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区玫瑰【重生NPH,追妻火葬场】》 1.重生 凌雪玫死了,可是她好像又活了过来。 她坐在破旧的出租屋床上,看着床边洒落的安眠药片,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她明明吞了几十片安眠药后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可是她为什么又活过来了呢? 看着地上的空瓶子,和明显少了一大瓶的用量,她确定那一大瓶的用量,都已经被她吞入腹中了。 她有些头痛,难受得厉害。 想到厉华池昨晚那充满不屑、厌恶的眼神。 死过一次的她觉得自己很蠢。 死有什么用? 都有勇气死,为什么不去报复那些让你难过的人呢? 反正都要下地狱了,拖多几个人下地狱不好么? 她披头散发,坐在破旧不堪的床上,唇边露出诡异的微笑,像极了来自地狱复仇的使者。 “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我不是陪睡的小姐,我只是卖酒的!” 厉华池再次踏入这座会所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道熟悉而尖锐的女声,甚至有了哭腔。 他心头一跳,本能地顺着声音望过去。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地中年男人,衣冠楚楚的模样,只是那肥大的肚子快把衬衣撑破了而已。 正拽着一个端着酒的女人要往包房里走。 女人托盘里的酒已经有些洒落地面了,她一边死死地护住托盘上的酒,一边还挥着手试图挣脱男人的束缚。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看好戏的人,却无一人上前帮忙。 女人的制服在拉扯中已经凌乱,甚至一边的肩膀因为一直被拉扯的缘故已经露出了内衣带子。 厉华池皱了皱眉,因为他已经认出了女人是谁。 他本来不想来这里的,尤其是昨晚从这里有些不悦的离开后,回到酒店的他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少时的梦。 但是这次的合作商在这里有个老相好,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的,非要来此,所以他也对这里的陪酒女没有半分好感。 “阻止他。”厉华池对着身边的保镖淡淡说到。 到底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 哪怕对方在最后几年的记忆中有些骄纵,可还是有些许情面在的。 昨晚不悦也只是恨对方自甘堕落,甘愿来这种地方陪酒赚快钱,不肯脚踏实地好好工作。 但是让他看着她当面被凌辱,他也是做不到的。 待中年男子与他的随从被厉华池的保镖扭送出会所后,经理和保安好像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姗姗来迟。 厉华池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们,对于这些弯弯绕绕心里门清儿。 又看向在撕扯中衣不蔽T、却还在护着怀里那盘子酒的凌雪玫,终究是于心不忍,走上前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了上去。 “谢谢。”早在拉扯间,凌雪玫就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行人了,或者说,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他。 厉华池发现女人在抬起头看到他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还是很快调整好,又对他道了声谢。 客气而又疏离。 像个陌生人。 厉华池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起来。 “你...”他正欲开口。 “哎哟我说小凌啊,你卖个酒怎么还把酒打翻了?还和客人起了冲突,这样下去我们这小庙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啊~”厉华池的话被一道阴阳怪气地男声打断,正是姗姗来迟的经理。 凌雪玫低着头没有说话,面色平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男的从她上班第一天起就想睡她,多次都得逞不了就恼羞成怒。 她知道,这个世界锦上添花很多,雪中送炭的没有,你摔倒了落井下石的人那就更多了。 这无非又是一个想要看她堕落顺便想上她的诡计多端的穷男人。 今天这事不是第一次,他每一次都姗姗来迟,待她洋相百出了,才像个天神一般出现在人间出手相救。 殊不知他的惺惺作态在凌雪玫眼中像极了一只猴子。 但是今晚,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她有八成的把握,她今天过后就不用来这儿了。 这是她用余光看向厉华池时得出的结论。 PS.原本是打算开头就收费的,然后前面订阅的小可爱们就说还是希望我免费发前面几张,然后希望有更多的人能订阅我的小说,第一章就要订阅的话会劝退很多新读者。所以很感谢她们的理解与支持~ -- 2.卖酒 ΒīΓⅾsč.čoM 只见厉华池冷冷地看着那个经理,大概是这几年商场上历练出来的骇人气势,经理的话声越来越小,逐渐现场开始落针可闻。 他才回过头去看向女人,女人低着头,怀里紧紧抱着那几瓶在他看来不算昂贵的酒,另一只手死死攥着他的西装外套,凌乱的长发披在脑后,发圈已经掉在了地上被围观的人不知道踩了多少脚。 可她的面容是那般平静,没有惊慌,也没有愤怒,甚至连难过的情绪他都没有感觉到。 就像是已经发生过千百遍那般。 厉华池不知不觉地皱起了眉。 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衣服我洗”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眼衣服,对他歉意地一笑,“衣服可能没办法洗干净再还给您了。”随即就脱下了他的西装外套递还给了他,弯腰拾起那不知道被人踩了多少脚的发圈,抱着酒盘向员工休息室走去。 厉华池甚至来不及阻止,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人已经快步走了很远了。 “哼。”不远处,大堂经理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散了吧散了吧,这人啊,也不要太高看自己了,都来会所干了还清高呢~” 那声音听在厉华池心里是那般刺耳。 “嘿厉总,事情处理完了?老哥我可是看你一场英雄救美啊。” 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中年男声,转身看去,是他这次来的首要目的。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着一个妆容精致的20来岁小姑娘向他走来,脸上满是调侃。 厉华池却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如果他刚才不阻止,凌雪玫会不会也是这样了呢? 晃了晃脑子,他决定不再考虑这些。 在他们心中,她变成今日这样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他和中年人并排,一起走入了订好的包厢,有心事的他,并没有注意到中年男人向一旁交代了什么。 以至于他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端着酒托进来时,有一瞬间的愣怔。 但是那人却好像不认识他那般,在他们面前站定,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客人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样的酒呢。” 凌雪玫如同练习了千百次那样,向客人推销着托盘里的酒。 “你这些酒太低档了,有没有更好一点的,这位可是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厉总,我用这些酒招待他可不行。”中年人话里话外暗示着厉华池的身份不凡。 凌雪玫却神色平静,好似听不懂其中深意,等中年男人说透审才继续开口,“您需要什么样的酒呢?外面还有更好的。” 中年男人皱了皱眉,正欲开口,却被厉华池抬了抬手打断,“有什么好一点的?” 他抬头看向凌雪玫。 她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换上了透擅的工作服,脸上补了看起来就很劣质的口红,他甚至能看到她依旧用着刚才被人踩了无数脚的发圈绑头发。 面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用流利的口语结合英文做着介绍,“店里有1978年-2000年产的romaneeconti?,其中法国红酒法国罗曼尼康帝李其堡g红romanee-contiriche比ourg售价在3W,还有罗曼尼.康帝LaRomanee-Conti产自法国勃艮第地区,所有勃艮第产的红葡萄酒都只用一种单一葡萄,那就是黑皮诺(PinotNoir)。” 她像个推销员,孜孜不倦地向客户推荐着一瓶瓶高昂的红酒,换取那一点点提成。 原本清脆悦耳的l敦腔听在厉华池耳中却是那么的不是滋味。 她还记得他喜欢喝什么酒么? 居然跑来他面前推荐这个? 她学了这么多年英语就为了来这里卖酒吗? 他的心情愈发地不顺起来,“你先出去。” 凌雪玫突然被打断脸上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很快反应过来,弯了下腰轻声说了句“抱歉”就端着酒托出去了。 “怎么了这是?这个小姑娘也确实没有眼色,喊她进来是想听这些的吗哈哈哈,没事没事一会换个会来事儿的,保准您满意。”中年男人打着圆场,一旁的年轻女人也娇笑着附和,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不禁想,会来事儿的?会来什么事儿?什么才叫会来事? 像他身边那个贴在男人身上的才叫会来事儿? 下半场中年男人果然又叫来了几个年轻姑娘,衣着暴露,声音嗲得不行,包厢门一开看到他就像看到了那进入了盘丝洞里的唐僧那般要扑上来,他连忙伸手拦住,不说他现在有了白梦雪,就算他现在单身,他也看不上这样的货色。 -- 3.清高 Ьīℛⅾsč.čoM “出去。”他第一次冷下脸,看向中年人,“李总还是不要让太多闲杂人等进来听我们谈生意了。” 中年男人面上讪讪一笑,“那,还是叫刚才那个?” 见厉华池没有反对,他连忙让身边那个小姐出去叫人,“让她送一瓶82年拉菲进来。”厉华池淡淡补充道。 罗曼尼康帝,从来都不是他的菜。 不久后,年轻女人领着凌雪玫再次回到包厢,凌雪玫手中的酒托还是那个,但是托盘里换上了一瓶价值10W的82年拉菲,她好像变得更为紧张。 年轻女人也不知道在外面和她说了什么,她一进来就坐了下来给他们开始醒酒、倒酒。 离他的位置有些远,低着头沉默倒着酒。 厉华池之后就没有再看她。 只是身侧的女人若有似无的劣质香水会传到了他的鼻中。 一场会面也算是宾主尽欢之态,中年男人临走前冲他颇具暗示地眨了眨眼,就搂着年轻女人扬长而去,只留下他和一直沉默着的凌雪玫。 没过多久,凌雪玫也站起了身,向他告辞。“今晚谢谢您了。”躬身离开。 没有说再见,那就是不愿再见。 他看着她拿着空盘子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地想着。 “一晚上多少钱?”他突然出声。 “啊?”凌雪玫有些茫然的回头。 厉华池才惊觉他的话有些许歧义,随即改了口,“一晚上卖酒,有多少。” “有时候生意好三五百,有时候生意不好就少点,今晚承蒙您照顾,大概有2000吧。” 凌雪玫如实告知,面容坦荡,冲他笑了笑。 “嗯。”厉华池低低应了声。 包厢又安静了几分钟,“没有其他事的话,就不打扰您了。” 凌雪玫走了,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因为她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等到厉华池回过神准备上个洗手间离去的时候,在洗手间外他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女声。 “一瓶酒的提成是百分之2,我今晚应该拿到的提成是2000,为什么只有1500?” 声音有点急促,他终于听到她不平静的声音了,他想。 “给你1500就不错了,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客人惹生气了?你都来这里上班了你还装什么清高装什么h花闺女?那500是工作不得力扣得,还有下次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他看到不远处,女人还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还是低下头拿了钱背着包走了。 “什么玩意?迟早被人操烂的货色跟老子装什么清高?”还踢了一脚一旁的垃圾桶,经理骂骂咧咧地也走了。 厉华池等人走了后才从卫生间内走出来。 他皱眉看着人离开的方向。 准备上车离去。 早已从生命中消失的人,他无需分心去理会。 只是他前脚刚上了门口等候已久的劳斯莱斯-幻影,余光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在街边走着。 “少爷?少爷?我们现在是回酒店吗?”司机已经是第二次询问出声了,只是他看得入神第一次没有听到。 “嗯,嗯不回去,跟着她。”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却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视线一直注视着前方那道单薄的人影,连放在座位上的手机闪闪灭灭好几次都没有发现。 “他怎么不回我信息呀?他是不是出去鬼混去了?” 四九城一栋奢华的别墅内,白梦雪撅着小嘴,不高兴地问傅寒深和陆景云,任时然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生活,所以只是有需要才会过来。 日常这栋2000平的奢华别墅,只有他们四人厮混在一起。 被几个男人娇宠了几年的白梦雪,早已没了当年的谨小慎微,反而开始变得骄奢淫逸起来。 傅寒深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陆景云则是温和笑一笑,“也许在忙呢?” “忙什么呀,这个点还忙什么?这个点就算是寒深在外头应酬也会回我电话接受查岗了啊!” 她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早已没了当年温柔解语花的模样。 她充其量只是几人共同包养的情妇,在几人最纯真的年龄相遇、相识、相知,有了特殊的地位,如今却开始像个妻子一般,扬言要“查岗”。 只能说几人多年的宠溺让她开始失去了当年的心计。 -- 4.好奇 只能说女人的直觉很可怕,尤其是白梦雪这种能“上位”成功的女人。 此时确实如她所想。 她的男人,大半夜地不回酒店休息,反而跟在另一个女人的身后,跟了一路,走走停停。 厉华池看着女人在寒凉的秋夜依旧穿着那件单薄的制服行走在已经人烟稀少的道路上,孤独地前行着。 似乎很有经验,她还知道把那双劣质高跟鞋给换成了一双平底鞋。 他的视力很好,能看到她的平底帆布鞋已经洗的发白,甚至鞋底也磨损的严重。 还能看到她把那个脏了的发圈戴在手上,故意披头散发遮挡住容貌行走在路上。 他有些不解,她的收入并不低,对于这座城市来说也算中等水平了。 为什么依旧用着劣质的香水、口红,甚至连鞋子都已经破损严重都舍不得更换。 他没有怀疑是不是扮可怜,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意外,甚至她也不可能知道自己会跟在她的后面。 因为连他自己都感到很意外。 他看着她就这么走了三公里终于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大概是城中村,车子到这里就开不进去了。 他没有吩咐司机离开,而是鬼使神差的下了车,跟了上去,像个变态跟踪狂。 他也觉得他疯了,今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魔幻。 他看着她走进了一栋破烂的筒子楼,熟练地拿出钥匙开了一楼的大门。 然后转身关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似乎从未发现他这个尾随者。 他抬头看着那栋楼里微弱的灯光亮起,没多久又关闭,竟然有些怅然若失,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凌雪玫不会知道城中村外围有人在车里看着她窗户的方向失神了一夜,回忆了一晚上他们的童年,思考着他们之间为什么会从两小无猜发展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然后不知不觉就坐到了天亮。 抬手看了看手上的价值百万的腕表,已经七点了,看了眼座位上熟睡的司机兼保镖,没有去吵醒他,而是打算下车透透气。 深秋的清晨有些寒意,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从城中村内走出,在街边买了一个馒头就这么生咽了下去,连杯豆浆都舍不得买,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看着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袖T血,胸前的图案洗得都模糊了,下面一件也磨得发白的牛仔裤,还是昨晚那双破旧的帆布鞋,面带笑容地和城中村外晨练的大爷大妈们打着招呼。 笑容真挚而平和,没有了往日的骄纵与盛气凌人。 他一路跟着她,看着她去城中村外围的小摊上买了一把青菜,还磨着摊主送了她几根小葱,又在边上买了一小块水豆腐,连一点肉沫星子都没有,就这么打道回府了。 他看着她手里提着的东西,又看着那风一吹都能倒的背影,突然就有些理解了。 但是他心头的疑云就更加重了。 他原先以为她是想赚快钱不劳而获才选择去会所上班,可是昨晚看到的一切以及今天看到的都不如他所想。 她仿佛被生活磨平了一切的菱角,再也不似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凌家小公主了。 他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对这一切感到好奇,想要一探究竟了。 他却不知道的是,一个男人开始对一个女人好奇,那是心动的开始。 -- 5.卖身 “玫玫,你怎么又给家里打钱了?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你爷爷的治疗费还差点钱,我和你爸最近的煎饼小摊开的还不错,外公外婆也都还好,时不时帮着你奶奶去医院照顾你爷爷。要开心些,家里就你这么个孩子,你开心全家都好了,你不开心了大家也都过不好了。” 凌母知道她从家中巨变以后就一直在自责。 但是这件事,孩子顶多是个导火索,任家被盯上已久,明面上几个,背地里几家,一场政治斗争跟孩子有多大关系呢? 至于任家,那就更不关她的事了,是他们任家识人不清,养了个白眼狼这么多年。 但是玫玫一直都想不开,连跟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住一起的勇气都没有,觉得无颜面对,她这个当妈的一清二楚。 她就这一个孩子,苦点累点也不希望孩子做了傻事,人在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电话这头的凌雪玫,听着母亲的絮絮叨叨,早已泣不成声。 她的贫困都不需要装。 她就是很穷,家徒四壁,每个月一万多都拿去补贴家用了。 她和她爸妈,上头还有四个老人要赡养。 家中巨变,老人遭受打击身体不好,四个老人都需要长期吃药。 屋漏偏逢连夜雨,爷爷前段时间住了院,做手术又要一大笔钱。 任时然对任家最后的一点情面就是在国内留了一套150平的房子给他们,但是那是他们一家的住所,房子是不能卖的,所以她只有努力打工。 父母养尊处优多年,现在只能在街上推车卖煎饼果子。 她A大毕业,双专业学位,也只能在夜总会卖酒。 所以她恨,恨那些依旧不肯放过他们家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妈,爷爷的病,还差多少钱?我去找人借点,手术的事情拖不得。” 她吸了吸鼻子,问母亲。 电话那头开始有些沉默,“妈,你跟我说实话。” 她不由得有些焦急。 “医生说还差10W。” 凌母也有些难过,她从未想过她人到中年,居然会为了10W块钱手术费奔波。 “好,没事,我去找人借。” “玫玫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电话那头,传来凌母焦急地声音。 “不会的。”凌雪玫坚定地道。 最傻的事,她昨天已经g过了。 闭了闭眼,擦干了眼泪。 走到那张发h的窗帘布旁。 从缝隙里看着那台与城中村格格不入的劳斯莱斯幻影,唇边勾起了诡异的弧度。 入夜,皇城大酒店内。 气宇轩昂的男人刚踏入包房内,就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却没有说什么,坐在了主位上,而旁边,恰好就是他跟踪了一天一夜的女人。 女人低眉顺目,看见他来了遂大流站起了身,还替他拉开了椅子。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冲他使了使眼色,眼中的暗示意味十足。 凌雪玫坐在一旁机械地吃着饭,虽然是相邻的座位,但是两人全程无交流。 厉华池有些烦躁的看着她机械的吃着两颗青菜,喝了两口汤就低着头数碗里的米粒,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突然心里就生了一股闷气。 恨她自己不争气,恨她一点挫折就让自己没了生机。 有些烦闷的走出包厢打算抽支烟,中年男人就跟了出来,“老弟,你就要走了,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我看你对那个小姑娘有点意思,你放心,你只管开心一晚上,老哥我已经全都打点好了。” 说着还塞给他一张房卡。 看着中年男人一脸y笑的明示,厉华池只觉得一股怒意直冲天灵盖。 他想起今晚一整晚都低眉顺目的人,气不打一处来,所以这也是她同意了的? 他很想问问她,她的自尊自傲呢? 她家里知道她这样吗? 厉华池一顿饭吃的浑浑噩噩,他决定把人带上去好好教育一通,到底是一同长大的妹妹,哪怕那些情分已经被她那些年的胡搅蛮缠给消磨了,但是他也不至于看着她进入火坑。 甚至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已经有些失常了。 他领着她刷卡进了门,在气头上的他没有注意,门关上就被反锁了。 -- 6.机会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质问出声。 女人依旧低眉顺目的,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地面。 厉华池看着她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愿意卖身。 “10W。”女人终于开了口。 “10W你就把你自己卖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10W都不够他开瓶酒。 “10W挺多的了。”她抬起头,有些无奈地笑笑。 厉华池的胸膛上下起伏,明显气急了。 “你就这么需要钱?这么自甘下贱?”这是他从来都不会说出口的重话。 凌雪玫眼眶有些红了,却只是低下头不说话,双手在身前交缠。 “是不是谁都可以?如果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我?”男人继续质问道。 女人沉默着,却像是无声地回答。 当然不是,凌雪玫想着。 “啪”的一声,厉华池摔碎了手边的水杯,像是不解气那般,不到一转眼的工夫,这间房间就狼藉一片了。 “你要是不想也没关系,我去把钱还给他。”女人静静看着他,轻声开口。 面容平静,无喜无悲,仿佛刚才红了的眼眶只是他的错觉。 那副姿态,仿佛他说个“不”字,她就可以走了。 “脱衣服。”许是被气狠了,厉华池觉得自己都有些魔怔了。 女人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后,有些缓慢的抬起手,开始解自己工作制服上的扣子。 是的,她依旧穿着那套工作服,其实这是她最好的衣服了,家徒四壁不过如此。 为了省钱,她好几年都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宽敞的总统套房内,窗外漫天星光,屋内一地狼藉,身形颀长、气宇轩昂的男人衣冠楚楚的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脱衣服。 女人的手指有些颤抖,却还是解开了所有的扣子,露出了里面的束x。 凌雪玫有些感谢老天,时间刚刚好,如果再过几年,她不在年轻了,恐怕连这点资本都没有了。 白色的束x把她原本36E的胸部硬生生压缩到了36C,从外表看依旧傲人,但是绝对没有松开束缚后那般波涛汹涌。 包T裙上的拉链也被拉开,露出一双修长白皙长腿,再往上是一条款式普通的女士三角内裤。 厉华池有些惊讶,相识20几年,他从不知道曾经朝夕相对的青梅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身段。 细腰,大胸,配合那张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略显苍白却依旧精致的脸,端的是我见犹怜的姿态,内里却是魔鬼般的身材。 抬眼看了一眼他,凌雪玫此时身上只有那条老式内裤,长发披散着,两朵红梅在胸前绽放,咬了咬牙还是伸手把自己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给扯了下去。 她能感觉到,当最后的衣物褪去时,对面男人的呼吸明显一滞。 本就有些粗重的呼吸逐渐变成喘息,她恍若未闻,只是轻轻抬脚把落到脚踝处的内裤也踢到了一边。 腿心处漂亮的无毛小比,形状完美,中间的小肉缝颜色粉嫩,紧紧闭合着,是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处女地。 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有些迟疑地开口,“等一会,可以请您轻一些么?” “都出来卖了还要客人轻一点吗?”厉华池怒火中烧,不理智的话脱口而出。 可说完他就后悔了,面前的人红了眼眶,有些难堪地低下头,低低地说了声,“抱歉。” “过来帮我脱衣服。”他冷冷地道。 此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有“女朋友”的,也记不得他答应过另一个女人,虽然给不了她婚姻,但是会跟她好好过一辈子的。 修长纤细的手指替他一颗一颗的解开了上衣的扣子,他低着头,看着女人古井无波的神色,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不带任何感情,他脑内不禁再回想,如果今天不是他,她是不是也会这样平静地脱去自己所有的衣服,然后再替那个男人脱衣服? 他觉得他不能在想下去了,因为他发现他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女人伸手要去抽他的皮带的时候,他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他哑声问道。 她突然抬头笑了笑,“你在害怕?” 这种时候的男人,最是激不得。 厉华池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突然“啪”地一下就断了,赤裸着精壮的上身直接把面前的尤物抱在怀中低头吻了下去。 他已经给过她机会了。 -- 7.初夜 大手开始在曼妙的曲线上游走,香软的唇令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凌雪玫仰着修长的天鹅颈,配合着男人节奏,垫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颈。 屋内的气温逐渐升高,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倒在了床上,吻得难分你我。 男人粗粝的大舌在她的口腔内与香软小舌嬉戏,津液混杂在一起,有时还能看到唇齿间难舍难分的银丝。 “嗯~”凌雪玫被人压在身下,高耸的胸脯被偷袭,是一手都握不住的尺寸,丰满绵软的乳肉从指缝中溢出,小麦色的大手与雪白的山峰颜色形成了强大的视觉冲击。 山峰上的粉樱被人用两指夹着亵玩,奶头开始变得坚硬如石子。 男人性感的薄唇一路向下,越过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最后大口大口的吃起了她胸前的乳肉,坚硬的小奶头被男人含在口中吮吸,技巧极高,像是做过千百次那般。 凌雪玫紧咬着唇,时不时闷哼出声地举动还是被男人发现了,“叫出来。” “嗯~”叫床声是那样的动听,像是春天发春的野猫那般。 厉华池胯下的巨物更硬了,大手直接附在了漂亮的馒头小比上,全身最敏感的地方被炙热的温度覆盖,像是灼烧那般,凌雪玫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摸一摸、舔一舔就发大水了?” 厉华池感受着满手的黏腻,把沾满了淫水的大手在她眼前张开,指缝中拉出的一道道银丝就是她动情的最好证明。 大手重新回到了那片神秘的处女地,中指直接拨弄了下两片花唇,就对着穴口插了进去; 下体被异物入侵的感觉有些难受,令她嘤咛出声。 男人也是第一次上处女。 他满打满算就那一个女人,白梦雪的身还不是他破的,感受着一根中指被夹得都如此紧,一会还怎么进去? 他皱了皱眉,额头上急的满头都是汗,感受着进退两难的手指,有些犹豫。 “放松点。” “嗯。”女人低低地应了声,做了个深呼吸。 同时厉华池的大拇指也开始刺激着圆润的小花珠,另一只大手重新握住了一只奶子在手里把玩,揉捏出各种形状。 身上几个敏感点都被刺激着,甬道内的淫水开始大量分泌,男人的手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从一根变成了三根,额头上也开始布满了汗水。 凌雪玫被玩得小脸红扑扑的,再也不似先前营养不良的苍白,小声地说了句,“进来吧。” 她看着男人胯下鼓鼓囊囊地那一坨,有些害羞,又有些害怕的别过脸,闭上眼去不再看。 “嗯。” 厉华池也快要忍不住了,扯下碍事的子弹内裤,一手扶着壮硕的鸡8抵在了女人的处女穴口,一手掐着女人的细腰防止她一会儿乱动。 28CM的粗长鸡8整根都是紫黑色,硕大的龟头如同J蛋般大小,一条条青筋暴起的样子看着分外骇然,后面草丛中还藏着两颗沉甸甸的子孙袋。 龟头一次次擦过敏感的小核,沾了些许淫水,对准了那处小孔,精壮的劲腰一沉,硕大的龟头直接破开了凌雪玫守了20多年的贞C。 “呜~” “嗯~” 两道不同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凌雪玫是疼的,厉华池是爽的。 从比市出发之前,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他的青梅,还破了她的身子。 龟头顶穿那层薄膜的刹那,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是他依旧用力地顶了进去,这时候能停下的,真的都不是男人。 哪怕他进入的瞬间,看到了女人眼角划过的泪,也没有停下的打算。 他给过她两次机会的。 紧致的穴肉包裹着他的鸡8,那么温暖,那么湿滑。 像是上好的丝绸裹着他的鸡8那般,淫水充沛滋润着他们的交合处,女人配合着放松阴道令他进入不久后就更加的在阴道内攻城略地、侵占掠夺。 鲜红的处子血和淫水顺着股沟滴落在酒店洁白的床单上,女人有些痛苦的呻吟,愈发刺激着男人的神经。 “准备好了么?”他俯下身,结实的胸膛贴着女人柔软的胸脯,极好的触感让他忍不住蹭了蹭。 “嗯~”女人像是逐渐得了趣儿,痛苦的呻吟开始减弱,带上了一丝欢愉。 他不在犹豫,提起女人的两条长腿缠在腰上,掐着女人的细腰直接开始大开大合地抽插。 黑紫色的大鸡8一次次的深入浅出,交合处两人的分泌物都被打成了一圈白沫,一片泥泞。 鼓鼓囊囊的卵袋在每一次全根没入后都拍打在女人的花穴上,恨不得一同进去一探洞中的奥秘。 -- 8.离开 女人大张着穴儿,把双腿盘在男人的腰上,腿心处含着一根丑陋的鸡8,与漂亮的馒头小比一点都不般配。 “嗯~好麻,身体好奇怪~呜,好像要尿尿了~”凌雪玫突然轻轻推了下身上的男人。 “尿出来,尿出来就对了。” “不...不可以。” 方才脱衣服都一脸平静的女人却涨红了脸,拒绝了男人的要求。 “那不是尿,那是你要潮吹了,快尿出来。” 厉华池牙关紧咬,女人的小比太过敏感,又是那样的紧致,像是千万张小嘴在舔着他的鸡8,那种感觉真是太爽了,他有些顶不住了。 女人明显有些犹豫,y核却被男人用带有薄茧的大拇指重重地一按,甬道内的肌肉像是不受控制那般,一边对外喷着水,一边越发夹紧了比里的鸡8,令他寸步难行。 厉华池射了,害人终害己。 他把凌雪玫玩潮吹以后也直接缴械投降了,甚至留恋x中的温暖,抽出来的时候已经射了一大半在女人的比里,还有一些射在了女人平坦的小腹上。 凌雪玫像一条濒死的鱼,平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本就伟岸的穴口起伏得越发的波涛汹涌,嫩比被人从粉红色玩到嫣红色,敞开的小口不住地往外淌着他的精水,小腹、甚至穴口上都溅了上去,狼藉一片。 厉华池却估摸了下时间,脸黑了下来,才20分钟?他就射了? 这个成绩连他初哥那夜还不如。 看着高潮过后面若桃花,没了那抹苍白显得越发娇媚的女人,他的胯下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用手指在x中挖了一大坨精液,直接涂满了女人的身体,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大手撸了撸自己的小兄弟,继续把凌雪玫的双腿盘在了他的腰上,低头吻住了那张香软的小嘴,劲腰一沉,新的一场人类最原始的交配继续在这座城市最顶级的总统套房内上演。 厉华池仿佛不知疲惫般,做到早上5点凌雪玫声音沙哑、双腿已经无力盘上他的腰时才肯放过她。 就这样睡了过去。 睡前他想的是,睡醒以后要怎么面对? 毕竟是青梅竹马,他还算是有“家室”的人。 迷迷糊糊他就睡着了。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等他睡醒以后,这间房内就没有其他人了。 房间依旧是一片狼藉,可是属于那个女人的衣物却早已消失不见,连同那个女人。 他晃了晃脑子,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看着洁白的床单上那抹处子血愣怔半秒才回神,如果不是那抹处子血,他恐怕会怀疑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春梦。 “连个再见都不说么?” 他喃喃自语,他已经察觉到了,几次见面后分别,女人都没有向他说再见。 这分明就是不愿再见的意思。 厉华池也恼了,决定今天就回比市,这几天的事情就当是一场露水情缘吧。 睡了个女人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 反正人家不是说了他什么都不需要管吗? 厉华池当晚就回了比市,他已经20几岁了,已经正式接手家业,能留给感情上的时间并不多。 因为愧疚,回京第二日他让人备了一套过千万的珠宝送给了白梦雪,看着她开心的收下,半点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他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因为他看到了她眼底的贪婪。 反而是一旁的陆景云多看了他一眼。 等到白梦雪满天欢喜的拿着走向她的收藏室,傅寒深才看向了他,“怎么了?” 厉华池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只是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一盒1000W的珠宝只够白梦雪开心一天,10W却可以买到他曾经的青梅竹马的初夜。 多少有些讽刺。 “我先走了,最近公司有些忙,住公司那边,就不过来这里了,你们跟她说一下就好。” 说着转身离去,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模样。 一个月后的清晨,依旧是狭小的出租屋内,凌雪玫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小腹,依旧平坦,仿佛根本察觉不到里面孕育了小生命。 她去了一趟医院,做了确诊的报告,随后打算今晚就辞职。 10W元她在第二天就给母亲打了过去,说是几个同事朋友凑钱借的。 -- 9.怀孕 Ьīℛⅾsč.čoM “哟,怀孕了啊?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当初一脸清高给谁看?还不是被人操烂的命?” 凌雪玫一脸平静,听着哪个经理低俗下流的W言碎语脸色也不曾有过半点平静。 直到她余光扫过从大门口处进来的那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松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她知道他能联系上厉华池,那就够了。 她观察了这个男人几个月,每天都是这个点到,风雨无阻,因为几个月前和他们会所里的一个小姐好上了,就是那晚陪在他身边的年轻女人。 “怎么回事?”中年男人眉头紧锁,他认得凌雪玫。 “哎呀李总,您来了,萧红正在楼上等您呢,没事儿,就是处理个不长眼的贱货。” 经理变得谄媚起来,中年男人是本地相当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厉华池也不会大老远从比市过来与他合作,强龙不压地头蛇,中国人传了几千年的古话。 “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怀孕了?” 他看向凌雪玫。 “嗯。”女人低低应了声。 “那晚过后你没吃药?”他的眉头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我以为不会这么容易”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完。 其实她也很意外,不知是天眷还是该说倒霉。 经理已经不敢说话了。 他不认识厉华池,所以可以无知放肆。 但是他认得中年人,那就容不得他放肆。 甚至已经在怀疑,眼前这个老实巴交上了一年班的女人是不是爬上了李总的床。 真是个贱货。 着看李总那秃顶的头发和衬衣都要遮不住的大肚子,酸溜溜地骂道。 “孩子不能留,下午你就去医院拿掉,这是2W块钱,是善后的钱。” 李总虽然看着不怎么样,但是还算是个厚道人,给了钱希望能把她打发走。 凌雪玫蠕动了下嘴唇,没有接过钱,“万一那位先生想要” “你在想什么?那是京城来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想要你这种酒吧女生下的孩子,他还给你留了电话?”男人不耐烦地说到,突然心生警惕。 “没有”她露出了一丝苦笑。 但是她有他的电话,如果他没有更换的话。 这个圈子里的人,一般不会更换自己的电话的。 但是她绝不可能主动去联系。 “拿好钱,下午去把孩子打了,不能去打扰那位贵客。” 女人没有说话,接过了钱。 “什么玩意?还想着母凭子贵飞上枝头当凤凰呢?”中年男人没好气地说道。 “是是是,我还以为多清高呢,还不是把自己卖了。”那个经理也呸了一声。 第二天睡醒,中年男子有些惴惴不安,他是地头蛇没错,但是强龙也是真的强啊,万一那个大少真的看中了那个女人,或者那个女人有电话惊扰到了对方,对方会不会认为是他在拿乔威胁,影响到他们之前的合作。 他在房内来回踱步,年轻女人看他这样也不禁开口,他把楼下的事情说了下,“您最近项目不也动工了么?给那位厉总打个电话试探下不就知道了?” 女人给他出了个主意。 男人眼前一亮,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头顶,掏出了手机,准备好了下说辞,把电话拨了出去。 “喂?您好厉总,我是李成啊,咱们一个月前还见过,对对,那个项目。” 中年男人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堆。 此时,比市市中心最高的那几栋写字楼内,正是早上最繁忙的时候,顶楼的总裁办更是全部到齐。 一片帽频的景象,高额的收入意味着高精力的投入。 男人刚结束了一个视频会议,刚坐下听秘书汇报些什么,松了松领带,中年男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存有对方的手机号,自然知道是谁,此时听了对方罗里吧嗦的一通废话,这一个月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加烦闷。 他少有的打断别人的话,“李总有话直说。” “额。”中年男人的话语有一瞬间的卡壳。 “是这样,我是想问问那个,那晚上我安排伺候您的那个女人,之后有没有再联系您?” 听到他烦闷了一个月的源头,男人心中越发地烦躁。 “她怎么了?”他甚至有了一丝期待,期待她再找自己。 听到此,中年男人明白二人那夜过后根本没有任何联系,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异想天开、自作多情罢了。 “没事、没事,我会处理好的。”中年男人拍胸脯保证到。 “我问你她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让他处理什么了? “她她”中年男人被吓了一跳,哪怕是谈合作最僵化他狮子大开口的时候,对方也没有用这么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说。” 厉华池的手攥成拳,不自觉得收紧。 “她怀孕了。” 厉华池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响。 大脑一片空白,许久没有出声。 -- 10.打胎 ΒīΓⅾsč.čoM 中年男人见他许久不说话,以为对方生气了,连忙补充道,“厉总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不会留下孩子的。” 厉华池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来,脱口而出,“谁让你处理的?她现在在哪?” “可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中年男人好像发觉自己闯了大祸,连忙推开身边的女人,袜子都顾不得穿,直接踩着鞋子跑了出去。 “可能来不及了”厉华池脑海中全都是这句话,事情发生的太急、太快,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那片刻喜悦就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我我先去找她,看看能不能拦下。” 厉华池已经生气地挂断了电话,抬头对有些呆愣的助理说道,“马上订最快的机票,去X市。” 助理立刻反应过来。“可是下午还有两场会议。” “取消。” 这是厉华池上任以来,第一次因为私事缺席重大会议,可是他来不及管这么多了。 此时,GZ市医院妇产科外面的椅子上,凌雪玫和一个30来岁的女人坐在那里。 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就让隔壁房间、一起工作过的赵姐陪她来了医院。 昨天下午她就独自来医院做了检查,签了字,确认了今早11点的手术时间。 “真的要打掉啊?” 陪着凌雪玫一同前往医院的赵姐有些惋惜、又有些遗憾。 她在会所干了几年,伤了身子,已经怀不上孩子了,所以格外喜欢小孩子。 此时陪凌雪玫来打胎,到底有些不忍。 “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拿什么养这个孩子呢?” 凌雪玫凄惨一笑。 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生下这个孩子。 她拿什么养呢?刚凑齐爷爷的手术费,父母在街上摊煎饼能赚多少钱呢?又能摊多久呢? 她的父亲也已经五十好几了。 以后她要养活6个老人,哪里还有钱养这个孩子? 真的要去卖吗?孩子大概也不喜欢自己有个妓女母亲吧。 有些瘦弱苍白的手掌抚上了此时还平坦的小腹。 这也是她的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即便以后还会有,也不会是这个孩子了。 她也很难过,可是她什么都给不了他,如果生活毫无起色,他甚至一开始连普通人的起跑线都没有。 普通人的起点就是他的终点,而那些人的起点,对他而言无异于云端。 她不服。 孩子,是妈妈没有用,你弟弟妹妹们的未来,要靠你来牺牲。 她捂着小腹,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一旁的赵姐看着也难过,叹了口气,都是可怜人。 “凌雪玫在吗?凌雪玫,到你了。” 手术室里走出来个小护士喊到她名字,她站起身,面上却是前所未有地坚定。 她连死都死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呢,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可到底是人,理智是一方面,感性又是另一方面。 只是觉得对不住这个孩子罢了。 “宝宝,以后投个好胎,找个好人家,过幸福的一生。”她默念道。 她随着护士的脚步进了手术室,手术台的灯晃得她觉得有些刺眼,她闭上眼,眼角划过的眼泪也不知道是生理的还是心理的。 有了中年男人给的2W块钱,她到底还是选了无痛人流,麻药几分钟就生效了,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好了,以后注意避孕措施,这个还是有些伤身体的。”医生嘱咐道。 凌雪玫没几分钟后清醒时,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谢谢您。”这是来自陌生人的善意。 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接着自己下了床,看了旁边的手术盆中的那摊血水,“对不起”。 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早上没有吃早餐,此时更是虚弱,虽然明白他还只是个胚胎,却依旧觉得自己身上少了些什么。 慢慢地走出手术室大门,对上赵姐关切的目光,她心中一暖。 更加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谢谢你陪我来这里。”她轻声道谢。 如果做完手术出来,一个人都没有,即便是她,也会有些难过的吧? “你说什么傻话呢?”赵姐连忙上前扶住她慢慢往前走。 “咱们这就回去吧,我早上出来的时候买了一只J在家里炖着了,唉,也没什么钱,你流产也需要好好养着的知道吗?” 她险些要落下泪来。 这2年来家中巨变,她受到了多少白眼,感悟了多少人情冷暖。 这么多见风使舵的人,那么多过去的姐妹好友,有几个落难以后对她伸出援手? 没有,一个都没有。 世人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两年来她可算是悟透了。 反而是她曾经最瞧不上眼的那种人,帮她介绍工作,看她可怜照顾她。 “谢谢你。” 她哽咽出声。 这一声道谢真心实意。 赵姐拍了拍她的手,扶着她穿过医院人来人往地过道,还注意着周围繁乱的人群。 她低着头走路,眼前突然面前出现了一双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比erluti定制款皮鞋。 Ps.憨憨来啦~ -- 11.叹息 她有些惊讶他居然来的这么快,但面上却不显,刚才哭过的眼眶微红,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 “这位是?”赵姐打破了这份宁静。 男人没有理她,只是低头看着她,眼里甚至有了很多红血丝。 声音却出奇地平静。 “孩子呢?” 她嗫喏着说了句什么,医院人声鼎沸,他没有听清楚。 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他才当了不到半天的父亲... 却还是不死心,“孩子呢?” “打掉了。”她垂下眼帘,轻声开口,听在厉华池的耳中却令他如遭雷击。 “打...打掉了?那是我们的孩子,你都没有问过我,你就打掉了?” 他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那个人说...”她看着他的骇人模样,像是有些害怕,怯怯地只说了几个字,余下的给男人自行脑补。 厉华池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一个月不见,看着她越发苍白的小脸,和明显消瘦了的身体,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看着面前瘦弱的风一吹就要倒的小姑娘,低着头不敢看他,没有了曾经的耀眼夺目,两年的落魄生活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与生气,10W就把自己给卖了,意外怀了孩子都不敢说,自己到医院来打胎。 他看着她,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热,他觉得是昨晚没睡好。 “诶,这位先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赵姐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是不是有人投射过来的异样目光,又看了眼沉默着的女人,还是替她开了口。 见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死死盯着凌雪玫,她叹了口气,扶着她准备绕道走。 走了几步却发现男人一直紧紧跟在她们身后,跟着她们上了计程车,坐在了前坐上。 出租车司机估计以为他们是一起的,催促着她们快上车。 赵姐看了眼没有反对的凌雪玫,也就扶着她上了车。 诡异的气氛在车内蔓延,三个人谁也没说话。 车子到了城中村外就开不进去了。 男人转头看了眼后座上苍白着小脸的女人,皱了皱眉,“不能开进去吗?” “开不进去咯靓仔,这鬼地方路又小人又多,能开到这里不错啦。” “没事师傅,就在这儿停吧,多少钱我付给您。” 女人轻声开口,打断了男人要继续说的话。 赵姐是陪她去医院的,总不能还让人家倒贴车费,至于厉华池...她要的也不是这点打车钱。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们身后,身上的高级定制西装与皮鞋、慑人的气场,与这水泥路都没有的城中村格格不入。 看着她虚弱的背影,好几次都像是要摔倒般,他有过想要上前把她打横抱起的冲动,却又克制了下来。 “赵姐,你先上楼吧,我一会自己上去。” 走到那栋破旧的筒子楼前,他听到她轻声对那个女人说。 那个女人有些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他,“那有事你叫我,我就在楼上。” 这才上了楼去。 他看着她慢慢转过身,想要朝他走来,他快步走了上去,走到她跟前。 “你...” “您...” 似是没有想到他们会同时开口,女人笑了笑,“您还有什么事儿么?” 客气又疏远。 他不知不觉又皱起了眉头,自动屏蔽掉那个让他不舒服的“您”字。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低声问道,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越发瘦弱的身体,眉间皱起。 女人似乎有些惊讶于他的关心,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没有...那个人给了钱,我做的无痛人流,医生说回去休息就好了。” 她有些紧张,双手不知不觉交叉在一起,低头看着地面,睫毛轻轻颤动,就是不敢看他。 “他给了你多少钱?”他有些晦涩地开口,其实他想问的是,他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拿掉了我们的孩子? 女人的头更低了,“给了2W。” 厉华池心里更加难受了,他的孩子就值2W? 他突然很想敲醒眼前的这个女人,告诉她她可以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去比市找他百万千万他都会给她。 完全不记得上个月圈里有个女人想借子上位最后高得人财两空他还说了句好。 他低着头看低着头的她。 心里闪过一百种情绪,却只能化作无奈的叹息。 -- 12.租房 他不想承认他这一个月跟疯了一样,除了工作就是想着她。 他不想想着她,于是变本加厉地工作,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直到昨天接到那通电话,他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订了最快的机票来到这里,却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想上去休息了。”女人看他许久没有说话,才小声开口。 而他注意到,女人的小腿已经开始有些发抖,面色也变得越来越苍白。 该死的,他暗骂一声。 直接弯腰抱起了面前的人,“啊!”她小小地惊呼了一声,那么轻,像是能随时都被风吹走那般。 “你住几楼。”他沉声问。 “啊?不..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她想要挣扎着下来,却被男人按住在怀里,大步上了楼。 “几楼?”他再次问道。 “顶楼。” 她的脸贴着男人精壮的胸膛,听着心脏传来有力的跳动,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男人抱着不到100斤的她,沉稳有力的抱着她上了顶楼,常年健身甚至都不带喘的。 楼道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哪一间?” “最里头那间。” 怀中传来细若蚊Y地声音。 “放我下来吧。”看着已经快到了,凌雪玫挣扎着想要下去。 看着没几步路了,厉华池还是把人放了下来。 女人从那已经脱了皮、开了边的小包中拿出钥匙,却没有马上开门,而是看向了他。 “我...我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您的。” 这是要逐客的意思了? 厉华池心中的怒意上涌,“我不需要你招待我什么。” “那...我刚流了产,也...也不能做那种事的。” 她苍白的小脸因为害羞,有了些许的红晕,厉华池却只觉得怒火中烧。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恨不得掰开去看看她的小脑瓜子整天在想些什么。 “我送你上来,你连杯水都舍不得给我喝吗?”他气极反笑。 不料女人却更加急了,还带着些许自卑与难过,“对...对不起,里面只有一个杯子能喝水。” 她真的穷,不是装的。 他皱眉,心里却舒了一口气,像是确认她自己一个人住那般。 又有些自嘲,人家处子之身都给了你,怀疑这些有什么意思? “那不喝水,我抱你上来累了,进去坐会可以吗?”他放低姿态,低头问她。 女人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身后生锈的大门,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那...您请进吧。” 女人开了门,侧了侧身示意男人进来。 20平方不到的小房间,连个厨房都没有,最里面有间厕所,连个门都没有,用一块长布隔开,他甚至还能听到水龙头漏水的声音,“嘀嗒嘀嗒”作响。 屋子陈旧,内里却收拾得很干净,水泥地板拖得一尘不染,一张吃饭的桌子擦得干干净净,一张塑料小椅子,还有一张床,一个烧水壶,一个塑料水杯,还有个陈旧的电磁炉。 说是家徒四壁都不为过。 晒g的衣服被她用一根尼龙绳全部吊起来挂在床对面。 没有一件是好的,多半都洗的有些白发、甚至破了洞,他看到她连件内衣都没有,只有一条条长布样式的裹x,和几件甚至有了小洞的内裤。 原来那天晚上的是唯一透擅的一件啊? 他突然想到。 看着门边低着头看着地面的女人,他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热。 也许是因为昨晚没睡好,眼压有点高,眼睛难受,他心里想。 许是感觉到男人注视的目光,女人抬起头来,“您也看到了,没有椅子您可以坐的,不嫌弃的话坐我床上吧。” 她指了指那张看起来都没有一米宽的小床,深秋了,上面也只有一床薄薄的毯子,一张洗得发白的床单和一张60年代那种款式的枕巾,他在博物馆里见过。 他过去,拉着女人的手,走到了床边。 “我...我现在真的不能...”女人开始挣扎起来,以为他要做爱。 “别动,我不对你做什么,你过来坐好。” 他握着手里那只细胳膊,都不敢太用力,怕折断了。 上个月身上还有几两肉的女人现在也是只能用骨瘦如柴来形容了。 他拉着她坐在那张只有90公分宽的床上,陈旧的铁架床发出“吱吱呀呀”地声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了。 他侧头看她。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一年半了吧?”女人如实回答。 “一个月多少钱?” “啊?” “房租。” “哦哦,一个月300块钱,不包水电。” PS.好了搬完了,今晚见咯~11点记得来~ -- 13.烧了3000字国庆加更 又沉默了很久,“家里知道吗?” “不知道。”女人低声回答。 “为什么不回家?” 女人没回答,只是看着地面出神。 厉华池突然不想问了。 “你吃饭了吗?” 女人看他一眼,“没有。” “你想吃什么?我叫个外卖?” “你吃吧,我煮面条,我想吃面条。” “你这里有厨房?”厉华池有些愕然。 女人没有回答他。 而是转身拿出来个小锅,去厕所接了点水,打开了电磁炉煮面。 又从桌子下拿了一把面条,和几片菜叶子,一小块豆腐。 他看着水开了,所有东西都被她一股脑的放进了沸腾的水中。 再看她撒入了一点盐,连油都没有,就这么等着煮熟。 再站着看着她坐在那张红矮凳上,就着那个小锅开始小口小口的吃着面条,跟他道歉说她这里没有碗,不能分给他一点。 他心里有些堵,说着不饿。 实际上他也只吃了早饭。 又看着她连一片菜叶子、一口汤都不剩地把小锅里的全部东西都吃完,他觉得可能是刚才煮面的热气熏到眼睛了,他有些难受。 他没有想过女人是不是卖惨装可怜,她的骨瘦如柴、面无血色不是一天就能成的。 女人转身去厕所洗碗,出来后看着他,“我想休息了,您还有事么” 这是逐客令? 厉华池却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我没订酒店,在你这里睡个午觉,可以吧?” 他偏不走了。 却不料女人只是点了点头,“那我去赵姐那边休息会儿吧。” 她确实很累了,刚打完胎需要休息。 转身就走。 却被身后一道极大的力量拉了回去,倒在床上。 床上躺了两个人,铁架床吱呀作响,像是很快要报废了。 “就在这睡,我什么也不做,你睡你的。” 头顶上方传来男人克制的声音。 凌雪玫想了想,太过就不好了。 也就没有再挣扎,却偷偷和男人拉开了距离,可是床实在太小,如何能拉开多少距离? 两人贴的很近,彼此的温度都能传到对方的身上,他看着已经开了的天花板,觉得这里的室温比外面要冷,连他都感觉冷。 他低头看向平躺着的女人,还有他们两身上那层毯子,根本没有任何的御寒作用,刚才女人打开的时候,他还看到上面的补丁。 但是看着已经闭眼的女人,他不再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也睡着了。 在如此简陋破烂的环境下。 他睡着了,脑子里又开始出现他和她的童年。 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不是幼时,而是现在。 迷迷糊糊中他摸索着,才发现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他被惊醒,摸了摸身旁还有余温的被子,侧耳听了听外面似有若无的说话声,他轻手轻脚的站起身,他已经适应了这张会发出声响的铁架床。 “过几天你就跟我去东G,我们去做点小生意,日子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了。之前会所里有几个老姐妹,年纪大了,也g不动了,联系我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我之前劝你,趁年轻,也没入行。凭你的姿色,找个有房的小伙子嫁了,好歹不用住在这种地方,你又不听我的。现在身子也卖了,还打了胎,在本地也不好嫁人了,人家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你在哪上过班。” “虽然你没有在会所接过客,但是毕竟也在那里工作过,人家家里也不一定能接纳你。还不如跟我过去,好好工作几年,在当地找个人嫁了。” 屋外走廊,一个女声絮絮叨叨地说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像是不想被人听到。 另一道女声是不是附和两句,倒也没有反驳。 “其实你要是去年肯听我的,跟了那个王总,让他包了你,赚个青春钱,过几年再找个老实人嫁了,也不用过现在的苦日子了,更没有今天这一遭,唉,你就是不听劝。人家上个月还惦记你呢,我听小吴说过来玩还问起过你。” “唉,你就是太老实了。你看小张,虽然当了别人的情妇见不得光,但是到底那个男人给她买了房买了车,下半辈子也有了着落。” “一跟你说这些你就不说话,唉。” 他从窗帘边看到了那个叫赵姐的女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点了点女人的额头。 女人背对着他,一直沉默着,像是听了千百次那般,他也看不到她的神色。 “那十万块钱够不够?你爷爷的手术做完了?”她又接着问道。 女人这才有了些反应,“够了,家里说恢复得很好。” “唉,那就好,也不枉费你的付出了。”赵姐感叹一句。 “对了,我跟你说的事你要放心上啊?过两天我就要走了,你要是愿意跟我去,你就一起走,别到时候你人生地不熟的给人骗了。” “那个李总给你的2W块钱你好好收着,别打给家里了,你这一年到头365天青菜豆腐的,尼姑都吃的比你好。你刚落了胎,要吃点好的,女人啊,小月子也很重要的,别落下病根了。” “你先好好养着,反正也没了工作,交了大半年的房租了吧?房东不会赶你走的你放心,这里的房子还有几个人会来租?休息一个月再来找我也行。” 赵姐想了下,还是决定让她多休息会。 “诶。”他听到女人低低应了声。 “剩下的钱都打给家里了。”她说。 他看到赵姐面上的惊愕,嘴巴张了又张,“你要对自己好点啊。” 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唉,我要是能生出你这样的闺女,我也没有遗憾了。” 女人低着头,端着手里的鸡汤,没有说话。 “就这样吧,你想好了跟我说,鸡汤趁热喝,我也没什么钱了,都打给老姐妹一起创业去了,唉,给你买只J补补身子,好好过日子,活着比什么都强。” “好。” 絮絮叨叨地女人转身离开了,他也快速且轻缓的爬回了床上,心里五味陈杂的闭上了眼,等到女人开门进来后才装作刚睡醒的模样。 一睁眼就对上了女人微红的眼眶。 “你怎么哭了?”他脱口而出,随即有些懊恼。 “外面风大,吹进眼睛里了。”他听到她笑着说。 心里却涌起一股难过。 “赵姐给我炖了鸡汤,您要不要喝点。” “不用了。”怕她多想,他又说道,“我不饿,你多吃点。” 心里已经在想怎么把她带出去吃饭了。 女人笑笑,也没勉强,坐在那张小红凳上小口小口喝着鸡汤。 她身上的傲气没有了,可是刻在骨子里的礼仪与优雅却不会消失。 J骨头也用一张卫生纸垫着,吃饭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洗了碗出来她就那样看着他,不用她说话,厉华池就知道她又想赶他走了。 “你过来。”他招了招手。 “你的钱呢?”他问她,假装不知道这些事。 “花掉了。”她说。 “怎么花的?” 她又不说话了。 “你那些衣服呢?” 凌家是Z斗失败,不是抄家灭族,不至于连她从前的衣服都没带走。 “卖掉了。”她轻声说。 男人没有在说话。 衣服都卖掉了,足以说明生活的困难。 “他们住哪里?” 没有说是谁,凌雪玫却秒懂。 “舅任时然留了套房子,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住一起。” 她笑着说。 没有对任时然的不满,就像,她的眼里也没了他。 “他们身体还好吗?” “都挺好的。” 他皱了皱眉,她没有说实话。 “你还打算在那里做多久?” 他明知故问。 凌雪玫依旧配合着他演戏,“昨天辞职了,人家说我私自接客,不让我在那里干了。” 说道“接客”二字的时候,她格外平静,像是描述一件小事。 “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却见女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更加没了生机,“我能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 “你怎么不知道?” “你A大双学士学位,从小精通8国语言,练了16年小提琴,做什么都比卖酒强吧?” 他突然变得无比激动,说出这些记忆深处的东西甚至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清晰。 却见女人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是他读不懂的眼神。 “你不知道吗?” 她问他。 “什么?”他有些错愕。 “原来不是你啊”她似自言自语,他却上了心。 “没事。”她张了张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闭上了嘴。 但是留在他心底的疑惑却从未消失。 “我很难找到工作的。” “没关系,如果可以,我想跟着赵姐去东G看看。” 她依旧在观察他的脸色,他发现了。 “你的文凭证书呢?”他却来不及细想。 “烧了。”她说的轻描淡写,他却觉得那么不可思议。 她有多在意那些荣誉,多努力才获得的那些成就,作为青梅竹马的他当然清楚,所以如今看她神色平静说出她把那些东西全部烧毁了,他才会那样震惊。 “为为什么?” 男人甚至有些结巴。 “觉得没什么用,就烧了。” 她神色平静。 他张了张口想说怎么会无用,但是想到女人先前说的话,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 -- 14.得罪3200字加更 “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他换了个话题,凌雪玫一直配合着他。 “我不饿,我喝过鸡汤了。” “您出去吃饭吧,我这里也没什么能吃的。” 她补充到。 这又让他想起了先前那碗寡淡无味的面条。 “你陪我吃饭好不好?我一个人吃不习惯。” 男人的语气近乎请求。 凌雪玫的面色有些迟疑,但是并没有一口拒绝。 有戏。 厉华池眼前一亮。 “你有没有想吃的?” “吃什么...都可以吗?” 她抬眼看了看男人,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才开口。 “嗯。你想吃什么?” 他觉得她此刻要是想吃蓝鳍金枪鱼,他也会让人直接从拍卖场上拍下来然后直接空运。 他觉得他怕是疯了。 “我想吃火锅...我想吃天上捞。” 她小声开口。 “什么?”厉华池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不...不可以吗?那就算了,你想吃什么我陪你去。” 女人面上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没有,我只是没听清。”厉华池矢口否认。 就这样,半个多小时后,凌雪玫与厉华池两人,出现在TH城的天上捞外,看着那人山人海的队伍,厉华池看着手里那显示着还有200多桌的排队号,不禁陷入了沉思。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这么多人。”凌雪玫低着头,双手有些紧张得握在一起。 厉华池发现她紧张得时候总是会这样。 厉华池却也没生气。 只是走出去打了个电话,就有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进去了。 “我们这样插队,是不是不太好?” 走进去后,凌雪玫小声说着。 他却有些沉默,这样的特权,对于他,甚至对于曾经的她来说,都是那么的常见。 可是她现在却问他,“插队是不是不太好?”她看着周遭有些异样的目光。 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夸她长大了。 还是图应该难过于,她开始适应了普通人的生活,有了普通人的思想,开始遵守普通人的规矩。 “没事,他们股东是我的朋友。” 他没有说傅家前两年给这个火锅店投了一大笔钱,然后赚得盆满钵满。 这两年漫天的营销都是因为傅氏的支持。 进来时,这家店包厢已经满了,他们还是插队的,厉华池也做不出把人赶走的行为,就和他在大厅外坐着。 这是他少有地在这么人声鼎沸的地方吃饭。 喧闹声让他不免有些皱眉。 “小姐姐?需要做美甲吗?这边可以替您拿个号。” 许是被交代了什么,负责服务他们的人从原有的格外热情,变成了格外格外的热情。 厉华池的目光看向了那双手,指甲修剪得没有留白,也没了过往她做的那些长长的延长甲。 “做美甲是不是不用钱呀?”他听见女人抬头问了句。 “是的,美甲和手部护理是免费的。”服务员热情的说。 他看着女人有些纠结,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算了。” “为什么不做?我可以等你。”他还是没忍住,出声问了她。 明明他也不喜欢她以前做的那些指甲,包括现在也不喜欢白梦雪做的那些。 女人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小声地说了句,“做这个就不方便做家务了。” 他没有再开口。 而是笑了笑,递过服务员刚才送来的IPAD。 “用这个点餐,你有会员吗?”他刚才好像听到说要登录。 女人摇了摇头。 “你没吃过吗?”厉华池是真的惊讶了,没有吃过怎么会愿意排这么久的队。 女人再次摇了摇头。 “你注册你的吧,我可能以后也用不上。” 厉华池没有说他以后也用不上之类的话,只是执意让女人注册自己的账号。 看着女人迟迟不动,他直接走过去坐到了她旁边。 “手机号。” 凌雪玫咬着下唇不说话。 “手机号。”他再次重复。 “我手机停机了,接不到短信的。” 他皱了皱眉,“我帮你交话费。” “不用不用。”她连忙阻止。 “那你自己交。” “哦哦。” 他看她有些呆呆地从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里掏出来一台...按键机。 那款式像是他们小学时候用的,她好像当年真的用过这台手机。 他看着她熟练的操作着那台按键机,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从未见过她用过手机。 “可以点单了...” 她把IPAD递给他。 “你想吃什么?” 他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继续坐在她的身边,侧头问她,身上高级的古龙水香她都能闻到。 “我想吃金针菇和虾滑...你吃不吃,不吃的话,好像这里可以点半份。” “你没有来过你怎么知道?”他侧头问她,有些无聊,可是他就是想跟她多说几句话。 “会所里有些年轻客人聊天的时候会说这些,我记下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们还说什么了?” 厉华池其实是个很会聊天的人,但是要看他想不想跟你聊。 “他们说大学生在这里有时候可以打折,不过我们都不是大学生了,不然可以卡着时间来。” 她颇有些遗憾的说道。 他却笑不出来。 她大学的时候光芒万丈,A大最知名的金融管理学院双学位毕业,与大学后就接手家族企业不得不放弃专业钢琴的傅寒深来说,她依旧活跃在小提琴赛场上,A大音乐社社长,国内外小提琴比赛拿奖拿到手软,A大连续4年的校花,哪怕那时他在比大上课,也时常听到有人议论她。 家境更是鲜为人知的,属于云端上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火锅店打折专门卡着时间点来吃。 “点菜吧。”他有些难受。 “可以点辣锅吗?”她偏头问他,小心翼翼地模样。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他看着平板上26块钱的一个锅底,想起来她从小都喜欢吃辣,喜欢重口味的东西,却为了保养皮肤不得不克制,所以每一次吃辣都极为开心。 想到她白天吃的那碗清汤寡水的面条,想到那个赵姐说的“365天天天都吃这个”,他是真的难受。 “那就点一个四宫格吧。一个辣锅,半份虾滑,半份金针菇,一份面条。您要吃什么?”她看向他,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开心与雀跃。 她是真的开心,开心的原因是能吃到一顿火锅。 他也不看她点的,直接把所有的菜都点了,让人上一份,并且快速点了确认下单。 “诶..”她来不及阻止。 “是不是太多了?”她扯了扯他衬衫的衣袖。 “多了我吃。” “您二位点好餐了是么?” “这是围裙、热毛巾需要么?那边有自助小料台,10元一位,柠檬茶、酸梅汁6元一位无限续杯。” 一直在旁等候2人点菜的服务员此时上前来继续介绍,笑容甜美,一直注视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男人。 “那个...”女人突然开口。 “我点了虾滑...是不是会送我们一份酱油,送的话我就不用调料了。”她有些羞涩的开口。 服务员有些错愕,随即马上掩饰好,“可以的。” 厉华池清晰地捕捉到这一抹错愕,皱了皱眉,等服务员离开后,去向了刚才路过的调料台。 此刻他居然清晰地记起多年前和她一起吃火锅时她的料碟。 那些记忆深处的东西,会随着时间淡化,但是也会随着那个人的出现而从脑海中重新想起。 葱花、蒜泥、芝麻酱、香油,一勺勺调料放入碗里,打的不是调料,是回忆。 还想起她不吃香菜,给自己的碗里加了一大勺。 转过身快要回到座位上时才发现他们座位前站了一个中年女人。 凌雪玫穿着那条围裙,也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拘谨地看着中年女人。 “没想到你还在GZ呢,我以为你过不下去回老家了。” “唉,你是我见过的X价比最高的小提琴手,长得好看,按时上下班,水平又高。当时我都想把你转正了。” 突然中年女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当时我去老板办公室说这事儿,他好像接了个电话,态度就变了,不但不愿意给你转正,还让我找个理由把你开了。唉,之后在招的那个,真是糟心哟。” 她打量了她身上洗的发白的衣服,有些唏嘘。 “你要是真得罪了什么人,好好给人道歉,你的日子还很长,技术又好,让人家放你一条生路,好歹能混口饭吃不是?”中年女人善意地提醒道。 他看见凌雪玫点了点头,双手再次紧张地握在了一起。 “那个王总,在你走后还跟我多次打听你呢,我想着你拒绝了好几次,怕给你惹麻烦,就没有给他你的手机。” 凌雪玫冲她感激一笑。 “谢谢您。” “这些中年老男人啊,有了家室也不老实,有了几个臭钱就成天想着在外面祸害年轻小姑娘,我看你也是个老实的,让人家放你一条生路,好好安分过日子吧。” 女人胡乱点着头。 中年女人走了,他才像是刚从调料台回来一样,面上不显,但是端着调料碗的手指却已经用力到指尖发白。 他的内心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女人为什么要烧毁证书,为什么觉得文凭无用。 都是因为找工作被人恶意破坏,一次次生活的希望被人无情摧毁。 他有些不敢往下想,如果没有遇到他,她接下来的命运是不是沦落风尘。 她甚至认为是他,是他们在...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穷寇莫追”。 他们也一样。 就连任时然那个狼心狗肺的都给任家二老留了套不大不小的房子。 怎么可能会...比她到那种程度。 PS.跟大家分享个天上捞的小故事,有一年我国庆带我表妹去吃这个,那时候正是营销最火的时候。 然后商圈比较复杂,同一个商城好几栋楼,我们跟着导航也走不对。然后路过一家火锅店,刚好遇到一对小姐姐问门口热情招呼的店长,说海底捞怎么走。 店长怎么回答的我忘了,就知道在小姐姐们走后店长说了句,“海底捞?我还天上捞呢~” 我和我表妹笑了一路。 至于为什么要写这个,是我今晚自己跑去吃了哈哈哈。 -- 关于男配的问题。 早上起来看了下大家的评论。 因为我是有存稿的,存稿已经写到20多章那部分了。 然后我开始卡文,遇到了两种选择。 1.加个男配,这是评论区呼声很高的建议。原文我没有接纳,但是这里有灵感,可以写。 但是这样的话,基本就是前60章甚至更多,除了那篇初夜外就连肉渣都没有。因为我即使写男配,男配他可以和女主牵手、接吻、DOI都没有问题啦。 作者不是什么洁党,但是我看很多肉文有男配/女配的肉我也会很难受,所以我不打算写男配的肉,假设加个男配的话。 所以加了就是前60章都是清水文。 2.不加男配,玫玫跟憨憨回比市,但是玫玫是真的穷呀,住憨憨的吃憨憨的那不还是成了包养文学吗?【虽然我一开始想写的就是这个 但是我觉得写成包养文学,和我初衷“写个扎根在荒漠也能盛放的玫瑰”主旨偏移了。 然后另一本连载的也是包养文学,我就不想写重复了,所以作者是偏向1选项的。 所以昨晚很痛快的答应了加个好一点的男配。 写个肉文其实也是很难得,你总想写个有点点内涵的东西,但是又怕写成了清水文。 3.至于为什么写成包养文学就加不了男配,因为女鹅没有这么渣,真正好的男配不是用来利用的。 因为大家最近的评论都很热情~所以就不发在评论群了可能会有小仙女没注意~所以开个单章 大家最近评论都很热情我感受到啦~谢谢大家哦嘻嘻~节日快乐 -- 15.背影2800字加更 “对了,刚刚那是谁?我看到你好像站起来和人说话,是认识的朋友吗?可以一起吃饭的。” 他猜到了大概,也决定回去后就让人去调查。 但是依旧没忍住问出口。 女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是以前工作的领导。” “在哪里工作?”他追问 她沉默了下,“去年初我在餐厅拉琴来着。” “那后来怎么不拉了?有人欺负你?” “没有,后来琴被我不小心弄坏了,我就走了。” 她没说实话。 她知道。 他也知道。 她既然不想说,但是他可以去查,哪怕,他的内心已经猜到了某些真相。 “那...琴呢?”他没有在那个小房间里看到有小提琴,如果他没有记错,那把琴是傅寒深6岁那年送给她的,从那以后就一直陪着她。 “丢了。” 女人说得轻描淡写,但是他能看到她眼底的难过。 “丢...哪里了?” 他发现他声音有些颤抖。 那是不是那些过往,也一并被她丢弃了。 “不记得了,从餐厅出来弄坏了就丢了。”她含糊不清地说着,但是她知道他回去查的。 从确定不是他们在阻碍她谋生开始,她就确定了,是白梦雪不肯放过她。 所以,你准备好失去一切了么?我亲爱的,故人。 她相信。 他能查到一些,更为惨烈的真相。 心头抑制不住地难过,那些惨烈的过去,也是她曾经的人生啊... 现在要被她作为武器来使用,已经结痂的伤口要在被残忍的撕开一次。 “抱歉久等了,这边是您点的菜品,由于太多了,会分批给您们上齐哦~” 两人略显沉重的对话被欢快的女声打断。 她好像是才发现男人替她打了料碟般,说道。 “这是给我的么?”她惊讶地看着他。 “嗯。” 他心情沉重,应了声。 “谢谢您,让您破费了。” 才值十块钱的调料,当不起她那一句谢谢。 偏偏她每一声道谢都很真诚,所以他才那样地难过。 “可以给我一杯白开水吗?谢谢。” 她看着翻腾的红油,咽了咽口水,转头对服务员说道。 在厉华池离开的时候,锅底就已经端了上来,他现在才发现,这个锅底...有点小。 “是不是上错了?为什么只有四分之一?”他不禁看向了服务员。 “先生,我们这边特色是这样的,可以选择四分之一锅底,刚才这位女士下单的时候选的四分之三都是清水锅,您看需要更换么?”服务员明显受过很好的培训,面对客人的询问也丝毫不慌张。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手背上有温热的触感,转头看过去,女人一脸惊慌的缩回手,“抱歉...不小心碰到了。” “没事。”她看着像个惊弓之鸟。 “怎么了?” 他问她。 她看了一眼服务员,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不用点四个格子的,我听别人说过,味道都一样的,点一个格子可以少很多钱。” 女人说话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垂,让他根本没办法注意听她说了什么。 只胡乱的嗯了声。 “那就这样啦~我们不换。”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人像是得到了允许,抬头开心地对服务员说。 厉华池没有在说话,本来带她出来就是想她开心,计较这些做什么。 “好的。需要帮您下虾滑么?” 厉华池看着她,“我想自己试一下。”女人小声说。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们会叫你。”厉华池淡淡说道。 “好的。” “想吃什么?”他轻声问她。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他可以看到她面上细小的绒毛。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您的也可以吃么?” “你想吃什么吃什么。”他忍不住抬起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却被她直接下意识避开。 看着男人举在空中的手,女人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别人摸我的头。” “没事。” 男人的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毕竟,曾经这样的动作,他和另外两人做了千百次。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沉默,女人又开始吃起了碗里的几根金针菇,始终没有碰那碟他打来的料碟。 他才终于愿意面对,有些东西,大概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欢迎下次光临~” 她提着火锅店送的小零食,走在前面,连步伐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她是真的开心。 他再次确认到。 下到TH广场,“帅哥可怜可怜我吧,三天没吃饭了。” 突然,有个30多岁的女人冲出来跪在了他面前。 许是见他衣着、气势不凡,对方目标精准地捕捉到了厉华池。 吓了一旁的凌雪玫一跳。 看着厉华池真的准备掏钱,凌雪玫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低声问她。 “我们走吧...”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男人听话地收回掏钱的手,两人打算绕开地上的女人。 女人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开始破口大骂,“臭比婊子敢坏老娘好事,挨千刀的狗男女这么有钱给我点怎么了?” 还要去挠凌雪玫的脸,男人身形一闪挡在了她前面。 许是高大的身影给了她安全感,他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拉了拉,女人探出一个头来,小声地说,“你有手有脚,做什么不行?为什么非要乞讨?” “我没有文化,男人死的早,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能来街上乞讨啦!还遇到你这种蛇蝎妇人,真是没了活路啊!你会有报应的!你会有报应的!” 中年女人依旧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话语中充满了恶毒。 周围开始围满了人,看着他们三人指指点点的。 中年女人好像得到了支持一般,更加大声地哭喊,“大家来评评理啊,这位先生大发善心要给我点钱,这个臭比婊子不让,还让我去工作,我什么都不会我怎么工作拿什么工作啊?” 厉华池皱紧了眉,伸手拉住了他身后的女人,女人挣脱几下没有挣脱开就放弃了。 “哎呀,这个小姑娘真是抠,自己男朋友这么有钱给别人店怎么了?乐于助人才是好品质嘛。” “就是,年纪轻轻心就这么坏,很容易就被人抛弃的。” 他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开,厉华池有些烦躁,他感觉他身后的人在发抖。 却没想到她居然继续开口。“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事情,没有义务帮你的,你们这是道德绑架。” “我喊3、2、1,我们跑。”他听到她说。 他的内心居然有些喜悦,像极了他们当年做错了坏事逃跑的模样。 可是他们这次没有做错,他边跑边想着。 他看着前面拉着他拼命奔跑的瘦小女人,感觉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可惜凌雪玫今天刚落了胎,跑了没几步就在转角处停了下来,还跟做贼一样地看了后面。 看后面没有人追来,才拍了拍波涛汹涌的穴口,舒了一口气。 厉华池看着被松开了的手,心里有些失落。 “你不在理他们,他们是有团伙的,那个女人我见过好几次了,他们以前还在城中村租过房子,根本没有什么老公,就是想不劳而获。”她像是怕他误会,跟他解释道。 “好。”他点了点头。 看着她稍微有了点活力的小脸,也笑了。 “那...我回去啦?您也早点回酒店休息吧。谢谢您今晚请我吃饭。” 她说完鞠了个躬。 然后等着他允许她离开。 厉华池却沉下了脸,怎么又要赶他走? “我没订酒店。”他理直气壮地说。 “诶...”女人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那...” “我去你那住一晚上。” 他们同时开口。 “可...可是” “我请你吃一顿饭,你收留我一晚上,这很公平。” 男人开始强买强卖起来。 “诶..”凌雪玫低下头,面上闪过一抹纠结。 “可是那个床...” “中午能睡晚上也能。”他打断她的话。 “那...那好吧。”她答应了,厉华池心中暗喜,脸上马上由Y转晴。 “那...那我们走回去吧,也没多远,就当消食。”她提议道。 “好。”厉华池每天都健身,自然不会在意这几步路。 但他一直细心观察女人的脸色,毕竟今天... 他心中一痛。 两人并肩走在人越来越少的小路上,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直至重叠在一起。 厉华池看着逐渐融为一体的背影,心中突然想。 这条路再长一点就好了。 PS.写到这里的时候我自己都很难过。作者情绪调动很关键,这也是为什么能一天写1W多字。 没有灵感没有情绪的时候,一天都憋不出几个字。 所以我也不愿意打断这种状态,所以只能停更另外两本。 憨憨开始难受啦~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男主心疼地速度太快了~可是他们不是陌生人耶~他们是彼此一起长大的20年青梅竹马~ 然后女主有点惨这个物质我知道~后面会有剧情解释的~ -- 16.废了3000字加更 就在厉华池神游天外之际,他的袖子突然又被抓住了。 “华华池”他愣怔了片刻,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样叫他了。 他却来不及产生什么高兴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 因为他发现了她的异常,她的声音在抖。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了几个凶神恶煞地人带着棍子在靠近他们。 他把女人挡在身后,冷冷地看向这几个小混混。 “你们是什么人?” “小子,刚才交点钱出来多好,非得听这个臭比婊子的,现在还得挨顿打。” “你们是和刚才那个女人一伙的?”厉华池眯起了眸子。 这是乞讨不成就明抢了? “你还算有点脑子,交出身后那个女人给兄弟们乐一乐,再把身上的钱交出来,今天能少挨一顿打。” 领头男人嚣张的说道。 不料迎接他的只有男人当面的一拳,他们这些世家男儿,不是从小练习防身术,就是被丢去军营呆过起码几个寒暑假,不可能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只是他要顾着背后的女人,对方人多势众,他多少有些束手束脚的。 凌雪玫看了眼没有一丝伤痕的右手,那一夜让人惊恐的记忆浮上心头。 白梦雪,你欠我的,也该还了。 “小心” 厉华池双拳敌6手,正难舍难分之际,后背传来一声痛呼声,他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刚才一旁按兵不动地举着棍子的男人想要给他一闷棍,被女人伸手挡住了。 他还没来得及问她痛不痛,前面的小混混的乱拳又打了过来。 他余光瞧见女人痛得小脸发白,额头上已经在冒冷汗了,死死咬住下嘴唇一脸惊慌的站在他的身后。 他又没有保护好她。 他想,然后加重了力道想要尽快解决。 凌雪玫是真的疼,不是装的。 她的手是那夜被别人恶意打伤的。 她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他们派人指示,所以一直不说。 但是隐约猜到答案后,她知道,有些东西,自己不说,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可是凭什么?自己受过的伤就这么算了吗? 但是她不能“主动”说,那是最蠢的方式。 就像她重生以来,从来没说过自己贫穷,却处处透露着贫穷。 这是两年来的落魄生活教给她的经验。 等到厉华池解决完一切事情,转身看向她时,她已经疼得蹲在了地上,握着受伤的右手。 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像个死人。 眼神中带着一抹恐惧,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她不对劲。 但是厉华池此时来不及细想,直接把人打横抱起。 在木棍击中她的那一刹那,他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那是她画画、拉琴的手。 他不愿继续想下去,只想着带着她尽快去治疗。 “这里附近的医院在哪?”他低头问她。 “最近也要5公里以外了”她低声回答,声音有些颤抖,眼眶也因为疼而泛红。 “你别担心,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但在厉华池看来,却比哭还难看。 “也许今天不是个好日子不适合出门”他听到她喃喃自语。 他不由得眼眶一热。 终于,出租车到了,他抱着她上了车,“除了手,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的手我的手好像没有知觉了肚子也好疼”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染上了一抹哭腔。 她终究也才20几岁,前22年被家人保护的极好,哪怕死过一次,其实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还是会害怕的。 厉华池的心一下子就掉到了谷底,他太清楚手没有知觉意味着什么了,这是伤到神经了。 “师傅,麻烦开快点。”他不由地催促道。 “后生仔,快点也要遵守交通法的嘛。”师傅劝解道。 “这里是1000块钱,麻烦用最快的速度送我们到医院。” 钱能解决世界上99%的问题。 这是他从小就接受的教育和理念。 果然,师傅看到冒着金光的钞票,也顾不得什么违规了,油门一踩。 原本15分钟的路程y是7.8分钟就到了。 “护士,挂号。” “现在只有急诊科了。” 厉华池看着牙关紧咬已经说不出来的女人,皱了皱眉,“急诊科能看手吗?” “开点止痛药还是没问题的。” 厉华池有些不满,但是看着面色苍白的女人,还是挂了号,等着前面漫长的队伍。 医院晚上只有2个急诊科医生出诊,走廊却挤满了深夜看病的患者。 他眉头紧皱,搂着女人走到一个角落坐下。 21. 女人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他的亲密接触了,安安静静地被他抱在怀里,身体有轻微的颤抖。 他搂着她瘦弱的肩膀,心里在想,怎么会这么瘦? 其实他中午就发现了,他强行抱着她午睡,身上的骨头甚至有些硌手。 明明一个月前,还没有这么瘦的 他又想起那让他一个月都魂不守舍的春宵一刻。 但是转头看着臂弯里面色苍白痛苦的女人,他只想骂自己是王八蛋,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些。 “很疼么?”他问她 点头又摇头。 那就是很疼了。 厉华池自我理解着。 “我去想想办法能不能早点到我们。”他此时并没有注意到,他说的是我们。 刚要站起身,就被女人制止了。 “算了吧,插队不好的,大家也都是病人。” 没有急症谁也不会深夜看急诊。 厉华池叹了一口气,都疼成这样了还想着别人。 怎么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呢? 他有些心疼,却看着女人拉着他的那只透擅的手,叹了口气,还是坐了下来。 深秋的夜有些寒了,两人坐在医院大厅里,有些寒冷。 男人温暖的臂膀紧紧搂着她,身上的热源源不断地传到她身上。 真好,她想。 好在急诊医生经验丰富,也可能是别人的怀抱太温暖,她许久没有感受过那样温暖的怀抱。 以至于,喊到她时,离开那温暖的源泉时,她竟然有些不舍。 凌雪玫,你真下贱。 她在心里怒骂自己。 骂自己不争气,别人稍微对她好点就让她忘了过去的苦难。 可是她真的太难了,难到,连一个温暖的怀抱都如此奢望。 “怎么了?走不动吗?”他现在紧张极了。 “没有。” 她跟了上去。 “你这个手,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重伤?” “不然只是被木棍敲了一下,哪怕力度很大,也不会让你通道毫无知觉。” 急诊医生眉头紧锁,看着面前这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看她许久不说话,看向了她身后的男人。 “是以前受过伤吗?”厉华池有些急了,顾不得仪态,直接蹲在地上问她。 近一米九的大男人,穿着名贵的西K、皮鞋,衬衫上的袖口都是镶钻的,与公立医院格格不入的样子,此时蹲在她的面前,焦急地问着她。 他看了她眼里的恐惧与难过。 “可以开点止痛药吗?” 她避开了他的视线,轻声向医生询问。 “我有些疼。” 医生看着手里的X光,有些不解。 “你这个手伤非常严重了,以前受过重伤没有好好医治,甚至根本就没有治疗,现在二次受创,已经伤害到神经了,现在还不治疗,再有下次,你的手可能就连正常生活都无法使用了。” 厉华池听到这里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她的手还能画画拉琴吗?” 医生认真地回答他,“我虽然不是骨科的,但是以我的经验来看,她在上一次创伤没有治疗后,就已经基本没有这个可能了,如果想详细看诊的话,明天门诊骨科上班了可以拿着片子给专家看看,有没有办法。” 厉华池宛如晴天霹雳。 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女人。 他依旧记得她在国际大赛上的光芒四S,也依旧记得她和陆景云一起举办画展时人们对她的夸赞。 哪怕里面有些许水分,但是他自己也有极高的鉴赏水平,知道她的努力,她的热爱,她的天赋。 如今全没了。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 医生看了眼她,叹了口气,开了点止痛药给他们。 “医生,我肚子也有些疼。”她突然又开口。 “肚子也被打到了吗?”医生停下了开方的手,继续询问道。 “我今天做了人流,刚才跑了几下,然后遇到了小混混,可能太紧张了,现在肚子有些疼。” 医生充满了不解,用看渣男的目光看向了厉华池,又看着凌雪玫身上那洗得白发的衣服,又看了眼厉华池那周身散发着的有钱人姿态,觉得凌雪玫是被有钱的坏男人骗了。 虽然这个坏男人很帅又看起来很有钱。 还是没忍住说出口,“小姑娘,男人有很多,这个不行就下一个,没必要死磕这一个。” 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女朋友衣服洗得发白了都不给买件新的。 “自己女朋友刚流产,你就带她到幢埔走?知不知道她算病人,这样会落下病根的。” 医生没好气的说道。 PS.四个人的错凭什么让憨憨一个人来承担?应该把四个人一起拉过来批斗。 关于后期虐男主的问题,这个文章走向不会变得,女主这辈子都只能跟四个渣男捆绑了,所以是拧巴的复仇文学。 你说不是复仇也行,因为女主很难对男主造成什么实质X伤害,只能虐心。 如果虐心不算虐的话那就不算虐吧。 因为我不打算安排什么男主被打或者残疾的剧情。 关于男配比男主弱是不是没啥用的问题。 最开始评论区说的是,来个甜甜地男配谈个恋爱也可以,我就同意了。 然后就变成了如果男配比男主弱加了就没有意义了我不敢苟同。 精神意义上的治愈也很重要,尤其是我最近精神也很紧张。 虐心我认为算火葬场,那就算。 精神治愈也可以是男配出现的意义。 感情的事情本身就是很拧巴。 男配比男主弱很多一巴掌就可以拍死然后抢走女主就没有意义的话,那是强取豪夺文学,我不走那个。 最初本来是想高个肉体上位番外的。 直到有人问我,那跟女配有什么区别,我想了下也是。 何况我现在连载的另一本就是这个路线,所以我们整点新鲜的。 所以很遗憾的告诉大家,前60章大概真的没有肉啦~写多长还不知道,但是不想水字数了,告诉你们写多少到时候我认为可以完结了有因为字数问题有压力在那乱水也没啥意思。 反正我只想写我想写的,但是目前在修改框架,已经两天没码字了,停在了27章(1500为一章。) -- 17.离开100收 ΒīΓⅾsč.čoM “医生,他不是我男朋” “好的,谢谢医生,我会照顾好她的。”厉华池接下了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打断了凌雪玫想要解释的话语。 “去外面交钱拿药,两种止痛药都有,如果明天还是不舒服,建议还是来医院找专科大夫仔细看看。” 说完叹了一口气,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病人怎么选就看她自己了。 凌雪玫起身道谢,厉华池扶着她走了出去,黑着一张脸去付钱拿药,还打断了女人想要自己付钱拿药的举动。 走出医院已经是深夜,有些冷,凌雪玫忍不住哆嗦了下。 厉华池想着那间破烂的房间,想着那张要散架的床,和打了几个补丁的薄毯,皱了皱眉。 “我带你去酒店住好不好?明天再带你来医院看看专科”他压下心头的万般情绪,询问她的意见,他甚至想着,G市医生没办法的话,他就带她回比市,请最好的专家会诊。 谁料女人飞快地抬起头看他一眼,摇了摇头。 “我不对你做什么,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能对你做什么呢?酒店的钱我出好么?”他有些急了。 “我要回去收拾东西。”她轻声开口。 “什么?”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她看着他难看的脸色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我要回去收拾东西,我明天要跟赵姐去东干了。” 她像是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句话,说完拿着药转身就走。 像是背后有人追她。 厉华池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了回来。 “你去东G做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那个地方,前几年因为某件事而天下知。 “赵姐说她以前的小姐妹,从从良了,要一起做点小生意。”她的话越说越小声。 “如如果,你们以后不针对我了,我也可以好好工作好好生活的。”她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们没有针对你。”他解释到。 他觉得他快要发疯了。 他想起下午那个赵姐说的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或者金主之类的,他真是要疯了。 偏偏她还想着跟人家走。 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偏偏女人听到解释后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低着头又不看他了。 “那你的手怎么办?是什么时候伤的?为什么不治疗呢?” 他低头问她,心急如焚。 “吃了止痛药过几天就好了。”她避重就轻地回答。 “我问你,你的手什么时候伤的?为什么不治疗?”他强压下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地问道。 女人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你别哭啊。”厉华池的怒火直接被眼泪浇灭了大半,站在医院门口手足无措了起来。 “诶你不要哭,你不想说就不说了。”之后他会派人去查。 “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低着头,眼泪一滴滴打在地面上。 “一年多前我下了晚班,从餐厅出来,突然就被人拉到巷子里打了一顿,跟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然后专门挑我的手打,还弄坏了我的琴。” 之后的事情她没有说下去。 厉华池却根本不敢细想,他不敢想如果那些人起了别的什么歹心,把她轮奸了或者划花了她的脸 她是否还有勇气活下去。 “那那为什么没有治疗?” “我没有钱。” “医生说要做手术,还要做复健,还不能工作,要几十万,我没有钱。” 她重复着这句话,语气已经平复下来。 他的心一阵抽痛。 几十万对他来说也许是一双鞋,一瓶酒。 对于曾经的她,是一个包,一件大衣的钱。 他还记得年少的她,曾经自信满满地说自己要当世界上最好的小提琴手,要画出最好的画。 “叔叔阿姨知道吗?”他问她。 “无所谓了。”她笑了笑。 眼底有难过,却又有释然。 “但是你的理想” “人生存都生存不了的时候,理想和自尊,其实都不是那么地重要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 “跟我回北京,我请专家给你会诊看看好吗?不用你花钱。”他认真的说。 她却摆了摆手,笑着说,“不用啦,你不用可怜我的。我有手有脚,可以去工作。时间教会我,生活不只诗和远方,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当个普通人也挺好的,希望我以后一帆风顺的当个普通人,好好生活。” 她像是依旧不放心般,在试探着他,试探着他们会不会放过她。 他发现了。 她告诉他,她没有梦想、没有理想了,为了生活自尊都可以放弃。 他又想起了那一夜,她的话语已经告诉他,不是因为是他,她才愿意。 是因为生活,所以放下了自尊。 如果那夜,如果是其他男人,她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脱下衣服。 他根本不敢细想。 他又想起了赵姐和那个中年经理说好几个人在她走后都在打听她的消息,想起赵姐说要给她介绍金主,想起会所里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 他扬起头,把眼泪比了回去,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那你们明天就走吗?” 他颤声问她,他怕她一走,就在那结婚生子,落地生根了。 “需不需要我帮你订票?” “不用啦,赵姐已经订了明天中午的票。” “哦哦。”他此时竟然有些木讷,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来,她早就规划好了未来。 没有他的未来。 没有他们的未来。 他很想让她跟他走。 可是跟着他走算什么呢? 情人吗?情妇吗?可怜她、同情她做慈善吗? 那对于现在想好好生活的她来说,无异于一种折辱。 “那我们回去吧,明天我送你上车,好不好?”他的语气近乎哀求。 她有些迟疑,却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我明早还要收拾东西,会起来早点,房东还要过来看房间退房拿回我的押金,可能会吵醒你。”她有些纠结的看了他一眼。 “没事,我帮你收拾。”他哑着嗓子说道。 女人点点头,没有在说话,两人上了计程车回到城中村。 “我烧点热水给你吃药好不好?”他轻声问她。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也开始学会照顾人。 “我我自己来吧。”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紧张。 “那个我这边可能没有办法给您洗澡。”她咬了下唇。 “没事,我来得匆忙,也没带衣服,就不洗了。” “哦哦。”两人都不禁想起他来得匆忙的原因,都有些沉默。 “那您坐会,我想先洗澡。”她苍白的小脸有些害羞,竟然出现了一抹红晕。 “哦哦,那你去。”他愣愣点头,像个毛头小子准备开荤坐在房里等着姑娘。 “好。” 就看到女人从尼龙绳上收了一件挂在绳上的睡衣,在取了一件款式保守的内裤,低着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不久后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水声很快就停止了,让他连心猿意马的时间都没有。 帘子被掀开,她手里拿着脏衣服走了出来,走到了洗漱盆开始洗衣服。 他就那样看着她,看她动作娴熟的样子,不禁想起今天拉着她的手时,她手上的薄茧,看出了神。 他看着她终于把衣服晾上了屋檐下悬着的尼龙绳,踏着月光走了回来。 “这里没有灯吗?” “我想省点电,所以照着月光就够了。”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 “嗯。”他低低地应了声,没有说话。 “我还是想洗个澡,不换衣服也行。”他突然说道。 他就算当年在军营里都是每天洗澡的。 “诶”她似乎有些迟疑。 “怎么了?你害怕我把你洗穷了?”他突然开起了玩笑。 “不不是。”她急忙摇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看向他。 “我给您借个厕所吧,我这里的厕所比较脏”她支支吾吾地。 “没事,我旱厕都上过。” 他不在意的说道。 “还有” 他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我这间房没有装热水器,没有热水的”她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没有热水?”厉华池不可思议地道。 “那你洗了一年的冷水吗?刚才也是?” “嗯” “南方的天,其实最冷的时候都没到零下,还好其实”她勉强笑了笑。 可他却笑不出来。 “不是.?” “习惯了其实就还好。”她解释道。 厉华池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力。 他陪着集团去过山里,见识过最深、最远的大山,里面的人都知道劈柴烧水洗澡。 而他的小青梅,洗了一年多的冷水。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事,你能洗我还不能吗?”他勉强笑了笑,走了进去。 “诶” “怎么了?” “你要不要用我的毛巾”她有些扭捏,觉得那是私人的东西,但是又觉得人家来她这,连个毛巾都提供不了多少有些过分。 “好。”厉华池刚想拒绝,却想到了什么,接过她手里还有些湿的毛巾。 揭开那块布帘,没有想象中的恶臭,甚至一点异味都没有,可以想象使用它的人平时很爱干净。 厕所墙壁有些斑驳,却没有蜘蛛网,也没有恶心的小虫子。 可以说在有限的条件内把卫生做到最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把衣服脱下挂在了墙上有些生锈的挂钩上。 打开了水龙头,连花洒都没有。 真惨啊,他想。 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一件洗护用品,他叹了一口气,也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有。 答案他已经听了很多遍,何必再去问难她呢。 冰冷的水流从后背冲刷而下,在有些寒冷的秋夜,竟有了刺骨的寒意。 而他的脸上,却有热流划过。 在女人面前压抑了一天的情绪,在这小小出租屋里得到了短暂的释放。 他拿着女人那条破了洞洗的看不出颜色纤维也都要掉光了的毛巾,有些无从下手。 最后用它擦了把脸,就拿着脏衣服光着身子走了出去。 黄金比例、倒三角、八块腹肌,身体流畅的肌肉线条,走路间胯下沉睡的巨物甚至还在左右摇晃。 “啊!”凌雪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眼睛。 她没想到男人会这样走出来。 厉华池笑了笑,颇有些无赖的味道,“我也不好拿你洗脸的毛巾擦身子,而且穿这个衣服我也睡不好,所以只能这样了。” “你你可以先把内裤穿上吗?”连您都不叫了。 厉华池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好。”他听话的穿起了内裤,女人也许是真的累了,已经躺进了被窝。 “那?睡觉了?”他站到床边,看着捂着脸的她。 像个鸵鸟,真可爱。 “嗯,你穿好衣服了吗?” “嗯。”说着钻进了被窝。 成年男性那强烈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原本因为秋意有些寒冷的被窝瞬间火热。 他大手一揽,直接把人搂在了怀里。 “床太小了,不这样我会掉下去。”他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好像找到了和现在的她相处最简单的模式,那就是耍无赖。 “哦。”他听到她低低地应了声。 果然。 心中窃喜。 他平躺着,怀里是瘦小的他。 他想起来其实小时候他们也这样过。 但是那时候是在她的公主床上罢了。 你要不要和我回比市? 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跟他回去,名不正言不顺的,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查清楚。 至于真相,如果真的是白梦雪。 也许,他也要和他年少时的爱情,告别了。 因为,他可以允许枕边人有些许的小心机,也可以拥有大智慧,唯一不能容许的事,她是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蛇蝎妇人。 不知不觉间,他搂着她,就这样睡着了。 梦里,依旧是他们的童年,他仿佛进入了时光隧道,走不出来,他也不愿意走出来。 清晨他被冷醒的时候,怀中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瞬间清醒,直接坐了起来。 “您醒啦?”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女人转头看向他。 他高高提起的心在看到女人时瞬间落了地。 三两下穿好自己的衣服,走到她的身边,“我帮你收拾吧,你的手还没好。” “没事,反正也没有几个东西。” 她笑着说,倒也没阻止。 都是些半旧不新的生活用品,在厉华池眼中破铜烂铁也不为过,但是女人却那般小心的一件一件收拾好装进那个蛇皮袋里。 突然,厉华池和她的手都同时顿住,他们看到了那个纸盒子放着的那把坏了的小提琴。 女人愣怔几秒,没有把它收进袋子里,而是把纸盒子放在了屋外。 “这个不带走吗?”他指了指小提琴。 “不了吧,也没钱修。”她很是坦荡。 他却一下子慌了,他怕她也会像对待小提琴那样把他也丢出她的世界。 “我帮你修好,以后拿给你好不好?就当留个念想。” 她却拒绝得很果断,“不要浪费这个钱了,我也用不上了,看了徒增伤感。” 厉华池蠕动了几下唇,还是没有再说话。 他没有意识到的是。 他一个月前的思想都还是- 离开了他的世界的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玫玫?你起来了吗?我联系了房东10点来收房。”屋外,传来了赵姐的敲门声。 “好的赵姐,我在收拾东西。”凌雪玫抬头回了句,却没有开门,而是转头对厉华池说。 “等会您就说您是来送我的朋友吧,一大早就来了。”她目光带着恳求。 “好。”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玫玫,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赵姐看起来是个很热心肠的女人,厉华池想。 “诶?他怎么也在?哎呀玫玫你昨天刚流了产,不能做那种事的,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办?” 赵姐刚进门,就看到了杵在那儿的厉华池,男人高大英俊、身上的装束哪怕一夜未换有了些许褶皱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尊贵气质。 “没有的赵姐。”凌雪玫急忙解释。 “他来送送我们,一大早就来了的。” “哦哦,那就好,但是他怎么送我们?他有车吗?”赵姐眼前一亮。 “没有,他不是” “有。”厉华池打断了她的话,直接走出去拨了个电话。 他作为合作方,找那个李总借台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接着收拾啊?有事喊我。”她看了一眼厉华池,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真是个傻瓜,有这么好的人选还跟着我去吃苦。” 是啊,真是个傻瓜,他低头看着继续帽频的女人。 傻瓜也没收拾多久,这里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斑驳的行李箱装了几件破衣服,蛇皮袋再把为数不多的日用品一装,这间房子也就收拾好了。 此时,住她隔壁的女人也回来了。 女人是在别的地方上班的。 但是跟她和赵姐一样,都在会所工作。 女人一踏入房间,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就传入了厉华池的鼻中。 女人顶着一个大大的烟熏妆,烫着时髦的大波浪卷发,手上鲜红的指甲油,衣着暴露,还穿着一对恨天高,身上是他最不喜的风尘味。 “你要走啦?”女人开了口。 “对。这一年多来多有打扰了。” 凌雪玫站起身看向她。 “好好生活,别像我这样,没有回头路的。”女人很突然地抱了她一下。 “你是个好姑娘,希望命运能对你好一些。我也没什么能送你的,祝你一路顺风吧、”女人不等凌雪玫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谢谢你,也祝你一切安好。”凌雪玫提高了音量,女人明显听到了,没有回头,摆了摆手。 没有再见,因为她们这种职业,只跟恩客和同行说再见。 他看着女人明显情绪变得低落,看了眼床上的东西,“床上的东西要收拾吗?” 女人抬眼看他,低低地说,“这不是我的,那时候交了押金没有钱了,房东看我可怜把上一任租客的被褥枕头都留给我了。” “哦哦。” 厉华池这两天大脑当机的次数,比去年一整年的还要多。 “玫玫,房东太太来了。”赵姐领着一个矮胖的中老年大妈走了进来。 “屋子我就不检查了,你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我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所有租客,你是最干净的。小赵提前退租,我扣了她50块钱房租。你我就不扣了,大妈希望你离开这里以后能好好生活。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难处,但是生活就是这样的,如果实在熬不下去,就找个踏实的汉子嫁了,好歹也能帮你分担下压力。” “有些事不该我这个房东说,但是你如今都要走了,不说可能以后也没机会了。” “您说。”凌雪玫吸了吸鼻子,眼眶红红地看着她。 “一楼那个小王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还帮你赶跑过几次附近的小混混,你长得漂亮,这坏人也就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住这种地方,长期不行的。”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还有二楼那个小吴,知道吧?我还让他上来给你换过灯泡,他也是个好孩子,就是家里穷了点,全村供他读了大学,家里还有四个弟弟妹妹,也是一大家子人让他养活。” “本来想撮合你们的,但是他那条件,也确实太差了点,就怕他帮不了你还拖累你。” 女人还是直点头。 “我有个远房大侄子,专科毕业,但是踏实肯g,就是丑了点。一个月也有8000薪水,有五险一金。家里凑钱给他买了个房,50平,付了首付。” 房东太太话锋一转。 “你要是感兴趣,我就给个联系方式,你们年轻人发展下。” “反正你只是去东莞,一来一回的也不远。” “当然你要是没兴趣我也不强求,你这样条件确实可以有很多选择,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过。你是什么样的人一年多了这楼里也都清楚,能好好过日子我还是不想你走歪路。”说着朝隔壁努了努嘴。 “她也是个可怜人,家里一大家子要养活,你的情况和她差不多我知道,甚至比她当年还穷,但是她这条路啊,是真的不能回头的。还是希望你遇到困难多考虑考虑。” 房东太太语重心长地说道。 女人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押金和剩余的房租,好好生活。”房东太太拿出来一个红包,轻轻抱了抱她,走了。 他看着她抹了把眼泪,对着人鞠了个90度的躬,许久才起来。 “房东太太对你是真的没得说,以前你拖欠房租她看你是个小姑娘家家的,也从来没说要赶你走。也是,把你赶走了你能去做什么呢,唉。我们女人啊,活着都不容易,看着困难点都想帮一把,也是。女人何必问难女人呢。”赵姐在一旁感叹道。 赵姐的一句无心感叹却直接问到了厉华池心里,是啊,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可惜有的人她不明白。 “谢谢你们,你们帮了我很多,我知道。”女人瘦弱的手抹着眼泪。 他看得难受极了。 昨天那么痛她都没有哭。 今天却因为一些普通人的善意直掉眼泪。 “那我们走吧,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拿着行李去吃点东西。”赵姐看了看她的房间,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说道。 “好。”女人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这位先生也跟我们一起用点吧,粗茶淡饭。” 赵姐热情地招呼着。 “您昨晚请我吃饭了,我请您吃个早餐吧,粗茶淡饭,您别嫌弃。” 她红着眼眶,对她笑了笑。 他心里难受,胡乱点着头。 “那咱们下去吧,我在楼下等你。”赵姐说着转身去拿自己的行李。 厉华池眼疾手快地抢过了她的箱子和蛇皮袋,深深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把坏了的小提琴,率先走下了楼。 早餐就是一笼小笼包,一杯豆浆,他气宇轩昂,她吃相优雅,与破旧的早餐店格格不入。 他就那样看着她,吃的很香,几个小包子,一杯豆浆都吃得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浪费。 他起身想要去付钱,却被女人拦住了,“说好了我请您就是我请。” 她似乎执意,要把二人之间的所有,都算的清清楚楚。 他想。 他却直接扫了码。 他偏不。 女人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三人上了李总派来的车子,前往动车站。 一路上,厉华池那句,“你跟我回比市,我养你好不好”,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清楚,她不是白梦雪,哪怕她不是凌家的小公主了,她也要自己好好活着。 趁着凌雪玫去厕所的工夫,偷偷塞了张名片到赵姐手里。 “麻烦您,她有什么事情的话都可以找我。”厉华池拜托到。 “这”赵姐看着手里那张烫金名片上的总经理字眼,有些傻眼,她在无知,也知道厉氏集团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但是她还是没有答应,“这位先生,干我们这一行的,金盆洗手以后是不跟客人藕断丝连的,玫玫以后跟着我们是做小本买卖,是正经生意,客人的联系方式,我们不该留着的。” 她咬了咬牙,还是拒绝了。 她看得出来小姑娘是想好好过安分日子的人的。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都是普通人,决定好好过日子了,不会再想这些来快钱的途径了。我打算到了那边,稳定了就给她介绍个小伙子了,她家里人我也没见过,但是看上去也都是温饱线上挣扎的人家,跟你们这些富家公子耗不起的,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说完把名片塞了回去。 厉华池看着手里送不出去的名片,满脑子都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句话。 他很想说,她跟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我不是要监视她,主要是怕她有什么麻烦,可以打电话找我的。” 他诚恳地说道。 他从来没有想这几天这样无力过,现在连张名片都送不出去了。 但是也让他对这位赵姐有了些许放心,毕竟面对这样巨大的诱惑都能拒绝的。 他的名片代表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那那好吧。”她抬眼看了一下厉华池,还是觉得小姑娘随便找个金主或者普通人嫁了不太好,如果这位是真心地她不介意到时候帮小姑娘一把。 看着她收好了名片,厉华池心里才舒了一口气。 他看到了凌雪玫从洗手间走了出来,若无其事地结束了对话。 “那我们就检票了。”赵姐对着凌雪玫说道。 “诶好。” 闸口已经开始排起了队。 “你的电话号码可以给我留一个吗?”厉华池突然拉着她,低声问她。 凌雪玫面上一怔,闪过一抹纠结,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祝您幸福,我也要开启新生活了。”她朝他笑了笑,这是拒绝的意思了。 开始新生活,然后把他驱逐在了她的新生活之外。 他勉强朝她笑一笑,“那,再见?” 她却突然红了眼眶,转身钻入了检票的人海,身份证刷过闸门,连再见都不愿说。 他也红着眼,看着她消失在人海。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 是否还能红着脸 就像那年匆匆 刻下永远一起 那样美丽的谣言 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 别太快冰释前嫌 谁甘心就这样 彼此无挂也无牵 我们要互相亏欠 我们要藕断丝连” 突然,他听到了广播里外放的歌声。 有些讽刺的勾起嘴角,“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别太快冰释前嫌,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也无牵” 他想起女人刚才连一声再见都不愿给他。 想起女人毫不犹豫地转身,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可是他不想彼此无挂也无牵。 PS.最后那段有没有很小说情节?没有写太夸张的依萍书桓式火车站有点遗憾。但是我不记得动车站放不放歌了,疫情太久没出门了。 菲姐这首歌,是她近十年传唱度最高的歌了,因为她红的年代离我其实有点远,除了红豆以外,这首就是我最熟悉的了,还有个因为爱情。 他所有歌里面我最喜欢这首,放在这里,或者放在这本小说都格外的应景。 憨憨哭了哦。我觉得虐心比虐身有意思多了。 女主这么惨,穷是一个原因,但是也没有这么穷,她这样是有原因的,她也不是演的,男主来之前她也是这样过的,所以先别争论这个。 然后我说前60章没有肉是因为我觉得感情的事情没高清楚稀里糊涂上了床做啥呢尤其是他们之前 一团乱的事情,所以前面过剧情。 但是这个60章不是从书籍的第一章算起的,是从我的草稿算起的,1500字一章,然后你们算下, 发完这一张就发了3W7000字这样了,这里大概是28章吧. -- 18.回忆3000字 Ьīℛⅾsč.čoM 他像个傻子,眼眶泛红,看着入闸口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公告牌看到列车已经驶离站台,他才转身离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没有离开G市,而是来到了城中村,回到了女人之前住的地方,想要拿走那把坏掉的小提琴。 结果回到去,那间房已经被锁上,放在门口的那把琴已经不翼而飞。 他回想一楼贴着的那张招租广告,飞奔下了楼打了房东电话。 “诶?那把琴啊?中午我叫我儿子过来打扫卫生,好像丢垃圾桶了。”房东太太回忆说。 他道了一声谢,直接飞奔去不远处的垃圾桶,忍着那股恶臭开始翻找,终于在差不多最底下的位置上,翻到了那把已经被垃圾、W水沾满了的小提琴。 20年前价值六位数的琴,20年前六位数可以在比市买一套房。 琴的价值不会随着时间而贬值。 低头看着布满了W渍的琴身,想起女人连所有衣服都卖掉了也舍不得卖这把琴。 他决定把这把琴带回比市。 原封不动。 凭什么他自己在这堵了2天,而另外两个人在比市和和美美地玩女人高事业? 好兄弟,有福不一定同享,有难肯定要同当了。 转头看了眼破旧的自建房,拿出手机对着房子和琴拍了张照,转身离开了。 打开三人所在的微信小群,发了张图。 “图片.jpg”。 发完以后突然想起来,多年前他们也是有个四人小群的。 他打开那个群,发现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们非要和那个女人厮混,我就再也不理你们了!” 他笑了一声。 恍若隔世。 刚结束了一场会议的陆景云:“?” 而傅寒深散了会打开手机时,刚开始并没有多在意,但久了觉得这把琴有些莫名地熟悉感。 放大一看,皱起了眉。“你遇到她了?” 她不认为厉华池会在街上随便看到一把琴就发给他。 而且他认得这把琴,曾经在琴房里日夜相伴,又是他亲手送出去的琴,他怎会认不出? “嗯。你要留着吗?不要我就丢了。”厉华池看了眼手边散发着恶臭的琴,也不打算洗了,就这么带回去恶心某个有洁癖的人吧。 群内许久没有人回话,久到厉华池等得不耐烦了,想着要不自己洗干净收藏的时候,手机提示又有新信息回复。 “她呢?琴是她丢的吗?”傅寒深没有理会厉华池的询问,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 “嗯。所以你要吗?”厉华池也给他高烦了,本来这些天就够不痛快了,现在还磨磨唧唧的。 “要就今晚到我家拿,我不过去了。”不要他就自己放着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搭话,厉华池离开了。 走时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破败的筒子楼,这不是他这辈子住的最破烂的地方,跟着行军时什么茅草屋他没睡过。 但却是他最彻夜难眠的地方。 厉华池下午6点到的比市在再从机场回到他暂时居住的别墅时,夜幕已经降临。 他在别墅大门前,见到了意料之中,和情理之外的两个人。 “你见到她了?” “她过得好不好?” 两个外表出挑、身形颀长的男子站在门口,倚墙而立,低头沉思着什么。 一个冷硬深邃穿着笔挺的西装,一个温文尔雅却穿着绿色的军装。 厉华池下车后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听到动静都抬起头来,不约而同地开口。 厉华池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也不像拆穿两个自欺欺人的家伙,那种情况下你指望人家怎么过的好? “进去说吧。” 两人在看到厉华池面上疲惫的神情就心头一紧,更是在听到那声幽幽的叹息时心里一沉。 三人先后进了门,傅寒深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厉华池手里抱着的箱子。 他知道那里面有他想要的东西。 还有他不敢深究的答案。 没等他想好,厉华池就抬了抬下颚,“东西在那,自己打开吧。” 一只修长的手指搭在了纸箱上,二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傅寒深的手有些颤抖。 只是虚掩着的纸箱被人打开,经过一下午的发酵,纸箱内的气味被揭开后,顿时一股恶臭弥漫在100多平的客厅中,令三人下意识都皱了皱眉。 陆景云是个聪明人,不然他不可能仅凭几句对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把琴他也曾见过多次,只是没一下子认出来。 所以下了班他就出现在了这里。 果不其然遇到了傅寒深,印证了他内心的猜测。 “你从哪弄来的?”强忍着恶臭,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垃圾堆里刨出来的。”厉华池没好气地说道。 两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傅寒深的眼眶已经红了。 几个人中洁癖最重的他居然在抚摸那把脏透了的琴,修长的手指划过每一寸琴身,原本干净的指尖已经被琴上的灰尘和W水染黑。 “玫玫,祝你生日快乐。送给你,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弹奏动人的乐章。” 穿着小西装的小男孩抱着一把小提琴送给了公主一样的女孩。 “好~谢谢寒深哥哥,我一定会妥善保管,好好练琴。” 女孩认真回应着男孩的祝福。 “玫玫,今天老师说我们配合得特别好,谢谢你愿意和我搭档比赛。” 他真诚道谢。 “寒深哥哥,大人说我们这叫琴瑟和鸣,嘻嘻~” 女孩却嬉皮笑脸地说。 “玫玫,这是形容夫妻的。” 他一本正经的纠正女孩的错误。 “那寒深哥哥,长大了我嫁给你好不好?” 女孩依旧大胆地说着。 “好。” 他却羞红了脸还是答应了。 “寒深哥哥,这首《梦中的婚礼》我好喜欢~以后要是我们结婚了,你和我一起在婚礼上表演这个好不好?” 初中时她就计划着他们的未来。 “好。” 他却欣然同意。 后来。 “玫玫,我们今天是第一,我想把录音和奖杯带到我妈的墓前给她听一听,看一看,你愿意和我去么?”他的母亲一直希望他能成为钢琴家。 “寒深哥哥~以后我们要征战国际赛场,扬名立万~”女孩愿意一直陪着他。 “玫玫,父亲说我只能弹到高中毕业,就要正式接手家族事业了,以后就不能成为钢琴家了。” 他为了母亲那部分的家业不被他人窥探,只能放弃了自己和母亲的梦想。 “没关系~我带着我们的梦想,征战四海!”她却愿意带着他的梦想一起远航。 他想起大学时她出国比赛,那时她和他们三人几乎已经决裂,却还是别扭的问他能不能来现场看她的比赛,他却因为当时要陪白梦雪做什么事情拒绝了。 她还记得他们的梦想,是他忘记了。 “我能有今天的小提琴成就,除了感谢老师的教导、我个人的努力,还要感谢我的搭档傅寒深,是他带我走上了小提琴的路。虽然他因为个人原因不能征战职业赛场,但是我会带着我们一同的梦想走下去!” 回忆的最后,是比赛结束后,女孩光芒万丈的站在台上说获奖感言时的画面。 她不知道的是,那天夜里他看他们之前的比赛录像看了一宿。 也不会知道,那天夜里有间别墅里响了一晚上的钢琴音。 她只会记得比赛回国后来找他,问他有没有看比赛时眼里的期盼。 还有得知他那天很早就睡了就转身离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他。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这把小提琴寄托的不只是她的梦想,也是他的梦想。 没有人比他更开心看到她在台上光彩夺目的样子,哪怕她的身边已经换了搭档。 她答应过他会好好保存的。 她失约了。 可是他为什么只有伤心而没有愤怒。 大概是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他失约在先吧。 看着从中间断成两半的琴,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她呢?” “你在哪里遇到她的?” 两人早就在对话结束后察觉到了傅寒深的不对劲,却谁也没有开口打破。 20年兄弟,他们不说十成十了解,起码也知道一些事。 “G市。”厉华池并不想说太多,于事无补。 “她为什么要弄坏琴?” “琴不是她弄坏的。”厉华池还是忍不住替她辩解。 “她过得好么?”陆景云第二次问这个问题。 “我说你俩,有完没完,自己心里都有答案,何必问这些?”厉华池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走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他确实很累了,昨夜彻夜难眠,今日又临离别,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比过去一年都多,他需要好好休息下养精蓄锐明天处理点别的事。 他俩走了,陆景云带着失魂落魄地傅寒深走了,老实说,除了小时候傅母去世,他们确实都没见过傅寒深这幅如丧考妣的模样。 厉华池闻着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恶臭味,心里想的确实昨晚女人睡衣上的洗衣粉味道。 闭了闭眼,掏出手机。“帮我查点事。” 有些事情是要面对和解决的。 哪怕这两个女人。 一个是他抹杀不掉的过去。 一个他许诺过却到不了的未来。 PS.女配没有这么快下线,男配也没有这么快上线。 然后之后会有200珠加更,但是200之后就是400珠了,作者存稿有限,精力有限,白天上班晚上运动其实只有睡前2小时可以写一下,然后还要同时更2本,维持日更都比较勉强了。 但是又希望能有个好点的数据,所以尽力给大家加更。 大家努力投珠我也努力写,但是写作这玩意,不是你有时间就可以的,灵感也很重要,我曾经一天写了1W多字,也曾经一天写了500字的。 希望大家谅解。 -- 19.分手4500字200珠加更 陆景云送有些失魂落魄地傅寒深回了他独自的住所,自己也没心情去白梦雪那儿了,所幸也回了成母审自己的独自住处。 像他们这样的人,都会有一方自留的小天地的。 不大,却很安静,安心。 “你早点睡吧,我和寒深今晚都有些事情,就不过去了。” “没什么事,你别多想。”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 他说的是过去,而不是回去。 说明他潜意识里,也没有把那里当做家。 他回到那间不大的公寓,没有打开灯,就着月色直接进入了画室。 按着记忆他拿出了放在最底下的那副画像,画上的人赫然就是少年时期的他,那时的他温润如玉,现在的他儒雅却不失果断。 那都是成长带来的改变。 是那个人送给他的18岁礼物,被他一直珍藏在他的画室里,谁也不许进入。 “你会像放弃小提琴一样,放弃我们的绘画么?” 他如玉的面庞上,迎着月光,沾染上了几缕月色,更显俊逸脱俗,眼底却闪过一丝迷茫。 这一夜,有人像个疯子一样抚摸着一把又破又臭的琴,有人像个傻子一样呆看着一副自己的画像。 也有两个昨夜也没有睡好的人,今夜睡得格外香甜。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从来都是。 有钱有势确实很好,不到一晚上,厉华池想知道的全部信息都摆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坐在70楼的厉氏总部顶楼总经理办公室,他没有着急打开资料,哪怕他已经猜到了一大半。 而是看着脚底下的芸芸众生,车水马龙,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却渺小的像一只只蚂蚁在路过,那般不起眼。 这就是高处不胜寒。 所以看待普通人时,就会格外的轻视,认为他们渺小。 他开始思考白梦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或许是从凌家倒下的那一刻,她认为就此地位稳固? 还是从他们许诺曾经给她一个宏大的未来开始?让她认为,她也可以主导别人的命运。 还是说,更早。 甚至是,一开始,她就是这样的人? 他有些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到底是陪着自己从少年到青年的女人,他不愿意把事情想的太肮脏。 宁愿欺骗自己,是富贵迷人眼,是金钱蚀人心,也不愿承认是自己的识人不清。 闭了闭眼,他还是转过身去,拿起了那叠资料。 从两年前凌家搬去S市开始,到凌家夫妻二人工作四处碰壁,凌雪玫在每一次试用期结束后都被无情劝退。 最后比得凌雪玫离开了S市,凌家夫妻上街卖煎饼为生才算消停。 在看到凌雪玫被人恶意打伤手后只能在G市的夜场卖酒时,他啪地一下盖上了手里的资料。 资料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年里,所有的步步紧比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甚至苗头隐隐约约指向他们三人的势力。 所以那天晚上女人才会试探自己。 希望他们放过她,放他们家一条生路。 以昨晚傅寒深的失态程度,陆景云平静表面下眼底闪过的异样,还有任时然留给任家二老的住所。 都清晰地表明了,这种赶尽杀绝的做法,不会是他们四人所为。 可是一切的手笔都来自他们的势力。 剩下的事情一目了然了。 古时杀人也不过头点地。 这种慢慢消磨人的意志,让人从精神上毁灭、崩溃、最后到堕落的手法。 真是好狠。 毁灭了一个人所有生的希望,让落魄的富家千金去卖酒,甚至卖身,简直就是最大的折辱。 像是在玩弄他人的人生。 修长的五指并拢遮住眼前,他觉得今天的光线是那样的耀眼,甚至是,刺眼。 如果是想要报复那些年凌雪玫的欺负,他们也都替她报了仇,甚至击垮了整个凌家,夺走了整个任家,她到底还要怎么样?连条生路都不给别人。 他不禁开始思考,这么多年来,他身边躺着的,到底是人,还是蛇蝎。 “进来帮我办点事。” 闭了闭眼,他还是下了决定。 6点,比市2环内的一栋别墅内,白梦雪一大早早就开始忙活起来,请大厨,布置餐厅,对陆、傅二人发出晚餐邀请后,开始精心打扮起自己。 这种往日里金主与金丝雀的情趣被她都玩出花儿来了。 厉华池一个月没来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她就算是个傻子也回过味儿了。 何况她自诩是个聪明的女人。 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爬上了比市几个最年轻的高富帅的床,成为了他们唯一的情人,甚至许下过一生的诺言。 外人怎么看她她无所谓,说她是玩物、情人,见不得光的情妇她都无所谓,只因为她知道那几个男人对她的感情,那才是她无往不利的制胜法宝。 没看就连他们那个蠢得要死的小青梅都被她赶出比市做起了陪酒女了么?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传来更令她身心愉悦的消息了~ 进了那种泥潭,不是你想清白就能清白的,这一点,她可太清楚了。 “你回来啦?”白梦雪一脸惊喜的叫到。 突然,别墅大门被打开,来的却只有陆景云。 “寒深今天有个会要开,晚上还有晚宴,就不过来了。”陆景云温和一笑。 至于是开会还是别的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哦~”她拉长了语调~明显不高兴了,以往男人失约了都会有补偿,但是这一次什么也没有。 假装没有看到她眼底的失望,陆景云开口问道。“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其实他什么没吃过,只不过是换个话题罢了。 白梦雪不至于这点颜色都没有,立马调整了心情,亲爱的搂住男人的手臂,“今天让御品轩的主厨过来做的,说是新出了一批菜肴,我就想着让你们回来尝尝。” “你平时自己想吃也可以叫他们过来。”陆景云随口道。 “我是怕你们说我铺张浪费嘛~”女人立马喜笑颜开。 陆景云笑了笑没有说话,已经深入官场几年的他早已洞悉大部分人皮下的心思,只不过对女人到底有些许感情,念及她陪了自己多年,倒也没有拆穿她。 就在这时,别墅大门外的门铃被敲响。 “太太,是厉先生的那位律师又来了。”保姆王妈看了下连通屋外的门禁说道,而这个称呼,也是白梦雪特意吩咐的,几个男人也默许了。 “快请他进来。” 白梦雪脸上的笑快要抑制不住了,厉华池一个多月没来,肯定是因为太忙了没办法顾及她,现在忙完了让人给她送礼物来了,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只有陆景云,心里叹息一声,像是猜到了什么。 她甚至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个人,直接走到玄关处迎上了厉华池的律师。 “您请坐,”白梦雪甚至用上了尊称,满脸期待地听着接下来的内容。 律师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她,“白小姐,厉总将名下一处价值5000W的私产赠与您,作为分手费,并且过往的赠与都不收回” “你说什么?”律师念到一半,就被房子的女主人一声尖叫打断,他看了一眼这个女人。 他曾经不止一次帮自家少爷过户资产到这个女人名下,少爷的直系也都知道有这么一段。 私底下都说这位说不定比未来的厉家少奶奶地位还要高上几分。 谁知花无百日红,这位已经拿到的东西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 这方面他倒是觉得少爷仁至义尽,甚至出手阔绰。 “他要和我分手?他怎么可以和我分手?他忘记他的承诺了吗?”白梦雪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敢置信地指着律师说道。 陆景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他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尖锐的一面,惊叫声刺痛他的耳膜。 还没等他阻止,女人继续开口,“你让他自己来跟我说!我陪了他整整8年,一个女人能有几个8年?5000W就想打发我?”她丝毫想不起厉华池过去送给她的房子车子、珠宝包包等价值不知几何的资产,在那质问出声。 “抱歉,白小姐,我也只是来转述我家boss的意思,其他的,您可以联系他。”律师不给白梦雪面子,也要给一旁的陆景云面子。 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 但是对方并不T面,他当然也不会给白梦雪什么好脸色。 “抱歉,我先走了。”他微微躬身,向陆景云示意。 陆景云微微颔首,示意对方可以离开。 “等下,你不能走,你把他叫来。” 白梦雪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般,实在是这些年的顺风顺水把她的心计消磨了大半。 导致她真的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实际上,除了男人,她什么也没有。 她甚至没有读完大学,就被男人们金屋藏娇般藏了起来。 用她小姨的话说就是,“你通过学习拿到的敲门砖,已经钓到了四个大金龟婿,你还学什么?学那些知识有什么用?还不如花点工夫牢牢抓住男人的心。” 小姨是改变她命运的关键,她的话,白梦雪不说言听计从,但也能接纳。 于是,她借那件事,顺理成章地说外面不安全,有人想害她,而拒绝上学。 实际上逛街、购物、美容、聚会,她一样没少去,只不过男人们看在眼中,却没有戳破罢了。 “你先走吧。”陆景云淡淡开口,没有管一旁状若疯魔的女人,对律师说道。 “好。”律师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再次躬身,离开了别墅。 “你冷静些。” 陆景云淡淡地说道,眼底居然不易察觉地不耐烦。 而刚好,白梦雪此时就处在不能发现的时候。 “你让我怎么冷静?”女人此时转过头,面目竟有些狰狞,往日那张小白花似的脸已然面目全非。 陆景云皱了皱眉。 “我陪了你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从16岁到24岁,一个女人最值钱的青春,他用5000W就把我打发了?他当我是什么?” 陆景云冷眼看着这个一口一个钱的女人,心里不经回想,当年那个说“即使你们只是普通人我也会跟你们一直走下去,我只爱你们的人,不爱你们的钱。” 当时的他听了内心竟有一丝触动,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换一个人现在来他面前说这句话,他或许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施舍给对方。 他看着眼前这个甚至让他觉得有些陌生的女人,想着。 陆家就是他的一部分,没了陆家,他陆景云什么都不是。 这是他长大以后才彻底明白的。 总政的人因为他是陆振华的儿子,所以对他恭敬有加。 出去外省,别人也会因为他是陆家的长子嫡孙,高看他两眼。 因为陆家,他才能平步青云,他的军中起点就是别人一辈子都望不到的终点。 他们这些世家出身的人,没有了家族,谈什么自我。 大概是因为,那时还年少吧,所以才容易动情,才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也想给自己的青chUnHuA个完美的句号。 白梦雪会成为政敌攻击他的手段。 这一点,他清楚,父亲不只告诫过他一次,爷爷也说这个女人太过高调,还与别的男人不清不楚,或许会毁了他。 家里可以允许他不结婚,但是必须要有继承人。 但是生母不能是个如此高调的女人。 他曾经想过要给她一个孩子,那是他能给她最好的保障与承诺。 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再等等吧,他当时这样想。 等他稳定。 等她成熟。 一等就是现在,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他看着眼前这个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女人,心里叹了口气,他觉得他也需要想想了。 白梦雪默默流着泪,这是她的惯用手段。 也是小姨教给她的必杀技,之前无往不利,而现在,她已经哭了许久,陆景云依旧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不由得有些慌了。 开始口不择言起来,“你是不是也变心了?你们说好的爱我一辈子、和我过一辈子的呢?男人的话果然都是骗人的,你是不是也在想着随随便便打发我了?” “你自己冷静下吧。”男人淡淡地丢下这句话,作势起身要走。 “不!不可以,华池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吗?”白梦雪此时才反应过来,从身后抱住陆景云,阻止他的离开。 柔软的胸脯贴在男人的后背上,还带有暗示意味的扭动,还踮起了脚尖在男人敏感的耳垂轻声哀求他别走。 这也是白梦雪无往不利的招数,以往她这般,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忍不住直接当场把她就地正法。 然而今天,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异常。 男人只是轻轻拿开她的手,坚定不移地走了,丝毫不理会她的哭喊。 躲在厨房里的佣人们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 客厅里的一切他们听的一清二楚,这个“家”,怕是要变天了。 陆景云走出那栋别墅的时候,感觉心情是前所未有地轻松。 他不禁有些自嘲。 他和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和她,为什么又会发展成那样? 这是他的先前所学不能给他答案的,需要他自己去思考、摸索。 他不知道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们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变成现在满口都是金钱的女人。 也许真就应了那句话,金钱侵蚀人心。 想着她刚才疯魔的画面,重复了两次自己的青春价值几何,完全把自己当做了一件物品去衡量。 想着她所谓的“随随便便打发”是一个贫困镇一年都创造不来的GDP。 他不禁想要嘲讽一笑,忘记年少时的海誓山盟的,不是他们,而是她。 PS.文中白梦雪被“绑架”那件事发生在高三,凌家是在女鹅大学后落败的。 大树不会一朝倒下,任时然狼子野心也许要蛰伏多年。 与原文有出入,平行世界嘛,不可能全部和原来一样的。 今晚就是国庆加更的最后一晚上啦,还有头半小时的折扣也是。本来想200珠加更留到明晚的,但是那样的话大家都少买一章折扣了,所以一起放给大家吧。 这本数据是我连载小说期间数据最好的,因为过去也从来没有一本小说连载单日有四位数人气值的,除了原文上封推的时候。 谢谢大家的阅读和订购,但是这本小说,那些拖泥带水的大概没有了,注重人物内心描写还有剧情描写,可能篇幅没有多长。 已经写了5W字了,预计能和正文差不多字数我觉得就差不多了。我觉得都写不到,顺其自然吧,如果后面想法比较多可能又会写得多。改什么时候发展什么,作者自己判断就好了,不为了字数乱水。但是该写的我也想写。 (本文PS的内容是不收费的~每章付费金额都会计算好。) -- 20.在哪 “知道了,办妥了就行,至于她说什么无所谓。”厉华池打断了律师想要复述过来的话,他认为他已经仁至义尽。 足够T面,没有在兄弟面前揭穿她的真面目。 也足够阔绰跟大度,给了5000W的固定资产,之前送的全部东西都不计较。 想想某个女人10万就把自己给卖了,2W就答应把孩子给打掉了,支付不起几十万的手术费所以放弃了20多年的梦想。 他觉得那5000W真的是他人傻钱多、为人宽广的最好T现。 补偿也只是因为他食言了,君子一诺千金,5000W够了吧? “好的。”律师也断了打小报告的心思。 他确实看不上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老板前几年怎么被猪油蒙了心,看上了这样的货色。 夜晚,三人常去的酒吧,二楼的露台被他们包下,三个人下了班就坐在这了,喝着闷酒,如同凌雪玫一家两年前离开京城的那一夜相仿。 傅寒深更是破天荒地提前下班了,陆景云也脱掉了那身惹眼的军装。 “我和白梦雪说清楚了,以后也不会过去了。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问心无愧。” 在沉默地气氛中,厉华池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般松了口气。 依旧静悄悄地,没有任何人的回复,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又像是什么事情悄然发生了。 没有任何人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任何人问原因。 “她在哪?”依旧有人在重复这个问题。 “你想做什么?”厉华池问他。 “我问你她在哪?”说话的人像是个执拗的精神病患者,固执的重复问着同一句话。 “如果你想去找她的话,我劝你别费苦心了。” “什么意思?”这次说话的是陆景云。 “她不会想见到我们的。” “她在哪?”傅寒深像个疯子,重复地发着这句话。 事实上他已经疯了,昨天一夜无眠,白天无精打采勉强去上班,开会频频走神,喝了几杯黑咖啡下去于事无补,以至于连白梦雪的短信、电话都懒得看、懒得接,一整天都在魂游天外。 “她不要我们了。” “她说祝我幸福,她要开启新生活了。” “她连再见都不愿意和我说。” 厉华池一字一句地说着,想要刺激两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双眼通红。 “她在哪。”这次说话的是陆景云。 “东G。”厉华池默默吐出了一个地名。 其余两人猛地抬起头,对于ZZ嗅觉极强的两人来说,这个地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下。 “她在那里...做什么?”傅寒深有些艰涩的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工作。”剩下就不肯多言了,给两人脑补的空间。 厉华池就是故意的,凭啥只有他难受了好几天还稀里糊涂没了个孩子。 就在两人想要了解更多时,厉华池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亮,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他原以为是什么骚扰短信,直到看到了大概内容才似想起了什么,快速地拿起了手机。 待他看清了短信的内容后,神色就变了。 “厉先生,我们已经到东莞了,玫玫暂时就在我们的小店里当当收银、打扫工作。刚到的第一天,隔壁店铺龙凤居的酒楼小老板就看上了玫玫,找到我的小姐妹希望能牵个线正式认识下。玫玫也同意明天和对方见个面了,您的联系方式我会拉黑,您和玫玫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惊鸿一瞥、露水情缘不能当日子过的。玫玫一切都好,也要有新的生活了,她一路走来都很不容易。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打扰她了。” 厉华池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死死地盯着手机上的内容,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一旁的两人本来就一直在等他继续说下去,见他许久不说话,自然将视线投了过来。 “怎么了?”陆景云询问他。 厉华池满脑子都在想着那句,“玫玫也同意明天跟人见面了。” 情绪甚至有些失控,手都开始有些颤抖。 “腾”地一下直接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你去哪?”一直没有开口却时刻留意着他的傅寒深直接挡在了出口。 “让开。”厉华池有些急躁地说道。 这是他成年以来少有的情绪。 “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身后的陆景云目光也变得锐利。 “没有,跟她无关,她连个联系方式都不肯给我,我上哪知道她的消息去?” 厉华池开始胡说八道。 PS.其实我觉得这种就算虐啊,不知道读者会怎么想。小虐程度还是有的,现代社会嘛打打杀杀也不现实啊。虽然男主们都是咎由自取,说的好像不是你们先欺负的人家。 不是黑东G,大家知道这么个网络梗就行。 -- 21.平静原文3W订阅 ΒīΓⅾsč.čoM 傅寒深却不肯信他,多年的兄弟,他们甚至比彼此的父母更了解对方。 就在双方对峙间,厉华池的手机却直接被人从身后抽走。 屏幕还亮着,甚至不用解锁,陆景云就能看到上面的信息。 三两眼看完几行字,陆景云却觉得这几行字如同千斤重。 他开口问厉华池,声音是他都尚未察觉的颤抖。 “什么叫看上了玫玫?她为什么会去g扫地收银的活?什么叫我们跟玫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人是谁?”陆景云也全然没了往日的温和与冷静,站在厉华池身旁,几年来宦海沉浮 隐隐有了上位者的气势。 但是三人都在伯仲之间,又是一起长大,这种气势对厉华池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 傅寒深混沌了一天的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从陆景云手里夺过手机看完了短信。 双眼赤红,“她在哪?” 厉华池不答话,他并不打算带他们去见她。 “说啊!”声音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此时的傅寒深,哪里还有往日里沉着冷静地冰山总裁形象。 厉华池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奈。“我过去就行了,她不会想见你们的。” “那她为什么会想见你?” 陆景云直戳要害。 因为我和她曾经有个孩子。 厉华池没敢说,他双拳难敌四手。 “我先过去看看吧,你们要是想知道消息,我回来在说。” 两人寸步不让。 “你明天不开会?”他看向傅寒深。 “总参最近这么闲?”他又问陆景云。 “你别扯开话题,你明天就很闲?”傅寒深一改往日的沉稳,不耐烦地说到。 “她在哪?你告诉我地址,或者我派人去查。” 陆景云也接口说道。 “唉。” 看着这两块狗皮膏药,厉华池叹了一口气。 拿出手机想给赵姐打电话,想要个地址。 怎料对方竟然如此迅速就把自己拉黑了。 “她把我拉黑了。”厉华池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 “她是谁?”陆景云皱眉。 “玫玫的同事和邻居。” 傅寒深却有些疑惑,“玫玫不应该生活在S时,住在任时然留的那套房子里吗?怎么会在东G?” 厉华池没有说话。 陆景云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发生什么事了?” “以后再说吧,我先让人买机票。” 厉华池摆了摆手,两人也想着尽快能见到人,也就没有再问。 只不过有些疑问,一直萦绕在心头。 “帮我订三张最快到东G的机票,从比市起飞。什么?东G没有机场?”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兄弟,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后不禁皱了皱眉。 “那有什么办法最快到东莞吗?” 他抬眼看了看已经全黑的夜幕,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八点了。 “好,你帮安排航班吧,要最快的。”他叮嘱道。 然后抬头看向两个兄弟,“从这里去机场最快一个半小时,怎么也要10点半以后的航班了,到了G市还要在机场坐大巴去东G,今晚估计睡不成了,你们确定要跟我去吗?” 谁知两人甚至都理都没理他,直接走出了露台。 “草,卸磨杀驴的家伙。” 厉华池暗骂一声,也跟了上去。 三台跑车风驰电掣般的奔去了机场,一个半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被挤压到了一个小时。 “明天的会议让周总代替我去。” “我有点私事,需要去一趟外地,替我报备下。” “视频会议推到明天晚上。” 趁着机场候机的时间,三人分别把明天最重要的工作安排好,取了机票和登机牌,准备上飞机。 由于事发突然,厉华池又要求最快,所以助理只能订最普通的经济舱。 幸好已经接近深夜,算得上红眼航班,飞机上还算安静,但是三人却无心睡眠。 “那个地方在哪?”傅寒深突然问道。 “什么?”三人挤在有些狭小的三联排中,厉华池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 “她的具T地址,我们去了要怎么找到她?”陆景云揉了揉眉心说道。 “我不知道啊。”厉华池一脸茫然。 “那你们之前?”傅寒深眉头紧锁。 “我们之前是在G市遇到的,后来她要跟着她那个同事去东G,我不知道她东G的地址啊。” 厉华池像是反应过来。 “那我们过去怎么找人?” 傅寒深一下子就急了。 他有权有势有钱不假,但是大半夜的又不是自己的主场,时间又紧,他上哪去找人? 城市那么大,天还那么黑,人都睡觉了。 就在三人都眉头紧皱之时,陆景云突然说道,“你再看看那条短信。” “干什么?”厉华池有些烦躁,他不想再看一遍上面的内容。 “上面好像有个地址?”傅寒深也好像想起了什么。 “有吗?”厉华池将信将疑的打算把手机重新开机。 “不好意思先生,航行过程中手机请保持关机状态。” 空乘看到三个帅哥,一脸羞涩却还是尽职尽责的说道。 “好的抱歉。” 陆景云马上按下了厉华池的手。 他是走仕途的,除了白梦雪那件事,他没有在外做过任何出格的事。 他有他的理想与抱负。 白梦雪算是他循规蹈矩地人生中做的最为出格的一件事。 或者是,是他们。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付出、放弃了什么。 想起昨天那个满口金钱的女人。 他看向一片黑暗的天空,叹了口气。 想起自己几人执意要给白梦雪出那口气,要对凌家下手,自己父亲与爷爷那不解的眼神。 想起自己告诉母亲自己要和三个男人分享一个女人时母亲的震惊,想想这些年背地里经受的议论,他突然有些累了。 他所坚持的,不过是年少时期给了一个少女一辈子的承诺罢了,是他仅剩不多以为可以留住的青春。 如今也许也要放弃了。 他突然叹了口气。 一旁的傅寒深转过头,他从他眼里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几十年兄弟,有的东西其实不用说出来的。 几人心思各异,就这样,等到他们到大东G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三人却全无困意,下了机就查看短信上的地址,用地图搜索到这个地方后都松了一口气。 也不打算找什么酒店,南方的深秋还是有些许冷意的,三人都是简单的两件套,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家店门口。 就着路灯,看到了那个所谓的酒楼,实际上就是个2层小酒馆,双铺面,称不上什么酒楼。 它的隔壁招牌上,恰好盖了一层红布,门口写着试业中,显然就是赵姐口中的“小生意。” 看到全都对上好了,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在这寂静无人的街道,打算站到天亮,生怕自己错过了。 他们赌不起。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别墅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白梦雪,在听了“军师”的指导后,也让人查了他们的行踪,踏上了前往东G的旅途。 厉华池的反常,她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 路上陆陆续续有了环卫工,不远处传来了声音,由远及近。 “玫玫,你要把握住这次机会,那家店老板昨天你王姐替你去打听过了。虽然是农村人,但是白手起家,家里还有个老太太,虽然有些难相处,但是婆婆都是那样的。人虽然丑了点,但是还算有点钱,要是能成以后你也算有个家在这安稳下来了。” 三人听到某个称呼,瞌睡驱散了大半,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方向。 不远处,身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血和一件磨损严重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洗得很干净的帆布鞋的年轻女人,和一个30多岁的风韵少妇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走来。 少妇一直跟年轻女人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年轻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点头,一脸认真的模样。 “你呢,也不要太诚实了,人家问你做什么的,你就说以前是g销售的,不要老是说自己在会所上过班。以后要是发现了,你要是有了孩子,生米煮成熟饭了,人家也不好离婚赶你走了,是不是?” 女人继续点着头,可是听到此的陆景云与傅寒深却如遭雷击。 “什么叫,在会所上过班?”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段路很短,女人与少妇谈话间也已经走到了眼前,自然发现了三个大活人。 “哎呀,您怎么来了?我不是让您以后不要再过来打扰玫玫了吗?这叫什么事儿呀。” 凌雪玫还没说话,赵姐就惊呼出声。 陆景云皱了皱眉,想要开口呵斥这个聒噪的女人,却在看清一旁默不作声的年轻女子后彻底失声。 “玫玫” 而傅寒深,从女子出现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语言功能,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地盯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从自己眼前消失。 女人很瘦弱,仿佛风一吹都能被刮倒。 像是秋天里的落叶,已经没有了什么精气神。 没有多少肉的脸上甚至隐约可以见到隆起的颧骨,眼睛也就显得越发的大。 宽大的T血都没能掩盖住曼妙的曲线。 在抬头看见他们时,眼底闪过一抹惊惶,甚至倒退了半步。 傅寒深忍不住上前想要去拉她,却被妇人挡住。 “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活脱脱老母J护J仔的架势。 也不等傅寒深回答,就转头看向凌雪玫。 “玫玫,你认识他们吗?” 陆景云也看了过来。 年轻女子面上闪过一丝迟疑,点头却又摇摇头。 “算是认识吧?他们是我过去的朋友。” 她说的吞吞吐吐,有的词儿甚至模糊不清。 但是三人都听清楚了。 心底更凉了。 “这样啊?”赵姐了然地点了点头,用打量的目光看了看面前两个丝毫不弱于厉华池的年轻人,眼底不免闪过一抹惊艳。 “那玫玫,你既然有朋友来,就让他们来店里坐坐吧。叙叙旧,我给你们泡壶茶。” 赵姐热情的张罗着。 “但是你可别忘了一会的正事啊?”她又凑到凌雪玫耳边轻声叮嘱道。 但是几人离得近,怎么可能听不到呢? 却只看到女人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心中升起一阵无名怒火,却只能逐渐转为无力感。 赵姐去开了门,这是一家小吃店,卖各种面食的。 他们看到了店里的价目表。 三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一直低头看地面的女人。 女人也不说话,两只手紧张得缠在一起好似要拧麻花。 厉华池知道这是她现在紧张的表现。 几人倒也不比她,只是陪她一起装雕塑。 又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早啊老赵,玫玫呢?怎么还不来扫地?”一个嗓门很大的女人刚进店就开始喊,别没有注意到另一边被三个高大男人挡住的凌雪玫。 “门外呢,说是有朋友来看她。”赵姐一边说着一边拿去扫帚开始扫地。 两人的对话外面的人自然也听到了。 凌雪玫知道逃不过去了,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抬起头说道,“好久不见有什么事儿么?” “你过得好么?”傅寒深看女人终于肯搭理自己,迫不及待地开口,但是花港出口就后悔了。 女人这幅样子,怎么可能像是过得好? 岂料女人却笑了笑,告诉他,“挺好的。” 他有些语塞,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只是重复着一句话,“那就好。” 像个傻子,厉华池在心里说道。 “身体好了么?”厉华池看向她。 她比前两天更瘦了,下巴尖尖,颧骨隆起,一双大眼睛更大了。 “挺好的。”她笑了笑。 气氛一直都有些尴尬,现在变得更为沉默,陆景云一直没开口,就那样看着她。 “还有什么事儿么?我要工作了。” 她面容平静地看向三人,没有激动,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埋怨,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像是他们从未有过交集。 陆景云有些慌了,他此时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了。 他设想过他们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也设想过千百次他们重犯审的画面。 想到她会哭泣,她会愤怒,她会埋怨甚至是打骂。 但是却从未想过会是如此的平静。 仿佛他们早已陌路。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他听见自己压下心里的恐慌,轻声问着她。 “没有。”女人转头看着他,面容平静,语气平静,连眼底都是那样的平静。 他彻底的慌了。 他想起他小时候问爷爷,“什么是放下?” 爷爷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大概是什么都不在意了吧。” 后来的很多年,他都没有遇到过爷爷口中的这种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才是他的认知,也是他的世界中的常态。 而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人。” 他并不认为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都不在意的人。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 也许女人也会有其他在意的事情。 但是他可以确认,她不在意他了。 换言之,她不要他了。 “我们是过来看看你的。” 傅寒深开口道。 他也看出女人是真实的平静,平静到认为他们就是路人。 “哦。”女人只是点了点头。 “那现在看也看过了,你们可以走了。” 女人正是下了逐客令。 “为什么在这里工作?”傅寒深突然问道。 “这里有什么不好吗?”女人突然反问。 傅寒深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不拉琴了? 拉琴总比在这里打杂要来得好来的轻松吧? 看着女人平静的面容,他接下来的话直接胎死腹中。 对着厉华池点了点头,女人继续说道。“那我去工作了。” 说着,绕过三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PS.你们说赵姐留的地址是有心还是无心呢 -- 22.相亲 三人并没有就此离开。 或者说,好不容易找到人,他们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三人像是雕塑般,看着女人围上店里的围裙,打湿一块半旧不新的抹布开始一张张的擦着桌子、椅子,动作娴熟,像是做了千百次。 又看她有些僵硬但还是带上职业X的微笑迎来送往每一位客人,熟练的收银然后收拾客人残留的碗筷垃圾,丝毫看不出是当年那个带有严重洁癖的大小姐。 傅寒深看着她娴熟的动作,眼睛有些热。 直到见到她,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才深刻地认识到那句,“她要开始她的新生活了。”是什么意思。 她开始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的事实,并且像个普通人一样为了生活奔波。 “她,为什么会去会所上班?” 陆景云问出了那个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问的是厉华池。 厉华池没有理会他。 厉大少此时正烦着呢。 一想到一会女人要去跟什么劳什子酒楼老板相亲,他就分外不爽,听着条件还很差。 “农村的。” “长得丑。” “还有个不好说话的老娘。” 一想到女人现在跟包子一样的脾气,真跟那个酒楼小老板有点什么不得被人欺负死。 想到这些他的眉头就可以夹死个苍蝇。 偏偏这时,店门口出现了一个秃顶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打量着店里在忙活的凌雪玫,那色眯眯地眼神不光门口的三人,连店里的凌雪玫都感觉到了。 但是她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男人站在门口几分钟后,才离开。 男人离开后店里的女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就是他吧?隔壁酒楼的老板?” “不是说30来岁吗?看样子不得有4、50岁了?” “哎呀男人都显老,想想以前那些。” “这倒也是。” “就是丑了点还矮了点,但是有钱。玫玫呀姐姐跟你说,你别看这些男人丑,舍得给你花钱才是真,那些20来岁的年轻男人又没钱只会耍帅说几句好听的场面话来哄你没用的,那些不能当饭吃。” “是啊是啊,有钱才有爱,关了灯不都一个样吗?日子过得好才是真的好。” “对对对,人家有房有车还有生意,你嫁过去要是能三年抱俩,一举得男,那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啊。” 女人们七嘴八舌,声音很大,内容更是糟心,听得屋外三人都觉得脑瓜子疼。 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偏偏被她们围在中间的女人只知道老实点头,别人说什么她都点头,一句也不反驳。 更是让三人一阵郁结。 “好了好了,别说了,小姑娘脸皮薄,你们以为都跟你们这些老娘们一样。该懂的人家知道就行了。” 这时,赵姐看不过去走过来替她解了围。 “人家来了,也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收拾收拾就过去吧。” “不过玫玫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她看着凌雪玫身上这洗得发白的T血牛仔裤,多少有点不重视的感觉。 “可是我也没有什么衣服了。”凌雪玫有些迟疑。 “那算了,就这样吧,没准人家喜欢朴素点的呢?之前穿得比这还简单人家不也看上了。” 赵姐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诶,他们怎么还没走啊?”赵姐发现了门口树下的几人。 凌雪玫低着头没说话,赵姐看了眼她,继续带着人往前走,没料想刚走几步就被人挡住了。 “您有什么事儿么?” 赵姐也有些不耐烦了,就这几步路早就这么难走。 “可以带上我一起去么?” 陆景云面上带上了温和有礼的笑容,是中老年妇女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啊?”赵姐有些诧异。 陆景云却面不改色地说道,“您二位是要去?” “相亲啊!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吧,哪有带上你们去相亲的。”赵姐皱了皱眉。 “不用带上他们,就我跟着去就行。”陆景云转身就把两个兄弟抛下了。 “这”赵姐有些为难。 凌雪玫也皱了皱眉。 “这也没有带一个异性去相亲的啊,非亲非故的。” 三人在听到那句“非亲非故”时心里一梗,在看到女人毫无反应时更是心里一凉。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女人轻声问。 三人一时语塞。 气氛有些僵持。 PS.梗死这三个龟孙儿。 作者存稿又要一万啦嘻嘻嘻欢迎大家大力投珠订阅。 -- 23.突变4500+字400珠+2000订 “算了,想去就跟着去吧。”女人突然笑了笑。 “可是” “不是说男方母亲也来了么?就说这三位都是我的哥哥吧?”凌雪玫对赵姐说,语气说到哥哥时,有些迟疑。 “那那好吧。”赵姐点了点头,拉着凌雪玫走进了隔壁的小酒楼。 酒楼不大,两个开间,大清早也没有客人,三三两两的服务生在聊天嗑瓜子。 “您好,我们老板已经在二楼的包房了,说您们过来就带你们上去。” 有个店长模样的人,迎上了他们一行人。 “那就上去吧,麻烦您带路。”赵姐客气地说道。 “好的,请随我来。”店长显然也是个熟练的,领着他们上了楼。 上楼以后其实总共也就2个包厢,店长打开了第一间的房门就退下了,不大的包房里10人的圆桌前已经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和有些富态的老太太。 看见他们开门,中年男人站起身来,老太太则不满地嘀咕了句。 “相个亲来这么多人做什么?别是来吃白食的吧。” 跟在后面的三人听闻就皱起了眉。 “您好,凌小姐,我叫王有财,是这家酒楼的老板,这是我的母亲。我的情况你可能也了解了一下。” “都先坐,坐下来说。” 中年男人从进门起眼睛就没离开过凌雪玫,甚至都不记得招呼其他人坐下。 “额,这三位是?”中年男人这才注意到了两个女人身后三个高大的男人。 “是我的哥哥。”凌雪玫抢先说道。 “哦哦,是未来的大舅哥啊,坐坐。”中年男人很热情地开始称呼起了大舅哥,仿佛凌雪玫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谈婚论嫁那般。 三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老太太又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众人这才依次落座。 “凌小姐是24岁是吧,真是年轻漂亮啊,念过书吗?” 厉华池冷眼看着中年男人那色眯眯的样子,想着如果不是隔了一张桌子,怕是早就开始动手动脚了,陆景云也皱起了眉。 “念过。”凌雪玫有些迟疑,还是开了口。 “哦哦,念过书好啊!不像我,小学毕业就出来打工了。”王老板感叹道。 “念过书有什么用?还不是给人打杂的,儿子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 老太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场面是有些尴尬。 “是啊是啊,王老板现在也算发家了。”赵姐看气氛有些僵硬,打着圆场。 凌雪玫也附和地笑了笑。 傅寒深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他很想大声问凌雪玫她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谁知道气氛刚缓和,老太太就又说话了,“你也看到了,我儿子这么大的家业,以后总得有人来继承,你要是想进我们家的门,你得先怀上孩子。进门以后不说两年抱三,这三年抱俩,五年抱仨你总得做到吧?” 这话说完,连赵姐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偏偏中年男人对他母亲的话还附和的点了点头。 “然后吧,老婆子我把我儿子辛苦养大了,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你每天早上6点就得起来做饭,伺候我儿子洗漱,然后来酒楼工作,晚上六点下班回家煮饭做菜,晚上还得伺候我洗脚睡觉。老婆子一辈子没享过福,有了儿媳妇可总算有人伺候了。” 这会儿连赵姐也听出味儿来了。 这哪是找儿媳妇,这是找免费保姆+生育工具来的吧? 偏偏老太太还喋喋不休,“彩礼1W可以吧?嫁进我们的门就是我们家的人了,以后没事别和娘家联系,五年可以回家一次,别说我们苛待你。我们以前农村的,嫁出去了就不让回娘家了。” 凌雪玫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而另外三人,如果不是家教与修养,让他们坚持不打女人和老人,恐怕这时候已经把喋喋不休的老太太打翻在地了。 就在凌雪玫都感觉到对方的刻意羞辱想要忍不住反击时,包厢门被人一脚踹开。 “女士,您不能进去,我们老板今天在里面有重要的” 话音未落,包厢门就已经被人暴力踢开,凌雪玫刚要转头想要看去,就感觉头发被人大力一扯,她被迫仰起头,“啪”地一声,声音比痛感更快传来,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已经被人打翻直接坐到了地上。 在一瞬间的疼痛过后,她终于意识到她期待的那一天终于来临了。 她捂着脸,头发被那一巴掌打得散乱。 但没有人能看见,她捂着的那半边脸,勾起了诡异的弧度。 凌雪玫跪坐在地上,被打的脸偏向一边。 苍白而又瘦弱的手捂着那半边脸,全身散发的不是愤怒和委屈,而是一种虚弱的破碎感。 显得那么苍白而无力,一看就感觉是被人欺负了。 场面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被一声尖锐的女声打破。 “这是在做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赵姐有些心疼地走到凌雪玫身边,蹲下想要查探她的情况。 三个男人才终于从突变中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女人,又转头看向了白梦雪。 “你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两道有些冷硬的男声响起,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声细语。 而陆景云早已走到凌雪玫身边蹲下身想要看她的脸。 但是女人只是捂着脸,呆呆地看着地面,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看了心里一紧,也抬头看向了来人。 没错,来人正是白梦雪。 从比市夜随而来,又因为长期监控凌雪玫的动向,所以比三个男人更容易找到这儿。 “我来这儿做什么?我来看看哪个狐狸精不要脸的陪酒女勾引我男人!” “你在胡说什么?”厉华池皱着眉看着她。 “你敢说你和我分手不是因为她?她是不是陪你睡了一晚上你就不要我了?” 女人哭了,哭得梨花带雨。 在场的三人却无暇欣赏,陆景云、傅寒深更是一脸震惊地将视线在两人身上徘徊。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傅寒深声音颤抖地问厉华池,厉华池默不作声,只是一直注视着地上地女人。 “说话啊!”傅寒深死死地看着他。 “还说什么?你们的小青梅不要脸地脱光衣服爬了别人男朋友的床,这还看不明白吗?这就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货。”她对着地上地女人痛骂出声,像极了正房抓小三的架势。 “现在卖完身想上岸找个老实人接盘了,真是打得好算盘,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不要脸的东西就应该在会所里被千人骑万人枕,然后染上脏病死在那里!”这句话是对着中年男子说的。 “你说够了没有?”没想到最先受不了的是赵姐。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哪个女人愿意去那种地方上班赚钱?你管不好你男人找女人撒什么气?” “生活所迫?生活所迫她不能去工地、去洗碗、去扫地吗?无非是卖身来钱快罢了!”面容有些扭曲的女人依旧不依不饶。 “够了,她为什么要去会所上班你自己不清楚吗?”厉华池冷冷地说道,目光仿佛洞悉一切。 “什什么意思,她不自爱和我有什么关系?”白梦雪对上男人的视线,心虚地后退了半步,却还是嘴y地说了句,强自镇定。 但是三个男人与她在一起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她心虚地反应。 厉华池没有再说话,场面一时间又冷了下来。 “哎哟,这都什么事啊?这就是个妓女啊还好意思来跟我儿子相亲,这是要我儿子做了那绿帽王八蛋啊!”老太太终于在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拍了拍大腿说道。 这话说得,赵姐都眼眶微红了。 陆景云看到被骂“妓女”时,女人的手指不自觉得缩紧,头垂得更低了。 他有些难过。 “您可真说对了,可不就是个妓女吗?”见有人附和自己,白梦雪仿佛又找回了点底气,继续尖声开口。 “还不知检点,接客了不知道避孕,说不定是想母凭子贵赖上我男人,最后我男人看不上,只能自己去医院打胎。” “说够了没有?”突然一声暴喝,直接把白梦雪吓了一跳。 她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厉华池,愤怒赤红地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她敢出来卖就不要怕别人说啊!” 白梦雪尖声回应。 “她为什么会这样你比谁都清楚。” “这都是她的报应!报应!她当年不也想要害我吗?”白梦雪仿佛找到了支撑点,开始牙尖嘴利了起来。 “她当母搔你已经遭到了惩罚。”这次说话的是傅寒深。 他的眼眶微红,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住自己,让自己不去看地上的人。 他甚至不敢从只言片语中细想女人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不够!不够!”女人声音越发尖锐,面容更加地扭曲起来。 “那你想要怎么样呢?” 出声地是一道平静地女声,没有被人侮辱、谩骂后的委屈和愤怒,依旧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 只有一直在他旁边的陆景云注意到,女人在听到“当年”的时候嘴唇蠕动了下,想说什么最后却又什么也没说。 “我要她身败名裂!我要她家破人亡!她当年不也是这样要害我的吗?” 她越发歇斯底里,小小的包房内充斥着她尖锐的叫喊声。 傅寒深看着完全变了一个样的女人,眉头紧锁,直接把人拉了出去。 只在包房外对着还在挣扎的女人说一句话,她就立马消停了。 “如果你在闹下去,你将无一所有。” 打蛇打七寸,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他太清楚女人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哭闹。 “你在威胁我?你为了这么个下贱的女人威胁我?你还要让我一无所有?你忘了你对我承诺过什么了吗?说好的一生一世呢?傅寒深你到底还是不是个东西?” 声音尖锐到包房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傅寒深此刻只觉得自己真的太是个东西了。 良好的教育与修养让他不动手打女人。 “闭嘴。” 声音是从包厢内传出的,无比Y冷,带着隐隐约约的气势。 是陆景云的声音。 白梦雪最害怕的不是沉着稳重的厉华池,亦不是平日冷酷的傅寒深,更不是接触不多的任时然。 而是沉下脸来的陆景云。 这个男人,往日里戴着一张人畜无害的笑容面具,但是他不笑的时候,也许就是要命的时候了。 尤其是走上仕途以后,更甚。 白梦雪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向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跑,像是后面有恶鬼在追她。 傅寒深沉着一张脸回到包房内,赵姐在一旁直抹眼泪,“这叫什么事儿啊?” “玫玫咱们回去吧?” 然后扶起凌雪玫要走,陆景云也想要伸手去扶她,却被女人避开了。 “诶我说?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是?” 老太太看完了热闹,见人要走,不乐意了。 赵姐正欲开口,凌雪玫却阻止了她,转身向着中年男人和老太太的方向鞠了个躬,“抱歉。” 至于她的私事,就不需要跟外人解释太多了。 中年男人也脸色不好看,但是还是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按下了还要发作的老母亲,笑了笑,“没事,以后好好过日子,大家讨生活的都不容易,以后有空常来关顾。” 赵姐连忙应了声,连连称是。 今天这事儿虽然开始老太太说话不中听,但是到底是她们不占理。 以后大家还是邻居,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到底还是不能弄得太僵。 凌雪玫道歉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她可以一走了之。 但几个姐姐对她挺好,出发点也是好的,都是苦命人,她不想连累想要重新生活的她们。 酒楼里要是在附近传出什么风言风语,那家小店怕是也开不成了。 老太太轻哼一声,却也没说什么,任由几人走出了包房门。 三人沉默着看着女人受了委屈还弯腰给人鞠躬道歉,心里都难受极了。 尤其是厉华池,眼眶都红了。 今天这事儿是他没处理好,都因他而起,人是他睡得,孩子也是他的,却什么都让女人承担了。 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女人身后,走到小店门口时。 厉华池走到女人身前停下,“对不起。” 他看着女人平静地面庞,红肿了的半边脸,古井无波的双眼,心里却更难受了。 可没等到女人的回答,反而遭到了迎面一拳。 强劲有力的拳头在空中划过甚至出现了破风声,男人使出全力的一拳直接落到了厉华池那张英俊的脸上,脸颊瞬间红了一大片。 “啊!”赵姐惊呼一声,“这这怎么了?” 凌雪玫下意识想要走上前去制止,结果却被一旁的陆景云制止了。 他冷眼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兄弟两,低头轻声问女人,“疼不疼。” 女人抬眼看了他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他看着女人已经红肿变得隆起的半边脸,心知她在撒谎。 叹了一口气,“刚刚她骂你,你为什么不反驳?” 他的认知中,她从来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性子。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才是她的真理。 岂料女人只是自嘲一笑,“人家也没说错什么,我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女人声音很轻,落在在场的三个男人耳里却犹如千斤重。 厉华池伸手制止住傅寒深越打越狠得拳风,看着对方眼底赤红一片,叹息一声。 “别打了。” “这是在人家店铺门口,你们打架人家还怎么做生意。” 陆景云也出了声。 “你们还有什么事儿么?没有的话就请离开吧,我要工作了。” 等两人停下了手,凌雪玫才轻声说道。 这是她第二次让他们离开。 PS.跟大家说个不太美妙的消息。 我写到45章了(1500字为一章),然后可能剧情和人物心理描写都太细当然你们可以认为是废话太多。 反正原定60章走完前面的剧情也就是男配出现到结束这一段剧情好像不行 也就是说,大家还得当一阵子的尼姑吃素。 更说明,好像原定的8W字还是10W字反正是写不完了,也有可能出现传说中番外比原文长的可能也说不定总之我真是会给自己找事g。 小说点亮一颗星也有加更~ 顺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我好了起来,或者编辑特别喜欢这类型吗? 反正原文上过一次编推,现在又给了个读者推荐位。番外也给了个新文推荐位,不知道努努力能不能上编推嘤嘤嘤 -- 24.露宿500珠+3000字+ “不用、不用,玫玫你今天也累了,本来大家就打算给你放个假的,你回去休息吧,试业期间店里也不忙。”赵姐一听她还要上班忙说不用。 “可是”凌雪玫看向她,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你好好休息。”赵姐打心底里心疼这个姑娘,刚才包房里两个女人的话何尝又不是在骂她? 唉,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有本事先把自己男人阉了啊。 “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不想回去睡觉就去市区里逛逛,走走看看。” 又突然低声说,“你这两天是不是没睡好?你王姐那个孩子,半夜就哭闹,我以前也听说过,没想到这么闹腾。过阵子稳定了实在不行咱两搬出去住。” “诶,没事。”她低头笑了笑。 女人看着赵姐进了小店,店里的女人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神色暗了暗。 转头对身后的三人说,“我送你们去车站坐车吧。” 这是她第三次要他们走。 傅寒深心里数了数。 他的手指紧了紧,还是忍不住出了声。 “你跟我回去吧。” 他的语气竟然带上了一丝恳求。 凌雪玫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回不去啦~” 不知道是在说回不去比市,还是回不去什么。 她又看了看三人,“那我先走啦,你们请便。”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们不愿意走,凌雪玫也管不了。 她自己朝着来时相反的路慢慢走去。 南方的深秋已经有些许凉意,中午的太阳也无法将其完全驱散。 看着女人瘦弱的背影,他们才察觉有哪里不对。 已经深秋时节,女人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T血,漫无目的地行走在铺满落叶的街道上,背影显得萧瑟又孤独。 走了十几分钟,女人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跟着我有什么事儿么?”她看向面前三个高大的男人,问道。 没人回答。 女人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是来看我过得好不好的吧?”她突然笑了笑。 “你们也看到了,但是生活它就是这样的。所以也没什么,不用可怜我。” 他们想说,不是可怜她。 但是看着女人脸上释然的表情却如何都说不出口。 “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新的一天也会继续来到,没什么特别的。你们走吧,别来打扰我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没有说后两句,但是他们却都知道后两句是什么。 傅寒深的眼眶已经红了。 一句话都说不出,就那样看着她。 最后,女人有些迟疑地说道,“那就这样吧,祝你们幸福。” 说罢,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她没有看到的是,在她转身后,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可是却谁也没有拉住。 颇有些戏剧化。 “怎么办?”厉华池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像极了她和他们之间渐行渐远的关系。 “跟着。”陆景云自然不甘心就此回去。 “她不让。”傅寒深补充道。 “偷偷跟着。”陆景云率先走了上去。 于是,大街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三个长相英俊、气质不凡的年轻男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一个衣着朴素、甚至说得上破旧的女人身后。 有些奇怪的组合,频频引起路人的侧目。 凌雪玫恍若未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走到河堤边停下,三人心里皆是一惊。 但是看着女人只是靠在栏杆上,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们就也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 月升日落,月明星稀。 一站就是到了晚上,他们陪她看了日落、月初,潮起、潮落。 却没办法看到她的脸。 只能各自心中猜测。 而凌雪玫,则是不着痕迹的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脚。 夜晚的风逐渐大了,女人站在岸边已经将近10小时,他们不知道她是否在哭泣、在难过。 同以往不同,那个一哭就会有人围上来安慰的小公主最终还是消散在了岁月长河中。 她现在像个受了伤还无家可归的小兽,只能独自一人舔舐伤口,甚至连正脸都不肯袒露于人前。 他们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寂。 厉华池有几次想要冲上前去把她搂入怀中好生安慰,都被一旁的陆景云死死地拉住。 而傅寒深,则像个石头人一样,一直望着女人所在的方向,仿佛女人站多久,他就打算站多久。 终于,深夜,已经快和夜幕合为一体的女人终于动了。 女人缓缓转过来,秋天夜里的晚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夜幕中他们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认路。 却在张望许久后放弃了,居然就在河堤边上供游人歇息的座椅上坐下,似乎打算就这样过一晚。 他们的心立马就揪了起来。 深秋寒冷的夜,单薄的衣服,四处潜伏的危机,她知不知道她这样的妙龄女子露宿街头一夜第二天醒来就在大山里了? 看着女人真的打算躺下,再看周围的零星人影,甚至还有流浪汉,他们再也安耐不住,走了上去。 “你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等到他们走到的时候,女人已经面向河边,躺了下去。 背后的声音似乎把她吓了一跳,女人坐起身有些惊恐地回头,他们这时才看到女人脸上有未g泪痕。 心里的怒气一下子消散一空,厉华池蹲在她面前,“怎么不回家?是不认得路吗?” 女人面上的惊慌还未散去,此时有些怯怯地说道,“太晚了,没有公交车了。” “那你还记得地方吗?我们送你回去。”陆景云也蹲了下来,看着女人面上怯生生的表情和尚未风g的泪痕。 心里有些难过,曾经多么光芒四S的人啊 女人摇了摇头,牙齿无意识的咬了下嘴唇。 “不用了,她们都休息了,我回去打扰到人家不好。” “你现在和谁住一起?赵姐吗?”厉华池抬头问她。 “都住在一起刚来还没找到地方住,赵姐说生意稳定了就带我出去租房子住。” 女人有些紧张,手又拧在了一起。 傅寒深皱了皱眉,回想白天在店里看到的7.8个女人,也蹲了下来看着她。 “这么多人,怎么住?” 这话颇有些“何不食肉糜”的味儿了。 女人却笑了笑,“三人一间房,跟宿舍差不多。” 她没有说, 租房里面还有小孩,一套房子只有一间厕所。 住的又都是女人,洗澡一个人洗20分钟排队都要三小时。 “那我开个酒店给你住一晚好不好?”厉华池看着她单薄的衣服,轻声问她。 “不用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就去上班了。” 她轻声说道。 “天寒地冻的,又不用你花钱,我不对你做什么,开个房间给你休息一晚上。”厉华池跟她解释着。 “谁的钱不是钱,不用破费了。” 她还是不答应。 “那” 陆景云伸手拦住了还想说些什么的厉华池,看着她说,“你看,我们也要去休息了,开间房你跟着去休息好不好?” “你跟我们住一间,不额外开房。”他解释道。 傅寒深皱了皱眉,显然觉得有些不妥。 但是却见女人开始被说动,面上闪过一抹犹豫之色时,立马闭上了嘴。 都是人精,最会察言观色了。 目的大到就行了。 “那那我睡沙发吧。”女人思考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装过头了就不好玩了。 陆景云再次伸手拉住了还想说什么傅寒深,直接点头答应了。 女人愿意跟着他们走,那就行了。 谁知到了东G市最豪华的几间酒店前台,都说凌雪玫没有身份证就不能入住,多给钱也不行,想也知道如此严格是因为什么。 尤其是这么诡异的三男一女的组合。 三个有钱男人,一个衣着朴素的女人。 怎么看怎么奇怪。 “要不我就在路边坐一晚就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在东G市最后一间五星级酒店门口,凌雪玫突然停了下来对三人说,“对不起,我没有带身份证,害你们跑了这么多地方。” 三人自然不可能走路,但是夜间打车费是白日的一倍,打车钱都够她用半个月了。 “怎么能让你在路边过夜?而且这里是哪你都不知道,明天怎么回去上班?” 连陆景云都被她气笑了。 “我会看地图,公交站也有站牌,天亮了我走回去就好了。”她轻声说。 “或许,有没有不用身份证的酒店?”厉华池突然想到什么,他觉得三人都陷入了误区。 可是面前的凌雪玫却面露了难色,看向了三人。 “不用身份证的酒店,都不怎么好,你们可能住不了。” “没事,就住一晚上,不要紧。”生怕女人跑掉般,傅寒深急忙说了句。 于是,奇怪的四人组合出现在了,诡异的红灯区私人旅馆前,三人看着已经凌晨却还是有行人来来往往的街道,都皱了皱眉。 “你们走吧,我自己出钱在这住一晚就好了。” 女人笑笑,显然是看出了三人对这里不满意。 但是三人依旧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始终不肯离开。 PS.完整的话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发完这章就6W字啦,虽然才24章,但是每一章平均下来都有2500字~如果要按大部分章节字数来说其实应该40章了。 500珠的加更属于600珠的提前加更哦,因为点亮一颗星了我也很激动,下一次珍珠加更就是800了哦~大家晚安,今晚去写隔壁的存稿了。 -- 25.共眠300收+2800字 进了其中一家颇有规模的,“您几位呀?哎呀这么多人啊,我们这今晚就只有一间房有空了,这...” 前台面露难色。 “你们走吧,我自己住一晚上明天回去就好了。” 三人看着一楼坐着的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们,然不可能,又看了看楼上楼下进进出出神色匆匆的各类男人们,自然不可能答应女人的安排。 “你们走吧,我跟她在这过夜。”厉华池此话一出,立马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凭什么?” “不行。” 第一句话是傅寒深问的,第二句则是陆景云直接否定的。 孤男寡女的,怎么能住一间房。 就凭老子是她第一个男人。 厉华池在心里暗自腹诽。 但是想到女人的面子,没说出口。 “不换了,就住这儿吧。”陆景云看着女人眼底下的青黑,说道。 就这样,四人开了个不到20平的小房间。 在前台有些诡异的目光中拿了钥匙上了楼。 开门以后才发现这间房的...诡异之处。 一米八的圆形透明水床充满了情趣,房间桃红色的基调和灯光让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也就算了,奇奇怪怪的椅子、绳子等道具,更是让人脸红心跳。 “你...你要洗澡吗?”厉华池看了眼房内的布置,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这句话问出,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连一旁的兄弟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需要洗澡再睡觉吗?” 他急忙解释道。 “不用了。”女人从进门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房间内的一切。 “那..就睡觉吧?很晚了。”傅寒深从进门以后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三人和白梦雪大被同眠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此时换了个人,他就觉得很奇怪。 “嗯。那我睡沙发。”女人抬起头试图寻找沙发,却只看到了一张奇怪的情趣椅子。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厉华池显然也看到了那张根本不能睡人的椅子,转头对二人说。“你们去别的酒店住吧,我陪她住这里。” “不行。” “不可能。” 又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那怎么睡?”厉华池皱起了眉。 “我睡地上吧。” 女人轻声开口。 “那怎么行?地上凉,你刚流了孩子,身体还没恢复,哪能让你睡地上?” 厉华池下意识地反驳。 说完屋内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他看着女人有些苍白的小脸,顿时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对不起..我” “没事,都过去了。” 女人勉强笑笑,眼神却有些黯淡,头也越来越低。 身旁还有两道可以杀死人的目光。 “一起睡吧。”安静了许久,陆景云突然说道。 他看了看那张床,三个大男人都有些窄,四个人大概率肯定会有肢T接触的。 问题是,他们不是陌生人,肢T接触什么的,过去的20年里,除了只有情侣之间会做的,其他的其实她们也都做过了。 他能隐约感受到女人心底对他们的隐隐抗拒,他能理解,却依旧会难过。 厉华池看着面露犹豫的女人,直接拉着她细长的胳膊上了床。 两人躺在床中间,也不管其他人,直接盖上被子。 “别乱动。” 厉华池制止了她的轻微挣扎,嗓音却变得有些沙哑。 还站着的两人对视一眼,也直接一左一右上了床。 “可不可以放开我?”女人小声说着。 可是几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点,再再声另外两人也能听到。 “你看还有地方吗?我只能抱着你睡了,又不是没抱着你睡过,你害羞什么?” 厉华池看着怀里的女人,言语中颇有炫耀之意。 到了现在他要是还弄不清楚身边两人的心思,他20多年就白活了。 三兄弟,又看上了同样的女人。 真C蛋。 他的脸还隐隐作痛呢,下午傅寒深那一拳一点情面都不留,打人不打脸,这家伙倒好,直接冲着脸来。 都特么是一群吃回头草的傻比。 包括他自己。 “你是不是又瘦了?”他皱了皱眉,怀里的女人上次分别的时候就没几两肉,现在摸上去更瘦了。 “你最近没有好好吃饭吗?” 身侧的两个男人没有说话,但也竖起耳朵听。 傅寒深皱眉看着被那只碍眼的大手禁锢着的娇小身躯。 背部的蝴蝶骨高高隆起,手臂细的仿佛能一折就断。 她怎么会这么瘦? “吃了。” “吃了怎么还瘦了?” “王姐有个儿子,很小,晚上睡觉哭闹,我没睡好。” 女人如实告知,这时候不卖惨什么时候说。 厉华池听了果然皱了皱眉,“那什么时候可以搬出来?” “过阵子吧,这边房子不好找,没有G市那么便宜的。”女人笑了笑。 一旁的两人却云里雾里的,什么时候东G的租房比G市还贵了? “嗯。”厉华池倒是应了声。 “小店打杂一个月给你多少钱?”他接着又问。 “一个月1600,包吃住。” “怎么这么少?” “刚开业,工资也是店里的姐姐们垫付的,她们个人的手艺各自营收,我什么都不会,就打打杂。然后一个人给我200。赵姐说不忙的时候可以看看书,考个会计证去应聘私企的会计,要是顺利的话一个月能有2500,还帮上五险一金。” “嗯。会顺利的。”厉华池给了她保证。 “手还疼吗?”他今晚话特别多,因为白天都能没能跟她好好说句话。 “好多了,谢谢您。” “嗯。” “那睡觉吧,你也累了。” “好。” “你的手怎么了?” 厉华池正欲开口让人关灯之际,傅寒深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这也是陆景云最关系的问题。 “也没什么,受了点伤。”凌雪玫笑了笑,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异样。 “你的手怎么能受伤?”这次说话的是陆景云,声音里戴上了一丝焦急。 “那...还能拉琴吗?”有人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不能了。” 女人声音很平静,听在另外两人耳中却如遭雷击。 厉华池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淡淡地开口,“有事情明天再说吧,很晚了。” “睡吧,你要不要脱里面的衣服?”他突然又有些迟疑地开口。 凌雪玫却秒懂,轻轻摇了摇头,躺在男人有力的臂弯里,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但是另外2人却满肚子疑惑,彻夜难眠。 傅寒深侧躺在床上,只能看到女人的后脑勺,和因为瘦弱凸起的肩胛骨。 破旧的旅店一张床只提供了一张被子,四个人根本不可能盖得全,只能遮住他一半的身体,但是他却不愿意离开被窝,因为这里能让他感受到她的体温。 陆景云也睡不着,疑问像是层层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其实他能从白天包房内的只言片语中得到些许答案,只不过是自欺欺人不愿意细想罢了。 夜深了,破旧的旅馆明显隔音很差。 隔壁两间房却传来了男女的呻吟,或低昂,或高亢。 凌雪玫能明显感受到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后方也传来更加炙热的温度。 但是她依旧闭着眼。 每一天都是新的挑战,她必须休息好。 “啊~不要~不要。” 就在傅寒深三人好不容易听着隔壁的伴奏睡着没多久后,房内响起了一道惊恐的女声。 睡眠最浅的他和陆景云直接被惊醒,直接坐起身来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被男人拥在怀中的女人此时双眼紧闭,满脸惊恐,手已经不知何时伸出了被子,在空中胡乱地挥舞,深秋寒冷的夜竟然出现了一头冷汗,嘴里不住地尖叫着,身体竟还有些颤抖。 厉华池也被吵醒,也发现了女人的异常。 “这是做噩梦了?”陆景云皱眉轻声问。 “玫玫?玫玫?”厉华池没有回答,只是试图喊醒女人。 “这样不行。”傅寒深也眉头紧皱,看着女人一直沉浸在噩梦中醒不过来。 “直接把她摇醒。”陆景云对着厉华池说。 就这样,凌雪玫在一阵剧烈摇晃中“醒”来。 脸上还带着惊惶与不安,此时房内的那桃色的灯早已被打开。 “我怎么了?”她恍惚着开口。 “没事,做噩梦了。”厉华池直接把人抱进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像是再哄小孩子。 “原来是梦啊,吓死我了。”女人任由他抱着,呢喃出声。 但是一旁的二人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嗯,都过去了,都会好起来的。”只有猜到些什么的厉华池心疼地安慰着她。 “嗯。”凌雪玫躺下了,却偷偷用手把被子拉过头顶。 这是人最下意识的本能。 陆景云看着这一幕,却有些恍惚。 PS.看到有小可爱问,男主们之前死哪去了,为什么一遇到就爱上了。 首先没有爱上,其次你可以这么理解,类似穿书文的描写。 男主某一瞬间幡然悔悟,或者女配在女主重生后没了“女主光环”。 我不打算补充惹,毕竟突然加个什么穿书剧情也很尴尬。 逻辑自洽之类的,我觉得作者觉得合理就可以了,毕竟读者千百个,我也控制不了别人的看法。 -- 26.逃避 ΒīΓⅾsč.čoM “景云哥哥你为什么不关灯睡觉呀?” “玫玫我害怕。” “景云哥哥,你在里面吗?” “你害怕你为什么躲进这么黑的柜子里呀?” “景云哥哥你不是怕黑吗?” “玫玫,布丁死了,以后就没有人陪我在黑暗里了。” “有我陪着你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要害怕。” “玫玫我还是喜欢躲在柜子里,这样就没有人可以找到我了。” “可是大家找不到你就会担心的。” “有谁会担心我?我爸爸把布丁摔死了,它只是一只小猫咪,什么都不知道。” “伯母呀~我也会担心你呀~”女孩同手同脚的爬进了柜子里,还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手。 温暖的热源传到他的手中,颤动的却不止他的指尖。 “景云哥哥这里好闷呀。” “那玫玫你先出去吧。” “不要~我要一直陪着你。” 他以为他会永远记得,那双在黑暗中也坚定不移地不肯放开他的温暖的手。 “景云哥哥,书上说,我们要克服困难,要勇敢面对黑暗,不能逃避。” “可可是我还是会害怕。” “那那你害怕的时候就用被子盖住头吧,我们还小,可以小小的逃避一会儿。” “嗯!” 曾经那个怕黑、喜欢逃避的小男孩长大了,他开始习惯睡觉关灯,再也不会把头蒙进被子里,也再也不会把自己关进漆黑的空间中逃避一切了。 也 甚至在漫长的岁月中,遗忘了那个曾经说过要一直陪着他的女孩。 和那双温暖,坚定的小手。 他侧头看着那个用被子捂住头的女人。 曾经喜欢用被子捂住头就以为可以躲避世界的少年长大了。 可是告诉少年要勇敢的少女却开始变得怯弱,学会逃避。 他不知道过去她曾经做过多少次这样的噩梦,多少次曾经在无边的黑暗中醒来。 他只是莫名的有些难过,因为他不曾有一次在她身边,坚定地告诉她,我也会一直陪着你,不要害怕。 或许他还要承认的一点是,造成这一切的罪归祸首,他也有份。 伴随着浅浅的呼吸声,他逐渐睡去,梦中又梦到了黑压压的世界,和那双温暖的手。 陆景云再次醒来时被一阵刺耳的铃声,顺着声音望去,他看到女人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然后伸手进口袋里飞快地按掉了闹钟,可惜所有人都醒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对众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我要回去工作了。” 说着就想要爬起身。 “我送你回去。” 他看见厉华池拉住了女人的胳膊。 “诶,不用了,我坐地铁回去就好了。”女人推辞道,恨不得跟他们就地分别地样子,有些刺眼。 “你带钱了吗你坐地铁?”厉华池拉着她不放。 “带了的。”女人从牛仔裤的后口袋掏出来几张皱巴巴的一块钱。 “那我带你先去吃早饭好不好?”他又听到厉华池说。 “不用了,我想快点回去吃药。”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药?”他又听到傅寒深有些紧张的问。 “我肚子疼。”此时他也看到了女人面上过于惨白,额上也有密密麻麻的汗珠。 “很疼吗?要不先去医院看看?”他问她。 女人紧咬下唇,却还是轻轻摇摇头,“不去了,等下吃点止痛药就可以了,我还要回去上班。” 说着就试图挣脱开一直禁锢住她的大手。 谁知傅寒深直接把人抱起,不顾女人的挣扎,直接下了楼。 “诶,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女人试图挣扎。 但是瘦弱的她又怎么会是强壮的男人的对手。 直接就被男人一把抱上了出租车。 身后两人紧随其后上了车,连住宿的押金都没有要。 司机有些奇怪地看着这个组合,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小姑娘你没事吧?他们是你什么人啊?要不要帮你报警?” “抱歉师傅,她生病了。我们想带她去医院,她不肯,我们心急难免手段粗暴了些。” 该说不愧是政客,思维反应就是快。 哪怕一夜心事没睡好,面对情况时也立马积极应对。 师傅狐疑地看着仪表堂堂的三人,又看了眼不吭声的女人,想着他们报的地址确实是医院,就缓缓启动了车子。 PS.我真的好没用啊,写到这章的时候又踏马的哭了。 人真的会有时候被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到的。 说白了就是触景伤情的一种,你没想到,只是因为没有关联事物罢了。 作者未来半个月晚上要去练瑜伽,教练要求11点睡觉,所以只能白天摸鱼晚上提前存后台,你们的回复我第二天再回啦~如果有加更来不及发就推后补好了,谢谢大家~ -- 27.妇科 ΒīΓⅾsč.čoM “是哪里疼?”傅寒深抱着她不肯撒手,只有抱着她才知道女人身上根本没有几两肉,轻飘飘的甚至没有一包大米重。 手臂处传来的清晰的肋骨触感更是令他一阵心酸。 “是肚子疼还是小腹疼?”厉华池也轻声问她。 女人默不作声。 “你总得告诉我们哪里疼一会好挂号啊!”厉华池有些急了。 傅寒深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默不作声地女人,是无声的拒绝。 “到了医院再说吧。” 陆景云看了眼愈发好奇地司机,打断他们的话。 车内一时间有些沉默,司机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车子很快停在了医院大门。 “挂妇科还是消化科?”陆景云就很聪明,他直接开口问女人他们应该挂什么科。 来都来了,他不信她还不愿意看。 谁知道他还是猜错了。 “我不想看医生。”他听到女人小声地说。 “为什么?”他还是很有耐心的问她。 “我没有带钱。”他看到女人的双手攥紧了衣角。 “我们有。”傅寒深急忙说道。 女人还是不动,显然是不想花他们的钱。 “那先看病,钱我帮你垫付,之后你再还给我好不好?”厉华池显然更了解现在的她,想了个办法。 谁料女人还是不动,“还是不行吗?”厉华池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戾气,轻声细语的问着她。 谁知女人下一句话让他差点就没崩住,“我现在没有钱了,钱都寄回家里了,借你的钱一会儿也还不上。” 他看到女人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那你不留点钱自己吃饭吗?” “店里包吃住的,我就没有留钱在身上。” 所以她兜里那几块钱就是全部财产了。 “那你遇到点事儿需要花钱怎么办?”厉华池看着她。 她没有看到的是,傅寒深的眼眶已经红了,陆景云的眉头也不知不觉皱起。 “忍忍就过去了。”她低低地说了声。 厉华池也忍了忍,闭了闭眼,调整了下自己的语气,才继续说道。 “那先看病,以后你有钱了再还给我好不好?” 还是不说话。 她明显不想跟他们有任何牵扯,怎么可能还愿意为了还钱再见面。 三人渐渐明白了这一点,心里的难过更甚。 “我加你微信,以后你有钱了再给我转过来,好不好?” 陆景云的脑子转得飞快,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她没有微信。”厉华池看穿了陆景云的小算盘,嗤笑一下。 她怎么可能没有微信? 傅寒深和陆景云同时用疑惑地目光看着他。 “这样吧,你以后有钱了给我转银行卡好不好?”厉华池想了想。 女人的面上明显有了些许松动,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好。” 三人显然都松了一口气。 “那挂妇科还是消化科?”陆景云重复问她。 “妇科。”女人低低地应了声。 “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吗?”厉华池立马紧张的问道。 “嗯。”女人的睫毛颤了颤。 清晨的医院人并不多,挂了号很快就到了他们。 医生看着三个大男人陪着一个女人进了妇科诊室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怎么了?”她看着凌雪玫苍白的脸。 “医生,我肚子疼。” “是小腹疼吗?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剧烈运动?” “不是的,我上周做了人流。” 小姑娘小声说着。 医生听后皱了皱眉,“那你之后还做了什么?有没有好好休息?” “当天还快跑了一下,还吃了辣的火锅。” “你怎么能在人流后剧烈运动呢?还去吃辣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会感染?会发炎?”医生的声音有些严厉,直接把女人吓得瑟缩了一下。 三人皱了皱眉,“医生,她年纪小不懂这些,以后不会这样了。”陆景云温声说。 “你是她男朋友吗?”医生丝毫没有被男人的外表所迷惑,没好气地说,“这个事情可大可小的,严重了甚至影响以后的生育。年轻人,不能给别人负责就好好做好安全措施啊,不要让人家姑娘跟你谈个恋爱背上一辈子。” 又看着不说话的女人叹了口气,“唉,去做个检查吧?看看子宫的情况,看看有没有感染、发炎之类的。” 三人心里一紧,有人的拳头又硬了,如果不是顾及这里是医院,早就挥出去了。 陆景云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双手环抱,却一直认真在听医生说的话。 “检查要多少钱啊?可不可以只开止痛药呀?”他们又听到女人小小声地问。 “做个比超,300多,你没有钱就让你的男朋友出,这个检查很有必要,不能拖着。” 医生明显已经把凌雪玫当成了被骗上床什么都不懂得小姑娘,说话更加温声细语。 但是眼神扫视三人时就是满满的嫌弃厌恶之色了。 -- 28.为难4000订+2900字+ “您误会了,他们不是”她试图出言解释。 “医生,您开单子吧,我们去缴费做检查。”傅寒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医生面色这才缓和些许。“一楼缴费,三楼检查。小姑娘家家的,要好好爱护自己,知道吗?” 凌雪玫轻轻点了点头,对医生笑了笑,“谢谢您。” “去吧,结果出来了拿过来我看看。” “好。”这次应声的是陆景云。 医生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这个组合,还是让他们出去了。 “去交钱做检查。” 看着一出诊室门就又开始迟疑的女人,傅寒深彻底爆发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听到医生说的那些话时候的愤怒,气女人不自爱,气厉华池是个混蛋,更气自己也是个傻比。 总是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导致他直接拉着人就走,甚至他连缴费台在哪都不知道就这么横冲直撞。 这是他人生少有的失态。 “等等一下,我自己走。” 女人试图挣脱开他的手,但是男人正在气头上,哪里挣脱得开。 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这边。”眼见傅寒深要走过了,陆景云才淡淡开口。 他心里也不痛快,强行压抑着怒火,他从来不在公众场合失态,这是政客的基本修养。 “330元,微信还是支付宝。” “支付宝。” “扫这里,拿着单子上三楼排队。” “一会会叫号,可能时间比较长,可以先出去吃早餐,喝多点水憋尿。”护士叮嘱道。 “好。” 凌雪玫点了点头。 比超等候室人满为患,厉华池眼尖地看到女人前面还是几十号人,皱了皱眉。 “怎么这么多人。” “公立医院医疗资源紧缺,这很正常。” 陆景云也看到了排号,但是却没有惊讶。 毕竟是下过基层视察的人,更为了解民生。 “有没有办法快点?”傅寒深和厉华池是一个思维,都想用钱解决问题。 对于商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钱也交了,我自己做完就行。” 凌雪玫看他们急不可耐地样子,低声说道。 “你别误会,我就是怕你等太急。” “嗯,今天也只能再请假了,大概来不及回去上班了。” 凌雪玫有些无奈,上班三天其中请假两天,也是没谁了。 “我去给赵姐打个电话。” 她掏出她那台十几年前的流行款,给赵姐打了个电话。 直到看到这台手机,傅寒深与陆景云才明白,厉华池说的“没有微信”是什么意思。 这机子还能开机就已经是奇迹了,还指望它能安装微信,也实属为难机了。 “喂,赵姐,对不起,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可能不能上班了。这两天的工资就不用给我算了。”她走得远了些,才开始打电话。 电话拨通后,女人咬着下唇说道,她没看到的是,三个男人也跟了出来,她的通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出什么事了?为什么?” “哦,可是我昨天都道过歉了。”女人的声音从歉意开始变的委屈。 “算了,嘴巴长在人的身上,爱怎么说别人也控制不了。” 女人又叹了一口气。 “希望不要影响到你们做生意,那我一会去回去收拾下东西吧,正好我妈昨天打电话说想我回家一趟。没有没有,真的给我打电话了。” “好,希望你们开业大吉。” 电话挂断了,女人却没有回过头,他们从电话中大致听明白了始末。 大概是昨天酒楼老太太不满那场闹剧,在周围说了些闲话。那边怕影响生意不让凌雪玫去上班了。 至于女人说的什么昨天家里来电让回家,那就是鬼扯。 他们跟了她一路,从来没见到她接过谁的电话。 三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比超室门口,看着女人那难过地背影,心里堵得慌。 没过多久,女人低着头转过身,试图掩盖那发红的眼眶。 她哭过了。 他们知道。 “怎么了?”陆景云轻声问她。 “店里说不忙,给我放了个假,我打算回家看看。”她还勉强笑了笑,虽然那笑容落在三人眼中,比哭还难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厉华池想抱她入怀,却顾及着人多忍住了。 “过几天吧?” “那你这几天住哪?” 他们刚才听到,女人一会回去要收拾东西了。 “还没想好,但是不能去上班,也不好住在那儿了。” 他们听出女人这是有露宿街头的打算了,顿时有些急了。 “为什么不今天回家?”傅寒深问她。 “我昨天看到广场那里有发传单的小工,我想去问问还要不要人,当几天临时工我再回去。” “是没有钱买车票吗?”陆景云很快就猜到了。 女人有些迟疑,但是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差多少?”厉华池心里难受得紧,低头问她。 “要200块钱吧,有绿皮火车,坐一晚上就到了。”她轻声开口。 “嗯,那要发多久传单?” “好像发半天给60,要是发18个小时好像给180,g两天我就能回家了,如果人家要我的话。” 她开始认真算了起来,语气中有些许疑惑,那是对自己的极度不自信。 傅寒深和陆景云此时真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看着厉华池和她一问一答。 他们实在无法接受她从A大最王牌的专业毕业后,现在在考虑半天60的工作人家会不会要她。 “那你去发传单的话住哪?” 厉华池又继续问道,他像个自虐狂,尽管已经猜到了她的打算,却仍旧忍不住问出声。 为难自己,也为难女人。 女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请58号凌雪玫到彩超3诊室,请58号凌雪玫到彩超3诊室。” 就在这时,候诊室响起了叫号声。 “到你了,先进去吧。”陆景云低声对她说。 “诶,那我先进去了。” 凌雪玫点了点头就进了比超室。 “有些许炎症,必须要治疗,不能拖下去。拖下去问题就严重了,先吃一个月的药吧,一个月后再检查看看情况。” 医生看着检查单皱了皱眉,抬头对凌雪玫说道。 陆景云看着默不作声地女人,知道她在纠结什么,直接对医生说道,“您开单子吧,一个月后她会去检查的。” 他没有直说女人不会来再这里复查了。 因为他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把女人带回比市。 医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投去赞许的目光。 厉华池拿过单子去交了钱,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了下,“多少钱呀?”女人小小声地问。 他鼻子一酸。 女人是因为他受的罪。 想到那旖旎的夜晚,想到那无疾而终的孩子,想到刚才医生说的话,他都不敢想如果不是这次过来,女人是不是又忍忍就过去了 就像她的手,忍忍就废了。 他想都不敢想象更为残忍的后果。 “没关系,我不催你还钱,你有钱了再给我。”他勉强控制住情绪,却不想那微红的眼眶已经出卖了他。 他没有说什么不用还之类的废话,他知道女人不会接受的。 “等我找到工作发工资了就还你。” 果然,他听到她说“好。”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四人走出医院大门,傅寒深问她。 此时,三个人才想起来,女人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滴水未进,虽然他们也一样,但是他们是三个大男人,都去军营受过训练,一天不吃根本无所谓。 “我去买点吃的,你们”女人似乎是想问他们吃点什么,又想到自己囊中羞涩,到底没问出口,只是把头垂得更低了。 傅寒深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脑袋,却被她下意识的避开了。 尴尬地右手在空中停滞,女人用不好意思却坚定地口吻说道,“对不起,我不喜欢别人摸我的头。” 厉华池看着这一幕,仿佛历史重演,有些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心里难受。 好兄弟,就要有难同当。 “嗯,抱歉。”傅寒深g巴巴地说出这一句。 “那我去买点东西吃。” 说完就要独自离开,三人害怕她就此跑掉,自然跟随其后。 就看她在路边的流动早餐铺停下,“小妹,来个手抓饼吗?加肠加蛋7块钱。” 凌雪玫显然被高额的费用吓退,隐晦的看了一眼煎的香喷喷的手抓饼,对老板娘笑了笑,“馒头多少钱?” “白馒头1块,红糖馒头、香芋馒头1块5。”老板娘有些失落,却还是热情的张罗着。 “1块啊,给我拿一个吧。” 凌雪玫显然对价格不太满意,在看到老板娘拿出那个巴掌大的小馒头后不满更甚,但是还是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递了过去。 “小妹买杯豆浆吗?馒头g别噎着了。”老板娘还想继续推销,凌雪玫却摆了摆手拒绝了。 PS.大家的留言我都看到啦,但是晚上状态好,就不回复大家了,抓紧时间码点字,明早再回复大家。晚安。 另外更新日期可能要调整下,周1、3、5、6、7更新,一周五更,加更照旧。 因为要提前睡觉+早起一小时锻炼、准备早餐的原因。 要跟大家说声抱歉啦没办法日更,就改回和当时柏林少女一样的更新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