水,你听话,松手。” -- 第418页 林丘犹豫了一瞬,松开手说:“那你快点回来。” 离忧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在球球耳边说:“让他好好睡。” 球球做了个ok的手势,小声说:“爸爸放心,我保证他会睡得很香。” 林丘正为自己阴谋得逞得意的时候,突然觉得一阵困倦,转眼间的功夫,就睡了过去。今天他确实喝了不少酒,但并没有醉,只是想装醉博同情,可敲了半天门,隔壁也没动静,就当他打算回家的时候,电梯门响了,他连忙坐在了离忧家门口,装作喝醉的模样。 离忧打开房门看了看,见林丘闭上了眼睛,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说:“走吧,回家。这一身的酒臭味,回去得好好洗洗。” “爸爸,爱情真的会让人这么伤心么?” 离忧怔了怔,随即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又没爱过。” “爸爸,你说那个在剧本世界喜欢上你的人,在现实世界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丘’的名字出现在脑海,离忧神情一滞,说:“不知道,也不关心。” 见离忧不想提,球球乖巧地闭了嘴,两人回到家,一起洗了澡,躺上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离忧做了一个梦,梦里他正和一个男人喝酒,这个男人正是也穿到丧尸世界的林丘。 丧尸世界处处充满危机,即便有球球在,他也过得提心吊胆,再加上还要带着一个染上丧尸病毒的林丘,可以说他们在那个剧本世界经历了太多太多,也看多了人性中的黑暗面。 最初离忧带着他,是为了完成剧本世界布置的任务,后来他的心境慢慢发生转变,真心接受了林丘的存在,他们共同战斗,一起逃亡,两颗心越来越近,可到最后离忧退缩了。在完成任务的那个夜晚,他把林丘灌醉,独自离开了剧本世界。 离忧想把那份还在萌芽中的感情重新掩埋,所以即便知道林丘的名字,他也没有搜索过有关他的任何信息。 第二天清早,离忧从睡梦中醒来,昨晚的梦历历在目,甚至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楚,他竟然在林丘吻过来的时候没有躲开,温热又柔软的触感,撩动着他的心…… 离忧愣了会儿神,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心里不禁在想:“真的是在做梦么?” 球球蹭了蹭离忧,迷迷糊糊地说:“爸爸,要起床了吗?” 离忧看了看床头的闹钟,说:“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 “不要,我要和爸爸一起。”球球撒娇似的说。 “那就起床吧。”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起身下了床。 照例晨跑了一个小时,离忧和球球在楼下买了早餐,拎着便上了楼。电梯门打开,林丘出现在眼前,离忧怔了怔,朝他打了声招呼,和球球一起下了电梯。 “离先生。”林丘叫住离忧,佯装不好意思地问:“离先生,昨晚我喝醉了,恍惚记得有人扶着我回了家,请问是你吗?” 离忧摇摇头,笑着说:“不是,昨天晚上我没见过邱先生。” 林丘的神情怔了怔,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说:“不好意思,昨晚心情不好,喝了不少酒,记忆有些模糊,既然不是离先生,那应该是我朋友。” “没事。邱先生要没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离先生,我确实有些事要找你,不知道你今天方便吗?” 这下换离忧愣神了,说:“邱先生找我有事?” 林丘点点头,说:“嗯,有点事想征询离先生的意见。” “哦,好。我今天倒没什么事,那我们就约在九点吧。” “成,那我九点去找离先生。” 两人约好时间,便没再多说,离忧和球球回了家,林丘则去楼下买早点。 下了电梯,林丘抬头看了看,不禁懊恼地说:“林丘啊林丘,你还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怎么就睡着了呢,那么好的机会平白浪费了,活该你单身!” 楼上,球球不解地问:“爸爸,你为什么撒谎啊?” “之前你不是说他对你有敌意吗?我总觉得昨晚他不是真醉,应该是演的,只是演技太好,我们没发现。他这么做大概是想趁机接近我们,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向来清醒的离忧也不知昨晚为何会放松了警惕。 球球怔了怔,不解地问:“那爸爸为什么还让他来我们家?” “我们总要知道他接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吧,总这样猜来猜去怪累的,不如就近看看他的狐狸尾巴。” “嗯嗯,听爸爸的。” 刚到九点,房门就被敲响了,离忧看了看球球,说:“这人倒是挺准时的。” 球球小声说:“我看他是卡着点来的。” 离忧起身去开门,林丘出现在眼前,与之前的一身黑色运动装不同,现在的他又换了身衣服,白色的立领T恤,浅灰色的休闲裤,搭配一双白色的休闲鞋,虽然简单,却很时尚。应该是刚洗过澡的原因,林丘的脸有些红,头发还是半干的状态,与昨晚的醉酒相比,今天的他看上去清爽了许多。 “离先生,打扰了。” “邱先生来了,请进。”离忧微笑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林丘进了门,仔细打量着面前小小的房间,这就是他的家,干净整洁,虽然小,却布置的很温馨,让人看了就觉得温暖,有家的感觉。 -- 第419页 “邱先生随便坐。” 林丘点点头,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邱先生是喝茶,还是咖啡?” “离先生不用客气,我刚吃过早饭,不渴。” “那就茶吧。”离忧泡了壶龙井,在倒了一杯,推到了林丘面前,说:“邱先生请。” 林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龙井,茶汤很香,离先生泡茶的技艺很专业,平时应该也很喜欢喝茶吧。” “邱先生客气,我这可谈不上技艺,就是平时爱喝茶而已。” “我也喜欢喝茶,咖啡太苦,不如茶香。” 林丘之前也喝茶,却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还是认识离忧之后,才慢慢喜欢上,也算是投其所好。 离忧笑了笑,直截了当地问:“邱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第130章 “邱先生, 你找我有什么事?” 在离忧看来,林丘是刻意接近他们,对他们是心怀不轨, 在基本的礼貌以后, 没必要再和他啰嗦。 林丘将手里的剧本递给离忧,说:“不瞒离先生, 这些天我一直在为这个剧本寻找演员,我觉得离先生很适合里面的男主角, 所以就冒昧过来问问离先生的档期。” 离忧怔了怔, 显然没想到林丘的来意竟然是这个,说:“邱先生知道我是演员?” “我这些天一直在找演员,所以一直在留意娱乐新闻, 离先生前两天上过热搜,我恰巧看了那条视频, 得知离先生是个演员后,便搜索过离先生过往演过的作品。看过离先生的作品后, 我觉得离先生就是我寻觅已久的男主角,更加巧合的是离先生竟然还是我的邻居, 这就是命定的缘分,离先生注定是我的男主角。” 林丘越说越激动, 目光灼灼地看着离忧,竟给离忧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见离忧皱起了眉头,林丘的神情怔了怔,随即尴尬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 离先生, 我有点太激动了, 主要是我几乎找遍了整个演艺圈,却没找到一个符合角色设定的男演员。要么形象不行,要么演技不行,只有离先生的形象和演技都符合要求。” 不得不说林丘的演技见涨,离忧都没看出来他演的痕迹,笑了笑说:“邱先生不用客气,我能理解。我现在确实没有工作,但我对剧本的要求很高,如果剧本不好,就算是主角,我也不会接。如果剧本好,就算是配角,我也不介意。” “我知道,我就欣赏离先生这一点。”林丘自信地笑着说:“离先生放心,我相信只要你看过剧本,就一定会接。” 离忧见状笑了笑,说:“听邱先生这么说,我也对剧本有了兴趣,邱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现在看一下剧本。”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邱先生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先去忙。” “我专门空出来一天,就是为了和离先生一起讨论剧本。” 离忧点点头,说:“那邱先生喝茶,我就不招呼了。” “没关系,我带了平板,可以继续找其他演员。”林丘将平板亮了亮,笑着说道。 离忧没再多说,将桌上的剧本拿了起来,仔细看着。 球球看看离忧,又看看林丘,乖乖地走到一边,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漫画书看了起来。 林丘之所以没有推掉昨晚的饭局,就是去给这个剧本找个好导演,其他演员林丘可以不管,但剧本中的两个男主,他定了下来,一个是他,一个自然是离忧。 之所以是两个男主,是因为这个剧本是改编自一部耽美小说,虽然有所改编,将两人之间的感情改成了兄弟情,但很多经典剧情还是很好的还原了,那种暧昧的感觉才是最吸引人的。林丘这么做,就是想利用这种暧昧,拉进他和离忧之间的感情。 其实这个剧本林丘很早就签下来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演员,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当他确定了离忧就是他找的那个人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剧本。离忧无论是形象,还是演技,都是男主最合适的人选。 转眼间一上午就过去了,离忧完全沉浸在剧本中,这是一部武侠剧,无论是曲折波澜的剧情,还是剧中具有鲜明个性的人物,都让离忧着迷,尤其剧中的两个男主,刻画的尤为生动。 唐岚,是个孤儿,被师傅带进师门抚养长大,虽然他性格跳脱,做事也是随心所欲,但一身正气,更是不畏人言,坚持自己的信仰,历经苦难终化茧成蝶,成就一代大侠。 另一个主角是肖何,他原是名门正派以后,却被人陷害坠入魔道,虽然做了不少错事,可自从遇到唐岚,便被他的善良和侠义所感化,与唐岚一起行侠仗义,最后成为知己。 只可惜最后两人为保护边城百姓,出面引开敌国军队,最后力战而死。 相较于唐岚,离忧更喜欢肖何,他的人物更为丰满,人生经历曲折复杂,表演起来更有挑战性。 看完整个剧本,离忧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林丘。 煜卌 林丘听到声音,抬头看了过去,见离忧正看着自己,笑着说:“离先生觉得剧本如何?” 离忧毫不犹豫地说:“剧本很好,我很喜欢,不知道邱先生属意我出演哪个角色?” “唐岚,我觉得离先生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符合唐岚的设定。” -- 第420页 离忧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就剧本中对人物的描写,我的外形确实蛮符合的,只是我更喜欢肖何这个角色,我觉得更具有挑战性。” 林丘怔了怔,笑着说:“我明白离先生对表演的追求,也相信离先生能演好那个角色,只是这个剧本是根据小说改编,本身有庞大的粉丝基础,我怕拍出来的人物与原著中的人物有出入,会惹来许多麻烦。” 离忧笑了笑说:“这个我明白,我也是随口一说,邱先生不用在意。” 林丘闻言松了口气,说:“那离先生是准备接下剧本了?” “这么好的剧本,又是主角,我自然求之不得。我想问一下,这扮演肖何的演员找到了吗?” “不瞒离先生,我会亲自出演肖何这个角色。” 离忧闻言怔了怔,好奇地问:“邱先生也是演员?” “也算是吧,不过我并不是科班出身。”话虽然这么说,林丘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意。 对于演员来说,是不是科班出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演技怎么样,能不能全身心的进入角色之中。 “我想问一下,这部剧的导演是谁?” “张京张导。” “国内知名导演张京,获得过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的张导?”离忧有些吃惊地看着林丘。 林丘点点头,说:“没错,他就是这部剧总导演。” “所以我来出演男主这件事,张导知情吗?” “当然。张导对离先生的演技非常欣赏。” 离忧闻言心里难免激动,说:“那我还用去试戏吗?” “不用专门过去,只要将试戏片段拍下来,发给张导就行。” 张京再有名,也不过是个导演,演员要用谁,还是他们投资方说了算。 离忧点点头,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作为演员能遇到一个好剧本不容易,能遇到好剧本的同时,又有个好导演,那就是难上加难,没想到竟然被他遇上,看来他是真的转运了。 “那我们谈谈酬劳的问题。” 离忧有些惊讶,没想到林丘居然还负责谈这个,说:“有这么好的剧本和导演,酬劳不是问题。” 林丘一听微微皱眉,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离忧做了这么多年的演员,却只买得起这么小的房子了。 “离先生,出于对你演技的认可,我们决定以每集五十万的价格,与你签订劳务合同。这部剧一共三十集,也就是这部剧拍完,离先生有一千五百万的酬劳。当然,离先生还需缴纳个人所得税。” “五十万?”离忧眼底闪过震惊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说:“我想知道这些钱是不是只包括拍摄这部剧的酬劳。” 林丘点点头,说:“是。如果还有别的场合需要离先生出席,我们还会相应的出场费。” “片酬的事,邱先生也能做得了主?” “这个我当然做不了主,是这部剧的投资方出的片酬,我的作用也就是传个话。” 投资方就是林氏,演员的片酬当然是林丘自己定的,对于未来的另一半,林丘不会小气,但也不能太大手笔,很容易适得其反,引人怀疑。 “那这部剧的投资方是?” “林氏传媒。” “林氏传媒?怪不得。”在华康没人不知道林氏传媒,更何况离忧还是混娱乐圈的,沈嘉航现在就是林氏旗下的艺人。 “离先生如果没有异议,那我就通知他们准备合同。” 离忧摇摇头,说:“没有异议。” 林丘起身,说:“好,那我这就去通知他们。” 离忧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客气地说:“这次能拿到这么好的角色,全靠邱先生,为了表达谢意,我想请邱先生吃顿便饭,不知道邱先生有没有空。”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的午饭就在离先生家里吃了。”林丘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客气都不跟离忧客气。 离忧愣了愣,随即笑着说:“可以,那邱先生喜欢吃什么菜,有什么忌口,我买菜的时候好注意一些。” “我喜欢吃牛肉,对花生过敏,其他的没什么忌口的。” “那行,邱先生先忙,正好我带着球球下去买菜。” “好,那就让离先生破费了。” “邱先生客气。” 林丘和离忧一起出了门,林丘回了隔壁,离忧则带着球球去买菜。 半个小时后,离忧提着两大袋食材回了家,正在腌制牛肉,突然门铃声响起,他头也不抬地说:“球球,你去开门,应该是邱晨。” 球球应声,放下手里的芹菜,擦了擦手去开门。 看着门口的人,球球愣了愣,笑着打招呼说:“刘奶奶好。” 沈嘉航妈妈蹲下身,将球球揽进了怀里,笑着说:“哎呀,球球,可算是见到真人了,比视频里还要可爱!” 离忧听到动静,探头往门口看了看,见是沈嘉航的爸妈,连忙擦了擦手,走了出来,说:“叔叔阿姨,你们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们。” 嘉航爸爸笑着说:“现在的交通这么方便,哪用得着接,下了飞机,再打辆车就到了。” “叔叔阿姨,快进来,咱们屋里说话。” 离忧连忙将人让了进来,又重新泡了壶茶,说:“叔叔阿姨,喝口茶歇一歇。” 从进门嘉航妈妈就抱着球球不撒手,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球球,将手里的手提袋提了上来,笑着说:“球球,这是奶奶给你买的礼物,你看看喜欢吗?” -- 第421页 球球一听有礼物收,大眼睛亮了亮,说:“奶奶送的礼物,球球都喜欢,谢谢奶奶。” 嘉航妈妈捏了捏球球的小脸,笑的合不拢嘴,说:“这小嘴真甜,太招人喜欢了!” 嘉航爸爸看着一老一小的互动,嘴角含笑,喝了口茶后,转头看向离忧,说:“听嘉航说,他要在附近买套房子?” “是,已经谈好了,只是那个售楼小姐还没通知我们去办手续,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待会儿我打个电话问问。” 嘉航妈妈闻言说道:“忧忧啊,要是没付款就退了吧,咱们直接在这个小区买,离得近,来回也方便。” “我在网上看过,小区内没有房子出租或者出售,而且这里的房子都太小,最大的也就七八十平,住不了几个人。” “那你们打算买的房子在什么位置?” “隔壁小区,就隔了一条马路,走着最多十分钟就能到。”离忧指了指大致的方位,说:“待会儿吃完饭,我联系售楼小姐,再带叔叔阿姨去看看。” 嘉航妈妈点点头,说:“那倒是不远。” 嘉航爸爸笑着说:“这已经很近了,如果不想走路,那就买个老年乐,这样接送球球也方便。” “叔叔阿姨,我想了很久,总觉得让您二老接送球球,有点不太合适,我还是去请个保姆吧。” 嘉航妈妈一听顿时有些不乐意,说:“你和嘉航是好朋友,那就相当于我们的另外一个儿子,给儿子看孙子,有什么不合适的?除非是你嫌弃我们老了,带不了球球。” 离忧连忙解释道:“怎么可能?您二老能带球球,我高兴还来不及,就是觉得麻烦您,心里过意不去。” “没什么过意不去的,都是自家人,况且我看着球球心里就高兴,乐意照看他。” “忧忧啊,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你阿姨自从退休后,还从来没这么高兴过,你就让她照看球球吧,就当哄她高兴了。” “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离忧听嘉航爸爸这么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见离忧松了口,嘉航妈妈笑着说:“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 想起和林丘的饭局,离忧起身说:“叔叔阿姨,我有点事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成,你去吧,球球就交给我们了。” 离忧出了家门,来到隔壁门前敲了敲门,紧接着就听到应门声,随即房门被打开,林丘出现在门口。 “离先生,你买菜回来了。” 离忧指了指房门,说:“我方便进去吗?” “方便,方便,离先生请进。”林丘连忙让开门口的位置。 离忧进了门,见房门关上,笑着说:“邱先生,不好意思,今天家里突然来了客人,恐怕中午不能跟邱先生一起吃饭了,我们能不能改天再约?” “可以,当然可以。”林丘爽快的答应,说:“我们是邻居,以后还会一起进组,相处的时间会有很多,不急在一时。” “谢谢邱先生体谅。家里还有客人,我就不多留了,再见。” 见离忧要走,林丘连忙说:“那个……离先生,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我能叫你离忧么?” 离忧点点头,说:“当然,那我以后就叫你邱晨了。” 林丘拿出手机,说:“那你能不能给我个联络方式?” 离忧一怔,随即掏出手机,点开vx名片,说:“那就加个vx吧,方便以后联系。” 林丘连忙打开vx扫了扫,说:“加上了,那我们以后vx联系。” “vx联系。”离忧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林丘家。 林丘关上房门,不禁兴奋地说:“耶!达成交换联系方式的成就!”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林丘愣了愣,以为是离忧去而复返,连忙打开了房门,谁知门口站了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五官非常精致,甚至是完美,仿佛是技艺高超的雕刻大师,精雕细琢的作品,头发有些长,已经达到了齐肩的长度,如果不是看到他的喉结,以及过于平的前胸,林丘不会以为他是男生。 “你找谁?”林丘确定自己没见过面前的男生。 “这才几天没见,就不记得我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直接让林丘愣在了原地。直到少年觉得不耐烦,推开他进了门,他才缓过神来。 林丘震惊地看着少年,说:“你是系……统?” 少年打量了打量房间,微微皱了皱眉头,说:“我叫白饶。” 白饶的声音变的清亮,不似之前低沉的男声。 林丘很快回过神来,奇怪地说:“不是说我的任务完成以后,系统会自动格式化吗?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白饶坐在了沙发上,说:“我说过我是最高版本的系统,也被称作剧本精灵,只要可以化形,就能跟随宿主来到现实世界。” 林丘想了想,随即眼睛一亮,说:“那依你这么说,离忧的剧本精灵如果能化形,也能跟他来到现实世界?” “果然离开他,你的智商就回来了。”白饶一如既往的毒舌。 林丘毫不在意,也可以说是习惯了,他兴奋地说:“那这么说,离忧的儿子其实是剧本精灵伪装的,就像他说的,他从没谈过恋爱,至今还是处/男!” 白饶鄙夷地看着林丘,说:“依旧是满脑子黄色废料。” -- 第422页 林丘尴尬地咳了两声,说:“剧本精灵不是跟随宿主来到现实世界么?那你为什么晚了这么多天?” “办了点事。”白饶转移话题道:“球球在哪个学校上学?” “二小。之前在附小报名没报上,离忧给他在二小报的名。”想起这事,林丘就皱眉,如果不是怕吓到离忧,他都想直接将黑卡送给他。 “二小?”白饶皱了皱眉,说:“那附近有初中吗?” “这个我还真不了解,不过可以在地图上搜一下。”林丘说着拿出手机,打开了地图,认真看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抬头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上学了,我这个年纪的人类不是应该上初中么?”白饶甩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我是问,你为什么问球球在哪里上学?” “他是我的目标。你不也嫌他碍事么,正好交给我。”白饶这话说的相当直接。 林丘下意识地皱起了眉,虽然他觉得球球这个电灯泡有点碍眼,但他看得出离忧是真心将球球看成儿子,他不能无视有人对球球心怀不轨,说:“你打算把他怎么样?” “养成系,听说过吧。”白饶一眼就看透了林丘的想法,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强迫他,我只是在追逐自己的另一半。我们剧本精灵与你们人类不同,这一世只会有一个伴侣,且永不背叛,伴侣死,另一半也不会独活。” 林丘听得瞠目结舌,说:“他现在才六岁,你现在就定下,是不是早了点。” “不早了,在他被孵化的那一刻,我已经认定了他。” “孵化?你的意思是球球之前是枚蛋?那你……”林丘惊奇地看着白饶。 “你之前还是个受/精/卵呢。”白饶翻了个白眼,说:“二小附近到底有没有初中?” “有,就在二小对面。” “那你帮我安排,我要去那里上学。” 听着白饶理所当然的语气,林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不是,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帮我,也就相当于帮你自己,况且在剧本世界我也没少帮你,现在是你回馈的时候了。” “在剧本世界你都帮我什么了?” “如果不是我护着,你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只是我不屑让你知道。”白饶没说谎,他确实暗地里帮了林丘不少,只是为了掩藏身份,林丘并不知道。 林丘看了白饶一会儿,松口道:“行吧,我帮你。” 下午,离忧给张兰打了电话,接连打了几个也没人接,大约半小时后,张兰才给离忧回了电话。 “离先生,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没能接您电话。” “没关系。张小姐,我们想再去看看房子,你今天有空吗?” “有空,离先生打算什么时候去?” “那就半小时后,我们在小区门口见面吧。” “好,那我们待会儿见。” 离忧挂掉电话,和嘉航的爸妈说了一声,便一起下了楼,在小区内转了转,这才溜达着去了对面的怡和园。 离忧他们刚来到怡和园大门口,张兰的车就开了过来,接上他们就进了小区。 “张小姐,今天很忙吗?” “忙倒是不忙,就是公司里发生了点事。”张兰犹豫了犹豫,说:“不瞒离先生,我们梁经理被杀了,今天一大早警察就来了,挨个进行询问,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正好警察在问我,所以才没能接电话。” “梁经理被杀了?”离忧佯装惊讶地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谁知道呢。今天刚上班,就来了警察,说梁经理在家里被杀了,然后过来调查,询问我们梁经理的情况。” 离忧眼底有些诧异,有些奇怪张兰没提刘蓉的事,说:“我记得昨天张小姐说过,梁经理已经两天没上班了,该不会早就被杀了吧?” “还真有可能。”张兰点点头,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梁经理死了。” “张小姐昨天报警了吗?” “嗯,昨天我越想越觉得离先生说得对,所以直接去派出所报了案。” “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第131章 “派出所那边怎么说, 立案了吗?” 张兰点点头,说:“昨天我报案后,派出所的民警帮我查了晓晓的出行记录, 飞机、火车、客车都没有晓晓的购票记录, 再加上始终联系不上她,派出所的民警就立了案。” “立案了就好, 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你朋友的下落。” “希望如此吧。”张兰把车停好, 说:“我们到了。” 离忧他们相继下了车, 跟在张兰身后上了楼。他们先看了八层,之后才上了顶层,毕竟是沈嘉航替他爸妈买房子, 自然要让他们都看一看。 沈嘉航妈妈一到顶层眼睛就亮了,可以看得出她也喜欢这套房子的户型。 “这套不错, 空间大,布局也不错, 忧忧的眼光不错。” 离忧笑着说:“阿姨喜欢就成。” 张兰适时地说:“离先生知道,这房子本来是我同事自己打算要买的, 所以装修也是我们盯着装的,只是中间出了点状况, 这房子才留了下来。您买这套绝对物超所值。” 嘉航妈妈点点头,说:“价格方面你们怎么谈的?” -- 第423页 “这套房的市场价是23000一平,我给离先生的价格是内部价格20000一平,房子的面积是150+80平,阁楼的80平是赠送的, 所以房子的总价是300万。” “如果付全款的话, 价格还能低一些吗?” 讨价还价是每一宗买卖必经的过程, 这点离忧并不擅长,所以就交给了嘉航妈妈。经过一番你来我往,在价格上降了一千,还添了不少赠品,其中就有整套的家庭影院,一台电冰箱,以及免除三年的物业费。 离忧悄悄地给嘉航妈妈竖起了大拇指,嘉航妈妈很有成就感的笑了笑,随后众人便跟着张兰去办了购房手续。 手续办完,离忧佯装好奇地问:“怎么没看到昨天和张小姐吵架的售楼小姐?” 张兰动作一顿,眼底浮现复杂的神色,说:“离先生怎么问起她?” “虽然我这人不怎么记仇,可张小姐那个同事实在太招人厌,她不是说我们买不起房吗,我们现在买了,还是付的全款,我就想看看她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 “离先生恐怕要失望了,她以后都不会再来上班了。” 张兰低着头,离忧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不干了?那可惜了。不过像她那样势利眼的人,特别容易得罪人,不干也好,对你们公司来说是好事。” 张兰抬头看向离忧,面无表情地说:“她死了。” 离忧怔了怔,惊愕地说:“死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 “她和梁经理一起被害了。”张兰直视着离忧,说:“离先生,昨天的事确实是她不对,我代她向您道歉,也请您看在她已经遭遇不幸的份上,别再计较了,成么?” 离忧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说:“张小姐不用这样,人都死了,我还计较什么。不过她怎么会在梁经理家里被害,难道她们是情侣?” 张兰移开目光,将手里的文件递给离忧,嘴角勾起职业性的假笑,说:“离先生,您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您还有什么疑问吗?” 离忧见她不愿回答,也没再追问,说:“现在手续办好了,我们是不是随时都能入住了?” 张兰点点头,说:“是,现在房子已经是你们的了,你们随时可以入住,文件袋里有单元门和大门的门禁卡,以及房门钥匙,当然您也可以重新更换门锁。” “那房产证是否现在就可以去房管局办理?” “是,只要是工作日,随时可以去办。” “行,那我就不打扰张小姐工作了,再见。” 离忧拿着东西,和沈嘉航的爸妈,还有球球,一起出了怡和园的售楼处。 “叔叔阿姨,这是房子的有关资料,你们拿着随时可以去房管所办理语喺房产证。这是门禁卡和钥匙,还有嘉航放在我这里的银行卡,就交给您二老保管了。” 嘉航妈妈接过东西,笑着说:“今天辛苦忧忧了,跑上跑下的跟着忙活。” “您不是说咱们是一家人嘛,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忧忧说的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嘉航妈妈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今天不早了,我们先回别墅收拾东西,等明天再过来。” “那我跟叔叔阿姨一起回去,帮忙收拾收拾。” “不用,说是收拾,其实就只有两个行李箱,里面装了两身衣服。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什么东西买不到,用不着搬来搬去的,太麻烦。” “那我给叔叔阿姨叫车。” 离忧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送嘉航的爸妈回了别墅,而他和球球则步行回了家。 刚来到家门口,离忧正在拿钥匙开门,突然隔壁的房门开了,一个少年出现在眼前,少年出色的样貌看得离忧一愣。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朝他礼貌地笑了笑。 白饶看了看球球,又看向离忧,说:“是离忧离叔叔吗?” 离忧的动作一顿,点点头说:“是我,你是……” “我叫白饶,邱晨是我舅舅。” “原来你是邱先生的外甥啊,找我有事吗?” “离叔叔,舅舅晚上有应酬,不回家吃饭,我又不会做,能不能去你家吃?” 白饶的脸上看不出一点难为情,甚至看不出一点情绪。 离忧怔了怔,随即笑着说:“可以啊,待会儿我做好了,过来叫你。” “离叔叔,我刚从国外回来,在这里也没有朋友,我能和球球弟弟一起玩吗?” 离忧低头看向球球,问:“球球,哥哥想跟你一起玩,你愿意吗?” 球球抬头看了看白饶,点点头说:“愿意。” 离忧摸了摸离忧的小脑袋,转头看向白饶,说:“那你来吧,正好我要做饭,没空陪球球。” “谢谢离叔叔。” 白饶凭借自己的年龄,以及人畜无害的外貌,轻易地取得了离忧的信任。 回到家,离忧将东西放好,就径直去了厨房,看着跟进来的球球,笑着说:“今天你陪哥哥玩吧,我自己来就成。” “爸爸辛苦了一天,回到家还要做饭,已经很累了,我想帮爸爸分担一些。” “球球真乖!” 离忧在球球脸上‘啪叽’亲了一口,球球踮起脚也在离忧的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间的亲密互动,被白饶看在眼里,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有那么一瞬间对离忧产生了敌意,正巧被敏锐的球球察觉到。 -- 第424页 球球转头看向白饶,小眉头皱了起来,对球球来说,离忧是他在现实世界唯一的亲人,他的重要性毋容置疑。白饶对离忧产生敌意,那就相当于撞到了球球的枪口上,让他对白饶的好感度,一下子降到了冰点。 “哥哥如果无聊可以看电视,我要帮爸爸打下手,不能陪哥哥玩了。” 白饶似乎也察觉到了球球的情绪转变,说:“那我也帮忙。” “不用,有球球打下手就行了,你去玩吧。桌上有遥控器,书架上有漫画,沙发上有平板,想玩什么都行,别客气。” “离叔叔,你能教我做饭吗?” 被白饶过分漂亮的眼睛看着,离忧突然觉得自己硬不起心肠,就像面对软萌的球球一样。 “你为什么要学做饭?” “舅舅很忙,以后我要跟着他生活,总要学学做饭才行。” 离忧闻言好奇地问:“你的意思是以后你会跟着邱晨一起生活?你爸爸妈妈呢?” “爸妈去世了,我现在就只剩舅舅一个亲人了。” 白饶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下来,看得离忧一阵心疼,说:“抱歉,我无心的。” 白饶勾起唇角笑了笑,这笑却异常苦涩,说:“没关系,我已经接受现实了。” 离忧摸了摸白饶的发顶,说:“行,那我教你。” 见离忧对白饶没有丝毫防备,球球的小眉头越皱越紧,说:“爸爸,我也要学。” 离忧见球球也跟着凑热闹,哭笑不得地说:“你还没灶台高,怎么学?” “我可以站在凳子上。” 离忧好笑地说:“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才是最幸福的生活状态,等你长大些,我再教你,现在你先把土豆清洗干净。” 球球有些懊恼地应声,说:“爸爸,你打算怎么做土豆?” “炸薯条,你不是最爱吃嘛,今天就多做一点放在冰箱里,这样什么时候想吃了,直接油炸就行。” “耶,爸爸万岁!”球球兴奋地跳了起来,随后便来到洗菜盆前,认真地清洗着。 离忧看向白饶,说:“白饶,你把生菜洗一洗,然后撕成小块,装盘待用。” 白饶点点头,找到生菜,走到了球球身边。本来房子就小,厨房更是挤得厉害,三个人有些施展不开。 “白饶,给你菜盆,你接点水到客厅洗吧。” 白饶看看球球,接过了离忧手里的菜盆,接了些水以后,就来到客厅专心地洗着生菜。想要得到球球的认可,就必须和离忧打好关系,所以白饶对离忧还是很重视的。 球球转头看向背对着他的白饶,虽然白饶长得很好看,但球球就是觉得他有问题。 饭桌上,离忧出于礼貌夹了块排骨放进白饶的碗里,说:“尝尝味道怎么样?” “谢谢离叔叔。” 离忧见球球眼巴巴地看着,也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他的碗里,摸了摸他的头,说:“吃吧。” “谢谢爸爸。”球球心满意足地笑眯了眼。 白饶见状夹了块鱼肉,挑好鱼刺,放进球球的碗里,笑着说:“球球吃鱼。” 球球看了看碗里的鱼肉,说:“谢谢哥哥,球球不爱吃鱼。” 白饶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又将鱼肉夹了回去,说:“那球球爱吃什么?” “谢谢哥哥,球球可以自己吃。” 离忧见白饶有些尴尬,夹了块鱼肉放进球球碗里,说:“挑食可不行,所有食物都要吃,不然长不高。” “嗯嗯,谢谢爸爸。”球球夹起鱼肉就放进了嘴里,哪里像是不爱吃的模样。 不说白饶,就是离忧也觉得有些尴尬,他不明白向来懂事的球球,为什么这么排斥白饶。 “白饶,之前听你说刚从国外回来,你是一直在国外生活么?”离忧随意找了个话题,化解现在的尴尬。 白饶点点头,说:“嗯,我从小是在y国长大的,父母出事后,就被舅舅接了回来,以后会和舅舅一起生活。” “马上就要开学了,你上学的问题解决了吗?”离忧没有问白饶父母的事,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那是巨大的伤痛,被提及一次,就相当于又经历一次,那么做太残忍。 “解决了,因为报名有些晚,所以只能去二中。” “二中?”离忧笑了笑,说:“那倒是巧了,球球上的是二小,就在二中的对面,如果不是上下学的时间不同,你们倒是可以一起。” “球球在二小吗?那倒是挺好的,以后有事,可以来找我。” “谢谢哥哥。”球球随口道了谢,却没有看白饶一眼,专心的啃着碗里的排骨。 白饶见他啃得小脸上满是油,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球球看了看,说:“谢谢哥哥,等我吃完,会去洗脸,这样就不会浪费纸巾了。” “球球真懂事。”白饶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实在想不通,球球为什么对他这副态度,他好像没做什么吧。 就这样,白饶总有意无意的和球球说话,可球球总是很礼貌的让他下不来台,而离忧就只能无奈的跟着解围。一顿饭下来,球球吃的那叫一个香,一份排骨大半进了他的小肚子。白饶却有些食不知味,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离忧心里也是直犯嘀咕,猜不透球球为什么一反常态。 这边刚吃完饭,整理好厨房,球球就拉着离忧说困,大眼睛还时不时地看向白饶。白饶就算再傻,也能看明白球球的意思,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死缠烂打,识趣地起身回了家。 -- 第425页 关上房门,离忧无奈地看向球球,说:“球球,这个白饶有什么不对吗?” 球球搬了凳子在猫眼上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后,小声说:“爸爸,刚才我感觉到了他对爸爸的敌意,我觉得他和邱晨,都在刻意接近我们,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离忧相信球球的感觉,也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说:“我想不通,我们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窥视的?” 球球皱着小眉头想了想,说:“爸爸,对这个白饶,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好像以前我们见过一样,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熟悉又陌生?”离忧也跟着皱起了眉,说:“难道他们也是从剧本世界回来的人?” 球球的眼睛亮了亮,说:“有可能!因为病毒入侵,每个剧本世界都有不止一个闯入者,他们完成任务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离忧接着说:“之所以对我们有敌意,很可能是因为在剧本世界中我们和他们是对手,他们曾在我们身上吃过亏。回到现实世界后,他们心里不忿,然后通过某种办法找到我们,进行打击报复?” 球球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就是这样。” “可他们是通过什么找到我们的呢?我不记得在剧本世界透露过自己的真实情况啊。” 球球想了想,说:“爸爸,你别忘了,剧本精灵化形后,可以跟随主人来到现实世界,或许这个剧本精灵有什么认人的特殊本领呢。” 离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断。” 球球有些担忧地说:“爸爸,如果我们的推断正确的话,那这个白饶很可能就是剧本精灵,这或许就是我感觉他熟悉的原因。而以他现在化形的情况看,明显已经在成长期的后期阶段,我怕我不是他的对手。”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安抚地说:“能力的大小,与年龄没有关系,你要相信自己,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况且这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说不定是我们太敏感了呢。” 球球抱紧离忧,宣誓般地说:“爸爸,我不会让你出事的,我保证!” 离忧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说:“球球,有什么事咱们一起面对,以后遇到事可不能犯傻,知道吗?” “嗯嗯,球球要和爸爸永远在一起。” 安抚好球球,两人一起去洗了澡,又看了会儿电视,这才上床睡觉。离忧睁开眼睛,看看窝在自己怀里的球球,轻轻拿起手机,点开林丘的朋友圈浏览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对方既然是带有目的的接近他们,一定已经调查了他的资料,他也必须尽快了解对方才行。 可是林丘的朋友圈设置了仅三天可见,而这三天林丘只发了一条,还是离忧看剧本的照片,配的文字是‘终于找到他了’。 离忧又上网搜索邱晨的资料,只可惜同名同姓的有不少,可就是跟林丘那张脸对不上号。 离忧眉头紧皱,登录vb账号,搜索到张京的账号,查看他最近更新的动态,最新一条的配图是《血色英雄》的剧本,就是林丘给离忧的那个剧本,文字是‘剧本很棒,我很喜欢’,@的是《血色英雄》小说的作者,和林氏传媒。 离忧耐心浏览着下面的评论,并没有发现不对,又分别进入了小说原作者的vb和林氏传媒的官方vb,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个邱晨的任何信息。 “难道他的身份是假的?” 事到如今,离忧也只能猜测‘邱晨’的身份是假的。 “可那个剧本是真的,张京和林氏传媒都发了动态,只是并未曝光演员的身份。”离忧在心里琢磨着,轻声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看着林氏传媒的logo,离忧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林丘的名字。他犹豫了一瞬,返回搜索页面,输入了‘林丘’的名字。 回车键按下,一长串的信息映入眼帘,同名同姓的人依旧很多,离忧一个一个的看过去,也不知道翻了多少页,突然一条vb动态吸引了他的注意。 #哈哈,今天去喝咖啡,偶遇了一个帅哥,没想到竟然还是咱们华康的风云人物,大家猜猜他是谁?# 配图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虽然只被拍了侧脸,但离忧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住在他隔壁的林丘。 离忧的心提了起来,隐隐猜到了什么,竟有几分紧张,他深吸一口气,一条一条地查看着下面的评论,终于看到了他预料中的名字。 #林丘,林氏传媒的总裁,华康十大杰出青年# “林丘……” 离忧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不由想起剧本世界中与他相处的种种,再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不自觉地勾起嘴角。他现在基本确定住在隔壁,自称邱晨的男人,就是纠缠了他十个剧本世界的林丘。 “他是怎么确定我身份的呢?” 离忧回想着,突然想起第一个剧本世界他曾有一次醉酒,球球说过他差点漏了馅儿。再加上林丘之前猜测他是演员,以林丘的身份,想要找一个名叫‘离忧’的演员很简单,更何况他救人的视频还上过热搜,这种种的线索串联在一起,想要确定他的身份也不是那么难。 “那为什么会对球球有敌意呢?” 想想被发到网上的视频,再想想球球对他的称呼,离忧恍然大悟,只是他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白饶为什么对他有敌意。 -- 第426页 离忧又在网上搜索华康十大杰出青年,果然在一张照片中发现了林丘,这就更加确定了林丘的身份。 想通一切之后,离忧松了口气,看着手机上林丘的照片,无奈地笑了笑,小声说:“还真是个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 就在离忧确定林丘身份的时候,林丘刚刚从外面回来,打开房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白饶,不禁微微怔了怔,他差点忘了家里多了一个人。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球球对你什么态度?”从离忧家出来,白饶一直在想球球,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球球为什么对他是那副态度。 林丘怔了怔,奇怪地说:“态度?为什么这么问?” 白饶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困惑地问:“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球球好像对我很排斥似的?” 林丘听白饶说完,突然想起他们初见时,在电梯里的那一幕。 “听你这么一说,球球对我的态度好像也是不冷不热。” 白饶闻言皱紧了眉头,说:“难道他们猜到了你的身份?” “这个不能吧,我用的是假名,网上有关我的信息,也都被删除了。就算离忧知道我的名字,也不可能知道我就是林丘。” “信息删除?现在的网络这么发达,你确定所有信息都清除干净了?” 被白饶这么一问,林丘心里也开始发虚,说:“这个我还真不能确定。而且如果他在我删除信息之前,搜索过我的资料,那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白饶:“……” “你都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删除信息隐瞒身份,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哎,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智商是怎么能起伏这么大的。” “我这不是确定他的身份太激动,一门心思只想怎么接近他,没考虑这么多嘛。”林丘讪讪地笑了笑,随即说:“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我的身份?” 白饶若有所思地说:“就算他们知道你的身份,该防备的也是你吧,球球为什么排斥我呢?” 第132章 林丘和白饶坐在沙发上讨论半天, 也没得出个结论,只能悻悻地各自回房睡觉。可林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唯恐离忧得知自己的身份后, 又和他来个不辞而别。 第二天清早,离忧和球球照例起来晨练, 他们刚出房门,就碰上了同样出门的林丘和白饶。 林丘连忙笑着打招呼:“离忧、球球早, 你们也去晨练啊。” 得知林丘的身份, 离忧才不信会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是听到他们开门,他们也跟着出来。不过他们乐意演戏, 离忧就陪着他们演,点了点头说:“嗯, 我们每天早上都会出去晨跑。” “我们也去,正好一起。”林丘说话的时候, 一直在盯着离忧看,就想知道他是否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好啊。”离忧见两人眼底青黑, 好奇地问:“你们昨晚没睡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林丘和白饶对视一眼, 讪讪地说:“昨晚出去应酬回来晚了,把他也吵醒了,所以没睡好。” “原来是这样。”离忧顿了顿,说:“应酬再多也得注意身体,不然就容易脱发、身材发福, 对我们演员来说太致命。” 见离忧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自己的头发, 林丘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说:“我应该还好吧,倒是没发现有脱发的现象。” “是吗?”离忧再次看了看林丘的头发,眼底尽是怀疑。 正巧电梯门开了,离忧拉着球球迈步走了进去。 林丘一把拉住白饶,快速地小声问:“我的发量很少吗?” 白饶转头给了他一个白眼,紧跟着走进了电梯。离忧眼底闪过笑意,佯装疑惑地探头看了看他,说:“邱晨,你不进来吗?” “进进进,来了。”林丘连忙应声,紧跟着上了电梯。 四人一起晨跑,前面是离忧和球球,后面是林丘和白饶,四人的颜值都非常高,再加上离忧和林丘的身材都很不错,跑在路上当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来不少关注的目光。 “你看看人家,不仅脸长得好看,身材还好,这都是坚持锻炼的结果。你再看看你,晚上不睡,白天不起,脸不怎么样,身上还一身赘肉,让你早起跑个步,就跟要杀了你似的。”拉着儿子早起晨练的大妈,对着儿子一顿输出。 儿子被训的相当郁闷,说:“脸长得不好,也怪我?” 儿子不说,顶多是被唠叨几句,说了,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 林丘虽然也经常健身,却也没这么大强度的奔跑,不过好在还是坚持下来了,气喘吁吁地跟在离忧的身后,走向半小时之前就停了下来的球球和白饶。 无论白饶怎么和球球搭讪,球球都对他爱答不理,让一开始信心满满的白饶心里十分郁闷,不过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他有的是耐心。 球球见离忧走过来,迈开小短腿迎了过去,笑着说:“爸爸,今天早饭吃什么?” 面对自己就是爱答不理,面对离忧就是笑脸相迎,这样的差别对待,让白饶心里更加郁闷,看离忧的眼神就像看情敌。 球球察觉到白饶的敌意,小脑袋马上转了过去,皱着小眉头,凶巴巴地看着他。 白饶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球球敌视他的原因,不禁暗骂自己蠢。 -- 第427页 “球球想吃什么?”离忧并未察觉两小只的互动。 球球收回视线,说:“我想吃爸爸做的葱油面。” “葱油面啊,这个简单,回去就给你做。” 球球笑眯眯地说:“谢谢爸爸。” 离忧没看到,但林丘看得清楚,待离忧和球球走远,他拉了拉白饶,小声说:“你怎么惹他了?” 白饶苦笑着说:“我好像干了件蠢事。” “说来听听。”林丘一听来了兴趣,以前都是白饶说他蠢,今天他也想幸灾乐祸一下。 白饶看着林丘撇撇嘴,说:“你以为我会给你幸灾乐祸的机会?” 林丘:“……” 林丘和白饶要买早饭,离忧和球球就先回了家。离忧快速地冲了个澡,就去厨房给球球做葱油面,球球则跟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 香喷喷的葱油面出锅,球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乖乖地拿了筷子和醋瓶,坐到了餐桌前。离忧喜欢在吃葱油面的时候,放一点醋,球球始终记着。 离忧看看手边的醋瓶,暖心地笑了笑,说:“快吃吧。” “爸爸吃饭。”球球像是得了命令,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见球球的小脑袋几乎埋进了碗里,离忧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说:“慢慢吃,不够的话,我这儿还有。” “嗯嗯,爸爸做的葱油面真好吃!” 两人刚吃完饭,就听到一阵敲门声,离忧收拾桌子,让球球去开门。 看着门口陌生的面孔,球球一脸天真地问:“叔叔,你们找谁?” “小朋友,你们家里有大人吗?” 球球转头看向离忧,说:“爸爸,外面来了两个叔叔。” 离忧擦了擦手,来到了门口,看向门口的两人,说:“两位找谁?” 张林掏出证件亮了亮,说:“我们刑侦队的,我叫张林,他叫徐辉。你是离忧吗?” 离忧点点头,心中了然,却佯装惊讶地说:“刑侦队的?找我有什么事?” “我们过来只是例行调查,我们能进去说吗?” 离忧连忙让开门口的位置,说:“请进。” 两人相继进了门,离忧关上房门,指了指沙发的位置,说:“两位警官请坐。” 张林打量了打量房间里的布置,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而徐辉掏出笔记本,径直坐在了他身边。 离忧为两人倒了杯水,和球球一起坐在了沙发上,说:“张警官,你说例行调查,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案子吗?” 张林看看球球,说:“离先生,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不适宜小朋友听,能让他回避一下吗?” “那两位警官等一下,我把他送到邻居家待会儿。” “好。” 离忧领着球球来到林丘家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房门很快被打开,白饶出现在两人眼前。 “白饶,我有点事,让球球在你家待会儿。” “好,离叔叔放心,我一定照看好球球。” “嗯。”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说:“一会儿爸爸来接你。” “好。” 看着球球进了门,离忧这才返回了自己家,坐到沙发上,他直截了当地说:“两位警官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离先生,你认识梁建辉吗?”张林问的也是非常直接。 “原来你们是为了梁建辉的事来的,我也算不上认识他,只是见过几次面,并不熟悉。” 张林和徐辉对视一眼,说:“听离先生这么说,是已经知道梁建辉被害的消息?” 离忧解释道:“我昨天刚在怡和园买了一套房,这事还是从售楼小姐张兰那里听说的。” “张兰?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昨天你们不是去售楼处例行调查嘛,我给张兰打电话询问买房的事时,她正在接受询问,就没接电话,后来她回电话跟我解释原因,我才得知了这件事。”离忧顿了顿,接着说:“张警官,听说和梁建辉一起被害的,还有一个售楼小姐,是吗?” “这事也是张兰跟你说的?” “是啊,说来也巧,那天我和朋友去看房,和这个售楼小姐发生过口角……”离忧将那天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说:“说实话,当时那和售楼小姐说话太难听,我就想把买房的合同甩到她脸上出口气,可张兰说她也死了,我才知道这事。” “8月20日晚上10点到12点,你在什么地方?” “你们怀疑我是凶手?”离忧微微皱了皱眉头。 徐辉解释道:“离先生,我们是例行调查,但凡和梁建辉、刘蓉有过交往的人,都在我们调查的范围内。” 离忧当然知道,刚才的反应是他演出来的。他缓了神色,说:“那天下午回到家,我和球球就没再出门,你说的那个时间,我们已经上床睡觉了。” “有谁能证明吗?” “家里就我和我儿子。不过我们小区的监控设备比较完善,电梯和楼梯间都有摄像头,两位如果不信,可以调监控看了一看。” 张林点点头,说:“离先生是怎么认识梁建辉的?” “我们算不上认识,就是因为一点事,发生过口角。”离忧又将在附小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这个梁建辉的人品真是一言难尽,跟到夜市又对我一顿冷嘲热讽。我就想着这种人肯定没少干坏事,就说‘你印堂发黑,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我原本只是想吓吓他,结果他听了以后,就一副心虚的模样,坐上车就走了。我当时就想他肯定亏心事做多了。” -- 第428页 听离忧这么说,张林不禁微微皱眉,说:“你说这些的时候,他的反应很大?” 离忧点点头,说:“是啊,当时他左看右看,就好似见了鬼一样,开车就走了,当时那个麻辣烫的老板娘也在。而且后来梁建辉不仅给我打了电话,还来我家找过我。” “既然你们都算不上认识,那他来找你干什么?” “那天早上我和球球去晨练,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人滚了进来,当时吓我一跳,后来看清原来是梁建辉。其实在他来找我之前,曾给我打过电话,说他真的撞了鬼,还求我帮他驱鬼。我当时就是吓他,哪里会什么驱鬼,就挂了电话,还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哪曾想他竟然追到了家里,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知了我的住址。” “他来找你就是求你帮他驱鬼?”这次说话的负责做记录的徐辉,他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可思议。 “没错,就是来求我帮他驱鬼的。两位警官,你没看他当时那副模样,哪像个收入不错的白领,邋遢的还不如街边的乞丐,整个人神经兮兮的,一直嚷嚷着有鬼,而且还是个女鬼。” “女鬼?”张林和徐辉对视一眼,问:“他有没有说那女鬼长得什么模样?” “我问他认不认识那个女鬼,他说不认识,我问他女鬼长什么样,他说长头发,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离忧犹豫了犹豫,说:“张警官,不瞒你说,我怀疑梁建辉认识这个女鬼。” “哦,怎么说?” “当时我问他认不认识女鬼的时候,他的神色很不对,一看就知道在撒谎。我怀疑梁建辉身上有人命,那个女鬼就是被他害死的。” “他还说了什么?” “当时我见他这副模样,就想诈他,可惜他死咬着不说,最后我没办法了,也不想他再纠缠我,就说要报警,刚刚还死赖着不走的人,一听我要报警,神色立马慌了,转身就走了。如果说他身上没事,打死我也不信。” 徐辉皱着眉头问:“那你怎么不报警?” “徐警官是吧,不说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就算他真的杀了人,我一不知道他杀了谁,也不知道在哪儿杀的,更没发现尸体,你说我去报警,有谁会信?” 徐辉一噎,讪讪地说:“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 “我做了啊。后来我陪朋友去看房,是张兰接待的我们,她说她朋友突然没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梁建辉提到的那个女鬼。我就问她那个同事是不是长头发,有没有红色连衣裙,她说是,我一听不对劲,就让她去派出所报了警。” “那你有没有跟张兰提到过梁建辉见鬼的事?” 离忧摇摇头,说:“这个我没说,我怕人家当我是神经病。” “梁建辉从你这儿离开以后,有没有再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张警官,我怀疑梁建辉的死,十有八九和余晓晓的失踪有关。”离忧在有意无意地引导张林的思绪。 “余晓晓?” “就是张兰失踪的那个同事。对了,张警官,梁建辉是怎么死的,他和那个售楼小姐是什么关系,他们怎么会一起被害?” “抱歉,有关案情的信息,我们不方便对外透露。” 离忧点点头,说:“了解,那我不问了。” “离先生,梁建辉和刘蓉在死前都与你发生过争执,在没排除你的嫌疑之前,希望你不要离开华康。” “只因为几句口角,我至于杀两个人吗?张警官,你们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 “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还请离先生配合。” “我现在可以配合,但最近我接了一份工作,过段时间应该会去外地,还请你们也体谅一下,尽快排除我的嫌疑。” “离先生放心,我们会的。”张林和徐辉站起身,说:“今天打扰了,如果有需要,我们随时会过来和离先生核实情况。” “好,不过来之前麻烦打个电话,我不一定在家。” “好。”张林和徐辉没再多留,离开了离忧家。 看着他们进了电梯,离忧转身来到林丘家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来啦。”球球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紧接着就听到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房门被打开,球球从里面走了出来,抱住了离忧的身子,说:“爸爸,你忙完啦。” 白饶也跟着走了出来,说:“离叔叔。” 离忧笑着说:“今天谢谢你了,白饶。” 白饶摆摆手,说:“离叔叔不用客气,我很喜欢球球,以后如果离叔叔有事,只管将球球交给我照看就成。” 球球却皱起了眉头,说:“爸爸,我们回家吧。”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看着白饶说:“你舅舅又出门了吗?” 白饶期待地看着离忧,说:“舅舅今天有事,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那中午我做好午饭,给你送过来,你就不用出去买了。” 离忧明白白饶的意思,只是他发现球球似乎不太喜欢白饶,所以就当做没看懂他的意思。 “那谢谢离叔叔了。”白饶漂亮的眼睛里闪过失望。 “球球跟哥哥再见。” “哥哥再见。”虽然不喜欢白饶,但球球还是礼貌的和他打了声招呼。 “球球再见。” -- 第429页 离忧没再多说,和球球一起回了家。 “爸爸,警察叔叔过来找你,是为了梁建辉和刘蓉被害死的事吗?” 球球能猜到他们的来意,离忧一点也不奇怪,说:“嗯,说是例行调查,说起来梁建辉和刘蓉死前都和我发生过不愉快,被怀疑也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他们排查的这么快。” “那爸爸怎么说的?” “我就把梁建辉见鬼和余晓晓的失踪联系了起来,将警察的注意力引了过去。” “那他们都发现了什么?” “我有试着问,可他们的嘴巴很紧,丝毫不透露。” “那爸爸觉得这个凶手会是谁?” 离忧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个凶手十有八九是在为余晓晓报仇,推测他应该是余晓晓的朋友,或者亲人。” 球球的眉头皱紧,说:“张兰阿姨不是说,余晓晓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吗?” 离忧笑了笑,说:“有没有亲人,都是张兰在说,我们又不清楚。” 球球一怔,随即说道:“爸爸是怀疑张兰阿姨有问题?” “我是有点怀疑她。试想一下,如果我突然失去联系,你会怎么做?” “我会去找爸爸,无论爸爸去了哪里,我都要去找,直到找到为止。” “在张兰谈起余晓晓的时候,可以看得出,她和余晓晓的关系很好。如果好朋友突然失踪,还失踪了那么久,任谁都会起疑心,然后想各种办法去找。可张兰除了难过外,却并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报警的打算,从这点上我猜测,张兰在余晓晓失踪后没多久,就已经知道了她被害的事实。” 球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困惑地说:“那前天她为什么又去报了警?” “因为我提出了怀疑,让她不得不去报警。” “既然报了警,那她为什么还要杀人,直接把余晓晓的尸体交出去,让警察去查不好吗?” “有两种可能,一是余晓晓的尸体并没有被找到,如果没有尸体,就没办法认定一个人死了,就很难定梁建辉的罪。二是凶手恨梁建辉,与梁建辉之间还有私怨,新仇加旧恨,让她非杀了梁建辉不可。” “那爸爸觉得她是属于哪一种?” “我觉得应该是第二种。从张兰提起梁建辉时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对梁建辉是厌恶至极,甚至连掩饰都掩饰不了,应该是梁建辉对张兰做了某些事,所以才会引起张兰这么强烈的反感。” “可是张兰怎么可能同时杀得了两个人?” “正常来讲是不太可能,但使用一些手段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完成。不过也不排除她还有同谋的可能。” “感觉好复杂哦!”球球挠了挠小脑袋。 离忧长出一口气,说:“这可是人命案,而且还死了两个,当然会很复杂。不过咱们不是警察,没有权利过问,掌握的线索也有些见不得光,所以只能给与适当的引导。” 球球点点头,转移话题道:“爸爸,那个白饶好奇怪,我不喜欢他。” “怎么了?你好像对他很排斥。” “今天晨练的时候,我又感受到了他对爸爸的敌意,可当我看过去,那敌意又消失了,他分明就是在演戏,我不喜欢他。”球球的小眉头皱得死紧。 离忧拉着球球坐到沙发上,说:“我给你看个东西。” 离忧将自己的发现,一一给球球看了一遍。 球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那个人竟然真的找来了?” “是啊,早知道我回来就搜索他的信息了,那样咱们也不用猜来猜去了。” “那他为什么会对我有敌意?”球球不接地问。 “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儿子,他以为我结婚了,所以才对你有那么点排斥。” 球球一知半解地点点头,说:“那这么说白饶是他的剧本精灵,可他为什么还会对爸爸有敌意呢?” 离忧摇摇头,说:“这个我也没想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 “那可不一定哦。”球球皱了皱小鼻子,说:“爸爸,这可是在现实世界,现在的你就是真实的你,如果你一直不答应他,而他又对你不死心,说不定会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白饶的异能。” 离忧怔了怔,随即笑着说:“你说的没错。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那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球球拍拍小胸脯,说:“爸爸放心,我保证一定看好了白饶,不给他使用异能的机会。” “好,有球球在,就有安全感。” 下午,沈嘉航的爸妈拎着行李箱去了怡和园,离忧和球球陪着他们去买了些生活用品,还有满满两大袋的食材,将冰箱塞的满满当当。 晚饭,离忧和球球就在怡和园吃的,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又陪老两口聊了会儿天,他们这才回了家。 离忧刚打开房门,隔壁的门就开了,林丘探头看了出来,看见是他笑了笑,说:“离忧,你回来了,正好我有事找你,方便聊聊吗?” 离忧看了看时间,说:“好啊,那你来我家吧。” 林丘点点头,紧跟着离忧进了门。 离忧给他倒了杯水,说:“找我什么事?” “今天我去林氏拿了合同,你看看有没有问题。”林丘将手里的合同递给离忧。 “这么快?”离忧接过了合同,翻开仔细地看着,说:“九月份开拍,演员这么快就定下了?” -- 第430页 “主要是想明年暑假上线,所以开拍的时间不能定的太晚。现在主角定下了,其他配角可以慢慢选。” “我今天抽空看了原版小说,好像是本耽美小说……” 第133章 “昨晚我看了一下原小说, 好像是一本耽美小说……” 离忧说话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看得林丘一阵紧张,他这么快弄好合同, 就是怕他反悔, 想在他得知事实之前,先签合同。 林丘连忙解释说:“虽然剧本是脱胎于那本小说, 但已经经过了改编,将里面的爱情, 改编成了友情, 所以你不用在意那个。” “可小说中的名场面几乎百分百还原了,除了床戏……” 林丘的小心思,离忧哪能不明白, 这么问也不过是想逗逗他。 不知道怎么了,林丘一听离忧这么说, 莫名其妙地红了脸,说:“广电对这方面要求向来严格, 所以这都是正常尺度,不违规。” 见林丘红了脸, 离忧愣了愣,也不知道这人脑袋里在想什么, 反正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如果我没记错,有一场戏是肖何为了救唐岚中了暗器,暗器上有毒,是唐岚用嘴替肖何吸出了毒血,位置是在前胸……” 随着离忧的讲述, 林丘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有了画面, 脸色更红, 他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说:“是肩膀往下一点的位置,这种情节在电视剧内都是常见的情节,应该是在接受范围内吧。” 林丘现在的模样非常形象地诠释了什么是‘面红耳赤’。 离忧看得心里直乐,面上却甚是不解,说:“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 林丘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说:“那个,这两天早出晚归有点累,可能是发烧了吧。” “发烧?”离忧起身,伸手摸了摸林丘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皱着眉头说:“确实有点热,你等下,我去拿体温计。” 离忧突然靠近,林丘僵在了原地,脸红似血,心跳如鼓,完全不像是谈过几次恋爱的人,反而像是个刚成年的毛头小子。 直到离忧拿着体温计过来,林丘才回过神来,说:“那个……不用麻烦了,我回去吃点药就行,我们还是先谈合同吧。” 离忧将体温计递了过去,说:“你试体温,不妨碍我看合同。” 见离忧坚持,林丘只能将体温计拿了过来,夹在了腋下,说:“合同上你还有什么疑义吗?” “没什么疑义。”离忧摇摇头,说:“片酬优渥,条件优厚,我挑不出丝毫毛病。只是……” “只是……什么?”林丘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 “你之前也说了,这本小说有庞大的粉丝群,剧情经过这样改编,很容易被骂,从而累及出演的演员,我们怕是要顶着巨大的压力。” “这个你放心,合同内都有保密协议,其中就包括不得透露任何演职员的信息,否则就会以违约处理。” 离忧怔了怔,随即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果真看到了林丘所提的协议条款。他不禁笑着说:“看来是我多虑了。” “那……如果合同没有问题,你就签了吧。”林丘期待地看着离忧。 “那……带笔了吗?” “带了。”林丘怔了怔,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笔递给离忧。 离忧接过笔,在合同上签了名字,自己留了一份,另外一份递给了林丘,伸出右手,说:“好了,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林丘连忙伸手握住了离忧的手。 “咔嚓”一声,体温计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林丘看了看地上的体温计,讪讪地笑着说:“不好意思,我忘了还在量体温。” 离忧松了手,伸手摸了摸林丘的额头,说:“没关系,我想你现在应该也用不上了。” 林丘的脸色一红,尴尬地笑了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说:“那个……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等等。”离忧叫住了林丘。 “怎么了?”林丘回头看向离忧。 离忧看了看桌上的合同,说:“你忘了合同。” “哦哦。”林丘连忙拿起了合同,说:“这两天忙的昏了头,记性有点不大好,那什么,我先走了,晚安。” 看着林丘手忙脚乱的模样,离忧差点破防,强忍着笑意,说:“晚安。” 林丘回到家里,不禁一阵懊恼,小声说:“林丘啊林丘,瞧你这点出息,你好歹谈过几次恋爱,怎么还这副没见过世面的德性。” 白饶从房间里走出来,见林丘这副模样,好奇地问:“脸红成这样,你都干什么了?” 林丘白了白饶一眼,很快恢复平静,说:“关你什么事。” 林丘说完,拿着合同就回了房,别以为他不知道,如果他说出来,白饶指不定怎么调侃他呢。 球球蹭到离忧身边,好奇地问:“爸爸,什么是耽美小说?” 光顾着逗林丘,离忧完全忘了球球的存在,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耽美小说是写同性之间爱情的小说。” “同性之间?”球球眨了眨眼睛,说:“爸爸,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林丘了?” 离忧怔了怔,面对球球明亮的大眼睛,竟有些心虚,下意识想反驳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沉默了一会儿,说:“也不能算是喜欢,只是不反感。” -- 第431页 “爸爸,那以后你和林丘在一起,是不是就不要球球了?”球球明亮的眼睛里满是不安。 离忧伸手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安抚地说:“怎么会?你可是我儿子,我就算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 球球抱住离忧的腰,撒娇地说:“爸爸,不管以后你和谁在一起,都不能不要球球,球球就只有爸爸。” 感受到球球的不安,离忧心里一揪,抱紧了他,说:“好,爸爸答应你,除非我们的球球长大了,想要自己飞了,否则绝不放开球球的手。” “爸爸真好!” 离忧抱起球球,说:“走吧,咱们去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球球开学的时间,沈嘉航的爸妈正式入住了怡和园,可沈嘉航却因为林丘的‘特殊照顾’,行程被安排的满满的,连好好睡觉都是奢侈,更别提回家了。 开学第一天,离忧溜达着送球球去上学,看着他背着小书包,迈着小短腿越走越远,离忧心里竟有些难过。自从球球出生,就没离开过他,现在突然离开,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唉!这还没结婚呢,就体会了一把老父亲的辛酸。” 离忧回了家,路过附小的时候,往里看了看,就在一周之前,附小的校领导就来了个大换血,那个招生办的主任首当其冲。不止如此,学校里没按规定入学的学生全部不予入学,调配到了别的小学,空出来的名额,按照之前排队的顺序顺延,算下来竟有三十多个学生,是送礼走关系进的附小。 当然球球也有一个名额,附小就在他们小区隔壁,只隔了一条马路,而且教学质量也有保障,离忧没有拒绝的理由,顺其自然地领了这个名额。 白饶得知这件事后傻了眼,立马让林丘帮他调到附中去,只是附小刚刚出了事,附中那边的校领导如惊弓之鸟,根本不敢再走关系,直接拒绝了林丘。 林丘是无所谓,反正他的目标又不是球球,他只要尽了力,至于成不成,那就不关他的事了。白饶见林丘是个没用的,直接消失了一天,等第二天回来,便拿了附中的入学通知书。 林丘好奇白饶是怎么拿到入学通知书的,可他无论怎么问,白饶却一点口风都不漏,他也只能作罢,心里对白饶的身份打了个问号。 离忧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张林的电话,询问他是否在家,并约定半小时后过来,就梁建辉的案子,问他几个问题。 半小时后,张林和徐辉如约到访,离忧将两个人让进了门。 张林坐下之后,直截了当地问:“离先生,之前我们询问张兰的时候,她说离先生曾说见过梁建辉和余晓晓在一起,当时余晓晓就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是真的吗?” “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离忧抱歉地笑了笑,说:“今天你们算是白跑一趟了,那件事是假的,我是故意那么说的,就是想让她去报警。” 张林一愣,和徐辉对视一眼,说:“离先生,你这话我没听懂,为什么你觉得说了这件事,张兰就去会报警?” “这余晓晓都失踪一个月了,张兰竟然没想到她出事,这一点我是怎么也想不通,梁建辉撞鬼的事,我怕说了她不信,就编了这件事,目的就是想让她尽快去报警。” 见张林不说话,离忧出声问:“张警官,你们找到余晓晓了吗?” 张林想了想,说:“余晓晓现在还处于失踪状态,她老家宇阳那边也没有消息。” 离忧笃定地说:“肯定没消息,这个余晓晓肯定是被害了,凶手就是梁建辉。” “只要尸体一天没找到,我们就不能断定余晓晓是死是活。” “那梁建辉和刘蓉被杀的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张林没回答,反而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视频给离忧看。 视频里是电梯,电梯的显示屏显示到了21层,电梯门打开,却没人进去,然后电梯门关上,1层的电梯按钮亮了,紧接着电梯下行,到达1层电梯门打开,最后关上。 离忧心里‘咯噔’一声,这分明就是他们单元楼电梯监控拍摄的视频,惊愕地说:“这是怎么回事,灵异事件吗?” 张林并没有回答,再次点开一个视频,而这段视频是梁建辉所在小区的电梯监控所拍摄的视频。 离忧脸上的惊愕更甚,说:“张警官,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个世界上真有鬼?” 张林仔细地看着离忧脸上的表情,除了惊愕以外,还隐隐带着几分好奇和害怕,这是人在面临未知时的正常反应。 “第一段视频是这个单元楼电梯内的监控视频,第二段视频是梁建辉所住单元楼电梯内的监控视频,这两段视频都是案发当晚拍摄的。第一段视频10点45分,电梯先上行来到21层,电梯门打开却没人进入,电梯门合上,一层的按钮亮起,电梯下行到达一层,电梯门打开。11点35分,电梯门打开,21层的按钮亮起,电梯上行到达21层,21层就是离先生所在的楼层。” “张警官的意思是那个鬼来找我了?”离忧四下看了看,说:“这不应该啊,我又不认识余晓晓,她来找我干嘛?” “第二段视频11点01分,电梯间的门打开,却没人进来,随后跟进来的男人四下看了看,神色显得有些慌张,随后进了电梯,在男人按了30层的按钮,随即25层的按钮也亮了,25层就是梁建辉所在的楼层。而从离先生所在的小区,到梁建辉所在的小区,骑车的话需要15分钟左右。” -- 第432页 离忧的神情怔了怔,随即说:“张警官,你不会以为这个鬼是我吧?” 张林这些天一直在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他从小建立的世界观,不容许他往灵异方面去想,可视频中经过鉴定,并没有被篡改的痕迹,科学并不能解释这诡异的视频,他不得不往灵异方面去想。 “离先生,你和梁建辉、刘蓉有过节,而且这事又发生在你和梁建辉所在单元楼内,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离忧听得一阵哭笑不得,站起身走到张林身边,说:“张警官,你摸摸我,有体温,有心跳,是个实实在在活着的人。况且,我根本没有杀他们的动机啊,难不成就因为几句口角?如果我真是这种变态,怎么会就死他们两个?况且那是电梯,是机器,是机器就可能出现故障,你总不能因为这个怀疑我吧。” 张林一阵语塞,他也无法说服自己。 见张林沉默,离忧接着说:“张警官,看你们来找我,就知道案件肯定僵住了。如果你们实在找不到突破口,不妨按照我说的思路查一查,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呢。” 徐辉合上笔记本,说:“队长,我觉得离先生说的有道理,反正咱们现在已经进入了死胡同,不妨换个思路去查。” “虽然我没做过警察,但平时也爱看推理小说,我觉得梁建辉和刘蓉的死,肯定和余晓晓的失踪有关,而且十有八九这个凶手就是在给余晓晓报仇,你们先从余晓晓的朋友和亲人入手调查,或许很快就能找到突破口。” “队长,我们……” 张林打断徐辉的话,说:“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警官,我能问一下梁建辉和刘蓉分别是怎么死的么?” 张林沉默地看了离忧一会儿,说:“梁建辉是受到极度惊吓,导致心律失常……通俗点讲就是被吓死的。” “被吓死的?”离忧惊愕地看着张林,说:“难不成他没说谎,真的撞见了鬼?” “梁建辉生前服用过抗精神病类的药物,应该是服用后,产生了幻觉。” “抗精神病类的药物?怪不得那天他来找我,总感觉神经兮兮的,原来是在吃这种药啊。”离忧停顿了停顿,佯装困惑地说:“这也不对啊,那天在附小,我跟梁建辉碰面的时候,他精神很好,红光满面的,可没过两天,就突然神经兮兮的,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他是不是服药过量,或者吃错药了?” “你是说当时在附小和他见面时,并没有发现他精神异常?” “没有啊,很正常。张警官,你们法医科不是都要做药检嘛,就没查出药物过量,或者服错药的情况吗?” “没有。”张林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离忧见状接着问:“那刘蓉是怎么死的?” “刘蓉是被人用刀捅死的。” 离忧随口问道:“那他们俩谁先死的?” 张林一怔,随即抬头看向离忧,说:“你怎么这么问?” 离忧疑惑地看着张林,说:“难道两个人是同时被杀,凶手有两个?” 张林呢喃着说:“他们两个谁先死的……” 离忧见状讪讪地笑了笑:说:“张警官,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过。” “你问的很好!”张林的眼睛像是被点亮了一样,闪烁着兴奋的光,说:“徐辉,走,回队里。” 徐辉连忙应声,紧跟着张林走向门口。 离忧见状连忙说:“张警官,5号我就要进剧组了,要去武阳,大概要三个月以后才能回来,事先跟你说一声,以免你们找不到我。” “武阳什么地方?” “不好意思,张警官,我们签过保密协议,不能透露太多,不然就算违约。” 张林点点头,说:“那你的手机要保持畅通,要保证我们能联系到你。” “这个没问题,但可能不能及时接听,毕竟拍戏的时候不能带手机。不过事后我会及时联络张警官。” “好,那我们先走了。” “两位警官慢走。” …… “爸爸,明天你就要走了,我想跟着你。”球球窝在离忧的怀里,紧抱着不撒手。 离忧安抚地说:“你不是要做学霸嘛,不上学怎么做学霸?我以后还得靠你来养呢。” “我看了所有课本,我都会了,可以不用去上学。” 离忧怔了怔,随即从他的书包里掏出课本,随意地问了几个问题,球球都能对答如流。 离忧转念一想,球球的泡泡都能分解药物的成分,小学一年级的问题,怎么可能难得到他。 “可这一去就是三个月,你总不能请一个学期的假吧。” 说实话,一想到要和球球分开三个月,离忧心里也不好受。 “我可以留个□□,让他替我去上学,而我就和之前在剧本世界一样,隐身在爸爸身边,这样不就好啦。” 看着球球期待的眼神,离忧心里一软,说:“好吧,就按你说的做。” “耶!谢谢爸爸!”球球高兴地在离忧脸上亲了一口。 “走吧,去收拾东西。” 第二天一早,球球便弄了个替身出来,而他自己则化成本体,缩小到拳头大小,隐身趴在离忧的肩上,和林丘一起坐上了去往武阳的飞机。 下了飞机,坐上来接他们的商务车,晃晃悠悠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了目的地-华盛酒店。 -- 第433页 张京亲自在酒店门口迎接,见两人下车,微笑地走了过来。 离忧连忙打招呼道:“张导。” 张京点点头,朝离忧笑了笑,看向林丘说:“你们倒是准时的很。” “守时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品质。”林丘好奇地说:“听张导的意思,是还有演员没有到位?谁这么大胆,敢放张导的鸽子。” “于楠。说是档期没安排好,要推迟两天才能来剧组。这也难怪,最近他参演的剧在热播,架子大了点,倒是也能接受。”张京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于楠?”林丘微微皱眉,说:“是谁?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可能记得这些,他是做短视频出名的网红,最近接了几部戏,算是进了圈子,我觉得他的演技还不错,就邀请他出演木青。” “木青是男二,戏份不少,他什么时候进组,确定了吗?” “最快也得后天。不着急,我们先定你们的造型,拍定妆照。” 离忧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说话,以张京的身份能出来迎接,都是因为他身边跟着林丘,这可是投资人,当然得捧着,这些他都懂。 林丘唯恐离忧不自在,说:“那我们进去吧,坐了这么久的车,也够累的。” 三人相继进了酒店,来到房门前,张京笑着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忙了。” “好,麻烦张导了。” 张京离开,林丘看向离忧,解释说:“离忧,你别介意,张导这人慢热,和你不熟悉,等相处久了,就不会这样了。” “我明白。”离忧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说:“那我回房了。” “好,你先休息会儿,待会儿我叫你一起下去吃饭。” 离忧点点头,拿着房卡进了门。看着面前的房间,离忧不禁有些惊讶,这竟然是个套房,空间大不说,布置也非常豪华,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柔软又干净,走在上面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各式家电更是应有尽有。他拍了这么多年的戏,还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肯定是林丘给他的特殊优待。 “球球,帮我查一下,这房间安不安全,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爸爸放心,交给我了。” 球球轻巧地跳了下来,坐在地毯上吐出十几个泡泡,泡泡在房间里到处飞着,最后停在了头顶那个豪华的吊灯上。 离忧搬了把椅子上去查看,在吊灯的水晶装饰里找了半天,才找到针孔摄像头。 “爸爸,浴室也有。” 离忧又转身去了浴室,浴缸的水龙头下面,有个玻璃装饰球,里面有个针孔摄像头。 “布置的倒是精巧,再仔细找找,看看还有没有。” 球球又让泡泡找了一遍,没有再找到其他的,离忧这才转身出了门。 来到隔壁林丘的房间,离忧抬手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应门声,紧接着林丘就开了门。 “离忧,找我有事?” 离忧看了看林丘,紧皱着眉头说:“你换衣服了?” 林丘看了看自己的上衣,说:“换了件上衣,怎么了?” “入住酒店,你都不检查房间么?” 一想到林丘换衣服的过程被拍了下来,离忧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检查了啊。”林丘随即反应了过来,说:“你的房间有问题?” 第134章 “你的房间有问题?” 离忧点点头, 说:“有两处针孔摄像头,藏的很隐秘,一般发现不了。” 林丘一听黑了脸, 见离忧还是原来那身衣服, 又松了口气,说:“你帮我看看我的房间。” 离忧跟在林丘身后进了门, 伸手捏了捏身上的球球,球球应声, 吐出泡泡在房间里检查着, 而离忧则顺着泡泡飞去的方向,装模作样的转悠着,竟在同样的位置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林丘的脸色黑如锅底, 直接给前台打了电话,前台小姐一听顿时慌了神, 这可是他们的vip套房的房客,可是怠慢不得, 连忙通知了客房经理,十分钟后, 客房经理带着人来了林丘的房间。 “邱先生您好,我是客房部的经理张坚, 您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就行。” 林丘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坚,说:“有扳手吗?” 张坚被问的一愣,连忙说:“有,有,邱先生稍等, 我这就让人去拿。” 身后的服务生连忙转身去拿扳手, 张坚笑着说:“邱先生, 咱们酒店有专门的维修工,房间里如果有什么东西坏了,您直接跟我说一声就行。” 林丘也不说话,就站在走廊的位置。 张坚见林丘这副表情,心里不禁打鼓,却也没再多问。 很快,服务生就拿了扳手过来,张坚见状连忙接过来递给林丘,说:“邱先生,您要的扳手。” 林丘二话不说接过扳手就来到了浴室,一扬手将浴缸上方那个玻璃球装饰砸了个稀碎,顿时露出了里面的针孔摄像头。随后‘咔嚓’一声,愣住的张坚猛然回头,看到了离忧刚刚放下的手机。 林丘指着针孔摄像头,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坚顿时有些晃神,连忙解释道:“邱先生,是我们的失职,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房间里安装了这个,我们马上处理,保证不会泄露邱先生的隐私。” -- 第434页 “我已经报警了。” “邱先生,这事我们酒店并不知情……” 林丘打断张坚的话,说:“一句不知情,就想推卸责任?不说我们是公众人物,就算是普通人住酒店,你们也有责任保障顾客的隐私和安全吧。” “邱先生,我们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妥善解决,也会对您进行适当的补偿,还请邱先生不要对外宣扬,毕竟我们还要营业……” 张坚话还没说完,他拿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里面传来前台小姐的声音,“经理,经理,派出所的民警来了,说是有人报了警。” 张坚抬头看了看林丘,说:“让他们进来吧。” 两分钟后,出警的民警也来了,询问情况后,查看了浴缸上的针孔摄像头。 “警察同志,这房间内不止这一个,我们还找到了一个。” 民警一怔,随即问道:“在哪儿?” 林丘带着民警来到了客厅,在华丽的欧式吊灯上,找到了针孔摄像头。 民警见状转头看向张坚,说:“你是酒店的负责人?” 张坚连忙回答道:“警察同志,我是客房部的经理。” “这针孔摄像头是怎么回事?” “警察同志,对于这个我们完全不知情,这肯定是某个客人在入住酒店的时候安装的。” 林丘接着说:“警察同志,不止我这一个房间,隔壁房间同样的位置,也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隔壁房间?”民警的眉头皱紧,看向张坚的眼神变得不善。 “是,同样的位置,我怀疑这房间的摄像头不是客人安装的那么简单,所以才报了警。” 张坚一听,连忙反驳道:“不是,邱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酒店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可能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你不用这么着急反驳欲咥,我只是合理怀疑,无论是这个灯,还是浴室里那个玻璃装饰球,都严丝合缝,完全看不出另外安装的痕迹,而且相邻的两个房间相同的位置,都发现了针孔摄像头,这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张坚一阵语塞,却不得不反驳,说:“这也只能说明安装针孔摄像头的人很专业,不能说明就是我们酒店安装的……” 林丘不想再听张坚废话,和离忧一起通知了剧组其他人,并在张京的房间同样的位置,找到了针孔摄像头。 张坚一看顿时闭了嘴,接连三个房间在同样的位置,都出现了针孔摄像头,他自己心里都开始打鼓,说什么别人也不会信。 两个民警对视一眼,说:“你通知所里,我去隔壁房间看看。” “好。” 剧组的人见状议论纷纷…… “幸好我们今天刚来,否则万一被人拍了不雅视频,那不就完了吗?” “是啊是啊,如果这针孔摄像头是酒店的人安装的,那以前住在这儿的人不就遭殃了吗?” “我按照网上教的,用手机相机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这次可多亏了邱晨,不然咱们剧组有一个算一个,都完了。” “这酒店是个黑店,就应该马上关停,太可恶了!” …… 很快,派出所的增援到了,除了林丘、离忧和张京的房间是商务套房以外,还有两间,也分别在同样的位置,查出了针孔摄像头。派出所的人拿着专业仪器,又在其他客房进行寻找,分别在消防烟感器上发现了针孔摄像头。 眼看着事情闹大了,张坚不得不给酒店的负责人打电话。 未免剧组信息因此被爆出来,张京和林丘商量了商量,决定进驻附近的一家小型的度假村酒店,和酒店的老板商量过后,剧组便将整个酒店包了下来,一个小时后就住了进去。 当然,在住进去之前,离忧以及其他人在酒店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针孔摄像头后,才放心地住了进去。 离忧的房间照旧在林丘房间隔壁,张京的房间在林丘房间对面,房间虽然不如之前酒店房间大,也不如他们那里的设施齐全,到底没有安全隐患,再加上除了酒店的人员,都是剧组的人,做起事来也方便。 林丘并没有再管酒店方面的事,不过保留了对酒店追责的权利,让他的助理唐寅去负责交涉。 收拾停当,终于有时间好好歇一歇,离忧正躺在床上享受球球的按摩,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球球停下肉乎乎的小爪子,从离忧的身上跳了下去。 离忧从床上爬起来,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随后让开门口的位置,说:“有事进来说。” 林丘应声,紧跟着走了进来,说:“离忧,你不怪我吧。” 离忧被问得一愣,说:“怪你什么?” “我没说是你发现的针孔摄像头。” 离忧闻言笑了笑,说:“我为什么要怪你?怪你没让我出风头吗?还是怪你保护我?” 林丘怔了怔,嘴角忍不住扬起,说:“你知道?” 离忧挑了挑眉,说“你觉得我傻?” 林丘有些无措地说:“不是,我只是怕你误会。” “如果是个别房间出现这种状况,可以解释为是入住的客人安装的,但事实却不是,这说明这件事很有可能是酒店本身有问题。这酒店在武阳当地很有名,也经营了很多年,竟然能安然无恙至今,只能说明他背后有人。你主动把麻烦揽上身,是为了保护我,我怎么可能不明白。” -- 第435页 林丘听离忧这么说,心里美滋滋的,他爱死了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你明白就好。” “谢谢你,邱晨。”离忧认真地看着林丘,说:“不过以后别那么傻,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别忘了你也是个普通人,如果出了事,那些关心的人得多担心。” “你放心,我不是圣人,也不是谁都帮。” 随口的一句话,却离忧的心一阵颤动,说:“那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到嘴边的话,被吞了回去,林丘笑了笑,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朋友之间不就该互帮互助嘛。” 离忧心里一阵好笑,在剧本世界就豁的出去,张口喜欢闭口爱的,一到现实世界就怂了。 离忧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朋友之间就该互帮互助。” 离忧说完就沉默了下来,林丘也没想到合适的话题,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尴尬了下来。 “那个……”两人异口同声。 林丘连忙说:“你先说吧。” “这两天我一直都在留意网络上有关拍摄这部剧的新闻,大部分粉丝都非常排斥,甚至在网络上发表抵制的言论,我怕拍出来以后,播出方面会受影响。” 离忧确实一直在留意这方面的新闻,甚至主动去翻看评论,小说粉丝的态度非常强硬,甚至掀起了抵制的活动,这不得不让离忧担忧。 “这几年但凡大火的电视剧,在开拍前都会被质疑,甚至是排斥,投资方和演员都承受很大的压力。但反过来想,有人质疑,就说明有人在关注,有人关注,那这部剧就有大火的可能。”林丘笃定地看着林丘,说:“离忧,我敢肯定,以你的演技出演这部剧,明年夏天你在娱乐圈的地位,一定翻天覆地。” “那你呢?别忘了你也是主角,就不想大放异彩么?” “我……我不在意这个,如果不是遇到好的剧本和好的对手,我不会出演。”林丘说的时候有些心虚,不自觉地红了脸。 “邱晨,你的本职工作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搬到我们小区来?” 林丘一听,心脏不由提了起来,说:“其实我也是林氏传媒的员工,平时负责公司艺人的工作对接,因为这个剧本不错,所以就动了演戏的心思。” “既然有剧本演员的决定权,那就说明你在林氏的地位很高,应该算是个钻石王老五,怎么搬去了我们小区,那里最大的房子才七八十平。” 被离忧看着,林丘有些紧张,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审问的犯人,而离忧是决定他命运的法官,往日里气场二米八的霸道总裁,变成了局促不安的小绵羊。 犹豫了一会儿,林丘抬头看向离忧,说:“如果我说是为了你,你信吗?” “为了我?怎么说。”离忧眼底闪过诧异,随之是好奇。 正常的反应,想从离忧的表情里看出什么,林丘还从来没成功过,不禁有些气馁,说:“其实我拿到这个剧本已经很久了,因为原小说有庞大的粉丝基础,所以在选择演员方面,一定要尽可能接近小说的人物设定。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寻找演员,可始终没找到合适的,直到我在网上看到你的视频,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你……是我要找的男主角。” 离忧眼底闪过笑意,说:“所以你搬到我们小区,还住进我家隔壁,就是为了接近我,让我接这个剧本?” “是啊,顺便培养感情……”林丘脱口而出,说出了心里话。 “培养……感情?” 见离忧皱眉,林丘的心脏瞬间提了起来,连忙解释说:“那个,剧本里的唐岚和肖何可是生死之交,当然得培养感情了。” “这剧本虽然经过了改编,但看过小说后,观众都会知道,这是一本耽美小说,再去看里面的角色,就会忍不住臆想,甚至磕我们的cp,你就不怕被家里人看到产生误会吗?” “不怕,我做事,家里人从来不插手。你也别担心,如果你家里人问起,公司可以帮你解释。” “家里人我倒是不担心,就是怕被绑定以后,会对我的恋情产生影响。” “恋情?”林丘怔了怔,随即问:“什么恋情?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确定关系,只是聊着感觉还不错,就想着处处试试,毕竟球球还小,我一个人又忙不过来……” “爸爸,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也不知道?”球球委屈巴巴地说。 “那就请保姆。”林丘忍不住打断离忧的话,说:“离忧,你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好不容易有了出头的机会,你可不能因为感情的事给毁了。” “爸爸,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球球连忙应声,唯恐离忧谈了恋爱,就不要他了。 “可感情得来不易,一旦错过了,就无法挽回。相较于事业,我个人还是比较重视感情。” “错过的,都不是命定的另一半,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好的,但事业不同。你也在娱乐圈呆了这么久,应该明白演员是青春饭,错过了可就真错过了,青春可没有回头路。” “没错,爸爸还年轻,感情的事不着急,还是专心事业的好。”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离忧心里忍俊不止,说:“对了,你有女朋友了吗?像你这么好的条件,追求你的女生应该不少吧。” “没有。我平时很严肃,基本没有异性敢主动接近我。” -- 第436页 林丘工作时确实非常严格,以至于一个月总会有那么一两次骂哭员工,男的女的都有。所以即便他长得帅又多金,公司的那么多女员工,愣是没人有这个胆儿追他。他那几个女朋友,都是在公司外的地方认识的。 “那你谈过恋爱吗?” “谈过。”林丘老老实实地点头,以后终归会亮明身份,他还没蠢到在这种问题上撒谎。 离忧佯装好奇地问:“谈过几次?都是为什么分手啊?” “谈过三个。没什么理由,就是觉得不合适了,就分手了。” “爸爸,你可是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如果和他在一起不就亏了吗?”球球的小眉头皱得死紧。 离忧闻言差点没笑出声,说:“三个啊,怎么没结婚呢?” “就是还没碰到想结婚的那个人。”林丘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看着离忧。 “渣男!爸爸,他都谈了三次恋爱了,还不结婚,就是想白占人便宜,你可别上当。” 球球的语气实在太搞笑,离忧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丘被笑得一愣,没想明白离忧在笑什么,说:“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不好意思,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话。” “笑话?”林丘更加不解。 离忧半真半假地解释说:“球球也不知道从哪看到的,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如果让他听到你谈了三次还不结婚,估计要说你是渣男了。” 林丘讪讪地笑了笑,说:“球球还真是可爱。” “小孩子的想法都很单纯,不过他说的也没错,我也觉得如果不是认定了对方,就不要随随便便在一起。”离忧叹了口气,说:“现在都是速食爱情,‘爱’都说的太轻易。” “是,你说的没错。但这个世界那么大,人又那么多,总要慢慢寻找,才能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期间难免会有其他人出现。况且以前年纪小,对感情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很容易把喜欢当成爱,现在年纪大了,爱就不会那么轻易说出口,一旦说出口,那就是已经爱的很深很深了。”林丘看着离忧,眼底的感情藏也藏不住。 球球懵懂地问:“爸爸,喜欢不就是爱吗?” 面对这样的林丘,离忧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低头看了看手表,说:“已经这么晚了,我说怎么肚子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林丘眼底有些失望,却没放在心上,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瞧我这记性,刚才张导说晚上我们大家聚聚,彼此认识认识,晚上七点在餐厅集合。” “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还好没迟到,我们赶紧过去吧。” 两人没再多说,拿好了东西就出了门。当他们到时,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正三三两两地说着话。见他们进来,都投去关注的目光,说话声也小了下来。 离忧脸上带着微笑,朝着众人点头打招呼,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年轻的女生笑着说:“没事没事,这不还没七点嘛,不算晚。” “确实不算晚,张导还没来呢,快过来坐吧。”旁边的青年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离忧转头看了看林丘,见他点头,便径直走了过去。空着的位置不多,离忧便挨着青年坐了下来,林丘则坐在了他身边。 青年见状笑着说:“我叫陈雨,很高兴认识你们。” 离忧也跟着笑了笑,说:“我叫离忧,他叫邱晨,很高兴认识大家。” “踩着点来,你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诚意都没有。年轻人呐,别因为有了那么点名气就飘了,做人还是得谦虚。” 说话的男人三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丝质的白色衬衫,胸前别着一枚钻石胸针,说话时把玩着手腕上的手表,甚至连看都没看离忧一眼。 “刘哥,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人家可是主角,主角来的晚点,那还不是理所应当的嘛。”坐在男人旁边的女人阴阳怪气地说:“而且,人家也不年轻了,这孩子都上小学了。在圈子里熬了这么多年,这把年纪好不容易拿到一个主角的剧本,您就多体谅体谅。”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离忧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可不等他说话,旁边的林丘先开了口,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离忧转头看向林丘,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心里有些甜,又有些无奈。 男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女人见状连忙说:“哎哎哎,大家都听听哎,这剧还没开拍呢,就开始耍大牌,连话都不让人说了,这要是真红了,还指不定成什么样呢。” 离忧拦住林丘,微笑地看着女人说:“请问我迟到了吗?” 女人一噎,随即说:“约好的七点到,大家都提前过来,以表示尊重,就你们踩着点来,这还不是耍大牌是什么?” “踩着点来,那也是七点之前到的,算不上迟到。更何况来的时候,我就已经道过歉了,这位女士没听到?” “可能是年纪大了,耳背。”林丘在一旁接话,说:“咱们该体谅体谅。” “你说谁年纪大了?”女人一听瞬间火了,瞪着林丘就想起来干仗,突然想起身边的男人,又撒娇地说:“刘哥,他们欺负人家,您要跟人家做主啊。” 男人安抚地拍了拍女人,说:“你啊,就是太年轻。人家这么大年纪,竟然还能演男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万一某个公司的老总找上门,替人家的心肝宝贝撑腰,咱们可惹不起。” -- 第437页 女人一听,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说:“是是是,刘哥说的是,我呀就是太不懂事,不像人家那么豁得出去,不然早就红了。” “这红眼病也是病,得去治。我正好认识一个眼科医生,收费不高,这位女士放心,你绝对消费的起。”不给女人说话的机会,离忧接着说:“还有,这位女士眼睛不好,总该有些自知之明吧,就算你豁得出去,以你的长相,啧啧,怕是倒贴也没人要。” “你!出来卖,还……” 女人的话还没说完,一杯水就泼了过来,林丘面色阴沉地说:“嘴巴太臭,给你洗一洗。” 女人被浇成了落汤鸡,男人也被溅了一身,恼怒地说:“你敢动手!”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算个什么东西!”林丘淡淡地看着他。 女人擦擦脸,梨花带雨地说:“刘哥,我就是个没名气的小演员,他们泼我也只能忍着。可您不一样,您可是咱剧组的投资人,他们竟然也不放在眼里,真是太欺负人了。” “投资人?”林丘听到这话,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样,怕了吧,得罪了刘哥,你们还想做主角,笑话!” 第135章 “怎么了?” 张京姗姗来迟, 见餐厅的气氛不对,不禁有些奇怪。 “张导,您可来了, 您看看您都找的什么人啊, 耍大牌不说,竟然还拿水泼我, 您看连刘哥都被泼了一身。”女人恶人先告状。 男人不说话,拿着纸巾装模作样的擦着身上的水渍。 “谁泼的?”张京眉头皱起, 看了看围坐的众人, 这还没开始拍摄,就有人开始兴风作浪,这种苗头可留不得。 “是我。”林丘淡淡地应了一声。 张京一愣, 坐到了林丘的身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丘看了看两人, 说:“张导,我想问他们是谁。” “他们是刘超和张婷, 扮演张斐和刘若兰这两个角色。” “张婷说刘超是投资人,这是怎么回事?” 张京怔了怔, 随即小声说:“刘超是刘氏实业老总的弟弟,给剧组投资了一百万, 说让他来演个角色,我就给他试了试戏,看着演技还不错,就把他留下来了。” “刘氏实业?” 虽然林氏传媒是主要投资人,但也有小部分投资是别人投入的, 这事林丘清楚, 但并不清楚具体的投资人是谁。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林丘和张京身上, 看两人对话时的状态,好似张京的地位还要低林丘一等一样,这不禁让他们在心中猜测林丘的身份。 刘超也看出了不妥,心里不禁开始打鼓,旁边的女人也不傻,有些不安地揪着刘超的衣服。 林丘点点头,说:“这件事我会如实跟林总说的,你随时做好更换演员的准备。” 张京抬眼看了看刘超和张婷,点点头说:“好,我会留意的。” 两人三言两语决定了更换演员的事,完全将对面的刘超和张婷当成了空气。 张婷的脸色顿时变了,看着张京说:“张导,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如果你们单方面违约的话,是要付一大笔违约金的。” 林丘淡淡地看着她,说:“你放心违约金不会少你一分。” 张婷一听慌了神,拉扯着身边的刘超,说:“刘哥,你快帮我说句话啊,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刘哥……” “闭嘴!”刘超恼羞成怒地吼道。 张婷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 刘超看向张京,讨好地笑了笑,说:“张导,好歹我哥也为这部剧投了这么多钱,您这说把我换了就把我换了,就不怕……” 刘超脸上虽然带笑,话里确实□□裸的威胁。 “撤就撤吧,剧组不缺那点钱。” 张京成名这么多年,向来都是别人花钱来请他,还没有他伸手向人讨钱的时候,刘超这话是真的撞到了枪口上,更何况他身边还坐着林丘这尊金佛。 刘超的表情一滞,转头看向邱晨,说:“好好好,今天算我倒霉,但我想知道我到底是得罪了哪尊大佛。” 张京看了看林丘,说:“这部剧是林氏投资的,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在座的无论是导演,还是演员都是在给林氏打工,你说你得罪了谁?” 刘超的脸色变了又变,端起了桌上的茶水,看向林丘说:“今天是我刘超有眼不识泰山,在这儿我以茶代酒向你赔个不是。” 刘超说完,仰头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随即‘砰’的一声,将杯子扔到了桌上,说:“不过今天的事我刘超记下了,青山不改流水长流,咱们总有再见面的机会。” 林丘低头看着手机,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刘超被气的脸色涨红,狠狠地瞪了林丘一眼,转身就走出了餐厅。张婷见状看了看在座的众人,脸色煞白地起了身,追着刘超跑了出去。 “一点小插曲,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大家一起共事,要劲儿往一处使,齐渝奚心协力拍出好作品,这样才能共同得利。”张京扫了众人一眼,警告地说:“如果再让我知道谁在背地里搞小动作,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张导放心,大家都是来工作的,当然要听从张导安排。”陈雨连忙接话道。 众人见状连忙应声,他们可没有资本和林氏对着干。 -- 第438页 “老板,上菜吧。”张京点点头,招呼老板上菜。 球球趴在离忧的肩膀上,愤愤地说:“爸爸,那人嘴巴太坏了,我让泡泡跟上了他,打算给他点教训。” 离忧微不可查地点点头,这个刘超说话一股子□□的劲儿,未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确实需要看着点。 没了搅局的人,餐厅内一片和谐,主要是刚才那一幕威慑力很大,那些想搞事的人重新掂量了掂量,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像这样的饭局免不了喝酒,可林丘清楚离忧不喜欢酒味,便在一开始就说他酒精过敏,但凡别人的敬酒,都被林丘挡了下来。众人纷纷猜测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再联想他们要拍的剧,不由浮想联翩。只是碍于刚才的事,没人敢说罢了。 一顿饭下来,离忧滴酒没沾,林丘喝了个烂醉。张京也没好到哪儿去,喝的醉眼迷离,揽着离忧的肩膀喊‘老弟’。 张京被陈雨扶了回去,离忧则负责送林丘,架起他的胳膊,揽住他的腰,半拖着他走出了餐厅。如果不是怕人闲言闲语,离忧直接抱着他回去了。 “爸爸,他身上好臭啊!”球球皱了皱小眉头。 “确实臭。”离忧微微蹙眉,但一想到林丘是为了帮他挡酒,心又软了下来。 架着他来到房门前,林丘让他靠在墙上,离忧摸了摸他的口袋,却没找到房卡,无奈之下只能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门,林丘就一张嘴吐在了地上,呕吐物的恶臭传来,离忧的胃也跟着翻腾起来,只能让他暂时靠在墙上,自己则跑去了卫生间。 干呕了一阵,离忧的胃终于好受了一些,说:“球球,你能不能让我暂时失去嗅觉?” “可以。”球球直接让泡泡包裹住了离忧的鼻子。 离忧惊奇地摸了摸,他现在不仅能呼吸,还闻不到房间里充斥的酒臭味,鼻子里吸入的空气是那么新鲜,一股淡淡的青草味。 看着地上的呕吐物,离忧又是一阵恶心,说:“球球,帮我清理一下。” 球球应声,泡泡飞过,地上的呕吐物便没了踪影。他笑着说:“好了,爸爸。” 离忧再次来到林丘的身边,看看他被呕吐物沾染的衬衫,伸手解开了他的扣子,将衬衫脱了下来。林丘的上半身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离忧面前,他穿着衣服的时候看上去有些瘦,没想到竟还有腹肌,离忧不禁有些惊讶。 离忧本想就这样扶他去床上睡觉,谁知刚弯下腰,林丘又吐了,还吐了他一身。离忧虽然闻不到,但还是有生理反应,扶着墙干呕了起来,好在球球眼疾手快,将他身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离忧这才舒服了一些。缓了会神儿,离忧眼底浮现恼意,揪着他的耳朵,说:“下回再喝成这副模样,直接睡马路!” “离忧,我……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离忧看向林丘的眼睛,明明是看着他,却完全不聚焦,分明就是烂醉如泥的模样。想到自己一次次的不辞而别,再想到他从未停歇的追逐,离忧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离忧伸手解开他的皮带,把他的裤子褪了下来,随后将他弯腰抱起,转头看向球球,说:“球球,我去帮他洗澡,你去他房间找找房卡,然后乖乖在床上等着,明白了吗?” “好的,爸爸。” 见球球离开房间,离忧抱着林丘直接进了浴室,转身踢上了浴室的门。将林丘放下,让他靠在墙上,离忧随手锁上门,打开淋浴的喷头,放了放里面的凉水,待水温合适,就给林丘冲澡。 林丘白皙的皮肤被水一激,起了密密麻麻一层鸡皮疙瘩。他醉眼朦胧地睁开眼,伸开双手就抱了上去,撒娇地说:“妈妈抱!” 离忧一怔,实在没想到林丘醉酒后,竟然是这样一副模样。 林丘在离忧身上来回的磨蹭,离忧身上的衣服被浸湿,湿哒哒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他只觉得额角一阵抽痛,心里思量着是不是一手刀把林丘打晕,还能省些力气。 “妈妈,你别走,好不好?丘丘听话,妈妈说什么,丘丘就做什么,丘丘不让妈妈走……” 温热的泪水滴在脖颈间,离忧的心跟着一颤,林丘搂着他的力气更大,勒得他生疼,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生怕他离开。 离忧叹了口气,将喷头放下,伸手环抱住林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丘丘乖,妈妈不走,妈妈永远不会离开丘丘。” 林丘的身子僵了僵,随即呢喃地说:“妈妈不丢下丘丘了,丘丘不是一个人了……” “对,丘丘不是一个人,我会永远陪着丘丘。” “妈妈……呜呜……妈妈……”林丘抱着离忧‘呜呜’地哭了起来。 离忧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怕打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 过了好半晌,林丘才停了下来。 离忧松开他,说:“丘丘乖,你先松开妈妈,妈妈给你洗澡。” 林丘紧了紧手臂,说:“洗澡?” “对,丘丘听话,妈妈就不走,丘丘不听话,妈妈可就走了。” “丘丘听话,妈妈不走。” 林丘连忙松了手,可没了支撑,他的腿脚撑不住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离忧见状连忙去扶,可林丘身上都是水,又没穿衣服,他一个没抓住,脚底一滑,不仅没扶起林丘,他自己也摔在了地上。 -- 第439页 离忧的脑袋嗑在了墙上,疼得‘哎呦’一声,等他回过神来再去看林丘,只见林丘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离忧连忙过去查看,发现他的后脑也被嗑了一下,肿了一个大包。不过好在并不严重,只是晕了过去。离忧不放心,又让球球帮他检查了一下,确保他没事后,才重新给他洗澡。 好在有球球的帮助,离忧才顺利地帮他洗完澡,又弄上了床。即便是这样,离忧也累的腰酸背疼,比一口气跑两个小时步还累。 离忧喘了口气,重新回到浴室,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后,拿着球球找到的房卡,去了林丘的房间睡觉。折腾了这么久,他实在累的很,抱着球球很快就睡了过去。 离忧是对林丘有好感,在帮他洗澡的时候,也会有那么点旖旎的心思,不过也仅此而已。 第二天上午,宿醉的林丘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坐起身捏了捏胀痛的眉心。凉意袭来,他怔了怔,连忙看向自己的手臂,随即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他竟然是□□的……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林丘努力地去回想,可是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伸出手试探地摸了摸后面,并没有发现任何不适,不禁松了口气,又有些怅然若失。他抬头看向床边的行李箱,发现并不是他的,不禁愣了愣,再仔细看了看房间的布置,他确定这里是离忧的房间。 “昨晚是他帮我洗的澡?”想到这儿,林丘因为宿醉有些苍白的脸红了起来。 可一想到他都被看光了,而且还洗了澡,竟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心里又有些郁闷,小声嘀咕道:“是柳下惠,还是完全对我没性/趣?” 林丘懊恼地揉乱了头发,自暴自弃地躺倒在床上,哀嚎地说:“林丘啊林丘,你酒量这么好,怎么就醉了呢!这是多好的机会,多好的机会!” 说到后来,林丘悔得肠子都青了,就算他做下面那个也行啊,至少两个人发生了关系,还有比这个更能拉进他们距离的么? “啊啊啊!”林丘忍不住叫出了声。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林丘的身子一僵,连忙缩进了被子里,尴尬的脸都红成了猴屁股。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出声的时候,门锁传来‘叮’的一声,紧接着门把手动了动,房门被推开。 离忧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见林丘缩在被子里,脸色通红,不禁一阵好笑,说:“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丘看着离忧,犹豫了一瞬,问:“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其他人都喝多了,不是我还能有谁?” “那……也是你帮我……帮我洗的澡?”林丘不敢正眼看离忧,只是偷瞄了他一眼。 “你吐的满屋子都是,更别提自己身上,如果不洗澡,你能被自己熏死。”离忧想起这个,胃里就不舒服,说:“如果以后你再喝成那样,我绝对不会再管。” 想想当时的画面,林丘讪讪地笑了笑,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离忧将袋子放到了床上,说:“这里面是你的衣服,你先换上吧。今天要拍定妆照,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快点起床,大家伙还在等着你呢。” “好。” 离忧看了看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林丘这才起了身,将纸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衬衫、西裤、皮带、内裤、袜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有了。 拎着内裤,林丘忍不住胡思乱想:昨天晚上我吐了他一身,那他一定也洗了澡,难道我们是一起洗的? 越想,林丘的脸血红,越忍不住去想,以至于他呆坐在床上十分钟,也没动弹地方。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林丘回神,手忙脚乱地穿起了衣服,说:“谁啊?” “是我,换好了吗?我可进去了。” 林丘闻言连忙说:“等一下,我还没换好……” 林丘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离忧出现在门口,而林丘僵在了原地。他只来得及穿好内裤,衬衫就扣了一个扣子,还扣错了,衬衫虽然盖住了臀部,却盖不住大腿,笔直修长的双腿暴露在离忧眼前。 林丘僵硬地转身,看向离忧,说:“那个,我还没换好……” 离忧见林丘脸色通红,眼底闪过笑意,若无其事地说:“换吧,都是大男人,没什么好遮掩的。况且,昨晚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已经看过了。” 林丘闻言脸色更红了,就连耳朵和脖子都红彤彤的一片,可听离忧的语气,他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失落,自暴自弃地想:“明知道他不喜欢男人,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林丘越想情绪越低落,心里越委屈,闷不吭声地穿好了衣服。 离忧敏锐地察觉到林丘情绪的不对,转头看向他,奇怪地问:“邱晨,你怎么了?” 林丘摇摇头,说:“没事,我回房洗漱了,待会儿我们直接大厅见吧。” 林丘说完,不等离忧说话,迈开步子走向房门。待来到门口,他头也不回地说:“昨晚……谢谢你。” 直觉告诉离忧,林丘此时的情绪很不对,离忧下意识地出声叫住了他,说:“等等。” 林丘开门的动作一顿,没有回头,也没说话。 如果刚才只是猜测,那现在就是百分百肯定,离忧走上前,说:“你转过来。” -- 第440页 林丘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忍住,转过了身,说:“有事吗?” “你的扣子扣错了。”离忧伸手去解林丘的扣子。 林丘被离忧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说:“我自己来就行,不麻烦你了。” 离忧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林丘,说:“你确定?” 林丘看着离忧明亮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索性撇开视线,小声说:“那……麻烦你了。” 离忧满意地笑了笑,接着给林丘扣着扣子。 两人靠的很近,近到林丘能轻易感受到离忧温热的呼吸,以及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林丘的眼睛不自觉地盯住了离忧的唇,他的唇形很好看,双唇不薄也不厚,唇色是正红色,化妆的话完全不用涂口红。 “吻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呢……” 这句话就像拥有了魔力,控制着林丘的行为,他慢慢靠近,靠近离忧的唇,两唇相抵,那种温温的、软软的触感,让林丘心里不禁发出一声喟叹。 离忧一怔,他没想到怂成哈士奇的林丘,竟然大胆地吻了他…… 仅仅是两唇相抵,已经无法满足林丘的渴望,他想要更进一步,却被离忧拉开了距离。 “你在做什么?” 林丘突然回了神,看着面前的离忧,他慌乱地解释说:“那个,我还没彻底醒酒,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我……” 离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离忧的眼睛,林丘的心揪成了一团,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退后一步大口呼吸着。 离忧一直在看着林丘,看着他难过,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这个男人追了他这么久,为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既然自己并不排斥,那到底还在纠结什么? 离忧叹了口气,走上前捧住了他的脑袋,看着他的眼睛,说:“在剧本世界张口喜欢闭口爱,怎么回到现实世界就怂了?” 林丘的瞳孔骤然放大,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知道是我?” 离忧无奈地笑着说:“你觉得我傻?你都做的这么明显了,我还能不知道?” “我以为……我以为……”林丘说着竟红了眼眶,说:“我以为你一旦知道我是谁,就会像在剧本世界里一样不辞而别,我怕……我怕你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离忧听得心脏随之颤动,说:“所以你现在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丘没出息地吸了吸鼻子,挣扎了好一会儿,说:“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你能继续和我做朋友吗?就普通朋友,偶尔通通电话,发发信息,我只要能联系到你,知道你在哪里就成,行吗?” 离忧看着林丘,眼底浮现失望的神色,说:“所以你是放弃了,是吗?” 林丘本能地眨了眨眼睛,晶莹的泪珠流出眼眶,深吸一口气,说:“你说的没错,性/取向没办法改变,这段日子我一直在纠缠你,给你造成了那么多困扰,对不起……” 离忧打断林丘的话,说:“我只问你,你现在是放弃了,对吗?” ‘放弃’这两个字,林丘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可又怕离忧因此不辞而别,心里难过得厉害。 “我……对不起,我现在还做不到,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 不等林丘说完,离忧主动吻上了林丘的唇,只是蜻蜓点水的吻,却轻易的安抚了林丘的心。 他怔怔地看着离忧,不敢置信地问:“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离忧挑挑眉,说:“不明白就算了,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见离忧要走,林丘猛然回神,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说:“你说清楚,今天不说清楚,别想出门!” “今天拍定妆照,如果还不出门,又有人说我们耍大牌了。” “说就说,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好歹是林氏的总裁,我做的这么明显,你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离忧戳了戳林丘的脑袋,眼底尽是无奈。 “你……你是接受我了吗?”林丘忐忑地看着离忧。 “我只能说我对你也有好感,还不到爱的程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试试。” “真的?”林丘的眼睛瞬间被点亮,可想到昨晚的事,眼神又暗淡了下来,说:“你不用勉强自己,我现在已经想通了。” “勉强自己?你又想通什么了?” 第136章 “你想通什么了?” 林丘深吸一口气, 强压下心痛的感觉,说:“你不喜欢男人,就算因为一时感动接受了我, 时间久了也会离开的,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我们从没在一起过, 我怕我会受不了你离开,会……会控制不住伤害你。” “如果仅仅是因为感动, 那早在剧本世界我就该松口了, 又何必等到现在。”离忧无奈地看着林丘,向来聪明的他也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那……”林丘迟疑地看着离忧,红着脸小声说:“那昨晚我都……都被你看光了, 你……你怎么什么都没做?” 离忧听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地说:“你就是因为这个判断我对你没性/趣, 所以才那么说的?” “不然呢?你都帮我洗澡了,却什么都没做, 还不是对我没感觉,情侣之间不能更加亲近, 能坚持多久。”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林丘索性破光子破摔, 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 第441页 “如果我趁你喝醉,和你发生关系,那和强/奸有什么分别?就算你不介意,但我也有我的底线,我觉得那样是对醉酒的人极大的伤害和不尊重。”这是离忧的心里话。 林丘怔了怔, 看着离忧问:“那你给我洗澡的时候, 对我……有感觉么?” “一开始有那么点旖旎的心思, 只是你醉的一塌糊涂,光是给你洗澡就已经累的半死,而且你知道我讨厌酒臭味。”离忧实话实说。 林丘连忙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醉酒了,不,我保证以后滴酒不沾,你不喜欢的事,我一律杜绝!那……那你是同意我的追求了吗?” 离忧挑挑眉,说:“你刚才不是说想通了吗?还让我不要因为感动,就勉强自己,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所以……” 林丘伸手捂住了离忧的嘴巴,说:“没有所以,你刚才亲都亲了,而且还把我看光了,就要对我负责!” 离忧眼底地笑意更浓,伸手拉下林丘的手,说:“赶紧去洗漱,再不出门,张导估计得亲自过来请咱们了。” 林丘委屈地看着离忧,说:“那你倒是说啊,你说了,我马上就走。” “嗯嗯,负责负责,招惹上你这么一个,我还能甩得掉吗?” 林丘嘴角上扬再上扬,压都压不住,傻笑地说:“甩不掉,我属狗皮膏药的,粘上了就甩不掉了,嘿嘿。” 看着他开心,离忧心里也高兴,笑着说:“满意了?赶紧去洗漱,我可不想再被人说耍大牌。” “洗漱洗漱,我这就去。”林丘急匆匆地冲向房门,走到门口又返了回来,在离忧唇上偷了一个吻,这才傻笑着跑了出去。 “爸爸,我也要亲亲。”球球变成小孩的模样,拉着离忧的衣角,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离忧的身子一僵,竟然忘了球球就跟在他身边,那他们刚才所做的事,所说的话,都被球球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看着球球纯真的眼神,离忧的老脸一红,尴尬地咳了一声,试图转移球球的注意力,说:“球球,昨天晚上那个刘超现在在什么地方?” “爸爸,亲亲。”球球第一次没有听离忧的话,大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安。 离忧怔了怔,蹲下身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球球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说:“爸爸,我也要亲嘴巴。” 离忧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说:“球球,爸爸亲吻孩子,是亲吻额头或者脸蛋,只有情侣之间才会亲吻嘴巴,懂了吗?” “为什么?”球球懵懂地看着离忧。 离忧想了想,说:“这是人类的礼节,你只要记住就行了。” 球球抱住离忧的脖子,说:“爸爸,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 “嗯,其实早在剧本世界里,我就对他有了好感,只是不想和一个并不了解的人谈感情,所以才不告而别。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他有了了解,心里的那份好感也渐渐变成喜欢。既然喜欢了,那就没必要再折磨彼此。” lt浴汐;br>  “那爸爸还会爱球球吗?” “当然。”离忧在球球小脸上亲了亲,说:“你可是我儿子,在这个世界我最爱的就是你。” 球球抬头在离忧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谢谢爸爸!” …… 林丘和离忧共用一个化妆间,两人自从坐到这儿,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可化妆师依旧在忙活,他们甚至连厕所都没去过。 “叮”,手机响了一下,提示有未读信息。离忧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坐在隔壁的林丘发来的信息。 “累吗?” “三个小时了,能不累吗?” “待会儿还得去拍照,不做演员,还真不知道化个妆这么累。” “化妆老师更累,忍着点吧。” 正化妆的林梅无意间看到了两人的信息,对离忧多了几分好感,化起妆来更加用心,还贴心地给他了个靠枕靠在腰上。 林丘看得心里酸的直冒泡,却也知道现在还不是他们公开关系的时候,只能忍着。 “好了。”林梅松了口气,退后一步看着镜子里的离忧,不禁赞叹道:“离忧,你的皮肤底子很好,妆感也很好,如果不说,没人知道你快三十了。快去换戏服,我已经迫不及待看效果了。” 离忧点点头,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随后便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换好了戏服。 红色的中衣打底,外面是黑色的罩衫,腰间挂着白玉环佩,配上他的妆效,还有嘴角放荡不羁的微笑,妥妥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 林梅忍不住赞叹道:“哇,这也太帅了吧,妥妥地唐岚本岚!” “是啊,是啊,之前我还担心离忧的年龄和长相会没有少年感,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 “我现在已经预感这部剧肯定能大火!” …… 林丘从里到外一身白,里面的打底是纯白,外面的罩衫是银白,绣着墨竹作为点缀,腰间是一块翠绿色的玉佩,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摇晃间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邱晨也好帅,这皮肤到底是怎么保养的,嫩得能掐出水来,太让人羡慕了!” “尤其是那双凤眼,看人的时候总是眼底含情,太符合人物设定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真的好配!” -- 第442页 “是啊是啊,不行了,剧还没开拍,我就忍不住嗑cp了。” …… 张京看着两人妆后的效果,不禁满意地点点头,彻底放了心。 定妆照拍完,隔了一天就正式开拍,因为张婷和刘超被赶出了剧组,替补的演员还没到位,就只能先拍离忧和林丘的对手戏。 从初遇的相互防备,到相处后慢慢歇下伪装,再到后来的生死与共,离忧和林丘都把握的刚刚好,几乎都是一遍过,拍摄的相当顺利。以至于张京每天都会对两人的演技赞不绝口,同时也给其他配角相当大的压力,当然有压力就有动力,到后来都不用张京说话,那些拍的不满意的演员,会主动要求再拍一条。 在拍摄开始的三天后,白饶从华康坐飞机来了武阳,因为他发现学校里的球球不过是个分身,不用想也知道,球球肯定是跟着离忧去了武阳,就连夜定机票赶了过来。 因为离忧和林丘已经说开,白饶的身份也就没必要隐瞒,正式以剧本精灵的身份出现在离忧和球球面前。不过当离忧问他的本体是什么的时候,白饶却转移话题,怎么都不肯说。最后逼急了,白饶说只给球球一个人看,随后两小只就跑到隔壁房间,过了好半天才出来,之后球球对白饶的态度就变了。 后来离忧悄悄问球球,白饶的本体是什么,球球没有任何犹豫的说了出来,完全把白饶的嘱咐抛之脑后。得知白饶的本体是只狐狸后,离忧愣了愣,随即便释然了,只感叹怪不得白饶的长得那么好看,原来是只狐狸精。 不过离忧并没有因为白饶也是剧本精灵,就纵容他玩什么养成系,对他的防备比之前还强了。球球可是他儿子,就算以后球球真的喜欢上了白饶,那也是在保持他本心的情况下。球球那么可爱,就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长大,而不是被谁改造成附属品。 球球对白饶的态度虽然有所改观,但在离忧的教育下,也是和他保持相对安全的距离,比如不能搂搂抱抱,更不能亲亲等等,两人相处要遵守一系列朋友间的交往守则。乖宝宝球球严格遵守,让白饶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 “于楠可终于来了。” 经过一周的相处,剧组里的人彼此熟悉起来,对平和的离忧很是亲近,尤其是离忧的专属化妆师林梅,完全把他当成家人看。 “于楠?”离忧愣了愣,随即恍然,说:“他不是说只推迟两天么,这都开拍一周了吧。” “可不是嘛,不过谁让人家之前拍的戏大火了呢,让咱们等等也是情有可原。”虽然这么说,但林梅语气里的不满毫不掩饰。 “可能是真的脱不开身吧。” “档期不允许,那就不接呗,还非得霸占这个坑。” 两人正说话间,化妆间的门被推开,进来一男一女,男人穿了一件纯白色的T恤,黑色的运动长裤,白色的运动鞋。女人带着口罩和帽子,穿着长裤长袖,包裹的很严实。 张京随后走了进来,看向离忧,说:“离忧,这是于楠,和你的对手戏最多,你们先熟悉熟悉,明天就开拍你们的戏份。” “好的,张导。” 见离忧应声,张京便转身离开了化妆间。 离忧起身,笑着伸出手说:“你好,我是离忧。” 于楠也伸出手,与离忧握了握,说:“于楠,以后多多关照。” 于楠所饰演的木青是唐岚的随从,性格憨厚,为人善良,戏份是离忧和林丘外,最多的一个,所以张京才会那么说。 离忧转头看向他身旁的女人,说:“这位是?” “这是我的助理,叫她小于就行了。” 离忧朝小于笑了笑,说:“小于,你好。” “你好。”小于应了一声,便躲到了于楠的身后。 于楠指了指空着化妆台,说:“不好意思,我还得化妆,待会儿要拍定妆照,就先忙了。” “哦,那你忙,我也得赶紧化妆了。” 看着于楠,离忧总有种在哪儿见过的感觉,可是又一时又想不起。不过相对于于楠,离忧对小于更加好奇,现在虽然已经入秋,但温度还很高,除非必要他们都穿的很清凉,可小于却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口罩都戴了两个,很难不引人注意。 于楠见离忧的目光总是落在小于身上,说:“小于,你去买些奶茶回来,我请大家喝。” 小于连忙应声,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了出去。 于楠看向离忧,解释说:“你们别介意啊,小于之前被烧伤了,身上和脸上都是烧伤,害怕吓到别人,所以才会穿的这么多。” 离忧闻言心里满是歉意,说:“是我不对,不该那么多好奇心,麻烦你代我跟她说声抱歉。” 于楠理解地笑了笑,说:“好,我一定带到。” …… “唐岚,你想做甚?”肖何虚弱地躺在山洞中,按住唐岚撕扯自己衣服的手。 唐岚趴伏在肖何的身上,眉头微微蹙着,脸上尽是担忧,说:“暗器上有毒,我需尽快帮你将毒血吸出,否则你的性命不保。” “不必,我自己来便可。”肖何薄唇微微抿着,苍白的脸上隐隐泛着青色。 “受伤之处在你的前胸,你如何自己来?” “我……” 不给肖何说话的机会,唐岚抬手点了他的穴,说:“你什么你,都是大男人,你还害臊不成。没时间跟你啰嗦,再不清除毒素,你就真的死了。” -- 第443页 唐岚边说边解开肖何的衣衫,肖何好看的凤眼直直地看着唐岚,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羞耻,还有别样的情愫。 “别这么看我,就好似我在轻薄你。” 衣衫解开,肖何白皙的胸膛尽收眼底,而唐岚的目光却只在右肩下方的伤口上。伤口不大,流出血的却呈紫黑色,可见那暗器上所带的是剧毒。他没有丝毫犹豫,俯下身吸出一口毒血,吐到一边。 而就在唐岚的唇接触到肖何的皮肤时,肖何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颤动。 …… 周围明明都是绿布,本应可笑的一幕,众人却因离忧和林丘精湛的演技带入其中,那美好的画面让整个拍摄场地,都充斥着粉红色的泡泡。 “咔!” 张京的声音响起,众人猛然回神。 离忧从林丘身上下来,替他拢了拢衣服,遮去了他泛红的胸膛。再看看他通红的耳根,离忧眼底涌现无奈的笑意,扯了扯他的衣袖,说:“起了。” 林丘睁开眼睛,凤眼不似以往的清明,雾蒙蒙的,看着离忧的眼神,是藏也藏不住的情意。离忧怔了怔,随即握住他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躁动起来…… “我我我受不了了,这里温度有点热,我出去透透风。” “我也是,等等我!” “不行了,我觉得我有点晕,需要洗洗脸清醒清醒。” …… 原本满满一屋子人,呼啦啦全走了,只剩下张京一个。他咳嗽了一声,说:“那个……我觉得还需要再来一条,我怕过不了审。” 离忧和林丘对视一眼,问:“张导,是我们演得有问题么?” “没问题,就是因为演得太好,我才怕过不了审。”张京一把年纪了,看着刚刚的镜头竟然出了神,完全带入进去,甚至还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那张导的意思是我们重新改编这部分剧情吗?” 张京想了想,说:“也可以,不过还是拿刚才那条去审片,过了最好,实在过不了,就再用改编的。” “成,听张导的。” 在张京的召唤下,所有工作人员各就各位,这次不再是吸毒,而是运内功逼毒。林丘光裸着上身坐在前面,而离忧双掌抵住他的背部,再正常不过的镜头,却在林丘白皙的胸膛慢慢泛红,变得旖旎。 自从这天之后,所有人看向离忧和林丘的眼神都变了,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正常的谈笑聊天,围观的人都能从中读出甜蜜的味道,每天工作嗑cp,下班看手机上的照片继续嗑,仿佛魔怔了一样。 这天,离忧和林丘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开车去武阳市区逛逛,球球和白饶则化作本体趴在他们的身上。 当他们路过一家烧烤店的时候,球球马上抬起了小脑袋,说:“爸爸,我想吃烧烤!” “好,那就去吃,反正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这段日子一直在拍摄,剧组和度假村两点一线,不说球球,就是离忧都觉得憋坏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只要和离忧待在一起,去哪儿林丘都没意见。 服务员见两人进来,连忙过来招呼,说:“两位里面请。” 两人找了个四人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过餐单看了看,点了四人份的餐。 服务员好心的提醒,说:“先生,咱们这儿的肉串分量重,您点的这些有点多,我怕你们吃不完。” 离忧笑着说:“谢谢你,不过我们饭量大,这些还不一定够。” 服务员点点头,说:“那我就直接下单了,如果不够的话,您再叫我加餐。” “好。” 服务员拿着餐单离开,离忧转头看向旁边的球球,说:“晚饭七分饱,可不能贪吃,知道吗?” “嗯嗯,都听爸爸的。”球球忙不迭地点头。 白饶坐在球球对面,看着他对离忧的话言听计从,一阵无奈,说:“早知道就不让他跟着你了。” 离忧挑挑眉,看向白饶,说:“这么说我能幸运的获得球球,是因为你?” 白饶神情一滞,没想到自己一时气不过,竟然说漏了嘴。 球球也跟着看向白饶,说:“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球球明亮的大眼睛,白饶实在说不了慌,说:“嗯,我觉得他人还不错,就让你和他缔结了契约,你才能跟着他。” 球球扬起嘴角,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给他说:“奖励。” 白饶见状也跟着扬起嘴角,伸手接了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说:“很甜。” 球球炫耀地说:“那当然,这可是爸爸给我买的。” 林丘闻言朝离忧伸出了手,说:“我也要。” 离忧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还小吗?” 林丘笑了笑,收回了手,说:“再过两天就是我们在一起一个月的纪念日,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买给你。” “这也要纪念?”离忧听得一阵好笑。 林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说:“当然。一个月、一百天、一年,还有我们一起度过的每个节日,都值得纪念。” “那还不得天天想着准备礼物?算了吧,这恋爱还是别谈了,太麻烦了。” -- 第444页 “不行,你可不能反悔!”林丘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他这边,握住了离忧的手,说:“纪念日由我来记,礼物也由我来准备,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每个节日都能陪我过就成了。”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说:“你根本不需要记这些,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每天都是纪念日。也不用专门准备礼物,陪伴就是最好的礼物。” 林丘看着离忧直傻笑,说:“嗯嗯,你说得对,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纪念日。” 白饶看着两人只翻白眼,说:“你们两个够了,这可是公共场合,身边还有孩子,注意点影响,成吗?” 就在这时,服务员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离忧松开了林丘的手,将桌上的杯子往身边拉了拉。 “你要的三十串羊肉串,还有两个香馕,请慢用。” “谢谢。” 离忧看向球球,见他不停地吞咽口水,拿了一串放在盘子里,说:“快吃吧。” “谢谢爸爸!”像是得到了命令,球球拿起羊肉串吃了起来。 “我的呢?”林丘眼巴巴地看着离忧。 离忧认命地拿了一串递给林丘,无奈地说:“你好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幼稚?” “三十多岁怎么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男人至死是少年’。况且,在心爱的人面前干嘛还端着,当然是想什么说什么,我不喜欢把话闷在心里,让你去猜,这样你累,我也累。” “嗯嗯,你说的这个我赞成。”离忧自己也拿了一串羊肉串。 “我们相处这么久,你的性子我还能不了解。” 服务员又走了过来,将其余的菜也端上了桌,说:“先生,您要的蒜茸扇贝,椒盐虾球、清炒油麦菜,还有5串烤蘑菇、5串烤韭菜、10串烤板筋,10串烤鸡翅。” “谢谢,麻烦给我再添一杯酸梅汤,要大杯的。” “好,先生稍等。” 四人一边吃,一边聊,眼看着盘子里的烧烤只剩下铁签,盘子里的菜也清了个干净,就连桌上的大杯酸梅汤都见了底,他们这才停下了筷子。 离忧招呼服务员结账时,桌上的菜已经盆干碗净,看得服务员一阵惊讶,笑着说:“两位的胃口这么好,竟然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真是让人羡慕。” “我们每天都会健身,所以偶尔大吃一顿,也不碍事。” “怪不得。”服务员点点头,说:“先生,您的消费一共358元,今天搞活动打八折,您直接付280元就行。” “谢谢。”离忧直接扫码付了账,带着吃饱喝足的两小只,以及同样幼稚的林丘出了店门。 林丘看了看商场的指示牌,说:“时间还早,去看电影吧。” 离忧看了看时间,说:“都九点半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还有重要戏份要拍。等戏拍完了,我们再好好玩个痛快。”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可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次出游,我得好好计划计划。” 球球的眼睛一亮,提议道:“那就挑一个美食多的地方。” 离忧伸手点了点球球的额头,好笑地说:“小吃货一个!” 三人开车走在路上,突然一辆车以极快的速度超了过去,随即横在了路上。林丘见状连忙刹车,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瞬间翻了出去。 在林丘刹车的同时,离忧则大声说:“球球,保护大家!” 第137章 林丘一个急刹车, 车轮虽然停住,可车子却因为惯性翻了出去,幸好离忧及时让球球护住了他们, 否则这次车祸虽然要不了命, 也难免会受罪。 车子停了下来,离忧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 看向林丘,关切地问:“林丘, 你怎么样?” “我没事, 别担心。”林丘连忙回话,转头看向离忧,说:“你呢, 受伤了吗?” “没有,我们先出去再说。” 球球和白饶先钻出了车子, 随后离忧和林丘也跟着钻了出来。 “哎呦,这都没死, 还真是命大。” 离忧抬头看了过去,车灯的映照下, 四个手里拿着棍棒的男人现在不远处,男人头上带着面罩, 只有眼睛和嘴巴露在外面。 离忧上前将林丘护在了身后,说:“你们是谁?” 男人戏谑地看着离忧,说:“你觉得我们打扮成这样,像是会告诉你‘我们是谁’的人吗?” “就是,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身旁的人跟着起哄。 离忧看看他们, 轻蔑地说:“就算你不说, 我也能猜到是谁派来的。一群人渣, 不干人事,就不怕自己的妻儿老小,有一天也被人拍了视频,供幕后的那群变态娱乐么?” 为首的男人神情一滞,目光变得凶狠,说:“聪明人注定活不长久。” “看来我猜对了。” 男人一怔,随即挥挥手,冷漠地说:“做了他们。” 离忧小声说:“白饶,保护好林丘,球球录好视频,这些人交给我。” 白饶点点头,说:“放心,几个人类而已,伤不到他。” “爸爸加油,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球球在一旁给离忧加油打气,跟了离忧这么久,球球了解离忧的身手,更何况离忧有泡泡保护,他们伤不了他。 林丘忍不住担忧地叮嘱:“离忧,你小心点!” 四个人拎着棍子冲了上来,离忧不退反进,一个侧身让开挥下来的棍子,一个肘击狠狠地打在来人的后颈上,男人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栽,随即趴在了地上。 -- 第445页 刚刚撩到一个,另一个也跟着冲了上来,离忧抬手握住挥下来的铁棍,用力一拉,在屈膝上顶,再一个肘击,另一个男人又倒在了地上。 “帅!”林丘现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见离忧轻易撩到了两个人,忍不住出声叫好,说:“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耶,爸爸真棒!”球球也在一旁加油打气。 白饶闻言忍不住朝林丘翻了个白眼,说:“注定做受的命。” 球球眨眨眼睛,天真地问:“什么是受?” 白饶被问的一阵尴尬,随口答道:“受就是林丘,林丘就是受。” 林丘的注意力都在离忧身上,没空搭理他。不过看离忧的身手,他觉得白饶说的也没错,他反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离忧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几个人撩到,走到林丘面前,说:“报警了吗?” “报了。你有没有受伤?” “有泡泡保护,我怎么可能受伤,放心吧。” 十五分钟后,交警和民警前后脚的来到现场。几名民警径直到离忧等人面前询问情况,离忧一五一十的讲方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你们、还有你们,都跟我们走一趟。”民警先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蒙面人,后又指了指离忧两人。 离忧见状微微蹙眉,说:“这里不止有打斗,还有车祸,你们都不查勘现场就走吗?” “这现场一目了然,还用得着查吗?少废话,赶紧跟我们走,否则就告你们妨碍公务。” 离忧顿时起了疑,说:“你们是警察?警官证呢?我要求看看你们的警官证。” 领队的警察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离忧接过来仔细看着,球球在耳边说:“这警官证是假的。” “打开直播,屏蔽他们的手机信号。” “好。爸爸,信号已经屏蔽,直播也打开了。” 离忧抬头看了过去,随手将警官证放进了口袋,说:“先让人扮成劫匪,再冒充警务人员,你们还真是一环扣着一环。” 领队的人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快把证件给我,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承认没关系。”离忧头也不回地说:“再打报警电话。” 林丘应声,掏出手机又打了出去。 “那我们就在这儿耗着,看看到底谁是警察,谁是贼。” 领队的人见离忧识破了他们的计划,彻底撕下伪装,说:“不想活受罪,就乖乖很我们走,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离忧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说:“我们拨打了报警电话,来的居然是冒牌货,看来这武阳的水很深啊。” “只能怪你们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武阳闹事,挡了兄弟们的财路,你们也别想好过。” “华盛酒店在客房内安装针孔摄像头,偷拍顾客隐私,以谋取私利,竟然还能在武阳经营多年,而不被人发现,看来这背后免不了有人在撑腰,这警局应该是首当其冲。” “小子,你可知道自作聪明的下场,往往是自取灭亡。” “你们还想杀人?如果真的闹出人命,那可是要偿命的。” “偿命?”领队的人回头看了看同伴,哈哈笑了起来,说:“想让我们偿命?哈哈,你可真是天真的可笑。” 刚才发生的事在直播间上演,原本人们还以为有剧本,可后来有观众一搜,武阳还真有华盛酒店这个地方,渐渐开始怀疑这直播是不是真的。 就在众说纷纭的时候,离忧和那些人已经动起手来。 “这可是真打啊,拳拳到肉,不可能是编排好的。” “这地方我认识,我就是武阳人,就在和平大道上。” “我早就认出来了,开车赶过来看看是不是真事,结果道路被警察堵了,说是前面出现事故,谁都不让进。” “那这肯定是真事啊,如果是拍摄不可能谎称是车祸啊。” “武阳的华盛酒店,我靠,那不就在旅游区附近嘛,我之前还住过,不会也被偷拍了吧。” “我也去过……” “我偷偷摸过来了,那边确实在打斗,一会儿我拍好视频就上传。” …… 众人纷纷进入账号查看视频,果然和直播是同步的,这下网上彻底炸了锅。就在紧急关头,直播突然黑屏,观众们心里咯噔一声,纷纷猜测离忧他们出了事,毕竟对方那么多人,而他们只有两个人。那个拍视频的也没了消息,直播间变得压抑。一众网友纷纷进入武阳政府官网,要求他们给一个说法。 离忧正和那些假警察打的不可开交,突然‘啵’的一声,身上的泡泡碎了,对方砸过来的警棍,直直地砸在了手臂上,随即一阵钝痛传来,离忧咬牙忍疼,一脚狠狠踢在对方的命根子上。对方顿时疼得佝偻起身子,离忧一个旋身,又是一脚踢在对方的脑袋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爸爸!”球球连忙跑了过去,护着离忧离开了人群。 就在此时,云彩飘散,天空中的圆月露出头来,一只巨大的黑狼从半空中踏步而来。随着他的到来,地上的人全部定在了原地,除了离忧和林丘,其他人就像被点穴了一般。 白饶的脸色顿时变了,走到了众人之前,仰头看着黑狼,说:“墨冉,你还敢出现!” 墨冉顿住脚步,蓝幽幽的眼睛看着白饶,说:“我为何不敢?离开了剧本大厦的加持,你还以为我会怕你?” -- 第446页 白饶质问道:“墨冉,你身为执法者,竟然下载病毒入侵剧本世界,使剧本世界变得一团乱,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不想做什么狗屁执法者,只能来往剧本世界,重复同样的剧情。我要做现实世界的主宰,我要玩弄人类于鼓掌之间。”话音落下,黑色的巨狼消失,一个年青男人出现在白饶对面,说:“白饶,明明我们拥有异能,明明我们凌驾于人类之上,为什么要被困在剧本大厦?不如你加入,我们一起做这个世界的主宰。” “墨冉,你已经被欲望蒙蔽了心智,别忘了我们是诞生于剧本世界,我们的异能是人类赐予,如果没有剧本世界,你我都不会存在。” “赐予?”墨冉冷笑,说:“就算剧本世界最初是人类创建,可没有我们剧本精灵,他们根本无法完成剧本任务,他们回馈我们是应该的。既然你不肯加入,那就去死吧,只要除了你,没人再能阻拦我的步伐!” 墨冉再次化身巨狼,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白饶冲了过来。 白饶也不示弱,化出本体,一只九尾狐突然出现,犹如流星一般,迎着墨冉冲了过去。两只巨大的猛兽相撞,形成强大的气流,在半空中骤然炸开,犹如一道巨大的闪电。 而就在此时,地上的人突然动了起来,仿佛被控制的傀儡,朝着离忧和林丘冲了过来。球球见状连忙吐出泡泡,将两人罩了起来,可向来无往不利的泡泡,却经不住那些人的攻击,三两下便会碎掉。 “砰”,白饶被打飞了出去,他惊骇地看向墨冉,说:“你的异能威力竟然没有减半!” “哈哈!”墨冉仰头一阵狂笑,说:“减半又怎么样,只要我吞噬几个剧本精灵,异能大幅度增长,就算减半,你也不再是我的对手。” 白饶怔了怔,随即脸色难看地说:“所以利用病毒侵入剧本世界,造成剧本世界混乱的目的,是让剧本精灵快速孵化成长,以供你吞噬?” “白饶,你自以为聪明,不是也到现在才想明白,可惜已经晚了,如今我的力量凌驾于你之上,你又失去了剧本大厦的加持,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臣服与我,我可以考虑留你们一命。” 白饶冷笑,右手摊开,一座小型大厦悬浮在掌心。 墨冉见状眼底浮现惊骇之色,说:“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将剧本大厦带来这里?” “我是剧本大厦的管理者,自然我在哪儿,它就在哪儿,只不过这是密辛,只有每一任的管理者才能知道。” 墨冉眉头紧皱,说:“你早就察觉了我的计划?” “剧本世界被病毒入侵,我自然要进行调查,就化作了最低等的剧本精灵来往于剧本世界,在那些破坏者的身上嗅到了你的气息,不然你以为为何我会知道是你背叛了我们。” “所以是因为你在悄悄与我作对,才导致我统治剧本世界的计划屡屡失败?” “是,只可惜我没能救下,那些被你吞噬的剧本精灵。” “哈哈,白饶,你也不是事事都能料到,所以就算你有剧本世界的加持,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狂妄!” 随着白饶的话音落下,剧本大厦迅速变大,眨眼间的功夫将众人罩入其中,那些被控制的人突然停了下来,随后倒在了地上。 离忧见状不禁松了口气,弯腰喘了会儿气,转头看向林丘,关心地问:“怎么样,还能撑得住吗?” “我没事,都是皮外伤。”林丘走了过来,轻轻握住了离忧的手臂,心疼地说:“你的手臂肿得厉害,恐怕已经伤到了骨头。” 离忧笑着说:“只要命还在,受点伤不算什么。” 球球愧疚地红了眼眶,说:“爸爸,对不起,是球球没用。” 离忧蹲下身,安抚地亲了亲球球的脸蛋,说:“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能坚持到现在,所以是球球救了我们,球球最棒!” 球球窝进离忧的怀里,哽咽地叫着:“爸爸,呜呜……” 离忧抱着离忧,抬头看向林丘,说:“听他们刚才的对话,你的剧本精灵一开始应该不是白饶吧。” 林丘想了想,瞬间恍然,说:“哦,我明白了,一开始的系统确实不是他,那个系统虽然有时候有些烦,却张口闭口的主人叫着,可到后来却一次都没叫过,还变得毒舌,我也有过怀疑,只是他说是系统升级,我就没多想。” “所以我们总能在同一个剧本世界遇到,是因为白饶能锁定我或者球球的位置。”困惑了离忧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林丘点点头,说:“听你这么说,应该八九不离十。” “看来他确实在背后帮了我们不少。” 两人正说话,外面突然响起爆炸声,就连剧本大厦也跟着晃动了起来。 离忧有些担心,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到门口看看。” 球球挣开离忧的怀抱,说:“爸爸,让我去吧,就算我打不过,也能保护好自己。” 离忧想了想,说:“那好,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爸爸放心。”球球说完,化作本体跑了出去。 球球抬头看向半空,白饶和墨冉依旧在交战,白饶虽然稍稍占了上风,却也受了伤,光亮的皮毛沾染了血色,其中一条尾巴断了半截。 -- 第447页 球球看得一阵心疼,咬牙飞向半空,朝着墨冉就冲了过去。可球球根本不是墨冉的对手,被他一爪子就拍飞了出去。 “球球!”白饶焦急地飞了过去,用尾巴接住了球球的身子,也因此被墨冉又断了一条尾巴。 看着怀里昏迷的球球,白饶眼底红光乍现,额角一个古老的金色印记亮起,他愤怒地看向墨冉,说:“敢伤他,找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金色印记急速朝着墨冉击去,墨冉甚至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印记击穿,一声惨叫后消失在半空中。 听到白饶的叫声,离忧顾不得其他,连忙跑了出来,只见白饶从半空飞了下来,怀里抱着昏迷的球球。离忧连忙上前,刚接过球球,还没来得及问话,白饶的身子就倒在了地上,缩小缩小再缩小,变成了刚出生的猫咪那么小,而且身上的白色皮毛褪去,身子变成了透明的,就像球球刚出世时一样。 “咻咻”,两声破空声响起,一男一女出现在离忧面前,正是离忧之前进入剧本大厦,所见到的辛无忧和分发给他剧本的女人。 女人走到白饶身边,蹲下身将他抱了起来,担忧地说:“竟然用了禁术!” 辛无忧见白饶变成这副模样,也跟着叹了口气,说:“看来大人是动了真怒。” 离忧看向辛无忧,关心地问:“白饶怎么了?” 辛无忧答道:“大人使用了禁术,身上的灵力强行抽离,现在变回了刚出世时的模样。” “那他还能恢复吗?” “能恢复,不过需要在剧本世界度过漫长的时间,赚取演技值助他成长。” “听他们的对话,这剧本大厦不是能给白饶灵力加持吗?为什么还不是黑狼的对手?” “这并不是真正的剧本大厦,只是投影而已,真正的剧本大厦在华康,根本没办法移动。” “既然这不是真正的剧本大厦,那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这些天我们一直在调查墨冉的行踪,查到了武阳,只是到了这儿后,又失去了他的踪影。当我们察觉到墨冉的气息,再赶过来时,已经晚了一步。”辛无忧现在是有问必答。 “那这么说白饶来武阳,并不完全是为了球球?” “是为了保护这小家伙,也是为了引墨冉动手。”这次回答的是女人,她勾起嘴角,说:“小哥哥好久不见,听说你对我怨念很深?” 离忧神情一滞,说:“以前或许有,现在没有了,我猜你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给我反派剧本,应该是白饶的主意吧。” 女人嘴角的笑意加深,说:“说的没错,我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打工族,上头有命令我也只能听着。” 突然警笛声响起,女人伸手点了点球球的眉心,说:“你放心,这小家伙没事,我们该走了。” 辛无忧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离忧,说:“这张照片应该对你有用,就留给你吧。” 照片有些泛黄,上面是一对双胞胎,大约三岁左右,离忧不解地问:“这照片上是谁?” “这是余晓晓和他双胞胎弟弟。” “余晓晓?”离忧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你怎么会有他们的照片?” “因为墨冉也跟大人一样,伪装成剧本精灵跟在他身边。”辛无忧指了指其中一个孩子。 “你是说他也曾进过剧本世界?” 辛无忧没说话,而是跟女人一起朝着远处走去,眨眼间的功夫就不见了。而随着他们的消失,剧本大厦也跟着消失不见,他们再次回到现实当中,而球球也清醒了过来。 数辆警车停在不远处,各个荷qiang实弹,拿qiang指着现场唯二站着的离忧和林丘。 “不许动,举起手来!” 直播间再次出现画面,看到的正是许多警察拿qiang指着离忧和林丘。 离忧和林丘配合地举起手,武警上前,将两人控制住,想用手铐铐上他们。林丘见状皱紧了眉头,说:“我们才是受害者,凭什么给我们戴手铐,你们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吧。” “现场只有你们两个还站着,其他人都处于昏迷状态,你们说是受害者,谁信?” “他们一群冒牌警察,围攻我们两个,甚至想杀人灭口,直播间的观众都是证人。如果不是我们身手还不错,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我们的尸体,而不仅仅是昏迷。” 离忧拉了拉激动的林丘,看着带头的警察,说:“我们可以跟你们走,但我们不是犯人,不接受戴手铐。” “对,我们是证人!” 远处传来一声叫喊,随后又传来阵阵应和声,众人看过去,只见四面八方正有人走过来,人数还不少。 “如果你们给他们戴手铐,就是跟这群冒牌警察一伙的!” “我们手里可都有手机,正直播呢,现在全国人民都在关注这件事。” “离忧,我们支持你!” 离忧怔了怔,随即想到他露了脸,且又上过热搜,想要知道他的身份并不难,也就释然了。 离忧挥手向大家打招呼,说:“谢谢大家的关注,谢谢!” 领队的武警见状连忙请示领导,同意了离忧的条件,押着他们上了车。当他们来到警局后,张京也收到消息赶了过来,而警局门口也被看直播的群众围了个水泄不通。 -- 第448页 迫于舆论的压力,不止武阳市政府,就连省政府也对此事十分重视,连夜派人来了武阳,接手华盛酒店的案子。 也因为这件事,离忧再次上了热搜,粉丝暴涨,仅仅一天的功夫就涨了一百多万。 有直播视频作为证据,还有那本伪造的警官证,事实非常清楚,武阳政府根本没有理由扣留离忧和林丘,在省政府的人到达后,理顺了整件事,查看了所有证据,就将离忧和林丘放了出去。 他们从警局出来,并没有回剧组,而是去了医院,两人身上都有伤,尤其是离忧的手臂,已经肿的不成样子,青黑的颜色看上去很吓人。 医生看过后,就直接开了单子,让离忧去拍片子。片子拿到手,给医生看了看,发现了骨裂的现象,医生又给他绑了夹板,用绷带吊了起来。 这么一折腾,整整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等他们回到剧组,已经是傍晚时分。 回到房间,林丘关上房门,伸手抱住了离忧的腰。 离忧怔了怔,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说:“没事,只是骨裂而已,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是我没用,如果我能帮到你,你也不会受伤。” “你不会功夫,但你会赚钱啊,怎么能说没用呢。我可告诉你,跟你在一起,我可是打算吃软饭的。” 林丘被离忧逗笑,说:“好,那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第138章 林丘抬头想吻离忧, 却被离忧抬手捂住了嘴巴,他无奈地用眼睛瞄了瞄旁边的球球,示意林丘注意影响。 林丘不满地趴在离忧的肩上, 说:“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 球球大眼睛失落地看着离忧, 说:“爸爸,我想回剧本大厦。” 离忧一怔, 推了推林丘,示意他放手。林丘也没纠缠, 随即松了手。 离忧坐到了沙发上, 将球球抱到了自己腿上,温声说:“球球,你为什么要回剧本大厦?” 球球抬头看了一眼林丘, 说:“如果不是我,白饶不会使用禁术, 也不会被打回原形,我想回去帮他, 让他尽快恢复过来。” 离忧也看了一眼林丘,说:“你舍得爸爸吗?” “不舍得。”球球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就再等等。我们的戏份拍的差不多了, 再过一段时间,等我们拍完以后, 我们和你一起回去,行吗?” 球球又看了一眼林丘,想说的话全部表现在脸上。 离忧抬头看向林丘,说:“我饿了,你去买点吃的回来。” 林丘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 却没有纠缠, 说:“那你想吃什么, 我去买。” “看餐厅做了什么就买什么吧。” “好,我这就去。” 离忧看着林丘出了门,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说:“球球,林丘不是外人,他以后也会成为你的家人,你的另外一个爸爸,他会像我一样爱你,所以你试试去接受他,好吗?” 门外的林丘勾起唇角,心里的不舒服消失,不禁暗骂自己矫情,竟然跟个小孩子争风吃醋。离忧说的没错,他要融入这个家庭,而不是去拆散。想通的林丘心情也好了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向餐厅。 “可是我总觉得林丘不喜欢我。”球球的感知向来敏锐。 离忧清楚林丘心里并没有接受球球,主要因为他没有给林丘足够的安全感,以至于但凡接近他的人,林丘都会打心里排斥。 “这是我的问题,等他回来我好好跟他谈谈,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没能给你们足够的安全感是我不对,以后我会注意。所以你愿意为了爸爸,试着去接纳林丘吗?” 球球点了点小脑袋,说:“愿意。” 离忧在球球的脸蛋上亲了亲,说:“咱们球球最乖了。” 球球蹭了蹭离忧的脸颊,说:“爸爸,我帮你恢复伤势吧。” “你之前受了伤,还是不要在损耗灵力了。” “没关系,给爸爸治伤用不了多少灵力。” “那好。治好了,就能尽快拍戏,这样咱们也能快点回华康。” 球球点点头,吐出泡泡包裹住离忧受伤的手臂,伤口开始发热,随后疼痛感渐渐消失,大约过了五分钟,球球便收回了泡泡。 “爸爸,好了。” 离忧伸展了一下手臂,果然恢复如初,一点痛感都没了,说:“谢谢球球,你真棒!” 球球‘嘿嘿’笑了两声,随后又皱起了小眉头,说:“如果我等再长大一点,就能帮上白饶了,他也不会……” 离忧安慰地说:“一口吃不成胖子,不管是谁都要慢慢长大,我相信等我们球球长大了,一定比白饶还厉害。” “嗯嗯,等我长大了,就能更好的保护爸爸了。” 离忧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拿出口袋里的照片,说:“球球,辛无忧走之前给我了一张照片,说是余晓晓有个双胞胎的弟弟,还说墨冉曾经伪装为普通剧本精灵跟在他身边。只是这个‘他’,辛无忧没有说清楚是谁,而是指了指照片上的人,可这上面的两个人一模一样,我也分不清他说的是余晓晓,还是她弟弟。” “爸爸,我觉得辛无忧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余晓晓的弟弟。” 离忧挑挑眉,说欲囍:“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杨兰阿姨不是说余晓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嘛,警察也从来没提到过余晓晓还有个弟弟,这就说明这个弟弟并不在她身边,那梁建辉就没有认识他的可能。再加上梁建辉总说碰到女鬼,所以我觉得遇害的是余晓晓,替她报仇的应该是她弟弟。” -- 第449页 听球球说的有条有理,离忧很是骄傲,说:“球球真聪明,我都没想到。” “嘿嘿,我这都是跟爸爸学的。” 离忧笑了笑,若有所思地嘀咕道:“余晓晓……余晓晓……” 脑袋里灵光乍现,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再去想大脑却是一片空白,离忧无奈地来到门前,拉开了房门。 林丘见开门的是离忧,笑着说:“离忧,今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红烧鲤鱼,还有球球爱吃的糖醋排骨,特别香。” “你啊你,回来的可真是巧。” “怎么了,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吗?要不我再回去要份汤?” “不用,快进来吧,我也就那么一说。” 离忧想去接林丘手里的东西,却被他躲了过去,说:“我自己来,你忘了你的手臂受伤了?” “我这不是用的左手嘛,左手又没事,况且我的伤已经被球球治好了。” “好了?我看看。”林丘放下饭盒,就要拆离忧的夹板。 离忧连忙拦住了他,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只是这夹板还是戴两天吧,省的别人起疑。” “说的也是。”林丘蹲下身捧住球球的小脸猛亲了一口,说:“球球真棒!” 球球有些没反应过来,傻呆呆地抬头看向离忧。 离忧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赶紧吃饭吧,排骨要趁热吃才香。” 一听到吃,球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乖乖在桌子前坐好。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林丘也觉得这样的球球分外可爱。两人将饭盒打开,排骨的香气顿时传了出来。 林丘将筷子递给球球,说:“我专门要了大份的排骨,球球敞开了吃。” 球球接过筷子,笑眯眯地说:“谢谢伯伯。” 林丘学着离忧摸了摸球球的脑袋,说:“不客气,赶紧吃吧。” 球球先夹了一块排骨给离忧,又夹了一块给林丘,这才自己吃了起来。 三人吃完饭,离忧提议道:“球球,今晚我们去你空间的别墅休息吧。” “好啊,我们好久没去了。”球球笑着应声。 球球直接带两人进了别墅,林丘为了拉进和球球的关系,佯装好奇的和球球搭着话,球球则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别墅的布置,以及他和离忧的小金库。 晚上十点,离忧拉着球球的手,说:“今晚能自己睡吗?我想和林丘单独聊一聊。” 因为之前离忧说起过,所以球球知道他要和林丘说什么,点点头说:“好,爸爸晚安,林伯伯晚安。” “晚安。” “球球晚安。” 见球球进了房间,离忧转身看向林丘,拉起他的手,说:“我们也走吧。” “你真的要和我一起睡?”林丘既期待又有些紧张。 离忧见状笑着说:“怎么,怕啊?” “怎么可能?我求之不得,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手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离忧捏了捏他的手心。 林丘狡辩道:“我是易出汗的体质,稍微有点热,就会出汗。” 离忧好笑地点点头,说:“不紧张就行。走吧,很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离忧拉着林丘走向他的房间,这里的别墅很大,都是球球用灵力构建的,因为在自己的空间内,所以不必耗费灵力支撑。至于家具和生活用品,都是他们一点一点积攒的。 离忧房间的床是个两米直径的圆床,因为球球很喜欢,所以就搬了进来。 “这就是我的房间,随便坐。” 离忧来到衣柜前,拿出两套干净的丝质睡衣,把其中一套递给林丘,说:“今天你就穿这个吧,我去洗澡。” “哦,好。”林丘接过睡衣。 离忧拿着睡衣进了浴室,别墅里有个小型的发电机,短暂的支撑别墅里的电器使用还是足够的。 见浴室的门被关上,林丘这才松了口气,明明他期待今天,已经期待很久了,可事到临头却格外紧张,紧张到大脑一片空白。 林丘拍了拍自己的脸,懊恼地小声说:“林丘啊林丘,你争口气,别这么没出息。” “可是……可是……”林丘紧张地深呼吸,时间一长,脑袋竟有些眩晕。 “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我的第一次啊……”林丘紧张地胡思乱想。 随着浴室水声的响起,林丘突然感觉房间内的温度骤然升高,他不自觉地看向浴室的房门,虽然看不清里面的离忧,却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影子仰起头,迎着喷洒下来的水花,露出美好的脖领,以及凸起的喉结。 林丘的视线下移,心脏越跳越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口干舌燥的感觉越发明显。他慌忙移开视线,又忍不住想看,心里甚至有股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咔哒”,房门声响起,林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心虚地移开视线,紧张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离忧从浴室出来,拿毛巾擦拭着头发,看向坐在床边的林丘,说:“我洗完了,你也去洗洗吧。” “哦,好。”林丘低垂着头,不敢看离忧,站起身就走进了浴室。 离忧看着被关上的房门,不禁一阵轻笑,小声嘀咕道:“脸都红成猴屁股了,真不像谈过三次恋爱的模样。” -- 第450页 离忧随手把毛巾搭在椅子上,转身一看,给林丘的睡衣还在床上放着。他拿起睡衣,来到浴室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 林丘刚脱掉身上的衣服,正打算洗澡,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吓了他一跳,随即想到门外是离忧,心里又十分期待。 他深吸一口气,来到门前,问:“怎么了?” “你的睡衣忘记拿了。” 林丘一怔,看向挂着的衣服,发现确实忘了拿睡衣。他躲在门后,打开了一条门缝,把手伸了出来。 离忧见状将睡衣递到他手上,说:“就算再热也不要贪凉,容易感冒。” “哦,好,我知道。”听到离忧的关心,林丘的心里甜滋滋的,说:“离忧……” 离忧正想离开,听到叫声再次转过身来,说:“怎么了?” “我……”林丘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你……能不能帮我擦背?” 这么明显的邀请,离忧怎么会听不出来,说:“你……确定?” 藏在门后的林丘探出头来,把房门拉的更开,说:“确定。” “好。”林丘走进浴室,随手关上了房门。 林丘的手扶着墙壁,背对着离忧,花洒喷出的水流打湿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脖颈、脊背往下流着,流过他每一寸皮肤。离忧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微微垂着头,睫毛上有水珠闪烁,鼻子更显挺拔,嘴唇微微张着,唇色比平时深一些,因为紧张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性感的喉结在不停的动着。 不得不说,清醒时的林丘比醉酒时更加惑人,离忧心里有了和他更进一步的冲动。 离忧移开目光,从抽屉里拿了条干净的澡巾,用水打湿,戴在了手上,说:“你扶好,我要开始了。” 林丘一直在偷瞄离忧的反应,自然将他的动作看在眼中,见他真的拿澡巾,心里不禁有些失落,又有些恼,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离忧的左手按在林丘肩上,右手套着澡巾,沿着他的脊背慢慢下移,颈椎、胸椎、腰椎、直到尾椎…… 随着他的动作,林丘的心跳如雷,身体慢慢泛红,就见呼吸都加重了许多,甚至那里开始有了反应。 将林丘的身体变化尽收眼底,离忧的呼吸也跟着乱了,他移开目光,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说:“好了,你冲一冲就行了,我先出去了。” 见离忧要走,林丘猛地转身,将他困在房门和自己中间。林丘看着离忧,雾蒙蒙的眼底充斥着不安,说:“离忧,我都做到这一步了,你居然什么都不做,你……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感觉?” “你觉得呢?”离忧无奈地看着他,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林丘会错了意,以为他要挣脱自己,说:“今天你不说清楚,哪儿也不许去。” “把手给我,乖。”离忧温柔的哄着,拉了拉他的手。 林丘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松了力道,任由离忧拉着慢慢向下,直到触碰到…… 当林丘意识到自己握住的是什么的时候,眼睛骤然睁大,脸色爆红,心中却忍不住欣喜,说:“你……你明明有感觉,为什么不……做?” “之前我上网查了,男人和男人之间做那种事,需要很多准备工作,还有工具,我们甚至连BYT都没有,怎么做?我可不想因为这个,伤了你的身子,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着急。” 离忧既然认定了林丘,那就是想和他走一辈子,不会因为一时贪图享乐,糟蹋林丘的身子。 林丘心里感动,靠近离忧就吻上了他的唇,缠绵的吻让本就湿热的浴室,温度再次拔高。未免自己忍不住,离忧不得不推开林丘,说:“别闹,我快忍不住了,你洗澡吧,我出去待会儿。” “那就不要忍着,偶尔一次没关系……”林丘一边说,一边埋首在离忧脖颈间轻吻着。 离忧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还真是……磨人得很。” …… “忧……” “我在。” “我爱你……” “我也爱你。” …… 床上,两人靠坐在一起,一番折腾下来,他们的睡衣都被打湿了,无奈只能光着上了床。其实之前离忧是裸/睡的,经过剧本世界的那次乌龙后,他就习惯了穿着睡衣,现在再次裸/睡,还真有些不习惯。 “林丘,我想跟你说件事。” 林丘转头看向他,说:“只要不是吃干抹净就想走,有什么事尽管说。” “是有关球球的事。”离忧无奈地笑了笑,说:“自从球球出生,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我能顺利完成剧本任务,都是因为他在一直帮我。他是剧本精灵,剧本世界就是他的家,可他为了跟着我,宁愿离开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了亲人,唯一的亲人。” 林丘转过身抱住了离忧的身子,说:“你说的我都明白,也想通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把球球当自己儿子疼。” “你们俩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 “嗯,我们在一起注定不会有孩子,有了球球正好可以弥补这个遗憾,我会像你一样爱他的。” “好。” 两人对视,会心一笑。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离忧休息了一周才提出拍戏,张京担心他的伤会留下病根,就想让他休息一段时间,可离忧说想早点拍完回华康慢慢养,也就没再坚持。 -- 第451页 …… “唐岚!” 眼看着唐岚被一掌打下悬崖,肖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 “噗”,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肖何低头看向被洞穿的胸口,纵深一跃跳下了悬崖。他用尽体内最后一丝内力,使身体猛然下坠,快速地追上下落的唐岚,伸手保住了他的身子。 “肖何,我们怕是要死在一处了。” 唐岚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里的情绪复杂难辨。 肖何灿然一笑,说:“黄泉路上有你陪着,足矣。” “傻子,若有来生,我们再遇可好?” “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明明只是绿布,明明两人身上都挂着威亚,可他们却生生用演技,和对彼此的深情打动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潸然泪下,心里压抑的厉害,都在想: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会是这样的结局? 戏演完了,却久久没听到张京喊咔,离忧和林丘就那样躺在地上,两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右手十指紧紧相扣,就如之前他们说的话,‘若有来世,我们再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咔!”张京缓过神来,擦了擦眼角,说:“恭喜你们杀青。” 离忧从林丘身上爬了起来,关心地说:“有没有受伤?” 虽然有保护措施,但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他又压在林丘身上,难免会有些担心。 “没有。”林丘似乎还没从角色中走出来,眼底还含着眼泪。 “啪啪啪”,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众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情绪激动地看着两人。 “呜呜呜,离忧,邱晨,你们演的太好了,也太好哭了!” “是啊是啊,明知道结局是虐的,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看,呜呜呜,虐死我算了。” “这部剧如果不大火,天理难容!” …… 为了庆祝离忧和林丘杀青,张京特地在餐厅为他们庆祝。 离忧端起杯子环顾众人,说:“谢谢大家的肯定,也谢谢大家这段时间的关照,无论这部剧今后怎么样,大家以后常联系。” 陈雨笑着说:“这部剧肯定能大火。离忧,你要是红了,可别忘了我们。” “是啊是啊,别的不说,常联系是要的。”众人应和道。 “一定一定,来,干杯。” “干杯。” 众人举杯,随后仰头喝了一口酒。 林梅出声说:“不是,离忧酒精过敏不喝也就算了,怎么邱晨也不喝了?” “就是就是,你们可是今天宴会的主角,一个都不喝,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众人跟着起哄。 邱晨下意识地看了离忧一眼,说:“上次聚餐喝多了,吐了满房间都是,现在想想都难受,所以我决定戒酒了。” 众人见状会心一笑,林梅调侃地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离忧不喜欢酒味,所以你才不喝了呢。” 原小说是耽美文,剧组里的人难免会对两人的关系异常敏感,再加上他们相处本来就没刻意避讳什么,剧组的人对他们的关系多少有些猜测。 离忧转移话题道:“哎林姐,你的手链挺好看,是情侣款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离忧说着,看了坐在她身旁的王晗一眼。 林梅的脸一红,也跟着看了王晗一眼,说:“是啊,就是情侣款,我和王晗正在谈恋爱,不成吗?” 王晗听林梅这么说,傻笑地挠了挠头,随后握住了林梅的手。 “哎呀呀,这狗粮撒的,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单身狗活了。” 林梅笑着说:“到时候我们结婚,你们可都得来。” 梁敏惊讶地说:“呦,这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看来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吧。” 王晗傻笑着说:“也不太早,谈了也就三年。” “三年了,感情还这么好,这杯喜酒看来是喝定了。” 离忧转头看向于楠,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仿佛周边的人和事,他都漠不关心一样。自从他来到剧组,和剧组的人除了必要的交涉,他好像从不主动和谁交往,拍戏休息的空档,也只和他的助理说话聊天。 察觉到离忧的目光,于楠转头看了过去,朝他微微笑了笑。 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离忧的脑海里灵光乍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下厕所。” 离忧转身离开了餐厅,却并没有去厕所,而是走到院子里,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喂,离先生,你找我?” “张警官,你能不能发一张余晓晓的照片给我。” “你要这个做什么?” “张警官,你先把照片给我,等我核实了情况,我马上跟你解释原因。” “好,我马上发给你。” 离忧挂掉电话,焦急地等待着。 “离忧……” 第139章 “离忧。”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离忧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的人,说:“于楠, 你怎么出来了?” 于楠笑了笑, 说:“刚才你一直在看我,又说要去厕所, 我以为你要约我出来。” “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 只是找个借口出来打个电话。”离忧若无其事地扬了扬手机。 球球没有跟着离忧出来, 所以于楠靠近,离忧并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刚才自己和张林的对话。 -- 第452页 “离忧, 我想和你聊聊,可以吗?” 离忧怔了怔, 不待他回答,信息的提示声响起。他低头看了看, 是来自张林的未读信息。 “今天的饭局是为了庆祝我和邱晨杀青,如果我离席太久, 有些不太好。这样吧,你要是有事找我, 咱们就约到明天吧。” 于楠沉默地看着离忧,过了半晌才出声说:“也好。” 离忧将手机收了起来,说:“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于楠平静地点点头。 离忧绕过于楠,回到了餐厅, 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就入了座。可于楠直到宴会结束, 也没再回来。席间难免提到于楠,听得出来众人对他的怨念很深。 饭后,离忧回到房间,打开手机看了看张林发过来的照片,再和于楠的照片一对比,他不禁恍然,终于明白为什么于楠总会给他一种在哪儿见过的错觉。如果单看两个人,并不会认为两人是双胞胎,毕竟他们的性别并不相同,穿着打扮又大相径庭,不熟悉的人很难联想到这点,这也是向来记性不差的离忧,却始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的原因。 “这是谁?”林丘见离忧回来就在刷手机,不禁好奇地凑了过来,见是个女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离忧没有回答,而是将两张照片放在一起让他看,说:“有没有发现什么?” “这不是于楠吗?”林丘仔细地看着两张照片,说:“他们长得还真像,难道是姐弟?” 离忧将辛无忧给他的照片拿了出来,说:“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姐弟,而且还是双胞胎,这就是他们小时候的照片。” “双胞胎?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越看越像。”林丘指了指余晓晓的照片,说:“那这个女人是于楠的姐姐?” 离忧点点头,提醒道:“嗯,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起案子吗?” “你说的是那个和你抢附小名额的梁建辉?” “嗯,就是那个案子,这个女人就是我一直以为被梁建辉害死的余晓晓。” “你一直以为?”林丘很快抓住了重点,说:“那你的意思是这个余晓晓并没有死?” “我确实有这样的猜想。”离忧转头看向球球,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球球,你去于楠的房间看看,他是否还在房间。” 球球点点头,说:“爸爸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球球化作本体离开房间,离忧拿出手机给张林拨了过去。张林一直在等离忧的电话,所以一看到是他,就马上接通了。 “喂,张警官,余晓晓的尸体找到了吗?” “没有。离先生,你要余晓晓的照片到底是为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你们有没有查到余晓晓在世上还有什么亲人么?” “没有,余晓晓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车祸死了,她是跟着爷爷长大的,前几年她爷爷也死了。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发现她还有别的亲属。” “张警官,我现在发给你三张照片,你看一下。” 离忧说着将余晓晓和于楠的照片,以及那张双胞胎的照片发给了张林。 张林是老刑警,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说:“这张双胞胎的照片,你是从哪儿找到的?” “我是无意间捡到的。” l昱皙t;br>  “那这个男人是谁?” “他叫于楠,是我们剧组的演员,他身边有个助理,我怀疑就是余晓晓本人,只是不能肯定。” 张林奇怪地问:“不能肯定?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全身大面积烧伤,已经面目全非了,根本无法判断她的身份。” 离忧之所以肯定小于身上真的有烧伤,是因为前段时间,陈明的助理不小心洒了她一身水,给她擦拭的时候,曾掀开过她的衣袖,被烧伤的皮肤非常恐怖,吓了他一跳。 “全身大面积烧伤?”张林怔了怔,随即皱着眉头说:“看他们的相貌,应该是双胞胎。如果真像你说的,想要确定他们的关系也并不难,只要比对两人的dna就行。” “张警官,我怀疑余晓晓的烧伤跟梁建辉有关,而梁建辉十有八九就是余晓晓杀的,于楠很可能是帮凶。”林丘直接说出心中的猜测。 调查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突破口,张林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说:“明天我就去武阳。” “好,那明天几点到,张警官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们。” “好,到时候电话联系。” 离忧挂掉电话,球球也正好返回,他化为人形,跑了过来,说:“爸爸,于楠就在他的房间里,还有他的那个助理也在。” “球球,你标记一下他们,我要随时了解他们的动态。” “爸爸放心,我已经做好标记了。” 离忧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球球真棒!不过我们恐怕要晚两天再回去了。” 球球好奇地问:“是因为那个于楠吗?” “是,他很有可能是杀害梁建辉的帮凶,甚至是凶手……”说到这儿,离忧突然停了下来,随即说道:“我终于明白了。” 林丘和球球对视一眼,不解地问:“你明白什么了?” “我说怎么就这么巧,我刚回到现实世界,就遇到命案,而且两个被害人都和我有过口角,合着这就是墨冉的阴谋啊。” -- 第453页 林丘怔了怔,接着问:“怎么说?” “墨冉想要统治现实世界,就必须除掉白饶,而白饶有剧本大厦的加持,他根本不是对手,他应该清楚白饶对球球的关注,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球球身上。”离忧顿了顿,接着说:“余晓晓是在我们回到现实世界之前失踪的,如果余晓晓没死的话,肯定之前就找到了于楠,于楠打算给余晓晓报仇,就来了华康,跟踪梁建辉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我们。听到了我和梁建辉的对话,于是就将计就计,制造幻象吓唬梁建辉,从而杀了他。” 说到这儿,离忧停了下来,看向林丘,问:“于楠应该不是你找的演员吧。” “不是,演员都是张京找的,我并没有过问。” “那应该是于楠主动联系的剧组,目的就是接近我们,确保引白饶来武阳,从而对付他。” 林丘点点头,接话道:“说的有道理。于楠是在白饶来到武阳以后,才来的剧组。” 离忧长出一口气,说:“所以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既然想通了,就赶紧洗洗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离忧点点头,说:“你今晚在哪儿睡?” 林丘伸手将球球揽进怀里,说:“怎么,你还想赶我走啊。” 离忧哪能不明白林丘的意思,无奈地说:“这是在剧组,到底要注意点影响。” “现在白饶不在,我又不会打架,隔壁住着的就是杀人凶手,你就不怕我出事?你要不想和我一起睡,那就让球球陪我。” “爸爸,林爸爸说得对,就让他留下吧。”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球球已经慢慢接受林丘,也已经改口叫他林爸爸。 离忧无奈地说:“好,留下就留下吧,只要你不怕被人知道就成。” “自从喜欢上你,我就做好了直面外界的准备,从没想过偷偷摸摸地过日子。”林丘有些忐忑地看着离忧,说:“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和你一样,既然已经认定了你,就没打算瞒着,我只是担心会影响你的事业。” 林丘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自觉地扬起嘴角,说:“这个交给我,你不需要担心。” “既然这样,那我们回别墅吧,这里的床小了点,睡不下三个人。” “好。”林丘和球球自然没有意见。 张林和徐辉是下午三点的飞机,离忧和林丘按照约定,开车去接他们。 路上,张林出声问:“于楠在剧组吗?” 离忧点点头,说:“在,今天下午要拍他的戏。” “那那个全身烧伤的助理呢?” “应该也在,他们向来形影不离的。” “那我们直接去剧组吧。” “也好。”林丘调转方向直接开向了剧组。 于楠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待他们靠近,于楠出声说:“能容我拍完这段戏再说么?” 张林直接问道:“大约需要多久?” “一场戏,最晚也就到傍晚。” “好,那我们就等等。”张林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因为他也看到了站在于楠身边的助理小于。 张京见剧组来了陌生人,微微皱了皱眉,不过有林丘在,他也没有多问,专心拍他的戏。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于楠的戏份拍完了,又用了半小时卸妆,等他们坐下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 张林看看于楠,又看看小于,说:“你们似乎早就预见了我们要来,看来是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 于楠转头看向小于,小于沉默了一会儿,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被烧伤的异常恐怖的脸。她的鼻子已经没了,之所以看不出来,是因为安了个假鼻子,连接处还有明显的缝隙。她的嘴唇也没了,牙龈露在外面,根本兜不住口水。离忧看向她的口罩,发现那口罩不止是双层,里面还粘了一个女生用的护垫,就是为了防止口水流出来打湿衣服。 看着众人震惊的脸,她将口罩重新戴上,说:“你们要找的人是我,跟小楠没关系。”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张林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余晓晓?” “是,我是余晓晓。”余晓晓回答的也是干脆利落。 “那于楠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弟,我们是双胞胎。”事到如今,余晓晓也没隐瞒的必要。 “那为什么在你们的资料里,并没有于楠的信息?” 他们调阅过余晓晓的资料,甚至委托余晓晓老家的警察详细地调查过,却没能查到她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我们的家乡是在一处偏僻的小山村,很穷很穷,我也是在五岁的时候才上了户口。三岁那年,父母去镇上卖山货,在公路上走着的时候,被一辆小汽车撞死了。家里本来就穷,一下子又死了两个顶梁柱,整个家彻底垮了。爷爷身体不好,怕养不活我们两个,就决定送走一个,送走的是小楠,爷爷把我留了下来。”余晓晓说话的速度很慢,说话的语调也非常奇怪。 “梁建辉和刘蓉是你杀的?” “是。”提起梁建辉和刘蓉,余晓晓眼底的怒火和仇恨便再也压制不住。 余晓晓的干脆出乎张林的意料,他怔忪了一瞬,随即问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什么?” 余晓晓再次脱下口罩,口水黏在口罩上,拉出一道银丝,随后又掀起了长袖卫衣,原本丰满美好的胸部萎缩成两个极度恐怖的坑,她的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好皮。 -- 第454页 “我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全都是梁建辉和刘蓉这两个畜生害的,我恨不能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原本就已经面目全非的余晓晓,再加上眼底深沉的怨毒,看上去更让人毛骨悚然。 余晓晓、张兰和刘蓉都是来城市打拼的农村女孩,因为同样的身世,又同在一家公司上班,所以她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梁建辉来到他们销售部,她们之间的感情才慢慢开始变了。 梁建辉仗着自己是杨宇的小舅子,在公司里肆无忌惮,骚扰女同事,甚至暗示她们只要跟了他,就能升职加薪,买房买车。 余晓晓她们三个长的都不错,其中最出挑的就属余晓晓,只是余晓晓向来洁身自好,甚至有些保守,根本不给梁建辉机会。梁建辉怀恨在心,就想办法挑拨三人的关系,从而看清了刘蓉的本质。在三个人当中,刘蓉的虚荣心最强,梁建辉就从刘蓉下手,从一开始的小恩小惠,到后来的名牌包包,名牌化妆品,梁建辉一步一步的将刘蓉套牢。 得到了刘蓉,梁建辉用拍摄的他们性/爱视频作为要挟,让刘蓉帮助他得到余晓晓。刘蓉一开始不肯,后来在一辆车和销售部主管的职位的双重诱惑下,她终于还是妥协了。 刘蓉找借口把余晓晓单独约了出来,还在余晓晓的饮料里下了药,随后趁余晓晓神志不清,送上了梁建辉的车。 等余晓晓醒来,梁建辉已经得逞,余晓晓气愤之下,拿起手机就要报警,梁建辉见状连忙上前制止。就这样两人争执了起来,梁建辉不耐烦地推了余晓晓一把,结果余晓晓的脑袋直接磕在了桌角上,随后倒在了血泊中。 梁建辉以为余晓晓死了,顿时慌了神,就给刘蓉打了电话。刘蓉得知情况后,和梁建辉讨价还价,并提出了毁尸灭迹的计划。 他们把余晓晓装进行李箱,用车把她带到郊外的一处废弃工厂,扔进了一个铁皮罐子,又浇上了汽油,试图毁尸灭迹。 可就在他们要点火的时候,突然听到人声,做了亏心事的他们被吓的不轻,慌忙离开了现场。 余晓晓从假死的状态缓了过来,她挣扎着爬出了罐子,踉跄着离开了废弃工厂。来到公路上,她想拦车,可车非但没有停下,还扔出了一枚烟头,火星顿时引燃她身上的汽油,她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顿时引来过往行人的注意,虽然后来被人救了,却还是被严重烧伤。 余晓晓在医院里躺了近一个月,如果不是于楠让墨冉用灵力保住了她的命,她早就因病菌感染而死了。 梁建辉和刘蓉回到家,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得毁尸灭迹,就再次回到废弃工厂,可余晓晓已经不见了,他们翻遍了工厂也没找到。 就这样他们提心吊胆地过了半个月,可什么动静都没有,余晓晓的尸体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这才放松了警惕。 虽然余晓晓的遭遇很让人同情,但他们是警察,需要依法办事。张林出声问:“你是怎么杀的梁建辉和刘蓉?”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离先生,让我想到了惩罚他们的办法。看着他被我吓得惊慌失措,甚至大小便失禁,我心里痛快极了。不过这还不能发泄我心中怒火,我要他们的命!” “我在梁建辉的水里加了抗精神病类的药物,再加上他平时服用的,很快就让他精神错乱。那天,刘蓉过来找梁建辉,要他兑现承诺,两人打的火热,很快就上了床。我从床底下爬出来吓他们,把梁建辉吓得神志不清,把刘蓉当成了我,他从厨房拿了刀,捅死了刘蓉。然后我再出现,把他活活吓死。” 听完余晓晓的话,离忧不禁皱起了眉,她明显在说谎。 “你撒谎。”张林严肃地看着余晓晓,说:“刘蓉不可能是梁建辉杀的,因为在刘蓉被杀之前,梁建辉就已经死了。是有人躲在梁建辉身后,握住他的手捅死了刘蓉。” 余晓晓看着他,沉默了下来,过了好半晌,才再次开口,说:“是我低估了你们的能力,没想到你们竟然能查到这种地步。” “余晓晓,人不是你杀的,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让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人,恢复到能杀人的地步。你是在替别人顶罪。”张林说着看向了坐在一旁的于楠。 余晓晓见状激动地说:“人是我杀的,跟小楠没关系,你们别冤枉他!” “余晓晓,重伤的你根本没那个能力。” “小楠有不在场证明,梁建辉被杀当晚,他一直在直播,一直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观看直播的观众都能作证。” 张林和徐辉对视一眼,说:“在那个平台直播?” “HY。”余晓晓接着说:“仇恨能创造奇迹,心中的恨越深,创造的奇迹越大,我心中的仇恨之火熊熊燃烧,支撑着我完成复仇,梁建辉是我杀的,刘蓉也是我杀的。” “你是怎么杀的?” “梁建辉心里有鬼,他看到我这副模样直接被吓死了。我刚想处理他的尸体,刘蓉那个贱人却来了,然后我出现把她吓晕,把她的衣服脱下来,换上睡衣,将她固定在柜子上,然后扶起梁建辉的尸体,握住他的手捅死了刘蓉。” “你是怎么将刘蓉固定住的?” “客厅的酒柜上有挂杯子的金属条,我用毛巾绑住她的手挂在上面,这样她的手腕上就不会有勒痕,捅死她以后,我再解开,把她放到在地上,布置现场。造成是梁建辉精神失常,捅死了刘蓉,又被幻象吓死的假象。” -- 第455页 张林沉默地看着余晓晓,过了好一会儿,说:“既然你已经认罪,就必须接受管制。” “好。” 余晓晓拿起旁边的水瓶想要喝口水,却被张林拦了下来,说:“这水就不要喝了。徐辉,去给她接杯水。” “好。”徐辉应声,起身来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递了过去。 余晓晓咧嘴笑了笑,接过了水杯,抬起头就往嘴里倒,她的嘴唇没了,只能这么喝。 离忧的视线扫到一直沉默的于楠,看到了他眼底的悲伤,他瞬间警觉,再看向余晓晓,却已经晚了。纸杯掉在地上,余晓晓的身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不好,快叫救护车!” 余晓晓的眼睛始终看着于楠,眼底是浓浓的不舍,直到她停止抽搐,眼底的光慢慢消失,她也没有移开过视线。 余晓晓死了,那杯水没毒,毒在她手上。 张林和徐辉虽然对于楠抱有怀疑,可他们鉴定了那个直播视频,并没有篡改或者录播的可能,那就只能排除于楠的嫌疑。 戏已经杀青,案子的事也算告一段落,离忧和林丘回到了华康,球球为了帮助白饶,主动提出要去剧本大厦待一段时间,也给正处在热恋期的两人多点私人空间。离忧没有阻拦,他知道白饶被打回原形,是球球的心结,想要打开,就只能去直面它。 晚上,林丘将一个纸袋放在桌上,坐到了离忧身边,转头看向他,说:“今天球球不在,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离忧明知故问。 “做什么,我教你啊。”林丘揽住离忧的脖子便吻了上去。 今天的林丘非常热情,与之前的紧张完全不同,主动到离忧有些招架不住。 按住他伸进衣服的手,离忧无奈地拉开两人的距离,说:“东西还没准备。” “准备好了,想要什么应有尽有。”林丘将桌上的纸袋拎了过来,将东西倒在了沙发上。 离忧看得哭笑不得,说:“所以刚刚你就是去买这个了?” “你又不准备,我只能自己买,这下我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借口是没了,但……你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林丘朝着离忧扑了过去。 …… “忧,我……我不行了,饶了我吧……” “乖,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离忧,你……你个骗子,这……这都半小时了……” “乖,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 “唔~”林丘想要转个身,却发现自己的下半身就像被车碾过一样疼,疼得他忍不住叫出了声。 “醒了?”离忧听到动静,侧身看向他,在他唇上吻了吻。 “疼死我了,我的腰废了!”林丘边说边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你这叫自作自受。我本来只打算做一次,可你非得惹火,我怎么忍得住。”离忧虽然这么说,还是伸手给林丘按了按,以缓解他的不适。 林丘一噎,随即说:“可后来我都说停了,你还……” “你说停就停,就不怕我因为这个有了阴影,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离忧忍不住逗他,昨天之所以那么做,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以后老实点,毕竟男人和男人做那种事,还是节制一些的好。 “我不管,一个月内不许碰我!”林丘直接耍起了无赖。 离忧无奈地笑了笑,说:“好,我认罚。” 可三天后,离忧正在洗澡,浴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林丘走了进来。 “你这是?” “我给你擦背。” “擦背不用脱衣服。” “我怕溅到衣服上水。” “那你手里拿的东西……” “明知故问!我就是想了,怎么着吧。” …… 第140章 暑假的某一天, 离忧的vb上突然发布了一条动态,为第二天就要播出的《血色江湖》做宣传,粉丝在一时的静默后, 炸开了锅, 之前有些猜测,离忧却从未做过回应,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粉丝们纷纷表示一定支持, 静等第二天电视剧的播出。因为商场救人, 还有揭发武阳华盛酒店的事,即便没有新剧播出,他如今也已经坐拥上千万粉丝, 不再是以前那个十八线的小演员。 林丘也在同一时间发了动态,文字和配图都差不多, 只是改了角色的名字。 书粉在看到这个消息后,纷纷质疑离忧和林丘的年龄, 觉得他们年龄太大了,根本不适合角色的设定。就这样书粉和离忧的粉丝争执了起来, 甚至因此闹上了热搜,直到第一集 播出后。 离忧的粉丝:“妈呀太好看了, 我们家宝儿的演技就是好!” 书粉:“卧槽,真香!” 这部剧不出意料的火了,离忧的热度坐火箭似的往上涨,很多书粉在看了电视剧后,被离忧圈了粉。热度上去了, 流量也就跟上了, 离忧多了许多综艺和广告的邀约, 他都交给林丘来处理。 同样的,热度上去了,黑粉也来了,尤其是林丘的身份被曝光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被恶意揣测,各种不堪入目的言语,时常出现在他的私信里。离忧平静地看完,随后将私信关掉。他不在意,但林丘不行,直接在一档综艺官宣了两人的关系。而那档综艺一下子成了当时的收视冠军,直到许多年以后,也从未被超越。 -- 第456页 两人的关系被公开,本来的广告邀约许多被取消,虽然离忧的热度空前高,却也这件事没了许多的资源,甚至许多粉丝转成了黑粉,就因为他们无法接受同性恋。 离忧对此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现在已经看淡了许多,游戏就拍,没戏就做家庭煮夫,反正有个赚钱养家的林大总裁。 只是,林氏传媒也因此受到冲击,许多股东纷纷撤出,甚至旗下也有不少演员宁愿违约,也要解除合同,一时间损失惨重。 好在林丘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尽管如此那段时间还是起早贪黑,甚至忙的整夜都不回来。离忧心疼他,就到公司陪他,还从球球那儿取回了不少好东西,放到拍卖行拍卖,给林丘作为周转资金。谁知光那个暖玉的飞马竟然就拍到了五十亿,让参加拍卖的离忧一阵瞠目结舌,有了这些钱的投入,林氏的运转恢复正常,林丘的压力也减轻了不少。 “离忧,我已经把公司资产重新认证,你现在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公司股份。”林丘将股权书递给离忧。 “百分之五十一?”离忧接过股权书放到了一边,好笑地说:“你这是想把我套牢了啊。” “怎么,难道没有这个,你还想甩了我?”林丘揽住了离忧的脖子。 离忧顺手抱住了林丘的腰,说:“我倒是想,那也得甩得掉才行啊。” “你还想?把我吃干抹净了,竟然还想甩了我,你个渣男!” “我都是渣男了,你还粘着?” “粘着,反正你只能渣我一个,除了我,谁都不行。” “你谈了三次恋爱,而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怎么说都是我吃了亏。要不我也谈……” “不准!”林丘说着吻上了离忧的唇。 …… 周末,离忧和林丘难得的清闲了下来,晨练后又回来睡了个回笼觉。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离忧穿上衣服起了床,打开门一看,整个人愣住了。 离落年见离忧愣神,出声说:“我方便进去吗?” 离忧连忙让开门口的位置,说:“请进。那个,您随便坐,我去给您倒茶。” “忧,这位是?”林丘听到外面的动静,也跟着起了身。 “我爸。”离忧小声回答。 林丘怔了怔,连忙打招呼道:“叔叔好。那个我去换身衣服。” “等等。”离落年叫住林丘,说:“我有事要和离忧单独说,希望林总能回避一下。” 离落年一听眉头皱紧,眼底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说:“离忧,没想到你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 “堕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初我就不同意你混什么娱乐圈,你偏偏不听,非要当演员,混了那么多年一事无成不说,竟然还……还和男人搞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说你的?”离落年指着林丘,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怎么说的?说我傍大款,说我为了钱出来卖?”离忧平静地看着离落年,说:“所以你就信了?认定我就是他们说的那种人?” “你……”离落年没想到离忧竟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离忧直视着离落年,问:“如果我说我和林丘是真心相爱,并不像网上说的那么龌龊,你信么?” “就算不像网上说的,我也不允许你自甘堕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离落年态度强硬地看着离忧。 “凭什么?” “就凭我是你爸!” “我爸?”离忧笑了笑,说:“自从我妈去世,您关心过我这个儿子吗?如果没发生这件事,您会想起我这个儿子吗?您知道为什么明明高中学校那么近,我却要住校吗?您知道为什么别人每个周末都回家,而我却几个星期不回去一次么?” 离落年沉默地看着离忧,并没有说话。 “因为在那个家里,我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你们三口才是一家人,而我……只是个外人罢了。”离忧话说的很平静,却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失落和伤心。 林丘握住离忧的手,明确地告诉他,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这都是你的自以为是,如果我不在意你这个儿子,你怎么会长这么大。”离落年缓下了神色,说:“以前可能是爸忽视了你,爸以后会好好弥补。你现在还年轻,如果及时改错,过个几年,人们忘了这件事,你还能重新来过。如果你执迷不悟,你这辈子就毁了!” “我只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没觉得哪里做错了。”离忧握紧林丘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说:“我现在过的很好,也不需要您弥补什么,如果您嫌我丢人,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你!你竟然为了个男人,想跟我断绝关系?”离落年被气得脸色涨红。 “自我上大学,咱们就没了来往,和断绝关系有什么不同?” 离落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离忧,说:“他有钱有势,他玩得起,你呢?你只是个小演员,就算现在红了,那也是黑红,谁敢用一个同性恋?如果他玩腻了,甩了你,到时候你该怎么在这个社会立足?” “叔叔,我知道我不该插嘴你们父子间的谈话,但这件事涉及到我,我不得不开口。我对离忧是真心的,从来都不是玩玩而已,我爱他,想和他走完下半辈子,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廉价,就算您不支持,也请您保有最起码的尊重。” -- 第457页 “爱?你之前有过三次恋爱,都是女人,你也应该对她们说过‘爱’吧,可结果呢,还不是说分就分了?你有权有势,甩了他,照样有人上赶着。可他呢?” 林丘没说话,松开离忧的手,起身回了卧房。 离忧虽然不解,却也没有拦着,看向离落年,说:“我的事,您就别操心了,还是留些精力去关心离乐吧。” 离落年脸色难看地说:“你就铁了心的要做别人的玩物?” “玩物……”离忧心里疼得厉害,笑着说:“离先生,抱歉,恐怕要让您白跑一趟了,我认定了他,无论您说什么,都不能让我改变主意,所以您还是别浪费时间了。” 离落年刚想说话,林丘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摞东西。他将东西放在离落年面前,坐回了离忧的身边,说:“叔叔,这是林氏的股权书,离忧的股份是百分之五十一。这是我名下所有的房产,我也都过户到了离忧的名下。这里还有其他一些投资,甚至保险,受益人写的都是离忧的名字。虽然这些并不能代表什么,但至少能让您明白,我对离忧是真心的,他在我心里甚至比我的命还重要,我自认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爱他。” 离忧惊讶地看着林丘,股权的事他知道,但其他那些他完全不知情。 林丘握住离忧的手,说:“我现在除了林氏的股权可是什么都没了,以后得靠你养我了。” 离忧窝心地扬起嘴角,说:“好,我养你。” 对于离忧来说只是惊讶,但对离落年来说则是震惊,他没想到林丘为了离忧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离落年将东西放到桌上,抬头看了看两人,说:“你真的想好了?” 离忧点点头,握紧林丘的手,坚定地说:“在决定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 离落年叹了口气,一改刚才的愤怒,温声说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离忧和林丘有些懵,完全跟不上离落年的节奏。 离落年微微皱眉,说:“怎么,你们没打算结婚?” 林丘率先回过神来,连忙说:“打算了,只要离忧同意,我随时都可以。” 离落年看向离忧,说:“你不同意?” “不是,您……您刚才不是还阻拦吗?怎么现在……”离忧还没有反应过来。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确实很愤怒,可后来你妈和离乐轮流劝我,渐渐的我也想开了。今天过来就是想试试你们,看看你们对彼此的感情是否坚定,毕竟你们以后要面对的质疑,比我刚才说的话要难听的多。”离落年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说:“林丘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我也就放心了。” “爸……”离落年的话对离忧的触动很大。 “自己的儿子哪有不疼的,只是当年你钻了牛角尖,极度敏感,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与你的关系还是越来越远。你想当演员,我确实不同意,我早就打算将来把公司交给你打理,可你一门心思的想离开家,我就想着断了你的经济来源,这样或许能逼你回来。可你这孩子倔得很,宁愿断了和我们的联系,也要当演员。” “爸……”得知真相的离忧眼眶有些发酸。 “你妈常常让我给你打电话,可我的性子你也了解,就是好面子,心里总在想:‘你这个当儿子的不给我打电话,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现在想想还真是幼稚的很。”离落年顿了顿,说:“忧忧啊,以前是爸太固执了,你能原谅我吗?” 离忧看着离落年不禁红了眼眶,说:“爸,对不起……” “你没错,是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如果我不是那么固执,如果支持你的梦想,咱们一家人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离落年的眼眶也跟着红了,从怀里拿出一张卡,放到了桌子上,说:“我知道你们现在遇到了困难,这卡里有些钱,应该能帮你们度过难关。” “爸,我们有钱,不用您的。”离忧眼底已经有泪花在闪烁,说:“其实别人怎么说我,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只在意您……你们的看法。” “乐乐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哥已经很难了,如果我们再给他压力,他会垮的’,还说‘哥的为人我了解,他一定是喜欢对方,才会这么做的’。忧忧啊,乐乐真的很想亲近你,只是……” “对不起,爸,都是我太敏感了,对不起……” 离落年起身抱住了离忧,拍拍他的后背,说:“好孩子……” 看着两父子相拥,林丘也跟着红了眼眶,为离忧感到高兴。 等两父子的情绪稳定下来,离落年笑着问:“球球呢,我还没见过宝贝孙子呢。” “球球在房间睡觉,我去叫他起来。”离忧转身进了房间。 现在的球球虽然只是个□□,却跟本体没什么区别,就算离忧也看不出分别,就更别提并不了解的离落年。很快,可爱的球球就征服了离落年,爷孙俩玩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当离落年听说球球上下学是沈嘉航的父母在接送,顿时提出要搬过来住,反正现在公司已经交给了离乐,他现在也闲了下来。离忧还担心他后妈不同意,谁知道离落年一个电话,就打消了离忧的担忧,第二天人就坐飞机来了华康。 离忧索性买下了沈嘉航所在单元楼的8楼那套,这样两家的老人就都能照看球球,还能在一起做个伴。沈嘉航的父母也是开明的人,并没有因为离忧和林丘的事疏远他们,对他们的态度一如既往。沈嘉航在清楚林丘的身份后,顿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受到重视,工作量极具增加。原本打算合约一到期就解约,可因为离忧的原因,沈嘉航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并发声祝福两人,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支持离忧,这让离忧很感动。 -- 第458页 就在林氏艺人纷纷发出解约声明之后,张京以及《血色江湖》剧组的演员以及工作人员,纷纷发生表示支持离忧和林丘的关系,这场闹剧让两人彻底看清了身边的人。直到暑期结束,《血色江湖》迎来大结局,离忧和林丘的人气迎来巅峰期,两人以精湛的演技,征服了观众,也让看过剧的人渐渐接受了他们的感情。 林氏传媒因为资金的注入,以及《血色江湖》前所未有的成功,不仅撑了下来,还扭亏为盈,许多广告商重新找上门来,让那些与林氏解约的艺人纷纷扼腕,只是想要再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上综艺,拍广告,拍杂志,接新剧,离忧和林丘忙得团团转,林丘现在是离忧的专属经纪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林丘给他安排好的。但凡上节目,难免会问及两人的感情,有些问题甚至很尖锐,但离忧和林丘总能很好的化解,从不刻意秀恩爱,却也不刻意保持距离,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可越是这样,别人越是能从两人身上感受到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很让人羡慕。 粉丝从剧内磕到剧外,每天抱着手机刷他们俩的视频,这是剧粉最大的福利。两人的粉丝和和气气,仿佛一家人,完全不担心剧播完了,两家的粉丝因为某些原因反目。 梁建辉和刘蓉的案子也在不久后结案了,凶手是余晓晓,即便张林和徐辉再怀疑于楠,他们找不到其他证据,也就只能结案。 “忧,你说于楠真的没有参与吗?”林丘见离忧在看这起案子的新闻,忍不住出声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肯定不止余晓晓。”离忧想起在梁建辉单元楼的电梯上碰到的女人,说:“或许是于楠让墨冉帮的余晓晓吧。” “我觉得从余晓晓宁愿死也不愿连累于楠这点上看,余晓晓和于楠的感情很深,应该不会让于楠冒着毁掉自己一生的风险,让他为自己报仇,多半是墨冉帮她动的手。” “或许吧。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现在只有于楠自己知道,只要他保持缄默,谁也拿他没辙。” 林丘将离忧的手机扔到一边,说:“不说这些扫兴的,咱们也该计划计划结婚旅行的事了。” “现在这么忙,连睡个懒觉都没工夫,哪有时间结婚旅行。” “录完这个综艺,就要去HL拍广告,在那里同性可以登记结婚,我们拍完广告,就把证领了,然后开始休假,在HL旅游,怎么样?” “我说你怎么接了这个广告,原来是别有目的啊。” 这家公司在《血色江湖》刚开播的时候,曾经提出过让离忧作为他们产品的代言人,可后来林丘公开两人的关系,他们便撤回了广告的邀约,再后来剧播完后,又发出了代言邀请。离忧当时还奇怪,怎么林丘会接这个广告,原来目的是这个。 林丘丝毫没有被拆穿的尴尬,笑着说:“这不是顺便吗?” 离忧挑挑眉,说:“顺便登个记?你这也太随便了点。” “不是,是顺便拍个广告,登记结婚怎么可能顺便。”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套牢啊,难道不再观望观望?这世界那么大,好男人多的是……” 林丘抬头吻了一下离忧,说:“再好的男人不是你,我也不要,我要套牢的是你。” “这情话真是张口就来,不过我喜欢。”离忧吻住了林丘的唇。 …… “别惹火,明天还要录节目。” “就一次,没关系,我们已经半个月没做了。” “如果明天起不来,可别怨我。” “怎么可能!” …… 半个月后,离忧和林丘的VB同时发表动态,#只愿与离先生(林先生)相守此生#,配图是两张照片,一张是两人靠在一起,手拿结婚证的照片,一张是两只带着婚戒的手交握的照片。 这个动态一经发表,很快就被顶上了热搜,粉丝纷纷在下面留言祝福。 “结婚了,结婚了,我嗑的CP结婚了!” “没想到我嗑的CP还有修成正果的一天,呜呜,太感动了!” “我就想问那些黑粉的脸被打的疼不疼!” “要幸福啊,一直一直幸福下去!” “我又相信爱情了,呜呜。” …… 他们的亲人、好友,都纷纷转发微博,送上祝福,询问什么时候举办婚礼。粉丝们也来凑热闹,将一条‘直播婚礼’的评论,顶了上去。 海边,离忧和林丘手牵着手在夕阳下散布,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就连碧蓝的大海,也被染成了红色,海风温柔的拂过面颊,带来海水独特的味道。两人赤着脚走在柔软的沙滩上,身边是心爱的人,周边是美丽的风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忧,我们结婚了。”林丘转头看向离忧,说:“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开心吗?” 离忧温柔地回视着林丘,点点头说:“知道,我和你一样。” 林丘转过头去,看着广阔的海面,大声地喊道:“我结婚了!林丘和离忧结婚了!” 离忧看着林丘激动的面颊,也跟着喊了起来,“我们结婚了!离忧和林丘结婚了!” 林丘惊讶地转头看向离忧,随即开心地笑眯了眼,揽住离忧的脖颈,便吻了上去。离忧抱住林丘的腰,温柔的回应着。 他们吻得肆无忌惮,爱得干净纯粹,配得上这美丽的风景,就该光明正大的在阳光下绽放。 -- 第459页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