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声》 第1页 《寒声》作者:海有舟可渡L【完结+番外】 标签:渣受、狗血、虐恋、HE 简介:“你总认为自己掩饰的好,可实际上骗过我的从不是你,是不想怀疑你的我。” “我宴柏这辈子不受人控制,没对任何能让我过的够呛的人和事妥协过,威胁我?你也配。” “你好起来,我给你这个机会。” 李寒声薄情,而薄情的人往往聪明,他这辈子唯一做的蠢事,是丢了那个在他面前总是没个正经的人。 后来李寒声明白了,当真正学会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曾加注在他身上的所有伤害,都会变成利剑,反伤于己,刀刀见血,痛不欲生。 宴柏(凌厉帅气攻)李寒声(薄情美人受) 排雷: 1.受只在攻面前做受,强强,非弱受。 2.交往时受不止一次和不同的人ML,真出轨,没的洗。 3.后期受为了追回攻不择手段,且差点疯了。 4.狗血,拒绝套现实,作者巨俗就吃这套。 5.文笔极差。希望大家多给建议。(单指结构、写作手法等。剧情以及人物设定不改。) 6.这个故事是系列文中第一篇,故前期出场人物多情节琐碎,说白了就是作者菜。 7. 避雷一堆是知道看到戳雷的文多烦躁,但审美多元,每人都有自己的喜恶,大家一旦发现有不喜欢的地方请直接点关闭退出,膈应到你绝不是作者本意。 最后:弃文不必告知,骂人肯定不行,祝大家开心看文。 第1章 离开(1) “哥,我没想分手。” 晚风吹过,夜间的体育场漆黑一片,一场雨刚过,伴随着沙尘形成无尽阴霾,正如同他们的结局。 手指间的烟忽明忽暗,宴柏胳膊拄着观众台上的栏杆眯着眼睛向远处望去,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似有似无的这句话,他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T大体育馆内的路灯常年失修,有和没有差不多。宴柏原以为这样看不清那人了,但意外的,看的异常清楚。黑夜遮挡不住的绝色容颜,甚至能看清那漂亮至极的双眸里正映着点点湿润,像他们无数个欢度纵情的夜晚。 宴柏将没吸完的半支烟扔到地上,抑制住心里的焦躁,脚踩了几下将火熄灭,缓缓开口 “以后好好待人。”别像对我一样。 语罢,好似想到什么,宴柏自嘲一笑,不等对方有所回应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体育馆。 体育馆又归于寂静,入夏的晚风丝毫不逊色。地上的沙子甚至都被吹出了小小的旋儿,李寒声就这么看着宴柏逐渐走远的背影没有动,直到再也看不见。 过一会儿,空气中突然出现一声冰冷的呢喃 “谁稀罕啊。” 李寒声抬脚准备回家,他还要准备材料,过几天和许可去见他的有钱老爹没时间在这瞎耗。至于宴柏,不过是这些年来一个调节过渡,说来也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无非稀奇了一点。 刚走几步,李寒声忽然停了下来,低头看到地上宴柏刚才扔的烟蒂,蹲下捡起来像打量着什么稀奇玩意儿一样,良久,露出个嘲讽的笑容,学着宴柏以往的样子将它叼在嘴里,起身快步离去。 …… “柏子,回来了啊?”刚推开宿舍门董旭东便像一个火箭猴一样冲过来跳在他身上。宴柏熟练的将人从身上扯了下来,挑眉道 “说吧,又什么事儿?” 董旭东见状不情不愿的扯了扯宴柏的衣角,小媳妇儿害羞状举起兰花指,细声细气儿的装扮起来“柏子,人家毕业那天领证,你们几个必须来给人家撑个场子啊。” 纵是宴柏四年来习惯了董旭东的扯淡,仍然忍不住惊讶,望向看热闹的俩人问道“他说的真假?” 张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着董旭东道“这小子这次好像是玩真的,你最近没回来不知道,前一阵天天在宿舍里犯花痴,每天念念叨叨的把我和小秋烦的要死,你回来我们可算解放了。” 丛秋在一边轻轻点头,证明他和张楚最近确实被董旭东折磨的不轻。 宴柏揉揉酸涩的太阳穴对董旭东道“行,你时间选的也不错,我不用改签机票了。” “哎,够意思,正好咱宿舍一起热闹热闹不醉不归,一杯敬爱情,一杯敬兄弟!”董旭东一边说着豪言壮语,一边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从宿舍墙缝儿里长出来的3支野花递给他们三人。丛秋反应很快,立刻拽住扬言要抽死这个傻比的张楚,一边踢了踢还在耍宝的董旭东示意他赶快逃命。董旭东看了看情形,不怕死的拽着宴柏跳到他背上去 “不怕,柏子护我!!” 宴柏看着舍友们欢快的打闹,忍不住乐了,任董旭东在他背上耍猴,他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从得知那场背叛后。 闹了一会儿都有点累了,董旭东看张楚挣不脱丛秋的手臂放心的从宴柏身上跳下来,忽然想起什么,顺嘴说了一句“对了,柏子,你记得带上你家那口子啊!” 宴柏没说话,董旭东以为宴柏没听清,又过去用胳膊肘捅了他“听到没?” “单身,没家属。”宴柏走进宿舍,扯开凳子坐下打开电脑。 “……” “……” “为什么?” 丛秋温润的声音打破了宿舍的寂静,宴柏有点惊讶,回头看丛秋。他不意外这个问题,但有些意外问问题的人,而丛秋则目光直视,等待着宴柏的答案。 -- 第2页 宴柏回答道“不合适。” 丛秋点点头示意明白了,转身对着想要说什么的张楚和一脸愤慨的董旭东摇了摇头。 宴柏看着三个人的小动作,顿时明白了。目光灰沉,自嘲一笑,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宴柏,像个傻子。 …… 毕业那天和往常一样,宿舍四人洗漱出发去食堂吃了早餐,然后去体育馆参加毕业典礼。由于各院晚上还要组织自己的晚会,这种演讲仪式很快便结束了,四人走出音乐厅,宴柏拍了拍董旭东问道“女朋友呢?” “约的民政局见,她先去取号。我擦,要迟到了,这都十点多了,上午必须结成啊!”董旭东冲出校门口一边拦车一边不停看表。 张楚一边上前帮着拦车一边骂道“个2比,特么的非得今天领证?现在都几点了?学生都出来了哪年能打到车?” “你懂啥!今天是我们相遇的第199天,寓意长长久久懂不懂?!”董旭东骄傲的仰起头。 “我懂你大爷,知道重要不事先安排好,提前借台车也不会?”张楚冷笑,要不是今天这小子结婚,他非得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长长久久的瘫痪。 丛秋无奈的看着前面排队打车的队伍,也叹了声气。 几人焦急的拦车,宴柏打开手机在哒哒打车软件上已经把费用设置到三位数,却还是没司机接单。十几分钟过去,董旭东恨不得扯下衣服开跑了。 “小宴。”正当董旭东急的要撞墙时,一辆吉普停在了宴柏面前,宴柏看到开车的人很惊讶 “陆哥?怎么在这?不回部队吗?” 陆煦看了眼宴柏未来得及换下的学士服,眼光微动,转而露出和煦的笑容“我来帮陆鸣送身份证,路过买点儿特产,你们等车?上来我送你们?” 不等宴柏回答,董旭东瞬间冲了过来一把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嚷嚷道 “陆哥?陆哥你就是我的神,我今天结婚上午必须领完证啊,求求您看在我单身23年的份上送我去民政局好吗?您的大恩大德我八辈子不忘一定报答您子子孙孙千秋万代! “……” “哈哈哈哈哈,不用报答,上来吧。” 三人看着这时候还不忘耍宝的董旭东很是无语,但确实着急也没有多说痛快的上了车。 一路上董旭东扯下套在外的学士服露出一身西装一边和女朋友联系确定注意事项一边和陆煦侃大山。陆煦一如既往的爽朗,无论董旭东说什么都给面子的一笑。看见董旭东一身正装还将空调打到了最大。 张楚在后面听得恨不得想去前面抽他两巴掌,小声嘟囔 “妈的,这货怎么这么丢我的脸。” 丛秋和宴柏听到了都笑了出来,确实,这感觉有点儿像自己家的熊孩子光着屁股在别人面前耍宝,小孩子洋洋得意的不自知,人家看个热闹,而自家大人多少要有些脸红的。 陆煦开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民政局,董旭东来不及道谢便冲进去找女朋友了,丛秋和张楚怕这混小子手忙脚乱再惹出什么事儿,匆匆和陆煦道谢后进去找董旭东。 宴柏看了看手表对陆煦说“今儿个谢了,旭东应该来得及,你要有事就先去忙?” “不用跟我客气,不是说一会你们要去锦江吃饭,我顺路。不过他这日子选的是有点儿急匆匆。” “他非要凑个199天,说这个日子寓意好,能长长久久。” 陆煦听完宴柏的解释大笑不已“听了这理由你没动手吧?” “没有,张楚先动手了。”宴柏看着陆煦明朗的笑容也放松了下来,陆煦一直是这样的人,爽朗豁达又真诚,每个和他相处的人都非常舒服。 “接下来有具体打算了?”陆煦靠在车门上,掏出一支烟递给宴柏,自己也点了一支,随口问道。 “恩,良言那边联系好了,去新加坡读研。” 听到宴柏的回答陆煦有点儿意外,毕竟宴柏最反感的科目就是英文,而且上次见面也没提过要出国的事儿,但宴柏做事总是有理由的,陆煦并没多问,只是玩笑道 “你向来有主意,出门在外注意点儿安全,听说新加坡哪边儿法律严,少动手。” 宴柏听着陆煦毫无芥蒂的关心和调侃,吸了一口烟,认真的侧过头看着陆煦 “小崽子上次说你常负伤,记着好好处理,别总不当回事儿。”宴柏知道以陆煦的性格在信仰和任务面前是断不会顾及自己的安危的,他懒的说那些不要受伤的废话。军人怕受伤还干什么军人,但他也不得不提醒一句,因为陆煦一贯以他人优先,对自己却不太在意。 “陆鸣夸张,大姐被他说的恨不得让我赶紧退伍。不过难得听你说这么多话。”陆煦笑了,弹了弹手指间的烟灰。 宴柏刚想说点什么,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从兜里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李寒声。 -------------------- 第一次写文,欢迎批评。 第2章 离开(2) 宴柏看着来电显,漆黑的凤眼一闪而过的暗沉,顿了两秒后还是接了起来。 “什么事?” “哥,我的U盘还在那个地方,现在急用,你方便回来给我开一下门吗?”电话那边李寒声似乎很急。 “现在?” “对,下午就要用,非常急。” -- 第3页 “等着。” “陆哥,我要取个东西,你们先走,我一会儿打车过去。”宴柏收起手机和陆煦打了声招呼,准备去前面的路口打车,陆煦拦了一下他。 “我送你。”陆煦很少用强硬的口气和人说话,宴柏楞了一下。 “你状态不对。”陆煦做了个简短的说明便坐上驾驶位,宴柏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和陆煦说明位置后又和丛秋通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有事一会去餐厅集合。 “小宴,出了什么事吗?”陆煦沉稳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安静。 宴柏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他这段时间总做梦,无关于李寒声,而是小时候的噩梦。过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失恋算事吗?” 陆煦闻言,握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握紧,而后笑道“对你而言算。” 陆煦太了解他,不等回答,便又开口 “到了,是前面这个楼吗?” “是,你别进去了,这小区就一个口进出还总有人占道,你倒车不方便。” “没关系。”陆煦温和的说道。 将车开进一半,陆煦发现宴柏确实没有谦虚。这个小区应该是八十年代盖的,一条将将容下一台车宽的车道上至少被四个大爷大妈的小马扎占上,并且丝毫没有给他让道的意思,反而悠哉的伸长腿儿。 宴柏第一次看到陆煦无语的表情,乐道“我告诉过你。” “但我想像力有限。” 说罢,陆煦将车停到离宴柏家十几米的小花坛边,道“我确实开不进去了,就在这儿等吧。” 宴柏应了一声快速下了车,破旧的单元门不需要门锁,使劲儿一推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即使是白天,楼道里也过于阴暗。熟练的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一步一步踩在台阶上,宴柏忽然听见一声咳嗽,抬头便看见正在楼梯口望着他的李寒声。 宴柏没有多看李寒声,三步两步走了上去掏出钥匙打开了那个破了几个洞的铁门,他第N次怀疑这座破门是否真的需要钥匙。 “自己找吧。”宴柏靠在门口,对从见面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寒声说道。 李寒声走闻言,进狭小的客厅,从已经没有门的书柜中掏出一个U盘,然后走了出来。 “拿到了?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一起拿走,明天就把这个房子还给房东。” “不还有半年房费吗?”李寒声的声音不同于往常的清冷,变的有些沙哑,像是感冒了。 “提前退,你再看看。”宴柏懒的解释自己不会回这座城市的事情,走到卧室,深深看了几眼这座几乎没有任何施设好用的老房子。 李寒声盯着宴柏的一举一动,看到宴柏的手拂过那些他曾厌恶至极的破柜子破家具,他的心忽然多了一丝不知名的闷症。 他已经逃出这种生活了,不用再回到这种狗都不愿意待的地方了,可当看到宴柏认真的拂过这些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遗忘的破东西时,他忽然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恼怒。他不明白宴柏到底有什么毛病,宴柏从前家庭殷实从不曾缺吃少穿,后来虽种种变故,但到底也是个少爷脾性,可宴柏似乎从来不曾嫌弃这个地方。 宴柏从卧室的床下拿出了行李箱,将所剩无几的东西全部擦干净,随意的放进箱子里。他本来想明天过来收拾,但既然来了索性就一次弄完完。 收拾好后宴柏将行李箱提了出来,看见李寒声坐在沙发上似乎想些什么。他收回目光,陆煦还在下面等他,他没时间等李寒声发呆。 “好了吗?” 思绪被打断,李寒声转身看见宴柏提的行李箱,一阵恍惚,恍惚觉的他要失去什么了。 李寒声厌恶极了这种感觉,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总是不停的感受失去? 宴柏等了一会儿,见李寒声还在发呆,不耐烦的用手敲了敲旁边的书柜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李寒声抬头,以前他学习学太晚,宴柏就是这样叫他。 “我先走了。”宴柏也不管李寒声有没有听到,将钥匙扔到碎了一半的茶几上转身离开。 李寒声要发呆就发呆吧,他不能让陆煦久等,何况今天还是董旭东结婚的日子。提着箱子出了门,滑轮磕碰扶手的声音在这栋老建筑里异常响亮,二楼还传来刘寡妇骂街的声音 “谁呀这大中午的!我们睡不睡觉呀,吵个球!缺德!一看就是些破落户…”宴柏无奈的挑了挑眉,只得更小心的将箱子举高一点儿,手腕却传来阵阵痛感。 “我来吧。”背后传来了李寒声的声音,宴柏没有客气,侧过身让李寒声拎。李寒声听着刘寡妇还在骂街,狭长的美眸无比阴沉。 就是这样,就是这种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回来,再听到这种声音。 “噗嗤。”身后突然传来宴柏的笑声,李寒声怔了一下,回过头,宴柏对他玩笑的说 “觉不觉着她这次骂出新花样儿了?不愧是找了个有文化的,从破烂货变成破落户,不错,有进步。” 李寒声站在台阶下抬头望着宴柏的笑容,眼里的阴霾逐渐软化。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宴柏看到陆煦的来电,收起笑意,接起来道“陆哥,我马上下来。” 陆煦在那边笑道“不急,我就是看你上去时间比较久,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没,收拾了一下东西,正下楼。” -- 第4页 “行,那我在这等你,不急。” “成。” 收起手机,宴柏不再分神,大步向下走去,李寒声从听见那声陆哥起,手便握紧了行李箱提手。他上前几步抓住宴柏的手臂。 宴柏回过头看着李寒声闪着寒意的眼睛“干什么?” “着急和陆煦走?我很好奇,陆煦这么假正经的人肯脱了裤子给你C吗?” 李寒声极少露出这一面,至少宴柏从来不曾见过,哪怕他知道李寒声是优秀的演技派。 宴柏从惊讶到怒极反笑,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挣开了李寒声的手,修长的手指用力捏住李寒声的下巴抚摸了几下,嘴角扬起,眼睛里却毫无温度,他靠近李寒声的耳边,清朗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慵懒“我怎么舍得碰他?” 语罢,宴柏放开手不再看李寒声,从他手中拎过行李便朝大门走去。 宴柏没有看见身后李寒声颤抖的双手摸上自己的下巴,和一脚踢碎门口老王头腌酱菜用的大缸。 “小宴?” 陆煦看着宴柏从破旧的门里走了出来,神情有些不对,下车走过去问道。 宴柏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陆煦。他能看见陆煦在对他说着什么,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 陆煦皱眉,宴柏一贯潇洒烈性。上一次见到他这样还是宴柏十三岁的时候第一次被宴五六夫妇抛弃。 那时候宴柏也是这样,面无表情浑身戾气,却默不作声,像一只被圈禁了的猎豹。陆煦握住他的肩膀将他的头按在怀里,左手顺着宴柏的背,在他耳边沉声道“没事儿,没事儿了。” 正当安抚着宴柏,陆煦敏锐的神经忽然一绷,他抬头就见一个漂亮至极的男孩正带着寒意狠狠的盯着他们。 陆煦觉的这个男孩有点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他现在无心一探究竟,他很担心宴柏。总在这里被人环视也不是个事,老人们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对他们指指点点。 陆煦没有犹豫,将宴柏塞进副驾驶后走向驾驶位将车开走,但那道强烈的视线并未消失,陆煦感觉得到。 宴柏被塞进副驾驶位置后便缓了过来,他了解李寒声,刚才应该是李寒声这些年为数不多的本性暴露。他以为他看得清就不会再痛苦了,可事实上李寒声的每个不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表现都能像针一样扎的他遍体鳞伤。 如果将一颗心捧出来,他毫不怀疑李寒声会将它扔在地上,肆意践踏,直到它不跳为止。 陆煦将车开的飞快,宴柏看出路线不对,开口道“走错了。” 陆煦听到宴柏有点哑的声音,问道“好点了?” “我没事儿,就是突然要离开,想了想自己这四年几乎一事无成。”宴柏打开遮阳板,嘲讽的说道。 这四年,他岂止一事无成,简直就是个笑话。 “难得你多愁善感,这回谁在再说你是直男癌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反击了。”陆煦避开刚才的事不提,开着玩笑。 宴柏给面子的笑出了声“有道理”。 到了董旭东订好的餐厅,陆煦率先下车帮宴柏打开门 “宴少爷,下车。” 宴柏好笑的看着陆煦,知道陆煦是故意在逗他开心,便也配合的解开安全带扶下了车。 “少爷,我就不送您进去了,吃好喝好。”陆煦关上车门笑着对宴柏说。 “行了,我真没事儿,你不进一起吗?” “不了,大姐在等我,你进去吧,帮我和旭东说一声恭喜。” “行吧,今天谢了。”宴柏真诚道。 陆煦无奈的拍了拍宴柏的肩“小宴,你用不着对我这么拘谨,恩?” “有吗?”宴柏顿了一下。 “有,你恨不得给我敬个礼。” “你是我尊敬的人。” “也是你非常亏欠的人是吧?”陆煦一针见血的道出。 “……” “感情来了感情离开都不用清算,都是你情我愿,在一起时我们是爱人,分开后仍然是兄弟,而不是前男友。” 陆煦正色的看着宴柏继续说道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态,但是你用亏欠的态度来对待我,是在糟蹋你自己,也是在糟蹋我曾无比珍重的情感。” 宴柏看着陆煦认真的神色,暖意在血液中流淌,这辈子能遇见陆煦是他的之幸,最幸运的已经碰到了,那些不幸的事情或许就算不了什么了。 “我知道了。”宴柏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陆煦满意的笑了,转身上车挥挥手“我先走了,下午回部队,明天送不了你了,一路平安,小宴。” 宴柏看着陆煦离开,心情逐渐好转,他确实应该打起精神了。 像陆煦一样,不再沉溺过往。 -------------------- 陆煦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角色,没有之一。 第3章 迫降 “柏子!柏子!” 宴柏关上和良言的聊天界面,看着董旭东蹦蹦跳跳的向他冲过来往后一退,跟在董旭东后面的张楚配合的握住董旭东的脖子,狠狠的将他扯了回来,冷声道 “别闹,机场重地,你这个猴子少撒泼!” 丛秋在旁边捂着嘴笑了一会儿,看着宴柏手中的行李温声问道 “柏哥,证件都带好了吗?” “带好了,小秋帮我检查一下呗。”将手中一大堆票证塞到丛秋手中,宴柏乐着看着丛秋,他对这些东西一向没耐心。 -- 第5页 “阿言说铭鹿已经出发去机场接你了,让你下了飞机不要走,先联系他。”丛秋一边叮嘱,自然的接过票据开始核对。 “他去那么早干什么,还有这么长时间?”宴柏无语的看着手表。 “可能和良言吵架了吧,铭鹿本来就是急性子。”丛秋笑道,一丝不苟做事的良言和跳脱奔放的周铭鹿吵架的画面确实是很难想象。 董旭东一边反抗张楚的钳制一边探头探脑的跑过来打断宴柏和丛秋开着玩笑 “柏子,你那个富二代迷弟不来送你吗?” “不来。”宴柏顿了一下,淡淡的答道。 他想他和卞野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或许他们做不成朋友了。 “那你在新加坡能不能给咱们楚子搞一个美人儿回来?男女不限,我看他是嫁不出去了!” 董旭东又开始胡咧咧,张楚冷笑着,也不反驳,只是手上用力加了一把劲儿,把董旭东捏的嗷嗷叫。 “我擦放开,哥这不是怕你孤独终老吗,咱寝室四个除了你长的最丑其他人哥都不用操心!……卧槽,这个傻比怎么来了?!?” 董旭东本来贫的很开心,忽然间一用力挣脱张楚的手怒气冲冲的指向旁边吼着,宴柏三人向旁边看去,是李寒声。 张楚神色也正经了起来,拉住董旭东的胳膊望向宴柏,宴柏摇摇头示意他不知道李寒声为什么在机场。 说来讽刺,分手后他见到李寒声的次数比过去半年都多。 丛秋得到宴柏的答案便不在意的继续低头核对证件,董旭东则被张楚按住不许说话。 李寒声也看见了宴柏四人,顿了一下,走过来正要和他们打招呼。 “老公,我弄好啦,咦,这是谁呀?你朋友们吗?” 一个白皙秀气的男孩从李寒声背后蹦了出来,李寒声淡淡的看了许可一眼,没有做答。宴柏看着这可爱的小男生挎着李寒声的手臂一脸好奇的望向他们几个,对他点点头。 “哥,你们也要回家了?”李寒声看着宴柏对许可毫无芥蒂的神情,狭长的美眸顿时一暗。 “回个屁家,柏子去新加坡!”董旭东抢先开口,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这不要脸的狼崽子带着奸夫来恶心谁呢? “要出去旅行呀?这个季节多热呀!我们要去法国旅行,可惜埃菲尔铁塔最近不开放了,我是看到不耐烦了,可惜我老公不能去看了唉。” 李寒声旁边的小男孩自来熟的和宴柏聊起天,稚嫩的声音里能听出他的满满遗憾。 “不,读研,你们可以以后再去。”宴柏接过丛秋核对好的证件,将它们放回证件包里答道。 宴柏不讨厌眼前这个小男孩儿,想来这个男孩儿也不是故意的。他不会想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他“老公”的其中一任。宴柏只是觉的有意思,原来李寒声一直喜欢的是这种类型,难为他这些年一直深藏不露的恶心着自己和他在一块了。 “啊,那我们以后要去新加坡可以找你玩呀!” 许可又热情的对宴柏介绍了几家新加坡好吃的餐厅,宴柏耐心的听着,不时点头,说到一半许可突然喊肚子疼,害羞的亲了一口李寒声的脸和宴柏打过招呼后跑去上厕所。 许可跑走后,许久未出声的李寒声侧头盯着宴柏,素来清冷的声音有些发沉 “哥要去新加坡留学?” “那是,哥几个给柏子送行,庆祝他前途无量前程似锦终于不用被一块烂石头绊住脚了!”不等宴柏回答,董旭东又一次抢先说道。 张楚这次似乎很赞同董旭东的说法,没有再上前堵上他的嘴巴。李寒声被董旭东嘲讽刺的神色一冷,目光一直看着没正眼瞧他、漫不经心打量大屏幕上航班的宴柏,突然不知怎的脱口而出 “是,恭喜哥终于逃出生天,不用四处扶贫了,希望哥以后不要再爱心泛滥到处收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了。” 宴柏这才抬起头看了眼李寒声,他对李寒声这几次的挑衅很不理解,这语气好像他欠了李寒声?他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不准备一次次的容忍李寒声没由来的阴阳怪气儿,但他也不想在这做无意义的争执,何必呢,既然决定放下过往,就一分钟也不该纠缠。 宴柏安抚性的拍了下已经要爆炸的董旭东,拎起行李箱率先向前走去。“谢了,希望你的祝福能全部实现。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 不等李寒声回复,宴柏已经拖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董旭东狠狠瞪了李寒声几眼被张楚拉着走了,至于丛秋,从头到尾都没看李寒声一眼。 李寒声看着宴柏一步步走远,背影坚决的像要和什么告别一样,狭长的美眸里浮上阴霾。 这是他亲手书写下的结局,他喜欢过宴柏,更恨宴柏,连带着厌恶对宴柏曾带有眷恋而犹豫不决的自己。 宴柏的存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在这个人面前,他李寒声永远都是那个灰头土脸,啃冷馒头住贫民窟,连一副合适的眼镜都配不起的脏小孩。所以他拨乱反正,一步步的向上走,对一路上的绊脚石都不留情,他这些年从来没休息过一天,从来没真正睡过一次好觉,如今终于拥有了转机,凭本事走出了一条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一点没有感觉到快乐? “老公!我回来了,咦?你的朋友们呢?”许可甩了甩手上没烘干的水珠,眼睛滴溜溜的转,探头探脑的四处张望,似乎是遗憾着没有对宴柏介绍完的名胜古迹。 -- 第6页 “走了,航班还早,先去吃个饭吧。”李寒声没有回答,转头向外走去。 “好啊,吃什么?” “随便。” 李寒声面无表情,他不能回头,他早已经无路可退。 地点:法国巴黎 下了飞机,刚好是巴黎的中午,订好的车在机场外等候,许可充满活力的拉着李寒声介绍窗外经过的建筑和景色,李寒声揉了揉眉心,十几个小时让他晕机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听不清许可在说什么,只觉得吵闹。许可自说自话了一会儿便感受到李寒声的沉默,侧头看着李寒声关心的问着 “老公,你怎么不回答我呀?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可能是晕机了,先回酒店吧。” “啊,可是我约了Vic啊,一起去嘛。”许可搂住李寒声的脖子撒着娇。 “你们玩吧。”李寒声不予理会,许可看李寒声着实难受的很,乖巧的点点头同意了 “那好吧,我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许可让司机把李寒声先送回住的地方自己再去和好友约会。他们订的是一家中国人开的特色民宿,一栋不大的像城堡的小洋楼带着一个院子,院子两旁是小花园,花的品种繁多,中间还有一个丘比特喷泉。大门中央是由石头子铺成的小路,四周环境很好,充满了属于法兰西独有的浪漫气息,可惜李寒声对此毫无感觉,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对花草耐心,甚至执迷于浪漫。 直到看到花圃后边一簇鲜红的红玫瑰,李寒声突然脚步一顿。他想到刚和宴柏在一起时,宴柏在帝都订的那家欧式酒店,摆放满屋的红玫瑰迷了人眼,还有那个捧着玫瑰热情汹涌吻着他的帅气少年。 李寒声忽然头疼欲裂,他收起目光,付了一些小费给帮他们提行李的小哥后便走进卧室准备休息,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李寒声烦躁的接起电话 “老公,你记得你去新加坡那个朋友的航班号吗?”许可焦急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李寒声感到莫名其妙,忍住不耐烦,还是冰冷的回答道 “不记得。” “Vic说今天飞往新加坡的一班航班紧急迫降了!” “什么!!?”李寒声忽然间严厉的吼道。不等许可说完话立刻打开手机开始查询,结果显示那天从D市上午飞往新加坡的只有一趟航班,只能是宴柏的航班。 李寒声的手指尖都跟随着颤抖,他拼命打着宴柏的手机,一遍遍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手机从手中滑过,伴随着咣当一响,李寒声颓然坐到地上,良久,他忽然用手摸着心口,嘶哑的呢喃 “宴柏。” -------------------- 下一章开始就是过往了,还有我柏哥的暴躁(还行)青春。估计回忆要写到30章左右。因为太心疼柏哥了。 第4章 初遇(本章开启过往) 宴柏第一次见到李寒声是在陆煦组织的一场聚会中。 那天是正月初五,过年时的小城总是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宴柏和陆煦打车到了C城最火热烧烤店。 虽是寒冬,但丝毫没影响餐厅的生意。陆煦作为聚会的主角先行一步,宴柏则在外面抽了颗烟才推门缓缓进去。虽然不耐烦这种场合,但陆煦的面子他是不会破的。 “您好,欢迎观临。”一个穿着海城啤酒工装的少年对进门的宴柏鞠了一躬。 宴柏点点头,漫不经心的扫视着陆煦告诉他的房间号,而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刚推开门进去宴柏便被屋里热闹的氛围弄的有些烦躁。陆煦的朋友很多,他并不是很熟,于是从后面绕到陆煦右边的位子坐好对着他们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 陆煦笑着看宴柏直奔自己旁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屋里聊的人也大概习惯了宴柏不羁的性子,点点头以示礼貌后便又重新开始高谈阔论,屋里很快又重新热闹起来。 宴柏一直都知道陆煦受欢迎。陆煦英俊挺拔,十足的北方人长相,性格里自带坚韧爽朗。明明是天之骄子,家境好背景深,却始终赤诚坦荡,最难得的是他不同于硬朗外表的温和豁达。陆煦总是分寸得当,和每个人相处的都很好,三教九流皆能玩到一块去。 宋风曾说:陆煦符合所有人对成为一个男人的幻想。宴柏当时笑的很自豪,他当然知道陆煦有多完美,在这点上恐怕没有人比他更能感同身受。 没过一会儿,几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将一打打汽水和啤酒起开,又把五花八门的烧烤放在桌子上,隔老远都能闻到孜然味儿。 其实宴柏始终觉的烧烤是个比较神奇的东西,不论是猪牛羊还是各种蔬菜,只要烤出来都一个味儿,孜然味。 长在C城的孩子没有不爱烧烤的,宴柏也不例外,隔三差五就要和陆煦来吃一顿。宴柏和陆煦都是身高185的大男孩儿,正在长身体运动量又大,吃起来不客气,每次的账单都赶上人家四人桌的。但这次聚会陆煦是东,自然不能只吃,在分寸得当的招呼朋友们。宴柏就没客气了,吃的很是迅速。 这家饭店是C城最大的烧烤店之一,还有个响亮的名字,霸天。宴柏觉着这就是典型的土不土洋不洋的名,可是不影响他的味道确实数一数二。在这里吃的更像是热闹和独属于北方小城的氛围。屋内暖气十足,冰啤酒配上烧烤还有热锅子简直是人间美味。 -- 第7页 宴柏吃好后就看着陆煦和朋友们碰杯后开心聊天的样子,他也为陆煦高兴,即使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场合。 18岁的宴柏有多难相处,没有人比宴柏自己更清楚。 一群人吃到一半儿开始例行的酒桌游戏。陆煦的聚会都是男生,玩到兴奋之处就开始新一轮互相灌酒,陆煦作为主角已经被灌了好几瓶啤酒加一杯白酒,宴柏看着陆煦已经喝的发红的脸有些不悦。 如果说陆煦有什么缺点,喝酒绝对算是一样。陆煦没有酒瘾,甚至是不喜欢的,但是每每和朋友在一起便不知克制。用陆煦的话说,都是兄弟,喝的就是一个乐子。 宴柏是十分反感这个理论的,他的朋友们就不敢这么灌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宴柏和陆煦的这些朋友并不相熟,在外面宴柏向来给陆煦面子,也不阻止,只能靠在椅背上搭下眼皮刷着手机,与其他人显得格格不入。 陆煦又喝了几杯后侧头看了看宴柏英挺的侧脸,感觉到人的不耐烦,附身笑着在宴柏耳边哄了几句“生气了恩?” “没。”宴柏面无表情。 那就是生气了。 陆煦笑了,温声哄道“我喝的慢,就今天。” “没拦着你,我没生气,这屋有点儿热。”宴柏随意的扯了扯领子,沉声说道。 陆煦笑着拍拍他的肩肩,让他出去透透气。宴柏拿陆煦没办法,又不能就这样走了,屋内暖气太足,再加上烧烤的味道让他有点晕,这吵闹的嗓门确实让他暴躁。宴柏想出去透透气也好,虽然外面的天能把他冻成傻逼,但怎么也好过在这里听一群不怎么熟悉的人瞎扯淡。 刚走出包间,宴柏就看见刚才大门口的服务生带着礼貌又温和的笑容向他走来,礼貌的问“哥,是你们这桌叫酒吗?” 宴柏听着这称呼挑了挑眉才开始打量眼前也就是个高中的人,有些惊讶。 男孩儿长了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尤其是那双狭长潋滟的双眸,琥珀色的瞳仁像是被水晶渡上去的,湿润清冷,眼尾细长,宛若莲花。睫毛纤长浓密,如羽扇一般。精致挺立的鼻子恰到好处。一般白皙的人发色都会有一点淡,但是男孩有着与之不匹配的浓密黑发,配合着雪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看起来如同一幅水墨丹青。只有鲜艳的薄唇为他增添了一分色彩,显得出尘些,没那么不食烟火。 男孩的五官是无可挑剔的完美,虽然稚嫩,但宴柏也承认,这是让他惊艳的面容,可以想象再长大一点是怎样的绝色。 宴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你几岁?” 只见男孩皱皱鼻子,见四周无人注意,飞快的回答“16”。便上前几步。敲敲门走进包间送酒。 宴柏被他逗乐了,对这段小插曲也不以为意,他向大门走去,推开门的一瞬间冷空气吹进来,他顿时清醒了很多。 真好,他最喜欢冬天。 寒风簌簌席卷着这座小城,宴柏被风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心情却无比舒适。本想抽一根烟,但在这种天气下恐怕打火机是没用的。宴柏放弃了这个想法,坐在门口的椅子旁看着对面的高楼。 正在此时,天上忽然下起了雪,雪花片意外的大,红色的福字和大灯笼透过雪花映出人们对新年团聚的喜悦。想到这儿宴柏乐了,他今年也有人陪。陆煦只回S城待了三十初一两天就执意跑回来陪他过年,接下来的日子他也不是孤家寡人。 透完气回到包间内,宴柏看见陆煦已经喝的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而他旁边还醒着的那群哥们已经变身梅超风,张牙舞爪的扭着身体,拿起酒杯对着干杯互灌互推。 宴柏刚刚的好心情全无,消下去的火顿时又起来了。他不会对着醉鬼讲道理,但不影响他用另一种方式表达他此刻的暴躁。宴柏不客气的拨开还在发酒疯的人直接朝着陆煦的位置走去,看着陆煦趴在桌子上难受的哼着什么,压下心里的火,倒了杯茶水喂陆煦喝下又将外套给他穿好后,弯下腰将人扛起来便走。 陆煦虽瘦,到底也是185的大男人,常年训练导致他骨骼奇重,何况喝的烂醉的人本身就很重,纵是宴柏,扛起来也不轻松。 宴柏刚走出包间就看见“水墨画”正诧异的看着他们,感受到宴柏冷冷的视线,“水墨画”连忙帮宴柏扶陆煦,有了人帮忙,宴柏将陆煦放下后改为背着。 “水墨画”推开饭店的门帮宴柏挡着,而后又去街口叫车。大雪纷飞的夜,一地放过的鞭炮碎片还有些硝烟味儿,过年的气氛依然浓厚。可宴柏却无刚才的好心情慢慢欣赏了,半夜的出租车少的可怜,陆煦穿的不多又是喝酒就容易难受体制,他怕陆煦发烧。 “水墨画”站在路口专心的盯着过往的车,不时伸手拦一下车。 “你电话多少?”宴柏看着街角,突然开口问。理由很简单,宴柏想着以后朋友们来这家饭店喝酒时让他们向这个帮了他小服务生买酒。 后来很多年,宋风他们问宴柏是不是当时对李寒声一见钟情了才会让他们去买李寒声的酒。宴柏没有犹豫的回答不是。他承认他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但他当时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他很确定那时候的自己确实全心全意爱的是陆煦。即使他的全心全意仍不赶不上陆煦对他的半分多。 “水墨画”闻言微微一怔,他只穿了工装出来,揉了揉被冻的通红的耳朵,确定声音确实是由宴柏发出来的后从兜里掏出一只漆掉的差不多,按键也已经看不清数字的手机递给宴柏。 -- 第8页 随着智能手机的问世,这种手机很少有人用了。宴柏不在意的接了过来,自然的输完自己的号码确定打通后将手机还给了他,自己加了个清楚易懂的备注:霸天啤酒。后收起手机,顺口问道“你几年级?” “高一,你们看起来也是学生。”“水墨画”指了指宴柏背上睡的很熟的陆煦,似乎有些好奇。 “恩,高三,6月就高考。”宴柏侧着头看了看陆煦,一只手扶上额头确认他没发烧后,回答道。 “那祝你们高考顺利,金榜题名啊!”水墨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谢了,你也是。” 话音刚落,终于有辆空车过来了。“水墨画”走上前去拦车,等车停过来后又帮宴柏将陆煦塞进后面的座位上,站在外边冲宴柏挥挥手,宴柏道谢后便说了地址让司机开车。 大雪纷飞的寒冬,陆煦醉在车里,宴柏在恼怒的伺候着爱人。 那时他们谁也不知道,会有以后。 -------------------- 大体的打算:前30章(或者35章)左右写李寒声与宴柏从相遇到分手的过往。后面几十章再开始李寒声和宴柏现在所发生的种种。 第5章 陆煦 陆煦和宴柏在很多人眼里是模范情侣,至少在不吵架的时候都是。 高三后半年宴柏和家里闹了矛盾不再上课,每天都和陆煦腻在一块儿。陆煦家境富裕背景也深,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到他老子陆恒中这辈儿虽然没落一些,大小也是个首长。陆煦对待身边人从来都是好脾气,但对他老子除外,见面必打,在打架这件事上陆煦从来不惧,但他再厉害也打不过他老子陆恒中。 陆煦初中时因为不可说的原因举家搬来C城,后来过了两年风雨又变,陆恒中被调回S市还升了官,陆家全家都跟着走,但陆煦这次却坚决不肯回去,因此还差点被他老子卸了一条腿。 最后还是他大姐陆然出面拦着,对陆恒中说陆煦已经习惯了,突然转校也不利于复习,过几年高考再提前回去就行。陆恒中这才作罢,但怎么看陆煦怎么不顺眼。宴柏知道,陆煦放弃好友亲人,执意留在这座小城,是为了他。 那段时间,宴柏也不学习,陆煦拿着PSP在沙发上疯狂的虐着键子,宴柏懒洋洋的躺在他腿上漫不经心的翻着小说。 偶尔阳光照进来的时便放下书闭上眼睛休息,此时陆煦也会停下狂虐手柄的手放到宴柏眼睛上,为他遮下撒来的所有阳光。 陆煦从来不问宴柏什么,宴柏愿意说他就听,宴柏不愿意说他就当不知道。就如宴柏逃学,陆煦知道以宴柏的性情不会任性到在高考前几个月无理由的逃学。但宴柏不说,陆煦就不问,只要宴柏来,他就敞开大门欢迎他,他愿意和宴柏腻一块儿。 宴柏闭着眼睛拉下陆煦的脖子一点一点轻吻着他,陆煦俯下身子,眼里带着纵容的笑意认真和他接吻。陆煦的手掌很粗糙,大概是器械训练留下的证明,他轻轻抚摸着宴柏的脸,像对待一块珍贵的宝物。吻到情动之处,宴柏会翻身压陆煦身上,一点一点的亲吻陆煦,从眉眼到唇角,喘息声逐渐增大。 “不来?” 陆煦抬头看着宴柏,第N次问出这个问题,宴柏侧过脸(……以下省略,尊重审核。) “我舍不得。” 是的,他从没碰过陆煦,每次情到深处做到最后也就是...…或者用别的方式解决。他和陆煦都是绝不做下面的人,但为了宴柏陆煦却可以忍受。 宴柏知道陆煦爱他,他也知道自己远没有陆煦爱的多,最简单的说,陆煦愿意为了让他痛快忍受在下面,而宴柏不行。 “恩……” (以下继续省略,说实话我的文笔也就这时候能有那么一点点……结果……) “……” 一场旖旎过后,两人累的倒在沙发上。 陆煦眼里弥散出毫不掩饰的爱意,低沉沙哑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小宴,我爱你。” 陆煦似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并没有想要他的回答。 闻言宴柏起身,嘴唇离开陆煦的嘴角,拉出一道银丝,陆煦强烈的眼神让他想逃,也让他倍感温柔。他双手抱住陆煦的腰,没有说话。他也爱陆煦,毫无疑问。 日子每天都是这样过,他们丝毫不觉的只有彼此的日子无聊,甚至希望这样平静温馨的日子能永远不结束。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一天晚上,陆煦接到了陆然的电话“陆煦,爸肾上长了个肿瘤,下周做手术,你抓紧回来一趟。” 宴柏在旁边听着,心里一紧,握住陆煦的手攥了攥。 “我知道了。”陆煦放下电话,看向宴柏担忧的目光笑了一下。 “我明天得回去一趟,不知道多久。” “没事儿,会没事儿的。”宴柏抱住陆煦在他耳边安抚道,侧头亲了亲。陆煦搂紧宴柏的腰,没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陆煦急忙飞往S市。宴柏送走他后,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好友们都在学校里为高考做准备,重复的做着一套又一套的卷子。他不想回学校,又无家可回,只得回到陆煦的家里开始复习高考。日子一天天过去,陆煦却在S市再也没回来。 陆恒中身体并没有多大问题,肿瘤是良性的,不到两周便出了院。宴柏本以为陆煦会很快回来,却不想即使有伤在身也没能阻止陆恒中一贯强硬霸道的作风。 -- 第9页 陆恒中要求陆煦必须继承他的职业,考取军校。陆煦和他几次争吵无果后被强行关在家里准备考试。听着电话里宴柏一天不如一天的声音,陆煦准备找机会翻墙跳出去,陆然似乎知道陆煦这些天已经快到极限了,推开门对脸色沉重的陆煦淡淡说道 “陆煦,如果你不喜欢这条路,我可以为你向爸争取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但你明明喜欢,从小没人逼你便每天跟着大伙一起出操训练,进了医院多少次你也没断过一天。现在为了谈个恋爱就要放弃?怎么,你的恋爱是两个月不在一起就会散?” 陆煦哑口无言,他可以对陆恒中毫不客气,但他不能不考虑陆然。陆煦早期的记忆里很少有对父母的印象,陆恒中夫妇一直很忙,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是陆然从小带他长大,如姐如母,处处周到体贴,陪他成长教他做人。 何况成为一名军人确实是他的梦想。他想陪宴柏,但他突然想到,宴柏承受不起他这种近乎放弃未来的陪伴。J大只招收应届生,他几乎没有第二次机会。 陆然见陆煦不再着急要走,端过一盘水果放到他的桌前,拍拍他的后背 “好好努力,才有选择权。” 陆煦答应了一声,等陆然出门,他拿起手机给宴柏发送短信。 夏日将至,随着温度的逐渐升高,宴柏越来越烦躁。 自从陆煦给他发消息说要在家学习备考J大后便不见踪影,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发消息过去也总是几天才有一句简短的回话。 宴柏当然知道陆煦的梦想,从认识陆煦那天开始就知道。他绝对无意做陆煦人生中的绊脚石,甚至为陆煦为梦想努力而感到高兴,可是他确实有些不痛快。宴柏试图压下心中的不快,用刷题来发泄,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陆煦的课程更加沉重,他不似宴柏那般聪明,基础本就一般,许久不上课,集中的文化课压的他措手不及。可陆煦从来不是服输的人,他决定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好。 陆然给他请了家教,每天从早上五点到凌晨一点安排的毫无空隙,陆煦甚至没给自己安排出午睡的时间,每天一身疲惫的回到床上,总是刚拿起手机想给宴柏说些什么就睡着了。 当宴柏刷完了二模的题时忽然意识到:他和陆煦已经一个月没有说话了。 宴柏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陆煦也反应过来。他翻了翻手机看到宴柏的一句句关心感到愧疚。陆煦自作主张停了晚上的英文课准备给宴柏打个电话,太久没好好哄一下人了,宴柏在外人面前向来强悍,很多人说宴柏就是一只不受训的黑豹,烈性不羁。只有陆煦知道,宴柏其实就是一只小狼狗,面对喜欢的人时,忠诚又骄矜。 “干什么?” 电话很快被接起,陆煦听见宴柏似乎很是不耐烦的声音笑了笑,他能想象到宴柏此刻的表情,一边握紧电话一边又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陆煦一向知道怎么哄宴柏 “不干什么,想你了。” “……你最近很忙?” “忙,没你基础好,要考J大至少要过重本线。小宴,你能不能把智商传给我点?” 宴柏听着陆煦带点委屈的声音不禁勾了勾唇角,他明知道陆煦是为了哄他开心才故作抱怨,但他还是被哄到了,开始和陆煦聊起最近状况,宴柏从陆煦的三言两语中提取出陆煦的繁忙程度,皱眉问 “你有时间睡觉吗?” “有,没多长时间了,再坚持几天差不多了。”陆煦感受到宴柏的担心立刻答道。 “煦哥,你好了吗?我们可以开始了吗?”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陆煦转头,不悦的看着不敲门就进了他房间的女孩,那是陆然给他安排的英文家教,大他一届,是外国语学院的第一名,陆然认为找家教就要找这种熟悉高考模式,刚考过高考的高材生。 “我不是说今天晚上不上吗?” “可是我总结出来了特别适合你的口诀,陆然姐留我住下了”女孩兴奋的向陆煦献宝。 陆煦面色已经冷了下来,但多年修养,他不能和女孩子发火,说了几句便把女孩打发了出去。 “喂,小宴?还在吗?” “她是谁?” 宴柏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全无刚才的温度,陆煦愣了愣回答 “是我姐给我安排的英文家教。” “可以住你家,晚上推开你房间门的家教?” 陆煦听出宴柏是真的生气了,耐心解释道 “今天是特殊情况,我不知道大姐为什么留下她。” “是吗,煦哥?” 宴柏清冷的声音带着讽刺,宴柏脾气暴,但很少和亲近的人生气,可一旦真的生气就非常咄咄逼人。 “小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叫我,可能是在开玩笑。” “你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叫你,却知道她在开玩笑?” 陆煦听着宴柏的语气不禁皱了下眉头 “小宴,你想说什么?” “你说呢?” “你不信我?” 陆煦觉的憋闷,他爱宴柏爱到骨子里,从来没要求宴柏给他同样的回应,知道宴柏爱他就已经足够,可宴柏不相信他。 “我他妈不信你还给你扯这些?我们多久没说话了?说一次大晚上你房间里出来个女的我问问不行?” -- 第10页 宴柏这些日子压下去的火被陆煦一句反问全升了上来。人一旦陷入死循环很难走出来,陆煦和宴柏都是。 陆煦失望宴柏的不信任,他能容忍宴柏脾气差,也能容忍宴柏没他爱得多,但他不能容忍宴柏质疑他的感情,他已经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捧给宴柏了。 宴柏更是气的脑瓜仁直疼,陆煦这段时间的无音讯,又出来这么个事,别说他脾气本来就不好,这他妈就是个神仙也得生气吧?陆煦要是好好解释像往常一样哄一下就算了。可陆煦倒好,上来质问他不信任他?宴柏气的恨不得冲过去和陆煦打一架。 “我说我和她没什么,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陆煦疲惫的倒在床上揉了揉眉心,最近他真的很累。 “呵。” 宴柏冷笑一声挂了电话。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燃了狠狠吸了一口。 他本来只想告诉陆煦自个儿特想他,没想到会这样收尾。可他怕再不挂戾气上来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 他不能那样对陆煦。 -------------------- 陆煦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他太爱宴柏了,可我不能给他这个圆满,写完后会有陆煦的番外。而且这章我略的心疼死了…… 第6章 疏远 自那次争吵后,陆煦和宴柏就没通过话。 陆煦是实在忙的无暇顾及,越到考前需要接受的知识越多,他几乎已经舍去了吃饭的时间。 而宴柏则是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陆煦从未这么对过他,这种不冷不热杳无音讯的日子让宴柏十分烦躁,他怕自己打过去又吵起来耽误陆煦前途,也怕陆煦是真的对他冷淡了。 对于陆煦,宴柏的感情很复杂。他爱陆煦,也有些慌,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矛盾。陆煦追求者可以排成一个连队,宴柏不知道陆煦为什么会看上自己。宴柏从不自卑,但实事求是除了陆煦的偏爱他确实没什么优势。这是陆煦第一次没有向他妥协,宴柏毫无办法。他厌恶这个举棋不定的自己,麻痹着自己,试着回归没遇到陆煦之前的生活。 这样烦躁的日子一直延续着,高考前两周,宴柏忽然接到一条信息,来自“霸天啤酒”:哥,快高考了,祝你金榜题名。 宴柏回了一句谢谢准备睡觉,不成想刚放下手机“霸天啤酒”就打来了电话。 “哥,谢谢你帮我推酒,祝你金榜题名。”清冷温和的声音传来让宴柏的不耐烦放下不少。 “客气。”宴柏漫不经心的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那边的人好像完全没在意宴柏散漫的态度,开心的和说着最近的业绩和宴柏朋友带来的几个大单,认真的感谢了好几次,把宴柏逗乐了 “行了,他们左右都要喝酒不是因为你,再这么谢下去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什么也不干光去你那买酒了。” 那头的人听出宴柏在和自己调侃,显的有些轻快,开始和宴柏说着有意思的事儿。大概是一个人久了,宴柏难得的不觉的烦,说了几句才挂电话。 宴柏发誓,他那时候绝对没有对李寒声有任何其他想法。甚至已经记不清李寒声的长相。他觉的那通电话不过是简单的小插曲,却没想到他们很快就再次见面。 那段时间宴柏一直努力学习,试图让自己忘记和陆煦的不快。时间静静走着,陆煦还是没有消息。考前一个多星期宴柏收拾了一下去书店买用具,不想在这里碰到了“霸天啤酒”。 宴柏一推门进来,对面的人就看见了他,走到宴柏面前礼貌的和宴柏打招呼,又对身边的人介绍道: “这是我说过的大哥”。 “你们好,我是宴柏。”宴柏心情不错,朝李寒声的同学们打着招呼。 “宴哥你好,听寒声提起过你,他说你就是今年冬天的财神娃娃!”小孩子们总是自来熟,见谁不错就掏心掏肺的把别人当兄弟,还很热情的问宴柏的学校以及认不认识学校有名的校花。 那天李寒声知道了宴柏的名字,他觉的宴柏人如其名,挺拔如松柏,冷洌又孤傲。 宴柏也知道了李寒声的名字。宴柏觉的李寒声的名字和他本人倒不完全相像。明明就是一个很温柔的小孩儿,和他喜欢的冬天没什么关系。 很久以后宴柏才知道,李寒声也是人如其名的。 只不过他冷的是脸,李寒声冷的是心。 一阵寒暄后李寒声的朋友接到电话先走了,李寒声则说要请宴柏吃饭。宴柏看着眼前漂亮却有些固执的男孩,知道他不还完这次人情是不会罢休的。想着反正都是一个人,于是答应了下来。 李寒声领着宴柏走进街边的一家苍蝇小馆,说是小馆儿,不如说是一个小棚子里支的几个凳子,甚至没有门,不到10平方的屋子只有一条大横桌子,零星的几个凳子还歪歪扭扭,旁边是成打的没有商标的盐汽水,五颜六色的倒是挺好看。宴柏抬头看见破落的横幅上写着几个大字: 正宗陕西麻辣烫 陕西还产麻辣烫?行吧,可陕西的麻辣烫咋跑这来了? 李寒声有些羞怯的看着宴柏,似乎怕宴柏不想进去。宴柏乐,不就是麻辣烫吗,管他哪的,又不是没吃过。陆煦不喜欢吃辣,宴柏和宋风去过几次,不过都是自选的按斤称那种,这种由别人手随便抓,8块钱一大份的他确实是第一次吃。 -- 第11页 李寒声看着老板娘给他们抓菜,特意给宴柏要了一份12元的豪华餐。又跑去隔壁买了一斤炸鸡块回来。宴柏生性怕热,选了一张靠在门口有风的地方,坐在左右摇晃的凳子上看着李寒声跑来跑去的忙活,不禁感到有趣儿。美人服务也是秀色可餐。李寒声一会全部忙活完了,宴柏看着眼前的豪华大餐:两瓶橙色的盐汽水,两份冒了尖的麻辣烫、一大份炸鸡块和两根烤肠。 李寒声有着窘迫的盯着宴柏,生怕宴柏嫌弃。他还要读书,这是他能承受的起最奢侈的一顿饭了,他知道宴柏家境不错,宴柏的朋友们也个个舍得花钱。 宴柏什么也没说,拿起一双一次性筷子掰开后开始低头吃麻辣烫,不时还夹块鸡排 “炸鸡块味道很好。”宴柏点评着,李寒声看着宴柏吃的很快,眼睛里闪动着笑意。 吃完麻辣烫后,李寒声起身去和老板娘结账,宴柏在门口抖了抖湿透了的短T,对着结完账回来的李寒声乐道 “谢了李老板的招待,我吃的很好。” 李寒声看着宴柏第一次对他露出真正的笑容显的很开心。 吃完饭李寒声还要去霸天卖酒,宴柏和他告别后回到家立刻洗了个澡。天知道这顿饭对他来说就是煎熬,宴柏生性怕热,心情的好坏可谓随着气温的变化而变化,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吃麻辣烫对他而言无异于酷刑的一种。洗了一个冷水澡后他觉的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开手机看到李寒声的短信,大意是感谢宴柏的帮助以及没有抢着付款。宴柏耸了耸肩,他的想法是,吃个麻辣烫抢个什么劲,又不是龙虾。 高考前一天,宴柏终于接到陆煦的电话 “小宴,明天加油。” 陆煦温和的声音传来,宴柏感到陆煦没有表达出来的疲惫,梗在喉咙里的话被咽了下去,软下了声音 “恩,你也是,祝你成功考上J大。” “小宴,我最近真的是太忙了,高考过后我们去旅行好吗?你想去新疆吧?”陆煦知道这些日子对宴柏的疏忽,听着宴柏软下来的声音顿时心疼了。宴柏生性倔强,除了对他外从不妥协,但他也见不得宴柏妥协。 “恩,好。”陆煦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宴柏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成想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李寒声 “哥,明天高考了,祝你金榜题名。” “谢了,承你吉言。” 李寒声似是体谅宴柏明日考试,没有多说便挂了电话。 宴柏打开手机,静静的刷着他和陆煦的从前的对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考那天C市突然升温,小小的北方城市没有电扇和空调,宴柏考完上午的科目走出来已经浑身是汗。他准备回陆煦家换个衣服,湿漉漉的实在难受,刚走出门意外的看见陆鸣靠在车门上不善的看着他,宴柏无视他,走到路口准备打车回去。 “怎么,回我哥家?” 陆鸣关上车门走过来挑衅,陆煦家离考点不近,正好在小城两头,打车来回也快要一个小时,他没时间陪个小崽子闲聊。 “不如我送你?”陆鸣摘下太阳镜一手挡在宴柏面前。 “滚一边去。” 宴柏身上粘的难受,耐心尽失,如果他不是陆煦的弟弟宴柏早就一拳打过去。 “你不上我会一直纠缠你,怎么,好学生不想高考了?” “小崽子少装逼,你是不是以为为了揍你一顿不高考的事儿我干不出来?”宴柏凤眼一挑,看着陆鸣勾起嘴角,眉目间充满了不屑。 “……” 陆鸣知道这个疯子是干的出来的便不再挑衅,而是整理一下衣物对宴柏说 “我来是要给我哥收拾东西,通知你一声,房子你愿意住就住,左右我们家出的起这点钱。” 宴柏闻言看着陆鸣“什么意思?” “啧,听不懂人话啊?意思就是陆煦玩够了要搬走,他还能和你这样的人混一辈子?” 宴柏懒的听陆鸣放屁,他和陆煦的感情还不至于让这种毛没长齐的小崽子给挑拨了,但是宴柏也清楚,陆煦确实不能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混一辈子。 “赶紧着,不是要上车吗,开车。”宴柏转身上了陆鸣的车。他知道陆鸣这小崽子就是故意来恶心他的,但放着白坐的车不坐才是傻子。陆鸣被宴柏的痞样气的脸色发黑,一路上狂飙都没有说话。 到了小区门口,陆鸣一个急刹车停住,宴柏似是早有准备,握住车上面的扶手鄙夷的嗤笑了一声便下车走进单元门内,三步两步上了楼,他着急洗澡。 宴柏飞快进去卫生间,打开冷水冲了一个透心凉,浮躁的情绪逐渐变的平静下来,连续冲了五分钟,直到舒服了,拿起浴巾随便擦了几下,走到卧室换了身衣服。 换好后陆鸣已经坐在沙发上拿起他和陆煦的合照心不在焉的看着,陆鸣看着宴柏换了一个黑色的运动背心和短裤,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他的脖子留到肩胛骨上,配上宴柏的英挺凌厉的五官,有着说不出的野性。他不想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宴柏确实有让他那个骄傲的大哥着迷的资本。 “我哥要考军校。”陆鸣忽然开口道 “我知道。” “他从小就想进部队。” “恩。” “你是他的阻碍” -- 第12页 宴柏听到陆鸣的话不禁一笑,这小崽子语文不怎么地,形容词用的倒是挺贴切。他何尝不知道陆煦的梦想,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感情对陆煦来说百害无利,但是他爱了,怎么办吧,谁让他们年轻呢? “你今儿来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也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甭在我这浪费时间,没空跟你演琼瑶。我就一个态度,是和是分陆煦亲自和我说的算数。他说分,我一句话不问立刻消失,他说不分,你就是跟我扯上天也没用。”宴柏收起不耐烦的态度,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岂不知道陆煦为他付出了多少,但打着为陆煦好的旗号先退场的贱事儿他干不出来,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先抛弃陆煦。 “你明知道我哥不可能放弃你。” “我会放弃他?” “你不会吗?” 陆鸣好笑的反问道。宴柏这种人在他看来就是没心的。说是喜欢他哥,结果高考前还闹别扭影响他哥的心情,要不是他那天偶然听到陆煦和宴柏的不欢而散他还勉强能忍受,这种人不值得陆煦赌上未来。 宴柏不跟陆鸣多说,他不需要任何人懂他。检查好文件袋里的准考证身份证便准备出发了,无论如何,高考对他而言是一个能自由的机会,他应该好好考。 “门锁好再走。”宴柏抓了下还湿着的头发,便出门打车。 陆鸣在窗外看着宴柏上了车,打开陆煦的房间,目光扫过板正的床铺床头柜上摆着的合照,思索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喂,叔。” -------------------- 自从我看见那个正宗陕西麻辣烫,我就想问陕西到底产不产麻辣烫。于是借柏哥口问了一下。 第7章 迷茫 考完最后一门宴柏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高考结束,意味着他的另一种人生将要开始。哪怕前途未必坦荡,但总有未来可期。 宴柏心情很好,打开手机回了一堆未读消息,主动邀约好友们这两天聚一场。然后把其余的时间空出来,计划着和陆煦去约定好的新疆。 和好友定好时间,宴柏打给陆煦想问他什么时候出发。却不想打过去却是关机,宴柏没在意,可能是陆煦出考场没来得及开手机。 刚准备将手机揣起来,铃声却响了起来 “哥,恭喜你考试结束。” 电话那面传来李寒声的声音,清冷的声线让这炎炎夏日里的烦躁都去了几分。 “谢了,有时间请你吃个饭。” “吃饭就不必了,哥要是假期有时间能给我补一下化学吗?”李寒声轻声问道。 宴柏听完乐了“你咋知道我化学还行啊?” “上次去书店,看你买的习题都是提高的,猜到的。” “这个月可能不行,要出门,等回来的。” “谢谢哥!” 宴柏听着李寒声忽然拔高的声音,内心也一片放松,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才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后宴柏继续给陆煦打电话,还是没开机,宴柏皱了皱眉头,打开VX给陆煦发了一句消息:新疆还去? 发送完毕,宴柏看着他们的聊天界面好一会儿,然后点开陆煦的朋友圈,手指向下滑着。 陆煦很少发朋友圈,两分钟就可以看的完,所以少了他们两个的合照就异常明显。 宴柏刚考完试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宴柏洗漱后出门见他的挚友们,后山那片废弃的球场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煦的地方。 “小秋。” 宴柏看了看手机,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丛秋却已经到了,正坐在双杠边上笑盈盈的看着他走来。 “早,吃饭了?” “还没,谁现在吃饭占肚子啊?” 宴柏走过去,双手一撑,利落的坐到丛秋身旁的双杠上,和他玩笑道。 “猜到了,宋风和铭鹿知道你要请客后昨晚就空着肚子了。”丛秋笑盈盈。 “……不是,他们至于吗?”宴柏无语。 “柏子,秋秋!”宴柏未等嘲讽几句,就听见周铭鹿的喊声,转头看去,周铭鹿和良言穿着校服大步走来。 宴柏身体向后趟,修长有力的双腿勾住双杠,倒调在双杠上看着二人走近。微挑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哟,哪来的学生,不好好上课在这干什么呢?” “我们班下午拍毕业照,全员校服你懂什么!”周铭鹿上去就要打宴柏,却被宴柏瞬间捕捉到动作,握紧他的胳膊就着力撑起身体,从双杠上跳了下来。 宴柏和周铭鹿闹着,良言和丛秋则在一边探讨着估分的情况和志愿。没闹一会儿宋风就急匆匆打电话来说他那个便宜弟弟早上把脚扭了,今儿个不能来了,几个人慰问了一下,确定没事后便挂了电话。 “走吧,疯子不来,能省一半。” “我要吃海鲜!”周铭鹿立刻喊道。 “不行,你胃好了?”良言立刻否决。 “可是今天宴柏请客!我们必须宰他!”周铭鹿不服气的对良言吼道。 良言懒的和周铭鹿多说,直接对宴柏道“我们去吃豆捞吧,大家都喜欢。” “行啊。”宴柏没意见,只要有肉一切好说。而且说实话,他至今也没搞清楚豆捞和火锅的区别。 饭桌上,周铭鹿气呼呼的瞪着良言,满脸都写着“老子不高兴,良言早就习惯他的戏精,眼皮子都不抬直接无视,拿起菜单熟悉的勾画着。 -- 第13页 见良言无视自己,周铭鹿嘴巴快撅到天上去,作天作地的本事齐发,开始了叭叭的攻击模式。也幸亏良言能忍,换了宴柏只会采取暴力证策,不高兴是吧?好办,老子打到你不得不高兴为止。 “柏哥,你准备去哪个城市?”点完菜,良言放下手中的菜单抬头问宴柏。 “还没估分,我估计会报帝都吧。不过也不一定。” 宴柏知道陆煦是一定要去首都的,他原本想的很简单,陆煦去哪个城市他就去哪个城市,离得近一点儿方便。但他现在不确定了,陆煦的杳无音讯和被删的朋友圈都在向他说着,或许世事无常。 良言看了眼宴柏没有再问,周铭鹿一边吃水果一边心大的问起丛秋 “小秋,你想去哪啊?” “我还没有估分,最理想的是C大吧,不然就是T大,你们呢?” “我和小良子准备去魔都,那有海!没准我还能泡上条美人鱼!” “……” “……” 宴柏懒的听周铭鹿犯病,问良言“你想好了?” “恩。” “有些事没有回头路。” “我知道。” 宴柏看着良言坚定的目光,也不再说话,心里却有些担忧。良言和他不同,他早就有失去陆煦的准备,想的清楚。可良言…… 宴柏看向还在拉着丛秋讨论夏威夷的冬天会不会下雪的周铭鹿,突然朝周铭鹿脑袋上狠狠弹了一下,周铭鹿瞬间嗷的一声,秀气的额头立刻出现一个红印。 “我X你大爷,宴柏你丫有病吧!” “怎么着,不服动手啊?”宴柏慵懒的靠着凳子,微挑的凤眼映着笑意。 良言拉住叫嚣着要给宴柏颜色看看的周铭鹿,他知道宴柏是在替他不平。 “坐下,不要在这吵。” “我日,小良子你哪伙的啊?这丫打我你还说我!” “你打的过么?”良言一针见血。 “……谁和牲口比粗鲁!” 周铭鹿恨恨的坐下。 论打架十个他都不是宴柏的对手,宴柏从小就浑,小时候有人欺负他们宴柏每次都双倍打回来,赢不赢不提,那股子同归于尽的狠劲却叫人胆战心惊。 记着有一次良言被隔壁大院一个大三岁的胖子打的鼻青脸肿。宴柏知道后二话没说,拎着砖头就报仇去了。他们去的时候宴柏的手已经脱臼了还死死骑在对方身上,用已经没知觉的胳膊朝对方脸上狠抡,直到对方抱头惨叫认输了为止。 宴柏狠起来是不要命的,长大点又遇到陆煦,从毫无章法的狠劲变成了有章法的狠劲,不要命加上技术流,只要不对上陆煦,宴柏确实无敌。 宴柏懒的理周铭鹿碎碎巴巴的嘟囔,恰好服务员端来了菜品,他夹起一盘肉一半放清锅里,一半放辣锅里,然后死死的盯着辣锅生怕肉变老,等到开锅宴柏正要夹肉便被良言的筷子挡住了,转而把清汤转向他。 “你和周铭鹿吃清锅。” “啥?” “哈哈哈哈哈哈,小良子干的漂亮!”周铭鹿看着宴柏吃瘪的样子,瞬间开心了。 宴柏不可置信的盯着良言,开始怀疑良言是不是因为刚才他敲了周铭鹿那下报复他。 良言眼里是不容置疑。 “你胃比他好?” 宴柏噎了一下转而看向看热闹的丛秋,丛秋笑的温柔 “你确实不能吃太辣。” “……” 一顿饭宴柏吃的了无生气,周铭鹿还在兴奋的谈论着假期,他准备去旅行问他们去不去。 “我要和父母去云南。”丛秋笑着解释。 “不去。”宴柏不死心的盯着辣锅里的牛肠,断然拒绝道。 “你在家待着干啥啊?和煦哥腻味?对了,他今天咋没来啊?” “回S市了。” “哦对,他户口在那面,那你们假期啥打算啊?” “不知道,再说。”提起陆煦,宴柏有些烦躁,但他不想在好友们面前失态。 “切,就你们腻乎!帅哥!再来两盘牛肉一盘牛肚和牛舌!今天要不吃穷他小爷不走!”周铭鹿扯头喊道。 热热闹闹的吃完豆捞,良言和周铭鹿下午要去照毕业照,丛秋下午班级聚会,宴柏肯定是不去的。出了门几个人分头打车走了。 宴柏怀着试试的心情又打给了陆煦,没想到这次电话通了,宴柏猛的握紧电话,等待着铃声,几秒钟的时间都显的无比漫长。 “喂,小宴。”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陆煦声音有些嘶哑,像是感冒了。 “你他妈干嘛去了?”宴柏对着电话低吼道。 “……” “陆煦,你要是不想处了就明明白白告诉我,不用这么躲着耗着,我宴柏还不至于让你甩不掉。”宴柏越说火越大,从陆煦回家后他们之间就越来越远,这种拉扯的感觉让他极其烦躁。 “小宴,很抱歉,家里最近事情有点多。”陆煦疲惫的说道。 “怎么回事儿?”宴柏粗声问,压下心中的怒气问道,陆煦的疲惫已然让他有些心疼,何况他知道陆煦不是有始无终的人。 “和我爸发生了点儿不愉快,最近不能去找你了。还没恭喜你高考结束,想要什么,上次提的山地车?”陆煦很快转移了话题。 “和我有关吗?”宴柏打断陆煦,他本就极其敏锐,冷静下来仔细琢磨,陆鸣的出现和陆煦一直杳无音讯和那条被删的朋友圈大概能猜到什么。 -- 第14页 “……”陆煦沉默了,他知道宴柏向来敏锐,他也着实不擅长撒谎。 “陆煦,不管你想做什么决定都行。你就记住一点,我永远不会先说分开。”宴柏打破了沉默率先说到。 这段感情他爱的或许不如陆煦多,但他把提分开的权利交给陆煦,只要陆煦不提分开,谁也不能分开他们两个,他自己也不行。 “小宴,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欠我什么。”陆煦听完宴柏的话,忽然问道。 “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你对我似乎总是有着祭献的精神,是我的错觉吗?” 陆煦静静地等着宴柏的回答,一夜没睡和陆恒中的反抗让他的精神有些萎靡,他想过不把这件事问出口,他可以为宴柏放弃任何东西,包括他的梦想和未来。但是他忽然间举棋不定,陆煦知道宴柏爱他,但宴柏所表现的爱意总是多了一丝别的什么。 说好听的宴柏性格潇洒不羁,说不好听更像是一匹不受教的豹子。向来侵略感十足,野性十足。可在他面前,宴柏总是淡淡的隐忍,有种祭献式的忠诚和克制。 陆煦突然想起有一次宴柏躺在他腿上刷手机时看到一句话:“我对你的感情,是哪怕有一天你手里拿着枪对着我,忽然间枪响了,我到死也相信那是走火。” 陆煦记得当时宴柏拉下他正在打游戏的手让他看,收起平时的散漫,异常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陆煦,我也是。 陆煦记得那天,他被这样的宴柏迷的恶狠狠的吻了上去。但现在,他忽然有种不好的、从未有过的犹豫。 宴柏对他,是爱情吗?还是感激?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宴柏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 “没什么,小宴,我会回去找你,想想你的礼物。”陆煦苦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新疆还行吗?” “行。” 陆煦的一句行,宴柏忽略刚才那种窒息感,想和陆煦聊些别的,就听见电话那面嘈杂的吼叫声 “小宴,先挂了,等我。” 语毕,陆煦匆匆挂了电话。直到已经响起嘟嘟的声音,宴柏的耳朵还没离开手机。 那声未来得及从喉咙里吐露出来的好,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宴柏从来没有想到陆煦会失约,在宴柏心里,陆煦答应的事情是不可能做不到的,答应和他去新疆,就是腿断了也会陪他爬过去。不是宴柏对自己自信,而是陆煦就是这样的人,言必行,行必果。 宴柏更没有想到,当他再一次见到陆煦的时候,竟是他们分开的时候。 -------------------- 宴柏的好友们几乎全部出场了,其中一对是我下一本故事《童年》的主角。(排雷:结局BE) 第8章 意外 宴柏一直知道陆鸣那恋哥情节的小崽子非常看不上他。碍于陆煦的面子,陆鸣几次挑衅宴柏都不了了之。在他眼里他和陆煦的感情还不至于被这么个不成气候的小崽子破坏掉,直到发生了另一件事。 报志愿是仅次于高考的大事,宴柏的学校历来都是统一组织学生到班级谈话后一起报以避免疏漏。宴柏也被班主任吼的不得不答应去学校报志愿。 走进半年未进的学校,宴柏向教学楼望去,眯了眯眼睛,这破地方儿许久不来还显得挺大。 “柏子!” 宴柏听到这粗糙响亮足以穿破操场的声音,下意识的转头。一个身高马大的身影冲着他就奔来,宴柏利落的闪过身。 “宋风,你能不能小声点儿?我不聋。” “你今儿咋来了啊?报志愿?你不说学校这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么?要我说你们老班也真是惯的你,还管你这屁事儿,咦,小秋呢?没和你一起来?”宋风搂着宴柏的肩膀滔滔不绝的问着。 宴柏不耐烦的拍了宋风的后脖颈“你嘴是租来的么?” “去你大爷的,就你这狗脾气我看以后我去英国没哥们儿罩你咋整!” “你要出国?” “对啊,签证都下来了,你丫一消失就半年,还特么不回电话,我老早就想告诉你。” “那你还来学校干什么?” “看你们啊!” 宴柏看着宋风洋洋得意的样子也乐了,宋风的父母近两年都在英国,产业重心也逐渐往国外转移,宋风作为唯一的继承人的人肯定是也要走的。 挚友多年,宴柏知道宋风从小就对商场极为感兴趣,如今高考过后宋风即将有了新的开端,他也确实为宋风感到高兴。 “哎哟,我看看这谁啊,这不陆煦的相好么,这现在学校都什么风气啊,卖PG的都张狂到这程度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嘲讽,刺儿直指宴柏。 宋风听的青筋直冒,二话不说回头就要抽人,宴柏一手拽住他,漫不经心的开口 “你总跟畜生较劲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这个B不几把会说人话就特么欠捶,柏子你放开,老子弄死他!” 宋风身高1米9多,但抵不住宴柏到底是练过的,他挣不脱宴柏的钳制拼命向后挣着。宴柏手臂一用力直接将宋风的头夹到胳膊下面固定,看着宋风憋的脸通红忍不住乐了 “行啊,挣的过我就放了你去干那个煞比。” “你他妈说谁!”身后的人立刻绕到宴柏对面,气急败坏的问道 -- 第15页 “说尼玛了隔壁!卧槽我以为谁,吴狄你个B,上次骚扰小秋的账我还没跟你算,柏子你快放开!” “骚扰小秋?”宴柏收起眼里的玩味,眯眼看向面前的黄毛儿。 “怎么回事儿?” “就这个B,天天堵小秋,还特么满学校说小秋是同性恋,卧槽他大爷!” “你放屁!我是喜欢丛秋!但我没说!” “放你M的屁,不是你犯贱招惹小秋那女的能特么在公告栏上污蔑小秋么?小秋帮你忙还帮出错了?你们一对狗男女要分手还是要死谁特么看,糟蹋完小秋名声最后你们洗白?”宋风被黄毛儿气的脸红脖子粗。 宴柏闻言放开宋风,看着黄毛的目光再无刚才的漫不经心,锋利似剑。 宴柏转而伸手拽过黄毛的脖领将黄毛儿向外拖,另一个手指了指宋风道“我去抽根烟,你上楼跟小秋说让他和老班直接把我志愿报了就成。” “你去哪!??”宋风看着宴柏警告的手势不再动,宴柏虽浑,但遇到陆煦以后一直知道轻重。 “和他友好交流一下。”宴柏拖着黄毛儿大步向前,对一路上的指点和目光不以为意。 将黄毛扔到学校后面的废品站胡同后才停下脚步,宴柏靠在墙上,伸出右手两根手指。 “我只有两个问题,第一,宋风说的是不是真的;第二,你从哪听的陆煦?” 黄毛儿被宴柏拖了一路都没挣开,已然吓傻。此刻宴柏的脸上没有平时懒散不堪的样子,漆黑的凤眸里有着毫不掩饰戾气。黄毛试图找回场子,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可不想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宴柏此刻却没闲情开嘲讽,他蹲在黄毛儿面前,捏住黄毛儿的下巴,眼里一片冰冷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耐心非常有限,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既不喜欢沉默也不喜欢废话多的,知道了么。” 黄毛被宴柏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看着宴柏的样子不再装B“知……知道了” “说。” “我真喜欢丛秋……那事不是我干的,我知道后就跟吴鸿竹说了让她别牵扯丛秋,可吴鸿竹不听,就贴上了那个,我知道和教导主任承认是我的错,丛秋是被污蔑的。” “吴鸿竹谁?” “我前任……” “你喜欢女人,又鄙视同性恋,现在说喜欢小秋?”宴柏站起身俯视黄毛,眉眼充满不屑。 “我不鄙视同性恋!我就鄙视你和陆煦!” 黄毛吼完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捂住嘴,看着宴柏的眼神恐惧而又鄙夷。 宴柏怒极反笑“反应过来后悔说实话了?” “我就是反对第三者插足!”黄毛似乎豁出去了起身狠狠推了宴柏一下却没推动,宴柏却被这句话雷的不行 “第三者插足?” “你们都不承认也没用!陆煦和小郭原本一对,你特么上来就差一脚,你对我狠有什么能耐!有本事别当缩头乌龟去换陆鸣去啊!” “什么意思?陆鸣怎么了?”宴柏被他莫名其妙的说辞弄的有着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精准的捕捉到了重点。 “呵呵,装的还挺好,郭宇约的原本就是你们,你们自己不去让弟弟去?呵呵!” “陆鸣在哪?”宴柏懒的和这货废话,直奔主题。 “这时候知道……啊……”没等黄毛嘲讽完,宴柏一脚狠狠踢到黄毛腿弯处, “我再问你一次,陆鸣现在在哪?” “在朗日台球馆后面的球场……” 宴柏得到想要的信息转身大步离去,掏出手机给陆煦打电话却得到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宴柏骂了一句,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朗日台球馆后门。” 宴柏见过陆鸣几次,唯独没见过满嘴是血狼狈的一塌糊涂的陆鸣。 陆鸣被五个小混混围在中间施暴已经无力反抗,看上去惨不忍睹,意识模糊也没忘记护住自己的头。 宴柏走过去拽住一个正踢人的流氓一拳击中鼻梁。剩下的几人反应过来立刻朝宴柏扑来,宴柏瞥了眼在地上呻吟状态不是很好的陆鸣,动作狠而迅速。 陆鸣绝对不能有事,他不能保护不好陆煦的弟弟。 看着陆鸣越加混沌的状态,宴柏的戾气已经收不住。出手越来越狠,瞬时间就放倒两个。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混混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短刀向宴柏冲过来。宴柏目光一凛,快速向一旁闪去,却不想被刚才打倒的其中一人伸腿绊了一下,肩膀上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宴柏骂了一句,趁机夺过刀一脚踹到那人的命根子上。看着他倒下后,又补了一脚狠踩在了绊他人的手上碾在地上,忽略地上嚎叫不止的傻比。宴柏赶紧去看陆鸣 “陆鸣,听见我说话了吗?”宴柏不敢碰陆鸣,他不知道陆鸣哪里受伤。 “恩……”陆鸣从宴柏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看着宴柏利落的将那些流氓一个个打怕在地,干净利落的动作和他哥竟有八分形似。 “伤哪了,能动吗?喂?120吗?”宴柏一边问陆鸣,一边掏出手机拨打120,和接线员迅速说清楚陆鸣现在的状况才挂了电话。 陆鸣看着宴柏镇静的报地址,扯了扯疼痛的嘴角,刚想说些什么,便看见宴柏身后一个流氓举着不知道哪捡来的废旧台球杆向宴柏冲来。 -- 第16页 “小心!”陆鸣扯着嗓子对宴柏吼道,宴柏扔掉手机没有闪身,而是下意识的护住陆鸣,却被台球杆打到刚才受伤的肩膀上,忍不住闷声一呼。 “我艹!” 那流氓再次向宴柏发起攻击,宴柏怕他伤到陆鸣,从地上滚了一圈儿向陆鸣的相反方向。流氓很快追了上来,宴柏迅速站了起来,这人有两下子,不跟宴柏扯什么招呼拿起棍子直奔要害。宴柏右肩被划了一刀,又被台球杆狠打了一下,本就不灵活。只得不停向两边躲闪。 陆鸣看着宴柏将流氓引走,眼睛里突然浮现了一丝迷惑。 但他忍不住注视宴柏,受伤的宴柏,被击中时骂几句脏话的宴柏,为了保护他而打架的宴柏,他一秒钟都不想错过。 “啊!”一声惨叫传来,陆鸣定睛一看,那个混混的肚皮上插了一把刀,缓缓的倒在地上。那刀陆鸣认得,是宴柏刚才夺过来那把,因为最开始那个混混就是用这把刀逼他去后门儿的。 “宴柏……” 宴柏看着趴在地上的混混,面色平静如常。他回头看了眼神色复杂躺在地上的陆鸣,露出一个笑容,安抚道 “再等会儿,救护车马上到。” 陆鸣看呆了,他发誓,这是认识宴柏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宴柏的这种笑容,不同于素日里凌厉桀骜,那笑容明朗、温柔,带着纯粹的天真。 陆鸣的脑子忽然一片空白,那些质疑和担忧统统没了,唯一的想法变成了:宴柏是不是对陆煦就是这么笑的? 陆煦的电话突然打来,宴柏迅速接通。 “你在哪?” “台球馆后门的球场,陆鸣被打伤了,现在意识清醒,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救护车马上就来,二院的。你在哪?得,不管在哪你直接去二院吧。” “我知道了,你呢?”陆煦沉默了一下问道。 “没事儿。” 宴柏话音没落,救护车便到了。看着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护士有些懵,宴柏草草结束了电话,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情况。护士明晰情况后又通知医院加派了救护车过来,宴柏看着护士熟练的检查陆鸣,确定可以移动后将陆鸣抬上担架,松了一口气儿。 他对陆鸣挥了挥手“等你哥,马上就到。”便转头走了。 陆鸣看着宴柏转身就走有点生气又有点着急,生气宴柏就这么不管他了,着急宴柏受了伤不去医院治疗又不知道上哪野去了。 第9章 失约 宴柏走到一个偏僻地儿,看见救护车开走才放下心来,转身便向最近的派出所走去。 一进门看见了一个年轻的警察在写着什么,宴柏无视胳膊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哑着嗓子道 “警察同志。” “什么事儿?办身份证户口都出门儿右转。” “我报案。” 闻言警察抬起头看去,是个十分高挑帅气的少年。 “什么事儿?” “打架斗殴。” 小警察看了眼宴柏的右肩,猩红的鲜血透过白衬衫显得更加刺眼 “……你倒处理好了伤口再来啊!” “对方更严重,死活不知道,刚才被救护车接走了。” “……你们这些孩子!来吧,审讯室走着。” ...... 地点:C城第二人民医院 “你弟弟伤不重,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和肌肉拉伤,观察一天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手上的伤很快就能好,暂时别做剧烈运动,我一会儿让护士给他换药,放心吧。” “冯主任,这次麻烦您了,十分感谢。” “别客气,应该做的,给陆老爷子和陆处带好。” “好的,您慢走。” 陆然送走主任,走进病房就看见陆鸣眼睛红了,而陆煦站在一旁,少见的冷脸。 “怎么了?” “我哥说我!”陆鸣委屈的对陆然道。 “你活该,学人家打架?就你这个体格,几个命够送的?”陆然犀利的看向陆鸣。 “我就是受不了他们说哥!”陆鸣不服气的回嘴。 “以后不准再碰我手机。”陆煦沉声说道,口气不容置疑。陆鸣看着他哥的眼睛不禁缩了一下,嘴硬的开始转移话题。 “谁稀罕,对了,那几个怎么样了,死没死?” “哪几个?” “你不知道?就是被宴柏捅了的那个啊!不是一起送来了吗?!”陆鸣焦急的问,差点扯到了伤口。 “哦,陆煦,我刚才没告诉你,宴柏打的那几个人里有一个身上有刀伤,伤到了肠子,但没什么大碍。”陆然打断陆鸣的吼叫,淡定的对陆煦解释道。 陆煦听完后目色一沉,问陆鸣“宴柏呢?” “救护车来了他就走了,都没送我去医院!”陆鸣提起这件事还是有些生气。 “是不是回家了?你去打个电话问问。”陆然问陆煦。 “我打了,没人接。” “回什么家啊,他那伤口那么长满胳膊血还被打了一棍,回家干什么啊傻吊!”陆鸣在床上愤愤骂着。 “他受伤了?” 陆煦立刻转过视线严肃的看着陆鸣,沉声道“你给我把事情原委从头到尾说清楚。” 陆鸣把被子拉到嘴巴上,嘟囔了一句吓人,便开始和陆煦说。那天陆煦非要回来找宴柏和陆恒中大吵一番,陆然怕陆恒中动手在一旁规劝,正好陆煦的手机在他旁边响了起来,他顺手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着:郭宇。陆鸣觉的眼熟也没多想,便把手机放了回去。 -- 第17页 后来陆然不知道和陆恒中说了什么,陆恒中同意陆煦回去几天,他也跟着来了,到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陆煦先去睡了。陆鸣在客厅打游戏,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几声,陆鸣被震的烦躁,拿过手机想要关上却不小心打开了全文,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我给过你机会,明天中午朗日台球馆见,这次你再不来我就废了宴柏。 陆鸣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第二天自己去赴了约。他没想到对方那么卑鄙,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到广场后门逼问陆煦和宴柏在哪,陆鸣向来是少爷脾气逞强了几句惹怒了他们,不由分说的动起手。一开始陆鸣还能反抗,但他毕竟年轻又不像陆煦宴柏这种打架专业户,没几下便只能挨打,后来宴柏不知道怎么来了,就发生了上午那些事。 陆煦听完全过程周身的氛围已然冷了下来,但此时苛责陆鸣已经毫无意义,他现在大概知道宴柏在哪了。 “大姐,我出去一下。” “恩,别头脑发热。” 陆然知道此时陆煦必然是要去做些什么,嘱咐一句便不再多言,她相信陆煦心中有数,此时此刻她更想教育一下躺在床上的堂弟。 陆煦搜索了一下离朗日最近的派出所,打车直接到那。 “您好,我想问下,刚刚有没有个受伤的学生来报案,姓宴?” “哦,是有个挺高挺帅的小伙子,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哥。”陆煦顿了一下说道。 “哦,那你跟我来吧,正好,对方家属也来了。” “好。” 陆煦面色如常,眉头却皱了一下。按照陆鸣所说是那帮废物先动的手,可却敢报案,要么是个二百五,要么是来头不小。 陆煦在心里快速的分析着各种情况和可能,隐隐产生一些不好的预感。 陆煦的判断是准确的,被宴柏刺伤的流氓叫孙家栋,他叔叔孙小权是市X院的副院长。对方家长态度很是强硬,坚决要求走法律程序,义正言辞不容商量,仿佛是宴柏寻衅滋事。 陆煦一句话没说,心里却门清。所谓的走程序,无非是有的人想仗着地头蛇只手遮天颠倒黑白罢了,且一旦涉及刑事案件,不管结果如何宴柏的前途就毁了。陆煦不动声色,手指却握的发白。 陆煦从**局出来便立刻给陆然打电话说明了情况,陆然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开口道 “孙小权这个人我听说过几次,笑面虎,不好惹,我以前和他打过交道,非常老奸巨猾。” “我知道,看意思他们现在就想把宴柏关进去。” “孙小权在C城背景很深,但他这人贪财,你要么给钱,要么,你去找爸。” “……” 陆煦知道陆然的意思,给钱固然不能,孙小权贪得无厌,别说宴柏能不能满足他无休止的狮子开口,到时候再被反讹诈一回行贿就更糟了。必须动用合理合法的手段证明宴柏是清白的,否则就算现在暂时解决也是后患无穷。 陆煦想的远。要动孙小权,他目前只能求助他老子,但陆煦知道求他老子是必然会有代价的。可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别说毁了宴柏,他一分钟都不能容忍宴柏被关在那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刚才他用了多大的耐心和克制才没有闯进去把宴柏拉出来。 宴柏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有点恍惚,他这几天的经历说来也传奇,经历了红脸白脸的不断变换。莫名其妙的又被放了出来,宴柏无心想太多,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去找陆煦喝一杯后尽情吻一吻他,让那些糟心的事去死吧。 宴柏回到他们的那套小屋,打量几眼就知道有陆煦回来过的痕迹,他掏出手机,迫不及待的想见陆煦。 “小宴。”电话还没拨通,陆煦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对他笑笑。 宴柏没有迟疑,上前一把搂住陆煦,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他被关着的那几天满脑子想的只有两个字:陆煦。 陆煦搂住宴柏结实劲瘦的腰,任宴柏抱着自己倒在沙发上。宴柏这几天没有洗澡,加上受了伤身上的味道绝对不好闻。可陆煦搂的很紧,任宴柏压在他身上呼吸慢慢变的均匀。 过了一会儿,陆煦侧过头看着埋在自己脖颈处已经睡着的人,目光温柔,又带着难以掩饰的痛楚。 宴柏醒来的时侯发现自己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他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起身去找陆煦。推开卧室门,陆煦正在沙发上抽烟。 “醒了?吃饭吧。”陆煦见宴柏醒了,对他笑道。 “我先去洗个澡。”宴柏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简直懵了,他竟然这样抱了陆煦睡着了? “我给你洗。”陆煦皱眉,他刚才就想给宴柏清理伤口重新包扎,但又舍不得吵醒宴柏。 “得了,你给我洗我该不想出来了,没事儿。” “走吧。”陆煦没理睬宴柏的浑话儿,拿起工具箱里的东西走进了浴室。 宴柏挑眉跟了进去,把正在放水一脸认真的陆煦推到墙上,狠准稳的亲了上去。 “小宴,手!别碰水!我X……” ……(不能open/car) 洗完澡宴柏被赶了出去,陆煦现在显然需要解决一下问题,然后也洗个澡。 从浴室出来后陆煦看见宴柏在客厅看书,由于左肩和胳膊都不能动,显得有些扭曲,宴柏头发很软,因为剪的短所以还是立了起来,看起来英姿飒爽。 -- 第18页 水珠顺着额角向下滴,宴柏不耐烦的扯过毛巾胡乱抹一把。陆煦听着自己加快的心跳,笑了,他能被宴柏任何一个样子迷住,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出来了?吃饭。”宴柏早就饿了,看见陆煦出来他放下书,起身坐好招呼陆煦。 “冷了,我微波炉热一下再吃。”陆煦无奈的看着心急的人。他买的宴柏喜欢的羊杂汤,冷了就很腻,想到这几天宴柏的处境陆煦十分心疼。 “用不着,你在这,这饭怎么吃都是舒服的。”宴柏一只手灵敏的掰开筷子,不经意的说道。 “……”陆煦拿筷子的手都在颤抖,这样的宴柏他如何能放得下。 吃好饭后宴柏舒展着身体躺在沙发上惬意的吹着空调,目不转睛的看着陆煦熟练迅速的收拾桌子,开口问道 “陆鸣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就是轻微脑震荡,肌肉拉伤一点,有点擦伤。” “你们也该舍得练练。”宴柏一只手掏出烟,叼在嘴里随意说道。但他确实不懂陆煦那么强悍的男人,他的弟弟怎么能弱成那样。 “我叔就一个孩子。”陆恒峰的妻子去世的早,久在部队里几乎不回家,陆鸣从小跟着陆然陆煦一起长大,逢年过节能见一面就不错了,哪舍得练。 “那也不能这么愣吧?弱还硬刚,血多?” “大姐教育他了,对了,你的伤明天还要去医院看一下。”陆煦扔完垃圾,走到宴柏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擦手。 “没事儿,刚才你不也看了,骨头没事。” “我明早跟冯主任打个招呼。”陆煦没有理会宴柏,也点起一根烟。 “折腾什么啊,行吧,好的快一点儿也行,省的我这样去新疆不方便。” “……” 陆煦一顿,侧头看宴柏的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是满满的纯粹。陆煦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良久,他忍住刺骨的疼,缓缓开口 “小宴,我不能陪你去新疆了。” -------------------- 陆煦的主戏份下章就要结束了(我一定给他番外)。 第10章 分手 “你说什么?” 良久,宴柏打破了漫长而窒息的沉默。 “我不能陪你去新疆了,对不起小宴,我失约了。”陆煦走到窗边拉着窗帘,声音仍旧沉稳震惊,手关节已经泛白。 “没事儿,那我们下次再去。”宴柏话语平静,眼睛却猩红的看着陆煦的背影。 别说,陆煦,别往下说。 “……” 陆煦听出宴柏的平静的语气中夹杂的细微颤抖,他知道宴柏明白他的意思,瞬间心如刀绞。 他一向镇静,此时此刻竟然不敢转身去看宴柏的表情,那是他捧在心上的人,他怎么舍得?陆煦闭上眼睛缓了几秒钟,喉咙里甚至传上来血丝的铁锈味。好在,他习惯了忍。压下心中的痛意,他转身看着宴柏,目光闪动 “小宴,以后的人生,我都不能陪你走了。” “……” 宴柏深呼吸了几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早有失去陆煦的准备,他以为他能忍住,可真的,太他妈疼了。 “小宴!”陆煦感到宴柏的异常,快速走过来拿起水喂给宴柏。 “我没事。”宴柏喝了一杯冰水,终于能说出话了,只是声音不似往常的清朗,变的有些沙哑。 “……”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发过誓尊重你的每个决定。你不用担心我,过了这个劲就好了。”宴柏哑着嗓子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你一直认为我们会分开?” “……” “我们之前说过,你对我始终有着祭献般的感情,你没回答。但爱一个人会不想和他有结局?小宴,你清楚自己的感情吗?” 陆煦知道自己不该在这时候说这种话,只能徒增伤感。但他太想知道了。他和宴柏不一样,宴柏看着不好接近,实则对每个在意的人都用尽全力。陆煦虽然好友众多,但其实一直理智。 直到遇到宴柏,他的人生才炸出一个漩涡,自此再无风平浪静。别人总说他惯着宴柏的狗脾气,并不知道宴柏对他非常好。但他心里确实一直有个疑问,宴柏对他是感激还是爱情?他之前问过一次没得到回答,可最后这次他忍不住问清楚,他爱了一场,真的非常想知道。 “陆煦,你是我人生中的光,我一直觉着和你在一块儿是上帝这辈子唯一厚待我的事。” “你问我是不是祭献感情,我承认我对你的感情很复杂,有感激有敬重。可一个人太强大,教会我太多又救过我,我不可能单纯的只把你当成爱人,因为在我这儿你就是我想成为而成为不了的那个男人,我敬你、仰慕你。这感情很复杂,我没办法,可矛盾吗?这就不是爱情了么?” 宴柏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从喃喃低语到沙哑的低吼,猩红的眼睛上隐隐浮现出一点水光。 “小宴……” 陆煦看着宴柏漆黑的眸子被迷茫遮住,像在森林里迷路的幼豹。陆煦握紧拳头不去让自己抱紧他。 “我没事儿,我早有准备,我确实没想过和你一辈子在一起,我觉着能和你在一起就跟做梦似的,能多一天都是我多得。我是真的不够爱你吧。”扯了一下嘴角,宴柏试图笑一下,但是没笑出来。 -- 第19页 “小宴你听我说,人的一生要面临很多次离别和认清自己的感情,我知道你爱我,但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你的问题。”陆煦忍着阵阵发痛的心脏,带着宴柏熟悉的温和笑容沉声说道。 “陆煦,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一直很难过?”宴柏忽然想到什么,挺起身体看向陆煦。 宴柏突然心里有了一丝恐惧,陆煦要的是纯粹的爱情,这些话和不安是不是一直都憋在心里现在终于爆发,那这些年他给陆煦带来的都是什么呢? “不是,小宴,不是这样的,和你在一块儿我怎么会难过。”陆煦心痛难忍,说出的话却苍白空洞, “我本来不准备问的,你要和我分开,是因为不爱了吗?” “爱情不是我人生中的全部。”陆煦沉声说道。 他没有说谎,爱情确实不是他人生中的全部,可他没说的是,宴柏是他全部的爱情。 “……我知道了。” 陆煦给他留足了颜面,宴柏已经不想再问了,何必让他这么为难。他能给陆煦的只有自由了。 “你没错,不用怀疑自己,是我要的太多,你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陆煦缓缓说道。 他不能容忍刚刚宴柏对他自己产生的质疑,他介意极了。从遇到宴柏开始,他的人生多了从没有过的期待与波澜,每分每秒都珍贵的要命。可他没保护好宴柏,如今竟让宴柏怀疑自己和他在一起是否真的快乐。怎么能不快乐呢? 宴柏看着陆煦不加掩饰心疼的神情,忽然间靠近陆煦,手拉过他的脖子狠狠的吻了上去,然后放开手,站起来后退了一步,说道 “我不用你安慰我。你一定会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再见,陆哥。” 语罢,宴柏没再看陆煦的表情,转身推门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陆煦嘴唇上还留有一丝痛意和暖意,这是宴柏给他留下的最后的痕迹,他抚摸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忍不住哽咽了一声 “再见,小宴。” 地点:新疆那拉提草原 这是宴柏来新疆的第十七天,刚从布尔津抵达喀纳斯。 那天晚上他在陆煦家的小区门口站了一晚上,迷茫无措,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去哪儿。太阳升起的时候,他掏出手机,忽然看到备忘录里写着:陆煦宴柏新疆行程。宴柏没有犹豫,直接从某程订了飞去乌鲁木齐的航班,除了手机和证件什么都没有带。 到乌鲁木齐的时候,宴柏走进了一家离车站不远的青年旅社。旅社是一对年轻夫妻开的,老板和老板娘都是画家,所以将不大的青年旅社弄的很是浪漫,一进门就是充满新疆风情的装饰,大圆桌上一块色彩华丽的毯子,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人围在一起喝茶,笑着谈论着旅程路线和风景。 高考过后是新疆的旅行旺季,只剩下6人房间还有一个位置,宴柏无所谓,订了两天。办好手续后他问老板新疆自驾游合适的路线和风景名胜。 “小帅哥,你行李呢?”老板娘热情的问道。 “我没有行李。” “衣服也没带?你准备穿这一套走遍整个新疆?” “到那再买。” “……新疆昼夜温差特别大,乌鲁木齐还好,等你去了景区里面只穿这些会出人命的。”老板娘无奈的看着眼前高挑帅气却又异常沉默寡言的少年。 “……抱歉,我之前没考虑到。” “而且你是怎么走啊?租车不难,但你自己到底不方便,可以和别人搭伴儿,这样成本低还能互相做……” 宴柏认真听着老板娘说着,他之前满脑子都是陆煦,怎么到的都不知道,确实没想到那么多。于是开始认真的问了一些注意事项。 “小伙子,你这是一点准备也没做啊,之前有个孩子也一个人,住你们那屋里,出去买东西了吧,等他回来你可以和他搭伴儿问问怎么走。先别去租车,走的时候再说,万一搭伴了呢,而且少一天算一天,门口左转就有个商场,你可以去那买点路上吃穿用的,地图我这有,给你。” “谢谢您。”宴柏真诚的道谢。 “不用客气,你也可以和大家交流一下,不用腼腆,能省很多事儿,你一会儿出去买东西也可以尝尝新疆特色的手抓饭和羊腿,加肉不加肉都行,特别好吃……”老板娘笑的很明艳,这小帅哥比看起来的好说话,还挺礼貌,于是又嘱咐了宴柏几句。 宴柏记好之后便去老板娘说的地方买了一套冲锋衣滑雪服,一套换洗的和几件内衣。出门就撞到了了一个急匆匆走过来的女孩子,手里还捧着一杯新疆酸奶,些许溅到宴柏身上。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弄干净!”女孩子急切的道歉,刚要掏出纸给宴柏,抬头看见宴柏的样子脸红了,好帅的男生。 “没事儿,不用了。”宴柏无所谓的说道。 “啊,你也是来这里旅行吗?刚来?”女孩看着宴柏手里提着的衣物好奇的问道。 “对。” “我是准备回去了,啊,对了,这个给你,这是我们一路上自己总结的景区路线和最合适的时间,还有一些门票的价格和班车的信息,希望对你有些帮助。”女孩很是大方的拿出一个本子递给宴柏。 “……谢谢你。”宴柏接过本子笑一下,女孩真诚的热情让他稍微放松了些。。 -- 第20页 “不客气,我叫岳敏,祝你旅行愉快!” “宴柏。” “有缘再见,新疆真的很好!” “再见。” 宴柏回到旅社,又被老板娘拉去和大家一起交流。 起初还有些别扭,宴柏并不是一个善于和陌生人相处的人。但大家似乎毫不介意宴柏的冷脸,热情又亲切的互相做着攻略,本就来自五湖四海,年龄和生活方式都不同,融合起来却有着另一番趣味,宴柏很快放松了下来,时不时也抛出几个问题和大家交流着。收集完信息,又将岳敏的本子补充了一些信息,宴柏第二天便租车开始了旅程。 陆煦很喜欢新疆,他曾经说过,那是一个能让人觉的活着是幸运的地方。宴柏这几天深有感触。 见识了“一池浓墨沉砚底,万木长毫挺笔端”的天山天池,观看到流入北冰洋的额尔齐斯河的发源地额尔齐斯大峡谷。又辗转到湖光山色融为一体,被誉为人间净土的喀纳斯湖……甚至一路开车都是风景,白天经历春夏秋冬,夜晚间观看漫天星辰,那是只有新疆才能看到的绝色风光。 宴柏没有选择和别人搭伴,接下来还要去陆煦和他赞美过很多次的克拉玛依、那拉提……即使来这里的人都有一种佛性的善良他也没与人同行。这是属于他和陆煦的约定,这一路的大好山河,他只和陆煦看。 宴柏躺在草地上,眯着眼睛望着蓝天。陆煦说的没错,新疆是一个神奇的地方,除了没他,一切都好。 -------------------- 陆煦主戏份结束,憋死我了,我真的很喜欢陆煦,写的有点郁闷。 下一章开始我们寒声就夺回男主地位了。 第11章 补习 从新疆回来那天通知书恰好也一起到了学校,宴柏面无表情拆开老班激动交给他的信封:T大录取通知书。 他出事后一直没来得及问老班和丛秋给他报的志愿。其实学什么对宴柏来说无所谓。 宴柏看着通知书上的内容不禁扯扯嘴角,社会学,听起来挺社会。 宴柏回了一趟宴五六夫妇那,他要取走他所有的东西,和过去做个了断。 进门时宴五六正在一楼的沙发上看报纸,看见宴柏走进来,阴声问道“倒是想起来有个住的地儿了?” 宴柏懒的说话,把通知书扔给他们自己去上楼收拾东西。 房间像是一个样板间,整洁干净,东西极少,没有一丝人气儿。宴柏打开抽屉,将自己所有证件和所剩不多的行李收好后拎下楼,正好遇上宴五六准备出门。 “你也就学习还像个人样了,上大学的钱给你打卡上,多余的是奖励。”说完,宴五六便走了。 紧接着宴母走到宴柏旁边感慨“你还是知道分寸的,干了多少混蛋事,好在还上进。” 宴柏漆黑的凤眼浮上不屑的嘲讽。他和这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父母一向无话可说,儒雅高贵的外表下有多少阴诡与肮脏他早就领教过,能维持着虚假的平和已是他们之间的极限。 “我明天要出差。你自己管好自己,钱不够问你爸要。” …… 走出大门后宴柏如释重负,每次来这里他都要忍住让自己别吐出来。这下终于可以彻底离开,但他又能去哪呢? 宴柏打开手机,离开学还有二十多天,他在想是现在去学校附近租个房子还是在这儿住个酒店。 正当犹豫时,许久未联系的李寒声突然打来电话 “喂。” “哥,你电话一直不通。”李寒声清冷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担心。 “我去新疆了,那边儿没信号。” “回来了吗?” “恩,拿通知书。” “哪个学校?” “T大。” “很棒,恭喜哥!”李寒声显的有些开心,而后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那哥还有时间给我补化学吗?” 宴柏把这事儿忘的死死的,此时听着电话里李寒声试探的口吻,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第一次“补习”约在了江边新开的一个咖啡馆,宴柏找了一个大一点的包间坐下,点了一杯冰沙和店员极力推荐新出的咖啡面包。 “我迟到了吗?”过了一会儿,李寒声匆匆走了进来,呼吸有点局促。 “早到十分钟,不错啊,看来约会不会迟到。”宴柏看着眼前气息微喘的少年,乐着说道。 烈日炎炎,李寒声却只在额头上有几滴汗珠儿,浅粉色的短袖本来是宴柏极其不喜的,但穿在李寒声苍白的皮肤上却显得干净极了,被吹的微翘的发梢俏皮的支在耳后,宴柏再一次感慨,这小孩儿真好看。 “哥没吃饭?”李寒声放下书包,坐在宴柏的对面,看见桌子上一篮面包和空的杯子问道。 “吃了,给你点了份吃的,我不知道你喝什么,自己点。” “谢谢。” “不用拘束,你请客我也没客套,你先吃东西,练习册卷子给我看看。”宴柏没有废话,直奔主题中心。 “好。” 李寒声果然不再拘谨,点了一杯牛奶后便从书包掏出书本和练习册递给宴柏。 宴柏接过后有点意外,李寒声的书都用过期的报纸包了皮,每一页上都有详细的笔记,上面的字也很好看规整,和宴柏龙飞凤舞的狂草完全不同。 宴柏快速而专注的翻着,不小心从书里掉出一张成绩单。他俯身捡起,扫到上面李寒声的名字后,面无表情的合上书。 -- 第21页 “你吃着,我走了。” “哥,你去哪?”李寒声抬头,惊讶的拉住宴柏的胳膊。 “你是来用成绩单侮辱老子的吗?不教,不受这侮辱。” 李寒声听后一下子笑了出来。不是平时因为礼貌而做出的笑容,反而模样和宴柏小时候听赵丽蓉的群英荟萃时一模一样。 那天李寒声喝了两杯牛奶,宴柏喝了一扎冰水。李寒声各科都很优秀,硬要说有什么缺漏还真是化学,宴柏恰恰化学和物理特别突出,每次竞赛都作为学校的种子选手被推出去争光。 宴柏不看书,拿起李寒声的卷子翻错题,哪道错了问哪道,让李寒声自己说解题思路,只在错误的步骤上点拨一两句,李寒声极其聪明,往往宴柏刚说,他就立刻明白。 宴柏在江边的一家酒店包了25天,以后的十几天里他们一直都在那家咖啡店补习,一般是宴柏靠在椅子上看书吃东西打游戏,李寒声自己做题。偶尔有问题李寒声会轻轻叫一声哥,宴柏就放下手中的东西给他讲解。 到了晚上两人能顺路走一段儿,一般是李寒声说着一些难点,宴柏听着,偶尔搭几句茬儿,宴柏觉的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至少他没多少时间想陆煦。 在那些天里,宴柏对李寒声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李寒声家境贫穷,母亲在他小学时就病死了,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李寒声的学费生活费全来自学校的助学金和奖学金,他努力学习就是为了告别贫困,他有很多的不甘心。 之后有一次宴柏心血一来去街边的免费体重机量体重,80kg。宴柏盯着称不可思议的跳了一下,等指针停稳后又看了一眼,还多了半斤,脸色彻底黑了。 李寒声第一次看见宴柏孩子气的举动,抿嘴笑“哥,你187的个子,这个体重很正常。” 宴柏郁闷了两分钟也无所谓了,没了喜欢的人,胖瘦有什么关系。 时间过的很快,大学的开学季也快开始了,补习的日子还有几天就要结束。 这天李寒声换了一件儿白色短袖,不知从哪弄的黑色大眼镜框遮住半张脸。宴柏抬头一看眼镜腿高低都不一样,左眼镜框在眉毛上,右眼镜框在眼皮上,忍不住皱眉 “上哪弄的眼镜?” “啊?隔壁邻居给的。” “你近视?” “还好,200度左右。” “不是,你这眼镜片比啤酒瓶子还厚,度数对么?” “能用,医院的眼镜太贵了,一个镜片就要好几百。” 李寒声回答完看着宴柏无语的表情低下头,目色一沉,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们总是这样,会不自知的问出类似何不食肉糜这种愚蠢的问题。 “走。” “去哪?”李寒声突然被宴柏握住了手腕,抬头问到。 “带你占个便宜。” 宴柏带着李寒声七拐八绕的穿过几个街道,在一家农贸市场附近停了下来 “看见穿马甲那货没?” “恩。” “去问他要传单。” “……” “看什么?听不懂?”宴柏看着李寒声发愣的表情,没懂自己是哪没说明白。 “听懂了。” “那去吧,多要几张。” “……” 李寒声认命,硬着头皮走过去,对四处发传单的小胖哥礼貌的问道“能给我几张传单吗?” 穿黄色小马甲的小胖哥一听有人要传单,立刻热情的塞到他手里好几张“拿着拿着!” 李寒声接过鲜红色写满促销和打折的传单礼貌的道了谢。 “哥,要到了。”李寒声把要来的传单递给宴柏,不明白宴柏要干什么。 宴柏拿过传单,从上到下认真的看着,看了一会儿好像找到了想要的,拿起兜里的小刀开始剪了起来。 “……” 李寒声看着宴柏剪纸剪的认真,不好打扰,只能默默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等宴柏剪尽兴为止。 “行了,走吧。”宴柏将剪过碎片揣进兜里,把其他部分顺手扔进垃圾桶里。 李寒声跟着宴柏走到了农贸商场的二楼,发现这里都是配眼镜的商家。宴柏拽着他穿过中间的小道四拐八拐的转进一家小店:二郎神眼镜店 “……” 李寒声看着这个破牌子,第一次觉的宴柏可能不如想象中的可靠。 宴柏无视无奈的李寒声,率先拨弄开蚊帐帘,对还在看电视的老板说道“老板,配眼镜。” “哎!来了,哟呵,好帅的小伙子们,来来来,进来看。”老板热情的招待眼镜框异常显眼的李寒声。宴柏无视李寒声求救的眼神,四周环顾,这座眼镜城不小,但验光室就两个,在商场的最东侧,宴柏跟着他们去验光室,途中有一搭没一搭和老板聊天 “您这儿原来是叫爱明眼镜店吧?” “对啊,小兄弟记性不错,是老顾客?” “以前想逛来着,但赶上电线着火光忙着把店里的小孩儿了弄出来了,就没逛。” “什么!”老板立刻高声吼道。 “你是?!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陆灯!不对,陆照!” “……是陆煦,我不是陆煦。” “啊,那个字念煦啊?对对我记得是两个人,你说那小孩儿是我侄子!” “是吗,那可真巧。您先带我朋友验光吧。”验光室已到,宴柏看着老板激动的要聊当年,立刻出言提醒到。 -- 第22页 “好勒!” 老板转头对着一个年纪较大的验光师说道“李叔,这小兄弟当年救了蛋蛋,你可得给好好瞧!” 李寒声看着宴柏对他笑了一下,微微弯起嘴角,转过身随着验光师去验光。 验好光后,老板带着宴柏他们去店里选镜框镜片,宴柏一点一点认真的和老板讨论,什么球面非球面,法国德国日本的,最后定下了一副极轻极细很流行的金属边框和一副法国某牌的镜片。李寒声看着宴柏认真和老板讨论的样子,垂下眼睛,思索着什么。 结账的时候老板说什么也不肯收钱。 “老板,我还有事,你不收钱我就不拿眼镜,你要实在过不去就少赚点儿给我个折扣。”宴柏不容反驳的将眼镜推给老板。 “行行行,那我给你们成本价,赚是肯定不能赚!” 最后李寒声这幅眼镜花了110块。 宴柏和李寒声道了谢,告别了老板后走出了农贸市场,宴柏手一揣兜,将没用上的小纸片扔到垃圾桶里。 “不要了?” “恩,折扣卷,本来想着要换人就死命讲个价,最后再拿这个折扣卷儿磨一笔,老板没换,省钱了。”宴柏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们怎么会路过这里救他侄子?”李寒声好奇到,以宴柏的消费习惯实在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配眼镜的,何况宴柏不近视。 “当时不知道楼上是眼镜城,还以为二楼也是农贸市场。”宴柏淡淡的敷衍过去了。 “那我把钱还哥。”李寒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行,一百二。”宴柏似是早就料到李寒声要说什么,答应的非常痛快。 “恩?不是一百一么?”李寒声一边拿钱一边随口问 “十块钱辛苦费,我还白给你干活啊?”宴柏接过钱,看也没看随手揣到了兜里。 “……” “行了,别苦个脸,以后包你午饭。” “哥,谢谢你。” “那再给十块?” “……没有。” “哈哈哈哈。” 李寒声看着宴柏放肆张扬的笑容,眼神忽明忽暗。 -------------------- 寒声正式拿回主角戏份。 第12章 猎物 最后几天的补习宴柏勤快了很多,不再懒散的往墙边一靠,而是主动询问一些他记忆中重点和李寒声总做错的题。 李寒声认真的回答着,偶尔错了,宴柏会把书扔桌子上,冷眼看着让他想好了再说,直到对了为止。 李寒声觉的宴柏真不是一个好老师,为人师表,恐吓学生是要挨处分的。 “哥,这道配平题我怎么也算不对。”李寒声似乎是遇到了难题,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把卷子推给宴柏。 宴柏暂停手中的游戏抬眼皮扫了一眼,想也没想道“你没错,答案错了。” “是吗,我就说怎么算不对,” 宴柏看着李寒声豁然开朗的开心样,坏心眼儿又上来了,故作鄙视“这么不相信自己?” 李寒声已经习惯了宴柏的恶趣味,弯起眼睛回道“我信哥就行。” 宴柏乐了“题做的没多好,嘴皮子倒利索很多。” “师傅教的好。” “也是。”宴柏赞同道。 “……”这人是真不谦虚。 中午休息时李寒声一边啃着汉堡一边做题,宴柏则漫不经心的翻着学校发来的新生注意事项以及军训报到时间。 “哥,这个结构简式我弄不对。” “先吃饭,一会儿弄。”宴柏收起手机,看着李寒声的样子用指关节轻扣桌面。 李寒声阳奉阴违的答应了一声,目光却不离卷子,继续做题。 宴柏挑眉,啧,好久没见到这么光明正大敷衍他的人了,这小孩儿想恃美而骄啊?宴柏也不阻止,手机一扔直接坐到李寒声的旁边吃薯条,一边吃还一边看李寒声,小样儿,收拾不了你。 “……”李寒声被宴柏锐利的目光弄的分心,识趣儿的收拾起书本,专心的吃东西。 “哥,你帮我补习这么久,那个大哥不介意么?”李寒声突然开口问道。 宴柏知道他说的是谁,只是有些惊讶李寒声的记忆力和敏感。 “介意什么?”宴柏反问 李寒声被宴柏的反问噎了一下,目光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界了。 “啧,人不大,眼倒毒,我们分了。”宴柏似是随意的说道。 “哦。”李寒声低下头喝了口牛奶。 “怎么瞧出来的?”宴柏有些好奇,李寒声能见他和陆煦在一块无非是过年在霸天聚会那次。他虽然不太记得当时的情形,但陆煦当时酒醉昏睡,他们并无过分举动。 “感觉到的,你们很亲密。” “两个男的可不多见,一般想到的不都是什么社会主义兄弟情?” “我喜欢男人。” “……” “所以我看得出来。”李寒声侧头看着宴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宴柏第一次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对着乖孩子说一句同志真巧吧? “哦。” 李寒声看着宴柏“哥怎么这个反应?” “你希望我什么反应?” 李寒声不做声,用湿纸巾擦了擦手,低下头又开始做题。宴柏也没再提起这个尴尬的话题。扫过李寒声的另一张试卷大笔一挥开始圈圈勾勾,不知道写着些什么。 -- 第23页 等宴柏写好后太阳已经下了山。宴柏抬头看了看旁边儿还在认真解题的李寒声,忽然看见李寒声衣服领口处有几根儿抽出来的线头,忍了几秒钟到底没忍住,拿起旁边的剪刀对着李寒声的脖子剪了下去。 李寒声感觉到身边有东西,迅速的一躲,拯救了自己的耳朵。 “......” “那啥,不是,我就看你肩头上有个线头儿想剪掉,没想剪你耳朵。”看着李寒声惊讶的表情,宴柏第一次有点不好意思。 李寒声无奈极了,在心里默默给宴柏起了个外号:耳朵杀手。 从咖啡厅里出来时已经快七点,宴柏把刚才写好的几张纸给李寒声 “这上面写的全是重点,画圈儿是你试卷上错好几次的,画勾的是你不扎实,必须掌握重复做的。” 李寒声接过来翻着,宴柏的字龙飞凤舞,和他人一样不受拘束。 “谢谢哥,你什么时候走?” “这周末,你也快开学了吧?” “下周开学。” “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那今晚我请客,给哥送行。” “别又麻辣烫吧?”宴柏心有余悸的问出口。就看到李寒声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觉的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宴柏耐下心来解释道“不瞒你说,麻辣烫作为火锅的亲弟弟,我还挺待见它。” “……”有这种说法吗? “但这是夏天,咱吃碗凉粉儿成吗?” 李寒声被宴柏眼里的恳切逗笑了,这二十几天相处下来他很清楚宴柏多怕热,想到自己曾在盛夏时请他吃麻辣烫,宴柏能忍着吃完确实很难得。 “好,那吃凉粉?” “加俩卤蛋。” “蛋太贵。”李寒声也放松的开起了玩笑。 “1个。” “成交。” “再要一杯扎啤。” “好。” 宴柏一边走一边和李寒声逗着,过马路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侧影,周铭鹿正搂着一个女孩儿聊的火热。宴柏认得那个女孩儿,是他们班文艺委员孙佳纯。 “哥,怎么了?”李寒声看着宴柏停下脚步,微眯起眼睛盯着侧面,有些不解。 “没怎么,看见了熟人。” “要上去打招呼吗?” “不用了,走吧。”宴柏收回目光,和李寒声向凉粉店走去。 到了一家很火爆的凉粉老店,果然又是人庭爆满。屋里屋外都坐满了人,李寒声在外边等着空桌,宴柏则进去看,扫视了一圈儿也没发现空位,刚准备出去和李寒声商量要不换一家便被人叫住了 “宴柏?” “陆然姐?” 宴柏转头看到声音的来源,有些惊讶的看着陆然,紧接着下意识看向陆然的对面。还好,是陆然的男友。宴柏松了一口气,忽略掉心中莫名的情绪和陆然打起了招呼。 “快开学了吧?他们家很火,我们也排了十几分钟才有空位,一起坐吧。”陆然温柔的的笑着。 “下周就走了,不打扰你们。我朋友也在,外面好像还有个地儿。”宴柏礼貌的拒绝道。 “那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谢了。”宴柏对陆然和陆然的男友点点头,向外走去。 “宴柏,他已经去报道了,很顺利,一切都好。”陆然突然在背后温声说道。 “那就好。”宴柏脚步一顿,握紧拳头,然后慢慢放开,哑声应了一句。 陆煦终于可以实现他的梦想,宴柏为他感到高兴。 “哥,你没事吧?” 宴柏出来就见李寒声拎着两份打包的凉粉儿一兜烧烤还有两瓶啤酒向他走来。 “没事儿,哟,还有烧烤?奢侈。”宴柏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和李寒声逗着嘴。 “恩,他们家人多,估计你不耐烦等,我就在窗口打包了,一会儿随便找个地方吃就行。” “聪明,那不就有亭子,我们去吧。” 走到对街公园里的亭子,李寒声将塑料袋撕拉铺好,弄了一个简易桌布,把东西放在上面,还挺像一回事儿。 两人坐在石凳上一边聊天一边端着塑料碗吃了起来,夏日的晚风吹过,宴柏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哥,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你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生的?” “对他硬了。” “……” 李寒声自认在这二十几天里已经对宴柏有了很多了解,宴柏不掩饰的直白与坦荡常常让他惊讶。李寒声觉的宴柏一定是生活在充满爱的世界里,否则就他这么猖狂得挨多少揍? “你不是?”宴柏挑眉。 “……” “哦,别着急,到岁数就有感觉了,有的人发育晚。”宴柏看着李寒声复杂的表情,同情的安慰道 “……” 他错了,什么直白坦荡,这人纯粹就是个流氓!李寒声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怒瞪,耳朵还有些红,样子好看极了。 “看什么?” “我是正常的。” “哦。”宴柏配合的点点头。 “……” “你打不过我。”宴柏看出李寒声的想法,好心提醒道。 李寒声气的不理他,放下空了的碗开始吃烧烤。 “呦呵,不理我?” -- 第24页 李寒声看了眼宴柏又低下眸子,闷声道“你不好好说话。” “噗,行,哥错了,尽量不逗你了。” 宴柏看着小孩儿生闷气的样子有些新鲜,也有些想笑。 “恩。” 李寒声看了看宴柏,确定宴柏没逗他后点点头。 两人不再聊天,专心吃起东西,都是半大小伙子,没一会儿便将李寒声买的一大摊东西吃了个精光。 “走吧,太晚了,送你回家。”吃好后宴柏看了眼时间,已经9点了。 “不用,我自己回去。”李寒声想也不想的拒绝。 “这个点没公车,我送你去打车。” “不用了,车进不去。”李寒声依旧拒绝。 宴柏对这种毫无道理的拒绝没了耐心 “两个选择,要么打车回去,要么跟我住酒店。” 李寒声惊讶的看着宴柏。 “甭多想,我一直住酒店,给你单开个房间。” 宴柏打量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李寒声的长相确实符合极了他的胃口,但他没打算开始新的感情,尤其是还不能碰的小孩儿。 “不用了……” “那就僵这儿吧,第三种选择,在这坐一宿。”宴柏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我和你回酒店。”李寒声沉默了一会儿,出声说道。 到了酒店,宴柏问李寒声要身份证,准备多开一间房。 “我没带身份证。” “……” “我可以和你住一间。” 既然李寒声无所谓宴柏也不废话,领着人进了房间。宴柏订的是一个普通的大床房,不大,却很整洁。最值得赞叹的是窗外朝江,大大的落地窗上望着江景,能俯瞰这个城市的一半面貌。 “你睡床。” 宴柏进屋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空调,屋子里顿时变的凉爽起来。 “就一床被子?”李寒声好奇的打量着屋内,一边问道。 “我一个人睡当然一个被子。” “那晚上……” “你盖,我怕热。” “我可以睡沙发。” “你猜我同意么?”宴柏扔给李寒声一瓶常温的饮料,又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的矿泉水自己咕咚咕咚的喝了多半瓶。 “那一起吧。” “不怕我怎么着你了?” “我去洗澡。”李寒声装作没有听见宴柏的话,直接走去浴室。 李寒声很快洗完,披着酒店的浴袍走出来,宴柏拿出一套干净的背心短裤给李寒声当睡衣,自己才进浴室冲凉。 李寒声穿上宴柏的衣服有些大,但是很好穿,纯棉的运动背心上有一股淡淡的松柏味道,和宴柏的性格很像,冷调又带着干净的皂香。那是丛秋亲自调给宴柏的礼物,全世界独一无二。 “……” 宴柏出来时就看到李寒声穿着自己的衣服在沙发上看书。李寒声长的好看他早就知道,但一般都穿长裤,比起被书挡住一半的容颜,此时此刻裸露在外修长白皙的双腿更加引人注目,他只扫一眼就立刻转过头。宴柏低声咒骂自己龌龊,赶紧避开眼睛。 “哥,出来了?要休息吗?” “恩,困。” “可你头发还在滴水” “十分钟就干了。”宴柏无所谓的说道,他宁可明早头疼也不愿意再看李寒声。 从和陆煦分手后他一直没有解决过,冷不丁大晚上房里来个极品美人,对于正精力旺盛男孩的影响可想而知。 “……好。”李寒声笑了一下,放下书,走到床上在一边躺下。宴柏等李寒声过去后直接关了灯,把毛巾垫在脑后躺到了沙发上。 “哥,你不上来吗?” “不了,我睡觉不老实,你早点儿休息,安。” “好吧,哥晚安。” “安。” 宴柏翻过身,强迫自己酝酿着睡意。没有看到黑暗中盯着他的背影的灼热目光。 那是一幼匹狼看到猎物的兴奋目光。 -------------------- 李寒声这辈子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感兴趣,可他此时也不知道,这种兴趣,他维持了一辈子。 第13章 离开 第二天早起,宴柏发现身上多了一件衣服。他看了眼表刚6点,床上的李寒声已经不在了。 宴柏一边换衣服一边打电话,小孩儿书包还在这大早上哪去了? 刚打开门准备去寻人,宴柏就看见李寒声正拎着豆浆油条在门外的走廊上靠着。 看到宴柏,李寒声将手中的公式纸条收了起来,直起身体“哥醒了。” 宴柏按灭了还在拨的电话“干嘛去了?” “买些早餐。” “买完不进来在这杵着干嘛?” “没有钥匙卡,不想吵哥睡觉。” “……傻吧你。”宴柏闻言一怔,心里涌起一份不知名的情绪,有些粗鲁的把李寒声拉进门。 二人沉默的吃完早餐,离别的时刻到来,宴柏送李寒声去公交站。 清晨的公交站一个人都没有,宴柏和李寒声一边在附近绕圈儿一边等车。 “哥还回来么?” 李寒声被清晨的江风吹的有点冷,宴柏不动声色的走到他的左边,眯眼道“不知道。” “……” “怎么,舍不得我?” “恩。” -- 第25页 “假期你可以找我玩来。” 李寒声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宴柏就眼尖的看到公交车在桥对面的正等红灯,说道“走吧,车来了。” “哥,你不用过桥,我自己能走。”李寒声拉住宴柏的胳膊摇摇头。 “行,那你自个走过去,到家告诉我声。” 李寒声应了一声,刚准备去赶公交,却突然顿住脚步。宴柏以为他落东西了,正要开口询问,下一秒却猝不及防的被亲了嘴巴。 蜻蜓点水,李寒声不敢看宴柏的表情,抿了抿薄唇,而后转身跑走。 “……我特么这是被一个小孩儿非礼了?” 宴柏被这突然的一下弄的有点儿蒙,等反应过来时,李寒声已经跑到桥的对面准备上车了。 宴柏摸了摸自己的的嘴唇,还有着些许凉意,忽略掉心里又冒出的情绪,摇头自嘲。“这他妈真是空窗期到了,瞧把我浪的。” 回到酒店后宴柏将为数不多的个人用品整理好,坐到窗旁点了根烟,静静的望着窗外的江景。 真要离开了,但不知为何却没有意想中的痛快。 寂静中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宴柏拿起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良言。 “喂。” “柏哥,什么时候走?” “周末。” “和小秋一起吗?” “小秋去D市?”宴柏有些惊讶。 “……” “怎么了?”宴柏没听到声音,以为电话出现了什么问题。 “小秋报的也是T大。” “……是吗,我以为他会报C大。” 宴柏不知道说什么,从去学校报志愿后紧接着他就出事了。和陆煦分手后他又关了机去了新疆,回来后也没和任何好友联系。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陆煦和他的交往圈太重合,他根本无法避免提到,所以干脆不说。 “你给小秋打个电话吧,你们一个学校也方便。” “恩,阿言。” “恩?” “你和铭鹿的事,怎么考虑的?”宴柏想到那天和李寒声去吃凉粉儿时碰到的画面,开口问道。 “你不是知道么?”良言顿了一下,淡淡回答道。 “铭鹿喜欢女人。” “我知道。” 良言的心思隐秘,性格沉稳,凡事皆藏心里,情绪从不外露,但他知道他的心思瞒不过宴柏。从小一起长大,宴柏本就敏锐,对他和丛秋又尤为照顾。宴柏一直都知道他喜欢周铭鹿,但这是第一次明说出来。 “你一直为他改变自己的人生方向,不问他是不是需要,这不伟大。” “我的人生方向就是他。” “那他愿意成为你的人生方向么?”宴柏一针见血。 “……” “没有人愿意背负这么沉重的情意。” 宴柏从不问好友们的感情生活,在他眼里那是每个人都要承担和经历的事儿,别人帮不上忙。宴柏生来最厌恶被控制,所以相对的从不去管任何人。他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处理问题的方式和能力。但兄弟一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良言走进死胡同,至少该说的说了,至于听不听是良言自己的事儿。 “我喜欢他,是错么,我不能就一直这么喜欢着么?” “不是,但他不喜欢你同样不是。” “……” 宴柏没在意良言的回答,不再多说,话点到为止,人生终究是自己过的。又说了几便挂了电话,宴柏想着该联系一下丛秋了。 “柏哥?”丛秋很快接起电话 “在哪儿?” “在家收拾东西,你呢?还在旅行吗?” “回来了,听阿言说你也报的T大?” “恩,我想了想还是T大稳妥一些,你什么时候去报道?” “后天的票。” “我今天下午开车去,你这两天没事的话票退了一起走吧?” “行。” 宴柏没有犹豫答应了,他在这里也无事可做,莫不如去学校打发时间。 和丛秋约好一会见后便挂了电话,宴柏 走下楼退了房卡,百无聊赖的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玩着游戏。 丛秋走进酒店一眼就看见了眉头紧锁的宴柏,走过去一看,得,跑酷游戏。宴柏对于跑酷游戏简直执着的可怕,丛秋看着他又次一次死了后烦躁的点着手机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来了?”宴柏回头看见捂着嘴笑的开心的人,收起手机站起来,递给丛秋一瓶果汁。 “恩,怕你无聊,提前来了,走吗?”丛秋看了眼,是自己最喜欢的果汁。 “走,你开车?” “对。” “就我俩?” “是。” 宴柏有些纳闷儿,丛秋家感情很好,丛秋的父母对丛秋更是疼爱,向来黏黏糊糊的,开学这种大事儿竟然没人送丛秋? 但宴柏也没多问,熟练的打开丛秋的后备箱将行李放了上去,他们便出发了。丛秋打开cd,放的是那罗大佑的《童年》,也是他们最喜欢的歌。宴柏将座椅调后放倒,闭上眼睛轻轻跟着旋律哼,一路无话,却轻松自在。 丛秋车开的很平稳,到T大的时候宴柏还在睡。他将车停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也靠在车背上闭眼小憩。等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衣服,是一件迷彩服,明显不是宴柏的。 “醒了?”宴柏笑着问。 -- 第26页 “恩,哪来的衣服?” “刚问一哥们借的,就前面发军训服那个,多一套,你盖会儿。”宴柏大拇指向外面指了。 “几点了?” “七点半,衣服给我,我得还那哥们儿。” 宴柏拿起衣服下了车,丛秋也跟了过去,看见那个发军训服的男孩儿热情的对宴柏挥了挥手,跑过来自来熟问道,一边还东张西望“你女朋友醒了?其实不用着急,你明儿还我就行!” “噗,谢谢你,我女朋友盖的很好。”宴柏玩味的看了看身边的丛秋,乐不可支。 “……”男孩儿瞬间噎住,看了看丛秋,又看了看宴柏,吞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 “啊,很好,你女朋友很好看。” “哈哈哈,我也这么觉的。” 宴柏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人了,眼前的男孩儿大概身高一米七五,有些瘦弱,但脸蛋却挺圆,浓眉大眼,皮肤有点黑,显得笑起来的牙齿白的很。 “别闹了柏哥,你好,我是丛秋,谢谢你的衣服。” 丛秋看着宴柏调侃人,知道他恶趣味又来了,无奈的对着眼前目瞪口呆的男孩打招呼。 “没事没事,我叫董旭东,你们不是一对啊?吓我一跳!”男孩反应过来宴柏是在开玩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咧开嘴跟着乐道。 宴柏乐够了也和男孩打了招呼,三人聊了几句发现董旭东也是今年新生,更碰巧的是他们竟然是同专业。 “你们也是学社会学的啊?” “是啊。” “真巧了,那你们在哪个宿舍啊?” “还没来得及报道,今天好像不能去报道了,我记得截止到六点,明天再去。” “那行,等你们安顿好了咱在一块儿聊!我约了同学,先走了!”男孩话音刚落不等丛秋回复就跑远了。 丛秋笑了一下,转头看没出声的宴柏,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一直没问你,怎么给我报T大?”宴柏从衣服兜里掏出包烟,叼在嘴里一边打火一边问。 “这里不好吗?” “我都行,就问问。” “不想分开吧。” “恩?” “不想和你分开,所以给你报了T大。” “小秋。”宴柏将烟拿到指尖,转过身认真看着丛秋。 “从小到大我只知道跟着你,我知道人该独立,我想上了大学就独立了,你肯定会和陆哥去一个地方的。没想到发生后来的事,你让我帮你填志愿,我没忍住,还是跟着你了。”丛秋轻轻的说道,手指却不自觉搅成一团。 “挺好的。” 丛秋抬头,正好对上宴柏带着笑意的眼神。 “我觉着挺好,你能去喜欢的学校,我能和兄弟在一块儿多四年。” “……柏哥。” “正好,我也不用担心谁欺负你了,先说明了,老规矩,架我替你打,作业你给我写。可以谈恋爱,但我不当伴郎。” 丛秋看着宴柏故作严肃的模样,心里升起一片暖意,笑容越发温柔,也陪宴柏开始扯淡起来 “就那么讨厌当伴郎?” “怎么,你有目标了?” “也不算,刚有好感。” “我操,我咋不知道,隔壁文科班那班花?” “不是。” “孙佳纯?” “不是” “我?” “……不是。”丛秋无奈的看他。 “全校颜值智商最高的仨人你都瞧不上,那你看上的是天仙啊?” “柏哥,不要学铭鹿,不像” “行吧,周铭鹿这自恋劲儿我是学不上来。”宴柏乐道。 两人一边扯,一边走到街对面的烧烤摊准备吃饭。宴柏叫了瓶冰啤酒,D市实在热,没等烧烤上来他便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瓶,这酒口感实在不怎么地。 宴柏突然想起和李寒声第一次见面那个夜晚了,还是小孩儿卖的酒好喝。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不等他想完就收到了李寒声的短信:哥,我以后还能找你吗? 宴柏挑眉,和丛秋示意一下便走出门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打给李寒声 “哥。”电话那边传来李寒声的清冷而带着一丝谨慎的声音。 “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一直没联系我。” “没,我下午坐朋友车来学校报道了,刚到D市。” “那我还能和你说话吗?” “我说不能你就不说了?”宴柏反问。 “……” “逗你的,不耽误你说。”宴柏听着李寒声的沉默乐了,这小孩儿不经逗 “你别老逗我,我分不清。”李寒声不高兴的嘟囔道。 “行行,我尽量克制。” 宴柏靠在一边的路灯上和李寒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寒声跟宴柏讲着今天发生的事,宴柏仔细听着,偶尔搭句话儿。 他们都不是太爱说话的人,对细微末节从不耐心,可宴柏听着李寒声絮絮叨叨的讲着,也不觉着腻。等挂了电话一看竟然聊了20多分钟。 宴柏摇摇头,真不像他。 -------------------- 我不能加快进程,因为陆煦对宴柏太重要了,他救过宴柏的命(番外会写)、教给宴柏自保的能力、关心爱护宴柏毫无所求。宴柏不可能瞬间就爱上寒声的,至少再有几章(……我觉的好像也挺快)才可能在一起。 -- 第27页 第14章 大学 “已经上了?这是羊肉串还是牙签肉?” 宴柏回到餐桌前看见一盘盘“精致”的烧烤十分无语。 “先尝尝味道吧。” 丛秋打开湿纸巾递给宴柏,自己拿起一串羊肉吃了一口,然后沉默了。 宴柏看着丛秋的样子忍不住乐了,这是多难吃?他也拿起一串“牙签肉”一口便抹干净一串。 “……” “……” 宴柏喝了一大瓶啤酒后,和丛秋相顾无言。 “我现在要学周铭鹿你介意吗?” “不许掀桌子。” “什么玩意儿,羊肉串上撒糖?这不是地域差异了,这特么是挑战人类底线吧!” 宴柏简直无语,他一直觉的烧烤这东西全国大同。无非就是肉穿上上去烤,再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去。但他现在不这么认为了,羊肉的腥臊味儿再配上一股子甜腻,那味道让他反胃。 “没听说D市喜甜,可能是老板个人爱好吧?要不换家?”丛秋看了看,也吃不进去了。 “别折腾了,这不还有面吗,把面吃了早点找个酒店休息。” 宴柏吃到面的第一口,就立刻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同意丛秋换一家吃的提议。这面可能是糖泡出来的。 他环顾一圈儿,发现周围的人要么和他一个表情,要么是几个人热热闹闹喝个酒菜都没怎么动的。 结账的时候宴柏表情异常狰狞的问收款的大叔“叔,您这儿羊肉串加糖的主意是自创的吗?” “是啊是啊,怎么样!”刚才还挨搭不理看手机的大叔闻言忽然来了精神,特别自豪的瞧着宴柏,眼里全是求夸奖的表情,就好像宋风养的那条爱讨喜的拉布拉多。 “……绝了。” 宴柏把钱拍柜台上就走了,他怕再不走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揪着大叔脖子质问他受了什么创伤能做出这么反人类的东西。 丛秋好笑的追上宴柏,递给他一罐装红牛“柏哥,这是老板送你的饮料。” “怎么着,赎罪?”宴柏打开红牛喝了几口,嘴巴里那股甜腻味儿还是没能漱下去。 “夸你有眼光。” “我他妈的有他大爷……算了,赶紧上车找酒店。”宴柏无语极了,率先上了车。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开车找住的地方。可搜寻了一圈儿才发现T大周围并没有酒店。又不想再折腾,最后他们选择在宿舍楼对面的一个干净的旅店开个标间住了一晚。 丛秋开车辛苦,虽睡了一会儿但到底折腾了太久,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宴柏冲完澡出来拿起遥控器把空调的方向对准自己,给丛秋拉了一下被子,自己也躺下准备休息。 这是他来D市的第一天,不知这所谓的新生活,是否能有点儿盼头。 第二天,宴柏和丛秋早早的醒了,简单吃完早餐便去学校报道,很快便在学姐学长的带领下拿到了校园卡和宿舍钥匙。 他们的行李都不多,宴柏一手一个,很快将行李搬上了寝室楼。 丛秋推开宿舍的门,就看到昨晚遇见的那个浓眉大眼的男惊讶的看着他们“是你们?” “哟,是你啊。” 宴柏看到董旭东也乐了,这什么缘分,T大这么大,第一天遇见的那个有意思的少年和他们成为了室友。 “你们好,我是张楚,弓长张,楚辞的楚”。 一个身材纤瘦高、略显文弱,戴着金属镜框的男孩从阳台走进寝室对他们问好,手里拿把拖布,一看就知道他刚刚在做清洁。 “你好,我是宴柏,这是丛秋。” 几个人简单的打了招呼,宴柏对这俩新室友的第一印象都还可以,聊了会天就开始各自收拾东西。 做完清洁,张楚要陪父母逛学校就先走了,董旭东则要去帮忙发书,自告奋勇的告诉他们不用去领了,他会一起带回来。 丛秋和宴柏道谢后便开始收拾宿舍。宿舍环境还好,标准的上床下桌有阳台和独立卫生间。宴柏和丛秋的床位正好是一侧,头对头。丛秋拿着抹布将两人的床板和栏杆都擦干净,宴柏在下面给他接水投抹布。男孩子的东西普遍都少,被褥都是学校买的,已经套好现成的,箱子里的东西掏出来,该放衣柜放衣柜,该放桌子放桌子,没一会儿就干完了。 将宿舍的地扫完擦完,俩人赶紧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宴柏出来时只在下半身系了个浴巾,一边胡乱擦头发一边感慨“D市的夏天比C市还热。” 丛秋坐在书桌前正和父母视频,丛父丛母看见宴柏的打扮调笑道“宴柏这身材是越来越好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 宴柏尴尬的打了个招呼,赶紧扯个衣服套身上,还瞪了丛秋一眼。 丛秋忍俊不禁。过不久就是丛父的生日,丛父让宴柏和丛秋到时候一定回来,要做一堆他们喜欢的吃的东西。宴柏和丛秋齐齐答应着。 晚上四人都在寝室住,今天是报道的最后期限。明天开完开学典礼后就直接军训。T大的军训是出名的又长又变态,四人洗漱好都早早的上了床,为接下来的军训生活打好准备。 一个半月的军训生活确实很累,每天早上5点出操晚上7点结束训练,然后还要唱两个小时的军歌。等军训结束后,宴柏难得的被晒黑了,露出的地方尤为明显,洗完澡出来身上直接烙了个衣服印。 -- 第28页 张楚照照镜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满意了“怎么你们都黑了我还和小白脸一样?” “你天生就是小白脸呗。”董旭东大咧咧的往床上一摊,接着张楚的话。 “噗,小秋不也白么,甭闹心这个。”宴柏拍了拍正皮笑肉不笑盯着董旭东的张楚,乐着安慰道。 张楚闻言觉的有理,满意了,也不再和董旭东这个二逼计较。 “我说,下周就正式上课了,咱们这两天去哪玩玩啊?”董旭东伸出脖子朝三人问道。 “不去。”张楚拒绝。 “我也去不了,和小秋有事儿。” “……你们三个是不是背着我约会?”董旭东顿时不干了,从床上噼里啪啦的下来指着宴柏大骂他们无情无义。 “我爸爸过生日,柏子和我得回C城一趟。”丛秋笑着对董旭东解释道。 “哦,那应该的应该的,张小楚,你呢?你也看你爸去?” “我看你爸。” “我爸在家啊。” “我看你二爸。”张楚冷笑着指了指自己。 “卧槽你大爷!”董旭东反应过来后立刻向张楚扑去。 宴柏怕他伤及无辜,双手一台握住床栏杆一用力,翻身便上了床,兴致勃勃的准备看戏。 “卧槽,柏子,你这什么技术,牛逼!” 董旭东看见宴柏敏捷的身手顿时忘了自己要对张楚的大爷发起攻击的事。亮晶晶的大眼睛瞧着宴柏,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倔强青铜瞧见了最强王者。 宴柏本来看热闹看的正好,突然间被董旭东哇塞的眼神弄的一懵,然后乐了。谁说他和陆煦这么些年什么都没留下,这不留下了一身吸引傻小子的本事?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宴柏一脸正色的装逼。 “我呸,柏子,快教教我!”董旭东此时彻底对张楚失了兴趣,跑到宴柏的床下抬头望着,越看越像那只拉布拉多。 “……不是,容易出事儿,要不,你去和岳敏学个啥健美操?”宴柏看了看董旭东瘦弱的小胳膊,又看了看他期待的大眼睛,没忍心拒绝,试探着问道。 “噗嗤,你直接说他弱鸡得了,诚实点。”张楚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第一次看见宴柏这么尴尬的样子,感到十分有趣。 “滚蛋!你丫才……咦,岳敏是谁?” “你说的是检阅时女排打头的岳敏?”张楚突然插话道。 “恩。” “哪个哪个,长的好看吗?”董旭东来了兴致。 “还挺好看的。”宴柏躺床上拿起手机,随口应道。他当时看见岳敏时也觉的很巧,本以为在新疆的一面之缘,没想到在T大又见面了。 丛秋闻言放下手里的书中抬起头笑道“难得听你说一个人的长相。” “我没事儿谈论人家长相干嘛?”宴柏不以为意。 “那你怎么注意到人家长的好不好看?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董旭东来了兴致。 张楚听到后却身体一僵,也转头看宴柏,丛秋则笑笑没说话拿起书继续看。 “我不喜欢女生。” “……” “……” 张楚和董旭东面面相觑,不知道宴柏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柏子……我有一个问题忍了很久了”董旭东吞了吞口水说道。 “憋着不累?” “你真喜欢男人?” “对。”宴柏一边玩着跑酷游戏一边回答。 “那……我能再问一个吗?” “说。”宴柏跳过两列并行的火车,随意的应付着,他的记录马上就要破了。 “你和小秋真是一对哦?” “我操。”宴柏一个激灵,手一抖到底被警察抓住了。 他扔下手机,看着眼睛亮晶晶望着他的董旭东,突然冷笑道。“不是,让我心潮澎湃的人是另一个,你也认识。” “谁!不会是楚子吧?那你眼光太差了!” 宴柏扬起一个真诚的让董旭东发毛的笑容,开口道“你啊。” “有眼光!我不比小白脸……啥?……我!??” 张楚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看着董旭东眼睛瞪的老大,还若有其事的补充道“怪不得柏子能忍你,换别人这么智障估计早扔出去了吧?” “是啊,谁叫我就看上他了呢,怎么样旭东,你看我成吗?”宴柏吹了个口哨。 “我不行!我喜欢女生!”董旭东惊恐不已,连连摆手。 “噗嗤。”张楚看着董旭东的二逼样实在忍不住了。 “你笑个屁啊!柏子,我不是对同性恋有意见,可是我真是喜欢女生啊,我从小到大都喜欢女生,真的!”董旭东着急又尴尬,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好了,你们别逗旭东了,一会再把人惹生气了。”丛秋看董旭东真的着急出汗的样子,放下书无奈的出言阻止道。 “哈哈哈哈。” “我擦,敢戏弄本大爷???拿命来!”董旭东反应过来后气的冒烟儿,他刚才急的都出汗了,生怕宴柏以为自己歧视他。 “行啊,有本事你拿去。”宴柏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头靠在床杆上继续下一局游戏。 董旭东噎住了。 他瞧瞧对他冷笑的张楚,觉的这货他应该打得过。可军训一个月的相处,董旭东深知张楚这小人的阴险。他觉的他敢动手张楚就敢在他水壶里放泻药。董旭东吞了吞口水转头看宴柏,想到宴柏做仰卧起坐俯卧撑打靶摔跤的牛比记录,又想了想宴柏平时利索的身手,董旭东立刻将目光望向丛秋。 -- 第29页 丛秋失笑,很给面子的送了个台阶“旭东,我们去买午饭吧,不然你喜欢的拉面要没了。” “秋!我宣布我这辈子只喜欢女人和你!”董旭东扑倒丛秋身上蹭啊蹭。 “丛秋可能做梦都没想世界上竟有如此恩将仇报的人吧”。张楚冷笑着接话儿。 “哈哈哈哈哈,两碗牛肉面,重辣,谢了。” “一份馄炖,什么都不加,谢谢。”张楚没再理董旭东,而是将钱递给了丛秋道谢。 买回来后,他们四人将脚凳拼在了一起围成一个简易桌子,一边吃饭边聊着接下来的校园生活, 他们四个人性格迥异,丛秋温合从容、宴柏潇洒不羁、董旭东豁达开朗、张楚诡异细心。却融合的意外的迅速。 宴柏拿起一瓶冰啤酒一边喝一边看董旭东和张楚斗嘴,乐的不行,他忽然觉的T大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有趣儿的人多了起来,不是吗? -------------------- 对于宴柏而言,大学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新生。 第15章 重见 T大多少还是有点人性的,知道军训把这帮祖国的花朵折磨了够呛,结束后就宣布给学生三天假期然后开课。 丛父生日在放假的第二天,宴柏和丛秋前一天早上早上便开车回了C城。 “小秋,把我放这儿。”宴柏看着他们小时候长大的篮球场,对专心开车的丛秋说道。 “怎么了?你不和我回家?” “不了,我有事,你们好好聚一下,我明个再去给丛叔过寿。” 宴柏知道丛秋家家庭合睦,丛秋从未离开家这么久,丛父丛母肯定要好好看看儿子,他不愿意打扰。 “好,那明天见。”丛秋深知宴柏性格,也不强求,点头应道。 宴柏下了车,走到球场边堆着的水泥管旁,观看着一群打篮球的少年。 他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动作漫不经心,神情却异常专注。 少年们球技实在普通,但可贵就可贵在那不管进没进球都要跑向对方击个掌的一腔热情。 不知道看了多久,一包烟已经抽完,少年们也收拾东西有说有笑的散场回家吃饭。宴柏捡起被他们落下的球,熟练而敏捷的运了几下球投向篮筐。球在宴柏手中被抛出一个半圆的弧度,然后准确的进入篮筐中。 “漂亮。”一个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宴柏身体一僵,转头看向那人。 “小宴,好久不见。”陆煦坦然走过来对宴柏打招呼。 “怎么回来了?”宴柏有些尴尬,像一个被抓包的小偷。 其实他也不清楚现在对陆煦的感情,如果说不爱,他回来第一件事却是不由自主的走到他们从前最喜欢来的地方。 “放假了?” “恩,你也是?” “对,回来搬家,还有一些东西没拿走。” “你拿,我先走了。”宴柏对陆煦微微颔首。 “你好像很不想看见我?”陆煦失笑,看着宴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样子,低笑道。 宴柏还是没变,在他面前总是会不由自主把心思写在脸上。 “没有。” “那我们聊一聊?” “不用。”宴柏看出陆煦是在逗他,拒绝的很利索。 “边吃边聊,去你喜欢那家。” “……” 宴柏看了眼陆煦,没出声,默认了。 和陆煦分手的时候他来不及想,但有些疑问,他确实想亲口听陆煦说。 走到霸天烧烤,服务员亲切热情的欢迎他们,宴柏看着似曾相识的工装,忽然想起他和李寒声的第一次相遇,忍不住一笑。 “怎么了?”陆煦看宴柏笑了起来,停下脚步问道。 “没怎么,走吧。” 宴柏朝靠窗的位子走去,陆煦跟了过去。等服务员点好单后,宴柏拿起大麦茶倒了两杯,递给陆煦。 他们的胃口不相上下,又都年轻,160根串没一会儿便只剩几根。宴柏吃的心满意足,喝了口海城原浆,满足的不得了。 陆煦看着宴柏惬意的样子,笑意渐浓。他太久没看见宴柏了,可其实每个表情他都印在了脑海里。 “吃好了?” “有什么事说吧。”宴柏直起身子看着陆煦。 “大学生活怎么样?” “行吧,你呢?军校生活还适应吗?” “那里很好。”提到这儿,陆煦收起往常的克制,眼里都闪着光。 宴柏看着陆煦少见的兴奋神色,心里升起一种不知名的自豪。突然那些存在心里的疑问就无所谓了,他什么也不想问,陆煦过的好就什么都值得。 “我就知道你没问题。”宴柏也笑了,少了平时的凛冽和漫不经心,异常的纯粹和天真。 “……听说你和小秋在一个学校?”陆煦看着宴柏的笑容有一瞬间失了神,他克制着极力涌出胸口的想念和爱意,握紧拳头,转移了话题。 “是啊,还一个宿舍。” “挺好,你们可以互相照顾。” “噗,你直接说小秋照顾我这个二级残废得了”宴柏靠在椅子上舒服的和陆煦贫着。 “挺有自知之明。”陆煦玩笑道。 “那是,你不早知道吗?” “……” 宴柏本意是随口说的,话落才发现好像有歧义。果不其然,陆煦笑容顿在嘴角,宴柏想说些什么,又觉的越说越乱。 -- 第30页 好不容易驱散的尴尬氛围又回来了。 “小宴,你怪我吗?”半响,陆煦低声问道。 “怪你对我太好啊还是怪你陪我这么多年?” “是我先放弃了我们的感情。” “不然呢,守着个不对的人天荒地老,赔完青春再赔上梦想吗?”宴柏耸耸肩。 陆煦沉默了一会儿,拿起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弥漫喉咙,将那份酸涩压抑的刚刚好。 “先生,这些酒还开吗?”一个穿着海城啤酒工装的女孩子上前问道。 “不用了,谢谢。”陆煦平复了一下,礼貌的回答女孩。 “好的,那我给您退掉。” “你是刚来的?我记得之前你们这个啤酒是一个男孩销售的。”宴柏突然出声问道 “是的先生,你说的是小李吧?他是晚上的班。” “他现在还在这上班?” “是的。” “知道了,谢了。” “不客气,先生我撤走这些啤酒了?”女孩笑的很甜,客气的问道。 “成,辛苦。”宴柏点头。 “应该的!” 女孩儿将啤酒走后宴柏掏出手机给李寒声发了个短信,再抬头发现陆煦一直盯着他。 “怎么了?”宴柏问陆煦。 “没,很少见你和人搭话,吃好了?” “恩,走吧,送你回去。” 陆煦很快站起身,宴柏有些疑惑,陆煦是真要和他随便聊聊? 也是,陆煦早就向前看了,只有他才这么不自然。宴柏想通后也起了身,刚想去结账却接到李寒声的电话。宴柏抬头,看见陆煦已经和前台的老板娘交谈,也放弃了去抢单。 “喂。” “哥找我?我手机屏碎了一半,看不到你的信息。”李寒声似乎在运动,呼吸有些急促。 宴柏想到李寒声那个诺基亚古董,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儿。” “……你想我了”李寒声的呼吸瞬间轻了,轻声问道。 “可不,学习怎么样?还在做兼职?” 宴柏没将这种暧昧的调侃放在心上,在他眼里李寒声就是个小屁孩,撑死了也就是个非常好看且符合他胃口的小屁孩。 “还好,恩,高二不算紧张,等到高三就不做了。” “哦,你都什么时候做?” “哥又要叫朋友来买我的酒啊?”李寒声闻言笑了。 “不然呢?” “不用了,怪麻烦的。” “啧,架子大了,还得我上赶着啊?” “……” 李寒声在那些天里对宴柏有了新的认知,其中最深刻的便是这人的嘴巴真的是坏的很。 “行吧,那我亲自买总行了吗?李大爷,给个面子?”宴柏听着李寒声不说话,估计是把人逗生气了,想想他那自尊心,宴柏耐着性子哄着。 “哥回来了?”李寒声这回回的很快,语气里透露着惊喜。 宴柏被这声音取悦到了,乐道 “恩,办点事,周一就回去。” “那我请你吃饭吧!” “我请,你周末不兼职?” “周日下午有空的。” “行,到时候见。” “好!” 宴柏挂了电话,嘴角的笑容还没落,扫了一圈看着陆煦已经结完账在门口等他,宴柏收敛起笑容走了过去。 陆煦感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回头,递给宴柏一包烟,自己也熟练抽出一根点上火,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走吧,我打车送你,去哪?”陆煦吸完第二根烟后,深呼吸了一下,笑着问宴柏。 “不用,我去趟手机店,你甭折腾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陆煦没再多让,手指将烟掐灭,很准确的扔到垃圾桶里,走到路边打车。 宴柏等陆煦的车开走,自己挥手招了一辆。到了C城最繁华的商场,宴柏走去一楼的手机店对售货员指了指新出的黑色iphone,买了个最大G数的后,将旧手机的卡取出来放到新手机上,然后把旧手机放到盒子里。 “先生,您不备份一下资料吗?通讯录和记录什么的?”售货员看宴柏利落的动作忍不住提醒到。 “回去弄就行。” 接过手机,又去了楼上的商场给丛秋的父亲选礼物。宴柏看着偌大的商场,满眼缭乱,只得求助丛秋。刚掏出手机却发现通讯录已经没有了。 宴柏无语,只得耐心的回忆丛父的爱好,除了下象棋外就是喝酒。于是他选了一套很有民族特色的皮象棋作为礼物。 走出商场后天已经黑了,宴柏刚想去找个酒店就接到了丛秋的电话。 “小秋?” “恩,在哪里?” “千达广场,刚给丛叔买了礼物,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 “你买的爸爸一定会喜欢,柏哥,来我家住吧,别去酒店了。” “不用,明天丛叔生日,你们好好准备一下,我明儿再去。” “好吧,那你明晚记得来。” “行。” 挂了电话,宴柏刚把丛秋的电话存上,又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 “喂?” “哥。”李寒声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 “哦,是你啊。” “恩,今天兼职结束的早就给你打个电话,哥在哪?” -- 第31页 “正准备开个房。” “……你。” “哦,这么说有歧义是吧,换个说法,正准备找个酒店独自睡觉。” 宴柏坐在街边的长凳上靠着椅背打电话,神态放松而慵懒,他看着垃圾箱旁边嗅个不停的流浪狗,忍不住乐。 行啊,和他挺像,在这住这么多年,不还是无家可归。 “你又不回家?” “没家。” “……” 听着李寒声沉默的呼吸声宴柏刚想说点什么,便又听李寒声开口 “那来我家吧。” “行啊。” 李寒声说完便有些后悔了,但宴柏没给他反悔的机会,快速的答应了下来。 “……我家不太好。” “收费?” “不收。” “那免费的还要什么自行车,在哪儿?” “我在东区这边。” “霸天?” “……你怎么知道?” “待那别动,我去接你。”宴柏说完便挂了电话。 宴柏不想承认,此刻他有多么不想自己待着。 第16章 放下 宴柏到时李寒声正站在街角的石柱边,耳朵上插着耳机低头看着什么。 李寒声似乎长高了,身材越发清瘦挺拔,头发也长长了,柔软的铺在耳边,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纯白少年。 “嘿,美人,电话换吗?” 李寒声抬起头,恰好和宴柏调笑的目光相撞。 “哥瘦了。”李寒声笑着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开心的看着宴柏。 “军训能不瘦吗,是不是黑的认不出来了?”宴柏乐道。 “没有,还是很帅,给你。”李寒声从包里掏出一瓶红牛递给宴柏。 “这么奢侈?” “恩,哥肯定很热。” “聪明,热的难受死了。”宴柏打完球又吃了烧烤逛了商场,身上已经被汗糊住了,正难受的紧。他接过红牛,食指扣开易拉罐的扣,仰起头咕咚咕咚两下就喝了个干净。 李寒声看着宴柏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俊不禁。“哥一点不顾及形象。” “形象重要还是舒坦重要?”宴柏不以为意,不自觉的重复刚才陆煦丢东西的动作,熟练的将饮料瓶扔进前面几米的垃圾桶里,准确而利索。 扔完后还不忘得意的看向李寒声,学起军训时他们连那位说话特有意思的L省教官。 “想什么呢?没看见进球了,不呱唧呱唧?” 李寒声被宴柏的逗笑了,两个虎牙露了出来。李寒声气质清冷、容貌惊艳。宴柏觉的这种长相的人什么都有,唯独少了可爱,让人有距离感。但没想到今天看到了另一种模样的李寒声。 宴柏看着稀罕,乐道 “你还有挺可爱的时候啊?” “……”李寒声收起笑脸瞪了眼几句话就没正经的人。 “走吧,去你家。”宴柏耍流氓耍够了,正色道,仿佛刚刚那个登徒子不是他一样。 “……” 李寒声被宴柏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气的没脾气,大步向前走着。走到路口宴柏伸出手拉了下他揣兜的胳膊。 “小心点儿,看路。” “宴柏!” 宴柏和李寒声刚准备过马路,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宴柏侧头,看到了陆煦和一旁手里拎着恶狠狠瞪着他、像只要战斗的小公鸡的陆鸣。 “陆小少爷,怎么,和哥哥出来逛街?买奶粉?”宴柏对陆煦点了点头,转而扬起嘴角逗起陆鸣。他现在心情不错,不介意拿小少爷寻个乐子。 “你!” 陆鸣看见宴柏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开心,然后想到自家大哥也在,又来了傲娇脾气。结果宴柏这么一逗彻底给逗火了。 “小崽子,话接不上茬儿还敢学人家挑衅,咸的蛋疼?” “姓宴的,我要和你单挑!” “单独被挑?忘了你趴地上被人揍成包子的时候了?”宴柏不骄不躁,似乎很好心的提醒眼前中二少年。 “你!¥#¥$#*个混蛋!” 陆煦一旁看着自家弟弟被气的脸通红忍不住摇摇头,宴柏恶趣味来的时候谁越配合他越来劲,陆鸣还偏偏上赶着送人头。 “陆鸣,好好说话。”陆煦拍了拍陆鸣的肩。 “是他先说我的!你总是向着他!”陆鸣看着自家哥哥偏心眼的样子更加来气。 “别闹,小宴,和同学出来玩?”陆煦看了眼一直默不作声插着耳机的李寒声。 “恩,你们这是?”宴柏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小孩儿,心里忍不住直乐,还挺能唬人。 “明天我得回学校,陆鸣想来买点大爷的牛舌饼和麻花给大姐。”陆煦收起目光,神色复杂的看着宴柏。 “以后不能回来打个电话给你寄过去,省的折腾到这。” “用不着!不打扰你谈恋爱!” 陆鸣终于找到插话的时机,他开始光顾着和宴柏斗嘴没注意看李寒声。刚刚陆煦和宴柏说话这会儿,他打量了李寒声一下瞬间变的警惕起来。 这男生长的太好看了,陆鸣对这种小白脸的长相完全不感冒。男人嘛,就得像他哥一样强壮高大有力量,再不济……宴柏这样的也勉勉强强吧。李寒声这种过于精致的长相实在不入他眼。可宴柏这个眼睛有问题的死基佬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这俩人就是出来约会的,陆鸣看着李寒声的脸,越想越觉的有理。 -- 第32页 “呦,你少打扰我谈恋爱了?”宴柏本来看着陆煦的面子准备见好就收,结果这小崽子不识趣儿,还敢惹他。 “……烦死了哥,我们走吧!” 陆鸣闻言不自在起来,偷偷瞥了眼陆煦,缩缩脖子,他哥还不知道他以前来找过宴柏麻烦的事。陆煦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心虚,但是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计较的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和朋友好好玩,有空联系。”陆煦说完对宴柏和李寒声点点头便拉着陆鸣走了。 宴柏看着陆煦离开的背影,眼里浮现一丝释然。这样也好,陆煦放下了,开始了更高更好的生活,他也能从容的面对陆煦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归位吧。 “走吧。”过了一会儿,宴柏看陆煦走远,侧头对李寒声说道。 李寒声答应了一声,一路上两人各自想着什么,没有再说话。 “到了。” 李寒声用钥匙开门,宴柏转头向后看着刚刚经过的七拐八拐的胡同。这年头要在城市里找到这么破的平房属实不易。 刚进门是一个5平米左右的小院,侧面是仓库,院子里堆着一些树枝和洗脸架。走两步就是主屋,李寒声打开了主屋的门,轻声道“哥进来吧。” 宴柏没客气,走进屋换了拖鞋,跟随李寒声走进右手的房间。 屋子里的东西都很破旧,却很整洁。正对门口的是一个单人的铁架床。 “哥住这里行吗?”李寒声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棉被铺好,轻声问宴柏 “行啊,你住那屋?” “不,我住沙发。” 宴柏扫了一圈,李寒声的房间不小,大概有20平了,但屋里除了一张用书本垫着角的铁架床外,就是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 “沙发在哪?”宴柏纳闷儿。 “床底下。” 李寒声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包裹,里面是他妈妈在他小时候给买过的充气双人沙发。 “那屋没床?” “那是他的房间,我不去。”李寒声冷淡的回答道,宴柏很快意识到这个他恐怕就是李寒声的父亲。 “一起睡吧,这玩意充气麻烦,你不是打算拿嘴吹吧?” 宴柏本不想和李寒声同床共枕,毕竟上次……但他不能接受李寒声睡在这个还没他腿长的沙发。 “……好。”李寒声看了宴柏一眼,点点头。 “你有睡衣吗?” “短袖行吗?” “行。” 李寒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短袖和一个大的短裤递给宴柏,又抱了一床被子和枕头放到床上。宴柏快速的换上衣服,去外面的水管那简单利索的清洁了一下,擦干净后躺到床开始刷手机。 李寒声也换好衣服去洗漱,回来的时候看见宴柏正在专注的打游戏。他走到床边,静静地观察宴柏,忽然有点局促,宴柏正好结束了游戏看见李寒声在床边看着他发愣,乐了 “来,爷,赶紧着进来,等我请呢?” 被宴柏一打叉,李寒声回了神,抿了下薄唇,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来,给你寝费。” 宴柏伸手从地上拿起手提袋,掏出一台旧手机递给李寒声。 “恩?这是?” “手机屏不是碎了?这年头没手机不方便,我随便找的旧手机,你不嫌弃就先用着。” “……” “嫌弃?” “没有,我用,谢谢哥。” “卡给我,我给你换上。”宴柏拿过李寒声的手机,开始换卡,鼓捣了一会儿发现卡的大小不对。 “是插不了吗?”李寒声看宴柏脸色有些黑,轻声问道。 “恩,你这卡太大,得去营业厅剪卡。” “那明天再说吧。” “有剪子没?”宴柏对李寒声的提议不置可否。 李寒声点点头,下床从桌子上拿了把剪刀递给宴柏。宴柏拿着自己的卡比对着在李寒声的卡上画了几笔,然后开始剪,没一会儿就剪好了,他拿起手机插卡进去,开了机一试,还真有信号。 “行了,给,你用一下看看。”宴柏躺回床上,把手机递给李寒声。 李寒声接过手机,虽然他没用过智能机,但是班里的同学都有,他大概也是有个了解的。问了宴柏几个问题就大概上手了。 宴柏的手机和他性格一样,用起来完全不爱惜,几个明显的划痕诉说着主人的粗暴和不在意。 李寒声试着手机,宴柏打开VX回复消息,周铭鹿正和他吐槽道女孩子们更喜欢良言这种不苟言笑的闷葫芦。 宴柏没给面子的回:因为你弱。 气的周铭鹿疯狂的给宴柏发各种裸上半身的照片秀……秀气的肌肉还。 宴柏挑眉看着,这活脱就是一个弱鸡,翻到最后一张含着棒棒糖故作天真的自拍时宴柏直接喷了。 这缺心眼儿觉的自己还不够欠y是吧? 李寒声听到宴柏发出的声音,侧头看向他的手机,一眼就看到了那张照片。眸色顿时一沉,他看着宴柏此时正面带笑容的回复,放下手机,忽然开口道“哥,这个密码怎么录?” “拿来。” 宴柏放下自己的手机,拿起李寒声的手机开始快速摆弄。 “按这儿,录个指纹,在这儿输入个密码就行。” “输什么密码?” “随便,你能记住的。” -- 第33页 李寒声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出密码,宴柏乐了 “有那么难吗,生日电话什么的,随便6个数字。” “不想用生日,哥,你帮我想一个吧?”李寒声靠在床头看向宴柏。 “那我不就知道了?是不是傻。” “你知道了怎么了?” “......” 宴柏看着李寒声认真的神色,心莫名一动,脱口而出“要不就926224吧?” “好。”李寒声没多问,立刻在手机里输入这几个数字。 宴柏说完便后悔了,但他看着李寒声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认真的点着那几个数字,心里的又涌上那股莫名的情绪。 宴柏放下手机,不再和周铭鹿扯淡,沉默的思索着什么。 李寒声输入完密码,又设置了指纹解锁,看着宴柏没再和别人聊天而是眯眼思索一会儿后又打开手机,目光凶恶的玩着游戏,突然有些好奇“哥,你玩的什么?” “**跑酷。” “……” 李寒声发誓,他虽然没用过智能手机,但他绝对见过同学们玩游戏的样子,一个跑酷游戏打出魂斗罗的架势,宴柏绝对是第一个。 “咋着,瞧不起**跑酷?来,你试试?”老子能跑得你叫爸爸,宴柏挑眉道。 “不,没你厉害。”也没你无聊。李寒声暗自腹诽。 宴柏乐了,玩了几把让他放松了许多,有些事情他想清楚了。 “行吧,估计你一年也赶不上我的记录。” “……” 李寒声无奈,他根本不想破这种记录好吗。 “睡吧。” “好。” 宴柏将枕头放下,身体躺下,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米一的床要容下两个大男人确实有些勉强,宴柏只能侧着身体才不会压到李寒声。李寒声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下地将灯关上后回到床上,将背冲着宴柏,侧身躺下。 “哥,晚安。” “晚安。” 李寒声今天似乎很累,躺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宴柏则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天花板上映射的一块光斑,心里无比的平静。 他想起陆然说过的话:不爱一个人是从会对另一个心动开始。 哪怕他不认为这种心动是爱情,但至少,他也能放下陆煦了吧? -------------------- 926224,会还是柏哥会。 第17章 执拗 宴柏一夜未睡,清晨5点,天已经很亮,宴柏起身悄悄的走到院子里抽烟,他想出来透透气儿,不想打扰还在熟睡的李寒声。 一支烟吸完,宴柏拿着洗脸架上的盆接水刷牙洗脸。擦干净后本想出去买些早餐,但他不确定没有李寒声的带路他能不能找回这个地方。 打开已经发黄的冰箱找到了几个鸡蛋,还有橱柜上的一些米粉。宴柏试着点开了炉灶,熟练的磕了俩蛋放到煮开米粉里,又自己琢磨着放了些许调料。 李寒声被宴柏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他缓缓睁眼,走出来就看见宴柏拿着筷子在厨台前忙活,他有些惊讶,也担心宴柏是否会弄。 “哥,我来吧。” “醒了?正好,洗个脸,准备吃饭。”宴柏回头看了眼睡眼惺忪的李寒声说道。 “……好。” 李寒声很快洗干净了脸,换好衣服后坐在床边,将唯一的凳子让给宴柏。 宴柏也不客气,坐在凳子上大快朵颐。他从小就有这个毛病,起床就必须得吃东西,不然脾气就大的很,以前陆煦从来都会将早餐提前准备好,以防止小霸王变身喷火龙。 宴柏煮的粉谈不上美味,却很新鲜。李寒声斯文的吃着,对每一根似乎都很好奇,不是没有人给他弄过饭,但宴柏实在不像是会做这些的人。 “不好吃?”宴柏吃粉不喝汤,所以吃的很快,看着李寒声碗里还剩大半,开口问道。 “好吃的,只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煮东西吃。”李寒声停顿了一下,垂眸说道。然后继续认认真真的将粉吃完,连汤都不剩。 宴柏看着李寒声,过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他真该找点事儿干了,省的跟个无脑的变态是的,看着人吃饭都能发春。 吃完早饭二人很快出了门。宴柏陪李寒声去街口的书店选了几套化学题后便告别了。他下午要去给丛父过生,明天直接开车回学校,走之前是见不到了。 离别之前,李寒声脚步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抱了宴柏一下,轻声说道“哥,下次见。” “恩。”宴柏将右手从兜里掏出来,拍了拍李寒声的头,细软的触感又一次让他产生异动。 宴柏收起手,重新插兜里,手指尖互相碾着,似乎在回忆刚才的触感。 告别李寒声后宴柏打车去了丛秋家,丛父做了很多他们喜欢吃的菜,四个人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吹完蜡烛过完生日已经晚上10点,丛父丛母收拾好就去睡了,宴柏怕热的去卫生间冲凉。 “小秋,哥看中一个美女!” 刚洗完澡出来,宴柏就听见周铭鹿的大嗓门。丛秋正在和周铭鹿视频。 丛秋听到门响转头对宴柏作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然后继续听周铭鹿讲他新看上的美女有多辣。宴柏拿毛巾将头发上还在滴的水珠擦干净,走过去将丛秋的手机转向自己。 -- 第34页 “卧槽,什么东西?小秋,你卧室里怎么有狼狗!”周铭鹿还记恨着宴柏昨晚宴柏说他丑的事,故作惊讶的问丛秋。 “啧,周铭鹿,离的远练胆?怎么着,以后你不回来了?”宴柏似笑非笑的看着屏幕里得瑟的很的人。 “回去再说!柏子你不知道,我今天看中一美女……” “良言呢?”宴柏懒的听周铭鹿念叨这些废话,打断道。 “后面学习呢,诺,你看看好学生。”周铭鹿将镜头转了个角度,宴柏看到良言暂停手中敲键盘的动作,转过头来对他们打招呼 “柏哥,小秋,替我问叔叔生日快乐。” “好的,我会转达,谢谢。”丛秋笑着点头。 “哎,我的正事还没说呢!”周铭鹿看他们聊来聊去把自己忽略了,不满意了。 “你有没有除了女生之外的话题?”丛秋开玩笑道。 “小秋你学坏了,你不是跟宴柏这个基佬传染了狗脾气吧?哎呦卧槽,姓良的你打我干嘛!”周铭鹿正挤眉弄眼的调戏丛秋,猛的被良言一巴掌打旁边去了,气冲冲的吼。 “再让我听见你这么说话试试。”良言沉下脸色,不接周铭鹿的茬儿,沉声说道。 “你有病吧?宴柏都不在意你跟我较劲毛!有病就去治,靠!”周铭鹿气的摔门走了。 “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基佬。”气氛变的沉默,宴柏缓缓开口。 “他总学不会尊重别人。” “你是为我,还是为自己?”宴柏一针见血。 “……” “如果你对别人形容这个词时异常敏感觉的丢人,就别做过格的事儿。” “是他觉的丢人,我不在意别人,可……” “良言,按理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上次说了一次就不该再提。但你每次带给我的感觉是,你必须要周铭鹿接受你的性向,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他必须要接受?为什么他不能认为同性恋是丢人的事儿?”宴柏将毛巾扔到一旁,看着手机屏幕里良言有些失控的情绪,神情认真起来。 “我没有要求他必须接受我。” “那你懊恼什么?” “我不想被他讨厌。” “那是他的权利。任何人都有权利对一个人或事表达喜恶,他不喜欢吃苹果不代表苹果有错。喜好不同罢了,没人有义务一定要赞同你。” “柏哥,我不是你,哪怕看着对方走远也要说清楚。我不和他说是因为一旦说了我们就真的完了,连朋友也没法做。” “为什么不试着问问铭鹿呢?也许铭鹿有自己的判断,他也没有厌恶柏哥。”丛秋拍了拍宴柏的肩膀,接过话来。 “我不能赌。” 宴柏有些听不下去,和他们示意一下掏出烟去阳台抽。 良言一向心气极高,唯独在和周铭鹿有关的事上就像变了个人。 在宴柏眼里,他可以为了陆煦去死去克制,但是绝不会畏手畏脚,他不能理解良言这种近乎自虐的爱。 房间里丛秋看着良言变的刷白的脸色,安慰道“阿言,柏哥只是太担心你了。” “我知道,我还是让他失望了。”良言深邃的眼睛露出淡淡的苦涩。 “不会的,他只是怕你这样下去连个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 良言没再说话,丛秋也只是笑一笑,这种事情他们一贯不说透。 宴柏从阳台进来的时候丛秋已经结束了对话。 “完事了?” “恩,阿言可能需要时间吧,坐下。”丛秋看着宴柏还在滴水的头发,无奈的拿起被宴柏撇到一边的手巾走到他身后轻轻的擦着。 “他需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感情这东西不是解题,有个套路,等着你答就行。”宴柏眯着眼望着窗外。 “你担心铭鹿会喜欢上别人?” “我是担心良言能不能接受周铭鹿有喜欢的人。” “阿言是一个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人,他应该想过各种答案。” “良言从没给自己退路,他从来没想过活着退出周铭鹿的生活。”宴柏缓缓开口,有些心烦。 良言从小便如此,认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去做,撞了南墙要撞到死为止。想清楚喜欢周铭鹿,就从中学到大学都必须同校同班。别人总认为周铭鹿任性,可是良言的极端宴柏看的清清楚楚。 陆煦也曾和他说过,宴柏倔强,但性情潇洒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不执拗。而良言过于固执,从不给自己和别人退路。 “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别人替不了,都有命数。” “我知道,只是看到不舒服。” “没准铭鹿也会喜欢良言。” “这根本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是一个人的依赖永远不能完全取决于另一个人。” 宴柏拉住丛秋的胳膊,示意他头发已经干了不用再擦。 “不提了,睡吧,明天下午我们回学校,给旭东他们带点特产。” “你竟然想的起这种事?”丛秋闻言失笑,以宴柏一贯的性格,是怎么也不可能记得这种小事的。 “昨天看见陆煦和陆鸣,他们买了一堆特产回去。”宴柏摸了一下头发,感觉不湿后便躺下了。 “吴狄那件事,对不起。”丛秋听宴柏提起陆煦,关灯的手顿了一下,对宴柏说道。 -- 第35页 他那天听宋风说宴柏把吴狄收拾了一顿,后来就杳无音讯了,而等宴柏再回来的时候就和陆煦分了手。 丛秋敏感,总觉的事情不像宴柏后来说的那样云淡风轻。 “和你没关,别往自己身上扯。” “柏哥,我喜欢过陆煦。”丛秋抬起头看着宴柏。 “恩,我知道。”宴柏玩手机的手指一顿,合上了手机靠在床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丛秋侧目,透过月光他能看见宴柏的大致轮廓。宴柏素来敏锐,可他没想到宴柏真的知道自己的最大的秘密。他自认藏的很深,在一起聚会的时候都不会去看陆煦。 “我和陆煦在一起那天,你喝多了吧。” “……那么早吗?”丛秋轻声呢喃。 “恩,之前以为你想和我一块玩,后来你和陆煦在一起话更多,也没确定。直到你喝多那晚。”宴柏回忆了一下,丛秋不会喝酒,硬喝的后果是吐了周铭鹿一身。 “……柏哥。”丛秋声音微颤抖。 “恩?” “那你也知道我当时和你一个班级……” “差不多吧。” “你不怪我吗?”丛秋的声音越来越小。 “怪你什么?不过是年少的时候喜欢一个人。” “可......” “实话告诉你,初一时候我还想过要娶疯子,要不是后来他长的五大三粗的变裂了就没陆煦的事了,没准你现在得叫疯子嫂子。”宴柏不以为意的说道。 宋风五官深邃,小的时候特别漂亮,谁知道青春期突然间变型了,一跃窜到一米八,后来更是直接奔一米九去了。虽然说还是非常俊朗,不说话的时候风度翩翩像个绅士,但宴柏对这种类型就完全没兴趣。 “……” “小秋,这些年你在我身边儿或许有陆煦的原因,但我是真觉着好。”宴柏开完玩笑,伸出手捏了一下丛秋的脸,继续道。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份感情我从来没怀疑过,你也别再为了这事儿折磨自个了,成吗?” ...... 丛秋的眼泪一滴一滴掉在宴柏的手臂上,而后越来越止不住。 宴柏什么都知道……这些年却毫无戒缔的信任他、照顾他。 眼泪刹不住闸,他终于说出了口,那份歉意和小心翼翼隐藏的感情,终于有了宣泄之处。 “柏哥,这次报T大,我不是因为陆煦……”丛秋试图止住眼泪,一点一点的说道。 “……” “我只是发现我真正想在一起的人是你。”丛秋哽咽 “呦,你这是准备和我表白啊?”宴柏乐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在一起不是那种在一起……”丛秋慌乱的摇头 “我知道。”宴柏继续拍着丛秋的后背,任由他发泄这么多年的亏欠和秘密。 丛秋把头埋到宴柏的手臂上,又闷了好一会儿,哽咽的打着嗝儿,怎么也停不下来。 宴柏怕他哭的难受,打开床头边的台灯,想着拿杯水给他,结果看到丛秋肿的和核桃一样的眼睛,忍不住乐了。 “小秋,商量个事儿。” “恩?” 丛秋喝了一口水,顺了一下,不再打嗝,还是有点啜泣。 “我能拍个照吗?你这样太逗了。” “……” “就一张?” “……” “不外传?” “……” “行吗?” 丛秋被宴柏弄的再没了难受的气氛,声音软软喃喃的说了声不许便下床跑去洗脸。 宴柏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流水声,笑了一下。 想要新生,就要挖去陈伤,丛秋这是可以开始新的路了吧。 -------------------- 这章是我另两个故事要写的人,良言与周铭鹿。是的,良言不如柏哥幸运,他的结局是BE。之所以穿插到这里来是因为我说过,宴柏是这些孩子的根。至于宴柏对李寒声的心动是毋庸置疑的,但爱情是一点点的累积,将心动汇成一个气球里,直到满了,爆炸了,砰的一声发出一声巨响:我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好吧我保证三章之内他们一定在一起) 第18章 校园 丛父过完生日的第二天上午,丛秋和宴柏就开车回到了T大,开始正式的校园学习生活。 大学时光简单而纯粹,宴柏他们宿舍几人恰好是同系同班,每天四个人一起上下课,课外之余还参加了各种校园活动。 张楚是绝对智力型选手,辩论计算机数学等等但凡需要脑子的比赛都会被老师推出去争光,忙的忘乎所以。宴柏则因某天替吃坏肚子的董旭东打了半场球被篮球队队长看中硬生生拽去篮球队。理由是让全校美女知道,他们院篮球队不只靠四肢发达,靠脸也能秒杀敌手。还能顺便解决一下全员单身等问题。董旭东和丛秋闲暇时常常去看宴柏的比赛,倒不是他们厚此薄彼,问题张楚参加的比赛实在没什么乐趣。 偶尔碰到没课没活动的时候四人会一起出去吃喝玩乐。董旭东的性格和周铭鹿有些相似,活泼跳脱,比周铭鹿少了分自我,多了分率真。宴柏很喜欢和他一块儿玩。 张楚则是古怪的学霸,以T大第一名的成绩入的学,却不是书呆子。很少见他学习,上课也总是趴桌子上睡觉,但是每次大小考试的第一名永远不让步。张楚长了一副白面书生的长相,性情却极为诡异。他有很多爱好,比如计算机,那些宴柏看不懂的代码在张楚眼里就是一群小可爱。张楚喜欢做的事儿很多,却不痴迷于任何,宴柏开始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讨厌。 -- 第36页 直到有一次宴柏不小心撞到张楚和岳敏告白失败,有些尴尬准备走的时候,被张楚叫住一起去体育馆的阶梯场喝酒。 那天张楚对宴柏说了很多事情,他和岳敏来自于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学校,在学校里经常打照面,以前岳敏说过大学之前不谈恋爱,所以张楚一直没告白。高考时直接拒绝了学校的保送填了T大。 后面的宴柏都知道了,岳敏告诉张楚她有了喜欢的人。宴柏抽着烟静静的听张楚说着,偶尔拿着铝罐啤酒互相碰一下。 “宴柏,你是个爷们儿。”张楚忽然说道。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宴柏歪着头靠在墙上乐。 “我看见岳敏对你表白了。” “……” 宴柏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他拒绝岳敏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人听到,他是真不知道张楚喜欢岳敏。 “我猜到你不喜欢岳敏,但我没想到你会告诉岳敏你喜欢男人。” “不然呢?” “很多人不敢,也不愿意,所以觉着你爷们儿。”张楚举了举手中的啤酒罐,喝了一口。 “你也出乎我意料。” “怎么?” “找情敌喝酒,还买纯生。”宴柏拿着啤酒碰了一下张楚的啤酒,玩笑道。 “哈哈,你是不是觉的我平时特怪?”张楚放松的舒展身体。 “你是说旭东成天怀疑你会给他下毒药的那种怪?” “那二逼绝了,胆儿那么小非得半夜在被窝里看变态杀人狂。”提到董旭东张楚忍不住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配上眼镜折射的光,看起来确实像是悬疑小说里的高智商犯罪天才。 “所以你就配合他?” “有意思吧,可我太无聊了,想学的东西都学会了,找个有意思的事真难,碰上了怎么能错过。”张楚想到董旭东有一次半夜缩在被窝里看犯罪片的时候,被他吓到直哆嗦的眼神,乐不可支。 “……” 宴柏听着张楚诚实又狂妄的话,又看他笑的一脸满足。忽然觉的自己在照镜子,原来有这种恶趣味的人不止自己? 他们又聊了很多,人与人的相处很神奇,他们都是不愿过多提起自己的人,却没有隔阂的说了很多不会告诉别人的话。 张楚说他小时候有点聪明劲头,被当作天才供着,到后来就不敢不是天才了,偶尔还要装个逼课堂上睡觉,显得毫不费力,课下却加紧读书,生怕被人说名不副实。后来也就习惯了。 宴柏说了自己的一些故事,童年时与丛秋这帮好友们一起抓鱼打架,以及陆煦出现在自己生命中所带给他的改变。 喝到最后,他们都笑了,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容易,一顿不像样的酒就足够让本来出众的两个人互相欣赏。 那天是张楚成年以来最放松的一天。宴柏也感到庆幸,他的室友都挺有趣儿。 转眼间大一生活过去了一半,寒假来临时,张楚和董旭东都买了机票,丛秋和父母去海南度假。宴柏自己一个人留在寝室琢磨着要做点什么。想着想着跑去报了个双学位,学了一个让张楚和董旭东都很无语的专业:哲学。 董旭东听说的时候差点飞回去带宴柏看看医生,张楚第一次赞成他的意见。 不是他们专业歧视,而是宴柏这人看上去和哲学就没什么关系。怎么说呢,就像吕布不去打仗改学苏格拉底一样惊悚。 “哥,你们放假了吗?” 宴柏刚下课,没看手机就接了起来,许久没听到李寒声的声音,宴柏差点没辨认出来。 他这几个月与李寒声联系不多,开始是比较频繁。直到有一天李寒声在朋友圈发了一张他和一个很帅气的男孩子的合照,宴柏那天正好在和周铭鹿打嘴架,不小心刷到了。虽然没几分钟李寒声就删掉了,但是宴柏看得出两人关系不一般。 他说不清自己什么心理,但后来回信息就没有那么随意了,李寒声也许感觉的到,也只在过节的时候问候一声。 “放了,你们也放了?” “恩,本来要补课,但是今年教育局管的严,就准时放了,你回来了吗?” “没。” “假期不回来了?” “春节再说,现在回去也没意思,酒店挺贵的。” 实际上他春节也无处可去。 “可以来我家住。”李寒声突然说。 “宿舍空着浪费。” “……哥是不想吧?”李寒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 宴柏天生是个不太会撒谎的人,他不需要,只能沉默。 “我知道了,那哥再见。”李寒声停顿了一下,轻声对宴柏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宴柏有些烦躁,咒骂了一句,又拨了回去。刚响了一声李寒声就接了起来,但是没有说话。 “喂。” “……” “说话。” “说什么?”李寒声清冷的声音很平静。 “……生我气了?”宴柏叹了口气,他这是何苦呢,但他一想到李寒声可能难受还是忍不住打了回去。 “没有。” “哦,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 “我挂了?” “随便。” “行了,别生气了,恩?”宴柏放软了语气。 “你不是不想理我。”李寒声的声音有一些闷。 -- 第37页 “和有伴侣的人保持距离是我的一贯原则。”宴柏开玩笑的说。 “……你看到了。”李寒声没有否认。 “恩。”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高一就分了,那次是班级活动,他拿着我手机发的。” “恩。” “哥,你都不问我,还不想见我。” 李寒声不再硬邦邦的说话,清冷的声音里多了一点不为人察觉的委屈。 “谁说我不想见你?”宴柏脱口而出,话音儿一落两个人都沉默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过了一会儿,李寒声率先开口 “我真有事儿,报了个双学位。” “恩,那再说吧” “要不你过来。”宴柏脱口而出。 “……什么?” “来D城。” 宴柏走到二楼的露台上,望着空空的校园,他也想见李寒声。 “……” 一阵沉默,宴柏想到李寒声假期也要打工,而且没有多余的钱买票。刚才是自己头脑发热,宴柏正准备说什么,便听到李寒声轻声说了一个字。 “好。” 一瞬间,堵住了宴柏之前所有想说的话。 “我去接你。” “恩。” 李寒声订的票是明晚五点到。宴柏回了宿舍,在宿舍群——单身者联盟里和张楚董旭东说了一声: 宴柏:假期有个朋友要来,可能在咱们宿舍,成吗? 董总(董旭东):来呗。 丛秋:好! 张楚:别睡我床,其他随便,通行卡在我抽屉里,你直接拿。 宴柏:行,谢了 董总很忙:不客气 张楚:董旭东,你这个名字? 董总很忙:帅不帅! 张楚:呵呵。 宴柏关上宿舍群,准备出门去买点吃的。他不是舍不得带李寒声去酒店,但是T大附近没有像样的酒店,好的酒店离他太远,上课是来不及的,不如宿舍条件好。 走到一家超市,宴柏买了很多牛奶零食和养生糊糊。买完吃的,又去买了双拖鞋和暖宝,宴柏想了想,还去弄了床很厚的羽绒被。 回到宿舍后,宴柏把自己的床铺搬到凳子上,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被套将羽绒被套好,开始清洁宿舍。 宴柏很少干这种活,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真干不好。每次扫地后丛秋都能后在他身后整理出一袋子垃圾。 宴柏深知自己薄弱的地方,也不强求,大致擦了一下后就冲了个澡睡了。 第二天早上上课,宴柏难得没睡着,还心情很好的抢答了两个问题,引的老教授连连夸奖。下午下了课宴柏一分钟没耽误,冲到校门口打车去了车站。 宴柏到的时候,李寒声正坐在行李箱上刷着手机,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显的他更加白,也更加小。李寒声感觉到了宴柏的视线,抬头看到宴柏,露出一个笑容,站起来对宴柏打招呼 “哥。” 宴柏心砰砰跳,也扬起嘴角,将李寒声的行李箱接了过来。 “我们走。” 第19章 在一起 将行李送回宿舍两人去学校附近吃了火锅,酒足饭饱之后李寒声提议散步回去,宴柏也觉的该运动一下,于是两人走回学校。 到宿舍前宴柏突然想到什么,将李寒声带到老图书馆上的露台,那有一个很老的望远镜,说是能清楚的看到北斗星。 刚走上楼,宴柏就想到现在这个天气哪能看的到北斗,不禁有些遗憾。李寒声看着宴柏望着天空不甘心的样子,忽然间笑了。 “笑什么?” “感觉哥还有浪漫的一面。” “看星星?” “恩,不像你会做的事。” “美的东西谁不喜欢?” 宴柏没看成星星,走到露台边拄着栏杆吹着冷风,望着T大的面貌。 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宴柏都喜欢吹风。他异常享受这种清醒的感觉,能带走一切不好的情绪。 李寒声透过夜色看着宴柏的一举一动,他见过宴柏的强势,见过宴柏不动声色的温柔,但他忽然觉的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都透露着无比性感。 “看我干什么?”宴柏感到火热的视线,侧头看向李寒声。 “好看。” “你是不是从来不照镜子?”宴柏闻言感到好笑。 李寒声的好看,是无论哪种审美都不得不承认的好看,像是水墨丹青里走出来的贵公子,清冷,漂亮,不食人间烟火。 李寒声不在意的恩了一声,他知道自己长相出色,不介意加以利用。可他还是更喜欢宴柏这种类型。凌厉帅气、桀骜不驯。那双漆黑的凤眼时而带着坏笑,时而锋利不羁。宴柏五官不算精致,但非常立体。身型高大宽肩窄腰,肌肉分布的非常均匀,野性十足,总之这是个让人忍不住想要挑战占有的男人。 “走吧,这里凉。” 回去的路上遇到同样学要上双学位没回家的岳敏,正拎着水壶去打水,岳敏大方的和宴柏问好。 宴柏随口问道“你们宿舍楼没热水?” “坏了,只能去图书馆打,冻死了!”岳敏抱怨道。 “找楼长说一下。” “说完了啊,哎呀,宴柏你身边这位小帅哥是?” “我朋友。” “好帅啊!我懂了,我懂你为什么拒绝我了!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岳敏做了个西子捧心状。 -- 第38页 “噗,你们这些长的好看的人是真都不照镜子。”宴柏乐了。他很欣赏岳敏的性格,利落大方不拘泥。 “嘿嘿,看你这么会说话我就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冻死了我先走了啊,拜拜。”岳敏蹦蹦跳跳的先跑走了,看得出确实被风吹的够呛。 宴柏想到同样怕冷的李寒声,也加快脚步,到宿舍时自己已经满身汗。 推开宿舍门的一瞬间,李寒声便感觉到一阵暖意,他打量着宴柏的宿舍,异常干净。宴柏本身爱干净又怕麻烦,从来不弄些多余的东西。张楚和丛秋更是微微洁癖。董旭东是他们宿舍最乱的一个,但张楚管的严,久而久之也就不敢乱摆乱放,所以他们宿舍常常被评为男生优秀宿舍。 “我的位置是这儿,你随便用,衣柜里书桌上的都行。” 宴柏脱了外套,因为李寒声要来,他提前开了空调将宿舍温度控制到26度,可是宴柏就很不舒服,他要去洗澡。 李寒声点点头,宴柏没再管他,随手拽了换洗衣物就跑到卫生间冲了个凉。等洗好出来时,李寒声正靠在椅子上翻着他的英语书。 “怎么不喝水?” 李寒声抬起头,看见宴柏已经换好背心和黑色居家短裤,一手拿毛巾胡乱擦着头发。 宴柏不喜欢穿睡衣,每次睡觉都这幅打扮,李寒声看过,还是觉的好看。 “还不渴。”李寒声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看书。 宴柏拿起水壶把热水倒进杯子里,放到他旁边“先去洗漱吧,过了11点没热水。” “好。”李寒声应声,将行李箱打开把洗漱用品拿出来,宴柏大概扫了一眼,除了两三件衣裤鞋袜和洗漱用品外,其余全是书。 “换洗衣服用我的?” “好。” 宴柏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内裤,又掏出来丛秋开学时给他买的睡衣递给李寒声 “进去吧,外面那双拖鞋新给你买的,出来直接穿。” 宴柏的用心李寒声从一进门的温度就感受到了,他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反正不赖。 过了会儿,宴柏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流水声,翻上床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放到丛秋的床铺上。整理完又下来把吃的摆出来,以免李寒声看不见,宴柏从来没做过这活儿,摆的乱七八糟的。 李寒声出来时就看到原本整洁的桌面被宴柏摆成了一个小杂货铺。 “哥,我来吧。”李寒声无奈,照宴柏这个摆法桌子就不用干别的了。 宴柏乐得李寒声帮他,闪一边看李寒声快速的将那些东西归置整齐,水珠儿顺着发梢滴了下来,将李寒声的领子弄的有些湿。 “寒声。” “……恩?”李寒声有些愣住了,这是宴柏第一次这样叫他。 “过来坐着。” 宴柏从卫生间拿出董旭东的吹风机,李寒声坐在凳子上,任宴柏给他吹头发。 宴柏手劲大耐心又差,开了最大风乱吹一气儿,李寒声感觉到自己的头发一定被他弄掉了不少,可他没有开口喊停。 “好了,马上熄灯,你上我床。”宴柏吹了一会儿感觉到不再滴水就关了吹风机。 李寒声应声上了床铺,躺进去感觉暄软和暖和,再一动发现里面有个热水袋,还有一个暖宝宝。 他侧身看着床下正在找充电宝的宴柏,闭上眼,遮住一闪而过的情绪。 宴柏找到后看李寒声似乎已经准备睡了,将灯关上翻上了丛秋的床也准备休息。丛秋喜欢睡软床,床垫比别人高出一截,宴柏躺了会儿,感到十分不适应。于是打开手机刷起了VX,周铭鹿的消息瞬间传了过来,宴柏点开一看,顿时黑了脸。 奈良养刁鹿:【图片】 怎么样柏子,还记得你是我的童养媳吗? 宴柏:你是不是欠儿? 奈良养刁鹿:哈哈哈哈,叫夫君! 宴柏:滚一边去。 宴柏黑着脸看着这张耻辱照,这是小时候去周铭鹿家拍的。周父是开照相馆的,周母是个化妆师,当时瞧着看着宴柏好看,硬要给宴柏画个当年最流行的美人痣妆拍了几张照片。周母当时还玩笑的说宴柏要是小姑娘就好了,可以给他们家当童养媳,改善一下周家黢黑的基因。 过一会儿周铭鹿发来了视频邀请,宴柏果断按掉。 奈良养刁鹿:你敢挂?是不是想我把这张照片发给风哥?? 宴柏:你试试。 奈良养刁鹿:那你接。 宴柏:寝室熄灯。 奈良养刁鹿:谁看你啊,让你看看我的纹身。 宴柏闻言皱眉,周铭鹿怎么想起纹身了?他抬头看了眼已经睡着的李寒声,翻下了床,走到阳台接起视频。 “柏子,想没想我?”周铭鹿可爱的面容出现在镜头前。 宴柏懒的和他扯,顺手点了根烟,吸了一口。“没,不是让我看你纹身吗?” “看!” 周铭鹿拉下衣服,宴柏看见他锁骨上大写的三个字:周铭鹿 “……听一句劝,明早起床去精神科挂个号吧。” “什么意思啊你!风哥都说好看。” “你纹自己名字?” “老板说这地方纹最爱的人,我一想我最爱的人就是自己呗!”周铭鹿坐在床前没心没肺的说道。 “二逼。”宴柏简言意骇。 -- 第39页 他对纹身没兴趣,对那些动不动就在身上纹对方名字的情侣不理解,相比较而言周铭鹿在他眼里还算病的轻的。 “滚滚滚,你过年回不回来?” “再说。” “你是不是养了别的小白脸?” “是。” “说好的让我睡一次呢,你回来了我让你睡怎么样?” 周铭鹿又开始他的人来疯式表演,宴柏懒的配合他,也怕吵到李寒声,于是狠心的在周铭鹿大喊敢挂电话就给宋风发照片的威胁下利落的按了结束健。 宴柏从阳台进来的时候发现李寒声已经下了床,在门口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怎么了?把你吵醒了?大晚上没找着耳机。” “没有,我想上厕所。” “哦,去吧,我刚在阳台抽了根烟,你打开排气扇。”宴柏说着走到丛秋的床下,刚准备翻上床便被李寒声拉住了胳膊。 “怎么了?” 李寒声不言语,抬头看着宴柏,外面路灯很亮,宴柏的眉目异常清晰,他看着宴柏疑惑的神情,拉住宴柏的胳膊,微微垫脚,咬住他的嘴唇。 宴柏眯着眼睛,他甚至感觉的到李寒声纤长浓密的睫毛扫过自己的皮肤,有点儿痒,有点儿甜。 不知过了多久李寒声轻轻向后退一步,没看宴柏,绕过他准备回到床上。 宴柏挑眉,这小孩儿是想跟他耍流氓啊,亲完就跑,第一次他忍了,现在还想重来一遍? 宴柏伸手打开丛秋桌上的充电台灯喊住李寒声,抱着手臂靠在桌子上,似笑非笑看着他。 “来,说清楚,怎么个意思?” “……” 李寒声脸色苍白,抿着薄唇不说话,宴柏出奇的有耐心,一直等,大有种今晚你不说清楚咱谁也甭睡的架势。 李寒声抬起眼睛看着宴柏,似乎狠下了心,走到宴柏面前又亲了他嘴角一下,轻声说 “就这个意思。” “看来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那我就放心了。” 宴柏笑了,一手握住李寒声的手腕低头吻了过去。李寒声一惊,宴柏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示意他专心一些,李寒声闭上眼睛,手揽住宴柏的腰,任由宴柏**。厮磨了好一会儿,李寒声架不住宴柏的热情,呜咽一声,趴在宴柏的身上无意识的蹭了一下。 宴柏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侧头亲了下他温软的头顶不再动作,过了一会儿李寒声抬起头,宴柏看着他美目里泛起的薄雾,捧起李寒声的脸又低头含住嘴角亲了亲才放过他。 李寒声被宴柏亲的脸色有些红润,嘴巴也…....(听编辑大大的话,此不可说就不说!省略80个字……)默念了三遍王八蛋才会对小孩下手才放开。 “睡觉吧?” “好。” 宴柏来不及温存,他着急忙慌的去了卫生间。从前对陆煦他也没这么急躁过,这强烈的念头甚至惊倒了宴柏自己。 解决完又冲了一个澡,卫生间此时已经没有热水,宴柏却觉的温度正好。翻上床的时候发现李寒声正坐在床上,打开床头的灯,宴柏看见李寒声把头埋进了自己膝盖上。 “怎么了?” “哥,你喜欢我吗?”李寒声侧过脸看着宴柏。宴柏挑眉,起身翻上了自己的床,恰好坐到李寒声旁边。他拿起李寒声的手放到自己胸前,挑眉道 “你说我喜不喜欢?” 李寒声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砰砰心跳,眉眼舒展,弯起了眼睛笑了起来,宴柏眼神一暗,暗骂一声妖精,无奈的将人抱到怀里。 “哥,我们算在一起吗?”李寒声抓着宴柏的衣服,执着的问道。 “算。” “那你是我男朋友了?” “是。” 宴柏知道李寒声性子敏感,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回答。李寒声似乎很满意宴柏的答案,过来了一会儿便睡着了,宴柏双眼望天,犹豫着是就这么着还是再去洗一个澡。 最后怕将李寒声惊醒还是没去洗。自己搂着李寒声一起躺在床上,充电灯越来越暗,宴柏看着李寒声纤长浓密的睫毛,心悸不已,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音。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心脏都他妈要地震了啊。 -------------------- 磨叽了半天,终于在一起了。恭喜柏哥,也不知道幸还是不幸。 第20章 寒假 李寒声醒来时有些迷茫,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不太熟悉的天花板忽然意识到什么,侧过头就看见宴柏的睡颜。 他轻轻侧过身盯着此刻睡着的人,目光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汹涌。 宴柏五官锋利,睫毛不长却很浓密,平时总是微挑的凤眼此时紧闭,看上去少了分野性,多了分纯粹。 看了好一会儿李寒声才收回目光,拿起手机打开VX,点开一个头像,手指快速的按着键盘:我们分手吧。而后面色冷淡的将人拉入了黑名单。 宴柏睁眼时李寒声正在用手机刷英语单词。宴柏挑眉,他这魅力是不行啊,这么一个大活人睡旁边,男朋友还有心思看英语? 宴柏伸出手遮住了李寒声的手机屏幕,清朗的声音还带着早起的慵懒 “不给个早安吻?” 李寒声闻言侧过头,看着睡眼惺忪的宴柏,露出个笑容,微抬身亲了一口他的嘴角。“早安,哥。” “早。” -- 第40页 宴柏没有赖床的习惯,更不喜欢迟到,回了个早安吻便下床洗漱,今天还有课,他不准备耽误。 洗漱完带着李寒声去食堂吃了早餐,宴柏问李寒声是想回宿舍还是去图书馆看一看,李寒声毫不犹豫的回答图书馆。宴柏意料之中,将李寒声送到图书馆后才去上课。 刚一坐下发现岳敏正回头双手捧着脸蛋儿兴奋的看着自己。 “噗,怎么着?” “看看你今天气色如何!” “是不是意气风发?”宴柏将书放到桌子上,一边和岳敏贫。 “臭显摆,你这是对我们单身的不尊重!”岳敏气哼哼的转过头去,她最讨厌和谈恋爱的傻男人说话了! 宴柏乐了,正准备问问李寒声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便看见张楚发来消息:昨天睡咱们寝室的是你男朋友? 宴柏挑眉回复:你怎么知道的? 张楚:岳敏说昨晚看见你和一个非常帅的男生在一起。 宴柏:你不是不追岳敏了吗? 张楚:朋友。 宴柏:什么样的朋友? 张楚:…… 击败张楚后宴柏心情不错,连老道庄看起来都那么可爱。 老教授走进来就看见宴柏认真的捧着书看的津津有味,不由得深受感动。这种热爱哲学的外系孩子越来越少了,老教授非常满意,讲课的时候时不时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宴柏,把宴柏看的直发毛。 中午休息宴柏去图书馆找李寒声。在楼下给人打了个电话,没多久李寒声就下来了,眼睛里都是愉悦。去食堂的路上宴柏就听李寒声称赞T大的图书馆,说是找到好多想看没有看的书。 宴柏乐道“你以后会考到比T大还好的学校,读更多喜欢的书。” 李寒声没客气的点点头,这是必然的,他从不怀疑,他必须做到。 李寒声早上没有来的及仔细看食堂,中午这会儿看清楚了,点了一份看上去很好吃的砂锅。 宴柏看了眼他的餐盘,T大最有名的是饺子,宴柏点了两份招牌饺子,让李寒声哪样都能吃到。吃完饭后李寒声说下午还想去图书馆,宴柏深深感受到什么叫做人不如图书馆。将李寒声送过去之后看时间还早,于是干脆回宿舍写论文。 下午是西方哲学,宴柏进教室时发现岳敏没来,发了个消息给张楚:你的朋友下午没来上课。 没过二十分钟,岳敏就来了教室,瞪着大大的眼睛气呼呼的看宴柏,宴柏摸不着头脑,他哪里得罪岳敏了。 “宴柏,是不是你告诉张楚我没来上课?”岳敏坐到宴柏旁边小声质问。 “是啊,怎么了?” “干嘛多事!你平时可没这么关心我!” “为了你和楚子的友情。” 岳敏欲言又止,又瞪了宴柏一眼趴桌子上开始睡觉。宴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弄的一愣一愣的,暗自感叹一句,女人心,海底针。 放学后,宴柏要去图书馆找李寒声,岳敏正好顺路,一路上都蔫蔫的走在宴柏旁边,宴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你这是被霜打了?” “你懂什么,张楚那只狐狸!” 宴柏听到这忍不住乐了,行吧,不是大事就行,人俩闹情绪就和他无关了。 走了一会儿,宴柏嫌弃岳敏步子小走的太慢,打了声招呼便大步流星的先走了,气的岳敏翻了好几个白眼。 “下午干什么了?”宴柏接到李寒声,随意问了句。 “看了一会儿书,做了假期作业,对了哥,我有几道化学题没想明白,一会儿回去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行。” 这大概就是有学霸男朋友的苦恼了,昨天刚告白,今天就一门心思学习,连个约会也没有,宴柏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哥?” “没事儿,去吃饭吧。” “我还不饿。” “我饿。” “……” 去食堂随意吃了点二人便回到宿舍,宴柏拿过李寒声不会的那几道题,依旧没有告诉李寒声答案,而是将解题思路顺了一下。李寒声认真的跟着宴柏的思路重新做了一遍,果然对了。又找了几个类似的题自己解。宴柏看李寒声沉迷于学习,自己也打开电脑开始写作业。 宿舍内一片安静,只能听见李寒声偶尔翻书和宴柏打字的键盘声。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直到十点多,宴柏眼睛有些酸胀,起身活动了一下颈椎,提醒李寒声一句快熄灯了后自己去卫生间洗漱。 出来的时候李寒声还坐在桌前专心的解题,宴柏手指敲了敲旁边的柜子,李寒声抬起头看向宴柏。 “去洗漱。”宴柏淡淡地说。 “好。” 李寒声感觉到宴柏不是很高兴,但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只得放下解了一半的题去洗漱。宴柏关好电脑,准备上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翻身上了丛秋的床。 李寒将头发吹干后也准备上来休息,他刚想问宴柏是否关灯,却发现宴柏正靠在另一侧的床上玩游戏。李寒声美眸一暗,将灯关好后也上了床,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宴柏看着自己一次比一次差的成绩,脸色更加黑了,花钱解锁了几个关口继续跑着,结果一次比一次死的快,不是被胖警察抓住了就是被火车撞飞,就在他想把手机扔掉的时候,忽然感到床一动。 -- 第41页 宴柏抬起头,看见李寒声抱着枕头坐在床杆上看着他,宴柏放下手机问道“有事儿?” “想和哥睡。”李寒声弯起眼睛轻声说。 他不知道宴柏为什么不高兴,但他知道如何哄宴柏高兴。因为宴柏就是这样,看着难接近,脸色沉下来的时候很能唬人,实际上对于喜欢的人来说非常纵容,好哄又大度,单纯的要命。 “……” 宴柏感到自己一晚上火一下子被浇灭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这股无名火打哪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又没了。 宴柏克制着想对李寒声做点什么的冲动,侧身给李寒声让了一个地方,这大晚上走火的可能性太高了,所以干脆什么都别干。 李寒声把枕头放下,自己躺到宴柏身边,一只手放在着宴柏的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宴柏不敢动,僵着身体任李寒声将脸埋到他的颈部。 “寒声,别动了。”宴柏声音有些沙哑。 李寒声感到宴柏的僵硬,轻声笑了一下,抬起头亲了宴柏的嘴巴一下然后闭上眼睛 “好,哥,晚安。” “……” 这他妈还能安吗? 宴柏无奈的环住李寒声的后背,虽然有栏杆,但他还是怕李寒声掉下去。感受到怀里人的呼吸逐渐变均匀,宴柏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突然觉的这样也挺好。 日子过的很快,二学历考试正式结束,就意味着宴柏的寒假真正来了。他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拿着自己优秀无比的成绩单,拍了张照片发到宿舍群里。 宴柏:【图片】 丛秋:考的真好。 张楚:…… 董总很忙:……柏子? 宴柏:恩? 董总很忙: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宴柏:没啊 董总很忙:那你把成绩单发群里干嘛? 宴柏:秀成绩啊,没看出来我第一吗?右边儿那排是排名,看见没? 董总很忙:…… 张楚:…… 董总很忙:我就说柏子有毛病了吧,好好的非去学哲学,学就学吧,一共十二个人考个第一有啥秀的??? 宴柏:你懂个屁,看重点会吗? 丛秋:噗,还是直接告诉我们重点吧。 董总很忙:啥重点? 宴柏:我为什么学哲学还能得第一的重点。 董总很忙:因为你闲??? 宴柏:因为爱情。 张楚:…… 丛秋:…… 董总很忙:…… 宴柏满意的把自己想要秀的东西秀了后便很不厚道的关上手机,不再管张楚他们说什么。 他其实并不喜欢秀恩爱。这些日子他和李寒声白天都各做各的事情,只是一起吃饭,晚上在一起相拥而眠。可宴柏知道自己的改变,所做的一切事情不单纯再为了打发时光,那份已经埋葬了的期待又隐隐的回来了,他实在欣喜,忍不住找人分享。 结束了考试,也意味着春节马上就要到来,李寒声每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春节,所以无所谓在哪过,宴柏今年也打定主意不回去了,给宴五六夫妇发了个短信,得到的回应是:压岁钱给你打卡里了。 宴柏面无表情的看着1万块钱入账的银行短信,随手删掉。他早就不对那对父母有任何憧憬,只是以往一个人过年时难免也会羡慕那些团聚的欢声笑语。 但今年,宴柏是真的无所谓,他有了李寒声了,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 感谢给我留言的两位小读者,还有给我投海星的小可爱,我是真没想到有人看,所以真的很感谢这么真诚的建议和鼓励。 第21章 帝都 年三十的前一天宴柏租了一辆吉普车,简单的拿了些必备品就拉上李寒声出发。 李寒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车里,开了好一段路。 “哥,我们这是干什么去?” “不是想去帝都吗,哥带你去帝都过年。” “真的?”李寒声的眸中闪过一丝喜悦,他真的很想去帝都看看,那是他未来扎根的地方。 “真的。”感受到李寒声的愉悦,宴柏眼露笑意,觉的自己忙活了这些天值了。 D市离帝都很近,没开多久便到了。宴柏按照导航将车停到王*井附近的一家酒店,保安上前帮宴柏泊车,宴柏带着李寒声去办理入住事宜。 这是帝都很有特色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外面看的时候还没有什么感受,但走进酒店内部可称得上是美轮美奂。 酒店是纯欧式装修,大到盘旋复古的扶梯,小到一个杯子都精致无比。宴柏其实对这些并无兴趣,他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李寒声。 宴柏拿好房卡,带李寒声走进订好的房间,将灯打开的一瞬间,李寒声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偌大的房间堆满了红色的玫瑰花,房间中间的欧式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三层蛋糕…… “我知道你对这些东西没兴趣,不喜欢一会儿收走。带你来这儿整这么一出不是为了装逼,我查了一堆也问了很多人,别人都这么干的,就这还省略了气球羽毛啥的。我只是想认真纪念一下我们的开始,而且别人有的,我男朋友也要有。”宴柏认真的对李寒声说道。 李寒声生性敏感,又不擅长表达情感,宴柏想让李寒声知道,他确实是认认真真的对待这份感情。 -- 第42页 话音刚落,只见李寒声突然走了过来恶狠狠的咬住了他的嘴唇。 宴柏吃痛,但他天生就喜欢够劲儿的东西,只是惊讶于李寒声也有这样的一面。宴柏任由李寒声像小兽一样撕咬着自己的唇舌,手捏住李寒声纤细的腰肢。 过了一会儿李寒声平静下来,将眼里的狠戾和一闪而过的占有欲隐藏起来。他舔舔宴柏被他咬肿了的唇,似是抚慰。宴柏被他小狗一样的舔舐逗笑了,宴柏拍了拍李寒声的的头。 “我们去工体那边逛逛,那的餐厅挺有名,而且酒吧一条街也挺有意思。” 王井离三*屯不算远,宴柏不想开车,让酒店帮忙叫了一辆车,带着李寒声去一家宋风推荐的店吃了传闻中正宗的帝都火锅。 李寒声不是很喜欢清水煮羊肉的味道,再配上芝麻酱他觉的很腻,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宴柏则很喜欢羊肉,吃了不少。走出火锅店,寒冬的冷风丝毫不给行人面子,宴柏握住李寒声冰冷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兜里提议道“去酒吧坐一下?” “好。” 李寒声对酒吧没兴趣,他在C城不是没去过那些地方。但他想看看,这座全国最繁华城市里的人们都是怎样生活的。 宴柏随便进了一家比较热闹的酒吧,酒吧里正在表演魔术,顾客们情绪很高,宴柏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趣,这都是周铭鹿玩剩的。 宴柏给李寒声点了一杯无酒精饮料,自己则是来了杯德国黑啤,漫不经心的看着表演。 不一会儿魔术表演结束,一个背着吉他的小帅哥走上舞台,欢呼声一片,看得出人气很高。 小帅哥坐在话筒前唱了一首最近非常流行的网络歌曲,声声入耳,确实享受。 一曲过后气氛更加热烈,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兴奋的喊道:再来一首!帅哥你好酷! 李寒声听了不由得看向宴柏。 “怎么了?” “他没我男朋友酷。”李寒声平静的说道。 “那男朋友给你酷一个?”宴柏乐了,对自家男朋友的表扬很是受用。 “什么?” “等着。” 宴柏说完就起身走到表演台一侧,和一个似是主管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打量了宴柏两下点点头。已经唱完两首歌走下台的吉他小哥对宴柏笑着比了个手势,将吉他递给宴柏。宴柏点头表示感谢,拿起吉他走上了舞台,坐到了话筒前的椅子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只能向前倾。调整了一下话筒和琴弦,缓缓开口。 “下面唱首老歌,送给我的小少年。” 宴柏长相帅气,台下很给面子的来了几声欢呼。 宴柏勾起嘴角,慢慢的弹奏起旋律,缓缓开口: “拨开天空的乌云, 像蓝丝绒一样美丽。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身不由已。 每个念头有新的梦境, 但愿你,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不管风雨的打击全心全意。 两个人相互辉映, 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鼓足勇气 凭爱的地图散播讯息, 但愿你,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承诺一辈子, 守住了坚持, 付出永远不会太迟。 两个人相互辉映, 光芒胜过夜晚繁星。 我为你翻山越岭, 却无心看风景。 我想你,鼓足勇气 凭爱的地图散播讯息。 但愿你,没忘记。 我永远保护你, 从此不必再流浪找寻。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你知道我只会用行动表示。 承诺一辈子, 守住了坚持, 付出永远不会太迟。 爱就一个字, 我只说一次, 恐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 任时光飞逝, 搜索你的影子, 让你幸福是我以后最重要的事。” 宴柏的声音清朗有磁性,唱起这首歌来少了原唱的妩媚深情,反而多了分属于少年人的赤诚和热情。台下的观众从半截开始便不自主的跟着唱了起来。 李寒声在下面坐着,望着台上专注弹着吉他的宴柏,目光灼灼。 宴柏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地方? 唱完一首,宴柏抬起头对李寒声的方向一笑,“祝我的小少年新年快乐,哥爱你。” 李寒声死死盯着宴柏,这是宴柏第一次说那个字。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因为这种幼稚可笑的字眼有情绪,可当宴柏自然而然的说爱他的时候,他恨不得走过去吃了他,将他吞骨入腹。 “谢了。”宴柏说完便立刻走下台,将吉他还给吉他小哥,然后道谢。 “您客气,唱的真好,要不留个微信,有时间来玩?”小帅哥接过吉他,热情的邀请宴柏。 “不了,谢谢。”宴柏拒绝,他上台纯属是刚才被自己男朋友夸的心血来潮想装个逼,多了就没劲了。 -- 第43页 告别小哥宴柏朝李寒声走去,他男朋友那么好看,独自放狼堆里太久可不行。 “喝好了?” “恩。”李寒声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掩盖住所有的情绪。 “那走吧?”该干的事干完了,宴柏对这种吵闹的地方实在没了兴致。 “好。” 回到酒店时已经半夜十一点,宴柏从浴室里出来时李寒声正背对着他看那个三层的蛋糕,宴柏走到他身后,问道“要吃吗?” “一会儿再吃。” 李寒声拿起蛋糕旁的贺卡上面宴柏龙飞凤舞的字迹:祝哥的小少年快快长大,新年快乐。 “哥,你什么时候过来弄的?” “跟朋友问的,贺卡来的时候给他们提前放的。” “花了很多钱?” “卡里一半交代了。” “值得吗?” “你说呢?” 李寒声不回答,转过身吻住宴柏。 宴柏乐了,揽过李寒声的腰配合的和他接吻,不一会儿宴柏就坚持不住了,怕走火,他放开李寒声的腰,亲了亲李寒声的鼻子和嘴角,笑着说道 “行了,再亲下去我真忍不住。” 李寒声抿着嘴,看宴柏又要走进浴室,拉住宴柏的胳膊 “哥,我可以的。” 宴柏回过头看着他漂亮的不像话的双眸,眼神一暗,但还是克制的亲了亲李寒声的头顶放开了,沙哑着说道“等你大一点,再大一点。” 李寒声生在隆冬,年末就成年了,宴柏不介意再等会儿,他的小少年应该得到爱人应有的尊重。 语罢,宴柏立刻走去浴室。 李寒声听着浴室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水声,望着满屋的玫瑰,打开手机搜索:如何哄男朋友和自己** 出来的答案让李寒声眼里闪过明显的厌恶,他又搜索如何哄女朋友和自己**,答案仍然不让他满意。 这时手机忽然震动,看着来电号码,李寒声眼里闪着不加掩饰的不耐烦,他走到阳台接起电话,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我说过我们分手了。” “可是你没有给我一个理由!”电话里传来一丝哭腔。 “我要学习,没空谈情说爱。” “我可以不打扰你啊,等高考过后我们在一起!” “到时候再说。”李寒声一边敷衍着,一边捡起一片飘到这儿的玫瑰花瓣,仔细看了一眼,又随手扔到地下。 “那你不和我分手好不好,我保证不打扰你学习,也不和杭城争了好吗?” “哦?那我和你谈恋爱干什么?” “……你心情不好可以找我发泄,我不喊疼也不哭闹,好不好?” “不要在我没联系你的时候联系我,做不到就算了。” “做得到!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不分手了?” “开学再说。”李寒声听着浴室的水声停止了,果断的挂了电话。 他走回房间里,拿起刀将蛋糕切了两块儿放到盘子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宴柏出来。 “我洗好了,你去吗?”宴柏直接披了个浴袍就走了出来,他实在不耐烦穿睡衣。 “先吃块蛋糕吧。” “好。”宴柏坐到李寒声旁边,接过蛋糕,没有几口就吃完了。李寒声吃了半块就感到有些腻,泡了杯咖啡顺了一下才把另半块吃完。 “这些会浪费掉。”李寒声看着三层蛋糕对宴柏说道。 “食品不能给人,以后尽量不这么干。”宴柏以为李寒声认为他浪费食物,耐心解释道。 “哥,我们在帝都过年吗?” “恩,过三十,初一晚上得回学校,第二天早上要去接一位长辈。” 其实宴柏本想待到初七再走,可周铭鹿的母亲要出国学习,从D市转机走。宴柏从小受周母照顾很多,此次周母告诉他也是想见一面看看他,他必须去接待。 “恩,好。” 宴柏看出李寒声严重的失落,耐心哄道“以后我们还会来。” 李寒声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当然会来,这是一定的事。 只是等他再来的时候,身边的人便不会是宴柏了吧。 第22章 新年 第二天宴柏带着李寒声在酒店吃了自助早餐,李寒声看着对他来讲豪华的算是奢靡的酒店设施和来往的人,眼神讳莫如深。 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在这里。 “吃饱了?” “恩” “想不想去故宫?” “不去了,我对古建筑没什么兴趣。” “那想去哪儿?” “和哥待在一块就好。”李寒声看着宴柏笑。 “……”这小孩儿情话说的可以啊。 “总不能哪儿也不去?” “那去一趟图书大厦好吗,我想看看这的参考资料还有其他书。” “……行。” 宴柏无奈,这可能就是男朋友是学霸的坏处吧,到哪儿甭离书本。 宴柏约好车,没一会儿就到了。 他看了看手机,对李寒声说道“你进去看吧,我去那边儿的商业街给长辈买个礼物,一会儿过来找你,有事儿打电话。” 李寒声点点头“好。” 宴柏转头走到西*商业街,他记得周铭鹿说周母最近看中一套情人节限定的口红。价格还好,但是因为太火一直没预定到。宴柏搜索了一下附近的专柜,找了几家商场,最后在汉*百货找到了最后一套。 -- 第44页 柜姐热情的问宴柏要不要刻字,宴柏点点头,周母很喜欢独特的东西。 “刻英文名行吗?” “可以的,只要不超字符就可以。” “那请帮我刻Tracy,谢谢。” “好的。” 没有多久就刻好了,宴柏道谢后又去旁边的商场买了几盒稻香村的点心和密封好的熟食装了礼盒。 刚走出商场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但归属地宴柏一点都不陌生。 “你在哪?我现在在霸天!”陆鸣的声音很快传来,趾高气昂的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 “帝都。” “大过年的你去帝都干什么?我哥可放假了!”陆小少爷十分不高兴。 “你大过年的不在家喝奶跑C城干什么?”宴柏把东西放长椅上,靠在天桥的栏杆处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 “我哥放几天假来和朋友见面!我就来了,我也要吃烧烤!” “他回来了?”宴柏笑容些许凝,随即恢复正常。陆煦在这边生活六年,来找朋友再正常不过。 “你还惦记我哥呢?我可告诉你我哥不可能和你和好,你别做梦啊!”陆鸣警觉的说道。 “小崽子懂个屁。” “我跟你讲我哥可是前途无量的人,他前几天还说他现在只有梦想不想谈恋爱!”陆鸣警觉不降,宴柏这时候去帝都谁知道是不是想和他哥来个偶遇? “把你心放肚子里,我有对象,没人惦记给你当哥。” 宴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陆鸣,或许是那一丝的自尊心作怪,他当然知道陆煦前途无量,他比谁都希望陆煦前途无量,只是还是倔强的不想被别人当作被丢下的人吧。 “你说什么?!”宴柏以为陆鸣听了这话会嘲笑他几句,没想到小少爷忽然厉声大叫。 “我说你把你心放肚子里吧,我有男朋友,不会跟你抢你哥。” “姓宴的你他妈没有心!”陆鸣高声吼了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 宴柏不知道这小崽子突然间爆炸是又吃错什么药了,也懒的想,收起手机准备回图书大厦找李寒声。 “怎么了?”陆煦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陆鸣最后一声大叫,笑着问,不知道谁又惹到他家这个小霸王了。 “宴柏那个王八蛋!” “好好叫人。” “你还向着他?他就是个没有心的王八蛋,你为了他跑去军校,他倒好和新男朋友去帝都旅游了!”陆鸣越说越气。 “……是吗。你不喊着吃烧烤吗,点餐,要什么?”陆煦手指一颤抖,随即恢复正常。 “随便!” 陆煦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开始和服务员点餐。 陆鸣看着自家大哥神态自若的样子,也说不上哪不对,便不再说话,坐在那里谁也不理,气呼呼的发了一条朋友圈:王八蛋! 到了图书大厦,宴柏没先去找李寒声,自己看了一会儿有关于人口调查的书籍,选了几本图书馆没有的结了账。 结好后他刚想上楼去找李寒声,却扫见李寒声在休息区正神色冰冷的和人打电话,浑身充满了生人勿进的冷意。 宴柏凝眉,停住脚步,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李寒声。 “我的钱是用来给自己交学费的,没有多余给你的。” “你死活与我无关,少来找我。” “呵,那你就打死我吧,我没有钱。” 宴柏看着李寒声的表情越来越差,手中的书变得破皱不堪,心疼极了。他克制着走上去抱一抱李寒声的冲动,他知道李寒声自尊心极强,最不喜欢被人看到难堪。 直到李寒声挂了电话,宴柏才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拍了拍他。 “怎么在这儿发愣?刚想上去找你。” 李寒声抬头就看到宴柏温和的目光,突然抱住宴柏的腰,待了几秒后放开,深呼吸了一下,才轻声开口“没事。” 宴柏环视周围,此时图书大厦人很少,也没有人看他们。宴柏低头在李寒声有点发红的眼角飞快的亲了一下 “走,结账。” …… “接下来还想去哪?” 出了图书大厦,宴柏就带李寒声去大栅栏吃了帝都有名的全某的烤鸭。 其实他们都不是很爱吃鸭子,但宴柏想让李寒声尝一下帝都的特色,李寒声也吃个新鲜,反而吃的不错。从饭店走出来宴柏看时间还早,便问李寒声还想去哪。 李寒声看着宴柏手里大小包的东西,说哪也不想去了,他被那通噩梦一样的电话弄的没了心情。 “既然没事了那陪我逛逛?”宴柏看出李寒声的心思,开口说道。 “恩?好。” 宴柏带着李寒声走进了附近的商场,看见一家耐*店,宴柏饶有兴趣的走了进去。 “哥要买鞋?” “恩,过年买身新的应应景。” 宴柏随口应着,他看的很不认真,只是大致上扫了一眼便和服务员说 “劳烦,帮我拿这几款,175和180都拿来试试,谢谢。” 销售小姐很快便将宴柏点的那几个衣服拿来。 宴柏拿过衣服递给李寒声。“去试试。” “给我的?” “噗,不然呢,我穿的进175?试试,不喜欢就不要。”宴柏站在一旁抱着手臂乐道。 -- 第45页 他18岁时身高就有185,如今又长了两公分,这码数他初中都穿不了了。 “好看吗?”李寒声利落的套上了宴柏选的衣服,是一款红色的连帽卫衣。 宴柏抬起眼皮,目光充满赞叹“很好看。” 李寒声甚少穿鲜艳的颜色,红色的衣服衬的他少了分清冽,多了分热情和朝气,也很应春节的氛围。 接着试完另外几件,宴柏又开始看起了鞋子。 “恩?这个限量的?喜欢吗?” “还好。” “那这双?” “恩。” 宴柏看李寒声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只是随意的应付着,也没多说,买了一双李寒声多看了几眼的,选好码子就去结账了。 宴柏虽然平日最不耐烦逛街,这次却拿出了十足的劲头。走到二楼拐角看到卡*欧专柜又走了进去。 “哥要买表?”李寒声有些意外。 在他记忆里宴柏生性怕麻烦,讨厌一切啰嗦没用的东西,除了运动护腕几乎不带任何饰品。 “看看。” “欢迎观临,先生想选什么性能的手表呢?” 宴柏这回很认真,他一眼便看到那款柜台正中央的新年限量款手表,红盘黑针,很是漂亮,于是对柜台小姐礼貌的说 “麻烦把这只表拿出来看看。” “好的先生,您试一下,这款手表是新上市的,很是受欢迎,卖的非常好,它可以在水下保持……” 宴柏没太仔细听专柜小姐说什么,只是将手表系在自己手腕上试了一下。 “哥,你戴红色好看。”李寒声突然开口说道。 他开始并没有看中,他不是没看人戴过,也就一般。没想到在宴柏的手腕上显得很是漂亮,可能是宴柏骨架大,所以显得精致。 宴柏多穿黑白色,手腕上的红表让原本就不逊的人更添了分不羁,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合适。 “是吗?” 专柜的销售女孩子和李寒声一起点头。 但宴柏兴致不高,他对手表没兴趣,只是看李寒声常年戴表才想进来瞧瞧。但这块表不适合李寒声,李寒声骨骼不似他,这表盘对他有些大了。 “麻烦您再把旁边那款黑色的拿给我看一下,谢了。” “好的,您稍等。” 宴柏试戴了一下,这回觉着还不错,确定好售后和电池的使用寿命后就结了帐。 从专柜走出来后,宴柏把装着表的袋子递给李寒声。 “给,新年快乐” “这也是给我的?” 李寒声接过纸袋有些惊讶,他不奇怪宴柏会给他买东西。宴柏大方,对他从来都舍得,在没在一起之前李寒声就知道这点。但是刚刚宴柏并没有让他试,他以为宴柏是买给自己的。 “恩,你不是总带着手表,刚才看你试衣服试的不耐烦了,我就替你试了下,主要看你总看这只。怎么,没看中?咱回去换?”宴柏询问着,似是有无限耐心。 他不知道怎么哄人,只得用这种传统的笨方法——买买买来试图让他受伤的小少年开心一点儿。 “……我很喜欢。”李寒声看着宴柏认真的眼神,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他硬生生压住这种糟糕的不受控的感觉,对宴柏说道。 “那就成,走吧,三十商场关门早,这会儿也快了,咱回酒店看春晚吧。” “好。”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宴柏将电视打开调到春晚。 李寒声一边脱衣服一边盯着电视,他已经两年没看过春晚直播了,自从那个男人把电视机输掉之后。 宴柏先去洗澡,冲完凉后裹个浴袍换李寒声。 宴柏好笑的看李寒声恋恋不舍的望向电视“要不我把声调大点儿?” “不用了,哥,冯巩出来你叫我。”李寒声飞快进去浴室。 他以前家里有那种很古老的DVD碟,就是冯巩和牛群说的相声,虽然现在冯巩改演小品了,但是李寒声仍然喜欢看,那是他童年时唯一的乐趣。 宴柏看着屏幕里出现的歌舞,恍然觉的自己也很多年没看春晚了,每年三十就他一个,也懒的打开电视,算一算上一次有人陪他看春晚还是去周铭鹿家应周母的邀约。 好在,他如今有人陪了,宴柏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心里一片柔软。 没一会儿李寒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台上的歌舞已经结束,换成了小品。李寒声着急看电视,没来得及吹头发,宴柏无奈的拿过毛巾给他擦着,等到不滴水才放下。 李寒声一直在电视前等冯巩出场,像个老人家一样目不转睛,直到酒店按铃送来饺子,李寒声才恋恋不舍的将视线转移了会儿。 两人一边吃饺子一边看着小品,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新年的钟声敲起,宴柏和李寒声默契的看了彼此一眼,都笑了,不约而同的说道。 “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寒声。” -------------------- 这是宴柏的第一个春节,其实宴柏的童年非常糟糕,他的父母比李寒声的爹不是东西一万倍。我喜欢柏哥就在于他经历了一切不好的事情,却仍然一腔热忱,对感情纯粹。柏哥和寒声是世界上的两种极端,他们都受过伤,可他们的选择却完全不同。 第23章 不舍 从帝都回来后他们的又变成了宴柏去上课李寒声去泡图书馆的生活模式。 -- 第46页 除了吃饭和晚上相拥而眠的时间都是在各自学习,宴柏却觉的像这样在结束一天的课程后能和李寒声说着小话儿接几个吻的日子过的很是舒服。 临开学前几天,到了不得不离别的时刻,宿舍里已经不知不觉填了很多双人份的东西。宴柏坐在一旁看着李寒声有调理的把柜子里的衣物整理好,洗洗涮涮将地和玻璃清洁干净,若有所思。 “哥,你明天不用送我。”临睡前,李寒声抬头看着搂着自己的宴柏说道。 “不行。”宴柏想都没想就拒绝道。 “你明天有课。” “请假,开车送你回去。” “我已经订好票了,而且租的车不是早就还了。” “借个车,正好把小秋捎回来,你甭操心了,睡吧。” 宴柏不容拒绝的语气让李寒声感到好笑,他抬头轻轻吻了一下宴柏的脸,也没再争论,道了句晚安便闭眼休息。 宴柏收紧手臂,早就知道李寒声明天回家,但他还是不舍得,他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过去他从未这么舍不得一个人过。 第二天李寒声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人了,李寒声有些疑惑,将被子叠好,洗漱好后坐在凳子上,一边听听力一边等宴柏。 “走吧,车来了,早餐路上吃。”宴柏推开门,晃了晃手里买的早点,拎上行李对李寒声说道。 李寒声下楼看到宴柏借来的车,是一辆很漂亮的红色法拉利。他有些惊讶。 车上走下来一个头戴鸭舌帽很潮的男孩,身形和桀骜不羁的气质都很似宴柏,只是少了分宴柏的挺拔潇洒,多了分疏离冷漠。男孩走来对宴柏打招呼“钥匙给你,我不急着用,你弄好了给我就行。” “谢了卞野,明天还你,回来请客。”宴柏接过钥匙道谢。 他知道车对男人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太舍不得李寒声,宴柏不可能这么唐突的借车。 “行啊,那我等着。”男孩毫不在意,把帽子反扣过去,和宴柏聊了几句就走了,看都没看李寒声一眼。 “怎么了?”宴柏看着从上车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李寒声问道。 “没怎么,就是麻烦哥了。” “我乐意。” 宴柏从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放嘴里,他是晕车体质,说是嚼口香糖有利于缓解,这是卞野刚才给他揣兜儿的。 “你睡会儿吧。”宴柏看着李寒声吃完早餐后接连不断的哈欠,对他说道。 “好。” 宴柏酷爱飙车,但这次开的却很稳,尽量不让李寒声感到不舒服。却不想没一会儿李寒声被自己的电话吵醒了。 李寒声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面无表情的按掉了 “不接?”宴柏随口问。 “推销课的,不想接。” “那你继续睡。”宴柏也不以为意,专心看路,冬天的高速并不是很好开,尤其一层薄雪过后路上有些许地方成冰。 李寒声看正宴柏专心开车,不动声色的将手机设置成静音。 随后点开通信软件,看着瞬间涌来的消息,目光闪动,看都没看就按了删除。 “哥,还有多久?”清理完手机,李寒声侧目问道。 “两个小时吧,累了?” “看你有些累。”李寒声看着宴柏的眼睛有一些肿,想必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给个吻就不累了。”宴柏乐了,故意逗人道。 李寒声垂眸,将安全带解开亲了一下宴柏的脸,又系了回去。 “……” 宴柏目不斜视,喝了口水压下下身传来的异样。自作孽不可活,他现在深深的感受到了这理儿。 开到C城市区的时候,这辆豪华的十分张扬的车就显得非常扎眼了。 宴柏怕把卞野的车弄坏,给丛秋打了个电话想将车停到丛秋家车库里,自己再去送李寒声,不然磕了碰了的没法交代。 丛秋让宴柏直接开到家里停进去就好,左右宴柏知道车库钥匙在哪。 宴柏将车开到丛秋家的小区,把车停入车库后,下车将李寒声的行李拿了出来。 “走吧,送你回家” 两人出了小区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李寒声看着宴柏将行李箱放到院子里,已然有些出汗,开口说道“哥,放这就行,剩下的我自己弄就好。” 话落,两个人却都没有先动。 “进去吧。”过了一会儿,还是宴柏先开口,嗓子有些嘶哑。 李寒声抿了抿嘴唇“哥,你进屋喝杯水再走,嗓子都哑了。” “行。”宴柏似是早就知道李寒声要说什么,答应的很快。 李寒声将卧室门打开,屋子里的冷气丝毫不减,宴柏蹙眉打量着“没通暖气?” “稍等,有个电暖器。”李寒声换好拖鞋,从院子里的仓库搬来一个破旧的小太阳,准备拿去擦。 “你不能住校吗?我记得你们学校有宿舍名额。” “不能,学校只给外市县户口的分配宿舍,而且我晚上和周末还要去打工,也不方便。”李寒声将新羽绒棉服脱了挂好,换上原来的棉服一边擦一边回着宴柏的话。 “换个地住,行吗?”宴柏知道自己不该问出口,李寒声自尊心极强,可是他实在看不得自己男朋友受苦。 “真不用,我平时都是在学校吃饭学习,再不就去打工,只是回来睡一晚而已,哥,你不用担心我。” -- 第47页 “你假期没去打工,生活费怎么办?我这…” “我早就存好了,好了哥,你不是要去接朋友吗?快去吧。” 李寒声打断宴柏的话,走过去拉着宴柏的胳膊,似是哄着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耐心又温柔。 “可我想陪你。”宴柏抬起头和李寒声对视,目光是让李寒声心悸的炙热与认真。 李寒声看着宴柏漆黑如墨的凤眸里映射出的自己,心跳又快了一些。他始终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这么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想要,但他似乎能理解陆煦为何对宴柏如此着迷。 谁能经受的住这种热烈炙热又纯粹的目光呢? 李寒声似是被巫蛊之术诱惑了的木偶,遵从着内心最原始的操控,跨坐在宴柏腿上,低头含住那张完美的嘴唇舔舐着,撕咬着。 …… 宴柏出门的时候嘴角还抑制不住的上扬的,恋爱真好,接吻真好,他的小男朋友最好。 李寒声送宴柏出门回来,温和的神情顿时荡然无存,他掏出一直在闪的手机接了起来 “你不接我电话!”那边很快传来一声哭腔。 “我说了,要学习。”李寒声面无表情将行李翻出来,把宴柏给他买的衣服挂到衣柜里,又关上了门,冷淡的说道。 “那我想见你,今天就想见你!行吗?”那边的男孩子开始还有些娇气,后来声音逐渐小心翼翼。 “你应该知道见我会发生什么。”李寒声拿起刚刚宴柏用过的水杯抿了一口。 “我愿意,我太想见你了!” “知道了,一会去你家。” 李寒声挂了电话随后打开VX,给宴柏发了消息:哥,注意安全。 面无表情的做完这些,他又将书本作业腾到一个单肩包里然后换鞋出门。 …… 宴柏收到李寒声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这次出门急他没来得及带充电器,且丛父一见他就拉着他下象棋。 丛父最大的爱好是下象棋,奈何自己下的差又爱说话出招,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对手,宴柏这种听了一遍规则就敢上的人很符合他的胃口。 宴柏不烦他支招,下的毫无套路又不介意他悔棋,还能够有输有赢,简直是最好的棋友。 丛秋在一旁看着两个二把刀在棋盘上杀气四射,忍不住直笑,丛母则在厨房削好各种水果煮好茶给他们端过去。 “秋秋,谁赢的多?”丛母看着棋盘上双方势均力敌的阵势,笑着问道。 “如果爸爸不总悔棋的话,应该是柏哥多。”丛秋也笑着回答。 “去去去,观棋不语真君子懂不懂?”丛父轰着丛秋。 “爸爸,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柏哥明天还要开车。” “啊,这么晚了?那下完这盘就去睡。”丛父恋恋不舍的样子逗的宴柏直乐 “成,叔,你慢慢想这盘怎么下。” 下完了一盘,丛父终于胜利了,心情很好的和宴柏道了晚安回房间睡觉。宴柏乐着答应下次继续陪丛父下棋后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 丛秋看宴柏进来,放下手中的书熟练的接过毛巾给宴柏擦着头发。 过了一会儿看差不多了,丛秋去把毛巾放到洗衣机里,回来后看见宴柏只穿个短袖在阳台外面抽烟,丛秋蹙眉,披好外套走了出去 “你这样容易感冒。” “小秋,我谈恋爱了。”宴柏侧过头笑着对丛秋说道。 “我知道,听说是个很好看的人,毕竟能让铭鹿说好看着实不容易。”丛秋笑道。 年初二宴柏去接周母后请他们吃饭,当周铭鹿看见李寒声的那一刻就在群里发了一大堆感叹号。所以他们都知道宴柏有男朋友了,而且容貌惊艳,是让一向自恋的周铭鹿心服口服的程度。 丛秋看着宴柏深邃的眼睛里难以掩饰的喜悦,笑容更加温柔,宴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很, “恩,他和你有些像,话不多。”宴柏没有谦虚,靠在栏杆上和丛秋说笑,放松的惫懒让宴柏多了分平时少见的柔和。 “恭喜你,柏哥。”丛秋伸手抱了一下宴柏。 “谢了,小秋。”宴柏很高兴收到挚友的祝福,愉悦的回抱了一下。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正月的冷风突然袭来,丛秋被风刮的打了几个喷嚏,宴柏将烟熄灭,赶紧让丛秋进了卧室。 “对了,那台车从哪来的,我爸爸直呼好看?”丛秋和宴柏躺在床上关了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卞野的车,明天回学校就赶紧还人家。” “卞野?” “恩,之前不是和计算机系的打了一场球吗,他们那中锋就是卞野,球打的不错。”宴柏躺到床上才发现手机没电,丛秋的手机和他接口不同,大半夜他也懒的折腾,放下手机放松的和丛秋聊天儿。 “我记得,他没回家吗?” 他们宿舍四人都去看了那场比赛,整场比赛最瞩目的不是宴柏,而是这个卞野。 倒不是宴柏比卞野打的差,而是卞野更乐于炫技,像是来拍照的。但对丛秋而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这个卞野和宴柏有些相像。 不仅眉眼气质,打球这种只攻不守的凌厉风格都有些像,只不过宴柏是只管打好,无谓架势的人。 “好像提前回来了吧,没注意,对了小秋,周铭鹿说你最近有交往的人?怎么个事儿?” -- 第48页 “噗,还没有一撇,等确定了再和你说。” “行吧,你喜欢就成。” “恩,放心吧,我会对自己很好的,倒是你,记得多照顾自己。” “我没事,睡吧,明个早点走,别赶上高峰期。” “好,晚安。”丛秋也有些困了,点点头便侧身睡着了。 宴柏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想到白天李寒声那个略带占有欲的吻,忍不住勾起嘴角,也闭上了眼睛。 一夜好梦。 第24章 逾矩(两章合一) 回到学校后的生活变得不同,宴柏每个月总要回C城一次两次。 其实抛开路上和李寒声打工,他们真正的相处无非是晚上那会时间。对宴柏这种最怕麻烦和折腾的人来说十分不明智,可宴柏觉的值,他有无限动力。 暑假很快就来了,宴柏看着空荡荡的寝室第一次有些无语自己为什么要双学位。 “哥,你瘦了。” “还行吧,就那样,放学了?”宴柏有些意外李寒声会发视频过来。 李寒声很少和他视频,一是没流量,二是没时间,也不方便。 “恩,一会儿去给人补习,他们家楼下有Wifi,想看看哥。” “噗,上个月不刚瞧见吗?”宴柏被哄的心情很好。 “那是上个月。” “那你来D市?” “不了,我们学校这次假期组织补课,而且我答应了给人做家教。” “行吧,那我这课上完了回去看你。” “好。” 结束了对话,宴柏伸展了一下腰身,准备去图书馆借几本书,却不想碰上了打完球回来的卞野。 “你没回家?”宴柏率先打了个招呼。 “我家人都在国外,来回太折腾,你呢?” “修了个双学位,回不去。” “选的什么?计算机还是法律?”卞野好奇的问。 “哲学。” “……” 宴柏看着卞野被噎住的表情,逗人的心情又来了。 “怎么着,还有院系歧视啊?这可不好。” “……” 我歧视的不是哲学,是你好吗?? 卞野匪夷所思的看着宴柏。 “行了别看了,正好顺路一起吃个午饭,上次问你借车还欠你一顿。”宴柏乐了。 “行啊,去吃锅子?我知道一家不错。”卞野听闻有吃的立刻来了精神,也不跟宴柏假客气。 两人说走就走。这次卞野没开他那辆风骚的红跑车,而是和宴柏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 宴柏起初听卞野说骑自行车还有些惊讶,贵少爷他见过不少,陆煦和宋风都是,一定意义上说他自己曾也是。但他真没见过卞野有低调的时候。不过正合他意。 和北方火锅不同,卞野选的是川渝口味的牛油火锅。餐厅门脸很大气,价格却不算贵。 卞野拿着菜单豪气的点着最辣的那一档,叫了好几盘牛羊肉酥肉和毛肚百叶,又叫了一壶大麦茶和主食,品种很多,量也很多,不知道以为是四人份。 上菜以后两人都饿了,没有多说,自顾自吃了起来。宴柏喜辣,但是胃疼不敢多吃,所以只吃了两盘羊肉便放下筷子。 看着卞野自己吃的热火朝天,宴柏乐了,这小子瞅着事挺多,还挺好糊弄。 卞野吃完后抬头看宴柏正在玩游戏,擦手说道“你吃的挺快啊。” “你也是。”宴柏没抬眼,慵懒的答道。 能吃完这么多,卞野本身就是个人才。 “宴柏,你多大?”卞野明知故问。 “20。” “几月份生日?” “8月。” “那这不快到了,你是狮子座?” “应该是吧。”宴柏不过生日,不以为意道。 “我也是狮子座,不过比你小一岁。” “恩。” “除了打球还喜欢什么运动?” “打架。” “拳击还是自由搏击?” “就是打架,腿脚不限,最好死活也不限,可惜法律不允许。” 听上去还挺遗憾?有意思,卞野兴致来了,继续追问“你架打的好吗?什么水平?” “能一对六就就我进局子的水平。” “什么意思?” “那6个在医院趴着。”宴柏随意装了个逼。 他如果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他不小心装的这个逼让卞野彻底兴奋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打一场,我学了8年拳击,你可以手脚并用没规则。” “不打,没钱赔你。” “……” 上次遇见这么能装逼的人还在医院,可卞野潜意识里就觉的宴柏能办到。 “吃好了?咱回?”宴柏游戏死了,被飞来的火车撞飞了,于是收起手机问道。 “怎么回?”卞野反问。 “走,撑。” 宴柏本来很讨厌夏天走步,但是胃里传来的阵阵难受让他不得不忍受,好在D城昨天下雨,今天还阴着,不算太热。 “那走呗。” 一路上两人聊着天,男孩子之间的话题无非就那几种,宴柏和卞野都是对运动感兴趣的人,卞野提起拳击滔滔不绝,宴柏对拳击也很感兴趣,问了一些专业知识,卞野说有时间去体育馆可以教他,条件是宴柏需要陪他打一架,不下死手就行。 -- 第49页 宴柏觉的卞野这富二代一点都不矫情,性格也大方,而且和他兴趣爱好确实挺像,回话便也多了起来,两人一直到到了学校才分开。 宴柏没有看见背后卞野饶有兴趣的目光。 …… 地点 :C城 “我好想你!” 李寒声刚下电梯,走到一个独门户前,没等按门铃门就打开了,接着就被一个纤瘦的身体扑了个满怀。 “昨天我们还在一起。”李寒声神色平静,关上了门后将身上的男孩扯了下来。 “可是我看不到你就很想你呀。” 说话的人是一个很白很清秀的男孩儿,年纪不大,穿着一身居家服,声音软糯身材纤细,算不上绝色,却也清秀可人。 “你爸妈还不回来?” “去香港了,下个月才回来,你假期住我这好不好?开学我很久才能见你一次,假期你就多陪陪我行吗?我保证白天不打扰你学习,也不干涉你出去,就晚上陪我行吗……”男孩儿小心翼翼的拽着李寒声的袖子询问,眼里都是期待。 “尽量吧。”李寒声没有确切的回答,将薄薄的外套脱下放在沙发上,淡淡说道。 今天C城很热,要是宴柏在,别说外套,可能连短袖都不想穿吧。 “你现在要学习吗?”男孩没有得到答案也不敢再追问,又小心翼翼的问李寒声,李寒声低头看着男孩儿,眼里晦暗,低头在人耳边说到“学你。” “唔,在这做吗?”男孩搂住李寒声的脖子小声问着。 “回卧室。” 没一会儿屋里传来一阵甜腻的哭腔和尖叫,慢慢的又转成小声的呻吟又逐渐大了起来…… 李寒声睁开眼的时候感到手臂一阵麻,侧头过去,男孩儿正枕着他的胳膊睡的香甜,脸蛋儿睡的红扑扑的,很是可人。 李寒声刚发泄过几次,对此情此景毫无性质,冷淡的抽出手臂起身去冲澡。 热水让他的皮肤不那么苍白,即使是炎炎夏日他也喜欢洗热水澡,与那人正好相反。 不知为何又想到宴柏,李寒声讽刺的笑了一下,也是,没挨过冻的人当然有资格喜欢洗冷水澡。 “你洗好了?那我给你吹头吧。” 李寒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刚刚睡的香甜的人站在浴室门前光着脚拿着吹风机等他。 “恩。”李寒声应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化学书翻了起来。 男孩的动作狠轻柔,生怕扯疼了他,风力开的也是冷热交替,耐心又细致,和宴柏粗糙的动作完全相反。 “好了,真帅。”男孩低头亲一口李寒声的脸,自己却先不好意思起来,声音糯糯的夸奖道。 “到点了,我走了。”李寒声却丝毫不为所动。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冷冰冰的说道。 这无休止的打工生涯到底哪一天能结束,他到底哪一天才可以告别这种生活? “我想陪你去。”男孩突然抱住李寒声的腰撒娇。 “宋回,你干不了这个。” 李寒声语气冰冷,眼神没有温度。宋回再是私生子也比他娇贵,怎么能干伺候人的活呢? “我可以看着你啊。” “在家待着,我晚上来陪你。”李寒声没有多说,拿起沙发上的衣服穿上鞋就出门了。 宋回失落的坐在沙发的角落里开解着自己,李寒声还是在意他的,他说晚上过来陪他。 李寒声走进电梯按下一楼,这片是C城最富有的地方,连电梯都设计的宽松又亮堂。 电梯打开的一瞬间,李寒声便被一个个子很高很壮的男人撞了一下,他没有防备,直接坐到了地上。 “卧槽,对不起啊,你没事儿吧?”宋风见撞了人,忙蹲在地上问李寒声。 “没事。”李寒声打开那双想碰他的手,自己站起来冷冷的看了宋风一眼便走了。 宋风被瞪的一酥。 虽然他不搞基,但是还是惊艳于李寒声的长相,他那几个发小就已经算是人中上品,可这个人却更加极致。宋风自认千帆过尽,可这样容貌出众气质清冷的人他却是第一次见。 宋风上了电梯,按了楼层便拿起手机打电话“柏子,我看见一极品,肯定符合你口味。” “闲的你?”那边传来宴柏慵懒的声音。 “真的,肯定比你那小男朋友帅,要不要我给你追出去要电话?”宋风打趣道。 “滚,在哪呢?” “这不受我大洋彼岸的爹所托,来看看他年轻时犯错的痕迹。” “你那个弟弟?” “恩,小孩儿怪可怜的,他妈又找了个香港老板又成了留守儿童了,我来送点钱,以后回国次数少也碰不上了。”宋风无所谓的说。 他那个爹是个酒桶,年轻时犯了错误和秘书酒后闹在了一块儿,没想到一次就中还给他弄出个弟弟。 宋风他妈是个厉害角色,但是讲理,觉的这种丑事都是自家男的搞的事,对付一女的没意思,更不屑对付一小孩儿。还默许着他爹这么多年给他那倒霉弟弟钱和一套住房,但也仅此而已。 宋风生性爽朗,对于多个弟弟也没有太过反感,反而因为小孩过于乖巧贴心生怜悯,偶尔还会刻意过来看他。 “行吧,那你什么时候走?” “下周。” “从帝都?” -- 第50页 “恩” “我去帝都送你。” “嘿嘿嘿,舍不得我?” 宴柏懒的听宋风扯淡,直接挂了电话。 宋风乐了,宴柏向来是这样,嘴硬却极重情义。 到了16楼,宋风出了电梯便朝这层唯一一户按下门铃 “你回来了?”宋回很快打开门,结果看到的是宋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谨慎,小声说道 “大哥,请进。” “爸让我给你这个。”宋风换了鞋走进客厅,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宋回。 “谢谢大哥。”宋回接过卡,乖巧的给宋风倒了杯水 “我过几天回英国了,钱你自个收好别乱花。你妈一个月给你多少钱?” “5000,其实爸爸给的钱妈妈都给我了,只是每个月帮我存起来一半,给我以后用。”宋回小声解释道。 “这里面爸给你10万,我给你添了10万,这些钱不用跟别人说,你妈也不用,自己留着当个退路。” 宋风说完便准备走,出门前又嘱咐宋回一次,宋回听了后突然沉默了,宋风也没在意,准备关门让他回去。 “大哥!”宋回突然叫住宋风。 “怎么了?”宋风回头。 “谢谢你!”宋回突然上前抱住了宋风,不舍的说道。 宋风低头看着抱着他的小家伙,向来糙汉的他也有些心酸。 明明是大人们的错,为啥可怜的总是孩子呢?宋回是,宴柏也是。不同的是宴柏从不屑被可怜。 “有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宋回放开宋风,认真的点了点头。 宋回对他爸爸没什么具体印象,只知道这个爸爸总是给他很多的钱,还给他买了一栋房子。他还有一个大哥,这个大哥很高大,很威猛,每次来都会给他一笔单独的零花钱,在他小时候偶尔还会给他带小零食。 宋回小的时候很喜欢这个哥哥,总是等着哥哥陪他来玩,可是总也等不来,后来他长大了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世的,便不再期待了。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身世的弟弟吧?其实妈妈对他很好,但是很忙,一年能陪他两个月都算多的,他已经习惯了。可每次大哥来的时候,宋回还是期待,期待大哥能喊他一声弟弟,期待大哥能带他出去玩一回,吃一顿饭。 他知道自己不配提要求,他太渴求爱了,可是他知道宋风能不讨厌他已是难得,再多的要求就是痴人说梦。只不过听到大哥要走,还是忍不住抱了他。 “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别挺着听见没?”宋风忍不住再次嘱咐。 “好,大哥再见!”宋回笑的很好看,他想给大哥留下好的记忆 “再见。” 关上了门,宋回把卡收到书架的日记本里藏好,那是大哥给他的,他不会动。 藏好后宋回心里有一点失落,他想要一个安慰,于是拿起手机给李寒声打了过去。 “什么事?”李寒声的语气永远是这样,平静而冷淡,似乎永远不会有别的情绪。 “没……没什么事,你在上班吗?” “恩。” “几点能下班,我可以去找你吗?” “十点,在家待着。”李寒声说完便挂了电话 宋回望着被挂断的手机,扯了扯嘴角。 你看,他一直都知道,没人爱他,那他就好好爱李寒声吧,别让李寒声也没人爱呀。 宋回打起精神,跑到书房摊开菜谱认真的做着笔记。李寒声说他做饭很好吃,那他就努力学习做饭,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他的吧? 李寒声到宋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宋回家是密码锁,他早就把李寒声的指纹输了进去,也告诉了李寒声密码。可是李寒声一般都是按门铃,只有深夜不想打扰他的时候才会自己开门进来。 李寒声一进门便看到桌子上一堆精致的点心和两杯冒着热气儿的牛奶 “你回来了?上次我做的饼干你说好吃,这次我换了咖啡面包,核桃派和可颂,你试试。”宋回听到开门声便跑了出来,一脸笑容的对李寒声说道。 “我先去洗个澡。” 李寒声看着一桌子的点心,实在是没胃口,但他知道他不吃宋回不会罢休的,说完后便走向浴室。 李寒声照了照镜子,头发已经凌乱,在饭店一身油腻的味道让他无比恶心。他打了很多沐浴露,试图让沐浴露的味道遮住那股油腻恶心的孜然味。 他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这样的日子,快了,快了吧。 “太晚了,我就吃两个,剩下的明早吃。”李寒声洗完澡自己吹好了头发,便来到餐厅对宋回说道。 “好啊,那你试试这个核桃派,我自己砸的。”宋回期待的看着李寒声。 “很好。”李寒声咬了一口说道。 他很喜欢吃核桃,宋回做的核桃派果仁很多,又不是很甜,李寒声还是喜欢的,很快便吃完了两个,又喝了一杯热牛奶。 “你喜欢就好,我明天可以给你做马卡龙。” “随便,你做什么都好吃,我去刷牙。”李寒声起身离开桌子,说了一句。 “好。” 宋回开心的笑出了酒窝,你看,努力还是有用的,他还是有可能被爱的,是不是? -------------------- 宋回是配角,但也是另一个故事的主角。至于李寒声喜不喜欢宋回。当然不,李寒声谁也不喜欢,包括他自己。 -- 第51页 第25章 遗弃(1) 开学后李寒声正式步入高三,课业也更加繁多。宴柏心疼他上下学路上时间过长,再次提出换个房子的建议,李寒声则还是淡淡应付说习惯了,不着痕迹的拒绝了宴柏。 李寒声每天早出晚归,甚至睡着时都戴着耳机听听力,整个人清减了一圈儿。宴柏看着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尽量减少联系,不打扰他几乎不存在的休息时间。 恰好这时张楚说有一个社会人口调查项目开展调研,需要从他们专业调几个助手。张楚作为本系天才自然被教授点将,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于是问宿舍三人有没有时间。 除了丛秋不知有何事没有同意外,董旭东和宴柏都决定参加。 第二天就宴柏正式进入到项目中,这是T大与人口普查部门联合做的一项调研。 宴柏被分配去参与设计调查方案和收集相关资料,开始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课题,他只负责协助,却不想繁忙程度竟不亚于李寒声。每天都在开会,方案不断被推翻重写,重新讨论,然后再次被推翻重写,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就这样过了两个月,项目结束后曾教授对他们三人这段期间的表现表示出极大认可,主动在项目报告中加入他们的名字,这意外的收获也让人很高兴。 丛秋回到宿舍那天下午,就见室友们刚洗完澡倒在床上挺尸。看着面色都很不好的三个人,丛秋忍俊不禁。 董旭东半抬起酸疼的身子哀怨的看着笑吟吟的丛秋,叨叨着这些天他们历经的辛苦,直到丛秋提出过几天请他们火锅才将将作罢,再一次“昏迷”过去。 宴柏比张楚他们体质好,但也休息了两天才缓过来。清醒过后的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与李寒声似乎已经一周没联系了。 宴柏心疼李寒声课业繁忙,但也知道他的抱负。为了不打扰李寒声通常他们只在周末通几分钟电话。但昨晚他打过去电话关机,李寒声也没回消息,今天再打还是如此。宴柏有些担心,立刻买票回了C城。 到了李寒声家门口敲了半天却没人开,宴柏刚想转去李寒声学校看一下情况,就听见门内好似有动静。他目光一凌,纵身一跃,找到着力点后,敏捷利落的翻进了院子。 宴柏快速推开门,走进卧室后便被眼前的景象弄的快疯了: 少了一条腿的凳子横在门口躺着,书本散落一地,手机竟然生生碎成了两半,书柜家具里的东西也都被翻的底朝天,半开半关的斜在墙头。而李寒声自己则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嘴角的血已经发褐变干,原本洁白光滑的皮肤已经没有好的地方,处处都是被棍棒打过的痕迹。 李寒声听见门口的声音侧头动了一下,面无表情的回视宴柏震惊的目光。他脸色苍白,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带着再也隐藏不掉的恨意与绝望。 宴柏克制着想要杀人的欲望,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走到床前坐下,手指轻轻擦着李寒声嘴角的血,而后仔细检查着李寒声身体伤到什么程度,是否还能动。 “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还能动。”李寒声原本清冷的声音变的嘶哑。 宴柏闻言不再碰他,拿出床底下的急救箱,仔细清理李寒声身上的伤口。清洁后上好药后用纱布包好,又喂了李寒声一口水。 做好了一切后,宴柏才开口,语气平静“谁弄的?” “名义上的爸。” “人呢。” “走了。” 宴柏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出去厨房给李寒声做些吃的。 宴柏打开空空的冰箱,只剩一包碎了的方便面和几个鸡蛋。天色已晚,李寒声家又偏远,外卖过了点,宴柏不可能再让李寒声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只能烧了水煮了一碗方便面,把鸡蛋都加了进去。 李寒声没有胃口,嘴角又肿的不行。宴柏耐心的一根一根的喂他吃,李寒声吃了两口面和半个蛋清就摇摇头,示意自己吃不进去了。 宴柏也没强求,放下碗,坐在床上将李寒声轻轻拥在怀里,没有说话。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躲开。”李寒声靠在宴柏的肩头,目光游离,轻声的问着。 宴柏任李寒声靠着自己,双拳紧攥,手臂上青筋已经爆了起来。 这是宴柏第二次想弄死一个人。 那天晚上,李寒声靠在宴柏的肩头,突然间有很多话想说,他从没同任何人说过的话。 他轻声和宴柏说着他倍感耻辱的家庭,他的难堪不甘,和那些从不为人知的恨意。 宴柏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低头吻吻他的眼睛。 直到李寒声忍不住困倦在他的肩膀上睡着,宴柏才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手指拨弄人柔软的刘海,漆黑的瞳孔里是满满的心疼和痛苦。 他的小男朋友那么倔,这回肯对他说出来有多么不容易?可宴柏宁愿从未听过。如果可以,他希望把这些痛苦都自己承受了。 第二天早上李寒声情绪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脸却肿的十分厉害,完全出不了门。 宴柏让宋风冒充李寒声的长辈请一周假。宋风也就这时候有用,生了副大叔的“磁性嗓”,从前逃课他们就常常用宋风来解决危机。宴柏自己也和导员请了一周假,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他要照顾李寒声。 -- 第52页 宴柏会做的家务十分有限,这天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提回来,做饭就犯了难。他只会一些基础的东西,煮个面炒个蛋没问题,可是再高级一点的就完全没辙。 宴柏叼着烟,骨骼分明的手指拔弄着手机,照着里面的菜谱煮着鸡汤,煮好后只喝一口就吐了出来。和他印象中的鲜美味道完全不同,这鸡腥的很,可做别的又已经来不及。 李寒声见状十分无奈,带着伤去做了几样菜,清炒芦笋、拌胡萝卜丝、松仁玉米,还蒸了一大锅米饭。 宴柏吃第一顿的时候还觉的新鲜,这是他小男朋友的心意,可连吃了两天后就想骂人了。 他是绝对是肉食主义者,再这么吃下去就成兔子了。而且李寒声虽然伤不太重总归也是要养养的,订餐不干净,可天天吃这算怎么回事? 于是宴柏振作士气,从冰箱里拿出去超市买的排骨,又开始仔细研究菜谱,他就不信还有啥做不好的东西。 “哥,你行吗?”李寒声披了一件薄外套,靠在门口看宴柏折腾。 “爱卿等着瞧吧,让你看看朕牛逼的刀功。”宴柏目不转睛的拿起菜刀砍着。 结果下一秒,李寒声就看见了宴柏的刀工有多牛逼了。 一刀下去,手指洇红…… “哥!” 李寒声脸色瞬间变了,立刻冲了过来拿起宴柏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着,挤出血,再冲,反复好几次。 “没事儿,甭紧张。”宴柏不以为然。 李寒声却不理宴柏,继续给宴柏挤血,然后用碘伏消毒。 “我们去医院。”李寒声给宴柏简单包好后,开始起身换衣服。 “不去。”宴柏果断拒绝。 他打架骨折了也没这么折腾过,因为切到手去医院,他疯了吗。 李寒声拉住他的胳膊,脸色苍白,神情却很坚定,目的很明确,必须去。 宴柏无奈,他总是倔不过李寒声的,便随了他。 打车到了医院,挂的是急诊,给宴柏看伤的是一个中年医生,问清楚宴柏受伤的原因就劈头盖脸的将宴柏训斥了一顿。 宴柏无语的听着,打了破伤风针又重新将伤口处理好后才回家。 好不容易折腾到家宴柏有些抱歉,本来是他伺候伤患,结果却被伤患给照顾了。看着李寒声还是有些肿的嘴角,宴柏了拉住给他倒牛奶的人。 “别折腾了,说好了我弄。” “哥,别受伤。”李寒声突然抱住宴柏,闷声说道。 “好。”宴柏乐了,搂住人腰应着。 虽然他真不觉着这点小伤值得大惊小怪,可爱人的关切着实取悦了他。 李寒声抱了一会就去洗漱,宴柏正靠在床头给丛秋发消息问考试的事,卞野的电话却瞬间打了过来,语气有些不同于常。 “你这两天哪去了?” “回C城一趟。” “你干什么去了?” “约会,怎么了?” “……没事,我就看你好几天没在问问。” “行吧,谢了关心。”宴柏乐,卞野还挺够意思。 “……我还有事,挂了。”卞野顿了一下,对宴柏说道。 “行,拜。” 结束了通话,卞野的脸色有些不好,想起了早上他爸给他发的消息。 卞蔚生:下个月回美国一趟,你那个二叔要来了。 卞野:宴五六?他们干什么来? 卞蔚生:和他母亲一样贪得无厌,听说了你爷爷退休,豁出争了半辈子的公司不要也来分几块骨头。 卞野嗤笑:爷爷会分给这种连自己孩子都当商品的人钱?做梦,他们什么时候滚? 卞蔚生:看他们的态度是打算常驻美国了,我倒要看看,这对无耻之徒想干什么。 卞野:那宴柏呢?也一起去? 卞蔚生:他们怎肯带个多分财产的人来,这些你别管了,月末回来一趟。 卞野脱口而出:好歹宴柏也是他们亲生儿子! 卞蔚生冷笑:当年你姐姐得病需要肾源,宴五六这对夫妇竟然自己提出用宴柏的肾换给小雨,就为了问你爷爷要一个破公司。如果不是你小叔费劲心思满世界找到新肾源,宴柏现在能不能活着还两说。他们什么干不出来?这么多年宴柏没饿死大概是这夫妻俩仅存的人性。不过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想换什么呢,你别问那么多,记得按时回家。 卞野:……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卞野掏出根烟,学着宴柏的样子将它叼在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 他开始接近宴柏,只是没想到会在T大碰到这个父亲母亲从小感叹到大的人。卞野原以为有这样的父母,宴柏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多是贪婪虚伪之辈,或是被虐待的哀怨忧伤小可怜。 可第一次接触就出乎了意料,第一场球赛,宴柏作为替补被迫上了场。可技术却是一等一的,反应迅速,手又稳,控场能力也很出色。卞野开始下意识的观察宴柏,却发现宴柏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宴柏看似锋芒凌厉,却对身边的人极好,尤其是他们宿舍那几人,几乎有求必应。卞野好奇着,不断观察着、接触着。最后得出结论:宴柏做人坦荡直白,对朋友义气,对爱情忠诚。 相处的种种,卞野甚至怀疑宴柏是不是宴五六夫妇从哪抱养来的。 -- 第53页 卞野有些不是滋味,如果说开始他只是对宴柏产生了好奇,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欣赏宴柏身上不受训的野性和偶尔不经意流露出的纯粹天真。 这样的人,那种父母怎么配得上?怎么能任由他们肆意对待宴柏?可是怎么才能…… 卞野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爷爷,我是小野。” …… 虽然他不能让宴柏避免被遗弃的命运,那他就尽量为宴柏争取点别的。 第26章 遗弃(2) “宴柏,我和你爸准备出国,你跟不跟我们走。” 清晨五点宴柏被手机吵醒,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田汋涓。十分意外,宴五六夫妇从他上大学几乎就没再联系过他,这次这么急,不知道什么事。 “出国?干什么?”宴柏看了看身边还没醒的李寒声,下地走到院子外,重复了一遍。 “去美国,这的房子我们卖了,也不准备回来了,你要跟我们走就快点回来弄材料。” “什么时候?” “月末。” “不去。” “那我把钱打给你,你也成人了,以后不要惹事,自己好好生活吧。”田汋涓温柔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果断的挂了电话。 宴柏冷笑几声,宴五六夫妇的房子上下几层加起来有三四百平。C市房价不比帝都,但也绝不是小数,瞬间卖掉的可能性有多少?恐怕他们早就为离开做准备了。 现在就已经是月中旬,半个月时间别说出国,签证都办不下来。丢掉他就丢掉,他早已经习惯,又何必虚伪的来问一下。 宴柏看着银行发来的手机短信,田汋涓给了他10万块钱。这10万块估计就是他们恩断义绝从此陌路的切割费了。 宴柏用手机银行查了一下,算上这次的切割费一共有16万,这数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哥,怎么了?” 宴柏接电话的时候李寒声就有些察觉,他起来看见宴柏在院子里接电话,虽无情绪,但他还是能感受到宴柏身上那股淡淡的苦涩,于是披上衣服走了过去。 “没事儿。”宴柏将手机揣进兜里,面色如常的准备洗个脸。 “你说谎的时候目光会散。”李寒声轻轻拉住宴柏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 “……” “哥,你什么都不告诉我,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李寒声目光晦涩,轻声问道。 “寒声。”宴柏看着李寒声难过的样子有点儿急迫,他看不得,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哥,你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吗?” “当然。” “用什么都不让我知道的方式?” “……” 宴柏沉默了,他一向习惯自己承担,实在不知道如何倾诉。甚至丛秋他们都不全然清楚他家里具体的事。 “我父母,要去美国了,给了我十万块钱切割费,从此恩断义绝。” 宴柏缓缓开口,从兜里摸出一包烟,叼在嘴里。他试图点火,点了两次都没有点着。 “……” “我真没事,已经习惯了,我大了后他们也只敢冷着我,不敢再动手,何况这还有笔巨款。”宴柏将打火机扔一边去,讽刺一笑。 李寒声闻言怔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宴柏是娇生惯养的少爷,才养出这种不羁洒脱的性子,却不想…… “我不和你说,是因为我不觉的有什么值得提的,实话说我都不明白他们俩为什么生我。我没有任何隐瞒你的意思,如果这事让你难受了,对不住,我以后注意。我确实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只有失败经验,但是寒声,我是真想和你走下去。” 李寒声看着宴柏认真向他解释,不自知的说着情话,内心弥漫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他现在很想亲宴柏,他也这么做了。 宴柏搂着李寒声的腰,享受着自己爱人的主动,李寒声冰冷的唇上带着淡淡湿润,一点点啄着他的唇。 亲昵,温柔,却不带欲望。 像是一只并不亲人的小猫在一点点安抚受伤的主人。 宴柏扬起嘴角,其实命运也待他不薄,如果受过的那些苦痛都是为了让他遇见怀里的这个人,那他觉的值得。 结束了这个吻,宴柏笑着看李寒声的脸,又亲了亲他的薄唇,然后抱住他,清朗的声音一字一字的传到李寒声耳朵里。 “寒声,我爱你。” 宴柏的这句话像说今天晚上吃烤肉吧那样自然,却不知带给听的人怎样的震撼。 宴柏感到怀里的人僵了一下,手臂更紧的搂住自己,笑意更浓,不再说话。 后面几天李寒声的脸逐渐恢复了,身上的那些伤也好了起来。宴柏问他要不要再休息一周,李寒声果断拒绝了。 “哥,我真的没事,已经快一周了,后天怎么也好了,倒是你,这么久不回去上课没问题吗?” 这几天张楚给宴柏打了两个电话李寒声都听到了。宴柏他们计算机老师是个认真的主,不管你是否请假,只要三次点名不在就取消考试资格准备重修,宴柏已经有两次记录了。 “没事儿。” 宴柏也知道得罪那个教授后果很严重,可他不可能丢下李寒声不管。 “哥,我后天就去学校了,你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 第54页 “……能换一个住处吗?你再受伤一次,我会忍不住犯罪。”宴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宴柏看见李寒声被打成那样的感受,宴柏再也不想体会一次。 “我去申请宿舍,但是不知道能不能申请下来。”李寒声妥协道。 “你这几天住那儿?” “……” “租一个不大的,算我借你的,你以后赚了钱双倍还我,行吗?”宴柏商量道。 李寒声看着宴柏担心的目光,点了点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容易就一再妥协,但他十分不喜欢这种不受控的感觉。 宴柏看到李寒声答应了,高兴的亲了他一口,动作迅速的立刻给一个熟悉的中介打了电话,询问C中附近合适的房源。 中介那个姑娘和宴柏很熟,当初她的钱包被偷是宴柏给她追了回来,所以一直以来都和宴柏关系很好。她听说宴柏需要租一个学校附近适合一人居的房子,没一会儿就整理出几套合适的房子,将照片发给宴柏,说如果看中了就可以去看房。 宴柏和李寒声一起看了下这些房子的照片,选了3套距离和大小看着比较合适的做对比。 “哥,学校附近的房租都很贵。” “怎么,想赖账?一分利,拒绝讲价。”宴柏玩笑道。 “……哥。” “先去看看,不合适可以不要。” 李寒声无奈,只得同意。 他们打车去约定的地点,刚下车就看到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儿在冲他们招手 “宴柏!这里!” “佳姐,好久不见。”宴柏笑着和对方打招呼。 “好久不见你又帅了!” “噗,这是李寒声,寒声,这是兆佳,你叫佳姐就行。”宴柏介绍道。 “你好小帅哥!” “佳姐好。” “嘿嘿,那我们走吧,先把正事办了,宴柏,这套离C中最近,房主我认识,人还不错。但是楼很老,一室一厅,有些偏,晚上路灯不太好,可是离C中就10分钟路,中介费我肯定不要你的,但最少也2500一个月,到了,就这儿,进吧。” “哥,太贵了。”李寒声拉了一下宴柏的胳膊,摇摇头。 宴柏扫了一眼房间,也觉的不太满意,照片里看的时候不显得这么窄,而且厕所竟然连盖都没有。 他们又去看了第二套,这套离C中走路大概20分钟左右,是一个中等小区,面积也不大,但是屋里配置很好,一室0厅,房租大概2000左右,宴柏觉的还可以,但是李寒声还是觉的贵。 第三套和第二套距离差不多,是一个公寓开间,面积30平左右,房主是一个设计师,刚买来没多久就去外地工作了,没来得及装修,屋里东西不多,都是公寓自带的大件,户型朝南,也干净,不好的地方是商水商电,没有燃气,夏天点空调的话电费会达到好几百,所以房租不高,只要1800。 “我觉的这套可以。” 宴柏对李寒声说道,李寒声几乎不怎么开火做饭,一天三餐都在食堂,回来洗个澡也用不了多少水。虽然距离比第一套远,但是骑车5分钟就到了。 李寒声还是觉的房租有些贵,兆佳看着他们意见不一致,笑着对宴柏说“这样,我再跟房主说说,你就一个人住还没宠物,不祸害房子看看能不能少一点,我记得这套房子还有点水电。” “谢了佳姐。” “跟我客气什么。”兆佳说干就干,立刻就去给房主打电话联系这事。 “哥,这是不是有些贵。”李寒声还是犹豫。 “寒声,你想想,你骑车到C中也就5分钟时间,每天就能节约两个小时的路程时间,你可以背单词也可以多睡一会,攒下来也快600个小时,这样算就值得,你上了满意的大学再把钱给我,这是投资。”宴柏循循善诱。 “……哥,我不是小孩。”李寒声无奈的看着宴柏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 “就是这么个事,你能安心学习,我也不用惦记你的安全隐患。” “……好。” 李寒声思索一番同意了,他承认宴柏确实说动他了,大不了以后分开他双倍还宴柏就是了。 “宴柏,你们是租到明年毕业是吧?房主刚才跟我说,如果你一次交完的话,直接算你1500一个月。”兆佳挂了电话对宴柏说道。 “辛苦,一次性没问题,我直接转给你。” “那我就给你联系了,她授权我们公司了,你直接跟我签就行,钥匙给你,水电卡在玄关,你直接网上交。”兆佳也很高兴自己能帮到宴柏。 “我知道了。”宴柏很快的付好了钱,兆佳又嘱咐了其他注意事项后就匆匆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李寒声和宴柏拿着钥匙面面相对,忍不住笑了。 “一会儿就把东西搬过来吧,你生活费够吗?”宴柏问道。 “够,他只拿走了现金,我卡里还有之前打工存一些钱。” “那行,你收拾吧,我回趟高中,原来有个自行车一直存那了,给你拿来骑,顺便把你被褥书本带过来。” “恩,好。” 宴柏去学校取完自行车,又到李寒声家帮他把书柜和衣柜里的东西整理好放到两个大箱子里,弄完后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一起去租的房子。 折腾完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宴柏在网上订了餐,两人都有些饿,吃完饭就去洗漱了。 -- 第55页 “对了,你手机碎了,先用我的。”宴柏把卡拆了下来,将手机递给李寒声。 “不用,你没手机怎么联系别人?”李寒声拒绝。 “我再买一个。” “我不用。” “我不用联系到你?你是想让我担心死你?”宴柏放下筷子,挑眉问道。 “……那我明天自己买。” “行。”宴柏也没纠结,大不了买一个不那么贵的,能联系到就行。 第二天宴柏去和李寒声选手机,李寒声选了一款诺基亚按键手机,300元钱,超长待机。宴柏没有阻止,他知道李寒声的自尊心极强,能答应他换房子已是不易,至于别的就随他去了。 宴柏没再送李寒声,他下午就要直接回学校,两人在车站旁边的餐馆里简单的吃了个面匆匆分离。 临走的时候宴柏抱住眼前的爱人,低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哥等你长大,成为最厉害的那个人。” 然后亲了一下李寒声的薄唇便转身离去,他怕再抱下去就走不了了。 李寒声望着宴柏的背影,漂亮至极的眼睛忽明忽暗。 良久,他掏出手机给通讯录里的几个数字编号发送了短信:彻底断了吧。 -------------------- 圣诞快乐,也祝寒声生日快乐。感谢收藏,感谢评论,感谢海星 第27章 失利 销假后李寒声进入了高考备战状态,除了睡觉几乎眼不离书。 每周和宴柏的几分钟通话也变成了短信打个招呼,宴柏心疼他这种状态却也没有办法,他知道他的小男朋友有自己的骄傲和信念。只能每个月去看他的时候买一堆营养品和吃食放到李寒声的冰箱里或是随手可以够到的角落。 李寒声每周只放一天假,宴柏也不在那住,见一面把东西给他就走。 董旭东笑他真够折腾,宴柏乐了,回给他一句“子非鱼,言知鱼之乐?” 每次离别时那一个亲吻,就足够他一个月充满动力。 宴柏自己也没闲着,每天和室友上课,闲暇时间或者打球或和卞野去拳馆看拳,再不就是去帮教授做各种项目。 曾教授对他印象很深,每每有大事小情都会找他们。但张楚实在太炙手可热,董旭东又忙于社团活动,宴柏就常常带着丛秋一起去。 时间一晃而过,冬去春来,转眼间6月又到了。 高考前几天宴柏本不欲回C城,李寒声几乎已经不眠不休了,宴柏不愿意再给他添心里负担,想等考试最后一天再回去给他庆祝,却不想李寒声出了事。 宴柏匆忙赶到医院看到病床上的李寒声脸色就变了。医生说李寒声由于过度劳累,感冒没有好又不注意饮食患了急性肾盂肾炎,现在高烧不退。 “他现在这种情况必须住院,这种病来的狠又猛,如果不好好治疗会引起非常严重的后果,但你也不用太担心,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能痊愈,这孩子年轻,好好治疗问题不大。”医生耐心的对宴柏说道。 “医生,他还有不到一周就高考了。”宴柏脸色发冷,逼着自己镇静。 “看看这两天烧能不能退下来,恢复的如何吧,但是基本上这种病都要一个月左右。”医生同情的看着病床上双眼紧闭的李寒声。 她自己也有孩子,知道高考意味着什么,这孩子这时候病倒实在可怜。 宴柏没再多说,只问了一些饮食和护理方面的问题道了谢后去缴了费用。回到病房,宴柏心里更加沉重,坐在一旁心疼的看着李寒声,手指抚上他紧簇的眉头。 李寒声醒的时候,宴柏正坐在病床旁边认真看着点滴。 “哥。” 李寒声虚弱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宴柏的注意,他起身摸了摸李寒声的额头,皱下眉,还是烫手。 “我要去考试。” 宴柏看着李寒声发白的薄唇和恳求的目光,手停顿了一下。 “你好好养身体,烧退了,恢复的快就可以去考试。”语毕,宴柏按了下床前的呼叫器,让护士来给李寒声测体温。 “我要去考试。”李寒声盯着宴柏,面色清冷,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那就尽快好起来。” “39度7,他的温度还是没降下来,这是第四袋药了,我问问医生是不是换药。”护士测好体温对宴柏说道。 “谢了。” 李寒声看了一眼吊瓶就闭上眼睛,手指紧攥。 宴柏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不好也没说什么,继续坐在一旁看着点滴。 气氛沉闷而抑郁。 宴柏就这么坐了一晚上,中间李寒声醒来吐了两次,他忙拿出床下的垃圾箱接着,然后又给李寒声擦干净,漱完口后又喂了一些水,等他睡熟了再测一下温度,一晚上反复如此。 第二天一早,李寒声的班主任来到医院,李寒声还在睡着,班主任便出门和宴柏在走廊里说话。 “寒声怎么样了?这几天他状态就一直不好,上周发烧我让他回家休息结果他吃了几片药还是继续来上课了,这孩子太要强了。” “早上量烧还没退,今天医生说换一组药试试。”宴柏耐心回答道。 “你是他哥哥?还有四天就高考了,不管能不能参加考试,我先把他的准考证给你吧。”班主任担忧的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还在熟睡的李寒声,从包里拿出准考证递给宴柏。 -- 第56页 “谢谢,劳您费心。”宴柏接过准考证揣进自己兜里。 他没有办法回答班主任的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李寒声能不能参加高考,就算能,这个状态又能答的如何? 送走李寒声的班任,宴柏又去了医生办公室询问一些事项。再回到病房时李寒声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宴柏,宴柏走了过去,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哥,我好了吗?”李寒声虚弱的问着宴柏。 宴柏没有说话,素来锐利的目光此刻充满了心疼。李寒声读懂了宴柏的眼神,也不再看他,转头望向窗外发呆。 宴柏于心不忍,可他毫无办法,任由李寒声发了会儿呆,将从食堂买的粥和鸡蛋羹拿了过来。 “寒声,起来先喝点水吃点东西。” “我没胃口。”李寒声没有回头。 “你只有尽快恢复才能去考试。” “我能好吗?” “能,先吃饭。” 李寒声这回转过来看着宴柏的眼睛,点了点头。 宴柏摇起李寒声的床头,手扶着他的后背将枕头垫在他的身后,先喂他喝了一口热水。李寒声忍着头晕和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吃了几口。宴柏不强求他,给他漱了漱口,将床摇了下去,没一会儿李寒声又疲惫的睡着了。 宴柏用刚兑好的温水投了一下毛巾,给李寒声擦完脸后又擦了胳膊和腿,然后继续看着点滴。 护士来量体温的时候看见宴柏还在盯着,好心的提醒他也应该注意休息,宴柏道了谢,身体没有动。 到了晚上,李寒声晕的厉害,吐了好几次,又上了几次厕所,宴柏耐心的一点点给他清理,没有一点急躁。 直到第三天,李寒声的终于温度开始下来了,变成了38度。宴柏焦急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又给李寒声进行物理降温,不停的换手巾。 李寒声醒后,宴柏又定了鸡汤一点点喂李寒声吃进去。他喝完半碗,抬头看宴柏,示意自己吃不下了,宴柏看没动几口的鸡汤,只是耐心的哄他多吃一些。 李寒声看着宴柏眼睛里的红血丝,想到早上宴柏出去和医生谈论事情,护士来给他测温时开玩笑一样感叹说他哥哥对他真好。前两天李寒声烧的厉害,宴柏一直没有睡觉,直到昨天他稍微退些,宴柏才眯了几个小时。 “哥,你去休息一会吧,我好多了。” “没事儿。”宴柏看他吃的差不多了,又拿起毛巾给他清理手。 “哥,我要去考试。”李寒声重复着这些天不停重复的话,陈述的语气里带着坚定和, 没有人可以阻止他,那是他唯一的出路。 “我知道,所以你好好休息,后天我送你去考试。”宴柏平静的说道。 “真的?” “真的。” 李寒声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什么又一阵恶心干呕了起来,宴柏给他顺了顺后背,看他吐不出来,喂了一些温水,然后将他放平。 “睡会吧。” 李寒声点点头,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 考试那天,李寒声还是没有退烧。早上量了两次体温都是38度。 宴柏给李寒声带了一些药和一个热水杯,检查好身份证准考证送李寒声进入了考场。 宴柏目不转睛的看着李寒声的背影,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宴柏强迫自己撑住,去车里眯了一会儿又吃了一块早上给李寒声买的巧克力才觉的好了一些。 他前天晚上就和宋风打好招呼借了辆车方便接送李寒声,更重要的是中午的时间可以不必来回折腾,就在车里吃饭休息。 李寒声考完第一科出来,宴柏在远处就见他脸色通红,走步无力,连忙扶他走到停车的地方让他躺在车后面的座位上休息,然后拿出温度计放到李寒声的额头上按了一下,还是38度,好在没长。 宴柏拿出保温饭盒里的鸡汤和一些清淡的小青菜,一口一口的喂着李寒声吃进去。吃完饭后又让李寒声躺到自己的腿上睡一会儿。 就这样坚持两天,李寒声考完了所有科目,考完最后一科他慢慢的走到大门,看见宴柏那一刻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李寒声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夜里,他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发生了什么,自己在哪里。 他侧头看向趴在他身旁睡着的宴柏,闭上了眼睛手指卷曲抓破了床单,再睁开眼时眼里一片平静。 他知道,这次高考,他完了。 又住了10天院,李寒声终于好了起来,出院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转头问宴柏。 “哥,你信命吗?” 宴柏心猛的一疼,将他抱在怀里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 李寒声靠在宴柏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狭长的美眸却毫无波澜。 李寒声没有估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答了什么,何况没有意义。 出分那天,宴柏比他还紧张,李寒声还是如平常一样镇定自若,将准考证和身份证号输入,很快便出了分:622分。 这成绩并不算差,以今年他们省份估算的一本分数线,大概在550左右。可对于李寒声来说,这个成绩等于他少考了一科。 “还好,我还以为考不上。”李寒声自嘲道。 宴柏向来不会安慰人,看着李寒声的目光都是心疼。 -- 第57页 他知道李寒声要的不是安慰,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努力付之东流,岂止是一句话可以解决的?破碎的是李寒声的梦想,和十几年苦读的期盼。 宴柏安慰不了,谁也安慰不了。 “你可以重读一年。”沉默了一会,宴柏还是开口说道。 “没有那个时间和钱,谁知道明年会不会得什么,算了,我去洗澡,明天收拾一下把房子还给房东。” 李寒声起身走进卫生间。不一会儿,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将玄关转到最冷处,冰冷的水顿时从喷头泻出,淋的他浑身冰冷。 李寒声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手指慢慢攥紧,直到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带出星星点点的红色。 第28章 欠债(两章合一) 出院后第二天,宴柏把房子和兆佳进行了一个交割。兆佳当初没收他们押金所以退房也简单,只是大概看了一眼水电收好钥匙就完成了。 宴柏开始搬东西,李寒声东西很少,沉重的书本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剩下的两个箱子就可以收好。 李寒声想先把这些行李搬到他家,等开学再把东西搬走。宴柏觉的可以,立刻开始行动。 刚进院子关好门,屋内就传出了清脆的响声,宴柏神色一凛,立刻将李寒声拉到了后面。 不等宴柏转身,屋里便走出来五六个彪形大汉。最前面的是一个面色凶恶身型肥胖而高大的刀疤脸,看上去是头。 刀疤脸走上前看着宴柏,吐了口烟圈儿,慢悠悠的问道 “你就是秦喻的儿子?” 秦喻是李寒声的母亲,宴柏看过李寒声的证件箱,压在最底下的老旧户口本的第一页便是秦喻。 “不是。”宴柏冷静的答道。 “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是,那你后面那个是?” “直说,你是谁,要干什么?”宴柏挡住李寒声,直接问道。 “爽快,那我直说了,要债。李光泉这个狗东西欠了我们惊雷集团25万,他现在跑了,我只能来找他儿子要了。” “你觉的一个有那种父亲还住在这儿的未成年有25万吗?” 宴柏面色未变,内心却一震。 他知道惊雷是全省最大的娱乐城,酒店温泉娱乐一体化。陆煦曾对他说过惊雷的水很深,打着娱乐城的门面干的事却不干净,赌博嫖娼高利贷走私,甚至连毒也沾,前几年打黑扫黄查的严的时候表面上有所收敛,扔出了几个小g当替死鬼,可实际上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底细。据说曾有人举报过,可举报人没两天就销声匿迹,惊雷和上面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很是难动。 “有没有是你的事,我只负责根据你的答案决定你今儿是怎么从这儿出去。”刀疤脸乐了。 这狗东西的儿子倒是有几分瞧头,按理说十几岁的小孩儿早就吓哭叫爸爸了,可宴柏从头到尾都很镇定。 “没听说过父债子还,我也不可能凭着你的说辞就信,难不成你说一百万就给你一百万?” 宴柏沉声道,用余光扫视一下境况。他或许还勉强能跑出去,但是李寒声不能。这些人兜里都不干净,他一个人不可能护住李寒声。且就算跑出去了,这些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必须有个彻底的解决的方案,宴柏的脑子飞快运转着,试图快速想出解决方式。 “呦呵,小孩还挺谨慎的,要不是那个狗东西跳了河生死都不知道,我也不愿意为难你们小孩儿啊,灰子,把那狗东西的写欠条拿出来给这位小兄弟看看。”刀疤脸乐了,看向宴柏的目光更加感兴趣。 叫灰子的人上前将一张纸递给宴柏,宴柏拿过来一看,确实是一张欠条,上面写着李光泉的名字和身份证件。 “看清楚没?我不至于骗个毛孩子,看这样不像有钱的,那就得拿点东西来换了,我总的交个差。” “上面写的是15万,怎么到你这25万。” “小子,看看日期再说话,我们一毛利,就这还是我看你是个孩子给你减了个零头。” “利哥,别跟他们废话了,抓起来带回去,没钱就卖肝卖肾,赶紧着下一个。”刀疤脸后面一个大头出了声。 宴柏漆黑的瞳孔寒光一凛。他怕伤到李寒声不想动手,但是不代表他不能。一会儿如果真要动手,他会把李寒声推出去,就算赢不了,拖也能拖个时会。 “等等,给小孩儿点时间。”刀疤脸看着宴柏听了大头的毫无畏惧之情,甚至散发出一种危险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场,很是觉的有趣儿。 这小子够劲儿,够聪明,很像他们少东家。 宴柏趁刀疤脸和大头说话的功夫,微微侧脸对李寒声小声道“如果一会打起来从柴口跑,要快,不要回头。” “哥。”李寒声抓着宴柏,从刚刚开始他便脸色发白,恨极了李光泉,他绝不能折在这个地方…… 此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宴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的人:陆煦。 宴柏心中的一喜,晃晃电话示意刀疤脸“来个电话。” “接吧,但你最好小心点儿说话。”刀疤脸越发觉的眼前这个男孩忒有意思,饶有兴趣的看着宴柏。 “喂,陆哥。” “小宴,是不是打扰你了,你有小秋的联系方式吗?”陆煦在那边朗声问道。 “陆哥,你有钱吗?能借我一点吗?”宴柏打断了陆煦的话,平静的说道。 -- 第58页 “……多少?”陆煦闻言愣了一下,宴柏从不借钱,是出了什么事? “喂,多少钱来着?”宴柏懒散的问着刀疤脸。 刀疤脸眯眼看着宴柏几秒钟,缓缓开口“25万。” “哦,25万。” “你在和谁说话?”陆煦语气已经变的严肃,宴柏绝对是遇到了事情。 “是这样,我爸欠了人钱,人上门讨债,借条也真的,你看看能不能先借我点?” “欠谁的钱?” “马场。” 马场,马场…… 陆煦默念了两声瞬间懂了,是惊雷。 以前他和宴柏说过不要去那个地方,宴柏说不就是马杀鸡的地方吗,没兴趣,后来就直接戏城马场了。 “我现在没那么多,只能先借你5万,后面的过几天等理财。”陆煦回答道。 “那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一个小时后吧,记得借条给我。” “行,那我等你,手机支付也可以,挂了。” 宴柏挂了电话,对刀疤脸说道“我今天只能先给你5万,剩下的我想办法借,你要不信我就把我绑走,至于买肾还是卖身,我没意见。” 刀疤脸看着宴柏,吸了口烟“什么时候给我?” “最慢一个小时。” “我等了,别耍我,否则你不怕,你身后那个小鹌鹑怕不怕就不一定了。”刀疤脸嗤笑道。 他早就看出来宴柏不是李光泉那狗东西的儿子了,那被这个少年护在后面的小鹌鹑可能就是了,真和他那个老子一样废物,不过他还是挺欣赏宴柏,混道的没有不欣赏硬骨头的。 宴柏转头看李寒声,有些担心。李寒声头又开始晕,腰也开始针扎一样疼,他已经麻木了,满心只有恨透了李光泉和不能死在这的念头。 “药吃了吗?” “恩。” 宴柏不再说话,心里却越发焦急,李寒声这样真打起肯定跑不了。希望能熬到警察来,陆煦肯定能猜出来他现在情况不对,虽然报警可能会后患无穷,但至少此时此刻先把李寒声摘出去。 过了没半个小时,陆煦的钱打了过来,刀疤脸的电话也突然响了起来。 刀疤脸看了眼来电显示,突然收起看热闹的痞意,非常郑重尊敬的接起电话说了几句,目光看向宴柏,道了几句是才挂断。 “行啊小子,有点来头。” “还要钱吗?”宴柏面无表情的问他。 “你都找人给你付了还要什么钱,我们走。”刀疤脸冷笑,带着那几个人走了。 宴柏看他们真的走了,将门扣好,连忙问李寒声怎么样了 “有些晕,不发烧。”李寒声虚弱的说道。 “我们先去找个酒店住。”宴柏怕一会有什么变故,锁好门对李寒声道。 李寒声点点头,他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了,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无比恶心。 宴柏在胡同口叫了辆出租车,将李寒声放到后座上,又把装有重要证件的行李提到后备箱里,自己坐到副驾驶。 “劳驾,去西江酒店。” 西江是宋风家的企业,宴柏平时会刻意避开。不是他不肯给兄弟挣钱,一是西江贵,二是他去宋风肯定知道,他不想占兄弟便宜。 但现在情况紧急,那些有的没的的顾虑都不重要。 到了地方,宴柏将李寒声扶下车,把行李提出来后就给宋风打电话。此时宋风那边正是半夜,但是接电话却很痛快。 “喂,柏子,想哥了?” “疯子,我有事儿不想被打扰,要住几天酒店,在西江。” “就这事?你等着我打个电话,你现在哪呢?” “C城西江楼下。” “那你直接上17楼吧,16层以上都不对外开放。我叫人在1楼等你给刷卡,1701号房间,那是我的套房,每天都有人打扫,你直接进去就行,密码我生日。”宋风爽快的说道。 “谢了。” 宴柏在宋风的安排下直接上了17楼,宋风的房间是个大套间,什么都有,被打扫的很干净。 宴柏进去后将行李放到一旁,把李寒声抱到内间卧室的床上,喂李寒声吃完药盖好被子,立刻去外间给陆煦回电话 “小宴?” 电话刚响一声陆煦就接了起来,显然是一直在等他,宴柏有些内疚。 “陆哥,我没事了。” “你现在在哪?” “疯子家的酒店。” “那就好,你怎么会和惊雷有关系?”陆煦问道。 宴柏虽然胆大不羁,但从不率先惹是生非的,何况从前他对宴柏说过那里的水深。 “朋友的父亲欠了赌债,今天被堵在房子里了,陆哥,你是怎么解决的?”宴柏最想问的就是这件事。 “惊雷的未来接班人,你也认识。” “谁?” “粟景年。” “是他?” 以前他和陆煦在一起的时候帮过一个被人追的孩子,就是粟景年。后来他们一起打过几次球,但以宴柏对他的了解,粟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实在不认为自己当初那点交集值25万。 “恩。” “粟景年不可能白帮我免了25万,陆哥,你答应他什么了?你得告诉我。”宴柏直白的问道。 “……他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看在认识的份上,只要本金不要利息。” -- 第59页 “那15万是你替我还的?” “是。” “我明天还你。”宴柏着急的说道,他不能再欠陆煦。 “你不用着急。” “陆哥,谢谢你。” “没事,你安全就好。”陆煦的声音一如即往的温和。 宴柏挂了电话后就开始查看自己的银行卡,零零碎碎,只剩下不到12万。 宴柏第一次为钱发了愁,这些钱全还陆煦也不够,何况开学还有李寒声的学费。宴柏拄着落地窗前的栏杆,点了一根烟,沉默的思索着办法,他没有办法开口借钱,他需要想个法子赚钱。 “哥。”李寒声不知何时来到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 “怎么不再躺会?”宴柏见李寒声出来了,将烟按灭扔到烟灰缸里,走向李寒声关心的问道。 “那些钱是陆煦还的?”李寒声没有回答宴柏的问题,转而问道。 “恩,你不用管,我明天去银行给陆哥转过去。” “你拿什么还?”李寒声声音很平静,问题却很尖锐。 这一年宴柏的学费和他的房租就很多钱,宴柏还要生活,来回往来C城,再加上他的住院费,宴柏还能有多少钱。 “卡里加起来有11万左右,1万多留着你的学费生活费,先还陆哥10万吧,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还有,那你呢?”李寒声并没被敷衍过去。 “找个兼职工作,我没事儿,上个月就把明年的学费交了,饭卡里的钱也没怎么动过。”宴柏安抚道,李寒声压力已经很大,他不想再让他烦恼。 “值得吗,为了我,弄的家徒四壁的值得吗?”李寒声轻声问道,抬起眼皮看向宴柏。 宴柏笑了,低头亲了亲李寒声苍白冰冷的薄唇,起身李寒声的眼睛,缓缓开口。 “值得,你是哥的命。” 李寒声看着宴柏漆黑的眸中自己的影子,心忽然扑通扑通的跳着,或许是生病脆弱,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心软和悸动。 宴柏真好看,满眼都是他的宴柏,真好看。 “哥,我也有存款,”李寒声压下心中的悸动,对宴柏说道。 “你自己留着。” 宴柏甚至没问他有多少,李寒声握住宴柏的手。 “哥,我能付得起自己的学费,这个假期还可以打工赚些钱,我们可以快点还给他。” “赚钱等你养好身体再说,我明天会给陆哥11万。”宴柏看着李寒声固执的目光,妥协了,他何尝不愿意快一点还给陆煦。 李寒声看着宴柏同意了,高兴的亲了一下宴柏。 宴柏也笑了,一穷二白又如何,有什么能比他的小男朋友更珍贵? 宴柏没有耽误,第二天直接去了银行给陆煦转了十一万,陆煦收到短信后给宴柏打来电话 “小宴,钱我收到了,怎么这么多?” “还欠4万,我会抓紧还,抱歉陆哥,我又麻烦你了。” 宴柏实在是羞愧,他一辈子只欠过这么一个人,谁知道还欠起来没完了。 “我不急,小宴,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把自己逼到绝路上去。”陆煦的口吻变得严肃起来。 “放心,我有数。” “……” 陆煦知道宴柏一向固执,便不再劝。 “对了陆哥,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没事,陆鸣和他爸闹别扭,这几天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想到小秋或许会知道,但我换了电话,里边没有小秋的手机号码。” “我给你发过去。” “好,谢谢。” 挂了电话,宴柏立刻将丛秋的手机号发给陆煦。 然后拿着银行汇款的单子看了几分钟,还有4万块,不多也不少,神情有些沉重,他怎么也要快点还上陆煦。 -------------------- 本来分两章写的,但实在觉的啰嗦,就给缩减成一章。好友问我,李寒声这么怂吗,任宴柏出头无动于衷。 不,李寒声不怂,也不怕死,他只是不想死在让他无比厌恶的房子里,他只是在保护宴柏和保护自己中选择后者。 第29章 D城 在西江住了十天,李寒声恢复的很快。 宋风这里非常周到,一日三餐加上各种水果点心和夜宵,房间也每天有人上来打扫,加上宴柏的精心照顾,想不好也难。 临报考前两天宴柏异常认真的整理资料,各个学校的情况做成表方便对比。 他当年高考全程是丛秋弄的,自己没什么经验,只能上网搜索,再去不停找资料。李寒声想学经济,宴柏知道他想去帝都,可帝都一等院校的分数实在是有些高。 最后李寒声还是决定放弃帝都报考G大。 G大经济学类排名靠前,D市又是帝都附近发展最好的城市之一。G大学校历史悠久,学术能力也强,是D城仅次于T大的学校。 宴柏没有意见,到底一个城市,怎么说也是方便的。 李寒声又和班主任讨论了一下,看了近几年G大的录取分数线,觉的可行,于是报了其中热门的国际经济与贸易。 报考后宴柏开始考虑他和李寒声的出路,他虽然可以继续叨扰宋风,但是李寒声是不想再与C城有任何关系了。如果现在回D市,李寒声这两个月住处又成了问题,张楚和董旭东今年假期都选择了留校,也不方便回宿舍。最后,李寒声还是决定先去D市,先去找个便宜的房子租到开学。 -- 第60页 他们到D城的时候正赶上烈日头,李寒声前几天就在网上约好了一家补课机构去面试,下了车直接去。宴柏则先回学校把他的行李拿回宿舍。 走到宿舍楼的时候,正好遇到刚打球回来的卞野 “这是逃荒去了?” 卞野看见宴柏第一眼就觉的宴柏瘦了。又看他汗流浃背双手提了两个虽然干净,但是不知道什么年代充满布丁的箱子,吹了个口哨调侃道。 “你假期又不回家?”宴柏看见卞野也露出笑容。 “不回。” “行吧,你有事没事,没事帮我拎一个。” “……也就你能指使动我”卞野挑了挑眉,还是帮宴柏拎了一个箱子向楼上走去。 “有劳卞拳王。” “哈哈,会说话。” 卞野似乎很喜欢宴柏这么夸他,立刻收起不情愿的表情爽朗的笑了起来。 将箱子拎到宿舍,张楚和董旭东都不在,卞野环顾着这意外整洁的宿舍“你们这屋可能是整栋楼最干净的了吧?” “张楚洁癖,每天时刻督促。” “这破箱子与你们这屋格格不入啊。”卞野踢了踢这只有两个轱辘的箱子,还是耿耿于怀。 “噗,行了吧你,对了,你上次说你们拳馆陪练多少钱?” “不同时间不同级别价格不一样,你要找陪练?”卞野坐在宴柏的椅子上四处张望,随口问道。 “不是,我就问问我能不能当。” “哈哈哈哈,然后看见笨点的直接上脚?”卞野乐不可支的嘲笑宴柏,压根没当真。 “不是,认真的我,你们那缺吗?”宴柏扔了瓶水给卞野。 “你干嘛?缺钱?” “恩,缺。” “你钱呢?” 卞野看宴柏没开玩笑,眼睛眯了起来。 宴五六这对夫妇难不成吃了豹子胆敢对他爷爷阳奉阴违没给宴柏留活路? “花了。” “……” 花了十几万?宴柏这是去赌博了啊?他本想让他爷爷让宴五六夫妇多给宴柏留一点,结果他爷爷说男人既然成年了就不应该依靠父母,给10万到大学毕业够了。卞野不好反驳,爷爷说的对,宴柏除了吃穿也没什么多余爱好,没病没灾的话确实花不了。 那钱哪去了?卞野回想起这段时间没看见宴柏,有一次遇到董旭东,他说宴柏对象生病了回去照顾,这是得了啥病一回就变成穷光蛋了? “噗,没有就算了,别皱眉头了,跟老头是的。”宴柏看着卞野眉头都要皱到一堆儿了,好好的脸硬生生变成个小老头,乐道。 “……你这前一个月请客挥金如土,现在就要卖身我总得问问为什么吧?” “唉,世事无常,说来也讽刺,就是那顿饭,逼装大了,导致我倾家荡产。”宴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别学旭东。”卞野被宴柏逗的忍不住笑。 “我觉着还挺像的。” “行,你不说我也不问了,陪练不行,你没受过专业的培训,我给你看看有没有别的。” 开玩笑,宴柏没经验,冷个脸又不会哄人,他干陪练几乎就等于陪着被打的。他卞野待见的人能去干这个? “谢了。” “客气,走啊,下午去打球啊?” “不了,我下午要去看房子。”宴柏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衣服, “看什么房子?” “住的地儿。” “你不住宿舍?” “我对象报的G大,开学前进不去宿舍,先不跟你说了,热死了,我进去洗个澡。” “……” 卞野看着宴柏走进浴室,忽然有点儿不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宴柏洗完澡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出来的时候看到卞野还在有点儿意外,他点开空调将温度调到20度,随口问道“你没事了?” “这不给你问兼职吗?” 卞野抬起头看了宴柏一眼,忽然一愣。 宴柏头发有些长了,平时立起来的头发被水珠儿压的的的扑在额头前,还在滴水,看起来非常……柔和。 卞野见过宴柏强悍的打架路数,见过宴柏慵懒随意的性感样子,更时常被宴柏的流氓劲儿弄的眼角抽搐。但他从没见过宴柏这么柔和的样子,看起来……卞野吞了吞口水,强迫自己低下头继续摆弄手机。 “哈哈哈哈,谢了。”宴柏越和卞野接触就越欣赏卞野,尤其是说了就立刻办的行事作风。 卞野朋友多,巴结他的人也多,很快就有了回信儿,他问宴柏“你想要什么样的工作?” “钱多的。” “你干脆卖身得了。” “我男朋友不干。” “……你挺能秀恩爱啊?”卞野不爽。 “还行吧,主要恩爱。” “这有俩还靠点儿普的,我朋友公司的男装模特,有个秀今晚上需要个替的,还有一个锦江的西餐厅需要一个长的好接待,工资都还行,秀今晚的1000块钱一场,锦江接待是按月结算,每周末晚上4点到10点,具体工资没说,不过锦江是五星级酒店,应该不会太少。”卞野不想听宴柏胡扯别人,直接植入主题。 “模特,我?” “你这身材长相,绰绰有余。” “模特算了,我不露脸,穿不了非纯棉的衣服,锦江联系方式给我。”。 -- 第61页 卞野倒是看得起他,但他不是周铭鹿,对娱乐圈时尚圈完全不喜欢,甚至反感。 “你真要去?”卞野再次确定道。 “真去。” 卞野看了看宴柏,把联系方式给了他,宴柏道过谢开始联络。 “成了,他们让我去面试一下分配岗位,谢了。” “你准备怎么谢我啊?” “哪天食堂请你吃混沌。” “……” 他看出来了,宴柏这是穷的底掉了。 卞野今天实在不想再和宴柏说话了,他觉的今天的宴柏特别烦人,尤其是和他说话时还不断和别人发着微信的样子,简直像个傻逼! 卞野说了几句话就回到了自己宿舍生闷气,也不知道跟谁较劲儿,宴柏这个大傻逼! 宴柏对卞野的情绪毫无察觉,刚刚李寒声给他发微信说成功了,虽然课时费少的可怜,只有25块钱一个小时,但是一周有10节课,虽然杯水车薪,但至少能减少一些负担,何况空闲时间他还可以做别的。 李寒声告诉宴柏,补习班的大姨说自己有一个不住的老房子,一室一厅,地理位置很好,正好在T大和G大之间,去哪头都方便,而且楼下就有早市和晚市,最关键的是租金一个月只要1000块钱。只是那个楼太老了,设施也掉渣了,很多住户都搬走了,留下的就是一些孤寡老人和没钱搬家的人,大家都在等拆迁。 D市的房租着实贵,T大和G大隔的不近,在中间的位置就算3环附近,稍微像样些的卧室都不止1000,宴柏惊讶这房子的价格。 当宴柏和李寒声看到那套房子的时候,宴柏就明白了,这房子……确实古老。李寒声以前的家虽然是平房,但好歹有个院子,卧室也不小。 这个房子……有30平吗?而且那掉光了的墙皮,缺了角的茶几,一个人转身都费劲儿的卫生间……宴柏惊讶于D城竟然能有这种房子还没拆。 “我们家这房子旧了点吧,但是地址好还便宜啊,汉生那,你可看好了,这离咱机构走路可就10分钟,多方便啊,老人家多的地方生活味道还足,我这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啊,什么都有,冬天供暖还好……”房东大姨唾沫横飞滔滔不绝的细数着这房子的优点,仿佛李寒声他们不租就是不识货。 宴柏脸色都黑了,李寒声是觉的贵,他可以租到郊区,那的房租更便宜,于是开口说道 “张姨,您这房子是划算,但您也知道我能赚几个钱,实在是租不了太贵的房子,辛苦您领我来一趟了,谢谢。” “别呀,哎呀你们学生也不容易,这样房租我们可以商量商量,你住两个月给大姨1500,还可以不要你押金,就当照顾你了!”房东豪气的说道。 其实她这套房子位置虽然不错,但是居住环境太差,邻居素质堪忧,楼又老的掉渣,已经空着一年没人租了,这下来了人她怎么能放过? “1200吧,水电费也不少,行的话我们立刻付。”李寒声讨价还价。 “行!就当大姨吃点亏!” 房东很高兴,她终于见着钱了,前几年还指望拆迁挣一笔,谁知道因为几个钉子户狮子大开口,把地产商给吓跑了,她懊恼的不行,这下总算见点钱。 “你不再考虑一下吗?”宴柏皱眉。 “哥,这个地点两个月1200很好了,你回宿舍住吧,不用和我遭罪。”李寒声把钱付给了房东,房东很爽快的把钥匙给他们了,客气了几句就走了。 “怎么,有钱了不愿意包养哥了?你这可不对。”宴柏挑眉,十分不满意李寒声的话。 “我怕哥住不惯,这地方你……” “是没住过,就俩月,哪就那么矫情了。” “怕哥委屈。” “和你在哪都不委屈,对了,我也找着个兼职,每周末去锦江国际酒店的餐厅当接待,就几个小时,一个月600左右,卞野还在帮我问其他的。” 宴柏绕着陈旧脏乱的房间观察着,他突然觉着也不错,毕竟李寒声来到了他的城市。 虽然他们一无所有,但是男人都喜欢挑战,从无到有何尝不是一种挑战,他宴柏怕过吗?何况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为了未来而奋斗,这是宴柏从前一直渴望的生活。 “好,那我们把行李搬过来吧。”李寒声点点头,他要快点赚钱,卡里的存款不多,他也不想动。 “行,你在这收拾,我回宿舍拿东西。” 折腾到凌晨,宴柏和李寒声终于将这座破房子打扫了个干净,又贴了一些墙纸,宴柏汗流浃背,整个背心都被汗水打的接近透明,好在房子虽小,但接了个出热水的管,宴柏去楼下买了接长的管和花洒,好歹能冲澡,多少缓解了夏日炎炎。 躺到床上时,李寒声侧头看着热的鬓角流汗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宴柏,轻声说“哥,辛苦你了。” 宴柏侧头吻了吻李寒声的的薄唇,扬起嘴角 “我乐意。” -------------------- 明天更新番外,是宋回的。(正文都写的不咋地还敢更新番外的写字的就是我)。 第30章 番外之宋回(1) 此番外时间:在29章前李寒声和宴柏在西江住的那些天里。 最后李寒声决定直接去D城,宴柏没意见,第二天早上就和宋风打了个招呼,一是道谢,二是告诉宋风自己过两天就走。 -- 第62页 “干嘛不多住一阵儿,你们不住也是空着。” “我回学校,这几天谢了。” “你跟我客气啥,不过还真有个事。”宋风忽然严肃起来。 “说。” “昨个我那个弟弟给我打了个电话,小孩儿平时不给我打,我早上没看着给他打回去到现在没接,你正好在C市……” “地址给我。”宴柏没等宋风说完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得嘞,我给你发过去,你见着了回我电话,小崽子真不让人放心。” “行,我现在就去。” 挂了电话宋风立刻把地址发来,宴柏知道宋风虽然嘴上不说,但对这个弟弟还是挺关心的。 他对李寒声说要出去一会,李寒声正在看G大的资料,没在意的恩了一声。 宋回家离西江不远,走路过去也就20多分钟,但宴柏还是打了车。到地方直接按着地址上了16楼,宴柏刚想按门铃,却发现宋回家的门开着。 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宴柏直接推门进入。屋里好像没人,正当他想去敲卧室门时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流水的声音,他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宴柏没了耐心,推门进去一看,瞳孔紧缩。 宋回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水龙头还开着,还在不断流,溢出的水顺着浴缸沿儿流到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非常大的酒味。 宴柏摸了一下宋回的手腕,松了口气。脉搏很强,应该只是睡着了。流出的水的温的,但是宋回的身体已经有些冷,好在没有发烧。 宴柏拍了拍宋回的脸,喊了几声,宋回慢慢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宴柏。 “你是?” “宋风朋友,我叫宴柏,你现在能动吗,用不用我打120?” 宋回似乎没听懂宴柏的话,一直迷茫的望着宴柏,宴柏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宋回总算有些反应。 “我没事,我能起来。” 宋回刚要坐起来,手一滑,一下子整个人滑进了浴缸里。宴柏反应极快,瞬间伸手握住他的胳膊将人从水里提了出来,目不暇视拽住栏杆上的浴巾飞快裹住宋回的身体,而后将人抱回卧室床上。 “先擦干净穿上衣服,我给你哥回个电话。”宴柏将宋回放在沙发上的睡衣递给他,自己背过身打电话。 “我没事,宴大哥,您告诉我哥我没事。”宋回一听宴柏要给宋风打电话,急忙叫住他。 “你这样叫没事儿?穿好衣服再说。” “我现在穿。”宋回不知喝了多少酒,喉咙里像要着火一样,软诺的声音带了些鼻音。 “擦干净再穿,别感冒了。”宴柏提醒。 “我穿好了!” 宴柏回过头,看了看宋回着急带着祈求的目光,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这小孩儿确实挺怕宋风,急的不顾擦头发和身体就穿衣服,睡衣都湿了。 宴柏没做声,从卫生间又拿了个毛巾,给宋回盖脑袋上,像擦小狗一样乱擦,宴柏没什么经验,对不是李寒声之外的人本就没什么耐心,手又重,几下不滴水了就算完事。宋回被擦的第一下就愣住了,没有反应过来时宴柏已经擦好了。 “再去换一个衣服,湿了感冒。”宴柏将毛巾扔到卫生间洗衣桶里,对宋回说道。 宋回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宴柏,点了点头,宴柏转身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给宋风回了个消息:人还好,喝多了睡着没听到你电话。 宴柏刚发完消息不到一分钟,宋风就立刻打过来电话。 宴柏乐了,还挺兄友弟恭,现在这个时间宋风那应该是凌晨。 “喂柏子,人呢,叫他接电话!”宋风口气不善。 “屋里换衣服呢,一会出来再说。”宴柏懒散的靠在沙发上说着话。 “卧槽,咋还脱衣服了,柏子你敢搞我弟我跟你急!”宋风吼道。 “滚一边去。”宴柏对白痴没有一丝耐心。 “还没换完?” “怎么着,我进去给你看看?”宴柏坐到沙发上逗着宋风。 “不用!你就跟外边儿待着!” “宴大哥,我换好了了……”宋回推开门对宴柏说道。 宴柏扭头,看他换了一套新的衣服,点点头,把手机递给他“来,你哥电话。” “……”宋回眨眨眼睛,看了看宴柏。 “你再不接他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我接。”宋回反应过来了忙跑过来拿过手机。 “大哥……” 宋风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宋回的头越来越低,轻声解释了几句,开始认错,然后不停答应着什么。 “宴大哥,大哥让你接电话。”宋回把电话又递给了宴柏。 “怎么?我没把你弟弟怎么着吧?” “这小子竟然学会了喝酒!”宋风显然还没解气儿。 “多新鲜,你高中的时候别说喝酒,人都把了多少。”宴柏不屑道。 “他和我能一样吗!行了我懒的和你说,他爱喝那个热牛奶,冰箱里应该有,你煮完了再给他弄点吃的,家里要没食物了你给他再买一些备着,酒都扔了,收拾利索了再走啊!还有那个……” “滚蛋。” 宴柏不等宋风磨叽,骂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宋风一直是不拘小节的性子,说好听了是随性,说难听了就他妈一糙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宋风婆婆妈妈的样子,真奇了怪了。 -- 第63页 宋回一直看着宴柏,知道他挂了电话,一双大眼睛溢满担心 “宴大哥,我哥还生气吗?” “你喝成这样他发火也难免,以后喝酒注意点儿,在浴室里睡觉没出事儿是你命大。”宴柏对宋回说道。 宋回点点头,他现在想想也后怕。 “你坐这儿,温度计有吗,量个体温。” “有。”宋回跑到卧室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支水银温度计递给他,坐到沙发上看着宴柏。 “你看我干啥?让你量体温” “我不会用,这是买药的时候送的,不能按。” “……” 宴柏认命,从塑料盒里拿出体温计,将水银注甩了下去,递给宋回“夹着,五分钟喊我。” 看他乖乖的夹好,宴柏去冰箱里翻出一盒牛奶走到厨房加热,弄好回来就看到宋回正拿着一个闹钟目不转睛的盯着。 “给,牛奶,体温计拿出来我看看。” “还有42秒才到五分钟。”宋回抬了眼睛看宴柏,软软的说道。 “……”宴柏无语,合着小朋友是在这读秒数呢。 “到了,宴大哥,给你!”宋回看秒针重合了,顿时爬了起来,将温度计递给宴柏,自己接过牛奶坐在沙发角落里小口喝了起来。 “37.2度,有点高,你多喝热水吃个药,估计一会儿就能好,我等你烧退了再走,先订点吃的。”宴柏坐到另一边翻着订餐软件。 “谢谢宴大哥……” “客气,我打个电话。”中午看样子是回不去陪李寒声吃午饭了。 “哥。”那边传来李寒声清洌的声音。 “我中午不能回去吃饭,你不用等我。” “好,有什么麻烦吗?” “没事儿,朋友弟弟有点儿发烧,我在这等他退了,你甭管我了,记着把药吃了” “没事吧?” “没事儿,37.2,估计吃了药就差不多了。” “好,那我自己吃饭了。” “恩,挂了,记着吃药。” 宴柏挂了电话后抬头发现宋回一直盯着自个。 “怎么了?”宴柏莫名其妙。 “宴大哥和女朋友感情真好!”宋回隐隐羡慕道。 “男朋友。” “啊?”宋回懵住! “是男朋友。” “宴大哥喜欢……我大哥知道吗?” “当然,要不他为啥婆婆妈妈的,怕我占你便宜。”宴柏开玩笑道,宋回看出宴柏在开玩笑,露出两个小酒窝也笑了出来。 “大哥不会的。” “你倒不怕我?” “恩,因为大哥刚刚一直让我听你的话,你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 好人宴柏瞬间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个枷锁。 “宴大哥,你和男朋友感情真好。”宋回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恩,他是个很干净的人。”宴柏想到李寒声,微挑的凤眼浮出一层不自知的温柔。 “我喜欢的人也是个男孩子,可是他永远不会对人提我,他觉的男人喜欢男人是很丢人的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宋回看着宴柏的眼神,羡慕又有些悲伤。 “这条路确实不好走,能理解。我也不会主动说,没必要,但别人知道了也无所谓,又不为了他们活。”宴柏没想到在这也能遇上同类,挑了挑眉,幸亏他刚刚没看人家换衣服。 “真羡慕你男朋友,我们从开始到结束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宋回抱住膝盖,悲伤的说道。 “所以你失恋了才喝多?” “我们去年就分手了,他说他要好好学习,不能分心。他今年高考,他学习特别好,肯定是要考最好的学校,我什么都考不上,不怪他看不上我。”宋回喃喃自语。 “我记得宋风说你17,也快高考了吧?” “恩,今年开学高三” “互相喜欢就好好学习,不用想太多,追上去就是了。”宴柏不以为意。 “他根本不爱我……” 宋回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倾听者,将他和李寒声的故事说给宴柏听。 宴柏越听脸色越沉重,他原以为是宋回只是小孩子自卑心理,有些妄自菲薄,却不想宋回的男朋友根本就是个人渣。 -------------------- 柏哥:人渣 寒声:…… 此番外时间在宴柏和李寒声入住西江时,今天更一章,明天番外更完。 第31章 番外之宋回(2) “他其实就是为了做这事才和我在一起,宴大哥,我是不是很差劲,我总以为只要我爱他爱的特别多就也可能被爱了,其实谁会爱上我呢?”宋回说完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上去无比哀伤。 “以后别为这事儿喝了。” 宋回闻言抬起头,不解的看向宴柏。 “怕被人议论分手,我不赞同也多少理解。但轻贱别人的真心,从开始就全无真意就是王八蛋。每个人都有苦痛,出身寒微不是糟蹋别人的借口。”宴柏的声音很有磁性,却不是低调,更清朗,带着略微的安抚。 “……” “宋回,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生下来就比很多人富有。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都用别的形式在关心你,你大哥昨天没打通电话今个就把我派来看你。你长的好看性子又好,如果你这样的人都自卑,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恐怕活不下去了。”宴柏很少长篇大论的说话,但是对挚友的弟弟他自认有义务讲清楚一些事。 -- 第64页 “……宴大哥。”宋回的眼睛瞬间红了,从小到大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些话,没有人说他很好,也没有人夸过他。 “你大哥知道这些事儿吗?”宴柏抽了纸巾递给他。 “不知道,你别告诉我大哥行吗!”宋回焦急的看向宴柏,眼神充满恳求。 “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事儿。”宴柏想掏出烟,忽然想到这是宋回家,又放下了。 “什么事?” “今晚上写1000个字,写你的优点,发给你哥。” “……什么?”宋回忘了哭,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1000字,夸自己的作文,明天发给你哥,我会问他。”宴柏耐着性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道。 “我没有优点啊。”宋回呆呆的看着宴柏。 “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宴柏那双俊俏的凤眼一眯,浑身散发着你敢重复不上来老子就给你好看的流氓气息。 “……好……好看,性格……性格好……”宋回磕磕巴巴,张张嘴巴,耳朵都羞红了。 “很好,剩下的自己发掘,不允许重复,甭想着糊弄,写不完的话,我会出卖你。”宴柏继续面无表情的对着眼前的小孩恐吓道。 “……” 宋回想起刚刚自家大哥的话,突然觉的很对。宴大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就是,确实有点像土匪。 “好点了?这是你最后一次为王八蛋哭,值得庆祝,点个好的,你吃啥?”土匪宴柏掏出手机开始点餐。 “我没胃口。” “哦,烧烤,你吃辣吗?” “……” “肉还是素,或者你说个随便我就随意点了?”宴柏懒散的抬起眼睛问宋回。 “随意。”我没说你也点的很随意啊,宋回暗暗的想到,在心里偷偷吐槽。 餐很快就送到了,宋回看着宴柏拿回来几乎能装下半个桌子的订餐袋,呆住了。 “……宴大哥,就我们两个人吃吗?” “?你家还有人?” “……没有。”可你点的这些够十个人吃…… 宴柏将饭盒一一打开,有各种烧烤,肉的素的,还有两盒串串锅,一盒点心水果,和米饭等主食,最后宴柏还掏出两罐无糖可乐。 这些花费不少,对现在的宴柏来说已算是极其奢侈。但宋风关心的人他怎么也不能亏待,大不了以后自个儿少吃点。 “好了,开饭,祝宋回小朋友送走王八蛋。”宴柏打开两瓶可乐,笑着和宋回碰杯。 宋回看着宴柏看出宴柏另类的安慰,心里涌上温暖和感动。 宴大哥说的对,他要努力爱自己,发现自己的优点,努力变的更好,而不是颓废的自我怀疑自我放逐。 “谢谢宴大哥,我会做到的!” “成,吃吧。” 宋回以前为了迎接李寒声从不敢吃辣的,否则遭罪的是自己。今天却吃的很开心,嘴巴都被辣肿了还没停下。他边吃边问宴柏一些大学里有趣的事,宴柏也不吝啬,给他讲着大学里一些故事。宋回听的很开心。 “我要是能考上大学就好了,可惜我成绩不好。”宋回很羡慕。 “你期末多少分?”宴柏随意问道。 “145。” “我问你总分。” “这就是我的总分”宋回天真的回答道。 “你六科考145?” “是的。” “……你学过习吗?” “没有……” “……” “……” 宋回和宴柏面面相觑,宋回羞愧的低下了头,他就是很没用啊。 “行,也可以。” “……啊?”宋回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这个成绩进步空间很大,来补补。”宴柏乐了,递给他一串鸡心 “噗嗤……宴大哥,你好会安慰人。”宋回笑了。 “一会我跟你大哥说,让他给你找补课老师,你家这挂着的画都你画的?” “恩,是的。” “你喜欢画画?” “是呀,我很喜欢。”说到画画,宋回笑的很开心。 他从小总是一个人,每次孤单的时候他都在白纸上涂涂画画,那些五颜六色能够让他获得温暖,暂时忘掉他只有一个人。 “挺好看,你可以考虑去学美术,对文化课要求相对不高。”宴柏夸奖道。 宴柏德智音体样样全能,唯独对美十分没有造诣,他其实看不出来什么门道,但情感是共通的,宋回的画很漂亮温暖,让人一看就觉的有生机。 “是吗?”宋回有些好奇的问道。他从前从来没想过未来,以他的成绩能毕业都很难,但是如果可以画画的话就太棒了,他真的很喜欢画画。 “恩,一会吃完了给你问问,你美术功底很好,时间应该也来得及。” “好!” 宋回又开心的吃了起来,宴柏看着他忍不住乐了。宋风他们家真有意思,兄弟俩都好哄,容易忘事儿,说白了就是有那么点儿缺心眼。但宴柏很欣赏他们单纯的性情。 宴柏一贯是行动派,吃完饭就立刻给宋风打了个电话。 “咋了?宋回呢?你走没?”电话刚通宋风就立刻开始盘问起来。 “刚吃完,一会测个体温,你认不认识学艺术的老师?” “认识啊,咋,就你那糙汉还学艺术呢?”宋风无语。宴柏这辈子的艺术造诣就是小学时画的那副形似达芬奇画的鸡蛋了。 -- 第65页 “你家宋回想考美术,但是啥也不知道,文化课也不太好,需要补。”宴柏懒的搭理宋风,直接进入主题。 “学美术?行啊,他画画好看走艺术也不错,我一会问问。” “行。” “你把电话给他,我问问他想要什么样的,我都不知道他学的文科理科。” “你哥让你接电话。”宴柏把手机递给眼巴巴望着他的宋回。 “啊……大哥,恩……我想学美术……恩……恩……文科……不太好……145……恩对……总分145……” 宴柏听乐了,他都能想象到宋风此刻想吼出来又怕伤了小孩不敢吼的憋屈德性。 “我最好的一科吗?我想想,英语……我英语考了136。” 得,合着这小孩其他科等于没答。 “恩……还好……谢谢大哥……去……好的……好……宴大哥人很好……没……没有……再见大哥。” “怎么样?”宴柏问道 “大哥夸我英语考的好,他给我联系补课老师还有美术老师,让我等一会。”宋回笑的梨涡又露了出来。 “……”真特么值得夸。 宴柏将垃圾收走,再次给宋回测了一回温度,36.7度,果然下来了。他又在手机上订了早上宋风嘱咐的一大堆牛奶饼干蔬菜水果等食品。刚订好宋回就接到了宋风的电话。 宋风办事效率很快,给他联系了一个很厉害的美术老师,一节课1200。每天暂时定2节课。又给他找了各个科家教,宋回拿着笔记着地址和上课的时间地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大哥,那学校怎么办?” “不用去了,我一会儿处理。你就去吴老师那里直接上美术课,上完就去学文化课,艺考没多久了,你好好准备吧。” “好的,谢谢大哥!”宋回兴奋的脸都红了,挂了电话以后就开始拿着纸左看右看,他终于也有了人生目标。 宴柏盯着他吃了药,又等到超市送的一大堆食物到了才起身准备离开。 “行了,你也好了,我就走了,这些东西记着吃了,省的你哥磨叽你。” “宴大哥,你这么好,你和你男朋友一定会长长久久的。” “借你吉言。”宴柏点点头,走到玄关处开始换鞋。 “谢谢你,宴大哥。” 宋回出来送宴柏,感激的对宴柏道谢。如果不是宴柏,他可能还在沙发上蜷缩在角落里责备着自己的无用,他是真的很感激宴柏。 “客气,哦,记着你的1000字,别重复。”宴柏提醒道。 “……宴大哥拜拜!” “回去吧。”宴柏挥了挥手便关上了门。 宋回进了房间,从书柜里拿出他很久不用的画具认真的擦了起来,擦干净后他满意的将画笔和颜料装到画包里放好。 他要努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像大哥一样,像一个男子汉一样。 -------------------- 番外结束,明天继续更新正文! 第32章 开学 在D城安顿后宴柏和李寒声就完全进入了打工状态。 宴柏去锦江第一天因为外表出众被分配去接待客人,经理培训了一下午对他很满意,没再多培训就直接让主管带着宴柏上岗。 宴柏不负所托,第一个晚上就得到顾客的欣赏,还有女性顾客开玩笑问他要电话号,宴柏都笑着找借口推脱了,转向顾客介绍每周餐厅会推出的不同的种类菜品,希望他们下次进行光临。 经理看宴柏做的好,又问他周一到周五晚上是否有空可以做。宴柏回忆下学期的课,说假期可以,开学的话可能要看时间。经理点点头,与他先协商好时间和薪资,双方都很满意。 李寒声那边也比较顺利,他本就各科全能,教起学生来得心应手。这个机构由于薪资给的过少,师资很缺乏,但是介于位置不错,临着D市重点中学和小学,再加上价格便宜,生源倒是不少,也很稳定。 李寒声下了课回到家已经晚上9点,宴柏还没有回来,他匆匆拿出一个饼对付了一口,洗完漱躺在床上看书。宴柏到家的时候李寒声已经有些困了,看到宴柏进来对他一笑,李寒声起身也笑了笑 “哥,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煮个面?” “恩,吃了,我去洗漱,你快别折腾了,热。” 宴柏其实没有吃东西,餐厅不提供晚餐,回来的时候太晚了,小区门口也没什么吃的他就在超市买了一瓶牛奶喝了,十分不顶饿,但宴柏不愿让李寒声操心,也懒得再折腾。 “好。”李寒声看宴柏汗流浃背的样子,将毛巾递给他应道。 宴柏洗完出来稍微感觉凉快了一点,餐厅的空调其实开的很足,但是下班时间太晚已经没有公交,只能走路回来,折腾出了一身汗。 宴柏飞快将头发擦干,两人靠在床头,并着一块聊天,小小的房间里忽明忽暗的灯光没影响此刻的放松。 “你那怎么样?”宴柏玩着李寒声纤长的手指,惫懒的问道。 “生源挺多,校长说过两周给我加一些课,哥呢?是不是很辛苦。” “还行,经理还挺满意,问我周一到周五能不能干,我答应了。不过周一到周五他们客流量不多,中午俩小时,晚上四个小时,加起来也是六个小时,价格比周末稍微低点,一天120左右,但是可持续,加上周末一个月能3600吧。”宴柏飞速算着。 -- 第66页 “会不会很累?”李寒声担心的看向宴柏。 “上班时间又不长,环境也不错,哪就那么娇贵了?”宴柏亲了亲李寒声的手背,无所谓的说道。 “我明天再去看看又什么可以做的。”李寒声被宴柏亲的有些痒,侧头轻轻回吻了一下。 “别,你这病刚好没几天,别折腾,医生不说了吗这病必须小心着护理,太累了你再进医院怎么办?”宴柏果断拒绝。在他眼里没什么比李寒声的安危更重要。 “不会的,我每天空那么多时间。” “你再病的话不说进医院还要花钱,能不能准时开学都是问题。”宴柏一语中的,他知道李寒声最怕什么。 李寒声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宴柏说的确实有道理,便暂时答应了下来。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准备休息。李寒声很快就睡着了。屋子里的闷热让宴柏难以入眠,他侧头看着李寒声,听着人平稳的呼吸,忽然觉的闷热的天气和琐碎的工作也没影响他的好心情。他有些明白网上那句流行的对情人表白的酸话:跟着他,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此时此刻,恐怕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其中的意境了,闭上眼睛睡着之前,宴柏脑子里还在想身边熟睡的人。 哪怕此刻就拥有着他,他也无比想念他。 李寒声接到G大的录取通知书没多久,宴柏就拿到了第一份工资。锦江的工资发放很及时,每月15号结算,宴柏拿到半个多月的薪水,经理还奖励了两百块钱,他回到家就将卡交给李寒声。 “哥,这是什么?”李寒声看着手里的信封,疑问的看向宴柏。 “工资,这月没做全,只有半个多月的,经理奖励了200,应该有2200吧。”宴柏一边脱衣服一边对李寒声说道。 李寒声抬头就看见宴柏露出的好身材,宴柏很白,和他这种苍白不一样,肩宽窄腰,肌肉均匀但是不夸张。 李寒声看了一会,垂下眼睛“哥,你自己拿着就行,不用给我的。” “存起来吧,你不是着急还那些钱吗,密码926224。” 宴柏知道李寒声对于欠陆煦钱一事一直非常在意,他很理解。 李寒声向来心高气傲,跟自己都不肯开口求助,这次无意欠了陆煦更是不愿。那就早点还吧,况且他自己也不想再欠陆煦,他已经欠的够多了。 “哥,你还要生活费。”李寒声还是摇头,不肯收。 宴柏的卡里剩多少他很清楚,开学还要交书费和生活,怎么能一点钱都不留。 “我这不是吃你的住你的吗,房租都你出的,没花钱的地儿,下个月15号再发我留1000,这些你先拿着,早还完早利索。” “那怎么一样,哥是为了我……” “一样的,我的就是你的。饿不饿,我去煮个面?”宴柏打断李寒声接下来的话。 他知道李寒声要说什么,可恋人之间本就是互相扶持,何必算的太清,他不指望说服李寒声,而且他此刻确实饿了,中午没来得及吃饭,已经饥肠辘辘了。 “我吃过了,哥还没吃?”李寒声一听宴柏饿了,忘了自己要说的话,抬眼睛关切的问道。 “吃了,又饿了,我申请加俩鸡蛋,爱卿让不让?”宴柏故作正经看着李寒声。 “可以三个。”李寒声被宴柏逗笑了,也配合着他。 “朕这就去煮面。” 宴柏背过身,转身走去那个袖珍版的老厨房煮面,手捂着发痛的胃支撑在厨台。他还真挺金贵,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宴柏忍住疼痛,一边嘲笑着自己。 …… 开学前两天宴柏问是否要把房子退掉,李寒声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退。 G大远离市区,关寝时间又早,他现在的兼职时间是从晚上7点到10点,不说交通费,能不能赶上关寝时间都是问题,周末是上下午全天,也来不及回去。 宴柏觉的有道理,于是联系房东大姐将房租续租一年,大姐很高兴,主动提出年租的话给她500就行,还同意宴柏按季度支付。他们比较满意,于是就定了下来。 送李寒声开学的那天,宴柏穿的比往日多了一点,外边儿还套了个外套,平时至小腿的短裤也换成了长牛仔。 李寒声看宴柏从利落清爽的运动少年瞬间变的温雅,很是新鲜,打趣问宴柏不热吗,宴柏没说话。他总不能说这可是他小男朋友开始新生活的日子,他傻逼呵呵的去争奇斗艳去吧? …… G大是新校区,都是四人寝,住宿环境很好,李寒声的三个室友都是本地人,看样子都很活泼,宴柏刚拎着箱子和李寒声进屋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他们好奇的目光。 “我脸上有东西?”宴柏侧头问李寒声。 “没有。”李寒声摇摇头。 “啊,这不是四人寝吗,怎么五个人,哥们你是不是记错寝室号了!”寝室里一个小胖子好奇的盯着他们瞧。 “这是不是506?” “是啊。” “那没错儿,我是这位家属,过来帮忙拎行李的。”宴柏乐。 “你们好,我是李寒声,今年新生,国际经济与贸易系的。”李寒声放下行李对三人礼貌的笑笑。 “你好,我是罗龙,跟你一个系。”小胖子憨憨一笑 “我叫胡书俊,以前同学都叫我胡书记,我和你们不一样,学金融的。” -- 第67页 “我叫孙大圣,就是齐天大圣的那个大圣,我爸妈爱看动画片儿,你可以叫我老孙,我也是学国贸的,是你对床。”另一个高大的壮士说道。 “……” 李寒声对他们友善的笑了笑,拿出早上为他准备好的C市零食分给他们。都是半大小伙子,有吃有喝,没一会儿便熟了起来。小胖子好奇的看着宴柏忙活,一边吧唧着鸭头问道。 “你们是兄弟嗷?长的可不像。” “表的呗。”胡书吃口点心接话儿。 “你是哥哥还是弟弟啊?” “我是他哥,宴柏。”宴柏想起来他还没自我介绍,可不叫这帮小孩儿好奇了。 “哦哦哦,那你在哪上学啊,是不是体育系?”小胖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宴柏的好身材,好奇的问。 “T大社会学。” “哇塞,T大!宴哥你狠!”小胖子自来熟又夸张的赞叹引起他们几个大笑。 “没你们狠,全跟钱打交道。” “哈哈哈哈哈,宴哥你好帅啊,你弟弟长的也太好看了,你们家咋生地啊?” …… 李寒声看着他的室友们围着宴柏东问西问,目光闪动。 宴柏总是这样,能不自觉的让别人对他产生信任和好感,也包括他。 宴柏乐得和他们扯淡,多了比平时多几倍的耐心。如果此时宋风他们谁在这,大概会怀疑宴柏被谁穿越了。 见李寒声这几个室友还比较好相处,宴柏微微放了心。回答了他们几个问题后又请他们在G大食堂吃了饭。几个人聊的很是投入,吃完饭宴柏下午有场球赛便和他们告别,在走廊和李寒声说一会儿小话儿才回的学校。 “你哥对你可真好!”小胖子对刚送宴柏回来的李寒声羡慕的说道。 “恩。” “我也想有这么个哥,长的那么帅学习好对我又好,还大方!” “是吗。”李寒声掩饰住眼里的不耐烦,随意的回了一句。这个宿舍真吵。 “是啊,宴哥说有空可以去T大看他打球,嘿嘿嘿,听说T大的美女也多,唉,你有嫂子没?”小胖子越扯越远,突然问道。 “没有。” “宴哥没对象?不太像啊!就那长相那身材,我要是女的我立刻上!”孙大圣也接话儿道。 “是啊,我也希望变强壮一点!男人味!” 李寒声听着他们不断夸宴柏,眼神突然变的冰冷,和他们几个打声招呼上床休息。 他们三人以为李寒声只是累了,也没在意,将话题又扯到哪个学姐漂亮的无以复加去了。 此时此刻李寒声满脑子却只塞得进一个念头:妈的,宴柏敢给他惹风流债。 -------------------- 宴柏对李寒声来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但李寒声不信爱情,他一边被宴柏吸引,一边抗拒这种吸引。 第33章 生日 宴柏在学校住了两周,直到李寒声熟悉了大学生活重新开始兼职他才回到出租屋。 每天两人都各自去学校上课,然后去打工,晚上回到出租屋说会儿话,聊聊天,睡前再接个吻,又开始新的一天。 转眼到了冬天,他们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李寒声的生日也要来临了,去年的这时候由于李寒声高三备考,宴柏只用短信发了句祝福送了他一双新鞋就算过了,今年宴柏想给他的小少年好好过一次生日,就当弥补李寒声的成年礼。 宴柏前一周就开始准备,还跑去问岳敏有没有什么新意,毕竟他从前没有准备过,岳敏难得看宴柏对这种事上心,嘲笑他一番后才出了几个宴柏觉着无语的主意。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信我?”岳敏看着宴柏一副吃苍蝇的样子,扔下笔,一双美目瞪的溜圆儿。 “……没有,但我对象是男人。”宴柏立刻否认,诚恳的说道。 开玩笑,他可不敢跟岳敏较劲儿。这两天他和岳敏总坐在一起上课,张楚就坐在他们前面,回头看他时眼镜都反光。 宴柏倒不怕张楚那眼神儿,可和兄弟心上人总在一块确实是自个理亏,他也是没办法,从前和陆煦在一块儿俩人喜好差不多,根本不用整这么一景。 “那你适当减两个内容,做个蛋糕再唱个歌,你会唱歌吗?”岳敏好奇的打量宴柏。 “会是会,但我和他表白的时候唱过,多了就俗了。” 宴柏说完自己乐了,他一直觉着自个就是这世界上最俗的人了,可是偏偏找了这世界上最优雅的小王子。 “你又没钱买礼物,免费的当然俗。”岳敏翻了个白眼。 “……” 好他妈有道理。 岳敏第一次见宴柏举棋不定的样子,宴柏是标准的行动主义,从来没有选择恐惧症,这样的宴柏太有意思了。岳敏起了坏心眼儿,故意用张楚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宴柏,你这样还挺可爱的,我又要对你心动了怎么办。” “……” 宴柏看着张楚听到后回头对他不可言说的微笑,一声我操梗在喉咙里,吃了个大憋。 最后几经讨论,宴柏终于拍板儿决定,给李寒声做个蛋糕,然后把自己写的那首歌……唱给他听,俗就俗吧,左右他就是个俗人。 李寒声生日那天宴柏回宿舍换上了生日时良言送他的羊毛衫。他本来不想穿这种高领的衣服,但是岳敏说穿新衣服是对生日的一种重视,宴柏觉的有道理,然后又被岳敏拉去理发店剪了一个据说很流行的发型,出来后岳敏连连夸好看,张楚也难得点头赞同。 -- 第68页 宴柏自己毫无感觉,从前都是丛秋给剪发,他对发型的要求是只要不挡眼睛就行。但也随了她折腾。取完吉他后,又去了之前预约好的烘焙室,在烘焙室做了一下午蛋糕,岳敏和张楚第一次见宴柏那么耐心。 “爱情果然是伟大的,连宴柏都能耐下性子做蛋糕了。”岳敏摇头感叹着。 张楚看着宴柏认真的样子,手指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做好蛋糕后已经晚上6点了,宴柏请张楚和岳敏在楼下的牛肉面店吃了饭,张楚看着自己碗里加了几份肉的豪华牛肉面,和宴柏碗里零星的肉丁。似是有话要说,但终究还是没说。吃好后宴柏和他们道别,又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才回了他和李寒声的家。 李寒声到家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他以为宴柏还没下班,不想刚打开灯就听见宴柏的声音 “欢迎回来。”宴柏靠在卧室门前对李寒声笑。 “哥怎么站在这?”李寒声换着鞋,抬头看到宴柏后声音戛然而止。 今天宴柏尤其好看,头发不似往日的乖张,刘海儿柔顺的搭在额前。高领的芋紫色羊毛衫搭配了一条蓝色牛仔裤。宴柏本就白,肩宽窄腰撑得起,这身衣服更衬的他阳光,五官看上去都少了分凌厉,像是一个来自英国的绅士,无比温柔,十分英俊。 李寒声眼里闪过惊艳,他知道自己长相出色,但他更欣赏宴柏这种男人味十足攻击性十足的类型,却不想宴柏温柔起来,也这么的……迷人。 “进来吃饭。” 宴柏清楚的看见李寒声眼睛里的惊艳,扬起嘴角,虽然他很不情愿被岳敏折腾了一下午,但是得到自己男朋友的青睐也算值了。 李寒声走进卧室,就看到少了一块儿桌角的破桌子上摆好了四菜一汤,冬瓜排骨汤,水煮肉片,干煸四季豆,糖醋鱼,小酥肉,都是他喜欢吃的菜色。 “哥,这是?” “今天你生日,我想了半天送你点什么,估计你不会希望花太多钱弄,简单做了点儿吃的,你试试。” “……” 李寒声不过公历生日,确切的说他什么生日都没过过。看着桌子上的菜色,李寒声想到宴柏从前只会煮面或者弄些热一热就能吃的食物,去年做个菜差点没把手剁了。这是为了他学的? 李寒声洗完手坐在桌子前开始吃起来,宴柏做的饭谈不上好吃,排骨不够烂,牛肉又老了,糖醋鱼和小酥肉倒是还不错,可四季豆明显糊了,但李寒声什么也没说,一点点仔细的吃着,他抬头看着宴柏漆黑的瞳孔里满满的专注和划过的一丝紧张,忽然间心情极好。 吃完饭李寒声想要去收拾桌子,宴柏握住他的胳膊,从冰箱里拿出下午做好的蛋糕“先点蜡烛。” “很好看。” 李寒声打开蛋糕,是一个白色的蛋糕,上面有几朵梅花,牌子上写着寒声,生日快乐,很简单,但也很符合李寒声的性子。 “我做的。”宴柏边插蜡烛,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好。 “……哥会做蛋糕?”李寒声惊讶的问。 “不会,烘焙室学的,所以这么难看。” 宴柏承认自己确实没什么美术细胞,梅花画的跟鸡爪一样,好在后来烘焙老师帮他修改了一下,才算能看。 “……很好看。”李寒声盯着这个简单的蛋糕,长密的睫毛搭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绪,轻声重复道。 宴柏乐了,他自己什么水平还是有数的,不过他小男朋友不嫌弃最好。 吹过蜡烛,宴柏又拿出一把吉他,坐到床上对李寒声说道 “来,送礼环节到了,去年的成人礼哥没给你过,今年一气儿补上,这首歌送给我爱人,希望他能实现所有心愿,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宴柏说完后,李寒声呼吸一滞,宴柏刚刚说了什么……爱人…… “风声沥沥 醉语呢喃 擎冬诉语 飘零久遇 …… ……(不凑字数,略写。) 千般景色 抵不过, 此间少年。 风声簌簌 周处寂静 万种惊艳 终不过, 我的少年。 …… ” 一首歌作罢,李寒声发现自己的心跳已经不像自己的。 他自知薄情不是个东西,给他真心的人不在少数,绝不止宴柏。他从没有想过和宴柏有什么结果,虽然他承认,这么多年遇到形形色色的人里,宴柏是最特别的一个。可也只是一个经历和过度而已,可他为什么却总因为这个人动情绪…… “生日快乐,宝贝儿。” 宴柏放下吉他,看着李寒声难得一见的呆愣表情,忍不住笑了。他走到李寒声面前,低头含住他的嘴角。 宴柏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样爱一个人,做尽了曾经无比嫌弃的蠢事。 李寒声反应过来,环住宴柏的后背回吻着。宴柏今天很克制,只是厮磨,并无暧昧。 宴柏不是对李寒声没有想法,相反,从和李寒声在一起后这种想法就没有一刻停止过,可是李寒声太累了,他不忍心,尤其今天,他不想让李寒声觉的他做这些就是为了跟他SC。宴柏惊讶自己的婆妈,从前他哪里会考虑这么多呢。 宴柏吻了一会儿便想放开他,毕竟半大小伙子,再亲下去理智也管不了他。却不想李寒声拉住了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轻开口。 -- 第69页 “哥,我成年了。” 宴柏的眼睛瞬间暗了下来。 “你说什么?”宴柏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说我成年了,可以做了。”李寒声轻声重复道,眼里闪过一丝狠绝,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他对宴柏不是没有欲望,相反,每次和宋回或者别的人**的时候他脑中浮现的都是宴柏的模样,可他知道宴柏不做下面的,他强迫不了宴柏,至少现在他没这个能力…… 宴柏看着李寒声好看的眸子里映出的再也忍不住,解开了李寒声的衣服,将他压在床上。 ……(略) 常言道,一晌贪欢,天上人间。 窗外寒风呐喊,窗子被风吹的阵阵作响,屋里却一室旖旎,偶尔传出的低吟碎语,皆化为春光无限。 李寒声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宴柏已经不在了,李寒声拿过床头的手机看着宴柏的消息:早餐在桌子上,我去上班了。 李寒声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想起昨夜,那是他第一次……这么疯狂,完全不受控,任凭宴柏侵略自己的每一个角落。随着他浮动,那是从未有过的愉悦与疯狂,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全然忘我。但他厌恶极了这种不受控。 闭上眼又休息了一会儿,李寒声起身去卫生间洗澡。昨晚他们临时起意并没有措施,宴柏没有在他体内,但他后面仍然觉的不舒服,需要清理。洗好出来的时候李寒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面无表情,没有动筷,换好衣服就走了。他不想待在这个充满SQ气息的地方。 宴柏一整天心情都很好,遇到个纠缠不止的客人也没能影响他的好心情,晚上李寒声给他发信息说明早上有课不回去了,宴柏给他回了个电话,确定他没事后也回了宿舍。 李寒声躺在宿舍的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外面的阳光。下身的不舒适不断提醒他昨晚的一切,他厌恶极了,但最厌恶的是那个竟然沉迷于此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他掏出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回了消息:**可以,别的免谈。 -------------------- 恭喜柏哥终于得到寒声,当然,这也意味着……恩,是的,柏哥没几章平静生活了。 第34章 端倪 “学长,请问一下音乐厅怎么走?”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拎着箱子蹦蹦跳跳的问宴柏。 “直走,看着食堂向右拐,过了地下通道就到了。” “谢谢学长!” “客气。” 又到了开学季,校园里充满了活泼与生机。宴柏笑了一下,时间过的很快,他一转眼上大四了,不知不觉已经和李寒声在一起这么久。 这学期宴柏基本没有课本不必住校,可李寒声学校是大二正式开始军训,曾教授又点名让宴柏和张楚去参与一个调研,为期三个月,有补贴和经费可以拿。虽然去年就已经把陆煦的钱还完,可宴柏还想多努力一点,他想给李寒声最好的未来。 这次的调研不至涉密,但也对他们做了保密要求,所以等宴柏从项目撤出来的时候已经接暑假。 这几个月他与李寒声的联系不多,倒不是因为宴柏忙,而是李寒声加入了学生会,成为了秘书处的副部长,二人的时间凑不到一块去。 结束项目当天宴柏甚至没来得及和张楚告别,就直接回了出租屋,他实在太想李寒声了。 一边给李寒声打电话一边开门,结果打开门却被屋内的灰呛的咳嗽半天。 这是多久没住人了? 宴柏听着占线的提醒,也没在意。捂着鼻子给家政服务打电话准备进行个大扫除。他也不想浪费钱,但他自己收拾的话肯定达不到李寒声的标准。 等一切整理好后,宴柏再次李寒声打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却不想一直占线,直到晚上也没有接到李寒声的回话。 宴柏蹙眉,先前李父欠债的事让他每次联系不上李寒声时都心有余悸,宴柏思索几秒立刻出门打车去李寒声的学校,路上继续打电话,没想到这次竟然通了。 宴柏手指一紧,率先开口“喂。” “哥?” “你没事吧?电话一直没通。”听着李寒声清冷的声音很稳定,宴柏的心稍微放下了。 “刚才学生会有事,哥怎么样,还在忙项目吗?” “已经结束了。” “那恭喜哥。” “恭喜什么?你在哪?”宴柏被李寒声礼貌又敷衍的回答弄的莫名其妙。 “在图书馆学习,这学期想把6级过掉。” “……”宴柏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天生敏锐,察觉到李寒声疏离的态度,而且看李寒声这个意思恐怕也不会回他们的家。 “哥?” “没事儿,那你复习吧。” 宴柏挂了电话,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他最近太累了,应该休息两天,省的胡思乱想。刚准备和司机师傅说掉头去T大,却不想已经到G大门口。 宴柏想了想干脆坐地铁回T大吧,他确实晕车,而且打车也不少钱,于是付了钱下车,走向地铁站,却不想途中遇到了手牵手的陆鸣和丛秋。 “……” “柏哥?”丛秋最先发现宴柏,笑着朝他走过来。 “怎么在这?”宴柏眯眼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 “阿鸣一会有篮球赛,我过来看,你怎么也在?” -- 第70页 “我对象在这。” “我操烦死了,秋哥,我先去准备准备热场。”陆鸣突然一脸不耐烦,看也不看宴柏就先走了。 宴柏眯了眯眼,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看着丛秋和陆煦的份上懒的搭理他。 “你男朋友没来吗?要不然一起看比赛一边等他吧。”丛秋笑吟吟的拉住宴柏胳膊。 “他打球有什么看的。”宴柏不以为意,陆鸣在他眼里就是个弱鸡,吃奶娃娃没长大。 “看看嘛,而且他带了很多特产,我一会自己拎不动的。”丛秋眨了眨眼睛。 “……行吧,走。”宴柏无奈应道。 他知道丛秋是担心他,他只是最近有点儿累,最后交报告时每个人平均只睡4个小时。张楚更惨,能者多劳,几乎没休息不停的开会,所以一结束连眼皮都没抬就打车回学校睡觉去了,宴柏自己也是为了见李寒声硬撑着精神的。 走到篮球场,陆鸣看见宴柏没带什么男朋友过来,心情好了点儿,从队里拿出几瓶水递过来。 “秋哥,一会儿看我怎么虐他们。”陆鸣到底少年心性,胜负欲极强,在心上人面前擦拳磨掌的想要好好表现。 “好啊。”丛秋对陆鸣笑,温润又平和。 宴柏在一旁看着两人不自知的浓情蜜意,乐了。这小崽子看样子还挺喜欢小秋,也算他唯一可取之处了。于是宴柏也没吝啬的给了声鼓励。 比赛很快,宴柏坐在第一排的凳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场内。陆鸣的机电工程对战土木工程,双方都是工科系,实力差不多,有看点。陆鸣他们队水平不错,但明显对方更胜一筹。 看了一会儿,胃里突然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宴柏极力忍耐,尽量不动声色。丛秋很侧头看到宴柏额角流下的汗和发白的角色,皱眉拍了拍宴柏的胳膊,温声道“柏哥,是不是不舒服?” “没,昨儿就睡了俩小时,今天有点困,陆鸣走位不错,有他哥点儿影子。”宴柏淡淡的敷衍过去。 他从早上结束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吃东西,胃病又犯了。其实这一年多他犯胃病的频率确实很高,但平时为了不让李寒声担忧自己都忍一忍过去,此刻他也不想打扰丛秋看球,他理解陆鸣这么卖力想打给丛秋看的心情。 “我送你去医院。”丛秋看了宴柏三秒,神情严肃起来。他知道宴柏向来对自己能对付就对付,恐怕要乘十倍听。 “行了,别折腾了,一会儿散场去吃碗面,陆鸣瞧着你呢,别让这小崽子吃醋啊。”宴柏看陆鸣频频往他们这边望,扯了扯嘴角。 “……” 丛秋倔不过宴柏,只能坐下专心看球赛,陆鸣打完上半场,冲他们走来,比分追回来了,骄傲的像只小公鸡。 “怎么样,秋哥,我棒不棒!” “很棒。”丛秋眼里都是宠溺,将水瓶拧开递给陆鸣。 “宴柏!我是不是比你想的强?”陆鸣转头不服气的看着宴柏,挑衅的问道,但宴柏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期待。 “不错,确实厉害。”宴柏乐道。这小少爷可能是过往被他嘲讽多了,实事求是,陆鸣这次确实出乎他意料,运球走位和思路都非常清晰,颇有陆煦的风范。 得到了宴柏的认可,陆鸣心情更加愉悦,决心下半场定要打出威风来。 “阿鸣,柏哥身体不舒服,我带他去食堂吃点热的,一会回来,你饭卡给我。”丛秋注意到宴柏冷汗越来越多,对陆鸣说道。 “卧槽,咋了?去医务室?”陆鸣也注意到了宴柏不正常的流汗和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没事儿,吃点东西就成,一会儿回来看你怎么赢。”宴柏握紧拳头,他知道自己的胃确实已经到极限了。 “我跟你们一块去!” “不用,赶紧着去打比赛。”宴柏不耐烦了,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 陆鸣争不过宴柏,悻悻的把饭卡给丛秋,临走狠狠瞪了宴柏一眼,闷闷不乐的准备上场。 G大的食堂虽然不如T大种类多,但味道不错,宴柏喝了杯热牛奶吃了几个奶沙包觉的好多了。 “走吧,回去看小崽子打球,不然他又要找事儿。”宴柏很快解决掉食物,站起将垃圾扔到回收处,对丛秋说道。 “噗,他只是想听你夸夸他,其实他很向往成为你和煦哥那样的人。” “哦,那他得练练,陆煦的水准他差的太远。” 食堂出来,宴柏一路上和丛秋聊着最近的生活,丛秋见他脸色仍然不好,握住宴柏的胳膊慢慢的散步。 正当两人玩笑着,宴柏忽然间目光一定,停下了脚步。 丛秋顺着宴柏的目光望去,前方走来两个男孩。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搂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的在说着什么,姿态很是亲密。 丛秋感到对面的人有些眼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两个人。 “哥?” 李寒声忍着不耐烦敷衍着身边的男孩儿,这个男孩是今年大一的新生,迎新晚会的时候跳了一个爵士很是受欢迎,李寒声喜欢他柔软的身体,但自从和他做过之后就没完没了缠着他,实在厌烦。 今天也是被宴柏的电话弄的心情有些烦躁,于是答应和他一起去酒店,没想到路上却碰上了宴柏,李寒声目光一颤,随机冷静下来,和宴柏打着招呼。 -- 第71页 宴柏漆黑的凤眸里似是一潭静水,却又深藏漩涡,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但李寒声和丛秋都能敏锐的感觉到,宴柏身上散出的凌厉凉意。 “柏哥?”丛秋担心的看向宴柏。 “走吧。”宴柏不再看李寒声,似乎他们从不认识一样,从李寒声身边走过。 错过的瞬间,李寒声一滞。他刚刚光顾着慌乱,没有注意宴柏身边有人。直到那个人亲切的叫着宴柏柏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但更让李寒声震惊的是宴柏对他的态度,似乎是面对一个陌生人,这让他十分不能接受。还有宴柏旁边的男生是谁? 李寒声眼里全是寒意,转过身一直盯着二人的背影,直到他们在转角不见。 “柏哥,你走错了。”丛秋跟着宴柏大步流星的走着,眼看要走到G大的教务口,他不得不上前拦住宴柏。 宴柏回过神,面无表情的看着丛秋,似乎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柏哥?”丛秋担心的又喊了一声。 “……小秋,你去看陆鸣吧,我回宿舍补个眠。”宴柏回过神,对丛秋说完转身就走。 他确实需要去休息一下,保持清醒才能思考问题。 “我跟你一起回去。”丛秋忽然想到这个人是谁了,目光也冷了下来。周铭鹿曾给他发过李寒声的照片,但他眼熟却是因为另一个遇见。 “不用,小崽子今天这么卖力就为了你,别让他失望,我就回去睡个觉。” 宴柏没容丛秋多说,转身出校门打车回了T大。 途中手机不止一次响起,宴柏看都没看粗鲁的按了关机。他现在需要睡觉,然后等清醒了再去想,再去听。 -------------------- 提示:文中一切地点学校场景全是编的,仅供写狗血文用,请不要代入。 第35章 道阻且长 宴柏醒来已是第三天的早晨,他足足睡了两天两夜。 丛秋看他一睁眼就把牛奶递到过去“把这个喝了,旭东去给你买药了。” “我没事儿,陆鸣比赛怎么样?”宴柏坐起来靠在墙上,揉揉酸涩不已的太阳穴。 “赢了,再喝点温水。” “小秋,我不是残废,张楚呢?他比我还累。” “刚刚导员给他打电话让他去一趟办公室,可能又有比赛吧,他走的时候眼皮都没睁开。” “我他妈幸亏不是天才。”宴柏将温水一饮而尽,第多少次庆幸自个儿不是良言张楚那样的天才,否则非累死不可。 “是啊,休息好了下来吃饭。” “等会儿,估计补贴快到了,改天请你们吃饭,我先去洗个澡,难受。” “好。” 洗完澡宴柏感觉自己终于恢复正常了,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手机,想看看补贴到没到,却不想李寒声的电话立刻打了进来。 那天发生的那一幕瞬间涌现在眼前,宴柏手指一顿,接了起来“什么事?” “你在哪?” “宿舍。” “我找了你三天,你故意的吗?”李寒声开口便是从没表现出来过的犀利,透着毫不掩饰的愤怒。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吊着他,他也不吃这套,宴柏竟然敢……但李寒声更愤怒的是宴柏成功了,他克制不住的想宴柏对他的态度,克制不住的想宴柏旁边的男生到底是谁。 那天晚上他将这种怒气全部发泄到那男孩身上狠狠G个够,半点没留情,最后直接将人做晕了过去也没能缓解这种怒意。 “说够了?” “……什么意思?”李寒声何曾被宴柏这样对待过,此时听着宴柏冷漠得声音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意思。” “你不信我?” “我要真不信你你根本打不通这个电话,你到现在也没说清楚为什么说谎,抱你的男孩儿谁。” “那你旁边的人是谁?” “他是我朋友。” “朋友?我也一样是朋友,那就谁也别说谁了。”李寒声挂了电话,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暗。 “我操!”宴柏真的火大了,将电话狠狠的摔到地上。 “柏哥?”丛秋听见声音,走过来捡起地上的手机,按了几下,还好,只是屏碎了,触屏没问题,还能用。 “没事,我出去一趟。”宴柏忍着怒气对丛秋说了一句,拿过手机冲出宿舍,他要去问问李寒声究竟什么意思。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李寒声竟然在家。宴柏看着李寒声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深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制造问题的,李寒声敏感,他不能急躁。 “你刚在电话里什么意思?”宴柏用尽力气,尽量平和的问道。 “你朋友可以握着你胳膊,我朋友同样可以。”李寒声冷笑。 “他是丛秋。” “……”李寒声听到宴柏的回答愣了一下,宴柏的朋友中他只见过周铭鹿,但是丛秋的名字李寒声绝对是耳熟的。 “小秋昨天去G大看他恋人篮球比赛,我胃病犯了,中途带我去食堂吃个饭,你看着那一幕是他怕我摔倒扶了我胳膊。”宴柏解释完,便掏出烟走到厨房。 他从来没和别人解释过什么,和李寒声说这些话已经让他十分疲惫。 更重要的是这次争执让宴柏意识到过去从未想过或者说未来得及想的事,其实他和李寒声之间存在很多问题,之前一直没有暴露不过是热恋加上之后的繁忙。 -- 第72页 李寒声天性敏感,自尊心极强。而宴柏本身耐性差,两个人相互融合势必要有一方做出妥协。宴柏不介意做妥协的那个,即使确实很难。可是要怎么做? 宴柏忽然感到迷茫,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他和陆煦分手时陆煦说的话。他给的不是陆煦想要的,那李寒声呢? “哥,抱歉。” 没等宴柏想清楚,李寒声就走过来,从后面搂住宴柏的腰,轻声道歉。 宴柏沉默了一会,掐灭指间的烟,转身回揽住李寒声,眼里的迷茫却没有消失。 晚上李寒声去洗澡,宴柏靠在床头点了一颗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静静的想着这段时间的所有事情。 李寒声这段时间的疏远不是他的错觉,他需要找出问题。是太忙了忽略了李寒声的感受?确实,这一年除去上课打工篮球赛他们几乎没几天重合的休息时间,尤其这几个月他又被调去做项目。是因为这个疏离了吗? 可宴柏从本心并不能理解。 在他心里,李寒声是他做一切事情的动力。每每疲惫只要想到李寒声他就觉的不算什么,而且短暂的分开不是只能加深想念,又怎会疏离?难道人和人之间不一样? 宴柏刻意忽略另一种可能性不去想。他知道自己确实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和陆煦在一起时他自认为用尽了全力,可最后带给陆煦的是一身伤害。他想好好爱李寒声,可似乎也没成功。 宴柏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能为力。 李寒声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时宴柏已经闭眼休息了。他将灯关上也上了床,凑过去从后面搂住宴柏背对着他的腰,他知道宴柏没睡,于是轻声唤道“哥。” “……” “哥,你和别人走,还无视我,我看了难受。” 宴柏心一紧,李寒声从不在他面前说难受 “哥,你不想理我是吗?”李寒声双臂抱紧宴柏轻声问道。 过了一会儿宴柏还是没有动静,李寒声抿了抿嘴唇慢慢收回手,却被宴柏突然握住。 李寒声抬眼,宴柏已经转身正看着他。透过漫射到房间里的月光,目光是李寒声没见过的……迷茫。 李寒声不知为何心里猛然一刺痛,他甚至来不及想清楚这种感觉所代表的含义。他只知道他不喜欢宴柏此刻的表情,不喜欢极了。 “寒声,如果和我在一起不快乐你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放你走。”宴柏沉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宴柏的话像一枚炸弹,砸的李寒声茫然又惊慌。 “没什么,睡吧。”宴柏扯了扯嘴角,不再看李寒声,躺平闭上眼睛,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就这样睡去,只有轻蹙的剑眉显露出并不美好的情绪。 第二天早上7点,宴柏和李寒声几乎同时睁眼,他们默契的不提昨晚。宴柏是没有想清楚,而李寒声则阴沉的不断回想宴柏昨晚的话。 “我回学校了,你记着吃饭。”宴柏洗漱好,换好衣服对李寒声说了一句。 今天下午的球赛是和卞野他们系打,宴柏现在迫切的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来让他发泄一下。 “哥,你昨天的话是什么意思?”李寒声拉住宴柏的胳膊,盯着他问。 “没什么。” “哥。”李寒声没放手,那双漂亮至极的双眸直直盯着宴柏。 “我觉着自个不太会爱人,过去没让陆哥高兴,现在也做不到让你开心。”宴柏看着李寒声倔强的神情,缓缓开口。声音不似往日清朗,有些嘶哑。 “我和他不一样,我喜欢哥,什么样都喜欢。”李寒声听宴柏提起陆煦就烦躁,迫不及待的打断。 “噗,表白?”宴柏被李寒声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的一愣,心情稍微好了点。 “恩,表白。”李寒声没有开玩笑,目光灼灼的盯着宴柏不肯移开。 宴柏不是矫情的人,只是他太爱李寒声了,而这几天的事让他不知道如何爱李寒声才好。此刻看着李寒声漂亮的眼睛里只映着自己,也不急着走了,回过身将李寒声搂进怀里。 或许是他想多了吧,两人再不同也总有路可走。 “哥,你不想我吗?”李寒声将自己的身体贴紧宴柏的胸膛,手臂从下面伸进宴柏的卫衣里按了按宴柏的腰窝,他很清楚那里是宴柏最敏感的的地方。 “你确定现在撩我你还上的了课?”宴柏不可控制的起了反应,将他的手臂捉住,眯眼警告。 “那就不上,哥更重要。” 李寒声将手臂从宴柏的手机挣脱出来,转而拉下宴柏的脖子吻上去,目光透露出一丝狠意。 他该死的无法忘记宴柏昨日的话,宴柏竟然动了想离开他的念头,凭什么,他不准,也不可能同意,只有他不要宴柏的份儿,宴柏绝不能不要他。 宴柏也不客气,谁能对自己爱人主动而无动于衷?反正他不行。许久未有过情事,宴柏有些迫不及待,忍不住有些粗暴的扯开李寒声的衬衫,将人压在身下。 …… (尊重编辑美人审核辛苦,以下略500字,等我研究一下略的东西能在哪发。) “哥,几点了?” 李寒声任宴柏抱自己去洗完澡,又擦干净放回床上。此时此刻一根手指也没力气动了,宴柏一向强悍,但刚刚他真的有一刻认为宴柏要g死他,完全没给自己喘息的机会,只能任由宴柏摆弄控制,从身体侵入灵魂…… -- 第73页 “12点半。”宴柏低声回答,将李寒声搂在怀里,一手给他揉着腰。 “……”宴柏这是弄了他多久? “想吃点什么?”宴柏看着李寒声有些恼怒的表情,摸摸鼻子问道。他是有些没轻重了,可太久没碰李寒声,想的要命。 “粥。”李寒声闷声说道。 “那我订个外卖。” 吃完饭已经快两点,宴柏的球赛是三点半,他和李寒声说晚上回来便准备出门,却不想李寒声执意和他去。 “你什么时候对球赛感兴趣了?”宴柏疑惑。 “我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看看能让哥吃完就跑的比赛有多精彩。”李寒声淡淡的看着宴柏。 “……” 宴柏难得被噎,但他自知理亏,这事儿干的确实不地道,正想着怎么哄人,却不想李寒声已经起来开始穿衣服了。 “寒声,我打完就回来,你真不用折腾。”宴柏看着李寒声套上衣服遮住刚刚他留下的所有痕迹,无奈劝道。 和卞野他们系打不会太快结束,李寒声这样坐硬板凳一下午肯定难受。 “走吧。”李寒声没有理宴柏,穿好衣服对宴柏说。 宴柏没辙,最后还是打车带李寒声去了学校。一路上李寒声难掩疲惫,靠在宴柏的肩上闭眼休息,一上午的双人运动确实是累坏了。 宴柏低头看着李寒声长长的睫毛,微挑的凤眼里蹦射出不自知的柔软和爱意。 看了一会儿,宴柏转而望向车窗外,又恢复了往日的意气和跃跃欲试。 爱李寒声本身就是一种冒险,可他艺高人胆大,向来无所畏惧,走都走了,还怕道阻且难? 第36章 比赛 “宴柏!” 刚走到篮球场门口宴柏便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见不知何时将头发染成褐色的卞野正充满战意朝自个儿走来。 “发型不错。”宴柏回过头和卞野打招呼。 “等你半天了,刚和旭东约好了谁输请客……这是?”卞野说着说着突然看到宴柏身边面无表情却难掩惊艳容貌的少年。 “李寒声,我男朋友。寒声,这是卞野,计算机系中锋,我今儿就和他们打。”宴柏微微低头对李寒声耐心解释。 李寒声点点头,对卞野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笑。他记忆力很好,不用宴柏说也认出了这是曾借给宴柏车的人。 卞野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他半点没有兴趣认识李寒声,而且看着宴柏对李寒声说小话儿觉的非常不爽。 其实宴柏怕李寒声为难在人前从无过分亲密的动作,可卞野就是能感受到宴柏对那人的亲密和愉悦,是他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宴柏抬头见卞野在发愣,打了个响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去找旭东换衣服,一会儿场上见。” 语毕,便转身和李寒声朝着休息场走去。 董旭东是第一次见李寒声,自然为李寒声的样貌惊了一番。他瞬间理解宴柏为啥心甘情愿的从个贵少爷变成打工小子了,就这模样,他一个直男都H不住。 李寒声得知董旭东是宴柏的室友,态度比见卞野时柔和了许多。宴柏换衣服回来时就见董旭东热情的在和李寒声说着什么,而李寒声也礼貌的回着话,还时不时的点头浅笑,好看极了。 啧,这俩人聊的还挺投机。 宴柏走过来拿了两瓶瓶水递给他们,又从拉拉队那借了倆椅垫给李寒声坐着。 董旭东目瞪口呆的看着宴柏熟练的做着这些,揉了揉眼睛,匪夷所思道“柏子,你是不是被啥玩意附身了?” 这他妈也太吓人了…… “去你的,他今儿不舒服。”宴柏随口扯了个理由敷衍道。 李寒声看着宴柏对自己毫不掩饰的关切,心情莫名很好。对换好球衣的宴柏笑道“哥不用担心我,旭东哥在这,我不会无聊的。” “行,张楚和小秋呢?”宴柏看李寒声状态确实不错,也不再矫情,转头问董旭东。 “都去约会了,就我一个够兄弟情义的人来看你比赛,感动么?” “感动,那我上场了。”裁判吹哨的声音响起,宴柏将水放到李寒声左边的空坐上,走向篮球场。 李寒声其实对篮球毫无兴趣。他会打,打的很一般,他觉的这种运动除了浪费时间外毫无意义。 可看宴柏打球后他忽然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对打篮球的男生那么着迷了,宴柏在赛场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看。 球场中的少年们打的火热,但宴柏极其好辨认,人群中就像一匹矫健桀骜的美洲豹,迅速勇猛,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和花架子,招招攻势,直逼篮筐,狠戾精准。 卞野看着宴柏今天打的飞快的节奏,忍不住皱眉。平日里宴柏对比赛也很认真,但多数时候还是肯放几个球抻着打,一是为了体力,另外也是给队友机会。然而今天宴柏似乎很想让比赛快点结束。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卞野拦住了要过去和李寒声说话的宴柏,递给他一个新毛巾“你今天打的这么着急?” “他身体不舒服,我想快点结束,谢了啊,我先过去。” 卞野看着宴柏迫不及待奔向那人的背影,心情更加沉郁。 “怎么样,难受吗?”董旭东趁着休息的空隙去买烟了,李寒声身边空无一人,宴柏大步流星的走到李寒声左侧坐下,低声问道。 -- 第74页 “没事的,哥打的很漂亮。”李寒声目光灼灼的盯着宴柏,毫不掩饰欣赏和赞叹。 “啧,你待见就好。”宴柏更加理解陆鸣想在小秋面前打赢比赛的心思了,谁会不想让自己爱人看到自个儿最好的一面呢? “比分差很多,没意外的话哥一定会赢。”李寒声放松的靠在椅背上和宴柏闲聊。 “恩?哟,差这么多?卞野他们今儿咋回事?” 宴柏本来光顾着进球,没太看比分,经过李寒声提醒一看有些疑惑。虽然他今天打的是着急,但以卞野他们的实力不至于差这么多。 李寒声看了一眼不远处一直盯着他们的褐发男孩,毫不躲闪,露出一个淡淡嘲讽的笑容,轻声回答宴柏“谁知道呢。” “行吧,我先上场了,你要是难受就喊我,别忍着。”宴柏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准备上场,却不想被李寒声抓住了手腕。 “哥,头发上有树叶儿。” “弄掉。” 宴柏转过身,任凭李寒声纤细的手指在自己头发里拨弄。 “好了,哥加油。”李寒声手指暧昧的插进宴柏浓密的发间轻轻拂动,整理好后弯眼对宴柏笑了一下。 “……你他妈还让我打球吗,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宴柏看出李寒声故意撩拨他,气急败坏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吼道。 “好啊,那我等哥。”李寒声抬头望着赛场,眼里讳莫如深。 卞野喜欢宴柏,李寒声第一眼就发现了。既然有人敢惦记他的东西,那他一点不介意让这个人难受。 宴柏憋屈的上了场,他十分不想打球,只想回家G李寒声。如果说上半场他只是打的着急了点,那下半场简直就是在泄愤,半点儿不让。几个凌厉的投篮竟无人能挡住。 卞野脸色越来越黑,他今天一共只进三个球。卞野知道自己打的太出圈,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注视着宴柏的一举一动。一想到刚刚李寒声和宴柏亲密的动作和李寒声挑衅的眼神,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烦躁。 球赛结束时宴柏和队友们说了声抱歉,宴柏作为副队平时人缘就很好,队友们听说是宴柏朋友身体不舒服也都表示理解。 宴柏下场回来时董旭东和李寒声都注视着他,董旭东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服气,李寒声则是双眸含着笑看着他。 “今天卞野怎么回事儿?”宴柏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盖,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然后问董旭东。 “不知道啊,他打的是有点不给力,吴郸和大秦两个主力没上,他们要培养大一的新人,可能和配合不好吧。”董旭东分析道。 宴柏觉的有道理也不再问,见李寒声脸上已有倦意,和董旭东打了招呼准备回家。 却不想刚走没几步,一个球笔直的冲李寒声飞来。宴柏反应极快,一下子揽住李寒声,用后背挡住飞来的球。 “哥?” 李寒声被宴柏抱住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耳边传来宴柏的一声我操,才意识到什么。 “谁干的?”宴柏忍住后背火辣辣的痛,面无表情的直起身子问道,这个角度和力度不可能是无意的。 “我干的,怎么,单挑一把?”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高大男生走了出来,将球捡了起来,挑衅的看着宴柏。 “这人是卞野他们系的新候补徐自豪,平时不怎么上场,一上场就不守规矩,前一阵比赛还碰伤了数学系一新生。”董旭东对宴柏解释道。 宴柏冷笑,很久没有傻逼上赶子惹他了,他不介意教人领悟一下犯贱的代价。 “哥,走吧。”李寒声握住宴柏的手臂,有些担心宴柏会惹事儿,他现在不想惹人争议。 “泽海,球给我。”宴柏没有理会李寒声,对一旁拿着球跑来看热闹的队友说道。 “行了自豪,你打不过宴柏,道个歉得了。”卞野本来在一旁思考事情,反应过来后就看宴柏真要一对一,走过来对徐自豪说道。他显然认为这只是小误会,没当回事儿。 “我说得了吗?”宴柏缓缓开口,抬起眼皮看了卞野一眼,那一眼就叫卞野心里一紧。 “……” 卞野有些惊讶,他看出来宴柏是真生气了,可宴柏从不是小气的人。平时在球场被队友绊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宴柏这样咄咄逼人,仿佛下一秒球就会从他手里飞出去,狠狠直砸向徐自豪那张脸。 卞野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什么,望向不知何时退到场外一脸冷淡还隐隐透露些许不耐的李寒声。 “怎么个玩法?斗牛?”宴柏懒得废话,接过球拍了几下。 “柏哥,自豪是我朋友,我让他跟你道歉,你要不解气和我斗成么。”卞野眯眼,收回望向远处目光,走上前换了个示弱的口吻对宴柏说道。 “……” 宴柏看了一眼卞野,目光冷洌,过了半分钟才把球扔回卞野怀里。转过头对徐自豪沉声说道“手贱不要就剁碎喂狗,下一次我不介意帮你。” 语毕,带着李寒声径直离开球场,看也没看他们。 卞野看着宴柏和李寒声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逐渐僵硬,转头问一旁吊儿郎当的徐自豪“你刚故意的?” “是,我看不惯这俩装逼货不行吗?”徐自豪冷笑道。 “柏子今是有事儿打的急!他刚才还在和我们队员说抱歉,你有病啊上来就拿球打人?再说打球凭的是本事,打不过就回去练,别特么找别人发泄。”一旁的董旭东忍无可忍的吼道。 -- 第75页 他刚才怕宴柏激动一怒之下动手忍了半天。宴柏走后他实在忍无可忍了,这个徐自豪简直有病! “哦,那就算我误会他了。”徐自豪毫不在意,一点没有诚意的说了一句,耸耸肩转身走了。 卞野忍着火和董旭东告别后准备去拳馆,他现在需要发泄一通,刚打开车门他忽然感觉有些不对,拿起手机直接给徐自豪拨了一个电话 “喂,野哥。”徐自豪很快接了起来。 “你刚刚为什么说他们俩个装逼?你认识宴柏身边的那个人?” “李寒声那个孙子谁不认识。”徐自豪口气里充满了鄙夷。 “说清楚。” “之前自明不是看上G大的吴文秋了吗,结果吴文秋跟自明说他喜欢的是那个孙子。” “就这事儿?”卞野无语。 “这事儿我至于么?问题那小子就他妈是个基佬,一宿睡一个鸭子的还几把和吴文秋暧昧,恶心的我够呛。” “你说什么!?” “自明不服气,拽着我跟着那小子好几回,他去酒店带的全他妈是那种货色,有几个还是他们学校的,文秋还不相信,说那孙子没拒绝她就还有希望。什么狗比干出这么损的事儿?” “你在哪?”卞野打断徐自豪的吐槽,厉声问道。 “宿舍啊,你干啥那么好奇他,今个我也不止冲着宴柏,看见那孙子我就来气,野哥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动你兄弟。”徐自豪对卞野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懒散的说道。 “在宿舍等我。” 挂了电话,卞野目光阴鸳,手指死死的握着方向盘。 要是真的,要是真的…… 宴柏那样骄傲的人,该置于何地? 第37章 争吵(1) T大虽校风开放,但对学生专业水平和素养要求十分严格。 毕业年级多数没有课,但变态的毕业论文和严格的实习要求还是让很多人掉了三分之一发量。 宴柏他们系更甚。球赛过后没和李寒声温存两天就被叫回学校开始魔鬼一般的昼夜颠倒。好在他们宿舍几人都参与过重要项目,实习项难不倒他们。但只毕业论文就脱了层皮,在第十二个选题被pass掉后,董旭东崩溃的差点用头去撞墙。 强悍如宴柏,弄完毕业论文整个人也不太好了,不过他不是因为论文,而是最近这些时日李寒声又接近消声。 电话很少通,消息很少回,偶尔隔天回也是一些敷衍的“恩”“啊”“昨天没看见”之类无意义的套话。 宴柏抽空回了几次他们的出租屋,也是尘土飞扬的,一看就是没人回来。 宴柏十分不解,他自觉上次和李寒声已经清晰的表明,如果和他在一起不快乐他会放李寒声走。可当时李寒声的态度明显是不想走,那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交完了论文改稿后,宴柏走到二楼过道的露台处抽烟,眯眼望着校外来往的人群,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使劲拍了下他的肩,宴柏转身一看,扯了下嘴角。 “怎么在教学楼抽烟?小心我举报啊!”许久不见的岳敏笑嘻嘻的开玩笑道。 “刚交论文去了,你怎么在这?”宴柏把烟灭了,看向岳敏。 “帮张楚送论文呗,他不是被你们院的老教授拎去和G大交流去了吗!初稿再不交就狒狒了。” “你们最近感情不错。”宴柏看着岳敏虽然抱怨,语气却带着担心,不禁乐道。 “呸呸呸,我只是看没人管他!你呢?不和你男朋友出去玩?” 听到岳敏突然询问李寒声,宴柏笑意淡了下来。 “怎么啦?”岳敏看着宴柏的表情,好奇的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胳膊。 “……” “你这么闷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不如说一说,没准豁然开朗了呢?”岳敏继续鼓励道。 宴柏看看她,或许真如岳敏所说,有些他看不到的问题旁人反而清楚。但他从未倾诉过,只能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逻辑,缓缓开口。 宴柏将最近和李寒声的疏远以及上次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岳敏听着听着,突然转头看着宴柏“我问你个问题啊!你是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吗?” “是。”宴柏没犹豫。 在遇见李寒声之前他从未想过和人过一辈子。他心里很清楚,一辈子说来太长,中间会有种种考验意外,分开才是感情的常态。如果有一天他们分开了,他不拦着。但至少在那之前的每分每秒,他是奔着走一辈子的态度去对待的。 “那你问过他吗?”岳敏又问。 “……” “我不想打击你,但我觉的你至少应该问问他是只想和你走一段路还是一辈子。”岳敏一针见血。 “……” “你那么聪明自己很清楚吧,所谓的没时间都是借口,你没时间不也抽空去看他?当然啦不排除他跟你闹脾气不开心,你晾人那么久人家要想惩罚你也不是没道理的,那就找个时间好好哄人。不过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弄清楚他对你们感情的真正的态度,而不是总自我反思。感情出了问题双方都有责任,想要改变现状至少要知道症结在哪呀。”岳敏循循善诱。 “我知道了,谢了。”宴柏声音变的有些沙哑,他确实从来没想过和李寒声沟通这些。岳敏说的不错,或许他们对感情的要求从开始就不一样。 -- 第76页 “不用客气,当局者迷而已。你加油,假期马上到了好好聊聊,不要凡事闷在心里,要抓住机会哄哄人。”岳敏笑嘻嘻道,将被风吹散的长发掖到耳后。 “行,下去吧,这冷。” …… 告别岳敏后,宴柏打车去G大。 寒假马上来临,他决定放弃教授给他介绍的项目和李寒声出去旅行。虽然机会可惜,但对宴柏来说没什么比李寒声重要。 到李寒声宿舍楼下,宴柏又打了个电话,这次电话很快就被接起。 “喂……喂?”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憨厚的男音,后面还有嘈杂的音响声。 宴柏皱眉,看了眼手机,确定他拨的是李寒声的电话“这是李寒声的电话?” “啊?是哈,寒声出去了没带手机,你有事一会再打?” “你是孙大圣?”宴柏觉的这声音有些耳熟。 “啊,我是啊,你谁啊?” “我是宴柏。” “宴哥啊!嘘,你们给我小点声!寒声哥哥打来的电话!小点声!你们!靠,算了……还是我出来吧……喂?宴哥你还在吗?”孙大圣在那边高声问道。 “在,你们是在外边玩?” “嗯啊,我们刚考完试,班长说准备放松一下嘛!” “哦,那行,寒声回来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宴柏闻言有些无奈。自己这是白跑一趟,但他不想也不会阻止李寒声融入集体。 “别啊,宴哥也过来呗!而且偷偷告诉你嗷,今天还可以看到寒声的女朋友啊……哈哈哈哈。”孙大圣在那边笑的很是猥琐。 “女朋友?”宴柏捕捉到关键词。 “对啊,我们隔壁系的系花追了寒声挺久了,今天就是要告白的,宴哥你可别跟寒声说我告诉你的啊!他俩成了你可就多了个弟妹了……”孙大圣滔滔不绝的和宴柏说着。 “你们在哪?”宴柏打断他的话。 “就学校东门对街口这,新月KTV。” “谢了。” …… 孙大圣看见宴柏推门进来,一把就抓住宴柏的胳膊,热情的和班级人介绍着,宴柏也大方的和这群人一一打招呼。 “宴哥你咋这么快?寒声他俩还没到呢!”刚打完招呼,孙大圣就拉宴柏坐到角落的安静处聊天。 “离得近。” “那一会儿他俩进来你先别出声啊,我们决定给他俩人一惊喜!”孙大圣兴致勃勃的说道。 “惊喜?” “起哄呗,你懂的,表白的人嘛,总得有观众才显得有意义啊!” “是吗。”宴柏冷淡道,不置可否。 没过一会儿李寒声和一个女孩就到了。 宴柏本想直接过去找借口带走李寒声,避免李寒声被议论也避免女孩尴尬,却被孙大圣死死拉住胳膊疯狂对他摇头。 宴柏挑眉,但没等他把胳膊抽出来,就看到这群人一窝蜂的拿着花瓣朝李寒声和那个好看的姑娘抛起来,嘴巴里还一齐的起哄道在一起。 宴柏听着尤为刺耳,他知道李寒声不喜欢女孩,但这种情况谁都会不爽。宴柏手臂一用力将胳膊抽出来,准备过去带李寒声回家,转身却突然停了脚步。 宴柏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幕: 李寒声一只手搭在那姑娘的腰上,另一只手扶去人娇俏卷发上的碎花瓣,像那天给他摘掉头发上的树叶一样自然,绝色的容颜带着宴柏熟悉又陌生的清冷笑容,对所有人道“好了,别起哄。” “哟,这么快就心疼了啊?”一个调侃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哈哈哈哈,文秋你到底表白成功没成功啊,跟我们说一声!” “俊男美女,寒声要好好待文秋啊!” …… 调侃声音不止。 “好啦,我和学长一会请大家喝奶茶。”被李寒声护在怀里的女生终于开口,害羞的说道。虽然没承认,但那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更刺眼的是李寒声笑而不语的和她对视,仿佛是赞同她的话。 看上去真是一对碧人。 宴柏深呼吸调节了一下,虽然他现在很想过去问李寒声这操蛋的一幕算怎么回事儿,但到底还是不愿意在人前让人难堪。 冷静几秒钟,宴柏准备从后门直接走。却不想孙大圣突然间一用力带着自己走到李寒声面前,大嗓门还吼着“恭喜寒声,你今天还有第二个惊喜,宴哥也来给你庆祝了,开心吧?哈哈哈哈哈……” 李寒声听到孙大圣的话脸色瞬间一变,猛的抬头望向一旁冷漠的宴柏。 “哥,你怎么来了。”李寒声放开吴文秋,走上前要拉宴柏的胳膊。 “来给你庆祝,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玩的愉快。”宴柏避开了李寒声的手,和所有人点了点头以示礼貌便转身出门。 他已经尽了全力给李寒声留面子。 李寒声想都没想就追了出来,“哥!” 宴柏本想直接打车回学校,但是听到李寒声急切的喊声,又想到早上岳敏说的话,还是克制着情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冲下楼梯向他走过来的李寒声。 “哥……”从上大学后李寒声很少再需运动,此时跑的太快,有些微喘。 “说吧。”宴柏漆黑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他等着李寒声的解释。 “今天是同学聚会……” -- 第77页 李寒声刚说几个字,手机便急切的响了起来,李寒声看了眼来电显示,侧过身接起电话。 “我一会儿上去,你们先吃吧,没事,恩,恩……再见。哥,我们今天只是同学聚会……” “我现在要回家,你要上去还是跟我走?”宴柏听见手机那边传来温柔询问的女声,眼里一片冰冷,打断李寒声的解释。 “他们都在,哥……”李寒声眼里闪过不悦,宴柏过去从不提这种无理要求。 宴柏向来敏锐,从前只是太信任李寒声,此刻捕捉到李寒声眼中的不悦和不耐烦,心里传来一阵刺痛,他冷笑了一下,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 李寒声来不及追,看着出租开远给孙大圣打了一个电话。 “宴柏什么时候来的?”不等孙大圣开口,李寒声口气冰冷的问道。 “啊?……你说宴哥?中午啊,你出去接文秋没带电话,我替你接了,宴哥问你在哪我就说了,然后他就过来给你庆祝!……”孙大圣向来迟钝,没听出李寒声不同寻常。 “你和他说了什么?” “恭喜他多了个弟妹啊,哈哈哈,你赶紧回来啊,大家都等着,老二还说一会儿结束让咱给他打包回宿舍呢!” “……” 李寒声挂了电话,漂亮如莲瓣的双眸里溢出酝戾气,孙大圣这个多事的。 他之所以最近耐着性子陪这女人玩琼瑶,是这女人和万豪国际的小少爷许可关系很好,万豪国际是国内房地产企业龙头,他需要一个机会去往帝都,去往另一个和从前完全不同的路。 吴文秋说过几天许可回来后一起吃个饭,李寒声才答应弄今天这么一出。可他没想到宴柏竟然来了。 李寒声一脸阴郁,转身走向包间。走了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面色微微扭曲的踢倒楼梯旁的垃圾桶,转身飞快的下楼打车。 妈的,真他妈麻烦,操。 -------------------- 李寒声从来意识不到,他对宴柏的特殊关注和占有欲意味着什么,他一边被宴柏吸引,一边又厌恶被宴柏左右情绪的自己。 第38章 争吵(2) 司机师傅一路上都在瞅倒车镜后座上眼含薄怒的惊艳少年。 李寒声抿嘴望着窗外,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放下所有人不管来追宴柏。 到了地方,李寒声看了一眼破旧的单元门走了进去,没人知道他有多厌恶这的一切,每次回到这里都像是一种提醒,这种日子他过够了。到家推开门时宴柏正背对着他拿箱子收拾东西。 李寒声眸子一冷,鞋都没换,直接上前一步按住宴柏的手问“你要走?” “如果你不回来的话。”宴柏放下手中刚拿出来的一摞书,沉声说道。 他刚刚怒极时确实想过就这么算了得了,说到底还是舍不得。他知道自己早就陷在李寒声手里,他认。 他给李寒声解释的机会,前提是这个人想要解释。既然李寒声回来了,那就把所有的疑问好好说开。 “哥,我和她没什么,很早就说清楚了,今天之所以和他在一块也是不想让她难堪。” “所以搂着她的腰?用接受所有人起哄更加让人误会的方式?” “你不信?” “我上次就和你说了,如果不信你我根本不在这浪费时间。但你的解释漏洞太多,或者说,说服不了我。”宴柏看着李寒声好看的眼睛里弥漫的倔强,还有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委屈,还是放软了口气。 “那你想要什么解释?” “实话。” “你觉的我说谎?” “我不想和你吵架,我想听的是你到底对我们的关系是怎么想的?”宴柏有些疲惫。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李寒声说话竟这么费力。 “我没懂你的意思。” “那我说我的想法,我是奔着一辈子去的态度和你在一块儿,当然,如果有天走不下去了分开了我也能祝福你。但这段时间你的态度行为都让我觉着无法理解接受,你真的清楚情侣关系意味着什么吗?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我就告诉你可以分开,但别拖着,你说你喜欢我,你的喜欢是能分享给所有人么?” “我不喜欢她,她知道我喜欢男人,提出来可以帮我挡一下,我陪她一段时间,就这么简单。” 宴柏匪夷所思的消化着李寒声话中之意,许久,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怎么挡?和她交往?” “我没有!我只是没想解释,别人乐于误会就误会,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李寒声不明白宴柏最近为什么这么的不懂事,问出的问题竟然和他之前那些情人一样可笑而幼稚。 “看来我确实不太了解你。”宴柏眼中浮上嘲讽。 是了,他现在非常确定,他和李寒声对在一起的定义完全不同,这三年多的时光,宴柏忽然觉的他似乎从未看清眼前这个人。 “哥,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这样不好吗?我们之前不也是这样的?你为什么非要扯这些有的没的。”李寒声也有些恼了,不耐烦的看向宴柏。 “我男朋友搂着别的女人在所有人面前恩爱,还觉着这理所应当,你管这叫好?” “你什么意思?不然怎么样?说你是我男朋友?和所有人说我们两个男的在一起?说我们两个是gay?”李寒声被宴柏讽刺的言辞刺的脸色一沉,脱口而出。 -- 第78页 “和我在一起丢你人了?”沉默了不知多久,宴柏沉声问道。 他想过继续忍,可是李寒声的表现彻底惹毛了他,他不需要想了,有些事,必须清清楚楚。 “没有,不是所有人都能包容同性恋,你不也从来不说么?” “一样么?我是同性恋,我知道自己什么德性,我拿女人当挡箭牌了么?” “所以你是心疼了啊?你怕我耍她?”李寒声冷笑,他最烦宴柏这幅正人君子的样子,宴柏总是不自知,以前看他可怜来拯救他,现在又可怜别人了吗? “你他妈听不懂人话?”宴柏看着李寒声扭曲他话中意思,且丝毫不认错的样子,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你做不到的事儿要求我,这哪是你的风格,既然我们都觉的同性恋丢人,那表面上正常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李寒声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冷漠的讽刺道。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宴柏面前隐藏的很好,今天却忽然间忍不住了。 “李寒声。” 李寒声第一次听宴柏叫他全名,有些诧异的看过去,宴柏靠在门口看着他,目光深沉,漆黑深邃的瞳孔里溢出的是他能看懂的疼,他忽然没由来心一紧。 “我不觉的同性恋光彩,但也从来不觉的它是什么丢人的事。在我眼里是一对男女或者一对男人一对女人互相欣赏在一起,没有任何不同。我周围每个好友都知道你的存在,至于旁的人我没必要说,我无所谓世界对我什么眼光。和你在一块儿,我认真的,因为真正能有资格审判我的感情的只有你,但你最近的种种行为告诉我,我们要完。” “……” 宴柏直视李寒声猛然盯向他的目光,继续说道 “我再喜欢你也不可让你明着暗着各来一套,你要真喜欢那女孩儿,我麻利和你再见,废话多一句都算犯贱。但你要想拿人女孩儿当做你所谓正常的障眼法然后和我在一块儿,糟蹋人女孩儿又恶心着我,别做这梦,我宴柏再不是东西也不陪你干这遭雷劈的事儿。” “我没有,我只是和她正常的相处。”李寒声看着宴柏的眼里的决绝,有些着急的否认道。 “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宴柏嘴角勾起,漆黑的瞳孔却毫无笑意。李寒声从未见过宴柏的这种神情,忽然间想说的话都停在了喉咙里,宴柏看他的目光,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 “知道她喜欢你,不说清楚不保持距离,反而答应各种暧昧的要求,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你还记得我是什么人么?” “……哥。” 李寒声看着宴柏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场,突然想起他们刚认识时宴柏就像一只豹,锐利倨傲,放荡不羁,咄咄逼人。 他们在一起后宴柏从未和他发过脾气,也很少在他面前显示出凌厉的一面,甚至偶尔有些小事情不悦,宴柏也都是先妥协的一边抱着他的腰一边哄。李寒声不喜欢这样冷酷的看着他的宴柏,可他还是承认,这样的宴柏才是宴柏,他一边为不受控的场面恼怒,一边却又不自觉的被吸引。 “该说的说完了,要在一块儿以后就给我老实点儿,不行就分,别这么耗着,我烦了。” “我没想分手。” “不用这么快,你自个儿想清楚了,如果我们不能达成共识就赶紧的,别互相耽误。”语落,宴柏没再看李寒声,利落的转身出门。 房间里里,李寒声端着水杯不敢置信的盯着宴柏离去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李寒声突然神色一变,把水杯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神情阴暗的看着一地碎玻璃,摔门回了卧室。 冬天的风吹的眼睛有些疼,宴柏又想起刚才李寒声听到他说不行就分时眼里闪过的惊愕和失措,心里阵阵疼痛。 他如果再不走恐怕下一秒又要被李寒声的几句话几个眼神弄妥协了,他承认他看不得李寒声难受。宴柏自嘲一笑,现在成这逼样的是自己,还他妈有空心疼李寒声,傻逼吧。 宴柏不想回宿舍,刚准备去卞野介绍的拳馆发泄一下,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喂,柏哥”。电话那边传来良言沉稳的声音。 “恩。” “有个事情和你说一下,我一个学长的导师今年很想招熟练SPSS且做过XXXX项目的研究生,之前小秋跟我说过你们刚好参与过这个项目 ,想问问你是不是有这个想法?。” “你们学校?去新加坡?” “不是,是国*大学。之前问过小秋他考虑感情原因并不想出国。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看了你的成绩绩点和过往的项目报告,如果通过的话会有很多补助,学费几乎不用担心,研究生期间就可以承接……” “……”宴柏听着电话里良言一板一眼的说着。如果今天之前他一定会直接拒绝良言。 不管有多少机会都没李寒声重要,他知道李寒声一定会选择帝都,甚至拒绝了教授的保研提议,校招看的也都是帝都的企业。但现在…… “柏哥,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觉的这个真的很适合你。” “好。”宴柏沙哑着嗓子回答道。 “恩,那你先准备一下雅思考试吧,6.5分以上合格,当然越高越好,如果你有时间我可以晚上帮你一下,小秋英文也很好。” “我考过了。”宴柏打断良言的话。 -- 第79页 “……恩?”良言有些惊讶,宴柏的理科成绩非常好,几乎是别人望尘莫及的程度。之所以成绩不如他和丛秋就是因为英语,宴柏很讨厌英语,学都不学,如今竟然会主动考雅思? “没什么,之前校招大部分外企都需要雅思成绩,我闲的没事就考了一个。”宴柏淡淡的说道。 只是他原本已经计划好的未来,似乎用不到了。 “那就更好了,等你想好给我答复吧,但是尽快。” “知道了。” 挂了电话,宴柏竟然觉着有些冷,他本以为有了李寒声就有了家,却不想仍然孤身一人。 -------------------- 最近几天被疫情闹的核酸检查没完没了的,很抱歉有些潦草,下几章就彻底分开了,甜是甜不了了。现在柏哥其实内心还是对寒声存着希望的,过几章后,彻底没了。 第39章 真相 宴柏专注打了两个小时的拳,下来时已然汗流浃背。 此时刚好是吃饭的时间,拳馆只剩他一人,安静的有些陌生。宴柏累的走到墙角处直接坐地上,不停的粗喘,汗水如瀑布般从发梢儿流到身上,白色的衣服已然湿透。 缓过了一会儿,他将头靠到墙壁上,摘掉双手上的拳击手套,准备起身去冲澡。 “宴柏。”卞野推开了透明的门走了进来。 “来了。”宴柏抬起手臂擦掉脸上的汗水漠然和卞野打了个招呼。 他不惊讶在这看到卞野,这本就是卞野介绍的拳馆。 “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没带身上,什么事儿?” “旭东说你最近心情不好,慰问慰问呗。”卞野走过来,坐在宴柏旁边的空地上,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谢了,我没事儿。” 宴柏确实有些渴,也没客气,接过来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的几下就把一整瓶水喝光了。好看的喉结随着水的吞咽动作上下滑动。卞野在一旁看的暗了眼睛,急忙转开视线,暗骂自己变态,看男人喝水也特么能看出反应。 “今年寒假还不回家?”过了一会,卞野抑制住体内的冲动,随口换了个话题。 “恩。” “你这过双人世界还挺上瘾。”卞野故作轻松的调侃。 “……” “怎么了?”见宴柏不言语,卞野蹙眉问。 他刚才就觉着宴柏状态不对,只当是人打拳累了,可现在看来董旭东没夸张,宴柏确实情绪不高。 “没什么大事,和对象吵架了,我先去洗澡。”宴柏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便转身去冲澡。 “……” 卞野盯着宴柏的背影,神情变的有些严肃,宴柏这是知道什么了? 换好衣服出来,宴柏看着靠在车上等他的卞野,有些惊讶问道“还没走?” “等你一起,左右没事,回学校?” 宴柏没说话,他不想回宿舍,丛秋心思细腻,一定会担心自己,但他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 “要不去酒吧坐坐吧?”卞野关上车门,转头问正在系安全带的宴柏。 “走吧。”宴柏没拒绝卞野的提议,靠在背椅上闭目养神,他确实需要酒精。 卞野看宴柏难掩疲惫的倦怠神色,眼里闪过阴霾,李寒声这个畜生又做了什么? 到了地方,宴柏和卞野走进了一家外表装潢富丽的有些夸张的酒吧——纽卡。这是D市有名的会员制酒吧,会员费6位数打底,能进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而此时,穿着运动服坐在这里的卞野和宴柏像是两个格格不入的奇葩。 酒吧的一楼是大厅,二楼处是包间,卞野怕宴柏无聊没有要包间,而是找了个对着舞台的偏僻的角落坐下。宴柏神情冷漠,一边看着台上的女孩子跳着火辣热情的舞蹈,一边喝酒。 宴柏在看表演,卞野则将目光放肆的放到宴柏身上。 从开始对宴柏产生兴趣,到后来的欣赏,再到如今的喜欢,卞野自己都不相信。最初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宴柏时他每个毛孔都透露着拒绝。不仅因为宴柏是个男人,更因为他们流着共同的血液……可卞野向来随心所欲惯了,克制不住就不再克制,左右已经喜欢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怎么了?”宴柏感受到卞野热辣的目光,回头问道。 “没什么,怎么样,心情好点没?” “谢了,好多了。”宴柏杯中酒已经空了,他不太擅长喝这种酒,从前陆煦喜欢他就陪着喝。 “你很喜欢他么?”卞野看着宴柏今晚第一个笑容,突然问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可宴柏似乎是听懂了,酒精有些上头,他漆黑的瞳孔里闪着水光,坦诚道 “我特爱他。” “……那如果你发现的爱的人欺骗你呢?”卞野撇过头,将视线放到台上,他不想再看宴柏为那人露出的表情。 “为什么骗我?”酒精让宴柏思维有些迟缓,他看着卞野,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这个问题。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喜欢的人背着你和别人厮混了呢?” “分手,这还用问吗?” “那如果,你可以不知道这件事呢?”卞野侧头直勾勾的盯着宴柏,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他需要知道宴柏的答案,如果宴柏不想知道那些恶心的事…… “我不知道就不存在了吗?”宴柏拿起一杯清水喝了一口,清洌甘甜的水冲淡了酒精带来的微微晕眩,目光不闪不躲的回视。 -- 第80页 “……”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问,但如果是我,涉及原则的真相再恶劣我都要知道,我不当傻逼。” “那如果……我去,我接个电话。”卞野刚想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了起来。 宴柏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台上火热的表演,酒精加上过量运动让他有些困意,等卞野接完电话回来时,宴柏已经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卞野放轻脚步,走过来坐在宴柏旁边,专注的看着宴锐利帅气的侧脸,目光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浓烈。 看了好一会儿,他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宴柏的侧脸,却不想被人握住了手腕。 卞野转头就看见李寒声漂亮的眼里不掩饰的狠辣。他冷笑一下,起身抽出了手,将李寒声推开几步,逼身上前,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屑“这点手劲想跟我玩?” “你敢碰我的人?”李寒声开口,声音冷的像积冻的河冰。 “你的人?”卞野嗤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李寒声还真给自己脸,如果不是怕吵醒宴柏,刚刚他就让李寒声体会一下什么是疼。 “哥是我的。”李寒声看出卞野赤裸的不屑,身上的寒意更重。他可以无所谓别人的目光,但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允许他人觊觎自己的猎物。 “你配吗?李寒声,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能将所有人玩弄股掌中?你是不是以为干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 “你说什么?” “杭城,张晋楠,顾白,吴文秋,现在又要扒上许可?”卞野走向李寒声,低头在他耳边低声却恶狠狠的说着。 从徐自豪那件事后他就找人去查李寒声,查出的结果让他愤怒的恨不得拿抢崩了这个畜生。 “你告诉他了?”听到卞野一个个报出这两年他睡过的人名,李寒声一向淡漠的脸上顿时有些惊慌,甚至没有来得及否认,急切的问道。 “我告诉他,他信么?”卞野直起身,露出一丝苦笑。 他之前没说一是怕宴柏难受,二是卞野非常清楚,没有证据的话宴柏不可能相信他。可他现在得到证据了,竟然犹豫着不敢拿出来,怕那个人因此受伤,怕那个人…… “我信什么?”宴柏头痛欲裂,他刚刚清醒,就听见卞野和李寒声在低声争执什么,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投向针锋相对的两人。 “哥。” “没什么!” 卞野和李寒声一起开口。 “你为什么在这儿?”宴柏揉了揉酸涩不已的太阳穴,微挑的凤眼抬起,看向李寒声。 “……” 李寒声突然哑口无言,他下午被宴柏的态度弄的非常愤怒,本准备晚上去找杭城发泄一下。但吴文秋打电话来说是今天许可从国外回来了,她约许可晚上一起来酒吧聊天。 李寒声抑制住怒意和不耐烦来到这家熟悉的酒吧,却没想看到了宴柏和卞野坐在一起喝酒。他一晚上都无心聊天,有意无意的将视线投向宴柏,终于在看见卞野目光灼灼的盯着宴柏时忍不住和许可他们说要上厕所,走了过来。 宴柏看着李寒声的神情,漆黑如夜的凤眼扫视到旁边不远处桌子的刚见过的纤细背影,扯了扯嘴角,不再看李寒声,而是对一旁不知为何怒气冲冲卞野冷漠的说道“走吧卞野,差不多了。” “哥,你去哪?”李寒声上前一步拉住宴柏。 “和你有关吗?” “……”李寒声不可置信的看着宴柏。 宴柏看着李寒声受伤的表情,心里一疼,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向门外。李寒声如果真的有一点儿在意自然会追上来。但是宴柏心里很清楚,李寒声不会的。 “宴柏,宴柏!”卞野追上宴柏,拉住他的胳膊。 “走吧,回学校。” “……” 卞野双手握紧方向盘,一路无言,宴柏侧头看着车窗外一路灯火通明,目光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学校停车场,卞野解开安全带刚要下车,却被宴柏按住了肩膀。 “怎么了?” “你刚刚和李寒声说了什么?”宴柏侧头看着卞野,目光是看不出情绪的平静。 “……你听到了?” “没有。”但他看到李寒声慌乱的眼神,以及卞野今天莫名其妙的闪烁态度。 “刚刚你可能不太清醒,所以我再问你一次,宴柏,如果有些真相很残酷,不知道或许能过的好一些,你还选择揭开它吗?”卞野像下了一个什么决心,侧头直视宴柏。 “我没喝多,答案没变。” 宴柏似乎能预感到卞野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直视着卞野。像是一个已知死刑的囚犯,在宣判前的平静,心中却还带着最后一点微小的期待。 “给你。” 卞野看着宴柏坚定的目光,咬了咬嘴唇,抬手从夹层里拿出一个不算厚的信封递给宴柏。 “这是什么?”宴柏接过信封,缓缓开口。 “宴柏,你想好了。”卞野没有回答,按住宴柏要拆信封的动作,再一次确认,他突然间有点害怕,害怕宴柏看见后会是怎样的绝望。 宴柏扯了扯嘴角,果断的将卞野的手拂开,将内容全部倒了出来。 …… 第40章 分手(回忆篇终) -- 第81页 宴柏眼神空洞的看着散落在腿上的照片---李寒声和不同男孩亲密相处的瞬间。 他手指微微颤抖,拿起其中最刺眼的一张。是一个神采飞扬的男生抱着李寒声的腰在接吻,看上去甜蜜极了。 照片上的日期是宴柏生日那天,宴柏不过生日,李寒声也从未问过。可他非常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想要和李寒声在一块吃个饭,因为良言和周铭鹿正好过来D市玩,他想顺便将李寒声介绍给他的挚友。可是李寒声对他说要备考,拒绝了他。 “这些,从哪来的?”宴柏声音嘶哑,目光锐利的看向卞野。 这种照片显然是专业的人才能拍的出来,那长长的开房记录更是让人怀疑,卞野为什么做这些,从哪来的。 “我找人拍来的。” “为什么做这些?” “因为喜欢你。”卞野脱口而出。 他被宴柏陌生审视的目光刺的心疼,双手握紧直视宴柏漆黑的瞳孔。 “什么?”宴柏惊愕。 “我说我喜欢你,不喜欢你我他妈会犹豫这么多天才把这玩意给你吗,不喜欢你我疯了给那个孙子台阶?”卞野看宴柏错愕的眼神委屈的吼了出来。在宴柏眼里是不是他做什么都只能是兄弟? “……”宴柏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他从来没往这块儿想过。 “你要觉的这些东西假的,或者是我心存不轨骗你要害你或者那畜生,你现在就撕了,老子还他妈不屑污蔑那种货色,操!” “卞野,你的感情我不能回应,我也不可能靠这种东西定性我爱人。”宴柏看着卞野倔强的目光里所含的委屈,闭上了眼睛,许久,才开口说道。他实在没有精力想卞野的感情了。 “如果你不信我,还有一个人说的话你会听吧?你去问问宋风,问问李寒声怎么对他弟弟的!”卞野恼道。 卞家和宋风家有商业往来,关系还算可以,宋风回国上小学之前两人都是一个学校,虽后来交集不多,但多少都了解些许。 “……你说什么?” “宋回你总认识吧,不认识你去问问宋风,李寒声是怎么对他弟弟的!” “……” “宴柏……我操!宴柏?你他妈别吓我……” 卞野眼睁睁着看宴柏突然吐出来一口血,脸色惨白,双手捂着胃部,紧缩在车座上掉冷汗的样子,瞬间慌了。 他想起来宴柏晚上似乎没吃饭,还喝了一杯威士忌,卞野立刻拿起手机,准备拨120。 宴柏抬起手按住卞野的手机,胃里绞痛的劲一阵阵的,喉咙里都传来一股铁锈腥气,宴柏冷汗直流,目光却异常平静。 “我没事。” “你……” 语落,宴柏不等卞野说完,便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中。 卞野愣了一会儿,骂了句脏话试图追上去,但是跑到门口也没找到宴柏,最后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向车窗。 …… 寒假很快就过去,宴柏却好似消失了一般,没有和任何人联系。 卞野找遍熟悉宴柏的人,一个个问去,就差去报警。最后还是找父亲询问联系上了远在大洋彼岸的宋风。 电话那边的宋风不似记忆中的爽朗大方,语调阴沉愤怒,不知说了什么,卞野瞬间变的脸色灰白,不再满世界寻找宴柏,而是垂头丧气的回了美国。 春末夏初,T大火热的毕业答辩期终于来了。每年T大都因答辩不合格淘汰一些人延迟发放毕业证,董旭东有些担心,吃饭的时候无精打采的问丛秋 “柏子到底在哪啊?小秋你俩不青梅竹马么,猜得到他什么时候回来不?他别忘了答辩啊!我看了分组他可在死亡1组!” “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不会,他从不耽误正事。”丛秋温和的回答。 起初丛秋也担心,但之后宋风说是宴柏只是出门散散心也就没有多问。宴柏从前也有过两次这种状况,每次等他调整好了就会主动回来。 “唉,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不见了!”董旭东搅合着碗里的面,用胳膊捅了捅目光深不可测一直不说话的张楚。 “其实,全国大学生辩论赛时我看见过李寒声。”张楚忽然开口。 “谁?柏子的男朋友?” “恩。” “这有啥关系,看着就看着呗。”董旭东被张楚的话弄的莫名其妙。 “……” “楚子,你看到什么了吗?”丛秋突然抬头看向张楚。 “这个人,和我们想的似乎不太一样。” 张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起之前举办的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决赛由D市排名前四的学校各出一人加一个备补共同组成一个校际辩论队去帝都和帝都本地的辩论队打比赛。 其中G大选出的是法律系才子杭城,张楚和他共同打过两场比赛,对杭城算是有些了解。杭城长相不错,但性情霸道,极其张扬、风格更是咄咄逼人,张楚对他的评价是戾气比才气重。 张楚是有名的天才,性情神秘诡谲,又是学长,杭城对他倒还算礼貌。但是让张楚意外的是,在居住的酒店里他看见了李寒声。并且之后的一周,几次见到李寒声在杭城的房间进进出出。其他人并未在意只当是杭城带了一个朋友来,但张楚是非常清楚李寒声的性向的。 “这个人确实出乎我意料。”丛秋表示同意。 -- 第82页 “什么玩意,你们在说啥???”董旭东一头雾水的东瞅瞅西看看。不懂这俩人在打啥哑谜。 丛秋和张楚对视一眼,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这种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能说出来的,这是兄弟之间的尺度。可现如今,宴柏反常又果决的态度,似乎也不用他们再提醒。 答辩当天,宴柏果然如丛秋所说准时回来了,但还没等董旭东他们出来问便又匆匆的走了。 有些事情还没有料理,他做人一向有始有终,不喜欢拖着。 宴柏回到这些年他视为家的出租屋,目光闪动,刚一开门,没想到撞到似乎正要出门的李寒声。 “哥!你去哪了?” 李寒声眉目间没来的及隐去的不耐烦在看见宴柏的一瞬间顿时转为惊讶而怒气,上前质问道。 从那天在酒吧遇见之后他就一直没打通过宴柏电话。起初很焦躁,但是之后和许可的升温便让他迅速冷静淡定了下来。既然早晚都是要和宴柏分手的,这一天提前到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还是莫名觉的烦躁,李寒声偏执的将这种情绪归结为不甘心。 而此刻,宴柏站在他面前,那些被他强行压下去的怒气瞬时间又冲了上来,变成声声质问。 宴柏没有理会李寒声,甚至懒的正眼看李寒声一眼。冷眸一扫,目光落在上次整理了一半刻意忘记拿走的行李上,他走过去打开柜子,将东西扔进行李箱,缓缓开口。 “我搬出去,估计这儿你也不想回,东西租期到前取完,钥匙放门口柜上就成了。” “你什么意思?” “分手的意思。” “分手……分手?你要和我分手?”李寒声不可置信的问道。 “行了,复读机啊?”宴柏嘲讽道。 滥事儿做绝了,又何必惺惺作态装作这幅粘粘乎乎的模样。 “我没想分手……”李寒声被宴柏锋利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只吐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 “我他妈还没想过你这么脏。” 李寒声直接愣住了,他从小听过很多不堪入耳的嘲讽和流言,早已经免疫,说了又怎么样呢,总有一天他会强大到让他们一个个不得不把亲口说出去的话打碎了咽回去。但他没有一刻想到有一天会从宴柏嘴里听到这种话。 宴柏说他脏。李寒声准备好的说辞顿时间全部空白,心脏阵阵发疼。他惊诧慌张的看着宴柏,嘴唇直发白。 “李寒声,说实话,我想过我们会分手,可能因为不和,或者谁爱上别人,或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满足不了你的野心。理由都有,不管怎么着冲着一起走过的路都能好聚好散,但我没想到你会用这种事儿恶心我,更没想到我矫情这么多年的爱情压根儿没一分钟真的。”宴柏墨黑的瞳孔像是结了三九天不化的厚冰。 “你什么意思?卞野和你说了什么?你这段时间消失就是和他在一起?你信他?” “你没背叛我?” “我说了我和吴文秋没什么,至于卞野和你说……” “宋回呢?”宴柏冷声打断。 “……”李寒声猛的抬头。 “你没背叛我?”宴柏又重复一遍,但他根本没想要回答。 “……” 宴柏露出个嘲讽的表情, 恶心,真的太恶心了。 李寒声无言反驳,这于他预想的分手场面不同,他以为他会和从前的每一个人一样潇洒的抽身而退,可是,为什么心里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翻江倒海般,久久不能平息? 宴柏快速弄好自己的东西,他不想再看见李寒声这张脸。 原本初见的惊艳少年如今熬成了厌倦,这么多年,除了宴五六夫妇,也就是他李寒声演技最牛逼,捅他的这刀猝不及防。 “行了,甭跟我这儿演什么情深几许了,你累,我瞧着也膈应。”语落,宴柏拉起行李箱转头就走。 还有一些东西没有收拾好,但他实在不想和李寒声同处一室。这几个月的时间他原以为已经能够面对,却不想再见李寒声仍然让他如下油锅一般难熬,宴柏不愿意再回想刚知道全部真相的那段时间。 但让他更觉恶心的是,他最无法忍受的并不是李寒声的背叛,而是李寒声没有一分钟真正爱过他的事实。 他这几年,何其可笑。 …… “柏哥,你想好了吗,去新加坡的事。”电话里传来良言的声音。 “想好了,我去。” “恩,和李寒声说好了?” “不用,分了。” “想说说原因吗?”良言有些惊讶,沉稳的声音里透露出关心。 他昨天刚出院,怕宴柏他们担心就一直谁都没联系。是发生了什么? “没事儿,到时候再说,你把需要准备的材料发我邮箱上来吧。” “好。” 良言见宴柏并不想提,也不再询问,挂上电话把要准备的材料整理好,将有些难懂的英文材料翻译成中文给宴柏发了过去。 挂了电话,宴柏面无表情打开VX,无视奔涌而来的消息,单独回了卞野:照片删掉,分了。然后关上手机。 做好这一切,宴柏抬头看着走过无数次的小路,忽然一拳狠狠的打到旁边的树干上,力度之大甚至来不及感到疼痛瞬间麻木。 手上鲜红的血一点点顺着树干流下,直到落在发芽的粘土上。过了许久,他喉咙里蹦出一声惨笑。 -- 第83页 20多年,践踏与利用,他确如宴五六曾说的那样,从没长进。 仍旧像只流浪的野狗,无论怎么狂吠,却总妄想能有一个归处。 -------------------- 最近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疫情,希望大家一切都好,平安健康。我终于不用再去做核酸了。柏哥和寒声的过往篇到这结束了,下一章开始就是接开篇3章之后的故事了。不知不觉已经写了十几万字,还是那句老套话,非常感谢十几位小可爱的收藏和三位小可爱善良的留言鼓励。我自知水平一般,看的耽美文也很少,其实写文的一部分原因也是最初无意看了林XX太太写的小葵花,让我在最暴躁焦虑的时候笑的很开心,感受到看文的快乐后自己也想动笔。没想到真的会有人看,这让我倍感开心,也有些忐忑,总觉的要不好好写就对不起这些善意。奈何水平实在有限,只能努力多写,啰嗦半天,其实只想表达感谢,遇见温柔的人难免会让我也软和下来,好了,不啰嗦了,后天见! # 下 第41章 护腕 李寒声马不停蹄的从巴黎飞回魔都,脑海里全是临上飞机前新闻上最新报道的内容: 当地时间29日下午,一架从D市城市机场起飞到新国樟X机场的的X航客机(xx-xxx)由于遇上鸟群折返,紧急降落时起火,已致19人死亡。机上载有119人,迫降事故中有100人获救,包括92名乘客和8名机组人员。目前搜救工作已结束,伤者已送往魔都XX医院,后续报道…… 李寒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这15个小时的飞行旅程的。浑浑噩噩,脑子都是空的,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中间空姐几次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都闭眼拒绝了。 下了飞机李寒声立刻打车直奔魔都三院,路上一直执着的给宴柏打电话,但得到的都是关机提醒。终于到了医院,院外停了很多救护车和警车,李寒声没有管门口的保安的拦截,直接冲了进去找到咨询台。 “请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个叫宴柏的人,是X航迫降的乘客。” “稍等……有的,宴柏先生在……” …… 李寒声站在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望着病床上躺着的宴柏。 刚才护士对他说宴柏活了下来,但因为缺氧严重小腿被嘣射的碎片割伤,头部又遭受击打打目前还在昏迷中。李寒声面色冰冷的听完,谁也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二叔,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宴柏哥哥醒没醒!”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哭唧唧的说道。李寒声听到宴柏两个字,目光有了闪动,转头看过去。 一个身穿西服戴口罩的俊雅青年被小男孩拉着坐在拐弯处的椅子上,小男孩一边祈求一边摇着他的手臂撒娇。青年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男孩点点头开心地跑到宴柏的监护室前面,踮着脚向里边望着。 李寒声目光如炬,突然开口问道“你认识宴柏?” “认识啊,就是宴柏哥哥把吸氧面罩给了我!”小男孩一边说一边回头看向说话的人,然后一下子呆住了。好漂亮的大哥哥……这世界上竟然有比他二叔还要好看的人?…… “什么?” “我的吸氧面罩是坏的,宴柏哥哥把他的给我戴上了,他说我还有家人,会有人担心我……我应该活下去……宴柏哥哥说他是一个人……没人会担心他,他不怕的……”提到这里,小男孩收大哭了起来,他还记得宴柏当时抱着他把自己的吸氧面罩按在他的脸上时安抚的神情。 机身来回抖动,他妈妈已经被颠到后面无法过来,是宴柏死死的搂着他,挡住行李架上砸下来的行李,忍着疼痛告诉他他一定能活下去。 李寒声闻言脸色变的阴沉,目光狠厉的射向病床上躺着的人,克制着想要踹门进去掐死宴柏的冲动。 宴柏什么意思,他凭什么把生还机会让给别人?他凭什么说自己没人惦记?操他妈的,宴柏这个傻逼是不是把自己当超人演英雄演上瘾了? “哥哥……你是宴柏哥哥的朋友吗?你能帮我告诉宴柏哥哥……谢谢他吗……他不是一个人……我会很惦记他很惦记他的吗?”小男孩祈求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出奇的大哥哥。他和妈妈并无大碍,但是家里惦记,几次催促他们回去重新做一遍全身体检,这两天还是他仗着爷爷的宠爱强拖着不走……他恐怕是等不到宴柏醒来了。 李寒声没有回答,只是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宴柏,似乎恨不得用目光把他撕碎。 “对了,哥哥,你再帮我告诉宴柏哥哥,我长大后一定会超过寒声姐姐,然后去当他的家人!大哥哥再见!” “你说什么!?”李寒声突然疾言厉色,一把拉住要跑走的小豆包,冷声问道。 “啊……因为宴柏哥哥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念这个名字,妈妈说可能是宴柏哥哥的女朋友。反正以后等我长大会给宴柏哥哥当家人的。我先走啦,我叔叔只准待我五分钟,哥哥再见!”小男孩有些害怕的望着李寒声有些扭曲的表情,缩回了手,吞吞吐吐的解释完就急急忙忙的跑走了。 “……” 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走廊突然又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哥哥,还有这个,是宴柏哥哥掉的,我明天就出院啦,麻烦你替我给他!哥哥再见!”小男孩把一个小袋子塞到李寒声手里后又快速的跑走了。 -- 第84页 李寒声盯着手机的袋子,过了好一会儿,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只红黑相间护腕,是宴柏素日里常戴的那只,是他送给宴柏这些年里唯一一份正经的礼物。 宴柏讨厌麻烦从不戴首饰装饰,唯一喜欢用的就是护腕,只要运动就一定会带着。李寒声记得这只护腕是他们还完陆煦钱那天他去专柜给宴柏买的。宴柏当时非常高兴,那天晚上XX(省略)的时候都不舍得摘,一直戴着,差点将他做昏了过去。 如今,护腕腕口处已经有些发白,但却很干净,还隐隐散发着熟悉的肥皂香味,不难看出主人的爱惜。李寒声看了一会儿就将它揣回外衣口袋里,准备先去给手机充满电。 走到楼梯口他忽然停住脚步,似乎想到什么,从外衣口袋里掏出那只护腕,指尖有些颤抖的将护腕翻开,露出内部。 黑色绒布上清清楚楚的用金线绣着歪歪扭扭却不算丑的两个字: 寒声 …… 李寒声坐在回到D市的飞机上,素来冷淡的眸子里带了一丝察觉不到的暖意。 他顺着飞机的窗户向外望去,脑子里想起接起许可电话自己脱口而出说分手的场景,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疯了。许可却在那边笑嘻嘻的问他 “你喜欢的是机场遇见的那位学长吧?你是回去找他了吧?” “……” “你知道我怎么猜到的吗?因为只有对他的时候,你才会像个人一样。” “……” “可是老公呀,你会为了他放弃未来吗?在我爸爸已经答应了你去帝都总部实习毕业留职的情况下?” “……” 李寒声握紧电话,手指关节已经泛白。 是,他承认,他喜欢上宴柏了。他记得母亲留下的一本书上曾说过“爱上一个人,有时甚至会因为他太过爱你而心疼。” 他一直觉的这句话又酸又矫情,直到看见那个护腕。 他至今无法用言语表达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懊悔、疼痛还夹杂着无法抑制的欣喜。 李寒声一瞬间明白,他真的爱上宴柏了。那是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的情感。 “爱情来得及,等你厉害起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追回来,机会错过可就没了,我爸爸这个人有时候也挺反复无常的。”许可在那边继续笑嘻嘻的分析道,没心没肺极了。 “……” 李寒声闭上眼睛,他知道许可说的是对的。 等了这么久,走了这么远才终于为自己博得一个可能,就这么放弃他怎么可能甘心?他已经伤害了宴柏,宴柏也未必能在短时间原谅他,他必须强大起来,等到有资本的时候,真正的无所顾忌的去拿回想要的东西。 临走前,他隔着玻璃看到宴柏已经从监护室转移到病房。宴柏尚未醒来,病床边却多了两个俊雅少年,李寒声很容易认出其中一位是丛秋,想必是宴柏的朋友们听到消息赶过来照顾他。 李寒声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飞机上,李寒声俯视着窗外密集的云团,右手轻轻摸着左腕上的护腕,目光坚定。 他想要的,都势在必得。 …… 宴柏出院已是一周之后。这几天他的日常就是不停接电话,有陆煦的、宋风的、篮球队的、同学的……甚至还有要采访他的记者的,良言和丛秋更是直接飞了过来照顾他。 他无语的和记者们说拒绝采访,自己不是英雄,只是做了任何人都会做的事情。他也没有将氧气罩全部给那孩子,是换着用了几下。 丛秋和良言看宴柏实在接电话接的可怜,嗓子都上火的哑了,忍不住相视一笑。 “小秋,你能不给我充电了吗?”宴柏嗓子沙哑的坐在病床上喝了一整瓶矿泉水,他从未说过这么多话,简直要命。 “谁叫你又当英雄。”丛秋笑盈盈的看着宴柏。 “那怪我吗?阿言,手续办好了吗?我能出院了?” “办好了,换好衣服收拾好我们就走,这是护士拿来的你那天的衣服和随身包,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我行李箱呢?护照证件都在。” “行李箱要去机场问,衣服先对付穿上吧,我们一会再去买一套。” “行。” 宴柏快速去卫生间换好衣服走了出来,突然间脚步一顿,他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目光一凝。 “怎么了?”良言抬头就看见宴柏的神色,关心的问道。 “……护腕不见了。” “恩?包里我看了,除了票据什么都没有,你看看外衣口袋里。” “没有。” “是不是落飞机上了?” “有可能。” “那去机场的时候再问问吧。” “……行吧。” “咱从后门走吧?”宴柏被记者们的功力弄的有点毛,无奈的提议。 “好,阿言已经叫好了车,你们先去疯子家的酒店休息,我一会去机场问问你的行李和护腕,如果没有的话就再买一份。”丛秋温和的说着。 “好。” 丛秋一贯心细,良言和宴柏都没有意见。 在酒店休养了两天,良言和宴柏就重新买了去新加坡的机票,离开学也没多久,宴柏还要去适应一下。登机之前,他又去服务台咨询是否有人捡到护腕,得到的答案仍然是否定。 -- 第85页 宴柏扯了扯嘴角,算了。 虽然他从不相信鬼神,但这可能确实是天意,告诉他忘记该忘记的人。 一路上,宴柏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腕,低声说了一句,再见。 -------------------- 寒声是一个狠辣果决的人,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如此。他之前一直不认为自己喜欢柏哥,所以肆无忌惮的做柏哥绝对无法容忍的事,因为被发现了他也无所谓。当然,这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 寒声的狠绝,在于不爱的时候他可以做尽决绝的事,爱上对方时他也压根没想过放弃。他从前只想得到权势地位,如今想要得到的又多了柏哥,他哪个也不会放弃。 所以他急着尽快变的强大。可他不明白的是感情不是日程表,柏哥不会,也不可能配合他的计划走。 寒声也不懂,柏哥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第42章 许杉 “柏子下课没?小爷片酬到了一会儿请你和良言吃饭!”宴柏打开从刚刚起就不断响的手机,屏幕上立刻映出周铭鹿那张过分精致的脸。 “回来了?” “刚到机场,开车往家走呢。公司只给了一周假,下周还要飞回帝都,我特么还得弄论文,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这么可怜!”屏幕里的人脸皱的像颗可爱的小包子,哼哼唧唧的诉苦。 周铭鹿两年前被在新国旅行的知名星探洞德华看中,直接包装成偶像歌手组合,不到半年时间顺利出道。虽然这个组合一直不温不火,但周铭鹿因为姣好的容颜和率真的个性在综艺里引起了很大的讨论,收获不少粉丝,后来被选去演了一部脑残偶像剧的男二号,一下子火遍全国。 宴柏一直对娱乐圈有着莫名的抵触,但他一向尊重好友的选择。 平心而论,周铭鹿天生是吃这口饭的。无可挑剔的灵动面容,嘴甜爱撒娇的活泼性格,加上高情商,在娱乐圈这种地方不难立足。周铭鹿从小被是惯到大的,所有人都乐于宠他,如今他的粉丝更甚,他一点委屈的表情就要引起很大骚动,可宴柏向来不吃这套。 “良言不是都给你写了么?” “他只给我写了大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整天和老干部一样,就会在我面前说什么“好好学习才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事。”剩下的还是我自己写啊!我要是写不完就毕不了业,媒体们也一定会大肆开嘲讽的,你忍心我被这么对待吗?”周铭鹿可怜巴巴的说道,祈祷宴柏这个老流氓能良心发现能帮他写点。 “忍心,正好重修一年,把智商也修正一下。”宴柏似笑非笑看他演戏。 “靠!没指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去家楼下那家餐厅吃肉骨茶吧!想了好多天!吃饱饭才有动力受折磨!你要早到先进去,我还要去接良言,他实习那公司绝了,一下子南北两头。”周铭鹿见宴柏不吃这套,收起委屈的小表情絮絮叨叨的说着。 “不急。” 宴柏挂掉视频通话,在校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车里认真的看曾教授发来的项目。 时间飞快,转眼间已经来新国两年,下学期开学就是研三,宴柏正准备实习的事项。前几天曾教授一直联系他问他有无意愿回国发展,曾教授退休之后被聘到XX研究中心任指导专家,目前他们十分需要宴柏这样项目经验丰富的人材。宴柏自己也倾向回国发展,不为别的,他受够了这里闷热的天气。 到了约定的地点,宴柏见时间还早,从口袋里掏出根烟叼嘴里,准备去指定吸烟区抽根烟。 没等他点火,手机忽然传来一条消息。宴柏扫眼备注,手指一顿,然后点开了信息:哥,我今天毕业了【图片】。 照片上的李寒声仍旧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廉价的学士服在他的映衬下竟然显得很好看。宴柏淡淡的关上了手机,神色不变,点燃烟深深吸了一口。 从两年前离开,李寒声每天都会在VX上给他发一个信息。有时是一张照片,有时候是一句话,宴柏从不回复,也没有拉黑,就像他不存在一样。 去年春节宴柏回C市办事,在机场碰到了西装革履的李寒声。李寒声看起来长高了不少,人也更加出挑,虽然还是个大学生,但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学生气倦,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股冷硬的精英气质。 宴柏直接错身走了过去,却被三两步追上来的李寒声拉住胳膊。李寒声当时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宴柏笑了笑,说了一句让宴柏莫名其妙的话,便放开了手转身走了。 他说:哥,快了。 想到这宴柏有些烦躁,他懒的想李寒声要干什么,但这种暧昧的态度让他很是反感。 这两年不是没人接近过他,但宴柏没有任何感觉,完全沉浸在学习中。周铭鹿笑他正热血年纪却活的像个孤家寡人,宴柏嗤之以鼻。 有时候宴柏也不理解周铭鹿和李寒声这种人,明明不爱对方却可以和对方一起生活,这种能力不是谁都有的,至少他没有。 “柏子!”一声熟悉呼喊打断了宴柏的思绪。宴柏看着周铭鹿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异常沉默的良言。 “跑这么快干什么?” “还不是有的人没事找事!离他远点!走吧,我们进去吃饭,饿死了饿死了!”周铭鹿翻了一个大白眼,气哼哼的推门先进了餐厅。 -- 第86页 “怎么了?”宴柏看今天异常沉默的良言,把烟掐了,走过去问道。 “没事。”良言对宴柏生硬的扯了扯嘴角。 宴柏蹙眉,这俩人又怎么了? 吃完这顿异常沉默的饭,周铭鹿放下餐具,圆眼一瞪,嘴巴撅的朝天高。 宴柏知道这是他又要开始作天作地标志,于是抬起胳膊率先伸手捏住人嘴巴。 “有事儿就说,要不就憋着,别跟这儿耍脸子。” “唔,卧槽宴柏,你特么的!”周铭鹿的红唇被宴柏捏成鸭子嘴,气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不停挣扎着。 “还说?” “我……唔……放开放开……不说了……宴柏你大爷!” “行了,说吧。”宴柏松开手。 “说个屁,有人就是特么放着好日子不过没事找事!”周铭鹿圆溜溜的眼睛朝良言瞪去,水光潋滟的,一点威慑力没有,反而让宴柏想要虐他。 良言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周铭鹿红肿的嘴巴,拍了拍宴柏的胳膊,起身就走了。 “我擦!小爷要弄死他!”周铭鹿被良言的态度弄的更加气急败坏,站起来就要去追良言打一架,却被宴柏拉住了。 “干什么?”周铭鹿烦躁回头看宴柏。 “到底怎么回事儿?” “还不是他有毛病,吃这个醋吃那个醋的,我不是参加许影帝一部电影客串吗,有人就把我们互动照片捅网上了,然后他看到就不高兴!刚才车上我说明天许影帝要来新国录个MV正好请他吃顿饭,良言就这副德性!简直莫名其妙!” “……” 宴柏无语的放开周铭鹿,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争风吃醋这种事儿他真不擅长。 “你说良言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许影帝是谁?”宴柏随口转了个话题。 “许杉许影帝啊,你能不能不像个老大爷一样,也看看电影吧行吗?”周铭鹿一贯没心没肺,很容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老大爷宴柏挑眉。 “烦死了,不去不行,去的话那丫能给我摆脸子摆一天。”周铭鹿想到这又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去是肯定得去,但是良言那个驴脾气可能一个月都不会理他。 “你还怕?” “我怕他?就是不愿意看他那德性!” “我跟你去。” “啥?” “我和你去,阿言应该不会介意,前提是你愿意。”宴柏着耐性子说道。 “真的?” “恩。” “够意思!我收回你是混蛋的言论,哈哈哈哈,走,回家,我看看这会那丫还特么怎么给我找茬!敢质疑小爷的节操!”周铭鹿开心的露出两个酒窝,手一拍桌子立刻起身冲回家,气势汹汹的去找良言算账。 宴柏无语,结好账也回了家。 周铭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第二天宴柏见到良言的时候良言看上去心情很好,虽然仍旧沉默,但眉捎戴着过往的从容和愉悦。 宴柏无奈的摇摇头,感情这东西谁说的清楚呢? “周铭鹿说你们今天要出去吃饭,药记得吃,别吃辣。”良言解开围裙,走过来把定时药盒递给宴柏,沉声对宴柏说道。 自从宴柏来到新国就没再犯过胃病,从前丛秋也总是笑眯眯的提醒他,不过宴柏不怎么回宿舍,丛秋也不能每日监督。 但良言向来认真,宴柏还没到新国时他就把隔壁房子租了下来给宴柏当宿舍。每天早上叫宴柏过来吃早餐,准时塞给他一个定时药盒,晚上回来再收回药盒,一板一眼检查。如果宴柏忘记了良言也不会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直到宴柏被注视的浑身不自然,自个儿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为止。 “谢了。”宴柏接过药盒揣兜里。 “我去学校了。”良言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注意安全。” 中午,周铭鹿打扮的光鲜靓丽,开车载着宴柏到了一家有名的米其林三星餐厅,宴柏扫了眼餐厅的招牌,转而眯眼看向周铭鹿。 “你瞪我干嘛?人家好歹是个影帝,我总不能真请人吃火锅!” “这很难吃。”宴柏仍旧面无表情。 “走啦!”周铭鹿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宴柏一向最讨厌这种分量小事儿又多的地方。他昨天骗宴柏说是来吃火锅。 “等回去收拾你。”宴柏懒的跟他计较,周铭鹿吐了吐舌头,在侍者的引领下走到预约好的位置。 坐下没多久,许杉便推门到了。 “许哥,这里。”周铭鹿看见许杉进门,热情的挥了挥手。 许杉点点头向他们走了过来,露出一个礼貌而公式化的微笑。“铭鹿,你好。” “许哥,这是我发小宴柏,柏子,这是许杉许影帝。”周铭鹿笑嘻嘻的介绍道。 “你好。” 宴柏看到许杉时,漆黑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不是因为许杉出众的外貌,而是许杉第一眼给他的感觉,很像李寒声。 “……你好,我是许杉。”许杉听到宴柏的名字似乎也有一瞬间的怔忡,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了下去,温和的和宴柏打着招呼。 一顿饭下来,宴柏的情绪平复了很多。许杉气质冷淡疏离,但是言谈举止却很真诚。周铭鹿问他演技方面的一些问题他都给予自己的见解和方法。虽然话不多,但字字珠玑。 -- 第87页 宴柏对刚刚一闪而过的错觉感到可笑,李寒声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没有助益的人多费唇舌? “宴先生,你不舒服吗?”许杉正和周铭鹿探讨打光的角度问题,余光准确的捕捉到宴柏的晃神。 “没事儿。” “你怎么了?是不是没吃药?”周铭鹿注意力也被转移了。 “没事儿,正反思游戏怎么玩儿。”宴柏随口扯了个理由。 “你玩那破游戏需要反思个屁!”周铭鹿翻了一个大白眼。 “什么游戏?”许杉略微好奇。 “**跑酷。”宴柏懒的搭理周铭鹿,对许杉说道。 “……” “噗,嫌弃?”宴柏看着许杉的怔忡的表情,忍不住乐了。这许影帝还挺单纯的,这样的人能在娱乐圈混成影帝也是不容易。 “不是,我也在玩这个游戏,但是玩的不好。” “……” “……” “你玩的好吗?我目前最高记录是15万,买了几个钥匙和道具,但是每次不够,你记录很高吗?”许杉认真的问宴柏。 宴柏没遇到过这么有品位的人,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这游戏这么好玩吗?那我也试试,柏子玩这个可以一个小时不停?有没有一百多万?”周铭鹿本来很无语,但是听许杉这么一问也来了兴趣,探头去看宴柏的记录。 “我助理玩的比我好很多,他也能玩到100多万。” “还行吧,纪录的话,我好像8000多万吧?”宴柏看着这两人傻乎乎的瞧他,忍不住装了个逼。 “……” “……你是不是这里面最牛逼的大佬?”周铭鹿目瞪口呆。 “不是,还是有两个过亿的。”宴柏谦虚道。 “……” 吃完饭后,周铭鹿开车送许杉去拍摄MV的现场,许杉一路上都在认真请教宴柏游戏技巧。 宴柏拿着手机讲解,修长的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中来回活动给许杉做着示范。时不时的还说几句要点。许杉认真的听着,宴柏让他自己操作试试,许杉一丝不苟的按宴柏教给他的技巧,一下子就破了纪录,很是开心的弯了弯嘴角。 周铭鹿从倒车镜看着后面认真讨论游戏的两人,忍不住露出一个狡洁的笑容。 -------------------- 寒声的情敌出现了,我本来想让许杉以另一个镜头出现,结果大半夜灵机一动,把写好的全给删了。事实证明,我不适合灵机一动。 第43章 重见 回去的路上周铭鹿挤眉弄眼的对宴柏打趣 “你是不是看上许影帝了?我看你们刚才聊的不错,他正好是你喜欢的那挂?” “你知道我喜欢哪挂?” “你不就喜欢长的好看的么,类型倒不怎么挑,差的挺多。”周铭鹿一边开车一边吐槽。 陆煦是纯爷们派的,李寒声则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型的,宴柏审美跨度有点大,唯一不变的是容貌都足够出众。 “有时间想这些没用的不如把你的论文写完。” “切,你管我,不过柏子,你是不准备谈恋爱了?这都两年了吧?” “跟谁谈?” “跟谁不能谈?” “我不是你。”宴柏望向窗外,漠然道。 “你们呀,明明看着都很聪明,为什么有时候却偏偏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周铭鹿一直很疑惑,他这几个发小无论从哪瞧都属于极为出众的,不然他当初才不和他们在一块玩呢。所以他更不能理解为何一遇到感情的事他们会做出利弊差距如此悬殊的选择。 人生本就是图一个乐,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何必要那么认真非把自己搞的和苦行僧一样呢? “你不用懂。”宴柏懒的解释。在这方面他不能理解周铭鹿,周铭鹿也不能理解他。 “好吧,不过你也快实习了吧?找好实习了吗?”周铭鹿转换了个话题。 “恩。” “哪?” “帝都。” 宴柏昨天已经回复曾教授愿意回国实习半年,视情况决定是否毕业后留任,曾教授听闻很是高兴。 “什么时候啊?”周铭鹿眨巴眨巴眼睛。 帝都……那可合了那人心意了。 “9月末吧,下半年事多,实习就定上半学期。” “那还有三个月……柏子,你知道李寒声也在帝都吗?”周铭鹿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宴柏。 “不知道。”但毫不意外。 “呃,那你知道李寒声现在……” “你今天总提他干什么?和我有关系吗?”宴柏打断周铭鹿的话。 “好吧……” 这可是你自己不想听的,别到时候怪兄弟不提醒你。周铭鹿默默望着前方想道。 …… 宴柏抵达帝都机场时还有些恍然,这两年多的时间他只回国一次,而且是匆匆去匆匆走,如今站到国内的土地上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他打车直接去周铭鹿帮他租好的房子,是一个标准的40平左右的一室一厅,位置在5环,价格不错,离单位也很近,走路大概30分钟。 将行李放下后宴柏迅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去约好的地点和曾教授面谈。 曾教授见到宴柏很是高兴,毕业那年曾教授就很希望宴柏留校读研,但是宴柏有自己的选择,他也为宴柏有更好的去处而感到高兴,如今聊起学术方面的研究,发宴柏更加出色后满意的赞叹 -- 第88页 “宴柏啊,你和张楚是那一届我最看好的两个学生。如今看你们仍然这么努力,老师真觉的高兴。” “谢谢老师。”宴柏有些惭愧。 他当年努力是为了给李寒声一个未来,现在努力则是因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能做什么,只能一门心思埋入学业。 聊完工作的有关事项,宴柏将曾教授送回家,转而去了超市去买些生活用品。 随手选了两套床品和清洁用品后又去食品区买了很多速食和净菜。 今晚周铭鹿要过来吃饭,本来宴柏想直接在外面餐厅吃,但周铭鹿那张脸实在是不适合。他又不擅长做饭,于是选了很多熟食和半成品的火锅食材,准备回家扔锅里一加热就好了。 正挑选着食材,突然一个略微耳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宴先生?” “许影帝,你怎么在这儿?”宴柏侧头便看见墨镜口罩捂的严严实实却仍然很容易认出来的许杉。 他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星们总喜欢这副打扮出来晃,这不是更容易被认出来吗? “我在附近拍戏,正好来这里买些东西,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午刚到,你不热吗?”宴柏忍了忍,还是问了出来。 今天帝都38度,他穿短袖都有些难过,如果不是出来见老师宴柏一定会穿个运动背心。而许杉外套长裤穿的很是的严实却看上去一点流汗的迹象都没有。 “不热的,上次你教给我的技巧真的很好用,我自己也打到100多万了。”许杉提起游戏,语气中是难以察觉的小骄傲。 “厉害,一个月就能跑成这样确实不容易。”宴柏乐了,很给面子的夸奖道。 “恩,你买这些是要常驻吗?我记得铭鹿说你们一届,是明年毕业?”许杉看着宴柏车里被堆的高高的物品,好奇的问道。 “回国实习一段时间,晚上铭鹿要来吃饭,我不怎么会做饭,就直接买好了回去一热就成。” “……”可你买的这些像是要进货。 “你就吃这么点儿?”宴柏也看到了许杉手里绿油油的小份沙拉,十分无语,这喂兔子呢? “我随便吃点就好。”许杉不以为意,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饮食方式。 “你这也太随便了,要不一起?”宴柏随口说道。 “……方便吗?”许杉闻言一怔,不自觉就问了出来。 “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铭鹿会晚点儿。” “好。” 许杉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答应宴柏,他从来没去过别人家,但似乎只要对上宴柏他就拒绝不了。 宴柏快速结完账,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澡,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给许杉倒了杯水。 “不好意思,我今天刚到许多东西没有,只有这个。” “没关系,我也只喝水。” 许杉看着宴柏冲澡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珠儿,一身清凉的短袖短裤露出修长而健美的四肢,无不张显男性的利落与力量,看起性感极了。 “行,那我收拾一下做饭,你在这坐着,无聊的话可以打开电视。” “我来帮你清洁吧。”许杉起来,将薄薄的外套脱掉,对宴柏笑了一下。 “行,别累到。”宴柏爽快的应了。 宴柏换好床品后又去厨房,将买好的菜品分完类放到冰箱和橱柜里,开始着手今天的晚餐。 许杉则拿着吸尘器在给房间做着清洁,开窗通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电视机时不时传来一阵音乐,很是自在。 周铭鹿来的时候看到许杉圆溜溜的眼睛顿时瞪的更大,他看看宴柏,又看看许杉,脱口而出“你们俩个什么时候好上的?” “滚蛋,去超市碰见的,洗手,准备吃饭。” 宴柏眯眼看着这个口不择言的白痴,他一点不怕许杉知道他的性向,但周铭鹿这个嘴快的毛病不改,在娱乐圈那种地方就很容易出事。 “……啊是这样啊,开玩笑开玩笑嘛,咦,许哥,你不是在横店拍戏吗?怎么回帝都了?”周铭鹿也感到自己唐突,摸摸鼻子,一边换鞋一边转移话题。 “前天杀青了,明天要在XX附近补个镜头。”许杉温和的回答,面色不变,心里却对周铭鹿刚刚的话很是在意,为什么周铭鹿会认为宴柏和他在一起?难道宴柏也…… “原来是这样,好香啊,柏子你定的什么?”周铭鹿皱皱鼻子,使劲嗅了一下,跑到厨房好奇的伸头看着。 “超市买的净菜火锅还有一些生牛肉,快好了,去洗手。” “好嘞!” 宴柏热了很多菜,有牛肉火锅,还有烧烤,炒菜,饺子等等……周铭鹿洗完手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品,顿时喜笑颜开。拿起筷子打算大快朵颐 “好丰盛,怎么没辣?”周铭鹿看了一圈惊讶的问。 周铭鹿和宴柏一向无辣不欢,平时被良言管得严。今天本以为逃出生天了,不想宴柏竟然没放辣椒。 “许影帝不吃辣吧,我就把辣椒放蘸料里了,你粘着吃。” “你怎么知道许哥不吃辣?”周铭鹿的小鹿眼眨巴眨巴,好奇的看着宴柏。 这也是许杉想知道的。 “上次在餐厅点的都不辣的,来,开始吃吧。” 宴柏早都饿了,说完话便开始吃了起来。他买的几乎全是肉,烫的五分熟后再沾着小米辣调料,吃的很是满足。 -- 第89页 一桌子菜都很家常,周铭鹿放松的边吃边和许杉聊天。宴柏则许久没吃到国内的菜,专心吃肉。 他想辣想的狠,奈何良言看的严,此时自己的蘸料碗里放了满满的小米辣,很是过瘾。 许杉一边听着周铭鹿讲故事,一边用余光注视着宴柏。 他18岁入行,23岁夺得影帝,如今进圈已十余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但是他对宴柏充满了好奇。 或许是因为宴柏在那场飞机迫降事故中救了他已故去大哥的唯一血脉,或许是每次回家他那备受宠爱的侄子都要说好多次宴柏哥哥的名字。 许杉演过很多英雄人物,但宴柏是他现实中经历的唯一一个没有责任义务却舍生忘死救人的人,所以他在新国听到周铭鹿介绍宴柏这两个字时就不自觉的观察着他。 宴柏敏锐的感到许杉的视线,以为他是听周铭鹿的八卦听腻了又不好说,习惯性的手指扣几下桌子,沉声道“好好吃饭。” “老大爷!”周铭鹿说到兴头上被打断,气呼呼的吐槽了一句,倒也乖乖的吃起了饭。 宴柏看周铭鹿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乐了,拿起旁边的无糖饮料,起开递给他“慢点儿吃。” “慢不了,我一会儿还要去录节目,再吃几口就走了,这还是我这周吃的第一口热乎饭。”周铭鹿接过饮料喝了几口,哼哼唧唧道。 “你可以选择不做这行,没人逼你。”宴柏知道他只是想耍赖,十分不给面子。 “哼,我不!” 刚说完没一会儿,周铭鹿便接到助理电话匆匆走了,宴柏和许杉吃饭完开始聊起跑酷游戏,宴柏又帮许杉刷了一下记录,直到到晚上九点许杉才意犹未尽的辞行。 宴柏怕许杉一个人出去容易遇到麻烦,下楼送许杉打车。 “宴先生,送到这就好了。”走到小区门口的出租站点,许杉笑着对宴柏说道。 “我没事,等车来了我跟司机说地址,你坐后边儿,省的认出来你。” “……” “怎么了?”宴柏见许杉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开口问道。 “你真的很细心。”许杉轻声说道。 “得了吧,铭鹿一直吐槽我糙,车来了,上去吧,有事VX说一声。” “好。” 送走许杉后,宴柏也有些累了,从昨天上飞机折腾到现在还没休息。宴柏揉揉酸涩的眼睛朝家走去,却不想在楼下碰到了一个他永远不想见到的人。 李寒声身着价值不菲的西装,把原本好比例衬的更加完美,柔软的刘海被梳了上去,露出好看的额头,原本清冷出尘的气质多了分沉稳,却丝毫不显世故。 李寒声比去年更加成熟,也更加深不可测。而此时这人正用那双狭长如莲花般美眸专注的看着宴柏,走过来,轻声和宴柏打着招呼。 “哥,好久不见。” -------------------- 许影帝:宴柏真的很细心。 周铭鹿:??? 第44章 重见(2) 宴柏冷漠的看着眼前漂亮至极的人,他不知道李寒声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或许是哪个小情人家在这,或许只是路过,宴柏都没兴趣知道。即使他承认,少了那份稚嫩与青涩,李寒声出落的更加惊艳夺目,可都和他没关系。 宴柏今天很累,没空和前男友寒暄,走上前掏出磁卡准备上楼。 “哥,我们聊聊好吗?”李寒声似乎知道宴柏的行动,反应很迅速的在大门关上之前用手抵住,追了上来。 李寒声不意外宴柏的冰冷态度,如果能轻易软和下来就不是宴柏了。李寒声知道自己冒然出现一定会碰雷,可他按捺不住,从得知宴柏到帝都的那刻起他便心思全无,若不是下午有重要会议他早就过来堵人了。 “站这说吧。”宴柏看李寒声不说不罢休的样子,也不想莫名其妙的耗着,不如听完赶紧回家睡觉。 “哥,你这两年想过我吗?” “……” “我给发了很多信息,你都没有回我。”李寒声轻声说着,狭长如莲瓣的美眸不再清冷,水光潋滟,毫不掩饰自己的眷恋。 “……” “哥这两年过的好吗?” “……” “我很想哥。” “……” 一阵沉默过后,宴柏缓缓开口“你今天在这就是为了恶心我?” 宴柏像看傻子一样看李寒声。 他有自知之明,绝不会误解李寒声弄这出是喜欢他。当年他就差把命送了李寒声都面不改色的糟践,如今看样子过的不错就更不会。 他只是不理解李寒声今天这出是为了什么。如果之前每天一条消息是想告诉他他终究成了想成为的人,那现在说想他是干什么? 宴柏想了一遍也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能让李寒声看上眼,他也懒得想。 “什么?” “我不知道你抽什么风,但我没兴趣陪你扯淡。” “哥,我知道你生我气,我们能不能……” “李寒声。”宴柏打断了李寒声。 “恩?”李寒声心里一疼,宴柏又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 “我记着我们已经分手了,两年前就分了。你想聊家常找错人了。如果你来让我回忆一下如何被你聪明的戏耍的,那你就是欠抽了。我劝你一句,既然我们都觉的过去的事挺恶心的,就甭再提了。” -- 第90页 “恶心?你觉的我们过去在一起很让你恶心?” “是,我想起来就想吐,不过现在好多了,如果不是你三天两头提醒我,我早就忘了。”宴柏冷淡的说道。 “哥,你恨我吗?”李寒声薄唇微抿,艰难的开口问道。 “不,但仅此而已。” “……” “今天能碰上说开也好,既然知道我住哪了,这城市这么大今后就尽量避免见到。万一不幸在哪碰到了,离我远点儿,别说话,也别打招呼,当不认识就成。” 宴柏不恨李寒声,也不想报复李寒声,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他拿得起就放得下,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容忍李寒声再度在他生命里放肆。 时间终会让伤口愈合,哪怕时不时要痛上一番,到最后也会变的麻木,就像他对宴五六夫妇。 话落,宴柏走进电梯,冰冷锋利的目光随着电梯门的关闭缓缓消失。 李寒声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手机嗡嗡响起。 “喂,前夫,追夫之路可还顺畅?”那边传来许可轻快的声音,背景里还有强烈音乐的节奏,想必是在泡吧。 “……” “怎么了呀?他不理你?你都说什么了?”许可半天没听到回答,于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 “好久不见。” “然后呢?” “没了。” 李寒声从不愿将难堪的一面展示,哪怕那人是曾帮助他站到如今这个地位的许可。 “你不是还要求复合了吧?”许可想想李寒声的性格,惊呼道。 “还没说到。” “那说到哪里了?” “……” “呃,你是说了什么情话了么?” 李寒声默认了。 我很想你是他说过最真诚的情话,可效果不怎么样。 “……他动手了吗?”要是没有,那宴柏还真是个好脾气。 “……” “我虽然很欣赏你的果决,但是那位肯定欣赏不来啊。你做那些事对任何人来说都够缺德的,你不觉的他没动手已经是好脾气了?” 许可无奈的摇摇头,李寒声和宴柏过去的纠葛还是李寒声去年在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喝醉了说出来的。许可不觉的李寒声残忍,相反,他一直很欣赏李寒声这副六亲不认心狠手辣往上冲的劲头。同时对宴柏更加好奇,他很想知道李寒声和宴柏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故事,但他总觉的再不提点一下,故事的结局就是李寒声缺胳膊少腿。 “你说怎么办?” “你要来软的啊~装可怜卖萌~然后哭唧唧的求原谅……”许可越说越开心,不知道到时候可不可以让他观看一下。 “许可。” “嘻嘻,不开玩笑了嘛,但我是认真的。我觉的宴柏看着凌厉实际上是很聪明有原则的人。看你这么失落就能猜出他原来对你很好吧?所以惯的你犯了那种错误还敢有勇气出现他面前。这就是传说中的被偏爱的人都有恃无恐?” “……”李寒声握紧手机,静静地听着。许可说的没错,宴柏曾经对他很好,好到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如今他才会这么不习惯对他横眉冷对的宴柏。 “喂?喂喂喂?掉线了?” “先挂了。”李寒声挂了电话,克制住想上楼找宴柏的冲动。 这两年多他步步为营,那段时日是怎么熬过来的李寒气声已经忘了。除了谈判和无休止的会议外就是让人作呕的酒局,每当深夜无眠,他走到客厅望着落地窗下的夜景就会想到宴柏。 在那个让人厌恶的贫民屋里,宴柏总会为了让自己睡的好一点而选择在床板塌下去的一侧。每天早出晚归,无论多累多怕热回来都会搂着他的腰,防止他后背贴墙而冷到。每天醒来时,睫毛都能碰到那人的完美精壮的胸膛…… 还有热恋时的亲密缠绵,哪怕自尊心再不愿承认,他也曾无数次随着宴柏沉沦…… 历经过那样的好,被那样的人爱过,他怎能容忍失去? 回忆再次被手机响声打断,李寒声接起电话,是他从许尚国那挖来的秘书。 “李总。” “什么事?” “刚才策划部经理说代言人一事还想与您确定一下,周铭鹿并不是性价比最高的艺人,而且他与我们的品牌匹配度……” “不用讨论了,给周铭鹿。”李寒声淡淡的说道。 “好的,还有和临越的合作合同法务部门已经拟好,现在还是僵持在那两个点上,小许总让我和您确认是否能让?” “不能,剩下的明天说。另外从今天起我搬到静海花园了,以后有急事来这找我。” “好的。” 李寒声收起手机,理了理思绪。 许可说的没错,他不能这么急。宴柏是完美的猎物,他只能做最耐心的猎人。 想通后,李寒声走进电梯,手指落在刚刚宴柏按过的楼层,轻轻按了下去。 …… 宴柏在中心的实习和他在大学的实习很是类似,硬要说不同的话就是这次所接触的项目更大。 项目目前已经开展一年多,调研方案和计划都已敲定,目前是开展调研的初期。这也就需要四处出差去给各地的XX部门做宣讲,让他们熟悉调研问卷的内容和调研方式。 -- 第91页 宴柏经验足能力强,再加上年轻未婚无牵挂,自然成了首选。等到试调研结束回到帝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宴柏本想趁着周末休息两天,却不想接到了宋风电话。 “哪呢?” “刚从岳城回来,准备上楼。” “别上楼了,我直接过去接你,咱们喝几杯。”宋风风风火火的说道。 “你回国了?” “可不,我家小朋友出息了,画的那玩意得了个奖,啥奖我也不知道,我答应下个月领他去旅行,加上铭鹿过几天不就过生日了嘛,正好提前回来一起聚聚。”宋风滔滔不绝的说道 “在哪?我过去,你别折腾来了。” “蓝玛,那快点儿,我等你。” “就你和宋回?” “他咋能来这地方!就我自己,赶紧着,我看着一个你喜欢的类型,一会儿给你要电话号,哈哈哈哈。” 宴柏懒的听宋风满嘴跑火车的瞎咧咧,直接挂了电话打车过去。 宴柏进门就看着宋风在吧台上喝酒,便直接走过去拍了下宋风的手臂。“看什么呢?” “我操,吓我一跳,嘿嘿,柏子,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宴柏坐到他旁边的位置点了杯德国黑啤,顺着宋风的目光看向舞台上唱歌的姑娘,姑娘长相中上,目光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一首民谣小曲儿唱的十分有味道。 “这姑娘唱歌的感觉像不像你?” “欠抽吧?”宴柏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哈哈哈哈,最近怎么样?我听说良言毕业也要回帝都。” “我还行,大学导师介绍的一实习,刚忙完,估计接下来能消停两周吧。至于良言,周铭鹿在这儿,他自然回来。” “也是,听说他们俩在一块儿的时候我吓一跳,之前没见铭鹿喜欢男人啊。” “谁知道。”宴柏喝了一口酒,淡淡说道。 “你说我们长大后怎么还不如小时候快活呢?”宋风想了想几位好友这些年的境遇,有些无语的说道。 “小时候也只有你快活好么,不让你穿短裤就直接穿个裙子上学,回家挨顿揍还有心情吹口哨儿。”宴柏想到那个镜头,突然乐了。 “你也没好到哪去,抓个蝉把人大爷的茶杯弄的都是土的不是你?不是因为你得罪他我们用天天翻墙吗?” 宋风和宴柏一边聊着从前有趣的时光一边喝酒,很是放松。 宴柏也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酒一杯接着一杯,到酒吧快打烊时,他们已然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李寒声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宴柏趴在桌子上的景象。 他这几天一直在加班,却不想中间接到了周铭鹿的电话。周铭鹿给宋风打电话时酒吧的服务生接起来说他们喝醉了让来领人。他身份不便,于是给李寒声打了电话,也算是卖个人情。李寒声听说宴柏喝醉,立刻放下只弄完一半的计划书匆匆赶来。 李寒声眯眼看着头靠头睡着的两人,忍着火让助理把宋风送到对面酒店,自己则背起宴柏打车回家。 一路上,宴柏靠在李寒声的颈窝里闭眼熟睡,李寒声低头看着宴柏英俊帅气的容颜,糟糕的心情突然变好许多。 他忽然心一动,无视司机时不时在倒车镜里打量的好奇目光,低头含住宴柏的嘴唇,厮磨蹂躏。 宴柏被咬的有些疼,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瞬间,四目相对。 -------------------- 我:这篇写得垃圾吧? 好友:要不你把名改成卡卡吧。 我:呵,老子不爽,宴柏也别想爽 。 好友:你想怎么不让他爽? 我:让李寒声亲他。 好友:……合着你卡文便宜的是李寒声? 我:…… 第45章 薄情 李寒声见宴柏眼中蒙上层薄薄的水雾就知人并没醒酒。 果然,宴柏只是眨了下眼睛,似乎没认出李寒声,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李寒声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他已经多久没有见到这样毫无防备的宴柏了? 到家后李寒声将宴柏扶到床上,自己快速的冲了个澡,换好睡衣后走到房内的唯一一张床前,熟练的给喝的烂醉的人脱掉衣服和鞋,又去卫生间用温水洗了毛巾给人擦脸,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耐心。 做好一切,李寒声贪婪的盯着宴柏英俊的脸,双手撑在床上,缓缓低下头。刚才车上的感觉太好,他还没吻够。 微凉的薄唇含住宴柏的双唇一点一点的啄着,像在嬉戏一般,而后转为厮磨,一点都不心急。 吻着吻着,宴柏突然一手搂住李寒声细却不弱的腰肢,转了个身将人骑在身下。李寒声毫无防备,双手没撑住直接倒在宴柏怀里,又被宴柏当做抱枕搂了个满怀。 李寒声眨了眨眼睛,不禁露出宠溺的笑意。宴柏最怕热,从前不管冬夏每到晚上都会骑着被子。这是把自己当被子了。 他抬起薄薄的眼皮,修长的手指摸了摸宴柏的英挺的鼻子和嘴唇。宴柏似是被摸的有些痒,将脸埋到他颈窝里无意识的蹭了下。李寒声被这个孩子气的动作弄笑了,抬头又亲了亲他的嘴角,才放松的靠着宴柏宽阔的胸膛睡了过去。 这是李寒声两年多来唯一一次好眠。 宴柏睁开眼时已经第二天的是中午了。他望着天花板,有些迷茫,太阳穴上传来阵阵酸痛,昨天确实喝的有点儿多。 -- 第92页 正准备起床,突然感到手臂上一沉,宴柏侧头看去,目光一凛。 “哥,你醒了。”李寒声侧身看着宴柏。 “……你怎么在这儿?” “你昨天喝多了。” “我喝多了也是疯子……疯子呢?” 不等李寒声回答,宴柏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良言。 “柏哥,你在哪?”良言的口气是从未有过的凌厉。 宴柏蹙眉,还是回答道“家。” “宋风呢?” “不知道,昨个儿喝多了。” 话音刚落,良言直接挂了电话。 宴柏眯眼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起身露出精壮的上半身,看向一旁目光炙热盯着自己的人“你昨天怎么找着我的?” “你们喝多了,酒吧让周铭鹿接人,他身份不方便就打给了我。”李寒声简言道。 “疯子呢?和我在一起的人。” “我让助理给他送对面的酒店了。”李寒声目光贪婪的扫视着宴柏完美的身材,不在意的回答着问题。 宴柏听完立刻打给宋风,电话关机。又打给周铭鹿,也没有通。他当机立断,快速穿好衣服走到玄关处,回头对李寒声说“让你助理把房间号发给我。” “你要去找他们?” “快点儿。”宴柏没空回答李寒声,转身就要出门,却不想被李寒声拉住了手臂。 “我和你一起去。” “你?” “我开车快,并且你能快速知道房间号。” 李寒声说着便开始换衣服,当着宴柏的面,毫不避讳。 墨绿色的桑蚕丝睡衣让李寒声原本白皙的皮肤更衬玉色,他先解开衣服,纤细的腰身无半点赘肉,胸前两点粉色引人遐想,而后修长笔直的双腿也随着睡衣的滑落露了出来,李寒声的腿上并没有多少肌肉,连大部分男孩子身上会有的汗毛都很少,但从小就自食其力让他清瘦细腻却不羸弱。 这是一具极其完美的身体。 宴柏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没再说话。 “好了,走吧。” …… 出了门宴柏才发现李寒声就住在自己隔壁,微挑的凤眼顿时眯起。 这房子是周铭鹿给自己租的,然而李寒声也住这?昨天打电话也是。 宴柏很确定,当年他只在和李寒声刚在一起时的那年寒假带周铭鹿见过李寒声一次,这两人什么时候熟到可以互通电话了? “哥,上车吧。”走到停车场,李寒声见宴柏还在走神,出言提醒。 “你和周铭鹿很熟?”宴柏上了车,直接开口问道。 “一般,他是我们公司一个项目的代言人。” 宴柏对这个答案不置可否,但也懒的再问。 没一会儿李寒声的助理便把房间号发了过来:1102房。 宴柏刚到11楼就看到良言从一个房间里面缓缓走了出来,深邃的双眸涣散空洞,好似没认出宴柏,步履艰难,神态麻木的走向电梯。 “良言!” 宋风很快追出来,没几步就被人拉住。宋风一脸阴霾的想要抽人,转头见是宴柏才放下拳头,沙哑着开口。“柏子,放开我。” “怎么回事儿?” “……” 宋风突然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周铭鹿呢?” “……在里面。” “你回去把鞋换了,我去找阿言。”宴柏看着宋风衣裳不整,冷静的说道。 “柏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他妈不至于对自己兄弟下手。”宋风猛然抬头看着宴柏,眼里都是红血丝。 他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昨天明明是和宴柏一起喝酒,然后就无意识了,醒来就发现他和周铭鹿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操! “疯子,周铭鹿是良言的命。” “……” 宋风顿时哑口无言。是,不论是否故意,他都伤害了良言。 宴柏追到大厅时看见正朝他走来的李寒声,走过去问道“你刚才看到个男孩儿没,棕色风衣,和我差不多高。” “没有。”李寒声摇头,他停好车就上来大厅等宴柏,宴柏一共上去不到十分钟,他一直等着,但出来的都是中年人。 “……” “哥,你如果要找人可以查酒店监控,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忙。”李寒声看着宴柏严肃焦急的神情,出言提示道。 …… 宴柏认真的看着监控里良言慢慢的走进电梯按了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然后开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快速离开。 “我们的摄像头范围只能覆盖到这儿。”工作人员对李寒声和宴柏说道。 “谢了。”宴柏看完监控后思索了一下,然后想到什么,和工作人员道谢后便快步走了出去。 “哥,你要去哪?”李寒声追了出来。 “回C城。” 自从和周铭鹿确定关系,良言和家里就再也没说过话。此次良言回国,估计是为了周铭鹿的生日将至,也很可能回去看他父母。宴柏在心里分析各种可能。 李寒声闻言脚步一顿,自从高考后离开后从未再回过C城,他对那个城市的厌恶是深入骨髓的。 “你不用跟着我,今天谢了。”宴柏一眼看出李寒声的犹豫,他本来也没打算带他去。 李寒声刚想说什么,就看满脸懊恼的宋风和捂的严严实实的周铭鹿匆匆朝着停车场走来。 -- 第93页 宋风一抬眼就看到了车前的宴柏,刚想问什么,转而看到宴柏身旁面色不好的李寒声,目光顿时阴鹜。 宋风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从知道李寒声糟蹋宋回的那刻他想弄死李寒声的冲动没一分钟停过。若不是为了宴柏他非卸李寒声一条腿不可,没想到这人敢出现在他面前? 仇人相见,自然分外眼红。 “你他妈怎么又和这个畜生搞一块了儿?你是不是忘了他干过什么?” “我没有。”宴柏挡在李寒声的面前,对着发怒的好友平静的说道。 “那你怎么和他在一块!”宋风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我也想知道。”宴柏淡淡的看向一旁一脸不耐烦的周铭鹿。 “什么意思?” “先上车。”宴柏不愿在停车场纠缠,走到驾驶位上了车。 宋风恶狠狠瞪了李寒声一眼摔门上了后座,李寒声懒的理他,直接的坐进副驾驶,除了宴柏,旁人的情绪与他何干? “良言电话还是不通。”说到这,宋风暂时无视李寒声这个畜生,烦躁的按着手机。 “我一会儿回C城,看看他回没回家。” “你不用去,他父母退休后就搬去了日本,嫌他丢人。”周铭鹿突然开口。 “操,那能去哪!”宋风气急败坏的爆了粗口,这都什么事儿! “他那么大人了,你们两个干嘛那么紧张。”周铭鹿被他们的态度弄的烦躁极了。 周铭鹿就纳闷了,不他妈就是和哥们打了一炮吗?良言小题大作也就罢了,他那性子就是一古怪叽歪的。怎么现在宋风和宴柏也跟着大惊小怪,又特么不是婴儿,20几岁的人还他妈能走丢是怎么着? “铭鹿,不能这么说。”宋风用手抹了一把脸,满心的愧疚快把他淹没了。 “风哥!你怎么也这样?”周铭鹿气的脸都红了。他就是费解,宋风一向是他们几个中玩的最疯的一个,因而才得了这个外号,如今怎么也开始这套八股言论? “是我们做错了事。” “放屁!当初和他一起时他怎么答应我的?说好我不快乐就放我走,他要真跟宴柏一样说到做到拿的起放得下我也算佩服他!谈个朋友跟被拘禁了似的,动不动耍脸色,小爷天天哄,我卖给他了么?是我逼他和我在一起的么?他说给我自由,给过我一天自由吗?前天说分手现在弄这出跟特么捉奸似的有劲没劲?说实话吧,昨晚我故意的,上个床而已。都是成年人了,天天跟七老八十过日子似的我烦了不行吗!你们凭什么认定我是他的所有物?” 周铭鹿越说越激动,良言隔三差五的查岗跟踪让他烦透了,如今宋风竟然也来质疑他? “……铭鹿。” “停车,小爷不伺候,爱怎么地怎么地!” 宴柏正好开到家门口的停车场,一脚踩了刹车。 周铭鹿没有犹豫,解开安全带后立刻下车,摔上车门怒气冲冲的走了。 车里的气氛降至冰点,宋风缓缓开口“柏子,你不该放铭鹿走。” “不然呢?” “这对良言不公平。” “他说的是真的。” “你怎么……”宋风哑然。 宴柏和良言丛秋认识最早,虽嘴上不提,但一向对他们两个更耐心。尤其是良言,宴柏简直拿他当儿子养,良言也最信赖宴柏。刚才宴柏却一句话没说,宋风感到十分不解。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良言明知周铭鹿不喜欢他硬要强求,甚至默认那些荒唐的约定,我能怎么办。”宴柏语气平静,李寒声却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已经发白。 “可是……” “没感情的捆绑充其量只能算交易,砝码全在周铭鹿手里。他是规则的制定者,谈什么公平?再说,强求对周铭鹿也不公平。” 只不过这场交易,良言用全部买一晌欢梦。宴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沉沦。一旦叫醒他,梦碎了,良言也就没了。 “操,感情真他妈麻烦,幸亏我不碰这种东西。”宋风烦躁的点了一根烟。 过了一会儿,宋风又缓缓问道“你说铭鹿有没有可能爱上良言?” “薄情的人只爱自己。” “……” 一声不知谁发出的叹息,让车里重新归于寂静。 没过一会儿宋风有事便先走了,宴柏也下车将钥匙还给一路上默不作声的李寒声,转身准备上楼。 “哥。”李寒声突然开口喊住宴柏。 宴柏回过头。 “在你眼里,我们从前的那些日子也是一场交易吗?”李寒声轻声问道。 他刚刚听着宴柏的话心莫名一疼。明明宴柏是在说别人,平静又理智,可他清楚的感到宴柏的难过。 “不,我没什么能让你交易的东西。”宴柏冷淡的说道。 “……” 李寒声抬起眼睛看着宴柏,等他继续说下去。 “那充其量,只算一场戏弄。” 宴柏笑了,这回不再是冷冰冰的嘲讽,而是李寒声轻易就能看到的悲凉。 -------------------- 可悲的是,薄情的人总是那么可恶却迷人。 第46章 糟践 宴柏上楼后立刻给陆煦打了通电话。陆煦知事情原委没有多说只让他等着,一个小时不到就找到了那辆车的所在位置。 -- 第94页 宴柏看着陆煦发来地址,不禁有些疑惑,但还是打车过去了。 到了地址上的写着的美容院,宴柏目光扫视一周。果不其然,一侧的马路边沿停着监视器里那辆黑色越野车,车玻璃上还被交警贴了张条。 宴柏走过去见车里没人,便倚着一旁的电线杆,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一边抽烟一边等良言。 秋末的帝都天黑的很快,此时刚不过6点已经能看见星星。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宴柏一根一根的抽,只剩下微弱的光点在黑夜里若隐若现。 第二天清晨,良言从粟景辰的美容院走了出来,沉静了一个晚上,有些事该做个了断了。 没走几步,良言突然脚步一顿,而后大步朝着前方熟悉的身影走过去。 “怎么在这?”良言走到宴柏面前,沉声问道。 “问陆哥查了你车牌号。”宴柏早就看到了良言,将烟按灭扔到一旁的烟灰缸里。锋利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见良言情绪正常微微放了心,简言答道。 “等了多久?” “没多久。” 良言没有听宴柏的话,视线落在旁边垃圾箱上的烟灰缸。 整齐的烟头已经罗列满满一缸,现在是早上6点,推算过来,宴柏至少等了他一夜。 “……” 良言低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形成小小的阴影遮住眼底的情绪。 粟景辰说的没错,他这些年对周铭鹿的疯狂和自欺欺人不仅伤己,且把唯有几个关心他的人伤了个遍。 “没事了?那走,回家。”宴柏依旧什么也没问,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意,朗声说道。 “……” 走吧,回家。 这句话,从小到大只有宴柏对他讲过。那时宴柏收拾完欺负他的人,总会带着满身痕迹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凌厉的凤眼带不易察觉的关切说:走吧,回家。 良言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直直的看着宴柏,眼睛突然酸涩起来猛地变红。 宴柏蹙眉。 良言从不哭,甚至可以说极少表现情绪。哪怕被所有人孤立,被周铭鹿折腾的遍体鳞伤,恶言相对时也从不曾掉一滴眼泪。 可现在良言突然蹲在地上,像小时候那样沉默的哭泣,没有一点声响。 宴柏陪他蹲着,手掌轻拍了拍他后背,而后将人揽到肩膀上,任人释放情绪。 “柏哥,我放弃了。” 许久,良言抬起通红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什么?”宴柏并没反应过来。 “我放弃周铭鹿了。”良言重复了一遍。 “……” 良言看着宴柏错愕的目光,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目光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决定了?”宴柏原本清朗的声音变的有些沙哑。 “恩。” 宴柏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直起身站了起来,然后对良言伸出手,做着从前彼此做过无数次的动作“成,这好事儿我们得叫上小秋,吃一顿庆祝一下。” 良言抬头望着宴柏,也扯了扯嘴角,他抬起手臂,握住宴柏的手,然后被宴柏用力一拉起了身。 冬日的阳光不似夏季的毒辣,总是温暖又柔和的,撒在两人并肩前行的背影上,如同一种新生,温柔,且治愈。 …… 回到家良言逼宴柏冲了个热水澡将一身寒气洗掉,自己则在客厅里拿着手机编辑着信息,然后点了发送键。 关上聊天界面后,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壁纸,手指顿了一下,接着毫不犹豫的点了删除。 宴柏洗完澡出来,良言已经在厨房煲汤了。宴柏靠在厨房门口,一边擦着长长了的头发一边看着良言挺拔的背影,似是有话想说。 良言感到宴柏的视线,回过头问道“怎么了?” “阿言,不要勉强自己。”宴柏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刚刚他确实很高兴。良言性子太过偏执,如果说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良言则是选择撞死在南墙上。所以这么多年他从不曾劝良言放弃,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点一点撞向周铭鹿,因为太了解良言,所以更清楚那句放弃里有带有多少的不甘心。 宴柏不愿意良言继续执拗下去,可他也不想看见挚友行尸走肉,这种矛盾的情绪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良言明白宴柏的意思,倒了杯温水递给宴柏,看着宴柏喝下去后慢慢开口。 “周铭鹿喜欢的人,是宋风。” “什么?” “他一直喜欢宋风。”良言看着宴柏错愕的目光,沉声重复道。 …… 良言也一直以为周铭鹿只是不喜欢男孩,所以才每次闹分手都会找各种女孩子过夜。美其名曰“分手”即自由,不算背叛,谁也管不着他。 所以后来的日子良言一直谨慎的和周铭鹿相处,生怕下次被他找到“分手”的理由又去和别人放纵。这种戏码不断上演,重复到良言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已经逐渐麻木了。最后甚至自暴自弃的决定,这辈子和周铭鹿纠缠折磨到死也认了,左右周铭鹿不会爱上任何人,那他再努力一点,没准会有奇迹出现。 直到前几天,他们又因为周铭鹿和一个组合的女歌手爆出亲密照片而争吵,周铭鹿一气之下又说了分手然后摔门而去。 -- 第95页 良言看着被周铭鹿砸的不成样子的家,苦涩的扯了一下嘴角,默默收拾着。突然在房间角落看到周铭鹿视为宝贝的箱子也被不小心砸碎在地上,那把原本就像玩具锁的锁头已经被摔成两半。 良言蹲下来,将旁边的散落出的他们童年时的照片捡起来重新放回箱子里,却突然看到箱子最底下的夹层竟然有一本日记。良言知道自己不应该打开,可最后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爱人的心理打开了。 周铭鹿是个没长性的人,写日记也是一样。心血来潮的时候一周三篇,写的满满登登的。没耐性的时候三个月都想不起来碰,寥寥几句话了事,也不知在糊弄谁。这本不算太厚的日记竟然记得下从中学到现在的事。 良言微微弯了弯嘴角,难得周铭鹿还能对一件事情有始有终。他看着周铭鹿日记里所描述童年到少年时发生的种种有趣的故事,心里的难过缓解了很多。 他捧着这本日记走到沙发上看着,像是一个没见过世界的孩子突然在房间里意外发现了一本《哈里·波特》,看的津津有味。 可越翻,良言越觉不对,他加快翻着,心里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发现这本日记的主角,是宋风。周铭鹿的日记里每一篇几乎都有宋风的名字。 “良言总觉的宴柏那个老流氓爷们,可我就喜欢风哥那样的,仗义豪气还好说话,才是纯爷们儿!” “今天打球又让良言和宴柏赢了,但好在风哥力挽狂澜我们也没差多少,风哥真帅,我和他真配,可他只喜欢女的。” “良言今天又给我买了门口那家火烧,我不喜欢吃,可是看风哥吃的那么狼也算值得,明天再让他买多点吧!” “风哥又有了女朋友,不爽,我骗他我要和良言在一起!反正良言也喜欢我。” 良言手指颤抖,平整的日记被他不自觉的捏皱了,他深吸一口气,往后翻着。 “风哥说恭喜???卧槽!!!恭喜毛!” “风哥这个新女朋友长的真丑,还特么没良言十分之一好看,太瞎了吧?我要去找个好看的挤兑死他!” “风哥说祝我和良言百年好合,呵呵,合他大爷!直男都去死!” “风哥换女朋友的速度比那丫和我吵架的速度还特么快???艹!” “今天他又跟我找事,烦死了!后来算这小子识相,主动和我道歉来了。有时候觉的良言也挺可怜的。风哥让我多忍忍就过去了,艹,不爽,我想去找风哥喝酒。” “每天都想提分手,真的烦死了,和风哥说风哥又特么让我体谅体谅他,我凭什么要和一个男人纠缠这么久啊?就凭他可怜吗?” …… 不知过了多久,良言合上日记,指尖都在颤抖。 原来他十几年情根深种,本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却不想落得成一个让人可怜的怪物。 那几天良言行尸走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接电话,直到粟景辰气势汹汹的闯到他家里拉他回国,让他去找周铭鹿把事情问清楚,像个男人一样做决定。 可不等他问出口,酒店里那赤裸的一幕如利剑一般狠狠的扎进他的心脏。 …… “我以为周铭鹿只是不喜欢男人,现在我懂了,无关男女,他只是不喜欢我。”良言看着宴柏漆黑的瞳孔久未消散的震惊,扯了扯嘴角。 “……” 良言看着宴柏捏着水杯的手指关节渐渐发白,正想说什么,门铃突然响起。 “我去开门。”宴柏动了一下,沙哑着嗓子对良言说道。 打开门,是李寒声。 “哥,你昨晚去哪了?我等了你一夜……” “你们都这么爱玩弄别人吗?” 不等李寒声说完,宴柏突然犀利的开口,漆黑的瞳孔映射着冻死人的寒意。 “什么?”李寒声怔住了,他没懂宴柏在说什么。 昨天他被宴柏那个悲伤的表情弄的心烦意乱,等反应过来想找宴柏说清楚,却发现宴柏不在家。他等了一夜,早上立刻来敲门,却不想宴柏突然间又变成了那个冷漠的态度,甚至比之前更加陌生。 “我就是好奇,不喜欢的话说出来不就得了,糟践别人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快感?” “哥,你怎么了?” “没怎么,昨天的事谢了,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宴柏面无表情的说完,便将门关上。 他转过深呼一口气,自嘲一笑,为在李寒声面前失态感到嘲讽。 李寒声和周铭鹿还真是很像,一样的薄情,一样的自私。 只是刚刚问那个问题,不知是为了良言,还是曾经的自己。 -------------------- 这节篇幅主要是写良言的,寒声默默成了炮灰,当然,他不无辜。 第47章 冷淡 良言只在帝都住了一个月便回了新国。 宴柏本想留他多住一阵等实习结束一起回去,良言却拒绝了,本来学业繁杂,还要准备工作的事,这些日子的放纵已是奢侈。 这一个月宴柏拒绝所有人的邀约来访,除了上班时间都专心陪良言,周末还会去周边来个短期旅行,一路上吃喝玩乐,绝口不提过往是非,过的很是惬意。良言的情绪也逐渐变的稳定。 宴柏看他慢慢好起来就没再多挽留。感情的伤旁人都替代不了,只能自己慢慢痊愈。 -- 第96页 陪良言散心的这些天,李寒声仍然坚持着每天给宴柏发一条消息,宴柏已经懒的点开了。倒是许杉偶尔发来的游戏记录让他有些乐呵。 宴柏觉的许杉是孺子可教也,自从掌握了游戏技巧和要领几乎每隔两天就能刷新一个记录,虽然多数是靠充道具吧,但至少热情绝对不输的。 果不其然,宴柏刚下班走到小区门口,就又收到许杉的VX,他点开一看,忍不住乐了。 许杉:三辆火车同时驶过来的时候怎么办?只能用钥匙么? 宴柏:Bug吧?不过你可以用滑板,被撞飞不损失命。 许杉:好的。 许杉:【图片】这个又是什么? 宴柏:生日月礼包,你这个月生日? 许杉:对,12.31日。 宴柏:生日快乐。 许杉:谢谢,我生日会你来么? 宴柏手指顿在屏幕中,他想起李寒声也是12月末的生日。 压抑住心里的烦躁,宴柏刚要拒绝许杉就见许杉快速的补充了一句 许杉:我生日会在元旦,你休息的,不会耽误工作,我想在明年上300w。 宴柏:噗,你都这么说,我只能去了。 许杉:一言为定。 宴柏:行。 结束对话,宴柏收起手机,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两盒泡面。 他懒的做饭,良言走的时候包了很多饺子给他放到冰箱里分成很多等份,但他实在懒的煮,不吃又架不住自己娇贵的胃,正好泡面这玩意热乎又方便,他可以回去一边整理数据一边吃。 买完东西宴柏提着口袋走近电梯,却不想正好碰上刚出差回来也在等电梯的的李寒声,旁边还跟着一个长的很可爱清秀的少年。 宴柏记忆力极好,很快便想起这便是两年前在机场碰见的活泼开朗的小男孩儿。两年多过去了,想不到他们竟还在一起,这么看来李寒声还挺长情。 “哥。” 李寒声本来在和许可在说他们最近新推出的独栋公寓的空气质量检测问题,却不想刚好看见宴柏走了进来,漂亮的眼睛顿时一亮。 “咦,这不是……那个学长吗?”许可顺着李寒声的目光看去,显然也认出了宴柏。 宴柏眼皮都懒的动,自从上次和李寒声说完那些话后他一直就当李寒声不存在。不过许可在宴柏也没有太过不给人脸,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走进电梯。 “你就吃这个啊?我们也没有吃东西,学长要不和我们一起?”许可探头看着宴柏透明塑料袋里装着的的两桶泡面,皱了皱鼻子,他最讨厌桶面里调料包的味道。 “不用,谢了。” 电梯正好到达楼层,宴柏敷衍的说了句便开门进屋了,他今天还要把数据弄出来赶报告,没时间客套。 宴柏懒的理会这个插曲,到家后立刻进入浴室冲澡。单位的暖气开的太足,导致身上总是有些不舒服。洗好后,宴柏随意的披上浴袍,走到厨房把烧开的水倒进桶面里,再端到茶几上闷着。 他光着脚坐到沙发上,一边等泡面,一边拿起旁边的笔记本放在腿上噼里啪啦的敲着。 宴柏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等定时药盒提醒他吃药时他才想起来自己泡面还没吃。可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无语的看着杯中的泡面已经变的和手擀面一样粗,犹豫着是扔掉还是重新过一下热水吃掉。 不等做决定,门铃声突然响起。宴柏放下手里的泡面,走过去打开门,是笑容一脸灿烂的许可。 “有事吗?” “没事没事,这是我刚订的刺身,看你只来得及吃泡面,就送过来一点。”许可笑眯眯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宴柏。这是帝都很有名的日料店,有名的美味,当然,也有名的贵。 “谢了,不用。”宴柏面无表情的拒绝。 他对许可不反感,但他不觉的他们之间需要什么交集。和李寒声有关的人和事他一个也不想碰。 “那这样啊,好吧,学长拜拜,我走了。”许可似是早就知道宴柏会拒绝,既不生气,也不纠缠,挥了挥手便转身跑进李寒声家。 宴柏看着李寒声家的门被关上,面色平静,也关了门。 “他没吃。”李寒声看着许可拎着袋子进来,肯定的说道。 “是呗。” “你先过来把这期的预算看一下,过几天商贸旁边那块地批下来的话我们就可以动工了。”李寒声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他这次出差将近一个月,路上晕机也没有睡好。 “呃,我还是边看边吃吧。” 许可洗好手,蹦蹦跳跳走了过来,把刺身端上了茶几,递给李寒声一份,自己捧着一份,吃的很是欢乐。 “你订的是三文鱼刺身?”李寒声扫了一眼食盒,突然开口问道。 “对啊,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吃吗?” 许可一口一个,嘴巴鼓鼓的,新鲜的三文鱼刺身吃起软糯清甜,吃起来很是上瘾,他就喜欢这种吃不胖的食物。 “他不吃鱼。”李寒声顿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他喜欢吃鱼,从前在一起时宴柏总会从学校的食堂给他带回来。钱稍微宽松的时候还会一起出去吃烤鱼。宴柏不吃鱼还是后来请他室友吃饭时,罗小胖见宴柏不动筷发现的。当时他们已经交往很久了,可他从没发现宴柏不吃鱼。 -- 第97页 “前夫啊,我觉的你们现在的相处模式不对。”许可一边吃一边说道。 “什么?” “我觉的正常人都会对情敌抱有恶意吧?可他却对我态度却很正常,两年前在机场的时候是,刚才明显不想理人的时候也耐着性子礼貌了。你不觉的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他对我没有一点恶意,我能感受得到。”许可两只手指对着自己的眼睛,比划道。 李寒声抬起薄薄的眼皮,不懂许可到底想说什么。 “宴柏看上去攻击性很强,打个比方,他很像那种豹子啦,狮子啦之类的动物,对于觊觎自己东西的人本应该充满攻击性和警告。可他却根本对我没有任何情绪。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不认为你是他的。或者说,他没打算占有你。” 许可兴致勃勃的回忆昨晚陪他堂侄看的动物世界,觉的自己的比喻无比精准。 李寒声这回却听懂了许可莫名其妙的话。 “不是我打击你,宴柏可能根本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了,或许这两年多他也有了新的追求了呢?”许可摸摸下巴,自顾自的下结论。 “他敢。” 想到这种可能,李寒声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募然变得扭曲。 “呃,我觉的他敢。”许可第一次在李寒声脸上看到这种表情,吐了吐舌头,还是勇敢的说道。 宴柏看上去可不像是怕事的,他实在不觉的李寒声有什么能威胁了人家的砝码。 “……” 李寒声脸色完全阴沉下去了,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明显可见的狠毒。 宴柏是敢,但谁碰宴柏,谁就得死。 “前夫啊,你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对待这件事吗?”许可叹气。 他对当师傅非常有热情,尤其是给李寒声这种智商极高的人当师傅,多有成就感呀。可这个徒弟……怎么总是冲着走极端的法子去?变态又无用。 “你到底要说什么?”李寒声有些不耐烦了,他很烦许可这种话说半截的。 “你与其对不知道是谁的某个情敌发狠,为什么不试试让宴柏重新爱上你呢?” “哥爱我。”李寒声淡淡的说道,语气却很肯定。他摸着左手腕上的已经洗的发白的护腕,面色略微柔和了一点。 “那你现在没看出来他不打算爱你了?你看他的态度有一分想要和你重来的意思吗?” “许可。”李寒声警告。 “别瞪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宴柏这种不图钱不图利的人最难搞。你没有任何拿捏他的东西,你要是不想和他过一辈子别费那个事了,多不划算。” “……” “行啦,这些东西我明天去公司再看,我还是那个建议,你要是非宴柏不可就想想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你能不能给得了。不然的话就是瞎浪费时间。好啦,我话说完了,先走了,前夫拜拜!” 许可吃好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满足的和李寒声告别。老师当够了,饭也吃完了,他准备晚上再去看看他那个堂侄子,顺便给他带个小惊喜。 李寒声看许可离开,视线逐渐转移到茶几上空空如也的食盒。 他知道许可说的没错,宴柏比意想中的还要抗拒他。无论从哪来想去追着宴柏跑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只要想到宴柏有和别人在一起的可能都忍不住的想去杀人。 李寒声走到落地窗前,脑海里响着许可临走时说的话。 宴柏究竟想要什么? -------------------- 卡文使我暴躁,暴躁让我卡文。我的新名字:卡夫卡的亲戚,卡文卡。 第48章 宴会 许杉的生日宴设在帝都远郊处的私人别墅,因为不是正日子所以没有媒体来拍。 让宴柏感到意外恩是原以为许影帝的生日会差不多就是明星聚会,可实际上来的几乎没有娱乐圈的人,反而是政商界的子弟们比较多。 宴柏一进门就认出宋风那位一直在美国经商常年在风云杂志霸版的堂兄,以及,卞家的人。 这是场简单的生日酒会,不设宴席,一排排精致的点心和酒类供宾客选择。品类不算多,但味道极好。虽然不算正式,来的宾客基本上还是穿了西装礼服,一身运动装的宴柏显得格格不入。宴柏向来无所谓别人,许杉告诉他随便穿他也就没客气。 宴柏百无聊赖的靠在一旁的阳台刷着手机,周围的人见他这副模样,都以为是哪家处在叛逆期的少爷,也都不上前打扰,宴柏乐得清净。 “宴柏,不好意思,刚才接了几个电话,你是不是很无聊。”许杉匆匆走了过来,语气中带有歉意。 本来说好今年只请一些朋友,却不想父亲非要邀请商界的朋友们给他做局。许杉无奈,只得费力应酬。他刚才就一直注意着门口,从宴柏进门就看到了,可碍于当时正和两个长辈说话不方便打断,只能用余光时刻注意着宴柏。 “没事儿,不用管我。对了,你的礼物。”宴柏拿起手机,给许杉发了一条消息。 “这是……游戏攻略?”许杉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是一份txt文档。 “恩,前几天闲着没事儿写了一些,就拿这个糊弄了,对你还有点用。”宴柏乐道。 他素来不擅长准备礼物这些事,许杉也不可能缺什么物质上的东西,于是干脆连夜写了份游戏攻略带来。 -- 第98页 “这是你写的?”许杉闻言一怔,手指迅速的翻着攻略,一共有5页左右,有些地方甚至还用红色做了备注。 “对,上300w应该不成问题。” “宴柏,谢谢你。”许杉眼里浮出感动,认真道。这绝对是他收到过的最特别的礼物。 “客气,甭杵这儿陪我了,招待客人去吧。”宴柏看出周围的人都在好奇的打量他们,对许杉说道。 “你在这无聊的话可以去我房间打游戏,我助理上次送了我一个x天堂,还有几个新发行的限量游戏卡,说是很有趣,你应该会感兴趣。” “是吗?那你把游戏机给我,我坐这儿打就成。”宴柏果然来了兴趣。 他之前一直想买便携式游戏机,奈何这东西发售地区限量,他又懒的时刻盯着去抢。此时听闻许杉这有,自然不拒绝。 “我叫人给你送下来。”许杉看着宴柏漆黑的瞳孔里迸射出亮光,嘴角也浮现出笑意。 宴柏拿到游戏机和一排排游戏卡就迫不及待的走到一旁角落里的座位,兴致勃勃的开始研究起游戏。 不得不说,RB人做游戏机是真有一套,不仅种类繁多,画质也非常好。 宴柏先选了一款经典游戏用来练手,专注的玩了起来。 许杉见宴柏终于不再百无聊赖,而是低垂着眼帘手指飞快的在按键上打着游戏,微微放下心。打了个招呼便去招待客人。 宴会结束,宴柏意犹未尽的将游戏机还给许杉。他考虑回去要不要找黄牛加价入一个,这玩意儿还真有点意思,虽然不及街机过瘾,但胜在轻便。 “这么喜欢玩?”许杉嘴角含笑,看着宴柏意犹未尽的模样,打趣道。 “还行吧,没游戏厅里的街机有意思,但是很多年不玩了,挺方便的,有点类似从前的psp,不过画面就牛逼多了。”宴柏乐道。 “这样啊。”许杉若有所思,考虑着要不要在家里弄个小型游戏厅。 “恩,时间不早了,那我走了。”宴柏看了眼手机,已经快十点了,这里离帝都市区有40公里,再晚就不容易打车了。 “我送你。” “不用。”宴柏诧异的看了眼许杉,拒绝道,这许影帝未免太客气了。 “我也要回市里。”许杉也感到自己态度有些急切,说了个可信的理由。 “哦,那走吧。”宴柏果然没有怀疑。 “你等等,我叫下司机。” “你不会开车?” “我拿到驾照了,只是父亲不许我开。”许杉看着宴柏有些惊讶的表情,耳朵一下子红了,急忙解释道。 他大哥就是车祸去世的,所以他对开车一直有阴影,到哪都会带着司机,因此还被媒体说过耍大牌。许杉从不解释,但不想宴柏误会他矫情。 “噗,没事儿,挺正常,你打吧,打不通就我来开。”宴柏看着许杉急切的表情,忍不住乐了。 折腾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宴柏开的。 主要是许杉的司机以为他今晚住在家里已经回了市区,宴柏觉的与其等司机过来再开回去还不如自己直接开回去省时间,许杉默认了宴柏的提议,走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你要去哪?”快开到市区,宴柏问许杉。 “先开到你家吧,说好了送你的。” “那你怎么回去,还是先送你,我打车就行。”宴柏不赞同。 “不,说好了送你。” “行吧。” 宴柏见许杉态度强硬,也不做无意义的争执,大不了到家再把许杉送回去,折腾就折腾吧,谁叫人家过生日。 开到家门口的停车场,宴柏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后对许杉说道“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我开车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第二,你把车停这儿,我送你去打车,你明天叫司机来这取。” 宴柏一边说一边扫了眼许杉的白色西服,有些头疼。这么盛装打扮,是人都能认出这是许影帝。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许杉也意识到自己非要送宴柏的行为实在是多此一举,不仅让宴柏开车,最后还要送他。 “是挺不聪明的。”宴柏直言道。 “……其实我不想过什么生日,尤其是这种生日。可父亲说我也需要承担一部分责任,所以今天很抱歉,我没想到会让你不自在。”许杉看着宴柏,有些懊恼的解释道。 “你想多了。” “恩?” “你不用管别人高兴不高兴,寿星最大,旁人来都是给你庆祝生日的,不是来找乐子的。不过这种宴会确实挺没劲,一个个话题都严肃的要命,我还以为进了会议室。”宴柏开玩笑道。 “那你会怎么过生日呢?”许杉被宴柏逗笑了,好奇的问道。 “我不过生日,不过上学时候常常和朋友去靶场打枪,或者去游戏厅泡一天打个老虎机跳舞机之类的。”宴柏眯起眼睛回忆着。 他遇见李寒声之前几乎每年生日都是和陆煦在一起。陆煦知道他不过生日,但每年的那天他都会带宴柏去靶场打靶,再不就去马场骑马或者上游戏厅打游戏机。总之陆煦能把一切有意思的事带他体验个遍。后来和陆煦分手后,宴柏就真的再也没过过生日,李寒声也从没问过。 “听起来很有意思。”许杉隐隐羡慕道。 “你没玩过?” -- 第99页 “没有,我每年生日几乎都是正日子和家人吃一顿饭,第二天举办宴会,就像今天那样。”许杉摇摇头。 “那你可以试试。” “你陪我吗?”许杉没经思考脱口而出。 “行啊,不过得等我从新国回来之后了。” “我等。” 许杉本来为自己的莽撞感到懊恼,他怕宴柏觉的他太过自来熟,但是看宴柏的神情完全没有不耐烦,微微扬起嘴角,愉快的说道。 “行。” 说完话,宴柏和许杉下了车,许杉固执的不让宴柏送他,说是明早让司机直接过来开走就好。 宴柏想了想“那你跟我去楼上把衣服换了。” “好。”许杉看着自己一身盛装,确实有点儿夸张,虽然已经入夜,但难保不被人认出。 许杉跟着宴柏回了家,宴柏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的运动服给许杉。 “看看能不能穿,我就带这一套新的。” “好。” 许杉接过衣服去卫生间换好,他有185,但还是比宴柏矮两公分,身材也比宴柏要瘦一圈。好在运动服的好处就是对码数要求没有那么严格,许杉换上一身运动装,反而像还没毕业大学生。 “还行,羽绒服我只有旧的,你将就一下?” 许杉刚才出来的急并没有穿外套,宴柏想起这点把自己刚刚穿的羽绒服递给了他。 “好。” “走吧,我送你去打车。”宴柏看许杉戴好帽子和口罩,开口说道。 冬日的帝都风很大,许杉侧目看着把羽绒服给了他,自己只穿了一个夹克的宴柏,担心的问“你不冷吗?早知道你就一件我就不换了。” “还成,我不怎么怕冷。”宴柏被风吹的也有些凌乱,但是他确实要比常人耐寒很多,还不至于不能接受。 “那你到后面一点。”许杉上前一步试图挡着右前方出来的阵阵寒风。 “甭费事了,就不可能挡住,没几步就到了。”宴柏乐,拉住许杉的胳膊阻止道。 许杉被宴柏拉住胳膊一瞬间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他十八岁入娱乐圈,什么接触没有过?亲密戏都没让他动过一点心思,更别提这隔着厚厚几层衣服的触碰了,可他就是觉的自己的心在砰砰的快速的跳着。 宴柏家离小区门口很近,没两分钟就走到门口的出租车站点。车很快就来了,许杉看着宴柏被大风吹的眯起的眼睛,没有多说,快速的上了车后催促宴柏快些回家。宴柏点点头,扫了眼车牌号后转身往家走。 送走许杉后宴柏想去便利店买一杯咖啡,没走两步,却被前方突然开启的车灯晃了眼睛。 “我操。” 宴柏被突然亮起的光刺的眯起眼睛,不禁骂了句脏话。 大半夜的开大灯,这司机是他妈是脑子被驴踢过吧? 车门突然打开,李寒声走了下来。他动作迅速,走到宴柏面前恶狠狠的盯着他,像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第49章 放下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宴柏见车上下来的人,脾气瞬间上来了。 车停大门中间堵道,又突然间开启大灯,说不是故意宴柏肯定不信。 “他是谁?”李寒声无视宴柏的怒气,漂亮至极的容颜渡上满满的阴沉,声音却平静的不像话。 今天元旦,李寒声本想晚上和宴柏一起过节提前下了班,但宴柏没接他电话,敲门也没人开。李寒声以为宴柏出差,就准备开车回公司继续处理工作,不想一抬头就看见宴柏和一个男人亲密的从楼中走了出来。 李寒声看着宴柏拉那个人的手臂,而后又将人送上车,脑海里突然浮现许可那天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宴柏不想爱你了?他可能有了新的追求?” 李寒声眼睛瞬间变的猩红,没有人知道他费了多大力气才克制住踩一脚油门撞死宴柏旁边的人的冲动。 “跟你有屁关系?” “刚刚在你身边的人是谁?”李寒声没有管宴柏的态度,又重复了一遍。 “……” “你的新男朋友?”李寒声见宴柏不说话,犀利的问道。 “是啊,怎么着,好看吗?”宴柏突然嗤笑一声,反问道。 他本来不打算搭理李寒声,既然李寒声大晚上非要在这找不痛快,他宴柏也不是吃素的。 恶心人谁不会?至于好不好看,许杉从头到脚裹跟个被荷叶包着的叫花鸡似的,能看出来个屁。 “什么?” “问你好不好看呢。” “你真敢爱上别人?”李寒声走上前,一把拽着宴柏的领口恶狠狠的问。 如果刚刚李寒声只是阴沉,此刻他的脸色就如厉鬼一般,毒辣又阴鹜。狭长的美眸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狠厉和杀意,他十分后悔刚才没有真的踩油门。 “不然呢,为了你这么个东西,我一辈子不谈恋爱了?”宴柏冷笑,一手打掉李寒声揪着他领口的手。 和他耍狠,李寒声嫩了点。 “你当然可以谈恋爱,我就在这,你只能和我谈。” “怎么,现在换成你那小男朋友被糟践了?” “许可不是我男朋友。我和他两年前就分了,现在只是工作伙伴,这两年我没跟任何人交往。” “跟我无关。”宴柏不耐烦的打断李寒声的话。他半个字都不信,也懒的和李寒声掰扯。 -- 第100页 “所以你也不能喜欢别人。”李寒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宴柏,自顾自下了结论。 “有病就去治,别跟这撒疯,你凭什么?” “凭我喜欢哥。” “你管戏弄叫喜欢?还是你喜欢的方式就是去糟践别人,去乱搞?” “哥,你不信我?” “我信你李寒声有心?” “我不喜欢你能让你干2年?我是男人,不是只有你有X冲动。”李寒声被宴柏的咄咄逼人弄的有些恼怒,脱口而出。 “所以,这就是你乱搞的理由?”不知过了多久,宴柏盯着自知失态的李寒声,缓缓开口。原本就锋利的目光更加冰冷。 他不愿意翻来覆去说旧账,但他承认,不管过去多久他都没能释怀这件事。既然李寒声今天主动提起,他也想给那段过往要个答案。 “……” “是么?”宴柏目光犀利,像是要把人看穿。 “我当然想过,你会屈居人下吗?” “我一直觉的,做A(I)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我不能在下面不是男性尊严作怪,纯粹是在下面不能让我产生快感。但如果你提出来,我会考虑。” “……什么?”李寒声狭长的美眸浮现出惊愕,宴柏在说什么? “即使我不能获得快感,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也会认真考虑。”宴柏淡淡说道。 “……” “就算考虑的结果是我仍然接受不了,我会直白的告诉你。大不了以后不做,或者用别的方式做,由你决定是不是和我继续在一起。而不是一边接受,然后出去和别人乱搞。” “……” “李寒声,你是有快感的,你的身体说不了谎。” “……” “你介意是你所谓的男性尊严。我想问你,我强迫过你吗?你没有选择权吗?你把亲密关系当作一场比赛甚至服刑,一边获得快感,一边觉的不公。现在说你乱搞是因为我不能满足你男性尊严,你觉的这理由成立吗?你的尊严就是糟践所有对你抱有真心的人来满足你无上的虚荣心?你之所以乱搞是对我的报复?” “……” “你总能找尽借口为自己所做的无耻事儿打掩护。或许你有理由,但无论什么理由,都不是你肆意糟践感情的由头。你疼,要所有人陪你疼。你不甘心,所以你出现在我面前想方设法把错处推给我。李寒声,我承认你确实聪明,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不蠢,为什么能被你这么不上心漏洞百出的演技蒙蔽那么久?” “……” “骗过我的从不是你,是不想怀疑你的我。” “……” 宴柏字字珠玑,李寒声哑口无言。他从前知道宴柏打架厉害,但他不知道宴柏原来口才也这么好,他竟一个字都反驳不了。 “你喜欢的从来都是你自己,收起你的演技,我膈应。”宴柏说完话转身就走。 冬日夜晚怒嚎的寒风吹的人皮肤生疼,但宴柏毫无知觉。 李寒声总是能轻易的伤害到他,他原本以为最诚实的身体总不会说谎吧,至少那些缠绵悱恻的日夜还有那么几分真心。可李寒声总能一次次的打破他的认知,原来在李寒声眼里,那些用力相拥抵死缠绵的日子都只是羞辱。 宴柏没心情再去买咖啡,回到家准备洗个澡。衣服还没脱一半,门铃就连续响了起来。宴柏眯眼,将脱了一半的衣服套了回去,打开门,果不其然,是一身寒气的李寒声。 “哥,你说的不对,我不喜欢我自己。”不等宴柏开口,李寒声抬起如莲花瓣般的美眸,微微喘息,不复刚才的戾气,轻声说道。 “什么?” “我确实滥,你骂的没错,但我喜欢你是真的。” “……” “我承认从前没看清自己,我以为我不喜欢你,我也想不喜欢你,可我没做到。哥,你飞机出现事故的那天,我正在巴黎和许可度假。”李寒声平静的说着,像在叙述一个故事。 “……” “在那之前我都不认为我喜欢你。许可是万豪国际董事长许尚国的独生子,万豪国际你听说过吧?他对我而言是个机会。是我当时唯一能向曾欺辱我的人证明我不是一个垃圾的机会。” “……” “可听说你飞机迫降了我疯了一样从法国飞到魔都。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我为什么要去啊?如果我不去不就好了?哥,你知道吗,你躺在监护室的时候我特别想弄死你,为什么你就这么喜欢当英雄?从前救我,现在又去救个素不相识的小孩?我是不是只是你逞英雄的一个道具?那时候我想了很多,甚至开始恨你。” “……” 宴柏手指握紧门框,听着李寒声上句不对下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毫无逻辑的呢喃。 “可那个小孩突然告诉我你临昏迷前最后的两个叫的是我的名字,我就突然不恨你了。尤其在他把这个护腕给我的时候。”说着,李寒声抬起自己的胳膊,宽大的袖子顺着胳膊向下滑了一些,露出宴柏无比眼熟的那个护腕。 “……”宴柏目光盯着李寒声左手腕上熟悉的那个护腕。 “你说我从前不喜欢你,我不同意,我只是没意识到自己喜欢你。可我摸到护腕上那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干了件多愚蠢的事。” “……” “我承认我输了,我爱上你了。我跟许可说分手,我自己都不相信,觉的我疯了,我从没做过这么不理智的决定。” -- 第101页 “……” “但他告诉我,分手可以,可我留下什么都做不了。你不会因此原谅我,我也没有资本追你去新加坡,我还只是那个贫民窟出来对什么都无能为力的李寒声。所以我飞回了学校,这两年多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我拼命想让自己快速强大起来,大三一年除了上课外做了十几个项目,终于做出点成绩,赶在你回来之前,我提出的项目被独立了出来完全由我负责。哥,那是我第一次体验成功的滋味,我给你发了消息,但你还是没回我。” “……” “我真的很高兴,我想告诉哥我也能给你好的生活了,这回可以换我养你了。可哥却不理我了。许可说你是个难啃的骨头要挽回你代价太大,让我想清楚是不是认定你了。可我根本不想听那些算法,我只想和哥在一块。不然这两年多我是为了什么呢?可是哥,你喜欢上别的人了?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会一直爱我吗?你不是从来不说谎的吗?”李寒声轻轻的问着,像是小孩子般好奇,狭长的眼睛里却泛着水光,聚集在一起,凝成一个个圆珠儿,从漂亮的眼睛里迸涌了出来。 “你……”宴柏看着这样的李寒声,有些不知怎么办,他从未见李寒声这副模样过,此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哥,你能不能不要喜欢上别人啊?行吗?再喜欢我一次,行吗?”李寒声满脸泪痕,表情却没有变,轻声问着宴柏。 宴柏的心骤然一疼。 他能对蛮不讲理的李寒声硬下心肠,却无法见他示弱。 “哥……我真的喜欢你……你别要他了,真的……我喜欢……” “你怎么了?李寒声?寒声?” 宴柏察觉到李寒声的状态不对,上前想要拉他,但还不等宴柏碰李寒声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宴柏喊了几句,李寒声仍旧没有反应,他咒骂了一声,外套都来不及穿直接打横抱起人冲去马路对面的医院。 到了急诊室,医生观察了一会儿,无语的对心如乱麻的宴柏说道“不用紧张,他这是劳累过度睡着了。” “……” “这不用治,回家闷头睡一觉就好了。不是我说你们啊,你们这些小年轻也注意点身体,别仗着自己年轻就放肆消耗,到老了你们就知道难受了……” 宴柏静静听着医生唠叨,道谢后抱着李寒声回了家。 宴柏将李寒声放到床上,给人盖好被子。 手无意间碰到李寒声柔软的头发,宴柏指尖一颤抖,他低头看着李寒声熟睡的脸,苍白的皮肤透露出一丝憔悴,眼下还有一丝乌青,诉说着人的疲倦。 宴柏看了一会儿,漆黑的瞳孔里泛出淡淡的痛苦。他扯了扯被子,给李寒声把被子又掖了一下,然后起身走到阳台,抽了根烟。 窗下星星点点的亮光,这座城市只有在深夜里才能归于宁静,宴柏心逐渐平静下来,也有了决定。 今晚他所接收的信息太多,不管李寒声是否说谎,他一直以来的疑问和不甘总算有了个答案。 他不怪李寒声了 也不会再爱李寒声了 他要试着真正放下了 第50章 新生 宴柏出差回来距离结束实习仅剩一周时间。 这次是**项目第一期调研,以4个省会城市以及2个直辖市作为调研地点,他和同部门几个同事被派去了R城。宴柏主要负责组织宣讲以及处理调研过程中发生的问题,然后统计调研结果进行数据分析。回来的一周里宴柏一直住在单位的宿舍。 一是必须在实习结束前将手里的工作处理干净,二是他不想看到李寒声。 那天早上宴柏没等李寒声醒来就拎着行李提前去了机场。 他承认李寒声的话带给了他很大的震动,宴柏知道李寒声并非全在说谎,但背叛就是背叛,伤害就是伤害。他差点死了,李寒声才发觉自己的心意,这种喜欢何其嘲讽?那段从头到尾的欺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及时抽身而退,不再奉陪。 工作交接很快完成,宴柏将数据全部移到硬盘上,又挨着个添加备注整理出一篇目录交给给了曾教授。走之前曾教授再次挽留宴柏,让他在毕业前的这段时间里思考一下职业规划。宴柏应声答应。但他很清楚,即使回国发展他也不会选择帝都。 这是李寒声的城市,容不下他宴柏。 …… 抵达新国时,宴柏再一次加深了一定会回国的念头。 这里什么都好,只一样他就受不了,太热,热的他想要立刻调转方向回去。 “还有多久能到?”电话里传来良言低沉的声音。 “三十分钟吧。” “恩,对了,柏哥,家里还有一个朋友。”良言突然开口说道。 “恩?”宴柏有些惊讶。良言向来沉默,学业又极忙,这么多年除了他们几个连话都很少说,哪来的朋友? “你介意的话我就不留他吃饭。” “不介意,他喝什么酒,我回去的时候多捎一瓶?” 良言愿意交朋友,宴柏发自内心的高兴,怎会介意。 “稍等,我问他。你喝什么酒?”良言走出了厨房,问着沙发里疯狂虐着游戏手柄的白发少年。 “威士忌琴酒雪莉伏特加贝尔摩德再加朗姆!”少年玩的正高兴,抬头飞快看了良言没正形的报出一串名字,又迅速将目光转移到游戏上。 -- 第102页 “方便的话就捎一瓶红酒,随便什么牌子。”良言没有理会少年,对宴柏温声说道。 “行。” 宴柏对酒没什么研究,随便选了两瓶酒来到良言家,门并未关严,他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沙发上正趴着打游戏的白发少年。 “你好,我是粟景辰。”白发少年听到门口的声响,将游戏暂停,抬头看向宴柏,笑眯眯的自我介绍。 “我是宴柏。”宴柏也礼貌的扯扯嘴角,黑眸却专注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少年拥有一头嚣张的白发,个子和周铭鹿差不多,177左右,瘦弱且白皙。最让人无法忽略的是那双带勾的桃花眼,弯弯向上的粉唇更添了一丝多情。 这少年,像是从桃花园里走出来的精灵,艳而不妖,将纯洁和明艳结合的毫不违和。宴柏觉的自己似乎在哪见过这个男孩儿。 “我知道你,言言的白月光。”不等宴柏思考,粟景辰先行开口说道。 “……”宴柏被这个用词和称呼噎了一下。 “柏哥来了,景辰,洗手去,马上开饭。”良言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沉声对还在沙发上趴着的粟景辰说道。 “好呀!”少年三步两步跳下沙发,听话的走去洗手间,哗啦啦的放着水。 “言言?”宴柏饶有兴趣的看着良言。 “他爱开玩笑。” “我只是好奇,这世界上竟然有人这么叫你,而你还会理他。”宴柏乐,走过来一边拿着开酒器开酒一边调侃道。 “……” 良言发誓,起初他一点也不想理粟景辰。后来时间久了,他知道粟景辰虽然外表同周铭鹿一样玩世不恭,但实际却是个纯粹单纯的人,也就纵着他去了。 良言手艺非常棒,周铭鹿打小嘴就刁,他这么多年一直都认真研究厨艺,几乎什么菜都难不倒他。桌子上摆了6样菜,全是他们喜欢吃的。 “哇,有椰子鸡?”粟景辰洗好手,飞快的跑了过来对着餐桌上的菜色流口水。 “我们开饭吧,柏哥,景辰,坐吧。” “演唱会回来还要一个月,我要把这期间的份量都吃回来。”粟景辰坐到良言对面,拿起筷子,夹着良言做的糯米藕,吃的很是满足。 “慢一点,没人抢。” “有,你做的饭吃一顿都是多得。”粟景辰似乎真的很喜欢吃良言做的饭,那双代勾的眼弯的像月牙。 “你是Su?” 宴柏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想起眼前的人似乎就是那个被誉为音乐天才的Su。岳敏很痴迷他,朋友圈po过很多视频。 “不是吧,你才看出来?我这么快就过气了吗?”粟景辰咬着筷子问道。 “没有,我不怎么关注娱乐圈。” “我就说嘛,其实我不介意过气,但是好歹等我攒够老婆本,言言肯嫁我再退休嘛。” “噗。” “宴哥,你多大认识的言言?”粟景辰很快就和宴柏熟了起来,开始套话。 “6岁。” “啊,怪不得我比不过你。”粟景辰遗憾道。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宴柏也来了好奇心,他想不出良言怎么会和粟景辰这样的人扯上交集。 “听说过《名侦探柯南》里的一句话嘛?Asecretmakesawomanwoman.”粟景辰中指竖在唇边,一只眼闭起,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是男人。”宴柏不客气的指出语病。 “哎呀,道理一样就好嘛。” “哈哈哈哈哈。” 粟景辰话多,但却分寸得当,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宴柏本就对良言极为照顾,自然也对良言的朋友多了耐心。 良言看着宴柏和粟景辰聊的还算投机,深邃的眼微微浮现出笑意。 整顿饭基本上都是粟景辰在问宴柏在答,话题几乎不离良言,吃的很是愉快。粟景辰临走的时候还顺带约了下一次的饭。 宴柏看着良言在门口送还在依依不舍拉着他说小话的粟景辰,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笑意。 良言还愿意将自己的心打开,这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回新国之后的日子宴柏又回归了从前的生活。仍旧是每天家、良言家和学校间三点一线。不同的是,周末休息的时候宴柏常常和良言出去运动,粟景辰也常参与到他们中去。 “宴哥,你是不是当兵的出身?能不能休息一会!”粟景辰累的趴倒在地上,白色的头发贴到了头皮上去,像一个被泼了一身水的小白狗。 “是你提议打乒乓球的,现在刚两个小时不到,这个体力不太行。”宴柏毫不客气的指出。 “那我也没想到输了两个小时啊!这不是体力,这是没有动力了!你有没有不会的?说出来我们下次PK!”粟景辰在地上哼哼唧唧。 “有,相比之下的话,我游泳一般。”宴柏淡定道。这不是撒谎,所有运动中他游泳确实不是强项。 “真的?那下次去我那游吧!” “你最好不要。”良言无奈的看着宴柏逗弄着人,忍不住提醒道。 他们从小在水边长大,宴柏每到夏天就恨不得泡在江里不上来,怎么可能游的一般。 “言言!还是你最好,我是不是真的很弱啊?哪个都比不过。”粟景辰看着良言朝他走来,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开始装小白兔,扑向良言的怀里正大光明的吃豆腐。 -- 第103页 “好了,先打球,我教你。”良言拿过球拍,任他将汗水偷偷抹到自己身上,温声说道。 “怎么,阿言,要比一场吗?”宴柏看着两人的相处模式,微挑的黑眸闪过笑意。 “什么彩头?”良言也笑了。 其实良言打乒乓球的水平总体上是高于宴柏的。但他向来沉稳,从不受激将,遇事先问清楚。 “你赢了我请客,我赢了你让我吃顿红油的火锅。” 自从前段时间良言搬家后离宴柏的距离便有些远了,走路的话半个小时左右。但良言仍旧坚持着不允许宴柏吃辣的原则,每天叫他去吃饭,弄的宴柏嘴巴里快淡出鸟了。 “不行。”良言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你乒乓球玩的比我好吧?” “那也不。”良言淡淡道。 “那不比了。”宴柏瞬间没了动力。 “正好,回家吧,吃饭。”良言见宴柏难得露出幼稚的一面,深邃的眸子浮现一丝笑意。 “好耶!言言我想吃肉骨茶!”粟景辰闻言立刻满血复活,也不赖着良言了,站好了开始巴巴的点菜。 “恩,走吧。” 吃完饭,宴柏不愿意打扰良言,先行离开了。新加坡的天气热的他有些难过,又刚做完运动,身上的汗水快把衣服泡成透明状了。宴柏快速的走到家,刚准备去冲个冷水澡,手机就响了起来。 “哥,你回新国了?”电话里传来李寒声清冷如玉泉的声音。 “恩。” “因为不想看到我?” “恩。” “哥,我那天说的都是真的,你能再信我一次吗?”李寒声握紧电话。 那天早上,他醒来时没找到宴柏,就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等了一天一夜,可宴柏一直没回来,打电话也是关机。李寒声本想出去找人,但走时恰好看见了宴柏贴在桌上的计划表,发现是宴柏出差的日子。而公司正好又看中一块地,他这周必须和许可去外地一趟。李寒声犹豫了一会还是订了机票,想着等宴柏回来在说清楚也不迟,许可也劝他应该给宴柏接受的时间。 可刚才他刚下飞机飞奔回家,才得知宴柏已经退房的消息,一下子就慌了神。 宴柏是真的想躲着他? “或许你说的有真话。” “哥,那你……” “但没意义。无论是假的都已经过去,我们也不会再在一起。”宴柏平静的说道。 “什么意思?哥,你和那天那人在一起了是么?你真的爱上他了?”李寒声咬紧嘴唇,还是没忍住问道。 “没有。” “……” “我没爱上谁,这两年我一直都沉浸在过去的事试图走出来。现在觉着差不多了,我想也能试着爱别人了。以后就别联系,我也不会去帝都,希望我们都有新的人生。”宴柏说完便挂了电话。 这两年多的每一天里,他都在试着不爱李寒声。他知道现在还做不到,但他愿意尝试了,就像当年和陆煦分手那样。 -------------------- 实话实说,这章是为了《童年》做铺垫,没啥用,没意思(我其实想说不用看),仓促,但还得写,不然接不上后面情节。 还有就是,一直想单独感谢一位小可爱,我昨天才发现竟然在另一篇没开头的文里看到她的留言。谢谢她的一直一直的鼓励,非常温暖,搞的我这种糙汉型的人都忍不住说话嗲一点 第51章 典礼 转眼间,毕业典礼到了。 宴柏看着学校准备的硕士服以及四四方方的硕士帽,上面还有个莫名其妙的穗子,像极了小时候夜市上常卖的各种形状的中国结,十分无语。 “我非得戴这玩意儿吗?”宴柏看着正烫硕士服的良言,无奈问道。 “上台领毕业证书拍照都要穿,戴上试试。”良言把烫好的硕士服递给宴柏。 “我更想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宴柏随意将衣服套在身上,蹙眉道。 良言的毕业典礼和他是同一时间,宴柏对这些形式毫不在意,但他知道良言非常喜欢校园生活。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周铭鹿,以良言的成绩一定会去清北,一路直博。 “不用担心我,景辰会来。不过你的典礼怎么办?有没有人给你拍照?”良言感到宴柏的不甘心,深邃的眸浮上暖意,难得的打趣宴柏,他知道宴柏最讨厌在这种场合拍照。 “可别有,赶紧拿完证书赶紧走,想到合照都头疼。” 一想到照相宴柏的头就几个大。当年他们大学毕业时因为董旭东结婚的乌龙逃过了一劫。如今他也不想像个被摆弄的娃娃似的,和不熟的人排排队,往那一杵,呲牙一笑,傻的要命。 但宴柏没想到,毕业典礼当天他还是迎来了一位帅气的观众。 硕士毕业典礼没有学士耗时,人也不多。宴柏听完毕业演讲后上台领完证书基本就算结束,许杉出现礼堂的时候宴柏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结束后许杉走到他面前来,宴柏才诧异的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说毕业典礼吗,上次你来参加我的生日会,这次换我来看你的毕业典礼,扯平了。”语毕,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宴柏。 前几天许杉和宴柏在wx里讨论游戏攻略,宴柏无意中提了一句今天毕业典礼的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推掉两个通告赶到新国,但他就是这样做了。 -- 第104页 “噗,谢了。又不是还债,走吧,我带你去学校绕两圈。”宴柏接过鲜花,哑然失笑。 这还是他第一次接到鲜花,宴柏虽然对毕业典礼没什么特殊感受,但许杉特意从国内赶过来这份心意,他领情。 一路上宴柏给许杉介绍着学校的建筑,大学的环境非常好,光图书馆就有五座。宴柏凭着记忆带着许杉按顺序逛着,偶尔还会讲解几句,许杉听的很认真。 “我给你照张相吧。”走到图书馆门前,许杉突然开口提议道。 “啥?” “这是图书馆吧,我在这给你拍一张。”许杉看着周围三两路过的人们都在拍毕业照,想到宴柏的性格必然不会请别人来拍照。 “不用了吧?”宴柏失笑。 “一生只有一次的时刻,怎么也要留一点痕迹。”许杉说完便拿出手机,走远几步,让宴柏摆好姿势。 宴柏见许杉认真,说的又似乎有些道理,也不再坚持。虽然当初来这里纯粹是为了离开李寒声,但毕竟三年,留点痕迹也算不枉此行。 宴柏配合的将手中的鲜花放在地上,对着摄像头扬起嘴角。 许杉看着手机屏幕,眼含赞赏。 宴柏身高187,骨架宽阔,身材极好,将原本廉价的藏蓝色硕士服穿出了模特的气场。宴柏没什么特殊的姿势,五官立体,与自己相比谈不上精美,但就是那嘴角勾起的略带邪气和灿然的弧度让他的心忍不住悸动。 很难有人把张扬和纯粹这两种气质同时表露出来,但宴柏可以,并且发挥到极致。 “好看。”许杉轻轻吐露出两个字。拍了几张后,他又将手机调到录像模式,好似怕错过某一个瞬间。 “行了,不早了,我请你去食阁吃饭。”宴柏任许杉拍了一会儿,直到有些累了才对许杉说道。 他将硕士服脱了下来拿在手中,露出了里边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气质都变的温和起来。 “好”。 许杉看了眼宴柏的白衬衫,收起手机,跟随宴柏走去食阁。 毕业时的校园热闹非常,去食阁要穿过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面有一群群正在拍照的少年少女,嬉笑打闹,好不热闹。 宴柏不喜人多,带着许杉走了小路。穿过图书馆下的藤廊,角落处的小喷泉旁还摆着一个黑色的钢琴,许杉似乎对这个角落兴趣,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你喜欢这?”宴柏见许杉一路观察的仔细,笑着问。 “恩,因为我读的是电影学院,所以对普通的大学生活很感兴趣。”许杉点点头,他当年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考取电影学院,大二就去演了第一步电影《鲁克的萨尔街》,结果一炮走红,从此片约不断很少再回到学校,还因此惹过一番争议。 “喜欢钢琴?” “恩,可惜我对音乐没什么天赋。”许杉诚实的说道。 他对乐器和音乐都很感兴趣,小时候还想过当歌手,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极其一般,甚至唱歌还有些五音不全,最后只能放弃这条路。 “噗,没事儿,这随便坐,现在又没人,你可以试试。” “不了。”许杉看着钢琴,眼里有些留恋,还是拒绝了。 宴柏看出来,也不多说,自己坐在钢琴前,挽起袖子,微挑的凤眼抬起,将目光投向许杉。 “想听什么?” “你会弹钢琴?”许杉诧异。 “你说一首,没准儿呢。”宴柏耸耸肩。 “小星星吧。”这个旋律很简单,应该不算太为难宴柏吧? “......” 宴柏无语,没理会许杉。他记得第一次见许杉时,许杉和周铭鹿聊天说过喜欢听八十年代的校园歌曲。宴柏抬起胳膊,手指落在键盘上开始演奏了起来。 宴柏弹的是《童年》,这首对他而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歌曲。 “想不想唱一首?”一曲作罢,宴柏停下来,漆黑的瞳孔里含着调笑,打趣着许杉。 “你真的会弹钢琴。” “会,但跟你相反,谈不上喜欢。”宴柏三岁时田汋涓就逼着他学各种乐器,试图用他来取悦卞家。后来看这条路行不通才没再逼迫宴柏。而宴柏长大点得知了那让人恶心的真相自己也不再碰了。 “那你会弹卡农吗?” “我试试吧。” 宴柏转身,许久不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记住几分。不想手指刚一碰到钢琴,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流畅的五线谱,修长的手指跟随者记忆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上舞蹈,灵动的音符从指尖流出,组成一段段追逐又带着复杂的旋律 …… “你真的很让人意外。”良久,许杉抬起手鼓掌。 宴柏就像个聚宝盆一样,每次开启都会发现新的惊喜。 “这点本事糊弄人还成,遇到真章就完蛋。”宴柏十分有自知之明。 跟《童年》这种他深入骨髓的歌不同,他十几年没弹过卡农,刚才还错了两个音,最多算是能弹下来,跟好绝对没什么关系。 许杉刚想说什么,抬头却发现周围逐渐有人围了过来。 宴柏顺着他的目光过去,一下子明白了许杉的尴尬。虽然是在国外,许杉也戴了墨镜,但这里留学生众多,难免会有认出许杉的。宴柏不啰嗦,起身拿起衣服带许杉离开滕廊。 -- 第105页 去食阁吃完饭后,许杉又拿起手机给宴柏拍起照片,这次他没有叫宴柏摆好姿势,而是抓拍。许杉到底是搞艺术的,虽然不擅音律,对摄影却极其有天分,有几张竟然照出了杂志封面的感觉。 “哟,照的不错,比我本人强。”宴柏见许杉走的有些累,于是找到一个人少的阴凉地方坐下,看着许杉传给他的相片点评道。 “你本来就很好,宴柏,你毕业后还回帝都吗?”许杉坐宴柏旁边,突然开口问道。 “不回。” “那是留在这?” “我会回国,不过还没想清楚去哪,可能去D市。” 宴柏也没想清楚,前几天和张楚通话时张楚建议他可以考个博,到时候留校任教或者直接去科研所。但宴柏对教书没有任何兴趣,一来是他没那个耐心,二来是他不觉着自己有那能耐,不想误人子弟。 “你是D市人?” “不,我是C城人,在T大上的大学。” “很棒的学校,我听说C城有很多的美食,而且那里的人都很漂亮。” “人漂亮不漂亮我不知道,美食确实。刚到D城时习惯了一两年,后来到了这,更加怀念那里的食物。” “你和铭鹿都很好看。”许杉真诚的夸奖道。 只不过气质不同,周铭鹿属于可爱精致,而宴柏则帅气逼人。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没看看自己?” “事实,真的想去C城看看。” 许杉见宴柏放松的靠在墙角处,自己也解开外套,学着宴柏的样子,靠在墙上放松的和宴柏聊天。 “那有什么难的?”宴柏不以为意。 “……” 许杉沉默,对于他而言想要避开人群痛快的玩一场就是奢侈。 他明白人生有得有失,比起这些不方便,他经得到太多了。只是偶尔真的很羡慕那些能摘掉口罩墨镜放肆的和朋友玩的人。 “我回去可以带你去看看,你不想看看游戏厅什么样吗,其实大多数人都专注的玩自个的,除非你玩的特出彩,不然很少有人会刻意瞧别人。”宴柏察觉到许杉的情绪,笑着说道。 “真的吗?”许杉立刻转头看向宴柏。 “真的。” “那我等你回来。” “行啊。” 闲聊一会儿,许杉抬手看表。他今天晚上就要飞回帝都,明天晚上前有一个发布会,他必须出席。 宴柏得知后十分不好意思,本想将许杉送到机场,但许杉说什么也不用。 “宴柏,你真的不用送我,我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能来看你的毕业典礼我很高兴。”许杉看着宴柏,认真的说道。 “谢谢。”宴柏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用手机给许杉打了Uber。 “不用客气,国内见。”许杉笑着和宴柏告别。 “没问题,一路平安。” 送走许杉后宴柏本想去找良言,但打了几个电话都没通,宴柏想着或许是良言没有听到,于是先回了家,准备冲完澡后再说。 洗完澡出来,宴柏拿起手机就看到宿舍群里董旭东不停@他,催促他发毕业照,要带美人的那种。张楚则毫不客气的打击人,扬言要把截图发给董旭东老婆看。 宴柏乐了一会儿,随便选了一张许杉给他拍的照片发到朋友圈上,然后放下手机,去阳台抽烟。 宴柏望着楼下的花坛和游泳池,眯眼吐了个烟圈儿。 三年前,他匆匆来到这里,三年后,他要离开这里了。 相同的是,他仍然孑然一身。 -------------------- 今明两天连更,因为初一到初七要去走亲访友,不更正文,只准备写两篇番外(主要是新年不想虐寒声和柏哥了,甜一会儿) 第52章 渐远 “嘿,前夫,和你说话呢,你看什么呢?”许可伸出手在李寒声眼前晃了晃。 刚才他们在讨论新公寓装修建材的有关事项。李寒声找助理要前几天传他的价格表,结果谁知他拿起手机后就一直没说话。 李寒声薄唇紧抿,手指停顿在宴柏最新发的朋友圈。 照片中宴柏少见的穿着白衬衫侧坐在钢琴前。旁边还放着一束鲜花,袖子被随意的挽起,露出紧实的手臂,修长的手指落在钢琴黑白键上。阳光透过藤蔓照了下来,原本如墨的头发显的微微发棕,撒到宴柏帅气的侧脸。 隔着屏幕,李寒声都能感到宴柏的放松。 许可见李寒声没有反应,好奇的伸头看李寒声的手机,眨巴眨巴眼睛“这是宴柏?我发现他很耐看嘛,初见时只觉的他酷,后来越看越看越有味道。” “恩。”李寒声难得回应了许可的话。 “他会弹钢琴?这是摆拍吗?”许可拿过李寒声的手机,好奇的放大照片观察着。 “我不知道,哥会弹吉他。”李寒声回答的有些犹豫。 他忽然感到自己对宴柏了解甚少,他们曾在一起快四年,但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宴柏的爱好和技能。 “厉害,我们家人对音乐都没什么天分,想不到他还是走艺术风的?不过这谁给他照的?技术不错啊,跟杂志封面似的。”许可没心没肺的问着。 “……” 李寒声闻言没有说话。从许可手里拿过手机看了一下,转而打开周铭鹿的朋友圈。几分钟前周铭鹿也发了毕业典礼的视频,好不热闹。 -- 第106页 李寒声神色逐渐冷了起来。周铭鹿他们和宴柏不是一个学校,毕业典礼不可能重合,那又是谁给宴柏拍的?宴柏又是对谁露出这种他曾经无比熟悉的笑容?还有那束碍眼的鲜花。 李寒声立刻想到那晚和宴柏一起出来的男人,薄唇微珉。关掉vx,直接打给了自家助理“林琪,给我订一张下周六去新国的机票。” “你又要贸然去找宴柏?”许可见李寒声挂了电话,有点小无奈。 “不然看他和别人在一起吗?”李寒声声音冰冷。 “你这样匆忙过去他就不和别人在一起了?” “他只能是我的。”李寒声眼里划过不掩饰的狠厉。 “随你便喽。”许可摊手,恋爱中的人果然都是傻子。 李寒声做好了准备,这几天就差没住在公司,终于在周五下班前处理好了所有重要工作。他回到家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明日飞往新国。却不想刚一到家,就看到策划部总监十几个未接来电。 “什么事?” “李总,我们XX公寓的代言人出事了。”策划部总监非常焦急的说道。 “周铭鹿?怎么了?” “对,他和那个音乐小天才Su在机场打起来被拍到了,现在网上舆论声音很大,热搜榜第一名。” “因为什么?”李寒声有些疑惑。 周铭鹿不是不会审时度势的人,相反,十分八面玲珑。也因此哪样技能都算不得突出的他才能在短时间内就迅速走红。这种公然打架的事着实不像他做出来的,并且李寒声也不觉的周铭鹿在打架上会有任何优势。 “还不知道,网上众说纷纭,视频上看是周铭鹿先动手的,现在双方还都没有进行回应。但是已经有Su的粉丝来要求我们更换代言人,客服部门电话已经被打爆。李总,我们现在需要启动应急公关吗?” “等等再说。”李寒声语气平静,听不出半点焦急。 他不反感周铭鹿,冲着周铭鹿这两年告知他宴柏的消息李寒声也不会落井下石。但如果周铭鹿真的影响到公司声誉或者损害他半点利益,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踢掉周铭鹿,这没什么好说,但他总觉得周铭鹿不会愚蠢至此。 “好的李总。” 挂了电话,李寒声思索一秒,给周铭鹿打了过去。 “什么事?”周铭鹿像在等着电话一样,只响了一声就立刻接起,只不过火气似乎很大,口气很冲。 “网上怎么回事?”李寒声没有理会周铭鹿糟糕的语气,声音依旧冷淡。 “操他妈的,粟景辰动我的东西,小爷弄死他能怎么样?你也是来问这个的?”周铭鹿少见的急躁起来。 “我对你的事没兴趣,但我提醒你,这事如果发酵严重影响到公司的声誉,我不会客气。” “呵,我没指望你会发善心。” “那就尽快把事情处理好。” “李寒声,你知道宴柏要回国吗?”周铭鹿突然叫住要挂电话的极寒声。 “什么?” “看来你也不知道,挂了。”周铭鹿嗤笑。 李寒声握紧手机。 宴柏要回国?宴柏曾和他说不会回帝都,他就以为宴柏要留在新国,甚至已经做好了开拓海外市场的规划。可周铭鹿的话是什么意思?宴柏骗他?为什么骗他?宴柏要回国?要去哪? 李寒声搭下眼睑,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思考了一会儿,又给周铭鹿拨了回去。 “又干嘛?” “你说宴柏回国?什么时候?他要去哪儿?” “合着你也不知道啊。”周铭鹿冷嘲热讽,心情可谓十分差劲。 “……” “我说过宴柏那狗脾气没那么好搞定,是你自不量力。” “哥什么脾气不用你来评论,回答我的问题。”李寒声语气中带着冰冷的不耐。 “D城。李寒声,看在代言的份上我劝你一句,我认识宴柏10几年,他比你想的难搞很多。如果你奢望找到他道个歉再给他一笔钱就是皆大欢喜,最好别做这梦。他那装逼又固执的性子,你就算倾家荡产捧给他他也只会认为你是个傻逼。”良言整个就宴柏带出来的亲儿子,倔的跟什么似的。 “……” “有的人,对你好的时候能让你觉的你是他的天。一旦不想对你好了,地狱都不屑让你进,宴柏就是这样的人。劝你一句,最好别爱上他,否则你才可怜。”周铭鹿语带同情。 “管好你自己。” 李寒声挂了电话,面色如常,心里的慌乱却只增不减。 宴柏曾经对他那样好,他原以为可以一步步的攻略,他可以把当年宴柏帮他还的钱十倍百倍还给他。他可以给宴柏一个遮风挡雨的大房子,可以给宴柏买一屋子他喜欢的运动器材。不管是用什么方式总能让宴柏重新接受他。 可事实却一次次的告诉他,宴柏可能真的不要他了。 他每每走近宴柏还不等开口,迎来的除了冷漠就是拒绝。李寒声再不想承认也要承认,宴柏或许真的不会再回头。 不,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一定有什么可以挽回的方法,一定有。 …… 宴柏抵达D城机场时只感到熟悉。三年没回来,这里的一切好似没有改变,就好像他只是出门旅行了一场,然后又回家了一样。 -- 第107页 “柏子。” 张楚和丛秋站在接机口对处他挥手,宴柏乐了,拎着行李大步走了过去。 “小秋,楚子,不说不用来接么。”宴柏拥抱了站在前面的张楚,而后又抱了下丛秋。 张楚和丛秋毕业后直接保研本校,如今两人又一路直博,宴柏很久没见他们,很是高兴。 “怕你找不着回学校的路呗。” “哈哈哈哈哈。” “我们走吧,上车再聊。”丛秋放开环住宴柏腰身的手,温柔的说道。 上了车,宴柏微微有些疲惫,但见到挚友他还是很高兴,一路上都在愉悦的聊天。 “这往哪开?不是去研究所么?”宴柏看着窗外熟悉的路问道。 他之前犹豫过去处,最后还是决定先去张楚介绍的研究所工作一段时间。因为工资高,而且提供宿舍,并且工作强度相对来说不大,对宴柏来说算是一个好的过渡。 “今天是周日,明天再去研究所,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把行李放回宿舍。”丛秋温和的解释道。 “哦,行。” 吃饭时董旭东打来了视频,嗷嗷叫着说他们三个搞小团体不带他。张楚阴阳怪气的问他是谁有了老婆忘了爹,自己没赶上飞机没过来的。 “滚你丫的,你谁爹?我那是看错时间了嘛,我下周就去看你们!一定不忘了!”董旭东信誓旦旦的说着。他毕业后直接回魔都考了公,职位清闲的不行,过的好不快活。 宴柏他们轮流逗了几句后才挂掉视频。吃完饭,张楚又被导师叫走,宴柏感叹张楚这辈子恐怕都逃不了天才的烦恼了。张楚也无奈,但没办法只得先行离开,打车先走了。 T大的博士生公寓很好,是标准的一室一厅,宴柏冲完澡后便靠在沙发上打游戏,丛秋熟练的拿过毛巾帮他擦着滴水的头发。 “柏哥,阿言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过一阵吧,他接到的offer入职时间是9月,不着急回来。”丛秋的力度刚好,宴柏头向后靠去,舒服的直眯眼。 “是去帝都?” “对,立海集团。” “阿言真的很厉害,之前我也申请过立海,但是都没有通过。”丛秋笑着感叹道。 良言同张楚一样是公认的天才,甚至比张楚更加传奇,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周铭鹿,良言根本不必参加高考直接保送清北,不过天才在哪里都会发光。 “你学社会学的,他学法律的,职位都不同,有什么可比性。” “也是,这回除了疯子大家都回国了,有时间可以聚聚。”丛秋笑盈盈的说道。 “恩。” “柏哥,你知道铭鹿最近怎么了吗?”丛秋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最近周铭鹿的绯闻铺天盖地,只要一打开新闻软件上面全都是机场打架事件,周铭鹿口碑也随之降到了低谷,他几次打电话去周铭鹿都没接。 “不知道。”提起周铭鹿,宴柏脸色也沉了下来。 那天他去找良言时发现良言的嘴角破了,立问怎么回事。良言沉默的摇头闭口不答。紧接着第二天他就从新闻里看到了周铭鹿和粟景辰在机场打架的消息。因为视频中显示是周铭鹿先动手,周铭鹿又一直不发声明,舆论很快一边倒的倒向粟景辰。宴柏打了几次电话周铭鹿也没接。 丛秋没再问,眼睛里却充满担心。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大学之前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哪怕是上了大学分开后群里也一直是话不停的。但从良言和周铭鹿分手后群里便一直安静,连一向大咧的宋风都不在群里说话了。 “周铭鹿也成年了,总要学着自己处理事情,他不是个能吃亏的人。好了,歇会儿吧,你最近怎么样?陆鸣那个小崽子有没有欺负你?”宴柏握住丛秋纤细的手腕,把他也拉到沙发上坐下,转移话题道。 “我们很好。柏哥,我只是怕我们会散了。其实铭鹿和阿言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丛秋坐在宴柏身旁,没有被宴柏转移话题,水波粼粼的眼睛里映出一些淡淡的愁。 “小秋,感情是水到渠成。相聚还是走散都有它的路,你做不了什么。”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没有人比宴柏体会更深。 “我知道,只是偶尔觉的我们一起经历童年那些喜怒哀乐,走到现在真的很珍贵。或许注定会渐行渐远,但我没想到会这样早就面临。” “命是天定的,路是自己走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渐行渐远是必然要发生的,那么早晚就不重要。无论友情还是爱情,都是这样。” 宴柏望向窗外操场上打着球的学生们,淡淡的说道。 -------------------- 初一至初七不更正文,只更两章番外(我还在想)初八开始恢复正常更文频率。 去年一年,经历了太多不好的事情,至亲逝世,我的身体又爆炸了,无法支撑学习工作,心态也崩的厉害。就是这个时刻,我接触了一篇DM文,让我在暴躁的情绪中稍作缓和,于是自己也开始尝试写。于是《寒声》就这样诞生了。明年进入牛年,看着大家都有规划,那我也简单写一个,在不影响两个重要考试的前提下希望把《寒声》顺利写完。年末前最好把《童年》也写好。 更重要的,要是学习一下怎么写作。(我承认写寒声连大纲都没有) -- 第108页 好了,计划完毕,希望明年都能完成,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顺意! 第53章 番外之夏日(陆宴) 宴柏怕热,打打球往往到后半场就演变成了裸着上半身。他是少见不怎么会被晒黑的体质,天天在大太阳下打球也没见变黑。 宴柏走下场将隔壁大院的老雷换了上去,拿着球衣使劲擦了把汗。白皙的皮肤上分布着清晰可见的六块腹肌,紧致又光滑。炎热的天气加上过量运动让那具完美的身体变的湿漉,顺着皮肤肌理不断流下汗水,在阳光照射下显的晶莹剔透。 “打得不错。”陆煦看宴柏下了场,把冰冻矿泉水递给他。 “照你差多了。”宴柏接过冰水,粗暴的用牙拧开盖儿,仰起头咕咚咕咚的喝完一整瓶,目光认真注视着球场上的比分,不以为意的回道。 陆煦看着宴柏喉结上下吞咽的动作,眼里一暗。 “小宴。” 不等宴柏反应过来,陆煦便吻了上来。 不同于以往,这是个带有侵略性的吻。宴柏乐了,收回视线,眯眼享受陆煦在他的嘴上肆虐。直到陆煦吻够了,宴柏才揽住他的脖子照他嘴唇上啵了一口,语气像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小痞子,微挑的凤眼带着的笑意,向陆煦伸出手。 “宝贝,吻技不错,走,奖励你顿烧烤。” 陆煦被宴柏逗笑了,他的小豹子真是性感又可爱,陆煦握紧宴柏的手,他觉着就算宴柏此刻是领着他去刑场,他都心甘情愿。 球场上的人没有一个对此情此景有疑问,显然这种镜头已看了太多。虽然在C城男孩子和男孩子在一起这事儿可谓是能上教育报的大新闻。可放在宴柏身上,一切似乎又显得没那么不可接受。当然,宴柏压根儿也不在乎别人是否接受。 吃完烧烤,宴柏眯眼看着陆煦,嘴巴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刚运动完又吃饱喝足,他现在只想和陆煦回家,快点冲个澡,洗去身上的黏腻,然后做点该做的事儿。 陆煦看着宴柏漆黑的眸子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浓烈的信号,不由笑了。 他的小豹子每时每刻都叫他心动,肆意张狂,连如此情色的一幕都做的潇洒自如、理直气壮。陆煦打着坏心眼儿要刻意逗人,故意放慢速度,一个串吃起来没完,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 宴柏等了半天,见陆煦还没吃完,有点儿惊讶,抬起眼就看见陆煦眼中含笑。瞬间,那双凤眸挑起,打了个响指,回头对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杀马特服务生说道“买单。” “小宴,我还没吃好,没有力气起来。”陆煦笑吟吟,指了指盘子还剩的几串羊肉。 宴柏气乐了,无视一旁吃饭的人们,直接起身拉住陆煦的脖子,亲了亲人嘴角。 “吃好了没,有动力了吗?” “无限动力。” “走。” 陆煦看着焦急催他的宴柏,笑意更浓,也不再故意逗人,起身和宴柏回家。其实他也忍了半天,从宴柏打球那刻就是。 回去的路上两人正互相勾搭着,准备到家天雷地火的安抚一下。却不想刚准备穿过胡同口抄近路,就碰上了一场香g电影中常演的多追一场景: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儿正在被一群成年人追,手里还都拿着足矣让人致命的工具,男孩气喘吁吁,眼看没多会儿就要被追上。 宴柏皱眉,回头问陆煦“你觉着我打的过吗?” “打不过你会不打吗?”陆煦反问。 “不会。” “那就是了,打不过还有我。”陆煦笑道,眼里满是纵容。 “可我他妈想亲你,妈的,这帮傻逼坏老子好事儿!操。”宴柏暴躁的撸了把头发,戾气很重的就要冲出去打架,却突然被陆煦拽住了。 “咋了?” “你说的对,我想吻你,等不及你打完,便宜他们一下好了。”陆煦边说边拉着宴柏穿到另一条胡同口等着被追的男孩儿。 他估计男孩儿和这帮人都不熟悉路况所以才不往胡同里进。按照他们的路线,应该只能往下三条街跑,陆煦拉着宴柏去最外侧的胡同口等着,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男孩儿便出现在拐角处。 陆煦一伸手将他拉进胡同里,男孩儿大惊,拼命挣扎吼着,陆煦抬起胳膊,手掌捂住他的嘴巴,温声道“小点声,没事了。” “你们是谁?”男孩儿感到陆煦语气中的安抚,停止了挣扎。陆煦见他不再吵嚷,于是放开了手。少年看着陆煦和宴柏,小声问道。 “嘘,先穿过这儿。” 宴柏听出胡同口窸窸窣窣的声音,懒的废话,横穿竖穿还翻了两个墙,一直走到他们熟悉的老球场上才停下脚步。 “行了,到这儿他们不可能追上,从这个篱笆墙翻过去就是简章派出所,要报案也行,打车回家也成。”宴柏面无表情的对着眼前这个脏了吧唧的男孩儿说道。 “……你们。” “衣服你披上,或者你需要直接报警的话,我可以帮你打。”陆煦感受到宴柏平静的语气中隐藏的急躁,他想起上次他的小豹子对他说最讨厌有人打扰他谈恋爱。忍不住笑了。 “粟景年。” 男孩儿看着陆煦温柔的笑容,顿时怔住了,突然间说了一句不着头脑的话。 “恩?” “我叫粟景年。”男孩儿重复道。 -- 第109页 “我是陆煦。”陆煦点点头,礼貌而疏离的回应道。 “陆煦……” “行了,你到底是报警还是自个回家?”宴柏彻底不耐烦了,他不喜欢这个男生看陆煦的眼神。 “不能报警,我现在也不能回家,他们一定在路上堵着。”粟景年敏锐的感受到宴柏的不耐烦,面色也难看了起来。 “……” 这他妈还赖上了? “这样吧,你打电话让你家人来接你,我们陪你等他们到。”陆煦温和的说道,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语气却不容置疑。 “恩。” 粟景年拿着陆煦的手机走到远处打电话,不知道在对面说着什么。 宴柏不耐烦的靠着双杠玩手机,飞舞的手指诉说着人此刻暴躁的心情。陆煦亲昵的捏了下他的胳膊,满眼温柔“人是你要帮的,现在生什么气呢?” “我他妈要知道他这么瞧你刚才就让他被打死好了。”宴柏恶狠狠的瞪了陆煦一眼,手却一把揽过陆煦的腰。 陆煦知道宴柏在说气话,但心情还是好的不行,他的小豹子知道划地盘儿了,不过他不紧张,他向来知道怎么哄宴柏。 陆煦看着宴柏不耐烦的神情,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宴柏瞬间抬头,漆黑的瞳孔映射出炙热浓烈的视线。 “你说的?” “我说的。” 宴柏微挑的凤眼闪过亮光,不再说话,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 粟景年在远处和父亲说着话,不经意的转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陆煦正在吻着刚刚脾气暴躁却异常帅气少年,一点一点的亲着,隔很远他都能感受到少年的戾气一点一点的消散,转而占取主动。粟景年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除了震惊,还有一丝羡慕,和莫名的妒意。 粟景年结束通话走过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刚刚暴躁的少年心情似乎变的很好,他看了眼陆煦,咬了咬嘴唇。陆煦眼里全是少年。不知为何,他感到胸口处传来一阵不爽。 宴柏心情好了,看粟景年也没那么不顺眼了,此时此刻粟景年狼狈的样子还有点激发他的同情心了,于是靠在一边等粟景年家人来领他。 “我家人来接我了,我走了。”粟景年看见街口处听着几辆黑色的车,对陆煦说道。 “好,注意安全。”陆煦礼貌的点点头,握住宴柏的手却没有放开。 …… “韩叔,慢点开。”粟景年上了车,对司机说道。视线始终死死的盯着路上两个并肩而行的男孩。 他看见陆煦温柔的揽着男孩的肩膀,隔了一条马路都能感受到陆煦身上散发的幸福与柔和。到了下一个路口,男孩儿忽然与陆煦五指相扣,朝不远处的他晃了晃,目光锋利饱含警告。粟景年紧紧的盯着男孩儿挑衅的神情,不自觉的握紧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韩叔,回家。” “好的大少爷。” …… “小宴,人已经走了,还不高兴?”陆煦笑吟吟的看着浑身散发着不爽的宴柏。 “操,你还说他对你没意思?开几个破车跟着,怕老子认不出来?”宴柏想起粟景年对陆煦另类的态度,恶狠狠的说道。 “我爱你。” “……什么?”宴柏似乎没听清陆煦说什么。 “小宴,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吸引我。” “……” “所以不用生气,你不用和任何人吃醋,我爱的人是你。”陆煦露出俊朗的笑容。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从他的嘴里说出这样酸腐的话,但太早遇到这个人,他忍不住,忍不住想把自己全部奉献给他。 “陆煦……” “还吃醋吗?” “谁他妈吃醋了?”宴柏立刻炸了,坚决否认。 “小宴说没有,那就没有。” “操,回家,看老子不收拾你!”宴柏扣紧陆煦的十指,大步流星的朝陆煦家走去,紧促的脚步诉说着他的迫不及待。 陆煦看着宴柏红透了的耳朵,嘴角扬起个弧度,眼里带着溢出水的温柔。 虽然夏日炎炎,抵不住的,是少年人的爱恋。 -------------------- 这篇番外的时间点是柏哥高二左右,那时候柏哥还没遇见寒声,陆煦也没有被迫放弃宴柏。我很喜欢陆煦,所以想给他一个甜甜的番外(我不会承认是被某好友逼的。) 初七更新另一篇番外,然后初八正常更新正文,再次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54章 番外之他们的生活 宴柏靠在床头,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他甚少在休息时工作,可曾教授拜托的急事实在不好推脱,宴柏揉揉太阳穴和已经发酸的眼睛,继续写着报告。 李寒声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打开灯看见宴柏的鞋在,冰冷的神情明显柔和起来。他快速换好鞋便上楼走进卧室。床头柜上的台灯散发出温暖柔和的光,宴柏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电脑屏幕亮着映出他英俊的轮廓,李寒声轻轻走到宴柏身边,躬下身子,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床头柜上,动作迅速却极为小心。 “回来了?” 宴柏感到有人碰他,缓缓睁开眼,刚好和正在为他盖被子的人四目相对。 “回来了,哥再睡会儿?” “过来。”宴柏伸出双臂,慵懒的对李寒声说道。 -- 第110页 李寒声闻言,漂亮的眼里浮上笑意和不加掩饰的迷恋。他迅速将领带扯开,而后整个身体趴到宴柏的怀里,下巴支着宴柏的肩,舒服的伸展着。 “累了?”宴柏手不客气的伸进李寒声的白衬衫里,抚摸着李寒声光滑的脊背,侧头吻吻他的耳朵,低声问道。 “不累。” 李寒声任由宴柏将自己的衬衫剥光,闭着眼睛将头埋在宴柏的颈窝里深呼一口气。疲惫了一天,仿佛就为了这个时刻。 宴柏拿起被子盖到李寒声的背上,亲了下他柔软的头发“睡会儿吧。” 李寒声闻言双手环住宴柏的腰肢,应了一声。他不想睡觉,但是他想和宴柏这么叠着。 宴柏关上电脑专心搂着怀里的爱人,明明三十岁的人了,每天都在一起却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他们从前都不是黏糊的人,不知道为何就这样了。 过了一会儿,李寒声呼吸渐渐平稳。宴柏侧目扫了眼表,轻轻的将李寒声放平躺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下楼走到厨房。 宴柏深知自己这些年什么都长了,唯独厨艺不见长。于是从冰箱里拿出火锅底料和食材,一样样耐心的清理着,准备弄顿火锅给人暖暖身子。 李寒声醒了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牛油味儿,他碰了下被子没找到宴柏,还懵懂的双眼立刻清醒,慌忙跑下楼。虽然他的病早已经好了,但见不到宴柏仍然会让他感到无比恐慌。 “哥。”李寒声跑下楼,看到桌子上已经摆好的食材和在沙发上处理工作的人,刚刚的慌张才缓解了一点。 “醒了?过来吃饭。”宴柏见爱人跑了下来,起身迎过去。 “哥很忙吗?” “曾教授临时让我帮忙写个综述,有点儿麻烦。”宴柏一边解释一边洗手。结果刚放下毛巾,便接到许杉打来的电话。 “喂?” “宴柏,之前在美国拍的那个MV视频我发你邮箱了。” “哟,不容易啊,两年了吧。” “恩,拍的很好。” “得了吧。” “真的,你真的很适合做个模特。” 宴柏听着许杉的夸奖十分不以为意。他对娱乐圈半点兴趣没有,当初也是为了**才不得不赶鸭子上架。和许杉说了几句便挂电话,宴柏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准备开动。 李寒声低下眼敛,筷子缓慢的在调料碗里搅合着,看不见情绪,但宴柏侧头看他时却笑了 “在这搅合什么呢,都现成的酱料。” “没什么。”李寒声冰冷的声音透露出不悦。宴柏素来坦荡从不避人。刚刚他听到电话那边是许杉的声音,可他不能问,怕惹宴柏烦。 “许杉打电话来说是前年拍个MV终于弄好了发给我个样子看看,没别的事儿。”宴柏看着李寒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笑的解释道。他知道李寒声对他的事心眼多小,肯定是不乐意了。 “什么MV?”李寒声终于肯看宴柏了。 “我还没看,说是发邮箱了,吃完饭再看?”宴柏夹了一大堆肉,搅合好酱料开始吃了起来。 李寒声抿了抿薄唇,什么也没说。 “行了,别一脸丧了,给你看。”宴柏乐了,直接打开邮箱把手机递给李寒声。 李寒声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巴,接过手机认真的看了起来。宴柏在MV的出场是戴着面具的,开篇便是他穿着背心叼着烟的侧影,这个MV所表达的是一个刚从监狱里走出来的硬汉,参加女友婚礼不能言语的男人。 硬汉吸完一支烟,靠在电线杆上,抬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夜晚的黑暗看不清他的表情,香烟缓缓燃烧着…… 李寒声又打开下一个片段,画面中宴柏将背心脱掉摔到地上,戴着拳击手套疯狂的虐着沙包,均匀的6块肌肉隆起,汗水挥洒下来落在地上,像是发泄着无言的绝望。 宴柏的镜头并不多,李寒声看完后沉默的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开始吃东西。 “怎么了?” “哥,如果当初我没有生病,你会和许杉在一起吗?”李寒声抬眸问道。 “不会。”宴柏没有犹豫。 “因为你不爱他。” “许杉是个好人,他该和配得上他真心的人在一块儿。” “哥。”李寒放下筷子,盯着宴柏。 “这是实话。” “所以你还是对他不一样,你还是想过和他在一起?” “你这问题是不是有点儿莫名其妙?”宴柏皱眉,他不明白李寒声今天是怎么了。 “……对不起。” 李寒声看着宴柏的表情,心里像被针扎一样难受。他知道自己没资格质问宴柏,可是他忍不住,一直以来他都很忌惮这个问题。李寒声道了歉放下筷子准备上楼缓一缓,免得在这儿惹宴柏厌。 宴柏拽住他的胳膊。“有话说完,别憋着。” “……” “寒声,如果你继续憋下去我可能会生气。” 宴柏揉揉太阳穴,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对李寒声绝对是尽最大力度克制了,但是他非常不喜欢李寒声解决问题的方式。 “我很吃醋。” “啥?”宴柏懵了,他那个MV既没有吻戏也没亲密镜头,全程就是个失恋的傻逼在那抽完烟打拳,最后再倒地上,无聊的要命。李寒声吃啥醋?吃谁的?沙包还是电线杆? -- 第111页 “你为他拍MV。”宴柏自己不可能去拍那种东西,李寒声一直知道宴柏对娱乐圈有种莫名其妙的排斥。 “……合着还是吃许杉醋?”宴柏掐头去尾,捕捉着敏感字和关键词。 “……”李寒声默认了。 “你可以去当醋精了。”宴柏无奈的将李寒声拉到腿上。 “我知道我这样很烦人。” “我但凡对别人有一点儿动心,现在也不可能和你在一块儿。”宴柏感叹着。 “……”他怎么一点也没有觉着被安慰到。 “傻东西。” 宴柏看着李寒声狭长的美眸里略微瞪圆,控诉着他对这个答案的不满意。忍不住低头咬他的薄唇。 “唔……”李寒声微微张开嘴唇放宴柏进来,却不想这人起来了。 “还吃醋吗?”宴柏看着李寒声湿漉漉的红唇乐着问。 “……”这时候问这干嘛! “你要说还吃醋,我就上去干你去,你要说不吃了,我得把肉吃完。” “……”李寒声被宴柏气的没脾气,抿着嘴就要起来。 “不准走,我饿。”宴柏按住了要起身的人。 “……哥!那你吃吧。” “行啊。”宴柏擦了下嘴巴,双手一提,握住李寒声纤细的腰起身将李寒声抱了起来,让他纤细修长的双腿勾住自己的腰,目的明确的冲卧室走去。 李寒声抬头看见宴柏炙热的眼神,明白了宴柏的意思,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双手勾住宴柏的脖子轻声道 “那我喂哥。” …… 喂饱宴柏的李寒声彻底没了力气,他赤裸裸的靠在宴柏胸前喘气,平息着宴柏带给他的感官刺激。 “难受吗?” “不难受。”怎么会难受,这是他活着的证据。 “宝贝儿,你能不能不这么纵着我?”宴柏看着身体还在颤栗的人,无奈的问道。 “那哥能不这么纵着我吗?”李寒声抬头和宴柏对视。 宴柏对他何止是纵容,重新和他在一起后宴柏从不提过去那些事。李寒声从刚开始准备的打骂任凭宴柏,热战冷战他都理解,他对不起宴柏太多,欠宴柏的何止一条命。但宴柏从没拿此说过事,别说打骂,就连冷脸都没有过,和他生气也都是因为他不爱惜自己。后来许可和他感叹,宴柏确实是个狠角色,决定放手就立刻离开绝不拖泥带水,决定原谅就放下过往,像从没被伤害那样去爱。李寒声也一直在想他何德何能,碰上这么好的人。 “那不能,这是本能。”宴柏看着李寒声眼里毫不掩饰的迷恋,吻了吻他的薄唇。 “哥又说情话。” “这是实话。” “……” 求救,说情话说不过男朋友怎么办? “哦,对了,我们发奖金了,你拿去花。” “哥,你每次都把工资给我,你吃什么?”李寒声趴在宴柏身上厮磨着宴柏的嘴唇,问道。宴柏今年就把工资卡都给了他,宴柏每个月赚的不算少,但和李寒声比起来就是杯水车薪,可是李寒声就是想要宴柏的一切,宴柏知道,不用他说就把一切给了他。 “你卡不在我这么。” 李寒声也给了他一张额度惊人的卡,宴柏没拒绝,他没看过里面有多少钱,但据林琪委婉的说只要他不心血来潮去买大厦,钱应该是够的。宴柏平时上班吃食堂,下班除了运动也没什么花销,平日里请客就拿这张卡,他也不矫情。爱人之间不就是这样。 李寒声眼里闪过一丝温柔,他给宴柏的时候心里很忐忑,因为宴柏从来不在意钱,他怕宴柏觉的自己在拿钱包养他,伤了他男性尊严。可宴柏没说什么就收起来了,那一刻他明白了,从前为所谓男性尊严而耿耿于怀的自己有多可笑。 “宝贝儿,过几天我年假到了,想出去玩吗?” “好。”李寒声点点头,他对出去玩没兴趣,他只对跟着宴柏感兴趣。 “想去哪?” “都行。” “去挪威吧。” “好,怎么想去那里?”李寒声任宴柏玩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轻笑着问道。 “寒声。” “恩?”李寒声抬头看宴柏,不知宴柏叫自己干什么。 “去听寒声。”宴柏笑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 “……哥。” “我希望和你走遍全世界的冬天,去倾听不同的寒声。” -------------------- 毕竟寒声是主角,所以新年最后一天的番外更了宴柏三十岁左右他们的生活状态,先让寒声甜一章,毕竟追回柏哥的路任重道远。 下次更新就正式更新正文了。 第55章 欣赏 宴柏在研究所工作了一段时间还是有些不习惯这里早九晚五不用加班的生活节奏。董旭东笑他是被虐狂,不被剥削反倒浑身不舒服。宴柏自己也觉着这种不习惯挺欠抽的,他正想要自个儿琢磨着找点事儿做的时候,一直未联系的周铭鹿突然来了电话。 宴柏蹙眉,接了起来 “喂。” “……”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但宴柏听得到周铭鹿粗喘的声音。 “说话。” “是我。柏子,帮个忙。”周铭鹿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丝不甘心。 “你说。” “你能不能跟李寒声说一说,我的代言不能丢?”周铭鹿死死的握住手机。 -- 第112页 这段时间他费劲力气,几个声明齐发,本想着整粟景辰一把,却不想粟景辰背景如此深厚,背后竟然是惊雷集团。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逼上绝路。已定好的两部电影被换角不说代言也掉的所剩无几。 问题在于不但如此,还可能面临巨额的违约金。更让他愤怒的是事后他打给良言,本想诉说一下委屈让他看清楚粟景辰的真面目,不想良言竟然无动于衷,还对他说要他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简直可笑! “我和李寒声没关系。” “可你说的话他总会听的!柏子,我只有这两个代言了,如果掉了我就毁了!” “你觉的李寒声会听我的话?”宴柏嗤笑。 周铭鹿太天真了,李寒声或许对他还有一丝不甘和留恋,但让李寒声因此而遭受损失,简直是做梦。 “他当然会!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宴柏冷淡的说道。 别说李寒声不会答应,单让他求李寒声就不可能。 “柏子,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毁掉吗?” “……你需要多少钱?”宴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 “不仅是钱的问题,还有声誉!” …… 挂了电话,宴柏走到电脑前,点开新闻软件,漫天都是周铭鹿的负面新闻。不少营销号还放出了周铭鹿高中时期一些“不文明”的言行,将墙倒众人推这件事落实的很彻底。 宴柏翻了一会儿,手指停到周铭鹿最近的一段采访。视频中的周铭鹿眼睛肿的像个核桃,却仍然不掩精致的面容,他哽咽着叙述着这次打架的起因经过,看起来无辜极了,十分惹人怜爱。可宴柏却没有半分动容,反而心中涌上难以言语的失望。 宴柏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所以才会这样失望。当初那样可爱骄傲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谎话连篇的模样? …… “李寒声,你妈的,我去求了宴柏,这回你满意了吗?”周铭鹿双手拄着李寒声的办公桌,双眼喷火,激动的问道。 “哥怎么说?”李寒声看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有抬。 “什么都没说!” “我说了,只要哥来,你的代言就没问题,并且让你演《同墓》男二号。” 李寒声冰冷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他开了价码。至于能不能做到,那就看周铭鹿在宴柏心里值不值。 “你认为宴柏会为了我求你?”周铭鹿冷笑。如果是为了良言和丛秋还有些可能,宴柏怎么可能为了他去低下高傲的头。 “那是你的事,我耐心不多,你最好别等死透了再来找我。” 李寒声也没想过粟景辰背景如此深厚,竟然和当年威胁他的惊雷有关系。李寒声当然不愿意和粟家过不去,如果重新用周铭鹿代言,他也可能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要为可能出现的亏损负直接责任。 但为了宴柏他顾不得了。他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宴柏越走越远,更绝不能容忍宴柏爱上别的人。 “就算宴柏来了你能怎么样?”周铭鹿听着李寒声冰冷的言语,冷笑着问道。 “他来,我就赢了。” 李寒声静静看着安静的手机,目光带着一丝期盼与兴奋,像是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等待着自己最想要的猎物撞进他布好的天罗地网,然后一举收获。 …… 宴柏这两天一直在刷着手机,网络上周铭鹿和粟景年的粉丝还在不停的互相攻击,各大营销号看着风向做墙头草。 宴柏头有些疼,叫他去求李寒声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因此让粟景辰手下留情。别说他没有这个面子,就算有,周铭鹿如此颠倒是非的说辞也让人厌恶。更何况,如果粟景辰手下留情,舆论风向很快就会改过去。 宴柏知道周铭鹿活该自食其果,但他也确实不忍眼睁睁看他就此埋没。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他终究没办法无动于衷。 那还有什么办法?宴柏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的喷泉,静静的思索着。 突然,接到许杉的电话。 “喂。” “你回国了?是直接回D城了吗?”许杉温和的声音传来。他昨天刚杀青就联系了宴柏,结果还没等宴柏回复手机就没电了。 “对,杀青了?” “恩,我可以休息几天,你这两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许杉试探的问道。 “最近可能不行。” “怎么了吗?”许杉心细,听出宴柏平静的声音中带有的一丝沉重。 “没事儿,你杀青了就好好休息。” “是因为铭鹿最近的事情吗?”许杉略一思索,突然想到助理前几天对他说周铭鹿和粟小天才发生的一些八卦。 “……”宴柏默认了。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仔细看这些事。” “不用了。” 宴柏知道许杉背景不一般,但娱乐圈里每个人过的也都不算容易,今日尚在巅峰,明天可能就跌落在谷底。周铭鹿的事情能想办法就想,没有办法的话也不强求,大不了就重新再来,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任。认错改错才是最好的启程。 “你这样想也不是办法,铭鹿的事说到底不过是年少气盛打个架,并不是出G吸D这种原则性问题,粉丝之间相互打压不是不能翻身。铭鹿如果认真认错,努力工作,过一段时间舆论声过了,很快就可以重头再来。”许杉坐到车里,认真的说道。 -- 第113页 “恩,你说的对。”宴柏听着许杉温和的声音,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那,我五一要去D城办事半天,然后就可以休息了,你答应我陪我见识一下C城,不知道你有时间吗?” 许杉知道这时候提这种要求或许不太合适,但他实在很想见宴柏,想看看宴柏长大的地方。 “行,下周是吧?正好我们放七天假,你来吧,你办完事我们就出发。”宴柏爽快的答应道。 “好,那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行。” 宴柏挂了电话,紧接着就给周铭鹿发了个信息,然后扔下手机去洗漱。 …… 五一来临那天,宴柏和许杉本约好了上午见面,不想到了中午许杉的事情还没结束。宴柏正想要干脆把时间改到明天,许杉就打来了视频。 “宴柏,刚才我看见林崇导演,他目前想要拍一个文艺电影,有个角色很适合铭鹿来演。虽然不是主角,但是戏份不算少,角色也很讨巧。我刚刚问了铭鹿,他很有兴趣,林导也答应让他下周参加试镜,虽然不确定,但是十有八九是没问题的。”视频里的许杉穿着黑色礼服,温和耐心的解说道。 他本来早就办好了事情,但想到宴柏那天闷闷不乐状态,略一思索,主动联系了也在D城拍戏的林崇导演问电影其他角色的事情。 说了好一会儿,林崇才发话说如果下部电影许杉答应挑大旗担任男主,他就给周铭鹿这个机会。许杉现在一年只接一部电影,除非有极好的剧本,否则坚决不多接,谁的面子都不给。林崇的下一个剧本他看过,并没有十分心动。但为了宴柏,他还是答应了林崇。 “是你费心了吧?” 宴柏不傻,以周铭鹿现在风口浪尖的处境和本就一般到随手一抓一大把的演技,林崇这种大导演肯让他试镜,许杉一定出了不少力。 “铭鹿也是我的朋友。”许杉没有否认,只是微笑着说道。 “……辛苦你了。” “不辛苦,但是一会儿我要帮林导看一个戏,可能还要一会儿,我们的时间还要改晚一点。” “没事儿,明天都成。” “要不,你过来找我吧。”许杉突然提议。 “恩?” “就是看一场戏 ,应该很快,你来这里我们可以结束后直接出发,不然的话还要浪费时间。” “那也行。”宴柏也不愿意来回折腾,欣然答应。 “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一会让助理在门口接你。” “成,谢谢你,许杉。”宴柏诚恳的道谢。 如果之前他还只是对许杉略有好感,现在就完全把许杉当作朋友了。身在娱乐圈又是富家子弟,却还能保有待人的真诚与善良,这让宴柏十分欣赏,也愿意与这样的人交往。 “不客气,一会儿见。” 许杉眼里含笑,感到宴柏对他真诚的态度,觉的一切都值了。 -------------------- 寒声:他来,我就赢了。 作者:那不能够。 第56章 兄弟 宴柏收到地址后直接打车去了D城海洋馆,许杉的助理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宴柏。 “请问是宴先生?”小助理看着宴柏走近,礼貌不失热情的上前问道。 “是。” “我是许哥的助理,您跟我进来休息室吧,许哥那边刚结束,卸完妆就可以走了。” “谢谢。” 宴柏着看小助理带着他东拐西拐,有点儿好奇的开口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老板说一会儿门口会来个我不认识的大帅哥,大门口就您最像艺人,自然认得出来。”小助理嘴巴很甜的奉承着。 “噗。”宴柏第一次听见这么不委婉的彩虹屁,不禁乐了出来。 “宴柏。”许杉刚打开休息室的门就看见自己的助理和后方的宴柏正朝这走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温声招呼道。 “酷,这身不错。” 许杉今天的造型不同往日西装革履,而是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休闲风衣,看上去很是利落。 “谢谢,导演刚才说要找我聊一下,宴柏,你还要等我一下,不好意思。”许杉有些抱歉。 他本来怕宴柏等,结束后就立刻回到休息室换衣服,不想林导刚才又找到他想让他帮忙看一下试镜细节。许杉碍于周铭鹿的事只得答应。 “没事儿,你忙。”宴柏无所谓,人家帮了这么大忙,他等一会儿算啥。 “好,小杜,你带宴先生先去休息室休息吧,记得点开空调。”许杉细心的对旁边的助理嘱咐道。 “放心吧许哥!” “不用,我在门口等着就行,你甭管我,快去吧。”宴柏拒绝了。 这一层是海洋馆的地下层,他不喜欢一个人待在密闭无窗的休息室,总会让他想起童年时代阴暗的回忆。 “好,那我尽量快点儿。” “不急。” 许杉走后,宴柏靠在一边不碍事儿的墙角拿出手机打开游戏。还没跑几步,便被热情的小助理打断了。 “咦,你也玩这个游戏啊?” “恩。” “玩的怎么样?许哥玩这个玩的可好了,我现在有时候都玩不过他,但是帮你刷个纪录还是没问题的!”小助理似是终于遇到同道中人,热情的要帮宴柏破纪录。 -- 第114页 宴柏乐了,想逗人的恶趣味顿时又来了,他痛快的把手机递给小助理,虚心的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小助理乐颠颠的接过手机,一边选角色买道具,一边唠唠叨叨指点江山 “我就喜欢用小黑孩儿,这是国际化的表现嘛,还得买点滑板和钥匙,哦,我先看看你纪录多少决定买几个,不知道钱够不够……恩,我看看你的纪录是9000……万?卧槽!???9000万???”小助理猛的抬头,望向一脸笑容的宴柏。 “请记得帮我上亿。”宴柏好心的提醒道。 “宴哥,哦,不不,大佬!求求你帮小的上千万……哦不,上500万就行,我愿意为你承包鱼塘,您看行吗?”小助理亮晶晶的眼珠看着宴柏,狗腿的不行。 宴柏乐,装逼的感觉确实爽。 许杉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宴柏和自己的助理并头在看手机的一幕。 宴柏目光专注的盯着手机,灵活的手指不停在屏幕中滑动游走,而自己的小助理正满眼星星的看着宴柏操作手机,不间断的发出“卧槽”、“牛逼!”、“小心!哎呀!”、“宴哥威武!”……的感叹。 许杉凝目,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大步走过去,打断两人的专注 “在做什么?” “许哥!宴哥玩**跑酷好牛逼!他帮我把纪录弄到600万了,哈哈哈哈哈!”小助理献宝似的对许杉说道。 “噗,行了,剩下的你自己玩吧。弄完正事了?”宴柏点了暂停,把手机还给小助理,抬头看向许杉。 “恩,但是我堂弟刚才过来了,和我说几句话就走。他已经到了一楼的休息室,我们一起上去吧。”许杉见宴柏看着自己,露出一个笑容。 “成。”宴柏没意见。 “许哥,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余哥让我们晚上回公司一趟,祝你们玩的愉快。”小助理一边欢乐的说着一边如若珍宝的捧着手机,生怕不小心碰错再把宴柏好不容易弄的纪录给点成结束。 “好,你注意安全。” 宴柏跟着许杉坐电梯上到一楼,走到休息室前刚推开门,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对着许杉狠准稳的扑了过来 “二哥。” 许杉接住扑来的清秀少年,眼神一软,温声问道“怎么跑这来了?” “室友过生日嘛,我就跑来啦,顺便看看你,我好吧?咦,这不是宴柏学长吗?”许可撒完娇抬起头就看见了站在许杉一旁的宴柏,惊讶的叹道。 宴柏看着许可仍然没变的热情,礼貌的扯了扯嘴角“又见面了,原来你们是兄弟。” “是呀,好巧。” “你们认识?”许杉看着两人打招呼,不禁问道。 “认识啊,我那个特别好看的前前任你记得吧?就我现在的合作伙伴。大学时候他和学长是一对儿,后来被学长甩了和我一对儿,现在他又想和学长一对儿,不过学长不同意。”许可坐在沙发上吃起了薯片,没心没肺的说着。 许杉蹙眉,抬眸看向宴柏。 “……”宴柏也被许可没心没肺的样子给弄无语了。 别说,概括的还他妈挺全面,这波逻辑没问题,他反驳不了。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你当演员了?演校霸吗?”许可转过脸好奇的问宴柏。 “是啊,演你哥的保镖。” “噗……什么?”许可惊的把正在喝的咖啡喷出去一半儿。 “别听他逗,找我什么事?”许杉看着宴柏没正经的样子无奈摇摇头,侧目问许可。 “哼,我今天来是想问你那部电影的事,你到底演不演。”谈到正事,许可直起身子问道。 “不了。” “干嘛不啊!我们公司投资唉,我第一次做制片唉,你不给你弟弟撑一个场子吗?再说那部戏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啊!”许可从沙发上蹦下来,苦口婆心的磨着许杉。 “我明年档期满了。”许杉还是拒绝,他答应了林崇导演,不能言而无信。 “你怎么能这么不顾兄弟义气,于私你是我哥,弟弟有事哥哥要上。于公这个角色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制作团队靠谱,老板是你亲堂弟,片酬随你提,左右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有什么理由不演啊,是不是学长!” 宴柏正在玩游戏,冷不丁被许可点名,抬起头问“演什么?” “韩子高!” “什么膏?干嘛用?”宴柏一脸茫然。 “……” “……” 许杉和许可相视一下,又看看宴柏,确定他是真的不知道后,许杉耐心的解释 “陈文帝你知道吗?” “不知道,听起来像个皇上?”宴柏的历史知识无限约等于零。 “对啊,南朝皇帝,韩子高是将军,也是他的男皇后。”许可补充道。 “男皇后?这皇帝挺有勇气啊。”宴柏表示欣赏。 “可不,韩子高容貌秀丽,美如天仙,和二哥一样。”许可瞅瞅他二哥。 “有道理,确实仙。”宴柏也看了许杉一眼,表示赞同。 许可被宴柏的反应逗笑了,许杉眼里也浮现出笑意。 “二哥,你到底演不演嘛,学长都说合适你。” “我考虑一下。”许杉看着拉自己胳膊耍赖的人,无奈的松口。 “好嘞!要不学长来演陈文帝吧?气质好,气场大,又能演出不怒自威的帝王气。”许可任务完成,开起了玩笑。 -- 第115页 “快得了吧,除了搞基和装逼,我跟这个啥帝没啥一样的地方。”宴柏继续玩着游戏,头都没抬的回道。 “……” “……谁说的,你长的就很酷!” “长的行的人多了,这屋里哪个不比我行。”宴柏不以为意。 “学长可真会说话。” 许可被夸的美滋滋的,不再开玩笑,他一会儿还要和李寒声商讨这部剧的投资事项,闹了一会儿就先走了。 许可出了片场,拨通李寒声的电话说起《同墓》有关事宜。 这是李寒声第一次参与电影投资,他没经验,许多事情只能靠许可。虽然素日里许可总是嘻嘻哈哈,但在处理正事上认真果决,是个非常可靠的合作伙伴。李寒声扔下笔,靠在椅背上,静静地听着许可说,偶尔询问几句。 说完正事后,许可忽然忍不住笑嘻嘻了起来,神秘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恩?”李寒声揉揉酸涩的太阳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随便的应着。 “宴柏。” “在哪?”听到熟悉的名字,李寒声立刻睁开眼睛。 “我二哥的休息室,宴柏瘦了不少,看上去比之前更野了。” “他为什么会在你哥休息室里。”李寒声平静的问道。 “我没问,好像说是要一起出去玩,嘻嘻,你吃醋呀?” “我知道了,你哥决定出演了吗?” “开始不同意,后来宴柏说了几句,二哥答应考虑考虑。不过他一般说考虑百分之八十差不多了,只要导演和团队没问题,他应该不会拒绝。哎呀,说了你也没兴趣,这块还是我来吧。” “恩,剩下的等你到公司再详细说。” “等我参加完我们老大生日宴会的,全国劳动人民的节日,你也让我休息几天嘛!”许可哼哼唧唧的耍赖。 他这几个月被李寒声拎着四处跑,都多久没好好放松了,整个人都不青春了! “快点回来。”李寒声不理会许可的哼唧,直接挂了电话,狭长的眼里满满的寒意。 刚才许可说宴柏在许杉的休息室里,宴柏和许杉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们什么关系?为什么许可请不动的许影帝被宴柏一说就决定出演了?他们要一起去哪玩?难道宴柏说的开始新生活就是因为这个许杉? 李寒声越想目光越加冷洌,静了一会儿,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林琪“后天在D城和君泰的谈判不用让小许总去了,我去。” “好的李总。” 李寒声挂了电话,打开电脑浏览器,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按键盘,一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了搜索结果:许杉 -------------------- 卡文卡的稀巴烂,写的也稀巴烂。买的写作书终于到了,但愿它能给我点灵感和秩序,省的瞎**写。 第57章 游乐场 站在游乐园门口那刻许杉仍然觉的十分不真实。 昨天他们开车到C城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宴柏直接带他去了C城最好的酒店西江酒店开了两个房间。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宴柏询问他想去哪玩,许杉时间不多,只能在这里待两天。被宴柏猛然一问他也不知道去哪好,现在正值五一黄金周,去哪似乎都有被认出来的可能。 宴柏等了半天见他十分纠结,于是直接拍板。不是嫌生日过的不够普通吗?那就来个够普通够俗的,咱第一天去游乐园玩,第二天去游戏厅台球馆,然后去C城最有名的几个馆子吃吃喝喝,左右这个时间档口儿不会有什么人少的地方,那就不如直接去想去的地方。 “趁着第一批进游乐园,先去最想玩儿的,你喜欢哪儿?”宴拿着刚从门口拿来的游乐场地图走过来,询问一旁看着游乐园门牌发呆的许杉。 “恩……这个过山车好像很有意思,不过人好像很多。”许杉被宴柏提醒,终于反应过来。 他认真的看着地图上面的卡通标志,指了指正中心的位置。许杉一直都想试一试过山车,小的时候家人不允许他去人多杂乱的地方,长大后又没了时间和机会。如今来了,一定要体验一次才行。 “噗,挺勇敢。” C城的游乐场修建年限有些久远,还是在他们初中时建立的,过山车没有下底,低头一望就能看见脚下的景色,也使人更加没有安全感。 “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但听说来游乐园少不了坐过山车的,试一试吧。”许杉看着远方的过山车轨道,笑着说道。 “成,走吧。” 宴柏不废话,带着许杉坐上摆渡车直达过山车入口。五一的人流不如预想的人多,排了不到20分钟便到了他们。 宴柏和许杉默契的选择坐在最后一排,安全带自动落下,许杉在宴柏的提醒下摘掉了墨镜。 而后,铃声一响,过山车缓缓出发。 “注意抓好安全带。”宴柏见许杉好奇的望着四周的风景,出言提醒道。 “没事的,这个速度还好啊,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怖。” 许杉眼中升起一丝孩子气的好奇,看着脚下蚂蚁般大小的建筑,脚还晃动了两下。 “是吗?”看着过山车快要到达上坡的最高点,宴柏不置可否。 当年周铭鹿刚坐上时也这么说的,结果下来时吐了他一身,让他好顿收拾。 “是啊,好高,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这么快……宴柏……啊啊啊啊啊……” -- 第116页 过山车缓缓行驶到最高顶点处,停了两秒钟后突然启动。再无刚刚那般温柔,像只利箭一般俯冲下去,3个360度的大圈一个接着一个,失重感让人血压心跳都迅速上升。 宴柏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许杉再无平日里温和冷静的尖叫声,大笑不已。 等到过山车停下来的时候,许杉整个人都呆掉了。 “许杉?能下来吗?” 许杉眨了眨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宴柏忍笑的表情,脸微微红了起来。 “接下来去哪儿?” “……我想玩那个。” 许杉本被宴柏笑的有些懊恼,但看到旁边打靶的摊子,立刻就被吸引住了,哪个男孩子不爱枪呢。 宴柏侧头看着打靶摊子,大大小小的枪在上面依次摆好。品类倒是不少,但都带着伤痕,有的甚至还贴了好几个创可贴。枪与目标距离撑死了也就10米,牌子上用红字歪歪扭扭的写着:20元十发。 很显然,这是一个老旧摊子,家伙事儿暴露着它的年龄,宴柏他们小时候常见这种摊子,如今却已经被安全的电子靶盘取缔的差不多了。 “老板,我想买十发。”许杉迫不及待的走到摊口前,对老板说道。 “好嘞,您是玩哪种?有奖品的还是纯计数的?纯计数可以送您5发。”年迈的老板乐呵呵的招呼着许杉,热情的询问道。 “我不太懂这个,宴柏,你说呢?” “不要礼物,来20发。”宴柏走上前递给老板现金。 “好咧!给您枪,拨弄一下上边这块小疙瘩,然后开枪就可以了。”老板热情的给许杉指点着。 “宴柏,你不玩吗?我们可以比赛!”许杉问一旁观看的宴柏。 “什么彩头?”宴柏看着像小孩子一样的许杉,挑眉问道。 他是陆煦手把手教出来的,这点儿距离,这么大的靶子,就差没直接把枪放目标上了,对宴柏来说真没啥挑战性。但他不想拂了许杉的兴致,走过来拿起旁边空闲的“步枪”,熟练的换上子弹。 “你二十发,我二十发,谁输了今晚请客。”许杉见宴柏参与进来,认真的说道。 “那平局怎么办?” “平局……” “这样,平局就算我输吧。”宴柏故作大方。 “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 许杉闻言也不矫情,像模像样的按照老板所教授的姿势摆好,左眼紧闭,右眼瞄准,手指一勾,砰的一声!气球碎了。 “宴柏!中了!气球碎了!”许杉兴奋不已。 “噗,不错。”宴柏给面子的鼓掌。 第一次就开门红,许杉更加努力的打,一会一调整姿势,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角度,砰!第二枪发出,偏了。 许杉咬了咬嘴唇,有点不太高兴。 宴柏忍笑忍的有些难受,照许杉这个速度,二十发子弹下去怎么也得十几分钟了,他从兜里掏出烟点上,继续看许杉打。 直到宴柏抽完第二根烟,许杉终于把二十发弹全部用完,宴柏看了眼结果:20枪射中14个。 “怎么样宴柏?”许杉弯弯眼睛,像是第一次得影帝那样骄傲。 宴柏忍了又忍,将友情分足足加了一倍,才违心的开口“厉害。” 宋风那8岁的小外甥在游乐场也就这个水平吧。 许杉得到肯定,笑的更加灿烂。宴柏见他玩的高兴,又叫老板加了二十发,许杉打的很过瘾,换姿势打了几枪忽然觉的不对,扭头看向宴柏 “说好的比赛,只我一个人打,你怕输吗?” 宴柏听出许杉陈述的语气里带的一丝得意和挑衅,坏心眼儿也起来了。他把烟掐灭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走过来拿起刚才随意选中的那款步枪,端起胳膊,接连发射 “砰砰砰……!!” 许杉目瞪口呆的看着宴柏一枪接着一枪,一排排气球按照顺序一个接一个准确无误的被打破,30秒不到,20个气球无一漏网。 宴柏看向许杉,微挑的凤眼流露出调侃的笑意“许影帝,还玩吗?” 许杉望着宴柏骄傲又潇洒的笑容,心跳突然加快,仿佛能听到扑通扑通的节奏。 他放下枪,学着宴柏刚刚的样子,鼓起掌“厉害。” 宴柏笑意更浓,刚想说什么便听到一阵低声的尖叫 “啊……是许杉!真的是许杉啊啊啊啊啊!”三四个身穿校服的女孩在不远处蹦蹦跳跳的议论着,许杉眼睛顿时失去笑意。 他知道被认出来就意味着这趟游乐园之行将要结束了。许杉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来打靶,如果不是为了瞄准摘掉墨镜,或许就不会被人认出了。 许杉刚想对宴柏说走吧,不想宴柏已经朝着那些女孩走去。 “姑娘们。”宴柏走到女孩儿面前,礼貌的开口。 刚刚兴奋不已的姑娘们似乎反应出自己的失态,又看见许杉旁边那个帅哥对自己说话,连忙低声道“您好……” “许杉难得放假,今天想好好的玩一玩,你们可以不告诉别人在这里见到他吗?” “没问题没问题!……那杉杉能和我们合个影吗?我们真的喜欢他很久很久了,从初中开始就一直是他的粉丝,昨天还一起重温了他《不会说话的亚瑟》和《奇日冒险》,真的太好看了!我们保证一定不会乱传的。 ”其中一个长发姑娘小声的问宴柏。 -- 第117页 宴柏没有回答,他没资格替许杉应承任何事情。宴柏侧头看着正朝他们走过来的许杉,笑着问 “你的小影迷们想和你合照,保证不会上传,也不会告诉别人你在这儿,成吗?” 许杉看了宴柏一眼,缓缓点了下头。 “啊!太好了!”女孩儿们见许杉答应兴奋的脸都红了,一起欢呼道。 “我给你们拍。” 宴柏拿出手机,向外侧走了几步。几个女孩既兴奋又害羞的站在许杉两旁,脸色红扑扑的。 宴柏看着手机屏幕,突然开口“中间那个不高兴的美人,对,就你,最高个那个,乐一个!” 许杉看着宴柏调笑的目光,忍不住笑了,也放松下来。 宴柏抓住这个镜头,连拍了几张,拍完后女孩们都围上来。 “杉杉笑的好好看啊啊啊啊我要昏迷了!” “谢谢帅哥!拍的真棒!” “我给你们传过去,蓝牙?”宴柏耐心的问着女孩子们。 “好的好的谢谢帅哥!我打开了!” “客气。” 许杉看着他们传完所有照片,忽然对面前离的最近的女孩子说道 “可以麻烦你给我们照一张吗?” “好的好的!” 女孩答应的很爽快,好像很高兴许杉能够拜托她拍照。 宴柏有些惊讶,他以为做这个职业的人应该对照相十分厌倦了,不想许杉还有兴致。 不过宴柏无所谓,照就照吧。 “近一点嘛,你们离的太远了!”女孩儿对他们说道。 …… “好了,您看看怎么样?”女孩兴奋的跑过来将手机给许杉和宴柏看。 许杉看着照片,宴柏和自由并肩站着,凌厉帅气的脸上露出笑容,而自己虽然戴着口罩,目光却异常温柔。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欣喜。 许杉十分喜欢这张照片。 “拍的很好,谢谢你。” 女孩儿突然得到许杉道谢,脸顿时红了。刚刚的兴奋转化成害羞,一边给宴柏传过去,一边磕磕巴巴的保证 “我们……一定不会把照片外传的,也不会和别人说的,谢谢杉杉,也谢谢帅哥!” “不用了,你们想传就传吧,不过请晚一点,再见。”许杉对她们笑道,然后拽了下宴柏的胳膊和她们告别。 “啊啊啊啊啊……杉杉好温柔好帅啊……” “旁边的帅哥性格也好好!” “杉杉的朋友和杉杉一样棒!!” “物以类聚嘛……” …… 许杉和宴柏听到女孩儿们的兴奋的议论,不禁相视一笑。 “宴柏,刚才谢谢你。” “客气,其实你不必在意。在这儿能碰上影迷,只能证明作为一个演员你确实出色。” “你是这么认为?” “是。” 宴柏虽然不看电影,但陆煦十分喜欢。刚才那女孩儿说的两部电影宴柏耳熟能详。他听陆煦赞赏过很多次,甚至还买了蓝光碟片收藏。能演出陆煦这么喜欢的电影的人必定极为出色。 “……” 许杉看着宴柏没有半分敷衍的真挚神色,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他入行这么多年听过的最好的最真挚的赞美。 “走吧,饿没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恩?不玩了吗?” “你不怕别人认出来了?” “不怕了。” “成,这可你要玩的,那我们去鬼屋吧,这是新建的,我还没去过。” “……我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 宴柏带许杉从鬼屋玩到4D影城,又玩了最有名的激流勇进和碰碰车……一圈过后,许杉累的已经直不起腰。 宴柏见许杉尽兴了才带他离开游乐园,而后又开车去霸天吃烧烤。 霸天与几年前无异,仍然火热的要命,夏日将至,还在门口支起了大排档。宴柏他们等了半个小时才排到桌。吃了烧烤,又喝了现做带冰的生扎啤,宴柏感到一阵舒爽,在国外这几年,他是真的想这口儿。 伴着夜晚吹过的阵阵凉风,许杉端着扎啤,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宁与舒适。他看着宴柏,突然想到昨晚和许可通电话时,许可问他的问题。 “二哥,你喜欢宴柏吗?” 是啊,喜欢。 第58章 纠缠 酒足饭饱后,宴柏和许杉沿着江边散步回酒店。 微风习习,江面泛起阵阵涟漪,许杉迎面深呼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气,异常放松。 “宴柏,你长大的城市真好。” “是吗。” 许杉点点头。 虽然只在C城待了一天,但他很喜欢这里。到现在他都觉的今天过的太过梦幻。 其实C城的游乐场年代已久,远不如魔都帝都繁华。但那些埋藏在心里的小执念和愿望,在这个城市里全部被宴柏实现了,他说不出的高兴。 “你喜欢就成,算没白来。” “喜欢,不过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回家吗?是不是我打扰你和父母团聚了?”许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没家。” “恩?” “他们早就和我断绝关系了,就我一人。”宴柏淡淡的说道。 “对不起,我唐突了。” “没事儿。”宴柏毫不在意。 -- 第118页 永远会被所爱之人放弃,他早就接受了这个诅咒般的定律。 “宴柏,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铭鹿那些朋友……” 还有,他。 “噗,你是在安慰我吗?真不用,多久的事儿了,现在还能有啥感受?”宴柏转头看着许杉欲言又止的样子乐了,这许影帝情感还挺丰富。 “不管你需不需要,事实就是这样,你这样好的人以后一定会诸事顺遂的。”许杉认真的看着宴柏,好像街边算命的大仙儿一样肯定。 宴柏哑然失笑,侧头看许杉一眼,发现他头上有几个落下的树叶,自然的伸手将它们摘了下来。 许杉看宴柏靠近,一阵心颤,他僵硬着不敢动,直到宴柏悉数将树叶拿下来他才深呼了一口气,却有些失落。刚刚那一瞬间,他以为宴柏会对他做点什么。 “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宴柏蹙眉,将手指间的树叶随意扔到江里去,转过身来看向一身西装革履的李寒声 “回来了。”宴柏漫不经心的打了个招呼,而后便转身要走。 他不认为相遇是个巧合,但也不想人前给李寒声难堪,即使他很厌烦李寒声的纠缠不休。 “这么快就和新男友出来旅行?”李寒声不打算就这么结束对话,追上来问道。 “和你有关系吗?” 许杉感受到宴柏的焦躁,不知为何心里略微不快。小城路灯并不明亮,宴柏又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虽然看不清对面的人,但能感觉到宴柏和这个人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不等李寒声答话许杉突然靠近宴柏,微微踮起脚在宴柏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宴柏突然就笑了起来,懒的再搭理李寒声,虚揽一下许杉的肩膀便转身离开。 李寒声紧紧的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中布满猩红。 从李寒声的角度看刚才的一幕就像许杉在亲吻宴柏的耳朵,宴柏非但没拒绝,还露出愉快的笑容。李寒声克制的紧攥拳头,让自己不要冲上去弄死宴柏身边的男人。 偶尔路过的行人看着亭侧旁精美如画的惊艳少年,只觉的他身上的阴冷气息让人胆寒。 许杉和宴柏很快就走回了酒店,等电梯的时候,宴柏看着若有所思不发一言的许杉,笑着开口“甭担心了,我跟你保证,他不是你私生饭。” 刚才许杉对他说李寒声可能是自己的私生饭叫他快走的时候,宴柏差点儿笑岔气儿。 “我知道。” 许杉走了一路,想到许可昨天的话和宴柏的态度,大概已经猜出那人是谁了。 “啊?那你刚才?” “我看你不想理他,找个借口快走而已。” “挺聪明啊,到了,明早9点去二楼吃早餐然后去台球馆,你好好休息吧,今儿个也累了。” 宴柏说着大致的行程,一边拿房卡开了门,许杉应着,忽然叫住了要关门的宴柏 “宴柏。” “怎么了?” “今天谢谢你。” “客气,早点儿睡吧。” “晚安。” “安。” 疯玩了一天,一身汗又夹杂着刚才吃烧烤的孜然味儿让宴柏浑身难受,忙脱了衣服去浴室冲澡。 西江酒店设施华贵,浴室里还有一个大的夸张的浴缸。宴柏没有泡澡的习惯,只拿起花洒将自己冲了个遍,直到孜然味和汗味悉数散去变成沐浴露的木草香味才关上水龙头。 将身体擦干净,宴柏随手扯了个浴巾裹住下身走出浴室,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点了一颗烟。 宴柏一边吸烟一边朝远处的江景望去。他的房间虽然没有许杉的视野那么好,但是迎面的熟悉景色还是让他有点恍神。 在C城见到李寒声他还是有些不平静的,这让宴柏极度厌烦。分手时他忍住羞辱与恶心,不问不责备,只想快刀斩乱麻做个干净的了断。他拼命想给这个荒谬可耻的故事一个爽快的结局,但李寒声偏偏想要拖沓着字数,纠缠不止,妄图狗尾续貂。 …… “叮咚。” 门铃突然响起,这么晚不会是客房服务,难道是许杉? 宴柏起身准备去开门,手已经放到门锁上,想了想还是去卫生间换了一个浴袍。 打开门,李寒声目光如剑般打量着宴柏刚出浴的样子,猩红的美眸充斥着扭曲和不加掩饰的妒意。 他忽然推开宴柏,大步走进去,翻看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似乎要把屋内的另个人找出来杀掉。 “我操。”宴柏没有防备,猛然被推开火大到了极点,忍不住口吐芬芳。 李寒声走进卧房和阳台翻看完又走进卫生间,直到确定房间里就宴柏一人后脸色才稍微有些缓和,抬头静静的盯着宴柏还在滴水的头发。 宴柏怒极反笑,讽刺道“怎么,捉奸?不巧,你来晚了一步。” 李寒声没说话,双眸盯着宴柏,突然上前扯开他的浴袍仔细扫着宴柏赤裸精壮的身体,确认着没有吻痕和情事后的痕迹。 宴柏忍无可忍,一把拽起李寒声的衣襟将他摔在在墙上,丝毫没有怜惜和客气“李寒声,我最后一次和你说给我滚远点儿,别他妈来烦我。” 李寒声盯着宴柏充满厌烦和怒意的目光,心中一痛。宴柏对他再没有当初的温柔了,李寒声忍住心里刀下一般的疼,面色却不改,握住宴柏揪他领口的手,冷静的说道 -- 第119页 “哥,你给我个机会,我不可能放弃,囚犯都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你打回来骂回来都好,怎么补偿你都可以,你不能就这么不要我,我受不了,也绝对不可能容忍把你让给别人。” “你当初做那些滥事儿的时候,给我机会了吗?” 李寒声闻言手指轻颤,似是再也忍不住这种痛苦,眼里升起一丝无助“那怎么做,哥,我怎么做你才能回来?” “想让我告诉你怎么做?”宴柏松开手,似笑非笑的问道。 “ 恩。”李寒声看着宴柏的表情,知道说出来的答案无非是让他自取其辱,可他还是期待着万分之一的可能。 “做梦。” 李寒闭着眼睛手微微抖,衣襟被宴柏拽了一下已然都是褶,但他已无心打理。 “你可以滚了。” 良久,宴柏走到冰箱里扫视一番,拿出一瓶冰啤酒准备降下火,他没想过羞辱李寒声,刚才是被逼失态。 “哥,你不给我个答案,我会一直这么跟着你,你不烦吗?” “我就纳闷了,对你来说没什么比脸皮和前途重要,你现在放下身段总跟我找一身不痛快犯的着吗?” “我只做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选择。” “怎么,现在我比你的尊严和前途重要了?”宴柏嗤笑。 李寒声避而不答,只是转身走去卫生间。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宴柏都不会信,周铭鹿说的没错,宴柏对他的信任在得知他背叛之时就死绝了。 宴柏的确没打算听他的回答,一边打开电视,一边喝着啤酒,将李寒声无视的彻底。等李寒声玩够了,没劲了,估计自个儿就会烦了然后滚蛋。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被推开。李寒声将衣服尽数褪去,赤裸着身体走到沙发后,俯身环住宴柏,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这辈子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没及时认清自己的感情。我不辩解,我求你给我个机会,别这样不要我,我什么都给你,你要什么都行,你别和别人在一起,我快疯了,怎么会这么疼啊。” 宴柏浑身一激,拿着啤酒的手晃了一下。从李寒声抱住他开始,他就不可抑制的起了反应。宴柏听着李寒声的话,眼皮垂了下来,掩饰住眼里充斥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宴柏抬起胳膊,将李寒声的手拿开,起身想要和李寒声说清楚。却不想转身就看见李寒声苍白到透明的躯体,比他们相爱的时候更加完美。曾经那个少年如今退却青涩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骨骼已经长开,清瘦却不赢弱的身体像是白玉般清润干净,这几年的好生活让李寒声原本就完美的皮肤更加透明,更不要提那副原本就惊艳过人的容颜。 宴柏调整一下呼吸,去浴室拿出一件浴袍,然后走回来将李寒声整个裹住。 见到李寒声俯首帖耳,他并没有一丝快感,宴柏从没想过要折断这人的骨头,哪怕是得知全部真相最想弄死李寒声的时候都没有过。 春日的夜晚绝不算炎热,但宴柏习惯性将空调设置成20度。屋子里的冷空气让李寒声早就冻透了,李寒声看着宴柏转身走开,手指都有些颤抖。 还是不行吗,他放下尊严让宴柏羞辱回来,也还是不行吗? 忽然间,身上多了件浴袍。李寒声抬起头看着宴柏的动作,鼻子发酸,他怎么放得下这样好的宴柏? “如果你真觉的我们曾经还有那么一丝好时光,我对你的感情还值得留半分尊重,就别再出现我面前。那些过去的事儿,我不恨你,也不怪你,算我们两清了,成吗?”宴柏将李寒声裹住后,叹了口气。 他忽然产生一种无力,宴柏自认算是勇敢。这辈子没逃避过任何事情,可他真的累。 李寒声无休止的纠缠和软硬兼施的厮磨让他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撕开。李寒声口口声声的让他原谅,却不知他没有力气原谅。 这几年每个日日夜夜宴柏都让自己繁忙起来。一旦闲暇,脑海里就会响起那些录音,一遍遍重复,那是小时候被宴五六夫妇虐打后关进地下室都不曾有过的恐惧。 李寒声看着宴柏疲倦的样子心疼不已,他紧握住浴袍,蹲在宴柏面前,仰起头固执的看着宴柏“哥,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还爱我吗?” “我不知道。”宴柏思索了一会儿,有点迷茫,继续开了口 “我觉的我不爱你了,因为我没有一刻想和你复合,这辈子没这可能。可如果我不爱你了,我又不愿看你俯首做小,我宁可你还是那个骄傲清高的李寒声。你说,我还爱你吗?”宴柏漆黑如墨的凤眸浮上一丝迷茫,静静的问着李寒声。 李寒声终于忍不住心里的顿痛,腿上失去支撑的力量,一下跪到了地上,嘴里却还是倔强的说道 “是爱,不然你为什么看不得我过的不好呢?不然为什么我送上门哥都不愿意报复回来呢?” 李寒声喃喃低语,不知在说服谁。 “或许吧,不过无所谓了,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爱一个人是不会变的,怎么可能变呢?” “我当年爱陆哥,后来不也爱上了你?一样的,都是一样的。” 李寒声突然抱住宴柏,眼里带着谁也没发现的阴狠“不一样,我和陆煦不一样。” -- 第120页 宴柏笑了,随李寒声去。 是,当然不一样。 他爱过这两场,陆煦带给他的是活下去的勇气与力量。而李寒声带给他的,则是如今对任何事物都不再感兴趣的一具躯壳。 他不想死,也没觉的活着珍贵,每一天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不同。 -------------------- 许杉:这是我的私生饭吗? 寒声(冷淡):呵 第59章 纠缠2 第二天宴柏早早去了餐厅。 和李寒声僵持到凌晨让他身心俱疲,此刻只想回D城好好的睡一觉。但答应许杉事没完成,他只能在餐厅里一边儿看江景一边等许杉。 眼看要到约定的时间,许杉突然打来了电话。 “我就在餐厅,你直接下来就成。” “宴柏,我们昨晚好像被狗仔跟拍了,刚才我助理打电话来说楼下都是记者和粉丝,我们今天好像出不去了。”许杉语气平静的陈述道,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如此收尾。 “什么时候?” “今早F社爆出来的。” 今早…… 宴柏微挑的凤眼一沉,突然想到早上李寒声莫名其妙的话。 …… “哥,你真的要和他在一起?不管我怎么做,怎么说都没用了是吗?” “……” “哥,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李寒声静静的说着,语气出奇的轻柔和缓。 “……” “我想答应哥的每个要求,但这个不行,哥只能是我的,只有这个,绝对不行。” “凭什么?” “哥,我舍不得伤害你,可这世界上,我只舍不得伤害而已。”李寒声看着宴柏,清冷的声音遮住了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 李寒声也是刚发现不久,对宴柏的感情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吞噬了曾经麻木不仁的自己。他本该按照计划步步蚕食,精明的猎人从不主动出击,而是将猎物一步一步引诱到自己的陷阱中去。可每次面对宴柏,那些计划好的事情就通通无用了,宴柏从不按照他的计划走。 李寒声知道和宴柏硬碰硬是最愚蠢的方法,可他控制不住自己。如果宴柏真的爱上别人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他没有撒谎,这世界上除了宴柏他谁都舍得伤害,包括他自己。 “我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你,能将薄情自私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宴柏冷笑。说来说去,李寒声还是不肯让这段糟糕的回忆就此过去。 “让我眼睁睁看着你走远,和别人在一起就不自私吗?” “随便你怎么说,你大可费尽心思跟自己的臆想出的敌人做斗争,有劲你就玩。”宴柏懒的再和他做无意义的争执,穿好衣服转身离开。李寒声愿意在这儿待着就待,他一分钟也不想他共处一室 …… “宴柏?听得到吗?”许杉见电话那边许久没有声音,以为宴柏信号不好,轻轻呼唤道。 “没事儿,你先在房间里待着,我打个电话,一会儿给你回。”宴柏回过神,结束回想。 他丝毫不担心李寒声会不自量力跟许杉过不去,只是他没想到,李寒声会用这种幼稚可笑的手段来膈应人。 “恩,不用勉强。” 宴柏挂了电话,眯眼俯瞰着窗外的水中亭,想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打给宋风。 “咋了?”宋风很快接起电话。 “疯子,我昨天带的那个朋友遇上点儿麻烦,现在酒店下面全是记者和粉丝,有没有法子让我们避开人群出去?”宴柏简要说道。 “就这事儿?老样子,你等十分钟,我叫经理给刷卡让你们上17楼,坐最里侧的电梯直达私人停车场,车你先开我的,钥匙也让经理给你。”宋风豪爽的说道。 “谢了。” “跟我客气啥。”宋风莫名其妙。 “成,等你回来吃饭。” “没问题,我去煮个夜宵,你先去吧,有啥事再给我打。” “成。” 挂了电话,宴柏给许杉发了个消息,还不急不忙的打包了一份儿早餐。 “我们就这么走了?”许杉看着宴柏专注的开车,还有些不真实。 早上助理给他打电话时说记者和粉丝已经把西江围堵的水泄不通,让他做好了这次旅行泡汤的打算。但是,宴柏却带他逃了出来,还给他买了早餐。 “不然呢。” “……” “你打算去哪儿?台球厅和游戏厅估计没戏了,他们等不着你,估计会在C城蹲一天。” “我也不知道。”许杉听到宴柏的话刚刚的好心情瞬间全无,有些沮丧的说道。 “要不去钓鱼吧?”宴柏突然开口。 “恩?钓鱼?好是好,可是C城不靠海吧?”许杉侧头望向突发奇想的宴柏,出言提醒道。 “谁告诉你钓鱼非得去海里了?” “我们也没工具,要租吗?” “就地取材。” 宴柏乐了,还工具,他倒想省事儿带许杉直接去养鱼池。C城的养鱼池都在城外郊区处,又旧又破,大部分都是老人家打发时间玩的。但是此时正值五一,难免客流量会多,宴柏不想自找麻烦。 “那我们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宴柏将车开出了城区边上一条崎岖的土路上去,顺着小道左拐右拐,车子被路上的障碍物弄的摇摇晃晃,把许杉巅的有些反胃。过了十几分钟,他们终于到了目的地。 -- 第121页 许杉下车,惊愕的看着眼前拦着的一片的破铁丝网,以及网后一条不过15米宽的小河,中间还立了一块儿歪歪扭扭的木牌子,上边儿写着:禁止游泳。 “你会翻墙吗?”宴柏将车停稳妥,走过来问道。 许杉闻言诧异的望着宴柏。 “瞅我干什么?会还是不会?” “会,但这里写着禁止攀爬。”许杉指了指网上挂的牌子。 “哦,这样就瞧不见了,走吧。”宴柏将小挂牌翻了过去,利落的抓住网顶,手一撑,翻了上去。 “……” 许杉无奈,但来都来了,他将外套脱下扔给宴柏,把袖子挽起,也翻了过去。 宴柏扫视着周围的树木,找了几根粗树枝,又折了细柳条儿,然后把地上的废铁丝折成钩状,用棉线利索的系了起来,没多一会儿,一个简易版的鱼竿就完成了。 “用这个能钓到鱼吗?”许杉好奇的看着宴柏飞快的动作。 他以前和朋友出海钓鱼,用的都是极其专业的海杆,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松松塔塔的“山寨鱼竿”。 “当然不能,没食儿。” “恩,那我们去买一点?” 宴柏没有理会许杉的提议,找到一块松散的土地开始挖蚯蚓,没一会儿就看到了在色壤里蠕动的红色小东西。宴柏刚挖出来,就听许杉大叫一声。 “我操?”宴柏被许杉吓了一跳,差点摔倒。 “宴柏……你快把那个虫子……拿开……”许杉脸色惨白的退到外侧的树墩儿上,磕磕巴巴的说道。 “你怕蚯蚓?” 许杉拼命点头,差点儿把嘴唇咬破,他对这种软塌塌的无脊椎动物极其恐惧。 宴柏乐了,快速把蚯蚓挂在鱼钩上起身走到河边儿,洗完手,将鱼线扔到水里后对缩在一旁的许杉说道 “成了,来玩吧,这回你看不着了。” 许杉迟疑的走过来,走近河边儿,坐在宴柏旁边的石头上,看见确实看不到蚯蚓才接过宴柏递过来的鱼竿,松了口气。 宴柏掏出兜里的烟,放松的靠在大石头上,一边抽烟,一边儿关注着水里的动静。他没做鱼漂,鱼竿又给许杉感觉不到动静,就只能盯着水花儿看。 “宴柏,能钓上来鱼吗?”许杉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够呛。” 宴柏看着许杉握鱼竿的样子,照许杉这个松垮的握法,鱼来了他也感觉不到。 “那我们……” “今天的午饭就靠你了,你弄上来啥我们就吃啥。”宴柏打断许杉犹豫的话,严肃的扯淡。 “……” 许杉握着这个鱼竿,突然感到一股油然而升的沉重使命。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许杉盯的眼睛都有些酸了,但是水面仍然平静,除了流动的潺潺声音便再无水花儿。 “来,喝瓶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宴柏走了回来,递给了许杉一瓶矿泉水。 “谢谢,但我感觉这里可能没鱼,我们要不要换一个地方?” “……” 宴柏看着河边石缝中几个嬉戏的小鱼苗,又看着无比认真对他说此河没鱼的许杉,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鱼苗都跑到脚下了,就差没蹦许杉手上,还没鱼呢? “我来吧。” “恩?好,给你鱼竿。”许杉见宴柏将裤腿挽起露出修长笔直的小腿,耳朵突然有些红,把鱼竿让给宴柏。 “我不用。”宴柏拒绝。 要不是为了让许杉体验钓鱼他才不做那玩意,不够费劲儿的,过去他和陆煦常在河边儿徒手摸鱼逮虾练反应速度。 “那你怎么钓鱼?” “用手,一起吗?”宴柏望向许杉,漆黑的瞳孔流转着打趣的笑意。 “…好。” 许杉今天走的匆忙,没有涂防晒,作为演员,即使涂了防晒他也不该这样让皮肤长时间裸露在阳光下的,但是看着宴柏,许杉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许杉学着宴柏的样子将鞋袜脱掉,袖口裤腿挽起来,然后光着脚走进还有些冰凉的河水里。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荫照射下来,河水清澈见底,流速不快,宴柏微挑的凤眸专注的观察着水里的动静,像一只正在捕猎中伺机而动的豹子。 不一会儿,宴柏好像看到了什么,眼睛眯起,身体躬了下来,膝盖微弯,猛的扎进河里。 许杉惊讶的看着宴柏敏捷利落的身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宴柏手里已经多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在扑腾着。宴柏露出个快乐的笑容,对着一脸呆愣的许杉说“你的午餐有了。” 许杉只感到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隔着溅出的水花儿望着眼前对他笑的无比好看人。 他只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着,像是打着节奏的手鼓,快要爆炸了。 -------------------- 题外话,看了圈留言大家对于人物理解和喜好完全不同,审美多元是非常正常的事儿。我乐意看大家分享对人物的感受,无论好坏欣然接受。毕竟一个人物一千人看有一千种感受,我觉的有魅力人家觉的垃圾有啥不可以的?何况我啥水平自个儿还是有卵数的,写的烂就努力好好写,这没啥好玻璃心。 但攻击性辱骂言语不属于我容忍的范围,除非我没瞅着或者没时间,否则我会不设限回击。还是那句话,写文让我的狗脾气收敛很多,这来自于大家的善意与温柔,也来自在另一个虚拟世界能看到和自己兴趣相投人们的珍惜。我尊重每种感受,感谢珍贵的建议和意见帮助我在这条路上成长。但彼此尊重是在任何地方与任何人相处的前提。 -- 第122页 啰嗦完了,写下章去了。 第60章 算计 吃完烤鱼又休息了一会儿,宴柏看时间也不早了便结束了游玩,想着接下来带许杉去农家乐住一宿明早直接回D城。 两人整理好衣物回到车上,便听许杉的手机在副驾驶嗡嗡作响。 “你没带电话?”宴柏上车将手机从副驾驶座位的缝中拿出来递给许杉,随意的问了句。 “忘记了。”许杉静静等着铃声结束,显示屏上出现69个未接来电,而后淡定的按了锁屏。 “不回电话?那我开车了?” “好。” 话音未落,宴柏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宴柏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归属地是帝都。 “喂?” “是宴哥吗?我是许哥的助理,他一直不接电话我们很担心,只能来打扰您了,许哥在哪您知道吗?” “哦,他就在我边上。许杉,你助理电话。”宴柏把手机递给正侧目看他的许杉。 许杉手指顿了一秒,还是接了过来。 “许哥!你可算接电话了!老大早上看到新闻差点吃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又不通,你们现在在哪呢???” “钓鱼。” “您出海了???咋出去的?在哪?我这就去接你!” “不用,你让祝围放心,我明天就回去。” “明天??不行!围哥说等不了,今晚您必须回来尽快澄清才行!不然把小事弄成大事就不好了,您忘了周铭鹿的前车之鉴了吗?” “澄清什么?”许杉莫名。 “我发的消息您没看?算了,简单说就是一些狗仔污蔑你和宴哥是一对,还把同入酒店的照片发到了网上,一会儿挂了以后仔细打开看吧!总之围哥让您务必回来,我们好商讨解决方案!”助理一气儿说完,累的气喘吁吁。 许杉闻言凝起好看的眉,挂了电话立刻打开社交软件,看着一连串刺眼的标题,目光瞬间冷了起来。 “许影帝假期与同性恋人游乐场约会。” “不爱美女爱美男,许杉男友真实身份究竟如何?” “同入酒店,许影帝与同性友人深夜狂欢。” “时隔五年,许杉再曝恋情。” …… 点开标题,许杉仔细的看着这些狗屁报道,不仅内容用词猥琐,所配的照片也都找的暧昧的角度。 下边的评论大多数是许杉的粉丝在谴责媒体和营销号造谣,路人的一些猜想早就被粉丝压了下去,总体上还是怀疑狗仔造谣的居多。可他们对宴柏就没那么客气了,评论里说什么的都有。 许杉飞快的点开各个新闻,合上,再点开,脸色越来越差劲。突然,他手指顿住,有人在宴柏抽烟的背影照片评论上写着:看这样子,估计是哪所会馆的少爷吧【狗头】。下边还有一堆回复的评论,言语用词更加不堪入目,甚至还有说宴柏是被包养的MB,许杉气的手指颤抖。 “怎么了?” 车内离的近,宴柏刚刚就听许杉助理说了几句什么,挂了电话许杉又拿着他的手机开始翻社交app,而且越翻脸色越差。 “……” 许杉听见宴柏的询问猛的抬起头,脸色微微泛白。 他试图组织好语言和宴柏解释这件事情非他本意。可无论如何他已经把宴柏扯了进来,万幸的是刚刚他看的照片里都只有宴柏的背影,没有正脸,想来记者也怕得罪他太狠没有退路故意没放上。 “许杉?” “宴柏……我们被拍到了。”许杉静了静,艰难的开了口。 “怎么回事儿?” 许杉下决心般把手机拿给宴柏看,一边解释。 宴柏拿过手机向上滑,微挑的凤眸逐渐眯起,充斥着危险的味道。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许杉看着宴柏逐渐冷下来的气场,既感到抱歉又有些惊慌。 “和你有什么关系?”宴柏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我……” “照片不你拍的,谎也不是你撒的,错的是这帮长个嘴就知道瞎几把逼逼的王八羔子。你道什么歉?” 宴柏也觉着这些傻逼太他妈欠教育,但他分得清,这事儿怎么也怪不到人许杉头上。 “……” “不用在意,回去澄清一下就是了。”宴柏翻遍照片,见没自己的正脸便不再引以为意。 “……不是。” “恩?不是什么?” “没什么。” 许杉戴上墨镜,将眼里含着的情绪尽数遮去。他不敢告诉宴柏,那些记者们并没有全部撒谎,至少他确实是喜欢宴柏的。 “那我们直奔帝都?”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去。”许杉见宴柏将手机收了起来开始启动车,忙说道。 “没事儿,我也要回D城,不远。”宴柏直打方向盘,奔着高速开去。 许杉透过墨镜,目光专注的看着宴柏的英俊侧脸。墨镜就这点好,他可以省略克制,尽情的看着这个人。 “瞧我干什么?” 宴柏天生敏锐,早就感觉到许杉的视线。本不欲开口,但是许杉的视线实在太过强烈,他被盯的有点儿毛。 “没有……我只是怕你开车累。”许杉猛然被宴柏回视,来不及反应,只得磕磕巴巴的解释道,耳朵浮起一片粉红。 -- 第123页 “那我也不会让你开的。”宴柏打趣着人,显然对许杉生日宴会后非要送他的事还记忆犹新。 “……” 许杉被宴柏的调侃弄的说不出来话,只得摘下墨镜望着窗外,唯有越来越红的耳朵暴露着他的情绪。 尽管宴柏一路飙车,把速度升到了限速的最高档,但等开到帝都时还是快20点了。宴柏将车开到指定地点等许杉助理出来接他,打了个招呼后就迅速开走,以免被人拍到再生事端。 许杉静静地望着宴柏离开的方向,温和的神情逐渐冷了起来,对一旁喋喋不休诉苦的助理说道“把今天造谣的媒体全部列出来,通知法务部门,一个个发函。” “许哥?” “明天之前,我要看到他们的致歉声明,否则通通起诉。”许杉说完后大步走进公司,他不介意记者偶尔乱写谋生,但他绝不允许有人如此侮辱宴柏。 助理听见许杉的话不禁有些纳闷。他跟了许杉三年多,许杉绝不是个坏脾气的人。圈里的人多数知道他身份,也不会把他的新闻写的太死。多数时候都是为了博眼球,双方也都能互惠。即使许杉不屑用此赚流量,发个声明也就过去了。之前拍《风涧》时和影后杜雪燕闹了好大一阵绯闻许杉也没有生气,今天这是怎么了? 许杉刚走到公司的会议室准备亲自写声明,许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二哥,热搜怎么回事呀?” “出去玩被狗仔拍了。” “那被拍的另一个是宴柏学长?”许可明知故问。 “对。” “你真的和宴柏学长在一起了?”许可的声调提高了些,却没有质问的意思,反而有些意味深长。 “……”许杉沉默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否认。 “二哥,你应该知道我们最后的归宿都必须是由家里决定的吧?玩可以,认真就输了,否则折进去的不止是你。你不会忘了当初大伯和爷爷是怎么对郁哥的吧?”许可听着许杉默认般的呼吸声,略微严肃起来。 他本以为许杉掌握的了度,喜欢随便有,可如果真在一起就不一样了。 许可还记得当初许杉因为郁东一度绝食绝水,许家大哥心疼自己弟弟不吃不喝于是偷偷带着郁东想要让他们见一面,却不想途中遇到车祸,二人无一生还…… “我喜欢宴柏。”过了不知多久,许杉缓缓开口。 磁性的声音透露出淡淡的悲伤,让许可不由得愣住了。他上一次见他二哥这么感情外泄还是很多年以前。 “……” “小可,看着宴柏,我觉的郁东还活着,就活在我身边。宴柏和他性格完全不一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在宴柏身边我就异常安心,哪怕静静地看着他都好。” “二哥,宴柏不是郁哥,不会对你事事妥协凡是以你为中心,更不可能屈居人下,你想过这些没有?” “……” “而且,宴柏爱的不是你。” “……” 看着许可挂了电话,李寒声目光如炬,漂亮的脸上映不出情绪,只能从他狭长的美眸中喥出让人退避三舍的寒意。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李寒声语气冷淡,好似已经知道答案。 “我二哥没否认!”许可娇气的一哼,跳到沙发上滚来滚去。 头疼,他本来只是想气气李寒声,结果这回好像热闹看的有点大,火烧到自己家了! 李寒声则不在意,漫不经心的握住水杯,手指上下摩擦着杯沿,思索着接下来的打算。 “前夫,宴柏那么聪明,他知道你早上找了记者堵人,现在又出了报道,很容易就猜到这消息是你泄露出去的吧?你不怕他会气死?” 许可滚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开心了起来,自己在沙发上盘腿坐了起来,拿过一旁的抱枕挡在脸上,只露出两个好看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望向李寒声。 “哥不会知道。” “咦?你做的那么明显,张张照片都没有他正脸,但凡有点智商的都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吧。” “在哥眼里我或许会想方设法让他们不能在一起,但不可能为了他而不顾前途去得罪你们许家,这是最愚蠢的做法。”李寒声淡淡说道。 “呃,你挺惨的,不过我也好奇,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同意你做这些呀?” 许可确实很好奇,当初和李寒声在一起他是抱着玩味的心态,后来越接触越欣赏。因为许可看得出来,李寒声和他是一样的人。 如果人生是一场电影,他们都只想做掌控者。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参与其中为情失智的。 果不其然,即使后来李寒声爱上了宴柏也没忘记当初的目标。他们了解彼此,欣赏对方的能力,互相利用,合作的也算愉快。所以许可很好奇,李寒声明知他的底线是许家,为什么还敢做出今天这事。 “只要许杉否认了,这一切对他来说毫无损失,只是个小插曲,甚至可以说成无稽之谈,一了百了的解决同性的绯闻。这不和你们许家目的不谋而合?”而且,只要许杉否认,他和宴柏就会有嫌隙。 李寒声太了解宴柏了,那人看似散漫惫懒,可对感情却完全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李寒声垂眼算计,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眼里的寒光。他现在的确还得罪不起许家,但他有的是办法,在不得罪许家的前提下让许杉放弃宴柏。 -- 第124页 “狠还是你狠,不过前夫,你好像漏算了一件事。”许乐拖着下巴赞赏道,眼睛睁的大大的,看起来像个无辜的孩子。 “什么?” “万一我二哥不否认呢,万一他不爱江山爱美男了,你弄这么一出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许杉如果真的敢承认,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帝都。”李寒声转过头看着许可,目光幽深,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既然宴柏不按照他的计划走,那他就把所有路都算计进去。 总有一条路,通的了。 -------------------- 键盘侠:杉杉旁边的MB! 柏哥:去你妈的SB。 第61章 生日 宴柏回到D市后没再看网络上的事。 一是犯膈应,二是他相信许杉不会让原本子虚乌有的事发酵扩大。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研究所终于接了一个大项目。宴柏作为他们所唯一一个有国际项目经验且且能长时间出差体力正盛的青年,在假期结束后的第二天立刻被派去魔都出差。 这一去就将近两个月,等宴柏初步定完项目方案再回到D市时,已经步入盛夏。 宴柏生日那天正值周末,丛秋和张楚约他在T大附近吃中饭,美其名曰:不过生日,就是聚聚。 宴柏不愿拂他们的好意,快速冲个凉后打车直奔学校对面新开的火锅店,还异常不自觉的点了辣椒花椒麻椒红彤彤一大片的牛油锅,吃的不亦乐乎。 吃完饭,丛秋和张楚还要赶着见导师匆匆打车离开,宴柏则准备去学校超市买些T大特产的牛舌糕给曾教授和陆煦寄一些。结果刚进门口就见一帮穿蓝色球衣的学生们在排队结账。宴柏最烦等,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 “宴队!”一个洪亮的声音震的所有人都朝宴柏看去。 “泽海?” “我操宴队真的是你,你啥时候回来的?”郑泽海结完账,不等装好东西便兴奋朝宴柏冲了过来,看上去高兴极了。 “没多久,你还在篮球队?”宴柏看见他也很高兴,大学四年除了室友也就数卞野和球队的人亲近些。 “哪呀,我毕业就直接留校当辅导员了,这不今天带咱们院篮球队新人训练呢嘛!”郑泽海下巴努向穿球衣的男孩儿们。 “那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别啊,正好遇到了!宴队!你不能走!你得来给我们指导一下!你不知道我们现在被机电院的小兔崽子们欺负得多惨!”郑泽海像是遇到了救命稻草,死活不让宴柏走,一定要让宴柏指导一下才罢休。 宴柏被他的大嗓门喊的头疼,想着下午左右没事儿,回去也是待着,还不如和老伙计一起打个球就当放松便答应了。 当宴柏换上院球衣站在篮球场上时感到有些恍然。 上一次在这里打球还是毕业前和卞野他们系那场不算愉快的比赛。 那时他意气风发,爱人在身边,兄弟在眼前,如今却已物是人非。 宴柏压下心头涌起的情绪,先投了几个球试试手感,然后简单试了试这几个孩子的运球和投篮,结果一脸黑线。 不是他高要求,就这几个孩子的水平别说和计算机、机电工程这些厉害的院系比。就对外语学院那几个生拉硬凑的呆子队都不一定有百分百的胜率。 宴柏突然理解郑泽海为啥这么上火了,他们在时球队最差的成绩是第三,如今如此堕落,能不让人恼火。 宴柏也不废话,亲自上场示范运球和投篮。从身体姿势、手臂动作到球的落点一个都没放过。有的队员跟不上他的速度,他也不发脾气,只是放慢动作重新示范然后让他们跟着做,直到纠正到标准为止。 一个下午过去,散场时每个队员都觉的自己获益匪浅,但宴柏和郑泽海都知道这点时间屁用不顶。 篮球除了靠天赋就是练习,没有捷径可走。掌握正确的技巧固然重要,但没有强大的体能的支撑和反复练习就是扯淡。于是两人留下又针对每个人的身体特点技术水平简单的制定了一个训练计划。 “宴队你是不知道,我看着咱们学院掉到第十时是啥心情,从前不得第一都难受要命,能让咱们瞧得上眼的对手也就卞野他们计算机院还有钱宇他们土木工程。那时候哪想到如今和哲学院的比赛我特么都心惊胆颤的,生怕再输了我就可以破腹自尽了!”郑泽海仰天长啸,絮絮叨叨的跟宴柏吐露苦水。 “行了,已经这样就从头开始,这几个小孩儿也不是不可救药,至少热情在那。你好好弄,从无到有的出其不意不是更有成就感么。”宴柏一边写着计划一边安慰郑泽海。 “哈哈哈,还是宴队会说话。”郑泽海本就不是悲观的人,让宴柏这么一说立刻又兴奋了起来,动力十足。 宴柏写完后把纸本递给郑泽海,向后抻了抻发酸的脖子便起身准备告别。但郑泽海坚决不同意,说什么也要请宴柏喝两杯,宴柏想了想回去也没事便同意了。 刚一进酒吧门宴柏就感到有几道火热的视线向他们投来,宴柏觉着有些怪异。 在仔细一看,这里的客人侍者全都是男人,舞台上正在跳钢管舞的柔媚佳人也是男人。 宴柏转头刚想问郑泽海怎么回事儿,就见郑泽海对他挤眉弄眼,宴柏立刻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这是一家Gay吧。 -- 第125页 “你还有这爱好?” “我没有啊,宴队不是好这口嘛,这可是咱们市最大的特色酒吧,怎么样,我贴心不贴心?”郑泽海一边和侍者点酒一边乐。 “你怎么知道我好哪口儿?”宴柏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当时你为了嫂子差点儿和卞野他们队的大徐起冲突,篮球队就没不知道的吧。” “……” “对了,宴队,嫂子呢?叫来一起啊。”郑泽海点完酒,没心没肺的问宴柏。 “分了。” “啥?分了?没事宴队,分了也没事!只要宴队在,嫂子不有的是!” “……” “咱今天来太对了,你赶紧学么学么,正好再给我们订个嫂子!”郑泽海豪迈的说道,活像是一个打了鸡血的传销头目。 宴柏懒的搭理这二货,由着他自说自话,打开手机回着宋风他们发来的祝福消息。 不等酒来,郑泽海突然接到电话:他们院某个学生今天查成绩时得知自己挂科,结果情绪激动,跑学校闹着要退学,说是有些抑郁。现在正值暑假,值班的同事处理不了,郑泽海必须赶去处理一趟。 “宴队对不起啊,现在这些学生不知道脑子特么有什么病,个顶个的矫情,挂个科还特么能挂抑郁,我得去看看,真对不起啊。”郑泽海急忙对宴柏道歉,嘴上骂骂咧咧,眼里却充满了担心。 “没事儿,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别,宴队你千万别走,我刚点了酒拼,1600呢,不退不换!你走了可就白瞎钱了!” “……” “我先走了,宴队你好好玩,争取给我们整个嫂子!” “赶紧滚蛋。” 郑泽海离开后宴柏一个人坐这儿百无聊赖,正准备离开,侍者就端上来刚才郑泽海点的酒拼。 这是他们家的招牌,由六种烈性酒组成一个心形拼盘,每杯只有一口的量,非常精致。中间还有糖浆和苏打水,盘底是由冰做成的,下边为了防止化掉仅用玻璃器皿拖着,外侧还放了干冰,冒着阵阵白雾。 不提旁的,单就这视觉效果就十分惊艳,宴柏来了兴趣,也不急着走了。 “帅哥,我可以坐在这里嘛~”忽然,一个有些刻意的柔媚声传来。 宴柏抬头,是刚才在台上跳钢管舞的男孩儿。男孩儿面容只能算是中等,但眼里的风情却为他添了妖娆妩媚,白皙光滑的皮肤隔着半透明的纱质舞蹈服若隐若现,看上去十分诱人。 “抱歉,我对你不感兴趣。”宴柏只打量了他一眼便移开视线,直白的说道。 “哟,帅哥是高冷范儿的呀,我就喜欢挑战高难度的人,我叫Lynn,你呢?”男孩儿笑了笑,似乎没听到宴柏刚才的拒绝,自说自话的坐在宴柏面前。 宴柏懒的回应这种无聊的搭讪,只是品尝着下一杯酒,目光则投向台上正在唱歌的人。 “喂喂喂,帅哥,你这就过分了,我正在勾引你,你却看别的小男生,都不考虑人家自尊心嘛?” “那只能证明你勾引的不怎么样。”宴柏慵懒的抬起眼皮,回应道。 “那你教教人家嘛~” “把目标放在对你感兴趣的人身上比迎难而上容易的多。” “可没意思啊。”Lynn不赞同的说道,端起宴柏正在喝的那杯酒好奇的打量。 “什么毛病?” “贱毛病呗,人啊,对得不到的东西才耿耿于怀,往往被谁伤的最深反而最惦记谁。够不着的才是最好的。”Lynn说着话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帅哥,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宴柏没开口,微挑的凤眼里映出不掩饰的讽刺,他最烦这种故作深沉实际上嚼烂了的废话。 “帅哥,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盯上你了嘛?”Lynn突然走到宴柏身旁的空位子上坐着,倾下身体,柔若无骨般贴近宴柏的耳旁,却又留了零点一米的距离,嗲声说道。 “毛病。” “不,因为整个场子,只有你看我的眼光不是想撕了我的衣服。”Lynn目光幽深的扫着周围偷偷打量这边动静的男人,露出一个引人遐想媚笑,而后继续说道 “我只想和不想纯粹和我上床的人上床,那才爽快。” “祝你成功。”宴柏敷衍的说了一句。 他烦透了Lynn身上呛人的香水味,不客气的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将桌上剩的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后准备离开。 “你说的,我能成功。”Lynn被宴柏推开也不恼怒,反而巧笑嫣然,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宴柏刚起身就感到有些晕眩,他知道自己喝洋酒会容易醉,只是没想到这么小的杯就能上头,又坐了下去,意识也越发的不清醒。 “先生,你说的,我能成功。”Lynn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不等宴柏回话,他如水葱般白嫩的手指便径自抚上宴柏帅气逼人的脸。Lynn看着眼前神态不再锐利反而蒙上一层水雾的男人,眼里的征服欲更加强烈。他很久没遇上这么对胃口的男人了,岂能轻易放过? Lynn跨坐在宴柏的腿上,柔软的身体上下蹭动着,低头含住宴柏的唇,柔软灵活的舌寻找着齿间的空隙,探入口中,亲密的纠缠起来。 一吻过后,酒吧突然响起了起哄的声音。不是因为Lynn激烈奔放的举动,而是亲着亲着,宴柏竟然睡了过去。 -- 第126页 Lynn不可置信的看着宴柏昏睡过去的安静容颜,有什么比接吻睡着更侮辱人的举动吗?怎么会是这个反应?是他刚才偷偷加错了药?错把安眠药当成了兴f*? 不管了,总之,今晚他一定要搞定这男人。正当Lynn准备将宴柏带到后面的杂物间来一炮的时候,转身却被吓出一身冷汗。 Lynn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绝色男人,狭长的美眸里充斥着不加掩饰的狠辣阴毒,脸上的表情更是与其绝色容颜相反的极度扭曲。 “你敢碰他。” “我不知道……啊!”Lynn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十分危险,不自觉的想要开口否认。 起料下一秒便被李寒声抓住头发,狠狠的撞向桌面。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桌上印出淡红色的印记 Lynn的尖叫逐渐变弱,开始痛苦的求饶,李寒声面色恢复了以往的冷漠,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狠辣。他只有一个目的,弄死这个妄图碰他哥的人。 几下过后,Lynn不再求饶,趴在桌子上痛苦的呻吟。李寒声拎起旁边的酒瓶,准备一了百了。却不想突然间手腕被人抓住。 李寒声侧目看去,宴柏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呼吸急促,脸色发红,浑身还冒着汗。 “哥,放开我。”李寒声淡淡说道。不管今天谁拦着,他一定要弄死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酒吧里刚刚被李寒声的狠辣举动惊住的人们也反应过来,连忙过来将还在呻吟的Lynn拖走叫了救护车。 过了半分钟保安也冲了进来,一把将李寒声制服,双手朝上狠狠压在桌上,一边报警。李寒声面无表情,也不反抗,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差点杀了一个人的事。 他将目光投向宴柏,静静的和宴柏对视,狭长的美眸里平静无波,望进去,只有一潭死水。 良久,宴柏只见他轻启薄唇,轻声说了几个字 “哥,生日快乐。” 第62章 下药 酒吧经理见围观人多怕引起骚乱,于是带着侍者们将客人全部引领到二楼,承诺今晚消费全免还附赠楼上所有VIP级别的项目之一这里只留下一群安保处理。不一会儿,原本喧嚣的四周变的安静下来。 “放开他。”宴柏收回和李寒声对视的目光,起身走过来,对压制李寒声的人开口说道。 “凭什么?你算老几?他可是杀人犯!”保安口气很冲,场子里的人受了伤他难辞其咎,此时这个青年竟然还让他放人?简直做梦。 “人没死,算什么杀人?我再说一次,放开他。” 宴柏忍住不适,他无法容忍有人用这样的羞辱的姿势压制李寒声。他现在脑子不够清楚分析不了别的事,只知道此时逃出去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哪怕结果最坏的是真的死人了,他也要亲自把李寒声送到公安局算自首,而不是在这任凭这些人羞辱,坐以待毙。 “死不了。”李寒声突然开口。他目光没有离开过宴柏,自然看出宴柏的担忧。他刚才确实是想杀了那个贱人,但是是留在最后一下。 “你说什么!”原本被宴柏态度激怒的保安听李寒声莫名其妙的话完全没懂,粗声问道。 宴柏却听明白了李寒声的话,虽面色不变,但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人不死,一切都好说。 僵持了一分钟左右,宴柏见李寒声脸色越来越差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再也忍不住。走过去一把将人从李寒声身上抓起扔到一边,飞快将李寒声拉到身后,挡在前面。其他人见宴柏竟然敢动手,立刻用无线电叫人,然后将宴柏包围住。宴柏随手拿起李寒声刚才握着的酒瓶,面不改色的开口 “一会儿打起来的话,找机会跑出去报警。” “哥……” 李寒声看着宴柏坚实的后背,突然想到他高考后惊雷的人去他家要债时,宴柏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挡在他面前,找尽机会让他先走。只是那时的自己没有意识到对宴柏的感情,满心都是对李光泉的恨意,如今想起,更多的是后悔。 “谁在闹场子?”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随时可能爆发暴力事端时,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传来。一个穿着人字拖大褂子的中年男人慢慢靠近,安保人员立刻站直给他让路。直觉告诉宴柏,这是个难缠的角色。 “老板!” 果不其然,其他人的称呼证实了宴柏的猜想,不过看见宴柏脸的那刻,中年男人却变了脸色。 “……小宴。” “小叔,好久不见。”宴柏也看到了中年男人的正脸,但却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 ,你说。”听到宴柏的称呼男人身体一僵,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他指了指刚才按住李寒声的保安,沉声问道。 “呃,老板,这位……先生的朋友将我们晚场跳舞的员工打伤了,这位先生则执意要带打人的人走,被我们的人拦住了。”原本嚣张的保安听见老板对这个青年的称呼时吓了一跳,只得小心斟酌着用词,将事情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下。 “放屁,谁先给我下的药?你他妈挺会说重点啊?”宴柏耐心尽失。如果不是还有李寒声他早就痛痛快快的抽这个傻逼一顿,死就死,怕个几把,这糟烂的人生他他妈早就过够了。 “行了,说吧,你什么要求。”中年男人看着宴柏通红的脸和鬓角的冷汗,精明的三角眼眯起闪过一丝寒光,宴柏的状态明显是被人下了药。 -- 第127页 “他我带走,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么多年还是这个劲儿,你认为我会答应你?” “那是你的事,不过我想你现在应该不需要培养皿了,我也干不了别的。”宴柏无不嘲讽道。 “……” “放他们走,把那个胆敢在我场子搞脏东西的兔崽子带过来。”中年男子转过身,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 …… “哥,你还行吗?”从酒吧出来,李寒声带着宴柏找到停车的位置上了车。 “好多了,开车吧,把我放到大学城路口就行。”宴柏说道。 酒吧内空调开的很大,冷气让他清醒了很多,身体也不再那么燥热,他现在只想回宿舍好好的冲个澡睡一觉。 “哥,先喝口水吧,你刚才喝了那么多酒。”李寒声拿出车座旁边的保温杯,拧开盖递给宴柏,温和的说道。 “哦,你……操……”宴柏接过来咕咚咕咚的喝完,结果喝的太快,一下子被水呛到。 “恩,哥慢点说。” 李寒声盯着宴柏手里的杯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宴柏闻言放下了心,刚想说什么,却不想本来已经接近消失的药性突然间又上来了,而且比刚才猛烈的多,宴柏忍不住倒在车窗一侧。李寒声望着周身难耐的宴柏,眼里浮现出复杂的目光,有心疼,有爱恋,还有一丝莫名的兴奋……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系好安全带后一脚油门,一路开回他上个月在D市买的洋楼。 将车停在院子里,李寒声解开安全带,突然起身横跨坐到宴柏腿上。 “……你要干什么?” “帮哥。” 李寒声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双手勾住宴柏的脖子吻了上去。宴柏本欲拒绝,但李寒声丝毫没给他机会,冰凉湿润的薄唇覆上来的一瞬间,宴柏感到异常舒服,李寒声不满足于这种温存,舌尖微微一挑,勾起宴柏一同纠缠,吻了不知多久,直到宴柏呼吸急促......(略)李寒才声微微起身。看着宴柏漆黑瞳孔中崩射出来的强烈欲望,狭长的美眸微微弯了弯(略) “你到底在干什么?”宴柏忍无可忍,拉住李寒声的手腕。 “我帮哥。” (略500字……不略真不行,我也很烦躁。) …… 第二天早上,宴柏感到浑身酸痛,他缓缓睁开眼,不想侧头就看到趴在他肩膀上睡的香甜的人。宴柏立刻清醒了,脑海里飞快的闪过昨天发生的事。他去酒吧被人下了药,然后李寒声来了,他们(略)…… 操,这他妈都什么逼事儿。 宴柏无力的揉揉太阳穴,起身去浴室冲澡。换好衣服出来后却见床上的李寒声睡的极其不安稳,呼吸有些重。不止脸,连脖子上也晕上了一片红。宴柏蹙眉,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李寒声的额头,有点热,但还没到发烧的程度。再掀开被子看,看了眼李寒声(略……)果然,没有清理。 宴柏当机立断,把浴缸里放满温水,然后将李寒声抱到里面……(略)一手勾紧李寒声的腰防止他滑下去……(接着略)李寒声昨晚确实累到了,被宴柏这么折腾也只是半醒着呢喃了几句,便又睡了过去。 洗好后宴柏将人用浴巾包裹住抱回卧室,然后拿起玄关的钥匙出门买药。宴柏回来时,李寒声已经醒了,宴柏见李寒声专注的看着自己,莫名有些尴尬。 “我买了点粥,你先吃饭,然后把药喝了。” “好。” 李寒声答应道,准备坐起来,但刚一起身,腰上就传来一阵要命的酸痛,瞬间又跌回了被子里。 “……” 宴柏无奈,走过去将李寒声扶起来,拿起睡衣包住他的身体,然后打开粥盒端了过来。 “哥,我来吧。” 李寒声看着宴柏不再是一副冷漠抗拒他的模样,心情十分愉悦。他虽然很享受宴柏的照顾但也知道适可而止,宴柏此时必定还有些别扭,于是他故作体贴的要求自己吃饭。 “……恩。” 宴柏见李寒声小口小口喝粥,自己走去客厅的沙发坐下,他本想理清头绪但脑子里十分凌乱,只要一开始想事脑子里就不自觉的浮现昨日和李寒声的镜头。正巧,良言打来了电话。 “喂。” “柏哥,我出差回来了,去免税店时正好看到有你说过的X天堂游戏机,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过来拿。” “现在有。” “恩?” “你在哪,我现在去取。”宴柏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在帝都,你现在来取?明天不上班吗?如果着急可以给你邮过去。”良言有些惊讶,他还不知道宴柏这么喜欢*天堂。 “不用,我现在立刻就去取,挂了。” 宴柏挂了电话,立刻起身走到李寒声的卧室门口,看着注视着自己的人,有些尴尬的说道 “我有点事儿要先走,你一会儿把药吃了。” “……好。” “那什么,抹的药也在里头,你上的时候……操,你自个儿看说明吧,我先走了。”宴柏越说越尴尬,最后心一横,干脆狼狈的落荒而逃。 李寒声看着宴柏匆匆离去,温柔的面色恢复了平静,他忍着下半身的酸痛,光着脚赤身下地,透过窗子看着宴柏的背影,目光久久,炙热而幽深。 -- 第128页 直到手机响起,他才慢慢转身回到床头,拿过手机接了起来。 “喂,声哥,昨天没来得及看,钱我收到了,药性怎么样?你试没试?” “恩。” “嘿,我就说吧,这玩意儿可是我从印X拿回的牛货,搞很久才搞到手,效果特牛逼,能把最正经的人变成*货……” “有没有副作用?”李寒声打断他的话。 “没有,绝对没有,放心吧声哥,打死我也不敢糊弄您啊。” “你那有没有**?” “有啊,不过您准备用来干啥呀?治疗失眠可用不到这么猛的哈!” “以防万一。” 第63章 表白 宴柏在良言家打了一下午的游戏,神情专注的盯着电视,手里疯狂的虐着手柄。 幸亏良言对游戏并不感兴趣,否则就会发现宴柏其实连第一关都没有过。 “柏哥,一会儿想吃什么?”良言抬起手臂看了眼表,已经四点多了,他将书放到一旁,朝宴柏问道。 “不吃了,打完这把就走,明儿还得上班。” “吃完饭再走,收起来吧,你带回去随便玩。”良言无奈,他到现在也不懂这游戏机究竟有什么魅力,让一向最怕麻烦的人一天都等不得,坐着高铁来回折腾。 良言很快就做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菜。吃完饭,宴柏拒绝了执意要开车送他的良言。 “折腾什么,高铁那么快,你开车得多久。” “你不喜欢坐车。” “我还不喜欢吃这玩意你不也让我吃了。”宴柏用目光扫视着桌子上湛清碧绿的菜叶子,十分憋屈。 这要不是良言,谁敢逼他当兔子吃这绿悠悠一片他绝对掀桌子。 良言见宴柏委屈的模样不禁失笑,也不再强求,只把宴柏送到门口便作罢。 出了小区宴柏正准备打车去高铁站,迎面却响起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宴柏看过去,是一个熟悉的车牌号。 “柏子。”周铭鹿很快从车上下来,挂着一如既往灿烂的笑容,眼底却含着一丝阴霾。 不过数月,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场风波终于随着粟景辰的收手而落幕。他成功试镜林崇导演的电影给许杉作配,又重新有了通告,热度不减过去。但周铭鹿不知为何,却像失去了什么珍贵的、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你怎么在这儿?”宴柏许久没见周铭鹿,此时看着眼前脸瘦了一圈的人,不禁蹙眉。 “刚和许哥聊戏,吃了个饭,他送我过来。” “宴柏。”周铭鹿话音儿刚落许杉就走下了车,笑着和宴柏打招呼。 周铭鹿还没说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宴柏,但不巧正接进一个电话,许杉匆匆敷衍了一下就挂掉了。自从他们被拍到后就没见过面,一是他们都忙,宴柏出差,许杉也进了组。二是许杉也知道,许可那天的话没有错,他必须要考虑清楚,即使他真的很想见宴柏。 “许哥,柏子你们聊,我有点事先上去了。”周铭鹿不耐烦的听着二人打招呼,他还有话想要和良言说,没空听这两个人寒暄。 “好。”许杉点点头。 “再见许哥,谢谢你了,走了柏子。”周铭鹿迅速打完招呼便大步走进宴柏刚出来的大楼。 “宴柏?”许杉见宴柏盯着周铭鹿离开的方向,温声唤道。 “什么事儿?”宴柏回神,收回了目光。 “你要去哪吗?我送你吧?” “不用了,高铁站没多远,打个车就到了。” “……宴柏,那件事情真的很抱歉,让你被人议论了。”许杉见宴柏拒绝,眸里滑过一丝黯然。 他知道自己给宴柏带来了麻烦和议论,即使后来他让那些人付出了代价,可是又能弥补什么呢。 “说了和你没关系,真不用在意,我要不爽早骂回去了。”宴柏无奈的开解道,都过去多久了,许杉怎么还耿耿于怀的。 “那你不让我送你。” “送,让你送成了吗?”宴柏看见许杉不经意露出委屈的样子,乐了。 许杉见宴柏是真的没在意,嘴角弯了弯,也放松了下来。他走到驾驶位子不知和司机说了什么,司机看了看宴柏,然后对许杉点点头下车走了。许杉见司机走远,径自坐进了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探出头对宴柏说道 “上车吧。” “你开车?”宴柏挑眉。 “对。” “……” 许杉看着宴柏无语还带着一丝怀疑的表情,耳朵又红了起来。他知道宴柏是在质疑他的技术,有些羞涩的开口“我最近空闲时间里练习了很多次,真的没问题的,教练都说我有进步的。” “……” “真的。”许杉真诚的说道,大有一种宴柏要不信他就开几圈试试的架势。 “行吧,那我见识一下你的进步。”宴柏也不再犹豫,开门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许杉略微有些紧张,目光专注的望着前方。他这两个月只要趁闲暇时间就找私人教练来教他开车,期间上路过几次,教练还夸他练的不错。但在宴柏面前,他总有种小学生被检查暑假作业的感觉,开了没有十分钟手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宴柏见许杉开的确实平稳逐渐放下心来,也不再盯着前方的路,打开车窗让风吹进,眯眼想着事情。 -- 第129页 二人一路无话,宴柏在琢磨周铭鹿为何会出现在良言家,而许杉则目不转睛的开车,他想在宴柏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等宴柏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上了高速。 “走错了吧?” “没有,导航说就要这么走。” “你这是去哪儿的导航”宴柏侧头看着导航路线。 “D城。” “不是,我的意思是让你送我去高铁站。”宴柏诧异,他可没准备让许杉给他当司机。 “没关系,我开的很稳。” 宴柏望了一下四周,许杉开的是挺稳,可现在已经出了市区走到高速上了,眼见着一辆辆车超过去,宴柏不禁出言提示“高速限速是80到120。” “我知道,现在就是80。 ” “……”行吧,80就80吧,左右没犯规,开的稳更安全。 许杉依旧慢慢腾腾的开着,宴柏被他磨叽的逐渐产生困意。没一会儿,就靠在车窗侧睡了过去。 许杉听见一阵平静的呼吸声,侧目望过去,宴柏睡的像一个无辜的小孩子,微风吹进车里,将一片花瓣吹到宴柏英挺的鼻梁,宴柏感到有些痒意,皱皱鼻子不自觉的用手指蹭了一下,继续睡了过去。许杉将车窗升了上去,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许杉开到宴柏宿舍楼下已经快8点了,宴柏可能昨夜累极了,半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他将车停到一旁隐蔽不碍事的角落里,侧过身静静的看着宴柏,内心一阵柔软。 许杉倾身靠近,认真的看着宴柏,好像要把他刻画在脑子里。突然,神情一变,他伸手将宴柏的领子向下一拉,露出脖颈处几个鲜红的草莓印,许杉很清楚,那是情事过后独有的痕迹。 许杉目不转睛的盯着它,手指有些颤抖的摸了一下,还在,不是蹭上去的。 晚了吗,他还是晚了吗……在他犹豫不决的这段时间,宴柏已经有了交往对象了吗? “到了?”宴柏感到脖子上有些痒,随即睁开眼。 “恩。”许杉在宴柏动的那刻便收回了手,坐直在驾驶位置上。 “成,那我回家了,今个谢了。”宴柏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解开安全带对许杉道谢,随即下车回去。 “……” 许杉看着宴柏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间打开车门,快速的朝宴柏的方向追去。 去他的有的没的,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必须争取一次。 “宴柏!” “恩?怎么了?”宴柏刚要上楼,便听见身后许杉喊他,他转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人,疑惑道。 “我有话和你说。” “哦,那说吧。” 许杉看了看四周,沉默的摇摇头。 “重要?” “对,非常重要。” “那上楼说吧。” 到了家,宴柏习惯性打开空调,然后走去厨房烧水,他记得许杉喜欢喝茶,正好他出差去深城时有个来自潮汕的专家给了他几盒茶叶。 “稍等,你先坐,水开了给你泡壶新茶。” “谢谢。”许杉坐到沙发上,对宴柏道谢。 “客气,什么事儿,你说吧。”宴柏坐到许杉对面的沙发上,问道。 “宴柏,我喜欢你。” “啥?”宴柏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喜欢你,我知道这样说会有些唐突,但我不想隐瞒我的想法同你交往下去。”许杉鼓起勇气,似是豁出去了,将心里埋藏于久的感情一股脑的全部吐露出来。 宴柏一时之间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从来没想过许杉会喜欢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许杉喜欢男人。 “宴柏,我没有开玩笑,也利用这两个月的时间确定自己的心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想和你换一种身份交往。”许杉对神色复杂看着他的宴柏露出一个干净带着腼腆的笑容,他静静地等着宴柏的回馈,不急不燥。 “许杉,谢谢你的欣赏,但我没有和你谈恋爱的想法。”过了一会儿,宴柏开了口,认真说道。 他非常尊重许杉,欣赏许杉的性情,也感谢许杉帮助周铭鹿扛过难关。但正因如此才必须说实话,他对许杉没有任何超出朋友的想法。 “我能问一下你拒绝我的原因吗?是有了交往的人?”许杉早就料到结果,从看到宴柏身上的痕迹时他就知道答案。 “没有。”宴柏干脆的回答。 “没有?那是?”许杉有些诧异。他知道宴柏不是滥人,如果不爱对方是不会碰对方的,可宴柏现在却告诉他没有交往的对象。 “我心里有人。”宴柏坦诚的说道。 昨晚和李寒声的激情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承认,无论他如何抗拒李寒声,身体带来的原始本能是不会欺骗人的,宴柏心里清楚,最后那两次……至少不完全因为药物的缘故。 “你喜欢的人,是小可说的那个人吗?”许杉踌躇着问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大概是有次去接许可,刚好看到一同出来的李寒声,那是一张一旦见过就让人忘不掉的脸。 “是,不过你不用误会,我不会和他复合。”宴柏以为许杉怕他去动摇自己弟弟的墙角,笑着说道。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他吗?”许杉抬眼。 “喜欢海不意味要去跳海。”厨房传来火车轰鸣的声音,是水开了,宴柏起身走到厨房,将烧开的热水倒进准备好的茶叶杯里,然后走回来递给许杉,沉声开口。 -- 第130页 这是听良言曾经读过的一句话,当时听来不屑,如今想想,颇有道理,只不过他做不到。 他已经跳了海,但李寒声是北极圈以北最寒冷的冻海。他跳下去了,摔的头破血流,折了每段筋骨。 要命的是皮内伤,随时碰,随时疼。 第64章 表白2 许杉望着神情平静,却眼含苍凉的宴柏,心口传来一阵闷痛,那是从前郁东常常露出的表情。 “你很爱他吗?”许杉听见自己问道。 “曾经。” “那现在呢?” “不想了。” 许杉怔怔望着宴柏,不想,就是还爱。 “所以许杉,谢谢你的心意,非常抱歉,我不爱你,也不会和你有超出朋友的关系。”宴柏漆黑的瞳孔写满了认真,郑重的重复了一遍。 他不愿意伤害许杉,但对感情最大的尊重是诚实。 “没关系,你还是单身,好歹我还有机会。我可以等你整理好自己的感情,想要开放内心的那天。” “不必如此。” “宴柏,我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心动了,直到遇到你。我想如果是你,遇到一个能让自己不再一味的沉湎于过去而想要走出来的人也不会轻易放弃的吧?我也一样,非常珍惜这次机会。所以你不用把话说的太笃定。我会尽力追求你,如果能让你喜欢上我是最完美的结局。如果不能,我努力了,也没有遗憾。” “……你真不必在我身上下没用的功夫,这是浪费时间。”宴柏无奈,他不知道许杉口才这么好,也没发现许杉这么固执。 “有用没用我们可以走着看,不是吗?我不知道你和李寒声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一向勇敢的你如此排斥感情,但既然你想忘记他重新开始,那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许杉认真的询问道。 他承认李寒声是一个让人忌惮的对手,但他许杉也不差,只要宴柏还是单身他就绝不是没有胜算的。 “……” 宴柏被许杉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沉默下来。 “希望你不要有负担,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时间不早,我先走了。”许杉喝完了手中的茶,起身准备离开。他知道宴柏此刻心中的为难,但是话已出口,他没有退路。 “走吧,我送你,这附近是大学城,别人很容易认出你,跟我后边儿吧。”宴柏看许杉戴好墨镜和口罩,起身拿过钥匙说道。 “好。” 走到停车的位置,许杉对一路沉默的宴柏说“你快回去吧,外面热。” “成,那你路上小心点儿,走了。” “宴柏。” “恩?” 许杉见宴柏疑问的表情,突然间倾身亲了一下宴柏的侧脸,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然后上了车。 “晚安,宴柏。” “……” 宴柏无奈,看着许杉将车开走,转身准备回去,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脸色苍白的李寒声。 操,这狗血的人生。 李寒声静静注视着宴柏。他本来下午就想过来找宴柏,但是昨天实在是闹的太过,他腿都软。别说走,站一会儿腰都酸痛。只好小睡了一会儿恢复一点体力才来找宴柏,结果好死不死看到刚才那刺眼的一幕。 “你好点了儿?”宴柏率先开了口。昨晚是他过分了,李寒声现在的脸色十分差劲。 “发烧。” “恩?” “有点发烧。”李寒声压下内心涌动的**情绪,抬头轻声对宴柏说道。 他知道和宴柏不能用硬的,前几次的贸然都将宴柏推的更远,反而加深了对他的戒备和不喜。 宴柏向来强硬,行事作风一贯是以刚克刚,他只能有的放矢,趁宴柏对自己有愧疚时占得机会,尽量修复感情,宴柏是最吃这套的。 至于许杉,他自有别的办法解决。 “发烧出来晃什么?”宴柏蹙眉,听李寒声这么一说大步走过去,伸手抚上李寒声的额头,是很烫。 “走,去医院。” “不去。”李寒声极度厌恶医院,当年高考时突发肾炎导致落榜清北是李寒声一辈子的痛点。 “那去药店买点药。”宴柏知他心结,也不扯别的,抬腿便要去小区附近的药店。 “哥,我只想睡觉。”李寒声拉住了宴柏的胳膊。 “那我送你回去。” “你呢?” “我送你,然后回家。” “任凭我自生自灭?” “……你想怎么样?” “哥,我发烧了,你不照顾我吗?”李寒声咬了咬嘴唇,漂亮的眼睛里溢出淡淡的委屈,似是控诉宴柏提上裤子就跑的无耻行为。 “……”宴柏自知理亏,认命了,确实是他的责任。 李寒声看着宴柏转身就走,忍着腰身快要断掉的酸痛慢慢跟上去。 宴柏走几步发现李寒声没在,回头就见人正摇摇晃晃的慢慢向前走,步伐虚浮,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宴柏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蹲在李寒声面前,沉声道“上来。” “哥?” “这么走得什么时候,上来。” 李寒声看着宴柏背对着自己蹲了下去,阴霾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他倾身慢慢趴在宴柏宽阔的背上,而后双臂抬起,环住宴柏的脖子。宴柏双手扶着李寒声的腿窝,将人背了起来,快速的朝宿舍走去。 -- 第131页 到家第一件事,宴柏将空调关掉,然后把李寒声放到床上,从手机软件上订了一堆药。 “药得等会儿,我先去给你找个睡衣换上。” “好。”李寒声应道。 李寒声打量着宴柏的卧室,原本两张床被宴柏拼成一张,屋内除了家具没有什么饰品,能看出主人简单怕麻烦的性格。 过一会儿,李寒声将目光停在宴柏床头柜上摆着的唯一一张照片,是宴柏刚上高中时和丛秋他们的合照。五个少年坐在旧球场的双杠上休息,宴柏坐在中间,懒散的靠在丛秋背上,对着镜头扬起了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 透过照片都不难感受宴柏当时的快乐与意气风发。那是李寒声已经很久没见过的宴柏。 李寒声眼神晦涩,他突然发现他开始嫉妒每个他不了解宴柏的瞬间。无论是遇见宴柏前他没有参与的从前,还是参与时没能珍惜的时光,他都想一个个找回来,把宴柏身边的位置替换成自己。 “没找着多余的睡衣,你将就一下,我去烧水,你先换。”宴柏走回来,打断了李寒声的思绪。 宴柏这些年被新国热的养成的习惯,睡觉一贯裸着上身,下半身穿一条舒服的睡裤即可。要找一套像模像样的睡衣出来难度很大,最后只能找了一件没有穿过的衬衫给李寒声先做将就。 李寒声换好衣服感到一阵晕眩,他为了有借口找宴柏,白天根本就没上药,此时那处已经肿胀的不行。他忍着难受赤脚走下地,想要去哄宴柏帮他上药。 走到厨房,李寒声看着宴柏在灯火下认真煮粥的侧脸,心里又不可抑制的悸动起来。 从前宴柏每次比他早回去都会在那个转不开身的老旧厨台给他热一碗带着糊味儿的牛奶等他回来,可惜那时的自己满心都是出人头地,从来没有在意那人为自己所付出的烟火气。 宴柏正头疼煮粥的程序,许久不做他早就忘了火候怎么调。正当他头痛不已时,突然感到后背被人贴住了。而后,他低头看着环在他腰上的纤白手臂,僵住了。 这是他从前总对李寒声做的姿势。 “哥,你一直开大火,这样又会糊的。”李寒声头抵着宴柏宽阔坚实的后背,轻轻说道,像是在撒娇。 “…小火不熟。”宴柏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先大火烧开,然后小火文煮,水再加一些就不容易糊。” 宴柏照着李寒声说的去做,盖上盖后突然又想到这个暧昧的不行的姿势,刚要让李寒声放手,就听他开口。 “哥,我好晕。” 宴柏闻言立刻转身,看着面赤耳红眼带水光的人,又眯眼向下扫到李寒声白净的脚,简直火大。二话不说扛着人回了床上 “老实待着,再下地一次你就直接回家。” “啊。” 李寒声被宴柏有些粗暴的放在床上,后面传来一阵如针扎般的刺痛,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呼。 “你没上药?”宴柏立刻问道。 “我看不到。” “……” 正当宴柏怀疑李寒声是不是故意的,气的想把人扔出去时,门铃响了,是药来了。 宴柏开门接过药,和外卖小哥道谢后,回来对望着他的李寒声说“趴着。” “什么?” “趴过去,上药。” 李寒声感到宴柏此刻的情绪极为不好,识趣儿的转身趴在床上,不再说话。宴柏洗手走了过来,将裤子稍许褪下(......不得不略) “……” 上完药,宴柏将被子给人盖好,又起身走回厨房。刚刚给李寒声上药的时候,他已经尽全力克制不去看人。但是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昨天给他下药的那人不知道,其实对他而言,李寒声才是最猛烈致命的c药,他需要用全部的力气才能抵御那人的猛攻。 -------------------- 提示:这章是垃圾,不要看。为啥发垃圾出来呢,真不是为了恶心大家,而是我总得有个过渡,还得试一下尺度。 被冻结、删除、改、重写、申请解封,这是下午在重复的事。下药那章到底又被退了,然后改的更加面目全非上句不接下句后又解封了,不过还是感谢编辑解封的速度。 这章删完也不剩啥了,又补了点自个儿都觉着无趣的内容。 PS 昨天好友问我寒声咋还不变态,寒声是精致的利已主义者,只有用尽办法都得不到柏哥后才会选择最危险的那步棋。(其实我这两天吧有点儿变态就想写车,愿望落空,我就只能瞎扯淡了) 第65章 疲惫 李寒声在宴柏这只待了一个晚上。 因为第二天一早许可那边儿就来了电话,说是他们长租公寓项目被曝出问题。装修时所用建材质量不合格,甲醛超标导致被住户集体投诉,现在直接闹到ZF部门出面。如果不解决好最后很难收场,李寒声不得不拖着刚退烧的身体回帝都处理。 宴柏请了上午假后开车送李寒声回帝都,一路上李寒声的手机快被打爆了,一直在讲电话,清冷的声音都变的有些嘶哑。而宴柏的脑海里则浮现昨晚的一幕。 …… 昨夜他本欲睡沙发,结果被李寒声拉住手臂。 许是由于发烧的缘故,李寒声漂亮的美眸里溢着波光粼粼的水光,睫毛湿漉漉的粘在一起,眼尾发红,执着地望着他。李寒声没有开口让他留下,态度却是不肯放手。宴柏见状也没再强硬**走,拿起旁边的笔记本电脑坐在床头,随便打开个外国电影看了起来。 -- 第132页 李寒声见宴柏没打算离开,满意的枕着宴柏的手心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宴柏等李寒声睡着才轻手轻脚的关上电脑,然后走去客厅的沙发上休息。不想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怀里多了一个人。 李寒声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此时正靠在他的胸膛,双手环住他的腰身睡的香甜。宴柏怔了一下,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只见人苍白的脸色睡的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扫过宴柏胸口的皮肤,传来丝丝痒意。宴柏低头看着人清冷精美的睡颜,目光一顿,突然想到许杉曾问他的问题。 直到卧室闹钟响起,宴柏才收回目光。 他慢慢的将人放平,心绪复杂的走到卧室去关闹铃,却不想正好看到李寒声手机传来嗡嗡的信息通知,是来自一个叫杭城的人: 老公,我年末回国。 …… “哥,还有多久能到?”李寒声挂了电话,频繁的说话让他清冷的声音有一丝嘶哑,他开口问着宴柏算着许可说的时间。 “半个小时。”思绪被李寒声拉了回来,宴柏面无表情,冷淡答道。 “……” 李寒声察觉到宴柏忽然冷淡下来的态度,眸子一暗,也不再说话。 宴柏一路开到李寒声公司的停车场,把车钥匙还给人后下了车。 “药给你,我走了。” “哥。”李寒声拉住宴柏的手臂。 “干什么?”宴柏手一拂,将李寒声的手打开,沉声问道。 “……我晚一点再去找你。”李寒声惊讶的看着宴柏突然间改变的态度,昨天宴柏还不是这样的。 “不用,我们不适合有任何的交集。” “哥,你爱我,为什么一定要推开我?” 李寒声望着宴柏,他不明白宴柏的态度为什么变的这么快。早上他并没有睡着,只是想多和宴柏亲近一会儿,但不想宴柏竟然不自觉的吻上他的额头,温柔而小心,仿佛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如果不是铃声响起打断了宴柏,他真的很想知道宴柏接下来会怎么样。 “你未免太自信了。” “早上我醒了,没有睡着。” “那又怎么样?” 宴柏反感极了李寒声笃定的话,仿佛他被手到擒来,逃不了李寒声的手掌心一样,他宴柏难道卖给李寒声了? “所以哥,你是爱我的,你不爱许杉。”李寒声定定的下着结论。 “凭我们上了一次床?”宴柏讽刺道。 “不是吗?” “喜欢和性爱不等同,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宴柏露出个不屑的笑容。 “……”李寒声猛然看向宴柏。 “我弄伤你,理所当然照顾你,打一炮而已,别弄的粘粘糊糊的跟我们要谈恋爱似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是炮友?”李寒声美眸布满了阴沉,态度也冷了下来。 “没到那程度,顶多是个慰藉,不至于玩不起,还是你想要钱?” “……你说什么?哥,你把我当成鸭子?”李寒声不敢置信。 “……” 宴柏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过了,他暗自骂自己一句。什么时候他也和李寒声一样,靠着侮辱别人来证明自己的自尊心?说到底是他放不下,看见那条短信仍会有感受。 “我用词不准,总之以后别再来找我,之前我也说有了新生活,这次的意外就当我们彻底不相欠。”宴柏顿了顿,说完后转身快速离去,不再看李寒声震惊中带有的受伤神色。 李寒声死死的望着宴柏远去的背影,直到手机又响起,他才将视线移开。 “喂。” “为什么不回我信息?”那边传来一阵尖叫,让李寒声原本糟糕的心情更加烦躁,语气也阴冷无比 “杭城,我们早就断了。” “那又怎么样?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当初为什么甩了宋回那个小娘娘腔和我在一块?!要不是许可那个贱人你会甩掉我吗?”杭城在电话另一边愤怒的吼着。 当初李寒声把他甩掉后迅速和许可在一起的事成为当年被热论的八卦。杭城性格张扬跋扈,本就得罪了很多人,别人自然乐得看他笑话,他又动不得许可,没等毕业就灰溜溜的出了国,怎能叫他甘心。 “你情我愿的事别弄的那么难看,我从没答应和你交往,你自己一厢情愿……”李寒声说着说着突然顿住了,这不是刚才宴柏对自己说的话吗? “可是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碰我!”那边传来一声嘶吼的哭腔。 李寒声被杭城声嘶力竭的叫喊弄的再无半分耐心,冷酷的挂了电话。 高中时他不耐烦宋回软糯的性子,和一直跋扈放的开的杭城勾搭起来,直到遇到宴柏才暂时断了。不想后来杭城竟然和他考进一个大学,两人又因各种理由没羞没臊的勾搭上,当时的杭城身上确实有一股劲,桀骜又猛烈,很像宴柏。 李寒声每次和杭城做的时候都幻想在自己身下放浪呻吟的人是宴柏以获得心里上的满足。可后来李寒声发现,不像,半点都不像,杭城这幅声嘶力竭拿不起放不下的卑微样子,怎么比得上他哥分毫?比不上,比不了,这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替代宴柏。 李寒声漠然朝电梯走去,他还有事要处理。按完电梯后他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刚才电话里杭城似乎说给他发了信息,可他并没有看到。难道…… -- 第133页 李寒声立刻拿起手机快速的刷着,手指顿住在杭城的那条消息,瞳孔紧缩。 …… 宴柏最近简直郁闷极了,倒不是因为李寒声。自从那天送走李寒声后他就再也没看过关于李寒声的任何消息,电话不接,软件不看,爱怎么地怎么地。 让他郁闷的人是许杉。原本宴柏以为许杉所谓的追求只是说说而已,不想许杉竟真的开始“追他”。 许杉的追求来的不算猛烈,但是却如他所说一直在主动出击。即使拍戏百忙中也不忘参与到他的生活中来,宴柏感到异常无奈。 原本他要应付的只是李寒声,如今好了没几天许杉再来添乱,简直是腹背受敌。 “宴柏,你的鲜花我给你拿上来了,年轻就是好,艳福不浅啊,昨天送果今天送花,小姑娘蛮热情的嘛。”隔壁的教授敲敲宴柏办公室的门,走进来将一束玫瑰递给宴柏,调侃的说道。 “谢了,辛苦您。” 宴柏和教授道谢,又随意聊了几句后将人送走,回来看着桌上一大束粉色玫瑰花无语望天,这是他这周收到的第三束花了,宴柏非常纳闷儿,他到底干了什么让许杉产生他喜欢花的误解?还是粉色的? “当当当……” 办公室门又一次响起,这回是内勤新来的实习生。 “宴老师,这是收发室让我给您稍上来的。”实习生将一个高高的盒子递给宴柏,笑嘻嘻的说道。 “辛苦。”宴柏接过这个大的不像话,上边还捆着蝴蝶结穗儿的盒子,露出一个尴尬的笑。 “没关系,顺手的,那我先走了。” “成,谢了。” 宴柏将盒子搬回办公桌,粗暴的将上边装饰精致的蕾丝线扯开后打开盒子,整个人都懵掉了。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玻璃罐子,里面装满了手折的千纸鹤和小星星 “……” 这许影帝这么闲……哦不,这么浪漫吗? 正当他天雷滚滚的时候,许杉的电话刚好打了过来“宴柏,你收到礼物了吗?” “收到了……谢谢啊,但是许杉,你真不用费这劲儿。” “不喜欢吗?”许杉刚结束话剧排练就迫不及待的给宴柏打电话,听着宴柏无奈的声音有些失落。 不是,试问哪个大老爷们喜欢收粉色的花和千纸鹤? “宴柏?” “我确实不太喜欢花和千纸鹤。”宴柏诚实的说道。 “什么?”那边的许杉好像没听清楚,重新问了一遍。 “我说我确实不太喜欢花和千纸鹤。” “……小杜给你送的花和千纸鹤?”许杉望向向超他挤眉弄眼比大拇指的助理,不可思议的问道。 “恩,许杉,我感谢你的心意,但办公室也真的放不下,以后别送了。” “……我知道了。” “抱歉。”听着许杉不加掩饰的失落,宴柏感到很抱歉。 “没事,你下周末有时间吗?我休息两天,想请你吃个饭。” “没有。”宴柏想也没想,果断的说道。 “……宴柏,抛开我喜欢你的事,我们不算朋友吗?” “当然。” “那赴朋友约让你很为难吗?”许杉难过的问。 “许杉,如果你只把我当朋友我当然愿意。但我不可能明知你心意还当作没发生过与你说笑聊天,既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解,也是对你的亵渎,我再不是东西也不干这种缺德事儿。” “……” “其实现在和你说每句话我都要斟酌,没法儿放松,我不想伤害你,也不想给你不必要的误解,所以我们可以不做朋友。”宴柏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 既然早晚都要解决,那干脆就早说清楚。失去许杉这样真诚善良的朋友虽然遗憾,但总比欺骗要强的多。 挂了电话,宴柏靠在椅子上闭眼揉着太阳穴。自从回国以后,各种事情纷扰没消停过,他原本只是想着找个没有李寒声的城市熬到死得了,可没想到李寒声阴魂不散,穷追不舍。现在许杉又参与来一脚,他着实感到疲惫。 没过一会儿,手机再度响起,宴柏缓缓睁开眼睛拿过来,这回是良言。 “阿言,什么事?” “柏哥,我前些日子去体检,结果出来了。”良言的语言中带有一丝非比寻常的坦然。 宴柏噔时心一跳。之前良言在新加坡就有过两次血尿,但又不疼良言便没当回事,最后还是他几次催促拿不吃药威胁良言,良言才答应回国后他再去,结果不想又出差去了,这一拖就是一年多。 宴柏从椅子上快速坐起来,心中有极其不好的预感 “结果怎么样?” “是肾癌 。” 第66章 检查 宴柏赶到良言家听见里面有阵阵的争吵声,门也没有落锁,他直接推门进去,就见粟景辰和周铭鹿正在争执什么,而良言则无奈的拉着粟景辰。 “周铭鹿,我能让你在娱乐圈消失一年就能让你消失一辈子,看在言言面上我姑且放你一次。但你再来惹他对他大呼小叫,我发誓,我会让你的明星梦彻底碎掉。”粟景辰不复往常活泼的模样,面带愠色,口吻也十分冰冷。 别说宴柏,就连良言都没见到过这样的粟景辰。 “你承认了?粟景辰你承认是你搞鬼了!!良言你听见没?是他陷害我!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周铭鹿愤怒的低吼,小鹿般圆圆的眼睛望向良言,带着满满的委屈和可怜。 -- 第134页 “景辰,别吵了。柏哥来了?进来坐,我给你倒水。” 良言脸色憔悴,避开周铭鹿楚楚可怜的目光。这一下午他被二人吵的头都疼,好在宴柏来了,良言站起来就要去厨房倒水,宴柏伸手按住了他。 “坐这待着,铭鹿,你跟我出来。”宴柏厉眸一扫,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 周铭鹿平日里总和宴柏打嘴架,但其实极怕宴柏生气。宴柏对亲近的人素来是个好脾气,只要不超原则外甚至可以说予求予给,从不拒绝他们几个的要求,哪怕他闹的再过分也不会说什么。但宴柏只对他发过一次脾气,就让他惧怕到现在。 中学时因为女朋友给良言写情书,周铭鹿气不过以为良言撬他墙角于是去找良言打架,把良言推到坑里一天一夜还死活不肯说下落,最后找到良言的时候人已经浑身滚烫倒在深坑里昏睡过去,折腾了一个月才出院。 那天他被宴柏倒吊在单杠上三个小时,他从一开始的死活不认错到哭的直打嗝求饶,宋风和丛秋跑来劝都没用,最后还是陆煦赶来替他解了围,宴柏才勉强放过他。 周铭鹿对宴柏生气心有余悸,本能听话朝屋外走去。只是那双迷人的小鹿眼仍然死死的瞪着粟景辰和从始至终没有看他的良言,最后愤愤的摔上门。 “柏哥,他不知道。”良言拉着面若冰霜向外走去的宴柏,沉声道。 “好好休息,我一会儿过来。”宴柏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接话,转身走出房间。 “给我来一根,要跟我说什么?”天台上,周铭鹿看着宴柏点了一根烟,有些烦躁的问道。 “你喜欢良言?”宴柏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他,漆黑的瞳孔看向周铭鹿。 “什么?” “你三番五次和粟景辰过不去,是因为喜欢良言么?” “……” 周铭鹿点起火狠狠吸了一口,转而吐出一个烟圈儿,他望向淡蓝色的天空,良久,才开口“不喜欢,不知道。” 宴柏点点头,将烟灭掉后准备转身走。之前他从没问过这些。但在良言生病的档口,他还是没忍住问一句,不忍良言遗憾,也怕周铭鹿后悔。 “柏子,我不是你,爱恨要做到极致分明。良言喜欢我多久我也喜欢风哥多久,开始就不在一起现在就没有这么多逼事了。”周铭鹿突然烦躁的抓了抓新做好的发型,混乱的说道。 “既然这么后悔,现在为什么又来找良言?”宴柏没有理会周铭鹿故左右而言他的废话,一针见血的问道。 “我们是兄弟,我来看看他有什么不对吗?” “你来看兄弟,却恨不得和兄弟的男友搞到你死我活?” “宴柏!他们不是!粟景辰算个屁!凭什么当良言的男朋友!”周铭鹿气急败坏的瞪着宴柏,他最讨厌宴柏的地方就是宴柏总能看出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宴柏看着周铭鹿气急败坏的样子一句话都懒得说了,他开始体会到良言的疲惫。 一个人如果永远任性的不想成长,仗着宠爱为所欲为,确实是一个让人身心俱疲的事。 “我他妈不喜欢他不行吗?我关心兄弟就一定要喜欢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他的好吗?你管好李寒声吧,他现在才水深火热,少管我的闲事!”周铭鹿见宴柏失望的目光,被激的上头,一股脑喊了出来。 “可以,你放心,我不会再逼迫你喜欢我。”良言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走过来沉声说道。 “良言!?”周铭鹿听见良言的声音大惊失色,向后一退险些掉下栏杆,好在宴柏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离过来。 “柏哥,下去吧。” “良言!我不是那个意思!”周铭鹿望着他们转身,忽然追上来拉住良言。良言没有准备,身体又虚弱,猛的被他用力一拉差点摔倒。 良言站稳,侧头看向眼神慌张不已的人,深邃的目光平静安宁,没有说话。 “良言,你别和粟景辰好,那丫不是什么好人,你想想惊雷干的都是什么生意,他们家的人能有什么好人!” “与你无关。” “什么?” “铭鹿,柏哥说的不错,兄弟间也要有尺度。谢谢你的关心,但你不能当着我的面侮辱我的伴侣。” “……你说什么?你叫他什么?良言!你他妈疯了是不是?啊?你是不是疯了?你他妈不说你爱我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想让我给你们让位演的戏?” 良言没有说话,眼中再无当初看他时深厚浓郁的情意,缓缓开口“你总是这样,伤人的话可以不加思索的说出来。” “我不是……” “柏哥欠了人情让你有试镜的机会,你刚才怎么对他说话的?景辰撤了对你的雪藏,舆论怎么猜忌他的?你还是一样,永远只能看到你自己受伤,永远只有你的疼是疼。” “……” “我喜欢你这事不用为难,如你所说,我犯贱的。柏哥拿你当挚友兄弟,容忍你放肆也应该的。但景辰没有义务容忍你无端的攻击和莫须有的指控,如果你认为别人在被你伤害后都要包容你而不能够反抗,就大错特错了。你不是孩子了,不能一直这样天真。” “……良言。”周铭鹿震惊的看着良言。 “铭鹿,我祝福你。你比我聪明,或许会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好好去追你喜欢的人,别再来和我闹脾气了,好吗?”良言露出一抹浅笑,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 第135页 在他眼里,周铭鹿就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想当世界的中心,得不到偏爱就要闹脾气,他习惯性的去包容他,但他真的累了。 “……” “走吧柏哥,你该吃饭了。”良言见周铭鹿不再说话,侧头对一直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宴柏说道。 “恩。” 两人都没有再看周铭鹿,转身走下露台回家。 推开家门,粟景辰猛的看向他们,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良言。 “怎么还在生气?”良言无奈,刚送走一个祖宗,这祖宗怎么又不高兴了? “你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粟景辰手里拿着良言的检验报告,冲过来抖着。 他刚刚气的想要咬人,又不忍心咬良言,只能像个小白狗一样坐在沙发上咬抱枕出气,结果滚来滚去的时候不小心碰掉良言放在茶几上的一堆卷宗,去拾的时候一下子看见了夹在其中的化验单。 “……” “宴哥知道这事吗?”粟景辰见良言一言不发,眼睛通红的转向宴柏。 宴柏本来沉重的心情,被粟景辰猛的一问有些尴尬。 “所以宴哥知道。那周铭鹿呢?他也知道?你准备瞒我多久?” “我出去买个烟,你们聊。” 宴柏被这气氛弄的尴尬不已,实在坐不住,找了个借口出去透个气。而且他刚才突然想起陆煦的小姨就是空军医院首屈一指的泌尿科专家,虽然他不想打扰陆煦,但事关良言,顾不得那些。 …… “好了,景辰,你先淡定下来,体检结论不一定准确,陆哥的小姨是空军医院的院长,我刚才问了一下,让我们现在就过去,直接找于院长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一个小时后,宴柏问好一切事宜上来准备叫他们,粟景辰正抱着良言哭的哽咽不已。良言则一脸苦笑。 宴柏不解风情的打断他们的气氛,哭当不了死,发泄一会儿可以了,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粟景辰闻言也反应了过来,顿时起身猛点头“宴哥说的对,我下去开车。言言你别怕,有可能是错了,就算不是我也会把全世界最好的专家给你挖来,让你健健康康的走出来!” “现在医院已经下班了。”良言出言提醒。 “没事儿,陆哥打了招呼,直接去就成,走吧。” “你还没吃饭。” “医院楼下就有餐厅,做的比你做的快。” 宴柏抱着手臂,目光直视良言,大有一种我看你还能找啥理由的意味在。 良言看着宴柏挑眉的样子,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只好沉默的去换衣服。 …… “40*35mm……从超声和CT的结果来看,应该是恶性肿瘤,但不用太过担心。如果做完所有检查都不能确定就要等术中病理。我先给你开几个检查,把能做的做了,剩的项目明早我让人带着你们去做,周三等结果出来一起过来。”陆煦的小姨看完报告雷厉风行的对他们说道。 宴柏道了谢,跟着一个医生去做增强CT等项目,等做完后已经快八点。良言担心宴柏的胃提议就近找一下吃的,宴柏和粟景辰都没意见,虽然没胃口,但是他们谁也不想让良言不高兴。 粟景辰先去停车场取车,良言看着正靠在圆柱上查询报告里看不懂的词的宴柏,深邃的眼里浮上一丝暖意 “柏哥,你看得懂吗?” “瞎看。”宴柏抬头看见良言少见的打趣他,乐了一下。 “别看了,周三就知道了。” “成。”宴柏利索的收起手机。 “我听周铭鹿说,李寒声一直想要和你复合。”良言迟疑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 “恩。” “如果他真的喜欢你,或许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怎么突然提他?”宴柏蹙眉。 他们分手之后良言从未开口提过李寒声,就好像不知道他这段感情一样,宴柏不明白为什么良言今天要说这话。 “前几天体检完去医院的餐厅时碰到了,他好像生病了,在楼下的静点室打吊瓶。” “……” “他也认出我了,还问了我一个问题,你在新加坡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 “柏哥,其实我知道你从没放下过他,这几年你没一分钟过的快乐。但人生短暂,我希望你能放松的活下去。” 良言素来心细,怎么会发现不了宴柏抽屉里的安眠药。但正如宴柏从不阻拦他对周铭鹿的疯狂一样,他也装作不知道宴柏的心结。只是到底是心疼的。 “你到底要说什么?” “没什么,你就当我多嘴,突然之间想说说话而已。” “良言。”宴柏黑眸一凝,视线笔直的落在他的脸上。 “恩?” “你是在交待遗言吗?”宴柏冷笑,话虽平静,语气却带着狠意。 “……” -------------------- 文中所有专业名词都不专业,医院名称也是编的,无任何真实参考,仅供写狗血文用。 第67章 挫败 “你知道我是单肾患者。” “那又怎样?” “20年了,我每天过的小心翼翼,如今再切掉唯一一个肾,难道我终生靠透析活着吗?柏哥,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所有事情,可你没办法给我一个肾。”良言看着宴柏犀利的目光,深邃的眼眸闪着一丝无奈。 -- 第136页 周铭鹿常说他就是老大爷的作息,刻板周正,几乎健康的要变态了。其实那个年龄的男孩哪个没有脾气,哪个不想叛逆?他何尝不想像宴柏一样潇洒?不想像宋风那样活的随心所欲?可他不行。他谨慎刻板的活着,只是因为多活一天就能多看周铭鹿一天,而现在他真的无所谓了。 “所以你准备放弃?” “能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不那么遭罪,何乐不为?” “放屁。”宴柏忍不住爆粗。 “你让我好好活着,自个儿却琢磨着怎么死?别说不一定到那程度,就算到了也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试过吗?我现在明白过来了,你当初跟我说的所谓放下周铭鹿,其实打根起就是准备连同你自个儿一块儿放弃了是吧?就算没有这件事,你也没打算走多远。”宴柏克制着怒火,他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良言会迷途知返?这是个会把撞南墙撞漏的傻子啊。 “……” “如果答应的事都能找个借口堂而皇之的不做,那承诺就是放屁。” “……” “良言,做人言而有信,更该有始有终。你要放弃我不拦着,也拦不住了。总归到最后我替你活着,看好周铭鹿。”宴柏疲惫的揉了揉额角,他从未如此灰心丧气过。 被宴五六夫妇那样对待时他心里有陆煦撑着。陆煦提出分手后他又遇到了李寒声。当得知李寒声背弃他的时候,那感觉万箭穿心,即使如今活的行尸走肉,也在坚持熬着死扛着。因为他不愿意就这么活一场,不愿意就这样对命运做了妥协。 而如今,良言似乎也要离开他了。 宴柏自嘲般弯了弯嘴角,转身缓缓离开。 他无法去拦住一个真正对人间无所留恋的人。如果最后注定孑然一身到失无所失,那他信守诺言,替良言照顾好周铭鹿就是了,无论天上地下,他总希望良言如愿。 “柏哥……”良言僵直的看着宴柏缓慢而挫败的背影,许久没动。 …… “哥。” 李寒声从医院门口的拐弯处走了出来,不知听了多久。看着宴柏如墨般纯粹的眼睛里再无当初璀璨明亮,而浮上浓郁的挫败和灰心,忍不住开口唤道。 宴柏充耳不闻仍旧向前走着,明明如平日一般挺拔,可却比平日少了些什么。他快速追了上去,握住宴柏的手腕。 宴柏停下脚步,看着李寒声面向自己,抬眼直视。一切都如常,可李寒声就是能感到宴柏浓烈的悲伤。 李寒声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搂住宴柏的腰身,纤细修长的手轻轻的拍着宴柏的后背,像安抚一个找不到路的孩子一样 “哥,没事的,会没事的。” 宴柏静静地被李寒声抱住轻声安抚,忽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腿一软,笔直的坐到地上。李寒声眼疾手快,但到底比宴柏瘦了一圈,没能扶住,被宴柏一带自己也坐在地上。 “哥,摔疼了吗?”李寒声忍住腹部阵阵发疼,起身拉了一下宴柏。 宴柏终于有所反应,抬起头望着李寒声漂亮至极的眼睛里溢出的关心,摇了摇头。 “那我们先回家好吗?” “家?” “恩。” 李寒声抬头目光柔和的看向宴柏,漂亮的眼里带着不掩饰的爱意。他从前就喜欢宴柏身上那股野劲,想不到不那么强硬的宴柏也让他如此心动,恨不得把全世界碰到宴柏面前抚平他溢于言表的难过。李寒声抬起手指轻轻拨弄了宴柏枪刀枪刺的头发,耐心的询问着,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医生一样,温和又柔软。 “我没家。” …… “几点了?”窗外传来的阵阵鸟鸣,吵闹的惹人忍不住蹙眉,宴柏缓缓睁开眼询问道。 刚才他也不知为何不自觉的跟着李寒声走了,睡了一会儿后已经差不多整理好情绪了。 “十点,哥再睡会 。”李寒声见宴柏醒来,露出一抹笑容。 “不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宴柏拒绝道,站起身准备离开。他不该来这里,更不该待下去。 “哥。” 李寒声叫住宴柏。 宴柏回头,淡淡的看着李寒声,目光平静。 “你想要的是一个家吗?”李寒声看着宴柏,脱口而出。 他忘不掉刚才在医院宴柏说没家时悲伤的表情,那是一种认命般的平和。可他记忆里的宴柏何曾认过命?李寒声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许可曾问他的问题,宴柏究竟想要什么。 “……” “哥,你曾经是想和我组成一个家吗?”李寒声也站起来走到宴柏的面前,轻声重复着。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宴柏缓缓开口,微挑的黑眸安静如水。 “对我来说有。”李寒声执着的看着宴柏,声音也很平静,只有攥紧水杯璧的手指透露出一丝紧张。 “恩。”不知过了多久,宴柏吐露出一个字。不响亮,却狠狠砸在李寒声的心上,那是惊喜和悲伤交杂缠绕的复杂情绪。 “哥,我现在能给你了。”李寒声忍着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上前一步温声说道。 “你给不了。” “为什么?我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人了,我已经脱离了万豪集团。哥,我可以的,我们会有大大的房子,家里会有你和我。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把全世界都送到你的面前。”李寒声急迫的说道,目光中满是期待。 -- 第137页 这些日子他除了解决甲醛事件,更重要的是和立海合作把长租公寓项目彻底从万豪集团独立了出来不再受制于人,以至于累出阑尾炎。虽然目前算不上强大,但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不可忽视的人,他已经可以给宴柏好的生活,护他安稳无忧。 “对我而言,我和我爱人所在之处就是家。” “我就在这里!” “你不是,我记得我们分手之前就讨论过,我和你对于爱人的这个词定义从来就不一样。” “……” “在我这,他可以不完美,可以贫穷,可以不优秀,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我们彼此相爱,彼此尊重,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成为对方勇敢向前的信念和支撑,在有所成就时发自内心为对方感到骄傲,我们可以一起去为想要的东西而奋斗。我的爱人不会满口谎言,更不会背叛感情。” “哥,我知道过去我做错了,我和你道歉。上次你看到的消息根本是他一厢情愿,我这几年身边再没有过任何一个人。我不为我做的事做辩解,你怎么惩罚我都好,我只请求你再接受一次我,这次我会把你想要的全都给你。” 李寒声听着宴柏口中一声声爱人,想到他们刚在一起时宴柏也曾这样对别人称呼他。当时没有感觉,如今却觉的从前的一切像一场美梦,美好的不可思议,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那段好时光追回来。 “你给不了,退一万步,就算你能,我也不要了。” “为什么?” “我不信你。”宴柏直言,重复了一遍之前就说过的话。 李寒声总认为只要相爱一切就迎刃而解,可和一个薄情冷漠、说谎成性、没有半点忠诚、拿感情换利益的人,谈什么未来?哪来的以后? “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发誓绝不会再背叛你欺骗你,我会成为你口中忠诚的伴侣,和你一起努力组建一个只有我们的家。哥,你再信任我最后一次,就一次,行吗?”李寒声无力的握住宴柏的手,美眸浸着一丝恳求。 宴柏低头看着李寒声漂亮的不像话的眼里急迫的神情,扯了扯嘴角。他抬起手臂,手掌抚上李寒声绝美的侧脸,缓缓开口 “我不能,我已经不相信你了,对你没有任何希望和信任。这样的怀疑只会让我觉着自个儿无能,在一起就是互相折磨,我不乐意。寒声,去找个能信任你的爱人,好好珍惜。” “我只要你!哥,你觉的我给不了,可许杉更不可能给你想要的,你根本不爱他。” “或许旭东他们说的对,不试又怎么知道。” “我不许,我不许,你不许试,你是我的,哥,你亲口说过你是我的。你不能和许杉在一起,我绝不会同意!”李寒声猛的上前一步环住宴柏的脖子,言辞狠厉,眼中却带着不知所措的惊慌。 “你拦的了许杉,还会有李杉吴杉郑杉,你难道要把全世界当作敌人么。” 不等李寒声开口,宴柏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许杉。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宴柏下意识走到客厅去接电话“喂。” “宴柏,你在哪?” “帝都。” “太好了。铭鹿的戏份杀青了,喝的有些多,他助理想要带他回家但他坚持不肯走,嘴里还嘟囔着Su的一些话,我也不方便把他放在这里……” “你在哪,我过去。”宴柏打断许杉的话,直入主题。 “Blue酒吧,我把地址给你发过去。” “我知道那,等我会儿,我马上到。”宴柏挂掉电话走去玄关换鞋。 Blue酒吧,那是他和李寒声告白的地方,他怎么会不记得。 “哥,你要去找许杉。”李寒声在身后看着宴柏,平静的问着,语气却用的是陈述句。 宴柏没有回答,他穿好鞋出了门,没有再看李寒声一眼。 李寒声死死的盯着宴柏离开的方向,手指紧攥。他今晚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宴柏不是和他置气,而是真正的放弃他了。他们之间甚至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而是宴柏从头到尾都没准备让自己再进入他的心里,宴柏宁可孤独到死也不会再回头和他在一起。 这个认知让李寒声浑身发冷。 他费尽心思争这一切最后却要失去最想得到的,怎么可能?他绝不允许。 怎么办,动许杉吗,李寒声不怕许家反目。别说现在羽翼渐丰,单是和立海的合作许可便不会轻易动他,他也已经顾不得那些了。可就算他费劲心思搞倒许杉,宴柏就是他的了吗? 李寒声狭长的美眸里忽明忽暗,不断思索着种种对策,半晌,眸中浸染上一丝晦暗。 是了,宴柏说的的确没错,他没有精力对付全世界随时出现的未知的敌人。 既然如此,那他困住宴柏一个不就好了? 第68章 签证 良言决定手术时宴柏并没有到场,确切说他根本不知道。 那天他们争执过后宴柏就接到研究所的通知,他主导的项目有一些数据出现了问题必须尽快弄好。宴柏只能先回去,日夜加班一周才将事情解决完毕。等他赶回帝都时才得知良言已经被粟景辰绑去了美国。 “等我办好签证就过去。”宴柏看着视频里穿着一身刺眼的病号服的良言,沉声说道。 “不用折腾,十天后就手术,现办理签证赶不及。手术完很快就会回去,你放心。” -- 第138页 “怎么这么仓促?”宴柏蹙眉,十分费解。 前几天良言还不肯做手术,怎么突然想开了?不是他多疑,从小到大良言改变想法的概率几乎为零,而这么急匆匆的走更不符合他一贯严谨沉稳的性子。 “快刀斩乱麻,既然左右都要手术不如早一些,也算是得个痛快。” “景辰呢?我有事问他。” “他在和医生讨论方案,一会儿结束了让他回给你。” “你把视频转一下,我看你在哪儿。” “我还会骗你不成。”良言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听话的将手机在周围转了一圈。 “慢点儿。” 宴柏眯眼扫视着,目光锐利,他要确认良言确实在美国的医院。仔细看完之后,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良言可以将摄像头转过来了 “我会快点办签证,一会记着让景辰给我回电话。” “柏哥,你真不用来,或许没等你办完我就可以回去了。” 宴柏没有理会良言,他不愿惹良言着急。良言看着冷淡疏离,实际上是他们中最感性的一个。当年若不是为了周铭鹿是不可能跑到遥远的新加坡去读书的。良言骨子里就是一个会对环境和过往产生依赖的人。宴柏不怀疑粟景辰对良言的事会拼尽全力,但他一定要去。他很清楚,良言此时需要他。 挂了视频宴柏立刻开始着手申签事宜,结果跑了一天还是没头绪。他头疼极了,当年申请留学签证准备的材料都是良言发过来丛秋陪他跑,没有费多少精力。如今美国签证本就严格,按他这个效率,等拿到签证恐怕黄瓜菜都冷了。正当宴柏琢磨着找谁问一下,手机忽然响了几下,是许杉的微信。 许杉:【游戏截图】宴柏,你知道这种要求准确收集金币的任务怎么办吗?我总是算不准……不是多了就是少了,昨天跑了一夜也没完成。 宴柏:用二连跳滑板容易,可以和超级弹跳达到同样的高度却不会吸收脚下的金币,你大致盯一会儿就成了。 许杉:我去试试,谢谢。【表情微笑】 宴柏:客气。 许杉:我试了,果然可以。【表情开心】 宴柏:行,你好好玩吧,我还得研究签证材料,先不说了。 宴柏见许杉只是单纯的和他讨论游戏没再提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便也不再拒人千里,耐心回了几句。 许杉:签证?你要出国吗?回新加坡? 宴柏:美国。 宴柏刚点发送,那边许杉就直接打来了电话。 “你是申请美国签证遇到问题了吗?我过段时间就要去德州拍戏,有疑惑的话我可以帮忙。”许杉温和的询问道。 “恩,我想快点去美国,但是这些准备材料弄的头疼。” “你是去读书吗?” “不,看朋友。” “那走B2签证就可以,明天我让助理带你去把材料准备齐,帝都使馆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你将材料准备好的话两周就差不多。”许杉极为耐心,宴柏说话的语气很正常,但他还是感到宴柏的一丝焦躁。 “成,谢了。”宴柏道谢,许杉的电话确实救了他一团乱麻的思绪。 “不用客气,你有什么难处都可以和我说的,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朋友。”许杉以进为退,语气更加温柔。 第二天一早,许杉的车如约停在宴柏所住的酒店停车场。许杉的助理直接充当司机的角色。 宴柏刚一落座副驾驶就看到后座戴着墨镜正冲他微笑的许杉,他略微有些诧异,但助理在这里,他便没有问许杉为何会过来。 跑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宴柏终于在许杉助理的带领下将琐碎繁杂的材料弄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十分辛苦,但宴柏还是很高兴 “许杉,小杜,今天谢谢你们,一会儿没事的话我请你们吃个饭。” “我没事。”许杉脱口而出。 “呃???……许哥……许哥没事!但是我得回公司,还有一摊子事没弄完!你们吃吧,我先走了。”助理原本惊讶的看着说没事的许杉。今晚许杉是没有安排,但凌晨一点半就得飞去魔都赶一场需要补的戏份,许杉从不再飞行前安排事情。但他向来机灵,看见许杉对他微笑,立刻反应了过来,改口对宴柏说道。 “那成,下次请你。”宴柏点点头。 “好嘞,许哥再见,宴哥再见!” “再见。” “我们走吧,想去哪吃?对了,你能出去吃吗?” “最好不要,要不去我的公寓吧,我们可以点外卖。”许杉看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十分为难,他很想和宴柏一起吃饭,可在帝都被认出的可能性太大了。 “……”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单纯朋友吃饭而已,如果你觉的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改天也好。”许杉看出宴柏的犹豫,心里不禁有些委屈,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这样躲过。可面上还是体贴的说道。 “不用,走吧。”宴柏见许杉终于放弃“追他”而是退回朋友的相处,也不矫情,爽快的应了。 许杉的这个公寓是一个200平米左右的复式。一看就没怎么住过人,家里非常整洁,除了墙上挂着一些宴柏不认识的装饰画海报外,其余地方几乎一尘不染。 宴柏换好拖鞋,坐在客厅的垫子上开始点外卖。 -- 第139页 “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没什么忌口。” 其实许杉有些挑食,且成为演员后晚上几乎都不吃东西。不过和宴柏在一起就不一样了,许杉觉的就算此时此刻宴柏点一盆豆汁儿,他都能笑着喝掉。 “那火锅吧,还是鸳鸯锅?” “好。” 宴柏迅速的下单,放下手机没一会儿,火锅就送过来了。配送餐厅非常贴心,除了满满几大箱的食材,甚至连电磁炉和锅都给带来了。 “你会安装吗?”许杉见宴柏关上门,才从客厅中走过来帮忙提食材。 “插上电就成,这有啥不会的。你先洗手吧,我去弄。” 许杉洗好手出来时,见宴柏已经将电磁炉和锅安装好摆到餐桌上了。此刻正背对着他在摆弄食材。 许杉有些恍神,多少年前那人也是这样,在他回家的时候将食物摆满整个桌子等他回来一起吃。那人走后,他除了回家几乎都是自己吃饭,此刻看见宴柏熟练的做着这些,一瞬间柔情万千。 “来了?酱料你自己弄,锅开了就可以下菜。”宴柏回头见许杉呆呆的看着他,招呼道。 许杉回神,点点头走到餐桌前坐到宴柏对面,看着宴柏目光放亮的盯着鸳鸯锅红彤彤的一侧,忍俊不禁 “笑什么?” “没有,只是感觉你真的很饿。” “饿倒还无所谓,主要太久没吃这种牛油辣锅了。”宴柏见锅开了,立刻将一盘肉扫到里面,而后乐着回答。 “我记得铭鹿说过你胃不太好,还是注意些吧。” “吃完注意,你那边儿也开了,可以下菜了。” “好。” 宴柏吃的大快朵颐,好久没这么爽了,之前还是和丛秋张楚一起吃的,但那次也只是要了个中辣,这次他则放开了点了个变态辣,宴柏只觉十分过瘾。 “想喝点什么吗?我这里有茶和酒。”许杉抬头见宴柏吃的热火朝天,鬓角都湿了,放下筷子笑着问道。 “有凉的吗?” “红酒可以吗?” “行啊。”宴柏对喝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也不挑,只要是凉的就行。 许杉笑了笑,走到厨房去冰箱里将许可送给他的99年份的罗曼尼康帝拿了出来。 “罗曼尼康帝?几几年的?”宴柏打眼一扫就认出来了。 “99年。” “你准备拿这个给我喝?” “酒不就是用来喝的。”许杉不以为意,只要宴柏喜欢,多少瓶他都舍得。 “得了,我这种贫穷胃,喝这玩意解不了渴,没准儿还得问你要点冰块儿。”宴柏乐着调侃道。 许杉倒是大方,但他可没那么厚脸皮用一顿几百块的火锅换人家20多万的酒。 “没关系,你喜欢怎么喝就怎么喝。我对红酒也没有特殊爱好,只是小可前一段时间送来不喝也浪费了,就当我预祝你申签成功。” 许杉从橱柜里拿出两个高脚杯,将酒打开后倒进杯子里,还真的给宴柏的杯子里加了一些冰块。 “……” 行吧,宴柏看出来许杉确实对红酒没兴趣了,单就把这种酒随意的扔冰箱里储存这一条,许杉就是个人才。 宴柏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感到无比舒爽,继续低下头大快朵颐。许杉看着宴柏舒服的眯了眼,目光含笑,也继续吃了起来,他原本不喜欢味道太重的东西,但看宴柏吃的这样开心,忽然也来了食欲。 吃完饭,许杉和宴柏将桌子清理干净,宴柏的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打成透明状,从后面看去映出紧实的肌肉和劲瘦有力的腰身,许杉早就知道宴柏身材极好,但这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隐隐若现还是让他身体热了起来。 “行,差不多了,我叫他们取锅然后再走,你看什么呢?”宴柏洗完手回头对许杉说道,却看见许杉神情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你的衣服……” “恩?” “衣服后面被汗浸透了,你要不要去换个衣服?我这里有新的。”许杉开口,不同于平时的稳重,有些结巴。 “没事儿,我回去再换吧。” 其实宴柏早就被汗黏的浑身难受,可许杉不能暴露住址,他必须等餐厅取完锅才能回酒店。 “你是住酒店吧,带换洗衣物了吗?”许杉一针见血的问道。 “……” 宴柏回帝都本就匆忙,除了随手在箱子里塞了几个内衣和背心就什么也没带了,本想着到帝都去商场现买就来得及,但今天跑了一天, 他根本没有买衣服的时间。 “我去给你拿套衣服。”许杉见宴白尴尬的挠头,嘴角浮现出笑意,转身走到楼上的衣帽间拿衣服。 许杉打开偌大的衣柜仔细的挑选。宴柏比他高两公分,身材也比他宽一点,按理说选休闲服会更合适一些,但许杉还是选了一件藏蓝色的紧身衬衫。 这是品牌方送他的专门定制版,价位不是很高,但有意思的是这衬衫一共有两件。一白一蓝,且在胸口第二颗扣子上刻制着他的幸运数字,并且袖口处还有他的姓名缩写。许杉想到宴柏将要穿上和他一样的情侣衫,忽然感到房间有些热。 许杉压下脑中的遐想,随意配了一条牛仔裤,转身下楼,递给正在用手机查资料的宴柏,温声开口“去试一下吧。” -- 第140页 “这是新的?我现在满身汗,恐怕会给你弄脏。”宴柏接过衣服,上下打量着。 “没关系。” 宴柏不再多说,起身去卫生间将衣服换好,走出来便见许杉目光赞赏的看着他 “宴柏,你是天生的衣架子。” 宴柏乐了,没有接话。他自认身材确实不错,虽然没必要显摆,却也不必假谦虚,即使说到底还要归功于他那矫情造作的胃。 叮咚叮咚……门铃忽然响了起来,许杉和宴柏一起望向门口。 “估计是外卖取锅的,你先进去吧,我去开门。”宴柏侧头对许杉说道。 等许杉走到里厅,宴柏才缓缓起身走过去开门。 “二哥,你好慢,我刚刚……学长?”许可按了半天门铃,见门终于开了,正撅嘴想要抱怨,却不想开门的人竟是宴柏,他瞪大眼睛,眨巴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 “……” “那个,我找我二哥没事,打扰了你们了……呃,你们好好休息!学长再见。”许可体贴的说道,转身就要跑。 “我休息个屁!” 宴柏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许可,本来就有些尴尬,又被许可的贴心弄的无语极了,伸手将人拎了回来,刚要开口解释,就听侧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堵在这做什么,先去把意向书给我……”李寒声揉了揉酸痛的额头,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他今天送许可回家是要过来去取后天要用的意向书。下车时许可抬头看着旁边的灯亮着便嚷着着要去和许杉打个招呼,结果敲了半天许杉也没有开门。李寒声不耐烦等,去安静的地方回了个电话,不想结束通话后见许可还没完事,便走过来不耐烦的催促。 却不想,看到了让他瞬间眼睛充血的一幕。 第69章 监视 “怎么还不进来?”许杉等了十分钟,见宴柏没有回来感到有些奇怪,于是走到玄关的拐角处温声问道。 “你弟弟找你。”宴柏侧了下身体让许杉过来,也不再看李寒声猩红的眸子。 “小可?” “二哥!我看见你家开灯就来打个招呼,没别的事哈,那你和学长先……呃,好好聊天。我们不打扰了!”许可回头瞅瞅已经临近爆炸的李寒声,上前一步挡住许杉的视线,不让他二哥看见李寒声这阎王般的恐怖表情。 他可还记得周铭鹿和粟小天才那场撕扯带来的后果,虽然这一层只有他们兄弟两户,但难保声音不会传出去。看别人打架是乐子,看自己哥哥和合作伙伴兼前男友打架他可要哭的!何况真打起来还是许杉吃亏,毕竟李寒声又不是明星。 “好,过几天我去美国,你需要带些什么吗?”许杉对许可笑笑,温和而耐心。 “啊,你要去美国?那我给你发图片吧,想带的东西好多!” 许可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心的拿起手机开始搜索着自己想要但是没买到的东西。结果这一低头,许杉立刻看到了许可身后的惊艳少年,此刻正用一种异常扭曲和憎恶的神色盯着自己。 “好了二哥,我给你发过去了!你一样给我买两个,我收藏一个用一个!呃……就这些,那我们先走了,剩下的我回去发给你!” 许可边说边抬头,就见许杉正看着自己身后,目光平静而坦荡。许可暗道不好,连忙跳后一步一边拉着李寒声的胳膊往隔壁拽,一边笑嘻嘻的对许杉做了个飞吻。 “好,那我们先进去了,再见。”许杉对着李寒声笑了一下,然后关上了门。 许杉关上门,走回来看见坐在沙发上走神摆弄打火机的宴柏,目光微黯。 “你还是很喜欢他吧。” 不知过了多久,许杉听见自己这样问道。 宴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说,尤其不想和许杉说。他现在只想抽根烟,但这是许杉家,他有些烦闷。 气氛顿时变的压抑起来,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好在,门铃声适时的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宴柏起身说道。 这回来的确实是餐厅的外卖人员。宴柏把刚才清理好的锅具装到一个袋子里,待外卖人员验收完毕将押金退回。 处理完这些事,宴柏走回来拿过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对看着他的许杉说“我先走了,今儿个辛苦你们,衣服我洗完再还你。” “不急的。有什么不知道的随时问我,到酒店记得给我发个消息。”许杉笑着说道。 他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李寒声的确是个强大的对手,可他丝毫不怕。他听许可说了宴柏和李寒声分手的原因,既然李寒声不懂得珍惜宴柏,他也无须让人。只是宴柏和郁东不同,他必须十分耐心,不能急躁。 “成,再见。” 宴柏出刻电梯正要去打车,就看见正在门口处死死盯着他的李寒声。 宴柏放慢脚步,刚才李寒声受伤的神情犹在脑中。他从没有想过伤害李寒声,最恨李寒声的时候也没有过,他只是希望他们能如陌生人一样逐渐相忘于江湖。 李寒声攥紧拳头,慢慢走近宴柏面前。他刚才不知克制了多久才让自己没有冲上去把门踹开将宴柏绑走。幸亏,宴柏下来了。他走到宴柏身旁,突然靠近宴柏修长的脖颈处闻了闻,没有沐浴的味道。 李寒声目光微微晴朗了一些,肯定的说道“哥,你没和他上床。” -- 第141页 “你有完没完?” “我和哥永远都不会完。” 宴柏看了李寒声一眼,没有任何波澜,直接转身走到大门打车回酒店。 李寒声转身看着宴柏又一次离去的背影,手指揉搓着左手腕上的护腕,良久未动。 第二天,宴柏将申签材料交上去后便回到D城。 一来是准备去美国带的东西,二来是丛秋不知从哪得知了良言生病的消息,昨夜和他打电话聊了两个小时,他有些不放心。 宴柏下了高铁立刻打车去T大,丛秋开门的时候眼睛还有些红,黑眼圈也下来了,一看就知道是一夜未睡造成的。 宴柏拿着刚在学校对面的餐厅打包回来的食物递给丛秋“把饭吃完了再哭。” “我吃不下。” “我也还没吃。” “柏哥,我真的吃不下。” “小秋,我知道你心疼阿言,所以要照顾好自个儿。先把饭吃了,然后想哭就哭,不想哭了我们就去打会儿球,阿言的身体并非不可救药,粟景辰找的专家我查了一下,确实非常厉害。总不能他没好你又把自个儿弄病了。”宴柏拍了拍丛秋的肩膀,低声安慰道。 丛秋看着宴柏关切的眼睛,不禁点点头。走到餐桌上将包装打开,是他最喜欢的海鲜粥和西葫芦鸡蛋馅儿的小笼包。丛秋从昨天知道消息后就一直没吃东西,陆鸣在电话里急的都要跳脚了也没用,此时闻到鲜香的味道,不禁感到有些饿。 “阿言什么时候做手术?”吃完饭,丛秋轻声问着在查肾癌资料的宴柏。 “一周后吧。” “你是要去美国吗?” “恩,不过签证估计要半个月左右才能下来,我去的时候应该已经完事了,操。” 说到这儿宴柏也有些烦躁,美国签证是真他妈费劲儿,一想到良言要孤零零的进手术室他就窒息的想要找个人打一架。 “我去。” “恩?” “我上学期和老师去K大交流了一个多月,签证应该还有半年多才到期,我随时可以走。”丛秋突然想到什么,跑去卧室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资料包,一边说一边翻着。 “这边怎么办?” “请假就好,我一会去和老师说。” 丛秋办事效率极高,确定好签证的有效期就立刻给老师打了电话请假,丛秋的导师很好说话,得知事情原委后还安慰了他几句很快就批了假。 这边请完假,那边从秋和宴柏就开始研究机票,最后决定速战速决,订了后天早上从D城国际机场飞往纽约的机票。 “一会儿我们去楼下买点牛舌饼,阿言很喜欢吃那个。”从秋将行李箱拎出来打开,拿了几件贴身衣物对宴柏说道。确定了可以去后丛秋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成,还有麻花和槽子糕。”宴柏也笑道。 …… 到了起飞的日子,宴柏起了个大早送丛秋到了机场。看着丛秋检查好证件和行李走向安检的背影,松了口气。 不止丛秋,他何尝不担心良言无人陪伴?虽然粟景辰尽心尽力,对良言的感情不比他们少。但有些事情是时间所赋予的习惯默契,这种东西和爱情不同,无法被替代。 宴柏放松没多久,刚到家楼下就接到了许杉的电话,口气很急切“宴柏,我们被拍了。” “恩?”。 “那天你从我家出来被盯在那的狗仔拍到了,现在上了热搜……” “那有什么,你家不来朋友?”宴柏莫名其妙。 许杉突然沉默了。 “怎么,还有别的?”宴柏敏锐的问道。 “那件衬衫,你身上穿的那件衬衫被记者认出来了。”许杉非常抱歉,如果不是他私心的给宴柏穿上那件情侣衫,或许也不会出现这事。 “一个衬衫而已,还不允许撞衫了。” “那件是品牌方给我的定制款,全世界独有。” 宴柏无语,他真没看出这么普通的一件衣服是世界仅存的两件儿稀罕物。 “拍到脸了吗?”宴柏停顿了两秒,开口问。 “没有。”拍是肯定拍到了,但是许杉很确定没人敢发。 “哦,那不和上次一样么,没事儿,甭郁闷了。倒是你,没事吧?” “没事,我无所谓。” 许杉无论是天赋学识容貌还是家世都极其出众,这在娱乐圈都屈指可数,自有他的傲骨。如果不是太在意宴柏又怎会被这种无聊的事弄的胆战心惊?无非是怕宴柏误会。过去他年轻气盛不懂事,不曾发现郁东的隐忍和笑容下的藏着的悲伤,如今怎敢对宴柏掉以轻心。 “噗,那我不是更无所谓。” “我只是怕你不开心。”许杉轻轻的说道。 “放心吧,他们还不够格让我不高兴。” “好,那你最近别看新闻了,免得生气。” “成。”宴柏应道,他本来就不喜欢看那玩意。 结束了和许杉的通话,宴柏走上楼回家冲了个澡,洗好出来也没有穿衣服,只在下身随意的系了条浴巾便走回卧室靠在床头专心的玩起了跑酷游戏。 发梢儿上没擦干净的水滴到颈窝,又顺着凹下去的锁骨滑落到胸口处,最后又滑到结实的腹肌上。在柔和灯光的照射下,水珠儿晶莹剔透的挂在那,而宴柏就像一道新鲜至极的美味佳肴,看上去诱人极了。 -- 第142页 “哇哦,学长的身材好好哦!”许可看着屏幕中宴柏眯眼叼烟靠在床头打游戏的样子,忍不住赞叹道。 “你什么事。”听到许可的声音,李寒声瞬间把电脑合上,很快掩去了眼中的炙热,转身冷冷的看向许可。 “不是你让我看建工的预算嘛!”许可鼓腮。 他今晚本来想去和男朋友好好的嘿嘿哈哈一番,结果不想对方父母突然来帝都,他只好作罢,只能留在公司陪着李寒声这个工作狂加班。 李寒声对于免费的劳动力自然不用白不用,把许可打发到沙发那去看预算,他看的眼睛都快瞎了,好不容易看完准备和李寒声说几处问题,结果喊了两声也不见动静。许可抬起头就看到李寒声盯着笔记本,目光还迸射出不加掩饰的占有欲和痴迷。 许可眨巴眨巴眼睛,他发誓,他从来没在李寒声身上看到过这种神情,李寒声冷静的可怕,他们交往时哪怕xxoo也不见李寒声有过其他表情。 许可走到李寒声身后,抻着脖子看向电脑屏幕,十分好奇李寒声在看什么,结果就见到刚刚那幕。 “我是让你写成材料。” “我不是你的秘书!”许可不满意的抗议。 “你有秘书。”言外之意,让你的秘书写好送来。 “你加班开小差,却要我劳动我可爱的宝贝秘书,啧啧,资本家呀资本家,都是吃人的!” “要我算算我们的加班时间?”李寒声冷笑。 许可自从谈了恋爱后成天的不着公司,他逮了几次人都没逮到,如今被放鸽子才来干活,还敢跟他卖乖。 “啊呀呀,老板为什么成为老板,不就是因为有可靠的合作伙伴和得力的下属嘛!我这就让小姚写,明天就让她交给你!”许可义薄云天的拍着马屁。 “随便,你要不干活可以出去了。”李寒声懒的看他,他现在只想盯着电脑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哥的一举一动,许可在这实在碍事。 “你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臭不要……呃,前夫,你是在宴柏家装了摄像头?他要是知道的话恐怕要气死了吧!”许可看李寒声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到底没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立刻转移话题。 “他不会知道。” 第70章 监视2 “我就欣赏你的自信,不过你什么时候安的监控啊?”许可好奇的问道。 李寒声从风声启动后就一直疯狂的加班,直到累到急性阑尾炎住院,结果拆线后又开始疯狂工作,他怎么不知道李寒声还有空做这些? 李寒声没有回答,那双漂亮至极的莲花眸闪过一丝快意。 上次宴柏被下药,他住进宴柏家时就把门框夹层里的备用钥匙拿走了。大学时宴柏就丢三落四总忘记带钥匙,常常要在门外等很久直到他回来。后来宴柏也怕打扰他打工,于是干脆去配了3把钥匙。一把放宿舍,一把带身上,另外一把则藏在门框的夹层处。 那天临回帝都前李寒声突然想到这点,趁宴柏拿衣服时伸手扫过门框的夹层,果然,有把钥匙。李寒声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至少他拿的时候没想过做什么。在他潜意识里,总认为早晚有一天宴柏会心甘情愿的将钥匙给他。 直到前几天在医院看到了那么悲伤无力的宴柏,他强压下心头似火烧的妒意,一边安抚宴柏,一边也为能趁虚而入的机会感到庆幸。结果宴柏却让他清楚他们不可能了。李寒声怎能善罢甘休?他决定编织出一个巨大的笼子,将心上人送进去圈养起来。 他阻止不了宴柏会在某时某刻爱上这世界上除他以外的任何个人,也阻止不了宴柏将他推开的决心。单就想到这个可能他都想杀人,既然如此,就让任何人都看不到宴柏好了。 只是他目前仍然算不上强大,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个目标,两年之内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要变的非常强大。在此之前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监视着宴柏的生活,以确保不会再有什么不知死活的人接近他哥。 李寒声知道宴柏敏锐,对于陌生人来家里可能会起疑,于是趁宴柏不在家的时候去了一趟D城,亲自在几个要处安装了黑市上最新出的微型针孔摄像头。 他自中学开始便在霸天打工,说是卖酒,实际上什么都得做。店里的监视器每次坏了都是他修,安装这种东西对他来说非常容易。只不过找角度和隐蔽费了些时间。今天还是第一次用,看上去效果不错。 “啧啧,比起你我还是很幸福的嘛,至少我不用隔着屏幕窥探。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嘿嘿嘿!”许可见李寒声不说话,幸灾乐祸的感慨道。 “那你今晚为什么在这加班?” “他不是看父母去了吗!人家一家三口吃吃喝喝我才不去凑热闹呢!”许可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伸出可爱的舌尖舔了一口,被甜的直眯眼。 “看来对方也对你不太在意,现成的饭票都不屑用。”李寒声冷笑,一针见血的说道。 “呸!那宴柏对你多好呀!” “我是哥的命。”说到这里,李寒声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想到宴柏曾对他说的情话,哪怕不用像许可一样吃糖都甜到不可思议。 谁能比宴柏会爱人?他曾经被宴柏宠上了天,得到过这世界上最好的感情,还能羡慕许可家那摇摆不定的玩意?他懒的再和许可耍嘴皮子,关上电脑起身准备回家继续欣赏他哥。 -- 第143页 临走时还不往对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气鼓鼓的瞪着他的许可说道“别忘了锁门。” 门被瞬间关上,许可被李寒声气了个半死。冲着已经关上的门喊道“哼,宠你有什么用,不还是把人逼的恨不得有多远离多远?起码我家这个木头听话!” ...... 李寒声回到家,将衣服脱下挂好后,拿着手机走进了浴室,将能容纳三人大小的按摩浴缸里放满了水,一边泡澡一边盯着手机屏幕:宴柏不再看手机,而是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抽烟。浴巾包裹不住他修长笔直的双腿,隐隐还能看见那处……(略)。李寒声看(y)了(略)他发现他对宴柏的迷恋已经达到了新的高度,哪怕宴柏什么都不做他也觉的无比性感。李寒声靠在浴缸上,修长完美的手指握住( 略200字) 两个小时后才从浴缸里走出来,因为宴柏关灯睡着了。 李寒声并没有关掉视频,他擦干身体和滴水的头发,换上一套居家服后便去书房办公。将手机摆在电脑左侧立住,屏幕中漆黑一片,可李寒声却感到一丝安心,就好像宴柏在他身边陪伴他一样。 墙壁上的壁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凌晨三点,李寒声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放下手中的文件准备去厨房泡杯咖啡提神,顺带瞄了一眼屏幕,却没再转移目光。漆黑一片的屏幕上有一个光点若隐若现,虽然看的不怎么清楚,但李寒声知道这是宴柏在抽烟。 李寒声放下手中的杯子,重新坐了下来,这回他不再看桌上厚厚的资料,而是盯着屏幕,他想知道宴柏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他想知道宴柏在想什么。 清晨,到了上班时间。李寒声看着屏幕中已经运动完回来冲澡的宴柏,眉心微动。宴柏虽然不贪睡,但也是能睡满6小时的人,可李寒声一夜盯着屏幕,他很确定,宴柏抽了一整夜的烟,从未合眼,天亮后便去跑了步。 …… 司机来接李寒声时隔老远就感到自家老板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连忙调整了一下呼吸,打起精神。 李寒声不是一个会剥削下属的老板,他给李寒声当了两年司机也没见过李寒声发过脾气,多数时候那张让人惊艳的脸上都是没有表情的,只是偶尔在公司项目出现重大问题时会感到老板浑身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今天说不定是老板最近最重视的工程又在哪里出现问题了,他决定绝不主动找老板说话。 李寒声上车后便打开项目资料开始看起来,他这一段时间都不眠不休在跟项目进程。昨夜却跑神看了一夜宴柏,耽误的事必须快些处理。 李寒声刚定下心就收到了许可的微信,是昨日的预算报告。李寒声打开一点点看着,不想后面又跟着几条消息,这回是周铭鹿。李寒声点开微信,目光骤然剧变。 周铭鹿发来的是某软件的新闻内容: 《许杉再会男友,情侣装高调秀恩爱》 《情侣装做实,许杉神秘男友深夜赴约》 《深夜豪宅密会,许杉男友大胆秀爱》 李寒声快速的打开新闻中的图片,一眼就认出这是前天晚上在许杉家楼下偷拍的。 照片中宴柏穿着藏青色的衬衫,手里随意的拎着外套正往外走。李寒声对这个衬衫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宴柏是一个非常讨厌拘束的人,能穿运动服就不会穿休闲,能穿宽松就不会去穿紧身。 他过去几乎没见过宴柏穿这种衣服,可宴柏实在太适合藏青色,不同于平时的桀骜,藏青色的衬衫让宴柏添了一份英挺的俊朗,更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而明显小一号的尺寸则将宴柏肩宽窄腰的好身材充分展示出来。如果不是那晚气氛太差,李寒声怎能放过这样的宴柏?他回来后还幻想过宴柏穿着着这个衬衫在办公室狠狠的g他的场面,那该是多爽的事。 可这竟然是许杉的衣服?李寒声手指颤抖,将照片放大。狗仔甚至扒出了那件衬衫袖口处许杉的缩写,还将许杉在出席宴会时所穿的另一件白衬衫的po了上来进行对比,明眼人一见便知是情侣装。 “李总,我们已经到了。”司机看着倒车镜里面色如阎王的老板,磕磕巴巴的开了口。已经到公司十分钟了,可他们老板不知在看什么要命的东西,根本没感觉到,没有一点下车的意思,他只能出言提醒。 李寒声充耳不闻,继续刷着手机,脸色越来越阴沉。 周铭鹿此时打来了电话 “帮我查良言在哪,我把他俩搞黄。”不等李寒声出声,周铭鹿便率先开口。 “你给我发这种捕风捉影的东西,就是为了跟我做交易?”李寒声声音冰冷。 “怎么,你用不着?别告诉我照片上的人不是宴柏。” “那又如何?哥不爱许杉。” “哈哈哈哈哈,李寒声,你可真有意思,你和宴柏在一起将近四年吧,你觉着他是在什么情况下会去别人家还和别人穿情侣装?” “……” “就算柏子没喜欢许杉,以后呢?你除了有个比许杉好一点的皮囊,宴柏喜欢的哪点你有?”周铭鹿嗤笑。 宴柏最喜欢的是陆煦那挂的,正直勇敢,赤诚爽朗,坚韧有情义,李寒声简直完美的避开了这些特质。 “周铭鹿!”李寒声咬牙警告道。 “威胁我没用,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李寒声,目前为止你对宴柏的计划似乎从没如意过。” -- 第144页 “你为什么担心良言?”李寒声突然开口问道 “.......” “我爱哥,所以不择手段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得到他。你不爱良言却百般纠缠,丑态百出,你为了什么?和粟景辰斗狠?你自己信吗?”李寒声冷笑。 和他比狠,周铭鹿也配。一个不敢承认自己感情的人,有什么资格威胁他。 “看在哥的份上我帮过你几次,我也最后一次提醒你,别等到永远失去那天再追悔莫及。”李寒声挂了电话,阴霾的神情却并没转晴。 和周铭鹿的对话让他冷静了下来,如果宴柏真的爱上了许杉昨夜就不会在家里而应该去安抚看到新闻的许杉,且那天他也闻了宴柏的身上,根本没有半点沐浴的味道和情欲的痕迹。 李寒声确定这是狗仔为了博眼球而乱写的东西,可他仍然十分愤怒,对许杉的厌恶又添了一分。好在许可说许杉马上就要去美国拍戏,没三五个月是回不来的。至少这几个月他可以放下心来好好处理工作,也可以独享他哥了。 -------------------- 周铭鹿:我竟然被李寒声教育感情??? 李寒声:呵。 好友:李寒声啥时候变态? 我:看我啥时候变态。 好友:我看你已经变态了。 我:所以他马上也要变态了。 第71章 归尘 良言手术那天宴柏拒绝了所有邀约,只是一个人在家静静的看着手机抽烟,这几天隐约的不好预感让他十分不安。 昨天和丛秋通话时丛秋说良言的态度平静的出奇,好像明天要上手术台的人不是自己。不仅一直安慰在一旁难过不行的粟景辰,还把一个信封偷偷给了丛秋,说是如果有意外的话就当遗书了。 宴柏沉默的听着,他知道良言这次肯答应去手术除了粟景辰的软硬兼施也是为了他们。至于结果,良言是不在意的。 手术时间定在当地时间上午十点,和帝都时间正好差十二个小时。宴柏看着手机算了一下,应该快了。果不其然,没过十分钟丛秋便发来消息说手术开始了。 时间一点点过着,宴柏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李寒声恰在这时打来电话,宴柏直接按了拒接,他不想收到任何与良言无关的消息。 隔了两分钟,手机再度响了起来,宴柏目光一厉,暴躁的抓起电话“你有完没完?” “宴柏?”电话那边传来许杉的声音。 “……抱歉,我以为是别人。”宴柏一顿,揉揉额角,疲惫的说道。 “没关系,你心情不好吗?” “恩。” “想说说吗?” “抱歉。”宴柏直白的拒绝。他不需要安慰,他现在只想听到丛秋说良言没事。 “那我先挂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许杉抬头望着宴柏家亮着的灯,温柔的说道。 “好。” 又过去快两个小时,宴柏焦灼的心情更加烦躁。桌上的烟已经全部抽完了,他咳嗽了几声,起身拎起沙发背上的外套准备去楼下超市买几包烟。却不想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是许杉的。 宴柏脚步一顿,缓缓走了过去 许杉早就看见了宴柏,此时按下车窗,摘掉墨镜,看着朝他走来的宴柏微微一笑。 “怎么在这儿?”宴柏开口询问。 “来D城参加一个伯父的寿宴,正好想到约你吃个夜宵,可你好像没有心情。”许杉温和的说道。 今天他陪父亲参加一位世伯的寿宴,结束后他忽然不可控制的想来找宴柏。虽然他知道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处,父亲今天也貌似不经意的问他最近的新闻怎么回事,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应该和宴柏保持距离。可是他忍不住,十分想见宴柏,被宴柏拒绝后也没有灰心,只是在车里坐着,望着宴柏家传出来的灯光稍作慰藉。 “抱歉,我朋友今儿个做手术,我真吃不下。” “是你要去美国看的那位朋友吗?”许杉略一思索,很快反应过来。 “恩。” “他一定会健康的。” “借你吉言。” “这个给你,刚才参加寿宴的伴手礼,我觉的你会喜欢,那我走了。” 许杉微微一笑,将一份包装的很精致的和牛礼盒递给宴柏。然后就要开车回去,点火时却发现右前方不止何时停了一辆车把他的路堵住了,而左右两旁的车距显然不够他出来。 许杉前后左右的望着,好看的手在方向盘上来回比划,可是都没有用。最后只好抬头求助的看向宴柏。 “……先上楼吧,明个再开。”宴柏无奈的叹口气。 他不能放任开车技术这么……牛逼的许杉在这待一晚上,而他现在的状态也不可能送许杉,只得让人上楼,明一早等车主移走后再开出去。 “方便吗?”许杉闻言抬起头,眼含惊喜。 “恩,我今晚都在客厅等消息。你可以睡卧室,柜子里还有一套新床品,你不嫌弃就成。” “好。”许杉欣然答应。 到家那刻宴柏才发现自己忘记买烟了,不禁烦躁的捋了把头发,但也不准备出去买了,他虽不拘束,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他不可能让许杉在烟雾缭绕的环境下待一晚。 “你不用招待我,我知道厨房在哪,你专心等朋友的消息就好。”许杉脱掉长长的外套挂在门外的衣架上,侧头对想要去给他烧水的宴柏说道。 -- 第145页 “成,那你需要什么就自个儿拿吧。” 宴柏点点头,也不客气,倒在沙发上一边查资料一边关注着丛秋的消息。 许杉微笑着应道,看着茶几上布满的空烟盒,略一思索,提着刚才宴柏放在地上的和牛礼盒走到厨房自己摆弄。 没一会儿,宴柏闻到厨房里传来一阵很香的烧烤味,紧接着许杉就端出一盘非常精致的牛排朝着宴柏走了过来,腰上还系着丛秋上次买来的淡灰色围裙。许杉气质极为优雅,此时倒多添了分宜室宜家的烟火气。 “我煎了块牛排。先吃点吧,胃疼的话就没有办法等了。”许杉坐在宴柏旁边,将盘子放在宴柏面前柔声说道。 宴柏看着眼前的精美食物有些动容,他没想到许杉会做到这个程度,也不忍辜负这番好意。拿起刀叉快速将牛排吃了个精光,填满早已抗议的胃。然后将空盘拿去厨房洗涮。他机械的做着这一切,直到电话声再一次响起。 宴柏来不及擦手,快速走回客厅里拿起手机,这回是丛秋。 “喂。”宴柏握紧电话,声音沙哑的蹦出一个音节。 “柏哥,阿言手术结束了,医生说很成功。你可以暂时放下心来了。” “……” “柏哥?” “我听到了,阿言还在睡吗?” “当然,这是全麻,哪有那么快的。” 丛秋知道宴柏担心,往往不在场的人都比在的人要慌乱,于是详细的给他说了一些手术之前的准备,以及术中的病理和暂定的方案。宴柏这几天没少查询这方面的事情,也听的很认真,直到说了二十分钟后丛秋催他去睡觉,才挂了电话。 “怎么样?”许杉站起来看向宴柏。 “说是很成功。”宴柏眉目间的烦躁一扫而去,转而嘴角扬起一个不算明显的弧度,不难看出他的轻松。 许杉被宴柏所感染,不自觉的走过去抱住宴柏,温声说着“太好了,宴柏,恭喜你。” 许杉抱的很紧,紧到宴柏感到自己的身体都有些疼,但是他无所谓,也回抱住许杉。 他确实需要有人与他分享这种喜悦。 …… 咣当…… 精致华美的高脚杯摔到地上瞬间支离破碎,红色的液体滩成一片,在暖灯的照射下有种妖艳诡谲的美感。 “前夫,你干嘛!” 许可揉揉眼睛抬起手臂看表,现在是凌晨。他这几天被李寒声拽去林城和宋智谈风声的建工的规划,好不容易今天自由了,本想去林城有名的酒吧看看美人什么的好发给他家木头惹人吃个醋啥的,却不想又被李寒声拎来酒店讨论之前他们投资的那部电影方面的事,李寒声想在电影里插入风声的广告,可具体的操作他却完全不懂,许可好不容易把李寒声这个门外汉讲懂一些暂且眯一会儿,李寒声又砸杯子吓他! 许可见李寒声充耳不闻没有回答他的意思,于是气鼓鼓的爬起来走到沙发边上,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呃。 许可看到李寒声手中屏幕上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熟悉身影,眨巴眨巴眼睛。 这是宴柏和……他二哥??卧槽!许可吃惊的看着许杉抱着宴柏的样子,糟了,他二哥真的和宴柏在一起了?那他们家岂不是又要一番血雨腥风?而且宴柏不是喜欢的李寒声吗?想到这,许可瞬间看向李寒声。从他的角度看不到李寒声的表情,只是突然感到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扑面而来。 …… 宴柏再次见到李寒声时不禁有些惊讶。从他们重逢后李寒声一直都是西装革履的总裁派头,而今天李寒声竟然穿了一身运动装,看上去就和刚进校门的大学生一样。 “哥,我休假了。”李寒声看着宴柏惊讶的目光,露出一个清冷的笑容。 “哦。”宴柏点点头准备走,他要去一趟帝都,不想同李寒声耽搁。 早上周铭鹿的助理给他打电话说周铭鹿这两天天天待在良言家门口守着不肯走,昨晚还喝的烂醉。给良言打电话没人接,助理无奈之下只能求助宴柏。毕竟周铭鹿刚洗白没多久,再闹出什么事不废也得废了。良言那边刚有好消息,宴柏不想周铭鹿又出什么事,而且他也要去问问签证的事,便直接订了去帝都的票。 “哥,你去哪?我早上回了一趟学校,大圣他们让我明天带你一起去聚聚。”李寒声握住宴柏的手腕,抬眸问道。 “我现在赶时间,你们自个吃吧。”宴柏敷衍道。 他不知李寒声这又是哪一出,要说李寒声惦记同学情分他是打死也不信的,但他没兴趣思考李寒声又要算计谁,这与他无关。 “我送你吧,要去哪?” “不用,我买完票了。” “哥现在总是拒绝我啊。”李寒声失落的说道,神情是溢于言表的难过。 “……” “你这么着急,是要去见许杉吗?” “……” “我就是问一下,哥,你别这样看我,其实你每次这样对我,我都要难受很久。”李寒声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 “那你能不跟着我吗?我要去帝都,你不顺路。” “那我和哥一起去吧,正好我也要回帝都。” 李寒声毫不在意自己的话前后是多么矛盾,左右他在宴柏心里已经是个说谎者,目的达到就可以了。 -- 第146页 到了高铁站,宴柏坐在检票处旁的位子玩着跑酷游戏,李寒声侧目看着宴柏手机屏幕,不禁失笑“哥,你还喜欢玩这个。” “不然呢,我操,这个傻胖子!”宴柏刚一说话就不小心跳偏了,被游戏中的胖警察和那条怎么看怎么傻的小土狗追了起来,忍不住骂道。 “哥,你当初为什么给我设置这个解锁密码?”李寒声也打开手机,按掉许可打来的电话,出言问道。 刚刚解锁时他突然想到这个密码还是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宴柏给他设置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改过。 可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密码到底有什么意义?926224,李寒声左拼右拼,甚至开始算起了奥数,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宴柏闻言手指却一顿,立刻被飞驰而来的地铁撞飞了。恰好广播里传来检票的声音掩饰住他的情绪。宴柏收起手机抬腿迈向检票口,没有回答李寒声的问题。 一路上宴柏都在看手机,没有理会旁边瞎折腾和人家换座后就一直盯着他的李寒声。 “哥,我们聊聊天吧,” “我和你没什么说的。” “可是你不和我聊,我也会看着你啊。”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宴柏抬起微挑的凤眼。 李寒声今天说话不仅莫名其妙、前言不搭后语还极其缠人,实在不符合他的性子。宴柏差点儿以为自己身边坐的是撒酒疯的周铭鹿。 “没有,我只是想和哥说说话,可说我想问的哥不会回答,就只能说些哥不太反感的了。”李寒声对着宴柏笑了一下。 宴柏不可置否。 “哥,我有很长的假期可以用,你说去哪好呢?”李寒声认真的请教宴柏,把宴柏弄的一愣,难不成李寒声还真要去旅行? “我不知道,你自个决定。” “如果是哥呢,哥想去哪?” “新疆。”宴柏想也不想的说道。 他一共去过新疆两次,一次是和陆煦分手,一次是得知李寒声的背叛,雪原峡谷,天山大漠,他似乎已经习惯去那里疗伤。 “还有吗?” “C城。”宴柏脱口而出,刚说完后便有些后悔。 “为什么选哪里?” 李寒声美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他记得宴柏被录取时就说过离开这座城市对他就是另一种生活的开始。如今怎么又想回到那个地方? “起点即终点,总觉着回到那,一切就能归零。” 宴柏眯眼回忆,除了宴五六夫妇给他的操蛋回忆,其实在那个城市也算美好。他在那里结识了陆煦、挚友、学校里总骂他却也异常惯着他的老师们,以及,最初认识时的李寒声。 宴柏前几天在一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起点即终点,新生并非舍弃,而是重新计算。 宴柏一贯对鸡汤类的书籍十分不屑,可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却带给他很大震撼。 “……” “你不用参考,我瞎扯的,到站了,我走了。”宴柏见高铁进站,迅速的调整好情绪,起身排队下车。 走到出站口时,却被刚才发呆的李寒声追了上来,又一次拉住胳膊,宴柏侧目看着气喘不停的人 “哥,如果我……我能抛下这里的一切跟你回去,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什么?”宴柏没反应过来。 “我们一起回C城生活吧。” “……”宴柏听了李寒声的话,如墨的瞳孔涌上了震惊。 “哥,如果我抛掉在这里拥有的一切和你一起回到C城,变回你当初认识的那个贫穷的卖酒少年,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过往的一切归零,我们重新开始吗?” -------------------- 写了1万4千字,最后删剩这么点,越改越烂,解决办法:不改了,我脸皮厚,就这么发了! 这几天写到关键地方,所以有时候卡文卡急了实在憋不出来可能会拖一天(我尽量不拖) 题外话:好友给买的牛肉烧饼太特么好吃了,原来从暴躁到喜极,只需要两个牛肉烧饼再加份儿牛杂汤。 第72章 伏声 宴柏刚上电梯就见周铭鹿坐在地上靠着良言家的门睡着了。四周散落着几个酒瓶子,眼周还带有一丝乌青,看起来像个被人抛弃的小狗,可怜极了。 宴柏揉了揉额角,让自己暂时不再想李寒声说的话,朝周铭鹿走了过去。 周铭鹿似是感到脚步声,眼睛猛地睁开朝电梯方向望去,看到来的人是宴柏,那双灵动的小鹿眼霎那间布满了失望。 “蹲在这儿干什么,起来。”宴柏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却带着一丝无奈。 “柏子,良言好几天没回来了,电话还关机,他会不会出事?”周铭鹿看着宴柏伸过来的手,眼睛顿时浮出了雾气,委屈的抱着宴柏大腿哽咽道。 “他不会有事的,你先起来。” “你知道他在哪?”周铭鹿闻言立刻抬起头看着宴柏。 宴柏没有否认,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起来再说。 “他在哪?”周铭鹿这回自己握住宴柏的手,站起来迫切的问道。 但是由于坐太久腿又冷又麻,笔直的又坐了下去,幸得宴柏手疾眼快,一手搂住周铭鹿的腰将人扶住,呵斥道“你给我慢点儿” “唔,我没事,柏子你带我去找良言,我,我有话和他说。”周铭鹿抓紧宴柏的手,也不在意宴柏对他横眉瞪眼。 -- 第147页 “先进屋再说。”宴柏环顾了一下四周。 良言这座公寓也是一层两户,隔壁是个常年出差的外国教授,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周铭鹿。宴柏一手扶着周铭鹿,一手从兜里掏出良言之前给他的钥匙进了屋。 “柏子,良言在哪?” “旅行,过一阵子回来。”宴柏将人拎到沙发上敷衍道。 自己坐一旁开始点外卖,他刚才扶周铭鹿的时候就感到皮肤上有些冰,大冬天周铭鹿只穿了个夹克蹲在这不是找感冒么。 “旅行?去哪旅行?和谁?粟景辰是不是?”周铭鹿坐在沙发上愤怒而委屈的吼着,说到激动处还要跳下来问个清楚。 “坐那别动,别让我抽你。”宴柏抬起眼皮警告道。 周铭鹿被宴柏吓的撅起嘴巴,不敢再动了。他这几天脸都没洗,还喝了好多酒,想也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再被宴柏收拾的话就真的没法见人了! “我去烧水,你先泡个澡,然后吃饭。”宴柏见他老实了,起身准备去浴室放水。 “柏子!我不想洗,你告诉我良言去哪了?”周铭鹿见宴柏要走也顾不得要挨揍了,跑下来抱着宴柏摇晃道。水汪汪眼睛又开始泛红,他都要委屈死了。 “过一阵子就回来了,你现在去他也不会见你。” “可我有话想对他说!” “你喜欢阿言?” “不是,我是想说粟景辰根本就不是良言看的那样,他们家简直是……” “铭鹿。”宴柏打断周铭鹿,淡淡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见周铭鹿红肿着眼睛望着他,继续开口“良言的性情你清楚,如果你想说的是这些没必要非得找到他,结果和上次不会有任何不同。” “……柏子,他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周铭鹿抬起小鹿般湿漉漉的眼望着宴柏,眼泪突然吧嗒吧嗒直掉。 宴柏看着周铭鹿的样子不禁也有些难受。 周铭鹿从小就是个小混球,骄纵又得瑟,必须所有人都宠着他惯着他才行,不然就要生气撅屁股开始作天作地。往往嘴巴里说着伤人之极的话,眼睛里却又滴溜滴溜的充满委屈,让人无视他可爱之下的薄情,想把全世界都捧给他。除了宴柏之外几乎每个人都吃周铭鹿这套。宴柏无奈极了,其实他也不全忍心,只是总要有人能震慑住这个小混球让他有点顾忌才行。 这感觉就像是自家养了个熊孩子,明明他打了人,反而回家哭着喊着被欺负了。家长即使知道他不对但看着多少还是会心疼。 “你永远都是阿言的兄弟,这点不会变的。”宴柏伸手手拍了拍周铭鹿的后背,安慰着他。 “我不想当他的兄弟!” “那你想做什么?”宴柏失笑。 “……我想……我想他还是以前那么对我!”周铭鹿被宴柏问的一呆,都忘了啜泣,思考半天说出来个让宴柏气乐了的话。 “怎么像以前?还和你谈恋爱,继续容忍你喜欢疯子,等你想去花枝招展的时候再分手,腻了的话再复合?” “我……我这回不了……嗝……我不和别人闹了……我只和他在一块!” “为什么?” “呜……嗝……什么……嗝……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喜欢良言,却愿意这辈子都和他绑在一块儿?为什么?”宴柏目光投向周铭鹿的眼睛,认真问道。 周铭鹿被宴柏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眼泪也不流了,嗝也不打了,木木的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宴柏那句为什么。 对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宁可放弃他喜欢的声色犬马自由自在要和良言这种无趣又死板的家伙捆绑一辈子呀?不甘心吗?可是风哥有女朋友时他也没有这样难受啊? 周铭鹿的眼里突然浮上一层迷雾,许久都未散去。 第二天周铭鹿便被经纪人拎走了,走的时候周铭鹿死死抓住宴柏的胳膊说什么也要等良言回来再走,最后还是被宴柏安抚住了 “去工作吧,好不容易挽回的机会要珍惜。等你想清楚阿言也差不多回来了,到时候再好好谈。”宴柏揉了揉周铭鹿的头发,尽量温和的说道。 周铭鹿听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和经纪人走了。宴柏说的对,他要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保持最好的状态等良言回来,然后良言就会发现他比那只白毛呲牙狗可爱多了! …… 许可是一个没有烦恼的人。 如果一定要找出个烦恼大概就是没体验过烦恼的滋味让他有些遗憾,可最近一周他将这种滋味体验个彻底。 自从那晚李寒声看见宴柏和许杉抱一起后就消失了。第二天他醒来时李寒声已经退了房。许可给李寒声打了几次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一次李寒声却突然宣布要休假。 “你要休假?”许可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的确认一次。 李寒声这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个小时都投入到工作中去的人竟然说要休假? “我记得基本年假标准是二十天,工作的事情我会在今晚之前打包传给你,你按着处理就没问题。除了风声还有立海和宋智那边的你必须亲自处理外,剩下的你可以交给林琪和孟闯。没什么事不要找我。”李寒声简言说道,语气一如既往的冰冷。 “那你要休多久嘛?” -- 第148页 “不会比你翘班的时间久。” “……”许可被李寒声噎的想要咬人。 李寒声又说了几句最近需要重点处理的事就挂了电话。许可对李寒声的休假不以为意,他一直觉的李寒声这种工作方式无异于慢性自杀,能够休息一下也是好事。只是过了没几天他就不这样认为了,李寒声一休假他顿时从潇洒如神仙的老板被迫变成加班狂。因为有权在重要文件上签字还找得到的人就只有他了。许可看着办公桌上成堆的文件,不禁对李寒声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只兢兢业业了一周多就恨不得宣布辞职,李寒声能坚持这么多年日夜如此简直太他妈了不起了! 可佩服归佩服,又过了几天许可实在忍无可忍了,给李寒声打电话又一次被拒接后他气呼呼的去找李寒声的美女助理林琪询问李寒声的下落,再这样下去他都不青春了!还是让李寒声自杀吧! 可林琪也不知道自家老板在哪,只和许可说李寒声不久前让她买了一张去C城的机票。许可感到有些奇怪,他知道李寒声是C城人,可李寒声素来不喜欢那里,这么多年除了迁户时回去一趟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以他对李寒声的了解此时不是强忍着怒火回帝都继续工作,就是飞去D城找宴柏。去C城干什么? 算了,管他呢!许可只思索了五分钟就心大的不再纠结了。反正他这几天已经把风声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干脆把剩下的工作交给几个助理后自己也休起了假,带着男朋友飞法国看重建后的埃菲尔铁塔去了。 …… 李寒声看着铺好的地毯和刚换完的布置摆设,露出一抹不算明显的笑意。 脑海中浮现那天在车站他问宴柏能不能和他一起C回城时宴柏震动的表情。虽然宴柏当时匆匆离去没有回答他,但李寒声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宴柏心门的钥匙。于是他耐下性子回到C城,准备完成他的承诺,给宴柏一个惊喜。 李寒声当天就定下了一套200平左右的复式房,在当年宴柏给他补化学的那间咖啡馆对面的豪华小区。 这座房子是一梯一户,对面是江景,后边就是新建的公园,还有一个偌大的球场,环境非常好。 房子本身是自带精装的,但李寒声还是花了番力气将屋里改造成宴柏喜欢的黑白灰三色搭配,然后又去附近的家具城快速定了家具和必用的家电以及软装,等他彻底将这布置好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他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而且他也很想宴柏,想早点看见宴柏感动的表情。 李寒声别出心裁的换了当年刚在一起时宴柏给他买的红色卫衣和黑色长款羽绒服,看上去像刚成年不久的学生。到宴柏楼下时还有三两的学生看着他小声嘀嘀咕咕,讨论着这个极其好看的男孩儿到底是哪个学校的。 李寒声心情很好,第一次对除了宴柏以外的人笑了一下,然后径直走上楼。 李寒声走到宴柏门前,将羽绒服拉开露出里边的红色卫衣,然后准备按铃门。不想还没按下去门就开了,宴柏正拎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宴柏看见李寒声十分惊讶。 “我来找你,哥这是要出差?” 李寒声盯着宴柏手中的行李箱也十分惊讶。他之前在监控里看宴柏白天偶尔也在家还以为宴柏休假了,难道宴柏没有休假?不过无所谓了,宴柏去哪他跟去就是了。 “不是,出门。”宴柏看着李寒声的穿着打扮,身体一顿,冷淡的回答道。 他本以为签证最慢半个月也就下来了,不想折腾了快一个月,良言那边已经快要开始进行生物治疗了,宴柏十分着急。今天通知他签证下来后他就收拾行李准备立刻去帝都,明早取完签证后就直接坐最近的一趟航班飞美国。 “哥要去哪?” 不等宴柏回答,宴柏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宴柏打开手机,不小心按了免提,电话里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 “宴先生您好,我是**国际航空的工作人员,想和您确认一下您刚才订了一张后天下午从帝都飞往美国纽约的机票……” -------------------- 困死了,紧赶慢赶,尽量赶了,这章有点乱,本来不想让铭鹿喧宾夺主,但是不写我怕到时候《童年》那接不上。 还有就说声抱歉,最近这几章我可能要3天左右发一章了(我尽量快),因为实在憋不出来,本来写的就不咋地,要再瞎糊弄就彻底没救了。 好了,扯淡完毕,晚安。 第73章 番外之夫夫五十问 1 请问您的名字? 柏哥:宴柏 寒声:李寒声 2 年龄是? 柏哥:30 寒声:28 3 性别是? 柏哥:男 寒声:男 4 请问您的性格是怎样的? 柏哥:脾气大、耐心差 寒声:安静 5 对方的性格? 柏哥: 温柔安静 寒声:潇洒利落、敏锐豁达、坚强勇敢。 ……这是性格吗? 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柏哥:高三,霸天 寒声:高一,霸天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柏哥:漂亮、惊艳 寒声:帅气、桀骜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 第149页 柏哥:多了去了,眼睛鼻子嘴,哪哪都对 寒声:哪里都喜欢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柏哥:欺骗 寒声:对别人太好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柏哥:恩 寒声:好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柏哥:寒声、宝贝儿 寒声:哥 柏哥(乐着看寒声):还有吧? 寒声:……下一题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柏哥:随便,无所谓 寒声:这样就很好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柏哥:狼崽子 寒声:豹子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柏哥:我自己 寒声:和哥一样 柏哥(扬起嘴角):什么时候? 寒声(回笑):任何时候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柏哥:不是不让开车吗? 寒声:我只要哥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柏哥:现在没有 寒声:对别人好 17 您的毛病是? 柏哥:耐心差、脾气大……不是,怎么又让我说自个? 寒声:哥说我薄情、狠毒、病态 柏哥:……宝贝儿,你挺记仇啊 寒声(点头):哥的话我都记得 18 对方的毛病是? 柏哥:逼我吃药 寒声:不肯吃药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柏哥:欺骗,我回答几遍了?(作者也想问这句话) 寒声:对别人太好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柏哥:他不太会生气 寒声:不珍惜自己(笑)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柏哥:可以***的程度 寒声:我们结婚了 22 两个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柏哥:陕西麻辣烫……摊子还是棚子?反正就那地儿 寒声:……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柏哥:热死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为啥要大夏天请我吃麻辣烫 寒声:那时只请得起麻辣烫 柏哥:扯淡,凉粉比它便宜一块 寒声(无奈):那时候我不知道哥怕热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柏哥:朋友 寒声(阴沉):哥那时候心里有人 柏哥(随意附和):是啊 寒声(盯):哥,你是我的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柏哥:家、餐厅 寒声:家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柏哥:他想要的 寒声:我也是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柏哥: 他 寒声:我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柏哥:他是我的命 寒声:我也是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柏哥:爱 寒声:爱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柏哥:撒娇、哭、装柔弱 寒声:任何时候我都拿哥没辙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柏哥:直接问 寒声(阴沉):装不知道,然后解决掉那个人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柏哥:不 寒声:可以 柏哥(挑眉):你确定? 寒声(点头):哥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但我不会放过那个人 柏哥(无语):……你能不能,算了,反正没这可能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柏哥:寒声从不迟到 寒声:哥从不迟到 作者:我也从不迟到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柏哥:任何表情 寒声:任何表情 36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柏哥:他对我笑的时候 寒声:哥吻我的时候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柏哥:和寒声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寒声:我也是 39 在一起时曾经吵架么? 柏哥:大学时有,现在没 寒声:哥说的对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柏哥:和别的女孩子暧昧不清 寒声:……哥 柏哥(乐):我也没说啥不是 41 之后如何和好? 柏哥(脱口而出):没和好,直接分了 寒声(阴沉):……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柏哥:我是唯物主义者 寒声:希望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柏哥:任何时候 寒声:任何时候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柏哥:给他想要的一切 寒声:哥…… 柏哥(乐):反正你就想要我 寒声(笑):哥说的对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他已经不爱我了”? 柏哥:他和别人在一起时 寒声:哥和别人拥抱的时候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柏哥:罂粟 寒声:红玫瑰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柏哥:有 寒声(看着柏哥):什么? -- 第150页 柏哥(乐):前几天陆哥休假,我们几个一块吃饭来着 寒声(低下眼帘):我知道 柏哥(挑眉):你跟踪我? 寒声(淡然):我跟踪陆煦 柏哥:……操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柏哥:我不自卑 寒声:我也不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柏哥:公开 寒声:公开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柏哥:当然 寒声:一定可以 -------------------- 这个被某好友逼的,我完全搞不懂为啥要整这个,但是她说人家都有就是得写(?虽然我不咋看文,但我还是觉得她在忽悠我) 好了我不吐槽了,就当小长假番外了,比较不感兴趣这种的可以不看,直接略。 番外不影响正文的更新,明天下午前正常更新正文。 第74章 软禁 “哥,你要去美国。”李寒声看着宴柏挂了电话朝他走来,平静地问道,像一潭平静无波的清水。 “恩,我先走了,祝你旅行愉快。”宴柏点点头看了眼时间准备离开。 “是和许杉一起去吗?”身后传来李寒声轻的不像话的声音,如同一片羽毛,搔的宴柏心头一动。 “对。” 宴柏本欲否认。但他实在不想给李寒声认为他们还有复合的可能,于是说了个慌。 他承认,不管他怎么抗拒抵触怎么严词厉色,李寒声仍然是这世界上唯一能让他心动的人。 宴柏突然想起前几天和张楚喝酒时问他,既然无论如何都喜欢李寒声为什么不试着放下给李寒声一个机也给自己一个机会,与其抱着孤独终老的决心度日如年还不如勇敢一次,总好过如今的自我折磨,万一李寒声真的学会如何爱人了呢? 宴柏当时没有说话。他根本不怕受伤,他受的伤少吗?当年得知宴五六夫妇生下他只是为了夺得卞家的一席之地,在计划失败后甚至想要拿他的肾来讨好卞老爷子换取卞家身份,而一向护着他的小叔也是为了他那颗珍贵的器官才对他好时,宴柏的心已经淡的麻木了。 旁人总认为他眼里揉不得沙子,殊不知宴柏自己已经将沙子揉碎了,磨钝了,可李寒声偏偏还往里面放玻璃。 时间或许能消化背叛,可他真正耿耿于怀的是那些年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是李寒声从无半点情真。 宴柏做梦没有想过,他那样爱的少年会对他说出弥天大谎,将他羞辱践踏至泥土里去。 如今李寒声爱上他宴柏只觉的可悲。他很清楚李寒声之所以穿着当年的衣服来这里不是因为喜欢。对李寒声来说这就像是一套演出服,演出结束后道具就会再次被丢弃到一边。 和凉薄之人谈感情、妄图走到白头的天真,他早就没有了。 一阵沉默,李寒声攥紧手指又轻轻放开,生生的扯了一下嘴角。他克制着全身涌上的恐惧,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问道 “是为了避开我吗?之前是新加坡,后来是D城,现在又是美国了吗?这次你要走多久,三年?三十年?还是永远都不想回来了?” 宴柏没有回答,避开李寒声受伤的目光转身拎着箱子走下楼。眼里带着没人看见的浓厚悲伤。哪怕李寒声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宴柏也不想看到他难过。 走到大门口宴柏正要打车去高铁站。不想李寒声快速的追了上来,一手夺过他身旁的行李箱 “哥,我送你。” “不用。” “既然无论如何哥都不要我了,就让我送再哥一程。” 李寒声低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只有死死攥着行李箱的手表明了他的坚持。 “何必呢?” 李寒声不语,手却怎么也不肯放开。宴柏看着三两路过的人纷纷朝他们看来,默认了 “走吧。” 李寒声闻言立刻拽过行李箱转身朝停车的地方走去,速度快的像是怕宴柏会反悔一样。 宴柏静静地看着李寒声的背影,还是跟了上去,没有看到李寒声眸中扭曲到接近病态的疯狂。 上了车,宴柏系好安全带后一下怔住了。李寒声的车台摆件换上了他大学时打球的照片。宴柏按捺住心里涌上的不知名的情绪,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朝窗外看去。 李寒声的手段太厉害,他要靠过往二十几年积攒下来的定力与理智才能将将抵御。 几分钟后,李寒声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也上了车,手里还拿着不知从哪买来的两瓶饮料。 “哥喝哪个?” 宴柏侧头扫了眼李寒声手里的饮料,随意选了一瓶冰的拧开喝了几口。李寒声看着宴柏仰头吞咽水时上下滚动的喉结,眼里讳莫如深 “我猜到哥会选它。” “走吧。”宴柏不以为意,两瓶饮料他都不喜欢,肯定会选择冷的那瓶,这有什么好猜的。 “好,我们出发。”李寒声启动了车子,望着前方轻声说道,还带有隐隐的蠢蠢欲动。 没过几分钟,宴柏突然感到一阵困意猛烈的袭来。 他有些意外,虽然最近都没有好好睡觉,可这么强烈的困意还是第一次,难不成是签证下来了他终于能够放松一点了? 宴柏按下车窗,试图让冷空气流进车里。他是想睡,可他不想在李寒声的车里睡。从D城到帝都开快一点的话也就不到两个小时,他能坚持……持……的……住…… -- 第151页 不等宴柏想完,眼皮就已经出卖了他,宴柏实在没能扛住这来的凶猛而诡异的困意,慢慢的合上眼睛,靠着背椅睡了过去。 李寒声目不暇视,在下一个路口笔直进入去往C城的高速上,将速度开到最大限速值,目光定定的投向前方的路,狭长的美眸弯了起来。 那是旁人看后会感到脊背发凉的笑容,美艳,而诡谲。 宴柏醒来时就感到头疼不已一阵迷茫,他缓缓睁开眼,只看到一片漆黑。若不是透过门缝能隐隐的看到一丝光亮,他差点以为自个失明了。 这是哪? 宴柏刚想起来打开灯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牢牢的锁了起来,完全无法动弹。宴柏冷眸一凝,又动了一下脚,也被绑了起来。他是被绑架了?是谁?李寒声呢?他有没有危险? 宴柏压下心里的担心,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断片的记忆逐渐被拼凑起来。 不会是卞家,也不像是仇家,如果是针对他的话完全不必等到今天。如果是针对李寒声那车里有个自己就更碍事了。宴柏一一否认着各种可能性,正当百思不得其解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临睡前李寒声那句有些诡异的话,以及那瓶他喝了后立刻产生困意的水,宴柏微挑的黑眸眼睛眯了起来,最好别是他想的那样…… “哥,你醒了?”没等宴柏理清头绪,李寒声便推开了卧室的门。光随着李寒声一起涌进房间,宴柏眯眼看着站在门口温声问他的人,就好像在问他要不要吃早餐一样自然。 “怎么回事?” “哥知道的,就是这么回事。”李寒声走过来,点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对宴柏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 “你打算绑架我?” 宴柏冷笑,台灯让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这是一个30平左右的卧室,摆设不多,除了衣柜、床、床头柜和电视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四肢都被用手铐和绳索双重绑在这张大的出奇的床上,宴柏隐隐使了一下劲,纹丝不动。 “我不缺钱,绑架哥干什么?”李寒声摇摇头否认,坐在床头旁温柔的注视着宴柏,白皙纤细的手指滑过宴柏英挺的侧脸静静地观察着,他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的看过宴柏了,宴柏越来越瘦,他明天去买些排骨来炖汤吧。 “那你是在干什么?”宴柏克制着胸腔里传来的阵阵怒意,平静的问道。 “回家啊。” 李寒声看着宴柏锐利的目光,低下头在宴柏的嘴角处亲了亲。语气温柔的不像话,目光却带着赤裸裸的迷恋和让宴柏心惊的疯狂。 冰凉而湿润的薄唇轻轻啄着宴柏的嘴角,这本是宴柏曾经最喜欢的亲呢举动,可他此刻只感到心生冷意。 “哥,你想参观我们的家吗?我布置了很久你一定喜欢。不过现在你只能看卧室。”李寒声似是亲够了,起身对宴柏说道。眼里还有一丝期待,宴柏一定会喜欢这里。 “放开我。” “现在不行。” “……” “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真的不能放开你啊。”李寒声歪着头看宴柏。 “为什么?” “我打不过哥。” “……” “我现在放开,哥一定会头也不回的和许杉去美国,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李寒声静静地陈述着。 “所以你要软禁我?”宴柏目光寒冷无比。 “我说了,我是带哥回家。”李寒声不满的纠正宴柏的用词。 “放屁,你他妈回家绑着人?李寒声,你别把我们最后一点回忆也给走绝了。”宴柏忍无可忍的吼道。 “哥不肯给我时间,我只能这样做了。”李寒声毫不退缩的和宴柏对视,眼里带着深深的责备和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 李寒声何尝不知道这是最糟糕的选择,他聪明20多年步步为营,唯一做的蠢事就是丢了宴柏,为了这一个错误,他付出了想象不到的代价。 他原本计划一边追求宴柏,一边将风声建好当作补偿全部送给宴柏以证明自己的真心。他甚至想过如果宴柏实在讨厌他的商人嘴脸到最后也没办法接受,那么在公司上市之后他就功成身退交给许可,他只拿股份也养得起宴柏。 可宴柏竟然和他说要和许杉去美国。猝不及防的消息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他绝不允许,他不可能再放宴柏离开,也绝对没办法忍受宴柏爱上别人。他知道走到这一步自己和宴柏就都退无可退了,而且实在太过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可他顾不得了。他遵从潜藏在心底不断响起的声音: 抓住他 抓住宴柏 把他关起来 让宴柏的世界从此只有自己 李寒声无法拒绝这个声音,因为这就是他内心深处最疯狂压抑的渴望。 他想要让宴柏的世界只有自己。既然宴柏不给他时间慢慢来,他也无所谓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本来就是孤注一掷,既然已经失无所失,又有何惧,如果不能得到宴柏,他即使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第75章 软禁2 宴柏匪夷所思的看着李寒声眼里赤裸的责备,试图消化话理解李寒声刚刚的话,半晌才开口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我没有这样说,但如果哥肯给我机会就不会这样。我说了太多次愿意弥补,甚至可以放弃一切回到这座小城,是哥不要。”李寒声轻叹道。 -- 第152页 他当初何曾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被宴柏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如果他当年早知道自己会这么爱一个人,当初一定不会将事情弄到这么糟糕,他会扮好宴柏喜欢的那个干净的少年一辈子。 “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来交易?过去用感情换利益,如今用利益换感情。如果换不到就干脆抢?” “那哥觉的应该怎么办呢?眼睁睁看着你远离?让我接受没有你的未来?” “是我毁了我们的未来吗?” “是我做错了,但是现在是哥背叛了我们的感情,选择和别人在一起。”说到这,李寒声低下头,眼里瞬间闪过一丝阴鹜的狠辣。 “放屁,你他妈要是痴呆失忆就去医院瞧,有病治病,别在这恶心我。”宴柏目光犀利看向倒打一耙的人,眼里都是冰冷。 “哥从前说犯错了道个歉你就会给我台阶下,可你食言了。哥说会永远爱我,也食言了。” 你犯的是简单的错误吗?你有一分钟认为你真的做错了?你只是后悔为什么大意到让我发现了而已。不,你根本不在乎我是否发现。糟践一个无所谓的人对你来说从不必挣扎,甚至还会很轻松的觉着不必费时间甩掉吧?” 宴柏漆黑如墨的眸子浮上浓郁的嘲讽。他彻底不想忍了。这些话他本来想埋在心里给过去留一丝尊严。但李寒声怎么有脸言之凿凿的指责他食言? 李寒声静静的看着宴柏,毫无被人戳破的慌乱。反而露出一个漂亮至极的笑容,有些兴奋的倾下身亲了亲宴柏略微发干的嘴巴,轻声呢喃道“哥,你真了解我。果然,这世上只有你懂我。” “……” 我的确在没弄清自己对你的心意之前做了错误的决定,可我的感情从未给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不论是遇到你之前还是遇到你之后。所以还是哥比较残忍,能三番五次的喜欢上别人。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否则怎么会对我这么狠呢。”李寒声嘴角微微弯起,眼里却穿插着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 没有人知道他听宴柏要和许杉离开时心中涌出的恨意,宴柏怎么能,怎么能喜欢上别人?他愿意为了自己唯一一次愚蠢接受任何惩罚,可宴柏却只想和别人在一起逃开他? 开车回来路过沿海大桥时,李寒声甚至有一瞬想过干脆撞开围栏开到江里,他们能死在一起也算是圆满。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对宴柏如何,舍不得死后到黄泉路上会被逼着喝下那碗孟婆汤而忘了宴柏的模样。那一瞬间李寒声开始认输,对宴柏认输。他不挣扎了,他认,这辈子,他和宴柏耗定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李寒声收起嘴角没有温度的笑。拿出睡衣口袋里宴柏的手机看了一眼,眼里浮现出一丝阴霾,但又夹杂着隐隐的快感 “哥,是许杉的电话。” “……” “你说,我该不该让你接呢?”李寒声看向宴柏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似是在征求宴柏的意见。 宴柏冷笑,他他妈就不该和这种疯子废话。宴柏闭上眼睛,懒得看李寒声故弄玄虚的模样。他现在要思考的是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宴柏不担心自己出不去,但良言还在等他,时间就是金钱,他绝不能被困在这里。 “那我替哥接了。”李寒声见宴柏不回答他,转身走出门,按了接听键。 “喂。”李寒声走到楼下的厨房,一边煮牛奶一边接起电话。 “……这是宴柏的手机吗?”听着手机传来的陌生声音,许杉蹙眉,看了看手机的拨号没问题,温声确认道。 “是,但哥刚刚睡着,有事吗?”李寒声将手机放到一旁,自己则耐心的冲洗着杯子,语气很是温和。 “你是李寒声?”许杉愣了一下,握紧电话问道。 “是。” …… 结束了和许杉的通话,李寒声本想进入房间去找宴柏,但是许杉的消息随之而来。李寒声没有犹豫的试了那个熟悉的密码,果然,宴柏的手机打开了。 许杉:宴柏,我最晚后天就要去美国,如果你还去的话告诉我。 宴柏:不必,我有急事要处理,祝你一路顺风。 许杉:……你和他和好了? 宴柏:是,我想给他个机会,抱歉。 许杉:…… 李寒声面无表情的学着宴柏的口吻给许杉回着消息,眼底露出冷漠的嘲讽。连确认的勇气都没有的人,哪里配得上他哥。 回完消息,李寒声走进房间,看着宴柏闭目养神懒的理会他的模样,轻声唤道“哥,许杉刚才问你去不去美国,我帮你回绝了。” “……” “我和他说你准备给我一个机会他就无话可说了,你说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太弱了啊,连和我抢你的勇气的没有。” “你有完没完?说完就滚出去。”宴柏不耐烦的打断李寒声。他正在琢磨怎么出去,李寒声的一堆废话打断了他的思路,让他无比烦躁。 李寒声被宴柏噎了一下也不恼怒,只是走过来将牛奶递给宴柏,上边还贴心的插了一支吸管。 “哥先喝点牛奶。今天只能先订餐,明天我再做哥喜欢的手擀面。” “你准备就这么锁着我一辈子?”宴柏抬起微挑的凤眼,看向李寒声。 -- 第153页 “当然不。”李寒声摇头否认道。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 “那你准备怎么着?”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那就出去思考,别在这恶心我,不过我提醒你最好快一点儿,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寒声看着宴柏完全没有喝牛奶的意思,也不强迫,难得顺从的端着牛奶站了起来 “好,那我先出去取餐,一会再喝。” 李寒声走出房间,刚才柔和的表情瞬间变了。 宴柏说的没错,如果宴柏消失太久他那些朋友们或许会报案。这次将宴柏软禁起来是他被迫不得不临时做的,如果真的报警很容易就能查得到他。 该怎么办呢?他哥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真是让人烦躁啊。 李寒声站到落地窗前,喝了一口杯中的热牛奶,俯视着江边闪烁的彩色灯光和三两结伴散步的情侣,静静地思索。 门铃响起的时候,李寒声拿出手机看了眼门镜传来的监控画面,是送餐的。他披上外套走下楼取餐,打开门时,送餐的小哥看见李寒声目光一愣,试探的问道“寒声?你是李寒声?” 李寒声面色冷淡,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看着他兴奋不已的人,他很不喜欢除了宴柏之外的人这么叫他。 “是我啊,我是余昊非,我们以前一起在霸天卖酒!你还记得我吗?”外卖小哥将口罩扯下,兴奋的指着自己,显然看见李寒声让他很是开心。 “是你。”李寒声看见有些熟悉的开朗笑容,想起来眼前的男孩是谁了。 C城人最喜欢的啤酒牌子是海城和松滨,在饭店都有固定的推销员。眼前的男孩就是松滨啤酒的促销员,因为性格不错又乐于助人所以绩效一直很好,和李寒声的关系也不错。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我当年听说你考的很好,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男孩见李寒声认出了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最近几天。”李寒声随意的敷衍道,接过外卖就准备关门,他没耐心和人叙旧。 “真好,啊,时间到了我得回去了!我还在霸天做改天你来我请客,记得叫上宴哥啊!”男孩看了眼手腕上已经用的发黄的表,爽快的对李寒声说道。 “谁?”李寒声听见男孩的称呼,一时没反应过来。 “宴哥啊,就是宴柏,那位长的很帅的丹凤眼帅哥啊,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你怎么认识他?”李寒声没有回答,而是盯着眼前的人问道。 “他从前就是常客啊,店里大部分都眼熟他吧?后来你来了后他不都是叫那些朋友们买你的酒嘛。不过不是你的班次他也会买我的酒,说是如果以后有人为难你就让我偷偷给他打电话,那次无赖男的时候不就是,还有……啊,不说了,东哥催我了!我要回去了!改天聊!”男孩看着不断响起的手机,自顾自的说完就挥挥手跑走了。 李寒声看着男孩的背影,怔了许久。 他想起那时候为了生计和学费不得不装出热情的模样去对待饭店里各种奇怪的客人。虽然他忍耐力很强,但到底年轻有忍不住火气的时候。高二时碰到一个无赖的男人喝醉后打翻他的啤酒不肯结账,还对他粗言秽语的骂了许久闹的很是僵持。 后来JC来了也是和稀泥让他们各退一步,最后还是一伙刚走进来吃饭的年轻人看着不顺眼帮他出的头,逼的那个无赖结了账道了歉才算完事。而那天当他凌晨下了夜班,疲惫不堪的走出饭店时就看到本应该在D城上学的宴柏正慵懒的靠在门外的石柱上叼着烟。 宴柏看到他出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他笑了笑,等所有人走完后才上前一步,牵住他的手走了回家。 后来李寒声才知道,那天帮他解围的人正是宴柏从前的同学们。 回忆太好,也太能伤人。 …… 第二天,宴柏醒来时看着天花板,心里继续盘算着如何脱身。不一会儿就见李寒声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有一碗色泽十分诱人的炸酱面。 “哥,昨天你不肯吃,今天我亲自做了炸酱面,是你最喜欢的。” “李寒声,你还真打算关着我了。”宴柏不为所动,重复了一遍昨天的问题。他本以为李寒声即使是个疯子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又愚蠢的决定。 “至少在哥重新爱上我之前是这样的。”李寒声理所当然的说道。 “噗。” “哥笑什么?”李寒声似乎很好奇宴柏的每个表情,轻声问道。 “我之前认为自个这辈子没干过一件后悔的事,可现在觉着其实也没准儿。” “哥是后悔遇见我吗?” “没有。” “那后悔什么呢?” “我当年如果有现在半分耐性,或许就不会和陆煦分开。”宴柏感叹道。 换做十八岁的宴柏被这么羞辱,只会选择鱼死网破不死不休,哪还会和李寒声废话连篇的虚与委蛇? “哥,你不要故意惹我生气。”听到宴柏提起陆煦,李寒声再无刚才那般温柔,眼里闪过冷洌的寒光。 如果说他对许杉的厌恶只有十,那他对陆煦的厌恶就是一万。李寒声很清楚陆煦是宴柏除了他之外唯一爱过的人。他亲眼所见宴柏当年多爱陆煦,如果不是陆煦主动提出分手宴柏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这是他过不去的坎。 -- 第154页 “不你问的吗?”宴柏嗤笑。 这就受不了了?那他这颗滴血的心要怎么算? “可陆煦还是失去了哥,而我就算留不住你的心,至少还能留住你的人。” “噗,我之前就说,你不了解我。”宴柏感叹,他的这场感情错到这种地步,怎能不让人唏嘘? “恩?那哥说给我听,我慢慢了解。” “我不想死,所以你现在绑着我有用。因为我信我出的去。” “哥总是这么自信。”李寒声欣赏的赞叹道。 “过奖。但是,当我真的出不去,或者说只能被你困的时候,我就不逃了。”宴柏乐了。 李寒声眯眼,等宴柏继续说。他的直觉告诉他,宴柏要说的不会是他愿意听到的。 “我宴柏这辈子,不受任何人控制,没对任何能让我过的够呛的人和事妥协过。如果确实没能耐逃,那去死好了。” 第76章 软禁3 “但你记住,我就是死也跟你无关。威胁我,你也配。”宴柏嘴角扬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哥!” “哦,也未必,我死了你可以在我身上刻上你名字,觉着不够还可以B尸J尸,怎么也留得住了是吧。”宴柏无视李寒声瞬间铁青的角色,无不讽刺道。 “够了!哥好好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李寒声猛的站起来推门匆匆离开。 宴柏没有忽略李寒声摔门出去时扭曲神情,漆黑的瞳孔浸出了三九寒意。 李寒声敢这么羞辱他,真当自己拿他没办法?他向来光明磊落不屑用手段,但既然李寒声先绝了所有的后路就别怪他不客气。 宴柏望着天花板上的监视器,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狭长的凤眼眯起,遮住了一闪而过的光亮。 …… 李寒声脸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算上昨天,宴柏已经近两天不吃不喝,无论他软硬兼施宴柏都只闭上眼当他不存在。更棘手的是丛秋已经打来三次电话,张楚和宋风也纷纷发消息询问宴柏在哪,如果再磨几天或许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李寒声静静地思索着,突然想到之前许可曾在离海城不远的地方买下一座小岛的使用权想要用于旅游开发。后来风声建起由于资金问题这个项目暂时被他停了下来,正好可以用来暂时居住。那座小岛原来是一个法国投资商用做高尔夫庄园,基础设施也算完备,且因地理位置缘故,通行的方式只有直升机和游艇,就算他不关住宴柏宴柏也走不了。 既然宴柏说什么也不肯就范,那他就陪他耗,就算死他们也必须死在一起。松岛正好是一个好去处,如果那不能成为他们的家,那就成为他们的坟吧。 正当李寒声盘算好准备给许可打电话 ,卧室内突然传来一声玻璃碎的声音。 李寒声眸中一厉,快速走到二楼卧室,推开门就见玻璃杯掉在地上,水全部撒在旁边灰色的地毯上。而宴柏脸色苍白,身体蜷缩成一团,四肢被床头的绳子勒的全红了,脸上脖子上到处都是冷汗。 “哥,你怎么了?”李寒声顿时慌了,冲过去抱住宴柏低呼道。 宴柏眉头紧皱,冷汗像瀑布般倾泻,呼吸也加重了起来。 李寒声见宴柏疼的无法说话,突然想到大学时他们因丛秋争执那次宴柏说是犯了胃病。现在宴柏的脸色和那时一样,只不过更加苍白。 李寒声想到这里,快速走到客厅将宴柏的行李箱打开,果不其然找到了几瓶药。 “哥,张嘴,把药吃了。”李寒声仔细看了眼说明,拿出几粒药坐到床头,将宴柏的头抱在自己腿上,轻声说道。 可宴柏嘴唇紧珉,说什么也不肯吃。那态度很明确:李寒声囚禁他可以,他死了就可以。 李寒声看着宴柏丝毫不配合的态度,眼中涌上一股戾气,宴柏这样是在威胁他? “哥,你是在威胁我吗?拿你自己的命威胁我?” “……” 李寒声死死的盯面色苍白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的人。一边对宴柏的狠绝恨的牙痒,一边又无可救药的为此着迷。 李寒声深呼吸一口,语气几乎变成了恳求“哥,我会对你好的,只要你不离开我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先把药吃了行么?” “……” “哥,你不理我我容易生气,把药吃了。”李寒声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李寒声是一个脾气非常差的人,只不过很少表现出来。从前宋回就很怕他,连性烈如火的杭城也不敢真的惹他生气,可他似乎对宴柏总有用不完的耐心。 宴柏懒的听李寒声放屁,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绞痛,恨不得去撞墙。 妈的,他的胃本来就矫情,又为了逃出去不吃不喝两天,原本阵阵钝痛变成了刀扎般的绞痛,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昏过去才好。李寒声还敢在他耳边瞎几把嘟囔,操,最好别让他从这里活着出去,否则…… “既然哥不想听,我不说了,我喂哥吧。”冰冷的声音响起,不等宴柏有所反应,李寒声便将药含到自己嘴里,然后不由分说附下身吻上宴柏干裂的唇,冰冷的舌尖将药推进宴柏口中,宴柏疼痛难忍来不及挣扎便吞了进去。 同样的方式又喂了一杯牛奶,李寒声用刚投过热毛巾的手伸入宴柏的衣内抚上宴柏的胃轻轻揉着。 -- 第155页 宴柏的身体已经被冷汗打湿,有些粘腻,可李寒声摸上去的那一刻连指尖都是兴奋的,甚至无可救药的起了反应。 过了一会儿,宴柏感到好一些了,不再死死的攥紧拳头,僵硬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这是药起作用了。李寒声又揉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起身去拿温毛巾给宴柏擦干净身体,动作细致而温柔。 做好这一切,李寒声直起身子,手掌抚上宴柏的侧脸,柔声说道“哥,我承认我拿你没办法,即使你背叛了承诺可我还是爱你。要不这次就当作我们扯平了,谁也别怪谁,我们以后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宴柏缓缓睁开眼睛,疼痛让他漆黑如墨的眸里生出了生理性的水光,连带着浓密的睫毛也湿润了起来。 李寒声看着那双微挑着的凤眼浸出来鲜明的不屑与嘲讽,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正当李寒声极力克制着情绪时,响起的铃声破了此时冰冷的气氛。是宴柏的手机。李寒声面色不愉的看了眼来电显,周铭鹿的电话。正当他想要按掉时突然灵光一现,他可以透过周铭鹿稳住宴柏的朋友们。 “宴柏你骗我!良言生病了,他去美国不是旅行,是治病去了对不对?!”刚按了接通不等李寒声开口,手机那边就传来了周铭鹿愤怒的质问。声音大到即使没开免提,床上的宴柏都听到了。 “你说什么!?”李寒声听到周铭鹿的话神色却大变,厉声问道。 “李寒声?宴柏呢?让宴柏接电话!”周铭鹿到李寒声的声音虽有疑惑,但也没时间询问他们为何会在一起。他现在只想跟宴柏确定良言没事。 李寒声立刻看向面无表情和他对视的宴柏,声音有些颤抖“哥,你去美国是因为良言,不是和许杉……” 宴柏看着李寒声面色突然间变的惨白,没有回答,李寒声已经清楚答案了。 宴柏听见自己手机里传来周铭鹿若有若无的嘶吼声音,缓缓开了口“手机给我。” 李寒声神情恍惚的将手机放到宴柏耳旁,脸色惨白的直直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不知想些什么。 “铭鹿。”宴柏忍着喉咙里冒烟儿的呛痛,沙哑着吐露出两个字。 “柏子!良言是不是病了?他在哪?你告诉我好不好?”原本还在吼叫的人听到宴柏的声音,瞬间变的哽咽了起来。 “良言没事,他已经做完了手术,目前恢复的很好。”宴柏强忍着难受安抚着那边慌乱不已的人。 “手术!美国做的手术吗?怎么样了?我也要去,文筝,文筝!给我办美国签证,我要去美国!”周铭鹿回头朝皱眉看着他的人大声喊道。 “……” “我办完签证立刻就去!你现在在哪?把电话给良言,我想和他说话!”周铭鹿重新接过电话急促的说道 “我没在美国。” “你没去?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美国做手术!??宴柏,你在干什么,你他妈疯了吧?”宴柏听着电话里周铭鹿愤怒的指责,狭长的凤眼浮上溢于言表的沉痛。 他确实无话可说,不管什么理由,他都没能去陪良言。 “周铭鹿,哥没去美国是我阻止的,指责别人前先想自己做了什么。”李寒声反应过来时候就听见周铭鹿在大声指责宴柏,李寒声看着宴柏沉痛的表情心骤然一疼,拿过手机冷声说道。 “李寒声!你们和好了?” “与你无关。” 李寒声挂了电话,抬头看着神色平静的宴柏,再不复刚才和周铭鹿说话的冷淡,变的有些手足无措的慌张 “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良言,我以为你是要和许杉去美国……我以为……” “现在你知道了,能放开我了?”宴柏侧头看着李寒声眼里的闪躲,目光无比冷漠。 “……” 李寒声沉默了,看着宴柏锋利的目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完了。 指责宴柏背叛感情的那些话,还有下药软禁宴柏这些疯狂的行为……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他们完了。 宴柏不可能原谅他,如果现在放开宴柏,他很确定,出了这个门他从此以后再也无法看到宴柏,他不可能同意,可是…… “我不管你准不准备放开我,现在给丛秋打个电话,告诉他周铭鹿知道这件事了。”宴柏看着李寒声默不作声的搭下眼帘,扯了扯嘴角,他早就看透李寒声想法。 李寒声顿了两秒,按照宴柏所说给丛秋发去了信息,然后目光局促的看着宴柏,久久未动。 直到太阳下山,窗帘外透过的微光彻底消失不见,宴柏忍不住身体的虚弱睡了过去。不知是不是做梦,他似乎隐隐约约听见一句颤抖的呢喃 “我又做错了事。” …… 又过一天,宴柏醒来的时候感到怀里躺了个人,他低头看一眼,是李寒声。 李寒声睡的很不安慰,微微蹙眉,薄唇紧珉,呼吸也很浅。宴柏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寒声的脸,憔悴和眼下的乌青也没能掩盖的了这人的绝色容颜,这是他曾百看不厌的脸。 宴柏心中没有起伏,只是有些好奇,他是被李寒声弄的心力憔悴,可这个罪魁祸首从头到尾又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吗? “哥,早。” 李寒声不知何时醒来,学着宴柏从前吻他那样给了宴柏一个早安吻。其实他从宴柏醒了的时候便有所察觉,本想能靠多一会也好,可他突然感到宴柏久久未移开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 -- 第156页 宴柏被李寒声亲了嘴角,没有躲闪也没有拒绝,只是冷漠的看着他,心中盘算着时间。 快了,他应该不用忍太久了。 李寒声被无视的彻底,眼神微暗“哥,你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能原谅我,可我昨天说想对你好是真的。” “你可以从我身上下去了吗?想虐待大可直接弄死我,不用这么费事。” 宴柏的手被绑的太紧已经不过血,加上胳膊又被李寒声压了一晚,已经出现了密麻的青紫色痕迹。 这就是李寒声对他好的方式,无休止的折辱。宴柏自己都想笑,他上辈子是杀李寒声全家了吧这辈子要被他这么整。 李寒声顺着宴柏的目光看到宴柏已经肿到发胀的手臂,瞬间慌乱起来。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怕宴柏跑掉。 李寒声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错了,其实从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对宴柏的感情时就错了,所以一步错,步步错。可他已经回不了头。他过去亲手断了他们的未来,如今又亲手埋葬了他们的回忆,如果再放走宴柏,他还剩什么了? 即使他很清楚,他终归是留不住这个人了。那就在此之前,再多留一天,或者,一分钟。 第77章 对峙 李寒声将宴柏四肢上的绳子尽数松开,只留下冰冷的手铐还束缚着床上伤痕累累的人。 他低头看着宴柏肿胀不已的四肢散布一圈圈紫发黑的勒痕,上面还有宴柏犯胃病挣扎出的血印。李寒声深呼吸一下,拿过药箱里的碘伏和棉球一点点清理着上面的血渍,然后用干净的纱布一圈圈缠绕上去,动作小心而轻柔,像对待一块易碎的稀世宝。 做好这一切,李寒声将药包收好放到床头柜下的抽屉里,目光滑落到床头那碗已经坨了的面上 “面坨了,我去再订一份餐吧。” “……” 见宴柏仍然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李寒声攥紧拳头,任指甲陷进肉里,然后又慢慢松开。 良久,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薄唇缓缓轻启,声音似有似无“我放会哥走。” 宴柏冷漠的看着李寒声,显然不信。李寒声很清楚一旦他出去,他们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李寒声孤注一掷的弄了这么一场荒诞的闹剧,总不会轻易让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什么条件。” “我放哥走,哥能再陪我三天吗?像从前一样。” 果然,李寒声提出了荒诞可笑的要求。 “不可能。” 李寒声毫不意外宴柏会拒绝,他知道自己在宴柏那已经完全没有信誉可谈,狭长的琥珀眸浮上一层灰蒙蒙的薄雾,只说了声知道了便走出了卧室。 宴柏侧目看着自己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手铐随之哗啦响了起来。虽然现在仍被束缚着但多少可以动了。宴柏静静的数着,快了,没有意外的话丛秋收到信息后应该已经给周铭鹿打了电话。就算李寒声刚刚阳奉阴违没有将信息发出去,周铭鹿慌乱过后也会去找丛秋,丛秋素来心细一定会发现不对的地方,他只要等着就好。 但宴柏不会干等,李寒声敢这么羞辱他他怎能像个毫无反击能力的弱鸡一样全依赖依赖别人的营救? 不等宴柏深想,李寒声端着药和水回来了 “哥,饭一会儿到,先把药吃了。” “你觉着我可能再吃你送的东西吗?”宴柏看着李寒声,微挑的凤眼含着不化的冰冷,像是极夜地域的冰川,透着入骨的寒意。 李寒声看着宴柏那双如墨的黑眸,仿佛蕴藏着致命的漩涡,能将他吞噬入骨,全部吸走。 真好看,不过,他快看不到了吧? 看了一会儿,李寒声收回眷恋的视线,轻声开口“我没下药,不信的话我可以先喝。” 说完,不等宴柏回应,便将药丸悉数吞下,把杯中的水也饮进一半。 “这回哥信了吗?把药吃了,明早我送哥回帝都。” “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宴柏看着李寒声将自己半扶起来,没再拒绝,将药喝下后沉声说道。 “我知道。” “为什么?” “我有别的选择吗?”李寒声平静地反问。 宴柏只在昨晚无意识的状态下被他硬灌下一杯牛奶,接着又不吃不喝,他毫无办法,李寒声知道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宴柏。如果继续软禁宴柏,最后得到的也就是一具尸体。 李寒声之前想过或许会走到这个地步,他下定决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留住宴柏的时候就干脆抱着一起去死好了。可周铭鹿的电话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扇了醒了他。 不是宴柏背叛了他们的承诺,而是他,亲手斩断了宴柏对他的情意。 他错了,又错了。 “……” “我总是错的,总不能让哥跟着我错下去吧。”李寒声轻声感叹。 “……” 沉默的气氛似乎是他们这几天的主题,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门铃声突然响起,大概是外卖来了。李寒声将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移动脚步去楼下取餐。 宴柏听着李寒声沉重的步伐逐渐离远,面无表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在该珍惜的时候欺骗践踏,该放手的时候又纠缠折辱,如果这就是爱情,那他宁可一个人孤独终老。 -- 第157页 宴柏闭上眼睛,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从这走出去,然后从此和李寒声彻底再见,再也不见。 …… 李寒声缓缓走下楼,打开门后不等开口便被人猛的扑过来,力度之大让他直接退后几步,后背摔到玄关的拉门上才得以站稳。 “杭城?谁许你进来的?”李寒声看着突然闯入死死抱着自己的腰不肯放手的男人,冷声问道。 “我好想你。”杭城双手抓着李寒声的领口,抬头就要亲上去,却被李寒声躲开了。 那天他给李寒声打完电话之后就瞒着父母订了不久后回国的机票,只等课程一结束就拎着行李飞到帝都找李寒声。 杭城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在李寒声之前也交往过很多帅气的男孩。不过他对那些人都是呵斥着来呵斥着去,他从未想过有人能够让自己俯首帖耳。直到中学时有天和朋友在操场上踢球,碰见坐在足球场旁边的长椅上安静看书的李寒声,一下就怔住了,这世界上竟会有这样漂亮的人? 年少时的一眼惊艳,让杭城从中学倾心到现在。心甘情愿的为李寒声收敛、臣服。可最后呢?凭什么他灰头土脸的逃到国外名声尽失,而李寒声和许可却过的风生水起? 杭城找到李寒声的公司,本想直接冲上楼找李寒声说个清楚做个了断。可刚停好车他就看见一个让他裂目的人。许可大摇大摆的搂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向停车场走来,姿势态度极其亲昵。杭城的目光从厌恶突然变的兴奋,他拿着手机一路跟踪许可拍了很多照片,打算交给李寒声让他看清许可的真面目,可李寒声却像消失了一般。 他在李寒声公司楼下堵了几天也没见到人影,便灵机一动先去找了自己做私人侦探的表哥查李寒声最近的行踪,得知李寒声不久前在C城某豪华别苑买了一处房子。他立刻飞回C城。果不其然,在表哥给他的地址见到了李寒声的车牌。可这里出入管理森严,他虽然短暂的混了进去,但要去李寒声的楼层必须有磁卡或者主人的授权,无奈之下他只能在下面等,直到刚才跟着外卖员一起混了进来。 看见李寒声那一刻,杭城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没见时恨这个人恨到骨髓里去,可见了面,那些伤害却皆化为思念。 他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了李寒声,贪婪的闻着李寒声身上干净的气息 “我真的好想你,你不想我吗?” 无视杭城深情饱满的目光,李寒声将他从自己怀里扯开“找我什么事?” “我想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 “为什么!?许可根本不爱你,他有别的人了!”杭城顾不得吃痛,上前一步急切的说道。 “我和他早就分手,他和谁在一起跟我无关。” “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啊!”听到这,杭城眼里突然闪动着期待的光茫。 “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 “我有爱人。” “……什么?你说什么?” “你可以出去了。” “你骗人!”杭城看着李寒声不耐烦的神色,上前一步拽住李寒声的袖口尖声喊道。 李寒声刚才说了什么?爱人?李寒声会爱别人?简直可笑!一定是李寒声骗他,想赶他走! “当初说好聊以慰藉绝不纠缠,你现在什么立场跑来质问我?”李寒声厌恶的将自己的袖口从杭城手中抽了出来,冷声说道。 原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杭城玩不起怪谁呢? “谁?你爱的人是谁?!” 李寒声看着杭城歇斯底里的疯魔,耐心尽失,刚准备叫保安将杭城扔出去,就听见楼上卧室突然传来一阵连续的咳嗽声。 李寒声目光一凝,不再管撕心裂肺叫嚷不休的杭城,转过身飞速跑上楼冲进卧室,见宴柏脸色通红,焦急的冲过去问道“哥,怎么了?” “咳……咳咳……咳,水。”宴柏一边咳嗽,费力的从嗓子眼里蹦出一个字。 李寒声闻言慌忙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扶起宴柏后背喂人喝水,宴柏借力扶了把李寒声纤细的腰,坐起身将水一饮而尽。 李寒声轻轻拍着宴柏的背帮他顺下去,直到宴柏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他才轻声问“好点了吗?” “拿走吧。” 话音刚落,卧室门被猛的推开。 宴柏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正恶狠狠的盯着他们,目光像是想要把他们撕碎一样。 “谁准你进这里来,出去。”李寒声看见杭城闯进来,原本柔和的目光瞬间结冻。杭城竟敢擅闯他为他哥布置的房间。 “这就是你说的人?”杭城的声音里夹杂着临近崩溃的颤抖。 “与你无关。” “你回答我,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是吗!李寒声,我爱你十年,为你出尽洋相,什么都情愿去做,结果你爱上别人?”杭城的声音因为太过激动而变的尖细,听上去就像是指甲刮蹭黑板的声音,极其刺耳。 刚才看见李寒声跑上楼时,杭城形容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受,只知道那感觉瞬间席卷了他的血液,让他手脚冰凉。 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李寒声为任何人或事慌张。以前他用各种手段整治过缠在李寒声身边的人,包括宋回,李寒声知道后也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从不多说。原以为这是李寒声对他独有的纵容,他总是特别的那个。可直到刚才,他才知道李寒声竟也会为了一个人的咳嗽而大惊失色、慌张不已,这何其讽刺? -- 第158页 “要打要吵能出去么?”宴柏看着这两人如小丑般拙劣的苦情戏,沉声开口。 他拿到了要拿的东西,这就够了。可这两人一直在这堵着十分碍事儿。 “哥,我和他在学校的时候就断了,从你走后我没和任何人在一起过,真的,你信我一次。”李寒声听见宴柏的声音,突然反应过来,急迫的对宴柏解释道。 “不用跟我说,是打是和你们出去就成。”宴柏不耐烦的说道。 “哥……” “李寒声,你喜欢他是吗,那他喜欢你么?” 杭城见李寒声对床上的人与截然不同的态度,眼里露出明晃晃的恨意。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宴柏此刻已经尸骨无存。 李寒声被杭城的话戳中了痛处,脸色顿时也变得阴沉起来,他侧头看着宴柏面无表情的脸,没有说话。 “所以你也是一厢情愿。”杭城讽刺的笑道。 “就算哥一辈子不爱我我也会爱他,滚出去,杭城,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脸。” 杭城被李寒声的话激的眼睛猩红,呼吸也变粗。十几秒钟的对峙显得无比漫长。 过了一会儿,杭城突然恶狠狠的看向一旁伤痕累累的宴柏,喉咙里蹦出一声尖锐的笑声 “你爱他是么?” “……” “那他要是不在了呢?” “……” “我失去的,你也得失去啊。” 第78章 俱焚 语罢,不等他们反应,杭城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锋利无比的英吉沙迅速的朝宴柏刺过去 “唔……” 随之响起的一声闷哼,宴柏和杭城脸色都变了。 刚才杭城刺来的瞬间宴柏本欲向一旁闪躲,他从李寒声那摸到了钥匙已经打开左手的手铐,但由于身体虚弱反应速度没有平日敏捷,未等他行动李寒声已经飞身挡在他的面前,将他拦腰抱住。 下一秒刀就狠狠的插进了李寒声单薄的后背。 瞬间,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像是绽放的红梅,在白纸上慢慢洇开,瑰丽而妖艳。 “李寒声!” 宴柏被李寒声猛的抱住,手下意识的揽住他的后背,此刻听到李寒声的闷哼,又感到手上一股湿润,宴柏迅速起身,飞快的打开所有的枷锁后查看李寒声的情况。 杭城刚才绝没手软,刀几乎全部插进李寒声的肩膀又被猛的拔出,导致血不断的流淌。 虽然不是致命的位置,但伤在那处极疼,李寒声本就有贫血的毛病,如果不尽快止血就会有生命危险。 “哥,你没事吗?” 李寒声脸色苍白,额头上疼出一层冷汗,面色却未变,只是关心的看着宴柏。好似刚被刀捅穿肩膀的人不是自己。 宴柏没有时间回这种废话,拿过李寒声口袋里的手机就要打120,却被才反应过来的杭城一把夺过。 杭城亲眼看见刚刚李寒声不顾一切的扑在宴柏身上,瞬间僵住,十分不可思议。李寒声这样冷性薄情的人竟然愿意为了别人去死?那他呢?他算什么?他这些年到底算什么? “你竟然为了他挡刀子?”杭城喃喃低语,仍透露着不可置信。 手机骤然被粗暴的夺走,宴柏漆黑的凤眼眯起,浮上毫不掩饰的戾气。 从看见杭城第一眼宴柏就凭着良好的记忆力认出了这是卞野当年给他那堆照片里出现最多的男孩,也是那张让他崩溃到吐血的接吻照的主角。他怎么会认不出来?宴柏本不欲理会这二人之间的纠葛,他还没沦落到像个被出轨的大房一样去和李寒声的各种情人博弈。他忍住恶心冷眼旁观这二人能秀出多少下限,但他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会因为李寒声的薄情而失去理智,将矛盾转向给自己,甚至想要持刀杀人。 “你说啊!” 杭城没听到答案,冲过来就想要拽起李寒声问个清楚,却被站起来的宴柏一拳打倒在地上,摔了个倒仰,手机也随之掉到上。 宴柏无视杭城愤恨的眼神,走过去想要拿回手机打120。可他这些天手脚一直被绑着又麻又酸软,动作不禁迟缓一些。正当要捡起地上的手机时,杭城却用力的将手机踢到柜子的另一边,然后起身又要攻击宴柏。 屏幕破碎的声音彻底激怒了宴柏,这次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对准向他冲过来人的下颚一拳狠挥过去,将杭城直接击昏在角落。 宴柏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刺痛,拿着从杭城身上搜出的手机向李寒声确认完地址后迅速的拨通急救中心的电话。然后拿过之前李寒声帮他包扎时所用的急救箱走了回来,将剩下的绷带绕着李寒声的肩膀紧紧裹了起来以暂缓血液流出的速度。 “别睡,等会儿救护车就来了。”宴柏将绷带系好,看着李寒声惨白的脸色,哑声叮嘱道。 “哥,我要是死了你能原谅我吗?”李寒声看着宴柏认真的帮他系绷带,眼里的迷恋越加浓厚,突然开口问道。 “你他妈给我闭嘴,老子忍够你了,你活着还是死我都不会原谅你。你要是个人就赶紧好起来以后有多远离我多远再也别他妈出现在我面前。”宴柏被李寒声这傻逼问题彻底弄火了,忍无可忍的吼道。 这都什么几把狗血事?他是干什么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事要遭受李寒声这个东西百般折磨?现在还他妈敢拿死威胁他? -- 第159页 “是啊,死了也不会原谅的。” 李寒声看着宴柏凌厉的神情,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透明,轻轻的笑了一下。 果然,宴柏又看穿了他这点可怜的希望,真厉害,不愧是他哥,一点机会都不给他。李寒声迫使自己努力睁大眼睛看着宴柏,他知道,自己看不了多久了。 窗外隐隐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宴柏紧吊着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些,准备起身去楼下开门,结果这一缓和直接笔直的坐到了地上。他的腿被绑了几天,刚才是强忍着打颤的双腿站起来,揍杭城那一拳他是用了十足的力气的,此时此刻不免觉的疲累。 正当宴柏缓了几秒强撑着酸软的身体准备站起来时,忽然看到李寒声瞳孔紧缩,厉声对他呵道“哥,闪开!” 宴柏没有思考,听话的半闪身子,不等回头看情况一把刀就从他胳膊外侧划过,原本就吓人的手臂又多添一道鲜红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宴柏暗骂一句,立刻回身看向不知何时醒来,正拿着刚刚那把扎入李寒声身体的刀,双目猩红盯着自己的杭城。 杭城粗喘着,拿刀指着宴柏,满眼恨意,李寒声的拼死救护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凭什么他像个小丑一样失去骄傲失去尊严,去讨好追着李寒声跑了十年,而李寒声却对另一个看人百般维护,甚至舍命相救?可笑!既然如此,他杀了这个男人,让李寒声也尝尝失去的滋味,这样李寒声就再也忘不了他了吧? 不同于李寒声的阴柔病态,杭城的扭曲是歇斯底里的仇视。宴柏面色冷峻,心里却一沉。这是他小时候偶尔会在宴五六脸上看到的表情。每次宴五六脸上浮出这种表情,都预示着宴柏接下来将要经历一场鱼死网破的折磨殴斗,而他的预感总是准确的。 气氛紧张到极点,杭城顾忌宴柏的身手没有再冒然上前,只是死死的看着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的宴柏,目光看着恶毒又空洞。这时楼下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应该是120来了。宴柏注意力稍微分散一秒,杭城就迅速的拿着那把刀朝他冲了过来。 宴柏以为杭城还是要用刀刺自己,想也不想的打向杭城的手腕,将杭城手中的英吉沙打落到门口处。不想杭城根本无视手腕处的疼痛,用尽全身力气将宴柏使劲推撞到不远处的窗子前面。 宴柏没有准备,被杭城狠力一推,退后几步摔倒了窗边,后脑狠狠的撞到玻璃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瞬间,宴柏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直冒金星。 杭城趁势扑过去,左手勒紧宴柏的脖子,右手将宴柏身后的窗子打开,露出一个恶毒充满快意的笑容,低声在宴柏耳边说道 “你去死吧。” 宴柏被钳制的呼吸困难,力气早已用完,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杭城用力的向外推,半身已经露出了窗外,只剩两双手还死死的抓住窗框旁边不算结实的边沿处。 推搡半分钟,宴柏马上要支撑不住,手指也一点点的蹭开时,杭城的力气突然叫喊了一声,钳制宴柏的手搭了下去。 宴柏趁势将身体收回来,然后就见李寒声不知何时捡过那把被他打落的刀插进了杭城的手臂。 李寒声状况很差,身体比宴柏还要虚弱,鲜血已经浸透他的绷带和白衬衫,浑身是血,像是一个刚饮完鲜血却不小心见到阳光的吸血鬼,呼吸局促而微弱。握着刀柄的手也在颤抖,之所以没有倒下,全靠着那股意念撑着。 没有人知道刚刚他看见杭城刺向宴柏时的恐惧。 李寒声拼命忍着疼痛和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一步一步蹭向门口捡起刀,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宴柏绝对不能有事。可他的体力也快到尽头,本来是对准杭城的心脏,却因体力不支刺偏了,只刺入杭城手臂几公分,根本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杭城不可置信的缓缓转头,看着满身鲜血却仍然漂亮、高贵的不可方物的人,正用尽全力伤害着自己以保护另一个人。 杭城狠心的拔出手臂上李寒声刺的并不深的刀,突然间笑了出来,只有尖锐的声音能感受到他浓厚的绝望“为了他,你要杀我?” 李寒声无视哀恸不已的杭城,靠着旁边的书桌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他目光专注的看向一旁神色复杂的宴柏,露出一个轻的甚至感觉不到的笑容,似是安抚,又带着无限温柔。 幸好,幸好宴柏没事。 “李寒声,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我,或者说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有过一分钟也算。” “你恨的是我,要打要杀就来,不必再说废话。”刺耳的声音打断了李寒声的专注,李寒声不舍的移开眼,转而恢复了素日里的冷漠。 “回答我!”杭城见李寒声冰冷的看着自己并无回答的意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仍然不死心的固执问道,要为自己这十年的青春要一个答案,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做个了断。 “唔。”突然,宴柏闷呼一声。 “哥!”李寒声看着杭城一刀捅进宴柏的手臂,瞳孔紧缩。 “你耽搁一秒钟我就会在他身上插一刀。” 杭城听着敲门声逐渐消失,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握住刀把的手慢而狠的在宴柏的手臂上转了一圈,让刀身在宴柏的手臂里刮转,宴柏疼的差点昏了过去。 “没有,这辈子我只爱哥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李寒声看着宴柏疼的咬紧牙关,豆大的冷汗滑落在鬓角处瞬间浸湿了领口,清冷的声音带着心疼的颤抖。 -- 第160页 他知道说谎更能稳住杭城,可他不能。宴柏最讨厌他说谎,他不能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再说谎。 因为唯有这件事,他没有说过慌。 不想他话音刚落,宴柏肩膀又被杭城狠狠扎进去一刀。 “杭城!” 李寒声目眦欲裂,看向杭城的目光是让人触目惊心狠辣与阴毒。如果不是此刻身体不允许,李寒声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方法将杭城碎尸万段。 “我刚刚忘记告诉你,如果你的答案不是我喜欢听的他也要挨刀。那么下一个问题,你爱他什么?你总得告诉我吧,我好决定在他身上割下去什么。” 杭城看着李寒声不加掩饰的狠辣和阴骛,本能的感到脊背发凉,同时心底又升起一起丝痛快。被李寒声掌握了这么久,终于有一天,换他来主宰李寒声的情绪了。 他知道李寒声整人的手段多让人心有余悸,但是他无所谓了,今天他没打算活着出去,当然,在此之前,他会把李寒声的心上人捅成马蜂窝。 “对不起。”过了一会儿,李寒声闭上嗜血的眼睛,让自己平静一秒钟,然后缓缓睁开,恢复如常。 “什么?” 杭城被李寒声莫名其妙的话弄的一怔,他虽不知道李寒声为什么会突然道歉,但在他记忆中李寒声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三个字。 宴柏却好似感到什么,猛的抬起眼睛看向李寒声。 “我天性凉薄,为达目的利用能利用的所有人,我从不觉的有什么不对,现在依然如此。”李寒声缓缓开口,平静的叙述着。 “……” “……” “别人这样对我,我亦这样对人,胜负各凭本事罢了。这辈子我唯一后悔和做错的事只有弄丢了你。我确如你所说,是一个滥人。可有一件,唯独这件事,我没有说过谎。” “……” “……” “哥,我爱你。”李寒声轻柔的说完,看着宴柏露出一个清冷干净的笑容,那样纯粹,不带有一丝杂质,如同他们初识的那个冬天,漫天飞雪,纯白无暇。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李寒声突然支撑起身体,猛的用尽所有力气将还在发呆的杭城推出窗外,自己也被下意识抓住他胳膊的杭城带的一起跌了出去 从来都是宴柏舍命保护他,惊雷讨债那次是,球场挑衅那次是,酒吧下药那次还是…… 这一次就让他保护宴柏一次,即使他仍然是那个罪魁祸首。 如果有下辈子他想变成宴柏所爱的那副样子 纯粹 善良 不再说谎 第79章 绝望 李寒声醒来时感到一束刺眼的光线向自己照射而来,让他不禁侧过头眯起一双漂亮的眼睛,躲避迎面而来的光线。 “你醒啦?”一张清秀而熟悉的脸瞬间映入眼帘。 “这是哪?”李寒声看着一脸好奇的许可正在仔细的观察自己,想要坐起来,不料肩膀处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 “唉,你别动啊!” 没等许可回答,正推门而进的护士看见李寒声的动作立刻走过来出言制止,检查完李寒声的伤口没有破裂后按了一旁呼叫医生的按钮。 没过两分钟,另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推开病房的门,看了眼床头摆放的医疗检测仪,对一旁的女护士低声嘱咐了几句就又急匆匆的走了。 李寒声看着护士小心地给自己换药意识到这是在医院,记忆也瞬间如潮水般涌来。 他想到昏迷前他将杭城推入窗外,以及也跟着一起跌落的那幕。本以为不死也要瘫痪,可看样子他除了肩膀上的刀伤外,只有腹部和右脸处有几个不算太严重擦伤,怎么会这样? “我说前夫,你休假是去跟人搏命去了呀?”许可等护士给李寒声换完药离开,不禁好奇宝宝样问道。 他和男朋友刚从法国回来没等出机场就接到李寒声的来电,刚要问李寒声是不是良心发现准备回来认真工作了,那边就传来宴柏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是李寒声生病住院了让他过来照顾一下。还不等他追问详情便挂了电话,然后发来一个地址。 虽然许可一头污水,但为了自己接下来的潇洒生活还是不得不买张机票飞来C城。等他赶到时就见李寒声上半身被包成一个粽子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沉睡。 “哥呢?他还好吗?” 李寒声没有回答许可的废话。他突然想起在他跌落的瞬间确实有人抓了他一把,虽然自己还是跌了下去,但似乎被什么东西垫了一下然后就昏了过去。李寒声蹙眉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当时的具体情况,只能先作罢,转而询问宴柏的状况。 “我咋知道!我刚到还没一个小时!不过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声音确实不太对。” “哥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叫我来照顾你呗!不然你还能有哪个朋友?”许可无语,看着这个不但不感激还一脸审视的人气鼓鼓的说道。 李寒声不理会许可叽叽喳喳的唠叨,拄着没事的那侧胳膊坐了起来,起身就要下床。 “你干什么!??”许可惊呼,跳过来扶了他一把。 “我去找哥。” 费力的站了起来,李寒声缓了一会儿,然后忍着肩膀处传来针扎般的疼痛,走到不远处的护士站问道“请问和我一起来的人住在哪个病房?” -- 第161页 “您是?李寒声李先生是吧,您要问的是杭城先生吗?” “他没死?”听到杭城的名字,李寒声目光瞬间结冰。 杭城最好是死了,否则他会让杭城体验什么是生不如死。杭城加注在他哥身上的所有伤害他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没有,杭先生情况很严重,三天抢救了四次,目前还在ICU观察。”咨询台的护士柔声回答道。眼前这位男孩虽然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冷意,可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没有人会拒绝回答他问题吧? “那有没有一位叫宴柏的先生?”李寒声闻言闭上眼几秒,将心头的恨意暂且压了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确认宴柏没事。宴柏被他绑了那么久,犯了胃病不算又受了两处严重的刀伤,这让他心急如焚。 “有的,宴先生的病房是1908号,您需要乘坐电梯去十九楼然后向右侧找……” 不等护士说完,李寒声便快速的走到电梯前按着上楼键,他想要立刻确认宴柏平安无事。 下了电梯后李寒声抬头看了眼指路牌,走向护士刚才告诉他的房间号。到了病房门口,他突然顿住脚步,隔着透明的玻璃望向病床上睡着的宴柏。 宴柏飞机失事那次他也是像这样隔着一层玻璃看着宴柏躺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虽然那次是由于飞机迫降而导致的,可若不是他宴柏不会远赴他国去读研,也不会因此而险些丧命。似乎宴柏每次的不幸都和他有关。 看了一会儿,李寒声还是推开了门。宴柏的病房很大,他一步步走到宴柏的病床前,看着脸色憔悴嘴唇紧抿的人,手颤抖的想要碰碰他的脸,确认他是真的有温度。 “李寒声。” 陆煦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不复平日里爽朗温雅,口吻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沉重。 李寒声收回手,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回过头看向不知为何会在这里的陆煦,面色冰冷。 陆煦将手中的热水壶放到床下的柜子里,宽大的手掌摸了一下宴柏的额头,虽无色情,动作却无比温柔,确定宴柏没有再发烧后才回头看向李寒声,沉声说道“这些话我只说一次。宴柏爱你,所以被你一而再再而三伤害。这是他愿意的,没人替他出头。但你们已经分开了,如果你再伤害他我会让你和你珍贵的风声从此消失,我从不说自己做不到的事,你可以看看是你李寒声狠还是我陆煦说到做到。” 说完话,陆煦便好像李寒声不存在一般不再理他。转身拿起床下的盆走到洗手间接水,兑好刚打完的热水将毛巾投热,仔细的给床上睡着的人擦脸,目光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 没有人知道他接到丛秋电话后心里的慌张,这些年陆煦为信仰出生入死,哪怕无数次接近死神也从不曾有过一丝退怯。作为一个男人,他自认算是勇敢。可当他破门而入看到宴柏满身是血的跪在地上时,心里突然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 获救后,宴柏只草草和他说了杭城刺伤他的过程,并没有将李寒声软禁的事情告诉他。可陆煦是谁?丛秋的电话、床上散落的带着血的绳索和手铐、以及宴柏身上除了刀伤之外的青紫色吓人丑陋的淤痕……陆煦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这些天里宴柏的遭遇。 陆煦从没有这样厌憎过一个人。当年不管怎样是他放弃的宴柏,只要宴柏觉的幸福他就觉的一切都值得。可他没想到,他捧在心尖上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竟然被李寒声几次折磨的差点丧命。这次他本想直接把杭城和李寒声送去监狱,任何人都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受惩罚。可他看着宴柏带着伤硬生生在手术室外等了三个小时,直到确认李寒声没有生命危险时才移步离开,心底传来一股苦涩。今早也是,由于伤口太深导致感染,宴柏生生被刮掉几层烂肉,疼的冷汗直冒差点晕厥过去,可还是执意坚持给许可打完电话才昏睡过去。 陆煦舍不得让宴柏为难,他总会成全宴柏的所有心愿。于是他忍住心底的怒意,将真相埋藏起来不对任何人提起,但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再次发生,故而才有了刚刚的对话。 李寒声看着陆煦,双手不自觉攥紧。 陆煦的存在是他心里的一块病,他和宴柏在一起时他就知道陆煦还爱宴柏。陆煦生来高贵,举手投足皆是君子做派,李寒声曾厌恶至极这种虚伪的假清高。说到底无非是生在不同人家命不同罢了。可如今他只剩下嫉妒和无尽的懊悔。 如果当初他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又怎会落得只能看着别人对宴柏细心呵护?他知道从他软禁宴柏开始他和宴柏就再无可能了,可还是忍不住心底传上来的疯狂妒意,甚至想要砍掉陆煦那双抚过宴柏的手。 咚咚咚……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尖锐的沉默气氛,本该在美国的良言推门走了进来。 “阿言,你怎么回来了?身体怎么样?”陆煦转头就看见消瘦不少面色无华的良言,立刻起身走过去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煦哥,我想找李寒声谈谈,不知你们聊完了没有,是否方便?”良言看着陆煦的真切的关心,露出一丝笑意,温声问道。 “你随意,要注意身体。” 陆煦听到良言的话有些惊讶,良言一向话少,更别提和陌生人聊天。但他没有多问,只是嘱咐良言要保重身体。 “好,李先生,你有时间吗?”良言对陆煦点点头,把视线转向专注看着宴柏的李寒声。 -- 第162页 …… 李寒声跟着良言走到医院门口的咖啡厅,良言比他之前在医院碰见时还要消瘦,虽然仍然直挺,可总给人一种虚无缥缈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赢弱感。 “坐吧。”走到里面安静的角落,良言坐到沙发上对李寒声说道。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他很是疲惫,昨夜又因为他执意回来的事和粟景辰吵了一架,脸色更是苍白。但有些事他必须要做。 “找我什么事?”李寒声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目光冷淡的看向良言。 宴柏的朋友中他对周铭鹿最为了解,因此也知道些周铭鹿和良言的事。或许是因为周铭鹿和他犯了一样的错,李寒声对良言还算友善,所以刚刚才会和他来到这里。 “没什么,我只是觉的你会想知道有关于柏哥的事情,遇到你之前,以及你们分手后你没有参与的那些年。”良言点了杯温水,抿了一口,安静的说道。 “……” “如果是我误会或者你不感兴趣可以随时离开。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就开始说,不过时间会有点久。” “为什么要告诉我?”李寒声直视良言,手指微微卷起。 “柏哥是我重要的人。”良言没有直接回答,但李寒声却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薄唇轻启 “你说。” …… 许可正在满楼寻找李寒声,他简直头疼。 李寒声上午说要去找宴柏,结果可好,四五个小时过去了还没回来。李寒声又没带电话,他只能亲自去找,谁叫他倒霉是李寒声唯一的“朋友”呢? 好不容易和护士打听到宴柏的病房,许可隔着玻璃望进去看到李寒声没在,他又不想把正在休息的宴柏摇起来问,只好作罢。其实他想这么干,但宴柏身旁的男人看上去不太好惹。于是许可只能认命的一层层的去找去翻。 最后差点儿报警,才在医院大厅找到面若死灰眼神空洞走来的李寒声。 “前夫?你怎么了?”许可诧异的看着李寒声跑过来问道。 李寒声现在的脸色简直就像死了爹一样。 不对,就是死爹了李寒声也不会有表情的。全世界能让李寒声有情绪的人正在病床上睡觉呢,那这是咋了? “我犯了该死的罪。”李寒声恍惚的看着许可,不知过了多久,薄唇张了又合,半天吐露出这几个字。 许可顿时怔住了,不是因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而是此刻笼罩在李寒声身上的浓烈的令人颤栗的死气沉沉的氛围,他曾经在许杉的脸上见过,就是得知郁东和大哥死亡的那刻。 那是种惨淡到让人不忍直视的表情。 名为绝望 -------------------- 寒声再不绝望我就要绝望了。 第80章 密码 时间:一年后 地点:纽约 “柏哥,订好票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手机里传来丛秋温润的声音。 “周末的航班,第二天晚上到帝都。”宴柏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将手机开成免提和丛秋对话。 “知道了,记得拿好证件,这边天气冷,回来时不要只穿短袖。”丛秋温和的叮嘱。引得躺在他腿上打游戏的陆鸣十分不爽,嗷嗷直叫:有哪个缺心眼儿会在这时候穿短袖回帝都啊!你有时间管他不如陪我!我难得放假过来你都没看我几眼! 缺心眼儿宴柏不禁眯眼,悠哉悠哉的说道“知道了,你也是。出门注意点,遛狗记得牵绳,省的跑丢被抓去炖了。” “什么狗,秋哥你买狗了?卧槽,宴柏是不是在骂我!?”手机里传来陆鸣反应过来后气炸的叫嚷。 宴柏冷笑,就这智商还敢挑衅。 丛秋无奈的听着两人隔着手机针锋相对,熟练的避开陆鸣的嘶吼,仔细问了宴柏手臂的情况后才在陆鸣不满的连啃带咬下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宴柏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将行李箱封好立到一旁。自己走到窗前一边抽烟一边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终于要回国了,这让它感到一丝轻松。 来美国前他在C城住了两个月,除了等身体恢复还要接受警察的询问。因为杭城虽然经过几次抢救活了下来,但却变成了植物人,不能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 警察在侦查时在李寒声的家找到了带血的绳索和手铐,故而怀疑这次的事件有杀人未遂的可能。李寒声就不用说了,宴柏作为重要的证人也是几次被询问,最后直到对比出绳索上的血迹是自己的,并在陆煦和良言的帮助下还原了真相才得以出国。 宴柏本来打算在美国陪良言做完一期的生物治疗后就立刻回国工作,不想却被良言和在美国拍戏的许杉半软半硬的按在这里看肩膀。 杭城在他手臂和肩膀处扎的那两刀造成神经损伤让他一侧手臂麻木无法提起东西,也做不了握拳的动作,甚至手指都无法合并,几乎算是废掉了。当时医生也对他说神经损伤恢复起来相当麻烦,手术效果也未必尽人意,多是辅助性缓解,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正好许杉在美国认识一位非常有名的治疗肩神经损伤的专家,经过两次手术和恢复后他已经能够提起一些轻的东西了。宴柏本来十分不耐烦,遭这么大的罪就这点成效已经让他失去了耐心,但见良言心情难得愉悦也就随他去了。只是这一待就是九个月,宴柏不能一直请假下去,只好在电话里提出离职申请,老院长虽然万般不舍,但也觉的宴柏年纪轻轻还是身体重要也就批准了。 -- 第163页 在美国这段日子宴柏过的很充实。除了肩臂的治疗和陪伴良言,他偶尔会应许杉的邀请去观看百老汇的表演,也会和不嫌麻烦往返英美之间的宋风去各个地方观看NBA球赛。现场和直播对于篮球爱好者是完全不一样的震撼效果。宴柏表现的虽不如其他观众那般疯狂,但也明显看得出很是高兴。 而且意外的是他在新泽西看到了几年未见同样来看比赛的卞野。卞野不似从前那般高调张扬,将一贯嚣张的头发染回了黑色,多了一份冷然沉稳,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距离感。 卞野见到宴柏时直接愣住了,甚至难得幼稚揉了揉眼睛确定身旁的人真的是宴柏。宴柏很自然的和他打了个招呼后认真的看起比赛。 一场球赛下来双方发挥得都很不错,场外鼓掌尖叫的声音没有断过。但卞野注意力却都在身旁聚精会神观看比赛的人身上,目光隐忍,还带着一丝愧疚。 结束比赛后宴柏主动邀约卞野去吸烟室抽烟,卞野忘记自己已经戒烟的事,不自觉的跟了过去。 宴柏拿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然后递给卞野一根。 “给。” “你手怎么了?”卞野接过烟,也学着宴柏将烟叼在嘴里。他从前就觉的宴柏抽烟时的样子非常性感,随意又惫懒,有种野性粗犷的男人味。卞野刚要强迫自己收敛目光别让宴柏感到不悦就发觉宴柏别扭的动作,目光一暗,冷声问道。 “刚手术完没多久,还在恢复,过一阵就好了。”宴柏不以为意,深深吸了一口烟。 作为一个老烟枪,在美国最不方便的就是抽烟。几乎除了自己家里只有设有吸烟室的地方才被允许抽烟,宴柏几次憋屈的想要撞墙。 “怎么受的伤?严重吗?骨折还是脱臼?我认识一位骨科专家,现在就和他联系,你把你的病历……” “停,行了,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你快别磨叨了。”宴柏立刻打断卞野的喋喋不休,他平时就被盯的头疼,怎么现在卞野也来磨叨他。 卞野被宴柏不耐烦的话语噎的眼睛都立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狗咬吕洞宾十分不耐烦的人。但是瞪着瞪着又败下阵来。 时间从不便宜任何人,他毕业之后在家庭的支持下直接接手了立海集团总部高级副总兼CTO的位子。都说经历会改变人,他不再是那个点火就着的少年,变得越来越稳重,更理智,也更冷峻。可宴柏却和当年一样,未曾有过一丝改变。 “那时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让你受伤。”卞野移开视线,望着窗外散开的观众,突然开口说道。 宴柏听到之后透过烟雾看着卞野,没有说话。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是吗?” “恩。”宴柏没有否认。从第一次见到卞野他就认出了卞野的身份。少见的姓氏加上与他相似的眉眼,宴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那你还和我做朋友。”卞野听着毫不意外的答案苦笑了一下。 果然,宋风说的没错,宴柏早就知道了他是卞家的人,是想要拿他的肾给自己女儿换上的那个人的儿子。 “缺德的是大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宴柏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喜欢迁怒,儿子是儿子老子是老子,宴五六造的孽也没算在他身上不是?何况卞野是个真诚坦率的人,那些一起打球的痛快时光不是假的。如果连这也要恨的话他早就活不下去了。 卞野看着宴柏豪无芥蒂的样子,扬起嘴角。宴柏就是这样,看着犀利桀骜难以相处,实际上对人待事都通透豁达。道理是这样不错,但他自认做不到。如果别人敢这么对他他会一把火烧了对方全家,管他老子儿子还是孙子。 “泽海前段时间和我联系过,他说在学校碰到你,让你指导篮球队来着。”沉默了一会儿,卞野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是啊,输给你们院把他郁闷够呛,不过新人们确实稚嫩一些,还有的路要走。”宴柏想到篮球队,不禁乐了。 “你们院要没你本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卞野不屑。 本来宴柏他们学院的男生数量和质量就跟他们学计算机的没法比,能打到前五都是他们老队长带着腿伤硬生生坚持下来的,要不是后来宴柏加入对上他们根本没有胜率。 “扯淡。” “本来就是。” “是个屁。” 互不相让的鄙视了一会儿,宴柏和卞野都乐了出来。他们从前打球的时候就是这样互相不服气的。 “行了,我该走了,有机会再见。”一根烟抽完,宴柏乐着和卞野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他还要赶回纽约的飞机。 “宴柏。”卞野突然喊了一声。 “恩?”宴柏拉住门把手停了下来,侧头看向喊住他的人。 “如果我们不是这种关系,当年你会喜欢上我吗?”卞野握紧拳头,虽然面色无恙,但急促的呼吸出卖着他的紧张。 这个问题困扰他太久了。宋风当年告诉他宴柏早就知道他是卞家人时他虽然万分惊恐,但也生出一丝微小的希望。宴柏拒绝他是不是因为他们具有血缘关系?那如果没有呢?宴柏会不会对他心动?他想要个答案,几乎想疯了。 “不会。”宴柏毫不犹豫的说道。 答案是卞野意料之中的,但是仍然让他心里一疼。 “因为那畜……因为李寒声?” -- 第164页 卞野永远忘不了,宴柏喝醉后对他说“我特爱他”时的样子。 “是。” 宴柏听到卞野提起李寒声的名字,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已经很久没有人和他提起过这个名字了,自从那次坠楼事件后李寒声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出现在他眼前,也没有给任何他消息或电话。 “那现在呢?你还爱他?” “……” “……” 宴柏看着卞野倔强的目光,缓缓吐露出两个字 “还是。” …… “小林?怎么这么晚才走?”许可看见林琪惊讶的问道。 他刚在酒吧玩完出来,正奇怪着这次那个木头怎么没给他打电话嘱咐他早点回家,一翻衣服才想起手机落公司了,只好打车回来取。不成想在公司楼下碰到正朝外走的林琪,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小许总好,李总刚刚批复完下一季度岳泰的招标预算,所以晚了一些。”林琪微笑着和许可打招呼。 “他还在办公室 ?”许可眨巴眨巴眼睛,惊讶的问道。 “是。” “好吧,辛苦你了,早些回去吧。” “好的,小许总再见。” 许可告别林琪直接按了电梯,走到李寒声的办公室门口就见灯还亮着,他无语的推开门看着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看着电脑的人。 自从一年前李寒声莫名其妙的和他说完那句话后人就变了很多,冷的像极寒地区不化的冻土。 以前李寒声也冷,但和现在完全不同。从前不管怎么冷淡疏至少还像个人,还会有情绪。而现在更像是一个麻木不仁的机器。 出院后李寒声取消了自己所有的节假日疯狂的投入到工作中去。甚至连家也不怎么回,不得不休息时也只是在办公室里的休息间小睡一会儿,然后醒来继续工作,周而复始,精准而勤勉。 许可见茶几上放着的两份已经不知道摆了多久的饭,忍无可忍的走过去将李寒声的电脑合上 “你再这样下去,我不久之后就得参加你的葬礼!” 李寒声仿佛没听到一般,不理会许可的呵斥,也不争执,只是拿起一旁的布局规划书又开始认真的看了起来。 “宴柏当时拼命把你丢到露台上不是为了让你这么作践自己的。” 啪嗒,手里的笔滑落在地上。李寒声终于有了反应,显然也想起那件事。 他醒来后没几天警察就找了上来。几次讯问让李寒声想起自己为什么从那么高的楼层坠落下还活着并且只受了轻伤。在他推杭城下楼的瞬间宴柏就反应了过来,但宴柏当时体力透支,左侧肩膀和手臂被那两刀几乎穿透,不可能有力气将跌出窗外的他拽回来,最后宴柏是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拼尽所有力气将他荡到楼下的露台处才得以保住性命,而宴柏却因此废了一侧胳膊,据说连支笔都抓不起来。 许可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霎时松了一口气。刚想掏出手机订个鸡汤给李寒声补补身体却突想到自己手机还在办公室里。于是他不客气的拿过桌上李寒声那部不知道何时换的古董手机 “这才对嘛,把它先喝了然后吃完饭回家睡觉!给你放一周假,我辛苦点来处理这些东西!”许可十分豪迈的说道。 李寒声不置可否。 “不要小瞧我好吗?手机密码多少?我点外卖。” “926224。” “926.……224,咦(三声)……你可真够酸的,设置个密码还这么肉麻!”许可一边输入着密码,一边嫌弃道。 “什么?”李寒声这回反应很迅速,瞬间抬起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可。 他之前问过宴柏这个密码到底什么意思,可宴柏根本没有理他。后来他用了很多种办法试图破译都无功而返,难不成许可知道? 许可惊讶的看着李寒声,难道这个密码只是巧合?但就算是,以李寒声的智商竟没有反应过来这么简单的东西也是稀奇。 不过许可马上就想通了“哦,我知道了,你是不用九键的。你把输入法切换成九键拼音,再输入一下看看,这不就是小时候常玩的数字把戏嘛。” 不等许可话音落下,李寒声已然反应了过来。夺过许可手里的手机将输入法切换成九键,输入了那几个数字。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答案,李寒声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次,缓解心脏处涌来的窒息的疼痛: 926224 宴柏 -------------------- 事实证明,即使是自己写的东西,让我重写一遍也完全记不住。 第81章 不配 李寒声静静的看着手机屏幕上宴柏的名字。 那时,宴柏就喜欢他了吗?有什么好喜欢的呢?那时他那么微弱,任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甚至连一只手机都要宴柏百般照顾他的自尊心装作不用给了他。这样的人,宴柏到底喜欢什么呢? 李寒声看着手里已经破旧不堪的手机,又输入了一遍密码,解开了。锁上,再解开,反反复复不知疲惫。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进自己的邮箱中,手指拂上最上面的永久性文档。看着文档的标题,李寒声漂亮的不像话的眸子溢出一丝甜蜜,只是很快就消失了,紧接着被灰暗和空洞覆盖,变成一片死寂。 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年前和良言在C城的咖啡厅中谈话的片段: -- 第165页 “宋风说卞野把你和别人在一起的照片视频音频全都保存了下来发给了他。他反复看反复听,想从其中找出一丝伪造污蔑的痕迹,可你知道,他不会找到。” “……” “我没办法把那些东西给你,因为柏哥已经全部销毁了。只有这个或许忘了,或许是他认为不删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还在。”良言拿出一部伤痕累累的播放器递给李寒声。 这是宴柏刚到新加坡时他和周铭鹿帮忙搬行李收拾东西时从一个外套口袋里掉出来的。周铭鹿当时看了眼这不知道哪年出的旧玩意嫌弃的撇在一旁。良言将它拿了过来,本想擦干净放好,却不想无意中触碰到屏幕,一首歌自动播放了出来。那一刻,良言才知道宴柏在那段不言不语消失的时间里经受了怎样的摧残。 李寒声接过这个眼熟的播放器,手指无意识的捻了一下。这是宴柏在他高二时那年为了方便他学英语给他买的播放器,因为学校里不让用电脑和手机。如今市面上已经看不到这种老旧东西的身影。后来他上了大学就闲置了,宴柏懒的买U盘又拿回去当一个简单的文件存储器。 李寒声将耳机塞到一侧耳朵里,手指顿了一下,还是点开播放器里面唯一一个MP3文件。音乐声响起,李寒声睫毛猛的一颤。这是他大二那年G大校庆晚会上他唱的一首《You make me wanna》。 本来是独唱,但那时被他冷落有一段时间的杭城不知和主持人说了什么硬是在他唱完上半段突然跑上台合唱完整首歌。 G大两位才子“深情”合唱这种歌当然会引起骚动。那天又恰好赶上杭城生日,原本就人来疯的杭城硬生生在台上问李寒声要祝福,气氛瞬间变的暧昧又热烈,台下络绎不绝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李寒声十分不耐,于是冷淡的说了一句:杭城,生日快乐。就走下了台。 李寒声并不擅长音律,这却是他唱的最好的一首。因为只要听到这个旋律他脑海就会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个总让他失控变得不像自己的的人。 与原唱的一往情深不同,李寒声清冷的声线夹杂着爱恨不能的不甘,好像诉说着一边被宴柏吸引,一边又不甘失控的自己。倒是唱出了另一番味道。可在旁人听来这首歌是他和杭城合唱的,是他为了杭城过生日而特别献唱的情歌。 耳机里的旋律没有停止,结尾刚断又自动开始重播,李寒声飞快的按了暂停按钮,看着右下角已经大于999而变成横点的播放量,闭上了眼睛。 他刚只是见陆煦无意中碰宴柏的脸都忍不住想要砍掉陆煦的手,他不敢想这至少上千遍的循环播放,宴柏是以怎样的心情听下去的。 何况良言说这只是其中一个不起眼的东西而已。李寒声做过什么自己非常清楚,那宴柏是怎么忍下来,在那么深的背叛和羞辱后不但没有报复他,还将那些能让他名声扫地从此一蹶不振的的东西全部销毁的呢? 良言见李寒声攥着播放器的指关节已经发白,沉声问道“还听吗?” 李寒声缓缓睁开眼,将所有的情绪硬生生压了下去,目光直视良言,今天良言找他是想要报复他?如果是,他承认良言成功了。 但良言深邃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安宁,没有任何善意或恶意,他不是来替宴柏讨公道的,更不是要报复李寒声,他只是要将事情原原本本叙述出来。 “说。” …… 当良言平静地讲述宴柏血淋淋的童年时,当他听到宴柏在他们分手后的几年里是怎么靠药物勉强自己睡眠时,李寒声以为自己的心已经不会更疼了。 有哪种疼能超过自己深爱的人被几次三番折磨羞辱,而罪魁祸手就是自己的疼呢? 不,不会有的。 可良言到底是法律系的高材生,轻而易举就再次突破了他的认知。 “把你私人邮箱给我,这是最后一样东西。” 良言有些疲惫的抿了一口杯中的温水,而后从手机的网盘里调出了一个文档,问出了李寒声的邮箱地址后将文档发了过去。说了太久的话让刚坐完十几个小时飞机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可这是他唯一能为宴柏做的事情,他无论如何都要坚持。 李寒声打开手机邮箱,良言发来的是一份300多页的pdf格式文档:有帝都落户政策、买房的户型图、位置以及预算和贷款方式、还有帝都各大企业的简介信息和招聘要求、最后甚至还有求婚流程,占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篇幅…… 李寒声快速浏览这份毫无逻辑杂乱不堪的文档,蹙起好看的眉,刚想问良言给他看这个做什么。却忽然一顿,似是想到什么,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望向良言 不,不会是他想的那样……绝对不是……这是李寒声第一次希望宴柏不要那么爱自己,不然他情何以堪? “是,这是柏哥的计划书,他原本计划毕业后和你求婚。”良言看着李寒声双眸猩红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是一个可能要被判处死刑的囚犯等着最后的宣判。平静的给出肯定的答案。 宴柏把计划书发给他们是知道自己实在不擅长这种东西,而丛秋细致,良言沉稳,周铭鹿和宋风浪漫大胆且经验丰富,宴柏希望他们提一些建议能够弥补这份计划的不足。当时周铭鹿和宋风还打趣问宴柏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只是不等他们看完这份过于零散的文档,宴柏就和李寒声分了手。 -- 第166页 良言看着李寒声瞬间面无血色的脸,继续说道“他推了T大保研名额和他们教授再三邀请是想快速得到一个能够让他实现这些计划的工作。他之所以去考雅思也是因为这些优秀企业的招聘条件里都要求外语达到一定水准。” “……” “柏哥给人桀骜不羁的印象居多,但我知道他不是这样。任何人受过那些折磨都有无数理由怨恨 ,但他不是。他知道疼,一直尽所能保护在意的人不受伤。他不知道怎么能让自己好起来,却一直在治愈着别人。哪怕一次次被至亲之人背弃,尝遍人性的丑陋与凉薄,但对感情却永远真诚。” “……” “我曾想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敏锐聪慧却至情至性。后来陆煦的话给了我答案。” “……” “宴柏拥有世界上最坚韧的筋骨和最柔软的灵魂,这来自于他骨子里自带的纯粹和天真。他什么都知道但仍然愿意相信感情、相信人性。因为他不愿对这个世界妥协,也绝不肯向丑陋俯首。” “……”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离他远点?”沉默了不知多久,李寒声麻木的看着良言,近乎机械的问道。 “不。”良言淡淡的吐露出一个字,他没有闲到冒着让宴柏生气的危险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威胁李寒声。 “那为什么。” “我是单肾患者,现在仅剩的一颗肾也患了病。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能否经受得住接下来的治疗。”良言平静的说着,似乎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 “……” “我失去第一颗肾时医生就警告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一颗,因为我的肾功比较弱,风险比正常人大很多。而柏哥听完后第一反应是跑去找医生问如若将来发生什么事情,能不能把他的移植给我一颗。好在,我是熊猫血,和他不符。” 良言回忆起那时自己摘掉一颗肾住了很久的院,周铭鹿几次撒娇耍赖打电话催他快出来陪他玩,无奈之下良言决定去问医生最快的出院时间,却无意间撞见宴柏和医生的那段对话。 时间已过那么久,如今想起仍然记忆犹新。良言一直觉的是那股暖意支撑着他熬过后来无数辛苦的时光。那是他第一次下决心要好好活着,所以从那以后一直强身健体,规律生活到近乎苛刻死板。他不怕死,他只怕不能陪那个爱臭美的小混蛋到老,也怕辜负那个从小护他到大的大哥。 “……” “如果我死了大概他会难过许久。我希望他能快乐。不管是否承认,这种快乐只有你能给他。”良言认真的说道。 他的父母已然不认他,无所谓他死活。丛秋有父母还有陆鸣,粟景辰有粟家,周铭鹿更是万千宠爱无需他操心。唯独只有那个待他如兄如父的大哥还孤身一人,良言甚至不敢想那一天真的到来时宴柏会是什么表情。 “……” “所以,如果有一天柏哥能够原谅你,我希望你能好好爱他,别再让他过的这么辛苦了。”语毕,良言收起手机,起身离开。 李寒声没管良言,低头认真看着手机里300多页的PDF文档,光是各个颜色的标注就能看出作者的用心。 过了不知多久,咖啡杯里突然掉下一滴水珠儿,顺着杯沿儿汇入棕色的液体里,再也寻不见。 好好爱宴柏吗? 他也配 …… “前夫!前夫!我去,你又发什么呆,你要喜欢这密码就把手机电脑门锁全换上,现在别看了,餐到了快把饭吃了!”许可取餐回来见李寒声神情木然的看着手机,无语的敲了敲桌子。 咚咚咚的声音像极了从前宴柏召唤他的声音,李寒声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了眼许可便拿过一旁已经打开的砂锅粥,一口一口地吃着。 许可看着李寒声机械的吃着饭,像在完成什么任务般麻木,不禁皱起了眉。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一年之前李寒声那句话和从那以后种种反常得行为。 许可眨巴眨巴眼睛,心里突然有种可怕的猜“前夫,你不是准备自杀吧?!” 李寒声眼皮都没抬,一碗粥喝去一半后就将盖子合上放到一旁,然后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许可没等到李寒声的回答,知道李寒声这是懒的搭理,也没有再问。可他直觉告诉他李寒声这样下去绝对会出问题。想了一会儿,许跑回自己办公室去拿回手机,然后又跑了回来坐在李寒声的沙发上疯狂点着屏幕,也不知是在和谁聊天。 李寒声没有赶许可,只是当他不存在般继续认真工作,直到批复完最后的一份文件才关上电脑。转而打开自己的银行账户,看着里面不菲的数字,李寒声面无表情,心算着接下即将要到账的几笔收益。 自杀吗,不会,至少现在不会。 总要做完这件事才能死吧。 第82章 黯淡 李寒声这几天过的很不顺畅。 自从那天许可给他送完夜宵之后一改往日里的懒散每天开始按时上下班,不迟到也不早退。 按理说作为管理者他对这个情况应该是喜闻乐见的,可烦就烦在许可不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把他的办公室当成了办公场所。美其名曰方便工作交流,但实际上许可正经事就没做几件,要么在他办公室吃零食打游戏,要么就是抱着个小毯子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再不就是往沙发上一趴托着腮观察他,嘴巴还闲不下来,总是东问西问引得他分心不能做事。 -- 第167页 李寒声本以为许可就是一时抽风,等过几天就好了,不想过去一个月了,许可仍然乐此不疲。 “许总,你能回自己办公室办公么?”在许可又一次在他办公室咔嚓咔嚓的吃膨化食品打断了他和采购经理的谈话时,李寒声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冷声问道。 “我不要,我自己一个人会害怕。”许可抱着大袋的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蜡笔小新,坚决的摇晃小脑袋。 “……” “咦,你们说呀,看我干嘛?” “好的小许总……那李总,削减的项目我让思荟给您整理成报表下午送过来,先不打扰您和小许总谈事,我先出去了。”光头经理感到李寒声越来越冷的气场,连忙站起身说道。 “恩。”李寒声眯眼看了眼许可,转而放下笔应了一声。 等采购经理出门后,李寒声朝还在兴致勃勃看动画片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许可走去,然后准确拿过许可的手机将吵闹的视频关上。 “啊……前夫!关键时候!风间和小新就要亲上了!亲上了你懂吗!快还给我!”许可嘴巴鼓鼓的塞满了薯片,吐字不清的跳起来要抢手机,奈何身高差距太大,蹦了半天也没有抢到。 “回你办公室去。” “我不!你不给我我下午就把投影仪搬来!”许可见李寒声不肯还给他,也不抢了,坐在沙发上坚决的拒绝道,他坚决不对恶势力妥协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之前我不会走的!” “什么问题?”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极端的想法?我说的不是对宴柏,是对你自己。”许可见李寒声难得妥协,见好就收的正经了起来, “……” “如果你不回答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许可,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李寒声避而不谈,将手机扔到茶几上还给许可,转而走到落地窗前将遮光帘打开。 “是啊,可你现在这副样子明显就是不打算给我赚钱了,我肯定不乐意啊!你这么好用我才不要放过咧!”许可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放心,走之前会我把经手的所有项目悉数转给你,一个都不会带走,还有之前研究过的几个意向项目,我也会叫林琪评估后写成报告给你。”李寒声淡淡的说道。 “你要辞职?”许可被李寒声话里的意思弄的惊呆了,跳下来踩着鞋子就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问道。 “等和岳泰的合作完事之后吧。”李寒声想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时间。 和岳泰的合作已经接近尾声,不出意外的话三个月内就能结束。他原本想再撑一段时间多攒一些资本好能完成自己的那个计划,然而太难熬了。 活着一天,他就要接受一天没有宴柏的人生。他原本以为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一下,可他受不了了,他不敢看有关于宴柏的消息,不敢回家躺到那张冰冷的床上,每次一闭眼睛就会闪起过去走马灯似的回忆。 半年前许可给远在美国拍戏的许杉打电话时他就在一旁,许杉提到宴柏做了手术修复还是没能提起胳膊,甚至拿支笔都会颤抖。他不敢想象恢复的过程有多疼,他更不敢想那样热爱运动热爱篮球的人几乎废掉了一侧肩膀是怎样的打击。他不能想,不能休息,否则下一秒他就会克制不住的想要弄死自己。 “为什么?你有了新去处?”许可十分不解。 如果李寒声是有了更好的去处他不拦着,一起共事多年他绝对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李寒声的人之一,他清楚李寒声即使走了也不会背叛他。也正因如此他才十分不解。他们是彼此最好的合作伙伴,默契而互补,基本上没有过矛盾。他知道李寒声看中什么,所以给足了李寒声信任和施展才能的空间,李寒声也没让他失望给他带来独立的资本和能与他父亲说话的地位。李寒声没有任何去别的地方的理由。 “没有。我没有去处,也不会带走任何项目和资料,包括风声。我可以把我在风声的投资全部转移给你,当然,收益也全部是你的,但你要按银行利率把我之前投的本金和利息覆盖给我。我一个月内就要。” “你要让出风声?”许可这回可不是一般惊讶,眼睛瞪的大大的,仿佛看见鬼一般,诧异的问道。 风声可以说是李寒声最重要的心血,呕心沥血的和立海一起联手甚至不惜和他老子翻脸也要做成。如果不是李寒声没有那么大一笔钱,许可相信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自己做。如今怎得突然肯放手了?风声从计划到选址到审批再到建设开工,每一步都付出了巨大代价,李寒声更是为此破了不喝酒的规矩,有几次还差点被人占了便宜,差点造成犯罪现场。 许可曾经也觉的这个项目对于他们来说有些吃力,但他觉的值得,因为是个人都看得出一旦风声建成收益就不是十倍能计算的。所以立海才会和他们这个刚独立出来不久的公司合作。许可一点也不介意吃下李寒声那部分,只是李寒声这个决定这太让他震惊了。 李寒声静静地望着窗外街边的一行柏树,没有说话。 他知道许可一定会同意这几乎没有任何损失就能使自己加倍收益的事。当初原本就是为宴柏建立的,没了宴柏,风声于他而言没有一点意义,他没有丝毫不舍得。之前唯一值得考量的就只是收益,而现在看来,他也显然等不到风声建成了。与其转给别人不如转给许可。这些年许可帮助他颇多,给他充分的空间和信任,因此他才能做到这个程度,这些收益就当是他还许可的知遇了。他现在只想在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用尽可能多的钱去做完另一件事。 -- 第168页 然后他就可以消失了,从这个没有宴柏的暗淡人生中彻底逃离。 “你很缺钱么?我可以借给你。”许可见李寒声沉默,再次问道。 虽然他觉的李寒声现在银行卡里的数字绝对不会少,但是最近李寒声种种的行为都在诉说着他很缺钱。 “不用。”李寒声拒绝。他只用自己的钱,他不惜当初失去宴柏而换来的金钱,如今就让它们去改去的地方吧。 “好吧。”许可点点头,不再推脱。既然李寒声是认真的,他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么好的事情。 “一会儿我让法务部们草拟一份协议,我们双方确定好没问题后尽快签合同,然后你把钱转给我。” “好,你要是以后舍不得了想什么时候要回来我都还给你,还按原数。至于辞职我不接受!如果累了就去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快点回来赚钱!”许可十分仗义的说道。 和李寒声共事多年,他们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也因此共同经历度过了很多事情,是唯一能了解彼此能力性格不必拘束的人。无论是出于公事还是私交,许可都不希望李寒声离开。 “随你吧。”李寒声走到办公桌前疲惫的回了一句,打开电脑继续开始工作。 舍不得吗? 他没什么舍不得的了。 最舍不得的那个人, 已经失去了。 第83章 前兆 宴柏再次见到李寒声是在宋风叔父公司30周年的晚会上。 他回国后就开始忙碌起来,一边定期去医院做恢复治疗,一边又因接受曾教授的邀请去参与一个留守儿童的调研项目。 其实这个工作强度对宴柏来说一点不算大,但是手臂的伤还是让他节奏慢了下来,只能靠延长时长来弥补,尽量做的尽善尽美。 好不容易将问卷提交上去能够有个无事的周末,宴柏准备好好休息两天,却在周五下班时接到了宋风的电话 “柏子,周末有事没?” “没,怎么?” “这不我叔他们公司周年庆,我老子他们走不开让我回国代为参加,顺便多交些人脉铺个路。我寻思也是,就带着我家小孩儿回来了。”宋风爽朗的说道。 “成,等你忙完一起吃个饭。” “我有事儿拜托你。” “说。” “我家小孩儿的情况你知道,我要把他放酒会上不管,万一遇见不长眼的傻逼再瞎比比几句又该伤心了,所以吧……” “所以你准备让我给你看孩子?”宴柏简言意赅,从宋风啰哩啰嗦的话语中总结重点。 “到底是你,聪明。”宋风乐呵呵的拍着马屁。 “行,送我这儿来吧。”宴柏无所谓。宋回本身就是个好性子,何况就一天时间,没什么难度。 “不是,他也得去,凭什么老子家的小孩儿要掖着藏着?” “那我看什么?”宴柏莫名其妙。 “你陪我一起参加呗,我肯定得喝酒,你也知道我酒品那个……比较一般,我看不住他啊。”宋风无奈的说道。 他酒量一般,酒品又不咋地。之前喝多了和周铭鹿那事闹的他心有余悸,至今都觉的对不住良言。 “你让我去跟你们参加那种无聊的宴会?”宴柏挑眉,清朗的声音一转。意思摆明了是问宋风是不是真疯了。 “你忍心看着我家小孩儿羊入虎口么?” “你还不如老虎。”宴柏不为所动。 “你忘了你是咋死不要脸的让我家小孩儿写一千字作文夸你的么?” “……我他妈那是让他夸自己,谁让他夸我了?” 宴柏说到这也无语了,当初他让宋回写出优点1000字交给宋风,本来想着给小孩儿树立信心。谁知道宋回却写了宴柏的优点发了过去,弄的宋风一度以为宴柏这老流氓臭不要脸的出轨不说还要搞他弟。 “那是不是夸了你吧?你接受了我家小孩儿的吹捧,就得对吹捧内容负责,要不要我给你念一遍?”宋风无赖的说道杠, “……” “宴柏大哥是大哥的好朋友,是一个正直善良粗暴温柔还有点土匪气质的大好人……”宋风见宴柏不言语,装模作样的开始念了起来。 “闭上你的嘴,地址发来。”宴柏忍住爆起的青筋,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再不挂他怕下次见面时会忍不住和这对文盲兄弟打一架。 …… 宋风叔叔的酒会秉持着宋家一贯的传统,大气却不算张扬。邀请的宾客虽不算多,却个个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宋风作为西江酒店的唯一继承人,正如他自己所说般忙的很,半个东道主的身份让他不仅要招待客人,也要应付繁杂的酒会流程和分配。 “宴大哥,大哥看起来好忙啊。”宋回随着宴柏坐在一旁,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家大哥穿梭在偌大的别墅中左右逢源,轻轻的感叹着。 “恩,霸道总裁的烦恼,你以后少不了经历。”宴柏一边用漆黑的冷眸扫向不怀好意看着宋回的年轻男子,一边回答宋回无聊的问题。 “我没有大哥那样的才能,能够画画就很好啦。”宋回闻言连忙摇头,他才不要经历这个,看起来就好累呀,他好好画画也能养得起大哥,不需要这么累。 “哦,对,我之前听你哥说你又得奖了?恭喜。” “恩,这还要感谢宴大哥。”提到这宋回的眼睛弯了起来。 -- 第169页 当年他因感情颓败不起,若不是宴柏那一番话他日后也不会成为画家,更不会在之后的日子里收获了梦想和只属于自己那份独一无二的爱情,他很感激宴柏。 “所以夸了我1000字?”宴柏挑眉。 “我……” “柏子,你俩聊啥呢!?”宋风刚刚不小心被一杯酒撒到了身上,想让宋回陪自己去楼上重新换一套衣服,结果刚刚走过来就见自家小孩儿和宴柏正聊的火热,有些不爽的问道。 “管的着么,你干什么来了?”宴柏抬起凤眼,看向让他看孩子还敢逼事一堆的人。 “咳,刚才不小心把酒弄裤子上了,这不想去楼上换套礼服么。”宋风指了指白色礼服上的一滩污渍,大咧咧的说道。 “那你不去换在这干什么?” “这不来找小回让他帮我选一套嘛,他眼光好。” 宴柏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宋风,无语极了。这他妈还是他记忆中那个为了快点出门踢球逮块窗帘布系身上就跑的糙子么?难道谈恋爱真的能让人智障? “好呀,我陪大哥去~”宋回听宋风夸他脸上浮现出一坨红晕,有些不好意思握住宋风的衣角,软声说道。 “那我们先上去了。”宋风立刻握住宋回的小手,和宴柏打声招呼就转身上了楼。 正当宴柏等的百无聊赖,准备去拿杯冰酒解渴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琐碎的嘈杂声,似乎是宾客之间起了什么争执。宴柏本不欲理会,但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瞬间瞳孔紧缩,立刻回头朝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 “王骞,我说最后一次,把你的手拿走。”李寒声厌恶的看着握住自己手不肯撒开,神情无比猥琐的人,冷声说道。 他今天来这完全是因为许可说市民*局的局长陈刻会来参加这场酒会。和岳泰的项目已经结束,他也如自己所言提交了离职报告。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事还没有完成。李寒声已然快熬不住了,所以他想要借许家和陈刻的关系让这最后一件事快点完成,这样他就能解脱了。一番交谈后陈刻果然给许可面子答应他最晚这个月就会进行审批。李寒声见目的达到便准备离开,却不想转身就碰见了一身酒气的王骞。 王骞是岳泰的项目总监,过去几次项目对接时都对他表现出轻浮之意,被李寒声毫不留情的狠狠收拾了几次。原本已经老实了许多,不想这人今天喝了点酒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似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当众轻薄于他。 “之前就听说李总辞职了,不知打算去哪高就?我这倒是有个活儿挺适合李总“干”的,不知李总可否有兴趣?我们可以深入交流一下。”王骞握住李寒声的手慢慢向上蹭去,在李寒声白皙光滑的手腕处磨蹭了几下,暧昧的眼神和嘴脸将猥琐这个词诠释的淋漓尽致。 李寒声的长相放在娱乐圈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最难得的是身上这股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气质。如果把这样的人压在身下放肆玩弄,看着他**(略)的一面该是一件多爽的事?之前他被李寒声收拾几次,本来已经不再抱有想法,但不想前一阵听说了李寒声已经提交了离职报告的消息,如今的李寒声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他也不准备再忍了。 “滚开。”李寒声一拳挥了过去,他本来不想和这种货色多做纠缠,可是王骞这下作东西竟敢摸他手腕上的护腕,简直找死。 “我操!李寒声你丫不就是一个兔爷么,装他妈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靠卖**上位的?别以为老子怕你……啊!手!我的手!”王骞没想到李寒声竟然真的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动手,没有准备的被李寒声一拳打倒在地。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目光,顿觉颜面扫地,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不想还没骂出几句就被人踩住了手掌,痛的嗷嗷大叫。 “我没想到人会趴在地上爬,一时没看着,不好意思。”宴柏端着一杯酒,俯视着摔在地上因为疼面容更加猥琐的人,淡淡说道。语言辞藻之间并无半丝不妥,可踩在王骞手上的脚却没有丝毫挪开的意思。 李寒声看见宴柏瞬间就怔住了,他太久没见到宴柏了。今天的宴柏不同于往日,藏青色的修身礼服将本就极好的倒三角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标枪一样笔直修长的双腿充满了力量,宴柏五官英挺面容英俊,但气场过于凌厉,这身礼服却很好的综合了宴柏的气质,既温柔又泠冽。 李寒声没想到会碰到宴柏,因为宴柏素来最厌烦这种场合。但他只一会儿就明白了,刚才许可说他二哥也会来,想必宴柏是和许杉来的吧? 想到这里李寒声心痛难忍,原本面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透明,他贪婪的又看了宴柏几秒钟,然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既然决定不再祸害宴柏,那就别再惹他生厌。 “通知保安,把这个扰乱宴会的垃圾扔出去。”不知何时换好衣服走下楼的宋风走了过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心中立刻有了判断,对一旁的助理沉声说道。 宴柏仍旧面无表情,无视脚下疼的哭爹喊娘的人,缓缓的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直到保安过来请他移开脚他才作罢。 “走吧柏子,小回还在等我们。”宋风见王骞被保安拉走眼中,十分恼怒。他非常厌恶李寒声,但是不得不出言阻止,一个是王骞的行为极其让人不耻,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给李寒声任何和宴柏上关系的机会。 -- 第170页 宴柏看着李寒声默默离去的背影,半晌恩了一声,随宋风走了过去。 “宴大哥,大哥。” 宋回坐在角落里乖乖喝着刚才宋风给他准备的牛奶,目光专注的看着玻璃杯里的牛奶一点一点下降,刚喝完抬头就见两位大哥正走来,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 “牛奶喝完了?真乖,今个准你吃一块巧克力蛋糕。”宋风看着小家伙笑的傻呼呼的样子,大手掌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宠溺的说道。 “真的?好呀!那我去拿!” 宋回的牙不好却嗜甜如命,宋风向来限制他吃甜。这会儿听到今天可以吃巧克力蛋糕,开心的连梨涡都笑了出来,站起来就要跑去餐台拿,不想被宋风拉住。 “你别去,我去。” “怎么了呀?”宋回不解的回头看宋风,谁拿不是一样的? “李寒声在。” “……” 宋回眨巴眨巴眼睛,反应了几秒才反应出宋风说的是谁。说实话他现在对李寒声是毫无感觉的,无爱自然无恨,但他知道自家大哥有多介意这件事,只得乖巧的保持沉默。 “你们先聊,我去外边抽根烟。”一直没出声的宴柏突然开口,拍了拍宋风的肩以示安抚,转身朝花园走去。他知道自个儿此时并不适合在这。 “大哥,宴大哥好像很难受……” 宋回看着宴柏的背影,心里有些不好受。艺术家都是敏感的,宋回亦然,他清楚的感受到宴柏平静面具下的悲伤。 “小回,我已经尽力不去弄死他了。”宋风握紧拳头。 他只要想到李寒声曾经那么糟践宋回就怒不可遏。无论是作为大哥还是伴侣他都想不出任何理由放过他。可宋风也很清楚宴柏对李寒声的感情,所以这么多年他才没有动手报复李寒声,只因他最好的兄弟不能毁李寒声手里第二次。 “我已经不在意了啊,我有大哥就很好了。而且宴大哥很喜欢他,你不要总是这样嘛。”宋回抱住宋风的腰安慰着愤怒不已的人,软声哄道。 “柏子那眼睛瞎了吧唧的,什么玩意都能看得上,操。”宋风被怀中的人哄的不再那么恼火,但想到之前良言和他说的话,还是烦躁的吐槽了一句。 宋回在宋风怀里眨巴眨巴眼睛,无话可说,毕竟他曾经也爱过李寒声,在大哥眼里可能算是失明后的复明吧? …… 宴柏刚走到花园,不等他掏出打火机,就听见右侧不远的长廊处传来许可的声音,似乎是在和背对他的人争执什么。 宴柏见过许可的次数不少,但还没见过他这么郑重的态度,而且似乎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宴柏神色微动,犹豫了一秒 ,还是没有转身离开。 “李寒声,你既然爱宴柏就像从前一样努力去追,只是别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好好学着如何正正经经爱人。你要真的放弃宴柏就果断别再想了,给你一年两年三年的时间疗伤整理好回来重新生活。为什么你总是要把感情弄的那么极端,非得死一个才算完吗!?”许可忍无可忍的吼道。 自从岳泰的项目结束后李寒声就离开了公司,并且如自己所言那样将所有的材料分毫不留的转移给了他。许可没有批准他的离职报告,只想着让李寒声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也好。不想还没有一周,他再去看李寒声时就发现李寒声昏睡在卧室的的床上,地上还散落着几颗安眠药,吓的许可立刻叫了救护车,洗了胃才救了回来。 等李寒声醒来后许可问李寒声为什么要自杀,李寒声只是疑惑的看了眼许可手中的药瓶,轻轻说了一句吃错计量了就没再开口。 李寒声并没有骗许可,他那天是真的没想自杀,事情还没做完,他怎么可能去死?他只是越发分辨不出来了……许可见他说的真诚便也信了。 前几天李寒声突然主动和他说想来参加岳泰的30周年酒会,许可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了。虽然不知道李寒声到底想干什么,但愿意出来总是好的状态吧?结果许可没想到他刚只是离开一会儿去跟匆匆赶来的许杉一起和世伯聊了一会天,回来后就找不到人了。许可刚想打个电话,却一转头看见李寒声拿着一个锋利刀片坐在花园处的角落,刀刃轻轻的在苍白到透明的手指上割过,浮现出一滴血珠儿。 李寒声看了一会儿,然后将手指放在嘴巴里轻轻吸吮,画面诡异极了。许可实在忍无可忍李寒声这种状态,于是有了刚才的咆哮。 李寒声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可的嘴巴张张合合,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楚,却又完全没有读懂许可在说什么。 “宴柏当初救你是为了让你这么糟践自己的?你去问问他,他要是知道你现在是这副德性,会不会后悔爱过你!”许可看李寒声一副油盐不进、深闭固拒的样子不禁脱口而出,只是话音未落就立刻后悔了,他不该拿宴柏刺激李寒声。 果然,李寒声有了反应,他看着许可有些懊恼的表情,干裂的薄唇轻启,许久,才轻飘飘的吐出几个音节 “哥不会。” “你……” “但我不配。” -------------------- 补充一个,宋风和宋回不是亲兄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是个狗血的误会。 第84章 重逢 “许可,我没想怎么样,我只是试试是不是幻觉,你不用激动。”李寒声看着许可,平静的说道。 -- 第171页 他很清楚自己的病态,但还没疯到在酒会上自残来哗众取宠。只是时隔一年半重新见到宴柏总怀疑自己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里宴柏才会愿意看他。可最近甚至在梦里宴柏也对他横眉冷对了起来,李寒声只有用疼痛来验证自己身处幻觉还是现实。 “你又出现幻觉了?”许可本来想继续说的话咽了下去,睁大眼睛问道 “没有,哥来了。”不仅如此,还一如从前那般替他解了围。 李寒声按着已经不再出血的手指,漂亮的眸中浮现出一抹带着无奈的温柔。 明明不想看见他,不要管不就好了吗?那些垃圾话几乎伴随着他的整个人生早已伤不到他分毫。宴柏总是这样,将能尽的情义尽到底,殊不知越是这样才越叫人难以放下。真是个傻子,也不怕他趁机再次纠缠上他。 “你说宴柏也来酒会了?你们说话了?”许可十分惊讶。他印象中宴柏可不是会有耐心参加这种场合的人。 “没有。”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李寒声没再理会许可,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年半前他被杭城刺伤时宴柏的话:“你活着还是死我都不会原谅你,你要是个人就赶紧好起来,然后有多远离多远,再也别他妈出现在我面前。” 李寒声木然的看着前方。他从小到大几乎每件事都做的完美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唯独对宴柏他似乎从来没做过一件正确的事。过去他总觉的命运对他毫无眷顾,可当命运真的眷顾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人送到他身边时,他却视如敝履,毫不在意的拿着箭射去,让那人遍体鳞伤满目疮痍。 欠宴柏的还不完了,想来宴柏也不屑要。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让宴柏如愿,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即使心如刀割也是他自食恶果。 “……” 许可目不转睛的瞅着李寒声,清秀的小脸儿忽然皱成一团。这一刻他突然觉的李寒声离他无比遥远,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了般。他歪着头想了想,刚要说什么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手机铃声。许可这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地盘,随时都可能有人过来,只能将话咽了下去。心里却开始盘算如何让李寒声去看医生,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 不远处,宴柏从礼服中拿出不断响的手机,看着屏幕上宋风的名字,转身走到拐角处接了起来,声音有些沙哑“什么事?” “柏子,铭鹿来了。”宋风目光在咬着嘴角气呼呼的看着周铭鹿的宋回和笑眯眯的和他打招呼的周铭鹿之间来回移动,尴尬的在一旁低声打着电话 。 自从之前他和周铭鹿发生酒店那事后就一直很尴尬,宋回为此伤了好久的心。虽然最后结果不错,终于让宋回认清了自己的心意,他也如愿抱得美人归。但此刻三人见面的场面着实尴尬的很。 宋风知道宋回心中一直有个刺,可周铭鹿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不可能把他晾在一边儿不予理会,宋风一时之间进退两难,只得求助宴柏。 “我现在回去。”宴柏听着宋风迫切的声音沉默了几秒,无意识的回头扫了一眼长廊处,发现许可和李寒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而后沉声说道。 刚才距离有些远,李寒声的声音太轻宴柏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许可那些咆哮他听的确是一清二楚。联想到王骞说的话以及这一年的时间里李寒声杳无音讯…… 宴柏思索了几分钟后还是没有头绪,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整理好衣物回到了酒会中去。不管怎样,先去解决宋风那边的事儿,毕竟周铭鹿那小混球是个随时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 宴柏本以为周铭鹿会惹祸,再不济也要气气宋回,结果不想他今天异常老实,既没有气人也没有说什么欠揍的话,乖乖的和宋风叔叔打完招呼说完贺词就有事离开了,临走时竟然破天荒的还对宋回笑笑,弄的宋回瞪的圆圆的眼睛硬撑出的气势毫无用武之地。 酒会结束后已经将近十点,宋风兄弟今晚就住这里,宴柏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却不想被宋风拦住,说是等宋回换好衣服下来他们一起送宴柏回去。 “我用你送?”宴柏看着执意要送他的宋风十分无语。 自从这糙子谈了恋爱后就变了个人似的,更缺心眼儿了不说还磨磨唧唧的。从前他打完架身上的血还来不及处理,宋风都视而不见拽着他去喝酒到半夜,如今这抽的什么疯? “你以为我乐意送你啊?这不小回担心你大晚上不安全么!”宋风看着不但不识好人心还一脸看傻逼表情看着自己的宴柏,粗鲁的吼了回去。 他就知道担心宴柏这丫纯属多此一举,可自家爱人布置的任务他又不好不完成。 “不用,你赶紧进去,我走了。”宴柏不领情的说道。 “那你开我车回去,要不一会儿小孩儿问起来我交待不了!” 宋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扔给宴柏,更好,这丫不领情他还不稀罕送!他说也是,哪个不长眼的去打劫宴柏?劫财,能打过宴柏的人着实不多。至于劫色……谁要能劫走宴柏的色宋风一定给他送个锦旗。糙老爷们宋风如是想道。 最后宴柏还是拿走了车钥匙,虽然借来还去纯属多此一举,但他现在也想开车去透个气。今天这场无意的重逢,不平静的不仅李寒声一人。 -- 第172页 正当宴柏走进停车场拿出遥控器要开车门时,身后突然传来许可的欢快的声音“学长!?真的是你啊!” 宴柏回头就看见一身红色礼服的许可和身后看见他就猛的低下眼帘的人,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好久不见,学长又帅了啊!”许可开心的走了过来,自来熟的和宴柏寒暄着。 “你也是。” “学长你能送我们回去嘛?我没开车来,前夫的车可能不安全,你要顺路的话就送送我们呗?”许可笑嘻嘻的对宴柏说道。 “不安全?”宴柏捕捉到关键词。 “是啊,刚才出来时保安说看见王骞那个猥琐大叔离开前在前夫车周围绕了好几圈,也不知道干了啥。”许可面不改色的胡扯。 他晚上从皓天地产的小少爷沈粒那听到了李寒声和王骞发生那段不愉快,此时便胡诹八扯的一股脑全用上了,也不管剧情是否合理。 “……” “许可!” 李寒声实在听不下去了,走上前握住许可的手腕拉着他离开。他在停车场门口就看见了宴柏的身影,才刚警告完许可不许他去打扰宴柏,等宴柏开走后他们再走。却不想许可完全无视他的警告,他话音刚落不到一秒钟许可就叫住了宴柏,还编出了一堆漏洞百出的瞎话。 “上来吧。”宴柏看了眼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的人,沉声说道。 “万岁!上车呀前夫,学长同意了!” 许可见宴柏松口暗自比了个耶。谎话这种东西扯不扯淡根本就不重要,只要听的人信,或者说愿意信就行了! 许可挣脱李寒声的手跑到威风凛凛的越野车前,一边自来熟的坐到副驾驶一边还探头探脑的招呼着李寒声上车,小模样看上去没心没肺极了。 李寒声听到宴柏答应许可这荒谬的请求后有些惊讶,回身看向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宴柏,再次低下眼帘,脚步没有移动,似乎是在判断现在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 “上来,别堵这儿。”宴柏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就打开车门进了驾驶位置坐了进去。目光却一直看着后视镜。 过了几秒钟,李寒声终于走了过来,打开车门坐到了许可身后。 一路上很是平静,宴柏目不暇视的开车,许可则叽叽喳喳的问着宴柏的胳膊以及在美国期间的生活,气氛倒不算尴尬。 李寒声目光游离的看着车窗外,耳朵却认真地听着。许可问的都是他想知道却没有资格问出口的事。尤其是宴柏的手臂,虽然看上去已然无事,但李寒声很清楚宴柏当时伤的多重。他每到天气转凉或者有风时肩膀处还会疼痛不已,不难想象宴柏会遭受怎样的苦痛。 “学长,我能问你一个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吗?”许可看着后视镜里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李寒声,转了转眼珠儿,坏心眼的问道。 “不能。”宴柏想都没想。 “……” 宴柏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许可撇了撇嘴,哼,不能就不能,他对宴柏在美国的事情倍儿清楚,要不是为了李寒声他才没兴趣提呢! “唉,我到了,学长你停这吧!”过了没两分钟,许可忽然说道。 “这是五环,跟你刚才说的地址不一样。”宴柏看了眼导航,确定自己开的没错。 “我知道呀,我突然想起来还约了我男朋友,他家就在这附近,我直接下去就对了。” 宴柏没有说话,将车停到路边放许可下车。 “谢谢学长!改天请你吃饭呀,前夫拜拜,学长拜拜!”许可快递的解开了安全带,不等李寒声开口就挥挥手跑走了,那速度仿佛是被狼追了一样。 “去哪儿?”过了两分钟,宴柏从后视镜里看着望着窗外发呆一路刚反应过来的李寒声,淡淡的问道。 “把我放在这就好。”李寒声刚才一直在惦记宴柏的伤,此时反应过来许可已经下车走了。 “这是五环。” “没关系,这已经能打到车了,谢谢……”李寒声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称呼,轻声说道。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却不想听见一声响,是锁车的声音。 李寒声怔了一下,又推了推车把手,确定车确实是锁住了,他侧头看着左前方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你又要干什么?” -------------------- 宋风:谁要能劫到宴柏的色,我送锦旗。 寒声:(冷淡)不要。 宋风:(暴躁)谁特么要给你? 寒声:这世上能劫哥色的人只有我。 第85章 煎熬 宴柏漆黑的凤眸不知为何涌上一丝怒意,盯着后视镜里脸色苍白到透明的的人,沉声问道。 “……什么?” 李寒声听见宴柏的话回过神,抬起头下意识望向前方的后视镜,想要试图理解宴柏的意思。 “你这副德性什么意思,换计策了,改苦肉计了?”宴柏压制住心里的怒意,冷笑着说道。 这一年半他过的还算充实,但在感情上仍像一个铁桶,任谁也进不去。周边的人都小心翼翼询问他感情方面的事,就连丛秋前几天打电话时也试探的问他对未来的打算,如果真的不能够爱上别的人莫不如再给李寒声一个机会,就算放过自己。 宴柏没有说话,他之前一直不相信李寒声。过去他和李寒声对于爱情的定义就不一样,李寒声的爱多半是没有完全征服的占有欲,等得到了之后腻了就会丢掉,像对宋回和杭城那样。 -- 第173页 宴柏不怕被放弃,但那种轻如鸿毛的感情他不屑要。 直到李寒声和杭城坠楼那刻,宴柏才真正相信李寒声的爱情。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震动,他看着那个罪魁祸首对他露出一个明艳至极的微笑,下一秒毫不犹豫的赴死时,宴柏就知道,他完了。无论之前下过多少次决心向前看,在那一刻都灰飞烟灭。这辈子,他不可能爱上第二个人了。 宴柏认了,原本家这个东西对于同性恋来说就是个奢侈品,更何况是宴柏。李寒声一年多以来销声匿迹也似乎向他表明了立场,这场快十年的纠缠该放下了。可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重新遇见李寒声,更没想到李寒声的状态竟然糟糕到这种程度。 宴柏无法忍受李寒声这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费劲一切力气让李寒声活下来,可李寒声竟敢如此糟贱自己,他怎能不怒? “……”李寒声听到宴柏的话却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原本就糟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就知道许可的那些谎话在宴柏面前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宴柏一定认为是他教许可这样说的,而酒会上和现在的躲闪不过是他的故作可怜、欲拒还迎的惺惺作态罢了。 “我没有,我不知道……你会来,也不知道许可会说那些话。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再纠缠了,以后也不会在出现在你面前。”李寒声一字一句的费力说着,声音轻柔而颤抖。 “我他妈说的是这事儿么?你……”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宴柏的怒意,宴柏看了眼来电显示,是许杉。 “喂。” “宴柏,你可以过来接一下我吗?”手机里传来许杉微弱的声音。 “你怎么了?”宴柏蹙眉。 “我的车撞到桥桩上了……” “你没事吧?现在在哪?” “我没事,只是撞到**桥的桩上了,不严重也没有受伤,可我现在不能开车了……你有空的话能来接我吗?” “在那等我。”宴柏没再废话,挂了电话掉头去往许杉刚才告诉他的地址,从这里开车大概需要十几分钟。 到了地方,宴柏就看见大桥一侧许杉的车,立刻将车停到一旁走了过去。 “许杉?” 许杉打开车门,看见宴柏,费力的扯了扯嘴角。 “你没事吧?”宴柏蹙眉看着一头冷汗的许杉,关切的问道。 “没事。”许杉摇摇头。 今天是郁东的生日,许杉原本如同过去的每年准备去山外墓园看望他,可不想今早父亲身体不适,折腾了好一会还是住了院,只让许杉代为参加宏远的周年庆酒会。许杉没法拒绝只得去酒会上匆匆点个卯,然后赶走司机自己开去了郁东的墓地,和他说了很多话。回来时天色已晚,路上路灯微弱,许杉原本情绪就很糟糕,在不小心撞上桥桩后对开车的恐惧瞬间又涌了回来,于是只能给宴柏打电话,想要获得一丝安慰。 “能下车么?”宴柏问道。 许杉应了一声,费力的将一条腿迈下来准备起身,却不想腿一酸软,一下子坐了回去。 “我扶你去车里。”宴柏见状,立刻说道。 “你买车了?” “宋风的。” 宴柏不再多说,微微弯下身子让许杉的胳膊揽住自己的肩膀,他一手撑住许杉的腰身准备将人扶过去,不想许杉已经完全虚脱,胳膊用不上力气也挂不住,一时之间又摔了回去。 “行了,我背你过去吧。”宴柏试了几次不成,只得换个方式,他的左手臂用不上力气,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就是背着。 许杉看着宴柏宽阔的肩背,眼里先是滑过一丝惊讶,而后又有些害羞,原本的惊惧和郁结倒是好了很多,许杉揉了揉滚烫的耳朵,慢慢的趴上宴柏宽阔的后背,将手臂偷偷收紧。 宴柏见许杉已然挂牢,起身快速走回车前,将副驾驶车门打开后宴柏顿了一下,转而又去打车后门,不想还没等他拉开,李寒声突然下来了。 看见李寒声平静无波的眼睛,宴柏蹙眉,刚想让李寒声换到副驾驶去,却不料李寒声先开了口“我公司有事,先走了。” 李寒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似乎对眼前这一幕毫不在意,礼貌的和宴柏打了声招呼转身就走。 “站住。” 听见宴柏冷冽的声音,李寒声步伐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操!许杉,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回来。”宴柏忍不住爆了粗口,将许杉放到副驾驶位子后立刻朝李寒声追去。 李寒声目光空洞的朝前走着,对宴柏的声音置若罔闻。 他已经做好准备宴柏会和别人在一起的准备,也知道宴柏在美国这段日子许杉一直陪在身边,或许他们早已经定了下来。可亲眼目睹他还是疼的快要死了,李寒声宁可下一秒被车撞死,也不愿意看见这幕。 “李寒声。”宴柏拽住李寒声的胳膊,刚要发火,就看见李寒声漂亮的眸中浮现的灰暗,心顿时一紧。 “这四周没人,你走一个小时才有可能打着车,我送你。”不知过了多久,宴柏软下了语气。 “不用,我会叫车。”李寒声摇头拒绝,声音轻柔,态度却很坚定。 宴柏看着眼前固执至极的人,原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不管李寒声是否乐意,直接弯腰左手托起李寒声的腿弯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朝车的方向走去,也不管医生的叮嘱已经隐隐作痛的肩膀是否能承受。 -- 第174页 “……哥,你放开我。”李寒声被宴柏猛地抱了起来,一时之间吓了一跳,无意识的环住宴柏的脖子,微微挣扎了起来。 “你他妈给我闭嘴。”宴柏漆黑的瞳孔射出一丝冷意,刚才只凭视觉他就能感受到李寒声消瘦的可怕,现在一抱起简直轻的不像个男人的重量,这东西一年多是他妈跑去当难民了? 李寒声被宴柏犀利的目光和冷冽的言语震的身体一僵,不再说话,只能死死的咬着嘴角任宴柏抱着自己,仿佛将要去刑场一般。 李寒声清楚宴柏是担心他自己走会出事,可宴柏不知道的是,没有什么比让他看着宴柏和别人在一起更可怕的事,这对他来说才是世界上最残忍最煎熬的极刑。 走回车上,宴柏拉开车后门将李寒声放到后座上去,然后立刻上了驾驶位将车锁上启动车子,像是怕李寒声会跳车一样。 许杉看着宴柏未来得及收敛的怒气和时不时盯着后视镜观察李寒声状态的目光,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宴柏在美国时就说这辈子不会爱上除了李寒声之外的任何人了,告诉许杉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许杉虽然失落但仍然心存念想,如今李寒声不再纠缠宴柏,而宴柏似乎也不打算去找李寒声,那他总是有机会的。于是借着美国拍戏的机会许杉一直以朋友的角色在宴柏身边陪伴,温柔有度,似乎已然把宴柏当成朋友,让宴柏对他逐渐放松下来。 可刚才他亲眼看见宴柏对他和李寒声截然不同的态度。宴柏对他一直礼貌耐心,刚才背他的时候也是双手半握拳尽量不多碰他的身体。而面对李寒声时宴柏生动了许多,会动怒会发脾气甚至会被李寒声气的不自觉的爆出粗口,但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了宴柏抱起李寒声时的亲昵动作,和时不时看向后视镜的专注目光。 “许杉,你回哪?绿意公馆?”过了不知多久,宴柏清朗的声音打断了车里死寂沉默的气氛。 “去梨园吧。”许杉也看了眼后视镜里的人,柔声说道。 宴柏得到答案后应了一声,加快速度朝许杉说的地址开去,他现在只想快点送许杉到家,然后还有事要问李寒声。 李寒声听着宴柏和许杉熟捻的对话,闭上了眼睛靠在车窗上,只有握紧的拳头和泛白的环节出卖着他的痛苦。 他好想下车,好想对宴柏说:别对我这么残忍,别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可他不能,许杉还在,他再不想活也不可能对除了宴柏之外的任何人示弱。 梨园是帝都有名的别墅区,宴柏径直将车开到许杉家的院子里。许杉缓了一会,状态已经好多了,宴柏将他送到客厅便要匆匆离开。 “宴柏。”许杉拉住宴柏的胳膊,温声唤道。 “恩,还有事?”宴柏问道,心里则惦记着车上的人。 “你能帮我烧壶水再走吗?”许杉看着迫不及待想要出门的人,眼里滑过一丝黯然。 “成,是我考虑不周。”宴柏见许杉被冷汗打湿的鬓角,转身就走到厨房给许杉烧了一壶水,然后给许可打了个电话,走出来时许杉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宴柏放下温水看了眼时间,许可说打车过来要半个小时,他只能按捺住心里的焦躁坐在一旁等。过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许可终于姗姗来迟,宴柏见他进门,立刻站了起来。 “学长,你不是送前夫去了嘛,怎么跑到这来了?”许可好奇的看着宴柏,难道这俩人又闹掰了? “许杉开车的时候出了点问题,车刚才已经叫他助理去取了,你在这陪他,我就先走了。”宴柏没有回答许可的问题,换上鞋就要离开,不想被许可叫住了。 “学长,王骞是个小人,虽然说我晚上形容的有些夸张吧,但他觊觎前夫很久了,前两年还动过下药这种下作心思,后来被前夫收拾了一番又顾及着合作才勉强老实了起来。” “……” “而现在前夫辞职的消息几乎整个业内都知道了,你觉的那个小人今天被这么整,会善罢甘休么?”许可叭叭的头头是道,声音却轻快极了,丝毫看不出担心,反而有些看戏的意思。 “他为什么辞职?”宴柏闻言,漆黑的凤眸看着许可。他在酒会时就想问这件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我问了,他没有说。”许可撇撇嘴,似是不满李寒声的小气, “……” “但是想也知道!” “什么?” “因为你呀。” 第86章 欲坠 “因为我什么?”宴柏看着许可,沉声问道。 “这我怎么知道?你觉的他会告诉我嘛?” “……” “本来就很好推理,这世界上能让他变不正常的只有学长你呀。”许可看着宴柏无语的表情,轻快的解释道。 这次许可没瞎扯。认识多年,但凡李寒声有异常举动百分百因为宴柏。有时候许可也不得不感叹爱情的神奇,能让李寒声这种有人在他面前撞死都不会皱一下眉的冷性薄情的人丧失理智豁出命去。 可聪明人一旦做了蠢事往往离绝路就不远了,都不用别人逼迫,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逼死。 宴柏懒的理会许可,转身离开。有功夫听许可演推理秀还不如亲自去问李寒声来的直接。可当他回到车上,却发现本该在后面坐着的人不见了,车里空空如也,李寒声已然不知所踪。 -- 第175页 宴柏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拿过手机立刻拨了那串刻在脑海里的数字。话筒中铃声不停响着,却始终无人接听。正当宴柏火大到想要摔了手机时,他突然想到许杉家的别墅进出都需要门卡或授权,如果李寒声自己走出去保安一定会盘查登记身份信息才会放人。 想到这里,宴柏油门一踩飞快行驶到大门口,询问保安是否看过李寒声。果不其然,保安对李寒声记忆深刻。宴柏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开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了李寒声的背影,他立刻开到李寒声身旁,按下车窗,冷声说道“上车。” “……” “这不能长时间停车,上车。”宴柏被李寒声几次三番的躲避弄的火大,但此时看见李寒声看着自己,目光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莫名的散去一些怒意,又重复了一遍。 李寒声攥紧手心,指甲陷进肉里的丝丝疼痛告诉他这确实不是幻觉。他更加疑惑,他以为宴柏会直接在许杉那里住下,没想到还会出来寻他。可下一秒李寒声就想通了,想必是这里偏远不好打车,宴柏怕自己路上遇到麻烦的话又要纠缠不清所以干脆出来送他。 想通后李寒声缓缓打开后门准备上去。以后就见不到了,此时能多待一会儿也是多得,哪怕于他而言是另一种折磨。 “坐前边儿,我有话问你。” “……” 李寒声抬起眼看着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宴柏,薄唇微抿,关上车门,听话的坐上了副驾驶。 “要问我什么?”李寒声看着宴柏,轻声问道。 车内充满了宴柏身上的气息,这让他感到坐立不安,只得率先开口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许可说你辞职了,为什么?” “想休息。” “你刚刚说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又是什么意思?” “我会离开帝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可以放心,我这次真的不是要纠缠你,刚刚许可说谎是因为他觉……”李寒声费力的解释着。说清楚也好,可以让宴柏放下心,不用再担心自己会继续纠缠。 “去哪?”宴柏打断李寒声的解释,沉声问道。 “远一些的地方。”远到再也不会让宴柏看到他的地方。 “国外?” “恩。”李寒声有些惊讶于宴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步步紧逼,随口说了句不算谎言的谎言。 宴柏听着李寒声的答案,漆黑的瞳孔下浮现出隐隐的漩涡。 李寒声是真的不想纠缠他了,他本该为此感到轻松,这是最正确的选择,可不知为何宴柏心里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让他十分烦躁。 两人一路各有所思,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快开到李寒声家楼下,宴柏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周铭鹿。 “我在开车,有事儿一会儿说。”宴柏按了免提,说完话准备挂掉电话就听见周铭鹿哽咽而急迫的声音 “柏子,良言晚上突然昏迷,送来医院抢救!” 一脚刹车,车猛的停到路边,李寒声一时不备,头重重的嗑了一下。 “怎么回事!”宴柏冷声问道。 “医生说可能是急性肾损伤导致的昏迷。”周铭鹿颤抖着说着。 “哪家医院?” “空军医院。” “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柏子,他会死吗?”周铭鹿握紧电话,突然问道。 “不会。” “恩,不会的,他舍不得我的对吧?”周铭鹿仿佛得到了巨大的安慰,声音扬起一丝希冀。 “对。” 李寒声将周铭鹿和宴柏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清楚,他看着宴柏锋利的目光和握着方向盘已然泛白的指关节,漂亮的眼睛滑过心疼与庆幸。 幸好,幸好宴柏已然开始新的人生,否则如果自己消失的话,宴柏也会难过吧? 宴柏到医院时良言已然无恙,从急救室转移到了VIP 病房。 粟景辰在病房里守着良言,而周铭鹿则坐靠在门外的长椅上不敢进去,他第一次经历可能会失去良言的恐惧。之前得知良言得了肾癌时虽然难过的无以复加,但毕竟没亲自经历。而这次他则眼睁睁的看着上一秒还对他温声说话的人下一刻就在他面前倒下昏迷不醒,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远远超过了他和粟景辰打架后舆论对他如山倒的恶评。 宴柏见周铭鹿状态十分不好也问不出来什么,恰好陆煦的小姨从病房里出来,他急忙迎了上去,礼貌的打完招呼开始询问良言的病情。 …… “总而言之,这次问题不大,已经控制住了,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 “您的意思是?” “按照他的身体状况和目前的肾功指标,这颗肾能保多久是不一定的。”陆煦的小姨直白的对宴柏说道。 “……” “但你不用太担心,我说的只是可能性,就算真的发生也可以通过透析治疗,并不是绝症。但你们需要注意的是他的身体状况目前不是很好,我看过他的治疗方案没有问题,但白介素和干扰素的剂量太大势必会让他更加虚弱,如果实在承受不住,我建议你们要考虑一下减缓一段时间,停针或者减少剂量……” “透析,您是说他的肾功能会完全丧失,也就是尿毒症?”宴柏捕捉到一个关键词,哑声问道。 “你是陆煦朋友,我就直说吧,从我个人经验来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 第176页 “如果肾功能丧失是需要换肾吗?我以前查过这方面的事,那时说是只能够近亲属三代移植,不同血型之间没法进行肾移植,现在呢?”宴柏认真的问道。 他小的时候拜那些“家人”所赐,对这些事情有所了解,后来良言失去一个肾时他也去问过医生,可如今已经十几年过去,也许医学发展到更高的水平呢? 李寒声看着宴柏,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宴柏和医生的对话,直到听到宴柏询问起医生有关肾移植的事,他睫毛轻颤,微微闭上眼睛。 几秒钟后,他然转身朝病房走去。 粟景辰听见推门声以为是周铭鹿进来了,却不想转头就看见一身礼服的李寒声。 粟景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一年半前赶回国找良言的时候见过李寒声。在美国时也听宋风和良言几次聊天大概了解一些李寒声和宴柏之间的纠葛,但李寒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粟景辰虽然疑惑,还是和李寒声打了招呼。 “他还好么?”李寒声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良言,开口问道。 “现在没事了,你和宴哥一起来的么?” “恩,他在外边。” “哦,那你喝什么,我给你倒?” “不用。” “……” 粟景辰有些郁闷,他见过话少的人,良言就是,但良言虽然不爱说话,目光却温柔暖和。李寒声这样从长相到神情甚至言语都冷冰冰的人他还真第一次见。 “良言是Rh阴性血?”看了一会儿,李寒声突然开口问道。他记得之前良言说过自己是熊猫血,如果没错的的话就是了。 “是。”粟景辰被李寒声莫名其妙的问题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答道。 “我也是。” 粟景辰猛然看向李寒声。 “有需要的话就联系我,输血,或者,换肾,不过要尽快。” 粟景辰瞪大眼睛,看着李寒声说完就转身离去的背影,半晌追了上去。 “等等。” 李寒声回头看着追上来粟景辰,静静地等他说话。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愿意……?”粟景辰上前几步,眼里浮出不加掩饰的怀疑和一丝希望。 “如果配型成功的话。”李寒声漠然的补充道。 “……宴哥同意么?”听到李寒声的回道,粟景辰的杏花眼顿时亮起。但他突然想到宴柏,又问了一句。 “你不能让他知道。”李寒声冷声说道。 “为什么?” “和你无关,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收回我的话。” “可如果真的到那步言言一定会知道,言言知道宴哥就不可能不知道。” “那是你的事,据我所知惊雷从没遵纪守法过,总不至于到这件事上开始守规矩。” 粟景辰被李寒声冰冷的讽刺噎的一滞,但此刻顾不得那些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做一下配型?” “尽快。”李寒声薄唇轻启,吐露出两个字。 他已经不能够留在帝都了,最近这些日子他越来越分不清现实和幻觉,手腕胳膊上处处都是他自己用指甲或者利器割的痕迹用来分辨,本想着撑到那件事完成一了百了,没想到会碰到宴柏。 他必须提前离开,绝不能让宴柏看到自己混乱疯癫的模样,也绝不能再纠缠他了。 “那下周吧?下周一你有空吗?海蒂医院,我会叫人在那里等你。”粟景辰迫不及待的问道。 虽然他知道配型成功的可能性极低,医生也说过肾移植不适合良言的身体状况,如果最坏的结果发生不得不做这种冒险的时候也只能在身体完全恢复后才可能考虑。可粟景辰不得不高瞻远瞩,将一切准备做的万全。 李寒声冷漠的应了一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言言?”粟景辰突然问道,目光审视的看着李寒声。 他所听到的李寒声绝不是个良善之人,他也不会天真的以为李寒声是突发善心。但不管李寒声想要什么,只要能对良言有一丝帮助的可能性他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是他必须确定李寒声的目的。 李寒声冷漠的看着粟景辰,绝美的眸子里满是麻木和空洞,像是一个内部零件已濒临损毁的漂亮木偶,只包裹着一层精致的皮囊,实际却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消逝不见。 粟景辰被这样的目光震的怔住了,等他缓过来的时候李寒声早已经不见踪影。 唯有耳边还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呢喃,不知是他幻听还是什么。 “哥想良言活着。” -------------------- 卡卡卡卡,卡的啥也不是。 第87章 病症 “下午三项做完就结束了,配型结果最快五天左右出来,你……” “我会等。”李寒声打断粟景辰,从冰冷的仪器上起身走下来,拿过一旁的衬衫穿上,冷淡的说道。 粟景辰站在一旁,看着李寒声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布满了各种斑驳肆虐的痕迹,突然间想说的话咽了下去,眼里浮现出震惊。 虽然他已经查到李寒声似乎精神状态出了一些问题。但亲眼所见还是触目惊心。李寒声苍白到透明的皮肤让本就密麻的伤口显得更加可怖,深浅不一的痕迹说明了伤口的新旧程度,而只分布在手臂和上半身的位置又表明施虐者正是李寒声自己。 -- 第177页 到底是怎样的绝望,能让人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结果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你把房子卖了现在住哪?”看着李寒声将衣服穿好开始系扣子,粟景辰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而问道。 “你调查我?”李寒声闻言,转头看向粟景辰,声音平静却也异常冰冷。 “对,我必须确定你为什么答应这件事。” “那你调查清楚了?” “……是。”粟景辰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从十天前李寒声来医院说完那番话后他就立刻叫人去查这一年多以来的有关于李寒声的所有事情。其实他相信李寒声的话,因为李寒声对宴柏的感情骗不了人。但事关良言,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当调查的结果放到他面前时,粟景辰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开始怀疑宋风口中那个虚伪狠毒、不择手段、薄情寡义的人和资料里所显示的是不是同一个人。直到后来他又让人去查李寒声之前的所有信息,看到宴柏和李寒声过往的种种纠缠,他才忽然理解李寒声现在的状态。 比失去更要命的,是后悔。 曾经李寒声如何肆意伤害宴柏,现在那些伤就十倍百倍的向他反射回来。 折磨李寒声的不是宴柏、不是许杉、而是曾经那个拿着刀,在宴柏心上毫不留情狠狠扎起落下的他自己。 “粟景辰,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答应去配型不是因为良言,更不是因为你,结果出来前我不会离开帝都。所以,让你的人滚远点儿。”李寒声冷声说道。 他早就发现了这几天一直有车在他周围跟着,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本来李寒声已经无所谓,任谁对他有歹意都可以,但想到跟着自己的是惊雷的车李寒声就忍不住的犯恶心。 他永远无法忘记当年高考过后惊雷上门逼债宴柏是怎么挡在他身前护着他。若不是当时陆煦恰好打来电话,后果怎样十分难料。那时的恨意持续到今天也没有丝毫减少,他恨李光泉、恨惊雷、更恨那个让宴柏置于险地的自己。 如今他愿意捐献也不是因为良言,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 之所以甘愿提出,只因为他清楚,宴柏想要良言活着。 如果配型的结果是匹配,他会留在国内,找个离宴柏远远的地方继续苟延残喘的坚持到良言可以接受手术那天。如果不匹配,那他也无需再熬,要做的事也已经做好,他终于不用强迫自己清醒,可以彻底的去另一个没有宴柏的世界。 粟景辰看着李寒声转身漠然离去,停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继续跟着李寒声,你亲自去,别被他发现,也别让他死了。” 刚挂了电话,粟景辰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霎那间开心起来,再也不复刚才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眯眯的跑到一旁开始耍起赖来。 …… 宴柏回到帝都已经是一个月以后。 本来良言住院宴柏想要多陪他,不想曾教授那边打来电话说是需要他去深城一趟。因为这次调研样本数量庞大,且由于涉及隐私问题,当地妇幼机构和社区在开展调研过程中遇到一些麻烦,出现了空白问卷和数据异常的情况,需要宴柏前去看一下。 宴柏本不想答应,但良言第二天醒过来知道后就催促宴柏去工作,加上突然变的殷勤耐心起来的周铭鹿和事事周到的粟景辰,宴柏待在医院也无事可做,反而碍手碍脚。想了想第二天还是去了深城,毕竟曾教授帮助他良多,他总不好一再推脱。 可谁知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宴柏下了飞机就匆匆赶去良言家,昨天视频的时候他就感觉良言的脸色和精神都不是很好,良言说是看书太晚有些累导致的,但宴柏还是亲自看到才放心。 “就算生气也总要把饭吃了吧!你吃完我立刻走好不好?” “出去。” “言言……” 刚走到门口,宴柏就听见里面传来粟景辰道歉的声音,而良言的声音也不同于平日里的沉稳镇静,竟还带有一丝少见的怒意。 宴柏蹙眉,直接按了门铃,里面听到后立刻安静下来。过了半分钟粟景辰打开门,看见来人是宴柏的时候,眼里滑过惊讶和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愧疚。 “宴哥回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在那待到下周。”粟景辰随即扯出个笑容,拿出拖鞋递给宴柏说道。 “结束的早就提前回来了,阿言呢?我带了你要的卤鹅,洗完手过来吃东西。”宴柏将食盒放到茶几上,对粟景辰说道。 他不知道粟景辰和良言在吵什么,不过看粟景辰心虚的模样也知道大概率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良言不快。宴柏素来有分寸和尺度,自然不会过问。 良言也听到门口的动静,披着衣服从书房走了出来,看见宴柏在茶几旁边正拎着一只卤鹅看他乐,嘴角也浮现出一丝笑意。 吃完饭又说了会儿话,宴柏见良言状态还好,便准备趁记忆力还好的时候回家将报告赶出来。刚起身走向玄关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个来自帝都的陌生号码。 “喂?” “学长,是我!”电话里许可的声音不如往常那样嘻嘻哈哈,显得十分焦急。 “许可?” “对,学长,李寒声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怎么了?” “他失踪了!” -- 第178页 “什么?你说清楚。”宴柏凤眸一凛,声音沉了下来。 “这半个月他就一直不接电话也没回我消息,我以为他只是不想理我,可上周四我出差回来去他家找他发现他两处房子都已经出售了,这几天打电话也没人接,给你打又不通,他能去哪儿?” “他是成年人,你不用着急。”宴柏压下心里涌起的波澜,淡淡的说道。 “换了以前我肯定不着急啊!可是现在,学长不知道!他之前就干过……算了,没什么,我先挂了,如果他联系你了你记得告诉我啊!”许可欲言又止,说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宴柏握着手机,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泛起波澜黑眸,似是在判断许可的话是否可信。 “柏哥,怎么了?”良言看出宴柏情绪不对,走过来温声问道。 “许可说李寒声失踪了。” 良言闻言神情变的严肃起来,深邃的眼睛却立刻看向一旁的粟景辰,粟景辰身体一僵,脸色有些发白。 “电脑和箱子先放你这,之后来取,我先走了。”宴柏深呼吸一下收起手机,匆匆说道。 许可的欲言又止和之前李寒声种种不对劲的举动都告诉他这次可能不是谎言。之前心底那股不好的预感又浮现出来,他必须找到李寒声。 “柏哥,你要去找李寒声?你知道哪找?”良言拦住宴柏,目光担忧的望向宴柏。 宴柏被良言问的脚步一顿,他确实不知道去哪找李寒声。 “等我一下,我换衣服陪你去找。” “言言,你现在不能出去!”粟景辰见良言要回卧室去换衣服,缓过神来,急声过来劝阻。 帝都的风大,良言现在绝不能着凉。 良言静静地看了粟景辰一眼,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却让粟景辰的心猛的一紧,他知道良言是真的生他气了。 宴柏没空理会他们,正当他快速换好鞋推开门时,粟景城突然开口“我知道他在哪儿。” 宴柏猛然回头,锋利的目光立刻看向粟景辰。 “我带宴哥去找人,言言你在家休息吧,今天风大,你不能着凉。”粟景辰避开宴柏审视锐利的目光,拿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对良言说道。 “你在家待着。”宴柏见良言没有听粟景辰的劝阻,反而穿了一件外套也走了出来,沉声说道。 “你觉的我待得住吗?”良言反问。 “……” “走吧,别耽搁时间。” 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粟景辰上车立刻将空调打开,把车内的温度升高,没两分钟,车内冰冷的空气就变的温暖起来。 一路沉默,粟景辰在前边开车,良言则担忧的注视着旁边面无表情的宴柏。正如宴柏对他的了解,他也看得出宴柏沉着面具下焦躁与不安。 粟景辰开过城区逐渐驶向高速,途中路过了许杉家的别墅,又拐了几个弯才在一个看上去极为华贵的山庄停下。 “这是哪?”宴柏缓缓开口。 “疗养院,我们走吧,他就在这里。” 当宴柏隔着玻璃见到被绑在床上,罩着吸氧面罩双目紧闭,面无血色的李寒声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克制着胸腔涌上来的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有的恐惧,仔仔细细的看着一旁检测仪上的心电图数据,确定那个躺在病床上安静如雪的少年确实还活着。 良久,宴柏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强迫自己将视线从李寒声的脸上移开,沙哑着开口“怎么回事。” “……” “我再问你一遍,怎么回事。”宴柏看向粟景辰,漆黑的瞳孔中浮出毫不掩饰的狠戾风暴,锐利而锋芒,震慑的让人心惊。仿佛粟景辰说错一个字,下一秒宴柏就会去送他见阎王。 “抱歉宴哥,他想要自杀,我没有看住。” -------------------- 寒声终于把自己作倒下了。 第88章 倦怠 “放屁,李寒声弄不倒惊雷是他没那个本事,他会跑到你们的疗养院自杀?粟景辰,看在阿言的面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怎么回事。”宴柏拎起粟景辰的衣领将人狠狠怼到墙上欺身逼近,凌厉的凤眼如海啸般汹涌。 宴柏天生敏锐,李寒声之前种种异常的表现,加上酒会那天无意间听到李寒声和许可的对话,粟景辰说他会自杀宴柏并非全然不信。但让他相信李寒声会在别人面前自杀,尤其还是那个他恨之入骨的惊雷的人面前,杀了宴柏宴柏都不会相信。而下午粟景辰心虚的话语和歉疚的神态,更证明了他的判断。 “柏哥,你这样景辰解释不了。”良言看着粟景辰后脑被摔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宴柏的钳制让他脸色变的有些青白,不禁上前一步拉住宴柏的手臂。 宴柏闻言阴沉的看了良言三秒,握紧粟景辰衣领的手慢慢松开,目光却仍锐利似剑。 “李寒声在C城的房子里待了两天没有出门,窗帘拉的很严实,我的人怕出问题便上去察看,进去时他已经昏迷了,周边还散落着一地药。” “……” “抢救回来后他精神状态就比之前糟糕严重很多,拒绝和任何人沟通,也不怎么吃东西。 要么呆呆的看着窗外不说话,要么就……拿着尖锐的东西去刺自己。有两次都差点没命,我怕再出问题,所以叫人将他带回山庄疗养,之所以绑住他是因为怕他醒来又要自残。”粟景辰被宴柏松开,眼里滑过一丝愧疚,慢慢开口解释道。 -- 第179页 宴柏闻言,呼吸猛的一窒。他望向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看不出半点生机的人,生生咽下那股涌上喉咙的绣味。 “为什么跟着他?”过了一会儿,宴柏收回视线,沉声问道。 粟景辰和李寒声素不相识,为何会让人跟着李寒声到C城,又为何会去救李寒声,甚至将人带到自家疗养院照料?这些疑问他通通都要弄个清楚。 “……” 粟景辰被宴柏犀利的问题问的身体一僵,转而抬眼看向良言,嘴唇半张半合,半响也没说出一个字。 正当宴柏耐心快要用尽时,一旁沉默不语的良言忽然开口“是因为我。” “……” “柏哥,李寒声也是熊猫血。”良言看了眼脸色刹时惨白的粟景辰,缓缓说道。 宴柏听见良言莫名的话,只略微思索几秒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原本凌厉的目光顿时变的震惊不已。 “如果不是因为我景辰不会派人跟着李寒声,抱歉柏哥,是我不好。”良言深邃的眼里涌出歉意和无奈。 这些日子粟景辰不知为何异常忙碌,来他家的时间也少了许多,偶尔和周铭鹿碰上粟景辰也不再冷嘲热讽,多半是干脆无视。良言本以为是备战演唱会太过疲累,直到昨日粟景辰再一次抱着电脑在沙发上累的睡着。 良言走过去想要给他盖上一层被子,顺便将电脑放到茶几上,却无意间看见电脑屏幕中写着李寒声名字的体检报告。他十分惊讶,粟景辰和李寒声可谓毫无交集,怎么电脑里会有李寒声的体检报告? 良言蹙眉,点开文件仔细的看着,越看却越心惊,从他看到李寒声和他血型相同时他就有不好的预感。直到后面看到配型结果报告,良言脸色顿时煞白,立刻就明白了粟景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在做什么。 粟景辰醒来后,良言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直到今天宴柏来的时候他们还在为此冷战。 “不,不是言言的错!宴哥,是李寒声自己来和我说的!”粟景辰看着良言深邃的眼里浮现出的悲伤和歉意,迫切的解释道。 “那天言言昏倒你和李寒声来医院时,他就对我他是熊猫血,还说如果配型成功他愿意给言言一颗肾。” “我承认我自私,也知道或许言言根本就用不到,可我不敢赌,不敢放过任何一条后路。但是宴哥,我发誓言言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不求你信任,我确实是抱着不轨的目的,要打要骂随你,但是这件事真的和言言无关!”粟景辰上前一步,将事情和盘托出。 他知道良言对宴柏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对周铭鹿,宴柏在良言心中几乎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他绝不能让宴柏因他擅自举动而误会良言。 “所以结果呢?”沉默许久的宴柏突然开口 粟景辰闻言,抬头看见宴柏凌厉的目光已然不见,随之覆盖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疲倦,连他看了也有些不忍。要同时面临爱人和挚友遭受苦痛,这个原本已经满身伤痕的人该有多痛苦?而后听到宴柏的问题,粟景辰的杏花眸顿时也暗了下来,无力的摇摇头。 配型结果显示他们HLA的点位只有三个匹配,李寒声的肾不能给良言用。 “我知道了,我进去看看他。”宴柏抬手拍了拍粟景辰的肩膀,转身朝病房走去。 …… 宴柏走到病床旁,看着李寒声苍白到透明的脸,长长的睫毛搭了下来,呼吸清浅,唯有那双已经干裂的红色的唇瓣为他点缀出一点颜色。像是封冻在冰川夹层里的精灵,干净、纯白、美好到不可思议。 宴柏看了许久,手不自觉的抚上李寒声冰凉的额头,目光专注而迷茫,似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李寒声会躺在这里。 “柏哥。” 不知过了多久,良言走了进来,打断了宴柏的专注。 宴柏听见良言的声音,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良言。 “我刚才问了医生,他的身体状况还好,很快就能够清醒过来,只是乱吃药和长时间不肯好好吃东西导致他有些指标异常,好好养的话很快就可以恢复。他最严重的其实是心理问题。” “……” “还有,景辰觉的你可能不想看见他,所以让我交给你,他说这是李寒声去C城唯一带的东西,昏迷时也在抱着。”良言将一个行李箱拉了过来,温声说道。 宴柏闻言接过这个不大的行李箱,点点头。 正当良言想要出去给他们一些空间时,宴柏突然叫住了他 “阿言。” “恩?”良言回头,望向宴柏漆黑的凤眸。 “活着,好吗?” 良言看着宴柏漆黑的凤眸望着自己,充满了疲倦,还有一抹绝不属于宴柏的妥协意味,眼眶顿时酸涩了起来。 其实刚才粟景辰担心宴柏误会自己,良言却从没有这样想过。 从小到大,宴柏知他、信他、保护他。对他可谓是纵容至极,再不赞同的事他想要做宴柏也会随他去。比如爱上周铭鹿、比如放弃自己的人生规划去新加坡读书、再比如不去手术,宴柏虽然不解但最后仍然选择成全他的心愿。 这是20几年来宴柏第一次对他提出要求,这个一向勇敢强悍从不妥协的男人,正用着十分温和语气,带着无限宽容和从没有过的妥协与自己商量。良言的心突然不可抑制的疼了起来,忍不住走过去抱住宴柏 -- 第180页 “柏哥……” “恩。”宴柏顺着良言的头发,静静的等着良言说下去,目光平静而包容。 “我会努力活着。”良久,良言放开宴柏,眼角还有些许红,温声说道。 宴柏看着良言认真的神色,逐渐露出个笑容。 “谢了。” 良言看着宴柏天真而纯粹的笑容,不禁也染上一丝笑意。 “李寒声……” “阿言,让我想想。” 宴柏知道良言想说什么,但他现在只想等床上这王八羔子醒来,争取克制住自己别掐死他。 自和李寒声分手后,他没有一天过的快意顺遂。尤其是这几年,李寒声的纠缠厮磨让他从未愈合的伤口反复溃烂、良言得病更让他日夜担忧。宴柏感到从未有过的疲倦。他这辈子没认过输,大不了就是命一条,他怕个屁。 可没有人知道宴柏看着李寒声推着杭城从楼上纵身跃下的恐惧。那种血液瞬间凝固的痛楚,如同凌迟,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如何从鲜活变的血肉模糊。 如果当时李寒声死了宴柏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来。好在,上天眷顾他一次。而如今,李寒声静静地躺在床上,宴柏再一次被这种疲惫与恐惧所席卷。 他什么都不想想了,他想不动了,真的太累了。 “好,那我先出去。”良言见宴柏神态疲惫,温声说道。 良言走后,宴柏拎过角落旁的椅子放到李寒声的床前。刚准备坐下,却突然扫到刚才良言拎过来的行李箱,宴柏顿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将它打开。 箱子被小心翼翼的摊开在茶台上,宴柏看着里面摆放的整齐却破旧的东西,嘴角扬起个不显眼弧度: 一只旧手机 一只手表 一张乐谱 一只MP4 …… 手机是刚认识李寒声不久时自己那个旧的,手表则是他们刚在一起时去帝都过年那次买的,乐谱是李寒声生日时他为李寒声献上自己的写的歌《风声》,那晚也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得到了李寒声…… 宴柏修长的手指在这些旧东西上来回翻弄,他没想到李寒声还会留着。正当宴柏压下心底涌起的复杂情绪,想要关上箱子时,突然眼尖的看到箱子最底部好似有个像是文件袋的东西,只露出一个角。 宴柏将它从底部抽了出来,翻开第一页的时候,瞬间怔住了: 木白孤儿救助专项基金 第89章 决定 “好了,散会。”冗长的报告会结束,宴柏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 他这两天为了这次总结会白天拼命赶报告,晚上还要开车两个小时去粟景辰的山庄看李寒声,凌晨又要赶回来,折腾的近乎没有休息时间。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工作份额全部完成,此刻放松下来顿觉头晕眼花,看人都是双影。 “宴柏,做的不错,你现在越来越成熟了。”会议室里人已经陆续走空,曾教授端着茶杯,看着一旁松懈下来的宴柏,欣赏的说道。 曾教授初次在课堂上见到宴柏时只觉的这个气场凌厉长相十分帅气的男孩看上去与T大这种学风严谨的地方似乎格格不入。后来是张楚将宴柏介绍到他的项目来,随着逐渐了解,曾教授看到宴柏工作时认真严谨的一面,从那以后便经常找宴柏来帮忙。宴柏也确实不负所托,不仅成绩优异而且思路敏捷、做事利落,每次都将任务完成的很好。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 “还是您当初教的好。”宴柏闻言放下揉额角的手,打起精神,也乐着开起玩笑。 “是你自己争气,这次你的工作到这就结束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曾教授关切的问道。 “有几个选择,目前还在考虑。” 实际上前几天宋风就开出不菲的薪资希望他加入西江集团,张楚也给他内推了一些知名研究所和大厂,但他还没来得及看。 “宴柏,我知道这儿的工资相比对一些企业不很占优势,以你的能力也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待遇。但我还想邀请你来咱们单位。你现在年轻,中心是支持在职读博的,你可以一边读个博做几年助理研究员积攒经验后再重新考虑自己的前途,顺便还能解决户口问题,做个缓和,你觉着呢?”曾教授拍拍宴柏的肩膀建议道,可谓为宴柏考虑的十分细致。 “……” “现在离今年招考还有三个月左右,我知道你还有别的考量,趁着这段把手臂治好,也好好想想吧。” “我会考虑,谢谢您。”宴柏十分感谢曾教授的用心良苦,点头应道。 “好了,那我走了,回去好好休息,看你困的。” “成,您慢走。” 送走曾教授后宴柏靠着会议室的椅子又眯了十几分钟,直到感觉头脑逐渐清晰起来,眼睛也不再重影才收好电脑走到停车场,开车去往粟景辰的山庄。 到了地方,宴柏刚出电梯,转弯便见李寒声的房间大门打开,目光瞬间一变,快速走了过去。 只见三两医护人员正在李寒声病床前包裹着他已然不见好地方的手臂。而李寒声则安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任由别人动作,若非是紧抿的嘴唇,宴柏也会以为他睡着了。 宴柏没有打扰医护人员包扎,目光扫过床头根本未动的食物,心里涌上一股怒气。看这情况李寒声从醒来后就没有吃东西。直到医护人员将李寒声的手全部包好离开后,宴柏才从门口走到病床跟前。 -- 第181页 李寒声的眼睛一直紧闭,若不是粟景多事他早就可以结束这荒唐的人生。粟景辰自以为在救他,殊不知他骄傲一辈子怎能容忍自己失去控制疯癫着死去?他必须在还能清醒的时候结束这一切。 李寒声正默默的算计着如何走出去,却不想下一秒,他的领口就被人握住猛的提了起来。 李寒声被这突然而来的粗暴动作弄的睁开眼,却不想竟看到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纤长的睫毛轻颤,空洞的美眸也逐渐有了反应,随机又灰暗下来。 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百次出现幻觉,但值得高兴的是他又见到了宴柏。如果宴柏的眼神能够温柔一点,不那么凶就好了。 李寒声探出手指,似乎想要摸一摸宴柏凌厉的眉眼,动作小心而轻柔。不想这次手指却没有穿过那人的面孔,而是实实在在的摸到了熟悉的体温。 李寒声的眼睛暮的睁大,连忙收回手,慌忙的从床沿儿逢里拿出不知什么时候藏的美工刀,对着自己的胳膊就狠狠的扎了下去。 这是幻觉,一定是的,宴柏怎么可能会来这里?不会的,他绝不能叫宴柏看见他此刻走向干涸枯萎的丑态…… 宴柏没想到李寒声竟敢当着自己面自残,本来心里烧起的团团怒火这下彻底爆炸,他粗暴的打飞李寒声手上的美工刀,骨骼分明的手紧捏住李寒声的双颊,漆黑的瞳孔散发着摄人的怒意。 “你想死是吗?” 李寒声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颊被宴柏用了十足力道的手捏的顿时发红,眼里也不禁流出生理性的水光。 宴柏却丝毫没有放轻力气,看着李寒声惊惧的眼睛和干裂还着带有血渍薄唇在颤抖。 半晌,他狠狠甩开李寒声的脸,走过一旁捡起刚才自己扔到地上的美工刀塞回李寒声的手里,怒极反笑 “不是想死吗,来,我看着你扎。” “……” “手臂死不了,扎心脏死的快。” “……” “怎么,累了?那我替你。” 宴柏看着李寒声目光缓缓移到手上那把美工刀上,冷笑着走近,一把握住他半握美工刀的手,不等李寒声有所反应,对着自己的心脏便刺进来。 瞬间,血染红了宴柏白色的衬衫,同时染红的还有李寒声空洞麻木的双眸。 “哥!” 李寒声突然用力挣脱宴柏的手将美工刀扔掉,跪坐起来急忙要去看宴柏的伤口。宴柏刚才是下了死手,若不是他下一秒反应过来向自己的方向用力,后果恐怕…… 宴柏却不允许李寒声靠近自己,也不许他看自己的伤口,面色阴沉,目光是说不出的狠戾。 “李寒声,这么多年,属你最会往我心上扎,你他妈就是这么爱我的。” 李寒声被宴柏愤怒还带着悲伤的话弄的身体一颤。他知道他带给宴柏的除了伤痛就是灾难,可此刻还是忍不住哀求道“哥,你让我看看,我就看一下……” “凭什么?” “……” “凭什么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想甩掉我就背叛我们的感情,发展喜欢我就不择手段的拼命纠缠,最后感到那些傻逼方法没用就直接要去死,李寒声,你他妈凭什么?” “……” “这刀割人疼吗?” “……” “有你往我心上扎的疼吗?” “哥,我错了,我错了,你让我看看,我求你了,我就看一下,医生,医生。”李寒声看着宴柏漆黑的凤眼布满红血丝,跪坐在床上不断呢喃着。 医护人员听见房间里的动静,以为李寒声又出了事情连忙跑了进来,却见宴柏正背对着他们站着。 宴柏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下情绪,转身对来人沉声说道“这里没事,劳烦您先出去。” “宴先生,您这……您还是随我们去包扎一下吧,不然感染的话我们也和Su没法交代。”进来是一个年纪不大护理人员,她看见宴柏胸口前洇湿的一滩血迹又看了看正赤脚跪坐在床上的单薄少年,惊艳的脸上不再是往日的空洞冰冷,而溢出悲伤的绝望。不禁吞了一下口水,柔声询问道。 宴柏握紧拳头,出去也好,换一下情绪,不然下一秒他就容易克制不住抽死李寒声。 李寒声看着宴柏离去的背影,猛的反应过来,身体踉跄着想要追上。他并不是想要纠缠宴柏,他只想确认宴柏没事,却被宴柏回过头冰冷的黑眸震的停住了动作。 “床上待着,再疯你可以看看我们谁狠。” …… 宴柏赤裸着上半身,任医生给他包扎处理着胸前的伤口,面色十分冷硬,显然余怒未消。 忽然,房间里传出来两声震动,宴柏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短消息,是同组的研究员请教他一些有关于数据方面的问题。 宴柏回复完消息后刚准备关上手机,手指忽然顿住在紧挨着研究员下面的许可的名字。脑海又浮现出找到李寒声那天晚上许可在电话里和他说的话: “学长,前夫这人确实不是东西,谁爱上他谁倒霉,被他爱上的人就更倒霉了,你看你多倒霉呀,两样全占上了!” “我本来不想替他说话的,可为了我将来的美好生活,我还是想替他说说话!” “其实从你们在C城出事后他的状态就特别吓人了。几乎24小时工作,吃住都在公司里,半点不给自己休息时间。实在无事可做时他就拿着手机输入926224这个密码来回开锁手机,或者对着邮箱里的文档发呆,再不就拿那个特别古老的,叫什么……呃MP3还是P4的老古董听。也不知道听什么呢,但每次听完后他的手上都会多出几道伤痕……医生和我说他这种情况和精神分裂症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一致。因为他时刻都逼迫自己清醒,哪怕不惜任何手段……” -- 第182页 “我很奇怪,我看得出他不想活了,但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一边把自己逼疯,一边又强迫自己清醒,这不是太矛盾了吗。” “我开始以为他是在等你,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惜卖掉风声,卖掉所有拿你换来的东西,是要去设立那个什么孤儿救助基金。” “很好笑吧?李寒声唉,那个曾有人跪着求他放过自己公司,可他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冷血动物。竟然会倾其所有去做慈善,那一刻我觉的他绝对是疯了。” “直到有一天,就你生日那天,他突然主动来找我喝酒,他那个酒量你知道的,好在我喝的是饮料!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对他来说愚蠢至极的事情。他竟然说:让那些从小没人要的野玩意儿们有个家。” “后来我想明白了,他是想在走之前成全那些和他一样从小饱经风霜的小孩子们,让他们能够不像自己一样努力错方向最后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其实逼疯李寒声的,是他曾经对你的种种伤害,是他亲手毁了你们原本可以幸福甜蜜的家。” …… 许可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回荡,宴柏闭上眼睛。 许可理解的并不全对,那个王八蛋怎么可能好心到成全别人得到自个儿得不到的东西? 之所以成立这个救助基金,想来是他们在一起不久时李寒声忙于高考不能陪他,便问他假期的打算。他答说上完二学历就去福利院做两周志愿者。李寒声惊讶的问他怎么想到去做这个?宴柏当时乐着说小时候他就总羡慕那些孤儿们,尽管他们也活的艰难辛苦,但到底还是有一丝获得温暖的家的可能。如今他已然拥有李寒声,自个儿幸福的人就会理所应当的想要去分享温暖,就当是积德,下辈子也能让他早点遇上李寒声、早点有个家。 宴柏记得当时李寒声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 …… 宴柏睁开眼时,怒气已尽数散去,如墨的凤眼变的清朗明亮,像是做了某种决定。 走回房间,透过玻璃,宴柏看见李寒声正坐在病床上。双手抱着膝盖,呆呆的望着门口。 宽大的病服显的他过于消瘦的身体更加单薄,裸露出大片苍白到病态的皮肤,仿佛像是一个脆弱不堪,惹人疼惜的水晶娃娃。 宴柏的心猛的一疼,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原本在发呆的人立刻坐了起来,顾及着宴柏刚才的话没敢下地。只是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宴柏的胸口,仿佛想透过衣服看看里面的伤口。 “为什么去弄那个孤儿救助基金?” “下辈子想早点遇见哥。”李寒声听见宴柏的问题,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答案就已经脱口而出。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刻紧张的抬起眼睛,本以为宴柏会露出厌恶的神情。但他看到宴柏的眼里已经不复刚才的冰冷,甚至嘴角还浮现出隐隐的笑意,李寒声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宴柏确实笑了,他就知道自个儿想的没错。什么狗屁慈善,这小王八蛋就他妈是看这辈子无望瞄准他下辈子了。 只是笑着笑着,眼睛却变红了。 “哥……” 李寒声看着宴柏红了的眼睛,惊慌失措的直起身子想要去擦,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宴柏,可临碰到宴柏时手顿在半空中,他不能碰宴柏,不能碰…… “李寒声,你爱我吗。” “爱。”李寒声看着自己的手被宴柏握住,好不容易顺畅的思维再度当机,无意识的答道。 “还想和我在一块儿吗?” “想。” “那就好起来。” 宴柏看着李寒声如同小木偶般呆呆傻傻的回答着自己,忍不住捏起人秀气的下巴让他仰起头,自己则俯身含住李寒声干裂的薄唇。 吻了好一会儿,直到感到李寒声反应过来,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漂亮的眼里不可抑制的涌出一串串豆大的水珠儿,宴柏才放开人,粗暴的抹去李寒声脸颊上的泪水,哑声开口 “不是想要我给你机会么?” “……” “好起来,我给你这个机会。” -------------------- 昨天是他一周年的祭日,所以选择今天更。 情绪一直有些不稳定,写的不好,请多包涵,我会修改的。 第90章 决定2 宴柏看着李寒声的身体从原本的轻微颤抖逐渐变的剧烈。狭长的美眸瞪的大大的,眨也不眨,任水珠儿夺眶而出,完美的薄唇张张合合,诉说着人此时的不可置信。 宴柏的心也不可抑制的揪了起来, 很久之前他就很清楚自己见不得李寒声难过。宴柏非常反感李寒声将感情当作比赛。可如果一定要这样比喻,从吹哨儿那声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李寒声先虚情假意接近他没错,可先爱上的人确是自己。宋风之前嘲讽的说李寒声爱上他纯粹是因果报应,将宴柏满盘皆输的局面瞬间扭转乾坤。可只有宴柏自己心里清楚,一个甚至舍不得见到对手受伤难过的人,从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获胜的资格。 这场将近十年的比赛,他们两败俱伤,谁也没全身而退。 眼泪越擦越多,宴柏也不再用大手胡乱蹂躏李寒声的脸儿。转而耐心的看着他,等待他自己缓过来。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是,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过了许久,李寒声上下磕碰的唇瓣终于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 第183页 “是。” “哥,你不能骗我,我求你了,只有这件事情别骗我。”李寒声眼眶蓄满的水光,将他的恳求和那抹微弱的希望展现的淋漓紧致。像一个下一秒就要被枪决的死刑犯,却突然被宣告被特赦一样那般。 李寒声知道自己罪无可赦,如果宴柏要报复也是他咎由自取,但只有这个惩罚他真的承受不了。 得到宴柏又失去,这种滋味他用了将近十年体会,只一次就已然要了命。如果再体会一次,他会直接疯掉。 “从来都是你骗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宴柏话音刚落,李寒声就扑了过来,一双布满伤痕的手臂紧紧的环住宴柏的脖颈,巴掌大的脸儿埋在宴柏的肩膀处,死死的咬住唇瓣,确定这一刻不是幻觉,而是他真正的被宴柏所宽恕。 宴柏忍住胸口处传来的丝丝痛意,缓缓抬起手臂,搂住李寒声纤细的腰肢,慢慢顺着他的后背,听着颈部隐隐传来小狗般的呜咽声,也红了眼角。 爱一个人,怎么会这样疼。 过了许久,宴柏感到李寒声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不再颤抖。他将人从怀里捞出来,想要喂他喝些水,不想目光无意一扫,又发现李寒声嘴角处多出的新鲜伤口。 李寒声看见宴柏原本柔和下来的目光在看到自己的嘴角处时顿时变冷,慌张的开口想要解释,却因太过着急一时失声。 见李寒声惊慌失措的神情,宴柏突然想到什么,表情没那么冷了,而是沉声问道“怕是假的?” 李寒声轻轻点点头。这一切实在太美好,他不敢想如果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梦镜,等醒过来后还能不能坚持从这里走出去再死。 宴柏没有说话,转而将人压在身下,手掌垫在李寒声脑后,俯身吮吸着他干裂的薄唇,无限温柔。说再多也不如亲自感受来的直白。 李寒声体会着唇上传来的火热温度,强行忍住眼眶的酸涩。被吻一会儿,李寒声不再满足于宴柏的缱绻安抚,微微张开唇瓣,想要让宴柏更多的探入自己。 湿润亲昵的声音在房间里不时响起,像两只受了重伤、劫后余生的鸟儿在舔舐着彼此残缺的羽翼,互相安抚、相互治愈。 吻了一会儿,宴柏抬起身想要观察一下李寒声的状态,不想刚一对上视线就看见李寒声浸满雾气的美眸正带着浓烈的迷恋的紧紧的盯着自己,还带着一丝疑惑,仿佛不理解宴柏怎么突然不亲自己了。 干裂的唇瓣被柔软的吻弄的丰盈湿润起来,此刻正微微张开,眉眼都带着一丝融化的春意,整个人看起来色气的不得了。 宴柏微挑的凤眸骤然暗了下来,随之身下某个部位不甘示弱的起了反应。李寒声就是他的C药,最开始时宴柏也以为是李寒声惊艳的容貌让自己无法自拔越陷越深,可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即使李寒声现在这副憔悴病态的模样,仍然轻而易举点燃他的欲望。 “寒声,我想要你。” 听着宴柏变低沉的声音,李寒声心脏一颤。宴柏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漆黑的瞳孔像蕴藏着幽深的寒潭,含着赤裸裸浓烈的欲望,慑人魂魄。 李寒声怔怔的看着宴柏,不过两秒,就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他再次圈住宴柏的脖颈,缓缓将自己的身体抬起,送了上去。冰凉的唇瓣覆上宴柏的耳后,轻声说道 “哥,我是你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得到回应,宴柏再无刚才那般温柔缱绻,转而狠狠的吻上李寒声的薄唇…… (各种略……) 真的,是真的…… (略) 这是只有宴柏才能带给他颠覆。火热交织的气息与抵死缠绵让李寒声封冻已久的死寂寸寸融化,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 如果可以,他愿意死在这时。 临昏过去前,李寒声隐隐听到耳畔响起一句话。熟悉的声音不再清朗,语气狠厉,还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这一次再不能好好在一起,就一起死吧。” …… …… “我说了,我没有自残,这些不是伤口,用不着消毒,滚出去。”傍晚,宴柏办事回来刚走到房间门口,就听见李寒声冷若冰霜的声音。 推门走进去,只见医生正试图说服李寒声接受他们的治疗,旁边护士推着的托盘上还摆放着一些不同种类的针剂,想来是镇静剂之类的东西。 “他的确没有自残。”宴柏扫了眼李寒声脖子和锁骨处颜色鲜红的印记,明白了怎么回事,走过来沉声说道。 “宴先生您回来了?可是昨天下午李先生身上还没有这些掐痕……” “恩,昨晚我弄的。”宴柏看着那些“掐痕”,面无表情的确认道。 医护人员闻言面面相觑,行吧,不愧是老板的朋友,一个比一个脑回路清奇。虐待一个想要自杀的人有什么快感啊?真恨到不行只要放着不管让他爱死就死不就得了,干嘛还天天跑来照顾人家?想不通想不通…… 将医护人员礼貌的请出去后,宴柏回过身,只见李寒声又盯着自己发呆,不禁好笑的俯身吻了下这傻东西的嘴角。 “瞅什么呢,让我“虐待”傻了?” “哥,你没走。”李寒声感到唇角传来一个滚烫的温度,纤长的睫毛颤了一下。 “走去哪?” -- 第184页 李寒声摇摇头,手指却悄悄地攥紧宴柏的衣角,逼迫自己镇静下来,显得正常一点。 他刚才醒时发现身旁没人,于是不顾酸痛到麻木的身体慌张跑下地寻找宴柏,可找遍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 正当李寒声绝望的以为一切又是一场幻影时,他突然想到什么,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褪下衣服,看着自己从脖子到身体的吻痕,确定昨夜不是一场梦。 那宴柏去哪里了?难不成是宴柏醒来后后悔了?李寒声越想脸色越加惨白,随着时间点点流逝几乎已然绝望。前来给他换药的医护人员正巧看见他绝望的表情和颈部以及锁骨上露出的新鲜痕迹,认定他是换了方法自残,于是发生刚才那幕。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一会儿回家。”宴柏手掌包住李寒声攥着自己衣角的手,思索了几秒便开口说道 他本意想让李寒声歇两天再走,但刚才见李寒声对医护人员不掩饰的厌恶立刻改变了主意。 他怎么忘了这东西是个记仇的主儿,与其在这儿憋屈着还不如早点儿走。 “回家……”李寒声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对他来说刻骨铭心以为再也听不到的词。 “恩,回家。” “哥,他们都说我有病。” “恩,”宴柏认同道的点头。 李寒声的病态岂止是今天才有,宴柏早就体会的不能更深刻了。不提那异常凉薄冷漠的性子,哪个正常人谈个恋爱三十六计轮番上阵,到最后无计可施时,没风度输不起就算了,还他妈自残? 说李寒声有病,绝对是克制了。 “……那哥,不准备把我送到医院去吗?”李寒声抬眼看着宴柏,轻声问道。 所有人都说他有病,宴柏昨晚也说让他好起来。李寒声已经做好了准备会被送到医院去进行强制治疗,或是在粟景辰的山庄里待下去直到“正常”为止的准备,他虽然十分厌恶但也全然接受。只要宴柏在,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谓。可他没有想到宴柏竟然说要带他回家。 “你想去吗?” “不想。” “那不得了。” “可是…… ” 可是哥,你不担心,我会伤害你吗? 李寒声听到过这里的医护曾背地里悄悄议论自己的“精神分裂”,虽然他对旁人的非议早就百毒不侵,但不能不顾宴柏。 “不担心,你打不过我。”宴柏一下就看穿了李寒声的想法,笑着说道。 “……” “性格是天生的,你之前种种行径别怪给疾病,纯粹是你本身混蛋。至于现在多的这毛病,用不着医生,我治的了。” 李寒声看着宴柏嘴角扬起一抹意气风发的笑意,刚才还灰蒙蒙的美眸此刻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不一会儿就照耀满眼。 是,宴柏治得了,因为他是自己唯一的解药。 -------------------- 接下来就应该让备受我文笔和情节摧残已久的柏哥和寒声甜几章了,毕竟H文就该快快乐乐的完结!然后开始番外。 第91章 痊愈(1) 时间:三个月后 “前……前夫?”许可瞪大眼睛看着办公室前熟悉的高挑清瘦的身影,揉了揉眼睛。 “恩,来了。” “你怎么来公司了?宴柏学长呢?”许可伸头张望,寻找着连体婴儿中另一位的身影。 “哥在停车,一会儿就来。”听到宴柏的名字,李寒声眉眼显见的软和起来。 许可看着眼前的人,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李寒声从之前一副行尸走肉的枯骨又恢复了从前初见时的惊艳模样。脸色不再是病态的苍白,身上再也没有那种绝望的让人窒息的冷意,眼角眉梢都变得柔和起来,春风般平静,还夹杂着淡淡的温柔,如同破土重生。 纵然一个月前去探望过李寒声,可这盈盈变化还是让一向没心没肺的许可忍不住动容。他初次见李寒声就被那样的容貌惊艳到,可他很快就看穿了李寒声温和有礼下的冷性薄情。即使面对他会有格式化笑容,但眼底却始终遮着一层不会融化的冰,仿佛任谁也走不进。只有面对宴柏时那份冰冷才愿意稍作融化。而如今的李寒声看上去虽然仍然冷淡,气质上却带着与过去截然相反的生机,和一丝知足的安然。 原来爱情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怎么站这儿了。”宴柏正好从电梯走了过来,同他们打着招呼。早高峰的车位供不应求,他费了一会儿时间才停好车。 “你们两口子打扮成这样是来走秀的嘛!?”许可瞅瞅李寒声,又看着眉宇间都意气风发的宴柏,再一对比自己被工作操劳的苦逼样,不高兴的撇嘴道。 “寒声不打扮也好看。”宴柏握住李寒声的手,看着一旁从他过来就一直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的人儿,不禁乐道。 李寒声看着宴柏自然的牵住自己的手,下一秒十指紧扣,眉眼弯弯,笑而不语。 “……”他错了,这两人不是来走秀的,这两人纯粹是来膈应他的! 许可看着跑到他地盘上秀恩爱的“狗男男”,犹豫着要不要叫保安在门口立个牌子,上边写着拒绝夫夫党进入! “甭不高兴了,寒声给你带的早餐。”宴柏看着许可幽怨的小眼神儿,把手里拎的一份汉堡递给了许可。 “哇塞,是SW家的?前夫万岁!我误会你们了,我还以为你们是来专程秀恩爱的,没想到过来给我送早餐。”许可拿过自己喜欢的汉堡,开心的接过来啃了一口,呜,好吃…… -- 第185页 “恩,吃饱了才有力气谈事。”李寒声看着许可吃掉第一口后,淡淡的开口。 “……谈什么事?”许可噎了一下,瞅瞅李寒声,又瞅瞅汉堡,顿时警惕了起来。不过只迟疑两秒钟他就继续啃了起来,吃都吃了,一口两口没啥区别。 “进去说。” “你们进去吧,我去吸烟室抽个烟。”宴柏掏出烟叼嘴里,他知道李寒声和许可得谈一会儿。 “哥。”李寒声看着宴柏掏烟的动作,轻声唤道,早上他听见宴柏咳嗽了。 “宝贝儿,就一根,成吗?”宴柏乐着问道,手指轻捻李寒声的手心,做着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亲昵动作。 “那你快点回来。”李寒声妥协了,他最受不了宴柏这样软下声音同他说话,让人想把世界都搬来给他。 “没问题。” …… “什么事这么郑重,还让你亲自跑来找我呀?”许可无视着办公桌上成堆的文件,跑到沙发上一边吃汉堡一边好奇的问道。 “面试。” “面试?谁面试?” “我。” “啥?” “我来面试,之前你打电话时说我的位子还空着,现在还缺人的话我可以面试。” 咣当…… 许可手中的可乐杯摔到地上,不敢相信的眨巴眨巴眼睛,再三确认“你同意回来?回来上班?” 不怪许可一惊一乍,李寒声自被宴柏从疗养院接出来之后出现幻觉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加上每周一次的心理疏导配上积极的药物治疗,如今已然痊愈。 许可对此一点不意外。李寒声出身苦寒,生命力和意志力本就不是常人能比的了的。宴柏是他有且仅有的致命弱点,除此之外无坚不摧。这次和宴柏复合让李寒声的弱点瞬间消失,好起来是早晚的事。 可没想到的是李寒声多添了样毛病,黏人。宴柏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几乎无时无刻不腻在一起。许可之前去探望的时候本来聊的好好的,中途宴柏只是去了个厕所,可李寒声的目光从那刻起就没离开过厕所的门。许可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在李寒声一定会跟进去。 本来许可没太当回事儿,李寒声对宴柏极端变态的情感他不能再清楚。可让他觉的不对头的是当他提出让李寒声重新回公司上班时,李寒声几乎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果断拒绝了。原本以为他是有其他的出路或考量,可不想李寒声却说没有。许可惊讶的不行,但下一秒看着李寒声望着宴柏滚烫的能灼伤人的迷恋目光,顿时明白了。 出门时他悄悄的问了宴柏也证实了这点。李寒声自从疗养院出来后便没有一分一秒离开过宴柏。甚至有一次宴柏只是趁着他洗澡时出去买包烟,回来一进门就被浑身水汽的李寒声扑个满怀,全身颤抖体温冰凉,折腾了两天才将将好起来。 所以李寒声现在说要回来上班,许可才会这么惊讶。 “是,薪资可以重谈,但我不会加班,也不会出差。”李寒声低头给宴柏发着信息,冷漠的提着条件。 “这个没问题!不过前夫你要知道,呃,上班得来公司,就是……呃,怎么说呢,你可能得和宴柏分开一整个白天。”许可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生怕李寒声会误会“上班”的定义。 “我知道。”李寒声闻言美眸一暗,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OK,那就没问题!你办公室我没人动,每天都有人打扫,你一会直接去就好,其他事叫林琪去办,中午我请客!随便你们点!”许可确定李寒声真的答应回来,顿时喜笑颜开,他的好日子终于要回来了,不行,他一会要赶紧想想去哪玩几个月好! “不用,我下个月才会来,今天只是过来和你谈。”李寒声拒绝道。 “为什么!???”一听到还要坚持一个月,许可高声喊道,清秀的小脸儿顿时垮了下来。 “哥要一个月左右去复试。”李寒声简言意骇。 宴柏上周去参加了**单位的招考笔试,从出成绩到入面试大概还要一个月时间,李寒声舍不得浪费。 “咦,他到底选了读博搞学术啊?我还以为他会去企业呢,不过你肯让他去工作已经十分不容易了。”许可感叹道。 李寒声没有再说什么,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他当然不想宴柏去上班,他不想和宴柏分开,一分一秒都不想。可他也想要好好的爱宴柏,让宴柏做想做的事。 想到这里,李寒声脑海里浮现出半个月前他如约去隔壁进行每周一次的心理疏导,结果医生临时有事,他本来就不耐烦,所以没告诉宴柏就直接回来了。不想刚换好鞋上楼就听到书房那边传来宴柏的声音,似乎正在和什么人争吵: “宴柏,你他妈知道你自己现在是在干什么?” “知道。”宴柏站在书柜前,眯眼扫视着自己想要看的书,任指间的烟缓缓燃烧。 “你拒绝我,就这么甘心当小白脸儿被李寒声养着?”宋风怒气冲冲的问道。 李寒声和宴柏重新在一起本就叫他十分不爽,但想到良言之前的话也就作罢。可快三个月了,他昨天问宴柏对来西江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却不想宴柏说先不考虑工作,一下就点起了宋风的火,第二天就直接冲过来问宴柏脑子是不是他妈的被耗子磕了。 -- 第186页 “我说了现在不行,等他好一点我自然会工作。”宴柏没有反驳宋风的讽刺,递给他一根烟,沉声说道。 “我看你就是同情心又上来了,玩治愈游戏玩上瘾是吧!好起来?你指望一个变态怎么变好?行,就算你厉害,牛逼到能改变基因,要多久?他一辈子黏着你你还赔进去一辈子?!就为了这么个阴诡恶毒的白眼儿狼?”宋风越说火越大,到最后气的口不择言。 “疯子。”宴柏眯眼看向宋风,淡淡的警告道。 “……” 宋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分了,恨恨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书房瞬间安静了下来,沉默的气氛让人尴尬不已。 “你知道这个别墅哪来的么?”过了一会儿,宴柏叼着烟,缓缓开口。 “废话,你丫就那点钱还全在我这儿放着,肯定李寒声买的。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因为这别墅感动了,卞野那小子知道了估计会去撞墙,还有追你的那个明星。”真土豪宋风十分不屑。 宴柏要是稀罕钱要多少没有?不提傲人的成绩和工作能力,就当初卞家的闹剧他从父母口中听说过,卞老爷子虽然对宴五六这个私生子十分厌恶,对宴柏这个孙子确是存了补偿的心思的,可宴柏的性子岂是你给我就要的?得知他们的真面目后当即和卞家划清界限,被宴五六折磨进医院几次也绝不松口。宴柏从小就这德性,装逼装的都叫人服气。 “恩,这是李寒声想要囚禁我买的别墅。” “啥?” “之前在C城的事你知道,我也以为他是被我去美国的消息刺激做出的极端行为,可后来看这别墅我才知道,他早有准备。真正的金丝笼在这儿呢,怎么样,我还挺值钱吧。”说到这儿,宴柏忍不住乐了。 帝都房子贵的吓人,他之前在新加坡留学时得到的奖学金和拼命做项目攒的三十多万几乎都存在宋风那投资理财,如今已经翻了两番,但要想买房子也就勉强够个五环的老破小首付,最后宴柏决定租个好点的房子给李寒声养病,却不想李寒声让他直接开车到这里。 宴柏走进别墅看着屋内的装潢布置时,瞬间明白这是完全照着自己的喜好做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怯生生抿着嘴巴望着他的人儿,李寒声小心翼翼的坦诚这别墅的用途,以及这里的每一寸都是他亲自动手的。本来也要卖掉,可最后由于房价谈不拢,这装修除了宴柏又没几个人喜欢,于是留了下来。 宋风闻言匪夷所思的看着宴柏,他兄弟到底是喜欢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这里的每样东西都是李寒声亲自选亲自改造的,庭院里不搭配的花园和篮球架、楼口的老式壁炉、你刚路过的游戏房、甚至小到现在这扶着的书桌摇椅,都是。”宴柏如数家珍。 “……” “之前有人问我,李寒声背叛我们的感情的事真的能说过就过吗。我并不确定。太疼了,那种像在漆黑的深海里无目的游荡的煎熬痛苦只有我清楚。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忘了这种疼。” “……” “直到我看了这个金丝笼,我以为我会想揍他一顿。但说来也扭曲,实际上触摸着每样他认真做的东西,想到这是他全心全意打造的我们的家,我奇迹般的感到满足,真切的觉的他确实爱着我,甚至有点儿浪漫。那一刻我很确定,我可以放下过往。” 宋风被李寒声的种种诡异行径震惊到了。但更震惊的是宴柏接下来的话。 “疯子,李寒声这个人我非常清楚。他狠辣、极端、病态,你要说的我都知道,我不是傻子,很清楚他什么德性。 ” “我从来没想当圣人,我确实在玩治愈游戏,但被治愈的也有我自己。 ” “我一度觉的,没李寒声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谈个恋爱,谁没失恋过?我也确实不见得非和他在一起,可没劲。前20年只有陆哥让我觉的或许能期待什么,后来陆哥走了,我除了难受更多的是迷茫。活着没什么意思,没什么盼头,当然我没想死,也就这么过了。” “可李寒声出现了,他装乖讨巧接近我。我觉的一下子有事儿干了,我知道往哪走。因为目的就一个,我要给他一个家,一个未来,我努力学习拼命挣钱,一点儿不苦。虽然后来我知道那小犊子就是在骗我,可我还是得说, 我确实快乐。卞野优秀,许杉完美,可能让我想活下去有所期待的,只有那个小犊子。” “是,他是王八蛋,白眼狼,可他也是我的梦想。我痛苦过,可我也是真的快乐。” “柏子……” 宋风震惊的看着宴柏,宴柏不是一个会表达感情的人,从小就担任他们中保护者的角色,他知道宴柏的可靠、也知道他的强悍。可此刻的宴柏嘴角噙着笑意,静静地和他分享着自己的感受,那是宋风从未见过的满足快乐。 “我感受到他对我的感情,也清楚自己绝不会放弃他。我相信爱会治愈伤痛,他一定会好起来,而我必须陪他走过。这就是我的答案。” …… 李寒声靠在书房门口,捂着疼的发胀的心口,狭长的美眸浸满了水盈盈的雾气。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爱的比较多,而宴柏失去他也无所谓。可这一刻他忽然明白,宴柏半点不逊色于他。相比于他的剑走偏峰,宴柏的爱润物无声,充满了温柔与长久。像良言说过的那样极致纯粹、万分天真,是嵌入骨髓的致死浪漫。 -- 第187页 他甚至能想象到宴柏此刻的神情,那双微挑的凤眼里会映出点点亮光,像是极致黑夜里的漫天星辰,铺成一片片璀璨耀眼的星河 滚烫 炙热 满眼希望 -------------------- 被锁章节申请了三次都被打回,我真的……没懂为啥, ……总把事情放到最后一刻来做的后果就是,困的老眼昏花,读都读串行了,然而下一次还这么干。 还有几章就要完结了,我准备写完番外就开始从头开始改文,至少得通顺了才行。 感谢一路陪伴,困死我了,大家晚安。 第92章 痊愈(正文完结) “宝贝儿,想哥了?” 李寒声紧紧握着手机,听着宴柏清朗带着调笑的声音,僵直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而后轻声说道“恩,想。” 宴柏上周开始就正式的去**中心上班,本来他和许可说好下周回公司,可宴柏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加上许可三天两头死缠烂打的催促于是就提前了。虽然距离早上宴柏送自己来公司只隔了不到四个小时,可他还是疯狂的想念宴柏。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干活了?”宴柏被李寒声不自知的勾人噎住了,忍无可忍训斥道,却丝毫听不出怒意。 “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李寒声抿了一下薄唇,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那天听到宴柏和宋风的对话后他就暗自发誓,一定要对宴柏很好很好,这才能超过宴柏的爱。明明决定懂事一点,可此时此刻又败给了心中四处窜动快成魔的思念。他不想离开宴柏,一分钟都不想,一个上午已经是他的极限了,看不到宴柏他会慌。 “不是说好上完一整天班吗?” “……” 李寒声听着电话里突然变得嘶嘶啦啦的声音,难受极了,但又不想让宴柏觉的自己太烦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恩了一声。 “我算服你了,开门。” “……” 李寒声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起身快速走到门口,打开门就见宴柏正倚着旁边的墙柱,微挑的凤眼含着熟悉的笑意对他说道“宝贝儿,哥也想你。” “……” 宴柏看着李寒声傻乎乎的样子似乎没打算让自己进来,自己大步走进来关上门,一把抱起人走到沙发前坐下,将李寒声放到自己腿上,低下头接了今天的第二个吻。 不止李寒声想他,他也很想李寒声。原本以为这四个多月以来他们天天腻在一起,一个白天不见没什么大不了。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只一个上午他就忍不住想见李寒声。工作时还好,繁忙的时间过的很快,可一休息下来那些被压下的思念瞬间一块涌来,宴柏还是没忍住想见李寒声的念头开车过来寻人。 李寒声反应过来时已被偷了好几个香,他坐在宴柏腿上,任宴柏蹂躏着自己的唇瓣,好一会儿才被放开。李寒声满足的搂住宴柏的脖子深吸一口气,干净的肥皂味儿带着淡淡松柏香,是独属于宴柏的气息。他不自觉的在宴柏的颈窝里蹭了下,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目休息,满足的像一只吃饱喝足的小奶狼崽儿。 咚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温馨的午休。 李寒声抿了一下薄唇,不舍的从宴柏腿上下来坐到一旁,整理好弄出褶皱的衬衫后冷淡的开口“进”。 “李总,这是您要的有关风声的进度报告,给您放在这里,没事的话我就先出……恩,宴学长也在啊。”林琪早就习惯老板的冷淡,将报告放到办公桌上,不想却看见一旁的宴柏,微笑着打着招呼。 林琪也是T大毕业,比宴柏小一届。她很早就认识宴柏,当年宴柏在学校很有名,篮球打得好成绩还十分秀,最难得的是那张凌厉帅气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一度是一众少女的追求对象。 早上上班她看见宴柏时还有些恍惚,怕自己认错了人。刚巧正和宴柏说话的许可瞧见她便带着宴柏和她打招呼,宴柏还是一身随性的休闲装,眉宇间仍然带着凌厉与意气风发,如同当初赛场上奔跑的少年一样,未有任何改变。林琪看着小许总对宴柏介绍着自己,宴柏认真的听着,得知他们是同所大学时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客气的请她空闲时关注一下李寒声的情绪和身体,并且留下手机号码让她有事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那时林琪才知道,宴柏竟然就是那个让自家杀伐果断冷漠无情的老板不惜抛弃一切也要挽回的爱人。 李寒声冷目看着自家秘书望着宴柏的神情,眼里滑过一道寒光。 宴柏注意到身旁人散发的冷意,不由得一笑,伸手包住李寒声握紧的拳头,对着林琪笑答“对,一个上午不见,忍不住来看着你们李总。” 林琪听出宴柏的玩笑,不禁失笑,也开起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看来宴学长真的很珍重李总。” “恩,我就这么一宝贝,自然珍贵。” 李寒声听着宴柏毫不掩饰的亲昵, 不禁抬起眼,正好对上宴柏漆黑的瞳孔和带着调侃的笑意,眼神瞬间温软了下来,嘴角微微弯起,好看极了。 “宴总和李总感情真好,那我先出去了,您们慢慢聊” “好。” 林琪关上门后宴柏便立刻把李寒声扑在沙发上,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李寒声好看的下颌“哥看看,刚才谁吃醋了?” -- 第188页 李寒声低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搭下又认真的抬起,盯着宴柏的眼睛回答“我。” “为什么吃醋?”宴柏低头看着李寒声漂亮至极的眼里映出的自己。 “喜欢哥的人太多。”想到这,李寒声眼里浮上一层薄冰,语气也染上冷意。他已经尽力压住心里的妒意,他知道宴柏多好,很多人喜欢他,但他不能忍受有人觊觎宴柏,那会让他想要杀人。 “噗,喜欢你的人少?”宴柏乐了。 “不一样,他们喜欢的是我的脸。” “你的意思是我丑?”宴柏挑眉。李寒声要敢说是他立刻将人就地正法直接G一顿。反了天了,敢嫌他丑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找水灵灵的小男孩儿去了? “哥好看。”李寒声仔细打量宴柏的脸,手指抚上宴柏英挺的鼻子。 宴柏也白,不是他那种苍白,少了分细腻,多了分健康。宴柏五官分明,利剑一样的眉让宴柏的帅气更加逼人,微挑的凤眸时而凌厉冷酷、时而含笑调侃,说不出的性感,英挺的鼻子和完美的唇型也恰到好处。如果说他是一幅水墨画,宴柏就更像油画,被浓墨重彩勾勒出不驯的狂野与充满男性力量的性感。 宴柏看着仔细打量自己的爱人,勾起嘴角在李寒声嘴唇上用力的吻一下“都是你的。” 李寒声眼睛升起迷恋,紧紧搂住宴柏强劲的腰身和他接吻。宴柏总是轻易看出自己想要什么,不嫌弃自己变态一般的占有欲,他说他是自己的,真好。 这世界上宴柏要什么他都会给,只有宴柏,必须是他的。 ……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 转眼间李寒声回公司上班已有两个月。宴柏每天接送他上下班,空闲时中午还会过来陪他睡个午觉。下班后两人就去喜欢的餐厅吃饭,然后去看场电影或者去江边散步,晚上回家例行的**运动后满足而疲惫的相拥而眠。 日子太好,被爱情泡着的人几乎已经忘了那些求而不得的绝望和时刻担心着失去的恐慌。所以这天回家路上宴柏对李寒声说要去出差的时候,他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过了几分钟,李寒声死机的脑子终于恢复了正常,轻声问道,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抱歉宝贝儿,我这周末要出差。”宴柏一边开车一边无奈的说道。 他们部门最近一直忙着做一个马上到截止期限的结项报告,整个部门忙做一团。宴柏因为刚来不久没有参与,可原定于周末去深城的学术会议便准确的落到了他头上。宴柏想过拒绝,但是主任已经将他的名字换了上去,而且财务也已经订好了机票。 “……去哪儿?” “深城,明晚的机票,周日晚上回来。” “那就是三个白天?三天……” 李寒声无意识的攥紧手,他离开宴柏半天都快要死了。三天?不可能,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什么狗屁学术会议,他几乎想立刻让宴柏辞职,他养十个宴柏不成问题,可话到嘴边却又止住了,怕宴柏烦他。 宴柏看着脸色瞬间苍白的爱人心里顿时一揪。他也不想去,但是事出有因,主任亲自过来和他说明情况,他总不能一再推辞。 “哥去吧。”不知过了多久,李寒声从嗓子里挤出了几个字。便侧头望向窗外,他怕自己再看宴柏又会忍不住想要把他藏起来。 嘶……一个急刹车,车猛的停在了路边,李寒声没有准备,差点撞到玻璃窗上。 李寒声抬头不解的转过头,不明白宴柏为什么突然停车,看到宴柏正狠狠看着自己的目光时,他突然间慌了、不知所措,宴柏为什么这样看他?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难道是自己的想法被宴柏看穿了?可他只是想想,他不可能再去伤害宴柏的…… 没等李寒声想完,宴柏一手解开安全带欺身逼近,声音不同往常般有些沉重“你说什么?” “……” 李寒声低下眼帘,实在没办法再重复一遍,他刚才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那句话。 “再说一遍。”宴柏却没有放过他。 “……我说,哥去吧,我等你回来。”李寒声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喉结上下滚动,费力的重说了一遍。 “你跟我去。” 声音一落,李寒声瞬间抬头死死的盯着宴柏。 “离开三天我他妈会想死你,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李寒声听着宴柏咬牙切齿的声音,忽然间笑的灿若星河,双手抚上宴柏的侧脸,轻轻说道“好,我跟着哥。” 宴柏缓过劲儿,低头看着怀里的爱人,神色复杂。他是真没想到李寒声会同意他去,但当李寒声同意的那一刻,他竟然全无李寒声已经逐渐痊愈的惊喜。反而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宴柏突然间明白,不止是李寒声需要他,他也需要李寒声,这辈子他们注定谁也不能活着离开对方。 “以后再敢赶老子,我就g死你,*c熟了为止,养不熟的狼崽子。”宴柏恶狠狠的骂道。 李寒声却丝毫不介意,笑容不同于往常的清冷,明艳而动人。他抬起头,挺翘的鼻子亲昵的蹭了蹭宴柏的下巴,似是讨好、又无限安抚。这是他第一次真切而深刻的感受到宴柏对他的需要,不止他离不开宴柏,宴柏也离不开他。 车子再次被启动,李寒声目光柔和的看向前方,带着不自知的温柔笑意。微风从车窗里吹过,让不知何时被挂上的小风铃叮咚叮咚的响着。 -- 第189页 清脆温柔,无限治愈。 -------------------- 正文的完结来的突如其来,我本来想再写两章寒声和柏哥的甜蜜生活,可是又觉得还是把它放在番外里比较好,这样我就不用想着怎么连接。 所以是的,正文到这里就真正的结束了,但是不想发感言,因为番外我肯定要写好几章(虽然还没太多思路,但我自己吹的牛13跪着也会写完。)等写完一起写感言吧(估计也没人乐意看屁话一堆)。 最后,套话来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我们番外见。 第93章 番外之挨打 “疯子,你家小回在吗,让他接个电话。” 宴柏无语的用舌头顶了一下被打的发麻的脸,心里头一百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本来下午没事在办公室待的好好的,结果隔壁部门跑来一个要跳楼的实习生,弄的整个楼层鸡犬不宁。中心除了宴柏之外基本全是姑娘和老教授们,哪里拦的住这么一半大小伙子? 宴柏临危受命,赶过去把人从窗口拽下来时不小心在撕扯过程中被那个情绪异常激动的小伙子狠狠扇了一巴掌。虽然他当即还了回去,可这脸肿的却是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宴柏哪敢这样回家,之前有次**运动他把人做过火了,第二天醒来寻思做个早餐心,结果饭没熟不说把手还烫出个泡,李寒声当时就心疼的不行,从此再也不许他进厨房。李寒声要是知道他被打不心疼死才怪。宴柏没辙,只能试着问问身边朋友中唯一有绘画功底的宋回。 “在啊,你等等。” “宴大哥?”一分钟后,手机里传来宋回软糯的声音。 “恩,小回,你会画脸吗?” “什么?”宋回眨巴眨巴眼睛,没反应过来宴柏在说什么。 “你不是画画的吗,在脸上画成吗?”宴柏耐着性子解释道。 “可以倒是可以,可是为什么呀?” “下午被个傻逼打了,这模样回家不成,所以琢磨让你帮我画画,看不出来就成。” “我操,你被打了?哪个逼干的?”宋风刚刚按的是免提,刚开始听宴柏要在脸上画画还觉着这厮脑子坏了,结果一听有人打宴柏宋风立刻飙了,粗暴的吼道。 “我跟小回说话你听个屁。”宴柏无语,这事儿让宋风知道非乐死他不可。 “谁打的?是不是李寒声那个白眼狼?” “我他妈……” “大哥,宴大哥让我帮他画就是怕被他爱人看到,如果是他爱人打的宴大哥就不用让我帮忙了对不对?宴大哥,你脸是不是肿了?这样画要感染的。”宋回十分温柔,一边耐心劝着暴跳如雷的大哥一边细致的问宴柏。 “奇了怪了,那还有谁能打得了这混玩意儿?陆哥?不对啊,陆哥哪舍得动你,可别人也打不过你啊。”宋风想想也是,立刻从暴怒转为好奇。 “你是不是有病……嘶,我操。”宴柏扯到了受伤的嘴角,疼的五官都扭曲了一下。 “宴大哥,你这样瞒不住的,还是告诉他一下比较好。”宋回担心的说道。 “那他今晚都甭睡了,算了,我还是找个借口不回家得了。谢了小回,另外有时间领你哥瞧瞧脑子,智障也是病。” 挂了电话,宴柏掏出根烟叼在嘴里沉思着,画也画不了就只有不回家了,可不回家得有个借口吧?妈的,想到这儿宴柏就气的恨不得去医院再给那个跳楼的二B几下。正当他琢磨着,那边李寒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我提前下班了,一会直接去接你。” “不用,我今天不回家。” “……什么?”李寒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今天小秋生日,我得去一趟D城。 ”宴柏瞎扯着,他向来光明磊落,几乎从不说谎。此刻瞎诹让他莫名其妙的心虚。宴柏一边费劲的编瞎话,一边在心里面又把自杀男的祖宗问候了个遍。 “……” 李寒声抿着嘴巴,眼里全是冰冷,他们分开的那几年李寒声早就将宴柏身边的人调查的一清二楚,他很确定丛秋的生日是在秋天。 宴柏从没骗过他,为什么要说谎?是腻了吗?是他黏的太紧让宴柏厌倦了吗?各种遐想让李寒声心里涌上一阵慌乱,得病时的感受重新回来,压的他透不过气儿。 “喂?寒声?”宴柏看半天没人说话,问了一句。 “……恩。” “明个儿回去给你带你喜欢的那家鱼,晚上睡觉前记得锁门,别光脚下地。”宴柏嘱咐道。 “……好。”李寒声听着宴柏耐心又温柔的嘱咐,目光闪动。 这态度不像腻了,以宴柏的性子要是真的厌倦了肯定不会这样耐心细致,那为什么要对他说谎? “成,没事我先挂了,拜拜宝贝儿。”宴柏忍着嘴角的疼痛,温声说道。他不想让李寒声听出他的声音不对,便急着挂了电话。 李寒声看着被按断的电话,久久没反应过来。这是他们复合半年后宴柏第一次挂他电话。李寒声搭下眼睑在车里静静坐了十几分钟,谁也看出他在想什么,但如果此时有人在,大概也会觉的身上无限阴冷。 不知过了多久,李寒声的手机响起来,他面无表情的拿过手机,看了来电显示有些诧异,是宋风。宋风对他的厌恶李寒声是知道的,但他从来不在意。这世界上除了宴柏别人的想法与他何干?不过宋风找他干什么? -- 第190页 “喂。”李寒声接起电话,声音依旧冷淡。 “喂,是我,我是宋回。”电话里传来的是宋回软糯的声音。 “……” “是这样的,刚才宴大哥打电话来想让我帮他画脸,遮住伤痕,我觉的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宋回一边说着一边对朝他瞪眼的大哥甜甜一笑,成功阻止了宋风的怒火。他觉的情侣之间应该坦诚一点才能消除误会。 “他受伤了?”李寒声立刻问道。 “恩,不过好像不是很严重,就是怕你看了不开心。” “我知道了,谢谢。”李寒声淡淡道谢。虽然他从不为过去的事情感到抱歉,但是他很感谢宋回对他说这些。 “……呃,不客气,那我先挂了。”宋回听到李寒声的道谢怔了一下,在他记忆中李寒声是不会说谢谢的,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不管了,反正该做的做完了。宋回扑向还在憋气的宋风怀里咯咯笑着,甜甜的哄起了自家大哥。 李寒声挂了电话就立刻给宴柏打了过去。 “宝贝儿?” “哥在哪?” “……给小秋选礼物。”宴柏叼根烟坐在单位楼下的球场旁,心里还在琢磨着今晚去哪对付一宿。 “丛秋生日在九月,哥是买哪年的?”李寒声口气很淡。 “……宝贝儿,我……” “哥在哪?”李寒声打断宴柏的解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他现在不想听宴柏说任何话,只想确定宴柏没事。 “……单位楼下。” “等我。” …… 李寒声停好车就看到宴柏正坐在长椅上玩游戏,心里的火散去了一些,下车朝宴柏走去。 “哥。” 宴柏闻声抬头,放下手机冲自己爱人笑了一下,结果又扯到受伤的嘴角,让他忍不住骂了一声。 “谁干的?”李寒声脸色突然变的极其阴沉,声音像结了冰般冷。 刚才他只看到宴柏的侧脸,此时走近才看清宴柏另一侧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和开裂的嘴角。李寒声克制着心中想要杀人的冲动,走过去手指颤抖的想要摸一下宴柏的脸。他强逼着自己冷静,不要让宴柏看到自己扭曲的样子。 “没谁。” “哥!” 李寒声忍无可忍,还是露出了略微扭曲的脸色,他发誓要让碰宴柏的人付出十倍的代价,竟然敢碰宴柏,竟然敢动他最爱的人…… “寒声,冷静点,哥在恩,哥没事儿。”宴柏敏锐察觉到李寒声状态不对,眉头一紧,立刻将人拥在怀里紧紧搂好,手掌轻拍着他微抖的后背,熟练的安抚着怀里炸毛的爱人。 李寒声挣了几下却挣不脱宴柏的怀抱,渐渐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宴柏的侧脸,抿紧薄唇。 “谁打的?” “隔壁部门一实习生,说是失恋,要死要活的跳楼,我拽他下来时候一激动给我了一下。”宴柏无语的说着。 “他失恋就可以打我爱人?”李寒声冷笑,眼里闪的是不加掩饰的狠辣。 失恋是吗?比失恋更可怕的事怕是还没经历过吧? 宴柏看李寒声的神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一手勾过他秀气的下巴,诱哄道 “行了,哪有自个男人打仗打赢了还不痛快的。” “哥不和我说,还骗我。”李寒声不为所动,开始算账。 宴柏自知确实理亏,只得开始耍无赖,抱着李寒声纤细腰身来回晃,试图转移话题。 “宝贝儿,哥想你了,亏你来了,不然今个我得睡大街。” 李寒声捧住宴柏的脸,没有言语,只是仔细看着宴柏脸上的淤青,心疼的快要疯掉了。 到家洗漱完,李寒声立刻拿出医药箱给宴柏仔细的处理着。漂亮的双眼溢出了满满的心疼。 宴柏眯眼看着自家爱人正穿着白色的衬衫跪坐在自己腿上仔细的给自己处理伤口,领口扣子散落开L(uo )露大片白皙的皮肤,还带着刚从浴室出来的隐隐的水汽,下身不可控制的y了起来。 “疼。” “重了吗?”李寒声闻言立刻将棉签抬起,抬起眼睛担心的看向宴柏。宴柏很少说疼的,刀插在身体里的那刻都没喊过疼。 “你没擦对地方。” “恩?”李寒声认真的等宴柏教他。 “这里。”宴柏凤眸暗了下来,握着李寒声的手放到……( 略) “唔……哥……你不能动……唔。” ……(省略该省略的500字) …… “不生气了?”两个小时后,宴柏搂着怀里昏昏欲睡的人,笑着问道。 “……” “宝贝儿,你再生气我或许那地方又疼了。” “……哥!”李寒声忍无可忍,抬起狭长的美眸瞪着宴柏,刚刚**过后,还带着水光与一丝春情,宴柏看的又暗了眼睛。 “再给哥亲会儿。”做是不能再做了,那亲一会儿总可以的吧。 “唔……” 一吻过后,李寒声的薄唇红的像要滴出鲜血,湿漉漉的还反着光,被宴柏亲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寒声,这事儿是哥的错,以后不会骗你了,别生气了,成么?”过了一会儿,宴柏将昏昏欲睡的爱人按在怀里,温声开口。 换位思考,如果今天是他看见自家爱人被打成这样绝对会爆炸。尤其是这种无意义却伤人的谎言,李寒声容忍他是太爱他不愿计较,可宴柏知道,谎言一旦形成习惯就覆水难收。他向来坦荡,错就是错。 -- 第191页 李寒声闻言没有抬头,只是搂住宴柏腰身的手臂收的更紧了,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宴柏总是这样懂他,知道他的心结和不安,然后对症下药,给足他爱意和安全感。 宴柏低头亲了亲人柔软浓密的发丝,一起满足的睡了过去。 …… 一个月后,宴柏出差回来去财务报销时听到那位实习生三天前又闹了场跳楼大戏时,简直匪夷所思。 “这次又因为什么?” 人家跳楼是一时想不开,或者患了病,这位是把跳楼当吃饭,只闹不跳,三天两头还得来那么一次? “听说是电脑出了问题,写好的毕业论文全没了,弄不好得晚毕业一年。”旁边财务的小伙子无奈的说道。 “他论文不存邮箱的?再说他们导师那没有?” “说是有,但不知道为啥都没了,可能是不小心点了删除或者设置了定时清理?谁知道呢。”财务的小伙子也有些纳闷儿。 “……行吧,人没事就成。”宴柏十分无语,但也没兴趣再听,将单子填好后就回了办公室。 晚上回家宴柏无意和李寒声说起这件事十分无语,李寒声翻书的手顿了一下,淡淡说道“晚毕业也好,长长经验。” 知道什么人是永远动不得的。 第二天,某技术总监兼黑客的孟闯就收到了人生中第一笔不义之财(你确定?),和自家老板第一次冷冰冰的表扬: 做的不错。 -------------------- 孟闯:我特么一年薪七位数的技术总监,你让我去黑一个书呆子的毕业论文??? 寒声:年终奖翻倍。 孟闯:这就黑! 最近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其实拆618买的30多个快递时挺好的),胃炎和反复化脓又开始了(这俩病哪个都还没影响到更文,其实就是卡文),所以最近番外可能不能太准时。大家不要等,但我保证一定尽力更,感谢大家观看。 下一篇写哪个脑洞我得想想。 第94章 番外之情窦 时间:十四年前 地点:C市 “班长!我刚才去办公室听老班说之前全市举办的初中数理化竞赛成绩出来了!就贴在葫芦藤那边的榜上,你快收拾收拾东西去看看吧!”初一一班的教室里,一个矮矮胖胖的“小糖球”连呼带喘的跑到已经空荡荡的教室里,粗声喊道。 “恩。”李寒声闻言将手中的英语书收好,和“小糖球”一起快速下楼。 他也很想知道成绩,这次比赛面对全市初中生,但基本上参赛的都是初三年级的,一个是为了争得名次可以加分录取,一个则是因初一初二并未学完全部课程。可李寒声听说时还是立刻报了名,他早就自学完初中的全部课程,何况这次竞赛除了让人心动不已的加分政策,还根据名次分别设有3000、2000、1000块的奖金不等,而且学校对获奖者还会给予单独的奖励和补助。这笔钱对他来说是个非常大的数目非,他势在必得。 走到长廊处,李寒声压抑着心里的情绪走上前查看,第一排就是自己的名字。 数学组第一(两位并列): C市第七中学 初一一班 李寒声 C市人民附中 初三七班 宴柏 物理组第一(三位并列): C市人民附中 初三三班 戚可然 C市人民附中 初三七班 宴柏 C市第二十一中学 初二十三班 余昊非 化学组第一: C市人民附中 初三七班 宴柏 …… “哇,班长,你好厉害啊,初一年组的只有你有第一,其他的都是初三的学长学姐了!不过附中好牛逼啊,不愧是状元种子学校,一二三的奖项几乎都被他们包揽了!”小糖球眨巴着細小的眼睛,边用胖嘟嘟的手指滑着长长的榜单边咋乎着。 李寒声没有回答,看着自己一个第一一个第二的成绩,稚嫩难掩惊艳的面上浮现出一丝失落。他原本想都拿到第一多攒一些生活费的。当初拒绝附中邀请就是因为附中是私立初中,虽然免了他的学费还答应给他一笔奖金,可是其他隐形课外费用和高昂的生活费用他仍然承担不起,最后只得放弃。 “不过这个叫宴柏的人好厉害,三项第一?据说化学组第一是满分,老班刚才说今年竞赛化学难的连高中生都不会,他竟然可以得满分?肯定是一个超级书呆子!班长不要灰心,你这么聪明才初一就可以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早晚可以将他压入身下!”小糖球义薄云天的安慰着难掩失落之色的李寒声,豪气的说道。 李寒声看着与自己并列在一起的名字,过了几秒钟才转身而去,空气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恩”。 出了校门告别“小糖球”,李寒声朝旧球场走去。本来他每天放学都会去公园的休息室里学习,那里安静避风,还难得的有暖气。但今天公园要举行门球比赛,休息室的人想必非常多。所以他决定改去不远处旧球场旁的亭子里,虽然是室外,但里边有桌椅可以用,而且李光泉绝对找不到他。 抵达长亭,李寒声认真擦拭好桌椅后将书本试卷放到石桌上,摊开书真的从化学元素开始看,他就不信自己会有学不好的东西。没翻几页,熙熙攘攘的声音就由远及近传来。 李寒声抬头看去,五个身着附中校服的男孩正走来,为首的高挑男孩儿手里拿着篮球,一走一拍,正专心的和身旁同样高挑、气质却稳重沉默的人说些什么,帅气逼人的脸时不时还露出一丝笑意。 -- 第192页 到了场地中心,几人自动分成两拨,为首的男孩儿和另一个长相精致可爱的小男生玩起了斗牛,另三个人则站在一旁看热闹。球入筐和砸地的节奏声让这个已经二十几年的球场显得格外青春,却也因此有些吵闹。但李寒声不为所动,只当没有听见,一边搓手一边专心的看书。 “宴柏,你讨不讨厌!” “啧,输了就坐地上耍赖,周铭鹿,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球场突然传来的对话让李寒声的笔顿时停住,狭长的美眸朝球场望去,立刻锁定住刚才那个眉眼微挑、气质锋利逼人的男孩儿。 宴柏,他就是宴柏,那个包揽全市数理化竞赛第一的人? “我是让良言教我!谁用你了,野蛮人!” “他教?他出院几天你心里没数?”提起这个话题,宴柏漆黑的凤眼滑过一丝危险。周铭鹿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敢让他想起这件事。 “……我不和你说了,良言!柏子欺负我!还凶我!”周铭鹿看着宴柏逐渐变的危险的表情,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被吊在单杠上好几个小时下不来的悲惨画面,不禁缩了缩脖子。可是今天良言在,他才不怕宴柏呢! “起来,凉。”良言听见周铭鹿的可怜兮兮的求助,收起电子书,转而走过去将在地上坐着、嘴巴撅的高高的人拽了起来,沉声说道。 “哼,我不玩了,你们都欺负我!我等陆哥有空让他教我!风哥,秋秋,一会儿去吃西餐吧,反正宴柏得了好几个第一钱多的很!今天非把他吃穷不可!”周铭鹿被良言拽起来,大声回头召唤看热闹的两人,商量如何“宰宴柏”。 “你要能吃空我给你双倍,就怕你这鸡仔似的体格撑不住。”宴柏十分不屑。 “宴柏!”周铭鹿怒瞪宴柏,一双灵动的小鹿眼圆圆的还发着愤怒的光,可爱极了,但是威慑力实在不高。 “噗,好了柏哥,也到饭点了,我们去吃东西吧,叫上煦哥,正好一起庆祝你得了第一。”一个长相温润秀气、让人如沐春风的男孩笑盈盈的走过来打圆场,很显然是习惯了这种场景。 “这竞赛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宴柏不以为意。 这次竞赛题目有难度的只有化学,如果不是良言住院没能参赛,丛秋和年级里另几个学霸出去省里参赛他也不能三项全拿第一。这感觉就像一场比赛,厉害的选手都没出场,所以冠军落到自个儿身上了。宴柏实在不觉着有什么好庆祝。 …… 不远处,李寒声看着宴柏帅气逼人的面庞上不以为意的神情,眼里划过一丝冷笑。 看来小糖球猜错了,宴柏不仅不是书呆子,还是个生来璀璨的贵少爷,可以随意的将他人拼命争取想要得到的东西弃之敝履。 三月的北方小城本就寒冷无比,此刻突然来袭一阵大风,李寒声被迎面的风砸了个透,决定还是换一个地方。毕竟如果生病他就更难以超越球场上正闹的不亦乐乎的天之骄子们了。李寒声将书本收拾好,从校服口袋里掏出唯一能抵御风寒的设备——口罩,戴好后转身离开。 风越吹越烈,李寒声宽大的校服下仅有一层不保暖的单裤和勉强算是长袖的衬衫,此刻全然无用,丝毫不能抵御将体温瞬间带走的大风。李寒声加快速度,走到不远处的卫生间里避风。暖气迎面的那刻顿觉胃里传来一阵恶心,他知道这是被冻到的表现。 冲进厕所隔间干呕将近十几分钟,李寒声慢慢缓了过来。看着纸巾上星星点点的血丝,他面无表情的将纸巾扔进里垃圾桶里冲水。这一幕,每年冬天都要上演,他早就习惯了。 从书包拿出已经掉瓷的保温杯,用温水漱了漱口,冲掉嘴里的铁锈味后李寒声戴好口罩从隔间里走出来,准备洗完手后直接回家。却不想出来就看见刚才还在球场上打球的人正叼着烟堵在门口,拦着想要进来的两个女孩儿。 李寒声眼里浮上厌恶的神情,贵少爷们堵门欺负人的把戏他见的太多了,不管是劫钱还是自以为帅气实则就是装逼的骚扰他都深有体会,可他不想管闲事,别人死活与他无关,这个寒冬他能安然度过都已十分不易。 李寒声放开热水,洗了一下冻裂了的手,还不等他用纸巾擦干,就听身后传来一个清朗而惫懒的声音 “好了,修好了,进来吧。” “谢谢学长!” 李寒声闻言看向门口,只见宴柏收起长的过分的腿侧身让出了门,被拦的两个女孩正红着脸走进自己刚出来的地方。 李寒声手一顿,目光立刻看向门口的牌子,在确定牌子上画着穿裙子的小人时,脸蹭的红了,连带着耳朵和脖子,都像要浸出血一般。 自己进了女厕所……那宴柏刚才拦着那两个女孩儿是…… 宴柏看着眼前明显反应过来的小孩儿,没忍住乐了。他刚才来上厕所顺便抽根烟。不想刚进来就听见女厕所那边传来呕吐的声音。宴柏听的很清楚,这是男生的声音,还是个不大的男生。想来是着急没看清走错了地方,他本来不打算管闲事,不想刚要出去就见两个女孩儿匆匆赶来想要上厕所,顺手就拦住了。 “刚才……” “刚才怎么?”宴柏挑眉看着眼前清瘦的男孩儿,黑色的口罩遮住人的容貌,只露出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睛,此刻正带着一丝尴尬和害羞望着自己。 -- 第193页 李寒声见宴柏打趣的目光,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冷淡的说了声谢谢就准备离开这里。却不想转身时书包碰倒了洗漱台上洗抹布的小红桶,撒出的水顿时浸了一身。 “……” “……” 相顾无言,宴柏看着此刻耳朵能滴出血的小孩儿,无语的将烟掐灭,提醒道。 “衣服,湿了。” “……”李寒声握紧拳头,自从今天看到宴柏的名字他就倒霉透了,奖金没了,还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模样。 “不脱衣服在这念经呢?”宴柏见这小孩儿无视自己的提醒,傻呆呆的站在这儿不换衣服,有些不耐烦了。 “……什么?” “什么什么,这天不换了湿衣服,你血厚?” 李寒声闻言没有说话,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漂亮的眼睛。他们一年四季只有一套校服外套,一般都套在羽绒服外边,可他里面只有一件单薄发白的衬衫,已经没什么可以脱的了。 正当李寒声沉默时,宴柏似乎想到什么,快速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扔到一旁的干手机上,然后又脱下了自己价值五位数的羽绒服。 “给,穿上。” “我不用。” “别磨蹭,你现在这样出去就是给医院送人头。”宴柏懒的理会这小孩儿莫名其妙的别扭,将羽绒服递给人后重新披上校服。 “那你怎么办?”顿了一下,李寒声轻声问道。 “我不怕冷。”宴柏无所谓的说道。 李寒声迟疑一下,还是没忍住温度的诱惑接了过来,将书包挂到一旁,快速的换上了对他来说过于宽大的羽绒服。 系好锁链,李寒声顿觉自己被一股暖意包裹住了,这是他长大后第一次穿羽绒服。 “还行,早点儿回家吧。”宴柏拧开水龙头洗手,看了眼李寒声换上他的羽绒服,随意的嘱咐了一句。 “我会洗好后还给你的。”李寒声看着宴柏行云流水的麻利动作,轻轻说道。 “不用洗。” “那我下周还你……” “下周我去外地。” “……” “你先穿着,等我回来问你要,你是七中的?”宴柏扫了眼校服标志。 “恩。” “初一?” “恩。” 宴柏看着自己问一句答一句的人,十分心累,这小孩儿眼睛长的这么漂亮,怎么人这么呆呢? “那你叫什么?” “小宴。” 正当李寒声要开口时,本应该在上格斗课的陆煦推门走了进来。 宴柏听见陆煦的声音,不同于刚才的散漫态度,嘴角上扬了个明显的弧度,朝人走去。“怎么过来了,我还准备去接你。” “刚才听小秋说你竞赛包揽了第一,赶来给你庆祝。”陆煦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宴柏重复了一遍刚才在球场上的话。 “这不值得庆祝?” “噗,你是没看榜上有个初一的小孩儿,那才是真正的后生可畏。” “你畏么?” “当然不。”宴柏笑了,张狂肆意,却迷了在场人的眼睛。 …… 李寒声看着宴柏搂住另一个男孩的腰,一边说笑一边相携而去全然忘了自己的背影,许久没动。 过了一会儿,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个清冷而稚嫩的声音,似是喃喃自语,带着不甘和一丝不自知的失落 “寒声,我叫李寒声。” -------------------- 十四年前: 小糖球:你早晚能将他压入身下! 寒声:恩。 十四年后: 正在做某运动的两人 柏哥:宝贝儿,叫出来 寒声(目光涣散):哥…… 第95章 番外之求婚(上) “呼,年会终于结束了,再有几天就是春节了吧,你和宴柏准备怎么过?”刚结束公司例行的年会,许可放松的抻了个懒腰,熟练的倒在沙发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托腮问着对面还在处理工作的人。 “不知道。” “不知道?这可是你们复合后的第一个新年!” “……” “怎么,吵架了?”许可没得到回答,联想到李寒声最近竟然肯主动加班的诡异现象,有些兴奋的问道。 “没有。”这次李寒声很快否认。 宴柏最近一个月突然忙的脚不沾地,晚上几乎十一点才到家,周末还要去上课。别说吵架,连一向热衷的那事都从一周三次转为一周一次了。虽然李寒声很不好受,但也没说什么。 他知道宴柏爱他,从每天早上睁眼对上那道炙热的目光和滚烫的恨不得将他吞骨入腹的吻就知道。 正当许可继续要八卦顺带挑拨离间,桌上不符合场景的旧手机忽发出嗡嗡的响声。 李寒声看了眼来电显示,冷漠的目光顿时变为柔和,很快接了起来“哥忙完了?” “请问是宴柏老师的家人吗?”那边传来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声。 “是。”李寒声先是一怔,而后应道。 “我是陈响,宴柏老师共事的同事。宴柏老师下午开会时突然吐血,我们叫了救护车现在状况已经稳定下来,但是……” “哪个医院?”李寒声闻言立刻打断对方的解说。 “……帝都医科大学附属三院。” -- 第194页 “辛苦陈老师先顾一下,我马上到。”李寒声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同宴柏的同事客气的说完后自己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迅速朝电梯跑去。 一身寒气的赶到病房,李寒声在门口就看见病床上睡着的人,攥紧拳头,深呼了一口气走进去,对着旁边抬头看向他的中年男人的问道 “您好,陈老师?” “是,我是陈响。” 陈响看见眼前朝他礼貌打招呼的男孩儿,不禁有些惊讶。听声音就知道这是刚与自己通话的人,他只是没料到会是这么出尘惊艳的少年。 “辛苦您照顾哥。”李寒声克制心里翻江倒海的情绪,疏离却不失礼貌的道谢。 李寒声是个伪装高手,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易获得任何人的欣赏,陈响也不外如是。 陈响见少年客气有礼,好感更加深了一层,话也多了起来,耐心的对李寒声解释“别客气,要不是宴柏老师来协助我们也不能顺利完成工作,我本来应该在这留着照顾的,但我们明早就要出发去九曲开会……” “没关系,哥也不会希望您耽误正事,天色太晚,我先送您下去。”李寒声没空和人叙话,礼貌的说了几句便急匆匆将陈响送走。然后快速走去医生办公室,详细的和医生谈了近一个小时。等他再次回到病房,宴柏已经醒了。 李寒声止住脚步,看着宴柏百无聊赖的目光在看向他那刻时立刻转为笑意,纤长如扇的睫毛搭了下来,遮住眸中的情绪。 “怎么了?”宴柏刚想逗一句,却见自家爱人脸色苍白、双拳紧攥站在门口不肯进来,蹙眉问道。 “……” “寒声?” 宴柏见李寒声仍旧抿着薄唇不说话,没了等待的耐心,掀开被子下床朝人走去。 “哥,你别动。” “你怎么了?”宴柏不理会他的阻止,将人揽进怀里,清朗的声线透露着关切。 “哥……” “恩,哥在。” 李寒声冰冷的体温让宴柏不禁蹙眉,他深知李寒声四季手脚冰凉的体质,但是这也太过了,好像刚在雪地里滚过一圈似的。宴柏将手臂收的紧一些,想要将自己滚烫的热度带给人一些。 被宴柏搂在怀里这样温柔的宠着,李寒声全然没有刚刚同陈响和医生对话时的冷静。突然双手抬起,死死的抓着宴柏的衬衫,如同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将头埋在宴柏右侧胸膛前,良久,才哑声开口 “对不起,哥,对不起。” 宴柏是胃炎引发的急性胃出血,送医及时并无大碍,但想要除病根却是难上加难。 周铭鹿曾提起过宴柏的胃病是小时候被宴五六夫妇虐待落下的病根,但从遇到陆煦后就很少再犯,直到……李寒声清楚他没说完的下半段话。 当年宴柏为他一边上课一边打工,常常深夜才回来。他从来没想过宴柏有没有时间吃东西,有没有时间能够休息一下。他们交往近四年的时间里,他竟没有发现宴柏有那么严重的胃病。再后来他的所作所为,更是将宴柏直接推入深渊。 作为亲手将爱人逼到绝境的罪魁祸首,李寒声多少次想弄死自己。是宴柏的豁达宽恕让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和期盼,他舍不得宴柏,舍不得现在每一刻的好时光。 从和宴柏复合他尽力弥补,每天早早起床做好温软的早餐,在宴柏午休时间提醒他按时吃饭吃药,睡前也总有一杯温度适宜的牛奶。 直到今天之前李寒声都觉的或许会有所成效,他的错误能够多少弥补一些。可事实证明没用,伤害已经造成,宴柏还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犯了胃病。 “过去了,那些事儿都过去了。”宴柏很快反应过来李寒声是心疼自己,吻了吻人儿浓密柔软的头发,耐心哄道。 “……” “寒声?” “恨死了。” “什么?” “恨死自己了,如果不是我哥不会这样,我他妈怎么还不去死。” “李寒声!”宴柏声音顿时沉了下来,微挑的凤眼慑出怒意。 “哥,对不起,对不起。” “我遇见你之前就有这毛病,阿言小秋他们都知道。” “如果不是我不会这么严重。” “寒声,那些事儿都过去了。现在有你,你不已经没让它再出毛病了么?这几天是我急于求成想快点结束这个项目忘了吃饭,哥跟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儿。”宴柏将人按在怀里,手掌拍着人单薄的后背,软下口吻哄道。 他最近确实忙的焦头烂额,因为在筹措着长久以来的一项计划。眼看就要到日子,他必须把手头的所有事先尽快做完才能确保不受打扰。谁知百密一疏,他算得了工作却算不住自个儿那金贵的胃,让李寒声又记起过去不好的事。 宴柏有钢铁般的意志,但最难得的是与生俱来的潇洒豁达,因此才能熬过童年时那段非人的折磨顽强成长。当决定和李寒声复合的那刻,过去的事已然被释怀。 宴柏清楚李寒声的愧疚与懊悔,可人若总是沉湎于从前的伤痛,未来和过去又有什么分别? 从复合后,每个人都说他对李寒声宠的不行,却不知李寒声对他才是纵容无度。不提家里细微之处每样亲手制作符合他喜好的摆设和每日花尽心思不重样的温软早餐。宴柏曾在很多个突然醒来的夜里,看着李寒声认真的跪坐在床上,借着壁火上怕惊醒他的微弱灯光,按照医生教的步骤一点一点认真替他按摩缓解麻木僵硬的肩膀和手臂。 -- 第195页 宴柏相信自己的直觉,爱意是骗不了人的。 他从前就觉的,能被自己深爱的人深爱本身就是莫大的幸福。而李寒声将这种幸福贯穿于生活中的每个角落,让他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爱人的爱意。 他们互相宠溺,他们互相深爱,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极致快乐。 正如他之前对宋风所说,爱能治愈一切过往。宴柏相信总有一天,快乐的好时光会让李寒声也逐渐释怀。而他也会一直陪着李寒声,直至生命尽头。 过了许久,李寒声逐渐平静下来,抬起头想要看宴柏,却正好对上那双漆黑的、专注注视自己的凤眸。 被这样强烈的目光看着,李寒声瞬间忘了想要问的话,一下子被吸住了,怔怔的望着宴柏,过了一会儿,耳尖逐渐泛起红晕。 殊不知他这幅只为一人才有的羞怯模样,在宴柏看来是致命的诱惑。 “不难受了?”宴柏看着李寒声的表情,克制着身体某处的涌动,双眸暗沉下来,哑声问道。 李寒声摇摇头。 难受,当然难受,只是他不愿意让宴柏担忧。 “那给许可打个电话吧。” “恩?哥找他做什么?” “调假。” “调假?” “恩,我之前跟主任说好了,春节加上年假和……咳,反正一共能休20多天,你也把年假调出来吧。” “好。”李寒声点点头,也不问宴柏要这么多天假期做什么,拿起手机就给许可打电话。 “说完了?” 李寒声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可以干点儿正事了是吧?” “干什么正事?” “你啊。”宴柏嘴角扬起一个明显的弧度,干脆利落反锁上门,将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打横抱起,放倒在狭小的病床上…… ……(略,我只是想满足柏哥的医院PLAY的心愿。) 情事过后,宴柏抚摸着怀中已然昏睡过去的人儿,目光看向窗外不知何时纷飞飘落的雪花,嘴微微角上扬。 今年的第一场雪吗? 来的正好。 -------------------- 柏哥:爱意是骗不了人的。 作者:你被骗过。 柏哥:…… 数数其实也就半个多月没写字,但咋感觉突然不会写了,人称都想了半天。 第96章 番外之求婚(下) 第二天下午宴柏不顾劝阻出了院,换好衣服抓着李寒声开车向目的地驶去。 李寒声看着宴柏嘴角上扬的含笑表情,也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他没有问宴柏要带他去哪儿,对他而言只要能和宴柏在一起,地狱都是天堂。 寒冬腊月,车子在已经淌出薄雪的道路碾出一道白灰相间的轨迹,穿过繁华的商业街很快在酒店门前停下。 李寒声下车看到面前熟悉的高大建筑,目光一顿,随之那双漂亮的不像话的眼眸映出眷恋和些许失落。 十年前他们刚确立恋人关系的那个新年,宴柏花了卡中半数钱在这个欧式建筑中赐予他一场爱恋,那是他在失去宴柏的这些年里为数不多的美梦,亦是他无数次路过却无数次避开的地方。 如今再见,恍如隔世。 宴柏很快泊好车也走了过来,顺着李寒声的目光一同看向这座华丽堂皇建筑,素来锋利的目光带着不自知的温柔。 过了一会儿,宴柏揽住身旁还沉湎在回忆中的人,低声道 “进去看看。” “……” 李寒声像是一个言听计从的小木偶,任宴柏揽着自己走进门,表情未动,漂亮的眼睛却闪着动人的光彩。 宴柏从不吝啬表达爱意,可想到在如此繁忙的时候竟也没有忘记给自己准备惊喜,李寒声心中就浸满了甘甜。像泡在蜂蜜茶里一般,酸酸涨涨,甘之如饴。 走出电梯,宴柏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房卡熟练的刷开。 门打开的一瞬间,李寒声怔住了 华丽的地毯上铺满一片片浓郁耀眼的红玫瑰、雅致的餐桌上则摆着美轮美奂的双层蛋糕与红酒、透过白色的窗纱还能看到漫天飞雪和充满新年气息的灯笼所共同映出的温雅曼妙…… 与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就这样重现在眼前。 呆了许久,李寒声缓缓走过去,漂亮的手指夹起散落在桌前还带着露珠玫瑰花瓣,透过光线闪烁着晶莹剔透。如宴柏的一腔爱意,浓烈的似能灼伤人眼。 李寒声深呼吸一下,压下眼眶处传来的酸涩侧目望向宴柏,琥珀色的眸子蕴藏着隐忍的风暴,轻声问道“哥什么时候弄的?” “前天,仓促了点儿。” “前天?那不是……” “那不是怎么?”宴柏凤眸挑起,语带调侃,显然是也想到前日夜里那场没有预谋却异常大胆酣畅的XA。 前天他和陈响原本要去外省做调研培训,不想突降的冰雹一下子砸懵了所有旅客,帝都当天航班尽数取消,其他出行方式也已来不及,最后只得缺席。 这突然多出的一天时间却让宴柏修改了自己并不完善的计划。 十年前和李寒声刚在一起时是酒店和好友共同帮他布置的。而现在呈现的这一幕虽然不如当时精致规整,却是他一点一点亲自摆放、规划的。 宴柏素来讨厌麻烦,但做这些事时他一改往日里的不耐烦和漫不经心变得异常认真,动作更是从未有过的轻柔细致,好似生怕碰坏了这些娇弱的花朵让它们开的不够艳丽。甚至缠绕玫瑰外侧的黑纱他都是在周铭鹿的远程指导下亲自裁剪完成,引得视频那边的周铭鹿掐了自己好几下,以确定屏幕中那个正在布置着又俗又没创意的求婚场景的“巧手少男”是自己那个凌厉逼人曾一言不合就给人脑壳开瓢的发小。 -- 第196页 宴柏没有理会周铭鹿的调侃。爱一个人就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最好的给他,只要想对方欢喜的样子再傻再二逼都无所谓了,这是爱人的本能。 做完这一切,成就感和不能说的秘密让快乐并憋屈的宴先生在那晚回到家后一气儿补齐了月余的忽视,换了好几个高难度的姿势将人彻底干了个够,直到李寒声已然无意识,半昏迷的求饶才将将发泄出来。 …… 宴柏竭力克制自己不去想那晚让人脸红心跳的激烈画面。前夜的抵死缠绵是很美好,眼前的爱人依旧是极品美味,可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李寒声看着宴柏忽暗下来的凤眸刚想说什么,却好似突然感受到什么,目光精准的落在一旁蛋糕顶部摆放的的精致盒子上。 这是……? “既然看到了,不打开看看?”宴柏看见李寒声的表情乐了出来,却也升起一丝难得的害羞和紧张。 宴柏暗骂自个儿是他妈越来越没出息,明明没多大被拒绝的风险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只是当他看着李寒声打开对戒盒时,这种情绪却愈演愈烈。 李寒声不可置信的看着盒中一对闪内敛大气却不失精致的戒指,嘴巴张了又合,轻颤半天吐露不出一个字。 宴柏上前一步环住李寒声纤瘦的腰肢,慵懒的将下巴放在李寒声的颈窝处,叼着人修长细润的后颈,沉声开口 “李总,给你睡这么了久也不想着对我负个责,还得我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哥,恩?” 李寒声转过身,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不知死活还在撩他的人,任其捧着自己的脸。突然上前一步,微微踮脚,忍无可忍的咬住宴柏的脖子,却到底舍不得用力。良久,哽咽出声。 宴柏这个混蛋,他还要怎么爱他,还能怎么爱他才够!?为什么总是将他的如钢铁般心智燃烧成一滩软水? 李寒声从没奢求自己还能得到宴柏的求婚。他清楚这十年来他带给宴柏的除了欺骗尽是伤害。宴柏能够容忍他在身边已是莫大的宽恕,他只想好好爱宴柏,不管宴柏做什么都好。 李寒声是个无神论者,可他现在每天都在感激上天把这样好的人送给自己。能够被宴柏这样深爱他已然知足。至于婚姻,他不奢求。没有什么能比每天在一起更好的事了。 可宴柏还是将他耿耿于怀的那场求婚重新赐给了他,带着无限爱意与珍重。 他看到那两枚戒指时,除了不敢置信和欣喜,更多的是心疼和不甘。 太心疼他哥了, 太替他哥不甘心了。 那么好的人,明明那么多选择,怎么就爱上他这种人了呢? 这种心疼如急湍的海浪般狂肆涌来,他突然想对宴柏说:别再这么爱我了,好好被我爱不好吗? 可话哽在喉咙却久久说不出口。李寒声承认他就是这样自私恶毒,他不愿意,他想要宴柏的爱,想要疯了。 两种极度矛盾的情绪让李寒声忍不住用力,在宴柏性感的喉结上种下了一个血红的痕迹,而后又心疼的舔舐着那处鲜红。 宴柏被李寒声咬的吃痛,漆黑的凤眼一眯,捏起人清秀的下巴啃了一口,笑骂道“狼崽子。” “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寒声被强制的抬起头,死死捏着手里的戒指,素日里清冷的声线变的颤动微弱,再次和宴柏确认道。 “我伤的不是脑子。” “你知道我狠毒、极端、我……” “知道,这还我告诉你的。” “那你……” “李寒声,没人比我更清楚你什么德行。我至今无法苟同你的一些做法。但我很确定,如果有天你要下地狱我也会陪你。那些过去的事儿从今天开始就彻底过去了,我们就让过往归零,从这儿重新开启下个阶段的人生,成吗?” 话音未落,李寒声再也忍不住从昨晚就一直忍着的酸涩愧意,眼泪瞬间奔出眼眶,失声痛哭。 这么多年,被轻贱鄙夷,他拼命伪装自己想要出人头地。直到宴柏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像一束炙热的光撒下,让他一片冰冻的死寂恢复新生,趋于温暖。 他错了20年,唯有如今才觉的真正活着。宴柏知道他所有的不堪,一次次保护他、原谅他、疼他宠他、带他走出阴霾,让那个从小被羞辱践踏受尽苦楚的的野玩意儿从此再不会流离失所,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宴柏感到自己胸前传来一股湿漉塌塌的暖意,眼眶也红了。这何尝不是他的梦想?他第一次这样爱一个人,用尽所有力气,连命都搭上去几次,好在最后总算开花结果。 宴柏搂紧李寒声的腰任他在怀里释放着情绪,直到李寒声累了想起还没回答宴柏,还没戴上那个戒指,才止住泪意。 李寒声深呼吸压制着不受控的抽泣,平复着情绪。好半天,手指轻轻拽下宴柏的袖子,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美眸,轻声道 “哥,戒指。” “啧,你还没答应娶哥。” “我答应!”李寒声急忙道。 宴柏看出李寒声的紧张,嘴角上扬,也不再逗人,郑重的将他所有积蓄买的戒指套上自家爱人修长的无名指。 李寒声接过戒指盒,也郑重的给宴柏戴上了另一枚稍大的戒指。 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随着下一秒手指的纠缠染发出耀眼的光芒。 -- 第197页 看着李寒声明艳动人的笑意,宴柏低头亲了口他的薄唇,而后将人按在怀里,缓缓开口“我们后天去M国把证领了吧。” “好。” “再去度个婚假。” “好。” “寒声。” “恩?” “我爱你。” “我也是,哥,我爱你。”爱到胜过一切。 窗外漫天飞雪,屋内红艳明媚,冬日温和的光线穿过纱幔,只见两个修长高挑的身影若隐若现,逐渐交叠重合。 …… “爱是我终将走到你的身旁,无畏艰难阻挠,倾尽全部温柔,愈你一切伤口。 生而不湮,死而不分,我们就是彼此的太阳与星辰。”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