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红[二战 影视同人短篇集]》 沦落的16071‖血肉—耶格尔 明亮的日光透过那扇敞开着的玻璃窗,斜垂的光线飞舞着微尘铺洒到办公桌上,为阴沉寂暗的室内带来些生气。周瓷小心合上厚重的深棕色对开门,正对着的会客沙发和桌子后的窗帘密遮,唯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周瓷深呼吸了口气,转身缓步走向办公桌。 她微微弯下腰整理略有些杂乱的桌面,穿着朴素长裙的身形沐浴在这光线里,她的睫毛在光辉下颤动,黑色的发丝盘起,棕色的眸子里有强压下的沉默的平静。 杂乱的哨声和德语训话传到耳朵里也显得有几分渺远,她故意忽略窗外机器的轰鸣和偶尔响起的枪声,把全心倾注在手头的任务上,整理完文件就要用浸湿了的方巾擦拭一切可能落灰的地方,再整理旁边凌乱的床铺——显然在她负责此处之前,没有人为这里的主人收拾过,她来之后才会每天帮他迭好被子。难以想象不怎么收拾床铺的人竟然是如此优异的德叁军人,只是不知道这军衔身后是多少堆积起来的白骨和腐烂的血肉,周瓷的心沉了沉。 黑色的顺直长发——虽然被盘在脑后,棕色的眸子,东方女人的面容,和窗外集中营的残酷进行时,到处铺陈开的万字旗帜,落在一幅场景里,很难不让人陡然心寒。 在周瓷被灰绿色军装上印着翅膀铺展开的猎鹰的士兵押着归入那一横列面容各异的女人中之后没多久,她便得到了自己被战争命名的新名字——16071。纳粹德军对这个奇怪出现在欧洲战场上的黄种女人也格外留了点注意力,但是在审了几轮后得不到什么结果,就把她扔进被拉出来打扫军官们办公室的那群女囚里。 被从肮脏的屋子里拉出来疲惫至极的周瓷,踉跄跟在荷枪的德国兵后头进了楼里。她浑身脏兮兮,面颊上还有多处污黑,能迈步就已经是用了大力气。偶尔经过一两个军官,最多瞥见她的黑发之后多甩过来一个眼神。踏着台阶刚要登上二楼,拐角的办公室的黑棕木门刚好打开,从黑暗里走出来个军官,看向他们。 前头的德国兵伸直右臂,军靴后跟相撞发出一响声,Heil Hitler! Heil Hilter,那军官轻轻颔首示意,看向他身后。 周瓷微垂的视线抬起,这才好好看清他。 灰绿色军帽下的面容本应是端正坚挺的,蓝色的瞳仁澄澈清晰,线条明显的薄唇绷着,但印象最深刻的是其右侧面颊上爬满了狰狞的疤痕,像是裂开的皮肤缝隙中心生了粉红的血肉,邪气和阴冷从里面渗出来。他的眼神带着仿佛可以掌控一切的玩味和戾气,现在则是颇有兴致地观赏着她。这幅破碎的面容带着神秘危险的吸引力。 周瓷感觉些许不适。 那军官像是突然生出了兴致,开口问士兵她的来历。得知是被送来搞清洁或者做些别的劳动的,军官双手背在身后无意识挺了下胸膛,够了勾嘴角——扯动了他面颊上最长的那道疤。 他指定她来负责他的事务。一直沉默的周瓷彻底从疲惫中清醒,抬眼惊愕看向他,又撞进了这位怪异德国军官审视着却又好像意味深长的眼神里。 军官踏着长靴下了楼。士兵又引着周瓷去她要栖身的小屋,一面严肃地训斥她,要好好为耶格尔上校服务,耶格尔上校令人敬仰,支那女人,也算是发挥你的些许用处。她谨慎收敛地回归到瑟瑟的状态里,垂着头承受下士兵的教训。 耶格尔上校。 她内心默念,虚掩着的唇无声地开合,用口形描摹出一个名字的形状,耶格尔。 -- 不要躲着我‖血肉 Яòuшěnшu⒉∁òⅯ 耶格尔就坐在昏黄的灯光里,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摇晃着红酒杯,竟然喊她也坐下。暗红的酒液晃动,摘了军帽的耶格尔原来眉上还有一道疤痕,野性又粗粝。他的笑向来阴鸷,这时的笑容却看起来像是真诚的邀请。 周瓷自从被分配到此处,就一直谨小慎微,体贴细致地处理好收拾一切,从原来和别的下层军官混在一起的军服里抽出他的专门手洗,并尽力避免不再他面前直接出现,像老鼠——他们形容犹太人那样——独自生活在阴暗里,无人之时才冒出头来。 这才是最安全的,在此处,被划分为不配与雅利安人相提并论的劣等民族,最好的生存信条就是仿佛并不存在,太张扬不知什么时候就被醉了的德国人抓起来喂个枪子。 她想起跨着整个欧亚大陆,相隔无数边境线,正在血与火中炙烤着的母国总会不禁落下泪来,阴差阳错流落至此,何处才是真正的归处? 这些夜晚,紧握着那一小块羊脂玉平安扣的周瓷在脑中编织着无数能逃离的幻想。平安扣的绳子早就取下来了,天知道她怎么把这块玉藏着舌头底下躲过搜查的。只是她在看着同行的人的无数物品被抖落、卸去之时,痛苦的恐惧感让她像落入泥沼中一样想找到什么东西作为情感的依靠,在口袋里摸到了这枚母亲塞给自己的求平安的饰品。 羊脂玉是好玉,晶莹洁白,细腻温润。 早上她不知在打扫哪里的时候,从裙子腰际那宽松又浅的口袋里滑落出来。晚上劳作休息一摸口袋,发觉不妙。周瓷思考了片刻,耶格尔应该还在用餐,就在和其他军官差不多的时间,她最好现在赶紧偷偷摸回去,纠结太久反而错失良机,也许是更好的情况,耶格尔今晚不会回来。 一路上悄悄地,避开所有可能遇见的人,一会儿就到了耶格尔的门前。 她小心翼翼地侧身要伏在门上去听,傻子才敲门。随着吱的推门声,耳朵没贴到什么冰冷硬实的木板上,而是粗粝的触感,她贴在上面的手和面颊还感受到了阵阵热量。 周瓷脑中警铃大作,她迅速弹开,惊恐地看见男人邪气又阴戾的容貌,他的风纪扣微微敞开着,她刚才是贴上了他的军装,或者说,他健壮的胸膛。她连声道歉,转身就要走,却被耶格尔喊住,让她进来。 昏暗的灯光下,耶格尔坐在柔软的长沙发里,示意她坐下,又起身去拿了瓶架子上藏在深处的红酒和两个酒杯。酒杯当然是干净的,她下午刚洗过。耶格尔转身看见她坐着的紧绷的身体,开口问她叫什么。 16071。周瓷机械地回答。耶格尔轻声笑了,红酒的酒液奔涌入玻璃高脚杯,他推给周瓷。 我问你名字。我看过你的审讯记录,中国人? 是的,耶格尔上校。我叫周瓷。 周瓷?短促的音节有点怪异地从耶格尔嘴里吐出来,他高耸的眉骨下的蓝眸深邃,你的工作做的不错。 谢谢上校。 这红酒不错。他品了一口,晃着酒杯看她。 周瓷仰着脖颈咽下一口酒液,苦涩的酒味蔓延开,还有一滴从唇边滑落下来,伸出指尖揩去那滴酒液。她不怎么会品酒,如果可以,她倒是喝茶多些。 耶格尔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伸展的脖颈线条,唇上残留的泛着水光的酒液,问她怎么会的德语。原来是曾游学过一段时间,耶格尔的眉头挑了挑,你不用怕我。 周瓷的第二口酒就好像打通了味蕾,竟然能品出些舌尖独特的味道来了。 我只为德意志。言至此,他怔了下,我对你的民族没有什么偏见,只想和你聊点天,你想聊些什么话题? 耶格尔上校想聊什么? 你曾游学德意志,没有什么难忘的吗或者,你想听我开坦克的事情吗?我浑身上下也就这些还有点意思,或者,他抚上右脸,不好奇我的疤是怎么来的? 耶格尔的努力终于让氛围舒展开了,他和她的交谈随意还带点风趣,虽然更多是耶格尔自己在开口。 他突然停了下来,摘下右手的手套,抚上周瓷的头发,顺着从鬓角滑落出来的发丝。你的头发很漂亮。嗯你累吗?毕竟也忙一天了吧,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来这里我们继续。不要躲着我。 他抚摸过的地方传来异样的感觉,周瓷只得轻声答应。 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走到门口的周瓷应声回头,看见那枚白玉在耶格尔手指间摩挲,在指尖不断翻转,摊开双臂向后躺在沙发背上的耶格尔松懈浑身的肌肉,也散发着危险和挑逗的气息。 -- 跨坐上他‖血肉 Яòuшěnшu2.ⅽòⅿ 耶格尔事务并不多轻松,晚上独处休息时缺个谈话对象缓解压力,不过是对她新奇而已。周瓷宽慰到自己。他看起来暴戾阴狠,和她聊了这么多天,本质其实还挺温柔,一些举动带着难言的魅力,她的眼神有时候会停留在他面颊的疤痕上甚至被他发现——看来自己再不从这儿出来真的会疯掉。 周瓷整理起左侧摞起来的文件,偶然瞥见些引起兴趣的德文字符,又把身子伏低了去看。门口突然响起来的军靴声让她骤然警觉,她顺好裙子把文件塞回去,刚好绕回到办公桌前,门开了。 耶格尔轻轻点了下头,窗外的日光把她笼罩在内,皮肤照得发亮,她像是突然被进来的人吓到了一样向后靠着办公桌,他再走近些看见能她如琥珀般被照亮的瞳仁,紧张急切地小幅度喘气。 “耶格尔上校。”周瓷开口喊出耶格尔的名字。 他的身形凑得很近了,周瓷看见他压过来的深灰绿色军装上清晰的肩章缝线,他的面颊也近了,呼吸甚至贴到了她的脸上。 耶格尔那漂亮的蓝色眸子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最深层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游离在周瓷双手倚着的桌面上,展开的双臂也支着桌子,把她的身形笼罩起来。 耶格尔又流露出那独特的笑容,他的鼻息扑上周瓷的面颊,周瓷闻到了如此之近的带有耶格尔印迹的味道,他的唇简直要吻过来,周瓷强行镇定下自己紊乱的呼吸,耶格尔的身体和她最后的距离也被缩得无限短—— 然后擦面而过,桌面上堆起来的文件被摊开抽出一份资料,耶格尔起身,边抚平文件的封面边饶有兴趣地看向周瓷,表情倒是颇为玩味。 无聊的恶作剧,周瓷简直要翻白眼。 “再见,周瓷。”军靴声远了,门被关上。周瓷又捋了下裙子,转身去看,原先那份文件被耶格尔抽走了,只是里面写了什么?按捺下疑惑,周瓷铺展开床铺,把床面拍平。 步伐虽小但步速很快,周瓷安静地贴着路边拐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掩上破门镇定下来坐到小床上。 撩起长裙裙摆,她伸手顺至下体,擦拭了一下。 隔着内裤的满手水液。 她湿了。如此彻底。 今晚她再来找他,就觉得气氛已经变得很是不同,耶格尔掏出了个圆形的小铁盒摆到了桌子上,告诉周瓷是送给她的。 看着耶格尔那极具魅惑力的笑容,周瓷打开了圆柱形的小铁盒,发现里面是各种颜色的糖果,衔了一块放在舌尖,是水果糖。黑色重压下的生活里周瓷没想到自己还能再吃到这个,对着上校感激地绽放出一个笑容,也正好应和了耶格尔略带着期待的眼神。 耶格尔问她喜欢吗,这是德国特产的嘉云糖,现在在这里也不太好搞到了。周瓷连连点头。 突然,远处响起一阵骚乱声,突然细微但还是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耶格尔的神色突然冷了,他的表情突然肃穆,大概是在认真辨别声音的方向。周瓷看着他冷峻的神情,突然心一横,迅速起身,向着耶格尔压过去。 没来得及反应的耶格尔就这样抱住了拥入自己怀中的周瓷,女人柔软的身姿贴着自己敞开的军服,黑色长发还滑过他的脸颊,然后是一个水果糖味道的吻,她吮吸了自己的唇瓣甚至还把那颗糖推到了他的嘴里。 耶格尔扶住了她的身体,往后躺下来,眼里晦暗难名,远处的骚动声虽然渐远了,但耶格尔也听不到了,女人危险地出击,跨坐在自己的腰间——她真大胆。 周瓷扭动腰部,往下坐,她私密潮湿的部分就磨蹭着身下男人的裆部,军服腰带下的绝密领域。 耶格尔大手掐住了她的腰身,原来还对周瓷突如其来的引诱流露出的意外转瞬就成了隐秘的笑,在昏暗的灯光下被压在周瓷身下,耶格尔像是解除了什么束缚,突然开始散发出一种致命的性引力。 耶格尔昂起头去勾她的唇,他们的呼吸交缠,胸膛中的心跳悸动,血肉躯体散发着爱欲。 耶格尔的手沿着裙摆顺入,在布料的遮掩下珍重地抚摸她的胴体,周瓷喘息着,她的手按上他的胸膛。在身下人的手突然触及内裤遮掩的那寸时,紧张地夹了下腿。 耶格尔启唇,那低沉性感的音线像是故意诱导她,周瓷被耳畔钻进来的暧昧话语熏得意志迷离。 敲门声响了,副官的声音在外面高声喊着耶格尔上校表示事态紧急。周瓷赶紧起身。耶格尔回应了副官,站起来,扣好扣子,拽平了军服,周瓷蹲在身后帮他整理后摆。 耶格尔从口袋抽出根香烟,他的指尖夹着,迅速划了根火柴点燃。耶格尔从不在她面前吸烟,也许是他本来就没有那么大的烟瘾,虽然战争状态下高压的军人总是依赖这些来释放麻木压抑的情感,偶然有一次耶格尔看见了进门的她就掐灭了才燃了小半的香烟。 他转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迈着急促的步伐推门离开。 -- 她的贱命‖血肉 周瓷花费了大力气才装作如同往常,内心的不安与焦虑被强行压制,她头上不知从何处顺走的头巾裹住发丝,就这样悄无声息拐进哨卡旁边一百米的破楼里。她知道今晚不止她一个,不过多久离此处呈对角线的营房就会发生骚动,事实不过是为试图掩护一部分人逃出去。上次的骚动不过是小型预演以便更好调整行动计划。就这样,借助换岗之时,周瓷摸索突破铁丝网,攀爬过好几个土坡,她不知道自己逃离的事实是否已经败露——不出意外的话没有——她在守卫眼里应该已经睡下一个半小时了,但是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夜色中义无反顾地逃,奔逃。 今天不过是很往常的日子,事变应该和任何事情无关,她早晨在办公室打扫的时候,耶格尔还喊住她,问她会不会俄文,和她吐露坦克新兵训练中的不耐烦,她用柔和的笑应和他。 一切,都很正常。她的出逃路线精心策划,甚至考虑到德军搜查的速度,只要她能多撑几个小时不被察觉,联系到抵抗组织,就有可能彻底逃出生天。 为了生命,她只得付出全部努力,什么耶格尔,她是为了拖延时间才去吻他...再吸引她,也只是个恶魔,不是吗? 为了活下去...泪简直要夺眶而出。一条支那女人的贱命,那也是她的命啊! 周瓷快速奔跑着,不再思考,只是往前,甚至能感受到风从她身侧流过的形状,胸膛中猛烈跳动的心脏迸发着生命力,让她无所顾忌地逃离这崩坏的世界关押她的监牢。 她逃离的身后的黑暗仿佛深渊,遥望她向着隐藏着黎明的另一片黑暗狂奔。 藏身在一片森林里,周瓷疲惫的身体急需栖息,集中营里的饮食只够他们摄取维系最基本生命的能量,虽然耶格尔会给她带只有高级军官才能得到的一些柔软香甜的面包,但吃下腹还是难以维持大量的体力消耗。 喘着气平复剧烈起伏的胸膛,周瓷合上眼睛小憩了片刻。 黑暗的森林里偶尔吹来的风刮动树叶,林木和绿地沉静地沉睡,细微的震颤传过来,从贴近地面也难辨别变得剧烈起来。 周瓷紧绷的神经被轰鸣声振醒,意识清醒的瞬间感觉浑身冰冷。 怎么会这么迅速? 周瓷迅速起身,由于低血糖瘫软下来,额头磕上了碎石,划了个小伤口,没时间了,赶紧爬起来就跑。 只是越跑周瓷就觉得自己的腿越沉,没办法,这是不能忽略的,这样的轰鸣声,只有是坦克。 没有意识地,泪水就急速坠落下来了。 风很快吹干泪痕,周瓷冰冷地清醒思考,虽然剩不下多少路就到目标的小镇上,但是倘若因为她暴露了地下抵抗组织的位置,会害更多人——她必然会被追上,她的双腿是血肉而非钢铁。 转念的时刻,她就朝另一边跑去,向着已定的但是却心存妄想会有转机的未来跑去。 身后的坦克出现在了视线里,千瓦的灯光甚至直接打在她身上——虎式坦克钢铁构造的庞大身躯散发着钢铁和炮火的气息,履带不可抵挡地向前碾压过去。顶部的驾驶室打开了,耶格尔的面容由于愤怒而显得疤痕更狰狞,不需要军用望远镜,他的冰蓝色眼睛就已经牢牢锁定了他的逃犯。 -- 最难为情‖血肉 阴暗肮脏的楼房,唯有从高窗射过来的些许光芒照在身上,闷热浑浊的空气,周瓷的嘴唇已经有些干裂,她疲惫地倚着长椅身后的墙壁,原本顺滑美丽的长发也沾上很多灰尘,但比起这些,更让人担忧的是她脆弱的状态。 哐当,锁门的厚重铁链被解开了,士兵向长官示意。 闪着光泽的长军靴踏上肮脏的地面,他的步伐稳健,判断不出有多生气,周瓷从听力辨别。耶格尔走过来了,她眯着眼睛斜瞥到他的军靴,大概是自己擦的吧? 审讯的纳粹兵舀起水,铺天盖地地泼过来,她浑身都被打湿,虽然呛到了,但是口腔终于接触到了水液,唇也湿润些了。 士兵被示意退下去。耶格尔静静站着,逆着光,他的表情邪气又愤怒,唇线明晰的嘴唇紧抿。如果周瓷能看清他,就能感受到他头顶仿佛盘踞着扭曲又冒着闪电的浓黑云团。他无声转着那枚从北非战场摘得的荣誉戒指。 “你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沉默。耶格尔怒极,却也只憋出来一声冷笑,上前一步,从她的口袋里抽出平安扣来。 “你们是用这个祈福是吧?”是,她告诉过他。那块羊脂玉就像他第一次拿到时的那样,在他股掌中翻转。 突然发力狠狠掷下,温润坚硬的玉石又是这样脆弱,裂隙,碎裂。 周瓷皱皱眉,她不过在等待他的审判,何必这样发泄到这小物件上面,更何况她都要死了,玉石这时也没什么了,要是能放过她,她愿意倾家荡产买五十块儿供他摔。酸涩的无力感蔓延,疲惫地抬眸看向那盛怒中的男人。他的副官没有跟着他来? 耶格尔逼近她,把没有什么回应的她推倒在破旧的长椅上,右腿支着木椅,居高临下地用他那阴戾却充满着荷尔蒙的眼神逡巡着她裹着破旧长裙的全身,那杂乱的头发遮盖着她的脸。 周瓷察觉他如此炽热的眼神,竟然被未知的恐惧紧紧摄住,只感觉被他用视线凌辱。 他有力的骨筋分明的手伸入裙子,蛮横地往上掀开,女人湿透了的裙摆因禁不住猛然的施力而撕裂,意料之中的受辱,周瓷的下体蜷缩了下,随即双腿被耶格尔的膝盖撑开,男人的手把周瓷的头扭正,强迫她看向自己。 那样长久的对视,周瓷内心感到恐慌,恐慌的不是可能痛苦的境遇,而是恐慌耶格尔——她不想再看见他的眼睛,那会让她情绪失控,她难以忍受思维为了耶格尔崩坏,同时她也明白,而这正是耶格尔想试探的。 卑鄙!她不愿为任何情感而拖累—— 耶格尔狠狠吻了下来。仿佛天旋地转,只能说再神秘坚毅的男人的唇肉也是软的,他的气息压过来,她并不陌生,她在为他整理床铺的时候就熟悉了,他的体味有些特殊但是好闻,不只是因为勤于卫生,更是有一种特殊的像是阴冷地下室的味道,准确来说也不是,因为还能嗅出来阳光炙照的味道,在床铺里留存淡淡的,她去感知的时候,情不禁地蜷进里面,甚至有一次太疲劳睡着在床上,鼻尖萦绕他的气息。 男人察觉女人的恍惚,加大了力气吮吸她,咬那片唇瓣,右手攀上周瓷的下颌,微微发力,就撬开了她的口腔。 他的舌侵入进来了,是从没有体验过的法式湿吻...这可不像德国男人会做的。 被粗粝的舌翻搅着口腔,感觉嘴巴像在被侵犯,他们的唾液交缠从唇角滑落,自己的舌肉被勾引掠夺,急促的鼻息交缠,周瓷嗯嗯啊啊的破碎轻哼溢出来。她慌乱地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吻,结果被混合的津液呛到了,咳了起来。 她甚至能感受到耶格尔的军服布料在自己腿上磨蹭的感觉,接着就被扶起来翻了个身,臀部还被拉下来枕在了男人的腿上,裙子早就褪上去了,耶格尔粗粝的手掌轻轻磨蹭周瓷圆润的臀部,在上面打着圈,隔着层内裤,周瓷仍旧感觉电流激上了脊椎,酥麻又苏痒的感觉让她浑身战栗。 她满含着拒绝的声音被堵住,耶格尔另一只手的手指勾入她的口腔,把话语都搅乱,啧啧水声传入周瓷耳朵,她才感觉到这有多么色情。 摇头也甩不开耶格尔的手指。大腿上放着自己的臀部的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手掌抬起,接着落下—— 手掌拍打臀肉的声音清脆,不大却响彻了整间昏暗的牢狱。 疼痛远不及心理泛滥的情感致命,“啊!”周瓷弹腾的小腿一下绷紧了。耶格尔的手掌再次落下,恰当地收着力气,这已经是脑内权衡的结果。他不想伤她,但是被背叛的事实又如此让人震怒,更失望的是她无论如何也要逃离自己的事实,真是毫无留恋义无反顾,跟着他,她才安全,不是吗? 臀肉被击打得泛红,但这点痛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自己竟然湿了。周瓷的脑中,在认知到这一点后空白,然后又被下一次击打带来的痛唤醒。难以置信,她好想去死。为什么这样,在耶格尔面前,她到底... 绝不能让他发现。 周瓷攥紧拳头,与从屁股上蔓延开的奇妙快感斗争—— 然后听见身上人的轻笑,低沉性感的声线,那粗粝还带着薄茧的手指直接探到下体区域。隔着布料轻轻戳刺。 “Du bist nass.” 你湿透了。 接着,周瓷下体不可控地涌出一大波水液。 -- 牢中沉沦‖血肉 内裤被脱了下来,耶格尔略有其事地迭了几下,方方正正地被收进了右侧的军服口袋里。周瓷心生恐慌,脱离了耶格尔双手的禁锢就往外爬,刚站好又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拉回,狠狠跌坐下来。腿心正对着男人,双腿无力的大开,周瓷连连求饶,又抑制不住身体涌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欣喜。 耶格尔不回应她,倒是在她面前半蹲下来,那眸子向上看她,凶狠的疤痕好像更加明显了,谁都要承认,他的容貌常年带着一种凶狠的坚毅,即使放松也带着邪气,特别是勾起一侧唇角。就像现在这样。 他确实是在审讯逃犯。 然后吻上女人的下体,他的舌头灵活,拨弄几下就探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的花蒂结构。 周瓷的脖颈挺起,漏出流畅的线条和脆弱的咽喉,真的顾不上什么了,最脆弱敏感的所在被舔吮,她吐出阵阵呻吟声。 耶格尔探进阴屄的舌蘸了蘸流淌出的花液,继续用唇肉和舌尖磨蹭花蒂,高频地舔弄,周瓷绷直的身体激荡着温暖酥麻的浪潮,她无力的手指掀掉了耶格尔板正的军帽,抓住了他棕色的发根,迎合着他带来的快感。 周瓷甚至能感受到耶格尔面颊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在自己大腿内侧要命地蹭着。 身体在耶格尔舌肉和花蒂的碰触中被激起的情欲晃动着轻轻摇摆起来,快乐越冲越多,越积越凶—— 周瓷用听起来暧昧极了的声线求他停停,快感冲击得如此迅猛她简直要承受不住。 耶格尔没有给周瓷憩息的时间,他素来可以灵活操纵坦克的手指甚至已经探进了阴蒂下的穴内旋转开拓着。 这是惩罚,她应得的。 两个指节在不断模仿着性交的动作,把控着一切的耶格尔认真地挑弄花蒂让周瓷简直再难以忍受,她瘫软着身体低头看他。耶格尔的下半张脸被淫液浇的湿透,下巴简直要滴下来几滴。 他的手指更深了!无意间的探索蹭到G点,周瓷浑身震颤起来,毁天灭地的快乐让她再也无法忍受,攀登到情欲的顶峰—— “啊啊啊啊哈...呃...耶格尔...”情到最深处,柔媚到变了声的音线无意识喊出耶格尔的名字。 周瓷就这样爽得翻起了白眼,小腹痉挛起来,下体喷出一大波水液。 听到自己名字,心情好了些的耶格尔扯出军用皮带,铁扣碰撞发出声音,裤腰松了,他把内衣拉下来,那性器就弹了出来。 是白种人中也好看的淡粉色,只是粗壮的模样直挺着,大小骇人,圆润的龟头顶端分泌出了些透明的液体,散发着麝香气。这巨物在花缝里蹭了蹭,很快便也浑身湿润,沾满两人混合的体液。 周瓷的眼神仍旧迷离,享受着快乐的余韵。耶格尔拨开她杂乱的发丝,用手指向后梳理,才发现她额头上的伤口,耶格尔怔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怒火涌起来。 周瓷漫无意识地蹭着他的手掌,感受到一丝格格不入的冰凉,就想把它弄热,伸出舌头去舔。 耶格尔感受到来自手掌被戳弄的湿滑,酥麻感从手掌蔓延。周瓷这在用舌头去勾那枚戒指? 下体早已紧绷得生疼,耶格尔继续扩充着周瓷黏腻的下体,带着薄茧的手指碰触过的每一寸领域都激起酥麻的电流。皱着眉,周瓷呻吟声阵阵,下体的渴望让她被羞耻心收拢的大腿欲开不开。 耶格尔再难以忍耐,他以居高临下摆弄着周瓷的姿势,健壮的腰身挺弄,就对着花穴插了进去。 一下便狠狠撞上敏感点,周瓷无力的嗓音喑哑了,浑身猛震了一下,被填满被充实的温暖快感快速涌了上来,与自己正在结合中的耶格尔紧绷的面颊和军服下的身躯是那样赤裸而毫无保留地释放着最原始的吸引力,那样阴鸷又特殊的魅力—— 才进了小半的耶格尔额头上渗出些汗,他此时小心地缓慢抽插着,明明是残酷的审讯,他根本做不到忽视女人的感受——即使刚刚他还掌控着一切,看周瓷在情欲下分崩离析。 女人的呻吟声越来越快乐,越来越妩媚勾人。耶格尔紧绷的腰身才渐渐发力,次次坚实地抽出进入。 他们的身体就这样交合,男人有力的撞击把周瓷爽到直翻白眼,手臂无意识攀附上这背着光用身躯遮盖着自己的男人,绝望地被拖入无尽的深渊。 耶格尔精壮纤细的腰身抽插鞭笞着女人的花穴,把臀肉击打得发红。拍击声,水渍声,还有耶格尔自喉咙发出的性感的低喘,那滚烫的呼吸就浇在周瓷的脸上。 那巨物被伸缩性极好的甬道紧紧裹住,两人就这样衔接为一体的生物,因为情欲而失身迷离的表情竟然浮现在耶格尔脸上,周瓷昏沉地想着。这位坦克指挥官出身的上校正在自己体内横冲直撞,干得这样猛... 耶格尔托起她的臀,他的速度更快了,快速地冲击着她,整根抽出又完全没入。他的手指陷入臀肉里,灵魂也要被周瓷搅个干净。 温暖的感受从神经末梢一波波击打过来,周瓷感到好快乐。耶格尔,我的耶格尔... Klaus J?ger...我的上校。 那抽插的粉色肉柱涨大了一圈,刺激得周瓷绷直脚尖,她的下体开始疯狂震颤起来,马上驶入情欲海洋的最深处。耶格尔的腰身又顶弄了几百下,一股乳白色液体喷射出来,直冲进最深处,周瓷被他的精液冲刷的意识全无,脑中只有绽放的烟花,耶格尔又徐徐抽插了几下,余精排出,周瓷的下体被大量粘稠的精液和耶格尔未退出去的东西堵得满满的。 耶格尔在周瓷体内贪恋了些许温存才退出来,周瓷被这高潮后突如其来的抽出所带动的穴壁再次摩擦,尿道口缩了缩,竟喷出股尿液来。 耶格尔抽出手帕擦拭了下体,很快再次整理好了军装,扭正了枪套。周瓷下体含不进去的精液被擦去,随即被扶正整理好了裙摆。 他托住女人的下颌轻轻落下一个吻。 -- 他会比她先死‖血肉 黑暗陈旧的小居室没有开灯,高窗上投落下来的月色照在了窄小的床铺上一男一女交缠的身躯上,跨坐着的女人眼神迷离,张开的嘴角流下津液,随着身下人的顶弄而呻吟。 她的皮肤由于漫天的快感而泛红,顺滑的黑色长发随着身体的起伏而荡起波浪,腰际被一只大手紧紧掌控。 抽插撞击不断,男人的腰肢精细有力,几下浅插之后就是一次颇有力的撞击,顶得身上人媚叫连连。 几天前,耶格尔踏出牢房,喊来等在外面的副官在耳边吩咐了几句,这位面色复杂的忠诚下属受命,将被惩罚得浑身瘫软的周瓷送回了原先的破旧居处关上几天禁闭。 周瓷被搀扶着走出的时候,远远看见集中营广场中央被高悬的具具身着囚服的尸体,内心酸涩不堪。 其实并不完全是禁闭。 从被禁锢在此处的第二个晚上开始,耶格尔支开守卫带着酒气闯进她房间的那次开始,他每晚都会回来找她做爱。 难为他在这样一个阴冷潮湿的小房间里上她了。周瓷冷冷想着。 今晚的耶格尔格外沉默,一进门就先把她抵在墙上扯下内衣进入她,周瓷被坚硬冰冷的墙壁抵着后背,耶格尔就以站立的姿势托起她的大腿操弄她,她的汁液不断淋漓地顺着腿根流下来,从透明变得浑浊——那是因为混合了耶格尔的精液。 耶格尔今晚仿佛除了快乐,更是为了射精而玩弄她,周瓷在快感的间隙死盯着耶格尔那水蓝的眸子暗想,他射这么多次真的不会虚吗,虽说他身体异于常人... 来不及继续思考了,耶格尔换了更深的姿势顶弄自己,那性器狠狠转了一圈,磨蹭着花穴的神经,周瓷哆嗦着喷出水液来。 耶格尔感受着周瓷小腹传来的温暖,仿佛是离不开自己般蠕动的穴肉,手指在周瓷腹上游走。 碎片的记忆闪过,今天在楼道的拐角处驻足,他听到几个军官在谈论自己,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些,正准备走出去,却听见他们的话语中出现的中国女人词眼,心下一动,他侧着耳朵辨认。 “而且那个中国女人...好像跟耶格尔上校搞到一起了?” “不然何必拦下救她?专门勾引人的低劣贱货。据说那天耶格尔上校暴怒是因为这个。” “不止如此吧。估计给上校做仆人的时候勾搭上他的。听说抓回来当天耶格尔上校就操了那骚女的一顿。上校据说是真的厉害,把那女人操的爽得直叫唤还留了不少水。别看我,我听说的。” 一阵恶劣的哄笑。 “耶格尔上校就不在乎这个?那可是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女的。” “操着爽不就行?怕的是那支那女的生下孩子,玷污了雅利安人的血统...” 一个一直沉默的声音倒是响起来了:“我们的盟友日本人不也是黄种人?哪有分那么清。” 众人很快作鸟兽散,耶格尔的内心却涌动着复杂的思绪。周瓷...他想起她的面颊,竟然又头痛又心痛,转动着右手的戒指,他下了楼梯。 今天还要送一份报告,他费了许多心血和时间写就的关于挽救水火之中德国的战势从希青团中选拔培养帝国新一代的优秀坦克军人,德文字母的封皮上署着Klaus J?ger,直递交给古德里安将军。 只是不知为何周瓷的面颊和她脸上带着无法消散的淡淡哀伤的笑容,在他脑海黑色的底幕上总是浮现,内心烦躁,才发觉已经走到车旁,副官恭敬地打开车门,他坐了进去。 今晚的月光皎洁,照耀在周瓷的脸上,真的让耶格尔想起了瓷器的光泽。她就那样疲惫地在爱欲的顶点昏死过去,耶格尔今晚射的太多。只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雅利安人的血统,他才发觉自始至终,一切外来的强加的意识拘束着他们而他们无所知。 是什么中国人日本人美国人苏联人都重要么?他虽然一向都不在乎这些,今晚却莫名愤慨起来。收回了想摸烟盒的手。在动荡的世界,他只有选择德意志作为奉献的唯一目标,他是军人,这是不得不秉持的使命。 只是不平等的崩溃世界却让所有人以最不合适的状态遇见。他知道他们的关系一直是一方凌驾于另一方之上的,所以一切相爱成了不可能。他无意识地尝试过,发现即使试图去爱,她也会为了逃离这状态而无视他本身。 或者说,就连绝望发觉这一切的他,也无法避免被狠狠禁锢的现实,也就是倘若不顺应这样畸形的关系,他和她连相见都无可能,她不是死在路上或者不知道谁手里——这是最可能的,就是他死在坦克的决斗中。 虽然将帝国牺牲作为作为最终归宿,他本质又是那样自私。他们的性关系自始至终没有避过孕,他知道生育必须得到女人本身的应许,只是这样,她很快就会忘了他。更何况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平等。 他会比她先死。 只是... —————— 正文没有任何怀孕情节,想不想让女主生育纯看各位看官自己的想法 仅为文学创作,考虑到故事背景特殊性,男女主关系的特殊性 虚拟角色并不等于真人!现实发生性关系请一定注意避孕措施! -- 把她放在桌子上肏 Яòuшěnшu2.ⅽòⅿ 坐在办公桌前的耶格尔用右手拖着下颌,带着伤疤的面容神色深沉,皱着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他们就这样保持着微妙的关系,周瓷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只是面上带着的那股淡淡的哀伤和忧郁更难以忽视。他们无数次在一个屋子里两厢沉默,耶格尔总会先挑起话头,周瓷还是那样偶尔搭有的没的的几句话,但是对视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会无言的纠缠交融。晚上他不定时会敲她的门,她沉默着把他迎进来。 这两个人心里都翻涌着惊涛骇浪,在黑色的时代幕布里,他们散发的思绪擦肩而过。 身旁的周瓷正认真细致地擦拭着书架,一本本厚薄各异的德文书集列在架子上,大部分是军事战略的典籍,周瓷除了一本《战争论》都不认识,最中间一层放的更多是坦克战和坦克性能的研究材料,还有几本文学,都是德国作者的作品。 她的身体由于卖力而渗出一层薄汗,架子上层有些高,她绷紧了小腿耸起全身伸手去勾。 然后腰际就落入身后耶格尔的手中,他接过湿布替她擦拭干净。 但是他的手迟迟没有放开。耶格尔很享受把周瓷搂在怀里,他把下巴靠在怀中人的肩膀上,就那样抱着她汲取她的气息。 他的身形带着她轻轻摇晃着,虽然难以置信,这动作像极了撒娇。 周瓷心中难免生出些酸涩的心软,侧头轻轻吻他。 一个仅仅唇瓣相厮磨的吻,他们两人都从对方的唇中获得些许抚慰。 耶格尔顺着她的小臂滑下来握住她的左手,他的手心和周瓷的手背相迭,十指相扣,他就这样牵起她的手,支起来去舔吻她无名指的指尖。 十指连心,这怪异黏糊的触感更是直窜进周瓷心里,搞不懂耶格尔在耍什么花样,只是她轻轻嘤咛了一声,下体就激出一阵酥软。 耶格尔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个黑丝绒包装的小盒子,两指一用力竟然单手打开了。 看见里面的东西,周瓷浑身一激灵。 晶莹剔透的钻折射了太阳耀眼的闪光刺激着她的视网膜,她感到一阵晕眩,想往后退更是砸进了耶格尔的胸膛里。 耶格尔环紧她,轻咬她的右耳,问她愿意带上这颗戒指吗? 这瞬间周瓷脑海里如同胶片放映机一样闪过无数不相关的相关的画面,耶格尔还在低声诱惑着她。 他说他好爱她,无论如何用他的方式和一切手段保护她,成为耶格尔夫人,意味着她可以脱离如今的身份。 她心里难免会泛滥起柔情蜜意,但是强行冷静下来的大脑,更是带着痛苦思考。 如果没有一切战争就好了。她内心酸涩。 一个神秘古老的东方土地孕育出的女人,和欧洲德意志的带着危险魅力的男人可以在这世界的任何一处相遇相爱。世界没有战争,没有掠夺,没有纳粹主义,只有两个相互吸引的人类个体,他们没有横亘的障碍,因为爱可以跨越一切。 当然,他们也可以在这世界任何一个角落放荡的做爱。她坏心眼地想在那个世界诱拐耶格尔——也许他会心甘情愿被她欺骗——到她童年生活的地方附近山上那所尼姑庙里在神像后面交合。 破旧的庙宇,褪色的神像,就在那干枯厚实的草枝上。幼时跟随母亲进庙烧香,她无意间窥探到那方寸之处两具相攀附的大汗淋漓的躯体,成为了她震撼的性启蒙。 落后破败的旧中国,她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在女校上到生理课,惊奇陌生却熟悉的知识,在沉睡的幼时记忆苏醒之后变得那样难忘。 后来故土在长久的战争泥潭中沉沦,难能和家人搭上联系的她在欧洲几经辗转,当年踩着红线逃离了动乱的德意志,最终却还是走到了这里。 也许耶格尔夫人她至少还能活下去。 或者,灵光一现,她逃走的可能性会更大。 他们的身体在爱欲里相互驯服,仿佛两人气息相混才让她的鼻子感到熟悉,哀伤和纠结和柔情一并搅合,她半天轻轻叹道:“Ja.” 听到她的愿意,喜出望外的耶格尔把钻戒套在她的无名指上,托着她的头深吻。 周瓷被这长久的湿吻弄得几乎喘不过来气,当耶格尔的嘴唇吻上她的脖颈右侧一路顺滑到锁骨时,灵活的手指早已探入她的胸衣,揉搓着乳肉,轻捻着乳尖的红樱,把周瓷挑动得心神恍惚。 早已经熟悉身后人而变得对其气息敏感不已的身体已经不自主由于渴望而轻颤起来,周瓷想夹紧双腿却徒劳,被撑开了双腿的膝盖固定着,耶格尔军服里挺立的性器兴奋地勃动,顶着周瓷的臀部摩擦,耶格尔粗糙的两指一探,周瓷的花穴淅淅沥沥地流出水来,甚至直滴到地板上。 耶格尔吃她的脖子留下片片红印,随后柔和地把周瓷柔软的身体放到办公桌上,慢条斯理地解开军装皮带。 耶格尔那缓慢的动作对于早已情潮涌动,下体蔓延开空虚感的周瓷不过像是一种凌迟,感觉过了好久,耶格尔那熟悉的东西跳了出来,和她打着招呼。 难得在日光下她如此清晰地观赏到小耶格尔,初次是在白天,但那昏暗的牢房也让她无所感受,心灵上的受辱甚于一切。 如今看来,颜色颇粉嫩,顶部的水泽闪闪的,只是——耶格尔把拦着下半部分柱身的内衣拉下来了。 又粗又长,其形状瘆人,周瓷心里一冷,想到这等东西竟然已经进出过她体内多次,她两腿惊颤。穴里流出的汁液早已在他桌子上积成小水洼。 男人托着她的大腿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来,在腿心戳了戳,那模样狰狞的粉色肉器就沾满了体液,倒是周瓷小心地看着他的性器在磨蹭自己花穴肉唇的时候连连轻呼。 耶格尔垂下头吸吮周瓷胸前的红豆,轻轻晃动腰臀,用挺立的粗大性器去戳弄周瓷凸起的花蒂。 酥软的呻吟声溢出唇边,耶格尔托着她的腰身,缓慢推进。 周瓷感到下体被充盈,那满足感从身体内部升腾起来,感受到耶格尔的形状和温度。完美嵌合,周瓷只觉得被顶得好深好深,所有神经嵌合的敏感点都被狠狠摩擦过,就在吞进去耶格尔的全部之时,再也难以忍受,周瓷哆嗦着竟然又泄出一大股水液。 身上人的腰身就开始大幅度律动起来,那精壮的精瘦腰身,被军服皮带束起时是那样诱人,如今就像被拨开的荔枝一样破壳而出渗出汁水,让她享受其甘甜。 还好身下的办公桌够坚实,上面交缠的身体摆动时踏实地托着他们淫乱的身躯。周瓷被撞得娇喘阵阵,神色早已迷离,怔怔看着和自己交合着的性感的耶格尔,感受他在体内的肆虐。 耶格尔军服下的躯体绷紧着肌肉蛮横地发力,他的耻骨撞击上周瓷的臀肉拍出一阵波浪,那炽热坚硬的粗大性器时时直戳穴道内酥麻的软肉,时时向着更深处闭合的子宫口冲击,如奔涌的瀑布直坠下岩石那般激荡起无穷的快感。 抽插了百余下,那温暖潮湿的暗流在小腹波涛汹涌,周瓷无意识的大脑意识到她要来了,嘤咛着求耶格尔慢些。 耶格尔那粗粝的指尖摩挲起被冷落一会儿的阴蒂,下身变本加厉地冲击。 周瓷连连摇头,原始的快感带来的泪水溢出眼眶,她难以停止那暗流在小腹的冲击—— 一声长吟在她绷紧了脚尖的同时冲出,花穴疯狂痉挛,阵阵水液直射出来,毁天灭地奔涌的快感让她在耶格尔的怀里翻着白眼,合不上嘴唇地震颤着。 耶格尔环着她,舔弄她的左耳,听着她的喘息。 不顾被喷湿而颜色更深的军服,继续就着泥泞的花穴深深进入起来。 ———————— 还没到T34主线剧情是he -- 当面承欢║血肉 Яòuшěnшu2.ⅽòⅿ 周瓷感受到柔软床铺上铺天盖地将她紧紧围绕的耶格尔的气息,好像坠入了只有他所在的空间,身后的他通过那粗壮的性器官传递来阵阵快感,他们在情潮中漂泊,灵魂紧紧系在一起。 周瓷的身体由于剧烈的快感早已渗出细汗瘫软不已,顺滑的黑色长发披盖在后背上,被耶格尔用手顺着然后抚开,指尖顺着背脊一路滑下来,最终落在紧致的臀肉上。 后入着的姿势仿佛回归到人类最初始于兽性的交合,周瓷前肢脱了力,无力地摊在耶格尔的床上,承受着身后人的欢爱,体液打湿了床单,皱巴巴的一片狼藉。 小腹又难耐地前后收缩起来,耶格尔急速的撞击不留情面,随着一次最深处的挺进——那熟透了的穴道被他顶弄到了降下的子宫口—— 酸胀和无法言说的快乐让人彻底情迷意乱,被浸透了他的气息啊绷紧了全身的周瓷下体喷出一股激流,那激荡的水液要比之前的都稀,还带着点微微的颜色。 耶格尔那缀着伤疤的破碎脸颊惊愕了下,但在意识到是什么之后,勾出一个看起来阴狠但其实是满意的笑容。 都肏尿了。 他俯身去索求周瓷的吻,强悍地入侵她的口腔。周瓷无力地喘息着,承受着耶格尔黑色的爱意浸透进自己身体内外。 突然这难以名状的氛围被硬生生打断,突兀的敲门声惊起两个人的神经。 周瓷无力地看向耶格尔,眼中是第一次流露出的哀求。门外人出声了。 “耶格尔上校?”原来是副官。 随着副官再次试探的敲门声,耶格尔抱起了周瓷。 副官有些不太耐烦了,他这次敲门声音大了些。不该啊,耶格尔上校不在这里吗?上校应该没有别的行程吧。 终于得到了回应,耶格尔喊他进来,但是声音却很是沙哑。 副官开门的一瞬间,总觉得有股很难以言喻的气味弥漫在房间里,他皱皱眉忍住了,上前去,上校就坐在办公桌前,腹部抵在桌缘,右手托着下巴遮着嘴唇。 “上校,我来送文件。”右臂直伸行见面礼之后,他毕恭毕敬上前。 “站住,给我。”步伐被喊住,耶格尔伸手接过了文件。 走近看的更清楚了些,上校的面色怎么一直带着隐忍,额角好像还有汗,是身体不舒服吗? 耶格尔随意翻开扫了扫大概内容,突然咬牙倒吸一口气。 “上校,您身体是有些不适吗?” 耶格尔皱眉,语气严厉地说没事:“还有别的事要汇报吗?”刚说完突然又吸一口气,这次他拖住了额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上校,这房间里一股奇怪的味道,您的军服,还有床铺——”他的余光扫视到了床上那可疑的水痕和上校的军服,“如果周瓷小姐做不好的话可以换一位的。” 话音刚落他就发觉耶格尔狠狠地甩过来一道眼刀。只得把嘴拉上,微微俯身道歉。 副官拉上了沉重的木门,但走出几步后他也许终于明晓了什么,也许没有。门页刚合好,耶格尔就托起周瓷泛红的臀狠狠撞击起来。 咿咿呀呀的声音从办公桌围着的空间里冒出来,在耶格尔审看文件的时候,那塞在身体里的柱状物满当当地挤着自己却不见运动,蔓延的渴望让周瓷不自主地向后狠狠坐去,去夹他。这一下就吞得耶格尔倒吸冷气,睚眦必报的他一定要恶狠狠地惩罚回去。 就这样,冰蓝的眸子里早已晕染开无边色欲,呢喃着周瓷的名字,耶格尔擅自为她缀上耶格尔夫人的名讳,让两人一起奔涌进无边的浪潮之中。 ————————— 时代背景!!!没有说赞同今日的女方冠夫姓的意思! -- 抵抗之人‖血肉 战时的德国街道带着匆忙的严肃,偶尔往来的警察,路过的主妇们,道路上放置的拒马。一栋军队办公大楼前,左右都有兵员站岗,偶尔进出两两叁叁的军官,在道路拐角,路灯柱旁停着一辆军官乘用的黑色奔驰轿车,四周窗户都遮盖着黑色的窗纱。 看起来安静的轿车里,副官老老实实等候着,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默默坐在后座上的周瓷。 今天耶格尔准备带她来城区逛逛,为她买几身衣服和一些小礼物,不过是要在他处理完和古德里希,希姆莱等人的会面之后。 实际上,他的那份文件收到了德军高层的重视,他也正是为此而来。 副官的手无聊地顺着方向盘的纹路划来划去。他对耶格尔非常忠诚,以至于对周瓷小姐和上校的微妙关系无甚可说,实际上,这一部分事情耶格尔还要交给他去处理,公务之外的。 这个东方女人的神秘之处到底在哪里?他感慨地瞥了眼,却看见周瓷皱起眉头来,上身缓慢蜷缩起来。 他转身去看,周瓷的嘴唇发抖,浑身蜷缩,手臂收到身前,无力地呻吟着,看起来非常之痛。 副官这下惊慌了,他赶忙询问怎样了? 周瓷虚无缥缈的声音说了两遍:“我的胃很痛。” 天人交战一会儿,焦虑的副官就发动汽车,准备寻找医院,他左右巡视,只记得几个较大的医院要开相当长一段时间。去了可能赶不上接上校,但是不去,他预感,自己更可能会被撕碎。 车轮大幅度扭动,车头调转一个大角度,周瓷细微的嗓音又响起来了:“在这里左转,第二个路口再右转进入第二条大道,在尽头,有一家最近的诊所。”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战前来过这里。”硬撑着吐出最后一个词语,周瓷简直痛晕了过去。 车速很快,一会就赶到这条街道,果真有一家独立小诊所,挂的牌子甚至都很是古朴陈旧。 副官开了车门把看起来非常之难受的周瓷搀进店门。 满头白发的艾尔温老医生看见副官的军服怔了几秒,看着他把一个竟然是黑发的女人扶进来放好到座椅上就大踏步走上前来,焦虑地询问,告诉他这个女人好像是胃疼。 医生擦拭了下周瓷的额头,被疼痛的周瓷握住了手,女人看着他,手里有什么东西膈着他不舒服,不过很快他就转念间意识到了,那是一张纸条。 侧身变换了一个身位,刚好挡住身后人的视线,艾尔温接过她手心的字条塞进白褂口袋,询问她几句病情,向副官说要开些药,如果有些药品因为战争导致的短缺,可能需要他去别处购买,不过可以的话他先找找,如果此处还有存量的话,就没问题了。 艾尔温老医生转身消失了。 实际上,她在集中营里才知道这儿叫什么地方,战前来过更是信口胡说,这所小诊所? 是她从一个狱友哪里得来的消息,那是一个法国女人,她们在偶然的碰面中发现对方可以相信,周瓷才持续参与了逃离事件,所有地下抵抗组织的情报都是周瓷从她口中得到的。 那个女人告诉周瓷,倘若逃跑失败,也请求周瓷想尽办法通知他们的同志,她身在集中营的下落和一些非常重要急需传递出去的情报,那是她生命最后的全部的意义了。 周瓷问她,假设逃跑失败,如果女人会死,那她们两个都会死才对,为什么要把这些话专门给她交代一遍? 法国女人眼神凝重地盯着她看了会儿,随后说道: “不,你不会死。至少那个德国人不会让你死的。” “为什么?” 女人说出了让周瓷害怕的答案。 “他爱你,非常爱你。我撞见过他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远远凝望你的眼神,真是难以想象。仿佛像表面平静而内部暗流涌动的海洋,深沉宁静又波涛汹涌,我真是不知道怎样形容那眼神。之前看见他那张遍布疤痕的脸,我只能觉得阴森和凶狠。真不敢相信,德国人也能这样爱人?真是可怕。真不知道说是你幸运还是不幸。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能利用这一点。” “……那我不更是背叛他了吗。”周瓷迟疑。 “我的美人,”她的眼神无比柔和细腻,和她对视,“他不会舍得的,他只会自己劝说自己你离开的原因有多么合理,最后还会把你留下。别问我原因,那一个眼神,我能读懂现在。 “倘若询问我的私心,我希望你别爱上他,让德国人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走向死亡,是最淋漓尽致的复仇。” “……这只是我卑劣的报复罢了。你的选择和我无关。”她又苦笑道,“不只是如此,他和你擦肩而过的时候左手总会发抖,虽然短暂细微。我有时候也想通了,他们倒也是有正常人情感的,我们也不应该用他们的方式看他们,对吧?只是罪孽深重,我也难以说服自己,走到这里所经历的所看到的所有苦难,总要有个说法。” 周瓷敛眉垂眼扭着自己的衣角,她的面容带着东方人特有的柔和,当阳光照亮了一侧的脸颊,阴暗之间,是一种国画和瓷器纹路留白之处独有的诗意。 人被异化,该仇恨的到底是谁?她头痛,眼前又浮现出耶格尔的面容,她忍着痛苦把他和那黑红色的万字旗割裂开来,掉落进他深邃悠长的冰蓝色眼睛中。 最后一面,是被搀扶着双腿无力从牢房走出的周瓷,在那一排被吊起的尸体中间,找寻到了她。 艾尔温从另一间药房出来了,手上拿着几瓶药片。 周瓷就着水服用下几片胶囊,收好了药袋,老医生把手放在周瓷肩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劝她一定谨遵医嘱。 当发动机渐渐停止,轿车刚好停回在街口之时,耶格尔上校刚好踏着军靴出来,走路颇有气势,一双长筒军靴显得他身形更修长。不知道是因为会见很成功还是接下来有约的耶格尔心情看起来不错,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打开车门,却看见后座上的周瓷面容紧皱,瘫坐着。 一个凛冽的眼神马上扫了过来,副官还没回头,瞬间就感觉到浑身寒意。他衷心跟随耶格尔已久,办事得力,怎么能不从一个眼神就体会全部意义? “上校,小姐胃痛,我们刚去诊所了一趟,已经服下药正在慢慢好转。” 耶格尔心痛地让正忍受着痛苦的周瓷倚靠着自己,去掉黑色手套的手轻抚她的面颊,抹去细密的汗,仿佛这样能有用。托起她的手,在上面留下密布的吻。 轻微摇晃的车身向来处驶去。 -- 道歉和地图║血肉 会客室内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光,忙碌的周瓷用手背擦了擦额角,又在衣摆上蹭干净。听见身后的推门声,接下来皮靴后跟稳重敲在地面上有节奏的声音,停下手头转身去看,耶格尔已经走到了她身前。 他温柔地牵起自己的手,周瓷和那双蓝眼睛对望着,被一用劲拉进怀里。 今天刚回来的耶格尔看起来心情很好,周瓷捧着他的脸颊轻轻吻那肆意纵横的疤痕。 她喜欢这样。并不是为了煽动起两人间的情欲。 耶格尔环抱着她:“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脸上这些疤是怎么来的么?” 周瓷看着他点点头。 “就那个布尔什维克坦克兵,我今天在档案里看见他了。就由他来训练我们的新士兵。” 看着眼前的爱人皱了皱眉,他又说:“看起来他在集中营里也桀骜不驯。不过我有办法。我还要了一个俄语翻译。” 他嘴角又勾起一个阴笃性感的笑,勾头去讨怀中人的吻。周瓷心里却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间小床上憩息着两个人,自从前些天副官面色凝重地搬过来用料上好触感极佳的新床褥之后,周瓷每天晚上的睡眠都香甜多了。 当然还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不定期会在上面被干得腰背酸痛。 耶格尔从她这里开过荤之后就逐渐开始变本加厉,不分地点不分时间——经常白日宣淫地向她求爱,在她这里留宿的晚上必然是以她含着他直到第二天早晨被涨醒为结果,如果耶格尔事务不繁忙的时候还有晨间运动。 周瓷借着投影下来的月光,轻轻用手抚摸他沉睡的面颊,深邃的眼眶,顺着鼻梁滑到嘴唇,沉重的心情和思绪都没淹没在寂静夜晚的黑暗之中。 他们被子下的身体虽然赤诚相对,实际意义上,刚刚还在水乳交融之中。心思和情感却永远难以赤裸相待。 月光一如既往照耀在土地上房屋上森林中,多少年未曾改变,苏轼曾咏叹过的,今日依旧,一轮明月照耀着欧亚大陆这头,也让美洲那角沐浴着它的光辉。它没有思想,因而也就无所保留,释放它恒久的温润光辉,在不同的文化语境中,它被赋予的色彩也全然不同,在不同人心中,它或冰冷或温暖,甚至仿佛能帮他们掩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安雅,”拐角处刚好撞上耶格尔夫人,吓了一跳的安雅闪避着眼光,却见这位东方女人笑吟吟地看着她,目光柔和,手背在身后,但是和耶格尔背手给人的感受完全不同,“耶格尔上校中午饭后身体困乏,只能栖息下了,你能托我转告给副官吗?嗯...还有这个...” 安雅昨日在监狱沦为耶格尔筹码,被逼胁尼古拉答应他的要求吓得差点崩溃,仍旧心有余悸,却有些惊愕于见到这位耶格尔夫人,其实很好认出来,是一个气质独特的东方女人,她被提醒说一见便知,倒也确实如此。她好像看过这位上校的档案,他难道不是仇恨其他民族的那位吗,也许是看错了,不然这也过于魔幻。 惊异之后,她心里隐藏了些愤恨,那是被转移到了周瓷身上的。只是自认弱小她仍旧沉默无言,只是简单点了点头。 周瓷上前一步,吓得安雅往后差点趔趄,被周瓷扶住,周瓷微蹙着的眉头满是担忧和歉意。 “对不起,安雅。我能做的只能是为你道歉,实际上我昨晚也训斥了他一顿。耶格尔是一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在乎的也许只有某个目标,以至于中间的环节,他无所顾忌...” “安雅,我很抱歉。但是还有这个。”周瓷的眼波流转,从大衣口袋抽出一份纸页来,安稳地放在安雅手中。 安雅才辨识出来这是一份地图。 “请你帮我放回去,可以吗?右侧柜子第二层...”她凑近安雅的耳边,“如果有一日你想从这里出去,用得上这个的,相信我。” 安雅惊愕地抬眼看向她,被这莫名其妙的言语惊诧,周瓷已经放开了她的手,一个柔和又充满生命力的笑容在那独特的面颊上绽放开来。 周瓷后退两步随即转身走远了。 安雅感觉自己手中的东西仿佛有千度灼烫,不然怎么会热红了她的脸颊? ———————— 安雅美女请和周瓷贴贴!{bushi} -- 梦境与别离║血肉 Яòuшěnшu2.ⅽòⅿ 水声澄澈,绿草如茵,安雅能感受到炫目的日光,过于明亮,以至于视线竟然十分朦胧,失了焦的画面中心是模糊的黑,模糊的黄白,视线逐渐回笼,河边一个女人赤裸的胴体显现出轮廓,她的背影是流畅柔美的女性线条,顺滑的黑色长发焕发光泽。 渺远的哭泣声传来,不知从何而起,安雅无可抑制地走上前去。 陌生的女人像是察觉到她的脚步声,转了身,一张独特的面孔显露出来,好熟悉,坠入幻梦中的 安雅难以辨识,只看见两行清泪,女人的面孔却是超乎寻常的平静。 她探过身来,面颊离她越来越近,几乎能想象她鼻息扑过来是什么样子的安雅的心不安地跳动。 突然安雅后退了一步,因为那长期敏感绷紧了神经的大脑突然穿过一股重要的电流,在混沌之中突然劈过来,安雅想起来了。 东方女人。耶格尔。耶格尔夫人。 由于她的退步,女人的面色似乎显露出一种悠长的悲伤,她缓慢用双手遮住面颊,泪水如同溪流一样难以置信地从指缝坠落。 安雅的心房也突然冒起一阵淡淡的痛苦,仿佛感同身受了一般。她正欲上前,面前的女人不知何时又转过了身,赤裸的她仿佛以那绸缎般的黑发作为唯一的遮掩,她没有止步,而是离开了。 视线往右移,安雅才发现小河对岸竟然站着一个身穿墨绿色军装的男人,背着手,长军靴擦得锃亮,看起来是在凝望此处。 女人淌过河水,仿佛要向男人走去,河水像奔涌的泪水一般波涛汹涌起来,水位剧烈上升,不知道是否会淹没她 迷离的梦境从中突然碎裂,支离破碎的场面向后纷繁划走。外面杂乱的声响夹杂着失序的吵闹,乱糟糟的像是发生什么大事。 睡在不同于集中营囚犯的屋子里的安雅最开始是被惊扰的烦躁,意识到不妙,她套了外衣快速下床,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不知何处一声枪响,心悸了一下,随后还是决定开了门。 各处灯光都大亮,除此之外还有探照灯,列队从她面前跑步而过的士兵,嘈杂的语调在各处响起,安雅听不真切,沿着楼边往右走,看见一辆她熟悉的漆黑的轿车驶过来,一个副官下了车,恭敬地打开车门,浑身散发着危险的阴鸷气息的耶格尔上校仿佛积蓄着无穷的怒意,步伐匆忙地进了车内。 发动机很快轰鸣起来,轿车快速起步超过了列队的士兵向前驶去。 耶格尔简直被气疯了,一杯周瓷递过来的红酒,竟然让他趁睡意入眠到了晚间。醒来的他脑中预感不妙,披上军服外套迅速起身,遍寻周瓷不见,才发现她掩盖的事实。 他内敛的怒意滚滚滔天,紧绷的身躯如同锐利的鹰或者蟒蛇,亟待爆发的内里向外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踏着军靴声遍寻大楼,质问了一圈没有周瓷的下落,掀开枪套,冰冷的枪口指天砰的一声。 炸响了原本漆黑宁静的夜空。 行驶中的副官惴惴不安地望向车内的后视镜,看见面色阴沉的耶格尔上校冰冷的眼神梭巡,在检视窗外,疤痕遍布的面颊竟然勾出来一个意味难辨的弧度,耶格尔上校竟然笑了起来。 笑声生硬,听不出有一分真心的笑意,更像是一种愤怒到极致的癫狂,愈演愈烈,耶格尔托着下巴笑得更大声了。 车身从路灯铺盖的短暂光明之中行驶进下一片蔓延的黑暗。观察了片刻上校的副官变得更加惴惴不安,欲要开口,叁思之后乖乖闭上嘴巴,显然蠢话还是不要多说。 安雅望着远处集中营之外的山林,羡慕起周瓷来,她双手交迭,为周瓷默默祈祷起来,脑海中尼古拉的面容浮现出来,他坚毅的眼神,一场必死的决斗吗 没有意识到身后狼藉,也没有意识到有人为自己祝福,周瓷栖身在摇摆的货车里。 多亏于这个奇怪的身份,她的出走没有引起太多注意,倒是要谢谢耶格尔帮了自己大忙,她又自嘲又酸胀。于接头地点被带走,趁着天黑转移了多趟,如今在一条泥泞小路上颠簸的运货车上,浑身灰尘狼狈不堪。 她预感耶格尔醒来必定会大怒,实际上,她怀疑上次失败就是被提前发现,因而这次她必须要保证,她所谓爱人,足够配合。 只要到那里边陲小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战争和流离早已让她筋疲力尽,每次枪炮声和死亡的到来,都让明明麻木的她心脏再次刺痛。 漫天的恐惧和无力,她的内心呐喊无声,纵然有爱慕,有爱意,她也无力承受。 难以忍受,她竟然会有爱,对他,他对自己。 都不可宽恕 耶格尔克劳斯耶格尔Klaus J?ger16071。 16071。 纠结和矛盾带来剧烈的头痛,一阵阵的,车厢中空气又沉闷,周瓷在颠簸中渐渐困意涌动,睡去了。 —————————— 开学之后杏欲衰减90% 快速完结吧还是 -- 猎杀T-34║血肉 Яòuшěnшu2.ⅽòⅿ 连天轰鸣的炮火,纳粹细密又瘆人地铺天盖地排查着,自从演习场那预料之外的炮火声从膛管震响,没有人的精神不在紧绷状态。 耶格尔认真审视着视野中的每一寸土地,军用望远镜中或扭曲或正常的树林和道路,目光如同鹰隼一般,面上如同玫瑰荆棘一般蔓延开的裂痕之中渗透出冷气,他了然地笑了。 他那一瞬间遗忘了阵痛的脑部,杀戮的好胜感被激发,更加彻底,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强烈的渴望决斗,渴望一次终结的念头了。 和周瓷相处的时间固然短,可在他看来,却很久,久到倦怠了他对战争对荣耀的一切想法,差点改变了他身为第叁帝国军人的好战和争胜之心。他差点忘记厮杀和血肉的气味了。 抹除这一切,同时终结他由于欣赏所带来的灾难性错误。 克劳斯·耶格尔,回过头来,到底是第叁帝国的上校。 强烈的兴奋冒出来,他托着下颌笑起来。要么是苏联兵,要么是他耶格尔,总要有一方彻底走向毁灭。 飞行员忐忑地听着身后指挥官瘆人的笑声,准备在油耗尽之前就近降落。 毁灭,毁灭!这也是一种救赎,对于军人,死在战场上,更是一种馈赠。疼痛地走向意识的消亡,他明白无论是他们中的谁,都会接受这个结果。 喧闹嘈杂的士兵列队在发令下站好,枪膛压好子弹,军用车辆的发动机已经点燃,坦克机组的新兵还在紧张默念条例被高声训斥,十分钟内,竟然已寂静无声。耶格尔凝视他们,心下却突然想到: 若是他死了,周瓷会伤心吗? 就好比,他的俄语翻译安雅从办公室偷走地图,尼古拉带她离开,如果尼古拉和坦克并行殉葬,她会为苏联兵流泪吧? 或许她根本没有机会知道,他甘愿她不知道。 他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竟然担心周瓷会为自己落下一颗泪来?她更会开心地露出笑容吧。 比她在他面前柔和温煦的笑更无所顾忌、无可掩饰。 他竟然在不自觉怀念拨开她黑色长发后飘散过来的淡淡香气。可笑。 他冰冷的疯狂蓄势待发,终于在这荒凉逼仄的小镇迎来最后的战场。 战争的艺术,炮火的绚丽,带来沸腾的血液在滚烫的钢铁上蔓延,渗透进土地,最后消亡回归世界,如同水消失在水中。 缓慢移动的豹式坦克炮台向着那辆漆着红星和白色羽翼的苏联坦克对准,他严肃的指令下达:“开火!” 却感受到自己车身的震颤,迅速巡视,与一辆己方的豹式的炮膛黑洞对视,他转瞬之间就开口,下达新的指示:“炮手,目标112号坦克,准备开炮。” “我不能向我的战友开炮” “你的战友都死了,那里面是俄国人,你想死吗?”他的愤怒来不及发泄,迅即俯身过来: “给我滚开!” 耶格尔的面容隐没在车室的黑暗里,只有观察口投射下来的光线刚好照亮他冰蓝色的眸子,像是遗落的蓝水晶。但显然美好的东西出现在硝烟的战场中更格格不入。 豹式中途阻断了的炮弹再次射出,直接击穿112号,铁皮与铁皮装甲下的俄国人,都在烟火中焚烧。 他的眼中已不是具体的人,只有具体的装甲,敌方的,自己的。 豹式的炮台迅速转回来盯着他原先的猎物,又一发炮弹,却双双擦肩而过,随着玻璃和仪器破碎的声音,红外夜视仪被彻底摧毁。 耶格尔认真时,气极也不会坦白地外露出来,但是兴奋和恼怒让他的大脑疯狂起来,他要提出决斗。 就像军人那样,中世纪骑士那样,最后在战争中走向终结。 他打开舱室,倚着顶部护栏,抿着紧绷的嘴唇,扯下手套狠狠摔到地上。 黎明的光线在雾气中扩散开来,朦胧灰暗,却能仔细看出他的身体在随着呼吸舒缓地起伏着。 “5分钟准备,尼古拉斯!”尼古拉张开手指,用和自己相似的那个名字称呼耶格尔。 耶格尔张开双臂,示意接受,已经没什么可再失去的了,他荣幸之至。 天光辉映,他的豹式停在桥的这头,静静等候着决斗的启幕。 “前进!” “我不会杀了你,我要打烂你的炮塔。”耶格尔恶狠狠地盯着观察镜,豹式在一阵强烈的起步震颤下开始行进,炮弹上膛。 -- 坠入║血肉 在那枚炮弹射进观察窗的那一刻,耶格尔的瞳孔无可抑制的放大,时间像是突然静滞,分秒的感受都被无限拉长,他甚至能体会到自己呼吸的气流,空气的缓慢流动,炮火的钢铁外壳和装甲狠狠摩擦而过,他的思绪从没有像在这一瞬间一样清明,一瞬间。 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缓缓睁开,那清澈却独特的黑色,那神秘的眼睛,每一道眼部肌肤的纹路都随着她缓缓抬起的眸光舒展,是谁望向谁? 片刻绮丽的幻光终于随着眼前炸开的硝烟彻底碎裂,只有难以抑制的痛苦,焦热,他感受到身体各处的血液随着伤口溢出来,高温的铁板溅射上的鲜血味道他已经很熟悉了,只是这次是自己的血液。 两头钢铁巨兽咆哮着终于以最原始的方式比拼起自己的武力,宽厚的履带碾压而至,车身狠狠碰撞。 天地摇晃。除了浑身预告着濒死的剧痛,他更难以承受的是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痛翻江倒海奔涌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不想就这样认死。 神志清明的第一秒,耶格尔就感受到来自下肢的一阵让人恐慌的无意识,迅速认知到自己的左腿显然已经被炸断,按捺疼痛,赶紧向上攥住把手,用尽全部力气向外攀爬。 由于身体多处损伤,他爬出来时的别扭姿势已经让他再难以握枪,此刻尼古拉的枪口已经瞄准了他,显然莫斯科城外的那次胜利再也无法复刻了。 他还是输了。 耶格尔恶狠的眼神释然了,最后只是伸出来右手,他们的决斗已经分出胜负,他所有的使命都随之轰然倒塌,再无意义了。 这位英勇的苏联士兵收起枪口,和他紧紧握了握手。 那种认可和复杂的情绪,已经跨越了语言和文化的隔阂,传递到两人心里。 豹式在桥侧摇摇欲坠,桥下江面波澜壮阔,包容一切的水流奔涌着,仿佛可以洗请一切罪孽。 耶格尔的身体松懈下来,他放任自己贴合着身下德意志凶豹的残躯,在最终无法承受中急速坠落下来,在空中的那几秒,是失重带来的,此生唯一的感受,随之被打入地狱,死无葬身之地。 一滴无意识的泪从眼角滑出,从向江面坠入的耶格尔的眼眶中脱离出来,闪烁着转瞬即逝的映照着日光的耀眼闪光。 不知何时,早已天光大亮了。 他要坠入他最后的归处。 听到小镇第一声炮响,林中狂奔的安雅突然止步,她静默驻足片刻,担心的情绪搅动着,但她无可选择,只能继续向捷克边境逃离。 不知道跑了多远,黎明也缓缓预告着它的到来,在弥漫清晨林间潮湿阴冷的雾气中,一个陌生的身影逐渐献出轮廓,安雅的精神紧绷起来。 她倚着树木看过去,那人似乎也是在快步向这边跑来,身形更加清晰,是个女人。 安雅屏住呼吸准备继续观察的时候,却突然僵住了。 她,好像是安雅见过只有一面的,对她的寻找几乎在集中营翻天覆地的,逃走的 周瓷? 她怎么在这?为什么是现在?她是要干什么? 安雅高声呼喊到她的名字,虽然这很危险,但是安雅显然已经不在乎。 周瓷慌乱地转头,却看到一张熟悉却惊奇的面庞,安雅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迅速跑过来的她攥住手:“你知道耶格尔在哪里吗?” 她的眼泪已经开始坠落,声音充满恳求:“就在这附近,对吗?我求求你了安雅。” 她的痛苦这样让人触动,迫切中,安雅只得把尼古拉告诉自己的方向告诉周瓷。 周瓷心里默念几遍,抬头赶忙说:“安雅,朝向那边不远处你能遇见我们的人,告诉他们你是谁,可以跟着他们更快逃出去。”话落,她就没有任何停留地继续奔跑,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 周瓷在天色明亮之时终于赶到桥边,但是太晚,摇晃的载着耶格尔的豹式跌落高桥之上。 眼睛早已经被泪淹没,她听到自己撕心裂肺的高喊,她的身体都要僵硬,但是不能这样,她强行用意志拖动起自己长途奔跑疼痛难忍的双腿和胸膛,要到江边去。紧紧盯着那个坠落的墨绿色身影,奔跑着的她疲乏的身体甚至在草地上滚了几圈,终于浑身狼狈触及到了河流。 脱下可能吸水后负重拖累自己的外衣,周瓷就迅速钻入江中。 ———————— 尒説+影視:(rouwenwu.xyz)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