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 当银行职员,遭遇顶级难搞的花式作死客户 作精律师暗恋银行行草,明明有千百种好办法吸引他。 偏偏,他选了花式作死,这条不归路。 陈真真即使每天在内心戏里,将讨厌鬼已推出午门斩首九十九次,但真要面对他时,只能职业微笑。 而讨厌鬼呢,只会~惹他,惹他,没事就惹他!! 掐准了陈真真不敢跟他撕破脸,时不时就送他敢怒不敢言的体验极致,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不想写小剧场**只想暴露人设** *(涉嫌剧透,但喵不在意) 元其修:看似是油腻混人间的毒舌律师,实则私下妥妥孤僻症,只在陈真真面前骚,喊他老公。 陈真真:看似是高素质好脾气的行草,实则每天内心满满吐槽戏,以为自己伪装好,其实大家都知道。 ** 甜,he,不虐,双洁,本故事只为了撒糖。 文中和番外会做些金融常识小科普,希望小可爱们在看文的过程中,能涨一丢丢知识。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真真,元其修 ┃ 配角:王子衿,陆漫漫 ┃ 其它:我喜欢你,狗都不能打你主意 一句话简介:掰弯我为啥要用花式作死套路? 立意:哪有什么一见钟情,都他喵是蓄谋已久 第1章 我EMO了 干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某银行的行长办公室传来咆哮,从半透玻璃门看去,隐约可见被骂的人正像小鸡崽一样,低着头默默承受。 刚刚被训到无力反驳的人,就是陈真真。 领导要求,按揭客户只没到破产断供的地步,就该应催尽催,必保信贷资产指标良好。 其他客户都好说话,只有他,月月要催还难讲话。 陈真真望着逾期客户预警列表,长叹口气,打开了讨厌鬼的微信对话框。看着昨日发出的催还款信息下面,那人回复了个好字。 你答好,你倒是存啊。然后陈真真发出一条微信:元先生,您又要逾期了。 对方秒回:知道。 你还好意思回知道!!! 陈真真想到刚刚因他挨批,月月为他挨骂,怒火一下子没忍住,抄起手机就发出一段语音:大哥,你说存你倒是存啊!因为你逾期,我却要开会挨骂绩效扣分,你要不再讨厌一点,达到逾期次数让我诉讼拍卖得了!! 发完,觉得不妥。作为职业笑面虎,怎么能这么冲动,把心里话给说出来。 失策失策,赶快撤回语音。 重发一条文字:您赶快存吧,宽限期只有一天,免得又上了征信,影响您信用记录(微笑表情)。 对方却已连回了两条消息:你扣绩效关我什么事? 你是在教唆我连续逾期,准备坑害无辜老百姓? 明显,那语音被讨厌鬼听了。 陈真真自我安慰,我只是情急,在善意提醒他! 反正话已出口,事已至此,也撤回了,又没骂人祖宗八十八代。 在陈真真预备将手机扣过去,暂时平复一下,不再招惹他之前。 对方又发来信息:我今天不存的话,陈经理又打算对我上什么贷后监测手段? 他还挑衅!真对得起讨厌鬼这个备注。 什么手段?满清十大酷刑我倒是都想用!陈真真礼貌回复:我出于工作职责,能做到只有温馨提示您,保护好自己的征信记录。 讨厌鬼:不太温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讨债这种事,当然不可能太温馨。 这位讨厌鬼先生特别喜欢怼人,让人窒息。 陈真真叹息,心中突然涌上了好多回忆。 比如上个礼拜某天,与同事夜宵小聚摊。讨厌鬼晚上十一点发来信息问转账手续费怎么收,陈真真正大快朵颐没关注手机,回复得晚了十分钟。 讨厌鬼就三连问催:怎么不答?怎么回事?你被开除了吗? 陈真真回复:手机、网银转账,跨行全国免费。 讨厌鬼又问:到账要多久? 陈真真正在剥虾,擦了手回复:实时到账。 不出所料,那边立刻发来谴责:你处理工作的时效性有问题。 陈真真用肘关节按住语音,回他:时效性?先生你看现在几点了。 无论几点?你这态度就不对。大半夜骚扰人的这位讨厌鬼,不仅没有礼貌,还不甘示弱威胁上了:我可是仔细看过你们银行招牌的,上面写了硕大的24H。 24小时服务那是ATM机,我作为人,要吃饭睡觉,恐怕恕难如愿。陈真真顺便丢了一张臣妾做不到啊的表情包过去。 现实中,坐在旁边工位的同事看他蹙眉发呆良久,忍不住过来关心:怎么了? 啊。陈真真将自己从不愉快的回忆里扯出来,对同事笑了笑:讨厌鬼又临界逾期了。 同事噗嗤一笑,似是恍然大悟,也印象深刻:哦,上次吃虾,那个24小时服务啊? 陈真真点点头,强压下心中的百句吐槽。将不重样的骂语转化为专业素养,耐心回复了讨厌鬼的微信消息: 很抱歉让您有不太良好的感受!您如累计达到三次逾期记录,我就要按工作流程,给您递送提前到期通知书,并提起诉讼,用于催收。 讨厌鬼终究还是讨厌鬼,完全没在怕:那你来送啊,我等你。 陈真真捏着茶杯指节发白,深呼吸。跟自己说:该提醒的提醒了,催也催了。他如果不存,硬是要罚款,那就认吧。 嗡嗡,手机振动,弹出对话框:几点来?15楼。 随后,丢来一个定位。 有时候,人的崩溃不一定要遇上多大事,而是某个敏感点被正好戳痛了。 瞬间就,无心工作了。 陈真真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问同事:上班时间喝酒,会怎样? 同事手头有活,看都没看这边:可能会有人向分行纪检,上报员工异常行为吧! 陈真真将凳子往后一滑,站起来:领导问起来,就说我催清收去了。 同事应声: 嗯。 陈真真开车出去找了个稍远的咖啡店,寻了个最犄角旮旯的位子,准备独自EMO 一下。 在银行基层工作压力巨大,每天醒来就要面对揽储、贷款、信用卡、金融资产、业务质量等各项需不断新增的小指标任务,加起来几十项。 所以,自我释放情绪,忙中偷懒,已是驾轻就熟的技能。 生椰厚乳加冰。等冰块都化了,这杯咖啡的时间过去,老子,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那么现在,自封内心戏影帝的陈某人,尽情地陷入臆想吧 可恨咖啡杯有种仿金属质感,倒影能看清楚自己的全套西装。 满脑子满脑子,还是存贷款新增年日均指标。 果然这身衣服一穿,工作就如影随形而至,就难逃那些,压得人无法喘息的业绩指标。 陈真真将领带扯松掉,西装外套脱下,甩到一边,,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 脑子里,终于不再是业务大类,而是想象中的爽剧:那讨厌鬼再逾期几回,达到了诉讼条件,自己立刻要以雷霆速度写资产处理报告。然后推着行内风险管理部门与合作律师,以最快的速度将他送上法庭。 到时候,拍卖腾房,将讨厌鬼从那房子里赶出去,他会不会后悔莫及? 会怎么哭呢?双手抱头蹲下痛哭流涕,保证以后好好按时还房贷!! 如果真的有这一天,拍完即业务终止,从此和这位讨厌鬼再无瓜葛,我陈真真保证,绝不可能跟他庭外和解。 心里狠归狠,但陈真真还是不忍真的见到谁被房子拍卖无家可归。 其实记忆中的这位元先生长得不赖。 在两年前办按揭初见时,就令陈真真对他印象挺深,因为毕竟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这种长相周正帅气,穿着清爽儒雅的男人,在人头攒动的的签约中心里,就扎眼得出类拔萃,让人忍不住偷瞄欣赏。 加之,他徒弟王子衿悄咪咪过来断言:这家伙打扮这样好看,恐怕是个GAY。 为什么?陈真真问。 王子衿:正常男人过了学生时代的天然爽朗期,有几个还能帅得发光。 陈真真听了徒弟的话,低头看看自己裤缝线有些模糊的西裤,沉默。 啊,师傅。王子衿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安慰陈真真:哥你不一样,你是我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行草,本就天生丽质,无需装扮风华天成,不是他那种妖艳贱货能比的。 咖啡里的冰块化得薄而锋利了,摸鱼放空够了,陈真真拿出手机,点了一下小飞机,关闭了飞行模式。 滴滴滴滴手机像被解除禁言的嘴,叽里呱啦一通响。 陈真真看了眼微信的99+未读,才振作起来的心思,又有摆烂的倾向。 而手机没给他摆烂的机会,它响铃了,是领导打来的。 领导咆哮:你在哪?手机怎么回事。 陈真真软言:怎么啦,我手机不知道怎么就没信号,刚刚去客户那里,准备回了。 领导疾言追问:去哪个客户那儿? 陈真真心觉不安,含糊答道:一个逾期客户,这不手机出问题了,导航走不动。 你的客户元其修打了全国服务电话,投诉你。领导也渐渐平静下来,训话:他说在公司等你送到期通知书,你没到。 你快给他回个电话,这点小事都搞出出投诉,你是怎么维护客户关系的? 陈真真只能:好好好,遵命领导。 果然这个作天作地的妖艳贱货只要出现,就必须成为噩梦。 这点屁事至于投诉吗?还打全国热线?什么找茬专业人士? 陈真真心中有一百句MMP但是没机会说出来。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为了支行季度考评,赶快联系讨厌鬼先生,让他撤诉。 真是,刚刚还满脑子想着要起诉他,坚决不撤诉和解。才过了几分钟啊,就轮到自己去求人撤诉和解了。 真是世事难料,他大爷的黑暗世道啊。 陈真真端起咖啡,吨吨吨灌进嘴里。电话语音正在接通中 有人接了,语气不善:喂。 陈真真讪笑,差点喊爸爸: 啊,您好啊,讨元先生。我是*行客户经理陈真真,很抱歉打扰到您。 那边却敏锐地捏住了微不足道的关键点:你刚刚喊我什么? 陈真真才不傻,反问道:您是元其修,元先生吗? 那边冷淡得很: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我还想问怎么了呢!陈真真小心翼翼,控制着语言温婉平和,将姿态放进尘埃里:是这样的,刚刚我们主管跟我说,您投诉了我就这个事情我想和您道歉。 道歉没用,是你的问题。 那边真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理直气壮,又臭又硬。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第一章 节奏慢,是想要用回忆堆砌讨厌鬼的人设,有利于后面花式作死。作者有十几年银行一线工作经历,本文会把遭遇到的一些狗血小故事穿插融入,也会科普一些金融知识,寓教于乐大家一起磕糖。 银行虽有固定的扣款日,但其实每月都是按照实际天数计算利息,到期的那个月一般会在到期日一次性归还剩余本息,并不会多扣或少扣。 第2章 我骂人了 啊,真是抱歉啊。陈真真翻了一下聊天记录,讨厌鬼丢出那个定位之后,半小时还发过一条消息:到了吗?之后就无其他。 陈真真心中了然。所以,老子根本没说马上要去,但他却自作多情在等! 讨厌鬼就为此生气了? 陈真真将语气调整到自认为最温煦的状态:是这样的,我手机刚才突然出问题了,就没看到您后来的信息,所以也就没给您回消息,让您误会久等,真是抱歉。 我不觉得是误会,这是态度问题,现在我给你半个小时。那边十分趾高气昂:十一点半我去吃饭之前,你不送到期通知书过来,就等着我就继续投诉。 然后是顶级威胁:投诉到银监,也不是不行。 那您稍等。陈真真打心底跪了。 至于吗,至于吗?虽然没有多大的事,但是被投诉服务态度不好,就是死穴。 若是这点小事搞到银监去,那估计会被领导劈碎。陈真真现下是心中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半个小时,哪怕是非洲,就是飞,我也要飞来。 陈真真看了眼那定位名城大厦,导航开车二十五分钟。站起来,连忙抓起西服就跑。 * 路况有一丢丢糟心,距离半小时大限,还有两分钟。 只怪这位顶级讨厌鬼在十五楼,陈真真在等电梯,一边将外套穿好,一边盯着哪台电梯先到。 就这样,等电梯一分钟,乘电梯四十五秒,打来手表录音一秒。 叮~电梯门开,陈真真终于到达了战场。 十五楼,庚子府律师事务所。 陈真真走到前台,问了句:请问,元其修先生在吗? 您有元律师的预约吗?前台小妹奇怪看他一眼,反问。 他居然做律师了?好了,这下诉讼也不要想了,看他哭着腾房也别想了。陈真真依如是答:约了,十一点半,我姓陈。 前台小妹拿起电话,跟那边确认过,又从旁边搂起了一束鲜花,走过来说:您久等了,我带您去。 这讨厌鬼,还有人送花? 陈真真跟在后面,边走边在内心搭台唱戏,对这位送花的人深表同情。喜欢谁不好,喜欢这么个奇葩,恐怕这位可能往上三辈,不是瞎,就祖传心盲。 而且给大男人送鲜花?王子衿那句话,又回荡在心间。 这时,前台小妹突然手机响了,她顿住脚步,歉意地看了陈真真一眼。 陈真真抬手,示意接电话没关系。她便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好似遇到急事,便捂住话筒看向陈真真。请求着说:元律师就在前面左边那间办公室,陈先生您可以自己过去吗? 陈真真点头:可以。 小妹将花往他手里一丢:那这花,也麻烦您顺手带进去,谢谢。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边打电话,边走了。 陈真真有一丝丝尴尬,但是此刻已经超时了,也顾不上想更多,三步并两步就去了小妹刚刚指的那间办公室,敲门。 门上插着名牌,还有那讨厌鬼面目可憎的形象照。 熟悉的声音:进来。 陈真真扭开门。与这位穿着定制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讲究人,第二次见里面。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2) 平时陈真真觉得自己的外貌算拿得出手,但看眼前人莫名挺阔,神情恬淡怡然突然有点相形见绌。 你晚了三十秒。讨厌鬼说得像开玩笑,又像认真:我每分钟,都计价的。 无论何事,道歉为先。陈真真微微颔首:非常抱歉,这里很大,刚刚走进来,迷路了。 薇薇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晚了三十秒。 陈真真想说,你调监控吧,监控里我还是早到十五秒呢!但是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较真,去刺激这个讨厌鬼。 元律师长腿摆动,走过来,看了眼那花:算了,看在你买花送我的份上。 谁给你买花! 在讨厌鬼面前,可不能玩借花献佛,万一再搞出什么投诉,说我欺诈他,就狗带了。陈真真很诚实:花是薇薇安小姐让我带进来的。 元律师微愣,轻笑一声。抬手将花拿去,说:也是辛苦你带进来的,谢谢。 破天荒啊,他会说谢谢?突然觉得这人长得怪好看的。 不过,温馨不过三秒。元律师问:通知书呢,给我吧。 陈真真哪有带上门到期通知书,此番上门纯粹来给人顺毛道歉的。于是打哈哈:哎哟,今天这不是还在宽限期嘛,话说,月供您存好了吗? 当着面,讨厌鬼的气质,比微信里浓一百倍。他说:没有。 没有?!你有什么好理直气壮的?等我录好了证据,就回去求求分行部门申诉,将你这恶意拖欠的坏家伙所致电内容,都改成无效投诉。 陈真真默默翻了个白眼,望向落地窗,眺望远方。 元律师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问:你们这种工作单位,都不注意员工形象的吗? 陈真真有些疑惑,低头。才发现自己的领带像套马绳,松垮垮挂在脖子上。 抱歉。只能道歉,然后若无其事整理。 而元律师居然说出了关心的话:这幅模样,发生了什么糟心事吗? 糟心事?可不就是你吗!!陈真真暗暗腹诽,撒谎:先前手机有问题,烦。 真是手机有问题啊,我还以为你去哪躲懒去了。元律师将花放在桌上,伸出手:手机拿来,我帮你看看。 哦毋庸置疑语气的诱导下,陈真真差点听他的鬼话,将手机奉上。 但立刻想起自己对他的备注,心中警铃大作,牢牢抠着手机。说:已经好了。 哦。元律师收回手,问: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得按时存入足额资金。陈真真道:顺便请您,打个电话,撤一下诉。 元律师耸耸肩,玩味地笑着说:业内都知道,要我撤诉,很难哦。 一语双关?陈真真将领带折好,塞进去。想说:少装逼,我觉得,不太难。 但理智却让他说:拜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打个电话吧。 元律师睨他一眼,似乎是胜券在握,似乎是很放松。半倚着转椅慵懒坐下来,纤长的手指慢慢地,解了西装外套最下面那颗纽扣。漫不经心:我记不记仇,要看陈经理有没有心。 ? 陈真真眼皮一跳。 若是这嘴说点人话,这幅坐像,堪为一副好景致。 但他大爷的,分明有错在先,还无事生非投诉了老子,最后还问我有没有心。 陈真真自问出席过几回开庭,律师也认识一些,讨厌鬼这种拿腔拿调的变态模样,他还真是头一回见。 再说了,我也不过银行打工上班而已,工资里可没发,要强忍膈应陪他演你有没有心的感情戏的钱。 陈真真呵呵一笑,带着戏谑:抱歉啊,我的心比较愚笨,不太懂你们律政圈的规则。 陈经理果然是没心啊。元律师半垂着脸,叹了口气:这样对客户,恐怕业绩不太好吧。 我的业务能力,就不劳您费心了。道歉我已经道过了,提醒也当面做到了,您硬是觉得要为难(我)的话,我就不为难您了。 再见,祝一切顺利。 该说的都说了,录音都录下来了,足够回去申诉了。陈真真摸了摸手表,转身要走。 那束陈真真亲自抱进来的花,突然被元律师猛丢了过来,砰地一声摔在陈真真脚边,连花带叶散了一地。 那语气阴晴不明:一切顺利都说了,就不能祝我生日快乐吗? 陈真真被花束砸出的动静吓了一跳,忍不住骂道: 神经病啊。 啧啧,辱骂客户。元律师讥讽一笑,又说:这句也录下来了吧? 草,被变态刺激得马失前蹄,陈经理心痛不已。 元律师站起来,看着这边:你不解释解释,我可能还会继续投诉你。 陈真真从地上碎花碎叶抬眸去看人,只见那两条逆天长腿,裤缝特别清晰,整齐得烫眼。 这么好看的定制西服套在变态身上。陈真真只能干咽一下,垂手看看自己的裤子和鞋。 还好自己还剩张秀气面皮,可以倔强一脸:爱咋咋地,随便吧。 那双长腿走过来,它们主人的神情和言语间,正透着诡异的满意:这样才有人情味嘛,假模假样说那些言不由衷的文明用语,有意思么。 名叫真真,人怎么就一点都不真呢?呵呵。 他高兴了?他居然高兴了? 这变态有受虐倾向?喜欢被人怼,被人骂?陈真真又不理解了,又吞了口空气。 元律师走近,凑过来低声问他:你渴了? 看喉结,一直在吞空气。 元律师比他高,凑近过来说话让人,轻微感觉到压迫,轻微感觉到危险。 可以为工作做狗,却不至于要为工作献身!陈真真脑中冒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陈真真仰视企图反驳,却看见了那讨厌鬼眼镜片里,正倒影着慌乱的自己。 陈真真猛地后退:死GAY,你离我远点。 嗯?元远兮鼻音带着莫名情绪。 草字乘以三,再乘以八千,得草原。心中默念无数的草,老子为什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陈真真一万个追悔莫及,这下别说投诉了,就是起诉都够了。 乘这个变态还没语出惊人之前,陈真真赶忙脸不红心不跳,扯了个自以为甜美的笑,送上忱挚祝福:元先生,生日快乐。 闻言,这位元先生由错愕变成微笑。 他慢悠悠取下金丝边眼镜,欣然接受了这句祝福。 后,又十分儒雅大度地说:谢谢祝福,那我就请你吃个生日饭吧。 陈真真一身冷汗,摆手:不用了我们食堂准备了 陈经理啊,我工作忙,只有吃饭的时候,才能提醒我打电话撤诉。 元大律师一般威胁人,或缠人,至少三连击或以上。 还有,我不是同性恋哦,我今天只是女朋友不在身边。这束花,就是她送的。 诽谤,可是很容易取证的。 陈真真看了眼墙角里那静悄悄的摄像头。 正是因工作早就习惯活在监控下,所以他知道那句死GAY,绝对是致命证据。 * 陈真真准备跟元律师一起去吃午饭时,看了眼满地狼藉的花,也瞄到了掉在地上的贺卡。 庚子府全体同仁贺 骗子!去你大爷的女朋友,满公司全体同仁,不分男女都是你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金融行业的服务投诉电话一般都是必须要回应的,他们会尽力去解决问题或详细解答,祈求得到客户谅解。 银行的监管单位是银保监会,前面的银监就是简称。 第3章 我被拿捏了 哪怕气饱了,陈真真也立志要陪寿星吃好这顿饭。 地方是元其修定的,陈真真只管沉默跟着,准备吃完就滚。 往外走的路上,陈真真腹诽:这律所窗明几净,装饰处处透着简约大气,怎么里面上班的却是记仇心眼小的家伙! 待会吃饭,必须该要管住嘴进,还要管住嘴出,再难也要忍住! 元其修看了眼身侧,自打电梯里就一直沉默的人:在想什么? 老子想走。陈真真只是默默想着,并不答。 元其修心情不错,上下打量人:你这身衣服还不错。 陈真真被人看得有些难安,也抬眼去看对方。 元其修刚刚出门时脱掉了西装外套,换了件针织开衫。现在人看起来没有那么精英锐利,而是带着一种惬意而柔软的味道,眸光也是涟涟温柔。 陈真真有点恍神,想起了那张贺卡,答:比不上你的,只是行服而已。 元其修赞了句:合身,屁股是屁股,腿是腿。 谁让你看老子屁股和腿了?陈真真倍感冒犯,有些促狭,又在三秒之内平静。 他如常处理骚扰的方式,是将油腻夸赞引去别处:量身做的,只能说裁缝还行呃啊!! 轰咔咔咔电梯突然摇晃着停摆,顶灯忽闪忽灭。 元大律师面色如常,抬手扶了陈真真一把:没事吧。 没事。陈真真刚站稳想要保持形象,电梯又剧烈摆动一下,黑了。 陈真真逆境能忍,只是幽闭不能忍受!!所以,此时形象已没法保持了,他只能顺着惊惧,憋着嗓子尖呼:呃 那惊呼带着压抑,一听就是真的有被吓到。 元其修将人一把搂过来,双手捧住陈真真后脑勺按在自己肩头,企图给人安全感。 被抱着的人,想挣脱,但脚软。 等脚不软了,但这双箍着他头的手,却没有放开的意思。 讨厌鬼他,针织衫很柔软,身上味道很香,胸膛里的心跳,听着很唐突。 良久,电梯灯闪了闪,恢复明亮。 陈真真将人推开,说不上刚刚的短暂相拥,是占了这别人的便宜,还是被占了便宜。 我陈真真率先开口:没事了。 元其修也后退,背靠着金属墙壁,只答了句。哦。 那个 那个 陈真真赶忙抢先:你先说。 陈真真心想,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了,然后告诉你,今天午饭我就不吃了。 元其修却说:这顿饭必须要好好请你吃,抱歉。 大爷的!刚刚立的flag不作数!!陈真真反悔:还是算了,改天吧。 不行。元其修一个好端端的帅哥,偏偏长了张讨嫌的嘴。他说:稍微有点情商的职场人,都不该轻易拒绝别人的生日邀请。 尼玛?这还要上哲学说教课?陈真真也不甘示弱,准备走一招以退为进。楚楚可怜说:我真的被吓到了,恐怕吃不下东西。 那我更应该给你压压惊,毕竟错由我起。元其修又拎出那投诉事件,将威胁摆在明面上: 你若不给我赎罪的机会,我又怎么给你赎罪的机会呢? 陈经理工作体面、眉清目秀、玉树临风,平时行走社会也是有点凭恃傲气的实在可以对无理要求不予理会。 但今天主动送上门来捱这一通虐,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工作呀。这日了狗的糟心活,都干了百分之八十了,最后一抖,难道甘心就罢? 至此,陈经理被客户狠狠拿捏了。 陈真真不拒绝不答应:电梯还悬着,出去再说吧。 元其修嘴角微勾,脸上的表情像个霸道总裁:放心,我也挂在这儿了,耽误不了饭点。 ?这是什么浮夸的语气,你也挂在这儿?别人承包这片鱼塘,难道你承包了这部电梯? 霸道总裁又说:有我在,别怕黑。 陈真真瞳孔地震,这厮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怕黑的?! 前后,不过五分钟。电梯门被从外强行撬开了,修理工探进来头,俯看:您好,刚刚因为缆绳故障导致电梯故障,我们正在全力抢修,现在电梯轿厢卡在67楼之间,我这就拉您上来。 非常抱歉,给您带来困扰。 时效性高,素质良好。陈真真当即觉得这里物业还不错,应该物业费不便宜。 这栋楼里的公司,可以日后好好挖掘。 没事吧。元其修碰了碰陈真真的肩,看他在走神。问他:你先出吧? 啊?陈真真回过神,看了眼元其修,又看了眼上面探进来的那笑脸。 元其修靠墙站,离得远,维修工人先伸出手到陈真真眼前。陈真真才发现这高度很尬,七楼的地面在肩膀附近,六楼至少悬空一米五,从上面爬出去就算有人拉,也没地方借力踩,而从下面跳出去,容易崴脚不说,还很有栽进电梯井的危险。 陈真真只能抓住这双手,双臂连肩挂在七楼地板,想要引体向上,脚悬空用力。 这姿势,越挣扎,越像上钓的乌龟王八。 就在陈真真犹豫是否要先放弃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托着他的屁股往上一拱随即他就坐到了元其修的肩上,然后他轻松狗爬式地,蹬着人滚到了七楼地板上。 二话不说,就以肩帮我借力,还让我蹬脚踩踹。 受人恩惠陈真真连忙四脚爬着过来,欲同修理工人将元其修拖上来。 而元其修却不握这两双手,平淡而冷静:拿个凳子或梯子过来。 !不早说拿凳子,陈真真心中的草原又辽阔了些许,奔腾的马驹也多了几匹。 感激之情不过十秒,就变成了被愚弄的不爽。哪怕刚刚骑在了某人肩上踩了某人的头,但也只感觉自己被摸了屁股,脸一红。 被占了便宜,还表演了野狗打滚。 真是丢尽金融业高端人才的脸面。 是耻辱,也是机会。陈真真居高临下:那你慢慢等梯子,我下午要开会,下回见。 急什么元其修话还没说完,陈真真转身去了步行消防梯。 先溜为敬!再见吧你。 下楼梯才走到三楼,电话响了。陈真真看了眼来电是客户李总,接起:李总,您好。 小陈啊。那边说:我现在要取五十万现金,其中十万要连号新钞,现在来可有? 陈真真解释:李总,是这样的,现在按照总行的规定五万以上取现都需要约 对面一听预约,就火大,吼声如迫击炮。 轰轰打断陈真真说话:什么预约,老子要取自己的钱还不准了吗?老子没有预约习惯,今天必须就要。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3) 而后,陈真真问了几个网点的柜台,才勉强凑足了现金。 打完这几个电话,陈真真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下到负一楼的楼道里,停在拐角处靠着墙,松了口气。 猛然想起自己的车停在一楼前坪露天车位里,拿车得爬楼退上一层。 陈真真转身抬眸往上走,看到元其修正依着一楼的防火门,在看他。 陈真真不知道这人这样站了多久。但刚刚到处凑钱,打扰到别的支行柜台同事吃饭,狼狈赔罪的话,被人听了就听了吧。 不如开玩笑,陈真真先说:偷听人打电话,侵犯隐私,元律师。 那人哼笑一声:银行工作,看着很难啊。 陈真真淡淡笑着,不以为然:是啊,后台同事得罪不起,客户也得罪不起,有钱的大客户必须捧好,要习惯成自然。 别人存款很重要吗? 陈真真已上到了一楼,元其修等人走近,也站直了身,准备同行。 陈真真擦过他的肩,没有等人一起走的意思:存款是立行之本,你说呢。 元其修懂事,自己跟上:怎么没听说你要我存? 你?陈真真面上疲惫带着讥讽,看人一眼,道:按揭贷款不逾期,我就满足了,别的愿望可不敢烧香。 元律师:你不烧香,我怎么晓得你要什么? 我现下什么都不想要,就想在吃饭这种午休时间,能回血一点尊严。陈真真掏出车钥匙,解了锁,道:再见。 诶诶,小哥哥突然有个小姑拦住陈真真去路,脸色红红,说:刚刚我听说哥哥是银行上班的,我想办个信用卡,不知道你能不能推荐一下。 摆明是见色起意,来搭讪。只是这姑娘有点懂套路。 陈真真立刻笑了,如沐春风般点亮手机:这是我的微信二维码,您添加一下,我等会把网申信用卡的链接发你,你填些资料,通过后我们总行会邮寄卡片到你填的地址。 如果,有小姐妹要办,也可以转发我的专属链接。 小姑娘看了眼陈真真的脸点点头,加上微信,就红着脸跑了。 噢哟,微信号这么便宜啊。元其修站在旁边,啧啧有声:以色侍路人啊。 呵,小双面人! 陈真真没理他,脸上笑容已消,拉开车门。 刚坐稳,发现元其修也跟着,坐上了副驾驶。 这人怎么陈真真刚要驱人。 元其修已打开导航,将手机挂在支架上:比原计划只晚了十五分钟,吃饭去吧。 陈真真板着脸:我不想去,元先生。 下午你问问柜台,我们律师事务所要开个一般存款账户,要什么手续? 元其修学会了刚刚那小姑凉套路,以业务诱人。 陈真真不上当:空户没用,要存钱。 元其修调整了座椅,找到了最舒适的角度,让长腿不那么憋屈:谁没事开空户,以后营业款优先走这边。 存款么,百万千万不嫌多,一万两万不嫌少。刚刚还盘算了好的写字楼物业费不便宜,那些穷公司一般更看重性价比,富公司才会追求这些基本需求以上的配置,办公场所的档次很,大程度将企业进行了分级。 而一家能租整层的律师事务,总能有点钱存。陈真真只好被迫默认去吃饭,看了眼那导航。 元其修得逞,不忘损人:你上这个班,就是虚伪得很。 没办法,做业务,就是做舔狗。陈真真手握方向盘,眼望前方:开户存钱可是说好了。 副驾驶的人笑得意味不明:那你舔我啊? 这句话歧义巨大,陈真真皱眉:我怀疑你在乱开车。 元其修伸出纤长的食指,摆了摆:NO,分明方向盘在你手里,是你在开车。 这个元其修可能是脑子有病,他定的餐厅,生日优惠只能选堂食情侣套餐。 他为了省钱还房贷,他就点了这款情侣套餐。 陈真真举目四望,这里的装饰处处弥漫着浪漫风情,比如彩色的格子地板,餐桌上铺着火烈鸟桌布,每一把椅子上都绑了个氢气球。 连耳朵能听到的背景音乐,也是冒着粉红泡泡,甜腻缱绻的情歌。 泡妞泡出病了吧? 去你大爷的情侣套餐。 陈真真心中小剧场又要开始唱戏。 作者有话要说: 楼梯间小剧场: 元律师在拐角处偷听,陈辰正在苟且着跟客户打电话: 陈经理看了眼来电是客户李总,接起:李总,您好。 小陈啊。那边说:我现在要取五十万现金,其中十万要连号新钞,现在来可有撒? 陈真真解释:李总,是这样的,现在按照总行的规定五万以上取现都需要约 对面一听预约,就火大,吼声如迫击炮。轰轰打断陈真真说话:什么预约,老子要取自己的钱还不准了吗?老子没有预约习惯,今天必须就要。 您别着急,钱当然不可能不给取,李总。陈真真连忙放慢语速,但字句连着不断,不给李总说话的机会。 娓娓道来:首先,我先问下柜台有没有这么多现金,如果有就尽量都留给您,如果咱们柜台不够,我立刻联系周边的兄弟支行,都为您凑一凑只不过,还得需要您稍微等一下,现在是午饭时间,我问起来会需要几分钟时间。 但是按规矩,没有预约,我们柜台就没有准备,比如那个新钞就不一定能保证,先向您道歉。陈真真也道歉道成习惯,安抚客户也信手拈来。降低了客户预期值后,旋即: 我这就先去联系五十万现金,请稍等片刻,有答案了我就回您电话。 李总:给你五分钟,如果这点小钱都拿不出,那我以后就不敢存你那儿了。 陈真真笑呵呵地:五分钟应该够啦,哪怕不够,我也五分钟后准时向您报告进度。 对面语气终于转善:行吧,搞快点。 陈真真得令:好嘞,这就去办,先再见。 而后,陈真真问了柜台上,因为没人存现金所以箱子里没有五十万,但是三公里外另一家支行有。陈辰连打了几个电话与对方沟通,勉强凑足了现金。 陈真真长叹了了口气,偷听的人却心疼了。 那么,你心疼了,你能不能下次少作妖1%呢? PS:要办信/用卡,可以联系身边的银行工作人员,或就近寻找银行网点索取正规的申办途径。 那种来历不明的链接。短信,为了安全起见,千万不要点。 还有,大额存取,记得打电话预约。 肯定有人烦了,三章过去饭还没吃上,橙女士郑重地说,文章就要提速了哦。 第4章 我太难了 陈真真看着面前的粉色桃心布丁,眼皮微跳。 明明觉得饿,又不想吃东西。 元其修切着牛排,瞥了眼对面的人:你怎么了,挑食吗? 我怎么了?我为什么要吃女生的这份。陈真真指了指自己面前明显小半圈的牛排,和摆盘成公主裙造型意面上的桃心胡萝卜片。 有点绷不住:我们又不是情侣,出于尊重,你能把我当正常男人看待吗? 元其修很惊讶:这么多,你还吃不饱啊? 我是吃不下。陈真真将那女生专属的,粉色玫瑰花纹刀叉拨弄到一边。 挑食不好,陈经理。元其修抿着嘴,看不出是不是在偷笑:我们才第一次吃饭,我就看出了你的缺点。 你倒是自己吃着正常的东西,陈真真不想回答。 这种餐厅最吸引小女生来打卡拍照,所以餐厅里唯有这一桌没有女性。 两位颜值上乘的男士坐在一起本就引人注目,点了情侣套餐更让人侧目,现在突然说是第一次吃饭的非情侣关系,有看客按捺不住想要搭讪了。 那个,这位先生,我坐在旁边那桌,有点想认识你,可不可以 陈真真一脸傲娇,就像桌布上微微昂首的火烈鸟。断然拒绝:不可以。 我,那女孩举着手机,弱弱说:不是你,我想加他 陈真真有点囧,但倔强犹在,保持着那副要加我,没门的样子。 元其修朝来人友好微笑,直接把陈真真塑造成醋坛子形象:我也不行,你看到了。 看到了,他生气了,你们关系挺不一般。女孩暗自揣测一番,打了退堂鼓。 元其修将菜单往陈真真面前推:想吃什么,你点吧。 陈真真愣了愣,将那堆成公主裙模样的意面推倒,又不是不能吃。说:算了,就这些吧。 有些人,看别人吃瘪就莫名快乐,就喜欢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 看陈真真愁眉苦脸拿着粉色刀叉,元其修勾起的嘴角,就没下去。 某人又想起了曾风靡短视频,引老百姓与银行矛盾第一的话题,就是 元其修成心让他不能好好吃饭,带着试探,不耻下问:我很好奇,找你聊等额本息和等额本金,是不是禁忌话题? 陈真真顿住,怎么也没想到这厮会提这个魔鬼话题。 见他脸色不佳,元其修身子前探:真不能问啊?等额本息还款方式,真的是阴谋吗?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官方解释。陈真真挑眉看他:还是不懂装懂。 搞事情的人一脸真诚:本来懂,但是刷了些短视频,反而越听越不懂了。 陈真真拿着粉色叉子比划了几下,下定决心,拒绝他: 我觉得,以我们如今的友谊基础,还是不要聊这个的好。 啊?元其修故作夸张地诧异的一下。略受伤,问:神秘到这个都不能说的吗? 那神情,被这环境一衬托,活脱脱就像个浮夸的绿茶小妹。 你不必这样做作。陈真真瞥他一眼,感觉看不下去,低头吃面:这个话题容易交浅言深,我不想被你再次投诉。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答案,那就谨记银行计算利息的公示,是绝对公开透明的,利息既不会多收一分钱,也不会少收一分钱。别听那种博眼球的妖魔化误导,只会增大了银行和老百姓之间的矛盾而已。 哦。元某人被教育了一通,突然语塞,只好赔笑。 陈真真直视对面的人,望着那双笑眼,问得犀利:话说,你月供存好了吗? 元其修撇开眼,不与他直视:马上就存。 陈真真自然不会忘记更重要的正事:那撤诉电话,边吃东西边打吧。 都放心。元其修半开玩笑,低头切着牛排:我多赚点钱,争取早日结清贷款,让你收不到我的利息。 真是有雄心壮志又上进的好青年。 粉红色的布丁,好像也不难吃。 陈真真:嗯。 吃粉色布丁的人,捏着一把樱花小勺,认真品尝时,垂着的眼眸,只能看到鸦羽般的睫毛。 对面的人就这样趁人低头,光明正大地偷看。 陈真真连吃几口还是觉得甜腻过头,抬手去拿旁边的卡布奇诺来压一压。 抬头时,发现对面的人刚刚移开目光。便漫不经心的问:看什么? 元其修神色十分自然:看你吃这布丁,好像味道很好的样子。 陈真真疑问:你想吃? 元其修神色似是微微动容,不否认。 两个男人分享一块粉色心形布丁?陈真真拒绝:你想就再点一个,这个我吃过了。 元其修:所以等额本金和等额本息哪个好,没有定论是吗? 你不依不饶了是吗?陈真真气得将布丁戳得稀碎,问:这要根据个人情况来,综合总金额、年限、月供金额,最好是不影响基本生活,家庭又现金流不会断裂。 专业让人自信,元其修被教育得只能点头。 记得九十年代吗?水果一两毛钱一斤,肉也不过两三块一斤。再看看现在物价,你发现了什么?陈真真指了指盘中餐,道:东西越来越贵,这就是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会稀释财富,你现在觉得每月还五千压力巨大,但这个金额,放在二十年后呢?与其生怕被人赚了利息,不如好好生活在当下,傻孩子。 陈真真下了结论:用理财的观念看看这世界,你就不会这么焦虑了。 焦虑什么呢?工资会涨,物价会飞,钱只会越来越失去购买力。 他不焦虑这些,他反而有些开心,因为陈真真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不像在面对客户,更像在劝解朋友。 元其修即便被叫了一声傻孩子,也浑然不知反驳。 火烈鸟桌子上一阵轻颤,是陈真真手机又振铃,厅堂主管打来了电话。 喂,莫姐。 那边莫主管焦急地说:陈真真啊,你那个来取现的客户李总,在银行大堂摔倒了。 那就,扶他起来啊。陈真真答。 莫主管:他摔倒时撞到了高桌,上面那电脑显示器没固定好,砸下来了。 银行前台有张引导台,引导台比寻常办公桌要高不少,上面放了台办公电脑,平时大堂经理都在那儿服务客户。场景从脑子里略过后 陈真真将叉子一放,心中不安。问:然后呢? 客户好像砸断腿了,点名要找你。 我就回来。陈真真站起来将外套穿好,严肃地说:先打120,我直接到医院来。 元其修见陈真真匆匆要走,也将刀叉放下,问:出什么事了? 我的客户出了点小事故,我要先回去。陈真真看了眼桌上的食物,耳中传来靡靡音乐,噙着笑用刚刚教育的人语气说:你好好吃,千万别浪费,一定要光盘。 那草莓布丁还不错,送你了。 李总进门时,被地毯翘边所绊,重心不稳往前一栽时,撞到了大堂引导台。 引导台上的电脑显示器倒下来,很不巧,砸到了陈总的膝盖上。 尽管厅堂有各种安全提示牌,尽管是客户自己走路不看,尽管是客户撞到桌子。 但,公共场所不是大马路,人摔你这儿,你就有责任。 后半日,陈真真将手头事推开,全程陪同李总就诊,搞到天黑才从医院出来。 *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4) 才回家,李总家属那边打电话过来不同意白日已说好的,只垫付医疗费用和请护工等解决方案,新提出还需要索赔务工等损失。 先安抚家属情绪,再向单位报告情况,提出客户诉求,商量解决方法陈真真夹在中间斡旋两方,最终,赔偿款谈不拢。 家属主张,这一摔至少一个月不能工作,而李总每个月至少赚十万。 领导也很生气,认为作为连带责任方,负责医疗费用及象征性慰问赔偿,此乃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但是开口就要赔十万,就未免太狮子开口了。 既各执己见,家属说已找了很厉害的律师,将全力追偿误工费用。 被裹挟在其中已晕头转向的厅堂主管,终于在深夜,露出了职业素养下的暴脾气。跟陈真真说:怕他啊,转告他,放马过来!我们又不是没有法规部,我们又不是没有律师。 陈真真耐着性子,委婉向李总家属表达了己方意思。 于是,一夜争执。 初夏的晚风那么温柔,竟无人知。 只有负伤住院的李总吃了止疼药、手机静音,睡得很香。 次日一早,家属就带着律师闹哄哄地来了。 陈真真没辙,顶着黑眼圈就接待,见到了昨晚起就如雷贯耳的厉害律师。 元其修。 元律师笑得含蓄,颔首打招呼:早。 陈真真偷偷白眼一翻,压低声音问:你昨天,月供按时存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小元律师,你看这稀碎的布丁,像不像小陈被伤过的心? 第5章 我看出问题了 家属先回去了。 剩元其修拿着派出所开的证明,等待着银行内部审批手续,就要去监控室调阅录像取证。 等的过程中,他就坐在银行贵宾厅的沙发上,有矮几上的兰花相衬,安静得不像样。 银行业一线岗位女孩颇多,来了个这样扎眼的帅小伙柜台里手头工作闲一点的小姑娘,都假装办事啊、倒水啊,来来回回路过,欣赏几眼。 贵宾厅的灯光专门调成了微微暖的调,裹在暖光下的人,仿佛染着絮絮的温柔芒。 品相甚佳。 绝美中透着干净,上品。 姐妹谁去,搞个微信号,分享到群里。 我有心没胆,我不敢,他从头就板着脸,不敢~! 一个平时用来下班后约吃约喝又没有领导的微信群里,突然热闹起来。 有人跟:趁我外出办公,行里来了帅哥?快,发照片到群里。 大堂经理:厅堂里不能拍照,抱歉哦。 行吧,我现在飞车回来,你们稳住他,如果搞到微信号,记得分享。 讨厌鬼而已,分享个鸡毛掸子! 陈真真默默看着手机里的热闹,暗暗竖了个中指。殊不知,这家伙,谁挨边谁倒霉。 元其修不知何时进到了信贷办公区,站在了陈真真身边,问:陈经理,洗手间在哪儿。 陈真真赶忙将手机反扣向下,随手一指:那儿,右边最里面。 元其修顺指望去,点点头:好,那有些问题,我等会要来请教你。 陈真真头也没抬,随手翻了本桌上资料,假模假样地动笔,开始完善申请表:要请教我之前,先撤诉才行。 元其修回头,似笑非笑:撤不撤,当事人说了算,我今天只是委托代理来取证而已。 又来油腔滑调,一语双关?陈真真不停按动水性笔的帽儿,按得笔咔咔咔咔,恨恨地看着那背影。心想,什么样的孽缘,昨天投诉,今天又起诉。 而旁边路过找领导签字的理财经理朱小洁正好听了半耳朵,十分敏锐地感觉到这二人对话语气,肯定不是陌生人。 凑来问:陈哥,你认识他? 陈真真睨朱小洁一眼。嗯。 群里都炸锅了,你找他要个微信号呗。朱小洁怂恿他:当造福姐妹啊。 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陈真真莫名觉得好笑,这群单纯的妹子,真是天真啊。 此时,元其修从洗手间出来,正往这边走 陈哥,加油!朱小洁对着陈真真握了个拳,抱着资料去领导办公室了。 陈真真无语,低声说:傻狍子,加个屁的油。 你女朋友啊?元其修看着朱小洁的背影,扶着办公桌的隔断,低头问他。 他单身狗。主管插话答道,并露出职业微笑。半开玩笑地赞美:果然长得好看的人,都跟长得好看的玩啊。 主管得知陈真真与这取证的律师相熟,就想过来叮嘱陈真真要好好接待,寄希望于这位律师能站在客观的角度,去劝劝那位家属。 领导的心思陈真真心知肚明,但这需求,陈真真做不到。 陈真真也不避讳,呵呵一笑:莫姐,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莫姐微愣:嗯? 就是昨天你给我打电话,说投诉我的,那个客户啊。 不是冤家不聚头,冤上加冤愁更愁。 莫姐尴尬,笑僵在脸上。旋即又面色如常对元其修点头致意,离开时不忘白陈真真一眼。 而王子衿是声音比人先至,带着焦急:他走了吗?厅堂里根本没帅哥啊! 正好撞在莫主管枪口上,训话即刻而出: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抱歉,抱歉下次不敢了。王子衿双手合十,对着莫主管十分歉意的拜了拜。 哦,我忘了。莫姐凭直觉,此时陈真真那幅吃屎的尊容,可能还会再度惹毛这位律师,便打算先支开这位律师。拿出监控门禁审批单,让元其修签字。说:监控室流程快好了,元律师签个字,跟我过去吧。 好。元其修颔首,接过表单,从口袋里掏出钢笔准备签字。 慢!陈真真将自己手中一直按动的水性笔往前递,不咸不淡地说:用我的笔。 元其修看着那笔怼在眼前,并不接。我的也是黑色。 陈真真:规矩而已,怕你的笔有问题。 真是不得罪人死不休啊,莫主管无奈地看了眼陈真真,却知道这是风险合规点,没有反驳。 元其修顿了顿,无奈接过笔签了字,跟着莫主管走时还回头看了眼陈真真。 他他他陈哥,是他啊!王子衿等严姐走了,又结结巴巴地瞎激动。 谁啊?陈真真将王子衿的保温杯往她面前一推,示意她喝口水。 那个就是上周,我们几个小聚吃虾。王子衿拧开水杯,咕咚几口,接着说了好几句:然后我们好激动说看到个帅哥,就你说没看见。 就是那个,名动夜宵摊的帅哥啊! 我们还取诨名大排档之星那个人啊。 陈真真那天没见到这个人,但是当晚确实有印象,这群花痴将一个陌生人,天花乱坠夸得人耳朵起茧。 那一晚的虾那么贵,可他却食之无味。 影响他食欲的,不是身边同事犯花痴,而是令他记忆犹新的糟心经历回了讨厌鬼的信息。 陈真真翘起嘴角,问王子衿: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大排档之星啊。 陈真真挑了挑眉,提笔在便签纸上写了个24:是讨厌鬼。 王子衿看着那24,想起昨天陈真真被投诉,意识完全不能将难缠的讨厌鬼,和刚刚那位芝兰玉树的人进行关联,茫然道:不应该啊。 陈真真纠正她,不可被外表所迷惑:此事非黑即白,没有应不应该。 那你挺可怜的,昨天是他,今天还是他。王子衿摇摇头,略带同情:克星啊,我的行草大哥。 没事,对付变态,自然有变态的办法。陈真真摆摆手,继续手头的工作。 这人变态,喜欢被骂被怼,对付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路子走。 根据《侵权责任法》相关规定:宾馆、商场、银行、车站、娱乐场所等公共场所的管理人或者群众性活动的组织者,未尽到安全保障义务,造成他人损害的,应当承担侵权责任。 银行作为公共场所的管理人,在为客户提供取款服务过程中,应尽到对顾客的人身安全保障义务,因未履行安全保障义务,或者履行安全保障义务有缺陷,造成他人人身损害的,应当承担赔偿责任。 而李总在走进银行时,没有提高注意力,造成自身受伤,综合算来也有自身的过错情况。 合理范围内银行愿意赔,目前只是金额谈不拢。 元其修取证完毕,已到了临近中午,主动又来信贷办公区寻陈真真。 陈经理,昨天我请你吃饭,今天你请我吃饭呗?元其修趴在他工位旁说话:附近吃个工作餐就行。 陈真真手敲键盘,眼望屏幕:我今天没过生日。 元其修:昨天说律所开公司户的事,不是还没讲完。 不急。陈真真看都不想看他,总觉得这讨厌鬼有无穷的套路。 哦。元其修似乎识趣,应了声就要走。 虽陈真真不理他,但是拦不住王子衿目光热切地招手致意。 元其修带着抹笑,也乖巧地与王子衿摇摇手。 那个王子衿没搞懂,这讨厌鬼分明看起来人畜无害,陈真真是怎么惹到他,非用投诉来解决问题的?而且,这位现在不是还有大用吗!陈真真怎就不冷不热呢。 她自以为是地助攻,帮助二人破冰:我们有食堂,要不一起去。 陈真真: 好。元其修笑着应了,还说:等陈经理下班,一起去吧。 王子衿可以想象,自己把大帅哥拐去食堂吃饭,其他的花痴少女们要用什么彩虹屁来夸自己了。暗暗欣喜,面上神色不动,答:好的。 陈真真将放在旁边的一大摞资料挪过来,拍了拍:我不饿,我不吃。 王子衿无语:辰哥,那我给你打包。 陈真真头也不抬:可以。 元其修略带歉意,看向王子衿,请求:那也麻烦给我打包一个吧,这样冒昧前去食堂,私以为,还是太打扰了。 试问,谁又能拒绝这样儒雅的小小请求?王子衿欣然同意了。 所以大家去食堂时,办公室只剩下陈真真在认真工作,元其修坐在旁边空闲座位上,看他低头抄抄抄。 你 你二人同时。 元其修:你先说。 陈真真很直接:你上周也在瞿记吃夜宵? 是啊。元其修也不打算隐瞒:我坐包厢里,看到你们在大厅。 怒意渐起,陈真真问:所以问什么转账,说我时效性差,都是故意找茬。 不答,就是默认。 所以,故意逾期,故意投诉。陈真真问: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有这样满满的恶意。 解释的话要言简意赅,致歉的话要诚恳郑重。 抱歉啊,去年第一次逾期是工作太忙,确实忘了 你联系我时,说话像个妈,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而上周确实是我恶作剧了。 元其修又想起那天,陈真真那桌,四女一男,他不爽。 那天是我开玩笑失了分寸,对不起。 陈真真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其实事情过了,他早就不生气了。 客户形形色色,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又那么多,他如果心太小,可能这一生都会过不好。 只是此处寂静办公室,孤男寡男,一人致歉,一人默听。 平时抱歉挂在嘴边,对不起早就是不入心的口头禅。 此时,陈真真却有些受不住被人这样郑重相待:道歉我接受,就这样吧。 元其修问: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我们什么时候是朋友了?陈真真适才抬眸,看格挡上挂着的人。 那人一张脸生得过于张扬,又眼尾薄红巴巴看人,让人不舍伤害。 死变态,受虐倾向的抖M啊。 陈真真叹了口气,废了好大定力,才收回视线。 须臾,元其修问:对了,你们行之前有客户受伤赔偿的案例吗? 有啊。陈真真忍不住看他,回答:客户A的狗,咬了客户B。 元其修觉得疑问:狗能进银行? 劝不听,又没栓绳。陈真真无奈地说:就赔了几针狂犬疫苗。 元其修忍俊不禁:哈哈哈 空调出风口下的发财树,被吹得无声摇摆。 王子衿抱着饭盒回来,没进门就听到了律师大帅哥的笑声。 与莫主管面面相觑,陈哥不愧是陈哥,这就哄好了? 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贴士:去公共场所也要多多留意身边情况,注意各式各样的安全问题。 另:因为偶有坏心眼的人,在签署重要文件、凭证时,会使用能字迹会消失的笔。 如果重要的借条或单据因为笔记消失,很可能会导致更多不必要的纠纷。 所以,如您有需要与人签重要字据时,请务必留个心眼,自己带一只普通的签字笔,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如果有那么十亿分之一的喜欢这篇文,还请收藏。 欢迎评价,作者非常愿意接受指正OR鼓励。手打爱心。 第6章 我被乱点鸳鸯谱了 李总家属的事,很快就告一段落了。 此次和解,居首功的人,是元律师。 因为监控显示李总进门时一直低头看手机,这样的取证材料总体而言,并不太有利原告。而且,银行方并不是不愿意配合赔偿,只是这误工费确实不太合理,不如就坡下驴,见好就收。 看在元律师劝得好的份上,陈真真暂且原谅了他之前的骚操作。 又看在元其修成功营销了财务部,让庚子府律师事务所在陈真真行里开了对公户。陈真真听说企业客户灰喵传媒那边,打算开新综艺,有法务咨询需求,就顺便推荐了庚子府律师事务所。 不知道是赖以庚子府有竞争力,还是赖以元其修有魅力。 灰喵传媒旗下的新综艺节目与庚子府律所,成功达成了合作意向。 灰喵传媒是支行的核心企业授信客户,那边的财务总监在电话里,还对行长狠狠夸了陈真真这个对接人。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5) 秉承着互相成就的信念,陈真真要求元其修,必须再介绍几个他们楼里的大公司。 元其修欣然同意,一改之前讨人嫌的臭毛病,态度上愿意为陈真真鞍前马后。 这个新综艺热爱,已经在筹备录制中。 综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他们一般都是从别处抽调而来。大家为这季节目制作短暂相聚,然后匆匆奔赴到下一场创作中。 请艺人来一回不容易,聚在一起更是要看档期,看缘分。 若是因为这种财务上的原因让谁不高兴,捅出了什么篓子,达不到效果,想补拍都不可能。 劳务费在第二场录制后,就要开始按节点发放。 而节目组的人,只有录播的时候才会来齐。 所以首场录制准备工作时,陈真真就必须抓紧时机,将柜台设备带到演播厅,以高效率为本综艺的全体工作人员,开立工资卡。 节目录制下午三点开始,银行小分队上午就到了演播厅逐个开卡,还要每人全部开通相关小指标,为了赶在观众入场前全部搞完,陈真真都没时间吃午饭。 好不容易收工,正在陈真真腹中擂鼓时,元其修带着咖啡三明治出现了。小分队的人此时已累得灰头土脸,看元其修西装笔挺提着食物,宛若神明从天而降。 王子衿边吃,边捧哏:大排档之星,你是我的神。 元其修只是微微一笑,并不问这昵称出处,而是将杯盖拧开,递给了蹲着收拾东西的陈真真。 怎么在这。陈真真接过咖啡,有些疲倦地看来人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了笔直的长腿,清晰的裤缝线,还有自己蒙尘微皱的行裤。 不爽。 我们的法务工作不仅对节目组提供服务,对嘉宾也是要提供的。元其修又剥了个三明治,送到陈真真眼前。:刚刚已经和嘉宾的经纪公司签好了,暂且,算活干完了。 陈真真心中比较,不免有些窘,但是他不介意说出来:你干完活像贵公子,我干完活像狼狈的难民。 我蹲着挨饿,你站着喂食,很像赈灾啊。 王子衿啃了口三明治,囫囵地说:不不不,元律师这个姿势,更有点像逗猴。 哈哈哈,因为新帅哥出现,子衿也舍得嘲笑陈哥了,所以爱会消失对吗?柜台里的同事罗静也来插言调笑,知道王子衿是陈真真带出来的徒弟,平常最维护陈真真不过。 陈真真一个眼刀。谁是猴? 王子衿捏罗静一把,职业素养令她立刻道歉:我是猴,我至死不渝捍卫行草师傅,我吃完就走。 罗静秉承职业素养,看热闹不怕事大:难怪单身,对徒弟这么兄? 陈真真又一个眼刀,但是元修其意外温柔地,向两个美女投去安慰的眼神。 陈经理好像心情不好,咱们理解他一下。 元其修待她俩打闹着走了,蹲下来将三明治举到陈真真嘴边,只要张嘴就能吃到。 快吃吧,灾民。 这算,饭喂到嘴边?陈真真抿抿嘴,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偏偏自尊心让他,不愿意输给这个总是散发着该死美丽的男人。 陈真真压低了声音:你没事发骚,撩她们做什么?不是又女朋友么? 我帅啊,我帅而自知。元其修压低着声玩笑着说:你吃醋啊? 陈真真:要点脸吧。 你这样凶巴巴的就挺真。元修其不怕死,继续拱火:是吧,陈假假? 陈真真看着那还举在嘴边三明治,心想怎么糊他脸上就好。 噢哟,你们这对CP比嘉宾还甜啊。孙副导演从旁过来,突然出声,望着他俩笑。 孙导好。陈真真赶忙一把抓过三明治,垂眸之前不忘瞪身旁人一眼。 孙副导看了眼陈真真脚边的业务包,已落了锁。问:工作都结束了吗? 陈真真点点头。嗯,很顺利。 孙副导又看向元其修。小元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吧? 嗯。 那么孙副导演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目光在二人之间打转:俺老孙,有个不情之请,想耽误二位一点宝贵时间。 陈真真心道金主爸爸面前,时间哪里宝贵了?什么不情之请,只要不违法,啥都能满口答应。 您可别这么客气,吩咐就好。 陈经理就是爽快,性格好。孙副导客气地夸了夸人,就进入正题:众所周知,我们录综艺,为了节目效果,难免需要拍摄一些观众镜头。 但我们这是新节目,没有观众基础,又不能放那些狂热的粉丝进来。现在急缺形象气质最佳的观众入镜,所以需要二位帮忙做坐在观众席里,你们就当看一场演出。 啊?陈真真挠头,有些害羞:我没录过。 孙副导演说:就是看节目而已。 只是看节目,就当下午放半天假。陈真真应下:那行吧。 小元也可以吧? 元其修点头:配合甲方也是工作的重要部分,我都行。 那就好,我看你两氛围感超好。孙副导满意地笑了,两手分别拍拍二人肩膀,如释重负又语重心长:很契合我们热爱这个主题。 你们就当来玩,大大方方玩开心就好。 陈真真莫名放假看节目,也觉得挺开心:谢谢孙导。 孙导转身走后,陈真真才问元其修:刚刚他说玩得开心,我们不是只看个节目么。 元其修哼笑一声,略带嘲弄:估计你哪天被卖了,还不知道。 对了。孙导又折回来,看了眼陈真真:小陈有点憔悴,要去化妆室擦点粉。 每一个夏天,都有人青春正当时,都有人爱得正当时。 热爱为了开播收视率,除了常驻的恋爱养成系嘉宾,更斥巨资在首场录制时请了重磅飞行嘉宾当前热播耽改剧的双男主。 镁光灯照亮全场,工氛围组在舞台上领着观众练习欢呼、喊口号,烘托气氛。 陈真真和元其修并排坐在观众席的第二排。 放眼扫看全场,所有人都穿着休闲装,只有他和元其修穿着全套西装。 陈真真微微往身侧人那儿靠,耳语:我觉得我们格格不入啊 元其修毫不掩饰那丝讥讽,哼笑:你才知道。 陈真真又问:这种恋爱综艺,难道是要在明星们,舞台上谈情说爱? 他们合同里还有外景和食宿跟拍,这里只是访谈吧。 陈真真也不知道怎么办,低声说了句。好吧 青春不负盛夏,热爱就能炽烈!欢迎大家收看暑期情感大型综艺热爱。 主持人江映月与刘陆离上台,正式开始了。 江映月:大家好,我是本次热爱陪跑人映月。 刘陆离:大家好,我是本次热爱陪跑人陆离。 满场欢呼与鼓掌。 接下来邀请我们的热爱CP天团,颜小小、林安歌、林冬衍、李慕卿、魏哲程、温蕙 主持人念罢,常驻嘉宾三男三女从心形门洞中施施而出,与观众挥手致意。 嘉宾都是颇有名气的明星,台下瞬间欢呼声要将屋顶掀翻。 刘陆离等欢呼声稍弱,问:映月啊,你刚刚报名字时,好像没有规律啊? 爱要讲什么规律?江映月傲娇地说:这是天团成员进来前,在外面抽签的顺序,12、34、56也是咱们节目组给他们,首轮强行安排CP组合的顺序。 刘陆离疑问:强行安排,那不是乱点鸳鸯谱嘛! 这不叫乱点鸳鸯谱,这叫缘分。江映月答完,看向观中:而现场观中也可以将自己当成天团成员,与你身边的人,暂时强行捆绑。 观众又开始欢呼。 左右都有人来扒拉邀请,陈真真和元其修都不敢与两边的陌生人组合,二人只好荒唐又尴尬地交换了个眼神。 我吃点亏。元其修略显无奈。 陈真真不甘示弱:我才吃亏。 两人默认按游戏规则,临时凑成了不再说话的怨偶CP。 等观众的疯狂尖叫冲破耳膜,已是屋顶都盖不住时,是飞行嘉宾肖真与陶陶上场了。 陈真真强忍着不要捂耳朵,咬牙问元其修:他们谁啊? 前排的人在尖叫空隙转过来,答了句:他们是全世界最甜的两口子啊。 陈真真心想,这两个大男人怎就最甜两口子呢?世道是在什么时候悄悄变化,而我不知道么。 他们无论说什么,观中都会尖叫,哪怕是那个叫陶陶的明星喊旁人一句名字。 真哥。 世界都是让人看不懂的沸腾景象,衬得西装革履二人组格格不入。 主持人突然说:那么,我们也随机邀请观众席的两对CP上台来,一起感受缘分的美妙。 观众:好! 陈、元二人组面无表情。 现场的CP们,可以摆出你们最能表达爱的造型吸引镜头!江映月热情地对镜头一挥:那么有请镜头漫天飞舞~旋转起来!捕捉到你认为最登对的CP吧! 观众席两两一对,比心的比心,拥抱的拥抱,竭尽所能表达亲密。 陈、元二人组继续面无表情,各坐各的冷板凳。 他们以为只要不配合主持人的要求,就能被自动淘汰。却忘了陈真真可是专门去化妆间擦了粉的,怎么可能被老孙轻易放过。 所以,镜头定格,对上了这两位西装革履的黑面人。 主持人话说得再夸张,也不脸红:哇!这两位是超酷的华尔街金融巨子吗?我是不是看错了,观众席里还有这样的神仙人物? 二人: 观众们看着屏幕上唯二西装革履的帅哥,又发出不明尖叫。 颜小小喊麦:哦!他击中了我的心,戴眼镜那位完全是我理想的斯文败类型。 得了吧你,今天你的CP是我。林安歌也拿起话筒。 已有工作人员过来请他俩上台,陈真真就扒着工作人员的话筒问: 那个CP不应该是男女情侣吗? 那可不一定,你看台上肖真和陶陶,不就是绝美兄弟情?刘陆离笑着说:这对CP害羞,大家掌声更热烈一些,给他们一点爱的勇气! 吼~~~~没有见过比现场观众更听话的人了。 陈真真问:去吗? 你决定。 陈真真突然感受到了孙副导眼神,心下一横:去吧。 嗯。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话:他们并不会从此步入娱乐圈,请各位放心,我们这里的正经的金融OR律政文。 两位主角因为职业原因,会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参与录个节目很正常。 第7章 我大约社死了 除了陈真真和元其修局促坐着,另有一对小情侣也受邀上台了。 主持人开始热场,要求每一位公开对CP的私下昵称。 不同的昵称,代表着不同程度的亲密关系,就对应这不同等级的爱。 大家都带了耳麦,这个环节从常驻嘉宾开始。 颜小小看了眼林安歌:林安歌。 林安歌:颜小小。 连名带姓。明显这对CP对对方都不太满意,或者都没什么交情。 场中开始爆笑,主持人来救场:一回生,二回熟,这下我们都相信,你们真是临时捆绑的了。 李慕卿有点害羞,瞄了一眼CP,怯怯地说:林前辈 穆卿。林冬衍和李慕卿签在同一家经纪公司,熟络些这样喊也很正常。 终于轮到了陈真真,陈真真说:元先生。 元其修:陈经理。 场中寂静三秒,然后嘻嘻哈哈笑起来,娱乐节目里从没听过这样正式的称呼。 江映月好奇:二位,私下是同事吗? 一同为灰喵传媒服务,也算同事吧?陈真真颔首:算也不算,我们是工作关系。 那你们公司,还挺会招人的,颜值都高。刘陆离夸了夸他们,然后冲观众们说:等会下了节目,单身的女孩别忘了问他们公司名字呀,这里可是找男友的好去处呀。 台下单身女孩们,纷纷应是,高兴极了。 节目组预估的热搜点之一。陶陶:我喊他,真哥啊,刚刚你们都听到了。 大屏幕上滚动着爱心泡泡,观众席中沸腾又沸腾。 桃子。肖真侧脸,看着陶陶微微一笑。 他们,盛世美颜,对视而笑。观众已疯,连台上的常驻嘉宾都坐不住,激动地跺脚。 这效果,孙副导非常满意,对着舞台举了个大拇指。 陈真真对这对CP不熟,无法理解这世道什么时候在支持男生和男生暧昧不清,此时正有些不明就里。 但这二位当红男明星确实长得貌美近妖,那样对视着笑,让人忍不住看得呆掉。 元其修将麦拨开,清了清嗓子:咳。 陈真真回魂,看着元其修远眺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刚元其修好像在看他。 那,刚刚我们都是听听而已,现在呢,要验证一下。江映月说:请工作人员把嘉宾们的手机拿上来,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昵称,都备注了什么? 陈真真有些庆幸,手机没在兜里。 可是他忘了,每一个观众入场时都和节目组签了保密协议,将所有电子设备都打包交给了节目组管理。所以 陈真真的手机和嘉宾们的手机,就这样被送上了舞台。 颜小小和林安歌连微信都没加,所以相互没有备注,只有现场加成好友。 陈真真有点焦虑,他知道自己对元其修的备注是什么,那个称呼习惯了,他一直都没有改。 很快就轮到他们俩这一组,元其修大方地展示了微信,上面显示:*行陈经理。 为了不泄露信息,某行和其他信息都被打了马赛克。 江映月看陈真真一直攥着手机,问他:陈经理,你呢? 我,陈真真试探着问:可不可以不展示啊。 当然不行,这是游戏规则。江映月十分坚定:当然,如何是不方便展示的内容,我们也这一段剪掉,不予播出的。 陈真真磨蹭许久,大家越来越好奇,都巴巴望着。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6) 社死就社死吧!陈真真豁出去了,打开微信,点开元先生的头像。 赫然显示:讨厌鬼。 元其修扶了一下眼镜,眉头一挑,意味深长。 他能怎么解释,陈真真呵呵干笑两声。 全场尴尬。 主持人高情商救场的功力,此刻得以发挥。江映月笑得格外甜: 看来陈经理对元先生的感情要格外深一些,因为在咱们世俗里,如果喊对方死鬼、讨厌鬼这种带鬼字的昵称,往往都是爱进骨子的才会有的。 全场再次燃爆。 江映月对元其修娇俏地说:等会下了节目,你得请陈经理好好吃一顿,这么好的朋友,你连备注都懒得改,该打哦。 棚内节目录完,外面的已是傍晚。 节目组还要跟拍嘉宾的日常戏份,陈真真和元其修离开摄影棚,才总算下班了。 南方的初夏,常是梅雨绵绵,今日难得放晴。 此时天色东边已入夜暗蓝,而西边正是落霞,从鳞次比节的碎云中,微微漏出绯红天光。 陈真真面朝西,抬头看着那天光。 元其修看着陈真真被霞光映红的脸,内心微动,突然说:天气真好。 我们去河边散散步吧。 那满脸晚霞的人转过脸来,一脸茫然。却说:我饿了。 不知道算不算拒绝,但他们做律师的人,怕什么拒绝。 那元大律师先带你去吃东西。元其修将人肩勾过来,手掌拍了拍:且不说主持人吩咐了,就说介绍了灰喵传媒这么大的业务,于私我也该请你吃一顿。 陈真真垂下眼眸,叹道:累了啊。 又饿又累更要吃饭!元其修脸上微微坏笑,只是勾肩搭背并行的人看不到。 我们那栋楼的公司通讯录,你还想不想要? 陈真真叹了一口很长的气,说:我下班了,先生。 那你明天还上班吗?陈经理? 算了,没必要和律师争长短。陈真真劝住自己。吃个饭而已。 先说好,不吃情侣套餐。 可以。 谁知元其修将人拐到了滨江路上吃饭,吃晚饭又不放人走,硬是说为了陈真真的身体健康,必须要饭后走一走。 河堤空旷,两人沉默并肩。 晚风徐来,无知无觉走了不知多远。 然而,没人记得看天气预报。 于是,他们见证了今夜的晚风,是怎样从和煦吹到了狂暴。 西装革履的二位,都脱了外套顶在头上,躲雨时跑起来 元其修边跑,边嘲笑陈真真:你像一只逃窜的无脸男! 陈真真也看他一眼,同样头顶着黑西装又好看到哪去。回敬:承蒙夸奖,另一只无脸男。 自问,我的脸长得也算好看,现在四下无人,咱们又在水中跑。元其修跑得气喘吁吁,又起了玩性,一边恣意踏着水,一边说:你可以叫我白龙。 陈真真微微一愣,避开旁人溅起的水花,冷哼:你爹妈才是待宰肥猪。 元其修笑着说他:啧,古板,没意思。 陈真真:你这样踩水,皮鞋不要了吗? 雨淋漓不止,从河堤跑回到僻静的沿河路边。 陈真真衣裳半湿一脸幽怨,站在公交站的连廊下,说什么不肯再走。 他们的车停在至少一公里以外,但雨夜的沿河路,几乎没有出租车过来。 元其修只好让他原地等一等,独自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伞,打算走回去。 陈真真嗯了一声,瞥了眼便利店的招牌,大概一百米。 注意安全。 嗯,等我。元其修将西服在顶在头上,重新拢了拢。 从肩头拿到头顶的刹那,陈真真发现元其修的衬衣也弄湿了。 白色衬衣变得半透,约约略见肌理线条若隐若现,令人难免羞赫。 陈真真赶快低头看自己,还好还好,自己没他那么贪玩,里衣仍算干燥。 元其修顶了一把透明伞回来,还顺便带了热牛奶,叮嘱陈真真:趁热喝,驱寒。 陈真真接过牛奶,看了眼那莫名其妙的伞。 去晚了,伞都卖完只剩这一把了。 元其修耸耸肩,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双粉色拖鞋,放在陈真真脚边。 ?陈真真不明就里。 我们皮鞋浸不得水,不如穿拖鞋走回去。 陈真真看着元其修脚上那双深蓝色的:那凭什么我的是粉色。 有穿就不错了,四十二码的都卖断货,你这双大码女鞋,都一顿好找。 陈真真莫名生气,往伞下一拱,挤着元其修:我不穿,这店啥都断货,咋不倒闭。 元其修解释:别人家只是今晚下雨,生意格外好。 走。 元其修将伞偏向陈真真一些。好嘞,为陈经理撑伞。 屋漏偏逢连夜雨,雨夜偏要丢钥匙。 陈真真有点尴尬,外衣口袋里的车钥匙不见了,这车今晚肯定五是无法开走。 或许是刚刚跑的时候掉了,下着雨的夜晚去找遗失的钥匙,自然困难。 元其修请陈真真先上自己的车坐着,启动引擎:我送你回去,再载你拿备用钥匙来开。 陈真真有些丧气,低声说:回不去 为什么啊? 门钥匙在包里,包在车里。陈真真顾自说:办公室里有家门的备用钥匙,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们银行应该已经布防了,不便进去。 你送我去行里附近吧,我就近酒店开个房。 元其修上下打量了陈真真一番,说:你身上这套湿衣服,没法明天直接穿着上班,要不去我家吧。 陈真真疑惑。 我独居,有空房间,而且能烘干,就这么定了。 元其修握住方向盘,换到D档,轻点油门,车飞驰而去。 陈真真坐在别人车上,好似没有拒绝的机会,看了眼后视镜里自己的车,渐行渐远。 陈真真半晌才说:还是不打扰了吧。 再拒绝已是来不及了。元其修朝路边,抬了抬手指:到了。 所以,元其修是将人带到了自家附近吃饭? 陈真真突然觉得好似掉入了什么圈套,他明明知道元其修家就是这附近的江景楼盘。 我为什么要来!?陈真真心中训问自己八十八遍。 拖鞋要带上去穿,我家没有多的。 正在倒车入库,元其修看了眼副驾的后视镜,说话是讨厌鬼惯常吩咐的语气:伞也拿上。 之前夜色不明,现在才看清,那是一把粉色的透明伞。 又是粉色,陈真真低声嘟囔:变态。 作者有话要说: 元某:今天的晚霞映在你脸上,而你脸上的晚霞映在我心上。 作者:我虽然写得慢,但是你们进展别太快啊。 第8章 我被留宿了 陈真真穿着粉色拖鞋,一边擦头发,一边闹着要走。 元其修家确实有空房间,空房间确实有张小床,可是那床连床垫都没放。 那空床板好似在说,你好呀,我从没被人睡过。 是飘窗能睡客人,还是客厅那一球一球的单座沙发能睡客人?还是打算让他睡地板? 陈真真双眼无神,想问问这位迷恋粉色的变态,这算什么劳什子待客之道? 元其修按下洗衣机启动按钮,滴 然后说:你走不了,衣服洗烘要三个小时。 啊啊啊!他当着我的面倒了洗衣液,摁了启动键!!!! 陈真真手攥着身上元其修的家居服,恨不得撕碎它! 大不了我明天穿你的衣服上班。陈真真冷静地说:借我一件衬衣。 裤子也洗了。 劳烦多借我一条裤子。说起来怪羞耻的怎么回事。 我的裤子你穿可能会有点长。元其修摇摇头:虽然我们身高差不多,但是我腿比你长。 陈真真气不打一处来:元先生,现在是下班时间,你确定要人身攻击吗? 我虽然腿长一点,但是陈经理眼睛生得美啊。元其修生性就是不怕死,而且作死无人能敌:还是陈经理赢了,元某甘拜下风。 陈真真没接话,赌气似走到玄关处。 真生气啊。元其修去拦他:怎么,是生气没地方睡吗? 一语中的。陈真真还是不说话,取下玄关衣帽架上的外套。 元其修连忙将人半拖半拽往回拉,絮絮叨叨:我的床很宽,二米二,睡三个人都行。 你床哪怕九米九,我也不想跟你睡。 想啥呢?元其修故作严肃,哄这只生气包:难道我收留你,还要提供暖,床服务? 我这种守身如玉的十佳青年,最多把主卧室让给你。 陈真真:? 好啦,别折腾要走啦,都累一天啦。元其修拽着陈真真胳膊不放,单手将橱柜打开,拖出里面的榻榻米。 安心睡,我保证不对你做坏事。 元先生举起三根手指,也不知是要为什么大事,做样子起誓。 这时,元其修的电话突然响铃。他放开了陈真真的胳膊,掏出手机,眉头微挑,手指点唇做嘘声。 漫漫。 我在家里呀。 哪里会不好,都挺好 元其修言笑晏晏在打电话,边说话便踱到落地窗前。 陈真真从落地窗的镜像里能看到他,舒展的眉目,上扬的嘴角。 漫漫?从听筒里漏的音,能听出那是女孩子的声音。陈真真也不知是哪里生气,心酸酸地跟自己说,他明明第一次见面就说过了,他有女朋友的。 难道是来自单身狗的嫉妒?陈真真突然有点看不起自己。 将榻榻米铺好,气呼呼和衣而卧。 陈真真默念,算了,借宿一晚而已,就不要睡他和他女朋友的床好了。 脑子很讲道理,但是脾气却不听使唤,陈真真就算是已经躺好,却也睡不着。 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点点怨,怨他没事吃什么饭,怨他没事散什么步,没事拉什么人回家借宿。最恨可恨!!!他一个有女朋友的人,做什么要当着老子一条单身狗恩恩爱爱讲电话?!不知道关上门去卧室爱怎么打电话,就怎么打电话吗!! 还有,都怪这件家居服,偏大了一码,翻身时感觉总有哪里拧拧巴巴。 元其修那个电话至少聊了半个小时,而这半个小时,陈真真心中的戏台已将元其修推出午门斩首九十九次。 还是睡不着。陈真真就想起曾听某专家说,睡不着的时候不要逼自己,坐起来或站起来稍微运动一下,再躺下就会有新睡意契机。 于是,陈真真就站起来左右扭了扭,然后像平时跳着躺上自家床那样以背着床,感受自己深深被砸进柔软床垫,那样的冲击幸福感。可他忘了,这可不是自己家的顶级乳胶席梦思,而是一张充了薄薄棉花的普通榻榻米。 轰! 那后背砸地板的动静,堪比一头猪想不开,从楼上跳下来。 陈真真脑子一空,等魂回来了,只觉得腰疼得说不上话来。 外头打电话的人听到这声巨响,以为是什么家具垮了,匆匆挂了电话过来看。 却见那人龇牙咧嘴,端端正正肚皮朝上躺在榻榻米正中央。 元其修左右看看,没发现异常,问:怎么了? 我陈真真不知怎讲,又不敢呼痛,踌躇半晌,抽着嘶嘶声,说:榻榻米太硬腰疼。 元其修摸了一下十公分厚的棉垫,疑问:腰疼? 不该问的别问,老子闪到腰了你家,有红花油或者跌打损伤的药吗? 元其修听说人受伤了,不疑有他,边想边说:跌打损伤?漫漫好像给我准备了活络油,你等着。 他大爷的,又是什么鬼漫漫。陈真真白眼一翻:算了,你们的爱心神油我就不用了。 元其修哼哼一笑,看了眼榻榻米上的人:没听说过爱心神油,只听说过印度,神油。 说罢,就去找活络油去了。 陈真真虽倍感膈应,但是也不放弃损人机会:你不行啊年纪轻轻就用印度神油了!! 去药箱拿活络油不过半分钟,元其修回来了,望着平躺的人,问: 我不行,你怎么知道的? 陈真真肚皮朝上躺着,被人居高临下问话,莫名觉得危险,磕磕巴巴说:不我不知道。 不知道还敢在律师面前乱说话,负得起责任吗?元其修半跪在陈真真身侧,抬抬手:后腰疼的话,麻烦翻过去。 陈真真尝试用力拧了拧,嘶嘶抽气,放弃了。 正疼着,翻不了身。 元其修叹了一口气,跪得离这位瘫子更近一些,毫不犹豫就上手去帮忙。 陈真真只觉得后背和膝弯横插近两只手臂,然后自己就腾空了。 陈真真眼睛瞪大,忽然的翻身大动作,腰疼让他说不出话。 !!!他公主抱老子做什么? 元其修说:这个榻榻米太矮,我不想给你提供跪式服务,去床上吧。 去床上?能拒绝吗?不能啊。陈真真只好偏开眼,不去看元其修的轮廓分明的喉结和下颚。 元其修将人放在床上,然后手臂暗力一推,陈真真就咸鱼翻身,乖乖趴在了那儿。 元其修虽收回了手臂,但是他目前这个姿势,往下看的角度却有些奇怪,那人穿着自己的衣服,趴在自己的床上。 腰窝凹陷,臀部浑圆,像个静静待宰羔羊。 气氛突然微妙起来,元其修吞了口空气,将活络油放在陈真真手里:你自己抹吧。 我不行。陈真真将活络油一推,连忙说:我动不了。 那要不要去医院?我打个120,让他们用担架抬你下楼。 陈真真立刻拒绝:我不要面子的吗?这个楼盘我有五十几个按揭客户,让人看见我大晚上从你家被抬出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要面子的人下命令:你给我抹,别啰嗦。 元其修看了眼这凶巴巴的陈经理,不由自主喉头微动,又空吞了一口空气。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7) 你打电话聊得口渴,就去喝杯水。陈真真指尖推了推那药油,说:喝完就过来抹药。 先抹药吧。元其修踌躇了不过三秒就冷静下来,掀开那衣襟后摆,将活络油倒在掌心微微搓热,按压在陈真真后腰。 陈真真满脑子都是腰疼啊腰疼,待温热的手带着药香按下来轻轻揉搓,顿觉疼痛纾解,舒服得轻轻叹息。 元其修被那叹息惊的整个人一凝,也无奈地跟着叹了口气,继续搓热手心给他抹药。 痛感不再占据神经的头把交椅时,别的心思就会油然而生,比如羞耻心。 陈真真心思微动,就调笑着想要把尴尬化为调侃: 嗯手法不错,几号技师啊,等会再加个钟。 元其修眼中望着那腰臀凹凸,声音清冷:只提供咨询服务,每个钟1200元。 太贵了,不加了。陈真真摆摆手:抹完药你就下班吧,我要睡了,记得关门。 元其修:要不要我帮你明天请假? 怎么请? 说你受伤了。 是哦,在你家睡了一宿,腰受伤了上不了班?陈真真冷哼一声:为了我的清誉,不劳烦你请假,千万可别让人知道我是怎么受伤的。 元其修正好也好奇:你是怎么受伤的? 陈真真将头换了一侧,看向虚空处。:闲事少管。 元其修轻笑一声,知道刚刚肯定发生了什么丢人的事情,不然这厮也不会平白无故伤到腰,说:双面人陈经理下了班,假假变真真,真是傲娇又冷峻。 要你管? 管不到。元其修将活络油盖子拧好,轻拍陈真真的背:麻烦挪进去点,给我留点地方睡。 岿然不动:你不是说主卧借给我? 我不敢睡那榻榻米,怕折了腰。 到时候,明天我们俩都折了腰上不了班,你的清誉才是真的毁了。 陈真真缄默,心想着元其修反正是有女朋友的人,兄弟睡一张大床能,又有什么关系。 趴着的人便努力的往旁边蠕了蠕,腾出半张床。 元其修站起来侧过背去,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裤子,遮盖某些不该出现的自然反应。 你先睡,我先去洗个澡。 陈真真困意正熏,元其修洗他的澡,谁要等。 浴室水声都盖不住地,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伴着嘶嘶吸气,分明是受伤呼痛的声音。 他也受伤了?陈真真立刻清醒,关切着问:你怎么了? 浴室陷入安静,须臾,元其修顶着湿发面色不善地出来了。 陈真真趴着,侧头上下打量眼前人:你刚刚受伤了? 嗯。 陈真真问:怎么伤的? 元其修鹦鹉学舌,反作用之:闲事少管。 啧。陈真真作势要爬起来:你家风水有问题吧,我不住了,我要回家。 元修其搓搓手,想了想才说:摸了药油的手别乱蹭,辣。 辣?陈真真脑海里突然冒出风油精的老梗,憋着笑问:你刚刚摸哪儿了? 正常清洗。 作者有话要说: 金融知识小贴士:按揭贷款一般是银行和开发商批量准入的,若你有号召力的话,可以喊上邻居跟你抱团,几户几十户选同一家银行,也许谈一谈,利率有团购价呢? 当然,要看谈的人,口才怎么样。 第9章 我又留宿他了 陈真真龇牙咧嘴地笑: 那玩意如果辣坏了,就麻烦了。? 元其修白了他一眼。 ? 要不要我给你打120,让医生搞个担架把你抬走。???陈真真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内心戏,调侃的话一句接一句: 这种地方受伤,跟女朋友很难交代吧。 女朋友?元其修愣了一下。 刚才,元其修就感觉陈真真有种莫名其妙的醋味,只是因为他伤了腰,才暂且忽略了。此时再听陈真真阴阳怪气说什么女朋友,联想到自己刚刚打了半个小时电话,冷落了客人。 元想通此处,突然笑了:怎么,你很开心啊。 我怎么敢呢。 陈真真语言恭谦,但那张笑脸却毫不掩饰,他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状态。 那么,我们追究一下元其修将双手十指交缠?放在膝头,眉眼微抬,不疾不徐地说。 人身伤害的案子,总有主要责任和次要责任,如果不是因为要给你抹药油的话 趴在床上的陈真真笑僵在脸上。 元修其:坏了也有你的责任,你要负责吗? 陈真真心中那片心旷神怡大草原上,突然来了很多羊驼奔跑。 负,负不起。 元其修面有难色:那怎么办,法律可是规定了后遗症,也可以终身追偿责任的啊? 陈真真跟着愁了不过三秒,突然反应过来,世上哪有这种荒唐赔上一辈子的案例。 骗子!自己又被这该死的律师又拿捏了。 陈真真冷哼一声: 你去起诉我啊,看法官要我怎么对你那破玩意负责! 唉,太聪明就不可爱了。元修其的湿发已经干的差不多了,往床上一躺,假装委屈: 我的东西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破玩意了呢。 陈真真将头转了个面,不看人。 晚安。 元修其扯了扯薄毯。 薄毯下另一个人僵住,忍不住问: 你只裹个浴巾,就睡吗? 元修其把浴巾抽出来,丢到一旁。 怒不可遏又不敢乱动:我还跟你盖在一个毛毯里,你变态吗? 穿了裤子。 陈真真腹诽,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多大的裤子。 元修其:睡觉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穿这么整齐是去上班吗? **** 七点半陈真真闹钟响,手机自动播放今日财经早餐,从昨日股市谈到政策分析,元其修从睡梦中被叽里呱啦的财经播报吵醒,有些茫然地看着陈真真。 陈真真见人被吵醒,心中莫名解气:职业习惯。 八点半上班,九点营业。 元修其开车送陈真真去银行,陈真真睡了一宿起来,除了大动作有点像刚生完孩子产妇,走走停停也算行动自如。 行草再帅,多看几年也是无感。 但是,银行里的女孩们,见到新帅哥就不淡定了。 不知是谁提起要报昨天元其修送三明治的恩,你一句我一句,集体发挥出社交牛逼症,拖着元修其去单位食堂吃早餐。 顺便带上陈真真,没人发现陈真真今天腰板格外直。 银行大厅没开门的时间,去食堂就要从写字楼后面绕行。 雨还没停,女孩们蜂拥抢光了银行公用的大黑伞,两两一组去食堂,只有陈真真和元修其挤在粉色透明伞下。 陈真真感觉衣袖都快半湿了,冲同事们喊: 这么好的偷香机会,你们没人邀请他共伞吗? 女孩们嘻嘻哈哈回头,看了那伞一眼,纷纷说不了不了。 更有甚者,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丢到群里。 陈真真只觉得兜里手机一阵狂颤,心知她们都鬼畜得很,群聊没什么好话,甩头冷哼一声。 元其修似是怕他淋了雨,轻轻搂住陈真真的腰,将人拖近些。 僵疼的后腰被人搂住,手上的体温给人带来莫明的安全感。 再后来,一滴雨也没淋到。 那群女孩到了食堂,忽然又热情起来。元其修刚刚坐下,她们就轮番投食,在元修其面前包子馒头鸡蛋牛奶堆了个满怀,还有人不断送来 陈辰看着自己面前,毛都没一根? 元其修只能不断说,够了,谢谢。 陈真真支着胳膊,看着王子衿,扣了扣空空桌面。徒弟啊,外人面前,说好铁板一块的呢? 王子衿掩嘴一笑,偏开头去和同事说笑去了。 元修其说:我吃不完,分给你。 陈真真:好汉不吃嗟来之食。 罗静拿筷子插了两个馒头,往陈真真手上一放,虽然做了好事,语气却半带着嘲讽:切,你吃得还少吗? 陈真真举着两个白馒头。 喝奶。元修其将吸管插好,推过去。 陈真真不爱喝纯牛奶,只喝甜奶。 罗静,我座位让你了。陈真真挣扎着站起来,说给你机会跟元律师坐一桌。 无福消受。罗静脚底抹油。 陈真真恨恨地啃了口馒头,挑拨离间。 看到没有,她们只是看你新鲜,别误会。 元其修:误会什么? 银行业盛产单身狗,还不着急着急找对象。陈真真说:她们只是馋你的脸逗你玩,对你没有那些意思,别影响了你原本在谈的恋爱。 元其修低笑一声。好。 不管陈真真隐藏与否,一个上午的时间,全行同事都知道陈真真伤了腰。 出去办事,他还只能捂着屁股走路去,因为昨夜他的车,停在了滨江景观道附近。 万年不开窍,白瞎一张脸的行草陈哥,也会夜不归宿了? 微信小群里热闹如同过年,女孩们都接连发了铁树开花和放鞭炮的表情包。 老子尾巴断了,她们还庆祝上了?陈真真心里给自己演了一百集的苦情戏,最终忍不住疼,还是默默去了医院拍X光。 真的是,尾椎轻微骨裂。 陈真真叹了口气,拿着病假条,准备回去休息两天。 陈真真把检查结果发到工作群里,拜托大家这两天处理一下他手头上的工作。 罗静发了条消息: 好品种的狗,还是要断尾才行。 然后她可能意识到发错了群,秒撤回。 陈真真好死不死已经看到了,气得牙关发酸,点开标红99+的微信小群,发消息:不要在大群里乱讲话。 罗静秒化身舔狗,发了个8.88元的红包:抱歉抱歉,亲爱的陈哥,我错了。 这群女人!!陈真真点了红包,回复:呸。 王子衿@罗静:女人,你就是花言巧语,也哄不回我师父了。 罗静连丢了三个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大堂经理@罗静:你大胆编排陈哥半天了,他说话了你才感觉到怕?哈哈哈 罗静:我这就退群,群里罗静说的话,与群外的罗静无关。 王子衿:敢做不敢当的胆小鬼 陈真真叹了口气,点开99+回到了顶部,早上八点半前的未读消息。 那些玩笑话都是平常听的,但是那张雨**伞的照片,却看着格外有意境。 湿漉的地面,湿漉的天,元其修打的伞侧在陈真真那一边。 元其修的半个肩,都在外面。 陈真真记得,自己是被揽住之后才完全没淋到雨的,但他不知道从一开始,小小的粉色透明伞,就几乎都偏在自己头上。 他没羞没臊的把图片保存到本地相册,莫名地,感觉今天还是有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滴滴滴哒哒哒 手机响了,陈真真正在想着元其修,元修其就打电话来了。 接起:喂。 元其修:陈经理,你还在人民医院吗? 陈真真有点疑惑: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那儿等我。元其修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我过来接你。 为什么?陈真真想,为什么?他为什么接我? 送你回家,拿钥匙帮你把车开回来,然后元其修顿了顿:帮你抹药。 昨夜元其修温热的手和活络油的药香,突然打开回忆的匣子。 陈真真觉得自己脸肯定是红了,拒绝道:不用。 元其修:后腰你能擦吗,你个单身狗。 又是狗,陈真真准备挂电话:再见。 等着我。元其修说话快,挂电话也快。 人来人往的人民医院门口。可怜尾巴骨摔坏的陈真真,公交车不敢去挤,打出租车又抢不赢婉若游龙的其他人,只能愁眉苦脸呆呆站着。 最后,还是元其修来捡的他。 元其修计划先带他去吃饭,再带他去拿车,最后送他回家。刚见面时,还送给了他一个痔疮病人专用,造型类似马桶圈的坐垫。 据说这样的坐垫中间悬空,屁屁就不会痛了。 陈真真看着那痔疮病人专用莫名膈应,反驳:我是尾巴疼,不是屁屁疼。 尾巴?元其修手离开方向盘,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一本正经的问:你有尾巴吗? 臆想的尾巴也是尾巴,断尾之痛谁懂?陈真真:它正在疼,你说呢。 我说元其修慢悠悠地、严肃地说:你有,不过可能它没长在后面。 如果算尾巴的话,我昨天也疼过。 陈真真皱着眉,有点疑惑,然后懂了,气急败坏:好好开车。 元其修呵呵一笑:是啊,我就是在开车啊。 陈真真:你真的好讨厌,我要下车。 车门焊死了,下不去,哈哈哈。 陈真真也不会真的在行驶中开车门,冷哼一声,看着窗外。 **** 陈真真的公寓里。 陈真真洗漱完毕,乖乖趴着,元修其如昨天那般给他揉活络油。 粗糙的指腹,醒脑的药香,温热的手心陈真真脑海里突然冒出那张照片。 同时也冒出一个名叫漫漫的昵称。 若有似无的快乐烟消云散,陈真真:你回去吧,谢谢了。 元其修:你伤成这样,不用陪吗。 良辰美景,陪你该陪的人去吧。陈真真说:记得好好洗手,别辣到人家。 元修其低声哼笑,转而说:等你尾巴好了,我带你和漫漫见一面。 陈真真好想问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和她见面啊?你和她谈爱管我什么事啊? 但是这些话,作为成年人是说不出口的。因为,他能把你介绍给女朋友认识,至少是把你当兄弟,或者当朋友了。 元修其虽然是知名讨厌鬼,但此刻,陈真真还是想和他继续做朋友的,所以他说。 好啊。 元修其说:漫漫的母亲是陆灵珠,你听说过吗? 陆灵珠?陈辰觉得熟悉,嘴里跟着念了一遍,脑海中就搜索到了与这个名字相关的关键词,脱口而出:本地知名女企业家。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8) 是的,她也许对你的业务有帮助。元修其难掩骄傲,好像在等陈真真夸他。 陈真真怎会夸他!他嘴边只有一句酸溜溜的话,努力憋着:恭喜你,乘龙快婿。 没等到陈真真回应,元其修站起来,似是要走,说:那你好好养伤。 等等陈真真突然叫住人,实则脑子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就是下意识想喊他,想让他不要去陪那白富美陆漫漫。 元修其:怎么? 管他的!陈真真:我伤成这样,你留下来陪我。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贴士:现在有很多公众/号都会每天发送财经早报,通常用个三分钟左右就能大概了解最新最热的财经资讯, 虽然乍一看很枯燥,但是国际大事,经济风向标都跟这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比如,限购变宽松楼市要复苏,央行开闸放水要降准将降息,最终都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金融市场瞬息万变,敏感不会一蹴而就,咱们可以先,了解实时大事 第10章 我有点乱了 自然是,一夜平静。 能不平静吗??陈真真脑子里虽然戏台子唱到凌晨三点还没让他睡,但是现实里,他坚守着堪比职业合规的行为底线。 少说话,离他远一点。 陈真真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不可以,不要再想了!我和他只是两个直男,恰巧同一张床睡觉而已,连续两天一张床睡觉而已元其修的手偶尔不老实,睡梦中搭过来,陈真真就给他丢回去。 陈真真面对着墙僵到三点半才睡着,而在等到光怪陆离的梦醒,已是上午十点多。 此时枕旁空空,床榻干净,好像从没睡过别人。 他想,这时候了,元其修上班去了吧。 家里没人。 人醒来了总要洗漱吃喝,陈真真稍稍一动就觉得尾椎骨比昨日更疼,想起床都翻不了身。 但人总不能让尿憋死,陈真真蜷起身子,一边侧滚着坐起来,一边嘶吼给自己打气:男子汉,别怕疼! 然而没有成功:哎哟妈呀,可真疼。 陈真真低声咒骂了两句,心中演起了内心戏,嘴里也自说自话起来:胜利就在前方,大家欢迎S城最帅的金融排头兵起床! 大家鼓掌,让他不要放弃! 掌声不要停陈真真晃晃悠悠要起床,但是始终是,一用力就疼得不行:响起来,不要停 ! 结果只是侧躺姿势,变成标准趴趴熊。陈真真有点灰心了,但这番左右折腾却让他更有排泄的欲望,不起床解决肯定不行!! 陈真真本就是一顿瞎逼逼转移注意力,完全也没在意自己嘴里到底说了什么。 自古红颜多薄命,香消玉殒断了尾。 敢问原罪何处寻,路人遥指榻榻米! 榻榻米何辜,都怪元其修这个讨厌鬼,负心汉!呃啊~~ 趴趴熊在这个过程中终于算用对了力,变成了四肢着地屁股撅高的爬行动物。 而这时卧室门突然被推开了,元其修出现在门口:诗才不错啊,我怎么就负心汉了? 正碎碎念撅着腚对着门的陈某人,怎么也没想到家里还有人,可能还听了全程。理所当然,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陈真真先发制人: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你昨天强留的我么?怎么背对着我睡了一晚,就忘了?元远兮:究竟谁是负心汉啊? 能说,负心汉不过是有感而发?陈真真爬行着掉了个头,脸对门语气不善:现在是上班时间,律师先生。 我请假了,出来吃早餐吧。元修其笑着进了房间:起床,小双面人。 陈真真答得直白:起不来。 元修其:那怎么办?要我抱你去洗手间把尿? 怎么可能?陈真真无声地拒绝,默默爬到了床沿,慢慢伸一只脚在地上划,去够拖鞋。 元其修将拖鞋拿起来套在陈真真脚上,然后二话不说从后面搂住四脚爬那人的腰腹,将人膝盖往前捞起,再顺势坐在床沿上陈真真就变成了端端正正面对面,坐在元其修大腿上了。 这个姿势好,站起来就是好汉一条。 而坐着呢,能清晰感觉到有个硬物愈发明显起来这是?陈真真哪里还顾得上尾巴疼,立刻站起来,脚上只穿了一只拖鞋就蹦跶去卫生间洗漱。 元其修扬声问:要帮忙吗? 不不用。 元其修在餐桌前等他,为他专门铺好了痔疮病人专用坐垫。而洗手间的某人正在内心羞怯感加深ING,直到牙刷都快把嘴怼烂了,人才磨磨唧唧出来。 元其修:早上特意为你买了粥,以形补形好吸收。 陈真真坐在了那中空的坐垫上,动了动勺子:切,粥能补什么啊。 元其修:补你要补的。 勺子上有大团的柱状肉块,陈真真莫名想到了刚刚坐在元其修腿上,那触感让他嫌弃得很,说话起来完全忘了过脑子。勺子一丢:我不吃鞭。 鞭? 想什么呢?元其修冷笑一声,然后变成笑容变大:粥里面有猪尾巴。 猪尾巴?以形补形? 陈真真脸不红心不跳,说:我也不吃猪尾巴。 那喝点牛奶,等会中午带你出去吃。元其修去拿了盒牛奶过来,仔细看了上面的甜字,说:甜牛奶,容易蛀牙,要多漱口刷牙。 老子都刷秃噜皮了!!陈真真接过牛奶:你少管我。 ****** 元其修带陈真真外出就餐,说是不计价格吃顿好吃的,可是车行驶的路线和路边风景,却让陈真真越看越眼熟,透着有种不太愉悦的似曾相识。 车停在了某商场的停车场,陈真真突然想起一块粉色的布丁来 那家东西味道没有很出众,又是女孩子们打卡的餐厅,元其修应该不会带他去二刷那儿吧?可能跟吃大餐只是同一家商场。 陈真真还是忍不住问:今天吃什么? 西餐。 上次那个店好像也是西餐,这栋楼好像有不少西餐,不会这么巧吧。陈真真虽然觉得二刷粉色网红餐厅的概率很小,但他还是想完全避开:就不吃西餐了吧。 元其修说话的语气,是律师惯有的不容置疑:已经约好了。 这么有仪式感?陈真真客套道:啊不用呀,太破费了。 元其修:不破费,漫漫出钱。 陈真真脚步一顿,且不说坑女朋友饭钱的行为是否低级,他此时完全没有做好要与漫漫见面的心理准备,特别是昨晚还强留了她男朋友睡觉,让人彻夜不归。 漫漫?陈真真:我还是不去了。 元其修:昨晚不说说好了吗? 陈真真:我尾巴还没好。 放心,她不会嘲笑你的。元其修根本没给陈真真逃走的机会,拉住人的手腕就往前走。 然后果不其然是那家到处都是粉色火烈鸟的餐厅。陈真真心想,这小子倒是浪漫有心计,还会带女朋友来打卡网红店。 只是自己这个千瓦电灯泡,实在是太亮太多余。 有点心虚怎么回事。 陈真真挣扎着将手腕抽出来,磕磕巴巴地说:我,不想吃,我想回去。 然而,略带威压的女声,适时响起:其修,这就是X银行陈经理吧? 陈经理?连续两晚跟我男朋友睡一张床的陈经理? 陈经理?心怀鬼胎霸着我男朋友,破坏我们男女朋友感情的,不让他回家的陈经理? 陈真真顿感心虚又觉得疏离,有种小妾见正室那种慌。但职业素养让他挺直腰杆回以微笑:漫漫你好。 陆漫漫的脸,是写着标准的姐不差钱,素质还高:百闻不如一见,是长得挺帅的。 陆漫漫毫不避讳,将陈真真自上而下,又自下而上扫视了几遍,神色中透着颇为满意。 曾听说过有的包先生会拿帅哥做资源,去讨好某些女大佬,然后大家一起发财的荒谬故事。这位元律师不会是为了要做乘龙快婿,要走这种给自己树敌带帽,不讲武德的套路? 女大佬据说都喜欢被纯纯的小奶狗崇拜,享受被倾慕者看一眼,就眼里看不下别人那种被舔感? 或者还有那种征服欲强的女大佬,哪怕是你有女朋友的正经人,她也要横插一杠把人搞到手。 但陈真真不准备走这种歪路发财,他要表现得风流一点,脏一点,才行。 陈真真也不知道怎么就想了这么多,心一横,也打算不讲武德:我虽然有点帅,但目前没有固定女朋友,如果漫漫小姐身边有寂寞的漂亮小姐妹,也可以约大家出来一块玩。 陆漫漫看了眼元修其,笑了笑:暗恋卡座,去坐吧。 我不是很饿陈真真再次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元其修拐着一拉,人拖进了小隔间。 不规则长桌两边,一边是长沙发,一边是两个漂亮的靠椅。陈真真打算去坐靠椅,让小情侣可以并肩在长沙发上腻腻歪歪。 元其修却快人一步,从口袋里公然掏出那个中空的坐垫放在沙发上,对陈真真说:坐这里。 陈真真看着那椭圆的洞内心抗拒,但是身体知道这坐垫坐着确实舒服很多。 丢人就丢人吧,伤兵怕啥。陈真真说:你把圈给我,我坐凳子。 沙发软,陈经理坐沙发吧。陆漫漫一边说,一边抱胸顾自坐在了靠椅上,眉角轻抬,瞟了眼他。 卧槽,女大佬看我?! 陈真真怎么也不能同陆漫漫坐一边,他只好去坐沙发,可恨的是他刚要去坐下,元修其就将坐垫往里推一点,陈真真又撅起腚,元修其再推,直到放在靠里的位置上。 元修其坐在了陈真真身边,菜单一丢:点餐吧。 与元漫漫面对面?陈真真一心想着,给他俩锁死,让他俩配对!不要拉我进去。 陈真真低声凑过去说:你去陪女朋友坐啊,傻子。 元其修眉头一抬不置可否,就是不动。 这傻子还不去陪女朋友?陈真真绞尽脑汁找了句好话:你俩名字真是天生的配,路漫漫其修远兮。 元修其嗯了一声,还是不挪窝。 陈真真稍稍看了眼推荐菜品,打算再帮傻兄弟助攻一下,免得他回去跪遥控器:啊服务生,麻烦那个情侣套餐来一份,然后单独给我上个小战斧,七分熟 服务生:好的。 陆漫漫:情侣套餐? 让你们吃!陈真真:对啊,很漂亮,我吃过还不错。 陆漫漫:谢谢夸奖,陈经理喜欢粉色刀叉? 谢谢夸奖什么鬼?陈真真摇摇头:我吃单点的小战斧。 那我吃套餐里的基础男餐,沙朗牛排。陆漫漫笑着说:远兮吃女餐? 元其修眉头微微皱起:我 霸气女大佬宠小娇夫? 有情趣呀,兄弟!陈真真连忙打断元其修的拒绝,恶作剧地说。 他的手也不由自主往元其修大腿上一拍,偏偏这一拍,又触到了某种难以描述的硬物感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点个餐的场合,和女朋友面对面坐着而已,这小子居然硬了?这是色Q狂本狂吧? 还是压抑了两日?小情侣么陈真真将手收回来,默默闭了嘴。 是车钥匙。元修其凑近了说。 陈真真:嗯? 我裤口袋里放了车钥匙,硬。元修其接着略带郑重地说:向你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双胞胎亲姐姐,陆漫漫。 我们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姐姐随母亲姓。 戏唱到第三集 了,戏台子突然塌了。陈真真:双胞胎姐姐? 是啊。元修其又不那么郑重地说:我目前没有女朋友。 陈真真头一歪,拽拽地说:你有没有女朋友管我什么事啊,我也没女朋友分给你啊。 还有,这家餐厅是我的产业。陆漫漫说:以后来吃,报名字就行,随便点全免费。 陈真真突然想起那天,只能坐在大厅的生日券,问:元其修吃饭收钱吗? 嗯陆漫漫想了想,答:他很少付钱。 所以,只能在大厅,省钱还房贷,根本就是恶意骗人?? 陈真真目色成刀,看向某人。而某人有些无奈,说:行行行,今天我吃粉色女生餐。 陈真真:态度不够。 那我等会做司机送你回家,今晚不走,继续给你做服务员。 第11章 我被表白了 陆漫漫主动说起了公司正在承建的大型项目,有融资需求。 陈真真每天都刷新闻,自然知道S市在城西郊,新高铁站与高速路口之间划了一块地,拟建大型货运物流园。而这个物流园的的中标总包方,就是陆投集团。 这种涉及到城建规划的项目有政府BEI景,通常各大银行都十分乐意参与。只不过,这种优质项目能拉到银行来,一般更考验银行业务员参与的手速 这个手速不是从新闻播出开始介入,而是在规划之前,就凭着暗流的风声就将业务预谈下来,等公开的时候,融资方案也差不多定好了。所以,这种手速除了必备的职业敏感度,更多来自于某种内部关系打点。 住建部门推荐的抵押融资方案,陆投集团觉得不太理想。所以今天陆漫漫和陈真真见面,是想问问他们这边有没有更划算的还款方式,能降低项目建设的财务成本。 原有的投融方案表就摊开在陈真真面前当陆漫漫慢斯条理切下牛排一角,浑身散发着老板气场诚恳地问陈真真的时候,陈真真有点心花怒放的感觉。 银行上班的社畜,最缺什么? 当然是优质的业务!存款啊~贷款啊~~陈真真虽然坐在中空的坐垫上,但是内心却希冀满满。 且不说物流园这个项目背景可靠、风险可控,单是可土地质押,这拿到哪家银行都能容易审批,往难听了说抢破头也不为过。陆漫漫虽然是咨询,但却释放了可撬动的信息。 只要方案够优质,能够打动陆投集团的财务部们,就有机会。 哪里还顾得上吃牛排,陈真真盯着方案表上的期限、利率、还款方式细细琢磨,脑中不断匹配自家银行的产品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9) 陆漫漫:项目上如果说出去融资方案不满意,估计各家银行都会来踏破门槛,所以我们今天私下见面,这只是朋友间小范围的咨询。 朋友间,小范围。陈真真闻言,抬头看了眼气场强大的陆漫漫,微微点头:我不会多嘴。 陆漫漫:嗯。 公开放出消息只能引起同行厮杀。商海里沉浮,大企业间虽然腥风血雨各显神通,但某种默契上还是面子重要,陈真真心谙,这种截胡的事只能低调,才会尽量好看。 元其修跟他姐撒娇:让真真试试呗。 陆漫漫声音古井无波:这不是已经在让他试了么。 陈真真感激地看了眼元其修,这可不就是体验了一把最强关系户的滋味么。 我个人以为还是有优化空间,但是具体方案得跟领导沟通,会需要一点时间。陈真真对陆漫漫说:都是金融圈的,大家产品同质化严重,我尽力给您个最优计划。 没关系,动工仪式还早。陆漫漫说:今天只是见个面,你先养好尾巴骨。 你先养好尾巴骨?元其修真是什么都拿出去说啊,陈真真顿时觉得,也没什么好感激的了。 陈真真:我 陆漫漫:不着急。 陈真真当然急,但是他不是为这个事情急。他略带歉意地说:不是这个,我担心我跟行里商量具体方案时,难免会走漏一丁点风声。 没关系,迟早会走漏。陆漫漫挥挥手,霸气地说:别人来打听,你就说陆漫漫是你姐姐。 陆漫漫是你姐姐,自家业务,谁敢说什么呢?好吧,我是最强关系户啊。 哪怕明知乱攀亲戚,是件惹人讨厌的事!陆漫漫恐怕只是客气说说而已!但是这层关系去做事,谁会不想要啊!!陈真真立刻从善如流,受宠若惊甜甜地说:那,先谢谢姐姐。 陈真真其实有点忐忑,就这样冒失喊人姐姐,陆漫漫会不会不开心。 可陆漫漫根本没有丝毫不悦,只说:嗯,一家人。 一家人?陈真真有点不明白了。他悄悄看了眼一直在用粉色刀叉认真吃牛排的元其修。 元其修感应到陈真真看他,转过脸来,遂将那粉色桃心布丁,连同樱花形状甜品勺推过来。 元其修:我记得你喜欢这个。 陈真真:你吃,你吃。 元其修的长指在布丁旁边微微扣动,看人的眼神意味不明:我可是特意留给你的。 陈真真被盯得心里发毛:你自己吃吧。 这情谊。陆漫漫直接按了服务铃,与外面对讲:麻烦给我们这桌再拿两个粉色桃心布丁。 她对面前二位男士说:自家店里,不用让来让去。 陈真真心想这真不是孔融让梨,但既然多点了两个,三个人都够分了。 陈真真:谢谢。 陆漫漫摆摆手示意不要客气,然后顾自处理手机上的事务,或低头吃牛排。 陈真真也边吃,边悄悄跟评审部门的同事发信息,索要相关城建项目的业务资料。 只有元大律师,惆怅地捏着那明显尺寸不对劲的粉色小刀,认认真真地切肉吃。 两个桃心布丁很快送了上来,陈真真还没来得及说话,元其修就将两个布丁连同之前推过来那个布丁,呈三角形摆在了陈真真面前。 ?陈真真心想这干嘛呢,不是一人一个正好么。 陆漫漫说话特别快:多吃点,姐姐的爱心给你。 元修其紧接着说:多吃点,哥哥的爱心也给你。 什么狗屁哥哥姐姐?这爱心陈真真欲哭无泪:我吃不完三个。 陆漫漫看他一眼,大佬的语气:金牛座的人不爱吃草莓味的东西。 元其修:我也是金牛座。 这都是什么亲姐弟啊?陈真真将那樱花勺一丢:金牛座了不起吗? 陆漫漫抬眼看了陈真真一眼,神色带着睥睨的味道,说:陈经理,咱们继续说说业务吧。 说个鬼的业务啊!!!这两姐弟怎么都是动不动拿业务来威胁人呢!!!陈真真根本不敢和陆姐对视。 能屈能伸是金融从业人员的职业美德,陈真真说:我吃。 吃?陆漫漫明显一愣,忍不住抿着嘴低低的笑。 元其修:喜欢吃还可以打包。 不敢看金牛姐姐,并不代表不敢看金牛哥哥,难以言喻的愤怒总要有个出口。 你也吃。陈真真将桃心推过去两只,直直盯着元其修:不要浪费。 元其修愣了愣,手机正好屏幕亮了,他逃走:我失陪一下。 陈真真只好低头装乖,继续小口小口地吃布丁,而坐在对面的陆漫漫突然说:我们父母离婚早,家里人都没时间管他,所以他性格偶尔有点偏激,你多包容他。 又说到家庭隐私。这些话,虽然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但总让陈真真有种交浅言深的感觉。 陈真真也无法在这句话上拒绝:额,好。 陆漫漫:他缺爱缺得厉害。 何止是交浅言深啊,陈真真无法回答了。 陆漫漫更是不明不白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好好的啊。 ***** 陈真真没想明白,是什么样的缘分让他和元大律师需要连续三晚,都住在一个屋檐下。 特别是,人家的双胞胎姐姐还把他说得有那么点可怜陈真真心里虽然一直信奉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从来都坚信自己没资格同情有钱人。 偏偏,陈真真对元其修这个妈妈和姐姐都是大佬,他却流落在外的异姓少爷,就是有那么丝丝怜悯特别是,物流园有个大业务正在向他招手。 陈真真还是很懂礼貌的:物流园的事,谢谢你啊。 元其修握着方向盘,正在开往陈真真家,他说:举手之劳,你也帮过我。 总之谢谢你。陈真真说得很认真:我一定好好做方案,不辜负你和漫姐的信任。 元其修侧目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叫漫姐叫的挺自然么。 冷哼一声?讨厌鬼又上身了?陈真真质问他:你什么语气啊。 元其修:没什么,我笑我自己而已。 突如其来的冷气压?他性格偶尔有点偏激?需要包容?陆漫漫的话在陈真真脑中开始回映,而且自己也答应了会包容他。所以现在应该安慰他吗? 怎么安慰呢?陈真真有些为难,只好伸手去轻轻拍了拍元其修放在汽车档位旁的右手。 陈真真温暖干燥的手心甫一触到元其修的手背上,元其修先是一顿,然后迅速翻转过来,握住刚刚覆在他手背上的手。久久紧紧不愿松开。 元其修嘴唇微抿目视前方,左手把着方向盘,神色严肃得根本不像是在恶作剧。 陈真真这时候被捉着手不敢强行抽回来,既不敢影响元其修开车,又不敢去影响他莫名其妙的坏心情。 就这样牵着手,车驶入小区,停稳在了地下车库里,两人还是沉默地坐在车里。 那个陈真真往回抽了抽,好家伙还是抽不动,他只好试图转移注意力,找个话题:漫漫姐她,人真好。 元其修冷着脸,盯着方向盘,一句话就把天聊死:鬼精鬼精的商人,可没什么人会给她发好人卡。 额。陈真真只能硬聊:但对我还挺好的。 元修其:她当你自家人了吧。 虽然陈真真觉得自己和元其修关系缓和,但是他们的交情至多算是朋友,到自家人的程度,肯定是远远够不着的。陈真真疑惑:自家人? 元其修语气又变得不明所以:不然,宁愿得罪有关部门,把业务给你做。 这也是陈真真一直疑惑,却不敢问的地方。陆投集团既然能中标,肯定是投标时就能接受那个融资规划的,可为什么要突然放弃既定方案,就仅仅只是优化财务成本?虽然这件事有理由有逻辑,但行事风格却不符合惯例。 为了把业务给陈真真做? 他自问,没那么大的魅力。 陈真真语塞:我。 元其修紧紧握住陈真真的手,确认人跑不了,才说:我跟她说,我和你在一起了。 陈真真懵了,重复最后四个字:在一起了? 是的,我喜欢你。元其修说:我第一次见你就对你有好感,只是当时产生了误会,后来再见面,我又喜欢上了你,我就决定让你知道。 我不想再等两年。 从投诉那天开始,元其修就开始忽然从讨厌鬼,渐渐变成了他生活里的一部分。 陈真真曾告诉自己,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们才不得不常常见面,被迫相处。可是从前天开始他们明明是超过了工作的界限,连下班时间也待在一起。 那么自然的,甘之如饴的,在不该自然地时候,也待在一起。 昨晚,他还为自己吃醋而鄙视过自己,却没想过,元其修为什么会愿意留下来,照顾好不相关的自己。 他喜欢我?陈真真却纠结于元其修说过的一句话:可是,你说你有女朋友的。 元其修反问:庚子府全体同仁么? 那张卡片他果然看见了!陈真真将手猛甩,往回抽,说:你先放开我。 晃啊晃,连车都在晃,陈真真还是被牵着手。 元其修:我不想放。 陈真真虽然一直没有遇到心仪的女生,虽然是吃过醋对元其修有过那么些不同的情愫,但他也从没想过自己要和男生谈恋爱。 这种违背世俗的逾越与愉悦,他不敢,他在五分钟之前,都是真的不敢想。 现在,也不敢深思。陈真真带着哀求:我有点乱,我想回家,你要不也再好好想想。 我想什么,我只会想你。元其修语气坚定:我今晚跟你回家。 陈真真拒绝:不,你不要去我 车本来就没熄火,在吹着空调,元修其脚尖轻点油门,空档也发出了轰鸣。元其修打断陈真真的话:我是不放心你一个人,要不你今晚跟我回家? 陈真真欲哭无泪:不不不。 元其修:你受伤了,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我真的只是不放心你。 陈真真的手抽不出,人坐在别人车上,进退不得:我 我更怕我放你走,你会再也不理我。元其修:既然都说开了,我就赖上你了。 重申一遍我的观点,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金融小常识科普AND小剧场 陆漫漫果然是亲姐姐,也问起了魔鬼话题:我很好奇,等额本息和等额本金。 陈真真顿住。 元其修身子前探:真不能问啊?等额本息还款方式,真的是阴谋吗? 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官方解释。陈真真挑眉看他:还是不懂装懂。 搞事情的人一脸真诚:本来懂,但是刷了些短视频,反而越听越不懂了。 通俗说,以这面做比方。陈真真拿刀斩断了五公分左右的意面,又将面条摆直。指着这面说:假如同样是还房贷二十年,而这根面长度代表时间,你选择等额本金的话,这面条上下一样粗,均分下来就是每月本金一样多。 陈真真又拿起桌上一根单头尖的牙签,并排摆在意面旁边,手指指着牙签从粗到细,划拉一下。说:而利息,就像这牙签,前面多,后面少。 利息之所以逐月减少,是因为你每个月还了本金,所里可计息本金额变少了。 元其修看了眼那意面,点点头,又抬抬手,示意继续。 而等额本息。陈真真又捏了两根牙签,头与脚反着并排放在桌上。打了个响指:就像这两根头尾交错的牙签,因为互补,并排看着一样宽,表示每个月还款额一致。 但是你看这从细到粗,就是本金,随着还款期增加而逐渐变粗。而利息与刚刚面条旁边牙签一样,随着本金归还,月供额的占比渐渐变小。 陈真真指了指面条牙签和双牙签两组例子,扣扣桌子:懂了吗? 元其修摇头。 你看这面和牙签,是不是前粗后细。陈辰指着意面,看对面人点头,说:就是本金前期还得多、月供高,多还的部分下月不再计息,余额减少自然利息总额降低。 陈真真又指着两根牙签:反之,因为同样是根据本金余额按月计算利息,但前面月供整体低,本金部分占比少,后面自然剩余本金就高,利息也多。 你把本金还了,银行自然不会再算利息。陈真真说罢,叉子卷了口意面,举着准备继续吃:别听短视频瞎说什么银行预收利息,之类的鬼话。 那种妖魔化误导,科普没做,只能增大了银行和老百姓之间的矛盾而已。 哦。元其修看着那口面进了嘴,又问:那到底哪个好? 钱多不怕月供压力大,你就尽管选等额本金,但如果钱够多,最好别贷款。 元其修:钱少呢? 钱少,就在不影响生活的情况下,选哪个都行。但如果生活都困难,或者月供占了家庭收支绝大部分,甚至没有能力还款,就还是不要霸蛮置业背房贷了。毕竟牙签扎人,还是会痛。 选择没有好坏,等额本息相对前期月供低,你就当以时间换空间,实在充裕了提前归还部分本金也是一样的。 所以等额本金和等额本息哪个好,没有定论是吗? 你不依不饶了是吗?陈真真将布丁戳得稀碎,问:说了看个人情况来,计较利息总额的前提,不如计较怎样还款,家庭现金流不会断裂。 元其修被教育得只能点头。 记得九十年代吗?水果一两毛钱一斤,肉也不过三毛一斤。再看看现在物价,你发现了什么?陈真真指了指盘中餐,道:东西越来越贵,这就是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会稀释财富,你现在觉得每月还五千压力巨大,但放在二十年后呢?好好生活在当下吧,傻孩子。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0) 陈真真下了结论:用理财的观念看看这世界,你就不会这么焦虑了。 第12章 我说不过他了 说好受伤,不会拿人怎么样呢? 陈真真十分十分之分后悔自己心软,让元其修跟着回了家。 毕竟他那算表白吧?被表白过,明知他有那样的图谋,还好意思让人帮忙给尾巴骨这样无法形容的地方擦药吗? 当前的情况是:元其修态度强硬,非要赖着、给他摁在床上为他上药。 上药就上药,反复摩挲又摩挲个什么劲啊喂!!陈真真僵僵趴着不敢翻身,生怕让人看出了自己身体反应,羞耻得欲哭无泪。 陈真真赶人走:药抹好了,你快走吧。 元其修不肯,一手抚着陈真真伤处,一手捧着自己心口。反问:你要把无处安放我的人,我的心,驱赶去哪里? 这话的字面意思有多柔弱,说话的语气就有多狠辣。 陈真真将脸埋在枕头里,他虽然能对自己承认这几天心里对元其修有好感,但是面对虎视眈眈的元其修本尊,他可不敢泄露半分。 况且,他实在没心里准备好,就这样要找个男朋友啊。陈真真侧脸看了眼元其修,说:求求你,不要这样。 灯在侧后,元其修的身体背着光,他笑了一下,脸在昏暗中有些有些狰狞。 他还推了一下眼镜,问:不要哪样? 综艺节目里,谁说过那句斯文败类浮现在陈真真脑海里,令他在这变态的压迫感里,觉得喘息艰难。 我我不确定我喜不喜欢男人。陈真真说:但我如果你知道你喜欢男人,如果知道你对我图谋不轨,我肯定不敢跟你走太近的,我求你让我冷静一下。 你不是初次见面,就知道么,你和王子衿还讨论来着。某斯文败类记仇又毒舌,完全不承认陈真真不知情:第二次见面还骂我死给。 并且态度强硬:我就是图谋不轨,也是你勾的。 谁勾你陈真真的反驳被打断。 至于你确不确定,不重要。元其修越说越得寸进尺,大言不惭:改变你的取向,是我的任务。 你大爷的,无论我愿不愿意,都要强行掰弯我? 陈真真:滚。 今晚我不可能滚,你打不赢我,也赶不走我。元其修和衣而躺,将头放在陈真真正在枕的枕头上,靠得极近:我对你表白了内心也很忐忑,讲真的,我现在很脆弱。 脆弱个鸡毛掸子,这么凶?陈真真:讲真的,我现在才脆弱。 元其修歪理不断:那让我们两个脆弱的人,互相慰藉吧。 这都是什么,细思极恐的虎狼词。 趴着不敢动的人,满脸发热:不要。 安心养伤,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元其修就算被拒绝,也权当不在意,只说自己想说的:你要相信我的情谊,我愿意在这里陪着你,在你身上付出珍贵的时间成本,这就是我喜欢你的证据。 陈真真反驳道:你可以节约一点珍贵的时间 节约不了,我的时间如果不能用来看着你,也会在想着你。元其修说:我的时间都自愿属于你,安心吧。 带着药油的手正明目张胆地放在骨裂的尾椎上,似轻似重的揉摁。 昨天还整夜不说话的枕边人,今天变成了土味情话连环播的枕边人,能安心得起来吗?陈真真心里扑通扑通的,浑身的血都冲到不便描述的地方去了。 试问,情话绵绵在耳畔,谁的后腰能经得起这样撩拨?陈真真深吸了好几口气,尽量平静:那你可以把放在我尾巴骨上的手挪开吗?尊重一下我的隐私可以吗? 元其修终于没有再拒绝他:好。 陈真真乘胜追击:爱情不能当饭吃,你明天去好好上班啊。 好。 还有陈真真支支吾吾地说:我只请了三天假,后天我也要去上班了。 明晚,就各自在家睡吧。 元其修沉默须臾,依旧是答:好。 大律师这么好说话,倒是让陈真真有种受宠若惊的愧疚感,不过他坚决地决定了,不能同情他,要保持距离,至少让自己能冷静地想想,自己需要什么。 元其修的手探到埋在枕头上的那张脸下,将头掰着与自己面对面,眉头一挑,问: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好说话。 一个软枕,两个头,陈真真被迫与元其修几近鼻息相对。 妈呀,也太近了!陈真真害羞地闭上眼,说:你哪里好说话了。 元其修:我确实不好说话,但我愿意对你好说话。 陈真真吐槽:这话太土了。 你脸红了。元其修突然在陈真真脸颊上啄了一口,继续说:可爱。 啄这一口不过半秒,但是陈真真却在余韵和震惊里卡了半分钟,才问。 干什么。 干什么啊?元其修噙着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想干什么还不能干我冲个凉,免得忍不住让你伤上加伤。 陈真真听得发愣,又忽然秒懂。不动声色地等人起身去冲凉,赶快身形利索爬起来,锁上了自己卧房的门。 口无遮拦耍流氓的人,今晚请滚粗,只有沙发睡。 ****** 病假最后一天,陈真真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了门响,知道元其修乖乖上班去了。 他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懒觉,却发现睡不着。元其修,元其修的名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他说的那些不要脸的话也在心尖尖上转。 被亲过的脸颊发烫,陈真真越想越害羞,还不如起床起床,上班上班。 陈真真打开手机上,强迫自己去看价值百亿的物流园项目资料,可是没看几个字,他又思想开小差,想到自己假假也算个陆投集团董事长的女婿?不对,儿媳?不行!半个儿? 哪来的脸。陈真真刚刚唾弃完自己的不切实际,而又内心架起戏台,忍不住自导自演幻想些有的没的。幻想无边界,这一不小心,白日梦就做到了一场奇奇怪怪的婚礼上。 陈真真才后知后觉,越来越离谱了。居然想到了跟他结婚? 嗡嗡嗡嗡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把陈真真拉回现实。 陌生号码,陈真真接起电话:您好。 那边是女声:是陈先生吗? 陈真真:是,您是哪位。 我是薇薇安,在庚子府律所与您见过面的。电话里说:元律师手上有个案子出了点问题,希望您能过来一下。 陈真真:找我? 薇薇安:陆总说可以找您。 那个陆总?陈真真还是觉得莫名其妙:案件的事我能做什么呀? 薇薇安:安抚元律师的情绪。 额,我就来。陈真真从床上坐起来,一边脱睡衣,一边问:冒昧问一下,元律师怎么了。 安抚情绪?陈真真将事情往大了猜:辱骂当事人了? 他揍了委托人。 什么情况?陈真真一歪,差点二次扭到尾椎骨。 薇薇安在电话里又说:我们已经报警了,您等会直接去枫林路派出所吧。因不便透露案件信息,可元律师虽做了不值得提倡的行为,但我们都支持他。 您见了面请不要骂他,他只是被坏人骗着打了一场胜利的官司。 陈真真听得糊涂,停下换衣服的动作:什么鬼。 薇薇安答得认真:元律师是英雄,委托人是鬼。 陈真真赶到派出所领人的时候,以为要会看到一位歇斯底里的元其修,正在骂天骂地的被拷在某个铁椅子上反省结果,发现事情根本不是想象的那样。 元其修打了人,律所还主动报了警。 被打的委托方为了息事宁人掩盖官司,不愿意追究。而庚子府律所,以委托人还手时破坏了办公用品为由,不愿意放弃追究 派出所的警察都很懵,被打的人不追究,寻隙滋事的人却揪着不放。而且,做惯了教育工作的民警同志,还根本说不赢这群靠嘴吃饭的律师。 律所有保密义务,不能向第三方泄露委托方信息,这是职业道德。但是在双方争执过程中律师们的话如同激将法,逼得委托人不得已说漏了嘴,亲口提到某些关键字眼。 警察同志们都是破案专家,听了这点隐晦的疯言疯语,也抓住了关键信息,渐渐将委托方欺瞒律所打官司,助纣为虐的不光彩行为,了然于胸。 事态变了。 陈真真才到派出所,就跟着庚子府的同仁们签字,将元其修领走。 所以,把他这个正在断尾负伤的人,从舒服的卧室里挖出来,是干什么? 薇薇安手舞足蹈地形容元其修跟客户打架时是多么恐怖,陈真真根本不信,顺便还反问:这是不是提醒我离他远一点,免得产生矛盾挨打时,会见到恐怖的场景? 薇薇安闻言就急了,她连忙解释:啊呀,不是这样啊,那个委托人是坏人嘛,元律师是伸张正义嘛。 而且,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打你呢。 伸张正义这是老百姓都该遵循的公序良俗,陈真真自动忽略,但是他那么喜欢你又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位元大律师满世界说喜欢我了?? 毕竟都是男子,他就算喜欢我,为了我也不能到处说!! 这也嘴太没把门的了!!陈真真竖着眉,严肃地问:事关尊严,你说他喜欢我是什么事? 这事薇薇安一脸震惊:您不知道吗? 元其修喜欢他,他当然知道,但他怎么会承认呢!陈真真表情依然严肃:我知不知道不重要,我想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13章 我被单方面官宣了 元其修喜欢他,他当然知道,但他怎么会承认呢!陈真真表情依然严肃:我知不知道不重要,我想知道你知道些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一连三问,真是一家人啊。薇薇安吐槽。 陈真真见薇薇打太极,便顺着她的话,抛出一点诱饵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是一家人的? 薇薇安可能没被串通,直言:第一次见您就知道啊。 陈真真回忆了一下,有点不确定第一次是哪一天:第一次? 上个月十五号,您来之前。薇薇安说:元律师交待了,上午尽量不安排接待工作,因为他的爱人中午要来给他过生日。 陈真真噎住,信息量有点大。 他们自打认识后的第二次见面?时隔两年后那种情况下的重逢? 元其修跟同事说,老子是他爱人?!!! 爱他个鸡毛掸子!!陈真真心中五味杂陈,分明是老子到今时今日,都没答应跟他交往,怎么就能到处哔哔我是他爱人了!! 薇薇安见陈真真的脸色说垮就垮,不由紧张,帮着元其修说好话:元律师那样的皮相,桃花难免旺,偏偏他是痴情的人,对谁都光明正大承认有爱人了。 他常说你是他人生挚爱,一丝一毫都不可欺辱。 陈真真分明对元其修乱说话的行为很生气,但是那些火,突然被这口莫名其妙的狗粮,给猝不及防浇灭了。 薇薇安还在说:虽然您们面对世俗很需要勇气,但是元律师真的对您很专情。 陈真真脑海中浮现着昨天元其修紧紧拉着他的手,患得患失又幼稚霸道的模样。 元其修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问正在聊天的二人:说什么呢? 说你在我第一次来时,就跟前台打了招呼是爱人要来。陈真真边说边回头,眼神冷冽地直视元其修的眼睛: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元其修避开灼灼直视打着哈哈,一脸谄媚地绕到陈真真身侧,手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踌踌躇躇地想要去搂肩。 陈真真侧着一个半蹲,躲开了去,继续去盯元其修。 哎呀。元修其又要去捉人的手来牵,却没牵到。半带着耍赖的语气说:本来就是爱人,迟早都是爱人。 陈真真纠正他:不是。 啊目前,我不是你爱的人,但是你是我爱的人。元其修又开始胡搅蛮缠:逻辑上也说得通,我爱人嘛。 薇薇安在旁听得大致懂了,满脸尴尬悄悄后退,生怕被记仇腹黑的元律师给注意到了。 薇薇安元其修看过来,对这位吃瓜女士说:中午搞个庆功宴吧,我正式把真真介绍给大家认识。 陈真真:你疯了? 我恨不得疯狂告诉所有人我想和你在一起。元其修身子前倾,尽管压低了声音,但是三人都能听得清楚:我想着哪怕有一条狗还敢打你注意,都是我失职。 这是人话吗? 薇薇安吓得干吞了口空气,陈真真隐隐有种被巨蟒缠身的感觉。 我恨不得,绑了你就去领证,然后把我一生的爱都给你,但是你现在好像不愿意,所以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让你能接受我。 元其修的语气从疯狂渐渐转变为谦卑,甚至卑微,甚至祈求:我请求你知道我的心意,知道就行,哪怕最终没能如愿,我也全面努力过了。 薇薇安识趣地溜走,定追夫宴啊呸,庆功宴去了。 这些念头如果在一个月前让陈真真知道,陈真真肯定拉黑屏蔽一条龙,拔腿就跑。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心已经在听到这些话之前,早就动摇不已 如果,你遇到了心动而不能表达感情的人。困惑苦恼之际,他告诉你,他恰巧爱了你很久很久,你出一分力小小单箭头,面前是他九十九分力的大奔赴。 会如何? 如果没有世俗的性别偏见,那应该就是最完美不过的爱情故事。偏偏,道德的边界,就不远不近地刻画在事事讲原则的陈真真心里。 只能,不如何。 陈真真原地站着,欢喜片刻,惆怅须臾。最后,叹了口气:知道了。 元其修漾开了笑,用自己的肩轻轻撞了一下陈真真的肩,问:那,你愿意接受吗? 肉眼可见,他就开心了?陈真真翻了个白眼,斥道:我不接受你这样到处宣传,说我和你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 元其修有些愁:那怎么办,我能说的人,都说了。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1) 这大嘴,该是律师的嘴么?陈真真闻言,更愁。 经过反复确认,万幸的是,元其修只是在他自己的小圈子里宣誓主权,其他领域还没有惨遭蔓延。陈真真下了通牒,他俩这事到这儿打止了。 庆功宴?元其修说要介绍真真给大家认识,陈真真真是想有多远跑多远。 偏偏这位伤残人士走不快也跑不远被元其修又是求又是拖,硬是给请这位黑脸大神上了餐桌。 而饭店包厢里,大桌正对门最远的主位上,早就放了个环形坐垫。 看见那令人社死的坐垫,陈真真绷不住了,将在平时只敢在心中骂元其修的话,全都付诸于现实。 骂人的话此处不宜细表,免得教坏小朋友。反正呢,就是字字句句都很凶残。 律所的同事各自低声聊天,哪怕是同桌吃饭也绝不多看这二位一眼。 元其修耳提面命地受着骂,还细心添茶夹菜,除了软言哀求,绝不打多打一句反口。因为同事存在感太低,待陈真真反应过来元其修也在律所社死了一轮,总算消了气。 陈真真认命,能惹这位笑面虎破防的人,只有讨厌鬼先生。 陈真真安静下来吃饭时,这些刚刚存在感为零的律所同事们便开始轮番来推杯换盏,避而不谈他们的关系,以茶代酒,每人皆花样不同,只将陈真真夸上一通。 律师的嘴,骗鬼都足够。这番夸夸夸下来,简直让陈真真有点飘然。 直到 某位不太长眼的,夸陈真真时说了句:看不出我们元大律师还是个妻管严,老板娘真是驭夫有术。 陈真真脸登时红透了,瞪元其修一眼。 元其修站起来环视一圈,假模假样严肃地说:胡说八道,什么老板娘,是我上赶着要嫁他。 众人皆接梗,点头。对对对,陈经理是元律师的夫。 这还差不陈真真小声嘀咕,说到一半猛然刹车,然后双手捏拳,差点砸翻眼前的碗盏。说:谁愿意娶他似的。 恰巧,陈真真手机响。 孙副导演打电话来,第一期综艺今天下午录制完毕,请元其修和陈真真赶快去一趟录影棚,补一点访谈花絮。 陈真真本来是想利用尾巴骨受伤拒绝的,但是孙导却问他,六月底的业绩还要不要帮忙。 还要帮忙的话,就把元其修也给漂漂亮亮带过来。 作为社会地位极低,低到为了业绩就不要尊严的金融民工,软肋极其容易被人窥破拿捏。 陈真真哪还有资格说不,只能笑着答应,一定完成这个简单的小任务。 于是,元其修不忘带上那个圈形坐垫,即刻一同驱车去摄影棚。 离开包厢时,门在即将闭合的瞬间,陈真真听到里面人聊天的半句话:屁股都不能直接坐凳子,小老板那么猛吗 这番对坐垫的极致解读,吓得陈真真心中的戏台瞬间全塌,他差点迈不开步子。 **** 这次综艺节目的飞行嘉宾,本来就是同性题材的双男主CP。 所以,无论说什么,哪怕尾巴骨粉碎,陈真真都不允许元其修带着羞耻的坐垫上去。 可是不带坐垫去演播厅,并不表示元其修不会时刻关注着,陈真真的玉臀轻置何处、状态如何。 面对元其修老是看这奇怪部位的目光,他有点坐立不安,倒是有点怀念那坐垫了。 话说,每一个夏天,都有人青春正当时,都有人爱得正当时。 这档养成系的恋爱节目,就是要把明明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或者点头之交的两个人,用工业合法,让人强行凑在一起,看究竟能擦出什么火花。 飞行嘉宾早就肖真和陶陶因为等节目播出时,他们的耽改剧已播到结局,届时他们就快要到CP解绑期,这访谈节目就没参加了。 所以来访谈的除了八个常驻嘉宾,还有元其修陈真真还有那对男女。 为了防止泄密,本次依旧是收了手机。 不同于上次的拘谨,八位嘉宾已经相当熟络,没等主持人说话,他们已经成双成对在窃窃私语。 陈真真作为素人,只认识元其修,而元其修又老是看他屁股,让他什么都不想说。 主持人还是刘陆离和江映月,江映月轻轻拍手,笑着让大家静一静:不要疯狂撒狗粮啦,快看看我这个爱的陪跑人,咱们就要开始录制了哦。 嘉宾们都停止相互交谈:好的,月姐姐。 孙导在台下喊了声Acting,录播正是开始。刘陆离直接进入正题:经过四天的朝夕相处,我感觉我们的每一对CP之间,都熟稔了好多啊。 江映月也呵呵笑着,去接梗:那可不,我感觉这样下去,搞不好等节目全部录完,我们有机会能喝上喜酒。 刘陆离带着疑惑,看江映月:是吗?进度条飞快啊。 江映月答:当然啊,不然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就是月老啦! 主持人之间一唱一和,刘陆离装出一脸不信: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信?那好,我有证据的。江映月:还记得录播第一天,我检查了大家的微信备注么? 陈真真闻言,心里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四天,两对观众CP是野蛮生长的,我看他们走进演播厅的交流频率,能感觉到他们应该都还是原地踏步。江映月一脸骄傲:但是,我陪跑出来的这八位嘉宾,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刘陆离问:怎么个不能同日而语? 江映月打了个响指,说:看备注哦。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律所同事们齐齐向陈真真举杯,让他自我介绍,说两句。 陈真真摸着温热的茶水,轻轻叹息,道:看到这么多人,我就想普及一下防诈 、骗小知识。 众人有点错愕,但又不好意思反驳,只能通通点头,说想听。 现在个人信息实在是太透明,哪里都没有便宜可以占,未知链接不点,陌生电话不行,转zhang多核实几遍。 众人看看自己家小老板,你对象初次见面就说这些,也太好笑了。 元其修却很骄傲:他说得没错啊。 对对对,不要想着占便宜。薇薇安很上道,重复了一遍。 陈真真举起茶杯,大声说: 特别是那种热情的帅哥美女无缘无故疯狂爱你,绝对是骗人的。 元其修也跟着氛围举杯 薇薇安看了自家只会追捧男友的元大律师一眼,总觉得陈真真含沙射影,骂他是骗子。 他却还,甘之如饴 第14章 我再次社死了 备注? 陈真真回忆了一下,心里有点虚,因为他偷懒,还是没改。 偷懒的原因也怪他没想起来因为,这几天他们日日夜夜在一起,根本没有用微信聊天的机会,又怎么会专程去修改昵称备注呢。 陈真真带着歉意看了眼元其修,而元其修回他个挑眉。 主持人一声令下,大家的手机再度被抬了上来。 果不其然,嘉宾们的昵称都提早改过了,互相之间也是其乐融融,让看现场的陈真真感觉到了浓浓的工业糖精。 然后,江映月来检查两对野生CP的微信备注,籍此来证明这次的陪跑是多么的成功。 那对情侣很大方的展示了微信备注,与四天前别无二致。 轮到这对华尔街巨子时,陈真真又开始扭扭捏捏不肯解锁了 江映月哄他:哎呀,没关系啦,就是看看备注嘛。 陈真真紧紧攥着手机,摇头:不要。 江映月眼珠骨碌碌一转,猜中要害:不会是还没改吧,啊呀 陈经理,你的工作也太忙了吧。 太忙了,好理由。 陈真真顺着江映月的话撒起谎,也是信手拈来。一脸无所谓:是啊,太忙了,最近和他没有聊微信,忘了。 看来是这位元先生那天录播结束后,没听我的话,请你好好吃顿饭。江映月俏皮地边说,边看向元其修:该骂哦! 元其修连忙点头,十分配合:该骂。 所有嘉宾都笑起来,气氛变得热闹。 江映月又看向陈真真:讨厌鬼就讨厌鬼,没关系的。 咱们现在就亮出来给他看看,狠狠再打击他一下!不请吃饭,咱就不改。 陈真真有些踌躇,这四天,元其修哪里只有请他吃饭啊?那是连请他睡觉都请过了但是,他自然不会跟主持人说。 刘陆离也上来催:就让我们看一眼吧。 孙导已经站在了机位拍不到的台上,正意味不明地盯着陈真真,盯得陈真真浑身发毛。 没有资格拒绝,只能配合。陈真真豁出去了,打开手机微信。 备注上赫然写着,讨厌鬼。 江映月大声笑起来,对刘陆离说:看吧看吧,没有对比,就不知成绩。 其实,世俗里,工作之间产生交集的两个男人,微信没有奇奇怪怪的备注才正常。但现在这是在录综艺节目,要抓卖点,所以主持人的反应就会夸张些许。 刘陆离转而看了眼元其修,略带怜悯低声问:你难过吗? 大家又爆笑起来,深知这里恐怕是要做出节目效果的。 说实话,有点。元其修满脸黯然地摇摇头,十分配合节目组丢的梗。 孙导在旁边,对元其修竖起了大拇指。 你想不想也亮出微信备注,让陈经理知道你也是同样冷血的人。刘陆离怂恿他:用魔法打败魔法,咱也不改,咱也没输。 元其修却说:我恐怕输了。 啊?刘陆离表情十分夸张,把五味杂陈表演得绘声绘色:你居然改了。 也罢,那咱们就刺激一下陈经理,让他看看咱们元先生是个多么有情有义的人。 陈真真听说改了,之前刚刚放下去那点子不安又提了起来,谁知道元其修这疯子会改成什么鬼备注? 还好,元其修假借着失望的由头,拒绝展示。 主持人猜,恐怕就是从陈经理改成了本名,就没再强求展示。 反正至此,这番对比下来,节目效果已是达到了。 到录制结束,只有陈真真仍能感觉到元其修老是看他屁股,让他只要感觉元其修视线下移,就会有些坐立不安,而主持人却老是调侃他,是不是又心虚啦? 所以陈真真根本没注意,结束后元其修又做司机,跟着他回到了家里。 既已引狼入室,再要赶走多不容易? 两人共进晚餐时,元其修勒令陈真真必须要给他把备注改掉,讨厌鬼伤他太深,至少要改成亲爱的这种才行。 陈真真怎么会愿意,拉扯良久,只改成了:元其修。 元其修那个不依啊陈真真当即表示,如果再这么烦人,就继续改回讨厌鬼。 元其修一手一只筷子,呈倒八字握着,语气有点奶凶:你敢! 陈真真视线移开,根本不看这人:哼,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敢改回去,我办了你。 陈真真有些错愕,这话 陈真真知道他肯定是开玩笑的,也不甘示弱:你试试看啊。 元其修将筷子一丢,直接站起来,绕过桌子两手一抄,将陈真真腾空公主抱起。 蓦然被抱起有点颠,陈真真捂了捂自己的尾巴骨。 而元其修抱着人,直接迈开长腿,往卧室走去然后将人放在了床上,欺身上去将人拢在身下,意味不明的看着。 前后不超过十秒,陈真真想不通,怎么就躺在人下了? 元其修深深看陈真真一眼,头渐渐压下:你邀请我的。 陈真真瞪大了眼睛,眼看元其修真的快要吻到自己,才觉得玩过头了,忙抬手将那越来越近的头推开,口里打哈哈:额够了够了,倒是不必做戏做全套。 元其修道:我不是做戏。 这话再怎么接,我都是输得一败涂地啊。陈真真这样想着,赶紧转移话题,推人胸膛:光说我,你拿手机出来看看,备注改成什么了。 元其修顺势躺在旁边,满不在乎地说:改成了能轰动娱乐圈的备注。 陈真真才不信:吹牛吧你。 元其修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早知道我就亮出来给他们看看了。 因为工作属性,陈真真完全没想过元其修还会在微信上会做什么出格的备注。 切~故弄玄虚。 诺。元其修很大方,直接将手机怼道陈真真面前:看吧。 只一眼,陈真真差点当场给元其修跪下叩谢隆恩,辛亏这位老兄没有在陌生人面前孔雀开屏的习惯,全程淡定地捍卫手机,没有亮出备注。 那备注是:老公。 前后各一颗硕大的红色桃心。 综艺效果?那八个嘉宾的备注算什么,元其修这个备注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简直比王炸还王炸。 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句话:谢谢啊。 不客气。元其修说: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要不亲我一口? 还亲一口,想什么呢。陈真真:您哪里是救了我,您分明是救了自己。 那元其修翻身又欺压过来,凑得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才说:为了庆祝我们劫后余生,亲一下。 不 拒绝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元其修毫不犹豫飞快地在陈真真嘴上啄了一下,又飞快地躺回去。 徒留陈真真凌乱不已,然后赶人走,又赶不走。 *** 六月了,距离半年终的重要考核节点已经很近。 陈真真回到岗位上,他原有的工作部分加上陆投集团物流园授信项目研究,令他不得不全身心投入,才能做好这些具细繁杂的事务性工作。 而法院也有二季度末的结案工作要求,元其修也很忙。 陈真真几乎不主动找元其修,因为元其修只要得空,就一定回来找陈真真。 这样来去几回,全支行同事都知道行草陈哥将讨厌鬼变成了好朋友,六月十五都不进临界逾期名单了。 有些不涉密的杂务,比如碎纸空白合同之类的,她们就会交给等陈真真下班的这位好朋友。 可惜最近陈真真很愁,因为这回有个按揭客户真的逾期了。 更愁的是,他每回打电话过去催收,电话那头的大姐姐就缠着陈真真哭诉,那略微狗血的悲惨故事诉说了一遍又一遍,让陈真真都不敢打电话去催。 陈真真就把这故事一遍又一遍的说给领导听,领导毕竟涉世已深,劝陈真真不要太过共情,想想半年终的问题贷款管控目标。 工作的事,皆是不讲过程只看结果,同情不如想想自己的考核。 一边是无情的真理,一边是催不回的月供,陈真真愁啊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2) 晚上加班时,王子衿代替领导来问逾期催收情况,陈真真的脸在那一刻瞬间垮了。 元其修看出了端倪:真真,怎么了? 他呀,王子衿叹了口气说:感化了你这个假讨厌鬼,迎来了真的 陈真真打断王子衿的话:别这样说,她有苦衷。 王子衿点点头:是挺苦的,无从下手那种。 元其修抱着碎纸机听哑谜,陈真真不愿意过细说发生了什么,最后还是王子衿告诉他。 陈真真有个房贷客户,主借款人目前是个待业在家,快要临盆的孕妇。 孕妇如今没有经济来源,平时都是丈夫在管房贷和家庭开支,但是上个月她丈夫去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 酒席上,遇到了依旧单身的美丽初恋女友,喝了点小酒,再联想到家中孕妻,干柴野火就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啰嗦:有时候遇见经济窘迫的人,常常会在旁边听见一句何不食肉糜的话,为什么ta没有积蓄啊?/ta之前为什么不存点钱? 作者只想说,哎呀,消费陷阱那么香,花钱的地方那么多,存钱不容易呀。 不过相信看文的你,无论年纪大不大都该听过复利的神话。 大雪球也是小雪花滚出来的,再多的存款也是一毛一毛攒的。 如果实在剩不下,那就换个活法,从下一次发工资(收到生活费)开始,先扣除要存的部分(哪怕一百块五十块),将这个钱放在单独的账户里,坚持不用它,并且每个月都持续重复。 先花后存只有光秃秃,下决心先存后花,就能剩。 小小的我们要理财,必须从最基本的自律开始,零存整取总能变对的。 我们可以先尝试比较普罗大众的金融工具,比如定投。 等有了不小一笔钱,旅游也好,备用也好,发生什么事,至少能安心地撑一段。 第15章 我被缠住了 然后渣男渣女的故事就上演了。 那初恋女友虽还是单身,她嘴里说着对自己和渣男的行为非常自责,不愿做违背道德的事,可是行动上却又舍不得与他再无瓜葛。 爱欲无道德的纠结羁绊中,这位丈夫再也舍不得初恋多受一点委屈 于是丈夫就向孕妻坦白,提离婚。孕妻又怎会愿意,孩子都快足月了,丈夫出轨不说,还理直气壮起来了,便在争吵中把家中物件都砸了。 可能是孕妇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得渣男愧疚全无,丈夫指责孕妻不够温柔,更坚定信念,连夜离家出走去了初恋那儿,找到了温柔乡的滋味。 初恋女友也不是好相与的,在渣男这儿多温柔,在孕妻那儿就有多嘚瑟。 孕妻气病了,才发现手中没钱,丈夫脸皮撕破,也不再愿意给钱 渣男说:反正房贷在孕妻名下,要么离婚卖房分家产,要么自己解决。 行里同时听了这事,皆连声说,怕他哦,离婚,孩子自己养。 可是陈真真却不能这样劝她,他的首要责任是按要求催收利息。再者,他与这位客户并不相熟,那是别人的家庭,贸然赌气说错了话,更麻烦。 就这样吊着,逾期着,每天被盯进度。 元其修听完,皱着眉头:这个丈夫是没有资格向孕妻提离婚的。 是啊,所以他就在做恶心事,逼着老婆主动离婚。王子衿说:那初恋还给这位孕妇打电话,让她净身出户,把房子让出给他们做婚房。 元其修嘴唇微颤,问:这也行?这女的真不挑啊? 王子衿说:他们两口子买了新房还没装修,这不是等着生孩子就一直租房子住,渣男还让房东联系孕妇赔偿家具呢。 可不是。罗静也侧头过来,说:那男的还让她老婆把孩子生下就丢福利院去,他声明了是不认不养的。 王子衿与罗静对视,异口同声:表子配狗。 违法了。元其修说完,放下碎纸机。 能说这种话,做这种事的人,通常法律意识都淡泊,见怪不怪了。罗静说。 王子衿也说:我们身经百战,什么客户没见过。 你们厉害。元其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有事先走了。 不等陈哥了啊,王子衿还想继续说话,却见元其修走到陈真真身边,拿起陈真真的手机就解锁了密码,手指划拉了两三分钟,跟陈真真道别就走了。 陈真真全程眼睛就没离开电脑显示屏。 诶王子衿戳了戳罗静,说:元律师知道陈哥手机密码耶,而且可以随便看? 关系够好的好朋友呗。 王子衿感慨:那真的够好,我就做不到。 罗静横她一眼:那是因为你活得不够坦荡。 **** 过了两天,那位渣男丈夫主动联系陈真真,要求还月供。 陈真真很惊奇,但又不好刨根问题,办理完逾期还款手续后,那位孕妇姐姐主动打电话来找陈真真吐槽,老公安分了许多,主动赔了房东的钱,且至少在小孩两岁前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了。 陈真真只能恭喜她,并且提醒她还是尽早出来工作,免得长久陷入这样的困境。 然后当晚加班,忙于工作而消停了几日的元其修,又来做义工了。 今天陈真真心情好,领导开会去了,他外卖买了油炸串串和奶茶给同事们分享喜悦。 偏偏元其修来的时候外卖也到了这奶茶按正在加班人头点的,没有元其修的份。 元其修不依,一定要喝一杯。 陈真真不给,说这杯奶茶的奖励自己的。 元其修偏要喝,还偏要喝陈真真那一杯,别人让的,就不要。 陈真真偏不给,就这样,吵吵闹闹,犟上了 王子衿手里抓着竹签,撸着肉串,边吃边看二人吵架。苦口婆心劝道:哎呀,怎么好端端吵架了呀。 别吵了,光吵有什么意思,打起来啊! 大堂经理正好过来拿奶茶,也忙劝:陈经理怎么能骂人呢!元律师也真是,居然靠嘴皮子吃饭的人,被骂了还能忍,快上手打啊! 元其修有点错乱,看了看这在边吃边围观的女孩们,这是在劝架? 陈真真恰好,又骂了句:猪头! 陈哥!大堂经理看向陈真真,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光骂他就能解气吗?你不动手,我看不起你。 陈真真根本不理这群女孩,冷笑一声。 王子衿:我撸串,你们用力打,千万别客气。 元其修顿时也不抢陈真真的奶茶了,问这群吃串群众:那个你们是在劝架吗? 大堂经理直言不讳:劝架有什么意思,我们是来看热闹的。 啪陈真真手起管落,吸管插进奶茶里,乘元其修懵逼之际,快乐地喝起来。 看陈真真得意的模样,元其修也忍不住笑了。 元其修:八点半了,今天可以早点下班回家吗? 也不是不可以。催收任务阶段性完成,陈真真也想休息。 元其修帮陈真真拿起包,笑着问他:怎么这么开心? 季末不良贷款指标管控到位,开心。陈真真满脸笑:走吧。 然后陈真真对同事们说:先走啦,各位小姐姐慢慢吃。 众人只能看着二人并肩往外走,到门外时,元其修把包递给陈真真从里面拿东西,然后接过陈真真捧着的奶茶,再然后,他喝了一口。 陈真真喝过的奶茶,他喝了一口? 众女孩面面相觑,继续看外面。 果然,好像被陈真真发现了端倪,听不清有没有骂人,反正抬手就打了元律师。 呼这才正常嘛,众人长舒一口气。 门外,陈真真朝着元其修的肩狠狠拍了好几下,骂道:不要有事没事就盯着我的尾椎看,我已经好了,好了! 元其修生生捱了几下,委屈地说:这不是关心你么。 陈真真顺便发另一通脾气:你没事老往我们单位跑什么啊! 元其修跟在后面走,讨好道:我这不是,怕你艳光四射,被人勾走么。 没人勾,只有你勾。 我不是勾。元其修巴巴去牵人手:我是帅。 陈真真将手甩开,大晚上,大马路上,两个男人手牵手? 我帅而自知,你看了我就看不下去别人了。 陈真真站定,回身对元其修说:要点脸吧。 元其修摆摆手,不赞同:要脸的人,没老公。 陈真真内心搭台唱戏,将这聒噪的妻翻来覆去狠狠教训。 反正在现世里,首先,他是不会去跟律师吵架的,更不敢对元其修多做一丝丝撩拨,否则只有他被翻来覆去欺负的份。 他还不能接受光明正大与元其修谈恋爱,也不能接受超过暧昧状态,太过亲密的行为。 元其修在追,在等,在守 他们只会在情到浓时浅浅的亲吻,然后快速分开,不给彼此越雷池的机会。 夏暑将至,孙导发来信息,月末时综艺就要排挡播出一定要记得看,两位小伙子录出来还挺帅的,不比飞行嘉宾逊色。 陈真真赶忙回信息,表示一定会关注节目播出,顺便拉存款。 孙导表示没问题,会和台里打招呼。 陈真真更多的精力放在着手为物流园立项上,有类比,再做方案优化相对还算容易。只是果不其然,陆投集团要换项目合作银行的风声,也不知何时传了出去。 虽然有陆漫漫这位大腿可以抱,对外可以不理会,但是同业内部关系来打听风声的,陈真真着实很难招架。 不知不觉,项目推进ING,陈真真做点什么,就有人暗暗搅和,最后依旧是靠陆漫漫放话出去,项目暂定就给陈真真做,才勉强消停。 又有人来打听,陈真真什么时候被陆漫漫给泡了? 陈真真哪敢说自己是漫姐的男朋友,对外只道这是颇为亲近的好姐姐。谁信呢,都说一表人才的小驸马艳福不浅。 元其修还籍此吃醋,说是平白丢了名分,心中难过得紧,赖在陈真真家睡了几宿。 就这样,磕磕绊绊,到了六月底银行人不死也要脱层皮的日子。 不仅各项小指标要完美收官,顺便喜提:时点新增一千万储蓄存款的任务。 一千万时点任务啊,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不难。 说容易是每个季度末都会有这个任务,反正都习惯了,大家也都储备了能阶段性帮忙冲刺的客户。说难,那是真难,一千万放在哪里都不是小数字。 寻常人家,肯定拿不出。 陈真真这次很难,因为往常能帮他冲任务的客户,前段时间定了套新房子,手中的资金要在月底前都付出去。 这种理由并不能构成可以说出口的苦难,因为这一天,每个银行人都要冲。 有钱人都被好几个银行围着,此时再去找别人,临时很难凑。 陈真真在辗转反侧之际,就到到了枕边人,他问这位帅气的公子,可否问问亲爱的姐姐和妈妈,能不能月底来存点钱。 枕边人半睡半醒,有些错愕,嗯了一声,迷迷糊糊枕边摸索手机的时候,不小心摸到了陈真真的脸。 陈真真眨眨眼,摸一下脸而已。 偏偏这位迷糊不去找手机了,手就在陈真真脸上,捏啊捏。 然后,手就越来越不老实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被留言呢 第16章 我被强吻了 一千万? 陈真真才不会,为了又不是存在自己账上的钱,把自己卖了。 所以,元其修手不安分过头的时候,陈真真暴起,二话不说揍了他。 元其修一开始不还手,只贱兮兮地喊:老公饶命。 让你乱叫!陈真真又打了一下元其修肩头。 别打啦。元其修捉住陈真真的左手,右手又来,结结实实打在胸膛上。元其修:你再打我,我也动手啦。 来自季度末的压抑无处宣泄,陈真真才不怕:来啊 元其修捉住陈真真的右手,蓦然坐起来,将人一掀,抬脚一骑,压到了下面。 。陈真真要挣扎,结果被捏着双手举过了头顶。 元其修单手抓住陈真真两只手耀武扬威,腾出另只手拂过他的下颚缘,末了,勾了勾他下巴:我等好久了。 双手被制那怎么办呢?只能用脚踢了。陈真真二话不说,朝身上人踢去 这一通打架下来,最终变成了气喘吁吁,二人交颈紧紧搂在一起。 二人都憋屈,距离这么近,拳拳到肉又收着力,谁也没占便宜,谁也不舍得对方受伤。 都有火,又不能撒,安静下来,浅尝辄止的吻,只能浅尝辄止。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啊? 元其修拽着陈真真睡衣纽扣不放手的时候,陈真真突然目色清明,偏开头轻声说:你今晚回去吧。 元其修愣了愣,没有如往常那样耍赖拒绝,而是放开人,坐起来。 好好休息。 陈真真摸了一把有些微微肿的嘴唇,点点头,嗯了一声。 那,元其修下了床,汲着拖鞋去拿衣服,背对着陈真真:保持,联系。 陈真真也转了身,面对墙,被对人: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保不保持联系都可以?等了太久,继不继续等都可以? 元其修没有问,只留下一声轻轻的关门声,让陈真真失眠整宿。 **** 所以,不联系就不联系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这么忙,都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已倾其所有的努力。 爱情这种人生的调剂,本来就是奢侈品。 陈真真隐约知道了,那位孕妇客户的丈夫是被科普了法律常识,惧怕坐牢才对配偶说了人话,做了人事。 至于是哪位好心人去强行给那对男女做利害分析,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 不需要说什么谢谢,或者都不需要再提。 他爱你时,他做过什么事,都是他愿意。时过境迁,就不要提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寻隙滋事,不过是有人尽力忍你。 六月三十号当天下午,庚子府律所从母公司转入备用金一千万元,领导夸陈真真时,他都没有展颜,只是点头说感谢信任。 下班时,领导开会说各位辛苦,完美收官。同事们相约今晚酒吧走起,不醉不归。 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 男男女女都在玩着游戏,或者随着节奏快活起舞。 陈真真,似乎不太开心挺久了,衣服都没回去换,一个人来了就坐着喝闷酒,耷拉着脸周遭半米都是冷空气。 王子衿偷偷打了电话给元其修,让他来把这低气压的丧气鬼赶快领走。 元其修说忙,王子衿骂人,元其修说有事,王子衿骂人,元其修答应过来,挂了电话。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3) 王子衿打过去报地址,再三强调,正在等你,不能食言。 元其修找过来的时候,没看到别的熟人,一眼就看到陈真真,因为他喝酒那副模样实在和这里格格不入。 这傻样子,倒是让元其修瞬间被顺了毛,他笑了笑走过去。 这时候,不知哪里窜出来一个腰高腿长肤白貌美的女孩,蹦蹦跳跳到陈真真面前,夺下酒杯,拉起他的手要去跳舞。 陈真真摇头拒绝,又来了个穿黑色酷飒短裙的美人,过来牵陈真真另一只手。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中间是陈真真,在纸醉金迷的昏暗灯光下,她俩都算得上超级美人。 元其修见状,赶忙加快步伐冲过去拦人 你来了啊!穿着黑色短裙的女孩见到元其修,打招呼。 有点眼熟,但是元其修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认识这个女孩:你是? 我去,才几天没见,你认不出我了。王子衿惊呼。 ?元其修皱眉,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子衿。 哈哈哈,可能是你脱了衣服,人家元律师就不记得了。穿高腰吊装的女孩哈哈笑着说:所以说,下次见人家元律师不要穿太多。 元其修看着这个女孩也莫名眼熟:这位又是? 陈真真看不下去了,答:罗静。 元其修倒吸一口冷气,这这这,和制服时完全不像。问陈真真:你同事啊?! 王子衿白眼一翻,将头一甩:我记仇了。 抱歉抱歉。元其修:不知道你私服这么好看。 罗静仿佛夜店女王,边蹦边说:金融工作使我们丑得骨骼精奇,不怪你,认不出。 不要怀疑我们单位同事的颜值,太丑的人面试就挂了,招不进来。王子衿说:但是招进来了,都变丑。 突然节奏停了,DJ拿着麦宣布游戏时间到! 舞台上的摄像头将全方位摇起来,音乐停时,摄像头捕捉到的人脸,单身就要比心,如果铺捉到两个人,就必须要亲吻。 否则,酒保就会送来一整瓶红酒,守着违反游戏规则的人,喝下去。 陈真真和元其修对视一眼,都不由自主的分开了些,各自总觉得有些奇怪的预感。 音乐起,全场嗨爆,大屏幕里,从大家的笑脸飞快扫过。 音乐骤停,镜头里有三个人,依次是陈真真,站在后面的王子衿,元其修的半张脸。 亲! 亲一个 大家开始鼓掌,这种气氛下,好像是不是情侣都没有关系。 王子衿刚刚只是在陈真真后面和他说话,而元其修悄悄躲开,她怎么都没想到被镜头捕捉到了这是她尊敬又鄙视的师傅大人,她有一百个胆子去偷他的零食吃,偷他手机给大家发红包,也不敢去吻这朵拜撩不动的高岭之花。 其他同事都拿杯子过来了,已经准备好,大家分了那瓶象征惩罚的红酒。 但是围观的人并不知道,只想让这两位养眼的帅哥美女赶快亲一个,游戏继续。 亲一个。 亲一个 第一对不能喝酒! 对对对,不准喝!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拦着不让送酒的人过来,陈真真被气氛鼓动得有点踌躇 陈真真尴尬地抬眼看了王子衿,悄悄比了个他们同事之间才看得懂的手势,再指了指嘴唇,眼神询问她要不假装亲一个算了? 比如借位,亲一个算了? 陈真真那抹踌躇的眼光,微张的唇,刺激到了看不懂手势的人。 谁知,镜头里半张脸的元其修突然就走过来,一把抱住陈真真的头,就啃下去。 灯光昏暗,摄像头拍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在啃,只拍到元其修的后脑勺。 但两位帅哥接吻,比俊男美女接吻更刺激,酒吧里顿时嗨爆全场。 得以脱困的王子衿,连敬元其修三杯,连说三句谢谢然后拉着一众女同胞嘲笑陈真真玩不起,在那里害羞生闷气。 哈哈哈,不会是初吻吧?罗静一边扭,一边对着陈真真挤眉弄眼。 陈真真才不会上当,横她一眼。 出来玩么,谁也不会当真,罗静既然开玩笑了,自然不会见好就收:噢哟,猜对了。 其他人哄笑:哈哈哈 陈真真并不反驳,因为他对这群女孩太了解了,你只要提出异议,她们就会要你刨根问底让你拿出证据毕竟行草级别的人物,一直找不到女朋友,本身就是个笑话。 元其修却当着了,挪到罗静身边问:他真的初吻还在身上啊? 罗静答:初吻在不在不知道,处男应该是。 罗静!陈真真气呼呼走过来,嘴巴抖了抖,举着手指着人,却说不出话来。 元其修噙着笑,回身来握住陈真真的手,安慰他:没什么稀奇的,我也是,别生气。 这么稀奇的事,信不信是一回事,乐一乐又是一回事。 一群女孩再度发挥社牛属性,你一句我一句逗乐,劝两位顶级帅哥还是早点开荤才是正事,含沙射影地车门焊死,无形之中上了高速。 罗静跟喝得面红耳赤的陈真真说:得了,干脆你们俩互相解决得了,都是那啥最般配不过,免得将来横生什么奇奇怪怪的情节,觉得吃亏了。 其他女孩纷纷鼓掌,夸这个点子不错,来来来,共同举杯祝这二位早日那啥啥。 大团结喝罢,有人买了一顶会发光的皇冠,戴在了罗静头顶,然后大家纷纷来敬她为污妖王,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罗静拍拍胸脯,丝毫不反感这样的外号,举着大拇指自夸道:这位同事没什么优点,就是能把流动黄旗誓死焊在身上。 棒女孩们又是互相豪爽地一顿猛夸,互相敬酒一人不拉。 元其修从没见过这样苦中作乐的阵仗,只能陪着笑陪着喝。 一遍又一遍,她们说:都干了!向苦逼的二季度道别,向同样苦逼的三季度致敬。 局散时,她们劝元其修注意安全,回家后要保平安。她们中好几个人都住在单位附近,和陈真真家不远,保证能把行草全须全尾送到岸。 就都是这样一群娘子军。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话: 我把这里虐的部分都砍了,从一开始虐不过三章,浓缩为虐不过三分之一章。 世道已经这样苦,还是糖好吃。 第17章 我被跪地抱腿了 综艺节目要转场去外地县城,法务肯定要跟过去与那边合作方签协议。 而那边的工作人员也要发劳务费,因为在当地灰喵TV属于异地企业,出具收入证明在当地银行验印不易,导致人员办卡有点难,孙副导问陈真真要不要也去,为那边工作人员办工资卡。 陈真真本来想拒绝,但是领导却说,甲方爸爸提出的一切请求就是要求。 除了极度无法执行的事,其他都是完全合理。 于是,陈真真提了两天的外出办公,去著名的旅游小镇M乡,出差。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都是住二床一房的标准间,但是对陈真真和元其修这种外部合作人士,他们就发挥了东道主的客气,为二位每人定了个单间。 于是,这两位便只能在人前表现得,比在台上还陌生正经。 毕竟整个节目组都住在酒店同一层,他们来自不同单位,又分别住不同房间,就该各自安如鸡,没有交集才对。 法务签约及异地开卡都不是太难的事,这些工作半天就做完了。 元其修向导演表示,可以换成普通标间为节目节省经费,而导演说,就是怕你们受节目气氛影响,冲动下出点什么问题,到时候不好交待。 陈真真很好奇:能出什么问题啊? 导演睨他一眼,冷笑着说:假戏成真,你不懂最好。 陈真真还是不懂,元其修却懂了,连连鞠躬向导演致谢。 一切就绪,节目组录节目,陈真真元其修两位闲人,获得了M乡自由行赏景的机会。 山清水秀云儿飘,M乡的亭台楼阁与大城市完全不一样。 元其修看了攻略,死活是要拉着陈真真陪他,去五级自然风光公园黑米峰喂猴子。陈真真拗不过他,只好随行前往。 于是,黑米峰的七月暑假,游客比猴子多,猴子被人不断投喂吃得过于饱,不是在打盹就是不理人。 陈真真爬山累得汗流浃背,结果被猴子看了个寂寞,下山回去时根本喊不到车。 他生气了。 路上都是大人带着小朋友,陈真真不让人牵,也不吃冰淇淋,顶着大太阳,气呼呼地往景区外的公交车站台走,去坐中巴摆渡车。 盘山公路又不能超载,公交车站台人满为患,他们两人就拍在队伍最末尾,后面偶尔来人排队,那些人看队伍太长,等不及的游客又走了。 他们就一直保持是队尾,等到日头西斜。 直到挂着末班车牌子的最后一辆班车下山时,陈真真与元其修上了车,才发现这辆车几乎坐满,只剩下最后一排,最中间一个皇帝位。 陈真真已经等得没脾气了,但不坐这趟公交车,很可能今晚就要走路下山。 他更气了。 元其修只好去跟司机哀求,请求他能不能多捎一个人司机回头看了一眼陈真真,犹豫了须臾,问: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身体健康吗? 陈真真有些不解,难道身体健康,就要走路下山去?便黑着脸不答。 元其修看陈真真面色愈发不悦,连忙又巴巴地去求司机:师傅,我健康,我能跟着车跑都没事,但是我这朋友必须坐车。 我不是别的意思。司机说:孕妇或者病人我不敢多带,但是你们这种大小伙子,我末班车多带一个也无所谓。 不过要抓好扶手,拐弯时摔了就莫怪我。 需要有个人站着,这还不容易。 元其修笑着说:好好好,我等会就紧紧缠在扶手上,保证不掉下来。 满车的人也被逗笑了。 陈真真瞪了一眼哗众取宠的元其修,淡淡说:那位子我不想坐,我站着。 说话这会儿,已经耽误了几分钟。 乘客中,有人着急下山,开始催:快开车吧 你元其修当然愿意自己站着,便想着多劝陈真真几句,求他去坐座位。 却被陈真真冷声打断: 我不坐。 车里又有人催开车,元其修只好顺从地对陈真真说:好的,那你扶稳。 然后,走上了后排最中间那个座位,坐下来,直勾勾看着陈真真。 陈真真也不甘示弱,回以怒目而视,吓得元其修不敢再多看他。想看风景,左右都隔着两个人,又离车窗太远,为难之下,干脆闭着眼睛装睡觉。 公交摆渡车蜿蜒下山,陈真真在行驶中摇摇缓缓,丝毫不敢马虎,双手一直抓着扶手忽然,一个急刹车! 陈真真差点摔倒,又站定。 而坐在皇帝位的元其修闭着眼睛正在犯困,被急刹车的惯性一甩,整个人猛地脱离了座位,往前冲过去,直接跪在了陈真真面前。 ! 哎哟,满车人都惊呆了。 旁人忍不住问:小伙子,没事吧? 任谁这样当众滑跪摔倒,一般都会碍面子,先爬起来或者换个体面一点的姿势 谁知元其修不按常理出牌。他就双手撑地跪在那儿,慢慢抬起头,扬起脸对陈真真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不该拉你看猴子的。 奇奇怪怪的悲情氛围被瞬间拉满。 陈真真忍不住,终于笑了,说:起来吧。 元其修才面露委屈:膝盖疼,起不来。 那就坐地上吧。陈真真摸了一下元其修的头。 元其修仰着头,却眼巴巴地说:直接坐在地上,刹车还是会滑,我可以借你的腿扶着吗? 陈真真吞了口空气,这车上除了司机在看路,所有人都在看他。 嗯。 谢谢。元其修忙不迭缠过去,大庭广众之下抱住陈真真的腿不撒手。 这个腿的主人,别说抱,元其修已有半个月没能与他有肢体接触了。他一直等啊等,等不到回应。 哪怕一千万按时到账,他也没有说句谢谢。 真薄情。元其修忍不住小声嘟哝一句。 陈真真没听清楚,垂目:嗯? 元其修抬头,与陈真真目光相接,口吻十分真诚:夸你。 既然抱到了大腿,元其修就不肯再做回不熟悉的合作伙伴了。 下车后,他要一直一直缠着陈真真,反正在陌生的小城镇,身边都是陌生的人,他喊他。 老公。 陈真真听了想打人,听到一次,吼他一次,滚。 滚不了。元其修满脸委屈:膝盖疼。 最后,膝盖疼那家伙,怎么就突然哎哟哎哟不能走路了。 酒店还有那么远,是回不去了,只能就近解决住宿问题。 正好,马路对面有个不错的酒店。 陈真真执意开两间房,但是元其修不肯,站在前台叭叭地说,咱们都是大老爷们我还能怎么样你不成、你看这客房标价是不是好贵 酒店前台服务生也劝他,两人拼一间,省下的钱还可以吃一顿。 而且,你的这位朋友,长得也不像坏人。 陈真真顺着服务生的眼光去看元其修,心中暗想,你知道个屁啊,就不像坏人? 元其修立刻捂住膝盖,面露苦色,半蜷着身子哀求:我腿疼,你就照顾我一下吧。 你上个月尾巴骨摔了,我还照顾过你,请不要这样冷血。 肆意卖惨。 前台服务生踌躇着往前半步,如果不是前台高柜拦着脚步,恐怕她就已走上前,扶住了可怜兮兮的元其修。 好端端又提尾巴骨,陈真真才不要跟这口无遮掩的坏人睡一块,垂手将身份证往前台狠狠一甩,说:劳驾,两间房! **** 隔日,陈真真会到酒店收拾东西准备回程时,走廊里遇到了节目组摄制组几人正在出工,他们远远互相点头致意。 见他们回来,因为是刚下楼吃完早餐,好像无人注意,昨晚这两人是否回来。 元其修一瘸一拐,摄像师见了,皱着眉头问:元律师,你怎么啦? 膝盖疼。 受伤了?哪一只脚?灯光师问。 元其修面露苦色:两只。 摄像师扛着东西不能多停留,随口嘱咐道:那要注意休养。 元其修:谢谢。 擦肩过去,节目组这几人到了电梯间,灯光师突然说:很激烈的姿势么,双膝疼。 你个色痞。摄像师呸他。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4) 无人注意的角落,一直沉默的陈真真,无缘无故脸红了。 元其修正在专心掏房卡,没注意走廊那头的人在聊什么,只是抬头忽然见陈真真秒变螃蟹,疑惑:你怎么脸红啦? 要你管。陈真真想起昨晚,某人连哄带骗求他开了门。 然后那人将运动裤腿卷到腿根,装可怜抱着膝蜷坐在沙发上,求陈真真过来看一看他可怜的淤青膝盖。 陈真真懒得理他。 那人就叽叽歪歪开始背民法典,背就背吧,还背得抑扬顿挫,遇到了欺骗、过失、恶意等一系列贬义词等,就作天作地提高分贝大声重复三遍。 人很聒噪,还很幽怨。 陈真真终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冷血了,半带着愧,说:行了,我看还不行么。 嘤元其修才停止背诵,愈加委屈:好疼,我膝盖可能粉碎性骨折了。 太夸张了吧。陈真真冷笑一声:呵,那我今天是跟狗走路回来的。 你看看,肿了。元其修仍是屈膝蜷坐在沙发里,松手不再抱腿,双膝打开,让人来看伤情。:肿老高。 有淤青,没看到肿。陈真真瞄了一眼。 仔细看啊。元其修用手指尖,指了指那淤青:近点。 陈真真凑过去。 元其修收回手,背抵着靠枕,膝盖往前凑。再近点。 陈真真嗯了一声,凑近去看膝盖的伤却被,元其修双膝一合,猛地恶作剧夹住了陈真真的头。 两颊都被夹变形的人,抬头看着近在咫尺人,笑得发抽。 陈真真猛地将头往后收,一低头却有点害羞,近在咫尺他发现,这时候自己居然不反感。 **** 你怎么脸红啦?元其修又追问了一句。 那膝盖,昨天夹过他的头。 陈真真恶狠狠看他一眼,奶凶奶凶地:背你的民法典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小贴士: 关于开卡难,特别是外地人办卡难,是目前常常听说的话题。 其实,这是公AN 机关为了防止不法分子从事出租出借等诈、骗行为,而不得已为之。 所以,如果要办卡,请先致电想要去的银行,问问他们除了身份证还是否需要携带其他辅助证件。 如果是带收入证明,也最好是盖上对公户预留的印鉴章,以免验印不过,被怀疑证明的真伪。 银行并不是想为难外地人,只是大数据显示:本地人做坏事,社会环境使然,会令他比外地人成本高。 骗纸,一般都到外地去骗人。 带齐东西,不跑两趟。 顺便,坐车一定要系安全带。 第18章 我被举报了 物流园那个项目,总有人如有若无地来打听。 陈真真越是含糊或缄默,别人就越好奇,越是要打听,这个姐姐究竟的什么样的姐姐。 年轻貌美的女钻石王老五,和银行业不太出名的帅哥,难免令人联翩想象。 不知道是谁那么八卦,还吃瓜吃到了陈真真父母跟前,打听来打听去,没有吃到瓜却把正主爹妈给喂了个饱 陈真真的父母听得这半真半假的话,那叫一个开心,家里中看不中用的儿子,那个不开窍的木头脑瓜,总算有开裂迹象。 会谈爱了? 陈真真的爹妈还真不含糊,作为退休返聘工程师,全力借助了身边能用的关系,去偷偷去打听那个亲家的家庭情况。 除了亲家有些过于家大业大,让陈真真爹妈有些压力山大以外,那陆氏母女从人品到作风,各项口碑在S市都是顶好的,好到让人觉得不真实。 恰巧, 有那么一位,认识陆总又认识老陈的朋友,悄悄透露陆灵珠最近也在托他打听陈真真的家庭情况,看那态度,好像也没有不满意的样子。 这位朋友也很好奇,但是联想到陈家的儿子,笑着打趣,两家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将近了? 陈老头心里甜蜜到愁啊,只能叹息 只怪儿子不懂事,他的恋爱谈得举世皆知了,偏偏却不回家吱一声。 不能委屈了漂亮能干的儿媳妇,也不能坏了亲家印象,老两口开始合计,要怎逼儿子不要再攒着掖着,赶快找时间带人来见见。 所以,陈真真忽然被父母叫回家吃饭,餐桌上听了好多酸气四溢的话,一脸懵。 母亲给他舀了一满碗饭,说:今天饭煮多了,再多个人吃就正好了。 父亲给他夹菜:爸爸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快当爹啦。 母亲给他夹菜:女孩子脸皮薄,你作为男生,要主动,要热情才行。 父亲又给他夹菜:你这样对我们绝口不提,为父还是有一点难过的。 陈真真看着碗里的菜,在米饭上面堆出了尖角,有点无从下口。说:够吃了。 母亲夹着菜的筷子停在半空,白了儿子一眼:你责任心呢,怎么只顾着自己吃呢。 我陈真真有点不理解母亲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傻乎乎地问:你们夹到我碗里,难道不是给我自己吃的? 老陈对儿子再了解不过,陈真真看着挺精明,心思也重,但实际上就是个率真的傻小子。 实话说了吧。老陈将筷子一摆,看着儿子:陆家的孩子,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陆家的孩子? 老陈:听说,陆灵珠女士也来打听咱们家,你准备瞒到什么时候? 陆灵珠?陈真真立刻想起了那位元先生。 好呀,我还没答应,我父母都知道了?还态度出奇平静?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其中肯定有误会,只是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 漫漫姐肯定不会跟他有什么瓜葛,那难道是陆灵珠女士要他做干儿子。 平白无故和元先生共一个妈?陈真真内心深处摇摇头,扒了一口饭,含含糊糊地说:你们别同意。 为什么!老陈站起来,怒目看儿子。 和元其修捆绑再多,他也不准备一直占别人家族的便宜。陈真真:我不准备答应。 陈真真母亲倒吸一口冷气,将陈真真碗抢走。 陈真真还保持着吃饭的动作,却蓦然间两手空空,随后筷子还被抽走。 陈真真看着自己的碗,唤道:妈 而他母亲也毫不犹豫,当着儿子的面将半碗饭倒进垃圾桶,赶人: 别吃了,滚回你的公寓住。 爸陈真真又看向他爹。 老陈黑着脸,不与儿子对视:走吧,你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再回来。 陈真真就这样被赶出家门,以至于他想问的一些工程类的专业知识、施工期限等问题还没问出口。 错哪儿?陈真真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一顿饭没吃饱,陈真真拿出手机,下意识想邀人再陪他吃一顿。他心里想着自己那群同事肯定还有人没还下班,正好可以喊出来一起吃饭 可是,脑子有脑子的想法,手有手的想法,电话就这样打给了元其修。 等陈真真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挂断,那边就已经接起来了。 元其修听起来心情不错,话也骚:老公想我了? 陈真真本想讽他几句,话到嘴边却又不想说了,干脆破罐子破摔,说:吃晚饭了吗? 这看你呀。元其修答。 这答非所问的话,陈真真没听懂:嗯? 如果你找我吃饭,我就还没吃。元其修说:如果你找我散步,我就吃过了。 那我当你没吃,随便请我吃点什么吧。陈真真嘴角微微翘起。 元其修在电话那边略略思纣了一小会儿,问:弱弱地问老公,满满装着芝士和牛肉的美式汉堡想吃吗? 陈真真很少专门去汉堡店吃东西,迟疑地问:好吃吗? 元其修很豪爽:包你好吃,不好吃咱就换,换到你说好吃为止。 行吧。陈真真被逗笑了: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我接你吧。元其修抢着说:你是不是在父母家,德圆路附近? 你怎么知道? 陈真真虽问得语气不善,但是也能猜到是哪几个人卖了他的行踪。 而元其修才不会出卖人,只会插科打诨,蒙混消息来源:害,我是你的娇妻,啥不知道。 陈真真百无聊赖地抬头看了看,太阳尽数西沉,深蓝透黑的夜色。 那你来吧。 ****** 他和他,不再计较他有没有答应他。 反正,他挑明了心思,他也挑明了暂不能接受。 知他所图,又沉溺于他给的爱宠。嘴里拒绝,身体却不说NO,陈真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钓系绿茶这种人,还是对着一个男人。 但是,对于元其修要留宿,陈真真很坚决,把死皮赖脸跟进了门的人赶了出去。 他怕。 怕什么呢,怕自己根本想不到,如果情绪到了点,越雷池是上下选做哪一个。 他想了,他既不想做上面的,也不想做下面的,他只想保持这样,被元其修炙热地赖着。 所以,悄悄打探了他家境的那位陆灵珠女士,什么时候会甩出一张大额支票,让他这个狐狸精选? 一、拿钱离开我儿,再也不要出现在S城和我儿面前。 还是,二、做我的义子,跟我儿永远兄弟相称,别想骨科妄念。 陈真真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脑海中在自己设计的狗血场景里,默默选了二。 他不愿意,永远见不到元其修挺好挺好,这样选,就可以放心睡觉了。 **** 有人举报。 一封点名道姓的邮件发到了纪委办公室,检举员工异常行为。 邮件内容是:S城人民路支行员工陈真真,利用色相贿赂知名女企业家的千金陆漫漫,进行不正当竞争。 虽然很扯,但纪监既然收到检举,那必要的调查流程,还是会按要求启动,无意中就种出了一片瓜田。 这封邮件,就很妙。 指名道姓的主角两人,分明是男未婚女未嫁,又年龄相仿没有谁当三,哪怕两人就算不是正常谈恋爱关系,单身男女发生了什么亲密的事,也不算太过违背道德。 但它妙就妙在,拎上台面,这很就难解释得清。 陆漫漫有能力有钱还单身美丽,洁身自好眼高于顶,斡旋在商海,一直都是不乏优秀男士竞逐。 如果,她突然承认了,这位看起来无权无势空有皮囊的普通银行职员和她是男女朋友关系 即便不会有谁当面质疑,但势必对她的决策和眼光所产生的负面影响,会油然生起。 公司重要时段,官宣与普通职业在一起,她敢吗? 反之,如果她不承认和陈真真有什么正经关系,但陈真真却曾放出话去,是姐姐在照顾他的业务。 世人皆有一副桃色眼镜。 她是他什么样的姐姐?肯定不会是什么正经姐姐。 大概率,陆漫漫不会和陈真真共度余生。 那么,而陈真真被甩或不被承认,未来别的职业影响不知道有多大,只是眼前物流园的项目对接,靠皮肉关系肯定是做不成了。 这封邮件,看似直接发到陈真真单位,在诋毁陈真真。其实,这封邮件恐怕真正要破坏的名誉,是陆漫漫和她背后的陆投集团。 陈真真只是拉陆漫漫下神坛的工具人。 纪委要陈真真约一下陆漫漫,他们将要找她做一次尽调。 陈真真想起陆漫漫讲话的气势,就不由自主想后退。但他还是打了电话跟陆漫漫说了情况,也表示,无论陆漫漫怎样对自己单位的调查小组说,他都全力配合。 他不想做了一颗棋子,被人放入精心策划的拙劣闹剧,只为搅出一场丑闻。 所以 陆漫漫果然霸气十足,只说对陈真真一见如故当弟弟看了,如果谁还质疑,麻烦拿出证据。 清者自清。 好不容易,陆投集团接班人的桃色闹剧熄火,负面危机才刚刚过去。 然后纪委又收到了第二封检举邮件,还是关于陈真真的感情问题。 还附了照片。 第19章 我又被举报了 邮件检举,陈真真与陆投集团董事长的儿子、陆漫漫的胞弟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 ! 更扯了,本来之前那份没有太违背道德底线的私事,纪委都只是为了给回复才走了流程,紧接着还是爆同一个人的作风问题,监察组的人这次不打算继续调查。 这种检举不如晾一段时间,免得毫无所获,还得罪了当地知名企业。 就这样,又过两天,信箱又收到了好几张照片。 顺带,全行同事的工作邮箱里,也被群发,收到了几张奇奇怪怪的照片,和一句陈真真之所以一直没有正经女朋友,因为他男女通吃。 照片拍着大屏幕上有人在拥吻,看不真切的半张脸和个后脑勺,熟悉陈真真的人都能认出那张脸的一角。 照片拍到了地下车库,两个男人不知是纠缠还是纠纷,手牵着手,一人拽着一人。 普通的大街上,一个男人半搂着陈真真行走,陈真真垂着头好似羞红了脸。 两人在对坐桌前,互望着对方的笑眼,气氛莫名甜蜜 这些照片单单哪一张都可以说是角度问题,但集合来看,就有种难以言喻的诡异。 金融圈再如何创新,如何顺应新时代千变化万,但它本质上仍是传统又合规的行业。银行业内的风气一直是沉稳又清明,像出柜呀、出轨呀、后台被抓呀这类不符合公序良俗的不光彩隐私事儿,自己藏着没被发现还好,捅破宣传出去的话,难免掀起轩然流言。 哪怕浮躁社会见怪不怪的破烂事,放在别处被漠视的事,只要放在这个圈圈里,就不会。 陈真真知道的时候,流言早已荡平的小圈子的其他八卦,虽然同事们大多知道那晚接吻的照片是给王子衿解围,本质上是不相信的,但是不影响谣言传啊传~ 师傅啊,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和元律师交情有这么深!王子衿走过来,将那些照片神秘兮兮地划给陈真真看,笑嘻嘻地说:才几天牵手,拥抱,接吻三件套都齐活啦! 陈真真正在埋头填资料,闻言抬头就看到王子衿杵在他眼前的手机屏幕。 照片在王子衿手中左右滑动,陈真真猛地顿住,手中的笔将资料都戳破了个洞。 这,陈真真内心咯噔,脸色微微发白,说话卡了壳。 也不知谁这么无聊,全行群发,逮着你不放。王子衿站着,并没注意到陈真真此刻的不自然,还在顾自笑着说:这种无稽之谈,谁会信呢,你说是不是。 无人信。 陈真真缓过神来,只敢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我陈哥连女人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男人呢。王子衿继续话痨:我看这人肯定是嫉妒你的美貌,报复你来着。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5) 老实说,师傅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偷抢了别人女朋友,得罪人了? 陈真真低头,皱着眉将那戳出来又漏了墨的好大黑洞用拇指抚平,在王子衿的自言自语中,管理好无措的情绪。 闹剧?丑闻?又有谁知道他心中真实想法呢,谁又会蠢到承认呢。 陈真真将那手机轻轻推开,声音半哑:滚蛋。 对对对,就是这种态度。王子衿被推开反而乐了,指着陈真真笑:真实的你,女人都受不了,哪个男人吃得消? 陈真真抬眼看王子衿,略有些紧张:真实的我? 表面笑嘻嘻,内心全是戏。王子衿恰好手机提示,来了个微信,便边看手机边说话,没有在意陈真真的神情:私下脸色和脾气都臭得要命。 原来大家都能看出来,陈真真冷笑一声。 王子衿逮着这声冷笑,指出:动不动还冷哼,啧。 而陈真真立刻不负所望,又哼了一声。 对了,王子衿好似想起了什么事,眼珠转了个圈,凑近陈真真:师傅啊,我们支行的同事都晓得这是假家伙,但别的机构就不一定啦。 纪检当闹剧不管,你自己要想办法澄清啊。 澄清?陈真真跟着复述了一遍。 刚刚的第一反应也是要澄清,因为他首先想到的也是承担不起别人异样眼光,或者因为流言蜚语在这个传统行业难待下去。 但转念一想,他好像有些不舍就这样和元其修划清关系,因为他自己本就在一个等待确认期。等待自己的心,给自己一个答案。 王子衿问:不澄清,你还准备认啊,那会丢工作啊。 当然不想丢工作,但也不想连自己喜欢什么人都无法决定,男女有那么重要吗? 陈真真又复述一遍:丢工作啊? 陈哥,你吓傻啦?王子衿终于将手机按灭,发现陈真真不知是格外冷静,还是格外呆滞,只能瞎猜:你难道受这么点侮辱,就要离职? 不会。 王子衿:那你准备承认,是以毒攻毒? 这时候,莫主任正好从营业大厅进入办公区,听到这句以毒攻毒,大声说了句:妙。 办公室的人本来都在屏息侧耳,偷听王子衿和陈真真讲话,突然被这句妙炸得都抬头看,对面巷子的何经理不解:莫主任你吃瓜就吃瓜,好端端学什么猫叫。 然后不出意外,办公室其他人哄堂大笑,一起喵喵喵喵喵喵唱起来。 莫主任挨个收拾了这些看笑话的泼皮,才大声解释起来。 莫主任在曾学处理危机公关课程时,曾对于大面积传播的奇葩诋毁,其实可以选冷淡不理,等风头过去事情自然会平息。 但是冷淡不理会,也许会带来不可控后果。 比如这次的事,摆明有人要搞陈真真。陈真真作为人民路支行的一份子,昨天是陆漫漫今天是元其修,保不齐明天就变成罗静王子衿,S市千万常住人口,这桃色瓜恐怕吃不到头,稍有偏差,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到时候谣言变成整个支行作风不严,就是大问题。 莫主任拍了拍陈真真的肩:对于这种奇葩谣言,你想要主动控场的话,最粗暴的两招,第一,立刻官宣一个即将结婚的女朋友,拍点照片喊几句老公,用恩爱破迷障。 个人小事上升到全行荣誉,陈真真有点懵,任莫主任拍了拍肩也没反应。 莫主任摇摇头,惋惜道:但我看,你这傻样八成没有稳定感情的女朋友。 我,陈真真想反驳但是无力反驳,他确实没有女朋友,但却有人天天喊他老公。 或者,搞一个更黑的锅,最好能比这件事夸张十倍,盖住它。莫主任说完这句就先摇了摇头:我们支行对外是个整体,我不会允许你过分抹黑支行,抹黑自己。 所以,我刚刚那句妙,是突然想到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你们刚刚说的以毒攻毒。 不反驳,还能承认?陈真真算是听懂了莫主任的主意:我不反驳,我自嘲,对么? 对莫主任眼中带着欣赏和关切,夸陈真真脑子灵活:暂时抛弃颜面,别人说什么桃色佚事,你都跟着开玩笑,并且往更夸张的方向去引,让事情离谱到谁信谁是傻子。 王子衿指着陈真真,问莫主任:让他承认? 傻瓜。莫主任白了王子衿一眼,说:怎么能让他承认,脑子有病喜欢男人,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王子衿点点头:哦,就是开玩笑。 就是开玩笑,没有人能接受陈真真喜欢着男人。 陈真真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但问得平静:我如果喜欢男人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不过你的客户如果知道了,大部分会要求换服务经理。莫主任说:我们能接受有个性的人,但是不能接受特异性的人。 况且元律师如果知道你利用他开这种玩笑,估摸也会躲着你。 陈真真将手中的笔盖旋出来又旋进去,反复拆着那支笔。 莫主任见陈真真这般安静,只好清了清嗓子,说:你就打电话跟纪检说,我为了做笔业务,讨好陆家人都这么尽心尽力了,这位同仁没看到我的辛苦,怎么还好意思拍照呢。 要苦笑着说。王子衿在旁提醒。模棱两可,引人入胜。 **** 办公室发了一封邮件给全行同事,再次重申了从严践行各项工作制度的通知。 人民路支行的同事们也没隔岸观火,悄咪咪向其他支行比较活跃的同事解释,陈真真不过是做业务心切,和陆家走得近了些,照片里能看到的内容,简直就是他努力搞好关系的纪录片。 业务么!谁不是为了业绩。折腰,赔笑呢。 这些外部涟漪迟早会消散,只是让人费解的是,那晚在酒吧里拍大屏幕照片的人 恐怕不会是恰巧,而是身边走得很近的人。 匿名发其他照片的人,可能就是这个人。 果然,陈真真模棱两可回复纪检的当天晚上,他的父母不知怎么,就知道了这件荒唐事,还直接找到了陆灵珠办公室里。 问陆女士,到底是女儿看上了他儿子,还是儿子看上了她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不虐不虐,虐的地方都疾速跳过去 第20章 我被强吻了 陆灵珠没有撒谎,老陈气病了。 得知儿子取向不太符合预期后,老两口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双双变得非常黏人。强烈要求陈真真搬回家住,每天询问是否加班,是否能回家吃晚饭。 偏偏,这段时间非常非常忙,比以往的八月都要忙。 陈真真只要哪天不能按时下班,他的母亲就像高考陪读的家长,晚上来等儿子,陪着加完班后,然后带着儿子回家。 因为有长辈在,同事们加班时变得非常收敛,聊起天来都不敢乱说话,更别说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飙车了 父母变得啰嗦,变得暴躁,又变得小心翼翼。 陈真真感觉自己顿时失去了自由,有点烦,却不敢发脾气,因为他发现父母好像突然老了。 工作上更扯了,那个不知道是谁家伙,再次检举,说他利用皮相男女通吃,同时伺候姐弟俩?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传说中的故事朝更离谱的方向发展,早已飞出了正常桃色八卦的范畴,脱离了人类体力和时间管理的极限,以至于所有人看到他,都会笑得很隐晦。 那些没人信,且二季度评优的名单有他,陈真真除了更出名一些,也没什么损失。 *** 这一天,雨很大,要加班。 陈真真让母亲今晚不用来等他下班,他打算在自己的公寓过夜,明天上班也方便。 每次母亲过来等他,他都难免做事匆忙。今天没有心理压力,他就这样安安心心整理报告,忙到了九点多。 元其修打了电话过来,说他的车停在了行门口路边上,一起吃宵夜。 这半个月,陈真真用回家陪爸妈这一个理由,拒绝了元其修五六次。元其修起初不信,有两晚还到楼下来等陈真真下班,结果真的等到了陈真真和妈妈一同出来,才忍住没上前打招呼。 陈真真让他不要露面,他就不露面只看着,他今天过来也是来想碰碰运气。 毕竟,除了工作交集,太久没私下联络,有些感情越压越抑不住越是下雨天,越是想见面。 破天荒,陈真真答应了,而且坐上了副驾驶,笑眯眯看他。 去吃什么?陈真真问。 元其修侧着脸,盯着陈真真的侧脸:吃你。 神经病哦。陈真真白他一眼。 被翻白眼的人哈哈大笑,发动了车子:太久不见,今天突然见到你,我想喝点酒庆祝一下。 陈真真又白他一眼。开车呢。 是哦,元其修有些懊恼,踌躇着说:而且雨好大,干脆就在这附近点些外卖,回家吃吧。 在家一边听雨,一边喝酒。 这个意见,貌似不错,陈真真点头同意。 元其修方向盘往左一打,油门一轰,上了高架桥。 那个,陈真真才反应过来,看着自家方向离后视镜原来越远,说:不是去我家吃么。 是你家啊,我家就是你家。 将人往自家拐的元某人抓着方向盘,大言不惭。 陈真真:我和你什么关系啊,你家怎么就是我家? 可不就是我想送给你,你却不想要的那种关系。元其修耍赖:别想我掉头送你回去,好不容易凭本事把你拐到手,这顿夜宵必须陪我吃完。 陈真真也不是好打发的:说好在那附近点外卖,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我加钱跑腿就是了!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车停回了地库里,元其修又把陈真真带回家。 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样子,到了门打开的瞬间 陈真真退后两步,仔细看了看门牌号,再看看里面,再看看门牌号,蹙着眉不敢进去。 元其修一脸骄傲,指了指屋里:怎么样? 什么鬼!陈真真看着天花板上从玄关一路延伸往里的粉色气球,有种想拔腿就跑的冲动。但此刻元其修正抵着他的背,让他没机会逃。 陈真真只好问:什么怎么样? 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呀! 且不说我没看懂你搞这些是做什么,陈真真仰头看着那些心型粉色气球,无奈:如果是取悦我,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性别。 我是男的,我不喜欢粉色。 啊?元其修张着嘴,很夸张地将手指拢在嘴边,问:老公你不喜欢粉色吗?我看你拖鞋也是粉色,雨伞也是粉色,连家里的小台灯也是粉色 不喜欢。陈真真一爪子将元其修故作夸张的表情拍碎,说:雨伞拖鞋你买的,台灯是行里发的,都没得选。 我回去了。陈真真说罢就要转身,不愿意踏进这道门。 别走。元其修一把薅住陈真真的胳膊,往里拖:只有玄关是粉色的,我保证。 陈真真被拉着往里走。 然后,看到了客厅。这里确实没有粉色气球了,而是一束超大的红玫瑰,花面上还土哈哈地闪着彩灯。 粉色气球,红玫瑰。请问这是走错了谁的婚房吗? 陈真真将元其修的手一甩,想赶快从这个辣眼睛的地方退出去。 真真?元其修有些不解,追出去:这么不喜欢吗?对不起,我只是想多些仪式感。 今天,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三个月 电梯并没有在这一层,还需要等。元其修很快就追上了陈真真,并肩站在电梯门前,一个劲对身旁的人说抱歉。 陈真真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对那一屋子旖旎装饰观之不适。不过,元其修好像从一开始见面,就很奇怪地想给他一些粉色的物品。 一直都觉得这是元其修恶趣味或恶作剧,但是今晚看来好像不是这么简单。应该是有人跟他说我喜欢粉色,他信了。 这个人,和那个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陈真真收敛了不悦,而是尽量笑得柔和:是谁告诉你我喜欢粉色的。 元其修一愣,嘴角抽搐。陈经理,你这样子有点恐怖哎。 恐怖吗?陈真真温柔更甚:这是受过训练的职业微笑哦。 元其修点点头,按灭了电梯的按钮:那更恐怖了。 陈真真三言两语,将最近那个荒诞的连环举报说给元其修听,想打听打听跟元其修乱说话的人,和那个举报的人有没有关联。 不太可能。元其修说:我认识那个人不是你们单位的。 但是有人找你的麻烦,那就是找我的麻烦,交给我吧。 陈真真看了眼那红玫瑰,再看看一脸自信的元其修,这种爱好他也信,他真的有智商吗?疑问:交给你? 毕竟,他也他提到了我不是么? 陈真真见他这样说,听着好像有点靠谱的样子。 元其修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神色透着狠厉,慢慢地说:分明你只跟我有那种关系,陆漫漫算老几,休想染指你。 ! 你有病吧。陈真真差点歪倒:老子跟你之间,也是清清白白的!! 我们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清清白白。 陈真真叹服:你行。 随即他看了眼那辣眼的粉色玄关,没明白元其修为何吃饱了撑的,要搞什么仪式感。再次见面三个月,这是什么神来之笔,还需要纪念?! 但他瞟玄关这一眼,让元其修误以为他又要走。 元其修会这么轻易放他走?自然是不可能!于是,元其修忽然一个猛扑,将望玄关走神的陈真真箍住,摁在了沙发上。 陈真真吓了一跳,有点紧张:你干嘛啊! 别走,别生气。元其修将头靠在陈真真胸口,听着心跳深深呼吸,慢慢说:我想你。 你。陈真真低头,就能看到元其修的头顶,充满眷恋地靠着自己。 怎么可能生气。 他想起,在六月底之前,自己虽然没有答应和元其修有专属意义的关系,也没有在言语上给过元其修任何肯定回答。但是他们曾拥抱过、亲吻过,甚至他至今都很享受着元其修没脸没皮地追求宠溺 元其修叹了很长一口气,说:很想你啊。 嗯。陈真真摸了一下这颗头。 元其修箍着陈真真的腰:求你个事。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6) 嗯? 答应我吧。 陈真真犹豫了。我 求你。元其修将人搂得更紧,抬脸看人:你这么正派又谨慎的人,行事作风都是很有原则的。 这种高评价的夸赞?陈真真更是在这张脸上,看到了类似于崇拜这样的情绪。 元其修又说:你这么有原则,做人做事都有底线肯定不会随便与人拥抱,更不会愿意与不喜欢的人亲吻。谁如果胆敢强行骚扰你,陈经理肯定会赏他两个大耳掴子是不是。 应该是吧。陈真真微微点头,但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综上,元其修:你也喜欢我,不是么。 无法反驳,这就是答案,陈真真沉默。 元其修低声下气:不要再拒绝我,求你。 可,可是陈真真心里有些纠结,他喜欢元其修,但他没有做好出柜的打算。 元其修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而是搂腰的手攀上肩头,将人摁在了沙发上,时隔一个半月,再次封上那双唇。 强吻?元其修分明是虚张声势扑上去,压住那句没说完的话就不敢再动,浅浅磨蹭磨蹭等陈真真回应,才浅浅地去尝他。 这个强吻,看似霸道,实则卑微。 若要仔细算谁出力多,可能陈真真更像霸道采花那个人。 待唇瓣分开,元其修伸出拇指抹了抹陈真真的唇角,开始笑,笑得抽抽搭搭。陈真真不知他笑什么,又问不出来,也被逗笑。 那个,我还求你一件事。元修其说。 陈真真:嗯? 你喜欢我这么明显的事,我早就看不出来的。元其修说:以后,就大大方方喜欢我,不要端着架子好不好? 我的小双面人。 不好!所以这么久来,他都是知道,他追他也是在陪他演戏?陈真真想到这里觉得羞赫难当,像是被人揭了短,说:你刚刚求我的事,我还没答应你嘞。 元其修拧着眉,歪头问:没答应吗?那你为什么随便和我亲吻? 没答应。陈真真才不吃这套恶意卖萌。 那肯定是我刚刚不够努力,元其修用鼻尖蹭了一下陈真真鼻尖,抵着额:我再努力一把! 唔!陈真真根本推不开这个拥吻。 毕竟不比刚刚的小心试探,这是真正的强吻啊!! 第21章 我说分手了 彩灯在红玫瑰上闪烁,空调的风吹得粉色气球轻轻晃动。 这哪里是纪念什么见面三个月,分明是庆祝某人求爱成功的装扮吧!! 窗外的雨没有停,听雨的两个人分饮一瓶酒,微醺之际不知亲吻了多少次。 陈真真电话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让身旁的人不要捣乱,他接起来:喂 真真,十二点了你人在哪里,还不回来? 妈妈,我跟您说过了呀,我今晚不回家。陈真真说:我在自己的公寓睡。 母亲在电话那边:是吗?你在公寓? 陈真真毫不犹豫撒了个谎:嗯。 那就奇怪了,母亲说:我在你公寓,你不在。 妈,你陈真真顿时酒醒,听说母亲贸然去了他的公寓,有点羞愤拔高了音量:我是成年人了,为什么突然要这样管我? 我在哪玩在哪睡,都是我的隐私,我的自由。 元其修捏了捏陈真真的手,口型问:怎么了? 陈真真摇了摇头,听见了母亲在电话那头哭。 火气被哭声浇灭,陈真真劝道:妈,我是个成年男人,在外面不会有什么危险。 回来吧母亲在那边哭着哀求。 到底是怎么了?陈真真想起近来每晚都被父母逼着回老宅过夜,想起母亲等他下班时同事的揶揄逗趣,心情变得不好。语气偏冷:我今晚不回去。 回来吧,儿子。母亲继续哭。 陈真真说:我挂了,晚安妈妈。 母亲忽然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今天不回来,我明天就去单位帮你辞职!那什么狗屁业务,不做就是了。 陈真真有点不可思议,忐忑:妈妈? 母亲的抽泣以外,父亲的咆哮传来:你回不回来! 爸? 滚回来! *** 陈真真要回去了。 元修其喝了酒不能开车送他,又不被允许跟他回家,只能恋恋不舍地送人上出租车,要求明晚一起住。 陈真真怀着这种甜蜜心情,回到了氛围奇奇怪怪的家里。 站好。老陈捏着十几年没拿出来过的戒尺,指着陈真真问:今晚是不是跟那个姓元的律师在一起。 老陈戒尺指着陈真真,并上前夺下了陈真真的手机。 嗯?嗯。陈真真看着那尺,乖乖立正。 你是要气死我们,老陈咬牙切齿地说:还是要作践自己? 爸?陈真真心中一惊,大约明白了最近的异常。 他的爸妈不知从哪里听到了风言风语,但自己今晚才半推半就与元其修交往,父母那边只可能是假消息。 自然是要瞒:我和元律师不过是趣味相投的朋友。 老陈拿着手机对着陈真真的脸:手机解锁。 因为元其修喜欢乱称呼他,所以他一直有删掉和他聊天记录的习惯,再者,私人手机上也按规矩保留不了客户信息。职业习惯令他手机堪称干干净净,故而根本不怕查。 陈真真抬眸看了眼手机,便已人脸解锁:解了。 陈真真父母二人倚在一起,翻了许久。 爸,妈。陈真真说:很晚了,睡觉吧。 陈真真话刚落音,老陈眉头紧锁地抬起头,问:你还好意思睡。 老陈将屏幕对着陈真真,赫然是那张两个男人雨**伞的照片。粉色透明的小伞下,另一个男人湿了大半个肩将伞侧在他头上,并搂紧了他的腰。 忽然关于那天的回忆从陈真真心底被翻出来。 那天也是下雨,他偏偏的伞护了我淋湿了自己就像一个长长的套路,他曾在那儿独自奔赴。 忽然有点感动,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这张很难解释,且不能跟爹妈狡辩,你认错了那不是你儿子。 陈真真并不是知错的态度。 所以这一夜,老两口训儿子闹到半宿,讲来讲去都是陈真真曾心中预演奸情败露时,料到会听到的话。社会上那些不理解不接受,那些劝人按部就班娶妻生子,过普通日子的俗话! 无非劝他走错了路,动错了心,趁为时尚早赶紧及时抽身止损。 可他分明是刚刚才从元其修怀抱出来,刚刚才劝自己豁出去试着爱一场,刚刚才母胎脱单感受爱情的甜。 在刚刚开始的这一天,现实像倒塌的高墙,将这个开始砸了个稀巴烂。 他们只是相爱,谁也没伤害,怎么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祖宗,对不起世界了。 那一点点倔,让陈真真对父母的的态度从不置可否,到反驳,到偏偏就要试试和男人谈爱,到吵着一遍遍问父母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老陈义正言辞地告诉他:是你自己走了一条偏颇的路,还想得到正道之光照耀而来的祝福和同情? 陈真真咆哮:我可以不要祝福不要同情。 你可以选择不要同情,那你可以选择不被歧视吗? 直到老陈在争执中病发,吃了速效救心丸,还差点顺不过气,陈真真才意识到。 他并不想与世为敌,也不想伤害父母。 他只想爱得平平淡淡,哪怕无人知,哪怕就地下偷偷发展永不见光,只是享受当下,也许哪天不爱了,就散了。 做不到, 没有机会让他去爱,只能预见到世界会崩塌。 陈真真在送老陈去医院的救护车上,刷卡缴费时看到了自己单位的logo,想起了那些靡靡谣言向传统世俗妥协了。 他这一人的小情小爱又能算什么呢?作为普通人想在这个社会活得容易些,谁又不是在按照大众世俗在循规蹈矩呢,人哪有什么自由啊! 自始至终,他只是想爱一场而已,而爱一场却不是人生必备品。 做不到,割舍吧。 **** 综艺节目已经录制完毕,进入剪辑期。 因前面两期的收视率和反响很不错,灰喵TV组织了一场杀青宴,邀请银行这边和庚子府律所的合作伙伴,都来赴宴。 陈真真本来不想去的,但是孙导那边点了名,节目嘉宾今晚必须要到场。 陈真真的领导亲自向陈真真的父母打电话请假,说是要工作应酬,晚上就不回老宅。 所以,元其修很开心的出现在陈真真面前,开着玩笑问他为什么一整天都不回信息,是不是要始乱终弃的时候。陈真真很想回答他,是的,我想分手。 但这种话自然是不能在这种场合说,陈真真只好借各种理由一直逃避。 他又逃不掉因为,主持人过来敬酒时,要打趣他俩;孙导过来致谢,要打趣他俩;其他工作人员只要同他们说话,就要打趣他俩最后,领导们指点江山时,听了讨厌鬼这个典故,也不忘打趣他俩。 然后批评指正陈真真:给客户讨厌鬼这种取绰号,是不合规的操幼稚行为。 元其修就充分发挥着律师交际花的语言天赋,接住所有的梗,挡下所有的枪,替陈真真喝能替就替的酒,偷偷用手背碰陈真真手背,还把他都夸上了天。 当他手背碰到自己手背的时候,陈真真很想反握回去,但他却选择了逃避。 他伤心得想浑浑噩噩哭一场,却不得不清醒地,一直一直保持着职业微笑。 扪心自问,这是他工作以来,最难的一场应酬。 终于酒散。 目送着各单位的领导们上了车,陈真真不得不独自面对心花怒放的元其修。 元其修有一点点醉,状若迷蒙地看着陈真真:今晚,住咱么的哪个家? 陈真真不敢元其修对视,因为那眼神似乎没有聚焦,又似乎满眼都是在看他。 各回各家吧。 嗯?元其修一把搂住陈真真的脖子,架在他肩膀上,呼着酒气低声问他:我老公这是要欲擒故纵吗? 陈真真喝得并不多,感受着压在肩头的力量,知道元其修这姿势很容易站不稳,便不敢动。梗着脖子说:不是。 元其修问:那你是真的在不开心吗? 嗯。 为什么? 陈真真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胸口莫名憋疼,说不出口。 但还是要说:分手吧。 元其修愣了一下,错愕不过三秒忽然笑了:分什么手,你根本没答应我啊,傻瓜。 陈真真还想说什么,却被元其修笑着打断:你的内心戏演了一天,终于后悔啦? 陈真真哪里不懂这是元其修在故作轻松呢,但他不敢点破,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点破了,恐怕自己也会忍不住,抛弃下好的决心,不要体面了。 毕竟那些决心是在没见面的时候决定的,现在见了面元其修又这样包容他,他在动摇。 他不敢说话。 我们是朋友呀。元其修说:别有心理负担,我送你回家。 陈真真张了张嘴:我, 元其修拦下一辆计程车,让陈真真坐在副驾驶上,跟司机说了陈真真公寓的小区名字。然后在车快要发动的前一面,元其修打开了后车座的门,钻进了车厢。 陈真真又不好赶人下车,因为元其修说送他回家。 计程车在沉默的夜中行驶,到了陈真真公寓附近时,他发现后排的元其修酒劲上头已经昏睡过去,再怎么喊他都喊不醒了。 他醉了,肯定不能随便丢下他,陈真真只好让计程车中途改了目的地,往元其修家里开。 第22章 我放不下他了 元其修为他挡了那么多酒才喝成这副模样,出于人情道义,他自然是无论如何,也该将这个醉鬼安安稳稳送回家。 所以,他只好将不省人事元律师,扛到了他家门口,准备告辞。 谁知这位醉鬼根本不放人走,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搂着人开始哼哼唧唧,撒着娇一遍遍问陈真真:我到底是哪里不好,你才一天就要甩我啊? 陈真真将人往下剥,打趣问他:你不是说,我没答应你么? 剥下来一根手指,元其修那根手指换个位置,又搂得更紧。反正是松一根手指头都不行:答应了! 陈真真说:那分 不行,我不同意。元其修打断他:我们两个人的事,你没有资格一个人决定。 玄关的粉色气球还在,一根根垂下的丝带像牵绊,让人不禁想起昨晚的时光。 陈真真被这条八爪鱼缠得寸步难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半拖半扛着人挪到了沙发旁,说:你喝醉了,先躺下休息。 不。元其修拒绝。 陈真真腾出手,反手摸了摸正夹在自己咯吱窝下元其修的头,哄他:乖。 不乖。元其修嘟嘟喃喃,歪头垂眸看着地板:乖有什么用,乖就不会被甩吗? 陈真真感觉心口一阵酸,无以作答。 我求你,多喜欢我几天好不好?元其修指着那束还未凋谢的玫瑰说:花还没谢,你就不喜欢我了。 你的爱比花期还短,你好薄情啊。 陈真真顺着那手指看过去,那些玫瑰开得正艳。 他觉得鼻头发酸,他想说我没有。 但他不能说我没有。 而且,他明显感觉到自己,非常不想离开。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陈真真猛地一挣,在元其修没反应过来之前站起来,快速退后几步:我走了。 我这么可怕吗?元其修怀抱一空,有点错愕,你知道我今天在酒会上看到你,有多么开心。 陈真真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对不起。 元其修在沙发上,看着那个背影:我以为你在逗我玩,你肯定是在要面子,其实外冷内热,故意在人前假装不熟,然后人后带我回家。 我还沉迷其中,觉得偷偷摸摸,有趣极了。 随着陈真真往外走,距离越来越远,元其修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好开心啊,我以为我在配合你,我觉得你好有情趣呀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7) 不能听了 好好照顾自己。陈真真轻轻带上门,把听不下去的话都关在了屋里,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早已湿润。 门虽然关上了,但是陈真真却忽然很期待,他不敢承认,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 身后静悄悄,陈真真静悄悄,电梯在更高的楼层,要等。 等电梯一层层下来,接上竖着耳朵在听的陈真真,再一层层下去。 忽然,陈真真听见了轻微的门响,他猜应该是元其修出来了。 顿时,他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了。 陈真真的心里叫嚣着,回头吧!但他的本能却纠结着让他不敢回头,计算着,犹豫着,回头了的话,我还能不能体面道别。 屏住呼吸,安静, 很安静,元其修应该就站在身后,默默看他。 叮电梯到了,箱门打开。 陈真真挺直了腰,装作无事发生,往前走了一步,往前走了两步,第三步的时候~忽然有人从后面扑上来,拦腰抱住他。 元其修吼:我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被骤然拦腰紧抱有点疼,疼痛让陈真真忽然很释怀。 他还是追出来了。 湿润的眼眶忽然滴出水来,陈真真没有回头,只是拍了拍箍在腰上的手:别这样, 我父母知道了。陈真真说:我不勇敢,我不敢打破现在的生活,我这么懦弱,我不配被你喜欢,放弃我吧。 元其修没有回答,只是抱着他。 陈真真重复了一遍。放弃我吧。 元其修在背后问:怎么样算放弃你? 非必要,别联系了。陈真真顿了顿,下定决定说:干脆以后不联系也行。 这是叫他彻底放弃的意思吧? 元其修闻言放开了他,依旧站在陈真真身后,浓烈的情绪消失了一般,声音带着笑意。你果然是不怕伤害我,轻轻松松就能说这么绝情的话,和你比,明明你才是讨厌鬼啊。 先前的电梯门早就合上了,去了别的楼层,陈真真往前半步,又把电梯的按钮摁亮。 门响和元其修的声音同时从背后传来:最后求你件事,陈经理。 陈真真不敢回头,也不敢答,只盯着电梯楼层读数,怕让人看到泪。 元其修等不到回音:嗯? 听起来,身后窸窸窣窣像是在拆东西。一直不答话好像太不礼貌了,陈真真抹了抹脸:干嘛? 我也不喜欢粉色,元其修说:帮把手,下楼的时候把这些垃圾带下去。 陈真真回头,果然看到元其修在一把把将玄关天花板上黏着的气球薅下来扔在地上,动作又快又狠,丝毫不像醉酒的人。 职业素养教他助人为乐,遇到力所能及的事都会搭把手。 条件反射的,陈真真就像帮人搞卫生那样,半蹲着去捡起那些气球,将捆气球的丝带集在一起,准备等会顺手一把带走。 门外的气球很快捡干净了,门里又被扔得一地狼藉,陈真真就捏着丝带亦步亦趋往里走,跟在元其修身边捡气球。 忽然,起风,门被关上。 元其修正在扯玄幻上的气球,在门关上之后猛地转身,盯人,恶狠狠地说:现在,是你自己进来的? 一双眼睛里,都是他没见过的情绪。 陈真真顿住,忽然心生惧意,碎步后挪:就走 元其修真的很凶,冷声打断他的话:既然来了。 我就走。陈真真转身就去拉门,偏偏跑步速度不及元其修。 眼睁睁看着那扇门被元其修从里面狠狠摁着,一看就知道,休想打开。侧身摁住门的人眼神忽然变软,语气变软:既然来了,就再陪我半个小时吧。 !这反差 捏着一把粉色气球的人,进退两难:我 元其修将人堵在屋里,语气极致软趴趴:求求你,多喜欢我半个小时吧。 求你了,好不好。 他一步一步逼近,一点一点将人往屋里赶。 眼见陈真真退了又退,退到沙发旁边,元其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正面再度将人搂住,扑倒在沙发上。 陈真真被这一扑,手中丝带没抓牢,粉色气球散落满地。 你想干什么啊,我们分手了! 想干什么?问得好啊。元其修俯身,盯着人眼睛问:我想干NI,你不知道吗? 这是什么流氓话!陈真真自知没必要回答,只想把人踢开。 可是他踢不开,毕竟元其修高他几公分,身材也比他强壮,全力箍着他的气力,足够大。 或者,你干,我?元其修说话已经口无遮拦:你做一也可以,只要你愿意你喜欢,我任你摆布。 这话说得,陈真真沉默。 你把我当成女人也行,元其修就这样一直俯身看他,可是等不到回应,他又说:我保证,流程是一样的,绝对不耽误你以后娶妻生子。 你就牺牲一下,当做吃亏,要了我,给我们俩这孽缘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这哪里是什么圆满的结局啊!!! 女人?他?流程是一样的?这这这,他怎么说出口的啊! 陈真真越听越听不下去,面红耳赤:你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混账话! 元其修答:心里话。 陈真真浑身使劲拧了拧,知道自己某方面语言上开赛车,在哪里都赢不了别人。 干脆佯装正经地说:放我起来。 起来做什么,就这样睡吧。元其修一手捏住陈真真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一手将自己扯松了的领带一把取下来,解开领口第一粒扣子后,单手撑在陈真真耳侧。 俯身,一脸玩世不恭:既然你不愿在上面,那我就在上面吧。 陈真真眼看自己被人单手制住,再看元其修轻松扯领带,松扣子。元其修! 元其修眉头一挑:元其修?你说元其如果改名陆其修,陆投的业务养活你们支行,也随便你娶妻生子,看谁还敢说三道四,敢打破你想要的普通生活。 这话?就差直接说,我包养你,还准你结婚。陈真真听着有点生气:少侮辱人。 你看看,我一腔真情,你不当回事。元其修将眼镜摘了,放在一边,酒气喷人。 还不如做个混账,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也许真的玩过了,我也就对你没兴趣了。 陈真真的手怎么也挣扎不开,只好利用动物本身最传统的武器,张嘴一口咬在元其修胳膊上:滚。 元其修看着他咬,面色如常:我的身体上,印着你的牙印 不得不说这牙印,很情趣啊。 你说你主动来我家,我身边的人又都知道,我们是一对,我们又喝了酒,做什么都正常吧。元其修摸索着去解皮带:我不担心被人看成同性恋,我巴不得被人看做同性l。 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就算报警,你的立场都很难站住。 胳膊横压着陈真真的嘴,逼他继续咬。 膝盖挤开两个膝盖,现在,做点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吧, 不得不说元其修这个样子有点吓人,陈真真偏开头,不再咬人,而是大骂:变态啊你! 元其修伏在他脖颈间,如同猎食的猛兽,嗅着气味,回答:是啊,我是啊。 我从小缺爱,太缺了,所以遇到喜欢的东西,从来都只想搞到手。 忽然想起陆漫漫说过的话,那些交浅言深却充满暗示的话。陈真真一阵后怕,他不知道,今天如果元其修真的要用强,他该怎么办。 报警?他并不想 陈真真抓住那个解衬衣纽扣的手,心想示弱也许有用,他刚刚不是还各种喜欢我吗?应该不会一下子感情就变了质:求你 脖颈和耳畔边传来:求我什么? 好像有用。陈真真软言:求你喜欢我的方式,文明一点。 猛兽张嘴咬住了陈真真的脖子,只匆匆回答:不可能了。 猛兽含住大动脉,好似随时致命一击。 我哭了。陈真真抓住那只手到自己脸颊上,蹭了蹭:是眼泪,你把我吓哭了。 感受到湿意,猛兽突然不咬人了,安安静静地潜伏着。 良久,猛兽说:我早就哭了。 第23章 我被许诺了 23. 猛兽变得不凶了。 它抱着猎物的咽喉开始哭,呜呜咽咽骂身下的猎物是残忍的家伙,一天之内杀了它好几轮。 猎物啊不,陈真真又能怎样呢,大律师已经哭的这么伤心了,大律师已经爱而不得了,总不能还把人赶开,再刺激他几下吧? 只能被四仰八叉压在沙发上,静静抚着大律师的背,陪他流泪。 先这样吧 陈真真心软得一塌糊涂,哪怕是被人得寸进尺求着亲一口,再亲一口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而是照做了,甚至还在想,之前从没考虑过的上下问题。 做一?征服元其修,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 有人敲门。 谁啊?陈真真条件反射问了一声,然后推开差点把他压麻了的黏人精,问:点外卖了? 没有。元其修说:我心口疼,你可不可以亲亲它? 陈真真啐他:休想。 敲门声还是不听,门外的人说:我们是楼下住户,你家漏水啦,麻烦开门~ 别理他。 来了。陈真真白了元其修一眼,坐起来,想都没想刘汲着拖鞋去开门。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 陈真真的父母和行领导及几个同事们现在外面。 陈真真想关门,可是来不及了。 外面的人如同从道德高地俯冲而下的尖兵,顶着门,蜂拥进来,慌乱间噼噼啪啪踩爆了好几个气球,将陈真真围住。 元其修也慢悠悠站起来,主动走过来,进入包围圈内,静静和陈真真并排站。 衣衫不整的人和这一地狼藉的气球,还有一束玫瑰。 信息量之大,解释变得多余。 陈母一巴掌呼在儿子肩颈上,掩面骂道:你果然在这里!! 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所有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是捉奸拿双,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没有。陈真真想说,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我没有什么。 不,我就是有。 既然最不愿被看到的样子,被最想瞒的人看到了。 既然什么都破碎了,就豁出去吧。 又能怎么样呢?!忽然陈真真变得勇敢: 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 陈真真说罢看向元其修,却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的母亲,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却在陈真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元其修诧异地与他对视一眼。一改先前的横冲直撞态度,而是慌慌忙忙解释道:让大家误会了,因为庆功宴我喝醉了,他送我回来,帮我收拾 元其修退着碎步,露出了陈真真从没见过的无措情态。 你们看,你们看元其修指了指身边,应该是想说我们都是好好坐在沙发上,但是这沙发和地上乱糟糟的模样,只会让人更解释不清。 所有人都顺着他的手指看,看向这滩乱七八糟。 他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说:家里是有点乱,但是我们衣裳都穿得好好的,就是多说了几句话耽误了他回家,别的事什么都没干。 大家眼神差点发语音,这还是只有点乱? 但确实衣裳还好好穿着,若要做什么,至少是没来得及。 元其修浅浅向陈真真父母微微鞠躬,带着歉意说:确实我单方面有那种想法,精心布置了一番,想骗他到我家来表白,只是他拒绝了,我就发了脾气搞破坏。 家里才这么乱。 说罢,元其修低头静默了一下,抬眼看着呆住了的陈真真:抱歉陈经理,给你带来困扰了。 反正你也说清楚了,以后我就不会再骚扰你了。 他说这样的话,简直比醉话还醉。 可是陈真真知道,元其修早就醒酒了,看人的眼神充满了清醒疏离。 陈真真知道,他说这些,想揽下一切罪责。 而自己是那么该死,在元其修否认的时候,竟然不敢去狡辩,去大声说,不,不是这样。 变态!老陈一拳打来,重重打在元其修的脸颊上。 元其修生生受了这拳,一声不吭,只后退了半步。 不陈真真看父亲还有要打的意思,连忙去拦:别打了。 你敢拦你老子?老陈指着元其修:他要害你,你不知道吗!! 毕竟陆投集团得罪不得。行领导也半侧着身,将元其修拦在身后,对老陈说:叔叔,元先生也没拿真真怎么样,算了吧。 老陈气得嘴唇颤抖,一时间不知是打儿子还是继续追着元其修打。 陈真真挺身站在行领导面前,将人都拦在身后,喊了一声:爸。 老陈沉默须臾,拉上妻儿就往外走,回身对元其修说:希望你还是个男人,说到做到! 难免又踩到气球,爆炸声很刺耳,像心也爆了,心中绞痛。 元其修应了声嗯,看着人群出门,若无其事般蹲下去,将破气球皮一个个捡起来。 ** 消息不胫而走。 大家都知道陈真真识人不明,被一个男客户骚扰了,是受害者。也有人说,苍蝇不叮无缝蛋,他陈真真那么多桃色八卦,总不可能都是空穴来风。 比如,有人说那个元律师喝陈真真喝过的奶茶,有人说那个元律师经常来等陈真真下班,有人说陈真真尾巴骨受伤那天早上,就是元律师送他来上班的而且陈真真这蠢家伙好像并不排斥,居然和他走得很近。 明显是图谋已久,你把他当兄弟,他想跟你处对象。 一时间,同情陈真真的,嘲讽陈真真的人都有。 像个小丑。 更让人难堪的是,《热爱》综艺节目已播出过半,它的暑期收视率不错,算得上是小爆火。第一期节目中的两对素人CP在剪辑中,反复被拿来和嘉宾对比,也混成了网络熟脸。 网络上居然出现了些野生粉丝,建立华尔街黑脸巨子超话,当节目上热搜词条时,还会刷他俩的图做表情包。 当真是,热度久久不消,惹人烦。 行里面看《热爱》的同事也不少,节目里的动画效果,再结合陈真真的同性恋风波,陈真真在单位可谓是无遮无拦大写加粗,脸都丢尽了。 舆论环境如此恶劣,闲言碎语就像小刃,反复在本就没有愈合的伤疤切割,又切割。 痛到麻木,谁还在乎脸面呢?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8) 当所有都是最差劲的模样时,陈真真反而释怀了,他发现难受的事其实是,元其修某种程度上来说,失联了。 电话不接,微信拉黑,有共同交集的其他人也不愿意透露元其修的消息。 就像陈真真跟他说分手时想要的那样,不打破原有生活。 他赠送了陈真真受害者身份,退出陈真真的生活,用消失履行了那句反正你也说清楚了,以后我就不会再骚扰你了。 剩下陈真真在狼藉的旧世界里,独自等着尘嚣静下,在紧绷的心弦上默默挣扎。 他反复意识到,都是自己的错,在他揽下所有罪责的时候,自己居然默不作声。我这么懦弱,他寒心也是应该的。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三个多月前的摔断腿的李总家属,打了投诉电话及全国消保热线,说X银行客户经理陈真真违背职业道德,伙同外部律师跨界狼狈为奸,以欺骗恫吓等手段,迫使受害者丧失了应有的追偿权。 李总家属看了综艺节目才发觉,她请的律师有问题,和银行的一伙的。 这种事涉及到声誉风险,必须要彻查。 陈真真第一时间被停岗,撤销了所有评优评先的资格。 这些工作上的破事陈真真已经麻木了。 自责许久的他,不敢多联系元其修的他,忽然庆幸终于有借口必须要找到元其修这位当事人,跟他一起共同面对了。 可,元其修是真的失联了。 过了这些天,陈真真才发现,他虽然心里嘴里都说过分开不再见,但他心里却没想过元其修真的会彻底消失。 他以为元其修应该会一直一直对他耍赖、耍流氓、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上来,说好多好多无理的话,帮他驱散掉这些阻碍,给他并肩的力量。 但元其修忽然放手了,陈真真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放手。 没有经历恋爱的人后知后觉:原来,我敢吵吵闹闹所凭恃的,就是笃定你不会走。 好吧,这么个大投诉事件,无法解决。 ** 时间能荡平一切风波,工作和生活最终都在一地鸡毛中继续向前。 而爱而不得的遗憾,和懦弱逃避的愧意,却不会被时间冲淡。它们会在任何不经意间,从回忆里冲出来,在内心戏的舞台上冲锋厮杀,将自己痛骂。 愧意总是和悔意相伴相生。陈真真常常设想,如果勇敢一点会怎样? 父母究竟会受多大伤?工作丢了又怎样? 这些当时生怕弄丢的旧物都是旧样,他还是不快乐,那那些夜晚如果跟元其修发生些什么,会更快乐吗? 就算不见得更快乐,可至少不会平白送我也喜欢的他,这样一场毫无回忆的伤感。 真正传播闲言碎语的人,反而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而这些无关紧要却伤害你的人,不会在意伤你有多深。 苦痛经历会教会你,不必过于在意别人的眼光。 因为,别人的眼光再怎么异样,那也终究是别人,看多了看久了习惯了,只会无感。 况且,又有谁会一直盯着别人看。 非议会平息,底线会被刷低,世界比想象的包容,又比想象的冷漠,自己也比想象的能适应,能不在意。 想道歉,想挽回。 他,电话打不通、微信变成消息验证。 陈真真发现自己,真是好想他。 想他的时候,只能去看综艺,在综艺节目组找到他的细微表情,不断解读。 陈真真还去了早就过气的超话中成为粉丝,磕这对冷门cp。 在睡不着的晚上陈真真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很古早的留言方式。他发了一条短信息:怪我懦弱,不配拥有你。 居然有人回复:没错。 这么臭屁,这么得理不饶人。陈真真有点激动,拨号过去,依旧一直占线。 再发短信:你在哪里。 至天亮,都没人回。 陈真真又连续发过去好多条信息,依旧是杳无音讯,没人回。 那句没错就像凭空出现的幽灵,就像五月中旬到八月中旬这三个月,元其修突然出现在生活中又消失。 回头再看,都不敢确定,这场经历是不是真的。 第24章 我准备反追他了 想通了,爱恨情仇是自己的事情,喜怒哀乐也只有自己能感受。 做错了事,就该去挽回。 陈真真去找了陆漫漫。陆漫漫说,元其修没在s市,在外地养病。 他有心里障碍和外向孤独症,必须要好好治疗了。 * 在姐弟俩很小的时候,住在路桥建设所的职工宿舍里,工人父母每天都摔锅砸碗闹离婚。 母亲陆女士是个清醒独立的悲观主义者,而父亲元先生却是个活在当下的乐天梦想主义。 她在为生活开支不安,他却带不回物质基础。 然后,他们性格不合,他们经常吵架。 父亲每天在外面遇到谁都能聊上几句,回到家里却经常被嫌弃得一无是处。 父亲在家,就不像对外看起来那么乐呵了,而是变得或无力,或被逼得回予一腔怒火。 老婆吵不赢,女儿会躲起来~ 剩下小小儿子性格内向又不太会说话,像个不会躲的小傻瓜,只能常常听着炮火,睁大着眼睛,被卷进争执的漩涡里。 他们路桥建设所里,有一对市局过来设计立交桥的工程师夫妻,带着儿子暂住在龙凤胎姐弟家隔壁。 终于有一天,女工程师听不下去隔壁父亲吼儿子,敲开邻居的门,挺身而出将小男孩护在怀里,并对姐弟说,如果下次爸妈吵架没地方去,就来我家里。 我家里还有个小弟弟,你们一起玩,一起吃饭。 别怕,有阿姨护着你们。 小弟弟只有两岁多,是唯一不嫌弃他笨的人,每天跟着他屁股后面喊他,哥哥等我,哥哥教我,哥哥带我 哥哥,哥哥 离婚时,女儿跟着妈妈搬离,儿子跟着爸爸,爸爸把儿子送回了爷爷奶奶家。 虽然母亲会给钱,会偶尔看望他,但小男孩仍在极度缺爱与沟通的环境里,长到了十一岁父亲把他接到了身边,说有条件了,市里的中学教育质量好。 男孩不知道怎么和父亲沟通,一边被嫌弃,一边模仿父亲的乐天,渐渐变成一个能说会道外向的人。 但天生的不自信,并没有随着长大而消失,他一边自卑一边开朗,只是在颇为好看的外形掩护下,整个人在学校变得被人欣赏,被人喜欢。 又在颇为好看的外形保护下,自顾自讲究吃穿打扮,包装得孤傲起来。 每天装腔作势,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 但他还是他,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又不自信的外向孤独症患者。 发病,治病,发病,治病。 很矛盾,他有周旋社交的能力,却没有与人交心做朋友的能力。 他想当个律师。因为世俗与道德都是处在黑白灰混沌中,没有边界,但法律法规的每一个字背后,都非黑即白,有宪法在有凭有据的撑腰。让他觉得安全。 人是复杂的动物,不会像法律条款那样,拥有斟字酌句清晰的底线。 因为缺乏安全感,所以无法轻易付出自己,因为不轻易信任别人,成年后他依然不能与旁人有超越礼貌的来往。 他只信任自己,所以他对所有人都很疏离,把自己保护的很好,打算就这样,自己陪着自己,活到哪天算哪天。 直到遇到一张脸,长得像那个阿姨。 吸引,错乱,平息,解开误会,重逢,再惊涛骇浪地错乱。 连性别都不在意地,想要得到这个人。然后,在陆灵珠女士的调查研究中发现,那个人的母亲,就是那个阿姨。 路漫漫毕竟习惯了言简意赅,说起弟弟的成长经历,也是毫无情绪波澜,那么三言两语。 路漫漫拧开了一瓶水,递给陈真真,又自己开了一瓶。 我说我把你当弟弟,是真的当弟弟。 陈真真接过来,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有女生给他拧开矿泉水瓶。 陆漫漫说:回到父亲身边短暂乖巧过后,人格原型还是会毕露。我们的父母才发现,钱赚到了手,儿子却病了,他曾在讨好型人格和下意识叛逆里,割裂到无法与人和解反复的康复治疗让父母对他的期望降到了最低底线,甚至只要觉得他能活着就好。 严重的时候,除了催眠排解,几乎连话都不会说了。 陈真真听着,只觉得心口很闷,他无法想象元其修的少年经历了什么场景。 那些心里疾病,他听都没听过。 只能缄默,听漫漫继续说: 所以,他喜欢男人也好,喜欢女人也好,我们做家人的都觉得,他能不那么孤独,就都可以。 你可能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像你母亲。他曾为你的身份而愧疚过,很有负罪感竟然想要掰弯你,六月底还犯过病。 陈真真想不起元其修在他面前,何处有过异常。虽然,这个人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说话油了吧唧,主动到让人觉得他不正常。 六月底吗? 他让集团往律所账户里,违背会计准则转了一千万,陆漫漫微微卷眉,边想边说:那段时间左右。 陈真真想起来了,那段季末底的忙乱:他,确实有段时间没联系我,我也很忙 忙,没在意。 或者说,陈真真在元其修没有联系他的时候,对他都不太在意。 他不在意,元其修在第二次见面以后,一直在围着他转,不在意元其修被拒绝是什么心情,他只是竭尽全力的满足自己的要求。 陈真真一直以为自己过分美丽,元其修见色起意。所以他从来都没想真正疑惑过,元其修为什么要喜欢他。 陆漫漫:不过,你也没能救赎他,他不想伤害你们,就又伤害了自己。 他,在哪里治病?陈真真问。 陆漫漫将眼神从陈真真身上移开,将那抹讽刺收敛好,冷冷问: 你想做什么? 找到他。 然后呢? 然后陈真真想了想,也不知道说什么。 陆漫漫追问:然后呢? 先说对不起陈真真说,他还想说:再说我想你。 陆漫漫神色有点失望,按了手边的座机电话,响起了嘟嘟声。 算了,他很严重,让他好好治病吧,别刺激他了。 再下逐客令。 我要工作了,你走吧。 电话那头,秘书接了电话,和陆漫漫开始聊工作事宜。 陈真真只能先离开。 回去的路上,陈真真不由将再见面之后到现在的点滴串起来,脑袋里只有元其修喋喋不休的骚话,和赖着他不放,怎么都推不开甩不掉的热烈感觉。 他那样热闹的人,有外向孤独症? 一直以为元其修是天生的社交牛逼症,自带了满满的热情和浓烈的爱。 陈真真想象不到,元其修封闭到失语会是什么样子,想象不到,如果怎么惹元其修,元其修都不回应又是什么样子。 突然,越仔细想他,却不了解他。 有点疑惑,有点担心他。想问问他,又不知去哪里找他。 只是越想他,越觉得他苦。 * 秋意渐浓,元其修还是没有消息。 陈真真这段时间很消沉,被一场感冒折腾着病恹恹了很久,他除了每周都去找陆漫漫两次,几乎停止了社交活动。 像网络上说的症状,体验做个孤独的人。 他的父母很担心,但是又劝不动儿子去相亲、去开展新的恋情,抚平旧的伤心。渐渐他的父母似乎也妥协了,陈真真或许真是取向有问题。 有些底线,对比的孩子活得健康快乐,是可以松动的。 而陆漫漫在陈真真坚持不懈的围追堵截下,也有点松动。 她说,元其修的状态好多了,最近不用住在疗养院了,常常在周边散心。 陈真真在贷后客户管理系统里,调阅元其修最近一次还款明细,和前后交易明细。 公器私用虽然不对,但看名下管理的客户流水并不超越权限,只要自己保密,不说出去就行。 元其修最近在c城有几笔消费记录,消费对手都是酒店和餐饮店。 是的,他好像说过,喜欢吃C城的美食。 陈真真怀揣着一肚子理论知识,抱着不撬开元其修的嘴不罢休的坚强意志,立刻向单位请了年假,也去c城旅行。 能不能遇到,就看缘分了。 毕竟 陈真真从消费记录里知道他住在哪个酒店,他也要住到那个酒店里。 所以这次意料之中的重逢,是在陈真真刻意美美打扮以后。 在F酒店门厅,陈真真一脸病气,穿了件随风飘荡的宽大衬衣,歪歪立在最显眼处,迎着风口的风,咳得惊天动地泪眼迷蒙。 好像风再大一点,他就会被吹走。 路过的行人听到咳声,看往这个方向的眼神都很嫌弃,若不是他戴着口罩,恐怕会被丢出去。 元其修今天穿了件休闲卫衣,此时正准备外出吃东西。在路过酒店大厅时,意外与那双可怜兮兮的泪眼,撞了个对视。 有点熟悉,元其修顿住脚步,仔细看清楚戴口罩人,咳嗽的人好像瘦了很多。 元其修撇开眼,不再看他,转了个身,朝旁边小门走去。 C城不是S城。陌生城市,没有熟人,戴着口罩,毫无顾虑。 陈真真怎么会让他就这样跑掉,他撒着丫子就朝元其修追来,然后一把搂住。 首先目标,是要元其修能跟他说话,终极目标,是要元其修变得像之前那样舌灿莲花。如同他曾经搂自己那样,从侧背紧紧箍住腰,说:我想你了。 元其修垂着手,立着不动。 我还病了。陈真真的脸,贴在卫衣后背的刺绣上。 元其修还是没动,甚至不看人。 果然不会说话了啊!!陈真真喊他,喂。 他还是不理人,陈真真只好卯起劲狠狠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腰上贸然受力被掐,元其修痛哼一声。嗯! 陈真真又摩挲刚刚掐痛那里,略表安慰。提醒道:元其修,我病了。 元其修捏住那个还在掐他的手,吊起来。声音粗噶: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来,他还会说话? 看来已经不太严重了!那接下来,就是要各种理由,多惹他说话!! 没有关系。陈真真反握住那只手,脸蹭着刺绣挪动,像一只小狗钻到了元其修咯吱窝下面,惨惨地说:是我自己生病的。 元其修毫无表示,像个木桩,任由抱着。 能说第一句,就能说第二句。陈真真撒娇:你不想抱抱我,亲亲我,安慰安慰我? 嗯,元其修不吃这套,并且说:放开我。 你拒绝我,我也拒绝你。陈真真:不行。 反正,元其修能跟他说话,就算得上阶段性胜利,就可以继续搂着不放手。 元其修挺拔秀气,人往那儿一站就算得上一道惹人侧目的风景,此时被另个惹人侧目万人嫌的咳嗽精,惊天动地跑上去搂住,大庭广众,僵在原地。可以说,手里没在忙活儿的人,都在看这里。 酒店服务生走近,看着元其修问: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元其修皱着眉,指了指环住自己的人:这个人~~~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19) 少管闲事!陈真真打断元其修的话,冲服务生说:没见过同性恋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本来有一大段的虐,我实在不想写~ 就这样,误会解除吧,如果喜欢被虐的宝贝,可以自行脑补 元其修发病,不愿说话 陈真真在自责里日日夜夜,给一个不回信的号码疯狂发信息 从全村的希望,被放弃,被看成全村的变态 第25章 我不要脸了 理直气壮,不知羞耻。 服务生被吓了一跳,酒店大堂鸦雀无声,余音回荡。 元其修猛地发力,将人从身上剥下来,刚往前走一步路又被抱住,才说:陈真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居然流畅的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个字!!简直让人怀疑网络上对病症的描述。 当然,也能是我独特的魅力!陈真真狡黠看他一眼。我戴着口罩。 像极了在M乡,公交车上抱大腿那样没脸没皮。 这个人不怕羞,没有道德约束,就变成这幅样子?元其修有点无奈,又觉得好笑:我没戴。 正常了!能一问一答了!陈真真找到了努力方向。就是,做一个没脸没皮的缠人精,像元其修之前对待他那样,用魔法打败魔法。 对,我就是在坑你。陈真真说:最好是大家都嫌弃你,从此没人打你的主意。 似曾相识的话。 元其修侧头看着陈真真,似乎是没想通,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莫名其妙变了个人。 但医生说过,如果决定放弃这个人,就要彻底断了联系。 我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心血来潮拿我开玩笑,元其修目眺远方,语气清冷:我有病,我玩不起。 既然你说你不怕羞 一句接一句陈真真沉寂在元其修流畅的话语中,不自觉收紧了手。 元其修想摆脱横抱在他腰间的陈真真,怕伤着他挣扎不敢尽全力,于是,干脆一把扯掉陈真真的口罩。 人来人往的大厅。陈真真一脸甜笑的脸,露出来。 侧目的人,吃瓜看这里。 元其修提醒他:要知道,你所需面对的现实,并不在陌生的城市里。 陈真真不笑了,深深皱眉,低下头。 元其修看他低头,冷笑着说:才露脸 啊啾~!陈真真打了个喷嚏,再吸吸鼻子,扬起脸来,略带骄傲慢慢说:我只是着凉感冒了。 话说半截的元其修,不解地看着眼前人。 既然人都被你掰弯,我借个衣服穿总不算过分吧。陈真真捞起元其修的手,拉着人往电梯走:回房间吧。 这个复读机。 元其修挣开那手,往外走:自己买,我还有事。 吃饭是吧,陈真真追上去,又捞起那手,跟着走:一起一起。 元其修去哪里,陈真真跟到哪里,元其修甩开陈真真的手,陈真真就跟在后面拽着卫衣下摆,其中穿插着啊啾啊啾。 陈真真巴拉巴拉跟着元其修说个不停,偏偏元其修不甚回应。 终于,元其修不耐烦:究竟想做什么? 陈真真一边套头穿元其修给他新买的衣服,一边说:追您啊。 这都看不出来吗,元律师。 有病。 * 酒店里的保洁员都知道,这里有一对同性情侣在闹矛盾。 长得乖巧那个自称老公,整天整天地跟着一看就不好说话的那个冷脸怪,前后转悠个不停。 冷脸怪几乎不说话,全程只能只有围着他前后转悠那人,小嘴叭叭叭的声音。 也曾让人怀疑过,冷脸怪是不是被强制骚扰了,可是明眼人都能从冷脸怪的眼神中看出些旖旎的门门道道。分明是很享受,却装成漠不经心的样子。 他逃,他追,逃的人又不是真的想飞。 随便吧,这也许是情趣吧!虽然TXL不算大众爱情,但在酒店行业所见却也是见怪不怪了,遇到这种长得好看又大大方方承认的情侣,大家也会相对,报以微笑。 陈真真坦荡请酒店工作人员帮忙,工作人员当然不会去帮他打开房门,被温柔求了几回,却也不在劝陈真真别守在过道里,任他搬了把凳子守在元其修门外。 反正这条小走廊的尽头,只有他们的房间,也影响不到别人。 元其修出来了,他就跟着,元其修回房不让他进去,他就守着。 简单算起来,只有重逢那天元其修在陈真真的引导下,说话的频率渐入佳境堪称看不出毛病以外,之后这几天元其修真的像个孤僻的怪咖,几乎不说话。 扮演可爱小甜心无效,扮演霸道小可爱无效,扮演黏人小贱贱无效~~~陈真真发挥着越挫越勇的演员精神,今天励志要扮演最惹人烦的讨厌鬼,让元其修哪怕是骂他几句都好。 讨厌鬼么,当然是要做讨厌的事啦!陈真真哼哼唧唧跟踪着人吃过早餐,搭讪未遂之后,就搬了小板凳继续守在过道里,哔哔哔地朝屋里说话,撩骚。 社会上变态跟踪狂都没这么明目张胆。 门外头骚话联翩,元其修可能是真的不堪其扰,提着行李箱打开了门,准备搬走。 元其修:有什么要问的。 陈真真正打着盹,惊醒来,看到元其修的瞬间也看到了他身边的行李箱。 今天居然主动说话了?他问:去哪里呀。 元其修语气很冷:与你无关。 陈真真去夺那行李箱的扶手,元其修往旁一推,堪堪躲开了。 那你还喜欢我吗? 元其修说:与你无关。 如果只会说这句话,那你让我问什么?陈真真站起来,用极其不自然的妖娆姿势,将人堵在门口,撑着额角问:难道让我问你,为什么有病不告诉我吗? 元其修有点哽住,这个秘密从他嘴里这么轻松说出来。 须臾,元其修才说:既然知道,就该明白离我远一点才是对我好。 鬼才听那什么狗屁医嘱。陈真真心想既然你分明可以悄悄走,却喊醒了我说话,就表示我的讨厌是能刺激到你,并且让你愿意说话的。 那,更讨厌,又何妨呢! 我他喵的,什么时候管过你的感受?陈真真跳跃了话题,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个很自私的人。 不等元其修回应,陈真真继续说:我这么自私,我所有想法都是出于利己,你哪怕有病,但从我的角度看,对我好的,我就不觉得你有问题。 我觉得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都很好。 虽然最后一句是夸人好,却毫不包装地把自私自利说得理直气壮。 你是很自私。元其修伸手去捞刚刚从身侧推开的行李箱,不想在这儿同这个张口闭口都是我我我的怪人,继续说下去。 自私,也是医生对陈真真的评价。 元其修本来就是个对人际关系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最大的忌讳就是付出了心意,却得不到相当的回应,如果那一丝难能可贵的主动付出,还被人利用的话。 陈真真等着元其修愤怒,可是 元其修不说话,推了推陈真真去够那箱子,惹不起,躲总行。 箱子本来有点远,谁知陈真真直更是接飞起一脚,将那行李箱踹出老远。 元其修看着自己的箱子从指间,当面飞远,重重撞在走廊对面墙壁上。 箱子里有药。元其修说话了。 我也曾是你的药,不是吗。陈真真说:我来了,你吃我啊。 说罢,陈真真为了让元其修出不了房门,恨不得拐成了个大写的S,黏在门框上。 元其修歪了歪头,疑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既然今天扮演讨厌鬼。陈真真自然不必回答别人的问题,他只要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如,他此刻就拽住元其修的手往房间里一推,将人推了个踉跄,跟了进来顺手将门一关。 元其修稳住脚步,毫无惧意看着从来武力值都不是他对手的陈真真。 很顽劣啊!这哪里是寻上门来找人求和的态度。 让开,元其修说:不然我会觉得我瞎了眼。 噢哟!终于生气了,说话又变得流畅起来了!陈真真偏偏不让开,还正了正身子,双手撑墙壁,将已经门道堵住,准备添油加火继续刺激元律师的语言神经。 对啊,你瞎了眼才喜欢我。陈真真神色有点狂热,说话语气好似有点疯:毕竟二十六年来,没瞎的人都不喜欢我。 自闭啊,外向孤独症啊,这算什么啊?如果你没这些病,也许我不会喜欢你。 元其修抱着手站着,越听眉头越皱。 自信点,陈真真从门口一步步踱到元其修面前,单手抚在元其修的侧脸上:这是优点,知道吗?就像我很自私,这或许也是我吸引你的特质。 荒谬。元其修冷笑一声。 陈真真的手指,抚在那蹙起的眉头上,贴身近语:拿我治病就行啊,这次我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反常的样子吓得元其修后退半步,问:你什么时候疯的。 没有一句好不讨厌,不讨打的!陈真真:你不是求我要了你么? 元其修有点无奈,试探着问:下午我要去复诊,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心理医生。 只是飙戏做坏人,又让元其修到了一问一答的状态,陈真真觉得自己简直棒呆了。他挤了挤眼睛,答:txl不是病,医生的药医不好我的,只有你可以。 我亲爱的,老婆。 土味情话又油又腻,元其修在其中嗅到了熟悉的套路,忽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曾经的自己缠他的样子。 第26章 我被骗了 难道陈真真追上到C城,就是为了表演模仿自己?元其修:陈真真,你在羞辱我? 陈真真不答他,不置可否看着他,像是默认。 恶劣!元其修心中火气腾起,厌恶骂人:神经病! 他发火了,说话频率和字数急剧提高。所以,陈真真居然很讨厌地跟着点了点头。 滚开。元其修指着门,看样子是准备出去。 陈真真靠墙侧着身子,给元其修留出半个过道,元其修也靠墙侧着身子同他擦肩而过,有些嫌弃地,在中间留了一天缝,好像忌讳碰倒了陈真真一般。 这嫌弃的模样,让陈真真有点不安。如果戏演过头了,他真的讨厌自己的话 在元其修的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陈真真借了墙的力,蹬腿一跃而上,从元其修后面又搂了上去。 那搂住人的力度是,除非元其修将人暴打一顿,不然稍微温柔一点都挣不开那种,且陈真真越抱越紧。 元其修只想甩掉这个磨人精,吼他:干什么! 继续对我发脾气吧,陈真真的脸贴在元其修背上,左右蹭,声音带着歉意:直到觉得我不值得被讨好为止 箍着人磨磨蹭蹭,动作活像是在懒熊蹭大树,只不是用脸蹭。 元其修头都不想低: 你是有潜在受虐倾向吗? 陈真真箍着人,头往元其修咯吱窝里钻:答:只要你愿意说话,骂我都可以,别走就行。 虽然我脑子有病,但恕我难以听懂你脑回路,元其修猛地用力,好不容易用力掰开陈真真的手,就要抬腿往前走。 陈真真手被人掰开,干脆顺势烂泥般滑坐在地上,手心一路划过元其修的腰,臀,最后直接锁住元其修的脚。 紧紧抱着,不撒手了。 元其修忽然被咸猪手大喇喇地往下摸了一路,整个人在酥痒中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最终被人坐在地上抱着,完全走不动道。只好继续说:我也不打算懂你的脑回路了,因为我已经放弃你了。 陈真真搂着人膝盖,可怜巴巴仰着脸:为什么啊,因为我妈妈吗? 经陈真真一说,他母亲哭着冲到元其修家中,挥着拳无力地砸在陈真真肩颈上那一幕仿佛重演。 他从没想象过要伤害那个阿姨。 是啊,元其修也不隐瞒:我看到阿姨伤心的样子,我就决定了不再伤她分毫。 她想要儿子正常交往女朋友,我这样缠着你,她会伤心。 元其修低头,看着正缠着自己的陈真真。 陈真真正仰着脸回看他,一脸悸动。 不,陈真真摇头:在接受了儿子拥有无法治愈的取向障碍以后,她发现自己儿子活得煎熬不已,她才更伤心。 她的老大难儿子,母胎一直交不到女朋友,是有自身原因的。 老婆哥哥。 什么鬼称呼?元其修一僵,说:别乱叫。 陈真真惊奇地发现,他好像可以正常聊天了,而且好像都不生气了,真好哄啊。 那是不是,基本上痊愈了?! 如果说元其修这么多年孤独症发病期间,一直都是非必要不讲话状态,很大程度取决于他没有想说的话,没有想亲近想说话的人。 陈真真想做这个例外,因为他有信心自己能做这样的例外。 我这个月学会了直面自己。陈真真说:而你,这个月说过的话,应该都没今天多吧! 元其修:你兜兜转转说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 有很大一段表白的话想说,想说我就是喜欢你,你的病我也喜欢。 陈真真拽紧元其修的裤管,怕人跑了,好多句话变成一句嘴瓢:我就喜欢你的病。 元其修听了,拔腿要走,可惜裤子被人拽着,强行离开恐怕会不雅。 陈真真飞快的说:我就想听你说话。 骂我都行,只要你愿意说。 元其修重复之前说过的话:我放弃你了。 没有,你没有。陈真真辩解:你这种病吧,如果真的放弃我了,就会悄咪咪逃走,再也不会在理我。 元其修: 你看我像想理你的样子吗? 不暇思索:像! 元其修抓抓头,大约过了十秒:贱不贱呐! 陈真真搂着人小腿,双手合十,笑眯眯抬头看着元其修说:你有问有答的样子,我也喜欢。 不巧啊,陈经理元其修嘴角微勾,蹲下来,摸了一把陈真真的头。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陈真真摇头,斩钉截铁:不,你喜欢。 元其修已经不会错愕了,含着笑:那要怎么证明我不喜欢你呢?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20) 陈真真大言不惭:喊我老公。 那恐怕不行,元其修继续摸着陈真真的头,眉眼笑中含冰说:孤独症的人确实很容易没有自信,甚至不会讲话,但我呢,是具有伪装性外向型人格的。 而且,我本职还是个颇有手段的律师。 你觉得,我愿意和你说几句话,就是喜欢你? 轮到陈真真错愕了:额。 元其修的手指插进陈真真的发缝里,揪住头发稍稍用力,就让陈真真跟着后仰,露出脖颈:这样送上门,当真不怕吃亏吗? 所以,你这么卖力逗我说话,究竟是听了哪个骗子医生的建议? * 能说是百度上搜的吗?出了这样的事,陈真真不甘心自认倒霉,却不能不认栽。 因为是他自告奋勇地以为,自己能逗人说话就算能给人治病,还主动说要给人做解药,主要请人吃药 今天以前,陈真真都在深深地心痛着元其修,深深相信着网络医生那句:越孤僻的人,越话痨。 他意识里的元其修,对外是言不由衷开朗,私下是自卑到极点的孤僻。都是为了追求自己才假装得,那么话痨、那么油腻、那么可怜 可怜个鸡毛掸子! 可怜元其修,还不如可怜陈真真自己。元其修一边强调自己没有与人亲密的经验,办事却猛得够可以。 猛到陈真真想起来,就后怕那种。 * 话说,某人被揪着头发,拖到了大床上。娇妻在侧猛如虎,等着看某人表演怎么以身伺虎,为虎治病。 陈真真此刻正笔直地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只敢僵僵硬硬地看着窗外。 额,你看这天气,蓝天白云秋高气爽的,陈真真讪笑着说:还不错哦。 老公是在单纯的和我聊天气,元其修单手支着头,半倚着高枕,侧着看人,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问:还是想记住我们第一次办事时,是怎样的天气。 这话说的,像车行驶在高架桥上似的。 作为乘客的陈真真有点羞羞,又有点怕怕,红着脸默默侧过身,背对元其修:我觉得你非常健康,好像没病耶~ 元其修冲他后脑勺说:不,我有病。 那么冷僻的病名,你都背得不是么。 陈真真想逃,但是元其修已经无数次提醒他,是他主动上门并且将人家拽进房门来的。 那个,陈真真真的很怂:我想回自己的房间去。 你把我行李箱踢飞,到了吃药时间,我没药吃。元其修去掰人肩头:不是说,要做药引子,请我吃药么。 掰不动。 来吧,怎么吃?元其修往前凑了凑,贴近些:老公说了算。 有的人接过方向盘,车的发动机还没点火,就很直接熄火。陈真真说得直接又直白:我不会。 啊,那很巧啊,咱们都没经验。元其修噗嗤一笑,继而毫不避讳,笑得抽气不停。 陈真真心中大喜觉得逃过一劫,转头看人笑。 元其修笑着摁住这个转过来看自己的脸,吧唧一口,才微微正色:我会,可以教你。 艹!上当了,陈真真脸被摁着,变了形。 陈真真囫囵:才不用你教。 哦,那开始吧。元其修摁着那脸,单手开始解扣子,从领口开始 陈真真看着那扣子一粒粒在胸膛崩开,吓得闭上了眼,说:额,算了吧。 不可能的。元其修薅了几下陈真真的衣摆,手霸道地探进T恤,从前腹部略过到后背,又从衣领后穿出来,捏住他的后脖颈,像抓住一只逃跑的小狗一般,说:你也不看看,咱俩到哪一步了? 都,,,上床了,知道吗? 陈真真没有回应,僵在原地,任人掐住后脖子。 对了,你闭着眼看不见。 元其修将陈真真的头往自己面前推,直到额抵着额,鼻息相对,才去啃噬他的唇。 毫无回应,索然无味,体验感贼差。 元其修放开他抽回手,四脚朝地架空着爬到人上方,俯看着陈真真,似乎在仔细观察这个不会动的,究竟是不是原来一起互啃的那个人:怎就吓成这样,我记得你会亲的啊。 陈真真觉得身周一松,好像被人放开了。才睁眼:我 与元其修对眼,感觉自己就像小飞蛾被只巨大蜘蛛罩在下头一般。 让他吓得又闭了眼。 是你自己没把握住机会。元其修整个人往下一拢,用四肢将人夹在当中,困住他耳语:现在,换我了。 换他?换他什么? 话说,小朋友都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 第一回 合赛跑步时,乌龟看着兔子飞快离弦而去的背影,那一刻心里应该是默认自己输定了,它却秉承着运动精神,坚持跑完全程。可是那兔子呢,分明胜券在握,居然跑半路上打了个盹,闭了会儿眼睛,就让分明没有胜算的乌龟后来居上,拿了个第一。 就是这样的关键时候,陈真真闭了会儿眼睛,就懵懵懂懂让本来说好屈居人下的元其修,抓住机会反守为攻,拿了个一。 第一回 合,兔子发现自己忽然被压,难免又急又气,对已成定局的事,立刻起了反抗的心,只恨那乌龟动作也是够快,三下五除二结束比赛,乐得抖抖。 但聪明如兔,它在再睁眼的时候就立刻反应过来,这场赛跑,问题出来自己疏忽大意上。 看乌龟累得够呛,兔子好胜心起,也不怕羞了,叫嚣着要马上开始第二回 合。乌龟本来是想拒绝的,但它看兔子这么急,也起了兴趣要奉陪到底。 兔子才发觉,刚刚自己这一觉恐怕是睡在了坚硬的石头滩里,竟浑身没一处不痛的。由此导致状态不佳,力不从心,又让兴致勃勃的乌龟,给领先了去。 乌龟在长跑里,一边把兔子摁在地上摩擦,一边安慰它:小兔子乖乖,你恐怕是起跑之前没拉伸到位,才发挥失利。 兔子只觉得浑身更痛了,呜呜呜哭了好久,乌龟也不愿意让它,又拿了回一。 乌龟连赢两回,累得睡着了,兔子恨得牙痒痒,顾不得浑身车碾之疼,欲趁乌龟熟睡之际悄悄反攻,也夺它回第一。 谁也不知道,是乌龟睡得浅,还是动作不够静。 关键时候,乌龟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又陷入第三场赛跑里。此时,乌龟已经不是最开始抱着必输心态的陪跑小龟龟,而是尝到了赢的甜头,充满了赢的经验,内心充满斗志的勇者神龟。 蓝天白云秋高气爽的下午,陈真真头一回参赛,就输了三回。 第27章 我其实猜对了 三轮结束,同眠ing 元其修的手机在刚刚的推搡时,不小心留在玄关柜上,来电铃声响起,扰人清梦。 陈真真被吵醒,哼唧一声翻了个身,元其修揉了揉惺忪睡眼,懒得起床去拿,对手机说出指令: 免提接听! 然后他继续躺下,闭眼将身旁的人抱紧了些,继续睡。 电话那边,是陆漫漫的声音:阿修,在听吗? 元其修正迷糊糊,懒得答话。 阿修,你还是不愿说话吗?陆漫漫的叹息从听筒里传来,语速极快:都怪真真伤你太深,让你病情一落千丈。 陈真真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从梦想醒来,幽怨看着元其修。 好家伙,说坏话呢这是 元其修闻声惊醒,立刻弹起了床,戴上眼镜就准备扑向玄关去拿回手机,但这几秒钟,电话里的陆漫漫还在说话:算了,你实在不愿意说话就不说话,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陈真真掀开被子,一把拽住元其修的手,不让他过去,倒有点想听听这对姐弟平时是怎么吐槽自己的。 无法脱身的元其修,只好出声打断她,说: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么?陆漫漫说:好久没听到你说话了,医生也说你这次康复速度有点慢 陈真真一个翻身骑在元其修腿上,用空余的手捂住元其修的嘴,狠狠看着他,让他无法出言阻止元漫漫说话。 听说真真也去C城了,你实在不想见他,就避着点。 信息量越来越大,也愈发叫人听不下去了。 元其修哪敢让陈真真继续听,立刻像条搁浅的鱼一般拼命扭动挣扎,在嘴巴得到自由的空隙,快速说话再次打断她: 姐。 我和他已经见面了。 唔 哦陆漫漫说:怎么,你是没出息心软了,还是像发誓那样避如蛇蝎? 避如蛇蝎?暗地里这么讨厌我的吗?! 陈真真的手也不继续捂嘴了,而是改成摸摸索索往下,游走到被子还能半盖住的位置,正揪着元其修大腿里子上的一丁点肉,掐着。 元其修身体被人骑缠着,腿又被人掐着疼,即便是嘴巴能说话了,但想去玄关拿手机,却逃不掉。 嘶元其修说:先不说了,再见。 怎么,不能说话的时候什么话都能听,现在能说话了,就听不得我吐槽他了呀? 陆漫漫在那边笑:没出息的东西。 好吧,该不该说的都说了,横竖已经得罪人了。 他在我身边。元其修无奈地说:免提了。 陆漫漫可能是尴尬了几秒,然后:我手头还有工作,挂了。 元其修还没来得及道别,陆漫漫在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陆漫漫暂时退出了战场。 世界,顿时只剩下房间里的两个人。陈真真放开箍在元其修腿上的手,改撑着下巴,顺势趴靠在元其修身上,托腮看他:颇有手段的律师你好呀。 活像一条妖娆的蛇,缠着人,吐着信子说着温柔的狠话。 被缠压的元其修讪笑:老公你好。 陈真真早就想明白了,如果之前他咨询的医生没问题,那肯定就是病人有问题。 比如,这个病人,人狡猾又会撒谎 我还一直没想通,我查阅了那么多资料,同样是生病,怎么在你身上症状不一样了呢。陈真真说:别人失语,怎么你不会呢。 我纳闷呢,怎么就让我遇到骗子医生呢? 再让他说就穿帮了!元其修观察着陈真真的表情,正在往不妙的方向发展,赶紧撒着娇反扑回去,也搂他的腰:老公 在陈真真这种,刚刚被迫吃了大亏、冤枉被压、反复被压了三回的人面前,这时候撒娇喊老公又有什么用呢。 说好让我做一呢!!! 不敢当,你方才那样对我,我哪里是老公啊。陈真真白元其修一眼:我喊你老公吧。 嘿嘿,也行。元其修笑得贱兮兮的,居然还点了下头。 臭不要脸!他居然还敢点头,陈真真顿时有种被骗身骗心的感觉,直接失语。 当然,只要元律师病情稳定,不再孤僻无言,那他张嘴说起话来,就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 你的药很灵,我的病一下子全都只治好了。元其修凑过去讨好他,咬着耳朵低声说:你看我现在,积极、健康、自信、充满正能量,整个人大有长进。 药?很灵?联想到这个服药过程那真是细思极恐,不堪入耳。 陈真真臊得不想理人。 陈真真更能清晰意识到,现在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因为嘴笨,成为落下风,被吃得死死的那个。 但是,陈真真不说话,并不表示元其修会闭嘴,会停手 如果,以后能常常服药。 元其修的手在陈真真背上上下划拉,好像在安抚他,又像在挑逗他:我相信我一定能真正痊愈的。 元其修仰着颈,表情很yu地在陈真真嘴角轻轻啄了一口,然后幽幽叹息: 你不止是老公,你还是我的恩公嗯。 躺两个人在一张床上,元其修满嘴奇奇怪怪的骚话,配合着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抚摸手法,啊啊啊啊才初经人事的陈真真,承受起来,只觉得浑身都像脊背那样僵硬着,酥麻着。 不自觉地,陈真真脑海中,疯狂地回忆起被今天下午欺负了三轮的情节,心中的戏台子上,又在细节里添油加醋渲染一番。 害得他整个人又硬又软,毫无反抗之力,晕晕乎乎害羞到不行。 听不下去了,陈真真强迫自己保持清醒,被窝里踹人一脚:恩公你个大头鬼,你太油腻了。 陈真真第二脚要踹的时候,被元其修当机立断捉住了脚踝,往后推开~ 陈真真原本骑在他腰侧,分明是听到他们姐弟说自己坏话要现狠来着,但此时被捉了脚,想挣扎但是挣不开,反而被他借力推开仰跌在床沿。 陈真真眼睁睁看着元其修往自己身上压了下来,还恶作剧地被他挠了挠脚心。 哼!陈真真又羞又气,慌得脚趾都勾起来。 元其修居高,垂眸看着人:踢人这么有劲呀。 这个被捉着脚,仰面抬高姿势! 刚刚就好几次,是这个姿势!出于下风的陈真真脑子里戏更乱了。 放开我。陈真真有点害怕,往回抽脚,往被子里躲:你这个,讨厌鬼。 引得元其修邪魅一笑。 话说,为了能够长长久久治疗我,元其修放开了脚踝,连人带被子都搂过来,困在怀里。说:能不能申请,陈经理和我长长久久保持地下恋情。 长久,陈真真也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地下恋情?听起来就不长久的样子。 并肩作战吧,陈真真主动说:明着谈恋爱,也不是不行。 相视而笑,元其修:好,并肩作战。 元其修不再闹他,径直顾自掀开被子,拱啊拱,贴着陈真真身边,与他并肩躺着。 肩膀靠着肩膀,微凉的皮肤触感带着体温,陈真真眉头一挑:怎么,就开始并肩了。 此并肩非彼并肩,但也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上的并肩。陈真真这话只是随口打趣他,但是话落在元其修耳朵里,三分的纯洁玩笑话,也能听出七分的汽车尾气。 那?元其修伸手,揉了一把陈真真的头发。 将人头发揉到凌乱后,元其修侧翻过去,左右两手分别摁住陈真真左右肩膀附近的被子,再次将人放倒,把他的手困在被子里,令他一时间无法反击。 然后元其修凑近了脸去,将金丝边眼镜摘了,半笑不笑,与之对视。 没有了玻璃的清冷反射光,元其修的琉璃色眸子配着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似有火在燃一般,直白地透着炙热欲念。 恋耽美 作精的白月光可不好当(21) 陈真真哪能不懂,这家伙的眼神都在开车。 他心里有点怕,又有点想 呸!想什么想!!谁想一个下午被欺负四轮啊!!! 陈真真两只手都裹在被子里无法动弹,只能大动作地偏开头,假装冷清清地说:困着呢,睡觉吧。 元其修抬手拨开遮住陈真真眼前的那几缕刘海,哪怕人家正在侧着头,也看得清陈真真微红的眼中,明显有点亮晶晶。 这精神奕奕的眸子,哪里是困的样子啊,分明是内心在飙戏,至于他飚什么戏? 此时一律当做舞皇。 元其修垂首,在陈真真眼皮子上轻轻啄了一口,问: 你要睡觉啊。 陈真真呼吸一滞,依旧装腔作势:嗯。 元其修蹙起眉头,有些:怎么睡啊? 陈真真想莫不是这家伙傻了,还问睡觉怎么睡?不就是眼皮子一闭上,安安静静呼呼大睡,养精神哪种。 或者,难道?元其修这家伙忽然后知后觉,也会害羞,因为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睡不着? 想到这里,陈真真觉得元其修如果不习惯两个人睡,或者害羞同他一起睡,他去隔壁自己的房间好好睡一觉,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觉得怎么舒服,就怎么睡。陈真真说:我房卡放在玄关了,你想去那边睡觉也行。 元其修瘪着嘴,眼神耷拉:你赶我走啊? 这人怎么忽然就委屈上了呢?陈真真赶忙反驳:没有。 元其修是正正经经的作精,才不是你反驳说没有,他就会轻易相信你的人。通常,这种作精都会发散思维,为对方的嫌弃找个正当理由。 元其修: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之前的床第表现不满意! !!! 说到这个话题,陈真真才觉得委屈呢! 说好的,分明是说好的,让我做一!怎么元其修就趁人不备,临阵就把我忽然变成被攻伐的那个人。 这个小人,伪君子!!! 如果知道自己会被会变成千里送那啥上门,恐怕我宁愿待着单位一边EMO,一边上班,也不会到C城来找元其修的。 事实中的上下,跟想象中两人的关系,完全是颠倒的,好不啦!!! 陈真真一字一句说:非常不满意。 啊?元其修好似受了打击,不再骑着被子,而是歪歪躺在旁边:这样吗? 陈真真瞟他一眼,将被子扯得蓬松,舒舒服服盖在身上。 我~~我可能是经验不足,才让你不满意。元其修坐直了身子,神色严肃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相信我锻炼锻炼就会进步飞快,我发誓未来一定会让你满意。 啊喂!这种事拿来发什么誓啊!陈真真翻了个身懒得理他。 对着背影,元其修还是那严肃语气:我发誓,会让老公越来越满意。 陈真真轻飘飘地说:省省吧你。 第一,就是不能偷懒省功夫。元其修悄悄地摸进被子里,从背后抱住陈真真:要抓紧一切能抓紧的机会。 勤加练习! 说罢,某人说干活就干活,一双手上下乱游,开始点火。 小兔子乖乖拒绝开始龟兔赛跑第四回 合。 被搂住乱摸的某人:滚!成语不要乱用。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样,大结局啦~希望每个看文的小可爱都遇到完美的爱情,快快乐乐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