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 越,B级雌虫,除了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虫生便再无与众不同。 忽而被战家的小少爷选为引导雌侍,他除了震惊就是不解,只能木讷地说着:我我之前做过雌奴还被扫地出门过 战珹,A级雄虫,除了一身雄虫壳子之外,命中全是与众不同。 战争、灭族、穿越、消亡战珹的人生跌宕起伏。重来一世,为了扭转结局,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前世暗恋的雌虫娶回家,先谈场甜甜的恋爱再说。 战珹:什么世界毁灭?不清楚不晓得不了解,越还在等我,我该回家吃饭了。 穿越重生人类芯子攻自卑木讷雌虫受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机甲 星际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战珹,越 ┃ 配角:战赫钦,埃文 ┃ 其它:虫族 一句话简介:他是我亲手修复的完美作品 立意:总有人为你而来 第1章 其他虫散会,越,你留下来。 越刚从战场结束任务回来,带着副手和督察员在埃文中将办公室做完任务汇报后,被留了下来。 是。 越立刻应声。一向硬朗的雌虫站得笔挺,军装下渗血的伤口也没影响分毫。 你今天下午放假,带上证件和我一起去婚姻处登记。 埃文中将平静地说着,仿佛是在布置战地任务一般的严肃口吻,听得越下意识就要应声,却在大脑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将是咽了回去。 去哪? 婚姻处? 和谁? 和埃文中将? 他看了一眼埃文中将严肃的表情,酝酿了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中将,我记得您已经结过婚了 由于雌多雄少的虫口状况,为了中央星的繁荣稳定,政府不久前才颁布了雌雌婚姻法。越也是这两天回中央星后才知道的,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去享受这条法律了? 虽然埃文中将一直对自己十分信任看重,但两虫在工作之外几乎没有交集,更何况埃文中将也不是单身,与战家掌权虫战赫钦结婚多年,近期也没传出婚姻破裂的消息。 越一头雾水,实在不清楚现下到底什么状况。 埃文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越的表情十分复杂,挥了挥手道:不是和我,是和战珹,珹少爷。他要到第三分化期了。 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战珹,A级雄虫,战家的小少爷,战赫钦同一个雌父的弟弟。 战家作为一个家世显赫的贵族世家,对血脉非常看中。掌权虫战赫钦的雌君雌侍皆来自世家,在军部都是将级以上将领。作为现下家族中唯二的雄虫,战珹小少爷即便是选择雌奴也不会是毫无背景的普通雌虫,更何况是负责引导第三分化期的引导雌侍呢? 虫族的一生会经历三次分化期,在这三次分化期中,雌虫的体魄会逐渐趋于强健,而雄虫的精神力会逐渐成长壮大。 第三分化期标志着成年期的开始,对于虫族,尤其是雄虫来说非常重要,这是雄虫虫生中最后一次精神力大/跃/进的机会。雄虫的第三次分化伴随性/成/熟,有雄虫的家族往往会早早安排好第三分化期的引导雌虫。而战珹作为难得一见的A级雄虫,他的家族理应为他安排S级雌虫来助他冲刺S级才对。 战家权大势大,但凡放出需要S级引导雌侍的消息,毛遂自荐的虫都能坐满一整个会议厅,说不定还得举行一场擂台赛决出最后的胜者来引导战珹小少爷的分化。 越的心中充满问号,他甚至愿意相信这是不苟言笑的长官心血来潮开的玩笑,否则他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 为什么是我? 长官,我我之前做过雌奴还被扫地出门了。 越是一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雌虫,他知道自己作为一只B级雌虫,除了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往,虫生便再无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他连进战家做雌奴都不配,更何况去引导战珹小少爷的分化呢?若是不能顺利地协助小少爷突破等级,那等待他的是 你确定你没找错 确定。 埃文十分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越的话:你直接回宿舍拿好证件来这找我吧,我们马上就去办。 为什么是越? 埃文比越更想知道。 一向沉默内敛的小少爷,突然有一天回到家跟战赫钦说想要亲自挑选自己第三分化期的引导雌侍,甚至兴冲冲地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雌虫资料。 埃文记得那天雄主只看了一眼资料上的雌虫就皱起了眉头否决了小少爷的提议,而一向对战赫钦唯唯诺诺的小少爷头一次反驳了不容置疑的哥哥。 战争一触即发。 埃文从来没见过珹小少爷生气,更别说和战赫钦吵架。两虫激烈地争执起来,战珹笃定地说着非这只雌虫不娶,不然就吃药推迟分化。 叱咤风云惯了的战赫钦已经很多年没被虫威胁过了,气得抬手就要打战珹。这次战珹没有躲,高昂着头,看着战赫钦的手,眼睛一眨不眨。 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让着你,但唯独这一件事,我绝不会退步的。 从未被弟弟顶撞过的战赫钦气得当场精神力就炸开了。 后续的激烈交锋,争吵绝食,埃文已经不想再回忆了,昨日雄主松口妥协时,埃文只想立刻把越带回去结束这场战争。 越是他非常信任的下属,埃文认可越的工作能力,但他也非常清楚越作为一只单身雌虫并不适合做战家的雌侍。 他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珹小少爷会选择越,他能举出一百条越不合适的理由。但当他看见珹小少爷日渐憔悴的脸庞,终是一句劝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份申请书我拿回去给珹少爷签字,你今晚收拾好东西,明天我带你回战家,准备好引导小少爷分化。 从婚姻处出来,埃文简单嘱咐了越几句便离开了。 收娶雌侍的手续非常简单,甚至都不需要雄虫在场,只需要雌虫去婚姻处办好手续后拿去给雄虫签字就好了。 越除了最开始的疑问外没再多问一句,从头到尾都十分配合。能进战家做雌侍是什么天大的福气,任何雌虫都该偷着乐了,没有雌虫会想拒绝的。 也没有雌虫有资格拒绝。 越不介意登记地如此仓促,不介意没有婚礼,不介意新雄主是一个自己完全没有见过面的陌生雄虫。 反正他也没有任何表达意见的权利。 即便是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越也只会感觉头脑一痛,不会想去尝尝其中的味道。 毕竟他知道,他是没有资格去奢望什么美好的,他对他的新婚生活没有期待,只是随着命运的安排前进,是走是跪是爬,都不由他。 越看着天空叹了口气,心想:不错了,不管这位小少爷有什么特殊的爱好,至少这次不是被按在街上使用完打断腿带回去的,算是个好开头了。 第二天一早,越就收拾好了背包站在军部门口等待埃文来带他去战家。越的行李很少,一个包都没装满,埃文来时还以为他忘记带行李了。毕竟这一去,他大概再也不会回军部了。 已婚的雌虫能否再踏出家门都仰仗雄主的脸色,很多雄虫是不希望自己的雌虫再回去工作的,他们希望雌虫们能乖顺地在家照顾伺候他们,随叫随到,任由摆布,而不是凶相毕露地在战场上打打杀杀。 越坐上埃文开来的市区穿梭舰,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数年的地方便收回了视线,什么也没有说。 越被埃文带回战家后,家庭医生便围了上来,给他抽血拍片,从头到脚做了仔细的检查,在埃文点头后,他又被带去了浴室,被里里外外清理干净。 忙碌了一个上午的雌虫没吃上一口营养剂就被带去学习引导分化的注意事项。 越在福利学校的时候也学过这些知识,但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也未曾想过自己会有去引导雄虫分化的机会,他沉默地听着,任由负责教导他的亚雌在他身上动作,为他晚上的任务做充足的准备。 你这怎么还在渗血啊。负责指导的亚雌看着越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皱紧了眉头。 这样一副残破的身体实在容易败坏雄虫的兴致,引起雄虫的不悦。 抱歉,我前天才从战场回来。 越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不久前被星兽刺穿的右肩还翻着狰狞的伤口,没有纱布的按压,血液不停地向外渗出,沿着精壮的胸腹流下。腰上才结痂的擦伤也大剌剌地横着,看起来十分碍眼。 不用亚雌多说,越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幅身体有多么丑陋,除非新雄主也有爱看虫流血的癖好,不然今晚他可能免不了被狠狠教训完赶出来的命运。 哎!你这都要去引导分化了还不注意点,把身体搞成这样,惹珹少爷不悦对你能有什么好处,是想今晚过后就被贬为雌奴吗? 亚雌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给他狰狞的伤口涂着仿生膏:我也只能给你勉强遮一下,你就祈祷珹少爷今晚不会多碰这吧,不然败坏了珹少爷的兴致,谁也救不了你。 越沉默地点头,惹怒雄虫是什么下场他再清楚不过了,谁也救不了他,也没虫会来救他。 一个下午匆匆过去,越被裹上了红袍送进了一栋别墅。 每一个雄虫在二次分化后都可以从政府那里领到一套房子,在成年后便可离开家族去自己的房子里生活。 据说战珹小少爷今天也是第一天来,一个佣虫也没带,还嘱咐把雌侍送来之后谁都不要来打扰。 越被领到了卧室门口后,身边围着的一圈虫便离开了。 一门之隔,门后是他的新雄主。 整个别墅寂静无声,越把手放在了生物识别锁上,脑海里闪过无数不堪的侍寝经验,听见识别屏发出一声清脆的滴声。 他按耐下麻木胸腔里的一丝不安,推开了卧室的门。 突然,门后一道黑影冲向了他,越下意识地闭眼,僵硬的身体没有等来熟悉的疼痛,就感觉怀里多了一股温软的气息。 亲爱的越!欢迎光临! 耳边响起一阵轻盈的笑声,越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颗乌黑的脑袋,怀里的雄虫收紧了手臂,抬起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战珹(九十度鞠躬):欢迎光临~里面请~ 第2章 如果说这世上有任何生灵可以被称作美丽本身,那越觉得自己怀里的这位就是。 明亮的湛蓝色让越一瞬有些怔愣,怀里的雄虫对他弯起眸子,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清澈灵动地注视着他。 越在这汹涌澎湃的蓝色海浪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这是一只绝美的雄虫,他的脸上有温润的笑意,仿佛料峭寒冬里的第一缕春风一般让虫一阵战栗酥麻。 越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眼前的雄虫看着他的样子笑意更盛,贴近他的耳朵,轻声地说道:新婚快乐,我,的,雌,虫。 他的背后是清透的玻璃顶,墨色的天空中群星璀璨,他背对着夜空,站在星光中,像是来自宇宙的馈赠。 雄主 所有的礼仪,知识,注意事项此刻都被抛在了脑后,越有些不知所措,他无比强烈地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只雄虫的面前。 他太过美好,让他自惭形秽。 瞬间,过往的经历浮现眼前,羞耻惭愧的情绪笼罩了他,越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太脏了,自己太脏了。 越想逃。他想立刻离开这个地方,他想找到埃文中将跟他说,这一定是弄错了,他不应该来到这里,不应该做珹少爷的引导雌侍,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跪下请辞,面前的雄虫就抚上了他的侧脸,拇指摩擦着他的嘴唇,温和地说:再叫一声,我喜欢听。 雄主 越颤巍巍地开口,他看到战珹脸上的酒窝更深了,属于雄虫的信息素在房间内炸开。越感觉自己被淹没在这片信息素的浪潮中,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陌生的感觉支配,笔直有力的双腿微微地颤抖着,从未有过的燥热感在身体里冲撞翻腾无处释放。 战珹拉着越的手走到床边坐下,越猛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开始解起腰带,却被战珹止住了动作。 不知哪里让雄主不悦,越立刻想跪下请罪,而耳边响起的声音又让他僵住了身形。 可以把拆礼物的机会留给我吗?越。 战珹把僵成木头的雌虫推倒在床上,柔软的床垫深陷,他看着深红色床单中的雌虫,蜜色的肌肤也逐渐染上绯红,战珹的眼神浮上了深色。 终于能得到他了。 多年的执念,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战珹的面上依旧温柔,心中却早已是巨浪滔天。与雄虫白瓷般的肌肤不同,雌虫的身上会有深蓝色的虫纹,遍布四肢与躯干,掩在红袍下,落入战珹眼中,宛如一件艺术品一般,神秘、蜿蜒、充满生命力,战珹小心轻柔又充满怜惜地轻触越雌虫温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布料传来,战珹觉得自己的体温也在渐渐升高。 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像通了电流一般,酥酥麻麻,攀升的热度让越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即觉得干渴难耐,又已泛滥成灾。 越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以为会像曾经的经历一样,充满暴力、疼痛、屈辱,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器具一般地被肆意使用 突然雄虫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急躁地扯开了越的红袍。 来了 熟悉的经历要来了 越在心中默默地想着,雄虫按了按他右肩处的皮肤,语气急促:这是怎么回事? 越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净,他看到雄虫皱起了眉头,眼里一片清明,深沉的蓝宝石注视着他,仿佛是一场审判。 他惶恐地撑起身爬到地上跪下,低低地埋下头:对对不起,雄主,我身上有伤口,败坏了您的兴致,请雄主责罚。 伤口? 战珹想起那块皮肤上不自然的触感和不流畅虫纹,眉头缴得更紧:你在上面涂了仿生膏? 仿生膏里的化学成分对伤口恢复百害而无一利,长时间附着在伤口上会造成感染发炎,引起伤口溃烂,加重伤势。 雄虫的声音里带上了愠怒,越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着,即便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但来自雄主的质问依然让他感到恐惧。 对对不起,雄主,请您责罚。 越的牙冠颤动,相似的回忆涌上心头,他闭上了眼睛,重重地磕在地上,请求着雄虫的宽恕。 请雄主责罚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磕第二下,就感觉额间一片温热,雄虫的手从他的额间滑到下颚,托起他的脑袋,让他看向自己。 雄虫的脸上依旧是未消散的怒气,眼中却有着越看不懂的情绪。深邃的蓝宝石仿佛有着令虫难以抗拒的魔力,让越恐惧的心平静下来。 雌虫强大的五感让越听到了一声不可察觉的轻叹。 起来吧。 雄主发话,越立刻站了起身,生怕动作慢了会加重雄主的不悦。 雄虫没再说什么,起身出了房门。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2) 房门关上的声音,不大不小却依旧让站在房里的雌虫抖了一下。 果然搞砸了 静谧的房间看起来被精心装饰过一番。全息投影在四处投下忽明忽暗的柔和光斑,四角摆放的香薰蜡烛悠悠地散发着清甜幽香,正对门的一整个墙面都被换成了落地玻璃。 越想起刚刚站在这晴朗夜空下对自己微笑的雄虫,愧疚与自责将他淹没。 他惹雄主不悦了 他总是会惹雄主不悦 越的前任雄主有些极端的癖好,他喜欢看虫流血,喜欢看各种各样的伤痕,喜欢看濒死状态下的颤抖。他手下送走了不少亚雌雌奴,越作为体质强健的雌虫,总是在永无止境的伤痛中浑浑噩噩地苟延残喘着,麻木硬挺的身体与干涩无趣的反应从来不讨雄主的喜爱。 直到被雄主厌弃逐出家门,越也只是习惯性地想着 他又惹雄主不悦了 滴 清脆的开门声将越从回忆中拉出。 门口站着的雄虫,依旧皱着眉头,手里拎着医药箱,在越疑惑的目光中走了进来。 用这个把仿生膏卸掉吧。他举起一罐药瓶递给越,在医药箱中翻出治疗仪,放入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膏,调至适宜的档位后,他抬起湛蓝的眸子,看向越: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是故意惹我心疼吗? 他说的每一个字,越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越却听不懂了。 爱惜自己?心疼? 他在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雄主越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生锈一般,转不动了。 从看到雄虫拿来的不是教训雌侍的刑具而是医药箱开始,越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难以理解了。 果然是这样!好啊,越,你的小心机很成功!战珹看着眼前僵硬的雌虫,倾身逼近,摄虫心魄的蓝宝石看向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虽然很有效,但,下不为例! 越躺在床上,觉得自己置身于一个如梦似幻的秘境里。 雄虫再次把他按倒在床,命令他躺好不许动,而后熟练地操纵治疗仪覆盖他狰狞的伤口。 珍贵的药品是雄虫专享的,体质强健的雌虫不需要也不配用这样的药品。但越不敢开口叫停惹雄主不悦,只能战战兢兢地享受着这不属于他的优待。 好啦。雄虫停手后满意地看着不再流血的伤口,俯下身在张牙舞爪的伤口旁落下一个轻柔的吻,越的身体一颤。 怎么了?还疼吗?战珹立刻抬首看向越。 雄虫关切的话语让越无所适从:不不疼谢谢雄主。 从来没虫问过他疼不疼。 不论是战场负伤,还是雌奴惩戒,从来没虫在意过越疼不疼,似乎大家都默认雌虫不死便不必在意,甚至连越自己也这么认为着。 而现在,雄主问他疼不疼,明明治疗的过程非常轻柔舒缓,但这一瞬间过往受的所有伤痛都涌上了心头。 越第一次觉得,好疼啊。 不疼怎么会哭呢?战珹撑起身抚上越的眼角,刚毅的雌虫并没有流泪,但战珹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下一片酸软,依旧出声安抚道。 对不起雄主我越急忙开口,还没来得及解释便被雄虫掩住了口。 不用道歉,疼就哭出来,哭一会就好啦。雄虫侧身躺在了他身边,晴空湛蓝的眸子望着他,轻声地说着抚慰的话语。 我小时候每次被爸爸教训都会躲到哥哥怀里哭,哥哥总会拍着我的背安慰我,我哭完就不觉得难过了。 战珹学着记忆中家人的样子把越揽在怀里,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臂。陌生的温度从肩臂传来,规矩均匀地鼓动着越的心脏。 越,你难过的时候就可以在我怀里哭。战珹满意地拥着怀里的雌虫,沉浸在初为雄主的成就感与满足感中。 以后我就是你的雄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战珹信誓旦旦地说着,哪怕他自己还只是一只还未成年的雄虫,他也有信心可以保护好自己的雌虫。 毕竟他已经为此准备了许多年了。 思及至此,战珹的眸色暗了下来。 他已经等太久了 空气中属于雄虫的信息素再度浓郁,越感觉头脑昏昏沉沉地,呼吸却愈发急促,他抬眸看向他的新雄主,殊不知自己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深色的情绪。 战珹感受到雌虫身上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渴求地看着自己,扑闪扑闪的眼睛看地战珹心里痒痒的。 越这样的表情他是第一次见。 越 战珹轻轻地呼唤着越,一遍一遍,不停地重复着。 越 雄虫的声音不再似初见时那般清脆悦耳,低沉地在越的耳侧响起,他贴着越的耳廓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声音里夹杂的沉重迫切让越心头泛起阵阵波澜。 层层叠叠,愈演愈烈,终是巨浪滔天,将越裹挟。 我很想你。 战珹抱紧了越,像是抱紧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藏。 很想很想你 没头没尾的一句思念搅得越的脑海昏昏沉沉。 想我? 为什么? 我们之前见过吗? 什么时候? 在哪里呢? 越没来得及细想,思路便被战珹的动作打断 越明明看起来很硬朗,竟然也能这么柔软啊。 战珹低沉的嗓音带上一丝笑意,缓慢地说着。 听着雄虫的话,越的脸红得发烫,他无所适从地抓紧床单闭上眼睛跟随本能地配合着雄虫的动作。 啊 突然,越的喉头发出一阵短暂而又急促的喘息,越惊诧地睁开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急忙咬紧了下唇,那股传至四肢百骸的触电感还未消退,让越心头微颤。 别忍着,越,我喜欢听。 越不再忍耐,顺从地喊出了声。战珹听着越低沉的声音,感觉自己全身的热量都在奔涌翻腾,支起身在越迷离的眼神中吻上了他的额头。 越,你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战珹:星际XXXX年XX月XX日,天气晴,我嫁()给爱情了 第3章 再迈进战家主宅时已经是七天后了。 越跪在战家家主战赫钦和雌君埃文的面前回忆着那如梦似幻的七天。 雄虫的分化往往需要三至五天,而战珹足足分化了七天。 在这期间,战珹没有让任何虫进别墅服侍,和越甜甜腻腻地待了七天。 卧室,餐厅,浴室房中的每一处都留下了两虫亲密的痕迹。 吃饭时,战珹会让越坐在桌子上,一边喂他一边在他身上似有若无地点火,吃完后把碗碟一推,就将越按在桌上开启下一餐。 洗澡时,战珹会从身后抱住越劲瘦的腰,描摹他的肌肉线条,一路抚至秘境,再探入一番嬉闹。 睡觉时,战珹会将越环在怀中,脸颊贴着他的后颈,在他温热的身体里入眠。 桩桩件件,时时刻刻都是银靡又荒唐,让越一想起便会面上发热。 战珹十分温柔,没有打骂他甚至会亲吻他,让越受宠若惊。越头一次体会这样不掺杂疼痛的纯粹欢愉,一时难以区分这是真切的回忆还是虚幻的梦境。 即便这是他连做梦也不敢有的妄想。 待战珹的信息素趋向平稳,战珹照例带越回了主宅去面见家主,刚踏进主宅,战珹就被家庭医生请去检测分化结果了。 在来之前,越做好了心理准备。战珹是一只A级雄虫,他的第三次分化本应由S级的雌虫来引导,分化成S级的可能性才会高一些。越作为一只B级雌虫,引导战珹的分化对他的等级突破起不到一点助力。 越不知道战珹为什么会让他来当引导雌侍,但他知道战珹看到检测结果后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轻则打骂,重则处死。 对于雄虫而言,将怒气发泄在雌虫身上无可厚非,而雌侍雌奴更是命比草贱,折损一二就能平息雄虫怒火已是幸事了。 越心里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战珹生气的样子。 战珹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无法想象那双湛蓝的眼眸里蒙上阴霾与狠厉的颜色。 或许,会和战家家主现在的表情相似吧。 坐在高椅上的战赫钦一言不发,他看越的眼神里有不满、厌恶甚至是杀意,低沉的气压让在场所有虫不寒而栗。 战先生,小少爷的分化报告出来了。 家庭医生小心翼翼地将一份报告递交到家主手上,战赫钦只看了一眼,就将报告甩到了越的面前。 雌虫敏锐的动态视力让越捕捉到了报告结果上A级无突破的字样。 顷刻间,雄虫带着滔天怒火的精神力向越袭来,越跪都跪不住了,狼狈地倒在一旁,头疼欲裂。 越心下了然,战赫钦要杀了他。 住手! 熟悉的精神力像是一股暖流涌向越的四肢百骸,替他抵御了战赫钦的施压,疗愈着战赫钦在他脑内造成的创伤。 刚成年的雄虫像是一阵风一般跑来,毫无顾忌地屈身抱住了越,看着越苍白的脸色,湛蓝的眼眸中一阵明暗交错。 抱歉,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战珹丝毫不理会四周低气压的氛围,亲啄越汗湿的额头,在越的身上摸索着,检查他有没有受皮肉伤。 雄主 没有谩骂与殴打,有的是精神力的抚慰和温和的话语,越心中五味杂陈。 因为自己的没用,雄主堪堪停留在A级再无突破机会,雄主才是最难受的吧?他非但没有责怪我,惩罚我,还保护我,安抚我,而我却这般揣测他 对不起,雄主 越感觉自己的胸腔里涌动着陌生的情绪,他说不清,只知道道歉。 别怕,有我在呢。 年轻的雄虫以为他受惊过度,把他揽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悄声在他耳边说道:战赫钦是大坏蛋,咱们赶紧走,下次你见他就跑,千万别让他逮住,不然他又要发疯。 说着战珹扶起越,自顾自的向战赫钦鞠了一躬领着越转身就走。 站住! 战赫钦忍无可忍地吼出了声。这只雌虫把他一向听话的弟弟骗得将等级分化抛在脑后,不顾雄虫颜面闹绝食,现在甚至连自己的话都无视了。 而他甚至只是个低贱的,被雄虫逐出家门的B级雌虫。即便战赫钦不关注花边新闻,但他也知道越在星网上的光辉历史,这样的雌虫连进战家做雌奴都不配,竟然还敢勾引战珹,简直是胆大包天! 听见战赫钦的怒吼,战珹离去的脚步非但不停,反而越来越快,他迈出家门时还回头对着战赫钦做了个鬼脸。 雄主 埃文知道此时自己开口就是撞枪口上了,但他不想看战赫钦再和战珹起争执了。 埃文:事已至此了,小少爷他年纪小,您别和他置气,他刚成年玩心大,现在正在兴头上呢。 战赫钦气郁心头,但事已至此,他纵使把那只雌虫杀了也改变不了战珹的分化结果,只会徒增战珹对他的不满,他沉默着看了埃文一眼,终是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了。 埃文将视线收回,望向战珹与越离去的方向,眸中一片晦暗交错,疑云凝结,愈来愈沉。 回到别墅后,战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越的身体,生怕战赫钦趁他不在的时候对越下手动刑。 越一心记挂着战珹的精神力等级,心中愧疚难平,但战珹已经给他立下规矩,不许他随便跪了,他无措地杵在原地,像根木头一样僵硬。 你是多迫不及待想回军部啊,这就站起军姿了,明天回军部后可有得你站的。 战珹觉得好笑,眯起眼晴刮了一下越的鼻尖,打趣地说道。 明天? 越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我还能回军部吗? 雌侍没有自主权,除非家境困难需要雌侍出门工作养家,或是雌侍的军衔很高可以给家族壮大势力,否则雌侍们这辈子都只能呆在别墅里伺候雄主,再也无法踏出家门半步了。 越只是区区一介少校,没法给战家带来什么权势,以战家的家业也远轮不到需要他来赚钱养家,甚至单凭战珹A级雄虫的身份,政府和雄虫保护协会每年都会送来一笔不菲的慰问金,来保障他的优渥生活。 越从没想过,雄主竟然允许他回军部继续工作。 是厌倦他了吗? 战珹确认了越身上没有新伤,连肩膀和腹部的旧伤也都已经收口结痂了,放心地靠进了柔软的沙发,将越拉到身旁,扳着越的手指数着:虽然我也很舍不得你,但婚假只有9天,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只能放你回军部了。 战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这么夸张的分化期,足足七天都像是晴虫上脑的变态一样,白白浪费了婚假,本来还想拿出绅士风范和越培养一下感情,现在想来,自己在越心里的形象怕是不容乐观。 战珹急忙补救道:不过我会来接你下班的。 越立刻摇头,诚惶诚恐:不,不用的,雄主,怎么能让您来 除了雌君以外,雌侍和雌奴是没有婚假的,只不过军部会为他们保留9天军籍,9天后军籍自动注销罢了。不论因为什么原因,雄主能允许他踏出家门已经是足够仁慈了,让雄主来接自己下班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荒唐,哪个雌虫敢这么骄纵,第二天都要上星网头条被狠狠批判了。 为什么我不能来!战珹皱起眉头,感受到身旁的雌虫因为自己的表情身体轻微地抖了抖,战珹立刻软化了态度,摇着越的手臂,放轻了声音:让我去嘛,明天大半天都见不到你,还不让我一下班就能看到你嘛。 面对雄虫的轻声细语,越的大脑轰地空白一片,反应过来的瞬间,刚毅的面孔刷地红了起来。 雄主这是在撒娇吗? 雄主如果不想让我去军部,我可以待在家里伺候您的。 越小声说着,观察着战珹的表情,雄虫又皱起了眉头。 那怎么行!战珹想也不想否决了越的提议,态度坚决,不可回转。 果然还是不想见到我吗 越听着战珹的话,心底落寞难掩。 战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穿军装的样子这么帅,当然要去啊!更何况下个月你们还有模拟赛,我还想要一睹你在模拟场上大杀四方的风采呢! ? 不止一次,越不止一次地觉得,雄主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雄主这是在夸他帅? 比起身材高大体质强健的雌虫,雄虫们普遍更偏爱体态柔美的亚雌,他们更娇弱温顺,容易满足雄虫的掌控欲。 而雌虫中,军雌更是不受雄虫的待见。他们的身体硬朗,手感比不上亚雌;他们的性格沉闷,趣味度也比不上亚雌;他们在战场上浴血杀敌,凶狠残暴的一面更是让雄虫抵触排斥。雄主竟然觉得他穿军装好看还想看他作战时的样子?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3) 雄主的喜好真的很与众不同啊 雄主您对军部很了解呀 越绞尽脑汁接了句话,猝不及防地夸赞让越的眼中露出罕见的懵懂神色,战珹看着越新奇的表情,弯起了眼角,身体里刚平稳没多久的信息素又翻腾了起来。 我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小秘密哦。 战珹牵起越的手,放在了领口的纽扣处,雌虫体温较高,让战珹胸口一片温热,他将越的手向下移了移,蓝宝石狡黠地弯着: 不如来探索一下吧 黑发的雄虫笑着带着怔愣的雌虫跌进一抹春色,仿佛不知疲惫一般地尽情放纵,像是要把雌虫揉进血骨中一般。 越笨拙地迎合着,忽略了雄虫眼中一闪而过的愧色与偏执。 请原谅我私心,至少此刻。 战珹默默的想着。 毕竟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战珹:晴虫上脑哒咩! 三分钟后 战珹:不如来探索一下吧~ 第4章 第二天,越起床穿戴好军装后,战珹的目光就没再从他的身上移开了。一直到被越抱上车,坐上了副驾驶,战珹终于收回视线,收敛了眼神中的怀念。 雄主真的不需要在家休息吗? 越替战珹扣好安全带,不放心地问道。 战珹脸上有点发热,提起酸软的手摆了摆:不用休息,我精神很好,我们出发吧。 昨夜,一想到第二天就不能随时见到越了,战珹有些情难自已,一直折腾到凌晨五点才结束,事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还是越抱着他去浴室清理完睡下的。 在睡前他特地强调明天要送越去军部,让越一定要叫醒自己,没想到今天早上一起来,过度放纵带来的肌肉酸痛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拆分重组了一番似的。 分化期间雄虫的身体素质会被激化到巅峰,战珹金枪不倒地大战了七天,全然忘记了普通状态下的雄虫是何等脆弱的生物。 战珹幽怨地看着依旧步伐矫健,一手能提两个自己的越,不禁感叹虫族夸张的体质差异,暗自神伤:看来要加强锻炼了 穿梭舰启动,战珹的别墅离军部不远,不一会就到了。 您自己回去真的没问题吗? 越隔着舰窗,担忧地说道。 要不我为您叫代驾或是出租舰送您回去吧。 战珹坐在舰内降下舰窗,看着越担忧的神情,一瞬恍惚,记忆中的画面与现实重叠,他没有回答越的问题,伸手勾住了越的脖子,在雌虫惊讶的目光下,印上了他的唇 越走进军部时,熟悉的目光又聚在了身上。 自从多年前那支视频被传至星网后,越的身上总是会聚集各色的视线:厌恶的,轻蔑的,不忍的,幸灾乐祸的无形的视线积压在他的身上,最初也曾让他喘不过气来,但后来,越也逐渐习惯了。 现在,这些视线中又夹杂了更多复杂的情绪。 哟,这不是越嘛?消失了九天既然还能回来,你还挺有本事的嘛。萨米眼尖地看到越,立刻带人围了过来。 越没有理他,一言不发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萨米见自己被无视了,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不跟我们分享一下你的高超技巧吗?你不是最擅长服侍有特殊癖好的雄虫了吗,怎么样,你的新雄主对你还满意吗? 周遭传来了阵阵轻笑声,越曾经做雌奴时被带去雌奴交流会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会去交流会的雄虫们都有什么癖好,各位军雌们再清楚不过了,能被带去交流会的雌虫都是什么货色,更是不言而喻。 越依旧沉默着,比这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无数遍了,麻木的心脏早已对萨米的挑衅免疫了。 萨米的雄主去过交流会,在会上见过越的雄主展示越的使用方法,回家后,萨米和其他的雌虫们都因为雄主的新鲜劲过了一段难熬的日子,萨米对此怀恨在心,看到越就恨得牙痒痒。 看越依旧不理他,萨米气涌心头,气急败坏地说道:神气什么啊,再找到一个雄虫有什么好得意的,也不知道能看上你的是什么E、F、G级雄虫,还需要你继续出来工作养家,不会是个连雄保会都不想管的劣等雄虫吧。 越顿住了步伐,转身走到萨米面前,烟灰色的眸子凝成竖瞳盯着萨米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不许你诬蔑我的雄主。 越在战场上拼杀出的凌冽气势让凭借家族势力当上少校的萨米有些腿软,但他眼睛一转,又咧开了嘴,不怀好意地说道:看来你和新雄主的感情不错呀,他知道你的过去吗? 越浑身一震,眼底爬上了慌乱与恐惧。 萨米看到越的反应眯起眼睛,勾起得逞的笑容,继续说道:不如我给他寄点影像资料,让他能更好的了解自己的雌奴,帮助你们提升感情怎么样 越的身体开始颤抖了,他一直在逃避这件事。他不知道战珹对于自己的过去了解多少,对他的星网历史是否有所耳闻,他侥幸地想着,可能战珹并不关心星网上的事,或者只是单纯地没去调查过他,不然,战珹若是知道怎么还会愿意娶他呢? 越的脑海中又浮现起战珹湛蓝的眼眸,干净澄澈的蓝宝石曾经那样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他若是得知了那些事,眸中会涌现出厌恶与轻蔑吗? 胃里翻涌着苦涩的情绪,越的眼眸渐渐灰暗,萨米尤觉不够,贴近越的耳边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交流会的录像啊 话没说完,一阵风呼啸而过,一个金色的身影冲到了两虫身边,一拳塞进萨米的侧脸。 越猛然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下属立刻骑上了摔倒在地的萨米,雨点一般的拳头毫不留情地落了下去。 萨米:你小子干什么! 越:兰斯住手! 越立刻出声制止了兰斯的动作,将他从萨米的身上拉起,小士兵一边起身,一边又对萨米补了两脚。 槽!你小子活腻了吗!萨米怒火中烧,起身拎起了兰斯的衣领,正准备还手,越握住了他的左拳。 萨米少校,军部禁止私下斗殴。越手腕用力,萨米吃痛的松开兰斯,怒吼出声:是他先动手的。 兰斯白了他一眼,针锋相对道:打你还需要挑日子吗,整天就知道逼逼赖赖,没撕烂你的嘴就是我手下留情! 你! 兰斯!越严声呵斥道。 私自斗殴,还对长官不敬,罚你去关禁闭三天,不许进食。 是!兰斯丝毫不介意越的恩将仇报,痛快地领了罚,恶狠狠地瞪了萨米一眼,转身走向禁闭室。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兵!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胆大包天!应该军法教训!萨米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越皱起眉头,转过身说道:我的士兵我自己会管,他犯了错我已经处罚过他了,如果萨米少校再这么喊下去,惊动了长官们,我们都要领罚。 说罢,越转身离去,萨米眼中怒火熊熊,终是化作黑暗的烈焰,静静地看向越离去的方向。 好啊,越,咱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礼貌战珹:请让我亲手撕烂他的嘴,谢谢。 第5章 回到办公室,越就看到了坐在他办工位上埋头苦干的钟欣,棕发的雌虫麻木的从堆积成山的公文堆中抽出一张一张纸,机械地批阅着,听到开门声,他迟缓地抬起头,看向门口,半睁的眼睛在看清来虫的一瞬间睁大。 越! 雌虫激动地呼喊着,拍案而起,没有理会被他剧烈的动作带落的文件,翻过办公桌走至越的身旁。 越!你!你竟然!钟欣语无伦次地说道,完全没有下属的样子,伸手就开始摸越的身体。 钟欣是越的副手,也是和越从扶养园就认识的朋友。钟欣九天前得知越去了婚姻处的消息,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认为越再也不会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悲伤,就被按到了越的座位上临时代替越处理起了公文,等待九天之后新的长官来接任。 没想到,九天之后越竟然又出现在了军部,而且还全须全尾地站在他面前,真是谢天谢地。 有没有哪里受伤?伤的重不重?你是逃出来的吗?苍天啊,我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钟欣碎碎念着,大有要剥了越的衣服仔细检查的势头,越立刻按住他的手说道:我没有受伤,也不是逃出来的,我的雄主很好,允许我回到军部,也没有打骂我。 钟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多担心你,担心地我连星网都不敢打开啊,我是说,担心地我都没有心情上网娱乐 越没有介意钟欣脱口而出的话语,他也知道自己之前弄出的大动静让好友跟着PTSD了许久,能被这样记挂,他感到很欣慰。 跟我说说你的雄主吧,你说他很好,怎么个好法?钟欣僵硬地转移话题。 越将这几天如梦似幻的日子隐去不可描述的部分简单的说了几句,钟欣在一旁听着,宛如听少虫童话一般。 你的雄主喜欢你穿军装的样子,想看你作战还送你来军部? 浓重的担忧又爬上了钟欣的眉头,他怀疑越是受了刺激,出现了幻觉,才会说出这么荒谬又离谱的话。 你的雄主挺特别的啊 钟欣不忍心戳破越的幻觉,与其让他面对残酷的现实,不如让他沉浸在美好的幻象中。 你和我去一趟禁闭室吧,我把兰斯关禁闭了。越看出钟欣脸上的愁云,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转而提到了兰斯、 啊?兰斯?你又给他关禁闭了啊钟欣说到一半,想到兰斯这些天的抑郁暴躁,似乎能猜到他又做了什么事了。 他可是禁闭室的常客了。 兰斯是越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孤虫,被越送进中央星的托管学校学习生活。兰斯刚从学校毕业就来了军部,满心欢喜地想找到当年救下他的军雌,却得知了越已经被收为雌奴注销军籍的消息。 当时还有恶趣味的军雌给他看了越的视频,兰斯看着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在视频里被那样对待气得当场就和对方打了起来。从那之后,那支视频就成了兰斯的禁忌,只要有虫提起他就要和对方打一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军衔一点没变,赚来的军功都给扣纪律分扣完了,他也依旧我行我素,就连越被逐出家门重新回到军部后也是如此。 两虫来到禁闭室,看到兰斯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哼着小曲,看样子一点不想是来受罚的倒像是来度假的。 兰斯。 越出声道:注意体态,你这样像什么军雌的样子。 兰斯不情不愿地起身,正襟危坐,不耐烦地表情里夹杂着藏不住的欣喜。 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越了,没想到越竟然回到军部了,真是太好了。 兰斯啊,你也要改改你的性子了,不要总是破坏纪律,你总是这样,军衔什么时候能涨上去啊,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做士兵吧,和你一起进军部的雌虫,有的都做到少尉了,你要向他们多多学习啊 钟欣念经本领一流,每每兰斯被关禁闭他就要来念上一念,希望有朝一日能感化他,让他早日觉悟,修炼性情。 毕竟树敌多了可不是好事,今日得罪了萨米少校,越能替他挡得了一时,来日要是得罪了少将中将,越还能替他挡得了一世吗。 他哪怕再气不过,就不能委婉点等下班后套麻袋打吗,非要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到眼前不是送把柄到对方手上吗? 可惜,兰斯根本体会不了钟欣的良苦用心,压根没理会他,正色地跟越说道:长官,您不能太信任您的雄主。 越和钟欣被他的话语噎住,兰斯的思维总是很跳跃,想到哪讲哪,接连不断地说着:长官,没有毫无缘由的好意,雄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您一定不要被他骗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兰斯今天来军部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兰斯激动万分,正想去打招呼,却看到穿梭舰里伸出一只手臂,将他勾下,在光天化日下亲吻了他。 白皙的手臂上没有一条虫纹,这显然是一只雄虫的手臂,是越的新雄主的手臂。 距离太远,兰斯没看清雄虫的脸,但他的心中已是警铃大作,这么反常的举动怎么想都是诡计阴谋,哪有雄虫会送雌虫来军部,还会当众亲吻他,如此刻意造作必有所图谋。 眼看兰斯还要继续说,钟欣担心他言语间刺激到越,立刻使眼色道:让你关禁闭是让你面壁思过的,不是让你来这编故事的,你好好反思,我们不能久留,越还有许多公文要批呢,先走了。 越点点头: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反思一下冲动的错误,三天后还有机甲模拟对练,你不要再惹事了,出了禁闭室还能赶上。 越起身离去,走向办公室,狭长的走廊上越和钟欣沉默地走着,兰斯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 没有毫无缘由的好意 越想起了上午分别前,战珹一瞬间的怔愣,心里有些茫然。 战珹碧蓝的眸子明明是望向他的,但其中溢满的怀念却让越感到陌生。 他在看他,却又不像在看他。深邃的蓝宝石温和地注视着越,却又仿佛透过他描摹出了另一个身影 雄子,休息一会吧。 已是午餐时间,诺大的研究室内,一只身着军服的雄虫正在调整着参数数据,进行模拟实验。 霍廷见识过这位雄子废寝忘食的本事,出声提醒道。 战珹从实验数据中回过神,看到霍廷,起身敬了个军礼:上将。 打完招呼后又继续坐回了控制台前,一边记录偏差值一边说道:约定好的一年时间快到了,我得抓紧时间了,不能辜负上将对我的信任啊。 霍廷摇了摇头:不是我对你的信任,是我的雄主,是他信任你,我才会破例让你进入军部实验室开展研究项目的,你要明白,你最不应当辜负的人是他。 战珹点头应声,继续进行着手中的工作。一年前多亏了上将的雄主为自己做担保,他才得以实行计划。如今时限逼近,实验也进展到了尾声,成败在此一举,他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分化期请假了九天,搁置了数据监测的工作。研究院里的雌虫们只能帮他做好数据整理分析的工作,还需要他来做决策,九天的债,他还有得还呢。 更何况,他现在可是有家有室了,也不能像曾经一样通宵达旦,他还要按时下班去接越呢。 一年的相处不长不短,霍廷对战珹还是很认可的,他比任何虫都重视这个项目,必然不会让它以失败告终,只是怕他太过兢兢业业,在项目结束前就早早倒下了。 霍廷: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雄虫的体质很脆弱,是经不起随意折腾的。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4) 听着霍廷正经的话,战珹下意识想起了早上自己虚弱的模样,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回道:我明白的上将已经有所感受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他在通过我看谁? 战珹:赶紧做完,按时去接越下班~ 第6章 越,埃文中将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下午,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后,越刚换好衣服就被叫到了埃文的办公室。 若是九天前,越踏入埃文中将的办公室是不会有丝毫停顿的,不管是多么艰险的任务安排,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接下,完美地完成。 当年他被逐出家门回到军部时,进入的就是埃文少校的队伍,他在埃文手下一待数年,埃文已经升上了中将,他一直很信任越,许多艰险但重要的任务都会交由越来完成,也使得越在这数年间一路积攒了许多军功,当上了少校。 他崇敬埃文中将,绝不想辜负埃文中将。 但如今,他站在埃文中将的门前有些踟蹰,他想起昨日在战家主宅时埃文脸上复杂的表情,心头酸涩。 他没能让战珹等级突破,埃文对自己应该很失望吧。 报告。 越压下思绪,敲响了门。 进来。 埃文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着:珹小少爷同意你回军部了? 越:是的,长官。 埃文沉默了半晌,放下手中的文件,看着越,语义不详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珹小少爷有什么不对劲的 越皱起眉头:不对劲? 埃文欲言又止,摆了摆手:算了,在军部,不谈家事。 他将手边的文件递给越,表情严肃地说道:看一下你下次的任务吧。 越走出埃文的办公室,回想起刚刚提及的任务:去第四辖区解决来犯的壳甲族。 壳甲族是一个智力开化程度不高的种族,由于某些原因多居住在星环上,古往今来,壳甲族和虫族之间爆发过许多场战争,于近百年才停息了战火。相安无事的交界处近来频频发生摩擦,越上一次任务就是去解决第五星环上暴起的壳甲族。 壳甲族虽不如虫族开化程度高,但他们的身体素质及作战能力都不容小觑,成年的壳甲族是成年雌虫的两到三倍大小,自我修复能力极强,且能通过特殊的精神力频段操控星兽作战。对付暴起的壳甲族,往往要出动机甲战队,才能与之抗衡。 而越带领的队伍正是埃文手下最强的机甲战队。 越拿着文件,握紧了拳头,这一波壳甲族的行动模式尤其诡异,越已经追查他们许久了,这次在第四辖区出现的正是这一波壳甲族,任务交给他是最合适不过了。 而且军中如今空出了一个中校的位置,埃文中将交给他这项任务也是想让他积累军功冲刺一下中校的位子。 但是这任务一去就要去一个月,雄主会允许他去吗? 埃文中将似乎也考虑到了这部分原因,让越回去请示一下,明天给他答复。 越忽而又想起了早晨兰斯的话,灰色的眸子垂下,不知在思索什么。 喂,越,站在这里干什么呢。 越感受到萨米的气息出现在身后,正想无视他快步离去,突然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将他定在原地。 水声、撞击声混合着雌虫的痛呼声将越拉回了地狱,他僵硬地转身,看到萨米手持终端,终端上的视频里赤倮的雌虫正满脸泪痕地说着求饶的话语,他的身上是各式刑具留下的伤痕,他的身边站了一群雄虫,正在观赏他的狼狈与不堪。 现在没虫打扰了,萨米走近,一手搭上了越的肩膀,感受着手下身体的颤抖,将终端放到越的面前,看着烟灰色的瞳孔里印出他自己的身影。 萨米勾起了嘴角:我们谈谈吧。 越咬紧牙关:你想要怎么样。 萨米随意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幽幽说道:这里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萨米毒蛇一般的眼睛紧盯着越,露出了一口阴森的白牙。 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认命一般地跟随萨米坐上了穿梭舰。 一路沉默,如今视频在萨米手上,越没有办法只能听命于萨米,萨米想要谈什么越已经能猜到大概了,无非就是那个悬而未决的中校之位罢了。 萨米的军功不如越但他的家族和雄主的势力都很雄厚,只要越退出中校竞职,萨米的家族就很有希望将他推上这个中校位置。 越不愿助长他们的歪风邪气。他手下的军功都是一场场九死一生的战斗中挣回来的,都是用血汗铸就的,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萨米这个没有实际军功的蛀虫当上中校呢。 他怎么甘心呢。 但,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萨米手上掌握的视频足够将他再一次推入深渊,曾经的他本就身处深渊,不在乎,但现在的他不行。现在的他遇到了战珹,那个美丽又温暖的雄虫,越无法想象战珹看到这个视频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越能接受战珹打他骂他甚至杀了他,但他不能接受战珹清澈的眸子因为自己蒙上阴霾。 如果可以,他希望战珹永远都不会知道 为此,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来交换 穿梭舰开至了市郊的一栋别墅前,隐隐的不安爬上了越的心头。 这里是哪里? 越刚一出声,厚重的大门就在身后关上,黑暗的房间里瞬间亮起了数块幕布,上面播放的全是越曾经参加交流会时的影像。 越脸上的血色瞬间退的一干二净,他看到数位雄虫从黑暗中走向他,有的认识,有的陌生,但他们的脸上都挂着他再熟悉不过的表情。 萨米满意地看着越的反应,贴近他的耳边:其实我的雄主是交流会的主办方之一,自从你被逐出家门后,他一直在苦恼找不到像你这么耐用的玩意,其他的雌奴总是弄两下就死了 萨米森森的笑着:好多雄子也很想念你呢,要不这样吧,你陪雄子们玩一晚,我就把视频都删掉,你也不想让你的雄主看到这些视频吧。 萨米的话宛若恶魔的低语,越感觉眼前一片黑暗,苦涩的绝望爬上了越的心脏,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最后闪过了上午和战珹在军部门**换的那个吻。 那时的他,沉浸在战珹的温柔里,充满了希望。 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先往后看两章! 第7章 积攒多日的数据已被处理地差不多了,战珹用最新获取到的数据填入公式,伸了个懒腰。 时间刚好,该下班啦。 战珹脱下军装换上常服,从研究所的专用电梯来到了军部门口,站在门外等待越的出现。 我没眼花吧,那是 一只雄虫! 真的不是幻觉吗!军部门口怎么会有雄虫! 已是晚餐时间,军部门口来往的军雌们很快就注意到了战珹,低声讨论着。 我的天啊!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雄虫,他至少是B级吧,会不会是A级啊! 雄虫的外貌与精神力有直接关联,精神力越强的雄虫外貌也会越出色。 感受到军雌们的视线,战珹礼貌性地对他们笑了一下,不禁想到霍廷上将一再嘱咐他不要让研究所之外的虫知道他在军部做事,大概也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吧。 看到战珹的笑容,本就躁动的军雌们更是沸腾了,有几个胆子大、家世好的已经上前搭讪了,想搏一把看看能不能收获一个优质雄主。毕竟雄虫的精神力会直接影响到雌虫的精神力状态,精神力是他们操纵机甲的重要媒介,谁不想让自己的精神力更稳定强韧呢。 况且,雌虫对于雄虫的向往是刻在基因里的,每个雌虫对于繁育后代的渴望都是强烈的。虫族生育率低下,而等级越高的雄虫能让雌虫产下优质虫蛋的几率就越大,对于那些等级超过B级的雄虫,不止雌虫们会争先恐后地想与之教培,连雄保会都会想方设法地为之增添雌侍、雌奴。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战珹婉言拒绝了几位,脸都要笑僵了,他拿起终端拨打了越的号码,但一直无虫接听。眼看还有好几位雌虫英姿勃发地向自己走来,战珹有些招架不住,随手拉过旁边路过的一位棕发雌虫问道:您好,请问一下,您知道第三军团越少校他在哪里吗? 钟欣看到门口站着一只绝美雄虫惊艳了一番后便很有自知之明地准备默默离去,谁知这只雄虫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他的脑袋一瞬间都快爆炸了,而雄虫说出的话更是让他惊讶。 不不不,不必称您,叫我钟欣就行了,雄子您是要找越少校吗?您找他 我来接他回家,我是他的雄主。战珹友好地笑了笑,心想,原来他就是钟欣啊。 钟欣:? ??? 越的什么? 眼前这个温和谦逊的盛世美虫,竟然是越的雄主吗! 原来越说的都是真的吗! 您真的是越的雄主吗!啊,我是说,我不知道您,啊,不对,您是来找越,越少校的,他,他三个小时前去了埃文中将的办公室,就,就没再回来过了呀。 听着钟欣语无伦次的话语,战珹皱起了眉头。 埃文三个小时前把越喊去了? 不会又是战赫钦让埃文来为难越了吧? 战珹匆匆跟钟欣道过谢后拨通了战赫钦的电话。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哥啊! 战赫钦接到战珹的电话冷哼了一声,以为弟弟终于想通了要和自己道歉,还没数落他两句,就听战珹质问道:你是不是让埃文为难越了!越现在在哪里!埃文对他做了什么! 战赫钦被战珹的连环炮问的火冒三丈:你怎么跟哥哥说话的!还直呼埃文的名字!要喊雄长君!什么为难越!他不过是一个雌侍!埃文不论对他做什么都是他该受着的!他还敢跟你告状真是没有规矩! 战赫钦可不管埃文有没有对越做什么,对他来说,当下更严重的是战珹以下犯上的态度! 战珹怒火攻心,他对战赫钦一再忍让不过是因为,现在他竟然又对越出手,他恨不得再他一次。 对面战赫钦还在骂,战珹正要回击,忽然注意到迎面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埃文! 战珹立刻挂断电话,怒气冲冲地走至埃文面前,质问道:越呢!你对他做了什么! 埃文一脸不解地看着怒发冲冠的小珹少爷,开口说道:他两个小时前就从我办公室走了啊,我我就和他交代了一下他的任务安排小珹少爷您这是? 战珹看向一旁的雌虫,眯起了眼睛:他两小时前就走了,是吗? 雌虫是埃文中将的随行兵,平常就在中将办公室门口站岗,他看到雄虫湛蓝的眸中透露出了危险的讯号,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大脑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难以抵抗的压迫感下,他无意识地开口:是是的我两小时前就看到越少校离开中将的办公室了 战珹收敛了精神力,雌虫没有说谎,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忽而,战珹的通讯器响起,战珹看了一眼呼叫显示立刻接起了电话:越! 雄主。对面的雌虫语调平静,但战珹还是明显感受到了他情绪中的痛苦与压抑。 越,你现在在哪里呀?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打你电话你没有接,你没事吧?战珹急切地问道。 雄主对不起越没有回答战珹的问题,只是低声道谦,嗓音沙哑,战珹从中听出了麻木的绝望。 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战珹听着越的语调愈发慌乱,正在通话的终端不停地震动着,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传来,但战珹顾不上了,心中不好的预感攀至顶峰,他强行按捺自己的情绪,放缓声音问道: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好吗? 对面的雌虫似乎是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足了勇气,小声说道:我在您的别墅 战珹:好的,你在那等我,我马上回来。 战珹没再理会身边雌虫们疑惑的目光,跨进穿梭舰向别墅全速驶去。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雨点拍打在穿梭舰上的声音闷闷的,仿佛落在战珹的心脏上一般,让他无比压抑。 手腕上的终端一直显示着通话中的字样,雌虫的呼吸声从终端传出,颤抖,低沉。 战珹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稳住!再等一章! 第8章 战珹心急如焚地回到家,刚跨出穿梭舰便看到接天雨幕中站了一只雌虫。 越在别墅前低着头,笔挺的脊梁像是被卸去了力一般,落魄地站着。他听到了穿梭舰的声音抬起头,看到舰内钻出的雄虫伞也不打地向他跑来,宛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冲进了他的怀抱,被雨打湿的黑发贴在他的额间,他抬眸看着越,碧色的眸中是担忧与焦急。 越,我们回家。 恒温的房间里,两只湿淋淋的虫站在客厅,清扫机器盘围着他们不停地转圈。 先去洗个澡吧。战珹提议。 越现在的状态很反常,他不想现在就问越发生了什么事,越需要一些时间,先缓一缓。 越机械性地点头,战珹拉着他一起走进了浴室,一直在震动的终端被战珹丢在了浴室外,没有理会。 在温热的水中,越感觉自己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温,但如坠冰窟的心脏却没有被这一室温暖融化。 下次下雨要记得进家门等我哦。战珹仔细打量了越的身体,确认没有伤痕后随意地和越聊起天,说着窗外的雨,阴沉的天和温暖的房间。 越安静地听着,应声,他知道战珹在安抚他,他应该回应战珹的好意,但无边的罪恶感像是将他的喉头封死,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战珹没有介意越的寡言,洗完披上浴衣,牵着越的手走到沙发旁,认真地看着越的眼睛问道: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吗? 烟灰色的眸子里荒芜一片,没有了早晨灵动的光彩,越麻木地眨了两下眼睛,低垂下头,沉闷哽咽的声音响起:雄主对不起 我闯祸了 战珹还没来得及问越闯了什么祸,敲门声便突兀地响起,战珹注意到越的目光扫过了他放在一旁的终端,仿佛是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合上了眼帘。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战珹意识到门外的来客和越反常的状态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他搭上越在膝头握紧的手,轻声说道:稍等一下,越,我去开门。 越立刻回握住战珹的手,摇了摇头,起身,脸上是苦涩的笑:不用劳烦雄主了,我来吧。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5) 越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门前,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身好像想再最后看战珹一眼似的,但终究是止住了动作,打开了门。 瞬间,数只雌虫冲进了门内,将越按倒在地,越一点也没有反抗。 住手! 战珹大喝道,他完全没想过会有虫如此放肆,竟然敢在他们家,当着他的面,对越如此无礼。 战珹翻过沙发,怒不可遏地走向门口,这时门外走进了一只雄虫,高昂着头扫视了一眼被按倒在地的越,轻蔑地冷哼了一声,转过头来望向战珹,礼貌地颔首:战珹雄子您好,我是雄虫保护协会的会长,丹戈尔希斯。 战珹无视了面前造作的雄虫,绕过他走到越身边,冷声对按着越的雌虫们说道:放开他。 无形的压力平等地施加在在场的每一只虫身上,按着越的雌虫们身体有些僵硬,手下脱力,战珹推开压在越身上的那只雌虫,在越躲闪的目光中将越拉起身,撤去精神力的施压,用尽教养,咬牙切齿地对奉命行事的雌虫们说了句:抱歉了。 无形的压力消失,在场的雌虫们看着年轻的雄虫伸手将越衣服上沾染的灰尘一一拍去,他们面面相觑,噤声,看向会长不知要作何反应。 战珹雄子!我劝你还是离这只雌虫远一点,不要被他一时的乖巧所蒙骗了!他是一只十分危险的雌虫! 丹戈尔希斯急忙喊道。 精神力的影响不光作用于雌虫,对同是雄虫的丹戈尔也产生了冲击。丹戈尔一边扶住门框一边喘着粗气,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雄虫,竟然会在雄保会面前维护雌虫,他难道不知道雄保会是保障雄虫权益的吗!雄保会都来抓虫了,这个雌虫必是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啊! 他从接到举报时,就拨打了战珹雄子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他生怕雄子遭遇不测,亲自带虫连夜赶来雄子家,雄子竟然 一定是这只巧言令色的雌虫欺骗了雄子!蒙蔽了雄子的眼睛!真是狡猾至极! 丹戈尔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越,转而对战珹急切地说道:我们今天傍晚接到举报,这只雌虫打伤了六只雄虫后逃逸了!六只雄虫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这么凶狠残暴的雌虫当真是罪大恶极啊! 哦,这个啊,是我让他打的。 是啊,雄子,你可千万不要被嗯??? 丹戈尔反应过来战珹的话后,瞬间像是被噎住似的,张大了嘴巴。 听到战珹的话,在场所有虫都怔在了原地,看向他的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就连越灰暗的眸中都涌出了难掩的诧异。 战珹敏锐地捕捉到了丹戈尔话中隐藏的信息,心下有了猜测:一定是这群雄虫因为某些原因为难越了,越无奈之下反击了他们,所以才会有晚上这般反常的反应,毕竟在这个畸形的社会环境下,伤害雄虫就是重罪。 战珹侧过身,在众虫看不到的地方握住了越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对他弯起了眸子,无声地说道: 放心吧,有我在。 战珹转过身,瞬间拉长了脸,摆出了雄虫最擅长的高傲嘴脸,傲慢地说道: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虫,不喜欢别虫靠近我的雌虫,结婚时就给他立下过规矩,但凡有雄虫靠近他三米以内就打,下手要狠,打到长记性为止。 战珹故作轻蔑地瞥了一眼越,说道:他今日唯一犯下的罪过,那就是没有遵照我的命令,竟然对那群畜生手下留情了,这点我今晚自会管教他。对于那些靠近有家室的雌虫的无耻雄虫,只是留下些擦伤,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无形的精神力乍起,战珹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在场的虫们噤若寒蝉,无助地看着愤怒的雄虫发泄他的情绪。 但但他们是珍贵的雄虫啊其中其中甚至还有两只B级雄虫啊 丹戈尔颤巍巍地说道,他作为雄保会的会长和无数雄虫打过交道,雄虫们虽然多傲慢,自我,但是对于其他雄虫还是会保留一份友好与尊敬,面前的这位雄子竟然公然表示要让手下的雌虫去殴打雄虫,这可如何是好啊 哼,B级啊战珹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作为一只A级雄虫还要忍受B级雄虫的冒犯与挑衅,放任他们在我面前叫嚣放肆? 无形的精神力传达出了危险的讯号,碧色眸中阴暗的深渊让众虫不寒而栗。 会长,你的做法我可不认同啊。 丹戈尔眼看着事情的性质一下从雌虫打伤雄虫变成了B级雄虫挑衅A级雄虫,他立刻出声打着圆场:战珹雄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先别生气,这件事是误会,是误会啊。 对于稀有的A级雄虫,雄保会自然是要保障雄子的权益的,让雄子动怒甚至让雄子们之间出现矛盾,这可不符合他们雄保会的宗旨呀。 丹戈尔扯起嘴角陪笑道:那几位雄子定是不知道那位雌虫是您的雌侍,才无意靠近了他,他们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和他发生冲突的,这都是误会,误会哈。 战珹冷哼了一声:误会?因为这个误会,状告到雄保会,半夜闹到我家,当着我的面拿下我的雌侍,一句误会就了了? 听着战珹严厉地呵斥,丹戈尔僵在原地,冷汗爬满了后背:这 战珹看着面前的雄虫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摆了摆手道: 算了,我战珹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虫,念在是初犯,此事我就不追究了,劳烦会长转告那几只虫,若是还敢有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请他们,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战珹: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只都是辣鸡 第9章 送走了雄保会的众虫,诺大的别墅又归于寂静,战珹抓起越的手,看着仍旧有些未回过神来的雌虫,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说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了吧。 越看着战珹脸上温和的笑,心中五味杂陈,堵在喉头的罪恶感化成了一片酸涩,流淌入心间。 雄主 ! 战珹瞪大了眼睛,看着将头埋在自己肩头的雌虫,蓝宝石中盛满了诧异。 越哭了? 高大的雌虫低下了头颅,靠在战珹略显单薄的肩膀上,战珹感觉自己的心跳顿了一下。越没有发出声音,他哭得很安静,连肩膀都没有一丝颤抖,只有湿润的布料向战珹报告了,硬冷的雌虫正在流泪的事实。 战珹心里一阵酸软,立刻收紧手臂将越紧紧抱在怀里,轻吻着他的发顶,安抚着雌虫从未有过的失态。 别怕,有我在呢。 没关系,都过去了。 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永远会站在你身边的。 战珹轻柔的话语击溃了越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头一次体会到如此令人眩晕的感情,浓烈,又柔缓,将他包裹,将他淹没,让他崩溃,让他失控。 但他甘之如饴。 雄主越缓缓抬起头,烟灰色的眸子水润通红,闪动着晶莹的光泽,谢谢您。 谢谢您信任我,谢谢您在雄保会的面前维护我。 越乖巧的样子让战珹的眼角都化了,他吻去了雌虫睫毛上莹润的泪珠,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越的眼帘:比起谢谢您,我更想听到的是我爱你。 爱? 越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灰色的睫毛煽动,扫过战珹的脸颊有些发痒,战珹低低地笑出了声,听到越继续追问道。 什么是爱? 虫族的观念中没有爱的含义,畸形的社会制度决定了他们对情感的认知存在严重的缺失。 爱就是对于一只虫产生的,一种不可抑制的情绪。会时常想起,会因为他牵动自己的喜怒哀乐,变得不再像自己。会想要站在与他最近的位置却尤嫌不够,会不可控制地想要去靠近碰触,去亲吻拥抱,去水乳交融。是想要珍惜的小心翼翼,也是飞蛾扑火般的不计后果 战珹轻声说着,脑海中闪过了过往数年间的思念与爱慕,经过时间的发酵,像一盅陈年烈酒,浇在心头。 越安静地听着,终于为这些天心中涌动的陌生情绪找到了名字,拨云见日般的霍然之情油然而生。 就像我对你一样。 战珹总结道。 越抬眸看向战珹摄人心魄的眸子,木讷地问道:雄主也会因为我牵动喜怒哀乐吗? 当然会啦。战珹大方地承认:我今天一天都在想你,和你分别时舍不得你,快下班时想立刻见到你,发现你失联时,我心急如焚,看到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如刀绞,目睹雄保会的虫冒犯你时,我怒不可遏,你说,这算不算被你牵动着喜怒哀乐啊? 战珹说着,绕回了最初的话题:所以今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越垂下眸子,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下午,有虫带我去了一个房子,里面有六只雄虫,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我逃出来时碰到了他们让他们受了伤。 短短一句话中,充满了谜团,是谁带越去了房子?越为什么会跟去?只是看着?为什么是逃? 战珹有太多想问的,越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漏洞百出,他立刻抱住了战珹,将自己尽可能地缩进他的怀里,小声地说着:其他的雄主能暂时别问吗?至少今晚别问,可以吗?求您了。 今夜对于越来说太过美好了,他不想让任何事破坏这个夜晚,这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一夜。 他的雄主信任他,在雄保会面前保护了他,教会了他什么是爱,还跟他说,他爱他。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越希望这场梦能再做久一点,再久一点。 反正战珹很快也就会知道了。自己今天没有如萨米所愿,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后天,甚至可能是现在,星网上又会卷起一阵风浪,所有虫都会嘲笑他的无耻与浪,荡。 战珹说过,不喜欢别虫靠近他的雌虫。战珹要是知道他的那些污秽与肮脏,一定不会再爱他了,但这已经没关系了,那都是今晚之后的事了,他能拥有一晚战珹的爱已经足够了。 越感到无比的满足。 雄主,埃文中将给我下派了一个任务,需要去第四辖区一个月,您您允许我去吗? 越小心翼翼地转移话题,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缓刑的机会。他不想亲眼目睹温暖的蓝宝石变得冰冷的过程,他只希望在一切发生后,在被战珹逐出家门或是处死时,他回忆起的还是今晚,战珹注视着他时,溢满爱意的眼眸。 战珹觉得今夜受到的冲击太大了,一向坚毅的越竟然在他的怀里流泪,现在还学会撒娇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与成就感充斥了战珹的心脏,战珹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像飘在云端一样。 他终于成长成能让越依靠的可靠雄虫了,他总算不是那个只能跟在越身后仰望他的背影的弱小的少年了。 当然可以啦,不过你要注意安全,不要带着一身伤回来,我会心疼的。 战珹从不吝啬情感的表达,热烈又直白。 不过一个月确实很长。在纪律允许的情况下,闲暇时你要多给我打电话才行,让我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的样子,我会很想念的你的。 嗯,我会的。越乖巧地应声,靠在战珹的胸口,感受着雄虫胸腔的震动,心中默默地想着:如果那时候你还愿意接我的电话的话 屋外夜色浓郁,屋内春色正好。 越头一次如此主动,他似乎在身体力行地践行着飞蛾扑火的决绝,让战珹惊喜不已。酣畅淋漓之后,战珹安心地睡去,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越沙哑的嗓音在耳边说出了他渴望了多年的话语。 我爱您。 第10章 朝阳温和地透过落地窗铺洒在宽阔的床上,雄虫白皙的皮肤被镀上了一层荧光。 生物钟尽职尽责地叫醒了睡意朦胧的雄虫,战珹摸了一把床边,没有摸到越,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 越呢? 战珹回想起昨晚的记忆,在一片氤氲声色中想起了正事:越说要去第四辖区执行任务已经出发了吗? 也太无情了吧 战珹垮下了嘴角,闷闷地想着:明明他们昨晚才互表心意,越今天早上连个早安都没招呼就走了真不愧是越,就是这么冷酷迷人。 战珹坐起身,拿起终端,超长续航的终端意外的没有亮起播报时间,战珹不疑有他,看了眼时钟便洗漱穿衣去了军部。 同一实验室的雌虫们是霍廷上将特地安排的有家室的雌虫,协助战珹完成他的项目,和战珹的相处都很融洽。 战珹今天来的比较早,距离开工还有段时间,实验室似乎比平时要热闹一些,早到的雌虫们正聚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昨晚那个视频你们看了吗?我的天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了看了,昨晚这视频一放上来,瞬间就爆了,不会有虫没看过的。 足足十个视频啊,能去参加十场交流会,啧啧啧,这也太放荡了。 可不是嘛,我雄主说了,这只雌虫就是下剑,巴不得被虫看才特地拍了视频传上来的。 哎,你们知道那只雌虫是谁吗!是 知道知道,第三军团的越吧,他以前在星网上的黑历史还没删干净呢,没想到才消停几年又搞个大新闻啊。 战珹并不关心雌虫们在讨论什么,但是他隐约听见了越的名字,昨日萦绕心头的不安又细细密密地浮现。 你们在说什么? 听到战珹的问话,雌虫们立刻收敛了神色,回应道:啊,没什么,雄子,我们在讲星网上的一个视频,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哈哈哈 战珹皱起了眉头:什么视频,给我看看。 雌虫们脸上瞬间露出了尴尬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说着:这不好吧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视频怕怕污了雄子的眼睛 战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给我看看。 雄虫急切的声音带着强压的怒意,站在最前面的雌虫抖了一下,他不知道一向和蔼可亲的雄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但对于雄虫的恐惧让他再顾不得什么尴尬难堪,立刻点开视频,把手里的终端递了出去,空旷的实验室里瞬间响起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雄,雄子?! 战珹看着手上的终端,脸色煞白,忽然捂住了嘴巴,弯下腰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雄子!你没事吧! 雄子,喝口水吧! 雄子,坐下休息一下吧!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6) 雌虫们围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些什么,战珹都听不到了,他的胃里翻腾着一阵汹涌难抑的恶心。 这是在做什么? 这些雄虫对越做了什么! 温热的液体涌出眼眶,战珹浑身颤抖,站都站不住地跌坐在地。 他终于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越为什么会跟去那里,那些雄虫想对他做些什么,他为什么要逃 他们威胁他,欺辱他,伤害他,还妄图用伤害雄虫的罪名让雄保会彻底毁了他。 越独自面对着这一切,承担了多大的痛苦与压力,自己不光毫无察觉,竟然还因为打发走了雄保会而沾沾自喜。 罪恶、羞愧与反胃感逼得战珹弯下了脊背,泪水不住地滚下,碎落在纤尘不染的地面上。 战珹觉得昨夜那个自视甚高的自己无比的可笑。 他一直在追逐越的背影,却从未真正了解过越的过去。 就这样还大言不惭地说会照顾好他。 这就是他照顾他的结果 这就是战珹找的好雌侍!除了会惹是生非还会干什么!他现在在哪里!战赫钦和埃文通着电话怒火中烧,揉着突突了一整晚的太阳穴,眼中的红血丝密集地让虫害怕。 他作为战家的掌权者,身上的担子并不轻松,有许多报告要看,许多文件要批,昨晚批到凌晨,刚准备睡下就看到星网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数条视频抢占高位,热度一再攀升,让战赫钦都亲抬尊指点了进去。 只一眼,他就差点把终端丢了出去。 视频里的雌虫不是别虫,正是他那糟心弟弟新娶的雌侍! 可恶!他就知道这只雌虫不省心! 之前战赫钦想着不论怎么说战珹已经娶过他了,他也算是战家的雌虫了,便让虫去星网上把他之前的视频都删掉,好不容易删的差不多了,他竟然又整了这么一出! 存心气他呢! 雄主您先别生气,越昨天夜里已经领队出发去执行任务了,出于任务纪律,非必要不能主动联系他们,等他回来我再教训他,您先别生气了。埃文好声好气地安抚道,疲惫地垂着眼睛。 你联系上战珹没,他从昨晚就不接我电话,真是反了天了!战赫钦从看到视频就给战珹拨去了电话,没想到弟弟非但不接,甚至干脆关闭终端了。战赫钦气急,他的雌侍惹出的闹剧,他自己竟然还能心安理得地置身事外,真是荒唐至极! 你先想办法找到战珹,晚上带他来见我!战赫钦下达完命令,挂断了电话。 埃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这位命途坎坷的下属,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越做了多少努力才从多年前的那场风波中走出来他再清楚不过,而恶趣味的虫们只需要轻轻点动手指便又将他推回了无边深渊。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从头到尾,越做错了什么? 是错在不该救那只雄虫?还是错在不该生成雌虫? 越的身上浓缩着整个社会的悲哀,埃文为此感到惋惜,但他也清楚,自己也不过是一只雌虫,除了惋惜之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埃文止住了思绪,深吸一口气,点开了终端,看到高居榜首的视频一条条被撤下,视频资源一个个被封禁,想着战赫钦一边骂一边让虫删视频的样子,眉头舒展些许。 事已至此,再怎么惋惜也无济于事了,还是先找到小珹少爷吧。 埃文在终端上一番操作后,一个小型的弹窗映入眼帘。 是否启动追踪装置? 埃文选择了是。 早在一年前,埃文便察觉到战珹的反常。 埃文是看着珹小少爷长大的,他深知小少爷精神力是何等虚弱,他一直担心小少爷撑不过第二次分化便会走向精神力的消亡。 谁知一年前,小少爷不光撑过了二次分化,还分化成了A级雄虫,随着精神力的迸发,小少爷的容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连同性格也是。 埃文心生疑虑,悄悄在小少爷的终端植入了追踪芯片,没想到竟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追踪装置启动,一个闪烁的红点在埃文的终端亮了起来,埃文交代好工作后正准备出发,却忽然意识到这个位置很是眼熟。 这是一片高级住宅区,住着数只雄虫,其中甚至还有B级雄虫。 小红点在那停留了不久就离开了,它移动的速度很快,应该是在穿梭舰上,不一会来到了另一个高档别墅区。 埃文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可怕的猜想,立刻调出了战珹今日的移动路线。 红色的线路丝丝绕绕地遍布了整个中央星的主城区,像是一个巨型的蜘蛛网将猎物环绕其中,每一个停留点都是高档的住宅区,停留不过一会就会离开。 就像是去走访朋友一般自然。 第11章 埃文见到战珹时已是傍晚,战珹正从一片独栋住宅区中走出,他的脸色阴沉,深暗的蓝眸低垂,看到埃文并不意外,沉默地坐进了他的穿梭舰,一句话也没说。 之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说什么非他不娶、绝不会让步,现在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 战家本宅,战赫钦坐在高椅上大发雷霆,摆了满桌的菜一口没动,专心地发泄着满腔的怒火。 但,不论战赫钦说什么,战珹都不为所动,他沉默地坐在桌旁,满脑子都是越的过去。战珹上午强忍着泪水将越的生平仔仔细细地查了一番,从他被送进抚养园到如今。看到最后,他的手已经抖得关不上终端了。 越从小在抚养园中长大,抚养园里的雌虫和亚雌都是被家庭遗弃的幼崽。越是一个标准的雌虫,性格硬朗坚毅,成年后,便加入了军队上了战场,与星兽搏斗,九死一生,摸爬滚打了多年,成为了中尉。 他原本应该拥有顺遂平稳的虫生,却因为多年一场变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在竞选上尉期间去了一趟中心资料库借阅资料,路上看到一辆失控的穿梭舰向虫群冲去,他当机立断扑过去推开了舰前的虫群,失控的穿梭舰撞上护栏后爆炸了。 他救下了虫群,却没想到虫群中有一名珍贵的雄虫。 雄虫身上有多处擦伤,从小被呵护到大的雄虫从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气急败坏地寻找发泄口,眼见着失控穿梭舰已经爆炸,舰主归西,他便将目光转向让他负伤的越,张口说了几句,越便立刻跪倒在他的面前了。 久远的监控没有声音,战珹不知道雄虫说了什么,但他能看到他眼中的恶意,如同毒蛇一般缠绕着越颤抖的身躯。 越不住地俯身认错,然而怒火中烧的雄虫并不打算放过他,当即在终端上扫了越的信息,把他收成雌奴,暴力地将他拽进一个小巷子里。即便越的力气远大于这只雄虫,但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踉踉跄跄地被拖进暗巷,被雄虫按在地上。 而后,那只雄虫狠狠地使用了他。 颤抖,崩溃,求饶,趴在地下的雌虫再也按耐不住地挣扎了起来,正在气头上的雄虫抬手拿起路边的硬物敲断了他蹬动的腿,加大了力度。 一旁躁动的虫群中有虫拿起了终端,他们不敢拍雄虫的不雅视频,但却将越的狼狈记录完全。越想要遮挡自己的身体和衣服上地中尉徽,但雄虫并不打算放过他,捏着他的下巴对着虫群展示着他的痛苦。 越衣衫不整,破破烂烂的军服挂在身上,连雌虫最隐私的部位腹部正在变色的虫纹,都被暴露在虫群的面前。目睹他的绝望,虫们或不忍,或转头,或离去,然而那零星举起的终端还是让越坠入深渊。 这些影像在星网上流传了很久,中尉的军装和清晰的面庞很好确认主角的身份。从此军部少了一名中尉,而那只白眼狼雄虫多了一只雌奴。 往后多年,战珹便没找到越的影像了,直到他被逐出家门,军部的监控摄像头中才又出现了他落魄的身影。 战珹记得越曾经说过他喜欢待在军部,是因为作为军雌是唯一让他感到有尊严的事。 他终于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了。 但他知道的太晚了。 晚到没能保护好曾经的越,也没能保护好现在的越。 战赫钦骂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骂累了,刚停下来气还没喘匀,战珹就起身离席了。战珹从迈进家门到离开,一句话也没说,气得战赫钦叫嚣着要把他逐出战家。 战珹离开本宅后,穿过夜色回到了军部。 实验项目已至尾声,正是最关键的时期,他一声招呼也不打地一走就是一整天,怕是霍廷上将的雄主都要亲自前来问话了。 已近午夜,硕大的实验室空荡荡的只有战珹一只虫,他行至办公位坐下,拿起刚换上电池的终端点开,看着星网上仍然讨论地火热的言语,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条令虫震惊的新闻打破了星网上的热烈讨论,将气氛扭转至沉重的悲伤。 今日凌晨,一只B级雄虫在家中失足摔倒,从楼梯上坠落,摔到了脑袋,成了一只植物虫,目前已送至医院,医生表示其精神力波动已归零,再醒来的希望渺茫。 在雌多雄少的虫族社会中,雄虫们从小便被给予了万千呵护,但每年仍有不少的雄虫幼崽由于精神力的薄弱,在第一或第二分化期死亡,因此,每一只成年的雄虫都是珍贵的,特别是等级在C级以上的雄虫,他们的精神力甚至可以影响雌虫,是雄保会的重点保护对象。 如今,一个好端端的B级雄虫竟因为失足摔成了植物虫,实在是虫族的一大损失啊。 然而,大家还没来得及对这只雄虫的遭遇表示痛心,另一则噩耗接踵而至。另一只B级雄虫在今日下午被发现昏倒在家中的浴室,被发现后送医检查,也被宣告精神力波动为零,成了植物虫。 就在大家因为这两位雄虫巧合的意外感到惊讶时,又陆续有消息爆出,几只C级雄虫也因为意外事故变成了植物虫,精神力检测结果也都是波动为零。 短短数日内,已有七只雄虫受伤昏迷,沉重的疑云笼罩在每一只虫的心头。如此之多的巧合叠加,让众虫不禁在猜测这些事故到底是意外还是有虫故意为之。 但,怎么会有虫敢对珍贵的雄子们下手呢?更何况每一位雄子都是在自己家中发生的意外,外虫没机会,家虫更没法连环作案啊。 星网上的猜测逐渐发展向了天命玄学的方向,但有一只虫不这么认为。 终端屏幕微弱的荧光印入丹戈尔希斯的眼帘,他看着报道中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毛骨悚然。 发生事故的雄虫中有六只几天前才和他通过话,电话中,各位雄子中气十足地状告着一只凶狠残暴的雌虫,那只雌虫正是最近全网疯传的不雅视频的主角越,而第一位遭遇意外变成植物虫的雄虫正是越的前任雄主 战珹雄子,您好。 战珹在别墅门口看到数只身材高大,面色严肃的雌虫时并不惊讶,但他已经无暇应付这些雌虫了,他在军部赶进度将后续半个月的工作都压在这五天做完了,废寝忘食,夜以继日,已经许久没合眼了。 雄子,麻烦您和我们一起去一趟雄保会,会长有事情找您。 没空。 战珹不耐烦地说道。 透支多时的身体已经是头重脚轻,战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焦躁。 他现在可没空理会什么雄保会,他要立刻回家收拾一下自己,抓紧时间启程去往第四辖区。 这几天,战珹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到越,想起那些令他心如刀绞的过往,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他要立刻赶去越的身边,他需要看到活生生的越站在他的面前,然后,他要和越道歉,跟他说,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你 然而,雄保会的雌虫们可没打算离开,他们上前围住了战珹:这这是会长的命令雄子您别为难我们,我们也不想冒犯您的 为首的雌虫想起出发前会长交代这只雄虫很危险,必要时可以对他动用武力,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 到底是什么样的雄虫,让雌虫都需要动用武力才能控制住,会长为什么要让他们带这样一只雄虫回去,他们不敢猜测。 战珹闭上了眼睛,眉头紧锁,话语里已经带上了愠怒: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找我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们怀疑您的雌侍越涉及故意伤害雄虫罪,请您一起来协助调查,这个理由可以了吧。 突然,一个雄虫的声音响起。丹戈尔希斯在一群雌虫的保卫下走下穿梭舰,和战珹对峙。 战珹眯起了双眼,蔚蓝色的眼睛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血丝:我记得六天前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明白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丹戈尔看着面露凶色的战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又强装镇定地说道:我说的是最近几位雄子接连发生意外的事情,我们发现这几位雄子和越都有些关系,这其中必有蹊跷,战珹雄子不想看,看,监,控,吗? 战珹眉毛一挑,丹戈尔的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他再装下去也没用了。战珹知道今天自己不去一趟雄保会是回不了家了,他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行了,看个监控是吧。 他转身走向穿梭舰,路过丹戈尔希斯时,侧首瞟了他一眼,雄虫立刻如临大敌般紧绷了身体,周围的护卫雌虫们甚至摸上了腰间的枪。战珹看着严阵以待的虫们,唇角勾起了一个轻蔑的笑。 我们走吧,会长。 作者有话要说: H/C:hurt/comfort的缩写。是一种小说题材,探索主角受到巨大创伤后慢慢治愈的过程,和过程中人物及感情产生的变化。(摘自百度) 宝们别激动,我真不是什么恶魔,我只是个H/C的爱好者,不要骂我QAQ 第12章 雄虫永远享受优待。 即便是被雄保会当作怀疑对象的战珹踏进雄保会后也只是被收了终端,雄保会的工作虫还请他坐上了柔软的沙发,甚至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雄保会的会客大厅富丽堂皇,繁杂的装饰随处可见。 战珹打量四周,目所能及之处都站着持枪携弹的守卫雌虫,丹戈尔对他的警惕程度不亚于面对一个全副武装的悍匪,就这样还要坚持将他请过来当面对质,战珹不合时宜地想着:丹戈尔确实是个负责任的雄保会会长。 战珹雄子应该也看到星网上的新闻了吧,近几天,已经连续有七名雄子遭遇了意外变成植物虫,这对于虫族来说是巨大的损失,雄保会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丹戈尔愤怒地说着,调出了巨大的投影屏,一只只雄虫的面孔展现在了众虫眼前。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七只雄虫都和战珹雄子丹戈尔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战珹的表情,年轻的雄虫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平静地看着投影屏,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七只雄虫一般。 丹戈尔暗自咬牙,继续说着:这七只雄虫都和战珹雄子您的雌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忽而,一直一言不发的战珹轻笑了一声打断了丹戈尔的话语,半睁的蓝眸目光犀利,瞪向了丹戈尔:哦?他们和,我,的,雌侍有关系,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关系啊? 丹戈尔被战珹瞪得有些心慌,他错开视线,说道:他们他们其中六位,正是那天被越所伤的雄子,而第一位被发现遭遇意外的正是越的前任雄主。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些事件并非意外,而是有虫故意所为,我们怀疑的第一对象,正是您的雌侍,越。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7) 丹戈尔对手下做了个手势,手下立刻播放出了七位雄虫们住所附近的影像。 我们本想排查越是否蓄意报复靠近雄子们的住所埋下陷阱使雄子们遭遇不测,但我们调阅监控之后,却有了更令虫意外的发现。 丹戈尔将视频定格在了五天前的某个时间段,一个身影出现在监控的正中央,被醒目的红圈着重标出。 画面中的黑发雄虫面色沉重,美丽的容貌也因其低沉的情绪而黯淡,但他的身份依旧很好辨认,正是坐在沙发上的战珹! 此事事关七只雄虫的性命,即便是面对A级的雄虫,丹戈尔也毫不让步,严厉地说道:战珹雄子,我想你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 凝重的气氛充斥着会客室,一向维护雄虫的丹戈尔竟然将矛头直指战珹,会客室里其他的虫们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谋害七名雄子的罪行何其严重,简直难以想象,如此凶残的行为竟然是一只雄虫做的吗?! 太难以置信了。 所有虫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年轻的雄虫身上,丹戈尔等着战珹的回答,右手移到了桌下随时准备按下紧急按钮封闭雄保会,瓮中捉鳖,拿下凶犯。 谁知,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氛围下,黑发的雄虫竟忽然笑出了声,低沉的笑声回荡在会客室中,令所有虫都感到了一阵胆寒。 所以你们特地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和我分享这个好消息吗? 战珹的眼角都笑出了泪水:会长,你也太客气了。 战珹! 丹戈尔呵斥道:七位雄子!七位雄子都变成了植物虫!如此惨痛的事情,你怎么能将它称为好消息!果然是你谋害了那几位无辜的雄子!竟然做出如此令虫发指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养尊处优的雄虫即便气急也骂不出个所以然。战珹挑眉看着怒火中烧的雄虫,沉声说道:怎么不算好消息?会长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原来最近遭遇意外的那些倒霉家伙都是伤害过越的混账玩意儿,那些觊觎我雌侍的雄虫、苛待我雌侍的雄虫全都遭了报应长睡不醒,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战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但眼中却一片冰冷:不过会长你有一点说错了,我可没有去伤害过这些无辜的雄子,越这些天也在第四辖区执行任务,他们变成植物虫可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哦。 那这些监控怎么解释!丹戈尔质问到:所有雄子家的监控中都出现了你的身影,这你要怎么解释! 战珹靠回了沙发随意说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过就是心情不好四处散散心,刚巧被监控拍到罢了,这能说明什么呢? 丹戈尔:说明你提早去踩点观察监控的位置,再避开监控潜入雄子们家中残害了雄子! 避开监控?战珹单手撑着脑袋说道:那就是没有拍到我潜入他们家的画面了对吗?所以一切都只是会长你的猜测? 丹戈尔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这只心思险恶的虫用的什么手段加害了雄子们!我们排查过所有的监控!只有你同时出现在这七位雄子的住处,一定是你对雄子们下了毒手! 那你可以继续去调查啊,战珹随意地摆摆手:怀疑我潜入房内就去调查防盗设备,怀疑我设下陷阱就去调查事故现场,你把我叫过来有什么用,我还能告诉你就是我做的,快来惩罚我吗? 丹戈尔:我们当然会去调查,不过调查结果出来之前可就要委屈雄子在这做客了。 丹戈尔认定了战珹就是凶手,今日将战珹带到这里就没打算放他离开。他要控制住战珹,绝不能放任他危害到其他雄子们的生命安全! 战珹的嘴角垂了下来,低沉的气压炸裂开来:你是要**我? 高压的精神力如海啸般铺天盖地地袭来,压得在场的虫们喘不过气来,守卫雌虫们纷纷拔出了枪指向战珹,但碍于他雄虫的身份,不敢动手,看向丹戈尔地等待着指示。 丹戈尔也快要站不住了,他撑着桌子双腿发软。战珹毕竟是一只A级雄虫,哪怕他的罪名坐实最多也是让他坐几个月牢,他总不能真的让护卫雌虫们对他开枪啊 但战珹依旧高强度地释放着精神力,难以抵抗的威压终是压垮了丹戈尔的脊背,就在他开始动摇是否要下令打伤战珹拿下他时,一阵雄厚的精神力加入了这场对峙,为在场的虫们抗住了战珹的施压。 丹戈尔庆幸地抬起头,看到会客室的房门被推开,一只红发的雄虫走了进来。 战珹,收敛点。 年长的雄虫出声说道,黑发的雄虫沉默着收敛了精神力,不耐烦地闭上了眼睛。 白鹭雄子!丹戈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白鹭雄子,A级雄虫,霍廷上将的雄主,是国家研究院的首席院士,他鲜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今天怎么会突然来造访雄保会? 丹戈尔希斯。白鹭微微点头与丹戈尔打了招呼,我是来带战珹雄子离开的。 白鹭平静地说道:我刚刚在门口听说了今天的事,战珹雄子是无辜的,我可以为他担保,他出现在监控中是为了完成我手下的一个研究项目,去进行坐标数据的收集,因为签订了保密协定所以不可以与他虫透露这些信息,这些天他也一直在实验室里进行实验,这些都有监控和数据资料为证,他并没有机会去作案。 白鹭的身边跟了一只雌虫,将一只文件袋递给了丹戈尔,丹戈尔浏览了一遍其中的信息与白鹭雄子所说无误。 这 兴师动众地将战珹抓来,结果竟是一场乌龙,丹戈尔汗颜,尴尬地抬头望向战珹,战珹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丹戈尔,你作为雄保会的会长保护雄虫的权益,认真负责的态度令我敬佩,但是战珹在我手下做事,手上还有工作急需他回去处理,现在误会也解开了,我就带战珹先走一步了。 白鹭一番话得体地将止住了不停道歉的丹戈尔,将战珹带出了雄保会。 你去穿梭舰里等我,让战珹陪我走一会。 出了雄保会的大门,白鹭支开了身边的护卫,和战珹肩并肩地走着。 你不是A级吧。白鹭突然开口,能用精神力远程控制特定虫的行动,甚至已经超过S级精神力的能力上限了。 白鹭看到星网上的视频时就知道战珹不会放过那些雄虫,他本想阻止战珹做出引火烧身的举动,没想到他把战珹看在实验室五天,战珹仍是毫不拖沓地解决了那几只雄虫。 战珹没多解释,点了点头。他可以用精神力控制精神波接触过的生物,原想就此了结那群雄虫的性命,但他一想到越受到的伤害便觉得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太过仁慈。 战珹控制住他们的精神波后强行唤起了他们的意识,将他们永远禁锢在那具丑陋的躯壳中,能听见声音却不能说话,保留了触觉却不能动,他要他们在无边的孤寂中亲眼目睹自己生命的流逝,他要他们的死亡痛苦而又漫长。 白鹭点起一根烟,深吸一口,突出烟雾,缓慢开口:战珹,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太冲动了,你现在是在虫族的社会,就要遵守虫族的法律。 战珹闷闷地说道:但我不是虫族,我是人类啊 战珹作为人类出生成长,他的认知受到人类文明的教化洗礼,很多在虫族社会正常的事情对于他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 白鹭又吸了一口烟,说道:你的身体已经在时空穿梭中被撕成碎片了,世界线会自动修复消逝于时空裂缝中的因子。人类战珹已经不存在了,现在存在的只有雄虫战珹了 在战珹的努力下空间穿梭的技术实验现已进入了尾声,但时空穿梭技术却仍是一个不可预知的黑洞。**无法承受时间的拉扯,战珹凭借强韧的精神力穿越回来已是奇迹,他的身体早在穿梭的途中被撕裂吞噬,连同他作为人类的存在一起消逝于无情的时间流中。 战珹固执地说到:但我就是人类啊! 即便身体陨灭,存在被抹去,但他的灵魂永远是人类的模样。 白鹭意识到自己触及到不该触及的话题,换了种说法说道:那换个思路,你想想,越是一只在虫族社会孕育生长的雌虫,他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一只雄虫,如果他发现了你是人类,他还会喜欢你吗? 战珹脸上的血色褪去。 越是战珹的执念也是战珹的软肋,白鹭深知这一点,继续引导着:你现在这样不管不顾地胡闹,虫族迟早会注意到你的异常,若是在战争开始前你的身份暴露了,那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当作别有用心,不但改变不了结局,还会让你自己身陷囹圄。人类还是会毁灭,越也会离开你。 白鹭看战珹的态度有所软化,按灭了手中的烟,认真地说道:你牺牲一切换来了这次改写结局的机会,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才能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不能因为一时的任性而毁了之前的努力,毕竟你再也不会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了。 战珹敛起眸子,藏住蓝眸中掠过的沉痛回忆,沉默许久终是点了点头:明白了,老师。 两虫没再多说,沉默地走回了穿梭舰,殊不知高大建筑背后的阴影中走出了一个金发的身影,墨绿色的眼睛沉重地望向两虫离去的方向。 兰斯的牙关颤抖,带着撞破了惊天阴谋的恐惧与惊诧。 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想要评论QAQ 第13章 越看着终端屏幕逐渐暗淡,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战珹已经不愿意接他的电话了。 越在战场上激战数日,终于将甲壳族的武装力量打散,派下属去分散搜查逐个击破。他刚从战场上下来,打开终端就被信息吞没了。来自埃文中将的还有来自兰斯的信息都在提醒他不要在意星网上的言论。 越心下了然,没打开星网,思索再三还是拨去了战珹的电话。 他答应过战珹会给他打电话的。 如果他还愿意接的话 等待信号接通的过程中,越紧张地攥紧拳头,面色凝重,冷汗从额角流下,连牙关都在颤动,像是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般。 通讯提示音响了许久,莹亮的终端终于还是黯淡了下来。 越脸上的血色褪去,松开了紧握的拳头看着指尖的血渍愣了一瞬,终是闭上了眼睛收起了眼中的绝望。 梦还是醒了。 钟欣看着越的状态,几番欲言又止,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安慰一下越,但他能说什么呢?这件事不光让越再度成为众虫的谈资笑柄,还粉碎了越和雄主之间所有的羁绊。 越的雄主真的是一只非常好的雄虫。钟欣几天前见过他一面,年轻的雄虫温和有礼,不像其他雄虫那般傲慢蛮横,他满脸笑意地站在军部门口,说来接越回家。 那时,钟欣由衷的想着,真是太好了,越之前吃了这么多的苦受了这么多的罪,现在能再遇见这样一只雄虫,真是太好了,他再也不用受苦了。 但命运似乎不愿就这么放过他,不堪回首的过去像是鬼魅一般拉扯纠缠着越,拖沓了他的步伐,泯灭了他的希望。 钟欣思索再三,抬手抚上越的肩膀,开口道:别想了,越,休息一会吧。你已经很多天没合眼了,万一甲壳族再次发起进攻,你还要再上战场,不休息好可不行啊。 越侧过头看向钟欣,灰色的眼眸荒芜一片,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喉头却像是被封住了一般,苦涩的情绪从喉头蔓延向四肢百骸,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也不想去想的,事已至此,想了又能怎么样呢?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本可忍受黑暗,如果他没见过光明。 越现在满脑子都是战珹的样子,温和的,焦急的,动情的,餍足的,狡黠的,愉悦的碧蓝的眸子里闪动着璀璨的光芒。但他再也看不到了,他再也看不到这样生动的战珹了,他再也看不到那样灵动的蓝宝石了 他搞砸了一切,他彻底失去战珹了。 少校! 忽而,战地指挥室的门被敲响,士兵焦急的呼喊声传来。 越强忍悲痛,振作起来,他还有任务要完成,他现在还不能倒下。 进来。 士兵喘着粗气推开门,钟欣看他急迫的样子,以为自己这张开了光的嘴真把壳甲族的反攻给催来了。谁知他竟然说出了一句所有虫都没料到的话:少校!战区边界有一只雄虫正在靠近,他他说要来找您! 越和钟欣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战区边界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会有雄虫?!而且,纪律不允许任何虫来战区打扰任务中的军雌,他是谁?他想要干什么?! 未等长官们回话,士兵接着说道:那只雄虫说他叫战珹,他有霍廷上将的特批手谕。 ! 越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抢先一步夺门而出,等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战区边界了。 远处,被两只军雌带领着走来的雄虫看到越的身影立刻冲了过来,黑色的卷发在空中划出弧线,湛蓝的眼眸明亮又急切。 他大步地奔跑着,一如从前,毫无芥蒂地冲进了越的怀抱,双臂收紧,带着剧烈奔跑后的颤抖。黑色的脑袋埋在越的胸口,雄虫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对不起,越,我来晚了。 战地指挥室里的气氛与一小时前全然不同,钟欣按着越的肩膀,激动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越,你快点和我说说,这是什么情况呀! 半小时前,一只突然造访战地的雄虫在军队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虫都来到了战区交界处好奇地张望、打量着这位雄子。什么样的雄虫会出现在战区,还带着霍廷上将的手谕? 当他们来到交界处时,这位雄子的举动更是惊掉了他们的下巴。他竟然冲向了越少校,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了他。 虫群顷刻间沸腾了,他们中有不少都知道最近星网上的视频事件,而身陷视频风波的越少校现在被一只绝美的雄虫拥在了怀里,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相互询问,就见刚刚还活力十足的雄子突然脱力地晕了过去,越少校立刻喊来了随军医生,几番检查后确定雄子是疲劳过度睡过去了。少校便抱起雄子送去了休息室。 而这位雄子的身份也在雌虫们七嘴八舌的追问下由钟欣揭开:他是越少校的雄主,一位名叫战珹的A级雄虫。 越安顿好战珹,刚迈出休息区就被钟欣拉进了指挥室,情绪激动的钟欣立刻盘问起了战珹来访的缘由。 而越只是木讷地说着:我也不知道 越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很乱,明明他还有许多需要思考的问题:战珹为什么会来这里?他怎么会有霍廷上将的手谕?他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但越现在什么都思考不了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幻觉一般,把他怔住了。现在,坐在熟悉的指挥室里,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觉,后知后觉地想着:我又见到战珹了 钟欣立刻追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战珹雄子不惧路途的劳累,战区的危险,特地来到这里找你!他他他,他还当众抱了你!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8) 钟欣中气十足的气势将越从怔愣中惊醒,越反应过来钟欣的话,面颊飞红:你小点声。 钟欣瞥了一眼指挥室的门口,不用想也知道,门外现在一定围着无数军雌正在偷听八卦。 钟欣:没事没事,不用藏着掖着,大家刚刚都看见了的!战珹雄子真的很重视你,其心真是天地可鉴啊! 越小心地问道: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可能原谅我? 钟欣眉飞色舞地说到:当然啦!很有希望!你一定要抓住机会,好好和雄子道歉服软,好好服侍雄子,雄子一定会原谅你的。 灰色的眸中逐渐亮起光芒,越眨了眨眼睛,问道:真的吗? 钟欣看着越眼中再度燃起的希望,用力地点点头:真的! 钟欣原先还担心越的雄主若是火气上头想要处死越该如何是好,他甚至都开始谋划要让越在战场上假死脱身,去其他星系生活了,没想到战珹竟然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真是太好了。 钟欣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笑。 第14章 战珹睡得很浅,没多久便醒了。 他是从一阵光怪陆离的梦中惊醒的。 梦中他见到了前世的越,那个高大坚韧的雌虫,他梦见自己一直在他的身后追逐着他的背影,不停地呼喊着越的名字,诉说着悔恨与歉意。但是,梦里的雌虫一次都没有回过头,他沉默地走着走着,走进了一片黑暗之中,任凭战珹怎么找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越!战珹猛地坐起身,湛蓝的眸中惊魂未定,他剧烈的喘着气,一时难以从梦中回过神来。 雄主?越看到战珹剧烈的反应,立刻上前,想伸手安抚他,但伸出的手却停在了空中,没敢落下。 雄主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梦到了什么?是那些污秽不堪的事吗 越!战珹看到站在床边的越,想也不想立刻抱住了越的腰,雌虫温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战珹的胸膛,抚慰了胸腔中那颗慌乱的心脏。 太好了,他还在。 雄主您做噩梦了吗?越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雄虫柔软的发间,雄虫并没有抗拒他的触摸,越悬着的心放下些许。 嗯。战珹闷闷地出声,脸依旧埋在越的腰间,感受着越的气息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战珹小声地说着,话语间夹杂着委屈,我梦见你去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不论我怎么喊你你都不愿意回来,越,你别走别离开我,好不好? 先前白鹭的话语刺激到了战珹最敏感的神经,他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失去越的那个夜晚,痛苦、悔恨又无助。 年轻的雄虫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望向越,生怕越说出他接受不了的答案,急切地说着:对不起,越,视频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有察觉到你的痛苦,给了他虫可乘之机,如果我能早点发现的话我一定要远程控制那群不知死活的虫销毁视频后当众自尽! 战珹低下头,掩去眸中的狠厉,继续说道:事已至此,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是一个好雄主,害你受了委屈,但我会尽力去弥补自己犯的过错,尽我所能去照顾好你,你能原谅我吗? 战珹轻柔的话语在越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听地越腿都软了。他有什么资格说原谅战珹,他怎么会责怪战珹啊! 我没有责怪您 越木讷地说着,再一次觉得自己跟不上战珹的思路。 越完全没想到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竟然给战珹造成了这样的打击,他仿佛切身感受到了这些苦痛,看起来比自己都难受。 他本是来祈求战珹的宽恕的,现在战珹竟然把道歉的话都讲完了,这 越在心中打的腹稿一句都派不上用场,连拿来给战珹出气的军鞭也没有拿出来的机会。 战珹抬起眼眸,看向越,缓慢地开口,仿佛在念读着古老的魔咒:那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你保证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不会。 心下慌乱的雌虫,没注意到战珹眼中病态的偏执,手足无措的安抚着年轻的雄虫,一遍一遍地说着: 我永远不会离开您。 永远不会。 贴在门外听墙角的军雌们还没听出个所以然,见少校迈出房间后立刻散去了,只有钟欣仗着随行副官的身份又贴回越的身边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他原谅你了吗? 他原谅我了。雄虫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战珹笑意盈盈地从门后走了出来,对钟欣点了点头说:我记得你,钟欣,我们在军部门口碰过面,你有印象吗? 面对雄虫的问话,钟欣紧张地站起了军姿,结结巴巴地说道:雄雄子您好,我,我有,有印象的。 战珹上一世没见过钟欣,但是听越提起过他的这位挚友,说钟欣是个念经的高手,随时随地都能发表万字道德演讲的那种。 雄主战珹,根据规定,我们需要保证三位军雌在场的情况下查验上将手谕的真实性,还需要您配合一下。越尽量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说着。 刚刚在房间里,战珹提出,在军部不用喊他雄主,叫他的名字就可以了,越虽觉得这不合规矩,但一想到按规矩就没有雄虫会出现在战区,战珹又是一副期待的模样便也不再坚持了。 他的雄主向来有点与众不同,他要习惯。 好的长官,我一定配合。战珹弯起眼角,对着越敬了个军礼,乖巧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心情愉悦。 他已经很多年没听越喊过他的名字了。 还真有点刺激。 越让钟欣叫来另一位军官,三人一起查验了战珹带来的文书,确定了上将的字迹。文书的内容十分精简,特批了战珹可以进出战区,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嘿嘿,其实就是个特殊的探亲许可了。战珹略带歉意地笑着,满口胡诌道:不好意思,我才刚成年,雄虫素还不太稳定,几天见不到越实在受不了了,就请霍廷上将给我签了特许文件,送我来这里了。 天知道霍廷给他签这个文书时有多不情愿,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没断奶的虫崽,还是白鹭出面说动了霍廷。 您怎么认识霍廷上将的?钟欣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我也是个有工作的正经虫啊,我在上将手下做事,所以上将就特别关照我一点嘛。战珹含糊地说着,他在霍廷手下做的事可多了去了,连他穿越回这里都能算是奉了霍廷的命令。 您的雄虫素紊乱,为什么不多纳几位雌侍雌奴照顾您呢?另一位耿直的军雌下意识地问道,话音刚落便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似乎冒犯到了少校,转过头正想道歉,就听少校说道: 是啊,您应该再收几只雌虫照顾您啊,来战场太危险了。越皱起眉头,严肃地说着。 越想着,给雄主物色雌侍雌奴以便雄主获得更好的照顾是雌君的职责,但战珹还没娶雌君,家里只有自己,或许自己应该再有眼色一点,在离开之前就给战珹准备好适合带回家的雌虫名单。 越心下自责,想到战珹因为雄虫素紊乱而难耐煎熬,甚至不得不来战场冒险,脸上满是心疼。 雄主待自己这么好,甚至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愿意不计前嫌,让自己待在他身边,而自己却只在意自己的痛苦而忽略了雄主的感受真是太失职了。 战珹看着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甚至大有为自己充盈后屋的干劲,战珹的眉头都要结成蝴蝶结了:越你你愿意让我娶别的雌虫吗? 看着越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战珹对虫族社会与人类文明之间的巨大鸿沟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白鹭的话语又浮现脑中:他喜欢你是因为你是一只雄虫,如果他发现了你是人类,他还会喜欢你吗? 战珹恍惚间想起了前世,他终于鼓起勇气问越,如果自己是一只雄虫的话,越会喜欢自己吗? 但是,他没有得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评论是发电动力 第15章 查验完战珹的手谕后,越便送战珹去战时休息区休息了。战珹醒的突然,脸上的倦色未消,耀眼的蓝宝石都因疲惫黯淡了些许。 越送战珹回房间后,情绪低落的战珹裹上被子躺回了床上,但拉着越的手却一直没松开。越回忆着战珹安抚自己的样子轻拍着他的背,直到雄虫的呼吸变得平缓均匀才离开 清剿壳甲族的任务还没结束,他作为领军将领绝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一个上午,四散逃脱的壳甲族便被陆陆续续地抓回来了,越看着下属呈上的汇报资料,眉头紧锁。 这群壳甲族的行为非常可疑,他们抓走了数名在边境生活的虫,将他们蒙上眼睛关在基地里,按需提供吃喝用度,也不打审问殴打俘虏,只是单纯地将他们关在房间里。 直到越率兵攻破壳甲族的基地时,这群俘虏都安然无恙地活着,只是不同程度地失去了在基地中某些时段的记忆。 和之前的俘虏一样。 越追查这波壳甲族有一段时间了。这波壳甲族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抓一批当地的虫族,越救下这些虫族时他们都反应自己存在记忆缺失的情况。 他们并不配备发动大型战争的武装能力,但又不知疲惫地骚扰着边境的虫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报告长官,已经清点完毕,所有的壳甲族都已被关押在牢房内,等待提审。 好的知道了。越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虽然敌人的目的尚不明确,但好在已经全部被控制住,后期经过审讯总能问出点什么来的。 越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饭点了,军雌们出任务时都是食用口服式营养剂快速解决生理需求。营养剂里富含每日所需的营养物质,简单便捷就是味道寡淡口感苦涩,不知道战珹能不能吃得下。若是战珹吃不惯,自己可得想点办法从战区边界的生活区那里找点可以入口的食物才行,不能让战珹跟着自己受苦。 咦?你怎么回来了?钟欣的声音将越从思绪中拉出。 钟欣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扶着门把,迈进房门,脸上满是不解:你不是和战珹雄子去生活区了吗? 你说什么?! 钟欣的话让越心中警铃大作,越立刻站起身,急切地说道:送完雄主后我一直没出过指挥室啊。 钟欣闻言脸色立刻变了:但之前我在路上遇到战珹雄子,他说你让虫去喊他,让他去交界处等你,说要一起去生活区逛逛,我以为你是带他去找吃的 我没有。 越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没让任何虫去找过他 钟欣睁大了眼睛,手上的资料散落一地,一阵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越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最坏的情况:你 报告!急促的呼喊声打断了越的话,一个士兵破门而入,气喘吁吁地喊道:不好了,少校,壳甲族忽然破开守卫冲出牢房了。 轰! 话音未落,震耳欲聋的炮火声骤然响起,钟欣抬起头看向越,越背着火光,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空中一队和地面三队立刻确定战况,分散敌人,地面三队四队立刻组织反击! 越果断命令,全员应声跨出房间奔向机甲室。 屋外火光接天,壳甲族的嘶吼声与军雌的痛呼声不绝于耳。 这绝不是一场突然发起的暴动,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反攻。 战珹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好像被一层布蒙上了,什么也看不见。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酸麻的手腕让他明白了自己已经被绑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被绑架了。 或者说,他被俘虏了。 战珹回忆着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他记得自己睡了一会被一阵敲门声叫醒,打开门看到门外站了一只军雌,军雌跟他说少校找他,让战珹去战区交界处等他。战珹认识这只军雌,上午查验手谕时,他也在场。自己不疑有他,跟着这位军雌来到了战区交界处,然而还没等到越,自己的后颈就传来一阵钝痛,意识到这也就结束了。 他被这只军雌袭击了。 战珹的心一下沉重起来。 军部里有敌人的卧底。 不对,战珹转念又想,这只军雌是越的副手,如果他是敌人的卧底越应该早就落入敌人手中了,没必要拉锯这一场清剿战役。那位军雌应当不是敌人的卧底,或者说之前不是! 战珹的眼睛忽然瞪大,可怕的猜想浮现脑海。 精神控制! 越之前嘱咐他在军营走动要注意安全,很快会有一批俘虏被带回,而不久后,越的副手竟然攻击了他。精神控制需要与控制目标保持一定距离感知精神波后,才能施展,那只军雌很有可能是押解俘虏时被其控制,那批俘虏中 战珹疯狂地挣动起来,手腕上的绳索勒紧了血肉,他也浑然不觉。 这只军雌带自己出休息区时并没有掩虫耳目,敌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暴露了他的身份必是不准备再蛰伏敌人应当已经对基地发动总攻了! 越有危险! 战珹的牙冠颤抖,牙齿撞破口腔,腥甜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他必须立刻赶回去!那批俘虏中有会精神控制的蜂族! 战珹心急如焚,手上的绳索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他立刻将绳索贴在地上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将雄虫细嫩的皮肤摩擦地血肉模糊,战珹却一点也没感受到疼痛,大脑飞速的旋转着,夹杂着前世的回忆,让他头疼欲裂。 蜂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蜂族怎么会现在就出现在这里! 战珹对于蜂族的恐惧已经刻入了灵魂,即便他已逆着时间流回到了一切发生之前也没能消减分毫。正是这个种族,上一世发动了旷世战争,灭亡了人类、虫族、壳甲族等无数种族,将宇宙变成了他们的专属蜂巢。 越也正是死在了抗击蜂族的战役中。 越! 粗砺的绳索被磨断,战珹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断壁残垣中,看起来像是一个被破坏的实验室。而他的身边正坐着之前攻击他的军雌,双目无神地靠在机甲旁。他应该是得到将观测样本带回实验室的命令,执行完命令后便失去了神智。 战珹心下了然,蜂族应当是发现战区出现了雄虫特地将自己抓过来准备观察雄虫的精神波特性,以达到摸透虫族精神波控制的目的,为后续进攻虫族做准备。 他们现在已经实现了对雌虫的控制,应当是抓过不少雌虫进行观察实验。战珹原以为蜂族第一个灭亡的种族是人类,没想到蜂族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对各族展开了调查。 战珹看了一眼身边的军雌,他是开机甲来的,证明他还有行为能力,但他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变成了只能听命于操控者的傀儡,能达到这样程度的精神控制,操控他的应当是一只雄峰! 作者有话要说: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9) 开始进主线啦,可以改文案啦~感谢在20220731 21:14:42~20220801 20:58: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越!怎么办!还打吗!钟欣在炸裂的炮火间大声吼着。 先前还低沉郁郁的壳甲族正狂躁地破坏着基地,它们身形约有四五米高,一只手挥下来便能将一只雌虫打至重伤。 众虫赶至机甲室时,机甲室已被熊熊烈火吞没,钟欣带虫抢救出来一台机甲立刻给越套上,转身又冲回机甲室。 我们撤退吗?另一只军雌也在一旁问到。 突然暴起的壳甲族仿佛被注射了兴奋剂一般,全然不在乎身上崩裂的伤口,无序地挥动着手臂,打得虫族措手不及。 然而祸不单行。 越一个俯身翻滚至一只壳甲族身后,猛地跃起,抬手稳准狠地穿透了它的心脏,在空中一个翻身,双腿绞住了瞄向自己的一只雌虫,微微一用力,将其勒晕。 打!越大声吼道,优先打击叛徒身旁三米内出现的敌人! 战事焦灼,越刚迈出指挥室便察觉到了四伏的危机不远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突然指向了他们,一声破空的枪响炸裂在耳畔,子弹撕开紧张的空气向他们袭来。越立刻张开骨翅盖住了身边的军雌们,带着硝烟的子弹擦过越的翅膀打进地面,众虫还没反映过来,越便飞身追了过去。 小心身边的虫族! 越刚说完便将举枪的士兵敲晕在原地。 众虫神色讶然。 敌人不止是壳甲族,连我方部队里也出了卧底吗! 然而在军雌们还没来得及相互怀疑,越又抓住了一个向他举枪的士兵,一手击中他的侧颈,对虫群喊道:不要伤害他们!他们被控制了! 越和手下的士兵们相处多年,一起南征北战,一起出生入死。越了解手下的每一只虫,了解他们的品行与虫格,他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背叛种族的事。越看着朝夕相处的下属将枪口对准自己并没有慌乱,鹰隼般的双眸锁定目标,冷静地分析着他们动作的轨迹。 太慢了。 他们的行动都太慢了。 越对手下每一只虫的作战方式都了如指掌,他作为一只身经百战的军雌,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速度才是能在战场上活命的程度。面前的叛徒中有不少都是上过数次战场的老兵,他们作战经验丰富,手法娴熟,怎么会行动如此迟缓,像是牵线木偶一样。 他们行为异常,反应迟钝,敌人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控制了他们。对他们以制服为主,首要攻击目标瞄准壳甲族! 越下完命令又投身硝烟火海之中,烟灰色的眸子紧盯着每一个敌人和其中混杂着掩虫耳目的叛徒。 在枪林弹雨间,他的目光悄然锁定了一个披着深棕色壳甲的壳甲族,每一位叛徒的身边都闪过他的身影,而他也一直没有主动对他们发起过攻击。 全体注意,我三点钟方向,两百米处,和那只深棕色壳甲族保持距离,采用远程攻击! 越果断地下令,耳畔骤然响起**碰撞的巨响。他回过头,看见钟欣挡在了他的身后,巨大的骨翅张开,架住了一只目眦尽裂的壳甲族,替他抵挡住了它的偷袭。 越!快走!钟欣咬紧牙关,对越喊道。这只壳甲族的力气大的离谱,骨翅断裂的痛楚游走于神经网中,钟欣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机甲室内的机甲被损坏了许多台,钟欣将外骨骼机甲让给了其他的士兵,他身上什么都没穿,靠着一双翅膀替越抗住了致命一击,下一秒就被发狂的壳甲族拉着受伤的翅膀扔向了远处。 钟欣! 眼看钟欣离那只深棕色的壳甲族越来越近,越飞身跃起,在空中接住钟欣将他推回了反方向,地面上的军雌立刻接住了钟欣,掩护他后撤。 越挥动强韧有力的翅膀急停空中,正要撤回安全范围,却忽而感受到一阵无形的精神波向自己袭来,长牙五爪的骨翅无力地垂落,强烈的失重感传至大脑,越的身体失去了控制,重重地摔回地面。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翅膀动不了了 越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感觉外界的声音都离自己远去。他看到钟欣和其他军雌正对着自己不停地开合着嘴巴,好像在喊着什么,但他什么也听不到了,双手不受控制地抽出了腰侧的短匕,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高高抬起,快速落下。 越! 忽而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穿破了长空,一架银色的机甲从一阵火光中冲了过来。 强劲的精神力瞬间炸裂开来,呼啸而起的飓风飞沙走石,吹得众虫眯起了眼睛,令虫窒息的威压将众虫定在原地,狂暴的壳甲族也被压倒在地,痛苦地呜咽出声。 匕首划破了军服外套,停在了心间处再难落下一分一毫,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扣住了越的手腕,将匕首一点点拉开。 放手。 熟悉的声音仿佛远方传来的古老魔咒,直击灵魂。 越手中的匕首应声掉落,周遭的声音逐渐清晰。 少校!雌虫们的呼喊声传来,越迟缓的大脑再度转动起来。 他看到狂风吹散了硝烟,身着银色战甲的战士逆光而来,飞身将那只深棕色的壳甲族按倒在地,手中森亮的匕首伴随着切割血肉的闷声,没入了它的腹部。壳甲族挣动了两下,口中吐出了些意味不明的话语便失去了生机。 银色的战士拔出匕首扔在一旁,抬手摘下溅上血迹的面甲,面甲下是一张越再熟悉不过的面孔。 雄虫绝美的脸上是惊魂未定的焦急,越在碧色的蓝宝石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雄主 越喃喃开口,周身强劲的威压骤减,雄虫眉宇间罕见的凌冽与狠厉也消失无踪,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自己。黑发的雄虫低声唤着自己的名字,连声音都在颤抖。 太好了,越,你没事 少校! 越! 您没事吧! 威压消失,恢复了行动能力的雌虫们冲了过来,看到满身是血的雄虫正抱着少校啜泣,一时语塞。越一边拍着战珹的背,动作轻柔,话语却正经又严肃:地面一队注意维护那具深棕壳甲族的尸体,其余部队继续清剿剩下的壳甲族! 雌虫们立刻应声,四散开来执行扫尾任务。壳甲族对于精神力的抗性极弱,战珹刚刚炸开的精神力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卷缩在地上不停地**着。训练有素的军雌们没费多大功夫就将剩余的壳甲族全部制服了。 少校! 忽而,负责保存深棕壳甲族尸体的雌虫大声呼喊道:少校!尸体有问题! 雌虫们掀起那只壳甲族的硬甲,发现下面躺着的是一个一虫大小的生物,与他们的体型长相并无两样。精密的外骨骼机械臂支撑着高出它两三倍的硬甲,迷惑了众虫的眼睛。 它的胸口处有一个血洞,鲜红的血液不停地涌出,是战珹刚刚捅出的伤口 精准地贯穿了那颗还在虚弱跳动的心脏。 第17章 越,剩下的交给我吧,战珹雄子看起来不太好。钟欣拍了拍越的肩膀,沉重地说到。 越点了点头,愧疚难当。 战忱的情况非常严重,从战役结束后他就沉默地拉着越的手,鲜血淋漓的双腕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白骨,他像是不知道疼一般用力地握着越的手,握到越的手腕都勒出了鲜红的指痕。 越将他安顿在休息区后强撑着精力出来处理善后任务,钟欣实在担忧,主动包揽下审讯和回程规划的全部工作。 越再无精力多说什么了,只低声说了句谢谢,便立刻折回休息区。 雄虫很脆弱,他们从小到大都在精心的照料下生长,稍有不慎便会雄虫素枯竭抑郁而亡。 而战珹更是一只在千万呵护下长大的雄虫,他温润柔和,一双蓝宝石一般的眼眸总是笑意盈盈,纤细的双手皮肤细腻,从没沾染过鲜血与黑暗。 越不敢想象战珹在被敌方带走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他不敢想象战珹在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军营时有多恐惧,更无法想象战珹是用多大的勇气独自回到了这里还在最危机的关头下,爆发出了猛烈的精神力,力挽狂澜。 巨大的痛苦笼罩着越,让他无法呼吸,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它远比过往的任何痛苦都强烈,都另越胆颤。 他在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时,已经深切地体会到了心痛。 雄主! 越急促地推开门,入目的休息区内空无一虫,只有洗手台前传来阵阵水声。 越怕自己的莽撞惊吓到战珹,轻手轻脚地走到洗手台前,看到一身猩红的血色的雄虫正站在水池前,不停地冲洗着双手,水池中聚满了殷红的血水,战珹仍在揉搓着双手。 雄主,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越立刻上前将战珹的手从水中抽了出来,捧在手心,焦急地问道:刚刚来给您包扎的军雌呢?他怎么没给您处理伤口!他 我让他走的。战珹打断了越的话,他低垂着头,沾着血污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雄虫低落的声音。 越,好疼啊。 战珹缓慢地抬起头,湿漉漉的蓝眸里盛满了痛楚,他将双腕举到越的眼前,轻声说着:越,我真的好疼啊。 战珹无法说出口心中最深层的恐惧,他只能借由手腕上细碎的伤口控诉着那些越不在的岁月里,郁结在心头无法化解的悲痛。 他真的太害怕了,他一闭上眼,那柄匕首就一直在他的眼前晃,它离越的胸口只有毫米距离 他离再次失去越,只差毫米距离 越,我害怕 战珹的额头抵上越的肩膀,疲惫地说着。 我真的很害怕 听着战珹轻声的呢喃,越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对不起,雄主,对不起。越颤抖着垂下头,无措地说着。 越憎恨自己。他恨自己疏忽,恨自己没用,不光在军营里保护不了战珹,在战场上也是靠战珹脱险。 越恨自己什么都做不好,让战珹经历了如此可怕的事情,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就连现在,面对颤抖脆弱的雄虫,他也只会木讷地说着无济于事的道歉,无法抚平战珹心灵的创伤。 如果战珹此次没有回来无尽的后怕淹没了越。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战珹在自己心里已经不只是自己的雄主,不只是一只雄虫了,他对自己的意义已经远超自己的想象,他不敢去想没有战珹的世界是什么样,那样的世界自己一定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雄主我真的很抱歉您罚我吧打我骂我怎么样都好我真的很抱歉 越头一次不是因为对雄虫的恐惧而请罚,而是因为无法承受的自责与浓稠的愧疚。哪怕战珹现在杀了他,越都觉得自己死有余辜,不是因为他让尊贵的雄虫遇险负伤,而是因为他让战珹有了不好的回忆,他就合该被千刀万剐。 但战珹不会杀了他,他甚至在几小时前还救了他,在他犯下这样的滔天罪行之后,在枪林弹雨的生死战场之上。 他的雄主,温柔地令虫心碎。 好,我要罚你。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雄虫素立刻充斥了房间,战珹忽然将越推到在床上,湛蓝眸子仔仔细细地描摹着越,像是要确认他的存在一样,淋漓的双手拂过越的每一寸肌肤,留下丝丝血迹。 我会狠狠地罚你。 罚你永远待在我的身边。 永远永远不许离开。 直到我死亡为止 当越再次迈出休息区时,钟欣看向他的神色分外复杂。 越你,有点厉害啊。钟欣尴尬地说着。 刚刚自休息区爆发的雄虫素呛得军雌们话都说不清了,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地远离了休息区,躲到地牢去帮忙审讯俘虏了。钟欣得知此事十分汗颜,自己带伤上阵处理军务为越争取时间去请罪,争取获得雄子的谅解,从轻发落,没想到他倒是动作利落,一步到位,连邀宠环节都安排上了。 这也太不拿他们当外虫了吧。 越,你也真是的,战珹雄子都那样了你还邀宠,把雄子身体累坏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钟欣皱着眉说道。 越的脸上一阵青红皂白,想起刚刚的荒唐举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钟欣:不过战珹雄子会操纵机甲的你知道吗?他之前的表现看起来并不像第一次解除外骨骼装置啊? 越摇了摇头,猜测道:雄主之前说他在霍廷上将手下做事,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了解过机甲操控的相关知识。 战珹好像并不想说他在霍廷上将手下具体是做什么,越想着可能牵涉到军事机密,便也没有多问。但是战珹昨天的表现确实有些出虫意料。他身法迅速,出手狠厉,面对敌人毫不犹豫,攻击手法稳准狠,一点也不像第一次上战场的雄虫,而像是个经验丰富的战士。 不过他的手上没有茧,身上也没有伤,还是个珍贵的雄虫,除非虫族已经战斗到最后一只雌虫都倒下了,不然虫族是不会主动让雄虫上战场的。 越如是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看的宝们少了许多,我也停更一段时间思考一下后续的剧情发展哈,如果还有宝看的话我再继续更哈~ 第18章 回程的路途上,第三军团的军雌们可算是见识到了所谓的雄虫素紊乱。 除了讨论机密军要时会回避之外,战珹雄子几乎寸步不离地待在越少校身边。 军雌们讨论纷纷,从没有见过这么受宠的雌侍,雄虫竟然会愿意二十四小时和他待在一起,都不觉得腻烦,连雌君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不过众虫一想战珹雄子都能做出舍身救雌这般旷世之举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了。 不过好消息是,战珹雄子的状态一天天好起来了。 战役刚结束时,战珹雄子每天待在越少校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好像生怕越少校会凭空消失一样,眼睛都不转一下;后来战珹雄子也慢慢开始和身边的虫说起话了,那位被控制的副官来和战珹雄子请罪时,战珹雄子还跟他说没关系,他知道他是被敌人操控了;如今,战珹雄子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在等待越少校处理军务的过程中,雄子还会和他们聊聊天。 为什么让越回军部?当然是因为他穿军装帅啊!那腰,那背,那腕实在太绝了。 害怕?完全不会,这样的战场都是小场面,看到我英雄救美的英姿了嘛?敌人再多三倍我也能轻松应对! 操控机甲?那是误打误撞,虫在面临危险时总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嘛哈哈哈。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0) 战珹满嘴跑火车,完全不在意军雌们脸上时而诧异时而古怪的表情,时不时和大家分享分享自己和越的爱情故事。 你们是不知道我和越新婚那天的盛况!那天天气很好,月朗星稀,万里无云,越一袭红袍走进我的房间,那场景,真是 雄主有时越少校实在不好意思了,会出声打断战珹经过千层滤镜美化后的叙述。奈何爱听八卦是虫们的天性,他们总会找到战珹闲暇的时候继续听战珹讲述他和越的绝美爱情。 几天下来,第三军团的雌虫们已经能熟背雄子初见少校时的八百字心理独白,闭眼就能画出少校新婚那天的绝美新服了。 他们也从惊叹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雄虫变成疑惑少校到底给雄子下了什么蛊让雄子对他这么痴迷。 面对军雌们旁敲侧击的询问,越只能冷着脸说道:任务还没结束,诸位还在执行任务,不要分心。 回到本部时,出乎意料的,霍廷上将出现在了第三军团的汇报室,在上将的示意下,战珹点点头,小声在越耳边说道:任务辛苦了,我还有些工作没做,咱们回家见吧。 说罢,雄虫捏了捏越的手心,在他耳畔落下一个轻盈的吻便离开了。 越在原地目送雄虫离去,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红透的耳廓,胸腔里剧烈鼓动的心跳让他垂下了闪动的眸子:明明更亲密的事情两虫都已经做过了,但自己还是会因为战珹的一个吻而心动不已。 战珹乘专梯来到实验室果然看到了白露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等着他。他走进办公室,将透明的隔音玻璃调制单面显色,确定周围没有虫后坐在了白鹭的对面,面色沉重。 我在这场任务中遇见了一只雄蜂。 战忱将与雄蜂相关的事与白露叙述了一遍,白露在得知战珹在战场上受伤的情报后已经有了猜测,如今被证实了猜想,心情凝重。 我原先以为蜂族第一个灭亡的种族是人类,没想到他们在这么早的时候就已经渗透到各族中,做战前准备了。 上一世,蜂族举全族所有武装力量向地球发动了攻击,无数颗威力堪比原子弹的炸弹在地面上炸开,顷刻之间,地球变成了一颗残破的陨星。 那时的人类仅仅只实现了地月、地火之间的航行技术,对于广袤无垠的宇宙的认知少之又少。地球上的人们只是看到天空划过无数流星,便在下一刻化为了灰烬。 而在月球进行人生中第一次月球旅行的战珹机缘巧合地逃过了一截。 他在后来的逃亡中遇见了虫族,才知道原来宇宙中还有那么多生命物种,而灭亡了人类的种族叫做蜂族,他们现在向全宇宙的生命发起了侵略战争。 我杀了那只雄蜂。 战珹嗓音晦涩。 如果前世蜂族只是潜伏在各族之间收集情报,那这一世在战珹的影响下,他们有没有可能将虫族作为他们攻击的第一目标。 一只南美洲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的美国引起一场龙卷风。 任何微小的改变都有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战珹为这一可能性感到恐慌。 白鹭明白战珹的顾虑,思考了一下,沉声说到:你之前说过,蜂族选择第一个灭亡人类的原因是由于人类的精神力强盛不易被控制,我想这个决定性原因不会因为你杀了一只雄蜂而改变。他们仍旧会首先灭亡对他们来说最不可掌控的人类,只是他们应当会加强对虫族的监控。 看着战珹低沉的情绪,白鹭安慰道:战珹,你本身就是一个变量因子,必然会对这一世的世界线走向产生影响,这是正常的。 况且你本身就是来改变未来的,不是吗。 改变未来 战珹确实是来改变未来的,他利用前世的知识经验提前完善了白鹭制造的空间跃迁器,就是为了能有反击蜂族的力量,有逆转未来的机会。 但 老师,这次任务中,那只雄蜂攻击了越,它操控越用匕首捅向了自己的心脏 按前世的时间算,还有十年越才会牺牲于和蜂族的战斗中,但如今因为战珹的影响,越在几天前险些丧命,战珹之所以能说服自己让越离开他的视线是因为他知道在这十年间越不会有事,但如今 我差点再一次目睹他死在我面前,就差一点 失去爱人的伤痛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合,只会像树的年轮一般一圈圈地绕进生命。 两人都沉默了,世界线的变动是不可预料的,即便他们都在往好的方向努力也不能避免结局的不尽如人意。 白鹭开口:不论先后,上一世越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但这一世还没有,你还有无数次可以改变他命运的机会,就像这场任务一样,不是吗? 白鹭的话让战珹慌乱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战珹抬起头看向白鹭,他永远都是这么的沉稳冷静,就连前世面对死亡时也是如此。 见战珹已经振作起来了,白鹭放下心,提起正事:你走之前设置的那套数据测试的结果出来了,非常顺利,恭喜你,跃迁装置已经可以正式使用了。 反击蜂族的第一步计划已经顺利实施了,接下来就是静待时机了。 嗯,这一次,我们一定会赢。 湛蓝的眸中燃起了热切的烈火与希望,战珹笃定地说。 不过白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最近你要注意一下行为,不要太引虫瞩目。 白鹭想起之前在实验室之前发现的雌虫身影:已经有虫在调查你了。 是你的雌长君,埃文中将。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还有宝在看 太好了 不停了 继续更哈 发文的动力是分享欲,是想将战珹和越的故事分享给大家,很高兴还有宝继续看他们的故事,希望大家多多评论,陪他们一起走完这场冒险感谢在20220803 08:36:32~20220803 20:3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战珹回到家中,果不其然在别墅门口看到了埃文的身影。 小珹少爷。 埃文低眉与战珹打了个招呼。 战珹故作平静地问道:什么事雄长君?哥哥让你来带我回去挨骂吗? 听着战珹的话,埃文低低地笑了,他抬眸看向战珹,眼角的细纹都温和地弯起:小珹少爷,这是你这一年来第一次喊我雄长君,也是第一次喊雄主哥哥。 面前的雌虫笑着,眼底却一片落寞:我今天不是奉雄主之命来找您的。 有些话在这里说不太合适,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战珹看着与埃文与往常截然不同的神色,他心下一沉。 白鹭说的太晚了,埃文已经知道了。 两虫行至客厅,沉默地坐了一会,期间埃文一直看着战珹,眼里化不开的浓稠情绪让战珹摸上了终端的报警按钮。 埃文现在没有证据,不然应该就不是他来和自己对峙而是雄保会的武装部队了,战珹不能在埃文面前暴露自己的精神力远超A级的事,不然更是坐实了埃文的怀疑,事情会越闹越大的。 战场上他爆发出的精神波还能说是敌人临死前紊乱的精神攻击,现在只有他和埃文两只虫,他绝不能暴露自己。 但要是埃文突然暴起,要杀他,他也必须想办法自保才行。 希望雄保会的救援团队能动作迅速点,在他被埃文逼到动用精神力之前赶到,让他顺利地通过这一关。 别紧张,小少爷,我不会攻击您的。 埃文看着警戒的雄虫出声道:毕竟这具身体还是小珹少爷的,我是不会伤害它的。 战珹脑海中嗡响了一声,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埃文,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他原以为埃文会认为他是假冒战珹的虫族,没想到埃文竟然知道了他是换芯不换壳的,这么骇虫听闻的事,他竟然现在还能平静地坐在这跟自己说话? 他到底怎么发现的? 埃文看着战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温和的说道:我刚嫁进战家时小珹少爷还是一只刚出生的虫蛋,他的雌父生下他没多久就去世了,他是我从小带到大的,我很了解他。 埃文看着战珹陌生又熟悉的脸,继续说道:他的精神力从小就非常虚弱,经过第一次分化后也没有任何增长,我知道他肯定撑不过第二次分化的,一年前他进入第二次分化之前就跟我说了,如果他没撑下来,希望我和雄主不要给他办葬礼,就对外宣称他出门远游了,他想让自己存在在众虫心中,存在地再久一点。 埃文垂下眸子:我和雄主都祈祷了很久,希望能让小少爷活下来,但在他分化的当天晚上,他还是停止了呼吸。 一年过去了,再回想起那一晚的经历,埃文还是会觉得胸口闷痛。 我没敢告诉雄主,就跟雄主说他睡着了,先别打扰他,等他明天醒来再查看他分化的结果吧。 没想到,第二天,你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看到小珹少爷走出房门站在我面前时我就猜到他已经不是他了,但是我不愿承认这件事,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那时埃文想着,是不是上天听到了小珹少爷的愿望,特地让它来到小珹少爷的身体里,替他活在大家的心中。 而在之后的相处中,战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也从没做过伤害他虫的事,埃文便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所有虫都会记得小珹少爷,雄主也不会因为小珹少爷的离去而感到难过。 直到几天前,那几只雄虫离奇受伤的新闻在星网上掀起了波涛。埃文想到战珹之前的出行线路,浑身冰冷。 它或许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天真无害,它可能有能杀虫于无形的恐怖力量,它不可控制且非常危险。 埃文寝食难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来到这里和它对质。 埃文在进入别墅时启动了自己前两天埋进身体里的微型炸弹,一旦它撕破脸皮攻击自己,只要自己的心脏一停跳,就会触发炸弹。 若它真如此危险,那他会和它同归于尽。 小少爷,我也不想和你绕弯子了,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到这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埃文开诚布公地说道:我对您没有恶意,甚至希望您能一直扮演小珹少爷的角色在这里生活下去,如果你能诚实地告我真相,我会帮您保守秘密,不会让任何虫知道您的身份,包括我的雄主。 战珹看着埃文,雌虫眼中沉静又决绝,他忽然想起上一世的回忆,叹了一口气。 算是我欠他们的吧。 埃文,你猜的没错,我确实不是雄虫战珹。 战珹开口,严肃的说到:我是一名人类。 前世因果循环往复,战珹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自己以及虫族将要面对的沉重灾难,包括惨烈的后果。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些,如果你怀疑我所说的真实性,你可以去询问霍廷上将,他会告诉你我所说的是否属实。 霍廷上将也是穿越回来的吗?埃文眉头紧锁。 不,霍廷上将不是,但他相信我,我上一世和他接触较多,有取信于他的方法。 战珹含糊地说着,其实霍廷上将之所以愿意相信他大部分是因为白鹭的原因,而白鹭相信他的原因 不过这些不需要让埃文知道。 埃文手扶额头,消化着战珹的话语,沉默了许久。战珹说的话看似胡编乱造但其实却有征兆,前线不少辖区传来情报,一些不合常理的行为、异动与战珹所说的被蜂族操控的情况吻合,再加上霍廷上将的信任,埃文不得不考虑战珹所言非虚的可能性,不过 我怎么确定你不是蜂族的卧底,如你所说,蜂族可以通过精神波控制虫族,若是你身为蜂族控制了霍廷上将让他 如果我控制了霍廷上将,想做不利于虫族的事,那这一年早就够我把虫族灭个完全了。战珹打断了埃文,说道:对于可以用精神力操控他虫的我来说,想要毁灭虫族远比挽救虫族要更简单,不是吗。 埃文沉默了,战珹说的不无道理,他若想危害虫族,这一年时间绰绰有余,而不是在视频事件发生后,在自己的雌侍处于风口浪尖上时去暴露能力。 若是战珹说的都是真的,那虫族将要面临的可是灭顶之灾。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沉默了许久后,埃文再次开口问道。 你说上一世虫族伤亡惨重几乎灭族,那雄主他 战珹听到埃文的问题后有一瞬哑然,他看着埃文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口道:埃文,有些事情其实我不太应该告诉你,但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 战珹整理了一下心情说:你知道前世的战赫钦是怎么死的吗? 战珹握紧了拳头:他是我杀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章是哥嫂主场哈~ 第20章 巨大的翅膀顷刻间扇起飓风,雌虫尖锐的指尖抵上了战珹的脖子。 埃文!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完。 战珹立刻喊道,埃文压在战珹身上,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能给我个可以说服我的解释。 战珹点点头,撑着身子坐起,开口道: 我杀他时是在一颗荒星,当时我流落到那里,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我手中的枪只有一颗子弹了,我原本想把它留给自己。但就在这个时候一架飞行器坠落在了这颗荒星。 我赶过去想看看有没有活人,就看到一片硝烟中一个疯癫的人抱着一具尸体嚎啕着走了出来,他已经没了意识,毫无理由地攻击我,我想去救他但他把我按倒在地就开始打我,我被打得受不了了就开枪击中了他。 他死的时候,左手还紧紧地抓着那具尸体,尸体残破不堪辨认不清面孔,只能看到肩膀上有一只两星肩章。 而后几天,蜂族也追到了这里,正在我绝望之际,越带兵来到了这里,抗击了蜂族,保护了我,我得知他们是来找虫的就带他们去看了那两具尸体,才知道那是战赫钦和你,也知道了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时蜂族入侵了虫族,你作为中将领兵出战。但那时虫族并不了解蜂族,派出去的士兵一个都没回来,霍廷上将谨慎地决定撤退,但蜂族不愿就这么放过虫族,为了刺激虫族出兵,他们做了许多惨无虫道的事情。 他们将你的眼球挖出来寄了过去,战赫钦看到当场就疯了。 当天晚上他就失踪了,霍廷上将调取监控发现他闯入了实验室,进入了当时还未完善的空间跃迁器,之后就没虫知道他的去向了。 再后来就是我之前说的了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1) 没虫知道他是怎么潜入蜂族的阵地带出你的尸体的,但他竟然能从蜂族全身而退让霍廷上将打开了新思路。也是因为这个契机虫族发现了蜂族是通过精神力操控前线的雌虫士兵导致他们有去无回,而有精神力的雄虫能够抵抗蜂族的精神力控制,才有了后期的战术转型。 战珹说完,看了一眼埃文,埃文的脸色一片惨白,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巨大的翅膀垂在身体两侧卡在沙发与茶几之间,十分可怜。 埃文,原本我可以不跟你说这件事的,毕竟这已经是上一世的事了,这一世我们不需要再牺牲无数的军雌来摸索蜂族的作战特点也不需要战赫钦再只身涉险给我们启示引导了。 战珹能理解埃文此刻的心情,他知道埃文现在不好受,但他还是固执地说着:但我想让你知道。 我之所以回来就是为了不让这一切再发生,不止是我,霍廷上将、白鹭雄子也在努力备战,如今你已经知晓了这一切,也希望你能如约替我保守秘密,不让外力干扰到我们的反击计划,直到战争结束,我们取得胜利的那天。 当然,如果你能永远替我保守这个秘密那就更好了。你应该知道我对越的心思,我不希望他知道我不是雄虫的事情,痛失所爱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你能帮帮我吗,雄长君? 埃文抬起头,狠厉的竖瞳早已变回了圆瞳,战珹刚刚的话语对他的冲击太大,他需要去思考去证实: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的话,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但如果你说的有半句虚言 那你大可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或是亲手手刃我也可以。 战珹诚恳地说着。 埃文垂下眸子,没再多说,和战珹道了别后便匆匆离开了。 埃文走后,战珹打开终端刷了一下星网,意外发现几天前还高居热搜榜首的视频竟已消失无踪了,连转载传播这些视频的账号都已被封了号。 能把星网上那些视频席卷一通且暴力封号的虫除了战赫钦还会有谁呢。 战珹想了想给战赫钦发去了信息。 哥哥,视频是你删的吗? 但这条信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掀起一丝回应的波澜。 他大概还在生我的气吧,战珹无奈地想着。 不容置疑的战赫钦被战珹三番五次地顶撞无视,大概已经不是一条道歉的信息就能消气的了,战珹犹豫再三,终是拨出了战赫钦的电话。 既然用着战赫钦弟弟的身体,那还是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好弟弟吧。 战珹一边想着,一边迈出了别墅,走向穿梭舰停放处,准备回一趟战家本宅,照顾一下战赫钦的情绪。 他刚按下穿梭舰的按钮,响了许久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哥啊! 听着熟悉的开场白,战珹无奈地笑了笑:哥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 砰 未说完的话语被吞没在一声沉闷的枪声中,电话那头的战赫钦清楚地听到了一声沉痛的呜咽,浑身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战珹!发生什么事了!战珹! 子弹的惯性带着雄虫摔向了地面,惊诧的神色爬上了蓝眸,数声枪响接连响起,子弹带着呼啸的风向地上的雄虫飞来。 战珹!你怎么样了!说话! 战赫钦焦急的喊着,捏着终端的指尖青白,一连串的枪响声炸地他脑海一片空白。 来虫啊!立刻准备穿梭舰去战珹的别墅,通知雄保会的武装部队立刻出动! 战赫钦站起身冲向门外,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下楼梯,正要跨出家门,一阵嘈杂的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战珹的声音。 喂,哥哥 战珹的声音沙哑,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虚浮。 不用通知雄保会了战珹按住胸口正在流血的伤口,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的雌虫,皱紧了眉头。 刚刚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我没事。 战赫钦吼道:什么叫没事!遭遇枪击事件能叫没事?!雄保会治安管理队的废物都在干什么!竟然让一只雄虫在家门口受到了攻击,简直骇虫听闻! 战珹听着战赫钦的话语,无力地闭上眼,胸口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痛着,眉头越结越紧:真的没事,哥哥你就别管了。 说罢,战珹不再理会战赫钦的追问挂断了电话。若是让战赫钦带着雄保会来到这,那面前这只雌虫定是必死无疑了。他必须要赶紧收拾现场才行。 雄主!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战珹抬眸看见刚从军部回来的越正跨下星舰朝他奔来,终于放下了心,强打起精神对越扯出个虚弱的笑容。 越,虽然解释起来有点困难,但你能把这里收拾成我自己摔出伤的样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战珹:无妨,区区致命伤 感谢在20220805 11:59:53~20220805 19:1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所以那满地的血迹是你自己摔出来的?这背后中枪的伤也是你自己打的? 战赫钦怒发冲冠地瞪着躺在床上的战珹,失血的苍白让年轻的雄虫看上去十分虚弱,连碧蓝的眸子都半闭低垂着,看地战赫钦又气又心疼,张口继续数落道:你一天天闲着没事干摆弄什么机关装置!自己家门口还装射击枪!生怕自己活得太久了是吗! 战赫钦带着雄保会的武装队赶到战珹家时,看到一片血迹和站在门口迎接他们的雌虫,当即气血上涌,下令让雄保会的武装队拿下越,而低眉的雌虫这次并没有束手就擒,立刻出声打断了武装队的动作。 刚刚发生了一些意外,雄主现在在房间里休息,他说请您到了之后直接去房间里找他,他会亲自跟您解释这一切的。 战赫钦听完越的话,眼中烈火熊熊,一把推开他跨进了别墅,冲向二楼主卧,看到战珹半倚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对自己笑了笑。 哥,别紧张,这些都是我自己弄得。 战珹告诉战赫钦自己最近对机关布置产生了兴趣,在家里不少地方都装了机关装置,今天和他通话时正在摆弄终端里的机关控制器,没想到一个误操作按下了启动键,子弹就直直向他射来,他被击中后摔倒在地压到终端,引发了其他的机关,在避闪之间把血迹带到四处,好在越及时赶回替自己关闭了机关,救了自己一命。 而战赫钦让手下虫去查看现场时也发现了自动射击装置,战珹的终端里也确实有这些装置的远程控制程序。 战珹自娱自乐自作自受的经历把战赫钦气得不轻,他抬起手就想打他,但看着面色苍白的战珹终是低骂了一句收回了手,转头对站在一旁的越吼道: 你也是!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照顾雄主才是你的第一职责!眼看着他在家里放了这么多危险物品还不劝阻,他不知道这些枪械的威力你还能不知道吗!非要等到出事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吗! 战赫钦将怒火发泄在雌虫身上,越低头应着声,不停地道歉,战珹听不下去了,撑着胳膊坐起身,神色不悦地说到:好了好了!别再念了哥哥,我还是个伤病患呢,我需要静养,没事你就赶紧回去吧,不要打扰我休息,这里有越照顾我就行了,你放心吧。 打扰你休息?不是你惹出的这破事我现在也应该在休息! 战珹不耐烦的态度气得战赫钦摔门离去,越谨慎地从窗户看了一眼,确定浩浩荡荡的穿梭舰队离开后转身看向了战珹,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 雄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雄主责罚! 越心中慌乱,几小时前,他刚从军部回到家就看到战珹站在一片血迹中,受伤的雄虫半靠着墙,按在左胸的手指间还有血液流出,他的脚边躺着一只雌虫,雌虫的身旁还有一把拉开保险栓的枪。 那一刻,越的呼吸都停滞了。恐惧自心脏炸裂蔓延,他立刻跳下穿梭舰,奔向战珹,生怕再晚一步就要永远失去战珹了。 是谁袭击了战珹!是谁敢对战珹下这样的狠手!真是罪该万死! 越目眦欲裂,烟灰色的眼眸瞬间变成竖瞳,锋利的骨刺从关节处突起,训练有素的军雌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然而,他指尖还未触碰到凶手的身体,视线捕捉到的信息便将他定在了原地。 灰色的眸中尽是不可置信,地上的雌虫有着他熟悉的面孔,年轻又充满戾气。 兰斯。 战珹好像并不意外越的反应,清澈的蓝宝石费力地抬起望向他,气若游丝地嘱咐他布置场地,别让雄保会看出破绽。 之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越给战珹治疗好伤口后立即着手整理现场,要让背后飞来的子弹看起来像是他自己所为只能借助机关装置。 越在家中各处安放了武器,又将控制程序编进战珹的终端,刚完成这场偷梁换柱,战赫钦的穿梭舰便驶进了战珹的家门。 直到现在,越都没来得及问战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战珹遭遇的这场袭击与自己有关。 战珹左胸的伤口离心脏非常近,子弹径直穿过了胸膛,死神的镰刀与他擦肩而过。 越头皮发麻,兰斯是想要一击毙命啊。 越知道兰斯向来不喜雄虫,但他从没想过兰斯会想要杀雄虫,就算是兰斯再讨厌的虫,他也只是会和对方打一架,也不曾做出过取虫性命的事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想不到原因,但不论是什么原因,自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伤害雄虫是重罪,更何况兰斯是要置战珹于死地! 这可是十条命都不够抵得死罪啊。 雄主,他是我的下属,是我管教不利,让他对您做出这样的事,我罪该万死,请雄主责罚。 自己没能管好下属,让兰斯对战珹造成了伤害,本就罪不可赦,而自己竟然在战珹性命攸关之际不在他身边,害他性命垂危,更是罪加一等。 越抽出腰间的枪支和短匕,呈给战珹,牙关颤抖:雄主您罚我吧,如果需要其他的刑具我再去准备,现在手边只有这些,您先解解气吧 战珹一言不发地接过匕首,对越招了招手,越膝行至床边,战珹拉了他一下将他拉上床,按在了柔软的绒被中跨上了他的腰。 雄虫纤细的手腕上还包着纱布,修长的手指握住匕首缓缓逼近,沿着越的衣领向下,一颗一颗的挑开了越胸前的扣子。 纽扣弹落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 是该罚,罚你把我想得这么坏,凶狠残暴又龌龊,罚你一点也不信任我。 雄虫的指尖贴上温热的肌肤,越忽而战栗地抖了一下,烟灰色的眸中茫然无措。 微凉的触觉在胸口滑动,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战珹在他胸前写着罚字,一遍一遍又一遍。 越,试着相信我好吗?我不会伤害你也舍不得看你难过。 战珹俯下身,抵上越的额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他是你的下属,你的朋友,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愿意让这种事发生,这不是你的错。 战珹亲昵的蹭了蹭越的额头:我可不像你这么小气,我愿意相信你。 越被战珹的气息包裹着,心头酸软,灰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温热酸胀。 战珹总是这么好。 他永远相信他。 作者有话要说: 战珹:我要做个乖巧的弟弟! 三分钟后 战珹:战赫钦,退!退!退!感谢在20220805 19:13:33~20220807 23:3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战珹被子弹击中的瞬间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可能,当即闪躲至穿梭舰后,发动精神力强行催眠了身后的凶手,听到**倒地的声音才绕出穿梭舰。 然而当他看到凶手的脸时,诧异与不解让他瞪大了双眼,心情难以言喻地哑在原地。 面前这只雌虫他认识,叫兰斯,是越的下属,越的朋友,也是自己前世的挚友,有过命交情的那种。 怎么会是他? 对于凶手的身份战珹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想过是埃文,霍廷,但没想过会是兰斯。 他太了解兰斯了,单纯、爽朗、直率、爱憎分明,上辈子他们一起抗击蜂族,他永远冲在第一线,他是唯一知晓自己对越的心意还祝自己早日得偿所愿的虫,他非常敬重越,甚至临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喊越一声雌父。 兰斯的世界简单明了,除了对他有救命之恩的越和刎颈之交的队友就是恨不能杀光灭光的蜂族敌手,从未听说过他和雄虫有什么纠葛。 他怎么会突然对雄虫痛下杀手? 而且偏偏挑中的是自己? 战珹无法理解兰斯这一荒唐行为的目的,但他不能让兰斯落入雄保会手中,不然他就再也没机会弄清楚挚友对他反目的原因了。 现在,兰斯被越捆绑结实藏在了地下室,他一定要好好审讯一下兰斯,让他说说到底是哪借的胆子行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兰斯的行为很反常,背后原因,不是误会就是阴谋,我们还需要仔细询问一番。 战珹摸了摸下巴说:要不你先去问问他,别告诉他我们糊弄雄保会的事,就说你及时赶回家把他藏了起来,现在大家都在找你们,情况紧急让他赶紧跟你说动机,好决定下一步怎么行动,他最信任你了,一定会告诉你的。 战珹想了想又说道:不行,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万一他是像第四辖区那些士兵一样被敌人操控了,突然暴起攻击你怎么办,还是我们一起去问他吧。 战珹正要起身,越立刻按住他,摇了摇头:不行,您不能去,若兰斯真被控制具有攻击性,那对您来说太危险了,我去就好,我了解兰斯的作战习惯,即便他攻击我我也可以轻松制服他的,您不用担心。 战珹想想也是,论体术,他还没见过谁能赢过越,区区兰斯更是不在话下,况且自己是兰斯的攻击目标,贸然出现可能会刺激到他,也不利于得到他口中的原因。 战珹:好的,越,你要小心,我在这里等十分钟,十分钟后若是你还没出来我就立刻进去支援你。 越不会让战珹涉险的,但战珹的谨慎让他心下温软,乖巧地应了声好。 他会快速解决这件事的,决不辜负雄主对他的信任。 昏暗的地下室里扬起灰尘的味道。 越打开顶灯,解开捆住兰斯的绳子,轻轻摇晃兰斯的肩膀。 兰斯,醒醒!醒醒! 金发的雌虫眼皮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聚了会焦,忽而瞪向越焦急地问道:战珹呢?死了吗? 越被兰斯噎住,准备的话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兰斯便自顾自地说道:不不不,他一定没死,我之前感觉到了一阵很强的精神力威压,一定是他做的,他还活着。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2) 金发的雌虫眉头紧锁,碎碎念着:怎么办怎么办我失败了失败了 兰斯的情绪很不正常,但越能确定,他没有受到控制,他谨慎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兰斯,你为什么要杀战珹,告诉我原因。 兰斯转过头来看向越,眼中一阵晦涩,似乎是挣扎了许久,终于低下头,沉闷地开口了: 对不起,少校,我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的,只要我杀了他,你就安全了,但我失手了,还拖累了你 兰斯再次看到越就知道自己连累到他了,如果不是越,自己肯定不能从奸诈的战珹手下全身而退,一定早就被战珹灭口毁尸了,怎么还有机会再见到越呢? 少校,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别害怕,兰斯小心翼翼地抬眸,几番措辞,终究是说道:战珹他不是雄虫,他其实是一种叫做人类的生物。 那天在雄保会外,战珹和白鹭的对话兰斯听了大半,人类、战争、越一个个字眼连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人类和虫族之间要掀起一场战争,而战珹就是人类安插在虫族中的卧底。 他想让你喜欢上他,然后利用你左右战争的走向,让人类取得最后的胜利。 他在欺骗你。 兰斯原本不想让越知道这一切,毕竟谁能接受自己和一个非我族类的生物亲近过,但他也不能看着越被欺骗利用,他只能铤而走险去刺杀战珹,这样越只会失去一个虚假的雄主,而不会知道这背后的阴谋算计。 但他失手了,既没有杀成战珹也没有避免越受到伤害。 越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荒谬,兰斯从当年进入军部后就没再出过军部大门,他和战珹见过面吗?为什么会对战珹有这样的揣测? 越:你怎么会这么想。 兰斯见越不相信他,急忙说道:这是我亲耳听到的,他和另一个雄子的对话,他亲口说的。少校,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但是你仔细思考一下,战珹他的行为像一只雄虫吗?他说的话做的事是不是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还有他对你的态度,他明明之前从未见过你,却执意要娶你做雌侍,这高目的性选择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你想想啊。 听着兰斯的话,越的脸色越来越沉,那些被他忽视的不和谐感又浮现心头,他严声说道:兰斯,不管你说的是否属实,都不该妄动,若这一切只是误会,那你差点杀死的是一只珍贵的雄虫,若这一切确是阴谋,那你这样做便是打草惊蛇。 兰斯脸色一白,意识到自己鲁莽的行为带来了严重的后果,心虚地低下头:那现在怎么办 越没有说话,拍了拍兰斯的肩膀,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门,烟灰色的眸中一阵明暗交错。 作者有话要说: 礼貌战珹:关键信息一个不错,目的走向一条不对,兰斯,你可真行! 还在看的宝们记得评论一下让我知道你们的存在哈~ 第23章 事情的缘由就是这样的,雄主,他奉命追捕逃犯追至这附近,被摆脱后误将您认成逃犯,所以向您发起了攻击。 越将兰斯领到战珹面前,金发的雌虫跪在地上,闷闷地说道:对不起,雄子,是我疏忽,误将您认成那只伪装成雄虫的罪雌,对您造成了严重的伤害,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雄子您惩罚我或者将我交到雄保会吧,都是我一只虫的错。 兰斯伏在地上等待着雄虫滔天的怒火。 战珹不疑有他,抬眸看向越:那只罪雌呢?现在抓到了吗? 越:刚刚联系过军部的虫了,其他追捕小队已经抓到那名罪雌将他押送回去了,请雄主放心。 战珹点点头弯起了眸子:那就好,没有造成军部的伤亡吧。 越低下头,避开了战珹的眼睛,心虚地说道:没有,追捕小队很顺利就拿下他了,没有发生剧烈打斗。 兰斯跪在地上,听着战珹和越你来我往的对话心中困惑:战珹是怎么回事,不久前险些被一枪毙命,现在凶手就跪在他面前,他竟然还有心情去关心别的虫?真是太会隐藏情绪了,果然狡诈。 眼看问题解决,战珹便挥挥手说道:好了,你也别跪着了,起来吧,都是误会一场,不用介意。 兰斯听着战珹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了自己的罪行,警惕地抬起头,在越的眼神示意下缓缓起身:谢过雄子。 兰斯没再多留,获得战珹的允许后便离开了别墅,走之前他回头看了越一眼,他看到越对他微微摇了摇头,兰斯收回视线咬紧牙关迈出了房门。 可算把这位祖宗送走了。 战珹再次躺回床上,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侧过身看到越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战珹:在想什么呢? 越从地下室出来后会时不时走神,战珹想他应该是累了,毕竟刚结束任务,回家又神经紧绷地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再怎么强韧的精神也会疲惫的。 没什么,雄主。 越收起心绪走到战珹床边,尽量柔和表情,轻抚上战珹胸前的绷带问道:伤口还疼吗? 战珹抬手握住越,轻吻了一下他的指尖,清澈的蓝宝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笑了:疼啊,怎么不疼呢。 战珹轻轻捏着越的手指放在自己胸口处慢慢滑下:这里疼,这里也疼,还有这里,这里,和这里都很疼。 嬉闹间,战珹将越拉上了床,越不敢挣扎怕压倒战珹身上的伤口,撑着手臂支在了战珹的上方。 雄主,您还有伤,您 未说完的话被封回口中,战珹笑意盈盈地舔了舔唇角说道:不过吃完止痛药就不疼了,很甜,很软,起效还快。 战珹看着越眼中错愕的神情,眸中荧光闪烁,他想起上一世,自己也是如此,每次在战场上负伤回来都要去越那里寻求安慰,越也会轻抚着他的黑发耐心地说: 再忍一下,吃一颗止痛药,很甜,很软,起效快,吃完就不疼了。 果然。 吃完就不疼了。 你要的文件都在这了,越,你到底为什么要调查战珹雄子,侵入中央资料库可是犯罪啊!钟欣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好手头的资料,颤颤微微地递给越。 任务完成后有一周的休假,越竟然没有和战珹雄子在家享受亲密时光而是回到了军部,钟欣十分疑惑,而越的行为更是让他大吃一惊。 越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前,破开中心资料库的防火墙,潜入了数据库,将战珹的信息记录全部调阅了出来。 越没有回答钟欣的问题,脸色沉重。 兰斯不会算计也不会说谎,他会对战珹产生怀疑必有原因,而且只有他怀疑过吗? 战珹身上有许多的不合常理,无法解释的行为。比如:他为什么会操控机甲?他为什么有这么娴熟的作战技巧?他为什么知道兰斯最信任自己?他为什么会说爱他 他的温柔包容与无条件的信任都来的毫无缘由,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吗? 但是,自己仍旧是抛下了一切顾虑与理智,奋不顾身地投入了这场浓烈的爱意,在其中沦陷沉溺。 战珹说的没错,爱确实不可抑制,让虫变得不像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会戳破这场幻境的荆棘,飞蛾扑火般地投入这场甜蜜的陷阱。 他从不问战珹为什么选择自己,也不问战珹为什么会去军部,更不问战珹为什么能透过伪装精准地刺穿敌人的心脏。 越能当上少校并不是仅凭一腔孤勇,他谨慎敏锐,知道表象背后盘根错节的意图,也知道那细丝微缕的不和谐后的阴暗深渊。 越翻阅着战珹生平的资料,年轻的雄虫即便身为战家的小少爷但出现在群众视野中的场合并不多,倒是医院传来的病历单据清晰地纪录了他的成长过程直到一年前。 体弱多病的小少爷经历了第二次分化后,虚弱的精神力非但没有消亡反而还暴涨至A级,随后,他出门的频率就变高了,他分化后的第一次出行就是来了军部。 越:查一下军部这一天的档案调阅资料。 钟欣:好查到了那天军部被调阅的资料有三百份其中有你的资料 越心下了然,一年前,自己还在第五星环执行长期任务,后来接到命令留驻处理第五星系的壳甲族,结束任务后回到中央星的第二天就被带去了战珹的房间。 毫无交集的两虫,从那一晚开始有了接触,而第一次见面,战珹就跟他诉说了思念之情。 原来战珹从那时起就开始设计这场相遇了吗 那星辰般璀璨的蓝眸,那笑意盈盈的唇角,那温柔和煦的话语都是早有预谋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卸下防备,交付信任,成为一把好用的刀剑,待到战争打响,直指虫族的心脏。 因为自己是他亲手磨砺出的利剑,是他精心调/教出的傀儡,他等待着自己为他创造战争价值与利益,等待着自己为他灭亡虫族献上胜利。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战珹为什么不计较自己的过往,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温柔,为什么既同意自己去军部又不愿自己离开他的视线,为什么愿意在战场上冒险救援自己 毕竟,像自己这样的雌虫除了这样的利用价值以外还有什么值得战珹瞩目的呢? 他早就清楚这一点,只不过是战珹编织的梦境太过美好,让他不愿意面对残酷的现实罢了。 但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如今兰斯已经知道了战珹的身份,自己没法再对此视而不见了。 一股荒谬感席卷了越的心脏,他明白自己是一只军雌,对待敌手应当利落果断,将所有的阴谋扼杀于摇篮之中,为虫族破开威胁与阻碍。 但他却不可自抑地感到痛苦与愧疚。 他想,纵使战珹待自己的一切都是假的,但他教会自己的爱是真的。他确确实实地爱上了战珹,为自己识破了战珹的计谋而感到愧疚与自责。战珹付出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在自己身上,自己却不能如他所愿给予他任何回报 他能做的只有让战珹带着自己的心脏回到家乡。 他无法背叛自己的种族,也无法伤害自己的所爱;他不能为战珹献上战争的胜利,但他能为战珹献上自己的性命;他不能让他凯旋,但能让他带着斩杀敌军将领的军功平安回家。 他既辜负自己的种族也辜负了战珹,但这已经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好啦!还有人在看耶! 第24章 很意外,你竟然会出现在这。 白鹭早晨推开实验室的门看到里面已经坐了一只雄虫正在专心致志地测算数据,有些惊讶。越今天应该在休假期,战珹昨天创后应激障碍那么严重,今天怎么舍得来实验室的? 战珹核对了星球坐标的计算结果,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看向白鹭:越一早就回军部了,说有些收尾汇报工作需要处理。 战珹醒来的时候越已经不在了,他看到越留下的信息后想了想还是来了实验室。 空间跃迁器最后的测试数据已经成功运行,仪器正式宣告完成。 上一世,在数年后白鹭完成这台跃迁器后,凭借这台仪器带领虫族多次逃脱了蜂族的清剿,它能在瞬息内将目标行星上的所有碳基生物转移到指定位置。但由于蜂族占领的星系越来越多,他们渐渐不再有可选择的落脚点了,就连白鹭也在一次跃迁前被身边已被控制的虫族抓去了蜂巢,然后 这一世,战珹利用记忆中对跃迁器完成品的印象提前完成了它,准备在蜂族剿灭人类的那一刻将地球上的人都转移到另一颗星球上,在蜂族的炸弹落到地球之前的那一瞬启动,留下满目疮痍的地球,制造人类已经被消灭的假象。 战珹:承接星球已经选择好了吗? 白鹭点燃一根烟,浅吸了一口:已经准备好了,空气构成与土地质量与地球相似,适宜人类生存,坐标也已录入跃迁器,只待启动命令的确认了。 战珹:好的,对地球附近的星舰波动监测情况呢? 白鹭:捕捉到规律的波动,出现频率越发频繁,蜂族已经派了不少雄蜂到地球了,他们应该已经发现人类的精神力不可控了。 战珹点点头,距离上一世蜂族对人类发动攻击的时刻越来越近了,这几天白鹭和霍廷安排了虫每天监测地球附近的波段,防止世界线变动改变了蜂族发动攻击的时间点,启动程序随时待命。 白鹭:你能提前完成这个装置已经做出了很大贡献了,之后的事交给我和霍廷来吧,你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之后还有硬仗要打。 战珹这一年为了赶出这个装置付出了多少白鹭看在眼里,之后的工作还有很多,对于获救人类的安抚、安置、动员、训练、编队这些战珹不必亲力亲为了,他和霍廷会安排妥当的。 毕竟救援人类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人类和虫族成为盟友,让人类成为虫族抗击蜂族的最佳助力。 战珹:我也想好好休息,但我真的不放心,总担心哪里要是出现了纰漏,我们会永远措失获得胜利的机会,我已经经历不起第二次失败了。 战珹曾经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一切,他比谁都恐惧这场战争的到来,但也比谁都渴望这场战争的到来。只有它开始了,他才有机会去改写结局,只有它开始了,命运的船舵才能在他的手上转动。 白鹭雄子,你昨天说的计划霍廷推开实验室的门,看到战珹也在实验室中有些吃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关于盟友计划后续安排还需要您过目。 白鹭按灭了手中的烟,平静地说道:好的,你先过去吧,我一会来看。 霍廷应声后离开了实验室,白鹭看向战珹,年轻的雄虫投来了疑惑探究的目光。 战珹:你们这么相敬如宾吗? 战珹记得霍廷上将每次和自己提起白鹭时都会称他为雄主,难道他们私下相处时,他只会称白鹭为白鹭雄子吗?如此尊敬疏离的称呼,仿佛两虫并不是共同生活的夫夫,只是相识相知的普通熟虫罢了。 白鹭敛下眸子:我们的关系不像你和越那样,我们只是一起生活而已,之间并没什么感情。 战珹不认同的皱了皱眉,忽而想到什么,小声问道:那他知道你是人类吗? 不知道。 白鹭又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呼出:战珹,虽然你一年前来找我说到这件事时我没有否认也因此相信了你,但以我对自己的了解,我前世也应该不会和任何虫说起我的身份,包括霍廷包括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战珹:你确实没和我说过,或者说前世我们之间就没说过几句话,我是通过你的言行判断出来的。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3) 白鹭和战珹不同,白鹭是通过还未完善的空间跃迁器来到虫族的,从壳到芯都是人类,是在中央星待久了后才出现了雄虫素现象的。 说到底他应该是白鹭先生而不是白鹭雄子才对。 不过好在人类男性与雄虫除了雄虫素以外就没什么差别了,在中央星磁场的影响下分化出雄虫素的白鹭已经和雄虫没有什么两样了。 战珹想起前世霍廷上将相关的种种说道:不过,你和霍廷上将之间真的没有感情吗?我看他私下还是很愿意称呼你为雄主的,他应该很爱你。 白鹭又吸了一口烟,说到:战珹,虫族社会与我们的社会不同,他愿意称呼我为雄主是迫于外界压力,虫族是没有爱的概念的。 战珹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没有爱的概念,但他们有爱的感情战赫钦和埃文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白鹭:退一步来说,即便他们真的有这种感情,也只会是对自己的同族,就算霍廷真的对我有好感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将我当成了雄虫。 白鹭在烟灰缸里弹去了烟灰,转过头来看向战珹:你想想,越上一世爱过你吗?那这一世呢? 战珹哑然,沉默了片刻,上一世越没有回应过他的情感,只说等战争结束后再说,但他没能等到战争结束就 这一世,战珹以雄虫的身份接近越,越接受了他,也说过爱他 白鹭说的对,虫族的感情只会倾注于同族身上,越之所以爱他也是因为自己这身雄虫壳子,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战珹不想再去想了,反正自己的身体已经消亡在时间裂缝里,只要他不说,越就不会知道。 战珹知道自己这样很卑鄙,但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这是他最后的执念,也是他唯一的私心,希望能够得到赦免与宽恕。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我都想把嘴借给他们俩讲清楚了,奈何剧情不许啊 感谢在20220809 22:33:08~20220811 22:3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3瓶;哎哎哎哎哎!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越走出军部时,军部门口围了一圈雌虫。 雄虫黑发蓝眸的绝美容颜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军雌间格外显眼。 越! 战珹看到越,抬手挥了挥,从层层包围中走出,来到越的身旁,弯起眸子说到:休假期第一天还要继续工作,不愧是少校,能者多劳。 雄主越心情复杂,但看着战珹因为昨日受伤而苍白的脸色终是敛下眸子,小声道:您身上还有伤,应该在家休息的。 战珹不以为意,区区致命伤而已,怎么能耽误他和越相处的宝贵时光呢。 身旁的虫群似乎有些躁动,交头接耳的窃窃声传至两虫耳朵中: 那不是第三军团的越吗? 就是前段时间那些视频里的那个。 他怎么会和这样优质的雄子认识?他们是什么关系? 雄子知道他的那些事吗?雄子不会是被他骗了吧? 战珹全然不理会周遭虫的看法,在众虫的注视下正大光明地牵起了越的手,随口问道:下周军部的模拟赛你会参加吗? 战珹回想着越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飒爽英姿,扬起眸子接着问道:我能来看吗? 模拟赛是在军部定期举办的机甲对战比赛,旨在激励各位军雌精进机甲操控技术,补齐短板,期间允许外虫进入军部观看比赛。 许多雌虫会带家中的雌虫幼崽前来观赛,向他们展示优秀的军雌前辈们在比赛中英勇奋战的英姿,鼓励他们成长为像他们一样坚毅勇敢的雌虫。 越看着战珹期待的目光,心中一沉,想到:战珹之所以想来观看模拟赛,应该是想来记录分析虫族的作战特点和技巧,掌握各位将领的精神力情况吧。 越:这个比赛是给年轻的军雌准备的,以便他们崭露头角为长官看中重用,我不用参加的,那天我可以休假在家照顾您的。 蓝宝石般的眼眸中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失落:也是,你已经是少校了,也不需要和士兵们同台竞技了,不用参加这种比赛来展现自己了。 越应声,感受到雄虫低落的情绪有些于心不忍,犹豫再三说到:如果雄主想看我操控机甲的话,我可以演示给您看反正自己的作战特点和技巧不需要战珹费心钻研,自己根本不会用它对付战珹。 真的吗!战珹的眸子又亮了起来:什么时候?今晚可以吗? 越作战时会张开收在肩背处的骨翅,强大而有力的翅膀是他最锋利的武器也是最坚固的盾,战珹曾无数次被它护在其中,在接天连日的炮火之中得以短暂喘息。 战珹:我们这就回去拿机甲装置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越看着战珹如此迫切地想要了解他的战斗技巧和弱点,垂下头苦涩地笑了:好。 其实,要是战珹想取他的性命,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战珹的一句话,他就会乖乖地束手就擒。 越让战珹在军部门口等候片刻后带着一套轻量级外骨骼机甲回来了。他手上的机甲装置非常轻盈,像是一件上衣外套一般,穿戴在身上后便后立刻根据身体的肌肉曲线延展固定,成为支撑身体,抵御伤害的外骨骼装置。 这正是战珹在之前的任务中穿戴过的机甲类型。 战珹看着越手上拿的专属机甲心绪翻涌,战珹对它太熟悉了,这是他上辈子并肩作战的战友一号啊。 对于体质与柔弱的雄虫相近的人类而言,战珹上一辈子就和这类机甲绑定了,重型机甲对身体负荷要求太高,他穿戴几小时就耗尽了体力,越将自己的轻型机甲送给战珹后,战珹就成为了这架机甲的新主人。 战珹怀念的眼神描摹着他的老朋友,看着它带着金属质感的枝架攀上越的身体,心中涌现一股久违的感动。 战珹:我们是去军部的训练场吗? 展示机甲需要一定的空间,战珹的别墅虽然大,但家具阁楼已经占据了大量的空间,实在不利于越挥洒。 越想了想,说道:我们不去训练场。 战珹不解地问道:那我们去哪儿呢? 越灰色的睫毛闪动了一下,上前一步握住战珹的手,领着他环住了自己的腰。 越:冒犯了,雄主,请您抓稳。 战珹下意识地抱紧了越劲瘦的腰身,两虫周身忽而掀起一阵飓风,硕大的翅膀瞬间从越的后背展开,扇动起一阵尘土飞扬。 战珹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到一阵超重感席卷了大脑,一双有力的臂膀围住他,带领他飞速升起,逃离地面。 战珹:!!! 呼啸的而过的风吹乱了战珹的黑色的卷发,为盈动的蓝宝石点亮了绚烂的光芒。 越! 战珹第一次在这样的高度俯瞰世界,他激动的呼喊着,用他慑人心魄的眸子望向雌虫,脸上兴奋难掩:我们飞起来了! 耳边呼啸而过的烈风将他的话传向身下的世界,战珹放声呼喊着大笑着,无法作假的喜悦之情充斥着蓝眸,生动迷人。 他现在很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越欣慰地想。 战珹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愈来愈紧,雄虫剧烈跳动的心脏紧紧贴着越的胸口,心跳的震颤,让越头脑眩晕,他低下头看着战珹脸上的激动与欣喜,心间酸软,恨不得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此刻,他不是人类派来的卧底,自己也不是虫族军部的少校,他们谁也不是,只是两只普通的虫,相拥在云海微风之间,交换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任由那不可抑制的爱意疯涨,将两虫吞没。 越无望地祈祷着,希望他们永远不要降落。 忽而,一阵急促的提示音响起,打破了这梦幻的瞬间,终端传来的颤动让战珹剧烈跳动的心脏瞬间停滞。 战珹低下头查看了终端上弹出的紧急信息,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的场景猝不及防地发生了,鲜红的提示框凝固了战珹脸上还未褪去的笑容。 空间跃迁器启动了。 那场颠覆了整个宇宙的战争,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第26章 战珹消失了。 自从那天战珹匆匆看了眼终端,和越说自己有些事让他先回家后,越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期间,埃文来过一次战珹的别墅,想跟战珹说战赫钦生日宴的安排,见战珹不在后没再多问,就走了。 越听说战赫钦得知弟弟在自己生日前跑没影了在本宅大发雷霆,但不论战赫钦再怎么气愤,直到战赫钦的生日宴结束,战珹始终都没有出现。 越也尝试联系过他,刚开始战珹还会回他的讯息,但后来战珹回应信息的时间变长了,再后来甚至一天都不一定回一次了。 你早点休息。 晚安啦,越。 有空再说。 有点事。 在忙。 战珹的信息字越来越少,敷衍的情绪让迟钝的越都察觉到了。 越左思右想放心不下,来到本宅私下找到了埃文,言语间暗示着战珹不见的反常,但埃文只让他别多想,在家等着战珹回来就行了。 越无奈地回到家,心绪不宁地想着战珹的动向:战珹是不是在执行作战任务,接应来袭的人类士兵?不对,如果有大型的武装星舰靠近,军部应该能获得消息才对。战珹是不是在盗取虫族资料,破坏虫族的防御设备?不对,他没有这个权限,利用自己去做这些事更方便才对。 静谧的深夜放大了慌乱与不安。 越想着:如果不是这些原因的话 战珹是回人类的种族了吗 越被这个念头激得一颤,立刻举起终端拨打了战珹的号码,等待他的不是无限拉长的等待接听提示音,也不是雄虫温润清澈的声音,而是无情的机械音:无法接通 苦涩的情绪自胃中翻涌蔓延至喉头,越握着终端的手微微颤抖,像是着了魔一般不停地拨打着战珹的终端,一遍又一遍地听着无法接通的提示音,逐渐红了眼眶。 越从没想过,离别竟来的这么突然。 他不明白战珹为什么要现在离开?是他的组织又给他下派了新的任务?还是兰斯那天的行为让他起了疑心?又或许是他发现自己的利用价值也不过如此? 再也见不到战珹的痛苦折磨着越的每一根神经,越不可控制地想起和战珹相处的点滴瞬间,经过美化的回忆与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令他窒息,他恍然间想起,自己本是想死在战珹手上的,原来连这也是奢望 越躺在床上,将脸深深地埋进枕头中。床铺间残留的战珹的气息相较于他离开的那天已经淡了许多,越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任由无尽的孤寂将他裹挟淹没,温热的液体晕染在纯白的枕套上,湿润一片。 滴滴滴 忽而,终端响起的提示音让床上的雌虫惊起,立刻按下接听键,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哽咽:雄主,我 越。 埃文冷静的声音打断了越的幻想:明天是模拟赛日,之前你说要休假回家照顾战珹,如今战珹出门未归,你的休假期也差不多结束了,你回来做评委吧。 再次听到战珹的名字,越感觉有千言万语卡在喉中,但他终是咽下了那些不可言说,用尽量平稳的嗓音回应道:是,长官我明天就回军部报到。 模拟赛当日,天气晴朗,军部内外虫山虫海。雌虫们带着幼崽跟随指引来到观赛席,赛场上的年轻军雌们已经穿戴好机甲,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了。 想这么呢,这么出神?钟欣走到越身边,看到他盯着终端屏幕出神,提醒了他一声:别忘了给咱们第三军团的参赛选手做赛前战术布置,你现在在竞选中校的关键时期,他们表现得好,长官们对你的印象也会好的。 钟欣话音未落,远处走来一只身着重型机甲的雌虫。兰斯神色匆匆地挤过虫群,来到越身边,看了眼一旁的钟欣,眼神闪烁,越知道他有话要说,支开钟欣道:我知道了,我先跟兰斯嘱咐一下战术要领,你先去忙吧。 钟欣点头离开,越眼神示意兰斯跟他来,两虫走到了赛场角落,兰斯担忧地开口:少校,最近战珹有什么动向吗?他有没有伤害您? 越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暗色:他一周前不见了,目前行踪未定。 兰斯皱起眉头露出疑惑的神色:行踪未定?但我在昨天晚上还在军部看到他了啊,你确定他不是在执行什么窃密任务吗? 越立刻瞪大眼睛,握住了兰斯的肩膀:昨天晚上你见过他? 兰斯点点头:是的,将近午夜的时候,军部早已熄灯了,但我路过军部门口时感受到了有精神力的波动,走进一看,就看到了战珹和霍廷上将,两虫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不欢而散了,战珹快步走进了军部,霍廷上将没过一会也回去了。 兰斯小心翼翼地贴近越问道:他不会是想要操控霍廷上将吧? 越想起战珹曾经说过他在霍廷上将手下工作还拿出过霍廷上将的手谕,摇了摇头:不会,他和霍廷上将早有接触,若是他有能力操控或是危害上将不会等到如今,而且两虫之间只是争执,并没有动武,应当是另有原因。 况且,越继续补充到:如果他真的能从霍廷上将那下手也不会选择利用我了。 战珹目的不明的诡异行踪令虫怀疑,但他还在中央星的消息像是给越注射了一针强心剂,迟缓麻木的心脏再度跳跃起来,激动蓬勃。 兰斯还未继续追问,广播中参赛选手准备就位的通知打断了两虫的秘密会晤,他匆匆和越道别,赶去了选手席。 评委会议时间也快到了,越收起繁杂的思绪正要动身前往评委席,佩戴着终端的左腕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震颤。 标示着战珹来电的提示字样在终端屏上显现,越看着熟悉的名字,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急忙接起电话。 越:雄主 越!你现在在哪里!战珹急促的问话打断了越的话语。 越不知他为何如此急切,木讷地回到:我现在在军部,因为雄主您不在,我就来 战珹:你立刻回来! 头一次,战珹用这般不容置疑的强硬语气命令他。 越一瞬怔愣,还没来得及回应,突然,震耳欲聋的警报声瞬间响彻军部乃至整个中央星。 越握着终端,隐约听到一向好脾气的战珹暗骂了一句,脑海中一片空白。 如此大规模的紧急警报意味着有大型武装星舰破开防御系统了。 敌军大军压境了。 第27章 数架星舰伴随着警报声出现在中央星的上空,无视地面部队的警告,强势逼近。地导部队出动,数枚导弹整齐地对准了外来星舰,等待发射命令。 忽而,悬于高空的战舰打开了舰仓,无数士兵从舰内涌出,于高空中展开翅膀向地面袭来。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4) 敌军的体型与虫族相似,翅膀却大为不同。他们的翅膀为透明的灰色,带有细长的网状条纹,振动频率高,幅度小,灵敏地穿梭于云海之中。 越怔怔地望着天空,灰色的瞳孔缩小:这就是人类吗? 人类向虫族宣战了。 发射导弹啊!兰斯大声吼道,他操控着机甲向空中射击着,但由于目标太远无法击中敌军。而具有远程攻击能力的地导部队竟然停下了动作,没有一虫按下发射键。 快点啊!兰斯正要破口大骂,却看到无数支黑洞洞的弹口渐渐转向,目标瞄准了还在原地等待导弹掩护的雌虫们。 兰斯怔愣:你们这是 轰! 数枚导弹齐数发射,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开启了无尽的恐惧。 尖叫声,炮火声,与幼崽的哭嚎声充斥耳畔,兰斯抬起头来看到越脸色苍白的趴在他身边,背上焦黑一片,都是被火舌燎过的痕迹。 在千钧一发之刻,越反应迅速地冲向兰斯将他扑倒在一块石碑后面,避过了导弹的攻击。 四处炸裂的气波震得越脑中嗡嗡地痛,他有片刻的耳鸣,视线模糊地看到兰斯紧张地开合着嘴巴,应当是在询问他的情况。 快走越借着兰斯的力气站了起来,按着兰斯的肩膀虚弱地说:组织大家快逃! 兰斯:什么? 越:快逃敌军能控制虫族的行动! 兰斯:!!! 震惊中的兰斯还未开口,一阵犀利的杀气迅速向他们袭来,他立刻将越挡在身后,挥臂格挡住敌军的攻击,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已无意识的同族。 双目无神的雌虫机械性地操纵着机甲,动作微顿,手下的力度却是毫不留情,连环的子弹冲向兰斯和越飞来,擦过兰斯的脸颊,截断一缕金发。 少校你还走得动吗!你先走!我掩护你! 兰斯身法敏捷的制住面前的军雌,回身抬手扣下扳机,击中了越身后一只向他袭来的雌虫的腿。 越:小心身后! 兰斯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一阵巨大的冲击力压倒在地,一只身穿重甲的雌虫抬膝顶住了他的后颈,将他紧紧压倒地上。 兰斯抽出腰间的短匕刺向身后雌虫的大腿,对方就像不知疼痛一般麻木地拔下了匕首反手刺向了兰斯的心脏。 霎时,一阵飓风掀翻了手持匕首的雌虫,兰斯抬起头看到越张开了有力的翅膀将他护在身下。硕大的骨翅突起骨刺长牙五爪地挥动着,挡开了涌向此处的军雌们。 越:起来!走! 两虫相互掩护着穿梭在腥风血雨中,飞沙走石间,温热的血液泼洒在他们的身上。虫族们在烈火沙尘中混战厮杀着,断壁残垣间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和散落何处的断臂残肢,绝望的哀嚎与痛苦的呼喊声将此处变成无间地狱。 必须立刻组织撤退! 越快速地环顾四周,了解局势。 透明翅膀的人类已经降落到地面,有序地分散站立着。 他们之间相距数百米,呈网状分布,沉默地扫视过面前严酷又荒诞的战场。越慢慢靠近,察觉到轻微的精神波动,愈来愈强烈,一只人类忽而转过头来,透过硝烟隔着混乱的虫群,对着越眯起了眼睛。 越立刻反应过来:敌军发现我们了!兰斯!快 钝器破开血肉的闷响声让越顿在原地,还未说完的话语淹没在一口鲜血中,越低下头看着穿透了自己胸膛的手掌,缓缓地侧首看到倒在一旁的兰斯,一句话也说不出。 身后的虫利落地抽出手,失去了支撑的越向前摔去,余光扫过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钟欣。 钟欣你在干什么你醒醒啊 兰斯毫无防备地被钟欣连捅了数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他眼睁睁地看着钟欣一手穿透了越的胸口,又向他举起了枪。 兰斯失声喊着:那是少校啊钟欣你不能这样 然而,被操控的雌虫早已被封闭了五感,听不到兰斯的哭喊声也认不出眼前的挚友。他慢慢扣动了扳机,利落的枪响声伴随着一声呜咽,钟欣暗淡的棕瞳又有了聚焦。 不远处的人类应声倒地,胸口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流血。 钟欣猛然恢复意识,一瞬间难以理解当下的情况,而近在咫尺的烟灰色的眸子对他眨了眨,越嗓音沙哑,低声说道:欢迎回来,钟欣。 在钟欣扣下扳机前一刻,越一个箭步冲向他,迅速抬起他的手腕,角度直指那名人类士兵的位置。 果然,只要杀了这些敌军,被控制的虫族就能恢复神智。 钟欣:越你这伤 越:这不重要,快带上兰斯,和敌人保持距离! 钟欣回过神注意到躺在一片血泊中兰斯,倒吸了一口凉气,立即将他架起,向越指示的方向跑去。 倒下去的人类引起了更多敌军的注意,数只被控制的军雌调转方向追来,越一边躲闪着,一边分析着局势。 刚刚那只人类注意到自己后,下一秒钟欣就向自己发动了攻击,证明钟欣不是在敌方的操控下接近自己的,而是在接近自己后瞬间被操控了;而敌方倒下后,恢复意识的也只有钟欣,那就说明敌方虽然能瞬间切换操控对象,但是同一时间只能控制一个虫族。 而且真正的敌军从来没有主动发起过进攻,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很可能非常薄弱。 在场的人类约有数百只,但雌虫的数量远超于他们,只要联合那些没被控制的雌虫,一齐向他们发动攻击,就有希望制服他们。 他们需要一个号令。 越看向不远处的瞭望台,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钟欣!标记坐标!第五号令! 钟欣没有回头,立刻跨步冲上指挥塔,瞬间启动了指挥塔上的标记网络。 场下瞬间亮起了数个聚光点,全部都在人类士兵的脚下。 第五号令!进攻! 钟欣按下了进攻的号令声,印入DNA的命令让各位军雌们的身体下意识地行动了起来,向着全场最亮的光点冲去,训练有素的军雌们瞬间淹没了敌军。 痛苦的哀嚎声终于不再是从虫族的口中传出。 越扶着墙望向局势大变的战场,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钟欣:成功了!越!我们成功了! 瞭望塔上的钟欣兴奋地呼喊着,正要低下头去查看越的状况,余光却瞥见空中悬停的巨型星舰中又飞出了数名敌军。 一阵狂暴又强势的精神力威压瞬间将地面上的虫族压倒在地,寥寥数人的敌军队伍缓缓落地,为首的是一名面色冷峻的人类。 在强劲的威压下,越感觉头疼欲裂,大脑像是被一把匕首戳穿搅动一番,疼的他眼前一片黑暗,他咬紧舌尖,在痛觉的刺激下,努力保持清醒,看到那名人类缓缓向他走来。 你很聪明。 强有力的手臂卡住了越的脖子,将他从地上举起,窒息的痛苦让越意识渐淡,烟灰色的眸子里一片漆黑却猝不及防地划过一抹深蓝。 这个敌军有着一双与战珹相似的蓝色眼眸 但其中没有战珹的明亮、生动、摄人心魄。 有的只是无尽的冷酷与杀意。 但你不该这么聪明。 第28章 敌舰上飞出越来越多的敌军,乌泱泱地压下,地面上的虫族们痛苦不堪,狼狈地呜咽、呻/吟着。 真的要结束了 颈间的力道愈来愈大,大脑缺氧让越目不能视,无尽的黑暗深渊拉扯着他急速下坠。 很意外,你竟然能抵抗得了精神控制,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恶魔的低语在越的耳中俞来俞远,其中的恶意却丝毫不减。 带着你独特的能力下地狱去吧! 足以捏碎骨头的力道骤然施加在脖子上,死亡降临的瞬间,越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魂牵梦绕,令他沉醉。 越 一向温和的声线急切、恐惧、撕心裂肺。 是战珹的声音。 战珹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已经死了吗? 死了就能再见到战珹吗? 真好。 飞驰而来的穿梭舰冲进军部大门打了所有蜂族一个措手不及,外围的工蜂立刻铺展开精神力的网络,捕捉穿梭舰驾驶员的精神力波动,意图控制他,却惊讶地发现驾驶员的精神波动幅度远超他们能控制的范围,工蜂们立刻举起枪口,对着穿梭舰扫射起来。 然而穿梭舰的驾驶员像是不要命一般,速度丝毫不减地冲了过来,直直地向为首的雄蜂开去。 该死! 雄蜂低骂一声,立刻扔下手上的雌虫,闪身躲过全速驶来的穿梭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舰中跳出,凄厉的一声呼喊声响彻军部:越! 军部的暴动让整个中央星都陷入了混乱,虫群们四散逃离,战珹逆着虫流赶到这里,入目一片断壁残垣和雌虫的尸体。上一世的惨烈回忆瞬间与现实重叠,战珹看到蜂族们围在了一起,为首的雄蜂手上举着一只浑身是血的雌虫。 越 失控的穿梭舰撞向了墙壁,爆炸掀起了一股热浪,奔涌袭来,战珹将倒在地上的雌虫护在身下,雌虫焦黑的灼伤、胸口的血洞和脖颈间的通红印入双眸,战珹牙关颤抖,眼角流下温热的猩红。 那只雄蜂那只雄蜂竟然 染血的蓝眸瞪向了为首的雄蜂,汹涌的杀意具象化成奔涌的精神力将四周的蜂族掀翻在地。工蜂们察觉到异动立刻包围过来,却猝不及防地被一股强势又霸道的精神力压制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僵在原地,寸步难行。 第二次了 战珹哽咽地说着:你在我面前伤害他已经是第二次了 绝望的疯狂漫溢流淌,战珹看着面前雄蜂刻入脑海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着:我也会第二次把你碎尸万段。 滔天的精神力自雄虫的周身炸裂开来,压得工蜂们双腿发颤站都站不起来,只有雄蜂能在这样强劲的威压中堪堪起身,却也是行动迟缓,敏捷不再。 为首的雄蜂眯起眼睛看向这只不知死活的雄虫,他竟然有与高级雄蜂相近的精神力等级,连工蜂都无法在他的精神力下行动,真是危险的对手。 不过好在这只雄虫是个短命的疯子,竟然敢只身闯入已被蜂族占领的战场,那他可不能辜负对方的一片好意,今天必要让这只雄虫长眠于此。 影响清剿计划的危险因素即将被拔除,雄蜂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全体雄蜂,进攻! 无数枪口瞄准了这只不知死活的雄虫,他的身上没有穿戴任何防御器具,就连衣服也在刚刚跳舰滚落时摔得破破烂烂,宛如一只落入补兽夹中的困兽一般。 黑发的雄虫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慌张,他将奄奄一息的雌虫抱在怀中,与凌烈的眼神不同,动作柔缓地将他的脑袋按向了自己的胸口,全然不顾蜂族的包围,轻声呢喃道:别怕,越,有我在呢,别怕。 霎时间,一阵刺耳的能量波乍起,雄蜂们手中的枪瞬间掉落在地面,脑中的精神力在这高频的能量波中被无限地拉扯、翻搅、震动,好像要把脑浆震出来了一样。 为首的雄虫狠狠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妄图减轻这份痛苦,却无济于事,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恍然看到一旁的虫族们只是趴在原地,并没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这种幅度的精神力波是专门针对他们蜂族的! 这只雄虫了解蜂族的精神力频率!他很危险!必须立刻撤退! 雄蜂咬紧牙关,急促地命令道:回舰!立刻!回舰! 雄蜂们得到命令,跌跌撞撞挣扎着奔回星舰,工蜂们已经倒地不起了,离星舰近的工蜂用尽全力向星舰爬去,而其余的工蜂已经被一旁缓过神的雌虫们敲晕在地,失去了意识。 星舰急速升空,升至数百米高空中,蜂族们脑中震动不止的嗡鸣声才渐渐停息。脱离了雄虫的控制,蜂族立刻启动了星舰上的武器装备,将追击弹瞄向了地面,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按下发射按钮,来自地面的导弹便一颗颗飞来。 恢复了行动力的虫族迅速组织了反击,数架飞行舰从停舰厅飞出,装备充足的弹药库不间断地进行火力的压制,向蜂族的星舰逼近。 局势反转,蜂族的战舰被数架飞行舰包围,腹背受敌,雄蜂咬牙吼道:撤退! 遮天蔽日的巨型星舰立刻调转了方向向着远方飞去。 虫族的飞行舰仍旧还在进行火力的输出,但都谨慎地停在原处没有冒然追去。 立刻组织救援任务! 不知是哪位长官下达了命令,所有的军雌们迅速行动,整队划区,救援受伤的同族。 危机暂时解除,救援工作有序地进行着。 越!雄子!你们没事吧! 钟欣终于重新掌控了身体的控制权,安顿好兰斯,立刻从指挥塔上跳下,有力的骨翅带领他快速飞到了越和战珹的身边,他刚落地想询问两虫的情况,引入眼帘的一慕令他心跳骤停。 粘稠的血液从雄虫的七窍流出,战珹缓缓地回过头,望向了他,气若游丝地说道:医生钟欣快叫医生救救他快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时间调整为晚上12点啦~宝们可以第二天看哈~多多评论么么么 第29章 越感觉自己独自彳亍在一片浓稠的沼泽中,四周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时间与空间失去了意义,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前方是何处,只知道要继续前进,不能停下。 他记得有虫在呼喊他。 他要去到那只虫身边,他不能停下。 唔 越!你醒啦!钟欣看到床上的雌虫眼皮微动,激动地喊道。 少校!你感觉怎么样!你没事吧!兰斯也跨到病床前,急切地喊着。 灰色的眸子聚了会焦,越看到钟欣和兰斯站在他的床边。钟欣正在查看医疗仪器上的监测数据,兰斯身上缠满了绷带但还能走动,伤势应该不严重。 他们都还活着。 那些人类撤退了吗? 四肢渐渐恢复知觉,越一心记挂着那场惨烈的战役,撑起身询问着。 钟欣皱着眉头问到:什么人类? 兰斯脸色一白,低下头,小声道:少校,今日霍廷上将召开了紧急会议,会上说了昨天的那场奇袭敌方是一种叫做蜂族的种族,有着很强的精神力,能控制雌虫 越闻言一顿:敌军不是人类?那战珹 越立刻问道:那战珹呢!他有没有受伤!他应该在别墅那里,别墅区有没有被这场**波及?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5) 雄虫的名字一出,钟欣和兰斯面面相觑,都沉默了。 面对越,他们不知如何开口,但他们更没有权利去隐瞒越。 战珹毕竟是越的雄主呀。 寂静的病房里,只剩下医疗仪器规律运作的白噪音,越心中隐隐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攀至顶峰。 越看着面色凝重的两虫,焦急地问道:战珹到底怎么了?你们说话呀? 兰斯浑身一颤,咬紧了下唇:战珹雄子他 钟欣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越,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战珹雄子为你做了这么多绝不是想看你伤势恶化病危,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 钟欣的话让越的脑海里嗡嗡作响。 他是什么意思? 雄主为我做了这么多雄主为我做了什么?他在哪里?他现在怎么样了? 钟欣看着越愈发苍白的脸色,几番措辞,小心翼翼地开口:战珹雄子他从蜂族的手上救下奄奄一息的你,强行用精神力迎击蜂族,让蜂族不得已撤退,而他自己 钟欣不忍地错开了视线:他的精神力波动归零了。 忽而,医疗仪器急促地响了起来,各项数据都在波动中急速飙升,越的情况急转直下。床上的雌虫目眦尽裂,立刻挣扎着想要下床,剧烈的动作让刚换好的纯白纱布上又印出了殷红的鲜血。 钟欣赶忙按住越,出言安抚到:别激动!越!听我说!战珹雄子是因为透支精神力才波动归零的!不一定就永远无波动了!白鹭雄子他们正在想办法救他!你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重伤未愈的身体根本抵不住钟欣的动作,越被按回病床眼眶通红,温热的泪水奔涌而出。 雄主他他为了救我现在而我甚至在战争开始时都还在怀疑他我 这些天压抑心中无处宣泄的情感瞬间爆发成足以令虫溺亡的漩涡,顷刻间将越吞没。 兰斯看到一向刚毅的长官泪如泉涌,一瞬吓得跪了下来,不停地道歉。 对不起,长官,都是我的错!是我误会污蔑了战珹雄子导致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请您责罚。 年轻的雌虫嚣张惯了,一天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现下已是慌得口不择言了,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不停地请罪。 兰斯亲眼看到战珹雄子将少校护在怀里,独自面对数百只敌军发动进攻,保住了少校的性命。 他甚至在晕倒之前的最后一句话都是让医生快点来救治少校。 而自己却因为道听途说的只言片语而怀疑攻击他,还挑拨少校与雄子之间的关系,害得少校与战珹雄子离心,酿成了昨日的悲剧。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愚蠢与莽撞,昨天少校可能会和战珹雄子一起待在别墅里,便不会遭遇这场奇袭。 战珹雄子为了救少校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他怎么可能会是妄图利用少校的敌军间谍呢?这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自己应该认真调查之后再做定论,怎么能这么想当然地在心里定了他的罪。如今大错铸就,自己真是罪无可赦。 钟欣:兰斯你又在干什么!快起来! 钟欣急得额头冒汗,他一边安抚着情绪崩溃的越,一边分心应对突发恶疾一般不停磕头的兰斯。 钟欣:你们都冷静下来,战珹雄子还没死呢! 钟欣双手按住越的肩膀,认真严肃地看着绝望的灰瞳,说到:越,白鹭雄子、医疗部和雄保会都在努力救治战珹雄子,他们都没放弃,你可不能先倒下,不然就是白白浪费了战珹雄子的努力,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难道是想看你在这呕血泣泪的吗?振作起来!雄子之后还需要你去照顾呢。 钟欣的话像是一针镇定剂,让越瞬间停止了挣扎。 钟欣说得对,他不能放弃,他一定要振作起来,要撑到战珹醒来的那天才行。 他要赶紧好起来,赶紧去到战珹的身边,他已经等不了了,他必须尽快见到战珹才行。 他有太多问题想问战珹,有太多话想跟战珹说。 他要跟战珹忏悔,他要跟战珹请罚,要跟战珹说对不起,还要跟战珹说我爱您。 战珹 越在心中默念着战珹的名字,强忍住泪水抬起手臂遮住了眼睛,深呼吸着,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钟欣见越已经冷静下来了,转身跟兰斯道:你也别在这打扰少校休息了。你要是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战珹雄子的事,等雄子醒来,让越领着你去请罪,在此之前别哭天喊地的,不要诅咒战珹雄子。 兰斯也立刻止住了动作,重重地点了点头,缓缓起身 眼看两虫情绪稳定下来了,钟欣嘱咐越好好休息后,便带着兰斯离开了病房。 两虫走后不久,病床上的雌虫抬手拔掉了插在自己身上的针头、管子,艰难地撑起身,下床走出病房,向重症监护区走去。 他要见战珹,已经一刻都等不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16 12:05:07~20220817 17:35: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满很烦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重症监护室区,身受重伤、肢体残缺的雌虫们躺在隔离间里痛苦地呻/吟挣扎着,在生死线上煎熬。 不是 不是 都不是 越隔着玻璃看过一个又一个隔离间,始终没看到战珹的身影,蹒跚的步伐愈来愈快,越撑着墙壁,快步掠过隔离区的长廊。 在哪里? 战珹到底在哪里? 越? 陌生的声音将越从一阵焦躁的慌乱中拉回,越慕然回头,看到一只雄虫正站在重症区门口眼神复杂的打量他。越顺着雄虫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走来的长廊上有一条弯弯曲曲的血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些血迹来自自己。 他胸前的伤口挣裂了。 抱歉,雄子我没注意到,我之后会清理干净,我 越感觉自己的脑子转的很慢,结结巴巴地说着。 白鹭看着面前失魂落魄的雌虫叹了口气,说:没关系,待会我会叫虫来清理的,不必在意。 他习惯性地从烟夹里抽出一根烟,顿了一下,想起这是在医疗区又收起烟夹,抬眸说道:你是在找战珹吧。 听到战珹的名字,越灰暗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急切地开口:是的,雄子,您认识他吗?我,我是他的雌侍,我是来照顾他的,您知道他在哪,能带我去见他吗? 白鹭点了点头,抬手叫来了医疗兵:可以,但是去之前你得重新处理一下伤口,要是他醒来看到你这幅样子,他会心疼的。 越听着雄虫的话,心下一阵酸涩,眼眶微红。 他会心疼的。 越想起一个月前自己前往第四辖区的前一晚战珹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他说,要注意安全,不要带着一身伤回来,他会心疼的。 越点了点头,乖乖地跟在白鹭身后进了一间医疗室,医疗兵手法娴熟地为他重新缝合了伤口,越沉默地看着针尖从自己的皮肤间穿过,一声未吭。 医疗兵嘱咐越要注意休息不要剧烈动作之后离开了医疗室,白鹭起身带他离开重症区,走向了精神力检测区。 白鹭:战珹并没有受太多的皮外伤,身上只有轻微的擦伤和淤青,他主要的问题在于精神力的异常状态,是超负荷动用精神力的后果。 白鹭一边走一边和越解释到:你应该也已经注意到了,战珹的精神力远不止A级,之前他瞒着大家估计是怕雄保会知道后强行给他塞雌侍雌奴,你知道的,雄保会向来热衷于传承优质基因。 雄虫的精神力会对雌虫产生影响,尤其是在极度亲近的情况下,越想起昨日那只蜂族说自己能抵御精神力控制,大概也是因为和精神力强劲的战珹多日相处的原因。 原来自己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受到了战珹的庇护。 越试探地问道:雄子,您看起来和雄主很熟悉,您是他的朋友吗?您是? 白鹭礼貌地笑了笑:是的,我叫白鹭,和战珹是朋友也是同事,我们一起做研究,一起观测蜂族的星舰波动,相互之间比较熟悉。 越垂下头,心想:原来他就是霍廷上将的雄主白鹭雄子啊,兰斯说看到雄主和霍廷上校在交谈,应该也是在商量跟蜂族相关的事吧。他早就知道蜂族的存在和危险所以才会在发现自己不在别墅时那样紧张地要求自己回来 白鹭继续说道:我们观察蜂族有一段时间了,蜂族作为一个精神力普遍较强的种族,能轻易地控制雌虫的神智,十分棘手。但他们也有弱点,他们的体质与作战能力较弱,且极容易被精神力的波动影响。 白鹭捏了捏手中的烟:我们进行了演算,推测蜂族必然会向虫族发起攻击,我们为了能够对抗蜂族做了不少准备,但仍旧需要时间,战珹的精神力原是我们对付蜂族的秘密武器,只可惜昨天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战珹没有选择,只能强行实施这超负荷的精神力攻击。 白鹭对越并不做隐瞒,他认为越有必要知道一些事情,这更有利于战珹的安全。 白鹭看向越,认真地说道:越,战珹是一只很脆弱的雄虫,没有你不行,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他再有这样铤而走险的机会了。 在对战珹使用精神力作战的预测中,白鹭明确地告诉过他,这样的手段只能算殊死一搏的下下策,若非穷途末路,不要如此使用精神力。战珹在明知道后果的情况下使用了超高频的精神力波,是抱着必死的信念了。 战珹是反击蜂族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是最不稳定的因素。 白鹭曾经建议过霍廷将越调到后勤部或是医疗部之类的部门,避免他在一线战场上出意外,导致战珹发疯,但霍廷坚持越是个不可多得的领兵之才,一定会在抗击蜂族的战斗中起到关键,甚至是决定性作用。 白鹭并不质疑霍廷的判断,那他只能让越知晓这一切,知道战珹为他做了什么,知道自己对战珹来说有多重要,充满愧疚、自责与恐惧,以此为养料,让他无暇顾及其他,死心塌地待在战珹身边,做他最锋利的剑与最坚固的盾,在险象环生的战场中保障战珹的安全。 白鹭如愿看着痛苦的神色爬上了雌虫烟灰色的眼瞳,话锋一转安抚到:不过你放心,战珹的精神力有很明显的再起趋势,精神力科的医生们预测七天后他就能醒过来。 只是他不能再如此使用精神力罢了,这次的行为对他自身的伤害很大,若是再来一次,怕是战珹就要长睡不醒了。 话语间,两虫已行至精神力检测区,以往同行自由的大楼门口现下站了两名持枪携弹的军雌把守,白鹭亮明身份后带越走进了大楼,走向了最深处的一个病房。 战珹就在里面,之后就劳烦你好好照顾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 越更越晚了,拖延症哒咩呀! 第31章 战珹睁开眼睛时是一个夜晚,漆黑一片的夜色恍惚了他的记忆,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到了一只温软的手掌。 雄主 从战珹的气息出现变化开始,越就在屏声静气地看着他了。 越已经在这守了三十五天了,距离医生所预估的恢复期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无望地等待着,时刻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越不敢睡觉,一闭眼就会梦见战珹的数据监测仪发出心跳归零的警报。他像一根紧绷的弦,随着时间的推移,俞拉俞细。 现下,战珹睁开眼睛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脆弱易碎的幻觉。越不敢大声说话怕惊醒这场美梦,又贪恋着手背上雄虫温热的体温,嗓音沙哑颤抖:您醒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战珹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慰藉,他轻轻拉了一下雌虫的手,越十分配合地顺着他的力道靠了过来,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战珹:越,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我梦见发生了战争,梦见你被敌军重伤,梦里我像是被隔在一个玻璃板后面,只能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战珹的精神力刚刚恢复波动,脑海里很乱,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只能收紧手臂向雌虫寻求安慰:还好是梦,还好你没事,明天是军部模拟赛日,你是不是可以待在家陪我呀? 战珹一如既往的温柔让越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痛楚,汹涌的情绪将他裹挟,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察觉到怀中雌虫的反常,战珹从朦胧睡意中惊醒,在一片漆黑中摸索着越的脸。 一片湿滑。 战珹:怎么了?越?发生什么事了?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有虫欺负你了? 怀中的雌虫哽咽地摇了摇头,战珹立刻拉开距离,看着他,语气俞发焦急:到底发生什么了,越,你不要害怕,跟我说说好吗?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总会解决的。 战珹的脑中转得飞快,无数雄虫的脸在他脑内闪过: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交流会的那帮虫又来骚扰越了,早知道就该把所有去过交流会的雄虫统统杀掉,以绝后患 雌虫超强的夜间视力让越清楚地看到了战珹眼中的担忧与焦急。越无助地摇着头,在战珹的追问下,牙关颤抖地坦白道:对不起,雄主模拟赛已经过去三十五天了那不是梦确实有战争 瞬间,复苏的回忆涌进了战珹的脑海。硝烟,战火,尸块,蜂族那些都不是前世的梦魇,那些都是已经确切发生的战争! 战珹立刻起身,伸手在床头胡乱摸着打开了顶灯,刺眼的白光驱散了黑暗,光影交织间,越感觉一阵天翻地转,雄虫把他按在了病床上,急切地拉扯着他的衣服,解开纽扣的指尖都在颤抖。 战珹解开越最上面的风纪扣,入目的颈间全是青紫的指痕,战珹抬眸看了一眼越,手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他的胸口,湛蓝的眸间是淋漓的心痛。 战珹:对不起,越。 战珹想起来了,他想起了重伤的越,想起了那只万恶的雄峰。上一世越就丧命于他的手上,自己重来一世却依旧没能阻止他伤害越自己真是没用。 战珹愧疚地说道:我来晚了 瞬间,越脑内紧绷的弦砰地一声断裂,他崩溃地抱住战珹,终是哭出声来。 只有战珹才会如此悲悯又温柔,谦卑又宽容,只有战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有战珹才会愿意原谅无用又卑鄙的自己只有战珹。 不是梦,是真的,真的是战珹,他真的醒来了。 越:您的波动归零了精神力波三十五天归零了整整三十五天 这段时间里,精神力科的雄虫医生对于战珹的恢复情况从胸有成竹到失去信心,一言一举都在拨动越脆弱的神经。他们一开始嘱咐越要时刻关注战珹的精神力变化态势,但战珹过了预测的时期还是不醒后,他们便一天天地失去了希望。从战珹昏迷第十天起,对战珹的日行检查就变成三天一次了,甚至最近已经变成了一周一次了。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6) 那些雄虫医生们每次来查房,看向越的眼神里都是赤/裸/裸的同情,好像在明目张胆地说着,别等了,你的雄主再也醒不过来了。 越强迫自己无视这些眼神,不停地催眠自己他们不了解战珹,战珹的精神力是他见过最厚重坚韧的,他会醒来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万一呢他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越无法想象没有战珹的世界,他一刻都不愿活在那样的世界中。但,战珹的心脏还在跳跃,越就无法离开这个世间;但,战珹的双目紧闭,这便不是真正有战珹的世间。 越像是一个被困在这天地夹缝中的囚徒一般,无望地挣扎祈祷,却仍旧无法阻止汹涌澎湃的恐惧将他撕扯得七零八落,又用一丝绝望的希望将他拼凑完整,继续在这炼狱般的世间煎熬。 越失控地哭诉着自己的恐惧,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战珹的衣服,任由劫后重生的泪水将他淹没。 他知道比起寻求战珹的安慰,他更应该做的是向战珹请罪,坦白自己的怀疑与武断,请求雄虫的惩罚与宽恕。 但是,战珹曾经说过,他不会伤害自己也舍不得自己难过。 他还说过,希望自己能更相信他。 战珹用实际行动践行着他的说过的话,即便在生死一瞬也不妥协退缩,彻底击溃了越这数十年间构筑的全部心理防线。 一只雄虫想要得到一只雌虫的身心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但若想要得到他的信任,则是煎水作冰。 在雌雄地位极度不对等的环境下,社会对雌虫的规训让他们学会了臣服与认命,让他们对于雄虫所做的一切都认为是理所应当,不论是殴打辱骂还是惩戒刑罚。 毕竟,在如此失衡的关系下,一只雄虫要对一只雌虫做什么全在一念之间,要让雌虫去忍受很简单,但是要让雌虫去相信这只雄虫不会伤害自己,是几乎不可能的。 但越会。他会学着去相信战珹,交付自己的一切信任,将自己层层铠甲包裹下的脆弱内核毫无保留地暴/露给战珹,不论战珹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他都会永远信任他。 他决定将全部的自己彻底交给战珹,只求能待在战珹的身边,生死相随。 这是越虫生唯一的心愿了。 希望能够得偿所愿。 战珹轻抚着越银灰色的短发,感受着雌虫胸腔内沉重又响亮的心跳,柔声安抚到:对不起,越,吓到你了吧,这段时间你过得很辛苦吧?我 越:雄主。 头一次,越头一次打断战珹的话,烟灰色的眸子里是决绝的执着与深沉的迷恋。 他一秒也等不了了,他要告诉战珹,三十五天前就想对他说的话,在战珹清醒的时候,正大光明地告诉他:我爱您。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提前更新一下~祝贺小战和越拥有完整的彼此! 感谢在20220818 17:32:03~20220820 18:01: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满很烦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白鹭:总算醒了。 白鹭看着满面春色晕头转向的战珹,默默地关掉了他病房的监控。 白鹭:精神不错啊。 战珹昏睡的这三十五天,白鹭忙战备事项忙得昏天黑地,每天还要抽空查看战珹房间的监控录像,实时跟进战珹的恢复进度。 昨天夜里,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监控,好不容易看到战珹醒了,正想去病房查看他的情况,没想到刚走到病房门口就感受到了一阵铺天盖地的雄虫素,白鹭根本没找到进门的机会。 今天一早战珹收拾完毕来了白鹭的办公室,白鹭终于和战珹说上话了。 战珹:还不错,今天早上有医生来看了监测数据,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战珹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霍廷面色严肃地走进了房门,说道:白鹭雄子,蜂巢的坐标已经确定了,随时可以进行跃迁。 战珹诧异地看向霍廷:跃迁? 霍廷昨夜已经知道了战珹醒来的消息,对于他出现在此并不意外。 霍廷:是的,军部已经决定在完成战备后,主动向蜂巢发起进攻了。 进攻蜂巢? 战珹觉得自己一觉醒来,仿佛又穿越了一样,白鹭和霍廷之间的对话就像天方夜谭一般,让他难以理解。 上一世,虫族被蜂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四处流亡,最终,所有有生力量消亡在逃亡途中,走向了灭族的结局。光是蜂族派出的部队就已经有这样强劲的战力了,现在霍廷竟然想进攻蜂族的大本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战珹沉下了眸子,不赞同地说道:光是一个月前那几十只雄峰带数百只工蜂的配置就已经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了,现在你说要进攻蜂巢?那个有数以亿计蜂族和精神力等级无法计量的蜂王的蜂巢?这到底是军部的决定还是你霍廷的决定! 白鹭:战珹。 白鹭出声打断战珹的针锋相对,给霍廷使了个颜色,霍廷垂眸应下,转身离去了。 白鹭:别把气发在霍廷身上,进攻蜂巢其实是我的提议。 白鹭怎么会听不出战珹意有所指的针对,霍廷对于战珹的信任是由白鹭搭建的桥梁,但其实白鹭根本没有告诉霍廷战珹是穿越而来的人类的身份,他只说了战珹是技术研究专家,观测到了危险的生命体且经预测,大概率会对蜂族的存亡产生威胁。 霍廷知道的所有消息都是由白鹭传达的,若是霍廷对蜂族的危险程度没有正确的预估,那必然是白鹭的责任。 战珹:老师,关于蜂族的危险性,我想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虫族的军队贸然去进攻蜂巢是不会有胜算的,甚至会加速虫族的灭亡,希望你能跟霍廷上将明确这一点,不要意气用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白鹭早就预料到战珹会有此反应,并不介意战珹严厉的指责,解释道:虫族的军队去进攻蜂巢必然会走向失败,但若不只是虫族的军队,而是人类和虫族的军队呢? 战珹的眼睛骤然睁大,不可置信地说道:人类同意合作了吗?! 战珹收到跃迁舰启动的消息后立刻赶回了军部,和白鹭、霍廷一起跃迁去了承接星球,与死里逃生的人类进行谈判。 但是谈判很不顺利。 人类怀疑这场莫名其妙的跃迁就是虫族自导自演的阴谋,他们不相信地球已经化为灰烬了,一心想从虫族手上夺下跃迁器,回到家园。 面对人类强烈的抵触情绪,战珹深感无力,双方谈判持续了一周还是毫无进展。蜂族随时可能发动进攻,战珹不放心,决定先回去查看中央星附近的星舰波动,白鹭让霍廷送战珹回到中央星,第二天,便遭遇了蜂族的袭击。 战珹好奇地问到:你是怎么说服人类的? 在不逼迫人类,不让人类产生敌意的前提下,白鹭是怎么说服人类达成合作的呢? 白鹭:很简单,我把跃迁器交给他们还和他们一起回了一趟地球。 在霍廷回中央星的这段时间里,白鹭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他将跃迁器带在身上,挥退了随从,独自出现在了人类的活动范围内,毫不意外地被人类挟持了。 人类威胁他带他们回到地球,白鹭很顺从地照办了。然而到了目的地,看着满目疮痍的地球,人类全都震住了。 废墟残垣之间依稀能看到地球原本的样貌,人类眼看着自己的家园毁于眼前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终是愿意坐下和白鹭认真地谈判了。 白鹭:我观测到蜂族的星舰已经撤离后带了一批人回到地球,证实了灾难,也为虫族洗脱了嫌疑。 毕竟在如此悬殊的武器装备水平下,若是虫族想对人类不轨,人类早就化为灰烬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虽然在取信人类的期间,白鹭作为俘虏吃了些苦,但好在谈判顺利开展,人类也表现出了合作的意愿。 白鹭:目前人类还在承接星球的临时安置处,我方许诺,在打败蜂族后会帮助人类重建家园,以此为前提,双方达成了一致意见,战备工作已经开始了。 人类的精神力水平高于雌虫,可以抵抗蜂族的操控。但是现下最大的问题是人类并没有精神力的概念更不知要如何操控精神力。雄保会立刻联络了数名雄子来对人类士兵进行精神力操控的辅导,等到他们学会用精神力庇护虫族战友时,就是反击之时了。 白鹭:说实话,我对于雄保会愿意提供帮助是有些意外的。 雄保会旨在保障雄虫的权益,这样操劳的工作他们竟然愿意承接,还召集了雄虫们签署保密协议来支持训练工作,确实有违白鹭对雄保会的印象。 战珹却严肃的说道:上一世,在霍廷上将发现蜂族是通过精神力操控雌虫时也向雄保会寻求了帮助,但与这一世不同,上一世霍廷上将是请求雄保会组织雄虫与雌虫们一起上战场保障雌虫们的战力,一起保卫家园。 雄保会立刻发布了这一号召,但是响应的雄虫寥寥,最后仅有两只雄虫踏上了战场,一只是你,白鹭雄子,另一只是雄保会会长,丹戈尔希斯。 在种族存亡之际,丹戈尔会长都愿意站出来,踏上战场,更何况是提供培训的支持呢。 雄虫中也非全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是,战赫钦是,丹戈尔希斯也是。 战珹如是地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也提前更一下~ 两个人类芯子雄虫代表虫族和人类谈判真是大公无私啊 感谢在20220820 18:01:35~20220821 16:5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满很烦恼、fat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时隔三十五天,越终于回到第三军团。因为霍廷上将的调令,让他去保护在战斗中负伤的战珹雄子,整个军部都知道了战珹雄子的光荣事迹,越再回到军部时,所有虫都屏住了呼吸。 整整三十五天啊战珹雄子他还活着吗? 战珹雄子之前于第四辖区的壮举在军部内传的沸沸扬扬,热度直直盖过视频风波,军雌们跟听科幻故事一样听得激情澎湃。 血腥战场,英雄救雌,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战珹雄子竟然真敢这么做啊! 这等史无前例的受宠程度让雌虫们对越肃然起敬,本以为这已经是登峰造极了,没想到战珹雄子竟然还在军部内上演了一出以命相护,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魔幻场面。 现在雌虫们提到战珹雄子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了,都用那位雄子以表敬意。 越,你终于回来了,情况怎么样了? 越刚迈入第三军团的活动区,钟欣就冲了过来急切地询问战珹的情况。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的军雌都紧张地竖着耳朵,等待着越的回答。 他们都在心中祈祷着那位雄子能平安醒来,请求上天不要带走这位绝世好虫。 毕竟,若不是那位雄子,在场所有虫都逃不过那场奇袭,那位雄子不光拯救了越少校,也救了军部所有的军雌。 越面色柔缓,温和地笑了,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所有军雌的耳中:雄主他醒过来了,身体情况和精神力状态都很好,他挺过来了。 突然,军部爆发出了一阵欢呼,第三军团的军雌们激动地呼喊着,感谢着上苍的垂怜。 钟欣热泪盈眶,紧紧握着越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越,那位雄子他真是太好了。 忽而,钟欣像是想起了什么,贴近越的耳边小声地说着:对了,兰斯之前说的对不起那位雄子是怎么回事啊?他这一个月把自己关禁闭了,不吃不喝在绝食,我趁他昏睡的时候给他注射了几次营养针,他到底做了多罪大恶极的事啊?也没见雄保会来抓他啊? 越脸色一僵,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比较复杂,我来处理吧。 战珹的身份依旧不明,越认为,战珹即便不会危害虫族,应该也不想让其他虫知道他的身份。越也不希望战珹因为自己身份暴露而有所顾虑,决定将这件事就此压下。 越:我会去禁闭室跟他谈话的,雄保会也不会来抓他的,你放心吧。 钟欣点点头不再多问。越环顾了一下周边的军雌,其中多了许多久违甚至是陌生的面孔,问道:第三军团怎么新来了这么多虫? 钟欣解释道:两周前霍廷上将颁布了战时调令,除正在孕育虫蛋的雌虫外,所有参过军的雌虫,不论雄主是否允许都要应召回到军部,雄保会也出台了相关制度支持调令,有一些刚成年的雌虫也报名参军了,军部正式进入战时准备阶段了。 一个月前的不速之客为虫族敲响了警钟,虫族意识到他们将要面临的是关乎到种族存亡的战争。区区几十只敌军,就可以在军部肆意妄为,将全场所有军雌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宛如刀俎与鱼肉,除了战珹,没虫能够与他们抗衡。这简直是空前巨大的种族危机。 虽然霍廷上将第一时间召开了紧急会议也颁布了战时条例,但这场注定要到来的战争要怎么打,没有军雌知道,他们日复一日地加紧训练也依旧难以抚平心中的不安。 一个月前,被蜂族牢牢支配着的恐惧依旧萦绕心头,没有雌虫能忘记那个绝望又无助的时刻。 越想了想问道:霍廷上将有说过要以什么战术进行训练吗? 钟欣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霍廷上将只说了要五虫一组进行团队作战练习,每个团队中至少要有一只精神力A级及以上的雌虫,但具体战术如何,上将也没有明说。 越皱起眉头,五虫一组是有边界的一种战术组合,比起单兵作战更强调协同配合的能力,但不可避免地会失去一部分自由机动性,以这种战术对付蜂族中第一波发动攻击的那批敌军效果显著,但对战之后的那批蜂族毫无胜算。 虫族需要找到抵御蜂族控制,保障雌虫战力的方法。蜂族是通过精神力控制军雌们的,虫族中,比雌虫精神力更强韧的是雄虫,而且之前战珹的精神力反击确实有效地震慑击退了蜂族,但 总不能真的让雄虫们上战场吧? 大家好啊!又见面啦! 虫群中,此起彼伏地倒吸凉气声自第三军团活动区门口层层迭起,越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抬眸望去,黑发的雄虫正满面笑容地和面熟的军雌们打着招呼,灵动的蓝眸捕捉到越的身影后弯起了好看的弧度。 战珹:越! 战珹挥了挥手,快步向越走来。越立刻行至他身边,关切地问道:雄主您怎么过来了?和白鹭雄子谈完了?要我先送您回家吗? 战珹摇了摇头,神秘地勾起了嘴角,晃了晃手上的纸质文书:不用回家了,短期内都不用回家了,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雄虫手上的文书被卷成了一个纸筒,系着一根红色的丝带,就像是新兵入营时颁发的入营令一样。 战珹环顾四周,周围远不止三位军雌,足够为他证明文件的真实性了。他将文书递给越,毫不意外的看到面前的雌虫睁大了双眼。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7) 越似乎猜到了什么,打开文件的动作有些急促。霍廷上将专属的红色签章带着未干的墨印在米色的纸章上格外醒目,来自上将公正的字迹清晰明了地写明了这是一封任命调令。 战珹耐心地等待雌虫反复确认着调令上的内容,脸上的笑容愈来愈深。 以后您就是我的长官了,越少校,我很荣幸成为第三军团的第一位雄虫士兵,以后的日子,还请您多多指教啦。 作者有话要说: 上阵夫夫兵! 第34章 上将,请您取消调令! 霍廷看着面前态度坚决严肃的雌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对这名叫越的军雌有印象。早在霍廷还是上校时就注意到当时还是中尉的越,他单兵作战能力强,敏锐果敢又有大局观,是个非常有潜力的将帅之才。霍廷本想把越纳入麾下,然而命运作弄,他在竞选上尉的关键时期得罪了一名雄虫,被迫英年早婚,离开了军部。 后来他又回到了军部,重新从士兵做起,被埃文收入了第三军团重用。 霍廷记得越是挺沉稳内敛的一只虫,向来不会质疑长官的命令,这次怎么会直接找来他的办公室要他收回成命? 就像他难搞的雄主一样任性。 难搞的雄主战珹在霍廷的办公室外踱步,白鹭放下手中的茶杯出言安抚:放心吧,霍廷会解决的,越毕竟是位军雌,他会服从命令的。 战珹长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他心疼我担忧我我很开心,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反对我上前线。 上一世,战珹与越并肩作战,配合默契,活跃在抗击蜂族的一线。战珹一想到可以久违地与越一起上战场,看到他大杀四方的英姿,激动地嘴角都控制不住地上扬,本来想给越一个惊喜,没想到越的反应是完全的惊怒。 越不能接受让战珹上前线,那生死未卜的一个月刚刚结束,他说什么也不能让战珹再面对那样的危险。 白鹭看着眉头微蹙的战珹,心想:你之前和霍廷闹着要把越调去后勤部队时可比越激动多了。 关于越的战时调动,战珹与霍廷爆发过许多次争执,刚毅的上将完全不顾战珹的儿女情长,在种族存亡面前寸步不让,连白鹭都劝不动他。 战珹无数次跟白鹭抱怨霍廷的冷血无情,白鹭都平静地安抚道:他毕竟是上将,肩负着巨大的责任,许多事也是身不由己。 霍廷是一只什么样的虫,白鹭再了解不过。他强大冷静,谨慎果敢,他是个天生的战士,极少有情感波动,很难体会到战珹对于失去挚爱的恐惧。 他的心里只有种族兴衰,对于个体的关注仅在客观因素,不在意主观认知。 这次难得两虫站在了统一阵营,越是怎么也改变不了这份调令的。 战珹担忧地说:不行,我还是要进去看看,万一霍廷对越动手呢,就他那德行,要不是因为我是雄虫,他都会上来给我两拳,更何况是对越呢。 白鹭被战珹的话逗笑了:你对霍廷的误会还挺大啊。 战珹和霍廷是两个极端。战珹是个感性的浪漫主义人类,是个不讲道理的精神土匪,他很难理解霍廷的许多坚持,也并不想去理解。 白鹭看了一眼霍廷办公室紧闭的门,说道:放心吧,霍廷不会对越做什么的,他很看重越的,他们俩会解决的。毕竟霍廷和越都是讲道理的虫。 白鹭:倒是你,对推动新型作战方案有把握吗? 战珹将视线收回,转头望向了白鹭,蓝眸深沉:当然,我可是有十年一线战场的作战经验啊 最终,越还是没能说服霍廷上将,反而被霍廷上将的精密逻辑说服了。 战珹顺利地加入了越的队伍。战珹作为重点保护对象,队内配置了最高规格的军雌队友。 越少校带领自己的两位副官钟欣和青宇亲自为战珹保驾护航,知晓内情的兰斯也被编进了队伍,另一位队友肃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钟欣:不过要求中说队里必须有一位A级的雌虫,咱们队只有B级雌虫,没问题吗? 虽说,整个军部A级及S级的雌虫不多,注定不够分配进每个队一只,但他们队毕竟有脆弱的雄虫,不配备A级雌虫真的可以吗? 战珹狡黠地弯起了眼角:谁说我们队没有? 众虫顺着战珹的视线看去,灰发的雌虫也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问道:我吗? 越是B级雌虫,从出生起便是。雌虫与雄虫不同,很少有精神力晋级的机会,唯一有可能提高精神力的方法就是 瞬间,在场的雌虫们脸刷得红了,越反应过来也双颊烧红,轻咳了一下说道:没没测过,也不知道有没有晋升A级。 战珹悄悄地在身后勾住越的小指捏了捏说:晋升了,不用测,我能感受到。 各位军雌们纷纷移开视线看天看地,眼观鼻鼻观心。 高等级雄虫的精神力能影响雌虫,但这仅限于亲密时外溢的精神丝交织缠绕的相互作用。 要做到提升等级这得多受宠才行啊? 不过一想到这是那位雄子和越少校,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了。 战珹非常清楚越的精神力水平。自从在第四辖区发现雄蜂后他便开始对越的精神力进行重塑,加固他的精神壁垒,抵御蜂族的控制,也因此导致自己的精神力处于极度疲劳虚弱的状态,使得自己在一个月前陷入危机之中。 现在越的精神力等级绝不会低于A级,且有着针对蜂族精神力频率的壁垒,普通的工蜂很难影响他,就连雄蜂想控制他都要花些精力,他现在很安全。 战珹。 忽而,埃文中将迈入了第三军团的活动区,径直向战珹走来。 埃文:你跟我来一趟。 战珹:是! 战珹又捏了捏越的手,对他笑了笑快步跟上埃文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埃文就开门见山地说了:雄主参与盟友计划了。 埃文在军部遇袭的当日就去找了霍廷上将,上将一向信任他,对于战珹会和他坦白早有预料。 眼下军部也需要一些知情的高层军雌支撑战备工作,霍廷便将训练各军团团队协作的工作交给了埃文,为日后和人类所扮的雄虫配合作战打下基础。 霍廷对军部其他的将领声称正在训练一批从荒星上发现的雄虫。之前由于技术问题一直未能监测到这颗星球上的生命体存在,如今成功联络到星球上的虫族,并表明了虫族目前遇到的危机,这批雄虫表示很愿意帮忙,但需要优秀的中央星雄虫提供训练指导。 其余军部将领纷纷点头称是,只有埃文心中惴惴不安。 他知道那些生物不是雄虫,他们是人类,是和虫族完全不同的种族。 战赫钦看到雄保会的号召邮件后第二天就将手下的事安排妥当去了军部。如今,战赫钦签了保密协议正在进行封闭训练,埃文没有他的消息心急如焚。 埃文:我不了解人类,我所知晓的人类只有你和白鹭雄子,白鹭雄子很忙我找不到他,所以来找你了,你能跟我介绍一下人类的习性吗?我很担心他们会不会暴起伤害到雄主 战珹听着眉头突然蹙起:等等! 战珹:你说谁和谁是人类? 埃文:你和白鹭雄子? 战珹:你怎么知道白鹭雄子也是人类的? 两世以来,白鹭都没有提过自己的人类身份,就连对霍廷、战珹都没说,埃文是怎么知道的呢? 埃文不解地回道:霍廷上将告诉我的。 霍廷上将以为战珹和埃文坦白时说过白鹭的身份,便随口提了一下。 战珹茫然:他又是怎么知道白鹭雄子身份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白鹭和霍廷的戏份多一点 第35章 训练进展得很顺利,甚至顺利得令虫大跌眼镜。 战珹展现出了熟练的作战技巧,动作习惯和越少校如出一辙,就仿佛越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一样。 众虫们十分意外,按耐不住好奇心地询问了战珹雄子为何能如此娴熟,战珹风轻云淡地回到:这有什么难的,不是看一眼就会了吗,我可是个天才啊。 越也私下里问过战珹,雄虫狡黠地笑着,贴近他的耳朵,吐气如兰:我学东西向来很快,越,你知道的 黑发的雄虫除了训练以外就没个正经,经常面不改色地说出些令虫面红耳赤的发言,日子久了各位军雌们已经能免疫了。 模拟赛日抓获的工蜂俘虏也被带出来给战珹团队练手,不出一个月,队伍已经能配合默契地追捕工蜂与他们作战了。 战珹:我这个试点还算成功吗? 战珹得意地问道,霍廷上将看着他们上午的训练录像,点头肯定道:还算不错,如果其他人类也能像你这样,那我们的反击计划应该能够顺利推进。 战珹看着霍廷毫不避讳地点明了他的身份,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我不是雄虫的? 霍廷奇怪地看了战珹一眼:你有隐藏过吗? 战珹尴尬:有这么明显吗? 霍廷毫不留情地说:嗯,你的身份写明在脸上了。 一年前,白鹭将战珹带至霍廷面前时,霍廷就知道他面前站着的绝不是一只雄虫。 战珹: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霍廷:神色,言行,气质不如说你除了这具身体外,没有哪点像一只雄虫。 战珹汗颜:那你怎么还敢相信我?就不怕我是潜入虫族的不轨外敌吗? 霍廷关掉监控,平静地说道:因为雄主相信你。 战珹试探道:你很信任白鹭啊。 霍廷没有说话,眸色深沉。 战珹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 霍廷:我知道。 霍廷转过头来看向战珹,认真地说道:我很早就知道了。 霍廷与白鹭结婚许多年了,他很了解白鹭,儒雅随和,宛如山涧清泉,宛若明月清风。 这个畸形的社会不可能生养出这样的雄虫,霍廷深知这一点,他曾一度觉得白鹭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场梦,直到战珹的出现。他清楚地意识到白鹭和战珹是同类,都不是这个灰暗世界的产物,他们是外族来客,他们确实存在。 霍廷知晓此事后的心情无法言喻,有狂喜有振奋但最终都淹没在了深沉的绝望中。 白鹭不是虫族,虫族荒唐无趣的社会留不下他。 总有一天他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他注定会离开。 霍廷的话让战珹心跳加速,一个萦绕在他心头两世的问题呼之欲出。 霍廷知道白鹭不是人类那他会喜欢他吗? 一只雌虫会喜欢上一个人类吗? 战珹在心中谨慎地组织语言,委婉地问道:你早就知道白鹭的身份还能如此信任他,你喜欢他吗? 沉默无声地充斥了霍廷的办公室,战珹的问题太过隐私,直白又突然,霍廷看向战珹,眸中明暗交错,什么也没说。 霍廷的沉默给了战珹答案,战珹苦笑着说道:没事,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也是,虫族怎么可能喜欢非我族类的生物呢 不。 战珹话未说完,霍廷就出声打断了他。 我没有不喜欢他霍廷垂下了眸子,额间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战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晦涩的嗓音:我不配喜欢他。 他怎么敢不喜欢他,他甚至都不敢喜欢他。 霍廷沉声说道:我只是一只沉闷无趣的雌虫,远没有喜欢他的资格。 霍廷的话语让战珹一愣,急切地追问道:那那如果他喜欢你你愿意喜欢他吗? 霍廷苦笑道:怎么可能,他可是白鹭啊,就像翱翔于天际的飞鸟不会垂眸地上的蝼蚁,他不可能会喜欢我的。 战珹忽然意识到霍廷与白鹭之间存在着巨大的误解:白鹭认为霍廷只是将他当作雄虫一般亲近,不愿趁雌之危;而霍廷认为白鹭完全不可能会在意自己,不敢对他有所渴求。 巨大的鸿沟横跨在他们之间,跨越了两世,都未能填平。 战珹思虑再三终是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霍廷的眼睛,严肃地说道:霍廷上将,埃文应当和你说过,其实我不是什么研究员,我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类,从那个虫族陨落的未来穿越而来的灵魂。 见霍廷表示了肯定,战珹继续说道:其实上一世我只见过白鹭一次,还是在蜂族的直播屏幕上。但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白鹭都没有主动提起过人类的身份。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他是人类的吗? 霍廷没有说话,等待战珹继续说下去。 战珹:上一世,白鹭为了掩护虫族用跃迁舰逃脱,被蜂族俘虏,蜂族得知他是你霍廷上将的雄主,想用他威胁你,让他求你出兵来救他,趁机重创虫族的军队。 上一世的战珹只是战场上的一个普通士兵,并没有面见上将和上将雄主的机会。他第一次见到白鹭就是在蜂族的星际直播屏上。蜂族无法及时定位到虫族跃迁后的星球便向全宇宙开启了直播。 屏幕里的雄虫面容平静,身上沾满了血污,脊背却依旧笔挺。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子弹上膛的声音通过视频波段,清晰地传至宇宙的每一个角落。 传到了战珹的耳边,也传到了霍廷的心中。 战珹听到视频里的蜂族骂骂咧咧地说着对上将不敬的话,威胁着雄虫,让他开口劝说自己的雌虫出兵。 战珹沉重地说道:那天,白鹭只说了两句话,之后便抬手握住挟持他的蜂族,亲手扣下了扳机,当场自尽了。 他说:因为有你,我这一生过得很好。 他说:霍廷,我爱你。 第36章 战珹:爱是人类的语言,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我确定了白鹭是人类。 虫族没有爱的语言也没有爱的概念。 战珹如今想来,那时的白鹭或许根本就没想让霍廷听懂。 他只是不想再自欺欺人罢了。 战珹:至于爱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去问正在接受训练的人类士兵,他们会给你解答。 看着霍廷沉重痛苦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怔愣,战珹弯起眸子说道:或者,你可以直接去问白鹭,让他告诉你他理解的爱的含义。 不过在那之前,你需要先向他表明心意,不然以他克制内敛的性子,怕是不会跟你说实话的。 得知白鹭殒命的痛苦被战珹看好戏一般的笑容搅散,霍廷的心脏不可控制地加速鼓动着。战珹刚刚的话语中虽然夹杂着他不理解的词,但他只是不理解并不傻,他能从战珹字里行间的语境中猜出这个词的含义。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8) 当真像他想的那样吗? 霍廷轻咳一声:这个我会去请教雄主的,就不用你费心了。 战珹耸了耸肩:好吧,不过这件事我没跟白鹭说过,他只知道自己被俘殒命以及之后虫族的命运,具体细节并不知情。 霍廷:在那之后,虫族的命运就走向了灭亡是吗? 战珹:是的。在那之后,虫族虽然凭借跃迁器又残喘了数年,但随着蜂族掌控的星系越来越多,虫族避无可避,最终还是没有逃过灭族的命运。 上一世,我最后一次见你是在蜂巢,那会我被蜂族俘虏,虫族也已只剩残兵败将在垂死抵抗。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只身杀入蜂巢的,但你确实做到了,那时你浑身是血,将已经完成时空穿梭功能的跃迁器交到了我的手上给我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回到过去,改变结局。 所以我回来了。 战珹看着霍廷,表情严肃:我是奉你之命回来的。 上一世,战珹落入蜂族手中经历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也曾无数次想了结自己的性命,从这漫长的痛苦中解脱。但他最终还是咬牙挺住了。他在等霍廷,在等自己被俘前研制的时空跃迁器被验证可行,在等这个逆转结局的机会,即便经历再多的磨难也绝不放弃。 他等到了。 他们等到了。 霍廷:如你所说,跃迁器能实现时空回溯。为什么我没有自己回来,而是冒险打入蜂巢让你回来呢? 战珹:因为精神力,只有强韧的精神力能跨越时空的裂缝,所以 叮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战珹瞪大了眼睛,霍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敌军来袭了。 战珹立刻起身冲出了办公室,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冲击着战珹的耳膜,他疾速奔跑在楼道内,下至三楼后直接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他要赶紧赶到越身边,立刻!马上! 雄主! 极劲的风漩呼啸耳畔,失重感刚传至大脑,战珹便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雌虫巨大的翅膀包裹着两虫悬停在空中,战珹抬眸看向空中愈来愈近的军舰急促地说道:越!地空导弹队!不能让蜂族降落到地面! 越点头:埃文中将已经安排地空导弹部队立刻执行阻击任务,我们队也接到命令需要随时机动谨防有蜂族从星舰中冲出混入军队中。 目前,他们队是唯一一支有能力直面蜂族作战的队伍。 导弹部队若是不能在敌舰下降至距地一百米前歼灭他们,那各位军雌们便进入了蜂族的控制范围内,局势将变得艰难。 基于上次的作战经验,蜂族应当不会轻易进攻虫族才对,怎么不到三个月他们又对虫族发起了进攻? 难道,蜂族已经把虫族视为首要攻击目标,要展开殊死对决了吗? 战珹:蜂族此次出击必定是准备万全,带上了充足的武器和最尖端的战力,甚至可能是一支完全由雄蜂组建的军队,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着落,不然其余的军雌是不会有还手之力的。 越:明白。 说话间导弹部队已经就位,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乍起,越扇动坚实有力的翅膀低空穿梭在军部中,挥开硝烟与沙石,带着战珹飞至飞行舰停舰厅。停舰厅外已经有一架启动的飞行舰在等待他们了。 越:雄主,抓稳。 越不多说,冲向了起飞的飞行舰,精准地飞进了舰门,和队友会师。 钟欣坐在指挥室内紧紧盯着屏幕,监控着火力交织的战事:导弹部队已经开始切换更强火力输出了,但是敌军的随舰导弹威力更强,敌舰持续下行,情况越来越焦灼了。 战珹忽然想起了蜂族在地球上空投下的导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战珹:他们还没使用威力最大的武器。 对于蜂族而言,雌虫的单兵作战能力强,精神力水平低下好控制,是完美傀儡的首选。 蜂族想统治的是整个宇宙,他们需要战力去帮助他们完成这一计划,所以他们不想像毁灭人类一样毁灭虫族,他们想要留下雌虫,为他们效力。 兰斯:可恶,为什么不拿出最强火力攻击啊!都这种时候了,上将他们还在犹豫什么啊! 越听着兰斯的抱怨,嗓音低沉地说道:雄主刚刚说了他们还有威力更强的武器 是歼灭型武器吗? 顷刻间,指挥室内安静下来了。 战珹点头:是的。上将他们不使用最强火力是不想激怒蜂族。蜂族现在不对虫族实施清剿行动是想要掌控虫族,若是虫族的反抗过于激烈威胁到他们自身的安全,那他们很有可能使用歼灭型武器消灭虫族。 战珹沉重地说道:他们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的。 兰斯面色苍白,牙关微颤:那怎么办,这样最多只能拖延时间,不可能打败蜂族,也没法赢下战役啊总不能只靠我们六个去迎击蜂族全体军队吧。 战珹眯起眼睛,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缓缓下落的星舰。 是的,一旦下降到据地一百米,就轮到我们面对这支钢铁军队了。 战珹浑身战栗,冰凉的血液逐渐沸腾,他转过头看向面色凝重的雌虫们,缓缓道:而且,我们的任务,不是取得胜利 正是拖延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开战啦 第37章 500米! 蜂族战舰的攻击愈来愈猛列,压制住虫族导弹部队的火力,下降的速度加快。 300米! 报告中将!蜂族的战舰预计还有十分钟下降到100米距离! 埃文眉头紧蹙,紧紧地盯着监控屏幕,接通了通信:越少校,机动部队是否就位? 通讯器中,雌虫略有失真的声音传来。 越:报告中将,机动部队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动。 埃文:好,军部将在十秒钟后组织撤离,之后火力将由自动追击系统支撑,破坏敌舰降落条件,但无法阻止蜂族涌出,你们需要控制蜂族的活动范围,为撤离争取时间! 越:是!保证完成任务! 埃文听着越毫不质疑的回应,眸色深沉。 让一只六虫小队去面对一整个星舰,他从未下过如此刻薄的命令,但他别无选择了。 埃文:越,你听我说,这不会是你们的最后一场任务,你们一定要挺住!等我命令!一定要等到! 越:是! 服从命令是军雌的天职,埃文中将没有说要等多久,但飞行舰里的虫们心下早已有了准备。 不论多久,都要撑住,不能让一只蜂族落地。 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十 撤退的倒计时已经响起,越下令全队立刻进入控制室的驾驶座舱。 九 全队检查飞行舰的弹药配备,随身器械装备。 八 越操控飞行舰对准敌舰的舰门,右手握住控速杆。 七 越:敌舰下降到两百米会发现星舰无法降落,蜂族会从舰中涌出,我们要阻止舰中的蜂族扩散威胁到军部还未来得及撤离的友军。 六 越:全员谨记不能离开战珹雄子十米以上,超过十米会进入蜂族的精神力控制范围,要密切关注。 五 钟欣:报告少校,装备检查完毕,随时准备出击。 四 战珹:各位 三 战珹:敌人数倍于我们,此战格外凶险,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但请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够做到! 二 战珹:因为我们从来不是孤军奋战。 一 越:出发! 飞行舰瞬间动力全开向敌舰冲去,敌舰的舰门缓缓打开,黑压压的蜂族从中涌出。 越:射击! 钟欣和青宇立刻瞄准敌舰舱门,火力全开,蜂族的星舰很快调转了导弹朝向,向飞行舰发起了攻击。 越灵活地操控飞行舰避开攻击,继续向敌舰逼近。 钟欣:不行,越,我们的火力压制不住外涌的敌军,已经有蜂族离开星舰向地面扩散了,我们得想办法把舰门封上。 越将操纵杆推到极限,在敌舰的火力间穿梭,全速冲向敌舰舱门:一分钟后,全员离舰,兰斯你负责保护战珹雄子,进行团体作战。 是! 飞行舰距离敌舰越来越近,蜂族意识到飞行舰的目的时已经来不及了,越立刻按下自毁装置打开舱门。 跳! 全队瞬间跳出飞行舰,雌虫巨大的翅膀倏地展开,乘着凌冽的急风在空中悬停。 失控的飞行舰在接触到敌舰舰门的瞬间爆炸,高温灼烧下的机体牢牢地固定在了舰门上,挡住了出舰口,巨大的能量波掀起一阵热浪,众虫立刻合上翅膀,抵抗爆炸产生的冲击波。 战珹:兰斯!小心身后! 已经飞出舰的蜂族立刻将目标瞄准了跳出星舰的众虫。 其中,没有翅膀,依靠兰斯飞于空中的战珹,成了他们的第一目标。 是那只雄虫! 不少雄蜂认出了战珹。数月前正是他凭借一己之力将蜂族逼退,使得他们落败而归。 消灭这只雄虫是此次任务的首要目标,蜂族派出了许多高阶雄蜂,足以抵抗像上次一样的精神力波攻击。 越一手握住一只飞向战珹的雄蜂的翅膀,将他挡在了身后:兰斯,后撤!注意和我们保持距离! 雌虫们立刻将兰斯和战珹围在中间,与蜂族们展开了厮杀。四位军雌都是沙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将,对于依靠精神力的蜂族来说,他们就像是战争机器一般残暴恐怖。 百米高空中瞬间弥漫起一阵血雨腥风。 战珹集中精力抵抗着雄蜂们的精神波,密切关注着局势。 战珹:越!有雄蜂转向地面了! 雄蜂们眼看这支队伍久攻不下,转而向地面飞去,去找可操控的傀儡来与之抗衡。 越:垂直阵型缓慢下移,青宇和肃保护战珹,钟欣跟我来。 越和钟欣迅速追上了向地面行进的几只蜂族,迅速了结了他们,将战线拉回100米线。 青宇:少校!飞行舰要撑不住了! 敌舰内的蜂族将封死的舰门撕开了一个口子,融化的机体渐渐被剥离星舰,大量的雄蜂涌出了星舰向战珹他们袭来。 众虫看着遮天蔽日地的敌军,面色凝重,心情沉到了谷底。 结束了。 只能撑到这了。 即便作战能力相差悬殊,但双拳难敌四手,面对百万只雄蜂的倾巢出动,他们毫无胜算,必然逃不了被撕成碎片的命运。 记忆中的画面重现眼前,战珹的冷汗湿透了后背。 无路可退,只能拼一把了。 在战珹刚醒来时白鹭就警告过他不能再那样使用精神力了,那对大脑的伤害很大,再有一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他别无选择了。 这批蜂族是高阶雄蜂,他的精神攻击只能延缓他们的反应,改变不了结局。 希望越他们能抓住这分秒时机尽快撤退,找到大部队等来反攻时机。 战珹咬紧牙关回首看了越一眼,不舍与决绝溢满眼眸。 越,一定要活下去,替我看到胜利的那一天,那我也算得偿所愿了。 战珹收回眷恋的目光,握紧了拳头,正要发动高频精神力,腕间的终端忽而响起了急促的提示音,红色提示框打破了绝望,让战珹眼前一亮。 越! 战珹的声音和通讯器里埃文中将的声音同时响起。 越抬起头,黑压压的敌军前,黑发的雄虫蓝眸闪动。 激动的话语穿过呼啸的疾风,与通讯器里的军令重合。 立刻撤退!回到地面!任务已经完成了! 他们等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824 22:32:51~20220826 11:3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hale云 16瓶;小满很烦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全员撤退! 随着越的一声令下,所有的军雌立刻转身掀起风旋挥开身边的敌人俯冲向地面。 几毫秒的时间一息未过,雌虫们便甩开了蜂族回到了地面,在众虫刚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刹那,一阵难以承受的超重感瞬间冲上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 越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雄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透过紧贴的胸腔传来。 越,别怕,是空间跃迁。 四周的一切瞬间变得光怪陆离,急促的提示音忽远忽近,在耳畔嗡鸣。 身体仿佛被撕扯拉拽到了极致,又被拼凑重塑了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失重感强势地闯入大脑,被剥夺的触觉又回到了众虫的手上。 结结束了吗 机动队的雌虫们缓缓撑起身,从难耐的眩晕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身处一片幽暗的平地,周遭是横叉竖舞躺在地上的友军,军雌们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无处倾泻。 钟欣:这是哪里?刚刚怎么回事? 青宇:这不是军部也不是中央星吧? 兰斯:蜂族呢?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肃:那边那几只不会是雄虫吧? 躁动的私语声愈演愈烈,越感觉脑海里嗡嗡地响着,耳边的声音模糊不清,只剩不安的情绪漫溢。 战珹 越下意识地伸手摸索着,一双柔软有力的手掌包裹住了他,明亮的蓝宝石将他从迷雾缭绕的茫然中拉出,雄虫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战珹:越,你还好吗? 越眨了眨眼睛,努力地聚焦双目,看到熟悉的面孔正在咫尺处,耐心地望着他。 越:我没事雄主这里是哪里 战珹:这里是蜂巢。 战珹的话语让众虫瞬间噤声,警惕地环顾四周,观察周围是否有蜂族存在。 然而周围除了军雌以外,只有一群酷似雄虫的生物站在一边,面色凝重地望向他们。 越。 埃文中将走了过来,看到越全队毫发无伤,舒了口气。 埃文:此次任务你们完成的很好,为两次跃迁创造了有利条件。 面对蜂族的突然来袭,霍廷上将当即立断,组织所有的公民进行了一次空间跃迁,前往人类落脚的承接星球避难。 机动队为这次跃迁争取了大量时间,成功帮助了没有作战能力的虫族转移去安全地带。 埃文:就在刚刚,全体军雌和军雄已经集结完毕,完成了向蜂巢的跃迁,这也是打响反击战的第一枪。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19) 埃文中将的一番发言引起了军雌们的轰动:军军雄? 军雌们看向不远处,身穿轻量机甲的雄虫,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那些真的是雄虫? 军部什么时候有雄虫了? 不会吧?真的让雄虫和我们一起上战场?! 雄虫这么脆弱,真的不会踏上战场就被吓晕过去吗? 不是所有雄虫都能像那位雄子一样的,这样安排未免也太冒险了! 他们真的能庇护我们抵抗蜂族的精神控制吗? 被集结在此的雌虫们早就得知了进攻蜂巢的计划以及空间跃迁技术,也见过战珹小队训练的模式,但完全没想到军部竟然真的能找出这么多雄虫和他们一起跃迁来蜂巢作战,内心奔腾,难以平息。 他们在中央星生长了这么多年,可从未听说过有能上战场的雄虫啊。 埃文:大家冷静一下。 埃文稳住雌虫们的情绪,解释道:这些雄虫是军部秘密开展的军雄计划的第一批志愿虫,他们经过专业的训练,有着过硬的作战能力和精神力水平,足以保障军雌们的战力。如今,虫族已经到了种族存亡的关键时期,他们应军部号召,勇敢地站了出来,与我们一同抗敌 战珹看着埃文身后面色严肃的雄虫们,心想:这次挑选出来的人类士兵,个个都是铁血战士,作战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精神力训练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能抵抗得了蜂族的精神控制吗? 不过现下也没有时间再等了,事已至此,只能祈祷他们已经完全掌握精神力的使用方法了 战珹的视线在那群人类士兵中扫了一眼,蓝色的眸子骤然睁大。 战!战赫钦! 战珹失声喊道。 埃文的表情立刻变了,迅速地回头,顺着战珹的视线望去,脸色刹白。 战赫钦感受到集中过来的视线,抱臂挑眉:不会吓晕,不要小看雄虫。 战赫钦作为战家掌权者被众虫熟知,雌虫们一看连战赫钦都加入了军雄计划,心下更是震惊。 埃文怔愣地看着战赫钦,唇色苍白:雄主您怎么会 战赫钦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分组布置任务吧,每只雄虫还要和组内成员相互熟悉呢,我们没时间再浪费了,长,官。 经战赫钦的提醒,埃文立刻收敛了神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布置分组任务。 埃文:每组成员要设定好终端程序实时监控与雄子们的距离,一旦超过十米便会走出雄子的精神力边界,落入险境。 埃文的脑海里很乱,他不明白战赫钦怎么会在这。战赫钦虽参与了盟友计划,负责训练人类控制使用精神力。但他绝不在这次出兵的名单里,他应当在第一次跃迁时就被送去承接星才对,他怎么 我跟你一队。 战赫钦走到埃文身边,不容置疑地加入了埃文的队伍,开始和队内的雌虫们交代起终端设置的注意点。 埃文看着身着轻量机甲认真讨论着团队配合的战赫钦,忽而想起了战珹所说的上一世,眼眶微红。 雄主为什么 战赫钦回首看向埃文,眉头微蹙,走了过来,贴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到:他们太蠢了,我不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战珹:你就是不放心埃文,别说我们人类蠢! 第39章 战事紧迫,雄虫志愿者们刚和各位军雌交换完姓名,埃文中将便发话了: 我们目前位于蜂巢底端,盖洛中将和查德少将带一、二军团从东南两侧进攻蜂巢,罗斯少将和莫伊少将带领第三、四军团从西北侧进攻,此次战役,军部所有军团全员出动,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蜂巢。 是! 整齐有序的队列齐声应道,立刻动身向蜂巢进发。 越,你们队等一下。 埃文叫住了正准备出发的机动队,低声说道:你们有别的任务。 待大部队离开后埃文中将将两队留下严肃地说道:进攻蜂巢的队伍只是掩护,此次战役真正的目的是刺杀蜂王,由我们两队执行。 越听后想了想问道:长官,以我们两队的战力只能实行潜入作战,有办法绕开前线交战区直接进入蜂王宫吗? 埃文点头,带领众虫在层层格网的蜂巢内部摸索,他的动作很慢余光时不时扫过战珹,没过一会便在一个蜂巢格旁站定了脚步。 埃文轻轻推了一把墙壁,细微地晃动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在众虫耳边响起。 战珹收回了轻点墙壁的右手,沉默地看着缓缓移开的墙壁,一条深邃的通道呈现眼前。 埃文:这是通往蜂王宫的密道,可以避开战区,我们从这里直接潜入,要格外小心。 是。 密道的入口约有三虫宽,内部漆黑一片,没有光亮,埃文走在最前面,点开了终端的照明设备:密道内设有机关,全员跟进我的步伐,尽量不要碰触墙面顶壁,谨慎行进。 众虫沉默地迈入阴森的密道,适应了黑暗的雌虫们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血腥味,随着行进得越深,血腥味愈来愈浓重。 空气中腐蚀性气体浓度升高,所有虫注意防护,避免皮肤暴露。 忽然,一阵静默中战珹的声音响起,军雌们顿了一下,看向他,埃文毫不迟疑地下令全员听从战珹的指挥。 战珹沉默地走到了前面,点开了终端的红外探测器,照向前方,纵横交错的红外线立刻浮现眼前。 战珹:每一根线对应的是一个机关,穿越这片区域时要小心不要碰触到射线,否则我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埃文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红外线瞪大了眼睛,望向战珹的背影时心中惊诧汹涌。 在规划作战方案时,战珹提出可以通过这条密道潜入蜂王宫,并仔细介绍了通道内所含机关,以及触发机关的后果。 刀山火海都不足以形容的残酷陷阱,听得埃文一阵心惊,霍廷上将也沉下了脸色:这条密道太过危险,无法保证军队的雌虫能顺利穿过这个密道,甚至很有可能会全员覆没,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而那时,战珹风轻云淡地笑着说道:我有经验,可以带队,会让全员顺利通过的,不用担心。 他有经验 埃文头皮发麻,看着战珹身轻如燕地走进了射线区为大家示范了正确路线,黑发的雄虫回首看着面露惊色的众虫,悠哉地说着:只要通过这片区域,空气中的腐蚀性气体会停止释放,全员在气体浓度超越身体可承受阈值上限前通过即可。 兰斯实在忍不住心中的震惊,小声问道:您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战珹故弄玄虚地说道:天才的事你别问,快点过来吧。 众虫立刻动身穿越射线区,在战场上锤炼的军雌们身手矫健,很快通过,战赫钦也在埃文的帮助下迈入了这片区域。 战珹一边等待着埃文和战赫钦,一边嘱咐大家后续的行进路线,忽而感觉手心被捏了一下,一个闷闷地声音贴近耳边响起:雄主您之前通过这里的时候,有红外探测器吗? 战珹回过头,看向雌虫烟灰色的眸子,拍了拍他的手臂,状做轻松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之前怎么会来过这,我是通过观察知道 越:有还是没有? 一向乖顺的雌虫没有再接受战珹粉饰太平的言语,强硬的询问中夹杂着一丝哀求的语气:告诉我吧,雄主,我想知道我想知道您的过去,想知道您到底经历过什么 战珹的每一句话语背后都带着细思极恐的熟练,让越不敢细想却又忍不住去想。 不要暴露皮肤他之前被这气体破开过皮肤吗? 每一条线对应一个机关他触发过这里的每一个机关吗? 处境会很危险他落入过那些危险的处境吗? 超越可承受的上限他被困在里这经历过无法承受的痛苦吗? 只是想想,越便心如刀绞。他憎恨自己的怯懦,因为害怕失去战珹而对战珹身上的疑云视而不见;憎恨自己的虚伪,只顾维持着虚幻的平衡却未去探究过战珹行为背后的原因。 他从没真正地了解过战珹。 他从没了解过真正的战珹。 他不知道战珹的过去,不知道他受过怎样的伤,不知道战珹的经历也不知道他如何成长为现在的模样。 他只是享受着战珹的温暖与包容,一次次地被他保护,拯救。 他也想保护他。 他想知道关于战珹的一切,他想保护战珹再也不受到伤害,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越:求您了,雄主,告诉我吧。 战珹怔在原地心乱如麻。 越知道了 在决定和越一起进攻蜂巢时,战珹便有了心理准备。 他在蜂巢里待过数年,他的记忆可以帮助虫族打入蜂王宫,但是他也明白,一旦暴露自己的记忆,必然会引起怀疑。 没有哪一只虫族来过蜂巢,更何况是战家的小少爷,那个从小在要罐子里长大的柔弱雄虫。 越一定会猜到他不是雄虫甚至不是虫族。 直到刚才,战珹的心里都抱着一丝隐秘的幻想,希望越能看在这些日子的情谊上不做追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越还是直截了当地指出了他的异常。 越还是知道了,如此确定地戳破了他拙劣的谎言,不留丝毫情面。 他欺骗了越这么久,骗来的爱意,终于还是要还回去了 战珹扯起苦涩的笑容,如实回答了越的问题,承认了他的猜想:没有 当年他被蜂族俘虏后,曾无数次尝试逃跑,整个蜂巢四通八达却处处暗藏杀机,他不停地尝试,也不停地失败。没有护具、没有武器也没有探测仪,这里的每一个机关他都体验过,闭上眼睛就能想起那些血肉模糊的场景。 烟灰色的眸子忽而染上了红色,越听着战珹的回答,一瞬心痛到无法呼吸。 这些机关真的是他一个个亲身试出来的。 他在自己不知晓的时光里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战珹看着越红了眼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 原来,我是这么令他感到难堪和恶心吗? 战珹小心翼翼地开口:越,你先冷静,听我说。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打败蜂族,赢下战役,剩下的事我们等战争结束后再说,那时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好吗? 等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越想怎么惩罚他,他都会坦然接受。这一世他得到过越的爱,已经算是得偿所愿了。 越喉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埃文:战珹雄子,我们接下来怎么行动? 埃文和战赫钦已经通过了射线区,空气中腐蚀性气体的密度渐渐降低。 听到埃文的问话,战珹立刻收敛了情绪,走到了队伍前说到:前方再走三百米会有一片宽阔的空间,从那的通风口向上就能到达蜂王宫了。 钟欣:王宫地下的宽阔空间?是王宫的地窖吗? 战珹摇了摇头,神色幽暗:是王宫的地牢。 队伍继续前行着,众虫在战珹的带领下顺利地避开了通道中的各类机关陷阱,行至一扇门前,巨大的铁门约有三米高,锈迹斑斑好似已经荒废了多年。 兰斯掏出铁丝,正准备上前开锁,战珹止住了他的动作:别动锁孔,里面有警报装置,一旦触发,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 战珹说罢掏出激光枪,干脆利落地烧开门的铰链部分,越配合他移开了铁门。 没有了铁门的阻挡,一股腐烂的气息扑鼻而来,一声声虚弱的呜咽传至耳畔。 兰斯忽而捂住了嘴,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钟欣也皱进了眉头,牙关轻颤:这是在干什么啊 入目的空间约有一个训练场一般大,透明材质的隔板将空间隔成了无数个狭小的牢笼,笼内的生物全然暴露在众虫的眼前。 战珹:这些都是被蜂族俘虏来进行活体实验的生物,蜂族一直在探究精神力和**的关系。 他们右手边的一个牢房里,一只壳甲族正痛苦地**着,它的胸腔被剖开,残缺的内脏在空气中跳动着,他无助地呜咽着,但连接着透明隔板的仪器却一直在向它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注射药剂,保障它的生命。 另一侧的牢房中,一只不知名的生物的头颅大开,躺在地面上,它的身上没连接仪器,俨然已经失去了生命。 战珹:蜂族是一个依托精神力进行作战的种族,他们的精神力从出生的那刻起便定下来了,没有提升一说,他们非常想知道为什么有些种族会有精神力增长的情况,他们想要摸索出控制精神力等级的增减规律,提升种族的精神力水平,更好的推进侵略战争。 兰斯:那他们研究成功了吗? 兰斯紧张地想着,蜂族的精神力已经如此强盛了,再让他们研究出精神力的提升方法岂不是更加危险了。 战珹没有回答兰斯的话,看着熟悉的牢房,神色阴沉。 他们曾经成功了,但是现在还没。 因为他们还没俘虏到唯一成功的那只活体样本。 第40章 通风管道,仅能容下一虫身量,众虫沿着管道轻手轻脚地爬至端口,战珹低声地说道:上面就是蜂王宫了,所有虫一定要提高警惕,蜂王宫内的侍卫都是精神力顶尖的雄蜂,每一只都很难对付,我们要小心千万不可以被发现。 埃文点头,抬手示意全员安装**,不许发出暴露位置的声响。 战珹也和战赫钦交换眼神,两只雄虫谨慎地控制着外放的精神力。 王宫内的守卫森严,每一只雄蜂都配备了精良的武器,宛如雕塑一般立在原地,精神力的范围覆盖着整个王宫,监控着王宫内的一切波动。 越看着这些雄蜂,一股异样的情绪萦绕心头。 这里的雄蜂外貌体态各不相同,却都有着一双湛蓝的眼眸,就像天空,就像海洋,就像战珹的双眸一样。 忽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王宫内的平静,一只黑发的雄蜂快步向王宫走来,面上焦急难掩,但他还未靠近王宫大门就被在门口守卫的雄蜂拦住了。 战珹一眼便认出了他是两个月前率兵攻打中央星的那只雄蜂,也是上一世终结了越的性命的那只雄蜂。 雄蜂:让开!我要见女王陛下,让我进去! 守卫蜂:长老有令,今日任何蜂都不可以面见女王陛下,请回吧。 雄蜂看着面无表情的守卫蜂咬牙切齿道:那让我见长老!战事十分胶着,不能再打下去了,不然陛下她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20) 守卫蜂面无表情地看着激动的黑发雄蜂重复道:长老有令,今日任何蜂都不可以面见女王陛下,请回吧。 雄蜂看着木然的守卫蜂几近崩溃:她可是女王陛下啊,她要是有意外,整个蜂族都会毁灭!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长老担当得起吗!你们让开!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守卫蜂毫无情感波动的话语:长老有令 藏在暗处的虫族们目睹了这一切。兰斯疑惑,下意识地询问战珹:为什么他说女王有难整个蜂族都会毁灭?女王身上是绑定了什么自毁装置吗? 战珹看了一眼雄蜂落寞离开的背影,沉声说道:因为蜂族只有蜂王有繁育后代的能力。 蜂族没有婚嫁观念,女王蜂有权利和所有的雄蜂教/培,教/培后的雄蜂会孕育蜂卵,绵延种族。 如果蜂族失去了女王蜂,那他们注定会走向灭族的结局。 钟欣:这就是我们要刺杀蜂王的原因吗? 越不赞同地说道:应当不是这个原因,即便蜂族失去了蜂王,他们当下的有生力量还是有向我们发起战争的能力。而战事一旦拖长,他们就有机会孵育子代,培养新的蜂王。 战珹点点头,认可了越的分析。 埃文解释道:是因为蜂王浆。蜂王可以产生蜂王浆,能迅速疗愈受伤甚至刚死不久的蜂族,拥有蜂王的蜂族战力永不衰败,这样的话我们永远也无法攻下蜂巢。 在作战会议上战珹一再强调,必须尽快杀死蜂王。因为蜂王不光能复活蜂族士兵,而且重生的蜂族士兵会出现一定程度的精神力提升,一定要在蜂族发现这件事之前杀掉蜂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忽而,那些一直被埃文压在心底的违和感一齐涌进了脑海,他猛地瞪大眼睛看向了战珹,一阵胆寒蔓延至四肢百骸。 王宫的地牢,地牢外的机关,重生会提升精神力 埃文看过报告,受训的人类士兵精神力普遍都在B到A级,只有极少数达到了S级的水平。 而战珹的精神力已经超越了S级 他到底怎么达到现在的精神力水平的 战珹注意到埃文的神情,料想他已经猜到了什么,疲惫地笑了一下,对着埃文做了个口型:没事,都过去了。 越: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立刻拿下蜂王,减少前线士兵的阻力,避免更多的牺牲。 埃文收起思绪,说道:是的,只要除掉蜂王,以蜂族的作战能力,我们很快就能拿下蜂巢,赢下战役了。 身手矫健的军雌们迅速潜入了宫殿,意外的是整个宫殿内十分空旷,只有零星几个守卫在巡查走动着,俞靠近蜂王居室的守卫俞少,甚至有一丝萧瑟之意。 埃文:越,你领队进去刺杀蜂王,我带虫在这里把手,避免蜂王死后引发暴/动,速度要快,赶在下一轮守卫巡逻前完成任务。 越:是! 机动队领命,兰斯和肃推开厚重的房门,机动队悄无声息地潜入。 蜂王的住所非常大,房间内层层环绕,像是迷宫一般。越敏锐地发现了墙上的红外热感器,和角落中密密麻麻的监控器。 诡异的沉默弥漫在房间中,众虫的心中都浮上了一层疑云。 这个房间里布满了各种机关设备,但与密道中的不同,这些机关没有任何杀伤力,只是安安静静地监控着房内的每一寸空间。 如此阵仗看起来不像是防止外来者入侵,更像是 但众虫已经想不了这么多了,现下他们已经来到了蜂巢的腹地,已经踏入了蜂王房内。 成败在此一举了。 战珹身体里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 马上就要见到折磨了他两世的蜂王了,前世的惨痛回忆走马灯一般地掠过脑海。已经上膛的**像是一块炽铁一般,让战珹指尖微微颤抖。 就要结束了。 这场蹉跎了一整个宇宙的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机动队干脆利落地侵入了摄像头的控制端,切断了信号传输,停止了画面,穿戴好特殊材料制成的战斗服避开了热感应装置的探测。 准备好一切,越无声地举起手,熟练地挥出了各位军雌们了熟于心的命令手势。 进攻! 瞬间,机动队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进了房间,转过层层深廊,杀到了蜂王房的最中心。 一抹银色闪入眼帘,六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向了蜂王,但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众虫都僵在了原地,没有一只扣下扳机。 战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臆想了数十年的凶恶嘴脸的蜂王。 苍白枯萎的长发下是一副瘦骨嶙峋的少女的模样。 她的身上插满了管子,蓝色的液体源源不断地被抽离她的身躯,身边两台巨大的机器中积满了泛着幽蓝光芒的液体。银发的少女就像是一个被献祭的祭品一样,被埋入身体的软管固定在两台仪器之间,动弹不得。 听到动静后,少女缓缓地抬起头,蓝色双眸无神地看向怔在原地的不速之客,眸中一片麻木地荒芜。 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关蜂族的设定都是私设跟三次元的蜂非常不同,千万别当成科普读物哦! 感谢在20220831 00:50:58~20220901 18:01: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埃文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声音,在心中读着秒。机动队进入蜂王房已经九分钟了,蜂族的巡逻队就要进行新一轮巡逻了。雌虫敏锐的听觉捕捉到远处规律的脚步声正缓缓靠近,埃文握紧手中的枪,蓄势待发。 如果越他们还没成功,那他只能正面迎战了。 忽而,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埃文立刻回过头,看到越迈出了房间,眼前一亮,立刻打手势询问他: 任务完成了吗? 一向干脆的下属没有立即回应他的话语,灰发的雌虫眸色深沉,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侧过身,让埃文看清了门后的景象。 机动队的虫们沉默地走出房门,身上或多或少地沾染上了蓝色的液体,钟欣走在中间,怀里抱着一只昏睡的银发生物。银发生物的体型瘦弱,钟欣只需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抱坐在手臂上行动。 它有着和虫族相似的身体结构。它的骨架纤细,包裹着绷带的四肢没有一丝肉感,只有一层干瘪的皮囊,看起来羸弱不堪。它的头发枯燥,皮肤苍白,蓝色的液体微微渗出绷带,擦在纯白的衣物上泛着淡淡的光芒。 它安静地躺在钟欣的怀里,胸腔的起伏微弱,脆弱到好像风一吹就会碎裂一般。 埃文皱起眉头,看向面色沉重的机动队,视线扫过战珹,黑发的雄虫微微摇了摇头,无声地念出了三个字:女王蜂。 远处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没有时间仔细询问情况,埃文当机立断地下令带上蜂王立刻撤退。 众虫退至地牢,兰斯沉默地脱下外衣铺在地上,钟欣小心翼翼地将蜂王放置在兰斯的作战服上。 埃文:解释一下吧。 越将房中所见一五一十地向埃文汇报,埃文听后看向战珹,问道:确定她就是蜂王吗? 战珹点点头:是的,从她身体里被抽出的血液就是蜂王浆,她就是蜂王。 上一世,战珹在蜂族惨无人道的实验中多次跨越生死之间,但作为唯一现存的人类样本,蜂族对他格外照顾,即便他无数次逃离地牢命丧密道,他们都体贴地将他带回去治疗,也因此发现了重生的生物精神力会提高的事情。 他太熟悉蜂王浆的味道了。 但他从未想过蜂王浆竟然是用蜂王的鲜血酿造的。 战珹想起了王宫门口那只雄蜂的话语,一股寒意自后背蔓延。 不能再打下去了,不然陛下她 蜂族作为一个以精神力为作战手段的种族,能在骁勇善战的虫族士兵面前抵抗这么久,原来都是靠女王蜂的鲜血换来的。 那些密密麻麻的摄像头与热感器都有了原因,是为了防止她出逃而安置的。蜂族囚/禁,逼迫,伤害她,踩在她的血骨上发动了这场灭绝人性的宇宙战争,全然不顾女王蜂的安危与死活,像对待一个器具一样对待她,残忍而又疯狂。 那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战赫钦突然开口,不满地上前插入了埃文与战珹的谈话,将埃文挡在了身后。 战赫钦:既然确定了她是女王蜂,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战珹眉头微蹙,移开了视线:她是被逼迫的,她也是战争的受害者 战珹上一世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不论面对再残暴的蜂族他都能利落地了结他们的性命。他对蜂族恨之入骨,蜂族曾经毁了他的一切,他在脑海中想了无数次手刃蜂王的场面,却没料到会是如今这样。 他无法对那个少女开枪。 他无法对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扣下扳机。 战赫钦没再多说,掏出身上装备的手/枪,按下保险栓向躺在战珹身后的少女扣下了扳机。 砰 消音枪沉闷的响声惊得众虫心头一颤,子弹击落地面溅起的沙石落在钟欣腿边。看到战赫钦举枪的那一刻,钟欣下意识地伸手拉过少女护在怀中,保护弱者的观念已经刻进了每一只雌虫的骨子里,他实在没办法看着少女就这样死于这场荒谬的战争。 战珹看着战赫钦,握着他手腕的手微微颤抖:你疯了吗? 战赫钦毫不客气地回道:是你疯了吧! 他刚举起枪战珹就一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让子弹偏离了目标。 战赫钦:不论她是不是被逼迫的,蜂族就是蜂族,她就是我们的敌手,我们的战士因为蜂王浆正在前线流血牺牲,这也是既定的事实! 战珹:但现在我们已经将她带出来了,她已经不再会供给蜂王浆了,现存的蜂王浆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只用等待前线的战士们拿下蜂巢就行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杀戮了。 战赫钦:无谓的杀戮?战珹你要搞清楚,率先进攻虫族的是蜂族,这是一场关乎种族存亡的战争,不是你一丝恻隐之心就可以通融的扮家家酒! 战珹: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并不是因为一时头脑发热才决定将她带出来的,她的双腿已经虚弱到站不起身了,完全无法对我们发动袭击。而且,她的精神力只有E级,是无法操控我们的,她对我们完全构不成威胁。 战珹曾经听说女王蜂的精神力是全蜂族最强的,可以号令蜂巢所有蜂族,所以才会理所应当地将她当作战争的幕后黑手。但令战珹意想不到的是,他身后的这位女王蜂精神力水平竟会如此之低。 战珹之前为了不引起关注,在精神力测试时有所保留地施展着A级相应的波动能力,但凡有一位精神力水平高于他的人来都能识破他拙劣的伪装,少女贫弱的精神力,在战珹面前根本无处遁形,她真的是E级。 战赫钦眯起眼睛,看着战珹的眸子,质问道:战珹,你口口声声说着她不算威胁,但你真的了解她吗?她真的像表面表现得那么无害吗?万一这正是蜂族的计谋,你就因为这一时的心软将她带至这里,将这里所有同胞的生命安全置于危险之中,战珹,你可真是有胆量啊! 战珹没说话,任由战赫钦斥骂,却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腕不让他举枪。突然,战赫钦冷笑了一声: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我们的生死,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你的同族,我说得对吗?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 当众掉马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继续哈~ 感谢在20220901 18:01:47~20220902 23:47: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雄主! 雄主! 埃文和越同时惊呼出声,战赫钦的话语犹如惊雷般炸裂在每只虫的脑海间。 兰斯和钟欣骤然睁大了眼睛,其他雌虫们也不可置信地看向战珹,地牢里的气氛瞬间变得静默又焦灼。 战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沉重的窒息感压在喉头,让他浑身僵硬。他听见越在喊他,但他不敢回头,他不想再看到越失望的表情了。 战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说道:战赫钦,我们现在是在敌军的大本营,不是内讧的时候。我 战珹想要解释,但是前世今生的往复因果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面对战赫钦突如其来的质问,他的每一句解释都会像是狡辩的推脱。 冗长的沉默在地牢里蔓延,汹涌的暗潮在沉默中咆哮。 战珹:我是不会害你们的。 战珹没有否认战赫钦对他身份的猜忌。他从没一刻觉得如此无力,声音愈来愈小:至少这点,请你们相信。 越:我相信。 雌虫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战珹错愕地回首,撞进了越坚定的灰眸。 越:雄主,我相信您。 越走至战珹身边,看着战赫钦和埃文,认真地说道:雄子,长官,请你们想想雄主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为了这场战争付出了许多也牺牲了许多。他跟我们一起训练,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与我们一同出生入死,这都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现在,就因为他的身份存疑,就说他不顾我们的生死,这未免太过狭隘武断了。 越回过头看了一眼机动队的雌虫们,继续说道:大家扪心自问,战珹雄子平常待我们如何,若他真的想害我们,还需要等到现在吗?还需要将自己置于与我们相同的危险境地之中才能实施吗?我们多少次因为他的精神力庇佑得以存活,大家都忘了吗? 越的话语将众虫的理智从惊天霹雳中拉回,众虫仔细思考着和战珹雄子相处的经历,心中有了答案。 雄子,我也相信您。兰斯看向战珹与越说道:之前若不是因为您的仁慈,我早就该被雄保会处死了。 雄子,我也相信您。钟欣开口道:如果不是您,两个月前,在蜂族首次攻击中央星时我就丧命军部指挥台了。 青宇也接到:雄子,我也相信您。之前在第四辖区我被蜂族控制袭击了您,您非但没有惩罚我,还告诉我这不是我的错,宽恕了我。 肃:而且将蜂王带出蜂王房是我们整个队伍的决定,不是因为什么心软与恻隐,不论造成什么后果,理应我们一同承担。 埃文身后的雌虫们也窃窃私语着,战珹在两次蜂族来袭时,都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战场,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不论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他是虫族的英雄,哪怕他真的是战赫钦雄子所说的什么人类,那他也是虫族的人类英雄。 听着雌虫们的话语,战赫钦慢慢放下了枪,深邃的眸子看了战珹许久,闪过太多交错的情绪,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靠回了墙壁,闭上了眼睛。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21) 战珹感觉鼻头酸涩,湛蓝的眼中水光闪烁。他转过头来看向越,在雌虫温柔又坚定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战珹:为什么 明明自己就是个虚伪的骗子,越怎么会 唔 忽而,一声微弱的嘤咛传入众虫耳畔。 方才,两只雄虫之间的激烈交锋引起了精神力的波动,惊醒了昏睡中的女王蜂,虚弱的少女微微睁开眼睛,冰蓝的眸中是茫然的迷离。 发现蜂王醒了,战珹立刻咽下了哽咽的话语,转头看向少女,却从少女荒芜的蓝眸中看到了一丝惊讶的神情。 少女:你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地牢,虫族们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将枪口对准了通风管和铁门以防敌军的突袭。 兰斯:这是什么声音?是进攻号令吗? 这是女王蜂失踪的警报。少女嗓音沙哑地开口,他们已经发现我不见了。 众虫惊讶于少女的坦诚,但还未来得及多问,被卸下虚掩的铁门被强力地踹开,黑发蓝眸的雄蜂立刻带领身后数只训练有素的工蜂冲进了地牢。 正面遭遇,双方齐齐举起了枪支。 雄蜂:放开陛下!举起手来! 埃文: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双方数量相当,火力相近,僵持在地牢内谁也不敢贸然突进。 滋滋请报告地牢是否有发现女王陛下的线索 雄蜂身上配备的无线通讯器在此时响起,将紧张的气氛推至极点。众虫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势必要在他按下通讯键前将他击毙。 这是敌后深处,若是让他招来蜂族的大部队,在场的虫族必是凶多吉少。 雄蜂紧盯着女王蜂的方向,蓝眸扫过地上的外套和少女臂间的绷带,眸色深沉,晦暗交错,心绪沉重: 说不定,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雄蜂:全体向后转! 突然,雄蜂突兀地下达了一条荒唐的命令。让在场所有士兵都一滞,工蜂们皱起了眉头,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精神力席卷了大脑,他们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身体不受控制地转向,**被穿透的疼痛瞬间传至四肢百骸。 黑发的雄蜂在工蜂们不备之时,强行用精神力控制了他们,迅速转过身,向自己的同族扣下了扳机,动作干脆利落,枪枪直击要害。 面对骤然逆转的局势,众虫的眼中闪过惊诧的神色。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黑发的雄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结了地牢内的所有工蜂,按下对讲机,平静地说道:地牢没有发现女王陛下的踪迹。 语闭,黑发的雄蜂取下对讲机扔到了一边,丢下了手里的枪,将身上的装备一件件脱去,只剩一件单衣和一条长裤。 各位,虫族。 黑发的雄蜂转过身来,举起双手,缓缓跪下。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902 23:47:41~20220904 23:59: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小翼哥哥!小翼哥哥! 从看到那只黑发雄蜂起,死气沉沉的少女突然在钟欣怀中挣动起来。 埃文带兵上前将黑发雄蜂压倒在地,仔细搜查了他的全身和倒在血泊中的工蜂们,排除隐患。 不要杀他!求求你们不要杀他! 少女看着抵上雄蜂脑袋的枪口,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抬手抓住了钟欣的衣领,声声哀求着:求求你们了,不要杀他,求求你们了 确定雄蜂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后,埃文踢开对讲器,移开了抵在他太阳穴上的枪口,向钟欣点点头。 钟欣松开手臂的一瞬间,少女便冲出了他的怀抱,羸弱的双腿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但她还是跌跌撞撞地奔向了黑发的雄蜂,焦急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小翼哥哥! 雌虫们放开了对黑发雄蜂的控制,雄蜂立刻爬起身,膝行上前接住了少女,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抚着。 雄蜂:没事的,陛下,别担心,我没事的。 面对死亡都毫无波动的少女像是终于活过来了一样,在雄蜂的怀中痛哭出声,积攒了多时的委屈与绝望奔涌而出,泪水决堤,将他们淹没。 终于又见到翼了,她有太多的话想跟他说,但崩溃的情绪不容她多言,她只能不停地呼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少女的哭声刺痛了翼的心,雄蜂湛蓝的眸中溢满了痛苦与悔恨,他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沉默地拥紧怀中的少女,无力又无助。 哭声渐弱,大起大落的情绪后虚弱的少女再次昏睡了过去,雄蜂用衣袖为她擦干眼角的泪珠,将她轻轻放下,蓝眸微合,遮住了难掩的不舍与眷恋,再抬起时,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冷峻凛冽的模样。 翼:我希望你们能带女王陛下离开蜂巢。 蜂族是母系社会,每一代蜂族只会有一只女王蜂。女王蜂的精神力超群,负责种族的繁衍与扩张,统领整个蜂族,是蜂族不容置疑的掌权者。 但这名少女却不是这样。 翼:如你们所见,陛下的精神力等级很低,无法领导蜂族,蜂族的实权都在长老手上,所以 战珹打断了雄蜂的话,问道:为什么她的精神力如此之低,她生为女王蜂,本应该拥有最强的精神力不是吗? 翼微微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说道:因为她在孕育的过程中出了意外 蜂族是由雄蜂负责孕育后代的,女王蜂在成年后可以挑选心仪的雄蜂们教培,让他们为蜂族繁衍后代。 上一任的女王蜂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君主,她一生勤政爱民,重视繁衍。她在任时,将蜂族发展到前所未有的强大与富足,深受民众的爱戴。 本应如此 翼:先王一生都在为种族奉献,但在二十年前,她却做了一件令蜂震惊的事。 而这件事彻底改变了蜂族的命运。 翼:长老是女王陛下的生父,在他孕育女王陛下的时候,发生了一件骇蜂听闻的事 翼:在长老有了蜂卵没多久后,先王突然带蜂闯进了长老的房间,不顾长老的哀求,命蜂将蜂卵从长老腹中摘出处死,即便那是一颗已经成型的蜂王卵。 那时翼刚接手长老的工作当上近卫队队长,正在长老的房间内汇报工作,亲眼目睹了蜂王卵被剖出的血腥场景。 蜂族的一胎只有两种情况:如果是一胎多卵,那这一胎必定都是雄蜂或是工蜂;如果是一胎单卵,那这就会是这一代唯一的女王蜂! 处死蜂王卵意味着,在现任女王蜂离世后,蜂族将永远失去女王蜂,注定要走向灭亡的结局。 正是这一件事,让本应是明君的先王成了众矢之的,成了她最后被推翻处死的万恶罪状。 翼:长老拼死拉住了先王,命我带着蜂卵逃离蜂巢,我带着蜂卵隐居于一颗蓝星,蜂王卵的生命力非常强,即便离开了父体,依旧坚强地存活了下来。就这样,我们与蜂巢断了联系,直到先王离世,长老寻到我和陛下,请她回来重掌蜂族。但因为没有经过正常的孕育过程,陛下的精神力只有E级,完全无法执掌蜂巢,实权便落到了长老的手里 众虫听后沉默了。 如此荒谬离奇的缘由即便是刻意编排也不会如此设置,上一任的女王蜂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做出了这样的事? 兰斯心直口快地问道:上任蜂王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不是灭族吗?她就这么恨长老,恨到即便灭族都不愿让他诞下蜂王卵吗? 翼摇了摇头,嗓音晦涩:恰恰相反,她对长老的感情很深刻。 翼看了一眼面前异族的来客,苦笑着说:蜂族与其他种族的孕育方式不同。蜂卵在父体内会吸收父体的营养、能量和父体共用精神力,在父体的精神力基础上发育生长。当父体诞下蜂卵时,已经完全占据了父体精神域的蜂卵会剥夺父体的精神力也就是说,每一只雄蜂诞下蜂卵的时候就是他们生命的尽头。 雄蜂是以自己的血骨作为养料孕育后代的,蜂卵成熟的标志就是已经将父体的全部养料与精神力据为己有,而后得以来到这个世界上。 翼垂下了眸子,嗓音低哑:先王对长老的感情很深,她很珍视长老,愿意为长老做一切却独独不愿意与他教培,她不想让长老孕育后代离她而去,但因为一场意外 翼说到这里,哽咽住了。因为自己年少无知的自作主张深深地伤害了先王,长老,也毁了女王陛下的一生。烙印在心底的罪孽即便经历时间的冲刷也不能淡去分毫,每次想起便是一场精神上的凌迟。 翼:因为一场意外,长老有了蜂卵,长老一直瞒着先王,但纸包不住火,朝夕相处的先王还是发现了蜂卵的存在造就了这场悲剧,她也因这灭族的暴行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她甚至都没有反抗 那是一场长达十余年的审判,先王的功绩可利千秋万代,蜂族们不想她死,但法不容情,伤害蜂王卵是重罪,即便是先王陛下也不例外。 翼回到蜂巢后去查阅过那场旷世持久的审判,在最后一场审判会上,身着囚服的先王被问及是否有悔改之心,是否另有隐情,她湛蓝的眸子依旧蓝光荧荧,平静地说道: 大错铸就,没有隐情,也不后悔,我愿接受审判,死有余辜,死而无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904 23:59:42~20220905 11:5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翼:所以女王陛下跟这场战争没有任何关系,是长老发动的战争,陛下她是无辜的。 翼刚冲进地牢时便注意到了陛下身上的绷带和不染纤尘的衣物。虫族虽与蜂族站在对立面,但面前的这些虫族士兵却小心地呵护着少女。他们保护弱小,不滥伤无辜,或许能将女王陛下托付给他们。 翼看着埃文深深地弯下了腰:你们也看到了,战争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长老已经不顾女王陛下的安危了,女王陛下继续待在蜂巢迟早会被长老抓回去的,我会给你们调配星舰,你们救救女王陛下,带她走吧! 埃文皱起眉头:既然你能调配星舰放我们走,长老自然能追踪星舰将我们抓回去不是吗? 对于虫族的每一架星舰,军部最高指挥官霍廷上将都有访问追踪的权限,难道蜂族的长老追踪不到一台战时离巢的蜂族星舰吗? 翼:我会去告诉长老,女王陛下已经被你们处死了,他再追击你们的星舰也没有意义了。我想你们也知道蜂族的战力,没有陛下的支撑,我们迟早会兵败。下一代的蜂族还没成长起来,新一任的蜂王卵也还在孵化中,长老除了投降别无选择了。 埃文思考着翼的话语,沉默片刻,点头接受。 翼说得没错,蜂族派出了大批将士到中央星实施作战,如今蜂巢内的有生力量抵挡不住虫族的进攻,短期内也无法再生,但如果蜂族抗争到最后一刻,消耗了太多的虫族战力,那回到中央星的战役也会非常艰难。 如果能就此止戈,是最好的结局。 翼立刻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停舰坪。 埃文:好。 埃文回首使了个眼神,钟欣立刻上前,在翼的注视下动作轻柔且迅速地抱起少女,翼收回视线,转身带着一众蜂族转身离开了地牢。 离开地牢的路途与来时一样凶险,埃文看着黑发雄蜂躲避机关的动作,猜想这可能就是来巡查地牢的蜂族只有数十只的原因。突然,一直沉默的战赫钦出声了。 战赫钦:埃文,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自从来到了蜂巢,战赫钦就很少说话了。他不像在家中一样趾高气昂,而是像一个士兵一样听从埃文的调度安排,不干扰他的决策。 只是在涉及与异族的接触时,他还是会皱着眉头出声。 他不相信异族。 埃文知道战赫钦在担心什么。如今他们关于蜂族的一切情报都来源于这个黑发的雄蜂,他们无法判定他话语中的真伪。采纳翼的方案确实是一个大胆且有风险的决定。 战珹: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战珹走上前,插入了两虫的对话。 战珹: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钟欣怀里的那个确实是女王蜂,而他不想让她死。 埃文点了点头:欺骗我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他想要女王蜂活下来必然要送她离开蜂巢,我们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 战赫钦没再说话,沉默地跟上雄蜂的步伐。 越:雄主 战珹闻声回过头对上了越紧促的眉头:我有一个问题。 越:他这么想救女王,为什么不去杀了长老呢? 按翼的说法,他能接触到长老,武力又如此高强。他为了救女王愿意在敌军面前脱下全部装备,将自己置身险境,为什么他不能杀了长老呢? 少女被战争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他不会不知道。 他会焦急地在王宫门外徘徊,会隐瞒长老为外族提供星舰,甚至能亲手推动蜂族走向战败的结局。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长老救少女出险境呢? 战珹垂下了眸子,脑中飞速转着。 战珹和这只黑发蜂族前世打过数次交道。他是个军衔很高的将领,带领蜂族打下了数颗星球,泯灭了无数种族。他行事果敢,狠厉,周身萦绕着肃杀的气息。他夺走了战珹的所爱,最终也死于战珹的手中。但一直到他死为止,战争的走向都没有一丝变动。 战争必然会对少女造成伤害。那为什么上一世他放任这个伤害持续了数十年而没有去阻止呢? 他明明有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呢? 战珹谨慎地分析道:或许他杀不了长老,又或许 越接到:他不能杀长老。 战珹回想起翼的话语,总觉得有一丝违和感,但冗杂的信息堆在脑内掩埋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思绪。 埃文听着战珹和越的对话,陷入了沉思。 忽而,红灯闪烁,埃文的通讯器传来了通讯请求。埃文看了一眼远处的雄蜂,与他拉开距离警惕地接通了通讯器。 听着通讯器那端的话语,埃文的表情渐渐凝重。 埃文低声地说道:盖洛中将和莫伊少将从前线传来了消息,雄虫志愿者中逐渐出现了精神力施展不稳定的情况,战事再拖下去对我们很不利。 两个月的集训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短了,他们对精神力的运用还不熟练,如此长时间地维持精神力的振动频率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勉强了。 埃文面色严肃:我们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22) 战珹和越对视了一眼,点头加快步伐跟上了雄蜂。 现在已经没空细想了,要在局面还没被反转之前阻止战争的进一步发展才行。 在翼的带领下,众虫沿着一条荒芜边缘的道路,来到了一个荒废的停舰厅。一路只有几只步伐急促的蜂族路过,估计是在寻找女王陛下的线索。 翼带着众虫来到了停舰厅最深处,掀开了一张布满灰尘的防尘罩,一架小型的逃生舰出现在眼前。 翼:这是当年我带蜂王卵离开时乘坐的星舰,长老在蓝星上找到我们后,带我们乘坐他的星舰回到蜂巢,这艘是我私下回蓝星开回来的,一直停放在这,我时常来检修,你们可以乘坐它离开,非常安全。 埃文带虫上了星舰,在翼的指导下熟悉了操作,迅速启动了星舰,准备启程。巨大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黑发的雄蜂在地面和他们挥手道别,转身向蜂王宫飞去。 星舰缓缓升空,强烈的超重感让昏睡中的少女难耐地呻/吟了两声,睁开了眼睛。 少女环顾四周,声音微颤:这是在哪?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兰斯开口安抚道:别怕,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你就不用当女王蜂了,让下一代女王蜂去收拾烂摊子吧。 少女紧张地蹙起了眉:什么下一任女王蜂?你们在说什么? 越心中隐隐的不安逐渐放大,有什么被忽略的东西呼之欲出:就是你的下一代,正在孵化中的蜂王卵。 少女:我还没有成年,怎么会有 战珹急切地出声:你说什么?! 忽而,红灯又起,埃文的通讯器再次亮起了通讯申请,这次是霍廷上将。 埃文,战珹在你旁边吗? 霍廷站在蜂族的武器库前,甩开了手边被他扭断了脖子的雄蜂,严肃地说道:跟战珹说,他猜的没错,蜂族的武器库里还有许多歼灭型武器。 白鹭仔细观察了武器库的控制台,转过身补充道:还都处于启用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905 11:52:09~20220907 23:15: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糯米团子 10瓶;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白鹭! 战珹快步冲到埃文身边夺过了通讯器,急切地问道:跃迁器还有多久可以使用? 埃文不明所以,但通讯器那一端的白鹭并没有质疑战珹突然的发问,立刻回到:五个小时。 战珹脑中一片空白,越也反应过来冲到指挥台更改航向。 然而,已经设定了航线的控制台像是被锁死一般,不论越如何操作都毫无反应。 埃文看着战珹和越反常的举动,心中的不安攀至顶峰: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现在就需要跃迁器? 短短一天内连续支撑了两次空间跃迁,跃迁器的能量已经告罄,短期内无法再组织跃迁。 而且跃迁需要确定空间位置,如今虫族正在和蜂族交战,坐标交织,如果现在启动跃迁器,虫族和蜂族会一起被传送,这与在蜂巢作战没有区别。 战珹和越对视了一眼,越立刻去舰尾开启手动舱门,战珹看着埃文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没有跃迁器 战珹环顾一圈,沉重地说道:除了我们以外的所有虫族都回不去了。 现在蜂巢没有蜂王卵。 那只雄蜂会告诉长老女王蜂已经死亡。 蜂巢里到处都是虫族的战士。 武器库中有启用状态的歼灭性武器。 你们觉得,长老会怎么做? 众虫的脸色俞来愈黑,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脑海。 长老会引爆炸弹和虫族同归于尽! 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云瞬间清明了。为什么那个黑发的蜂族不去杀死长老救出女王蜂,正是因为这些炸弹。 怎么会有歼灭型武器存放在武器库中还保持启用状态的?这是长老为自己的霸权设下的最强有力的保障。 长老身为一只雄蜂,没有女王蜂天然的吸引力让蜂族臣服,他便通过某种手段将自己的性命和这些炸弹绑定,如果他陨灭那整个蜂巢都要为他陪葬。所以翼即便再怎么焦急也不敢去伤害长老,因为女王蜂还在蜂巢里。他无法救下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虫族替他避开了长老的层层眼线带走了女王蜂,他又设计好了航道线路将女王蜂送出了蜂巢,他便可以去解决长老,为女王蜂的未来消除最后的隐患了。 他甚至不用亲自动手,只需要告诉长老女王蜂已死,而蜂族还未有蜂王卵,那蜂族注定要走向灭族的结局。那时,战争的输赢便失去了意义,与其投降虫族,在绝望的岁月中走向消亡,手握歼灭型武器的长老会如何选择不言而喻。 如此细枝末节的线索若不是因为战珹对于女王蜂身世多问的那一句,虫族本不应知晓,战珹问地太突然了,让雄蜂来不及编造天衣无缝的谎言,透露了女王蜂与蜂王卵的唯一性。 若非如此,那这场爆炸对于侥幸逃脱的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惨烈但正常的战争伤亡,也迁怒不到女王蜂的头上。 兰斯反应过来,嘴唇苍白颤抖:疯子简直是疯子! 他搭上了全族蜂的性命,就为了给少女创造一个可以平安活下去的未来。 荒唐又疯狂。 埃文面色凝重,沉声道:我们必须立刻回航!要赶在那只雄蜂告诉长老女王蜂的死讯前阻止他。 战珹:我们还需要控制住长老,以免他被逼到绝路失去理智引爆炸弹,至少要控制住他五个小时!。 雄主! 舱内气压骤变,越的声音夹杂在呼啸的风声中传来:打开了! 越双手滴血,手中紧握着卷刃的短匕,鲜血顺着他的手肘一滴滴滴落。 星舰的所有手动舱门都已被封死,越强行破坏了防护锁翘开了舱门。 战珹:我们得立刻带她离舰,回到蜂巢,必要时可以让搜寻女王蜂的蜂族注意到她的存在,汇报给长老,避免那只雄蜂已经汇报了女王蜂的死讯,激怒长老。 埃文:好,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阻止雄蜂,一路带着女王蜂潜伏和诱敌,越你们队 越:长官,我在那只雄蜂身上放了追踪器,去阻止雄蜂的任务让我去就可以了,一旦女王蜂的行迹暴露,蜂族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实行追捕,十分危险,我们应该保留更多的战力和敌军周旋。 得知翼能接触到长老,越便悄无声息地在他身上安装了追踪器,想借助他获取长老所在坐标。若是战争发展对虫族不利,便请白鹭雄子将长老传送至荒星,造成蜂族群龙无首的局面,便于击破。 没想到当下便派上了用场。 战珹:越,我和你一起去,在蜂巢你不能独自行动。 战赫钦:我可以庇护剩下的雌虫。 时间紧迫,埃文看着三虫眼中的觉悟,果断地下令:好,越,战珹,阻止雄虫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如果任务失败立刻通知我,我会带女王蜂出现在雄蜂们面前,你们伺机控制长老,至少要拖到跃迁器蓄能完成。 战珹,越:是! 战珹和越应声,行至仓门口,越将两虫腰间的固定带绑好,在埃文的示意下,率先跳出星舰。 高空中严寒与低压的恶劣环境折磨着雄虫脆弱的身体,在凛冽刺骨的刀风中,雌虫温热的体温贴上了战珹的后背。 越注意到战珹的脸色愈发苍白的,硕大的翅膀陡然展开包裹着两虫急速下坠。 遮天蔽日的暗色中,两虫短暂地与世隔绝。被识破身份的慌乱与愧怍又爬上了战珹的心头,他眼神飘忽,想要伸向越的手又收了回来。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了战珹的腰,战珹僵硬地低下头,看到雌虫眼中隐忍的迫切。 越:雄主 越收紧了手臂,讨好地蹭了蹭战珹的胸口,小心翼翼地说道: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您能告诉我您的过去吗? 雌虫烟灰色的眸中荧光闪烁:我想了解您。 我想了解真正的您。 一丝希望之火瞬间在战珹心中迸发,迅速发展成燎原之势。 他说过相信我,还说想了解我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是这么厌恶我? 战珹谨慎地问道:即便我不是雄虫你也想了解我吗? 还未等越回应,战珹又紧张地确认到:即便我不是雄虫你也不会恨我吗? 雌虫温和地弯起了眸子,眼中是令战珹刻骨铭心的笑意。 战珹记得,上一世,越也这样笑过。 那时,战珹鼓起勇气,委婉又直白地询问越,如果自己是一只雄虫,他会不会喜欢自己。 越也是这样笑着,揉乱了他的头发,说着,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再告诉你。 只是,越没有等到战争结束,战珹也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我不恨您。 越的声音,将战珹从回忆中拉出。 不论您是什么身份,我都永远爱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907 23:15:52~20220909 00:02: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啦啦啦 9瓶;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长老殿与蜂王宫位于蜂巢的两端,一路上蜂迹罕至,日常巡逻的蜂族不是被派去迎战外敌就是被调去寻找女王蜂,翼头一次这么轻易地走进了长老殿,将慌乱的蜂巢甩在身后。 大厦将倾。 往日戒备森严的长老殿萧瑟静默,只剩两只守卫雄蜂站在门口,他们看了一眼翼,还未来得及说话,长老殿的门便打开了。 翼将军,长老说了,如果您来了,就请您进来,他在会客厅等您。 长老的近卫蜂面无表情地说着,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带领翼走向会客厅,而是迈出了殿门,垂眸说道:这次,就请将军您独自前往会客厅了。 长老殿的殿门缓缓关上,翼下意识地回首看了一眼,转身向会客厅走去。 回来了。 翼刚推开门,一道冷清的声音就传入耳畔。 会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只雍容华贵的雄蜂,流光溢彩的银发宛如瀑布般披散身后,他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罕见的紫晶瞳。 所有饮用过蜂王浆的蜂族,双眸会变为同色的蓝眸,记忆也会为女王蜂分享。 而长老拥有着一双璀璨的紫眸。 翼嗓音低沉,垂眸说道:长老,女王陛下她 未尽的话语消散于空旷的会议室中,银发的雄蜂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知道了。 长老从不怀疑翼对女王陛下的衷心程度,若女王陛下还活着他是不会放心回来这的。 如今女王陛下不在了,蜂族已是走上了末路,翼现在还能维持理智,大概只有一个原因了。 长老抬起双眸,平静地望向了翼,迟暮的心脏跳得格外吃力:这些年来,你应该恨透了我吧。 翼转过头,避开了视线的交汇,握着配枪的手微微颤抖。 翼咬紧牙关:我不恨您。 他怎么会恨长老呢?他是长老一手带大的雄蜂,长老教导他知识,训练他体术,培养他成为一只优秀的雄蜂,甚至将近卫队队长的重任都传承给了他。长老呵护他、信任他、重用他。 而他是怎么回报长老的呢?他贸然地促成了长老和先王的结合,毁了他一生,导致他身为雄蜂的尊严尽毁,永失所爱。 他怎么有资格恨他? 长老:但你想杀了我。 敏锐的紫瞳没有错过翼眼中的阴郁,积攒了数年的杀气裹挟着愧怍奔涌翻腾。 翼握紧了配枪,眸色深沉。 是的,他要杀了他。 只要长老活着一天,女王陛下就活在危险中一天,他不想再看到女王陛下溢满伤痛的蓝眸了,他必须杀了他。 他已经计划了许多年了。 长老的心脏中有一枚信号发射器,一旦他的心脏停止跳动,武器库里的弹药将会被尽数引爆,先前因为女王陛下还在蜂巢,他不敢反抗长老,如今他再也没什么需要顾及的了。 他要为女王陛下创造一个可以安心生活的世界。 即便要让整个蜂巢陪葬也在所不惜。 二十年了,距离那场骇蜂听闻的事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翼一直在想,先王为什么要那样做?只是为了让长老活下来,便不顾他身为雄蜂的尊严,不顾整个蜂巢的兴衰,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毅然做出了这等惊世骇俗的荒唐之举,这样做值得吗? 如今,翼想通了。 蜂族本就是个畸形的种族,整个种族的兴亡要由女王蜂独自背负。她们不能有自己的喜悲所爱,每一寸血骨都要用来滋养蜂巢,穷其一生都挣脱不了命运的枷锁。她们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是共同拥有一个沉重的身份。 女王蜂。 二十年前的那场疯狂举动,是先王漫长一生中唯一一件不是作为女王蜂,而是作为她自己做出的决定。 她保护了自己的此生挚爱,从此,她与女王蜂的身份分道扬镳,成为了她自己,死而无憾。 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翼拔出了枪,拉下了保险栓,决绝地抬起头,看向了长老:是的,我会杀了您。 当女王蜂太苦了,如果能让陛下成为她自己,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岁月格外优待这位银发的雄蜂,数十年的风霜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他看向自己培养长大的接班雄蜂,荒芜的紫眸缓缓合上,再次睁开,里面已是多年未见的释然与平和。 长老:动手吧。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翼举起枪口,一眨不眨地瞄准了眼前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年长雄蜂,视线逐渐模糊,他仿佛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近卫队队长,正揉着自己的脑袋夸自己枪法越来越准了。 翼颤抖着开口:我能最后问您一个问题吗? 长老平静地看着漆黑的枪口:问吧。 翼:您为何要发动战争?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女王陛下不用遭受那样的痛苦,蜂巢不会迎来灭顶之灾,他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幅局面,他将永远是他敬爱的师长。 他们可以等到女王陛下成年,诞下蜂王卵,培养它成为新一任的女王蜂,像从前一样过着富饶而安逸的生活。 为什么啊 长老呢喃着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蜂王宫的方向。 可能是因为她的精神力过低,无法让雄蜂诞下蜂卵吧 蜂族教培受孕需要精神力的交织融合,女王陛下的精神力太低了,根本无法让雄蜂受孕,他已经寻找了许久让女王陛下精神力提高的方法了。地牢里的实验样本死了一批又一批,但至今依旧一无所获。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23) 蜂族已经站在命运的断头台上许久了,但除他之外,无蜂知晓。 又或许 为了寻找提高精神力的方法,他去过许多许多星域,见到了许多许多种族。没有一个种族像蜂族这样以死亡铸就新生,没有哪一个种族的相遇伴随着注定的别离。 长老疲惫地闭上眼睛,嗓音沙哑:不过是因为我恨这个世界罢了。 我平等地憎恨着所有的种族。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909 00:02:28~20220913 17:3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无情岁月裹挟着他们走过了命运的每一个岔路口,行至如今,昔日的师徒之间只剩冗长的沉默。 漫长一生已翻到了终章,战争的缘由早已不再重要。翼握枪的双手都在颤抖,回忆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跑过,交错的光影间,一抹湛蓝的笑容掠过,翼决绝的心中突然涌现了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惧。 他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 随即,一阵释然的轻松与宽慰冲散了恐惧的乌云。 她终于可以再次露出笑容了。 砰 轰 沉闷的枪响声被淹没在了一阵巨响中,坚固笔直的盘柱突然倒塌,直直地向翼袭来,粉尘与灰雾霎时间包裹住长老的身影,一只有力的手从烟雾中猛地伸出,紧紧握住了翼的手腕将带着硝烟的弹道扭转。 好危险啊,翼,将,军。 黑发的雄虫起身用膝盖抵住了被压在地上的银发蜂族,脸颊被子弹擦过流下一道血痕,微微渗出猩红的血液,他抬手擦了一把脸侧的殷红,与黑发雄蜂相似的湛蓝眸子半眯着看向了他。 战珹:还好我们不远万里,特,地,赶回来救你啊。 翼瞳孔骤缩,立刻挣动了起来,想去调整枪口,补上一击,面前的灰发雌虫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手腕用力,下了他的枪,出手迅速地卡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压在地上。 战珹居高临下,看着满脸诧异与不甘的黑发雄蜂,唇角勾起了一模冰冷的笑意,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用,客,气。 翼:你放手! 趴在地上的雄蜂剧烈地挣扎起来,看着这两只虫族目眦尽裂。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翼: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他就是发动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你们不想杀他吗!快动手杀了他啊!快啊! 越面无表情地加重了手腕上的力道,窒息的痛苦涌上大脑,黑发的雄蜂脸色通红,瞬间噤声。 银发的蜂族艰难地转过头来,犀利的眼神宛如两柄弯刀一般剜向陌生的敌人。 死在同族手上和死在敌人手上的意义全然不同,他立刻咬向自己的舌头,还未尝到血腥味,下颚便在一阵剧痛中脱臼了。 战珹看着雄蜂错愕的紫瞳,弯起了双眸,收回了手:终于见到你了,长老殿下,你可真是把我害得好苦啊! 战珹与越一路追上了翼的步伐,跟随他的脚步潜入了长老殿。 得知翼返航的那刻,长老可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殿里的近卫蜂都散了,偌大的长老殿变成了一座空城,战珹和越没费多少力气就来到了会客厅。 沉浸在死亡气息中的两只蜂族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越本想立刻上前制服他们,解除危机,但战珹拦住了他。 他听到了翼和长老的对话。 翼问长老为何要发动战争? 战珹也想知道。 无数灭亡的种族,自己失去的一切,永无止尽的生死循环,到底是为了什么? 战珹屏声静气,等待着这个蹉跎了自己数千个日夜的答案,却只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嗓音沙哑的雄蜂慢慢开口: 或许是因为我平等地憎恨着所有的种族。 战珹微微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年长的蜂族。 就因为这个? 前世种种浮现眼前,炸裂的地球,化灰的人类,被分尸的埃文,被逼疯的战赫钦,被当众处决的白鹭,被贯穿心脏的越以及死亡了4237次的自己 所有的鲜血与泪水,所有的伤痛与悲戚,所有的生离与死别 都只是因为这毫无缘由的轻率恨意。 战珹牙关颤抖,深邃的蓝眸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疯子! 蜂族全都是疯子! 长官,我们已成功控制住翼与长老了越将手下的雄蜂打晕,联络上了埃文。 得知了翼疯狂计划的女王蜂反应激烈,将与武器库相关的秘密情报和盘托出,请求虫族阻止爆炸。 埃文联系了霍廷,在白鹭与技术小队的努力下已经破解了信号发射装置的密码,只需要在十二小时后将长老和女王蜂带去武器库,用他们的虹膜启动解绑程序就可以了。 战争也在多年未露面的女王蜂的命令下仓促落下了帷幕。 在听到停战号角的那刻,一半以上的雄虫志愿者当场失去了意识。长时间的精神力集中对于他们来说消耗太过,他们的精力已经透支到极点了。 救援任务立刻展开,虫族与蜂族动作迅速,争分夺秒地救援着战友,战场上紧张气氛依旧持续了数小时直至夜幕降临。 深夜,解绑程序启动后,长老与翼作为战犯被收押,已被跃迁器送至人类的居住行星进行管制。 和平到来的第一夜,整个蜂巢灯火通明,宛如白昼。霍廷与各位虫族将领正忙着处理战后事宜,白鹭也在为和谈做准备。 战珹走出白鹭的办公室时已是凌晨。这场荒唐又疯狂的战争就此结束了,熹微天光破晓,战珹渴望了两世的和平终于实现了。 阳光平等地撒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在温暖的光芒里,战珹打了一个冷战,迈开步伐离开了办公室,脚步越来越快。 一切都结束了。 战珹飞快地奔跑在蜂巢内,路过一只只虫族、人类、蜂族眼前的景色逐渐渡上了一层金光,太阳就要跃出地平线了,这是和平年代的第一场日出。 他要和越一起看。 一起看这场来之不易的盛世之景,一起看他们前世没有等到的未来希望。 后续返程的安排 越正和钟欣说着部队的医疗及回程资源安排,一阵熟悉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猛地抬头,看到远处一抹轻快的身影冲了过来,黑色的卷发在空中划出弧线,湛蓝的眼眸明亮又急切。 他大步地奔跑着,像初见时,像在第四区,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冲进了越的怀抱,双臂收紧,带着剧烈奔跑后的颤抖。 看着战后相拥的两虫,第三军团的军雌们眼眶有些湿润,默契地移开了视线,将空间留给他们。 雄主 越 两虫同时开口,整愣了片刻,相视一笑。 战珹知道,越有许多想问的,他也有许多要说的。关于他的身份,关于往复因果,关于前世执念太多太多。 但他们都不急,他们还有漫长的一生可以去说,去听,去感受,去相守。 战珹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越的气息包裹着自己,抬起眸子在越溢满温情的烟灰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越,太阳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争结束,和平到来,明天更最后一章! 感谢在20220913 17:34:14~20220914 19:58: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北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恭喜你啊,白鹭。 战珹握着白鹭的手,激动地说着,白鹭温和地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喜悦之情。 距离那场星际大战已经过去十年了。 战争结束后,虫族如约帮助人类重建了家园,雄虫志愿者的真实身份也不再是秘密了,两族建立了外交,不出几年,中央星上就出现了不少人类的身影。 而虫族雄虫稀少的问题也得以解决。来到中央星的人类在一年内会逐渐进化出雄虫素,像白鹭一样,成为一名货真价实的类雄虫,连女性也不例外。 而随着霍廷和白鹭的第一颗虫蛋降生于世,虫族子代稀少的问题也有了新的解决途径。 由于人类的到来,雄虫至高无上的地位受到了冲击,爆发了几次雄虫维权运动,但依旧没有阻止雄雌关系重塑的进程。 如今,摧残了数代雌虫的雌奴制度被取缔,雌侍的资产也不需上缴雄主,雄虫们为了保留竞争力也不再肆意打骂雌虫,雌虫的地位得到了空前绝后的提升。 白鹭雄子,祝贺您。 已升至上校的钟欣和他新婚的雄主一起走了过来,向白鹭举杯,表达着衷心的祝福,站在他身边的少女也弯起月牙般的眸子:白鹭先生,祝贺您。 少女是一名人类,来到中央星三年了,在白鹭手下做精神力方向的研究工作,对上司白鹭和霍廷都很熟悉,打趣道:也祝贺远在军部一心工作,连幼崽破壳日都抽不出时间参加破壳宴的霍廷上将,祝他事业有成,祝您家庭美满。 今天是白鹭与霍廷第二枚虫蛋的破壳日,虫蛋从出生到破壳要在保温箱中经历约一个月的孵化时间,早早定下的破壳宴上,身为雌父的霍廷却因繁忙的公务至今不见踪影。 白鹭笑着回应:他今天要接待蜂巢的外交蜂族,比较忙,晚点就过来了。 与蜂族言和后,虫族收缴了蜂族的所有热武器,人类也在蜂巢驻扎了军队,时刻提防蜂族的动作。 战争的伤痛永远不会消失,但未来的道路依旧在继续。 近年来,蜂族有与人类和虫族建立外交的意向,经过协商,三方将于中央星进行外交政策的协定。 已经升上少将的越在霍廷上将的安排下,于一个月前出发前往蜂巢,护送蜂巢来使,今天午时将会抵达中央星。 战珹翻了个白眼,故作气愤地小声说着:可不是嘛,劳模霍廷感动中央星,自己鞠躬尽瘁还不够,还要把揣着虫蛋的下属派去执行护航任务,多无私啊。 白鹭哭笑不得,拍了拍战珹的肩膀说道:等晚点见到他,你亲自向他表达一下你的感动心情吧。 对于越此次的护航任务战珹颇有不满,跟白鹭抱怨了许多次,怒骂霍廷黄世仁的嘴脸。 自从越去体检时发现有了虫蛋后,战珹近乎草木皆兵,生怕有什么闪失导致越受伤,医院的医生再三跟他强调雌虫的体质很强健,只要保证孕期每三个月供给一次雄虫素,上战场都没问题。 但战珹还是风声鹤唳,在家里多走两步都怕累着越,越耐心劝说了许久,战珹才同意他出门回军部工作。 然而,战珹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的雌虫被霍廷一纸调令调去了蜂巢,气得战珹在霍廷预产日当天跑去医院跟他对质,只得到了霍廷轻飘飘的一句:雌虫没那么脆弱,我当年带着虫蛋去蜂巢,如今被你这么闹,不都还是顺利诞下虫蛋了吗。 如今,战珹已经接受了越去蜂巢的现实,跟医生再三确认一个月没有雄虫素的补给不会对越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后终于和霍廷和解了,白鹭回想起一个月前在医院一边照顾刚生产完的霍廷,一边安抚火气上头的战珹的情形,忍俊不禁。 白鹭雄子。 埃文的声音由远及近,他的手里抱着一只年幼的雄崽,身边还跟着一只雌崽。 埃文:战弈带他玩的太疯了,霍希睡着了。 霍希是白鹭与霍廷的第一只虫崽,是一枚上过战场诞在蜂巢的虫蛋。 虫族孕育虫蛋的过程约有一年之久,但虫蛋的大小比人类的新生儿小得多,直至生产前都不一定会显怀。那场大战后,霍廷在处理战后事宜的间隙抬起头跟白鹭说:雄主,虽然很突然,但您要当雄父了。白鹭还没反应过来霍廷的话,霍廷就迈进了军医室,没过多久就拎了一台保温箱出来交给了白鹭:是一枚雄虫蛋,给它取个名字吧。 悄悄诞下虫蛋惊艳所有虫。战珹至今都能回想起在蜂巢见到虫蛋时的惊讶心情。 名叫战弈的雌崽眨了眨眼,还在尝试拉扯霍希的衣角,想要喊醒他继续陪自己玩。 战弈是战赫钦和埃文的雌崽,年仅七岁的小家伙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爬高上低,上天入地,每次看到同龄的幼崽都会邀请他们一起玩,小家伙欢脱热情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他严肃冷面的雄父和恪己守礼的雌父。 眼见霍希已经没有了战力,战弈将目光移向了战珹,伸手拉住了战珹的衣角,乐呵呵地说:珹叔叔,我上个月已经长出翅膀了,我带你去飞好不好啊! 战珹揉了一把战弈的脑袋说着:可以啊,正好越叔叔要回来了,我和他约好了要去接他,你带我过去吧。 战弈:好! 年幼的战弈还没有重量与距离的概念,兴冲冲地和战珹手拉手出去了,没一会就被战珹抱了回来。 筋疲力尽的雌崽靠在战珹怀里睡着了,战珹回到宴会厅,就看到战赫钦正双手抱胸,皱着眉头看着他:又带他去疯了!他下午还有课!这个样子怎么上课啊! 战珹吐了吐舌头,将战弈交回了战赫钦怀里,正准备对幼崽教育发表见解,熟悉的声音响起:雄主。 战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转过头,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现在宴会门口,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灰发的雌虫便大步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战珹愣住了,宴会厅里的众虫也惊讶地看向了他们。 隐忍内敛的雌虫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抱住了他,战珹有些担忧地轻抚着越的背,肩膀处却传来了一阵湿意。 越哭了? 战珹立刻紧张起来,关切地询问出声: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身体不舒服还是有谁欺负你了? 越:没有雄主我没事我看到您前世的回忆了 此次蜂巢来使中有一位特殊的蜂族女王蜂。 蜂王亲使中央星带着蜂巢最大的诚意,她看到护卫舰上熟悉的雌虫温和地笑了笑,带着蜂族登上了星舰。 返回中央星的路途十分顺利,蜂族安静守礼,半个月的行程很快进入了尾声,直到快抵达中央星的时候,女王蜂敲响了越的房门。 女王蜂: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看。 在初见战珹时,少女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是蜂族的女王蜂,是蜂王浆的产生者,她太熟悉蜂王浆的湛蓝了,而这只黑发的雄虫有着同样的一双蓝眸。 他饮用过蜂王浆。 蜂王浆除了会修复身体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能影响精神力。灵魂与外貌都与精神力息息相关,女王蜂能共享饮用过蜂王浆的灵魂的记忆。她透过战珹的蓝眸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前世的记忆。 女王蜂: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蜂巢里有许多蜂族都是蓝色的眼眸,这是他们饮用过蜂王浆的标志,你的雄主也一样。 女王蜂轻轻抬起手,随舰的人类士兵立刻紧张地释放了精神力,然而他们并没有从她的周身感受到精神力的波动,少女只是平静地看着越笑着说道:我看到了他全部的记忆,其中最刻骨铭心的几段都与你有关,你要一起看看吗? 恋耽美 虫族之雄子今天得偿所愿了吗(24) 战争结束后,战珹向越坦白了自己人类的身份以及穿越回来的缘由,但他从没详细讲过前尘过往。只是轻描淡写地说着:前世不完满,但都已经过去了,如今,能和你一起生活在这个和平盛世,我已是得偿所愿了。 越看着少女纤细的手腕,心中掠过无数诡疑,但终是伸手搭上了她。他太想知道跟战珹有关的一切了,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想错过。 越:都告诉我吧,全部。 白鹭贴心地将战珹和越领到了宴会厅二楼的客房,给他们谈话的空间。 一路上,越紧握着战珹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抵御那令虫窒息的心痛。战珹回握住他的手,温热的指尖穿过越的指缝,与他相扣,雌虫颤抖的身体终于逐渐放松了下来。 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战珹轻吻着雌虫的泪眼,温和的蓝眸望向烟灰色的眼底,轻声安抚道:没事的,越,都过去了。 越注视着战珹的眼睛,想起了这双蓝眸的由来,心中又是一阵翻涌绞痛。 战珹的回忆触目惊心,他独自承担着伤痛与孤寂,背负沉重的使命,献出了自己的一切,才回到了这里。那一道道伤痕,一声声痛呼,一滴滴泪水,一次次死亡都是战珹的亲身经历,越只是想想,心脏就像被揉碎了一般生疼。 到底是怎样的意志与执念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理智,等到反击的机会。越想象不到,但战珹做到了,他坚韧又强大,清醒又果敢。千帆历尽后还是那样的温柔又美丽。 他永远超乎他的想象。 忽而,一声低笑将雌虫从心痛的漩涡中拉出,黑发的雄虫弯起了眼角说道:你既然看到了我前世的回忆那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前世单恋你多年未果,被蚀骨相思折磨了许多年,你说说要怎么补偿我? 战珹的话锋转得太快了,越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萦绕在越身边的低沉气压瞬间被这几句话搅得烟消云散。 气氛瞬间变得旖旎,雌虫的双颊微微浮上一层红晕,挂着水珠的灰色睫毛眨动了两下,小声地说着:不是单恋。 战珹侧首看着越,明知故问道:为什么不是单恋呀? 越:因为我也喜欢您 战珹前世没有等到回答的问题隔着岁月轮回在这一世找到了答案。 如果我是一只雄虫,你会喜欢我吗? 不论您是什么身份,我都永远爱您。 狡黠的笑意在蓝眸中划过,房间里的雄虫素愈发浓郁,战珹嗓音低沉,在越的耳边轻声蛊惑到:真的吗?证明给我看看吧 虫族、人类和蜂族的会谈持续了半个月,终于圆满落下了帷幕。 战珹拿着霍廷的特批,敲响了女王蜂的休息室。 少女:请进。 战珹推开休息室的门,看着面前的少女一瞬有些恍惚。十年过去了,少女的样貌与气质都有了很大的改变,已经完全没了靠在翼怀里痛哭时的纤细与脆弱。她从容温和,处之泰然,不怒自威,已经是一位可以独当一面的女王蜂了。 战珹蹙起眉头,试探到:听越说,因为蜂王浆的原因,你可以看到我的回忆? 女王蜂:是的,我和所有饮用过蜂王浆的灵魂共享回忆。 战珹:是全部回忆吗? 女王蜂:是的,是您记事以来的全部回忆。 战珹:那 战珹话未说完,女王蜂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挥退了手下,空旷的休息室只剩下战珹与女王蜂。 女王蜂:战珹先生,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们直说吧。您是想问我的精神力对吗? 见女王蜂单刀直入地谈起了精神力,战珹便也直言道:是的,既然你能看到我的全部记忆,应该也知道了提高精神力的方法,那为什么 战珹迈入房门时便释放了低频的精神力去探测女王蜂,令他意外的是,女王蜂的精神力竟然还停留在E级,与十年前没有丝毫差别。 蜂族的繁衍重任都压在女王蜂肩上,若不能提高精神力让雄蜂诞下蜂卵,蜂族依旧会走向灭族,她既然已经得知了提高精神力的方法,为何忍耐至今,一直没有实施,明明她早已成年,可以培养后代了,为什么 女王蜂:我不会提升精神力的。 关于精神力对教培受孕的影响,仅有女王蜂和教培过的雄蜂才知道,如今,除她以外已经没有蜂族再知道这件事了。 女王蜂:我会为现存的蜂族创造更好的生活,但是我不会再让蜂族传承下去了。 战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面前的少女竟然平静地说出了灭族的计划,如此理所当然,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 黑发雄蜂的身影浮现脑海,战珹恍惚间从少女的身上看到了翼的影子。 战珹:你们蜂族果然都是疯子。 女王蜂并没有因战珹的话语感到冒犯,弯起了蓝眸,说道:每一个种族都有兴起与灭亡的过程,没有哪一个种族可以永恒地存在下去。这世界上每一分钟都有物种走向灭绝,为什么不能是蜂族呢? 没有决绝的疯狂,平和的蓝眸望向战珹,说道:一个种族的存亡仅在我的一念之间,如此脆弱的种族,真的有必要存在吗? 战珹没有说话,复杂的眼神几经闪烁,终于还是敛下了眸子,告别了蜂族。 离开休息室的路上,战珹回想着少女的话,不禁想到:我们为什么要延续种族? 繁衍是刻在每一个种族基因里的本能,但抛却本能的原始冲动,我们为什么要孕育后代呢? 铃 战珹的思绪被一声铃响打断,终端忽然急促地震动了起来,战珹看到了屏幕上来电提示显示着越的名字,仿佛有心电感应一般,浑身像过电一般地轻颤,步伐愈来愈快,下意识地奔跑了起来。 战珹:越,怎么了? 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意外但熟悉的声音:战珹,我是霍廷,虽然很突然,但你请你立刻来一趟中央星医院,如果你想和越一起迎接虫蛋的降生的话 霍廷的话未说完,战珹惊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脑海里一片空白,立刻拨开虫群,向前冲去。 大家让一下!都让一下! 我要去当雄父了!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起来,但与曾经无数次的恍惚光影不同,眼前的场景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这不是战珹雄子吗! 恭喜您啊! 祝贺您和越少将啊! 加油啊雄子,一定能赶上的! 雄子一定要给虫蛋取个帅气的名字啊! 战珹飞速奔跑在中央星的繁华街道上,周围的虫族和人类脸上都是喜悦、激动的神情,祝福声不绝于耳,战珹无意识地扬起了唇角,慌乱的心逐渐安定。 我们为什么要孕育后代? 因为我们已经感受到生命的快乐与神奇,想要邀请它们一起享受无限美好的现在,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因为我们热爱这个世界。 因为这个和平繁荣的世界足够的温暖、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各位小伙伴的陪伴!没有你们的评论支持我肯定没法独自完成一篇文的,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关于故事的结尾和最初的文案其实有很大的变动。最初的大纲设定故事会以一场大战结尾,战斗中霍廷、白鹭、埃文、战赫钦、钟欣、兰斯都会牺牲,而越也会临危受命成为元帅消灭蜂族,最终统一星际(非暴力),战珹也会成为类似星际联邦的领袖,文章里的伏笔也是按这个构想埋下的。但是写着写着,与角色们逐渐熟悉后我实在下不去这个狠手了,索性砍掉了大战和后续的统一大业,以短平快的节奏解决了争端。向期待着原文案里剧情的小伙伴说声对不起,我实在不忍心让他们任何一虫离场,毕竟他们前世已经很惨了,这一世就让他们圆圆满满地享受大团圆结局吧。 关于我的另一篇文《小尾巴》,是以星际哨兵向导为背景,主要讲作战冒险的故事。之前更新过一部分,目前准备大修一遍再继续写,感兴趣的宝们也可以关注一下哈!放个简纲: 联邦第一向导,星蔚。 作为联邦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他让向导踏上战场成为可能,建立了系统的向导战士培训体系,解决了葬送了无数哨兵的狂躁症,是一位被后世写入教科书的传奇人物。 然而,若是有学生问起:在那个向导只负责后勤支持和文书处理的年代,星蔚少将是怎么想到要进入特战队参战的?联邦第一军校的尤利亚老教授可要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他啊天赋异禀,惊才绝艳,千载难逢。他在那样一个时代下能毅然决然地踏上战场是为了报效联盟也为了人类的和平顺便还为了当一个人的小尾巴。 抛去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不过是他逃,他追,他们插翅难飞罢了。 插科打诨没正经哨兵攻扮猪吃老虎最强向导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