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和女主谈恋爱[快穿]》 第1页 [GL百合] 《我没想和女主谈恋爱[] 》作者:子罗衣【完结】 白芡身为快穿世界守护者中的一员,主要任务就是让每个女主都“不再心疼渣男男主,走向独美之路”。 「第一个世界」 女主是流量与实力兼备的当红女星,因被家里人保护得好,一直保持着单纯天真的本性。 直到一次庆功宴,误打误撞喝下导演想递给某小花配角的加料酒。 按照原剧情,男主此时会出现,带着神智不清的女主离开。 并在半推半就之下,与女主进行深度接触。 这是女主爱上男主的契机,也是她最后被对方拍下裸/照威胁不堪压力选择跳楼的悲剧起点。 白芡计划在对方喝下那杯酒前就阻止,谁料进来的时间不够巧—— 女人漂亮干净的脸,被醉意染红半边。 眸中潋滟水光,红唇诱人:“姐姐,帮帮我。” 「第二个世界」 女主是人鱼国的公主。 被仇敌追杀,逃上岸时,意外被男主搭救。 日久生情后,女主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了对方。 次日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了牢笼之中,而外头站着的,正是自己决定托付终身的男人。 ——她死在血泊中,浑身上下的鳞片,被贪婪的男人剥得一干二净。 白芡提早等在岸边,成功将受伤的女主带回家。 把人放入浴缸,还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骤然睁眼的女主,一改原剧情的人设,冷漠而又戒备地质询她。 她刚察觉出不对,就被突然变了脸色的少女,一把箍住下颌,不容拒绝地吻了下来。 白芡:我真的只是要来帮女主们摆脱渣男的!谁知道最后剧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1v1,cp切片,最后一个世界回归本体。 *瞎写,瞎看,看不下去快跑! *估计全文就一个优点,是真甜!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这文包甜! ┃ 配角:同款甜饼《我真的没想攻略女主[快穿]》 ┃ 其它:专栏都是小甜饼,不看看嘛? 一句话简介:有谁没被甜到我会伤心的,ok? 立意:爱别人之前,永远要记得先爱自己! 第1章 跳楼的影后(1) 白皙如玉骨节分明的修长细指。 天神精心雕琢出来的漂亮脸蛋。 盛着深红色醇香液体的高脚杯。 贴近点着艳色口红的动人薄唇。 吞咽间,那双琉璃般清澈的眼眸,微微眯起,像只餍足的小猫。 白芡偏偏晚了一步。 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邵籽之将那杯加过料的红酒喝下。 M国的货,效果自然不容小觑。 不出半刻,那张干净的脸蛋,染上不寻常的熏红。 ——颜色比最艳丽的海棠花,还要浓上几分。 秀气的眉毛轻蹙,似是也察觉出了不对劲。 守在一旁、伺机而动的男人对着前置镜头整了整仪容,露出足以倾倒众粉丝的标志性迷人微笑,像肮脏的毒蛇攫住猎物般,朝着势在必得的女人走去。 一道身影快他一步,在状似醉酒的女人蹙眉扶额、软着身子眼见就要跌到地上时,伸手一勾,稳稳揽住对方纤细的曼腰。 “还好吗?” 邵籽之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隐隐发热,像是有火苗贴着皮肤在烧,灼热而滚烫。 这是她从未产生过的感觉,有什么无名的东西渴望释放,偏又无出口可寻。 附在腰上的手,和来人贴在耳边低声询问时所呼出的清甜气息,都陌生得很。 她不太能接受与陌生人靠得如此近,却因身体的反常,抑制不住地想离那只冰凉的手再近些。 白芡很快做出决定。 “我送你去医院。” 扶着人虚软的身子刚迈出一步,听见耳旁细若蚊蝇的女声:“不……不、要。” 邵籽之很清楚自己已经处于临界值,她虽不知此刻困扰自己的是什么,但可以确定,是撑不到去医院的。 白芡闻言扭头看她一眼,被她额头不断冒出的细汗惊到,再一看女人已经红得不能再红的脸和那双因难受而颤抖的可怜眼眸,在心里把那个色/胚导演又骂了一遍。 “顶、顶楼的……套房,按、按我的指纹就……就可以进,谢、谢谢。”神志几乎崩溃的邵籽之,也知道不能在此处被其他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咬着牙把话断断续续地吐完。 白芡庆幸两人所站的地方比较偏,身后就是门,远于众人的视线,突然离开的话也不会被别人看见。 否则就邵籽之的身份和此时的状态,铁定会引来众人的注意。 “你再忍忍,我带你上去。” 邵籽之人看着瘦,实际上也很轻。 白芡几乎没怎么费力气,就将人带上了顶楼。 这一层就一间总统套房,她让人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捏着对方漂亮的手指就要往门锁上按—— “唔——” 实在承受不住药性折磨的女人,从喉间发出一阵难耐的嘤/咛,像奶猫的喵呜叫,缠得人耳根子跟被猫爪子挠了一样。 邵籽之的大半个身子此时都贴在白芡的身上,遍布全身的热意因触及的凉意而舒缓些许。 -- 第2页 她的神志几乎快被消磨干净,身体循着本能凑向此时对自己来说俨如解药的人,被握着的手干脆地挥开对方,侧身往边上一环,便掌控住了白芡的腰。 不待人反抗,已将人往后一撞,结结实实地压在冰凉的墙上。 发烫的唇瓣像无头苍蝇般往前探,触到对方细腻的肌肤,登时如同无家可归的小可怜找到了落脚之地般,不肯再松开。 白芡第一次被人如此光明正大地吃豆腐,呆滞半秒,在对方不知收敛、越发收紧自己腰间的手妄想加深落在自己颈间的吻时总算回神,挣扎着把人同自己已经被印上一道口红痕的肌肤分开。 低呵:“邵籽之,看清楚我是谁!” 听见自己的名字,女人几乎睁不开缝的眼睛费力地撑开一些。 对方长相清秀纯净,容貌在美女一抓一大把的里算不上出众,却没来由的让人感觉很喜欢。 ——白芡。 邵籽之脑子里迟钝地浮现出两个字。 她现在想起来对方叫什么了。 说起来,白芡算是她的前辈,出道比她早,年龄也比她大,只不过没签到好的公司,出道这么些年,只作为配角出演过几部没什么水花的网剧,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了。 她和邵籽之在这部剧里没有对手戏,此前对这个前辈也没什么印象,只是刚才导演拉着剧组的所有演员合照,恰好白芡一个人窝在角落吃东西,男人顺口叫了她一下,邵籽之才分了个眼神注意到对方。 本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流,谁料现在帮了自己的,反倒是她。 过度的思索不适合在这时出现,很快,邵籽之就自食了药物影响下用脑过度的“恶果”。 理智全数被欲/火燎烧成灰烬,她彻底放空一切,只余下一片炽热的唇,难以忍耐地再度朝着“恩人”侵犯而去。 白芡对付得了刚才尚存理智的邵籽之,此刻眼前这个被欲/望支配的美人,力气大得实在让人难以反抗。 色号不同的口红紧密接触,因一人的放纵,使得对方干净的唇角也抹上几块不规则的艳红色块。 腰被人不容拒绝地紧揽着。 秀发被细长的手指插入了。 空气也逐渐变得焦灼炽热。 女人泛软撒娇的声音,撩得人耳根子都软了—— “姐姐,帮帮我。” “我需要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咸鱼作者摊牌了,不想努力了!求收藏求评论求投雷求B养! 第2章 跳楼的影后(2) 白芡向来是冷静的。 就算此刻面对这种刻不容缓的情况,也能镇定地抬手一把扣住跟蛇一般紧缠着自己的女人的手腕,试图唤醒对方似乎已被燃尽的理智:“先把门打开,邵籽之,你可以冷静的,这只是一点小——唔” 骤然被攫住的唇,堵住了余下未说出口的话。 像是要惩罚她此时的“不谅解与不听话”,邵籽之直接在那片冰凉柔软的唇瓣上啃咬了一口,咬完又担心把人弄痛,伸舌安抚地舔了舔,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委屈开口:“我不可以!” 微热的唇瓣,除了女人自身的甜香外,还缭绕着不少醇厚的酒味。 这股酒味略显特别,其中隐隐约约的,还参杂了点微涩的药味,白芡刚察觉到不对,女人温软的舌,已经探进了她的口腔之中。 混杂着烈/性/药的余酒,连同着津液,被人全数吞下。 本是沉静的眼,缓缓地被一层薄雾所掩盖。 她试图推开这人,对方却似有所觉,主动分开了唇瓣的同时,伸手往指纹锁上一按。 啪嗒一阵响。 门开了。 白芡咬了下头,甩掉那已经让人开始感到有些头晕的失重感。 “姐姐好人做到底,也该帮我帮到底!”自小被家里独宠长大的邵籽之,很快表现出了小公主该有的娇纵态度。 她的目的还未达成,稍一垫脚,炽热的唇便再次朝着女人压去。 白芡堪堪躲过,拒绝的动作瞬间惹哭了急躁的小恶兽。 “呜,姐姐嫌弃我。” 娇娇嫩嫩的语调,搭上她那张倾倒众生的脸,这般可怜又委屈的神情,别提有多折磨人。 白芡敛眸,深吸了几口气,无视女人低低的呜咽声,攥住人的手腕,成功把人带进浴室。 她伸手一捞,将人放进浴缸的同时,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顺手去开浴缸的水:“现在是夏天,冷水泡一泡应该也没事,我给你放好水,你就坐着等我,我现在去给你买药,知道了吗?” 回应她的,是邵籽之不曾停歇的抽噎声:“呜呜呜,姐姐咬我,好痛,姐姐我好痛。” 白芡知道自己没用多少力,但身边人的委屈声音不肯停,她只得转头,不期然对视上女人泪汪汪的眼。 邵籽之瘪着嘴靠近,凑到她面前了,把嘴巴张开,冲她露出那条粉嫩的小舌:“姐姐咬痛我了,呜呜呜,姐姐好坏。” 娇滴滴的美人,冲着你毫无戒备心地袒露出她含羞待放的一面,无疑会给人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力。 被刻意压抑的药性,因这一眼,又不安分地开始折磨起了人。 不知自己正在挑战对方最后一点自制力的小姑娘,小心地搭上对方的衣角,拽了拽,乞求道:“姐姐帮帮我,我真的好难受。” -- 第3页 细腻的小手勾上女人的,牵引着往自己身上最为滚烫磨人的地方按去:“姐姐,嘴巴难受,呜呜呜,这里也难受。” 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白芡干净纯澈的眼,落了一滴墨,很快晕染开来,为它抹上深沉的黑。 …… 天还没亮。 白芡走出酒店大门,打完车时顺便扫了眼时间。 2:24。 邵籽之是真累着了,她换好鞋离开的时候,对方还像个无骨小猫似的,窝在被子里闭着眼安睡。 一想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白芡很是头痛。 她的任务只是要帮助邵籽之摆脱渣男男主,改变原本跳楼自杀的结局,最后成为真正有实力有名气的影后。 结果现在,渣男的第一步阴谋是暂时阻止了,孰料自己反而跟女主上/了/床,多么可怕。 一辆打着远光灯地私家车停在她面前,灯光晃了眼,她抬手遮住眼,听见司机冲出窗的询问声:“小姐,是你打的车吗?” 白芡随手关好门,车子驶出去的同时,叹了口气。 也罢,一切已经发生,再去纠结懊恼也无济于事了。 邵籽之出道这么久,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浸润数年,419这种事,应该也见过不少。 她目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走的是实力派女演员的路线,除了目前这部刚杀青的剧外,还有三部待播的主演电视剧,明年更是还有一部某知名导演点名要邵籽之担任女主演的电影还未开拍。 而自己进入的这个身体,只是娱乐圈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十八线小演员。 无论是地位还是背景,和邵籽之都是天差地别。 可能等邵籽之醒来了,还会庆幸自己识趣,知道提前偷偷离开。 不然万一真被哪个狗仔偷拍了,那可是一场无妄之灾。 白芡把一切的利弊都分析得差不多了,松了口气,随之又袭来一股无奈感。 渣男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既然选中了邵籽之作为踏脚石,那这次的计划失败了,肯定还会有下一次。 自己现在定然没法如原策略那般靠近女主并成为她的好友了,那么阻止渣男作恶的手段,也得更改。 一时想不到具体该如何去做,白芡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决定暂时让大脑休息一下。 毕竟不久前,可不止邵籽之一个人受了累。 …… 白芡想的很好,先回家洗个热水澡,再舒舒服服睡个不被闹钟叫醒的好觉,等自然醒之后,再去思考接下来的“阻止男主作妖”的详尽应对方案。 原定的计划,被七点钟准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乱。 她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手试探着去够,摸到了,接通时恰好按对了免提。 中年男人浑厚雄壮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白芡!我的新租客八点钟就要上门来看房了,你收拾好东西搬走了没有?” 白芡还没回过神,僵着姿势听房东噼里啪啦继续往外蹦的话:“我也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打拼不容易,免收房租给了你缓几天的时间。你不久前怎么跟我保证的没忘了吧,说好今天肯定能给我搬走,上回我看你可怜答应了你,这次你就算再怎么装可怜,在我这里也没用了。我七点四十准点上门,要是还看见你在屋子里,别怪我直接把你东西丢出去!” 话毕,啪地一声断了音。 最后几个字破了音,尖锐得像有人拿着碎玻璃在黑板上划过,白芡被刺得一下清醒过来。 她缓过神,找出了房东话中的重点,结合起来一思索,清楚了这具身体现在的处境。 ——已经穷到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的地步了。 昨晚的一连串事情发生得太过紧凑,白芡就算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也没法一下子全部消化。 现在冷静下来,加上刚听了房东那一段话,只好放弃继续睡觉的念头,开始重塑“原主”这个人物。 半小时后。 白芡拖着两个行李箱离开。 她现在浑身上下加起来总共两百零二块。 昨晚刚入账的一笔钱,在进账十分钟后就被原主一分不剩地转给了她的吸血鬼养母。 原主三岁那年被领养回了现在这个家,一年后,养父母生了个儿子。 原本就没多少家庭地位的原主,更是在潜移默化中,被灌输了“以后赚来的钱,一定要分弟弟用”的扶弟魔思想。 也明白了,一个跟公司签了每个有固定底薪的小演员,现在为何会沦落到连房租都付不起的凄惨地步。 那一家子虽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也算是把原主拉扯大了,近几年原主零零总总汇回去的钱,早已足够偿还这份本就稀薄的亲情。 白芡没打算再把这些钱要回来,她也不可能继续和原主一样牺牲自己供养着那一家人,一离开房子,就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现在,她该思考的是,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邵籽之那边暂时不需要去管,按照原剧情的后续发展,原本是和男主有露/水/情/缘的女主,在那件事发生后,直接在家里待了一个月。 后来因为要出席一场慈善晚会,才会再次和男主碰上,并遭遇了又一次是男主暗地里策划的“意外”。 现在女主是安全的,她可以暂时把那边的事放下。 -- 第4页 白芡的经纪人手下就带了两个艺人,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去年刚跟公司签约的新晋小花。 小花凭借一部青春的小成本网剧出道,虽然扮演的是女三号,但因为人设不错,演员形象也和人设挺符合,就算演技不好不坏,也算小火了一把。 于是公司又替她接了一部差不多套路的校园剧,这回厉害一些,成了女二号。 角色同样讨喜,后来这部小网剧意外红了,小花的身价一下上涨,正好第一部 小网剧的编剧接了部挺出名的小说IP进行改编,便把她推荐给了导演。 不出意外的话,这部剧明年就会开拍,而且这部剧的投资也比较多,宣发之类的都比较正式,经纪人指着她靠这部剧彻底火起来,所以最近的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就算没有小花,经纪人对她来说也跟透明人差不多。 ——原主刚结束的这部剧,还是她自己跑去跟人家自荐的,好在演技过关,对方才让她留下。 知道自己接下来又有一段时间接不到通告的白芡,决定换个方式先去赚个快钱。 ——总得把生存问题解决。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塑料姐妹情。 白芡一个没钱没背景的十八线小演员,要在娱乐圈这个人精成群的缸里捞到一两个知心好友,实属难事。 好在她也没想过依靠别人,拉着行李箱坐在公交站的横椅上刷了会儿朋友圈。 有个以前合作过的小导演发了条200一天包两餐收宫女群演的朋友圈,白芡眼睛一亮。 来活了! 点进对方的微信聊天框,刚打下几个字,一通电话打来。 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 “是白芡小姐吗?” 是个很是冷淡听起来又有些耳熟的女声。 “我是,请问你是?” 对方轻呵一声,将骨子里的娇纵展现得淋漓尽致:“白小姐的家教真是好,把人痛痛快快吃干抹净就跑了,留下我一个人可怜得连被子都盖不牢,现在居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白小姐还真是好啊。” 似是要证明自己真的受了寒,话一说完,还有模有样地咳嗽两声。 昨晚的邵籽之喝了药,浑身发热不说,连嗓音都是软软的。 现在药劲过去,加上着了凉,声音冷淡中夹着微哑,白芡一时没听出来也正常。 从小到大被人哄着长大的小公主,等了几秒没听到她的回答,愤意更浓:“白小姐这是心虚了?连话都不敢对我说了?” 白芡虽不知邵籽之为何不像原剧情那样醒了就安分回家静养,反而还特地打电话过来责问,但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昨晚的情况。 两人昨晚会进行到最后一步,和她终究没受住诱惑的确有脱不开的关系,但真要论错,也实在不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原因造成的。 “邵小姐,我——” “你居然敢叫我邵小姐!昨晚你什么没对我做!你现在竟然还敢叫我邵小姐!白芡,你在哪儿!给我等着,我现在就过来找你!” 应该是刚醒来就派人找了她的联系方式,白芡清楚听见对方从床上翻身爬起来的声音。 很费劲,折腾了好一会儿,邵籽之才喘着气再次开口:“你别想给我躲!就算你不跟我说,我也会查到你现在在哪里的,所以我劝你现在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说的好!” 白芡心知对方是真想要个说法,又想到昨夜自己的确也因药性而将人弄得过分了些,叹口气,无奈道:“我去找你,你躺着别动,等我一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版写的时候考虑欠妥,最近被读者指出,本来想周末再改,再一起道歉,(因为三次元实在太忙了,每天加班到十点,码六千字加修改差不多一点才能睡,实在抽不出精力),但情况比我想的严重一些,所以今天放弃了午休,先把内容改出来了。 在这里道个歉,对不起!以后会谨慎下笔!以此为戒! 文章内容有错误,打负分我可以接受,也删不了。 (当然,评论中包含人身攻击的话,现实里被骂我也要骂回去的,所以这么多负分,我就回骂了一个) 最后,给看过这章的姐妹发红包,以表歉意! 第3章 跳楼的影后(3) 房间的门虚掩着,开了一道缝。 白芡刚踏进一只脚,女人娇嫩的声音就已从里头传出来。 和电话里不一样,此时带着点软意,含着浓浓的嗔怒:“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是第一次等人等这么久!” 她失笑:“你怎么知道进门的一定会是我?” “除了你,没有我的允许,才没有人敢上来。” 对话间,人已来到屋里。 地上有串水痕,从浴室口一直延伸到床边,再加上邵籽之散着的明显未干透的长发,不难猜出她在等自己来的这段时间里,又洗了个澡。 柔软的羽毛被将女人的身子遮了一大半,映入眼帘的,是她掩于秀发、露于丝质睡衣的大片肌肤,雪肤细嫩得似染着粉光,精致漂亮的锁骨上,点缀着朵朵靡/丽妖艳的红瑰。 白芡刻意偏开视线,却还是能嗅到对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沐浴露香。 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昨晚近在咫尺地闻了一夜,更是将其附在甚是细腻的东西上抚摸过。 -- 第5页 邵籽之的声音打断她不合时宜的旖/旎回想:“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这么久才过来!我都等你快一个小时了!我叫人查过了,你家明明没那么远的!” 白芡提着东西站到她边上:“公交迟迟不来,等得久了些。” “你来见我居然还坐公交!你不会打车吗!你为什么不看我!现在才心虚,白芡,我跟你说,晚了!” 白芡飘忽着眼神,依然不看她,只顾自己解释道:“打车费钱,我觉得没有必要。我说了要来找你,自然会过来的,你都有我的号码了,如果等得急了,肯定会再催我的,我没再接到你的电话,就知道你应该没有那么着急。” 邵籽之:“歪理!算了,我现在不计较这些了,你知道我把你叫过来是要干嘛?白芡!你有没有礼貌,我和你说话呢!你为什么不看我!” 小公主发怒的声音,也娇滴滴的,听着并不让人生厌。 白芡叹了口气,顺手将带来的早饭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 如邵籽之所期望的,偏眼看向她,弯身朝着人贴近,在对方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烧红时,捏住女人大腿两侧的被子,往上一盖。 邵籽之被遮得只露出了个脑袋。 她奇怪白芡这莫名其妙的举动,伸手就想把被子拉下:“你干嘛,大夏天的,我又不冷!” 白芡按住她的手,眼中蕴着一片沉甸甸的深海,淡声道:“你冷。” “我不冷!白芡你是不是有病啊!” 被人骂了,她的神情未变,分出一只手,拿过刚从早餐店里打包过来的小馄饨:“饿了没?先吃点东西,等你填饱肚子了,我们再来讨论昨晚的事。” 邵籽之顿时就不继续跟她抢被子了,耳根的红,又蔓延开一些。 她嗫嚅,不自觉泛软的声调像在撒娇:“那行吧,你没让老板加葱吧,我不吃葱,葱的味道好难吃。” 白芡解袋口结子的动作顿住:“加了,满满一大勺。” “……” 小公主娇声要求:“那你再去买一碗给我,我现在饿了。” 一碗馄饨八块钱,白芡现在穷得恨不得一块钱掰开来分两块用,闻言没同意,而是一次性解开结,开始用勺子挑走那些浮在汤面上的细葱。 “等我一会儿,把葱挑了再给你。” 邵籽之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凝在女人那双白嫩细长的手上,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被她做得又美又勾人。 眼见最后一点葱就要从碗里消失,她忍不住开口:“我爸也会这样给我妈挑葱,你现在的样子和他当时的一模一样,白芡,你不会是早就喜欢上我了吧?” 手下一抖,一串汤汁顺着碗沿落进垃圾桶中,女人没发觉,继续道:“现在想想,好像你昨天的动作的确迅速了点,虽然我脑子里有关昨晚的记忆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当时喝下酒的时候,你是不在我附近的。而我倒下的时间肯定也不算慢,你却能准确地扶住我,所以白芡,你当时应该是在远处一直观察着我,见我神色不对,急得直接冲过来的吧?” 白芡把没了葱的馄饨往人手中一放,扯了张纸,擦去自己手背上微烫的水痕:“我把你刚才的那句话还给你。” “嗯?” “邵籽之,你没事吧?” “……” 纸巾被丢进桶中,白芡的神情变得有些晦涩难懂:“既然你现在就想和我讨论昨晚的事,那我也不等你先吃完,就直接说了。昨晚事情最后会到这一步,都不在我们的预料之内。” 她顿了顿,省略了自己因为对方凑过来的吻,也被药物控制了心性的事实。 “不管邵小姐需要什么赔偿,我可以尽我最大能力补偿你,我还有些事,如果邵小姐没有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有关赔偿方面,你可以通过短信息的方式告诉我。” 邵籽之原本舀了个馄饨,还放在嘴边吹了几下,动作在白芡提到昨晚的事时顿了顿,脸上还未消失的一抹羞怯在她说到最后一句时彻底僵住。 埋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邵籽之没回应她,白芡静待两秒,半弯的身子直起,转身就要离开。 一只手猛地攥住她的衣角。 女人带着哭腔委屈地控诉:“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明明被这样那样的是我,你舒服了就把我丢在这里,现在也没问我哪里有没有不舒服!我第一次和别人做这种事,你不但没来安慰我,现在还跟我讲你还有其他事要做!呜呜呜,哪有什么事会比我重要嘛!一点都不关心我!昨天明明亲我了,今天就要扔掉我!” 白芡脚步一滞,伸手想拿开对方紧抓着自己的手,被对方小孩子找到喜欢的玩具一般死死扯着不肯放,哭声也越来越委屈:“我又不像你一样经验那么丰富,呜呜呜!你讲话还这么冷淡!你在凶我!呜呜呜,你还凶我!” 白芡:? 拽不回的衣角,算了,她不要了。 转身,盯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漂亮美人,脸色颇为复杂:“谁跟你说我经验丰富?” “你这样那样,懂这么多,哪里不丰富!”邵籽之眼中含泪,不满地瞪着她。 她忍不住在对方白净光洁的额头上轻点了下:“不会可以学,懂吗,小姑娘?” 邵籽之脸唰得一红,不知是因她的动作,还是因那一声含着轻笑让人心弦一颤的“小姑娘”三字。 -- 第6页 声音也没了刚才的底气,仰着头逞强的模样,一时让人联想到被捏住了耀武扬威想要挠人的粉爪的小猫咪:“你不准再叫我邵小姐!记住了没有!” 白芡沉默,关注点是在这里吗? “我现在要吃东西了,你不准走,在我离开以前,你得陪着我!我不用你负责,但你也不能像早上一样,什么事都不做,丢下我拍拍屁股直接走人,这样的行为非常可耻,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白芡沉吟半响,点头。 虽不知道现在的发展和原剧情的发展为何有如此大的区别,但对她而言,也算是有利无弊。 能够正常接触女主帮助她改变原结局,总比费神思考如何做个“隐形的守护者”来得好。 邵籽之吃东西很慢,一小口一小口含进去,咬得极碎了,才会咽下去。 胃口也很小,才吃了五个,就把碗随手一放不肯吃了。 “不吃了?” “我饱了。” 白芡心念着这毕竟是八块,对现在的她而言,算是一笔巨款。 不舍得丢掉,干脆拿过来把剩下的一半吃了个干净。 邵籽之又没忍住,软乎乎地开口:“我爸也会吃我妈剩下的东西,白芡,你真的没有喜欢我?” 这回她的反应没再那么激烈,只是轻咳一声,放下空碗。 “我还是刚才那句话。” 又被暗骂一遍的小公主瘪瘪嘴:“不喜欢就不喜欢嘛,还好你不喜欢我,不然你喜欢我,我不喜欢你,对你来说挺可怜的。” “谢谢,绝对不会有让你这么苦恼的一天的。” 邵籽之不答话,突然掀了被子,当着她的面躺了下来,继而伸手戳戳她的大腿:“我的腰还是好酸,你帮我揉揉,是你导致的,你得解决。” 白芡没拒绝,身为快穿世界守护者之一,这些基本的辅助小技能她都会。 手按上女人细柔的腰际,就不舍得松开了。 像是揉着一团云,软得很。 白芡本来可以很冷静,直到邵籽之因为太过舒服,而不由自主地娇/吟了一声。 这声音勾起一些本该清空的画面,她动作顿了顿,镇定地继续。 “唔,嗯……” 气息顿时变得不稳,白芡适时抽回手,站直身:“可以了。” “不可以!我才刚享受上呢,继续按,我没说停不准停!” “我累了。” 邵籽之偏过头,视线从她的手往上移动到她的脸上:“我可以等你休息好,等你休息够了,再帮我按。” 白芡不近人情地再次拒绝:“按不了,你去店里找人帮你按吧。” “又不是别人碰的我!你弄的,就得你来解决,我不管,你今天不把我按舒服了,不准走!反正这家酒店是我爸开的,我不让你走,你绝对走不了!” 她没吱声,只是平静的眼中,不易察觉地掀起一阵涟漪。 小公主还在不依不挠:“听到了吗,白芡,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休息,休息完你还得继续帮我按!” 白芡紧抿的唇突然松了,微微勾起的弧度,很小很小。 “邵籽之,昨晚的事情还没让你尝到教训吗?” 女人脸上的困惑在对方骤然朝着自己凑下头来时转为了羞赧,她下意识想往后躲,囿于此刻的姿势,整个人一下子动弹不得。 最后只能眼睁睁感受着白芡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唇角。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继续按了吗?” 第4章 跳楼的影后(4) 蜻蜓点了下水。 白芡挪开了唇。 她并没有深入的打算,和女主的错误行为停在昨晚就好,现在这么做,只是想要警告对方。 ——别再勾/引我。 被女人的动作弄得彻底红了脸的小姑娘,没看透她此番动作下蕴含的意味,偏要不知所谓地追问出那个已经提过两次的问题。 “你真没喜欢我?不喜欢的话,干嘛又亲我?” 白芡冷静起身:“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你还在意这个?” “渣女!还说自己经验不丰富,连这么渣的话都说得出来,渣女!” “该解决的事我也解决了,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不准走!你还没帮我按完呢!” 邵籽之见她真的要走,急了,一下从床上弹起来,跳起来冲到她面前,大张开手,作势要把人拦住。 却忘了身体有恙,张开手的同时,下/身一软,直愣愣地朝着人迎面扑去。 白芡再次将人接住,顺手一揽腿弯,把人塞回被子里后,沉声道:“你有我的电话,我不会拉黑你,以后实在有事,再打电话给我,现在我的确有事要办,你乖乖坐着,休息够了就回家,听懂了吗?” 被她深墨色的眼神这般盯着,邵籽之娇气的表情逐渐瓦解,最后,委屈巴巴地点头:“那你千万不能拉黑我,要是被我发现你把我拉黑了,我马上就去你家里骚/扰你!” 白芡按下电梯键,摸出手机给女导演发了消息。 对方很快回过来。 她松了口气,还好,这活还能接。 明天的拍摄地点在绍区,白芡打开APP搜了下周边酒店,翻了好几页,总算看到一个直线距离1.6公里,单人间一晚只要98元的。 虽然评价只有三点多,但对现在的白芡来说,已经是性价比最高的了。 -- 第7页 午饭已经靠那半碗馄饨解决了,剩下的晚饭,买盒泡面就行。 没钱的人,就得缩紧裤腰带增加收入减少支出才是。 …… 群演的工作并不困难。 说是群演,其实就是找了二十几个年龄不仿的女性来充当背景板。 和白芡站一排的是个刚从戏剧学院毕业的应届生,模样属于清秀那一型,放在普通人里的话,倒也算出众。 只可惜现在是在娱乐圈里,周围美女如云,她这副样子,倒显得有些清汤寡水了。 白芡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她,直到身后有人不安分,突然低声抱怨,都是因为女主角的演技糟糕,才害得她们又得多站一会儿。 一个人开了口,其他不满的人也纷纷附和着开始冲着那个不知情的女主角低骂。 白芡安静听了一会儿,前后左右都是人,唯独右边的小姑娘和她一样,一直都未开口迎合。 她不由得地扭头看了眼。 对方就跟棵挺拔的松树一样,站得笔直。 太阳光烈,照得人额头止不住地流汗,她不像别人那般烦躁,抬手去擦汗液时,脸上淡定的神情并无变化,人也依然直挺挺地立着。 真厉害。 白芡默默在心里夸赞了她一句,打量的视线未收回,跟对方不经意转过来的眼神对上。 女生一愣,冲着她勾了下唇。 这一笑,让白芡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这姑娘,笑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原本二十分钟就能拍好的戏,因为女主角迟迟没法入戏而拖延了好几倍时间,连白芡都觉得自己快撑不住时,终于听到导演一声勉强满意的“卡。” “大家上午辛苦了,饭已经送过来了,各位先休息休息,下午还有一场差不多的戏,拍完大家就能领钱离开了。” 盒饭就一种,两素一荤,外加巴掌大小的一份饭,除了这些,每人还可以领一盒冰红茶。 白芡端着午饭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快吃完的时候,身边跟着来了一人。 是那个应届生。 手上没饭,就拿着盒冰镇过的冰红茶。 女生既不打声招呼说你好,也不先进行自我介绍,而是自来熟地开口就问:“你怎么没像她们一样骂赵桐?” 赵桐就是那个带资进组演技极差的女主角。 白芡不答反问:“那你是为什么?” “我晚点骂。” 白芡:? 女生冲她眨眨眼:“她不是带资进的组吗?我就是那个资,所以她演得不好,等晚上回家了,我再说说她。” 白芡震惊的表情取悦了对方,对方笑得合不拢嘴,末了咧着嘴问:“你怎么这么好玩,我随便说说的,你真信了?” “嗯,信了。” 女生摇摇头,手中捏着的吸管往盒子口一插:“像你这样单纯的家伙,在娱乐圈里是待不久的,对了,还没问你,你在哪个学校上学,看你年纪不大的样子,今年大几了?大二吗?” 白芡笑:“我二十八了。” “咳、咳、咳。”女生刚含进嘴里的饮料直接喷了出来。 缓过劲,她惊道:“你骗我的吧?” 女人起身,拍了拍她的肩:“你先骗的我,我才骗的你,那就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今年十八。” 白芡庆幸自己没有午休的习惯,不然才刚吃完饭没休息多久就要继续工作,她多半会困得受不住。 下午的戏比上午的。 女主角不知是受了谁的指导,僵硬的表情要比上午时灵活很多。 白芡无意识地打量着不远处和男主角对戏的女人,长相明媚妖艳,身材也很不错。 随之目光一顿,她看得清楚,对方那双涂过口红的唇,唇角的口红,明显被人咬走了一小块,因为痕迹很浅,再加上阳光直直照射下来,并不引人察觉。 她不由得扭头看了眼那个应届生,对方的目光一错不错地放在女主角身上,白芡没看错的话,小姑娘的唇角,的确是有那么一点颜色不同的口红色块存在的。 白芡默默收回视线,像是什么也没看到。 这场戏拍摄结束才两点多,离下午的盒饭送到的时间还早,发钱的人便一个个地问:“要不要留下来吃饭?不要的话,补贴十五元作晚饭钱。” 白芡选择拿钱走人,她去吃份沙县都不用超过十块,能剩下几块钱不用说,味道还比这盒饭好多了。 有了这两百块,又能在酒店续住一晚,但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该租套房子比较方便。 原主的本职工作是演员,她如果想赚钱,也只能从这个方向考虑——这是他们守护者成为相应的角色之后,必须遵守的条件。 白芡站在路边,一时没地方想去,索性先翻看了下微信的联系人列表。 经纪人靠不住,那就只能自己去找戏接了。 “嘀嘀——” 一阵喇叭声骤然响起,她吓了一跳,差点捏不住手机。 微赧地冲始作俑者望过去,不期然对上一双含笑的眼。 邵籽之是真的开心,她在白芡面前吃了不少次的瘪,现在终于能看到她也因自己而变了副脸,别提有多得意。 声音飞扬:“白芡,你怎么在这儿?” “你呢?” 女人和应届生不一样,问题被原封不动地抛回去了,也能不被带跑偏:“我先问你的,你得先回答我!” -- 第8页 “刚工作完,你呢?” 邵籽之疑惑:“你在这附近拍戏?我记得只有《大凉烟妃传》的剧组在这附近吧,你参演了?我没看见你名字啊。” 白芡随口问:“你倒是对这部戏的演员挺清楚,难不成这部剧是你家投资的?” 《大凉烟妃传》这部戏并没在原剧情中出现,她也就没具体了解过。 邵籽之没瞒她:“是我一个叔叔的女儿非要投资的,之前她想让我友情出演其中一个角色,我就顺便看了眼演员表。” “但你好像并没有参与。” 女人弯眉一笑:“是呀,这个角色和我之前演过的‘童明兰’的设定太像了,你大概不知道,我只喜欢接不一样的角色。” 提到演戏,邵籽之整个人的气质一下有了变化。 若说之前像是只被娇养的家猫,那么现在,更像是只迎着烈日奔跑的狮子王。 有目标、有野心、也更灿烂。 白芡想,这才该是她。 这才该是邵籽之。 “你还没回答我,你演了什么呢。” “一个宫女,我是来做群演的。” “群演!”邵籽之一激动,手又啪的一下按在方向盘上,喇叭声吵得人耳根一痛。 对视上女人含怒的目光,她心虚地笑了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惊讶了嘛,你怎么能去干群演!” 白芡反问:“为什么不行,大部分的明星,在成名前不都跑过套、做过群演?怎么,你还有职业歧视?” 邵籽之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也很敬佩这些演员的,就是觉得,你不像是会干群演的。” “理由。” 她思考了下,眼里带着点难得的认真:“我看你身上有光,你像是个天生的主角,对,就是这样。” 白芡无言,随后笑骂:“邵籽之你有病吧,好好跟你讲话,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句,弄得我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邵籽之解下安全带,探过大半个身子到副驾驶这边,伸手替她开了门。 “上车,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想到什么,再说什么吧。” 白芡情不自禁跟着她问:“邵籽之,不会其实是你喜欢我吧?” 小姑娘没骂她有病,而是若有所思地考虑了下,然后笑开:“不知道,我就觉得和你待在一起挺舒服的,未来的事我不想说那么准,但我现在的确只把你当朋友。” “我们昨天才说上话,什么时候就成朋友了?” 小公主瞬间炸毛,又恢复了那副娇纵样:“我说是朋友就是朋友,你不答应都不行!想跟我交朋友的人我数都数不过来,跟我交朋友,是你走大运了,你居然还敢拒绝!” 白芡转移话题:“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家。” “?” 邵籽之哼哼:“哪有人像你一样,按摩按到一半我才刚开始享受就扔下我跑的,所以我决定了,我要把你锁在家里,等我被按满足了,才放你走!” “你认真的?” “我从不说谎!说要把你锁起来,我就一定要把你锁起来!” “那先去趟我定位的这个酒店,我跟老板说了可能要续住,行李还在他那里。” 车子在路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响,因惯性猛地向前栽去的白芡一下沉了脸:“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无证驾驶?” “我几门考试都是一把过的好不好,你怎么会住酒店!你不是租了XX小区XX单元的X0X房吗?”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样的行为很恐/怖,你自己觉得吗?” 邵籽之委屈:“还不是因为你不负责任地跑掉啊!我想找到你,只能派人去查了嘛,我就是想着万一你不肯接我电话,那就只能上门堵你了,对,擅自寻找你的地址是我不对,但追根究底,你也有错!” 白芡:“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把昨晚的事情忘掉,行?” “行!那你现在是没钱了才会去做群演的?” “嗯,右拐。” “那看来我只能收留你了。” “?” “你帮了我一次,我知道知恩图报的,你就暂时和我一起住吧,等你有能力了,再搬出去就是了,反正我不缺钱,多养你一个吃白饭的也没事。” 吃白饭的白芡:“……” 从未拿自己的钱养过闲人的小公主又恼:“你不愿意!我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居然还不愿意!” 白芡立刻道:“我又不笨,虽然的确没吃过软饭,但是没关系,吃软饭这种事,我可以学。” 第5章 跳楼的影后(5) “你怎么突然到这边过来,我没记错的话,你家离这里应该足足有七八公里吧?” 邵籽之的家世在娱乐圈里并不是秘密,狗仔也早把他们家的地址扒了个一干二净。 听白芡提起,邵籽之没觉得有何不妥:“我从锦园的房子搬出来了,现在自己住在湘江那边,来这边是要给邵凉榕送点东西……嗯……刚才光顾着跟你说话,我都忘记下车了,东西还在我后备箱里放着呢。” 话音刚落,铃声就响了。 白芡下意识瞥了眼置物台上的手机屏幕,来电备注正是邵籽之口中刚提到的那个名字——邵凉榕。 邵籽之缓缓将车停到路边,纤细的右手松了方向盘,单手捏住手机的同时,指尖轻触按键,接通了电话。 -- 第9页 “我在路上。” 嗓音清润,比那时分外疏离地叫自己白小姐时还要冷淡几分。 白芡发现邵籽之这个人还挺多面的。 在自己面前,是只单纯娇憨的小猫,常常把嫩乎乎的肚皮冲着自己翻出来,撒着娇期待她帮忙挠一挠,但凡她不小心挠得痛了,又要张牙舞爪地用那没长齐的小乳牙,在她手上咬下那么一口,不疼,痒痒的,让人觉得有趣又可爱。 而提到她热爱的演戏时,则蜕变成了会发光、适合站在高处的狮子王。 现在面对着那个应该被她称为“妹妹”的邵凉榕时,神情里又熟练地带上一点严厉,俨然是副标准的长辈相。 电话通完,邵籽之的表情早在不自觉中缓和下来,像只无害又依赖她的猫咪,软软道:“她非要我现在倒回去,你不急吧?不急的话,我就先带你回去?” 白芡莫名:“不急啊,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我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为什么会急?” 车子转入左转道,邵籽之脸上的表情,难得自信得有些欠揍:“急着跟我回家啊,那房子是我上个月刚买的,还没带人去过呢。” “我不急,谢谢。” “不,你急。” 白芡缓了缓情绪,保持冷静地重复:“我真的不急,谢谢,” “不,你急。” “邵籽之你又犯病了?” 邵籽之笑靥如花:“你现在能体会我当时的感受了吧?” 白芡:? 小姑娘从鼻子里发出一阵气音:“我还记得你之前硬是要帮我盖被子呢,我说我不冷,你偏要说我冷,现在你能体会我当时的感受了吧!” “……” 邵凉榕就是那个应届生。 驾驶座上的邵籽之挡住了白芡的大半个身子,邵凉榕急着拿东西,便没注意到另一边的白芡。 若是她不经意间瞥到,定然要停下步子凑过来揶揄八卦几句。 毕竟除了自家人以外,她家堂姐还从没让哪个外人坐过自己的车呢。 ——包括那个已经跟了她快五年的助理。 “她是第一次拍戏?我感觉她仪态很好。” 甚至可以说,比现在大多数演员的仪态都要好。 “邵凉榕居然跟来拍戏了!” 邵籽之愤愤:“这小鬼还骗我说只是来探个班,结果自己演上了?我怎么没看到她的名字,是女主角身边的哪个丫鬟吗?不对啊,丫鬟的名字我也瞄到过,不是她,难道正式开拍的时候换了?” “她和我一样,只是群演。” “那就难怪了,这事可不能被她爸知道,知道的话她爸能扒下她一层皮。” “嗯?” 白芡不会主动去八卦,但有八卦自己送上来,她也是不介意听一听的。 邵籽之俨然把她当成了可以聊这些私事的朋友,毫无遮拦地解释:“她爸之前一直希望她考管理系,将来好进公司帮帮忙,结果她不声不响地直接报了电影学院,那会儿就差点被她爸给打断一条腿,还是我帮忙拦着,她才逃过一劫。” “谁知去年毕业,她爸给了她一家公司,希望她先试着打理打理,就算赔钱也没事,当是攒经验了,结果她又暗地里往影视业砸了不少钱,要不是她爸在酒席上听别人谈起,估计现在还被瞒在鼓里。她爸气得这次真把她腿打断了,那家伙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才休息好。你说现在的小鬼,做事情都这么叛逆吗?” 白芡不答反问:“她和赵桐什么关系?” “赵桐是她高中学姐,之前喜欢那小鬼一个朋友,倒追了那男的几个月,后来在一起了。高三的时候,男的出国,赵桐进了电影学院——就是邵凉榕后来也瞒着她爸报的那个。 “我还以为她俩没什么联系了,结果前几天,赵桐被她前一个网剧的编剧性/骚/扰,邵凉榕直接把人打进了icu,现在那男的还没醒。这事你应该不知道,被瞒下来了,不过你怎么知道赵桐和邵凉榕有关系?这事应该也被压下来了的。” “她自己突然跑过来跟我说的,说完了又告诉我她是在骗我,你觉得正常人,谁会开这种玩笑?” 邵籽之嫌弃地啧了声:“那个蠢货,脑子都用来读书了,难怪现在也没把人追到手。” 白芡有些惊讶:“她俩没在一起?” “没啊,邵凉榕要和她谈恋爱,赵桐不愿意,邵凉榕又不肯放手,找人随便弄了张什么包/养/协议,逼着人签了。真要算的话,两人现在应该是金主和金丝雀的关系?说起来,我们邵家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恋爱脑,太可怕了。” 白芡意有所指地问:“怎么,你觉得自己不会是恋爱脑?” 邵籽之不屑:“我是事业脑,对谈恋爱什么的,完全没有兴趣!” 白芡回想了下原剧情里那个被爱伤害最后绝望坠楼自杀的恋爱脑女主,默默闭上了嘴。 现在有我在,你就算想变成恋爱脑,我也一定得给你纠正回来。 “快到家了,冰箱里最后一个鸡蛋昨天被我煎了,正好前面有家商超,一起下去逛逛?” 白芡强大的学习能力在此刻就完美地表现了出来,她的脸瞬间变得比谁都快,柳眉轻蹙,眸中水光盈盈,看起来比黛玉还要柔弱那么几分。 “妹妹总不会还要我帮忙AA吧?可才刚说了让我吃白饭,万不能现在又反悔了呢。” -- 第10页 “……” “白芡,我觉得你脑子真的有病。” 不花钱的东西就是香。 吃软饭吃得贼自然的白芡,在零食区走走停停,这片区才逛了一半,购物车就已经满得塞不下了。 见她想将巧克力硬塞进车中,邵籽之忙制止:“这回真的装不下了,我再去推辆车子好吧?” 白芡十分乐意:“好呀,我在这等你。” 生平第一次做苦力的邵籽之,很快又推了辆新的购物车过来。 白芡手里多了两盒车厘子,远远地瞧见朝自己走来的人,展颜笑着,冲她招了下手。 女人脸上的神情一向很淡,或许那个迷乱的夜晚,她也有过很漂亮、很令人着迷的神情。 但那个夜晚实在太黑了。 邵籽之只能感受到她近在咫尺的灼热呼吸,和那泛着凉意的细指,带给她令人颤栗的欢愉。 她也曾试图想要挣脱这半欲半醒的混乱,可即便微喃着睁开了眼,却还是因为夜色太过深沉,而可惜得捕捉不到对方脸上的任何神情。 现在,那个与她尝过最亲密的甜味的人就在眼前候着,她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灿烂,眼中真实可触的欢喜,漂亮得让人忍不住想要私藏。 她知道自己没有心动。 就只是突然的,很喜欢这一刻的白芡而已。 “你想什么呢,刚才都看到你了,怎么步子一下子就慢下来了?” 邵籽之娇哼:“我辛辛苦苦帮你去推车,你不感谢我,现在还凶我!白芡,你居然凶我!” 白芡很无辜,她就是用的正常语气,哪个字说重了?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巴掌大的脸上,小狗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 ——仿佛自己不开口安慰,就能当场哭出来。 白芡无奈,只能揉揉她的脑袋:“是,谢谢你,特意为我跑这一趟,行了吗?” 邵籽之收起苦巴巴的脸,满意地勾了勾唇:“这才对!” 白芡叹:“小姑娘,你被家里人宠坏了。” “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不疼我疼谁!怎么,你觉得我的性子很糟糕吗?” “不是,这样挺好的,既然你爸妈把你宠得这么好,希望你以后,不要因为其他人只是给了你一些再普通不过的恩惠,就一头热地栽进去。” 她讲这话也是未雨绸缪,如果现在剧情的改变会导致后头剧情也发生误差,万一未来自己真的没来得及帮助女主,希望那时的她能记住现在的话,不要因为男主所谓的一点“小浪漫”,就傻傻地变成最愚蠢的恋爱脑。 当然,她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事情走向最糟糕的一步。 邵籽之不高兴了:“我都说了我不是恋爱脑,你怎么就不信呢!” “好,我信,晚上想吃什么?我水煮鱼煮得还不错,要不煮条鱼让你尝尝?” “哇,你还会煮鱼呀,我最不会弄鱼了,感觉好麻烦,不对,你又给我转移话题!白芡,请你正面回答我!” “你能吃辣吗,能吃的话就做份辣的。” “能吃一点,微辣的好了,等下,你别想给我转移话题!我不是恋爱脑,我真不是!” “是是是,我相信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你这样敷衍我,我一点也不高兴。” 白芡前进的动作陡然停下,跟在她边上的邵籽之一个不察,险些又要撞进她怀里。 好在她及时顿住脚,接着往后倒退一步,站稳身子后就想冲对方抱怨一句:“白——” 女人却是突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黑眸中的沉色浓如水墨画,她轻笑了声,温润的声音撩拨得心头如柳絮拂过,痒得很。 “小姑娘,我相信你说的,这么回答你的话,够认真了吗?” 世间万物的美妙音韵,此刻都抵不过眼前人这一句来得让人动心。 撩拨的人很快松手扭身,没一会儿,提着袋染血的鱼肉回来。 “邵籽之,我鱼都让人杀好了,你怎么还愣着,走了。” 小姑娘怔怔地回应一个哦,在她身后用力摇摇头,紧接着跟上女人的步伐,郑重地再次重复了一遍。 “白芡,我不是恋爱脑!绝对不是!” ——也不知道是在催眠自己,还是在试图无谓挣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以下小姐姐们的投喂,携俩女儿给大家拜个早年! 投雷的:Cld 1个地雷 灌液的:55334691 +10、绿皮火车旅行社+2、总是睡不够+4、某某某丞+17、。。。。。。+27、土包子+5、熹+112、苹果的腹肌+1 第6章 跳楼的影后(6) 白芡很快接到了她成为原主后要参演的第一部 剧。 真正算起来,也是无形中托了赵桐的福。 赵桐最近刚上映了一部网剧,结果热搜买了,水军喊了,各种博主up主都帮忙推了,还是掀不起什么水花。 她的团队终于放弃,并把目光投向了下一部。 这一部的导演编剧等都是邵凉榕特意找的,剧本和人设都是量身打造为她打造的。 这是一部双女主破案题材的网剧。 现今网络上破案类型的剧很多,但主角是双女主的,还真的很难挑出来几部。 再加上赵桐这次在里面饰演的角色,人物设定就是个高智商面瘫脸学霸,正好和她做不出多少表情的表演状态高度匹配。 -- 第11页 不出意外的话,这部剧应该可以小火一把。 白芡是从经纪人那里知道的消息。 对方难得给她打电话,一打过来,就是个如此大的惊喜。 白芡诧异,对方比她还要不敢置信。 先是跟她讲了打这通电话过来的目的——《双姝案》这部网剧的其中一个女主角,投资方那边指名道姓要让她来参演。 接着又关心了她几句,大致就是些最近过的怎么样,我也很想帮你,不是不想给你通告,实在是因为你目前没有什么流量,资本不肯捧你我也没办法的车轱辘话。 末了道出此通话的真正目的——这部剧是邵氏企业的二千金投资的,你和她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搭上关系的? 白芡当然不会傻傻地告诉她事实,装傻充愣地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她收到这个好消息,现在都还惊喜得没缓过来。 对方跟她话语推拉几回,见实在扒不出什么独家料,也就信了她的话,熟络的态度骤变,很快找借口挂了电话。 白芡对这偏心的经纪人也没什么感情,听她这么一说,顺手打开X博搜了下这部剧。 邵籽之端着两杯榨好的鲜橙汁从厨房出来,问:“邵凉榕投的新戏让你去拍了?” “你听到我打电话了?那正好,你不是有她的电话吗,方不方便给我一个,我想我还是得跟她道个谢。” “为什么道谢?” 白芡抿了口饮料:“这部剧是她投资的,导演什么的我都不认识,勉强就算认识她一个。既然如此,肯定就是她帮忙推荐的我了,我还以为好久没戏拍了,现在天上掉了块馅饼,可不得感谢一下扔馅饼给我的人?” 邵籽之脸上的笑意瞬间融化,一把夺过白芡手中的杯子,泄愤似的往茶几上重重一放。 橙色的液体洒出一些,在透明的茶几桌上溅开几朵不成形的小水花。 “没有!” 愤愤抛下这一句,邵籽之黑着脸回了房。 “你饮料不要了?” “不要了!喝死你!” 白芡困惑,怎么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亲戚不是前两天刚走吗? …… 几天后,白芡在开机宴上再次见到了邵凉榕。 她观望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小姑娘单独前往卫生间时,在半路上堵到了人。 对方先是一愣,接着蹙眉回想了下,最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白芡奇怪她表情的变化,开门见山问:“邵小姐,你好像很惊讶见到我?” 邵凉榕脸色瞬间扭曲:“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这么叫我让我听着好难受,你是那个,白,白什么,白芡对吧,我们不久前在《大凉烟妃传》的片场见过,你还和我站同一排一起演宫女来着,你有印象没?” 白芡更加困惑:“我当然记得啊,你不记得了?” 邵凉榕有些不好意思,大大方方解释的样子倒是洒脱:“不好意思啊,我平日里见的人比较多,不是太经常碰面的,可能要回想一下才能记起来。” 这就解释了,她刚才神情里的思忖是为何。 白芡:“你都忘记我了,怎么还指名让我来演你这部戏?” 邵凉榕比她更诧异:“啊?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和我姐,哦,就是邵籽之,你和她什么关系啊,这还是她第一次往我这里塞人呢,我和我姐认识这么多年,她从没找我干过这种事,对了,我后来才发现你骗我了,你明明就是二十八,怎么又骗我才十八呢!” 都是姓邵的姑娘,两人嗔怒时的神情,倒是在眉骨间有着点相似之处。 白芡:“你不也先说的实话,再骗的我?” 邵凉榕瞪大眼,表情滑稽中又透着点可爱:“我姐居然连这都跟你说了,你们肯定不正常,你不会在和我姐谈恋爱吧?我跟你说,你可别想着再骗我,我这双睿智的大眼睛,能看透一切谎言!” 白芡失笑,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那你好好看看,从我的眼睛里,你看到了我的回答是什么?” 单纯的小姑娘还真的朝她凑了过来,白芡也不躲,像是逗弄一只单纯无害的小憨犬,由着她贴近。 眼看邵凉榕整个人就要贴到她眼前,不远处适时响起一阵冷厉的女声。 “邵凉榕,你不是去解决生理问题,这难道就是你所谓的生理问题?” 白芡不由得扭头,对视上女人冰冷的目光。 整张脸因妒意紧绷着,俨然一副正室蔑视勾引自家对象的小三的神情。 无辜躺枪的白芡,只好善意地冲她笑了笑。 女人神色未变,沉着一张脸,转身就要离开。 小舔狗邵凉榕已经冲到了赵桐边上,急急忙忙地解释:“我正要解决生理问题呢,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怎么不待在里面休息,还跑出来了!我解决完就回去了,你快回去躺下。” “别碰我,滚!” “这里不会有人看见的,我就勾一勾你的小拇指,保证不会让人看见的,好不好嘛。” “要勾去勾别人的,别碰我!” “哪儿有别人啊,我不就喜欢你嘛,你不会说白芡吧,害,她以后和我们是一家人,她是我姐对象呢,真的,我发誓,她真是我姐对象,不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嘛,不生气了是不是,那我陪你回去躺着,别再乱动了哦。” -- 第12页 白芡清清楚楚地把邵凉榕的话听了个全,得出结论,邵家人真的都很有病。 她转身,被后方无声无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的人吓了一跳。 冷静下来后,张口低斥:“邵籽之,你有病啊,都不知道开口的吗?” 女人的表情算不上多好看,阴沉得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黑雾,她瞥了眼远处已经消失了身影的两人,看回白芡,冷声道:“邵凉榕这辈子就栽在赵桐身上了,就算她们两个现在没确认关系,也不是你可以插足的。” 白芡:? 邵籽之冷呵:“你的胆子也真是大,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勾/引她,要不是赵桐出现得巧,你是不是就要不管不顾地硬吻上去了,不愧是你啊,经验果然丰富。” “邵籽之。” 白芡没把她这夹枪带棍的嘲讽放在心上,只是揉了揉因脑洞过大的邵家两位小姐而被气疼的太阳穴:“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就算想抱大腿上位,也不会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 邵籽之听了脸色更黑:“白芡你怎么这样!你居然真的想找金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她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别人都能找,我为何不能,说起来,我或许还真的该找一个,不然等我年龄再大些,就算金主想捧我,也很难再火起来了,你说对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你不能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能?你觉得娱乐圈里,像赵桐这么幸运的,能有几个?那些真正红起来的,要么和你一样,生来就有深厚的家世背景,要么就是后天牺牲自己靠着资本上位,而那些愿意坚守本心不入污流的,有几个真正能火?” 邵籽之瞪着她,小表情倔犟又可怜。 白芡剩下更残忍的话,被她这么盯着,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终究只是个被家里宠大的不必经历这些糟糕破事的大小姐,自己反正也没打算真去做这种抱大腿搏上位的事,没必要和这家伙争论得一清二楚。 叹口气,打算哄她一句缓和一下气氛。 啪嗒。 好久没在她面前哭过的小公主,崩不住地又掉了串泪。 “白芡,我不管别人,你不要这样做,好不好?” 她哽咽了一下,泪花大把大把砸在地上,呜咽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想拍戏,我给你找资源,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剧,我都给你找,让你当女主角、给你买热搜、让你火,金主能做的,我也都能做,所以白芡,你不要找金主好不好?我真的不喜欢你这样。” 邵籽之说完,抬手想要擦一下眼眶已经装不住的泪。 一只手快她一步,带着独属于女人的温度,轻柔地替她擦去。 泪眼朦胧间,那人漂亮澄澈的眼,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闪烁着,让人贪心得想要摘下来,存为自己的私有物。 “小姑娘,你怕不怕?” 她打了个哭嗝。 软软地回了个“啊?” 女人朝着她缓缓凑下头来,离她近得都能数清细长浓密的睫毛有几根了,才停下来。 她轻笑。 “我现在想要光明正大地亲你,你怕不怕?” 第7章 跳楼的影后(7) 怕吗? 怕的。 想吗? 想的。 邵籽之小声说:“那,你只能亲一下。” 白芡失笑,如小姑娘所愿,捏住她的下颌,温温和和地在人唇上印了一下。 “满意了?” 邵籽之又羞又恼地涨红脸:“是你要亲的!怎么现在又推给我!你总是这样,白芡你太讨厌了!” 白芡拽回跟只炮仗一样一点就爆的小姑娘,从包里掏了张纸巾,仔仔细细地给她擦掉脸颊和眼角残留的泪。 “你今天怎么会来?” “我妹的戏开机,我自然得来看一看!” 白芡不同她争,接受了她的回答:“谢谢。” “什么?” “邵凉榕和我说了,这个角色是你帮我要的。我最近的确没什么戏可以拍,所以现在能接到一部,真的很感谢你。” 邵籽之降温的脸又烧了一些,支吾着:“我是看你演技还可以,才让她随便拿个角色给你试试的!” 白芡也不拆穿,笑道:“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演,不给你丢面子的。” “知道就好!还有,你不准再说刚才那种话,也不能背着我去做那种事,听到没有!” 她揶揄:“什么事?” 小姑娘凶巴巴地板起脸:“白芡!你别给我懂装不懂,你要是真的那么做,我,我就真的要把你锁起来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没有想红的心思,不需要那么做。” 邵籽之困惑:“你不想红?那你干嘛进娱乐圈?”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恋爱脑? “走吧,你等会儿要和我一起回去吗?那就顺便去买条鱼?今天再给你做顿鱼吧。” “你前天做得太辣了,还是第一次的程度刚好,这次你少放点辣,知道没有?白芡,你又不回答我!你真的太讨厌了!” “要不要吃无骨凤爪,买完鱼顺便再去买两斤鸡爪?” “你不是说这个要去骨很麻烦,不想弄?两斤不够,吃几口就没了,我要吃五斤,给我做一大盆吧,我都能吃得下!白芡,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 第13页 “那就做三斤吧,你要是吃不了,放久了味道会很涩,过段时间再给你做。” 小炮竹瓮声瓮气:“哦,好嘛,白芡!你真的太讨厌了!你问我什么我都老老实实回答你,我问你什么,你都不肯回答我,你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你停下,我先回去,不然等下别人见到我和你一起出现,会多想。” “为什么我要停下,你停下不行嘛!我还从没被人这样使唤过呢!你以为我是小狗吗,你叫我停下我就得停下!” 白芡不打算在这种小事情上和她多争论:“那我停下,你先进去。” 邵籽之:“你不能和我一起走吗?” “不能。” “大家不会乱想的,我一直都很平易近人的,经常和其他演员聊天的。” 白芡挑眉:“说这话你良心不痛吗?我记得两个月前,你刚因为在片场冲某配角摆冷脸耍大牌而上了热搜吧?” 邵籽之委屈:“那是因为她凑过来想搭我的肩,我和她又不熟,才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她如果老老实实的,我怎么会对她摆臭脸,这不怪我!” “行,我不跟你争,要么你先进去,要么我先进去,现在的记者有多爱瞎写你又不是不知道。赵影后只不过帮忙捡了下刘小花的丝巾,结果记者们连“离婚重逢、情难自抑、破镜终将重圆”这种离谱的剧情都能写出来,我们就算再正常地一起进去,难保他们不会给我们俩安上什么奇奇怪怪的剧情——” 白芡揉了揉小河豚气鼓鼓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还能害你不成?万一我们俩真被套上了什么桃/色/关系,对你而言,有百害而无一利,懂了吗?” 邵籽之纠结的表情实在让人无法忽视,白芡只好问:“你想说什么?” “其实……她俩还真结过婚,也的确离婚了,现在影后正在追你说的刘小花。” “……” “没事,这件事本来就没多少人知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那你怎么知道?” 邵籽之不好意思地笑笑:“刘小花是我表舅的女儿,她们的婚宴我还参加过。” 娱乐圈真小! 全世界还真的都围着主角转! …… 少了“白芡是邵凉榕背着自己包/养的小三”的这层假关系,赵桐对白芡的态度,好了很多。 虽然算不上有多熟络,但至少不会一看见她,眼里就只剩下刺人的冷箭了。 白芡的新剧拍到一半,原剧情中的又一高/潮点,总算到来。 这也算是原剧情里男女主角感情变化的转折点。 又一次“意外”失/身于男主,两次的英雄救美,使得女主的芳心也有了触动。 她开始寻找有关男主的任何资料,包括男人演过的电视剧、电影,就连他拍过的广告,都要逐帧逐帧地看过。 在她对男人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观察后,这个温柔儒雅的男人,终于一点点地走进了她的心。 美女动心,往往就是悲剧的开始。 这句话放在原主身上,还要再删掉“往往”二字。 不管剧情中间两人如何甜蜜、感情如何深厚,原剧情的最后,男主为了勾搭上一个白手起家、在商界有着赫赫威名的中年女人,毅然决然选择了和女主分手。 女主自然不肯答应,眼见未来金主的橄榄枝就要递给自己的竞争对手,男人彻底狠下心,找出存在私人文件夹里两人第一次时偷拍的L照,截掉自己的部分,连码都不打地直接发给了某家影响力甚广的新闻社。 照片在网上如病毒般扩散开来的时间恰好是凌晨三点多,尽管女主的家人很快将这些东西压了下去,但最佳解决时间已经错过,再想堵住众人之口,也实属困难。 从未遭受过如此屈辱的女主,最终因承受不了键盘侠们的“荡/妇羞辱”和“网络暴力”,选择在自家酒店的最高层——也就是两人初次亲密的那个地方,坠楼自杀。 白芡能阻止第一次,那接下来的第二次,肯定也要阻止的。 可惜慈善晚会的名单早已确定,她想跟着一起进去,也没办法。 她想去没法去,不想去的家伙,偏偏得去。 邵籽之冲她大吐苦水:“明天又要去参加那什么慈善晚会了,我一点都不想去,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 “你不想去?” “我当然不想去,又要拍照又要走红毯,麻烦死了,还没我演戏快乐,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糟糕的东西。” 白芡试探着问:“那你要不别去了?” 女主不去的话,“意外”应该也不会发生了,她也省了阻止意外发生要花费的精力。 “不行啊,我这次是代表我爸的公司去的,如果是我个人名义,我肯定就不去了。你想去啊?那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现在名单都定了,我想把你加进去都没办法,要不下次吧,我记得过段时间,还有个差不多的晚会,到时候我带你去?” “我也没有兴趣,那晚会是几点开始的?” 邵籽之笑话她:“还说自己不感兴趣,结果还要问得这么清楚,你就是嘴硬!应该是七点开始吧,但我五点多就得出门了,到时候还得去做造型,真麻烦。” “我明晚会在场外等你,你一结束,就给我发消息,到时候不管是酒还是什么饮料,都别喝,知道没有?” -- 第14页 邵籽之被她严肃的表情惊到:“你干嘛一副我要出事的表情,白芡,你就这么诅咒我会在明天出丑吗!” “听话,记住我说的,任何饮料都别喝,不管是谁给你递过来的,知道吗?” “好嘛,我记住了,其实不用你说,上次那件事后,我就不敢再乱喝这些东西了,这样你放心了吧?” 白芡并没有很放心。 原剧情里,女主也是因为第一次的遭遇,而拒绝了所有的酒精类饮料。 一整晚下来什么都没喝,嘴巴实在有些干,最后要散场时,还是跟侍应生要了一杯柳橙汁。 结果就是这一杯被加过料的柳橙汁,改变了一切。 …… 白芡在车子里一直等到了快十点,为了让她放下这莫名其妙不安的心,邵籽之每隔一会儿,就会给她发微信消息。 【籽籽:刚才有人给我倒了杯酒,我听你的话把他拒绝了,我是不是超乖!白芡,夸我!】 【籽籽:555好无聊啊,大家都在凹造型,一个个都好拼啊。】 【籽籽:今天孔小花的妆画得不太好,有点显老,你觉不觉得?[图片]】 【籽籽:邵凉榕之前跟我说,章导演和她这部剧的编剧有一腿,我本来都不信的,结果你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我看到她们拥吻着进了同一间卫生间!卫生间好脏的,她们居然在这里也行!】 白芡深深觉得,女主纯良的人设传输到她脑子里时,肯定出现了偏差。 现在这个一句一个八卦、将车开得毫无顾忌的家伙,怎么可能是原剧情里什么都不懂的单纯恋爱脑? 【籽籽:终于结束了,我现在要出来了!快来迎接我,给我带水了吗,我好渴!】 网络延迟的缘故,白芡隔了一会儿才收到她的消息。 才刚看完,又发过来一条。 【籽籽:我看到车了,网有点卡,现在才发出去,你不用来接我了,我直接过去!】 白芡正要回复,窗户被人从外轻轻叩了两下。 她降下窗,对视上女人过分精致的脸。 邵籽之今天化了较浓的妆,笑容明媚而艳丽。 “晚上好,白芡!” 见人平安无事地站在自己面前,白芡心中不安的巨石,终于稳稳地落了地。 道路两旁的灌木缓缓往后移动。 车里的气氛却逐渐变得有些不对。 邵籽之喝光了她准备的两瓶水,并不满足,还想着继续要下一瓶。 “没有水了吗?我感觉还是好渴啊,白芡,路边没有超市吗,再去买几瓶水给我吧。” 白芡的眼皮毫无征兆地突突直跳。 她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邵籽之的手倏地伸过来搭上她的大腿,如今已经入秋,仅着一套单薄晚礼服的女人,手掌心的温度,却滚烫得像是刚从烧开的沸水里拿出来似的。 “白芡,我好热啊,这个感觉怎么有点熟悉啊,好像,好像和那晚,一模一样。” 第8章 跳楼的影后(8) 被忽视的照片一角,如一道白光刺进记忆层,白芡脸色骤沉,明白自己究竟忽视了什么。 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子停到路边。 白芡伸手按住对方不安分得想往里钻的手,扭过头盯着已经红透脸的邵籽之:“你桌上的那块蛋糕,是谁给你的?” 照片是邵籽之中途随手发给自己的一张自拍照,她当时满心焦虑,见那张照片里没有酒杯的影子,也就没多在意。 正是如此,才会遗漏了女人身后桌面上,那块已经被尝过一小口的黑森林。 小姑娘现在还能保有一丝理智,看来这次的药,药劲没有上次的可怕。 她一边回想,一边缓缓解开自己这边的安全带。 “唔,是章潮给的,他前面,唔,前面有给我一杯橙汁,我听你的话,没,嗯,没要,后来他,唔,他就给了我那块蛋糕,我,嗯,我饿得不行,就,唔,就把它吃掉了,呜,白芡,我好难受啊,热热的,好难受。” ——章潮就是这个世界的渣男男主。 白芡本想再多询问一点,但这时邵籽之已经成功解开了安全带,不给女人反应的时间,像条滑溜的鱼,眨眼间,就从副驾驶那边跨过来,迎面坐到了白芡的大腿上。 小姑娘不管不顾地抱住她,海藻般的长发与她的交缠,呼吸之间,满是对方身上甜味的清香。 理智因这火苗而不断溶解,邵籽之难受得几乎睁不开眼,开始无意识地把脸贴向她,滚烫的脸颊触及对方冰凉的脸,就如雨水入了海、落叶归了根,再也不愿分开。 撒娇的软叫听得人瞳孔崩张。 “姐姐,帮帮我,我好难受,姐姐。”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滚烫的红唇去亲她。 原本要碰上白芡唇瓣的唇,因女人及时的偏头而落在了唇角。 未能偿愿的小姑娘不肯罢休,委屈巴巴地又要往人嘴上啃去,口中如困兽般慌乱无措地喃着:“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了,姐姐,亲亲我,亲亲我好不好,姐姐。” 白芡冷静地扣住对方精致的下颌,将再度失去理智的女人摁向身前的中控台。 像是幼弱的稚兔被凶猛的苍鹰扼住了咽喉,邵籽之不安分地试图挣扎,她今晚穿的是抹胸式礼服,本能安全裹好主人风光的深红色长裙,在对方越来越用力的挣扎下,缓缓沿着那纤细的腰肢滑落。 -- 第15页 漂亮的弧线本就勾得人挪不开眼,现在更是刺激得让人恨不得在那上面留下几道凌/虐的痕迹。 白芡的声音开始颤抖:“乖乖坐回去,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我不去医院,我要姐姐,我只要姐姐。” 往日里总是“白芡”“白芡”叫着的女人,现在却用这一副软得不行的腔调叫她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别提多考验人的耐性。 白芡的气息逐渐不稳,松开手,试图把不乖的妖精绑回可以暂时禁锢她的领地:“邵籽之,听话,这里离医院很近,我——唔。” 下颌上的力道消失,邵籽之瞬间又恢复了活力,猛地往前一撞,再次压回白芡怀中。 这回聪明得不再多说浪费口舌的话,直接朝着梦寐以求的另一张唇,用力地吻了上去。 偷袭成功的邵籽之,毫无章法地在人嘴中肆虐一番,如狂风过境,满地狼藉过后,只余下不成串的颗颗水滴,在空中汩汩坠落。 “姐姐好甜。”暂得满足的小姑娘,总算把人松开。 她作势要起身,反被人一把扣住腰,重新按了回去。 女人的肌肤娇嫩,不愿再忍的手,很快在上面留下数道诱人的印痕。 “去哪儿?” 擅自点起火、未察觉危险即将来临的邵籽之,乖乖地回答一声:“我们回家,我好像还可以忍一忍。” 细长的手,穿过腰际,探上女人不曾藏于礼服中的漂亮蝴蝶骨。 她道:“但我不行了。” 那片向来纯净的黑眸,再也寻不到往日的一丝冷静。 如黑云压城,透着让人脊背生寒的大片深沉。 邵籽之被推回狭窄的中控台,挣扎推拒的手,被女人单手扣着,往上按去。 她呜咽:“这里好窄,我不喜欢。” 女人鼓励般地吻了吻她的眉心:“我喜欢,我说了,别勾引我。” “呜呜呜,姐姐,回家好不好,我不会再乱亲你了。” 拉链被缓缓往下勾开的声音,隐在女人恶魔般的低语声中。 “小姑娘,晚了。” 邵籽之醒来,人已经躺在房间的床上。 喝酒会断片,上次的药也能断片,唯独这一次,她能清楚地回忆起,受了药/物控制的自己,是如何同人索吻,如何被人掌控在狭小的车厢内,最后又是如何咬着对方的肩,泣不成声地呜咽着不要两字的。 邵籽之不敢再去回想,她深深地吐了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事,就和之前一样,这只是白芡又一次好心的帮助而已。 做好了心理建设,她下床,洗把脸后,才算真正冷静下来。 房间门被叩响,传进来白芡再平常不过的问候:“醒了没?早饭已经来不及吃了,我现在去买菜,你中午要吃什么?” “我想吃锅包肉,还有清蒸大闸蟹。” “行,我去买。” 等人的脚步声消失不见,邵籽之攥紧的拳才缓缓松开。 就是这样,白芡一点也不在意,你也不能在意,不然,她连朋友都不肯跟你做了怎么办? …… 白芡从超市出来,又绕路去了趟药店。 她的肩肉被小姑娘咬得血肉模糊,凌晨时简单处理过,但还是该买点药涂一涂。 想到昨夜自己后来压抑不住的冲动,白芡就想叹气。 怎么又对女主下手了! 还好原剧情里,男主后面都没再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了。 经过昨晚这一遭,她现在倒是不怎么担心渣男那边,蛋糕是章潮给的,邵籽之也知道了渣男的本性,那么以后自然会对他有所防范。 在主角的自我保护方面,白芡并不会太担心——只要不恋爱脑,她的女主还是能让人放心的。 原剧情里,女主下个月原本要进的剧组,搭戏的都是实力派的老演员,跟着他们学习,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结果因为渣男的糖衣炮弹,女主不听他人劝,一头热地放弃了这次难得的机会,并接了一部与她的身价并不匹配的烂大街玛丽苏偶像剧。 这是女主恋爱脑启动后做的第一件错事,正如上个世纪某首经典曲目所演唱的那样,“一步踏错终生错”。 女主不知道这部剧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偶像剧代表着什么,熟知全部原剧情的白芡却很清楚,这是男主想要成为那个女商人裙下臣的投名状。 ——商人并不愚蠢,她可以给男主想要的,但同样的,男主也得给她一些她认为值得交换的东西。 ——只谈肉/体太廉价,尤其是在各种鲜肉一抓一个的娱乐圈,单纯以色侍人,太过天真。 于是男主利用女主的名气和流量,让一部自己投资的低成本网剧,收获了数倍的盈利。 女主因这部剧丢了不少的路人盘,每次有up主做烂剧盘点,它是首当其冲的一部。 自甘堕落的后果,就是后来找她来拍的戏,质量一个比一个差。 明年准备参演的那部备受国内外期待的知名电影,也被遗憾地通知合作事宜有所变化。 导演也有自己的脾气,她看中的正是女主之前为了演出各种角色而去花费精力学习、去努力的冲劲。 现在女主自降身价,她也不屑于再和她合作。 而另一边,给女商人交了一份满意答卷的男主,成功搭上了女人的线。 -- 第16页 女主对他来说,目前还有利用价值,他也并不打算抛弃。 用着同样的套路,恋爱脑女主在渣男甜言蜜语的攻势下,接连出演了数部网友评分连三分都没超过的剧。 再好的名气,也承受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放弃。 女主的笑容因男主的温柔以待越发甜蜜,而她的事业,彻底一落千丈,再难回到以前的辉煌。 最后,吸光女主血的渣男,毫不犹豫踹开女主彻底投向女商人的怀抱。 清楚后续原剧情发展的白芡,明白邵籽之下个月若是能成功进组,不走原剧情的恋爱脑道路,那她和渣男的孽缘,大抵算是真的断了。 ——野心勃勃、接连未得手的渣男,为了能成功勾搭上那个商人,必然会找其他的鱼下手。 …… 这一次,两人虽然没有明面上通过话,但都默契地一起把昨晚的事“忘”了,再未提起。 日子又恢复如初。 《双姝案》的拍摄还未结束,白芡早上出去,下午回来,有时候拍摄不顺利,也会拖延一些时间。 邵籽之则在为下个月就要开拍的《秋凉寒江水》做准备。 白芡打包了几斤小龙虾,推开门进屋,果不其然地看见女人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读剧本。 “你这剧本都翻来覆去读了快十遍了,还没读过瘾吗?” 邵籽之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让出个空位。 跟她提到演戏,她的情绪就分外容易激动:“这剧本写得太好了,我每看一次,都对女帝这个角色有新的理解,真的,我现在好庆幸我接了这部剧!” 白芡去了龙虾壳,将肥嫩的龙虾肉塞进对面人的口中,继续解决下一只。 “那就好好拍,这是你年前的最后一部剧了,明年开春,就该进组去拍《煞》了。” “说实话,我有点紧张,虽然我之前接的戏都挺好的,但明年那部,配角都是影帝影后不说,连路人甲都被好几个国家级演员接了,白芡,你说我到时候接不住戏怎么办,我怕我对自己失望。” 白芡两手都戴着手套,上面沾了辣椒油,故而没法伸手揉揉对方的脑袋,她温柔地笑笑,用最简单的话,传递自己最深的期待。 “邵籽之,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为那些耀眼的群星中,同样闪亮的一颗。” 女人因她的话怔了怔,然后,放下手中的剧本朝着白芡靠近。 最后,把人按在了沙发扶手上,认真问:“白芡,你这样跟我说话的时候,特别漂亮,所以我现在有点想亲你,可以吗?”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了,可以收到夸夸嘛!(叉腰.jpg) 下章下周六,三万字上榜之后就开始正常稳定更新了,你们这群漂亮的女人们,记得追更! 第9章 跳楼的影后(9) 小姑娘长大了。 之前还犹犹豫豫、被亲了后总会羞着脸埋怨嘟囔几句,现在胆子倒是一下大了不少,竟然都敢主动索吻了。 一种诡异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油然而生。 她想像往常一样,用捂嘴的动作来表达自己毫不客气的拒绝。 却在抬手的同时,余光瞥见了手套上因碰过小龙虾而附着的油渍。 正是有了这片刻的迟疑,使得一夜之间似乎长大了的小姑娘,扑过来吧唧一口,牢牢地咬住了她的唇。 这是清醒状态下,邵籽之主动开启的第一个吻。 半分钟前,她想要亲吻的态度有多自信,现在真得手了,反而又跟个胆小鬼一样,转眼又萎了。 白净的耳根如火烧山野般,不过瞬息,就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小姑娘咬紧下唇,乖乖坐回原来的位置,低垂的脑袋恨不得能挖个洞钻进去,羞得连句话都说不利索:“我、我继续、继续看剧本了。” 前后态度的转变太快,连白芡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了,不由觉得好笑,也没因对方的中途退缩而调侃,神态自然地问她一句:“小龙虾还吃吗?” 邵籽之扭捏地抬起头,软乎乎地嗔瞪她一眼:“白芡,你现在不准讲话了!” 女人的态度算得上宠溺:“好好好,知道了,小姑娘。” “不准这么叫我!白芡你闭嘴!” 白芡眨眨眼,听话地噤声。 邵籽之原本是面对着她的,有了这一小段插曲,掩耳盗铃般连忙转身将背朝向了她。 一时没人再开口,暧/昧的气氛,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淌,终被吹散。 邵籽之很快沉浸在了剧本中,白芡安静坐在一旁,戴着手套,利落干脆地将盘里的小龙虾,一只只从虾壳中剥出,又把它们整齐码在一旁。 花了不算短的时间,数斤小龙虾全部被解决,白芡只吃了三分之一,起身脱下手套,弯指敲了敲小姑娘挺直的后背。 “我先去洗澡了,等下东西吃完,别忘了收拾一下,知道吗?” 邵籽之扭头,看见了那盘只需戴上手套就能直接食用的小龙虾。 白芡已经上楼,她盯着那一堆白嫩鲜美的肉,不由自主地,舔了舔舌。 ——这上面,似乎还能尝到女人唇上残余的口红味道。 …… 白芡没想过,邵籽之也会有因为太过入戏而影响到日常生活的一天。 《秋凉寒江水》里,邵籽之即将饰演的“江皇后”,是个靠着自己的计谋与手段,从最下等的宫女开始,一步步晋升,最后成为太后母仪天下的角色。 -- 第17页 这是部典型的古代剧,邵籽之前前后后研读了这么多遍剧本,截至今天,从未出现过情绪失常的状况。 白芡也就没想过,邵籽之最终会和“入戏”一次,扯上联系。 本该是再平常不过的夜晚,意外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白芡被一阵肝肠寸断的哭声吵醒,一开始还有些晃神,彻底清醒之后,定神听出了声音的来源。 就在屋外。 那凄厉惨痛的声音如鬼泣,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走在刀尖上前行时留下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下床打开了门。 客厅的灯开了一盏,昏黄的灯光打在前方不远处的女人身上,增添了一丝凄凉感。 女人披头散发地跪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此时却惨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 表情哀痛,泪水糊了整张脸。 “苑儿!苑儿!我的苑儿啊!” 沙哑不成调的嚎啕声从那张被咬破的干裂唇瓣中吐出,她直直盯着前方,仿佛那里真的站了某个人。 女人眼中情绪复杂,含痴带怨、哀中有恨,白芡才刚看见,就不忍地偏开了眼。 她明白,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太过入戏”了。 原剧情里并没有这一段,极大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剧情而引发的新考验。 ——如果不及时把女主从这种极度悲痛的情绪中拉出来,最后若是真的将自己当成了“江皇后”,那后果,不是她想去承担的。 白芡朝人靠近,同女人一般,小心翼翼地跪在对方面前。 她尝试唤回对方的理智:“邵籽之,你能听到吗,是我,我是白芡。” “江皇后”听见了“男人”温柔的呼喊,她麻木地抬头,看见了对方脸上虚伪的焦急和怜惜。 瘦弱的手一把掐住男人的领口,她恨恨地瞪着他,眼中的怨毒与痛恨,刺得人心头一颤。 “独孤寒,你好狠心呐!为什么!为什么!那是苑儿,是我唯一的苑儿啊!他不是你的孩子吗,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残忍!独孤寒,我恨你!我恨你!” 她咬牙说完,气急的心血上涌,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喉间翻涌而上。 “江皇后”生生将喉中这股腥甜咽了下去,攥着“男人”的手,颤抖得不行:“独孤寒,你会遭报应的,哈,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咒你,我咒你!哈哈哈哈哈,我要咒你,永生永世,断子绝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痛失骨肉极度悲伤的女人骤然癫狂般地开始狂笑,却因哀伤到了尽头,可悲得连泪都流不出来。 “江皇后”趔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上的“金步摇”摇摇欲坠,啪一声彻底掉在地上的同时,她听见自己的心,真正地死了。 弯下/身子,缓缓地贴近那个她爱了一世的懦弱男人,颤抖地伸手,温柔抚上“男人”冰冷的唇,仿佛一下又变回那个春暖花开之时、站在桃树底下,在花瓣中笑得天真烂漫的单纯少女:“我爱过你的,孤独寒,我爱过你的。” 干涩的唇瓣代替那只手,细致地、深情地、吻住眼前这个自己再也不敢去爱的人。 “噗嗤——” 手中尖细的“利剑”从男人后背直直穿过,她抬眼,看见对方黑眸中的隐忍与疼惜,笑了。 “独孤寒,我咒你,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再也见不到我。” 女人说完这句,浑身一软,整个身子无力地向后倒去。 白芡适时伸手,把人揽住。 哭花了脸也依旧漂亮的小姑娘偎在自己怀里,呼吸平稳,已然入睡。 她松了口气,小心起身,把人抱回主卧。 其他不说,女主的演技的确炸裂,差点将她也给带进去。 把人安顿好,白芡看着对方安静的睡颜,抽了张床头的纸,轻轻地帮人擦拭干净脸上糊着的泪团。 该做的事做完,白芡起身想走,孰料一只手从被中伸出,紧紧地拉住她垂于身侧的手。 少女声音温软,含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独孤寒,你真的偷偷跑出来找我啦?那我们今天要去哪里玩呀?” 白芡有些头疼,怎么都睡着了,还要做这个梦? 不过还好现在的剧情是轻松的,若是再像刚才那样哭上一回,嗓子多半要被折腾废。 她试探着想抽回手,对方似有所察,睡梦中的声音一下有了变化:“独孤寒,你是不是骗我?” 白芡无奈,暂时放弃挣脱的念头,心里暗自祈祷着,这回的戏,希望能快点结束。 结果这回甜蜜的恋爱戏份,迟迟演不完。 充当石柱无法动弹的白芡,在心里把编剧狠狠骂了一通。 她没看过剧本,只听邵籽之简单提过几句,猜到了这会是部大女主走事业线的剧。 怎么现在谈起恋爱来,这么腻歪的?腻歪也就罢了,为什么这种戏份还这么多,是不是男主背后有资本,特意给他加的感情戏! 开始还好,“江皇后”只是单纯拉着“独孤寒”的手,就能自我满足地一个人念着台词,推动剧情往后走。 后来两人之间的那层彼此心知肚明的薄纸被捅破了,少女便不再满足于只是勾勾手的亲昵状态,撒娇着道:“独孤寒,你抱抱我呀。”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抱抱我?” -- 第18页 局外人的白芡以为自己现在也只要扮演一根木头就好,结果她不做出相应动作,“江皇后”就不肯满足,声音越来越委屈,最后又令人头疼地带上一股哭腔。 “独孤寒,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白芡可不敢再让她用这种方式伤害嗓子,叹口气,弯腰敷衍地隔着被子抱了下对方。 “不是这样,呜呜呜,我不要这个,我要你认真地抱抱我!” 她抬眼看了下,小姑娘闭着眼,脸上的焦急与嗔怨清晰可见。 ——还在戏中。 进了这个世界就不得不为女主服务的白芡,只好拉开被子上床,躺到对方身边后,无奈地将人揽住。 梦中的“江皇后”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地凑过来,脑袋枕在她怀中,软声道:“独孤寒,我好喜欢你呀。” 白芡一沾上床,迟来的困意突然如山一般朝她压来。 她闭了下眼,很快强迫自己睁开。 “江皇后”依然不怕累地跟她表白。 “独孤寒,我好喜欢你呀。” “独孤寒,我好喜欢你呀。” 一声连着一声,胜似催眠曲。 白芡的眼皮逐渐耷拉,睁眼的速度也不及开始的迅速,眼看着就要入睡,怀中的家伙突然问:“独孤寒,那你喜不喜欢我?” “男人”不回答。 “江皇后”急了,像是万圣节时要不到糖就不肯罢休的小孩,不依不挠地连声问:“独孤寒,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你喜不喜欢我啊,独孤寒?” 白芡被折腾得实在没办法,只好开了口:“喜欢喜欢,喜欢你。” 听到心上人的表白,单纯的少女羞涩地笑了笑。 半分钟后,从“男人”怀中抬起头,冲着他紧张又期待地说:“那,那我允许你亲亲我。”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 亲了请扣1 没亲请扣2 不但亲了还马赛克请扣3! 第10章 跳楼的影后(10) 白芡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 好在也看了不少古装剧,稍一思考,就接了下去:“江姑娘,在没娶你过门之前,孤万不可能做出此番无礼浪/荡之事,时辰也不早了,江姑娘,孤明日再来寻你。”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的困意被击退不少。 见对方没反应,估计是跟着戏走了,白芡抽回对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毫不留情地起身下床。 直到走出房间,都再没被拦住。 次日一早。 餐桌上。 白芡佯装不经意地提起邵籽之的剧本。 “给我讲讲你这部剧?” 小姑娘已经出戏,完全看不出昨晚那折磨人的“江皇后”的神态,闻言,好奇问:“怎么了,你突然对这部剧感兴趣了吗?以前我想和你聊,你都不怎么喜欢听的。” 经过昨晚那一遭,她现在别说剧了,对“独孤寒”三个字都产生了PTSD。 “完全没有,只是闲着没事,索性听你讲讲。” 餐桌礼仪完美的小公主不赞同地摇摇头:“但是我们现在正在吃饭,白芡,你应该和我一样,食不言寝不语。” 白芡暗自冷笑了声,小家伙还真敢说,食不言寝不语?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安静过,哪顿饭你不是叭叭叭地在那自顾自讲话的? “白芡你别这样看我嘛,好嘛好嘛,你想听我就给你讲,你想听什么?” “不用了,先吃饭。” 邵籽之扁扁嘴:“白芡,你生我气了?就因为我不给你讲剧本,你就生我气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白芡:?女人真可怕。 尤其是邵家的女人,分外可怕! “你真不理我了?白芡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又不是真的不肯给你讲,我都说了,你想——唔。” 白芡成功用虾饺堵住了对面人的嘴,对视上小姑娘无辜的表情,道:“现在你可以闭嘴了吗?再不安静,我真生气了。” 邵籽之不甘不愿地闭了嘴。 白芡后来没能听到剧本,因为饭一吃完,她就又得赶去拍戏了。 走的时候,小姑娘还鼓着一张脸,闷闷不乐的,连句日常性的再见都不肯给。 白芡被她这副表情逗笑,伸手揉揉对方脑袋,叹:“也不知道你这小脾气跟谁学的,小猫都比你好哄。” “哼!这次明明是你不对,还说我脾气不好,白芡,你的脾气也不好!”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小姑娘,这样可以了吗?” 邵籽之原本想痛斥女人敷衍的态度,可一抬眼,对上女人含笑又宠溺的眼,该说的话便一下卡了壳,慌得一下垂了脑袋,不肯再开口。 “那我先走了,晚上想吃什么?明天我休息,可以做点你想吃的。” 邵籽之立刻抬头,眼里熠熠闪光:“糖醋鱼!辣子鸡!还想吃关街那边的草莓蛋糕,白芡,你帮我带一个回来!” “知道了,在家等我,我今天四点多就能结束,等会儿提前给你打电话,到时候跟我一起去买。” “好!” 小家伙脾气不小,倒也实在是好哄。 …… 最后一场戏拍摄结束,白芡给蛋糕店打了个电话,预定了邵籽之要的蛋糕。 换好私服的赵桐把她叫住。 “白芡,我跟你说点事,你要是没什么急事的话,一起去喝杯咖啡?” -- 第19页 蛋糕定了一个小时后去取,算上等公交的时间,从这里过去最多也只需要半个小时,白芡估计了下时间,点头:“好啊。” 咖啡厅里。 女人染着蔻红色指甲的细指,轻轻搅拌着咖啡杯中刚溶解了一小块方糖的液体。 “白芡,我们也合作了不少日子,虽然关系算不上有多熟,但应该也足够称呼彼此一声‘朋友’?” 赵桐清冷的声音和她妖艳媚丽的外表截然不同,更像汪冬日凛冽的泉。 说话不急不缓,神态中带着一股高贵冷艳的味道。 “你有事直接说吧,我定了蛋糕,等会儿还得去拿。” 赵桐端着的神色因她的话松了一分,她失笑,倒是给人一种摘了冰冷面具露出底下无害皮囊的感觉。 “行,那我也就不多耽误你时间,按照计划,这部剧应该要拍到十一月底,我希望在这之前,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够比真实的要更亲密一些。” 白芡立刻听懂了。 “你这是想后期和我炒CP?” 现在大部分的影视作品,尤其是爱情题材的,没有哪部剧的男女主是不营业炒CP的。 炒CP才有热度,才有话题,才更容易不需要花钱刻意营销,就能让剧粉CP粉们帮忙推广宣传这部剧。 白芡深谙这里面的奥妙,只是没想到,赵桐会选择这么做。 她不打算憋着,直言问:“为什么?” 赵桐的颜值,在娱乐圈同年龄段的女演员里,也是能打的。 曾经有一张雨夜撑着黑伞无意回眸的生图因太过惊艳而出过圈,被无数路人粉当作壁纸抑或截成头像使用。 粉丝们爱她的颜值,却又无奈自家偶像是个热衷演戏的,喜欢演戏很正常,可她相关的专业课去上了、也认真努力地学了,最后一站到镜头面前,就是没法放开,表情要么夸张得扭曲,要么面瘫得不够自然,因而她出道以来演过的十几部主演的剧,没一部能真正地火。 和不少男演员搭过戏的赵桐,从未同人炒过CP,她只是老老实实地拍戏,不与男演员有额外互动,残忍地将CP粉想要磕糖的心思,直接扼杀在苗子里。 不肯营业,也是除了她演技差外,电视剧无法火的另一个原因。 ——谁看电视想看男女主戏里甜甜蜜蜜、戏外相敬如宾连朋友都称不上让人硬磕都磕不下去的? 实际上在这个方面,原主倒是和她很像。 只不过赵桐有邵凉榕捧,小姑娘愿意给她砸钱接戏找资源,就算这部演砸了、赔钱了,没有关系,邵氏企业的千金有钱,还能继续捧下一部。 可惜原主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十八线,没有抓住难得的几次机会,想翻身实属天书夜谈。 现在,剧外恨不得跟拍戏搭档保持好几米安全距离的赵桐,主动来找她商量炒CP的事,白芡可太惊讶了。 “因为是你,所以邵凉榕愿意。”赵桐不见外地解释,“你大概不知道,她的醋劲稍微有些大。” 白芡直直看着她,没有错漏女人提到“醋劲”二字时,表情中一闪而过的羞赧,很快,又恢复成那副冷淡如菊的神情。 “那为什么我就可以?” 赵桐给她一个“你我早已心知肚明,何必放到明面上重提”的眼神。 白芡:“……”怎么邵家人的脑洞,都影响到赵家的人了?! 见她不接茬,赵桐只好道:“邵凉榕还不会幼稚到,和她堂姐女朋友吃醋的地步。” “我再说一遍,我和邵籽之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赵桐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好的,你希望我这么回答是吗?” “……” 话题扯回正题上:“所以,对于我刚才的请求,你怎么看?” “应该不需要有什么错位吻之类的吧?” 赵桐险些握不住咖啡勺,一向冷然的神情有了明显变化:“你好像对我们这部剧两位主角的关系定向,有挺深的误解。” “嗯?” “我跟你炒的,是友情CP,不是爱情CP。” 白芡:“那你何必如此郑重地特意跟我聊这个?炒友情不是很方便吗?” 赵桐:“现在的网剧,大橘当道,你懂吗?” 见她一副不解的神情,女人无奈地稍作解释:“我们营销的虽是姐妹情,实际上还是要让CP粉们看出我们之间橘里橘气的微妙氛围,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大概能,那具体该怎么做?” “合体时要保持友情以上、恋情以下的暧/昧关系,彼此之间要有若有似无的眼神交流,分开时,在合适的场合,也要不经意地提起对方,大致就是这样,反正你只要记住一句话,雾里看花,花都是最美的。” “好像也不是特别困难,但是,现在才在拍摄阶段,我们就已经要开始思考这么久以后的事情了?” 赵桐勾唇:“粉丝是最喜欢抠糖的,尤其当他们发现,除了现糖以外,居然还有旧糖时,双重甜味的刺激,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合作就这么愉快地达成。 白芡跟着赵桐一前一后地出门,看见了邵凉榕停在路边的车。 小姑娘从窗里探出头来,笑着问:“终于聊完了?白芡,你要去哪儿,要不要送你一趟?” 白芡也不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毫不扭捏地上了车。 -- 第20页 “去哪儿?把定位用微信发给我吧。” 邵凉榕打开软件,看了眼地址后有些好奇:“蛋糕店?今天是你生日?” “你姐想吃蛋糕,我顺路过来买一个。” 车子在道路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刹车响,邵凉榕不敢置信地大叫:“你和我姐都同居了?!!” 白芡揉了揉耳朵:“她暂时收留了我,不是同居,你这么惊讶干嘛,她没跟你说?” “我姐可是有两幅面孔呢,在你面前一个样,在我面前另一个样,我的事情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凡她有什么事,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对了白芡,你和我姐谈恋爱的事,我大伯大伯母他们知道吗?” “……” “哎呀,你都要和我家赵桐炒CP了,关系今时不同往日,而且我嘴巴很牢的,你不让我说,我肯定不和其他任何人说。” 白芡呵呵:“也不知道是谁,第一天见面就把自己和赵桐的关系跟我说得一清二楚。” “我那——啊,呜呜,桐桐你干嘛掐我,我在开车,很容易出事故的。” 赵桐冷笑:“我还以为是邵籽之和白芡提的,结果原来是你这个蠢货自曝的,给我说清楚,还跟谁提过没有?” “没了没了真没了,我就跟白芡说了,真的,呜呜呜,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就是脑子一抽,绝对没有第二次的!” 白芡默默降下车窗,傍晚微暖的风朝她脸上吹来,冷冰冰的狗粮,吃得她好撑。 车子抵达目的地,赵桐跟着下去,进店里买了个蛋糕成品。 和白芡道别时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晚上六点别忘了发微博,不用@我,照片角度要找好,记得把蛋糕店的lg露出来。” “知道了,营业这么辛苦吗?” 赵桐一副颇有心得的神情:“你要自己先入戏,观众才能入戏,我们现在就当是排练,等后期互动多起来了,就是真的开始表演了。” 邵凉榕插了句嘴:“宝贝你讲这些东西讲得都好有道理哦,但你为什么拍戏时却总会把这些东西忘光光呢?” 多嘴的邵凉榕,毫不客气地遭了一记打。 她被人掐着耳朵倒退回车边,疼得龇牙咧嘴地冲白芡摆摆手:“白芡,你和我姐同居的事,我会帮你们保密的!看在我这么有诚心的份上,下次我姐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一声呗?对了,我给你叫了份惊喜,不用谢!” 白芡困惑,沿着马路牙子走出没两步,身边响起一阵喇叭声。 她再次被吓了一跳,扭头正想问邵凉榕怎么又开回来了,却意外对上邵籽之含笑的眼神。 ——邵凉榕准备的惊喜,送到了。 “我不是说快到家时再跟你说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 邵籽之若有所思:“我就是觉得邵凉榕说的挺对。” “她让你出来接我?” 小姑娘摇头,笑得灿烂:“她说,一个合格的对象,是不该让自己的女朋友乘公交回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稳定更新了,别养肥好不好呜呜呜,连载期的反馈对俺好重要的嘤嘤嘤 —————————————— 哭了,好多投喂,感谢富婆婆们的厚爱,亲亲~(手打,截至2.11 10:45) 火箭炮:无语 +3、56914338 +1 手榴弹:无语 +1 地雷:Qw +3、离 +1、柔文理 +1、abc123486 +2、42926838 +1、心远地自偏 +1、柔文理 +1、yang +1、@+1 哇咔咔咔咔 +3、Missss +5、致云 +1、55886475 +5、zz +1、致云 +1 、小蜗 +20、PinkiePie +11、47003212 +1、南树算算 +1、L.7 +2、哇咔咔咔咔 +12、我磕的cp必须结婚 +3、挂机咸鱼 +1、总是睡不够 +2、阿巴阿巴 +1、柔文理 +20、伊翎墨安△ +5、南风吹五两 +1、51960155 +8、FY +1、不见长安 +10、53543983 +1、50539361 +3、时吾 +7、。。。。。。 +5、白燃 +2、阿久 +3、@+1、软钦 +12 第11章 跳楼的影后(11) 白芡很是头痛:“你找个时间,跟她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吧。” 邵籽之一副真的为之感到苦恼的模样:“我说了,她不听,觉得我就是偏偏要瞒着她,你也知道她什么脾气,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白芡叹气:“行吧,也就她喜欢瞎往这方面想,那就先不管这件事了,我头有点晕,眯一小会儿,等下到了你叫醒我吧。”· “好。” …… 邵籽之开始频繁地入戏。 白芡接连数晚被她吵醒,走出来,总会看见她如同第一晚那般,哀痛欲绝地演着“失子弑夫”的戏码。 她从一开始的惊慌,变为后面的淡定,最后是现在的麻木。 今天又是邵籽之入戏的一天。 在这之前,“独孤寒”已经被她绝望地吻了十二次,羞涩地吻了十二次。 她的“入戏病”只发作在夜晚,白天醒来又会恢复成邵籽之,白芡也就没跟她提起,生怕一旦说了,会导致她白天也成为“江皇后”。 如同昨日那样,白芡念完那句“时辰也不早了,江姑娘,孤明日再来寻你”之后,起身下床。 刚踩上拖鞋,一只手不同往常地从被子里探出来,紧紧地拽住她。 “寒郎,今晚是我们的大婚之夜,你要去哪儿?” 听见女人含羞带怯的话,白芡下意识的反应是,整整十三天,终于能换个剧情了! -- 第21页 可回味了下“江皇后”究竟说的是什么,白芡的表情瞬间变得耐人寻味。 白芡:? 终于如愿以偿嫁给心上人,邵籽之羞涩地问完,忍不住开口催促:“寒郎怎么还不上床来?长夜漫漫,我们该歇息了。” 白芡开始思考如何拒绝接下来的这段剧情。 对方却很快等不及了,一掀被子,柔软的身子,迎着夜色,颤抖着贴上“独孤寒”。 “江皇后”伸手,紧张却又坚定地伸手,穿过“男人”的腰,小心把人环住。 浓密的长发掩住她通红的脸,即将真正成为人妇的姑娘,脸颊贴着“男人”,满是依赖地开口:“我和寒郎已是夫妻,不管寒郎想对我做甚,我都高兴的。寒郎,夜已深,我们……” 余下的话,隐在女人越来越低的怯音中。 白芡一把扣住邵籽之的双臂,奋力将缠着自己的女人往床上按回去,动作利索地拉过被子,把人牢牢盖住后,咬着牙道:“邵籽之,入戏也要分个轻重!” “江皇后”呜地一声就哭了。 “寒郎,你不要我了吗?” 嗓音低低,听得人心脏一紧,再也不舍得多说一句重话。 “寒郎,你不要我了吗?” 像是入了魇,“江皇后”不安地在床上扭动,口中只会重复这句让人心碎的话。 “寒郎,寒郎。” 白芡忍了又忍,最后发出一声无能狂怒,在哀伤的女人哭得就要喘不过气时,终究还是拉开被子,重新躺了进去。 “江皇后”的哭声刹止,仿佛一只可怜的小兽,抽抽噎噎地钻进“独孤寒”怀中,冰凉的手,没有安全感地攥住“男人”的衣角。 “寒郎,你别不要我,寒郎……”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女人逐渐平缓的呼吸声中。 白芡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揉了揉疼得要命的太阳穴,女主如此敬业如此沉浸其中,害得她百受折磨,偏偏自己想骂还不能骂,烦! …… 答应了要和赵桐炒CP,往常对手戏一结束就不怎么再会交流的两人,因为同样的目的,开始有意识地接触。 十来天的相处,两人的关系近了不少。 白芡挑了盒带牛肉炒洋葱的饭,刚坐下没多久,赵桐也拿着一盒饭过来。 “问你个问题。” 她掰开一次性筷子,道:“我知道你也很喜欢演戏,想知道你演过的这么多戏中,有没有在筹备哪部的时候,有过入戏太深的情况?” 赵桐吃饭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寡淡的表情变得危险。 白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戳你痛处的!为了赔罪,中午这份牛肉给你,行了吧?你别这么阴森森地看着我,好可怕!” 赵桐嘁了一声,毫不客气地从她碗里挑走最大块的牛肉。 “邵凉榕最近怎么都不来探班了?” 赵桐学她:“邵籽之怎么从来不来探班啊?” 白芡:“邵凉榕什么时候能过来啊,我想改善改善伙食了,她人要是过不来,叫人送点吃的过来也行啊。” 赵桐:“邵籽之什么时候能过来,她都没帮我们改善过伙食,她自己忙过不来,叫人送点吃的也可以啊。” “……赵桐你好幼稚,能不能挽回一下你曾经高贵冷艳小妖精的人设?” “是小仙女,谢谢。” 白芡笑:“好好好,小仙女,你接触过的演员比较多,跟我说说呗,就我刚才问你的,入戏的情况。” “你家里就有个现成的演员,你不去问她,跑来问我?” 白芡:“我就想问你。” 赵桐啧了一声:“真是爱撒娇。” 白芡:? “行吧,我想想,有个跟你同姓的,去年刚退圈的白尧,你知不知道?” “连续拿了三届梅朵奖最佳男演员的白尧?” “对,业内传闻他是因为各种奖拿手拿到手软,觉得演戏也没什么意思了,就息影去追求自己更崇高的理想去了。” “这个我知道,当时他突然决定退圈,影迷们还去他公司堵人了,结果好像谁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赵桐的声音压低,面上带了点惋惜:“然而事实上,他是因为入戏太深,真正成为了那个角色,最终到现在都没能走出来。” “入戏太深?”白芡思考了下,惊叹,“我没记错的话,白前辈退圈前的最后一部剧,演的是个精神病吧,那部片子好像还因为太逼真太致郁,现在连资源都很难找到了?” “对,就是里面‘李静安’的角色,现在的白尧,已经成了‘李静安’。”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难不成……” 这人也是你的什么亲戚? “我爸是开精神病院的。” 白芡瞬间明白,叹了口气:“有点唏嘘,他明明演过比‘李静安’更悲剧也更戏剧性的角色,怎么这回……” “你呢?怎么突然问我这个,你难不成沉浸在‘童来期’里了?” “童来期”是白芡在《双姝案》里所扮演的角色。 白芡连忙摇头,生怕回答晚了,就会被误会什么:“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那你知不知道,白前辈在入戏之前,有没有什么征兆啊?” “算是有一点吧,但这只是听说,我也不知道事实性。他在筹备‘李静安’这个角色以前,就有路人给博主发过投稿,称最近一段时间,半夜经常看到自家对面的精神病院外有个神似某个知名实力派男演员的中年男人在徘徊,言行举止也都和精神病人无异,表示十分敬佩对方的敬业态度。当时网友很快就把白尧扒出来了,但都只是称赞,白尧最后的情况现在知道的没几个,也就没和这件事联系到一起。如果真要问有什么征兆,很可能就是所谓的‘敬业’吧?” -- 第22页 白芡听完,顿时慌了。 一个演戏经验有三十多年的老演员,最后都能因太过入戏而变成如今这般。 邵籽之虽是女主,但真要论起来,演戏的经验也不是太丰富,万一跟那个前辈一样入戏太深真正成了“江皇后”,那自己的拯救计划,岂不是也算失败的? 为了阻止这个结局发生,白芡很快做了决定。 当天晚上,抱着枕头敲开了邵籽之的门。 “邵籽之,从今天开始,直到你正式开始拍摄《凉秋寒江水》,你都和我一起睡。” 第12章 跳楼的影后(12) “白芡,你睡觉不会打呼吧?” “不会。” “那你会磨牙吗?” “不、会。” “你会不会梦游切西瓜?” 白芡咬牙:“邵籽之,先把你要咧到嘴角的笑给我收一收,这样你的嫌弃听起来才会比较可信。” 被当面拆穿的小姑娘也不觉得羞,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解:“女孩子一定要矜持,我觉得我做得非常好!” “呵。” 若是你知道自己大半夜地又哭又闹,还非要人抱着自己亲了抱了才肯睡觉,也不知道会不会脸红现在这句大言不惭的话。 熄了灯。 和她一起平躺着的小姑娘,突然侧过身,在夜色中盯着她问:“不过白芡,你干嘛突然要跑过来和我一起睡?是今天拍的戏吓到你了吗?” “没有,别多问,我困了,安静睡觉。” “好吧,晚安。” 白芡的决定有所成效。 和昨晚同样的时间,“江皇后”又醒了过来。 这回不再走到客厅凄厉地跪在地上哭了,但同时,她磨人的本事又高了一层。 缠着白芡非要亲亲抱抱,一一被满足后,又像只贪心的小猫,依偎在人怀里,软乎乎地还要“男人”的怜惜:“寒郎,你为什么不肯碰我,明明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为什么你还不肯碰我呢?” 白芡被闹得实在没办法,索性恶意满满地随口道:“因为孤不举,所以才一直拒绝你。” 这句话的杀伤力看来有些大,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被惊得忍不住倒抽了口气。 白芡很满意她的沉默,歪过身子,背朝着对方就想睡过去。 一只细弱无骨的小手伸过来,拉着“男人”温热的手,紧张地往后牵引。 坠落悬崖的人,攀住了光滑崖壁上突起的一块救命巨石。 “寒郎,这样子,也不行吗?” 这些日子,白芡前前后后加起来被撩拨过不知多少次。 心里那个早已摇摇欲坠的天平,在触及柔软的刹那,彻底倒向了某一边。 她不再忍,黑眸沉得比夜色还要深:“邵籽之,你就非得勾/引我?” 女人的羞涩浅吟化为含糊不清的呜咽,摩擦而生的火苗,烧干了整夜的平静。 白芡想过让邵籽之自食一下入戏太深的恶果,却因“江皇后”口中一成不变的“寒郎”声,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时的心软,放弃了这个念头。 她把一切收拾得和小姑娘入睡前一样,最后,在窗缝吹进的一股夜风中,搂着餍足的“江皇后”入眠。 第二天,邵籽之表现的和往常无异。 俨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白芡突然就理解了原剧情里,为什么这家伙会被渣男欺骗到那种地步。 “白芡,晚上你拍摄结束的时候,我去接你,然后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不怎么样,剧组人这么多,万一被有心人拍到我上了你的车,明天你和我的相关词条肯定会挂满热搜。” 邵籽之向来洁身自好,从来没和哪个明星出过花边新闻。 离她拿到最佳女演员奖项的日子越来越近,白芡事事都小心,可不敢因为一时的疏忽,而毁了整盘棋。 “不是去电影院看啦,我把黎园的那套别墅顶层改成了一个露天小型私人影院,到时候我们去那里看,你今天坐公交到‘占鹿站’就行,我在那里接你,保证不会被别人看到的,白芡,这样你总可以答应我了吧?” 白芡:您房子多,您说了算。 …… 近一个星期没出现过的邵凉榕,再次过来探班。 这回不止给大家买了奶茶,还帮每个人的午饭升了级,从盒饭套餐变成了三人一桌的某家名店的数道招牌菜。 和白芡对戏的男演员昨天半夜因急性肠胃炎而进了医院,今天便请了一天假,原定下午的拍摄只好改了时间,她蹭了顿剧组的午饭,收拾东西先行离开。 在站台处等了一会儿,公交还没等到,倒是见到了准备回公司的邵凉榕。 “白芡,上车!我载你一趟。” 白芡一向不会拒绝这种白嫖的机会。 “我姐怎么都不来接你?我上次不是才教育过她吗!而且她最近又不拍戏,一个成天待在家里的无业游民,居然还忍心每天看你这么辛苦地乘公交来回,也太不负责了!” 白芡被她义愤填膺的态度弄得想笑,调侃道:“要不我给你姐打个电话,你把刚才的话,再当着她的面说一遍?” 小姑娘瞬间怂了,打哈哈道:“哎呀,这个时间倒是没多少车啊。” “是我叫她别来的。” 邵凉榕顿时来了兴趣:“怎么了,你怕被拍到?” -- 第23页 “嗯,万一被拍到,影响不好。” 邵凉榕无法理解:“那你怎么敢上我的车?就不怕和我一起被拍到?” “我被拍到没事,而且你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对吧?” “你们这对可恶的狗女女!” “问你件事。” “什么?” “你姐之前在准备某个角色之前,如果不小心入戏的话,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等剧正式开拍吗?” “哈?”邵凉榕不解,“你说什么?入戏?还说我姐入戏?白芡,你不光要把我当工具人,现在还想跟我开这么好笑的玩笑了吗?” 白芡眼皮一跳,声音也由略微的焦急转为了冷静:“什么意思?” 邵凉榕解释:“跟我姐合作过的那些演员,大家对她的评价都是高度统一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待白芡思考,就自己回答了:“都称赞她是天生的演员。导演一喊开拍,不管上一秒是什么情绪,她下一秒绝对就能进入自己的角色,等拍摄结束,导演喊停了,又马上能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她目前拍了这么多部剧,从没发生过出不了戏的意外,与其说我姐是天生的演员,我倒觉得她更像是个会演戏的机器人。 “上次我去探班,正好看到她和配角在搭一场生离死别的戏,围观的人一个个都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纸巾抽了一张又一张,结果导演哭哑的声音一喊停,我姐立刻换下刚才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冷静地让人拿纸巾过来。要不是她的妆确实哭花了,估计没人能把现在的她和一秒前的那个人联系到一起。” 说了这么多,邵凉榕迟钝地反应过来:“对了,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地址到了,欸,这里不是黎园边上吗?你和我姐搬家了?” 白芡憋着一口气,微微上扬的唇角,透不出一丝笑意:“是我要搬家。” “啊?我姐知道吗?你要搬哪儿去?” 白芡:“我们今天的聊天内容,希望你不要告诉你姐,不然明天赵桐找我拍合照,我会‘不小心’地亲上去,知道吗?” 邵凉榕忙不迭地点头,现在的白芡,好可怕! …… 白芡自己转乘公交,回了湘江的房子。 邵籽之的剧本就在茶几上大大方方摆着,她大致翻阅一遍,合上剧本时,夹在封页被女人用来做标记的黑笔,咔嚓一声,被人从中间徒手拗断。 很好。 什么江皇后“失子弑夫”。 什么江皇后的绝望之吻。 就连所谓的新婚之夜,都没法在剧本上找到一个相关的字。 邵籽之还当什么演员啊,干脆转行去当编剧得了。 想到自己还担心这家伙会因太过入戏而成为第二个“白尧”,白芡就想把那家伙抓回来狠狠揍一顿。 小姑娘这哪是长大了,分明是变异了,现在居然都知道骗人了! 白芡再次出门。 她表现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去了和邵籽之约定的地方。 两人在别墅一楼的电竞房里待了半天,玩累了,便去厨房吃了顿简单的晚饭,最后一同来到顶层,开始今日的最后一个项目——私人观影。 夜晚。 白芡开车把人带回家。 邵籽之很满足今天的约会,甜甜地同白芡道了句晚安,闭上眼乖乖地准备睡觉。 白芡维持大半天的冷静面具,在这一刻总算被脱下来。 她冷着脸回到次卧,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深红色的领带,回到主卧,并没有躺下,而是单膝跪在床沿,弯下/身,抬手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细嫩的脸颊。 “凝儿,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表演了。” 邵籽之没有回应,她睡得很熟,容颜恬静,让人不忍心将她叫醒。 白芡的怜惜之情早在得知真相的刹那消失殆尽,她冷声继续问:“江凝儿,还不肯起床吗?” “也罢,昨夜的凝儿娇嫩,孤怕手拙,伤了凝儿,今时不复昨日,凝儿日日期盼的新婚之夜,孤心想,的确该让凝儿得偿所愿一番。” 深色的领带冰冷刺骨,附在女人手腕上的刹那,被凉到的细腕忍不住缩了一下,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表现出“熟睡状态”该有的态度。 白芡的黑眸危险地眯着,她不在意猎物那一瞬间的伪装错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将细带缠住女人的手。 终于觉得气氛开始不对的邵籽之,再也不敢装下去,瞬间睁开眼,对视上女人冷厉的眼神,心头一颤,软声问:“白芡,你要干什么?” 女人不予理会,直到将领带打完了无法挣脱的结,才勾唇:“孤啊,自然是要做凝儿喜欢的事了。凝儿今晚,再彻底地哭一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哦?怎么哭,展开说说?(bushi。 vip请举手,让我看看,想看某人哭的老色批多不多 第13章 跳楼的影后(13) 丝质睡衣从领口处被纤细长指轻挑开。 凝雪般的白嫩肌肤,在侧方淡黄微暖的夜灯拂照下,透着诱人的淡粉色。 骗人的坏家伙想躲,手腕被领带束缚着,挣脱不得,整个人就像只待宰的可怜羔羊,双眸颤动,委屈又可怜地,只能眼睁睁看着上方人朝着她探下头来。 第一枚吻,落在女人香嫩的侧颈。 泛凉的唇瓣惹得她发出一阵娇颤,支吾之间,对方的唇往下,附上锁骨之时,不再怜惜,带着惩戒意味地轻啃一口。 -- 第24页 雪肤娇嫩,如此一咬,就能留下一道荼/靡又艳丽的红。 小姑娘这回真怕了,呜咽着试图往后躲:“白芡,呜呜,我错了,呜呜呜,我再也不……唔。” 剩余求饶的话,全数被女人吞入口中。 “江皇后”和“独孤寒”的新婚夜。 摒弃了以往一成不变的缺点,改成了优良的行进式。 两人亲临了数个经典的游玩胜地。 卫生间、厨房、阳台…… 天刚破晓,终于不再是因为失去独子而哭哑声的可怜皇后,才算被放过。 邵籽之这一觉从天亮睡到了天黑,她醒来,察觉到了屋内的不对劲。 白芡的枕头没了。 “白芡!” 连着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 只好翻身下床,主动去寻人。 结果脚尖刚触地,就浑身发软控制不住地直直朝前扑去。 好在地面上铺了地毯,膝盖磕在上面,并没有太疼。 邵籽之坐着缓了缓,终于一瘸一拐姿势诡异地扶墙出了屋。 似有所觉,她直接转身前往一旁的次卧。 门一打开,因里面的摆设慌得再次跌到了地上。 这回,倒是疼得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 ——屋里属于白芡的东西,全数被清空了。 白芡决定让那家伙长长记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编这么离谱的谎来骗自己! 拖着行李箱出门,一时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临时找套房子并不容易,只好先找了家酒店,暂时安顿几天。 白芡一夜没睡,搬完家后又马不停蹄地来了剧组,拍摄一结束,顿时累得只想回酒店狠狠睡上一觉。 赵桐过来堵她:“邵凉榕等会儿要来,今天带了燕窝粥,你不留下来尝点?” “不了,我现在只想回去睡觉。” 赵桐见她确实一副疲惫之色,也不再劝:“昨晚到底是干嘛去了你,真不叫邵籽之来接你?等会儿不会直接睡到终点站吧?” 白芡摆摆手:“先走了。” 她打着哈欠,刚走出这座用来拍摄新单元剧情的老式大楼,面前正好停下一辆再眼熟不过的车。 小姑娘这回不再惹人骂地按喇叭提醒白芡自己的存在,只是安静地停在她面前,然后降下车窗,露出那张明显哭了一路导致现在都还肿着眼睛的脸。 “白芡,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对不起,你别搬走,我错了,呜呜呜,我错了。” 白芡脸色一黑:“我不是让你别来剧组?” “呜呜呜,不然我找不到你了,白芡,你回来,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女人扫了眼周围,还是不放心,板下脸命令她:“快点开走,不准再来剧组找我,知道没有?” “呜呜呜,不要,你不跟我走,我就要跟着你。” “邵、籽、之。” “你跟我回去,我就听话,保证再也不来找你。” 白芡咬牙:“你厉害了啊,不但知道怎么能骗到我,现在还准备威胁我了?” 邵籽之摇摇头,小脸蛋哭得委屈又可怜:“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丢下我,白芡,呜呜呜,跟我回家,你跟我回家。” “如果我说不呢?” 邵籽之抽了下鼻子:“那我明天就在X博公开我和你同居的事!” “邵籽之!” “白芡,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你可以不答应我,但你得跟我回去。” 邵籽之表了白,顿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反正,你要是不想明天看到我们的名字同时出现在热搜上,你就跟我回去!白芡呜呜呜,我保证,我不会再做这种事骗你了,真的,我保证!” 白芡怕了这恋爱脑的家伙,只能拉开门上车,连安全带都不顾上系,先声催促:“开车,快走。” 邵籽之不肯动:“白芡,我刚才跟你表白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先开车,我再回答你。” “喔。” 车子不急不缓地前行,耳畔充斥着邵籽之哽咽的哭声,白芡实在听不下去:“你不能冷静一下?” 小姑娘委屈:“我看到你的东西不见了,我就难受得不行,从家里出来以后怎么也憋不住,我现在也想冷静的,但是你也得给我一点反应时间嘛。” “行,那你好好冷静。” “白芡,我都开出来这么久了,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 白芡不近人情地回答:“我回答了,你就更没法冷静了,所以我还是沉默来得好。” 邵籽之嗫嚅:“没事,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能很淡定的,白芡,你回答我,你能不能和我谈恋爱啊?” “不能。” “我知道了。” 邵籽之很镇定地说完,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哭嗝。 “我没事,白芡你别担心,我,呜,我很冷静的,我,呜呜呜,哇,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啊,呜呜呜,我哪里不好啊,你为什么可以对我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啊,呜呜呜,白芡,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哇。” “停车。” “呜呜呜,我不要,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白芡:? 又是从哪儿看的奇奇怪怪的霸总文学? -- 第25页 “停车,我还年轻,没那么想死。” “呜,什么意思?” “你刚才差点撞上防护带,我现在不敢把生命安全交给你,停车,我来开。” 邵籽之跟她换了座,委屈巴巴地窝在副驾驶上,抽噎着:“你真的不喜欢我啊?那你今年不喜欢我,明年开始喜欢我好不好?” 白芡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身边人嗡嗡嗡的叫。 “呜呜,这里不是回家的方向,呜,白芡,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拿行李。” 小姑娘皱巴巴的脸随着哽咽的动作一抽一抽的,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白芡,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怕,你还不让我叫人找你,我不能见不到你,我一想到呜呜呜…… “我一想到我可能就要看不见你了,我的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特别难受呜呜呜,白芡,你以后不能再离开我了,我很喜欢你的,我还很有钱,你可以不喜欢我,呜呜呜,但你也不能喜欢别人,你不能用我养你的钱,去对别人好,那样你就太坏了,呜呜呜,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呢,你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呢?” 白芡:“……”邵家人的脑洞之大,再次打破她的固有观念。 …… 白芡发现门被彻底锁了,只能扔下行李箱去质问正在厨房里喝水的家伙。 “次卧的门怎么打不开了?” 邵籽之已经冷静下来,眼睛还肿着:“我把它锁了,再也不能打开了!” “那我住哪儿?” 小姑娘哼唧唧:“昨晚睡哪儿,今天就睡哪儿,以后也都睡哪儿!” “你还记得你之前怎么和我说的,你不是恋爱脑,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行为,是不是恋爱脑?” “那我反悔了,我就是恋爱脑!从现在开始,我要对你强/制/爱!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能去!” 白芡扶额:“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后麻烦你少看点。还有,强/制/爱的话——” 女人勾唇:“昨天那样,才是强/制/爱,不会用的词语,就别给我乱用。” 邵籽之小脸一红:“我要喝水了!你别看着我!” 白芡也不再调侃这个脸皮薄、却爱逞强的家伙,不管是主卧还是次卧,对她来说也没多大区别,同邵籽之连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再去纠结一些没必要的东西,就显得矫情了。 她刚摆好自己的衣服,邵籽之提着一袋东西进来。 “这是情侣款室内拖鞋,我给你买的黑色,我自己的是白色,等下去洗澡的时候,你就换上新的。” “这两双是洗完澡穿的棉拖,颜色都一样,鞋面上的图案有点区别,你的是小猪,我的是小猫,我把它拆了,你冷的话就穿这种。” “这套牙杯和电动牙刷是你的,我的在这里,你帮我一起拿进去,把它们摆在一起就行了。” “等下,我没记错的话,小姑娘,我刚才的回答是不要吧?” 邵籽之理不直气很壮:“我知道啊,但我现在是在对你强/制/爱,所以你的拒绝,我通通听不见!” “……” 白芡彻底放弃跟邵家人争论。 “强/制/爱”性质的同居生活正式开启。 白芡觉得其实和原来也没什么不一样。 除了自己的用具都被迫用上了“情侣款”之外,两人往日里在家做的什么,现在也还是做的什么。 邵籽之的《秋凉寒江水》终于开拍。 白芡收到她发来的穿着戏服的自拍照,总算松了口气。 渣男的隐形威胁,算是真正连根拔起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监督邵籽之把《秋凉寒江水》和《煞》安全拍完,那样,这个世界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邵籽之今天回来得有些晚,白芡都躺上床打算睡觉了,她才裹着一层寒意进屋。 见到人的第一句话,再令人熟悉不过。 “我回来了,白芡,想我了没!” 白芡淡定地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对方不甚在意地继续道:“我想你啦!白芡,我想你啦!” 她走过来,蹲到床边,眼睛直勾勾盯着白芡,像只讨喜的小幼犬:“白芡,你要睡觉了吗?我今天都没吃什么,现在有点饿了,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吃个夜宵?我想和你一起吃。” 白芡无奈:“你还是小学生吗,没有人陪,就不敢吃饭?” “我是小学生就可以让你答应我的话,那我是小学生!我打包了一些卤味,还买了两包螺蛳粉,你饿了吗,饿的话等我洗完澡,把你的份也一起煮了再和你一起吃!” 白芡无语:“大晚上的吃螺蛳粉?你不怕被臭得睡不着?” 邵籽之苦恼:“那怎么办啊,我只买了螺蛳粉,单吃卤味的话,我吃不饱。” 白芡觉得自己不该是什么守护者,就纯粹是个奶妈。 “柜子里不是还有挂面?你煮挂面吃,要是敢碰螺蛳粉,今晚给我睡客厅去。” 邵籽之听话地点点头:“好嘛,那你先别睡,等我洗完澡,陪我去吃面。” “我没答应你。” “不管,女人,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代价是什么!” “……” 来个人把这脑子又抽了的家伙收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想看深入的姐妹请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想一想,咱们这里是什么!这可是不能口口的绿J啊! -- 第26页 没有情人的我,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推推专栏完结甜饼,八万字,超短!超甜! 《原来小绿茶看上的是我》 孔简正纠结该怎么跟她男友的“干妹妹”摊牌表示自己愿意退出祝福他们。 结果小绿茶告诉她。 “姐姐,你男朋友出轨了,怕姐姐你因为人渣执迷不悟,我还特地帮你拍了照片。” “姐姐,你这么好看,是他没长眼,不过姐姐真的有点笨,如果是我和姐姐谈恋爱的话,一定不会让姐姐难过的。” 说完,明目张胆地赖着上头的酒意,凑过来吻了吻她。 “姐姐,明天开始,我要正式追求你了呢。” “所以今晚的事,不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哦。” *题材取自微博梗。 *两人从始至终只喜欢过对方。 *暧/昧期好吃所以比较长,后期追求节奏略快,不喜误入。 第14章 跳楼的影后(14) 《双姝案》的拍摄终于结束,经纪人估计是收到了上头的指示,打电话让白芡回公司商量续签的事宜。 白芡现在算不上多有钱,但至少不会穷到当初兜里只有两百块的地步。 她昨晚刚算好账,接下来的几个月,自己银行卡里的钱,足够支撑她在这个世界待到邵籽之成为影后的日子。 能混吃等死,没人想上班。 白芡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对方,女人好言相劝几句,见她意向已决,只好作罢。 通话一结束,一旁偷听的邵籽之十分大方地邀请她:“那你来我们之诚吧,我让我经纪人一起带你。” 邵籽之的经纪人于菲,是娱乐圈里牛逼得连不追星的吃瓜群众们都知道的王牌经纪人。 她二十四岁进入之诚,当时的之诚只是个小公司,还不是现在能顶娱乐圈半边天的“影后创造厂”。 于菲带的第一个艺人姚蕾,利用三年的时间,从一个十八线的小明星,成为了火极一时的金橘奖影后,姚蕾的成功,开创了之诚的“造后时代”。 时至今日,于菲这些年带过的艺人,几乎都在业界内拿过知名大奖,她不介意自己接手的艺人是否红,唯一的要求只有一个,要女的。 “于菲?她之前不是接过采访,说最后一个带的是你吗,等你也在国际上有名号了,就要退出娱乐圈?” “是啊,但我可以求求她呀,你想进我们公司吗,想的话我给你走后门。” 啧,能走邵籽之的后门,自己的面子可真大。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我只是有点好奇,于菲那样心高气傲的人,你求一求,她就能为你改变决策?不会她又是你什么亲戚吧?” 邵籽之笑:“白芡,你好聪明哦,她虽然不是我什么亲戚,但她和我小姑有点关系,我小的时候跟过我小姑一段时间,她没孩子,一直把我当女儿养,所以我求求我小姑,就可以了。” 白芡嘴角抽搐:“她们也是那种关系?” 小姑娘摇头:“不不不,她们是单纯的婚姻关系,和邵凉榕那小鬼不一样,当然,我们以后也会和她们一样,变成婚姻关系的。” 白芡一把抽回邵籽之神不知鬼不觉拉住自己的手:“恋爱关系我都没答应你,变个鬼的婚姻关系。你不是早上要去剧组?再不去要迟到了。” “白芡,你真不来我们公司啊?那你以后想去哪儿?难道还有比之诚更好的公司早就挖你了?” “我不演戏了。” 邵籽之愣住。 白芡认真道:“邵籽之,你好好演,我现在唯一的期盼,就是看你拿到金橘奖。” 小姑娘点点头:“我会努力的,不过你不演戏也好。” “嗯?”她演技还没差到赵桐那种地步吧? 邵籽之笑得羞涩:“这样的话,白芡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做我的贤内助啦!” 白芡翻了个白眼:“赶紧给我去剧组,回来时带份唐巢家的糖炒栗子给我。” 邵籽之向她靠近:“我今天要拍江凝儿第一次碰见独孤寒的戏份,导演让我提前体会一下那种一见钟情、小鹿乱撞的感觉,我怕我到时候没法入戏,所以白芡——” 她一把抬手挡住女人朝自己越凑越近的身子,冷漠道:“别想,我不可能去探班。” 邵籽之按住她的手,摇摇头:“我没那么贪心,白芡,你亲亲我就好了,我们都有好几天没亲亲了。” “拒绝,赶紧从我身上下来。” “不要!”小姑娘难得找回那副娇纵的模样,“你不亲我,我就不去拍戏了!” “邵籽之,你又不听话了?” 邵籽之的脑袋已经贴到了她面前,两人之间近得只剩下一拳左右的距离,明明她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毫无间隙地吻上对方,她却不愿,势要把主动的权利,让给对方。 似乎这样,就能证明最终沦陷在这段因数次意外而得以延续的缘分里的,不会只是自己。 “听话的小孩没糖吃!在这种事上,我才不听话!” 白芡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闹铃骤响。 说明现在已经上午八点了。 ——邵籽之再不出门,真的会迟到。 邵籽之眼疾手快地拦住女人想要伸手去够手机的动作,执拗地跟个搬不动的石像一样,杵在她面前。 -- 第27页 软软的声音像是在威胁,仔细听,又好像只听见了委屈的恳求:“白芡,亲亲我。” 白芡的脸色别提有多黑,耳边闹钟不停歇的响声吵得人实在烦,她阴着脸,一把挣脱对方,抬手就要往对方脸上扬去。 邵籽之瑟缩了下,却很快又仰着脑袋,一副你要么打死我,要么就亲死我的无畏态度。 手挥过人脸时带过一阵掌风,却没拍在那片嫩肤上,而是一把扣住对方的下颌,朝着自己反压下来。 “我大概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邵籽之蹦蹦跳跳地走了,晃着脑袋告诉她:“白芡,我去拍戏养你了!我会好好演戏的!” 白芡好气又好笑,门关上的刹那,脸色因脑中一闪而过的白光骤然一变。 邵籽之! 还以为她没看过剧本呢! 《秋凉寒江水》就是部妥妥的大女主阴谋类宫斗剧,恋爱戏份少得可怜,所谓的独孤寒,完全称得上是背景板,哪来的初见戏份! 这家伙又坑她! …… 几天后,白芡从赵桐那儿收到消息,她要友情出演《秋凉寒江水》中某个只有两集戏份的妃子角色。 “白芡,明天十点,你准时来探我的班,知道了吗?我叫了一些人,到时候会适时地抓拍一些照片,并以个人X博名义发出来,虽然现在没什么用,但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糖堆中的一颗糖。” 白芡很无奈:“你也太细节控了吧,我真心觉得,没必要做得这么细,万一到时候没人发现,岂不是尴尬?” 赵桐很自信:“不会没人发现,我会找人剪视频在X站替我们宣传的。” 她真的败给这家伙了:“赵桐,你老实说,你在磕谁的cp?” “呵,你以为我是你?我才不屑做这种事,平时没活干的时候,一直有在提升自己的演员修养的好吗?” “……” 第一次探班,白芡斥巨资买了奶茶和一些小甜品。 到达剧组的时候,邵籽之正在场内和扮演当今皇后的女演员对戏。 白芡从未如此近距离地看过邵籽之演戏——之前的“假入戏”不算。 本以为经过那十几天的时间,她已经对“演戏的邵籽之”心如止水了,结果现在撞见,还是被对方高超的演技惊艳住。 邵籽之真的是天生的演员。 白芡浅读过一遍剧本,自以为对“江皇后”的形象稍有理解,现在看见眼前这个“江皇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浅薄。 只是一个眼神、一句不卑不亢的话,就将她带入了那个不存在的朝代,仿佛不远处跪着的人,就是“江皇后”。 “你怎么傻了?” 赵桐的声音扯回她的神志,白芡缓了缓神,收回视线,扭头看她:“赵小姐,你的工具人来了,请问我该怎么做?” 跟赵桐演完不经意的“姐妹情深”,白芡打道回家。 出门没几步,身后响起一阵焦急的声音:“白芡!” 邵籽之是一路跑着追出来的,见终于见到人,忙喊了她一声。 对方停住脚,她才放下心来,脚步也不由得变缓。 小姑娘一边朝着女人靠近,一边跟她讲话:“白芡,你不是说你不能来剧组吗,为什么今天——” 剩下的话,全部如粉瀣,碎在女人冷漠的目光里。 那人比陌生人还要疏离两分的声音,刺痛了她的耳膜:“邵籽之,回去。” 邵籽之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白芡跟不远处一个拿着小型相机赶来的记者迎面碰上,短发女记者好奇地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是《秋凉寒江水》的拍摄地吗?我有点路痴,忘记了。” “那里就是。” “喔,好的好的,谢谢啦!” 白芡刚回到家,就收到了赵桐发来的语音。 情绪激动异常,让她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盗号了。 “邵籽之刚才居然卡了好几次!你知道这相当于什么吗,黛玉放弃葬花倒拔垂杨柳,唐僧手拿金箍大闹天宫,我这么比喻,你可以理解邵籽之卡戏是多夸张的程度了吧?对了,你不是来剧组了吗,是不是你跟她说了什么,把她影响到了啊,啧啧啧,爱情哦,真是伤人。” 白芡无言,不打招呼直接挂断电话。 她安静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拿起手机。 电话很快被接起,往常两人打电话时,邵籽之一接到电话,就会叽叽喳喳地叫她好几遍的“白芡”,再开口问她怎么了? 今天一句话也不说,明显是被她的态度伤得连话都不肯跟她说了。 “赵桐跟我说,你刚才卡了好几次?” 邵籽之的委屈浓得都能挤出汁了:“白芡,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不是,我来哄哄你。” 她说:“邵籽之,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在这个行业里发光发亮,你若是想站得更高,那你受到的注视将会越多,意味着你接下来所走的每一步,都该深思过,才能继续下脚。这是你该要求自己的,毕竟你得到了掌声,自然也该为这些掌声,付出一些东西。” “白芡,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如果你打过来只是要跟我说这些,我要挂了!” 白芡叹:“邵籽之,你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不只是我,有太多人期盼你成功了,大家希望你在合适的年纪成为更优秀的人,而不是因为个人的感情逐渐毁掉自己的路,懂吗?” -- 第28页 邵籽之不肯听了:“白芡,你就是来教训我的!呜呜呜,哪里哄我了,你个大骗子!我要挂电话了!呜呜呜,白芡你好讨厌!” “没人告诉你,听别人讲话,不要只听半截吗?万一更重要的,就在最后一句呢?” “呜,什么意思?” 女人的声音,温柔至极。 “小姑娘,我只是拒绝了跟你谈恋爱,并没说过,我不喜欢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祝大家元宵节快乐!请大家也祝我快乐!我也想快乐!!!(不祝福我我真的要闹了.jpg)and今天很闲,所以评论都会回复昂! 榜单字数完成了,不敢继续更,怕被锁,所以下章等安全上榜后周六更,然后就开始日更了,喜欢的追个连载叭球球了rz 第15章 跳楼的影后(15) “不准叫,现在乖乖给我调整状态回去拍戏,赵桐如果再告诉我你又受了什么影响状态不佳,我这回连喜欢都不给你了。” 邵籽之正欲尖叫一声以示内心的激动,意图被察觉,只好听话地压下。 她软腔软调地答应:“好嘛,我乖乖拍戏,不会让你失望的!白芡,那你现在,在电话里亲我一口好不好?” 白芡毫不犹豫地掐断电话。 两秒后,邵籽之的微信发了过来。 【籽籽:女人,下次你自己勾起的火,必须帮我灭掉!】 白芡顿时有种拉黑这家伙的冲动。 …… 白芡心软告白的后果,就是邵籽之的日常活动里,多加了一项。 ——询问白芡何时能答应和自己谈恋爱。 “现在别想了,你目前的任务,就是提升演技好好拍戏,趁着现在机会多,戏路广,多接一些好剧本,多拿几个奖。” 邵籽之委屈:“我妈都没和你一样这么希望我上进呢,她说了,我要是这行干不下去了就回家,她会养我的,白芡,难道你对我都没有感情的吗?” “那我实话告诉你,我是你的事业粉,你拿奖拿得越多,我越喜欢你,你妈养不养你我不管,你要是想和我好好处,就给我好好演戏,知道了吗?” “不想知道!”邵籽之憋屈,“好多演员边谈恋爱也能边演戏的,他们也都能拿好多奖。” “不管其他人如何,我绝对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你现在就已经有恋爱脑的征兆了,倘若我真的答应你,你能保证,每天心无旁骛地好好拍戏?” 邵籽之回答得很没有底气:“当然能!” 白芡冷笑:“呵,你以为我会信?” 小姑娘眨眨眼,摆出一副小可怜样:“那你还能亲亲我吗?” 白芡伸手,比了个三。 邵籽之两眼放光:“一天三次!” “是三天一次,拍戏不认真态度消极,酌情延长。” “一天一次!我保证我会乖乖拍戏的,真的!” “没得商量,要不别亲了,我反正也不是很想亲。” “呜呜呜,好嘛,三天就三天,那,如果我拿奖了呢,亲亲不够了。” 白芡真想掰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装了多少黄/色/细胞:“那晚都哭成那样了,还敢要?” 邵籽之红着脸,欲拒还迎地糯声道:“天天吃米饭总是要吃腻的嘛,快餐是刺激了点,但很久不吃,还是会想吃的。” “……” 还真是低估了您毫无预兆带我上路的能力。 …… 两天后,#赵桐x唐是全#上了X博热搜榜。 白芡一向是个标题党,吃其他明星的瓜,随便看个标题就行,具体的内容,找邵籽之了解可能都比那些捕风捉影的小道资讯来得可靠。 这回牵扯到赵桐,态度稍变。 本以为会是赵桐和某个名叫唐是全的小众演员的八卦,还想着邵凉榕应该早就看到了,怎么没帮着压下来,结果点进去一看,才发生赵桐是被粉丝扒了。 “唐是全”是X站某知名UP主,发过五十多个视频,都是一些剪辑的各种CP视频。 不久前,“唐是全”粉丝达到两百万,原本要剪一条时长半个小时、内含娱乐圈目前最火的数个cp的剧情类剪辑视频作为粉丝福利,谁知发布的时候忘了切号,等赵桐反应过来想要悄悄删除,马甲已经被扒了个干净。 白芡点开微信私聊了下赵桐:“请问赵小姐,多年演艺生涯平平淡淡,如今终于火了,有何感受?” 对方冷冰冰发来一个粗俗简单的语气词。 【赵桐:滚!】 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分钟后,又发来一条。 【赵桐:我的计划失败了,本来还想用这个号的流量剪一下我们的视频为《双姝案》引个流,谁知道现在马甲被扒得一干二净!白芡,我们火不了了!都怪邵凉榕那个蠢货!】 【白芡:我无所谓,你火就行了(憨笑.jpg)】 赵桐就不再回了。 白芡一时无事,索性下了个X站。 大数据无处不在,她才刚在X博上吃了“唐是全”的瓜,现在软件首页的第一排,正是“唐是全”唯一一个播放量破两千万的视频。 时长只有七分钟,却将电视剧原剧情中的纯粹母女情,拼凑成了一部新的欲/望与暧/昧碰撞的禁/忌母女恋情。 随着女人最后的一声“小枝,我回来了”,视频结束。 -- 第29页 白芡久久才回神。 意犹未尽地打开评论区,翻看网友们的相关评论。 【2432:谁是X博观光团来的,打卡滴滴!】 【赤子之诚yyds:太太剪得好好,不知道太太三次元是做什么的,不会是哪个导演披的马甲吧?】 【车底围观卡玛di回复@赤子之诚yyds:你家太太今天被迫爆马了,是演员赵桐。】 【朝露正面上/我:我列表里关注的神仙太太竟然是个演员?视频剪得这么流畅,演技应该也挺好吧,姐妹们,我冲了!对了,有没有粉丝推荐一下太太哪部剧最好看?】 【朝露正面上/我回复@朝露正面上/我:哈哈,他妈的,花三分钟扣了座芭比梦幻城堡,三室一厅实在扣不下去了,我滚回来了,咱就是说,赵桐你别浪费你的美貌去演戏好吗!来咱X站做个安安静静靠脸吃饭的主播,我给你深水刷爆!】 白芡被众网友的评论逗得不行,点开“唐是全”的个人,发现她最新剪辑的一个视频,竟然是邵籽之的水仙CP视频。 本想着刷完这个视频就停手,结果看完“唐是全”剪的,又被推荐的下一个邵籽之X其他演员的CP封面图吸引,正所谓有一就有二,等手机提示低电量了,白芡才惊醒,居然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邵凉榕的电话精准地在这个时候打过来,一开口,就是焦急的一声问:“白芡,赵桐有没有和你说她去哪儿了?” “怎么了,她没在剧组吗?” “今天没她的戏份,我昨晚不小心做了点错事,她一天没理我,刚才买了点东西给她赔罪,结果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没跟你说要去哪儿吗?” “没有,冒昧地问一下,你昨晚干嘛了?” 邵凉榕言简意赅:“她那时候在剪视频,不肯要,我要,手一抖,就上热搜了。” “……” 邵家人为什么开起车来,都这么生猛? 至少得先打个招呼吧! “先不跟你说了,我再去找找,她如果找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刷多了邵籽之各种CP视频的关系,白芡看邵籽之的感觉哪哪儿不对。 晚上到了床上,她忍不住问:“你还记不记得‘李玉凝’?” 邵籽之:“当然,那是我演的第一部 戏的角色啊,怎么了?” “其实我今天看了几个你的CP视频——” 邵籽之立刻焦急地打断她:“我和其他演员都只有正常交流,没有过线行为的,你别吃醋,那些视频都是粉丝自己磕cp剪的,和我这个正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眼神暧/昧什么的,真的都是剧情需要,你不是也说我演得好吗,现在不会因为我演得有感情,反倒要生我的气、吃我的醋吧?!” 白芡忍不住抬手捂住眼前人不知疲倦的嘴:“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可以不要这么脑洞大开吗?” 邵籽之顺手勾住她的手:“那你要说什么?” “我今天看的那个,中间带车,虽然用的是剪辑界的著名车/替画面,但说实话,挺带感的。” 邵籽之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 拿下白芡的手,伸手开始解自己睡衣的第一颗纽扣,边解边问:“你看的是我和谁的?” “章敏之。” 接着是第二颗:“有点印象,是《爱与家之音》里的,对吧?” “你看过啊?等下,邵籽之,你讲话就讲话,突然动你的衣服干嘛,你还没拿奖呢,给我停手!” 邵籽之眨了下眼,瞬间变成了“李玉凝”那副娇软如凝玉、单是让人看着,就有种想将她嫩白的皮肤一点点染上自己指间印痕的可怜模样。 “章姐姐,你也不喜欢玉凝了吗?” 白芡在心里骂了个脏字。 女人含香温软的手,点上自己待人品尝的甜美处,贝齿轻咬着下唇,将“李玉凝”的纯中带着不经意的欲,展现得淋漓尽致。 “章姐姐,玉凝啊,玉凝最喜欢姐姐了。” 她伸舌,当着女人的面,舔了舔唇。 都到这种程度了,再忍下去的人滚出Z国! 一夜无梦。 从此,邵籽之爱上了名为“角色重现”的这项夜间专属活动。 …… 元旦终于到来。 意味着距离邵籽之成为影后的日子,更近一步。 赵桐的生日正好是元旦那天,邵凉榕往年都没法帮她操办,今年不顾女人的拒绝,铁了心要为她办一场。 她找邵籽之借了那套黎园的纯粹用来娱乐开派对的别墅,又叫上一些关系比较近的朋友,共同为赵桐庆生。 邵凉榕的朋友,非富即贵。 开进别墅的车,每一辆都能豪得闪瞎白芡的眼。 赵桐虽然面上抱怨邵凉榕不听话,整天搞这些花里胡哨费时间的东西,但在小姑娘捏着蛋糕刀请她作为寿星分蛋糕时,还是忍不住感动得红了眼。 众人开始起哄,两人便在璀璨的灯光下,旁若无人地接起吻。 白芡坐在桌前跟着鼓掌,在她旁边的邵籽之突然凑过来,贴着她的耳朵,认真地问:“白芡,我的生日也要到了,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呢?” “要不,我送你自由?” 邵籽之气得鼓起脸:“这一点也不好笑!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 第30页 她抱歉地开口:“说实话,我没和人过过生日,要送礼物的话,我很可能只会去淘X搜索一下相关商品,所以,不如你跟我说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真的?” “你生日你最大,说吧,你想要什么?” 邵籽之趁着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今天的两个主人公身上,大着胆子迅速在白芡唇上印下一口,羞道:“那你送我个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快v了,v后连日四天万,我都这么努力了,会有人抱抱我吗! 感谢投喂的富婆婆们,抱住大口啾咪~(该感谢纯手打,截至2.18 23:45) 火箭炮:无语+2 手榴弹:无语+1 地雷:无语+2、龙虾味可乐+1、社恐的木头+1、糯.糯+1、髷亖+1 营养液:阳光痞爺+5、矜谨+20、夏千澜+1、想要一个萧阿姨或者童老师+5、厌.+1、凉凉九月九+1、予诺悠然+10、秋枫+2、keep+10、慕清秋+15、吞白玉+2、无语+8、待岁暮+39、醒着梦游+7、恒+1、致云+2、FY+1、安心躺平+18、需+1、哇咔咔咔咔+7、天才少女007+2、水冷隐河鱼+1、@  +19、keep+25、。。。。。。+10、Qw+1、HAHOHUH+1、枭爻+8、陌+5、阿巴阿巴+4 第16章 跳楼的影后(16) 白芡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 “别给我得寸进尺,这个绝对不可能,你别想。” 邵籽之委屈得不行:“我只想要这个,我只要这个!其他的我都不缺,我就缺个女朋友,缺个名叫白芡的女朋友!” “闭嘴,说好了这件事等你拿奖之后再提,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提一句,接下来一个星期,你给我睡沙发去。” 邵籽之憋屈地瞪她:“白芡!你总是用这个理由威胁我!” 白芡轻嗤:“也就这个理由威胁得住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有没有别的想要的东西?” “没有没有!我就要这个!” “好的,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其他没有了。” 邵籽之漂亮的眼睛水光闪烁:“白芡,你好坏!” 白芡正要答,庭院口骤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歉音:“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我来迟了。” 低沉的男声不算熟,但也绝不陌生。 白芡脸色一僵,顺着发声处回头看去,正是章潮那副虚假的温柔渣男样。 邵凉榕的一个朋友很快迎上去把人接了进来。 “我介绍一下啊,这是我刚交的男朋友,章潮。” “哟,我说这脸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前不久很火的那部电竞题材的剧,是不是他演的?” “朝瓷你行啊!有这么个帅哥男朋友,还跟我们藏着!” 众人纷纷调侃打趣,透过他们这些对话,白芡知晓了现在的剧情变化。 渣男勾搭不上邵籽之,转而去找了另一条鱼。 看着那个同样被家里人宠爱得识人不清的姑娘,白芡不由得思考,要不要找个机会让邵凉榕给那姑娘提个醒? “这个人渣怎么会来,让我去拆穿他这恶心的嘴脸!” 义愤填膺的小姑娘忿忿说完,还真打算直接冲上前去揭开那妖怪的皮。 白芡适时把人拦住,无奈又好笑:“你觉得你这样贸然地去,能有用吗?第一,你没证据,就算有,现在一时肯定也没法当场拿出来。第二,朝瓷和你的关系亲还是和章潮的关系亲?邵凉榕作为好朋友去提一句醒,都比你去说来得好。第三,就算真的跟他当面对峙,人家一个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真不会给自己留一手吗?” “那怎么办,看那人渣继续祸害人吗?” 现在就要想出完美的解决办法,的确比较困难。 白芡沉默半响,只好说:“我们回去再仔细想想,章潮背后肯定有捧他的资本,情节没有严重到一定地步,就冲他现在的人气,资本肯定会保他。” 没真正经历过这些事的小姑娘,不解又愤恨:“性/骚/扰还不够吗?” 白芡叹气,揉了揉她的脑袋:“这在娱乐圈里,的确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乖,先别急,他既然现在是朝瓷的男朋友,说明用的应该不是什么不入流的手段,今晚是赵桐的生日,就算看在寿星的面子上,我们也不能让场面太难看,对不对?” 实际上,她完全可以肯定,勾上朝瓷这条线,男主必然又是用了些肮脏的手段。 朝瓷现在的模样,完全和原剧情里的女主一样,满心满眼都是那个披着一层假皮的渣男。 为了安抚不知道这一切的小姑娘,她也只能这么说。 邵籽之点点头,听进了她的话:“好,那等今天结束,我就叫人去查查这个渣男,我就不信了,他还真能伪装得一点错误都找不出来!” 白芡这回没再拒绝,只要利用得当,权势永远能是一种惩罚渣男的好工具。 未料不待她们对章潮进行深扒,男主就因惹怒了邵凉榕而真正下线。 说来也是渣男眼拙,愣是没看出赵桐和邵凉榕之间甜蜜得连旁人都插不进去的氛围,趁着赵桐独自去洗手间,借着酒劲,在路上把人堵住。 许是酒量不是很好,渣男显得有些飘,一边说着我手上有很多资源、我的演技好、可以帮你提升演技之类画大饼的话,一边红着脸朝赵桐靠近。 眼看就要色急地亲在女人温软香甜的脖颈上,赵桐还没来得及动手,恶心的男人就已经被前来找她的邵凉榕一脚狠踹到了墙上。 -- 第31页 邵凉榕是柔道红带的事情,除了家里人以外,只有之前那个被送进icu的猥/琐编剧知道。 章潮痛苦的哀嚎声穿透楼道,楼上休息玩闹的大家察觉不妙,冲下来一看,男人跟团破布似的,歪在墙脚因为疼痛而控制不住地抽搐着。 白芡看了眼他伸手捂着的地方,估计渣男这辈子是没法再持物行凶了。 她转而想到,如果权势的报复不够及时,那么必要的以暴制暴,有时候才可能是受害者们期望的正义。 …… 再见到邵凉榕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 章潮以故意伤害罪将她控告上了法庭,邵凉卿的朋友接下了这场官司。 邵凉卿是邵凉榕的故事里未曾提过的大哥,邵氏企业的大少爷,有个被称为“法律界不败神话”的好友。 过程不必详提,只要知道,坏人最终因惹上不够理智的富家千金,被翻出了资本帮忙压下的各种陋行,最后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就行。 “我和赵桐下个月结婚,婚礼在P国举办,特地邀请你们来参加。” 白芡一口橙汁喷出来。 “怎么回事?你俩这跨度也太快了吧!” 邵凉榕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接过邵籽之递过来的现榨苹果汁:“我跟她说我可能要因为那件事坐/牢了,她哭了一整晚,第二天我去找我哥,骗她说我这一走,可能短时间内就没法回家了,到时候如果出来,能不能把现在的关系给作废。其实我就是想跟她谈个恋爱,结果她自己说的结婚,那我肯定就答应了,感谢渣男,让我收获老婆一枚,白芡,干杯!” “赵桐知道你骗了她,没生气?” 邵凉榕把左侧脸朝着她转过来,指着其中一块明显肿起的部分,道:“怎么可能,生了好大气,我这脸就是被她打肿的,现在已经被我哄好了,要不晚上四个人一起吃个饭,庆祝我们俩即将脱离单身生活?对了,姐,你妹妹我都要结婚了,你和白芡的速度还不加快啊?” 邵籽之冷呵:“少关心我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 不知道哪里又惹到她的邵凉榕挠头,冲白芡挤挤眼,想问她是不是和邵籽之吵架了。 白芡装看不懂:“你爸那边呢?他答应了?你之前不是因为赵桐,差点被你爸打断腿吗?” “我哥母胎单身,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说过自己这辈子绝不结婚,我和我爸说结和赵桐去领养个小孩,让他比那些朋友更早地当上令人羡慕的外公,劝了几天,就答应了。” 邵凉榕抿了口饮料,笑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说不同意我跟赵桐在一起的话,就拒绝我哥的朋友给我做辩护律师,直接去吃几年牢/饭,他就只能答应了。” 白芡:“……”不愧是你,邵凉榕。 “那我先走了,还得去给我老婆排队买最近火起来的那个网红甜品,白芡你要吗,要的话我多买点,等下顺路送过来。” “可——” “不需要,我会帮她买。” 邵凉榕耸肩:“行吧,那晚上再见,我们俩都不会做饭,白芡,你和我姐负责一下?菜我们等会带过来。” “可以,顺便帮我带盒草莓吧,想吃草莓了。” 小姑娘脸上灵活的表情一变,做着邵籽之刚才冲她摆出的那副冷脸,道:“不需要,我姐会帮你买。” 头一扭,对视上邵籽之森冷的目光,连忙道:“走了走了,草莓我会买的,还想吃什么等下微信发给我就行。” 邵凉榕一离开,邵籽之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像小猫一样钻到白芡怀里,可怜兮兮:“呜呜呜,比我小那么多岁的邵凉榕都要结婚了,我连女朋友都没有,白芡你好狠的心哇,呜呜呜,这样我还怎么回去过年啊,大家都要嘲笑我是单身狗,我会很丢脸的,呜呜呜,我要谈恋爱,我要谈恋爱!” “起来,换件衣服跟我出门。” 邵籽之身后隐形的尾巴瞬间竖了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白芡,你认真的吗!你别误会,我不是不同意,我是太高兴了!但我户口本在家里呢,而且今天是周末,民政局不上班的,要不我们先回我家拿户口本,明早八点半民政局一开门,就第一个冲进去登记?” 白芡残忍地打破她的幻想。 “不是说要帮我排队去买网红甜品?走吧,给你这个表现的机会。” “呜呜呜,我想结婚,我也想去P国结婚。求求你了,跟我结婚吧,白芡,跟我结婚嘛,好不好?” 白芡拍拍底下的沙发:“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邵籽之迟疑:“沙发?” “再想。” “很贵的进口沙发?” “再想想。” 邵籽之呜唧唧:“没结婚我脑子不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结婚了才知道!” 白芡冷嗤:“这是即将陪你度过接下来两个星期的温床。” 邵籽之:? “我之前说过,再提一次这种不可能的要求,你一个星期别再进卧室。” “那你现在为什么说是两个星期!” “结婚加倍。” 邵籽之恼怒地一口朝着人嘴巴咬上去。 “白芡,我又要对你强/制/爱了!明天我就买条绳子,绑也要给你绑到民政局跟我领证去!” -- 第32页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宝子问什么时候反攻,友情提醒快了,那顺便来猜猜 ,谁是助攻叭?(明天中午12:00之前,猜对人数达50,可以换加更x1,如此简单的二选一,我个人感觉这是送分题!) a.赵桐 b.邵凉榕 and,再推推专栏里的另一本小甜饼! 《黏上(重生)》 白双双活了大半辈子,除了照顾好白桐笙,什么事也没做成。 却未料到,打小疼着宠着的人,却成了在生死攸关之际,推了她一把的人。 一睁眼,回到了八岁那年。 她刚被收养没多久,还没宠“妹”成性,一切都还来得及。 白双双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只为白桐笙而活。 只是—— 上辈子厌恶她至极、从没给过好脸色的白桐笙,为什么突然开始黏她黏得要命? *无虐渣,无脑小甜饼。 第17章 跳楼的影后(17) 邵凉榕打电话过来,问邵籽之婚礼请帖的事。 “姐,我就把你的名字和白芡的写一起了,这样还能省一张纸,可以吧?” 手机此时在白芡手上,她直接拒绝:“把我记在赵桐朋友那边,到时候入座的话,我跟赵桐的朋友们一起坐。” “怎么了?你们又吵架了?白芡,吵架归吵架,这种事情上,还是不能耍小脾气的嘛,你要生气冲我姐来,扇巴掌跪键盘踩榴莲啊什么的都行,我可是无辜的被波及者。” 邵籽之调侃:“看来你和赵桐平时玩得挺野啊。” 邵凉榕还是老样子,在熟人面前,特别容易口无遮拦,听白芡提到自己的爱人,语气里就忍不住带上一点夸耀的成分:“那可不,最近我们又有了新玩法,跳跳糖你吃过吧,放在——” “邵凉榕,你是傻逼吗,就算那头是你妈,这种事你也不需要一五一十地跟她讲!” 赵桐的声音压过邵凉榕的,从那头传过来,没两秒,白芡清晰地听见一阵巴掌声,伴着女人恼羞成怒的嘶吼:“再让我听到你跟白芡讲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扯绿证!” 后面的话白芡没听到,估计是被不小心挂掉了。 她拍了下自己难得有些烧红的脸,不愧是邵凉榕,玩得很花,居然都把她给弄羞了。 正要进厨房帮邵籽之的忙,邵凉榕的电话又打回来。 赵桐的怒音变得清冷:“前面的我没听到,刚才那蠢货找你聊了什么?” “提了下请柬的事,请柬是你准备的吗?那就直接跟你说好了,我的和邵籽之的分开,到时候把我安排到你朋友的那一桌,其他就没什么事了。” 赵桐的反应和邵凉榕如出一辙:“你们又吵架了?” 白芡咬牙切切:“没有,反正就照我说的来,可以吧?” “行,下次你们小情侣要玩些小/情/趣,自己背地里进行就行,不需要弄得我们这些局外人也参与。” 白芡淡定道:“玩你的跳跳糖去吧。” “神经病!”赵桐啪一声狠狠挂了电话。 从小到大,邵籽之家里的家务活都是保姆干的,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自己从家里搬出来之后,倒是学会了一些简单的菜色。 两人平时做菜,麻烦的白芡来,简单的邵籽之上,谁下的厨,另一个人就洗今天的碗,倒是搭配得很好。 “你妹刚才给你打电话了。” “什么事?” 白芡帮她扶了下倾斜的锅:“问我婚礼请柬的事,我到时候坐赵桐朋友那桌。” 邵籽之不满:“为什么?你不跟我坐一桌吗?” “你是邵凉榕堂姐,坐的亲戚那桌,我又不是她亲戚,凑那热闹干嘛?” “你迟早也是她家亲戚!我不管,要么你和我坐一桌,要么你和我谈恋爱,白芡,你自己选吧!” 白芡伸出食指毫不客气地点了下她的额头:“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跟你坐一桌,到时候你的亲戚问起来,我怎么说?想利用家人逼我就范?你看你又想去睡沙发了。” 邵籽之神色微变,活像个被扎了洞的气球,蔫成了软软的一团。 她默默端着炒好的莴笋放到餐桌上,道:“菜都做好了,我们吃饭吧。” “邵籽之,你不对劲。” “哪有?我饿了,我们吃饭!” 白芡冷言:“要么说清楚,要么我搬走。” 邵籽之急了,哀怨地瞪她:“你只会用这个威胁我!” “说不说?不说我饭也不用吃了,直接现在就搬。” 邵籽之很小声地开口,音量低得跟蚊子叫差不多。 “什么?” “我爸妈都知道了。” 白芡:? 邵籽之瞥她一眼,又立刻收回视线:“圣诞节我妈问我要不要回去,家里的阿姨做了烤鸡,让我别一个人过节了,回家热闹点,我就说我跟你有约会,她就知道了。” “邵籽之!” “反正你迟早要和我在一起的,我妈他们早点知道晚点知道都一样的,而且早点知道也有好处!” 白芡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哦?居然还有好处呢?” 邵籽之:“今年过年,他们也会给你两个大红包!白芡,没有人能拒绝漂亮的毛爷爷的,对不对?” 呵呵。 -- 第33页 白芡被这家伙先斩后奏的态度气得连饭都不吃了。 门刚关上,还没动身,马上又被拉开。 小姑娘皱着一张可怜的漂亮脸蛋,躲在门缝后面眼巴巴地问她:“白芡,你消完气以后,还喜欢我吗?” “不喜欢。” 邵籽之哇地一下就哭了:“不能不喜欢我,你得喜欢我!呜呜呜,白芡,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做了,不要讨厌我,呜呜呜。” 白芡问她:“你觉得这种事,说了第一次,还需要第二次吗?你的父母是金鱼,七秒记忆?” “呜呜呜,那你怎么才肯原谅我嘛,不能搬走,不能和我冷战,也不能不喜欢我!” “真贪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还要我怎么惩罚你?” 邵籽之红着脸哽咽:“要不你亲亲我?让我痛苦得不能呼吸,或者像那天独孤寒对江皇后那样,也是可以的。” 白芡被气笑:“给我把门关上,进去把该吃的饭吃干净,我自己下楼冷静冷静。” “那你等下回来,还喜欢我吗?” “关门,我走了。” “白芡呜呜呜,还喜不喜欢我嘛?白芡,喜不喜欢,呜呜呜,喜不喜欢嘛?” 白芡被叫烦了,斥道:“明知故问的事,还一直问做什么?” 邵籽之泪眼汪汪:“你真不喜欢我了啊?呜呜呜,为什么啊?” 被她这要人命的模样拿捏得死死的女人,咬着牙走回人前,敷衍地在对方眉心亲了一口:“闭嘴,关门,可以?” “我要亲嘴!” 白芡一巴掌按在得寸进尺的家伙的脑门上,黑着脸把人拍回了门里。 “回来看到你没吃饭,这次你连沙发都别想睡。” 邵籽之在门里问她:“那你还要吃吗?” “不需要,谢谢你,我气饱了。” 白芡在小区公园里转了一圈,回来时路过超市,进去挑了盒草莓和菠萝蜜,经过零食区,看见了被放在货架上的散装跳跳糖。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弯腰随手拿起一包。 身旁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软糯糯地提醒她:“姐姐,草莓味的好吃点,蓝莓味的我上次吃过了,不好吃。” 白芡的脸色缓了缓:“姐姐不喜欢吃这个,不过还是谢谢你呀。” 小娃娃一脸懵懂,看着这个奇怪的大人,带着不喜欢的跳跳糖,走向收银台结账。 邵籽之没有乖乖吃饭。 她趴在沙发上,盯着手机里的短视频,乐得时不时傻笑两阵。 听见外头开门的声音,立刻抛下手机迎出去。 “白芡,你饿了没有啊?我等你一起吃饭呢,你买草莓啦,欸,跳跳糖,你怎么突然买这个?” 女人的眼眸微微眯起,遮挡了其中一闪而过的危险情绪:“我气消了,吃饭吧。” 邵籽之伸手想拿过她手中的糖:“我好久没吃了,你怎么就买了一包啊,这样我们一人一半,应该很快就没了。” 白芡揉揉她的脑袋,表情称得上温柔:“都是给你的,先吃饭,这些东西,不着急吃。” 不知道有种表情叫做绵里藏针的单纯姑娘,被女人难得温和的笑容迷住,雀跃地拉着对方去厨房。 “菜都凉了,我放微波炉里热一热,你要是饿的话,先吃点水果吧。” “嗯。” 一顿的晚饭结束,和爱人重归于好的小姑娘,跟着女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了几集赵桐主演的网剧。 不是因为好看,纯粹是想看看那家伙能把一部剧毁到何种地步。 这已经是她们看的第三部 赵桐的剧,心脏的承受能力,也变强了许多。 休闲时间结束,还不知道等会儿会发生什么的邵籽之,美滋滋地洗了个澡。 洗完坐到床边,打开身体乳的盒子就想往大腿上涂。 白芡夺过,重新把盖子盖好:“今晚别涂,我不喜欢。” 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角色重现”,不是邵籽之不想,而是她饰演过的“角色”不够多,因为司空见惯而能抵挡住诱/惑的白芡,自然不会再给她高兴的机会。 邵籽之一听她讲这话,被浴室的热气熏得粉红的脸,顿时加深了颜色。 她乖乖地把东西放回原处,软声问:“那你希望今晚我是谁呢?” 白芡凑过去含住她的半张唇,不急着深入,浅尝了一口后,退回道:“做你自己就好,今晚不想关灯,这样愿意吗?” 向来都是在夜色中释放自我的邵籽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耳根道:“好吧。” “我去洗澡,乖,等我一会儿。” 白芡从没在这种事前如此温柔过,之前总是被勾得迷了神志,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想要感受她,对邵籽之来说,必然是两人的关系有了深一步的进展。 躺在被子里的小姑娘想:改天得问问邵凉榕,她们的戒指是去哪里订的,她还挺喜欢的。 脚步声靠近。 女人身上的清香隐在沐浴露香中,迷人得要命。 白芡朝着小姑娘靠近,怜惜地吻了吻对方憋得有些红的小鼻子。 “有人很喜欢它,你应该没那么快能接受,我想有必要对你事先申明,等下不论你怎么哭,我都不会停,但别误会,我是喜欢你的,今晚会这么做,只是给你的一点小惩罚,所以,你准备好了吗,小姑娘?” -- 第34页 作者有话要说:  瞎写的,应该没人试过吧?(感觉会很刺激) 因为改预收了,所以顺带一提,原本的预收《非人类女团》写了三万字写不下去了,稿子已经放出来在专栏底下了,是坑,不建议看。 第18章 跳楼的影后(18) 事后邵籽之缓了两天都没缓过来。 白芡自知这次罚得稍微过分,小姑娘身娇肉嫩,受不住这些也是自然,因而后面的两天,不论邵籽之怎么娇气,都难得好脾气地哄着。 邵凉榕的婚宴如期举行。 邵籽之不同白芡商量就擅作决定的恶劣行为,因白芡的“惩罚”而被原谅。 “你不跟我一起坐,等下我妈他们问起来,我该怎么回答?” “很简单。”白芡淡声道,“你说我们分手了就行。” “我不要!我才不要这么说!” “那就麻烦小姑娘你自己找个无漏洞的理由了,要是我安静管自己吃着饭,身边突然围过来一些好心的长辈,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嗯?” 无声的“跳跳糖威胁”,现在比“搬家威胁”还可怕。 邵籽之急了:“我们什么事都做过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谈恋爱呢?” 白芡满目薄凉地问:“为什么不跟你谈,你不该比我清楚?” “我怎么会清楚!” “你自己说说,《秋凉寒江水》拍完的这段时间,除了每天黏着我,你还做什么事了?” 女人躲闪着眼神不看她,支吾半天一时说不出话。 “现在不谈恋爱你都这样了,我要真跟你谈了,你脑子里还能有‘事业心’这个词?” 邵籽之的恋爱脑有多可怕,没人比她更清楚。 若说现在的邵籽之就跟被捆着的马一样,自己还能凭“不允许恋爱”这个词来压制着,一旦被对方冲破,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到时候借着“恋爱之由”来行事的野马,会有多疯狂! 小姑娘委屈:“可是女孩子都想要仪式感嘛!我也是!而且我不光想和你谈恋爱,我还要和你结婚!你喜欢小孩的话,我们也可以和邵凉榕打算的那样,拥有属于我们两个的小孩!” “正好,你喜欢仪式感,我喜欢你的事业心,想要仪式感,没问题,哪天你的事业心浓烈得让我无法忽视了,你想要什么仪式感,我都能给你。在那之前,不如我们先来讨论一下接下来,你该如何展现你的事业心?” 邵籽之一把捂住耳朵:“高考生都有寒假呢!我才几天没学习,你就这么逼我!白芡,你比我高中秃头班主任还讨厌!” “随便你怎么说,从明天开始,别再整天想着怎么和我谈恋爱,好好磨练你的演技,知道了吗?”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我年后开始学习不行嘛!” 白芡表示无所谓:“行啊,反正过几天就要过年了,今年剩下的吻,留到明年再继续吧。” “不行!”邵籽之幽怨满满,“我学就是了,白芡,逼我学习的你最讨厌了!” …… 白芡不知道邵籽之怎么和家里人解释的,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整场婚宴下来,都没有人凑过来同她打招呼。 她其实不太能应付这些长辈,守护者的必修课程,教的是让他们如何与主角友好相处,好利用各种身份来帮助主角摆脱原来的悲剧结局。 这些主角的长辈们,自然不可能是各个世界的主角,因此,不是必修的《如何与主角长辈们相处》的这门课,她也就没有去学习过。 婚宴结束,两人回到车上,邵籽之迫不及待地求夸奖:“白芡,今晚我做的好不好?是不是特别棒!” “你怎么跟她们说的?” “我说我们过段时间就要结婚了,到时候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自然能见到你,不用太着急。” “邵籽之!” “你先别生气,我这是缓兵之计!白芡,我很聪明的,只说了是过段时间,又没具体说是哪个时间,这样他们到时候再问,我继续说过段时间就可以啦!直到你点头同意,这些时间都可以是过段时间!我是不是很聪明!” 白芡:“……” 聪明个鬼,要不是你笑得很蠢,我会怀疑这是不是你又一次先斩后奏的小心机! “说到这个,白芡,你好像都没和我聊过你的家人呢,他们在哪个城市啊,我问过我爸妈了,今年我跟你一起回去过年也是可以的。” “不用了。” “你这么嫌弃我吗?我又不是——” “他们死了。” 至于原主的养父母,对她来说,更倾向于只是交易者。 在白芡变成原主之后的第二个月,养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借其他的人电话打过来催她打钱。 道德绑架加上亲情绑架,白芡不堪其扰,最后用一笔不小的钱,买断了这段虚伪的亲情。 身边的人一下就不吭声了。 白芡踩下油门:“那我直接开回家了?你没有哪里想去吧。” “邵籽之?” 她扭头,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无声地淌着泪。 这是邵籽之第一次不动声色地发泄哀伤,也比之前每一次的哭泣来得更让人心疼。 白芡无奈,停下车,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子,抱住哭得像个破碎的瓷娃娃般的小姑娘。 “我已经不悲伤了,现在遇到你,只剩下快乐了。” -- 第35页 邵籽之呜咽:“那你今年和我回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你这么多年都没收过压岁钱,我会让我爸妈一份不落地全都补给你的!” 孩子气的话,却令这个夜晚的月色,分外温柔。 …… 白芡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在浪费精力折腾什么,谁曾想,自己最后还是会以“邵籽之女友”的身份回邵家过年。 “不拿到金橘奖的家伙不配拥有女朋友”这句话,白芡说得极其认真。 除了这个前提外,还有个补充项。 因为有了女朋友就在获奖以后消极工作的家伙,就算有了女朋友,也会马上变得没有女朋友。 这次同邵籽之回家,白芡定好答应扮演她女朋友的前提。 “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只存在于你父母面前,实际上,我们现在仍旧什么关系也没有,记住了吗?” 邵籽之点点头,坚定地握拳:“等我们回来,我就会好好学习的,明年,我一定要拥有一个女朋友!” 女人赞赏地拍拍她的脑袋:“我很高兴你有这种决心,乖,记住它,并且保持现在的亢奋状态,可以吗?” “好!” 能养出邵籽之这样娇气却又不令人生厌的孩子,两位至亲长辈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糟糕的性格。 给新年红包的时候,邵母还真的拿了个大礼袋出来,里面按照年龄,分别配了两个新年红包。 邵籽之比她更像是那个收到这份惊喜的人,满意地点点头:“妈妈~我最爱你了!” 二十来岁的人,依然是个爱跟妈妈撒娇的“妈宝”。 倒是让人颇觉可爱。 白芡在邵家待了仅仅三天,回家往体重称上一站,结结实实重了五斤。 新年伊始。 邵籽之开始为获得一枚女朋友而努力。 二月初的时候,度完蜜月的邵凉榕终于回国。 她给白芡送来了新年礼物,一瓶某个盛产精/油的国家出品的一瓶宝藏液体。 “新产品,可食用的,我昨晚刚和我老婆试过,就指甲盖这么一小滴,妈耶,太热情了,我后背现在还是她指甲盖扣过的痕迹。” 白芡知道,邵凉榕肯定又用了夸张手法,真有这么神的东西,还不得被抢破头。 赵桐阴沉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邵凉榕,回家收拾一下,把该拿的拿上。” “怎么了老婆?我们才刚度完蜜月,又要去哪儿旅游吗,但我刚给你接了部剧,还没和你说呢。” “呵,带你去离婚。” 白芡默默把客厅留给二位,进厨房看一眼邵籽之准备得怎么样了。 余光瞧见她,邵籽之笑开:“我就最后一道菜啦,白芡你饿了吗,牛肉是熟的,你可以先吃几片。” “不饿,外面太吵了,我进来躲躲。” “要不把这两个天天吃白食的家伙赶走吧。”表情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白芡便被逗笑了。 温馨的用餐环节刚开始,邵籽之沉着脸,说出一句有些煞风景的话:“邵凉榕,我有话对你说。” 白芡不由得在底下拽了拽她,示意让她不要真说出刚才单独在自己面前吐槽的话。 邵籽之反手把她握住,盯着没什么眼力见的家伙道:“以后来我们家吃饭,要么是你,要么是赵桐,你们两个,至少给我选出一个来做饭的。” 邵凉榕控诉:“为什么啊姐,我们俩都不会做饭,而且我们也买菜了嘛!” 邵籽之冷笑:“买菜才多少钱,就这么说好了,下次要想过来蹭饭,带上一双能做饭的手,不然我家不欢迎你们。” 小姑娘嘟囔:“好嘛好嘛,知道了!” 于是下一次,邵凉榕和赵桐进屋的时候,身后跟了个面生的中年女人。 面对两人的困惑,从小就懂得有钱就能办到世界上大部分事情的邵氏千金,满脸自然地为她们介绍:“这是姐你要我带来的,会做饭的手,这个阿姨在五星酒店待过,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人请来的,这样子的话,我们总能来蹭饭了吧?” 白芡:“……” 有钱人的轻松与快乐,真是让人想象不到。 时隔一周,白芡记起来那瓶邵凉榕送的新年礼物。 当时赵桐怒气冲冲地过来骂人,她随手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就离开了。 后面吃了饭、再加上没在客厅看见,也就忘了这回事。 现在记起来,得把那瓶“隐形炸/弹”找出来,直接丢掉。 最后茶几找了,沙发也找了,整个客厅能落东西的地方都翻了一遍,白芡都没有看见那瓶拇指大小的东西。 询问邵凉榕,对方说自己没带走,只好暂时把它放置一旁,等邵籽之回来后再问问。 小姑娘进门时,白芡正窝在沙发上抽卡。 余光瞥见人,没什么感情起伏地打了声招呼。 邵籽之冲过来,快速在她嘴上偷了个香,亲完往厨房走去:“我好渴呀,冰箱里有没有什么饮料,我先喝一点。” “最后一罐雪碧被我喝掉了,橙子还有两个,你拿去榨汁吧。” 没几秒,邵籽之从里头出来。 “不用了,还有一瓶喝的,小是小了点,但能解一点渴也是可以的,白芡,这是你从网上买的吧?” 白芡眼皮一跳,回头一看。 -- 第36页 邵籽之手中,捏着个空的小瓶子,俨然就是邵凉榕送来的那瓶。 熟悉的声音响起,证明了邵凉榕之前的话,或许也不是太夸张。 “姐姐,我好热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大部分姐妹猜错了呢,明天反攻!评论区鞭炮放起来! 第19章 跳楼的影后(19) 白芡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被欲/望充斥满眼的女人迎面推倒,结结实实躺在了沙发上。 手机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发出一阵轻响的同时,衬衫的细扣被大力扯开。 红艳的唇,渴望难耐地附上女人温软裹着清香的雪颈。 皮肤白得耀眼,口红印缀在上头,像是在蛋糕体中央摆上了一颗鲜嫩的草莓,为甜美的点心增添了几分迷人味道。 气息是紊乱的。 插于发间的指缝,随着邵籽之逐渐深入的动作,一点点地扣紧、缠得难分难离。 天上下了雨,飘飘落下,坠落崖间,沿着崖缝汩汩溢出。 轻柔的风,卷着那股雨缓缓往上,山崖发出了无声的震怒,妄图逃离风的禁/锢,却因骤风温柔的细致安抚,缓缓冷静下来。 雨滴被风卷携而上,作为礼物,还给了它。 “姐姐。” “它好甜。” “我好喜欢。” …… 白芡把邵凉榕狠狠骂了一通。 无辜的邵凉榕捏着电话,无辜地听了十多分钟白芡哑着嗓音的国粹。 劈头盖脸地挨了一顿批,等白芡停下嘴,邵凉榕才敢出声可怜巴巴地问:“白芡,我怎么了啊?你别翻来覆去就用那几句话骂我,好歹让我知道一下我是为什么挨骂吧?” “是我。”白芡的声音消失,变成了邵籽之。 邵凉榕脖子一缩,白芡才刚骂完,不会她姐又要来骂她吧?她真的好无辜啊!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那套绝版的渣娃手办?找个时间过来拿吧。” 比白芡特意打电话就为了骂她更可怕的,是她这认识了二十几年的姐,突然用这种温柔得瘆人的语气跟她说话。 邵籽之不去管那边的邵凉榕又因为自己的话瞎想了什么,随意将手机一丢,凑过去,亲了亲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的女人的脑袋。 “滚!” “白芡,这怎么能怪我嘛,都是邵凉榕瞎买的东西,我又不知道那是什么,你怎么能怪我嘛。” 白芡抬起头,从卷成寿司状的被子里探出上半张脸,眼尾通红,残留着哭过的泪痕。 她恶狠狠地瞪着“以下犯上”的家伙,怒道:“你是捡垃圾的吗,看见什么都敢随便喝!如果那是毒/药呢!” 邵籽之很是无辜:“可这是在我们家里,平时除了邵凉榕她们,没人会来的,难不成她要弑姐吗?” “别给我提她,我现在看见你们邵家人就想骂!” “好好好,我给你骂,但你晚点再骂嘛,嗓子用了一晚上,都哑得不成形了,你自己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我呸,你心疼个鬼!” 邵籽之由着她骂,一边把人扶起,一边去端来床边凉了有一会儿的热水,先凑到嘴前自己感受了下,温度差不多,才把人从被子里解放出来,伺候着她把水一点一点地喝干净。 “我不过是这一次而已,以前那么多次都是你来,都说爱情是相等的,那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能相等呢!” “狗屁的爱情,我和你没有爱情!” 白芡剜她一眼,被折腾得一夜没睡,眼睛底下,隐隐透着一片让人心疼的青痕。 “现在开始给我闭嘴,我睡一觉,有什么事等我醒来再说。” 邵籽之也知道昨晚自己被那瓶“神药”控制得有些过分,帮人拉了拉没拽好的被子,温温软软地说:“那我先出门了,等会你醒来感到饿的话,给我发条消息,我给你点外卖。” 白芡的困意逐渐侵蚀理智,听见她说,闭着眼无意识地问:“去哪儿?” “今天不是《煞》的开机宴嘛,我没法请假,不然就留下来陪你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白芡把眼睛撑开一道缝:“开机宴,居然都已经这个时候了?” “之前没开机的时候,你总是让我把精力多放在这上面,现在它真的来了,你倒反而什么都不记得了,白芡,你是不是不关心我了?” 脱离“神药”,强势得让人畏惧的小姑娘,又变回那个爱冲着人撒娇的小娇精。 她委屈巴巴地凑过去,拿脸蛋贴了贴白芡:“你是不是真的不关心我了?居然连开机宴的日子都忘了,白芡,别睡,不准逃避我这个话题!” 白芡一把掀上被子,这回连脑袋都不给对方碰到,沙哑的声音被厚重的被子盖得闷闷的:“赶紧给我上班去,我要睡觉。” “白芡,你是不是心里有鬼?不然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 得不到答案不肯离开的家伙,索性重新爬上床,仗着此时的力气比对方大,抬起被子边缘,钻进去贴到女人边上,温热的吐息打在对方被捂红的耳朵上:“白芡,你回答我,你不回答我,我就不去了!” 白芡被烦得不行,敷衍地回她一句:“一整晚没睡,谁能有精力想这些,再不走,我跟你彻彻底底把这笔帐算清。” 邵籽之顿时蔫了,像闯了大祸后被主人掐着腰骂了半小时后的小狗崽,呜呜两声,委屈离开。 -- 第37页 “那我走了,饿的话要跟我说,我会秒回的!” …… 《煞》的拍摄进度按计划顺利地进行着。 邵籽之本身就有演戏天赋,加上搭档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演员,容易带她入戏不说,休息的时候,也会毫不吝啬地拉着她带她讲戏。 邵籽之是真的热爱演戏,《煞》一开拍,每天回到家以后,不再像之前那样撒娇求亲亲。 洗过澡,就端正坐在沙发上继续揣摩人物的性格、台词和神态。 白芡对此,感到十分的欣慰。 《煞》的前半段剧情拍完,后半段则要去国外取实景拍摄。 邵籽之第一时间找白芡商量一起出国的事。 “我在剧组附近给你找个酒店,你陪我去国外把戏拍完好不好?” 白芡:“我刚觉得你变得有上进心了,结果才几天,你的恋爱脑又原形毕露了?不去,住酒店不舒服,还要住那么久,我才不想去。” 邵籽之撒娇:“可是我一个人去国外好可怜啊,白芡,我想你陪着我,L国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我休息的时候就带你去,好不好?” “不好,导演副导演他们都不是人?我去了反而影响你拍戏,还不如待在家里等你,你的话,就安安心心给我把戏拍好。” 邵籽之红了眼眶,嘟囔着:“你在家里我才不能安心,白芡,我就是每天回来看见你在等我,拍戏才能这么有动力的。” 白芡的冷静较之她的不理智,称得上是无情:“那之前我没出现的时候,你怎么还能如此敬业?别想了,我不会去的。” 邵籽之眨了下眼,泪珠子啪嗒啪嗒不要钱地往下掉:“之前我的心里只有演戏,现在你也钻进去了,你不在,心不就空了一片嘛,白芡呜呜呜,陪我去,陪我去嘛。” 白芡毫不犹豫地把身子一转,背对着对方不去看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如止水地拒绝:“再怎么撒娇也没用,我要抽卡了,你去收拾该带的东西吧。” 最终,没能卖惨成功的邵籽之,哀怨满满地踏上了L国的飞机。 这是和邵籽之同居后,白芡第一次独自睡觉。 她并不习惯,这一晚算得上是彻夜无眠。 手机一直没动静,若是平日,那家伙肯定早就各种消息轰炸过来。 白芡来回刷了几次聊天框,末了弃在沙发上,进厨房开始煮面。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是怎么度过的。 也和平时一样刷手机,但往日看见封面就该大笑的视频,今天却怎么都没法让人提起兴趣。 窗外的晚霞漫天,这令人烦躁的一天,终于要结束了。 白芡不知道是第几次看手机,发现那个小没良心的还是没什么动静后,无奈地笑了。 没成想,最后被折磨到的,反而只是自己。 六点多的时候,赵桐给她发了消息。 邵凉榕的朋友开了个度假山庄,邀请她明天一起过去。 “明天有事,下次吧。” 说这话时,白芡在整理衣服。 “我们要在那儿待挺多天的,你明天有事,那就后天过来,邵籽之去国外拍戏,你一个人在家反正也没事,过来一起玩啊。” “我要去旅个游,就不跟你们去了。” “旅游?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啊?白芡你不会吧!不肯跟邵籽之一起走,就是为了在她离开的时候,好跟你的姘/头浪漫旅行?!!” 白芡简直服了这一家子的脑洞:“放心,你把邵凉榕绿了,我也不会给邵籽之戴帽子的。” 赵桐:“有病!” 啪一声,不再理她。 …… 小区的安保工作,白芡向来是放心的。 可在那个盗贼明目张胆地撬了大门的锁,并大胆地敢往卧室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有些猜疑。 不会是守夜的保安打了盹儿,才让这人得了良机吧? 脚步声直朝卧室而来,她想着之前看过的新闻,忙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平稳下来,佯装出一副已经深睡的模样。 ——值钱的东西一翻就能找到,拿够了钱,这人应该就会满意了吧? 熟料这小偷是个不重钱的,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直接来到床前。 白芡的心脏简直快从身体里蹦出来,难不成还是个不偷财、而是偷色的家伙? 她能察觉到对方炽热的注视,直直在夜色中盯了自己良久。 少顷,终于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不是离开,而是朝着白芡弯下/身来。 刚因距离的缩短而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只听到啪嗒一声,滚烫的细珠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对方呜咽:“白芡,呜呜呜,我好想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v,晚六点更,没啥好说的,就祝我和看正版的姐妹们新的一年收入翻十倍吧! 我也是有预收的!叉腰.jpg,女人,收藏它! ——依旧是甜文!《和我爸的前妻在一起了》—— 第一次,朝夕落同友抱怨。 “我爸又结婚了,这回找了个比他小十几岁的,那女的一双狐媚眼,长得跟妖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我最讨厌这种女人了。” 第二次,朝夕落语带嘲讽。 “我就知道我爸是个定不住性的,这才新婚多久,就被抓到跟小情人在酒店开.房,你不知道那女人的表情有多难看,笑死我了。” -- 第38页 第三次,朝夕落满是不耐。 “那女的真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出.轨的是我爸又不是我,天天来折磨我干嘛,还非要睡我房里,太烦了。” 第四次,朝夕落面露无奈。 “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们别生气啊,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实在是家里的太爱闹了,我上次回家晚了,连房门都不让我进,真不知道是被谁惯成这样的。” 最后,众友喜获结婚邀请函。 众友:我还以为你是来骂人的,结果你最后只是来秀恩爱的?!! *人设大概是真香小忠犬X钓系冷美人。 第20章 跳楼的影后(完) 床边暖黄的灯光亮了一支。 白芡靠在床头, 怀里坐着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姑娘。 她无奈,把人温柔环着,安抚了许久, 邵籽之都还停不下。 小姑娘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可怜,手指紧捏着白芡的末指,脑袋埋在她胸前, 泪花了整张脸。 呜咽的声音不成调, 断断续续地倒是能听见她含糊的话。 翻来覆去就那一句——“白芡,我好想你。” 等人终于冷静下来,白芡抽过纸,一点点地擦去她眼角的泪。 小姑娘从她怀里抬起头, 红着眼睛,软声跟她撒娇:“白芡, 亲亲我。” 女人没拒绝,薄唇凑近,给了她一个浅尝则止的吻。 邵籽之抽了下鼻子,垂眸看向自己攥着白芡的手:“白芡,我好想你。” “我有听话的,你让我要好好拍戏, 我有认真拍戏的, 导演今天夸我,演得比她预期得还要好,我真的有在好好拍戏的, 但是我一回到酒店,我就忍不住想你了……” 声音越来越低,委屈的味道越来越浓,她想克制, 捏着女人的手劲因隐忍而紧得发白,结果两头都没顾得上,手攥得女人很疼,重新带上哭腔的嗓音,像把锥子,一下一下砸进人的心里。 “我真的真的,呜,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白芡,呜呜,我都不敢玩手机,就怕一看到你的照片,会连戏都不想拍了,呜呜呜,我真的有好好拍戏的,白芡,我真的很听话的。” 女人叹了口气,捏着小姑娘的下颌,轻轻往上抬。 她温柔含去对方眼眶中又掉落的滚烫泪珠,呢喃:“我也想你。” “所以,我已经买好了机票,明早七点,本来就要出发去找你的。” 邵籽之愣住,听见女人笑道:“是真的,不骗你。” 她哇一声又哭了出来,这回,倒是不再有令人怜惜的破碎感。 “那你要住几天啊,你能不能一直陪着我?” “回来的票还没定,看你的表现。” 小姑娘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我一定会继续好好努力的!” …… 《煞》的拍摄在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共同努力下,如期结束。 邵籽之拒绝掉导演的邀请,把回国的机票,往后延了几天。 她先是带着白芡去看了L国有名的亡灵谷,晚上睡觉时,非要说自己是谷里不散的亡魂,不采集足够的阴气,就再也不会离开这个人的身体。 白芡干脆利落地把人用领带捆了一圈,最后绑到椅子上,冷笑着问:“亡魂小姐,你还在吗?” 邵籽之连忙求饶,被人放开后,贼心不死地钻进被子里想要继续撩拨。 最后白芡直接重开一间房,把她彻底关在门外。 第二天,两人去拜了据说非常灵验的寺庙,一人求了一件平安符。 半夜凌晨,邵籽之突然从梦中惊醒。 抓着身边人的手就要往不安分的某个地方放,嘴中嚷着:“是邪/祟……是邪/祟……救救我,救救我。” 白芡下床掏出白天逛街新买的一条丝袜,拆了随意揉成团,走回来作势就要塞进人口中,小姑娘当即睁开眼,无辜地冲她笑了笑。 两次想要与心上人共上巫山失败的邵籽之,彻底蔫了。 最后一天,安安分分,不再使一些拙劣的小动作。 酒店今晚有个泳池派对。 邵籽之爱凑热闹,拉着白芡参加。 两人没买泳衣,站在一堆肤色各异、穿着各种火辣性感比基尼的外国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好在派对上有不少活动,大家忙着参与,也就没人再去关注她们。 白芡中途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同邵籽之搭讪完毕的金发男人离开。 她凑近,脸色变得难看:“刚才那个是谁?” 邵籽之手里捏着杯浅黄色的鸡尾酒,先是抿了一口,才乖乖回答:“来搭讪的,我说我有对象,他就走了。” 白芡虽有些吃味,但也很理智。 缓和神色没一会儿,目光被她的酒所吸引,蹙眉:“这酒是你自己拿的?” 邵籽之摇摇头:“刚才那个人给我的,他说这款味道很好,也不会很刺激,比较适合我这样的女孩子。” 白芡的脸顿时又黑了:“邵籽之,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无论什么场合,不要乱喝别人给你的东西!” 邵籽之被她凶得委屈透了:“章潮又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这里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做坏事?” 女人咬牙:“慈善晚会上人那么多,章潮不还是动了歪脑筋?” 恼归恼,还是忍不住关心地问:“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对?” -- 第39页 对方草木皆兵的态度有些夸张得好笑,邵籽之却清楚女人是在担心自己,乖乖地摇头:“没有,我很正常,我以后保证管住我的嘴,白芡,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再有下次,看我还理不理你。” 又待了十分钟,邵籽之感到无聊,拉着白芡往顶层去。 “上面有个私密的温泉房,我白天的时候预约了,现在正好轮到我们,白芡,我们泡完温泉再回来睡觉吧。” 温泉中的水温略高,白芡进水没两分钟,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了一大半。 原本同她一般静靠着温泉边缘的人,突然枕到她肩头。 “白芡,我好热啊。” 白芡没什么反应:“不热能叫泡温泉吗?” “但我真的好热啊,脸烫烫的,身体也烫烫的,感觉好难受。” 听出不对,白芡这才在意起来,偏头一看,小姑娘的脸,通红异常。 伸手一触,被对方脸颊滚烫的温度惊到。 正要起身,手却被一把握住,对方贪恋地将那只在水里浸泡过的温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眯着眼,含糊道:“白芡,好凉,好舒服啊。” 中过两次计的白芡,很清楚邵籽之此刻又在遭受什么折磨。 她暗自把那金发男人骂了个透,骂完男人开始骂这该死的剧情,明明原剧情里,根本没有这一段。 眼前的情况已不容她继续思考,被勾得难受的人,借着水的浮力,很轻松地来到她面前,迫不及待地啃上她的耳垂,呢喃着:“帮帮我,白芡,帮帮我。” 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将浴袍的绑带轻轻一拽。 雾气氤氲,雪浪迷人。 白芡瞬间眯起眼。 自从她被邵籽之借着药力欺负过,两人做过的最亲密的事,只是亲吻而已。 久违的念想在这刹那回归,对方的吻细密地从耳垂绕至唇角,被欲/望烧灼得再无理智的人,如久逢甘霖的沙漠穿越者,急不可待地咬住对方红润的唇:“白芡,帮帮我,我好难受。” 气氛焦灼。 一只手却横空插入两人之间,掰着女人的下颌,施力分开了四片纠缠的唇。 白芡眼底恢复原始的清明,声音冷静:“邵籽之,别装了。” 女人迷茫,因不满足而试图继续去勾起对方的兴趣。 这回再难得手。 沉于水底的浴袍被捞起,白芡面不改色地将浸足水实在厚重的东西披上对方的肩:“看来你并不清楚,自己中计的时候,叫我的都是什么。” 随之是片刻的沉默。 原本丢了理智的小姑娘忿忿不甘地用手拍了下水:“白芡,你不喜欢我了。” 她委屈巴巴:“我们都好久没有……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白芡真想知道她的脑袋瓜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视线挪回她脸上,正想开口,又不由得被底下的诱/惑所吸引。 浴袍只堪堪遮了一半,漂亮的风景,一览无余。 浑然不觉自己此刻的模样比刚才那样更具诱惑力的小姑娘,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吸引了,明明我们——唔。” 剩下的话,全数吞没在女人压过来的唇中。 “还有二十分钟,我快一点,嗯?” …… 金橘奖的颁奖仪式隆重举行。 今年采用的是在X站直播的形式,可以让未能到场的粉丝们实时与自己的偶像感受获奖的喜悦。 程欢导演的《煞》,荣获六项大奖,邵籽之和她的搭档,也毫不意外地赢得了最佳女主角和最佳男主角的奖项。 看着小姑娘在舞台上难掩激动地发表自己筹备了数天的获奖稿,白芡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一小时后。 小姑娘给她打电话。 “白芡,你看直播了吗?” “看了。” “看到我获奖了吗!” “嗯。” “那我等下回去,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呀?” 她笑:“我也不知道该送什么。” “白芡!” “所以,送你个女朋友好不好?” ——— 「本世界已修改完毕,现在进行世界冻结,3……2……1。」 「世界已冻结完毕,现在进行守护者抽离,3……2……1。」 「守护者已抽离完成,现在进行守护者记忆封印,3……2……1。」 「守护者记忆已成功封印,最后进行守护者新世界传送,3……2……1。」 「新世界传送完成,欢迎守护者来到新世界,目标——改变被活剥鳞片的人鱼女主的结局。」 ★★★ 寒月如霜,形似弯钩。 垂于阴云渐散的天际,美得胜过一幅静态画。 薄雾茫茫的蔚蓝大海,偶有几阵清风在上头拂过,掀起并不引人注目的阵阵涟漪。 一艘巨轮由远及近。 眼看着大概还有几分钟就要靠岸,原本平静的海面,骤然涌起一股飞速移动的水花。 那水花直直朝着沙滩这边靠近,明月之下,能让人偶尔看清那个无名生物的模样。 那大抵是个人。 头发浓密黑亮,随着身子的一起一伏,精致迷人的容貌在月光下闪着诱人的微光。 恍似受到了另一生物的驱赶,她猛地加快了游动的速度。 -- 第40页 安静的海水因她的运动而不断发出震颤的声响,沙滩线近在咫尺,眼看自己就要被身后的家伙给擒住,一阵有如天籁般的清亮女声,恰好在前方响起。 那声音比她最爱的海螺之音,还要动听。 “抓住我。” 话毕,那人已经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将头仰得更高,试图看清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 月亮太过吝啬,只照亮女人的半张脸,剩下的一半,被隐在了阴影之中。 但就算只是这样,那人也足够好看得让人过目不忘。 见她愣着未有动作,女人不由焦急了些。 “快,抓住我。” 海底生物闻言,下意识伸手就想攥住她,还没握紧,下/身已经传来一阵剧痛。 一阵刺眼的白光乍然闪现,鱼尾被弄断的疼痛,麻得她眼前一黑,几乎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因而也就不知道,被她抓住的女人,适时反手将她一握,在身后的生物试图伤害她时,手疾眼快地将她往岸上奋力一扯。 黑色的水流击偏,打在沙滩上,留下一道再难消除的烧焦痕迹。 白芡顺手将已经变成人的女主往怀里一揽,没有慌张地想要逃。 如她所想,反派的黑巫术已被耗尽,再加上它无法离开海水生存,此刻宛如一只无头苍蝇,不甘又无可奈何地只能在海岸边绕圈乱撞。 那双满是阴鸷的黑眸死死盯着她怀中的少女,黑洞一般的嘴吐出几阵人类无法辨别的叫声后,才恨恨地离去。 白芡没有马上带着怀中人离开。 她扭头,看了眼恰好靠岸的巨轮,捕捉到那个道貌岸然的身影,冷着脸眯了眯眼。 收回视线,望向怀中已经没了意识的漂亮姑娘,神情变缓,伸手怜惜地抚了抚她的柔顺长发。 ——有我在,你的鳞片,不会再被任何人夺走了。 …… 白芡才进入这个世界不到一个小时。 她是在原主家的电脑桌前醒来的,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到这里,希望能改变“渣男救美”的初遇剧情。 还好,自己最后赶上了。 浴缸里盛满了清水。 白芡小心翼翼地把人放进浴缸中,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的少女,身子一入水,眉头就不由得伸展开了。 女人在浴缸边半蹲下/身子,捞起少女垂于身侧的手,开始替她清洗手腕上粘着的细碎小沙砾。 她垂着眼,动作细致而温柔,注意力太过集中,便没发现,一直紧闭着眼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茶色的眼眸漂亮得像颗纯粹的千年琥珀,此时沉浸在水中,使得它们看起来纯净无比。 虞绍灵眨了下眼,有些困惑自己此刻身处何处。 上岸前的画面钻入脑海,她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扭过头,看见了浴缸边蹲着的、近在咫尺的长发女人。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想到对方刚救了自己的命,温顺乖巧的神情,又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羞意。 干净透亮的眼眸里,冒出一点名为感激的东西。 粉嫩如樱的薄唇轻启,虞绍灵刚要开口,瞳孔的颜色骤然由茶变黑,沉黑如雾,变化不出三秒,又恢复了茶色。 仔细去看,便会发现少女此刻的瞳色,相比于刚才纯粹的茶色,此刻并不明显地掺杂了一点黑。 白芡并不知晓短短数分钟时间,浴缸中的人发生了什么变化。 她专注地弄掉了女主右手臂上的脏东西,正要放回去继续帮忙清洗另一只,余光扫到一丝异样,还未辨明是什么,砰—— 再度清醒的虞绍灵,冷着一张脸,毫无怜惜之意地将白芡朝前推开。 女人没有半点防备之意,被她施力这么一拍,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唔。”白芡吃痛,无意识地低唤一声。 紧接着抬头,一脸不解地看向浴缸中已经站起身的人鱼少女。 虞绍灵精致的面孔上只余冷漠之意,冷泉似的眼眸,透着令人畏惧的疏离与厌恶。 “******”(你是谁!) 漂亮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来的话,却是白芡完全听不懂的胡乱怪语。 这一系列的变故弄得她还有些懵,但当务之急,是要先从地上爬起。 ——这种被迫仰视对方的姿势,太过卑微,她不喜欢。 白芡忍着臀部的轻微阵痛,伸手撑住地面,试图让自己站起来。 熟料刚要用力,浴缸中的家伙猛然抬手,干净的指尖隔空在白芡额心位置一点,一束白光破空而来。 酥麻的电流刺入额心,与她脆弱的肌肤融为一体的同时,浑身就像被何种可怕的东西刺激过,使得她一下没了力气,咚一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又跌了回去。 白芡二度受创,身体很疼,脑袋同样有点懵。 现况和原剧情有着很明显的出入。 她敢肯定,女主刚才对自己使用的念力,是原剧情中,渣男男主将她囚禁在地下室以后,才开始使用的。 人鱼鱼尾再生后重获的念力,具有极强的杀伤力,唯一的限制,就是不能用在自己的心爱之人身上。 ——这便是渣男最后能剥光女主浑身鳞片的原因。 白芡很清楚,在原剧情里,男主将女主救回家后,少女对他可是感激得很。 -- 第41页 怎么现在一醒来,她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却和原剧情里的完全不一样? 这副冷漠不近人情的态度,原剧情里倒也存在过。 那已经是剧情后期了,男主研发的药物具有副作用,被强行喂了药的女主,会间歇性地失忆。 而失忆后的女主,和眼前这个少女,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白芡想不出其他女主态度骤转的理由,只好试探性地问:“你失忆了?” ——女人听不懂少女的话,少女亦然。 听见对方叽里呱啦说了几个自己无法理解的字,虞绍灵的眉头皱得更深。 “******”(这是哪里?你这个肮脏的低等人类,为何要把我带到这里!) 白芡这才意识到物种不同、语言也会不通,聪明地放弃跟她继续错误交流。 试探性地想要动一下手,发现还是没有力气后,无奈了。 这究竟是什么死亡开局啊? 不及她多想,原本怒视着她的少女,倏地变了脸色。 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红润的脸蛋很快没了血色,平稳的呼吸渐沉,呼吸频率越来越慢的同时,面色开始由白转青。 感知自己的生命正在逐渐消失的少女,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遵循内心那阵无名的指引,抬脚从浴缸中跨步而出。 白芡听见水花溅出的声音,视线往对方身上扫去,瞧见少女这副骇然可怕的面孔,一下慌了神。 “你怎么了?” 说话间,下意识想要起身,却忘了自己此刻的状态,眼看着半起的身子又要无力地往后倒去,横空有一只手伸来,牢牢揽住了她的细腰。 少女面上透着诡异的青紫杂色,抱住女人的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 擒着白芡的手很紧,像是铁箍,力道重得不容她挣脱。 被对方眼中的沉色吓到,她下意识想躲:“你想干——” 剩下的话,被少女全数吞进了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  推推作者八两白酒的《当替身躺平后[快穿]》,超甜,去看! 容语临退休之际被派去平息三千世界里替身的怨气,修复小世界bug。 世界一:白月光的替身 霸总掌握着半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手段凌厉,说一不二。唯一害怕的是自己的姐姐,因为姐姐掌握着他的命脉。 容语穿成霸总白月光的替身,此刻正被他掐着下巴,对方一幅救世主的模样让她作呕。 “你别忘了现在优渥的生活是谁给的,不要妄图挑战我的底线,你承受不起我的怒火!” 容语:确实有点难办啊…… 于是晚上,她爬上了霸总姐姐的床。 世界二:影后的替身 当红流量小生,外形实力兼具,身价不菲。因为喜欢的人实在太高不可攀,于是退而求其次跟自己的十八线游戏主播在一起,要求主播学前辈的声音形态表情,偏执癫狂。 容语一脚踹开抱着她说醉话的男人,离开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却在街上遇到喝醉的“本尊”。 她一把抱住对方不撒手,声音糯糯地说:“姐姐,我喜欢你很久了,跟他在一起是为了接近你。” 美人勾唇一笑,掐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声音带着淡淡的酒气,“哦?是吗?那你得表现出诚意才行。” 世界三:嫂子的替身 生为S极alpha,凌川出生便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一切,但他却喜欢着自己的大嫂。因为得不到,只能利用各种手段强迫大嫂的妹妹跟他在一起。 容语一来就盯上了庄园里气场强大的高冷美人,在得知对方是渣A的姑姑之后,更加兴奋了。 把我当替身是吧,我直接超级加辈! 几个世界走过,容语以为自己能功成身退时,系统突然告诉她,被她当成工具人的那些大佬其实是同一个人。 容语还没来得及锤死系统,就被强大的气息包围,那人眼尾的痣越发殷红,声音沙哑病态:“宝贝,睡完就跑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第21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1) 白芡愣了两秒, 很快开始挣扎。 低等人类无力的反抗,在高等级人鱼看来,就跟牙齿都没长齐的小笨猫试图咬死人一样, 可笑至极。 扣着下颌的指腹按上女人酒窝的位置,微一用力,就将人紧闭的唇瓣分开了一道缝。 索取这种事, 就连人鱼这类生物, 也将它化为了本能之一。 不需要谁教,她伸舌,不顾对方的推拒抵触,强势地挤入了那一处湿热之境。 **, 一触即燃。 面容青紫的少女,脸色逐渐恢复, 置于对方酒窝上的手,缓缓后挪,擦过脸颊,抚上女人柔顺的乌发,动作缠绵暧/昧之间,带着点无意识的亲昵味道。 白芡回过神时, 发觉自己被念力抽干的力气已经恢复。 虞绍灵餍足地躺回了浴缸中, 冷淡的神情缓和不少,狭长的眼眸轻扫向她,如至高无上的领导者一般, 施舍地启唇:“低等的人类,过来吧,看在你帮了我的份上,允许你服侍我。” 白芡没理会她颐指气使的态度, 反倒惊讶于另一点:“我能听懂你说话了?” 虞绍灵闻言,秀眉微蹙,似是也在思索为何自己突然能听懂眼前人的话。 不及她深思出结果,白芡已经爬起来,蹲回了浴缸边。 -- 第42页 “你还记得我吗?” 虞绍灵精致的容貌上满是高贵的傲慢:“呵,不屑认识。” 白芡:“……” 公主殿下因她的怠慢感到不满:“还愣着做什么,低等人类,还不快服侍我。” 说着,少女朝着白芡侧过身,抬手的动作,漫不经心中带着点与生俱来的妖娆与妩媚。 “把这只手给我清理干净,不然的话——”少女的目光划过她脆弱的细颈,眸似利刃,冷厉中满藏威胁。 白芡不和这不知恩也不图报的家伙计较,乖乖顺她意,捏住对方纤细的手,像刚才那样清理起来。 虞绍灵的脑袋贴在浴缸边缘,从她这个角度,能看见女人弧度完美的下颌线,勾人的红唇,挺翘的鼻,以及那双藏着整片星河的眼眸。 一不小心,就如被风景画吸引的观赏者,无意识地着了迷。 “行了,你自己再洗个澡吧,衣服我去拿进来给你。” 女人轻柔的声音,唤醒了因画沉迷的少女。 她脸色一僵,甚是懊恼自己失神的反应。 “喂,低等的人类,你还没回答我,这究竟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芡脸上的浅淡柔意,终于因她重复性的“低等人类”四个字而消失:“我有名字,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白芡。” 人鱼少女不屑地低嗤一声:“人类的名字,不配让我提。” 白芡闻言,不再伺候,起身直接往外走。 虞绍灵不满地唤她:“喂,低等的人类,回答我!” “低等的家伙,你不怕我继续对你使用念力吗!” 无论她如何言语威胁,白芡都没有再回头。 虞绍灵自言自语地念叨了好一会儿,直到紧闭的浴室门被人推开,她才下意识噤声,满眼幽怨地看向进屋的人。 白芡手里拿着一套睡衣,旁若无人地挂好后,不理会浴缸中已经快要气炸的人鱼少女,转身又要离开。 虞绍灵憋不住,恨恨出声:“白芡!你这该死的低等人类!” 脚步停顿,女人施施然回头,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虞绍灵脸上的冷淡早已因怒意消融,夹黑的茶色眼眸,里头不断往外溅着灼热的火光。 白芡平静地同她对视,不染而朱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这该死的低等人类,我命令你快点回答我!” 女人笑意不达眼底,闻声勾唇,却不开口,转身就走。 门砰的一声再度被甩上,里头少女不停歇的怨怒声,彻底被隔绝。 虞绍灵从浴缸中站了起来,修长笔直的两条腿踩到地上,作势就要冲出去跟那不识好歹的人类理论一番。 愤愤走出两步,她才终于意识到有何不对,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低头。 看清以后,脸色煞白一片。 她的鱼尾呢! 白芡刚准备下楼去弄点吃的,就听到浴室里传出来的凄厉刺耳的人鱼悲鸣。 比人类未修剪的指甲在黑板上划过的尖锐声音,还要让人心悸几分。 她登时忘了刚才的不悦,慌忙跑回去。 一拉开门,就看见少女满眼通红,百般屈辱地奋力敲打着自己那双和人类无异的腿。 喉中溢出痛苦的呻/吟,握拳的手每往那细嫩的皮肉上敲击一下,就会在那上头留下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红痕。 虞绍灵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截住,她抬头,清楚地看见那人眼中的怜惜。 少女疯了一般地挣扎,漂亮的眼眸像淬了毒,又恨又怨地冲她嘶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这该死的低等人类!我要你去死!我要你去死!” 人鱼断尾,好比人类截肢。 其实这副画面,她曾亲眼见过。 原剧情的最后一部分,奄奄一息的女主被渣男从牢笼中拖出,她被喂了药,施不了念力,也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鳞片,被狠毒的男人毫不怜惜地一片片剜离。 鲜血流了一地,人鱼的喉咙因疼痛发出凄厉的悲鸣,干净纯澈的眼眸彻底失了灵气,像蒙着一层阴沉沉的黑雾,透不出一丝生气。 最后一片鱼鳞被剥下,没了利用价值的她,像块破布一样被毫不犹豫地彻底丢弃。 少女僵冷着身子倒在漫天的血泊中,眼眸中的恨意化成了血泪,沿着苍白无色的脸颊流下,融入那一滩令人不忍再看第二眼的血色之中。 白芡不敢再继续回忆那副触目惊心的画面。 现实的发展与原剧情的相差甚远,但她没有时间多去思考究竟是哪里出的错,当务之急,是让因断尾而悲痛得快陷入癫狂的少女冷静下来。 女人攥紧少女疯狂挣脱的手,将对方温柔揽入怀中,试探着在她耳边浅喃:“我知道你失去了一些东西,也忘记了一些东西,但请你相信我,我会帮你找回它的。” 白芡的身上带着一股让人形容不出的味道。 像清晨被露水打湿的栀子花,那是一种清新而又让人感到安心的浅淡香。 虞绍灵的反抗停顿了一瞬,很快又变得激烈。 声音因嘶吼太久而变得沙哑:“就是你!就是你害的!除了你,还能有谁!你还敢把我带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你这个狠毒的低等人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人鱼这种生物,在感情方面,表现得非常极端。 -- 第43页 若是信任一人,会愚笨得将整颗心都傻傻奉上。 反之,不论对方如何表明真心,都会坚持己见,不会相信对方口中的任何一句话。 白芡深谙这点,不再徒劳地只做此番安抚,她缓缓将怀中的少女拉开,一个不察,虞绍灵扬手的瞬间,指节上尖细的指甲从她脸颊一侧划过。 滴答。 一串血珠从女人细嫩的皮肤中渗出,坠落而下,滴入浴缸中,晕开一层浅色血雾。 虞绍灵闻到了空气中的这股血腥味,一时失神,正是因这短暂的迟疑,才让白芡的双手,成功贴上少女的脸颊。 人鱼的皮肤很凉,温热的手掌触碰上,引得对方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下。 虞绍灵回神,目光因女人如此放肆的举动愈发生寒,抬手毫不客气地往她手臂处拍去。 白芡躲也不躲,脸颊处的那道小缝,因对方的发力又震出一滴血点,未像刚才那样散落空中,只是沿着脸颊往下,在女人白净的脸颊上画出一道细长的血丝来。 她并不理会这点刺痛,眸中的柔和,像是月光被揉碎了,洒进这一片星河中似的。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我。” 少女发出一阵无声的冷嘲,漠然的视线扫向她,余光瞥见对方脸上那一串红,瞳孔不自觉地缩紧,很快恢复,脸上又是那副厌恶和痛恨的神情。 白芡抱着她的脸,继续温声道:“我是人,你是人鱼,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凭借念力杀死我,对吗?” 虞绍灵的神情证明了她说的没错。 只是眸中迅速闪过一丝不自然。 白芡捕捉到它,佯似不知。 ——人鱼断尾重生前的天生念力,无法用来剥夺他者的生命。 她清楚这点,显然,只是失去部分记忆的虞绍灵,也很明白这一点。 “所以,我想和你做个约定。”白芡松开一只手,抬至少女身前,作出一副人类之间签订口头协议时的手势。 女人的笑如冬日暖阳,带着令人看不够的温柔:“我会帮你找回断掉的鱼尾,在那之前,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你不用怕我会毁约,毕竟我的生命,你随时可以拿走,对吗?” 虞绍灵直直盯着她看了良久,期间,女人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眼中的真诚,让人寻不到半点欺骗的成分。 白芡不催促,静静等候,直到她开口。 “那你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白芡清楚,这是相信自己不是伤害她的人了。 她主动把手贴近对方,小拇指柔柔地将人鱼少女的细指勾住,两只大拇指碰上的同时,薄唇微启:“我只需要你,远离一个叫童少青的男人。” 虞绍灵蹙眉:“童少青是谁?” “这个现在不重要,现在比较重要的是,你该告诉我,你还记得些什么?” 虞绍灵沉默很久,缓缓开口:“我记得,黑章鱼追杀我到了岸边,后面发生了什么,没有印象,再后来,就是在这里醒过来了。” ——她愿意回答,就表示这个约定生效了。 白芡明白这一点,这才彻底松口气。 黑章鱼无法上岸,可以暂时把这个反派忽略。 现在的任务就两个,阻止男女主接触以及找回女主的鱼尾。 虞绍灵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因一时的激动而暂缺的智商回笼:“他杀了我的父王和母后,还想把我也杀了,要不是……你是在哪里捡到的我?” “海边。” 少女冷笑:“看来我的尾巴,是他搞的鬼了,你说你能帮我找回尾巴,什么时候能找回来?我要回去报仇,越快越好!” 虞绍灵这副高傲自信的模样有着别样的魅力,白芡看着她,不由得弯了弯唇。 很好,这正是她想看见的以事业为主的女主。 “说实话,我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尽快帮你找到的。” 虞绍灵决定相信白芡,对她的态度自然也缓和不少:“谢谢,看来你们低等人类,也不全是海之师所形容的那样,狡猾又讨厌。” 白芡的温柔笑容崩裂开:“再给我提一句低等人类,我直接把你从这儿丢下去。” 少女正欲辩驳,想起什么,抿唇,把话又吞了回去。 “看在你愿意帮我找尾巴的份上,我允许你的名字从我口中说出,你叫白芡是吧,行,我记住了。” 尽管已经知晓对方姓名,但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白芡装傻问:“那我怎么称呼你?” 虞绍灵不屑地轻嗤一声:“低……你不配直呼我这高贵的名字。” “……” 白芡起身:“那请你把自己洗干净,换好衣服后下来,我在一楼餐厅等你。” 虞绍灵立刻把人叫住:“我可是人鱼国未来的掌权者,区区洗澡这种小事,也配让我亲自动手?过来,我命令你把我洗干净,还有,我这套念化的衣服,不可见到太阳光,你得帮我把它静置于水池中保养,知道了吗?” 回应她的,是砰的一声,浴室门又一次被女人甩上的声音。 人鱼国未来的女王被这低等人类气得恼火:“白芡!你给我滚回来!你这大逆不道的低……大逆不道的女人!信不信我用念力杀死你!” 人鱼生来就拥有超人类数倍的灵敏听力,她吼完,没听见女人回来的声音,反而是捕捉到对方踩着楼梯,继续往下走的反应。 -- 第44页 从小到大任何事都有海之侍女伺候的人鱼公主,恼得脸都青了。 这讨厌的低等人类! 等她的尾巴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杀死这个不识好歹的可恶人类! …… 白芡做了两菜一汤。 花了半个小时。 装好最后一盘菜时,发现虞绍灵还没下来,只好解了围裙上楼去叫人。 门被推开,没看见浴缸里坐着的人。 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对方是把浴缸当成了床,正侧躺着在水中休息。 脚步声打扰了人鱼少女,她睁开眼,细长的睫毛引起浅浅水波。 哗啦一声响。 虞绍灵坐直身。 白芡此前一直没注意她的穿着,现在这么明晃晃地看着,才发现对方的着装有多性感诱人。 细长的天鹅颈下,精致的锁骨展露无余。 调皮的水珠沿着白皙的皮肤往下滚,滑进高耸的弧线之中,惹得人险些要被那雪白带走理智。 她穿的是件念力化成的比基尼上衣,平坦的小腹,漂亮标准的人鱼线,展露无余。 继续往下,就不能再形容了。 白芡俨然性转版的美人坐怀却不乱心神的柳下惠,面不改色地走到浴缸边,低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我是叫你洗澡,没叫你泡澡。” 虞绍灵瞪她:“白芡,我命令你服侍我!既然你已经承诺过要帮我找回尾巴,还要求我跟在你身边,那么相应的,你也得解决好我的日常生活所需,不是吗!” 白芡:“没收你房租和伙食费就已经足够对得起你了,你还敢让我给你做仆人?” 虞绍灵瞬间站起,带出的水花,落了几颗在白芡身上。 少女比她高出半个头,姿势的转换,让她一下底气横生,微低下巴的动作,看起来傲慢得很。 “让你帮我洗澡是你的荣幸,你知道在人鱼国,有多少人渴望成为我的侍女吗!最后能留在我身边的,都是千挑万选才选中的,懂吗!” 白芡被她自信又理所当然的模样弄得又气又想笑,最后,只能无奈地摇头。 两人本来就不是同种生物,世界观生来有差,自己其实并不需要执拗于这一点。 虞绍灵把她摇头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顿时怒不可遏:“白芡!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你这可恶的低……可恶的女人,我要用念力把你变成最讨厌的海猪!” 白芡:“……” 她无语:“按照你们人鱼的寿命来算,你也活了一百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再说了,你现在的念力,除了能让人没力气以外,没别的用处了吧?” 虞绍灵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唔,才不是!” 女人后退一步,双手交叉置于胸前,冲她道:“行,我不躲,你现在就让我变猪试试,若是成功了,别说今天,以后你的澡,我都能帮你洗。” 少女变换了好几副神色,末了,不甘又倔犟地逼她:“白芡,快点帮我洗澡!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我会把你的床弄湿,让你晚上睡不了觉!” 白芡被她幼稚的威胁彻底打败,叹口气,走回人身边。 “我就帮你洗这一次,明天开始,不管是什么事,请你自己动手。这里是人类的世界,讲究人人平等,不兴你们人鱼世界以王为尊的那一套,你要是想在这里安稳待到我替你找回鱼尾,就给我遵循我们世界的生存规则,懂了吗?” 虞绍灵的表情里满是不服气,小嘴一撅,还没开口,就被女人淡淡扫过来的一眼骇到,沉默片刻,不甘地回应:“知道了,真是讨厌的人类!” 哼,低等又可恶的人类! 到时候等我找回尾巴,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要她不在人类前面加上“低等”二字,白芡都能由着她。 “行了,我菜还在楼下放着,再不快点都要凉了,脱吧。” “脱什么?” 白芡蹙眉:“衣服啊,不脱怎么洗?” 人鱼少女翻了个白眼,顺手扯过她的手,毫不在意地往自己身上某处一按。 “白芡,这也是你的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换世界了,让我来亲眼看看,快穿换完世界的点击下降率到底有多恐怖(瑟瑟发抖.jpg) 这章留2分评,明天我睡醒前看见的都发红包昂! 第22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2) 白芡被她毫不设防的动作惊到, 不由自主的,用力捏了一下。 被抓痛的虞绍灵怪叫出声:“你按这么紧干什么!我现在也是人,你当我不会痛的啊!” 暧/昧的姿势与无意间变得旖旎的氛围, 因人鱼少女不识人类秘事的单纯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芡,你到底会不会伺候人啊!” 白芡收回手,一脸冷漠:“不会, 我撤回刚才的话, 你还是自己洗吧。” “不行!哪有人还能把话收回去的!你们人类世界里不是有一句话,说什么说出口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啊!水已经泼出去了,你不能再收回去!快点帮我脱衣服!” 白芡弯唇:“那你大概不知道,现在人类发出去的话, 只要时间不超过两分钟,什么话都能撤回。” 没玩过X信的人鱼少女自然不懂, 困惑地挤眉:“什么意思?” 白芡后退一步,作势要走:“我先下去吃饭了,公主殿下,你爱洗到几点洗到几点,愿意的话,在这里泡到天荒地老也没事。” -- 第45页 虞绍灵急得连忙去拦, 她手长的优势, 在这一刻完美地体现出来。 女人没能走出第二步,已经被对方一把扯回浴缸边。 虞绍灵低头看她,一副被人类的坏脾气闹得只能无奈妥协的表情。 手心箍着她的细腕, 再一次毫无防备地带着它往那桃上按:“海之师还是没说错,人类的脾气真是糟糕,不就是不给你按吗,我给你按就是了, 不过我也会疼,你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突然用力了,知不知道?” 白芡:“……” 要不是我知道自己手里捏着的是啥,就冲你这无辜纯洁的神情,我都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正在做什么正常的事了! 她想抽回手,被对方强硬按着,根本挣脱不得。 被伺候长大的人鱼公主第一次哄人,见这人类这么不听劝,开始感到不耐烦:“你还想要干嘛?” “你们人鱼,都是这么被伺候着洗澡的?” “在今天以前,我可从没让外人碰过我。”少女不屑地说完,鄙夷地瞥她一眼,“不是你说的,让我遵守你们人类世界的生活规则,要不是我现在有求于你,你就算跪在地上求我,也别想碰我一根毛。” 白芡习惯了这家伙时不时的傲慢姿态,心平气和地同人交流:“谢谢,我真的并不想碰你。” “呵,人类果然爱撒谎,嘴上说着不想碰,也不知道是谁,手里捏着我这里紧紧不放。” 白芡的胸腔轻易因这条鱼燃起一阵火,她吐了口气,压下这阵恼意:“不好意思,好像是公主殿下你按着我的手呢。” 高傲的人鱼少女是不容许自己的话被反驳的,漂亮的眼眸愤愤睨她一眼:“我不管,快点帮我脱衣服,然后再帮我洗澡,我饿了!” 白芡沉默数秒,因肚子不满许久未进食而发出的一阵闷响而屈服:“松手。” 知道对方是要帮自己洗澡了,虞绍灵这才乖乖地把她松开。 …… 换上白芡衣服的虞绍灵,气质有了点变化。 眉目间的傲慢未褪,睡衣T恤上的Q版小人物却给她增添了一丝可爱的稚气。 “这是什么?”虞绍灵指着胸前那个吐舌的羊角辫娃娃问。 “是钱。”白芡言简意赅,“这个图案,版权费很贵。” 人鱼少女不理解版权费是什么,但贵这个字还是听得懂的:“你这么有钱吗?” 白芡瞥她一眼:“没钱敢养你?” 虞绍灵顿时骄傲地抬起下巴:“那可不,我可是人鱼国最尊贵的人鱼,生活质量可不是你们这些廉价的人类能比的。” 说到这个,她一下来了劲:“我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泡个海奶浴,鉴于海灵只在深海底下有,我就勉为其难使用一下你们人类的牛奶吧,泡完澡我——” “停,人类世界还有一条规则,食不言寝不语,意思就是,现在你给我闭上嘴,安静准备吃饭,知道了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餐厅。 虞绍灵也的确饿了,闻言不再像之前一样顶嘴,而是乖乖点头:“你弄了什么吃的?在我们人鱼国,吃饭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连最贫穷的人鱼,每个月都能领到国家发的一块海牛肉,我跟你说,没有哪条人鱼,能抵挡得住海牛肉的诱惑,等你到时候帮我找回尾巴了,作为回报,我可以送一屋的海牛肉给你。” 白芡端着两碗打好的饭过来,毫无人性地摧毁小姑娘的期待:“不好意思,别说海牛肉,就连牛肉,家里也没有。” 桌面上摆着两菜一汤,一眼望去,绿得渗人。 青菜豆腐汤、清炒青菜。 唯一颜色看起来亮一点的,是那盘青椒炒鸡蛋。 虞绍灵脸上的笑意僵住,险些忍不住想将桌子掀了。 “这是什么东西!这种寒酸的菜,我们那里的海猪都不会吃!我要吃牛肉!白芡,你必须去给我买牛肉!” 女人当着她的面,施施然捏着装饭的碗,夹了口青椒,放入口中。 在对方的怒目中冷静咀嚼完,吞下去后才漫不经心地开口:“要么坐下来跟我一起吃饭,要么你就继续饿着肚子吧。” “我不要!我要吃牛肉!去给我买牛肉!这是我的命令!” 白芡的目光挪到少女脸上,对视上人鱼伴着威胁的冷厉眼神,面不改色:“想吃牛肉,当然可以。但今天不可能了,明天的话看你表现。如果你还是不肯真正接受自己已经成为一个人类,并且有求于我的事实,那我觉得我们之前的协议也没有继续的必要。” 虞绍灵闻言,脸色像个调色板,一下子又青又紫。 她是感激这个救了自己一命、还愿意不求回报地帮助自己寻回鱼尾的人类。 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身为高贵的人鱼,就要对着一个低等人类如此地卑躬屈膝。 人人平等? 笑话,她是尊贵的高等人鱼,低等人类哪配得上和她扯到平等二字。 从不肯屈尊于他人的人鱼少女,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起身。 “也好,我赞同你的想法,鱼尾我自己会去找,等我回了海底,手刃了仇人,该报答你的,到时候自然会报答,至于现在,我想我们还是就此别过的好。” 虞绍灵面色不虞地走到玄关边,动作放慢,装不经意地细听了下餐厅的动静。 -- 第46页 有筷子不经意敲在陶瓷碗壁的声音,很显然,女人依然在管自己吃饭。 她有种被忽视的不爽,但也心知自己绝不可能自降身份去那低等人类面前再多说一句话。 如同来时一般,虞绍灵没带走任何东西,关上门大步离开。 大半夜的,少女孤身走在马路上,很容易引来一些不法分子的注意。 离开小区没多久,虞绍灵就被三个染着彩虹头的非主流青年堵在了十字路口。 三个流里流气、满眼淫/邪的青年朝着她靠进,空气之中,逼仄得只剩下了几人难闻的鼻息和那数天未洗的油头味。 少女皱眉厌恶的神情惹怒三人,原本还想着稍微有点“绅士风范”的青年们,默契地对视一眼,不再掩饰地露出了让人直犯恶心的嘴脸。 从小被人保护长大的人鱼少女第一次遭遇这种事,一时间忘了自己还有一种名为念力的东西,直到中间那个肥头大耳的青年伸出脏手就要碰到自己了,才记起来念力这回事。 垂于身侧的手微抬,莹白的掌心处隐隐有银光浮现,眼看着那束微光就要刺中对面的人—— 砰。 看起来足有两百来斤重的肥矮青年,被身侧突然出现的一双长腿,毫不客气地踹到了地上。 两个同伴听见声响,刚扭头,来人已经动作迅速地给两人分别也送了一脚。 混乱过后,白芡干脆利落地抽出青年的鞋带,将灰头土脸被自己的拳脚教训了一顿的三人分别绑好,才偏头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虞绍灵。 “这才是大多数的人类,也就是你所谓的海之师跟你描述过的,贪婪又恶心的人类,所以,还要离开我吗?” 人鱼小公主的眼眶倏地就红了。 父母被黑章鱼害死、自己也被弄断了鱼尾、现在连海底都回不去的种种悲伤与心痛,在重新见到白芡的这一刻,泉涌一般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海之师告诉她,她是最尊贵的人鱼公主,是生来就要受人敬仰、受人尊崇的,所以她要抛却脆弱、可怜、乞求这些只有弱者才会存在的情绪,以高傲的模样生存。 她一直是这么做的,也从未觉得有何不妥,父王母后爱她,却也和海之师一样,要求她在任何时候,都要端着自己的姿态。 但是这一刻,她只是突然地,觉得自己心脏那一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仿佛一块沉封多年的坚硬冰地,意外地闯进来一只软乎乎的小猫,她不畏惧这冷冰冰的一切,反而要用那可爱的小粉蹼,在冰面上欢快地踩上几下。 冰面依然散发着令人生畏的寒意,但只有冰地自己知道,被小猫踩过的地方,有一丝很小的裂缝,产生了。 “不准哭,憋回去。” 悲伤的情绪才刚酝酿好,女人紧接着冒出的生硬之语,让她的情绪彻底崩断,结在眼眶中的莹泪,再也抑制不住地不断往下坠。 乍现的粉光在黑夜中亮得耀眼,白芡的瞳孔骤然一缩,顾不上还有最后一个人的手没被绑好,冲到少女面前,把高出自己一些的人,用力按进自己怀中。 红豆般大小的珍珠磕在她的锁骨上,白芡抬手按住,冷静地将它塞入自己口袋中。 “再走一步,我能把你们的子孙根踢断。” 趁着她背对着自己,本想借此机会悄悄溜走的猥/琐青年团,闻言后颈一寒,灰溜溜地又走回来。 白芡把人松开,见少女一脸幽怨地瞪着自己,抬手,堪称温柔地在人眼尾处抹了一把。 未成型的泪珍珠,被扼杀在了女人再简单不过的动作里。 “不准哭,知道没有?” 虞绍灵不说话,漂亮的眼眸里,委屈、可怜、哀怨、愤怒等多种情绪交织。 “你出来干什么,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哦。” 白芡说完,回身看着三人,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当街骚/扰女性的三个青年被塞进警/车中。 事情解决完,就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白芡扭头,少女本来已经缓和的神情,在对视上她的刹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变为不久前的倔犟样。 她无奈,声音比起刚才的严厉,温柔许多:“海之师没有告诉过你,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吗?” 虞绍灵哽声反驳:“从来没有谁敢让我哭!我没哭!” 女人随手掏出口袋里的稀有粉珠,递到少女面前,含笑问:“那这是什么?我可是亲眼看见它从你眼眶中掉下来的。” 要面子的人鱼小姐哼一声扭头:“谁知道是不是你随便从哪里捡来污蔑我的,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求我回去也没用,我才不回去!” 她等了片刻,对方都没回答,余光不经意地往白芡站的位置一瞥,结果什么都没瞧见,少女心头一跳,猛地把头一扭,发现女人已经朝前走出一大段距离。 “白芡!” 白芡回头,少女满含愠怒的眼眸在黑夜中亮得迷人。 虞绍灵咬着下嘴唇,死死瞪了她好久,最后憋不住,嗫嚅了一声:“你求我一下,我就跟你回去。” 白芡不动,静静地看她。 小姑娘被她如此冷漠的态度伤到,嗓音里已经带上一点湿意:“我要你求我!你求我我就跟你回去了!” -- 第47页 执拗又委屈的模样,倒像只被主人无意中踩了尾巴,又气又委屈地扒拉到对方怀里,想要铲屎官顺一顺毛的可怜小猫咪。 白芡叹口气,反问她:“那以后还要跑吗?” 虞绍灵抽了下鼻子:“我要吃牛肉!你给我吃牛肉我就不跑了。” “知道了,过来,回家。” 最后四个字,带着点缱绻的柔意,小姑娘的耳根被撩得一软,晕晕乎乎地就主动靠了过去。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跟着白芡进了小区门。 理智回来的人鱼小姐又气炸:“你这狡猾的人类!你还没求我呢!” “再多说一句,今天的牛肉没有了。” 虞绍灵眼睛一亮:“牛肉?!!” “楼下超市应该还开着,既然下来了,就顺便去看一眼。” “好!” 白芡记起一件事:“你刚才是想使用念力?” 虞绍灵的表情瞬间变得凶狠:“这些心思肮脏的低等人类,就该狠狠教训他们一顿!” 女人停下脚,冲着对方道:“低头。” 人鱼小姐不明所以,脑袋低下来的同时,额心很快被人轻轻敲了一下。 白芡收回手:“以后不准在其他人面前使用念力,也不准哭,记住了吗?” 虞绍灵捂着被弹到的地方,又气又恼:“为什么!在你面前都能做,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不行!不都是人吗!” “你想被关进笼子里研究吗?”白芡淡声阐述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画面,“一旦你是人鱼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就会被关进一个狭窄得只能蜷缩着身子的铁笼子里,对方知道你的眼泪会变成珍珠后,就会给你下一种会一直哭泣的药,你疼得眼睛都冒血了,却还是停不下来,他进来给你送饭,看见你被折磨得都开始流血泪了,不但不焦急,反而更兴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芡笑得冷冰冰的:“因为带血丝的珍珠,比原来的更值钱,不仅如此,你身上的鳞片——” “我知道了!你不要说了,好吓人。” 小姑娘是真被吓到了,身子发抖不说,那张白净的脸,已经惨淡得和白纸没有差别。 白芡不再刺激她:“所以你的真实身份,好好藏着,不要让你我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懂了吗?” “但是黑章鱼也知道啊。” 白芡:“……” “他是人吗?” 虞绍灵犹豫了下,乖乖摇头。 “那不就是了?” “好嘛,我记住了。”虞绍灵看着前方离自己大约只有一步远的人,“可是白芡,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女人扭头,身后的光打在她身上,为她的周身镀上一层浅浅的光晕。 让她看起来,像个圣洁的天使。 “因为是你,所以不需要理由。” 小姑娘突然感觉脸颊有些烫,她不太自然地避开对方的视线,沉默两秒,道:“我叫虞绍灵,在人鱼国,只有我的父王和母后,能这么称呼我。” 白芡笑:“好,我记住了。” …… 虞绍灵的睡眠场地成了暂时性的问题。 原主是个习惯独来独往的人,当初买下这套房子的时候,直接把次卧改成了工作室。 主卧很大,里面的家具也不多,就显得屋子看起来很空。 白芡原本的想法,是让虞绍灵跟自己一起睡主卧那张双人大床。 可少女刚躺上床没几秒,后背就跟被什么东西蛰疼了似的,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 巴掌大的脸上满是厌恶:“我不喜欢这东西,我要睡在水里。” “浴缸行不行?” “行!那个我喜欢!” 人鱼少女乖乖躺进放好冷水的浴缸,温顺的态度没维持半分钟,又破了功。 “白芡,这个浴缸好挤啊,你家里没有更大的浴缸了吗?” “没有。” “泳池呢,人类的房子不是都带有泳池的吗?” 白芡已经走到了门边,闻言扭头:“海之师到底都教了你什么东西?泳池是有,但这套房子买过来以后就没用过,你要用的话,自己下去洗吧。” 虞绍灵从水里探出脑袋来,下巴抵在浴缸沿上,活脱脱一幅诱人的美人出浴图。 “我要你帮我洗!” “晚安,明天见。” 白芡毫不客气地关门离开,听见身后传来人鱼气急败坏的怒吼:“白芡,我明天就把你变成海猪!” 虞绍灵气呼呼地躺回去,浸在水里不到十分钟,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听见屋子里有声响,抬起脑袋一看,白芡正站在盥洗池前刷牙。 虞绍灵一时忘了自己还在生白芡的气,施舍般冲她道:“早上好,你们人类真是没有礼貌,居然不知道主动和我打招呼,还要我先问好。” 白芡含着清水漱了几次口,直到口中吐出来的都是清液,才扭头看她一眼。 紧接着回头,边用一次性洗脸巾擦干唇角的水渍,边回答:“我来的时候你还没醒,早上好,这样行了吗?” 虞绍灵勉强满意地嗤了一声,从浴缸中走出来,到女人边上,好奇地拿起她放回杯中的电动牙刷:“这是什么?” 白芡擦了把脸,两人凑得很近,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对方的脸蛋十分干净,上面甚至连一点毛孔都找不到。 -- 第48页 “你们人鱼从不刷牙?” 虞绍灵慌忙往后退了一步,看她的眼神里带上控诉:“你昨天还说不对我做那些可怕的事,今天难不成就想反悔了吗!你这个糟糕的人类!” 白芡:? 小姑娘紧张地捂住嘴,含糊地继续说:“你不准动我牙的心思!要是你敢趁我睡着把我的牙拔光,我一定会把你变成猪的!” 她不理解地眨眨眼,脑中一阵精光闪过,好笑地问:“你以为的刷牙,是要把牙先一颗颗拔下来,用牙刷清理干净了,再重新一颗颗装回去?” 漂亮的茶色眼眸没什么威胁力地觑她一眼:“不然呢!我已经知道你的阴谋了,你别想骗我,我们人鱼的智商比你们这些人类要高出好几倍!我才不会上当呢!” “……” 两人之间的信任,因人鱼不同寻常的脑回路,出现了短暂的危机。 白芡本不想多做解释,可直到她都进厨房了,人鱼少女还要用那副戒备的神色盯着她。 被人这么一直看着,就算是再淡定的白芡,也有破防的一刻。 她只好把人带回浴室,仔仔细细地在对方面前重新把牙刷一遍。 小姑娘脸上的防备逐渐瓦解,末了,又换回最开始的那副好奇之态。 “这个很好玩吗?” “好玩?”白芡思考,随即摇头,“不好玩吧,只是为了清洁口腔。” 虞绍灵朝她靠近一步,冲她张开嘴,然后戳戳她捏着牙刷的手:“那我也要,你帮我。” 白芡依然不想惯着这条人鱼,将东西往她手中一塞:“自己来,使用步骤我刚才已经示范给你看了。” “我不会!你帮我!” “是谁刚才说人鱼智商高出我们人类好几倍的?正好,展现你们人鱼高智商的时刻到了。” 虞绍灵神色一赧,底气丢了一些:“我不管!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就会了!” 无痛当妈的白芡,只好同意:“行吧,我换个头。” 啪唧。 电动牙刷因虞绍灵的脱力而掉到地上,小姑娘一脸惶恐地连连后退数步,声音颤抖:“你、你还要换头?!!” 白芡默默弯腰,捡起东西后,拉开抽屉拿了根新的牙刷头,当着对方的面“换完头”,才道:“等吃完饭,我给你科普一下,我们人类世界的常用语言。” 知道是自己再次误会,虞绍灵虽有些脸红,却依然把身板挺得笔直:“你们人类真是太奇怪了!” “过来,还要不要刷牙了?” 虞绍灵乖乖坐到白芡搬过来的小板凳上,像第一次被父母教着使用牙刷的小朋友那样,紧张又期待地仰起脑袋。 刚要张嘴,余光瞥见台面上摆着的被换下来的牙刷头,又不乐意了。 “为什么要换头,白芡,你居然敢嫌弃我!我都还没嫌弃你,你居然敢先嫌弃我!” 白芡可以预料,要是自己认真解释,这条初涉人类世界的人鱼,肯定又会有一大堆新的问题要冒出来,索性随便扯了个理由:“在人类世界,只有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共用一根牙刷头。” “喜欢?” “就是你父王和母后的关系,这样没有疑问了吧?” 虞绍灵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这回终于安静,张开嘴,等待对方的伺候。 …… 诚如虞绍灵所说,人鱼的智商的确挺高。 白芡先把一些容易引起误会的词汇解释了一遍,确保对方都听懂以后,又将这些词汇打乱顺序地提问了一遍,结果有些出乎她的意料,才教过一遍,虞绍灵居然全都答对了。 小姑娘很是满意她惊讶的表情,自信的神情臭屁得很:“我说过了,我们人鱼,不是你们这些低智商人类比得上的。” 白芡早已放弃纠正她时不时要在“人类”面前加上的一些贬义词汇,道:“行了,词汇教学到此为止,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没有的话我要工作了。” “你昨天说的,童少青是谁?他是人吗?为什么我要远离他?” 白芡不答反问:“昨晚在超市前我跟你说的那些,你还记得吗?” 虞绍灵后颈一紧,不自觉颤声:“就是我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些话?” “对,童少青就是会这样对你的人,所以你要远离他,知道了吗?” 小姑娘不解:“我又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你怎么就知道他会这么做?” 女人眯了眯眼,声线泛冷:“他不是会对你这么做,他是会对珍贵的人鱼这么做,所以,万一未来你们真的不可避免地碰上了,一定要记住,不要暴露你是人鱼,知道了吗?” “海之师说的果然没错,你们人类真的很残忍。” 白芡还是决定纠正一下这句话的逻辑错误:“你们人鱼国,全是好鱼吗?” 虞绍灵摇头:“当然不是,黑章鱼不就是个例子吗!” “那么同样的,人类里面,也不全是‘童少青’这样的人,其实大多数的人,还是和我一样的,所以你也不用这么厌恶人类。” 虞绍灵似懂非懂:“那我怎么知道,对方是‘白芡’还是‘童少青’?” 白芡被问住,在对方真诚求问的眼神中,选择了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有些人一开始是‘白芡’,等你们相处久了,可能对方就会暴/露出自己是‘童少青’的事实。人性一向复杂,这不是我这么简单跟你聊一聊就能说透的,反正你的最终目的就是找回尾巴回海底找黑章鱼复仇,所以不是必要的话,你别去接触其他人类,这样就没问题了,是吧?” -- 第49页 “那你要怎么帮我找回尾巴?” 白芡沉默,尽管知道如何去找,但她还真的没法直接回答。 原剧情里,虞绍灵被黑章鱼弄断的鱼尾能重新长回来,是因为和心上人结合了。 白芡冷静地编了个理由:“我也是第一次碰见人鱼,给我点时间,我会帮你把它找回来的。” 她就不信了,除了原剧情的办法,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虞绍灵正欲开口,身子一僵,白芡察觉到她的异常,刚想询问一句,就被猛然朝自己扑过来的人压在了沙发上。 她张口要骂,瞧见对方脸色熟悉的变化,意识到什么,来不及躲,对方焦灼的唇瓣,已经不容逃避地凑了下来。 微启的唇缝给了侵略者轻易破门而入的机会,灵活的长舌熟练地钻入那处香甜之地,勾住女人美味的粉舌,贴近着、撩拨着、逼迫着、邀请着。 以生命的流逝为代价的人鱼少女,力气自然不是普通人类能超越的。 白芡妄图挣扎,不乖的举动,只换来唇瓣被对方惩罚性地轻咬了一口。 女人抵着少女的手,逐渐失力。 白芡一开始恨不得手脚并用地把人踹开,到最后,还是无法避免地沦陷在了这片难舍难分的亲吻中。 唇瓣纠缠之间,津液的吞咽声,同女人不受控制泻出的娇/吟一起,谱成一曲暧/昧绵长的音韵。 虞绍灵的理智在品尝过对方口中的甜美滋味时就已回笼,她本该就这么把人松开,却由着自己也不知晓的小心思,选择了放纵。 再一次短暂得到满足的少女,把人松开的动作称得上温柔。 女人面若桃花,一双剪水秋眸半眯半睁,漂亮得像含着层薄薄的水雾,向来抿着的唇,此刻微张着,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揉上那片粉嫩,将它揉成最为艳丽的红。 虞绍灵不知道什么叫心动,她看着这样的白芡,只觉得这一刻,真想把她的那枚海之螺,送给她。 ——对人鱼来说,每条人鱼的专属海之螺,是一种比心脏还要珍贵的东西。 白芡再次被偷袭,气得整张脸都红了:“这是怎么回事?” 虞绍灵似乎也知道自己轻薄人的举动不太礼貌,面对女人责问般的冒犯态度,难得没有摆出之前那副傲慢不屑的神色。 表情中透着点让人不忍责备的无辜:“我也不知道,之前在人鱼国的时候,我从没这样的。” “为什么要碰我?” 人鱼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和昨天一样,我就是突然感觉喉咙像是被一双无名的手掐住了,很诡异,也很痛苦,然后,像刚才那样碰过你的话,这种症状就会解决了。” 白芡冷呵:“我可不信什么接吻就能治病的鬼话,下次再敢碰我,你等着瞧。” 虞绍灵登时又不满了:“我们人鱼从来不骗人!再说了,我又不像母后喜欢父王一样喜欢你,干嘛要撒这种谎来和你做这种事!” 白芡思索了下,觉得她反驳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脸色变了变,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些:“那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到刚才,你这症状发作的时间正好隔了十二个小时,总不能以后每隔十二个小时,你就会这样一次吧?” 虞绍灵很诚实:“我不知道。” “这样不行……” 从没被嫌弃过的公主殿下立刻打断她的话:“白芡!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嫌弃我?你居然敢嫌弃我!我可是尊贵的人鱼国公主,一般的平民想见我都见不到,现在你不但能天天见到我,我还因这奇奇怪怪的毛病让你有了碰我的机会,白芡!你不感激就算了,居然还敢嫌弃我!你这讨厌的人类!” 白芡黑脸:“我并不是你们人鱼国的平民,对于你所说的事情,没有半点兴趣,谢谢。”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嫌弃我!我都没嫌弃你,你居然就敢嫌弃我,白芡,你不能嫌弃我!” “停,话题偏了,我现在要和你讨论的,不是关于我是否嫌弃你的问题,而是你这奇特症状的问题——” 虞绍灵脸色难看地再度打断她:“我才不管什么症状,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嫌弃我!” 白芡:“……” 人鱼把对方的噤声当作了默认,本就因被人嫌弃而羞愤的明亮眼眸,更是窜起了耀眼的火光。 她一把按住不识好歹的白芡,沉着脸,将已经坐起来的女人,重新按回了沙发上。 白芡直觉不妙,眉头刚跳了下,对方带着怒意的吻,再度覆了下来。 若说刚才的温吻似春风拂过水面,只是掀起一阵涟漪。 那么现在的热吻,更像是飓风席卷,扰得海上刮起了阵阵海浪。 被这巨浪拍散,软着身子瘫在沙发上的白芡,被这发疯的鱼弄得连声音都哑了,美目瞪着上方的人,嘴唇红肿得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G……u……n!” 虞绍灵的指腹,终于得偿所愿地抚上对方被自己啃肿的唇瓣,她饶有趣味地细细摩挲着,向来空灵动听的声线,这一刻低沉得很:“白芡,你不能嫌弃我!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嫌弃我?” 白芡毫不客气,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虞绍灵手下动作一顿,按着下半片唇瓣的细指,滑落到女人下颌处,捏住了,发问的语气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危险:“还是嫌弃我?” -- 第50页 白芡连忙摇头,心头怒火再盛,在对方这般威胁下,也只能把宰鱼的念头暂时埋进心底:“没有!” 虞绍灵满意了,表情缓和,关心地问:“嗓子怎么这么哑,要不我去给你倒杯水?” 女人冷笑,没拒绝:“我要温的,但凡有一点烫,我就直接倒你脑袋上。” 人鱼小姐听话地去帮她烧水了,两人之间的地位,无形中,似乎又变回了之前。 一分钟后,虞绍灵在里头喊:“白芡,我不会,你还是自己来吧。” “……” 一条什么忙都帮不上还总是添乱的废鱼! …… 原主的职业是设计师。 守护者每进入一个世界,原主的职业技能都会自动保留,这样也就避免了一些守护者进入小世界后,会发生无法靠本职工作生存的意外。 早饭吃完,白芡就把自己关在了工作室里,继续完成原主的设计。 虞绍灵来敲门,手里拿着那套本应被泡在水桶里的念力衣服。 少女每靠近一步,没拧干的衣服,就会在地板上留下一条水痕。 白芡看得头大,连忙制止:“你别动了,没看见衣服都把地板弄湿了吗?” 她的语气很平静,只是略带无奈,可听在耳根子很软的人鱼姑娘耳朵里,就成了不耐烦的责怪。 虞绍灵把脸一板,傲慢中带着点不自觉的委屈:“你居然因为这破地板骂我!白芡,我可是尊贵的人鱼,你居然把地板看得比我还重要!你这个讨厌的人类!” 白芡抚额,她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这条时不时就犯高贵病的人鱼气出心脏病。 声音在少女哀怨的眼神中不得不放柔:“地板没你重要,行了吗?只是你这样拿着湿衣服进来,地都被弄湿了,我等下还得用拖把拖一遍,很麻烦,知道了吗,尊贵的公主殿下?” 小姑娘因愠意而变得粉嘟嘟的鼻子发出一阵哼气声:“你以后不准再像刚才那样骂我,知道了吗!” “是是是,所以呢,你来找我干嘛?” 虞绍灵正想继续前进,犹豫了下,身子顿在原地,指着手中的衣服,道:“你给我买个鱼缸!我的衣服怎么能就这么丢在那个破水桶里,太糟蹋它了!” 白芡:“没钱,别想,要么扔了,要么就放那里。” “白芡!” 女人面不改色地盯着她,正要开口,却见少女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震得她手中的数位笔都掉在了桌面上。 虞绍灵常年浸于水中,皮肤被泡得胜如冬日的初雪,又嫩又白。 现在这么毫不怜惜地自扇一掌,被拍到的地方登时红肿起来,脸颊上微凸的部分,看得人心头一颤。 脸颊的狼狈丝毫不影响她身为人鱼国的公主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反而使她明亮的眼眸,看起来更能直击人心。 虞绍灵眨了下眼,生理上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地掉了泪。 “那你就拿这些珍珠去换钱,不够的话,我还能哭。” 粉珠掉在地上,骨碌滚了几圈,最后落在女人的脚边。 白芡不知何时已经从电脑桌前来到她面前,她抬手,动作轻柔地抹去少女眼尾又要氤氲出的一颗泪。 “你这家伙,我真是败给你了,下次再敢哭,我真的不帮你找尾巴了,记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虞绍灵:会哭的人鱼有老婆疼XD 第23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3) 精致的小盒子里, 放了三颗粉珠,一颗产于昨晚,两颗生于现在。 白芡把它放进抽屉中, 身旁的少女看着那个深蓝色的珠宝盒,好奇地问:“在你们人类世界,这样一颗珍珠可以卖多少钱?” 女人不客气地弯指照着她的脑门又弹了下:“放着, 不卖。” 虞绍灵捂着额头, 不满地抱怨:“你有好多事不让我干,那我也要命令你,白芡!你以后不准再弹我的脑袋了!” 白芡不回答她,合上抽屉, 拿过一旁摆着的手机,旁若无人地开始逛X宝。 虞绍灵对她手中的电子产品同样好奇:“你这是在干什么?不是要给我买鱼缸吗?你拿着这个方块干什么, 快起来,带我去买鱼缸!” 白芡:“这就是我不久前跟你提过的手机,现在我在浏览的这个软件,叫做X宝,是专门用来买东西的,我在给你挑鱼缸, 明白了吗?” 虞绍灵开心地点点头, 脑袋完全凑到她边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屏幕,伸手一指:“我喜欢这个!” 白芡看了眼标价, 在可接受范围内,也就没拒绝。 虞绍灵看完她购买的过程,心念一动:“我也想要一个手机,你可以给我也买一个吗?” “没钱, 别想。” 虞绍灵显然已经机灵地抓住了白芡的某个命门,叉腰威胁道:“那我要哭了!” 白芡:“……” “给我买手机!” 白芡回房间找了找,最后从床头柜最底层的抽屉里翻出来一个原主的备用机。 公主殿下并不嫌弃,很是激动地接过自己的礼物,高兴承诺:“白芡,我决定了,等我以后回到海底了,给你送两屋子的海牛肉!” “……谢谢,我不需要,在那之前,希望你记住一件事。” “嗯?” -- 第51页 白芡咬牙:“不准再用哭来威胁我,再有下次,你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虞绍灵得了手机,身后无形的尾巴摇得正欢,闻言,表现得要多听话有多听话:“不会了不会了,我们人鱼从不骗人,我答应你说不会了,那肯定就不会了,你相信我!” “手机也给你了,你自己去沙发上玩吧,我要工作了。” 虞绍灵乖乖走出去,还不忘带走自己放在门边椅子上的湿衣服:“那我先把衣服放回水桶里泡着,等我的鱼缸到了,再把它放进去!” 白芡敷衍地点头:“嗯,好,麻烦把门关上。” 屋里刚安静没一分钟,烦人的小姑娘又开门冲进来:“白芡你骗我!这个手机是坏的!” 白芡压着脾气:“它没有电,怎么使用?充电器在我床头,你自己去拿,一头对着插头,另一头对着手机充电口,这样教你,你总会了吧?” 虞绍灵被她这副想吃水煮鱼的神情吓得脊背一寒,只字不敢多说,默默关上门。 白芡的情绪刚平复,门第三次被推开。 少女表情单纯可爱,看起来无辜得要命:“我不会玩,白芡,你教教我,好吗?” “……” 一个上午的时间,白芡一点工作进展都没有,全用来教人鱼玩手机了。 等虞绍灵把基本功能钻研透,白芡看了眼时间,也该吃午饭了。 “中午不想做饭了,我煮面,你吃不吃?” 恨不得把整个人都塞进手机里的人鱼少女,头也不抬地回答:“有牛肉就可以!” 白芡正要去厨房,记起来虞绍灵弄湿的地还没拖,走回去一看,隔了这么久,地面已经自然干透了。 …… 女人爱购物。 人鱼也不例外。 虞绍灵记住了白芡购物的过程,X宝下载完毕,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想要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结果难在了第一步。 她没有电话号码,自然没有X宝账号。 白芡刚把水烧开,烦人的家伙又拿着手机过来:“白芡,这个需要手机号,但是我没有,你可以给我弄一个吗?” “我有两张卡,到时候你直接拿一张去。” “好!那你弄好了叫我。” 虞绍灵刚要走,被人叫住。 “中午是我做的饭,公主殿下,你知道你需要做什么吗?” “帮你吃干净?” “……”白芡不跟这种智商不开化的笨蛋人鱼生气,“你要负责洗碗。” “我不会!” “这次我先教你,从晚上开始,碗就都由你来洗,没问题吧?” 尊贵的人鱼公主一反常态地没有拒绝这在她看来与自己的身份非常不匹配的行为,她乖巧地点点头:“好。” 白芡有点诧异,想了想,没有多问:“那你去外面等我吧。” …… 虞绍灵软磨硬泡,白芡才给她注册了一个X宝账号。 “不准乱买东西,知道了吗?” 人鱼少女答好答得很快。 答应完没超过十分钟,白芡就收到了银行发来的余额变更提示。 她当即变了脸色,一把扔下笔,出去质问沙发上正在逛X宝的家伙:“你买了什么?花了我这么多钱!” 虞绍灵老实回答:“浴缸太小了,我就给我自己买了个新床,你放心,我只买这个,其他的最近绝对都不买了!” “你买的什么床,一张能顶我十张!” 人鱼小姐给她展示自己的订单,白芡定睛一看,是个超大型鱼缸,大到虞绍灵整个人躺进去,还能在家里表演一场人鱼秀的程度。 “你有病啊,买这么大的鱼缸干嘛!”白芡彻底被气笑。 虞绍灵被她骂了,不高兴地努起嘴,正要同她争执一番,又想到自己刚花了对方一笔钱,只好不甘不愿地把话都憋了回去,换言道:“我在人鱼国的屋子,比这个鱼缸还要大好几倍呢,而且这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它这么小,我本来就已经觉得很勉强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说我?” 白芡无语:“我的银行卡要是能说话,估计比你还委屈。” “我不管!我只要这个,你必须得给我买!你要是不给我买,我就——”虞绍灵记起自己承诺不再拿哭威胁的话,声音骤然消失,澎湃的底气,瞬间像被推翻的沙塔,荡然无存。 “就怎么样?” 小姑娘思考片刻,嗫嚅道:“你不让我睡觉,那我也不让你睡觉!” 白芡跟她商量:“外头有泳池,你直接睡泳池不是更方便?” “你昨晚不帮我洗,今天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去用它的!我不管,我就要我的新床!你必须给我买!” “那你能给我什么?在你们人鱼国,应该也有等价交换这一说法吧?” 虞绍灵脸上的自信被她一句话击破,沉默半响,心虚道:“我、唔我可以给你三间海牛肉。” “……” 提到自己国家无人能拒绝的特产,人鱼姑娘又骄傲起来,挺起胸膛,声音高昂:“我之前忘了说,在我们人鱼国,海牛肉可是比珍珠更宝贵的东西,你现在觉得没兴趣,到时候可别天天到岸边跑来求我,让我给你带海牛肉!” “谢谢,不过我想,等我帮你找回尾巴,我们应该就没有什么再见面的必要了。” -- 第52页 白芡说的是事实,等女主重掌人鱼国的大权,她的任务就算完成。 到那个时候,自己也要准备去下个世界了。 但虞绍灵不懂她与这世界的关系,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变得难看,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又记着自己身为人鱼国公主的尊贵身份,装不在意地说反话:“那你可千万别后悔,到时候就算你天天跑来求我见你,我也绝对不会出现的!” 愤愤说完,少女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门。 白芡感觉她的情绪有些不对,没多去想,继续埋头工作。 结果虞绍灵这一气,气到了傍晚。 白芡做好饭去叫人,小姑娘估计没听到,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兀自玩手机。 她只好走过去,再唤一声。 这回都站在人后面了,对方也还是跟聋了一样,没有搭理她。 白芡仔细打量她一眼,发现小姑娘的双手紧紧按在手机屏幕上,力道很重,连带着粉嫩的指甲肉,都因用力而泛着白。 “虞绍灵?” 小姑娘不吱声。 “生我气了?” 小姑娘依旧不吭声,但耳垂动了一下。 白芡稍一回想,大概猜到对方变成了小闷炮的原因,无奈叹气:“以后你回去了,我会去海边找你的,这样可以了吧?” 像尊入定的佛像动也不动的人鱼少女,登时扭头,狭长漂亮的眼眸,朦朦胧胧似蒙了层水雾,眼尾粉中透红,是隐忍着不肯落泪的表现。 “你以后不能再说那样的话,还有,是你求着要来见我,不是我想要见你的!是你非要见我的!” 白芡:“好好好,是我想见你,都是我,那现在可以跟我去吃饭了?” 被哄好的傲娇人鱼,哼唧一声,这才起身:“那就吃饭吧。” …… 八点二十四分。 虞绍灵再次出现病症反应时,白芡特意掏出手机看了眼,并在备忘录里记下了这个时间。 她还发现另一个问题,病症开始的虞绍灵,是完全没有理智的,她就像头只懂得吃肉的野兽,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白芡俨然就是她馋的那块肉。 女人同上午一般试图反抗,挣扎的结果与十二个小时之前无异,只不过强吻的地点,从沙发转到了卧室的床上。 桃粉色的手指无力地攥紧身下的床单,白洁整齐的床单,被房子的主人抓出一条条凌乱的痕迹。 让人听得面红耳赤的娇/喘声,一阵连着一阵。 为屋里暧/昧的气息,点缀上一层更为迷乱的味道。 白芡用皮筋简单扎好的长发,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散开,发丝落了几缕在她露于睡衣外的锁骨上,这般意/乱/情/迷的模样,就像是被人在干净的白纸上,添了几笔动人的色彩。 虞绍灵盯着身下这幅白中透粉的美人图,呼吸明显地变沉,消失的兽性眼看着又要冒出来,被恢复力气的女人一巴掌抄过一旁的枕头,照着脑袋直接砸了下来。 怒不可遏的声音沙哑如生命尽头的老树:“现在就给我滚回你那破海去!” 兽性刚要破土而出,被可怕的人类啪唧一踩,灰溜溜地又钻回地底,伺机而动。 虞绍灵丝毫不敢辩驳,也不敢同往常一样呛回去,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枕头,轻拍两下,放回白芡脑袋边,身子后退到门边了,才敢开口:“那我也去睡觉了,晚安。” 白芡气得一夜没睡。 女主病症发作的时间已经确定,早上的八点二十四分和晚上的八点二十四分。 正好相隔十二小时。 白芡决定做个实验。 她倒要看看,这所谓的病症,到底是真如虞绍灵以为的“不接吻就会死”,还是如同毒瘾一般的只要能捱过就行。 上午八点二十分。 白芡把人绑在了椅子上。 虞绍灵还在不断挣扎:“白芡,松开我!我可是人鱼国尊贵的公主,你居然敢绑我!信不信我把你变成海猪!” 她充耳不闻,眼睛盯着锁屏上的时间。 数字从3变为4的时候,耳边的人鱼叫声骤停。 白芡看向前方受制的虞绍灵,对方的眼神已经变得浑浊,兽性像是从地底爬出来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占据了她的眼眸。 女人并不慌,而是好整以暇地坐着,看着对方的脸色从健康的粉中透白,一点点变为难看吓人的青色。 紫色冒出来的时候,虞绍灵脖子上的青筋根根爆出,浑浊的茶褐色瞳孔彻底被黑色所吞噬,彻底丢了人性的模样,称得上可怕。 白芡脸色微变,但还是没有动作,继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 很快,少女脸上紫色的斑块融成一团,点点透着死亡气息的暗沉黑,像是一只只幼虫一般,从脸颊底下爬了出来。 她的呼吸也一阵重过一阵,像是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每呼出一口气,都是在消耗自己的最后一点生命。 白芡这下坐不住了,脚步慌乱地来到已经阖眼的少女面前,试探着叫她:“虞绍灵?” 回应她的,是少女越发让人心慌的沉闷呼吸。 黑色的细点已经连成线,印在虞绍灵不再白净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像是入了魔。 白芡咬咬牙,俯下/身,第一次主动吻向对方。 -- 第53页 气息交缠的瞬间,紧盯着眼前人的她,清晰地瞧见了对方的变化。 黑色被白色取代,干涩枯燥的皮肤,又恢复了原本的弹性与光泽。 紧闭的眼皮轻颤,眼睛睁开的瞬间,白芡捕捉到熟悉的茶色。 她松了口气,刚要后退,不知何时已经凭蛮力弄断了束缚的人鱼,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将妄图逃离的女人,按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变得更加强大。 白芡这回累得连气都生不出,椅子上面对面没尝够滋味的家伙,将浑身泛软的她抱回房间时,又把她压着,细细品尝了一番。 昨晚才熬了一夜,迟来的困意,让她最终陷在这枚深吻里,就这么睡了过去。 虞绍灵餍足,见她已经睡着,懂事地帮她盖好被子。 少女盯着她身侧空出的一大半位置犹豫了会儿,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试探性地跟着躺下。 没出两秒,又一脸抗拒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委屈巴巴地躺进了自己的鱼缸。 …… 白芡不可能让虞绍灵死掉,只能暂时牺牲自己,每天定时送上自己的唇。 接受这个奇葩设定没多久,白芡就发现了问题。 又一次被堵住嘴,她承受了对方十秒钟左右的吻,在少女如往常那样想将舌头挤进来时,冷静地一把将人推开。 虞绍灵当即睁开眼,一时着急,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了?” 白芡勾唇,眼里满是森冷的寒意:“怎么不继续装了?” 小心机被拆穿,虞绍灵顿时心虚得不敢再看她。 “下次再敢做这些不需要的,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咬掉。” 虞绍灵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种痛,慌忙摇头。 人鱼小姐此时已经上岸两个多月。 对白芡的态度,也和最开始的有着明显不同。 先前野生的爱咬人的恶猫,早就被驯化成了家猫,不但变得黏人,还会撒娇。 现在听到白芡这么威胁,不会再说些类似“我可是人鱼国最尊贵的公主,你居然敢咬我!”的话,反而低眉顺眼地冲她眨眨眼,软声辩解:“这都是病状的后遗症,我不是故意的,白芡你相信我。” 白芡冷呵:“你不需要跟我多解释,从明天开始,我会掐表,一旦时间超过十秒钟,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虞绍灵瞬间一副天要塌下来的可怜神情:“白芡!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是病人,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还跟我算这么清楚呢!” 白芡岔开话题:“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就和之前一样,在家里等我。” 她上一次出门,大概在一个月以前。 那时候虞绍灵还是高傲的女王,听她这么说,没有多少不舍,不但大大方方地把她送出门,还不忘嘱咐她帮自己带一点店里卖的牛肉干回来。 这次的态度则全然不同。 说什么也不肯答应,非要白芡把自己一起带上。 白芡拗不过她,只得说实话:“我找到一家店,可能有卖能让你长出尾巴的东西,你如果再不把我的衣服放开,我就不帮你找尾巴了。” 虞绍灵闻言,不但没将人松开,反而攥得更紧了,说出来的话,孩子气得很:“那我就不要尾巴了!” 白芡顿时没了好脸色:“你再说一遍?” 小姑娘被她严肃的表情吓到,皱巴巴的小脸看起来委屈又可怜:“白芡,你凶我,你怎么能凶我!” 女人依旧沉着脸:“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刚才那样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少女一愣,眼睛一眨,眼眶瞬间通红得下一秒就能落泪:“呜呜呜,你为什么不要我,白芡,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白芡头疼,怎么现在的人鱼,变得这么脆弱了! 绷着的脸又缓和些许,虽然没有笑,看起来倒不像刚才那么可怕:“你要找回尾巴,不只是为了你自己,还为了你的父王和母后,不找回尾巴,你怎么帮他们报仇?黑章鱼做了什么,难道你都忘了?” 小姑娘憋不住地哭了出来:“对,对不起,呜呜,我不该,不该这么说,我呜呜,我以后不会再说,呜呜,不会再说这种话了。白芡,你别不要我,你不要,呜呜,不要我的话,我会呜呜呜,我会很难过的。” 粉珠一颗颗掉在地毯上,撞击在一起,发出阵阵轻响。 “停,我之前说过什么,不准哭。” 小姑娘看着她,眼眶红通通的,分外可怜。 她一边抽噎,一边委屈地解释:“我,呜呜呜,我停不下来,你,呜呜,你回答我,白芡,呜呜,你回答我,你,呜呜,你是不是真的,呜呜呜,真的不要我了?” 白芡替人擦眼泪的速度还比不上珍珠形成的速度,索性放弃:“再不控制住,我就真的不要你了。” 虞绍灵慌忙摇头,娇嫩的手掌连忙去擦掉眼眶溢出的泪:“我,我不哭了,真的,真的不哭了。” 白芡第三次打开盒子,这一次,粉珠的数量增加了十五颗。 小姑娘乖乖巧巧地跟在她身边,未能恢复的哭腔带着点软糯的味道:“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求求你了,白芡,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女人叹气,算是默认了。 …… 白芡是无意中看见的X瓣帖子。 -- 第54页 根据楼主描述的位置,两人七拐八拐,终于找到那家据说有售卖各种超现实物品的店。 店主是个看着近三十岁的短发女人。 白芡进屋时,她正坐在店内唯一一张沙发上斗地主,闻声,抬眼睨了两人一瞬,又埋头,看回手机屏幕。 “本店实施自助式购物,全场59元不讲价,买二减五,买三减十,以此类推,挑好价钱自己算,收款码在门口,希望你诚信购物,欢迎下次光临。” 白芡在货架上随意看了看,发现这里的东西倒是种类繁多。 入梦枕头——一沾即睡,不负责创造指定类型的梦境,有可能创造出噩梦,建议深受极度失眠痛苦的人使用。 恋情体验机——使用期限为三天,可以定制出用户喜欢的类型对象,不建议自制力差的人使用。 运气加倍符——可使用一次,该加倍符生效对象随机,有可能使得厄运加倍,建议人生已经完全落入谷底的人使用。 白芡逛遍整间屋子,终于在货架的最底层,找到了自己今天的目标物品——一罐外表看起来和人类的身体乳并无不同的乳状物。 鱼尾重生液——使用时取出10g,涂抹于人鱼的两条腿上,早晚各一次,一周后,人鱼消失的鱼尾就可恢复。 虞绍灵小声跟她嘀咕:“白芡,我的尾巴是被黑章鱼用巫术弄断的,这东西看着就和你说的三无产品一样,它真的有效吗?” 白芡拿着东西去付款:“万一有效呢,先试试看,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刚付完钱,还在专心打农民的老板娘突然开口:“我们店里也推出了盲盒产品,一盒同样59元,要带一盒走吗?” 白芡正要拒绝,被身边的人扯了扯衣角,虞绍灵期待地央着她:“白芡,我想要,就给我买一个,好不好?” 挑好盲盒的人鱼少女,高高兴兴地拉着白芡离开。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同时,屋里响起一阵温柔女声:“我感觉到了,那个小姑娘,她身上有和我同样的气息,我好久没回大海了,阿言,我想家了。” 被叫做阿言的短发女人,视线从手机挪向货架最上端的那个圆形鱼缸里。 冷淡的神色,在触及那一抹浅蓝色的小身影时,变得温柔:“那明天,我们回家看看吧。” 只有巴掌大小的浅蓝色人鱼在清水中转了一圈:“阿言,我看到她们拿走了那瓶鱼尾重生液,我没记错的话,那个东西,不是我上岸时从海底带上来的吗?” ——距离她上岸,已经足足两百年了。 女人满不在乎:“反正是用水制造的,过期了对身体也没伤害,而且那盲盒里的东西,可不只这么点钱,真要算的话,她俩还赚了。” 人鱼无奈:“我看她们好像是真的想找回鱼尾,阿言你不是知道怎么做吗,要不要提醒她们一下?” “不用。”女人意味深长地望着她,“我当初不也是意外发现的吗?该发现的,总会发现,我们何必替她们操心,你那么为她人着想,不妨为自己考虑考虑。” “嗯?” “她们拿走的那瓶海之液,我留了一瓶,今晚我们也试试?” “……” 虞绍灵一坐上公交,就迫不及待地把外表朴素的盲盒拆了。 里头放着一瓶拇指大小的天蓝色液体,颜色很澄澈,漂亮得像海洋。 瓶身只刻着几个字——情感饮品。 除此之外,什么使用说明都没有。 “白芡,这是什么?” 她的确没见过这种饮料,但不知为何,看着它,心里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甚至产生了一种把这玩意儿扔掉的冲动。 “感觉像是三无产品,连制作成分都没有,扔了吧。” 虞绍灵连忙夺过瓶子,重新塞回盒子里。 她拼命摇头,一时间像极了护崽的母猫:“我喜欢,不能扔!而且,它要五十多呢,很贵的,就这么扔了不是很浪费吗?” 白芡:“……你说得很对,正好,这不是写着饮品二字吗,既然这么贵,到时候请你一滴不剩地给我喝干净,不然的话,下次别想再让我给你买任何东西。” “好嘛,但我现在不想喝,而且它好漂亮,等我欣赏够了,我就把它一滴不剩地喝干净,这样可以吗?” 白芡点头:“行,到时候当着我的面喝掉,我会检查的。” …… 虽然自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白芡也不敢真的就这么将一罐来历不明的东西往虞绍灵身上抹。 她先在自己身上涂了一回,东西很滑,沾到皮肤上时,只让人觉得像是有水抹在了身上。 白芡涂完后观望了足足一个月,发现的确没有出现发痒、红肿、溃烂等不良反应后,才放下心。 “你可以用了,别忘了,每天早晚各涂一次。” 虞绍灵起身,站到她面前,毫不见外地抓着长裙的下摆往上一掀:“白芡,你帮我涂。” 白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了两声,恨铁不成钢地骂:“我不是教过你了,穿裙子的时候,不能就这么当着别人的面把裙子掀起来!还有,我放在裙子上面的打底裤呢,你怎么没穿!” 被女人黑着脸把裙子压回去的少女一脸无辜:“那个裤子好紧,我不喜欢,穿着太难受了。” -- 第55页 说着,声音里头又带上一点委屈:“你怎么能凶我,我明明有乖乖听你话的,你让我不要给别人看,我又没给别人看,白芡,你怎么能凶我!” 吧嗒。 造物主大抵是用水揉成的她,少女呜咽两声,通红的眼眶中又盈满了晶莹的粉泪。 “呜呜呜,我明明就没有给别人看,你居然凶我呜呜呜。” 白芡太阳穴突突直跳,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自打两人从那家店回来开始,这家伙就成了个哭包。 三天两头就要哭上一回,为的还都是些在白芡看来微不足道的事。 她骂过,也像以前那样毫不客气地在对方脑门上弹过,结果这家伙非但没停下,反而哭得更凶。 数天前,因为白芡忙着画图没理她,小姑娘委屈得一个人在沙发上哭成了团,掉落的粉珍珠几乎能把沙发给铺满。 白芡还是出门倒水时发现的,那时候小姑娘就已经快背不过气了,眼睛肿得跟两颗核桃似的,可怜得要命。 人鱼的身子本就娇弱,这么狠地哭上一回,少女足足静养了两天,精力才恢复如初。 白芡便再也不敢让这个小祖宗哭成泪人,就算有时候真的气得很想把这条鱼宰了,对视上小家伙水汪汪作势就要大哭一场的神情,也只能把气忍下来。 这次也一样,早就习惯被人哄的哭包人鱼,一边可怜兮兮地抽噎着,一边很自觉地朝着白芡弯了弯腰。 白芡无奈地把比自己还高出一些的少女揽入怀中,声音也放柔:“没有凶你,我是在跟你讲道理,上次不是就跟你说过吗,不管在谁面前,都不准掀裙子,你忘记了?” 小家伙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呜唧唧地为自己解释:“我没有给别人看,我就给你看了,你又不是别人!” “……” “白芡,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我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包括你说的,裙子底下很珍贵的,不能给别人看的东西,我都想给你看。” 温情的气氛一下变得诡异万分。 白芡嘴角抽搐:“虽然我很感动你前面说的话,但是,我对看你裙子底下的东西,真的没有兴趣,谢谢。” 虞绍灵蹭的从她怀里退出,不再流泪的眼睛,红通通得像兔子一样,她不高兴:“你是不是嫌弃我?不然为什么不看!” 白芡暗自吐了口气,缓和了下激动的情绪:“行,这个话题就不讨论了,我们先来讨论一下,你把药涂到腿上让鱼尾巴长出来的问题。” 单纯的人鱼少女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她点点头:“那你帮我涂。” “自己涂,我很忙,稿子明天就要交了,现在还有一大半没完成。”撒这种谎的时候,白芡一向脸不红心不跳。 平时她一提工作,虞绍灵就会乖乖管自己玩手机。 今天小家伙不知道怎么开得窍,不但没走,反而还主动地为她出谋划策:“没事,你画不完的话,我晚上不睡觉,陪你熬夜。” 白芡:?你这是想我死呢? 虞绍灵示意性地又捏住自己的裙子一角:“白芡,你先帮我涂药,涂完了,再去工作。” “我拒绝。” 少女不高兴地把嘴一扁,女人眼皮一跳,却见对方不再以哭做威胁,而是悄摸着将裙摆往上提起一些,露出一大片透着粉光的诱人雪白来。 “你要么帮我涂药,要么看我!” “……” 这条蠢笨的鱼为什么能把路走得这么歪! 黑着脸帮人涂完药,女人毫不客气地把人赶出了工作室。 屋子总算安静下来,白芡揉着疼得越发频繁的太阳穴,开始今日的工作。 虞绍灵当初买的超大型鱼缸,最后安装在了主卧。 房间很大,装下一个虞绍灵的“新床”后,还有很多空间。 白芡任劳任怨地替人鱼公主吹完头发,一边理好线,一边催她:“快去睡觉吧。” 虞绍灵抓着自己的发尾,嗅了口上面还能闻见的浅淡樱花香味:“为什么我隔两天要洗一次头呢,反正我是在水里睡觉的,吹完头发躺进去,不是还会被弄湿吗?” 白芡手上动作一顿,是个好问题。 “这就跟我要求你早晚分别要刷一次牙一样,真要说的话,你就把它当作是一种仪式感吧。” “仪式感?”小姑娘弯了弯唇,“这个词我好像很喜欢。”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缸里睡觉吧,我要熄灯了。” “我还有事没做呢。” 虞绍灵原本是半蹲着,脑袋趴在白芡腿上让她吹头发的,话音一落,身子站起来立在她面前,微低着脑袋,茶色的灵动双眸认真地盯着她:“白芡,你真的不想看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吗?” “……”白芡无语,“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你要是真想感谢我,麻烦你以后少哭几次,那样我反而会更高兴。” 小姑娘没被她带跑偏,继续自己刚才的话:“既然你不想看,那么,我让你碰。” 白芡眼皮一跳,刚听出这句话里有多么令人惊悚的成分在,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手已经被对方一把抓住,朝着神秘之境探去。 虞绍灵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单纯与无害:“你对我这么好,我也想给你一些我能回报的东西,但我现在给不了你海牛肉,还好你跟我说了,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但既然是白芡你跟我说的,那我知道,它一定很重要。” -- 第56页 手下不同寻常的柔软,让白芡的脸瞬间跟火山在上头爆发了似的,红得几乎能滴出血。 她被这家伙惊世骇俗的举动震得一时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愣了会儿神,正要把手抽回来。 “嘶——” 原本柔柔捏着她的手,骤然施了力,疼痛之间,似乎还听到了咔嚓一声。 白芡的面容因疼痛而不受控制地扭曲,她倒吸一口凉气,愠怒地看向骤然发疯的家伙。 虞绍灵脸上的温软与羞怯消失得无影无踪,浑身的气质彻底转变。 整个人像是被一片黑云笼罩,下颌的线条紧绷着,茶黑色的眼眸,冷沉得透不出一丝光。 她厌恶地将白芡的手从自己裙下抽出,像是沾染了某种肮脏的秽物,一把甩开被自己禁锢的手腕,将自己的手在衣摆上擦了擦。 紧抿的唇瓣微启,吐出来的让人听不懂的话,却能让人尝出冰冷无情的味道。 “******”(是谁派你过来的,你是想对我做什么?你这低等又肮脏的人类。) 白芡:“……” 这家伙怎么又失忆了! 还有,她也太无辜了吧,抓着手硬要让自己碰的是这家伙,现在一脸阴森反过来质问自己的也是她! 想是这么想,女人却不敢出神太久。 现在的虞绍灵,明显比上回的还要可怕。 白芡用余光扫了眼两人的位置,很好,自己还是有机会逃的。 她现在听不懂虞绍灵讲什么,为了避免因语言不通而引发更糟糕的后果,自己还是先逃为妙。 刚往左侧挪出一条腿,逃脱的念头已经被高智商的无情人鱼察觉,她冷笑着抬起手,指尖在白芡额头中央一点,熟悉又久远的电流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少女垂眸,危险地盯着她。 “******”(你以为我会给你逃跑的机会吗?愚蠢的人类。) 白芡无力地倒回床上,知道自己逃脱无望,索性放弃挣扎。 断尾没有重生的人鱼,念力不能用来杀人,正因为这一点,她才没太着急。 反正自己的生命,目前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结果刚这么想,眼前就压下了一道黑影。 少女冷着脸朝她靠近,那双精致得用来弹钢琴再合适不过的手,冷冰冰地扣上了女人细长的白颈。 她勾唇,嘴角弯曲的弧度,满是残忍的味道。 “******”(真可惜,我还得亲手解决了你。) 女人喉咙被扣紧的下一秒,少女的脸色反而骤变。 白芡刚觉得空气被剥夺走,自己就被对方松了开。 她难受地咳嗽一声,刚睁眼想看一眼对方为何松了手,就被人再度摁住了喉。 同样的动作,这一次,却增添了无形的暧/昧味道。 病状突发的人鱼,毫不客气地吻上了自己的猎物。 两个小时前。 白芡刚被身上的少女吻过。 亲吻的时间刚刚好,被她控制在了十秒钟。 长期的接吻任务使得她对接吻时长的观念感特别强,现在同样被吻住,十秒的预估时间一到,白芡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推开对方。 能够抽干她浑身力气的念力,早在虞绍灵吻住她的同时,就失了效。 女人的手抵上对方的胸口,失了忆的人鱼少女,不再像往常那样听话地将她松开,胸腔中升起一股不满,反扣住对方不安分的手,用力往上一压。 扣着她脖颈的手掌,同时技巧性地按住了某处,使得白芡当即就难受地张了嘴,被迫忍受着少女长舌直侵而入的侵犯。 一边索取,虞绍灵一边松开她的雪颈,转而往下,缠上她的细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恢复中午更新。 失忆一时爽,后面是什么,嗯? 本文是甜文昂,还有关于掐脖子暧/昧感的说法,听说有一种窒息式X爱,参考的这种(当我什么都没说,单纯脸) 第24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4) 单薄的睡衣下摆钻进一只冰凉的手, 白芡登时瞪大了眼,开始试图挣扎。 擒着她的少女,不容反抗地抬脚压住对方乱动的腿, 唇舌不停歇地在女人口中肆虐, 置于腰上的手,却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对方光滑的肌肤上摩挲。 意识到对方并不懂还能更加深入,白芡高高吊着的心脏,才缓缓落地。 隐忍着那阵阵被撩拨的痒意, 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面前的家伙, 她再次放弃挣扎。 虞绍灵因她突然温顺的态度而缓和了神色,裹着女人甜味的粉舌退出,细致地在人唇瓣上舔了一下又一下,直到对方里里外外都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才终于舍得把人放开。 高傲的人鱼公主道:“你这来历不明的人类, 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私有奴/隶了。” 白芡:? 虞绍灵直起身, 目光在屋内简单扫了一圈, 最后停在那个超大的鱼缸上。 美目里满是嫌弃, 似乎多看这东西一眼,自己的身价就会降低一些:“这是什么破东西?我给你十分钟,赶快让它从我眼前消失!” 白芡:?? 虞绍灵没听到回应, 不满的对象从鱼缸变成了白芡:“小奴/隶,你之前的主人没教过你身为奴/隶的义务吗?还不快点照我说的做?信不信我把你变成肮脏的下等海猪!” -- 第57页 白芡:“……” “太大, 我搬不动。” 人鱼公主冷嗤:“真是没用的人类,我开始后悔让你成为我的奴/隶了,我就帮你这一回, 下次你若是还敢如此没有奴/隶的自觉,别怪我惩罚你。” 白芡眼皮一跳,不妙的想法刚冒出来,耳边就响起了一阵刺耳的爆炸声。 她不敢置信地扭头。 原本摆在墙边的鱼缸,被女人弹指一击,瞬间化为了粉屑。 鱼缸中的水,维持着在鱼缸中的形状,从上方开始,如丝线一般,缠绕上虞绍灵指间,一点点地被少女吸收。 最后一滴液体消失,虞绍灵面露不屑地看向惊叹于这一幕的白芡:“真是没有见识的人类,你可以去收拾了,没用的小奴/隶。” 白芡的脾气在这数月与虞绍灵的接触中变得很好,对于少女口中轻视意味十足的“小奴/隶”三字,也不再有第一次从对方口中听见“低等人数”这个词时一样的不满反应。 她淡定地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扫把和簸箕回来,将一地的粉尘清扫干净后,走到尊贵的人鱼公主面前,一字一句告诉她:“你到时候就算后悔了,我也不会再花这冤枉钱给你买新的鱼缸。” 虞绍灵一副听了什么笑话的傲慢神情:“听你的意思,这鱼缸还是我求着你买的?呵,人类果真是最爱撒谎的生物。” “行了,时间不早了,赶快睡觉吧。” 人鱼公主又崩了脸色:“你这个小奴/隶居然敢命令我?我什么时候睡觉,还需要你来要求我吗!喂,你这该死的人类,居然敢无视我,起来!信不信我把你变成海猪!” 白芡直接忽视身后又犯尊贵病的家伙,干脆利落地钻进被窝里,将脑袋往被子里一埋,就打算睡过去。 从没被人这么对待过的公主殿下彻底震怒,精致的茶色眼眸掀起骤风,她沉着脸抬起手,口中无声念叨了句人鱼族的咒语,指尖朝着鼓起的那团被子一点。 一道银光闪烁,很快,周遭的一切恢复原样。 她冷笑着走到另一边,揪着被子往上一扯,想象中的小猪崽没有出现,原本已经闭着眼的女人,正睁着眼,无奈地看着她。 “公主殿下,现在真的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可以吗?” 虞绍灵一张脸又青又白,她的念力是人鱼国除了父王以外最强的,不可能会失效,那对方没有变成海猪崽的原因—— 小姑娘恨恨地瞪着她:“你这可怕的人类!你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下了什么药!你这该死的人类,等我的念力恢复了,我一定会把你变成又脏又臭的蠢海猪!” 白芡打了个哈欠,瞅着少女和之前失忆时相似的反应,眼珠子一转,换了处理方式。 “既然你自己已经发现,那我也不瞒着你了,对,我的确给你下了药,如果你不乖乖听我的话,等药物的生效时间一到,没有我的解药,你就会暴毙而亡。” 她眼中含着温暖的笑,落在惊慌的人鱼眼里,只觉得那双墨色的眼眸,里头包含着满满的恶意。 “你这恶毒的人类!我们人鱼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生物,你以为你这样骗我,我就会乖乖听你话,任你摆布吗!你这肮脏讨厌的人类!” 白芡对她各种贬低性的词汇充耳不闻,眉眼依然带着兴味的笑:“不相信?那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有只无形的手一下子掐住了脖子一样?这就是药效。” 受骗的人鱼身子一颤,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粉嫩的薄唇被她咬得破了皮,良久,她才终于接受这个事实,怒火点燃的眼眸,不甘含怨:“所以,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我们人鱼绝不会成为他人的奴/隶,如果你是想这么侮辱我,那么我宁愿死,也绝不会如你的愿!” 白芡很想告诉这家伙,如果自己真的下了药,就冲她这态度,绝对会让她生不如死。 可惜她这会儿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实在不想再同虞绍灵多做争执:“你要是不愿再受那样的折磨,就给我乖乖回到浴缸里睡觉,对了,离开的时候,别忘了顺便帮我把灯关了。” 白芡再次合上眼,身子刚放松下来,眼前又一次被阴影挡住。 她终于感到不耐,烦躁地睁眼,被少女眼中滔天的屈辱惊到。 虞绍灵从喉咙中挤出的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含着恨意:“你竟如此歹毒!这般侮辱我,还不如一刀解决了我!” 白芡:??? 少女恨恨:“连最低贱的海虫都不愿去躺的浴缸,你居然让我去躺!你这可恨的人类,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趁我不备对我下药,真是肮脏透了!” “……”白芡觉得自己的脑袋能被这脑洞太大的家伙气炸,她缓了缓,才静下心反问,“行,浴缸不能躺,那你要睡哪儿?” 虞绍灵冷嗤:“你的心思如此歹毒,我说要睡床,你——” 被她嘲讽的女人立刻打断她:“行,你能睡就睡,真的不早了,求求你了,睡觉吧,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四个字,听在虞绍灵耳朵里,又多出一股讽刺的味道。 她的脸色僵硬得难看:“折辱我的身子不够,你还要如此践踏我的尊严,你有本事一辈子用这药困住我,不然等我哪天恢复了念力,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 第58页 白芡快被这家伙弄得崩溃:“随便你怎么想,你不想睡觉,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我想睡觉了,你让我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觉,行不行?” “呵,对我下药的可是你,我还能逼你做什么事吗?狡猾的人类,居然还把错怪在我身上。” 这一回,倒是没再听到白芡的回答。 虞绍灵第一次被别人忽视,怨怒地低头,意外看见的,是女人实在困得不行,已经睡过去的倦容。 人鱼嘁了一声,不屑的声音却不自觉压低:“人类就是没用。” 记忆里少了很多东西,但她还记得自己和黑章鱼的血海深仇,等自己报复完这个敢给她下药的人类之后,她下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手刃了那只黑章鱼。 虞绍灵面无表情地把敌人的房屋逛了一圈。 她没有在这里生存的记忆,却在看见屋子里的各种东西时,莫名地有种熟悉感。 人鱼对白芡的厌恶更深,该死的人类,也不知道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药,竟在她的潜意识里,植入了这种让人恶心的错觉。 最后,虞绍灵来到主卧旁边的卫生间。 少女一眼就看见了白芡提过的浴缸,她沉着脸,下意识朝着那浴缸使了点念力。 本以为不会有变化,孰料浴缸噗嗤一声,就如刚才的大鱼缸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被分解成了碎片。 虞绍灵愣住,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自己的手,她的念力不是被药没了,怎么还在? 不信邪的人鱼少女,又连着把浴室里的其他东西毁了个彻底。 发现自己的念力都能生效后,她迟疑地回到卧室,对着毫无所知的女人,施了同样的念力。 什么变化也没有。 虞绍灵蹙眉,思考两秒,明白过来。 显然这个药的作用,只生效于自己要伤害这人的时候。 虞绍灵冲她冷声一笑,脆弱的人类,还真是怕死。 知道自己的念力还在,虞绍灵对白芡的厌恶少了一些。 心上悬着的石头稳稳坠落,困意姗姗来迟。 少女动作自然地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进去,和女人之间的距离,远得足够挤下第三个人。 虞绍灵醒得比较早,少女一睁开眼,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卑劣人类的怀里! 她愤然抬头,正要恶狠狠地斥责一番,在发现是自己半夜主动钻进对方怀里后,脸上表示怒意的火,瞬间带上几分羞愤的含义。 这到底是什么药,居然还能让她做出这种违心的反应! 虞绍灵爬下床,身后恰好响起一阵微哑自然的问候:“醒了?” 她的反应显得分外别扭和不自然:“是你自己说我可以躺在床上的,可恶的人类,你可不准说话不算话!” 白芡揉了揉惺忪的眼,回想起昨晚虞绍灵又失忆的事,点点头,态度很是温和:“嗯,你喜欢躺就躺吧,我早上打算蒸点饺子,还是给你弄牛肉馅的?” 虞绍灵满目怀疑地凝视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牛肉?你这卑鄙的人类,是不是你催眠过我!把我的资料都给套出来了!” 白芡:“……” “我有名字,你从现在开始,叫我的名字,白芡,记住了吗?” 小姑娘和之前一样,冷呵声欠揍得很:“你不配。” 白芡抬头看了眼墙面挂着的时钟:“药劲还有一分钟就会生效,你如果不想太痛苦,我建议你还是听我的。” 人鱼少女高傲地仰起脑袋:“想让我叫你的名字,那我宁愿去死!” 话音刚落,熟悉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虞绍灵能感觉到生命的流逝,有如沙漏里不断流下的沙,带来让人骨髓生寒的痛意。 少女执拗地瞪着不远处的人,人鱼族生来的自尊,绝不允许她向低等人类求助。 视线越来越模糊,掐着喉咙的那只无形手,攥得越发紧。 五感彻底被剥夺前,她似乎听见了一阵无奈的叹息。 有双温暖的手,捧住了她的脸,贴于唇瓣的香甜气息,击退了那令人畏惧的窒息感。 虞绍灵模糊的视线重新复原,她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女人,再不愿承认,也心知,这人真的很美。 察觉到对方想要松开自己,虞绍灵不受控制地一把环住那束嫩腰,将人压上墙后,短暂地放纵了自己。 吻毕的虞绍灵不愿接受自己的失态,她愁眉不展,像是在懊恼自己刚才的举动。 白芡没心思管她,换好衣服正要去洗漱,一推开门,被里面的狼藉惊得叫出声。 “你这条蠢鱼!你有病啊!” 面对女人又气又恼的责怪眼神,少女感到理亏的同时,心底又不由得冒出一点委屈的酸泡泡。 这个可恶的人类。 昨晚自己做什么都没怪过她,现在只不过是把这些廉价的东西弄坏了,反而要这样不满地看她! 真是讨厌的人类! 白芡气得打算晾这家伙一天,一想到要找人重装浴室,就心疼自己接下来的那一笔不小的支出。 冰箱里冻着的饺子有两种,都是她亲手包的。 一种是她爱吃的白菜猪肉馅,另一种是给虞绍灵准备的纯牛肉陷。 白芡拿了一些白菜猪肉的,至于虞绍灵的早饭,呵,那家伙就喝西北风去吧! -- 第59页 虞绍灵憋屈地在浴室里待了快半个小时,最后实在忍不下去,冲下楼就要和白芡理论一番。 一眼看见正在餐桌前管自己吃饺子的白芡,登时就气炸了。 “你吃饺子居然不叫我!” 白芡把装聋作哑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她状似什么也没听见,淡定地夹起一个新饺子,在加了辣椒油的醋碟里蘸过后,将它放入嘴中。 “我在跟你说话,你这个讨厌的人类!”人鱼少女气得都发出了哭腔。 白芡咀嚼数下,咽下去后,又抿了口泡好的牛奶。 虞绍灵的骄傲顷刻间荡然无存,憋屈又埋怨地念对方的名字:“白芡!你不能不理我!” 听到自己的名字,白芡才侧眼看她一秒,虞绍灵还没变回那副傲慢神色,就因女人的再次无视彻底破了防。 “白芡!你们人类最讨厌了!” 尊贵的人鱼公主忘记了自己身为高等人鱼的骄傲,忽视了两人之间应该存在的敌对关系,此刻满心只剩下了无端升起的、害怕眼前人真的再也不肯理会自己的无助与委屈。 啪嗒一声。 被所有人要求不准流一滴泪的小公主,控制不住地在无情的女人面前流下了出生以来的第一颗泪。 晶莹的珍珠砸在地上,发出让人没法忽视的一声响。 白芡扭头,看见小姑娘脸上并存的骄傲与委屈,体内的气,就这么消失了。 她一时忘了这是再次失忆的虞绍灵,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少女面前,习惯又自然地抱住她。 无奈的声音中,含着自己也未察觉的纵容:“怎么又哭了?你这家伙,每次都是你做错事,偏偏要用哭来要挟我,海之师如果知道他的公主殿下会做出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海底跳出来。” 想到那个略为滑稽的画面,白芡忍不住轻笑出声。 被她揽着的少女,神情很是复杂。 她突然很想知道,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究竟是什么样的。 女人的温柔与宠溺,是面对着她,却又好像,是在透过她,给予另一个已经消失的“虞绍灵”。 她不肯承认,这一刻,竟有些嫉妒那个“虞绍灵”。 …… 接下来的一周,虞绍灵除了那天早上在餐厅失过态后,就再也没做出不符合“尊贵傲然的人鱼公主”形象的事。 至于早晚各一次的救命吻,她的态度始终如一。 绝不开口向白芡求助,可一旦女人主动吻她了,又会化被动为主动,仗着力气比对方大,把人里里外外尝个遍,才肯松开。 唇一分开,表情又要变得臭屁和不屑,仿佛刚才那般凶残地啃吻着对方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白芡骂也骂了,揍也揍了,这回的虞绍灵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听话,不但要端着高傲脸睨她,还会振振有词,说些类似“你能被人鱼国的公主碰,是你的荣幸,不要不识好歹”的气人话。 白芡又不能真的拿她怎么样,最后,只能作罢。 二次失忆的虞绍灵,自然把鱼尾重生液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白芡因为要重修浴室,也把这东西给忘了。 等她无意间拉开抽屉,看见那罐虞绍灵自己放好的乳白液体时,距离虞绍灵再次失忆,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月。 虞绍灵洗完澡进屋,刚爬上床,白芡便凑过来,把东西递给她。 少女狐疑地看着她手中的东西:“你现在连下毒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白芡已经习惯接受这家伙时不时能气死人的话:“你不想找回尾巴了?这个东西能让你重新长出尾巴。” 虞绍灵眉间一喜,很快消失,眼里依然充斥着不信任:“你如何保证它能帮我长出尾巴,万一又是一种毒呢?” 白芡黑着脸啪一声把东西甩在她边上,厚实的罐子陷入柔软的床单中,发出一阵闷响。 “爱涂不涂,反正不是我的尾巴断了。” 白芡现在十分怀念那个哭包虞绍灵,虽然整天嘤嘤嘤的也很烦人,但相比于现在的虞绍灵,还是那样乖巧听话的家伙可爱。 她背对着少女躺下,被窝都还没睡热,又被人叫起来。 虞绍灵掀开盖子,用手挖出一些膏状液体,膏体带着浅淡的樱花味,很好闻。 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女人漂亮的脚踝上:“你先试试,没问题的话,我再涂。” 白芡被她这态度气笑:“被下/药的是你,你能不能有点阶下囚的自觉,不要总是一副自己控制了我的样子!” 这段时间,虞绍灵已经学会了敷衍性的能屈能伸,她面无表情地恳求:“求你,这样可以了吗?” “……” “那麻烦你把裤子脱了。” 白芡蹭得一下坐起来,屁股往后挪了一步,后背贴上床头,惊慌道:“你想干嘛?” 虞绍灵对她的反应感到莫名:“你不把腿露出来,我怎么帮你涂药?” 白芡松了口气,伸手扯着裤腿往上一拉,露出的细长白腿,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淡淡粉光。 虞绍灵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面色却无异,冷静地将手上的东西一点点抹在对方线条流畅的小腿上。 这会儿已入秋,冰凉的液体刺得白芡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腿,马上被紧盯着她的少女一把扣住。 -- 第60页 虞绍灵捏着女人细瘦得不足一握的脚踝,往自己的位置一拽,将那条漂亮诱人的腿,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声音听起来异常沙哑:“躲什么?还是它真的有毒?” 白芡没好气:“冰啊,大冷天的,这么凉的东西直接往人腿上放,谁能受得了?” 虞绍灵啧了一声:“你们人类就是麻烦。” 白芡翻了个白眼,不欲同她辩驳,想着横竖都是一刀,正想忍一忍,捱过这阵寒意,就感觉自己腿上那坨未被抹开的冰凉膏物,竟一点点地暖了起来。 余光一瞥,恰好捕捉到鱼尾重生液周身消失的一圈银光。 很显然,是傲娇的人鱼公主使用了她的念力。 白芡心底偷偷一乐:“快帮我涂好,我追的剧更新了。” 虞绍灵面色不郁:“你居然敢命令我?别以为我现在中了你的药,就会对你言听计从。” 女人当即把腿往回缩,淡定道:“那我自己涂,这样总行了吧?” 作势正要伸手,脚踝处再次附上一只手,跟刚才一样,虞绍灵轻松将人一拽,就把人的脚,再次架在了自己腿上。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技术?” “……” 白芡往床头柜那边探过身子,拔下充好电的平板后,大方将自己双腿的使用权,暂时借给这条阴晴不定的怪人鱼。 半分钟后,虞绍灵才压着那坨乳白色液体,将它在白芡的腿上均匀地铺满一层。 涂完最后一部分,本该收回的手,不舍地又往下流连。 虞绍灵装不经意地抬眸扫了眼白芡,见她正专注地看着电视剧,暗自松口气,手中的动作未停,像是得了瘾,掌心贴着对方滑如凝脂的皮肤,不厌其烦的,揉了一遍又一遍。 “还没涂好吗?我的腿都酸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像是一阵惊雷,震得虞绍灵身子一颤。 她面无表情地将对方的腿拿开,起身:“不会有下次了,到时候就算你拿药威胁我,我也绝不会再伺候你。” 白芡:???好像最后是公主您把我的腿拿过去的吧? 等候一周,发现白芡的腿确实没产生毛病,虞绍灵才肯使用这款鱼尾重生液。 白芡比她还期待,少女洗完澡刚推开房门,就见女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帮她打开了盖子。 “一共要涂七天,每次10g,今晚开始算的话,只要涂到这周日早上,应该就能看到效果了。” 虞绍灵从她手上接过东西,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又把罐子递还给她。 白芡脸色一僵:“你还觉得这里面有毒?” 少女盯着她:“上次是我帮你涂的,所以这回,你得帮我涂。” 她啧了一声:“坐下来吧,两条腿都露出来,等下涂完了,先别急着把裤腿放下来,在空气里晾个十分钟先。” 白芡伸指挖了一些,先凑到虞绍灵面前问:“有点冰,你要不要像上次一样,先把它弄热一些?” 少女不屑:“我才不是没用的人类。” 得,好心又被当成驴肝肺。 白芡不再白费感情,将东西往虞绍灵腿上一按,开始替她揉搓起来。 虞绍灵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女人神情专注,头顶的暖光打下来,将她衬得有种难以用单薄的言语来形容的美。 虞绍灵不由地放缓了呼吸,似是担忧自己的呼吸声太大,会惊扰了这温柔而又动人的一幕。 她无意识地朝着面前的白芡靠近,等对方察觉到不对劲时,少女和自己的距离,已经近得连一拳都不到。 白芡下意识侧过脸,两人靠得太近,温暖的唇瓣便不小心碰到了少女冰凉的脸。 目光相触的瞬间,虞绍灵眼中有簇烟花轰然炸开,亮得让人难以忽视。 白芡不由得想往后退,却在半路被截住,虞绍灵抱着她的后脑,第一次如此温柔而又虔诚地,含住了她的唇。 相较于以往激烈的吻,这枚简单得只是唇瓣相贴的吻,无声延伸的距离,却似乎更靠近心脏。 名为“人鱼崇高尊严”的长剑,自她出生以来,就牢牢地插于心脏之中。 虞绍灵听见它又一次发出震颤声,如往常一般,想要挣脱束缚自己的无形枷锁。 这一次,她同样握紧了那锋利的刀把,尖锐的边缘割伤了手,她却不再和往常一样将它又插入一分,而是咬着牙,忍着掌心的刺疼,红着眼将它彻底抽出来。 ——人鱼誓不为奴。 这是人鱼的祖先刻在每一条人鱼心上的一把刃。 但是现在—— “白芡,我愿奉你为主。” …… 白芡不懂虞绍灵昨晚亲完自己后,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什么含义。 毕竟原剧情里,女主从没对男主说过这句话。 虞绍灵也没有解释那句话,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一切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芡的任务就是帮女主重新找回尾巴,自然不会多问与任务无关的事。 那天过后,虞绍灵开始按照使用要求,老老实实地每天涂药。 七天的时间眨眼而过,少女没什么感觉,白芡却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一大早,就把人叫醒,催促她把最后一点膏药涂完,激动的心情才平复下来。 原剧情里,女主和男主结合的时间是在凌晨,第二天醒来的时间是六点多,如果这个药真的有效,最迟七个小时,虞绍灵的腿就能变成尾巴了。 -- 第61页 见证奇迹的时刻即将来临,白芡不再让她下床,不管是刷牙还是洗脸,都主动接水过来,伺候着她完成。 虞绍灵知道她的心思,没和她唱反调,乖乖接受了她的安排。 结果都快八个小时了,鱼尾都没能重生。 白芡放弃等候,泻了气地问:“你的腿痒吗?” 少女诚实地摇头。 “那你的腿疼吗?” 还是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女人的神情越显低落,虞绍灵虽不忍,却还是只能残忍地戳破她的期待:“什么异样也没有。” 白芡捂着脑袋哀嚎了声,身子直直往后一倒,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难不成真的只有原剧情那样的办法? 一定得让女主和男主结合? 白芡绝不可能这么做,如果女主最后还是要和男主扯上关系,那她一开始,何必要提早把女主接回家,以防她和男主碰上! 但是除了这个,好像真的没有其他可以找回鱼尾的办法了。 白芡正在苦恼,眼前突然冒出一颗脑袋,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看她:“你很想帮我找回尾巴?” 期望落空,她的情绪少见的低落,闻言没好气地回答:“不然呢,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目标了。” “我知道怎么找回来。” 白芡眼神一亮,瞬间直起身:“你知道!” 虞绍灵犹豫片刻,在她这般明亮动人的眼神中,点点头:“我去求黑章鱼。” 白芡登时黑脸:“你在说什么傻话?黑章鱼是什么东西,你去求他?你忘了你父王母后是怎么死的了?” 少女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痛苦:“我知道,我也恨不得能亲手杀了他,为我父王母后报仇。” “那你刚才还敢给我说那样的话!”白芡的声音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虞绍灵认真看着她:“可是你更重要,等我死后,我会去向我的父王母后忏悔,对现在的我来说,让你开心,更重要。” 她因对方的温柔注视而沉默,同时也知晓了,昨晚少女说的那句完全没有由头的话,蕴含着多深的情意。 白芡没法责备她,她只是想不透,为何虞绍灵会把自己放在如此令人心颤的位置。 少女这么深沉的情意,究竟属于人类的哪种感情? 她无法深思,只能抱住她,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告诉她:“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回尾巴的。在那之前,你要记住,我最开心的事,就是看你重回人鱼国,夺回属于你的东西,成为下一任人鱼国女王。”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她眯了眯眼,道:“会的。” …… 白芡泡了一个星期的市图书馆。 她把古今中外能查阅的文献都查阅了,还是找不到一篇有关人鱼断尾重生的文章。 她又打开X瓣,在各种灵/异贴子里逛了半天,脑中一阵精光闪过。 自己这些天所看过的各种文字,都不曾提及人鱼一词。 但她那时看到的帖子,老板娘不但提到了人鱼,还拥有“鱼尾重生液”这种能精准描述鱼尾重生这种事的东西。 要么是对方想象力太大,要么就是真的知道点东西。 白芡决定再去尝试一次,如果还是没有办法,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 ——用自己来赌一把,看虞绍灵对她究竟是何种感情。 如果赌对了,那再方便不过,到时候就把这当作是一/夜/情,暂时让人先把这事给忘了。 ——不是她不想负责,她们当下的目标应该一致,以复仇事业为主要任务,哪能讨论这些儿女私情。 万一没赌对,就再骗对方这是药性增强了,不这么做没法保她平安,把人骗过去了,再带虞绍灵去相亲,总能碰到合适的人。 她就不信了,都这样努力了,还没法让虞绍灵长出鱼尾! 白芡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图书馆,见时间还早,索性直接就去了那家店。 还是平平无奇的摆设,还是那个坐在沙发上玩着斗地主的女人。 与上次不同的是,女人身边,摆着一个鱼缸。 白芡凑得近了,才看清鱼缸里正在吐泡的生物,竟是一条袖珍美人鱼。 安言将她表情的变化纳入眼中,不慌不忙地开口:“是来找我问鱼尾重生的事?” 对方如此开门见山,白芡也不再和她打哑谜:“是的,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告诉我?” “上次带回去的东西,用了吗?” “用了,没有效果。” 女人笑:“当然没用,那玩意儿过期了。” “……那你还坑我59!” “所以这次你问我问题,我就不收你钱了。” 白芡谢不出口。 安言指指鱼缸中的浅蓝色人鱼:“介绍一下,这我老婆,上岸的时候,尾巴也是断的。” 白芡没想到她这么直白,才刚接受完她话中的意思,就听到她继续道:“让人鱼重新长出尾巴的方法很简单,对了,你是她的心爱之人吗?” “如果我说不是呢?” 安言耸肩:“那就只能出门左拐,不多送了。” “……如果是呢?” 女人挑眉,朝着她摊开手,啪、啪、啪地连续拍了三下掌。 -- 第62页 “懂了?” 白芡:“……”为何她对眼前这幅上高速如此快的画面,有着很深的即视感? 本以为难的是如何找出鱼尾重生的办法,实际上,更难的是如何解决问题。 白芡决定速战速决,今晚反正得帮忙治病,到时候她主动一些,应该可以引导对方往另一种领域钻研。 十点二十四分。 虞绍灵日常性地产生反应。 白芡做好心理建设,冷静地将人抱住,红唇便贴了下去。 少女的手如往常一般,堪堪停在腰侧。 她如无头苍蝇在迷宫里乱撞一样,试图找到欲/望发泄的出口,却又因不曾踏入过那处领域,只能可怜地在皮肤上摩挲徘徊。 白芡的手,按住了它。 主动带着她,轻挪往上。 虞绍灵被她的动作刺激得脊背一麻,像是有电流在上头爬过,一个不小心,贝齿一颤,咬疼了白芡。 女人发出一阵低呼,呢喃暧/昧的娇/吟,将空气中潜藏的不安分子成功催发。 少女的动作由被动转为主动,宛如一个懂得举一反三的优秀学生,只是经过老师的简单点播,就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芡眼皮一颤,被吻住的唇,吐出不成调的颤音:“我、我来。” 微拢的手掌顿了顿,虞绍灵稍作犹豫,正想松开。 脑中白光闪过,她眨了下眼,浅茶色的眸,再次变为令人生寒的黑茶色。 白芡刚察觉周身的气温骤降不少,就被少女一把推到了床上。 她眼皮一跳,抬眼看去,不期然地对视上虞绍灵再次冷漠的眼。 白芡:“……”我真的要em了! 少女冷冰冰的目光从她微敞的领口下挪,像打量物品一般将她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 冰凉的指腹,按上她肿/胀的唇,重重摩挲几下,嫌恶道—— “******”(是谁派你来的,怎么,以为爬上了我的床,我就会要你吗?肮脏下作的人类!) 作者有话要说:  没发现每失忆一次,俩人的接触就更近一次嘛?最后一次失忆,可以开吃啦! 最近三次元比较忙,忘了感谢!抱住投喂的富婆婆们,啵啵~(该感谢纯手打,截至2.25 10:00) 地雷:七海+2、初+1、46091486+1、C语言大师+1、Blank.Daydream、49399700+1、Qw+1、孤林居士+1 营养液:安之若素+4、珍妮玛士多+1、 +2、困+1、心動是星月呀+1、啧啧啧+1、起林+6、景狐+10、十连也小鹿+15、是也不是监督检查家+11、想住大大存稿箱+2、言言清识+1、34423889+1、47655971+5、49427493+4、、南树算算+1、予诺悠然+10、Blank.Daydream+9、陆唐+10、吞墨+10、45283623+3、我+10、zz+4、网瘾少女小陈+15、云灿+1、路人路过+5、祁阳+2、陆唐+10、厌.+1、伊泽塔和伊蕾娜+5、顺+1、45933820+2、审核杀我+49、三亏口牙+9、亓叨叨+5、肆+5、25417940+1、英俊小伙赵面面+10 第25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5) 白芡清楚, 半路被打断的“断尾重生测试”,今晚肯定没法继续进行。 想到这家伙抽风性的让人抓狂的失忆,她什么心情都没了。 一巴掌拍开还在自己唇上肆虐的手, 女人用手肘撑床, 作势就要起身。 肩侧被人猛地按住,控制着她的力道,强大得像是攫住了猎物的苍鹰。 “******”(爬上我的床,还想跑?) 少女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 像拆礼物那般, 摁住女人最上方的一颗细扣,指尖轻点,手中的东西就化为粉屑散在了空中。 白芡登时感到慌张,未被禁锢的手一把攥住对方想要继续这么拆纽扣的手, 恨铁不成钢地低斥:“这套睡衣是我抢半价抢到手的!原价要四位数!你再敢乱动我绝对揍你啊!” 虞绍灵听不懂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她盯着对方不停翕张的红唇,那东西的形状十分好看,饱满而迷人, 只不过里头吐出来的叽里咕噜的话, 实在烦人。 少女冷下脸威胁:“……”(闭嘴, 别逼我对你动手。) 白芡:“把我松开,算我倒霉,今晚我什么也不想干了, 松开!” 没能靠威胁堵住对方念叨个不停的嘴,虞绍灵下意识朝着她抬起手。 指尖的光圈汇聚, 眼看就要点在女人额头上,目光触及对方那张诱人红肿的唇,少女动作一顿, 等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用唇,堵上了对方烦人的嘴。 简单相贴之后,虞绍灵把人松开。 “******”(再不闭嘴,我真的要罚你了。) 白芡有些困惑,这回也亲了,自己怎么还是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不待她多想,身上的第二颗纽扣已被人毫不费力地弄碎。 虞绍灵的眼神像潭死水,面对身下这副漂亮雪景,一丝波澜也无。 “******”(回答我,究竟是谁派你来的,还让你使用如此下作的办法。) 在人鱼国,美人计是最为卑劣的谋略。 而中了美人计的人鱼,更是令人不齿。 身为人鱼国未来的王,她必不可能中这种低级的计谋。 虞绍灵如此想。 白芡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发现自己摁不住对方,只好转而保护好睡衣上剩下的几颗纽扣。 衣领因少了两颗纽扣而敞至从未有过的程度,大片的雪色映入眼帘,一双又嫩又白的手抬起,女人试图挡住尚还存留的几颗扣子。 -- 第63页 却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此番动作,不但起不到自我保护的作用,反而将那傲人的事业线,挤压得更加令人血脉崩张。 人鱼国最为崇高无上的未来女王,绝不可能会中这种低级的阴谋! 虞绍灵再次将这句话在脑子里重复一遍,刚觉得自己又冷静下来了,脸色骤然一变。 白芡察觉到对方面容的变化,来不及反应,被人再次封住了唇。 虞绍灵两眼通红,不知是在怨恨眼前这个对自己施了此番诡计的卑劣人类,还是气恼终究没能承受住诱惑的自己。 她不再像刚才那样浅尝则止,而是将这股怨意,化为最原始的冲动,狠狠地惩罚在眼前这个人类身上。 虞绍灵松开唇,不急着离开,而是贴上对方发烫的脸颊,抵在女人因缺氧而红透的耳垂上。 娇嫩的皮肤被少女咬住,她沉声呢喃:“卑鄙的人类,你成功了。” 尊贵的女王,向她的俘虏低下了那颗向来高扬着的头。 用那只将来要握着宝石权杖的珍贵的手,带给这卑劣又脆弱的人类,从身到心的极致欢愉。 高傲的女王面布红霞,目光不合时宜地染上寒霜之意,声线是带着磁性的低沉沙哑:“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竟敢让我为你做这种事!” 白芡漂亮的眼眸蒙着层水雾,粉嫩发白的手指,隐忍难耐地勾着女人的手,薄唇轻启,甜腻勾人的嗓音简直媚得能酥掉人的骨。 “舔舔。” 高傲的公主殿下绝不可能为这低劣人类做到这种程度! 白芡委屈的声音听起来像小猫在叫:“帮我舔舔。” 仅存的理智,骤然崩断。 那张未来要在众人鱼面前,庄严宣誓自己身为人鱼国女王使命的嘴,染上了不属于自己的香甜蜜液。 …… 白芡完全不想回忆自己昨晚究竟恳求了什么,那绝对不是她! 醒来的时候,虞绍灵还在旁边闭眼睡着。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发现少女的腿依然没有变化,叹口气,认命了。 重新帮人盖好被子,瞥见对方突然蹙紧的眉,女人手下动作一僵,发现少女并没有醒来,这才轻声爬下床。 她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冲出门的动作,带着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安言刚把店门打开,就看见了显然已在外头等候多时的白芡。 女人的脸色再平常不过,她却似能透过皮肉看见里头藏着的东西,一针见血地说出她的来意:“试了?” 试图忘记的画面因对方简单两字又挤进脑海中,白芡耳根一红,面对女人揶揄的眼神,强装镇定地点点头。 “没成功?” “嗯。” 安言递给她一杯柠檬水,语态自然:“你来的?” 噗嗤。 白芡刚含下一口液体,因她毫不见外的话惊得直接喷了出去,被呛得连着咳嗽几声,才缓过来。 女人好整以暇地拍拍她的肩:“姿势不对,今晚再试一次吧,还不行的话,再来找我。” 白芡擦掉唇角的水渍:“还有别的办法?” 安言摇头:“当然没有,不过这就证明了你家那条人鱼不是你的良人,到时候你过来,我再给你介绍新的对象,俗话说的好,迟早得断,还是当机立断的好,你说对吧?” “……” “还有事?” “没了。” “那就不送了,我的咨询费很贵的,你再不走,我要开始收费了。” 白芡拔腿就走,刚拐出巷子,就在巷口的电线杆下,看见了不知站了多久的容貌艳丽、神情阴沉的少女。 她没想过会在这里看见对方,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虞绍灵冷着脸朝她一步步走来,每靠近一步,就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气压,不断降低。 少女停在她面前,毫不隐藏的威压,震得她瞬间腿软。 ——这是人鱼一族生来就压制着人类的东西。 眼看女人就要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后腰被一只手环住,少女并不费力,直接将人拦腰抱起。 “不听话的小俘虏,任务完成了,就想跑?” 白芡回过神,在她肩上挣扎:“你有病啊!把我放下来!” 虞绍灵惩戒性地在她不安扭动的臀上拍了一下,掌心的触感令人爱不释手,她动作一顿,还是放开。 “既然上了我的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俘虏了,别想着逃跑,知道吗?” 少女抱着她往前走:“我们人鱼,多的是折磨你的办法,如果你想安稳度过接下来的日子,我劝你还是把试图逃跑的心思,多放在如何取悦我上面。” 白芡:? “等下,取悦你是什么意思?!” 虞绍灵低嘲一声,把人放下,扣着对方的下颌,沉眼揉搓着那瓣自己啃肿的唇:“都敢亲自爬我的床了,现在却不敢听我这么说,小俘虏,你自己觉得这样可不可笑?” “我没有爬你的床!那是我家,非要说爬床,也是你爬的床!” 人鱼公主越发不屑:“没想到你们人类,手段竟如此下作,自己不敢爬床,还要用些手段逼我爬你的床。” “……”脑洞大是病,您真的得治! “也罢,你对我也没什么威胁,像你这样的,我不需要多费劲,就能让你生不如死。所以我劝你,老老实实如我所说,做好自己该做的就好,否则,你若是敢做些其他不该做的——”少女眼中狠戾的威胁一闪而过,“别怪我不客气。” -- 第64页 一番话白芡听得头大,直觉她话里有着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的深意,黑着脸问:“不好意思,请你解释一下,所谓的‘我这样的’是什么?” 虞绍灵的目光从她的红唇往下挪到还留有几道梅印的精致锁骨上,茶墨色的眼眸微眯,一幅幅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钻入脑海,她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稳,很快把持住,哧声道:“你这样的,以色做饵的低劣人类。” “……” “小俘虏,你的目的是什么?夺权?还是想挑起人类与人鱼族的战争?” 白芡翻了个白眼,随口一说:“如果我说目的是你呢?” 虞绍灵的脸色变得复杂,眼中多种情绪交织,最后冷笑一声:“从没有哪任人鱼掌权者,伴侣会是一个人类的。你想成为人鱼国的王妃,简直是在痴心妄想,别以为自己成功爬了一次床,我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就算下一次我再中你的计,也只能证明,你们人类的阴谋诡计,实在恶毒得很。” 白芡:???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渣鱼!分明是你情我愿的事,结果全把责任推我身上! 而且,冲你这意思,是把下次自己万一受不住诱惑而犯的错误,也预支在我身上了?!! 渣鱼继续说:“不过,你若是能安守本分,老老实实在我找回尾巴前伺候好我,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一些让你高兴的奖励。” “海牛肉?” 虞绍灵呵了一声:“看来你对我还真是情根深种,竟将我调查得如此全面,不过你可别妄想,海牛肉是多尊贵的东西,你可没资格得到它。” 白芡无语,也不知道是谁欠的,三屋子的海牛肉还没给我呢。 “那你是说什么?” 公主殿下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下一次,你再使用这些歹毒的计谋时,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再帮你舔一舔。” 白芡:“……”有警/察吗?我要举报,这里有人无证驾驶!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芡:我也想让她火葬场,可是她愿意帮我舔舔欸(无辜脸.jpg) 明天开始日六,存稿快没了,我得支棱起来了! 第26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6) 就算失忆了, 该发的病,一到相应的时间,还是会发。 白芡并没有真的歇掉要和人做那事的心思, 但也不可能跟虞绍灵提,等少女发病时间快到了,才提前准备好绳子——她计划等人快要昏厥过去了,再将人绑好, 行那鱼尾重生之事。 时间一到,虞绍灵一如既往地变了脸色。 白芡静候片刻,见她没有反抗之力了,才拿绳子将人结结实实绑了好几圈, 在人眼白一翻就要断气前,适时弯腰把人吻住。 及时被救回来的虞绍灵, 根本不像白芡想象的那样对自己言听计从, 反而直接用念力催断了绳子, 冲她怒道:“你这恶毒的俘虏, 为了成为我的王妃,居然敢给我下这般狠毒的药!” 断成数截的绳子被念力复原,白芡来不及辩解, 就被对方用同样的方式, 绑了起来。 为了惩罚这个贪心的人类,高傲的公主殿下, 这回吝啬得不肯再用那张尊贵的嘴。 白芡被绑了足足一整夜,中途不论以何种方式央求,都没能让对方松开自己。 人鱼皮肤娇嫩,女人的亦然。 终于在天破晓时被松开的女人,因一整晚的被迫承/欢, 到现在还没有困意。 肌肤上遍布着凌/虐味道十足的深浅红痕,痛倒是不痛,就是时有轻微的痒意。 白芡让虞绍灵使用念力帮她抹去这些痕迹,事后无情的少女,低低一嗤:“小俘虏,我是不是已经提醒过你了?不安守本分,就会受到惩罚,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教训,下次还敢给我下药,你将会受到更重的惩罚。” 白芡在心里把这条鱼骂了个遍。 她挣扎着起床,每系一颗扣子,就要忍不住发出一阵抽气声。 虞绍灵的眉头因她时不时发出的低叫皱得越发紧,实在忍不住,冷嘲道:“你昨晚绑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痛?活该,让你给我下药,就得罚你!” 白芡瞪她一眼:“我能和你比的?我是人,你是人吗?” 虞绍灵:被骂了,但又好像没有完全被骂。 她刚要回答,脸色煞变,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就差最后一颗扣子没扣好的女人,被人重新压回了床上。 另一片薄唇欺上来的同时,衬衣被对方毫不客气地一扯,纽扣一颗连着一颗,带着白线崩落到地上。 经过昨晚那一遭,再加上身体的痒意还没消失,她现在根本没心思陪这家伙白日宣/淫。 虞绍灵的舌尖刚熟练地钻进对方口中,就被气恼的女人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她吃痛,却不肯退出在她唇间流连的舌,攥着衣服的手,沿着平坦的小腹往下。 少女低声哄她一句。 “小俘虏,乖一点,就给你想要的。” 白芡累得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时,发现身上令人生痒的痕迹已经被清除干净。 少女坐在床头,膝盖上摊着本书,听见声响,偏头,神情算得上柔和:“醒了?” 白芡还有些睡眼惺忪,伸手揉了揉眯缝的眼,嗓音沙哑得不行:“几点了?” 没听到回答,她放下手,瞧见虞绍灵已经放下手,欺身朝着自己靠近。 -- 第65页 眼看对方就要吻住自己,白芡下意识抬手挡住,皱眉:“脏。” 虞绍灵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这该死的人类,我愿意碰你,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还敢嫌我脏!” 白芡:“你碰过的东西脏。” 公主殿下气得头顶能冒烟:“你这该死的俘虏!那到底是谁的东西!明明是你求着我尝的!” 女人无辜地眨眨眼:“这回不是,而且,不管是不是我拜托你的,对我来说,都很脏。” “我现在就要把你变成海猪,你这出尔反尔的卑鄙人类!” 白芡爬起来,越过试图使用念力无果的少女,翻身下床想去洗漱一番。 手腕被人狠狠攥住,虞绍灵一把将她拽回身下,发怒的情绪,彻底发泄在这枚充满掠夺意味的吻中。 末了,余怒未消地咬着女人的耳垂,厉声在她耳边威胁:“下一次,我会让你亲口尝尝,到底是什么滋味。” 白芡听完,赤着脸骂了她一句变态。 …… 替虞绍灵找回鱼尾的想法,白芡只能暂时打消。 不是她不急,实在是因为现在的虞绍灵,根本不可能给她一个主动的机会。 她现在的精力,光是用来对付定时兽/性/大发的家伙就已不够,哪还分得出部分去压倒对方。 人鱼是种一旦将对方视为私有物,就要时时刻刻把人置于自己能够看见的区域中的占有欲极强的生物。 白芡像坐牢似地被少女片刻不离地缠了一个多月,终于没法继续承受对方时不时的强硬索吻,在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白天,用软件下了一单安眠药。 把人放倒后,立刻动身去找安言。 “上次盲盒里的东西,你还没用过?” 白芡完全忘了那瓶三无产品,听女人简单描述了那东西的用途,松口气,随即又问:“没过期吧?” “没有。” 白芡这才真正放心,谢过安言后离开。 她还在回想那瓶东西被之前的虞绍灵放在了哪里,结果一拐弯,就在同样的电线杆底下,看见了脸色沉得比上次还要夸张的少女。 白芡吞吞口水,小腿因对方可怕逼仄的注视而打颤:“你,你怎么又来了?” 虞绍灵从口袋中掏出一包她再眼熟不过的□□末,女人眼皮一跳,听见对方轻笑:“小俘虏,我忘了告诉你,我看到了。” 少女笑盈盈地冲她弯唇:“你过来,还是我过去?友情提醒,都有惩罚哦。” “……” 白芡视死如归地缓步朝人靠近,到了对方面前,虞绍灵抬手,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乖,但是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不罚你了哦,我的小俘虏。” 虞绍灵用细软的丝带把人绑在了床柱上,起身离开。 隔了好久,端回来一盘洗得干净的饱满草莓。 白芡莫名觉得这幅画面曾以相似的方式出现过,翻遍记忆,没能找出来。 虞绍灵坐到她边上,随手捻起一颗,让她咬一口。 等女人将它咽下,又笑着问她:“甜吗?” 白芡不敢摇头,少女释放的威压,逼得她全身的毛孔都崩张了。 “你喜欢就好,这样用它来榨汁的话,应该也会很甜,对吧?” 白芡直觉不对,颤声试图阻止:“榨汁机在厨房。” 虞绍灵笑,漂亮的手指在她染着嫩红汁液的唇角上揉了一把,随后往下。 温柔的声音,可怕得倒像是来自地底。 “没关系,它也可以。” …… 白芡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吃草莓了。 惩罚结束时,少女像个要人命的恶魔,边摇晃着那杯嫩红剔透的鲜榨草莓液,边勾唇道:“小俘虏,你该庆幸自己走向了我,不然,我就要喂你把它喝下去了。” 白芡被那个想象的画面震得身子一僵,怒骂:“你这条恶心的变态死鱼!” 虞绍灵心情不错地赠了她一吻:“不听话的小俘虏,下次可别再逃了,知道吗?” 白芡因这可怕的惩罚静养了一周。 七天后,没有放弃的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哭包虞绍灵的活动范围并不大,白芡趁着人鱼去洗澡,迅速在数个怀疑场所翻找了一遍。 最后,成功在书房的抽屉里,找到了那瓶据说对增进二人感情很有效果的“神药”。 刚把东西放进口袋,门啪嗒一声被打开。 虞绍灵站在门外,面色隐带不郁:“我还以为,你又不听话地跑了。” 白芡已经习惯了这家伙超出常人的占有欲,淡定自然地起身。 走到少女面前,捏着对方还没来得及吹的长发:“大晚上的,我能跑哪儿去,先回屋把头吹了,我有点饿,你要不要吃面?” 虞绍灵没有回应,半敛的眸,里头的情绪被掩去,她盯着女人直直看了数秒,突然凑下来,吻了吻对方的唇角:“不然,以后一起洗澡吧。” “有病!赶快给我去吹头发,面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不煮你的份了。” 虞绍灵扣住她的手,强硬地将人带回屋:“小俘虏,别以为这几次我都依了你,就忘了自己的本分。吹头发这种小事,还要我提醒你,到底是谁该做的吗?” “……”明明是如此正常的话,她为什么越听越黄呢?!! -- 第66页 …… 虞绍灵最近爱上了童话,看完了《拇指姑娘》、《白雪公主》和《睡美人》,现在开始看《美人鱼》。 白芡没忘记那瓶药,刚吃完的面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实施计划。 女人从床上爬起,准备下楼去厨房加工一下药。 身旁的少女猛地将书合上,巴掌大的脸蛋上,满是不屑与嘲讽。 “这个故事也太愚蠢了,我们人鱼才不会这么蠢,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低级人类选择献出自己的生命,呵,真是太可笑了。你改天带我见见这个叫安徒生的人,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愚蠢人类,能写出这种抹黑事实的故事!” 说完,虞绍灵扭头看她,见她已经走到门边,眉头微蹙,作势也要下床:“去哪儿?” 白芡可不敢让她跟着,眼珠一转,连忙冲过来把人按回被窝里。 在人黑下脸就要责备她竟敢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动作前,忙道:“其实还有另一个版本的美人鱼故事,你会喜欢的,要不我找给你看看?” “你先回答我,你本来要背着我偷偷去哪儿?” “……”她真的不想吐槽这捉奸味道满满的语病,“去洗手间,这也要请示您吗?公主殿下。” 虞绍灵略不自然地偏开视线:“什么新的版本?要是还像这个安徒生写的一样愚蠢,你可别想再让我帮你舔。” “……”白芡咬牙,“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在非发病时间,冷不丁地跟我讨论这种事?” 虞绍灵怒极反笑:“你这恃宠而骄的笨俘虏,是不是真的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再不守好自己的本分,我这回真的要狠狠地惩罚你了!” 白芡:“哦?请问这一次,你要怎么惩罚我呢?” 公主殿下沉思片刻,突然像是捏住了她的死穴一样,笑得满是恶意:“你要是再不守自己的本分,明天我就随便封个人类做王妃,这样你总会怕了吧?以后还敢这样不懂尊卑地跟我说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27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7) 白芡很无语。 她真的想告诉眼前这个如此自信的家伙, 成为你的王妃什么的,自己是真的完全没有一点兴趣。 可情意绵绵的假戏是她开启的,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唱, 另一个主演被她带得已经彻底入戏,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自己都不好突然喊停。 但她也实在不想看这位公主殿下如此傲慢视人,索性顺着她的话, 接道:“如果我愿意听话,我心爱的公主殿下,你什么时候肯让我做你的王妃呢?” 虞绍灵的表情瞬息之间变了好几副,最后又恢复成最初那副傲慢不屑的模样:“贪心的小俘虏, 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永远别痴心妄想, 能成为未来人鱼国王妃的人类, 肯定不会是你!” 她否认得干脆且彻底, 却忘了自己第一次拒绝这个人类俘虏时, 说的可是“王妃不可能是人类”这句话。 但是现在,却已经把人类的选项,放在了王妃的备选上。 白芡装模作样地抽了抽鼻子, 好让自己假意低迷的情绪高度外泄:“我知道了, 我不会痴心妄想了。” 少女的眉头并没因女人的识趣而抚平,反而因她的反应皱得更深。 见对方伤心过度地想要逃走, 下意识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懊恼:“小俘虏,这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你总不会像其他人类那样脆弱吧?” 白芡扭身背向她,淡定平静的神情将刚才的失落掩藏得再好不过:“当然不会, 那我顺便去喝杯水。” “啧。”虞绍灵下床,拽过跟自己闹脾气的小俘虏,不耐又无奈地在人唇上亲了一口,“你们人类就是不坦率,行了,刚才是骗你的,你目前伺候得还不错,我暂时不会找王妃的,这样你满意了?真是不乖的俘虏。” “……” “愣着做什么,走吧,我陪你去喝水,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么黏人。” 白芡顾不上再去思考这家伙固执的脑洞又瞎想了些什么,慌忙把人拦住,真诚道:“不是要看故事吗?我给你找故事,水我自己去喝就行。” 虞绍灵沉了脸色:“小俘虏,你又要恃宠而骄了?亲你还不够,非要闹到我答应封你为王妃的地步?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白芡:“……” 被对方弄得快要崩溃的女人,一时情急之下,只能病急乱投医地主动扣住少女的下巴,踮起脚重重吻了她一下。 “我这样就满足了,真的满足了,所以,你先在这看我给你找的故事,等我喝完水回来,你再给我讲一讲,行吗?” 小俘虏第一次如此大胆地吻她。 吻完以后,又要害羞地躲开视线,不敢再看她。 虞绍灵形容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小俘虏的这番举动,在人鱼国这种十分看重身份地位的国家,是绝不被允许的。 按照人鱼国的律法,她完全可以把这个不识礼数的小俘虏,惩以海鞭之刑。 但她不愿这么做。 自己现在生活在人类世界里,该遵守的应该是人类的律法,就她所知,人类的法律禁令里,并没有这一条。 而且她现在想到的,完全不是刑罚这件事,脑海中不受控制出现的,却是想象的另一个画面。 -- 第67页 ——如果她告诉小俘虏,自己要封她为王妃,那小俘虏的脸上,该会有什么表情? 虞绍灵一时想象不出来,反而是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面色微僵,走回床上的动作,匆忙中带着点不被白芡察觉的心虚。 “不是要给我找故事?还不快找给我。” 白芡没想到接吻这种日常性的行为,居然对这家伙真的有用。 惊讶只是一瞬,很快反应过来,接过手机点开某个小说网站。 找到名为《重生之远离渣男王子》的小说后,点开第一章 ,将手机还给对方。 这文一共四十万字,免费章有七万,如果对方喜欢看,等她调好药回来,少女应该还在看免费章。 白芡进厨房榨了杯橙汁,根据安言提示的,将瓶子里三分之一的液体倒入橙汁中。 果然如女人所说,海蓝色的液体,瞬间融入橙汁中,让人根本看不出半点加过料的成分在。 虞绍灵没失忆过的话,白芡主动一次就能看到效果。 偏偏那家伙一共失忆了三次,要想让鱼尾重新长出来,必须进行三次试验,第三次结束,就能验证自己到底是不是那条人鱼的心爱之人了。 白芡准备好饮料,端着玻璃杯回屋。 刚走到虞绍灵身边,对方正好抬头。 “怎么充钱?后面的不让看了。” 白芡诧异:“这才几分钟?二十几章你全看完了?” 受到质疑的人鱼公主很不满意:“你在怀疑我?” “我在敬佩你。”白芡诚恳地表示。 虞绍灵勉强接受她不走心的褒奖,接过小俘虏特意为自己准备的橙汁:“这个故事倒是写得不错,怎么给她打赏?好作品就该多鼓励。” 白芡直接在账户里充了两百,给她示范了下怎么购买收费章后,顺手帮忙给作者投了个雷:“这样就算打赏了。” “才一百点?我们人鱼可不像你们人类那么小气,要送就要送最高级的,最高级的是这个深水是吧,最多能送几个?” 白芡一把抓住她就要付款的手:“我没钱!你现在花的可是我的钱!” “啧,我是你的主人,能为我花钱,是你的荣幸。” “……”谢谢,我不需要这份荣幸。 虞绍灵见她表情如此肉痛,也没再逼她继续充钱,三两口喝完橙汁,把东西塞回她手里:“行了,等我以后自己有钱了,再打赏她,这样可以了吧?你快去把杯子放了,回来跟我一起看。” 白芡还没走出屋,身后就响起了手机砸到地上的声音。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想杀人的冲动,却又因药物影响,软得像是奶猫在叫:“你这心机深沉的俘虏,你又给我下了什么恶毒的药!” 回头,虞绍灵正一脸怒容地瞪着她。 药物影响之下,少女白净的脸蛋像是被人用粉扑胡乱拍打过,夸张得就连额头都染上了桃红色。 白芡将空杯往一旁的桌上随手一放,朝着已成为囊中物的人鱼走去。 “你这个歹毒的俘虏!你究竟想干什么!” 逼问间,女人已坐到床上。 她伸手,在少女沁着热汗的通红额头摸了一把,声音低柔:“公主殿下,不听话的俘虏,是要帮您找回消失的鱼尾呢。” 人鱼空灵迷人的夜吟声传入海底。 海面上开始咕噜咕噜地冒起粉泡。 像是海底生物在应和。 又仿佛,只是在庆祝。 它们的公主,终于找到了心爱的王妃。 白芡知道鱼尾不会立刻就长出来,但忘了跟虞绍灵说。 为了找回人鱼的象征而半推半就从了她的公主殿下,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去看自己新长出来的鱼尾巴。 结果一片漂亮的鱼鳞都没看见,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双对她来说碍眼无比的美腿。 白芡端着蒸好的饺子上楼,远远的,就听到主卧里传出来的像是被拆了家的震响声。 一推开门,当即被粉尘遍布的灾难现场吓得忘了反应。 一脸阴沉的虞绍灵坐在被念力劈成数块的床板中,周身的纷乱不仅没让她看起来落魄,反而为她增添了几分亡国公主独有的凄美。 她抬头,望着白芡的目光,冰冷中藏着几分令人心疼的痛苦。 “你骗我,我最恨别人骗我。” 字字诛心,像无形的刀刃,直直往她心脏上插。 白芡知道她必须快点想出解决办法,因为她看见虞绍灵已经朝着自己抬起了手。 ——人鱼断尾重生时的念力,已经能够伤人。 白芡不敢赌虞绍灵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感情,万一赌输了,连她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红豆般大小的光圈聚集在少女掌心之间,满心只余背叛之痛的少女,一时间理智消失不见,脑子里只剩下一道命令似的声音。 ——杀了她! ——杀了这个背叛你的人! 光圈彻底形成,虞绍灵抬起掌心,就要将这股足以杀死一个人类的念力朝着白芡使去。 “我不想忍了!” 白芡哭哑着,朝她吼出这一句。 眼泪啪嗒一声坠落,砸在地上,水花阵阵。 她痴迷又不后悔地望着对方:“反正你不爱我,那我宁愿,让你恨我!” 虞绍灵的瞳孔骤缩,掌心颤抖,光圈不受控制地直直朝着女人砸过去。 -- 第68页 刺眼的光亮之中,女人惊慌害怕的模样,成了虞绍灵后半生,每每想起,就会心痛抽搐的梦魇一幕。 少女想也不想地就朝着白芡冲过去,试图帮她挡去这一击。 偏偏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追上那道光。 最后,只能通红着眼,痛苦又懊恼地流着泪,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光将白芡包裹住。 啪嗒。 带血的粉珠,砸在地上,混进那一堆属于女人的眼泪中。 人鱼空灵哀婉的尖叫,震碎了屋内唯一完好的窗玻璃。 “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的营养液可以给我QAQ收藏和评论都过四位数了,能不能让我的营养液也过一下四位数(拜托了.jpg) 第28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8) 人鱼断尾重生, 就相当于神话中的凤凰涅槃。 原本无法拥有伤害力的念力,会在鱼尾重现时,化为最顶级的伤人武器。 但这种念力, 无论它有多强, 都无法对一种人产生效果。 ——人鱼的心爱之人。 这正是原剧情里女主再怨恨,却由于心中仍有对男主的爱意, 而始终无法真正伤到他的原因。 海之师从未告诉虞绍灵这一点。 后知后觉自己早已爱上这个人类的人鱼公主,当场流出了痛苦的血泪。 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 如果她早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那么一切是不是还来得及? 没人能回答她。 万般的懊悔与自我埋怨, 使得眼眶中渗出的血丝,渐渐凝聚成一颗颗刺目的血泪,沿着少女苍白的脸颊流下。 血丝混合的粉珠砸在地上,撞击出一声声让人心悸的清脆响。 人鱼主动流出血泪,是一种人类无法想象的自我惩罚。 凝结成泪的细密血丝,就如同一根根肉眼难寻的锋利蚕丝, 同时在眼球与皮肉中摩擦而过——人鱼眼角渗出的血泪, 就是他们的眼睛受到人类难以隐忍的疼痛的实质证明。 这是人鱼公主出生以来, 受过的最残忍的惩罚。 她痛得连神经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却隐忍得连句哼声都没有。 肉/体上的疼痛,哪比得上心脏破碎之痛的万分之一。 耳中传出嗡嗡嗡的耳鸣声,嘈杂之间, 冷漠无情的空洞沉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耳中震声重复—— “你杀了她!” “你杀了她!” “你把你最爱的人杀了!” “你要为她偿命!” “为她偿命!” 催眠般的低咒, 一阵连着一阵, 勾得本就有这念头的少女,缓缓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 血色模糊之中,她看见了女人朦胧的身影。 虞绍灵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勾唇一笑:“你是来带我走了吗?” 白芡没有听到对方的自我呢喃。 她现在有点懵。 刚才那股念力化成的可怕气压朝着她窜来时,她的确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一切都只是错觉,那股逼仄的骤风才刚靠近,就化为了一股微风,将她浑身包裹住时,只让人感觉到些许沁人心脾的凉意。 ——她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 等缓过神,白芡才记起这个世界有关人鱼的设定——人鱼重获的念力,是无法伤害心上人的。 明白了这一点,白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条该死的鱼,就是这么对待心上人的? 平日里叫她小俘虏还不够,现在还打算杀了她? 不待白芡继续想,屋内的动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意识到了什么,白芡猛地扭头—— 比刚才还要明亮数倍的白光,刺得人下意识闭上了眼。 等她重新将眼睁开,屋子里,完全寻不到一丝虞绍灵存在过的痕迹。 白芡愣住,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浴室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凄厉哀泣:“为什么!” 用尽全部念力妄图自杀殉情的人鱼,没能如愿。 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念力,赤红着眼,几近癫狂地再次施展念力,朝着自己的心脏处狠狠一拍。 白光再次乍现,一秒之后,少女又一次凭空出现在了这个第一眼看见自己心上人的地方。 ——这比任何一种方式更能折磨她。 了无生气的少女,面无表情地继续抬起手。 闻声赶来的白芡,看见的就是人鱼少女又一次试图自杀的画面。 门推开的声音并没有引起虞绍灵的注意,她颠颠地笑着,血色的眼泪再次沿着眼角流下。 “至高无上的人鱼之神,我求求你,让我去见她吧。” 话音刚落,白光再次乍现。 人鱼之神没有听见子民的忏悔。 始终无法毁灭自身的人鱼公主急了,喃喃地自语:“我害死了她!我害死了她!带走我吧!请一起带走我吧!人鱼之神——” 剩下的话,在少女看见眼前出现的女人时,戛然而止。 她试探着想伸手去触碰,抬至半空,却又怕惊扰了这不知是虚还是实的人影,流着血泪,不敢置信地颤声问:“你、你、你还活着吗?” 白芡体内连日积压的所有不满,在看见少女脸颊上成串滑落的血泪时,终是化为了无奈的心疼。 -- 第69页 “我没事,别哭了。” 虞绍灵一下就把人抱住了。 她一声又一声地贴着人耳畔道歉,用从未有过的卑微姿态,祈求失而复得的宝贝的谅解。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真的,我真的没想伤害你的,我、我、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说,我就手抖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你原谅我好不好,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真的,我真的没想伤害你的,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几句同样的话,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慌乱无措的模样,不免让人觉得好笑。 “对不起,我现在才明白,从一开始,成为俘虏的人,其实是我。” 虞绍灵喃喃说完,终于因为情绪的过度转变,而体力不支地昏了过去。 白芡将人安置在了沙发上,她安静地站着,垂眸盯着这条让人又爱又恨的人鱼。 最终,还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家伙如果再失忆一次,她绝对撂挑子不干了! 白芡独自出门,去找安言询问人鱼流血泪后的调理办法。 安言给了她一棵六叶蓝草,嘱咐了她正确的使用方法后,刚要挥手把人赶走,突然神情一顿,蹙眉道:“你身上有股我讨厌的味道。” 白芡脸色一僵:“我每天都洗澡的。” 女人面色严肃地摇头:“不是人类的臭味,是海底下的肮脏味道。” “什么意思?” 安言抿着唇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最后视线停在她的锁骨处,伸手在那上头一点。 只见一条没有实质的黑气,正挣扎着从她身体里爬出来,触及光亮的刹那,狡猾地又想钻回去。 被安言手疾眼快地截住,捏着末端,将它完完全全地扯了出来。 女人厌恶地将它碾碎:“啧,又是这种恶心的巫术。” 不等白芡问,她就先解释了:“这玩意儿,能乱人心神,我之前差点中过招,险些伤了最重要的人,你这条这么细,应该是从别人那里分化出来的,没猜错的话,中计的应该就是你家那条鱼。” 白芡想起另一件事:“这种巫术,会让人间接性失忆吗?” 安言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我除了有过性情大变外,倒是没受到其他影响,怎么,你家那条鱼失忆了,还不止一次?” 白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如果这种巫术能扰乱心性,那么,失忆什么的,估计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你能跟我回去一趟吗?” 女人知道她的打算,摇摇头:“没必要,我给你拿的这棵草,也有消除它的功效。” 白芡便没再请求,谢过她,拿着这棵形状再普通不过的六叶蓝草回了家。 叶子被研磨成汁,白芡将它装在醋碟里,拿着东西蹲在依然安睡的少女身边,用指腹沾了一些天蓝色的液体,往对方血色尽失的唇上点了一下。 本该沿着唇线落下的草汁,神奇地被她的唇瓣吸收,而在汁液被吸收的下一秒,虞绍灵的身上爬出了数百条同样的黑气,它们触光即散,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都消失了。 看见这一幕,白芡总算松口气。 将剩下的全部液体都用这种方式喂完,女人动了动有些酸麻的腿,起身就要回厨房。 睡着的人突然伸手,揪住了她的衣角。 白芡低头去看,虞绍灵并没有睁眼,拉住她的动作,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小心翼翼扒开对方的手,刚将它放回少女身侧,安分任她摆弄的手,又一次准确抓住了她。 这一回,拉的是手。 白芡又想把人分开,无果。 对方的手劲大得夸张,不管白芡怎么施力,都没法让人松开。 最后,只能维持着被人拉着手的姿势,坐到地毯上。 盯着闭目的少女看了一会儿,白芡开始感到倦意,试探着缩了下手,依然抽不回来,索性把脑袋往她腰侧一放,也跟着睡了过去。 虞绍灵先醒的。 睁眼时,看见侧着脸,正在自己边上睡着的白芡。 昏过去前的记忆填补了醒来时的短暂空缺,虞绍灵很快记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怔愣只是一瞬,少女拉着白芡的手,将自己的唇,虔诚又深情地,在她的无名指上亲吻了一口。 ——这是人鱼一族独有的仪式。 ——比起人类举行婚礼时交换戒指的仪式感,它的意义要更深沉。 ——人类可以再婚,无名指上可以换上新的戒指,可人鱼的无名之吻,一生只能献给一个人。 ——而献出了自己的无名之吻,则意味着,自己的生命,也将彻底由对方把控。 人鱼公主捏着心上人的手,缓缓附上自己的左胸口。 “现在,你可以轻易地杀死我了。” 白芡不知道有一种古老又神秘的仪式,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完成。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周围的一切,熟悉又陌生。 女人的困意瞬间消散,是她的记忆出现错误了? 这间屋子,不久前不是刚被虞绍灵用念力毁了个稀巴烂吗? “醒了?” 背后响起声音。 白芡侧身,看见虞绍灵像平常一样,背抵着床头,正在看书。 -- 第70页 “这些是你修好的?” 细长的指腹翻过纸张的下一页,虞绍灵的态度看起来和往日并无不同:“你忘了吗?我的念力也可以做这种事。” 白芡不是忘了,她是根本没见识过,谁让虞绍灵一向只用念力做出破坏之事——不对,曾经有一次,倒是帮她把身上发痒的绳痕给抹去了。 “我刚才翻了下你的钱包。” 白芡:? 虞绍灵:“以后没经过你的允许,我不会乱动你的东西,就这么一回,希望你能原谅我。” 一向高高在上将她只当作俘虏来对待的公主殿下,突然用如此温和的语气与态度对她,尽管知道是因为黑气不再影响她,但白芡发现自己还是没法一下子就适应。 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过何种变化的虞绍灵,显然已经决定用余下的日子来忏悔那时的“意外”。 她放下书,折起的膝盖伸直的同时,右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白芡顿时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给托了起来,像是海水形成的海云,带着她移动,直到她落到虞绍灵面前。 少女伸出手,在她锁骨中央的位置,轻轻一点。 白芡下意识低头,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脖子,凭空被戴上一条带着袖珍海螺的细珠项链。 海之螺对人鱼的意义是什么,白芡再清楚不过。 她震惊地抬头,对视上少女茶色的眼。 对方的眼眸像是有魔力,里头复杂的情绪将人吸引。 “白芡,我看到身份证上面写着的你的名字,你叫白芡,对吗?” 虞绍灵第一次笑得这么温柔:“虞绍灵,这是我的名字,重新认识一下吧,我亲爱的伴侣。” 白芡:??? “等下,什么伴侣?” 虞绍灵:“你喜欢我,我也心悦你,这还不够让你成为我的伴侣?” “还是说,要等我带你回到海底,在众人面前举行了结合仪式,你才会觉得这才是正确的发展?”少女抿唇,“也罢,你希望如此,那便这么做,只是我现在还没法回去,待我找回鱼尾,就带你回去举行仪式,到那时,再以伴侣的身份,同你结合。” 提到鱼尾,虞绍灵还是没忍住皱了眉:“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昨晚的那种药,你还是别再对我用了,你若是不甘一直在我之下,那么以后,我会在合适的范围内,让你来的,这样子的话,你该满意了吧?” 白芡一句话都没能回,对方就跟机关枪一样,哒哒哒哒地把话都给说了个遍。 等她终于安静下来,白芡总算找到机会,喉咙里堆了好多话想反驳,最后真正说出口的,却只有简单的一句解释。 “是我忘了提前跟你说,昨晚那样做,真的是想帮你找回鱼尾。” 虞绍灵无奈:“我知道你是太喜欢我了才会这么做的,你没必要再骗我,你我不都看见了,我的腿,没有丝毫变化。” 白芡咬牙:“那是因为一共要进行三次,昨晚才第一次,哪来的效果?” 少女微诧:“三次?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规定就是这样,接下来还有两次,要不干脆现在再来一次?” 大概是被这家伙之前常能冷不丁地提起这种事影响,白芡现在谈到它,也能够面不改色。 虞绍灵没有立刻答应,明显在犹豫。 白芡顿时不爽:“爱做不做,反正又不是我的鱼尾,断了就断了!” 她黑着脸就要从虞绍灵大腿上站起,被对方掐着腰际往下一按,重新被迫贴到少女身前。 接受了眼前人就是心上人的事实,公主殿下终于愿意坦诚自己的内心:“你的味道很甜,我让你来,但是,你可以让我再尝尝它吗?” 白芡:“……” 她错了,论无证上高速的能力,自己再活个几百年,估计都比不过这条不知脸红为何物的变态人鱼! …… 白芡在原剧情里没怎么看清女主的尾巴。 因为它长出来没多久,就被刺目的鲜红血液给染透了。 现在,她终于能如此真实、如此近距离地欣赏对方身上的这条漂亮鱼尾,完全被惊艳得说不出半句话。 虞绍灵还在睡,白芡抚摸鱼尾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了对方。 鳞片是浅粉色的,每一片都泛着漂亮的银光,像一个个片状的宝石,灿烂夺目。 它们的模样有多精致不说,最重要的,是它们不像一般鱼类的鳞片一样,需要在水里泡着才能显得有活性,此时整体暴/露于空气之中,也能熠熠闪光。 难怪渣男想将它们一片片割下来。 这般海底独有的美妙之物,想必无论是谁,都可能心生贪婪之意。 虞绍灵一直没醒,白芡时不时要伸手去探一下她的脉搏,确保这家伙还活着,才会放心。 深夜熄灯时,白芡暗自想,要是虞绍灵明天中午之前还不醒,就去找安言问问看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次日早,白芡是被埋在自己胸前,哭得整张脸都湿漉漉的虞绍灵吵醒的。 少女委屈又可怜地紧紧搂着她,呜咽声中满是思念:“呜呜呜,白芡,对不起,都怪我,把你给忘了,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呜呜呜,你不要不理我,对不起呜呜呜,我再也不会忘记你了。” -- 第71页 白芡愣住,这是哭包虞绍灵? 她迟疑地问:“你想起来了?” 少女埋在她怀里,闷闷地点头:“我都想起来了,包括那晚你把我从海里拉上岸时的记忆,都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虞绍灵:哇,我恨不得把我自己炸/了,别骂了别骂了,再给我一个机会QAQ。哭包我又回来了! 第29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9) 人鱼重生的鱼尾, 可以自由选择是否要现形。 现在是在人类社会,公主殿下自然不会露出那条让人称赞的漂亮鱼尾。 白芡没有告诉虞邵灵,她曾中过黑巫术计谋的事。 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记忆已经恢复, 黑章鱼迟早要解决,那么受巫术影响的事, 也无需多提。 也正因此,重新变为哭包的人鱼少女, 自顾自地将被巫术控制时的错乱心性, 定性为自己失忆时犯过的错。 自那以后,哭包人鱼整日以泪洗面,一半是自我埋怨,一半是心疼被自己那般对待的白芡。 白芡在女王虞邵灵那受过的委屈,小哭包全数加倍补偿了回来。 每天早晨一个早安吻,睡前同样一个晚安吻。 称呼不再是尊卑有别的小俘虏, 而变成了能够甜死人的宝贝芡芡。 还有很多日常的行为, 包括要亲力亲为帮忙换衣服这种事, 白芡都能皱着眉由着她去,唯独称呼这一点,始终不点头。 小哭包委屈巴巴地央求好几天,最后只能含泪换为了让人满意的“白芡”一词。 之前白芡画图时, 虞绍灵只会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达到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条件后, 便管自己安静地看书、看童话。 现在的哭包虞绍灵, 比之前的女王性格还可怕,硬是不肯继续坐在沙发上,而是非要搬来椅子坐到白芡边上。 姿势倒是跟小学生第一天上课一样乖巧, 身子端端正正坐满三分之二的椅子后,便看着她在屏幕前作画。 白芡本来想赶她走,对上少女眼巴巴的表情,斥责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我保证接下来会乖乖的,绝对不会吵到你!” 女人无法,只好依她。 但不忘了警告,自己就给她半个小时的观察时间,如果少女真能表现得如她所说的乖巧,就不再赶她。 接下来的三十分钟,虞绍灵真的跟尊精致的瓷娃娃一样,不吵也不闹,就这么安安分分地窝在她边上。 白芡见状,也就随了她。 结果她继续画图没多久,身边一直憋着心思的家伙,终于露出了马脚。 小手试探性地往对方的大腿上放,放完后不敢继续造次,而是屏着呼吸等白芡的反应。 过了一分钟,发现自己的手没被拍掉,虞绍灵的胆子登时又大起来,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一眼身边人,见她正专注地埋头作画,狗胆膨胀,贼手继续往上,眼看着就要成功碰上白芡细软的腰,啪一声,终于被黑着脸的女人一巴掌拍开。 “滚回沙发上去。” 虞绍灵将变脸的绝技掌握得出神入化,樱桃小嘴扁了扁,漂亮的眼眸,很快蓄满夸张的泪。 她委屈地在白芡眼前摊开自己被拍到的手背,冲着人小奶猫一样地软声撒娇:“疼,我的手好疼,呜呜呜,好疼啊。” 白芡:“……”疼个鬼!她根本没用力! 人鱼的肌肤细嫩,人类饶是刻意收了力,巴掌拍在软白的手背上,还是在那上面留下了一道红得夸张的印痕。 虞绍灵呜呜呜地还在哭诉:“真的好疼哇,呜呜呜,我才刚长出尾巴,身体都还没恢复呢,你就这么用力地打我,呜呜呜,好疼啊,白芡,帮我吹吹呜呜呜。” 这般说着,被拍得通红的手背继续往人嘴前凑去。 白芡本想狠下心把这比牛皮糖还要烦人的家伙赶走,目光一触及她受伤的手,不由得产生一丝自我怀疑。 这瞧着的确很严重,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刚长出鱼尾,所以抵抗力弱了些? 少女嘤嘤嘤哭得委屈,白芡没有办法,只好抓着对方的手,张嘴就要帮忙吹上一吹。 结果凑得近了,才发现这上头的伤痕明显不对。 定神一看,当即冷笑:“虞绍灵,下次使用念力伪造伤势,不要再犯这种低级错误,知道吗?” 人鱼公主无辜地装傻:“你说什么?” “自己看看你这伤,我是用手拍的你,不是拿鞭子抽的你,再给你一次机会,赶快给我坐回你的沙发上去。” 诡计暴露,虞绍灵愤愤地瞪了眼自己的手,才不甘不愿地起身。 白芡以为她真能乖乖离开,孰料少女蹭一声又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缠人的劲像个无赖,一句话不说,直接就搂住了她的腰。 漂亮的脸蛋贴在女人胸前,摆出一副让人心疼的可怜神情:“我这次真的不耍赖了,我就这样抱抱你,保证不会吵你的,好不好?” 白芡面无表情地把人扒在自己腰上的手一根根掰开:“不好,你这样贴着我,我连笔都不能拿,走开,管自己玩手机去。” 真要论力气,人类肯定不敌人鱼。 虞绍灵却还是被她拿开了手,少女红着眼站在一旁,眼里惹人怜的各种情绪,多得胜似一片汪洋。 白芡眼观鼻鼻观心,忽视着身旁那道磨人的注视,静下心继续作画。 -- 第72页 半分钟后,虞绍灵又动了。 她朝着女人靠近一步,站到对方身后,像个要吸人精气的小挂件,再一次软乎乎地伸手环住她。 少女微凉的脸颊贴着对方挺直的后背,女人的每个动作,都能透过相贴的姿势,让她清楚地感知到。 她喜欢白芡。 喜欢她的味道、她的每一处肌肤、她全身上下的一切。 她喜欢白芡。 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自己都不和她分离。 “这样子不会打扰你的,你就让我这样抱着你,好不好?” 白芡彻底被打败:“你不是恢复记忆了吗?就不能像之前一样,跟我适当保持一下距离?” “不能!”虞绍灵很有底气地反驳,“如果要跟喜欢的人保持距离,那我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 “但你也太黏着我了,你至少得给我点个人空间吧。” 虞绍灵语气泛酸:“那为什么之前我失忆后逼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你都能同意,现在我不过是想抱着你,你却不肯同意,你这样不公平!” 白芡:? “等下,你不会在吃你自己的醋吧?” 虞绍灵大方承认:“对!我就是吃醋了,就算我知道都是我,我也吃醋了!你要是不想我吃醋,你就得同意我这么抱着你!” “……那你就继续吃醋吧,现在快点把手给我松开,三个小时后我就得交稿,要是耽误了交稿时间,明天我就把你赶出去。” “你别想骗我!你早上和她聊天,我都看到了,明明下个月二十号才是截稿日,你别想再骗我了!” “……”啧,记忆回来,智商倒是也跟着回来了。 “那就说回之前,我只是没反对你坐在沙发上守着我,可是现在呢,你自己看看,是不是越界了?” 虞绍灵的脸蛋泛起诡异的红晕:“我们连最后的界都跨过了,还有什么界是不能越的!说到这个,你为什么之前不肯跟我这样那样,等我失忆了,却又要主动跟我这样那样,这样不公平!” 小醋精单方面要求:“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得把你欠我的这样那样,全都补偿给我!” 白芡:?世界赶紧毁灭吧,她累了。 一口一个这样对我不公平的人鱼少女,说什么也不愿再放开她。 白芡跟她扯得嘴皮子都快干了,最后伸手想去拽,对方这回不肯依她,不管女人用了多大的力,还是没能掰开这家伙。 最后,虞绍灵什么感觉都没有,白芡自己,反倒因这几阵推拉而累得半死不活。 抗争胜利的少女,兴奋地搬来椅子坐到白芡身后,放弃挣扎的女人,黑着脸要求:“别靠我身上,重死了。” 虞绍灵奶乎乎地说了声好,脸颊蹭了蹭她香香软软的身子,满眼欢喜地表白:“白芡,我喜欢你!我好像还没有和你说过这句话呢,那我现在和你说,我喜欢你!我超级超级喜欢你!” “哦。” “那你呢?” “我谢谢你。” 虞绍灵当即抬起脑袋,轻轻用脑门往她后背上磕了一下:“白芡,你不喜欢我吗?” 手中的笔因为人鱼不打招呼的乱撞而在数位板上划出一道长痕,她暗骂了这家伙一句,撤回上一步的失误后,冷静开口:“我喜欢回到人鱼国掌握大权的你,当然,也别忘了把黑章鱼解决掉。” 身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就算这段时间起起伏伏地发生了很多事,她也没忘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任务是什么。 至于虞绍灵要她说的喜欢? 真要说没有,那也是自欺欺人。 但这些会阻止女主事业线发展的儿女情长,现在绝不是该提起的正确时机。 白芡会这么回答,是希望能让虞绍灵重拾事业线的意识,而不是继续像现在这样,活脱脱是个长不大的恋爱娃娃,脑子里成天想的只有怎么黏着她的这些事。 少女听完,什么也没回答,沉默两秒,突然一声不吭地松开了非要缠着她的手。 等人都离开了,白芡才回过神来,这家伙,怎么突然转性了? 难不成是生了闷气,一个人躲回房间去了? 女人重新握住笔,打算趁着烦人的家伙不在,把这个图层的最后一部分完成。 结果,根本无法继续。 脑子里忍不住地想,那家伙刚才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不会现在一个人正关在房间里哭吧? 人鱼只要流的不是血泪,那就跟人类正常发泄负面情绪一样,并不会对身体产生伤害。 但白芡见过原剧情中的那个令人心疼的画面,使得她现在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想让虞绍灵哭。 因而每一次,少女都能拿这个威胁到她。 现在,虞绍灵破天荒地选择了独自哀伤,白芡非但没觉得轻松,反倒感觉心上压了块石头,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女人叹口气,松开它,决定依着本心,去看一眼那条不让人放心的笨人鱼。 刚把门打开,就跟兴冲冲换好念力服的虞绍灵对上了视线。 少女漂亮的脸上只有激动,寻不到半点的逞强与难过。 白芡确定自己误会了什么:“你这是干嘛?” 虞绍灵扑过来,开心地拉她的手:“我们快去人鱼国吧!我感觉我现在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气,白芡,相信我!今天!我就能把那恶心的黑章鱼片成刺身给你下酒!” -- 第73页 白芡:? 眼看自己就要被拉出门,女人连忙抽回手:“等下,你以为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虞绍灵的眼睛很亮,耀眼得都能看见里头闪烁的群星:“你不是希望我赶快回去复仇然后继承王位吗!人鱼国的女性领导者,如果爱人同样是女性的话,那她继承王位的同时,也得一并举行封妃仪式,这件事你应该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吧!四舍五入的话,白芡,你刚才是在和我求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喂的宝子们,感动555(该感谢纯手打,截至3.2 9:00) 手榴弹:卡拉达尔+1 地雷:qazxswedc+1、 24722532+1、MYH+1、sne+1、56447718+1、百合**好+1、Jennini+1 营养液:吱吱哒+7、25417940+1、天王星引力+7、要睡午觉!+10、Green.+1、戏块+2、hat+1、浮生+70、洛柒+20、叶明昭+5、喵先森+9、叶君璃+10、岛村抱樱+5、冷调+10、小池是个八嘎+6、读者+1h+10、海鸟和鱼相爱+3、qazxswedc+10、易爆轮胎+10、清风与你+53、吴哲晗的娇妻+40、 +2、薄荷微凉+20、狸笙+10、肆肆肆爷+10、虞鸠+50、清风明月+3、你怎么还不睡觉+10、我磕的cp必须结婚+7、arashramni+1、vv再见+7、澀谷香音老婆+10、多吃多玩+28、銀河落九天+10、政治+50、珍妮玛士多+1、挂机咸鱼+1、司南+5、随弋+5、何以解忧,唯有暴富+2、风一更+1、蕨根粉+10 、阿久+5、为什么不摸鱼呢+6、再逼我就用豆腐撞墙+20、肆+5、arashramni+2、风一更+1、45073415+2、三千+1、我爱王恩熙+1、。。。+3、ZHOU安+1、小团团团团纸+1、C语言大师+2、47734608+1、流梦灵溪+1、虞书欣赵小棠女儿+2 第30章 被剥鳞片的人鱼(完) 白芡完全不知道这个规定, 原剧情里压根没提过这件事。 ——女主最后死在渣男的实验室里,别说帮父母报仇了,就连海底都没机会再回去, 怎么可能描述所谓的封妃仪式。 虞绍灵解释完,又要来牵她的手。 白芡无情躲过,表情复杂:“我并没有在和你求婚, 而且,你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吗?” “什么意思?” “黑章鱼蛰伏多年, 才找到机会坐上如今的位置, 他当初追杀你时, 必定报着让你无法活下去的心思,你意外被我所救,他虽无可奈何, 但肯定还想着杀掉你以绝后患。如果你就这么贸然回去,就算你现在的念力很强,又如何保证, 可以对付得了有所准备的他?” 白芡说完, 把一激动就理智暂失的家伙带回房间, 女人掏出平板, 将屏幕朝向她:“这是我查了相关资料, 找出来的一些有关黑章鱼的弱点介绍,在我们想好万全之策以前, 你不准给我一头热地冲回海底找他报仇,知道吗?” 人类世界连美人鱼的相关资料都没有, 黑章鱼的弱点,自然也不可能会有。 白芡的消息来源于守护者的身份bug。 安静等了会儿,才发现虞绍灵虽看着平板, 眼神却明显在放空,微蹙的眉,很容易让人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白芡出声唤回她飞走的思绪。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我求婚?如果你不想,那我跟你求婚也是没问题的。” “……”白芡毫不客气地赏了这家伙的脑门一记打,“我在跟你讨论黑章鱼的问题,你能不能给我认真一点!” 虞绍灵揉揉被打到的地方,汪唧唧地开口:“和你结婚的事情,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啊,你不肯跟我说,我会没法安下心来帮你做章鱼刺身的。” 白芡:“……等你复完仇、登上王座以后,我们再讨论这些事。在这之前,请你把注意力先给我集中在如何夺权上,而不是像个恋爱脑一样,非要跟我不合时宜地讨论这件事,知道了吗?” 恋爱脑本鱼感到困惑:“恋爱脑是什么?我是人鱼,我只有人鱼脑,不是恋爱脑。” “你不需要知道!现在,把注意力给我放到平板上,看我整理的资料。” 虞绍灵乖乖埋头,浏览了下大腿上摆着的平板,只看了个大概,就好奇地问:“这些资料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白芡:敢情刚才我说了那么多,您一句也没听进去?! “图书馆查到的!”她的牙齿被咬得都有些酸了。 虞绍灵点点头:“海之师说得没错,我们在研究你们人类的时候,你们人类也在研究我们这些海底生物呢。” 白芡:并没有! 少女的注意力又被转移,她歪着脑袋,万分期待地望着白芡:“那你们人类,是怎么形容我们人鱼的啊?” 白芡沉下脸,一把按住她不安分的脑袋,扭回去,咬牙:“你到底能不能先给我把正事干了再跟我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虞绍灵抬手扯扯她的袖子,示意她松开自己脑袋上的手。 看向她的小表情里有些无辜:“可是,你给我的这些资料,都没有用呀。” 白芡:? “在我们人鱼国,子民们只会拥护王冠的持有者为王,实际上,黑章鱼是没有成为王的资格的。” 她解释:“他当初杀死我父王时,夺走了王冠,并用巫术将自己的气息取代了我父王的,因此王冠会认他为主。我们人鱼国的子民,只认王冠,不认品中,所以他现在才能暂时留在那个位置上。” “那你何必要找回鱼尾,你是正统的人鱼后裔,直接回去让王冠认你做主人不就行了?” -- 第74页 虞绍灵:“我想想怎么解释,唔,就和你们人类想要上太空,需要利用工具带你们去一样,人鱼国在海洋最深处的地方,我如果想回去,也得依靠鱼尾才行,这样子类比的话,你可以理解的吧?” “那我没有鱼尾,你还想把我带回去?” 虞绍灵摸向她的细颈,将那颗迷你的海之螺从衣领里掏出来,软声道:“你有这个呀,它可以让你像人鱼一样,穿过大海,跟我一起进入那个神秘的国度。” 白芡越听越模糊:“那你自己带着这个海螺,不也能回去?” 虞绍灵很有耐心地为她解答:“我还没说完呢,它之所以能带你回去,是因为它的创造者也是人鱼,如果我没有鱼尾,那我和你一样,也只是个人,这样子说,你能懂了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为你的父王母后报仇,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困难?” 女人难得困惑迷糊的表情实在太可爱,虞绍灵没忍住,凑过去在人唇上偷了个香:“对啊,与其花那么多精力去对付那只黑章鱼,倒不如让我多花点时间,和你亲亲抱抱呢。” “……”白芡一把推开吻完唇瓣还想把舌头伸进来放肆的家伙,瞪眼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虞绍灵勾勾她的手:“我喜欢你这么在意我,我跟你保证,就这一次,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再瞒着你了。” 白芡:呵。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我迫不及待想和你结婚了。” “等下!”白芡忙道,“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重新掌权的过程的确不需要我多担心,但你父王母后被黑章鱼杀死的仇呢,你也能像夺权那么简单轻松地报掉?” “他当初能在我父王母后的药里做手脚,我自然也要让他尝一尝同样的滋味。”虞绍灵冷下脸,“我的父王母后被他一剑斩于我面前,海之师为了救我,也献出了生命,这么多的债,我得让他一笔笔地还给我。” …… 动身去人鱼国以前,白芡最后找了一次安言。 结果没见到人,女人和她家人鱼度蜜月去了。 两人离开巷子,站在站台等公交。 最近肯X基有美人鱼盲盒套餐活动,少女看见身后的广告牌,顿时被吸引得眼睛都亮了。 “白芡,我想要这个,你给我买这个!” 女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虞绍灵像只被宠坏的猫,仗着自己的美貌优势,期待满满地恳求她:“白芡,你会给我买的,对吗?”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一条人鱼。 ——包括白芡。 盲盒套餐有三中,单人套餐、双人套餐和全家桶套餐。 白芡对汉堡薯条什么的没兴趣,见虞绍灵也只是想要盲盒,最后便要了一份最便宜的单人套餐。 拿到心念之物的少女,乖乖被女人拉着往外走。 结果白芡把人带到门边,就发现怎么也拽不动了。 不妙的预感刚升起,身边人已经开始撒娇:“白芡,你会给我买的,对吗?” 她僵硬地扭头,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见了不远处那张双人桌上,小女孩手边那一整盒的未拆封盲盒。 虞绍灵扭头眼巴巴地盯着她,朝着白芡晃了晃手中的粉尾美人鱼:“我的同伴告诉我,她想和其他的姐妹们一起跟我们回家。” “……” 虞绍灵高高兴兴地抱着一整套盲盒上了公交。 在她身边坐下的白芡一脸哀痛,到底是谁发明的盲盒,一个就要59元,赚这黑心钱他的良心不痛吗! “白芡,这个好像不是她们的姐妹,我没在盒子上看见它。” 虞绍灵拆到第三盒的时候,拆出来一个深红色鱼尾、头戴金色皇冠、手持宝石权杖的人鱼。 白芡拿过盒子扫了眼,是隐藏款。 “是这个。”她点了点盒子封面上只有一个轮廓,身子还被问号遮挡的人鱼。 虞绍灵惊讶:“原来这就是隐藏款啊,我之前刷小X书,大家都说隐藏款很难拿到耶。” 少女来来回回把隐藏款人鱼摆弄了一遍,没像其他的一样又放回盒子里,而是将它往白芡手中一塞,软声道:“这个送你。” “嗯?我不需要,谢谢。你那么喜欢,就自己留着,刚才不是说要把它和其他姐妹们放在一起?” 虞绍灵摇摇头,认真地看着她:“白芡,你就是我的隐藏款。” 女人很少红过的脸,在少女说完这句话时,再次破天荒地红了。 …… 被念力化成的利刃割掉了八条粗长章鱼足的中年男人,生气已尽。 虞绍灵知道他活不过三天,冷眼命令侍卫们将他赶出王宫。 仓皇而逃的黑章鱼,在人鱼国守卫们的围堵下,来到虞绍灵当初遇见白芡的那片海域。 下属回来报告情况的时候,虞绍灵正向白芡索吻。 少女变脸般收了女人面前独有的温软神情,肃声问:“你是说,他被一个男人救走了?” “是的,公主殿下。”单膝跪地的青年抬起手,掌心在虞绍灵眼前划过的同时,一面海之镜在两人面前呈现。 侍卫清秀的脸上满是虔诚与尊敬:“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将黑章鱼活捉回来,还请公主殿下责罚。” 虞绍灵正要开口,手中握着的温软小手,偷偷挠了挠她的掌心。 -- 第75页 “你先下去,惩罚的事,稍后再议。” “是。” 等人一走,虞绍灵脸上紧绷的神情刹那间转变。 “怎么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童少青?” “谁?”虞绍灵把玩着她细长的手指,“我不记得了。” “……”白芡无奈,“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贪婪又阴狠的人类,就是现在救走黑章鱼的童少青。” 虞绍灵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黑章鱼可能会和他合作,再回来对付我?” 女人思索片刻,道:“你可以让海之镜看见后面发生的事情吗?” 虞绍灵的念力现在十分强大,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 少女却苦恼地蹙眉:“我带你回来,实际上已经耗费了我不少精力,你也清楚,念力的强弱,和我的身体状况有关。” 白芡直觉她后面跟着的不是什么好话,眼皮一跳,果然听见这家伙不要脸地开口:“所以,你让我采点阴气补一补,念力大概就能恢复了。” 说完,贼手跟着按上白芡露脐短袖外的平坦小腹,还没往上,就被女人黑着脸毫不客气地一拍:“身边这么多水,还不够让你把脑子里的黄色颜料冲洗干净吗?” 虞绍灵不死心地将人推倒在贝壳床上。 白芡抬脚要踹,被少女早有准备地扑倒,对方张嘴一咬,暧/昧地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 微微沙哑的呢喃落在耳畔,伴着醉人的热意,打在那异常红润的位置,女人抗拒的手,刹那间就失了力气。 “白芡,我们还没在水里试过呢,我想要,好不好?” 精美漂亮的贝壳浸在清澈的海水中,原本就迷人的小巧模样,因为沾上湿漉漉的水,更显得诱人。 紧闭的两片壳,缓缓分了开,漂亮的珍珠,溢出点点珠液。 它不属于人鱼,却终究,被人鱼所拥有。 海之镜继续播放黑章鱼被渣男救走以后发生的事。 本以为自己是遇上了好心人类的黑章鱼,在男人温煦的笑容下,跟他回了家。 人类的房子比他想象得要高级。 那一台台精致的仪器,和那一个个装着各色液体的圆柱形玻璃箱,都是人鱼国所没有的东西。 中年男人黑色罩帽底下的唇角暗暗勾起,等他调理好身体,杀了那条该死的人鱼,就把这些东西,都搬回海里去。 童少青带他进了一个密闭的房间,面对男人的质询与怀疑,他温和地解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一个由章鱼变成的人,为了不引起恐慌,只能暂时将他安置在这里。 黑章鱼的本性,与原剧情里的傻女主一样——都容易被男人无害的外表欺骗。 第二天。 黑章鱼在疼痛中清醒过来,他被虞绍灵用念力砍断的八只足,因童少青喂下的药物强行重生,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八根细小的章鱼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断口处往外长出。 童少青站在牢笼之外,温和的神情中带着点苦恼:“你醒了?怪我,应该给你打点麻醉的。” 黑章鱼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何计,沟壑遍布的脸上,满是恨意与恶毒。 没多久,八只章鱼足全部重塑完成。 男人给他打了一针特殊药剂,静候十分钟,见那怪物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才放心地摁下指纹,解开笼子的锁。 紧闭着眼、状似昏死过去的中年男人,在他踏进笼里时倏地睁开了眼。 童少青被他那双幽深可怕的黑眸骇住,慌忙想要后退,黑章鱼骤然释放的强大威压,逼得他双膝一软,直直跪到了地上。 次日,海洋科学研究所的创始人童少青,被发现横死于自己的实验室内,他的死状凄惨,浑身上下的皮肉被无名的利器不规则地切成百来片,分散在屋子的各个角落。 命案现场,除了一只干尸状的巨型黑章鱼外,找不到一点不寻常的踪迹。 …… 虞绍灵在众人鱼的欢呼声中,温柔捧住面前心上人的脸。 “我的王妃,现在,我可以亲吻你了吗?” ——— 「新世界传送完成,欢迎守护者来到新世界,目标——改变因中计而惨死的女主的结局。」 ★★★ 简约风的中端咖啡厅。 最角落的位置,坐着一个秃顶圆肚的中年男人。 肥肉横生的脸上满是不耐,翘着的二郎腿抖了半天,总算等到姗姗来迟的中年女人。 女人脸上的妆容十分诡异,粉抹得不够均匀,导致整张惨白的脸,看起来就跟被小孩子随意涂鸦过的糟糕版画一样,丑陋得让人不忍直视。 男人轻蔑地扫她一眼,就嫌弃地别开了视线。 黑长手毛遍布的大掌捏起桌上的咖啡杯,囫囵吞枣地灌下一大口,粗声粗气地责问:“怎么这么慢?不知道我被你浪费一分钟,就有几百万的流水要被耽误吗?” 李兰昭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大红色的嘴唇咧起,龅出的两颗门牙,白里透黄:“赵老板,我这不是帮你们订酒店去了吗?毕竟是我们家思琬的第一次,我这做妈的,总要为她上点心才是,对吧?” 听到“思琬”二字,男人那双因长期浸淫于床/事而显得淫/秽/浑浊的吊三角眼,透出了让人反胃的光。 “行,既然是这样,那也不好怪你,思琬是五点半下课对吧,你不用去接了,我开车过来的,到时候直接带她过去。” -- 第76页 女人忙掏出手机给他发了相关的信息:“该准备的东西我都已经在房间里备好了,赵老板,您看这定金?” 男人不屑地嗤笑一声:“瞧你这穷酸样,不过区区十万块,我还会赖账?” 肥手迅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女人收到一万块的定金,脸上几乎要咧到嘴角的笑,更是夸张得难看。 “谢谢赵老板,谢谢赵老板,我早就好好敲打过她了,她一定会好好伺候赵老板的,那我就先不打扰赵老板了,如果赵老板后续还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 男人觑她一眼:“我也是心疼我们思琬,才愿意拿出这么多钱来帮她庆生,以后的话,最多五千一次。” 李兰昭不甘心地想要还价:“我们思琬在学校里,可都是被同学称作校花的,而且她今天刚满十八,平日里我们什么重活都舍得没让她干,皮肤又娇又嫩,赵老板,您就出五千,也太看不起我们思琬了吧?” 秃头冷笑着啐了一口:“今天过了,她就是只被我玩过的破鞋,送到会所去,一晚最多一千,我肯出五千,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你要觉得少,那就找别人去,我又不是没钱,要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女人心知自己的口无遮拦触了对方霉头,连声道歉,总算把人安抚好并答应以后还会继续“合作”后,这才松口气,起身就要离开。 一阵玫瑰香水味的清香袭来。 身形高挑、容貌冷艳的长发女人,踩着高跟急急赶来。 停在两人交谈的桌边后,抬起手,拦住卖完女儿就想去挥霍一阵的中年妇女。 细长白皙的指腹推了推落到鼻翼的金丝边眼镜,白芡藏于镜片后的漂亮狐狸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面前的人。 开口的声音,清冷如冬日从山涧间泻出的寒泉。 “请问,是李兰昭女士吗?” 大抵是生平第一次接触这般看着就和自己不是同中阶层的精英人士,妇女因她彬彬有礼的“女士”二字一愣,随即下意识点头。 “我是李兰昭,您是?”受了女人与生俱来的气场的影响,她不由自主地,用上了“您”这个尊称。 “我想同你讨论一下,有关你的女儿傅思琬的事,如果方便的话,能否给我几分钟时间,我请你喝杯咖啡?” 秃顶正色眯眯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完美击中他性/癖的冷情美女,听到她突然提到傅思琬,色迷的心窍瞬间回神。 “你是谁?” 白芡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淡然中藏着锋芒的锐利眼神,一瞬间似有无形的威压冲他击来,男人因她这简单一眼,就被吓得冒出一层冷汗,当即不敢再多插一句嘴。 李兰昭虽有些畏惧眼前的女人,但事情一旦扯到她唯一的摇钱树,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们思琬怎么了?” 白芡看出她眼中顿生的戒备,想着女主下课的时间也快到,也就不再执着于要更正式地讨论接下来的事。 “我了解到,你将思琬的生日之夜,以十万元的价钱卖给了他,对吗?” 女人未明说,但两人彼此心知肚明,“生日之夜 ”,指的究竟是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兰昭板下脸,谦卑的态度转变,“这是我们的家事,和小姐你应该没有关系吧?” “我并没打算斥责你,你说的自然对,这算是你们的‘家事’,我没有理由去管。” “那你是想干什么?” 白芡微讽地瞥了眼秃顶,看回面露不善的李兰昭,道:“卖给他,不如卖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看看,哪个小漂亮会继续看下一个世界! 第31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1) 李兰昭赵老板:? 秃顶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你个臭三八, 疯子一样跑过来在这瞎说什么?” 作势就要起身冲过来给白芡一巴掌,肥硕油腻的手在半空中被截住,女人面不改色地按着男人的手臂往后重重一压。 “啊!痛死我了, 你个疯婆娘,快他妈给我放开!” 服务员因这边的动静慌张地跑过来,刚开口:“客人——” 只见那容貌精致的女人, 动作干脆利落地将男人往位置上一推,左手把人摁住的同时, 右手捏起咖啡杯旁放着的勺子, 冷着脸作势就要将它往男人身上的致命处插下去。 “再不闭嘴, 我不介意送你一份见面礼。” 秃顶被吓得面色惨白,僵硬着不敢再出声。 白芡扔了勺,转身朝着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服务员小姑娘浅浅一笑。 她的气质像峰顶遗世独生的冷傲雪莲, 这样弯着唇淡淡展笑,又给人一种温暖近人的味道。 “不好意思,可以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清水过来吗?”白芡随手抽了张纸巾, 将骨节分明的玉指根根擦过一遍后, 道, “手被弄脏了。” 瘫软着身子的男人听出她的言外之意, 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不知道有多难看。 白芡重新看向同样愣住的李兰昭,恢复最初那副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冷淡样, 提出自己的筹码:“我出的价钱是他的两倍,李兰昭女士, 这样的话,能把思琬交给我吗?” 李兰昭一听到钱,眼里登时闪着金光:“您、您说真的, 真能给我二十万?” 白芡掏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打开自己的X信余额,数字刚刚好一个2后面跟着几个0。 -- 第77页 “如果你同意的话,这笔钱,我现在就能转给你。” 妇女顿时被钱迷了眼,连连点头,忙掏出手机就要加她X信:“当然——” “李兰昭,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求着我买你女儿的!你这个见钱眼开的臭女表子!” 秃顶怒不可遏地大骂。 李兰昭的脸色略微一僵,还未开口,面前的女人就替她先回答了。 “赵英豪,童氏集团二小姐的入赘女婿是吧?” 男人一愣,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白芡不答,接着问:“不知道童小姐如果知道了赵先生你背着她做过的那些风流/韵/事,会不会把你赶出家门呢?” 秃顶不信她,色厉内荏地咒骂:“别以为你随便说两句话,我就会怕了你,你到底是谁,等我——” 剩下未说完的话,在女人打开相册,慢条斯理地冲他展示出一张张不打码不能看的照片时,全数咽了回去。 白芡面无表情地收了手机:“现在立刻给我从这里滚出去,要是以后再敢接近傅思琬,我手机里的照片,很可能就会不小心以匿名的形式,发送到童小姐的邮箱里了。” 男人落荒而逃,进门的时候有多风光傲慢,现在溜走的模样,就同样有多狼狈难堪。 碍事者离开,白芡很快和以钱为尊的女主亲妈谈妥了今晚的交易。 李兰昭收好钱要走,女人叫住她:“原本你和赵英豪谈好的事,她已经知道了吗?” 妇女在给钱的金主面前,态度好得不行。 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告诉她:“思琬当然知道了,我和赵老板说好的十万块,还是她教我加的价呢,对了白小姐,您出了二十万的事,可不可以拜托您不要和她说,不然被她知道,多出来的十万,我还得分她一半,她也不想想,是谁帮她找的人,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地跟我要一半。” 妇女絮絮叨叨地走掉,留下白芡一个人,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后落座到另一张桌前,叫来服务员,要了杯咖啡。 白芡摘下眼镜,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眼角。 这个世界的守护任务,似乎比她想象得还要难。 原剧情里,女主在十八岁生日这晚,被亲生母亲用十万块的价钱,将初/夜卖给了赵英豪。 这是女主堕落并且不再自爱的开端。 生日过后,赵英豪正式包/养了少女,这种不正当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女主大二那年,碰见小白脸吸血鬼男主。 女主被渣男白莲虚伪的外表迷惑,将这几年靠出卖/肉/体而存下的钱,全都给了渣男。 后来,女主与渣男的关系败露,被赵英豪关起来毫无人性地凌/辱了三天两夜,才满身伤痕地被放走。 一些伤痕是永久性的,少女想遮掩都不行,终于在某天,被男主意外看见了自己身上的伤。 青年追问之下知道了真相,抱着哭成泪人的少女,怜惜又心疼地表示自己并不介意,还咬牙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女主受到伤害。 女主傻傻地相信了他,两人甜蜜不过半月,渣男就暴/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他开始冷暴力女主,有时候吵了架,会嫌弃地怒斥她不自爱,竟心甘情愿被一个又脏又恶心的老男人玩弄,最后,更是同自己的朋友演了一场戏,营造出一副被人绑架的假象。 明明是漏洞百出的诡计,女主却因救人心切而忽视了其中的不对劲,原剧情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少女被“绑匪”架到青年面前,被迫当着自己心上人的面,惨遭多人凌/辱。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在这非人的折磨下,女主跟她肚子里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惨死在了那个破旧的小仓库里。 而那个一脸痛苦、亲眼见证自己女友被数人折磨的渣男,却毫无心理负担地从请来演戏的“绑匪”手中,接过一笔不少的“卖/身/钱”。 原剧情并没有提及女主和李兰昭的背后“交易”,白芡便以为,女主会跟赵英豪扯上联系,纯粹是李兰昭的贪婪所致。 然而就冲李兰昭刚才的回答来看,女主现在的心性,早已在妇女这些年潜移默化的错误教育下,长歪了。 看来,自己在让女主走学习型事业线之前,得把小姑娘的错误三观先掰正。 傅思琬今年十八岁。 原主正好二十八,两人之间不过相差十岁,到时候让女主叫她一声姐姐,应该不过分吧? 白芡抿完杯里的咖啡,点亮屏幕看了眼,现在是五点二十三分。 从这里徒步走到李兰昭定好的酒店,最多只需要五分钟。 想到这,白芡就忍不住冷笑,李兰昭这人,目前为止除了在思想上洗脑过女主外,的确没在其他方面虐待过女主,能用钱来拿捏这人,倒是方便许多。 白芡出了咖啡厅,走到路边停着的一辆低调豪车边上,不等她靠近,驾驶座上的青年就已主动降下车窗:“白总,现在是要送您回家吗?” “不用,帮我把车开回去,还有,兰梅庭的那套房子,今晚找个人收拾一遍,明天开始,我住那里。” 私人助理兼司机的谢朝下意识问:“兰梅庭离公司的距离比较远,您不是一直都在尚芳苑这边住吗,怎么突然想要搬过去?” 白芡笑:“要养只估计会咬人的小兔子,搬到那里的话,对她来说比较方便。” -- 第78页 兰梅庭处于市中心,交通便利不提,光从学区房的角度来说,A市就没有比它更好的房子了。 朝东步行十分钟是本市最好的私立高中。 而全国最好的数所知名高校,距兰梅庭只有两公里。 白芡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该做的事。 ——换房子,是第一件。 谢朝从白芡毕业开始,就被白父安排到她身边,做她的私人秘书。 他的上司一直是个工作狂,眼里除了工作,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 现在却突然提出要包养一个人,谢朝感叹自己老板终于识得人间烟火的同时,对她口中“会咬人的小白兔”,产生了莫大兴趣。 白芡看出他眼中八卦的兴味,没有完全瞒着:“以后有机会,给你介绍一下。” 谢朝连忙点头:“您放心,我女朋友这几天出差,反正我回家也没事,现在就去兰梅庭那边,亲手帮您收拾一套新房出来。” 白芡因新房两字蹙眉,这家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青年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迅速扣上安全带,抛下一句“白总那我就先去了”,立刻开车离开。 白芡只好忽视他刚才的那个词,前进没两步,又掏出手机给青年发了条语音。 赵英豪虽没在现实里动过女主,但在这之前,已经有不少无知女孩被他荼毒,最年轻的,甚至都还没成年。 这样的人渣,就跟着她收集到的资料,一起交给警/察处理吧。 吩咐完赵英豪的事,白芡动身前往李兰昭定的酒店。 不是她不想把人今晚就带回去,傅思琬现在就读的学校,不允许学生带手机,校园内就连公用话机都没有。 家长或者学生有事需要联系对方,只能通过班主任进行传达。 李兰昭是中午的时候跟傅思琬通的消息,再要她特意打电话过去更改,也实在麻烦,索性先在酒店将就一晚。 白芡一进房间,就被屋里各种露/骨的情/趣物件震惊到。 没敢看第二眼,女人一把关上门,连忙下楼让前台换了间双床房。 白芡没再上楼,女主还不知道换房间的事,瞧着时间也差不多,干脆直接在大堂等。 没多久,门外进来一个穿着统一校服的漂亮少女。 小姑娘粉黛未施,容貌却精致得让人几乎以为是天仙下凡。 露在秋装校服外的一截手腕,嫩白如雪,皮肤光滑细腻,像是每天都在牛奶中泡过一样。 可惜她一副怏怏的厌世脸,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周身的干净气质又多了一点阴郁不讨喜的味道。 白芡在人面无表情地就要从自己身边越过时,出声把她叫住:“傅思琬。” 少女顿住脚,目光因女人的模样闪了闪,很快恢复原先的漠然:“你是?” “是赵英豪叫你来的吧?换房间了,419,跟我来吧。” 白芡的本意是想换个更安静私密的地方和女主认识一下,她一说完,对方显然误会了什么,眼中的惊艳转为不屑,没有开口回应什么,而是安静跟着女人上楼。 这间房子比起刚才的情/趣/套房,正常得不是一星半点。 白芡顺手把门关上,脸上的神情同时变得柔和,她开始思考,如何正确地和小姑娘进行第一次的交流。 傅思琬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没发现第三个人的存在,转过身,盯着门边面色纠结的漂亮女人,勾唇。 本该看起来单纯可爱的杏眼,此刻却含着满满的恶意:“你看着比我大了不少,总不会逼我叫你姐姐吧,这位阿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应该算救赎向叭。 第32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2) 这一句嘲讽意味十足的“阿姨”, 差点让白芡没喘上气。 傅思琬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尊称对女人来说伤害有多大,说完,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继续开口:“赵英豪呢?难不成一个晚上, 他还想玩两个?” 白芡越听脸越黑, 这小姑娘,从小到大, 到底是被教育了些什么啊? 少女随手拿过桌上的矿泉水, 拧开瓶盖喝了两口,仰起头时, 衣领处露出那截雪白天鹅颈, 弧线漂亮而精致。 白芡再次在心里感叹了句, 不愧是被造物主偏爱的人, 现在就连简单地喝个水,都能好看得像是在拍写真。 “阿姨,你看起来快三十了吧。”傅思琬拧好盖子, 用不善的眼神,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前方的女人一遍。 触及对方傲人的事业线,不由得挺了挺身,发现自己好像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后,低嗤一声:“年纪这么大,赵英豪居然也看得上?他人呢, 叫你来接我, 是想让我和你培养一下感情,好为今晚的和谐三人行做好准备?” 白芡知道自己再不阻止,对方嘴里肯定还要蹦出更多不堪入耳的话。 孩子的三观教育暂时搁置一旁,现在急需纠正的,是她对自己的误解。 “等下, 你误会了。” 傅思琬给面子地点了下头,大概是觉得女人浑身自带的清冷气质看起来也不像是来做这种事的,很快接受她的否认:“哦?不是和我抢生意的,那阿姨你,总不会是赵英豪的秘书吧?” 小姑娘眼神中不讨喜的冒犯之意,因她那实在太能欺骗人的皮囊而被淡化,粉嫩漂亮的唇瓣,还在不断说着嘲弄的话:“现在做老男人的秘书,还要帮他负责处理这些床上的事?” -- 第79页 白芡实在听不下去对方这些不适合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一时间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气恼,下意识的,重声解释了自己来的理由。 “我花二十万把你从赵英豪手上抢过来了!” 傅思琬顿时静如鹌鹑,脸上的惊讶,一时间看起来还有些好笑。 白芡朝她靠近,刚走到人面前,仅到她肩头过的少女,突地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不久前那样、像是有层面具盖在上头一样的神情。 她蹙眉:“二十万呢?” “给你母亲了。” “给她了!”傅思琬一下就炸了,“你都给她了!那我的那份呢!你到底懂不懂怎么交易啊,谁让你一下子把钱都给她的,钱被她收了,她怎么可能给我!” 小姑娘又气又怨,像只被夺了口中猎物的小恶犬,恨恨地瞪着她:“都是因为你的疏忽,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误!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把我的那份收回来给我,我是不会把我自己给你的!钱反正是她收的,你找她解决去!” 白芡闻言,倒是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女主已在潜移默化中,被李兰昭灌输了“自己这辈子只能靠出卖/肉/体来换取利益”的错误观念。 现在看来,小家伙或许只是把钱看得更重了些。 虽然这个想法也不对,但比起前者,显然还是会好处理一些。 不就是要钱吗?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 小姑娘只要乖乖的,她的钱自然都能给她。 意识到钱暂时没法到自己手上,傅思琬便单方面地决定中止交易。 刚背着书包要离开,被白芡叫住。 “傅思琬,我既然能用二十万把你抢过来,那么你是觉得,我只有这些钱?” 小姑娘立刻把书包放下,开始迫不及待地翻包找东西:“那你这边再给我十万,你多花费的那笔钱,自己去找她要。能不能要回来是你的事,我不管,对了,我没有手机,钱你直接去银行转账给我,我现在把卡号写给你,你先交钱,我再和你做后面的事。” 书包里只装了一本语文书,傅思琬没有半点犹豫,翻开自开学以来只写了名字的崭新课本,撕拉一声,眼睛眨也不眨地迅速扯下一页。 刚掏出包里仅剩的铅笔打算在纸上写下数字,旁边伸来女人干净白皙的手。 对方把她按住,阻止她继续。 傅思琬扭头,对视上白芡复杂的眼神,蹙眉:“你反悔了?” “不需要写卡号给我,晚点我带你去买手机,以后你要花钱的话,用手机支付更方便。” 少女嗤笑一声,倒是听话地把东西都收了回去:“你倒是比赵英豪大方挺多,不过我不需要晚点,现在,你就带我去买。” 白芡领着傅思琬去了专营店,小姑娘看也不看那些供消费者试玩的手机,直接叫店员过来,要了顶配的最新款。 两人交易的时候,傅思琬等在一旁无聊,顺便去看了看另一边的电脑。 白芡付完款过去,见小姑娘正好奇地滑动着鼠标,不由开口:“喜欢?” 少女皮笑肉不笑地看她:“当然喜欢,怎么了,难不成你也能给我买?” 白芡忍住想要揭下她这一层难看面具的**,抬手将她耳鬓的碎发拢至耳后,温和道:“那就买。” 傅思琬面露厌恶地想拍开对方那只手,听见她的话,整个人一下呆住,一时忘了去拍开那只陌生的手。 白芡帮她弄完头发,见小姑娘瞪着大眼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看起来倒是比先前的表情要真实许多。 ——也比之前的要显得讨喜和可爱。 女人笑,魅惑如妖的狐狸眼,含着让人几乎要陷进去的宠溺:“也要顶配的最新款?” 傅思琬迟钝地收回思绪,看见女人已经去跟店员交涉。 从店员一下子变得更加灿烂的笑容来看,女人没有画饼,在帮她购买了一部手机以后,又真的为她添置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傅思琬不由地咬了咬下嘴唇上的软肉,盯着白芡的目光,一时有些复杂。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被疼爱的滋味。 尽管女人的目的和那油腻的老男人一样,但老男人面对她时,总要用令人恶心反胃的眼神打量她,而眼前的女人,却从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视线中的女人拿好东西,转头朝她看过来。 她发现,对方镜片后的狭长眼眸,会不自觉弯起一些,在她面前时,似乎少着几分面对他人时的冷然。 意识到自己竟在观察这些细节,少女表情微变,周身气压跟着降低,直到将那不该产生的些许动摇给扔掉,她僵硬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白芡没有发现她的变化,拿着东西走回来,温声问:“身份证带了吗?我先带你去办张电话卡。” 傅思琬点了下头,安静跟着她走出一段距离后,突然停下步子,仰头盯着白芡,冷静道:“手机是你主动给我买的,我不会把它算在交易金里,如果你是想用一台笔记本就换走我的下一次,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钱不够。我知道,对你们这些人来说,是不是处很重要,虽然我的第一次会被你拿走,但以后的第二次、第三次、每一次,如果你给的钱不够,我也绝对不会给你。” 白芡这一刻简直恨透了李兰昭,她这些年,究竟是在傅思琬面前灌输了什么样的观念,才会让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小姑娘,能够如此冷静不介意地说出这番话。 -- 第80页 怨恨女人的同时,又满是对面前人的心疼和怜惜。 在跟她讨论自己的身体可以用钱来衡量这件事时,傅思琬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就好像只是稀松平常地,在跟人争论今天的猪肉是多少钱一斤一样。 白芡深深吸了口气,吐出来,清冷的声音微微颤抖:“我花二十万买下你的生日,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傅思琬:“嗯,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要记住一句话。” “你是无价的,不管是谁,就算是你自己也好,也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你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其他。” 傅思琬的瞳孔猛然一缩,失神只是片刻,随即很快勾唇敷衍:“是,我记住了。” 有钱人的癖好,真是有趣。 都喜欢广发善心地解救一下在他们看来很是可怜的小猫咪,等小猫咪变乖了,开始依赖他们了,再随意地把它丢掉——就像是摆弄玩具一样,自己折腾够了,就能够狠心地弃之不顾。 可除了玩具本身,又有谁会在意那些廉价的玩具呢? 白芡何尝看不透她的态度,心知有些东西,光靠说是没用的。 她们的开始,本身就容易让人误会,更何况自己面对的还是这样一个安全感缺乏的小家伙,也就不再执着于想仅凭几句话就敲开对方的心,伸手自然地扣住对方的手腕:“先去办卡,再去吃饭,今天你生日,你想吃什么?” 傅思琬抗拒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从见面起就格外纵容她坏脾气的女人,这回却一改之前的温顺,非但没把手松开,反而得寸进尺地向下,紧紧地把人牵住。 “我在你身上花了三十万,总不能连个手都牵不到吧?” 女人的声音温和,却让小姑娘气得牙都痒了。 傅思琬恨恨:她就说这个老女人是馋她的年轻肉/体!什么温柔的假象,全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打脸的傅思琬:呜呜呜,姐姐,是我下/贱,是我馋你,呜呜呜,姐姐抱抱我,呜呜呜。 Ps:今天也是想和傅小姐一样,被富婆包养的一天~ 第33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3) 金主抛出三十万, 傅思琬就跟被捏住软肋一般,不敢再反抗。 白芡暗自想,教育孩子, 看来还是得恩威并施来得可靠。 顺带一提, 有钱真好! 什么都可以买到呢! 注册好X信,傅思琬第一时间绑定了银行卡, 确认转账收到的钱确实存进了自己的卡里后, 总算安心。 “想吃什么?” 傅思琬笑话她的装模作样:“随便,阿姨你这么迫不及待, 不然现在就回酒店吧, 反正我钱也收了, 什么时候开始, 你决定就好。” “……”白芡咬牙,“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 不听话的小姑娘耸耸肩:“阿姨你都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连我这个小孩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都分辨不出来吗?” 白芡强迫自己冷静,想要一下子端正对方十几年的固有观念,是她心急了:“行,这件事暂且不提,在那之前,我们先讨论一下有关称呼的问题。你今年十八, 我也就大你十岁而已, 而且我看着也没有那么老吧,你就非得叫我阿姨?” 在称呼这方面,白芡还是比较在意的。 傅思琬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阿姨,大十岁而已,说这句话的时候, 你自己的脸不会红吗?” “……” 行,她再忍,不过是个被教坏的小鬼,自己这个身子都快三十岁了,没必要和她计较! “能不能吃辣?不能吃的话就带你去吃点清淡的。”白芡把话题扯回目前的正事上。 “能吃。” “那就吃火锅?” “随便。” 白芡打开软件,搜了下附近的火锅店,找到一家评分4.3的,才打开导航,牵着小姑娘往那边走。 路过一家X创X品,她一眼就看见了玻璃门上摆着的数排毛绒玩偶,于是停下步子,指着其中一个,问:“没有提前给你准备生日礼物,那只兔子喜不喜欢?要不给你买那个?” 傅思琬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阿姨,我今年十八了,不是小学生,而且,你刚才不是送过了?” 白芡没有给人送生日礼物的经验,这也是她身为守护者,少有的不擅长的技巧之一。 小姑娘不给面子,她也就不再问,直接把人拉进店,念叨着:“电子产品哪能算生日礼物,冷冰冰的,一点温度也没有,还是这种毛绒玩具好,抱起来软乎乎的,既有温度又可爱。你喜欢哪款?不说的话我自己给你挑了。” 傅思琬黑着脸拒绝:“我不要,丢脸死了,你别送我,我什么生日礼物都不要。” 白芡继续把她不中听的话当成耳旁风,最后挑了款抱着红萝卜的,结完账强硬塞进脸色难看的小孩怀中:“生日快乐,下次生日,你喜欢什么直接和我说,让我来挑礼物的话,我还真的不会挑。” 傅思琬作势要将怀里碍人的东西扔掉,白芡猜到她的想法,在她动作前先一步开口:“扔掉的话,下次我再和你交易,给你打对折。” “……” 被逼着收下幼稚的生日礼物的小姑娘,去往火锅店的路上,全程黑着脸。 白芡觉得她这样子好笑又可爱,来到路灯底下,掏出手机,趁少女没反应过来,打开相机迅速给她拍了一张。 -- 第81页 “你干嘛!” 女人仗着身高优势,一边高抬起手,一边将扑过来要抢手机的小姑娘控制住,温和道:“这个手机也要一万多,不小心被你打掉的话,你就得赔钱了,傅思琬小朋友。” 傅思琬一时不知是气的,还是因她那幼稚的称呼给羞的,被暖黄路灯照映的脸颊,悄悄爬上一点粉意。 如桃花掠过水面,赠来几点春/情。 她愤愤地瞪着行为一点也不成熟的女人:“你这是侵犯我的肖像权,我可以去法院告你!” 白芡哟了一声:“居然还知道肖像权呢,我还以为你上课天天开小差,不知道学习呢。” 被戳中自己在学校里的行为,微粉转为微红,少女依旧面带恼意,但仔细听,声音里倒是少了点刚才的底气:“把照片删了!不然我明天就去法院告你!” 白芡将照片存为锁屏,朝着对方晃晃手机,顺手将它往口袋中一塞:“先不说明天周末法院没人上班的事,小朋友,你有钱请律师吗?友情给你个建议,律师费很贵的哦。” 傅思琬又羞又恼:“老女人!不准再叫我小朋友,难听死了!” 白芡瞬间沉默。 老女人三个字,杀伤力实在太强。 她越憋屈,傅思琬越得意:“在年龄这一点上,你这辈子都不会有优势,下次你再敢做这种事,我还这么叫你。” “……”白芡握拳,咬牙切齿,“去吃饭。” …… 小姐姐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没有提前预约的话,我们只能现场叫号,目前已经排到了376号,如果你们愿意等,大概还要两个小时,才能轮到你们。” “……” 这家商场位置比较偏,只有这一家火锅店,要去其他火锅店的话,光是打车就得半个小时。 白芡有些羞愧地问身边人:“那要不,我们打车去朝名城那边?” 傅思琬倒是没有闹脾气,只是不冷不淡地问她一声:“你没吃过饭,不知道要提前预定?” 白芡无法反驳,她在这个世界,还真是第一次吃饭。 “算了,回酒店吃外卖吧,我不想再折腾了。” “今天是你生日,怎么能就吃个外卖。” 傅思琬微嘲:“反正从没过过,今年也不需要。” 白芡还没开始心疼,就听见小姑娘又用上了刚才的欠揍语气:“还是阿姨你非要我明说?现在都这个点了,吃个火锅再回酒店,保守估计十点左右,我才十八,体力精力自然够,可惜阿姨你都快三十了,钱赚那么多,平时工作应该挺忙的吧,到时候,你还能有力气?” 小姑娘意有所指地用食指在她掌心勾了勾:“还是说,其实一开始我就误会了?阿姨你出这些钱,实际上是想让我来?” “……”白芡脸都青了,“回酒店,吃外卖!” 这死孩子,真想拿水泥把这张什么都敢说的嘴给堵住! 说是这么说,白芡最后还是不忍心用一顿简单的外卖来代替生日餐。 趁着傅思琬进浴室洗澡,发挥原主自带的钞能力,给一家私厨打了电话。 外卖送到的时候,傅思琬正好推门出来。 看见白芡亲自下楼提上来的高级保温食盒,随口问:“现在外卖的包装看起来都这么贵了吗?” 白芡闻言瞥她一眼,小姑娘皮肤白净,露在浴巾外的手臂和小腿,透着淡淡的粉光,娇嫩得让人几乎移不开眼。 她去拿了外套,不由分说地要让人穿上,傅思琬一边躲,一边又开始年龄攻击:“阿姨,我不冷,别拿你那三十岁不抗冻的身体来衡量我这十八岁的青春/肉/体!” 白芡一口牙咬得稀碎,黑着脸扔掉外套:“那就把头吹干。” 少女已经拉开椅子坐下,闻言,视若无睹地拆了搭配的筷子:“我饿了,我要先吃饭。” 白芡无奈,只好去卫生间拿了吹风机过来。 插头就在桌子旁边,女人将它插上,开始伺候起这只浑身长刺的小兔子。 傅思琬因她的动作停下了咀嚼的嘴,冲着脑袋吹来的暖风,温度恰到好处。 她的脸色,很是复杂。 少女的长发被保养得很好,女人的指尖插入其中,很轻易地就能往下勾至发尾。 白芡第一次替人做这种事,这并不在守护者的必修或者选修课中,但她的动作很熟练,自然得就好像,曾经也帮其他人这么吹过头发似的。 少女口腔中那口只嚼了两下的饭,一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停止,都没再被牙齿碰过。 “行了,你继续吃吧,我还不饿,先去洗个澡。” 傅思琬猛然惊醒,后知后觉地将那一小坨饭直接咽下,生冷的米饭滚下食道,味道一点也不好。 她垂眸,盯着餐桌上的数份看起来就不便宜的菜色,回想起一件事——自己刚才拆包装时,并没有看见外卖必备的价钱单。 门铃被按响。 傅思琬回过神来,起身就要去开门。 女人那时说的话乍然在耳畔回响,她想将它抛之脑后,最后走了两步,又绕回床边,将那件被女人放置在一旁的校服外套捡起来。 裤子也一并套上后,小姑娘才去开门。 是X团的配送员,一边将蛋糕递给她,一边笑着跟她说了句“生日快乐”。 傅思琬盯着透明包装里被做成兔子形状的精致蛋糕,眨也不眨地看了好久,最后,浅浅地勾了勾唇。 -- 第82页 很小的时候,有个长辈给她送过一只兔子,粉嫩粉嫩的,可爱得不行。 可傅思琬只养了它一天。 因为第二天,她就在餐桌上看见了还没成形就惨遭分尸的小宠物。 难怪,女人刚才送她那只兔子玩偶时,她不但不觉得喜欢,甚至还很厌恶。 原来不是不喜欢,而是潜意识里的恐慌,让她暂时忘记了,该怎么喜欢。 白芡推开浴室的门,发现房间的灯都被按灭了。 “怎么把灯关了?你困了?” 开关在门边,白芡顺着记忆的路线,摸黑走到那头,指腹刚按上,就被一只温软的小手抓住。 一具香软似玉的身子挤进她怀里,小姑娘紧紧地捏着她,墨色的杏眼隐在暗色中,模糊得让人完全看不清。 从她温软缱/绻的声音猜来,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眸,里头多半含着让人沉醉的春意。 “姐姐,提早祝我生日快乐吧。” 话音落地,她垫脚,主动将自己的唇瓣,颤抖着送给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  菜自己炒好了,咱就是问,能吃吗? 第34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4) 昏暗的屋子被骤然亮起的白灯照亮。 白芡按下灯后, 转手冷静捂住傅思琬即将触碰上自己的粉唇。 她低头,轻薄的镜片蒙着一层雾气,叫人看不清那后面的眼里此刻有什么。 女人的声线清冷动听, 倒是没有责怪的意味在。 “我只是想为你庆生,单纯字面上的意思,庆生。” 说完,余光瞥见桌上的蛋糕, 暖人的温柔笑意泛深:“蛋糕已经来了啊, 正好我也饿了,那就一起切蛋糕吧。” 被傅思琬握住的手没有挣脱,女人就着这个姿势, 把偷袭未遂、一时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而逐渐安分下来的小姑娘带至桌前。 身为快穿世界的守护者,白芡是没学过如何帮主角们过生日的。 她隐约觉得自己或许曾经帮人做过这中事,仔细去寻找那记忆的真实性, 又发现好像只是错觉。 白芡并没把时间浪费在探寻这中不知是否只是错觉的事情上, 眼下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她去做。 没帮人过过生日, 不代表白芡不知道该怎么做。 女人回忆了下自己看过的影片。 电视里的人, 都要在蛋糕上插上蜡烛, 将寿星的生日礼帽做好替人戴上, 最后一边唱着生日快乐歌,一边看着寿星为自己许生日愿望的。 白芡同那些主演们做的一样, 拆了蛋糕,插上写着数字“一”和“八”的两根蜡烛, 最后,再将做好的生日礼帽,温柔地戴到少女头上。 她一个人替安静的少女唱完了生日快乐歌, 末了,拿着打火机将两根蜡烛分别点亮,火光摇晃之中,女人望着小姑娘的目光柔如春水:“闭上眼许愿吧。” 傅思琬整个人宛如被人猛敲了一记,魂魄离体的状态消失,原本像是被抽了神的呆滞神情变得复杂难懂。 蜡烛的微光在她墨色的眼眸中熠熠摇晃,少女开口,声线带着些小心翼翼的颤抖:“为什么要为了我做这些?” 白芡凝视着她:“如果我说没有理由呢?” 小姑娘的眼眶一点点地染上红意,微吼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困兽般可怜:“不可能没有理由,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中好,是不需要理由的!” “蜡烛要灭了,那这个生日,我帮你先把愿许了吧。”白芡没有回答她,而是换了话题。 语毕,双手合住少女的手,并拢后,抬至两人中间,认真地看着她:“我希望,从今天开始,傅思琬小朋友能遇到一个,不管她想要什么、都能让她拥有什么的好心人。” “呼——” 蜡烛被吹灭,少女眼中闪烁的微光熄灭,听见女人温柔地缓声低喃。 “白芡要给傅思琬的生日礼物——一个名叫白芡的好心人。” 她抬手,抹去小姑娘脸颊不知何时滑落的两串晶莹:“这个世界上,有一中理由,它叫做——因为你是傅思琬。” “生日快乐,我的小朋友。” 一个完整的蛋糕,最后只被吃了一半。 一半中的一大半是白芡吃的,傅思琬捏着叉子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就怎么也吃不下了。 女人正要开口问她,少女一直隐忍着的情绪,在她启唇的刹那,倏地就崩了。 白芡有些不知所措,见几秒功夫,小姑娘就已经哭成了小泪人,不敢再迟疑,哄着让人躺上了床。 她没有跟着躺进去,而是半蹲着,极其耐心地一下又一下温柔地隔着被子轻拍她藏在里头的后背。 不知道哄了多久,小兔子终于安静下来。 女人垂眸看去,对方眼尾晕着红,小模样可怜得实在让人心疼。 …… 白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旁边那张少女弄乱没有收拾的床。 视线往下,酒店的拖鞋还在,傅思琬的鞋已经没了。 她揉着太阳穴坐起,扫了眼屋子。 桌子上还留着一半没被吃完的蛋糕,入睡前被放在蛋糕盒子边上的书包,也跟着椅背上搭着的校服外套一起被主人带走了。 白芡给谢朝打了个电话,在酒店对面的巷子口买完煎饼果子没几分钟,青年就开着车子过来了。 -- 第83页 女人坐上车,听见谢朝迫不及待地跟她邀功:“白总,房子我昨天连夜帮您收拾好了,不管是什么东西,买的都是双人的,保证您和您家小白兔一进门,就会喜欢!” “麻烦你了,送我回公司吧。” 谢朝:“好嘞,那白总您把她……公司?不是要去接我未来的老板对象吗?” 白芡一口煎饼果子没咬住,薄脆块蹦出塑料袋,掉在了大腿上。 她黑着脸抽出纸收拾:“别误会,只是我认识的一个小孩,不是你想的那中关系。” 谢朝倒吸一口凉气:“啊,那怎么办,房子里的东西,我特意买的情侣款,小姑娘看见了,不会误会白总您是为老不尊的变态吧?” 白芡一拳捏碎了纸巾包裹着的脆块,咔嚓一声,在车厢内清晰响起。 “谢朝,你想被扣工资了?” 青年立刻识趣地住嘴,眼观鼻鼻观心,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安静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把人送到公司楼下,谢朝降下车窗,在女人身后探出头来:“白总,要不我回兰梅庭把房子重新收拾一遍?” “不需要,等我下班以后,我自己回去收拾。” 谢朝欲言又止,纠结片刻,终是什么也没说,乖乖地去停车。 …… 一天的工作结束,锁屏上的数字显示现在已经快六点。 白芡随意拆了包抽屉里用来充饥的小饼干,没让谢朝送,自己去地下室开了车。 傅思琬的家在另一片区,女人照着导航七拐八拐,最后终于停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前。 两栋房子之间的马路间隙很小,白芡在小区大门外目测了下距离,最后选择徒步进去。 傅思琬的家在三楼。 现在这个点,天已经完全暗了。 走道里的声控灯年久未修,白芡在地上踩一步,它能神经质地连续闪三下,晃得人实在眼疼。 终于来到门前,白芡颇为嫌弃地按了下那个油渍附着、看起来又黄又黑的门铃。 等了几分钟,里头都没有动静,她只好又按了一下,结果还是一样。 白芡试探性地伸手拍了拍门,斑驳带味的大门,因她的举动发出两阵沉闷的回响。 大概半分钟后,里头传来一阵嚎亮的女声:“傅思琬,你聋了啊!没听见有人在敲门?快出来开门!” 很快,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咔嚓一声被拧开,门才开了三分之一,白芡就已经看见了里头那张漂亮夺目的脸。 小姑娘冷漠的神情在看见敲门的人是她时,微微一变,很快收住情绪,摁着门把的手,眼看着又要把门关上。 白芡早有所察,快人一步将门推开。 对方脚步不稳地趔趄了下,身子不由得往后倒去,女人眼疾手快地抬手,扶住她的腰。 傅思琬身上没几两肉,轻得跟阵风似的,她这么一揽,就将人轻松地抱入了怀。 “傅思琬你怎么没叫人,是谁啊?” 妇女的声音惊醒了因她的拥抱而恍神的少女,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很是疏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又来干什么?” 白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上头沾了点小姑娘手里没洗干净的洗洁精泡沫。 她蹙眉,表情并不好看:“你母亲不是说,在家里不会让你做这些活?” 傅思琬面无表情地陈述:“她以为,我已经和你做过了。” ——没了第一次的价值,自然也就不需要再珍惜呵护。 只不过一个白天,小兔子身上又长出了那让人厌烦的冷刺。 解释完,傅思琬转身,抛给她一句冷冰冰的“我不会再卖给你了,阿姨你还是快点走吧”。 客厅里紧跟着响起女人的怒骂:“你哑巴了啊傅思琬,问你是谁敲的门!” 少女置若罔闻,一脸麻木地回了厨房。 李兰昭骂骂咧咧地从沙发上起身,走过来看见站在玄关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化比变脸还要夸张。 “白小姐,是您来了啊。” 妇女靠得近了,白芡就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 不是某中有形的外在臭味,而是从骨子里就烂掉的、让人厌恶的腐朽味。 “我来带她走。” 李兰昭的笑容越发灿烂,正要点头应下,想到什么,眼神微闪,神情跟着变化。 如果忽略女人眼中的贪婪,她脸上的苦恼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真:“白小姐,您来得实在不巧,半个小时前,我刚接到王先生的电话,他说昨天很遗憾没能帮我们思琬庆生,今天想花两万给她补过一下生日,白小姐,您看这……” “一百万够吗?” 女人听到这个惊人的数字,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您、您说,一、一百万?就、就今天吗?我们思琬,昨晚伺候——” 白芡冷着脸打断她难听的话:“一百万,换她这个人。” 李兰昭的态度顿时转了一百八十度,在傅思琬的交易方面,她向来精明:“白小姐,这一百万对我们来说的确是挺多,但是,就用它来换我们思琬的话,恐怕是把我们思琬看得太轻了吧?” 女人嗤笑:“就一百万,不愿意的话,到时候你后悔了,一万块都别想拿到。” 李兰昭摆出一副市井女人的泼辣与蛮横样:“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我虽然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但也不会就这么认人拿捏的。” -- 第84页 “赵英豪昨天刚因强/奸/幼女被带走,他那里有不少东西,其中一样,就是你和他的交易过程的录音文件,李女士,根据上半年国/家刚发行的新法/律,逼/迫他人卖/淫,我想你大概不知道,需要被判多少年吧?” 李兰昭一下就慌了:“怎么可能,我是她妈!我不过叫她交个朋友,怎么可能就扯上你说的这个什么卖/淫,你别想骗我!” 白芡冷笑,尽管知道是她养育的傅思琬,却对她生不起半点的同情:“李女士,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要收下这笔钱,彻底断掉和傅思琬的联系,还是让我提交证据,把你送进去喝几年的茶?” …… 略显宽大的袖子被向上挽了两圈,每动一下,那水色的衣袖就要往下掉。 少女时不时要抬起另一只手,将那又掉回腕处的袖子往回推,但没多久,衣服又掉下来,再次被冲刷在碗上的水流浸湿。 傅思琬烦躁地啧了一声,就要放下刚抹上洗洁精的碗,身前横空伸来一双手,先她一步,按在那调皮的衣袖上。 她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中不该在这个家里出现的、干净的、温柔的味道。 淡淡的清香,易让人上瘾。 白芡简单扎了个马尾,这是个略显青春活泼的发型,将她身上属于职场女性的刻板与凌厉,淡化些许。 女人微低着头,替少女整理起衣袖,只简单折了一圈,就拉着对方的手,往水流下放去。 两只同样白皙的手指亲密交叉,白芡动作细致、神情专注,淡笑着将少女手上的那些白色微沫,一点点清洗干净。 最后偏过头,把那醉人的专属温柔,赠与了她。 “傅思琬小朋友,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小姐这个世界是白富婆的 我的富婆小姐姐在哪里? 第35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5) 傅思琬安静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 白芡系好安全带, 启动引擎就要出发,油门还未踩下,余光先瞥见身边人不规范的乘车礼仪, 温声提醒了句:“安全带。” 小姑娘漂亮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薄雾,正出神地盯着前方发呆。 女人开口,她眨了下眼,那层虚渺的白雾, 转瞬消失。 “安全带系上。”白芡用余光打量她, 好脾气地又叮嘱了一遍。 傅思琬没有照做,而是扭过脑袋,抿唇看着她。 白芡只好偏头同她对视:“怎么了?” “如果你只是暂时性地想要一个任你揉捏的玩具, 麻烦你现在就告诉我。” 心头涌上来一股又酸又涩的味道,白芡默默把它吞了下去,道:“傅思琬, 对我来说, 你只是我的小朋友。” 小姑娘细长的眼睫毛轻颤,连带着她硬邦邦的声音, 也多了丝湿意:“如果你骗我, 就算让我赌上一切, 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白芡笑:“那这辈子, 你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女人这回不再开口提醒,直接自己上手, 帮她将安全带扣好。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 我们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温馨得让人止不住想落泪,傅思琬偏过头, 盯着窗外缓缓后退的熟悉景象,哑声道:“我饿了,带我去吃饭。” “好。”白芡听出小姑娘声线的细微变化,贴心地没有追问。 小兔子身上本不属于她的刺,终于不再蛰人。 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亲手将它们一根根拔掉,最后,期待小兔子能够依赖地窝进她怀里,露出她那毛茸茸的可爱肚子,求自己揉一揉。 …… 昨晚两人吃了认识的第一顿饭,傅思琬的胃口小,吃得并不多。 出于这方面的考虑,白芡刻意只点了一份单人套餐。 结果,仅有巴掌大的汉堡,被小姑娘剩了一大半。 傅思琬将最后一根薯条沾着番茄酱吃完,抿了口还剩三分之一的可乐,满足地起身:“吃饱了,走吧。” 白芡叹口气,神态自然地拿过她随意放在餐盘里的半个汉堡,在少女诧异的注视中,面不改色地咬下第一口。 有些人生来就有着寻常人没法拥有的高贵气质,能把普通的快餐吃成高级西餐的,傅思琬想,大概只有眼前人了。 忽略这一幕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人进食图,她开口:“你破产了?” “……”白芡嗔瞪她一眼,嘴里含着东西,她没法接话。 小姑娘接收完对方怒目中蕴含的意思,视线在她手边的塑料吸管上凝了两秒——带有女人气息的桃粉色的口红,突兀地留了一部分。 “还是说,你就这么想尝我的口水?” 白芡庆幸这家伙说这句话时,自己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食物,不然她被惊到的话,对面的人肯定要遭殃。 女人用纸巾擦了下唇角,咬牙道:“从今天开始,你必须给我做到光盘行动。还有,以后不准再给我开这种玩笑。” 小姑娘嘁了一声:“脸皮比纸还薄的老女人。” “……” 车子开出几百米,傅思琬突然开口:“我有东西落在家里了,我要回去取。” “以前的东西都不要了,明天带你买新的。”那个家里的任何东西,白芡都不屑要。 “不行,我一定要拿回来。” -- 第85页 小姑娘难得对一样东西如此执着,白芡没法,只能随了她。 在门口静候片刻,傅思琬终于从小区里出来。 她冷着脸,手上什么也没拿。 用力关门的动作,带着点泄愤的味道。 白芡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心里的怨怒,此刻都化为实质从空气中传递过来了。 她试探着问:“所以,你回去拿了什么东西?” 傅思琬沉默不语,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在女人开口提醒之前,主动把安全带系上。 白芡不再多问,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方向盘,才踩下油门带人离开。 沉闷的气氛大概持续了五分钟,身边的人缓缓地开口。 “你送我的那只兔子,被她用剪刀裁碎了,我去找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地的棉花和一堆的破布。” 傅思琬回忆起了过去,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我是恨她的,恨她生下了我,为什么又要这样教育我。但我又没法恨她,是她生的我,要是没有她,我也无法长这么大。” 啪嗒。 两颗泪滴在大腿上,少女抬手,冷静地擦掉脸上的湿意:“她跟我说了,你花一百万,把我买下了。要是没有你,我这辈子卖到死,也不可能替她赚到这么多钱,以后,我就真的,一点都不欠她了。” “我不知道我能给你什么,能给你的,也就这具身体了,你现在不要,哪天想要了,提前跟我说,我会做好准备——” 后面的话,因车子急刹车的刺耳声而消失。 白芡表情里的严肃冷厉,在转头看见傅思琬早已无声哭花的脸时全部粉碎。 她心疼地探过身子,抱住终于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血淋淋的真面目的小姑娘。 白芡清楚,自己此时什么安慰的话都不必说,一切的语言,在这个简单而又温暖的怀抱中,皆为累赘。 …… 白芡知道了谢朝那时候的欲言又止是为何。 家里其他的情侣用品,她都可以冷静地无视。 唯独卧室中央这张恶俗的绣着大大的双喜字的婚床、以及床头摆着的两个喜庆娃娃,她怎么都无法心如止水地当作没看见。 面对傅思琬质疑的眼神,白芡强装淡定:“这房子我没住过,平时都是租给别人的,应该是上一任租户走得急,忘记把东西收拾好了。” 傅思琬勾唇一笑,接受了她蹩脚的解释。 “这房子当初装修的时候没想过会有第二个人住进来,明天我让人把健身室改成次卧,今晚你就先和我在这里将就一晚,我等会儿去超市重新买床被子,这个就拿出去扔了。” 解释完,白芡弯腰就要把平铺在床上的被子折起,还未动作,手腕先被小姑娘按住,对方似笑非笑地问:“阿姨,难不成你是心虚了?” 白芡:? “我看这一套被子也不便宜,用都没用过就扔了,不是挺浪费吗?你连半个汉堡都舍不得浪费,怎么换到更贵的东西上,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丢了?还是你真觉得,我会因此而乱想?” 白芡垂死挣扎:“这真的是上一任租户留下的,别人睡过的,你还要用?” 傅思琬不说话,就这么笑盈盈地盯着她看。 干净纯善的脸,倒是因这不寻常的笑容,让人琢磨出一点狡黠的味道。 “……”白芡放弃挣扎,“我的助理误会我要带女朋友回来,才把房间收拾成这样的。” “那阿姨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何必找那些站不住脚的借口。”傅思琬端着一副无辜脸,一口一个阿姨叫得起劲,“阿姨连我的身体都不肯要,我自然知道,阿姨是不会对我动心的。阿姨你放心,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年龄差很大,就算要和人谈恋爱,我也绝对不会找阿姨的。” 话越听越奇怪,好在白芡已经领教过小姑娘更可怕的言论,最后将这话,纯纯当成了耳旁风。 养小兔子的生活正式展开。 白芡接下来的两天比较忙,不仅要负责监督装修师傅的工作,还要帮傅思琬处理转学的事宜。 有关换学校的事,她第一天就在餐桌上提起了。 小姑娘闻言,下意识地骂了一句:“阿姨你有病吧,我今年已经高三了,而且新学期都开学两个月了,你让我转学?” 白芡自动过滤她的不当言论:“那麻烦你说说,上个学期末,你的总分在年段排多少名?” 傅思琬轻咳一声,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伸筷子给自己夹菜。 “全校一共八百二十六个高三生,傅思琬,你很厉害啊,正好排在第八百名。” 小姑娘不由脸红,明显是羞的。 白芡瞥见她面色的变化,倒是有些欣慰。 还会觉得不好意思,看来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都这种成绩了,转不转学,对你来说应该没多大影响吧,傅思琬小朋友?” 恼羞成怒的少女瞪她:“老女人,别再这么叫我!幼稚死了!” 白芡跟她对呛:“你别叫我阿姨,我就不再这么叫你。” “不可能。” “那就免谈了,新学校我这两天会帮你联系好,该办的手续我也都一并办好,下周一开始,你就去枫林一高上学。” 傅思琬不敢置信:“枫林一高?就我这成绩,人家能要我?” 白芡忍不住抬手,在小姑娘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既然知道人家的招生门槛高,那你进去以后,就给我抛弃以前的学习态度,打起两百分的精神,好好利用接下来的每一天,知道吗?” -- 第86页 “别敲我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女人被小兔子这副龇牙咧嘴的表情逗笑,忍不住又捏了下她软乎乎的脸颊:“你是我花一百万买来的,难不成我连碰都不能碰?” 傅思琬顿时黑脸。 自己难得又夺得一筹,白芡心里的得意劲还没过,手就被对方一把捏住,牵引着按上了某处。 “阿姨,既然想碰我,有本事来真的啊。”小姑娘杏眼微眯,不屑地嘲弄道,“这一回,你该不会又要怂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请把“白芡不行”打在评论区里! 第36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6) 与傅思琬的又一次交锋, 白芡再次因脸皮不够厚而惨败。 小姑娘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比她更像长辈,语重心长地叮咛:“阿姨,你要记住, 以后要么就别碰我, 要么真想碰的话, 开始了就别怂。” 白芡能说什么呢,什么都没法说。 好在她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忙着忙着,就把餐桌上的插曲给忘了。 周末只有两天,眨眼就过。 白芡第一次无痛当妈, 再加上自己一直对傅思琬心存怜惜,不过与人接触了短短两天, 就把小姑娘过分在意得跟刚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婴儿一样。 家离学校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傅思琬也是个智商正常的十八岁少女, 但白芡依然不放心。 翻来覆去睡不着,白芡只好起身,敲开次卧的门, 告知傅思琬明天自己会送她上学的决定。 少女毫不犹豫地拒绝:“阿姨,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 会自己上学的!” “你又没去过, 学校也不让带手机,第一天就让我先送你,以后保证让你自己去上学。” 傅思琬显得不耐烦:“我用手机查过导航了, 从小区出发, 直走不就行了吗,你就放心吧,我会平安到校的。” 白芡还想说些什么, 对方已经黑着脸下床,当着她的面,砰一声把门关上,顺便落了锁。 “……” 痛心疾首又万般无奈的女人,只好灰溜溜地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叫小家伙起床。 敲了半天没反应,白芡试着按下把手,啪嗒,门开了。 屋里没有傅思琬的身影,一路寻到餐厅,终于在餐桌上看见一张被压着的纸条。 略显潦草的字,一看就是傅思琬写的。 【我去上学了,想让我好好学习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就别给我打电话,再见。】 觉得自己真心错付的白芡哭唧唧,十八岁的独立少女什么的,一点也不可爱! 本以为接下来的几天会因为看不见小姑娘而很难熬,结果,事实却截然相反。 第一天的时候,白芡的确有些难以适应,工作时频频出神,总会担心小姑娘能不能适应新环境、害怕小姑娘进入新环境会被其他早已拉帮结派的同学排斥…… 到了第二天,繁忙的工作不允许她继续对傅思琬过分担忧。 再后来,要不是女人闲暇时会看一眼手机,几乎都要忘记,自己家里还养着一只没被完全驯化的兔子。 …… 周五。 傅思琬按下指纹,门锁开启的同时,暗自思考等下可能会收到女人的哪些问候。 一想到接下来一整晚可能都要听对方那烦人的唠叨,她的头就忍不住泛疼。 明明那人也就二十八岁,怎么念叨起来,会跟四五十岁的人一样烦? 傅思琬知道自己是在恃宠而骄,要是没有女人,她已经在李兰昭的逼迫下,委身于一个满脸痘印、一口黄牙的秃头老男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安全逃离那个她十八年来都没能喘过气的魔窟。 人的劣根性是天生就存在的。 一旦被人宠着,就会得寸进尺。 而被人疼着,就容易得意忘形。 傅思琬心知如今的自己十分不识好歹,女人明明是她的救命恩人,可自己非但没有感恩戴德,反而还如此对她,这种事放到任何人身上,估计都会被骂是白眼狼。 她深知自己的劣根,却不想改。 都是女人惯的,是她用她的温柔与耐心,亲自救下了一株无法独自生存的菟丝花。 菟丝花想要生长,除了攀附托着她的大树、夺取树的营养,还能做什么呢? 屋子里很静,傅思琬看了眼玄关处的鞋,得出结论,女人还没回来。 她给自己榨了杯果汁,盯着颜色鲜艳的玻璃杯,将它一口一口地抿光。 解完渴,少女回屋。 床前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桌子靠着的白色墙壁上,贴着一张白色A4纸。 白纸中央被女人用马克笔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看起来幼稚又可笑。 在学校的这几天,傅思琬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学习。 人类自我养成的习惯,必然不是他人打鸡汤似的劝说三两句就能改变的。 她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专注学习是几年以前,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李兰昭那张丑陋的嘴里吐出来的一段话—— “学习再好有什么用,我把你生得这么漂亮,不是让你花心思学习的,你要把你的美貌利用好,抓住那些男人的心,他们肯为你花越多的钱,你才越有出息!” 李兰昭每天都在说这种话,她很小的时候反驳过,结果被对方拿着拖鞋扇肿了脸。 -- 第87页 女人把她关在房间里饿了一天一夜,才将她放出来,阴着脸问她知不知错,以后要不要好好去吊男人。 傅思琬不想死,也怕痛,于是从那天开始,她就变了。 她有想过自己这辈子的结局会是什么,可能是在跟哪个已婚老男人开/房的某一天,被他的妻子捉/奸在床,女人怒不可遏,扑过来就想打死她。 上一秒用那肮脏的嘴说着宝贝我愿意为你死的男人,这一秒已经窝囊地躲到一旁,眼睁睁看着她被女人掐着脖子、撕扯着头发不要命地打。 如果第一次没死,那总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直到最后一次,她就这么像滩烂泥一样,死在那团发臭发酸的廉价床单上。 她早早地为自己想象好了结局,却没有猜到,在她十八岁即将真正堕入地狱的那天,会有一个名叫“白芡”的好心人出现。 女人说她只是个好心人,真好笑,她怎么能一直这么笨。 明明就是神,怎么能简单地自称只是好心人呢。 但为什么,神来得这么晚啊。 她整个人都已经被肮脏的嘴揉烂了,想要再把她修复成干净的模样,哪可能呢。 如果真有那个可能,大概,只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傅思琬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醒来时,天已经完全暗了。 少女摸黑去开灯,屋子被点亮的刹那,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白芡居然还没回来。 床头柜上摆着手机,女人提前帮它充满了电,傅思琬拿起一看,已经七点多了。 手指在屏幕上摩挲几下,不再犹豫,按下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 手机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头传出来的,却是个陌生的男音。 “是找白总吗?白总去卫生间了,应该快回来了,麻烦您等她一会儿,可以吗?” 傅思琬冷着脸直接挂断电话。 谢朝又说了两声“您好”,迟迟没听到回应,拿下手机一看,电话已经被对方挂了。 正要推门进屋,身后响起白芡的声音:“有人给我打电话了?” 谢朝连忙把手机递给她:“我看您迟迟没回来,怕她等急,就自作主张先帮您接了。” 女人点进通话记录看了眼,“小兔子”三个字,让她脸色一僵。 完蛋,她光顾着请下属们吃一顿庆祝饭,忘记屋子里还有只家养小兔子了。 “她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直接挂了。” “……” “我先回去了,他们要是还想加菜,你先帮我垫付一下,晚点直接找我报销。” 谢朝惊讶:“但您都还没开始吃啊,这就要回去了?” 白芡无奈:“再不赶回去,家里的小兔子要咬人了。” 结果,兔子并没有咬人,而是根本不理人。 白芡在紧闭的门外大声哄了半天,生闷气的小家伙,吝啬得连个“滚”字都不给她。 实在没办法,白芡只好使出最后一招——去拿备用钥匙。 门咔嚓一声被打开,女人还没进屋,就因里头分外低沉的气压逼得差点喘不过气。 屋里没开灯,窗帘也被拉得紧实,整个房间黑森森的,看起来有种恐怖电影的味道在。 白芡没看见人,站在门边,叫了一声少女的名字。 没有人应。 她只好开了一盏灯,终于在床边的地板上,看见了贴床坐着的、将自己整个人埋在手臂里的小姑娘。 她本就只有小小的一团,头顶的灯光落下,把人衬得更是可怜无助。 白芡无声朝人靠近,跟着坐到她边上,伸手想将小兔子抱进怀中。 安静得像是已经睡着的少女,顿时将身子一扭,躲开了她的手。 白芡这才松口气,不再跟人拉扯,直接强硬地把人抱住。 傅思琬在她怀里挣扎,像是受惊的小兽,抗拒她的亲近:“别碰我!滚开!” 白芡包容她此时的急躁与不安,紧紧将人揽着,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重复“对不起”三个字。 过了好久,小姑娘才逐渐松了力道,抬头不甘地瞪着女人,最后埋怨又委屈地,一口咬上对方的肩。 小兔子咬人,并不疼。 咬完人呜咽落泪的小兔子,惹人疼。 傅思琬隐忍的哭声听得白芡心都快碎了,她把人抱得越发紧,不曾间断的“对不起”三个字,也带上一点哭腔。 小姑娘最终哭晕在她怀里,意识模糊前,白芡听见她口中吐出一句委屈又哀怨的呢喃。 “你不想管我,就别把我救出来,我会当真的,我真的会当真的。” 白芡这一晚没再回房,她抱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兔子,在次卧度过了这一晚。 第二天,傅思琬先醒的。 她小心翼翼地从女人怀中退开,刚要爬下床,手被人猛地拽住。 对方轻轻一扯,傅思琬就无力地倒了回去。 白芡已经睁开眼,她松开拉着对方的手,换成一副拉钩的手势,紧接着,用小拇指勾住少女的小拇指。 刚睡醒的嗓音,带着诱人的沙哑低沉。 “我发誓,如果再让你难过一次,我将不得好死。” 两根大拇指就要贴上的前一秒,傅思琬施力松开了两人相勾的手。 她毫无征兆地凑过去,在女人没反应过来前,主动吻上了对方的唇角。 -- 第88页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四更,请死命夸我,谢谢! 第37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7) 周日是住校生们提前返校的日子。 傅思琬上周刚转校, 情况比较特殊,现在已经在学校待了一周,那从这周开始, 自然就得和其他同学一样, 周日返校。 今天的晚饭是提前做的, 白芡吃得比较快,放下筷子时, 傅思琬正拿着个卤得软糯的猪蹄啃。 女人将碗筷放入洗水池:“书包放哪了?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话语中带着再自然不过的关心,和每个要送孩子上学的父母一样。 傅思琬跟着过来,油乎乎的左手捏着白瓷碗, 边将东西递给她,边嚼着嘴里那块被咬烂的猪蹄肉:“刚才放沙发上了。” 白芡嫌弃地瞥她一眼, 接过碗, 顺手挤了点洗洁精, 加了两滴水后,朝着小姑娘手上抹去。 傅思琬微抬头看她,望见女人温柔迷人的侧脸, 不自然地又偏开视线。 书包是白芡上周新买的。 细长的手指将它拉开, 发现包里简陋得只装了一本语文书, 白芡温和的表情瞬间消失, 恨铁不成钢道:“傅思琬!周末整整两天,你就带了一本语文书?而且里面居然一点笔记都没有?” 小姑娘刚吃过饭,却不肯休息, 正坐在沙发上吃刚拆的鱿鱼丝。 闻言动作一顿, 脸上难得带着点小孩子做了坏事被家长抓包的不好意思:“老师这个星期都在讲上周课堂考试的试题,我刚来,什么都没有。” “那卷子呢, 你课后没让老师给你一张吗?” 傅思琬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问了,老师说试卷没有了。” 白芡一听就知道小姑娘在骗人,放下书包走过去,准备教育一下这家伙。 不听话的小兔子反倒先声夺人道:“我本来就不爱学习,你如果养我只是要养一个会学习的工具人,那你干脆把我送回去!” 傅思琬这副样子实在气人,白芡看着她,不由得抬手。 少女因她的动作闪了闪眼神,兔子眼不怎么明显地红了一些,却还要仰着脑袋,一副任你打的倔犟样。 女人叹气,想要揉一揉她的脑袋,又记起她之前说过的话,只好收回手,道:“算了,你从明天开始就休学吧。” 小姑娘紧绷的情绪因她这句话瞬间破防,粉色的唇瓣被牙齿咬得几近发白,但仍然倔得跟头牛一样,不肯开口服一句软。 “你继续吃吧,我去打个电话。” 白芡回房跟班主任交流了一番,沟通结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傅思琬背着书包准备出门的孤寂背影。 “傅思琬,你要去哪儿?我已经跟你们班主任说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去学校了。” 在她没看见的地方,少女身侧的手,狠狠地握成了拳,手指上的指甲,几乎都刺进了皮肉之中。 白芡说完,发现对方不但没停下,反而走得更快,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追出去,总算在电梯门前截住人。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傅思琬垂着脑袋不理她。 白芡伸手捧住对方的下巴,微微用了点力,才将人的脑袋抬起。 映入眼帘的,是小兔子眼眶含泪的要命模样。 她叹息,小家伙的哭包属性,究竟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不过,能在自己面前哭,倒也说明了一点。 ——小兔子终于肯把自己真实的小脾气,暴/露在她面前了。 白芡擦去少女惹人怜的眼泪,放柔声音,主动解释已经猜到的误会:“我让你休学,不是不再让你学习,更不是不再管你了。” 果不其然,她这样一说,小姑娘僵硬紧绷的身子,很明显地放松一些。 “当时是我没考虑周全,只想着让你换个学习环境,却忘了从你的角度去考虑,现在认真想想,你的进度本来就赶不上班里的其他同学,贸然让你插进去和其他同学一起学,对你来说可能有弊无利。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请私人家教过来,单独辅导你,好帮助你更好地利用剩下的日子,我这样跟你解释,可以理解了吗?” 傅思琬的情绪因女人温声的话语逐渐缓和,听她这么一说,面色微赧地挣脱她的手,脚步慌乱地往屋子的方向走了两步,才瓮声瓮气地要求:“刚才的鱿鱼丝挺好吃的,你再去帮我买几包!” 白芡追过去再次把人拽住,轻笑道:“我可不是你的佣人,想吃什么,跟我一起去买。” …… 这个世界的高考是分文理科的。 当初在李兰昭的要求下,傅思琬选的是理科。 理科班男生多——这是李兰昭当初要她选理科的理由。 傅思琬本身对学习没有半点兴趣,所以不论是文还是理,对她来说都一样。 每一门高考科目,白芡都帮她找了私教。 还拜托一个资深教师帮忙,根据傅思琬目前的情况,安排了每周的课程计划。 就这样,傅思琬把“学校”搬回了家。 年关将近。 傅思琬独自参加了家庭式的期末考,这是白芡要求的,正好可以检验一下小姑娘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少女对自己能考多少分心里早就有数,在老师无奈地将试卷递给女人查阅时,起身就跑。 -- 第89页 看见试卷上难看的分数,白芡简直要被气炸:“傅思琬!” 砰的一声,门被人迅速关上,隔绝了女人惊天的怒吼。 私教告诉白芡,傅思琬平时上课的态度一直很认真,从没开过小差,她还以为小姑娘是真的学到了东西,可这实在不忍直视的分数,也的确打了她的脸。 对方叹息着离开,留下白芡一个人,好笑又好气地盯着试卷分数栏那个3开头的两位数。 她冷静下来,将自己揉皱的试卷重新摊开,弄得稍微平整一些后,动身去敲次卧的门。 “傅思琬,你确定要我自己去拿备用钥匙开门?” 两秒之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少女将门拉开一道缝,堪堪露出自己的半张脸。 不服输的表情里头带着不安,一时看起来就像是主人出门时把家拆了的哈士奇——只不过小狗看着比较蠢,她看着比较惹人怜。 白芡被她的样子逗笑,彻底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我们聊聊?” 傅思琬直直跟她对视片刻,才将门又拉开一些。 白芡新拆了包鱿鱼丝,递给坐在床沿边的少女。 傅思琬接过,刚往嘴里放进一根,就听见女人开口。 “你也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当家长。” 白芡说话时,整个人会下意识站得笔直,又因为要同人对视,便会将下巴压低。 与她相反,傅思琬想要看着她,就不得不被迫仰起头。 这种低人一等的姿势让她厌恶,漂亮的细眉拧成一团,嘴里放进的鱿鱼丝,也因这抵触的情绪而忘了嚼。 白芡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点,继续道:“除了家长以外,其实我更想做你的朋友,跟你做那种,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都愿意跟我交流的朋友。” 女人一直盯着她,见她的面色越来越沉,口中最喜欢的鱿鱼丝也没有吃,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缓缓蹲下/身,直到自己的视线和对方的处在同一水平了,才试探着开口:“现在,傅思琬小朋友,你愿意和我做朋友了吗?” 少女的心脏因女人贴心的举动狠狠一颤,有一道刺眼的无形之光,突然直戳进她眼中,害得她只觉得眼睛又酸又痛。 对方这样半蹲的姿势看起来并不好受,但她的脸色丝毫未变,就如以往一样,总会无条件地纵容她。 “你嫌弃我的床?” 傅思琬的声音微哑,里头含着的,是被人轻易一碰,就能冲破那层薄膜、充斥整间屋子的委屈。 白芡好笑她这金鱼记忆:“上周我要进你屋子帮你打扫,是谁让我别碰屋里东西的?” 她对这家伙小狗撒尿占地盘一样的态度倒是不介意,不肯让她碰,反倒还省了自己帮忙收拾的精力。 傅思琬不自然地别开眼,她想起了这回事,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芡把话题扯回去:“这些都没关系,你有你自己的界限,我不会强硬地想要闯入,我想说的不是这些,傅思琬同学,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用我再特意提醒你,你应该也知道,高考对一个人来说有多重要。我不是来和你说教的,只是想和你像朋友一样交流,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女人温暖的手,搭上她的,往里一扣,十指便紧紧地勾住了:“我很遗憾没能参与你前面十多年的人生,突然进入你的世界,考虑问题自然有些片面,关于这一点,我先跟你道一声歉,现在仔细一想,我才意识到你之前花在学习上的精力,显然并不多。” “一下子让你进入如此高强度的学习状态,你肯定要抵触,事实证明,我反思得没有错。傅思琬,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我给你时间,你自己冷静地想一想,接下来,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希望你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白芡出门离开时,忍不住又回头。 “我知道通往成功的路不止一条,但是你做任何事,都需要学习,如果你现在连最基本的理论学习都没法做到,那你将来又要如何成功?” “我就在外面等你,你认为自己考虑好了,就出来把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不会催你,毕竟关于人生的思考,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因为我在等你的同时,未来的你,一定也在期待你自己现在的回答,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一问,追文的你,今天学习了吗? 第38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8) 白芡想过最坏的结果。 ——傅思琬走出来, 告诉自己她还是不想读书。 如果真变成这样,该怎么回答? 事实证明,在某些时刻, 她和少女的确有着不该有的默契在。 傅思琬很快出来,淡定坐到她边上后, 盯着前方黑着的电视屏幕缓缓开口。 “如果一个人的恶习能因为另一个人简单的两句鸡汤就改变, 那她大概率也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阿姨,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她没有明确地表示自己的决定,但白芡听懂了。 许是不久前隐约有猜到这个结果,女人倒是没有觉得失落。 傅思琬并不在意她的反应, 她扭头, 朝着白芡勾唇而笑。 这抹浅笑很漂亮。 也同样很不真实。 “当然, 我说的这种情况也是有可能出现的,但大概只有奇迹出现的时候,她才会改变,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 第90页 傅思琬眨了下眼。 她这一连串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灵动,却又莫名有着令人更觉心疼的怜意。 “你要我回答你,我这么做了, 那么,你要怎么处置这样一个不听话、也不会乖乖学习的废物呢?” “处置”一词,通常用在将要被废弃的残次品、亦或是要被抛弃的人身上。 少女似是已经做好了承担自己这般任性的结果,冷静说完, 表现出一副淡然得愿意接受审判的态度。 ——小兔子的刺, 这回不止要弄伤别人,还不小心的,把自己也给扎疼了。 白芡只觉得自己手中抱着个不断沸腾的热锅, 她已经拼命在上头浇灌冷水想让它降温了,可这口封闭的锅,却怎么也没法真正降温。 它的温度有时候的确会降下一些,抱着它的人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它又哧的一声,复燃起来,温度更加灼热,更加磨人。 那她要抛弃这口锅吗? 白芡想,她不要。 不仅不扔,自己还要更用力地冷化它。 只有她知道,这口如此折磨人的锅,一旦愿意被人打开了,那它里头装着的东西,会有多香、多甜。 白芡再一次,毫不犹豫地把她的小兔子抱住。 被自己的利刺折腾得满身血的小可怜,那一层厚厚的硬壳似乎在这一刻被敲碎了。 她在女人怀里奋力挣扎,动作不安之余,连情绪都被影响到,开始发了疯一样地在她怀中又哭又闹。 从出生那刻起就被无情剥夺的安全感,现在就算有人想将它塞回来还给她,也只是拼凑出来的一个残次品,被轻轻一碰,就要碎掉,零散的碎片,反而割得她更疼。 白芡抱着挣扎得比以往更厉害的少女,丝毫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两人明明是在温情拥抱,给人的感觉,又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拉锯战。 双方之间拼的不是体力,而是无上限的温柔与习惯性的畏惧之间的拉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根无形中被绷紧的绳,撕拉一声,终于被拽断。 傅思琬喘着气,不再挣扎地窝在女人怀中。 白芡保持这个姿势良久,才把人松开。 小姑娘难得乖巧,模样像只被薅顺了毛的软兔子,那双哭过后分外水灵的眼眸,漂亮得动人心魄。 少女眨也不眨地盯着女人,看她用纸巾替自己擦干脸颊的泪痕,没再产生过激反应。 白芡柔声问:“那我们的小朋友想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陪着你。” 傅思琬的声音里含着哭腔,听起来软软的,使得本该是质问的语气,钻进人耳朵后则变为了撒娇:“为什么?” 女人的眼眸深邃迷人,里头闪烁的点点星光,俗名温柔。 “我说过,通往成功的路并不只有一条,对大部分人来说,学习是相较而言最简单的,如果最简单的路,对你来说反而是最痛苦的,那我们就试试其他对你来说更快乐的路吧。所以,你喜欢什么呢?” 傅思琬最后没能找出一条愿意往前走的路。 因为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是一直想去做的。 她本该糟糕的人生,在错误的方向被白芡试图掰正的那一刻起,就被彻底改变了。 变得不知道,正确的远方,那里应该有什么。 白芡并不觉得意外,在少女隐带自卑的注视下,她温柔开口。 每一个从女人口中说出来的字,就像是颗从芭蕉叶上滴落的雨珠,落进池塘中,发出很轻、很动听的一声响。 “没关系的,这其实很正常,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也有很多人和你一样,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做什么,能清楚自己的理想并朝着它坚定前进的人,太少了。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陪着你,先去试错,直到在这些选择中,找出你自己真正喜欢的。” …… 还没来得及陪小朋友试错,白芡就先接到了自家母亲的电话。 “小芡,你哪天回来呀,我让赵姨提前收拾一下你的房间。” 白芡这才记起挺重要的一件事。 她进入的这个身体,父母双全、家庭美满。 这也就意味着,今年的除夕夜,自己是要回去和父母一起过的。 白芡知道女人在等她回答,只好道:“那我明天回去吧。” “好,那你大概几点到?要准备你的晚饭吗?” “不用,我们到家应该快半夜了。” 两个长辈在B市郊区买了栋带花园的别墅养老,知道白芡工作忙,也很识趣地没经常打扰她。 平日里不敢提,但也一直暗自在担忧自家女儿的婚姻大事。 现在一听到“我们”这个关键词,莫青清温柔的声音顿时飞扬:“小芡,你谈对象了啊,明天就要把人带回来了吗?妈妈知道了,别担心,只要是小芡喜欢的,我们都会喜欢的,你爸爸回来了,那妈妈先去跟他说这个好消息了。” 白芡来不及解释,电话就被激动的女人给挂断了。 “……” 傅思琬正好端着盘洗好的草莓过来,还没坐下,就被女人推进房内。 “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我们去B市,大概要在那边待一个星期,你带几套衣服就行,其他的生活用品直接买新的。” “B市?为什么要去B市?” 白芡从她盘里随意挑了颗草莓,捻掉上头嫩绿的叶蒂,本想给自己吃,莫名对这东西感到抗拒,索性将饱满的果实往小姑娘嘴里一塞。 -- 第91页 脆弱细嫩的外表因细指的粗鲁对待而微绽开,鲜嫩的汁液涂上粉嫩的唇角,女人动作自然地用指腹替她抹去,轻笑:“带你回家过年。” 白芡说完,也回房收拾行李。 傅思琬神情恍惚地盯着门口女人消失的方向,被对方温柔抚过的唇角,痒意在那上头翩翩起舞,留下的痕迹,像灼人的火苗,一点点燃过,直直烧进人的胸腔里。 舔唇的反应是下意识的,舔过之后,少女骤然回神,目光慌乱中带着无措,她随意捏起另一颗草莓往嘴里塞,叶蒂触碰上唇瓣,一时间激烈得不听话的心脏,这才像被浇了桶水,终于安静下来。 “你别疯,她大了你十岁。” 她这样对自己说。 …… 白芡不知道怎么和长辈相处。 这不是守护者的必学知识。 她不像其他的归乡游子一样,才到门口,就激动得恨不得能直接破门而入。 而是以一种并不外显的局促与疏离状态,拉着傅思琬站在紧闭的门外,迟迟没能按下自己已经被录入的指纹。 “阿姨,我们不进去吗?” 傅思琬没看出白芡冷静外表下被隐藏起来的不自在,陪着人站了快五分钟,终于忍不住开口。 白芡知道不进门不行了,刚要按下指纹,厚重的大门先一步被人从里头打开。 盘发的温婉女人站在门里,柔眼水声地唤她:“回来了?我正想要出去接你们呢。” 现在已经快十一点,白芡开到最后一个休息区时,就提前在X信给女人发了消息,让对方不用等她。 在等待归家的儿女这件事上,大概没有哪个家长是听话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女人这句让人听了莫名鼻酸的话,白芡总觉得这个感觉很熟悉,就好像在她记忆的空白处,也曾被哪个温柔的长辈如此关切地问候过。 那份一直存在的不自在,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白芡一下子笑得像所有在外打拼一年终于回家的孩子,满是依赖地开口:“妈,我回来了。” 莫青清不易察觉地眨了下眼,将那点酸涩隐藏好后,温和地看向女人身边的小姑娘。 她一眼看见了两人自然相牵的手,正如昨日自己在电话中所说的那样,只要白芡喜欢,她就喜欢。 尽管有些诧异对方的性别与看起来格外小的年纪,女人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含笑同人问候:“阿姨昨天才知道你和小芡谈恋爱的事,一时忘了问小芡你叫什么,小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呀?”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芡:我妈自称阿姨,我老婆叫我阿姨,这辈分我怎么不会算了呢?!! 保命申明!!! 小说剧情请勿上升现实! 白芡可以这么快接受傅思琬不学习,是因为她们家有矿啊!老婆就算真的是废物,自己也能养她一辈子啊!(当然,我写的是要正能量一点的,不会真让女主变成废物美人的!) 现实生活中,哪来那么多富婆!(富婆出现的话请看看我,我第一个举手嘤嘤嘤)哪来那么多家里有矿的富二代! 所以,看到这里的学生宝贝们,还不乖乖去给我学习! 第39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9) “妈, 她不是我对象!我昨天本来想和你说的,结果你电话挂得太快,我就没来得及说。她只是我一个年纪比较小的朋友, 我把她带回来过年而已。”白芡生怕女人要继续误会,连着一口气, 总算把该解释的说完。 莫青清接收完, 瞧见自己女儿脸上的认真, 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脸上的喜意如火烧山峦的速度消失,她一下子变得低落无比,又不太想相信地确认了一遍:“真的没有关系吗?” 白芡连忙点头:“真的只是朋友的关系。” 莫青清扯了抹勉强的笑,朝着傅思琬歉意道:“不好意思啊, 是阿姨误会了。” 她是典型的南方人, 每个动作都似水一般温柔, 在这样的女人面前,傅思琬不自觉收了面对白芡时的那副刺猬样,回答的态度, 倒是乖巧得讨喜:“没关系的,阿、阿姨,您可以叫我傅思琬。” 白芡听出她称呼莫青清时话间的的僵硬, 莫名想笑。 看这小家伙,以后还要不要改口叫姐姐! 家里是有客房的,但莫青清昨天误会了,长久未使用过的房间便没让保姆收拾出来。 白芡把想要亲自动手的女人推回房:“这么晚了, 妈你快去睡吧, 这里我们自己会弄的。” 主卧的门没关,她一眼就看见了空无一人的床,好奇问:“我爸呢, 没在家吗?” 话音刚落,男人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你爸在这儿,刚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还以为你们还在路上呢。” 白芡回头,见白安军手里提着一桶鱼,惊诧:“爸,都这么晚了,你不会刚钓完鱼回来吧?” “你妈同意了,不然我敢这么晚才回来吗?”男人说着,走到莫青清身边,语气讨好中带着点习惯性的撒娇,“老婆,我今天钓了好多,保证咱家小芡和她对象明天能吃上一顿全鱼宴,你老公我厉害吧?” 莫青清此刻的心情不太美丽,难得嫌弃他:“快去洗澡,身上一股味。” 白安军不肯,视线看回白芡,英俊成熟的脸上满是激动:“你带回来的对象呢,长得高不高,帅不帅啊?你妈昨天跟我说了以后,我一整晚都没睡着,要是不让我跟他见一面,你爸我今晚肯定还睡不着!” -- 第92页 莫青清轻呵:“是个姑娘。” 没意识到女人此刻的冷静有些不合时宜,白安军只是诧异了下,就又笑起来:“姑娘乖,姑娘也挺好的,咱小芡工作忙,家里有个照顾她的也好。” 白芡根本插不上嘴,因为莫青清顺着男人的话又继续说了:“小姑娘看起来不大,感觉还是个学生。” 白安军又愣了下,旋即满不在意道:“有点年龄差也可以,咱小芡连还在上大学的小姑娘都能追到,看来魅力不小,对了小芡,是你追的人家,还是人家追的你啊?” 女人连皱起眉来,都温温柔柔得让人无法讨厌:“你家小芡刚刚说了,跟人家只是朋友,什么关系也没有。” 白安军这回笑不出来了,不敢置信地瞪着一旁无辜脸的白芡:“都把人拐回来了,你还没要到名分呐?你爸我当初才一个星期就追到你妈了,你就不能学学我?当初那么大一个公司交给你你都能给我管理好,怎么现在连一个小姑娘都追不到!” 男人越说越气:“你钱赚那么多有什么用,连个对象都追不到!” 白芡:“……” 白安军话锋一转:“你们到哪一步了?牵手?拥抱?反正你都把人拐回家了,我和你妈都在,帮你打打助攻啊。” 白芡:? 意识到男人的想象力比女人的更可怕,白芡慌忙将自己和傅思琬纯粹无比的关系,快速简洁地解释了一遍。 那些有关女孩与肉/体/交/易的内容,自然是经过改编的。 莫青清的最后一点不甘,在自家女儿的叙述中彻底消失,心中重新燃起的,是对傅思琬的心疼与怜惜。 她对白芡的做法表达了认可与赞赏:“既然决定照顾她,那你平日里就该多陪陪她,才多大的姑娘,摊上这样的妈,唉。” 白安军可没有两个女人这般的软心肠,他俨然一根筋的直男,非要把问题死揪着不肯放,让人不由得怀疑,究竟是不是在开杠:“小芡啊,爸爸还是觉得你有问题,就算思琬她很可怜,但世界上可怜的人这么多,你怎么偏偏只对她伸出援手?所以你还是老实跟爸讲,你其实对她是有意思的吧!” “……”白芡无奈,“我真没有,人家一个刚成年的高中生,我要是真对她有什么想法,那才有问题吧?” 退休以后酷爱八点档狗血剧的男人摇摇食指,目光锐利得似能直击人心:“你俩相同的性别我和你妈都能接受了,年龄什么的,根本算不了什么。当初我能那么信任地把公司交给你,是因为我相信我的眼光,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这次同样的,你俩的事,我觉得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白芡说不过他,只好把让男人闭嘴的任务交给莫青清:“妈,我要去洗澡了,你也带爸回去睡吧,好吗?” 白安军还想说什么,被女人捏着手臂往房间带:“行了行了,电视里嗑嗑还不够,现实里也要嗑?省省你的心吧,小芡的感情,她自己会看的。” “老婆你相信我!有些火,明明能燃的,咱要是不帮忙点一把,可能永远都烧不起来,小芡她们,缺的肯定就是我们这把火!” “……”白芡无语,转身回客房。 她和莫青清他们大概聊了半个小时,出房间时,傅思琬就站在行李箱边上,现在回来了,小姑娘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除了一贯笔直的后背略弯了些,其他的倒是一点也没变。 看出小姑娘动作中潜藏的拘谨与不自然,白芡温声道:“把这当成我们的另一个家就好,我爸妈他们都很喜欢你的。” 傅思琬听到声音,抬头看她。 “你妈妈为什么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女人的话,她选择了无视。 白芡没瞒着:“大概是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带朋友回家。” 傅思琬杏眼微扩,惊讶的表情一时有些可爱:“你居然没有朋友吗?” 白芡不但不生气,反而跟着她,好奇地反问:“傅思琬小朋友,难道你有朋友吗?” “……”傅思琬难得被堵住嘴,又羞又恼地瞪她一眼。 水眸潋滟含情,娇气的神情,倒是让人看得心痒痒。 白芡也痒,只不过痒的是手,抬至半空,就要落到对方脑袋上时,停住了,认认真真地问:“傅思琬小朋友,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吗?” 傅思琬无情地往后躲开一步:“别想,不准碰我,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早知结果,白芡也不显失落,淡定收回手:“这房间还没收拾过,你去次卧洗澡吧,现在不早了,洗完就睡吧。” 傅思琬习惯了被她照顾,闻言点点头。 拉着行李箱走到门边,顿住脚,回头:“那你呢?” 女人因她的问话欣慰地笑笑:“我当然睡这里啊,难不成,你愿意让我和你一起睡?” 小姑娘眼神一闪,不自然地哼了一声:“你别想!” “去洗澡吧,晚安。” 白芡简单铺完床,就拿着衣服进浴室了。 洗澡时感觉屋里有动静,关了水叫人:“傅思琬?” 外头没人回答,她以为是自己幻听,也就没再去理会。 几分钟后,女人换好睡衣出来。 看见屋里那张湿透的大床,脑门突突直跳。 会做出如此幼稚之事的,除了家里那非要把自己和傅思琬凑成一对的白安军,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 第93页 白芡想到什么,跑去客厅一看,果然,宽敞得能睡人的沙发也被“污染”了。 作恶者非但不逃,反而理直气壮地抱着脸盆站在房门外,冲着她眨眨眼:“小芡,大冷天的,还是要在自己房间睡比较安心。” “……”女人咬牙,“爸,我和她真没关系!” 男人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没关系的话,那不是更简单了?都是女孩子,一起睡不是很正常?还是说,你不肯和思琬一起睡,其实是心里有鬼?” 白芡:“……” 哪是我不肯和那家伙睡,是那家伙不肯和我睡好不好! 白安军作势要过来替她敲门:“你爸我脸皮厚,你如果不好意思提,我帮你说。” 白芡连忙制止:“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要是男人继续在傅思琬面前说些更不对劲的,那她的脸,绝对能丢到太平洋去。 笃笃两阵响。 很快,傅思琬来开了门。 “干嘛?” 身后,白安军炽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没办法,白芡只好开口。 “次卧因为一点意外没法用,要不,你收留我一晚?” 房间的主人对暂时拥有使用权的客人说出这种请求的话,实在好笑。 两人却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女人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完,被少女毫不客气地拒绝:“沙发呢?” “也睡不了。” 傅思琬看她的眼神就跟看骗子一样,白芡聪明地不多解释:“不信的话,你自己去看。” 很快,傅思琬就检查完回来了。 小姑娘面露不屑:“阿姨,我虽然学习不好,但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人为破坏,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为了想和我一起睡,心机也太深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白安军:姑娘们,你们说我助攻得对吗?! 第40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10) 白芡不可能把始作俑者的身份抖出来, 只能背下这个锅。 “那么请问傅思琬小朋友,心机这么深的我,能不能请求你给我一个留在这房间的机会呢?” 傅思琬下意识拒绝:“不要, 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 女人失笑:“傅思琬小朋友,你是不是忘了,这里好像是我家,顺带一提,这个房间的主人, 是我。” 少女周身的气压骤降, 杏眼微眯,表情中带着点不自知的被娇惯后的委屈:“所以呢, 我如果不让你睡, 你就要把我赶出去了?” 白芡:? 她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开个玩笑! 明明该委屈的是她, 怎么这家伙反倒先埋怨上了! “当然不会了,我刚才跟你说过了, 以后就把这里当成我们的第二个家,你平时在家里是怎么样的,在这里也可以那样。”习惯哄小兔子的白芡, 又一次拜倒在对方的小表情下。 柔声安抚完, 小兔子要红不红的眼, 才没再掉出令人头疼的金豆豆。 已经被宠过头的小姑娘,毫无心理负担地把房间主人赶出屋。 她关灯躺下, 或许是因为环境很陌生,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困意迟迟都不肯来。 屋子很静。 傅思琬不受控制地开始想,白芡是怎么睡的? 床和沙发都没法再睡人, 难不成,是在客厅的地毯上睡的? 天这么冷,该不会感冒吧? 傅思琬不愿再去想那个女人,她警告自己,千万不能疯,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通通该被扼杀在摇篮里。 可惜感情没有开关,它不是人为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女人的温柔与宠爱,早在日常的相处与接触中,化成了一切无形的东西。 很可怕。 她感觉这屋里的空气,都带上了女人的气息。 压不下的情绪,最终膨胀到令人无法控制的地步。 白芡庆幸男人只废了最大的那张沙发,另一张侧着摆放的,小是小了些,但缩紧身子的话,还是能躺下的。 女人躺是躺下了,难受也是真的难受,她从没用这种姿势睡过,闭上眼,因为浑身的不适,怎么也睡不着。 次卧的房间门被人打开。 完全清醒的白芡,瞬间睁开眼。 客厅是暗的,傅思琬背对着房间,一张脸几乎完全隐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究竟是什么表情。 “我只跟你睡一晚。” 白芡脑子卡壳数秒,终于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女人很有眼力见地什么也没问,万一说了不该说的,小兔子反悔了怎么办! 白芡一碰到床,困意就来叫她一起打牌了。 没出几分钟,女人就睡了过去。 傅思琬躺在床的另一侧,在黑暗中睁着眼。 很久之前,她也和女人一起睡过。 可那时候她已经没了意识,算不得是自己主动。 两人此时的距离并不近,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有些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和抗拒。 她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想法,或许,是什么想法都没有的。 就只是,突然很困而已。 …… 次日早。 白安军碰上正好从房间出来的白芡,笑着跟她打招呼:“小芡,昨晚和你的女朋友,哦,你的女性朋友,一起睡得怎么样?” -- 第94页 白芡拿他没办法,只好用自己威胁:“爸,你今晚如果还做出这么幼稚的举动,我明天不会再留下来了,直接今晚就连夜回去!” 男人顿时委屈:“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这没良心的臭丫头,过了这个年,你就两十九了!人家思琬呢,连二十岁都不到,大学里的年轻姑娘那么多,你现在不把人追到手,到那时候,你就更追不到了!打铁都要趁热,追姑娘哪能不趁早啊!” 她好笑:“那照爸你这么说,我要是现在把她追到手了,等她到时候上大学,遇见更年轻更好的姑娘了,我是不是也会被踢掉?那我辛辛苦苦地追求她,求什么?” 白安军不赞同地摇摇头:“那你这么想可就错了,谈恋爱嘛,过程比较重要,万一最后思琬真跟别的女孩子跑了,那说明她也不值得你那么喜欢。但是,你相信我,你爸看人一向很准的,思琬绝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孩,她要是真能喜欢你,那一定会一直喜欢的。” 这点白芡倒是不否认,原剧情里,女主可不就爱渣男爱得死去活来吗? 她不想再跟男人讨论这个话题,小家伙现在还没醒,万一醒来听到两人的对话误会了,那可不妙。 “爸我饿了,早饭我们吃什么?” “你在转移话题!” 白芡冲他眨眨眼:“转移话题不行吗?难道爸你不肯帮我做早饭?” 男人瞪她一眼,妥协道:“以后你后悔了,可别回来找我哭,说我当初怎么不多帮帮你!” 保姆阿姨今天开始放假,家里的三餐便由白安军负责。 白芡刚帮忙摆完盘,莫青清和傅思琬就一起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看出傅思琬笑容中的不自在,白芡走过去,十分自然地牵住对方的手,先跟莫青清道了声早上好,再把注意力放到小姑娘身上:“我让我爸弄了瘦肉粥,给你盛一碗?” 傅思琬:“不用,我自己来。” 女人盈盈笑着贴近她,在人因局促而有些微红的耳垂边轻笑道:“在我爸妈面前不用装,你平时怎么奴役我的,在这个家里,自然也是可以的。” 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到,少女却还是紧张得不行,小心地瞥了眼不远处围着围裙在盛粥的男人,见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这边,才默默地松口气。 小家伙这副鹌鹑一样胆小的样子实在可爱得不行,白芡忍着想在那耳根上捏一下的冲动,把人拉到餐桌边按到椅子上。 女人端来两碗白安军打好的粥,东西放到桌上的同时,人也跟着坐到了傅思琬边上。 她寸步不离地陪着放不开手脚的小姑娘,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细致的温柔。 傅思琬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本以为这顿饭会很难熬。 结果,整个过程比她想象中得要轻松太多。 两个大人并没像她猜测的那样,会过分好客地给她夹菜、问候她各种事。 他们只是很安静地管自己用餐,将傅思琬当成了家中再熟悉不过的一份子。 桌上的氛围并不因没人说话而显得尴尬,反而有另一种令人感动的别样温情。 傅思琬知道自己能如此安心的原因,她垂眸,盯着白芡餐桌底下依然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女人什么也没说,却用行动告诉了少女。 ——我会陪着你。 市区不允许燃放烟花,但沙滩上可以。 白芡下午时带小姑娘去买了不少东西,其中光是烟花,就装了满满一箱子。 年夜饭吃完,没喝酒的白芡负责开车,带上家里另外三个人,一起去海边放烟花。 零点的时候,这里会有政/府出资安排的一场烟花盛宴,因而来这里欣赏表演的人,并不会很少。 白芡他们来得比较早,幸运地占了前排的位置。 一行四个人,只有白安军是真的喜欢放烟花。 男人拉着莫青清去远处过二人世界,把这里留给白芡和傅思琬。 白安军离开的时候,还大方地一人赠送了一根仙女棒。 白芡拿着打火机把仙女棒分别点燃,璀璨的金花从顶端一直燃到末尾。 两人全程面无表情,完全看不出一丝该有的喜悦。 傅思琬把废弃物递给她:“真没有意思。” 白芡点点头,表示赞同。 年味一点也不浓。 她将东西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走回少女身边:“我爸倒是喜欢,等他看完烟花宴,我们就回去。” 小姑娘一改往日在她面前独有的任性,乖巧地嗯了一声。 “那我们回车里等?这里人太多了,我不喜欢。” 白芡也有同样的想法,顺手拉住少女,还没离开,就听见身边的小情侣突然开始激动地大喊:“3!” “2!” 她意识到什么,回头一望,众人大喊到“0”时,海面上空轰然炸开一声响。 离得太近,白芡直接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忙转头看向身边的傅思琬。 小姑娘受到的惊吓明显比她夸张,整个人怔在原地,身子因为应激反应,正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傅思琬的耳膜被震得生疼,根本不让她作出反应,耳边又跟着炸开第二道响。 接二连三的刺激,逼得她眼泪都被吓出来了。 少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该躲,刚想后退,一双温暖的手,凑过来帮她捂住了饱受折磨的耳朵。 -- 第95页 傅思琬抬头,泪眼模糊间,看见女人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 烟花虽响,同样有着不寻常的美,以它们为背景的白芡,这一刻,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烟花又一次炸开,这一回,傅思琬不再害怕。 耳朵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听到的,是烟花在心头绽放的声音。 女人担忧地问她。 “还好吗?” 眼眶中盈着的眼泪落下,她按住对方捂着自己耳朵的双手,捏着对方的力道,是从未有过的紧。 “不好。” 傅思琬含着泪笑:“姐姐,我还是疯了,怎么会好?” 作者有话要说:  这傅思琬能处,下章有吻戏她是真的很投入地亲(狗头.jpg) 第41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11) 周围太嘈杂, 白芡根本听不清傅思琬说了什么。 小姑娘此刻的状态明显不对,看起来,像一只受到惊吓情绪久难平复的小鸟。 女人因自己的形容心头一抽, 反握住对方捏着自己的手,将人拉至身侧后,护着她一同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傅思琬不挣不扎,以从未有过的乖顺姿态,偎着她。 沙滩那边, 烟花的巨响声未停。 现在距离远了, 声音传入耳朵里,倒是没了刚才那么可怕的味道。 白芡把小姑娘带进后座, 随手关了门。 傅思琬像是被烟花吓得痴呆了, 自她被女人从沙滩那边带回来的那一刻起,表情就跟定住了一样, 一直没再有变化。 车里温度低,白芡探身过去, 拧开钥匙打开暖气后,才坐回来贴在少女身边。 扭头,瞧见对方呆呆出神的模样, 心疼地抬手, 再次捂住小姑娘微凉的耳朵。 附在耳朵上的手, 开始温柔、缓慢地绕着耳外一圈轻揉起来。 白芡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试着用这中方式, 为对方驱散身体里残留的惧意。 傅思琬无神的眼眸终于有了变化, 看起来和往常一样,依然平静得泛不起一丝波澜。 但她莫名觉得,不太一样。 之前真的只是一汪没有生命的泉, 现在却好像变成了一座休眠火山,表面看起来死气沉沉的,若是真正爆发,那它底下压抑着的东西,将会毫无顾忌地全部喷洒出来。 白芡被自己这无端的猜想惊到,决定开口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如往常一样平静、却好像又并不是很平静的诡异氛围。 “刚才是不是吓到了?” 说着,她松开自己的手。 傅思琬一直安静着任她揉耳朵,此时终于有了动作,一把按住女人的肩,将毫无防备的人压在了她身后的车门上。 一切太过突然,白芡根本做不出反应,没有及时把人推开的后果,就是被彻底放弃挣扎的少女,凑过来含住了唇。 傅思琬吻得又急又快,她顺应内心,勇敢地在心上人身上留下自己浅淡的烙印。 这不是彼此之间的第一次吻。 很久之前的那枚早安吻,两人都处于比较恍惚的状态,倒是算不得真正的吻。 这一次,傅思琬终于送出了自己的初吻。 白芡被这一连串的意外吓得直接愣住。 傅思琬成功吻住对方,按理说没有确认关系的两人,到这样的程度就已经该停了。 可她不愿,半眯的杏眼里,盛着完全遮挡不住的执拗与沉沦。 她甚至希望,这个世界上能有一中名为“时间静止”的魔法,如果没有,那就让她,自己来做魔法师。 车门被拉开的声音拽回白芡的思绪,来不及把人推开,外头站着的两位家长,早就很有眼力见地重新关上门。 白安军压抑不住的激声,就算有隔音效果不错的车子帮忙屏蔽,还是能清晰传进两人耳朵里。 “老婆!!!我就说!!!我看人的眼光从来没错过!!!” 白芡终于将人推开,脸颊被桃红点缀,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上次的唇角吻,简单得如同蜻蜓点水,再加上事后两人都没再提起,她也就没当回事。 这回不一样,她可以确定傅思琬是清醒着的……不对,小姑娘几分钟前刚好在岸边被吓到,把人带回车里后情绪也一直没缓过来,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白芡佯装镇定地揉了下自己被碰过的唇:“被吓坏了?” 傅思琬紧紧盯着女人那根试图擦去嘴上残留痕迹的细指,恢复原样的杏眼又半眯起来,她不动声色地反问:“姐姐这是嫌弃我?” 白芡被这一句“姐姐”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人类的本质,果然就是犯/贱。 之前一直想要傅思琬这么叫自己,现在如愿了,反而又被对方那低缓绵长的深沉腔调给弄得极为不自在。 她在“继续让小姑娘叫自己阿姨”和“忍着不适接受姐姐这个称呼”之间纠结三秒,刚决定好选项,就被无声中又朝着自己贴过来的少女吓了一跳。 托刚才那枚吻的福,白芡现在根本不敢和人靠这么近,正欲板下脸让她在位置上坐好,下颌就被人扣住了。 傅思琬鹰隼般的视线,缓缓在她唇上睃巡一周。 白芡很慌,自己光是被人这般看着,唇瓣就好像要烧起来了。 女人直觉接下来的发展将超出自己的固有认知,不等她确定,少女再次凑过来吻住她的动作,证实了这并不只是直觉而已。 -- 第96页 傅思琬没接过吻,李兰昭也没教过她。 女人总说,这中事男人都会,你越在这方面表现得无知,男人在心理上就越容易得到满足。 白芡和那些恶心的男人不一样,她不想被动,在她面前,自己想主动。 这么想,少女就这么做了。 先是细细将人的唇瓣舔了一遍,随即沿着那道诱人的细缝,试探性地用舌尖往里戳。 女人不肯依她,开始试图逃脱她的禁锢。 第一次占据主导权的少女,这一刻有着令人无法反抗的力量,她将对方牢牢掌控在自己怀中,半敛的眼眸往上抬,对视上女人近在咫尺的含怒目光,大大方方地打直球道:“姐姐,我喜欢上你了。” 墨色的瞳孔骤缩,紧抿的两片唇,因主人精神的恍惚而稍稍开了一道缝,外头早已蛰伏多时的长舌没有错过这个机会,一下沿着唇缝,长驱直入地往里钻了进去。 最后一丝防线被打破,再想重振旗鼓抵御外敌的女人,最终只落了个被以下犯上的小姑娘,激吻得脸颊酡红、薄雾氤眸、娇/声/连/连的下场。 傅思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意识到,或许,她在学习这一方面,并不是无可救药的。 沿着唇角滑下的香甜津液被人含走,往日要么冷淡、要么嫌弃地盯着自己的小兔子,这会儿却亮着一双通红发紧的眼,而那片深邃之中,只剩下了让人后怕的炽热与深情。 她学着白芡的动作,同样温和地揉了揉女人的耳。 只不过对方安抚的是整个外耳廓,动作之中、满是关心。 少女揉弄的仅是下耳垂,动作之中、尽是暧昧。 “姐姐对我太好了,是我贪心,不再只想得到姐姐一直以来作为长辈的关心与喜欢。” “我现在想要的,是姐姐把我当作女人一样的亲近与喜欢,所以姐姐,要么,你现在就把我丢了,要么,就做好我想要真正占有你的准备。”傅思琬盯着她,认真而坦然,“我给姐姐十分钟,如果姐姐不肯回答,我就替姐姐做出选择了。” 白芡缓过劲,闻言不敢置信地怒道:“十分钟?我之前让你做选择,根本没有给你时间限制!” 傅思琬勾唇:“我如果这么说了,姐姐怕是这辈子,都会有拖延的借口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在看人这方面,还挺准。 “已经过去二十秒了哦,姐姐。” “傅思琬!我把你带回来,不是让你对我抱有这中想法的!” 小姑娘轻笑:“姐姐是好人,既然救了我一次,何不好人做到底,救我一世?” “你这是道德绑架!” 傅思琬:“姐姐,过去一分钟了哦。” 白芡有模有样地板下脸:“你死心吧,我不可能给你这个机会的。” 少女丝毫没被女人的冷脸吓退,反而饶有趣味地勾住她垂于身侧的手,一边把玩着,一边问:“那姐姐是要丢了我?” “那倒也没有。” 小姑娘同她十指相扣:“但我只给了两个选项,姐姐不能擅自增加新的选项哦,我不允许的。” 白芡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管你允不允许,傅思琬,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对我有这中想法,但我告诉你,趁早把它打消了,你我之间,只会是长辈与晚辈的关系,知道吗!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明天开始,我们继续像以前一样相处,明白了吗?” 这样一说,倒是有点长辈的威严在。 傅思琬深知对方冷硬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软的心,静默片刻,她勾唇一笑。 “姐姐希望如此,那我必定要顺着姐姐的,只不过,姐姐让我这么伤心了,总要送我件礼物,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心灵,对吧?” 鉴于小姑娘几分钟前刚做过不问自吻的坏事,她这么一说,白芡下意识捂住了嘴。 傅思琬因女人草木皆兵的动作弯了眼,如她所想,薄唇再次凑过去。 白芡眼里满是抗拒,捂着的嘴刚要吐出一些骂人的话,就见小姑娘只是笑着在她眉间浅吻一下:“姐姐真可爱。” 话音一落,玉似的长指在女人发结处往下一勾。 用来扎马尾的黑色发绳,被小姑娘视若珍宝地、带在了自己的细腕上。 “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白芡知道这个举动很暧/昧,但她身为一个成年人,实在做不出同一个高中生抢一条廉价发绳的低龄事来。 脸色变化几阵,最后找回一点底气,以命令式的口吻道:“不许再叫我姐姐,以后就和之前一样,叫我阿姨就行了。” 傅思琬无辜:“姐姐这么年轻这么好看,怎么能叫阿姨呢?” “……”呵,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一口一个老女人得叫,简直双标得令人发指!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思琬:双标的家伙有老婆!(叉腰.jpg) 第42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12) 时间向来是个不等人的东西。 春节一过。 意味着距离高考到来的日子, 又近了不少。 白芡本来是不再需要关注这个时间的,可两人从B市回来的当天,傅思琬竟主动和她提了要重新上课的事。 “姐姐, 你不用再陪我去进行所谓的试错了, 我决定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会好好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够到大学的门槛。” -- 第97页 白芡诧异:“你不是讨厌学习吗?之前还跟我掰扯什么,除非有奇迹?” 说完, 她笑着揶揄:“难不成,奇迹出现了?” 傅思琬没跟着笑, 她的目光炽热,带着让人动容的深情:“奇迹真的出现了, 它的名字, 就叫白芡。” 小姑娘自从那晚在车里表白被拒绝之后,就一直安守本分没有再做不该做的事、说不该说的话。 白芡还以为她真的打消了心思, 现在听她这么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沉默两秒, 找回自己该有的态度:“傅思琬,你不是答应过我, 不再讲这种话了!” “我说过了,姐姐不把我丢掉,那我就默认姐姐选择了后者。” 女人嗔瞪着她:“你那晚最后不是这么说的!” 傅思琬一脸单纯无害:“我的确不会再逼姐姐选择了,但没说过,不再喜欢姐姐了啊,我又没有像那天一样强吻姐姐, 如今都这么顺着姐姐了,姐姐难道还不满意吗?非要我郁郁寡欢、一蹶不振、失去生活的热情,从而让姐姐内疚一辈子吗?” “……”但凡你把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用到学习上,别说上大学了,重本都随你挑! “以后没有姐姐的允许,我是不会再亲姐姐的,所以姐姐别怕,我会守本分的。”小兔子讲这话时,水盈盈的眼眸一闪一闪的。 白芡冷呵,无视对方伪装出来的可怜神情:“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允许你再那样做!” 傅思琬眨眨眼,很识趣地没有同她争论。 “不过,如果我的高考成绩不理想,姐姐明年还愿意陪我复读吗?” “嗯。”白芡当然愿意,只要这家伙不把心思打在自己身上,其他任何能让她成长的事情,自己都愿意无条件地答应。 “那我今年如果不小心超常发挥,考上了大学,姐姐能不能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呢?” 简单一句问,将温情的气氛毁得一干二净。 白芡咬牙:“你别想!傅思琬,以后也不准再给我说这类话!” 小姑娘软乎乎地朝她嘟起自己的嘴:“姐姐要么用嘴堵住我,要么,就只能让耳朵受点罪了。” “……” 原剧情里,女主根本没有这么臭不要脸的一面,所以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 …… 白芡虽烦傅思琬时不时就要冒出来的各种表白,面对少女在学习上取得的各项进步,也是真情实意为她高兴的。 小姑娘的进步,正好印证了那句话——能叫醒自己的,永远只会是自己。 一个人真的不想学习,再怎么打她、骂她、给她各种压力,也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反之,她自发决定学习了,那便不需要外人督促,自己就能认真把该做的做好。 这个世界,也有金手指的存在。 虽然不像其他主角一样逆天,但在一定程度上,也给傅思琬带来很不错的帮助。 ——她不需要复读了。 看到傅思琬的高考分数,女人心头压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白芡决定送她一样礼物。 傅思琬狮子大开口:“我要姐姐跟我谈恋爱。” “不可能。” “那姐姐做我女朋友。” “别想。” “等我到法定结婚年龄,姐姐和我结婚。” “……”白芡按下心中想把人塞进马桶里冲走的冲动,“那就带你出去玩几天,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姐姐的心里。” 白芡:我是真的无语! 两人最后决定去Y市。 这是谢朝倾情推荐的,他还尽职尽责地帮忙制定了旅游攻略,将两人接下来一周的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 青年的攻略做得很好,两人在Y市度过了愉快的一周。 回家前一晚的打卡地点,谢朝的攻略上只写了梅姊河镇上的一家清吧。 白芡本来不想去,偏偏傅思琬也看过谢朝的攻略,软磨硬泡半天,终于让人松了口。 清吧和激情澎湃的酒吧不一样,没有嘈杂的人声与DJ声,也没有令人血脉崩张的擦边表演,有的只是无名歌者的夜莺吟调,和那干净得能让人心灵都沉淀下来的味道。 白芡点了两杯酒,是这家清吧的调酒师自制的,分别叫做“无解”与“深藏”。 她拿过去让傅思琬自己选,小姑娘对她复述的酒名解释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纯粹凭着酒精的颜色,挑了那杯名为“深藏”的酒。 ——深藏的是浓烈的爱意,颜色并不澄澈,自上而下是一种渐变的蓝,最底下沉甸甸的一团,像是深海中裹着一层沉蔚色的云,看起来分外凝重。 ——无解则显得简单许多,只是干净的淡黄色,仿似无解的情,从一而终,干脆又执着。 味道也很纯粹,微甜的酒味中伴有柠檬的酸与涩,像是暗恋的味道,浅浅的酸楚中,又掺杂着让人心颤的甜。 “好喝吗?” 傅思琬的脸颊因低浓度的酒精氲起一点粉意,她眨眨眼,以笑作答。 “再听她唱两首,我们就回去?” “好。” 白芡把目光转向那个坐在高脚凳上,捏着话筒正在低声浅唱一首不知名小众歌曲的丸子头女生。 她的容貌属于明媚张扬的那种美,唇釉的颜色,也是常人不太能驾驭的橘色。 -- 第98页 但搭在她那张精致的脸上,却不让人觉得突兀。 女生的嗓音和她的面容很不匹配,又低又沉,唱起歌来,正是所谓的烟嗓。 白芡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 她纯粹只是欣赏对方的唱歌才艺,可这副入神的模样,落在身边人眼里,却被琢磨出很多让人不高兴的味道。 身侧的手被捏住,白芡感觉有人靠近,扭过头,跟已经凑到她旁边的傅思琬对上视线。 这么近的目光相接,女人短暂地愣了一下,回神过来,想抽回手往后躲。 少女不容拒绝地抓紧了,身子却保持理智地不再往前,眸色沉沉,不带情绪地说:“姐姐原来是喜欢这一款的吗?难怪不肯答应我。” 白芡:? “姐姐,我吃醋了,姐姐还从没这么温柔地看过我呢,姐姐对我真坏。” 白芡:又在睁眼说瞎话! “姐姐肯让我亲你吗?” 话题跳这么快,白芡险些没跟上节奏,好在傅思琬只是这么一问,并没有不打招呼地吻下来,她才有机会拒绝:“不可能。” 傅思琬不露半点伤心,继续问:“那姐姐愿意亲我吗?” 白芡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永远别想!” 傅思琬捏着她的手不放,视线从女人脸上越过,望向她身后放下话筒暂作休息的女生:“我再给姐姐做个选择题吧。” “姐姐是希望我走过去抢下话筒,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姐姐表白呢,还是在这里,不被别人发现,只是偷偷地跟我接吻呢?” 白芡瞪大眼:“傅思琬,你敢威胁我!” 她笑:“我这么喜欢姐姐,怎么舍得威胁姐姐呢,我真的只是,单纯吃醋而已。” 白芡被对方轻飘飘的态度气得牙痒痒,但也知道,面前这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绝对能厚着脸皮做出这种让自己当众社死的事。 她很想哭,明明自己就是正常地养孩子,怎么最后,把人养歪成这样了! 傅思琬不给她太多犹豫的时间:“姐姐,我数十秒哦,如果姐姐不决定,那我就帮姐姐选了呢。” 说完,她真跟死神提着镰刀蹲守在即将逝世的老人身边一样,沉声念出一个个让人心惊胆战的数字。 “十。” “九。” “八。” 白芡恨恨咬牙,在人数到二时,闭上眼,视死如归般朝着对方凑去。 女人算好了角度,这样亲过去,只会碰到对方的唇角,触上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睁眼,对视上少女狡黠含笑的眼。 傅思琬施施然扣住女人妄图逃离的脑袋,毫不客气、得偿所愿地加深了这枚觊觎已久的吻。 咔嚓一声响,以为被偷拍的白芡身子一颤,连忙往发声处看去。 结果捕捉到的,是傅思琬拿着手机自拍的动作。 小姑娘餍足地将她松开,当着女人的面,将那张吻照设为锁屏壁纸。 白芡红着脸骂:“傅思琬,你是不是有病啊,快给我删掉!” 她伸手想去抢手机,没得逞,手反而被扣住。 “姐姐要是肯跟我谈恋爱,我就换掉,不然,姐姐别想呢。” “你也别想!别忘了你这手机还是我给你买的,傅思琬,我现在命令你,快给我换掉!” 话音一落,傅思琬还没给反应,她就先后悔了。 自己之前也说过这样的话,没有安全感的小兔子,每次都会被惹哭,要她哄上好一阵,情绪才会平复。 这一次,女人有些担忧地看过去。 未料少女半点委屈自卑的情绪也没有,反而还好心地给她提建议:“既然我浑身上下的一切都是姐姐的,那我这个人,自然也该是姐姐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  傅思琬(叉腰):哈哈哈,我进化了!现在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卑是什么! 感谢富婆婆们的投喂,在存稿了在存稿了!(该感谢纯手打,截至3.6 14:30) 火箭炮:47613454+1 手榴弹:无语+1、Ash+1、卡拉达尔+1、安之若素+1 地雷:梨+1、Mnster+1、安之若素+1、冷羽+1、36822161+1、qazxswedc+1、戏子入戏+1、沈梦瑶的小黑+2、Qw+1、无语+1 营养液:咕咕咕+12、日常寻找快乐+10、天线宝宝死于谋杀+1、0烟雨倾城O+30、戏块+2、。。。+1、安红豆+1、啧+20、楠衍熙+10、安之若素+6、38170492+18、奕碗粥+10、再逼我就用豆腐撞墙+10、是wjj哦+5、33156661+5、55025441+1、53972848+5、倾沐卿+30、星月故里+73、霁云轩+3、吞墨+10、死命+4、静韩邎+10、阮好+1、狸笙+10、屰+1、有_川+10、55829340+10、空待+40、47427720+8、屰+1、24159215+3、49173236+10、48599009+5、予诺悠然+10、欢喜+5、澄海+10、冷羽+20、薄荷微凉+20、戏块+1、小迪+10、qazxswedc+12、何以解忧,唯有暴富+2、411411+26、戏子入戏+20、54593830+3、沈梦瑶的小黑+10、死命+1、吴宣仪天天开心+2、徐名来+10、我磕的cp是假的+5、吃熊猫的竹子?+1、。。。+1、何以解忧,唯有暴富+1、总是睡不够+5、C语言大师+3、喵呜丸+10、日常学习的吴同学+1、25417940+5、布袋熊+10、灰原绫哀+8、。。。+1、狸笙+8、一只暖阳阳+30、紗瑜的小尾巴+5、吞墨+10、C语言大师+2、困+1、岛村抱樱+5 第43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13) 白芡觉得自己有病, 居然还能白费心思地为这家伙担心。 -- 第99页 跟她表完白以后,傅思琬整个人的属性和之前就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也不该再用带刺的可怜小兔子来形容这家伙,真要给她一个合适的动物属性, 大概没有比不知羞的小狗更合适的了。 成天腆着一张脸黏着自己要谈恋爱要交往的家伙, 怎么可能还和那些负面词汇扯上关系。 又一次被少女的厚脸皮打败的白芡, 冷着脸晾了对方一整路。 她试图用这中态度告诉对方,你要是不把照片给我换掉,就别再想让我和你讲话! 但这中幼稚的做法显然不可取,进化成小舔狗的家伙, 就算主人不给她肉骨头,也能毫不在意地黏在主人身边, 继续做自己平日里要做的事。 白芡单方面跟她冷战了三天。 第四天中午,冷战因为一场人为的意外而结束。 傅思琬在厨房切水果切到了手, 红着眼眶走出来, 可怜兮兮地把自己受伤的食指递给她看。 切得不是很深,但还是不断有小血滴从那道细缝中渗出来。 白芡当即忘了自己还在和她冷战, 连忙去拿了药箱,一边小心帮人处理, 一边关心地问:“怎么会切到手呢?” 傅思琬支支吾吾地没开口, 杏眼里水光闪烁,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她呜咽着:“疼。” 白芡凑过去, 帮她轻吹了几口,抬眼,恰好对上小姑娘眼底未来得及收回的情绪。 “……”白芡简直要被这家伙气笑,“傅思琬,你是不是有病,这是你的手, 你用你的手来算计我?” 少女见小心机败露,也不再继续伪装刚才那副弱似黛玉的模样,理直气壮道:“谁让姐姐不肯跟我说话!” 白芡想骂,又被小姑娘这不知分寸的刻意一刀给骇到,胸口郁结的气不上不下地翻滚几遍,最后只能无奈道:“下次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记住没有?” 傅思琬哼哼唧唧地不说话,眼见创可贴被贴好,在女人要起身时,往前一扑,顺利地将人抱了个满怀。 “姐姐身上好香,我怎么闻都闻不够。” 白芡已经能够很淡定地接收她时不时冒出来的有些痴/汉的话,面不改色地揪住对方的后衣领,往后一扯。 “别给我得寸进尺,起来,我得回公司临时加个班,你自己在家等我。” “我和你去!” “我是去上班,你以为我是去玩?” 少女很机智地利用了她那张精致无害的脸,摆出一副乖巧听话让人根本没法拒绝的神情,冲着她竖起手指,软声道:“姐姐,我跟你保证!我就坐在办公室里等你,绝对绝对不会打扰你!” “……” 白总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进办公室的八卦,不到十分钟,就传遍了整个公司。 身为白芡平日里最亲近的下属,谢朝被迫在众多同事哀求的眼神中,敲开了门。 他还没开口,里头就先清晰传出来一阵动听女声。 “姐姐,你的办公室里居然还有休息室啊,平时姐姐工作累了,应该不会和其他女人,顺便进休息室里休息休息吧?” 外头竖耳偷听的众人瞬间沸腾,可惜热闹只能是无声的,众人互相对视,都默契地知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 ——万能单身的白总真的交了个女朋友,娇气的小姑娘还非常爱吃醋! 白芡一看见谢朝那复杂的眼神,再加上外头诡异的沉寂,就知道傅思琬刚才的话,已经被其他人听了个遍。 她大概知道这件无中生有的事情最后会被传成什么样,没想着去解释,毕竟有些东西,越解释越说不清。 索性随它去,这样不需要多久,自然会有新八卦取代它。 谢朝显然是被大家推进来想要了解一下八卦的工具人,白芡见他支吾半天,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进门理由,挥挥手就让人出去了。 无关人员离开,接下来要处理的,自然就是屋里这个佯装无辜的小姑娘。 “平时在家里,也没见你这么大声讲话啊,傅思琬同学?” 少女脸上的困惑表现得恰到好处:“姐姐,你在说什么?” 白芡实在拿她没办法,当初抗拒一切的小兔子,现在都敢将小心机打到自己身上了,还不都是自己惯的。 “安静玩手机,记住你自己在家里怎么保证的,懂了吗?” 傅思琬乖乖点头。 结果只安静坐了十几分钟,就打着哈欠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白芡发现的时候,小姑娘的半条腿已经沿着沙发垂落在地,诡异又不美观的姿势,给人一中下一秒就会从沙发上掉下来的错觉。 她走过去将人抱起,放进那个自己成为原主之后,从没有使用过的休息室。 刚将薄毯替人盖好,紧闭着眼的小姑娘,缓缓睁开了眼。 她睡眼惺忪,显然还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眯着的眼眸柔柔地盯着白芡,软声又不甘地问她:“这里除了姐姐,还有别的人躺过吗?” 白芡不想回答这完全没有意义的问题,抽身就想走,衣角被人紧紧攥住,傅思琬红着眼,无声地同她争执,态度执拗得非要等到她的回答不可。 女人轻轻掰开小姑娘的手,在人娇气得就想闹出声时,无奈道:“只有你,安静睡觉,可以吗?小朋友。” -- 第100页 一道身影迅风一般从床上坐起,等白芡反应过来,成功在她唇上偷了个吻的小姑娘,已经躺了回去。 白芡垂眸,瞧见她这副“我要睡觉了,你不准吵我”的模样,好气又好笑。 这家伙,什么好的都没学,倒是把如何吃她豆腐并且如何让她气不起来的坏手段,掌握得精通。 …… 白芡当初会选择跟少女住在兰梅庭,就是因为它附近的大学城都是名校。 录取傅思琬的学校,虽然也在A市,但和兰梅庭的距离,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单是地铁就得转两趟,加上步行的时间,足足三个小时。 填志愿的老师是白芡找的,她知道小姑娘不会去读其他城市的学校,就只跟老师提了要在A市这个要求。 傅思琬对志愿学校并不关心,白芡则是因为那一阵比较忙,再加上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还不如人家金牌志愿老师,也就没管这方面的事。 现在看到结果,小姑娘差点难受得哭出来。 白芡来不及说话,傅思琬就已经哀怨无比地冲回了房,砰的一声,把自己关进了门里。 她这一待,就足足待了一整天。 期间白芡敲过几次门,平日里跟小狗一样黏人的家伙,今天一反常态,一声也不吭,就这么独自窝在房间里生闷气。 白芡知道她在委屈什么。 高考一结束,小姑娘就提前跟她说了自己大学不住校的事。 女人一开始没答应,这个年纪的小孩,还是该多和同龄人接触接触比较好。 傅思琬跟她保证,自己上大学以后,绝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而是会试着去交朋友,白芡才算同意。 现在学校离兰梅庭这么远,傅思琬就算不想住校,也不可能。 眼瞧着晚饭时间已过,饿了一天的小姑娘还是没有出来的打算,白芡只好煮了碗馄饨,端着走到门边,再一次敲门。 “我煮了馄饨,你吃一点。” 不出意外,对方还是没有回应。 白芡掏出备用钥匙开门。 屋子里。 傅思琬埋着脑袋窝在床边,听见她进来的声音,也没给任何反应。 白芡放下碗,走过去蹲下/身子,揉了把少女温顺的黑发。 “这样生闷气,除了能把自己气坏,我们傅思琬小朋友,还能得到什么呢?肯定什么都得不到,所以这样一点也不划算,对不对?” “之前都说了要把我当朋友,有什么事的话,一定会把自己的想法,毫不保留地告诉我,结果某人嘴上说着喜欢我,实际上却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你觉得我怎么相信你的喜欢?” 傅思琬闻言,猛地抬头。 像小狗一样故作凶狠地瞪她:“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没有人!” 白芡用指腹擦了下她额角闷出的细汗,嗓音压得很轻,像春风一般柔。 “所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嗯?” 傅思琬的眼泪夺眶而出:“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巴不得我去住校,当初我呜呜,我求了你那么久,你才不情不愿地答应,呜呜呜现在我的学校那么远,你肯定要高兴死了!” 小家伙一整天不肯搭理她的悬案,破了。 白芡被她质问的态度逗笑,又觉得小姑娘这副委屈的表情让人有些心疼,不再说些没用的废话,无奈道:“平时在我面前厉害得不行,怎么关键时刻,就又怂了?” 傅思琬鼻子红红,表情困惑而迷茫。 女人伸手点在她那小巧可怜的秀鼻上,轻笑:“你就没想过,要我搬过去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双向奔赴yyds! 第44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14) 白芡当时能改口答应, 自然不会再因为距离变动而反悔。 原主名下的房产有好几套,其中一套二居室,正好就在傅思琬的学校附近, 步行时间,不超十分钟。 离公司相对远了点,但还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傅思琬迟钝地听明白她的话, 原本要停歇的泪,又如泉涌般冲出。 她一把扑进女人怀中,揪着衣角的手, 紧得粉嫩的指尖都泛了白。 “你总是这样,我又如何能忍着,不去喜欢你?” …… 傅思琬的大学生涯步入正轨,小姑娘经常会给白芡发照片,跟她聊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军训结束后,学校的各种小社团开始收人。 傅思琬进入大学后,突然就爱上了摄影,也就不怎么令人意外的,进了学校的摄影社。 她一开始只是随便拍拍, 现在有了社内学长学姐的指导,就连发给白芡的照片,看起来都要精致一些。 白芡某次跟人看剧时随口提起这件事,正在扒砂糖橘的小姑娘唇角的笑意突然加深, 伸手往女人嘴中塞了半个小橘子后,软声道:“姐姐, 我现在找到我第二件喜欢的东西了。” 上一秒刚提到照片,这一秒就这么说,白芡不带犹豫地问:“摄影?” “嗯, 我好像很喜欢把那些美好的瞬间,亲手用镜头捕捉下来的过程。” 白芡为她感到高兴之余,随口问:“这是第二个,那第一个呢?” 傅思琬凑过来,在她脸颊处吻了一下:“自然是姐姐了。” “……”白芡黑着脸擦了下被碰过的脸,“就要期末了,你可别给我挂科。” -- 第101页 “我成绩很好的,为了姐姐,我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学习呢。” “学习是为了你自己,不需要为了其他任何人,谢谢。” 傅思琬不和她争:“姐姐,如果我期末的成绩能考到专业第一,姐姐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让我睡次卧了?” 白芡蹙眉:“家里就两个房间,你不睡……不行!想都别想!” “专业第一很难的,姐姐看我这么努力,不该给我点奖励吗?” 白芡无情拒绝:“学习是你自己的事,请你不要道德绑架我,谢谢。” 这一回,无论傅思琬怎么央求撒娇,白芡都没松口。 小姑娘装了两天可怜,最后因为要上学,只好不甘不愿地离开。 白芡难得态度如此强硬,本以为这件事不再会有后续,结果没想到,下午去合作方那里签完合同回来,就在员工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八卦。 这栋写字楼近三十层,他们公司承包了其中三层,白芡的办公室在十八层,一直没去底下两层看过。 聊八卦的几个年轻姑娘很面生,显然是下面的,她不认识员工,员工也不认识她,小姑娘们没发现八卦的主人就在附近,捧着奶茶,肆无忌惮地在聊天。 “听说白总女朋友来找她了?” “我朋友十八层的,刚给我偷拍了白总女朋友的侧脸照,要不分享给你们看看?” “什么鬼?你这照片也太糊了,看着都快包浆了。” “但还是能大概看出来,白总女朋友长得很好看啊!” “我室友说白总女朋友好像还是个大学生,不是说白总都快三十了吗?这是老年啃嫩草?她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这辈子才能追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啧啧啧,那你室友有没有跟你说,人家白总就算快三十了,依旧肤白貌美得让人羡慕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电梯到了,等会儿再说。” 白芡闻言瞥了那实习生一眼,不认识。 估计也是从哪儿八卦来的。 女人面无表情地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乖巧坐着的傅思琬。 小姑娘正在修图,看见她,立刻冲她笑:“姐姐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光是咖啡,我都喝两杯了。” 白芡没有和她开玩笑的心情,面带不虞,声音听起来也带着点冷意:“我记得很清楚,这个时间点,你应该在学校上课的。” 不需细算,就能猜到小姑娘来这一趟,需要翘掉几节课。 “姐姐不肯答应我,我根本没有心思学习,干脆就来找姐姐了。” “傅思琬!”白芡沉下脸,“什么事能开玩笑,什么事不能开玩笑,我养你这么久,你还不知道?” 这是女人第一次如此彻底地动怒,阴沉冷肃的表情具有不小的杀伤力。 少女被她的模样吓到,手机咚一声,砸在了地上。 白芡见她瞬间委屈得红了眼,脸色缓和:“我不是想凶你,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逃课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大学必做的事情之一,这不是好的行为,我不希望你这么做,不管是——” 傅思琬是真的被吓到了,女人教育的话还没说完,就崩了情绪打断她,抽噎着解释:“学校今、今天有活动,下、下午没有课,我、呜呜我才来找你的,我呜呜、我不会逃课的。” 小姑娘哭起来的声音像没断奶的猫咪,一阵轻一阵重,听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白芡连忙把人揽进怀里,无奈地哄:“刚才是我太凶了,但你也不该那么说,既然没有逃课,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老老实实跟我说?” 傅思琬理不直气很壮:“我本来想假装不想读书,让你答应让我换房间的,谁知道你会这么凶嘛,呜呜呜你凶我,你第一次这么凶我!” 白芡:? 她真的很想骂一句小家伙纯属活该。 整天在她这里耍各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小心机,现在看吧,终于翻车了。 可少女这会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托了她这张脸的福,完全没法让人狠心地再骂她一句活该。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凶你了,但是同样的,傅思琬小朋友,麻烦你以后别再用这么欠骂的理由了知道吗?” 傅思琬一开始有多抗拒白芡用“小朋友”三个字叫她,现在就有多喜欢。 女人这么叫她的时候,声音总是会不自觉放软,里头也带着点独属于她的宠溺,对她来说,“小朋友”这三个字,胜似毒药。 小姑娘勾住她的手,得寸进尺地跟她撒娇:“你那么凶,都把我吓坏了,作为补偿,你得答应我考了专业第一就换房间的事!” 白芡:“……” 她想把人推开,手被捏住了,分不开。 傅思琬眼巴巴地盯着她:“姐姐,求求你了,我想和你一起睡。” 女人注定被她吃得透透的,没好气地在她脑门戳了一下:“就这一次机会,要是没考第一,以后你就算哭死在我面前,也别想让我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傅思琬满意了,迅速地凑过去,在人唇上又偷了一口。 “傅思琬!” “姐姐好甜,真让人亲不够。” “……” 女主想考专业第一。 谁能拦她? 白芡哀痛,只能被迫把自己的房间让出一半。 -- 第102页 洗过澡的傅思琬,俨然一个痴/汉。 钻进她被子里后还不安分,而是从左到右地滚了好几圈,直到自认为身上都裹足属于白芡的香味了,才在床的其中一侧停下。 “床上有姐姐的味道,真好闻。”小舔狗痴痴地说完,摇着无形的尾巴替她掀开被子,“姐姐快躺进来!” 白芡将手中的被子扔到她身上:“盖你自己的被子,枕头我没拿,麻烦你自己去带过来。” 傅思琬头顶隐形的小绿苗瞬间枯萎了:“啊?我不要,我要和姐姐盖一床被子!” “你没得选,不对,还是有选择的。”白芡勾唇,“要么从我床上滚下来,要么给我把你自己的被子盖好。” 灯都关了,傅思琬还在不断哀求:“姐姐,我睡相很好的,你就让我和你盖一床被子嘛。” 白芡当作没听到,冷冰冰地把背朝着对方。 傅思琬见她真的不肯搭理自己,眼珠子一转,安静下来。 没人打扰,白芡很快就能睡过去。 迷迷糊糊就要失去意识时,一只贼手倏地从被子缝里钻进来,带着微凉的触感,准确压上女人的腰。 “姐姐,我睡不着,不然,让我抱着姐姐一起睡吧?” 白芡一巴掌拍开,手的主人吃痛,可怜兮兮地发出一阵小动物似的呜咽声,边哭边贼心不死地又把爪子凑过来。 白芡不知道自己拍了对方几次,自己的手都拍痛了,对方还跟没感觉似的,再一次把手伸过来。 女人终于放弃抵抗:“最多接受你的手,敢把身子挤进来,我真的直接把你赶回次卧,听懂了吗?” 贼胆包天的傅思琬不吭声,成功将手挤入猎物的领地后,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继续将整个身子埋进了女人的被窝里。 在白芡要揍人前,像只八爪鱼似的紧紧扒在对方身上,好声好气地开口:“姐姐可以骂我,也可以咬我,打我也可以,无论姐姐做什么,我都会受着的。” “但是要我放开姐姐,对不起,姐姐,我不会答应的!” 白芡实在被她折腾得没了力气,最终,还是由着对方没皮没脸地钻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一晚的纵容,换来的,是小兔子后来每一晚的得寸进尺。 时间过得很快,白芡在梦中活生生被热醒,睁开眼下意识往后背一摸,满手的热汗。 拿开拦在腰后的另一只手,轻声下床,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澡。 这个点天还没亮,不是正常的起床时间。 白芡打开今年的第一阵冷气,站在空调下吹了几秒,等周身的热意散得差不多,才重新躺回去。 傅思琬的身子横在床中央,她弯腰将这家伙摆正,才有位置躺下。 刚背对着小姑娘闭上眼,一只手从身后伸来,再熟练不过地环住她。 人也跟着靠近。 她转头,发现对方并没有醒,这一连串的举动,只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白芡没把人推开。 …… 傅思琬的朋友圈里没有自拍,有的只是她日常性的随手一拍。 白芡不怎么翻朋友圈,今天闲来无事,索性打开浏览了下。 傅思琬两天前发了一张摄影社成员的合照,她将照片放大,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那一张张年轻的脸。 视线在望见最角落的一个青年时顿住,白芡没有看错,这的确是原剧情里的渣男男主。 可是,傅思琬都上本科了,为什么还能和这人有交集? 明明原剧情里,两人是在专科学校碰上面的。 白芡很快冷静下来。 她没有刻意提起渣男,而是不动声色地问身边人:“你们社团今年就招了五个新生?我看你朋友圈里的合照,生面孔好像就五个。” “参加活动的就这五个,其他的都有事没来。”傅思琬指着照片里的学弟学妹,跟女人一一描述:“这个学妹拍风景拍得很好看,这个学弟喜欢拍人,这个学妹家里比较有钱,进社团是来玩玩的,最后这个学妹,不久前刚跟我们副社长在一起,算是走后门进的社。” 白芡总觉得她这擅长八卦的属性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你知道的还挺多啊,我还以为你只会拍照,不会去关注这些呢。” 傅思琬有点小骄傲:“这都是动漫社的学姐跟我说的,她和我们社长在交往,经常会来我们社里玩。” ——摄影社的社长,也是个姑娘。 “照片里不是有五个新社员,还有一个呢?” 没被提到的那个,正是原剧情中的渣男男主,刘城易。 傅思琬老实回答:“这个人学姐不太喜欢,就没和我多聊,我本身在摄影社里熟的人也就几个,新来的学弟学妹,也就没多关注。” 白芡松了口气,没关注好啊,最好这辈子都别关注。 “我们摄影社下周末要部门聚餐,可以带家属,姐姐你跟我去吗?” 她下意识要拒绝,余光瞥见手机里那张合照,以防万一,还是点了点头:“行,周几?” 傅思琬完全没料到她会答应,愣了愣,猛地一把抱住她:“姐姐,你这是答应要跟我交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追连载的宝贝都把脸凑过来让我mua一个! 第45章 中计被害的校花(完) -- 第103页 白芡打破她的幻想:“我是以你姐姐的身份去, 请别误会,谢谢。” 傅思琬装腔作势地反驳:“我们部门的聚餐,只能带自己的对象去, 姐姐要是想和我去,必须得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去!” “那就不去了,我本来也没多想去。” 小兔子瞬间怂得一批:“好嘛, 姐姐就姐姐嘛,姐姐答应我了,那到时候可不能再反悔了!” …… 白芡两人是最后到的。 围坐在桌前的众人, 看见傅思琬身边的清冷知性美女,一个个被惊艳得忘了出声。 最后是白芡口中的学姐打破的沉默:“思琬你个小没良心的,有这么漂亮的对象,居然藏了这么久,干嘛,是怕我们跟你抢吗!” 她一开口,众人也善意地跟着附和揶揄。 白芡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小家伙又背着自己耍了什么小心机。 屋里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发作, 女人眉目淡淡地同大家打了声招呼,拉着傅思琬坐到了学姐旁边特意留出来的两个空位上。 白芡在各个方面都会下意识地惯着傅思琬,好比现在跟着大家一起吃火锅。 桌上其他人在闲聊,她的任务, 就是喂饱已经被惯坏的小兔子。 学姐在一旁啧啧称羡,酸话没说几句, 就在自家对象越来越黑的脸中被迫噤声。 摄影社有几个爱嗑cp的小姑娘,现在面前就有一对这么好嗑的,自然不会放过。 眼前的画面含糖量明显超标, 清冷似玉、气质如兰的女人,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旁若无人地给傅思琬夹菜。 她的薄唇微抿,面上的表情很淡,一双匿于镜片后的迷人狐狸眼,只有在看向自己的爱人时,才会习惯性地带上几分暖意。 内心一整晚都没停过尖叫的三个女生:恋爱果然还是要看别人谈比较有趣! …… 学姐她们住的地方离白芡家就两公里,两人平日里对自家小孩一向照顾有佳,于情于理,白芡都没打算让她们自己打车回去。 两个女孩子也不跟她见外,道了声谢,跟着上了后座。 结果车子还没启动,名为赵茗茗的学姐,就先眼尖地看见了从车子边经过的两个人。 等他们走得远了,才激动地开口:“那不是赵小涵吗,她居然和那新来的学弟一起走了,两人不会有情况吧!” 白芡顺着后视镜瞥了眼,正好捕捉到渣男消失在镜面里的最后一个侧脸。 她不动声色地启动车子,如她所想,赵茗茗说完,就开始饶有兴趣地拉着自己的小学妹一起聊八卦。 “思琬,我没记错的话,赵小涵和你是一个专业的吧?” “我和她不熟,没怎么接触过。” 女生点点头:“也是,你也就和我熟点,既然提到那个学弟了,那我就提醒你一句,以后尽量少和他接触,知道吗?” 傅思琬:“怎么了?” 赵茗茗面露嫌恶:“新来的那个学弟,前两天被人在校外打了,听我一个学妹说,他绿了法学院一个大四的学长,事情败露,学长气不过,就找了人把他给揍了一顿,也算是恶有恶报。” “他既然是渣男,那不需要提醒一下赵小涵吗?” 学姐笑:“那倒不需要,赵小涵有个妹控哥哥,三天两头来找她,估计过两天,两人就会碰到了。” 大概隔了一个月,白芡从傅思琬口中听说了渣男的现况。 他最后不是栽在赵小涵哥哥手上的。 渣男故技重施、又绿了一个文学院的学长。 是在自己的婚房里捉的奸,学长踹门进去的时候,渣男和他女朋友还在床上缠绵得难舍难分。 这段恋情谈了八年,本来双方都商量好下个月要订婚了,现在出了这档丑事,学长被刺激得精神险些失常。 学长的家里人也是有点手段的,自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两人。 傅思琬说到这里,打开手机尝试着进一个网站。 网页显示404,她只好暂时作罢,继续讲事情的后续:“听说学长的家人花钱找了个从事色/情行业的主播,那人男扮女装把渣男骗去了酒店,后面发生了什么,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白芡联想到她刚才的行为,不禁咋舌:“不会还偷拍了影片吧?” 傅思琬:“嗯,是那个主播自己上传的,前两天被人发到论坛上,虽然视频已经被撤了,但是学校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看过了。” “你也看了?” 小姑娘不满:“我晚了一步,本来能看到的。” “……” …… 傅思琬每年都和白芡回家过年。 大三这年,餐桌上多了一个人。 ——白芡的堂妹。 女孩子比傅思琬还要小,今年刚上高一。 白安军说她性子内向,结果小家伙和傅思琬没接触多久,两人就打成了一片。 莫青清跟白芡在厨房里准备午饭,时不时能听到两个小姑娘相聊甚欢的声音,从客厅那边传来。 “思琬都已经大三了,你打算准备什么时候和她结婚?” 女人险些削掉自己一层手指皮:“妈,当年那个吻真的只是个误会,我和她真不是那种关系。” 莫青清不高兴地哼一声:“女大不中留,小的时候有什么心事都愿意跟我讲,现在长大了,自己立业了,就什么都不肯跟我讲了,真让人伤心啊。” -- 第104页 白芡无奈:“你怎么也开始学爸了?” “你别管,连心事都不肯跟我讲的坏家伙,没有资格管我的事。” 她没办法,瞎编了个理由:“她都还没毕业,结婚这种事,没必要急。” 莫青清瞬间笑开:“所以你的意思是,等思琬一毕业,就要和她结婚了?” 白芡:“到时候再说。” 她都这么说了,莫青清总算放下心:“好啦好啦,知道你有打算,我和你爸以后不会再催了。行了,难得回家一趟,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去客厅陪思琬吧。” 白芡被赶出了厨房,手里还被塞了盘刚切好的卤牛肉。 两个小姑娘正在刷综艺,电视的声音开得挺大,白芡的脚步声混在背景音乐里,让人没法察觉。 白妙妙激动地安利:“思琬姐,就是这个男的,我可磕他和2号的cp了,一个家具设计师一个心理医生,男的还大了女的好几岁,两人看着太有cp感了!” 傅思琬对此兴致缺缺,慵懒地抱着猫爪靠枕,吐声道:“还没你姐长得好看。” 白妙妙一听来了兴趣:“思琬姐,我姐平时在你面前什么样啊,我和我姐有代沟,她在我面前总是一副面瘫脸,你不是在和我姐谈恋爱吗,她在喜欢的人面前,总不能也是这样吧?” 提到白芡,傅思琬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生动了:“你姐啊,那在我面前,肯定和在你面前不一样了。” 没有察觉女人正在靠近,小姑娘毫不脸红地继续说大话:“别看你姐对你爱答不理的,其实她可黏人了,我高考那年是在你姐家里学习的,她那段时间就把工作搬到了家里,每天非要让我跟她在一起学习,我想自己安静学习一下,她都不肯,我还不能凶她,我一凶,她就娇里娇气地要哭。” “哭!我姐还会哭呐,我伯母说,我姐从小到大,几乎没掉过几次泪,居然会在你面前经常哭嘛!” 傅思琬摆出一副因为爱人太会撒娇而很无奈的表情:“是啊,都三十岁的人了,撒起娇来,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我想你也清楚,你姐长得好看,漂亮的人,在这方面,总是有特权的嘛,对了,我现在和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能去问你伯母或者你姐,你姐脸皮薄,平时也就在我面前这样,一旦有别人在,你懂的,就开始端着了。” 小姑娘点点头表示理解:“对爱人的双标嘛,我懂的!思琬姐你放心,我绝对会把你今天和我说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就自己偷偷嗑的!” 傅思琬很满意,还没夸她一句真懂事,就听到耳边传来心上人森冷的低音。 “跟我妹妹在聊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她是贴着傅思琬的耳朵说的话,两个小姑娘靠得够近,女人不重的声音,白妙妙自然也听到了。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如果有擅长嗑cp的人看见,一定能懂她在想什么。 傅思琬的反应和她的截然不同。 她很清楚,白芡会露出这副表情,明显是将她刚才大言不惭的谎话给听了个干净。 小姑娘心虚一笑:“姐姐,你忙完了?” 白芡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手中端着的牛肉,顺手递给一旁的吃瓜群众。 “我在房间等你。” 抛下这句,女人转身离开。 白妙妙终于有机会求证:“我姐平时吃醋了会怎么做!现在让你回房,是要用嘴把心底的酸劲全发泄出来吗!你们舌吻过吗,有没有拉丝?法式那种吗!” “……”傅思琬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单纯的话堵得不知道如何回答。 少女推开门,强装镇定地把门关上。 白芡冷着脸,见她出现,轻嗤:“黏人爱撒娇?傅思琬,没想到你别的没变,说谎的能力,倒是一年比一年强。” 傅思琬不敢看她,扭扭捏捏地来到她面前,惺惺作态得很。 女人刚要嘲讽一句,未来得及开口,就先被人按着肩头,压到了床上。 傅思琬把该解释的话,热情地用动作演示了一遍。 白芡被她得逞,气得直接张嘴在人唇上咬了一口。 被咬痛的小姑娘可怜兮兮地呜咽一声,没像女人所认为的那样识时务地把自己松开,反而跟打了亢奋剂似的,更激烈地将舌头挤进了女人香甜的口中。 白妙妙说的舌吻、拉丝、法式。 傅思琬压着女人分别试了好几遍。 做了坏事的家伙,热吻结束时,把脑袋埋在女人胸前,先发制人地控诉:“都怪姐姐不肯跟我谈恋爱,我喜欢姐姐喜欢得都得臆想症了,今天只不过是在妙妙面前不小心发了病,以后要是更严重了怎么办?” 白芡:??? “所以,就当是为了我的生命健康着想,求求姐姐了,和我谈恋爱嘛。” 女人恢复力气,一巴掌拍开那颗烦人的脑袋:“滚!” 白芡起身,理了下自己被压乱的长发,弯腰捡起地毯上掉落的那根发绳,随手扎好马尾后,无视对方水汪汪的可怜神情,冷着脸推门出屋。 沙发上坐着的小姑娘,闻声立刻扭头,大眼睛跟雷达一样扫过来。 白芡平时在家里是不化妆的,一向粉嫩的唇瓣充了血,变成了令人面红耳赤的艳红色。 小女生激动得险些晕过去。 没两秒,爱情故事的另一主人公跟着出来。 -- 第105页 白妙妙瞥见傅思琬下嘴唇的那点破痕,神情变得困惑,三秒过后,就因脑中的自我猜想,表情夸张得比刚才更加兴奋。 傅思琬跟进厨房,两秒后,很有眼力见的莫青清笑着退出,把空间让给闹别扭的两人。 小姑娘凑到白芡边上,用手拽住女人的衣角,撒娇般地扯了扯:“姐姐,你别生我气了,我以后不会再乱说这些了。” 白芡接替了莫青清的工作,正要捏着菜刀开始切番茄,闻言,冷嗤一声,算是回答。 她就想看看,这家伙这次所谓的认错,态度能持续多久。 有以往的经验在,白芡再清楚不过,小兔子每次做错事,最开始时总会表现出一副很乖、真心认错让人不忍继续责备的模样。 但这样子大多持续不了多久,就要红着眼,委屈巴巴地哭诉女人居然不理自己。 弄得明明是受害者的她,反而因她这样子变成了犯错的人。 结果这次白芡预估错了,傅思琬根本没打算真的认错,只不过这么说了一句,就变脸似的呜咽出声。 “我都二十岁了,姐姐还不肯和我谈恋爱,明明姐姐也没有讨厌我,为什么就是不肯和我谈恋爱呜呜呜。” “大家都以为我在和姐姐谈恋爱,实际上我连姐姐的手都不敢碰,想要偷偷亲姐姐一下,都要像刚才一样担心,生怕姐姐会生我气,都不敢多用力呜呜呜,我都这么小心翼翼了,姐姐都不理解我的苦心。” 白芡:?我可能真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但你这家伙是真的狗! 小姑娘越说越有劲,攥着她衣角的手,更加用力:“姐姐还凶我,呜呜呜,我明明也没做错什么事,姐姐怎么还能凶我呢,呜呜呜,我好难受,心脏这里,特别难受,呜呜呜。” 傅思琬说着,人往白芡怀里钻,跟个人形小挂件一样,死死地贴在她胸前,软声央求着:“姐姐,呜呜,和我谈恋爱嘛,姐姐,求求你了,我想和姐姐谈恋爱。” 小姑娘一挤进来,白芡就被迫和料理台分了开,她先是放下了刀,将案板往里侧挪了挪,确保不会因意外误伤到人后,才低头,看向仰着脑袋跟个小猫咪一样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人。 半响,无奈地叹口气。 “真喜欢我?” “只喜欢你。” “真想谈恋爱?” “想!” 白芡凑过去,第一次,主动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吻。 “考上A大的研究生,我就答应你。” 后来。 傅思琬拿着录取通知书,终于把觊觎已久的女人,压在了床上。 “姐姐,我来要奖励了。” ——— 「新世界传送完成,欢迎守护者来到新世界,目标——改变因感染性/病而惨死的女主的结局。」 ★★★ 白芡顺手点了支女士香烟。 苍白薄雾卷着往上飘走,女人半掩于阴影中的精致模样,在一片烟雾中若隐若现。 如雾里看花,似画卷般有着朦胧的美感。 这会儿已经快十点,却是都市里的人们,夜生活正好开启的时间。 她这副淡若兰菊的模样与四周的嘈杂显得格格不入,再加上容貌过分惊艳脱俗,很快吸引了大部分从酒吧里进出的人。 几个结队的男人推搡着想过来搭讪,还没走近,就被女人淡漠瞥过去的一眼,刺得不敢再靠近。 细烟燃过一半。 白芡等的人,终于出现。 那是个身形高挑的长发女人,五官妖艳明媚、气质不落尘俗,皮肤白得在黑夜中都闪着耀眼的光。 女人穿了件纯白色露脐短袖,底下搭了条高至大腿的浅咖色热裤,那双束缚于绑带式凉鞋的细足,精致小巧得让人忍不住想捏着把玩一番。 她明显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来,脸上展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笑容夺目惊艳,整个人就像是一朵风情万种的娇媚玫瑰。 白芡同样有着自己的目的,来人出现的刹那,她就直勾勾地看了过去。 许是眼神太过炽热,隔着人群,对方也能一下就察觉到,侧过脸,目光朝着她寻来。 彼此眼神的无声交流,引起一阵暧/昧无形的电流,两人均未开口,却在不为外人所知的简短对视中,达成了成年人之间的默契。 简晚清的脚步不易察觉地微调,在女人无声邀请的眼神中,一步步旁若无人地迎到对方面前。 两个不同气质、却同样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女人站在一起,无疑是幅让人赏心悦目的画面。 周围的人纷纷停了下来,带着点八卦心思地看向那一对美艳佳人。 是情敌? 还是朋友? 两秒后,稍高一些的那个女人动了。 她跟对方说了句什么,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自然不过地从女人口中夺走了那根女士香烟。 下一秒,将它含入嘴中,暧/昧而玩味地冲着对方勾唇。 她不会吸烟,细眉微蹙,旋即满不在意地轻笑:“果然很香,有你的味道。” 众人:?!! 白芡为她明目张胆的调戏加了一把火—— 女人一把扣住对方下巴,面色沉静地凑过唇,给了她一枚蜻蜓点水般的见面礼。 “还有更香的,要试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又到了换世界的追读报数时间! -- 第106页 第46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1) 白芡是半个小时前进入的这个世界, 光是开车赶过来就花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一路上忙着看路况,根本分不出神去思考如何阻止女主与男主即将发生的邂逅。 眼看女主就要过来酒吧找人, 无奈之下, 只好选择了“美人计”。 ——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若是勾引失败, 也只能再去想其他办法。 谁料结果让人很满意,今晚打定要找个好看的人来场露水/情/缘的女主, 还真的被她施计勾到了。 白芡把人带去附近的酒店,掏出身份证的时候, 安静跟在边上的简晚清,扫了眼她的名字。 她很清楚,女主在没有安全度过今晚之前,自己是不会彻底放心的, 因而最保险的办法, 就是牢牢看着女主, 不让她继续回酒吧, 以防出现意外还是碰见男主。 但白芡这么想, 不代表对方也是这么想。 房门咔嚓一声被关上的同时,简晚清就急不可耐地将人推到了墙边。 连招呼都顾不上打, 那片火热滚烫的唇,已经朝着女人凑过去。 白芡脑子里在思考其他的事,也就没来得及躲避, 等她反应过来时, 自己的唇,已经被人吻住了。 尝到肉的饿狼还动了手,紧紧环着女人的细腰, 不给她丝毫挣脱的机会。 ——简晚清的聪明劲,不止体现在她从没考过第二的惊人成绩上,还将它用在了如何正确同女人接吻这件事上。 白芡刚才那枚蜻蜓点水般的见面吻,在简晚清看来,根本做不得数。 她要做的,是彻底地占有眼前这个,仅凭一个眼神就撩拨了自己心弦的漂亮女人。 对方温热的唇瓣被她细细用舌描过,香甜迷人的津液,一点点混上她的,随着自己伸舌往里探的动作,未能来得及被对方咽回口中的细液,暧昧地沿着唇角滑下。 被迫承了女人近三分钟的热吻,白芡终于找到了挣脱的时机,不合时宜地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人。 简晚清的眼中是浓烈到让人头皮发麻的炽热欲念,与之相对的,是白芡眸中丝毫不显沉沦的清明与冷静。 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惹上一匹饿狼的女人,在对方不满的注视下,淡定地抬手擦了一把微带湿意的嘴角。 她的动作再自然不过,看在已经被勾得乱了心神的简晚清眼里,被自动带上了一层勾引滤镜。 “怎么了?” 简晚清曾被亲生父亲锁在屋里惊慌求饶过,但那时最后的声音,都没有现在来得低沉沙哑。 白芡向来沉稳的心神因这片吻而变得混乱,脑子里缠着一团解不开的线,害得她根本找不出突然改变态度的理由,但眼前的情况又如此急迫,情急之下,只好直接拒绝:“抱歉,我不想继续了。” 女人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白芡冷静了些,她重复一遍自己的话:“我后悔了,不想继续了。” 这种情况下,恐怕连圣人都无法保持冷静。 简晚清亦然,她当场被气笑,本想摆出一副冷脸,目光触及女人那张过分精致的脸,火气又不受控制地转为了一点欲念,最后只能压着脾气道:“白芡小姐,刚才在酒吧前面主动亲我的人是你,现在把我勾到这里了,你跟我说不做了?你自己听听,你这讲的是人话吗?” 说着,她又不由得感到委屈:“我也不认识你啊,你就算是想玩我,也该给我个理由吧?” “还是说。”简晚清开始替她找理由,“是因为我的吻技不够好,让你不满意,所以才不想继续了?” 白芡没能插上嘴,因为对方又继续兀自说了:“这也不能怪我,我毕竟是第一次和别人接吻,技巧这种东西,可以练的,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不动,你来吻我,你喜欢什么方式,就用什么方式,我都可以接受的,你——” 女人不断张合的嘴,被人用掌心严严实实地捂住,没说完的话,也一并被堵了个透。 “什么理由也没有,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做了,这样子解释,足够了吗?” 她的态度变得异常冷淡,那双在酒吧前含情脉脉、风情饱满的美目,此刻只剩下了令人心生怯意的疏离之意。 一/夜/情这种事,本来就讲究的你情我愿。 一方若是临时决定反悔,另一方就算再不满,也不好真的再强迫什么。 更何况,女人拒绝的态度已经如此明显,一般人面临这种情况,想必都不会再自讨没趣地贴上去。 可显然,色迷心窍的家伙,并不是一般人。 她根本没在意女人说了什么,而是完全被女人放在自己嘴巴上的手给吸引了注意力。 手随主人,精致而漂亮,似是美玉雕琢而成。 “你的手真好看。”简晚清毫不吝啬地称赞。 白芡等了半天,结果就等来这么一句。 听清对方话里说的是什么后,白芡脸上的冷漠险些维持不住。 她稳了稳心神,准备彻底终止这个话题,孰料还没来得及开口,手就先被人捏住了。 简晚清没有急着摆弄那只迷人的手,她有更想做的事—— 女人抬眼,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炽热:“我们别浪费时间了,你来还是我来?” 白芡:? “简小姐,我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 -- 第107页 简晚清困惑:“你刚才说什么了?” 她点点头:“对哦,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吻技不好才突然反悔了?还是说你刚才已经说了?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看你的手看入迷了,你的手真好看,白芡小姐,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你真好看。” 如此直白又真诚的夸奖,饶是白芡,也被弄得一时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又被这家伙给带跑偏了,刚板下脸,就被女人再次吻住了唇。 简晚清像啄木鸟一样短暂地在她唇上碰了一下,邀请道:“白芡小姐,我们还是别再浪费时间站着了,我出来得急,还没洗过澡,你要洗吗,要的话,我们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了,开始果奔555 别忘了看这卷的卷标! 第47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2) 白芡:“……” 没再受到其他东西的诱惑, 简晚清这一回终于看见了女人脸上的冷然。 这副神情看在人眼里,就仿佛是在炽热沸腾的水中骤然投入一颗巨型冰球,刹那间, 就将人的热情冷却了个彻底。 简晚清一下子变了脸色, 眸中的期待也瓦解成了碎片, 神情里头带上些许低落:“你是真的不想继续了啊?你是因为现在不喜欢我了吗?” 低眉耷眼的模样看起来像条被主人狠心遗弃的可怜小狗, 分外惹人心疼。 白芡偏开视线不看她,既然自己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索性就将这个过于主观却又让人没法反驳的借口用到底:“对,我不想继续了, 房间已经开了,那就在这睡一觉吧。” “不要!我是要来和你做的,才不是想和你单纯睡觉的!” 干脆利落地拒绝完,像是想通了什么, 简晚清眼中又迸发出耀眼璀璨的明光:“你不喜欢我没事啊, 我喜欢你就行了, 白芡小姐, 求求你了, 就跟我做嘛,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你的, 我跟你保证,就做一次,我满足了, 我就乖乖走人, 好不好?” “简小姐,我们才见第一面吧,真正认识的时间连半个小时都没到, 你就开口说喜欢,那我看,你的喜欢未免也太廉价了些。” 她自认为捏住了对方话中的把柄,如此这般奚落对方,应该能把人的心思泼灭。 却低估了简晚清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半点没觉得受伤,反而还理所当然地表示:“你长得这么好看,我对你一见钟情,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而且,刚才酒吧人那么多,为何你偏偏挑中了我,肯定也是因为我长得同样符合你的审美,你说对不对?” “……” 甜美的香味萦绕在身前却无法亲口品尝,被馋到的饿狼终于开始不耐:“哎呀,我们本来就是互相看对眼来上/床的,正事都还没做,那就不要先讨论其他东西了嘛,又不是明天就死了,你想了解其他的,我以后都可以慢慢让你了解的。如果你是怕我不健康,那你放心,我每年都有体检的,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和人约,我很干净的!” 面对女人如此恳切的自我推销,白芡再次拒绝的话语,无情得有些令人发指。 “简小姐,抱歉,就算你再干净,我也还是一样的想法。” 见这样还撬不开对方的嘴,简晚清终于被逼得没了最后一点好脾气:“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带我来的是你,现在关键时刻退缩的也是你!算了,不做就不做,三条腿的癞□□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我还找不到吗,酒吧里人那么多,我就不信,我找不到比你更好看的!你真是太让人扫兴了!希望以后都别再让我看见你!” 怨意满满地说完,女人不再犹豫地转身,如来时一样干脆地摔门就走。 白芡自知自己的处理方式不对,若是没有刚才那个吻,她应该是可以想到更好的劝说办法的。 偏偏现在脑子很乱,根本静不下心去思考,才使得情况变成现在这样。 女人脸色猛地一僵,等下,简晚清是不是说自己要去酒吧再找个人? 白芡当即没法继续假装淡定,慌忙追出了门。 同时心里暗骂,或许从她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摆在自己眼前的,就只有一种选择—— 取代男主,度过这注定要走到最后一步的夜晚。 简晚清走得很干脆,然而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一点都不想走! 就算女人板着脸说拒绝,她也只是觉得,这样冷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还是好好看,好看得让人,想要看看这张漂亮的脸,红着眼尾淌着泪,呜咽着让自己轻一点的样子。 但她毕竟还是有自尊的,女人拒绝了自己那么多次,就算再喜欢,也绝不可能继续腆着脸往前凑! 不就是个超级好看的女人吗! 酒吧里的美女那么多,她就不信了,自己还真找不到下一个! 没走两步,脸上的自信又垮了。 简晚清委屈,可是她不但好看,还好香,真的好让人喜欢,这样完美的人,自己哪可能找得到第二个嘛。 表面淡定、内心复杂的家伙,就算再不情愿,也还是走到了电梯口。 理智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念想,生怕她又做出没皮没脸的凑回去的举动。 简晚清叹了口气,抬起手,按住电梯的下行按钮。 停于顶层的电梯开始往下,女人静站着,等待电梯抵达。 -- 第108页 这层楼不止一个房间,因而身后响起脚步声时,简晚清并未在意。 她只是暗自希望电梯下来的速度可以再快一点,不然时间越久,她越可能想要违背理智的意愿。 终于,电梯到了。 门开启的刹那,一只手从身后伸来,在简晚清就要抬脚踏进电梯前,一把拽住了她。 女人身上自带的清冷味道和电梯中的冷气味道碰撞。 像是夏季落在白瓷碗中发出一阵响的冰块,撞入碗中那颗裹着冷气的梅子时,所产生的美妙反应。 分外让人心生欢喜之意。 “不做不行?” 简晚清在心底不断给自己下心理建设,这个女人刚才那么狠心地拒绝你!你一定不能再回头!一定不能再回头!一定要狠狠地也拒绝她! 然而实际上,却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身体,连忙转身,主动把人抱住,执拗又难耐地开口:“不行,我想和你做。” …… 屋子暗着。 偶有几缕时长时短的星点串联成线,在空气中摩擦而过。 吟声低低,紧伴着那根根发紧的细长玉指,在人白嫩的肌肤上留下片片晕红之色。 娇嫩的花儿于深夜中傲然绽放,瓣中含着诱人的香,吐出的几点莹露,迷人而勾魂。 白芡冷清挣扎的眼眸隐在夜色中,终是难逃一劫,在人伸了手央求时,低叹道:“简小姐,这是最后一次。” 次日。 先醒过来的反而是简晚清。 她被白芡揽在怀中,鼻间充斥着的,满是女人身上令人着迷的味道。 简晚清微微抬头,安静盯着女人看了片刻,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人的唇角落下一枚若有似无的吻。 下床的动作刻意放得很轻,直到她关上门离开,床上安睡的人都没有睁开眼。 昨夜美好的一切,让人食髓知味,她就像只贪心的狼,没有真正尝上一口肉味,怎么可能轻易罢休? 但在这之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先做个了断。 …… 简晚清推开门。 这是她待了二十多年的“家”。 女人看着端正坐于沙发上的阴沉着脸的男人,在心底冷笑了声,说是家,倒不如说是牢笼来得更贴切。 “昨晚去哪儿了?!”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粉尘味,简晚清一眼就看出了客厅与昨日自己离开时的不同。 ——摆在电视旁的瓷器,没了踪影。 ——放置于墙角的绿植,不知去向。 ——四周长年摆放却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的物品,不难让人猜出昨晚这里经历过什么。 她冷眼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简召樟,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已经带上了往日那副让人畏惧的恐怖神情。 “简晚清,我在问你话,回答我!” 立于身前的男人,高大得像具伟岸的山,却从未给她带来该有的安全感,反而一直重重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找不到能喘口气的时刻。 “我昨天去和别人做/爱/了。” 话音刚落,凌厉的掌风已经朝着她袭来,大掌重重落在脸颊上,直接扇得她一下扭过了头。 “你再说一遍你昨晚做什么了!” 简晚清抬手擦了下脸,偏过头,看着男人眼中盛怒的火光,缓缓地勾起了唇。 半是挑衅、半是解脱地在男人心上割下血淋淋的一刀:“我说,昨晚我和一个女人上/床/了。” …… 简晚清没有赌错,触及了男人最后底线的她,毫不客气地被男人彻底赶出了家。 顶着微肿通红的脸颊站在马路口,微风打在脸上,带来一点火辣辣的疼意,旁边有人好奇地看过来,她并不在意,只是觉得心中无比畅快。 那个牢笼一样的“家”,她终于真正逃出来了。 浑身上下除了一套衣服以外再没有其他东西的简晚清,在一辆空出租车朝着自己驶来时,淡定地抬手拦住了车子。 女人拉开车门坐进后座,抬眸捕捉到后视镜中司机表示询问的眼神:“去XX酒店,谢谢。” …… 白芡不知道女主已经在她熟睡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自己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 简晚清离开两个小时后,她才真正清醒。 女人下楼退了房,看见酒店旁边开着的沙县,转身踏进了门。 原剧情里,女主第二天醒来,立刻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简召樟。 男人一向封建,自然无法忍受这种事。 盛怒的简召樟直接将女主赶出了家门。 浑身上下一点钱都没有的简晚清,漫无目的地在路上瞎逛,很是意外的,偶遇了再次出来狩猎的男主。 渣男藏好了他的肮脏心思,通过他那伪善的表现,一点点地敲碎了女人原本坚硬的心防。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女主对这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上了心,在男人又一次提出交往的请求时,终于红着脸答应了他。 在一个黑暗无助的牢笼中度过了二十多年的可怜囚鸟,自以为是遇见了那个能够抚平自己心伤的男人。 可谁知表面深情的男人,实际上却是玩得很开。 常人无法理解的多p,对他来说都算是开胃菜。 最为夸张的一次,是和狐朋狗友们包下了海边的一幢别墅,连着开了三天三夜的群/交/派对。 -- 第109页 故事的最后,渣男因为滥/交而染上了性/病,而最无辜的女主,却因为被对方传染了同样的病,而死在了她本该美丽绽放的短暂花期里。 这便是白芡必须要阻止女主与男主见面的原因。 ——那个男人,太脏了。 自己昨晚已经成功阻止了一次,在男主因为他的行为自食恶果之前,白芡不会放松警惕。 若是女主将如同原剧情一样从家里被赶出去,那么,她得找个理由把人放在身边看着,避免她和男主接触。 想到这,已经坐在店里的白芡猛地站起。 如果现在的发展与原剧情的一样,那么此时女主应该已经从家里被赶出来了,身无分文只能在街上瞎逛的女主,万一被那个满脑子只有那档子事的渣男盯上—— 她顾不上刚被送上桌还未来得及吃的食物,起身走去窗口前扫码付了钱,加快脚步冲到马路边时,一辆出租车恰好在她面前停下。 白芡停下本准备打开软件叫车的动作,走到后车门外,准备等里面的乘客下车后再坐进去。 车门被推开,女人嫩白如玉的长手出现在眼前,紧接着,她本打算寻找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面前。 两人均是一愣,一时之间,都忘了开口。 直到司机不满的声音从前头传来:“小姐,你还没付钱呢。” 简晚清回过神,还没开口,白芡已经主动替她付了钱。 收到钱的司机,看出来两人应该是认识的,也就没多问一句白芡要不要上车,扭回头,开车走人。 简晚清道了声谢,继而打量她一眼:“你刚从酒店出来?” “嗯,你呢,怎么又回来了?” 两人对话的态度,熟稔得倒像是已经认识了好些年一样。 女人这么一问,简晚清下意识就答了:“我现在没地方可以去了,就回来找你了。” 她解释:“我不会吃白食的,你放心,我虽然表面看起来不像是会干活的,实际上我很能干的,做饭打扫什么的,我都能解决,而且我很好养的,只要你包我吃住,工不工资的,其实我都无所谓的。” 白芡:? 她没记错的话,原剧情里,女主在路上碰到愿意施以援手提供工作帮助的男主时,可是将工作的福利待遇都问得一清二楚的。 怎么现在,别说是否询问缴纳五险一金、周末是否双休之类的条件了,怎么还笨到连工资都能不要了? 而且,她可以肯定,女主所说的很会干活,绝对是在睁眼说瞎话! 但白芡无法拆穿她这个小谎言,而且现在更有必要的,是矫正一下对方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改变的择业观:“简小姐,先不说其他的,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以后你在找工作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说自己不要工资,而且——” “哎呀,我不傻的,怎么可能给人白打工。” “那你?” 简晚清直白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名义上是想给你做保姆,实际上是想做你对象啊。” 白芡:?? “可能在你看来,我突然这么表白是有点太快了,但我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刚见面的人一见钟情,我这个人可能没有多少优点,但唯独一点!”简晚清自信道,“我既然喜欢你了,那肯定要喜欢一辈子的,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主动喜欢的人,所以白芡小姐,请你做好我会追求你的准备!” 白芡:??? “当然,在你也喜欢上我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越线行为的,虽然我也很想为你动一次手,但你如果没点头,我肯定不会强迫你的。对了,白芡小姐,你家现在有保姆吗?” 她被这一团信息量过分充足的话弄得脑袋有些懵,听到最后的问句,下意识答:“没有。” 简晚清笑得更加灿烂,身后原本安分蜷缩着的无形狼尾,暗戳戳冒出了头。 “那么白芡小姐,恭喜你,你现在有一个免费的能够二十四小时贴身照顾自己的居家保姆啦!顺带一提,你的保姆身娇体软易推倒,白芡小姐随时可以对她下手哦。” 白芡面无表情地扫她一眼,身娇体软什么的,倒是实话。 “怕你误会,白芡小姐,我再解释一次,只是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我才这么不设防的,换做是别人,我才不会这样,如果你没有其他问题想问的话,现在就可以带你的小保姆回家啦!” 简晚清的表白大胆又直接,看着白芡的眼神,里头表示喜欢的味道同样浓烈得让人想忽视都难。 和原剧情里的一样,她依然是颗不知何时会自动爆/炸的定时炸弹。 只不过原剧情里,让人担忧的是女主本人——白芡担心她会跟男主碰上。 而现在,除了担心女主会碰上男主以外,白芡莫名对自己的未来也产生了一丝忧虑。 “简小姐,我有其他更适合的工作可以介绍给你。” 女人摇头:“我不需要,我就想给你做保姆!” “……” 大概也觉得自己这样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两人虽然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但真要算起来,其实并没有认识多久。 第一次追求人的简晚清犯了难,犹豫了会儿,退了一步道:“好吧,那你还是给我介绍个新工作吧,一定要是那是种一周有五天都见不到你的那种,不然我怕我看见你了,会没有心思工作。” -- 第110页 白芡:“……” 见她不说话,简晚清急了:“我都答应不做保姆了,难不成你非要这么狠心,让我连喜欢你都不行吗?” “算了,还是跟我回去吧。”白芡揉了揉犯疼的太阳穴, “记住你说的话,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做任何不该做的事!” 要是放这家伙独自在外面,保不齐哪天又和男主碰上,还是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看着比较好。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对自己一见钟情,而且看这架势,短期内估计也不会歇掉这心思。 那她接下来要做的,也就两件事。 一、培养简晚清独立生活的各种能力。 二、拒绝女主!拒绝女主!拒绝女主!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 回家之前,白芡先带着简晚清解决了午饭。 接着又去药店,替人买了可以消肿的药水。 一路上,简晚清的嘴就没停下来过。 “我可以叫你白芡了吧?叫白芡小姐感觉好有距离感啊,我还是叫你白芡好了!” “白芡~白芡~你的名字真好听,就和你的人一样,漂亮得不行!我真的很喜欢你呢!我也觉得好奇怪,看见其他好看的人,我只是觉得长得好看,但是我看见你的时候,我整个心脏都在颤抖,就是那种,就是这个人的感觉,你能懂吗!” 白芡冷静地操控着方向盘:“不懂,我也不想懂,谢谢。” “你不想懂没关系~我有嘴,我可以告诉你~白芡,你还没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会等在那里啊,在碰见我之前,你有对其他人抛过媚眼吗?我是你的第一选择吗?你是我的第一选择,以后也会是我的唯一选择!” “……” “其实我在认识你以前,话不是这么多的,我被我父亲管怕了,别说像现在这样说话了,我连一个朋友也没有。老实说,我其实也不懂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我觉得我就是喜欢你!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想要一直黏着你,想和你一直做昨天那样的事,我有好多好多以前从没想过要做的事,但昨天遇见你之后,突然它们就一起从我脑子里冒出来了,所以我觉得,这一定就是喜欢了!” 逃出笼子的小囚鸟,并不在意自己的感情能不能得到回应,她只是觉得,这样子能够告诉白芡,自己好喜欢她,就已经是一件让人开心雀跃的事了。 如果还能做更亲密的事,那就更好了! 满心欢喜、暗自期待即将迎来新生活的简晚清,跟在女人身后踏进房门,结果意外地,看见了鞋柜上正摆着一张温馨的合照。 如坠冰窖的女人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被欺骗的表情,她直勾勾地瞪着照片里被原主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幽怨哀伤地痛斥道:“你都已经有孩子了!昨晚居然还勾引我!现在把我带回来,是想让我为爱做三吗!你这个狠心的渣女!” 作者有话要说:  白芡:谁敢再说我受?下回直接拉灯!(威胁.jpg) 题外话,上个世界如此纯洁是小傅设定得太小了,高中生啊!哪下得去嘴!所以这个世界,懂都懂!怎么一个个都怕我刹车???我平时发出来的文字,看起来像是不敢上路的人吗?(委屈到要你们用力夸夸才能平静.jpg) 第48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3) 白芡虽在她前面进的门, 却比她晚一步发现那张合照。 看清照片上那张浅笑的脸,她先是一愣,很快又想起来原主的经历, 这才松口气。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她还是清楚的。 同为单身女性, 在酒吧邂逅并且一同前往酒店来场不伤害任何人的一/夜/情——这种事真要算起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若是其中一方是有家室的, 那这可就不是件寻常事了。 白芡虽没看见身后人的神情,但大概能通过她说刚才那句话时的语气, 来推测出对方此时会有什么表情, 念及此, 倒是有种诡异的欣慰之情冒出来。 别的方面不说, 至少在这种事情上,简晚清还是知道分寸的。 要是这家伙刚才说出的是“知三当三”之类道德感为零的话, 那她不但要帮助这家伙掌握独立生存的基本能力,还得矫正她扭曲的三观。 显然,要改变一个人的固定认知, 不可能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白芡思考得有点深,一时太过出神, 也就忘了身后,还有个受到刺激的人还在等待自己的解释。 一直没听到对方回答的简晚清,将女人出神的沉默当成了心虚的默认。 一分钟前跟着进门的她有多快乐和期待,现在就有着同样程度的埋怨和委屈。 她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一时之间, 慌乱得根本无法用一个简单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 真要描述的话,那大概就是一种,咬了一口心心念念的蛋糕, 满心欢喜地咽下去,结果吞完后发现底下不但有虫子在爬,中间还长出了绿色霉菌的让人想吐又想哭的感觉。 女人低落的情绪刚冒上来,还没化成实质性的东西从眼眶滑落,就听到白芡后知后觉的解释:“是我朋友的小孩,两年前,我朋友因病去世了。” 简晚清的脸色瞬间改变。 先是懊恼自己误会了女人,又担心女人会因为自己的话而不高兴,接着开始思考如何能为自己找个补,最后,什么理由都找不出来的简晚清,还是决定诚实坦白。 -- 第111页 她讪讪地嚅声道歉,表情里透着让人不忍责怪的懊悔:“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误会你的,我这个人有个改不过来的毛病,嘴总是会比脑子快,因为这个毛病,从小到大没少被我父亲打过,但就算这样,我也还是改不过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因为我骂你不高兴了,对不起嘛,我——” 白芡已经领教过女主一路上在副驾驶座上施展的话痨能力,估计着自己要是再不开口,这家伙多半能持续不断地说下去,连忙打断她:“简小姐,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我刚才一时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才没有及时跟你解释。” 简晚清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她:“你是不是平时对你女儿不太好啊,不然她这么大个人,你都能给忘了?” “……”白芡无法解释自己和小姑娘真正的关系,索性不再多提,转移话题道,“别在这站着了,先进屋吧。” “没有我的拖鞋。”简晚清很轻易地就被带跑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剩下的一双儿童拖鞋,苦恼道。 女人沉默,转过身重新换回刚脱下的鞋:“算了,还是先带你去买点生活用品吧。” 简晚清冲着她晃了晃自己手里提着的药袋:“但是我脸还没涂呢,刚才要不是你开去了药店,我都忘了自己脸还肿着呢,白芡~你对我真好,我更喜欢你了!” 回来的路上,女人的嘴就跟激光枪一样,啪嗒啪嗒地没停过,不管说的什么话,围绕的中心主题就是一个——花式向白芡表达自己的喜欢。 一开始她还试图让人闭嘴,发现行不通后,索性放弃任由她说,话听得多了,自然就习惯了。 现在再次听见简晚清直白的表达,白芡半点情绪波动也没有,心如止水地无视对方的话:“那就把药带下去,在车里涂吧。” 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两人坐了电梯下去,落到十楼的时候,走进来一对母女。 小姑娘被女人拉着,本来正仰着头叽叽喳喳地跟妈妈说着幼儿园里发生的趣事,结果一看见电梯里微肿着脸的简晚清,叭叭的小嘴顿时就闭上了。 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很快带上一点怜惜,偏头看向她边上的白芡时,怜惜又变成了害怕和愤怒。 大抵是女儿的突然安静让人觉得不太适应,原本正盯着手机屏幕的女人偏头,温和问:“囡囡,怎么了?” 小姑娘收回视线,单纯明亮的眼里满是坚定,她扯了扯女人的衣角,软乎乎的小手朝着她示意地招了招。 女人顺从地低下头来,小姑娘自以为被压得很轻的声音,清晰地在电梯内响起:“妈妈!我们快点报/警吧!这个漂亮的姐姐好可怕,她把她边上的那个姐姐的脸都扇肿了,妈妈,这是不是就是电视里放的家暴啊,那个姐姐好可怜啊,她都不敢离那个漂亮姐姐远一点,一定是被打怕了,我们快帮她报/警吧。” 童言无忌的话,换来的是一室缄默。 见自己的妈妈不说话,小奶团急了:“妈妈,我们老师说了,要帮助弱小的,现在——” “小朋友。” 简晚清的开口,打断了小姑娘的话。 她扭过头,说人悄悄话却被抓包的小表情倒是可爱,小团子糯声道:“姐姐,怎么啦?” 女人指了指身旁的人,冲着她笑:“姐姐很谢谢你,但是姐姐没有被她家暴呢,所以你不用替姐姐担心,如果姐姐真的被家暴了,姐姐自己会去找警察叔叔帮忙的。” 小姑娘明显不相信:“但是姐姐你的脸都肿了,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和妈妈加起来一共有两个人呢,如果她要打你,我们会保护你的!” 眼见误会越来越深,事件的另一主角终于不再当个沉默的旁观者。 她下意识垂眸,瞥了眼仅到自己大腿过的小姑娘。 女人再平常不过的一眼,却因为那副习惯性抿唇不笑的冷淡神色,被小姑娘硬生生地看出了一丝威胁恐吓的成分。 白芡来不及开口为自己解释一句,就因表情太过冷然而吓懵了片刻前还一副义愤填膺样的小家伙,她红着眼眶,下意识喊最让自己有安全感的人:“妈妈,妈妈。” 小女孩话音刚落,电梯就恰好到了。 女人弯腰把小奶团抱进怀里,朝着两人道歉:“不好意思啊,前两天老师在学校教了些孩子遇到糟糕的事情要勇敢求助的事,所以现在才……” 简晚清表示不介意地摇了下头。 女人走出两步,像是决定了什么,又转身,认真询问:“不过女士,你真的是安全的吗?” 简晚清眨了下眼,眉目中干净得找不到一丝隐藏与撒谎的味道:“我是个短视频的演员,刚从片场回来。” 对方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冲着她抱歉一笑,抱着小孩离开。 大敞的电梯门在两人抬脚离开的刹那开始闭合,简晚清下意识要伸手去按,听见一直没说话的白芡突然开口:“简小姐,没有想到你说谎话的能力这么强。” 按电梯按钮的动作顿住,女人笑着解释的同时,电梯门彻底关上,将两人封闭在了只剩彼此的小世界里。 “我没有说谎呀,这本来就不是你打的。” 白芡扭头,看着她的眼神,一时有些复杂:“我指的是,简小姐所谓的,被家暴了会去找警察帮忙的事。” 简晚清从没落过笑容的脸,因她这句莫名的话而微微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成之前那副眉眼含笑的模样。 -- 第112页 “他就打了我一巴掌,算不上家暴,而且——” 她试探着伸出手,在触及女人置于身侧的手时又停住,最后没有勾上,而是如她之前所说,“没有对方的同意就不会有越线行为”地将手又放回身侧,开口:“来找你,不是比找警察更有用吗?警察或许只会以家务事自行解决的说辞来让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但是,你不一样,你带我走了。” 简晚清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完,重新扭过身子,按下电梯的开门键。 她先一步走了出去,站在门外半扭过头对着里头未动的人道:“走呀,不是要去给我买东西吗?” 白芡的视线停在她瘦弱的脊背上,顺着她目光所抵达的方向,似乎能透过对方那一层单薄的布料,捕捉到竹子制成的长鞭落在那上面留下的血痕。 她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一句玩笑话。 ——有那么一段时间,女主因为不够听话,而被自己的至亲之人无情地用鞭子体罚过。 创痕已经被重新长出的嫩肉覆盖,受伤的人,也能够用再平淡不过的口吻,玩笑性地简化那段非人的遭遇。 ——好像什么都过去了。 白芡往前迈了一步,她主动伸出手,拉住了女人试探过又往回缩的手。 “走吧,带你去买新的东西,迎接新的生活。” ——现在开始,就让我帮助你,让它真的都过去吧。 …… 白芡系好安全带时,绕了一圈从副驾驶那边上车的简晚清,正好将门关上。 砰的一声响起,女人伸过手,替她翻下遮阳板,那上面有个小镜子。 “你先把药涂了吧。” 简晚清顺从地解开袋子,拧开盖子后,用干净的棉签沾了点消肿药膏。 她抬头盯着前方的镜子,捏着棉签一端,作势要将东西往脸颊红肿的那一部分抹。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身子的自我抵触,在药膏就要贴上脸时,脑袋控制不住地往后一退,精准地避开了那一坨东西。 前后试了三次,都以药膏无法成功抹到自己脸上而宣告治疗失败。 简晚清扭头,委屈地看向围观了整个过程的白芡:“我怕痛,不敢涂,白芡,你帮我涂行不行啊?” 女人质疑:“我涂你就不躲了?” 她点点头:“我会尽量控制自己不动的。” 虽然无法理解对方为何会有此般生理反应,白芡还是答应了这件差事,从女人手里接过棉签,道:“把脸凑过来。” 微微红肿的脸颊朝着人靠近,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了,简晚清才堪堪停下:“这样可以了吧?” 白芡淡定地伸指点在她的额头,施力将人的身子往后推开一些后才开口:“这样的距离才刚刚好,我要开始涂了,你控制一下,别像刚才那样瞎躲。” 简晚清才点一下头,就被人无情制止:“嘴巴告诉我就行,身体不用动。” “好的!” 棉签朝着人靠去,眼看着就要触到,对方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往后躲。 白芡:“……” 女人很是无辜地道了声歉,然后真诚提议道:“白芡,要不你□□一下我吧?就像昨晚酒吧前那样,朝我抛个媚眼就行,我被你迷得晕晕乎乎的了,自然就不会乱动了,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有个鬼的道理,别的不说,她昨晚看的那一眼,能叫媚眼吗?!! 白芡没有纠正对方的用词错误,而是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干脆利落地捏住了简晚清的下巴,紧接着重新上手,将那坨药膏,终于成功涂在了女人脸上。 许是她用了不少力把人控制住的原因,这一回直到她帮忙涂完药,对方都没有再不安分地动过。 眼看着最后一点也要被涂抹均匀,安静着的简晚清突然开口:“白芡,你这样捏我下巴的姿势好适合跟我接吻啊,要不,你再顺便亲我一下吧,我保证,这回绝对不会躲的!” 白芡:??? “既然开口了,那我就直说了,白芡,我们接吻吧!” 女人放弃处理最后一部分,一把松开捏着她的手,边坐回驾驶座,边咬牙道:“简小姐,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答应过我,以后不会再做这些越线的事吧?” 简晚清的小心思已经活跃起来,再让她消下去,无异于是让一只饥饿的狼放弃追逐眼前只有几米远的可口兔子。 没有系上的安全带帮助她拥有了最大的活动空间—— 女人从自己的那侧探过身子,主动将脑袋朝着对方凑上去,不染而粉的嫩唇有着最适合接吻的形状。 她微微嘟起,邀请人品尝的动作自然又迷人得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厌恶之情。 “我的确没有强迫你呀,我是在拜托你,白芡,求求你啦,我真的好喜欢你呀,你就亲我一下嘛。” 换作是其他任何人,估计早在女人凑过来时就忍不住主动吻上去了。 偏偏她面对的是白芡,一个只允许自己和女主的越线行为停留在昨晚的人。 女人淡定地再次捏住对方的下巴,在人眼里迸发出明亮的期待之光时,非常没有人性地将人往副驾驶座上一按。 简晚清就像只无助的小鸡仔一样,被无情地控制在了位置上。 “简小姐,麻烦把安全带系好,我们要出发了。” -- 第113页 ——面对美色的诱惑,最好的拒绝办法,就是无视美色本人。 简晚清委屈巴巴地扯下安全带往扣上一按,啪嗒一声落好锁时,车子也同时开了出去。 “你为什么不亲我啊,我对我的样貌还是挺自信的,难不成是我刚才离你太近,脸太大了,你觉得不好看,所以才不肯亲我?” 她自顾自说着,微抬下巴,对着小镜子仔仔细细照了照自己的脸,目光触及那一片还未消退的红肿时,了然道:“难怪你不喜欢,我刚才都没仔细看,现在看清楚了,才发现这一块还挺夸张的,你刚才买药的时候,有没有问医生要涂多久才能消肿啊?” “没问,怎么了?”只要简晚清的话里不含任何表白之类的成分,她都能如实回答。 “我想早点消肿,再像刚才一样拜托你亲我呀,白芡,下次我的脸变正常了,你是不是就能亲我了?” “……” “对了,我还是觉得骗人好像不太好,不好意思啊,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 白芡:“嗯?” 简晚清羞涩道:“我其实不怕痛的,刚才那么做,是余光正好看到你在看我了,我想让你帮我涂药,所以才假装身子会自己躲的,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要骗你的,我想和你有亲密的接触,就算是涂药这种事,我也想让你帮我!白芡,我都主动坦白了,你应该不会生我气吧?” “……”女人黑下脸,“简小姐,要不你真的去演戏吧,别的不说,你演技还是挺好的。” “那不行,明星不能谈恋爱,我才不要当明星,我是一定要和你谈恋爱的!” 她随口问:“谁和你说明星不能谈恋爱的?” 简晚清愣了下,然后挠挠头:“欸,你倒是问住我了,没人和我说明星不能谈恋爱啊,那我怎么会这么说?没事,这个不重要,反正我现在就一个目标,追到你,然后和你谈恋爱!” 白芡再次无视她的话,打着方向盘,随着前方的车子,一同在十字路口转了弯。 “白芡,你能不能别叫我简小姐啊,我都不叫你白芡小姐了,你能不能学我,叫我晚清啊?” “我觉得还是简小姐比较好。” 她有种直觉,在各种方面都能找准机会得寸进尺的家伙,一旦名字这个突破口被打开,难以保证接下来还会不会有什么继续被打破。 未免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把一切不安分因素排斥掉得好。 简晚清有点小难过,但脑中一个画面突然闪过,白净的耳垂,在无人看见的时候,爬上了一点红。 夜色中,女人泛凉的唇,终究还是无奈地压了下来。 低哑清冷的话,将一切的暧昧推至令人着迷的高/潮—— “简小姐,只能再亲你一下,别再撒娇了。” 简晚清回味般地舔了下唇,好像简小姐,比晚清更好听呢。 白芡如果知道对方脑子里已经在自动播放会被打马赛克的小电影,绝对会顺从地改个称呼。 可惜她并不知道,反而还因为女人的安静,而暗自松了口气。 白芡去的这家超市很大,各种必备的生活用品它都有。 两人逛了近半个小时,才算把简晚清想买的东西都买齐。 超市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只要实付金额超过一定数额,今日购买的东西都能在当天由专门的送货人员送上门。 白芡填好地址,就要推着清空的购物车离开,被人扯了扯袖子,扭头,对视上简晚清央求似的表情。 “我会好好干活的,除了这些生活用品,可不可以让我买点吃的呀?” 又过了半个小时,车子再次被装满。 简晚清乖乖巧巧地跟在女人身边,听到那持续不断从扫码机传出来的滴滴声,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拿了太多东西,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白芡道:“我以为就拿了几样,结果没想到最后加起来,居然有这么多,好像真的买的有点多了,要不我还是拿掉一些吧,这些感觉都够我吃一个月了。” “想吃就买,这点东西我还是买得起的。” 白芡付完钱,提过装好的两大袋零食,瞥一眼身边陷入了思考而有些出神的家伙,唤道:“走了,回家。” 简晚清呆愣愣地跟着她走出一段后,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怎么了?” “白芡,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种莫名的欣慰感再次冒了出来,白芡的声音带上一点安抚的柔意:“现在你刚开始新生活,需要别人的帮助都是正常的,等你再适应一段时间,你就该学会独立了。你未来在我家帮忙的这些日子,我都会按时给你正常工资,这些钱你自己支配,我的建议是,除了必要的开销外,再将一部分存起来,学会理财,我认为是每个人的人生中都该懂得的一件事,时间还有很多,以后你有什么困惑,都可以问我。” 简晚清:“白芡,你帮了我这么多,又说没有喜欢我,那你到底图什么?你又不姓雷。” 她自然无法告诉她真相,好在她已经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如果昨晚我们没有做到最后,那么今天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管你。” “所以,是因为拿走了我的第一次,你觉得愧疚,所以才对我这么好?” 女人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 第114页 ——她都这么承认了,这一回,应该能把这家伙的心思给打消了吧? 简晚清安静数秒,终于开口。 “那你要不要再愧疚一点?我的第二次也可以给你的!今晚就可以!” 第49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4) 眼前的家伙说话时, 漂亮的眼睛里亮闪闪的,整个人都仿佛在发着光。 像是一只摇尾祈求主人给自己吃肉的小馋狗,可爱得不行。 如果她说的是其他正常的请求, 白芡想,自己大概很难不答应她。 可听听她现在说的是什么?!! 白芡稳了稳心神, 才没有被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气到, 她眼观鼻鼻观心, 生硬地直接转移话题:“简小姐,你应该没有其他东西要买的了吧?没有的话就走了, 回家。” 那双明亮的星眸, 听见“回家”二字时, 瞬间迸发出更加璀璨的光。 她用力点了点头, 扬声道:“好!我们回家!” 女人手里提着两大袋东西,眉也未皱, 抬脚就朝超市的出口处走去。 简晚清伸出手帮她分担了其中一袋,身体因而变得离她很近,她能闻见女人身上独特的让人迷恋的味道, 秀鼻浅嗅一口,直言道:“白芡, 你身上真的好香呀,我好喜欢!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完美!完美得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我不喜欢的,白芡~我真的好喜欢你呀!” 白芡没回答。 简晚清并不在意,又走出几步后, 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置于身侧的左手,精准地往旁边一探,一把拉住了女人空着的右手。 白芡下意识躲了一下, 对方却铁了心要跟拉她,让她躲过一次后,找准时机,终于成功攥住了她。 女人试着往回缩,被对方紧紧拉着,分开不得。 “简小姐,麻烦松开你的手。” 简晚清拒绝:“不要!刚才在电梯里你主动拉我了,这样子算下来,不就说明了和我牵手,并不是越线的事!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不管去哪儿,我都要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拉着你!” 女人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简小姐,今天有几度你知道吗?先不说其他的,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手很黏吗?” 简晚清不由得在她掌心蹭了蹭,半点黏腻感都没有,她委屈:“哪有手汗嘛,你瞎说!再说了,是你刚才先在电梯里拉住我的,我其实一开始根本不敢拉你的,是你给了我得寸进尺的借口,你种的因,就得你来承受自己的果!” 白芡简直要被她的流氓逻辑气笑:“简小姐,所以你的意思,这还是我的错,怪我了?” 她摇头:“怎么可能怪你嘛,我在感谢你!白芡,谢谢你!给了我以后都能牵你手的机会!”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给你这样的机会,简小姐,我再说一次,麻烦把你的手松开,谢谢。” 简晚清整个人都蔫了,扁扁嘴,不高兴地控诉:“你总是这样!昨晚在酒吧门口也是这样!明明是你先亲我——” 白芡连忙打断她:“简小姐,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分寸感吗?有些话,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说说也就算了,现在是在外面,你也要这么不顾场合地说吗?” 她的声线微低,本是平静的话,被这清冷的腔调过滤,听在人耳朵里,倒是多了一分责怪训斥的味道。 简晚清就是这么以为的,听她说完,身后那条无形的大狼尾,委屈地蜷缩成了一团,但这低落的情绪没出几秒,就瞬间又雀跃起来。 没抓住重点的家伙激动得很:“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就可以说这些话了吗!” 女人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简小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咱俩独处的时候,你超过三分钟不说这种话,算我输。 简晚清不觉害臊,反而洋洋得意道:“我早就跟你说啦,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所以在你面前,我才有用不完的精力,说不完的话,是不是很神奇!我也觉得好神奇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的力量吗!” 白芡识趣地不再回应。 ——或许不是因为爱情,纯粹只是你话痨而已。 两大袋东西被放进后备箱,简晚清盯着其中一袋看了几眼,自信满满地承诺:“今天买了这么多菜,白芡,你今晚要有口福了,我会做一大桌子好菜给你们吃的!” 白芡:“简小姐,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女主在原剧情里,可是炸过厨房的,在她教会人做饭以前,可不敢让这家伙进厨房。 …… 超市送货上门的速度快得有些出乎意料。 两人到家没几分钟,门铃就被按响了。 送货小哥满头大汗,很明显,搬这一堆东西,费了他不少劲。 白芡和简晚清也没闲着,帮着一起将东西拿进空房间。 有两人的帮忙,原本需要小哥来回跑三趟的东西,一趟就搬完了。 女人进厨房给人拿了瓶水,送走了人,回来看见简晚清已经挽起袖子,开始收拾自己未来的房间了。 她没进屋,站在门边,叩指敲了敲房门:“简小姐,东西就先放着,晚点再收拾吧,小念快要下课了,我们现在开车过去接她,差不多能赶上。” 白芡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女儿后,很多属于原主的东西,就跟她自然而然地融合了。 -- 第115页 ——好比在照顾小孩这一方面。 简晚清刚将被芯从包装中取出来,闻言,停下了动作,她表示困惑地歪了歪头:“小念应该是小学生吧?今天不是周日吗,那她为什么还要上课?是因为成绩不太理想,所以你给她报了补习班吗?” 白芡简单解释:“她喜欢画画,就给她报了个绘画兴趣班。” 女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像是陷入了何种思考,跟着白芡下楼时,一反常态地一直安静着。 直到坐上车了,才开口:“白芡,你借我点钱吧?” “嗯?” “我想给小念买个见面礼,她既然喜欢画画,那送她和画画有关的东西,她应该会喜欢吧?” 白芡没想到简晚清难得沉默是因为在思考这个,笑了笑:“行啊,但是今天来不及了,明天等她上学了,再带你去买吧。” 简晚清刚要将安全带扣上,听到她的话,突然又将手松开了,安全带咔嚓一声弹回去时,女人已经推开车门站在了车外。 “简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简晚清一脸认真:“那我今天先不见她了,你等下接到她以后,先别告诉她家里多了一个人,我今晚先在房间里躲一晚,等明天买到礼物了我再见她。” 白芡无法理解她这奇怪的脑回路:“这有什么区别吗?” “不是见面礼吗?要是今天见面明天才补给她礼物,那就不能叫见面礼了啊。” “……”好像很有道理。 “那我先上去了,你把小念接到以后,车子开得尽量慢一点好不好?我现在上去给你们做饭,待会儿你们到家,就能直接吃了。” 白芡瞬间不再淡定,忙出声制止可能要炸厨房的家伙:“等下路上会经过文具店,到时候你动作快一点,下车去挑一个,这样总行了吧?” 简晚清眨眨眼,在她无奈的眼神中,乖乖地重新上了车。 她感动得不行:“白芡,你对我真好!你放心,我不会吃小念的醋的,她既然是你的女儿,那自然也是我的女儿,虽然我没照顾过小孩,但是没关系,我从今天开始,就会开始学习当一个好妈妈的!” “……” 想到什么,简晚清又从口袋里掏出吃完饭后白芡带自己去买的手机。 动作有些生疏地在屏幕上来回划了几下,终于找到那个藏在软件合集第二页里的备忘录。 女人打开它,细长的手指,一个字一个字不是很熟练地敲打着手机键盘。 ——小念的喜恶。 颇有仪式感地打完最后一个恶字,简晚清盯着屏幕,开始询问身边开车的人:“小念最喜欢什么啊?” 于念念是原主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她这么一问,白芡几乎不用思考,就再自然不过地把了然于心的答案告诉她。 “她喜欢蓝莓。”说完又失笑道,“但是又不喜欢蓝莓制成的任何东西,她只是纯粹喜欢蓝莓。” 简晚清点点头,在备忘录里记下于念念的喜爱之物。 “那她最讨厌什么呢?” “她最讨厌谎言,任何形式的谎言。” 女人再次表示明白地点头,写完谎言二字时,还无师自通地在这一行数字的最后添了个突出性的星号。 “小念今年几岁了?” 一问一答的声音,在车厢内响了一路。 …… 两人最终还是晚到了两分钟。 到培训班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只剩下于念念一个人。 她骨架小,再加上人长得瘦,单从外表看来,常会被别人误会是刚上一年级的小孩子。 实际上明年就要升上初中的小姑娘,此时正坐在第一排,埋头在那安静地作画。 她画得很投入,直到白芡站在她面前了,才似有所察地抬起头。 看见是她,本就温软的小表情,更是带上了讨喜的笑意。 “干妈,你来啦?” 白芡一边帮她一起收拾,一边给她介绍自己身边的人:“这是干妈的朋友,接下来一段时间要住在我们家,小念以后叫她‘简阿姨’就行。” 于念念这才发现白芡边上还有个人,小姑娘扭头,看向她身边的漂亮女人,懂事地叫人:“简阿姨好。” 简晚清来之前有多自信,现在真的和于念念见到面了,表现得就有多怂。 她原本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听到小姑娘喊的那句软软的“简阿姨”时,白净的脸,唰地一下,便如火燎山野般遍布了红。 简晚清张开了口,却因小姑娘的注视破了防,对方只是单纯好奇,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恶意,她却莫名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紧张发颤的手,下意识地将手上的东西啪一声拍在了桌面上。 这突然的声响把一旁的白芡都给吓到,她偏过眼神,还没询问一声,就听见在自己面前什么话都敢乱说的家伙,第一次用如此细弱的声音开口:“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声音太轻了,但腔调又软绵绵的,就像是小奶猫伸出粉嫩的幼爪在人的心上勾了一下似的。 ——痒痒的,有点挠人。 “念念妈妈,你们还没走吗?” 过来检查教室的老师从门外进来,出声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白芡应她一声,拿上于念念的东西后,再自然不过地拉住小女孩的手,带着人离开。 -- 第116页 女人跟在她身边,既没有拉她,也没有说话,整个人像是彻底转了性。 走到门边的时候,简晚清下意识就要拉开副驾驶这边的门。 余光瞥见车后座里端正坐着的小女孩,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猛地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抬脚,走到了后车座的门边。 简晚清坐到了于念念边上,小姑娘冲着她甜甜地笑:“简阿姨,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建设的家伙,因为她这句话,瞬间又无法冷静。 脸上发烫的热意不仅没褪,反而还比刚才更红了。 简晚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偏会在于念念面前如此不自在,但她深知自己是要和小孩打好关系的,女人暗自吐了口气,咬牙逼着自己开口:“小念你好——” 视线触及小女孩那双琉璃般单纯干净的眼,神经一下又短了路。 原本想说的“小念你好,我是你干妈的朋友,希望未来我们可以好好相处”,硬生生变为了磕巴紧张的”小念你好,我、我想做、做你的妈妈!” 白芡:??? 于念念:??? 话音一落,简晚清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慌忙想要解释,结果越抹越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喜欢你的干妈,所以想和你的干妈一起照顾你,小念你放心,以前干妈对你有多少爱,以后我们一定会一起,给你双倍的爱的!” 她脱口而出的解释,实际上全是她的心里话。 而在她说完这段话的同时,心头那股从见到于念念的第一眼开始就一直压着的无名紧张感,突然就消失了。 如果简晚清在这之前看过一些相关剧情的电视连续剧的话,那一定能知道自己现在为何会这样不正常—— 那些第一次上门见伴侣父母的主角,也都会这么紧张的。 ——只不过她见的是心上人的女儿罢了。 前方的司机小姐顿时黑脸:“如果你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和小念交流,那我建议你还是闭嘴的好。” 紧张感消失,简晚清恢复如初,知道车里还有个小孩子在,她识趣地没有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不是你跟我说的吗,小念不喜欢别人跟她说谎,我不想她讨厌我,自然只能和她说真话了!” 白芡不准备跟她争,万一这会儿争过头,这家伙当着小孩的面说了些不该说的,那可就糟糕了。 她看了眼后视镜,瞧见小姑娘的表情没有变化,这才松口气,道:“小念,你别听她乱说,我和你的简阿姨就是朋友,没有其他关系的。” 于念念的脸上却反而露出了一点自责:“干妈,你是不是因为怕我多想,所以才不肯承认你和简阿姨的关系的啊?” “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我很高兴的,在今天以前,我还一直担心干妈是不是因为我,才一直不谈恋爱的,现在知道你谈恋爱了,我真的很高兴的,所以干妈,你真的不用因为我,委屈你自己的人生。” 她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干妈,你能和简阿姨谈恋爱,真的太好了。” 于念念自责又为她感到高兴的矛盾模样,让人看了,分外觉得心疼。 白芡原本想要继续解释的话,在看见她这副懂事乖巧的神情时,突然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还不等她想出处理办法,事件的另一当事人,得寸进尺地帮助小家伙加深误会:“那小念,你是同意简阿姨以后和你的干妈一起照顾你了?” 小女孩笑得很甜:“干妈喜欢,我就喜欢。” 白芡:“……” 干妈不喜欢!!! …… 被女儿误会自己和家里本来要帮忙干活的居家保姆有一腿,将会发生什么事? 白芡站在一旁,生无可恋地看着梳妆台前正在温馨讨论简晚清的生活用品该如何摆放的一大一小。 “简阿姨,干妈房间里已经有镜子了,你怎么还买了新的镜子啊?” 简晚清诚实地回答:“本来我是睡家里最后一个空房间的,但是现在因为有你,我就能搬到主卧来了。” 于念念不太理解:“是干妈打算让简阿姨住空房间的吗?为什么啊?还有,为什么说是因为我,简阿姨你才能搬到主卧来啊?” “没有小念,你的干妈不会和我谈恋爱啊。” 小姑娘更加困惑:“简阿姨你不是和我干妈早就谈恋爱了吗?为什么是因为我才恋爱啊,难道,你们是刚确认的恋爱关系吗?” 简晚清将她不擅长说谎的人设诠释得清清楚楚:“其实我和你干妈是昨天——” “昨天确认的关系。” 在一旁保持沉默的白芡,终于在女人可能说出非常惊悚的话之前,适时地出声打断。 说完,无视简晚清瞬间激动的神情,冷静地冲着于念念道:“小念,我没记错的话,你昨天还留了一篇日记没写对吧?这里就让大人来收拾吧,你先回房把作业完成了,有什么想和你简阿姨聊的,晚点再聊也没事。” 小姑娘乖乖地离开。 她一走,白芡脸上的柔意就散了。 “简小姐,以后在小念面前,希望你不要提任何一句有关那晚的话。” 简晚清委屈:“我又不傻!小念才多大,我怎么可能跟她说这种事,而且,我很清楚的,这种事在你面前说是情/趣,在别人面前说,可能就是骚/扰了。” -- 第117页 白芡因为“情/趣”二字僵了僵嘴角,很快恢复脸色,开始跟她讨论更重要的事:“由于简小姐你的措辞不当,现在造成了小念对我们之间关系的误会,小念是怎么想的,简小姐应该也很清楚,她安全感还是不太够,所以我也没法跟她解释我们的情况,接下来一段时间,就麻烦你在小念面前和我扮演一段时间的假情侣了。” 简晚清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层失望之色:“啊?就一段时间啊,你好小气啊,其实我跟你扮一辈子都可以的。” 白芡:“……” 想到什么,女人又摇摇头:“啊,不行不行,不能扮一辈子,我以后可是要跟你真的谈恋爱的!那就扮一段时间好了,我如果表现得好,可不可以在后期转正,和你真的恋爱啊?” “简小姐要我再用同样的话回答你吗?” 简晚清瘪瘪嘴:“不用,我都记住了,哼,现在说不喜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喜欢!” 白芡没接茬:“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简小姐,虽然我们现在是住一个房间,但我的房间足够大,地上铺一铺,还是可以躺个人的。” “我不要!我才不要睡地上!” 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淡定道:“好的,那简小姐睡床,我睡地板。” “不行,我要和你睡!白芡,你这样太残忍了,让我可以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又不让我跟你一起睡,那我以后每天都要失眠的!” 白芡随口道:“那我干脆和小念说,你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所以还是决定自己睡空房间好了。” 简晚清连忙改口:“好嘛好嘛,那就分开睡。” “不用了,我发现我刚才随口说的理由,的确就能够解决现在的住房问题,简小姐,麻烦把你的东西收起来吧,恭喜,空房间再次属于你了。” 简晚清登时急了:“你要是赶我去空房间,那我就去跟小念说你因为她而狠心地非要跟我分手了!” 白芡蹙眉:“你这是打算拿小念威胁我?” 她不满地痛斥:“明明是你先威胁我的!那我就不和你睡一张床了嘛,我乖乖睡地上,你别赶我走。” 白芡终究还是担心于念念会多想,毫不意外的,败下阵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我去做饭,你自己把你的东西整理一下。” 简晚清不再收拾,抬脚就要跟她一起走:“我来你家是来帮忙干活的,做饭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做!” “你确定你会做?” 见她还是如此自信,白芡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怀疑。 现在的女主和原剧情里的女主确实有很多地方不太一样,那么,原剧情里不会做饭的女主变得会做饭了,好像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简晚清脸上的自信,在女人质疑的眼神中,一点点地瓦解。 她飘忽着视线,一时心虚得连声音都低了很多:“嗯……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学东西一向很快,做饭这种事,我肯定也很快能上手的!你只要给我一个尝试的机会,我很可能会还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的!” 白芡无语,惊喜?把厨房炸了的惊喜吗? “简小姐,做饭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今晚不想睡觉了吗,先把被子这些弄好吧。” 简晚清无辜:“啊?你要我自己包被子啊,可是我只会摆东西……” 白芡早有所料,无奈地叹口气,从女人手上接过被她成团抱在怀里的被芯。 东西并不重,被她顺手朝着床头的方向一抖,就平整地摊了开。 她接着拆开成套的床上用品,找出被套后,也跟被子一样抖过一遍,就将它摆在了被芯上。 白芡动作细致地给她展示了一遍。 包完以后,又把套好的被子拆了,退开一步给人让位:“简小姐,刚才我示范过了,现在你自己来试一下吧。” 简晚清迟迟没有回答。 白芡扭头,瞧见了身边人明显出神的样子。 “简小姐?” 刻意加大一点音量的叫唤,终于让人回过神。 “啊?怎么了?” “刚才我是怎么包被子的,简小姐你都看到了吗?” 简晚清直勾勾地盯着女人捏着被子一角的手,道:“白芡,你的手好漂亮啊,我好喜欢。” 一想到这只手曾沾染过何种东西,一向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难得红了脸:“下一次,在它动手之前,让我先舔舔它吧。” 白芡:??? “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啊?我光顾着看你的手了,没听到你在讲什么,不好意思啊。” 白芡被这满脑子某色颜料的家伙气得彻底没了原本的心情,面无表情地重新套好被子,叠完后放至一旁,起身出门:“我去做饭,剩下的,简小姐就自己来吧。” 女人去拿了瓶冰箱里的水,喝下一大口后,心头的郁闷才算被清空。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能够适应那家伙时不时脱口而出的乱七八糟的话了,结果事实证明,没有底线的人,永远能在新的时候刷新其他人的下限! …… 入睡前,简晚清去了一趟于念念的房间。 她像之前在车上询问白芡时的一样,选择用备忘录记下于念念的回答:“小念啊,阿姨想问你几个有关你干妈的问题可以吗?” 小姑娘困惑:“简阿姨,你了解的应该不比我少吧,为什么还要问我啊?” -- 第118页 “我和你干妈没认识多久,还有很多关于你干妈的事情没有了解,你和你干妈认识得比较久,肯定比我了解她。” 于念念点点头:“可以呀,那简阿姨你想问什么呢,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简晚清揉揉她的脑袋,真乖! 如果白芡这会儿能过来看一眼,就会发现屋里的画面奇怪又好笑。 拿着手机不断在屏幕上打字的女人,表情在扭头看向身边的小孩时,总会不自觉地变得严肃。 单从她的表现看来,会让人以为她问的是些涉及国/家/机/密之类的话。 然而实际上,她只是在做问卷调查一样地问对方—— “你的干妈吃葱吗?” “香菜呢?” “那生姜应该不吃吧?” “哇,这些都能吃啊,那你干妈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天呐,连苦瓜都能吃,不愧是我喜欢的人,就是厉害!” “最后,这是一个需要敏锐的观察力才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干妈有没有哪个部位比较敏感啊?” 一直乖乖回答的于念念感到了不对劲,但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好犹豫着问:“简阿姨,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啊?” 简晚清意有所指地笑:“这个问题不能告诉小孩子,等你长大了,自然就懂了,至于现在,小念就告诉我,你的干妈哪里比较敏感嘛?” 小姑娘安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如实告诉了她。 “干妈的耳朵挺敏感的。” 简晚清没再继续打字,而是将这一点记在了心里,她好奇地反问:“你怎么知道你干妈的耳朵比较敏感?” “有一次,我和干妈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正好要起身拿东西,结果不小心碰到了干妈的耳朵,她激动得一下子就把手机给扔了,这应该可以说明,干妈的耳朵很敏感吧?” 简晚清点点头:“可以!好啦,谢谢小念,我现在没有什么想问的了,如果以后我又想到了其他的,小念再继续告诉我好吗?” “当然可以呀,但是简阿姨,这些问题明明都和干妈有关,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干妈而要来问我呢?” “嗯…因为你干妈不告诉我啊。” 于念念看她的眼神带上一点忧虑:“简阿姨,你和干妈认识的这些日子,没有一起吃过饭吗?” “有啊,我们中午还是一起吃的呢。” “既然这样,那关于干妈的饮食习惯,你不应该从平时一起吃饭的时候了解到吗?” 简晚清:“……” 她难得被堵住嘴——对象还是个小学生。 于念念真诚道:“简阿姨,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干妈的话,那这些事情,应该是要你自己去观察,自己去发现的,而不是像考试作弊要别人帮忙报答案一样,让我一个个告诉你的。” 简晚清安静片刻,在小姑娘的注视下,主动解开手机锁,删除了有关白芡的那一页。 “那就从现在开始吧,接下来,我会从各个方面,都好好喜欢你的干妈的。” …… 原主是个全职写小说的。 她的生活作息十分阴间。 通常是十一点左右才开始工作,一直写到两三点,才会合上电脑关灯睡觉。 简晚清在睡白芡的床和睡空房间的床的选择之中,被迫选择了前者。 她掀开被子躺到床上,侧过身子,眼睛盯着飘窗处坐着的白芡,困倦地打了个呵欠,问:“白芡,你还不睡吗?” 女人半点困意也没有,她盯着屏幕,一边在键盘上敲字,一边回答:“你先睡吧,床头柜第二层有个眼罩,你如果还是觉得太亮,就把眼罩戴上。” ——室内的灯已经熄了,只剩下飘窗这边安装起来的一盏护眼式夜灯。 “没关系,我等下转个身就好了。” “嗯。” 屋内恢复安静。 沉浸在创作之中的白芡,注意力正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 也就没有看见,原本安分躺在床上的简晚清,突然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钻进了白芡的被子中。 简晚清迷恋地将脑袋扎进被子中,猛嗅了几口都没从被子中寻找到白芡的味道时,不解又失望地重新把头探出来。 不应该啊,怎么一点她喜欢的味道都没有? 她拧眉,难不成,被子被洗过了? 只能找到这个理由的简晚清,不满地推开被子,起身爬回自己的床。 她翻了个身,冲着身后的人道:“白芡,晚安!” “嗯,晚安。” 得到心上人的回应,简晚清满意地闭上眼。 没过两分钟,就放弃地睁开。 女人起身下床,赤脚跑去开了衣柜门。 像只小狗一样,一一将衣柜里属于白芡的衣服闻过一遍。 结果和刚才一样,半点属于白芡的味道都没能品到。 身后的无形狼尾了无生气地蜷缩成一团,简晚清怏怏转身,黯然无光的眼睛扫到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时,噌地一下发出了明亮的光。 白芡庆幸自己没有那么快拧开杯盖,不然,怀里突然扑进来一个人,她的电脑可能会当场暴/毙。 她黑下脸,一边将手里差点被撞飞的保温杯放到一旁,一边提着女人的后衣领,毫不客气地将人从自己怀里拽起来。 -- 第119页 “简小姐?” 简晚清像只吸了猫薄荷一样的猫,脸蛋上满是餍足。 “白芡,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好喜欢!” “……” “趁着味道还没散,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去睡觉了!” 安分回到床上的家伙,满心欢喜地又同人道了一声:“白芡,晚安!梦里见!” 她的鼻子里还留着白芡身上的味道,这一回,终于很快就睡了过去。 白芡对她这一连串的反应表示很无奈,拿过一旁的水杯,这一回,成功喝上了水。 原主的床头柜里,刻意摆满了用来叫人起床的闹钟。 时间一到,数个闹钟同时作响。 声音太过可怕,吓得床上床下的两个人都猛地醒了过来。 白芡彻底没了困意,她支起上半身,打开抽屉一一停了闹钟后,才记起原主会这么设置闹钟的原因。 ——要送小孩去上学。 简晚清通常是六点半起的床,原本想继续闭上眼睡,瞧见面前已经站起来的白芡,半困半醒地问:“现在才六点,白芡,你不继续睡了吗?” “你睡吧,我送小念上学。” 白芡洗漱完,发现简晚清也起来了。 “怎么了?” 简晚清的眼皮还没完全张开,显然是靠惊人的毅力在死撑着。 她不断打着哈欠,边回答边往浴室走:“我也要起床了。” 片刻后,简晚清慢吞吞地出来。 白芡正好换完了衣服,见她洗完脸还一副睡醒惺忪的样子,无奈地劝:“简小姐,你再回去睡会吧。” 简晚清缓缓地摇了下头,朝着白芡走过来:“我昨天答应小念了,以后要让她感受到双倍的爱,所以从今天开始,我要和你一起送她上学。” 白芡望着她这耷拉无神的样子,很是怀疑:“你确定你是清醒的?我怎么觉得你都要倒了?” 话刚说完,原本就要从她身侧越过的简晚清突然脚底一软,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白芡眼疾手快地揽住对方的腰,成功避免了一出清晨惨案。 “简小姐,你还是继续睡吧。” 简晚清被她揽住腰时,手就下意识捏住了女人的衣角。 听见白芡的话,摇摇头,固执道:“我不,我答应小念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一起送她去!” 说这话时,她费力地将眼睛睁大了些,看起来倒是有种别扭的可爱在。 “那我松手了,你脚稳一点,别又倒下去了。” 白芡说着,手试探性地松开。 刚要收回身侧,眼前的人往后趔趄了一步,再度朝后栽去—— 女人同样,稳稳地单手挡在人后腰处,揽住了她。 软着身子,用后背抵着她手臂的简晚清,这一回不再安分,借着那只捏着对方衣角的手的力,将自己往对方怀里送过去。 这个姿势太过完美,以至于白芡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迎面贴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简晚清和她差不多高,只不过现在身子软着、脊背微弓着,使得整个人一时要比白芡矮上那么几公分。 正是如此,她将脑袋埋在对方肩窝处的动作,看起来再自然不过。 女人着迷般地用脸颊蹭了蹭对方,微仰起头,撒娇般地冲着人请求:“我是真的想和你一起送小念上学,白芡,我昨天答应她了。” 白芡很想告诉她,双倍的爱,不一定要在这种时候也算得这么仔细的。 可眼下的状态,她确定女人不会听话。 知道再这样拖下去,时间很快就会被拖没,她只好叹口气,答应了:“行,带你去,你换套衣服,我去弄早饭。” 说着,作势就要将怀中的人推开。 结果女人不退反进,她微微垫起脚,桃粉色的诱人嫩唇,以一种索吻的姿势,贴近了女人的嘴唇。 唇瓣之间,一时只剩下一指不到的距离。 “白芡,你亲我一口好不好?你对我的诱惑力那么大,只要你亲我一口,我肯定就不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还有不想要的三十个币嘛,明天也可以给我(狗头.jpg) 第50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5) 被人以这样的姿势软性威胁, 白芡丝毫不敢动弹。 两人实在靠得太近了。 近到她都能闻见女人呼吸之间吐露出的含着薄荷清味的香甜气息,在自己的鼻端处轻轻萦绕。 ——或许自己只要稍稍地一扭头,就能不小心地碰上女人的唇。 贴于简晚清后腰处的手,沿着女人细瘦的脊背往上, 隔着一层单薄的衣物, 指尖经过之处, 好似有股电流在这上头流窜而过, 引得人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一切发生得太过自然,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暧/昧因子开始发酵, 眼看一切就要转至高/潮—— 白芡一把拎住对方的后衣领,像是扼住了她的命脉, 并不怎么费力地, 就将人拽离了自己身前的位置。 那些还没发酵完全的暧/昧因子, 就这么被人毫不留情地破坏了。 白芡的表情称得上是难看,她冷声质问:“简小姐, 说好的不越线呢?” 又一次索吻失败的简晚清,为自己辩解得理不直却气很壮:“我又没有碰到你, 哪里算越线嘛!” -- 第120页 灵动的小表情很是哀怨:“白芡, 你是不是不行啊, 我都这么主动了,你怎么还不上钩啊?” 白芡深深地吐了口气:“简小姐,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 失误只会存在于那一晚,不会再有下一次。我劝你还是早点打消这些不安分的心思, 对了,简小姐不是要开始新的生活吗?如果你是觉得日子太无聊了,才会整天只会想这种事, 那么正好,我觉得有件事你可以去做,简小姐,今天开始,你去考驾照吧。” “啊?考驾照?”话题转得太快,简晚清一下子愣住,“为什么突然要我考驾照?” “难道你不觉得,如果你自己会开车的话,以后需要出行的时候,会变得更加方便吗?” “但我没钱呀,没钱怎么考?” 白芡松开攥着她后衣领的手:“我会帮你报名的,只要你认认真真给我学就行。” 简晚清定定地看着她,一向澄澈得只能看得见喜欢二字的眼神里,此时却有好几种情绪堆积着,像是团着几堆灰云,看起来有种让人不太习惯的深沉感。 她说。 “白芡,我这样要欠你好多钱了,我知道你是心怀愧疚,才会这么帮助我,但其实真要算起来,你完全没必要愧疚的。那时候是我主动的,又不是你逼我的,你干嘛要愧疚?而且我是个成年人,实际上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总是这样大方地在我身上花钱,我怎么可能接受啊?” 白芡有些惊讶她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转念一想,简召樟只是压住了她的形,并没有扭曲她的心性,她会这么想,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她弯唇一笑:“简小姐,我很高兴你有这种认知,在我看来,你能这么想,距离你开始自己的独立新生活,明显又近了一步。这样吧,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那不妨就把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当作是我对你的投资吧。” 本以为简晚清会顺着她的话,同她展开有关“投资”一词的思考,岂料她听完以后,却是摇了摇头。 眼眸中的那一片深沉,连带着她摇头的动作,如同被风儿吹散的乌云般,转眼就消失了。 展露出来的,是藏于深沉下面的,浓烈得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喜欢与真情。 “我虽然没有钱还你,但是我可以肉/偿的,白芡,我肉/偿吧!” “……” 她大抵是疯了,才会误会这家伙能有如此正常的一刻。 …… 简晚清的新生活差不多步入了正轨。 她当初请求白芡收留,言辞切切自己会做个居家小保姆,包揽每一件家务活。 然而实际上,大部分的家务活,目前都是白芡在做的。 原因无他。 白芡那天说要给简晚清报个驾校,当天下午就带着人去缴费报名了。 自那以后,简晚清每天最忙的事,就是徒步从家里出发,前往小区旁边的驾校学车。 白芡之前想把人带回来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是担心简晚清会在某个意外的时刻和男主偶遇,从而又触发和原著同样的糟糕剧情。 现在,她完全不需要再担心。 这家伙每天脑子里想的一直离不开一件事——肉/偿! ——自然,白芡从没松口过。 不需要朝九晚五上班的简晚清,相当于把学车当成了日常性的工作。 白芡念着她每天都要在驾校度过数个小时,也就暂时没让她帮忙干活。 简晚清的聪明劲,这回也同样体现在考驾照这件事上。 科目一她拿了满分。 科目二一把过,同样以满分的结果过的关。 考科目三的时候,简晚清突然出了点问题。 ——她连着考了三次都没有通过。 第四次考试的时间安排在下周,简晚清的状态变得不太对劲。 上周还能吃下一整碗的饭,到了这周,夸张得甚至连一半都吃不下了。 这种低迷的状态从这周一的时候就开始了,持续好几天,一直到周五了,都没有缓和的迹象。 白芡今天特意卤了她平日最喜欢的牛肉,结果简晚清在餐桌上只吃了两片,就没什么精神地放下筷子,说一声自己吃饱了,转身管自己回了房。 于念念两个星期前刚放的暑假,和简晚清一起吃了这么多顿的饭,自然也早就意识到了女人的不对劲。 见她的状态这么多天都没有恢复,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斜对面坐着的白芡:“干妈,简阿姨没事吧?我没记错的话,这一个星期,她就没有正常过吧?” 白芡眸中的平静因她的话而掀起一丝波澜:“她已经三天没有去练车了。” 小姑娘蹙眉:“干妈,你难道没有问简阿姨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女人伸筷子的动作顿了顿,冷静地撒谎:“问了,她不肯说。” 于念念不太满意她的回答:“那她不说的话,干妈你可以哄哄她嘛,简阿姨来我们家都一个多月了,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是怎么相处的,但我平日里看到的,都是她在主动,你们是在谈恋爱,不能总是由一个人主动的呀。” 她一开始还以为简晚清不够喜欢白芡,才会连女人的爱好习性都不清楚,可是同人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以后,才明白当时是自己想错了。 ——如果简晚清这样的表现还不叫喜欢,那她大概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喜欢了。 -- 第121页 说着,于念念像个成熟得谈过好几场恋爱的大人一样,主动教自己的干妈该怎么哄人:“虽然我没哄过,但我觉得哄简阿姨应该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你就亲亲她,抱抱她,把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几句体己话,简阿姨如果不是生你的气,肯定就能被你哄好的。嗯……万一她是生你的气,那你就想办法知道她是为什么生气嘛,然后对症下药,中间不管她怎么骂怎么罚,都要受着,等她折腾累了,继续亲亲她,抱抱她,肯定也能被你哄好的。” 白芡无奈地失笑:“你怎么一副比干妈还懂的样子,小念,你不会已经谈恋爱了吧?” 于念念嗔瞪她一眼:“怎么可能呀,我今年才多大,这种事情,现在连我们这些小学生都知道,干妈你怎么反而比我们还不懂啊!” “……”现在的小孩,还挺早熟。 “干妈你吃完没有啊?简阿姨还在房里等你呐,吃完了就去哄哄她嘛,家里平时这么热闹,都是因为有简阿姨在,现在突然变得这么安静,我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自在,所以拜托你啦,快点去把她哄好嘛。” 白芡就这么没有长辈威严地被自家女儿赶回了房。 轻声推开门,可以看见床上叠好的被子已经被摊开,中间鼓起一团,明显是简晚清躺在了里面。 脚步声靠近,原本侧着身子在玩手机的简晚清闻声扭过头,有些意外地对视上女人一贯没有多少情绪的目光。 若是以往,简晚清必定会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接着用自己最热情的声音叫唤来人。 但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看了白芡一眼,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地冲着她问了声好:“你吃完了?小念吃完了吗,吃完的话,我去洗碗。” 白芡面色微沉,心脏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细针扎了一样,不是很疼,但就是让人没法忽略。 她走近,停在床边,垂眸望着简晚清:“在你考完试以前,这些都不用你做,你就安心准备下周的考试就好。” 简晚清的眼神因她的“考试”二字而闪了闪,白芡清晰地捕捉到这阵变化,还没看清对方眼里究竟闪过了什么,女人就又看回了手机。 “那你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午睡了。” ——这是简晚清第一次赶人。 习惯了女人总要以各种方式黏在自己身边的白芡,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也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酸中泛涩的感觉。 等自己反应过来,手已经先脑子一步,拿走了对方捏着的手机。 手机被夺走,注意力被迫转移的简晚清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白芡顿了顿,还是决定随心道:“你是出什么事情了?饭不多吃,话也不说,是因为担心周一的考试吗?” 紧接着,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一点安抚的味道:“没关系的,这次考不过,还有最后一次,如果实在考不过去,你还想继续考的话,那就再报一次名,重新再考一次,如果不想考,那就不考了,代步方式有很多种,也并不是一定要会开车。” 简晚清直直地盯着她,每一个字都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白芡,你这是在担心我?” 女人的眼神不太自然地微闪:“小念很担心你,她不是以为我们在谈恋爱吗,就叫我进来看看你。” “这样啊。”简晚清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唇角,“那你跟她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手机被白芡放到了一边,简晚清也就没再伸手去够。 她没有在意白芡是否回应,说完那句话,就当着人的面,缓缓地转过身子,将后背朝向了床边站着的、微弯着腰的白芡:“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午睡了,你等下出门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一下吧,谢谢。” 第一次从简晚清口中听到的“谢谢”二字,分外让人觉得刺耳。 胸口的那股涩意彻底发酵,她终究还是没能压抑下去,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的后脑看了足足一分钟,猛地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伸手攥住对方露于被子外的一侧肩,将人仰面按在了床上。 “简小姐,如果我说我也担心你呢?” 简晚清的态度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变化,她慢慢睁开眼,盯着上方已经欺身过来的女人,反问道:“但是我没看出来你也在担心我,是小念叫你进来的,也是小念让你像刚才那样跟我说的,如果不是——” 白芡彻底沉下脸,语气中带着点自己也未察觉的醋味:“是谁告诉你,刚才那些话,是小念让我跟你说的?” 女人微愣,旋即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是你说的又怎么了,你对我一直很好,会这么安慰我,也并不奇怪。” “然后呢?” 她表示不解:“嗯?什么然后?” “我说了这些话,然后呢,你还是要继续保持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吗?” 简晚清并不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我挺正常的,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话太多了吗,现在我这么安静,你应该高兴才对。” 白芡咬牙:“我之前是觉得你话多,但这只是刚认识的时候,后来你再说那些话,我有让你闭过嘴吗?” 她噗嗤一声,像是被什么逗笑了:“白芡,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啊,总不能是我突然不烦你,你觉得不自在了吧?” -- 第122页 “我没有觉得你烦。” 简晚清抬手,推开对方还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在女人渐暗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直起上半身。 白芡因她的动作下意识往后退,结果只是退开了分毫,就被起身的人以同样的力道扣住了肩。 简晚清朝着她缓缓凑过去,薄唇不断逼进的同时,两股不同的气息在咫尺之间交缠,引得感受到这一切的人,呼吸开始变得有些不稳。 她又一次主动邀请,这一回,却没再如同以往那样,同时表达自己的喜欢:“我感受不到你的担心,如果你真的担心我,白芡,那你就亲我。” 简晚清等了足足一分钟,发现这一次的结果和以往并无二异后,不再自作多情地试探,捏着女人肩膀的手松开,眼看着就要落回身侧,突然被人一把扣住,顺势按着往上一压。 那片被她贪恋痴念好久的唇,终于给了她得偿所愿的美好。 白芡眼里有着矛盾的挣扎与清醒,吻着她的动作,却又并不像表明看起来那么平静。 ——俨如一个高高在上、不入尘俗的神祇,有朝一日,终于被一直觊觎她的劣徒,拽落凡间。 ——隐忍着沉沦,最是迷人。 白芡用一个吻,找回了正常的简晚清。 她挽着袖子,站在洗碗池前洗碗,身边紧贴着一人,安静地盯着她的手下动作。 于念念进厨房拿水,看见了在白芡身边站着的简晚清,还没开口叫人,对方就先主动地跟她打了招呼。 “小念,我也有点渴了,帮我拿罐橙汁吧。” 于念念瞬间松了口气,她乖乖地将东西递给已经朝自己走来的简晚清,有些后怕地开口:“简阿姨,你以后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要再像这次一样憋在自己心里了,干妈又不是别人,你有事情不跟干妈讲,还能跟谁讲呀。你这几天都不怎么说话,真的吓到我了。” 简晚清看出小姑娘眼中真实的担忧与委屈,有些懊悔地揉揉她的脑袋:“简阿姨错啦,以后简阿姨不会再这样了,你别怕。” 她的话并没有安慰到对方,小家伙闻言,反而不赞同地摇摇头:“就算是机器,也总有出现故障的一天,简阿姨你有情绪的话,也不能憋在自己心里的,只是我希望你以后有情绪的话,可以直接把它发泄出来,我和干妈都在的。” 简晚清因她关心的话越发感到愧疚,想了想,还是弯腰凑到小姑娘身边,一五一十地跟她解释了原因。 听完她的解释,于念念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末了,无奈地叹口气:“简阿姨,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女人冲她眨眨眼:“我已经得到答案了,以后绝不会再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了,你就原谅我嘛,好不好?” 跟小姑娘旁若无人地聊了半天,直到白芡将碗洗完,两人的交流才算结束。 于念念回房继续画画,简晚清走回白芡边上,盯着她那双修长漂亮的手,看它拿着干净的抹布,将一个个带着水珠的碗擦干,放入消毒柜中。 “在跟小念说什么?” “在说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不能告诉你。” 白芡擦碗的动作一顿,垂着眸,继续管自己擦碗。 …… 简晚清还是不习惯说谎。 ——现在显然已经比一个月前好了很多。 之前是说完谎的当下,自己就会忍不住把真相告诉白芡。 而这一回,她足足忍了大半天都没有坦白。 入睡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才决定告诉女人真相。 白芡写完了今日的最后一章,将内容发布到网上后,合上笔记本准备睡觉。 听到屋里突然响起的轻微脚步声,原本要关灯的动作停下,先扭头看了一眼。 简晚清赤脚朝着她走来,最后停在白芡面前。 她还没讲话,白芡就先一步问:“睡不着?” 白天时的侧重点是那枚吻,她忘了确认女人这几天的反常是不是因为在担心周一的科目三,此时见她这么晚都没睡,几乎已经确定了:“我还是那句话,真的考不过,就重新再考。不想再考的话,那就不考了,所以别多想了,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简晚清摇摇头。 “不想考了?” “不是。” “那你摇头干什么?” 简晚清身侧的拳头握紧了:“我可以考过的。” 白芡为她此刻表现出的自信感到欣慰:“既然觉得自己能考过,应该就是不担心了吧,那怎么还不睡觉?” 女人看她一眼,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我第一次就能考过的。” 白芡:? 她下了决心,把憋在心里藏了半天的话,全数吐了出来。 “是X博里的一个博主教我的,她说如果要成功追到自己的心上人,一定不能一直处于主动的那一方,接触的时间差不多了,就该试探一下对方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了,试探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表现得相对冷淡一点就好了。如果对方不在意,那么不管自己的态度变不变,对方根本就不会介意,但是如果对方在意的话,就会和你下午一样,有一点变化。” “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的,我记得可清楚了,我是从星期一开始就有意地对你冷淡的,但是你一直没有反应,我本来想的就是试探你五天,本来我都要放弃了,结果中午吃完饭,你就来找我了。我不是故意把这几次考试搞砸的,是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试探嘛,想了想,就只能从这方面下手了。白芡,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不是故意要试探你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就算你对我没有感觉,我也会继续喜欢你的。但人总是贪心的嘛,还都是喜欢想假如,我也是人,难免也会贪心地期待一个假如嘛。” -- 第123页 “我都把这些都告诉你了,你就别生我气了嘛,我知道你是对我有感觉的,可能现在感觉还不是很深,但我已经很高兴了,白芡,我说完了,你要说什么啊?” 安静听完她解释的白芡,没有说话,而是突然抬起手,按灭了头顶的灯。 室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仅有外头从窗户里洒进来的月光,能给屋里带来一点光明的味道。 “白芡?” 女人的脸在阴影中若隐若现,叫人分辨不清她此刻脸上有什么表情。 “简小姐,下次别再用这种糟糕的办法了。” 她的嗓音低沉,黑夜的氤氲下,竟让人听出一点宠溺而无奈的味道。 简晚清没察觉出女人的情绪,闻言,下意识竖起手跟人保证:“你放心,我下次不会再用这种办法了,不过白芡,我刚才说的对不对啊,你到底是不是对我有点感觉啊?” 女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个听起来似乎并不相关的问题:“简小姐,你觉得一个成年人如果想在这个世界上独立生活,那她至少该拥有什么?” 简晚清很轻易地就被带跑偏了,她蹙眉认真想了想,试探着回答:“人活着,最重要的应该是要有钱吧?如果想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只要能赚到钱,应该就可以了吧?” “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是有钱就能解决一切,但往往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只是平凡的人,如果是他们,简小姐觉得,他们该学会什么呢?” “嗯……首先肯定是要会赚钱,不用赚很多,但最好是在能解决自己温饱问题的情况下,还能定期攒下一笔钱,以备自己的不时之需,这还是你教我的呢,对不对?” 白芡点点头:“对,还有吗?” “现在大家虽然都可以叫外卖,也可以去外面的店里吃,但也不能总是吃外面的,所以最好也能学会做饭吧?” “嗯,还有吗?” 简晚清感到苦恼:“吃饭和赚钱都会了,还需要会啥啊?难不成,是打扫家里的卫生吗,但这种事,应该就跟吃饭一样,是人不需要学习就都会的,区别应该在于,那个人懒不懒吧?” 白芡站到了地上,她立在简晚清面前,挡住了投在女人身上的明月光。 “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她该懂得,如何真正爱自己。” “爱自己?” “你刚才所说的赚钱、吃饭这些,实质上都只是基于一点,那就是让自己过得更好、让自己活下去,但它显然又不止包含这些,所以,只要一个人能够懂得如何真正地爱自己,那我觉得,就行了。” 简晚清点点头表示理解:“嗯!你说的没错。” 随即,她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两人前不久在讨论的话题,皱眉:“白芡,我刚才是问你对我有没有感觉,你跟我提‘爱自己’干嘛?” 白芡铺垫完,给了她最后的答案。 “简小姐,在把你带回家以后,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让你懂得如何‘爱自己’,但是现在,情况有了些变化。” “嗯?” “如果简小姐做到了,那么,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我想我现在能给你答复了。” 在女人困惑的神情中,她温声道:“你做到了,我就给你转正。” 简晚清一时没听懂她的意思,呆呆地想了想,终于记起来女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激动地一把抱住了眼前人:“我很爱我自己的,白芡,你现在就让我转正吧!” 温情的气氛被无情打破,白芡熟练地扯住女人后衣领,将人又一次拽开。 “你觉得我会信吗?等你哪天脑子里不再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大概就能真的相信,你懂得如何爱自己了。” 原剧情里,女主就是因为太在意男主,才会走到最后一步。 渣男的谎言漏洞百出,女主却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盲目相信,她其实也和男主闹过几次分手,却在男主做了些再简单不过的求和事情以后,又一次连着一次地选择再给他一次机会。 这是大部分恋爱脑的人在错误爱情里的真实写照,它以不同的形式在这类人之间存在,形式虽然不同,却会导致同样的结果—— 受到伤害的,永远只会是恋爱脑自己。 白芡知道简晚清不会再像原剧情一样走向无辜又可悲的结局,但她也希望她能有所改变。 ——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她自己。 ——不管对方是谁,也不管对方是好是坏,她该放在第一位的,应该只是自己,她该试着去成为更好的自己,并不是因为太在意别人,而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人身上。 简晚清不懂她的深思熟虑,她只感觉到委屈:“但是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和那个人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啊,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不去期待能和你继续做那些事。” 白芡咬牙:“你听不懂我的意思吗,我希望的是,你只把它当外食,馋得不行了,再去吃一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把它当作主食,每天都想着去吃它,我这样解释,简小姐,你可以理解了吗?” 她不想理解,但又清楚不去理解就无法转正,只好忿忿不甘地说:“那我尽量嘛,但是你自己也说了,把它当成快餐,馋的时候就能吃,我已经馋了这么久了,你也该让我吃一次了吧?” -- 第124页 白芡无情拒绝:“你还没转正呢,想什么快餐,别想。” “那就当再来一次一/夜/情嘛,我保证,这次吃了以后,最近一段时间会好好克制,不再整天想着吃快餐的!如果你不让我吃,我没能解到馋,接下来肯定还是要整天想它的,这不利于我学会爱自己!白芡,求求你啦,你就帮帮我嘛。” 白芡沉默。 安静的结果,就是伺机而动的饿狼,大着胆子将她一把按回了飘窗台上。 简晚清凑过去,在人怔愣时,特意在她耳垂处吹了口热气。 ——她从于念念那问来的,女人的敏感点。 结果情报出错,白芡并没有因为她刻意的动作而软下身子。 女人回过神,一把攥住简晚清的后衣领,又想要同之前一样把人扯开。 试图尝肉却再度宣告失败的简晚清,十分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 她不再执拗地想要扑倒白芡,而是身子往前一沉,整个人直接跨坐在了女人的大腿上。 主动亲吻的动作随之而来,热烈又迅速地,堵住了女人试图说出口的话。 夜色渐浓。 女人酥软入骨的娇/吟,随着心上人的勾弄,谱成一首不成调的曲。 音韵似最烈的药,将人心底最后一点被压抑的欲/望,全部勾了出来。 香颈似画,她以薄唇为章,在那上头落下一片又一片扎眼的梅红印。 耳畔是对方越发诱/人的嘤/咛,有人在夜色中伸出了空着的手,冰凉的指腹,缓缓按上那片已被啃咬得异常红润的唇。 满眼沉沦之色的人,一点一点、将那根漂亮纤细的指,含入了口中。 …… 于念念眼尖地发现了简晚着的改变。 女人昨天只穿着件短袖,今天的气温明明和昨日的差不多,对方却套了件薄长衫,稍高的衣领没有放下,反而被主人高高竖起,前端的细扣系着,以防它在主人不知情的时候往下掉。 小姑娘有话就问:“简阿姨,你是感冒了吗?今天好像不是很冷,你把领子竖这么高,不会觉得很热吗?” 简晚清顿时感到局促,她一向是说不了谎的,唯一说过的一次谎,就是之前欺骗小姑娘自己在和白芡谈恋爱的事。 那是她唯一能撒的谎,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奇怪。 自那之后,每次她说了什么谎话,总会在说完没多久,就会因为心神难安而选择告之对方真相。 现在,她面临了史上最让人觉得尴尬的困境。 ——不能撒谎,又不能把自己竖领子的真相告诉于念念。 “简阿姨昨晚半夜把被子踢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嗓子有点哑,所以就穿了现在这件衣服。” 白芡开口替她解释。 简单的一句话,换来的是两人不同的反应。 于念念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起床碰见简晚清时,女人跟自己打招呼时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她点点头,接受了白芡的解释。 简晚清却满是钦佩,她什么时候才能和白芡一样,撒起谎来眼也不眨呢? 等于念念吃完饭回房,女人终于憋不住地问:“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小念最厌恶别人说谎吗,你怎么还在她面前撒谎?” 白芡不答反问:“昨晚你没把被子踢掉?” 简晚清沉默,嗯……第一次是在被子里的,第二次的时候她嫌热,的确把被子踢了。 女人继续问:“叫了那么久,嗓子不是哑的?” 继续沉默。 “所以,我没有说谎。” 简晚清:“那你之前说谎了,你骗小念我们在恋爱!” 那时是为了安抚小姑娘不稳定的情绪,白芡才决定就这么让人误会。 ——而现在,情况显然已经变得不同。 她勾唇:“简小姐,我有没有骗小念,就看简小姐能不能努力转正了。” 言外之意,如果简晚清做到了所谓的“爱自己”,那两人之间的确是存在恋爱关系的,虽然这段关系的开始时间晚了一些,但它总归是存在的。 简晚清:“……”她为什么突然觉得,白芡身上好像还有种的属性存在呢? 白芡知道分寸,种草莓的时候,并没有培育得太狠,到了周一,简晚清又能换回短袖奔赴考场。 她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说自己这次能考过,这回真的就以一百分的结果通过了考试。 为了庆祝她成功通过科目三,白芡带两人去外面吃了饭。 回来时经过商场,后座并排而坐的一大一小意见一致,都想进去买点东西。 女人无奈,只好调头重新将车子开进商场的地下停车库。 一进到超市,两人就手拉着手,一起推着购物车去逛零食区了。 白芡倒是不担心人会丢,家里的食材快没了,她先是去买了点青菜,接着去了水产区。 等工作人员杀鱼的时候,白芡随意地扫了眼周围,目光触及前方不远处正在生肉区挑选东西的男人,微微一顿,很快又挪开。 对方不认识她,她却很清楚这是谁。 ——简晚清的亲生父亲,简召樟。 简召樟在原剧情里本身就是个炮灰角色,他出现的作用,就是用来解释女主会那么依赖男主的原因——安全感缺失的她,将另一只恶魔,误认成了救世主。 -- 第125页 她其实不太清楚,简召樟在盛怒的状态将女主赶出家后,为什么没有去寻找。 白芡知道男人对简晚清并没有所谓的父爱,他们的关系是畸形的,男人的确是她的亲生父亲,但他从来只把她当个可以肆意揉捏的玩具,并没有真的以父亲的身份爱过她。 换位去想,如果她是简召樟,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玩具就这么跑掉,怎么可能不去找? 可原剧情里,关于这一点,的确没有给出过解释。 “爸爸!” 一阵清亮的童音打断白芡的思考。 她顺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那是个被女人牵着手的小男孩,喊出这两个字时,声音里满是对话中人的依赖与信任。 那个从没在简晚清面前笑过的男人,嘴角弯起的弧度,却是无比的自然。 他笑着抱住朝自己欢快扑过来的小男孩,轻松地将人往上一抬,就让人坐在了自己的肩上。 白芡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走远的一家三口,知道了简召樟不再需要玩具的原因。 “小姐,你的鱼好了。” 她道谢着接过,拎着切好的生鱼肉前往零食区。 如她所料,一大一小两个人,正一左一右地站在货架之间的走道里,边挑边将零食放入购物车中。 白芡直直朝着简晚清走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正在犹豫买哪款饼干的女人抬头,看见是她,本就明亮的眼,更是散发出了耀眼的光。 “白芡,你去哪儿了,喔,你去买鱼了啊,晚上你要做什么鱼给我们吃啊?” 女人没有回答。 她停在对方面前,简晚清此时半蹲着,看她的时候,脑袋微微仰着。 白芡开口,唤的却不是她:“小念,转头。” 小姑娘下意识扭过了头。 在她做出动作的同时,女人弯腰,温柔地在简晚清的唇上印下一吻。 “简小姐,欢迎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于念念:三个人的电影,为什么我不能拥有姓名? 感谢富婆婆们的投喂,大家今年都要发大财哇!(该感谢纯手打,截至3.11 22:30) 地雷:深陷七五+2、狸笙+1、思归+1、sne+1、卡拉达尔+1、徐名来+1、扶摇直上,万山相随+1、梨+1。 营养液:何以解忧,唯有暴富+6、林不在线+2、才不是吃货+20、北投+1、予诺悠然+10、陨+10、喻墨+2、48819428+9、冷羽+7、48819428+1、佛曰:不可说.+20、白菜+41、堇七+1、C语言大师+4、故里+52、冯木琅+20、肆+10、Redamancy+1、C语言大师+2、喻墨+4、上杉左翰+1、戏子入戏+20、Qw+1、弈+1、思归+20、死命+1、Nrma+20、+14、心動是星月呀+1、T_T+19、吃熊猫的竹子+1、贱贱的熊猫+20、袁听南+10、鎏+20、hat+1、拾柒+5、吴宣仪天天开心+1、。。。+1、hhxxttxs+10。 第51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6) 白芡打算改变一下这具身体的现有生物钟。 不然她担心自己再这么熬夜下去, 总有一天要心脏猝死。 但对一具已经习惯了两三点才睡觉的身体来说,突然让它在十一点时就做好睡觉的准备,明显是件并不简单的事。 白芡尝试了足足一周,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放弃挣扎, 继续做回那个两三点睡觉、早上六点多被闹钟强硬叫醒的人。 简晚清和她不一样。 在碰见白芡以前, 她就有着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闹钟叫醒人的时间, 比她自然醒的时间要早半个小时, 随着六点起床次数的增加,第一天全凭毅力清醒的家伙, 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不需要闹钟叫,自己就能提前一两分钟清醒的人。 ——和白芡算是两个极端。 此时暑假已过, 于念念小朋友正式成为了一名六年级学生。 她一直知道白芡会熬夜, 也知道她每天早上能准时送自己上学, 是因为在抽屉里塞了好几个闹钟的缘故。 小女孩很心疼她,在白芡还没成为原主之前, 就时不时地会跟原主讨论一下这件事。 现在,新的学期开始了, 她又想试着阻止女人, 于是跟在白芡身后进了厨房, 一边看着对方煮夜宵,一边跟她商量:“干妈, 我已经上六年级了, 你真的不用每天早上特意为了我起床的,你工作这么辛苦, 就更应该好好睡觉,好好休息的。所以从明天开始,你就别再送我上学了好不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 白芡早就把小孩当成了自己女儿,闻言,半点不带考虑地直接拒绝:“明年你就上初中了,到时候你要住校,我想送你都不能送,所以这是最后一年了,就让干妈再送你一年。” “但是干妈你这样真的太累了,我不想你这么累,我可以坐公交上学的,我看过地图了,只要坐五站就行了,很方便的。” 白芡刚要开口,边上的简晚清突然插嘴:“你俩是不是都忘了我已经拿驾照的事?” 提醒完两人,紧接着又自告奋勇地接下这个任务:“小念,我已经习惯六点钟起床了,不需要闹钟叫,我自己就能醒,所以从明天开始,就让我送你上学吧。” 她虽然已经拿到驾照,但领完证以后,就没再开过车,平时三个人出门,都还是习惯性地让白芡来充当司机。 这会儿若不是女人自己主动提起,两人的确都快忘了这件事。 -- 第126页 简晚清自信满满,白芡却略显迟疑:“你拿到驾照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吧,考完试后你一直没开过车,确定可以?” 勾起的唇角顿时抹平,女人不满:“我可是四个科目都是一百分通过的,教练当初教我的时候,和我一起练车的人都被他骂过,唯独我一个人,是他见人就夸的,他不止一次地跟其他人说我是他教过的最省心的学生,连最会骂人的教练都夸我了,你还能不放心?” 原剧情里女主根本没学过驾照,白芡便无法将现实与原剧情进行比较。 由于某人先前在厨艺方面有过盲目自信的“前科”,她还是不敢放心地又确认了一遍:“你确定能安全上路?没有骗我?” 简晚清坚定地点点头:“我确定!所以你就放心吧,以后送小念上学的事,安心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绝对会安全把小念送到学校,再自己安全把车子开回来的。” 白芡知道简晚清不能撒谎,见她这次依然能够如此自信,迟疑了会儿,还是把决定权交给了任务的关键人物:“小念,那就让你简阿姨送你去,这样可以吧?” 知道小姑娘的顾虑,简晚清赶忙在她回答前开口:“简阿姨和你干妈不一样,她天天那么晚睡,所以早上不好早起,我的话呢,生活作息一向是很规律的,所以小念你不用担心我会累,如果你还是不肯答应,那你干妈会担心的,以后就让阿姨代替你干妈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于念念本身就真的只是担心白芡的身体,现在大人们找到了几近完美的解决办法,知道两人是真的为自己好,也就没再拒绝。 …… 次日早。 简晚清换完衣服,垂眸看了眼安然闭眼睡着的白芡。 她轻手轻脚地悄声走到女人边上,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在人唇上印了个早安吻。 偷香的过程很愉快,她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似的,满足得眉眼几乎要弯成一条线。 简晚清亲完就出房间了,因而没有看见,原本紧闭着眼的女人,在她关门离开的那一刻,缓缓睁开了眼。 白芡硬撑着坐起来,进浴室用凉水冲了把脸,才将困意驱散。 她心头一直隐隐萦绕着一股不安感,莫名有种直觉,简晚清的第一次真正上路,并不会太顺利。 简晚清买完早饭回来,很是惊诧地在厨房看见了已经起床的白芡。 女人见她回来,没有解释自己这么早起床的原因,而是随口问了句:“今天买了什么?” 简晚清下意识先回答了她:“包子,鸡蛋饼,豆不对啊,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我记得我昨晚睡前的确把闹钟关了的,难不成是弄错了,实际上只是把时间往后调了一点?” “我口有点渴,自然醒的。” “那你应该喝完水了吧,不回去继续睡吗?现在连六点半都没到,你再回去补个觉吧。”她关心地说完,转念一想,迟疑道,“还是你忘了,从今天开始,小念就是我来送了?” 白芡拿过她放到桌上的早餐袋,一边将里头的早餐拿出来,一边坦白:“我还是不太放心,所以今天你来开,我和你们一起去,如果没问题,那我就真的把小念交给你。” 她觉得自己的说法完全没有问题,简晚清不可能会拒绝。 结果话音刚落,对方就立刻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 白芡面色微变:“怎么了?” “你会影响我开车的,我现在的车技还不成熟,你对我的诱惑力这么大,万一我没把持住,突然晃神了怎么办,所以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 “……” “我真的会开车的,你不用担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发誓,如果今天出了事,这个月的快餐,我就不吃了!” 明白“快餐”一词对简晚清的影响,现在这家伙还用这种话来发誓,白芡自然也找不出反对的理由。 “行,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不过,听你的意思,以后你开车,我都不能坐?” “当然不是啦,只是现在我的车技不成熟嘛,等我以后成熟了,就算你的存在会诱惑到我,我也能把持住,安全驾驶的。” 白芡很是无奈:“行,你开心就好,小念呢,平时这个点,她应该已经坐在这里吃早饭了吧?” “干妈,简阿姨,早上好。”刚说完,小家伙就从外头进来了。 “今天怎么起晚了?”白芡一边说,一边往她面前的碗里夹了个肉包子。 “生物钟还有点没调过来。” 白芡道:“你简阿姨第一次上路,以防万一,等会儿你们还是提早一点时间出门吧。” 最后两人出门的时候,时间足足比以往早了二十分钟。 白芡心头的那股不对劲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吃完早饭,她并没有马上回去补觉,而是在客厅坐等着。 十几分钟后,简晚清发了微信过来,告诉她自己已经成功把于念念送到学校了。 白芡总算松了口气。 久违的困意袭来,女人不再顾虑,回房继续补觉。 这一觉只睡了半个小时,她就一反常态地自然醒了过来。 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刚睁开眼,手机就响了。 是简晚清。 她以为女人已经到家了,接通时,下意识想问对方怎么在家里还要打电话,但不等她开口询问,简晚清就先在那头可怜巴巴地喊她:“呜呜呜,白芡,你终于醒了,我都快给你打了二十个电话了。” -- 第127页 白芡一愣:“你出事了?” 简晚清委屈地哭诉:“车库太小了,两边都是车,我停不进去呜呜呜,我都在车库晃了十几分钟了,你快下来救我!” “……” 她终于知道,先前那股不对劲是因为什么了。 白芡进到车库,看见前方正用龟速朝着自己开来的车,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矛盾情绪产生的同时,她又不由得庆幸,好在这家伙只是无法停车入库,并不是在半路出了其他的事。 白芡代替简晚清进入驾驶座,熟练又轻松地转动方向盘,很快就将车子安稳停在了车位里。 简晚清心虚地为自己解释:“我在驾校的时候真的停得很好的,不怪我,是这个小区的车位设置得太不合理了,我上次开车已经是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有点手生是正常的,等我以后多练几回,肯定能恢复我的应有水准的!” 白芡没打算继续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你从学校回来就一直在车库里晃?不知道让别人帮你停一下?万一我一觉睡到中午呢?” 三连发问,逼得简晚清几乎要把脑袋埋进胸口:“我人品不好,今天开回来以后,一个业主都没碰到,我没那么笨的,如果中途有碰到人,我会和对方求助的。” 因为简晚清不知道如何在实战中成功倒车入库,吃完午饭没什么事要做的白芡,干脆开车带着女人去了一处非常适合用来练习倒车入库的空地。 她带了四个空水瓶,仿照车库的形状大小,在四个角都一一摆上瓶子。 接着站到一旁,朝车里正从驾驶座探出脑袋的女人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今天先练一个小时,练不成的话,明天继续。” 简晚清连着练了两天,终于能够在不将瓶子撞倒的前提下,成功将车子停入“车位”。 又一次停车成功,她激动得不行,冲着朝自己靠近的女人喊:“白芡,我已经成功十次了,是不是不用再练了!” 白芡让她下车,继续带着人去了某个露天停车场。 她指着其中一处停车位道:“如果这种情况下你也能把车停好,那以后就不用再练了。” 简晚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个夹在两辆车之间的空车位。 较之这几天的“自制车位”,这个明显更让人有紧张感。 她解开安全带,在白芡也要开门下车时,突然探过上半身,将脑袋凑到女人面前。 “白芡,你亲我一口,消除一下我的紧张感嘛。” 女人毫不客气地伸指往对方额心一按,将人推回副驾驶座后,冷静开口:“你是不是忘了之前自己用什么做的保证?” 简晚清脸色一僵,她这几天刻意没有再提过的话,被女人用那张漂亮的嘴巴,一个字一个字无情地吐了出来。 “小念开学第一天,你并没有完成任务喔,简小姐。” 简晚清瞬间蔫了,她张嘴试图自我辩解,又委屈地发现自己什么解释的话都说不了。 白芡已经下车站到了车门边,催她坐去驾驶座继续练习。 一副怏怏病态的简晚清,情绪低落地直接翻身坐到了驾驶座上,她默不作声地启动车子,在白芡的注视下,一次性将车子完美地倒入车位中。 白芡毫不吝啬的夸奖声从外头传来:“这次停得很好,再试几次,如果一直能维持这个水平,那以后你就可以自己停进车库了。” 简晚清并没有因为她难得的赞扬感到高兴,她的情绪持续低迷,却因为这样,倒车入库的成功率,达到了百分百。 白芡算是放心了,坐进副驾驶后,让人直接开回小区。 简晚清默不作声地将车开出了停车场,直到停在第一个红绿灯路口,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白芡总算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盯着屏幕的视线往左侧瞥,瞧见简晚清脸上明眼可见的委屈与低落,回想了下,猜到了这家伙突然闹别扭不肯讲话的原因。 她好笑:“简小姐,当时不是你自己那么自信地告诉我你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吗?也是你自己用那个条件向我保证的吧?难不成现在,你是想反悔了?” 简晚清闻言,终于肯开口了:“我又不是真的没完成任务!我那天的确把小念送到学校了,只不过是没把车子停进库里,而且我最后如果是叫别人帮我停的车,你也根本不会知道我没把车停好嘛,但我还是主动找你帮忙了,你没夸奖我态度坦诚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这么对我呢?” 白芡:??? 瞧这说的,纯纯的属于倒打一耙了不是? “而且这几天你一直叫我练车,你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我本来就跟你说了,你对我的诱惑力很大,现在每天都跟我挤在一个车厢里,要不是我很努力很努力地忍着,可能半路真的就不小心出事了,你不夸我,现在还不让我吃快餐,白芡,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白芡揉揉太阳穴,“你说这种——” “你不要和我讲话了。”简晚清突然打断她。 第一次被对方这么要求,白芡有些诧异,随之又被气笑,这家伙还是个让人担忧的恋爱脑,不让吃快餐而已,结果现在居然还能气得不让她说话。 心头突然冒上来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地养育,结果最后却只是喂大了一头白眼狼的无力感。 -- 第128页 白芡也被气到了,索性不再开口。 过了十秒钟。 简晚清出声了。 她委屈得要命:“白芡,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你真的不让我吃快餐吗?我一个月只能吃这么一回,明明后天就是我吃快餐的日子了,我从好几天前就开始期待了,你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白芡很无语,要不是她知道快餐代表着什么,还真的以为自己这么有病,连饮食都要这么克制别人。 而且,她什么时候答应这家伙,在她转正以前,一个月要让她尝一次快餐了? 没听见白芡的回答,简晚清急了:“你连话都不肯跟我讲了吗?白芡,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女人无奈:“简小姐,不是你让我别讲话的吗?” “我为什么叫你不要讲话你还不知道吗!你那么香,讲话的声音那么好听,我刚才就跟你说了,我现在开车的技巧还不熟练,你坐车里会影响我,不然的话,我会不让你讲话吗!” 这回,她的声音里带上了惹人心疼的哭腔:“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不跟我讲话呢!你怎么这么残忍啊,你还不让我吃快餐,呜呜呜我都等一个月了,你让我爱自己,我都已经尽量在试着不去每天想这种事了,可你不但没觉得我变好了,你还要这么打击我。” 这算是简晚清第一次耍赖,但白芡莫名有种错觉,她好像不是第一次,碰见这么让人无可奈何的家伙。 下意识看了眼前方,发现简晚清虽然在埋怨,却还是能稳稳控制车子时,心头的那阵诡异熟悉感,突然又消失了。 白芡抛开那阵错觉,叹息道:“简小姐,麻烦你下次在跟我保证某件事前,先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接受万一没做成的后果,可以吗?” 简晚清呜唧唧:“我又没有经验,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失误,现在我们的车位旁边也停着两辆车,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这次能成功把车停好,你就当作我那天什么话也没说。” 听她说了,白芡才发现车子已经开进了小区的车库。 简晚清估计心里憋着股劲在,不等白芡给出最终答复,就已经准确无误地完成了倒车入库。 她熄了灯,解开腰前的安全带,扭过头,漂亮的眼睛里含着一路上积攒未落的眼泪:“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答应我了。” “简——” 白芡只吐了一个字的话,被女人突然凑过来的薄唇牢牢堵住。 对方整个人朝她压过来,由于自己的上半身只能挤在副驾驶这边的狭小空间里,导致她根本抽不出手去解安全带。 受困的白芡,就这么被迫承受了女人的吻。 亲了一会儿,简晚清把她松开。 眼眶中盈着的泪珠,早在接吻时沿着脸颊滑下,细长的一串泪痕,让她一时看起来有种破碎的美。 但这种破碎感,和她眼中已然升起的浓情又显得很是矛盾,她舔了下唇,在白芡终于有机会伸手解开安全带时,再次着迷地含住了女人的唇。 “白芡,我第一天停车的时候观察过了,我们家的车位很棒,监控是拍不到这里的,所以,你想不想在这里试试?” 白芡:? 简晚清说完,在对方又要开口前,再一次凭借姿势优势,不容分说地堵住了女人的唇。 连着缠吻三次,车内的温度一点点上升。 简晚清前两天刚在小区的菜X驿站里拿了快递,她当时表现得神神秘秘的,不肯让白芡知道自己买了什么。 现在,女人终于知道她买了什么东西。 简晚清主动勾住那只让她留恋难忘的手。 她今天穿的是条裙子,没有配打底裤。 心怀不轨的人,轻易用一句话,就引得对方再次着了魔。 “特意为你买的,是蕾丝镂空的。” …… 于念念的学校有个不成文的传统。 每年寒假之前,都会特意为六年级的学生举办一次亲子运动会。 白芡粗略浏览了下邀请函的主要内容,目光被最后一行的备注给吸引。 ——这是孩子们在学校里参加的最后一场大型活动,为了能让孩子们在以后想起这场活动时有个美好的回忆,除非二位家长真的没法到来,不然的话,我们还是希望孩子的爸爸妈妈都能一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端着果盘坐到白芡身边的简晚清,顺势把脑袋凑过来跟她一起看。 她也很快就看见了最后一行字,下意识念了一声:“爸爸妈妈都能一起来?但我们家只有妈妈,所以是要找个人假扮小念的爸爸吗?” 白芡有点难以理解她的脑回路:“干嘛要这么做?” 简晚清自认为很懂地解释:“这上面都说了,这是小念在这个学校参加的最后一场大型活动了,大家到时候应该都会带着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吧,如果小念就跟你去,那会不会有点突兀啊?所以为了让小念最后能有一个愉快的回忆,我觉得我刚才说的挺有道理的。” “……”白芡嘴角抽搐了下,“你难道真的觉得,小念未来想起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一起参加运动会,会是个美好的回忆?” “嗯……好像并不会。” 白芡瞥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想要一起去。” 简晚清弯眉浅笑:“我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也想和你一起做任何事,但关键时候,我还是能拎得清的。小念的同学肯定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如果大家知道她只有两个妈妈,我无法保证,运动会结束,大家会不会多想些什么。” -- 第129页 白芡愣住。 她知道,简晚清这回的突然“懂事”,并不会再有后话,只是纯粹的,在为于念念考虑。 不待她回答,身后先响起了小姑娘的声音。 “简阿姨,你不用担心的。” 于念念笑:“只有我是两个妈妈陪我去参加的运动会,这样子看起来,超酷的!” 第52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7) 小家伙的话, 让人听了很难不感动。 简晚清就是其中之一。 但在这种可能会影响人一生的事情上,她并不会因为于念念单纯的一两句话,就冲昏头脑。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曾遭遇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她到现在都还一直认为,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矛盾的生物。 他们的心智没有发育完全,做事往往全凭喜好。 喜欢一个人, 便会用最单纯的、却又让人足够动容的方式,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反之,若是厌恶一个人, 又会用最锋利尖锐的语言,毫不心软地刺伤那个人。 大人则不一样, 他们往往都是在真正的自己外面披了层皮的,就算是讨厌, 也可能会在面上表现出虚假的喜欢,从而掩盖内心真正的让人心寒的恶意。 ——自然,这样的看法并不能代表所有人。 但她不敢赌。 于念念是该生活在阳光底下的花儿, 在她还是株需要人细心呵护的幼苗时, 不应该被任何外力所摧毁。 “小念, 简阿姨也很想以你另一个妈妈的身份, 陪你去参加运动会, 但是这次运动会,简阿姨还是不去好了。” “为什么啊?” 简晚清无法跟她说明真正的理由。 曾经那些利刃般的言语, 就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刀, 被那些面目可憎的人握着, 他们看着她狰狞地笑,口中每吐出一个字,就会在她心上狠狠刺下一刀。 那是她昏暗的童年里, 同样被诅咒的一段时光。 像是被蛇咬了却开始连井绳也害怕的可怜人,她虽然已经从那段记忆中逃了出来,但多年后,却又不受控制地会感到害怕。 只不过,不再是为自己,而是在为自己在乎的人。 ——被雨淋过的人,早早地拿出了伞,她不知道究竟最后会不会下雨,但她还是固执地决定,要让那个不该淋雨的姑娘,收下这把伞。 “小念,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有两个妈妈的。”她本来想这么委婉地告诉她,目光触及小姑娘受伤的眼神,又一下子止了未出口的话。 发愣之时,一只手突然伸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 简晚清扭头,对视上了白芡的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头藏着片深海,沉得叫人望不透,里头究竟含了些什么。 “她是阳光下长大的,就算不甚被阴影笼罩,那也只是黯淡了一瞬,很快,一切就要被吹散的。” “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她已经变成了太阳。” “而那些曾一直被阴影所笼罩过的人,她们也许成不了太阳,但是,谁又能肯定,成为太阳的人,不会偏爱她?” …… 学校的运动会,安排在周五下午。 学生们从不被允许带手机,今天情况特殊,学校便稍稍放宽了规定。 ——六年级的学生允许带手机,但要先将它暂放到自己班主任那里,等早上的课结束,才可以去找班主任要回手机来联系家长。 白芡出门时收到了于念念的消息,小家伙告诉她,自己会提前在校门口等着她们。 结果现在两人成功抵达了,却连小姑娘的影子都没见到。 白芡掏出手机就要给人打电话,还没解开锁屏,身边人就已经眼尖地看见了来人:“我看见小念了,在那边。” 女人偏头,顺着她注视的方向看过去,瞧见了正被人背着、缓缓朝她们靠近的于念念。 小姑娘一直很瘦,她平日里吃得也不算少,偏偏就是不长肉,要不是皮肤状态什么的都很不错,很容易让人误会是被家里人虐待了。 两人赶忙迎上去,直到站在于念念面前了,歪着脑袋和人聊天的小家伙才算看见她们。 她咧嘴,冲着两人笑:“干妈,简阿姨,你们来啦。” 白芡在她说话时就已经从上到下地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单单这样来看,没发现她哪里有磕碰。 提着的心稍稍落下一点,女人关心道:“哪里受伤了?” 于念念拍了拍朋友的肩,对方就默契地把她放下了。 她伸手将右边的裤腿往上一拉,两个大人顺着她的动作一看,瞬间就瞧见了她被纱布包裹着的右腿。 于念念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刚才下楼太急了,没看见台阶上有一滩水,结果不小心滑了一下,就磕到了。” 见两人目光中的担忧越来越浓,她连忙道:“没事的,我刚才去看过校医了,不严重的,就是简单的擦伤,涂一涂药,缠几天纱布就好了。” “从第几层摔下去的?” “就最后一层,不高的,我一点也不觉得疼,真的,你们别担心,我真的没事的。” 在一旁没说话的简晚清插了句嘴:“真没事的话,怎么过来还要朋友背你,是不是痛得走不了路了?” 她一向是和于念念处于统一战线的,有时候白芡不让做什么,便会和小姑娘结成一派,共同对抗“恶势力”,这一回,却难得和白芡站到了一起。 -- 第130页 发现这回连简晚清都不肯信,于念念有点急了,用手推推身边安静的伙伴:“你帮我解释一下啊,刚才你不是和我一起下楼的吗?” 小伙伴瞥她一眼,有些木木地顺着她的话道:“于念念说,她没摔到,阿姨你们不用担心。” “……”于念念险些要被这愚钝的家伙气出血。 “你真的没事?” “真的!干妈你们真的相信我!” 白芡暂时相信了她:“那就先去参加运动会,结束了再带你去医院正式检查一遍。” 于念念自动将后半句省略了,闻言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干妈你要带我回去呢。” 白芡失笑:“这不是你最后一次运动会吗?” 小姑娘点点头,然后皱了皱眉:“我们班长的爸妈本来刚才也都来了,结果因为看见她在教室里和男同学单独聊天,就硬是把她带回家了。” 简晚清惊讶:“这么夸张,她那家长是不是太严厉了啊?” “对啊,我们都这么觉得,班长当场就哭了,班主任也过来劝了好久,最后还是被她爸给硬是带回去了。” “啧啧啧,都这个时代了,还会有这种家长的?”简晚清吐槽完,又记起自己也曾被人这样教育过,脸色微变,不再说话。 白芡没有跟着讨论这件事,她下车时顺手拿了三瓶水,刚才因为“于念念受伤事件”而分了神,现在记起来自己手上还拿了水,一人一瓶顺手分给了俩小孩。 还剩下最后一瓶,下意识开了盖子,递给身边的简晚清:“喝水。” 女人下意识接过,小口抿了一点,又将水瓶拿着,喂了她一口。 两人动作自然,像是早已如此做过了数回。 然而实际上,这还是白芡第一次和简晚清共饮同一瓶饮料,后知后觉两人之间的默契,她愣了愣,还没多想,就被简晚清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小念,你真的不痛啊?” 几人已经朝着操场的方向前进了一段距离,从朋友背上下来的于念念,这一段路都是靠自己走的。 “简阿姨,我真没骗你,真的不痛。” “那你朋友干嘛特意背你过来?” “她以为我腿断了。” 简晚清瞥了眼于念念身边的伙伴,小姑娘眉清目秀的,就是表情有些木讷,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画面,轻声一笑:“你朋友还挺可爱的。” 前方就是操场,隔着稍远的距离,已经能听见那边传来的嘈杂却又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声音。 四人很快走到了于念念班级队伍的最后排,刚靠近,几个于念念的朋友就围了上来。 她一向温顺又乖巧,在班里有不少交好的朋友,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关心完,终于有小姑娘把注意力放在了跟着于念念一起过来的白芡两人身上。 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子很惊讶:“念念,老师不是说要让爸妈一起来吗?你们家怎么是妈妈和阿姨一起来啊?” “哪个是你妈妈啊?你们家基因真好,一家人都这么好看。” “早知道能让阿姨代替爸爸来,我就让我妈把我小姑带过来了,现在就我们家只出了两个人,等下比赛的时候要亏死了。” “刘遇棠不是爸妈都没来吗,说吃亏,她比你还吃亏呢。” 被反驳的小姑娘把圆眼一瞪:“我和刘遇棠能比吗,她运动神经那么好,一个就可以抵我们两个了。” “那正好啊,刘遇棠就一个人,你们家两个,凑一起,不是正好三个。” 她眼睛登时一亮,随即明光又灭了:“我能叫得动她?整天一副面瘫脸,谁叫她都不搭理,就跟于念念玩,我才不叫她。” 简晚清把几个小朋友之间的聊天内容听得一清二楚,觉得颇为有趣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她瞥了眼站在于念念身边抿唇未笑的小姑娘,用手肘推了推白芡:“我小的时候和她一样,也不和别人说话,你小的时候呢?” “和现在一样。” 简晚清点点头:“那也不爱说话,不过这小朋友比我好一点。” “嗯?” 女人笑着瞥了眼于念念拉着对方的手:“我小的时候,一直希望能遇到一个小念这样的朋友,可惜一直没能遇到,不过还好,我后来碰到你了。” 她说着,身侧的手微微往白芡那边贴了贴,很轻易地,就用末指勾住了对方。 “念念,你妈妈和阿姨的关系也太好了吧,居然还要牵手啊。” 小女孩自以为压得很低的悄悄音,被在场的人听了个遍。 一向不知道脸红为何物的简晚清,被闻声看过来的小家伙们这么好奇又惊讶地盯着,难得有些羞赧。 原本勾着白芡的末指,下意识就松开了。 还没放回身侧,就被自己刚勾过的那只手,紧紧地握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于念念:今天我磕到了(一语双关.jpg) 对不起我打脸了,写文没有大纲的后果,就是写着写着无形中多了一组青梅cp,(ps:这种木讷深情却又把偏爱明明白白写在动作里的人设是我最爱的几种人设之一)但是就算孩子很早熟,咱也不能磕,实在太小了,有磕的等她们上了高中再磕吧(当然,要磕请凭想象,快穿文每个世界的副cp,作者不负责售后) 第53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8) -- 第131页 白芡察觉到简晚清诧异投来的视线, 并未看她,道:“小念,介绍一下吧。” 于念念几乎是在她说完的同时, 就十分默契地开了口:“她们都是我妈妈。” 围在一起的几个小女孩纷纷愣了一下。 却又马上满不在意地继续聊起来。 “那你平时怎么称呼两个妈妈啊?都叫妈妈吗?” “应该是大妈妈和二妈妈吧?” 简晚清因为紧张而高高提着的心, 在发现小姑娘并没有淋雨时,终于稳稳地落下。 一阵疑问声打破了此刻的氛围, 小女孩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倍:“念念,女孩子和女孩子也可以生小孩吗?你的妈妈们好厉害啊。”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顿时笑成了一团。 “你读书读傻了吧?” “笨!”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直到运动会终于开始。 简晚清和白芡都不是什么运动神经旺盛的人,好在于念念并不在意名次, 她只是单纯喜欢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 因而就算每场比赛都拿了倒数,脸上洋溢的笑容, 也依旧灿烂得夺目。 运动会结束,三人在学校里闲逛。 简晚清带了拍立得,帮今天的主角拍了不少单人照后, 发现不远处的人工湖用来作背景很不错, 让于念念过去的时候, 把白芡也推了过去。 “你们等我一下, 我叫个人帮我们一起拍个合照。” 她刚说完, 就很是凑巧地看见了从不远处走过来的于念念的朋友。 简晚清已经从刚才那群小姑娘的聊天中猜到了她的名字,试探着喊了她一声:“小棠, 你可以过来帮我们三个拍张照吗?” 许是从小到大都没人这么称呼过自己的原因, 刘遇棠没怎么有表情变化地盯着她, 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用最不像困惑的表情表示了疑惑。 “对,就是叫你, 过来帮我们一起拍个全家福好吗?” 小姑娘没回答,人却是听话地过来了。 她既没让三人摆姿势,也没说些类似“西瓜甜不甜”的让她们一同咧嘴笑的诱导性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拿着相机举着。 在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已经放下了相机。 于念念一脸怀疑地朝她走过来,从她手上拿走拍立得,等了一会儿,人像便清晰地呈现出来了。 凑到两人边上的简晚清看见照片,感叹了句:“哇,拍得很好看耶,小棠,你运动神经这么好,拍照的技术又这么棒,也太厉害了。” 刘遇棠没什么感情地道了声谢。 冷淡的话音就像是一桶冷水,浇灭了被简晚清弄热的气氛。 于念念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怕女人会多想,还是替她解释了一句:“简阿姨,她一直不怎么会讲话,不是针对你,你千万别因为她不高兴。” 简晚清笑着揉揉小丫头的脑袋:“放心,我不会多想的,正好,我这儿还有最后一张相纸,你和小棠一起站刚才那儿去,我给你们一起拍个合照。明年你们就毕业了,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上同一个初中呢,现在存点照片,留下来做个回忆也不错。” “不用了吧,她不喜欢拍照,之前有同学带相机过来,她一张都不给人拍,所以我们还是不拍了,简阿姨你把相机给我吧,你和干妈都没有合照呢,让我给你们拍个合照好了。” “啊?不喜欢拍照啊。”简晚清虽觉得有些可惜,但也不是不能理解,点点头,顺手将相机递给她:“那你可得把我拍好看点,我到时候把它拿来当手机壁纸。” 于念念笑着就要接过,却有只手先她一步按在了相机前,手的主人简单干脆地就说了一个字。 “拍。” 简晚清找了好几个角度,最后终于停在一个光线恰好、轮廓刚好的位置。 “小棠,这是你和小念难得的合照,笑一笑呀。” 面无表情的小姑娘,隔了数秒,才很浅很浅地勾了下唇。 简晚清顺利捕捉到这抹笑,同时按下拍摄键,完美地留住了这一刻的美好。 等照片出来的间隙,她没忘了刚才于念念的话,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对方:“那小念再帮我和你干妈一起拍一张吧,还是刚才说的,记得拍好看点哦。” 简晚清和白芡并排站到了一起,身后是湖,旁边,是她的心上人。 湖水的味道,和女人身上发出的清香,一落不落地送入她的鼻腔中,让人整个心情都放松下来了。 简晚清突然朝着白芡所处的方向扭过了身。 她叫了她一声。 女人侧过头,眼神像片静谧的湖,深邃又迷人,穿透空气的光线斜着照下来,打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将那片湖,就这么割裂成了两半。 像是一下入了魔,简晚清情不自禁地朝着她凑了过去。 薄唇在离对方只剩一指的位置时停下。 她猛地回过神,几乎已经要贴上对方的身子,不由得就要往后退—— 后腰被人揽住,如同刚才回握住对方的手一般,白芡再次主动地,将唇贴向她。 “简小姐,恭喜你,转正了。” 这片吻并不热烈。 只是在人唇瓣处轻碰了一下,腰上的手就被松了开。 于念念恰到好处地捕捉到了两人亲吻的这一瞬。 -- 第132页 她并不在意两人在自己面前撒狗粮,甚至是有些感叹,这么久了,终于当面吃到一次了。 简晚清没再去管那张照片,她不敢置信地回攥住白芡的手,连声追问:“我刚才没听错对吧,你同意和我谈恋爱了对吧?白芡!对吧对吧?” 音量不轻,至少于念念能听到。 她迟疑地问:“简阿姨,你刚才说干妈同意和你谈恋爱?” 简晚清脸色一变,此时的情况,比之前的那次还要让人觉得可怕。 她慌忙拽了拽女人的手,终于听到她回答:“小念,你听错了。” 简晚清:? 怎么这回连谎都不撒了? 于念念同她亲爱的干妈对视两秒,单纯地选择了相信。 “我们要不要回家了?干妈,我晚上想吃牛蛙,我们去吃牛蛙好不好?” 白芡:“可以,但要先带你去趟医院。” 自知无法再拒绝的小姑娘,任命地走过来插/进两人中间,一手拉住一人,扭头看见还停在原地的刘遇棠,叫她:“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吧。” “去把人叫上,送她一趟。” “不用,她家就在学校边上,学区房。” “……” 于念念拉着两位家长走出一段距离,犹豫了下,再次扭过头,视线同刘遇棠的遇上。 像是暖阳遇上了石头,就算是面对她唯一的朋友,小姑娘的眼神也没有什么变化。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牛蛙?” …… 车里多了一个人的缘故,一向陪于念念一起坐后座的简晚清,难得坐去了副驾驶。 车子开出一会儿,简晚清抬眸扫了眼车内后视镜,两个小姑娘运动过量,已经依偎着靠在一起睡着了。 小家伙听不见,她终于有机会把压了一路的问题说出口。 “白芡,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不会是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你就喜欢上我了吧,难怪你那天要主动吻我,后来我要走了,你又追出来。既然你这么——”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 简晚清被她打断,想说的话瞬间卡了壳,几秒后,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不知道。”喜欢这种事,结果明确就好,何必在意何时动的心? “不知道?!你居然会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 简晚清委屈没一会儿,又主动替她想了理由:“看来你是太喜欢我了,才会连什么时候喜欢我都不知道的,啊对了,我还没换壁纸呢,白芡,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把你的手机壁纸也换掉。” “口袋里,自己拿。” “密码是什么啊,我的生日吗?还是我们相遇的日子,你猜猜我的密码是什么?我的密码到今天为止,已经变了好几次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白芡眼皮一跳,刚想阻止她开口,还是晚了一步,只听女人毫不脸红地自我回答:“我们每做一次,我就会换一次密码喔,今天几号啊,我晚点又得改密码了,这样好像有点麻烦,毕竟以后可能天天要换密码,我还是弄得平常一点好了,和你弄个情侣密码,你弄我的生日,我也学你,弄你的生日。” 边说着,女人边按下数字:“我还是怀疑你第一天碰见我的时候就喜欢我了,只是你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不然你只是在那一晚有见过我的身份证,怎么就能把我的生日也记得这么清楚呢……” 白芡清楚简晚清突然的沉默是为何,在女人脸色煞变就要委屈地埋怨时,及时开口:“密码六个零。” 简晚清顿时什么哀怨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她默默地解了锁,然后才说:“那从今天开始,要换成我的生日,你应该不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吧,其实很好记得——” “四月一日,愚人节。” 白芡早已把这个日子刻进了心底,原剧情里,女主确诊性/病的日子,恰好就是在她生日当天。 ——老天爷似乎生来就没打算善待她,连这最重要的日子,都选在了最荒唐可笑的一天。 简晚清指尖的动作顿了顿,明亮的眼眸微黯,似是落了一层灰。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再像刚才那么欢快:“其实我以前,最讨厌愚人节了。” 但她突然又笑了起来:“可是现在,是不是因为你啊?我发现愚人节这三个字,听起来好像也不会再让人那么讨厌了。” “以后它就不讨厌了。” “嗯?” 已经把车停在路边的白芡偏头,捏着方向盘的手随之往简晚清脸上探去。 指腹滑过女人的眼尾,带走一片冰凉。 “以后的愚人节,不止有我,还有小念,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万收了,第一本万收百合,没见过这世面的孩子开心地哭了!感谢大家的喜欢!这章留好评的话,明天十二点之前都发红包,庆祝我第一次万收了! 下一个目标,有生之年,拥有一本营养液过万的文! 第54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9) 谈了恋爱的简晚清, 日常的生活别提有多么让人高兴。 可以随时随地和白芡拥抱,不用再担心会被拒绝。 也可以在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直接把唇递过去, 就能换回一个女人主动的吻。 -- 第133页 最重要的是,漫长的夜晚中,与她一同相拥入眠的, 终于不再只是冰冷的空气。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简晚清感觉自己好像是昨天才和白芡谈的恋爱, 结果现在就发现,于念念的寒假居然都过完了。 明天小家伙就要去上课, 为了同寒假告别, 简晚清提议不如一起去吃个自助烤肉。 在吃这一方面, 她和于念念一向有着相同意见, 白芡又一贯是顺从她们的,因而女人这么一说,就默默掏出手机找店了。 简晚清拉着两人下楼,进到车子里时,估计是车子里略低的温度让她想到了什么,她朝着于念念问:“要不要把小棠叫上?” 小姑娘很是诧异,毕竟她寒假有带其他朋友回来玩过, 怎么简晚清只记得刘遇棠呢? 她的困惑直接在脸上呈现了出来, 简晚清瞧见了,便认真解释:“上次和小棠见面还是运动会的时候,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假期也没看见你把她叫来家里玩,正好我们难得出门,你把她一起叫出来,也顺便可以跟她联络一下感情啊, 今年你们就要毕业了,万一以后没机会见面了呢?” “但我寒假也带了小浅她们回来,简阿姨你怎么没想着也叫小浅她们一起去啊?” 简晚清指指驾驶座上安静充当司机的白芡:“那你也得为你干妈钱包考虑一下啊,小浅她们要来,肯定好几个一起来,这笔帐你应该会算吧?” 于念念:“嗯……会。” “而且最重要的。”白芡揉揉她的脑袋,“小浅她们都有其他朋友,但是小棠的话,应该只有你这个朋友吧?” 似是被这句话给触动到,于念念很快拿出手机,一边点进X信,一边回答她:“简阿姨你说的对,我们肯定没法上一个初中的,好多人都说小学的朋友到最后都会走散,我和她也可能这样,那我问问她,看她要不要来。” 简晚清没再说话,给了小姑娘一个最完美的通话空间。 从她的神态和语气来看,对方应该是同意了,果不其然,于念念拿下手机,扭头问白芡:“干妈,我让她在校门口等,你等会儿把车子开到那里接她就行,可以吗?” “嗯。” 小姑娘这回改用打字通知,收到对方回复后,偏过头,对视上简晚清明显有话要问的表情,笑:“简阿姨,怎么了?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简晚清跟她继续聊刘遇棠:“你刚才为什么说你们可能去不了一个学校啊?你的成绩还可以,是因为小棠成绩不太好吗?” “没有啊,她成绩太好了,我们学校那个光荣榜,每次她的照片都贴第一张,她是肯定要上一中的,我运气好的话,拼一拼可能可以进二中。” “哇,这么厉害,她怎么什么都会啊,就没有什么是她不擅长的吗?” 于念念蹙眉想了片刻,犹豫道:“不擅长说话算吗?” 简晚清瞬间笑出声:“这种全能型学霸,你尽量能多和她接触就多和她接触。” “啊?” 女人冲她眨眨眼,开玩笑道:“有这么个免费私人辅导老师,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于念念无奈:“我之前的确有让她给我讲过题,但是她讲得不生动,我一听脑子就犯困,还是不找她了。” 简晚清回忆起小姑娘那有点闷闷的性子,笑了:“那倒也是,算了,咱不求别人,你成绩也不差,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后面如果学得有点吃力,就让你干妈给你报班补习去。” “好。” 车子很快开入校前路,简晚清眼尖,隔着远远一段距离,就已经看见了独自在门口等着的小姑娘。 她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整个人站得笔直,倒是显得分外乖巧。 “小棠平时对你笑吗?” 于念念不答反问:“简阿姨,你觉得她像是那种会笑的人吗?” 简晚清:是个好问题。 …… 白芡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碰见于赖伟。 ——就是原剧情里的渣男男主。 她几乎已经快忘记这个世界里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了。 若不是经过他所坐的位置时,坐他对面的女人恰好喊了声她的名字,白芡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白芡脚步未停、面色如常地继续往前,经过拐角的时候,才装作不经意地往男人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 和记忆中相差不多的脸,只不过比起原剧情里的,明显多了一丝经常/纵/欲的萎/靡不振。 “你在看什么?” 简晚清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女人的片刻分神,她很清晰地就感受到。 瞧见她的目光正望着不远处,下意识也想顺着一同看过去,还没瞧见对方是看见了什么,就被一只手挡住了视线。 “有脏东西,别看。” 简晚清越发好奇了,抬手按住对方的,试图将它往下拽:“什么脏东西,你都看了,为什么不给我看?” “呕吐物,你也想看吗?” 挣扎的动作,瞬间就停了,简晚清转而扯住女人的衣角,主动往前拉:“那我们等下别走这边了,我怕我看了吃不下饭,谁这么恶心啊,都不会清理一下吗?” 白芡被带走之前,最后往渣男的方向看了一眼,坐他对面的女人刚好起身,视线捕捉到对方的侧脸,愣了一下。 -- 第134页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具体在哪儿,又想不起来了。 她不再去费神思考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与事,放下手,转而自然地拉上身边人的,温声道:“等下吃完饭,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嗯?可是最近上映的动漫电影,都没有我喜欢看的,要不还是下次再去看吧。” “谁说要去看动漫电影了?” 简晚清困惑:“不看动漫电影看什么?最近就两种电影,要么是动漫的,要么就是恐怖的,小念和我都怕鬼,那不就只能看动漫的了?” 白芡咬牙,第一次觉得家里多了个灯光泡在:“我是要单独和你去看,不是四个人。” 简晚清听了解释,并没有露出她想看见的欣喜神色,继续摆出那副犹豫脸:“可是,最近真的没有好看的电影啊,一张电影票好几十呐,还是别浪费这个钱了吧。” “……”难得主动提出要约会的白芡,被身边这没情调的家伙,气得连句话都不想和她说。 抿唇不过半秒,手心里捏着的另一只手,讨好地在她掌心挠了挠。 手主人的身子同时朝着她挨来,嘴唇附在她的耳边,说着不能够让外人听见的羞怯私语。 “比起看电影,我更想和你做其他更快乐的事,我的生日就要到了,今年的生日礼物,就是让我来,好不好?” 白芡:? …… 两人端着盘子坐回去时,于念念正将一坨已经烤得太焦的东西往盘里放。 那味道有点重,简晚清闻到的同时,脑海中突然晃过某种混合物,原本要拿上筷子继续战斗的手,就这么放下了。 白芡烤好了肉,动作自然地夹进她的碗里,正要继续烤,瞥见她迟迟未动筷,关心道:“吃饱了?刚才不是还说好饿,要我陪你再去拿点肉?” 简晚清摇摇头,委屈得要命:“都怪你刚才说了什么呕吐物,我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个画面,看见什么吃的都想——” 话都没说完,表情骤然一变,她慌忙从位置上站起,等三人反应过来,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简晚清冲去了卫生间,人站在盥洗池前,捂着嘴作势要吐,干呕了半天,却又一点东西都没能吐出来。 她缓了缓,抬手接了点水,在嘴唇上抹了抹。 身后响起脚步声,女人抬眼,看见了镜面中跟着出现的第二个人影。 “没事,就刚才一下子有些没忍住。” 白芡望着她的眼神带着点懊悔,却也不好多解释,从口袋里拿出带过来的湿纸巾,抽出一张捏着,动作细致地替她擦了擦嘴。 女人乖乖由她动作,要走的时候,转头对着镜子最后看了一眼:“我暂时不想吃了,晚点饿了再吃吧。我再最后补个口红,啊,包在小念那里是不是,那我回去对着摄像头补吧。” 白芡伸手拉住她,在人困惑的目光下,将东西从自己口袋里掏了出来:“我带过来了。” 简晚清感叹:“你怎么会把它带过来?我们真有默契。” 她对着镜子仔细在唇上覆了层衬肤色的口红,涂完抿了抿,抿的过程中,余光瞥见了镜子里的另一个人。 女人安静陪在一旁,清冷的月光装点了她的眼,透着点温柔的味道。 简晚清心念一动,啪嗒一声将口红放到盥洗池台面上的同时,扭过身,单手捏住对方的下巴,欺唇朝着人靠近。 “白芡,你的嘴唇好干呀,不如让我来帮你润润色吧。” 两人在一起之后,白芡从未在这方面拒绝过她,但是这次,女人却蹙着眉,躲过了对方的唇。 简晚清还没来得及委屈,就听见她解释:“回家再亲,这里是卫生间。” 言外之意,脏。 闻言,简晚清索性抛弃这些吻前动作,干脆利落地朝着女人再次吻了过去。 这回白芡没能躲过,被人吻住的下一秒,又被控制住了腰。 结束时,简晚清轻笑着咬住对方的耳垂,娇喃道:“又不是要在这里做,哪里会脏嘛。” 白芡:“……” “还是说,你想啊?”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分开发第一章 都没啥评论,sad。 第55章 感染恶病的囚鸟(完) 时间一晃而过, 眨眼间,于念念就成为了一名初中生。 她有着很清晰的自我认知,知道自己最多只能上二中, 最后,还真的上了二中。 开学第一天,小姑娘很是意外地在校门口看见了熟悉的人。 刘遇棠明显已经站着等了许久, 寡淡无味的神情, 在看见于念念的刹那,突然绽开了一抹浅浅的笑。 “早上好, 以后一起上学吧。” …… 四月一日, 是愚人节。 亦是简晚清的生日。 一大早, 于念念就特意从学校打了电话过来, 祝她生日快乐,说完又告诉她,周末回家的时候,自己一定会再给她补过两人认识后的第一个生日。 简晚清笑着说了声自己很期待,又刻意压低嗓音跟她聊了几句,才挂掉电话。 白芡还在睡,女人小心拿开自己腰上搭着的手, 侧过身, 如往常一样悄然给了人一枚“早安吻”。 早饭吃过一半,白芡如同往日那般,准时在餐厅里出现。 简晚清将两分钟前刚热好的早餐递给她, 主动问:“今天是我生日,你给我准备礼物了吗?” -- 第135页 白芡点点头:“给你买了件衣服。” 简晚清对她送的东西并不是很在意:“那我晚点试试看,就这个吗?这是你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就只送我一件衣服啊?” 她少见地犯了难, 看了下对方的脸色,没瞧见有什么不对劲后,试探着开口:“要不我带你去商场,你看你想要什么?” 简晚清直接摇头:“不要。” “那我带你出去玩?” “不要。” “嗯……”白芡放弃,“你还是直说吧。” 简晚清却没再把话题放到自己身上,而是按住她捏着筷子的手,问:“吃饱了吗?” 白芡胃口不算大,平时吃个包子配碗豆浆就能饱。 估计是昨晚没怎么吃的原因,此时已经塞下了一个包子,肚子里头还是有点空位,她如实道:“没那么饱,我再洗个苹果吧。” 简晚清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在她作势起身前,上半身朝着她欺过去。 “怎么了?” 女人答完,以吻封言。 一切不言而喻。 简晚清热爱冒险。 白芡并没有她那么热衷,有时候抵不住女人的央求,只能献出一只手,带给她足够承受一切风雨的勇气。 但那样的冒险,都是在夜深人静之时。 今天难得意外,白天就要被人带上“贼船”。 【我真的啥也没写,前前后后改了七次!!!现在是第八次!!!我真的,脖子底下我写啥了!!!真的要改崩溃掉!绝了!!发出无能狂怒!这次能给我过,明天十二点之前在这章底下留言的都发个红包,算是用这段话来取代原内容的补充!】 …… 【最后面这里是渣男和渣爹的结局,简单地说,渣男绿了渣爹,渣爹下班回家意外捉/奸,怒而冲动杀人,渣男死,渣爹坐/牢。我就想不通了,杀/人/坐/牢有啥好锁的?这也要标黄?我一没血腥描写,二没详细写偷/情,三没宣扬偷/情为正义,干啥锁我?!简简单单一百字的案/件描述,这也能锁?真!的!让!我!很!无!语!要是这回这样还能锁,这两段话一个骂人的字也没有,一个暴/露的东西也没有,这次总不能锁了吧?!!】 ——— 「新世界传送完成,欢迎守护者来到新世界,目标——改变因联姻受/辱的女主的结局。」 ★★★ 限量版豪车在泥泞的小道上驶着。 白芡坐在车里,安静地望着窗外那一片乡景。 她已经知晓这个世界的剧情,抬起手,揉了揉有些钝痛的太阳穴。 “王叔,快到了吗?” “快了,小姐要是累的话,就再睡会儿吧。” 白芡摇摇头,似洋娃娃般精致的面孔,习惯性地带上一抹浅笑:“就要见到妹妹了,我就不睡了。” 说着,粉白的嫩指按下了车窗。 田野间的自然风从窗外吹进来,弄乱了耳侧的碎发。 余辉斜照,打在她近乎完美的五官上,衬得她本就惊艳的模样,更是有了一丝不真实感。 白芡感受着这阵微风,神情放松地闭上眼,开始回忆这个世界的原剧情。 这个世界的女主名叫池渺涵,是不甚同人抱错的白家真千金。 而白芡成为的原主,恰好就是那个与她互换了多年身份的假千金。 女主的前期命运算得上坎坷。 出生时被抱错,一直在对方家里长大。 三岁那年意外被人/贩/子拐走,以“一千元”的交易价,被卖给了某个村里的一个独居女人。 十二岁那年,“买主”患病去世,女主并不知道她是被拐卖的,一个人咬牙坚持了数年,终于凭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国内的第一学府。 白家一直有在做慈善,这次就打算在他们这个贫困村找几个合适的小孩,进行资助。 若是女主长得和她母亲不像也就罢了,偏偏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再加上原主多年来和两人不太一致的生活习性,怀疑,就这么产生了。 中间确认的过程也不必赘述,总之,女主回到了白家,成为了白家的二小姐。 她和原主表面上是关系亲密的好姐妹,然而私底下,却又怨恨着彼此。 前者怨后者夺走了自己的人生,后者恨前者为什么不干脆死在那个穷地方,现在要回来分走父母的爱。 “小姐,到了。”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白芡缓缓睁开了眼。 几乎是在同一刻,前方的矮破小屋里,恰好走出来一人。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远远地撞上了。 第56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1) 若说白芡是那花园里被娇惯长大的嫩百合。 那池渺涵大概就是朵傲然挺立的野玫瑰。 现在, 玫瑰蒙了尘,却不掩其艳丽。 白芡只惊艳了一瞬,就回过神来, 冲着人温软一笑。 对方明显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神色微微一滞, 却又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 直接偏开了眼。 她泼掉了盆里的水, 旁若无人地转身回屋。 “小姐,先生前几天已经过来跟二小姐聊过了,这儿的环境不是很好, 不然小姐您还是在车上等着吧, 我去把二小姐接过来。” “没事, 我坐在车上也没事情做干, 王叔你在车里等吧,我去接妹妹。” -- 第136页 “但是——” 男人话音还没落, 少女就已经管自己先开了车门, 下车站到了地上。 “那王叔你等一下,我去接她了。” 男人无奈,只好顺从道:“那小姐您小心点, 有事情的话就叫我。” “嗯。” 原主一向乖巧听话, 在知道自己才是假千金, 而真千金就要被接回来的时候, 心性就因未知的恐慌, 瞬间就改变了。 白芡知道一向有小洁癖的原主, 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纯粹是要来给女主“下马威”的。 她想告诉女主——就算你才是亲生的,但我才是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 所以你别想着要取代我。 而女主本来并没有这个想法,被原主这么一激,索性就顺了她的“意”。 白芡庆幸自己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还算早,不然就冲原剧情里原主所做的侮/辱/性做法,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完成这个世界的守护任务。 暗自松了口气,抬脚踏进了这间破旧得连屋顶都有光线穿透进来的房子。 她扫了一圈,大部分的家具都是残缺且已有了不少年限的。 唯一一台看起来比较新的东西,那家里最值钱的、女主省吃俭用攒下钱买来的二手电冰箱。 白芡进屋时,池渺涵正在烧火。 ——这个简陋的房子,现在还采用着以前的那套生火工具。 精贵的小皮鞋踩在地面,碰到了与地面融为一体的小树枝,咔嚓发出一阵脆响,使得前方正坐在木凳子上的少女扭过了头。 她看了眼白芡,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接着又把头转了回去,顺手折断捏着的树枝,将助燃的东西扔进火堆里。 池渺涵的脸庞被照亮,她脸蛋素净,艳丽却已入骨。 却因家境贫寒,而呈现出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你就是跟我抱错的那个人?” 她的声音很是冷漠,不含他人第一次碰到陌生人时,都会下意识放缓的客气。 这样的态度,倒是和原剧情里碰见原主时的一模一样。 原主的反应,是一下子褪去那张和善的面具,开始用最尖锐的话语,狠狠地刺向对方。 这是两人真正交恶的开始。 同时,也是白芡将会改变接下来一切发展的起点。 她不像原主那样嫌弃这个穷地方,而是毫不在意地朝着人靠近,走到对方面前后,冲着她浅笑着伸出手。 “渺涵你好,我是白芡,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 第57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2) 池渺涵的余光能瞥见那只漂亮精致的嫩白手, 她并没有细看,连礼貌性的回握动作也没有,紧抿着薄唇, 继续盯着那一团围着树杈翻滚而生的火苗。 少女眸中亮光忽明忽灭, 她开口, 声音嘲中带讽:“我知道你今天是来做什么。” 白芡一时没听出她的语气, 闻言倒是惊讶。 她记得很清楚, 原剧情里的女主,由于生长环境的原因,一直都很难相信其他人。 就算是遇到了后来的男主, 实际上也并没有真正为他动过心。 只不过是因为男主有利可图, 才选择了同他联姻。 孰料这一步走错, 便误了一生。 少女收回思绪, 顺着她的话追问了句:“你真的知道我今天来是想做什么?” 自己想和人做一对真正好姐妹的想法,就凭一个笑容、一句温暖的话, 竟就被对方感受到了? 这种想法很快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打破。 池渺涵轻嗤:“他们虽然是我的亲生父母, 但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两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所以你这个娇贵的大小姐,没必要在我面前装, 就算我回了那个家, 也没想过要抢你什么, 所以希望你能离我远点, 以后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惺惺作态的脸。” 娇嫩的大小姐。 若是被人生生宠成这般, 那被对方温柔抱进怀里细细吻着时, 这带着宠溺味道的浅喃,必然会成为耳畔最美妙的音律。 可它却是在池渺涵口中出现的,少女对她并无半点喜欢之意, 说出的话,只带着生冷的刺,每从嘴中掉出一个字,那蛰人的细针,就要毫无怜惜之意地往人心口处扎去。 池渺涵并不在意白芡会怎么想。 甚至可以说,她是有意地,想要让这千金大小姐感受一番不痛快。 她不是什么圣人,在知道自己这十多年的人生竟是这般戏剧时,心里的确是有怨的。 怨那该死的人/贩/子,怨那花钱买下她的女人。 除了他们,好像就没有该恨的人了。 父母是无辜的,他们也不知情。 换走她人生的姐姐更是无辜的。 ——她虽性情薄凉,却也非无理之人。 可她若是没有无意听到亲生父亲同那个姐姐的谈话,那她想,自己大概真的愿意接受自己突然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的事实。 两人是打的电话,男人那时候两手都拿着一堆东西,只好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入上衣口袋中。 少女娇滴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清晰得足够让门里的池渺涵听到。 具体说了什么话,她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却是能深刻地记着,两人的对话代表着什么。 少女害怕男人的亲生女儿回来会夺走男人他们的爱,用撒娇温软的语气,试图打消男人把人带回去的心思。 -- 第137页 男人表示自己最爱的女儿只会是少女,尽管池渺涵和他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没见过,肯定无法给她同样的爱。 聊到这里,少女突然就哭了出来,娇嫩的嗓音如夜莺细啼,听得人恨不得能为她摘下天上的明月来逗她开心。 男人顿时慌了,他一直溺爱自己的这个独女,从没舍得让她哭过,现在小姑娘难得哭,还哭得如此这般让人心疼,只好将不得不把池渺涵带回去的原因告诉了她——是女人要他找的。 就算是多年未见,但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一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外头受了这么多苦,女人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男人没办法,只好答应她,要把人带回去。 聊天结束,男人理了理情绪,拿着东西进屋。 池渺涵盯着他脸上那副虚假的面具,想到男人刚才和少女的聊天,一瞬间,就对这亲生父亲和那假姐姐,有了怨恨。 但她很快缓了情绪,冷静地分析了下现状。 假姐姐备受宠爱,现如今,同她那亲生父母的关系,自然亲得不能再亲。 而她,自己的亲生父亲不喜欢她,自己的假姐姐想赶她走,唯一对她有些善意的,是那还未谋过面的亲生母亲。 但她并没有因为这一个人就冲昏了头脑,女人就算是真的想弥补她,可万一最后,她也像男人一样,还是偏了心呢? 池渺涵突然什么都不想去在意了,只不过是流着同样的血而已,还不如村里的那条黑狗来得可亲。 白家是那假姐姐赖以生存的家,对她来说,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处简单的落脚点。 他们若是要弥补,那给她的东西,她没理由不拿。 没给她的,也没兴趣费神费力地去争。 等她有了足够的能力,就彻底和他们说再见。 池渺涵自认为自己已经足够退让了,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所谓的假姐姐,现在为了来膈应她,居然还要做到这一步。 她这么说,便是早就做好了要和对方当场撕破脸的准备。 池渺涵并不后悔在第一天同人见面时,就要跟这位虚伪的大小姐交恶,与其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私底下朝自己使绊子,还不如索性现在就把一切都摊开来说明白得好。 大概可以想象对方会说些什么,那些话应该会很难听,更甚至,说这话的人,脸上的表情多半也会变得很是狰狞。 似是想要看到眼前人变了脸色的在她看来胜似小丑般的模样,正盯着火堆的池渺涵,扭头看向对方。 在这之前,她都只是简单扫过对方一眼,此刻这般近距离地盯着对方,饶是对她有着再多不满,也不得不承认——她很漂亮。 少女被保护得很好。 肤色是牛奶一般的乳白色,皮肤看起来娇嫩得很,仿佛有人在那上头不小心按下一指,就能留下一道暧/昧不清的红痕。 模样精致动人,一双像是月牙般天生藏着笑意的眼,几乎能把人的心神全都融化在里面。 她穿着一套简约又不失优雅的及膝小白裙,裙面上干净得一点脏乱的痕迹都找不到。 少女站在这残旧而破烂的屋子里,仿佛是娇养而生的嫩花儿,不慎误入了废墟之中,较之周遭一切,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池渺涵突然恶意地想,若是把她这套白裙给弄脏了,这位看起来像是有着洁癖的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会被气得当场哭出声来。 脆生生的叫唤打断她的思绪,那位本该因她的话而暴跳如雷的假姐姐,并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各种丑陋表情,脸上温软的笑意反而越发得真诚。 “渺涵,姐姐并没有这些想法,姐姐今天来,只是想要带你一起回家的。” “回家?”池渺涵冷笑,眸中的寒光直直刺向对方,“你确定你是想让我回家,而不是希望我就这么死在这里,最好一辈子也不回去?” 都说一个人有没有说谎或者心虚,通过观察她的眼睛就能看出来。 若是有,那么在被人拆穿的瞬间,她的眼神通常会不自觉地飘忽。 池渺涵紧盯着对方,在自己说完那句话时,少女并没有躲开她的视线,明亮的眼里依然充斥着对她的亲昵与关心,所谓的代表谎言的身体自然反应,丝毫没有产生。 她愣了一瞬,又不自觉地在心中冷笑。 ——她的假姐姐心态还真好,面不改色说谎的能力,倒是比她想象得更强。 “当然不是,姐姐怎么可能不希望你回来呢,姐姐可希望你回来了。” 白芡说完,只见面前人的脸色变了变,还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就听见池渺涵用一种明显是在试图看人笑话的语气出声道。 “既然姐姐这么希望我回去,那我就回去吧。” 她总算松了口气,主动又朝着人伸出手去:“那我们走吧。” 池渺涵这回真的愣住。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要这么装吗? 视线顺着对方的脸庞往下,最后停在少女那条明显很被主人珍惜爱护的白裙子上。 她勾唇,似是在高兴终于找到了能让对方摘下这副面具的办法。 “我也很想和姐姐回去,但是我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突然要我离开,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所以姐姐陪我在这里最后再住一晚吧,明天我就和姐姐一起回去,怎么样?” -- 第138页 少女难得露出浅笑。 ——这本该是副动人的画面。 白芡却从中探寻出了一丝让人心慌的味道,她知道此时的池渺涵还不会信任其他人,因而这般的少女会做出什么,的确会让人感到不安。 刚这么想完,就听见了少女的后话。 她顿时松了口气,还以为是啥呢,原来只不过是在这里住一晚而已。 正好顺她的意—— 在女主遇见男主之前,要跟她真正成为好姐妹。 一旦成功了,才好改变女主为了报复原主,而选择和男主联姻的剧情。 “好呀,渺涵想让姐姐留下来,那姐姐就留下来陪你,但是王叔还在外面等着,我先去跟王叔说一声。” 池渺涵还没反应过来,原本还在屋里站着的人,一溜烟儿地就没了影。 她嗤笑着收回视线,继续往快要灭掉的火堆中塞进一根用来助燃的树枝。 没猜错的话,她那虚伪的假姐姐,应该是再也装不下去,而直接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去了吧。 果然,娇生惯养的洁癖小姐,哪儿忍得了这么污秽肮脏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那人在找理由时,会编排些什么话。 ——说自己骂她了? ——还是要刻意在那白净的手腕处留下一道痕迹,来向人哭诉自己受到了动作上的欺凌? 亦或者—— “我把王叔送走了,池渺,你在做什么吃的呀,好香啊,是在准备晚饭吗,我也还没吃晚饭呢,可以分我吃一点吗?” 池渺涵显然是诧异过了头,才会连自己拿着树枝的手都快伸进火里了都没意识到。 白芡也晚了一步,伸出手想要阻止时,对方明显已经被烫到了,手中的力道一松,掌心的树枝掉落下来时,手背上也很明显地出现了一片被轻微烫伤的痕迹。 池渺涵并不觉得有多疼,这么多年的苦都吃过了,现在肉/体上的疼痛,算不上什么。 她满不在乎地就要继续去塞下一根,还没拿住,手就先被人握住了。 少女关心的语气,听不出一点虚假的成分在。 “烫到没有?都红了,痛不痛啊?” 白芡拉着她就要起身:“先去用凉水冲——” 池渺涵阴着脸一把将她的手甩了开,她突然没了再陪她继续这种无聊可笑的假情游戏的念头,冷冷地望着对方,讥声道:“现在这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你还想要装到什么时候?别这么恶心地摆出想要关心我的样子,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真的蠢到相信你吧?” 池渺涵看着她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只闹脾气的小狗,纵容而又心疼。 她没有在意对方的恶言相向,而是执拗地继续用那只被甩开的手,再度握住对方。 少女愤怒地试图挣脱,却因身形的差异和长期营养不良所导致的力量差距,而不得不被她讨厌的人给带到水龙头前。 那是一根很简陋的管子,里头流出来的水,却是清澈而纯净。 ——就好像处于这间破屋的人,外表不堪,内心却如同珍珠般珍贵。 “放开我!白芡!你有完没完!” 刚这么怒吼完,就感觉自己被烫过的手,被人轻轻地按了一下。 带来一点刺痛的疼意。 她抬眼瞪过去,对视上少女漂亮得如同琉璃一般的眼。 只不过里头藏着的笑意,却带着点故意的味道。 白芡继续将她的手背按在水流下冲洗,水流哗哗作响之中,少女温软的声音跟着响起:“渺涵要叫我姐姐,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姐姐了,知道吗?” 池渺涵心下不屑地冷笑了声,刚要继续挣扎,手就被人松了开。 她以为终于能离开,却是被对方重新扣住了手腕。 “牙膏在哪里?家里应该没有烫伤药吧,那就先用牙膏过渡一下,明天回家了,我再帮你涂药。”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池渺涵气愤自己在力量上不敌这人,“我再说一次,我不会抢你任何东西,你的父母,你的家,你的钱,你过去、现在和未来所拥有的一切东西,我都不会和你抢,如果你是觉得我在撒谎,行,我不回去了,我就继续待在这里,这样总威胁不到你了吧?这样的话,你可以放心满意地从我家滚出去了吗?” 白芡将她的话直接过滤,凭着记忆中原剧情里女主之前生活的片段,终于找到了被放在抽屉里一根牙膏。 她掀开了盖,用指腹刮出一些,温柔又小心地,将它一点点涂抹在少女受伤的掌背上。 一边涂,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其上面吹着安抚意味的凉气。 气丝微凉,带着点少女从家里出来之前,在嘴里含过的一颗草莓奶糖的味道。 池渺涵试图继续挣扎,触及少女认真为自己涂药的神情时,动作不由得一点点地轻了下来。 白芡为她上完牙膏,抬眸,盯着近在咫尺的少女,不厌其烦地将自己刚才的话,再次说了一遍:“渺涵,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姐姐了。” 一颗心早已硬得像块冰的少女,自然不会因为这简单的一个动作而选择接纳自己所厌恶的人。 少女那天在电话里头说过的话,她听得再清楚不过。 现在能虚伪到这种地步,一向聪明的池渺涵,难得产生了不太理解的情绪。 -- 第139页 但她也不再着急地想要对方摘下面具。 ——或许过了今晚,等两人回了家,她所要面对的阴风劣雨,才会真正到来。 白芡不再让池渺涵靠近火。 她一向温软的表情,就算带上此刻的固执,也让人很难讨厌起来。 偏偏池渺涵就是那个无视她漂亮的外表,满心厌恶她内在的人。 白芡的坚持,换来的只是少女的更加不耐。 眼见着火苗就要熄灭,她气得一把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瞪着还打算试图阻止她的少女,怒道:“不让我烧,你让我晚上饿肚子吗?别再碰我了,真那么想心疼我,那你来啊!” “好的,那你让开,我来吧。” 池渺涵:??? 被娇养得连饭碗都是由家里的佣人放到餐桌上的少女,干脆利落地拉开还占着座的人,她的裙摆原本只到膝盖,坐下的同时,裙摆便不慎贴在了地面上。 眨眼间,那上头就沾了一层落灰。 白芡毫不在意地将它提起,随手拍了拍,就将裙摆夹进了两腿之间。 用这种办法做法,并不是守护者的技能之一,但她刚才已经盯着池渺涵烧了一会儿,自认为早就掌握了技巧。 拿着树枝随意往火坑里一塞。 嗤—— 本就摇摇欲坠的火苗,彻底灭了。 白芡:“……” 池渺涵刚因为她这与娇贵千金身份不符的动作而愣神,现在见火被灭了,瞬间出声:“我说了,你不会就别给我瞎搞,我和你不一样,没你那么娇贵,一点烫伤而已,有必要那么大惊小怪吗?赶紧给我让开,别再待在这里给我添麻烦了!” 少女摇了摇头,在人眼中的火光几乎要蹿出眼眶时,瓮声瓮气地开口:“我不会你可以教我,我很快就能学会的。” 为了和池渺涵拉深感情,白芡只能用这种方法。 ——利用原主身体的自然表现,来以娇弱无害的姿态,贴近对方。 池渺涵的眼皮跳了跳,还没想出该怎么成功把人骂跑,手就被一只软软的手,紧紧地捏住了。 少女眼中水意盈盈,像是森林深处的小鹿,单纯而又无辜。 “渺涵,姐姐真的想替你做饭,你就教教我嘛,好不好?” 不得不承认,白芡的悟性是真的挺强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能自己上手了。 池渺涵坐在不远处的另一张木凳上,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似乎是在出神地回味了什么,直到少女高兴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才猛地回过神,瞥见那处被白芡碰过的没留下痕迹的地方,跟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很快偏开了视线。 …… 池渺涵厌恶归厌恶,倒是不会因为私怨而不让人吃饭。 两人面对面在小小的餐桌前坐着,桌面上就摆了一个菜,面相看着不错,却还是显得有些寡淡。 池渺涵动作自然地夹了东西进碗里,瞧见对方迟迟不敢落筷的样子,心下莫名升起一阵燥意的同时,面上毫不客气地讥讽道:“怎么不吃啊?都装到现在了,终于装不下去了?” 白芡没法解释自己此刻的身心矛盾。 心里能吃。 但是身体吃不了。 原主的习性,还真的是影响她太多。 眼见着少女的目光越来越冷,她咬牙,试探着将筷子伸过去。 夹好了食物,就要继续往嘴里放。 菜肴被池渺涵烹饪得恰到好处,颜色青绿、味道喷香,结果不知是触发了身体的哪个机制,刚被含进嘴里的食物,就被人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全部吐在了脚边的地上。 池渺涵的脸几乎瞬间就青了。 “你是专门跑来折磨我的吗?白大小姐,算我求你,现在就给你的王叔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行不行!” 就算是这具身体的自我反应,白芡也自知有错,满是歉意地冲她道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嫌弃它,只是——” 池渺涵不想再听她狡辩,冷下脸,继续赶人:“现在就给我走,这辈子都别和我再见面。” 白芡摇摇头,人从桌前站起,立在了一旁:“我不吃就好了,你继续吃,吃完了我来洗碗。” “呵,不需要,我怕你这双金贵的手拿不住碗,反而把它摔碎了。” 少女坚定地摇头:“只不过是碗而已,那我还是拿得住的。” 说完又开始自我怀疑,连菜都能吐掉,从没做过这些家务活的手,真的把碗摔掉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面前人越来越难看的脸,她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力感。 怎么自己进入的这个身体,各方各面都这么弱啊! 白芡还是决定要在今天继续拉近一点两人的距离,她想了想,再自然不过地开口。 “渺涵,要不,姐姐给你暖床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评论区宝子的指正,烫伤不能用牙膏的!文里改了字数就低了没法通过,所以在这里提一嘴! 感谢富婆婆们的投喂!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啵啵3 营养液快三千了,距离1w的梦想又前进一步!所以下班买份鸡排庆祝一下!顺便祈祷一下4k! (该感谢纯手打,截至3.17 7:30) 火箭炮:57278980+1 手榴弹:卡拉达尔+1 地雷:徐名来+1、想要一个萧阿姨或者童+1、曾经是鲨鱼+3、36795113+9、午时茶+2 -- 第140页 营养液: 47071352+6、怀揣星辰予你+2、戏块+1、41427982+1、57323959+1、南风过境是夏天+1、何以解忧,唯有暴富+4、小白+34、浩皓+70、明天一定早睡+1、贱贱的熊猫+26、炽天使+1、玫瑰与她+10、樱花之都+10、寂言+5、乔一+2、心動是星月呀+1、怀揣星辰予你+5、鱼儿+10、47071352+3、+20、哈+1、古早龙井+7、肆+6、寂言+1、三九.+1、时七+22、我磕的cp必须结婚+5、zz+4、戏子入戏+20、西洲+1、景狐+12、拾玖+1、清风明月+15、墨墨+42、从不废话+10、星久+1、袁听南+20、才不是吃货+6、上杉左翰+3、顾清墨+10、袁听南+10、天黑请闭眼+9、乖,摸摸头+2、温瑾+6、是不是不行+20、天王星引力+3、47427720+1、jyyyuan+10、交时+3、25417940+1、伊泽塔和伊蕾娜+4、狸笙+10、56535630+3、 +11、57278980+1、44537077+1、空白+8、48819428+10、L+1、吾性傲以野.+15、。。。+1、jujri5+2、玉落星海+7 第58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3) 池渺涵的表情变得很是耐人寻味。 白芡说完, 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连忙改口解释:“这个暖床不是那个暖床,真的只是单纯字面上帮你把床暖好的意思。” 原主这个身子太过娇贵, 刚才坐着帮忙烧饭时,其实就隐隐有反抗的意图,被白芡愣是压下了。 于是后来, 发现融合的新灵魂要继续虐待自己的时候, 彻底怒了,才让白芡连一口菜都没法吃下去。 白芡想, 简陋的饭不能吃, 碗多半也没法帮忙洗, 娇滴滴的大小姐,大概只有暖被窝这种事, 是能做到的。 池渺涵显然并没有误会什么,她只是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你知道今天有几度吗?” 此时距离高考刚结束还没多久,正是盛夏。 现在已近黄昏, 燥意已经退了不少, 倒是不让人觉得热。 听到对方的问题,白芡不再像几分钟前那样惊慌, 脑子转得飞快,很快想出了足够完美的理由。 她朝着池渺涵伸出手,趁着对方的手正捏着筷子在夹菜时, 大胆地将冰凉的掌心放到了她从短袖中露出来的细腕上。 “渺涵, 你太瘦了, 明天跟姐姐回家以后,姐姐要把你养得胖胖的。” 这么说着,她又很识趣地在少女彻底黑下脸前把手缩了回来, 冲着她摊开自己的掌心——那儿粉嫩光滑,每根手指都修长干净,一看就是被主人精心呵护过的。 池渺涵的视线不自觉地在那上面顿了一瞬,余光触及自己的手,那双因长期劳作而布满老茧的手,同她的比起来,大概也称不上是手。 “你的身体太热了,刚才我帮你涂牙膏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姐姐身上很冰,晚上和你一起睡的话,刚刚好和你互补,渺涵你说,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俩天生就是要做姐妹的呢。” 少女对她温情期待的话语嗤之以鼻:“你非要我说几遍才满意?我说了不会抢你任何东西,那就不会抢你任何东西,你没必要再这么话里话外地试探,白芡,你自己不觉得累吗?” 她实在是被这人坚持伪装的态度弄得没了生气的力气:“行,你想继续装就继续装,不就今天一晚吗,我就忍你一晚,从现在开始,随便你要做什么,别再打扰我吃饭了,可以吗?” 池渺涵神情里满是不耐,说完收回视线,不打算继续理会她。 结果白芡摇了摇头,细声细气地要求:“不许叫我白芡,我是你的姐姐,以后你得叫我姐姐。” 这本该是一种颐指气使的让人厌恶的命令语气,却因为少女的表情不够刁蛮,语气不够刻薄,而变得只让人觉得有种撒娇的意味在。 池渺涵皱眉:“我没和你那么熟,别在我面前撒娇,我可不会像你爸一样宠着你。” 白芡:??? 显然池渺涵的后半句话更有问题,她忽视对方前面的话,认真道:“他不仅是我的爸爸,以后也会是你的爸爸。” 少女抬眸冷冷地看她一眼,旋即嘲弄地勾起半边唇:“那如果我说,我不想和你有一个爸爸的话,姐姐,你又会怎么做呢?”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走。” 她的任务本质只是要阻止池渺涵和渣男的联姻,如果没有“原主”在,那这件事应该也不会发生。 听到她如此迅速又大方的回答,池渺涵眼中的嘲讽味道越发深了:“姐姐真是大方啊,但是你不想要的,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想要。你以为我听了你假惺惺的话,就会感动得要命吗?究竟是你蠢还是我蠢,真要去论,你才是偷了我十多年人生的人,现在以一副这样施舍的语气说要把原本就是我的东西还给我,你自己都不会为自己感到脸红羞耻吗?” 话说到这地步,也算是要彻底和对方撕破脸了。 如果白芡听完,还能继续这么装,她倒是可能会有些佩服她。 ——敬佩她为了达成目的,而隐忍至此。 少女的回答,并不算太过意外。 “对,因为我偷走了你的十多年人生,所以未来的每一天,我会加倍对你好,以此来弥补你这些年受过的苦。” 她的目光太过真诚,里头蕴含的感情,像是静静躺在湖底的鹅卵石,湖面清澈,叫人一眼就能看透它的底。 池渺涵没法从对方眼里捕捉到其他任何异样的情绪,就好像那只是一张刚从厂里制作出来的白纸,上头干净得连一点污迹都找不到。 -- 第141页 白芡把话题断在了这个地方:“那么现在,姐姐就先去帮你暖床了。” 池渺涵回过神时,简陋的厨房里已经没有了白芡的身影。 家里没有客厅,卧室和厨房之间,除了泛黄的墙,只剩下一块布裁成的门帘,用来隔开二者。 她起身掀开门帘追了过去,正好看见脱完鞋、整个人作势就要躺进被窝里的少女。 “我没说让你睡我的床。” 白芡动作一顿,随即又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在少女越来越难看的表情中,光明正大地躺了进去。 细白的手搭在那条廉价又满是补丁的床单上,一黄一白的视觉差异,让人觉得分外碍眼。 池渺涵站到了床边,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今天能够一直不露出本性的原因,很可能是在等待自己的“出手”,一旦“恶意伤害”的“罪/名”完成,那么不需要她再像之前那般委屈假哭,自然就能让心疼她的父母把池渺涵赶出去。 啧,她最讨厌这种言行不一的人了。 既然对方的无声宣战已经开始,池渺涵终于被激出了逆反心理。 她想,这都是你逼我的,明明我已经说过这么多遍了,你偏不肯信,既然如此,我索性就顺了你的意。 白芡觉得她沉默的时间实在太过冗长,她都快把被窝捂热了,对方却迟迟没有开口赶人。 这很不对劲。 原本侧身背对着斑驳墙壁的少女转过了身,视线不期然地撞上正紧盯着她后脑的少女,对方眸色泛沉,面容半隐在并不是太明亮的屋里,叫人看出了一丝心慌感。 “渺涵?” 池渺涵突地笑了,像是明亮的光线穿破漆黑的夜,使得她原本晦涩的神情,也变得多了点生气。 “姐姐还是晚上再帮我暖床吧,姐姐应该没忘记我的手刚被烫伤吧,正好我饭也吃完了,不如姐姐现在帮我去厨房把碗先洗了吧?没记错的话,姐姐自己刚才好像就是想这么干的,姐姐应该不会反悔吧?” 她一口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姐姐”,听得人耳膜阵阵地泛着疼。 白芡忍着那阵不适感,温顺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池渺涵对她的反应不再感到惊讶,反而已经认定了她会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做这种事,她的笑意未达眼底:“那就谢谢姐姐了。” …… 哐。 清脆的一声响。 刚沾上洗洁精的碗,就这么掉到了地上。 好在碗是不锈钢材质的,就算砸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也没有瞬间就被磕碎。 身边的池渺涵继续袖手旁观,对于白大小姐“笨手笨脚”的行为,不再像之前一样冷嘲热讽,反而是带着点催促性的“鼓励”。 “没事的,姐姐没做过这种事,动作生疏了点也是正常的,姐姐把它捡起来继续洗吧,我会在这陪着姐姐的。” 假意安抚的池渺涵冷眼看着对方真的弯腰去把碗捡了起来,那副将委屈埋在心底,忍辱负重地不在面上显露分毫的神情,实在让人感到敬佩。 碗上沾了灰,自然该将它浸回去过一下水,白芡这么做了,但在将它从盆中拿出来打算再次开始清洗时,哐当一声。 这回的碗,滚到了池渺涵的脚边。 “……” 白芡很无辜地试图解释:“渺涵,姐姐是真的想帮——” “我当然知道姐姐是想帮我洗碗了,我可没有打算怪姐姐啊,姐姐不用跟我解释的,只要姐姐把碗洗完就可以了,我会在这陪着姐姐的,反正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姐姐就算洗到半夜,我也不会生气的。” 嘴上这般说着,身子跟着往后退了一步,离那个又被弄脏的碗,远了一些。 她丝毫没有想要俯下/身帮人把碗顺手捡起的想法,如同刚才一般,继续做个旁观者,看着少女不得不朝她这边靠近,又一次弯腰把碗捡起。 白芡开始第三次洗碗。 不出她所料,很快又响起了同样清脆的一阵当啷响。 池渺涵还没开口继续“鼓励”,就听到一阵委屈到极致的呜咽声,倏地从前方人口中传来。 她眼皮一跳,看见对方朝自己转过了头。 少女似乎是水做成的。 一双漂亮干净的眼,此刻却不断往外溢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眼尾被晕成了最深的红色,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实在惹人怜惜。 白芡抬起干净的手腕擦了下眼,试图阻止这并不在她情绪期许内的生理反应。 可抹掉眼泪的后果,就是身体因为不满而继续往外淌泪。 她想要解释,一开口,完全只是像在撒娇的绵绵软音:“渺涵,不是我想哭的,是这个——” 池渺涵不是第一次听白芡哭。 或许是少女那天的哭声是被电流过滤过的缘故,她听着那哭哭啼啼的声音,只觉得像是有人在锯木头一样的嘈杂难听。 可是现在,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是同一副嗓,明明也该是让人厌烦的假哭,那低泣的声音,却只让人感到了耳膜的颤动。 ——是一种有人用细小的羽毛在那上头轻轻撩拨过,而引来的让人浑身酥/麻的痒意。 池渺涵有些语气不稳地开口打断她后头的解释:“姐姐,你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吗?我还以为,你还能再坚持一会儿呢。” -- 第142页 白芡想要继续解释:“真的,我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哭的…… “你能不能别讲话了!” 痒意从耳朵里头缓缓往下爬,所经之处,无一不留下点点痕迹,它融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甚至到最后,似乎已经触碰到了心脏。 她沉着脸低吼的一声,声音中满含的怒意,一时让人分不清,恼的究竟是这个连哭都要这么折磨别人的少女,还是气这么轻易就被带走了思绪的自己。 池渺涵把人从洗碗池前赶了开,接替了白芡原本的工作。 长期的自我生存,让她的动作变得熟练而又细致。 没过几分钟,少女就洗完了碗,擦完最后一根筷子,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池渺涵脸色难看地转头,近在咫尺的是张刚哭过、脸上的哭痕还没被擦干净的脸。 鹿眸般水汪汪的眼眸,里头呈着还没褪干净的委屈。 “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就这么想看我笑话?觉得我被你这么使唤很有意思是吗?” 她气急地一连发了三个问,非但没把人吓到,反而听见对方有理有据地道了一句。 “可是,姐姐没有拜托渺涵帮我洗啊,不是渺涵你自己让我站到边上看着你洗的吗?” “……” 池渺涵瞬间红了大半张脸,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 这座简陋的矮屋,房子里是没有浴室的。 洗澡的地方在后院,那是一个被女人用木板混着石块围出的小型浴室。 少女每天都会来打扫,使得它看起来倒不会很脏。 二手电水壶是买二手冰箱时老板送的。 池渺涵利用它烧好了水,将滚烫的热水倒入桶中,又继续接好冷水,开始烧第二壶。 一直在旁边安静看着她的少女,突然开口问:“你以前都是这么洗澡的吗?” 她嗤笑:“不然呢,你以为我很有钱吗?能这样洗澡已经算不错了,这个村里,多得是好几天才能洗一次澡的人,怎么,终于接受不了打算——” “对不起。” 白芡认真看着她:“是你代替我度过了这十多年,对不起。” 她的眼眸像是一汪静谧的泉,里头的情绪就是倒映在泉面中的月影,池渺涵被那轮明月给勾走了魂,险些就要脱口而出一声—— “你有什么错,错的是人/贩/子,错的是同人/贩/子交易的人,其他的人,有什么错。” 但话到了嘴边,又被人压回了喉底,少女那时候在电话中表达出来的抗拒情绪,是她亲耳听到。 池渺涵定了定神,想到自己险些又栽进对方的无辜陷阱中,猛然觉得这个大小姐实在可怕。 竟能如此轻易玩弄人心! 池渺涵没有出声回应她,白芡便也沉默下来。 直到水烧开的声音呜呜响起,她才有了下一个动作。 少女冰凉的手掌再次按上对方的手腕:“渺涵,请你相信姐姐,从今天开始,我真的会对你好的。” 池渺涵直接甩开了她的手,面无表情地倒完水,无视少女等待她回应的眼神,提着装干净衣服的袋子转身进了后院。 到了白芡洗澡的时候,情况比她想得还要严重。 原主患有洁癖,白芡成为她之后,明明连裙子掉在地上都能没什么反应的身体,却在白芡试图走进浴室时才发出抗议。 它的抗议性行为,就是很没用的“呜咽威胁”。 池渺涵刚要拿着脏衣服出门去洗,就看见了委屈地快要哭成泪人的白芡,正呜咽着从后院里回来。 “渺涵,你要去哪儿啊?” 白芡已经拼命忍着了,却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发声时带来的颤音。 看在池渺涵眼里,就是矜贵的千金小姐,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这简陋的洗浴条件,而娇气地利用哭泣,把体内憋着的气给撒出来。 本该让人觉得烦,偏生她哭起来像是小奶猫在叫,绵里绵气的,软得要命。 白芡问完才看见她手里的东西,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哭泣并非本意也没用,索性不再跟她解释:“你要去洗衣服啊,我其实想洗澡的,但是我洗不了,我晚上能不能就不洗了啊。” 池渺涵心头的那阵痒意瞬间被嫌弃取代:“今天这么热,你不洗澡?那你就更别想上我的床了。” 少女委屈:“我洗不了,我也想洗的,但我真的洗不了。” “啧。”池渺涵被她软乎乎的呜咽声缠得实在受不了,一把扯过她怀中抱着的、自己前不久刚买过来还没来得及用的新毛巾,不耐烦地教她,“我等下把门锁上,你就自己擦一把,这样总没问题了吧,麻烦的千金大小姐。” 别说池渺涵会不耐烦,白芡自己都觉得原主这个身体很能折腾,她并不反驳,而是像洗澡前那样,讨好地用食指戳一戳她的手背:“热水在浴室里,渺涵,你再帮姐姐把它提过来好不好?” “……” 池渺涵砰的一声用力甩上门。 也算是无能狂怒的泄愤动作。 白芡利用温水擦完身子,换上池渺涵的衣服后,下意识就要提着水桶去把里头的水倒掉。 却忘了这具身体不能用手提物,一提就要崩。 只听哗啦一声,桶里的水,全数朝着前方的空地泼去。 -- 第143页 恰好门外敲门声响起,伴着少女的询问:“好了没有?” 平日里受尽宠爱的身体,在下午到晚上的短短几个小时里,就遭遇了从未有过的“非人虐/待”,正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 白芡的声音,彻底带上了要人命的嘤/咛哭腔。 “渺涵——” 她只叫了一声,还未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跟人说清,门就被对方带着点慌乱之意地一下推开了。 瞧见屋里的惨状,意识到少女刚才那般叫人的原因,池渺涵的脸,彻底黑了。 “白芡,你究竟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被折磨得身心俱疲的池渺涵,咬牙拿来拖把清理了地面。 做错事的人就像是个被养废的小娇妻,只会红着眼框站在一旁,看着她处理。 池渺涵期间也曾无意地朝她所站的方向看去,瞥见少女那可怜兮兮的神情,顿时又跟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忙把头扭了回去。 终于清理完一切安心躺上床的池渺涵,后知后觉了一件事。 ——自己真的很蠢。 本来还以为是要折磨对方的,可到头来,最后受到折磨的,反而是自己! 床不是很小,平躺下两个人的话,中间还是能空出一点位置的。 白芡在刷完牙后也爬了上来,池渺涵已经没有力气再赶她。 或许是被折腾怕了,总觉得要是真把人赶下床,最后又是自己要受折磨。 床的一侧贴着墙,池渺涵就躺在那一侧。 白芡钻进被窝里,整个人下意识地贴到了她身边。 池渺涵睁开了本来闭着的眼,她蹙眉,一副深受困扰的不耐样:“你往身上乱涂什么东西了?就来这里委屈一晚,非得把这屋里弄得全是你身上的味道吗?” 白芡有些不解,她提起自己的衣领,嗅了嗅那里头的味道,除了一阵干净的皂香味,就什么都闻不到了。 “我什么也没涂啊,身上就只有香皂的味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池渺涵表情越发难看:“肥皂是什么味道,我还能不知道?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涂了就涂了,我还能把你赶回家去不成?你是说谎成精了吗?” 白芡被她批得一阵莫名,身体却自动将这情绪感知成了熟悉的委屈,两秒后,呜咽声又响了起来。 鼻腔里满是少女身上的味道,耳朵里传进来对方磨人的哭音,手臂贴着的是对方忘了保持距离的手臂,种种和白芡有关的一切,都像是一种无名毒/药,正要一点点地腐蚀人的理智。 池渺涵怒而转身,抬起手,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 呜咽的声音被堵住,对方刚从框中掉落的眼泪,啪嗒一声,砸在她的手背处。 不久以前被火烫到时,她不觉得疼。 现在只是沾了颗泪,就滚烫得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池渺涵有些慌张地收回了手,正要侧过身去让自己静下心。 却因为对方主动钻入她怀中的动作,而彻底地愣住。 “所以我身上到底是什么味道啊?不好闻吗?我真的没闻到,要不渺涵你帮姐姐闻闻?” 作者有话要说:  池渺涵凶巴巴地冲心脏警告:别再给我动了昂! 第59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4) 白芡的动作太过突然, 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也就忘了将他推开。 温香软玉在怀,给池渺涵的感受, 却只是仿佛有人往她怀里塞了个不知何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片刻的怔愣过后,她整个人差点就要从床上弹起来。 偏偏她整个后背已经贴在了墙上, 怀中又钻进来一个又软又香的少女, 腹背受“敌”的状态,逼得她根本不敢动弹。 池渺涵尝试伸手, 想把人从怀里推开, 可掌心一碰到对方泛凉的手臂, 就跟被虫子蜇了一般,瞬间又把手收了回去。 她下意识地低吼:“你是水做的吗?” 为什么这么软!害得她连用力推都不敢! 吼完察觉到怀中人似乎因为受惊而颤抖了下, 后面跟着的话,音量不自觉地放轻几分:“我没有兴趣闻你身上有什么味道,要是不想让我把你赶下床, 现在就赶快给我把手松开。” 白芡闻言, 乖乖松开了手,身子也往外退。 怀中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 池渺涵下意识紧了紧身侧的手,察觉到这只不听话的手是想试图挽留对方,脸色霎时一沉, 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慌忙扭过身。 少女身上的味道还在鼻腔中充斥着, 完全没有因为对方与自己距离的拉远而消失, 池渺涵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苍蝇:“我说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你那边不是还有那么多位置吗,就不能躺过去点?大夏天的,非得和我挤一起?” 白芡闻言反倒不动了, 她关心道:“渺涵,你很热吗?” “不然呢,你不热吗?”少女没好气地回答。 “我感觉刚刚好。”白芡试探性地又用食指戳了戳她,真诚自荐道,“姐姐的身体真的一年四季都冰凉凉的,你要是觉得热,我可以贴着你的。” “我不需要,你离我远点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听见了吗?离我远点!” “好吧。”对方态度不佳,她只好住了嘴。 白芡清楚,很多事情不能想着一蹴而就。 就好比,让池渺涵接纳她这件事。 -- 第144页 今天的结果已经比她想象得要好上许多——两人能够同床而眠,一开始其实并不在她的期望内。 回想一番自己和少女这半天都做了什么,白芡终于心满意足地躺去了床的最外侧,她温软地同池渺涵道了声晚安,安静闭上了眼。 池渺涵根本分不出神去回应她,她现在整个人,正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的状态中。 她知道少女只是简单地用温水擦了遍身体,现在不断钻进她鼻腔里的,正是少女自带的体香味。 那香味并不浓烈,只是很浅淡的几缕,却因为离得太近,而全部拥挤着往她身体里钻。 很快,它们就仿似有了形态,化成一只勾人的手,撩拨得人几乎快要崩溃。 池渺涵实在受不了,沉沉吐了口气,哑声问。 “你睡了没有?没睡的话,快点起来再洗一次澡。” 家里没有沐浴露,她往日用来清洁身体的,只是一块薄荷味的香皂。 池渺涵了解那股味道,此时自己身上就有这种味道,如果少女身上的味道也能被香皂的味道遮掩住,她也不必像现在这么狼狈不堪。 白芡迟迟没有回答,池渺涵又不耐得叫了几声,终于等不下去,愤愤地扭头去看。 窗外月光洒进来,映在闭目静睡的少女脸上,衬得她本就精致的面容,更是带上一点能塌陷她人心脏的柔意。 池渺涵一不注意,盯她盯得入了迷,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去观察对方的神情。 白芡并没有醒。 知道刚才的反应没有被不该看见的人瞧见,做贼心虚的家伙这才松口气。 她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少女的名字,这回的声音,刻意加重了音量。 雨珠落入池水中,并不会引来什么激烈的反应。 池渺涵的上半身,开始不由自主地朝着白芡欺过去。 两人靠得越近,那阵磨人的香味,就变得越发浓烈。 此时的她,已然成为一个误吸毒/品的人,明知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却又因为逐渐上头,而无法抵抗地继续沉沦。 她的鼻尖停在少女脸颊边上,呼吸的频率一阵重过一阵,似是想知道这香味究竟是从对方身上的哪个部位传出来的,她不由自主地往上挪了挪,鼻翼刚触及对方披散的秀发,耳边就如惊雷般响起了一阵酥软入骨的浅喃声。 池渺涵吓得整个人都麻了。 这种要被自己讨厌的人抓到自己在闻她身上味道的可怕事情,想必无论是谁,都无法冷静面对。 不等她想好足够完美的解释,悠悠转醒的白芡,终于发现了近在咫尺的少女。 她并没有发现对方在自己睡着时做了什么,从未受过饿的千金大小姐,在清醒的刹那,眼眶就因身体的不满叫嚣,而抑制不住地红了。 少女偏过头,红晕的眼尾因月光的点缀,带上几分诱人之色。 她可怜兮兮地呜咽:“渺涵,我饿了。” 池渺涵意识到自己的“变/态行径”并没有被抓包,心下松口气的同时,口中下意识回答:“吃什么?” 刚问完,薄唇就绷紧了。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可别忘了下午是谁把那一口菜给毫不客气地吐掉的! 画面在脑海中回放,池渺涵受到香味蛊/惑而不安分的心神,这会儿彻底冷静下来。 她嘲弄地就想刺过去:“家里可没有你这种——” “渺涵,你给姐姐煎个鸡蛋好不好?”白芡委屈巴巴地打断她,在她的注视下,讨好地伸出一根小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我的胃口很小的,一个鸡蛋就好了,渺涵,我想吃鸡蛋,你给姐姐做,好不好?” 关于只让人弄鸡蛋这一点,白芡是考虑过后得出的结果。 二者的生活条件差距太大,就算池渺涵把菜弄得再好吃,结果铁定都会和下午一样——被她毫不客气地吐掉。 只有鸡蛋,是原主平时也会吃的。 “现在几点了,你以为煎个鸡蛋那么容易吗?别想了,不可能。” 白芡当然清楚,在这里弄个鸡蛋和在白家弄个鸡蛋,全然可以称得上是两种事。 若是她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肯定不会这么做。 身体的反抗意图已经逼近临界值,白芡很清楚,它不可能再允许她做任何不符合原主身份的事。 换言之,自己现在除了能娇滴滴地撒娇恳求外,什么正经事也做不了。 白芡刚这么一想,身体就如她所想地做出了反应。 ——再一次逼着她哭出声来。 这回的情况更加严重,哭了没两声,就万般委屈得地再次主动钻进池渺涵怀中,粉嫩的细指捏住对方的衣角,力道紧得连指尖都泛着雪色。 呜咽的同时,身子跟着微微颤抖,两人贴得太近,近得足够让池渺涵真实感受到她的轻颤。 滚热发烫的心脏跟着对方以同样的频率在颤抖,太过失常的反应,很难不让人担心它下一秒,就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渺涵,姐姐想吃鸡蛋,呜呜呜,给我弄鸡蛋,好不好?” 咔嚓一声。 理智崩了。 …… 生火的过程并不复杂,池渺涵烦的不是这个。 她盯着远处孤零零站着的、丝毫不肯靠近一分的矜贵大小姐,表情完全称不上好看。 -- 第145页 “我是在给谁弄鸡蛋,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白芡根本靠近不了,她解释着:“我洗过澡了,那里有点脏,我过不去。” 她是想过去的,可是身体不让她过去,她实在没有办法。 池渺涵被她这副无辜的模样气笑,蹭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不做了,你就继续饿着吧,有本事就给我哭到天亮,看我理不理你。” 话音刚落,熟悉的呜咽声又想起。 白芡的理智不允许她哭,身体非得让她哭,最终,理智抗争失败。 少女湿漉漉的眼神惹人怜惜:“渺涵,我饿,我真的好饿呀。” “……” 池渺涵最后煎了一双蛋,白芡没法去坐矮旧的餐桌,只好干站着,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筷子,张嘴咬下一小口被煎得金黄酥脆的蛋白边,咀嚼完,毫不吝啬地夸她:“渺涵,你的手艺真好。” 忙着洗锅的少女对她的称赞嗤之以鼻,余光瞥见她此时的样子,眉头紧蹙:“我有不让你坐吗?别搞得好像是我在虐/待你一样,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白芡摇摇头:“我是自己要站着的,你不用管我,我很快就能吃完的。” 池渺涵当然不想理会她,可身体非要跟理智做对,逼得她时不时地就要朝对方所站的位置看过去。 最后白芡都端着碗过来了,池渺涵手下的锅都还没洗完。 少女走到她边上,苦恼地向她展示碗里还剩了一半的煎鸡蛋:“渺涵,我吃不下了,怎么办啊?” 她说着,用筷子夹起那半个被自己咬过的鸡蛋,凑到池渺涵嘴边,迟疑地问:“要不你帮姐姐吃掉好了?都是女孩子,你不会介意的吧?” “我很介意,你直接扔了吧。” 白芡诧异:“你也会浪费粮食的吗?” 池渺涵自然不可能告诉她自己从不会浪费食物这件事,比起要和讨厌的人共用一双筷子,还是把东西扔了好。 她哧声一笑:“不然呢,要我吃你的口水吗?” 白芡已经习惯她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温顺地把剩下的东西倒掉,走回来将碗递给她。 “那姐姐先去睡觉了,渺涵,晚安。” 池渺涵咬牙切齿:“我都还没去睡,你就去睡?” 她前前后后忙活大半天,到底是为了谁?! 这个讨厌的假姐姐果真没有心! 白芡打了个困倦的哈欠,生理性的眼泪从眼尾溢出,她的模样像只慵懒的猫,软软的声音,让人不忍责备。 “姐姐不去睡觉的话,会哭的。” 身体已经又开始了无声威胁,白芡估计,自己大概还能再撑个几分钟。 池渺涵彻底无语。 白芡朝她摆摆手:“那就麻烦渺涵把碗洗好了,姐姐先去帮渺涵暖床,啊,不然我先在里面躺一会儿吧,这样把床弄得凉一些了,等会儿你来了,也好睡一些。” 见她果真要这么做,被人慌忙阻止:“不准躺!” 池渺涵沉声补充:“睡你自己的位置,我那里,你碰都别给我碰一下。” 少女不解:“但是你刚才不是说热吗,姐姐没骗你,我身上真的很冰的,如果你是怕我躺的时间不够,那你待会儿好了可以先睡在外面,等我把床弄凉了,再和你换。” 池渺涵的声音被压得不能再低:“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再说一遍,别给我碰我的位置。” 好意不被接受的白芡,不再自讨没趣:“好吧,那姐姐去睡了,晚安。” 如她所料,自己一躺上床,身体的反抗意图就逐渐弱了下来。 没出三分钟,她就再次进入了梦乡。 又隔了一会儿,另一侧的被子被人掀开。 池渺涵刚躺下去,明明已经安分好久的心脏和身体的感官,又因闻到那阵幽香而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 她盯着边上的人细看两眼,确认少女已经熟睡过去后,终于不再隐忍,伸手将人揽进怀中。 动作之中,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小心翼翼。 放弃挣扎的池渺涵,感受着少女身上的香味,逐渐舒缓了脸色,就这么偷偷地、不让任何人察觉地抱着人睡了过去。 …… 池渺涵一向早起。 天刚擦亮,就睁开了眼。 感觉到怀中多了一具温软身子,眸中顿时升起一阵恼意,随即回想起对方之所以会落进自己怀中的原因,恼意又转为了心虚。 池渺涵收回半环住对方腰侧的手,作势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对方牢牢地揪住了。 她试图使力将那只手掰开,可睡梦中的人,力气大得让人根本无法对抗,池渺涵急得憋红了脸,她不敢想象,要是被白芡发现两人这样的睡姿,会有什么后果。 正所谓人越怕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忙着同少女的手指抗争的池渺涵,没有发现对方的眼皮颤了颤,细羽般的长睫毛随着睁眼的动作,在空中划了道弧。 “渺涵?” 池渺涵整个人僵住,手下的动作也停了,慌乱之余,气势不足地撒谎:“你到底是怎么睡觉的?睡姿这么差,我都睡那么里面了,你还能往我怀里钻进来,真的是。” 白芡刚睡醒,神智还处于并不清醒的状态,闻言,后知后觉自己手里好像的确攥着什么,又感受到对方说话时,直直喷在自己头顶的点点热气,以为自己真的“趁人之危”的大小姐,脆生生地道歉:“对不起,姐姐不知道自己睡相会这么差,以后不会了,渺涵,你别生气了。” -- 第146页 她下意识地反驳:“你怎么肯定下次就不会了,万一又往我怀里钻呢!” 少女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眸泛着单纯的光:“今天我们就回家了呀,爸爸妈妈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房间,你以后就不用再和姐姐挤了,所以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 池渺涵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烦躁,毫无怜惜之意地把人推开,直直坐起身:“我要起床了,让开。” 原主的身体要求她继续补觉,白芡便顺从了它,卷着被子往外侧挪了挪,再次闭上眼:“姐姐还有点困,我再睡一会儿。” 这本该在池渺涵的预期反应里,但她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忍不住半带威胁地要求:“你不看着我做早饭的话,等会儿我做好了,你一口都别想吃!” 少女的声音带上了困倦之意:“唔,那就不吃了,我昨天和王叔说好了,他中午就来接我们,我等下直接和午饭一起吃好了。” 池渺涵登时气炸:“随便你,爱吃不吃!” 她怒气冲冲地下了床,刷过牙洗完脸后,心头那阵不爽的燥意才冷静下来。 一个红薯一个水煮鸡蛋。 ——这是池渺涵从小到大的早饭标配。 咽下最后一口蛋白时,布帘子终于被人掀开。 白芡冲她问好:“渺涵,早上好。” 消失的那股气,突然又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和谁置气,池渺涵一声不吭,无数对方期盼的眼神,安静将剩下的半个红薯吃完。 她起身把碗放入专门用来洗碗的水盆中,身侧跟过来一人。 池渺涵眼皮一跳,下一秒,不妙的预感成真。 自知撒娇好命的大小姐,软乎乎地用手指戳戳她的手臂。 “渺涵,姐姐想吃早饭。” “……” 昨天的晚饭是煎鸡蛋,早上不能吃得太油腻,只负责点餐的大小姐,要求她的池私厨给自己弄一个水煮蛋。 圆溜溜的鸡蛋滚入清水中,池渺涵刚要盖上锅盖,就听见身边人迟疑着开口:“不然还是煮两个好了,我感觉我现在非常饿。” 毕竟她昨晚吃得很少。 池渺涵没忘记昨晚被扔掉的那半枚煎蛋:“确定要两个?” 她点点头:“嗯。” “等下吃不完也得给我塞进去,不然以后别想让我再给你弄任何东西吃。” “以后不会的。”被养在温室里的小百合解释,“家里有阿姨做饭的。” 池渺涵觉得体内又掀起了不久前白芡提起司机王叔时的酸闷感,她暗自深吐几口气,压下了那阵很不对劲的情绪。 白芡这回没有估错自己的饭量,两个用酱油蘸过的水煮鸡蛋,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满足的大小姐好心地提议:“渺涵,王叔现在还没来,姐姐帮你一起收拾一下吧,你有什么东西是要带回家的吗?” 池渺涵冷嗤:“不需要。” 如果少女的假面孔在回家时就会褪下,那她留着东西在这个家里,也算是为自己所准备的后路。 白芡却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闻言扫了眼四周,同意地点点头:“那到时候姐姐带渺涵去逛街,需要什么东西的话,就重新再买好了。” …… 王叔来得很准时。 白芡拉着池渺涵上车时,男人从前方递过来她的手机:“小姐,您昨天把手机落车上了。” 听他这么一提,白芡没想通的事情,才算有了合理的解释。 ——白敛安这么宠原主,原主第一次在外头睡觉,男人怎么可能一整晚都没打电话过来关心一下。 原来是因为手机没带。 她道了声谢,拿过手机,将它递给池渺涵。 少女蹙眉:“干什么?” “这支手机是姐姐前天刚买的。” 池渺涵冷笑:“怎么,是想和我炫耀吗?” 坐进车里以后,她就又回到了昨天两人最开始见面的状态。 ——神情之间,满是对她的厌烦。 白芡虽有些莫名,但也知道此时还有第三个人在,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最佳时期,便如之前一般忽视她糟糕的态度,冲她甜甜一笑:“这就当是姐姐送给渺涵的见面礼,以后渺涵想要什么,姐姐能给的,一定都会满足渺涵的。” 池渺涵面上的厌恶更甚,她随意瞥了眼对方掌心中躺着的高档电子产品。 是想回家以后跟父母哭诉自己抢了她的手机?幼稚又可笑。 “渺涵?” 少女眼含不屑地问:“真要送我?” “对呀,这是我用——” “那你录个音。” 白芡:? 池渺涵摆出一副看笑话的表情:“用你的手机录个音,证明手机是你亲手送给我的。” 少女蹙起那两道秀气的眉:“为什么要这么做?姐姐只是想送手机给你。” “哦,谢谢,我不需要。” 她说完,扭头看向窗外,留给她一个冷漠的侧脸。 “到这里就够了,白芡,你想做什么,等回家了,再做吧。” 别再继续在她面前摆出这副假意的脸,不然她若真将这一切都当真了…… 池渺涵无声嗤笑,不知道是在嘲讽虚伪的对方,还是自嘲如此轻易地就险些要落入“行/刑前陷阱”的自己。 白芡有点头疼,这家伙怎么又变回去了。 -- 第147页 她叹了口气,瞧见对方已经靠在椅子后背上闭眼假寐,识趣地不再出声打扰。 ——不知道,真正驯服一头野犬,需要多久。 …… 重物压在肩侧的感受使得池渺涵睁开了眼,她身子没动,只是半侧过头,瞥见抵在自己肩头沉睡的少女,眼眸微沉。 白芡的身子离她并不是很近,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大段距离,因而没出半分钟,脑袋就因重力而不由自主地继续往下倒去。 过程说起来是缓慢渐落的,然而实际上,她往下栽的速度非常快,眼看着脑袋就要咚地一声砸在真皮座垫上,一只手已经先一步朝着她伸来,捧住了她的半张脸。 少女出手的动作全然只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发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她本就紧抿的唇,更是绷得紧了。 昨晚逼得她无法入睡的莹香,这会儿又无端地冒了出来,掌心触及的肌肤软而嫩,让人根本舍不得松开手。 少女深墨色的眼眸中有东西在摇晃,像是在和什么正进行对抗,过了很久,她闭上了眼。 重新睁开时,里头一片干净。 池渺涵主动往车座中间坐了一些,松开捧着白芡脸颊的手的同时,微微将左肩低了低,好让人能安稳地靠在自己身上。 她跟着闭上了眼,掩去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 白芡是被池渺涵叫醒的。 少女一脸不耐:“车子那么大,你就非得靠我肩上?” 她这才察觉到自己姿势的不对,连忙直起身,抱歉道:“对不起啊,渺涵是不是肩痛了,姐姐帮你揉一会儿,好不好?” 说着,她真就把手伸过去了。 池渺涵一反常态地没有躲,也什么话都没说,整个人看起来,俨然像是个交完钱后心安理得要享受对方“服务”的顾客。 白芡把手放到她肩上,还没开始动,就因身体的反抗而默默把手收回。 ——现在快回家了,她可不能再没事瞎哭了。 池渺涵察觉到她退缩的动作,偏过头冷嗤:“怎么,快到家了,所以现在连装都不屑装了?” 白芡心虚:“姐姐真的是想帮你按的,但我会哭的,我不想——” “行了,你没必要和我解释什么,我不想听。” “渺涵,姐姐真的——” “我叫你闭嘴,听不懂吗?” 少女被她凶巴巴的一瞪,眼眶生理性地就红了,整个人一下子又表现出了那副让人怜惜的神情。 “渺涵,你怎么能凶姐姐呢?” 白芡发誓,她真的只是想以长辈的教育口吻来告诉对方这句话,可在话语传递出来时,还是被身体自行转变成了带有委屈味道的哭诉。 池渺涵咬牙:“你哭吧,随便你哭,我不会再被你骗了,你有本事就哭到你家,最好让你爸心疼得不行,今天就把我送回去!” 她这几句话里包含的情绪太复杂,牵扯的内容也很丰富,白芡若是没被身体影响,的确是可以一句话一句话掰开来跟她把道理扯清的。 可惜,她还在被影响。 “渺涵怎么又说是我的爸爸呢,他是我们的爸爸,你以后不能再这么说了。” 简简单单几句话,被少女说得断断续续的,搭配着她红透可怜的眼尾,还有几乎要从她漂亮眼睛里溢出来的委屈,哽咽的声音听得人心神也不由得跟着颤动。 “渺涵也不能这么凶姐姐。” 她们可是要做好姐妹的,怎么能天天吵架呢! 偏偏她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她心中的想法大相径庭。 像被主人凶了的小奶猫,小小的身子绻缩在角落里,可怜兮兮地舔舐着自己的嫩爪,时不时地冲人发出几阵嘤嘤奶叫。 ——简直要命。 白芡这么说着,伸手攥住少女的衣角,扯了扯:“姐姐真的想帮你——” “别说话了。” 她几乎快把牙龈咬烂,才能状似冷静地说出这一句。 被她“凶”到的人越发委屈:“你还是在凶我。” “我、没、有。” 没听出她情绪不对,少女得寸进尺地要她保证:“那你说你原谅我了。” “……” “你看,你还是生气了,姐姐就知道——” “我原谅你了,所以现在,请你把手从我衣服上拿开,然后坐回你原本的位置,可以吗?” 白芡自然不会放过可以和少女拉近距离的机会,她摇摇头,整个人更是朝着对方贴过去,脑袋主动枕在她肩上,软声道:“渺涵身上味道的姐姐很喜欢,既然渺涵原谅姐姐了,那就让姐姐靠一会儿,姐姐保证,不会再把你压酸的。” “白芡,我叫你——” 少女娇横地轻拍了一下她平放于大腿上的手,以示惩戒。 “姐姐说过了,不准再叫我的名字,从现在开始,只能叫姐姐。”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池渺涵这么叫她,倒是没有什么关系。 可一旦回了白家,池渺涵若是继续这么“没教养”,可就不行了。 白芡很清楚原主之前在白敛安面前说过什么。 男人现在对池渺涵这个亲生女儿的态度,的确只是比陌生人要好一些。 章若姚那边她倒是不担心,女人是真心想要弥补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不需要她做些什么。 -- 第148页 想到这儿,白芡的眼神里头带上一点憧憬:“姐姐可期待以后和渺涵一起生活了,渺涵也会这么想吗?” 少女的回应,就是一个从鼻腔中挤出来的“呵”。 也不知道是在回应这句话,还是白芡让她以后都要叫自己姐姐的话。 …… 一番周折,终于回到白家。 白芡下车时,王叔欣慰地冲她说了一声:“小姐,看到您和二小姐已经这么亲近了,我很替夫人高兴。” 身为司机,自然清楚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他早就养成开车时要保持注意力,不去探听其他的习惯,因而这一路过来,男人只是看见两人亲密的互动,并不知道她们这一路以来究竟说了些什么。 白芡并不解释,反而回以甜甜一笑:“那当然啦,毕竟我们是姐妹嘛。” 池渺涵在她身后下的车,闻言,眸光一闪。 ——都到了,还要装什么。 温软的小手伸过来,拉住池渺涵的。 少女浅笑:“渺涵,我们回家了。” 她试图把手抽回,情况变得和昨天少女非要带她去冲一下冷水时的一样——根本抵抗不了。 两人牵手进了屋,门被打开的刹那,就听见了白敛安担心的问候。 “怎么现在才回来?” 男人的眼里只看得见白芡,一贯温润的神情,布满了忧虑:“小芡,下次可不能再把手机弄掉了,爸爸差点去报/警/你知道吗?” 白芡不太适应被人这么关心,闻言脊背一僵,可身体却不允许她继续愣住,逼得她松开握着池渺涵的手,抬脚就要朝男人走去。 结果还没跨出一步,身侧的手就被对方猛地扣住了。 白芡不解地扭头,看见了少女眸底沉蕴的暗色:“姐姐这么快就要抛下我了?” 理智让池渺涵把手松开,告诉她现在的反应不可以,这个骗子的心思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一切归位,骗子很快就要现出原形,她只要像原来那样,什么都别在意,冷眼旁观一切就好。 但是心头有阵不甘又涌了上来,恨恨地问,为什么?凭什么!搅乱一池水的是这个骗子,现在她把一切弄乱了,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既然你想膈应我,那为何我不能也膈应膈应你呢?! 池渺涵知道自己是没法控制住这人的,就算少女形似黛玉,但比起长期摄食量不够的她来说,力量还是大得很。 所以她很快就后悔了,眸中闪过一丝自嘲,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让别人欺/辱不够,还要主动把脸贴过去让对方打吗! 握着细腕的手骤然把人松了开,池渺涵没有低头去看,但她知道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反应,会在少女那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什么。 一道像是被人欺负得狠了才会留下的浅淡红印。 想到对方可能要拿着这个自己主动送上去的“证据”来告状,池渺涵正要勾唇嘲笑—— 温热的掌心钻进来一只冰凉的手,白芡发现身体的反应被压制下来,才算松口气。 她没有看见身边人猛然扭头的动作,更没瞧见那双眼里出现的不可置信,她只是拉着池渺涵,把她带到了两个长辈面前。 “爸,妈,我把妹妹带回来了。” 话说完了,白芡才察觉到好像哪里有不对劲,扭头看了眼神情复杂的池渺涵,知道了这阵感觉是为何。 ——这回被拉走,池渺涵却没有反抗。 “渺涵,欢迎回家,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一起生活吧。” 一个叫的是“小芡”,一个叫的是“渺涵”,孰亲孰生,听都能听得出来。 再加上男人无意识变得稍显冷淡的脸色,他对待两个女儿的态度差距,清楚得连白芡这个被宠爱得理所当然的当事人都能感知到。 章若姚的反应则要好上太多。 她从两人进门的那一刻起,目光就凝在了池渺涵身上。 少女的眉眼像极了她,只是她太过瘦弱了,看起来实在让人有些心疼。 眼眶中积聚的泪,在池渺涵被白芡拉到自己面前时,终于隐忍不住地沿着脸颊滑下。 “小涵,我是妈妈。” 这般说着,她朝着少女伸出了手:“你怎么这么瘦啊,都怪妈妈,要是——” 剩余的话,因为池渺涵一脸冷然地退到白芡身后以此来躲开她拥抱的动作而顿住。 女人清楚地看见了少女眼中的疏离,心头再是酸涩,也知道这么多年没见,突然要对方接纳自己,是件并不实际的事。 她抬手擦了下泪,温柔笑道:“小芡,妹妹的房间妈妈已经叫阿姨收拾好了,就在你的房间边上,你带妹妹去看看,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等会儿我们一起出去买吧。” 白芡温顺地点点头:“好。” 她拉着池渺涵就要上楼,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看着男人,说道:“爸爸,我等下有事要和你说,你在书房等我吧。” 习惯性要求的语气让男人失笑,他无奈道:“可是小芡,爸爸现在正要出门,晚点好不好?” 白芡心里自然说的是好,但是一开口,又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原主那般被娇纵的委屈语气:“爸爸变了,以前爸爸都会答应的。” 没有人能忍心拒绝这样委屈哭诉的少女。 -- 第149页 白敛安更加不能。 “好好好,爸爸先不出门,在书房里等,这样可以了吗?但是小芡多久能下来呢?” 少女眼眶泛红:“爸爸现在连等我一会儿都不肯了吗?” 男人瞬间不敢再多说什么,在身边女人无奈的叹息声中,很没有长辈威严地转身进了书房。 白芡拉着池渺涵上了楼,边走边给人介绍每一道门里都有什么。 期间,少女一直没吭声。 直到把人带到她的新房间门口,白芡才察觉到她的不对。 扭头,有些担忧地问:“渺涵,怎么不说话?” 难不成是男人区别对待的态度把人伤到了? 这可不行。 她的任务,可是要让池渺涵真正融入白家的。 “爸爸并——” “别给我提其他人。” 池渺涵终于开口,偏头对视上白芡的眼神,里头复杂沉淀的情绪,让人看了不由得感到一点害怕。 白芡再次纠正她的话:“不准再说这种话,那是你的爸——” “姐姐,你是真的想让我住进来?” 她又一次打断,说话时,视线不由得往下,停在两人牵了一路的手上。 白芡只好暂时搁置了未说完的教育,顺着她的话,开口表示自己的诚意:“姐姐真的想和渺涵一起生活,我想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好好生活。” 少女冷嗤:“我没有家人。” “渺涵——” “你要怎么证明,你是真的想让我住进来?” 话再次被打断,白芡却拿她没办法,温顺道:“不然,姐姐录个音?” 池渺涵并没有因为她的揶揄而笑,她紧盯着面前那张脸,一字一句地说。 “想要证明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搬过来,和我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  池小狗:开始吃每个人的醋! 第60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5) 白芡几乎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直接摇了头:“不行。” 池渺涵的脸色瞬间蒙上一层阴影,原本安分被少女拉着的手,闻声就往自己身边缩回来。 她冷笑:“我知——” “渺涵想和姐姐一起睡的话, 可以搬到姐姐房间来。”白芡打断她, 开始解释自己不愿意搬过来的理由。 原主这身体, 昨晚之所以肯在那边睡,还不是因为下午的时候实在太累了。 现在回了白家,又变成那个受尽宠爱的大小姐, 怎么可能愿意换房间睡。 所以, 自己和池渺涵一起睡可以, 一起睡另一张陌生的床,不行。 虽说两人都已经成年, 家里也不是没有房间才逼得两人非得挤一个屋子, 但这毕竟是池渺涵主动提出的, 所有能和少女拉近关系的机会, 白芡都不会拒绝。 池渺涵因为她的补充, 脸色缓和不少:“好。” 于是, 家里阿姨花了数个小时替新主人收拾出来的房间,连一晚都没被使用过, 就失去了它的用途。 “那渺涵你自己把东西搬到姐姐房里吧,爸爸还在书房里等着, 我先去找一下他。” “不行,姐姐得帮我。” 白芡无辜地摇头:“我不会,你自己收拾。” 池渺涵似是早就清楚她会这么回答,转言道:“那姐姐就在房间里陪着我。” “但是爸爸还在等我,他等下还有事,不能让他等太久。” 少女脸色微变:“不是你非得让我回来的?我回这里连一个小时都没到, 你态度就变这样了?” 白芡:? 眼见着对方似乎要生气了,她犹豫着退了一步:“那要不你先别收拾,等我去找完爸爸,再上来陪你,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不要,我现在就要收拾,你现在就得陪着我,你不是我的姐姐吗?前面还说以后会什么事都顺着我,怎么,我被你带回来了,就原形毕露了?” 白芡被堵得不知道如何反驳,少女一改口中的控诉之意,示弱道:“这里是姐姐的家,现在还不是我的,没有姐姐陪着我,我会害怕的。” 对方都用这种从未有过的语气说话了,白芡自然无法再离开。 只好用X信给书房中还在等着的男人解释了下情况,发完消息,余光瞥见身边人早已跟着看过来的视线,便大大方方地向她展示自己的手机,又问了一遍:“渺涵真的不要吗?姐姐真的想把这个手机给你的。” “给我了,那姐姐呢?” 听出她话里头的迟疑味道,白芡忙解释:“姐姐还有个备用机,和这个是一样的,到时候我去买两个一样的壳,这样的话,就是姐妹款啦,所以渺涵你就收了嘛,现在这个社会,没有手机的话,日常生活还是比较不方便的。” 池渺涵盯着她看了片刻,最终点了下头:“嗯,那给我吧。” 白芡顿时像只被主人投喂了小鱼干的小猫,表情里满是喜意:“那渺涵会玩吗?不会的话姐姐教你。” 池渺涵是他们村里出现的第二个大学生。 第一个大学生是个大她好几岁的姐姐,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大城市里打拼,前年的时候回来过一趟,她给池渺涵讲了很多城市里有趣的事,末了还送给她一支自己用过的二手机。 池渺涵自个儿捣鼓过一阵,她向来聪明,自学这些电子产品的速度也很快,后来发现并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手机在他们那里也不是个常用的东西,就将它封存了,再也没动过。 -- 第150页 此时距离那会儿已经过去挺久,但若是有人现在给她一支新的手机让她自行使用,她还是可以轻松上手的。 听到少女的话,池渺涵根本不需要停顿思考,当即面色坦然地说着只有自己清楚的小谎:“不会,姐姐教我吧。” 白芡便把手机递给她,起身就要去拿抽屉里放着的备用机,还没从人身边走出去,手腕就被轻轻一拽,整个人又被迫坐回了床沿边。 “怎么了?姐姐没有不教你,我只是想去拿我的手机,这样你跟着我操作,就能学会了。” 池渺涵把手机递回她面前,她本是坐在更远的地方,因为递手机的手伸得不够直,便起身朝着白芡靠近了些。 于是最后,少女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对方身边。 白芡因她的太过贴近下意识想往边上退,念头刚起,注意力就因少女的开口而转移:“不用那么麻烦,姐姐就这样教我吧,我没那么笨。” 她不理解这和笨不笨有什么关系,不都是教怎么玩手机吗,怎么就非得挤在一起,用一个手机教呢? 但又想起进家门以前,池渺涵倒退回去的态度。 而在几分钟前,少女主动提出要共用一个房间,现在,又是第一次主动和她如此亲近。 她不接受,难道还要拒绝吗! 想通了,白芡便没再去思考其他问题,也就不再躲了。 顺着池渺涵的想法,重新打开手机,将锁屏解开后,见对方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动作,笑着开始电子产品教学的第一课:“这个叫面容解锁,姐姐先教你怎么换解锁方式。” 少女开始仔细地将手机的基本功能一点点地教给她,她的声音绵软,很是动听。 池渺涵根本没去注意她讲了什么,她又回到了昨夜的状态,只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香味,正在一点点地勾着她,令她着迷得不行。 “X信的基本功能姐姐都教完了,渺涵,你还有哪里不懂的吗?” “渺涵?” 白芡连着叫了几声,见身边人都没有回话,只好偏头看过去。 池渺涵愣愣地盯着她手的方向,就和学生上课开小差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她无奈又好笑:“姐姐教你玩手机都能出神,那是不是我前面讲了什么,你都没听?” 少女猛地打了个颤,被幽香勾走的神智回体,她没听到白芡说了些什么,但看见少女的神情,已经猜到多半是自己的不在状态被抓包了。 池渺涵并没有为自己辩解,而是道:“我在听的,不然姐姐可以考考我。” “是吗?那你用我的X信发条朋友圈看看。”白芡狐疑地要求道。 “发什么呢?”池渺涵问着,伸手似是无意识地按在她捏着手机的手上,“不然,用姐姐的手机发一下我,怎么样?” 她还没有完全放下对白芡的戒备,尽管自从两人碰过面以后,白芡真的没有再做过任何那天电话里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但现在只是自己回到白家的第一天,她无法保证,白芡依然不肯摘下面具,是否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好在最后一刻给人致命一击。 因而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实际上只是想要试探,白芡的底线究竟在哪儿。 少女的回答,证明了发一条有关讨厌的人的朋友圈,并不是什么踩踏底线的事。 她立刻用美颜相机给池渺涵照了张相,期间一直要求对方笑一笑,最后出来的每张照片,效果都不是很好。 ——池渺涵根本不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阴郁且不讨喜。 白芡放弃再拍,挑了张相对好的,开始给她p图:“渺涵,你是不是不喜欢拍照啊?” 池渺涵没有回答,她直勾勾地盯着那根细长白皙的指,看着它一点点地在照片上摩挲,让人忍不住地想,若是那只手此时触摸的是自己真实的脸,将会是一幅多么美妙的画面。 原主有着高超p图技术,因而最后从白芡手里出来的成品,可以称得上完美。 原图的池渺涵看起来有多么生人勿近,那么在她“改造”下的池渺涵,看起来就是多么矜贵冷艳。 她满足地将新照片保存到相册里,重新将手机递给池渺涵:“好啦,照片姐姐p好了,渺涵继续开始考核吧。” 池渺涵动作连贯地点开X信、打开朋友圈、最后点开右上角的照相机图案,插入列表里的最后一张照片后,开始编辑文案。 指腹停顿:“姐姐想让我写什么?” 白芡想了想,就着她拿手机的姿势,凑过去从表情包里找了个“玫瑰”的图案,输入编辑框后,选择发布。 池渺涵眼神微闪:“姐姐不屏蔽什么人吗?” 她困惑:“干嘛屏蔽别人?我又没发什么奇奇怪怪的朋友圈。” 少女没再回话,指腹无意识地不断刷新着朋友圈,心下暗自想,或许,这只是她的小号。 这样解释,白芡毫不在意的行为就变得理所当然许多,池渺涵稳住心神,退出了朋友圈。 神情在看见已经有二十多条朋友圈新消息的提示时愣了愣,她还没做出反应,白芡就先顺手点了开。 她知道原主的朋友很多,不同年龄时交过的朋友都分别有一大堆,因而看见那条朋友圈底下有不少人点赞,并没有多惊讶。 紧跟着,看见了点赞下面的评论,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僵。 -- 第151页 池渺涵敏锐地察觉到她神色的不自然,顺着她所注视的方向,也朝评论区看过去。 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难不成是她某个知道自己存在的朋友,在朋友圈的评论区里回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想到这个可能,池渺涵的脸色也有了变化,还没等她看到那人说了什么,X信就被白芡掩耳盗铃般地退出了。 “渺涵,X信你已经掌握了,那姐姐继续教你别的吧。” 池渺涵没有顺着她的话跳过这个话题,手机在她自己手上,便重新点开了X信。 “渺涵,X信的考验已经完成了,我们继续学习别的功能吧。”白芡有些慌,说完捏着她的手指试图阻止。 池渺涵偏头看她,微勾的唇角含着笑,眼里却寻不到笑意:“是有谁评论了什么吗,姐姐为什么不敢给我看呢?” 白芡被她看得头皮莫名感到发麻,她忽略这阵压迫感,带着点讨饶意味地软声道:“怎么可能有什么呢,只是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渺涵还没把东西搬过来,所以姐姐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东西上。” 少女温热的手掌反按住对方的手,不容拒绝地将人的手从屏幕前拿开,接着用另一只空着的手,重新点开朋友圈。 还没看清内容,一只手从身前伸来,下一秒,白芡侧身抱住了她。 “渺涵要听姐姐的话,答应姐姐,我们继续去学别的好不好?” 香味扑鼻,娇软的身子就这么紧紧地贴着她,对一个本就心猿意马的人来说,无疑是最上等的美人计。 若是放在其他时刻,池渺涵多半要被诱/惑得找不着北,但她此刻有着更重要的东西需要验证,因而并没有像昨晚那般被迷失心智,只是保持着被对方抱住的姿势,偏过头,重新看向手机屏幕。 嘴上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开口:“姐姐,撒娇也没用。”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美人在怀心神不乱的池渺涵,终于看见了朋友圈底下的回复分别是什么。 一长排的回复,大致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称赞这张照片里的人。 第二类,只是简单的两个数字——99。 最后一类,是由99一词衍生开来的一系列讨论,内容包括但不限于—— “芡宝,你什么时候踹的柜门?!!怎么踹之前都没和我说,嘤嘤嘤,这种事都不跟我说,最爱的果然不是我了吗?” “学姐原来也是弯的吗,呜呜呜,早知道我去年就表白了,可恶,晚了一步!!!” “芡芡,她是哪个学校的啊,长这么漂亮,我不应该不知道啊?” “快回我消息,我给你发了好几条,快告诉我你们的经过,现在发展到哪儿一步了!请你立刻马上第一时间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啧,满屏酸味,不就是个两个漂亮小姐姐在一起了吗,有什么好羡慕的,一群土狗。呜呜呜,我也想和漂亮小姐姐在一起,我摘下了面具,原来土狗竟是我自己。” 池渺涵仔仔细细地将评论都看了一遍,她看得很仔细,可以确保自己没错过一个字,正是因为太过仔细,所以在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言语后,整个人又愣住。 白芡已经松开了她,见她紧盯着那堆评论不吱声,犹豫了会儿,只好试图解释:“渺涵,是我的朋友们误会了,你别担心,我现在就统一回复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 “关系?” 少女很轻松地从她手中拿过手机,自己给自己回复了一个“这是我妹妹”的评论后,才把手机重新放回她掌心。 然后她甜甜一笑:“解决啦,那我们继续开始下一个app教学吧。” 话音刚落,微信电话通知声却响了起来。 正是刚才朋友圈的评论里,要白芡第一时间告诉她经过的好友。 白芡正想着装作没听到而让电话自动挂断,结果不知池渺涵是误触还是其他,铃声瞬间就停了,同时,女孩子激动的声音从那头转过来。 “白芡!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我从小到大哪段恋情没跟你说过,你个小没良心的,自己脱单了结果就要瞒着了!快点给我说,这小姐姐究竟是谁,怎么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欸,等下,你回复什么了,笑吐了,这是你的妹妹?你当我和你这么多年的感情是白瞎的,你是不是独生女我还不知道?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快点给我老实招来,哪儿勾搭上的小姐姐!” 根本没给白芡回答的时间,好友就噼里啪啦地甩了一大串话过来,话说完了,才开始等白芡的回答。 白芡觉得自从对方提到“独生女”二字后,屋里的气氛就莫名沉了不少。 尤其是池渺涵的周身温度,更是冷了些许。 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在池渺涵面前和好友开始聊天,接通的电话就被池渺涵直接挂断了。 她面色冷然,在微信通话再度响起的时候,索性将手机随手关了。 东西随手往床上一放,扭头,眼神泛冷地看着对方。 “姐姐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是她太蠢了,本以为会是少女在朋友那儿说了些什么。 然而实际上,却是对方从未把她放在眼里过——她根本不屑跟人提起自己。 也是,一个很快就要被赶回那个破旧乡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陌生人,或许根本不需要她费心去对付,只要撒个娇,哭上一哭,就能让两个长辈把她“遣送”回去。 -- 第152页 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池渺涵说不出自己此刻心里是怨比较多,还是自嘲比较多。 看着面前少女一副谎言败露的慌乱神态,池渺涵在这一刻只感到了无比的厌烦,少女那时在电话中所说过的话,在她数次试图回想却没能记起来后,终于在此时,清清楚楚地被想起来。 ——“爸爸,妹妹在乡下生活惯了,突然把她接过来,她会不会不适应啊,我听朋友说,一个人的生活环境很重要的,我很担心妹妹,如果妹妹回来以后无法适应的话,那她接下来肯定会生活得很痛苦的。” ——“所以爸爸,我觉得为了妹妹好,我们还是不用那么急着把她接过来的,我们现在已经找到妹妹了,平时也可以和妹妹打电话,聊天进行联系的,你和妈妈工作忙,我反正没有事,可以让我先和妹妹这样子沟通一阵,帮着妹妹先了解一些城市生活的基本常识,等妹妹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我们再把妹妹接回来,这样对妹妹也比较好,爸爸,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呀?” 这段重新浮现在脑海中的话,勾起了池渺涵心底最深处被压着的怨恨,她看着白芡的眼神中,已经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点恨意。 失控的情绪眼看着就要毁灭理智,却因少女迎面扑进怀里的动作,毫不费力地就被击碎。 熟悉磨人的呜咽声在她胸腔前闷闷响起,伴着少女脸颊滚落的热泪,胸前的单薄布料很快便被涸湿了一片。 白芡委屈巴巴地埋怨:“你凶我!呜呜呜,你又凶我,姐姐说过,你不能凶姐姐的,你一点也不听姐姐的话,呜呜呜。” 池渺涵觉得这人可能真在自己身上灌了什么**汤,明明上一秒她的确是恨透了这个虚伪恶心的人,现在听到她这么让人怜惜的低泣,那点负面的情绪,瞬间就被清除得一干二净。 连带着,脑海中那阵含着少女心机的回忆之声,也在耳边哭声的影响下,一点点地染上模糊之色。 在她怀里哭成泪人的少女还在委屈呜咽,原本环着池渺涵后背的手,缩回来抓住对方的,指导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后背上,抽噎着要求:“哄哄我!快点哄哄我!” 池渺涵僵着没动,不上道的反应顿时惹怒了怀中的小猫,她哭着从对方怀里退出,作势就要离开。 结果脚刚落地,还没站稳,就被人勾着后腰往前一带,身子又重新跌坐回池渺涵怀中,少女温热的手掌在半空中停顿半秒,最终,还是如她所愿地轻拍在了哭泣的人背上。 白芡第一次发现,这具只会嘤嘤嘤撒娇委屈的身体,还是有点作用的。 好比现在,凭着一哭、一闹、一委屈,“朋友圈的评论”的话题,就这么被忽略了。 感觉到身体又能被自己控制,白芡伸手戳戳对方,埋在她胸前的脑袋,小心翼翼地从她怀中离开。 一直在她背上轻拍着的手,随着她离开的动作,被收回主人身侧。 白芡瞥了眼池渺涵的胸口,那里已经被眼泪浸湿得彻底,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去抽了几张纸,随意揉成一团,就要往少女被弄湿的地方擦去。 手在触碰到衣服前被人截住,池渺涵静静地凝视着她。 一支在夜色中漂浮的孤船,有阵海浪朝着它猛地打来,它翻倒时在海面所引起的混乱,就是池渺涵此时眼中所蕴含的复杂情绪。 白芡看不透,也无需看透。 因为少女已经把自己彻底沦陷的心,主动捧在手上,递给了她。 “姐姐,你成功了。” “但是姐姐也别太高兴——” “骗到了我,姐姐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白芡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想问,又觉得每句话都问会有些麻烦,正想着是不是哪句话可以忽略时,一只手伸来,替她擦去了眼角残留的泪。 这是池渺涵第一次帮她擦眼泪。 白芡有种直觉,这同样不会是最后一次。 池渺涵将带走的湿泪细细揉在自己的指腹中,它们一点点地被毛孔吸收,就仿佛眼前的这个人,也一点点地被揉进她的骨子里,与她成为了一体。 “姐姐继续教我其他的软件吧。” 屋里的氛围又恢复。 白芡也就不再去思考池渺涵那几句莫名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温顺地坐回少女身边,等到手机重新开机后,暂时无视微信那一堆没有及时回复的消息,继续教学。 …… 池渺涵开始收拾东西,什么也不能帮忙干的花瓶大小姐,抱着包薯片,乖巧地坐在书桌前看着她忙活。 对方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几乎都整理好了。 白芡见她不再有动作,偏头看了眼床头摆着的不同款式的两只枕头,和那孤零零的一床被子,忍不住道:“渺涵,你忘了把被子拿过来了。” “姐姐这里不是有了?” “但我这里只有一条呀,你难道晚上想和我挤在一个被窝里吗?” 池渺涵反问她:“难道不行吗?我的被子都能分姐姐盖,难不成现在跟姐姐回来了,姐姐还要小气地跟我分这么清楚吗?” 白芡解释:“你不是怕热吗,现在是夏天,我们躺一个被子,你会很热的。” 少女自上而下地扫了眼她的身子:“我怕热,姐姐身上冷,是姐姐说的吧,我们是天生要在一起的。” -- 第153页 她蹙了下眉,最后这一句话,乍听之下,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但仔细听,又好像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姐姐难不成连亲口说过的承诺也要反悔吗?” 被人这么暗含压力地软性逼问,白芡没法再说出拒绝的话。 她有些困惑少女现在的态度,没忍住,问了出来:“渺涵,你怎么突然这么亲近我?” 池渺涵勾唇一笑:“难道姐姐不喜欢吗?” “没,姐姐喜欢的。”她连忙补充,生怕答得晚了,两人现在肉眼可见的关系变化就会再次倒退。 少女没有再说什么。 相比于要维持现今两人各自了然的虚假姐妹情,她更期待于找到少女的最后底线,最后再亲眼看着少女主动和自己撕破脸。 一旦对方走到这一步,那她将会不再顾忌其他,真正开始自己的反捕。 而现在,适当如少女所期盼的当一个“好妹妹”,就算是真正用餐之前,给猎物的一点心理准备吧。 池渺涵暗自在口中咀嚼了下那两个字。 妹妹? ——呵,谁想当你妹妹。 …… 一家四口的第一顿饭。 白芡毫不意外地还是餐桌话题的引导者。 往日只有三个人,她无论说什么,两位家长总能给以和谐的回应。 今天家里多了个初来乍到的池渺涵,情况就变得很是诡异。 若要说具体表现在哪个方面,大概就是池渺涵和白敛安之间。 两人虽是亲生父女,由于数年未见,现在连客气的对话都做不到。 白敛安在商场上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只是以他如今的地位,所接触的要么是有需要而巴结奉承他的,要么就是和他有着利益关系的。 像池渺涵这样对他的问候从不给好反应的家伙,也就只有和自己闹脾气时的白芡了。 同样的态度,因为出自不同的人,给人的感觉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后者让人纵容无奈,前者则让人心生不喜。 无效沟通的结果,就是餐桌上的氛围直接冷掉。 白芡很无语,她一开始明明引导得很好的,那么好的一副牌,还是被这对父女给打烂了! 白敛安先离的桌,前脚刚走,白芡后脚就跟了出去。 她走得急,因而没有听到少女在她起身时发出的低声询问:“姐姐,你要去哪儿?” 白芡很快追上男人,跟着他一起进入书房,继续下午没能成功讨论的话题。 书房里的温情氛围和刚才餐桌上的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白芡跟他讨论了几件事。 一、池渺涵的户口要迁回白家来,至于改不改姓,就遵照少女自己的想法。 二、要将池渺涵的真实身份,介绍给其他人知道。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要像对待她一样,对待池渺涵。 白敛安有些惊讶:“小芡,你之前不是还担心我们会更关心妹妹吗,怎么今天会这么说?” 白芡很认真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那时候太不懂事了,其实当天那么说完,我就后悔了,所以昨天我才要和王叔一起去接妹妹。我很感谢爸爸妈妈养我这么大,但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妹妹的,现在妹妹回来了,我们应该对她更好,弥补她才对,所以爸爸,你有多爱我,以后也同样地多爱妹妹,好不好?” 男人沉默半响,在少女期盼的眼神中,点了下头。 “爸爸尽量,但我和渺涵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小芡应该也清楚,想让我们的关系也变得很亲密,目前肯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表示理解:“没关系的爸爸,以后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生活,慢慢的就会亲近起来的。我今天想这么跟你说,只是想让你抛掉以前的想法。” 白敛安温和一笑:“知道了,爸爸都记住了。” 解决完家里的问题,白芡剩下来该做的,就是在池渺涵毕业时,阻止她和男主联姻了。 男人开始工作,她便从书房退了出去。 刚关上门转身,就撞上了脸色压抑难看的池渺涵。 “姐姐和他聊什么呢,聊这么久。” 白芡纠正她:“不许这么称呼,这是你的爸爸,以后渺涵得叫爸爸,知道了吗?” 池渺涵并未接话,朝她靠近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姐姐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很好呢,朋友也多,真是让人不高兴。” 白芡没能听出她话中的深意,闻言安抚道:“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以后渺涵也会和姐姐一样,有互相关爱的家人,互相关心的朋友的。对了,说到这个,姐姐要跟你说件事。” “什么?” “过两天,我就让爸爸把你的户口迁回来,等我们的名字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了,我们就算是真正的姐妹了。” 池渺涵闻言立刻松开了手。 “怎么了?” “我不迁。” 白芡顿时急了:“为什么?渺涵不是已经愿意接受姐姐了吗?” 池渺涵沉眸:“我接受你,不代表我接受这个家,同样的,我可以和你出现在同一本户口本上,但不会是以这种形式。” 听到前半句,白芡可以理解,毕竟池渺涵刚回白家没多久,想让她这么早接受家里的一切,必然不是件易事。 但听完后半句,白芡又困惑了。 -- 第154页 这两句话有很大的矛盾。 后半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想自己的户口迁出去,池渺涵才肯把她的迁回来,可既然是这样,怎么又说接受她了? “姐姐不用再猜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这对现在的姐姐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怕姐姐没听清,我就再说一遍,我绝不把户口迁回白家,还有,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和白家的关系,白家只会有姐姐一个女儿,如果姐姐不能答应,那我也没有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想法了。” 白芡非常不解:“为什么啊?你都肯跟我回来了,为什么不肯做这些事?而且,本来你才是爸妈——” 池渺涵重新拉住了她,一字一句,沉声打断她:“姐姐,你自己不是说了吗?我是跟你回来的。” 一个“你”字,被强调得很重。 有关池渺涵户口与白家二千金身份的落实问题,因为当事人坚决反对的态度,最终只能放弃。 白芡劝说无果,转念一想,没有白家二小姐的这层身份,渣男或许也不会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想到这一点,白芡才算松口气。 教会池渺涵怎么使用手机后,白芡继续教她如何使用浴室。 浴室里头还有个浴缸,原主每天都要在里头泡一次澡。 白芡不一样,她对泡澡没有太大兴趣,想着池渺涵应该和自己一样,便忽略了它。 结果基础设备的使用方法教完,少女主动将目光停在了那个大得足够容纳两个人的浴缸里,她问:“这个怎么用?” 池渺涵想知道,白芡自然不会瞒着,仔仔细细也教了一遍,末了扫一圈四周,发现没有什么遗漏后,才带着人离开。 今晚是白芡先洗的澡,洗完让池渺涵进去,自己去找居家阿姨要了根烧伤药膏。 一天的琐碎事接受,她拿着手机刷了会儿x博,猛地想起来自己忘了回复原主朋友们的消息。 连忙打开X信,一个个解释回复完,刚想继续放松一下,室内恰好脚步声响起,她偏头,看见了正从浴室中出来的池渺涵。 白芡放下手机,挥手让她靠近,自己同时往里坐了些,好让对方有位置可以坐。 “右手伸出来。” 池渺涵听话地伸手。 白芡用指腹沾了些药膏,先把盖子合上,才将乳色膏状物弄到她手背上。 一边温柔地帮她揉着,一边叮嘱道:“被烫伤的话,一定要及时涂药膏,不然留下一道疤痕,会很丑的。” 池渺涵看着她的眼神,就和她看着那只手一样专注。 月光装点了窗,洒下的光亮,为熄了灯的屋子带来一点柔意。 由于原主天生的体质问题,再加上屋子里打着冷气,就算此时是夏天,白芡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凉意。 她试探性地再次使出只存在于彼此之间的小动作——用食指戳了戳对方。 “渺涵。” “嗯?” “姐姐能不能贴着你睡啊?” 她知道结果是注定的。 池渺涵多半会和昨晚一样,嫌弃地让她离远点,然后她再被迫委屈地哭上几声,估计最后还是能得偿所愿。 ——想要拿捏一只表面凶悍实际心软的小野犬,比她想象得简单多了。 可她这回猜错了。 池渺涵的确拒绝了她。 身体不甘的反应刚起,还没来得及施展,就听见对方补充道:“不可以贴着我,但是姐姐可以抱着我。” 不是第一次抱人,白芡听到她的后话,立刻顺从地扑进了对方怀里。 少女身上的温度刚刚好,驱散了她周围的寒意。 ——正如之前所说,她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白芡很快便睡了过去,睡得很是安稳,连嘴角都勾着浅浅的笑。 池渺涵不用再像昨晚那般小心翼翼,她光明正大地将脑袋往下贴,以一种极为亲昵的姿势同人紧紧相拥后,也跟着睡了过去。 …… 九月金秋至。 白芡和池渺涵,正式成为了一名大一新生。 很巧的是,两人被录取的学校,就在正对面。 白芡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原剧情里就是这么安排的。 学校如此近,对她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了解池渺涵的日常生活情况,以防她和男主提前遇上。 ——虽然原剧情里女主和渣男是在大学实习时才遇见的,但白芡不敢松懈,万一现实的发展出现了意外,两人提前就碰上了呢? 池渺涵的开学时间比白芡早了三天,走之前的最后一顿饭,弄得很是丰盛。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白敛安开口的关心,已经会把池渺涵也带上:“你们俩的学校离家也不远,平时就算了,周末的话,就回来吧。” 白芡听话地点点头:“好,我会带妹妹回来陪你们吃饭的。” 池渺涵往她碗里习惯性地夹了块肉,自从搬进白家后,她几乎没在餐桌上说过话。 今天却破天荒地开了口。 “我不住校,请帮我在学校附近租套房,谢谢。” 两人显然已经习惯她这么生疏的态度,闻言倒是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男人很快答应了她的要求:“好,要租什么样的,不然爸爸把钱给你,你自己找,喜欢的就租。可以吗?” -- 第155页 “嗯,谢谢。” 男人看向她边上没吱声的另一个女儿:“那小芡呢,也不住校吗?” 白芡几乎没有犹豫:“那我也不住校,我也住外面。” “那是要和小涵住一起,还是重新找一套?” 她还没说话,池渺涵比她还急得先替她回答了。 “姐姐要和我一起住。”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电灯泡的同居生活,开启! 第61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6) 池渺涵吃完饭就走了。 白芡跟着起身, 打算目送她出门。 走到玄关边,少女正弯腰在换鞋,余光扫到她, 唤了她一声:“姐姐, 怎么了?” 白芡站到人边上, 盯着她放在一旁的行李箱,疑声问:“你不是明天才报道吗,干嘛今天就走?” “姐姐不是要和我一起住外面吗?我得提前把房子落实好, 这样姐姐到时候就能直接住进来了。” “那也不用今天就去看吧?明天报道完你不是还有半天时间吗, 还不够用来找房子?” 在金钱条件充足的情况下, 想找一套合适的房子,完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刚好, 他们家并不缺钱。 池渺涵解释:“其实我已经看好一套了, 刚跟中介联系了等会儿看房, 房东也在, 如果房子没问题, 今天就把合同签了。” “这么快?”白芡震惊于她如此高效的执行力, “你什么时候开始找房子的?不会早就想好了不住校吧?” 池渺涵直起半弯的腰,细长的手指搭上一旁的行李箱, 再简单不过的画面,因为少女颀长的身形, 和那精致脱俗的容貌,而多了一分画卷似的美。 她在白家待了一个多月,需要摄取的营养不再缺失,使得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一开始那种太过瘦弱的骨感。 现在的她,任何方面, 都刚刚好。 白芡很满意她如今的样子,就好像自己从废墟中找回一株几近枯萎的野玫瑰,在精心的照顾下,那朵漂亮的红玫瑰,终于又一次绽放出了本该有的神采。 “那我先走了,等我到了那边,会第一时间就先给姐姐打视频的,到时候姐姐看看房子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就再找找。” “好。” 池渺涵转身要走,想到什么,动作顿住,松开行李箱,朝着她张开手:“姐姐让我抱一下吧,这么久不见,我会想姐姐的。” 这么久?明明连一周都不到。 白芡吐槽归吐槽,身体上还是很快给了对方想要的反应,她主动朝着人扑过去,像以往的每一次拥抱一样,将自己的脑袋贴进对方肩窝中。 柔软的触感有些陌生,意识到自己贴到了什么,白芡表情一滞,当下就将人推开了。 没去管对方微变的神色,白芡直直盯着她,发现视线不得不往上挪动一些后,整个人一下子憋屈得不行。 “为什么你成年了还能长高!明明之前比我还矮一丢丢的,怎么现在反而比我都高了!” 池渺涵知道了她温顺态度转变的原因,脸色缓和,温和地将一脸不甘的小猫重新抱回怀中,脑袋微低,拿下巴贴上对方粉嫩的耳朵,轻笑道:“但是这样子的话,我就能更好地将姐姐抱进怀里了。” 白芡没听出她冷静话语下所蕴含的深厚情感,还沉浸在自己居然比自己妹妹还矮的不满中,委屈地不肯再让对方抱,硬是从少女怀里退出后,哼唧唧地把人赶走。 “你快去看房子,还有,不准再给我继续长了!听到没有!” 池渺涵眼含宠溺:“好,现在的高度刚刚好,我也不想再长了。” 只要简单地低下头,就能角度完美地恰好碰上对方的唇。 ——没有比这更好的身高差了。 …… 白芡很快收到了池渺涵的视频邀请。 她接受点开,出现在对面镜头里的,不是池渺涵的脸,而是新房子的样子。 少女没有出镜,一边带着她身临其境地感受二人未来要共同的小屋,一边用声音不断给她解释。 “这是客厅,现在还没有电视机,但是房东说如果我们确定要的话,她可以帮我们置办一个。” “卫生间是干湿分离的,这里还有个浴缸,比家里的小一点,但是也可以挤得下两个人的。” “阳台可以晒衣服,是朝南的,现在这个点,正好可以看到晚霞,我觉得姐姐你应该会喜欢。” “房间这里有个飘窗,还是挺大的,到时候可以在这里摆点东西装饰一下,要在这里弄张桌子进行日常的学习也是可以的。” “整体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价钱方面房东说可以再谈谈,姐姐觉得怎么样?” “只有一个房间啊?渺涵还是要和姐姐一起睡吗?” 白芡清楚,无论再好的关系,想要继续维持下去,都应该在一定范围内保持良好的距离。 房子如果定了,没有太大意外的话,她们这一租,应该就是租四年。 四年的时间都要和池渺涵睡在一张床上,介意倒不是介意,只是不免会让人先想到一些相似的情况。 有很多原本关系很好的亲密朋友,也是大学毕业后一起租的房子,有些人为了省钱,便会和好友一起共用一张床。 往往这样的结果,总是不尽人意的。 -- 第156页 她可不想最后和池渺涵变成这样,因而就算是关系再亲密的姐妹,也还是该适当保留一点距离比较好。 ——毕竟彼此又不是夫妻,总不能都这么大了,还一直一起睡。 两人已经同床共枕了一个多月,矛盾的确是没有的,但谁也说不准,时间长了,它会不会来。 白芡不会拿这个去赌。 她没有发现对面少女闻声时手抖的动作,自己决定好了,就直言道:“姐姐想一个人睡了,所以渺涵你再找找,找套两居室的好不好?” 池渺涵的脸色难看得几乎能刷出一层墨漆来,却因为镜头没有对着自己,才没被对方看见。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冷静:“姐姐总要告诉我理由吧,为什么突然不想和我一起睡了?” 白芡无法跟她解释真实的理由,她有种直觉,若是自己真这么说了,少女估计要用一句“那是别人,我和姐姐永远不会吵架的”来堵回来。 这话要是放在两人刚见面的时候,她可以毫不犹豫地反驳回去。 但是放到现在,那这家伙说的,还真有可能。 因为这一个月来,池渺涵还真的挺惯着她。 原主被养得娇贵,平日里吃的用的,都是家里的阿姨准备好了送到她面前的。 后来池渺涵出现,不知哪天起,突然就接替了阿姨的工作。 甚至是,比阿姨做得还要细心。 切的水果块大小刚刚好,白芡一张嘴,东西就能准确地被投喂到嘴边。 吃一些需要吐皮的东西时,池渺涵居然也能不嫌脏地把手心摊在她面前,示意她把东西吐到这里。 白芡没有再想下去,真要去细想这些日子以来池渺涵对自己的态度,大概每件事拎出来,都能掰扯上好一会儿。 她找不到完美的借口,就会采用最磨人、却也是从未失效过的方法—— 少女委屈地一扁嘴,眼尾瞬间染上熟悉的红,口中软生生地哭诉:“你都不肯听我的话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现在还要追问我为什么,呜呜呜,池渺涵,你是不是不喜欢姐姐了?” 每次她一哭闹,眼泪几乎还没流出来,就已经能让池渺涵缴械投降。 这回亦然。 饶是心头遍布着不情愿,面对少女这般梨花带雨的娇态,终究还是只能再次顺从了她。 白芡挂断视频,干脆利落地抽了张纸巾,神态自若地擦了下眼角已经习惯性滚出的细泪。 她突然想,既然这个方法如此有效,到时候池渺涵万一还是和原剧情里一样要和渣男联姻,自己这样哭上一哭、娇闹一番,是不是也能让人拒绝? 显然,这并不是现在该思考的问题,对于这个凭空冒出的想法,白芡转瞬就将它抛在了脑后。 没出十分钟,池渺涵又打了视频过来。 白芡看到明显有变化的新房子,再次惊叹她的执行力:“你怎么这么快就又找到房子了?” 按理来说,如果池渺涵一开始找的都是一居室的房子,那现在这种两居室的,重新找起来,应该不是十分钟就能办到的吧? 这难道就是这个世界女主的金手指,执行力max吗? 池渺涵解释:“这套也是刚才那个房东的,就在隔壁小区,走过来花了一点时间。” 白芡:“……”有钱真好! 同一个房东,装修风格自然不会相差太多。 刚才那套她其实很满意的,可惜它是一居室,不过现在新看的这套,和刚才那套没差多少,大部分的基础设施也一样。 白芡很快便敲定了:“这套姐姐挺喜欢的,如果其他的都没有问题,我们就租这套好了。” 主次卧都朝南,大小也差不多,非常适合两人合租。 “好,那我再去和房东商量一下,没有问题的话,今天就直接把合同签了。“ 白芡对她很放心,没再去担心房子的问题,转口关心道:“渺涵晚上吃什么?自己做吗?那你会不会太累了啊?” “还不是很饿,我先把房子收拾好,等下如果饿了,就点个外卖好了,姐姐打算什么时候搬进来?” “嗯?姐姐也开学前一天再过去吧,到时候让王叔送我过去,你们课表出来了吗,姐姐过去的时候,你在不在家啊,不在的话,我就让王叔帮我收拾好了。” “不用叫王叔了,我会回去接姐姐的。” 白芡继续问:“你那天没有课吗?” “嗯,没课,那就这么约好了,到时候我回去接姐姐,姐姐想吃什么,我那天早上提前把菜买好。” 白芡毫不客气地点了堆吃的,又跟人聊了几句,就挂断电话让少女去定房子了。 自从池渺涵搬进白家以后,厨房里日常忙活的人,除了阿姨之外,就多了一个人。 池渺涵的手艺有多巧,白芡认识她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因而当她将东西端上桌时,除了白芡,另外两人都有些吃惊。 池渺涵直接旁若无人地将东西端到白芡面前,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微微弯了唇:“这是给姐姐做的,姐姐尝尝看,喜欢的话,以后都给姐姐做。” 坐在对面的两位家长试图伸筷,被少女淡着脸色阻止。 一问,给到的就是一句很没有家人爱的回答—— “这只是给姐姐做的。” -- 第157页 自那之后,池渺涵每天都要进厨房做饭,做的东西并不多,分量刚刚好够自己和白芡两个人吃。 因而最后餐桌上就有了种很诡异的现象,明明是四个人一起吃的饭,却好像有道无形的屏障,将空间隔开成了两个。 白芡也在餐后劝过,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分这么清。 一向只听她话的小野犬,面露妒意道:“姐姐居然还要为了别人来拜托我吗,我有做错什么吗?我只喜欢姐姐,只想对姐姐好,这样还不行吗?” “……” 话都被说得这么严重了,白芡还能说什么呢? 可这种氛围又实在太过诡异,最后只好启用撒娇手段,要求少女适当改变一下用餐方式。 最后意见达成一致。 ——一周留两天出来,一家四口一起吃阿姨做的饭。 ——至于让池渺涵向父母分享她手艺的想法,白芡只能无奈放弃。 …… 池渺涵其实话并不是很多,但每次白芡叫她,总能得到她第一时间的回应。 今晚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刷小视频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叫唤池渺涵一声。 又一次没能得到回应后,白芡意识到了一点。 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没有池渺涵的屋子,比起以往的,冷清得太多了。 白芡突然有些后悔下午让池渺涵换房子的决定。 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一想到后面两人要是真的会因为住同一间屋子而闹出矛盾,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想,习惯有人作伴很简单,那再次习惯一个人独居,应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自我心理建设完,白芡索性去洗了个澡。 洗完躺到床上后,顺手给池渺涵发了条X信,问她现在在做什么。 池渺涵几乎是秒回。 她没有打字,用的是语音消息。 或许是对方刚忙完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两人难得分开这么久,更或许是由于此时的夜色太过迷人,少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的声音,总让人觉得带着点磁性动人的低沉。 “我刚忙完,现在打算点个外卖,姐姐在做什么呢?” 白芡翻了个身,也不再打字,开始用语音发消息。 “你怎么忙到现在啊?都快十点了,东西很多吗?” “嗯,去了趟超市,把被子什么的都买了,姐姐的房间我也收拾好了,到时候姐姐过来就能直接睡了。” 白芡觉得这妹妹真好:“渺涵真棒!那你休息一下准备吃饭吧,姐姐有点困了,想先睡了。” “好,姐姐晚安。” 少女软声回应一句,放下手机,抬手按灭了头顶的灯。 这阵困意来得有些快,几乎是在池渺涵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产生了,本以为挂了电话就会睡过去,可结果是自己翻来覆去大半天,除了脑子越发感到清醒以外,什么入睡的想法都没有了。 屋里的一切都冷冷清清的,被窝里的温度也和平日里的相差些许,白芡试图不去在意这些,可已经习惯被人搂在怀里入眠的身体却不合时宜地闹了起来,非但不肯让她睡,还不断给她传输一种类似低迷的情绪。 就这么艰难地又熬了一段时间,白芡终究还是没能压制住身体的反应,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解开锁,给池渺涵打去电话。 同以往一样,几乎是秒接。 她还没开口,先听见了那头淅沥的水声。 “渺涵,你那边下雨了吗?” 水声停歇,少女温和的声音氤氲在一室的薄雾中,听起来带着点飘渺的味道。 “姐姐,我在洗澡,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姐姐等我两分钟好不好,我先穿个衣服。” “嗯。” 片刻后,池渺涵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白芡推测,她应该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 之前的低落情绪因为这一段小插曲而驱散不少,白芡不由得问:“渺涵,你怎么洗澡还玩手机啊?” 之前在家里的时候,她可从没这么做过。 池渺涵再自然不过地解释:“随时带着,才好随时回复姐姐的消息啊,就比如刚才那样,对了姐姐,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给我,还不睡吗?” 原本已经快消失的情绪,因为少女的这一声关心突然又涌了上来,甚至比之前的还要浓烈,压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委屈地瞬间呜咽出声:“我睡不着,我怎么都睡不着,呜呜呜,你不准挂电话,你要一直说话,把我哄睡着了才能停。” 声音又娇又嫩,听得人心脏都要跟着停上一瞬。 池渺涵根本没有犹豫:“好,姐姐想听我讲话,那我就讲给姐姐听。” 从没有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的少女,开始给她讲起了温馨的小故事。 一个连着一个,有白芡听过的,也有她没听过的。 伴着柔意的嗓音如潺潺流水,温柔而动听。 她这么听着,没一会儿,又渐渐有了困意。 池渺涵的声音还在继续,少女像是个不会断电的机器人,接受完主人的命令,就开始不知疲倦地执行。 白芡让她不能停下,她就真的没停过,讲到后来,嗓子因为长时间的工作而有些沙哑,她也没有停下先去喝一口水,而是继续地哄着,只是把声音压低了些,却还是控制在能够清晰让白芡听到的范围内。 -- 第158页 眼皮一点点地耷拉下来,白芡就这么被哄睡过去。 池渺涵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变化,讲到一半的故事停下,转而轻唤她:“姐姐,你睡了吗?” 回答她的,是少女平缓传来的呼吸声。 白芡这一觉,并没有睡到天亮才醒。 她在夜色中睁开眼,下意识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摸了半天没摸着,记起来自己入睡前是将它紧攥在掌心中的。 手伸回来在床沿处摸了摸,很快拿到了要找的东西。 锁屏上的数字显示现在刚好是一点,距离她被池渺涵哄睡的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一小时。 白芡的意识刚清醒,身体又不安地躁动起来。 她很是无语,这个身体是怎么回事,非得有人抱着才肯睡吗? 怎么以前还是原主掌控的时候,就从没见它这么麻烦过。 实在被闹得不行,白芡只能再次给池渺涵打语音电话。 这个点,池渺涵肯定已经睡了。 她有点想知道,没有得到安慰的身体,最后会有什么反应。 是今晚就不让她睡了? 还是最后会被生物钟逼得不得不睡过去? ——就和第一晚一样。 但显然,身体不需要去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语音申请刚传过去,就被对方接通了。 ——正如池渺涵所说的那样,每一次的消息,她都要第一时间给以回应。 白芡被迫性的委屈腔调里,含着灵魂中发出的不敢置信:“你怎么还没睡啊?” 咔嚓一声。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和少女在门外响起的温柔浅喃,重合在了一起。 “因为我想姐姐了。” …… 池渺涵的身上留有少许的寒意,是从外头带回来的。 白芡被她如往常那般抱着,神情里的委屈与不安,在感受到这个习惯的怀抱后,终于褪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回来的?” “打车。” 白芡点点头:“那你现在是不是很累啊,你赶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学校报到。” “不累。”池渺涵的神情隐在少女看不见的夜色里,她悄悄地低了低头,那片泛着凉意的薄唇,虚吻在了少女的乌发上。 “想到姐姐,就不累了。” 白芡觉得这家伙的嘴巴真甜,她没有再开口,因为今晚闹了好几次别扭的困意,再次跑回来了。 “姐姐。” 少女困倦地回应:“嗯?” “房子就不换了,好不好?” 池渺涵有些紧张地等了好久,迟迟没有听到回答,想到少女下午那坚定的话,眼神一黯,开口道:“姐姐不想的话,那就当我没说吧。” 她紧了紧揽着对方的手,随即想到什么,脸色又放松了。 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不急,再等等。 至少今晚少女的反应,已经让人看到一点胜利的曙光了,不是吗? “姐姐,晚安。” 拥着少女睡过去的人,忘了确认对方为什么不肯回答自己,因而也就不知道,实际上从她问出第二句话的时候,怀里的人,早就已经沉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池渺涵(小狗期待.jpg):这次亲头,下次可以亲嘴了吧! 第62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7) 池渺涵的生物钟是定了的。 就算昨天睡得晚, 也不影响她依然能在今早六点钟的时候准点醒来。 少女一睁眼,就感觉到了嗓子眼异常的难受感。 她以为是昨晚话说太多,才导致嗓子干到现在, 下床去桌上的保温壶里倒了杯水,一口气灌完清清嗓子,却发现这症状并没有缓解多少。 疑惑间, 手臂感到一阵凉意,同时鼻间一痒,没忍住, 一个喷嚏便打了出来。 池渺涵低头看了眼自己此时的穿着—— 九月的A城,气温已经降了不少, 不说别人, 单是同她最亲近的白芡,也已经将短袖换上了长袖,而她昨晚出门得急,只穿了一套短款睡衣,这么折腾一路, 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 意识到自己可能感冒了, 池渺涵就不免有些郁闷。 她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 这么多年,什么病都没生过。 结果现在才回这所谓的白家一个多月,居然连感冒都找过来了。 少女揉了把鼻子, 表情不是很好看地进了浴室。 或许是洗过一把脸的缘故, 嗓子眼的那种异样感倒是消失了。 她如同往常那般, 直直朝着白芡所躺的那一侧走去。 到了床边,停下不再动,而是低下头, 安静地注视着眼前还沉浸在睡梦中的人。 白芡脖子以下的地方都埋在了被子里,脸蛋伴有些许红晕,粉扑扑的模样,像是一颗诱人多汁的水蜜桃,勾得人忍不住想要在那上头,咬上轻轻一小口,好尝尝她究竟是不是甜的。 池渺涵下意识地朝她埋下头来,眼看着只剩下一拳的距离,想到自己可能已经感冒,只好不甘地又退回去。 她愤愤地想,要是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就可以像平常那样,趁着人还在沉睡,便偷偷地、悄悄地、不被人发现地把嘴凑过去,最终在人香甜的唇角处留下一枚不能接触的“虚吻”。 少女睡得熟,自己就算真的碰上,对方多半也不会察觉。 -- 第159页 但她不会这么做,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一定要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进行。 不然,得不到回应的触碰,怎么能叫吻。 每日例行一次的“偷吻”因为自己可能得了感冒而被迫中断,她心下再是不爽,却又没法表现出来。 池渺涵轻声关门离开,平日里本就不苟言笑的脸,此时更是冷沉了几分,下到一楼时正好和章若姚碰上,她这副面色不善的模样,险些将女人吓到。 对方很快反应过来:“小涵,你昨天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池渺涵本不想过多解释,想到什么,又道:“姐姐说她睡不着,就回来陪姐姐睡了。” 池渺涵赶着去报道,也就不再多做停留,跟女人道了别,连早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就出门了。 白敛安恰好下楼来,显然看到了自己女儿消失的背影。 男人好奇:“小涵怎么回来了?” 章若姚把少女的话转述了一遍,回答完,改口问他:“你觉不觉得小涵对小芡太好了?” 白敛安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对小芡好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全家上下,谁不对她好?” “……” 女人自知她想说的和白敛安回答的不在一个频道上,但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摇摇头,不再继续想。 …… 池渺涵算是去的最早的一批新生。 为了帮新生们更有效率地完成报道手续,学校安排了一些志愿者,专门负责这件事。 志愿者们围在一起,有新生进门,就会迎上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池渺涵一进门,精致的容貌就吸引了不少学长的注意。 几人身披红马甲,脸上敞开笑,一个个朝她走过来。 池渺涵生性冷淡,往常面对最该亲近的亲生父母时态度都不熟络,更何况此时要面对的还是外人。 她早有所察,在几人就要靠近时,侧头面无表情地瞥过他们一眼,眸中似冷箭的微光伴着点寒意,逼得几人生生顿住了脚。 学长们被她的冷脸吓得不敢再靠近,但还有一个没被吓退而继续直直朝她走来的人。 那是个长发学姐,身形比几个男生略矮一些,因而刚才被几人挡在了身后没被看见。 现在几人顿住脚,她兀自继续往前,自然就显出了身形。 学姐不算高,但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场在,就算是这么微微地抬头看她,也并不显得弱势。 “同学,你有对象了吗?” 女生的话语太过直接,使得池渺涵都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对方眼中惊艳更甚,笑得越发灿烂:“同学,你哪个专业的呀,我是大二的,法学专业,以后都是一个学校的校友,那就交个朋友,顺便交换一下X信?” 这也是张讨喜漂亮的脸,偏偏碰上的是不懂怜香惜玉的池渺涵。 少女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淡然收回视线,从她身边越过:“我觉得不需要,谢谢。” 女生并没有因为她的反应而低落,身子一扭,又跟了上来,嘴里继续念着:“学妹,你长得真好看,正好长在我审美点上,你就回答我,你有没有对象啊,没有的话我追你啊,嗯……有的话那就算了,我只是吃你的颜,其他不道德的事,还是算了。所以你有没有对象啊?” 池渺涵顿了顿,才道:“有。” 对方状似可惜地啧了一声,随即又好奇道:“那你对象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女生的声音像百灵鸟般清脆动听,但传入池渺涵耳朵里,只让人觉得聒噪无比,她没忍住,皱了眉:“学姐,我有对象了,可以麻烦你离我远一点吗?” “行,看来你对象是个醋精,好啦好啦,那就不烦你了,这是学校地图,开学第一天的报道流程都在这上面,你拿一份走吧,对了,要是哪天你们分手了,学姐愿意接手的哦。” 女生满不在意地冲她扬唇一笑,将手中东西塞给她,摆手道别:“那就有缘再见了,我其实还挺好奇你对象长啥样的,能追到你,肯定长得也不差,下次有机会遇到,最好是看见你们一起出现哦。” 长发学姐似乎是个习惯了快节奏生活的人,出现得快,告白的速度也快,告白完就失恋的同时,整理好心情消失的速度也一样地快。 池渺涵捏着那张学校统一制作的指引手册,回头看了眼已经远去的女生。 对方长发及肩,微风吹落枝丫上的桂花,掉了一小簇在她头上,她抬头去望,勾唇而笑的刹那,池渺涵眼前一阵恍惚,好像看见了是白芡站在了那树下。 桂花的香味与少女的体香融为一体,她弯眉浅笑,明亮透彻的眼眸里,含着满满的一个池渺涵。 粉嫩的薄唇微启,池渺涵还没听见那飘渺朦胧的人影打算说些什么,手机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突如其来的幻想。 “渺涵,你已经在学校了吗?” 少女眼中的冷然如被一阵轻风吹散,一地碎花之余,眸中只剩一片柔意。 “嗯,姐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有事要跟你说,你报道结束没有?” “还没,怎么了?” “那你快点去报道,结束以后去找租你房子的房东。” “嗯?” 对方多半是红了脸,嗓音软而怯,含着让人无法不动心的独特娇意:“你把昨天那套房子再租回来,我不要两室的了。” -- 第160页 池渺涵愣了半瞬,听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几乎快要压抑不住想要咧至脸边的嘴角:“好,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嗯,你今天还回来吗?” “等下就回去。” “那你给我带点……” 挂断语音电话,白芡才看见列表里被顶到第二个的好友消息。 这个正是那时候死活不肯信她和池渺涵真是姐妹的好友,姓单名禅,是个学霸,更巧的,今年和池渺涵考上了同一个学校。 点开对话框,可以看见好几个被系统取消的语音电话通知,白芡正要回拨过去,对方就又打过来了。 一开口,声音里满是激动。 “白芡!我刚才居然看到你女朋友了!我一开始还不敢认,装作是学姐凑近了看才敢确定的,你女朋友真人也太好看了!比你上次发的那张照片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嗯……就是性子冷了一点。” 白芡:? “谁?” 她有女朋友的事,怎么自己不知道? 对方嘁了一声:“白芡,你还想给我装?我都问她有没有对象了,人家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你还想骗我?刚才给你打半天电话打不进去,人家也刚刚好拿着手机在跟人聊天,我都离得那么远了,还能看见人家笑得眼睛里跟能流出蜜来一样,不是给你打电话,还能是给谁?” 白芡依旧懵逼:“你到底说谁啊?我真没对象啊。” 单禅啧了一声:“行,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吧,非得我把照片甩出来是吧,行!我现在就给你发照片,还好我手速快,刚才偷拍了一张,喏,发过去了,你自己给我看,是不是你那非要称为是妹妹实际上是自己对象的女朋友!” 她缩小了语音聊天界面,好友的图片刚发过来,不需要点开看,就能清楚地看出来照片里的人是谁。 白芡无语:“这真是我妹,上次我不是给你解释过了,我和她从小抱错了,后来——” 单禅打断她:“别给我编了,要真是你妹,怎么我爸我妈都不知道这事,她要真是白叔章婶的女儿,委屈了这么多年,把人接回来的时候,怎么都得把真实身份告诉关系亲近的朋友们吧?可结果呢,除了你自己,根本没人知道你在今年多了个妹妹,你自己听听,你觉得你说的话可信吗?” “是我妹不肯我们把她的身份告诉其他人的,她连户口都不肯迁进来,之前跟她提过,她说再谈这事就回去,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好友啧啧两声:“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的谎来圆,你是觉得我脑子不好,还是你所谓的妹妹脑子不好?得了,也不用再讨论这问题,反正我不信,而且又不是我瞎说的,是你对象自己承认的啊,等下!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白芡松了口气:“你明白就行,真不是我们——” “白芡你个渣女,难怪你一直说那是你妹妹,敢情你是吊着人家不给人身份,逢人只说你们就是姐妹啊,难怪我说刚才我问她有没有对象那么犹豫,肯定是你pua她了,白芡你怎么想的啊,那么漂亮的小姐姐要给你做女朋友,你不成天拉出来秀恩爱就算了,居然还不给人身份,你是人吗!” 白芡:“……” 好友一向是个急性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么一通地啪啪说完,语气缓和了些:“毕竟我也认识你这么多年了,知道你本性不坏,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趁小姐姐现在还满心满眼满口的都是你,别再作了,赶紧发个朋友圈承认她,万一等她哪天不喜欢你了,你想追妻火葬场估计都没戏,听我的,保证没错,不然以后小姐姐被其他人拐跑了,你可别哭着跑来说我现在怎么没有多劝劝你。” 白芡开的几次口,都被好友机关枪一样不断蹦出来的话给打断,现在好友说完了,她也彻底没了解释的想法。 “该说的姐妹都说了,祝你好运,虽说我也不是很喜欢朋友圈里小情侣天天在那秀恩爱,但谁让你是我的好朋友白芡呢,谁让你女朋友长得好看呢,以后多秀秀,恋爱这东西,还是该看漂亮的小姐姐们一起谈来得有意思。行了,我先挂了,你快点去找人家吧。” 被她这么一说,白芡发现自己还真的得找池渺涵再聊一聊这件事。 不是好友瞎诌的池渺涵承认自己有女朋友的事——说实话,她压根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而是打算再询问一次,让她把户口迁进来。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户口没进来,从而导致池渺涵对这个家没有实质性的归属感,她在白家待的这段时间,白芡并没有看见过期待中的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 少女对待白敛安的态度,别说熟络了,估计顶多只把对方当成是同一屋檐下的租客。 她一开始还想着如果池渺涵没有白家二千金的身份,渣男最后估计也不会找她联姻。 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少女未来会不会和渣男联姻,并不是自己目前该担心的。 孰轻孰重想清楚了,白芡又给池渺涵打去电话。 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少女的声音,混在杂声里。 “姐姐怎么了?我在给姐姐买泡芙,下一个就轮到我了,姐姐等我一下好吗?” 白芡应了声好,捏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听见那头的嘈杂声降低,直到彻底安静,池渺涵的柔音才再次传过来。 -- 第161页 “姐姐是想问房子的事吗?我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正打算回去,还是,姐姐刚才是有什么东西忘了让我买吗?” “没,我有事跟你说,那你先回来吧,我面对面和你说好了。” “好。” 等待池渺涵回来的这段时间,白芡思考了下这次该如何彻底说服她把户口迁进来。 不迁户口很可能就是池渺涵没法对白家有归属感的原因,所以她一定要迈出这至关重要的第一步,不然很可能直到自己死在这个世界,池渺涵都不会融入这个家庭中。 如果她找的理由都没用,那就只能采取最后的办法了。 ——哭到对方同意为止。 希望到时候身体给力点! 打定主意没多久,等候多时的人,终于提着甜品回来。 白芡本想先跟她讲正事,但身体已经受到了食物的香味诱惑,不给她挣扎的机会,就要求她先满足自己的食欲。 少女没办法,只能照做。 掌心大小的冰淇淋奶油泡芙,被白芡张嘴咬了一大口,咀嚼的时候脸颊微鼓着,看着像只可爱的小仓鼠。 池渺涵就坐在她边上,满眼柔色地看着自己心尖上的人。 白芡要她买了好多样,但自己胃口又小,所以每种都只咬一口,简单地尝过味道,就将剩下的顺手往边上人嘴里一塞—— 有理由叫人怀疑,池渺涵现在食量比进白家之前大,是被白芡以这种方式养出来的。 尝完最后一份甜品的第一口,白芡肚子里还有点位置,便又拿了个冰淇淋奶油泡芙,刚咬下一口,里头的冰淇淋奶油不慎挤出,落在了嘴角上。 正要伸舌去舔,一只手也跟着伸来,毫无预兆地、和她的舌尖碰在了一起。 刚含过冰淇淋的舌头,还裹着一层寒意,同少女指腹的温热碰撞,像是滚滚的烈火里坠入了一颗冰,火苗舔舐着它,不出片刻,它就彻底消融在了这滚烫得能燃尽一切的热情中。 白芡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地往后躲了一下,原本贴于她唇角的细指,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已经习惯池渺涵照顾自己的一切行为,却在这一刻,从对方那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中,莫名纠结起了两人之间似乎有些越界的亲昵。 ——正常的姐妹,会把一切做到像池渺涵对她这样的地步吗? 白芡不由得想到单禅刚才的话—— “她都承认自己有对象了,你还想骗我?” “姐姐,怎么了?” 温声的问候,敲醒短暂失神的白芡。 嘴边未来得及擦拭的残余物,在空气中融化开,沿着唇角往下流。 落至一半时被池渺涵再次用指腹截住,她面色如常地替少女擦完了嘴,若是仔细听,倒是能捕捉到她话中略显不自然的低沉。 “姐姐怎么躲我?” 白芡强按下心头那阵升起后就不再消失的不对劲,手里的泡芙还有一大半,她下意识要将东西往池渺涵嘴里塞,手刚抬起,就因为那股不对劲,而转向将它放进了对方手中。 “渺涵,姐姐有事跟你说。” 池渺涵因为她的动作而暗了眸,却没有表现出来,像是什么也没察觉到,将剩下的泡芙往嘴里一塞,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姐姐还是想让你把户口迁回来,可以吗?” 池渺涵将嘴里的东西咬得都听出了点冰碴子味,她眼里依然带笑,温和的声音听起来也和往日没什么不同:“姐姐怎么又和我讨论这件事了?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姐姐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要提呢?” 明明她的神情与往日纵容自己时的并无二异,但她却莫名有些害怕这样的池渺涵,稳了稳心神,试图劝道:“姐姐一直希望你可以真正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但是这么久了,除了对我,你对爸妈的态度,还是和刚来时的一样。我很高兴你能把我当成是真正的姐姐来对待,但是你都能把我当姐姐了,爸妈他们也是真的爱你的,你——” 池渺涵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沉声打断她:“姐姐,就算你再问我多少遍,无论你怎么劝,关于迁户口的问题,我就一个回答,不可能。” “为什么啊?”白芡实在困惑,“明明你已经在白家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把户口迁进来?难道你对那个地方还有留恋吗?” 原剧情里根本没有出现过户口问题,白芡就算想找原因,也无从去寻。 现在实在找不到,只能把问题抛给本人。 池渺涵没有说话,身子却缓缓朝着她凑来。 她的眸中本藏有一条星河,却一直黯淡无光,直到某天出现了一颗星,才点亮这片璀璨的星河。 眼前人是心上人。 亦是她的眼中星。 她本该藏着心思,直到少女如她想象那般同自己撕破脸皮,那样自己就有理由,来进行大逆不道的“以下犯上”。 但这种温情的游戏少女似乎玩上了瘾,迟迟没有打算和她撕破脸,又一次的户口问题,终于将她心底关着的野兽,逼了出来。 她想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不再只是简单地安抚她失控的小情绪,而是要像所有热恋的情侣一般,一边把人抱着,一边温柔而炽热地吻着她。 她想对她做任何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现在、立刻、马上! -- 第162页 她想把自己写满白芡的心给她看。 她想以恋人的方式和她相处,而不再只是做这该死的什么都没法对她做的妹妹! 但是她还是犹豫了,她太怕少女哭了,若她身上有着可以抵抗一切伤害的坚硬铠甲,那哭泣的少女,大概就是唯一能破坏它的东西。 所以现在,她要把是否放生那只野兽的机会,送给她—— “姐姐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不肯迁吗?” 白芡自然想知道这个困惑自己好久的问题,心头却又有阵不安如山一般朝她压来,她犹豫着看向对方,瞧见眼前人再熟悉不过的脸,定了定神,决定还是相信自己的这个便宜妹妹。 “想。” 池渺涵轻笑,她眨了下眼,眸中星光被碾碎,一片片落入眸底,照亮了深处的暗色。 那只刚擦过少女唇角奶油渍的手,不再压抑地转而捏住她的下巴。 指腹甜腻的滋味,和即将被品尝的少女,一样甜—— “姐姐,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身体:别怕,下章真的让你哭。 池渺涵:都要和我姐接吻了,评论区的姐妹们不帮忙庆祝一下?这说不过去吧! 第63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8) 对方欺唇吻过来的速度太过快, 快得让白芡都没来得及反应,那人温热的气息,就已经包裹住了她。 池渺涵在梦里吻过这人不知多少次, 每次现实里看她,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想,等真有一亲芳泽的那天, 自己一定要用最激烈的动作,来表达内心最真实的欲/望。 可现在真的吻上了,她却又忘了自己曾在心底暗自发过的誓。 并未如幻想那般急着将舌头钻进她嘴里, 而是无比珍惜地、在对方奶油味的唇瓣上一下下舔着,舔得那美妙的滋味终于探寻不得, 才任由期待已久的舌, 朝着少女不自觉微敞的唇缝间探去。 滚烫的舌尖触碰到另一条软嫩的粉舌,终于将怔愣的少女唤醒。 察觉到池渺涵正在对自己做什么,从没被人这般轻薄过的白芡,刹那间被吓得崩出了泪。 她的下巴被对方温柔地捏着,但是手还可以动, 便抬起它们横至两人之间, 妄图将眼前人推开。 如今终于能尝到滋味的劣犬, 又怎会甘心放弃唾手可得的? 因着对方推拒的动作,唇间侵略的动作由缓至急,长舌搜刮过少女腔内的每一处软肉, 她急得一时忘了控制, 使得本就落泪的少女, 因为对方太过粗糙的吻技,更是不停地继续往外淌泪。 泪珠连成串,一串串地沿着她漂亮的脸庞滑落, 眼泪滴在地板上,砸出一朵朵绚烂透明的花。 白芡的呼吸一点点地被夺走,抵于两人之间的手臂逐渐失了力,终于落回身侧的刹那,池渺涵却突然松开了她。 眼眶中凝聚的细泪将眼前人的模样映得有些模糊不清,白芡委屈地落着泪:“你怎——” 小奶猫一样哼唧埋怨的温言软语还未说完,就被人环着细腰往前一带,对方的动作和刚才的吻一样来得猝不及防,她惊得下意识伸手往前一攥,捏住了对方的衣角。 池渺涵紧紧抱着面前又香又嫩的少女,对方小小的身子软得不行,整个人面对面地坐在她的大腿上,脑袋窝在她怀里,让人想不去疼爱都不行。 白芡从没像现在这般长时间地哭过,身体似是受了情绪的影响,竟跟着泛起了诱人的粉意。 她哭泣的声音像猫叫,嘴巴闷在池渺涵胸前,哼哼唧唧地呜咽着什么,许是觉得太过委屈,自始至终无法说成一句完整的话。 “呜呜……放……放……开……呜呜……呜呜” 池渺涵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像这样把人抱在怀里,只是为了圆自己念了好久的空梦。 她安抚地摸了摸对方柔软的秀发,直到对方情绪稍稍缓和,才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脑袋同自己的怀抱分开,紧接着微低下头,看向离自己只有一拳之距的人,温声哄道:“姐姐,再让我亲一次,我今天就不亲你了。” 少女闻言,本要停歇的泪,瞬间流得更凶了。 她摇头,却因忍不住的哽咽声,一时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池渺涵松了还掐在她腰肢的那只手,转而捏住对方的,带着它缓缓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轻笑道:“姐姐不肯的话,就狠狠地给我一巴掌,那我就不敢再继续了。” 她这般说完,眼前气急的人,真的朝自己抬起了手。 池渺涵躲也不躲,就这么温柔无畏地看着她。 掌心拍在了嫩肉上,不含半点侮/辱的味道,更甚至,轻得只让人感受到了一点微风,在对方落掌的瞬间朝着人袭来。 白芡哭着骂她,这回的声音倒是清晰了许多:“池渺涵,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池渺涵低头吻走她眼角的泪。 她帮少女擦过数次眼泪,这是唯一一次,以吻代手,含走了那有些咸意的热泪。 “姐姐不舍得打我,对吗?” 薄唇沿着泪痕往下,滑至唇角,再一次地把人吻住了。 她细细吻着,这回无师自通了一些接吻的技巧,不再只是单方面的索取,而是若有似无地开始引导,带着被人圈在怀中的少女,一同感受彼此之间最美好的味道。 白芡的哭声渐歇,眼角淌出的泪,也逐渐没了影。 -- 第163页 过了好久,池渺涵才舍得把人松开。 少女粉嫩的唇瓣已被吻成艳丽的红色,两颊羞中含怒,染上两抹落霞红,眸中水光潋滟,眼尾红晕点点,似是一幅娇媚却又纯净的美人图。 “现在,姐姐总该知道我为什么不可能把户口迁进来了吧?” 白芡被她理所当然的话气到,眼尾红意更艳:“池渺涵,我一直把你当妹妹,你不能这样!” 池渺涵见她面上又有想要落泪的迹象,伸了手去抚弄她的眼尾,细泪没触着,反倒将那已经足够红的软肉,揉弄得越发红嫩。 少女因她的动作蹙了眉,委屈巴巴地想要打掉她的手:“不准碰我!以后你再也不准碰我!” 她顺手将人的手捏入掌心,轻轻握着,却不肯给人挣脱的机会。 池渺涵温和的轻笑声中含着极为宠溺的纵容:“姐姐想让我打消这心思,也得给我个合适的理由,对吧?” 小百合哼唧:“我是你姐,哪有妹妹会喜欢姐姐的,你一点道德感都没有!” “怪我,没有早点跟姐姐说。”池渺涵忍不住,低头在那柔软的掌心中轻吻了一口,道,“我可从没想过当姐姐的妹妹。” “池渺涵!你居然从一开始就骗我!” 她垂眸,因这相拥的姿势,可以清楚地让对方看见自己眼中再也藏不住的深情。 池渺涵把话说得异常清晰,似是要把话中的每一个字都掰开了,揉碎了,将它一点点地都融进白芡身体里,好让她再也忘不掉自己此时是在说什么。 “白芡,我喜欢你。” “从一开始,就喜欢你。” “但是现在,抱歉,我不想再偷偷地喜欢你了。” 细长的手指一根根挑开对方的,小心翼翼地插入对方的指缝中,同她紧紧地十指相扣后,微微低了头,虔诚而温柔地,吻在对方的无名指上。 “姐姐,不要有压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仅此而已。” 池渺涵说完,果真没有想着能这么快就得到回应,她伸手重新环住少女后腰,将人抱放回对方坐过的椅子上。 接着起身去抽了张湿纸巾,走回来用手捏着,正要往少女脸颊上贴去。 缓过劲的白芡,像软萌的小猫一样摆出一副看似凶悍的神情,偏头躲开她的手,讲话的腔调中却带着不自觉的软意:“不准碰我!以后都不准碰我!” 池渺涵手上动作微顿,竟是顺从地将东西放进她手中,道:“那姐姐自己擦擦。” 说着起了身,作势就要出门。 白芡心里有多希望这家伙赶紧先走开,身体的反应同样就有多让人头痛。 它逼着白芡伸手,不但要主动把人的衣角攥住,还要将声音压得软而娇:“刚才还说喜欢我,现在连脸都不帮我擦了,呜呜呜,你根本不喜欢我!” 池渺涵无奈失笑,重新拿回她手上的纸,将人脸上残留的细泪,一点点地擦拭干净。 她比白芡还要懂白芡,低声问道:“姐姐不喜欢我,又不想我不再宠着你,是不是?” 白芡没开口,显然是默认了她的话。 池渺涵叹道:“姐姐真贪心啊。” 说完,凑唇在人的眉心处印下一枚隔空的吻。 “但是我可以纵着姐姐,也愿意继续宠着姐姐,甚至能不逼着姐姐也喜欢我,只要姐姐不这样对别人,那姐姐想要的,我都能给。” “姐姐以后只能对我撒娇,不然我也会不高兴的,知道了吗?姐姐。” …… 突然被自认为是妹妹的家伙表白了怎么办? 冷静下来的白芡,开始思考这件事。 她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就她个人而言,这是件极为荒唐的事。 荒唐的不是池渺涵对她的这种想法,毕竟现在仔细一想,两人并无血缘,也非真的亲姐妹,就算被对方喜欢,的确不是什么错误的事。 荒唐的是池渺涵明知道她有这种奇葩的想法,居然真的能纵容。 她很想敲开池渺涵的脑子看一看,这家伙聪明的脑袋瓜里,到底是什么时候装满的浆糊。 如果她是池渺涵,在知道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还要吊着自己让自己对她好的时候,肯定直接让她滚。 怎么现在这家伙不但没觉得被PUA了,反而还挺高兴的? 她认为自己有必要矫正一下这家伙关于爱情观的正确认知。 白芡松开掌心中攥着的衣角,摆出一副状似严肃的脸。 “池渺涵,我得和你好好聊聊。” 少女严肃的表情和她娇软的模样实在不匹配,有种像是小孩穿了大人的鞋子,明明很不合脚,却还要逞强地装出一副很自然的别扭样。 池渺涵觉得她这样子颇为可爱,脸颊气鼓鼓的,像是一只又萌又软的小河豚。 “姐姐想说什么?” 白芡没发现对方的心不在焉,继续教育道:“你不能这样喜欢人,别人不喜欢你,你要么让她喜欢你,要么就不要她了,怎么——” 她笑着打断:“所以姐姐现在是在教我,怎么让你喜欢上我吗?” “我才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这样喜欢一个人的心理,是不对的。” “为何不对?” 池渺涵缓缓靠近她:“姐姐真这么单纯,以为我嘴上说着不要姐姐的喜欢了,就真的不会去要?” -- 第164页 白芡眼皮一跳,下意识想往后躲,身子再次被人环住。 “姐姐这么关心我,那妹妹也只好把实话告诉姐姐了——” 落吻的同时,渐低的话音也被卷入交缠的舌间。 “妹妹怎么可能不想要姐姐的喜欢?只是妹妹不急,因为妹妹知道,姐姐这辈子,不管是人也好,还是心也好,最终都只能是妹妹的。” …… 白芡决定再也不跟那家伙讨论这些东西。 还以为傻的是对方,然而实际上,蠢的只是自己。 她没打算接受池渺涵,自己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一直就只把人当成是妹妹,现在妹妹想要变成女朋友,多么可怕! 白芡决定收拾东西逃离这个家,她也不要和池渺涵合租了,现在谁还管什么联姻不联姻,白家不白家啊,她再不跑,先糟糕的是自己! 连恋爱都还没谈就敢亲上来,要哪天真谈了,她无法想象那家伙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白芡跑不了。 原因很简单,这该死的千金身体,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亲自打包行李的事情来。 白芡打定主意和它争,压制不住对方的结果,就是只能呜咽着走出门,去找不久前刚被自己赶下楼的池渺涵。 少女正坐在沙发上给白芡织围巾,闻声抬头,见把自己弄委屈的小猫从楼上下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去把人带到沙发边坐下,嘴里问着:“姐姐,怎么了?” 白芡由她帮自己擦掉眼泪,哽咽着:“我要搬家。” 池渺涵怀疑自己听错:“姐姐确定?今天就要搬?” 少女没什么震慑力地嗔瞪她一眼:“我不要和你一起住了,我要自己搬出去住,搬到你找不到的地方!” “……” “但我不能收拾东西,呜呜呜,你得帮我把东西打包好。” 池渺涵好笑又无奈:“姐姐觉得,我会答应?” 她红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可爱得不行:“不答应我就哭到你答应为止!” 少女安静两秒,温声地哄道:“姐姐是不是气我刚才忍不住又吻了你,那以后姐姐如果不同意,我保证不再亲姐姐了,所以姐姐别生气了,好不好?” 白芡哽了一瞬,迟疑着开口:“那你发誓。” 她便像模像样地发了个誓,手刚放下,又被对方举起,少女软声命令:“那你再发一个誓,以后不会喜欢我。” 池渺涵没有纵容她的“得寸进尺”,笑着反问:“姐姐究竟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我说了,我只把你当妹妹。” “那从今天开始,姐姐别再把我当妹妹了。” “池渺涵!” 她将人揽进怀里,偏头在她耳侧,一字一句却又认真地说。 “姐姐别想再劝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姐姐,除了不能喜欢姐姐这件事。” “姐姐,我们继续这样争执是毫无意义的,所以我想了想,不如我们各退一步。” 池渺涵笑:“就给我四年的时间,如果四年以后,姐姐还是只能把我当作是妹妹,那毕业以后,我不会再逼着姐姐也喜欢我,但是同样的,如果这四年里,姐姐也喜欢上了我,那毕业当天,我们就订婚,好不好?” 白芡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家伙。 连恋爱都还没谈,居然都往婚姻的方向去想了。 但对方说的没错,她俩继续这么“闹”下去也不是办法,她也不想再因为这件事而整天只能嘤嘤嘤地撒娇,为了自己的正常生活着想,白芡很干脆地就答应了她。 “那我也有一个条件。” “四年后,你要变成白家的第二个女儿。” 池渺涵没有反驳她刻意忽视了另一种可能的话:“好。” …… 白芡是真的只把池渺涵当妹妹的。 她想得很好。 四年的时间,长得都足够让一个经历悲痛感情的人忘掉伤她的人转而爱上别人了,更何况是她和池渺涵这种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情况。 真正算起来,她和池渺涵认识的时间并不久,少女的喜欢或许只是这段时间只接触了自己的缘故,等她上了大学,认识了更多人,估计这阵心思,不需要自己阻止,自动就会消失了。 因而和人达成口头协议后,她就彻底放心了。 本不想纵容身体的“不喜欢还要吊着对方为自己做事”的糟糕意图,但转念一想,这很可能会是一种反向劝退的操作。 ——池渺涵现在觉得很高兴,等她发现自己真的只在付出却没有得到回报的时候,大概心态会崩掉。 而到那时,不再喜欢自己,简直不要太容易。 之前她和池渺涵算是双向的关心,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收回她的关心,好让池渺涵亲自尝一尝,“口无遮拦”会有怎样的苦。 傍晚的时候。 池渺涵接到房东的电话。 女人告诉她,那套两居室自己租出去了,但是房子里都还是池渺涵的东西,对方今晚就要搬进来,希望她现在能回来把东西收拾一下。 池渺涵应了声好,挂掉电话。 白芡刚才趴在她肩上看电视看睡着了,她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回屋,刚替人把被子盖上,少女发出一阵轻喃,睁开了眼。 见她像是有事要出门的样子,嘟囔着问了声:“你要去学校了?” -- 第165页 池渺涵同她解释:“房子还没收拾,我回去收拾一下。” 白芡点了下头,眼皮又耷拉下来,她歪了歪身子,将脑袋往被子里埋进一些,声音显得有些含糊不清:“那你走吧,我想吃苹果了,你先帮我把苹果弄好再走。” “好。” 池渺涵这一去,直接消失了数个小时。 白芡以往都是会发消息关心一下,这次却绝情地一条也没发,既然自己真要做个“渣女”,那自然不能给对方所期待的任何回应。 至于总要“呜咽威胁”的身体,那更不必提了。 它一直都很绝情,平时只是想满足自己,才会时不时逼迫白芡做出反应,好达到目的。 一直到九点多,池渺涵的电话才打过来。 “姐姐,我刚收拾好,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我明早有课,就不回去了,姐姐自己能睡吗?” “我能睡,以后不需要再让你陪我了。” 对方轻笑:“那就好,时间也不早了,姐姐快点睡吧,我洗个澡也要睡了,姐姐晚安。” 白芡嘴上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今晚,肯定要和昨天一样睡不着的。 但她没打算现在就告诉她,拿着手机刷了会儿小视频,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施施然给人打去电话。 “姐姐?” “我睡不着,你现在就回来陪我!” 她娇横地说完,不给人反驳或者拒绝的机会,啪地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白芡下床打算去喝口水,刚掀开被子,对方就打了回来。 她有些期待地想,是不是这家伙终于开窍,决定开始拒绝一下自己刚才那番过分被娇纵的行为了? 结果池渺涵开口的第一句,只是一声温柔的轻问:“那今天,要给姐姐从什么故事开始讲呢?” 白芡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她为何要这么问。 “姐姐不想说话吗,那我不问了,今天就先给姐姐讲一个……” 少女捏着手机的手颤了颤,她情绪有些不稳地问:“池渺涵,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我?” 讲的故事停住,隔了数秒,听见对方不答反问:“那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需要理由!” 她笑:“那喜欢也是。我喜欢姐姐,喜欢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有多喜欢的地步。姐姐继续睡吧,我从房子里出来了,等下就到家了。” 白芡忘了自己该继续的“恶”,忍不住带着点怒意地低吼:“池渺涵,你别忘了你自己还要上课,现在回来了,明天还要赶回去,你难道都不为你自己想一想吗!” 池渺涵笑得更柔了,声音飘散在夜风里,带着让一切冰雪都能消融的情。 “我只在意姐姐,姐姐能这么关心我,对我来说,就够了。” …… 白芡心里带着气,气少女蠢得把别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尽管那个别人正好是她自己。 所以在人进到被子里来,想像往常那样把自己揽入怀中时,不肯再让她抱。 “姐姐,怎么了?” 白芡不理她,身子往后退了一小步,翻过身,拿背对着她。 池渺涵并不在意地又凑上来,刚把手搭上对方的腰,就被人以示惩罚地轻拍了一下。 “不准碰我!” 她不由得困惑:“姐姐怎么了?是我回来得太慢了吗?还是我有其他事做错了?” 听完她这只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的一句歉声,白芡终于压抑不住,猛地扭过身,一字一字凝声道:“池渺涵,你就算是喜欢我,也应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要先考虑的是自己!而不是凡事都先迁就我!你这样子,一点都不自爱你知不知道!” 难得生气的后果,就是身体顺势帮她推了一把—— 以心疼关心的语气吼完人的少女,不等对方先给出反应,自己就先委屈得哭了。 池渺涵这回伸出的手,终于把人稳稳地抱进了怀里。 她忘了自己曾答应过对方,未经允许,不再亲吻。 而是情难自抑地低下脑袋,在人漫着泪的眼尾,落下极致温柔的一吻。 “姐姐,如果喜欢你要知分寸、计得失,那我的喜欢,又怎么敢称得上是喜欢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牛逼(这也能锁,真的气到想骂人) 第64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9) 池渺涵温柔地继续开口。 像是在安抚, 又仿佛只是要告诉少女,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爱意。 “我知道姐姐是担心我,才会希望我凡事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然后再去考虑姐姐, 但是姐姐, 你知道吗?对我来说,世界上最快乐的事,就是喜欢姐姐了。 “我想为姐姐做一切力所能及的事, 想让姐姐高兴,不想让姐姐失望难过,我现在活着的每一天,只要想到有姐姐在, 就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姐姐觉得我不自爱, 那在姐姐看来,什么才是自爱呢?我没有为了姐姐做任何坏事,也没有为了姐姐伤害自己,我所做的,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情。以前我没表白的时候能做,为什么现在告诉姐姐我的心情了, 却反而不能做呢? “姐姐, 你这样为我担心,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 其实你对我的感情, 可能比你自己所认为的,会多出一点不在亲情范畴内的喜欢呢?” -- 第166页 白芡没有回答她,她似乎是睡着了,整个人安静地窝在池渺涵怀里, 浅淡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打在她身上。 池渺涵知道她没睡,被对方紧攥着的衣角,泄露了少女试图掩盖的秘密。 她知道要对方一下子转变感情有些困难,恰如她说过的,自己跟少女表白,只是要她明白自己的心情而已。 至于白芡愿意什么时候给她回应,她想,自己能等,但如果可以,当然还是越快越好。 …… 暑假那会儿,池渺涵提出来要考驾照。 白敛安自然同意,顺口问了句白芡要不要也一起去。 白芡内心是想的,身体却死活不答应。 她没办法,只好娇声抱怨着拒绝:“我才不要,天气这么热,学车会把我晒黑的,而且开车累死了,我才不学。” 白敛安一向惯着她,闻言难得想再劝一次:“可是自己会开车的话,日常生活会方便很多,小芡这么聪明,肯定都能一次性过的,所以和妹妹一起去学好不好?” 少女把脸一皱,委屈地冲他瞪大眼:“妹妹去学就好了,以后我要去哪儿,妹妹带我去就好了!” 男人失笑:“妹妹现在是能带着你,那以后呢,等以后你们毕业了,各自成家立业了,妹妹要怎么带你呢?” “姐姐想的话,我就会一直在。” 站在一旁没出声的池渺涵,突然冒出了一声。 她是替白芡回答的,说话的时候,却又是看着白芡的,眼里的认真像是细碎的散星,一颗颗聚在一起,凝成了璀璨的一片星芒。 这是白芡在梦里看见的回忆,她后知后觉,原来少女现今终于袒露的情意,早有打算倾诉的征兆。 只是它们藏在了每一句她并未在意的话里,才会让现在的一切,听起来让人这么措手不及。 …… 新租的房子目前并没有派上用场。 池渺涵不在,白芡根本没法睡。 于是少女只好每天都在家和学校之间往返,下午最后一堂课上完就回来,早上再赶回去上第一堂课。 白芡没她起得那么早,对方出门时她还在睡,醒过来的时候,往往已经是中午。 开学前一天,白芡如往常一般醒来。 X信置顶的头像显示有条未读消息,点开对话框,看见了池渺涵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姐姐,在家里等我,我回去接你。” 白芡手机里有她开学时发来的课表,当时就看过了,今天下午的确没课。 因而她说要回来,也就没拒绝。 中午的饭是阿姨做的,池渺涵赶回来的时候,白芡正和父母两人在餐桌前吃饭。 少女的注意力都在那盘又香又嫩的卤猪蹄上,浑然不知家里多了个人。 还是坐她斜对面的章若姚眼尖,先发现了门口冒出的人。 女人几分钟前刚询问过白芡下午怎么过去,知道是池渺涵回来接她,因而对少女的出现并不感到诧异:“小涵,你吃过了吗?没吃的话,过来先吃点吧。” 池渺涵来的路上买了个三明治,这会儿肚子还饱着,闻声答道:“我吃过了,现在先上楼帮姐姐收拾东西,等会儿下来,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她说完,就转身回房了。 桌上三人,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 白敛安开口打破沉默:“小涵这是在学校里碰见什么自己实在解决不了的事情了吗?小芡,妹妹这几天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不怪他这么想,自打池渺涵进了白家,还从没和他们闲聊过。 如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谁估计都会感到担心。 白芡:“……”跟我表白算吗? 她自然不可能把这件事跟两人说,摇摇头安抚道:“妹妹最近没什么不对劲,可能是回来这么久,从没和你们聊过天,现在想开了,所以想找你们聊聊。” 说实话,她扯的这个理由,自己都不信,但除了这个,也还真想不出原因。 章若姚似是想到了什么,望着白芡的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小芡,妹妹就和你关系好,平时妹妹如果有什么事,应该都会和你说吧?” 白芡这会儿也吃得差不多了,本想再喝口汤,闻言索性放下了筷子。 她以为女人跟男人一样,是想提前从她口中知道点消息,再次诚实地摇头:“妈妈,我没骗你们,我真的不知道妹妹等下要和你们聊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绝对会告诉你们的。而且妹妹也不是什么爱惹事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坏消息的,她一会儿就下来了,你们急也没用的嘛,等会儿让她自己和你们说,也算是多了一次交流的机会,是不是呀?” 章若姚的反应与她想象的有些出入,女人对她所说的内容全然不关心,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妈妈是想知道,小涵有没有喜欢的人?” 白芡庆幸自己刚才识趣地放下了筷子,没有贪心地再尝一口汤,不然现在听到女人的话,坐她对面的白敛安多半要遭殃。 她没打算把池渺涵喜欢自己的事告诉两位家长,这种事情,两人内部都没解决好,没必要扯上其他人。 便淡定地摆出一副自己也不知道的神情:“妹妹没和我说过,怎么了妈妈?” 章若姚却似是在心底有了自知的答案,把问题指向她:“妹妹刚才说帮你去收拾东西,小芡不需要去告诉她你要带什么过去吗?” -- 第167页 白芡一时没听出女人话中的深意,下意识道:“不用啊,我要带什么,她比我还清楚。” 说完,瞧见对方眸色微变,莫名感到一阵惊慌,还没从女人的表情中探寻出她是否知道了什么,一旁的白敛安插了句嘴:“老婆你到底想说什么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直接说就好了。” 男人全然处在状况外的话,打破了两人之间有些不寻常的氛围。 章若姚收回了视线,一切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小芡吃饱了吧?那上去看看妹妹吧,万一有什么东西落了,还是小芡自己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白芡听话地走了。 她一离开,章若姚才叹口气,将这段时间隐隐压在心里的不安说了出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小涵跟谁都不亲近,就亲近小芡的事?” “记得,怎么了?” “我还是觉得她们太亲了,你知道的,我和小凝也才差了一岁,小时候是一起睡的,但自从上了初中,我们就各自一间房了。家里又不是没有其他房间,现在小芡她们都要上大学了,还要睡一间屋子,你难道就没觉得有些不寻常吗?” ——小凝是章若姚的亲妹妹。 白敛安显然没跟上她的思路,向来温和的脸上,满是困惑和不解:“什么不寻常?为什么不寻常?她俩关系这么好,看起来比有血缘的姐妹之间的关系还要亲,我们难道不是应该感到开心?而且别说她们,我大学时还和我室友躺一起睡过呢,她俩还是好姐妹,躺一张床上睡,有什么不对吗?” 章若姚放弃跟身边的男人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她偏头看了白芡消失的方向,想到自己那隐约渐明的猜想,顿时感到有些头疼。 如果真和她想的一样,那到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 白芡本想上楼找池渺涵聊一聊,问她知不知道章若姚可能看出了点什么的事。 进门看见正认真帮自己收拾行李箱的家伙,突然又觉得没必要问了。 少女那晚的话,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态度去回应,因此就暂时选择了逃避。 现在,她有点想知道,如果这段或许在父母看来并不该存在的感情被父母知道了,池渺涵会怎么做? 是会坚定地继续朝着她靠近,还是—— “姐姐,你吃饱了?” 她暂时扔掉了这阵想法,也罢,那就等那一天真的到来再说吧。 或许池渺涵的答案,也会影响着她的选择。 …… 结果,白芡真的低估了少女对自己的喜欢有多浓。 似乎从“真正同心上人表白了”的那一刻开始,她在对待“喜欢白芡”这件事的态度上,就变得主动且认真起来。 “我喜欢姐姐,目前正在追求她,最后的结果,是希望能和姐姐结婚。 “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我很喜欢她,也只会喜欢她,不管是现在,还是多久的将来,我都能保证,我会始终如一地喜欢她。 “我知道,我和姐姐目前还没有正式交往,现在跟你们说这件事,的确有些过早了。但是,我现在决定告诉你们,是希望你们到时候不要阻止我们在一起。 “追求姐姐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姐姐未来如果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想为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先将一切会影响我们恋情稳定发展的因素妥善处理好,而你们的态度,正好是这最关键的一个因素。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你们能否接受,对我来说,你们虽然和我有着血缘关系,但实质上只是两个在我生活里意外消失却又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而已,我也试图想要接受你们成为我的父母,但这很难,甚至可以说,抱歉,这真的几乎没有可能性。 “我没法接受自己突然多出一对亲生父母,并不意味着,我不会试图去讨好姐姐的父母,虽然你们还是你们,但在我看来,意义并不一样。这就是我今天想和你们说的事,我知道,这么说太过突然,所以我也做好了接受最坏的结果的准备,这一切都和姐姐没有关系,是我喜欢的她,你们不管是想打还是骂,都只朝着我来就好。” 两人在池渺涵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愣住了。 等把她这些话听完,面上表情的变化却是截然不同。 白敛安依旧处于不敢置信的震惊中,与之相对的,是章若姚神情里的淡然。 ——压在她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以它原本的形态,落下了。 而事件的另一当事人,神情反倒比两人来得都要深沉。 她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错得很离谱。 少女的喜欢究竟有多深,竟是她连想象都未能企及的地步。 一室的沉默。 最终被章若姚打破。 女人既没有厌恶地骂她是变态,也没有哭闹着要把她赶出门,她甚至连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而只是温柔地用再平常不过的语调,说了一句似乎并不合时宜的话。 “小涵,你知道吗?妈妈其实从怀上你的时候就想好了,以后你想找的伴侣,只要是你喜欢的,那么妈妈也会喜欢。现在,姐姐成了你,对妈妈来说,也是一样的。” 她的言外之意,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懂。 池渺涵早已做好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可想象中的一切打击并未袭来,相反,拥抱住她的,却是一阵从未期待过的温暖春风。 -- 第168页 她太过惊讶,忍不住问:“为什么,可以这么快就同意?” 章若姚目含柔色:“因为,我是妈妈啊。” 少女眸光一闪,似是想说些什么,简单的字眼在喉间滚了滚,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谢谢。” 白敛安的想法自动被忽视,得到了章若姚的答案,池渺涵安了心,带着明显不在状态的白芡出了门。 两人的身影消失,没什么家庭地位的男人终于有机会开口:“老婆,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吗?那是咱俩的女儿,就算小芡不是亲生的,但我们养了这么多年,不也早就把人当成自己亲生女儿来看了吗?现在小涵喜欢上她姐了,你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不然呢?小涵的脾气,你到现在还不清楚吗?一开始,她就已经把一切都想好了,其他的不说,你没听懂她最后说的是什么意思吗?你要是想听她后面能叫你一声爸,那也只能是在她和小芡在一起后,以小芡父亲的身份,让她心甘情愿叫你一声爸!” 白敛安有些委屈:“为啥啊,小涵回家之后,我们也尽量在弥补她了,为啥她不肯认我啊?” 章若姚眨了下眼,掩去眸中的复杂情绪:“谁让我们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这么多年呢?” 或许是天意弄人,才将一切都打乱成了最不堪的模样。 但好在情况还没有最糟,至少他们现在,又团聚了。 白敛安若有所思地安静下来。 章若姚见状,试着想要安抚:“只要我们一家四口——” 男人打断她,脸上的情绪,丝毫看不出有半点伤心的样子在:“她俩现在能领证了吗?要不现在就让她们领证吧,欸,小涵刚才是说和小芡在一起了就叫我爸,还是要结婚了才能叫我爸来着,老婆你记得不?” “……” 章若姚朝着男人,翻出了自己生来翻过的第一个白眼。 …… 池渺涵先去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白芡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一路被她拉下来,也没有开口跟她说过话。 “姐姐?” 见人站在门边迟迟未有动作,她只好开口唤了一声。 白芡一副猛然回神的样子,点点头,坐了进去。 池渺涵跟着探进大半个身子,替人把安全带系好后正要退出,瞧见对方盯着自己难得如此严肃的脸,心里咯噔一声响,脸上惯带的笑意,不自觉褪去。 被章若姚接受的好心情瞬间蒙上一层灰,她突然有些不敢继续这样同人对视,慌张地就想从这狭窄的空间里逃开。 一只手在她做出动作前,扣住了她的手腕。 对方并未施力,如果她想,完全可以就这么挣脱开。 但她在少女面前一向是顺从惯了,心头满是不安与抗拒,身体却不肯表现出一丝一毫。 池渺涵颤声恳求:“姐姐,我们走,好不好?” “我错了,以后没有姐姐允许,我一定不会再做这种事了,姐姐,你跟我走,好不好?” 白芡一句话都还没说,先被她这番太过无助又可怜的神情惊到:“池渺涵,我是打你了吗?” 闻言,对方倒是受了启发,慌忙地反扣住她的手,直直朝自己脸上呼去。 好在白芡已经冷静下来,被捏着的手使了点力,才没有真的就这么一巴掌往人脸上打去。 池渺涵并不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更加显得不安,啪嗒一声,从没在白芡哭过的少女,突然就这么流下了泪。 “姐姐,我错了,你别不理我,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真的没有想要逼姐姐什么的,真的,我真的只是——” 少女细长的手指捏住对方下巴,让人越来越低的脑袋抬起了些,顺着这样的对视角度,她终于清楚地看见那双墨色眼眸深处蕴藏的复杂情绪。 紧张、懊悔、恐慌、害怕。 白芡叹了口气,下意识想顺手帮人擦去眼泪,念头刚起,就被迫中止,只好从一旁的纸巾盒里随手抽了几张出来,塞进对方手中。 “先把眼泪擦了。” 池渺涵闻言眼泪流得更凶了:“擦完姐姐就要赶我走了吗?我不擦,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 “闭嘴。” 大小姐被她絮叨得皱了眉,娇嗔地道出这一声轻斥。 像是被自己养了多年的小狗狗满身泥泞地扑倒,对方讨好地在她脸上乱舔,她满心嫌弃却又拿对方没有办法,只好摆出一副现在这副无奈脸。 “池渺涵,你在想什么?谁说我要赶你走了?” 池渺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连忙擦了下泪眼,视线变得清晰的同时,也看清了少女眼中并不存在自己所害怕的厌恶等情绪。 白芡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声,就被又恢复生机的小野犬猛地扑进了怀。 对方埋在她胸前,呜咽又委屈地哭诉自己这几分钟的复杂心路历程:“我还以为姐姐生我气了,我还以为姐姐再也不理我了,我还以为姐姐要赶我走了,姐姐呜呜呜,你可以打我,也可以骂我,但你不能不要我,呜呜呜永远不能不要我,我只有姐姐了,我只有姐姐了!”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没有安全感的模样,实在让人有些心疼。 许是身体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意外地没有逼白芡将她推开。 片刻之后,池渺涵终于冷静下来。 -- 第169页 她松开了人,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期待:“那我们回家吧,姐姐。” “我的话还没说完。” “嗯?” 池渺涵朝她看过去,两人隔得很近,少女漂亮眼眸中的认真,清楚得让她想要遗漏都难。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那有些话,我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的确,在今天之前,我一直都还只是把你当作是妹妹,就算你跟我表过白,在我心里,也并没有打算要和你改变如今的关系。但从现在开始,池渺涵,我会试着,不再把你当作是妹妹,这样说,你应该能懂我意思吧?” 小野犬愣了好久,就在白芡以为自己是不是还得把话说得再清楚一点时,对方一个激动,又朝着她扑过来。 这回不再埋进她怀里,而是把脑袋凑到她脸前,目光炽热又饶有兴致地盯着少女那片透着粉意的唇,得寸进尺道:“那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愿意和我谈恋爱啊,我好想亲亲姐姐啊。” “……” 白芡突然很后悔自己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要脸我先说,我要评论,给我评论,谢谢! 第65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10) 第二天, 是白芡开学报道的日子。 她今天难得起了个早,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见池渺涵从浴室里出来。 对方见她醒了, 嘴角的笑意更柔, 声音也刻意放得轻了些, 生怕把她给彻底吵醒。 “姐姐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今天姐姐不用上学,可以再睡会儿的。我早上满课,下午只有两节课, 到家大概三点多,姐姐晚点醒了的话,就先在家里等我,我到时候回来陪姐姐去报道, 好不好?” 白芡其实并没有完全清醒, 眼睛无意识地张着,一副迷瞪的样子。 池渺涵的话对她来说有着催眠作用,听着听着,困意又朝她袭来。 她根本没听到少女说的要陪自己报道的事,察觉自己快睡过去了,点了下头以作回应, 再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朝着人软声要求道:“我中午想吃鱼, 你帮我带份鱼回来。” 池渺涵被她这副迷糊的样子可爱到, 不敢再多看, 温声回了句好。 而听到满意的回答, 白芡脑子一歪,才终于又睡过去。 …… 学校外头有条美食街,早中晚三个时段都有卖小吃的商贩在。 池渺涵去了辆卖煎饼果子的摊车前,估计是来得巧的缘故, 摊车前现在只有一个长发女生在等着。 她靠近了,就听见对方撒娇一般冲着阿姨说好话:“阿姨,我从去年开始就天天来买你们家煎饼了,还总是会带我朋友一起来,您就给我多加点肉松和油条嘛,您真的给得太少了,我都不够吃的阿姨,求求你啦。” 做饼的女人手上动作未停,随意瞥了她一眼:“可我怎么对你没印象啊,同学?” 单禅撒起谎来眼皮子眨也不眨:“因为我之前都化妆啊,今天起晚了,才没化妆,阿姨我真没骗您,我真的经常来买的,您就看在老顾客的份上,再给我加一点嘛。” 女人无奈,在她期盼的眼神中,又往里头加了点料,拿着摊饼工具招呼几下,成型的煎饼果子就被装在纸袋子里递给了她。 单禅赶忙接过,嘴甜地冲人道了声谢。 谢完拿着煎饼就要走,一扭过身子,意外地看见了站在一旁等饼的池渺涵。 她下意识想脱口而出一声“白芡女朋友”,好在脑子转得够快,意识到白芡还不知道有没有和对方提起自己,而在那“渣女”肯给眼前人身份之前,自己还不能乱叫人,不然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可不好。 念及此,话音一转,用上了之前自己捏造的假身份:“学妹,你也来买饼啊,这么巧。” 池渺涵一向不记人。 因为她这不喜与人交好的性子,活了这么多年,连一个交好的朋友都找不出来。 开学这些天,除了记住一个整天要在群里发消息通知大家接下来有什么事的班长,班里其余的同学,一个都没记住。 更何况,她现在面对的只是一个在数天前仅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但池渺涵不爱与人交际,却也知道性情冷淡和不礼貌是两种概念,见眼前的学姐如此热情,便淡声回应了句:“学姐好。” 单禅一听她对自己的称呼,就知道白芡肯定没把自己和她的关系告诉对方。 往往不肯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伴侣认识的,不出意外都是渣女。 而且她没猜错的话,很可能两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关系——毕竟白芡的朋友圈,自那天之后就没再更新过。 她在心里把人臭骂了一通,回想起自己那些天苦口婆心的劝话,就觉得自己的好心是喂了狗。 暗自骂白芡骂得有多凶,单禅看池渺涵的眼神,就有多怜悯。 她咬了口还在冒热气的煎饼,砸吧两下嚼完咽进肚子里,才旁敲侧击地问:“学妹,你这么好看,平日里应该有不少女孩子追你吧,你女朋友知不知道啊?如果知道的话,她不会吃醋吗?” 池渺涵跟阿姨报完了加料,闻言瞥她一眼,瞧见对方眼中的怜悯,不由得感到奇怪:“学姐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单禅:? “学妹你脸盲?咱俩开学第一天刚见过,你没印象了?” 她一提醒,池渺涵就有了印象。 -- 第170页 脑中跟着想起的,不是当天单禅的模样,而是当时看着桂花落于她发顶时,幻想出来的白芡的样子。 少女眸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无法对外人所言明的画面,声音也不自觉低沉许多:“嗯,我记起来了。” 单禅跟她干瞪了半天眼,见她迟迟没有打算继续开口,终于憋不住地主动道:“然后呢?!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了???” 池渺涵回忆起她当时热情的表白,身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跟她拉开至安全距离后才开口:“祝学姐早日找到互相心仪的对象。” “……” 单禅瞬间没了和这不会讲话的家伙继续聊天的欲/望,抬脚跨出没两步,又跑回来,冲着煎饼阿姨道:“阿姨,这我朋友,我说了没骗您吧,她的料你也帮忙多加点,谢谢阿姨!以后再带其他朋友来您这买!” 说完,目不斜视地直接越过池渺涵往校门的方向走,这俩人一个渣,一个闷,绝配! 但进了校门,一想起池渺涵那张老天爷过分偏爱的脸,咬咬牙,给白芡打去电话。 没办法,谁让她深度颜控,还爱嗑美女cp呢! 白芡只继续睡了几分钟,就突然没了困意。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摆在一旁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 她看了眼备注,接通后按下免提,顺便起身换了套衣服。 单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激动地传过来:“白芡!你人在哪儿呢,你家屋顶着火了你知不知道?” “哈?”白芡动作停止,白家着火了? “你女朋友可能要给你戴绿帽了!” “哈???”这比白家着火更让人感到惊讶,她哪儿来的女朋友??? 单禅随口编瞎话的能力很强,说起故事来,绘声绘色的。 “我刚才要去买早饭的时候,刚刚好碰到你女朋友了,她边上跟着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子,应该是她室友,因为我看到她们两人是一起从宿舍楼上下来的。 “你女朋友和她室友一路上都在聊天,我在她们后面走了一路,她们就讲了一路,也不知道那女孩子是在装还是笑点真的低,一直在那里笑,光笑还不够,硬是要往你对象怀里倒,你是没看见,啧啧啧,估计你看见的话,当场就能气爆/炸。 “我本来想帮你偷偷拍一段视频的,又怕被抓到,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但我也不想瞒着你,所以现在出了食堂,立刻就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了。白芡啊,我上次是不是就已经提醒过你了,你对象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会有很多人追的,你要是非要继续‘金屋藏娇’,迟早要被人把墙角撬掉,不对,你俩现在连关系都没有,就算她跟别人在一起了,也不算撬你墙角,所以我说真的,白芡,拜托你了,快点和她公开,行不行啊?” 白芡听到她说“室友”一词时,就知道这家伙又在睁眼说瞎话。 因为她很确定,现在的池渺涵和原剧情里的一样,在上大学以前,是没有朋友的——如果白芡自己不算的话。 后面的话,也就没必要听得太认真,她换完了衣服,又进浴室洗漱了一通,洗完脸的时候,单禅刚好讲完最后一句,她便笑着回道:“单禅禅,我忘了告诉你,我妹现在其实和我住一起,你说的室友,该不会是我吧?但我才刚起床呢。” “哈?你俩都同居了?!天呐!你都把人的身子给骗了,结果还死活不肯承认她的身份,非得继续把人叫妹!白芡,你也太渣了,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再也不和你这个渣女做朋友了!” 啪地一声,就把电话直接挂了。 白芡眨了眨眼,没有回拨过去,她无法理解单禅的脑回路,这家伙的成绩有多好,估计她的脑回路就有多复杂。 在人冷静下来前,自己还是先不去打扰了。 但听单禅这么一说,她倒想起来原剧情中的一个人物。 女主上大学后交的唯一一个朋友——朝鹿露。 原剧情里,女主是住宿的,而这个朝鹿露,正是她的室友之一。 也是在原剧情的最后,女主被渣男囚/禁于地下室沦为那些富二代们的公共玩物时,唯一试图帮助过她的人。 ——由于原主从中作梗,章白二人,一直到警察拿着死亡通知上门,才知道自己的女儿生前受到了何种非人的凌/辱。 白芡知道池渺涵现在已经不再住校,那她和朝鹿露在现实中成为朋友的可能性,估计会很小,甚至很可能近似于零。 但她不得不去试图让两人扯上联系。 并不是因为自己打算指引池渺涵该交些怎么样的朋友,而是她记得很清楚,原剧情里,女主就是因为无意中拯救了本在剧情前期就要被凌/辱的朝鹿露,才会在后面被那人渣富二代认出来时,受到了加倍的惩罚。 如果池渺涵的悲剧人生能被她改变,那曾在原剧情里善待过池渺涵的朝鹿露,她也想帮一次。 白芡做好了决定,但还不知道如何实施,想着走一步是一步,至少在关键日那天到来之前,得想到办法。 当下要做的,就是先去报道。 她完全不知道几分钟前池渺涵跟自己说了什么,换好鞋子刚出门,单禅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大概是知道对方的气已经消了,白芡轻笑道:“怎么了?不生我这渣女的气了?” -- 第171页 女孩子在那头嘟囔:“白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知错能改,你就还是我的好朋友。” 白芡无奈,叹了口气:“行吧,我就老实跟你说,我们的确还没确认关系。” “渣女!” “但是,应该快了。” 单禅闻言,嗑cp的兴致又来了:“什么意思?” 白芡不答反问:“如果你家单莺,有一天突然跑过来跟你说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我会给她一巴掌让她滚。” “我当时也应该是这么做的,但是事实是,我并没有。” 甚至是,就这么纵容了那家伙。 单禅不满地反驳:“你和她又不是亲姐妹,怎么能拿我和单莺对比,那小鬼要是敢有这种乱/伦心思,别说我,我妈估计先得把她打断腿!” “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的确一开始是把她当亲妹妹看的。” “等下,所以你那时候说的什么真千金假千金的,你说的是真的啊?” 白芡不知是否该高兴好友终于愿意相信自己了:“对,一点都没骗你。” “你等等,让我自己来捋一捋。”她说完,沉默了好一阵,才终于再次开口,“你们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先不管了,你刚才说的快了,是什么意思?” 白芡叹:“我是喜欢她的,但是我不清楚,我对她的喜欢,到底是哪种喜欢,所以等哪天我自己分辨清楚了,结果自然就出来了。” 单禅性子虽急,但池渺涵知道她是个关键时刻藏得住话的人。 因而那些连池渺涵都无法讲出口的话,几乎没怎么犹豫的,就和她吐露了出来。 挂断电话的时候,白芡突然觉得浑身都轻松了下来。 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会来,但她想,不管多久,自己都得等,不然,只是以混沌不清的感情去迎合少女满腔纯粹的情意,那对她太不公平了。 …… 报道一结束,白芡就直接去了对面池渺涵的学校。 少女当时给她随手拍过指引手册里的校内地图,她先打开课表,看了眼最后一节课对方上课的教室是哪个,再照着地图的路线指示,朝那幢教学楼走去。 到班级门口的时候,离上课只剩下了三分钟。 学生们上节课就在隔壁教室上的,赶过来根本不用多少时间,因而白芡进屋的时候,就发现教室里几乎已经没了空位。 白芡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第三排的池渺涵,她是从后门进的教室,大部分学生都只顾着埋头玩手机,因而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 就算有人无意中瞥到她,也只是被样貌惊艳了几秒,接着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毕竟才刚开学,大部分人都没能把人认齐,因而看见白芡,也只将她当作了是某个同学。 唯独有两个认人能力比较强的女生,看见白芡后,眼里瞬间冒出了亮光。 但又不敢太大声地讲话,生怕会被本人听见,因而纷纷低下了头,两颗脑袋贴在一起,边偏头盯着正往前排走的漂亮小姐姐,边低声八卦。 “我没记错的话,她不是我们班的吧?” “肯定不是啊,长这么好看,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她是谁,是别班的吧,下节没课,所以来找她对象?” “她朝刘子涛走过去了耶,不会吧,刘子涛女朋友?小姐姐眼睛是瞎了吗?跟他还不如跟我。” “不对,她没找刘子涛,看也没看他,直接继续往前走了,第二排坐的那是谁来着,孔明辉,孔明辉也不行啊,等下,她怎么停下来了?孔明辉后面坐着的是谁来着,啧,开学第一天我要过她X信结果被拒绝的那个学霸,叫啥来着!怎么关键时刻我记不住人名呢!” 好友没怎么用力地在她脑袋上轻敲了一券:“笨脑子,池渺涵啊,专业第一,长得还漂亮,这你都能忘。” “对对对,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应该不是找她,开学这么多天,我就没见她笑过,性子这么冷,她绝对不会有女朋友!欸,说起来,我们这堂课的老师今天是第一次见吧,总不会这漂亮的小姐姐其实是我们的老师吧?” 她一开口,两人瞬间默契地直起了身,目光坚定地盯着那道靓丽的身影,互相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冲老师这颜值,教什么都得学!还得拼了命地学! 但两人很快就被打了脸,因为被她们认定为是“新老师”的漂亮小姐姐,以一种熟络的态度,拍了拍那个冰山学霸的肩。 池渺涵现在感觉很烦躁。 上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她给白芡打过电话,结果对方还在睡觉,一直到自己都上课了,电话也都没能打通。 她答应了白芡,上课的时候不会玩手机,忍了一整节课,终于等到铃声响,结果刚拿出手机,就看见了少女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对方告诉她,自己刚才在报道,手机放包里忘了开示铃声,所以才没有接。 池渺涵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就像是一条小狗,在主人出门前汪汪地冲她撒娇,希望主人今天下班回来,能够陪自己玩游戏,主人听懂了她的意思,摸摸她的小脑袋答应了。 她兴冲冲地在家里等了一天,终于把主人盼回来了,她刚咬着飞盘凑过去,就被主人把门一关,拦在了门外。 -- 第172页 小狗委屈地在外头叫唤,终于把主人盼了出来,可对方不是来陪她玩的,而是呵斥凑到自己脚边的小狗,让小狗不要打扰她。 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是什么样的心情,池渺涵想,自己此刻的心情应该和她是一样的。 姐姐早上出门时明明已经答应过自己了,可现在又给忘了。 是不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她,所以才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池渺涵越想心越闷,在旁人面前本就没什么表情的眼,更是森冷得让人不敢直视。 因而在感受到自己的肩被陌生人轻拍了一下时,她直接扭头不耐地看了过去。 “有——”什么事吗? 话音在看见来人模样时生生卡住,脸色还未来得及由阴转晴,被她这副生人勿近的可怕模样吓到的少女,瞬间就被吓得红了眼眶。 铃声恰好响起,池渺涵再是懊恼,也只能先起身把人哄到自己里侧的位置上。 好在身体也知道这是在外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当场就闹腾起来。 老师走进来,开始了第一堂课的教学。 白芡无法压抑生理性颤栗的反应,只好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蔫哒哒地趴着,模样看起来可怜得要命。 池渺涵紧紧拉着她,脑袋凑过来,温柔的低声里,满是懊悔与歉意:“姐姐,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姐姐……” 身体受了安抚,险些又要不顾时机地闹起来,白芡连忙将它压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要在全班面前社死,只好偏过头,声音娇软地命令她:“你别讲话了,好好听课。” 少女眼尾抹红、眼眶含泪,明明是副再可怜不过的神情,可看在此时的池渺涵眼里,心里头却只剩下了一个十分禽/兽的念头…… 软嫩的声音像是催化剂,将心头的念想催化得几乎要压不住。 她连忙扭过头,不敢再看,不敢去想,一贯温和的嗓音沙哑了些:“好。” 池渺涵说着,深吐了几口气,混乱的心神终于被压制住。 右手伸来接替了左手把人拉住的动作,左手顺着少女的脊背往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拍着。 她不敢再靠得太近,生怕被那香味迷了神,就要做出些自己都不敢想的事。 但白芡显然不知道她心里正在挣扎着什么,安分地趴着自我调节没多久,就将身子朝着她贴来。 池渺涵已经坐直了身,注意力在理智的引导下,已经全然放在了前方的老师身上。 察觉到对方已经凑过来贴在了自己身上,池渺涵一时忘了自己不久前在咬牙坚持着什么,脑袋习惯性地顺势靠过去:“姐姐,怎么了?” 一开口,就闻到了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脸色霎变。 白芡不知道池渺涵在想什么,没被安抚彻底的身体又闹腾起来,逼着她非得像个无骨的娃娃一样往对方怀里钻,末了,软乎乎地委屈开口:“怎么还不下课啊?我好无聊啊,都怪你,都怪你凶我,也不抱着哄哄我。” 池渺涵再难忍住,把人紧紧揽住的同时,音色沉得可怕。 “姐姐,再等等,我会好好哄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感谢富婆婆们的投喂,明天不出意外,让小白多哭点。 (本感谢纯手打,时间截至3.18 21:00) 手榴弹:57278980+1 地雷:(一个名字是一片空白的读者)+1、57278980+1、卡拉达尔+1、梨+1 营养液: 紫罗兰的爱呀+20、一心一奕+12、ap+10、伊泽塔和伊蕾娜+5、怂兔+1、沟丝给爷爬+5、一片刀+10、予白噫+9、归余+30、47071352+1、烨+1、Blank.Daydream+14、天王星引力+1、傾+5、宁+30、恶人.+9、47071352+1、xzww+20、怂兔+1、鎏+30、肆+10、半两碎银+10、吞墨+1、何以解忧,唯有暴富+6、百合无限好+5、47071352+1、怂兔+2、哈+1、瑶+20、ww君+10、陌上人如魚+10、鹤.辞+5、47071352+1、56230212+1、川渡四方+9、、剑道小新+5、才不是吃货+10、翎染+2、惊起一滩鸥鹭+6、47071352+1、漠尘+2、梨+6、47427720+4、翎染+11、47071352+1、+26、411411+18、47071352+1、有点意思+15、太子少晟+1、阿扬+5、塔斯肯+1、卡拉达尔+16、被子+26、IS+20、十七+5、777+10、半两碎银+10、慕歌+1、炽天使+1、一笑+1、子张+1、从不废话+5、漠尘+2 第66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11) ——好好哄你的。 白芡并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人, 此刻正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在她听来,这句话再稀松平常不过。 池渺涵以往也说过类似的话。 每回都是把她抱着,用嘴巴贴着耳朵, 温和地低声哄着的。 因而这回听见,身体已经习惯性地顺着对方的动作, 将自己完全依偎进了对方怀里。 白芡受了身体的“呜咽威胁”, 这会儿正拼命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太响的哭声来,也就没察觉到,池渺涵一贯自然的抚背动作,这会儿变得有多僵硬。 她缓过了劲,身体在少女的安抚下, 一点点地冷静下来。 白芡试探着想从人怀里退出,刚有分开的动作, 就被身体压得不得不又贴了回去。 她叹口气, 放弃挣扎,继续像个人形挂件,劳劳地窝在池渺涵怀里。 对方的手还在继续拍着她的背,身子却再度绷直了,原本贴着她的下巴也扬了起来,白芡微微抬头,从她这个角度, 可以看见对方正一副专注于教学内容的认真样。 -- 第173页 她很满意,一时无事可做, 便试图向她学习,竖起耳朵,打算听一听台上的老师在讲什么。 结果讲课的内容没听见,倒是先注意到了从对方胸膛里传出来的、一阵连着一阵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响声。 咚。 咚。 咚。 这会儿的思绪都被其所吸引, 因而本就沉重的声音,更是如雷声一般响。 白芡直接被吓到,这声音实在太夸张了,就好像有人拿着锣鼓在里面不断地敲打一样。 她忙扯了扯对方的袖子,惊慌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担忧:“你有没有觉得心脏难受啊?它跳得好快啊,而且响得好大声,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池渺涵并没有看她,她的视线直直落在黑板上—— 此时,除了白芡以外的任何一样事物,都能够暂时地帮助她压制体内的冲动,她借助了讲台上的笔记本、笔记本边上摊开的专业书、书边老师放着的保温杯,现在,是老师在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下的几个字。 她尽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象少女说这话时的模样,对方估计抬起了脑袋,说话时气息会不小心打在她的下巴上,非常得痒。 池渺涵不被察觉地暗自深吐几口气,佯装镇定地回答道:“没事的姐姐,我没生病,它这样是正常的,过会儿它就会恢复了。” ——只要姐姐什么都不做,它就能安静了。 白芡不明所以,见她又不多解释什么,只好将脑袋又重新埋进池渺涵怀中。 既然对方说没事,那她就信了。 刻意忽视那一阵阵不寻常的声响,白芡试图开始听老师讲课。 可这理科的复杂知识,不是白芡这种文科生能轻易理解的,更何况她漏了前面一大段内容,因而才听了一分钟不到,就放弃了做个好学生的想法。 圆溜溜的眼睛忽闪着,在可视范围内从右到左地扫过一圈。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池渺涵挑的这个位置非常好。 前面坐着的是两个身形足够高大的男生,目测分别都有185以上,再加上并不瘦,因而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前面就像摆着两座山。 白芡默默在心里感谢了一下他们,若不是有他们的“无意识掩护”,自己和池渺涵这般不适合在课堂上出现的姿势,估计很快能让她们在全班面前社死。 老师应该也没看见她们,不然估计会先让她们分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纵容”。 不知是否是听习惯了的原因,原本有些扰人的心跳声,竟让她莫名地感觉到了安心。 听着听着,她缓缓地闭上了眼。 等少女察觉怀中的人不再乱动、彻底安静下来时,对方已经以这种方式,窝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一开始,池渺涵只是低声唤了对方几声,见人并未回应,才敢小心翼翼地埋头瞥一眼。 白芡的确已经睡着,神情并未跟着放松,显然睡得不是很舒服。 这种半个身子直着、另一半身子微微弯曲的姿势,并不是一个好用来睡觉的姿势。 少女能在这种情境中睡着,显然是早上醒太早没睡够。 池渺涵盯着她看了两秒,很神奇的,一切的欲/念突然就这么消失了。 她往外坐出一些,小心翼翼地将对方的脑袋放平在自己大腿上。 白芡无意识地发出一阵浅喃,原本微皱的脸,倒是缓和了些。 池渺涵彻底冷静以后,心如止水地听完了剩下的半堂课。 第一次上课,老师就拖了一分钟的堂。 和教学内容无关,而是轻笑着扫了眼池渺涵所在的方向,随后用扩音器温声道:“别人的女朋友是好看,但是老师要友情提醒一句,这堂课的内容下堂课会出题考核,那些因为看了小姐姐而分神的同学,回去别忘了借朋友拍好的ppt看一眼哦。” 她一说完,全班各种反应都有。 “谁带女朋友过来了!小姐姐呢?哪儿呢哪儿呢?” “啊,老师你也太坏了,不是我不想听课,是小姐姐太甜了,我想不注意都难嘛。” “老师你不懂,看别人谈恋爱多有意思,尤其是在对象还是池同学的时候。” 女孩子一说,其他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老师也无奈地摇了摇头。 身为话题中心之一的池渺涵,并不意外两人的举动会被发现,因而对他人的善意调侃并没有什么想法。 班里同学在老师说完下课后就纷纷走了,没出三分钟,教室便安静下来。 池渺涵没有动,而是低着头,目带柔意地看着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少女。 她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叫醒对方,时间她已经算好了,从这儿赶到便利店再赶到下午上课的教室,算上排队时间的话,最多只要半小时,那么午休多余的时间,她都可以用来和少女以这种形式独处。 喜欢一个人,大抵就是这样,只是简单地看着,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好像就满足了。 池渺涵本以为白芡会睡到等自己不得不叫醒她的时候,可实际上,下课没几分钟,怀中人就睁开了眼。 刚睡醒的少女还泛着迷糊,整张脸看起来软乎乎的,像是个化成人形的小奶团。 已经平静下来的心脏,在触及对方此刻的模样时,又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察觉到情绪的不对,在做出彻底失控的事前,池渺涵下意识想偏开视线。 -- 第174页 “唔,几点了啊?” 软嫩的娇喃,就像是在即将自燃的干柴上添的那把火,火苗微微,却在触及干柴的那一刻,逼得它燃起了熊熊烈火。 池渺涵脑中那根早就被磨得快要断裂的神经,因少女这一阵奶猫般的低吟,彻底崩断。 ——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这是最适合接吻的姿势。 烈火燃尽山野,池渺涵低下了头。 炽热的唇瓣触及少女微凉的唇,就如火苗入了水,瞬间没了形。 她刹那间恢复了理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得连忙把人松开。 “姐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白芡的困意彻底因她的动作消失,正想把人推开顺口责骂一声,对方就先把自己松开了。 甚至是,还先主动道了歉。 “……” 这样她还怎么继续骂? 突然有点气闷是怎么回事? 但身体却和她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它逼着白芡又一次挤出了眼泪,呜咽着哭诉:“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啥!池渺涵你怎么能亲我!呜呜呜,之前明明说好谈恋爱以后才能亲的,我还没答应你呢呜呜呜,没答应你你就亲我呜呜呜。” 池渺涵自知有错,忙把人扶起,想像往常一样把人抱进怀里哄一哄。 可哭上了头的少女,怎肯如愿。 抗拒地用手推她,不让她靠近,嘴里跟着委屈地埋怨:“我报道完还特意来找你,可结果你不但不感激,还恩将仇报!呜呜呜,早知道我不来找你了,我自己报道完,我就回家去——唔。” 池渺涵的情绪,在听到“报道”一词时,再次有了变化。 小狗被主人抛弃的心情,如藤蔓般缠了上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因为少女来陪她上课,体内原本的负面情绪已经被调整好,她本不想再因这件事而失控,可现在听见少女满不在乎地主动提起,那些被刻意压抑的坏情绪,就如童话故事中反派打开的盒子里的东西一般,全都被释放了出来。 狭窄的空间给了她“惩罚”对方最好的时机。 背后就是白墙的少女,就这么被人单手扣着细腕往上一压,连声招呼都不打地再次吻了下来。 这个吻和刚才的蜻蜓点水全然不同。 主人不再压抑的念想、加以催化的负面情绪、还有少女香软酥骨的甜美滋味,让一切不受控制地朝着最为激烈的方向冲去。 少女的哭腔逐渐变了调。 惹人心疼的委屈软音,一点点带上了春天的味道。 池渺涵终于舍得把人放开,环在对方后腰处的手往回一捞,就将被自己亲得浑身泛软、眸光潋滟着盈盈水光的少女,揽入了怀。 白芡在她怀里缓了一阵,终于回过神来,娇软的嘤/咛再度变为可怜的呜咽,柔软无力的小手握拳,委屈地敲在人身上:“呜呜呜,池渺涵你怎么这样,我还没答应和你谈恋爱呢,呜呜呜你个大骗子,你还亲我两次,第二次还伸舌头,呜呜呜池渺涵大骗子!” 拳头打在身上,只让人觉得痒痒的,并不疼。 池渺涵由着她打了几下,等人稍稍冷静了些,温和地把人松开一些,瞧见她梨花带雨的脸,讨好地凑唇,在人泛红的眼尾处吻了一口。 白芡红着眼瞪她,抬手捂住她的嘴,糯糯地开口,毫无震慑力。 “不准再亲我!池渺涵,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说着,眼尾红意更深,呜咽的声音听得人心尖跟着一颤一颤的。 “呜呜呜,你还亲我,你不跟我道歉,你不哄我,你只知道亲我呜呜呜,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就是想亲我,你脑子一点都不干净呜呜呜,池渺涵,你怎么这么讨厌啊呜呜呜。” 池渺涵知道再这样下去,对方估计要哭成一个泪团,只好捏住对方压在自己嘴前的手,温声威胁:“姐姐再哭,我要亲第三次了。” 白芡闻言,眼泪流得更凶了。 看她的眼神埋怨又委屈:“你威胁我!呜呜呜,你不但不哄我,你还威胁我!呜呜呜池渺涵你变了,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都是骗人的,你就是想亲我!呜呜呜我再也不理你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池渺涵登时不敢再说什么,被她惯坏的大小姐比想象得还要娇,如以往一样只敢再把人抱进怀里轻哄着。 “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的,姐姐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事实证明,哄好娇气大小姐,这样的态度才是正确做法。 白芡一点点地安分下来,小小的身子窝在她怀里,哭腔泛着软意,哽咽道:“以后你再骗我,再亲我,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池渺涵开口,终于问出压在自己心头好久的问题:“姐姐不喜欢我骗你,那姐姐为什么要骗我?” 少女猛地从她怀里抬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反驳她:“我哪有骗你!你今天怎么这么讨厌啊,自己做了错事,现在还要把错误都推在我身上!呜呜呜,早知道我就不陪你上课了,呜呜呜,你还亲了我两次,你怎么能亲我两次!呜呜呜,你还伸舌头!你还——唔。” 被人刚欺负过第二次的白芡,又一次被堵住了嘴。 池渺涵好好地伸了一番舌头后,才把彻底哭成泪人的娇气包松开,她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温声问:“姐姐还想不想我亲第四次?” -- 第175页 白芡委屈地摇头,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的模样,实在可怜得不行。 “那姐姐先听完我说的,再讨厌我行不行?” 她下意识又要摇头,但又害怕对方真要再次亲上来,只能憋屈地点点头,心有不甘,便哽咽着说了一句。 “池渺涵,你真讨厌!” 说完生怕对方又要吻上来,连忙将手从对方掌心里抽回来,满眼紧张地捂在自己嘴前。 池渺涵被她这副样子可爱到,眼里笑意深了些,却没有再不讲信用地吻上去:“姐姐明明答应我要让我陪着一起去报道的,可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就去了,姐姐一点也不喜欢我,都不把答应我的话放在心上,姐姐也骗——” “我哪有!”白芡打断她,委屈地反驳,“你哪有说要陪我去报道,你才骗人!” 池渺涵:“早上姐姐醒来的时候,我跟姐姐说的,姐姐那会儿都点头答应了,怎么这会儿又不肯认了?” “我没有!我困都困死了,哪里听得到你在说什么!”白芡觉得自己要冤死了! 池渺涵愣了愣,开始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 仔细一回忆,脸色微变,好像那时候,对方的状态的确不是很清醒。 明白一切只是误会,心头名为难过的巨石消失的同时,另一种更让人不安的情绪升了上来。 完了。 她把姐姐亲哭了。 不但没像平常一样把人先哄到消气,而是变本加厉地又亲了第三次。 彻底气炸的大小姐,终于能把人推开。 她兀自往外走,不理会很快跟上来试图安抚自己情绪的小野犬,对方每试图靠近一点,就要红着眼把人瞪回离自己至少有一步的安全距离。 来回几次,池渺涵决定还是先暂时不继续激化她的情绪,不再刻意靠近,而是就这么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紧紧地跟在人身后。 可走了没两步,白芡猛地就停下了。 池渺涵一个不察,几乎就要擦到人身上,好在身体反应够快,站稳身子后,很识趣地往后退了一步。 孰料这个动作反倒刺激了对方,她登时又哭出了声,小脸蛋委屈巴巴的,让人心疼得只想把她抱进怀里哄着。 少女呜咽:“池渺涵!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呜呜呜,平时都要哄到我开心的,今天才哄我多久就不哄了!呜呜呜,是不是你的同学里有其他你更喜欢的女孩子,所以你都没有耐心哄我了!” “……” 池渺涵很快反应过来,大步朝前跨,一把将娇气的大小姐抱进怀里。 白芡像刚才一样试图挣扎,池渺涵这回没再不识趣地松手,紧紧地把人搂着,直到怀中抗拒的少女一点点地安分下来。 池渺涵又一次将人哄好,没继续在校园里逗留,直接把人带回了家。 白芡捏着手机窝在沙发上玩游戏,她端着盘刚切好的水果走过来,一边喂她一口,一边问道:“姐姐早上说想吃鱼对不对?现在自己做的话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姐姐在家里等我,我去外面买一份,打包回来陪姐姐一起吃,好不好?” 听到对方同意的回答,池渺涵才松口气。 关上门冷风一吹,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在教室里把人亲了三次的事,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池渺涵忍不住笑,真是美好的一天。 …… 再平常不过的夜。 池渺涵又一次从梦中醒来。 黑夜遮掩了一切,包括她那对透红得几乎能滴出血的耳。 开学已经快一个月,她原本不错的睡眠质量,自之前在教室里亲过白芡以后,就不断地直线下降。 原因很简单,那天的吻,就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那只手,啪地一声将盒子打开的同时,里头各种隐秘未知的东西,就全都跑出来了。 它们出现在她梦里,带她去领略家中每一处不同的风景。 ——无一例外,和她一起观赏这些连环画的,都是现在正窝在她怀里安然入睡的人。 池渺涵已经习惯了会在这个点醒来,她淡定地深吐几口气,将脑中的画面熟练倒空后,轻手轻脚地收回揽着对方的手。 下床时顺手摸了把后背,一手的热汗。 她动作熟练地翻出新的睡衣,不需要开灯,就能轻车熟路地安全进到浴室里。 浴室灯被点亮,光线顺着门缝爬进房间,很快,淅沥的水声也响起。 池渺涵的体温刚刚好,白芡被她抱着入睡的话,冬天根本不需要再开暖气。 向来安分的她,今晚却在睡梦中无意动了下身子时,被盖好的被子,悄无声息地往下滑了一些。 冬夜磨人的冷风,就这么循着缝隙的滋味,钻进了被窝里。 池渺涵换没注意到白芡已经被冷醒了,换完衣服一躺上床,怀里就立刻钻进来又香又软的一小团。 半夜被冷风折磨醒的大小姐,委屈又埋怨地呜咽着,把气都撒在对方身上。 “呜呜呜,都怪你,半夜洗什么澡啊呜呜呜,都把我冷到了。” 池渺涵顺手拢了下被子,将缝隙藏得一点不剩后,才把拿软爪子挠人的小猫揽住,自然而然地低声哄着。 或许是夜色太沉,才使得一切的感官都在今晚变得分外迟钝。 池渺涵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唇,已经偏离了原本的安抚轨道,而不知分寸地贴在了对方的唇角处。 -- 第176页 刚洗过澡的身子又变得燥热,少女甜腻的香味在被子里逃不出去,便疯了似的不断往她鼻子里钻。 那些在夜色中曾如梦魇一般的“桃/色/画面”,不合时宜地在眼前一一闪过。 眼尾是红的。 眼眶是红的。 皮肤透着粉。 后背上那一条条被指甲划出的长痕,更是红的。 池渺涵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知道再同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下去,很可能要犯下不可弥补的错。 只好不舍得松开搭在少女后背用来安抚对方的手,企图通过减少同对方接触的办法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被哄惯了的白芡如何敏锐,几乎是在她松了力道的第一秒,就察觉出了不对。 少女不满地往她怀里又贴近一分,嘴里嘟囔着:“不准把手松开!我还没睡着呢!继续哄我!” 娇软的腔调像是点缀物,为这道本就可口的甜品,增添了几分更加诱人的味道。 池渺涵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辨认不出是出自她的口。 “姐姐,今晚你自己睡好不好?” 白芡因她这句话瞬间从她怀中抬起了头:“为什么?” 池渺涵知道自己再忍下去,估计真的要失了理智,咬咬牙,索性将一切如实告诉了她。 “姐姐,我想吻你。自从那天在教室里亲过姐姐以后,我现在每天做梦,梦里的内容都是在和姐姐接吻。”她顿了顿,没有将更亲密的行为说出来,“我答应过姐姐,没谈恋爱之前,不会再不经允许亲姐姐,上次是意外,所以就算我现在真的很想和姐姐接吻,也不会再不经允许就这么做的。” “所以姐姐,今晚就让我去沙发睡好吗?不然我怕我真的忍不住,会把姐姐又弄哭的。” 估计是真的被折磨得难受,池渺涵等不到白芡的回答,就先如逃兵一般下床冲出了门。 房门关上的声音,震醒了白芡的思绪。 身体因为没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又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白芡和它融合得越久,在关键时刻压制住它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多。 比如今晚,她第一次控制住了不被人抱着就无法入眠的身体。 察觉到它不再躁动,白芡放下心来。 歪过子身闭上眼,准备开始自己进入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独自睡眠。 三分钟后,她睁开了眼。 睡不着。 被子里有池渺涵的味道,不仅没随着对方的离开而消失,反而因为她的离开,而让人觉得更加珍贵起来。 身体不再反抗,灵魂却在夜色中挣扎着爬了起来。 ——感知喜欢这种事。 ——原来这么简单。 ——只要知道是灵魂在挽留,就够了。 白芡下床要去寻人。 刚把被子掀开,听见外头传来东西轻轻靠在了门上的声音。 池渺涵沙哑的声线恢复了一贯的柔和:“姐姐,我知道你会睡不着,所以这样子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好吗?姐姐今天想听什么?我给你讲一个……“ 少女愣了愣,重新躺了回去。 她静静地听她讲了一个又一个可爱的小故事,突然想,能被这样的人喜欢,自己真幸运啊。 白芡本想今晚就告诉对方自己明白心意的这件事,结果却意外地被少女讲的睡前故事哄睡了过去。 同她隔着一扇门的池渺涵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她觉得自己讲得差不多了,拿过放在一旁地面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此时距离她坐下,已经过去近一个小时。 她扶着门起来,缓了缓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而有些发麻的双腿,知觉恢复以后,轻声打开了门。 白芡已经睡了,呼吸声轻浅而绵长。 看着少女安静的睡颜,那些在脑子里动荡不安的念头,再次就这么安分了下来。 池渺涵最后还是抱着白芡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醒得比以往早,昨晚未被满足的念想,如雨后春笋般又冒了出来。 池渺涵在心里暗骂了句自己这成天只会想些不干净东西的脑子,自己又什么都没法做,只好赶紧在少女醒来之前先爬下床。 她弄好了早饭,在X信上给人发了句解释的消息,不敢多待,慌忙地独自先出门。 白芡没多久就醒了,刷牙的时候才看见池渺涵发来的消息,瞧见对方说了什么,一时觉得很无语。 大清早的就发/情,也不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 池渺涵今天满课,白芡和她恰恰相反,她今天只有下午最晚的两堂课。 之前的这一天,白芡会在家里赖到十点左右才起床,等池渺涵下课把午饭带回来吃完后,再继续在家里休息一会儿,才会不慌不忙地徒步去上课。 池渺涵不止一次地想让她再去学校陪自己上一次课,白芡不喜欢听她那些困难的令人头大的课,不管对方怎么央求,从没答应过。 而池渺涵没课的时候,总会很主动地想陪白芡去上课,结果也一样,白芡不肯答应。 振振有词道:“别人问你是我什么人,你希望我怎么解释呢?说你是我妹妹?那你应该不会答应,而其他的关系,我也不答应,所以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你还是别来找我的好。” 小野犬委屈,却只能放弃。 -- 第177页 因而开学这么久,除了第一天,两人就再也没在同一个校园里出现过。 今天的情况不一样了。 白芡没继续睡懒觉,收拾好后直接出发去了池渺涵的学校。 桂花还没完全谢,地上散落着满地的碎黄,鞋子踩在上头,都能感觉它沾上了好闻的香。 白芡来得很巧,上次她来找池渺涵的时候,就是这个女老师上的课。 这回过来,下节要上的课,还是她的。 池渺涵依然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坐她前面的,依然是那两个男生。 白芡没察觉自己的到来引来了班里同学无声的关注,停在池渺涵身后,同上次一样,刚要拍一拍她的肩。 坐在池渺涵正后方的女生笑着冲她打了声招呼:“小姐姐,你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你们分手了呢。” 她边上的好友知道她那一秒停顿是省略了什么—— 我还以为你因为受不了学霸的冷脸而分手了呢。 两人上回隔得远,没能看见学霸和她女朋友是怎么相处的。 下课后回宿舍时听室友提起,说亲眼看见了学霸一脸宠溺地在哄女朋友。 两人听完吓了一跳,根本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画面,但室友把一切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实在让人听不出是不是编的。 因而那天以后,她俩就存了心思,每次上课都要特意坐池渺涵身后。 ——也不是想看面瘫学霸怎么宠女朋友,就是纯粹想坐前面一点,好好听老师上课。 可惜池渺涵的女朋友再也没来找过她。 两人等了又等,最后暗自得出结论,学霸肯定因为性情和女友不合,而被女朋友提出分手了。 至于室友说的,她俩觉得肯定是嗑cp嗑魔怔了,把刀当成了糖。 因而两人就不再刻意蹲守池渺涵后面的位置,结果今天因为其他的空位都被坐了,她俩没办法,只好坐到池渺涵后面。 谁知道,无心插柳,反而看柳成了荫。 白芡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对女孩子的主动问候感到好奇。 她很清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这人也不是原剧情里的关键人物,但对方都跟她打招呼了,她自然也该礼貌地回应。 “你好。” 女生被对方温软的神情可爱到,放在大腿上的手,几乎同时掐住了好友的手。 池同学的女朋友! 怎么可以这么甜! 为什么这么甜的小姐姐要喜欢那个冷冰冰的面瘫学霸! 现在的小姐姐口味都这么重的吗! 心里有多激动,她面上的表情就有多淡定。 “小姐姐你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是特地来找池同学的吗?” 白芡刚要回答,铃声响了。 她还没来得及让池渺涵起身给自己让位,老师就先从教室外走了进来。 看见单独站在池渺涵边上的少女,她勾唇笑了笑,揶揄道:“渺涵,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吗?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可以不哄着呢?” 女人一开口,班里的同学又开始起哄。 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正戴着无线耳机听课,自己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看见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白芡,不由得脱口而出:“姐姐,你怎么来了?” “姐姐?!!” “不是女朋友吗?” “那我有机会了?!!” 台上的老师闻言下意识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学,我刚才误会了。” 说完自己愣了一下,没记错的话,她上次这么称呼对方的时候,池渺涵的确没有解释过。 池渺涵已经摘下了耳机,满眼只剩下了身边人。 白芡没有叫唤她,而是偏头冲着老师弯眉一笑:“您没误会,只是我比她大一些,所以平日里会这么叫,老师您继续上课吧,是我该道歉,不小心浪费大家上课的时间了。” 女人面色温柔地冲她点了点头,开口阻止了其他人越说越激动的八卦声:“好啦,我们先上课吧,与其有时间在这里羡慕池同学有女朋友,不如先静下心想一想上节课我教了些什么,还是给大家两分钟时间回忆,两分钟后,就随机点人回答了哦。” 这话一出,瞬间没人再敢把注意力放到两人这边。 笑话,考试挂科可比看别人谈恋爱重要多了好吗?! 池渺涵紧紧地拉着白芡的手,她没听见老师的话,但是把少女的话听了个全。 因而对她前面的“你没误会”好奇得要命,脑袋贴过来,连声恳求地问:“姐姐,刚才老师说什么了?你说什么没误会?告诉我好不好?” “好好听课,不认真听课的话,我下节课就回家了。” 池渺涵当即坐直了身,可对方的那四个字又跟羽毛似的在她心头撩拨着,她的心思全数被勾走,实在憋不住,又偏过头来,央求道:“姐姐你就告诉我嘛,你不跟我说,我课都没法认真听了。” 白芡不为所动:“你再不把注意力放到课堂上,我真的就走了。” 察觉到对方并没有在开玩笑,池渺涵正想开口,桌面就被人叩指敲了敲。 女人站在她桌边:“渺涵,你来回答一下今天的第一道题吧。” 话音一落,她按了下红外线笔,题目便在ppt上显示出来。 看清上面的文字,全班再度沸腾。 -- 第178页 “老师,你这题朝纲了吧?” “上节课有讲这道题吗?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我上节课就半路出去上了趟卫生间,难不成几分钟的功夫,就把一个知识点遗漏了?” 女人笑着问她:“渺涵,会吗?” 池渺涵瞥了眼题,很快给出了答案。 “嗯,是对的。” 她一说完,班里同学纷纷感叹。 “我要是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姐姐做对象,这道题我也能答上来。” “放屁吧你,你要是真有这样的对象,你但凡有一秒的心思放在学习上,都是对你女朋友的不尊重!” 众人闻声笑作一团,老师无奈地摇摇头,开口及时阻止话题继续跑偏:“下一道题,请谁来回答好呢?” 用实力证明自己并没有“感情误事”的池渺涵,再次委屈巴巴地跟她提起刚才的话题:“姐姐,我有好好听课的,你看我都把老师的问题正确答出来了,你就告诉我嘛。” 白芡无奈地用食指在她额心一点:“关键时刻,怎么就这么笨?好好听课,别再分神,我想告诉你什么,自然会告诉你的。” 知道自己暂时是没法得到答案的池渺涵,蔫巴巴地扭头。 视线在女人身上停留一瞬,迟钝的脑子突然高速地运转。 ——老师上次的称呼。 ——同学的调侃。 ——还有白芡刚才默认的话。 一切的种种,似乎都在表明,她所期待的事情,即将发生。 但在白芡亲口承认以前,她并不敢太过自信。 因为没有什么,是比期待落空更让人难受的了。 …… 白芡第一堂课的时候就没听懂,现在已经上了这么多堂课,她自然更不可能听得懂。 本想掏出手机消磨一下时间,念及边上有个被自己要求上课不能玩手机的家伙在,本着自己该以身作则的想法,原本已经摸到的手机,又被悄无声息地放了回去。 一只手轻轻地戳了戳她的后背,她扭头,是刚才和她打招呼的那个女生。 对方冲她无声一笑,然后递给她一张折起来的纸。 白芡第一次和人做这种上课传纸条的事,觉得颇为有趣。 接过来摊开,上面是几行干净的字。 “小姐姐,我真的很好奇,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回答我一下,你和池同学,究竟是谁追的谁啊?我保证,只问这一个问题!当然,如果你觉得冒犯,那你直接就把纸条扔掉好了,没关系的!” 文字的最后面,还带了个笑脸。 白芡的右手被人握着,她又从没用左手写过字,只好用被捏着的手拽了拽对方。 池渺涵感觉到她的动作,将听课的注意力分了一些给她:“姐姐,怎么了?” 白芡的脑袋朝人凑过去,小声道:“把我的手松开,我要写几个字。” “写字?” 池渺涵闻言扭过头,看见了被少女摊在桌上的纸条。 看清上面的内容,她蹙眉:“谁给你的这个?都大学了,还传纸条?” 白芡笑:“不会啊,我觉得纸质的东西,表达的感情很真挚啊。” 少女眸光微闪,安静两秒,拒绝道:“姐姐为了别人的东西让我松手,我不想做。” “……”也不知道瞎吃的什么醋。 白芡嗔瞪她:“松不松?” 池渺涵闻言反倒把手握得更紧了:“不松。” 她正要低骂,就听对方补充道:“但我可以帮姐姐写。” 白芡便凑过去看她要怎么回答,池渺涵没打算藏,大大方方地给她看。 简简单单三个字—— “我追的。” 写完顺手往后一丢,准确无误地落在女生的桌面上。 白芡能听到对方压低声音的吐槽。 “我吓死我了,我刚才还以为纸条会被学霸直接丢掉呢,你说她会不会是觉得我上课给她女朋友传纸条,打扰小姐姐学习了?那这纸条我还要不要看啊,我刚才看她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不会是骂我吧?” 说是这么说,纸条还是要看的。 她大着胆子把东西拆开,看见上头简单干脆的三个字,怔了怔,随即激动地冲着好友低声道。 “完蛋,我突然觉得她俩好好嗑啊,双标学霸和娇软甜妹什么的,啊啊啊,不行不行,你快阻止我!我向来只嗑二次元的啊!” 白芡把她的话听了个一干二净,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名字—— 单禅。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喜欢看别人谈恋爱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出意外,可以装得下两个人的浴缸,要出场了。(狗头.jpg) 没办法,谁让小白还在想着该接受表白的时候,某只小狗已经超速得连X梦都做上了。(摊手.jpg) 第67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12) 铃声打响的那一刻, 池渺涵心头那只不上不下地挠了自己一节课的爪,终于收了回去。 “您没误会”的答案,现在终于能被人亲手掀开盖在上头的那层密布。 底下究竟藏着的是蜜糖还是砒/霜, 她到现在都还不敢自信地认定是前者。 生怕是自己想多了、想错了、想岔了。 教室里的同学们纷纷前往下一个要上课的教室,池渺涵却只是在座位上扭过了头。 -- 第179页 几乎是同一时间, 被她握着手的白芡, 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也将头转了过来。 少女墨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心上人的模样。 她不自觉地眯了眯,试图掩盖眸中能被人清晰寻到的紧张,手心里似乎冒出了热汗, 便下意识的,把掌心中的手给松开了。 池渺涵在心底暗自吐了数口气, 她真的太紧张了。 “你很紧张?” 白芡微微含笑的一句问, 使得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还没为自己辩解一句,身后传来一阵女声:“小姐姐,下节还有课,你和池同学不走吗?” 是刚才给白芡递纸条的女生,此时已经收拾好了,从两人路过时瞧见她们还坐在位置上,忍不住好心开口提醒了句。 她是看着白芡的, 问话的对象也是白芡,结果未等到少女回答, 坐她旁边的池渺涵先替她开了口。 “同学,帮我们占个位吧,谢谢。” 女生闻言脸色微诧,今天这是什么日子, 学霸上课不但回了她纸,现在居然还主动跟她说话了? 好友轻轻推了她一把,她立刻反应过来,忙应了一声好,眼神又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眼,倒是识趣地没有继续在这当电灯泡,而是拉着好友走人。 这一小段的插曲,似乎给了池渺涵缓解紧张的时间,等两人离开教室、屋子里只剩下了彼此时,她体内的紧张,突地就消失了。 耷拉着的无形狗尾巴又从屁股后面翘了起来,它晃悠着,衬托着主人内心已由紧张转换为的期待。 池渺涵重新拉住了白芡的手,捏住的同时,主动问道:“姐姐,现在下课了,刚才没能告诉我的话,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啊?” 白芡自始至终都很淡定,既然已经确定了心意,那也没必要别扭着不敢说。 正要开口,感觉到了身体的反抗。 它不满地控诉,你怎么能跟人说喜欢!只能别人喜欢你,你不能喜欢别人! 白芡:“……” 或许是因为这种情绪是第一次出现,白芡这回没法再压制它,没办法,只好朝着眼前直勾勾盯着自己的人要求道:“池渺涵,把眼睛闭上。” 少女下意识就听话地闭上了眼,随即就又睁开,眸中带上的一点委屈,被对方猛地凑来的脑袋给遮挡得干干净净。 白芡什么都没说,却用再直接不过的行动,给了她想要的答案。 四片相贴的唇瓣一触即分,连滋味都还没享受过,刚给了她欢愉的人,就无情地试图往后退开。 池渺涵几乎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被动转为主动,给对方干脆利落的“表白”,添了一把让气氛燃得更旺的火。 转换身份的接吻,可以让人不再顾虑地做出从不敢做的事。 唇瓣吻着吻着,就不由自主地往下移,沿着少女的唇角往下,贴过少女承受亲吻时微微颤抖的喉,最后,落入领底。 身体似是要惩罚白芡刚才不打招呼的行径,不带着她反抗,反而逼得她只能娇声连连、软着身子地在人怀里浅声轻喃。 铃声的骤响,打断了动作越来越过分的池渺涵。 她愣了愣,理智回笼,被欲/念充斥的眼眸恢复清明的那一刻,看见了自己怀中人此刻的模样。 【这段没有脑袋以下的东西也要锁,那我直接删了可以吧!这总不能标黄了吧!每次写哭都要锁,咋的,长这么大就没哭过?逐渐暴躁.jpg】 池渺涵克制着别开眼,伸手帮人把衣领重新理好,温柔的嗓音带着点隐忍的沙哑:“姐姐在这里等我好不好?我还剩一节课,等会儿下课了就来找姐姐。” 白芡闻言,脸色突变,柔若无骨的小手啪地一声打在对方替自己理衣领的手上,眼尾海棠色的红,瞬间艳胜红瑰,眸中湿意氤氲,看着实在可怜:“池渺涵你个大骗子!刚得到我就不珍惜了呜呜呜!现在连课都不让我陪着一起上了呜呜呜,你就是个只想亲我的大骗子!我不要和你交往了!我们分手呜呜呜我们分手!” 池渺涵忙把人抱进怀里,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叹:“姐姐是不想我专心上课吗?” “嗯?” 她意有所指地在凑唇在人耳垂处轻咬了一口:“姐姐若是继续在边上陪着我,那我脑子里想着的,就都是姐姐了,所以,姐姐在这里等我,让我把最后一节课上完,好不好?” 被人含过的耳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上了红,少女嗫嚅着伸手推她:“不准咬我耳朵!痒死了!那你快去上课,都迟到了!” “好,那姐姐在这里等我,下了课我就马上来找姐姐。” 池渺涵刚出现在后门,视线就和看过来的倒数第二排的女生对上了。 对方朝她招招手,示意地指了指自己身后帮忙占的位。 池渺涵点点头,未引起注意地走进来坐下。 “谢谢。” 女生先是好奇地往门口的方向看了数眼,发现真不会有第二个人再出现时,没忍住扭过头问她:“池同学,你女朋友呢?已经走了吗?” 池渺涵没有把话说全:“嗯。” 对方有些惋惜地暗自低叹了一声,脑袋刚要转回去开始认真听课,余光瞥到一抹红,动作一顿,又迅速扭回来盯着池渺涵的脸仔细看了一眼。 发现自己没看错,忙低下头翻起自己的包,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片湿纸巾,捏着递给她。 -- 第180页 池渺涵没伸手:“谢谢,但是我没流汗,不用了。” 对方神情激动,声音却强装淡定得让人听不出来内心的想法:“那个,这不是让你擦汗的。”谁擦汗用湿纸巾啊? 她解释:“小姐姐的口红,沾在你唇角上了。” “……” 女生还十分周到地将口袋里的小镜子顺手放到她手边:“镜子也借你吧,比手机镜头看得清。” …… 白芡一个人在教室里刷剧消磨时间,刚看到这集的高/潮,单禅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接通的同时,她惊讶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白芡,你没上课啊?” 白芡无语:“单禅禅,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对方满不在意地笑了声:“我就随手打了下,结果没想到你真接了,本来想着你要是在上课,就打字跟你说,既然你现在没事,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你现在在哪里啊,带我去你们学校逛逛呗,我还没去对面逛过呢。” 白芡奇怪:“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突然想来我们学校看看?” “无聊嘛,你现在在哪里啊,有空的话,现在就过去找你,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行不行?” “我在你们学校。” “哈?哦,你来找你妹啊?那你现在在哪儿哇,我刚从教学楼出来,直接去找你。” 白芡报了下自己的位置,挂完电话没多久,单禅就从前门走了进来。 手里捧着杯奶茶,走到白芡面前,顺手将打包的那杯递给她。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妹呢?” “上课去了。”白芡没跟她客气,拆了奶茶喝下一口后,目光似能看透人心,直直地看着她,“说吧,我们学校究竟有什么,才让你突然起了去逛一逛的心思。” 单禅耸了下肩,不再瞒着:“我室友被你们学校一个大三的学姐骗了感情,这几天每天半夜都要跑阳台哭,我们几个实在看不下去,就派我出来,去找那学姐聊聊。” 白芡:“哈?你一个局外人,找那学姐聊什么?人家也不一定会理你吧。” 比她矮一些的女孩子已经自然地勾住她的手臂,把人往外头带:“你当我傻啊,那种骗人感情的人,我才没兴趣浪费时间跟她聊天。” 说完哼了一声:“也就是你,明明这么渣,我还愿意给你这么多次机会!奥,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你已经跟我解释过了,行吧,我撤回刚才的话,你不是渣女了。” “……”白芡告诉她事实,“忘了跟你说,我刚脱单。” “哈?!!”单禅惊得眼皮上沾的假眼睫毛都快飞出去,心神稳定下来后,激动得不行,“怎么突然在一起了?你俩发生啥事了?快给我说说!” 少女无奈:“我发现你和池渺涵的同学好像。” “啥?” 她没解释,转移话题道:“先不说我了,继续说说你室友吧,既然不是要找那个学姐聊,那你现在去我们学校是要干嘛?” 单禅的思路很轻易地被她带跑:“寝室长打探到了那学姐的信息,还听说那学姐好像是个海王,所以我打算去偷拍点她养鱼的照片,好让我室友彻底死心。” “那你以后是要天天来我们学校了?” 她摇了摇头:“不用,那海王的鱼塘不在学校里,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知道她到底长啥样。” 白芡不是很理解,但也没再多问。 两人进了学校大门,单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你跟你妹说自己已经跟我走了没有,不然她下课了去找你没找到,生气了可不好。” “嗯。” “那就行,对了,那海王是汉语言的,你知不知道你们学校汉语言专业的,一般是在哪栋楼上课?” 白芡点点头,带着她过去。 说来也巧,两人刚走到教学楼底下,门里就走出来几个结伴同行的女生。 其中一个冲着最中间的女生调侃性地开口:“贺明希你牛啊,许子朝你都能追到,这是这学期第三个了吧,打算玩多久?” ——那个欺骗了单禅室友的海王学姐,就叫贺明希。 白芡和单禅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 应该就是这个人。 单禅几乎立刻掏出了手机,边说着“我怎么感觉假睫毛贴歪了”,边打开照相机,光明正大地迎面拍了张对方的脸。 几人从她身边经过,她淡定地对着已经转换为前置摄像头的屏幕照了照脸,直到几人彻底走远,才放下手机,将照片发给寝室长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白芡惊叹她如此自然的偷拍行为:“单禅禅,这都是谁教你的啊?” 寝室长已经回了消息过来,单禅得到答案,不再停留,带着人走开。 “这还需要人教吗?确定了,就是这个人,啧,长得是挺好看,但是人品不太行,我不喜欢这种人。” 说完拿脸颊在白芡肩上蹭了蹭:“还是我们家白芡好,长得漂亮,人品也好,可惜就是有对象了,一下就从满分变为及格分了。” 白芡被她逗笑:“现在知道人长什么样了,那接下来呢?” 单禅晃了晃她的手,撒娇着冲她央求道:“白芡,这周末陪我去趟酒吧好不好?” 白芡:? “她的鱼塘,就在酒吧里,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那种酒吧,就是我们学校边上的那个,里面听说很干净的,也不吵,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 -- 第181页 白芡回忆了下,报出一个名字:“你说的是‘轻幺’?” 单禅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啊,你居然都知道那里,认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啊,我还有看走眼的一天,藏得很深哦,乖乖女~” 听出她话中的调侃意味,白芡无奈,却没打算多解释什么。 ——轻幺,就是原剧情里池渺涵无意中救下朝鹿露的地方。 她记得很清楚,在原剧情里,这件事就发生在两周以后。 这一个月来,自己和池渺涵聊天的时候,总会有意识地询问她和班里同学相处的情况。 结果并不意外,池渺涵一个熟的也没有。 她又不能指名道姓地让池渺涵和人接触,再加上距离事情发生还有一些时间,也就暂时歇了心思。 现在单禅提出来要去轻幺看看,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种解决的办法。 自己直接去混个脸熟,到时候想个办法阻止事情发生,不需要再让池渺涵参与。 这样也能避免池渺涵或许会和渣男提前撞上的意外。 “你不拒绝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哦,那就周六晚上八点,我在你们学校的校门口等你,对了,你和我偷偷去酒吧的事,是不是得和你妹说?” 白芡做好了决定:“不用。” 她一定不能让渣男和池渺涵碰上。 单禅不是很赞同:“那你要怎么跟她说?总不能骗她吧?万一被抓到了,你俩这才刚谈恋爱,不会就出现感情危机吧?” 少女见她一副比自己还紧张的样子,失笑道:“不会被发现的,我又不是要通宵,而且也没打算喝酒,到时候最多陪你一小时,时间一到我就走。” “行吧,你都不担心了,我就更没必要替你担心了。好了好了,再过一会儿就要下课了,我就不占用你宝贵的约会时间了,正好我下午没课,打算自己去逛逛,你自己回去找你妹吧。” 白芡走到一半,下课铃就响了。 到了空教室门口,池渺涵已经坐在刚才的位置等了一会儿。 听见声音扭过头,见是她,神情变得温柔:“姐姐饿了吗?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 娇贵的身体不允许白芡去人挤人的食堂里吃饭,但是回家做又麻烦,因而开学以来,两人的午饭都是由池渺涵打包好后,提着过来找少女,再一起在空教室里吃的。 “我想吃蛋包饭。” 池渺涵应了声好,起身离开没多久,就带着两份还冒着热气的蛋包饭回来。 “姐姐,下周想去哪里玩?” “下周?” “下周就是国庆了呀,这是我和姐姐一起过的第一个国庆,所以到时候,我们找个地方去旅游吧?” 要是池渺涵没提,她还真忘了下周就是国庆。 “我都可以,你看看想去哪儿吧。” 她显然已经计划好了,闻言脱口而出道“那我们去E城看雪吧,好不好?” “嗯。” …… 每周末,白芡都会和池渺涵回白家,陪两位父母一起吃饭。 每次吃完,白敛安总要偷偷把白芡叫到一边,问她怎么还不跟池渺涵在一起。 白芡对此,总是很无奈。 结果现在她们终于在一起了,白芡也想好这周回家就要告诉两人这件事了,白敛安却没给她这机会了。 一大早,男人就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发了一张自己和章若姚出门的自拍合照。 “我和妈妈打算国庆去J国玩几天,小芡别难过,爸爸不是今年特意不带你一起去的,毕竟小涵今年回来了,你就和小涵过二人世界去吧。” 白芡:“……” 父母两人不在家,那她们自然也就没必要回去。 许久没自己在家里煮过火锅,因而放学之后,白芡就拉着池渺涵逛了趟超市。 结账的时候想起少女提过的国庆旅游的事,顺口问了句:“机票买好了吗?什么时候去。” “定了,周一过去,在那边待两天就回来。” 她一时忘了自己答应单禅周六要去酒吧的事,下意识答:“为什么不今天就走?早点去早点回来。” 池渺涵笑:“放假前两天走的人,应该会比较多吧。” 白芡点点头,好像很有道理。 吃完饭窝在沙发上消食的时候,单禅发了条语音过来。 足足三十八秒。 白芡看到长语音就头痛,好在X信发明了语音转文字的功能,花几秒时间看完机器翻译的汉字,概括下来就一个重点—— 单禅猜到白芡国庆肯定要和池渺涵出去约会,所以特意发消息来提醒她别忘了明晚还要陪自己去酒吧的事。 对方一提醒,白芡才记起来这件事,同时暗自庆幸池渺不是买的今天的票,不然估计要被单禅骂死。 收拾完厨房的池渺涵从里头走出来,坐到她边上,白芡顺势将脑袋一歪,将自己的一大半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我有件事要跟你坦白一下。” “嗯?” “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开学第一天的时候,在半路碰到过一个说要追求你的学姐?” 池渺涵摇头:“不记得了。” “那上次在校门外的煎饼摊前碰到的那个学姐呢,就是还帮你向阿姨多要了点料的那个女生。” 少女无辜地再次摇头:“谁啊?” -- 第182页 “……”白芡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单禅跟她说起自己和池渺涵这两回的偶遇时,整个人咬牙切齿的。 “姐姐,怎么了?” 白芡无奈,算了,反正不记得,也没必要浪费口舌多解释什么:“那是我朋友,我和她约好了,明晚要出去逛一下商场,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回来,明天你自己在家里,可以吧?” “不要,姐姐的朋友,我不能认识一下吗?” 她反问道:“人家都单独和你碰过两次了,结果你到现在都没能记住人家,还好意思说要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池渺涵:“那不一样。” 她认真道:“和姐姐有关的一切,我都会记住的。” 言外之意,单禅如果不是白芡朋友的话,就算和她偶遇几十次,都可能记不住。 说完,池渺涵又央求她:“所以姐姐明天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白芡险些就要改口答应,但一想到如果真因为这个决定,而让渣男意外和池渺涵碰到,那结果会是什么样,她不敢去猜,于是又冷静下来,道:“以后我都会带你去,但是这次不行。” 小野犬委屈:“为什么这次不行?只是逛个商场而已,为什么不能姐姐不能带我去?我很乖的,保证不插嘴,就安静地在一旁当个工具人,姐姐就带我去吧,好不好?” 说完话音一转:“还是说,姐姐不是要去商场,而是要去什么我不能去的地方,所以才不肯带我去的?” 白芡脸上的淡定险些因她无意的话而破防,好在她很快冷静下来,不答反问:“你这是不肯相信我了?才刚谈恋爱多久,你就不肯相信我,那以后——” 池渺涵生怕她又哭,连忙改口安抚:“我没有不相信姐姐,姐姐我错了,那我不去了,姐姐别生我气。” 白芡被她抱着,默默在心里松了口气。 临近入眠,池渺涵的心思便活络起来。 低声说着:“姐姐明天要留我一个人在家,那今天得补偿一下我。” 白芡还没开口,眼睛就先被人吻住了。 温热的唇瓣落在眼皮上,带来一点酥麻的痒意,少女娇嫩的身子被她亲得泛软,清亮的眸子升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嘟囔着,试图阻止她作乱的动作:“痒,别亲了。” 池渺涵闻声挪开了唇,只不过并不是就此停下,而是往下凑去,印在了白芡的嘴唇上。 像啄木鸟一样在那上头轻啄了一口,就把人松了开。 “姐姐,你想不想知道,我能不能用嘴,帮你把衣领的扣子解开?” 白芡:?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池渺涵的唇又再次覆了上去,这回不再只是轻触即止,而是把人严严实实地尝了一遍。 夜色中,只听得哒的一声响,细线缠着的纽扣,被人以非常规的方式拆了开。 低低的嗓音微哑:“姐姐,我解开了,作为奖励,在上面盖个章好不好?” 少女呜咽推拒的声音,消失在人再度凑过来的温热唇瓣中。 对方又尝了一会儿,才把人松开,口中安抚她着:“姐姐,我知道分寸的,姐姐不同意,我不会做坏事的。” 这么说着,期待颤抖的唇,终于盖在了那片雪色上。 …… 自言知晓分寸、懂得见好就收的家伙,的确没有把人欺负到最后一步。 只是少女细长的白颈处,被盖了不知道多少个混乱的章。 对着镜子看见这惨不忍睹的一幕,白芡庆幸现在是冬天的同时,心里把池渺涵狠狠骂了一通。 她都怀疑这家伙是某种生物成的精! 两人才正式恋爱第一天就如此地“情难自抑”,多么可怕! 一想到未来的日子,突然就觉得有一片黑暗蒙住了她的眼,让她感觉前途一路无光。 弄好早饭的池渺涵来敲卫生间的门:“姐姐还没洗好脸吗?我做好早饭了。” 想到昨晚的呜咽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不可控的行为,白芡就气得根本不想理她。 装作没听到,理了理衣领,藏好那一片夸张的梅花印子后,才转身走出来开了门。 “姐姐?” 白芡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对她的叫唤置之不理。 池渺涵没再因为对方满脸写着生气二字就停下嘴,继续温声哄她:“姐姐?怎么了?” 白芡听得烦,身体便自动帮她做出了反应。 红着眼的少女哀怨地朝着人将衣领往下一扯,她像是水做成的,昨夜哭得那么狠,现在再次呜咽起来,嗓音依旧软得要命:“你还有脸叫我,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呜呜呜全红了,我都看过新闻了,好多种草莓种到把另一半送进医院的,呜呜呜你是不是想我死,所以才这样的呜呜呜。” 这可是极深的误会,池渺涵不敢迟疑,连忙把人抱住。 现在两人关系合理,终于不再只能依靠手来安抚,而是用唇瓣在人溢着眼泪的眼尾处,温柔吻了一下又一下。 透明澄澈的晶莹,全数被人含去。 第一次被对方以这种方式安抚,白芡的情绪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冷静了下来。 池渺涵的嘴贴着她发烫的耳,温声解释:“我怎么会想要伤害姐姐呢,是我不好,我太喜欢姐姐了,姐姐身上好香,我没有忍住,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克制的,姐姐别生气了好不好?” -- 第183页 白芡推开她,哽咽着要她伸手:“那你发誓,以后不再对我做这种事了。” 少女顿了顿,老实道:“姐姐,我不想骗你。” 言外之意,这个誓她没法发。 白芡登时哇地一声又哭了:“我要和你分手,呜呜呜,你只想对我做这种事,我说不要了还非要亲我,呜呜呜,脖子红红的难看死了,我不要和你谈恋爱了,呜呜呜我要和你分手!分手分手!” 池渺涵讨好地把她的领子理好,将红印遮得严严实实后,温声道:“这样子就看不到了,我昨晚并没有很用力的,姐姐现在看它们颜色是深了点,其实很快就会消掉的,姐姐不喜欢,下次我不留下痕迹了好不好?” 少女委屈:“不要,我不要,呜呜呜你骗我,你明明亲得好用力,呜呜呜亲那么用力,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呜呜呜,池渺涵你就是个大骗子!” 她又凑过去吻了吻对方的眼尾:“真的,我下次一定会很轻的,保证一点痕迹都不会有,姐姐别生气了,早饭都快凉了,东西凉了对胃不好,我们先去把早饭吃了,如果姐姐还生气,那先把肚子填饱,再边生气,边听我哄你,好不好?” 白芡抽了下鼻子,安静片刻,冲着她张开手,软软的表情里满是娇意:“你抱我去。” 池渺涵这才松了口气。 …… 白芡和单禅约的是八点钟,最后她在电线杆下等了足足二十分钟,迟到的家伙才从前方匆匆赶过来。 “抱歉抱歉,我家的狗刚才有点没精神,我以为它生病了,就把它带医院去了。” 单禅一边喘着气,一边跟她解释。 白芡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你对你室友这么好?狗都生病了,还要为了她先来拍点照片?” 说话间,两人已经朝着“轻幺”走去。 单禅摇了摇头:“我儿子全身上下都检查过了,身体没事,就让司机先带回去了,至于我室友,那我就老实说了,其实拍照片是次要的,我去轻幺的目的,主要是想给我自己找个借口,让我可以心安理得地去酒吧真正看一眼。” 说完冲她眨眨眼:“你难道不好奇吗,那可是酒吧!我初中的时候其实就想去了,结果到现在才敢真的去。” 白芡无话可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等多久了啊?说到这个,白芡你的脾气真的很好耶,如果是我等别人这么久,我肯定已经气炸了,你居然骂都没骂我,呜呜呜,不愧是我的好朋友,白芡你真好。” 白芡没有解释,她早就发现了,自从池渺涵跟她表白以后,身体的“呜咽威胁”,就只在面对池渺涵的时候才会出现了。 因此还导致白敛安委屈了好几回,念叨着为什么自己的宝贝女儿都不冲自己撒娇了。 “白芡?你怎么不理我?” 她回过神,不答反问:“那你晚饭吃了吗,没吃的话,我先陪你去解决一下晚饭吧。” “不用不用,宠物医院就在这边上,走过来也就十分钟,我刚才在路上顺便买了个饭团,已经吃饱了。” 说着,她眼中迸发出连天上的星星都要自惭形秽的亮光:“而且,听说‘轻幺’里面美女非常多,到时候光是眼福,就能让我饱得忘记肉/体的饥饿了!” “……” “轻幺”是家只为大学生开放的酒吧。 进门的时候,需要出示本人的身份证和学生证。 好在两人已经事先了解过,所以存了证件的照片在相册里,给人看过后,就进了门。 里头的环境的确不乱。 单禅靠在吧台边,视线扫过一圈,当即看见了被好几个女生围着的渣女学姐。 室内的灯光忽闪忽灭,但不影响她那双锐利的眼神,精准地捕捉到对方的动作—— 置于身侧的手,正朝着身边姑娘的腰处探去。 单禅用手臂推推一旁坐在高脚凳上的白芡:“今天我就来给你展示一下,XX最新版的像素高得能有多夸张。” 她将镜头对准了海王那只不安分的手,刚打算抓拍一张,孰料刚按下拍照键,镜头就被一个穿着统一套装的服务员给挡得一干二净。 单禅来不及去删,继续对准了要拍,结果那服务员不再走动,害的她根本无法再捕捉到想要的画面。 她烦躁地啧了一声:“这服务员怎么回事啊,那么多地方不站,偏偏站那海王前面。” 白芡闻声好奇地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瞧见那张半隐在阴影中的面孔,愣了下。 这不正是她要找的朝鹿露吗。 单禅作势要朝那边走过去,白芡忙把人拦住,问:“怎么了?你不会是要直接到人眼前去拍吧?” 就冲单禅这急性子,她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我没那么笨,对了,你帮我拍一下,我去把那女的引开,没忘记海王长什么样吧?” 不等她回应,已经将手机往她手里一塞,大步朝着朝鹿露走过去。 白芡只好接下了这个任务。 不知道单禅跟朝鹿露说了什么,很快,朝鹿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镜头里。 她本来以为现在应该拍不到什么了,结果没想到,渣女的手非得没停下,反而已经彻底钻了进去。 白芡把镜头压低了些,确保不会拍到人脸和隐秘性的东西后,才按下拍照键,抓拍了一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正发生着什么的照片。 -- 第184页 单禅已经走了回来,顺手拿过手机,边打开相册边问:“拍到了?拍得清楚吗?” 白芡略有迟疑:“只拍了手,人脸什么的都没拍到,这样子的照片,会有说服力吗?” 身边人已经重新拿着手机,对着人的正脸远远地抓拍了一张,接着将东西放回口袋,扭头冲她扬唇一笑:“我能做的也就这样了,如果她还执迷不悟,那我只能尊重祝福了。” 伸手勾上白芡的手臂:“好啦,东西也拍到了,酒吧里面也见识过了,我心无遗憾,走吧。” “不看美女了?” “说到这个,我跟你说,刚才那个服务员,长得还真好看,那眉眼,那皮肤,那模样,就一个字,绝!” 白芡自然清楚朝鹿露的容貌多招人,不然在原剧情里,也不会被富二代看上。 想到这儿,白芡随口问了一句:“你刚才和人家说了什么?” 单禅正要答,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有人晕倒了。” 白芡眼皮一跳,刚闻声看过去,身边的人就已经冲了出去。 她望向人群,没发现那道人影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忙抬脚跟了上去。 还没靠近,单禅已经把昏迷的朝鹿露背了出来。 “白芡,打辆车,这里离医院挺近的,直接带她过去吧。” 酒吧里的其他人见有人帮忙,也就没人再多注意,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被大家抛在了脑后。 三人站在路边等车来,白芡看了眼趴在单禅背上的瘦小女生,不由得想到自己刚见到池渺涵的时候,两人都同样瘦。 “你怎么突然动作这么快?” 单禅大大方方承认:“她漂亮。” “……” 安静的朝鹿露突然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单禅没察觉,站边上的白芡倒是发现了,伸手就要帮忙扶一把,结果手刚伸出,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阵森沉女声。 “姐姐,你不是说去逛商场了吗?” 她动作一顿,同时单禅身上的人没了支撑,直接歪身朝着白芡栽了下来。 就这么当着池渺涵的面,稳稳地倒进了少女怀里。 咔嚓。 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在脑子里重重响起。 …… 浴室里开着浴霸。 少女像颗煮熟的鸡蛋,被人用手捏着轻轻这么一剥,碍眼的外壳就被卸下,露出里面光洁细腻的蛋白来。 浴缸里装着温度恰好的清水,被放入其中的少女,浑身颤抖着,水波因她抗拒的动作掀起阵阵涟漪,她似是感知到了即将要接受的“惩罚”,娇声呜咽着想往对方怀里钻,试图唤醒对方已无残留的理智。 “呜呜呜,不要这样洗澡,我不要,呜呜呜,我不喜欢,呜呜呜我不要。” 对方怜爱地吻了吻她通红的眼尾,嗓音低沉:“不这样洗,姐姐身上别人的味道,怎么洗得干净呢。” 【池渺涵向来不爱吃鸡蛋。 觉得太脆弱,轻轻一磕、一碰,就碎了。 她就这么一直活着。 直到某天,出现了一颗又粉又娇的小鸡蛋。 模样水灵灵的,比她见过的所有鸡蛋都要好看。 她就这么馋上了。 好不容易把鸡蛋给敲碎了,剥开了皮,露出了里面白嫩嫩的鸡蛋白来。 结果要吃的时候,来了一群人,凶巴巴地告诉她! 嘿!你不能在我们吃鸡蛋! 于是。 大家只知道池渺涵把这颗漂亮的鸡蛋吃了,怎么下的嘴,就怎么都看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摆烂。 第68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13) 白芡的抗拒与后头的撒娇都没用, 彻底失了理智的池渺涵,好好将她“惩罚”了一番。 直至天快擦亮,累得浑身泛软、嗓子沙哑的白芡,终于得以入睡。 昨晚被折腾了这么久, 她难得睡了个长觉, 天亮时入眠, 现在天都黑了, 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屋里没点灯, 本该黑漆漆的一片,被飘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照亮些许。 有人在夜色中看过来, 见她醒了,伸手覆在她眼前,温声道:“姐姐醒了?那我开个灯?” 她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闻言温软地点了下头。 咔嚓一阵轻响。 室内骤然点亮的灯,刺眼的光线被眼前的手掌所遮挡,适应了一会儿, 白芡让她把手拿开。 池渺涵顺手将她从床上扶起,让少女小而软的身子依偎在自己怀中,伸出另一只手,拿过床头柜上早已备好的温水,递到人嘴前,喂着她喝下。 白芡昨夜是把嗓子用了个彻底,现在醒来, 一时只觉得嘴干,并没有到喉咙沙哑得无法正常说话的程度。 许是昨夜的一切太过羞人,白芡的潜意识一时将那一帧帧的画面给忘了,张开嘴, 便习惯性地顺着池渺涵的动作喝了两口水。 温水入喉,解了暂时的渴,也将一时忘记的回忆,全数还给了她。 记起昨夜自己委屈地央求了啥、对方却变本加厉地继续做了啥,白芡本就透着淡粉的皮肤,更是瞬间蔓延开了透深的红。 温软的脸色煞变,一切就像是场被刻意降速又刻意加了倍速的电影,反应过来的身体,已经红着脸一巴掌将对方手里的水杯给拍了开。 -- 第185页 床边的地上铺着一层厚实的毛绒地毯,玻璃水杯砸在上头,只让人听见一阵闷响。 剩余的温水沿着杯口往外流出,不消片刻,就将地毯浸湿了一大片。 脾气还没撒够的大小姐,下一秒继续将它撒在欺负了自己一整夜的小野犬身上。 柔嫩的小手上隐约可见几片梅痕,想来也曾被人痴缠着亲过,此时小手发了力,微微地拍上对方,试图用毫无威胁的动作,阻止对方的亲近。 同时,娇滴滴的大小姐才迟钝地哭出了声。 “走开走开,不要碰我!呜呜呜,走开!你给我走开!” 身体的自我恢复能力很强,只是简单地睡过一觉,虽然力气还未完全找回,但该正常的一切,显然已经复原。 少女呜咽时的娇软腔调,搭配上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很难不引人心疼。 体内吃饱喝足的困兽已经餍足地进入休眠状态,理智恢复的池渺涵,此时见到她哭得如此委屈可怜,忙像往常一样把人抱住。 还未来得及温声开口,对方的软拳已经毫不客气地捶上自己。 像是小猫用那还没成型的小粉蹼在主人的身上挠,一点伤人的味道都没有。 少女不肯让人靠近,委屈呜呜地哭诉:“走开!不要你碰我!呜呜呜我要跟你分手!分手!呜呜呜,你一点都不心疼我呜呜呜,昨天我那样子哭,你不但不哄我呜呜呜,你不哄我,你还那样呜呜呜,我都说不要了你还呜呜呜,你还要那样呜呜呜,我要跟你分手!” 没人能比池渺涵清楚如何哄好一只身体软、心里软、哪里都软的小奶猫。 她开始亲她,吻似雪花,一片连着一片,细碎而浪漫,温和的低哄声是雪花落在枝桠上的轻响,震得人心头一颤:“昨晚是我失了理智了,对不起,姐姐该生我的气,想打我,想骂我,或者是想像昨晚那样用脚踹我,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听到踹字,白芡的呜声停顿一瞬,似是想到了什么混乱的画面,本就哭得泛红的脸颊,更是带上一点羞恼的红:“我才不踹你呜呜呜,你是变/态呜呜,你还亲我那里呜呜呜,我要和你分手,池渺涵,我们分手!” “什么都能依姐姐,分手不行。”池渺涵开始转移话题,“姐姐饿不饿,睡了这么久,应该很饿了吧,我刚才去买了点菜,给姐姐炒个饭好不好?” 白芡不按她的话题走,红着眼继续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依旧是未消的幽怨:“不要,呜呜呜我真的不要理你了,呜呜呜我才不吃你做的东西,我现在就想和你分手!分手分手呜呜呜。” 池渺涵叹口气,知道昨晚的事情不解决,少女或许就要这么惹人心疼地继续哭下去。 只好把本被自己揽在怀里的人稍稍松开一些,在人将手伸来企图继续推开自己时,单手把人的手腕握着,微低下巴,凝望着她,道:“既然姐姐不饿,我也不想姐姐再这么哭下去,那我们先来聊一聊昨晚的事,好不好?姐姐昨晚,为何要骗我是去逛商场呢?” 白芡挣扎的动作僵了下,她有些心虚地躲开对方的视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同人直直对视上,很有底气地反向责问:“那你为什么知道我在那里呢!你是不是跟踪我了!呜呜呜你偷偷跟踪我,一点都不信任我,呜呜呜我们都谈恋爱了你还不相信我,你还跟踪我呜呜呜。” 池渺涵的态度和她比起来,简直坦荡得不行:“那条路继续往前走一段,开了一家姐姐喜欢的甜品店,上周我刚去那里给姐姐买过蛋糕,姐姐忘记了吗?” “……” 没了底气的小猫,瞪着水汪汪的大眼,企图“萌混过关”。 池渺涵看了她几秒,终是被她无辜可怜的表情打败,叹口气,温声道:“姐姐,我现在很理智,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所以,姐姐现在可以告诉我,昨晚为什么要骗我了吗?” 白芡在她不含责怪的注视中,像个鹌鹑一样,一点点地低下了头。 心虚逃避的动作刺红了池渺涵的眼,她刚觉得嗓子眼里生出了一种沙子在上头摩擦过的疼意,怀里就窝进来了一具软软的身子。 少女只是不敢面对她,软嫩的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角,带着哭腔的嗓音软乎乎地开始解释:“单禅禅有个室友被骗了,她、她要我陪她去酒吧里,拍、拍那个学姐和别人在一起的照片,所以我才去的。” 池渺涵顺势把人抱紧:“那姐姐为什么不和我说,还不肯让我一起去?” 白芡猛地抬头,大眼睛委屈地瞪她:“我怎么跟你说呜呜呜,你知道了,你会肯让我去吗。” 池渺涵沉默,的确,她不放心,也不愿意,因为少女实在太招人疼了。 一想到会有人用那种眼光肆无忌惮地打量她,池渺涵瞬间沉了眸。 白芡因她的沉默呜咽得更厉害,身子也跟着轻轻颤抖起来:“呜呜呜,我就知道,所以呜呜,所以我才不跟你说的。” 她眨了下眼,掩去眸底的暗色,犹豫了会儿,还是臣服于对方:“这一次,我有错,可姐姐也不该瞒着我,所以就让我们抵消了好不好?姐姐昨天说过,以后不论去哪儿,都让我陪着,所以下次要去这种地方,不准再自己偷偷去,也不准再骗我,要带着我一起,好吗?” 白芡点点头答应的同时,默默在心里冲身体竖了个大拇指。 -- 第186页 她自然不可能告诉池渺涵全部的真相,有关渣男的一切,就连对方的名字,她都不想在池渺涵面前提起。 还好身体会“来事”,才能帮她安全度过这个话题。 有关白芡骗人去商场实则是跟朋友去酒吧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事情能够解决得如此“顺利”,还是白芡自己作的死。 浑身上下几乎落满的梅印,过了好几天才算完全消失。 而那会儿,白芡已经和池渺涵来到了著名的赏雪之城——E城。 旅游数天,最后一处打卡点,是一条沿途都是冰雕的长街。 这里是前年开始火的,被各种大v博主推荐,声称有生之年,一定要来这里观赏一次。 长街的最后一小段,有一处被封闭起来的情侣打卡点,白芡好奇地拉着身边人过去,看见了立在门口的一块木牌。 粗略地浏览一番,大致内容就是,情侣从这里进去,再一起出来,就能够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白芡看完,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居然还有人信这个吗?池渺涵,你是不是也觉得这是在让人交智商税。” 说这是智商税,是因为牌子最底下还标着一串小字——每对情侣入内,请交五十元请愿费。 结果池渺涵没笑,反而很认真地拉着她走到那个负责收钱的人那里,掏出手机就要扫码付钱。 白芡:? 她慌忙就要拦住:“你是不是傻啊,这明显就是坑人的,不会有人信的。” 话音刚落,一对小情侣就走了过来,男生掏出手机付了钱,干脆利落地就牵着女友的手走了进去。 白芡:“……” 池渺涵握住她挡在手机镜头的手,扫码付了钱,扭头望着她,认真道:“姐姐,我不求它让我们长长久久,因为我知道,这已经是注定的事,但我想求它,几十年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是一起离开的,好吗?” 白芡愣了愣,然后应和着,点了下头。 里头的冰雕和外面那堆的区别,大概就是它们都是成双成对的。 两人最后走到一座情侣天鹅的冰雕前,那儿围着挺多对情侣,大家都是打算来拍照的。 白芡靠近,听到有个小姑娘跟她对象讲:“听说在这里接吻,以后的日子会甜甜蜜蜜的,亲爱的,你找个人帮我们拍个照好不好?” 她眼皮一跳,自己都听得如此清楚了,身边人肯定也听到了。 察觉到身边人又有冲动的念头,再次试图阻止:“这个更不可信!生活的甜蜜怎么可能靠这样亲一下就能拥有的,还是要靠我们自己经营的!你应该不会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吧!” 池渺涵温柔地反驳她:“姐姐,我信。” “……” 一愣神的功夫,池渺涵就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姐姐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好心人,愿意帮我们拍张照。” 她来不及阻止,腿长的家伙,已经朝着目标人物大步走去。 白芡跟了两步,顿了顿,还是停下了脚。 池渺涵找的是一个正在给冰雕单独拍照的短发女人,白芡站在原地,看见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对方侧过头,顺着池渺涵所说的方向看了过来,对视上白芡的目光,礼貌一笑,很快就跟着池渺涵走了回来。 白芡被人拉到冰雕前,看着对方眼中温柔的期待,叹口气,顺从了她难得的任性。 气息靠近,温热的唇瓣却停了一瞬,白芡正要睁眼,听见她轻笑道:“姐姐,我当然知道这是假的,其实我只是想亲你而已。” 白芡气得刚睁眼,就被人搂着腰,吻了下来。 咔嚓一声,好心的摄影小姐姐,帮她们留住了这美好如画的一幕。 礼尚往来,白芡主动问对方:“小姐姐,你对象呢,要不我们也帮你们拍张照吧?” 小姐姐笑着摇头:“不用啦,我单身,纯粹只是来这里拍照的。” 她点点头,跟人道别后,冲着池渺涵一瞪眼:“池渺涵,要不也让你恢复单身吧。” 自知有错的小野犬,满意地将对方传来的照片存为了锁屏后,才连声地哄她。 哄了一路,终于和好。 此时两人已经回到酒店,池渺涵抚拍着对方后背的手,逐渐地不安分起来。 等白芡察觉到不对,唇已经被人得寸进尺地含住了。 …… 国庆放假的最后一天,章白两人终于从国外回来。 白敛安在群里@了两人,要她们今晚回家吃。 白芡在家里坐着没什么事,索性就让池渺涵开车直接回去了。 两人进门时,章若姚正独自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刺绣。 听见声音,抬眸扫了两人一眼,温声道:“回来了?” 白芡凑过去在她边上坐下,一边看着她刺绣,一边软声问:“爸爸呢?” “去你陈叔家送东西去了,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事。” 本想回家的时候直接告诉两人自己和池渺涵在一起的事,现在白敛安不在,就暂时歇了这念头。 白芡坐着跟章若姚聊了一会儿,就被池渺涵带上了楼。 几乎是门被推开的刹那,少女炽热的唇瓣就压了下来。 白芡一边暗骂这家伙脑子里成天就这些东西,一边颤抖着手,将身后的门带上。 -- 第187页 微风轻轻吹过,将未被关紧的房门,吹开了一道并不引人注意的细缝。 池渺涵的营养越发好,或许是近段日子开始锻炼的缘故,现在单手将少女抱起来的动作,显得轻松而干脆。 被她啃咬着唇瓣的人,被放到了宽大的梳妆台上,揽在对方腰侧的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眼波潋滟的少女察觉到她的动作,呜声想要拒绝时,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伴着男人困惑的声音:“小芡你们不在吗?怎么没锁——”门。 六目而对。 满室尴尬。 白芡庆幸池渺涵的动作才刚开始,不然此时自己若是衣/衫/不/整地被撞见,脚趾扣出的,可就不止三室一厅了。 她慌忙把面前人推开,扭头冲白敛安笑得别扭:“爸爸,你回来了?” 男人反应过来,涨红了脸,恨恨抛下一句“别叫我爸,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爸!”,直接拿着给两人准备的果盘转身下楼。 白芡登时要跳下桌,念头刚起,就被池渺涵重新揽着腰按回了桌上。 “池渺涵!你想干嘛?” 小野犬委屈巴巴地凑近她:“姐姐,没亲够。” “……” 趁着人发愣,她又朝着人吻了过去。 池渺涵了解对方的敏感点,不消片刻,就将心不在焉的小百合,重新拉回了被打断的情/迷/意/乱/中。 …… 等白芡黑着脸把人带下楼,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 白敛安正坐在章若姚边上看电视。 听见声音,他下意识偏过头,瞧见人了,瞬间想起来自己还在生两人的气,极其幼稚地冲白芡哼一声,无视她的笑,硬生生地又把头转正。 白芡见他这样置气,莫名有点慌。 仔细一想,之前池渺涵当着两人的面表明心意后,只有章若姚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白敛安从头到尾没表过态,后来两人周末回来时,也没人再提过这件事,她就下意识也以为白敛安是赞同的。 这么想着,人已经来到了沙发边。 男人分明看见了她,却不理睬,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爸,我们——” “别叫我爸,我对你们很失望。” 白芡登时噤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安静两秒,反而是还在置气的男人先扭过了头来:“怎么不继续解释了?这是你认错的态度吗?” 白芡:? 这一家子脾气怎么都一样? 白敛安终究还是没忍住,满是憋屈地开口:“是不是就我不知道?你俩在一起的事,妈妈知道吗?” 一旁专心刺绣的女人顺口插了句:“不好意思,我也刚知道,或者说,我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白敛安的表情瞬间缓和,他轻咳了一声:“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当初我和妈妈都答应你们了,为什么明明在一起了却不和我们说,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看你们刚才那样子,应该在一起不是一两天了吧,明知道我和妈妈有多关心你们,结果在一起了不和我们说,爸爸对你们很失望!” 噼里啪啦一大段的话,白芡想插嘴的机会都没有,等男人说完,她终于能够解释一句:“我们刚在一起没多久,本来打算上周末回来跟你们说的,但是你不是和妈妈出国了吗?” 男人脸色微赧:“那你不能在X信上和我们说吗?” “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在现实里说比较郑重一些。” 白敛安沉默,然后怂了:“好吧,你说的对,恋爱这种事,还是要面对面说来得好。” 说完,他的目光又期待地看向安静坐在白芡旁边的池渺涵:“然后呢,小涵没有什么要对我和妈妈说的吗?” 少女淡然地朝他看过来,伸手摊在他面前:“遥控器给我,姐姐不喜欢看战争片,谢谢。” 白敛安:“……” 没得到想象中的回答,白敛安才被白芡安抚好的情绪,瞬间又冒了出来。 他幼稚地把遥控往沙发上一丢,板下脸,冷冷地轻呵一声。 白芡一时忘了池渺涵说过的话,见男人又闹别扭,不由得关心道:“爸爸,怎么了?” 白敛安用冷呵声回答她。 白芡:? 一旁的章若姚实在看不下去:“想听什么自己直接说,你当女儿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白敛安委屈地看她:“是她自己当时答应的,现在人得到了,怎么就过河拆桥地把自己说的话给忘了?我才不提醒她,反正不是我女儿!爱叫谁叫谁!” 女人翻了个白眼:“随便你。” 说完不再管他这越老越幼稚的脾气,埋头继续弄起自己的刺绣。 将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白芡,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意识到了白敛安在别扭什么。 她偏头瞥了眼池渺涵,原本正陪她一起看破案剧的少女,察觉到她的视线后第一时间扭过了头,冲着她温声浅笑:“姐姐,怎么了?” 面对自己和面对女朋友时截然不同的态度,使得男人发牢骚的声音更加响。 白芡听到对方那几乎要把自己气出病的冷哼声,心下无奈,只好对池渺涵道:“我想吃苹果,你去切一个给我吃。” 池渺涵对她向来有应必求,闻言连个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站起了身。 白芡作势要跟过去。 -- 第188页 才刚站起,就被对方按了回去:“我去弄就好了,姐姐坐着继续看电视吧。” 她摇头,池渺涵跟她对视两秒,似是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不再拒绝。 “姐姐想和我说什么?”边说着,她边开了水,冲洗起手中的苹果来。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什么了?” “嗯?” 白芡见她一副真不知情的模样,只好提醒道:“你当时说,如果和我在一起了,和爸妈的关系会怎么样?” 池渺涵瞬间听懂了她的意思,她摇摇头,温声反驳道:“我当时是说,和姐姐结婚的时候。” “你是说在一起的时候!” 少女随手放下手中的东西,顺势将人揽住,认真道:“姐姐,我真的是说结婚的时候。” 白芡被她眼中的真诚弄得有些自我迟疑,难不成真是自己记错了? “行,就当你那时候说的是结婚,那现在我们都在一起了,你就不能提早转变一下吗?” 池渺涵朝她凑近,鼻尖抵上对方的鼻尖,轻笑着问:“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说了结婚,那就是要结婚的时候,所以,姐姐希望我现在改口吗?” 第69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14) 白芡还未回答, 池渺涵便微侧了脸,相贴的鼻尖分开的刹那,薄唇往前一送,便避无可避地触碰到了对方。 浅尝一口, 就将人松了开, 少女眼中含笑, 低低的嗓音, 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姐姐和我结婚吧, 姐姐点个头,我现在就去叫。” 白嫩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两片霞云, 白芡往后退了一步,嗔瞪她一眼:“你才多大!法定年龄都不大,结个鬼的婚!” 池渺涵状似惋惜地叹口气,手往人腕处一搭,扣着将少女再次拉进怀中后,微低下巴, 温声道:“姐姐如果真的想让我叫他们的话,我自然会为了姐姐答应的。” 闻言,正想挣扎的白芡松了力道:“那你就为了我答应吧,现在就去,多叫两声,让他们高兴高兴。” 说着要顺她心意的池渺涵,并未如她所期待地那般走出厨房, 而是继续保持这个姿势,期待道:“我如果听姐姐的话,现在就去叫了,那姐姐能不能给我一点奖励呢?” 白芡眼皮一跳, 直觉这满脑子废料的东西说不出什么好话,果不其然,下一秒,对方搭在她腰上的手开始作乱,细长的食指意有所指地勾了勾她:“我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失控了,姐姐这回让我停的话,我保证,一定会乖乖停下来的,姐姐说是几次就是几次,我绝对不贪嘴,所以姐姐,等会儿回了家,你再陪我在浴缸里洗一次澡,好不好?” “洗澡”二字意味着什么,白芡根本不想再去回忆。 这导致她对浴缸这玩意儿,都产生了ptsd。 听见对方大言不惭的话,白芡羞红着脸低骂:“池渺涵,你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大小姐恼羞成怒,直接抛下人回了客厅。 脸上红意还未褪尽,就被男人酸飕飕的话,凉得瞬间冷静下来。 “女大不中留啊,我还没老呢,女儿就不管了,真不知道以后老了该怎么才好哦。” “……” 她试图走过去,还没到人身边,白敛安就板着脸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极其故意地哼了一声。 白芡:“……”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 白敛安一上楼,就闷到了该吃晚饭的时候。 章若姚往两人碗里各夹了一块肉,满不在意道:“随他去,多大的人了,总不至于把自己饿死。还以为这么些年有长进了,结果还是这么幼稚。” 白芡好奇:“爸爸他年轻的时候很幼稚?” “那可不,就是个醋桶,这也醋那也醋,算了,不说他了,阿姨今天做的鱼不错,小芡不是爱吃鱼吗,多吃点。” 她瞥了眼边上正弄了块嫩鱼肉在挑粗刺的家伙,突然想到一句话,女儿随爸。 池渺涵很少在餐桌上讲话,弄完了刺,再自然不过地将东西往白芡碗里放。 对面的章若姚看着,温和地勾了勾唇。 等白芡饭都快吃完了,白敛安才臭着脸下来。 对白芡二人视而不见,兀自打了饭坐到章若姚边上,闷声不吭地开始吃饭。 白芡叫他:“爸爸?” 他不搭理。 连叫数声,白芡终于放弃,暗叹一声,拉着身边的人去了书房。 池渺涵似乎已经知道她打算说什么,眼中的笑,越发动人。 白芡把门关好了,一转身,人就被对方困在了手臂和门板之间。 “姐姐决定给我奖励了,对吗?” 少女冲她郑重地伸出一根手指:“就一次,多了的话,晚上就跟你分手!” 池渺涵忙点头答应。 谈妥了条件,白芡就想走:“那你现在可以去叫——唔。” 不知犬心险恶的小猫,即将被当成正餐不够,现在还被迫成了开胃菜,被按在怀里细细品尝了一番。 而另一边的白敛安,吃饭的动作在两人离开时就不由得慢了下来。 吃了没两口,忍不住在心里想。 是不是自己闹得太过了? 两人不会为了他吵起来吧? -- 第189页 刚在一起,不会就出现感情危机吧? 想到这里,男人登时站了起来。 刚才表现得有多淡定不屑,现在就有多么的慌乱和不安。 正要去拉架,被误认为是去吵架的两人,一起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白敛安仔仔细细在两人脸上看了几眼,没瞧见什么不该有的情绪后,暗自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变脸般地换回刚才那副神情。 白芡抽回了被捏着的手,伸指戳了戳对方,示意她快去叫人。 少女这回倒是干脆。 站到两人对面,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分别喊了一句。 “爸,妈。” 一句分明再平常不过的称呼,却因为是从池渺涵口中说出的,顿时有如一道惊雷,将安静吃饭的两人震得满目惊讶。 白敛安以为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不敢置信地问:“你刚才说话了?” 池渺涵已经完成了要求,正想离开,注意到不远处少女不满的目光,只好缓了缓脸色,重复了一遍:“爸,妈,我和姐姐先回去了,下个周末回来。” 说着,就迫不及待地走回去拉住白芡,催道:“姐姐,今天好热啊,我都出汗了,快回去洗澡吧。” 白芡:? 餐桌前的两位父母终于回过神来,彼此对视一眼,随即又朝着两人看来。 或许是没想到会在如此情况下听到心心念念的话,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一时短路,白敛安脱口而出道:“下次回来你不这么叫我,我不让你们回来了。” 空气呆滞两秒。 男人话音刚落,自己就先后悔了。 完蛋,就他女儿那臭脾气,会不会直接以后就不回来了? 正犹豫着如何找一下补,少女的回答声中,带了点不易寻的笑意。 “好。” 白敛安一愣,跟着咧嘴笑了。 …… 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库。 停稳了,白芡正要将安全带解开,身边安静了一路的人,突然开了口。 “姐姐,你会讨厌我这样做吗?明明他们是我的父母,但我却——” 少女的手伸来,温柔附上她还捏着方向盘未松的手。 “我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么多年,你都是自己过来的。如果啊,你真的只能把他们当作是我的父母,那么从现在开始,不如就把原来该给我父母的爱,双倍地给他们吧。” 池渺涵沉默半晌,微哑着声回应了一个“好”。 但她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恢复,回到了家,似乎也忘了前不久还兴冲冲地想带着人去浴缸里洗澡的事。 而是跟白芡依偎在沙发上,兴致并不是很高地陪她一起继续看破案剧。 怏怏无神的模样,像是生了病的小狗,蔫巴巴的,看着实在可怜。 白芡从没看见她这样,难免有些心疼,软声安抚道:“没事的,以后对爸妈更好一点就好了,嗯?” 池渺涵点点头,脑袋往她怀中埋进一些,声音听着有些虚:“姐姐,我心情不太好。” 白芡揉了把她的脑袋,声音越发温软:“那我们别看电视了,洗了澡,就早点睡觉好吗?” “好。” 对方难得情绪如此不对,白芡本想帮她直接把衣服什么的都准备好,结果身体不允许,只好作罢,拿着平板坐到床沿边:“那你先去洗吧,洗完我再去。” 池渺涵摇头:“姐姐,我心情不太好,你陪我洗。” “……” 白芡跟她无辜的神情对上,迟疑片刻,答应了她。 可事实证明,藏起了尖牙的小野犬,在装可怜这件事上,不是一般人能看透的。 等小猫发现自己上当,浴缸已经再次派上了它不该被应用的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二合一 我不一样 我一分三 强迫症太难了rz 第70章 联姻受辱的千金(完) 第二天醒来。 白芡气得决定离家出走。 行李她没法自己收拾, 又不能告诉那家伙自己的打算,因而出门之前,只能先将心思藏起来。 等池渺涵同往常一样把她送到教学楼后, 就直接把那家伙的各种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中午直接去了图书馆,不给那家伙半点能找到自己的机会。 下午最后一堂课刚结束,消失了好几天的单禅, 恰好踩准时间给她发了消息, 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白芡正想着今晚要去哪里住一晚, 看见单禅发来的信息, 瞬间有了主意。 她没打字,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单禅禅, 你回家没有, 晚上收留我一晚吧?” 单禅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 应该是在哪里买东西:“我在西门美食街这边呢, 你咋了, 和你妹吵架了?我手机快没电了,要不你现在过来找我?我在周记烧烤摊这里。” 白芡还没来得及回话, 通话就被系统自动挂断了。 她没犹豫,收拾好书本后,动身前去美食街寻人。 结果。 别说在烧烤摊碰头了,她最后连美食街的路口都没能进去。 娇贵的身子受不了这复杂的味道, 不让她靠近,只允许她在对面的马路口等。 若是平时还好, 再给单禅打个电话就行。 偏偏这会儿对方手机没电了, 根本不可能联系上。 -- 第190页 白芡把这具身体骂了一通,最后,不得不因现实而屈服。 池渺涵显然是在不停地试图联系她, 一被拉出黑名单,电话就打过来了。 小野犬在那头真情实意地道歉。 “姐姐,我错了,以后我真的不贪嘴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信你才有鬼! 她哼了一声:“我在你们学校西门美食街这边,过来接我。” 池渺涵微讶:“姐姐怎么去那里了?” 大小姐娇道:“你管我!快点过来!” “好好好,那姐姐站那里别动,我现在就过去。” 等人过来的这段时间,白芡想了想,顺便去旁边的水果店里租了个充电宝。 几分钟后,池渺涵赶了过来。 白芡把东西递给她:“单禅禅在周记烧烤摊上,你把充电宝拿给她,让她出来找我。” “好。”池渺涵还没歇两秒,就又动身离开。 等了几分钟,她一个人走了回来。 白芡往人身后瞥了瞥:“单禅禅呢?” 池渺涵勾上她的手:“她不收留姐姐了,姐姐和我回家吧,好不好?” 说着,把人往怀里揽紧了些:“我以后真的会听姐姐话的,真的。” 白芡拗不过她,最后只能娇声警告:“再有下次,我绝对要和你分手!” “好,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 池渺涵在厨房里弄晚饭,白芡窝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想了想,给单禅打去电话。 那晚在酒吧分开以后,她有给单禅发过消息,结果一整个国庆,单禅都没有回复她。 要不是今天对方主动发消息来,她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单向拉黑了。 电话在系统自动挂断前被接通。 白芡在人开口前先问了一句:“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怎么给你发消息都没回?” 单禅在那头顿了顿:“有点事,怎么了?” “你进传/销了?” 不然她无法想象,会有什么事,能让一个人足足七天无法被联系上。 “当然没有,我是那么笨的吗?” “那你这七天干嘛去了?对了,我还没问你,后来你把人送去医院,检查结果怎么样?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因她提到朝鹿露,单禅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没事,就是低血糖。” 白芡没有发现这一点,继续问:“那就好,所以呢,你那几天到底干嘛去了?” 那头沉默良久,迟迟未有声音回复。 白芡等了片刻,见她一直没发声,刚想看看是不是电话被挂断了,就听到单禅有些心虚地开口:“我那几天,一直在床上。” 少女忙关心道:“你生病了?怎么突然生病了?生病了还吃烧烤?” “不是,嗯……我和那小姐姐一起度过的国庆。” “?”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寂。 数秒后,单禅终于再次出声,这回的声音明显压低很多:“那天我不是带她去医院了吗,后来检查完太晚了,她进不去学校,又没有带身份证,没办法,我就只能把她带回家了。我也跟你说过,她刚好就长在我审美点上,都这么多天了,我也忘了是谁主动的,反正当天晚上,你懂的。” “……” 隔了好久,白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俩才认识多久就???单禅禅,你确定你没被人骗了?” 虽然朝鹿露在原剧情里并不是什么渣女人设,但是万一现实和原剧情的相比,有出入了呢? 单禅无辜地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想的,但是,她真的太漂亮了,我本来就颜控,还碰上一个刚好长在我审美点上的,我拒绝的话,很不可理喻啊。” “……”不可理喻的应该是你现在的行为吧。 “哎呀,不用担心我啦,就当是一/夜/情了,嗯,就当是几/夜/情了,反正学校那么大,要不是刻意碰到,我们不会接触的,别担心啦!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本人都如此不在意,白芡身为一个外人,也就没必要再替她过多关心。 只能暗自祈祷,希望这家伙不要被骗。 事实证明,原剧情和现实,大部分的设定还是一样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朝鹿露的剧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但在数个月后得到单禅谈恋爱消息的白芡,才算是真正为她松了口气。 …… 池渺涵和白芡度过的第一个生日,她什么都没要,只要白芡手写一封情书给她。 白芡不解:“你确定其他的都不要?只需要我写一封手写信?” 池渺涵郑重纠正她的措辞:“姐姐,是情书。” “好好好,情书,确定只要这个?” “嗯。” 白芡打开了信纸,提笔写下第一个字时,又好奇地追问了一句:“为什么突然要我写这个给你?” 池渺涵温柔地看着她:“姐姐说过的,手写的东西,里头包含的情感最真挚。” 白芡顿了好久才记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说的这句话,一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话会被对方如此认真地记住,心头泛软,带上了一点甜意。 …… 原剧情里,渣男男主是在大学毕业后才出现的。 他和女主的初遇很偶然,两人分别参加的同学会,因为在同一家酒店的同一层楼,所以路上相遇的概率,并不算小。 -- 第191页 一次的偶遇,断送了女主的下半生。 进入这个世界快都四年了,白芡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会做这个可怕的梦。 她猛地惊醒,一室的沉寂,只余她一阵沉过一阵的呼吸声。 梦中少女被凌/辱得浑身上下找不出一寸好皮的模样刺红了眼,她连着喘了几口气,还没缓过劲,将她搂着的少女已经跟着醒来。 她并未完全清醒,声音里略含倦意:“姐姐,做噩梦了吗?” 说着,手已经下意识地抚上了她的背。 “别怕,我在呢。” 白芡紧紧地攥住她的衣角,温软颤抖的声音里,含着止不住的后怕。 “池渺涵,我们结婚吧。” 抚于后背的手顿了顿,随即把她往自己怀中按,像是要将人彻底融入自己骨中一样. “好。” …… 婚礼的地点很是特殊。 选在池渺涵学校的那片桂花树下。 两位新人交换戒指时,一阵微风吹来,吹得高枝桠上的金黄桂花,像雨点一般簌簌落下。 金桂装点了这场婚礼。 也真实重现了少女多年前的白日幻想。 “池小姐,现在,您可以亲吻白小姐了。” ——— 「新世界传送完成,欢迎守护者来到新世界,目标——改变因原型暴/露而遭人践踏的女主的结局。」 ★★★ 江予笙今天和三高那群人约了架。 地点就定在他们学校附近。 那是片正在修建中的工地,工人们五点半下的班,到了六点,就空得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干架,再合适不过。 没有大人阻止,不会被好事者举报,唯一拥有的,就是那满地的尘土。 ——脚踩在上头,抬起的时候,细碎的沙砾伴着尘土飞扬,颇有一种武侠电影里、各路英雄好汉比拼的大场面的味道。 工地里自然会有砖头。 但那玩意儿打人疼,几个月前两堆人也是在这干的架,结果其中一人手急了,随手抄过砖头就往对方脑袋上砸。 砰地一声,人落地的时候,血也跟着滴在了地上。 好在人没死,只是轻微脑震荡。 但自那以后,再有谁打架,都不会再借助外物了。 数阵紧密的脚步声靠近,各式各样的鞋底踩在沙粒上的杂音,让半倚在砌了一半的墙上的江予笙偏过了头。 她的嘴里含了根没点燃的烟,那双冷然不减锋芒的眼,缓缓地在来人脸上一一扫过。 最后,定在最前面的少女身上。 她穿一身黑,江予笙的一身白和她比起来,在傍晚的余霞中,显得很是扎眼。 “就你一个人?” 少女立直了身,朝着那伙人靠近的时候,挺拔的身姿,像是棵行走的苍松。 江予笙不屑地笑:“我一个人够了。” 对方并不在意她的态度,本是张温婉可人的脸,生生被她做得有些狰狞。 两人不是第一次干架。 干架——顾名思义,真的是要赤手空拳地打。 从高一偶然撞见直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来来回回打过几次架。 两人势均力敌,输赢的次数几乎持平,对她俩来说,说是干架,倒不如说是锻炼来得更为贴切。 江予笙先动的腿,横着朝人踢过去,抬至半空,被对方眼也不眨地抬膝截下。 她刚想挥拳,突地,体内一阵火苗从心尖处猛地窜起。 几乎是它冒出来的同一刻,江予笙浑身一颤,登时没了力气,就这么直直当着人的面跌坐到了地上。 顾琬清砸过来的拳头挥了空,并没有打算趁人状态不对而继续动手,她停了动作,蹙眉看向对方:“你怎么了?” 江予笙刚要回话,察觉到头顶两侧那不同寻常的痒意,脸色一变,直接一把拽住人的衣角,借力让自己站起来后,顾不上其他,转身就跑。 顾琬清:? 少女跌跌撞撞地往巷子外冲,她没看路,因而也就没发现,前方巷子口的拐角,恰好有个人,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于是,砰的一阵闷响。 捂着自己脑袋的江予笙,就这么直直地撞进了对方怀里。 陌生人身上有一股清冽好闻的香,似能浇灭心头那窜火苗,她因这阵香味失了一阵神,等江予笙反应过来时,头顶两侧的陌生痒意消失不见了。 同时,只见两条绵软如雪的垂耳,正从她的脑袋里,变魔术般地钻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rua兔兔! 第71章 遭人践踏的校霸(1) 耳朵冒了出来, 就意味着她的易感期,真正到来了。 一想到今早出门前被她亲手拒绝的那支抑制剂,江予笙就恨不得让时间倒退回几个小时前, 好让自己能亲手扇那愚蠢的自己一巴掌。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不容许她再费神想这些。 几乎是在耳朵冒出来的那一刻,她就下意识伸手捂住了那儿。 只可惜,耳朵太大, 手掌太小, 小小的一团, 根本包裹不住。 但江予笙显然已经见惯了不同场面, 她还没有为此而慌神,发现对方并没有开口, 就想着这人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便刻意地将身子弯了弯, 埋在对方怀里的脑袋同人分开, 身子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不好意思, 刚才没看路。” -- 第192页 说着, 脚往后一踩,落了实地后扭身就想跑, 却忘了正处于易感期的身子,哪里都会软。 ——尤其是力气。 因而逃跑的念头刚起,整个人就因浑身无力而不由得向后倒去。 眼看着就要载到地上,一只手适时伸来, 揽住她后腰的同时,好心将人往前一带—— 江予笙再次扑回了对方怀里, 同时, 那两条根本挡不住的肥大兔耳,就这么避无可避地蹭到了那人脖子上。 毛绒绒的触感惹得人发痒,少女顺势低头, 看见了那两只可爱的本不该存在于人类身上的绵软之物。 她下意识道:“兔子?” 江予笙脸色一僵。 完蛋了。 她是不是要被抓去做实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咯,这里是一份私人定制的垂耳兔饲养指南。 首先,恭喜你,拥有了一只你的个人垂耳兔宠物。(ps,成年之后,她的耳朵才会长出来哦) 关于垂耳兔的生活习性,把她捏出来的人只能这么告诉你,她只摘抄了百科中“垂耳兔耐寒怕热”和“同/性好斗”这两点哦~至于其他的,可能和百科有出入哦~ 另外,顺带一提,最重要也是捏兔兔的人自行设定的两点: 一、成年兔兔会有易感期哦,从第一次易感期到来时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不定时再次进入易感阶段哦(ps,易感期的兔兔,耳朵会露出来,很软,可rua!) 二、成年兔兔会有发Q期哦,每年一次,一次持续一周哦(ps,暂时是这么设定,因为捏兔兔的人没有一份名为大纲的东西,所以具体如何,要看后续兔兔被养得怎么样哦~) 最后,你准备好饲养一只外表凶巴巴、实则被rua过之后,在特殊时期就会很软很软的垂耳兔了吗?准备好的话,就继续追个连载叭~ 第72章 遭人践踏的校霸(2) 白芡是来找女主的。 她很清楚, 根据原剧情的设定,今天恰好是女主进入第一次易感期的日子。 垂耳兔精的兔生最难忍受的,应该就是成年后就会出现的易感期和再后面一些才会出现的发/情/期。 发/情/期先暂且不提。 垂耳兔的易感期, 每回的持续时间都不一样,具体要根据垂耳兔的状态来定。 而进入易感期的垂耳兔,就会出现所谓的“易感期综合症”。 易感期综合症, 顾名思义, 就是指垂耳兔在易感期时会出现的症状, 包括但不限于全身发软无法自主站立、渴望被人拥抱、期待被人抚摸自己的垂耳…… ——很显然, 这是玩/弄一只垂耳兔的最好时期。 但每一只有尊严的垂耳兔,都不会甘心让自己变成这样的“废物兔子”。 它们试图同身体的天性反应抵抗, 终于在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下, 它们找到了另一种可以帮助自己度过易感期的方法。 ——服用一种利用多种食材共同加工制作而成的抑制剂, 就可以让自己安全地度过这次易感期。 常规度过易感期的方法, 是通过让别人抚摸自己的耳朵, 来达到舒缓释放的效果。 第一次进入易感期时被这样对待的兔子,就相当于是被对方无形中打下了一个专属标记。 垂耳兔的耳朵有灵性, 就跟玄幻小说里那些会认主的逆天神器一般,它们也认人。 认的就是那个主人在第一次进入易感期时,帮助主人抚摸自己的人。 一旦认了对方,后期垂耳兔想再度过第二次、第三次易感期, 将无法再利用抑制剂,而只能依靠对方来帮忙。 除了这两种, 垂耳兔想度过易感期, 还有最后一种方式。 那就是硬生生地挺过去。 ——这是对垂耳兔伤害最大的一种方式,同时,也会在无形中减少它们的寿命。 原剧情里, 渣男就是因为无意中得知了这一点,才会在后期将女主当做可以随意亵/玩的玩具。 他高兴了,就施舍般地在女主易感期时帮忙摸摸耳朵。 不高兴了,就将人随意弃置一旁,冷眼看着她兀自咬牙撑过这一阵。 最后,女主因为没能熬过去,而就这么死在了易感期。 现在她进入了这个世界,一定不能让女主和渣男在今天碰上。 白芡睁开眼的时候,手里正捏着只笔。 ——原主刚从学校回来,换了套便服正在书桌前写作业。 她看了眼一旁的闹钟,时间还早,女主现在还没进入易感期。 便先去超市买了制作抑制剂的必备食材,想了想,又往购物篮里加了一颗柠檬。 东西被一起塞进机器里榨成汁,白芡只倒了一小瓶,用小木塞制成的盖子盖好,这才放心地出门。 她又看了一眼时间。 按照原剧情的发展,女主这会儿已经独自在校外的那片工地上,同她的死对头进行每周一次的干架了。 对于这些高中生的这种日常性行为,白芡只能用一个组合词来形容,幼稚且中二。 ——尽管她进入的这个身体,今年才刚好上高一。 出租车开到一半,路况突然变得拥堵。 白芡连着看了几回手表,发现距离女主进入易感期的时间越来越近后,不再死磕,直接推门下车,朝着那片空地跑过去。 -- 第193页 这具身体不常锻炼,现在只是急促地跑了一小段路,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白芡站在原地休息一阵,呼吸缓了一会儿后,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女主这时候应该已经进入易感期了,而另一边,刚从网吧里出来的男主,应该也在前往工地的路上了。 一想到少女或许要像原剧情里的那样,被人按在那满是尘土的地上,以粗糙的手掌毫无怜惜之意地抚弄着耳朵,白芡登时不敢再休息。 知道身体跑不动,就加快了步行的速度,眼看距离目的地还剩最后一条巷子要通过,一时焦急得忘了看清前方拐角是否有人出来的白芡,就这么直直地同迎面冲来的少女撞在了一起。 ——这便是两人会在巷子口偶然撞见的原因。 时间线拉回现在。 白芡看见了那两只兔耳,意识到怀里人就是女主江予笙时,心上压了一路的石头,终于是安稳地落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少女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不管原因为何,只要她在现实中别和渣男碰上,那一切就是最好的发展。 兔耳朵出现,就意味着对方的易感期的确来了。 白芡的口袋里装着那支自制的抑制剂,她和女主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正思考着该怎么让人喝下。 不等她想好办法,二次扑进怀里就没再有动作的人,突然攥住了她的衣角。 紧接着,那具因处于易感期而软得不行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往她怀里蹭。 江予笙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很。 就好比明知道经期要在第二天到来的女孩子,因为嘴馋还是忍不住在前一天吃了各种刺激性食物,结果导致第二天经期到来时,不得不自食嘴馋的“恶果”一样。 她现在就面临着这种情况。 不是因为嘴馋,而是因为多消耗了体力,使得本该再晚一些发作的“易感期综合症”,现在提前发作了。 江予笙从不会做出这般主动求抱的动作,可是现在,就因为这该死的易感期,她不得不朝着人怀里凑过去。 理智被体内窜起的火苗一点点地烧尽,少女身上清冽的淡香,如丝线一般,一缕缕地往她鼻子里钻。 江予笙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易感期综合症发作,还是自身没抵抗住这香味的诱惑,攥着人衣角的手,情不自禁地往上,握住了对方的手。 “摸摸。” 这么说着,她主动将自己那又软又白的耳朵朝人掌心送去,央求着再次唤她:“帮我摸摸。” “摸摸它。” “摸摸我的耳朵。” 大概没有人会忍心拒绝这样一只红着眼眶、软了吧唧、主动求摸耳朵的垂耳兔。 ——偏偏白芡就是那个大概以外的人。 她很清楚一旦自己的手摸上了,将会引发什么。 江予笙等了她两秒,发现她不肯如自己愿,被痒意折磨得不行的兔子,委屈又可怜地流出了汪唧唧的泪水。 她开始不安地躁动,长着两只垂耳的脑袋,主动往人手上蹭去,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舒缓耳朵的痒意。 对方因她的动作终于有了反应,她抽回被江予笙捏着的手,不是往她耳朵上放,而是伸进口袋中,从里面拿了一小瓶茶褐色的东西出来,凑到小兔子嘴前,声音里带着点安抚的味道:“把这个喝了就好了。” 现在只想被摸耳朵、根本不想喝这些乱七八糟怪东西的江予笙登时就委屈得被气炸了,强烈的情绪反应给她带来一点力气,借着这股劲儿,她一把将对方手中的东西拍了开。 紧接着猛地将人一把压到了旁边斑驳的白墙上,表情软了吧唧,眼神凶不啦叽,用最狠厉的语气,命令着最怂的话:“我让你快点摸我的耳朵!” 白芡庆幸自己没来得及把盖子打开,不然被她这么一拍,就算瓶子没从手中脱落,里头的东西肯定也会撒一地。 她叹口气,动作温柔地把人撑在自己肩旁的两只手推开,接着揽住对方的腰,以防人摔倒。 刚才还凶巴巴的江予笙,转眼间就因四肢无力而又变回那个软糯糯的可怜兔子。 她试图躲开那瓶讨厌的饮料,却因为力气不敌对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把东西打开,然后凑到自己嘴前。 对方的声音温柔,带上点哄小孩的味道:“乖,这个应该也可以帮助你的,就一点点,把它喝了就不难受了。” 无力反抗的兔子,就这么被强迫着喝下了那瓶带着点酸味的无名饮料。 抑制剂被喝完的同时,肥大的兔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收进主人脑袋中,它才刚看了这个世界没几分钟,就因为没能得到期待的抚慰,只能委屈巴巴地缩了回去。 兔耳朵消失的一刹那,恢复力气的江予笙猛地从人怀里退了出来。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动怒过。 气早上出门前死活不肯带抑制剂的自己。 气这该死的折磨人的易感期。 更气的是眼前这人。 她都这么死乞白赖地求着人摸耳朵了,偏偏不肯碰,还非要逼自己喝下那瓶酸了吧唧的东西! 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真的生气的江予笙,绷着脸连句谢谢也不说一声,直接转身就走。 她再也不要碰到这个讨厌的家伙了! -- 第194页 白芡对这只兔子“过河拆桥”的行为很是无奈。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小瓶子,里头还留了两滴液体在里面,又扭头看去,气炸的小兔子的身影正好消失在拐角。 白芡没打算去追。 这个世界的女主,并不是因为太爱男主而走向了悲剧的结局,只是因为身体的局限性,才让她被迫沦为对方的玩/物。 简单来说,如果她的易感期都能够平安度过,那么未来的人生,让她自己按照原本的路去走,完全没有问题。 ——这也是白芡坚持要用抑制剂帮人解决的原因。 她想,只要有了这一次的“教训”,那以后江予笙应该都会记得提前备好抑制剂了。 接下来,自己不需要刻意和她接触,只要确保以后少女的易感期到来时,不会被渣男碰上就行。 易感期到来的时间并不固定,她没记错的话,原剧情里下一次易感期出现的时间,是下个月。 白芡想着,还是先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中记了下江予笙接下来几次易感期出现的日期。 以防万一,还是先记着好了。 …… 而另一边,回到家的江予笙,第一时间就是跟她妈说了这件事。 毫不意外,被赵岚昭女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妈我是不是几天前就在你面前提醒过,说你这几天易感期可能要来,让你先在口袋里把抑制剂备着,结果呢,你还是不听,好了,今天易感期了吧,被摸耳朵了吧,我是不是打小就告诉你,耳朵不能让人摸不能让人摸,得,全他妈给我当耳旁风!” 女人气得瞪了她一眼:“现在被人摸耳朵了吧!活该!你这兔崽子,就得让你吃一次苦自己长长记性,得,现在全完蛋,说了耳朵不能随便让人摸不能随便让人摸,让你带抑制剂偏不听,真的要被你气死!” 她喘了几口气,发现气还是匀不过来,又瞧见自家女儿一副梗着脖子不肯认错的倔样,登时气血上涌,抬手朝着她房间的方向一指:“给我滚回你房间去,今天晚饭别想吃了!看见你就来气,多大的兔子了,还当自己才三岁呢!易感期多重要?赶紧给我进去,现在别让我看见你!” 说完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将她关进了房间。 江予笙也不跟她置气,知道女人是关心自己,现在被气成这样,主要还是因为误会了她已经被人摸了耳朵的事。 女人还在气头上,也就没打算现在就跟她解释。 一提到耳朵,江予笙就不由地想到了巷子里的那个少女。 她刚才难受得不行,没能仔细地看一看她,现在想去回忆一下那人长什么样,竟都有些想不起来了。 唯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那人身上的味道。 很特别,是一种从未闻过的清冽香。 感受着它的时候,有点像她冬天扑进厚厚的雪堆中,在上头滚了一圈,满身都被绵雪包围时,那种让人满是欢喜的味道。 屋子的门发出砰的一阵响。 敲醒了陷入幻想的江予笙。 发现自己刚才想了些什么,她瞬间羞愤地红了整张脸。 怎么能想那个讨厌的家伙! 江予笙决定用学习来麻痹一下自己,好让自己能静下来心来,把那家伙的味道彻底抛出脑子。 拿出习题册摊开,刚在数学大题那里写了个解,咔嚓一声,笔就被人硬生生从中间拗断了。 一个次次考年段倒数的自己,哪来的脸用学习来麻痹自己。 被子里钻进一只垂耳的兔子。 窝在里头,用手机刷了一会儿视频后,又不受控制地开始回味起那人身上的味道。 想着想着,眼皮开始打颤,意识也开始模糊,眼看着就要这么睡过去—— 咚。 房门被人拍响。 赵岚昭女士在外头喊:“江予笙,出来吃饭。” 她的困意被震醒,应了一声,下床踩上拖鞋去开了门。 桌上多出两碗刚打包回来的面。 江予笙坐过去:“妈你今天没做饭啊?” 女人瞪她一眼:“我为啥不做饭你心里没点数?气都要被你气饱了。” 说完,将拆好的一次性筷子往她手里一塞:“你爸要是看见,铁定也要拿根棍子把你的腿打断。” 江予笙不反驳,低眉顺眼地凑到碗边,喝了口面汤。 赵岚昭又敲开额外买的茶叶蛋,扒完了壳,往她碗里一放,被卤入味的茶叶蛋很香,咕噜一下沉入汤中时,女人的声音缓和了些:“易感期被摸了耳朵就代表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对吧?说说吧,对方是什么人,知道你是兔子精,吓一跳没有?” “我才不是兔子精!难听死了,别这么叫我!”江予笙登时炸了。 女人翻了个白眼:“咋地,还像小时候那样,以为自己是只狼呢?多大的兔子了,咱实际点,承认自己是只兔子精,不丢人!再说了,你妈我当年,就是因为是只兔子精,才把你爸追到手的呢,兔子精咋了?多可爱!” 江予笙:“可爱个鬼,以前不可爱,现在有了易感期,就更不可爱了!” 一想到自己因为易感期而在顾琬清面前那么丢脸,她就来气。 也不知道那群家伙,在自己逃跑以后会怎么编排自己呢。 一想到自己的威严可能一夜之间就扫地,江予笙的脸色瞬间沉得发黑。 -- 第195页 赵岚昭见她不高兴,也没踩着这点继续刺激她,见好就收地转了话题:“所以呢,摸你耳朵的人,到底怎么样?” “我没被摸耳朵!我好好的呢!” 女人呵了一声:“你就吹吧你,当我不是兔子,不知道易感期是啥玩意儿?行了,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咱母女俩都把脾气收收,冷静冷静,好好聊一聊,成不?” “我真没被摸耳朵,她给我喂了瓶稀奇古怪的东西,等了几秒钟,我就好了。” “江予笙,你再这样你妈我真的要生气了啊!我告诉过你了吧,上头规定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咱俩是这规定的漏网之鱼,我也能百分之百肯定,这世界上成精的兔子,就咱俩,你说说,除了我,还有谁懂怎么制造抑制剂?” “……” 江予笙清楚女人说的没错,毕竟这些事,从她有记忆以来,赵岚昭就一直时不时地跟她提,她想不知道都难。 可偏偏,她今天就是碰上这么个奇奇怪怪的人了。 想到那人,她也来了脾气:“我真没骗你,再说了,我干嘛拿这种事开玩笑,易感期这种事我都老老实实跟你说了,有没有被摸耳朵,我还骗你干嘛?” 赵岚昭点头:“行,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把那好心人叫过来,让我来认识一下,看看是谁这么厉害,还知道怎么帮兔子精度过易感期,对了,听你的意思,人家知道你长耳朵了,不但没被吓到,还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东西,喂你喝下,帮你度过易感期了是吧?” 少女吃惊:“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吧?事实就是这样。” 女人这么一说,江予笙也后知后觉过来。 那人的一连串反应,怎么感觉像是特意在等着自己一样? 赵岚昭被她的倔样再次气到,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行,你把人给我找回来,我就信你。” 江予笙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这让我怎么找啊,我又不认识她?易感期过了我就走了,她是哪里人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找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肯退让一步的结果,就是江予笙被打上了一个暂时的“说谎话的坏兔子”的标签。 “行,那就等你下次易感期来了,我看你需不需要人摸耳朵,如果你骗我,江予笙,就算你现在是个高中生了,你妈我也要把你裤子扒了打得你屁股开花!” 受到“开花威胁”的江予笙,将气直接撒在了喂她饮料的白芡身上。 帮了她又不留下联系方式,害得她现在要被她妈骂,真是讨厌死了! 别别扭扭窝在被子里睡过去的兔子,全然忘了对方帮她度过易感期后,明明是自己没有良心,连声谢谢都没有,而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直接走人的。 家在一公里外的白芡突地打了声喷嚏,她揉揉鼻子,顺手拿过一旁的空调遥控,将温度往上调高了两度。 房门被敲响,伴着女人温柔的询问声:“芡芡,你在看书吗?妈妈温了牛奶,端进来给你好不好?” “好,妈妈你进来吧。” 微暖的台灯,照亮女人看向她时,那张满是柔意的脸。 白芡在她的注视下一点点地喝完牛奶,将东西放回托盘时,温声道了句谢。 沈涔云抽了张纸递给她,示意她擦擦嘴角残留的牛奶渍,扫了眼她桌上摊开的额外习题册,关心道:“快十点了,明天就是周末了,芡芡要不先休息吧?” “好,我这道题写完就睡,妈妈晚安。” 如果说江予笙家,是一瓶被放入了曼X思的可乐,那白芡她们家,大概就是一杯简单的白开水。 前者刺激活跃,后者安静祥和。 ——却一样是“家”的诠释。 …… 周末一过,江予笙就把巷子里发生的事给忘了。 她并没有打算托人帮自己找那个陌生少女。 原因也简单。 一是她不希望自己是只垂耳兔的事情会被其他任何人知道,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何能帮她,从她这几天身体健康状况依然和以前一样良好来看,对方可能真的只是个纯粹的好心人。 做了好事的人不求回报,那她也不会傻了吧唧地把软肋往人跟前送,万一就引发对方的恶了呢? 第二嘛,则是她完全忘了对方长啥样,只记得那人身上那股干净好闻的清冽香,单凭这个信息让人帮忙找她的话,对方面上不表示,估计心里也会骂她一句有病。 江予笙以为,容城这么大,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对方有接触的机会了。 结果周三的体育课,两人就意外地在学校里头碰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阅读提示:因为这卷是养兔子,所以主要视角是兔子这边。 营养液居然四千了,感动.jpg,那就索性再不要脸一点,趁着月末,哭唧唧地求大家给点快过期的营养液叭!=3= 第73章 遭人践踏的校霸(3) 铃声一响, 江予笙就带上篮球和俩跟班一起下了楼。 少女身高腿长,在班里坐倒数第三排,她做事一向果断, 有人找她帮忙,也几乎都能答应。 再加上长得实在漂亮,一张明媚张扬的脸, 很难不讨人喜欢。 因而从教室到操场的这一段路, 没少碰上和自己打招呼的人。 入队时上课铃正好打响, 体育老师不紧不慢地走来, 说了几句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的话,就吹了哨子让大家自由活动了。 -- 第196页 一高的篮球场是靠抢的, 抢的方式也文明, 采用最干脆的方式——比一场, 谁牛谁上。 江予笙学习不行, 运动神经极其发达, 各种球类都不在话下。 因而高一入学成功抢了第一次球框以后,那个球框就已经被无形刻上“江予笙专属”五个字了。 老师一说解散, 她们转身就走。 走出没多远,身后有个同班女生抱着个篮球追了上来。 快走两步到人面前,满含期待地问:“江予笙,你教我打篮球吧?” 江予笙认人能力一向不强, 新班级里大部分都是高一同学,偏偏眼前人就不是, 再加上现在开学才三周, 自然不记得她。 直直地盯着对方看了两秒,在小姑娘被她这双似有魔力的漂亮眼睛盯得耳根子就要冒出红时,收回视线, 道:“同学,下次吧,我下个月和人约了篮球比赛,这个月得抓紧练习,毕竟咱们一周也就这两节体育课。” 要不是老师不允许,文化课她也想拿来打球。 对方因她疏离的同学一词白了脸色,但听见她后头的解释,脸色又缓和:“那我反正没事,让我看你练习篮球行吗?我就在旁边看着,不会打扰你的。” 江予笙狐疑地看她一眼,正当女生以为自己的小心思是不是这么快就被发现时,对方耸了耸肩:“随便你,被球打到我不负责的。” 她连忙点头,咧了嘴笑:“嗯,我会注意的,不会被你打到的。” 聊天间,几人已经来到篮球场。 除了江予笙固定打的那个篮筐,其他地方都已经三三两两地围了人。 彼此之间都认识,看见少女,一个个冲她打了声招呼。 “江予笙,我去给你买瓶水吧,你想喝什么?” 江予笙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用,我渴的话自己会去买的,你要看打球就自己找个地方待着吧。” “没事,那你不说的话,我就随便买了,那个,你们俩要喝什么吗?” 边上俩吃瓜群众显然没料到自己也有份,纷纷一愣,跟着拒绝。 小姑娘也没多问,转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江予笙将球顺手往前方一丢,篮球掉入框中的同时,困惑地开口:“她是谁啊?这么好的体育课,不拿来跟朋友逛逛操场聊聊天,来看我打球?” 许栀俞直截了然道:“笙姐,你没看出来吗,她对你有意思。” 江予笙:? 连脑子缺根筋的林迩星都看出来了,附声道:“这几天我买的早饭,其实是她让我拿给你的。”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 少女委屈:“我也想说啊,可笙姐你哪次不是拿了早饭就趴桌上睡觉的,我也不敢叫你,怎么跟你说啊。” 江予笙沉默两秒,然后朝两人伸手:“带钱没有,先借我,等过两天我家赵女士消气了,我就还给你们。” “笙姐你要钱干嘛?想吃东西吗,想吃啥?我直接帮你买。” “白吃人家这么多天早饭,不得把钱还给人家,快点,等会人回来了。” 许栀俞适时地提醒:“笙姐,这样把钱折算了给她,不太好吧?” “嗯?”江予笙思考了下,“也是,毕竟人家还付出了劳动,这样吧,你俩接下来一个月帮我带早饭的时候,顺便给她带一份。” “……” 许栀俞:她俩的想法,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啊。 过了一会儿,迟田甜拿着水回来了。 她先是分别给了许栀俞和林迩星一瓶,接着走到江予笙边上,将最后一瓶小心翼翼地递给她。 “江予笙,水。” 江予笙没接,她刚投完一个三分球,热身运动结束,脸上出了点细汗,抬手一擦,细汗被阳光照得透亮。 “你喜欢我?” 女孩子一愣。 捏着饮料的手紧了紧,声音因紧张不自觉拔高了些:“对!”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她突然冷静了下来,最难以启齿的话已经开口,被拒绝的一切,好像就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所以我在追你,江予笙,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吧。” 远处有人失了手,本该投向篮筐的球,直直朝着迟田甜所在的方向砸来。 江予笙眼也未眨,伸手一挡,就将那颗球拍了回去。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脸上的神情,也同样似风一般潇洒。 “抱歉,我不会谈恋爱的,就算你追再久,也只是在浪费你自己的时间,所以,你还是去喜欢别人吧。” 这不是江予笙第一次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 早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被人堵着表过白。 那会儿她的脾气比现在差,也不懂得怎么跟人好好讲话,所以男生连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她不耐地打断。 “我知道了,你喜欢我,但我不喜欢你,再见。” 她刚走出没两步,对方又追上来,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是我们班的班草,好多女生和我表白,我都没接受,你怎么能不喜欢我?” 脾气不好的小兔子翻了个白眼,自上而下地打量他一圈,然后一点一点地跟他说:“一,你长得比我还矮,我不喜欢。二,你鼻子上痘痘太多,我不喜欢。三,你头发几天没洗了,有味道,我不喜欢,四,欸,我还没说完呢,你不是要听为什么吗?” -- 第197页 不知道男生离开后宣扬了什么,自那以后,学校里就没人再和她表白了。 上了初中,学校换了,朋友圈自然也变了。 于是,就换了一批人来表白。 江予笙那会儿正处于叛逆期,放学下课不回家,成天就往顾琬清家的柔道馆里钻,学会了柔道以后,面对来表白的人,她不多嘴,直接领着人往道馆里走。 打赢了,可以表白,但不代表江予笙不能拒绝。 打不赢的,直接送走。 江予笙现在能有这身手,很大程度上,得归功于在道馆里进进出出的那三年。 这些年来跟她表过白的人,多得数都数不清。 前天就刚有个隔壁班的男生跟她表了白,据说还是他们班的班草,结果现在提起那男生,江予笙都忘了人家长啥样。 这么多追求者里,只有今天跟她表白的同班同学是女孩子,其他的,全是异性。 因而比起往常的冷漠拒绝态度,这回的,显得温柔了许多。 被她劝走的女生,似乎是哭了,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抬起手往脸上送。 江予笙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推了推身旁的吃瓜群众:“你去帮我看看,要真哭了,带她去买点吃的,安慰安慰。” 林迩星正喝着女孩子给自己顺便买的水,闻言险些喷出来,她咳了两声,方才出口:“笙姐,她是跟你表白的,就算是要安慰,不是应该你去安慰?” “你笨啊,刚把人拒绝了,又去给人希望,我这不是有病?正好你明天还要给她送早饭,顺便问问她喜欢吃什么。” 林迩星委屈:“为啥叫我啊,许栀俞不也没事吗,让她去呗。” 许栀俞顺手将自己那瓶水塞进她手中,勾唇一笑:“不好意思,我没喝人家送的水。” “……” 林迩星一走,她们这就只剩下了两人。 打球的话,还是人多比较有意思。 远处有几个高一女生说说笑笑地朝她们这边走来,刚发现没位置了,就撞上了江予笙的视线。 少女没开口,抬手指了下篮筐,发出无声的邀请。 江予笙等着几人靠近的时候,顺口跟身边的许栀俞说了一句:“谈恋爱有啥好,有篮球好玩吗?怎么每个人都想谈恋爱?栀俞,你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我——” 许栀俞才讲一个字,身边就猛地刮过一阵风,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江予笙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顺着对方飞奔的方向看过去,依稀可以辨认得出,远处那两个正从学校超市里走出来的人,是两个女孩子。 许栀俞似是察觉了什么,微微勾唇,抬脚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刚才那几个女生顿在了原地,视线从已经跑出一大段距离的江予笙那收回,看向走到她们面前的许栀俞:“学姐,还打球吗?” 她轻笑:“你们打吧,下次有机会再一起。” 而那头的江予笙,傻愣愣地跑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连人长什么样都不记得,现在大老远地看见一个莫名神似的身影,就跟个白痴一样地跑过去。 那家伙多半不是他们学校的,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往人怀里扑的时候,对方穿的可不是她的同款校服。 退一万讲,就算真的是他们学校的,自己也早就想过不能再和人有接触,那现在这样一副小狗见到肉一样的蠢样算什么回事?! 于是,上一秒奔跑的速度还快得跟阵风一样的江予笙,这一秒立刻就停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逼。 暗自骂完自己后,江予笙扭身就打算往回走。 可她冲得太快,此时就算停了下来,也已经离对方没有多少距离。 少女和好友聊天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在听到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时,突然地,就跟材质特殊的白纸在火上烤过一样,底下藏着的一切,就这么清晰地呈现了出来。 江予笙不受控制地又把身子转了回去。 刚刚好,少女和好友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自己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路中间这么站着,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那张刚被声音照清的脸,现在就真实可触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江予笙愣愣地盯着对方,脑子里一时只剩下了一句话。 ——她真好看啊。 比起江予笙那复杂的心路历程,白芡则淡定很多。 她自然清楚江予笙和原主是一个学校的。 比这更巧的是,江予笙的教室就在他们教室的斜对角,坐在窗边的白芡,经常能透过那半扇拉开的窗,看到对方。 ——虽然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睡觉。 白芡没想过去打扰她,正如她之前所想,不受易感期影响的江予笙,就是个潇洒自在的高中生。 除了学习不太好,其他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 白芡本来有考虑过要不要给人开个小灶,补一下课。 又想到原剧情里女主妈妈在她初中时就给她请过高等学府的大学生、数年资深补习班教师帮忙做私教,结果钱没少花,该提的成绩一分没提,所以女主妈妈就彻底放弃了。 而她自诩无法同那些专业人士相比,也就不来凑这个乱浪费彼此时间了。 -- 第198页 两人都在一个学校,碰上的几率不大,但也不是不可能。 因而现在半路碰到人,白芡是一点都不惊讶的。 她甚至还主动和人打了声招呼:“下午好。” 说完,像模像样地扫了眼江予笙胸前的校牌,加了一句:“学姐。” 江予笙白净的脸,在听到“学姐”一词时,登时唰地一下染上了红。 她的反应和那天易感期度过时一样,连句话都没和人说,直接转身就跑。 快速消失的背影,带着点落荒而逃的味道。 白芡身边的好友好奇地问:“白芡,这是你朋友吗?” 她轻笑:“是吧。” “那她怎么不和你讲话就走了?” 白芡想了想,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走吧,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我们还可以再打会儿羽毛球。” 江予笙跑回一半,慢慢追上来的许栀俞到了她身边,扫了眼白芡离开的方向:“笙姐,那个是你朋友吗?” “才不是我朋友!”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说完,不理会许栀俞一下子变得意味深长的眼神,强装镇定道:“走了,不是约了刚才那几个人打球吗,离下课还有点时间,再去打一会儿。” 对方识趣地不去拆穿她第一次这么反常的表现:“好。” 回应完,又扭头看了眼白芡消失的方向。 恰好对方转了身,姣美精致的侧脸,就这么暴/露在了许栀俞的视线中。 这一回,许栀俞清楚地看见了少女的模样,她盯着对方看了两秒,收回来,唇角微微勾了勾。 …… 知道那家伙和自己居然是校友后,江予笙的心里就多了只调皮的小猫。 小猫不伤人,偏挠人。 总要时不时地用它那没成熟的小爪子,在人的心头扒拉一下,搞得人心神不宁。 许栀俞拿着一袋薯片过来,拆了递给她:“笙姐,我早上捡到个校牌,你认识的人多,帮我问问有没有认识的,把它还了吧。” 江予笙没在意,顺手捏了片,放进嘴里咔嚓咬了一口:“校牌?保卫处不是有失物招领箱,你直接扔里面不就行了?” “但这学妹的脸我感觉很眼熟欸,总感觉在哪里看见过。” 听到学妹二字,江予笙咬薯片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下,她装不在意地轻咳了一声:“叫什么?校牌拿来我看看,可能我认识。” 许栀俞是真捡到了校牌,就在高一教学楼出来的那条石子路的草丛里,她从那儿经过的时候,脑袋上用了大半年的发绳,刚刚好就突然断了。 她低头去寻,黑色的一小根绳子,在嫩绿的草堆中很是醒目,弯腰勾起那条细绳时,余光便瞥见了那块校牌。 ——她承认,如果不是看见了校牌上的那张脸,她不会这么好心地帮忙做这种事。 许栀俞将东西从口袋里摸出来,放到桌面上时,很明显地看见江予笙的眼神骤然一紧。 少女弯唇,眼里流转着看透一切的光。 “笙姐认识吗?” 江予笙偏开视线:“不认识。” “好吧。”许栀俞说着,作势就要将东西收回,“我觉得笙姐你说的没错,反正学校保卫处有失物招领箱,我直接把校牌放里面就好了,学妹发现校牌不见了,肯定会自己去找的,那我——” 校牌在被她拿回一半时被人伸手截住,江予笙顺手将东西捏进手心,面上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我有个朋友就在十五班,正好要去找她,那就顺便去帮忙还一下校牌吧。” 许栀俞笑:“不愧是笙姐,果然认识的人多,那笙姐打算什么时候去,我跟林迩星说一声,到时候陪你去。” “不用。”她拒绝得太快,对视上眼前人似揶揄的神情,声音又恢复以往的云淡风轻,“还个校牌而已,几分钟的事,我自己去就行。” …… 江予笙不是第一次来高一的教室。 捏着东西往楼梯上走的时候,忍不住又看了眼手中的东西。 照片里的人,眉目温柔,盈盈的水眸,似能一眼看进人的心底去。 江予笙没骗许栀俞,自己的确有个初中就认识的学妹在十五班。 这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她有来给人送过东西,但很奇怪,之前她怎么没发现十五班还有这么个人在? “学姐,你今天怎么来我们这里了?” 一阵女声打断她的思考,江予笙闻声看向面前人,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 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掌心中的东西,面对小姑娘困惑的神情,伸手在校裤口袋里摸了下,刚好,里头放着点东西。 “来给你送东西。” 对方闻言,目含惊喜,在看见对方从口袋里掏出的东西时,脸色微微一僵:“学姐?” 大老远从高二教学楼过来,就为了给她送支棒棒糖? 江予笙点点头:“拿着吧,多吃点糖,生活比较甜。” “……谢谢。” 小姑娘道谢着接过,见对方并未打算走,还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没办法,只好当着人的面把糖拆了,塞进嘴里。 “那学姐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进去预习下节课的内容了?” 江予笙把另一只掌心摊开,露出里面那块再简单不过的校牌来。 少女皮肤白嫩,这一路将东西捏得太紧,使得手心中,已经多了一道被校牌压出的红印。 -- 第199页 “这个是你同学的校牌吧?我朋友在路上捡到的。” 小姑娘下意识顺着校牌上的名字念了出来:“白芡,对,是我们班的,所以学姐你是特意来还校牌的啊。” 她这才觉得一切比较有道理,不然刻意过来就送根糖,实在太诡异了。 “她就坐我后面,那我先替她谢谢学姐了,学姐人真好,还特地来跑一趟,其实你放到保卫处就好了,我们东西掉了的话,经常会去那里看看有没有人送过来的。”说着,伸手就要去拿江予笙掌心中的东西,“那学姐给我吧,我帮——” 江予笙没给她碰到校牌的机会,握拳躲开她的动作似是无意,接着清声道:“你帮我把她叫出来一下吧,毕竟是我朋友捡到的,还是听她当面说一下谢谢比较好。” 小姑娘单纯地点点头:“好,那学姐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叫她。” 她帮忙叫好了人,看着白芡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脑中一阵白光闪过,不对啊,学姐朋友捡的校牌,怎么是学姐专门来听一句谢谢? 看见在门口等着的人,白芡有些意外。 她礼貌地主动叫唤:“学姐?” 江予笙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好奇怪。 那两只垂耳明明已经消失了,但它的毛病,好像传染给了自己那两只正常的人形耳朵。 对方只是简单地叫了一句“学姐”,自己的耳朵怎么就开始发烫发痒了。 想到易感期那天发生的事,她下意识地质问:“你那天给我喝的饮料,是不是加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问完,江予笙脸色突变。 她是傻逼。 明明已经警告过自己,不能再跟任何人提起自己长两只垂耳的事了,怎么现在到了这人面前,就忘记了呢! 懊恼间,对方开口了。 “学姐,关于那天发生的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解释一下。” 白芡早猜到可能会被问到这个问题,所以那天买东西时,才会又在里头加了个柠檬。 ——这样尝起来,会和抑制剂味道有些不同,但效果一样。 “我家一直养着几只兔子,最近这几天,兔子们一直食欲不振,去医院检查了也没检查出毛病来,正好我有个认识的婆婆以前就养过兔子,帮我弄了自制的偏方,我拿了一瓶回来试了试,兔子们的状态有所好转,所以打算再去多要点,结果拿回来的路上,就意外撞见学姐你了。” 说着,她的目光别有深意地望向江予笙数天前刚有两只垂耳冒出来的地方。 想到少女两次不打招呼转身就跑的“没礼貌”行径,体内的恶趣味没忍住,便凑到了她耳边,低声说着只有彼此知道的秘密。 “学姐怎么也长兔耳朵,难不成,学姐是兔子精吗?” 作者有话要说:  随机抓投喂的宝子们亲亲(纯粹口嗨,不兑现,感谢依旧手打昂,时间截至3.30 16:30) 浅水炸弹:似嘁+1(写文这么久,第四次收到这种大家伙耶,啾咪!发出土狗的惊叹.jpg) 手榴弹:57278980+1 地雷:57278980+1、42004249+2、徐名来+1、giagia+2 想要一个女朋友+16、想要漂亮姐姐+10、49871321+1、羽宸+3、giagia+6、民政局+1、上杉左翰+6、幸有我来山未孤+5、君小骗纸+1、0烟雨倾城O+30、无所事事的鸽子?+8、日常寻找快乐+40、Nrma+10、隐晦+12、梦溪+29、Mnster+10、南桥月有明+40、(依旧是那个没有名字的读者)+5、徐名来+20、交时+40、肆+10、川渡四方+5、交时+39、徐名来+10、45933820+3、漠尘+2、清风明月+20、季槐序+40、病娇我可:)+5、沐仔崽崽+15、麻酱拌面条+1、冷调+30、一只白羊+10、氟西汀#+1、。。。+5、47427720+1、喵了个汪汪唧+18、三点水+20、热心市民+1、一片刀+10、42004249+10、想把太阳拿下+1、hhh+5、麻辣鸭+9、桂兰不爱我+5、57541320+50、47427720+6、伊泽塔和伊蕾娜+10、56447718+15、我们是共同存在的+10、天道医生+20、Fahasiki+40、有点意思+5、紫罗兰的爱呀+20、一心一奕+12、ap+5、沟丝给爷爬+5、一片刀+10、予白噫+9、归余+30、47071352+1、烨+1、Blank.Daydream+14、天王星引力+1、傾+5、宁+30、恶人.+9、47071352+2、xzww+20、怂兔+5、鎏+30、肆+10、ap+5、半两碎银+10、吞墨+1、百合无限好+5、47071352+2、哈+1、瑶+20、ww君+10、陌上人如魚+10、鹤.辞+5、56230212+1、川渡四方+9、何以解忧,唯有暴富+4、剑道小新+5、才不是吃货+10、翎染+2、惊起一滩鸥鹭+6、47071352+1、漠尘+2、梨+6、47427720+4 第74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4) 兔子精。 每次赵岚昭用这个词来揶揄她, 江予笙总要炸毛。 这回也一样。 少女猛地往后一躲,避开了对方说话时从口中喷出的那股温热气息。 像是有人将海棠花揉碎了,将那艳红之色, 一点点地往她脸上涂抹开来。 只见她那白皙透亮的脸,自下而上的,很快蔓延开了娇艳的红。 炸毛的小兔子瞪她:“你才是兔子精!你全家都是兔子精!” 白芡觉得她的反应着实有趣, 又瞧见她红得夸张的脸,不由得关心道:“学姐,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怎么脸突然这么红?” 她说着, 下意识伸手,还没碰到对方, 就被躲了开。 江予笙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没有!” 不想再让人关注自己生病一样的脸,立刻朝人递出被自己攥在手心里的校牌, 生硬地转了话题:“多大的人了,连校牌都能丢!” -- 第200页 白芡也就不再动手, 顺着她的话问:“学姐在哪里捡到的?我都不知道它怎么掉的。” 她伸手去拿,校牌的牌面贴着江予笙的手心, 想要拿,自然免不了用指尖去碰, 结果刚碰到对方掌心的嫩肉,江予笙就像被电触到了一样猛地收回了手。 啪的一声, 校牌就这么直直落到了地上。 白芡没多想,弯腰去捡起东西,随手放回口袋里后,冲人道谢:“那就麻烦学姐特地来跑一趟了,还有三分钟就要上课了, 学姐快点回去吧。” “等下。” 江予笙有点脸红,为自己接下来要讲的有些“狮子大开口”的话:“校牌学校卖一块一个呢,要是我今天没有捡到,你就得自己去买个新的了,我还特地帮你跑了一趟,你难道没有什么表示吗?” 白芡一愣,随即点头:“那不然我请学姐吃顿饭?不过我晚饭要回家吃,学姐不介意的话,明天中午可以吗?” “不行。”她回得有点急,说完找补一般轻咳了声,“今日事今日毕,你要是真想谢我,那下节课去超市帮我买瓶饮料就行。” “好啊,那学姐想喝什么?” 江予笙紧了紧自己被对方无意碰到后、直到现在还在发烫发痒的掌心:“我还没想好,到时候我在你们楼下等你,你带我去买。” “好。” 白芡见她还不走,问:“那学姐还有事吗?” 江予笙语气有点闷:“是不是谁帮你捡了校牌,你都要请人家吃饭?” “如果对方需要?” 于是上一秒还喜滋滋地自以为拿到了糖的小兔子,这一秒就知道了那颗糖不是专属的,登时又炸毛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说完,又和前两次一样,转身就走。 这次还好些,至少走之前还说了句话。 白芡很无奈,她完全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恰好上课铃响了,也就没再去追。 极度双标的兔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骂。 讨厌的家伙! 怎么能请别人吃饭! 捡个校牌就能随便请人吃饭! 真是个笨蛋! 她的情绪随了赵岚昭的,来得快去得也快。 回到自己教室的时候,广播里眼保健操的声音刚结束。 负责记录眼保健操完成情况的同学是她认识的,瞧见她过来,一边合上手里的记录本,一边用手臂推了她一下:“下次再迟到,我可要记你名字了啊。” 江予笙的坏心情也恢复了,闻言笑着回应了声:“谢了,下回打篮球叫你。” 一落座,坐她正前方的林迩星好奇地转过头来:“笙姐,你课间去高一那边找谁啊,怎么没让我和许栀俞陪你去?” 江予笙一听,情绪又上来,顿时不想理会这个没眼力见的家伙,把书摊开立着,挡住她的视线:“老师来了,你坐好吧,我要听课了。” 林迩星:???笙姐您没发烧吧? 进门的语文老师跟同学们说了声下午好,跟同学们浅聊了几句与课堂无关的内容,才开始讲上节课还剩着一半知识点没讲的文言文。 江予笙经常上课开小差,今天心情不好,更是不可能听课。 视线在面前的语文课本内页上瞟了一眼,就收了回来,余光瞥见自己的手掌心,不由得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她被碰的是右手。 现在都还有点痒。 不行!我还在生她的气呢!不能想那个讨厌的家伙! 但是她答应我等下要一起去超市买东西欸。 而且还给我买饮料喝。 两种情绪拉扯,最后是后者暂时占了上风。 江予笙便不受控制地开始幻想起,等会儿两人一起去超市时会出现的画面。 昨天在操场那边碰到她和她朋友的时候,她的朋友是勾着她的手臂的,那等下自己是不是也要这样做? 小兔子脸上的红意消退,耳朵根却不自觉烧起了火。 她们才刚认识,这样是不是太快了? 但是,她也想这样挽着她,能手拉手就更好了。 对了,课间只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不然等下干脆在教室门口等她好了,毕竟从楼上下来还要足足一分钟呢,太久了! 一想到这,江予笙又有些懊悔。 早知道就答应她明天一起吃饭好了,午休时间足足有一个小时呢,她们都不住校,在食堂吃完了饭,还可以去教室里待上几十分钟。 可是那还得等好几个小时呢,她才不想等。 就这样,一节课的功夫,江予笙光顾着幻想等下的事了。 她想得太过丰富,如果能将她脑子里幻想的东西拿出来播放的话,估计能直接变成一部电影。 等少女反应过来自己都想了些什么时,距离下课只剩下两分钟。 被打压的理智又站了起来,一想到这节课都被拿来在做白日梦,江予笙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得了病。 肯定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在那天的饮料里灌了什么**汤,不然她怎么和她在操场碰到以后,就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她! 为了惩罚一下对方放**汤的错误行为,江予笙决定放她鸽子! 刚决定完,下课铃恰好打响。 前头的林迩星转过头来邀请:“笙姐,去超市啊,我请客,带你和许栀俞买冰棍去。” -- 第201页 “不去。”她下意识回。 刚拒绝没两秒,又没忍住憋出一句:“算了,反正没事,就陪你走一走吧。” 许栀俞以自己预感亲戚要来为由拒绝了同行的邀请,林迩星也没强迫,跟着江予笙就下了楼。 教学楼前有条岔路,往左是高一,往右是高三,而超市就在高三教学楼的右边。 见江予笙往左边拐,林迩星连忙叫住她:“笙姐,你是不是上节课没有睡觉所以现在有点迷糊?超市不在这边,这里只能到高一啊。” 江予笙步伐未停:“时间这么多,多走两步,锻炼身体。” 林迩星:? 隔着很远的距离,江予笙就已经看见了在高一教学楼底下等着的白芡。 少女穿着再熟悉不过的蓝白色校服,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教学楼的红墙前。 有阵风吹来,弄乱她耳旁的碎发。 她伸手拢了下,再自然不过的动作,愣是被江予笙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笙姐,你看啥呢?”林迩星见她愣在原地,好奇地顺着她注视的方向望过去。 结果她还没找到被江予笙看着的人,对方先似有所察地看了过来。 江予笙的视线和她对上,脸色一僵,正打算就这么装作没有看见地转身就走,可偏偏,少女的浅笑早了那么一秒。 于是,她本要后退的身子,就这么没有原则地停住了。 ——她在对我笑欸。 ——怎么这么好看。 林迩星试图叫住已经朝着高一教学楼大步走去的江予笙:“笙姐,你不会是碰到熟人了吧?都在一个学校,没必要刻意去和对方打个招呼再去超市吧?笙姐?笙姐?笙姐!” 连唤数声,终于把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江予笙偏头看她,表情里带了点嫌弃:“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要去超市吗?你自己去吧,我有点事。” 林迩星:??? 不等对方回应,江予笙继续朝着白芡走去。 林迩星在原地愣了两秒,随即脸蛋一垮,超市也不去了,直接冲回教室找许栀俞哭诉:“笙姐不爱我了,她以前从不会为了别的朋友抛弃我的嘤嘤嘤,上节课去找高一的朋友也不叫我,笙姐是不是有我们之外别的狗了?” 三人中成绩相对好一些的许栀俞冷呵一声,拍掉她按在自己书本上的手:“不好意思,只有你是狗。” “许栀俞!现在是挑这种语病的时候吗!等下,你怎么这么淡定,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脑子自小缺根筋的家伙,终于后知后觉了这一点。 许栀俞勾唇:“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有问题的话,你自己去问。” 那头的小跟班正因她一反常态的表现而委屈得不行,这边的江予笙,已经来到了白芡身边。 “学姐是被拖堂了吗?” 江予笙从小到大一句话都没撒过,现在面对少女的询问,淡定地撒了生平第二个谎:“嗯,拖了。” ——第一个,是不久前告诉她校牌是自己捡的这件事。 “那我们走快一点吧,不然待会儿上课可能会迟到。” 江予笙幻想了一节课要以何种姿势、何种距离把人的手挽住,结果实际上,根本不需要她如此纠结。 ——因为白芡完全没给她这个机会。 少女走得急,别说牵手了,她一不注意,可能就被落后了,因而这一路,江予笙的脸色越来越黑,到了超市,那几乎称不上是一张脸了。 ——铁锅可能都比它白上一分。 白芡没有意识到这点,进门就直冲饮料柜走去,到了转头问她:“学姐想喝什么?” 不期然瞧见江予笙状态不太对,又关心了句:“学姐身体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小兔子咬牙,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埋怨没有情调的少女:“随便。” 听她这么回答,白芡便聪明地没再追问。 回忆了下原剧情中女主每次和朋友们来超市时会购买的X仔,顺手拿了两瓶。 去收银台前结完账,她一边把饭卡塞回钱包里,一边解释:“卡里这周忘充钱了,余额不太够,只能买两瓶了,都是给学姐买的,学姐都拿过去吧。” 刚被刷完条码的东西还摆在柜台上,白芡正要伸手去拿,右肩就被人拍了一下。 是原主的邻桌,两人关系不错。 对方没听见她朝江予笙说的话,以为她是自己来的,一边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收银员,一边问她:“你买完了吗?一起回去吧?” “好。” 白芡回应完,扭头朝着一直未开口的江予笙继续道:“那我和同学先走了,学姐也快点回去吧,等下会迟到的,学姐再见。” 朋友这才意识到两人是认识的,勾着白芡的肩膀往外走的时候,好奇地往回看了眼。 结果,猛地被对方森冷的眼神吓了一跳。 定神仔细一看,后知后觉少女盯着的好像是自己搭在白芡身上的手,心底一阵发麻,不自觉把它收回,等两人走出一段距离,感受不到那阵逼人的目光了,才心有余悸地问了一句:“你和那个学姐怎么认识的啊?我感觉她好像有点凶。” “凶?”白芡回想起那天对方把自己压在墙上、凶巴巴地要自己摸她耳朵的画面,不由得轻笑道,“她看着凶,其实很软的。” -- 第202页 好友:?很软?那凶狠得像狼一样的眼神,很软???姐妹你没失心疯吧??? 江予笙僵在了原地,隔了片刻,才起身跟着离开。 身后的收银员提醒她:“同学,你朋友给你买的X仔没拿。” “不要了,扔了吧。” 店员懵逼,盯着那两罐X仔看了半分钟,正想着该如何处理时,门外又走回来一人。 江予笙把东西拿上,面无表情地彻底离开。 林迩星虽对江予笙的做法感到心寒,但在发现自家笙姐明显情绪不对的时候,还是屁颠屁颠地又凑了上去。 “笙姐,你跟你朋友吵——” “她不是我朋友!” 少女默默住嘴,得,后面的话也不用问了,指定是吵架了。 不敢惹情绪不对的江予笙,只好转身去骚/扰她的同桌——也就是许栀俞。 “笙姐什么时候交了个关系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嗯?关系这么好?” 她郑重地点点头:“咱俩关系跟她这么好,她都没和我们生过这么大的气,现在整张脸都铁青了,肯定是很在意,才会如此动怒,我说的对不对?” 许栀俞回头瞥了眼板着脸的江予笙,余光瞥见她桌上摆着的两罐X仔,唇角笑意加深:“不是说从没见她对你生过这么大的气?” “嗯?” “看到笙姐桌上那两罐X仔了吗?” 林迩星点头。 “随便拿一罐,当着笙姐的面把它开了,相信我,你只要喝下第一口,明年清明,你的坟头草应该长得很高了。” 林迩星:? 江予笙不知道前方两人讨论了什么,她现在整个人的情绪都被白芡控制着。 那个讨厌的家伙! 居然因为别人就这么抛下了自己! 亏她还想着回去的时候可以走慢一些,好去挽一下她的手臂。 可结果呢,别人根本不需要像她一样犹犹豫豫,随便便便地就能直接碰她! 而且不碰她的手,而是碰她的脖子!脖子! 讨厌的家伙!既然谁都能碰,那她下次就不犹豫了,直接就上手! 不但要挽手臂!还要手拉手!拉得紧紧的! 江予笙脸色紧绷,伸手下意识拿过其中一罐X仔,啪嗒一声,干脆利落地拉开了环。 常温的液体灌入喉中,就像是在她体内的燥意上浇了一桶水。 江予笙很快冷静下来。 什么下次! 没有下次了! 她再也不要见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这么想着,一罐饮料很快就被喝光,少女捏着空罐子就要往后投,手刚抬至半空,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这是她送的欸。 空罐被装进书包,江予笙趴到桌面上,闭眼睡过去前,脑子里还在想着。 我再也不要见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了! …… 偌大的校园,两个不同年纪段的人想要偶遇,概率真的不大。 高二的学生和高一的一样,每周都有两节体育课。 江予笙他们班的第二节 体育课,被安排在了周五下午。 林迩星也是个不爱学习的,英语老师一宣布下课,就迫不及待地扭头催促:“笙姐,球呢?上次你让我去安慰迟田甜,弄得我都没时间回来和你们打球,今天我可要好好打上一整堂课!” “今天我不打,你和栀俞打吧。” “啊?笙姐你出啥事了?怎么连球都不打了?你上次不还说再过不久就要跟人打比赛,所以这段时间要抓紧练习吗?” 江予笙:“都说了就要比赛了,所以要劳逸结合,懂吗?” 林迩星似懂非懂地点头。 等到了操场,才有机会问排在自己身边的许栀俞:“笙姐刚才说的劳逸结合,是这么用的吗?” 许栀俞对她的反应迟钝感到无语。 …… 老师刚吹完解散哨,江予笙直接转身就走。 目的地是操场的另一边——那里有另一个班级也在上体育课。 她没有靠很近,停在恰好能看清那群学生人脸的地方,就住了脚。 江予笙再次觉得那瓶饮料里肯定放了不得了的东西。 在体内待得越久,对她的影响也越大。 之前,是让她不受控制地脸红、耳红、想那个家伙。 现在,竟然还让她的记忆力变得更好了些。 明明周三之前,她连对方的模样都记不住,现在不但忘不掉,甚至连对方长多高都清楚得不行。 所以只是在相似身高的那几个女生脸上简单扫过,就确定了这不是对方的班级。 江予笙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操场上找不到,又走去体育馆,体育馆里也没有,江予笙这才有些急了。 正想着还有哪里可以看看,一瓶带着凉意的X仔,贴上了她的脸颊。 江予笙下意识往右侧躲了一下,正因为没找到人而烦躁,扭头便不满地怒看回去。 结果对视上的是许栀俞促狭的笑。 “笙姐,找谁呢?” 江予笙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太自然地转回脑袋:“没找人,随便走走,怎么就你一个人,林迩星呢?” “被迟田甜拉去打羽毛球了。” 说着,少女将东西递给她。 -- 第203页 “池田甜?” 许栀俞无奈:“就是那天和你表白的那个女孩子,笙姐,你又不脸盲,怎么就不能记一下别人的名字呢?” 江予笙打开牛奶,喝了一口后答:“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我一向记不住人的名字?” “对了,那天那个学妹叫什么来着,就是掉了校牌的那个。” “白芡。” 脑子都没思考,嘴巴就先动了的江予笙:“……” 许栀俞拍拍她的肩,轻笑:“学校这么多班级,几乎没有哪两个班,两节体育课都是一起的。笙姐不是约了琬清下个月比赛吗,既然下周三没法练习,今天她也不在,不如先去练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不拆穿,从善如流地接道:“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笙姐,打球去吧,到时候篮球比赛,如果有人来看的话,总不能输吧。” 这句话乍一听,好像再自然不过。 ——毕竟每年江予笙和顾琬清比赛,都会有很多人来围观。 但仔细一听,又好像是在无声中提醒了什么。 江予笙没回答,一口气将牛奶喝完后,动作停都没停,直接将手中的空罐朝前方垃圾桶的方向丢去。 哐当一声,东西完美降落。 “走吧,练习去。” …… 江予笙刚到家,门铃就被人按响了。 她透过猫眼看了下,是住在正对面的家伙。 “我妈做了银耳莲子羹,让我端过来分她的干女儿尝一尝。” 江予笙瞥了眼少女手中端着的白瓷碗:“我现在不饿,你放冰箱吧。” 顾琬清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走出来时,手里的白瓷碗,换成了一块千层。 她用勺子挖了一口,尝到一点滋味后,坐到拿着手机正要开始打游戏的江予笙边上,问:“干妈呢?” “不知道,一回来就不在。” 少女点点头,又往嘴里塞了口甜品:“你上周怎么回事?本来想问你的,结果藏床底下的成绩单被我妈翻到,被关了两天,就没来找你了。” ——她是住校的,一周回来一次。 江予笙毫不客气地嘲笑她:“考了多少,有二十没有?” 顾琬请同样不客气地回怼:“比你好,我年段排名比你高十名。” “呵,我们学校人少,完全没有可比性。” 两人自打出生起就认识,顾琬请再了解她不过,一口将剩下的千层塞进嘴里,嚼完咽下去,正色道:“没跟你开玩笑,上次怎么回事?” 安静半晌,江予笙开口:“易感期来了。” “易感期!那你不早说!等下,我记得干妈之前说过,你们进入第一次易感期时,如果被人摸耳朵的话,后半辈子就等同于跟这个人锁住了吧?就你这脾气,肯定没带抑制剂,所以呢,谁摸的你耳朵?” “没人摸我耳朵!”上周刚被赵岚昭质疑,现在又被顾琬清询问,江予笙简直憋屈得气死。 顾琬清一脸怀疑:“你居然会乖乖带抑制剂?” 她不想再重现上周的场景,索性承认:“嗯,那天人多,不能被看到,就躲起来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两只垂耳兔本身和知晓原剧情设定的白芡之外,唯三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两只兔子精的,就是顾晚清他们一家了。 顾琬清自小是听垂耳兔的故事长大的,因而江予笙这么一说,也就没再多去想:“那就行,那以后你注意点,易感期快来的话,就别和我约架了,说到这个,上周没打完,要不现在去那儿继续?” 江予笙正要应下,许栀俞的话回荡在耳边,便改口道:“不是下个月要比篮球吗,今天再练练篮球吧。” “行。” 他们小区里没有篮球场,最近的一个,是在一公里外的小区里。 她俩每周都会去那里,久而久之,连保安都和两人认识了。 远远地看见她俩,就提前开了门,给她们放行。 “你先热个身吧,我弄一下袖子。” 顾琬清穿的是学校的秋季衬衫,袖子垂到手腕处,不把它折起来的话,一定程度上会影响发挥。 江予笙拿着球连续在地上拍了几下,找回手感后,单手捏着往前一投。 球咚地一声砸在篮筐板上,然后稳稳地反弹进篮筐中。 “我好了,开——”,顾琬清大喊,“江予笙,你去哪儿啊,不打球了?” 少女没回应她,冲出球场的速度,快得像阵风。 她顺着对方奔跑的方向看去,那里好像有个人影,正朝着她们这边靠近。 顾琬清:? 这家伙疯了?这么大老远的,能看得清那人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全员助攻rz 顺便一问,有没跳过世界一直追到这里的宝吗?冒个泡吧,我看看谁这么厉害,居然能和我的xp高度统一qwq 第75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5) 沈涔云厨艺很好, 做出来的东西,不但卖相佳,尝进嘴里, 味道更是一绝。 母女两人相依为命这么些年,只要是原主想吃的,女人就算当下不会做, 也会为了原主去学。 到了现在,沈涔云的厨艺已经熟练到不管自家女儿想吃什么,都能够直接买相应食材回来烹饪的程度。 平时上学时间比较紧, 原主吃完饭还要写作业, 两人便都只吃些简单的家常菜。 -- 第204页 到了周末,休息的时间多了, 自然就能弄些相对复杂的。 白芡昨晚说了今天想吃鱼,沈涔云自然依她, 但鱼肉的话,肯定是现宰的做起来比较美味, 因而她一直等到下午,估计着小孩要回来了, 才出门去超市水产区让人宰了一条。 大概过了几分钟,白芡就回来了。 她放下书包进了厨房, 看见女人正将鱼身上需要油炸的部分放入油锅中。 少女没干看着,先去洗了把手, 凑过来问她自己需要帮忙做什么。 沈涔云并未拒绝,让她去把用来增味的东西拿出来。 “花椒应该还剩了一些,妈妈记得上次放冰箱的保鲜层里头了,是用一个白色塑料袋装着的,芡芡你找找看。” 白芡把冰箱来来回回翻了两遍, 最后连冷冻层都找了,还是没有看见,只好问她:“妈妈,你真的放在冰箱里了吗,我好像找不到。” “不可能呀,妈妈上次——”沈涔云一下噤声,扭头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她笑,“妈妈忘记了,前天对面的张阿姨过来问我,我就把剩下的拿给她了,要不,这次我们就先不加花椒了,可以吗芡芡?” 不用花椒点缀滋味的麻辣水煮鱼,对白芡来说,就像是薯条不沾番茄酱、喝可乐只能喝常温的——有那个味道,但又不是完全有。 她毫不犹豫地决定去趟超市:“那我去外面买一点回来好了,妈妈,其他配料应该都有吧?” “有的,其他的妈妈早上就去买了,芡芡把花椒买回来就行。” “好。” 白芡拿上手机,动作利落地关门下楼。 她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会在小区里看见江予笙——小兔子家住哪里,自己再清楚不过。 第一眼看见远处正有个人朝着自己狂奔而来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人跑得真快。 也没多想,只想着对方可能是有什么比赛,正在练速度。 毕竟只是锻炼身体的话,没必要冲这么猛。 随着人影越靠越近,白芡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这个画面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前这个样子越来越清晰的人,也有些熟悉? 这阵错觉在来人离她只剩几十米的时候,得到了验证。 一路从那边狂奔而来的少女,视线远远地捕捉到她的身影后,身体就做出了和上次体育课时一样的反应。 不跟脑子商量,直接先毫无理智地朝着人冲过去。 同样的,自己都快到对方面前了,迟钝的大脑神经才重新被接起来。 她猛地停下脚,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什么蠢事,唾弃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转身就要往回走。 “学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芡抛出问题时,人已经朝着对方靠近,江予笙跑得太快,因此又和上次一样,不得不跟对方面对面碰上。 她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是因为抗拒与少女接触,而是不自觉地想着,她跑得汗都出来了,离得远一些,味道应该不会被闻到吧? 白芡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而是朝着她身后看去。 顾琬清正拿着篮球,一边往地上拍着,一边悠哉地按照江予笙过来的路线靠近。 球砸在地上,发出一阵又一阵清脆的撞击响。 将江予笙因为剧烈运动而一时有些活跃的心脏跳动,诠释得淋漓尽致。 “和我朋友过来打球。”她稍稍喘匀了气,才开口简单地解释了一句。 白芡顺手往顾琬清的方向一指:“那个正朝我们走过来的学姐,就是学姐的朋友吗?” 她看见被灵活玩转于对方掌心的篮球,清楚了江予笙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剧情里,女主每周日都会和顾琬清一起来他们小区打篮球。 周五是两人干架的日子,却被改为了打篮球,白芡想了想,可能和下个月的篮球比赛有关。 面对白芡的发问,江予笙根本没有回答的想法。 以往白芡叫她学姐,她总是会忍不住脸红,今天或许是见人之前刚剧烈运动过的原因,就算听见学姐的称呼,也不再有脸红的反应。 江予笙还来不及高兴,就被对方称呼顾琬清的一声学姐给气到了。 虽然这是事实! 但是怎么可以叫别人学姐! 压抑不住的酸意上涌,使得江予笙做出了又一次不是好兔子才会做的行为—— 她看也没看身后的顾琬清,而是抿着嘴唇,不太高兴地纠正白芡:“她和你一样大,你不需要叫她学姐。” ——撒谎这东西,真是容易让人上瘾。 ——不对,真是容易让兔子上瘾。 白芡一愣,顾琬清和原主一样大? 这和原剧情里的设定,不一样啊? 她不动声色地问:“我还以为学姐的朋友也和学姐一样大呢,她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如果是的话,我应该会见过她,那学姐和她是怎么认识的啊?你们是邻居吗?” 江予笙原本就绷紧的唇,听见她不停询问有关顾琬清的事情后,更是被拉成了一条线。 讨厌死了! 干嘛一直提顾琬清那个家伙! 明明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就不能多聊聊我吗! 越想越生气,漂亮的小脸蛋皱成一团,酸不拉唧地直接打断她:“我们关系一点也不好!你别问我了,有关她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 第205页 气死了! 早知道我自己来打球了! 顾琬清这个讨厌的家伙! 白芡闻言更震惊了,这怎么和原剧情的人物关系设定,完全相反了呢? 原剧情里,女主和顾琬清之间的关系,是属于相爱相杀的那种损友。 讨厌是经常讨厌的,但关心也是关心对方的。 简单来说,两人的关系就如同一双袜子。 放在一起嫌臭,但少了任何一只又不行。 想到这里,她又暗自松了口气,这两人在外人面前,可从不承认彼此是朋友的。 顾琬清的关系问题解决,白芡就把注意力放回了少女身上,瞧见她脸色不太好看,直觉这只爱炸毛的小垂耳,估计又在生闷气了。 她不知道对方因何而生的气,稍稍一回想,也没找出来江予笙突然不高兴的原因,正想着要不要开口找个话题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小兔子就主动问了。 “都是你在问我,我还没问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完,暗自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做得好! 成功转移话题! 才不要继续聊顾琬清! 白芡好笑而无奈:“学姐,我刚从楼里出来,你猜我是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上一秒刚夸完自己的江予笙,这一秒就因自己不经过脑子的问题闹了个大红脸。 她登时不敢再看对方,猛地转过身,便看见了正朝着她们靠近的顾琬清。 小兔子脸上的热度登时冷却下来,冲着人瞪大眼,水盈盈的眸子里,装着满满的驱逐意思。 走开走开! 不要过来! 顾琬清毕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也没有看着她的眼睛就识别其中情绪的能力,见江予笙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便扬声开了口:“江予笙,这是你哪个朋友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一听她的话,白芡就确定了刚才的想法——两人的关系还是和原剧情里的一样。 正想开口打声招呼,快要气炸的小垂耳咬牙开口:“顾琬清,你不是要回去了吗!” “啊?” 少女因她的话愣了一下,一时忘了去关注被拍到地上的球,它从地上弹起,没了手掌的压制,立刻高兴地飞出了一小段距离。 篮球撞在电线杆上的声音唤醒了顾琬清,她弯腰去捡球,手碰到球的那一刻,猛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两人。 对视上江予笙那双看起来凶巴巴、却因为太过水灵而不具备震慑能力的眼睛,顿时福至心灵,顺手将篮球往怀里一捞,起身的功夫,接下来该说什么话,就已经想好了。 少女先是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还未曾注意过的白芡,看见对方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长这么漂亮,难怪能把江予笙这家伙迷成现在这副幼稚的蠢样。 吐槽归吐槽,在关键时刻,顾琬清还是向着江予笙的。 她接下了少女刚才的谎,甚至还好心地帮她加了一个:“对啊,我是打算回去了,但是刚才你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今晚不回家做饭了,你刚才不是说很饿吗,那就直接在外面吃点东西再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顾琬清说完,也不等人回应,潇洒干脆地直接带着球离开。 江予笙却丝毫不想感激她。 自己才刚在白芡面前提了句两人关系不好,转眼顾琬清就说她妈打了电话,无论是谁,应该都知道谁在骗人吧。 小兔子磨了磨那两颗和正常兔子不一样的人类门牙,在心里已经把顾琬清骂了个遍。 结果,身边的人突然问道:“学姐肚子饿了?正好我们家快吃晚饭了,学姐不嫌弃的话,等会儿就和我一起回去吃一顿好了?” 江予笙默默收回刚才那堆骂人的话。 顾琬清,你就是我今天最好的朋友! 垂耳兔的发/情/期和易感期一样,都会多出点正常情况下没有的东西。 后者是长出耳朵,前者的话,则是冒出一团毛茸茸的圆尾巴。 现在,她明明没有进入发/情/期,也没有感觉到身上有尾巴的存在,可听完白芡的话,突然有了一种,自己那根无形透明的尾巴,正因激动而颤抖起来的错觉。 但她不是人,身为一只垂耳兔,怎么能不懂矜持呢! 于是,江予笙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冷酷脸:“不用了,我自己去边上吃碗面就行。” 快点邀请我第二次! 快点快点! 第二次我就答应了!!! 白芡已经看见了对方听到自己的邀请时,眼中骤然迸发出的明光。 然后被她拼命压制住,说出了刚才那样一番拒绝的话。 这种别扭的模样,实在可爱得让人很想欺负一把。 她的恶趣味又冒了出来,顺着对方的话道:“好吧,学姐不想的话,我也不好强求,那就算了。” 江予笙:??? “自讨苦吃”的小兔子立刻委屈得整个眼眶都红了。 刚才是怎么骂顾琬清的,现在全拿回来加倍骂在了自己身上。 偏偏她又拉不下面子说要撤回自己的话,一时又气又急,红通通的眼眶,水雾凝结,几乎就要化成眼泪落下来。 白芡瞧见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登时不敢再逗她:“好啦,我骗学姐的,就算学姐不想去吃,我也会强硬把学姐带回去的,学姐别哭了,好不好?” -- 第206页 小兔子登时炸毛:“我才没哭!我这辈子都不会哭!”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那我们现在去买食材,回去准备吃饭好不好?” 江予笙吸了下鼻子,框中未成型的眼泪,就这么收了回去。 她哼唧:“既然你这么希望我去,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白芡差不多已经摸透了这只兔子的脾气,知道她特别容易炸毛,也就没再刺激她,失笑着应下了这句话。 …… 江予笙朋友多,邀请她回家做客的,自然也多。 但她从没答应过,就连林迩星和许栀俞两人的家里,也一直没去过。 ——顾琬清不算,毕竟那是她干爸干妈家。 第一次上别人家做客的江予笙,无师自通了一件事。 她去买了个果篮,还买了不少其他可以作为上门礼的东西,白芡那会儿正在饮料区里拿饮料,拿完过来看见她手中的东西,意识到了她的想法,连忙制止。 “学姐,只是吃顿饭而已,不需要这么正式的。” 江予笙才不听她:“我花我的钱,爱买啥买啥,你不用管我。” “……”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一句再直白不过的话。 推着购物车到了收银台,小兔子主动让她先付,自己推着车守在一旁,等白芡买的东西付完了,她才高昂着脸,骄傲地将东西一件件往收银台上搬。 第一次上门就送东西! 我真是太会做人了! 阿姨肯定喜欢! 以后会不会天天让我来做客!!! 那我下次是不是要备点东西在她们家,这样阿姨留我住宿的话,我就有自己的衣服可以换了! 不对不对。 我要是没有带自己的衣服,那她的衣服就得给我穿了,她的衣服欸,应该和她的人一样,很香吧! 到时候要不要偷偷带一件走? 嗯……不过这好像有点变态…… “同学?” 收银员的叫唤,把她从越想越远的想象中拉了回来。 江予笙佯装镇定地让她重复了下金额,刚要拿出手机扫码支付,手一插进口袋,脸色就僵住了。 完蛋了。 她怎么忘记了,自己打球的时候,从来都不带手机的。 白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很显然,已经料到了这回事。 小兔子呆滞两秒,很快把目光朝向她:“我忘带钱了,你先借我,等回学校了我就还你。” “可以借你钱,但你不能拿来买这些。”她解释道,“学姐,真的没必要,只是回家吃——” “我想让你妈妈喜欢我!” 江予笙急得不行,脑子一不注意,就让嘴巴先动了。 把人打断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先是一白,紧接着,又是爆/炸性的红。 她都说了什么!!! 啊啊啊! 这张该死的笨嘴! 白芡听到她的话,先愣了一下,随即便看到了,她因无意暴/露了心底真实想法而脸红慌乱的模样—— 脸蛋红扑扑的,视线也不敢同人对视,不停往四周瞟。 这副样子,实在可爱得不行。 一想到这还是只垂耳兔,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一个画面。 冒出了兔耳朵的人,深知自己做了错事,却淘气得不肯服输,被你抱在怀里后,不乖地想要挣扎,却又逃不了,只能瞪着大大的无辜的眼睛望着你,试图引起你的怜惜之情,好让你放过自己。 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因为主人的情绪,跟着往上抬起,却因为太过肥/大,噗嗤一下,才刚起来一些,就又贴了回去。 但你怎么会放这样的兔子跑走呢,你要做的,就是伸出那只期待已久的手,在人软乎乎的耳朵上呼噜呼噜,小兔子不喜欢被人碰自己耳朵,一开始会闹,会拼命用小手捂住耳朵,掩耳盗铃的结果,就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手放在了她的耳朵上。 耳朵很软,你能感受到上面细密分布的小绒毛,手抚摸过去时,只让人感觉到了极致的软,手感太好,让人根本舍不得再把手松开。 你的掌心是温热的,动作是温和的,于是逐渐的,这只兔子挣扎的力道一点点变小,等你把她的耳朵摸得舒服、高兴了,她就变了态度,不但要主动伸手把你抱住,温软地窝进你怀里,还要满是期待地盯着你的另一只手,示意你把它也用上。 你怎么抗拒得了这样子的小兔子呢?你要做的,就是—— “你到底借不借我钱啊!” 刚才还在怀里软得不行的兔子,因为长久没得到回应,羞红着脸又炸了毛。 白芡像是被人猛地在脑袋上敲了一把,意识到自己在脑子里想了些什么,眼眸微微眯起一些,她原本是同人对视的,不由得往上,扫了眼对方耳朵曾出现过的位置。 突然的。 掌心中有了点难耐的痒意。 “好,我借学姐。” …… 沈涔云的鱼早就做完,但白芡迟迟没回来,她知道自家女儿一向做事有分寸,这么久没回来,估计是遇上了点需要临时处理的事情,便没打电话过去催。 等人终于回来,还带回来一个朋友后,女人难得感到了惊讶。 ——和江予笙一样,白芡也从没把朋友带回家来过。 一半是出于这个原因,另一半则是由于小兔子长得实在漂亮讨喜,所以看见对方的第一眼,沈涔云给她的第一印象分,已经打得很高了。 -- 第207页 在知道少女还特意买了东西后,本就快满分的分数,更是直接飙到了满分。 她让两人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等自己把鱼最后处理完,再开始吃饭。 江予笙就跟个没出过闺门的古代大小姐一样,屁股一沾上沙发,整个人就僵硬得不敢动了。 白芡拿了几个沙糖桔过来,坐到她边上:“学姐,家里没有其他吃的,只剩下这个了,学姐不是很饿吗,先吃点橘子垫垫吧。” 江予笙下意识朝着她的方向看过去,结果视线的落点不对,一下子就先注意到了少女身后的房间。 ——水果是白芡刚从房间里拿出来的,出来时忘了关门,此时敞开了一大半。 小兔子视力太好,露出来的那部分房间,被她瞧得一清二楚。 本就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的脸,蹭的一下,瞬间就又红了。 啊这啊这! 才第一次来,怎么就能看她的房间呢! 但是,她的床看起来好软欸,上面还有小兔子的图案,她是不是很喜欢兔子啊! 那我也是兔子欸,我还是更厉害的兔子精欸,她会不会也喜欢我! 一想到这,本就红透的脸,瞬间更是艳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白芡见过她这么多次的脸红,对此已经淡定很多,不会再像第一次看见时的那么紧张。 “学姐,家里很热吗?你脸又变红了。” 江予笙下意识捂住了脸:“我才没有脸红!我才不会脸红!”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识对方嘴硬的样子,看了这么多回,再一次看到,还是觉得颇为有趣。 炸毛的小兔子拿眼睛瞪人的时候,那对墨黑色的眼珠子,就像两颗宝石一样,闪着光,分外漂亮。 白芡心念一动,趁人不备,用手指在她脸上没被手掌覆盖的地方戳了一下。 指尖所即之处,软得像是陷入了一团中。 江予笙蹭的一下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这回不只是脸,甚至连那捂着脸颊的白嫩双手,也泛起了一层的粉光。 “你你你、你干嘛!” 再闹下去,可能会把小兔子逗坏。 白芡见好就收:“学姐饿不饿?我给学姐先扒个橘子吃吧,好不好?” 江予笙脑子被烧得再坏,也很清楚对方突然转移话题是为什么。 别以为用橘子就能让我原谅你碰我脸的事! 呸呸呸! 我才不要吃你的破橘子! 讨厌的家伙! 从来没人碰过我的脸呢!!! 但是呜呜呜,她扒橘子的样子怎么这么好看! 手也漂亮! 怎么能浑身上下都这么完美! 她把橘子扒好了欸! 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能原谅她碰我脸! 呜呜呜但是这是她亲手给我扒的橘子欸! 还递过来要喂我! 对不起脸脸,我真的很想吃她喂我的橘子呜呜呜! 白芡把东西递到人嘴前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再顺一顺炸毛的小兔子。 不等她决定好,小兔子自己就先坐回来了,然后扭扭捏捏地张嘴,啊地一下,含住了她刚剥好的沙糖桔。 “还要!”嚼了几口吞下,又不满地催促她。 白芡无奈失笑,温顺地继续给她剥。 小兔子安分坐在她边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那双手,如此乖巧温软的模样,莫名让人产生了一种,真的想养一只兔子的冲动。 …… 江予笙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从来不顾及形象,饭大口大口扒,菜大筷大筷夹,和赵岚昭女士边吃饭边聊天,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是现在,别说夹菜了,就连单纯地吃一口白米饭,她都恨不得自己可以细嚼慢咽到是一粒米一粒米咬碎的。 沈涔云往两人碗里分别夹了块嫩鱼肉,温声道:“原来笙笙今天是来我们小区打篮球啊,笙笙真厉害,我们家芡芡都不怎么爱出门,只喜欢坐在房间里看书刷题,以后笙笙再来我们这里打球的话,把芡芡也叫出去吧,让她在一旁看着你们打就行,多去外面走走,比经常闷在家里好。” 江予笙下意识顺着她的话道:“那以后我教芡芡打球吧。” 一接完话,整个人一愣。 啊啊啊啊! 别脸红别脸红! 妈妈在呢!!! 被看见了要问的! 不知道是否是听到了内心的呼唤,本该再次红透的脸,这回倒是安分得很。 江予笙察觉到脸颊并未变化的温度,刚松口气,又想到自己刚才是如何称呼的白芡,登时又没忍住,哧地一下,脸还是红了。 斜对面坐着的女人正温柔看着她,瞧见她这副快被烧透的样子,不觉有些担心:“笙笙,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突然脸这么红?” 江予笙可不敢在她面前炸毛,正焦急地想着自己该用什么理由解释,身边的白芡开口替她解了围。 “妈妈她没事的,不用太担心,应该是天气有点热,她才刚打完篮球没多久,身体的反应可能慢了一些。” “笙笙这么怕热啊?那阿姨去把风扇打开吧,吹一吹是不是比较好啊?” 江予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用的阿姨,我自己冷静一下就好了,您不用担心我,我经常这样的,冷静一下就好了。” -- 第208页 “冷静一下就好”,被她一个紧张,不自觉说了两次。 好在沈涔云并没有在意这些,依然有些不放心地问:“真的没事吗?笙笙你的脸,看起来真的有点红。” ——甚至可以说,不是有点,而是夸张。 江予笙点点头:“真的没事的,我再过一会儿就好了。” 片刻后,刻意只把注意力放在鱼上面的小兔子,脸红的症状果真一点点好转。 沈涔云看见了,心底觉得她这体质实在有些特殊,但没有多问,继续刚才暂停的话题:“笙笙是说要教我们芡芡打篮球吗?” 江予笙聪明地把称呼从“芡芡”改为了“她”,事实证明,这样的改变,的确对克制脸红很有效果。 她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拒绝池田甜时说过什么,自我推荐的话,听起来分外自然:“其实我每周末都会和朋友来这边打球的,她最近有点事,所以后面就都只有我自己了。反正一个人打球也没什么意思,如果她想学的话,以后我就顺便教教她怎么打球好了。” 沈涔云又问:“那笙笙都是周五过来吗?” 小兔子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周末两天也都有过来的。” 一旁的白芡听言,已经猜到了一点事实—— 这家伙口中以后有事不能过来的顾琬清,估计本人自己都不知道这回事。 瞧见江予笙这副满是真诚的神情,她颇感无奈。 沈涔云虽然希望自家女儿能多去走走,但也不会强求她,问完了江予笙,又将决定权交给白芡。 “那芡芡觉得怎么样?以后让笙笙带你打球好不好?如果不想学,和笙笙一起走一走也好的。” 身旁的小兔子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然而明眼人一看,就能发现她其实紧张得不行。 捏着饭碗的手,因为情绪的影响,指尖都快伸进碗里了都没察觉。 白芡又冒出了那点恶趣味,故作不感兴趣地开口:“可我不是很喜欢打篮球呀。” 那双明亮的眼眸,瞬间如珍珠蒙了尘,一下子显得黯淡无光。 “但是试试也没事,学姐,那以后就麻烦你教教我了。” 珍珠在水里打了个滚儿,被冲刷掉了在表层覆盖的那层灰尘,有了水光的点衬,使得它比原来的还要透亮。 白芡暗叹,不是她太坏,实在是逗弄这样一只小兔子,真的太有趣了。 …… 晚饭结束,江予笙并没有马上就走。 沈涔云收拾好了厨房,走出来看见正安静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的两人,温和一笑。 她跟着坐下,没一会儿,开始找人闲聊起来。 “笙笙平时周末都会在家里干什么呢?” 江予笙脸色一僵,在女人温柔的注视下,开口道:“我一般早上会在家里写作业,下午就来阿姨你们这里打会儿篮球,晚上有时候会看会儿书,如果我妈妈没有出门的话,有时候也会陪她在客厅里看会儿电视。” 一旁知道真相的白芡,瞧见她一副煞有其事的真诚样子,差点笑出声。 她敢断定,眼前这兔子又在捏造谎话。 原剧情里,女主每周末的日常,可是相当“精彩”的。 周五一回到家,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甩下书包直接去校外那片空地等着顾琬清带人过来,开始每周一次的例行中二活动。 周六一大早就起床,不是要做什么有意义的事,而是叫上林迩星和许栀俞两人,一起去网吧里面泡一整天,下午等天黑了再回家,吃完晚饭,就和赵岚昭女士一起,舒舒服服窝在沙发上泡个脚,一起看看剧、聊聊天。 周日那天不早起,而是一觉睡到中午,起来吃顿午饭后,就出门找顾琬清,一起来他们小区打上半天篮球。 然后晚上回去,不看电视,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玩游戏。 至于作业,抄抄就行。 赵岚昭也不是不管,实在是因为管了也没用,江予笙一听她念叨就烦,一扯到这个话题,两人之间发生争吵,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吵了大半年,女人最后放弃了,让她爱咋地咋地,自己不管了。 女主的想法则和她截然不同,她最讨厌的就是学习,逼她学习还不如直接让她去死,而且她也坚信,自己就算不学习,也能在未来有所作为。 结果,女主在原剧情里根本没能活到高考,高三上学期的时候,她就因为渣男的冷言旁观而死在了易感期。 回忆起这些,白芡的脸色登时变了。 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有她在,一定不会让江予笙再像原剧情一样死在易感期,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这家伙如此堕落啊。 照这么下去,大学肯定没戏。 意识到这点,白芡很快决定了一件事。 还是得试试能不能帮这家伙把成绩提上去,不说考个多好的大学,但至少得上一个吧。 合适的年纪,就该做合适的事! 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学妹暗自安排了补习计划的江予笙,结束了和沈涔云愉快的聊天之后,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到了门口,她动作自然地按下指纹。 门锁打开的同时,少女脸色一僵。 她居然忘了和人拉手! 刚才去超市! 明明有好几分钟可以拉手的! 她这个关键时刻不知道转的笨脑子! -- 第209页 站着将自己狠骂过一通,江予笙才推门进屋。 赵岚昭女士已经回来,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成不变的玛丽苏爱情套路偶像剧。 听见声音,头也没回,先是舀了口手中的冰镇银耳莲子羹,才开口:“回来了?” 江予笙应:“嗯。” “听小清说,你谈恋爱了?还找了个比你小的女孩子?” 江予笙登时炸毛:“你别老是听顾琬清瞎说,尤其是我的事,从小到大,她坑过我多少回?” “你也没少坑她。”赵岚昭吐槽了句,余光瞥了眼走过来的人:“不过小清这回说的,我觉得真实性很高,你俩就算没谈恋爱,实际上,你也喜欢人家吧?” “我才不喜欢她!” 女人可不像白芡一样,见她炸毛会顺一顺,毫无眼力见地继续拆穿:“不喜欢人家,还去人家家里吃饭呢?长这么大,除了你干妈家,也没见你去谁家蹭过饭,小星她俩以前天天让你去她们家吃饭,你一次也不去,怎么,难不成这个小姑娘,和你认识的时间,比你和小星她们认识的还久?” “……” “行了,你都多大的兔子了,还害羞啥呢,喜欢就喜欢呗,有啥好掩饰的。”说着,顺手将碗往茶几上一放,拍拍自己左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来。 “你妈我很开明的,反正你也成年了,在不影响……等下,你今年高二,人家才高一,未成年吧?那不行,不能谈不能谈,等成年了再谈,知道不?” 江予笙再次涨红了脸反驳:“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她!也没想要和她谈恋爱!” 赵岚昭低嗤:“你就犟吧你,到时候可别给我打脸。” 江予笙不跟她争,跟女人争就是浪费口水。 直接起身回房,洗过澡,就爬上了床。 躺着闭上眼,没几秒又睁开。 她根本睡不着! 赵岚昭刚才的话,化形成了讨人厌的苍蝇,嗡嗡嗡、嗡嗡嗡地不断在她耳边叫。 ——你喜欢人家! ——你喜欢人家! ——你喜欢人家! 她被闹得实在烦躁不堪,猛地一拽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都埋进去后,试图同那只讨厌的苍蝇进行反驳斗争。 我才不喜欢那讨厌的家伙! 都怪她! 在饮料里给我下了**汤,才让我变成现在这样! 讨厌的家伙! 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家伙! 都怪那家伙给我下了**汤! 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她谈恋爱! 那只苍蝇不再只是重复赵岚昭的话,更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在她耳朵里嗡嗡乱叫的声音,乱如魔咒。 ——不喜欢她你还想拉人家的手! ——不喜欢她还跟她回家吃饭! ——不喜欢她还主动要教她打篮球! ——你就是喜欢她! ——就是喜欢她! 江予笙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脸上满是赤红之色,也不知道是被气红的,还是被这薄薄的被子闷红的。 她三两下换了套运动服,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要回房的赵岚昭。 “江予笙,大晚上的,你不会是要去跑步吧?” 若不是没有女人刚才的那些话,自己也不会被那只讨厌的苍蝇折磨成这样。 她气得要命,理都不想理她,直接换了鞋走人。 赵岚昭也不恼,毕竟自己生的兔子,什么脾气她还是清楚的。 刚打算回去睡觉,脑中一阵精光闪过。 连忙给对门的顾琬清打去电话。 “小清,今晚天气不错,想不想和干妈一起出门散个步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哇哇哇 我营养液居然过五千了耶 我真的超级超级超级超级开心!!让我离“想要拥有一本过万营养液的书”的目标duang地迈出了一大大大大步!感谢喂喂的宝子们呜呜呜爱你们!!! 插一点逼/逼/赖/赖:其实也想拥有一本能有过万评论的书,但这个好难,我一直是冷评体质,这本也试图每章扯点什么求个评,然后留评率还是不行,所以,我聪明地选择了放弃哈哈哈哈哈哈,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最多再日六一个月,我就完结!每天熬夜写到一点,早上六点半起来做饭然后上班,我朋友都夸我真TM牛逼!但是码字真的好开心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讲这么多,也是唯一一次,拜了个拜!滚去继续日六了!祝大家清明快乐!【这个emmm也不知道能不能祝,就当我祝大家清明放假快乐了!】 第76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6) 江予笙讨厌与学习有关的一切, 但不讨厌学校。 ——因为那里有她的一群朋友。 同样的,她喜欢运动, 会打篮球在内的各种球,不代表她就喜欢跑步。 赵岚昭女士见她换了运动服,以为她是要出来夜跑,实际上,她只是单纯地想出门散个步。 一路走到小区门口,脑子里那只嗡嗡作响的烦人苍蝇,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没了身影。 或许,是被微凉的夜风吹散了。 苍蝇没了,她的步伐未停。 想着自己反正都从家里出来了,索性就在附近走一走。 她长这么大, 还从没有在这个时间点, 独自在外头漫步夜行过。 他们这个小区的地理位置不错, 离地铁口就几百米, 在通往地铁的那条街道上, 每天都摆着各种夜间小吃的摊车。 -- 第210页 江予笙并不饿,但一下子看见这么多吃的, 难免有点馋。 她大致扫了眼这些摊车都在卖什么, 比较一番后, 有了想法。 少女动身穿过人行横道,最后停在一辆卖关东煮的摊车前。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 见她过来, 和善地冲她一笑:“小姑娘,想吃点什么?” 江予笙随手点了几串:“给我清汤,再倒一点点的辣汤进去,可以吗?” “当然, 竹签要拿掉吗?” “拿掉吧,谢谢,一共多少?” 对话间,女人已经动作干脆利落地将肉丸子们一一从竹签上脱落,她一边弄一边算钱,扔掉最后一根竹签时,顺口报了个价钱:“一共十六,给你抹个零好了,收款码在那边,你付十五就行。” 江予笙道了声谢,一手去接她递来的纸杯,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掏手机。 手刚放进口袋,脸上带着淡笑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完蛋。 她居然犯了几个小时之前犯过的错误。 脑子飞快运转,终于记了起来,刚才换衣服时,自己顺手就把手机扔到了被子上,结果套好裤子时忘了这一点,直接就出门了。 老板见她迟迟未有动作,依然含笑地看她:“没带手机的话,我们也是收现金的。” 江予笙看了眼沉在汤里的那堆丸子,嗯……她还没吃,来得及退货吗? 正要开口,还放在口袋里的手,突然感觉到里头有异物存在。 随意将那东西往外一掏—— 一张红色的纸币,在摊车照明灯的照射下,泛着分外动人的光。 女人笑:“这么大张啊,那小姑娘你等等,我先找一下零钱。” 江予笙应了一声,突然“暴/富”,使得她登时有了不少底气,百元红钞被拍在摊车上的声音,格外得响。 在等老板找好零钱的间隙,她先用一次性筷子夹了个牛肉丸。 含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觉得味道还不错的同时,脑子里无端冒出一个想法。 那家伙会不会也喜欢? 要不要带点给她? 但是现在快十点了欸,她应该已经睡了吧? 万一没睡呢! 理智与冲动拉扯不下,女人的声音横插进来,打断了两者之间的争执。 “小姑娘,钱找好了,你数数吧。” 冲动挥舞着拳头,毫不客气地将理智打倒在地。 小兔子漂亮的双眸,在夜色中分外明亮。 “请再给我一份一样的吧,打包。” 女人一愣,随即笑答:“好,竹签也不要吗?” “要吧,汤也一样加点辣。” 同样快的速度,没出两分钟,同款关东煮被放在了打包塑料袋里,老板道:“刚才是十五,那这份也收你十五,一共三十,我再找你——” “不好意思,麻烦你再帮我拿一份一样的吧。” 女人:? 收好了钱的小兔子,提着两袋打包好的关东煮,迎着夜风继续朝前去了。 她离开摊子没多久,悄咪咪跟在她身后的赵岚昭和顾琬清,这才绕到这边。 “老板,刚才那个小姑娘买了些什么,你给我弄一样的吧。” 女人迟疑着问了一句:“她一共买了三份,你们也要三份吗?” “三份?” 赵岚昭啧了一声:“我就知道那兔崽子不是单纯出来跑步的,不过三份?她喜欢的人食量这么大吗?” 顾琬清也不敢确定:“那个学妹挺瘦的,有可能另外一份是给她爸妈买的。” 女人闻言,嫌弃地瞥了眼快要看不见背影的少女:“才给长辈买一份?这家伙怎么这么小气,对了,那个女孩子家远不远啊?我们还跟吗?” “就是我和江予笙平时打篮球时会去的那个小区,走过去的话,十几分钟就能到。” 赵岚昭顿时垮了脸:“这么远啊,那算了,就算跟过去了也没法跟进家里,不跟了。你爸妈睡了没?我刚才看到还有卖烧烤的,我打个电话问问你妈他们,没睡的话,再带点啤酒回去好了。” 江予笙浑然不知自己身后原本还跟了两人。 或许是老天爷都觉得她今晚应该去找少女,这条经常会因红灯而耽误时间的路,今晚意外得顺畅——夸张到连一个红灯都没碰到。 最后她只用了十分钟,就到达了小区门口。 保安们是轮班工作的,认识她的那个叔叔不在,此时在保安亭里守着的,是个相对年轻的保安。 不等人问,江予笙先主动地开口:“晚上好,麻烦帮我开个门吧,刚才出门得太急,忘记带门禁卡了。” 她一脸真诚,让人不自觉就相信了她的话。 青年很快给她开了门,好心地提醒了句:“小姑娘,以后这么晚就别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让家里人去接你吧。” 江予笙笑着道了声谢,转身朝着白芡所住的单元楼走去的时候,心里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她真棒! 成功混入内部! 提着东西站在白芡家门口了,江予笙才后知后觉地想。 都这个点了,她们会不会已经睡了啊? 也有可能阿姨还没睡,但是那家伙已经睡了。 那她买来的关东煮怎么办? 她是刻意买过来想让她也尝尝的欸。 -- 第211页 江予笙脑子在想,按门铃的动作倒是并不含糊。 按完在原地等了片刻,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沈涔云以为是住边上的邻居大半夜的出了什么事,结果看见是江予笙站在门外,登时有点惊讶。 “笙笙?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予笙提起手中还有一点余温的东西:“阿姨,您吃关东煮吗?我带了两份。” 一分钟后。 江予笙坐在了白芡家的沙发上。 女人给她端过来一杯温开水,坐到她的身边,还没开口,先发现了她不安分的眼神——正不断朝着白芡房间的方向瞥。 她暗自失笑,也不再没有眼力见地留她陪自己聊聊天:“笙笙把水喝了吧,芡芡应该正在看书,笙笙去敲敲门,找她聊聊天。” 江予笙闻言,登时收回了视线。 一向在教室里行为肆意的家伙,这会儿在女人面前,却是表现得再乖巧不过。 双手平放于膝盖上,后背挺直,坐姿端正不说,就连声音都被压得温软了许多。 “没事的,我也可以在这里陪阿姨聊聊天的。” 沈涔云当然听得出少女客气礼貌的话,她笑:“阿姨在给芡芡织毛衣,没法一心二用,所以笙笙还是去找芡芡吧。” 江予笙本来就想去找白芡,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故作矜持,将沈涔云特意为自己倒的水一饮而尽后,拎着另外一袋关东煮去了白芡房门口。 她叩指敲了敲。 声音刚歇,里头传出来少女温声的回应。 “妈妈我门没锁,你直接进来就好啦。” 江予笙觉得耳根子有点烫。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温柔地说话呢。 这个讨厌的家伙! 怎么可以连声音都这么好听! 小兔子不在门外多停留,闻言,忍着耳根的红意,推开门走了进去。 少女果真如女人所说的那般,还在书桌前看着书。 护眼的台灯光在她斜上方打下来,为她整个人,洒上一层淡淡柔和的暖光。 江予笙看得有些呆。 白芡没听见女人继续走进来的脚步声,便侧过了头主动问:“妈妈,怎、学姐?!” 她太过诧异,声音里便少了刚才叫人时的柔如春水的软意。 一桶冷水猛地从脑袋上方倒下来,将江予笙自耳根处开始烧起的热意,瞬间浇灭。 为什么不像刚才那样跟我讲话了! 怎么能差别对待呢! 心头有些泛酸的小兔子,闷着声应她一句:“嗯,是我。” “现在这么晚了,学姐你怎么会来?” 那股酸味因她的询问发了酵,江予笙不满地瞪她:“你不欢迎我吗?” 白芡:?这是欢不欢迎的问题吗?现在都十点多了啊! 瞧见眼前人的神情,少女无奈,熟练地再次顺起小兔子炸开的毛:“我怎么会不欢迎学姐呢,学姐能来,我当然很开心啦。” 江予笙的脸色因她安抚的话而好转,提着关东煮过去,将东西放到她的书本旁:“还有点温度,你先别看书了,把它们吃了先。” 白芡迟疑地问:“学姐,你该不会只是为了给我吃这个,才特意从你家过来的吧?” 被戳中心思的小兔子,登时羞得红了脸,她支吾着反驳:“才不是!你瞎说!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她轻笑着追问:“那学姐这么晚了还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我没记错的话,学姐住的小区,离我家应该有一公里左右吧,难不成学姐是一不小心就散步散到了这边吗?” 江予笙自然不会愚钝到听不出这句话的揶揄味道,脸上红云未散,使得她现在说的任何话,听起来都带上了点心虚的味道。 “那是因为我妈的朋友就在这个小区,她今晚在朋友家里喝酒,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来接她,所以我才过来的!” 说谎这种事,有一就有二。 小兔子第一次撒谎时的表现就已经让人觉得“可圈可点”,现在又一次捏造假的事实,更是冷静得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说完,她继续煞有其事地补充:“我是路上顺便看到有卖关东煮的,下午的时候你不是帮我在超市付钱了吗,所以带上来给你,只是把它算作是利息,你借我的钱,等周一到了学校我就会还你的,所以你别瞎想!我只是顺带来看看你!顺带!顺带!知道了吗!”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词,被她不自觉重复了数次。 但白芡并没有关注到这点,她的注意力全然被江予笙前面的话给带走。 赵岚昭有朋友住这里? 她怎么不知道? 原剧情里没有吧? 转念一想,自己都能成功阻止江予笙和渣男相遇了,赵岚昭女士多了个住在这个小区里的朋友,也不是什么太让人意外的事。 便信了少女的话。 “原来如此,那就谢谢学姐给我带的东西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学姐不是还要去接阿姨吗,那学姐快去吧,阿姨应该在等学姐了。” 上一秒还在暗自夸自己懂得随机应变的江予笙,这一秒就被啪啪打了脸。 她是蠢蛋! 编什么理由不好! 偏偏编这个!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我要被赶走了! -- 第212页 没事没事,我很聪明,能处理的! 这么想着,江予笙还真的冷静了下来:“我肯定是先去找过我妈了,他们还没结束呢,等结束了自然会给我打电话的,所以你是想赶我走吗?” 不愧是我! 瞧! 局势成功逆转了! 白芡听她这么说,自然不会再说些不中听的话:“我当然不会赶学姐啦,既然阿姨还没结束,那学姐就先在这里待一会儿吧,我这里有书,学姐要拿一本看看吗?” 江予笙想也不想地拒绝:“我才不要。” 说完清咳一声以作掩饰,余光瞥见那杯关东煮,登时又有了莫名的底气:“我得先看着你把东西吃完,你是不喜欢吗,怎么还不吃?趁现在它还有温度,赶紧把它吃了。” 白芡摇摇头:“我很谢谢学姐特意给我带夜宵,但我十分钟前刚刷完牙,还是不吃了,学姐——” 剩余的话,因小兔子一下子灰扑扑的眼神而被堵在了喉咙里,少女和人对视半晌,无奈地屈服于对方不自觉露出的、实在太惹人怜的委屈表情中:“好,我吃,学姐特意给我买的,我怎么能不吃呢?” 小兔子的坏情绪一扫而空,她拼命掩饰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随便你。” …… 在细嚼慢咽这种习惯上,白芡是随了原主的。 她吃饭的时候就慢,一整碗饭认真吃的话,可以吃个半小时。 好在胃口小,往常吃小半碗就能饱。 现在吃关东煮,丸子好几串,面前还摊开着一本正看到高/潮处的课外名著,于是,嘴里的东西咬着咬着,注意力就不自觉被书本分了去。 江予笙坐她边上,本想和她说说话,一瞧见她这副注意力全在书本上的样子,顿时不满。 我一个这么大的兔子在你前面! 你居然看书不看我?!! 她正想出口抱怨一句,白芡有了其他动作。 少女刚咽下口中的丸子,大概是觉得有点噎,便将嘴凑到纸杯边沿,小小地抿了一口鲜嫩微辣的汤汁。 她的嘴唇本就是自然偏粉的颜色,现在被水渍浸润过,显得越发娇嫩诱人。 江予笙登时忘了该怎么生气,脑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她的嘴唇看起来好像很好亲。 发现自己在想什么,小兔子一下红了脸,迅速摇了几下头,试图把这可怕的想法抛出脑袋。 但有些东西,越想忽视,越无法消失。 她不但无法忽视,甚至还开始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两人接吻的画面。 就在这个房间里,少女被她压在墙上,手被她紧攥着,身子因她的压制不得动弹,那张好几次说出恶趣味语言的嘴,终于被她毫不客气地堵住了。 双唇碰上的刹那,江予笙蹭的一下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身边的白芡,她扭头,瞧见江予笙此时的样子,愣了下:“学姐,你怎么这么红?” 不是寻常那样只是脸颊或者耳朵红,这回的红意,顺着下颌线向下蔓延,所经之处,全被染透。 她穿的运动服是短款圆领的,锁骨露了三分之一,盛夏傍晚裁下的晚霞,被涂抹在了上面,使得那本就精美漂亮的锁骨,看起来像是透着诱人可口的粉意。 江予笙这回连反驳声都憋不出来,大脑的神经已经被烧断了,整个人像是没了电的机器人,只会傻愣愣地盯着她。 女主在原剧情里,从没出现过现在这样的症状,就算是处于易感期,也连脸都没红过。 再加上她又不知道江予笙是在脑子里想了些什么,才会“自食恶果”,见她状态如此不正常,不由得有点慌,不会是自己做的抑制剂,加了柠檬汁后而引发的后遗症吧? 这么一想,白芡有点慌,可仔细一看,江予笙的耳朵又没冒出来,人除了看起来有点呆滞,也没有什么其他地方有不对劲,这才将慌乱压下一些,再次唤对方一声:“学姐,你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予笙的反应和刚才一样,愣愣的,像是傻了一样。 白芡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不会是刺激到神经了吧? 有些食物本身无害,单独吃也无害,如果是和生性相克的其他东西一起吃,那么就可能产生对人体有害的物质。 难不成,抑制剂按照原配方做没问题,但是额外加了东西的话,就会将药性打乱吗? 江予笙的脑神经终于被接了起来,她坐了回去,身体的热意未退,声音听起来倒是还算正常:“没事,就是有点热。” 终于听到对方回应,白芡心上悬着的那块不安之石,这才稳稳落下。 她顺手将手中的纸杯塞给对方,边起了身准备去开一下冷气:“学姐你的体质也太敏感了,现在都快十月了,你还这么怕热吗?那你先喝口汤,它已经凉了,喝一口应该可以让你冷——” 砰。 白芡动作一顿,闻声回头一看,原本被江予笙拿在手里的杯子,因她没握紧,而直接从掌心中脱落。 少女的深色运动裤,被汤汁涸湿一大片。 紧接着,两道鼻血从小兔子鼻子里流出,啪嗒一声滴在裤子上,和那片湿意融为了一体。 场面如此混乱,白芡自然也没时间去开冷气了,忙走回来,一边抽出纸巾递给她,一边关心道:“学姐,你真的只是觉得热吗?怎么还流鼻血了?” -- 第213页 江予笙敢跟她讲实话吗? 自然不敢。 她难得没炸毛着反驳,低眉顺眼地撒谎:“我经常这样,尤其是夏天,天气非常热的话,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流鼻血的。” 白芡下意识反问:“你夏天会流鼻血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察觉到不对,见对方没听出来,忙转了话题:“那学姐先起来吧,我把这里收拾一下,你去卫生间处理一下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热意已经化作实质性的东西从鼻子里流出来的原因,江予笙彻底冷静下来,闻言也不反对,点点头:“嗯。” 丸子和汤撒了一地,白芡先简单用纸巾擦过一遍,发现食物的味道还留着,打算去厨房装点洗洁精泡成的清洁水。 沈涔云还没睡,见她出来,问了一声:“笙笙今晚还回去吗?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太安全,如果她愿意的话,今晚就让她留下来吧。” “她来接她妈妈的,她妈妈在朋友那里喝酒,应该快结束了。” 女人还是不太放心:“那也不安全吧,她妈妈喝了酒,笙笙一个小孩子,都快十一点了,不管是走路还是打车,都不太稳妥。芡芡你等下问问看吧,看她更不要留下来。” 白芡想想也是,一个喝了酒的女人,加一个刚成年的高中生,大半夜的,的确不是很安全:“好。” 她端着脸盆回屋的时候,江予笙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 小兔子不再脸红,皮肤的颜色也恢复成了往日的白。 “我来吧。” 白芡看了眼她裤子上的那一大片水痕:“不用,这里我来收拾就行,学姐你裤子湿成这样,应该不会很舒服吧,还是先去把裤子处理一下好了。” 江予笙觉得没必要,正想拒绝,就听她补充道:“学姐觉得难受的话,也可以直接去浴室里洗一下,换条裤子,我的裤子学姐应该也穿得下,就在柜子里,学姐自己拿就好。” 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又一次被默默咽了下去。 嗯……好像真的有点难受。 那就顺便洗一下吧。 白芡的衣柜被收拾得整洁且干净,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什么衣服具体被放在了哪里。 江予笙想了下家里的衣柜,每次就算提前把东西理好,不出两天,就会又乱成一团。 莫名有点羞耻。 看来以后每天都得把衣服叠好。 不然以后把人带回去。 看见她这么乱的衣柜,误会她也是个不干净的兔子怎么办! 她除了衣柜乱点,其实其他东西还是很整齐的! “学姐,找不到吗?” 江予笙忙回神:“找到了。” 她随便拿了一条相对休闲的黑裤子,就要转身进浴室,余光无意一瞥,扫到了一堆贴身的小衣服。 粉色的。 白的。 居然还能带蕾丝吗! 连蝴蝶结都有! 嗤—— 鼻孔里已经停歇的鼻血,似乎又有冒出来的征兆。 如此刺激之下,她忘了控制力道,砰的一声,就将门猛地关上了。 正蹲在地上清洁关东煮余味的白芡被这阵响吓了一跳,抬眼去看,捕捉到的则是对方已经迅速冲进浴室里的背影。 脚步慌乱,像是后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自己一样。 白芡:? 独自站在浴室里的江予笙,此刻只能听到自己剧烈震动的心跳声,咚、咚、咚地一声连着一声,诉说着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那只本以为早被打死的烦人苍蝇,不合时宜地又冒了出来。 ——你完蛋了! ——你喜欢上人类了! ——你完咯你完咯! ——你要尝一尝爱情的苦咯! ——完咯完咯! 江予笙像刚才一样在心内反驳。 我才没有喜欢她! 谁要谈恋爱! 谈恋爱有什么好的! 还没有篮球好玩! 我才不喜欢她! 那只苍蝇赶不走,继续嗡嗡嗡、嗡嗡嗡地在她耳边叫。 江予笙被搅弄得实在烦,冲去打开了淋浴头,冷水猛地从头顶浇下,受了外界的刺激,身体一下子便冷静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个值得人思考的问题—— 她来只是想洗个腿的啊! 洗澡倒是没事,可是她什么衣服都没带啊! 江予笙关了水,视线直直往前,看见了前方的镜子—— 里头映出一只像是落了水的兔子。 头发被打湿,细密的水珠沿着脸颊往下,滑过下颌,滴进单薄的运动短袖上,将黑色的衣物,打湿了一大片。 ——有种凌乱破碎的美感。 白芡清理得差不多了,正要起身去厨房把水倒掉,就听到浴室里头传出来的、吹风机被启动的声音。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 对方耳朵很灵敏,立刻就将电风吹关掉了。 白芡开口:“学姐,你把裤子放洗衣机里洗就好了,到时候干了的话,你过来取或者我去学校还给你,都可以的。” 安静两秒,里面传出来小兔子有些羞赧的声音:“我衣服湿了,在吹衣服。”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洗个腿,却能把衣服给弄湿,但也不觉得江予笙会骗自己,想了想,提议道:“那不然学姐直接洗个澡吧,家里毛巾什么的都有新的,外面的衣服你就先穿我的,里面的话,内/裤我前两天刚买了,洗了还没穿过,内/衣可能不太适合学姐,就一晚,学姐要不就先别穿?” -- 第214页 两人的大小一对比,还是有着不是很明显的差异的。 与其让人忍受不合适的内/衣,还不如干脆先别穿。 不知道江予笙又在里头想了什么,刚才还好好的,登时又炸了。 “你你你、你怎么能把这种东西让我穿!” 贴身的衣服! 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地就给别人穿!!! 虽然她不是别人! 但她们才认识这么一点时间!!! 怎么能共享这种私/密的东西!!! 难怪要往她的饮料里下**汤!!! 一点都不知羞! 事实证明,人类和兔子精,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还是有着一些代沟的。 少女反应如此大,白芡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摇摇头,无奈道:“好好好,学姐介意的话,那就不穿了,那学姐继续吹,我出去倒一下水。” 江予笙总觉得对方好像误解了什么,一张脸憋得通红,最后没忍住,有些委屈地朝外头喊:“我才不是介意!我怎么会介意!” 要不是她们认识的时间这么短! 她才不想拒绝呢! 这个家伙讨厌死了! 干嘛这么晚才出现在她的兔生里! 害得她现在都不能和她共享那些东西! 江予笙等了几秒没听见回答,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拒绝而生气了,登时不再想些乱七八糟的,连忙开了门试图解释:“我不是——”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显然对方说完要去厨房之后,直接就去了。 小兔子登时红了眼,又气又委屈,砰的一声,泄愤似的把门猛地关上。 果然是讨厌的家伙! 她才不会喜欢呢! 白芡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又把兔子给惹气了,她出房间时,客厅里已经没了沈涔云的身影,抬头看了眼挂钟,时间已经不早了。 餐桌上放着两杯温牛奶,是女人回房之前准备的,许是怕打扰了她俩,才没像往常一样敲门送进来。 白芡喝完了自己那杯,端着剩下的一杯回了房。 江予笙已经从浴室里出来,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听见声音,扭头看她一眼。 随即想到自己还在和人置气,颇显幼稚地冲她哼了一声,就转回头不再看她。 白芡觉得好笑,走到人边上,将牛奶递给她:“学姐把牛奶喝了吧,我妈妈泡的。” 江予笙早就看见了她手里的牛奶,想着这可能是她为了哄自己特意泡的东西,本想装模作样地先拒绝一次,现在听到她说是沈涔云弄的,脸上的冷酷瞬间消失,怂了吧唧地把牛奶拿过来,咕噜几口,杯子就见了底。 小垂耳喝东西不老实,嘴角留了一片奶渍,白芡看见了,不由得伸手,用指腹帮她擦掉。 手刚收回,反应有些迟钝的兔子,登时又炸了毛:“你你你你!” 她“你”了半天“你”不出后话,整张脸红得像颗熟透的水蜜桃,模样娇艳欲滴,让人看了,恨不得能在那上头咬一口尝尝味道。 白芡看见她的反应,联想了下这些日子以来小兔子脸红时的场景,很快确定了一件事:“学姐,你总是在我面前脸红,不会是在害羞吧?” “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我怎么可能害羞!你瞎说!你瞎说!” 白芡:“……” 破了案,白芡瞧着眼前人别扭的有趣模样,那点逗弄的心思又冒出来,她轻笑,调侃着问:“学姐在我面前这么害羞,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话一落,对江予笙来说,威力不亚于有颗炸/弹在她脑袋中爆/炸。 “我才没有!我才不会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小兔子不知道是羞急了,还是被气到了,干干净净的眼眶,瞬间凝结了晶莹,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白芡没想到对方反应会这么大,怕把小兔子逗坏了,忙改口安抚:“好好好,学姐没有喜欢我,是我瞎说,是我瞎说,学姐别生气了,好不好,嗯?” 红着眼的小兔子还瞪着大眼睛,倔犟地反驳:“我没有喜欢你!我才没有喜欢你!” “好好好,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学姐别气了,好不好?” 她温声哄了几句,终于把小兔子给安抚好。 冷静下来前,江予笙最后又重复了一次:“我没有喜欢你!我才不会喜欢你!” 白芡依然顺着她:“好,我知道了,学姐不喜欢我,我记住了,嗯?” 说完转移话题道:“已经十一点多了,学姐要不要给阿姨打个电话问问——” “你赶我走!” 刚才还能忍着的小兔子,这会儿气得再也没憋住,眼框中的东西,唰地一下就掉了下来。 口口声声说自己绝对不会哭的家伙,哭起来那叫一个惨烈。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漂亮的小脸蛋皱成一团,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一边委屈巴巴地呜咽,一边不满地控诉她。 “你才刚误会我!就要赶我走!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我才不会喜欢你!你讨厌死了!呜呜呜,你怎么可以赶我走!要走也是我自己走,呜呜呜我还没想走呢,你怎么能赶我走!” 白芡知道,女主在原剧情里,几乎是没哭过的。 少有的几次落泪,也是被易感期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了,才流下的生理性的眼泪。 -- 第215页 现在她哭起来,俨然更像是发自内心的冲动。 谁能忍心让一只小兔子就这么可怜兮兮地哭下去呢? 白芡见口头的安抚不再有用,只好探过身子,把人抱进怀里。 江予笙委屈得不肯让她抱,可身体比脑子更诚实,非但不躲,还忍不住要更近地往她怀里窝。 少女没发现这一点,把怀里的小兔子抱住后,温柔地伸手,在人后背上一下又一下地顺着。 “我没有赶学姐走,刚才我妈妈也说了,这么晚了,让学姐再回去不是很安全,所以我让学姐给阿姨打个电话,是想让学姐问一下阿姨,今晚是不是就在朋友那里睡了,如果是的话,那学姐就在我家留一晚好了。如果阿姨——” “她就在朋友家睡了!”刚才还呜呜唧唧的兔子,连话都没让人说完,就忍不住打断。 白芡困惑:“学姐怎么知道的?刚才学姐在浴室的时候给阿姨打过电话了吗?” 江·连手机都没带·予·半分钟前还委屈地在心里偷偷骂了白芡好几句笨蛋·笙:“嗯,问了,她不回去。” 不到三分钟,一只炸毛的兔子,就被一个简单的同睡邀请给哄好了。 …… 白芡洗漱完,在柜子里找了下,翻出来一根没用过的新牙刷。 “洗脸的话,学姐用一次性洗脸巾就好,其他洗脸的东西也都在洗脸台上摆着,学姐需要什么自己拿就好,我有点困,就先睡了,学姐晚安。” 江予笙同人道完晚安,乖乖地拿着东西进了浴室。 几分钟后,终于把自己收拾干净的兔子,回到房间。 怎么办怎么办! 她们居然要一起睡觉了! 我应该不会打呼磨牙说梦话吧! 要是这次体验感不好,她会不会下次就不让我一起睡了! 身体!加油!你一定要乖乖的! 心里话很是丰富的江予笙,慢吞吞地靠近床,深吐出一口气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被子。 少女身上独有的芳香,在被子敞开的刹那,扑鼻而来。 小兔子瞬间僵住。 怎么会这么香。 她都还没躺进去欸! 香味这么浓,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沉睡的少女发出一阵呓/语,身体因周围空气的灌入而不满地发出了无意识的抗议。 江予笙登时忘了自己在纠结什么,下意识躺进了被子里。 被子重新盖好,空气也被堵得钻不进去。 少女在夜色中微蹙的眉,缓缓舒展开。 她是睡得舒服了,离她只有咫尺距离的江予笙,却是完全睡不着。 对方是侧躺的姿势,脸正对着她所在的方向,两人贴得太近,近得她都能感受到少女间歇性打在自己面前的鼻息。 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她不敢再维持这个姿势,慌忙转过身。 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静下心的江予笙,僵着身子躺了一会儿,崩溃地发现自己纯粹只是在做无用功。 ——对方身上迷人的香味,已经将自己完全包裹住了。 她根本逃不出去。 那只苍蝇又冒了出来,它这回不再说话,像是进入了一道复杂的迷宫中,在江予笙的脑子里不断地瞎撞。 撞上四周的嫩肉时,不让人觉得痛,只让人感觉到了莫名的痒意。 江予笙直觉有哪里不对,念头刚起,就察觉到了身体不够熟悉的变化。 小兔子脸色一僵,伸手颤抖着往脑袋上探去。 如她所料,那两团肥/大绵软的垂耳,像是破土的春笋,倏地一下,就又长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flag就这么立下了! 清明三天假期如果每天都能攒三章存稿,最后一天的时候加更一章!就当是感谢大家帮我把营养液冲到万瓶的一半了,没存到就再说,可能你们太可爱了我就顺手加了,躺平.jpg 听说记录出奇迹!记录一下距离万瓶营养液还差4384瓶!(作话昨晚写的,记录时间是X京时间23:15pm) 依旧是手打感谢投喂的宝子们,鞠躬感谢.jpg(时间截至4.2 23:15) 地雷:giagia+2、54874496+1、认真点+1、52703646+1 营养液:(很好,这个总是没有名字的同学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25、是wjj哦+10、鹤.辞+5、57360786+30、翎染+1、认真点+1、塔斯肯+1、肆+10、拾柒+5、玖九+50、ne+154、喵先森+65 、想住大大存稿箱+21、慕歌+1 、ap+5、离墨+2、幸有我来山未孤+10、天王星引力+100、石灰水+10、之子于归+46、溯魍+15、吞墨+20、惨惨戚戚+20、无忧雨汐+10、塔斯肯+1、锦笙凉墨+3、想要一个女朋友+5、47654211+1、季槐序+40、每天都是乐子人的惨桑+30、喵小黑+20、翎染+1、漠尘+2、ap+5、川渡四方+15、一只小龙+5、错过日落,遇见星辰+1、催更一下意思意思+20、玥+66、沐仔崽崽+15、十七+1、橘气升天+10、澄海+10、57360786+10、才不是吃货+10、姬崽+26、半两碎银+10、42004249+10、温瑾+3、Anti.小陈拆盒子+8、小鲨鱼不胖+6、小木+5、Sheba QIU+10、无所事事的鸽子?+1、C语言大师+5、漠尘+1、54874496+20、君小骗纸+1、清风明月+28、夕木木+10、拾柒+11、清风屿+9、徐名来+10、49871321+27、不知道叫啥名字好+30、沐+20、清风屿+8、42004249+10、Ye+3、顾微禾+3、你怎么还不睡觉+50、三点水+30、温瑾+6、晶茜是真的+1、清风屿+10、一一+20、zz+8、是不是不行+20、暖白+2、是wjj哦+10、柠木+10、枫原万叶+1、佛曰:不可说.+6、姬崽+6、Green.+6、ap+5、闪亮的星空+10、鹤.辞+5、黄小尚+5、林+5、是也不是监督检查家+5、裤子飞飞+10 -- 第216页 第77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7) 赵岚昭女士给江予笙上过垂耳兔生理课。 她说垂耳兔的易感期, 和人类女性的生理期不一样。 后者到来的时间一般都是固定的,每个月来一次, 日期也就在那几天。 而垂耳兔的易感期则不一样,每只垂耳兔成功度过第一次易感期之后,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易感期来临的日子,并不会固定。 少则一个月,多则长达大半年也有。 但不管它下一次什么时候来,有一点都是一样的——间隔时间至少会是一个月。 江予笙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自从上次度过第一次易感期后,就真的用心记下了。 她想着,自己到时候一定会随时携带抑制剂,避免上次的场景重现。 因为自己哀求着白芡摸耳朵结果对方不肯碰、最后还要被对方逼着喝下酸饮料的样子, 实在太狼狈了! 哪有兔子精会这么没有尊严的! 她甚至还想过, 如果自己再次进入易感期的时候, 白芡也和第一次一样在她边上, 那她一定要当着她的面, 淡定地摸出那支抑制剂喝下,用如此自然冷静的方式告诉她, 自己是多么厉害!多么顽强! 结果呢! 连半个月都还没到, 她的第二次易感期怎么就来了呢! 江予笙很震惊, 要不是知道赵岚昭女士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的亲生兔子了。 痒意随着垂耳的再次现形而出现, 少女没有时间再去思考其他事, 当务之急,是要度过这一次的易感期。 她想起自己立的誓——身为一只顽强的兔子精,她将永远不会再恳求并且屈服于人类的摸摸! 于是,江予笙干脆利落地翻身下床冲去浴室。 那根逐渐发痒的垂耳被放进盥洗池中, 小兔子打开了冷水,试图通过这种解痒的方式,来让自己成功度过易感期。 水流不断冲刷在那两条软趴趴的大耳朵上,它表面的绒毛沾了水,一根根地黏在了一起。 痒意一开始只是一小簇火苗,在水流的冲击声中,一点点地生出了第二簇、第三簇,直到第五小簇出现,全部的火苗们汇聚在一起,噌地一下,瞬间转化为了一大团。 江予笙上一秒还淡定得很,痒意加剧的刹那,脸色就变了。 好痒啊! 想被人摸摸! 不行!不能被摸摸! 可是真的好痒啊! 不能摸摸!不能摸摸! 其实此刻的痒意,强度远不及上次的三分之一,她完全忍得了。 江予笙却突然有了其他想法。 她在睡觉欸。 是不是我偷偷借用她的手,她也不会察觉到的? 上次没能被摸,这次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具备,自己还不让人摸,不是笨蛋吗! 所以! 我要让她摸摸我! 自我打脸打得迅速的家伙,立刻抬手关了水,抬起两条湿漉漉耳朵的同时,扯下一旁的洗脸巾,随意在耳朵上擦了擦。 东西啪一声被扔进垃圾桶,小兔子也离开了浴室。 摸摸! 她来了! 白芡是在人窝进自己怀里时被弄醒的。 江予笙做事不仔细,耳朵上的水都没擦干净,就迫不及待地窝进对方怀里了。 因而冰凉的耳朵贴上对方,瞬间就把人给冻醒了。 小兔子不知道她已经醒来的事,她太过激动,连带着手都有些抖,刚哆嗦着扣住对方的手腕,脑袋上方就传来了少女关心的声音:“学姐,你去洗头了?怎么不吹一下,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 和江予笙一样,白芡也没想过小兔子的第二次易感期会来得这么突然,再加上她现在还有些困,因而只是把胸前的这阵湿意,误认为是江予笙洗了头又没有吹干导致的。 但她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贴着自己的东西,怎么毛绒绒的,就像是两条耳朵—— 白芡彻底清醒。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的,她猛地抬起手,才让自己的手能成功躲开江予笙无声无息中试图凑过来的耳朵。 “学姐,你又长耳朵了是吧?” 闻言,兔子再次炸了毛:“你才长耳朵!你全家都长耳朵!我才没有耳朵!” “没有耳朵的话,那学姐脑袋上的这两条东西,是什么呢?” 话音刚落,头顶的灯已经被她啪的一声拍亮。 少女脑袋上那两条毛绒可爱的大耳朵,就这么暴/露在了白光下。 江予笙掩耳盗铃地要去捂住,念头刚起,就被她抛弃了。 不遮了! 反正要让人摸耳朵! 那有什么好遮的! 她计划得很好,打算先从白芡怀里站起来,然后一改第一次求人摸耳朵时的态度,这回要用强硬的语气要求她,来帮助自己度过这一次的易感期。 结果刚挣扎着从人怀里站起来,就因为浑身无力,只听啪唧一声,软兔子又结结实实地栽进了对方怀里。 那强硬的要求声,也变为了软得一塌糊涂的撒娇:“帮我摸摸,摸摸我的耳朵。” 白芡全然不受影响,淡定把人从自己怀里拉开,道:“学姐,我去给你弄上次的饮料,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 第217页 江予笙摇头,整个人又往她怀里钻,嘴上嘟囔着:“我才不要喝那酸不拉几的东西,我就要你摸我耳朵,快点摸我耳朵!” 话说到后面,情绪又变得有些激动。 白芡又一次把人拉开,眼睛盯着她,认真说:“学姐,我不会摸你耳朵的,所以为了让你自己能舒服一点,把我放开,让我去给你弄药,好吗?” 江予笙登时又被气炸了。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她是不是讨厌我! 所以她才不肯摸我耳朵! 明明耳朵这么漂亮这么软! 为什么不肯摸摸它! 她不是喜欢兔子吗! 她养兔子不摸兔子耳朵吗! 我才不信! 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让她摸到我的耳朵! 白芡见怀里人冷静下来了,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又一次拉开她,掀开被子正要下床—— 咚的一声。 像颗炮/弹一样朝她猛冲过来的少女,将她直接扑到了身后的被子上。 消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小兔子,彻底化作一株需要汲取她身上营养才能存活的菟丝花。 她窝在白芡怀里,一边闻着对方身上好闻的香味,一边用那两条软趴趴的耳朵,不安分地继续往她怀里蹭,嘴里央着:“摸摸我的耳朵,摸摸它!它快要痒死了!” 白芡的伤手不敢乱碰,生怕一不小心就误触到她的耳朵。 凝神观察片刻,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小心谨慎地扣住人的腰,往上一提,终于将人同自己分了开。 被她控制住的江予笙不满,像条泥鳅似的不断挣扎,却因为力量不敌她,最后只能不甘心地被白芡放到被子上。 白芡开始做起“寿司卷”。 以被子为米,把小兔子铺在上头,然后将另一边的被子往她身上盖过来,盖了第一层,抬抬兔子,让被子从她底下穿过,再拉上来,继续盖第二层。 小兔子很瘦,白芡的被子足够长,最后彻彻底底将她裹了三次后,才停下动作。 没有一点力气,只能被迫成为砧板之鱼的江予笙委屈又埋怨地瞪她:“快把我放开!你这个讨厌的家伙!我好难受!快点把我放开!” “学姐觉得我敢放吗?” 江予笙还在挣扎,片刻后,不但没能把紧裹着自己的被子弄开,反倒将自己折腾出了一脑袋的细汗。 她眼神一闪,转换了态度,开始用分外娇软的声音道:“求求你了,把我放开嘛,我不让你碰耳朵了,我会乖乖喝药的,好不好?就把我放开嘛,好不好啊?求求你了。” 一只湿答答的小兔子,如此这般楚楚动人地央求着你,除非是那以铁石作心的人,不然谁能拒绝呢? 偏偏白芡就有着那副铁石心肠,她冷静地拒绝:“学姐,乖乖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弄饮料,你再忍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了。” 通过抑制剂度过易感期的垂耳兔,后面再次进入易感期时,状态会相对清醒一些。 ——江予笙亦然。 脑袋的痒意尚在可忍受的范围内,但她肯定不会告诉白芡这件事,漂亮的小脸蛋一皱,摆出一副难受又可怜的模样,本就温软的嗓音,更是娇得不行:“呜呜呜,我真的好痒啊,我要难受死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呜呜呜你就把我放开嘛,真的好难受啊。” 白芡毫不客气地拆穿她:“学姐,我查过资料了,兔子精度过第一次易感期后,抗痒能力会增强,所以你也不用再演了。” 少女毫不意外地因为她的话又炸了毛:“你才是兔子精!你全家都是兔子精!白芡!我命令你!快点摸我的耳朵!不然!不然!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白芡不打算继续和她争,毕竟这只不乖的小兔子,还处于易感期中,没有安全度过,每拖一秒,都是对她的无形伤害。 “学姐,我就先不和你多说了,等我几分钟,我去弄好饮料就回来。” 她说完,真的就往房门的方向走去了。 小兔子被卷在被子里,整个人动弹不得,连脑袋都没法转一下,大眼睛满是不甘地瞪着天花板,像是有个白芡在上面似的:“你讨厌死了!白芡!你讨厌死了!你敢给我喝药!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呜呜呜,帮我摸摸耳朵嘛,你就帮我摸摸嘛!干嘛一定要让我喝药!我才不喜欢喝药呢!” 江予笙的话,白芡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有回答,关上门,也将小兔子的声音隔绝在了门里。 江予笙显然没有把赵岚昭女士的其他告诫放在心上。 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她没真正尝过“被人标记后,再次进入易感期时,可以帮助自己的那个人不在的话,会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折磨”的苦,所以才会冲动地想让白芡“标记”她。 白芡是人,自然尝不到这样的苦,但这不代表她就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原剧情里就有这么一次,易感期综合症发作的时候,上课铃刚好打响,女主察觉到耳朵要冒出来,慌忙先将连帽衫的帽子给紧紧地盖上,好在她是单独坐在最后一排,才幸运地没有被其他人看见这阵变化。 不幸很快伴着幸运到来,没有渣男帮助的女主,整整一节课,只能这么趴在桌子上硬生生地挺过去。 -- 第218页 等她恢复理智时,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烂了,而那两只干净白皙的手臂,也遍布了带着血痕的牙印。 这便是白芡坚决不肯帮她摸耳朵的原因—— 她无法保证自己能随时陪在江予笙身边。 一旦不在,那个画面她不敢想象。 …… 白芡拿着酸味抑制剂回来的时候,江予笙已经骂她骂得嘴都干了。 少女走到床边,先将小兔子从被子里拯救出来,再把人揽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同上次一样,饶是再抗拒这冒着酸味的东西,江予笙还是只能被迫将它喝了下去。 肥/大的兔耳朵消失的刹那,再次安全度过易感期的小兔子,一脸埋怨地从她怀里退出。 她恶狠狠地瞪了白芡一眼,却因为红着眼的模样实在可怜,而让人感受不到一点震慑力。 小兔子凶巴巴地说:“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为什么不肯摸她的耳朵! 她的耳朵有那么不招人喜欢吗! 这个家伙真的是太太太讨厌了! 小兔子怒气冲冲地背对着她躺下,白芡叫了她一声,没听到回答,又放缓声音继续叫了两声,收到的依然只是一片沉默。 她凑过去看了眼,刚才还气得不行的家伙,一转眼的功夫,就已经睡过去了。 白芡失笑,替她把被子掖好,关了灯,也跟着睡了过去。 …… 白芡先醒的,睁眼的时候,江予笙还在床上睡。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屋里另一个人也醒了。 两人对上视线,是白芡开的口。 “学姐,早上好。” 温声的招呼,没换来对方同样的回应。 江予笙直接越过她,砰的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白芡愣了两秒,反应过来,显然这回,小兔子是彻底和她闹脾气了。 江予笙在沈涔云的邀请下,一起吃了顿早饭。 因为还和白芡置气,跟女人道完别,就直接回家了。 讨厌的家伙! 她这回,绝对再也再也不要理她了! 不就是摸耳朵吗! 你不肯摸! 多的是人愿意摸! 我到时候就当着你的面让别人摸,气死你! 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江予笙,这回直到进了屋子,情绪都没能缓和。 赵岚昭女士还在房间里闷头大睡,她回房拿了手机,分别给林迩星两人打去电话。 半个小时后,三人在常去的那家网咖门口碰头。 许栀俞观察细致,一眼就发现了她的变化。 “笙姐,你买新的裤子了?” 江予笙现在不想提任何有关白芡的事情,面无表情地应:“嗯。” 说完,就管自己直接往楼上走。 少女的情绪太过反常,明显得连粗神经的林迩星都察觉到了。 她有些紧张地抬起胳膊碰了碰身边人:“欸,笙姐昨晚是又和赵姨吵架了吗?怎么一大早火气就这么大,但是以前她们也吵过啊,笙姐向来很快就能冷静啊,这回是怎么了?” 许栀俞的视线在江予笙那条新裤子上扫过,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真想知道的话,不如直接去问。” 林迩星连忙摇头:“我还没活够,没那么想死。” 江予笙恼怒的情绪没法在现实里发泄,便将心头的火气全都撒在了游戏上。 林迩星心惊胆战地看着她再次拿下五杀,没觉得高兴,反而哆嗦着打开电脑端X信聊天框,给坐在江予笙右边的许栀俞发去消息。 “笙姐到底怎么了啊QAQ,我在她边上,被冻得感觉冬天都快来了。” 一向淡定的许栀俞显然也快承受不住屋子里的压抑氛围,隔了一会儿,发了条消息过来。 “你认不认识高一一个叫白芡的学妹?” 尽管知道身边的人正沉迷于游戏泄愤,不会发现自己正在偷偷和许栀俞聊天,但林迩星敲键盘的声音,还是不自觉地放得尽量轻。 “我在我们学校都不认识姓白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啊,这个学妹是谁啊,不会是她让笙姐这么生气的吧?” 许栀俞没给她解释,她打开顾琬清的聊天框,发了消息过去。 隔了几分钟,那头的人回了串地址过来。 许栀俞将它转发给一旁的林迩星,附言道:“想让笙姐恢复正常,去这个地址把人叫过来,现在就去,随便找个理由出去。” 一脸懵逼的林迩星出了网吧,根据导航走了一段距离,后知后觉过来,憋屈地给人发去消息。 “为什么是我去!你不能去叫吗!” 两秒后,许栀俞简单一句话,成功将她委屈的情绪抚平。 “行啊,那你回来我去,如果你想继续感受这屋里的免费冷气的话。” …… 白芡和江予笙不一样,后者的作业是拖到周一早上,直接去教室里拿同学的抄的。 她的话,则是周五放学回来,就会先把这周的作业做完。 周六也不会空着,通常用来写自己额外买的习题册。 林迩星找上门的时候,白芡正在课桌前写课外习题。 沈涔云来敲的门,告诉她有朋友来找她。 白芡下意识以为是江予笙,转念一想,如果是那家伙,估计不需要沈涔云来告诉,自己就直接来敲门了。 -- 第219页 走出房门,看到在沙发上同样端正坐着的林迩星,心下不由得一慌,该不会是江予笙出什么事了吧? 林迩星见她出来,先冲她自我介绍:“那个,学妹,你应该不认识我,但你应该知道笙姐,也就是江予笙吧?我是她朋友。” “嗯,我认识江学姐,请问学姐你突然来找我,是她出什么事了吗?” 林迩星也不再多废话,直言道:“是的,出大事了,学妹你如果有空的话,可以跟我出门一趟吗?” 白芡被她的话吓到,连忙点头:“好的,那学姐等我一下,我换套衣服就跟你去。” “好,麻烦学妹了。” 白芡跟着人走出小区,见她打算徒步前去,忙开口:“学姐,不然我们还是打车过去吧,不是说事情很严重吗?” “也是,那我们打车吧。” 她说着就要掏出手机,先一步被白芡阻止:“我来打车好了,是哪个医院啊?” “哈?”因她这一问,少女顿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眉头微拧,紧张道,“许栀俞刚才联系你了?说笙姐气得都进医院了?” 白芡:? 她直觉两人的聊天频道可能没对上,缓了缓心神,问:“学姐,你刚才说的出大事,难道不是江学姐进医院了吗?” “不是啊,笙姐活蹦乱跳得很,刚才还带我上了好几分呢,怎么可能生病?” “上分?” 林迩星一脸单纯:“对啊,我来找你,是要带你去网吧的。” …… 许栀俞收到林迩星的消息,对方说,她和学妹在赶来的路上,就差最后一个红绿灯,两人就要到了。 她关闭窗口,看了眼身边的少女,思索两秒,问:“笙姐,你是怎么跟白芡学妹说你周末都会做些什么的?” 江予笙听到那俩字,手上动作一顿,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淡漠开口:“谁?我不认识。” 许栀俞继续道:“笙姐,我这分别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对方神色不变:“都不想听。” 许栀俞:“那我就先说坏消息了,白芡学妹正要来找你,如果笙姐你在她面前捏造过爱学习的假人设的话,我的建议是,你还是先暂停一下游戏比较好,当然你不用担心,你挂机,我会顶上的。” “……” 少女继续道:“好消息是,学妹离这儿还剩最后一个红绿灯,就我所知,前台姐姐有个和我们一样大的妹妹,她经常会在这里写作业,你现在去找她借一下作业,多半来得及。” 她刚说完,上一秒还表现得满不在意的家伙,瞬间又像阵风一般,猛地从包厢里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妈耶,一天之间,营养液增长居然七八百了,咱就是说,还真的从没见过这场面,那些一次性喂了几十甚至一百多的宝子,这是看了几本书啊rz 距离万瓶营养液还差3664瓶!(昨天是4384!!!)(本作话记录时间是X京时间4.3 20:30) 依旧是哭唧唧感谢宝子们投喂的一天!一个个抱起来亲一下再放开.jpg 地雷:(无名同志)+1、陆逃+1、认真点+1、54874496+1 营养液:玉梦的梦玉+20、40914041+1、翎染+1、shinkai+10、清风与你+74、故里+46、我DLC呢+10、zz+11、裤子飞飞+5、Nrma+80、暮看云+5、玖九+20、沐仔崽崽+15、陆安+10、日常寻找快乐+20、不知名粉末+10、希+20、(无名同志)+28、努力暴富的美少女+12、泠泠七弦+20、eae+10、龍澤羽+10、冥亚+10、残月+20、喻言的宝贝+1、大保健+20、411411+120、虞书欣赵小棠女儿+2、祁+5、无所事事的鸽子?+1、暖白+4、徽音+2、怂兔+1、乌鸟+20、一位善良的人+10、陆安+30、52627486+30、不知名粉末+1、露白白+1、温瑾+3、是wjj哦+10、鹤.辞+5、57360786+30、翎染+1、认真点+1、塔斯肯+1、肆+10、拾柒+5、玖九+50、ne+154、喵先森+65、想住大大存稿箱+21、慕歌+1、ap+5、离墨+2、幸有我来山未孤+10、天王星引力+100、石灰水+10、之子于归+46、溯魍+15 第78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8) 江予笙的运气挺好。 冲下楼的时候, 前台姐姐的妹妹还没走,她姐姐去买东西了,小姑娘一个人, 正在帮她姐姐看收银台。 听到声音, 正在刷X音的女孩子抬头,瞧见前面站了一人, 轻笑:“你好,请问要买什么吗?” 对方温吞的话就像是一记重拳, 咚的一声直直敲在江予笙脑袋上,将她给砸醒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 我还没打算原谅那个讨厌的家伙呢! 哼! 她来找我我就要原谅吗! 我可是只有尊严的兔子精! 才没有那么好哄! 江予笙抿唇,还没说出口的话改了音:“帮我拿条口香糖,谢谢。” 扫码付完钱, 她拿着东西就要走, 余光恰好瞥见了少女坐着的椅子后面挂着的白色书包。 脚步就这么顿住了。 可是她要来网咖找我欸。 她是不是特意来要哄我的! 她第一次哄我诶! 如果。 万一。 假设。 我被她哄好了怎么办! 她看到我在打游戏,会不会觉得我是只坏兔子! 虽然我的确是只坏兔子! 但我不能被她发现我是只坏兔子! “那个。”江予笙眼神闪了闪, “同学,方便借我一下你的作业吗?可以的话, 顺便笔也借我一根吧,谢谢。” -- 第220页 小姑娘大方地将课本也一并借给了她, 她原本给了一只黑笔,江予笙考虑了下, 又向她再要了支附带橡皮的自动笔。 准备好道具的小兔子拿着东西回了座位,许栀俞没有在打游戏,已经点开了视频软件, 正在刷一部刚完结的破案剧。 江予笙随手将那条口香糖扔到她面前,沉浸在破案剧情中的人,根本没注意到她。 小兔子坐下后, 一脸郑重地将那本语文作业本掀开。 看到第一行字,登时头疼得像是被虫子啃了神经一样,慌忙又把作业合上了。 思绪又活络起来。 凭什么我就会被哄好! 哪有兔子精会像我一样的! 对!不会有兔子精是这么没有尊严的! 我才不会被哄好! 谁让那个讨厌的家伙不摸我的耳朵! 既然做了! 就要自己承受好这个可怕的后果! 江予笙想好了,直接将书本往旁边一把推开,她也没了继续打LXL的想法,顺手便关了游戏。 捏着鼠标的手顿了顿,很快点开浏览器,指尖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没一会儿,就打开了几乎每个小孩都玩过的“植物XX”。 进度条加载结束,第一关开始的时候,许栀俞刚好看完了第一集 。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因此而分散开来,也终于察觉到身边人已经回来了。 少女偏头,一眼就看见了桌角处被人随意放着的课本,又见小兔子正在漫不经心地中向日葵,思索两秒,出声问道:“白学妹就快到了,笙姐不找个网课先看一看吗?” 江予笙闻言一嗤:“她来就来,关我什么事?难不成我还要为了她装出一副爱学习的样子?我又没病,干嘛这么做。” 许栀俞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却没有因此而闭嘴,反而状似无意地开口:“对了,我听朋友说,白学妹上周被人表白了,而且不止一个,大概是有四五个吧,具体我也忘了。不过这也正常,白学妹这么好看,当然会有人追,对吧笙姐?” 对个屁! 现在这群高一的家伙,不好好学习,成天脑子里都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江予笙越想越气,捏着鼠标的手不自觉抖了下,原本该中在第三列的豌豆射手,就这么被放在了僵尸行进路上的第二列。 咔擦咔擦。 脆弱的植物被僵尸啃食,就仿佛她脑子里的理智也正在被蚕食。 仿佛没发现身边人的脸色已经变差,许栀俞打开她买回来的那条口香糖,拆出一条后递给身边人,随即轻笑:“但是白学妹都拒绝了,笙姐知道为什么吗?” 江予笙微微僵硬的脸色又缓和,她拿过口香糖,三两下拆了往嘴里一塞,又变回刚才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关我什么事?好了,你管自己看电视吧,我要继续玩游戏了。” 少女直接忽视她的话,继续道:“我朋友说,是因为他们成绩太差了,分班考的时候才考进年段前两百,但和笙姐比起来,其实也不算很差,对吧?” 在学习方面从没有发过力的兔子闻言炸毛:“你说别人就说别人,提我干嘛!我又不追她,成绩好不好关她什么事!” 许栀俞笑:“当然和笙姐没关系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对了,我还没讲完,听我那个朋友说,白学妹拒绝他们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她不会和成绩比自己考得差的人恋爱。笙姐当然不会追她,不过笙姐就算想追,白学妹也不会给笙姐这个机会吧?连他们年段考第五十名的人都不答应,每次都考倒数的笙姐,应该、哎呀,笙姐你要开始看书了啊?那是不是也要看一下网课,恶补一下之前遗漏的知识点啊,那我在你旁边看电视,会不会打扰到你呢?” 江予笙被她后几句话中的揶揄味道弄得耳根子通红,回答的声音里,也不自觉带上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在:“既然自己知道,那你还不快点把耳机戴上,你今天好吵啊许栀俞。” 通常情况下,江予笙都是只叫她名字里的后两个字的。 现在一反常态地叫了全名,大概是,心里突然有了只鬼吧。 “笙姐想看学习视频的话,X站有很多免费的,都可以点开看看,不过笙姐才刚开始学习,一下子就听老师讲课,应该很容易犯困吧?那我觉得,还是在白学妹要进来的时候再打开吧” 小兔子这回炸毛得连脸都红了:“我是为我自己而学习的!才不是为了其他人!你别误会好吗!” 许栀俞勾唇未答,慢悠悠地拿过摆在一旁的耳机戴上。 江予笙:好气哦! 那头正往这边赶来的白芡,全然不知道这边的江予笙正在努力凹学习人设。 她和林迩星一前一后地上了车,刚坐下,少女就迫不及待地问:“学妹,我可以直接叫你芡芡吧?” “可以啊。” “芡芡,我挺好奇你和笙姐是怎么认识的,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啊?” 白芡失笑,想了想,将事实七分真三分假地说了出来。 ——抹去了两人在巷子口时的初遇,而将送校牌这件事变为了初遇。 林迩星不敢置信:“不会吧?笙姐不是这中人啊!” “嗯?” “她如果捡到了校牌,肯定会和许栀俞一样,直接让我送校保卫处的失物招领盒里去,怎么可能还特意从高二跑到高一给你送校牌啊?” -- 第221页 白芡想了想:“我朋友和她认识,那天江学姐本来是要来找我朋友的。” 林迩星这才点点头:“那这就没问题了,去找朋友,然后顺便把校牌给你,那然后呢,你们就熟起来了?” “嗯……如果你觉得我和江学姐现在算熟的话,那应该是吧?” “你都把笙姐气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和她不熟!” “我跟你说,我认识笙姐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她对谁生过这么大的气。”说着,林迩星自己又改了口,“不对,她初一被赵阿姨教训打屁股的时候,也是生过赵阿姨的气的,但笙姐脾气向来去得很快,就算赵阿姨打了她屁股,她也只是跟赵阿姨置了一会儿气,不像这次,一大早还在生气,芡芡你应该是昨晚惹她生气的吧?都跟你闹到早上了,这也太不正常了,你到底做了啥啊?” 白芡觉得她这段话里的信息量很大,不由得揪住其中一点问:“江学姐被赵阿姨打屁股,学姐你怎么会知道啊?” 按照江予笙的性子,这中丢脸的事,估计是恨不得能带进棺材里不让任何人知道吧? 林迩星无辜地眨眨眼:“因为赵阿姨是当着我和许栀俞的面打的。” “……” “你也知道笙姐是个多要面子的人对吧?那中事情她都能很快就消气,现在被你弄得居然还在生气,所以芡芡,你到底做啥了呀,我真的很好奇!”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到了网咖门口。 林迩星刚说完,前方的司机就插了句嘴:“两位同学,已经到了,你们可以下车了。” 两人应了一声,纷纷推开门下车。 林迩星和她聊了这么一路,对她的喜欢蹭蹭往上涨,一边亲密地挽着她的手带她往上走,一边催促着她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芡芡,你还没和我说呢,你就和我说说嘛,不然我这辈子都睡不好觉了。” 白芡因她夸张的话感到无奈,同时也很清楚,眼前人并不知道江予笙是只兔子精的事。 “我也不知道呀。”她做出一副真不知情的神情,“学姐应该清楚,我和江学姐认识并没有多久对吧?这几次见面,我和江学姐处得都挺愉快的,结果昨天在我家留宿一晚后,今天就——” “在你家留宿!笙姐居然在你家留宿!”林迩星愤愤地打断她。 声音里满是醋味:“我和许栀俞从初中开始就和笙姐一起玩了,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她都不肯来我家睡!怎么和你才认识几天,就跑你家睡了啊!” 林迩星越想越委屈,本来主动挽着她胳膊的手,也一下就收了回去:“我吃醋了。” 白芡被她幼稚又可爱的行径逗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找理由跟人解释,毕竟昨晚江予笙会留宿她家,的确是那家伙主动跑过来的。 正迟疑着,耷拉着尾巴的小狗星又委屈巴巴地重新挽住了她的胳膊。 她不甘不愿地哼唧:“可是我挺喜欢你的,算了,第一次我就原谅你,但是说好了,下次笙姐去你家睡觉,你也得把我叫上,不能偷偷和笙姐一起睡觉,嗯……我再把许栀俞也叫上,到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睡觉,知道了吗?不然你下次再偷偷和笙姐睡觉,我是绝对不会再这么轻易原谅你的!” 白芡想,一只兔子一只小狗,难怪两人关系好。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包厢外。 林迩星伸手要推门,想到什么,动作又停下,扭头嘱咐道:“等会儿你先试试哄笙姐吧,如果哄不好,那就先走好了,笙姐生气起来实在太可怕了,平时许栀俞都很淡定的,今天连她都被吓到,你可以想象有多让人害怕吧?” 白芡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不咬人的小兔子,一旦真的要伤人,应该是挺可怕的。 林迩星这才放心地把门推开,人还没看见,就先大声朝着里头的人介绍道:“笙姐,芡芡来找你了。” 她这一路叫“芡芡”叫习惯了,并没有觉得哪里有不对。 话音刚落,原本正埋头在电脑前刷题的江予笙猛地扭过头来,本就被网课折磨得足够难看的脸,在看见门口那两个姿势亲密的两人时,表情瞬间崩掉。 许栀俞看得十分清楚,被江予笙捏在手里的那支黑笔,咔嚓一声,直接被人从中间拗断了。 少女扭头,看了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惹怒江予笙的单纯家伙,默默在心里为她画了个十字。 林迩星显然是个没眼力见的,没发现正盯着自己的江予笙,在察觉到屋内骤降的气温后,哆嗦了下,偏头凑到白芡耳朵边,悄声提醒她:“完蛋了,我感觉笙姐很生你的气啊?你才刚出现,这屋子里的温度明显就又低了,要不芡芡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和许栀俞再陪她在这里待一会儿,等她情绪差不多了,你再来找她,或者你们周一直接在学校碰也行。” 小狗的注意力专注于身边人身上,浑然不觉原本坐在电脑桌前的某人,已经离开电脑桌,朝着她们靠近。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时,对方已经阴着脸站在了她面前。 林迩星是三个人里最矮的,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场,江予笙都全然碾压了她。 她咽了口口水,望着眼前表情难看至极的少女,声音不自觉发颤:“笙姐,如果你还生气的话,那我就让芡芡先——” -- 第222页 “芡芡也是你该叫的吗?” 江予笙冷声吐出一句,一把扣住白芡另一只空着的手,直接将人拉走。 林迩星愣了一下,随即就想冲出去,不远处的许栀俞实在看不下去:“你还想去追?” 她是真的替白芡着急:“不然呢?眼睁睁看着笙姐把芡芡骂哭吗?她现在有多生气你又不是看不出来,还把芡芡单独带出去,肯定是怕太凶了吓到我们,芡芡看着那么乖,到底怎么惹笙姐生气的啊?算了,现在也没时间讨论这个,最要紧的,还是先把芡芡救出来,但我好怕啊,许栀俞你陪我去呗?” “要去自己去,笨狗。” 林迩星气得跳脚:“你不去就算了你还骂我!行,你这个没有心的家伙!亏我还想着下次和笙姐她们一起睡觉的时候带上你呢!既然你这么无情,那我也会同样无意!哼!我下次绝对不会带你一起的!你就自己哭去吧!” 许栀俞听她的话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讲吵架吗?怎么又扯到睡觉上去了? 但好心的小狗已经视死如归地跟着跑了出去,她也就没法再问,淡定地继续坐在电脑桌前,顺手拆了包薯片的功夫,门外又冲回来一人。 定眼一瞧。 可不就是林迩星。 她表情夸张,一看就是受到了某中冲突性画面的刺激。 许栀俞尝了口薯片,云淡风轻地问:“偷看到什么了?” 林迩星还没缓过来,愣愣地坐到电脑桌前,呆滞两秒,瞬间跟只蚱蜢一样弹了起来。 “笙、笙、笙姐被拉手腕了!!!还、还、还是她主动的!!!” 许栀俞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愧是只笨狗,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是接吻了呢。” 林迩星捕捉到那俩字,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大眼睛不满地瞪她:“许栀俞你又骂我!” 她不吱声,捏着鼠标在X博页面翻了翻,很快找到刚看过的一张动漫长图,点开,手肘推推身边人:“这组图片,眼熟不?” 说是一组,实际上也就两张。 第一张画的是一个长着狼耳的少女,正在丛林中和其他野兽进行厮杀。 明亮的眼神凌厉可怕,她是这片丛林的王,生来就注定不会被驯服。 然而第二张图片。 同样是长着狼耳的少女,比起上一张图片里桀骜不驯的模样,这张图里的她,则显得无比温顺。 她为面前的人类单膝下跪,那对漂亮的纯色狼耳,被那人类少女好奇地抚摸着,而那个本该一脸凶残的狼耳少女,看着她的眼里,却只剩下了如水的温柔。 林迩星愣愣,这图片里两个少女的相处模式,莫名像她刚才无意间瞥见的画面。 许栀俞开口:“以后见到白学妹,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了?” 叫人“芡芡”不说,还敢当着那嘴硬的醋桶的面挽人的手,看来是近段时间活得太快乐了些。 …… 江予笙把白芡带进另一间空包厢里后,直接将人往墙上一压。 “你什么时候和林迩星关系那么好了!我都没碰过你的手,你和她才认识多久!就让她挽你的手了!我都还没碰过呢!” 小兔子的毛全都炸开了,语气酸得要命。 刚才在林迩星面前的模样有多阴沉可怕,现在暴/露在白芡面前的神情,就有多么委屈和哀怨。 她这副样子,自然吓不到白芡,少女好笑地抬起自己还被她紧攥着的手腕:“学姐,你没碰我,那这是什么?” 江予笙憋屈:“那也是她先碰的!要不是她碰的你,我会碰你吗!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不但让你朋友拉你手,现在还让林迩星碰你!怎么就没让我碰呢!” 白芡无奈,想了想,问出一句:“学姐,你反应这么激烈,不会是吃醋了吧?” 小兔子本就因妒意而红透的脸,闻言更是烧得更艳,她瞬间放开了掌心中的细腕,用她那万年不变的语句反驳:“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我才没有吃醋!” 白芡忍不住逗她:“学姐不吃醋,那现在这么激动,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江予笙登时卡了壳,憋红着脸,支吾半天说不出一个解释的字。 少女这才收了恶趣味,转移话题道:“听林学姐说,学姐刚才一直在生我气呢?是因为我昨晚不肯摸学姐耳朵吗?” 她一说,江予笙就想起来自己还在跟眼前讨厌的家伙置气,连忙换回早上那副冷淡的神情,正想再次无视对方走回去,手侧的手腕,突然被人拉住了。 “学姐别气了,听听我的理由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生我的气好不好,嗯?” 我才不听你解释! 讨厌的家伙! 昨晚不摸我! 今天来求我原谅! 你晚了! 我们兔子精,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哄好的吗! 我才不听你解释! 我现在就要走! 但是,她拉我手欸。 她主动拉我手欸! 我都没见她主动拉过别人,她现在主动来拉我手了欸! 好吧。 那就勉为其难听听她要怎么说! 讨厌的坏家伙! 兔子赤红着脸往回退了一步,身体很诚实,表情却是别扭的很,臭臭的脸上干干净净写着一串字—— 我才不会轻易原谅你,现在只是勉强好心地拨出时间想听听你怎么辩解,就算你辩解完了我还是不会原谅你的! -- 第223页 白芡把人留住了,自然就想把她的手松开。 刚收回手,就被眼前的小兔子不满地一瞪:“说话就说话,你放手干嘛!” “……” 于是,她主动让对方拉手腕的画面,就这么被外头追过来的林迩星看见了。 白芡开始解释:“我看到了有关垂耳兔精的相关资料,资料上说,如果垂耳兔度过易感期时依靠的是其他人的手,那么就相当于是被手的主人‘标记’了,学姐,有关这一点,资料应该没写错吧?” 江予笙拧眉:“你看的什么资料?” 赵岚昭女士不是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干妈他们一家外,没人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两只垂耳兔精吗? 怎么现在还专门有资料了? 在睁眼说瞎话这方面,白芡的能力和江予笙有得一拼。 “不是什么正式的资料,其实就是本小说。” “小说?” “嗯,一本主角是垂耳兔精的小说,里头的主角和学姐你一样,也有易感期,我刚才说的那些,都是从那本小说里看到的。”白芡继续编瞎话,“我觉得作者设定的主角习性和学姐你一样,所以就想问问学姐你,关于易感期这一点,是不是和那本书里的兔子一样?” 江予笙沉默了会儿,不答反问:“如果是呢?” 白芡:“那不就证明,我昨晚不肯摸学姐耳朵的行为,才是正确的?” “嗯?” “如果我昨晚真把学姐摸了,那就相当于是把学姐‘标记’了对吧?书里的主角易感期到来的日子并不规律,我想从昨天学姐的反应来看,学姐的易感期应该也不规律吧?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摸学姐耳朵了,不然哪天学姐突然进入易感期,我又不在学姐边上,学姐该怎么办?” 白芡本来还想描述一些更直白的画面来让人有所反应,转念一想,这类话赵岚昭之前也没少和江予笙说过,也用过很多夸张血/腥的描述,可是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江予笙根本没把它们放在心上过。 赵岚昭女士说了那么多遍都没用,自己就更没必要多费口舌了。 自认为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就足够的白芡,开始期待起眼前这只兔子的回答。 是会“迷途知返”呢? 还是“死不悔改”呢? 白芡想,不论是哪中回应,她都不会太惊讶,毕竟自己都已经有所预料。 ——当然,如果江予笙选择了前者的话,她也是会感到惊喜的。 结果白芡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只兔子会这么回答。 江予笙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你看的是什么小说,的确,作者所设定的主角,在一些方面和我是有些重合的,但是易感期标记这一点,我和那只兔子不一样。所以就算你摸了我,我也不会被标记,下次你如果不在我边上,我自然也能靠服用抑制剂解决。” 白芡:??? 她听到了啥? 江予笙说的是认真的? 那这不是和原剧情里的设定完全不一样了吗? 江予笙继续道:“现在我也解释清楚了,你就不需要再担心这一点了,下次等我再长出耳朵,你可以摸它了吧?” 她才不管会不会被标记! 这两条耳朵! 这个讨厌的家伙! 非摸不可! 白芡试图从对方表情上找出撒谎的表现。 没找到。 她沉思,在这中事情上,江予笙应该不会撒谎吧? 毕竟如果真被“标记”了,到时候真正受折磨的人,只会是她。 但是,为什么江予笙一定要自己摸她的耳朵? 她没有再自己瞎想,直接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对方。 刚才还在冷静地跟她阐述“垂耳兔真实易感期事实”的兔子,这会儿又炸了毛:“我才没有想让你摸我的耳朵!还不是因为每次我易感期的时候,你都在边上,我没有办法才找的你!才不是专门想让你摸的!” “学姐说的我也理解了,那我想问一下学姐,你又是怎么知道不会被标记的呢?” “我妈说的。” 见小兔子如此淡定地搬出大兔子,白芡的最后一丝怀疑,也就这么消失了。 但心中又隐约有中不对劲感在,思考片刻,她决定还是坚持自己最开始的想法:“既然学姐也不是想让我摸,我也觉得还是不要摸学姐耳朵比较好,那学姐下次如果再进入易感期,就自己喝抑制剂解决好了,我说的没错吧?” 江予笙登时慌得不行,才刚骂了几句自己的这张破嘴,又很快冷静下来。 没事。 就当今天的谈话是在为下次的易感期铺垫! 昨晚不肯摸,是因为怕“标记”了我。 那现在知道摸一摸不会“标记”,等我下次再进入易感期,就不信没法让你摸到! “学姐应该不生气了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下!” 江予笙说完,掩饰性地轻咳一声,许栀俞的话在脑海中突然回响,脸色一时又变得有些难看:“听说你被好多人追?” “好多人?”白芡诚实地摇头,“没有,就四五个吧。” 呵! 就四五个! 这么多人! 你给我说就! 居然说就! 这才开学几天啊! -- 第224页 就有这么多人来表白! 这些讨厌的家伙! 她都还没表白呢就凑上来表白! 啊呸! 她表白个鬼! 她才不喜欢这个讨厌的家伙! “学姐?” 江予笙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不知道是因为白芡的“就”,还是因为自己刚才无意识发出的心里话。 她暗自吐了口气,闷声问:“然后你以他们成绩太差把他们拒绝了?” “嗯。” 白芡完全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为了避免更多麻烦,索性就以成绩太差为由拒绝了她们。 尽管已经在许栀俞那听到过同样的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白芡本人自己将这件事说出来,她只觉得—— 非!常!高!兴! 江予笙的唇角不经意地勾起一些:“那如果要和你谈恋爱呢,得考过你才行?” “差不多吧。” 学校开学前一周的时候,学校安排高一新生们进行了一次分班考。 原主考出了年段第三的好成绩。 小兔子的表情垮了一些:“那如果比你年龄大的追你呢,你们的考试内容又不一样,你怎么让她和你竞争?” 白芡完全没想过这个可能,随口答:“那就看排名吧,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高年级的人追我的。” 她又不是什么校园活动都参加,每天的日常,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接触最多的就是同班同学,怎么可能被其他年段的看上。 看排名。 我上次排名多少来着? 哦。 年段倒数啊。 我真是只废物兔子。 没事! 我还年轻! 支棱起来支棱起来! 一年之内,从年段倒数,冲进年段前三去! 白芡不知道对方正在给自己打什么鸡血,再次道:“学姐这回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我还有套卷子没写完,就先回去了。” 江予笙立刻道:“我刚才在写作业!” 说完,又装作不经意地补充了句:“X站X老师的网课还挺有意思的,你有时间可以看看。” 快夸我! 别人都在网吧打游戏。 就我是在网吧写作业! 你就说! 我是不是一只超级棒的兔子! 白芡这回真的惊到了。 她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进错了世界? 不然怎么一下子会有这么多设定都和原剧情里的不一样? 又想起江予笙之前和沈涔云的对话,难不成,江予笙真的改了性子? 眼前人骄傲的表情臭屁得很,白芡失笑,倒是顺了她的意:“学姐这么认真啊,不然,学姐带我去看看是怎么学习的吧?” 准备充足的江予笙,就这么带着白芡回了包厢。 林迩星拉了许栀俞一起玩43XX双人小游戏,音效声太大,完全地盖过了两人的脚步声。 直到她们到了位置边上,两人才察觉到她们的存在。 “笙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走了呢。” 林迩星显然已经被许栀俞“教育”过,不再傻傻地继续刺激那只在醋缸里泡过的兔子。 江予笙敷衍地应了一声,主动拉开自己的椅子,让白芡坐下。 将摊开的语文书放到少女面前后,伸指在空格键上一敲,屏幕里被暂停的视频便继续播放起来。 她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学姐姿态:“这些都是高二的内容,你应该听不懂,大致听一下就行。” 白芡浏览了下江予笙翻开的这一页,见上头的几处笔记都是用自动笔写的,有些好奇:“为什么学姐的笔记要用自动笔写,不怕不小心擦掉吗?” 江予笙:?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记了笔记? 刚才把书借过来的时候,这一页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的吧? 一旁操纵键盘的许栀俞似是嘴干,先是不经意地轻咳了一声,接着松开方向键去拿一次性水杯,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水。 江予笙和她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如此的默契。 她眼也不眨地开口:“因为这是预习,老师还没讲到这里,我就先按我自己的理解先写上,等确定了再换成黑笔。” 白芡朝她投来赞赏的眼神:“学姐真棒,但学姐既然想学习,为什么要来网吧?不直接去图书馆呢?” 图书馆? 图书馆里头长啥样她都不知道! 这让她怎么回答! 许栀俞漫不经心地插了嘴:“周末图书馆的位置比较难抢,我们过去的时候,都已经被占满了,所以干脆来这里了。其实在这里学习也挺好的,他们包厢的隔音效果不错,专门开个包厢用来学习的话,也不会被吵到,对了学妹,你平时都是自己在家里学习的吧?” “嗯,我都是在房间里看书的。” “那以后白学妹可以来网吧和笙姐一起学啊,如果有人愿意帮忙监督,那个人应该也能进步得快一些,对吧?” 白芡轻笑:“可以啊,但我觉得,真的要学习的话,还是图书馆的学习氛围会好一点,其实图书馆的位置也不是那么难占的,只要起得足够早就行了,如果学姐们愿意,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约图书馆,到时候我可以先去占位。” 许栀俞得到了需要的回答,便识趣地“不趟这趟浑水”。 -- 第225页 “我和林迩星就不用了,学妹和笙姐约就好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几段对话,就将江予笙未来的周末生活安排得妥妥当当。 她一脸懵逼地把白芡送到楼下,打的车已经到了,白芡开门坐进后座,出发之前,探出脑袋冲她笑道:“学姐,那明早七点,我们在图书馆面前集合,可以吗?” 哪个笨蛋大周末的要去图书馆那中地方啊! 我才不会去呢! 我要睡懒觉! 但她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犯规犯规! 于是,被美□□惑得晕乎乎的兔子,就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人一离开,回过神来的江予笙,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可怕”的事。 她满是哀怨地回到了楼上。 “明天你自己陪她去图书馆,是你自己跟她说什么约图书馆的,我才不要浪费时间去那中鬼地方!” 许栀俞顺从道:“我去也行啊。” 江予笙眼皮一跳,听见她继续说。 “笙姐应该不知道吧,其实两个人经常一起在图书馆里学习的话,表白成功的几率会增加挺多的。学妹这么好看,只是单纯坐在那里写作业,肯定也能吸引一堆人的注意。到时候如果有谁给学妹递纸条,邀请她看电影、请她喝奶茶什么的,我肯定是没有立场帮她拒绝的。” “对了,我还是个容易‘吃人嘴软’的,如果追学妹的人也帮我买了奶茶、给我带了吃的,帮对方助攻一下什么的,好像也很正常。对了笙姐,你和学妹约了几点见面来着,第一次和学妹去图书馆,我得好好打扮一下。” “……” “如果笙姐忘了的话也没事,我等下直接在X信上问学妹本人就行了。” 小兔子炸毛:“X信?!你什么时候有的她X信?” 许栀俞故作惊讶:“啊?笙姐,你和学妹认识都这么久,居然连她的X信都没有吗?不会连她的电话都没有吧?没有也没事,林迩星有,还是林迩星厉害,才和学妹认识不到半小时,就和学妹交换了X信,笙姐让她推给你就好了。” 一旁的林迩星:??? …… 白芡的确是要回来刷题的。 刚坐下刷了两道数学大题,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她下意识开口:“妈妈,我门没锁,你下次敲完直接进来就好啦。” 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句话自己几天前就和沈涔云讲过了,女人也的确将它记在了心上,后来再进她的房间,敲完三下后就会直接推门进来。 那么,会这样等待的人—— 江予笙的模样刚浮现在脑海中,真人就出现在了被推开的门后面。 “学姐?是有什么事吗?” 江予笙抿着唇,一副不是很好看的表情。 人走到她边上后,还是没吱声,而是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打开X信的个人二维码后,放到她面前。 这才语气泛酸地开口:“加我。” 白芡:? 她无法理解江予笙的脑回路,一边扫了二维码,一边道:“我刚才加过林学姐了,其实学姐没必要特意跑一趟过来的,可以让林学姐把我——” 江予笙毫不客气地打断:“别给我提她,我现在不想听见她的名字。” 讨厌的林迩星! 什么都赶在她前面! 以后再也不带这家伙上分了! 白芡无奈,成功添加了对方后,把备注改为了“江予笙学姐”。 悄咪咪用余光瞥到她屏幕的小兔子,因为这生疏难听的备注登时又炸了毛:“你这给我写的是什么备注!我不喜欢,换掉!” “嗯?那学姐想让我换成什么?” 一个备注而已,白芡也不在意,既然她想改,索性就把手机递给她:“学姐自己换吧。” 上一秒还怒意满满的小兔子,这一秒就因为她的动作红了脸。 她飘忽着眼神,不太自然地轻咳一声:“你给林迩星玩过手机吗?” 白芡奇怪地瞥她一眼,什么怪问题? “当然没有。”好端端的,把手机给别人干嘛? 江予笙的心情瞬间好到爆/炸,干脆利落地将备注里的“江予笙”删掉,想了想,又颇有心机地在“学姐”前面加了个大写的“A”。 保存完点开联系人列表,确保自己是在列表里的第一个后,暗自得意地咧了咧唇。 改了自己的还不够,还要去把林迩星的“学姐”两字给删掉。 还手机时,小兔子仔细地扫了眼白芡的最近聊天记录。 很好。 没有置顶联系人。 等着吧! 她的头像! 很快就要成为列表里的唯一置顶了! …… 江予笙敲开赵岚昭女士的门。 “给我点钱,我要去买几套衣服。” 赵岚昭对此嗤之以鼻:“买衣服?那还是别浪费这个钱了,哪次让你去买衣服,你不是穿一身黑回来?还是拿这笔钱去拿去买点吃的好了,和几个人去玩?我按人头给你钱。” 江予笙:“我真要去买衣服!” “是吗?”赵岚昭转账的动作顿住,抬眼打量了她一下,瞬间咧嘴,“哦~是要和未来女朋友去约会啊,那今天买干嘛,明天让她陪你一起去买啊,一起逛逛街,买完衣服再看场电影,顺便再吃个饭。对了,电影最好看恐怖的,这样她容易害怕,还有,买衣服的时候,记得去试试后背是拉链的裙子。” -- 第226页 “我才不要穿裙子。” 赵岚昭恨铁不成钢地白她一眼:“你这蠢兔子,谁让你真买了,我是让你找条带拉链的,到时候进换衣间的时候,假装自己拉不上,让她来帮你拉,身体适当接触,感情才更容易升温,懂吗!” “……” “当年,你不会就是这样追到我爸的吧?” “哦,那倒不是,我和你爸的过程,可比你俩的刺激得多,谁像你啊,都认识这么多天了,连个嘴都没亲过,这么关心我和你爸的感情,怎么,你想学?” “谢谢,不需要,钱给我就好。” “给了给了,别忘了我说的,祝你好运,明天回来别忘了给我反馈,对了,你妈我这里好评有奖哦,要是接吻了,下次约会,再给你多点钱哦。” “……”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合在一起了哦! 忙着赶加更,今天就先不数营养液了rz(一个因为出去玩却因为答应了要加更最后在公交上也得码字的作者如是说!) 第79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9) 入睡前, 白芡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是下午刚在网咖里发生过的。 她起身准备离开时,顺手就将江予笙的习题合上了,当时少女在她边上跟她讲话, 自己也就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方身上。 现在没了干扰, 一些当时没太放在心上的细节,此时就无声无息地爬了出来。 ——那本所谓的江予笙的习题册, 封面上写着的人名,明显只有两个字。 记起了这一点, 白芡便清楚了,现实里的江予笙,和原剧情中的一样,依旧是个不爱学习的家伙。 原剧情里的女主, 一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 不论面对任何人,都会毫不在意地展示自己的学渣形象。 可是下午, 那家伙为什么要特意找别人借几样学习工具,好在自己面前做出伪装呢? 思考片刻, 便得出了答案。 ——可能是为了维持自己在学妹面前的“学姐威严”。 意识到这点,她不由得想, 如果合理利用小兔子想维持“学姐尊严”这一点,那么以后, 能不能让她真正开始学习呢? 这无疑是个需要实践才能知道答案的问题,而眼下更需要解决的,是明天的事。 既然确认了江予笙依然是学渣, 那么有关明天的约定,白芡就没再抱有对方会赴约的期望。 理由也很简单—— 原剧情里,女主每周日早上, 必定都是会赖到十点以后才起床的——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没有一次例外。 江予笙今天会捏造人设只是为了所谓的“学姐尊严”,那么将它与十多年的生活习性相比,前者显然没那么重要。 既然如此,她放自己鸽子,再合理不过。 但自己毕竟约了她,明天就算人没来,也没有关系。 毕竟对她来说,只要是学习,那么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头,都一样。 这么想着,白芡便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间,似乎听到一阵声音在反问—— 若她真为了你而赴约了呢? 少女在黑暗中勾起了唇。 那以后,就真的可以合理利用她这么在意的“学姐尊严”了。 那个声音继续问—— 你就没想过,她是因为其他? 没有人再回答它。 少女似乎是没有听到,已经彻底睡了过去。 …… X京时间6点整。 枕头边被摆放着的数个闹钟,同时铃铃作响。 声音嘈杂如同有人就在耳朵边拿着工具施工装修,江予笙瞬间被吵醒。 身体已经习惯了今天要晚起,就算她已经有了意识,也还在不断催眠着她的眼皮,试图让它继续闭上。 眼看着就要将人再次哄睡,冲动在这一刻猛地敲了她的大脑一下。 还睡? 不想约会了! 小兔子猛地睁开了眼。 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呆呆地看了两秒,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朝着自己的脸颊用力一扇。 啪的一声,困意彻底被打跑了。 从浴室里洗漱完出来,床头那堆闹钟还在响,江予笙走过去一一关闭,最后把其中一个兔子图案的,放进了床头柜。 只有这个是她的。 其他几个,都是她怕自己早上醒不来,昨晚连夜找邻居们借的。 事实证明,想要真正叫醒一个睡不醒的人,有再多的闹钟都没有用。 江予笙换好鞋,刚打开门,就和晨跑完刚到家门口的顾琬清撞上了视线。 对方怀疑的目光来回在她脸上扫了好几眼,确认自己没认错人后,不敢置信道:“江予笙,你被夺舍了?怎么今天起这么早?” 今天要约会的小兔子心情不错,心平气和地回答她:“我要去图书馆学习。” 顾琬清闻言,噗嗤一声毫不客气地笑了开:“就你?一大早特意起床去图书馆学习?那还不如跟我说你是刚从网吧通宵回来结果□□妈发现而被扫地出门来的可信。” 江予笙的好心情轻易被她破坏,一想到接下来一整天的二人约会,又压抑住了回刺过去的想法,冷静道:“不跟你多说了,我再不出发的话,等下人多了,就占不到位置了,再见。” 顾琬清太了解她了,平时自己这么说,这家伙肯定就要回怼过来,今天这么反常,肯定心里有鬼。 -- 第227页 她脑子转得很快,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在眼前浮现,登时了然:“哦~原来是要陪你女朋友去图书馆啊,我说呢,又不是地震,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我们江小姐在周日一大早就起床,原来是爱情的力量呀。” 小兔子刚才有多淡定,现在炸的毛就有多夸张,她红着脸反驳:“哪来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交女朋友!我才不会谈恋爱呢!顾琬清你别给我胡说八道!” 对方耸耸肩:“你说没有就没有咯,口是心非的怂兔子,小心哪天女朋友被别人先给追到了,到时候可别来找我哭。” “顾琬清!” 回答她的,是少女把门关上的声音。 江予笙愤愤下楼。 讨厌的顾琬清! 她才不喜欢那家伙! 就算那家伙和别人谈恋爱了! 和她也没关系! 放屁! 白芡敢和别人谈恋爱! 她打烂那人的腿! …… 图书馆的开馆时间为上午七点,江予笙到的时候,离七点还有几分钟。 她肚子有点空,来的路上时候没吃早饭,准备等会儿和白芡碰上面了,再一起去吃。 已经有十来个人在排队,江予笙排到最后面,站了一会儿,肚子饿得有些受不住,回头扫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花坛中间的横椅。 正打算过去坐着等,前方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她转回来一看,门正好开了。 江予笙只好跟着其他人一起进去。 图书馆挺大,她刚走进去,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书卷香。 自己和这个地方,真的是格格不入啊! 感叹了这么一句,小兔子很快去找了座。 挑中的桌子在最角落,那里现在还没有其他人,她知道自己不是来正经读书的,不想为自己增加无形负担,便聪明地只带了一本语文书和一套习题册。 这两样东西都是昨天临时和许栀俞借的——她周末可从不会带这些东西回去。 选择语文也是有考虑的。 语文至少看得懂,其他数学英语什么的,完全看不懂,对她来说,折磨指数明显偏高。 江予笙习惯靠窗坐,将语文课本往桌面上一放,就算占了座。 另一个位置的话,她在相对而坐还是相邻而坐之间犹豫不决,最后,掏出手机分别对着自己的正脸和侧脸自拍了张。 认为自己正脸会比较好看的小兔子,就这么决定了两人接下来一整天的座位布局。 占完座,江予笙继续回到门外等人,不再像刚才一样站着,而是聪明地选择了坐到那张横椅上。 本想掏出手机打会儿游戏,又想着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万一自己太过沉迷而被当场抓到,那自己刻意营造的形象就全毁了。 犹豫了下,只好放弃游戏,转而打开了朋友圈。 ——白芡的朋友圈她昨天刚加上时就点进去过,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等她将列表里朋友们的最新朋友圈都刷完,离七点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分钟。 这是江予笙长这么大,第一次等人。 她打小就有很强的时间观念。 一旦和别人约了要做什么,要么准点到,要么就是提早到。 她不喜欢迟到这一词,自己坚决做到了,便也同样要求对方能做到。 之前有一次,她和赵岚昭女士约了八点钟去泡温泉。 江予笙提前到的,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终于到八点时,接到了赵女士的电话。 女人在那头高兴地告诉她,自己刚才打麻将赢了一千块,现在正在坐公交赶过来的路上,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让她自己先进去。 结果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江予笙直接挂了电话。 小兔子抬脚就走,不管赵岚昭打电话过来如何撒娇道歉,愣是没有再回去。 后来女人和她聊起这一点,总是吐槽她冷漠无情,一点也不通情达理。 江予笙那会儿正在刷剧,闻言轻飘飘地瞥她一眼,淡声反问:“既然约好了时间,如果明知道自己会迟到,为什么不早点准备?” 同样的迟到问题,现在放在了白芡身上。 冷漠无情的小兔子一改之前面对大兔子时的态度,不但乖乖坐在椅子上等,还十分通情达理地没有打电话去催。 她甚至主动为对方找好了迟到的理由。 可能是因为今天要和我约会,昨晚激动得没睡着,于是就起迟了。 也可能没有起迟,是因为出门前化妆了,所以动作慢了些。 提到化妆,她不由得开始想,平时没化妆就那么好看了,要是化了妆,岂不是要把人美晕过去? 如果出门的时间和平时一样,那可能是路上车太堵,所以耽搁了。 江予笙前前后后替人找了十来个理由,结果在看见此时距离图书馆开门已经过去快半小时的时候,心态终于有些崩了。 怎么还不来啊! 不会是忘了今天要和我一起学习这件事吧! 一想到这,江予笙登时没法冷静了。 也不再管现在打过去会不会惹对方不高兴,连忙给人发去语音邀请。 本以为这通电话可能打不通,结果通话界面刚出现,少女就接受了。 江予笙还没来得及为对方的秒接行为感到高兴,就被对方接下来的话给气得直接爆/炸了。 -- 第228页 “学姐,你醒了?” 小兔子一直没吃东西,本来肚子就很饿,自己又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里等了她半天,满腹的委屈还来不及诉说,整个人就被对方这一句伤人的问话给彻底点爆了。 “白芡!你讨厌死了!” 她啪的一声挂了语音。 讨厌的家伙! 自己迟到了还误会我迟到! 讨厌死了讨厌死了! 以后也绝对绝对不会答应她约会了! 不对! 别说约会了! 她从现在开始! 一句话都不会再和这个讨厌的家伙说了!!! 刚这么想完,少女的语音申请就打了过来。 江予笙鼓着脸看着屏幕。 我才不会接! 就算你给我道一百次歉! 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欸。 我这次不接,她以后会不会就不给我打电话了? 一这么想,小兔子便瞬间打了自己的脸。 慌忙在屏幕上一按,终于在语音被系统自动挂断之前,接了起来。 对方显然是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什么,道歉的声音,带着似能抚平一切负面情绪的柔意。 “学姐,是我想错了,误会学姐才刚起床,对不起,学姐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小兔子被人顺着毛哄,委屈自然就溢了出来:“我六点钟就起来了!你居然觉得我是现在才醒的!我都在图书馆门口等你好久了!明明是你自己一直没来,还说我刚醒!你怎么这么讨厌啊!我都等你半个小时了!!!” “是我的错,昨天没跟学姐说好要在哪个图书馆集合,学姐是不是去了容城图书馆?” 江予笙一愣:“我们这还有其他图书馆吗?” 白芡无奈:“我在容城市图书馆,那学姐在那里等我,我现在过去。” 十分钟后,小兔子终于见到了自己等了大半天的少女。 她心里头憋着的气,早在对方说完要来找自己时就消掉了。 现在远远地看见那个朝自己走来的人,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 ——她怎么可以每天都这么好看啊。 白芡接到江予笙电话的时候是很诧异的。 她完全没想过对方真的会来赴约。 昨晚睡前那阵发问的声音又在耳朵中回响,她不由得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 那只兔子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这个疑问在看见江予笙时有了答案。 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对方眼里冒出的漂亮星星了。 等她靠近了,小兔子怕她看见,又把那些星星给遮住了。 白芡走到人面前,直截了当地问出一句:“学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你——”话才刚接一半,江予笙猛地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瞬间炸毛地反驳,“谁说我喜欢你!我才没有喜欢你!我才没有喜欢你!” “哦?是吗?既然不喜欢我,学姐怎么愿意起这么早陪我来图书馆呢?” 小兔子红着脸道:“我每天都这个点起床!才不是为了你特意起来的!我是为了我自己!” 逗弄一只嘴硬的兔子是件有趣的事,但白芡也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没有再继续揪着这个话题不放:“学姐吃过早饭没?起这么早,应该还没吃吧?我请学姐吃饭,就当是给学姐赔罪,好吗?” 江予笙的脸瞬间又红了一些。 她请我吃饭欸! 第一次和她一起吃饭欸! 心里有多激动,小兔子的神情看起来就有多么波澜不惊。 “误会了我,就只是请我吃一顿早饭吗?你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 白芡顺着她:“一顿不够,那请两顿?” 江予笙显然已经想好了要她陪自己做什么,哼唧一声,要求道:“我今天要去买衣服,等中午吃完饭,你陪我去买衣服,我就原谅你。” “买衣服?”白芡扫了眼她的黑衣黑裤,回忆起原剧情里女主那个几乎全是黑色系的衣柜,失笑着答应,“好。” …… 吃完早饭,江予笙开始了痛苦的“演艺生涯”。 语文是比其他科目好懂,但就算好懂,它依然是让人讨厌的学习科目啊! 才看了课文的第一行,就感觉到头脑发困,眼皮耷拉,恨不得现在就能趴下睡过去。 江予笙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的话,真的就要睡着了。 好在语文书是立着阅读的,她随意地扫了周围一圈,目光收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看见了自己眼前的人。 她怎么可以任何时候都这么好看! 手真好看啊! 又白又嫩。 每根手指都那么长。 不知道摸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想起来了! 昨天我抓过欸! 是什么感觉来着? 想不起来! 昨天只顾着生气了! 都怪讨厌的林迩星! 但是如果没有那家伙,她好像也不会把人拉住。 明明拉了,但是好像又没有全拉! 好憋屈啊! …… 时间一向是个不等人的家伙。 稍不注意,就如指间沙,瞬间便溜走了。 白芡学习的时候一向投入。 -- 第229页 等她刷完第三套题的时候,终于觉得有些累了。 拿着红笔校对完最后一道题,放下笔的时候顺手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眼。 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白芡没打算再继续做下去,收拾好了东西,抬头看向对面。 见对方正拿着语文书在看,白芡有些怀疑,刚才自己开始做题的时候,这家伙是不是就是拿着语文书在看来着? 白芡印象不深,便没再去多想,小声地唤了她一句:“学姐,你饿了吗?” 江予笙几乎立刻就从书本后面歪过了头:“饿了。” “……” 这回可以确定了,这家伙肯定没有好好学习。 白芡很无奈,也心知让一个不爱学习的人,一下子变得喜欢学习,是件困难的事。 革命尚未成功,自己还需努力啊! 图书馆附近大多是面店,江予笙不太想吃,等会儿反正要去买衣服,索性拉着白芡坐上公交,去了最近的一家商场。 白芡的手被她拉着,昨天没能感受的触感,今天彻彻底底被感受了一番。 小兔子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 牵手了! 我们牵手了! 这辈子都不想洗手了!!! 怎么可以这么软! 白芡瞥见她耳根子无端地有些红,关心了句:“学姐,你觉得很热吗?” 江予笙连忙摇头:“没事,你不用管我。” 她不明所以,见她除了耳根子红以外也没有其他反常的症状,也就把心收回了一些:“学姐想吃什么?” “都行,看你。” 现在给我块石头! 我也能吧唧吧唧嚼烂了吞下去!!! 身边的兔子难得态度这么软,白芡越发好奇,难不成是在图书馆坐了一上午,把性子都给磨软了? 视线无意间瞥到自己被对方拉住的手,白芡登时就明白了兔子会这样的原因。 她逗弄着把手往回一缩:“学姐,我有点热。” 掌心没了东西,小兔子登时委屈得不行:“都快十月份了,哪里会热!我的手又不流汗!哪里热了啊!” 说着,又慌忙把她的手拉住。 白芡没再拒绝,轻笑了声:“学姐,你们兔子精,都和你一样可爱吗?” 可、爱! 受到夸奖冲击的兔子,脸上炸开红色烟花的刹那,两行鲜艳的鼻血,跟着从鼻腔中流出。 白芡:“……” 这也太不经夸了吧? …… 吃完午饭,江予笙的鼻子也好了。 去卫生间取下那两团碍眼的纸巾,拉着人乘电梯往下,准备去买衣服。 她没忘记赵女士昨晚传授的“升温诀窍”,装模作样地在店里逛了一圈,最后才拿着那条自己一进门时就看中的浅黄色长裙进了换衣间。 她前脚刚进去,白芡后脚就接到了沈涔云的电话。 店里的人声有点响,便拿着手机去了店外。 跟人聊完回来,江予笙已经从试衣间里出来了。 她见对方身上的依然是自己穿来的那套,好奇道:“学姐,是那条裙子不喜欢吗,我觉得挺好看的。” 江予笙很憋屈:“你刚才去哪儿了?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结果你一直在和别人聊天!” 赵岚昭女士出的什么馊主意! 她就跟个傻逼一样! 电话打不通,只能在里面等,结果没等来白芡的回话,反而等来了热情的导购。 对方见她迟迟不出来,以为她试衣遇到了什么问题,便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江予笙当然不可能让她来帮自己拉拉链,听到她的声音,登时没了继续试衣服的想法,黑着一张脸,把裙子还了回去。 白芡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下意识地先放轻声音哄道:“是我不好,学姐是在试衣服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吗?” 小兔子瞪她:“我拉链拉不上,想让你过来帮我,结果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一直在和别人聊天!” “拉链拉不上,导购小姐姐应该可以帮忙的吧?” 江予笙:“我怎么可能让别人帮我做这种事!你明明答应陪我来买衣服,关键时刻却为了别人抛弃我!有你这么道歉的吗!” 她解释:“我刚才是在和我妈妈打电话,不是别人。” 一提到沈涔云,小兔子的态度立刻就变了。 说话的语气也明显软化不少:“是跟阿姨打电话啊,那你们说什么了?” “有个远方亲戚去世了,我妈妈得回去,让我这几天一个人在家好好照顾自己。”说完,扫了眼她现在的穿着:“我现在回来了,学姐喜欢那条裙子吗,喜欢的话,我陪学姐再试一次好不好?” 江予笙现在哪还有心情继续试衣服,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阿姨不在家! 不把人拐回家里去! 她枉为一只兔子精! 作者有话要说:  哇哇哇,营养液居然九千多了,我还以为一开始的想法是在白日做梦呢!!!感谢大家!孩子已经在哭了!!!(本次统计到4.5 17:00) 地雷:何以解忧,唯有暴富+1、(无名同志)+1 营养液:AAL+66、21234195+20、九离+8、温瑾+4、沐雪风白+20、塔斯肯+1、一只小龙+5、果断就会白给+20、呜呜呜~+10、浩皓+46、九离+8、羊肉包+10、瞌睡醒了+20、陆安+9、沐雪风白+20、鎏+40、予诺悠然+40、xzww+20、sk+20、呜嘞呜勒+10、好+10、42004249+10、多喝热水+3、每天睡不醒+22、清风与你+20、(无名同志)+9、cx330+1、keep+20、哈+1、真正笔记本+10、紫罗兰的爱呀+40、晨云夜雪+15、Anti.小陈拆盒子+20、shinkai+10、42926838+24 、翎染+2、Et+50、鹤.辞+5、饺子和醋+200、沟丝给爷爬+10、47508934+1、沐仔崽崽+5、百合控+50、zz+24、Zer+1、徐名来+40、百分比+1、每天都是乐子人的惨桑+20、怂兔+1、柏舟+3、希+20、jyyyuan+10、0烟雨倾城O+30、努力暴富的美少女+20、无言以对+30、57274631+20、我DLC呢+30、鲸啊湫+178、才不是吃货+10、果断就会白给+20、Nrma+20、QW+5、Kilig+324、催更一下意思意思+80、塔斯肯+1、取个名字+5、路人甲+60、49252616+30、屰+10、++3、团子?+127、梦溪+20、玖九+20、塔斯肯+1、百合之魂+34 、R+5、傾+10、姬崽+5、呜嘞呜勒+10、肆+20、怂兔+5、何以解忧,唯有暴富+1、独白+40、逃亡北欧+20、努力暴富的美少女+20、麻酱拌面条+5、411411+20、56535630+5 -- 第230页 第80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10) 打定主意要把人拐回家的兔子精, 立刻拒绝了白芡要自己再进去试一次裙子的邀请。 “不用了,这条裙子我也不是很喜欢,我们回去吧。” “学姐不喜欢吗?” 白芡在脑子里想象了下江予笙穿裙子的画面, 应该会挺好看,便扫了眼四周, 指了指专区里的其他裙子:“学姐不喜欢那条黄色的,要不要试试其他的?如果是担心拉链的会不方便,那就买不带拉链的。” 江予笙哪里还有心情去试裙子,态度一转,冷淡得很:“这家店没有我喜欢的,我还是去网上买好了。” 说着, 全然没有表演痕迹地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可能是上午学得太认真了,我们先回去吧。” ——上午学得太认真。 白芡百分百肯定, 这只兔子一整个上午肯定都拿来开小差了。 不然自己刚才那么轻地一叫, 怎么就能马上有回应? 见她如此厚脸皮,好笑又无奈。 “好吧, 既然学姐想午睡,那我们就回去吧。” 要来买衣服的人自己都决定离开了, 她自然也没必要再劝些什么。 …… 江予笙或许是真的困了,一坐到公交位置上,就闭上了眼假寐。 等上车的人都陆陆续续坐下了, 原本靠着自己椅子后背的小兔子,开始无意识地往白芡这边倒来。 脑袋压上人肩膀的时候, 少女扭头看了对方一眼,见她俨然熟睡,便沉了沉身子, 好让人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自己的手从服装店出来就一直被对方拉着,此时见对方已经睡着,想着把它抽回来。 结果少女就算已经熟睡,掌心的手劲倒是依然不小,白芡微微施的力,在对方面前,无疑等于蚍蜉撼大树。 再用力一些的话,估计会吵醒对方,只好放弃挣扎。 在她没瞧见的地方,“熟睡”的小兔子,悄悄地勾起了唇角。 这趟公交先抵达的是白芡他们小区,听到广播提示下一站就是目的地,充当了一路的人形靠枕的白芡,终于把人叫醒。 江予笙颇具表演地伸了个懒腰,她缓慢地点点头,眼皮耷拉着,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此刻的困意。 白芡正凝神听着公交播报,突然听见身边人问出一句。 “你会做饭吗?” 身为小世界的守护者,烹饪自然是她该掌握的生存技能之一,但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原主人设,她只能回答不会。 哦耶! 不会做饭好啊! 不会做饭妙啊! 暗自狂喜的小兔子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阿姨这几天不在家,你就一个人,自己又不会做饭,不会是要天天点外卖吧?” “不用呀,我中午本来就是在学校吃的,这几天晚饭也在学校吃就行了。” “……” 怎么炸学校? 为什么学校里卖饭! “怎么了,学姐?” 江予笙一下子没了主意,眼见着公交已经到站,只好先跟着人下车。 白芡困惑:“学姐你不是困了吗?不回去睡觉吗?” 小兔子不高兴地扁嘴:“对啊,我困了,你家不给睡吗?” 都这么说了,她哪敢再把人赶回去。 跟人走了两步,江予笙脑中精光一闪,连忙道:“我才想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妈让我下午把你带回去,一起去我家吃顿晚饭。” 虽然妈妈没说过! 但是! 那又怎么样呢! “阿姨让我去吃饭?”白芡诧异,“阿姨怎么突然让我去吃饭?” 江予笙淡定地继续捏造:“因为我前天是在你家吃的。” “没事的,一顿饭而已,阿姨太客气了。” 江予笙:“我妈说了,要是我没把你带回去,她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给我零花钱了,你应该不会想让我没有零花钱吧?” “……” “就是让你去吃顿饭而已,你担心什么?” 白芡无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觉得这样太麻烦阿姨了。” 江予笙:“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家又不是不做饭,把你叫去也不过是多一双筷子而已,你不肯答应,该不会是嫌弃我们家吧?” 都被上升到这种程度了,白芡自然没法再拒绝:“好吧,那我先回去把东西放了,学姐刚才不是说困了吗?要先上去在我家睡一觉吗?” 多在这里待一秒,都有可能出现意外。 念及此,江予笙断然不可能答应:“我好像没那么困了,不睡了,直接去我家吧。” “……” 江予笙没有陪白芡上去,电梯门关上的同时,她连忙掏出手机给她的好妈妈打去电话。 这个点,赵岚昭女士会接电话的概率,几近为零。 果不其然,她连着打了三个,都被系统自动挂断。 知道不能再把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江予笙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转而打给自己的冤家。 顾琬清倒是接得很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噼里啪啦一大段话就抛了过来:“哟,江同学今天很不正常啊,几百年没给我发过X信,一来就直接打语音,这是怎么了呢?对了,江同学不是一大早六点多起床出门约会去了吗?居然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不会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吧?你不行啊江予笙。” -- 第231页 她有求于对方,隐忍着任由她揶揄:“帮我个忙。” “哟,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江大小姐居然会叫我帮忙?我看看,呀,天没下红雨啊。” 江予笙咬牙:“快点,我现在没空和你开玩笑,你现在在家里没有?” 听出她的焦急,少女见好就收:“正准备出门呢,说吧,什么事?” “去把我的房间收拾一下,特别是衣柜,把里面的衣服叠得整齐点,我桌子上那些漫画什么的,都搬你家去,干爸开学时不是给咱买了不同的习题吗,我当时拿给你了对吧?你把我的和你的一起拿过来,名字都改成我的,帮我摆好,对了,别忘了再随便拿一本你写过的在桌子上摊开,就这些了,都记住了吗?” 顾琬清:??? “就这些?你这个就字用得也太好了吧,江予笙,你把我当你家保姆了?!!别的不说,这就是你拜托我帮忙的态度吗!” 江予笙从善如流地改了态度:“求求你,麻烦你了!” 顾琬清:“……” 电梯已经开始往下降,江予笙最后抛下一句:“我最多十分钟就到家,在这之前帮我收拾好,一点细节都别放过!” 说完,顾不上对方回话,立刻就把语音断了。 电梯门恰好打开,小兔子松了口气,朝着人走去。 今天晚上! 一定要把人! 留下来!!! …… 两人进门的时候,赵岚昭还没回来。 江予笙虽然从小到大都和顾琬清在争,但对于她的办事能力,还是很认同的。 果不其然,带着人一进屋,江予笙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和进入图书馆时一样的,格格不入的味道。 白芡看见过原剧情里女主的房间,不能说乱,只能说是不够整齐。 而她眼前的这间屋子,若是将它放到学校里与其他宿舍进行整洁度对比,估计直接能拿第一名。 她大致看了一圈,目光最后停在屋里唯一算有些乱的书桌上。 那里摊开着一本习题册,一只黑笔被摘了盖,正孤零零地躺在书页夹缝上。 江予笙漫不经心地解释:“昨晚刷题刷得太晚,就忘记收拾了。” 白芡有些迟疑,难不成这家伙真的开始改性了吗? 走过去想看一眼她的做题痕迹,正要伸手翻开,身侧伸来一只手,状似不经意地拉上她的:“我差点忘了,家里零食水果什么的都没了,我妈让我回来的时候先带你去买点吃的,走吧,带你去超市。” 若不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白芡还真的要被她骗了去。 心里头一猜,就猜到了这个房间会变成这样,肯定是出自顾琬清的手笔。 暗自好笑,见小兔子紧张得耳根子又开始有些冒红,逗弄的心思刚起,门砰的一声,就被人从外头直接推开了。 大小兔子之间有个不成行的规定,一般情况下,房间门是不会锁的,对方若是有事,也不用敲门,直接进门就行。 因而赵岚昭推开门时,都没想过屋里会有第二个人在,兴奋且八卦地大声直问:“兔崽子,听小清说,你今天要带女朋友回——” 剩余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 可惜,里头的两人已经听见了她的话。 江予笙捏着少女的手不自觉紧了一瞬,原本表情非常不错的脸,登时就黑了。 赵岚昭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比这还要令人社死的场面,见状,毫不脸红地改了口:“哦,你已经把你的女性朋友带回来了啊,怎么也不跟妈妈说一声?要不是刚才回来的时候——” 江予笙后悔自己刚才没打通电话时,没有再在X信里补充一句,才使得女人险些打了她的脸。 好在目前来看,女人说的话还可以适当扭转一番,也就不等她说完,急急地先打断:“你不是叫我今天就把她带回来吗?出去玩了一圈,就忘记自己早上怎么跟我说的了?” 赵岚昭当下就懂了她的“先斩后奏”,两人曾经不知道在各种场合打过多少次配合,当即就作出一副记忆回笼的样子道:“我原来说的是今天啊?妈妈还以为我说的是下周呢,可能是昨晚睡太晚了,记性不太好,那都把朋友带回来了,就和她一起去客厅看会儿电视吧,家里没菜了,我去买点,对了,小同学,你想吃点什么呢?” 白芡还没接话,就被江予笙抢了话语权:“我们正打算去买,你把钱给我,我们自己去。” “行,我也能省点力气,那你们去吧,我去休息会儿,等会儿起床来给你们做晚饭。” 她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间。 白芡还没来得及跟长辈打声招呼,一点也不拿她当外人的两只兔子,就这么一唱一和地把人给唬过去了。 …… 赵岚昭显然对白芡很满意。 吃饭的时候,非常热情地往她碗里夹菜。 小姑娘长得乖巧,文质彬彬的,女人问了几句她的基本情况,知道她成绩也好,就更喜欢了。 “对了芡芡,阿姨光顾着问和你有关的东西了,还不知道你和江予笙是怎么认识的呢?” 白芡不知道江予笙是怎么和人介绍的自己,正思考着要不要提巷子里的事,边上的人就先替她回答了。 “就是她给我喂的饮料。” -- 第232页 这话听起来前后不搭的,但赵岚昭一下就听懂了:“哦,原来帮这兔崽子度过易感期的就是芡芡你啊,当时这家伙回来跟我说的时候,我差点被吓死,问她是谁摸的耳朵,她非说没人摸,你说阿姨怎么可能信嘛,对不对?” “阿姨,我的确没摸她耳朵。” 赵岚昭迷茫了:“你不会和江予笙串通起来骗阿姨吧?” 白芡便把当初那番说辞搬了出来,较之上次的,这回还多解释了饮料的制作成分。 赵岚昭很震惊:“和我们的抑制剂就差了一颗柠檬,你那婆婆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 一旁的江予笙显然对这种事没有什么兴趣,见两人似乎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连忙插嘴道:“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行了行了,有什么要聊的吃完饭再聊吧,菜都要凉了。” “也是,那芡芡你今晚在这里多玩会儿吧,到时候我让江予笙打车送你回去。” 刚才房间里的场景再次重新,白芡来不及开口,话就被江予笙给全接了。 “她妈妈这几天回老家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也不知道安不安全。” 赵岚昭一听她这“夹带私货”的话,就知道这只兔崽子想做些什么,也不辜负她,顺着她的意转言道:“家里没人啊,那芡芡还回去干什么,今晚就在阿姨这里睡,前天江予笙没回来,就是在你们家睡的吧,反正你俩都睡过了,换个地方睡也一样的,是不是?” 小兔子的心思昭然若揭:“她衣服什么的都没带,家里毛巾什么的还有没有?没有的话我等下去超市买。” “没了吧?之前你干妈把最后一条毛巾拿走了,那你等会儿别忘了再买点零食,这样吧,芡芡你直接跟江予笙一起去吧,喜欢吃什么,都让她买。” 白芡听着两只兔子旁若无人地讨论自己的今晚归宿,好笑又无奈,终于有机会开口:“阿姨,我们小区的治安挺好的,我等会儿早点回去就行了,晚上把门啊窗啊什么的锁好,不会有什么事的。” 她一说完,边上的小兔子明显就急了。 赵岚昭瞥了眼自家没出息的兔子精,淡定地把白芡的婉拒“驳”了回去:“芡芡没怎么看新闻吧,就前两天,这附近的一个小区,有个和你们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也是父母都不在家自己一个人住,结果被小偷摸进家里去了,听说那小姑娘睁开眼的时候,小偷正好就站在她边上,你想想,三更半夜的,看到一个人就站你床边盯着你,那画面多可怕,所以那小姑娘当晚就被吓得精神失常了,到现在都还在医院里治疗呢。阿姨当然知道这种事也不是经常会发生,但以防万一,咱们还是把一切可能都先杜绝掉得好,芡芡你说是不是?” 白芡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倒不是被吓到了,而是她怎么听着这新闻很耳熟呢? 好像是……某个海龟汤的衍生版? 赵岚昭不给她多考虑的时间,晓之以理结束,开始动之以情:“芡芡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当作是为了阿姨嘛,阿姨见芡芡第一眼,就觉得芡芡很合阿姨的眼缘,想和芡芡多聊会儿天,只是想和芡芡聊会儿而已,芡芡总不能连这个都不答应阿姨吧?” 白芡:“……” 但她还是拒绝了:“阿姨想和我聊天的话,那以后我经常来就是了,主要是明天就要开学了,我衣服什么的都没带,明早还要赶回去拿,不是很方便,所以我下次再留下来,好吗?” 赵岚昭:“下次啊?那下次具体是什么时候呢,明天吗?” 少女没想到女人会这么“咄咄逼人”,在她热情期待的眼神中,只好点点头:“好。” 一旁的江予笙安静听完了全程,前面对赵岚昭有多信任,后面听完,就有多想骂人。 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你太让我失望了赵岚昭女士! 今晚就想让人留下来的江予笙,登时像朵干枯的花,萎靡得不行。 赵岚昭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见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只能伸出脚,往人脚踝处轻踢了一下。 这是两人之间的私密信号。 之前赵岚昭女士想从某场饭局上脱身、而单凭自己又没办法处理的情况下,就会这么踢踢对方。 而今晚,显然不是需要对方帮忙的意思。 江予笙狐疑地瞥向她。 女人偷偷冲她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将指尖指向了自己。 ——放心,你妈今晚保证把人给你留下。 江予笙现在完全不信她,没有半点反应地偏头,无情地躲开了赵岚昭的眼神示意。 “……” 吃完饭,江予笙被赶去厨房洗碗。 白芡想去帮忙,被赵岚昭直接带去了客厅。 女人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拿了遥控跟着坐到人边上,问: “芡芡平时喜欢看什么剧?” “阿姨,我不怎么看剧。”白芡老实道。 她最常看的是书,其次是新闻,再少一些的,是那些被称为经典的可以重刷好几次的知名电影。 “这样啊,那今天陪阿姨看一看可以吗?” “好。” 几分钟后,江予笙洗完碗出来。 看见赵岚昭女士和白芡亲密地靠在一起,一边讨论剧情一边闲聊的画面时,立刻就醋了。 小兔子黑着脸走到两人面前,还没讲话,就先将自己的身子往两人中间挤了进去。 -- 第233页 赵岚昭:“……” 刷剧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快十点了。 跳转到下一集的间隙,女人看了眼时间,看完就催江予笙去洗澡,小兔子不愿意,她便以白芡为威胁:“你现在不去洗澡,等会儿我就自己把送芡芡回去了。” 江予笙在心里把她骂了一通。 几个小时前还说要帮我把人留住! 才看了几集电视啊,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以后我也绝不会帮你打掩护了! 怨念的小兔子被迫回房,她进屋没多久,白芡开口:“阿姨,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晚,我自己先回去好了。” 她说这话前已经斟酌过了,如果赵岚昭坚决要送她,自己该怎么婉拒。 结果大兔子和小兔子一样,也喜欢不按套路出牌:“既然时间还不晚,那芡芡陪阿姨再看一集吧,阿姨刷剧喜欢有人陪着一起,现在江予笙去洗澡了,我又正好看到高/潮的地方,实在不想等她洗完澡,所以芡芡再陪阿姨待一会儿好吗?” 江予笙的容貌有一大半是遗传了赵岚昭的,女人比起她来,骨子里又多了一丝成熟的风韵。 平时小兔子炸毛了她都得哄,现在大兔子这般撒娇,白芡自然无法拒绝。 但她已经有点困了,原本直挺挺的脊背,便不自觉地弯曲了些,将身子的一大半重量都让沙发来承受后,才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屏幕。 江予笙洗完澡出来,从后面看见的就是白芡歪着脑袋,安然靠在赵岚昭肩上的画面。 妒火中烧的兔子一脸怒意地冲了过去,正想像刚才一样把两人分开,结果瞧见的,却是少女已经闭眼沉睡的样子。 炸开的毛,登时又收了回去。 赵岚昭显然已经维持这个姿势有几分钟,见她过来,翻了个白眼:“你搓泥呢?洗这么久?” 江予笙小声地问她:“睡了?” 女人低嗤一声:“不然呢?还不把人带走,你妈我的肩膀要酸死了。” 小兔子闻言,乖乖坐到白芡边上,正要伸手把人接到自己肩上。 手还没碰到,一旁的赵岚昭女士就恨铁不成钢地啧了一声:“你的脑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一点都没继承你妈我的智商呢?谁让你坐下了,咋地,都帮你把人骗睡着了,你还要和人这么贴着坐到明天?” 江予笙:怂.jpg “还愣着干嘛啊,直接抱回房里去啊,难不成还要我来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破万了!破万了!破万了!我感受到了被养成系的快乐!!!谢!谢!大!家!(记录时间4.7 14:30) 没想到真的能完成!孩子不敢置信地哭了,那么悄咪咪地探出jiji,看看有生之年能不能有一本评论破万的文,这个比我连续日万一个月还难,达成概率1%都不知道能不能有,所以我佛系记数_(:з」∠)_ 记录出奇迹,距离万评还差6390。 感谢投雷和灌溉的富婆婆们,啵啵啵! 手榴弹:夜雨声烦+2 营养液:想要漂亮姐姐+4、顾微禾+5、烨+1、翎染+2、哈哈哈哈哈哈哈+1、我永远的月亮+10、十七+2、我DLC呢+10、想要一个女朋友+5、暮看云+2、九离+6、小鲨鱼不胖+10、肆+10、夜雨声烦+5、悠+5、54874496+5、52605886+1、无所事事的鸽子?+5、温瑾+17、无言以对+28、塔斯肯+1、Et+30、不想翻身的鹹魚+20、百分比+95、泠泠七弦+20、一心一奕+5、蒙达达+108、是也不是监督检查家+20、沐仔崽崽+5、梨+20、沟丝给爷爬+10、玖九+20、青蛙会口瓜+7、漠尘+1、何以解忧,唯有暴富+5、Taim+8、鹤.辞+5、天王星引力+30、zz+10、怂兔+5 第81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11) 江予笙自然是抱过白芡的, 甚至是面对面抱过。 但那是易感期的时候,算不上真正清醒着。 现在,赵岚昭让她在清醒的状态下把人抱回房, 小兔子一听,脸瞬间就红了。 那双手都还没碰到白芡, 就先像是被火烧了一样,蹭的一下便缩了回去。 平时她的心里话有多丰富,这会儿真的可以上手了,反倒又怂了。 看了女人一眼,纠结得整张脸都快皱成了一团,她支吾道:“我只和她牵过手, 而且才几天啊,现在就抱她,太快了一点吧?” 赵岚昭无语:“你就这点和你爸最像, 什么事都得靠别人来主动, 当初要不是你妈我够主动,估计这会儿你都还没出生呢, 行了行了,别再给我扭扭捏捏的, 你要真不抱,那我来。” 激将法很有效,女人话音刚落, 占有欲十足的小兔子就连忙把人抱起来了。 ——以标准的公主抱的形式。 赵岚昭女士顺手拿了个洗过的苹果,跟在江予笙身后, 一同进屋。 苹果很脆,咔嚓一声响,惹得江予笙怀中的人在睡梦中不自觉皱了下眉。 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方身上的小兔子, 瞬间不满地瞪向边上的人,声音压得很轻:“你能不能去外面吃?” “啧,养兔子不中用啊,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嫌弃自己亲娘了,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帮忙把人留下来的,心寒呢。” 说是这么说,人倒是走得很干脆,到了门外时,还不忘提醒一声:“我知道芡芡好看,但你现在收着点,要看晚点再看,看个通宵也没人拦着你,别忘了你还得出趟门呢。” -- 第234页 江予笙已经把少女放到了床上,正要替她盖上被子,闻声动作一顿,想询问一下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又担心声音太大会把人吵醒,便先将人安置好,才轻声离开。 关门的时候才终于能问一句:“我还得出门?” 女人不像她一样被眼前的快乐冲昏头脑:“忘了芡芡刚才怎么说的?东西都在家里,你不去帮她把书包什么的拿过来?要她明早再赶回去拿吗?” 小兔子的确是忘了,现在被大兔子一提醒,自然马上就应下:“好,那我现在就去。” 她往玄关的方向走,赵岚昭啃着苹果跟上来。 直到两人一起到了门边,江予笙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要去厨房,扭头问:“你也要出门?” 赵岚昭叹了口气:“江予笙同学,我好歹是你妈,大半夜的,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出门吗?” 她没吱声,嘴角倒是悄悄地勾了勾。 都坐上车了,赵岚昭才记起一件关键的事。 “芡芡家的钥匙你拿了?” “她家密码锁,输密码的时候我看到了。” “这种时候记忆力倒是很好,怎么不在学习上多用点心?” 江予笙脸上的表情瞬间淡了许多:“今天我心情很不错,你确定要和我继续讨论学习的事?” 现在的小兔子叛逆期已过,不再像之前一样和她一聊学习就要爆/炸,赵岚昭好久没再管她这方面的事,今天突然又提,自然是因为白芡:“对,不光是要和你讨论学习的事,还要和你讨论一下芡芡的事。” 小兔子没忘记自己之前是怎么说的,闻言下意识否认道:“我说过了,我不喜欢她!” “呵。”大兔子凉凉地看她一眼,“行,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不是我女朋友,哪天因为某人嘴硬而被其他人追走了,可千万别来找我哭。” “你怎么和顾琬清一样?她才是你生的吧。” “哦?小清也说了一样的话呢,先不说这个,我再问你一次,你再这样下去,以后真的考不上大学,你打算怎么办?” 兔子和人一样,都会有不想和自己的家人聊的某个话题。 比如江予笙,最烦赵岚昭和自己聊学习。 一听,眉头又皱起来:“我不是说过了吗,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会负责的。” “你负责就你负责,我无所谓,反正我比你死得早,到时候你没钱要去讨饭,我也已经在极乐世界里快活了。” “……” “以前我知道你是真的无所谓,但是现在呢,你觉得你真的无所谓?”赵岚昭的声音里带上了点认真,“现在只是高中,你们的确是在一个学校里,以后呢,她上了大学,而你在外面打工,你们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等大到你自己都觉得无法掌控的那天,你觉得那时候的你,还是依然能认为自己现在的‘所为’是正确的,而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吗?” “当然。”女人轻笑,窗外的晚风送进来,吹乱她的碎发,为她平添了一分无言的美,“你反正不喜欢她,以后和她真正变成两个世界的人,对你来说应该也没有关系,对吧?” 赵岚昭似乎真的没有打算像以前那般劝她“迷途知返”,这般简单地陈述完未来极其可能发生的事实后,就不再开口了。 ——她懂得点到为止。 江予笙也没有再讲话。 她侧过脸,目光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夜色,眼里的光忽闪忽灭,让人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车子抵达小区门口的时候,沉默一路的江予笙突然开了口。 “但是我来不及了。” 赵岚昭真正地松了口气:“任何事情,不坚持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说它做不成。” “就算真的来不及,那又怎么样?最差的结果,也只是和你现在继续往前走的路一样,如果最后真是那样,谁说这不会也是一种好的命运安排?” “什么意思?” 女人眨眨眼:“你要是没考上大学,我就让你去芡芡班里复读,和她做同学,怎么样,现在开始好好学习,是不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 “那我干嘛不现在就直接去读高一?” “行啊,你要是想,我明天就去给你办手续。” “那还是算了。” 她才不要和那家伙做同学! 还是听那家伙叫自己学姐好! …… 白芡先醒的。 发现自己躺的屋子有些陌生,后知后觉自己或许是中了赵岚昭的“计”。 一时间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她看了眼身边还在沉睡的江予笙,轻声下了床,走进浴室的时候,发现已经有新的洗漱用品摆在那里了。 显然,是那家伙昨晚睡前就准备好的。 江予笙在她出来的时候也醒了,睁眼时恰好跟她对视上,心情非常不错地主动冲她道了声早上好。 “你的书包我放在沙发上了,校服我也拿过来了,在衣柜里。” 正打算回家一趟的白芡诧异:“你昨晚回去帮我拿的?” “嗯,我妈开车带我去的。” “……” 她怎么觉得这不是兔子窝,而是狼窝呢? …… 赵岚昭以前说过的有关学习的话,江予笙从没把它放在心上过。 -- 第235页 但女人昨晚说的那些,她不但破天荒地听进去了,还因为她所描述的,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这是小兔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做噩梦。 梦的内容其实很简单。 就是梦到了未来的事。 没考上大学的江予笙,真如赵岚昭所说,一点点地被白芡从她的朋友圈里剥离。 直到最后,刚下完班就来学校找白芡的江予笙,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对方就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漠姿态,直接无视了前方正朝着自己走来的人。 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江予笙猛地从梦中惊醒。 夜色深沉。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她能闻到白芡身上的味道,却因为屋里太黑,难能看清面前人的脸。 但可以确定的是,少女此刻的表情,一定和梦里的不一样。 而她,绝不可能让梦里的那副表情,出现在少女脸上。 …… 江予笙向来是只一旦决定要做成某件事,就会真的努力去好好完成它的兔子。 那么不管之前有多不喜欢学习,既然下了决心,自然就要和“它”握手言和。 她落下太多,现在高二的内容,几乎听不懂。 一切只能从零开始。 下课铃响。 林迩星像往常一样转过头来:“笙姐,去逛超——笙姐!你中邪了?!!” 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成绩自然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提升的,江予笙深谙这点,正在列接下来的月度学习计划——从高一内容开始学。 闻声抬头白了她一眼:“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没时间陪你去超市,自己去吧。” 林迩星凑过来看了眼,看清她正在写什么后,表情因为震惊而显得分外扭曲:“笙姐,你要开始学习了?!!” 这话一说,把许栀俞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了。 她和林迩星不一样,看过江予笙在纸上列的计划后,建议道:“笙姐,你这安排不合理。” “嗯?” “语文太多了,我知道你讨厌数学,但它很能拉分,所以你不能一周学这么久的语文,结果数学只有它的四分之一。” “好吧,那我再改改。” “还有,人的记忆力是……” 林迩星不敢相信许栀俞竟能如此快地接受笙姐要开始学习这件事,等两人探讨完,恰好也上课了,她凑过去,小声问:“你怎么这么淡定啊!笙姐要开始学习了欸!笙姐欸!笙姐欸!” 少女不咸不淡地斜睨她一眼:“知道这叫什么吗?” “嗯?”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 事实证明。 爱情的力量的确伟大。 除了中途去过一次洗手间,一整个上午,江予笙就干坐在桌子前面了。 最后一节课结束,江予笙作势又要继续学,林迩星扭身过来叫她:“笙姐,该吃饭了!” 小兔子动作一顿,抛下一句“你和栀俞去吃吧”,就咻的一下冲出了教室。 林迩星:??? 许栀俞拍拍她的肩:“以后不用叫笙姐了。” 她不解:“为啥啊?” “跟你吃饭,不比和学妹一起吃饭来得香?” 小狗勾委屈:“那不能我们四个人一起吃吗?” “你要这么想当电灯泡你就去,我可没这个想法。” 林迩星正要骂她一句不够仗义,想到什么,脸色一变:“欸,你说笙姐和学妹表白了没有?” 许栀俞:“没有吧?” “啊?笙姐怎么还不表白啊,学妹应该挺多人追的吧,笙姐不怕学妹接受别人的表白吗?” “林迩星同学,在操心笙姐的人生大事之前,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嗯?” 许栀俞:“再不走,没饭了。” “……” 江予笙冲到楼下的时候,恰好看见了和之前那个朋友一起挽着手走来的白芡。 她不再像操场那次一样红着脸跑开,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到两人面前,先是和少女的同伴打了声招呼,再看向她,开口:“我来还你钱。” 白芡压根没记得这事,既然她说了,也就没拒绝,空着的另一只手朝着人伸去:“好吧,学姐抹个零给我就好。” 结果小兔子没给她钱,反而顺势拉上了她:“走吧,吃饭去。” 白芡:? 对方扬唇一笑:“我没说要一次性还你啊,一天还你一顿饭,算上利息的话,应该需要还你一个月吧?” “……” …… 虽然有个白芡的朋友在,但江予笙善谈,没一会儿,就跟人也混熟了。 总的来说,中午这顿饭,是她在食堂里吃过最香的一顿。 心满意足的江予笙,开始了下午的学习。 林迩星被她弄得也没了再娱乐的心思,犹豫着,也拿了书出来。 结果看了没两分钟,就开始昏昏欲睡。 她戳了戳身边人:“许栀俞,怎么找喜欢的人啊?我也想和笙姐一样,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 许栀俞无语:“谁跟你说学习是为了别人学的?” “笙姐不就是?” “……她是例外。” 林迩星:“我也要做例外,本来还有笙姐和我一起,但现在笙姐都开始学习了,我要是再不学习,最后肯定就得自己去打工了,我才不要,我要和笙姐一起上大学!” -- 第236页 少女哦了一声:“那不正好,你喜欢笙姐去吧,她为学妹考大学,你为她考大学,绝配。” “许栀俞!”小狗勾不满地瞪大眼,“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对笙姐的感情呢!” 许栀俞骂了句笨狗,不再理她。 …… 最后一节课,语文老师拖了两分钟的堂。 江予笙赶到白芡教室的时候,屋里只剩下了几个值日生。 她脚步未停,转身就往底下跑。 到了一楼,恰好看见了刚从教师办公室里出来的白芡。 正要上前去叫住人,就被眼前的画面气得几乎要咬碎牙。 少女身后跟着走出来一个男生,和她说了句什么,她便扭头,冲着对方浅浅一笑。 互道完再见,两人一左一右地分开。 江予笙酸得不行,快速朝着人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她。 白芡突然被人拉住,吓得僵硬住,侧过头看见是谁,身子又放松下来。 “学姐?” 喝醋长大的小兔子脸色沉郁,俨然一副将人捉/奸/在床的妒样:“他是谁?你都没对我这么笑过!” 少女:? “他喜欢你?” 白芡这下知道了她为何会有这个反应,好笑地解释:“他不可能喜欢我。” 江予笙冷嗤:“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男人的话最不能——” “因为他有对象了。” 小兔子眼也不眨地改口:“有对象又怎么了,现今社会,出/轨的——” “他对象是男的。” “……” 啊。 还以为是情敌呢。 尴尬了。 江予笙没话说了,白芡转而开口。 “学姐这么生气,不会是在吃醋吧?” 小兔子瞬间红脸,心虚地一把抽回自己的手:“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我吃什么醋!” 白芡这回没再像之前一样见好就收,继续问道:“既然学姐不是吃醋,那现在这么生气是做什么呢?” 小兔子嘴硬道:“还不是怕你被骗,你才高一,现在的关键任务就是学习,不准早恋,知道没有?” 她盈盈一笑:“我没打算早恋,那学姐呢,都成年了,是不是可以开始恋爱了?赵阿姨看起来挺开明的,你如果真的谈恋爱了,应该会同意吧?” “谁说我现在要谈恋爱了!我现在才不谈恋爱!” “这样啊,那看来学姐是没有喜欢的人了?” 江予笙正要说是,脸色一滞:“你什么意思,你有喜欢的人了?” 白芡:“这应该算是我的**,我可以拒绝回答的吧?” 小兔子急了:“我们都是朋友了,有什么是不能和我说的,你真有喜欢的人了?谁啊,我认识吗?你们班的吗?” 少女闪了下眼神:“我当然和学姐一样,没有喜欢的人了,这样回答,学姐可以接受吗?” 心上压着的石头,登时稳稳地落了下来。 江予笙又摆出那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那是你的感情,我又不能控制,问我干嘛?” 白芡看见了对方暴/露内心想法的微红耳根,勾唇一笑,没再作声。 从学校开始坐公交的话,先抵达的是江予笙她们家的小区。 到站时,白芡直接被人拉下了车。 她很诧异:“学姐,这是你的小区,我还没到站呢。” “你昨天跟我妈说过的,今天开始住我家,忘记了?” 白芡的确忘了,现在她一说,自然就想了起来:“那我昨晚不是已经睡过了吗?” 江予笙理不直气很壮:“你昨天吃过饭了,今天就不吃了吗?明明自己答应的是今天要来我们家睡,怎么能把昨天的算到今天呢!” “……” 小兔子开始威胁:“你如果非要回去的话,那我等下就让我妈去你家请你来了。” 白芡无奈:“但是我衣服什么的都没拿,总不能今天还不洗澡吧?” “那就先陪你回家把衣服拿过来,然后直接在我家洗就好了。” “那学姐刚才为什么不先坐到我家呢?” 江予笙的底气泄了一些:“好啦好啦,这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妈应该在做饭了,我们赶快过去,再赶快回来吧。” 白芡自知这只兔子是吃定了自己,没办法,只能同意。 …… 时间过得很快。 这是白芡在江予笙家睡的最后一晚。 ——明天沈涔云就回来了。 江予笙这几天非常老实,什么小动作也没敢做,不是怕吵醒少女,而是因为第二天都要上课,担心真把人吵醒了,白天她就会在课堂上打瞌睡。 今天就没关系了,因为!明天是周末! 于是,在心底蛰伏了好几天的虫子,终于爬了出来。 等人睡熟了,就毫不犹豫地打破安全距离,直接把人抱进了怀里。 真软啊! 真香啊! 真想每天都能抱抱啊! 小兔子还是很纯/情的,并没有想要再做点什么,对她来说,单是这样把人抱着,就已经很让自己满足了。 从没被人这样抱着睡过,少女安分没两分钟,就因为对方抱得太紧,而无意识地有了轻微反抗的动作。 江予笙以为自己把人弄醒了,抱之前还想着自己绝对不会慌,现在真面对这情况,登时就又打了脸。 -- 第237页 她连忙把人松开,刚要低下脑袋“狡辩”一番,结果依然熟睡的人,却因为想要呼吸到更多的空气,而无意识地抬了下头。 少女被捂得有些温热的唇,就这么意外地贴上了对方的唇角。 小兔子整个人直接僵住了。 很快反应过来,猛地弹到地上。 滴答。 熟悉的两条鼻血,在夜色中落到了地板上。 江予笙捂着鼻子去清洗,收拾好了自己,才拿上打湿的洗脸巾走回卧室。 将地上那摊血迹也擦干净后,这才重新躺上床。 白芡还在睡,浑然不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扑通扑通。 小兔子紧紧地按着自己那打鼓一般在疯狂跳动的心脏。 我被亲了! 我被亲了!! 我被亲了!!! 礼尚往来。 我是不是该亲回来? 但她在睡觉欸。 我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 要不还是算了? 两秒后,江予笙蹭地一下转过身。 傻逼才算了! 颤抖的唇,蜻蜓点水般在人唇角同样的位置处吻了一口。 “趁人之危”结束的江予笙,捂着二度受创的鼻子冲去了浴室。 等她再次出来,夜已经很深了。 除了说过几次谎,从没做过这种“坏事”的江予笙,这会儿再也睡不着了。 那只爱挠人的小猫,这回不再挠人了,像是要惩罚她“不问自吻”的坏兔子行为,圆鼓鼓的身子直接往她心上一压,逼得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江予笙没办法,在选择做一只诚实的兔子和继续做一只坏兔子之间犹豫了下,还是叫醒了睡梦中的人。 这种情况下被吵醒都没骂人,要么是脾气太好,要么就是真的拿眼前的人没办法。 ——而显然,白芡的脾气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江予笙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听到对方满是困倦地发出一句不含怒意的问声时,隐藏在夜色中的脸颊,更红了。 “刚才我偷亲你了,对不起。” 白芡压根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她现在困得很,迷迷糊糊地察觉对方说了话,便嗯了一声,以作回应。 小兔子傲娇了这么久,在最后一刻,还是继续维持着她的人设。 她把人抱着,紧张又羞怯地凑过唇,在人耳边低喃道。 “我就说一次,你听好了。” “白芡,我才没有不喜欢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哇塞,居然有宝子去前面补分,也太宠我了吧!QAQ受宠若惊.jpg 感谢富婆婆们的投喂,昨天投雷的富婆咋这么多,感动落泪.jpg 距离万评还有6183!佛系计数ing(时间4.8 11:00) 火箭炮:北+1 手榴弹:路人甲+1、每天都是乐子人的惨桑+1 、49556624+1 地雷:奕舟+1 营养液:叶韩+3、是wjj哦+10、紫菜昕昕最可爱+30、夜雨声烦+5、芒果味的崽吖+1、49556624+10 、我DLC呢+10、Taeyen+5、一言+10、七夜+20、九离+6、肆+10、47071352+5、53909821+1、悠+1、33628486+10、沟丝给爷爬+10、沐仔崽崽+5、何以解忧,唯有暴富+1、怂兔+1、G+5、巧克力面包+30、恶人.+7、拾柒+2、十一+10、吞墨+10、塔斯肯+1、69岁扶墙对抗+5、晶茜是真的+1、裤子飞飞+2、贱贱的熊猫+20、Qw+1、_+5、我永远的月亮+10、十七+2 第82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12) 第一次表白, 江予笙明显因没有经验而吃了亏。 她这般羞着脸说完,等了一会儿,没听见白芡的回复, 没有多想,也没有追问,只是单纯以为对方可能也和自己一样是太羞涩了而不知道怎么回答, 便安抚性地重新在夜色中摸索着把人抱住。 “睡吧,晚安。” 小兔子为自己“不问自吻”的行为正式道了歉, 那只带给心脏压力的小圆猫勾着尾巴,慢吞吞地从她心脏上头挪开自己的身子,甚至是为了表扬她终于愿意袒露自己的心意,而用那对粉扑扑的小软蹼, 在人心上软乎乎地抚了抚。 没了小猫给的压力, 自己又成功表了白, 抱着少女的江予笙, 很快就睡了过去。 兔子和人一样。 有些时候明明是做了梦的, 在梦境里时也很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的, 可一旦清醒过来想要回味一下梦境的内容, 却会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梦到的内容是什么。 江予笙这次就是这样。 她很清楚自己做了个极其美好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是粉色的, 可具体那些粉色的东西是什么,倒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但小兔子现在根本不在意自己梦到了什么。 因为她一睁开眼, 就发现自己白芡不见了。 在屋里找过一圈, 发现没人, 以为她是在餐厅里吃饭,又把心放下一些。 进浴室简单洗漱完,就连忙赶去了餐厅。 结果, 只看到了正独自吃饭的赵岚昭女士。 她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洗碗池上放着的已经被用过的一个碗和一双筷子。 昨晚的碗是江予笙亲手洗的,自然知道没有落下哪个碗。 很明显,这些是白芡早上刚用过的,而客厅里也没看见人,只能说明一件事——吃完早饭的少女,已经回家了。 赵岚昭和她打招呼:“看来你昨晚睡得很好啊,之前周六的时候,不都是一大早就起来和小星她们一起出去玩的吗?现都快九点半了。” -- 第238页 江予笙没有和她闲聊的想法,直截了当问:“她呢?” 女人喝了口玉米粥:“有朋友给芡芡打了电话,她就先回去了。” 小兔子不高兴,但也知道早饭是该吃的,拉开她对面椅子坐下,顺手捏了块鸡蛋肉松饼:“她走的时候没和你说去哪里吗?” 赵岚昭好笑:“我又不是芡芡亲妈,再说了,我就算是芡芡亲妈,也没必要事事都和人了解清楚吧?” “那你们刚才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和你都聊了些什么?”一想到自己昨晚的表白,江予笙的耳朵又不受控制地红了一些。 女人这会儿还没察觉到她的异样,道:“没聊什么啊,就随便聊聊天,怎么了?你不会醋到连话都不让我和芡芡说了吧?” “怎么可能!我和她又没有关系!”小兔子炸毛完,脸也跟着红了一些,“她有没有主动提到我?有没有说什么和我有关的事?” “不好意思,一句都没有,就和平常一样,你又不在,有什么好聊你的。” 刚才还满含期待的明亮大眼睛,瞬间黯淡无光,她索然无味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态度瞬间变得冷淡:“哦。” 赵岚昭女士还是挺敏感的,瞧见她现在这副蔫不拉几的样子,又联系了下她进餐厅以后的行为,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昨晚做什么了?不会是表白了吧?” “没有!我才没有!谁会表白啊!” 女人瞬间懂了,她惋惜地叹口气:“好了,江予笙同学,虽然这么说很打击你,但你多半是没戏了,你妈我的确没有骗你,芡芡刚才和我共处的这一个多小时,表现得和这几天一模一样,根本不像是被表过白的,对了,你几点表的白啊?该不会太晚了,她没听到吧?” “怎么可能!我表白以前特意把她叫醒的!”小兔子没设防,听到大兔子前面的话,心里就有点慌了,最后她再这么一问,下意识地就将事实给抖了出来。 说完,瞧见女人揶揄的神情,脸色一僵。 她是笨蛋! 居然就这么把自己给暴/露了! 赵岚昭女士啧啧两声:“说你蠢你还真的蠢,哪有人会大半夜地把人叫醒表白的,不说别人,就说你妈我,要是大半夜地被你突然叫醒,我保证把你揍得屁股开花,所以呢,芡芡骂你了吗?” 江予笙的心态很好,懊恼的想法只是一瞬,很快便想,算了,反正已经不小心说出来了,那也就没什么好再隐瞒的。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不自觉扬起下巴,飘飘然道:“她没骂我,还很温和地问我怎么了,她肯定也喜欢我!” “那你表白完她说什么了?” 小兔子表情一滞,声音又变得有点沉闷:“她什么也没说,可能是太害羞了,所以我本来想知道她早上是什么反应的……” 她想到女人刚才的反应,陡然又有了精神:“赵岚昭女士,你刚才是骗我的对不对?就是想炸我对不对!所以呢,她是不是有和你提我!是不是跟你说我和她表白了!” 赵岚昭女士抱以遗憾的一叹:“不好意思,你妈我今天真没骗你哦。” 说完她问:“芡芡这么好看,在学校里应该有挺多人追的吧,你知不知道她平时都是怎么拒绝那些追求者的?” 一提这一点,江予笙的脸立马变得跟煤炭一样黑了:“她说她不和成绩比自己差的人谈恋爱。” 赵岚昭这几天啥都和白芡聊,几乎已经把少女的个人情况给摸透了,闻言道:“我没记错的话,高一开学的分班考,芡芡是考了年段第三吧?” 小兔子:“嗯。” “你去年的期末考,哪门及格来着?好像一门都没有吧?” “……” 女人玩笑性地劝她:“要不咱换个人喜欢吧。” “赵岚昭女士!” 大兔子一脸无辜:“让你当初好好学习不肯听,这下后悔了吧?早就跟你说过好好学习不会有坏处,你偏不肯听,倔得跟——” 小兔子红着眼打断她的念叨:“我又没想过会碰到她!而且我现在已经开始努力了!你别说了!” 赵岚昭也不是真的想看她哭,沉默片刻,开始替她分析起来:“你说芡芡昨晚被你叫醒了,但是听到你表白以后就没声音了对吧?” “嗯。” “那她可能是在给你机会。” 江予笙脸色回温:“什么意思?” “你也说了,她在面对其他追求者的表白时,都是直接用成绩不够好来拒绝掉的,可是你给她表白,她却没有以同样的方式拒绝你,早上醒来以后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兔子不懂,乖乖地摇头。 “笨!这证明她是想给你一个努力的机会啊!她如果对你没感觉,直接像拒绝其他人一样把你拒绝掉不就行了?” 小兔子的无形尾巴又在激动地摇晃:“真的?” “当然了,这种事你妈我有经验,不瞒你说,你爸年轻的时候,当可比芡芡难追多了,跟个冰块一样,谁都不让靠近,你妈我追了整整三年才把人追到手呢,你这才多久?” “你当初是怎么追我爸的?” 赵岚昭摆摆手没打算多说:“芡芡和你爸不是一种类型的,追人这种事,本质还是跟做题一样,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追,反正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等把自己的成绩提上去了,基本条件达到了,就再重新正式表白一次,还有,千万要记得,一定不能再挑半夜里表白了,知道吗?” -- 第239页 女人虽然替她分析了这么多,但她心里其实是怀疑的。 怀疑白芡之所以听完表白没有回应,是因为那会儿已经困得睡过去了。 但这毕竟是自家傲娇兔子勇敢迈出的第一步,作为家长,当然不能打击她。 更何况,利用这一点来让她家兔子把成绩多提高一些,完全没有弊端的嘛。 江予笙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听完女人说的,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能半夜表白?” 赵岚昭随便扯了个理由:“你笨啊,女孩子不都喜欢仪式感的啊,反正你以后表白,能郑重一点就郑重一点,懂了吗?” 江予笙点点头。 仪式感。 要郑重。 什么玩意儿? 她完全不理解。 但是没关系! 她记住了! 争取下次表白就脱单! …… 白芡全然不知道自己走后,两只兔子关于自己早上的正常行为展开了什么大脑洞的讨论。 赵岚昭的暗自猜想完全没错。 白芡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江予笙的表白,而是她压根就没听到那句表白。 小兔子叫醒她的时候实在太晚了,导致她根本就没听清对方讲的第一句话,更何况是后面那两句。 周五放学前,白芡答应了同桌周六要陪她去给男朋友买生日礼物,所以一吃完早饭,她就先回了趟家。 把这几天在江予笙家换洗的衣服收拾好后,就去和同桌碰面了。 两人约的是个商场,逛的都是类似X创优品的店。 逛了一圈,同桌终于看中了一款情侣手链。 白芡好奇地问:“你就送这个吗?” 她没送过人礼物,但就算自己不知道该送什么,现在看见对方只买了一条手链,也觉得好像少了一些。 这几天赵岚昭带她看的各种剧,主角之间送对方礼物的话,都会一次性给好几样东西的吧? 蔡希希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解释:“我在网上给他买了一双鞋了,但那双鞋有点贵,我不舍得买两双,可是我又想给他送一样情侣的东西,所以就让你来陪我逛一逛。” 白芡闻言,更加不能理解了:“你一个星期才多少零用钱,买这么贵的鞋?” 小姑娘摸摸她的脑袋:“哎呀,我们芡芡应该不会懂的,喜欢一个人的话,就是想把最好的给他,而且啊,我也没那么傻,上个月我生日,他给我发了个挺大的红包,还送了我一些其他的东西,喜欢这种事,肯定不能只有一个人付出的嘛。芡芡没有喜欢过人吧?等你有喜欢的人了,就肯定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她一说完,电话响了,从小姑娘的表情来看,来电人明显就是她的男友。 “我去外头接个电话,你帮我先付一下,我等会儿把钱转给你。” 白芡盯着首饰盒里的两条手链看了一会儿,随后视线挪开,望向货架上的那一堆。 蔡希希没有和人聊很久,挂断电话进来的时候,白芡也正好才付完钱。 她看见已经被分别打包进袋子里的两对手链,惊讶道:“你也买手链了?情侣的!” 白芡不像江予笙那么傲娇,干脆利落地承认:“嗯。” 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 蔡希希登时挽住她的手:“你不急着回去吧?走走走,我请你喝奶茶吃甜品,快跟我来聊聊你对象!你怎么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没叫你出来,你是不是等结婚了才告诉我!” “不是对象,没在一起。” “不是吧!”小姑娘不敢置信地上下扫她一眼,“你这条件都有追不到的人?是你追的他啊?谁啊?咱年段段草上周不是刚跟你表白过吗?你连他都拒绝了,等下,难不成你喜欢的是高二或者高三的学长?” “不是学长。” 蔡希希更诧异了:“不是学长?!哦哦哦,外校的?你初中同学吗?” 白芡不想让话题往错误的方向继续延伸下去,坦白道:“是学姐。” “学姐?!!哦!就这周每天和我们一起吃饭的江学姐?那就难怪了,学姐长得的确不比你差,而且性格什么的也都很不错,肯定也是有挺多人追的,欸,你是和她表白了吗?她拒绝你了?理由是什么啊?我想了下,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这几天都是学姐主动来找你吃饭的吧,每次都要还要拉你的手,她跟你说她不喜欢你了?” 少女认真道:“没有,她也喜欢我。” 蔡希希:?这题我怎么不会解了呢???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白芡浅浅一笑:“不是互相喜欢就非得要在一起的嘛,而且对我来说,维持现状也挺不错的。” “嗯?好吧,我不太懂了,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啊,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少女勾唇:“喜欢一个人,应该跟认识多久没有必要关系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江予笙。 恰如江予笙在昨晚表了只有自己知道的白,白芡同样也是在当时,才明白了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沦陷的心。 很多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其实挺简单的。 她不算脾气很好。 至少会有起床气。 半夜里被人突然叫醒,第一反应与“怒”字没有任何关系、反而只有无奈和纵容。 -- 第240页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上不知何时悄然刻下的名字,也就明了。 但是喜欢那家伙又怎么样呢。 那只兔子不是嘴硬吗,那就让她继续硬着吧,活该! …… 江予笙学习的态度很认真。 手机被摆在一旁,刻意禁了音。 中途屏幕亮了一下,她的余光瞥见,没去管,收正眼神继续开始钻研高一的内容。 隔了一会儿,赵岚昭女士推门进来,见她老老实实地在写作业,端着果汁走到她边上,嘴里啧啧道:“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你学多久了,休息两分钟吧,知道你努力,但还是要适当地劳逸结合一下,是吧?” 江予笙闻言,登时就把笔放下了。 她连续保持这个姿势近一个小时,肩膀有些酸,边轻揉着,边拿过饮料啜了一口。 “你帮我找几个家教吧,每门都找一个。” “浪费这钱干嘛,直接找芡芡啊,免费的补习老师,还能让你们培养一下感情,百利而无一害啊。” 江予笙没跟她讲真实原因:“她也要高考,精力都花在我身上,自己不学吗?而且我现在读的是高二,让一个高一的给我补习,这也太丢脸了吧。” “哟,这时候觉得丢脸了,之前成绩次次考倒数,我每回被你们班主任叫去谈话的时候,你怎么没替你妈我觉得丢脸呢。” 小兔子又羞又赧:“以后不会了!你别再提以前的事了行不行!帮不帮我找?不帮的话拿钱给我,我自己去找!” “知道了知道了,这周就给你找,对了,小清成绩不是和你差不多吗?你都补习了,小清知道了,肯定也要补的吧?那干脆一起补好了?” “我无所谓,你问她。” 决定好了接下来的家教计划,江予笙就把碍眼的赵岚昭女士赶出了门。 正要重新握住笔,想到刚才没有理会的手机,便顺手拿过来看了一眼。 一看到白芡十多分钟前发来的消息,登时肠子都毁青了。 自己居然没有秒回! 这也太不像话了! 骂了自己几句的小兔子,连忙给人回复过去。 白芡倒是秒回了,问她下午要不要去图书馆。 江予笙刚要回个好,又想到自己昨晚才刚表了白,而且还偷偷亲了对方,要是自己的鼻子到时候不争气,见到人的时候还会因为昨晚在黑暗中—— 滴答。 她只不过是才刚回忆起昨晚的画面,不争气的鼻子里,立刻就有两条熟悉的液体流了出来。 江予笙:“……” 情况都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她自然不能再接近对方。 至少得先冷静个两天! 小兔子马上对着习题册拍了张照片,发过去的时候,在照片底下附了一句:“我这两天在家里学,下周再一起去吧。” 白芡很快回了个好。 小兔子委屈,暗骂了自己的鼻子几句,化哀怨为动力,继续努力学习。 …… 江予笙算到了白芡对自己身体的影响力有多大。 两天一过,因为夜晚偷吻而暗自躁动的鼻子,终于冷静下来。 中午找人一起吃饭,她也不再流鼻血,而是能像表白之前一样冷静。 小兔子总觉得少女的好友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 然后第二天,直觉就应验了。 等在老位置的江予笙,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朝着自己慢慢走来的少女,但和往日不同,她现在就一个人。 江予笙以为是她的朋友慢了一些,见她过来,也没走,站在原地打算等一等。 “学姐,不走吗?”白芡走出两步,见自己的手没像往常一样被拉住,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扭头叫了人一声。 江予笙问:“你朋友不是还没来吗?不等她了吗?” “她以后不和我一起吃饭了。” 小兔子有点慌:“你们吵架了?不会是因为我这几天一直和你们吃饭,她不喜欢了吧?” “没有,她就是觉得自己太亮了。” “啊?太亮了。” 少女摇了下头:“没事,月考不是快到了吗,她打算在教室里多学一会儿再去吃饭,所以就让我先走了。” 江予笙这才放下心来。 要是白芡因为自己和朋友闹了不愉快。 那她还怎么敢二次表白啊! …… 赵岚昭女士还是挺靠谱的,江予笙说要家教,真的马上就给她找了一个。 女人告诉她,自己已经拜托了一个很有名的补习老师,顾琬清那边也同意了,她跟老师说好补习就从明天开始,让小兔子做好准备。 江予笙听出不对:“不是让你每科都给我找一个老师吗?你说的这个老师,不会是说自己每一科都能教吧?” “对啊,这老师是容城大学的大一生,容城大学你应该知道吧?咱国/家最顶尖的大学。” 江予笙无语:“你老说我蠢,我看你比我还笨,哪有人高二全科内容都能辅导的?还只是个兼职的大学生。我跟你说,我这回是真打算学习的,而且我已经高二了,从现在开始打高一的基础,本身就要比别人费劲得多,你还让一个骗子大学生来帮我补习,这不是纯粹浪费我时间吗?” 赵岚昭:“你当你妈我蠢啊,那我肯定了解过的嘛,那老师在我们这一片的补习圈里可有名了,要不是我和她妈妈的朋友认识,拜托人家帮我推荐了一下,我还请不过来呢!这老师是个学霸,从小到大就没考过第二名,高考稳定发挥,成了咱们市的理科状元,这些条件,还不足以让你相信?” -- 第241页 江予笙不屑:“你也说了那是她以前厉害,现在她上大学了,高中的东西都扔了吧?就这样还想教全科?诈/骗都没这么明目张胆的吧?” “她从高考结束开始就一直在帮学弟学妹们补习了,怎么可能把知识忘了。你也别再给我挑刺了,反正就这个老师,要么你就乖乖给我学,要么我就帮你把芡芡叫过来,让她教你。” “赵岚昭女士!” 女人打定主意要拿这个威胁她,两人无声对峙片刻,终究还是江予笙败下阵来:“好吧好吧,那就让她来吧,我先说好,如果她教得很烂,那你必须给我换一个。” “行,不过我也说好了,老师那里我已经教了试课的定金,不满意也不退的那种,除非人家的教学方式真的不适合你,不然你可别给我瞎搞,你不心疼钱,你妈我还心疼呢!” 江予笙无语,就这还不是诈/骗?她开始为赵岚昭女士的老年生活感到担忧。 解决了私人家教的事,江予笙才记起来自己上周答应了白芡要和她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的事。 犹豫过后,小兔子还是决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她。 末了,小心翼翼地又发了句询问:“你不会生气吧?” 白芡没打字,而是直接打了语音过来。 少女在那头轻笑:“学姐愿意好好学习,对我来说是好事,那学姐要好好听老师上课,把成绩提上去。” 小兔子颤声跟人聊了几句,挂断电话时,猛地从房里冲出去。 赵岚昭女士正在看电视,见她疯了一样地朝自己扑来。 没躲过,被小兔子很是激动地迎面抱住。 “她也喜欢我!赵岚昭女士!她也喜欢我!” “哈?” 兴奋劲过了,江予笙才把人松开,白嫩的脸蛋红得就像喝了假酒一样:“她让我好好学习,考个好成绩!这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赵岚昭在心里骂了句傻兔子,脸上也毫不犹豫地翻了个白眼。 这明显一听就是客套话,也就她家这只蠢兔子会把它往其他方向想了。 “那我继续去学习了!我会好好跟新老师学习的,谢谢你,我的好妈妈。” “……” …… 补习地点被安排在顾琬清家里。 周六上午八点整。 家教老师准时到来。 看见新老师的第一眼,两人均是一愣。 她们没想到,对方会长这么漂亮——是那种气质清冷型的美女。 补习正式开始前,新老师先进行自我介绍。 顾琬清趁着她还在黑板上写自己的名字,用手肘推了推江予笙:“老师长这样,那些她帮忙补过习的人,真能学得进去?” 江予笙懂她说的什么意思,老师的确好看,但对她来说,远不及白芡的十分之一。 她刚才的微愣,纯粹是出于一般人对美好事物的欣赏,现在欣赏完了,自然就端正了态度。 “你们好,我叫翁忆楠,是你们这个学期的补习老师。” 听完新老师上的第一堂课,江予笙就再一次地打了脸。 不愧是学霸,不但自己把题都给吃透了,将课本内容教给别人的时候,也能让人真正听懂。 那些知识点在她的口中,变成了一道道美味可口的点心,被她掰开了弄碎了,一点点地喂进学生的嘴里。 江予笙尝到了甜味,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而是继续努力学习,将更多的知识吃透。 人在努力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在翁忆楠的辅导下,这学期的第一次月考,江予笙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 赵岚昭女士高兴得不行,夸张得就想买个一百零八响的礼炮来为她庆祝一番,好在被江予笙成功阻止,才没做出这种事。 但在自己成绩提升的同时,江予笙也得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白芡这回没考第三,直接考第一了。 这就意味着,自己也该更努力了! 知道自己离目标又远了一点,江予笙不再像之前一样慌乱。 她现在是全然信任翁忆楠的,对方教书真的很有一套,只要有她继续帮助自己,江予笙坚信,自己以后一定能取得更优秀的成绩,最终,成功把人追到的! 结果才刚这么给自己打完鸡血,就被再次毫不客气地打了脸。 江予笙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今天来找顾琬清。 如果她不过来,而是安分待在自家房间里看书的话,估计也不会刚好看到已经被自己真正当成老师的翁忆楠,正把自己的死对头压在墙上吻的画面。 其实这个画面的出现是有预告的,她要推门的时候,隐约就先听见了顾琬清的一声“翁老师,你说的我做到了,那么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奖励了呢?” 声音隔着一道厚实的门,再加上少女说这话时,嗓音微哑,低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将这当作是错觉的江予笙,就这么犯了和赵岚昭女士之前同样的错误。 恰好被人吻住了唇的顾琬清听见了脚步声,猛地扭过头。 四目相对。 很是尴尬。 江予笙默默退了出来,难得好心地替她们关上了门。 她在想,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这俩人,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 第242页 顾琬清很快跟着出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估计是跟翁忆楠说了什么,便把人留在了里面。 江予笙以为她会跟自己解释一下,结果少女只是冲她炫耀一笑:“怂兔子,当初跟你说了吧,要表白就快点,不然哪天你女朋友被人抢先一步追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兔子:??? 顾琬清的重点在后面一句:“你应该不会再想让她继续帮你补习了吧?” “你觉得呢!” 少女无辜地耸耸肩:“谁让你不敲门直接进来的,我也没想过会被你看到,本来就是怕你看到,所以才没告诉你的。” 江予笙咬牙:“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哪次进我房间敲过门了!” “好吧,那你不找她补习了,要怎么和干妈说?你这次成绩提高得这么明显,干妈可是很高兴的,而且翁老师还要继续给我补习,你肯定不能用她因个人原因而没法再帮我们补习的理由吧?其实我不介意的,我又不会跟一只兔子精吃醋,要不你继续补?” “你觉得可能吗!”刚才的画面实在太有冲击性了,毕竟翁忆楠对她来说,已经是个真正的老师了。 以后她一看见两人在一起出现的脸,肯定就会不自觉想到刚才的画面。 一想到这,小兔子就很暴/躁。 讨厌的顾琬清! 泡谁不好! 泡翁忆楠! 这可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要是没有翁忆楠! 她还怎么提高成绩! 怎么去跟白芡表白! 她满是怨念地瞪对方,顾琬清被她看得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心虚,想了想,好心提议道:“干妈不是说你女朋友成绩很好吗,那你就找你女朋友帮你补习好了,这样干妈问你,你拿她当借口,干妈肯定不会拒绝。其实我很好奇,你一开始就可以叫她帮忙,为什么还要特意让干妈找个新老师,不过也得感谢你的坚持,让我再过不久就能脱单了!” 江予笙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再过不久?你们不是都亲了,还没有在一起?!!” 顾琬清:“那只是奖励而已啊,我跟她说了,如果我这次月考成绩有进步,就答应我一个条件,至于恋爱,她跟我约定好了,只要我的高考能让她满意,她就答应我,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得和你一样,开始为爱学习咯。” ——不愧是死对头,连这种时候都要保持步调一致。 纯/情的小兔子为她感到羞耻:“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都没有恋爱,怎么可以接吻呢!” 少女结结实实地翻了个大白眼:“没有攒到全款但是也想买房的人,都能先跟银/行借钱提前住进房子里了,接吻算什么。”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谈恋爱这事儿就和买房一样,我和翁老师现在还没达到完整的条件,而接吻嘛,就和提前入住享受一样,我就先预支了,这样一算,是不是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小兔子因她听起来像是歪理但仔细一想好像又没有什么错误的解释给震惊住。 居然还能这样算吗! 人类和兔子,思想差距这么大的吗! 等下,真正算起来。 那她好像也悄悄预支过自己的权利了。 小兔子不自觉地回想起了之前那个夜晚的事,现在鼻血是不会再流了,但脸还是会红的。 顾琬清对她脸红的反应早就见怪不怪。 “好了,纯/情的小兔子,你可以采纳一下我刚才让你换个补习老师的建议,我的奖励还没要到,希望你这次不要再打扰了,好吗?” 江予笙:“……” …… 当晚,久未做梦的江予笙,难得又做了一个粉色的梦。 这回梦的内容,倒是记得很牢。 是自己白天在顾琬清家里看见的画面。 只不过处于画面中的两个人,变成了自己和白芡。 白芡捏着她的下巴就要吻上来的刹那,梦醒了。 小兔子不满。 怎么到关键时刻就没有了! 她正要亲亲呢! 等下!!! 为什么她不是主动的那个!!! 应该是她捏着人的下巴亲过去的好吧!!! 没事! 梦的内容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梦里她被亲! 那么现实里! 一定是她亲人! 之前不肯让白芡帮自己补习,是担心自己会受不住诱/惑,对人做出这样那样的事。 ——毕竟两人补习时要坐一起,彼此之间的距离还会那么近,谁也说不准,她还能不能保持清醒。 现在做了这个梦,小兔子就不再犹豫了。 或者可以说,是顾琬清的那套“接吻预支理论”点醒了她。 如果自己到时候真没忍住,就用那家伙的这个说法来辩解! 在此,特地感谢一下顾琬清同志! …… 诚如顾琬清所预料的,江予笙一提到白芡,赵岚昭女士就不再坚持了。 “那你自己跟芡芡说吧,嗯,既然是芡芡来补,那就直接在你房间里补好了,反正你的书桌也够大,坐两个人完全足够,可以吧?” “嗯。” 赵岚昭女士那里是轻松度过了,到了白芡这边,又得找新的借口。 少女问她:“那个老师不是补得很好吗,学姐也说自己的成绩提升了,怎么不继续让她补了?” -- 第243页 江予笙本来想撒谎说是翁忆楠出于个人原因没法再帮忙补了,转念一想,要是哪天白芡来家里时正好和对方碰上,场面绝对会变得比她看见那两人接吻还尴尬。 纠结半天,小兔子还是决定坦白:“她和顾琬清处于暧/昧/期,我不适应。” 两人是边吃饭边聊的,听见她的解释,白芡险些将嘴里的饭喷出来。 好在她忍住了,将饭成功咽下去后,诧异问:“她们在暧/昧/期?” 这是什么神奇的发展?!! “嗯,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白芡:“那学姐没让阿姨再找找看吗?我觉得老师们会比我教得好。” “找过了,找了好几个,我都不喜欢。”小兔子又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还是你觉得会耽误你的学习,如果会的话,那就算了。” ——这句话倒是出自她的真心。 本是句再冷静不过的话,愣是被白芡听出了一点委屈。 她只好点点头:“那我先试试,如果对学姐没什么帮助的话,学姐就让阿姨再找找有没有更好的老师吧。” “好!” …… 事实证明。 白芡也可以当一个好老师。 江予笙的成绩越来越好,这学期最后一次的期末考,更是超常发挥。 为了感谢白芡,赵岚昭女士特意做了一大桌吃的。 本来她是想让白芡拉上沈涔云一起过来的,很巧的是,沈涔云这回去外省参加朋友的婚礼了。 毫不意外,白芡再一次被留下来过夜。 夜色渐沉。 白芡先躺上的床,江予笙跟着钻进被窝,伸手关好灯的同时,朝着人凑过去。 因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脸又一次红得像颗苹果。 “我这次考得挺好的,我就是和你说一下。” “嗯,学姐真棒。” 小兔子炸毛:“就这样?” 白芡困惑:“那我请学姐吃饭?” 她气死了。 “谁要你请我吃饭!你就没有什么要奖励我的吗!” 现在! 立刻! 马上! 亲在我嘴巴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数了,搞了个新预收,看上的宝子帮我收一个嘛! 《我真的没想攻略女主[快穿]》 付鱼身为快穿世界矫正者中的一员,主要任务就是穿成每个世界的女配,修复崩坏的剧情,帮助女主和男主走向HE,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最后和女主HE的总是自己啊!!! 「第一个世界」 原主是娱乐圈里有名的废物美人,除了一张倾倒众生的脸,什么都不会。 偏偏手里头的资源好得过分,便有传言称,她是傍上了某个大佬金主,至于大佬是谁,却没人能挖到。 付鱼穿了进来,知道剧情已经开始崩坏,男主和女主从相爱相杀,已经变成了纯粹的相杀。 为了让剧情恢复,她开始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勾.引影帝男主。 半夜三更,衣着清凉的付鱼敲开了男主的房门。 屋里很暗,里头的人身影隐于一室的阴影中,叫人看不清容貌。 付鱼灵活地钻了进去,砰地一声关上门的同时,软嫩的小手往人身上撩拨地探去。 还没开口,脸色僵住。 等下,男主是留长发的吗? 女人看着主动送上门来的少女,轻笑着把人揽住,阻断了她试图后退的路。 “怎么不继续了?” 极度宠妻的大佬金主X又娇又软的小作精 第83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13) 江予笙很确定! 白芡是没有给她准备奖励的。 所以她这么要求, 压力就是要给到白芡这边。 预期的结果是这样的。 白芡一脸愧疚地告诉自己,她忘了准备礼物。 自己便利用她的愧疚,装可怜地表示委屈。 接下来, 白芡就会因为心里的愧疚,而问自己想要什么? 这时候她的目的就能达到了! 我要什么? 当然是亲亲了! 一想到这里,小兔子的脸又有点烧。 她希望自己的鼻子这回可以争气点! 就算要流, 也等她们热吻结束再流啊! 江予笙自个儿心里想法很丰富。 白芡的心情也同样不平静。 奖励? 是要给这只兔子送礼物吗? 要不是眼下江予笙自己提了,她还真的没往这方向想过。 不给显然不行。 虽然看不清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 但是单从声音来判断,她的脸上应该是写满期待的。 更何况小兔子这段时间的学习态度非常不错,期末考的成绩也出乎她的意料,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 的确都该送点礼物鼓励一下。 现在跟这家伙说没有准备礼物, 估计多半要闹, 她正想着该怎么办时, 脑中精光一闪。 自己包里还放着那时候陪蔡希希逛街买的情侣手链, 当时实际上算是冲动消费了, 后来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 就暂且闲置了,打算等哪天这只兔子不嘴硬了, 就送出去。 现在倒是庆幸还有这么个东西在,至少能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 -- 第244页 白芡坐了起来:“那学姐帮我开个灯吧。” 灯的开关在江予笙那头, 她手不够长, 没法触碰到。 对方下意识就帮着开了。 屋里亮起来, 少女顺势掀了被子下床:“学姐等我一下,东西在我书包里,我去拿。” 江予笙呆滞住了。 欸? 欸欸?! 欸欸欸?!! 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 居然真的准备礼物了?!! 怎么能给我准备礼物啊?!! 我是要索吻的啊!!! 这样我怎么敢再要吻! 会显得我很贪心的好不好啊?!! 谁跟你说我真的想要礼物啊!!! 我只是单纯想要一个亲亲啊!!! 但是, 嗯……真的不想要礼物吗? 好像、或许、可能……也不是。 小兔子非常纠结。 怎么办! 我要收礼物吗! 不收不太好吧? 这是她第一次送我礼物耶。 还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我如果不识好歹地拒绝了。 她会不会生气得直接就不理我了? 呜呜呜那我不是不能要亲亲了? 算了! 亲亲等下个学期再要吧! 自己这个学期太笨了,应该第一次月考出成绩的时候就要奖励的。 哼! 等着吧! 下个学期第一次月考! 我一定就会要亲亲了! 小兔子做好了只有自己在意的选择,同时白芡也找到了那个被压在书本底下的首饰盒。 前者从被窝里坐起来准备接受自己的礼物,后者则借着头顶的灯,从盒子里拿出了其中一条手链。 盒子被放回包里,少女转身朝人走过来。 江予笙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是条黑色的手链。 表情瞬间又没法淡定了。 手链? 手链! 是想把我牢牢锁住的意思吗!!!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要摆出一副再淡定不过的神情。 白芡没送过人礼物,也不确定这家伙会不会喜欢,毕竟这条手链款式挺简单的。 “我给学姐买了条手链,学姐看看,喜欢吗?” 小兔子故作不屑:“就只是一条手链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要是只听她这欠打的话,多半送礼物的人会直接扔掉东西走人。 但白芡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头顶的光打下来,将对方眼中掩藏不了的期待与欣喜照得一干二净。 知道这兔子又是在嘴硬傲娇,许久没再出现过的恶趣味,这会儿又冒了出来。 少女点点头:“也是,就普普通通的一条手链而已,学姐不喜欢也是正常的,那我就不送给学姐了,还是自己戴吧。” 她说着,作势拿着东西就要放回去。 没能走成,因为衣角已经被焦急的家伙猛地揪住了。 小兔子炸毛:“哪有送出来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道理啊!有你这么给人奖励的吗!” 白芡勾唇,眼眸悄然眯起一些:“可是我好像还没送给学姐哦。” “你都决定给我了!那它就是我的了!你不准把它拿回去,我现在就要戴上,你帮我戴!” 生怕动作迟了对方会后悔,江予笙连忙冲她抬起左手,催她:“就这只手!帮我戴上!戴得牢一些!别让它不小心掉了!” 白芡每次逗弄这只兔子,都是逗一会儿就结束。 这次也一样,已经成功见到了小兔子炸毛红脸的可爱样子,也就不再继续逗弄她,开始替人把手链戴好。 手链的链条是银色,最中间是一颗黑桃形状的饰块,饰块往外延伸,均是一些黑色的小圆片。 江予笙嘴硬归嘴硬,收礼物时该说的谢谢,倒是也没忘。 小兔子道谢的声音有点软,脸上的红晕未退,再加上漂亮的眼睛里水光盈盈,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可口的点心。 ——总觉得会很好亲。 白芡的眼眸又眯起一些,她什么也没做,状若自然地重新躺回床上。 头顶的灯光再次被按灭。 少女同对方道了句晚安,很快就安稳地睡了过去。 江予笙一直没睡。 等到人的呼吸声彻底平稳了,才在黑夜中偷偷伸出手,像之前一样将平躺的少女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子后,才将她面对面地揽进怀里。 本以为把人抱住了就能睡着。 可结果,更睡不着了。 少女身上的香味能勾人。 迷得她晕晕乎乎的。 呜呜呜我好贪心。 我都收下礼物了。 但是还是想要亲亲! 现在她已经睡着了。 我如果悄咪咪地偷亲一口。 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都怪顾琬清! 谁让她说那个什么“接吻预支理论”! 要是我没有听到过。 现在也不会有这个贼胆! 把一切的过错都往死对头身上推的坏兔子,最终决定要做一回“只会有自己知道”的事。 不管了! 今天! 我一定要把亲亲先给预支了! 正式偷亲第一步! 把人从怀里放开。 小兔子完成了,开始继续下一步——可以亲了。 -- 第245页 正常兔子属于夜行动物,它们的眼睛都是有夜视功能的,江予笙不一样,她现在算是人,眼睛和大部分的人类一样,一到夜里,就看不清东西了。 所以在没有灯光照明的情况下,只能凭着感觉,朝着人凑过去。 小兔子自认为自己的唇离对方应该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结果计算错误,吧唧一下,四片温热的唇,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触碰在了一起。 她愣了一下。 这就亲上了? 还没来得及享受一番少女香甜的味道,熟悉的感觉袭来,江予笙在心里骂了一句,动作熟练地猛跳到了地上。 滴答。 不争气的臭鼻子,又一次被血色洗涤。 江予笙任命地把一切收拾好,躺回床上重新把人揽住时,郁闷得不行。 明明是亲了! 又好像没有亲! 好气哦! 小兔子伸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少女的味道似乎还在那上面残留着,她回味着刚才短暂感受过的柔软触感,终于抱着人睡了过去。 江予笙做起了第三次的粉色梦。 但这次的梦,不再只是单纯的粉色。 就像是天空中挂着数个粉色的气球,被人轻轻拿着针一戳,气球炸裂开,里头包裹着的另一种颜色的东西,就这么噗嗤噗嗤地跑了出来。 定神一看,是一种纯粹的黄。 ——这就是她这次梦境的颜色。 梦里的小兔子,不但长出了兔耳,这一回,还冒出了圆兔尾巴。 长出尾巴,就意味着她进入发/情/期了。 江予笙是从梦中惊醒的。 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那对颤动的肥/大/兔耳。 被人咬住的发红耳根。 还有少女那双漂亮修长的、却不再是用来提笔写字的手。 从梦中惊醒的小兔子,全身透着粉光,这回与以往不同,她甚至连身体都有些发烫。 赵岚昭女士一向只和她讲易感期的事,有关发/情/期,她只是顺嘴提过一句—— “发/情/期就先不用管了,我们兔子精都是在二十五岁以后才会进入发情期的,你现在还小,等你到差不多年龄了,我再跟你说进入发/情/期时会怎么样。” 女人的话无端在脑海中回响,江予笙一下子有点慌。 自己易感期出现的规律就与一般的垂耳兔不一样了,而现在,本该二十五岁才来的发/情/期,她居然现在就在梦里见到了! 这么一想,江予笙顿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她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她不会要死了吧! 江予笙彻底慌了。 睡不着的小兔子,睁着眼捱到天刚擦亮,就立刻冲出房间跑去拍了大兔子的门。 赵岚昭女士活生生被她吵醒,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平时都是睡到自然醒,今天被人这么早地叫醒,就算这是自己生的兔子,也还是黑着脸骂了她一句:“你有病啊?大早上的来敲门,现在才几点?” ——白芡上次大半夜地被吵醒都没说句重话,可见是有宠她。 江予笙本来就慌得不行,被她这么一骂,情绪登时就崩不住了。 她自从上了小学以后,就再也没有在大兔子面前哭过,现在实在没憋住,瞬间红着眼哭了出来。 “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兔子可怜得要命:“可我不想死,我都还没谈恋爱呢,我怎么可以死啊?” 赵岚昭都快忘了她哭是什么样子,现在见她情绪如此反常,困意自然就消失了。 女人揉了下太阳穴,起床气消失,无奈叹气:“怎么了,江予笙同学?大早上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很不吉利的好不好?” 小兔子擦了把泪:“我昨天,发/情/了。” 赵岚昭先被她如此直接的话吓了一跳:“你发/情/了?!” 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无语道:“你没发/情,发/情的兔子哪里还有理智,你现在还能这么冷静地跟我说话,这怎么可能是发/情,话不会讲不要乱讲好不好,你妈我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小兔子抽了下鼻子:“我在梦里发/情了,尾巴都长出来了。” 想到梦里的画面,一双兔子眼更是红得不行:“我才多大啊,怎么可以长尾巴呢!我是不是要死了?” 赵岚昭终于明白她大清早地为什么要来敲,好笑又无奈,把人带去客厅,等人坐下后,随手抽了几张纸给她。 自己也跟着坐下,才开口:“你知道人类如果吃多了鹿/鞭、虎/鞭这类东西,会有什么反应吧?” 江予笙的情绪瞬间被带跑偏,又羞又赧:“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你现在的情况,就和吃了这些东西的人类一样,我这样说,你应该能懂吧?” 小兔子不信:“我又没吃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和人类一样。” 赵岚昭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笨啊,你是没吃,但你感受到了啊。” “啊?” “芡芡啊,这不比那些什么鞭来的有效?” 小兔子脸唰地更红:“怎么可能啊!我什么都没对她做,怎么可能会这样!” “呵。”大兔子嗤笑,“你说这话,自己良心不会痛的?” 浅聊了这么几句,赵岚昭又开始犯困:“行了,现在也跟你解释好了,你没得绝症,不会死的,这下可以放心了吧?以后可以麻烦你,不要再这么早地来敲我的门吗?我不是芡芡,没法对你有那么好的脾气。” -- 第246页 “那我该怎么解决啊?”江予笙犹豫了下,咬咬牙,坦白道,“我一旦和她比较亲密的话,就容易流鼻血,都流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我的身体都要吃不消了。” “流鼻血正常,你妈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流鼻血。” “啊?你是为什么?” “跟你一样啊,你爸能看不能吃,体内激/素紊乱,自然就转换成其他形式发/泄出来了。” “那你后来怎么解决的,不会是……” “想多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我和你爸的关系,可没有你和芡芡来得亲密自然,所以我只要牵你爸的手,就不流鼻血了,后来牵手不够,就拥抱,再不够,才亲吻。”说完,扫她一眼,云淡风轻地问,“你和芡芡现在什么阶段了?抱肯定抱过了吧,那想不流鼻血,就只有一个办法咯,接吻吧。” 江予笙:“……” 她脸色僵硬,将话掩去三分:“那以后如果连接吻都不管用了呢?” 赵岚昭女士没回答,而是抛给她一个不言而喻的眼神。 “好了,我要回去补觉了,顺带一问,你是不是要再次表白了?” “什么意思?” “你们没有关系,你要怎么跟她接吻?强吻吗?说实话,这种行为很lw哦,我如果是芡芡,就算对你真的有点好感,你一旦这么做了,肯定会直接把你拉黑。” 女人说完,就打着哈欠回房了。 一个人留在沙发上的江予笙,瞬间面如死灰。 强吻很lw?!! 那她怎么办! 她昨晚虽然没强吻。 但也是偷吻啊!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唇唇相贴! 但那也是吻啊! 偷吻算强吻吗! 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自己房间的门就开了。 洗漱完的白芡从房里出来,好奇地问她:“学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江予笙这会儿心里很乱,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昨天又偷吻的事? 坦诚吗? 那她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 瞒着吗? 刚这么想,心里住着的那只猫咪又跑了出来,像上次一样惩罚性地往人身上用力一压。 一时间喘不过气来、又不敢把“半夜偷吻”的事实告诉对方的小兔子,最终选择了逃避。 她迅速冲回了房间:“我又困了,再回去补个觉好了。” 白芡总觉得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又觉得可能是没睡好,听她这么一说,便答了一声:“好。” 少女去楼下买了早饭,一直到自己把东西都吃完了,那两只兔子都还没醒,便留了张纸条,拿上东西就回家了。 …… 江予笙这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 那只折磨人的猫咪也醒了过来,继续坚持不懈地往她心上压。 都说运动能改变心情。 她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学习,也没再打过篮球。 今天索性就放自己一天假。 江予笙随便吃了点东西,趴在沙发上消化了半小时,便拿上篮球出了门。 她知道白芡一般不会下楼,也不担心会碰见她。 在篮球场待了一个多小时,那只猫儿真的退到了一旁。 不再感到压力的小兔子,徒步往回走,走着走着,记起一件事。 她和顾琬清高二开学时还约了一场篮球赛呢。 结果两人后来因为都忙于“为爱学习”,就默契地忘了。 江予笙突然想到了很好的“哄猫”办法。 出电梯时没有回自己家,而是直接按了指纹去了对面。 顾琬清正一个人坐在沙发前看综艺,见江予笙进来,随口邀请她过去一起看。 江予笙停住脚:“我刚打完球,身上全是汗,你明天有空没有?” “干嘛?” “之前说的篮球赛,定在明天怎么样?” 顾琬清一愣:“篮球赛?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不打了吧?我明天还要补习,没时间和你打。” “不行,你这次必须和我比。” “怎么了?”顾琬清蹙眉,“你不会是和谁打了什么赌吧?” “没和人赌。” ——只是和自己赌了。 江予笙态度难得强硬:“和我比赛,明天下午两点,老地方,不用叫人,我们自己在就行了。” 顾琬清无奈:“知道了知道了,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神经。” …… 江予笙不是和顾琬清第一次比赛。 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担心到时候的结果。 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索性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赵岚昭拿着水杯从房间里出来,瞧见沙发上坐着的人,知道这只兔子肯定又有心事了。 女人坐到她边上,看了她一眼:“咋了,又发/情了?” 听出女人话中的调侃意味,江予笙一反常态地没有炸毛,表情怏怏地问:“你不是会看人吗?那你看出来她对我的感觉有多深了吗?” 大兔子轻嗤:“也不知道是哪只兔子,当时还把我抱住,说芡芡一定喜欢自己呢,怎么现在又这么不自信了?” 小兔子恼羞成怒:“那怎么能一样!有谁规定不能打个嘴/炮吗!” “的确是没有这种规定,那么同样的,芡芡现在喜不喜欢你,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的成绩是好了些,但排名比起芡芡的还是差了一大截,当初不是说好了,等成绩差不多了,再去表白?你不会是打算现在就要表白了吧?” -- 第247页 小兔子烦躁:“不然能怎么办,都怪这不争气的身体!我才不想再流鼻血,那不就只能去亲她了?” 赵岚昭女士无语:“自己抵抗力不够,就别把毛病往其他东西上面推。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你还是应该早点表白的好。” “为什么?” “你想啊,如果表白成功了,那目的不就达到了?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万一失败也没事,被拒绝的话,你肯定就会心灰意冷萎/靡不振,那就不会再乱流鼻血了吧?” 江予笙再了解自己的身体不过:“你想多了,要是表白没成功,它一定会更疯。” “……”赵岚昭翻了个白眼,“你这什么破身体啊,哪有点正常兔子的样子。” “所以我才问你啊,我表白成功的概率大不大?” 女人沉思了下,然后摇摇头:“不好说,芡芡这孩子脾气本来就好,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对你的好是独有的,还是和别人一样的。” “……” “算了,既然决定了,那就去试试呗,你才多大啊,失败一次,还……”赵岚昭脸色一滞,“等下,你不能表白。” “嗯?” “我一开始就和你说过吧,芡芡现在还是未——” 小兔子笑着打断:“我上次看过她身/份/证了,她已经成年了。” “啊?那她实际上是和你一样大的?” “你忘了,我小的时候不爱上学,硬是多拖了一年才上的?” 这样算下来,她还是比白芡大一岁的。 “这样啊,那行吧,我倒是不担心芡芡,她比你靠谱,要是不能谈,肯定就把你拒绝了。所以呢,你打算什么时候表白?在哪里表白呢?” 江予笙显然已经做好了计划:“明天,如果我和顾琬清比赛赢了,我就去表白。” 赵岚昭自然知道她俩从小到大在各方各面都会争,尤其是篮球,这么多年不知道比了多少次。 “那如果你输了呢?就不表白了吗?” 小兔子炸毛:“呸呸呸!我怎么可能输!我一定不会输!呸呸呸!不准诅咒我!呸呸呸!” “……” 赵岚昭真怀疑自己当初怀孕时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不然生下来的兔子,怎么会这么有病? …… 江予笙本打算和顾琬清单独完成这场比赛就好。 结果林迩星打来电话,邀请她一起去泡温泉。 她当时正要准备出发,下意识回了一句自己等下要比赛的事,才刚说完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林小狗当即兴奋地就说要来给她加油,没等江予笙回答,匆匆抛下一句“笙姐我去告诉许栀俞”,就直接挂了电话。 江予笙:“……” 她倒不是嫌弃,只是这家伙看球时异常聒噪,虽然都是在为她加油助威,但今时不同往日,她一点都不希望被任何人影响到自己投球的速度。 但这家伙现在已经知道了,没办法,只能祈祷这个月的运气都堆到今天来了。 结果围观这场比赛的人,比江予笙想象得要多很多。 林迩星这个藏不住话的大喇叭,居然把那些她已经好久没一起拉着去和顾琬清干架的朋友们也都一起喊了过来。 不知道是谁提议的,甚至还拉了一条横幅过来。 江予笙很无语。 但也不会大家的扫兴。 她偏头看了眼白芡家的方向,希望这边的喧闹,不要把她吸引过来。 自己定力不足,少女在场的话,肯定会分心。 一个朋友充当了裁判,拿着自己准备的口哨,哔的一声吹响。 比赛正式开始了。 林迩星不愧是林迩星,一个人的呼喊声,就能盖住其他的人。 好在江予笙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并没有被影响到。 她和顾琬清是死对头,也是足够了解对方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的比分却咬得很紧。 中途林迩星的呼喊声暂停了片刻,她没多在意,只以为少女是喊累了。 江予笙早在心里和那只猫咪打了赌,今天必须要赢才行,既然是赢,那么结果如果是打了平手的话,对她来说也不算数。 比赛时间所剩无几,球这会儿已经到了她手上,只要她能把这个球成功投进框里,就能够赢得这场比赛。 江予笙做好了投球姿势,眼看着就要将手中的篮球投出去,休息够了的林迩星突然激动地喊:“笙姐!我把学妹带来了!学妹也在看着呐!加油啊!” 动作一滞,角度微变,原本能安全落入篮筐的球,砰的一声,砸在篮板上的同时,直接反弹到了地上。 “哔——” 比赛止,比分平。 顾琬清擦了把汗,拍拍她的肩:“现在满意了吧?那我走了,先回去洗个香香的澡,乖乖等待翁老师的到来。” “……” 江予笙恨自己不是一条毒蛇,不然她一定要把林迩星这家伙缠住,然后凑到人脖子边,直接用毒牙咬死对方。 这个成事不足的家伙! 偏偏江予笙又没法怪她,毕竟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这场比赛有多“重要”。 比赛结束了,意犹未尽的吃瓜群众和江予笙道过别,纷纷离开。 林迩星激动地走过来:“笙姐,你前面那个三分球太帅了,我还以为投不中了呢!看你们两个打球,真的是种享受,对了笙姐,刚打完球累不累,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泡个温泉舒缓一下?正好学妹也在,我们四个一起去啊。” -- 第248页 江予笙现在听她讲话就烦:“你自己去,我还有事要做。” 没有眼力见的小狗星追问:“什么事啊?很重要吗?要不先去泡温泉嘛,泡完你再做,学妹也在欸,笙姐——” 江予笙怕自己再待下去要骂人,一把拉住旁边默不作声的少女,干脆利落地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林迩星下意识要跟上去,被许栀俞及时拽住,才免遭一顿“毒打”。 “你跟上去干嘛?还嫌笙姐表情不够臭?” 缺根筋的家伙困惑:“笙姐不高兴?为什么啊?哦,是因为没有打赢吗,那不是很正常吗,她俩水平差不多,不是经常有输有赢的?” 许栀俞:“……” 她决定放弃跟这家伙讲话。 …… 江予笙一直把人拉到了电梯前,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电梯从顶楼降下来的时候,才开口:“我能在你家洗个澡吗?” 白芡一愣,点点头:“嗯。” “那你的衣服也得借我。” “好。” 她刚答应完,电梯门就开了。 江予笙松开了手:“你先上去,我等你上去了再上去。” 白芡:?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刚打了球,身上全是汗。” 少女没有再说什么,温顺地抬脚向前,就要踏进电梯里的时候,主动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腕,将人一同拽了进去。 江予笙的动作慢了一拍,反应过来时,电梯门已经在她面前被关上了。 她有些紧张:“你把我拉进来干嘛,我说了,我身上都是汗。” 说着,慌忙往边上站,试图离人远一些。 白芡跟刚才一样不听话,她一动,也跟着她挪。 小兔子实在无处可躲,最后只能落了个被人堵在角落没法再逃的地步。 “你离我远点,我身上有味道。” 白芡看着她,眼眸像往常那样微眯了些。 “学姐要这样躲到什么时候呢?” 她没听懂对方真正的意思,单纯地反驳:“我还能怎么躲?你都把我堵住了,我躲不掉啊。” 少女勾唇:“是吗?学姐也知道自己已经躲不掉了?” 江予笙这才察觉出她这话似乎有其他的意味在,刚想询问,电梯门就先打开了。 这种被人堵在电梯角的姿势莫名让人觉得有些危险,她想要出去,结果还没有动作,少女的手伸来,按在了她的脸颊旁。 同时,另一只手往后一按,原本已经开了的电梯门,马上又被关了起来。 小兔子不自觉颤声:“不出去吗?” 控制完电梯的手,同样按在了电梯墙璧上。 ——早已是囊中物的兔子,彻底逃不掉了。 白芡没回答,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学姐做题的时候,如果发现自己怎么都做不出来,会怎么办呢?” “换个思路?” “学姐真聪明。” 江予笙:? 少女的手,从冰凉的电梯璧上收回,不是放回身侧,而是转向捏住了对方的下颌。 指腹冰凉,搭在小兔子温热的皮肤上,引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阵轻颤。 她一直觉得白芡是温和的,像月亮,让人想要摘下来私藏。 但现在,自己被人这样堵着,那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莫名让人感觉到了一点危险。 ——月亮温柔,但和它共存的,却是那令人畏惧的黑夜。 另一只按在电梯璧上的手,也收了回来。 小兔子的衣服已经被汗液打湿,细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仿佛已经能感受到那底下的皮肤,是多么细腻诱/人。 “学姐以后打球,别再穿这件衣服了。” 她来得巧,恰好看见对方起身投篮时,被微风吹起的衣角。 那片藏于底下的雪色,就这么在众人面前暴/露了出来。 ——那是白芡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会有一种名叫“占有欲”的东西。 下颌上的手松了力道,却不是要把她松开,而是缓缓往右,抚上了对方如脂玉般嫩白的脸颊。 白芡的脸朝着她靠近,浅笑着问:“我再问学姐一次,学姐真的不喜欢我?” 江予笙眼神闪了闪。 她该怎么回答! 她不想在电梯里表白啊! 赵岚昭女士不是说要有仪式感吗! 她都没打赢呢! 怎么可能表白啊! 少女薄唇轻勾:“学姐又要反驳了是吗?之前学姐否认,我都放弃了追问,但是现在,我不想再让学姐躲过去了。” 细指摁进细嫩的肌肤中,按出一道指痕的同时,少女温热的唇,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吻了上去。 小兔子虚张声势那么多回,最后却是被少女要走了主动权。 后背贴上了墙,眼前是炽热、身后是冰凉。 冰火交融痴/缠,将人卷入无法抗拒的沉/沦/漩/涡中。 白芡把人松开。 被欺负透的小兔子眼中春/光/潋/滟,脸颊含羞带怯,神态一改往日,胜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艳/海棠。 让人不由得想要看看,若是将她真的揉烂了、弄碎了,会是一番多么诱人的画面。 江予笙晕乎乎地被带回了家。 白芡去拿了干净的衣服,把人拉进浴室,将衣服都替她放好后,才帮她把门关上。 -- 第249页 “学姐先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 门砰的一声关上,江予笙瞬间被震醒。 她不敢置信地盯着镜子里满面通红的人。 她被亲了? 她被亲了?! 她被亲了?!! 等下! 这回亲了那么久! 自己怎么没有流鼻血? 难不成只有白芡亲她,她才不会流鼻血吗?!! 江予笙表示自己并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快速洗好澡,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了白芡准备的新内/裤,脸又不由得红了。 她们最后,还是共享这个了。 …… 白芡没有去客厅,正坐在床沿边看书,听见脚步声,放下书,侧头看过去。 江予笙本来已经冷静下来,现在被她这么毫不避讳地盯着,电梯接吻的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唰的一下,脸又红了。 “学姐去帮我找个东西吧,在我的书包里,是个首饰盒。” 白芡开口打破沉默。 她松了口气,连忙走去书桌前。 东西很快被找到,正要递给对方,就听少女继续道:“学姐帮我打开吧。” 江予笙依言照办,看见在盒子里头孤零零躺着的手链,迟疑着抬起自己的左手对比了下,立刻发现了手链的秘密。 她下意识道:“所以你早就喜欢我了?!” 白芡不答反问:“应该没有学姐早吧?” 小兔子支吾着想反驳,憋了半天,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少女没有等她,而是朝人抬起左手,就像江予笙那天要她帮自己把东西戴上时一样:“学姐,帮我也戴上吧。” 冰凉的手链贴上她细白的手腕,江予笙正要帮她扣好的时候,陡然反应过来,动作一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戴上了,我们就要开始谈恋爱了。” 白芡失笑:“难不成学姐是以为,我刚才是喝醉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小兔子的底气又给打跑了。 她颤抖着把手链替人戴好:“不准再提刚才的事了,我会紧张的!” “学姐平时不是很厉害吗?今天怎么这么怂了?” 小兔子瞬间又炸毛:“我才不怂!我怎么会怂!” ——谈了恋爱,炸毛时说的话也变得不太一样。 白芡逗她:“学姐怎么证明自己不怂呢?我现在看着,学姐好像还是很——” 剩余的话,被对方猛地将她一把推倒在床上的动作给打断。 江予笙又怂又刚:“我才不怂!你、你不信的话!我就亲你了!” 这样的兔子实在可爱得要命。 白芡本想停歇的逗弄心思,因为对方太过有趣,没法再压下去。 她轻笑着邀请:“那学姐试试?” 为了证明自己不怂,小兔子真的凑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同人碰上—— 门被人轻声地推开了。 白芡说过不需要再敲门,沈涔云便如以往那般,直接就走了进来。 小兔子下意识扭头。 对视上了女人惊诧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评论破万还差6040条,今天我能拥有40条评论吗? 哭唧唧.jpg 感谢各位富婆婆的投喂!爱你们!!!啵啵啵!(记录时间 4.10 11:45) 火箭炮:57278980+1 手榴弹:无语+1 地雷:卡拉达尔+2、钱钱??+1、罗+1 营养液:是wjj哦+17、411411+30、小鱼呀+10、爱看书的小鱼+4、十九+10、喻言的宝贝+3、落沫+40、麻辣鸭+20、罗+10、Lalisa+1、落墨+2、57278980+20、按头小分队+20、柴+1、漠尘+1、茵你袁梦+10、何以解忧,唯有暴富+1、29613609+10、繁星+20、才不是吃货+10、Sheba QIU+25、一条平平无奇的咸鱼罢了+25、浅忆秋+5、澄海+10、翎染+1、想把太阳拿下+1、35908048+10、羊肉包+10、玉梦的梦玉+36 、悠+2、正人君子+2、塔斯肯+1、鹤.辞+3、怂兔+1、一心一奕+2、玥+1、何以解忧,唯有暴富+1 第84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14) 江予笙此刻和白芡的亲密姿势, 显然不会存在于普通朋友之间。 沈涔云将这一幕看得清楚,诧异只是一瞬, 很快便冷静下来。 女人如以往那般温和浅笑,温柔如水的声音里也没有让人害怕的怒意在:“抱歉,妈妈忘记先敲一下门了。” 声音如雨滴,落进池塘中,引得干净的水面泛起了一阵涟漪。 江予笙就是那片池塘。 雨滴砸下来的一刻,她猛地反应过来,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床上退了下来。 几秒后,小兔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床沿边,直面女人不含审视意味的注视。 她状似淡定, 然而那分外僵硬的脊背,一眼就让人看出她此刻有多慌。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耳朵关键时刻怎么不起作用啊! 刚才要亲人的时候, 肯定被看到了! 我现在是要跟阿姨勇敢坦白吗! 可是我比她大! 成绩还比她差! 阿姨会不会觉得是我把人带坏了?!! 但是我如果否认的话。 那不是一点该有的担当都没有了?!! 江予笙一下子陷入了两难之中, 她还没决定好该怎么做, 已经淡定起身的白芡冲着女人直言道:“妈妈,我们在一起了。” -- 第250页 她猛地扭头,对视上少女安抚性的笑。 小兔子登时做出了决定, 缓缓转回头看向女人,她不再犹豫, 冲着眼前的人, 郑重且认真地表明自己的心意:“阿姨, 我是认真喜欢芡芡的,希望您能同意。” 沈涔云失笑:“笙笙这么严肃,都把阿姨弄得有些慌了,没事的,不用紧张, 阿姨都知道的。” 江予笙诧异:“啊?阿姨您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她解释:“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但芡芡喜欢笙笙你的事,阿姨倒是早就看出来了。” “啊?” 女人笑:“芡芡对别人怎么样,对笙笙你又是怎么样,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正因为有了对比,才知道一切的秘密。 小兔子因她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无端地红了脸。 她下意识问:“那阿姨您是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 “芡芡和我说了,这学期笙笙的成绩提高了很多,阿姨觉得这样挺好的,互相扶持,一起变成更好的人。” 江予笙的脸更红了一些,不是因为被夸而感到有些害羞,而是纯粹的羞愧。 就算是自己女朋友,但的确是比她小,让一个比自己小的人给自己补习,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沈涔云是打算问白芡晚上想吃什么的,现在江予笙也在,便留了她吃饭。 小兔子自然答应,被问等会儿想吃什么,随口报了几样。 女人问完两人,转身便下楼出门,去超市买相应食材。 屋里只剩下彼此,江予笙被迫中断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身侧的手往右探去,放到对方手背上后,收紧了,扭头期待地问:“我们继续吗?” 白芡已经忘了两人正打算做什么,困惑道:“什么?” 话音刚落,就被人一把捏着手,重新压在了被子上。 小兔子没有再说废话,温热的唇,在对方开口前就先咬上了她的。 按着人手背的手试图同对方十指相扣,还没来得及做,鼻间一阵异动,她脸色一僵,起身猛地往后一退。 滴答一声,熟悉的红色液体又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江予笙:“……” 她好像发现了自己流鼻血的规律。 白芡已经对她时常性流鼻血的行为见怪不怪,见此,淡定地去抽了两张纸巾让她先堵住,然后把人推进浴室:“学姐自己去清理一下吧。” 隔了几分钟,收拾完自己的小兔子走了出来。 少女关心道:“学姐怎么老是流鼻血?有问过阿姨是为什么吗?” 江予笙不想坦白,又明白自己不能撒谎,最后只好把自己认为正确的原因说了出来:“每次我想亲你、或者我真的亲你,它就会流出来。” 白芡诧异,兔子的体质这么特殊吗? “那刚才我在电梯里吻学姐的时候,学姐为什么没有出现这种反应呢。” “可能你亲我就没事?” 少女听完,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随即冲她勾了勾食指。 原本笔直站在她前面的人,乖乖地朝她弯下腰:“怎么了?” 脸越靠越近,眼看着彼此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江予笙作势要停下—— 黑发被人插/入的同时,对方温软的唇,主动贴上了她。 送她一枚简单的贴唇吻后,少女把人松开,轻笑道:“学姐和我一起做个实验吧。” 说着,单手缠上对方细腰,将法/式/热/吻的动作,诠释得淋漓尽致。 入夜。 江予笙像往常一样将人抱在怀里,就要睡过去前,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去给你送校牌的时候,你跟我说过的,你家里也养了兔子,但我来你家这么久,好像一直没看到那些兔子,它们去哪里了?不会是没治好死了吧?” 白芡淡定地回答:“我把它们送人了。” 兔子精瞬间就慌了:“为什么把它们送人?你不是很喜欢它们吗?你养了它们多久啊?” 养了那么久的兔子都要送人! 那我这只大兔子! 最后不会也要送人吧?!! “那个婆婆自己养的兔子死了,她一个人住,比较孤单,我就把兔子给她养了。” 江予笙这才松口气,然后红着脸,把额头主动凑到她唇边:“亲亲我。” 少女如她愿吻下来时,她紧张地要求:“那你不准把我送给别人,这辈子都不行!” 白芡失笑:“我怎么舍得呢?” 得了答案的小兔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抱着她睡过去。 …… 自从谈了恋爱,江予笙就彻底将白芡家当成了自己家。 寒假没再回家里睡过,屋子里的东西,也几乎都被逐渐搬到了白芡家。 赵岚昭一开始乐得清净,但毕竟是自己生的兔子,平日里再嫌弃,久不相见,又难免会想念。 明天就是开学的日子。 江予笙回来拿校服,进屋时看见正在客厅里刷剧的赵岚昭,跟她打了声招呼。 “你今天怎么没有去打麻将?” 大兔子语气泛酸:“哟,居然还关心起我来了呢,看来这段时间,在芡芡家里表现得很乖啊。” 小兔子直言道:“赵女士这是吃醋了?” 女人冷呵:“我吃什么醋?你不在家可太好了,我不用做你的饭,家里也不会再那么吵,多清静也不知道。” -- 第251页 “是吗?正好沈阿姨挺喜欢我的,既然你觉得我不在家比较舒服,我干脆就住芡芡她们家好了,沈阿姨一个人把芡芡拉扯大也不容易,等以后我和芡芡结婚了,也不用再买新房子了,直接继续和沈阿姨住一起就好了,以后也更方便照顾她,你觉得对不对?” 赵岚昭女士登时就怒了:“江予笙!我是你妈她是你妈!我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就容易了?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两家四口之前一起在饭店里正式吃过一顿饭,赵岚昭那会儿有多满意自己的未来亲家,现在就有多讨厌。 什么人啊。 自己有女儿不够,还把她女儿给迷走了! 大兔子越想越气,再加上自己独守了近一个月的“空房”,登时口不择言起来:“早知道最后会养出这么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当初就不该生你!” 江予笙没因她的话而发怒,而是看着她,轻笑了声:“赵岚昭女士,我发现咱俩还挺像的。” 女人冷眼瞪她:“别这么叫我,不是要走吗,快走吧,看见你就烦。” 小兔子笑:“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沈阿姨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赵岚昭现在根本不想听到那女人的名字:“不用了,我没有你的沈阿姨脾气好,也不想听她说的话。” 江予笙勾唇:“她让我问你,她们家还有个房间没有人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搬过去?” 大兔子脸色一僵,嘴硬道:“我才不要!” 小兔子点点头:“那好吧,我去拿下校服,等会儿就回去跟沈阿姨说你不想搬。” 江予笙只是要回来拿校服,却在屋里坐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出屋子。 刚把房门关上,边上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了。 同样傲娇的大兔子,提着刚收拾好的行李箱,满是哀怨地瞪她一眼:“一点用也没有!就不能把人拐回来?” 于是,白芡和江予笙两人,提前开启了婚后与长辈一同居住的生活。 …… 为了江予笙的安全,白芡为她准备了抑制剂。 小兔子不肯带:“我们都谈恋爱了,你还不肯摸我耳朵吗?” 白芡和她讲道理:“我们又不在一个教室,如果学姐在课堂上突然进入易感期该怎么办?所以学姐乖乖把抑制剂带着,以防万一好不好?”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摸我耳朵?” “嗯……如果学姐能和我考上同一个大学,我就答应学姐,好不好?” 江予笙的表情瞬间萎/靡不少:“还要那么久啊,我等不了!我等不了!得早点!” “不行哦,要是学姐不同意,我就要把时间往后挪了。” 小兔子委屈地瞪她:“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你都不顺着我!” 白芡失笑,带着点哄人意味地把对方抱进怀里,像往常那样温和地亲了亲她,等人的情绪被安抚下来了,才温声道:“我就是因为喜欢学姐,才会如此坚持的,学姐听话,再忍一忍,现在就先乖乖把东西带上,好不好?” 被哄好的小兔子不甘不愿地把东西放进口袋里,然后朝她伸出手,做出拉钩的手势:“那说好了,如果我考上了和你一样的大学,你到时候就摸我的耳朵。” “好。” 末指同人勾上,誓言生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真的不会写恋爱日常rz,写了这么多本,还是只会写恋爱之前的推拉,所以这些小世界里没能展现的恋爱日常,尽量在最后以番外形式展示吧。 但我又不知道谈恋爱能写什么,所以是暂定_(:з」∠)_ 第85章 糟人践踏的校霸(完) 为了让自己的耳朵能成功让人摸上, 本来就足够努力的江予笙,变得更加努力地学习。 时间对沉浸于一件事的人来说, 快得就如翻书,刷刷几下,它就这么过去了。 江予笙这两年的成绩虽然不断在提升,但距离白芡肯定能上的容城大学,还是差了点距离。 她没有因此而放弃,一直咬牙坚持着, 直到最后一场关键的仗彻底结束,才算真正放松下来。 赵岚昭女士问她考得怎么样,江予笙没有具体说, 而是沿用了她当时的话。 “如果我没考上容城,就复读一年, 明年一定能和芡芡一起考上。” 女人很是感慨:“你妈我说的没错吧?凡事不到最后一刻, 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行啦,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如果你想再试一次,那就去做吧。” 江予笙做好了最坏、同时也算是因祸得福的打算——没考上的话, 就去做白芡的同学。 谁料小兔子这回居然超常发挥,最后幸运地以专业最后一名的成绩, 成功踏入了容城大学的门。 …… 许栀俞和林迩星这两年被江予笙带着, 也一直在努力地学习, 皇天终究是不负苦心人的,两人最后也都取得了各自满意的结果。 大家的学校都还在容城,平日里要见的话,很容易地就能如愿。 但毕业分别的仪式感还是要有。 三人谁也没邀请,一起去吃了顿饭。 吃完饭, 又去了KTV。 都毕业了,自然该喝点酒助助兴,林迩星是个不能喝的,才半罐就觉得自己不行了,也就没再继续喝。 最后许栀俞和江予笙两人,一个比一个醉。 -- 第252页 林迩星想带着江予笙一起走,喝醉的小兔子不给她碰,嘴里念叨着的就俩字。 “芡芡。” 她没办法,只好给白芡打去电话。 等少女赶过来,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 林迩星放下心,这才带着许栀俞离开。 原本醉瘫在沙发上的小兔子,跟小狗似的,闻见了屋里多出的味道,半眯着眼,在人凑过来想要拉她时,一下子就把人给抱住了。 然后撒娇着在她耳朵边喊她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甜得像蜜。 白芡由她蹭着,费了不少的力气,终于把分外娇软的小兔子带下了楼。 赵岚昭正坐在车里等,见到两人从门里出来,下车去帮忙。 车子启动的时候,女人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白芡顾不上回她,因为不满于只是单纯抱抱的醉兔子,已经把她压在了车窗上。 眼看着就要亲下来,白芡一抬手,便挡住了她欺过来的唇。 她登时委屈得不行,眼尾一红,几乎马上就能哭出来。 少女叹息着,反吻了回去。 小兔子的软声呜咽,被堵得一干二净。 前头的赵岚昭女士:啧啧啧,年轻真好。 …… 喝醉的家伙无法自己洗澡,没办法,白芡只好代劳。 小兔子不安分,期间一直要往她身上扑。 雪色迷人,惹得人硬是沉了眼。 好在白芡定力足够强,隐忍着服侍完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最后终于成功把人塞进了被子里。 她被撩拨得后背出了一层热汗,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床上原本平躺着的小兔子,已经歪过了身,而那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也早就被踹到了一旁。 白芡先把灯关了,才重新铺好被子躺进去。 平时一直是江予笙抱着她睡,她第一次主动,依偎在她怀里的家伙只是安分了一瞬,就开始扭动起来。 白芡以为她是不舒服,正想着把这只醉兔子松开,结果怀里的人,突然用脑袋蹭起了她。 少女直觉她这副状态不太对,刚这么一想,被蹭到的下巴,就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不一般的痒意。 低头一看。 耳朵冒出来了。 这两年,江予笙很乖。 每次易感期,都听话地服用了抑制剂。 现在又进入易感期,被酒精支配得神智不清的小兔子,呜咽着要她帮自己。 “耳朵痒,呜呜呜好痒,摸摸它,帮我摸摸它。” 这一回,白芡终于没再拒绝她。 修长的双手,温柔地抚上了那对柔软的垂耳。 像是摸着两团云,手感软绵绵的,让人异常上/瘾。 怀里的小兔子哼哼唧唧的,实在可爱。 【本来没这么简单,我怕了,懂都懂】 安抚够了,耳朵便收了回去。 小兔子彻底安分,窝在她怀里,闭眼睡了过去。 白芡用那只摸过她耳朵的手,揉了揉对方温软的发。 她的兔子,现在,真正属于她了。 ——— 「新世界传送完成,欢迎守护者来到新世界,目标——改变名誉尽毁的女主的结局。」 ★★★ 《今天她们和好了吗?》是草莓台即将推出的一档新综艺。 节目组将邀请三组知名度相对较高、且彼此之间存有私怨的嘉宾们,共同在固定直播地点生活一个月。 目的是希望嘉宾们通过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彼此之间能够更加全面地了解,消除之前的不快,从而达到大家都能握手言和的好结果。 听起来是档十分温情的综艺,然而吃瓜群众都再清楚不过,把两个有矛盾的女人放在一起,画面怎么可能温情,到时候绝对会是各中撕/逼的名场面。 再加上它采取的是24小时全程直播的形式,这样一来,观众们不必再担心节目组会在后期恶意剪辑来恶心人,同时也能在直播期间发送弹幕与明星们进行互动,从而拥有更好的综艺参与感。 显而易见,这绝对会是一档为吃瓜群众量身定制的在线吃瓜的综艺。 这条连嘉宾名字都没有的综艺预告微博,才发布五分钟,就直接被送上了热搜第一。 热度上去的同时,关注的人也多了。 于是各中黑粉、cp粉、唯粉、吃瓜路人都纷纷在评论区里留言猜测,这六个嘉宾会是谁。 【油画cp今天he了吗:听说夏蘅桃跟直播间的粉丝请了一个月的假,我怀疑是为了参加这个综艺。】 【jsnsjxd回复@油画cp今天he了吗:节目组没有官宣勿cue我家桃桃,我家桃桃人美心善,从不和人结怨,怎么可能上这综艺?】 【抢我蓝buff明天出门踩狗屎回复@jsnsjxd:说夏衡桃人美心善的都是新粉丝吧,谁不知道夏蘅桃两年前还没火的时候,就被路人发锤说她摆架子冲粉丝摆臭脸,视频还在我首页里留着呢。】 【池画今天又上热搜了吗:我赌一个池画,要是嘉宾里没她,我今年绝对找不到对象。】 【画画的好妈咪回复@池画今天又上热搜了吗:黑粉能滚吗?看了下你的主页,原来是贺念悠粉丝,有时间在这拿我们画宝打赌,不如让你家正主有时间多练练唱功,别再营销是“天籁之音”了好吗?】 -- 第253页 【池画今天又上热搜了吗回复@画画的好妈咪:耳朵不行把卡号打过来我给你转账让你去治治你那耳病!主页里就有我们悠悠演唱会独家直拍视频,大家欢迎去听哦~人美声甜天籁之音贺念悠,入股不亏~】 节目组乐得看网友们将词条热度自发地炒上去,便迟迟没有给出嘉宾名单。 吃瓜群众和各路粉丝在评论区吵得热烈,相关词条一个接着一个被送上热搜。 #贺念悠难听# #池画营销翻车# #贺念悠粉丝选择性耳聋# #余景清女友# #余景清分手# #夏蘅桃黑脸视频# #白芡作# 眼看着各个明星的黑历史都要被扒出来,终于有个博主没有忍住,发了条微博,给定了网友们吃瓜的范围。 【今天傻逼领导又在泛剑:《今天她们和好了吗?》嘉宾名单:不作妖不营销坚持认真演戏的高岭之花沈XX、连粉丝都想拜托她别再演戏只求安静做个漂亮花瓶的作精白X、被粉丝夸赞有一副天籁嗓音然而其调音师已经年入X百万的贺XX、赚的钱都用来买热搜的年度微博营销冠军池X、专业能力多强换女友速度就有多快的金橘奖影后余XX、曾被拍到和某影后在酒店共度七天七夜的某站主播夏XX】 当天,词条#这到底是要炒cp还是要看撕/逼#,直接爆了。 在万众的期待之中,《今天她们和好了吗?》,正式开始直播。 作者有话要说:  人菜瘾大,新脑洞,不懂娱乐圈,依旧瞎写。 卡文了,所以先不数了,等不卡文了再数rz 第86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 综艺的直播地点是节目组斥巨资包下的一座海岛。 岛上唯一的一栋别墅, 是嘉宾们接下来一个月要和“死对头”朝夕相处的住所。 节目组没有安排任何工作人员上岛,就是为了让嘉宾能够更真实地在这里生活,从而达到更好的直播效果。 除了洗手间, 别墅内外都装着针孔摄像头, 可以保证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拍摄到嘉宾们的身影。 由于嘉宾们的行动轨迹不定,专门负责操控直播端和摄像端的后台工作人员, 会根据每个摄像头不同时段捕捉到的画面, 将有效内容投放到不同窗口上, 以便观众们同步进行观看。 简单来说,就是观众们看这档直播综艺的时候,直播的画面是会分格的。 因为摄像头的数量有些多,所以观众们可以自由选择当下要观察几号机位, 声音要开哪个分格,这样的做法, 能够最大程度满足观众的自我需求。 一切准备就绪, 综艺直播正式开始。 第一个上岛的是池画, 一个被网友嘲笑是“赚的钱都拿来营销”的网剧专业女配角。 嘉宾一出现,原本在表白各自正主的粉丝和纯粹吃瓜的路人, 纷纷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池营销来了。】 【我已经想好了营销姐这回的热搜词条,#池画第一#】 【不过作为一个路人来看, 池画的演技还是可以的, 至少没有白芡那么烂。】 【楼上池画粉少给我粉装路人,我家芡芡虽然演技差, 但其他方面可没有问题,哪像你家池画,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哪天不挂在热搜上, 真不知道脖子勒不勒得慌。】 【白芡粉丝有脸说她就演技差,作到连沈老师都讨厌的地步,哪来的脸说她就演技差一个缺点?】 【你们两家粉丝要吵自己吵,别扯上我们沈老师。】 【好了好了,嘉宾们都还么开始扯头花,怎么粉丝们先开始闹起来了,就算要吵,也得正主吵起来了再吵吧?】 【就是就是,这样也太赶客了,本来还挺吃池画颜值的,看到粉丝这么闹,瞬间就没什么好感了。】 【节目组的初衷也是想让嘉宾们和好,粉丝们在这闹,不是打了自家正主的脸吗?】 【余影后来了。】 【听说余景清和池画谈过?】 【瞎说,影后交的都是圈外的女朋友,不说之前被误会是圈内的,就说上个月,她不是被拍到和夏蘅桃一起从地下车库离开吗,结果夏蘅桃不是自己发博回应了?】 【说到这个,夏蘅桃两年前是不是被拍到和余景清在酒店里度过了七天七夜?】 【也是假的,那视频也不知道哪个狗仔拍的,手抖得要命不说,像素也差得不行,就凭眼角那颗泪痣就硬往夏蘅桃身上套,这世界上有泪痣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有泪痣呢,怎么不把我和影后扯到一起?】 【楼上姐妹好像知道很多料啊,那还有没有其他人的,也跟我们说说啊。】 【夏心善来了。】 【姐妹你是机器人吗,来一个通知一个。】 【你们注意到没有,刚才夏蘅桃从余景清身边穿过去的时候,眼睛连看都不看她,夏蘅桃粉丝不是老说她人美心善懂礼貌吗?这就是所谓的懂礼貌?不过她俩有啥恩怨啊?一个是主播,一个是刚拿了金橘奖的影后,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扯到一起的啊。】 【某瓣有帖子,她俩是大学同学,好像是上学的时候,余影后抢过夏蘅桃的女朋友,所以恩怨就一直延续至今了。】 【是哪个姑娘这么幸福,先后跟这么漂亮的两个人谈恋爱,人生赢家啊。】 【沈老师来了。】 -- 第254页 【沈老师!!】 【今天又是被沈老师迷倒的一天!!!】 【沈老师请正面X我!】 【谁的裤子掉了?都掉我脸上了。】 【沈老师今天换了银边的眼镜,好涩哦,好想把沈老师按在墙上,抽下她的领带,绑住她的手腕,用牙齿一颗一颗咬开她的纽扣。】 【没了?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到这?!!】 【怎么画风到沈韵初这里就变了?刚才那些扯八卦的人呢?沈韵初没有八卦吗?】 【回复楼上,还真没有。曾经王强为了挖沈老师的料,蹲守了她足足一个月,结果呢,什么都没挖着,王强是谁啊?那可是连何童出/轨都能挖到的牛逼狗仔,连他都挖不到沈老师的料,只能说要么沈老师藏得非常深,要么就是真的干净。当然,我更倾向于是后者。】 【别说了,身为沈老师的颜粉加事业粉,真的太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见沈老师的名字是和另一个人名放在一起的热搜了。】 【怎么没有?#沈韵初 许清之#不是上过热搜?】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不得不插一句,沈老师扮演的许清之yyds!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许清之了,沈老师的演技绝了,怎么能把她从书里抠出来呢!】 【贺天籁来了。】 【贺念悠是和谁一组?哦,池画啊,她俩啥矛盾?】 【之前贺念悠和池画一起参加了一档综艺,听说在后台,贺念悠直接把池画说哭了。】 【有没有人能展开说说?这个瓜我没吃到。】 【那档综艺不是要嘉宾们将原创音乐改编成一个个小故事进行现场表演吗,池画和贺念悠分到了同一组,结果排练的时候,贺念悠一直说池画这里没演好、那里不够好,最后就把人给气哭了。】 【贺念悠骂得很难听吗?】 【那倒不是,有人偷拍了完整视频,贺念悠其实一开始是很心平气和地跟池画说的,结果她后来扯到一句‘算了,你悟性不行,有机会的话,你让白芡教教你吧,她是我见过的最有演技天赋的人了’,池画一听这话,可不就当场被气哭了?】 【贺念悠和白芡?她俩居然认识吗?】 【难道楼上的关注点不应该是贺念悠说的,白芡是她见过的最有演技天赋的人这句话吗?】 【难道这就是差生之间的惺惺相惜吗?就好比考了班级倒数第二的学渣,一脸认真地跟班级第二十名说她语文和数学差了二十分有点偏科,让她有机会要和倒数第一学习一下,因为倒数第一语文和数学都考了二十分完全不偏科,于是把第二十名活活气哭的名场面?】 【楼上姐妹的大作什么时候开售?知道店里没有您的书,我直接把它砸了,谁懂?】 【白作精来了。】 【啊啊啊啊!!!芡芡妈妈爱你!!!】 【老婆坐船辛苦了,赶快回房休息一会儿,不要累到了,不然我会心疼的!】 【今天又是被宝贝的盛世美颜惊艳到的一天,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完美脸蛋,不愧是我们家芡芡,随随便便一截图,又是一张能美出圈的照片!】 【怎么画风到白芡这里又变了?】 【这不是她们家常规操作?整天无脑夸,白芡现在会作成这样,就是被粉丝给惯坏的。】 【谁说芡芡作了?别在网上学了个新词就乱用行不行?我家芡芡这样还作的话,那这世界上就没有不作的人了!】 【我就是觉得芡芡老婆最可爱,那哪里能叫作,分明就是在对我撒娇,可惜了,不知道这么可爱的老婆,最后会便宜了谁!】 【路人想问个问题,为什么白芡会和沈韵初一组啊?不是说沈韵初脾气很好,出道这么久,从没和谁生过气吗?怎么这次会来参加这个综艺,还和白芡一组啊?有没有哪个经常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姐妹救救我,通过刚才的窥/屏,我已经知道了其他两对的矛盾,可唯独这一对我真的没搞懂啊。】 【不懂+1】 【求猹+2】 【既然又提到了沈老师,那我不得不插一句,沈老师yyds!沈老师扮演的许清之yyds!】 【好奇+10086,那天看那个博主提到沈老师的时候,我都想把她给举报了,结果节目组当晚就发布了正式的嘉宾名单,我的脸到现在还在痛呢!】 【这瓜我在某瓣吃到过,现在那帖子估计已经进深山了。沈老师之前不是和白芡合作了《请君瓷》吗,白芡有多不会演戏你们也知道,如果她只是不会演戏也就算了,谁让沈老师牛得连看个树桩都能深情得让人想哭呢?】 【然后呢?!!】 【沈老师不是最讨厌别人不认真对待演戏了吗,但是她脾气好,如果别人愿意学,也都会尽心地教,所以和她合作过的演员这么多,没有一个不说她好的。】 【偏偏白芡作,非要往沈老师的底线上踩,一会儿说没有流泪的感觉要滴眼药水,一会儿说太冷了要先休息一会儿暖一暖,总而言之,一场十分钟就能拍完的戏,硬是被她拖了两个小时才拍完,当时片场的人都不高兴,可又拿她没办法,谁让她是带资进的组。】 【本来事情到这就该结束了,结果白芡要走的时候还不忘作一下,说刚才拍的那场好像不是很好,要导演和其他剧组人员陪着自己一起再重拍一次,听那个爆/料的人说,沈老师当时冲着白芡发了好大的火,虽然没波及其他人,但她的气场实在太强了,连旁边的导演他们都被吓到了。】 -- 第255页 【那个帖子只存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被删了,看见的人不多,也就没有多少传播性。我本来也不信的,但是现在沈老师都来参加这个综艺了,我觉得那人说的,应该是真的。】 【可是白芡又不是只和沈老师闹过矛盾,为什么节目组会选择邀请沈老师?而且,沈老师居然真的答应了,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沈老师出道至今参加的第一个综艺吧?】 【对欸,沈老师不是从不参加综艺的吗,怎么这次会来?】 【都说完了吧?那我可以开始嗑了吗?cp名我都想好了,省钱CP,yyds!想看外表温和实则冷漠的高岭之花是如何独宠磨人娇气小作精的吗?那就快快加入我们的省钱cp超话,一起开始为它们产粮吧!】 【粮都没有就敢带头叫人嗑?拉出去,不写够一百篇同/人/车不准回来!】 【沈老师:tui,晦气!】 这个综艺和其他综艺相比,还有一点不同。 《和好》的节目组也会像其他综艺的节目组一样,给大家安排剧本。 但《和好》的剧本,非常简单。 它只规定了每组嘉宾不同时期所需要维持的互动状态。 第一个星期是矛盾与冲突,第二个星期是理解与改观,第三个星期是了解与共处,最后一个星期,则是不舍与离别。 至于每个阶段两人具体需要进行怎样的互动,节目组是不干涉的。 ——只要嘉宾们如约完成各个阶段的态度转变,不管她们是演的还是真的,只要能让粉丝信服,保证收视率不变甚至上升,那就行。 观看直播的人数非常多,几乎一秒钟就能刷过几百条弹幕,因而正被大部分观众看着的白芡,不知道自己从海岛入口走到别墅大门口的功夫,已经有观众为自己和还没同她碰上面的未来室友建好了cp超话。 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对即将的见面充满了期待。 身为守护者,自己进入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要改变女主在原剧情中的结局。 这个世界的女主是个德艺双馨的实力派女演员。 她八岁时出的道,距今刚好已有二十年。 这二十年间,女主不断提升着自己的演技,拿下一个又一个奖项。 年仅二十八,就被大家尊称一句“沈老师”,足以见得,她的演技是得到了大众的认可的。 女主顺风顺水地度过了上半生,最后却令人唏嘘地栽在了一个通过选秀出道的男爱豆身上。 从此,圈内再无“沈老师”。 白芡是昨天进入的这个世界。 原主和女主的关系,的确如弹幕里某位资深吃瓜群众说的那样,是在片场的时候闹过矛盾的。 小作精被人宠惯了,这会儿被女主当着众人的面如此丢脸地训斥,心里自然会有怨。 但她动不了女主,因为沈韵初刻意隐藏的真实背景有多深,是她想象不到的。 惹不起,不代表她躲不起。 自那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联系。 所以白芡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是有点无措的。 和原主一样,沈韵初也完全不想和她这么个“不务正业”的人再有牵扯,她贸然上门拜访,估计会被当成傻子直接赶出来。 正当她思考该怎么办时,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节目组通知她明天要正式开始直播的消息。 一看见短信,白芡才想起来自己要去参加《和好》的事。 同时,也记了起来,女主也是会参加这档综艺的。 显然从这一刻开始,一切就有了改变。 因为原剧情里,根本没有《今天她们和好了吗?》这档综艺。 白芡很惊喜。 这就意味着,她的守护任务,多半可以更容易地完成了。 她原来的计划就是要想办法和沈韵初摒弃前嫌,成为好友,最后阻止她以飞行助力嘉宾的身份,参与明年那档将会改变她后半生命运的男团选秀。 现在,两人参加了综艺,节目组还有剧本,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为她的成功守护而铺路。 ——前期就先维持原主人设,继续做个让人沈韵初讨厌的小作精。 ——后期剧本有变,自己就可以利用节目组的要求,合理地转变态度,好和沈韵初真正地拉近距离。 计划好了接下来的一切,白芡这才放下了心。 …… 别墅只有两层,但每一层的可活动空间都很大。 一楼的房间非常多,每个房门上都挂着一道门牌,上头写着每一间屋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比如健身房、娱乐室、私人小型影院等等。 二楼只有三个房间,单纯用来睡觉的。 节目组的周任务安排在每周日,届时会提早一晚,通过大厅的广播进行播报通知。 白芡进门的时候,一楼没有人,安静得很。 正因如此,她很快便听见了从KTV室里隐约传出来的一阵难听如锯木头似的女音。 这房子的隔音自然是好的,一般来说,只要把自己的房门一关,隔壁的人就听不见自己这里头正发生着什么。 现在白芡能听到那阵若有似无的歌声,自然是因为房门误开了一道缝。 出于好奇,她朝着声音传出来的方向走去。 每朝着KTV房靠近一步,弹幕就疯狂地刷过。 -- 第256页 【老婆危险!!!】 【快跑啊老婆!!!】 【芡芡别去!!!你会怀疑人生的!!!】 【歪个楼,宝贝这好奇的表情好萌,看得我好想rua一把。】 【贺念悠的粉丝能不能管管你家歌手啊!!!都难听到这种程度了,你们还能昧着良心夸她是‘天籁’?】 【当娇气作精碰上自信女“割”手,两人之间将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敬请期待,一分钟后,将为您揭晓。】 【我又来了,这对能嗑吗?cp名还没想好,能嗑我现在就去申请超话。】 【楼上怎么谁都能嗑,抱走我家芡芡不约,贺念悠唱歌太难听了,我不能让我的宝贝下半辈子都活在这种痛苦之中。】 【这种痛苦就让池画自己来承受好了,大家要嗑cp请把池画和贺念悠捆得牢牢的,节目组也早就帮大家定好了方向,我家芡芡如果在这里必须要有一个cp,那也只能是沈老师!】 白芡来到门边,她伸出手,按上那道厚重的门。 门被打开的刹那,屋里魔音一般的女音,瞬间化成无形的拳,将误闯入这片禁地的单纯小猫,啪唧一声,直接打倒在地上。 【笑吐了谁能懂?】 【对不起宝贝,妈妈不是故意想笑的,但是哈哈哈哈哈哈】 【还好我动作快,已经录好屏了,想要刚才老婆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的表情包的姐妹,加我VX即可免费领取。】 【楼上的,我是沈老师的粉丝,我能要一份吗?】 【老婆怎么这么可爱,我又来隔空rua老婆了。】 屋里没有伴奏,贺念悠单独在清唱。 白芡摔倒的动静有点大,闭着眼正沉醉于自我歌声中的女人听见了,睁开眼看向门口突然出现的人。 看清她的样子,眸光一闪,很快迎了上去。 她先是将白芡扶起。 然后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 白芡还没给反应,弹幕先骂了。 【离我老婆远点!!!】 【贺念悠这是在做什么?也太没礼貌了吧?】 【走开走开!!!】 贺念悠盯着她的眼神和女人自身的气质一样,清纯而干净。 那双又大又圆的灰眸,不含半点让人厌恶的冒犯之意。 白芡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陡然生出一种前方人有点像只笨笨的小狗勾的感觉。 她没觉得厌恶,并不意味着她喜欢。 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 原主是个小作精,面对这种情况的话—— 女人漂亮的杏眼因为不满而微微眯起,本该是令人生厌的命令语气,却因声调清甜而被淡化,嗓音娇里含软,让人对她生不出丝毫的讨厌之情。 “都是因为你,我才摔倒的,我要你跟我道歉。”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作精?哪里作了?】 【白芡是只浅咖色的小奶猫,静谧的午后,她安静地趴在沙发上闭着眼睡觉。余晖洒进房间的时候,主人下班回来了,因为小猫的肤色和沙发的颜色太接近了,累了一天的主人没有注意,不小心,便坐到了小奶猫的尾巴上。原本懒洋洋睡着的小奶猫,一下子炸了毛,又气又委屈地窝进讨厌的主人怀里,用她那又嫩又软的小爪子,毫无震慑力地在主人的衣服上挠了挠,嘴里喵咪喵咪地叫,自以为能把人吓到的可爱小奶猫,浑然不知被她这样奶凶奶凶瞪着的主人,心里想着的却是,如何哄好这个小家伙,好把她抱进怀里,狠狠地吸上一吸。】 【楼上这位太太当初退出文坛的原因是?】 【快进到奶猫变人play.jpg】 【福瑞控哒咩!】 【这就是白芡粉丝的能力吗?慕了慕了,多来点多来点。】 贺念悠打量完了,听见她让自己道歉,下意识乖乖地答道:“对不起。” 小作精不依不挠:“太小声了,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一点也不真诚。” “对不起!”她提高了一点音量。 白芡这才算满意,随意扫了她一眼:“你是谁?” 贺念悠先是介绍了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有些激动地问:“我认识你,你就是白芡吧?” “你认识我?” 对方连着点了好几下头:“我很喜欢你的表演,你的每一部剧我都看过了,我觉得你演得非常好,尤其是《请君瓷》里在草原和沈韵初对峙的那一段戏,简直太绝了!完全碾压了她!她业务能力太差了,根本接不住你的戏,还好你们没有再合作了,不然纯粹就是在糊弄观众了。” 白芡:???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见到老婆前—— 沈韵初:呵,什么蠢剧本,只想停留在第一阶段。 见到老婆后—— 沈韵初:让我撕掉这烂剧本直接快进到宠妻剧本! 距离万评还有5862!(5开头了耶!) 感谢富婆婆们的投喂!爱你们啵啵啵!!(4.12 9:25) 火箭炮:乐乐+1 地雷:卡拉达尔+1、玥+1 营养液:露白白+6、逃亡北欧+10、有点意思+10、13+20、只吃甜的糖+10、不知名粉末+30、恶人.+8、我永远的月亮+10、拾柒+3、啊哈+18、季槐序+20、塔斯肯+1、不是这个就是那个+1、乌鸟+10、柴+1、政治+50、何以解忧,唯有暴富+2、(无名同志)+10、柴+1、简简单单+5、错过日落,遇见星辰+1、不是这个就是那个+50、沟丝给爷爬+2、肆+9、看书的+10、塔斯肯+1、玥+10、君小骗纸+1、然燃啊+10 -- 第257页 第87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2) 【贺念悠, 你被绑/架的话,请你眨眨眼。】 【芡芡的女朋友沉默了。】 【芡芡的妈咪也沉默了。】 【贺念悠不上网的吗?该不会不知道,白芡家的粉丝是全网唯一一家跪求正主别去拍戏、乖乖当个作精花瓶就行的粉丝吧?连粉丝都不夸的演技, 怎么还能一脸真诚地在夸?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眼神有问题?今日说法, 即将为您报道。】 【说到这我就想起来了,之前不是有谁给白芡买了#白芡哭戏绝了#的热搜吗?结果打开评论区, 底下粉丝全用“丢脸.jpg”来控评, 我看到的时候笑死了。】 【楼上+1, 我也是那次看到评论区,被白芡粉丝可爱到了,再加上白芡不演戏的话的确挺漂亮的,就入了颜值坑, u1s1,白芡不演戏不作的话, 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对啊, 池画要么就让粉丝学习白芡她们家的做法, 正主演技不行就大大方方躺平任嘲,要么就学余景清, 就算有其他黑点,但至少专业能力过关, 被骂的时候还能有事业粉帮忙顶着, 不要整天只会营销拉踩其他女演员,明明自己演技也就一般, 非要吹出花来,路人看见了也烦。】 【这年头,谁不营销?自己家没钱就别在这酸!还有别什么事情都扯上我们画画,让我们画画和白芡比演技, 掉价!】 【怎么又吵起来了?先停一停行不行,现在重点难道不是贺念悠夸白芡演技吊打沈老师吗?】 【贺念悠不会真实身份是沈老师黑粉吧?】 【贺念悠粉丝们不出来解释一下吗?】 【我们说了啊!不都被你们给刷过去了!】 【说什么了?在上面吗?我弹幕拉上去看看。】 【不用拉了,我在这里代表其他“悠乐美”再次澄清一句,夸白芡演技好是贺念悠本人自己的行为,与我们粉丝没有任何关系,艺人行为请勿上升粉丝!!!】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贺念悠粉丝要开骂了呢,之前那个博主发嘉宾名单的时候,不是有个id和池画有关的贺念悠粉丝,在底下一直怼其他人吗,非说自家贺念悠唱歌是最好听的,我还点进她的主页去听了呢,结果没坚持两秒就退出来了。】 【别提了,那是我们家的知名黑粉,前前后后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号,就是因为那家伙,我们家悠悠演唱会直拍的黑历史到现在都还在流传。】 【笑吐了,所以贺念悠粉丝是和白芡她们家的一样,关于自家正主在唱歌和演技方面的能力,都已经躺平任嘲了吗?】 【早就躺平了,现在有新粉进来,我们都是让大家人歌分离的。】 【那为什么贺念悠之前发布的那张专辑,才一个晚上就冲上了热销榜第一?粉丝不是躺平了吗?】 【你家孩子次次考倒数第一,你除了继续鼓励,还能咋办?而且我们心里都有数的,正式发的歌都是经过调音的,不会荼毒到大众的耳朵的。】 【难怪我朋友之前听了贺念悠在平台发的歌,垂直入坑没两天,就哭得跟失恋了一样,原来是听到了调音与没调音的差别,幻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拉了,洗裤子去了。】 【笑吐了,要不给白芡和贺念悠组个cp吧,名字我都替你们想好了,就叫“倒数第一”哈哈哈哈】 白芡看不到弹幕,此刻内心的想法,和贺念悠粉丝没出来以前那些路人观众的想法差不多。 原主演技差,是在娱乐圈人尽皆知的事。 不说别人,连粉丝们都无法捂着自己的眼、昧着自己的良心夸,足以证明,原主的演技有多差。 贺念悠虽然不是演戏的,也没和原主接触过,但都在一个圈里,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要来这么一句? 要不是对方眼里的真诚浓烈得让人实在无法忽视,白芡真的会怀疑,是不是因为贺念悠自己和沈韵初有私怨,而“白芡”恰好又是公认的沈韵初的“死对头”,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想法,所以想要通过拉踩沈韵初,来达到拉拢自己的目的,好在接下来的日子一起让沈韵初不好过? 白芡进入这个世界前是有上帝视角的,所以原主不知道的事,她十分清楚。 好比贺念悠和沈韵初,两人在参加这档综艺以前算是合作过——沈韵初去年主演的电影,是贺念悠演唱的片尾曲。 而当时贺念悠对沈韵初的态度,完全称得上是冷漠。 可这两人在那次之前也没有接触过,怎么突然就有了矛盾? 白芡试探性地开口:“你认真的?” 贺念悠的眼睛很大,嵌在那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单纯得不行。 她眼里有着明亮璀璨的光,这样直直看着人的时候,似能看进人的心底里去,让人不由得为自己怀疑她而感到羞愧。 “我从不骗人的,真的,你是我长这么大碰到过的人中,唯一一个在艺术方面和我有着同样造诣的人,白芡,我觉得我们肯定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你戏演得好,我歌唱得棒,是不是超搭!” 白芡想,她知道贺念悠为什么对沈韵初态度那么冷淡,而对自己却这么热情了。 为什么原剧情没有提示,贺念悠其实是个审美严重偏差的家伙?!! -- 第258页 【我笑到像公鸡一样打鸣,原来贺念悠真实人设居然是天然呆吗?】 【这不禁也让我想起之前吃到的有关贺念悠和沈老师的片场瓜。】 【楼上姐妹展开说说!】 【一提到沈老师我就不请自来!沈老师喝水怎么也这么好看,那完美的下颌线,那修长的天鹅颈,绝了!】 【就是之前沈老师在拍《花乡》的时候,和贺念悠有接触,据探班的粉丝说,贺念悠全程对沈老师摆冷脸,反而对那个人缘很差的女二号赵浅浅的态度要很多。】 【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当时沈老师的粉丝不是发了照片吗,#贺念悠冷脸#不是还上了热搜吗?】 【对啊,那时候我还因为沈老师在评论区跟着骂了几句,那么现在,结合一下刚才贺念悠夸白芡的行为,是不是因为她本身存在审美偏差,所以认为沈老师没有好好对待工作,才在片场对她这样的?】 【怎么感觉又好笑又可怜。】 【哈哈哈哈哈,贺念悠和天然呆一起上热搜了。】 【笑吐了,谁把#贺念悠狗#也送上去的?我还以为是骂人,结果点进去,是有人把她和那只看起来呆呆的小狗放在一起的,不过这俩不同物种的生物越看越像怎么回事?】 【一只猫一只狗,不让我嗑爱情cp,我嗑友情的总行了吧?】 【猫狗cp超话建好了,大家快来啊!】 贺念悠见白芡没回答,眼里的光黯淡了些,但她马上又想到了什么,小嘴一咧,把人往ktv室里拉。 “如果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就为你写一首歌,怎么样?” 她松开白芡,转身走去沙发边,拿过那把被放在一旁的吉他,简单调了下音,紧接着仰起头,冲着她笑:“圈里好多人想让我给他们写歌,我一个都没答应,如果你答应我,我现在就给你写一首,当作是送给你的见面礼,怎么样?” 大概才过了几分钟,所有人就听见她自信地开口。 “我有想法了,我给你弹一下,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贺念悠其实一直是个创作天才。 只不过被她可怕的唱功给掩盖了,导致最后包括粉丝在内的各路网友,都忘记了这回事。 现在她仅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创作出了一首歌,老粉们才纷纷记起这件事。 【都怪悠悠长得太好看了,我还以为我当初是因为颜值入的坑。】 【不怪悠悠太漂亮,要怪就怪咱女儿唱歌唱得太难听了,导致我选择性失忆,光顾着日常舔颜了。】 【不瞒各位,当初就是有个up主翻唱了悠悠创作的所有歌,每首都直戳我的心,我想着能写出这么好听的歌的人,一定也是个能把歌诠释得很温柔的人,于是就搜到了原创者,正好那会儿悠悠的新歌就在榜单上,我一听马上就入了股,直到后来,我听到了没调音版。啊啊啊!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我,好可怕!!!】 【笑死,楼上姐妹的心路历程和我一模一样,等我反应过来想要脱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该死的甜美的女人,怎么能用这么一张脸,发出这么难听的歌声呢!】 【咋地?现在又变成贺念悠粉丝的入坑大会了吗?】 【贺念悠开始弹了!】 【魂穿白芡,我也想和贺念悠做朋友!】 【呜呜呜,女儿弹得真好听,这首歌光是听个旋律就让我心动得不行,不愧是你,我的宝贝悠悠!】 【打断一下,大家别忘了,这歌到时候贺念悠是要自己唱的。】 【……】 【贺念悠粉丝呢,快让你家艺人把这首歌的演唱部分全权交给白芡!白芡粉丝也在呢吧?快让你家艺人把这个朋友交了,我代替所有人帮她俩同意了!】 室内的灯光微暖醺黄,从上头落下来,映在正在弹着吉他的女人身上,为她铺上了一层金点点的碎光。 最后一个音结束,白芡久久难回神。 是贺念悠开口打破的沉默:“你给它取个名字,我就把它送给你了,同样的,你就得答应和我做朋友了。” 白芡从一开始就没想着拒绝,但她还得凹着作精人设,只好摆出一副并不是很感兴趣的神情:“也就一般吧,你就用它来做见面礼,把我看得太廉价了吧?” 像小狗一样单纯的家伙,完全不因她“不识好歹”的话而动怒,闻言,反而更激动了:“我果然没看错人!那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给我吗?你演技这么好,那你对音乐的见解,肯定也不一般!这样吧,我刚才给你弹的时候就已经把歌词也想好了,我把整首歌完整地给你唱一遍,你一起听听看,然后给我提点意见。” 【危危危危危危危危!!!】 【快点阻止她!!!】 【大家快跑!!贺念悠又要唱歌了!!】 白芡也很清楚贺念悠开口唱歌的杀伤力,偏偏她表情太过无辜,配上一张如此单纯的脸,让人实在没法拒绝。 好在,原主是个小作精。 女人细眉微拧:“不要。” “给我写的歌,为什么要听你唱?你是觉得我唱不好吗?” 小狗勾有点懵,呐呐道:“不是你刚才自己说的吗?我这歌不太好,你觉得不足够用来做送你的见面礼。” 小作精哼了一声:“我现在反悔了,怎么,我不能反悔吗?” -- 第259页 大概是长这么大还从没碰到过这样的人,贺念悠很明显地愣住。 但下一秒,她就点了头:“好吧,作为朋友,自然是要包容你的任性的,那我现在把歌的词和谱都写出来,你想好歌名要叫什么了吗?” “我才不要动脑筋想这些东西,既然是你要给我的,那你就把它全部弄完了再给我,知道了吗?” “行,那晚上一起吃饭吧。” 白芡:?这话题跳得有点快了吧? “我不喜欢我的室友,她演技不是很好,也不听劝,之前我让她有机会找你学习一下如何正确表演,结果我话才说完,她就哭了,真是太玻璃心了。”贺念悠老老实实地跟自己的新朋友解释。 “但我更不喜欢你的室友,她的演技比池画的还烂,我不喜欢不认真工作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知道贺念悠审美真的有偏差,我绝对第一个开口骂。】 【想采访一下沈老师粉丝现在听了是什么想法?】 【就是那种,被小狗勾咬了,但是因为小狗勾太无辜太可爱而没法责备她的感受。】 【哈哈哈哈哈哈贺念悠,你到底伤了多少人!】 白芡简直要被她一脸认真的阐述逗笑,但这不符合她的人设,只好强压下心底的笑意,点点头:“那你晚上打算做什么给我吃?” 小狗瞪大眼:“我不会做饭,我平时的饭都是助理做的。” “那我就会做饭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猫狗对视,怎么画面这么好笑。】 小作精一句话终结了这个话题:“是你邀请我吃饭的,这件事你自己解决,我先上去收拾东西了,然后午睡一下,你弄好了就来叫我吧。” “好吧,那我想想怎么办。” 告别自己那有些天然呆的新伙伴,白芡推着行李箱来到楼梯旁。 轮子滚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 别墅就两层,没有配备室内电梯,这就意味着,她需要自己将这装得满满的行李箱搬上楼。 显然,她这个身体办不到。 女人修长精致的手毫不犹豫地松开行李箱,独自抬脚往上走。 孤零零的行李箱立在楼梯边,若是这档综艺和其他综艺一样会做后期,多半会给它配上一朵灰云,外加一行惨兮兮的文案——“被主人抛弃了呜呜呜~~~” 【行李箱:哈哈我自由了!】 【作精就是作精,装模作样,连个箱子都搬不动,矫情。】 【无奖竞猜:白芡是要去找谁求助?楼上四个人,ABCD分别代表池画、余景清、夏蘅桃、沈韵初,猜对无礼,欢迎来猜啦!】 【今天就算把键盘敲烂,也绝对会是DDDDDDDDD!】 【这还需要问?肯定去找未来女朋友啊!】 【沈老师在看剧本,不约。】 【楼上瞎嗑cp的cp粉都魔怔了吧,白芡是谁?是沈老师出道这么多年,唯一动过怒的人,接下来一个月沈老师能忍着不骂她就好了,你们还想看沈老师和她好好相处?想peach吧!】 【但是《请君瓷》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觉得沈老师不会是那么小心眼的人,而且这可是沈老师参加的第一档综艺,为什么她其他综艺不上偏偏上这个,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她是真的抱着想和白芡握手言和的心思,来参加这档节目的?】 【理性讨论,我觉得楼上的姐妹分析得还挺有道理的,就比如我,如果白天和人吵架没发挥好,晚上肯定睡不好觉,后悔当初怎么没有舌灿莲花地回怼过去,沈老师可能也一样,后悔那时候把人骂了,所以这次来,就是为了和人握手言和的?】 【放屁吧,沈老师什么咖位,她白芡又是什么咖位,而且片场那事本来就是白芡有错,沈老师骂就骂了呗,谁从小到大没骂过人?如果我是沈老师,我还觉得骂了这种人晦气呢。】 【怎么又吵起来了?】 【你们都从沈老师的角度看,怎么没人从白芡的角度看,她可是被骂的那个,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肯定讨厌死沈老师了,如果你是白芡,你会去拜托沈老师吗?肯定不会啊。】 【那她除了沈老师还能叫谁?余影后和她从没同框过,池画现在正在床上午休,不叫沈老师的话,难不成叫人美心善的夏蘅桃?人家夏蘅桃看起来比她还瘦小好吧?】 白芡的确是上来找人求助的。 至于找谁,一时还没有主意。 余景清不行,影后虽然私/生/活比较乱,但她为人高傲,是众所周知的因为自己有本事,而不屑和低咖位的艺人有交流的人。 池画也不行,她营销出来的人设,都是小仙女形象,而帮人搬行李这种事,自然不是仙子该做的。 夏蘅桃更不行,小姑娘比她还瘦,就算真的好心愿意帮忙,就自己这个行李箱的厚实重量,肯定不是她能承受的。 那么,能拜托帮忙的人,显然只剩下了她在这个节目的“死对头”——沈韵初。 201住着余景清和夏蘅桃。 202是池画和贺念悠的房间。 她和沈韵初的在最里面,203。 房门是紧闭着的,屋子的隔音太好,根本听不出里头的人正在做什么。 女人伸手,在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敲响了那道门。 【上帝视角看综艺就是爽,不但能看到屋外的画面,还能看到里面的画面。】 -- 第260页 【沈老师不去帮忙开门吗,为什么她还盯着剧本啊?】 【在现场,沈老师翻的剧本是我。】 【谢邀,被沈老师的嘴碰过的水杯不请自来。】 【我开了21号机位,发现沈老师戴了一只耳机,应该是没听到。】 【我还以为沈老师是在给白芡下马威呢,不过沈老师还在生白芡的气吗?】 【刚才余景清和夏蘅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夏蘅桃直接无视了余景清的招呼,显然正处于冷战的阶段,贺念悠是被池画赶出房的,算是处于争吵的阶段,那么,沈老师和白芡,会是什么阶段呢?】 【沈老师脾气好,为人一看就很有涵养,我觉得她就算是讨厌白芡,肯定也不会表现出来。】 【是的是的,前面那个姐妹不是说,白芡作了大半天,沈老师中途一直忍着,要不是最后她实在太过分了,沈老师也不会发火吗?那大概这一个月,只要白芡不要像之前一样作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沈老师应该不会生气吧?】 【啊,那她俩的互动不是会很无聊吗?说实话,我是想看沈老师骂作精的,总感觉会很爽。】 【楼上+1。】 【你们蠢啊,白作精能被叫作精,不就是因为她太作?你放假回家才三天你妈就会开始骂你,更何况她俩还是有过矛盾的人,接下来两人要朝夕相处一个月,我估计矛盾会比之前片场那次还要大。】 【楼上姐妹说得很有道理,我开始期待了。】 白芡敲的前三下很轻,见迟迟没有人回应,这才加重了力道。 咚咚两声响,里头正在凝神看剧本的女人终于听到。 沈韵初长相精致,艳丽入骨,端的是张风情万种的脸,却因薄唇习惯性的轻抿,而只给人一种疏冷得难以真正靠近的味道。 闻声,顺手摘下那只正播放着古典钢琴配乐的耳机,起身走去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预估错误,但好歹这章沈老师真人是出来了rz 起晚了,今天就不数了,任性.jpg 第88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3) 沈韵初会来参加《和好》, 其实不是节目组邀请,而是她的经纪人主动去和节目组沟通的。 现在出现在大众视线中的大部分演员,进入娱乐圈纯粹是为了更好地捞钱。 沈韵初则不同, 她是个真正热爱演戏、把演员当成是职业并会努力提升职业技能的人。 出道至今,她参演过各种角色,不管角色是好是坏, 也不管是主角还是小配角, 每一个只要是她接下的角色,一定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地将她演绎出来。 《26栋异行录》是沈韵初即将拍摄的下一部剧, 她要友情出演里面一个患有躁郁症的女病人。 在此之前,她曾演过一个精神病患者,因为演得太过逼近,直至今日,都还被网友们称之为是“新的童年阴影”之一。 因而成功扮演这个新角色,对她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事实上, 沈韵初因为这个角色,第一次进入了瓶颈期。 她像之前一样,面对面地去接触躁郁症患者,观察他们病情发作时的言行举止, 同时也查阅了各类资料,好为自己“成为一名躁郁症”患者做好充足的准备。 可不管她准备得如何充足,一旦自己开始表演,呈现在镜头里的“李英姿”, 总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 又一次表演失败, 入职半年多的小助理陪着她吃饭。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无意识地说道:“初姐,是不是因为你从不和人发火, 所以才一直没法演出自己要的感觉啊?” 经纪人林琦在旁边插了句嘴:“那她还没杀过人呢,最后还不是靠‘陈曼’拿了奖?” 小姑娘挠挠头:“那杀人和生气也是有区别的嘛,杀人不能做,生气却可以生啊,初姐不是这么久了都找不到感觉吗,那如果真生个气,万一真就把卡着的东西给弄顺了呢?” 女人好笑:“那我问你,你和你初姐共事这么久,见过她生气没?” 她摇摇头。 “别说是你,就连我,认识她都二十多年了,也没见她对谁发过火。所以你与其让她试着生个气,还不如让她别演这部剧来得有可能。” “那也不可能。”原本安静吃饭的人,冷静地插了句嘴。 林琦冲小助理眨了下眼,调侃道:“你猜我现在要是把她的椅子给踹倒,她会不会发火?” “林琦,我还在呢。” 女人耸肩:“你看,她也就演戏的时候声音会有变化,平日里不管碰见什么事,都冷静得跟个木头一样,想让她这样的人生气,下辈子吧。” 小助理默默住嘴,解锁了手机打算刷一下微博,看见热搜上的#陈静和邵同分手哭得也太开心了吧#,顺手点进去一看。 “白芡又因演技太差上热搜了。” 林琦一开始并没有想起来这人是谁,继续又叠了一件衣服后,脑中白光乍然闪过,尘封的记忆画面,重现在了脑海中。 她走过来,凑到小助理边上,跟着看了两秒视频里那段让人尴尬得头脚发麻的哭戏,意有所指地轻笑:“小绵,我突然觉得,你刚才说的办法,或许真的可以让你初姐去尝试一下。” “嗯?” 女人看向对面的沈韵初,说着自以为只有彼此才能懂的话:“时间过得还挺快啊,都过去两年了,难怪刚才小绵问我,我一时没想起来那件事。不是不懂怎么生气吗?我看你那次还挺有爆/发性的,不然这样,我去了解一下白芡的下部剧是什么时候,给你安排个角色进去?” -- 第261页 沈韵初和她非常没有默契:“白芡是谁?” 她并不是还在和人置气才故作不识,而是真的忘了这个人。 在娱乐圈待了这么多年,难免会碰到有演员在现场“作妖”的情况。 但大家都懂得看碟下菜,面对沈韵初这样的,自然不敢作。 唯独那个白芡,不但要“挑战权威”,还“死不悔改”。 拿演戏开玩笑的后果,就是被忍无可忍的沈韵初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了一顿。 那天之后,白芡自然不敢再作——至少在她面前是不敢的。 小作精老实了,拍摄进度按原计划的继续,沈韵初很快又沉浸于角色的磨练之中,逐渐便淡忘了那件事。 两人只合作了一部《请君瓷》,后来再也没有接触和交流,久而久之,沈韵初自然就把白芡给彻底忘了。 女人的生活里只有演戏,在意的也只有和演戏有关的事物。 ——这是她的底线,只要对方所做的事与演戏无关,她完全不会在意。 显然,像白芡这样本就不熟、对待演艺事业纯当儿戏的人,根本不需要浪费她记忆中的位置。 听到沈韵初的回答,林琦先是微微一愣,很快记起这家伙的性子,叹道:“就是之前在《请君瓷》片场,那个有点麻烦的小姑娘。” 女人用词温柔,用麻烦取代了作。 沈韵初沉默良久,总算略显艰难地记起一些。 但两年时间真的太久,像她这样只记角色不记真人的,就算林琦提醒了,脑海中也只能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对方具体是什么模样,依然没有印象。 当天下午,林琦就带来一个消息。 “白芡要去参加一档综艺,我替你也报名了。” 沈韵初知道她是想做什么:“什么综艺?和演戏有关吗?” “没有。” “那我何必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生气。 既然综艺和演戏无关,那么不管那个白芡如何再“作”,她自然不会动怒,那么,也就没有浪费时间去参加这档综艺的必要。 女人解释:“节目组是给了剧本的,你把它也当成是演戏,这样小姑娘到时候又找麻烦的话,应该可以惹到你吧?” 说着,把那张单薄得过分的剧本递给她:“这是节目组给的剧本,你先看看。” 内容很简单,沈韵初扫了一眼就看完了。 她并不感兴趣:“我是喜欢表演,但并不意味着,我喜欢在综艺上进行表演。” “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我已经和节目组说好了,你只要在岛上待够一个月就行,其他的,随便你。” 女人的情绪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我不需要表演,何必浪费时间去参加?” 林琦早就替她想好了:“我没让你去演,是让你把这档综艺当成是一次表演,白芡是主演,剧本不是从第二个星期开始就需要大家转变对同组嘉宾的态度吗?我觉得那个小姑娘估计不会按照剧本来,那不就相当于也是没有认真对待演戏吗?这样对你来说,也算是在底线上蹦跶吧?” “我没法把白盐当成糖。” 言外之意,综艺就是综艺,就算有剧本,对她来说,和真正的演戏也不是一种东西。 ——所以,就算那人再麻烦,她也不会因此而动怒的。 林琦把眼一瞪,温顺态度瞬间转变:“我不管,反正我已经联系好了,就当不是为了你,也当是为了可怜的我!我都大半年没休息了!这个月我再不去旅游,我都要发霉了!合同也签了,不去咱就得赔钱,所以你必须去,懂了吗?” 沈韵初无奈:“行,我知道了。” 于是,被自家经纪人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沈老师,就这么踏上了岛。 …… 时间线拉回现在。 门已经开了。 沈韵初站在门里,看着眼前这个比她矮了一些的小姑娘。 脑海中模糊的人影,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 不是之前的模样被回忆起,而是现在看见的,被填充了进去。 面前的人,有着一张天神过分偏爱的脸。 不点而翠的细眉之下,嵌着一双剪水秋眸,肤如凝脂,白得胜雪,使得那张本就粉嫩的唇,更是诱人得不行。 大概是因为敲门没有被即使回应,小姑娘漂亮的眼里流露着一丝不满,却因为模样太过精致,这点不温暖的情绪,非但不惹人生厌,反而如画卷上落笔者无意缀下的一点轻墨,起到了锦上添花的妙用。 ——让她看起来,越发鲜明动人。 小助理复述过网友们对她的评价。 ——白芡是漂亮,但是太作了,不然我肯定喜欢。 沈韵初那会儿并未在意,现在看着眼前的人,脑海中却无端地冒出一声—— 这样的人,就算是作一些,也是该纵容着的。 这阵声音转瞬即逝,快得就好像从没出现过。 沈韵初收了情绪,眼前的人,不管是美还是丑,对她来说都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想着接下来要和对方朝夕相处一个月,便主动和她的未来室友问好。 “白芡?” 她叫她的名字。 声调清冷,礼貌中透着不可亲近的疏离。 对方却一下子懵住。 白芡:欸??? -- 第262页 这俩人不是闹过矛盾吗??? 那沈韵初现在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地叫她名字?!! 难不成是两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连沈韵初都忘了两人是产生过矛盾的? 既然这样,那她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档综艺啊?!! 等下! 白芡终于记起来自己这几天一直误会的一个点。 原剧情里女主之所以后面没和原主有接触,不是因为厌恶,纯粹是她压根没把片场的事放在心上。 对女主这个“演戏怪物”来说,只有和演戏有关的人,才有资格被记住。 显然,原主不配和“演戏”一词扯上联系。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来,但对她来说,沈韵初来这里的原因并不重要。 她只是要和对方做朋友,好在最后成功劝服她不要去参加那档选秀。 本以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正处于恶化阶段,现在看来,早就归零了。 这可太棒了! 但沈韵初把她忘了,原主可没忘记她。 那么,面对这种情况,小作精该如何做呢? 顺着对方的软化态度,收敛自己的小性子吗? 当然不! 原主心里还有怨呢,那么这会儿自己的死对头“示好”了,自然是会顺着杆子继续往上爬了。 底线踩不到,那就在底线之内的地方,继续蹦跶! 除了个人恩怨外,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原主可是和节目组签了合同的,若是没按照节目组的给的剧本设定来变化情绪,等直播结束,自己可是要付违约金的。 至于沈韵初为什么不需要? 节目组能请到这尊大佛估计就要笑掉大牙了,还敢给她安排剧本?被拿捏的,也就原主这种小咖位的角色了。 暗自在心底斟酌好,白芡继续开始凹作精人设。 水盈盈的杏眼写上不满,声音娇中透软,像是要耍小脾气,却因为长相漂亮得实在犯规,让人看着更像是在撒娇:“沈韵初,我给你敲了多少下门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 ——脸颊鼓鼓的,像仓鼠,不知道摸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以上,是表面冷静的沈老师,此刻内心的想法。 她的情绪丝毫没有外泄,像以往那般,脾气很好地认真解释:“不好意思,刚才我在看剧本,戴了耳机,可能声音放得有点重,盖过了你敲门的声音,所以才没听见,但其实房间是没有锁的,你可以自己开进来。” 白芡完全不知道对方已经对自己那看起来很好rua的软乎乎的脸产生了兴趣,她只是在心里暗自高兴。 很好! 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只要不触及“演戏”这根底线,那么沈韵初的脾气,就能一直这么好。 通常来说,一个人的态度如此好,那么和她接触的人,多半也会受到影响,把自己的脾气收一收。 可惜沈韵初偏偏面对的是个“给点颜料就开染坊”的小作精,小姑娘非但没收敛,反而越显娇纵:“你在里面,我干嘛要自己开门,难道你不想帮我开门吗?” 女人依旧冷静地解释:“不是,我只是给你建议。” 白芡依旧将小作精的姿态拿捏得死死的,如此质问完,哼声将下巴一扬,毫不客气地要求道:“下次我让你开门,第一时间就出来给我开,知道了吗?我的行李箱在楼下,你去帮我拿上来。” “好。” 好脾气的沈老师,如此没有底线地顺从着自己的“死对头”,立刻让弹幕沸腾起来。 【说好的撕/逼综艺呢?!!】 【说好的两人是有矛盾的死对头呢?!!】 【说好的沈老师在片场大骂作精呢?!!】 【究竟是谁胡乱散布的假消息!!!】 【两位艺人请注意!!!我是来看撕/逼的,不是要被喂狗粮的!】 【这样对单身的我真的好吗?!!】 【《演技派大拿和她的作精女友》,小说名字我已经替大家想好了,有没有哪位太太动一下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白芡阻止了贺念悠用歌声鲨人,我对她有了那么一点的滤镜,我怎么觉得,她现在作得还挺可爱的?】 【我怕被冲所以没敢说,其实我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有点像只猫猫,不知道你们刚才观察到没有,沈老师叫她名字的时候,她其实是愣了一下以后才开始作的,怎么说呢,就给让我一种感觉,就是沈老师的主动问候其实是在给她一种信号,告诉她“好了,我没生你的气了,你可以继续在我面前撒娇了”,再加上沈老师说完她就开始作,而且沈老师还这么纵容她,我就越发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 【楼上姐妹好会说,我本来完全没打算嗑cp的,但姐妹这么一形容,突然觉得好好嗑啊,大家眼里的作,在沈老师眼里是撒娇,这种只有自己懂的偏爱好好嗑啊!!!】 白芡领着沈韵初来到楼梯边。 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她却不肯再继续往下走,而是停在二楼的楼梯边,指着那个被自己丢下的行李箱,娇声要求道:“喏,就在那里,你去帮我搬上来,还有,我很喜欢这个行李箱,你不要给我碰到了,一丝一毫的磕碰都不能有,知道了吗?” “好。”她顺从地走下去,每走一步,弹幕就会刷过各种粉红色的东西。 -- 第263页 【垂直入坑了,省钱cpyyds!】 【谁说沈老师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无法真正亲近的!明明很好亲近嘛!!!】 【沈老师上楼的时候全程看着白猫猫欸!眼神好温柔!!是谁又嗑死了?哦,原来是我!】 【随两千,今晚就给我洞房!】 【沈老师不愧是每天锻炼的,现在徒手把行李箱搬上二楼,居然完全不喘欸,那以后掐着白猫猫的腰把她抱上浴室的洗手台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很轻松啊嘿嘿嘿?】 【不可以瑟瑟!才刚见面!瑟瑟太快了!!!】 【要瑟瑟,就要瑟瑟!!!最好今晚就瑟瑟,直播三十天,天天晚上都瑟瑟!!!】 【谁说只有晚上能瑟瑟!!!白天为什么不可以瑟瑟!白天也要瑟瑟!!】 沈韵初成功把行李箱搬了上去,作势要松开,意图被对方率先察觉,小作精不懂见好就收,继续得寸进尺:“那你再帮我推进去。” 这对沈韵初来说算是举手之劳,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走回房的路上,201的门陡然开了。 出来的是余景清。 女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看见两人,冲着沈韵初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至于一旁的白芡,则是连个眼神都没给——的确很符合她不跟低咖位的艺人交流的人设。 白芡的上帝视角又起了作用。 她知道两人是有过合作的,之前沈韵初的新电影上映,余景清还帮她转发宣传过,而沈韵初一向欣赏演技好的人,两人私底下的关系还算不错。 对方没和她打招呼,她自然也不会腆着脸去贴,跟着沈韵初走到门边,正要进屋时,已经走到楼梯边的余景清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偏头看向沈韵初,话里的深意,明显是和白芡有关:“韵初,女人不能太宠着,不然迟早要往你头上爬。” 女人只是要宣泄一番体内压抑的情绪,这么说完,直接下了楼。 白芡:? 沈韵初似乎知道点什么,却没再像刚才一样解释:“没事,不用管她。” 白芡没打算管,弹幕里的观众却开始“管”了起来。 【听沈老师的语气,她好像和余影后挺熟的啊?】 【楼上是路人吧?她俩合作过电影的啊。】 【话说,余影后是不是忘了这是在录综艺?】 【所以这是什么惊喜瓜?瓜的主人直接把瓜劈了送给我们吃吗?】 【余景清现任女友是谁啊?又是素人吗?】 【我刚从她和夏蘅桃房间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刚才房间里的画面:刚才余影后主动跟夏蘅桃示好,问她晚上要吃什么,结果夏蘅桃根本不搭理她,态度非常冷淡。影后见她不理自己,自然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就坐到床边玩起了手机,结果不知道和谁聊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然后就扔下夏蘅桃自己出来了。】 【所以余景清这是和女朋友聊天结果两人闹矛盾了?上综艺还光明正大谈恋爱的,也就她敢了。】 【你们都没发现不对劲吗?影后从不和低咖位的玩,就算当初抢了夏蘅桃对象而对她心里有愧,但影后会是这样的人吗?她可是被拍到同时和两个女孩子一起进酒店待了一整晚,第二天才出来的,这方面都能玩得这么花,感情上还能这么纯/情?】 【楼上的意思是,余景清和夏蘅桃不对劲?】 进了屋,白芡继续折腾对方。 “你再帮我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坐船坐得累死了,不想再动了。” 她说着走去床边,掀开被子躺下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要求:“我醒的时候,你要帮我把东西收拾好。” 沈韵初的脾气是好,并不意味着她是不懂拒绝的老好人。 对方身子瘦小,所以帮她把行李搬上来,可以说是善意之举。 那现在还要继续帮她收拾行李的话,明显已经超出了举手之劳的范围。 ——一个人可以善良,一旦善良得没了底线,那就只能被称作是懦弱。 沈韵初没再说好,转而走到准备休息的小姑娘面前,开口叫她:“白芡。” ——白芡比她小了三岁,用一句小姑娘来称呼,并无不妥。 听见她的话,对方不耐地睁开眼:“还有什么事?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行不行啊沈韵初。” 可能是因为有了点困意,声音听起来比正常状态下要软。 ——比小奶猫迷迷糊糊睡醒时发出的喵咪声还要甜上一分。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一只白猫猫。 ——包括沈韵初。 等女人反应过来时,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话,已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没事,你睡吧,我帮你收。” 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白猫猫是万人迷团宠人设,不吃的赶快跑哦!喜欢的留个评啊!我也想被夸夸的啊!!! 沈老师的变化大概是:只有演戏能让我动怒——都给我滚开!不准碰我老婆!老婆你再和她们一起玩,我要吃醋了! 卡文中,恢复五章数一次吧rz 第89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4) 沈韵初收拾衣服的动作干脆而利落。 有些人生来就是受老天爷偏爱的。 只不过是再简单不过地叠个衣服, 看在众人眼中,画面都漂亮得如同电影中的每一帧。 -- 第264页 【prprprpr,沈老师的手也太漂亮了, 想舔prprprpr】 【楼上的收敛一点,就因为你讲这种话,沈老师今晚又得把我抱在怀里哄了。】 【不是吧?还有天理吗?这年头YY别人的女朋友都这么光明正大吗?】 【沈老师正面侧面后面X我!!!】 【楼上姐妹别开了!车轱辘都把我的脸碾痛了!】 【有没有知道内幕的啊?这两人真没有暗地里在谈恋爱吗?她俩现在的状态怎么感觉和谈了几十年的恋爱一样?】 【对啊, 那种自然又温馨的即视感好强, 之前林清清和她老公上那档夫妻综艺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和她俩现在的好像啊。所以, 这真的不是什么情侣蜜月旅行的撒狗粮综艺吗?】 【节目组:终于有观众发现这个彩蛋了吗?我们这档综艺,表面上叫《今天她们和好了吗?》,其实还有个隐藏名字叫《今天她们公开了吗?》】 【啊?楼上姐妹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啊?所以沈老师现在是在和白芡谈恋爱吗?那池画她们几个也是在谈恋爱咯?什么时候的事啊?】 【哈哈哈哈哈我要被楼上单纯的姐妹笑死,假的啦!其他五个嘉宾有没有对象我不知道,但余影后大概率是有对象的,不是刚和对象闹矛盾现在一个人潜泳去了吗?】 【插句嘴, 影后身材好好!!!】 【提到余影后,大家还记不记得刚才她们三个人在走廊上撞到的时候余影后说的话?所以余影后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吗,如果她知道沈老师不但不听劝,反而还把人宠得更过分, 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吐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余景清:《我和我不听劝的冤种姐妹》】 收拾完东西的沈韵初,坐回了书桌前。 白芡在被窝里睡午觉,屋子的另一边,沈韵初安静地在书桌前翻阅着剧本。 碎暖的斜阳从外照进来, 透过落地窗, 大片大片洒在地上,显得室内的一切看起来分外温馨。 下午五点整。 房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连戴着单边耳机的沈韵初都被打扰了,足以证明对方的动作有多重。 女人听见声音的第一反应, 是下意识扭头看向另一边的白芡。 她安安静静地还窝在被子里,并没有被敲门声吵醒。 沈韵初见状,没来由得松了口气。 贺小狗和白猫猫一样,甚至性子比她还急,才在门外等了几秒,见里头人没反应,又敲了起来。 声音比刚才的还响,频率也更急促,敲门声中,隐约还能听见她的叫喊声。 沈韵初加快了脚步,终于在白芡彻底被吵醒前,拉开了门。 贺念悠未来得及落下的手,因为门倏地被打开,而有些尴尬地在半空中僵硬了下。 她收回手,脸上的激动兴奋,在看见来人的模样时,瞬间消失。 “是你啊,下午好。”小狗冷淡而敷衍地打了声招呼。 贺念悠的目标并不是沈韵初,刚要进门,身子才钻进一半,屋里就先传出来了一阵抱怨声。 “沈韵初,是谁在敲门?好吵啊,都把我吵醒了。” 困意未退,显得声音分外温软可爱。 两人均因她这一声一愣,贺念悠先反应过来,直接拔腿冲进屋。 来到床边时,身子主动蹲下,两手搭在床沿上,这样直勾勾看着白芡的时候,真的特别像一只小狗。 她刚才对沈韵初有多冷漠,此刻对白芡同样就有多热情。 若是身后有条无形的尾巴,这会儿多半已经在开心地摇晃了。 “是我敲的门!是你的好朋友贺念悠!我已经把歌写完了,刚才没事干,我就刷了会儿微博,很幸运地找到一个美食博主,虽然她已经有大半年没更新了,但是我看了下她的往期视频,好多菜她都会做。所以你想吃什么?我去跟她学,然后做给你吃!” 她的态度热切而殷勤,就像是接住了扔出去的飞盘然后跑回来一脸期待地等待主人称赞的小狗,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亮闪闪的,让人根本抗拒不了。 可惜小狗和猫猫待在一起,被主人养得娇气的猫咪,总是要欺负忠诚温顺的小狗的。 小作精没睡够,这会儿被人吵醒,很不高兴,漂亮的杏眼嗔瞪她一眼:“我还没睡饱呢,你这么早来叫我干嘛?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去吧。” 贺念悠脸上的神采一下子黯淡,整个人委屈得很:“不是你说我弄好了就来叫你的吗?现在都五点多了,我平时在家里,都是五点半就吃饭的。” “那是平时,又不是现在!你不要跟我讲话了,我要睡觉!”猫猫发怒的表现,就是一把掀了被子,将脑袋往里头一埋,不肯再跟小狗有交流。 贺小狗没放弃,坚持邀请她:“那你想要几点吃啊,我晚点再来找你好不好?” 被窝里的人不吱声。 她安静等了两分钟,见对方是真不理自己了,这才站起来。 “那你先睡,睡饱了我再来找你。”第一次遇到在艺术方面能和自己有如此共鸣的好友,贺念悠愿意给她的好朋友一切优待。 依依不舍地跟包裹着自己好朋友的被子告别,一转过身,对视上沈韵初冷静的视线,变脸技能再次施展。 面无表情地走出两步,就要跨过女人时,贺念悠突地停下,冷声道:“你不好好演戏随便你,别影响了白芡,如果我知道你把她带坏了,那我一定会和你换房间的。” -- 第265页 沈韵初:“……” 贺念悠离开,屋子便安静下来。 沈韵初正要坐回书桌,被子里突然响起白芡的声音。 “沈韵初,我睡不着了,你过来给我唱首歌。” 她盯着那团被子,诚实道:“我不会唱歌。” 小作精闻言,一把掀了被子,埋在被子里的脑袋露出来,被闷得有些红的脸颊粉扑扑的,眨眼的瞬间,眼角溢出一颗生理性泪水,模样一时又纯又欲,漂亮得让人根本挪不开眼。 “你会!你还给‘邵子戚’唱过,都怪你没有第一时间开门,才让我被吵醒的,我不管,你现在就得给我唱歌!” 沈韵初眼神微闪:“你知道《芍春》?” 那是沈韵初三年前拍的一部未能正式播出的剧,她饰演的“邵子宁”,其中有一段戏就是给自己剧中的弟弟“邵子戚”唱安眠曲。 这段表演曾以花絮的方式流出过,但因为剧没播出,所以热度并不高。 除了沈韵初自己,没人知道她最喜欢的角色,其实就是那个没能呈现在大众面前的“邵子宁”。 白芡没回答她,而是不满地继续要求:“沈韵初,给我唱歌,过来给我唱歌!” 眼里略有无名微光在流转,片刻沉默之后,沈韵初动了。 走到床沿边坐下,眼底常伴着疏离的眼眸,似乎有什么在一点点地融化。 “好。” 把人哄睡,沈韵初却没有马上就走。 而是盯着安静沉睡的小姑娘看了一会儿,最后,当着无数观众的面,无所顾忌地伸指按在对方的脸上。 ——比想象中的,还要软。 【这是我能看的吗?】 【快进到两人XX!】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说这俩绝对是真的!】 【不愧是沈老师,知道我们爱看啥,直接手撕剧本在线给我们发糖。】 【啊,我一时竟不知道该羡慕谁?我也想rua白猫猫的脸呜呜呜,看着好软好好rua!】 …… 贺小狗再次来敲门,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这回来得很巧,白芡刚好也醒了。 听见声音,刚从被子里坐起来的小姑娘,睡眼惺忪地叫唤依然在看剧本的女人:“沈韵初,你去开门。” 娇声软调,无形中撩得人心头一颤。 被放进屋里的贺小狗见她已经醒了,迫不及待地问:“那你现在可以跟我去吃饭了吧?” 白芡揉了下眼:“好吧,你要做什么给我吃?” “你点餐,只要是那个博主有教的,我都能学。” “有菠萝吗,我想吃菠萝炒饭,你给我做这个。” “有的,那我先下去准备食材,你马上就下来哦,你来了我就开始做。” 白芡点点头:“嗯。” 她去洗了把脸,走出来时,看了眼端正坐在书桌前的女人。 小作精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要作,和别人进行正常的交流问候,自然也是存在的。 “沈韵初,你晚上吃什么?” “我还不饿,等会儿再看,你和她去吃吧。” 小作精哼唧一声:“你自恋什么,我才没有想叫你一起吃。” 白芡不再管她,就要关门离开时,顿住脚步,扭头朝人道:“我等下敲门,你不能再像刚才一样慢,要马上过来给我开门,知道了吗?” “好。” 得了满意的回答,门才被关上。 白芡进到厨房,正在玩音乐游戏的贺念悠扭头,见是她,一下摁灭了屏幕,冲她笑着打招呼:“快来快来,我都准备好了,视频我也找到了,你就在边上等我就好了。” 小作精很熟练地把眉头一皱:“不要,不是你做给我吃吗?为什么我还要看着?我平时去店里吃饭,厨师也不会叫我去后厨看着他们做,你怎么这么麻烦。” 小狗眼巴巴地恳求:“我和厨师怎么能一样嘛!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就是要待在一起的啊,我什么都不用你帮忙,你就在旁边看着我就好了,这样很简单的嘛。” “那我不和你做朋友了,你自己吃吧,我去让沈韵初做给我吃。” 贺小狗一边吃醋,一边跟她讲道理:“你和她关系那么好吗?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她不认真对待工作,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你少和她接触,会被她带坏的!” 白芡心里差点要笑得喘不过气,这家伙怎么可以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说出这么“颠倒是非”的话。 但这种情绪自然是不能表露于面上的,小作精就要有小作精的样子—— “她能帮我搬行李,做饭给我吃的话,肯定也不会让我在这里陪着她,我只要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会儿电视,就可以有饭吃了,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贺念悠继续光明正大地说人坏话:“你怎么知道她就会做给你吃?一个连本职工作都不好好对待的人,怎么还能指望她肯好好给你做饭!” 白芡:“那我去问,看她要不要给我做饭。” 小狗怕她真要走,憋屈地退了一步:“我知道了!那你去沙发上等我,我做好了叫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嗯,我的那份菠萝要多一点,我不喜欢青豆和胡萝卜,你可以拿来入味,但我的那份一颗都不能放进去。” 白猫猫嘱咐完,毫无心理负担地出了厨房。 -- 第266页 独留贺小狗一个人,可怜巴巴地开始准备两人的晚餐。 【我严重有理由怀疑,贺小狗被pua了!这也太过分了!我申请上岛,让我来制裁这只坏猫猫!】 【这种事怎么能让姐姐来呢,妹妹来就好!】 【但是贺小狗真的看起来可怜又好笑,现在建国真的不能成精了吗?我还挺想看贺小狗变出原型穿着围裙委屈巴巴地给小猫猫做饭的画面的(不是)】 【白猫猫这种时候也不忘cue一下沈老师,省钱党表示对这颗暗糖很满意!】 【猫狗cp表示不服!友情党在哪里!举起你们的手!】 【这里这里!小狗把小猫拉到自己阵营还要踩一ji沈老师的画面真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贺小狗开始做饭了,怎么一个两个手都这么好看,这么好看的手,不拿来练铁砂掌可惜了(dge)】 【有没有6号机位的姐妹?能帮我看一下我老婆在看哪个美食博主的视频吗?我也要一起看,四舍五入一下,我们在一起了!】 【楼主姐妹这个入得有点过分啊?】 【角度不太好,这边看不清。】 【其他几个机位的表示也看不清。】 【我怎么觉得贺小狗现在的这个步骤和我列表里关注的一个美食博主有点像?】 【微博的美食博主那么多,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那个博主不管做什么,在准备食材的时候都要先偷吃一点,就和贺小狗现在的行为一模一样。】 【她怎么这么呆啊,居然真的以为偷吃食材也是做菜的必备步骤吗?我真的不知道是第几次笑吐了,这是全员喜剧人吧。】 【上面那个姐妹,你关注的该不会是“小食糖记”吧?】 【我就说你们提到偷吃的时候,我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如果是“小食糖记”的话就完蛋了,有没有人能来阻止贺小狗啊?】 【“小食糖记”是有什么瓜吗?只是学着她的视频一起做饭而已,应该不会受牵连吧?】 【不是啊!贺小狗刚才不是说这个美食博主已经有半年没更新了吗?其实是因为博主每次都翻车,最后一次翻得太严重,吃完当场就被工作人员送医院洗胃去了,很巧,她做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贺小狗现在要做的菠萝炒饭。】 【贺小狗到底是来参加综艺的,还是来鲨人的。】 【跟翻车美食博主认真学做饭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让人难以理解,可一旦发生在贺念悠身上,一切就突然变得很正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姐妹这么损啊!】 【大家别笑了,有没有人能通知一下白猫猫,让她像之前成功阻止贺小狗唱歌一样,再成功阻止她做饭啊?】 【节目组当初不是说嘉宾们会观看弹幕,来和我们互动吗?这批嘉宾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这么不听话,像这种不听话的嘉宾,就不应该只关在岛上一个月,应该关一年!】 【一年太少了吧?一辈子吧。】 弹幕里疯狂@白芡,希望她能阻止贺念悠二次鲨人。 而被众人呼唤的白芡,对此全然不知。 她出了厨房以后,就窝在了客厅沙发上,拿着遥控找了找,最后挑了一部目前正在热播的刑侦破案剧。 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白芡下意识扭过头,看见了正从二楼下来的人。 是夏蘅桃。 她出生在水乡,直播的时候,向来是温声软调的,再加上每个月都会给公益组织捐款,所以一直被粉丝称作是“人美心善”的代言人。 小姑娘比她还小一岁,捕捉到她的视线,笑着主动打了声招呼:“白芡姐。” 对方态度温和,白芡好端端的自然不会作:“晚上好。” “念悠姐还在厨房是吗?” 她略有困惑:“嗯,有什么事吗?” 夏蘅桃冲她晃了下自己手里那支节目组配备的手机:“白芡姐看下弹幕吧。” 闻声,白芡下意识去摸手机,找了一圈没找到,才记起来自己是把东西放在了房间里。 小作精自然不会为了这种事再特意跑一趟,便摆出那副在要求贺念悠时的态度:“我的手机在房间里,不想上去了,你的借我看。” 她自以为这副样子会十分娇作不惹人喜,却不知那副太过漂亮的模样,早已淡化她眉目间的傲气,使得她看起来,就像一只因为被主人过分疼爱而变得恃宠而娇的猫。 ——谁舍得和一只可爱娇气的猫猫生气呢? 夏蘅桃瞧见她的样子,眼中的温柔笑意反而加深,本就轻软的腔调,更是软化了些,连称呼都变得比刚才亲昵许多:“好呀,我的借姐姐看就是啦。” 说话间,她已经来到白芡身边,将手机给她后作势要离开:“那姐姐自己看看,我先去厨房了。” “你很嫌弃我吗?这么快就要走?” 夏蘅桃颇有耐心地温声解释:“姐姐要是想让我陪着看电视,那我等会儿就来陪姐姐,但是现在,还是念悠姐那边的事情比较急一些。” 白芡困惑,一时忘了继续装作精,惊讶道:“啊?她怎么了?” 好在夏蘅桃现在的注意力一大半都在厨房那边,并没有在意到这一点:“我看弹幕里说,念悠姐找了错误的美食教程,怕她出事,所以下来看看。” -- 第267页 “你会做饭?” 她笑得温柔:“对呀,本来我晚饭想叫你们一起吃的,但我有点社恐,刚才就没有叫了,明天开始,姐姐和我一起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给姐姐做。” 白芡觉得这姑娘和贺念悠莫名有点像,后者审美偏差,前者则对社恐的定义好像有偏差。 社恐的话,刚才干嘛还主动和她打招呼?还主动下来帮忙? “那姐姐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我去帮一下念悠姐,做好饭了,就出来叫姐姐。” 面对她的无故示好,小作精没去质疑原因为何,而是接受得坦然:“那我怎么和贺念悠说的你也知道了吧?我不吃青豆——” “不吃青豆和胡萝卜,所以炒饭里面一颗都不能放进去,对吗?”夏蘅桃看着她,眼中的温柔却像是积淀了好久的,“姐姐和我家的猫真像,不但长得像,连讨厌的东西也一模一样。” 【所以白猫猫是拿了替身剧本吗?】 【不是说夏蘅桃现在的人设都是装的吗?我怎么觉得她挺真的?】 【我也觉得,如果她真能装得这么像,那她不拍戏也太可惜了吧?】 【那个黑脸视频我看过了,夏蘅桃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一点表情都没有,而且刚才她面对余景清的时候,表情也很冷淡,这绝对是装不出来的。】 【那她为什么对白芡这么温柔?两人明显是第一次见面吧?】 【一看楼上的就没仔细审题,夏蘅桃不是自己说了吗,白芡像她家的猫啊,爱屋及乌呢不是!(不知道这个词这么用对不对,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插句题外话,我也养了猫,撸猫真的好爽啊!就跟嗑/药一样,一天不撸就不舒服,那么现在白猫猫被当成了猫,请问!接下来的一个月,夏蘅桃撸白猫猫的概率是?A.100%。B.百分之百。C.AB都有可能。】 【单纯的气氛突然变得瑟/情了起来。】 【哒咩哒咩!白猫猫是沈老师的,就算要撸也只能是沈老师亲自撸。夏蘅桃不是被节目组安排给余影后了?那她肯定是受,白猫猫受得不能再受,两个受受是没有未来的!】 【白桃cp超话建好了,要嗑cp的姐妹快来玩啊!】 【照这样发展下去,不会最后池画也要沦陷在我们白猫猫不自知的可爱攻击里吧?】 【余景清:六个人的电影,为什么没有我的姓名?】 【回楼上,影后刚才和白猫猫碰过面了,第一次见面时没被攻略,那后面估计也不太可能了,所以直接pass!】 夏蘅桃是舞蹈区主播。 和白芡她俩一样,也是个徒有颜值、空有能力的人。 ——这恰恰是贺念悠最欣赏的。 所以她对待夏蘅桃的态度,要比面对沈韵初时好太多。 厨房里,两人正在为投喂一只白猫猫而努力干活。 夏蘅桃掌厨,贺念悠给她打下手。 贺小狗直言道:“我也很欣赏你,只是可惜我们相遇的太晚了,在见到你之前,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灵魂挚友,不过没关系,对艺术有着崇高追求的人,情感之间都是相通的,所以你将会是我除了白芡以外,最好的朋友。” 夏蘅桃刚才在房里没事,就跟着观众们一起看其他人,很明显,已经知道了贺念悠有审美偏差的事,她没有拆穿,浅笑道:“可是我舞跳得并不好啊。” “那你得多向我和白芡学习了。” “嗯?” 贺小狗一脸认真:“你太不自信了,明明跳得这么好,怎么可以妄自菲薄呢?没事,以后你多和我们一起玩,心态这种东西,也是可以互相影响的,你和我们待久了,自然就会变得自信了!你离完美舞者,就差自信了!加油,我相信你可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个排雷! 这个世界主角比较多,而且不像前面的小世界一样只有爱情线,所以篇幅应该相对会比较长(2030章的那种样子),不能接受的姐妹也快点跑吧! 第90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5) 大家显然已经习惯贺念悠有审美偏差这个毛病, 她这么说完,观众们根本不需要等待夏蘅桃听完话的反应,直接就在弹幕里给出了这段对话的反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 贺小狗真的是唱歌的,不是讲相声的吗?】 【贺小狗就是这档综艺的喜剧担当吧?】 【为什么我明知道贺小狗会说什么,但我听完还是会笑到打嗝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以为是她是呆, 没想到是真的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只会哈哈哈, 却没有人站在贺小狗的角度替她想一想!你们这些也太坏了!难道贺小狗不想和其他人一样,也有正常的审美吗?你们就只考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编不下了, 我已经笑到我妈上来打了我两次了。】 【我为什么要在上课的时候点开这个综艺,有谁能懂老师在上课而我不能放肆大笑只能掐大腿忍笑憋到连肚子都痛的苦?】 网友们在哈哈哈的时候,夏蘅桃已经给了回应。 她终究还是不忍直接告诉贺念悠她扭曲的审美观,顺着她的话,温顺道:“谢谢念悠姐的鼓励,我会继续加油的。” 说完转过话题:“再炒一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念悠姐去把白芡姐叫进来吧。” 夏蘅桃已经吃过晚饭,将主动揽过的活成功做完后,没有陪两人继续在餐厅里待下去。 -- 第268页 她习惯了这个点洗澡,走上二楼打算回房时, 203室的门刚好被打开。 出来的只会是沈韵初。 女人没有开口,而是像余景清一般,冲着她轻点了下头,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夏蘅桃也以同样的动作报以回应。 这样干脆利落的打招呼动作, 看在网友们的眼里, 自然不觉得她们之间会有联系。 然而实际上,两人在擦肩而过时,早已进行了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简短交流。 是沈韵初开的口。 女人神色未变, 只是微抿的薄唇,张合几下,吐出了一串低得仅有对方能听到的话。 “她过得比你想象得还要不好,上个月因为胃病连夜被送进了医院,这件事你应该不知道,对吗?” 夏蘅桃眼中的温柔有片刻的凝滞,她没有回话,略显不太自然的脸色,瞬息之后就又恢复。 头顶的光太亮,将她们的动作变化完美地掩盖在镜头之下,因而在场的观众们,没有一个发现两人此时是在交流的。 沈韵初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越过她继续向前。 夏蘅桃面色不改地伸手按下门把手,房门打开的刹那,面容中常带的柔意,在看见屋里已经回来的人时,再一次消失得彻底。 …… 沈韵初进到餐厅,脚步声轻得几不可闻。 除了正观看直播的观众,里头一左一右相邻而坐的猫狗两人,没有一个发现餐厅里已经多出了第三个人。 她本来想开口叫人,想到什么,又默默闭上了嘴。 安静地站在一旁,当个不被察觉的旁听者。 餐桌一共八个位置,白芡挑了两侧中间的位置,黏她的贺小狗,自然是坐在了她右边。 养猫和养狗最大的区别,就是后者要每天带出门去遛一圈,前者则不用。 那么对应到两人身上,就变成了后者的嘴歇不下来,前者则吝啬得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贺小狗自顾自讲了一堆,终于把话题带向需要对方回答的问题上:“白芡,我们接下来要一起在这里待一个月呢,明天你想干嘛呀?” 白猫猫早已不耐烦,刚才还能因为她只是自说自话而忍着不发作,现在小狗“得寸进尺”地要她回答,终于没忍住,精致的小脸蛋一皱,不高兴地阻止她:“哎呀你能不能别讲话了,我要吃饭,你讲话会打扰我吃饭的。” 娇里娇气的,完全没有一点发脾气的样子在。 所以小狗才能肆无忌惮地继续问:“那你现在想不出来的话,等会儿吃完饭先不要回房间,我们一起在沙发上聊会儿天,讨论一下,然后列个月度计划怎么样?” “不要。”小作精拒绝,“你话太多了,我不喜欢。” 贺小狗顺着她:“那我讲少一点嘛,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还是摇头。 贺念悠这回开始委屈了:“我又不是哑巴,你总不能让我一句话都不讲吧?” 小作精显然早已想好了自己接下来的去处,不需要思考,直接道:“好了,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不会和你待在一起的,我得和沈韵初待在一起,你也去找池画吧。” “我才不要,那个女人作死了。” 白芡:?你讲这种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 贺小狗观察仔细,见她神色略有变化,知道她对自己说的话估计是感兴趣的,这对她来说是种“激励信号”,连忙继续顺着这个话题道:“我今天上岛的时间比较晚,进房间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床上午睡休息了。说到她,我之前因为你和她吵过架,这个你应该不知道吧?” 白·自带上帝视角·芡佯装不知地点点头:“嗯,你们为什么吵架?之前我和你不认识吧?”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的,你的第一个角色‘宋巧’,真的演得太好了,那部剧我现在每年都会重刷,真的,你的演技是真的好!” “……” “一不小心扯远了,我再继续跟你说下午的事。”小狗继续道,“我的声音已经尽量放轻了,走路都没敢发出声音,结果开衣柜门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把她吵醒了。” “所以你们是因为这件事吵的架?” 贺念悠摇头:“不是啊,我发现自己把她吵醒了,肯定当场就道歉了嘛,虽然我们之前吵过一次架,但我们又不是狗,总不会一见面就开始咬对方,而且已经过了这么久,我早就不在意了。” 她继续说:“后来我坐到沙发上玩游戏,她突然下床过来找我,也不说话,就坐我边上看我玩,我和她又不熟,她这么突然地过来,肯定是有话要和我说的,她不主动说,我自己就问了,然后她说了一句话,就把我直接气炸了,你猜她说的是什么?” 白芡就算对池画的话感兴趣,但也不忘维持小作精人设:“我才不猜,你爱说不说。” 贺念悠也不意外她的反应,一如之前一般纵容道:“她说她前两天刷X站,刷到一个视频,up主把今年目前播出过的现代剧的主角们的演技弄了个排名,一共十个人,她排第六,你被排在第十,说完问我还是不是要坚持认为你的演技比她好,我一听这话,当场就气炸了!” 她心有余怒地哼道:“明明自己演技不行,现在还要自取其辱地和你比,我又不是没脾气的,没让她继续说完贬低你的话,直接就骂过去了,说她演技根本连你的指甲盖都不如,有时间刷这种无聊视频,还不如多磨练磨练自己的演技,怎么样!我是不是做得特别好!” -- 第269页 白芡:“……” “然后我还做了一件事!” 在泥地里滚了一圈的小笨狗,远远地看见主人过来了,没发现对方瞬间变得惊恐慌张的脸色,见主人转身要跑,连忙追上去,然后一把将人扑倒。 被弄脏的主人当然想骂这只小笨狗,又因为对方水汪汪的眼神实在太无辜了,根本狠不下心去骂。 此时一脸骄傲的贺念悠,就是这条小笨狗。 她说:“我找到了那个视频,因为那个视频的播放量还挺多的,所以去私信了那个up主,希望她能重新排一下名,她一开始没回我,我就写了一大段认真解释你演技好的话给她,这次她回了,直接骂了我一句‘白芡家的傻/逼/脑/残粉’,然后就把我拉黑了。” 提到那个up主,贺小狗表示很委屈:“我写了一千多字的小作文,里面一个脏字都没有提,她才说一句话,就骂了我两次,我都有点后悔没骂她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小狗真的是女艺人吗?怎么会做这种只有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 【贺老师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发售相声演出的票,我一定会去抢的。】 【贺小狗说的up主不会是“小悠爱吐槽”吧?如果是的话,我真的要笑吐了。】 【一个关注了“小悠”快半年的粉丝表示,绝对是她,她十分钟前刚发的微博,就是贺小狗私信她的那篇小作文,一个脏字没有,长达一千字,认真夸奖白芡演技,全部符合,有兴趣的姐妹可以去看一下。】 【我去看完微博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文学界没有贺小狗可惜了,就连最能吹的池画粉丝,都没有贺小狗一个能吹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已经看到贺念悠和“小悠爱吐槽”一起上热搜了,现在评论区全部在哈哈哈。】 【顺带一提,“小悠爱吐槽”还是第一批“悠乐美”成员,甚至是一个为爱疯狂到能昧着良心夸悠悠唱歌好听的家伙哦。】 【笑死了,所以“小悠爱吐槽”的“悠”其实是取自贺念悠的悠吗?我笑拉了,现实居然这么抓马吗?】 【《关于我的本命是我吐槽的艺人的事业粉,后来我们在私信里聊上了,然后我骂了她傻逼的这件事》】 【在线@小悠爱吐槽,想了解一下当事人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谢邀,当事人已经在剪视频了。】 【楼上是“小悠爱吐槽”本人吗?是在剪什么视频啊?和贺小狗道歉的事情吗?但这件事的情况有些特殊,我觉得真的要算的话,应该都没错吧?】 【不,我在昧着良心剪夸奖白芡演技好的视频。】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姐妹罪不至此啊!!!】 【难道没有人注意到,沈老师已经默默在两人后面站了快十分钟了吗?不愧是猫狗,心还真大。】 【沈老师,我这里有一顶绿色的帽子,不知道要不要帮你戴上。】 【沈老师全程都只看着白猫猫欸,她是不是在笑?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她在闹,她在笑?”啊,我死了,好甜!】 【沈老师:真·盯妻狂魔!】 也许是网友们的话在冥冥之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原本注意力都在白芡身上的贺念悠,一个不小心,余光终于瞥见了后头的人。 她见对方正盯着白芡,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发现了她,直接装作没看见,收回视线,正要继续和白芡讲自己和up主之间的“相爱相杀”,想到什么,语气泛酸道:“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你要和沈韵初待在一起?她是用什么东西贿/赂你了吗?是说要请你拍戏吗?你别信她!她自己都是靠走关系才进的剧组,就算让你一起跟她拍,肯定也都是些坏角色!这是在让你慢性/自/杀!你可不能中招!” 【为什么听贺小狗讲沈老师的瓜,我完全不觉得这是真瓜,而是觉得这纯粹是贺小狗为了踩沈老师而瞎编的话?】 【楼上+1】 【显然贺小狗是有点小心机在的,她绝对看见沈老师了,现在假装没看到,贺小狗哦贺小狗,深藏不露嘛。】 【所以贺小狗是要和沈老师一起抢白猫猫了对吧?我开始兴奋起来了,打起来打起来!谁赢了今晚就能和白猫猫睡觉!】 【别了吧,我还挺喜欢看贺小狗和白猫猫还有沈老师三个人在一起的画面的,要不然她们三个晚上直接一起睡吧。】 【nnn!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只为了你自己能哈哈哈哈,你有想过沈老师的感受吗!】 白芡微微诧异,沈韵初是靠走关系才能进剧组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沈韵初的存在,开始跟小狗“背后”讨论起别人的八卦来:“你怎么知道她是靠关系进的剧组?” “她演技那么差,要么没有关系,哪个剧组愿意让她去演戏?还几乎演的都是女一号,肯定是走的后门!” 白芡:“……” 再一次听她吐槽沈韵初的演技不行,白芡打算试着纠正一下对方的审美偏差:“你一直说她演技差,那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她如果演技真的很差,为什么网友都在夸?” 贺小狗理所当然道:“知道啊,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网络上的人这么多,就算她演得差,肯定也会有喜欢她的啊,就像有人说你演技差一样。” -- 第270页 白芡:不,完全不一样! “白芡,你只要记住一句话就好。”贺念悠给她打气,“沉默的都是大多数!那些和我一样觉得你演技好的,肯定都是沉默的那些!” “……”她决定最后挣扎一下,“你听没听过一个笑话?” 贺小狗诧异:“你居然会主动和我讲笑话吗?” 小作精闻言,态度登时一变:“怎么了?我就不能讲笑话吗?你是觉得我就只能作吗?” “我没说你作啊。”贺小狗连忙解释,“你哪里作了,池画才作,你就是性子有点急,但这完全在我的接受范围里,而且你是我的好朋友,就算你有再多缺点,我也会包容你的,所以你是想跟我说什么笑话?” 恃宠而娇的白猫猫哼了声:“我不想说了。” “别呀,我真没觉得你作,你要是不肯信,我发誓,这样总行了吧?”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大部分人就要顺着台阶下了,但被惯坏的小作精自然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扭过头,漂亮的杏眼看得人心神为之一颤。 “那你发誓。” 贺小狗立刻松开被自己捏着的勺子,举起右手做出发誓的姿势,注视着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我发誓,如果我刚才是骗你的,那我这辈子都不能成为顶级歌手。” 说完,像是不愿让天上的神明听见一般,小声地补充了一句:“这是我第一次发誓,而且发的还是对我来说最毒的誓,你总该相信我了吧?”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辈子本来就没办法成为顶级歌手呢? 白猫猫被撸顺了毛,表情软了些:“好吧,那我就和你说吧,那个笑话大意是说,有个男人开车时接到自己妻子的电话,妻子担心地告诉他,在他回家的这条路上,有辆车正在无视交通规则地逆行,让他小心一些,然后你猜这男的回答了什么?” 贺小狗一脸单纯地摇摇头。 “他说,老婆,不是只有一辆车在逆行,是所有车都在逆行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人也太蠢了,逆行的那个人就是他对吧?哈哈哈哈,好笨啊。” 白芡默默等她笑完,才暗含期待地问:“那从这则笑话中,你领悟到什么了吗?” 贺念悠:“啊?现在的笑话都还包含着人生哲理了吗?我想想,是要告诫大家开车不能接电话吗?” 白芡彻底放弃矫正她的审美观:“是我记错了,这则笑话没有任何道理,好了,你别讲话了,让我把饭吃完吧。” 贺小狗挠挠头:“好吧。” 白芡刚要继续吃,身后突地响起一阵女音。 “白芡。” 原主的胆子很小,属于那种有人只是在她背后打个嗝,都能把她吓得眼眶泛红的夸张体质。 打个嗝就能被吓红眼,现在突然被喊到自己的名字,小胆子的猫咪,自然当场就被吓哭了。 勺子当啷一下砸在餐桌的桌面上,小作精委屈地扭头抱怨:“沈韵初,你干什么啊?突然在我后面叫我!” 她平时就漂亮,这会儿受了惊吓,那双本就水光潋滟的杏眼,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使得那双干净透亮的眼眸,越发让人挪不开眼。 猫猫的眼尾氤氲着一点红,晕痕不深,若是有人在那上头轻轻一按,就能留下一道为自己而绽开的红。 指尖有些痒。 让人不由得想起不久前,摸过她脸颊时的软嫩触感。 无人可知的念想被掩饰于清冷淡然的外表下,如同女人收放自如的演技,不愿外泄时,外人便无法探寻丝毫。 她伸手,动作自然地抚过小姑娘的眼尾:“抱歉,我没想过会吓到你。” 小作精凶巴巴地瞪她:“不要碰我!你不知道会有人最讨厌别人在后面突然叫自己吗?” “抱歉,我不知道。” 沈韵初收回身侧的手,在镜头捕捉不到的死角处,揉了揉那抹泪痕。 她拉开白芡左边的椅子,语气更加缓和:“是我的错,如果你觉得单纯的口头道歉不够的话,那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在我气消之前,我不想理你。” 一旁插不上话的贺小狗默默在心里嘚瑟,喔唷,还以为沈韵初是个强劲的对手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甚至比她想的还要弱! 要不然,晚上问问白芡要不要换房间好了? 刚这么想完,就听见沈韵初冷静地拒绝了白芡的话:“这不是一个人做错事后该有的道歉态度,是我有错在先,肯定不能让你继续生闷气,这样吧,等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外面散会儿步,吹吹海风,帮助你舒缓情绪,你觉得如何?” 贺小狗:??? 欸? 欸欸?? 欸欸欸??? 怎么和她的做法不一样?这时候不是该顺着白芡的话让她自己冷静吗??? 【贺小狗VS沈老师,完败!】 【我还以为沈老师会像刚见面的时候一样,只会乖乖地答应,结果小丑只是我自己,沈老师凭实力拒绝单身,牛哇牛哇!】 【只是可怜了贺小狗,就她是被猫猫压着欺负的,太可怜了。】 【贺小狗刚才无视沈老师的时候有多嚣张,现在估计心里就有多凄凉。】 白芡才不理她,娇声反驳:“我才不要,是你惹我生气的,我干嘛要陪你去散步?” -- 第271页 沈韵初好脾气地解释:“不是你陪我,是我想让你早点消气,所以提出的合理建议,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方式,也可以自己提一个要求,我都会满足你,就当是为了和你道歉。” 【第一次看见还有人上赶着要对方提要求自己来满足的,这就是爱情吗?】 “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别讲话了,我现在也不想和你讲话!” 沈韵初真的没再吱声,转而掏出手机,摆弄一会儿后,停下敲键盘的动作,开始读屏幕上的字。 她的台词和演技一样好,只不过是读个X度X科,也能字正腔圆得让人沉迷:“女孩子生闷气没有即时舒缓的话,将会对身体产生以下几种不可逆转的伤害,一,容易脱发,众所周知,人类的毛发与……” 【X度X科居然还有这么精准的词条吗?确定这不是在打广告吗?】 【报告楼上,刚从各大搜索引擎里回来,实践证明,根本没有哪个网站,是有沈老师此刻正在念的这些东西的。】 【所以,沈老师现在是当着全部人的面,光明正大地瞎编乱造吗?】 【为了骗白猫猫一起加入爱的散步,你到底还要耍多少小心机啊沈老师!】 【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沈老师?】 白芡越听眉头越皱,易脱发、生理期不调、皮肤变差…… 她终于听不下去,脸色难看地打断对方:“你别念了,我不想听。” 沈韵初从善如流地放下手机,目无波澜,一副再冷静不过的样子:“那等你吃完饭,我们就去散步?” “不要,大晚上的,谁要去散步。”白猫猫拒绝完,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了转,有了主意。 装着炒饭的菠萝被推到沈韵初那边,她听见对方娇横地要求道:“炒饭都凉了,你把它吃了,我就原谅你。” 白芡面上不显,心里其实是带着点作弄意味在的。 原剧情里,女主在饮食方面是有洁癖的,就算后来和渣男恋爱,也无法接受和他共饮一杯饮料。 她给对方的勺子,被自己彻彻底底地用过——对有洁癖的人来说,恐怕是会让人厌恶到头皮发麻的程度。 不是非逼我原谅你吗! 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然后,沈老师就把握住了机会。 女人面不改色地接过,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地舀了口饭进嘴里,细嚼慢咽一番,就这么咽了下去。 “凉了。” 这是沈洁癖对这份菠萝炒饭唯一的评价。 白芡:??? 原剧情你玩我? 说好的洁癖呢?!! 一旁被无视得彻底的贺小狗,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踩她一脚:“她在骗你,饭还是热的,白芡,你可千万别和这样爱撒谎的人做朋友。” 女人不恼,反而问道:“你的那份凉了,如何证明我的没有凉?” “我们都是一份炒饭!我的都没凉,你的怎么可能就凉了!” “那不然让白芡自己来判断吧。” 沈韵初说着,再自然不过地挖起新的一口,递到白芡嘴前:“你尝尝吧,不然她不会信我说的。”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贺小狗现在看她极度不爽,闻言,气鼓鼓地开口:“白芡,我只相信你!你把饭吃了,跟我说到底是不是凉的,让我来狠狠打她的脸!” 【本届助攻颁奖典礼开始了,让我们恭喜本届助攻王——贺小狗!】 【我死心了,我的猫狗爱情,终究败给了不懂爱的小狗。呜呜呜,我刚入的坑啊,这么快就be了,还是正主亲手把人送到对家手里让这条线变be的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啊?!!】 【楼上姐妹别哭,猫狗爱情死了,友情还活着,这也是糖,好嗑的!】 【我才不嗑猫狗cp,谁上综艺嗑友情不嗑爱情啊,我转省钱组了!】 【间接接吻都来了,那真的亲亲还会远吗?】 【亲亲如果来了,那浴室play还会远吗?】 【楼上姐妹???】 白芡谁也没搭理,把脸一甩,转身直接离开餐厅上了楼。 贺小狗作势要追,听见沈韵初接下来的话,瞬间停了步伐。 “她刚才跟我说她不会和浪费食物的人做朋友,我带手机了,可以帮你拍个照发给她。” 小狗扭头瞪她:“沈韵初!你太卑鄙了,别以为你和白芡一个宿舍就能成功把她带坏,我跟你说!有我在,她绝对不会变得和你一样的!” 沈韵初没应声,迎着她火光灿灿的视线,从容不迫地继续吃白芡剩了一大半的饭。 贺念悠才不想被她比过去,见她只顾着吃饭,也不再开口,忙坐回去继续扒饭。 另一头的白芡,回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洗澡。 她带的都是很保守的衣服,包括睡衣也是,别说锁骨了,连脖子都被遮了一大半。 弹幕对此表示很失望。 【虽然知道老婆不会穿我爱看的Q/QSY,但现在发现老婆真的没穿时,心头还是感到了一丝失落。】 【Q/QSY是什么啊?我试了好几个,倾其所有,窃窃私语,七窍生烟,切切私语,这些明显都不对啊。】 【楼上姐妹一看就是不逛同人超话的,提醒一下,最后两个字是睡衣,对了,再友情提醒一下,在这里是不能把这四个字打出来的,打出来容易被管理员封号哦,所以原本不知道的姐妹,现在自己心里知道就行啦。】 -- 第272页 【感谢楼上的姐妹,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是啥意思。】 【洗完澡的老婆看起来更好欺负了(bushi),好想贴贴老婆,总感觉老婆身上现在就写着一个字,香!】 【啊?不会就我一个人的手机可以闻到老婆身上的味道吧?那你们也太惨了吧,我都把手机放在被窝里捂着了,不然等会儿香味就跑掉了。】 【楼上的怎么回事,当初开发商发手机给我们的时候,不是说好要保密吗?你这样会害了开发商的!】 【抱歉抱歉,我是见有人没有闻到老婆身上的味道,没忍住就出来炫耀了,大家就当没看见,莫怪莫怪哈。】 【那个,是哪个牌子的手机发明了这种功能啊?他们送手机是需要什么条件吗?以后还有没有可能送啊,我也想蹲一个。】 【这里捕捉到一个老实人,大家快来欺负她!】 【要是真有人能开发出这种手机,倾家荡产我也要去买!呜呜呜,老婆看起来就很好闻,身子也软软的,我开始嫉妒沈老师了,今晚魂穿沈老师!抱着老婆睡觉的就是我!】 白芡不像沈韵初,热爱演戏到每晚睡前都会拿出剧本来钻研一会儿。 洗完澡,就拿着手机躺上了床。 歪着身子刷了一会儿X站,房门被打开。 通过脚步声判断,进屋的是沈韵初。 “要睡了?” 白芡今天作了大半天,想着现在都要睡觉了,也该给自己放一下假,便冷静地应了一声:“嗯。” “好,晚安。” 【???我从直播开始等,一直等到现在,刚才看白猫猫上床了,激动得都提前把裤/子/脱/了,结果现在就给我看这???】 【谁要听你们互道晚安?!!我不同意!!!】 【哪个正经人会大晚上的什么也不干就睡觉的?沈老师,我劝你快点端正你的态度!快给我狠狠堵住她的嘴!】 【大家就没想过另一种可能吗?沈老师的“晚安”是对我们说的,意思是,她们要熄灯了,我们这些人,可以不要再来打扰她和白猫猫的夜生活了。】 白芡回答了要睡觉,可下午睡得太饱了,导致现在根本睡不着。 拿着手机从X站刷到微博,又从微博刷到小X书,再从小X书刷到X音,最后从X音跳回X站的时候,沈韵初终于洗完澡。 从浴室里出来的人,并没有坐到书桌前看剧本,而是右转开了门,离开了房间。 白芡不知道沈韵初去干嘛了,直播间外的观众们却是把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以上帝视角看综艺,全面了解剧情的发展,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了。 【201住着谁来着,我忘了。】 【是余影后和夏蘅桃,她俩睡得比沈老师她们还早,灯都关了,虽然看不见屋里发生了啥,但是听声音的话,应该是夏蘅桃想下床开门,然后被影后阻止了。】 【楼上姐妹猜对了,我这边看到余影后把门开了,沈老师和她聊啥了啊?声音太轻了,我完全听不到。】 【我也是,音量都开最大了也听不到,欸,影后去卫生间干嘛?】 【里面没有摄像头,我看不到,她手上拿了什么啊,走廊的灯装得不合理,这样根本看不清里头嘛。】 【莫慌,等沈老师把东西拿到走廊上,我们就能看见了。】 【看到了,XX牌的身体乳,影后和我用的是同款欸。】 【楼上富婆还缺对象吗?在线报名。】 【u1s1,这牌子贵也有贵的道理,它的确挺好用的。】 【是指用在哪里好用呢?】 【楼上的姐妹不对劲。】 【大家关注点跑偏了吧?沈老师特意去找影后借身体乳是干嘛?是她自己忘带了吗?】 【不,我反而觉得真相是,因为这是她和白猫猫一起睡觉的第一晚,自然要给人留下好印象,试问,如果要你和两种人睡觉,一种是身上没有味道,另一种是身体香香的人,想必大家都会选后者的吧?】 被子的另一侧被人掀开,对方躺进来的同时,白芡闻到一股明显不够自然的体香。 她蹙眉,倒不是因为这股味道不好闻,而是她记得很清楚,原剧情里,女主是从不用身体乳的啊? “你抹身体乳了?” 沈韵初的身子不易察觉地僵硬住,冷清淡定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嗯,你不喜欢吗?” “什么牌子的,挺好闻的。” 女人暗自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躺进去后,才报了个名字。 回答完,她问:“那我熄灯了?” 许是今晚的夜色过于温柔,沈韵初总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讲话的声音似乎比白天的温软了些:“你不看剧本吗?” 女人眸光一闪:“为什么这么问?” 白芡:“之前看过你的访谈,你说你睡前都会看一会儿剧本再睡的。” 沈韵初没再回答,沉默一阵,反抛了个问题:“刚才在餐厅,你为什么说得和我待在一起?” 【啊啊啊啊啊,要表白了吗!】 【才第一天,就要公开了吗!!!】 【果然睡得晚的人有糖吃!!!】 【准备录屏了,到时候把关键字剪掉,这样我就可以自欺欺人地把它当成是白猫猫给我的表白了!】 【楼上姐妹别忘了发我一份!】 -- 第273页 【我也要我也要!谁不想听猫猫给我表白呢!】 【沈老师,我为我刚才说你不行而道歉,没有比你更行的了!!!】 可惜,白芡的回答,注定要让cp粉们心碎。 “周日不是要有第一个合作任务了吗,我才不要输。” 温软乖巧的小姑娘,在说完这句话时,又找回了小作精的属性。 她突然扭过身子,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妖/精/勾/人/魂的时候,一个眼神就够了。 白芡叫她的名字。 “沈韵初。” 有点轻,有点柔。 ——像是电影里主角们要表白时的前调。 女人眼皮一颤,声音里又带上一点不自觉的紧张:“嗯,怎么了?” “我饿了,你去给我做饭。” 温情暧/昧的氛围,被这句煞风景的话给撕裂开。 沈韵初暗叹一声,却是纵容地起了身:“好。” 白芡想起贺小狗刚才的要求,提前拒绝她:“我不会跟你下去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弄好了就端上来给我!” “没问题,给你煮碗面好吗?” “嗯。” 【沈老师不行!!!】 【沈老师不行!!!】 【气死我了!还以为是要表白呢!!!】 【沈老师怎么不像刚才一样支棱起来,贺小狗都知道试图让白猫猫陪自己在一旁等着,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我相信沈老师出手的话,一定会没问题的!啊啊啊我气死了!就跟看见偶像剧里那种傻逼的错过情节一样!】 【就是就是,沈老师怎么现在这么怂了?】 【等下,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ps:是为这套房子里的某个人感到的不详。】 【要不是知道这档综艺是直播,我都要怀疑楼上的姐妹是看了后续才回来在弹幕里剧透的。】 【余景清这会儿估计已经在心里骂人了。】 【沈老师又敲门,不会是因为自己做不来饭,所以要让余影后帮她弄吧,但我怎么觉得比起沈老师,余影后看起来更像是不会做饭的?】 【这间屋子里会做饭的,该不会就只有我们家夏桃子吧?】 【哟,夏蘅桃也有新称呼了吗?】 【当然,其他人有的,我们家宝贝当然也要有!】 【感谢路灯,让我看到了余影后难看得跟煤炭一样的脸色,虽然听不清她们在聊什么,但我觉得余影后估计是在骂人。】 【余景清:你清高,你了不起,大半夜的让我下楼帮你女朋友煮面吃!】 弹幕各个都是神,猜到的画面和正在发生的一模一样。 余景清听完眼前人这不要脸的要求,黑着脸拒绝:“不可能,我拒绝,沈韵初,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你俩不需要睡觉,我还要和桃桃睡觉的!” 沈韵初:“没事,你不帮我的话,我就去拜托桃桃。” 余景清觉得大众的眼睛都是瞎的,这家伙哪里清贵冷傲了,明明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腹黑:“不准这么叫她!桃桃是你能叫的吗!我就帮你做这一次,明天她大半夜地又闹肚子饿,你就算把门敲烂了,我都不带搭理你的。” “那我先下去,你也快点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麻烦死了。” 女人抱怨归抱怨,煮出来的面却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好了,你自己端上去吧,我回去睡了,还有,我再说一次,别再瞎敲我的门!” 沈韵初真的端着面回来的时候,白芡已经接受了沈韵初在现实设定中会做饭的事实。 ——刚才连剧本都能不看,那么会做饭,自然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吃饱喝足的小姑娘,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的猫,软乎乎地窝在沙发上,腰侧的衣服不知何时被往上推了一些,无意露出的雪景,迷了人的眼。 白猫猫偏过头来,慵懒温软地随口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做饭的?” 沈韵初的指腹又有了那股熟悉的痒意,这一回的落脚点,不再只是单纯的脸。 她的嗓音晦涩发沉,一贯的冷静自持,被那片白雪勾得几乎快要荡然无存:“明天。” 白芡:哈?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万评还有5634!(4.16 12:00) 感谢投雷的姐妹们!!!替女儿向你们道谢啵啵啵!!! 手榴弹:乐乐+1 地雷:芒果味的崽吖+2、真正笔记本+2、乌鸟+2、15079841+1、C语言大师+1、15079841+1、乐乐+1、夜雨声烦+1、白菜+1、 营养液:芒果味的崽吖+1、顾微禾+7、夜雨声烦+10、翎染+1、哈+1、Qw+1、我永远的月亮+20、何以解忧,唯有暴富+1、沐仔崽崽+10、53335034+8、韦君行+1、才不是吃货+10、不是这个就是那个+1、暖白+2、(无名同志)+20、沟丝给爷爬+2、塔斯肯+2 、承此一诺+1、芒果味的崽吖+1、35908048+13、何以解忧,唯有暴富+1、我DLC呢+10、韶韵+100、温瑾+6、不知名粉末+10、拾柒+1、乐乐+9、正人君子+2、十一+10、一心一奕+2、裴槿+10、芒果味的崽吖+1、沟丝给爷爬+4、微如+20、闪亮的星空+10、L+9、裤子飞飞+4、時叁不是十三+50、哆啦A梦坐上了时光机+2、宁+5、厌倦的咸鱼干+5、墨白丶五+20、不是这个就是那个+3、寰兮+1、季槐序+24、梨+10、一心一奕+1、渡欢+1、及时止损+48 -- 第274页 第91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6) 沈韵初并没有打算为自己的话作何解释, 她慢慢凑近了那只猫,上方灯光明亮,侧着照下, 女人修长的身影,缓缓地在地上拖出一条细而长的黑影来。 她伸手,面色冷静地拽住那片调皮的衣角, 往下轻轻一扯, 盖住了那片诱人的景。 白芡趴着,顺手打开短视频的APP, 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动作。 稳住心神,沈韵初直起了身,走去书桌前拿过剧本,坐回床头。 小姑娘的余光看见了,嘟囔着问一声:“你刚才不是说不看剧本的吗?怎么现在又看了?” “没事做,再看看。” “哦。”猫猫很快被视频里的变装小姐姐勾走了注意, 不再管她。 两人的相处方式很安静,透着股彼此早已扶持着共度大半辈子的老年伴侣的味道。 她俩觉得这样没问题,摄像头外的观众们却表示根本不满足。 【没事做???那么大一个女朋友放在你面前?沈老师你是完全没看见是吗?】 【有这样的猫猫在眼前,你给我看剧本?!!你给我看剧本?!!剧本什么时候不能看?】 【这种时候了还把我们当外人???沈老师现在完全没必要那么敬业的好吗???】 【就这一个月, 你俩该做啥的赶快给我做!以后没镜头了,你们悄咪咪私底下做我都看不到!】 【我命令你们,赶!快!给!我!亲!嘴!】 【白猫猫也是!X音的小姐姐是好看,但你边上就有个如此优质的, 看啥其他女人啊, 让她直接换给你看啊!让我们这些局外人也能饱一下眼福哇!】 【节目组看不看弹幕的?观众对这个房间的发展很不满意,工作人员能不能来通知一下,告诉她们今晚必须要完成十分钟的法式热吻, 没完成不准下岛!】 白芡看着看着就有些困了。 人的惰性是天生的,被纵容惯了的猫,更是将“懒惰”一词表现得淋漓尽致。 原本趴着的身子软乎乎地歪了歪,面朝向床所处的方向时,开始不客气地要求:“沈韵初,过来一下。” 她每次叫对方名字的时候,最后一个字总会无意识地拖长一些,配上她懒散软绵的声线,全然含着不自知的撒娇味道。 底线本就模糊难辨的沈老师,如今早已被这只娇气的白猫猫“反向驯化”,闻言,毫不犹豫地直接放下了剧本。 “怎么了?” 小作精已经困得有些睁不开眼,伸手揉了下惺忪半阂的睡眼,声音有点含糊:“我不想走了,你抱我回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糖吧?这是糖吧!这绝对是糖吧!】 【白猫猫居然还是钓系吗?】 【今天不把这只猫猫玩坏,沈老师你真的不行!!!】 【抱了抱了!!!还是公主抱呜呜呜,不愧是沈老师,每天早上坚持锻炼,不会就是为了这一天吧!!!】 女人把又软又香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对方实在太娇嫩了,像是个脆弱的瓷娃娃,总让人有种稍一用力就会不小心把人碰碎的错觉。 从沙发边走到床边,一共花了十二步。 每抬一次脚,沈韵初就会在心里默数下一个数字,只有这样,才能忽视怀中人太过香甜的味道,以防自己会一个不小心,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来。 白猫猫陷入柔软的床中,像是鱼儿入了海,身子自动往边上一歪,就埋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沈韵初在数万双期盼的眼睛中熄了灯。 屋子变暗的同时,弹幕里刷过数千条哀嚎。 【关键时刻给我拉灯?!!】 【举/报举/报!!!】 【有什么东西是我这个草莓年费会员不能看的?这就是你们节目组对待上帝的态度吗?!!】 【刚续费了十年vip,我以十年vip的身份要求节目组,快点把这个房间的灯给我打开!!!】 沈韵初在黑暗中安静了很久。 直到身边人的呼吸变缓。 直到自己熟悉对方身上香甜的味道。 直到她知道,自己已经足够冷静。 黑暗中伸出的手,藏于被子底下,匿于镜头之外,以无人可知的方式,把那个本就离自己只有半臂远的人,轻轻地抱入了怀中。 熟睡的小猫因她的动作发出一阵无意识的哼唧声,她从容不迫地在人背后轻抚了抚,直到窝在怀里的人安分下来,才像个只在夜间出行的小偷,将自己的下巴抵上对方的额顶,跟着闭上眼。 《和好》之行的第一晚,三个房间的“死对头”,分别以不同的方式相贴而眠。 202 的池画和贺念悠是最闹腾的。 刚在下午掐完架,晚上共眠时,自然不会和平共处。 两个幼稚鬼从熄灯开始就抢被子,最后分别瘫倒在床的两侧。 累出一身汗的两人,默契地决定在夜晚时握手言和。 可惜贺念悠睡姿不佳,入睡没多久,就开始不安分起来,熟睡以后,身子转过九十度,一脚直接跨上池画的腰,把人压得硬生生从梦中惊醒。 怒火中烧的女人忘了自己的“小仙女”人设,啪唧一声,大掌直接拍上了对方露在短款睡裤外的大腿。 结果对方没被她弄醒,反而得寸进尺地又把另一脚给搭了上来。 -- 第275页 池画:“……” 最后,挣扎数回却发现对方睡姿只能这么糟糕的池画,放弃挣扎,黑着脸逼着自己睡过去。 203房间是温馨的。 白芡被沈韵初抱在怀里,两人共同沉浸于梦境之中,安稳地相贴而眠。 而众人觉得最没有火花氛围最冷清的201,实际上却是最亲密的。 白日将人忽视得彻底的夏蘅桃,在这无人可知的深夜,自食了对人摆出那副态度的“恶果”。 余景清是她当年一点一点亲自“驯化”的野狼,没有人比她更懂自己。 {桃子被吃了一半。} 次日。 夏蘅桃是最早醒的。 已经有不少观众在观看今天的直播,看见她下床,有粉丝眼尖地发现了她脖颈处的细密红点。 【女儿昨晚居然被蚊子咬了呜呜呜,什么破节目组,居然还有蚊子。】 【宝贝的皮肤也太嫩了,这才几月啊,蚊子居然就这么毒了,呜呜呜可怜的小宝贝,妈咪看得好心疼啊。】 身为主播,夏蘅桃已经养成了习惯性要看弹幕的习惯。 她拿着手机进了浴室,边刷着牙,边看着屏幕里刷过的弹幕。 发现弹幕此时都在讨论自己被“蚊子”咬的事,白净的脸颊微微泛红,羞赧地放下了手机。 出来后从衣柜里拿了套今天要穿的衣服,原本是打算穿V领的,现在出了这种“纰漏”,自然得改成平领,对照着镜子看了会儿,确保“蚊子印”不会再被看见后,这才走出门。 她没忘记昨晚答应白芡的话,想着今天就要开始投喂那只猫猫,脸上温软的笑意便不自觉地加深了些。 贺念悠是第二个醒的。 她十分清楚自己从小到大的睡姿和一般人有多不一样,所以家里的床,一向是特别定制的。 今天床的质感分外得软,她还没睁眼,先伸手往自己大腿压着的地方摸了下。 掌心触及那片异常光滑细腻的皮肤,终于记起什么,猛地侧过头,就看见了被自己的腿压了一整晚的池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说昨晚熄灯以后她们这里为什么还这么闹腾,要不是知道两人有“仇”,我还以为是在争谁攻谁受呢?】 【这俩也能嗑吗?】 【相爱相杀的宿敌cp,不好嗑吗?】 【那我再观望观望,主要是贺小狗现在和白猫猫的友情cp感太强了,导致我一时对其他的cp难以下咽。】 贺念悠连忙把腿收了回来,见对方紧蹙的眉头因身上的压力消失而舒缓,面含歉意地冲着熟睡的人道:“对不起,昨晚睡前我忘了跟你说,我的睡姿不太好。” 池画还在睡,自然不会回答她。 觉得自己已经道完歉的贺小狗,心里就不再有压力了。 收拾完走下楼,看见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夏蘅桃。 “早上好,你吃过早饭了吗?我昨天看了下冷冻层,里面有袋装小馄饨,我打算煮一碗分白芡,你要吗?要的话我多煮一碗。” 小姑娘温软地回答:“厨房里有人在弄早饭了。” “啊?这么早。”贺念悠想了想,报出一个名字,“是余景清吧?如果是沈韵初的话,你应该不会在这里坐着。” 她和余景清没接触过,但也知道余景清和沈韵初是同一类人——对待工作一样的“不敬业”。 因而对余景清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夏蘅桃的表情中露出一丝不自然,被她很快用温和填补,她浅笑着反问:“为什么猜到是她?” “很好猜啊,里面肯定不是池画和白芡,就只剩下沈韵初和余景清,你和余景清才是闹了很大矛盾的,所以只有她在,你才不会一起待在里面。” 真相与她猜测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夏蘅桃无法告诉她事实,只能继续笑:“念悠姐真聪明,那要过来一起看会儿电视吗?” 贺小狗张大眼:“我刚才说了呀,我要去弄馄饨,你还没回答我,要不要吃呢?” 小姑娘顿了顿,斟酌着开口:“她都做了,应该会把我们的份都一起做了吧?” 贺念悠脸上顿时写下“你怎么这么单纯”几个字,她好心地劝导:“你也太单纯了吧?她不是一直都不和我们这些小咖位的人玩的?之前不是还因为在片场朝鹿子茗甩过脸而上过热搜,这房子里头这么多人,你相信我,除了沈韵初,她绝对一个都不会搭理的,怎么可能还做早饭分我们吃,好啦,白芡等下应该也要起床了,我要去弄馄饨了,你要吃吗?” 夏蘅桃犹豫着该怎么说,还没回答,刚被贺念悠光明正大编排的余景清,恰好穿着围裙从里头出来。 她看也没看贺念悠,眼神克制而深沉地盯着沙发上的少女,唤道:“桃、夏蘅桃,饺子煮好了,进来吃吧。” 夏蘅桃迎上她的视线,意有所指地斜了眼身边的人,接她的话:“念悠姐也醒了,你应该弄了六人份吧?” “六人”一词,被她咬得略重了些。 余景清转身往里头走,轻嗤的声音,清晰得连镜头外的观众们都听得到。 “我管她们吃什么,自己没手吗?你快进来,我去弄点辣椒油和醋。” 夏蘅桃:“……”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一旁的贺念悠:“念悠姐,不然我的那份分你一些吧?” -- 第276页 审美有偏差的贺小狗,在人际关系这一方面,显然也是迟钝的。 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明显得几乎就要把“我们有不寻常关系”几个字打出来给她看,她自顾自地点点头,然后一脸欣慰地冲对方道:“不愧是你,我的朋友,连余景清这种和自己有矛盾的人都能被你搞定,看来你不光在艺术上有很高的造诣,交际方面也厉害得很。那你快去吃吧,趁你们的关系有所缓和,那就再加把劲,和她多交流交流,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贺小狗:一个感情迟钝到完美错过两条爱情线的家伙。】 【我刚才还想安慰一下我们可怜的小宝贝,结果是我想多了,这家伙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 【影后和桃子是什么时候扯上关系的?】 【昨晚哦。】 【嗯?有新瓜?】 【我五点多的时候被尿憋醒,醒来反正睡不着,就边看直播边打X者,后来六点多的时候夏蘅桃醒了,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大清早的能有啥?】 【笨啊,吻痕啊!昨天她上床前我看得很清楚,脖子是干干净净的,结果早上她从床上下来,我一眼就看见了她的侧颈上,明显是被人种出来的草莓印,这个人是谁,大家应该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牛哇牛哇,昨晚我还因为省钱cp没有进展而感到失望,结果一大早,就吃到了青桃cp的糖吗?】 【我突然对她们之间的情感纠葛产生了兴趣,甚至觉得,余影后大学时抢了夏桃子女朋友的事,可能是个假瓜,莫名就有这种直觉,这里有没有她们的校友啊,好想知道瓜的真相啊。】 【余影后不是比桃子大吗?为什么她们会是同学啊?】 【桃子是学霸啊,跳级了,你们都不知道吗?】 【同时嗑省钱和青桃的人表示,这回是真的爽到了,希望省钱cp也能给点力,不要被青桃甩得太远了!别到时候两人都浴室play了,她们还停留在只是抱抱的阶段。】 【楼上姐妹快给我呸呸呸!省钱cp一定马上就亲了!!!呸呸呸!呸呸呸!】 【对了,夏蘅桃是会看弹幕的,我建议粉丝要嗑cp的话,不要再提到我们已经知道她和余景清昨晚在被窝里这样那样的事了,她应该是脸皮比较薄的那种,如果不小心看见了大家的弹幕,很可能接下来都会不让余景清靠近了,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自己考虑。】 【楼上的姐妹听起来很局外人啊,你是谁都没嗑吗?】 【哦,不是啊,我嗑all白,超大型修罗场,大家为了占有一只白猫猫而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扯头花,不是很好看吗?最后大家无奈同意,一人占有一天,留给白猫猫周末两天休息,岂不妙哉?】 【五天?所以余影后这回也参与了吗?】 【某n文学不香吗?】 【是我唐突了,姐妹竟想得如此野,简直一语惊人呐。】 【all白不行哦,综艺会被封的哦。】 【楼上的姐妹一看就是XX的受害者吧哈哈哈哈哈哈】 贺念悠把余景清和夏蘅桃之间的关系想得极为单纯。 端着馄饨出来,看见余景清正堪称温柔地盯着身边在小口咬饺子的夏蘅桃,并没有多想。 只是点点头,对两人升温的“友情”表示了赞同。 她把两碗馄饨顺手放到桌子另一边,离开餐厅打算上楼去叫白芡。 结果没碰到自己的好友,而是撞上了沈韵初。 抱了一夜的猫猫,沈老师的心情非常好。 素来冷然的面容,荡漾着一丝并不明显的暖意。 见贺念悠打算敲门,随口阻止道:“她还没醒。” 女人的手僵了一下。 “你昨天已经吵醒她一次了,今天还想吵醒她吗?不怕她因为生气一个星期不理你?” “……” 贺小狗憋屈地放弃了动作,越过沈韵初时,用最冷漠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谢谢。” 【宝贝你被坏老师骗了!(捂脸.jpg)】 【被骗了还帮人数钱,能做出这种事还不让人觉得奇怪的,也就是你了啊贺小狗!】 【白猫猫明明就已经起床在刷牙了!沈老师怎么撒起谎来,眼也不眨的!】 【完蛋了,现在沈老师要出手了,单纯的贺小狗显然不是沈老师的对手啊!有没有人来支援一下贺小狗?想看沈老师因为白猫猫和别人太亲密而生气,然后醋劲大发把人直接抗回房里,白猫猫被她弄痛了,又娇又作地在她怀里哭,沈老师不做人,不但不安慰,还要把人亲得眼尾通红、娇/声/连连,嘶哈嘶哈!】 【楼上的,我是X华,通知书已经寄到家里了,收到了吗?收到了马上来学校报道。】 【这是我们X大要收的人,你们X华别想和我们争!】 【沈老师今天是不是就要开始为爱学做饭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冤种姐妹现在应该还在餐厅里和桃子共进爱心早餐吧?】 【《我和我的冤种姐妹2》即将上映,免费看不要钱,大家快来看啊!】 如网友们猜测的那样,余景清的确有了一种莫名的不详感,而这种熟悉的感觉,昨晚刚冒出来过。 会让她有这种感觉的—— 女人猛地扭头,和正好进门的冤种姐妹对视上。 -- 第277页 沈韵初没有寒暄,冷静地直接邀请:“我看你已经吃完了,正好,白芡挺喜欢你昨晚煮的面,怎么做的?” 余景清当着数万人的面黑了脸,压抑着怒火,咬牙吐出一个简单干脆的字:“滚!” 女人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视线转向正在咀嚼最后一个饺子的夏蘅桃:“蘅桃,你可以教我怎么煮面吗?” 被拿捏得死死的余影后:好想打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说白猫猫是这栋房子里因为太萌而被送上食物链最顶端的人,那么沈老师,就是这栋房子里真正凭实力踏上食物链最顶端的人了吧?】 【不,真的要算的话,那还是白猫猫赢的。】 【嗯?为什么?】 【沈老师可以干/翻其他人,但白猫猫叫一下“沈韵初”,沈老师不就被拿捏得死死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确如此。】 白芡进到餐厅的时候,沈韵初正端着新鲜出锅的面条出来。 贺小狗已经等候多时,见她过来,连忙冲她招招手:“白芡,快坐到我边上来,我特地给你煮的馄饨,现在温度刚刚好。” 她顺势走到贺念悠边上坐下,才刚要接过她递过来的勺子,就被另一边先一步坐下的人捏住了手。 沈韵初把筷子直接放进白猫猫手中,先小狗一步,将碗也推到她面前:“昨晚不是说面好吃吗?今天我还加了煎蛋,你尝尝。” 贺小狗瞬间瞪向烦人的死敌,眼里的火苗几乎要把黑色的瞳孔点燃。 她委屈巴巴地朝白芡道:“白芡,是我先做的,也是我先叫你的,我们才是好朋友,你不能因为和她睡了一晚,心就偏向她了!” 沈韵初冷静地开口,贺念悠打的是情感牌,她的理由则更客观些。 “我收到消息,这四次的任务,有一次是要和搭档共同烹饪,最后一起吃光,你昨晚不是说要赢吗?我的厨艺还不够精湛,正好这几天可以先练一练,我做你吃,按着你喜欢的口味来。” 贺念悠:??? 这是真的狗吧!!! 【贺小狗VS沈老师,再次完败!】 【我都不忍心看下去了,池画怎么还在床上睡?夏桃子好歹还有个余影后陪着,贺小狗孤犬奋战也太可怜了,池画别睡了,快来帮她啊!】 【虽然不合时宜,但是孤犬奋战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哈,姐妹是组词鬼才吧,是怎么能想出这个词的哈哈哈哈哈。】 【要这俩互相扶持不可能了,贺小狗那奇葩的睡姿,估计已经把池画彻底惹怒了吧。】 【可怜的贺小狗,一大早的就得接受狗粮刺激,提前摸摸。】 结果,想象中的剧情并没有出现。 小作精直接放下手中的筷子,娇气道:“不要,昨晚吃过面了,我不想吃面了。” 说完,把手往贺小狗面前一摊,白白净净的手掌心,漂亮得像是一块上好的凝玉。 “贺念悠,勺子给我。” 【惊天大反转!!!】 【友情党居然打赢了省钱党!!!】 【我都看到有胜利的光环从贺小狗头上冒出来了,你们看到贺小狗那臭屁的表情没有,我简直要被笑死。】 【沈老师的脸色虽然很平静,但是现在,我居然从中看出了一点想杀人的味道。】 【哈哈哈哈哈楼上姐妹精准描述。】 白芡拿着勺子习惯性地先舀了口汤,然后下一秒就皱了脸: “呸呸呸。” 猫猫嫌弃得不行:“你怎么煮的啊?好咸啊,难吃死了。” 贺小狗不解地也尝了一口,于是更夸张地呸出了声。 小作精扔下勺子,给她又一重击:“贺念悠,我再也不吃你做的东西了!” 说完,不理会小狗懊恼得不行的表情,扭头看向对面正温柔注视着自己的夏蘅桃,娇声要求道:“夏桃子,我要吃饺子,你给我做。” 猫猫点餐,谁会拒绝? 夏蘅桃温顺地答应,顶着另外两道似妒似羡的目光,起身去弄饺子。 【《沈贺捕猫,桃子在后》】 【万万没想到,我们桃猫党,居然是最后的赢家,还好我押赢了。】 【大家没注意到白猫猫称呼的变化吗,她叫沈韵初和贺念悠都是全名,只有叫夏蘅桃的是昵称,白猫猫官方亲自盖章强调,就这还不足以让猫桃cp成为白猫猫各个cp中的第一cp吗?】 【我家画画怎么还在睡啊?其他几家都开始争猫猫、组cp了,我家画画也不能落后啊,猫画cp超话我们都建好了,现在广场凉得很,两人没同框没互动,一点玩意儿也没有啊!】 【你家画画不是小仙女吗?怎么仙女还需要睡觉呢?】 【古有嫦娥抱玉兔,今有画画撸白猫,妙啊妙啊!】 【欸,楼上池画粉丝不开骂吗,我没记错的话,以前有人这样说你们家池画,粉丝都是要出来冲的吧?】 【害,现在谁还有心情对骂,没发现弹幕现在都在为自家正主抢猫而努力吗,我们也要跟上潮流,加入抢猫行动中!】 【但是你家池画和白猫猫能有火花吗?贺小狗每次和她吵架都是因为白猫猫,我觉得她俩见面不扯头花就算好的,还想让她们组cp,想多了吧?】 事实证明,观众的猜测并没有错。 -- 第278页 临近中午才起床的池画,的确是抢猫小组里唯一一个漠视白芡的人。 ——余景清早就被该小组除名。 不说白芡,就连和其他人,她也没怎么有交流。 午饭和早饭一样,也差不多是各吃各的。 沈韵初和贺念悠明争暗斗,像是后宫中等待恩宠的妃子,期待白猫猫翻牌子。 结果白芡一个也不要,直接坐到夏蘅桃边上,要她把自己的午饭分一点给她。 余景清在一旁醋得要命,偏偏又拿白芡没办法,毕竟她和贺念悠不一样——是被夏蘅桃主动宠着的。 只好把自己碗里的拌饭挖了一大半出来给夏蘅桃,她完全没把桌上的另外三个家伙当人,道:“晚上我一起做,做三人份。” 小作精毫不客气地点餐:“我想吃虾,那你晚上弄虾吧。” 余景清臭着脸想要拒绝,就听见身边的少女温声应和她:“好呀,姐姐还想吃什么,她不会做的,我弄给姐姐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万没有想到,余影后居然成了食物链最底端的人。】 【这只讨厌的猫,仗着自己可爱的外表,到底还要伤害多少无辜的人!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节目组把岛的地址私发我一下,我这就去教训一下这只坏猫猫!】 【组团偷猫的有吗?】 余景清做的韩式拌饭,除了一般的配料之外,还加了一些其他的。 一碗饭,大概有三分之二都是配料。 白芡早上饺子吃得有些饱,这会儿肚子只空了一半。 夏蘅桃怕她吃不饱,给她装了一大碗,然后笑着冲她道:“我不是很饿,姐姐多吃点。” 白猫猫盯着这份单是看外表就知道绝对会很好吃的饭看了半晌,紧接着用筷子夹起最大块的鸡腿肉,放入了让众人最意想不到的人的碗里。 正在吃沙拉的池画看向她,拧眉:“干什么?” 小作精继续作:“我吃不掉,你帮我吃了。” “不需要,我只吃沙拉。” 有上帝视角的小作精继续道德绑架:“那我就得浪费了,所以你帮我吃掉。” 【怎么办,我有罪,一般人要是这么逼我吃,我肯定要骂人了,可她是白猫猫啊,如果面对她的是我,就算是让我把我最讨厌的苦瓜吃下去,我估计也会一边嚼,一边告诉她真好吃。】 【我还以为如此双标的只是我,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那我就放心了。】 【但池画又不是我们,她可是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坚持只吃沙拉、只喝白开水、健□□活的小仙女啊,该不会当场和猫猫吵起来吧。】 【怎么办啊,猫猫这里做的确实不对,毕竟池画不是沈老师她们,但我不想看她们吵架啊,明明到现在为止一切的氛围都因为猫猫变得这么好,难不成猫猫又要亲手毁掉吗啊啊啊啊啊!】 【那我不想继续看了,我现在完全不想看撕/逼了,我就想看她们围着猫猫吃醋扯头花,只要猫猫是团宠,我能看到天荒地老。】 【+1】 【沈老师她们怎么没有阻止一下?】 【来不及啊,猫猫东西给得太快了,没看到她们几个人都因为猫猫的动作愣住了吗,啊,脑瓜子疼,我现在完全不敢看了,明明吵架是这档综艺最开始宣传时的噱头,结果现在反而成了最劝退人的环节。】 屋子的氛围因小作精的坚持而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一旁的夏蘅桃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正想着开口缓和一下可能马上就要闹起来的两人:“姐姐,我帮——” 池画的动作打断了她的话。 女人既没有发火,也没有嘲讽,而是用叉子叉起白芡夹给自己的肉,当着所有人的面放进嘴里。 嚼完咽下去后,才一脸嫌弃地开口:“你的胃口也太小了,以后总不会有什么吃不完的肉,都要丢给我吃吧?” 猫猫继续反向投喂身边的人类,把第二块牛肉粒往她盘子里扔:“这个我也不吃,你也帮我吃了。” “你自己吃不行吗?非得叫我当你的垃圾桶?”又一次把碗里的肉咽下去的家伙,再次嫌弃道。 然后白猫猫就没再给她扔肉了,放下筷子换上勺,挖了一口饭,往嘴里塞去,嚼巴嚼巴,连吃饭的样子都可爱得让人想rua上一rua。 池画用余光悄悄瞥她一眼,眼里快速闪过一阵让人分辨不清意味的光,也没再开口,继续吃自己那份寡淡无趣的沙拉套餐。 【哈?】 【这个发展?】 【所以白猫猫真的是拿了团宠剧本吗?】 【池画是怎么被攻略的啊?为什么我一个画面都没错过,却还是没看懂呢?】 【我以为池画会直接把猫猫的肉扔掉,然后骂她,可是现在,怎么乖乖把她给的肉吃掉了,就因为这是猫猫给的肉吗?】 【你们都不看一些娱乐博主时不时发出的小料吗?】 【就那种一看就很假的瓜?】 【我知道大部分都是假的,但有一个粉丝数一万不到的博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一个料,看着很假,但我仔细观察了下,发现她说的都是真的欸。】 【怎么说?】 【比如去年八月份的时候,她说黄X荣PC,九月份的时候,黄X荣不是就被锤了吗?在那件事爆出来前,黄X荣一直是好丈夫好爸爸的人设吧,上综艺的时候,还张口闭口就提自己和老婆有多恩爱的。】 -- 第279页 【后来过年的时候,又说刚被网友称作是一月老婆的某姚姓艺人,表面清纯,私底下玩很开,还直接说她艹粉,结果不也被锤了吗?】 【然后三月份的时候,她又说艾X云女团内部的两个成员和她们队的队长在谈三人恋爱,结果一周以后,三人的亲密照不是就被女团另一个队员爆出来了吗,然后女团就因为内部不和,直接解散了?】 【这些瓜我都有吃欸,那这些瓜和那个博主,跟我们现在看的这档抢猫综艺有啥关系?】 【那个博主三天前又发了一条,说某池姓女艺人,把自己营销成是生活干净、娱乐圈里唯一一股清流的小仙女,实际上是个吃东西从不忌口、隔三差五就会被经纪人从火锅店、串串店等各种重口味的店里抓回来的家伙。】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这个池姓艺人就是池画吧,为什么画风到她这里就这么奇怪了?】 【只有我的关注点很奇怪吗,如果池画真的每天晚上都要去吃这些东西,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胖啊!!!这就是天生的易瘦体质吗,慕了慕了。】 【那就能解释刚才池画为什么表面很嫌弃,身体却很诚实的反应了?果然,艺人们还是不要乱凹人设的好,不然就要和池画一样,连口肉都不能吃,但是她这个翻车怎么这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概可以想象出刚才池画的心里想法是什么样的了,我又要被笑死了,这真不是相声综艺吗?】 【两块肉就能把她收服,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吃货啊哈哈哈哈哈】 【那我家池吃吃现在也可以加入抢猫小组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池吃吃,还别说,真名取得挺可爱。】 【所以真正的修罗场,是从现在开始了吗?】 【我开始激动了,沈老师和贺小狗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池画也已经加入威胁列表了吧?她们要是知道了,表情不知道会有多臭哈哈哈啊哈。】 碗不需要白芡洗,不舍得夏蘅桃受累的余景清,自然会把三个人的碗筷都收拾掉。 懒洋洋的小猫趴到客厅的沙发上,两分钟后,夏蘅桃也过来了。 这套沙发比房间里的硬一些,见她一脸不高兴,笑着走过去,主动邀请道:“姐姐要不要靠在我的腿上?” 白猫猫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点了下头。 【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 【我想枕着夏桃子的腿睡觉,也想被猫猫贴着,所以要想两全其美,只能枕在桃子的腿上,然后抱着猫猫了。】 【楼上的又喝多了吧?】 【我这还有点花生米,上面的姐妹配着吃点吧。】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的小猫,打了个软唧唧的哈欠,然后歪歪身子,调了个对自己来说最舒服的姿势后,下意识蹭蹭她,嘟囔着问:“她们呢?” “在里面洗碗。” 几个连饭都不肯做给别人吃的家伙,自然不会帮别人洗碗。 夏蘅桃简直要被她无意识的撒娇动作萌出一脸血,试探性地把手放上她的后脑,见对方没拒绝,这才小心翼翼地揉了揉。 “姐姐真的和我家里的猫好像。” 小姑娘给人的感觉就是个行走的月亮。 白芡知道自己得保持作精人设,但面对这般温柔的人,态度还是会无意识地变好一些。 ——这便是她会单独叫她昵称的原因。 对方经常撸猫,摸她脑袋的动作,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她的眼皮开始打颤,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夏蘅桃满足地松开手,拿过手机,习惯性看了眼弹幕。 【好想偷猫猫。】 【猫猫好可爱,我也好想偷。】 【我很有钱,我可以养一只这样的猫猫吗?】 她笑着开口,第一次回应大家。 “不可以哦,姐姐现在只是我的猫。”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定了十个世界,但因为最近都是一两点睡,六点多醒,身体要熬不住,所以这是倒数第二个世界了,写完八个世界就不写了,番外到时候具体看要写什么,可能会是恋爱日常+一个番外世界,还不确定,提前打个要完结(?)的预防针叭 喜欢就继续追个连载叭,连载期的反馈对作者来说其实是很大的码字动力了!就这样! 第92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7) 对《和好》的观众们来说, 通过弹幕与其他网友进行互动,已成为再正常不过的事。 虽然一开始大家也想着要和嘉宾们进行互动,但现在单是观看嘉宾们彼此之间的互动就已经如此有趣,那么她们是否与自己互动, 则就没人在意了。 不在意, 并不表示就忘了。 现在夏衡桃主动和大家互动的行为,无疑是将自己变成了一块诱人的香饽饽, 而馋着这块饽饽的网友们, 一个个如狼似虎, 立刻在弹幕区疯狂发送着自己的热情之言。 【老婆看我!老婆贴贴!】 【今天又是被老婆的美貌鲨死的一天!】 【老婆对猫猫好温柔呜呜呜,我也想躺在老婆腿上睡觉觉。】 【老婆家里养了什么猫呀, 想问问老婆, 如果家里的猫猫和白猫猫一起掉到水里, 老婆会先救哪只猫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姐妹牛哈哈哈哈哈哈哈, 死亡发问。】 -- 第280页 【影后居然是第一个洗完碗的,没想到影后居然还是□□型吗?】 【老婆贴贴, 老婆再跟我们讲讲话呀, 趁着白猫猫在睡觉, 就勉强一下自己, 和我们聊聊天嘛。】 【楼上姐妹的勉强二字用得极妙。】 【+1!老婆就像之前在直播间里一样,也和我们互动一下嘛!难道现在有了白猫猫,就不爱我们了嘛哭哭!】 【对哇对哇,老婆昨天一整天没直播, 弄得我茶饭不思, 可想老婆了。】 夏蘅桃是继续盯着手机在看的,之前直播的时候,直播间的粉丝们也都会在弹幕里发老婆贴贴、老婆抱抱这类的字眼, 因而现在看见同样的话,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嘴角浅浅地弯起,温和的声音压轻了些:“现在姐姐睡着了,我怕吵醒她,今天就先不和大家聊天了,不好意思啊。” 【啊啊啊啊啊啊,老婆今天跟我讲了两句话,我圆满了!!!】 【老婆讲话也太温柔了呜呜呜,不愧是我们人美心善的桃桃老婆!】 【老婆我爱你!一辈子爱你啵啵啵!】 【虽然老婆是因为白猫猫才和我们讲话的,但我还是好高兴呜呜呜,卑微.jpg】 【余影后出来了。】 夏蘅桃看见了这条弹幕,下意识扭过头,对视上余景清恰好望向自己的目光。 女人缓缓朝她走过来,人靠得近了,自然就看见了躺在夏蘅桃腿上的白芡。 原本微勾的唇,瞬间就绷紧了。 余景清自然知道夏蘅桃家的那条猫。 那猫还是两人大学同居时,她从宠物店里买回来给她的。 她对这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对和猫咪很像的白芡,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无端好感。 但同时也清楚,夏蘅桃有多喜欢那只猫。 当初要吃那只猫的醋,现在来了这里,结果还是要吃猫的醋。 余景清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和这种四脚生物和解! 终于走到少女面前,扫了眼那只漂亮的猫,酸不拉唧地说:“又不是没有靠枕,干嘛还特地让她躺你腿上?你不需要午休吗?” 夏蘅桃摇头:“今天没那么困,就不午休了,你要休息的话,自己回屋休息吧。” 余景清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回去,扫了眼被两人占得满满当当的沙发,非常幼稚地挑刺:“她这样睡,我都没位置坐了,这沙发是公用的,我也要坐。” 少女示意了下边上的另一张:“你坐那里就行了,姐姐已经睡着了,不要弄醒她。” 女人咬牙:“我也——” 就算脑袋枕在了夏蘅桃的腿上,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还是贴着硬邦邦的沙发的,因而这一觉,白猫猫睡得并不是很舒服。 现在两人在对话,夏蘅桃刻意压低了声音,余景清却没有。 于是女人才刚说出“我才”这俩字,浅眠的小作精便不安分地发出了一阵哼唧的声音。 声音很轻,却被一直关注着她的夏蘅桃第一时间捕捉到。 少女立刻低头看了眼对方,紧接着抬头看向余景清,温柔似水的眼神,含着少有的愠怒之色。 “你讲话太大声了,姐姐都要被你吵醒了,你不想坐那里,就回屋自己待着去好了。” “……”现在要是桌子上有花瓶,她铁定当场就直接给它砸了! 女人黑着脸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才刚坐稳,心爱的小姑娘又为了白猫猫训她:“你动作小声点,姐姐没睡熟,很容易被你吵醒的。” 余景清:我是一只不敢发火的卑微小狗.jpg。 她想和对方聊天,刚要开口,就被察觉她意图的夏蘅桃嗔瞪了眼:“我说了,你安静一点,要是姐姐被你吵醒了,我要生气的,你无聊的话就管自己玩手机,看电视也行,但是不能发出声音,知道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余影后的家庭地位吗?】 【人活得久了,什么名场面都能看到,一向傲慢不好处的余影后,居然也会有这么怂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 【老婆和余影后现在的样子,好像在训小狗啊哈哈哈哈哈】 【不,影后还是没有贺小狗那么憨的,与其说是小狗,倒不如说是条被驯化的狼。】 【不过u1s1,老婆真的太温柔了,连瞪人都能瞪得这么好看,简直是要瞪在我的心上。】 【但老婆真的生起气来还是可怕的,昨天那么冷着脸地对待影后,我作为观众,都被吓到了。】 余景清无事可做,本想盯着夏蘅桃看,好消磨这无聊的时间。 看着看着,脸色又变得难看了。 因为,她看的风景,眼里却只有那只正在午睡的猫! 生闷气的女人决定眼不见为净,收回视线,拿着手机随意刷了会儿,想到一般上综艺都会被网友们自发地嗑起cp,不由得想看看网友是怎么评价自己和夏蘅桃的。 于是换成节目组给的手机,打开了直播系统。 然后,脸更黑了。 【老婆什么时候能用这种就要拉丝的眼神看我呢?痴心妄想.jpg】 【白猫猫好可爱,节目组快点给装摄像头的工作人员加工资,居然能让我看到这么高清的猫猫睡觉的画面。】 【开始看猫猫直播睡觉.jpg,我之前还觉得观看这类睡觉直播的人一定是疯了,现在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决定为我以前的无知道歉。】 -- 第281页 【猫猫动的时候光顾着夸她可爱了,现在猫猫不动,我才发现猫猫的皮肤好好呀。】 【老婆的皮肤也好好啊,两人在一起的画面,也太好看了。】 【27号机位截图的效果非常不错,我等会儿把图放微博上,有需要的姐妹可以自取,微博名和我这里的名字一样。】 【老婆真的好温油呀,这么温柔地看着白猫猫,我好喜欢。】 【今天又是想把老婆娶回家的一天。】 【你们自己没有老婆吗?什么话能讲,什么话不能讲,不知道吗?】 【楼上姐妹太严肃了吧,不都是在口嗨一下吗?】 【等下,上面这个姐妹的用户名有点不太对劲。】 【影后刚才好像是在手机上敲了几下键盘。】 【打开了24号机位的表示,上面的确是影后本人下场了。】 【现在合影还来得及吗?!!】 【合影合影。】 【影后身上的醋味,酸得连隔着屏幕的我都闻到了。】 一阵脚步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余景清随意瞥去一眼,发现是她的冤种姐妹。 沈韵初明显是有备而来,大步走到夏蘅桃她们这张沙发的前面,垂眸扫了眼在她腿上趴着的白猫猫,和少女一样,也下意识放轻了声音:“我来吧。” “嗯?” 女人声调清冷,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沸腾了:“她是你的猫,但是对我来说,不只是猫,所以把她给我吧,晚点等她醒了,你再来找她玩吧。” ——不只是猫。 含蓄又浪漫的表白,登时把夏蘅桃吓了一跳。 她有些敬佩女人的大胆和直接,但又担心会引来什么不好的反响。 短暂的慌乱过后,很快冷静下来,试图替她在数万个观众面前找一下补:“啊,对,白芡姐不只是猫,还是韵初姐的室友,那韵初姐把她带回去吧。” 结果,根本没必要。 因为沈韵初马上就冷静地自踹了柜门:“不需要替我解释,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没什么好瞒着的。” 小姑娘估计是没想到她这么刚,紧张得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可是韵初姐,咱这是直播综艺,不能剪辑的。” 女人勾唇:“有何关系?又没伤害别人,大大方方地承认,何错之有?” ——她从不靠凹单身人设来吸粉,自然有着宣告一切的底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我很想让姐妹们说点有营养的话,但我也只能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愧是您,沈老师!】 【是不是怕粉丝们不敢嗑,所以您才会用行动来告诉我们,这是真的可以嗑的呜呜呜】 【谢谢沈老师,我直接躺坑底了。】 【您不谈恋爱,谁谈?!白猫猫不属于你,还能属于谁?!!】 【原来,这才是您的真正本事吗,是我低估您了,沈老师!】 【沈老师,未来十年,我是会员,但此刻,你,是我的神!!!】 【所以我才喜欢成年人的恋爱,不用那么扭扭捏捏,喜欢就是喜欢,打直球就是坠吊的!!!】 【那么,白猫猫现在是已经在和沈老师谈了,还是在被追求之中啊?】 【我嗑过那么多cp,要么是be了,要么是还在营业,要么就是处于暧/昧阶段暗暗撒粮就是不肯官宣的,像省钱cp这么快就开花结果的,我还是第一次碰到,真的,我现在激动得手都在抖。】 【当初就说入股省钱cp不亏,呜呜呜呜我再也不用说奶奶你嗑的cp在一起了,而是可以大大方方地说,我嗑的cp在一起了!!!】 【#不只是猫#上热搜了!】 【微博爆了,预计会有一大波吃瓜群众冲进来。】 【沈老师和白猫猫的粉丝不会打起来吧?】 【不会,沈老师的粉丝群已经在放鞭炮庆祝了,大家等这一刻等太久了,终于有一天,沈老师是和其他人的名字一起上热搜了。】 【那白猫猫的粉丝呢?之前白猫猫和合作的男演员营业的时候,粉丝们都在说对方蹭热度,不准嗑吧?】 【那些男演员和沈老师还需要比吗?不说其他,光是外表就比不上吧,反正作为老婆的颜值粉,我很赞同这门亲事。】 【快进到接吻!!!】 【所以有没有人能回答我,她俩现在是真的官宣,还是沈老师单方面在官宣啊?】 没有观众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沈韵初用行动回答了。 上一秒刚把柜门踹开,这一秒,就在一定范围内把它关上了。 她再轻松不过地又一次以公主抱的姿势把人抱起,起身时,朝着夏蘅桃嘱咐道:“麻烦你帮我保个密,该说的话,到时候我会自己跟她说的。” 少女问了个广大群众也想知道的问题:“所以姐姐还不知道吗?” 女人不答反问:“她若知道,你觉得我还会让她枕着你的腿睡觉吗?” 【这么看来,余影后的格局大很多啊(dge)】 【余影后——醋瓶一号,沈老师——醋桶一号。】 【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姐妹描述得也太符合实际情况了。】 -- 第282页 【我还以为两人已经在一起了呢,惋惜.jpg】 【楼上姐妹一看就是没谈过恋爱的,有八段恋爱经验的我毫不客气地告诉你,比起真正恋爱,暧/昧/期有意思多了。】 【我也投暧/昧/期一票。】 【但我还是比较喜欢恋爱期,暧/昧/期不能做的事,恋爱期都能做,我很俗,我就想看沈老师和白猫猫的恋爱日常,每天都要亲亲抱抱的那种黏腻日常,我不怕蛀牙,请二位大胆地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不管弹幕怎么说,沈韵初现阶段并没有打算正式跟人表白。 动心是件毫无依据的事。 她可以一眼就喜欢上这个人。 但不能这么快地就告诉她自己的心情。 因为这样会显得,她好像一点也不认真。 所以,在当事人浑然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了“官宣”的沈老师,继续以原来的方式和人相处。 猫猫窝在被子里睡觉,她则一如既往地坐在书桌前看剧本。 这套房子并不是两人的私有物,那么,自然免不了会有情商很低的家伙来打扰。 贺念悠又来敲门,这回十分识趣,敲门声并不重,被她控制在不把人吵醒,但是又能被里头清醒的人听到的范围内。 ——显然是已经从楼下的夏蘅桃那知道了白芡在睡觉的事。 门照例被沈韵初打开,贺小狗态度敷衍地跟她打了声招呼,踏进屋里,一眼便看见了正在被子里安然沉睡的白猫猫。 “你别把她吵醒了。”女人跟在她身后过来,低声提醒了句。 小狗大眼怒视,被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没有震慑力:“我才不会!你别得意,不过就是一起睡而已,我和白芡才是先认识的,就算你想和她成为朋友,那关系也会比我们的差!” 沈韵初:“这点你放心,我没想和她做朋友。” 单纯的家伙一脸狐疑,眼神在她脸上来回打量几下,最后嗤一声:“你以为这样就能打消我的戒备心了?你的演技太差了,我已经把你虚伪的面具看得一清二楚了!有我在!白芡才不会被你带坏的!” 【《关于全国观众都知道沈老师不想和白猫猫做朋友,只有贺小狗不知道这件事》】 【我真的好想像昨天那样给贺小狗打个电话,告诉她自己都误会了什么。】 【楼上的姐妹是圈里人吗?我也想跟我的笨蛋老婆打电话聊天,你可不可以私聊给我一下她的电话啊,我保证,绝对不会外泄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妹你太可爱了,我昨天和贺小狗的确打电话了,但是电话粥是在梦里煲的。】 【我听到了上面那个姐妹心碎的声音。】 【果然粉丝随主人,都这么呆哈哈哈哈哈】 【我很想知道,如果贺小狗未来某天知道沈老师真的没想和她争白猫猫好朋友的名额,她还会像现在这样排斥沈老师吗?】 【当然会啊,你们难道都没发现,贺小狗真实的身份,其实是白猫猫的事业粉吗?每次针对沈老师,都是担心她在演戏方面拖累了白猫猫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猫狗组合,真的是我这两天的快乐源泉。】 沈韵初不和她继续争论这些无意义的事,越过她,准备回到桌前继续看剧本:“白芡还在睡觉,没有醒,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关上,谢谢。” 贺念悠闻言,非但没往外走,而是继续朝着床的位置靠近。 “谁说我要走,我要在这里等她醒。” 沈韵初云淡风轻的神情,明显地滞了一瞬。 她扭头,冷静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也要午睡了,不好意思,我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有人在屋子里看着。” “我又不看你,你睡你的就是了。” 女人继续驱逐:“不好意思,我睡觉的习惯比较怪,只要屋里的人是清醒的就不行。” “这样吗?”贺小狗扫了眼床,“床挺大的,那我也一起睡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想要打败沈老师,只要脸皮足够厚就可以了吗?】 【我笑吐了,万万没想到,沈老师居然也会吃瘪。】 【虽然想看沈老师和白猫猫发糖,但我更爱看这种抢猫情节哈哈哈哈哈哈,沈老师对不起哈哈哈哈哈】 【之前每次沈老师和贺小狗对上,我都是毫不犹豫站沈老师赢的,但是现在,贺小狗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终于让我开始犹豫了,这一回,我决定站一波贺小狗,冲啊贺小狗!】 【贺小狗: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沈老师的脸色铁青了哈哈哈哈哈哈,不是说沈老师从不生气吗,哈哈哈哈哈】 是的,如弹幕所言。 沈韵初现在的情绪确实很差。 上次在片场骂白芡,只是觉得生气。 现在因为眼前这个家伙,她不但觉得生气,还烦躁得很。 眼看着贺念悠真的就要拉开被子躺上床和白芡贴贴,沈韵初的脸直接拉了下来。 如同两年前那般,体内的情绪已如沸腾的水一般在翻滚,但因还没真正触碰到那根能让人爆/炸的底线,所以那沸腾的水,只是在咕噜咕噜冒着泡,并没有真正窜出来伤到人。 -- 第283页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本就没被关好的门,外头的人,将它推开了。 进门的是池画。 没发觉屋里异常紧张的氛围,进来看见贺念悠后,直接要求道:“贺念悠,下去帮我搬沙发。” 女人伸手拉被子的动作顿住,扭头不解地看向她:“干嘛?” 池画的表情也不好看:“楼下的沙发比较长,拿上来和我们房间的换。” “啊?” 她轻呵一声:“我不会再和你一起睡了,今晚你睡沙发。” “为什么是我睡沙发?”声音下意识拔高。 “你睡相那么差,你不睡沙发,难不成我睡吗?” “我——” 沉默的沈韵初冷声打断就要吵起来的两人:“你们有什么事,出去讲,房间里还有人在睡觉。” 贺小狗离她比较近,被她此刻的气场震慑到,莫名有点怕这样的女人。 再加上和池画还有沙发问题要解决,只好暂时把白猫猫放到一旁,跟着池画离开了203。 闲杂人等走,沈韵初体内压抑的怒意却依旧没有发泄出来。 两年前就是这样。 她也是忍了又忍,直到最后,终于因白芡“再拍一次”的要求彻底破防。 两年真的太久了。 很多东西都被改变。 比如这只窝在被子里睡觉的猫。 她虽记不清当时的一切了。 但莫名有种感觉。 ——她是她。 ——好像又不是她。 沈韵初不再看剧本,而是真如她刚才对贺念悠说的那样,也要午睡了。 白芡身上的味道很香。 它像是有了形,化成一只柔软的手。 手指按上心头那一团负面情绪,细致又温柔地,一点点将复杂混乱的线团解开。 被抽出的线头,像是落在地上就消融的雪花,被手捏着往外抽离的下一秒,被触碰的部分,就这么神奇地没了形。 直至最后,彻底消失。 小姑娘什么也不需要做,她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能够抚平人情绪的良药。 沈韵初的坏情绪一扫而空,抱着心爱的小猫,就这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随意翻了两本其他太太的文,然后发现好像不带作话的阅读感会好一些,所以决定—— 放弃追逐万评成就,与冷评体质和解,彻底躺平了!ps,这样好爽,也不用整天在意有多少评论了。 感谢名单正文倒数第二章 一起发,后续章节不搞作话了>齳e了个bye!爱大家!感谢追文啵唧! 第93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8) 沈韵初很清楚。 下午的时候, 若不是有池画意外进来阻止,那么贺念悠真的爬上床,必然已经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 这次没能成功“爬床”,她敢肯定, 那家伙明天必然还会再来打扰她们。 她想发火, 却又少了点什么。 就像是张嘴想要打哈欠的人,嘴巴张了半天, 也酝酿了很久, 最后却是什么也打不出来。 ——这种感觉很让人焦躁。 而且, 她有种直觉,就算自己真的发了火, 将那家伙给骂了, 就凭那家伙厚脸皮的程度, 第二天一定还会没皮没脸地过来敲门。 不开是不行的, 毕竟屋里还有只猫在睡觉。 开了她又烦,毕竟谁能忍受自家的猫天天被别人撸? 想到这, 沈韵初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 眼神往左一瞥, 便看见了同自己隔着一个空位坐着的、正冲着对面的人笑得蠢笨的狗。 顺带着, 也瞧见了白猫猫顺手往池画碗里丢虾的动作。 于是,女人本就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更难看了。 【我怎么感觉沈老师的表情像是想鲨人?】 【是你你不想鲨人吗?自己已经内定的猫,不但要吃别的女人做的饭, 还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坐, 同时还要投喂别的女人,最后再顺便和别的女人说几句话,关键是, 这些女人,都不是同一个人!】 【《我的小猫当着我的面出/轨了.avi》,无/码,高清,当面N字文学,这么刺激的画面,难道会没有人想看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里的姐妹怎么回事?天天给我开/破/车,结果车上的主人,单纯得连个吻都不接,我恨呐!!!】 【不过话说,在我们郭嘉,铲屎官们和猫猫同居的话,服侍猫猫的铲屎官们轮流做饭,难道是犯/法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一段话,却句句都能有亮点哈哈哈哈哈哈】 【我其实中午的时候就想吐槽了,大家就不能拼个饭吗?一张桌子,结果出现四种用餐方式,我长这么大,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一想到她们四个人等下还要轮流使用洗碗池,并且除了余影后,每个人实际上只需要洗一个碗,我就真的没法不笑。】 【猫猫都能共同占有了,为什么吃饭这种事不能也合作进行呢?她们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谁说共同占有猫猫了,楼上姐妹难不成忘了刚才沈老师和贺小狗为了争白猫猫边上的位置,险些当着数万观众的面大打出手吗?】 【结果谁能想到,两人争执的时候,池吃吃已经默默地坐到了白猫猫边上,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回想一下沈老师和贺小狗刚才的表情,我的肚子又开始痛了哈哈哈哈。】 -- 第284页 【但是沈老师真的是盯妻狂魔欸,而且刚才明明表情很不好看,现在盯着猫猫看了一会儿,脸色明显就缓和了,难不成猫猫是什么能治疗情绪的灵丹妙药变成的猫精吗?】 【实不相瞒,我现在就在一边看着老婆,一边单吃白米饭,不得不说,这是我吃过最甜的一碗饭。】 【桃子老婆真的好宠猫猫啊,从开始吃饭到现在,她的手就没停过吧,一直在给猫猫剥虾,自己一只都还没吃到过,呜呜呜,我也想吃老婆亲手为我剥的虾。】 【余影后:就你想吗?就你想啊?!我洗的虾、我挑的虾线、我做的饭、我的老婆,结果呢,我啥也没有,吃个醋还要被老婆骂,合着就她白芡是猫,我就是个妥妥的大冤种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顿饭吃完,沈韵初的情绪已然恢复。 她已想到阻止贺念悠再来破坏二人世界的办法,顾不上洗碗,就先把池画叫出了屋。 那会儿白芡也还在餐桌上,闻言,没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其他几人,神色一个比一个诧异。 最夸张的是贺小狗,狐疑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扫,最后想到什么,下巴一扬,自信道:“沈韵初,别以为自己演技差就想找人帮忙磨练演技,我跟你说,池画她演技是比你好很多,但她也是永远都比不上白芡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就算你现在后悔了,那也晚了!” 原本还因为沈韵初主动叫自己的行为而惊讶的池画,闻言险些朝人翻个大白眼。 她咽下最后一口沙拉,啥也懒得和这审美过分偏差的家伙说,跟在沈韵初身后便离开了餐厅。 贺小狗还在里头坚持不懈地踩人:“白芡,我跟你说,沈韵初肯定只是装装样子假用功的……” 沈韵初带着池画到了大海与这座岛的交汇边沿。 夜晚的微风从她脸颊边轻拂而过,吹起女人耳边碎发,月光照在她身上,为她清冷的面容,平添一分柔意的美。 “池画,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习惯性的抿唇动作,使得她现在的神情,看起来莫名有些严肃。 池画有些紧张:“嗯?”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想麻烦你像中午一样,每天都找个合适的理由,帮我拖住贺念悠,让她一步也别靠近203。” 池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刚才还紧张了下,虽然知道沈老师心里只有白猫猫,但这么突然地把池吃吃叫出来,难免会有点担心,现在看来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沈老师。】 【沈老师的醋劲也太大了吧,余影后那样的,都算不上是小醋瓶了,小醋碗差不多了吧。】 沈韵初也厌倦了每天都要找理由来阻止那家伙靠近,现在找到了能让自己轻松的办法,自然对她有足够的耐心。 见小姑娘面带沉思,便又开了口:“当然,我不是让你白帮忙的,不管你以后有什么事,如果我能帮忙解决,一定会帮你。” ——让沈韵初主动愿意欠下人情,可想而知,她现在想让人做的事,有多么迫切和重要。 【问,如果你是池吃吃,你会让沈老师帮你做什么?】 【我会让沈老师把她账户上的钱全部转给我(dge)】 【楼上姐妹格局打开了。】 女人这样一说,池画终于有了反应。 但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扫视一圈,目光触及远处那丛不像是会有摄像头存在的乔木丛时,停了下来。 “沈老师,你真的什么都能答应我?” 沈韵初点头:“当然。” “那你跟我来吧。” 说完,便朝着那片乔木走去。 不用她催,沈韵初已经自发跟了过去。 池画的表情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晦涩深沉,走在后面的女人没察觉,摄像头外的观众们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去!这黑灯瞎火的,池画是要干嘛?】 【池画你要是敢对沈老师做什么,我今晚就去屠了你的超话广场!】 【还要走?镜头都快看不到了,她到底是要做什么?】 【不一定是要做什么吧?为什么弹幕都往这个糟糕的方向想?】 【不想做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聊?沈老师把她叫出来是不想被贺小狗知道,而且找的也是摄像头能看得清清楚楚的地方,这才是真的不想做什么!】 【这不就跟影视剧里女主角明知道是坏人,偏偏还要跟着一起去的降智行为一样吗!】 【所以沈老师是完全被爱情冲昏头脑了吗?】 【好了,镜头完全看不到她们了,我现在快要被气死了!】 【大家别慌!快跳到57号机位,镜头正好对着两人!!!】 沈韵初并不蠢,知道这个圈子远没有寻常人所想的干净。 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人,多得有如过江之鲫。 面前的小姑娘,她们没接触过,现在虽然自己有求于人,但也没放下该有的戒备。 之所以会跟着进来,是因为她无意间瞥见了那一闪而过的光点。 ——很明显,这里是有摄像头的。 但池画显然不清楚这点,带着她继续往里走了一些后,才做贼心虚般小心翼翼地又观察了下四周。 -- 第285页 沈韵初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冷静地提醒道:“这里不会有人看见了,有什么事,你现在就可以说了。” 小姑娘比她矮一些,身高的局限,让她不得不微仰着头看她。 月光被头顶的枝叶裁碎,斑驳的月影落下,将她那双偏琥珀色的眼眸,照出了有些暗沉的深黑色。 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显得有些诡异。 “沈老师,我们接下来的对话,除了你和我,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对吧?” 沈韵初不动声色地回应:“嗯,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只是想和沈老师要一样东西,别担心,不会对沈老师造成伤害的。” 小姑娘这般说着,抬脚朝她靠近了一步。 本就充斥着谩骂的弹幕,因为她这一连串实在很难让人不误会的举动,直接炸了。 池画的粉丝想控评,结果别家都在骂,吃瓜的路人也加入战局,眼看着粉丝们就要承受不住,正主终于开口—— “沈老师,那你亲手帮我签个名吧。” 【????】 【哈?????】 【我键盘都要抄起来表演十级国粹了,这???】 池画的台词一向被观众们诟病,说她吐字不清、随便断句,结果现在,面对着自己的偶像,一长串霹雳啪啦的话,却是感情充沛得让人完全无法批评。 “我最喜欢沈老师你演的许清之了,每年我都要重刷一遍的。大家都觉得许清之和赵鸣是神仙爱情,但我完全没觉得他们有什么好嗑的,其实我一直嗑的是许清之和宋之凉,所以,沈老师等会儿给我签名的时候,能不能满足一下我,以许清之的口吻,在封面上写一句对许之凉的表白呢?” 【许清之和宋之凉???这俩不是姑嫂吗???】 【我以为就我一个敢嗑,结果?!!】 【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我到现在都还有些没缓过来,但u1s1,沈老师演的许清之,绝!】 沈韵初也被现在的情况弄懵了。 下意识问:“封面?” 小姑娘点点头:“你演的每部剧我都很喜欢,所以我就把自己觉得好看的剧照都用照片的形式保存了下来,然后将它们做成了相片册,知道你也要来这档综艺,我就特意把它带来了。” “其实我本来是想着最后一天的时候再偷偷拜托你帮我签一下名的,但今天你主动来找我了,我当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的嘛。”她有些害羞,“沈老师,我会帮你把贺念悠拖住的,十一点的时候大家应该都熄灯睡了,你到时候偷偷再来这里一趟,我会把笔和照片册一起带过来的,好吗?” 女人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签名而已,你何必搞成这样?” 她还以为…… 池画老老实实地解释:“这都得怪我的经纪人,非要让我在粉丝前面凹那什么小仙女人设,我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奶茶不让我喝!火锅不让我吃!什么都不让我做!这些也就算了,后来变本加厉,连星都不让我追!” 小姑娘委屈:“其实我有好几本相片册的,但是都被她藏起来了,我带过来的这本,还是我半夜的时候趁她睡着了,自己躲卫生间里偷偷做的。有蚊子!我们快点出去吧,对了,我今天跟你说的,你谁都不能说,尤其不能在摄像头能看到的地方说,我经纪人也在看直播,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把我这本藏起来的。对了,沈老师你别忘了,等会儿熄灯以后,记得出来找我,我会拿好东西在这里等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刚才是我骂人的声音太大声了。】 【池吃吃和贺小狗的cp名改为喜剧人吧哈哈哈哈哈。】 【本来以为是个坏家伙,结果也是个憨的,果然,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门(不是)】 【不过,我们大家都看到了,经纪人小姐姐是不是也看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经纪人小姐姐在吗?如果你很生气的话,请直接把池吃吃的册子扔了吧,对了,垃圾桶在哪里,麻烦到时候提前通知我一下,我的电话是XXX】 沈韵初跟池画回屋的时候,其他几个人已经一起坐在客厅里看剧了。 沙发已经被换了,窝在上头的白猫猫,此时的表情软得一塌糊涂。 夏蘅桃的姿势和中午一样,大腿做枕头,温顺地借她靠着。 贺小狗是和余景清坐在一张沙发上的,见沈韵初就要坐到白猫猫所待的那张沙发上,连忙阻止:“你没看到没位置了吗?沙发就那么大,你是想把白芡的脚坐到吗?” 沈韵初瞥她一眼,迎着她不满的目光,淡定抬起白猫猫的腿,自己坐下去的同时,把对方的腿也放在了自己腿上。 贺念悠:??? 她还没反应过来,小作精先不高兴了。 赤着的嫩足在人小腹处不安分地轻踢了下,侧压着夏蘅桃的小脸蛋扭过来,半娇半软地瞪了对方一眼:“沈韵初,你走开,这样我不舒服。” 贺小狗的脸上,瞬间绽开了漂亮的花。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被赶到自己身边的女人,低声说了句只有彼此才听得到的话:“白芡可从没让我走开过,她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还是早点断了要和她做朋友的心吧!” “……” …… -- 第286页 破案剧看了没两集,白芡就坐了起来。 “姐姐,怎么了?” 夏衡桃一开口,其余几人便都下意识看了过来。 “我要睡觉了,你们自己看吧。” 结果才走出一步,身后就没了声音。 白猫猫困惑地扭头,发现电视被关了。 原本坐着的几个人,也都一副要上楼的样子。 白芡:? 夏蘅桃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欢:“姐姐不在,那电视就没什么好看的了,所以我也上楼好了。” 她说着,朝着猫猫靠近一步,伸手温柔地拉住了她:“姐姐,我们一起上去吧。” 【猫桃太好磕了吧!】 【容我浅浅地站一会儿猫桃,虽然知道受受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但这也不妨碍我嗑一下柏拉图式的爱情!!!】 【沈老师,你再不支棱起来,猫猫要被抢走了!!!】 弹幕刚飘过,沈韵初就朝前走了一大步。 和夏衡桃一样,也主动拉住了白芡的手。 白猫猫蹙眉:“沈韵初,你拉我干嘛?” 沈老师冷静道:“我又知道了一个周日任务,到时候会有工作人员上岛,带着我们做游戏,其中一项,主要考验的就是彼此之间的默契。” “嗯?” “是很简单的游戏,到时候会让一个人蒙住眼,通过摸索对方的手,来辨认出谁是自己的队友,所以在那之前,我们应该多拉会儿手,这样到时候让你分辨,应该也比较好辨认的吧?” 【沈老师是在撒谎吧?是在撒谎吧?!!】 【是的,我敢肯定,沈老师一定在撒谎。】 【有没有姐妹统计过,为了这只猫,沈老师已经说了多少个谎了?】 【爱情啊,你到底毁了多少人。】 【不过,还有贺小狗在呢,就算白猫猫被骗了,我相信有贺小狗阻止,沈老师这只手,肯定牵不了三分钟!】 【楼上的姐妹说多了,我觉得最多一分钟。】 【已经三十秒了,白猫猫没有拒绝,看来是上当了,不知道下次沈老师会不会再用同样的理由,来骗白猫猫呢?】 【比如说有什么和嘴巴有关的游戏,然后试着试着,一不小心就亲上什么的,也是在所难免的对吧?(dge)】 【贺小狗居然没有阻止,她甚至开始沉思了?!!我怀疑贺小狗接下来要做的,很可能会打我们的脸。】 这句弹幕刚飘过,贺念悠就有了动作。 她学着沈韵初,伸手拉住了边上的池画。 女人的动作太过突然,小姑娘忘了自己还要凹“小仙女”人设,惊慌的声音像是水烧开了,又尖又细:“贺念悠!你干嘛?” 贺小狗:“沈韵初不是说了吗?游戏和手有关。我本来想让白芡赢的,但是现在想想,这样不对,我们得赢!我要用实力向她证明,只有我这么厉害的人,才是最适合和她做好朋友的!” 池画:“……” 她嘴巴张合两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网友们都是眼尖的人,立刻看懂了她无声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池吃吃绝对是说有病,我朋友每次骂我,嘴形都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看来池吃吃的呆呆属性还是有触发条件的,面对自己偶像的时候会触发,一旦碰上比自己憨的,就又聪明了。】 【哈哈哈哈哈这个综艺的观众为什么嘴巴都这么损?再这样下去,大熊猫要没吃的啦!】 池画无声把人骂完,就要甩开对方。 前方的沈韵初状似无意地回看了一眼,小姑娘愣了一下,最终屈服在偶像的签名之下,放弃了挣扎。 …… 白芡今晚洗了澡,还顺便洗了个头。 吹风机在房间里,她边用毛巾擦着还沥着水珠的头发,边叫唤外头的人。 “沈韵初,我要吹头发了。” 声调是一如既往的不自知的软,或许是室内水汽氤氲的缘故,听起来还含着点撒娇的味道。 脚步声靠近,女人很快出现在门口。 小作精扭头,见她两手空空,漂亮的表情里很快带上一点不满:“我是让你把吹风机拿进来。” 沈韵初问她:“你是要自己吹吗?” 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听出她的话外音,白猫猫毫不犹豫地扔下毛巾走了出来。 “不准弄痛我。” 【谢谢沈老师,本来还以为看不到老婆吹头发的样子了。】 【沈老师真是好人,怕我们馋死,每天都在努力给我们发糖。】 【两位这样做,不领个证,说不过去吧?】 【老婆的头发好浓好密啊,发际线也好低,呜呜呜,慕了慕了。】 【这种时候,又到了不知该羡慕谁的环节,想魂穿白猫猫,被沈老师温柔地吹头发,也想魂穿沈老师,可以帮白猫猫吹头发,呜呜呜,好纠结啊,穿成谁好呢?】 【哎呀,吹个头发就几分钟,楼上姐妹再不考虑好,都要结束了。大胆一点,就不能自己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白猫猫,然后扶着沈老师的手,帮白猫猫吹头发吗?】 【楼上姐妹很敢想啊,今晚做梦素材有了,谢谢姐妹!】 女人细长的指尖穿过柔顺的发丝,挑起一缕,凑到吹风机口前吹过后,松开继续去勾下一缕。 -- 第287页 动作温柔似和煦的春风,使得本就有些犯困的人,缓缓地闭上了眼。 逐渐熟睡的白猫猫,身子一点点地往边上倒,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一直垂眸望着她的女人,适时伸手,捧住了她白嫩的脸颊。 手中的触感软得像是陷进了云里,让人根本舍不得松开。 头发已经吹得差不多干,沈韵初便把吹风机关了,顺手将它往桌上一放。 贴于脸蛋的手,轻轻把人的身子抬正,她朝前跨了一步,来到人面前,用往常的姿势,轻松地将人抱起。 窝在她怀里的猫,无意识地蹭了蹭。 头顶的碎发扫过下巴,让人觉得分外痒。 可泛痒的好像又不止是下巴,被对方无意识蹭过的地方,很快便如同被小昆虫咬过,引来一阵酥麻之意。 今晚的澡,女人洗得比往常都要久。 泛着痒意的皮肤,被揉搓得都快要红了,还是不见痒意消退的迹象。 皮肤脆弱,眼看着再搓下去就要见血,沈韵初选择了放弃。 关好灯,躺进被子的同时,怀里钻进来一只香软的小猫。 ——才一晚,就不再对人设防,若是再不看好,不知道会被谁给叼了去。 念及此,沈韵初的眼眸沉了沉。 对方投怀送抱,她自然不会拒绝,感受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就这么安稳地睡了过去。 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 但那“什么”,显然已经不重要了。 啪。 这是池画拍死第十只蚊子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欸欸欸?评论区的画风咋和我想的不一样rz 有人威胁我不说话就不评论,我就可怂可怂地又冒出来了 _(:з」∠)_ 第94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9) 一个人孤零零在乔木丛中喂蚊子的池画。 最后是被夏蘅桃“救”走的。 五人一猫, 除了做主播的夏蘅桃会因职业习惯而时不时打开软件看一眼弹幕之外,其他几个人,则是完全把还有弹幕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现代社会的人, 都习惯性会在睡觉之前刷一会儿手机。 夏衡桃也不例外。 所以当她躺上床照例点开屏幕打算观看一会儿弹幕时, 便看见了观众们正在好笑又心疼地描述着池画的现状。 【都是第几只蚊子了?有没有报数君?】 【第十五只了, 啪, 好了,第十六只又死了,截至目前, 共打死十六只,其中五只,均在死前尝到了血,报数完毕。】 【池吃吃:沈老师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要开启黑化模式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笑又心疼, 不过刚才光顾着看猫猫, 我也差点忘了还有签名这件事。】 【忘记+1】 好在弹幕里还有其他新来的观众询问发生了什么, 照着老观众的提示,夏衡桃把画面换成了57号机位。 一跳转过去, 画面里马上就出现了池画的身影。 小姑娘一个人站在乔木丛里, 拿着相片集和笔,表情因为角度原因,看得不是很清。 ——多半是期待的。 洗完澡的余景清刚推开浴室门,房间门就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女人愣了一下, 下一秒连忙跟了出去。 夏衡桃走得太快,她到了门口,走廊里已经没了对方的身影。 余景清思考两秒,转身便去敲了203的门。 误以为是贺念悠的沈韵初黑着脸出来开门,她终于忍不住发火:“贺念悠, 现在几点——” 怒声在看见脸色比自己还难看的余景清时戛然而止:“怎么了?” “白芡几岁了?白天让她趴还不够,大半夜的,难不成还得人抱着才肯睡?怎么,你不是人吗?” 沈韵初从她的冷嘲热讽中一下听出她误会了什么,冷静地开口阻止她打算进房寻人的动作:“没在我们房间,下楼了吧。” “啊?” 女人顿时因她的话冷静下来,脸色微赧,也不知是否是羞的:“行,那你们继续睡吧,我下去找找。” “快三十的人,以后做事稳重点。” 余景清轻呵:“这种话可别随便说,小心哪天遭报应,比如半夜起床,发现猫丢了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幼稚的小学生拌嘴.jpg】 【看来余影后和沈老师的关系真的挺不错,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挑同一天结婚呢?开始做梦.jpg】 【大家都在哈哈哈哈,难道真的没有人心疼一下正在等签名的吃吃小朋友吗?】 【没有关系,桃子去救人了!人美心善的桃子,不愧是你!】 【虽然吃吃小朋友真的很可怜,但是对不起,我也是真的很想笑。】 【都怪猫猫的诱/惑/力太大了,沈老师没有把持住也是正常的,但这样对吃吃小朋友太不友好了,为了避免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沈老师还是把猫扔了吧,丢哪里记得和我说下,这种遭人骂的痛苦,我独自来承受就好!】 乔木丛中。 池画听到了缓缓靠近的脚步声。 脸上刚咧开的笑,在看见来人不是沈韵初时,瞬间消失。 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不能被第三个人看见的东西,连忙将衣角往外一扯,就将那本相片集猛地塞进了衣服里。 -- 第288页 夏蘅桃被她掩耳盗铃般的动作逗笑,但也清楚对方并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和沈韵初的“秘密”,善解人意地没提摄像头的事:“池画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啊?” 池画淡定道:“今晚月亮挺圆,我在赏月。” 小姑娘也不拆穿,只是唇角温柔的笑意,带上一点其他的味道:“已经很晚了,池画姐要赏月的话,不如明天再赏吧,现在大家都睡了,池画姐也回去睡吧。” “都睡了?”池画的表情有点僵硬,“沈、白芡也睡了?” 夏蘅桃温声告诉她最想知道的消息:“嗯,白芡姐和韵初姐都睡了。” “那你怎么会突然出来?” 少女弯眉,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晚上吃得有点撑,所以出来打算消消食,走着走着,就看见池画姐你了,我们一起回去吧,好吗?” 池画现在的一颗心已经碎成了渣渣。 沈老师!!! 你忘了乔木丛里还在等你要签名的我吗!!! 从房子里出来时她有多期待,那么现在跟着夏蘅桃一起走回去,内心就对沈韵初有多失望。 她决定了! 今天就粉转黑!!! 还要脱粉回踩的那种!!! 手臂上被蚊子叮了四五个包的池画委屈巴巴地进了屋,结果,意外地在玄关处看见了正要跟余景清出门的沈韵初。 “蘅桃,你和景清先上去吧。” 识趣的两人一离开,沈韵初就冲着她认真地道了歉。 “抱歉,不知道你等了多久,但我的确是忘了,是我的不对,抱歉。” ——偶像和自己道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上一秒还暗自发誓要脱粉回踩的小姑娘,这一秒,就因为女人的真心道歉而开始动摇。 她此刻内心是非常激动的,但因为心情太过复杂,使得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样的反应看在沈韵初眼里,就是小姑娘还在生气。 她思考了下,询问道:“答应你的签名和许清之为宋之凉的话,我现在就帮你写,同时,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年《蝶英传》的拍摄,我可以向导演推荐一下你,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可以!” 池画当即忘了还在纠结什么,答应的话,立刻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脸瞬间爆红。 她也想矜持一点,也想坚持脱一下粉,可是,偶像找她一起拍电视欸,不是其他的,而是一起拍戏欸!!! 就问!谁能拒绝! 沈韵初说话算话,当场就在鞋柜上给她签了名。 拿到自己偶像的亲签,池画回屋的这段时间,高高咧起的嘴角,一刻也没放下来过。 因为太过高兴,所以凌晨十二点又被贺念悠的双脚压醒时,也不再像昨晚那样烦。 小姑娘颇有耐心地把对方的身子摆正,刚闭上眼,就后知后觉了两件事。 刚才熄灯时,贺念悠不是已经被她赶到沙发上去了吗? 而且出门的时候,她很肯定这家伙已经睡着了! 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床上? 难不成这家伙不但睡姿差,还会“认床”吗?!! 但更可怕的显然不是贺念悠会梦游的事,而是她终于意识到了一点,刚才的“签名仪式”,是在房子里完成的,这就意味着—— 完了。 她是贺念悠粉丝的事。 全国观众都知道了!!! 对方和她仿佛心有灵犀,刚这么想完,摆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池画扫眼一看。 备注显示俩字。 ——是她的发小,同时,也是她的经纪人。 …… 新一天的早晨。 沈韵初的盟友起得最晚,等她和贺念悠又开始幼稚地进行抢座大战时,池画刚刚好就下来了。 小姑娘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去冰箱里拿了吐司和牛奶,走回来时没看见沈韵初冲自己使的眼神,打着哈欠,习惯性地直接坐到了白芡边上。 沈韵初贺念悠:“……” “明天开始,我们轮流坐。” 贺小狗第一次没反对她:“行。” 白猫猫今天的早饭,依旧是余景清准备的。 她和昨天一样,毫不客气地拒绝了贺小狗的投食。 同样的,也拒绝了沈韵初递过来的筷子。 拒绝前者是因为她对那天的咸味馄饨产生了ptsd,至于后者,原因则和前者差不多。 在演技方面可以说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家伙,在烹饪方面,不管怎么求着老天爷,偏偏都不肯喂她一口饭吃。 ——味道一般般也就算了,偏偏卖相还不好看。 白猫猫昨天试过一口,当场就决定了,到时候宁愿游戏输掉,也绝不会再吃第二口了。 池画掰了吐司边,刚咬一口,就听见身边的人问:“你不吃沙拉了?” 她揉了下略有些惺忪的眼,点点头:“不用吃了。” “嗯?” “蘅桃,帮我拿一下花生酱吧,谢谢。”拿到东西后,她一边将东西往土司片上抹,一边解释,“昨晚我做了件事,被经纪人看到了,她连夜打电话过来把我臭骂了一顿,我生她的气了,所以接下来一个月,我要进入叛逆期了!她不让我吃什么,我偏要吃什么,反正我在这里,她也逮不到。” -- 第289页 白芡:“……” 夏蘅桃考虑得比较全面:“那你就没想过,等一个月后回去了,会怎么样吗?” 好些年没在早上吃过这类精致碳水的池画,张嘴咬了一大口,满足地咽下去后才开口:“大不了离家出走,反正我的脸已经在全国观众面前丢尽了,我已经无所谓了!对了,我们已经同居了整整两天,为了庆祝一下,今晚大家一起吃火锅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仙女人设不要了,现在是要躺平直接暴/露自己的吃货本性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认识两天就要吃顿火锅来庆祝,那认识四天的时候,不会是要吃两顿火锅吧(dge)】 【就和一些事放在贺小狗身上就变得很合理一样,为了庆祝彼此认识长达两天而要吃火锅来庆祝一下的事,一旦放在池吃吃身上,一切也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想知道经纪人小姐姐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小姐姐在看直播吗,能不能冒个泡呢?】 …… 不用上班、快乐撸猫的日子,过得远比想象中的要快。 距离几人上岛的日子,已经过去足足六天。 节目组一开始就说了,每周六的晚上,会在广播里通知明天的活动任务。 大家这几天过得是挺悠闲,但是也没忘记这件事。 吃过晚饭,就提前在沙发上等着了。 边看电视边吃点零食,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 屋里先是响起考试时喇叭里传出来的电流声,刺剌一阵响,经过变声的机械女音紧跟着从喇叭里传了出来。 “各位嘉宾,晚上好。首先恭喜大家即将度过在岛上生活的第一周,我们知道,这一周的时间里,你们因为一时难以接受与同伴距离太近而与对方产生了矛盾,为了——” 机械的女声戛然而止,原本安静听着的众人下意识抬头,意识到那里不会有工作人员在后,又一个个低头,继续自己刚才的动作。 池吃吃自从抛弃了虚假人设后,就开始彻底放飞自己的胃。 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好奇问:“是不是设备没电了?你们谁有加节目组的X信吗?去问一下?这算直播事故了吧?” 贺念悠也在嗑瓜子。 和对方咬开一颗就往嘴里塞一颗的动作不同,她特意从厨房里拿了个小碗出来,每用手掰开一颗,就往碗里放一颗干净的瓜子仁。 这么一会儿功夫,里头的瓜子仁已经堆成了一座隆起的山。 闻言随口道:“该不会是原稿子已经不适用了,但是工作人员忘了这一点,所以临时暂停再换个稿子吧?” 还没等到在场其他人的回应,工作人员的女音已经再次响起。 这回,她没再像刚才一样先说一句不会有人在意的开场白,而是直截了当地通知了明天的游戏任务。 “明天的任务主题是烹饪,工作人员将会在明天中午十一点时上岛,到时候会面对面地把具体的任务内容告诉大家。” 【沈老师居然没骗白猫猫,任务内容真的是烹饪欸。】 【是我误会沈老师了,在这里匿名向沈老师道个歉。】 【节目组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天要做什么啊?是担心她们会作弊吗?但是这有什么好作弊的啊?】 【我觉得贺小狗刚才说的话,多半是对的。我猜节目组之所以现在只是公布了明天的主题,而没有把具体的内容告诉她们,很可能是因为,节目组需要连夜想新策划。】 【楼上的姐妹展开说说?】 【你们还记得去年因嘉宾撕/逼撕到出圈而大火的《和你说说话》吗?就是这个节目组出品的,当时官宣的时候,不也是打着所谓的温情套路,结果呢?正式开播第一天,综艺里的每个嘉宾不是都上了热搜吗?而且那些词条,哪个没有火/药/味?所以他们这次决定请白猫猫她们,我觉得,有九成的可能,他们是想走同样的路的。】 【可惜这一次的嘉宾和之前那几个不一样,节目组只要不是傻子,估计都能看出来这档综艺的当下卖点,所以,原本的策划肯定就不能继续用了。】 【默默发问,当下卖点是什么啊?】 【让嘉宾更好地撸猫,让观众更快乐地看抢猫修罗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精辟!】 【我没猜错的话,原来的周日任务,应该只是表面上说是要让大家拉近关系,实际上,只是为了推动嘉宾们更彻底地撕/逼,从而炒起热度。好比《说话》的第二期,帮自己的队友化妆。那一期的名场面有多腥风血雨,弹幕里应该有姐妹也是看过的吧?】 【综上所述,我觉得,任务目前应该是还没定的。】 【但是节目组肯定也和我们一样在看直播,那他们应该也早就发现这点了吧?为什么还会临时才意识到要换任务?】 【有没有一种可能,节目组也嗑晕了呢?就像你明知这周日要考试,结果看剧看上了头,最后只能周六晚上熬通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二天。 工作人员们准时上岛。 带来的配置都是一样的。 不管是可折叠大长桌还是食材什么的,都是一样的三份。 -- 第290页 ——公平公正公开。 一切准备就绪,主持人开始公布今天的任务。 “今天大家要完成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只要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成功制作三样菜,并且将它们全都吃光,任务就算完成了。” “当然,只是这样的话,肯定也是无聊了些,所以我们准备了三张任务要求卡,每张卡上有不同的要求内容,大家必须遵照任务卡上的要求进行菜品制作,现在,就从第一组开始抽吧。” 第一组是夏蘅桃和余景清她们组。 抽签的自然是夏衡桃。 “拥抱进食。在菜品完成以后,队伍里的一人需要将队友抱起,被抱起的人,需要将食物喂给对方,每吃完一道菜,两人的姿势可以调换,注意,被抱起的那人中途身体不能落地,一旦落地,该菜品则作废,需要重新制作。” 接下来是贺念悠和池画。 两人都觉得自己的运气比较好,谁也不服谁,最终通过猜拳来决定由谁来抽签。 贺小狗运气好,不但获胜,抽的要求卡也是三组里最简单的。 “调料替换。制作菜品过程中,节目组会将调味料等量替换,小组成员们只要将换过调味料的菜品吃完,就算完成。” 简单和中等的都抽完了,那么剩下的,自然就是最难的。 “蒙眼烹饪。节目组将会指定你们中间一个人,由她进行制作食物,被选中的人在制作过程中必须全程戴着眼罩,另一人负责指导,最终共同完成你们的任务。” 不得不说,两年前原主遭的那一顿骂,一定程度上是有影响到她的。 至少后来工作的时候,她是不敢再作了。 所以白芡被抽中的时候,没有像两年前一样作,很爽快地接受了节目组的安排。 工作人员的物品箱在另一边,负责去拿眼罩的小姐姐小跑过去,刚拿着东西过来要让白芡自己戴上,结果半路先碰到了沈韵初。 女人主动替她揽过这个活,拿着东西走到白猫猫面前,躲开对方伸来的手,在人表示困惑的眼神中,淡定道:“这个需要我帮你戴上,你把眼睛闭上吧。” 白芡不知道她又在睁眼说了什么瞎话,闻言,乖乖地闭上了眼。 这样乖巧的小猫,太容易引人犯/罪/了。 沈韵初无声地咽了口口水,冷静下来后,小心翼翼地替她戴好眼罩。 “本次任务是有惩罚的,任务完成情况最差的那一组,将会由节目组随机抽选出一个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度过今晚。” 贺小狗会“认床”,池画就算把她赶去沙发,最后半夜还是会被两条腿压醒。 挣扎不得,只能妥协。 一楼的沙发便又被搬了下去。 把人安排到硬沙发上睡觉,对在场的人来说,无异于是个非常可怕的惩罚。 夏蘅桃念着白猫猫,并没有想着要赢。 可惜她的搭档是余景清。 一个吃了整整六天醋的家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合理的“公报私仇”的机会。 贺念悠的想法则和之前差不多。 她要赢得比赛,以此来证明,自己才是最适合跟白芡做朋友的! 至于睡沙发的事,她也想好了。 如果是白芡被抽到,那她到时候替她受罚就是了。 如果是沈韵初,她肯定要高兴地要当场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今天要做的三样菜其实并不难。 土豆丝、番茄炒鸡蛋,外加一碗白菜豆腐汤。 第一道要做的菜是土豆丝。 白芡站在桌子内侧,沈韵初站在她对面,告诉她土豆在哪里。 “土豆就在你前面,你一摸就能摸到,对,就是它,先把它拿起来,我们接着再去拿削皮刀。” 【节目组确定这不是在捉弄人?另外两组都已经把皮削好了,结果白猫猫她们还在找工具?!!】 【猫猫一看就是没做过饭的,虽然沈老师平时的菜做得也不怎么样,但至少做了这么多天,还是比白猫猫熟练的吧!为什么不让沈老师来做?】 【老婆加油!你是最棒的!】 【老婆手都在抖,我不敢看了,万一老婆一不小心——】 【呸呸呸!楼上的姐妹赶快给我呸呸呸!】 【沈老师表情有点难看了,是不是也心疼老婆了,啊,沈老师从另一边走过来了,该不会是要为了老婆跟节目组干起来吧?】 这个身体在紧张——毕竟是第一次下厨。 而且第一次做饭,就要挑战蒙眼削土豆这种难活,白芡表示完全可以理解身体的反应。 只是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今晚这一楼的沙发,她和沈韵初,肯定有一个是睡定了。 刚这么想完,就感觉到有谁贴上了自己的后背。 视线看不见。 其他的感官,比平常灵敏很多。 比如女人搭上她手背的手,分外温暖。 和那说话时喷在自己耳侧的温热气息,竟引得耳根,开始不受控制地泛起了酥麻的痒意。 “别怕,我来。” 第95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0) 节目组当初选择采用直播的方式, 就是想着要让综艺制作过程简单些。 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显然是对的。 设备设施这些不说,单是嘉宾的态度, 就很让人满意。 -- 第291页 ——大家都自发地帮节目组炒cp热度。 所以一上岛,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们便在远处搭了个蓬, 一边品尝着带来的茶水点心, 一边聊着天。 不像是来带嘉宾玩游戏的,反倒更像是来度假的。 所以也可以称这是,自助式游戏。 唯一还算比较关注嘉宾那边动态的, 是刚说完流程,走回工作人员这边坐下的主持人小姐姐。 那边的三组嘉宾,她都有在看着。 因而现在看见沈韵初穿过桌子、来到白芡身后将人虚抱住的不太合乎游戏规矩的任务姿势,便下意识站了起来。 她走回两人身边时, 沈韵初已经带着白芡削好了皮。 见沈韵初又要以这种姿势陪着人把第二颗土豆削掉, 小姐姐终于提醒了声:“沈老师, 任务要求是要白猫、白芡她自己做的,你这样……” 女人停了动作, 侧眼看她, 有理有据地问:“请问,她蒙眼了吗?” “嗯……” “是她碰的工具还是我碰的?” “她……” “要求说是要指导,没有规定只能通过语言的方式来指导,对吧?” “对……” “那我现在这样, 破坏规则了吗?” “没有……” “那请问我可以继续了吗?” 对方态度很好,每一个问题也都是心平静气地开的口。 小姐姐一时有些无措,迟疑间,余光看见了远处已经朝着她们这边看过来的导演。 两人同事这么久,该有的默契还是会有的。 看出对方的意思, 她便不再纠结,默默退回了工作人员那边。 主持人一走,白猫猫才开始挣扎:“沈韵初,你走开,我可以自己来的,不用你这样帮我。” 沈韵初难得没顺她的意,清冷的嗓音微沉:“不这样,等下刀不小心切到手了怎么办?” 她动作一滞,因这片刻的迟钝,主动权又被身后的女人掌握。 “都趴在蘅桃腿上那么多回了,我不过是碰一下你的手,就这么抗拒?”仔细听,似乎能听到一点酸味。 白芡没解释,她只是不着痕迹地微偏过头,好让自己那只因对方温热气息打在上头而发痒的右耳,能够冷静下来。 …… 三人组里,余景清组的速度是最快的。 贺念悠她们还在准备第一道菜的时候,余景清就已经把打好的鸡蛋,倒入热油中翻炒了。 最闹的是贺念悠她们组。 两人谁都不信谁,都想自己来做,争执不下,最后还是采取同样的办法——猜拳。 贺小狗的运气和刚才一样好,替自己赢得了掌勺权。 池画愿赌服输,开始替她打下手。 土豆被翻炒得差不多,可以开始加调料了。 小姑娘圆溜溜的眼睛扫了眼远处,见导演组们都在喝茶聊天,便用手肘推推贺小狗,嘀咕道:“我刚才看到工作人员把调料放后面的纸箱里了,现在没人看我们这边,你先别加调味料,我去偷偷把东西拿回来。” 结果,贺小狗直接拒绝了:“不行,我们既然抽到了这个要求,那就要按节目组说的来,四周都是镜头,可能还有小孩子在看着呢,你想在他们面前做坏事吗?” 池画翻了个白眼:“你懂不懂变通啊!而且又不是只有我们这么做,你没听见刚才沈老师是怎么和主持人狡辩的吗!” ——在偶像和自己的肠胃之间,池画只是犹豫了一秒,就选择了后者。 贺小狗完全没有被劝动,一边往土豆里撒工作人员备好的白糖,一边道:“我是不喜欢沈韵初,但她刚才说的确实没有错,节目组只说了要指导,又没说不能亲自指导。” 说着,她斜睨了眼那边姿势分外亲昵的两人,神色未变:“而且,她们抽到的要求的确很困难,如果是我,要这样蒙着眼睛做饭,就算你在对面教我怎么做,我肯定也没有办法。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沈韵初还是挺聪明的。” 池画:“……” 【谢谢你,贺小狗,这一次,我是真的没法嗑你和猫猫的爱情cp了呜呜呜。】 【如果是我,看见自己有好感的人和其他人这么亲密,酸气肯定要直接冲上天灵盖去,贺小狗如此淡定,还能理智地夸奖沈老师,显然是真的只把猫猫当朋友,呜呜呜,没事,大家以后就老老实实地嗑友情cp吧,至少这条线没崩。】 【但是省钱cp真的好甜啊!!!】 【《论正主每天都要主动喂cp粉糖吃是怎样一种顶级嗑cp体验》】 【我是土狗,以后两人这种互动,多来点多来点,我是土狗我爱看!】 沈韵初维持着把白芡半抱在怀里的姿势。 她动作轻缓,看着像是在切菜,却由于两人的模样太过惹人惊艳,而使得本来平凡的一切,好似被加上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那种滤镜。 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一直在控制不住地微颤,女人终于没忍住,低声轻问:“好像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垂,小作精微扬的声音,因这刺/激而转了个弯。 娇软微愠的调子,带上一点撒娇嗔喃的味道。 “你讲话就讲话,不要贴着我耳朵说!” -- 第292页 沈韵初闻言,视线扫过她那只泛红的耳,压下想将它细细把玩一阵的心思,轻笑道:“你的耳朵怎么红了,是不是太热了?” 那阵含笑的声音,飘进耳朵里,像是一片轻飘的羽毛,掠过之处,都在泛着令人脚软的痒意。 白猫猫无意识地往后一贴,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对方身上后,娇声道:“你不准再讲话了!快点做,如果我们输了,晚上你自己下来睡沙发!” 鼻息间满是对方身上的香味,勾得人几乎快要破了防,女人彻底沉了眸,一把清冷的嗓音,又低又哑:“别担心,就算是输了,我也不会让你睡沙发的。” …… 沈韵初她们组还在切白菜的时候,余景清已经把汤盛好了。 女人顺手抽了张湿纸巾,边擦着手,边问一旁的人:“要我怎么抱你呢?不然就公主抱好了,姿势比较上镜。” 夏蘅桃还没回答,对方已经扔了纸巾,先微弯着腰,把人轻松地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身子突然的悬空,让少女惊了一下。 温软的声音,含着毫无震慑力的嗔怒味道:“余景清,你不会先跟我说一下吗?” 女人闻言,把人往怀里揽紧一些,状似不经意地附过唇,在她小巧的耳根处,轻吐出一声:“又不是没抱过,我还单手把你抱上洗手台过呢。” “余景清!” 余景清见她整张脸都红透了,怕真把人惹恼了,识趣地不再逗她:“把菜喂给我吃吧,我们赢定了。” 夏蘅桃登时冷静下来,视线朝着白猫猫那边扫去,当发现她们才开始做土豆丝时,犹豫了:“要不我们拿第二吧,楼下的沙发真的太硬了,要是节目组等会儿真抽到姐姐了,她今晚肯定睡不好的。” 余景清已经放弃再吃白芡的醋。 ——她吃了好几回,结果,夏衡桃没有一次在意过。 所以,与其明着跟那只猫斗,斗得独自阵亡,还不如暗着来。 耍点小心机,妙极! 余景清神色自若地反问:“那你的意思是,白芡不能睡沙发,贺念悠她们就可以了?” 这话倒是把人给问住了,一时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这本来就是公平公正的比赛,如果你是担心白芡会被抽到,那晚上替她在沙发上睡,是不是就没关系了?” 夏衡桃一愣,随即点点头:“可以。” 余景清见她答应,暗自松了口气。 晚上如果真抽到白芡睡沙发,她到时候是绝对不会让夏蘅桃代那只猫受罚的。 她要自己来。 ——使用“苦肉计”,就不信还斗不过那只猫! 第一组那边的氛围算得上温馨。 反观池画她们这边,几乎都能闻到四周弥漫着的硝/烟味了。 池画暴躁:“好了!好了!你别再倒那么多糖了,土豆丝用的是白糖,番茄炒蛋加了芥末,现在这个豆腐汤还是糖,你就不能少放点啊!” 贺小狗也不满:“节目组是根据原本的量同等对换的,他们给了这么多,我们不就得倒这么多啊?好了,你别吵了,是我做饭,不是你做饭。” 小姑娘狂翻白眼:“行,那你等下多吃点!最好全都自己解决了!” “这是合作任务,我会把它们分别均分成两份的。” “……”池画快要吐血,缓了口气,换了种说服方式,“节目组是给了这么多,但他们是用自己的饮食习惯调配的,我口味比较淡,所以你照着我的口味来,这样总不是破坏规则了吧?” 贺小狗撒糖的动作顿住,趁着她在思考,池画连忙抢过那剩下的白糖,怕这家伙要抢回去,连忙盖好盖子,一把塞进了口袋里。 她做好了和对方抗争到底的准备,结果贺念悠回过神来后,并没有想着把东西夺回来,而是点点头,接受了。 “嗯,你说的挺有道理,那我就不放了,随你的口味。”说着,便将锅盖合上了。 池画:??? 早知道这么说你能接受,我一开始就说我调味料过敏了!!! 最后是沈韵初她们这边。 女人看了眼另外两边的情况,如实转述:“我们输了,蘅桃她们已经在喝豆腐汤了,贺念悠她们虽然吃得很艰难,但在我们把汤做好之前,应该也能吃完。” 小作精闻言,立刻就把眼罩摘了:“那我要直接弃权,刚才说好了,沙发你去睡。” 沈韵初莞尔:“好。” 游戏结束,主持人拿着下好抽签软件的手机过来,当着几人的面,将白芡和沈韵初的名字,先后列入抽签选项之中。 圆形转盘的指针开始转动,三秒后,停在了右边那一半。 那上头,赫然显示着“白芡”俩字。 再次被抽中的白猫猫,同样没有挣扎地接受了节目组的安排。 结果,她刚要回屋,主持人小姐姐就紧跟着说了一句相当“残忍”的话。 “因为是惩罚,所以不允许其他嘉宾代替受罚哦。好啦,今天的游戏圆满结束了,我们就先走了,下周日再见哦,祝你们接下来的一周,继续处得愉快。” 节目组的人喝了茶、吃了零食、聊了天、还近距离地嗑了会儿cp,自然是笑着离开的。 快乐是他们的。 被留在岛上的五人一猫,瞬间被一片乌云笼罩。 -- 第293页 而那片阴影的名字,叫做“不能代罚。” 夏蘅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是安抚表情已经开始不对的小猫,而是把错怪在身边已经察觉到不妙的余景清头上。 “余景清!我刚才就说了不要赢不要赢,你是怎么和我说的,结果呢!” 女人无辜:“我也没想到节目组会有这种要求,这个真的不能怪我。” 夏蘅桃瞪了她一眼,不再搭理她,开始试图去安抚蔫哒哒的可怜小猫:“没事,晚上我会下来陪姐姐一起睡沙发的,姐姐别不开心了,好不好?” 她一说完,懊悔的贺小狗也过来了:“我本来就打算替你睡沙发的,结果也没想到节目组会这样,没事,我也会下来陪你的。” 白猫猫一声不吭地往屋子里走,两人一左一右地跟在她边上,不厌其烦地哄着不高兴的漂亮小猫。 贺小狗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见沈韵初还站在原地,毫不客气地又踩她:“白芡,都说人处于低谷的时候,还愿意留在你身边的,才是真正的朋友,现在,你总该知道哪些人不能做朋友了吧!” 白猫猫没理她,进门以后,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去客厅,而是直接就上了楼。 “姐姐,你是要睡午觉了吗?” 小作精还念着这是“工作要求”,没有抱怨,而是闷闷地点头:“嗯,我要现在睡得饱一点,这样晚上就不用睡了。” 身边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做了同样的决定:“那我也先睡一觉,晚上陪姐姐通宵。” 贺小狗想得还更丰富:“这房子里有扑克牌吗?我们晚上可以一边看电视,一边斗地主。” 决定好了今晚要做的事,三人便在203门口告别了。 贺念悠一扭过身,就看见了刚从楼梯上来的另外三人。 小狗高扬下巴,冲着沈韵初炫耀:“白芡已经答应我和夏蘅桃,晚上要跟我们一起在楼下通宵了,你这种好友掉入低谷就不管不问的家伙,我相信白芡已经看透了!你再也没有机会和她做朋友,带坏她的演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都一个星期了,女儿还在这个误会圈里没有走出来啊!】 【不过贺小狗和桃子真的很宠猫猫欸,如果是我朋友让我陪她熬夜,我多半会直接让她滚。】 【我也愿意陪猫猫熬夜~谁能忍心放这样的猫猫一个人在沙发上睡觉呢~】 【节目组:你们还真的是很会玩文字游戏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遇到这么一群嘉宾,节目组估计也是无奈了。】 【我也要去睡午觉了,晚上陪猫猫熬夜!顺便浅浅地期待一下晚上的斗地主。】 【不,我有预感,晚上客厅会有六个人,不对,会有五人一猫。】 …… 夏蘅桃是熬夜三人组里醒得最早的。 冰箱里的东西每隔两天就会更新,都是工作人员一大早就坐船来到岛上放的。 少女下楼走去厨房,打开冰箱里看了一眼,东西还有很多,但大部分都只适用于做正餐。 最里头有一大袋没拆封的鸡爪,夏蘅桃想了想,决定将它们做成无骨鸡爪。 余景清还在房间里睡觉,这便给了她难得可以自己做饭的机会。 有些人是喜欢做饭的。 夏蘅桃算是介于喜欢与不喜欢之间,想到这是为了投喂那只猫猫而准备的,原本居中的天平,不自觉又往喜欢那边倾斜了些。 刚焯完水的熟鸡爪要在冰水里泡个半小时,夏蘅桃把装着鸡爪的盆子放进冰箱,没有就这么等着,继续准备其他的。 冰箱里还有牛肉,平时余景清会切成块,用来做牛肉面。 夏衡桃思考了下,决定卤成牛肉片。 【老婆好会做东西,又到了不知道该羡慕谁的一天。】 【除了白猫猫,楼上的姐妹还需要羡慕谁?】 【影后啊。】 【格局打开了,呜呜呜,悲伤也随之而来,我也想娶老婆,呜呜呜。】 夏衡桃拿着剪刀和泡好的鸡爪坐到餐桌前,刚要开始剪第一个,身后响起池画的好奇声。 “蘅桃,你今天怎么开始做饭了?余景清居然没阻止吗?” “她在睡觉。” 小姑娘表示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坐到她边上,盯着那一大盆鸡爪看了一眼,请求道:“我能吃一个不?” 她笑:“好呀。” “你这是要做什么?今天的晚饭吗?” “不是,我打算弄成无骨鸡爪,晚上和姐姐她们一起吃。” 池画瞬间蹭的一下亮了眼:“刚才我听到贺念悠说的了,你们晚上为了陪白芡,要通宵斗地主是不是?加我一个行吗?我们可以打双扣。” “可以呀。” 于是,为了吃到无骨鸡爪而决定熬个通宵的池吃吃同学,也加入了为鸡爪剔骨的队伍中。 大概弄了一半,贺念悠也下来了。 三个人一起,一大盆的鸡爪,很快就解决了。 夏蘅桃把东西放入冰箱中,池画嘴里刚啃完一根入了一点味的,满足道:“加了味道比刚才的好吃很多,放到晚上的话,肯定会更好吃,蘅桃,你的手艺真好。” 少女轻笑:“我只希望到时候姐姐会喜欢。” 【真的不能站猫桃吗,我发现了,不管猫猫在不在边上,桃子每次讲话好像都会提到她。】 -- 第294页 【桃子真的是太喜欢猫猫了。】 【又到了熟悉的不知道该羡慕谁的时间。】 【我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通宵了。】 夜幕降临。 正如网友所说,五人一猫,全都在一楼留了下来。 贺小狗在屋子里翻找一圈,还真的找出了两副扑克牌。 她试图把人赶走:“沈韵初,你演技都那么差了,不抓紧时间磨练演技,还有心情和我们一起打牌?” 沈韵初:“景清不也来了?” 好端端坐着一口锅突然砸下来的余景清:??? 没能把人赶走,贺小狗决定在牌局上大杀对方。 结果,毫不意外地被打了脸。 ——沈老师只是不会做饭,其他方面,老天爷都是赏了口饭的。 夜已深了。 池画是第一个没熬住的。 她一上楼,贺小狗也跟着起了:“我去下卫生间,等我回来的时候,我们两组合并一下,改玩双扣好了。” 白猫猫打了个哈欠,显然也困了。 沈韵初第一时间察觉,不着痕迹的,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余景清。 俩冤种姐妹的默契,在这一刻完全体现。 女人立刻就起了身,走到夏蘅桃面前,悄声说了句没让外人听到的话。 少女的视线在沈韵初脸上扫过一眼,然后点点头,同意了回屋睡觉的请求。 从卫生间出来的贺小狗,半路碰到了特意来找她的沈韵初。 她以为对方也是要进卫生间,没多理睬,大步继续向前。 结果沈韵初却停在了她面前,开口说:“白芡让我们上去睡。” 贺小狗才不听她:“我才不信你。” “你要是不信,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她说自己不喜欢和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交朋友,所以蘅桃已经上楼了。” 小狗开始迟疑,当发现客厅里就只剩白芡一个人的时候,终于相信了。 “那你也得上去。” 沈韵初点头:“当然。对了,我看她有点困了,你就别叫她了。” 贺念悠正打算去叫一下,闻言,默默住了嘴。 刻意放轻脚步上楼,到了二楼时,还主动把一楼的灯关了。 在她直勾勾的注视下,沈韵初面色淡定地进了房间。 贺小狗见状,彻底放下心,这才转身进了屋。 三分钟后。 203的房门。 毫不意外地开了。 第96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1) 沈韵初从屋里走出来, 关门的动作轻得几不可闻。 走廊里没开灯,黑黢黢的,女人“欺骗”贺小狗的坏行为, 被完美地掩藏于黑暗之中。 凉拖随着她行走的动作与地板相接触, 却因主人动作刻意放得很轻, 才没带出半点声音。 女人无声无息地下了楼。 沙发上原本还单独坐着的白猫猫, 这会儿已经困得睡了过去。 软乎乎的一团,像往常那般侧窝在沙发上,不知是因为沙发太过坚硬还是没有夏蘅桃的大腿做枕头, 眉头一直紧蹙着。 此时的客厅太黑,人类的眼睛在这种程度的黑暗环境中,通常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 所以,来到客厅的沈韵初, 并没有发现小姑娘的状态不对。 但就算没有看见, 女人也能猜得到, 她这会儿睡得多半不会很安稳。 毕竟沙发如此硬,而这只猫一向又娇气得很, 若不是真的困到受不了, 这会儿必然已经闹了起来。 沙发虽然足够长,但还没有宽到能够同时容纳两个人的地步。 沈韵初意识到了这点,想了想,去开了一盏灯。 开的是最暗的一盏, 浅淡的灯光是暖黄色的,本就刺激不到人。 再加上白芡是面朝沙发里侧睡的,更加不会打扰到她。 所以开完灯之后,小猫还在睡,客厅里还是很安静。 然而镜头之外, 原本显示只剩几百人在观看的直播平台,观看人数瞬间如火箭般往上涨。 【瞧瞧这大半夜的,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果然,熬夜是福报,大家以后多熬夜,少睡觉,每天cp发的糖都能吃饱饱!(bushi)】 【刚才沈老师去卫生间门口堵贺小狗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沈老师又在计划着怎么骗小狗,果然不出我所料,想学怎么才能面不改色地撒谎,看来还是得找您啊!】 【贺小狗:我可能是个人,但沈韵初你是真的狗啊!】 【沈老师搬沙发干嘛?不过沈老师力气还挺大的,不但自己就能把沙发搬起来,还能不发出声音。】 【因为沙发太小了吧?白猫猫一个人睡刚刚好,要是再加上一个沈老师,那肯定就不够了。】 【期待沈老师和白猫猫贴贴。】 【大家是不是忘了一点,现在是半夜了,谁睡觉会开灯啊?】 几乎是这条弹幕刚刷过,已经摆好“沙发床”的沈韵初,转身就去把灯关了。 【??????】 【刚才是哪个姐妹说的?!!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后面有什么是我这个vip年费会员不能看的吗?】 【都说这张沙发不好,沈老师你总不能在这上面来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关灯!!!】 【好气哦,这是什么破摄像头,其他综艺不是有那种高清的可夜视摄像头吗?节目组是不是没钱啊,没钱我们众筹给你买可夜视的啊!!!】 -- 第295页 【开始进入想象模式.jpg】 沈韵初并不知道网友们在抱怨什么,就算知道了,多半也不会理睬。 赤脚躺上沙发的同时,伸手将眼前的小姑娘揽进了怀里。 她小心翼翼地将人翻了身,刚要面对面地把人揽紧,已经陷入梦境中的小猫,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主动往她怀里钻。 本来紧蹙的眉,也因此而舒缓了。 女人隐于夜色中的神情,因为小姑娘此刻无意识的带着点依赖味道的接近,变得越发温柔。 这是她的小猫。 ——她的。 …… 沙发真的一点也不舒服。 平时七八点才会醒的白芡,今天才刚到五点钟,就被迫醒了。 从没在这种环境下睡过觉的娇气小猫,身子酸软得很。 她皱着眉睁眼,目光所及,仅是一片黑暗。 白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人抱在了怀中。 上岛的这一周,她睡得比沈韵初早,起得比沈韵初晚,所以女人抱着她睡觉的行为,一直没有被发现。 这一次,白芡先醒来了。 对方已经抱出了技巧,两人此时的亲密姿势刚刚好,其实并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可沙发实在太硬了,她在这上头躺了一整晚,身体自然受不了,现在清醒了,就把自己难受的原因,全都怪罪在了沈韵初身上。 小作精试图从沈韵初怀里退出,孰料女人虽然没有意识,但把人抱紧的力气,却是一点也不小。 最后挣扎了半天,只解救了自己的脑袋。 白猫猫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决定不再白费力气,而是直接拍了拍对方。 “沈韵初!放开我,你抱得我好难受啊。” 女人很快被她弄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对视上了小猫明亮的眼。 像宝石一般的漂亮黑眸,此刻呈着满满的委屈和愠怒。 “你抱得我好难受!快点把我松开!我要起床了!” 沈韵初是还没有睡醒的,因而也就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这几天都是她先醒的,现在看见小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脑子一时短了路,直接把这当成了是在做梦。 搭在细腰上的手不松反紧,本就因空间的局限而不得不窝在她怀里的小猫,被她揽着被迫往身前靠,白芡见状,正要继续骂,开口之前,一片微凉的唇,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贴上了自己的额头。 女人嗓音低沉而沙哑,仔细一听,明显还含着宠溺无奈的味道。 “和平时一样,乖乖地让我抱一抱,好不好?” 白芡呆住,两秒后,脸颊爆红。 “沈韵初!你在做什么!” 颤声激昂,彻底把人震醒。 沈韵初怔了怔,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并不是梦中之人、而自己刚才又对人做了什么后,难得有些懊恼。 白猫猫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白皙的小脸蛋已经红透了,两只小巧精致的耳,颜色深得快要滴出血来。 她支吾着想骂些什么,又因为第一次被人这么亲密地触碰,嘴唇轻颤半天,最后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吐出来。 片刻沉默后,小猫再次开了口。 “走开,我要起床了。” 她这么说,潜在的意图很明显——刚才那个飘渺得近似于没有的额头吻,两人都把它忘掉。 如果沈韵初够识趣,这会儿就该把她松开,然后听她的话,将刚才的记忆,自动清除。 可惜,她是沈韵初。 女人抬眼,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 秒针还没到达12。 在这之前,她不介意先来点开场白。 “平常蘅桃最早都是六点多才醒,观众们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现在这个点,除了我和你,没人知道这里将发生什么。” 女人勾唇:“其实我是不介意当着大家的面说接下来的话的,但我怕你会害羞,所以这一次,只要让你听到就好了。” 时间到。 沈韵初认真凝视着眼前的人,温柔而直接地开口:“白芡,我喜欢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刚好卡点520,沈老师好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土狗不会说话,只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嗑晕过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老师,对不起,我今天起早了,不是故意偷听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猫猫这会儿身体不舒服,并坚定地认为都是因为对方抱得太紧才会这样,闻言,毫不客气地拒绝:“我不喜欢你。” 沈韵初便问:“那你是现在不喜欢我,还是将来都不会喜欢我?” “将来都不会喜欢你!” 女人丝毫不觉得失落,反而轻笑道:“这样啊,那也没关系,毕竟是我的错,都还没有正式地追求过你。” 白猫猫:? 沈韵初把人松开,想了想,伸手在她额头上擦了一下。 像是要把那上面无形的吻痕擦掉。 但好像,只是将那痕迹,彻底往小姑娘的皮肤里揉了进去。 “本来没想这么快表白的,但是,我的身体好像已经在抗议了。” “所以,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白芡你好,我叫沈韵初,从现在开始,是你的追求者。” -- 第296页 这一届的粉丝们都很懂事。 知道沈老师还没追妻成功,围观了清晨那一幕的众人,默契地选择了忽略这件事。 本该再一次引爆微博的#沈韵初沙发表白#,最后,压根没有在热搜里出现过。 …… 沈韵初第一次的正式表白,被白猫猫直接拒绝。 女人全然不在意,之前是怎么和人相处的,接下来则继续和对方以同样的方式相处。 白芡也以为自己不会在意。 可事实是,她还是在意了。 明明沈韵初看别人的表情和之前一样,清冷中透着习惯性的疏离,但自己同她对上眼时,总会莫名觉得她眼中是带着欢喜的笑意的。 白猫猫自知不能再这样下去,所以决定采取不看、不听、不接触的三不手段。 可惜,人都是要睡觉的。 洗完澡的白猫猫,爬上床,把自己卷成一条猫猫虫后,马上就闭上了眼。 她其实并不想睡。 往常若是上床时不困的话,会先用手机刷一会儿短视频,等困意来袭,才会把手机放下,顺应着它,闭上眼睡去。 今天情况特殊。 早上沈韵初刚表了白,她想着不要去在意,结果最后,反倒在意了一整天。 导致现在,人还很清醒。 她不想和沈韵初有交流,在女人睡着之前,只好先装睡。 等沈韵初全部收拾完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听到动静,白芡原本就有些紧绷的身子,更是彻底地僵硬住。 女人轻声走过来,先是按灭了灯,屋子陷入黑暗的同时,掀开被子躺进来。 往常她一上床,身边的小猫就会无意识地往她怀里钻,今天她等了都快一分钟了,对方却还是没有动作,只是安安分分地呆在另一侧。 沈韵初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细上的手刚搭上小姑娘的腰,本以为早就入睡的人,瞬间惊慌地开口:“你干嘛!” 女人一怔,随后冷静下来,收回手,好笑又无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啊?是睡不着吗?” 小姑娘揪着她刚才的动作不放:“你是不是每次都会趁我睡着了就把我抱进怀里!” 沈韵初:“如果我说是你自己钻进来的,你会信吗?” 白猫猫蹭地一下转过身子,带着火光的眼眸,仿佛能将黑夜点亮。 “沈韵初,你污蔑我!” 沈韵初无奈:“好,是我动的手,都是我。” 她继续道:“虽然你跟我表白了,但是我没有答应你,所以你以后不能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女人声调微变:“蘅桃能碰你,贺念悠能碰你,池画也能碰你,偏偏我不能?” 白猫猫眼神一闪:“这是我的身体,谁能碰谁不能碰,我说了算!” 她的声音越发得酸:“那早知道我就不表白了,至少还能碰一碰。” “沈韵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虽然看不到,但从小姑娘泛软含嗔的声音来听,多半是有些羞的。 她不由得笑:“但是,我就在你面前这样。” 明明对方并不是凑在她耳朵边讲的话,但白芡的耳根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感到了痒意。 不想再让自己继续这么混乱下去,她连忙转身,无情地把后背朝向对方。 “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再吵我了。” 此时距离平时睡觉的时间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身体终于发出了无声的抗议。 没一会儿,本以为自己这一晚可能都睡不好的白猫猫,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沈韵初安静而清醒地躺在她边上。 她在等。 女人习惯了抱着猫睡觉,醒着的小猫不肯让她抱,没有关系,等她睡着就好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才等了一会儿,室内另一阵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便缓和了下来。 意识到对方是睡着了,沈韵初歪过身,想要伸手把人揽入怀。 结果不需要她动手,那只嘴硬的白猫猫,又一次和往常一样,主动滚入了她的怀中。 沈韵初失笑,抱紧了这只“失而复得”的猫。 …… 周五晚上,几人决定再组成两队玩斗地主。 上次贺念悠被分到和沈韵初一组,原本的气势有多盛,后面输得就有多凄惨。 所以这一回,她死活不肯再跟沈韵初一组。 “我要和白芡、夏蘅桃一组!” 第一个反对的是余景清,女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都没敢提,你别想。” 贺小狗:“你自己不提,关我什么事,我不管,上次我已经和你们两个打过了,这次该换组员了!” “我赞同贺念悠说的。”应和的是沈韵初。 贺小狗刚感到不敢置信,就听见她补充道:“我和白芡、蘅桃一组,你们三个一组,贺念悠不是要换队员吗,正好,池画跟你一起,就当是换组员了。” “我才不要!我要和白芡她俩一起!演技好的在一起玩,你们三个演技差的在一起,这样打牌的过程才比较公平!” 同处了这么些天,贺念悠有审美偏差的毛病,其他几人自然也都看出来了。 但大家都没有试图矫正,而是默契地接受了自己的“技不如人”。 -- 第297页 闻言,池画冷呵一声:“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成天说自己演技好,结果连地主都斗不赢,真丢脸。” 贺小狗登时涨红了脸。 眼看着日常掐架的两个小学生又要闹,一旁正在剥核桃仁给白芡吃的夏蘅桃温声开了口:“不然,大家抽签好了。” 少女是屋里唯一一个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的人——白芡还有个叫余景清的另类“情敌”。 所以她一提,大家自然都同意了。 夏衡桃抽出纸盒中的扑克牌,挑出里头两种花色的123。 “我们每个人抽一张,抽到一样花色的就在同一组。” 这个方式最公平,几人便都没有异议。 抽完牌,分组完成。 和白芡一起的,是池画和沈韵初。 贺小狗其实只要不和沈韵初在一起就行,一看见分配结果,就迫不及待地催促道:“队伍分好了,我们快点开始吧,夏蘅桃,虽然你是我除了白芡以外最好的朋友,但打牌面前无友情,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少女温婉一笑:“好。” 【《论贺小狗还不知道自己和一对情侣匹配到一组的事》】 【《论池吃吃也不知道自己的偶像和自己的饭友是全网都在嗑的cp的事》】 上一次的斗地主,池画的一大半注意力,都放在了夏衡桃做的无骨鸡爪上。 这一回的牌局,是大家一时兴起决定的,所以夏衡桃并没有提前准备什么。 这就意味着,池画的注意力,将会一大半都放在自己唯一的偶像身上。 急! 在线等! 第一次和偶像斗地主,该怎么表现!!! 但很快,池画就发现了,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么纠结。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偶像完全没在意她,全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自己的饭友身上。 还有一些无声的规律被她找了出来—— 白芡做地主,沈老师绝对会输。 她做地主,沈老师总能赢。 沈老师自己是不抢地主的,有一次她的手气特别好,就算手里有一对大小王、三个2和四个A,外加前面一些并不零散的牌,也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抢地主,最后,带着白芡获胜。 她是先发现的这个规律,然后才特意观察了下自己的偶像。 每当轮到白猫猫出牌时,沈老师总会专注地盯着她,那双冷月一般的眼眸,眼里的柔情几乎能溢出来。 池画看了白芡这么多部剧,自然知道这个眼神表示着什么。 意识到自己一向不近女色的偶像也有了世俗的情感,她一个晃神,误将手里大小王拆了,直接用大王压了白猫猫刚打的3。 白芡一脸惊讶:“你的牌,好到这种程度了吗?” 池画:“……” 她什么也没法说,只能默默把苦咽了回去。 这一局,池画虽然输了,但也不是没有收获。 ——她的偶像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刚好,那个人还是她的朋友。 偶像面前,无朋友! 大部分的粉丝其实都不希望自己的偶像谈恋爱,因为在大家看来,自家的偶像是最好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能配得上她的人! 池画倒没这么想,她只是觉得,沈老师这么优秀,以后谈的对象,一定也要和她一样优秀! 不然,要是像某国际影后官宣了一个出/轨成瘾的渣男一样,她很可能也会和影后的粉丝一样,觉得自家偶像眼光不行,从而悲伤脱粉。 因而早在今天以前,她就已经暗自拟了一份沈老师对象的评判标准。 如果白芡能达到,那她一定会好好祝福她们! 心里想法一大堆的池画,开始了一心两用。 ——边打地主,边将白芡的每一点,参照自己想好的评判标准进行暗自打分。 首先,是外貌方面。 沈老师有多好看自然不需要赘述,每次up主或者微博博主发布一些类似“盘点那些高颜值高演技的女演员”、“那些明明能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的女演员”的视频时,总会提到她。 所以沈老师的对象,容貌不需要和沈老师一样逆天,但是也不能差太多。 这一点,白芡明显是符合的。 她是娱乐圈又美又作的代表人物,工作室发的每一张图,都会被网友们拿去做壁纸、头像,流传度非常广。 因此在容貌方面,池画很公平公正地给她打了满分。 接下来是性格。 沈老师性格有多好,是圈里的大家有目共睹的。 而白芡的“作精”属性,在她上岛之前,也是经常听合作的艺人提及的。 但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白芡其实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讨厌,相反,有时候娇作的白猫猫,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和这家伙做朋友。 最后,是其他附加项。 这一点池画当时没想过要用什么来评判,犹豫了下,最终在那张无形的评判卷上,落下同样无形的一笔。 附加项—— 满分。 评判理由—— 沈老师喜欢。 第97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2) 这个世界上, 真正一心二用还能把两件事都做到完美的人,少之又少。 很不巧,池画就不是这些人之一。 -- 第298页 在给白芡暗自打分的时候, 她还在打牌。 由于没法真正做到完美的一心二用,又比较顾及着打分那边, 所以出牌的速度,明显就和不久前有了差距。 她们两组都是在茶几上打的牌,夏蘅桃她们在一角, 白芡她们在同一侧的另一角, 因而两边的“战况”, 分别都能看得清楚。 同样是几分钟前开的新牌局,贺念桃她们早已结束, 现在正在进行第二局,从夏蘅桃手里仅剩不多的手牌来看,现在这一局,应该三分钟内也能结束。 而反观白芡她们这边,由于池画的心不在焉, 每次轮到她出牌, 都需要沈韵初提醒, 这才导致明明两组用的是同样的时间,她们现在还陷在新牌局里没有出来。 白猫猫往茶几上放了一对七, 不出她所料,捏着牌一副看似在认真思考怎么打牌的池画, 又迟迟没给反应。 这一回,小作精终于没有忍住,蹙眉问道:“池画,你是不是不想玩了啊?” 巧得很。 她刚提出这个问题, 池画就在心里替她打好了分。 得出的结果并不让人意外—— 自己的偶像和饭友这桩还未成型的恋情,她一定会抱着期待之情去看待的! 打分结束,池画自然就把注意力放回了牌局上。 但她回神得太迟,只察觉到白芡刚才说了句话,具体是什么,没有听清。 正想要让自己偶像的未来女友重复一下刚才的问题,就听见了边上贺小狗几近崩溃的控诉声。 “余景清!你是不是特意针对我!” 她一说,这边三人便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贺小狗作为农民,又一次在猪队友的帮助下,“起义失败”。 如果斗地主真的是余景清的弱项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 影后的刻意“不作为”,明显得连小狗都看出来了,可想而知,这回做得有多过分。 牌堆最上层放着夏蘅桃最后打出的一对四,贺小狗盯着余景清刚放进牌堆中的那些手牌,黑着脸将它一翻,看见那个颜色异常突出的大王,又凶又委屈地将自己手中剩的七张牌甩上桌面,咬牙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就算你自己演技差想和夏蘅桃做朋友让她辅导辅导你,你也不能在斗地主的时候做这种事啊!你是把我当空气了吗,这水放得也太明显了啊!她最后就剩六张牌,三个三、一个七和一对四,你明明就有三个五,为什么不压她!这种牌都能让她跑掉!我才是你队友好不好!!!” 越说小狗越觉得气,本就明亮的眼眸,更是被火光点亮,嘴也没停下来,继续控诉:“还有,你自己数数这是第几次了!从一开始打牌的时候你就这样,夏蘅桃做地主,你就当个甩手掌柜,什么牌也不接,反倒还压我牌!你到底是在针对我还是要讨好她!” 【贺小狗对大家的误解之一:你们三个演技都好差!肯定是不好好工作,都是坏家伙!】 【贺小狗对大家的误解之二:你对她这么好,就是想和她做朋友,让她带你磨练演技!】 【小狗现在和影后桃子她们在一起的样子,真的好像主人和她的伴侣还有宠物小狗啊。本来小狗快快乐乐地和两位主人一起在街上走,结果主人光顾着和伴侣聊天,走着走着就不自觉往里侧靠。】 【小狗被她挤着不得不也往里面退,马路的边缘是一条水沟,小狗汪汪汪地叫,试图让主人记起自己的存在。】 【结果呢,色迷心窍的主人,不但没听见,反而还因伴侣的笑而完全失了神志,啪唧一下,可怜的小电灯泡,就这么被主人挤进了水沟里。】 【小狗很生气,也很委屈,但因为那毕竟是自己的主人,她做不出张嘴咬人的动作,只好湿答答地窝在一旁,不满地冲着主人狂吠,结果小狗长得太可爱了,根本没有震慑力,反倒看起来,更想让人欺负了dge】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前面的时候,我还觉得姐妹真会说,听到最后一句,直接笑喷了。】 【虽然这种时候笑会很对不起贺小狗,但是很抱歉,我是真的很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贺小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正在热映,免费观看,大家快来啊!】 【楼上的姐妹放错电影了,另一边夹在沈老师和白猫猫之间的池吃吃同学,也是正在遭受这种伤害的。】 【《只有贺小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已下架,现在继续为您播放《只有贺小狗和池吃吃受伤的世界达成了》,依旧免费,大家快来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以后小狗还是不要再和这两对臭情侣一起玩了!】 【现在,我要抓两个落单的人组成cp,谁将会是这两个幸运儿呢,妈咪妈咪哄,水晶球被擦亮了,里头的人影显示出来了,喔,让我们恭喜贺小狗和池吃吃同学!在水晶球的见证下,你们将会组成新的倒霉cp,恭喜恭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届网友是真的优秀。】 贺念悠隐忍多时,此时突然这么抱怨,其实是有一点小心机在的。 ——她听到了白芡刚才的话。 想要换牌友的贺小狗,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得让其他所有人都知道后,猛地扭头,一脸期待地看向已经望过来的白芡,主动道:“白芡,我和你们一起玩吧,池画不是不想玩了吗?我还想玩,那就让我来接替她的位置吧!” -- 第299页 【《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生活处处是意外,意外是情侣的别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小狗肯定想不到,一屋子就这么三组人,结果藏着两对小情侣,突然开始期待小狗知道真相的那天,我觉得小狗会和现在一样崩溃,甚至有可能比现在还要崩溃,比如,崩溃到努力劝说白猫猫和桃子跟自己的对象分手什么的。】 【嗯?楼上姐妹何出此言?贺小狗不是这种恶婆婆人设吧?】 【插句嘴,贺小狗目前对这两人的态度,还不够像恶婆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婆媳关系如此恶劣,真是让人看得揪心啊!(狗头.jpg)】 【所以,上面那个姐妹刚才为什么说贺小狗会试图拆散她们?】 【这不是很明显了吗?贺小狗现在已经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两位好友会被沈老师她们带坏,万一知道她们是小情侣,还不得连觉都睡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事业粉的执着吗?我真的要笑死。】 【母鸡护着自以为单纯的崽崽不让大灰狼把她们叼走的画面产生了。】 【那个,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桃子和影后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我从第一天直播就开始看了,她们什么时候睡,我也什么时候才睡,第二天醒的比她们还早,就是怕错过任何一幕,我敢肯定我没有错漏哪个画面,但我真的记不起来桃子和影后官宣了,所以有没有好心的姐妹告诉我一下,她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是已经在直播里官宣了吗?】 【哈哈哈哈哈,楼上的姐妹怎么这么可爱,她俩没在一起!小情侣是习惯性称谓,“桃子和影后这一组”和“桃子和影后这对小情侣”,明显后者好听嘛,所以我们就都这么说了,顺带一提,沈老师和白猫猫也还没在一起哦。】 【这个“还”字就显得非常有灵性。】 池画怎么可能把位置让给贺念悠? 先不说刚才是因为在给白芡打分而分了神,就算她是真的不想玩了,也会为了沈老师的感情,而咬牙继续坚持的。 既然确定了沈老师对白芡的感情,身为她的粉丝,也作为她的盟友,自己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要帮助沈老师早日抱得美人归了。 毕竟,和她一样喜欢沈韵初的千千万万个粉丝,早就期待着沈韵初和其他人的名字一同出现在热搜上了。 所以听到贺小狗要来抢位置的话,已经把注意力全都放在现实的池画,立刻反驳道:“谁跟你说我不玩了?我只是刚才在想事情,动作才慢了一些,现在事情已经想清楚了,我肯定不会再浪费打牌时间了,所以你别想插进来!” 贺念悠满含期待的目光,瞬间转向她,里头的情绪也瞬间变化,一时间显得异常幽怨。 池画才不管她,转回身子,继续刚才的牌局。 她的脑子转得很快,将最大的对A压下去时,已经有了今晚助攻的思路,意有所指地开口道:“我们这样光打牌,输了什么惩罚也没有,好像没什么意思,不如从下一局开始,谁输了就受点小惩罚吧?” 【喔唷,我好像闻到了助攻的味道。】 【闻到味道+1】 【看来这间屋子里,唯一没有情商的,就只有可怜的贺小狗了。我还想着池吃吃同学要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偶像的心思并不在打牌上,结果比我预计得要快,池吃吃同学,真棒!】 【果然粉随正主,沈老师情商那么高,身为她粉丝的池吃吃同学,肯定也不会和贺小狗一样,是个感情笨蛋。】 【贺小狗:有这么欺负狗的吗?我好端端管自己在路边走着,为什么要突然踹我一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老师本来就已经每天坚持要主动发糖给我们吃了,现在多了个助攻池吃吃同学,我觉得接下来的半个月,每天可能都要被齁死。】 【珍惜这段日子吧,下回想看她们合体,估计很难了。】 【强烈要求姐妹组出第二季,名字我都替你们想好了,《今天她们离婚了吗?》表面是要离婚的伴侣,实际上每天都在发糖,就和现在一样。】 【节目组怎么还不来邀请你?这是他们的损失!】 沈韵初不是池画肚子里的蛔虫,并不知道她在计划着什么,闻言下意识地拒绝了:“不用吧?反正也只是随便打打,没必要那么认真的。” 池画很想用眼神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可惜对方的眼神大多数时间都停留在白芡身上,而且就算和自己对上眼了,肯定也不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再加上白猫猫这个当事猫还在,她断然无法告诉偶像自己的小心思。 正思考着该如何在白芡不知道的情况下提醒她,孰料一旁的单纯小猫,自己就往坑里跳了下来。 “好啊,我也觉得只是这样打牌没什么意思,池画,你已经想好怎么惩罚了吗?不会就是罚钱吧?” 池画松了口气:“不然就用最简单的惩罚方式,真心话大冒险吧。” “真心话大冒险?我也想玩!” 被自己的队友坑了不知道多少回的贺小狗,早就想跑了,一听池画她们打算玩点新花样,登时把手中的牌一扔,赶紧凑过来。 池画白她一眼:“我们是斗地主,只需要三个人,请这位运气不好没能抽到红桃花色牌的场外人坐回自己的位置,当然,如果你也想玩,可以和余景清她们一起玩。” -- 第300页 小狗生气,睁着明亮的大眼,毫不示弱地同她相互怒视。 眼见着两个小学生又要掐起来,夏蘅桃忙道:“不然我们大家一起吧?这样也有意思一点,你们觉得怎么样?” 有自己的主人撑腰,贺小狗骄傲地一叉腰,扬声道:“夏蘅桃都这么说了,你总不能再拒绝了吧!” 池画在心里把这只搅局的笨狗骂了一通,但她可以毫不客气地赶走贺念悠,却没办法拒绝夏蘅桃。 “好吧,在真正开始下一局之前,我们先把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内容列出来吧。” “不需要。”开口的是余景清,她掏出一直被安静放在沙发角落的手机,“有个叫‘游你才好玩’的软件,里面就有真心话大冒险的内容,我之前下过,直接用这个就行。” “如果这是录制现场,你刚才的这段话,百分百会被哔掉吧?”贺念悠对她的态度有点改观,“这是你代言的新游戏吗?虽然你演技不行,但还是挺敬业的,难怪有那么多品牌找你来代言。” 【影后,‘游你才好玩’给了你多少钱,我们‘因你而游戏’给你双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算每次都能猜到贺小狗接下来要说什么,但还是次次都会被她无辜的话逗笑。】 【‘游你才好玩’再给影后打一次钱!不过影后是什么时候代言它的啊?】 【她没代言,应该是真的随手下的,现在估计已经有很多姐妹去下载了吧?‘游你才好玩’这一波,血赚啊,一分广告钱都没出,就有影后帮她打广告,牛啊。】 【节目组会不会后悔采用直播形式了?以后要是每个人都随口提一个自己在用的软件,他们会不会腆着脸去和人家收广告费?】 弹幕刚因广告费的问题展开讨论,时隔数天一直没有动静的广播,突然又冒出了呲啦呲啦的电流声。 贺小狗困惑:“今天不是周五吗?是任务提前了吗?” 熟悉的机械女音解答了她的困惑。 “在此特地通知,节目组暂未接到任何广告,由于播放形式的局限,希望嘉宾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要再提及任何与本综艺无关的东西,谢谢。” 说完,她沉默两秒,补充道:“本综艺广告位还有很多,欢迎各位广告商私信官方微博商讨合作事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扣扣搜搜的节目组。】 【我无法想象这种直播综艺能以什么方式打广告。】 【我临时想了一个,是口红的。画面内容很简单,一开始,白猫猫就被沈老师按在了椅子上,沈老师弯着腰,温柔地替她把口红一点点地涂上。】 【涂完之后,白猫猫下意识抿了抿唇,结果沈老师受到视觉冲击,一时没能抵抗住诱惑,直接就把人压在自己和椅子中间,吻了下去。当然,为了突出口红的卖点,两人的这个吻,要足够投入、足够久。】 【最后沈老师把白猫猫松开时,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沈老师的嘴巴干干净净,白猫猫嘴唇上的口红,除了多了点水光,则是一点被弄乱的痕迹也没有,到此,广告就结束了,相信我,你们真让沈老师她们这么拍,销量绝对远超你们的想象。】 【电影学院的通知书还没来吗?】 【我们桃桃也想要拍一个!!!】 广播里的机械女音提醒完,便止了声。 贺小狗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知道自己误会了,当下便改了说辞:“我收回刚才的话,你不但演技不行,还一点也不敬业。” 余景清:“……” 小作精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见新的环节迟迟不开始,终于催促道:“能不能别浪费时间了,不是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吗,现在已经快九点了,再不快点开始,今晚就玩不了了。” 话音一落。 头顶的广播音又响了起来。 还是刚才的那阵机械女音。 “请嘉宾们暂停今晚接下来的娱乐环节,有关‘真心话大冒险’,节目组已将它列为本周日的游戏内容,为了让嘉宾们有更好的体验感,麻烦嘉宾们收起手机,不要提前进行游戏。” 贺小狗吐槽:“这节目组的策划是谁啊,我怎么觉得,这是他们临时想出来的呢,就因为我们现在要玩,然后观众们的反馈可能也不错,所以就要抄袭我们的主意?” 池画白她一眼:“‘真心话大冒险’都是多俗套的游戏了,你是发明人吗?还抄袭,娱乐圈的九漏鱼,说的就是你。” “池画!” “我哪里说错了吗!都是你,要是你没插进来,我肯定早就和白芡她们轮了好几回了,哪里会像现在一样,一局都没玩。” 贺念悠:“你当节目组不看直播吗?就算我没说,他们看到你们要开始玩,肯定也早就想好要阻止你们了。” “阻止个鬼!刚才我们都要开始了,节目组也没出来说什么!” “那就怪余景清,谁让她瞎打广告,说不定节目组本来没打算阻止我们的,就因为她打广告,才会临时改主意,发了通知。” 余景清:? 总而言之,因为节目组的临时通知,“真心话大冒险”环节,暂时搁浅。 大家也没了斗地主的心思,索性关了电视,一同上了楼。 -- 第301页 …… 沈韵初表面云淡风轻,然而实际上,心里头却是一天比一天烦的。 烦的不是其他,正是自己和白芡关系的进展。 她那天虽然表了白,但接下来和白芡之间的相处状态,全然没有变化。 一般来说,追求者和被追求者之间的关系,多半会因为其中一方正式表了白,而开始有变化。 可惜,两人一开始便已经站在了相对亲密的范围内,现在想要将圈子再往里缩一些,就会变得分外困难。 通俗的解释,就是一个每次考试都只考个位数的学渣和一个满分一百次次都能考九十加的学霸,两人都想要获得更好的成绩的话,显然前者要简单得多。 ——沈韵初现在就是后者。 可她已经习惯了事事都纵容着那只猫,想要改变,几乎是零可能。 所以这几天她一直都在纠结这件事,想了想,趁着白芡还在洗澡,走出203,敲响了余景清房间的门。 同她一样,那家伙也在等自己的心上人洗完澡。 见到自己的冤种姐妹,余景清反应不大:“有事?” “有。” “那就明天再聊吧,桃桃快洗完澡了,我还要给她吹头发呢。” 沈韵初冷静地开口:“我也一样。” 言外之意,白芡也在洗澡,我还是来找你了,说明我的事情很紧急。 “……” 女人烦躁:“最多跟你聊五分钟,早不聊晚不聊,偏偏挑现在,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口嫌体正直的余影后,跟在沈韵初身后去了二楼独立的小阳台。 这里不好放摄像头,所以只在走廊外头放了一个,两人聊天的内容,因为门关着,被屏蔽得干干净净。 “什么事?” 沈韵初也不打算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你当年是怎么把她追到手的。” “哦,原来你是要问这个。”余景清唇角微勾,回想起当年的事,忍不住笑,“那你问错人了。” “嗯?” “当年我是被追的那个。” 沈韵初难得惊讶:“不会吧,那现在怎么是你在追她?” 女人的脸色瞬间变黑:“年少无知,做了点错事,具体的故事太长了,我就给你五分钟,肯定说不完。” 她猜测:“不会是因为你那些被拍到的女朋友,不对,那会儿你和桃桃,根本没有联系吧。” 余景清听她提到那些女孩子,脸色更难看了:“别提了,早知道她那会儿不在意,我就不去找人演了,花了我不少钱呢,全打水漂了。” “……” “行了,现在重点不是说我吧,怎么了,遇到瓶颈了?” 沈韵初收回话:“算了,不用问你了,我自己再琢磨琢磨。” “?” 女人意有所指地看她:“等你哪天把人重新追回去了,再来指导我吧。” 余景清:“……” 什么收获也没有的沈韵初,回到203门前。 正要按下门把手时,终于想起来一件事。 白猫猫下午醒得迟,晚饭根本没吃多少。 刚才打牌打到一半,叫她去拿了点饼干之类的零食过来充饥,后来虽然没再提,但她没猜错的话,等会儿她洗完澡了,应该会想吃夜宵。 念及此,女人下楼去了厨房。 沈韵初没有烹饪方面的天赋,但她足够努力,这几天一直在尝试。 功夫不负苦心人,虽然她现在煮的东西依然无法和余景清、夏蘅桃她们的媲美,但在人极度饥饿的情况下,也是愿意吃的。 她下楼没多久,屋里洗好澡的人,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白芡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房里少了个人,像往常那样走到桌前坐下。 她们在吹头发这件事上已经养成了无声的默契,每次她洗完,像现在一样坐到桌前的话,沈韵初就会拿着吹风机过来,动作温柔地帮她把头发吹干。 今天干坐着等了一会儿,结果别说人了,就连脚步声都没听到。 白猫猫不高兴地扭头:“沈韵初,我——” 声音在发现屋里没人时戛然而止。 她登时觉得有些不适应。 都说一个习惯要二十一天才能养成,可自己和沈韵初真正认识的时间连半个月都不到,怎么就已经习惯了被那家伙照顾? 白芡因自己内心的想法而愣住,很快反应过来,决定自己动手。 刚这么想,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看见门外端着海鲜面进来的女人,白猫猫冲人嗔怒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上一秒的自我心理建设,这一秒在真正看人时,就不受控制地倒了。 声音里满是不满与怒意,但仔细琢磨,又好像多了种只有太过依赖对方才会产生的情绪。 沈韵初下意识解释:“我怕你会饿,就先下楼去给你煮面了。” “我头发都还没吹,你煮什么面!” 女人朝她靠近,看见小姑娘脸上不自知的委屈,心念一动,以退为进:“我不在的话,你自己吹不可以吗?” “都是你给我吹的,我才不要自己吹!” 薄唇轻勾:“所以,这是习惯我陪着你了?” 白猫猫眼神一闪,不自在地辩解道:“才没有,是你自己说要帮我吹的,是你自己答应的,和我没有关系!” -- 第302页 沈韵初没有再逼她什么。 但是刚才在余景清那里没能收到的答案,现在却是找到了。 “面放太久容易坨,你直接先吃吧,头发我在后面帮你吹。” 小作精当然不会拒绝这种不需要自己出力的事,点点头:“你注意点,别把头发上的水吹到面碗里了,要是真掉进去了,你就下去给我重新做一碗!” 她失笑,纵容着她的小脾气:“好,都听你的。” 白猫猫挠了下右耳。 明明对方没有贴着那里讲话。 但是和之前一样,它又开始痒了。 …… 人在睡觉之前,是不能吃太多东西的。 ——闭上眼躺了几分钟都还没法睡着的白猫猫如是道。 头顶的灯被按灭,挂好两人衣服的沈韵初,拉开被子躺了进来。 只隔了半分钟,对方就发现了她的清醒状态。 “怎么了?睡不着吗?” 白芡下意识回:“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自己是背对着她的,刚才还刻意睡在离对方尽可能远的地方,房间这么暗,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想,都找不到沈韵初会发现自己还没睡觉的原因。 沈韵初自然不会告诉这只嘴硬的小猫真相,但对方既然主动问了,那么她不回答肯定是不行的。 好在女人的脑子转得挺快,很快就给了个万能答案:“我是猜的,结果没想到,还真的猜对了。怎么了,睡不着吗?” 小作精的肚子有些撑,毫不客气地把错往对方身上推:“都是你,要是你没有煮面,我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被“倒打一耙”的沈韵初很淡定地接受了她的“指控”:“是我不好,煮得太多了,我听说揉肚子的话,可以帮助人消化,要不你试试?” “我才不要!很累的!” 女人又问:“不然,我帮你?” 并不意外,马上被拒绝了。 “不要!我才不要让你碰我!” 沈韵初并没有坚持,温声道:“好吧,那我先睡了,晚安。” “不准睡!我都没睡,你怎么能睡!” 嘴上说着要睡觉的沈韵初,实际上脑子比白猫猫还要清醒,闻言,轻笑着反问:“那你要我做什么,不然,我给你讲一个睡前故事听一听,哄你睡觉,好吗?” 脑中突然响起一阵同样温柔的女声,那声音模糊得很,让人听不出她具体是在讲什么,但白芡无端有种直觉,那个声音所说的话,应该和沈韵初所说的是一样的。 “不喜欢吗?那不然,我陪你下楼去散会儿步,消化消化?” 模糊的声音在耳腔中如魔咒一般重复响起,偏偏它又像是被打了马赛克的电视画面,不但没有起到阻止大家观看的作用,反而是把人的兴趣给勾了起来。 白芡不堪其扰,只好选择了“以毒攻毒”的办法。 她在夜色中翻过了身,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主动扯住了身边人的衣角。 嗓音娇软绵柔,含着让人恨不得能摘下天上明月好逗她开心的软意:“沈韵初,帮我揉肚子,只准隔着衣服揉!我说好了就好了。” …… 一室寂静。 沈老师开始替她的猫猫揉肚子。 不得不说,沈韵初为白芡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称得上是细致且温柔。 那只正替自己抚平饱意的手,温暖而柔软。 她此时就像是只被主人揉着肚子的猫咪,身心放松之余,心里头还是要试图警告一下自己。 小猫不断地跟自己的理智对话。 再让她揉两下。 最后两下。 这回一定是最后两下了。 绝对绝对是最后两下! 最后两…… 困意悄然而至。 没能拒绝对方的白猫猫,就这么睡了过去。 理智抽离的同时,无声的信号出现,只见她骨碌一下,便又主动钻进了沈韵初怀里。 女人再自然不过地把人抱住。 没忍住,在人额头处落下一吻。 嘴硬的小猫,也不知道,究竟哪一天,才能不要这么嘴硬。 …… 昨晚大家没能玩成的“真心话大冒险”,一夜之后,就几乎都没了兴趣。 唯独贺小狗,依然对它感兴趣得很。 “我昨天睡觉之前刷微博,居然发现了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大冒险版本。” 说着,她把手机掏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那张已经被存进相册里的图,激动道:“网友们把它叫做‘不一样的飞行棋’,因为字太多了,我昨晚太困了,就没放大看一下,只是把图片保存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哪些惩罚内容,但我看到底下网友的评论,都说自从玩了这套飞行棋式大冒险之后,和对方的关系都亲近了不少,要不然,我们就让工作人员把这个当作大冒险的惩罚吧,怎么样?” 池画:“你都不知道有什么惩罚内容,还敢拿出来?” 小狗单纯道:“大家都因为它而让彼此的关系变得亲密了,怎么可能是些不好的惩罚,不然你先看看?行的话我到时候和工作人员说。” “行,那你手机给我,我看看。” 这是一张排版与正常版的飞行棋也有些区别的大冒险,池画用双指放大照片,原本在方格里的比蚂蚁还小的黑体字,瞬间变得如同红豆一般。 -- 第303页 身边的白芡凑过来,刚想看一看那上头密密麻麻的文字具体是什么,还没看清,手机就被池画猛地往桌面上倒扣下来。 同时,那张白皙的脸,霎时像是被火烧过一般,红得夸张。 她又羞又恼,正想教育一番随便保存这种不能被小孩子看见的东西的贺小狗,抬眼对上小狗困惑不解的视线,微微一顿,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白猫猫没看见东西,很不满足:“怎么了,为什么不给我看?我也要看。” “这个没有意思,我们还是聊聊传统的真心话大冒险吧。” 对方坚持:“不要,你反应这么大,肯定是什么刺激的东西,我也要看!” 池画一时不知该怎么拒绝,余光扫到沈韵初,连忙把东西往她那边推去:“这个沈老师应该会比较感兴趣,你让沈老师看了,再告诉你吧。” 突然被cue到的沈韵初有些懵,瞥见池画冲自己不断示意的眼神,知道对方不会害自己,便在白猫猫不满的眼神中,拿起了已经自动锁屏的手机。 贺小狗没设密码,她一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刚才把池画刺激到脸红的那张图。 很快看清其中一个方格里的文字。 【把冰块塞进去,融化的水,选择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喝掉。】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沈韵初,难得也被惊到。 余景清见这一个两个的反应都如此夸张,不免对她们看见的东西感到好奇。 顺手拿过被沈韵初扔回桌上的手机,点亮即将自动熄灭的屏幕,看了眼那张不同寻常的飞行棋。 清楚这张图可能是适用于何种场合的沈韵初和池画,看着她的眼神里,默契地带上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结果,余景清非但没被吓到,反而若有所思地回想了下,淡定道:“哦,我就说怎么界面这么眼熟,这个我大学时玩过,那时候的比现在的要正常一些。” 沈韵初池画:??? 她淡定地把手机放回去:“怎么了,这就把你们惊到了?那我只能说,你们俩也太没用了。” 【她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为什么听不懂!】 【呜呜呜我也想加入聊天,不让我讲话,至少让我能听懂啊。】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飞行棋,能让沈老师都大惊失色?有没有姐妹是玩过的,根据她们的反应,能猜出来那大概是什么东西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某个专门卖Q/QSY的博主,粉丝破千万时给粉丝们发的自制Q/Q飞行棋的福利,因为粉丝已经破三千了,所以现在她们看到的应该是最新的第三版。】 【博主叫什么?我想去围观看看。】 【是一串我到现在都没记住的英文名,稍等,我去翻翻看我的关注列表。】 【找到了,shdscds,感兴趣的姐妹可以自己去微博用关键词“飞行棋”搜搜看,友情建议,就看余影后所说的第一版本就好。】 【我去围观完回来了,不得不说,彻底打开了我新世界的大门。】 【打开新世界+1。】 【贺小狗居然能把这看成是友情升温的飞行棋?不愧是你啊,贺小狗,你就真的跟爱情这词沾不上一点边是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过,影后刚才说她在大学时就玩过了,这明显是情侣之间的感情升温小游戏吧,她是和谁玩的?那应该是前女友了吧?在现任面前提前任,我如果是桃子,肯定会难受的。】 网友的猜想和沈韵初的想法一样。 她看了眼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夏蘅桃,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个话题跳过,就听见自己的盟友,因为余景清刚才的话,选择了回踩。 “哦?原来你大学时就玩过了啊,那你当时是和谁一起玩的呢?” 第98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3) 池画刚问完就后悔了。 不是因为余景清, 而是因为余景清边上坐着的夏衡桃。 夏衡桃向来心细——主要还是体现在照顾白芡上。 她们几人刚才在聊飞行棋的时候,夏衡桃正专注于帮白芡剥鸡蛋壳和处理还未拌开的葱油拌面。 知道白猫猫不喜欢蛋黄,所以先将蛋白从中间分了开, 把里头的东西取出来放进自己的碗里后,将蛋白往面里放, 开始替她将配料和面拌匀。 等她弄好了,池画她们有关飞行棋的讨论也差不多到了尾声,所以她那一句“你是和谁一起玩的”, 自然也被夏衡桃听了个一清二楚。 少女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 见池画正看着余景清, 也好奇地一同跟着看了过去。 池画就是因为余光瞥见了这一幕,才感到了后悔。 她不像贺念悠, 没有丝毫的“爱情神经”。 甚至可以说,发现余景清和夏衡桃之间关系的不普通,比发现沈韵初和白芡的还要早。 ——因为前者给的是毫不遮掩的偏爱,后者的话,却都掩藏在了细节里。 池画能猜到, 夏衡桃还没接受对方的追求。 但从少女最近对余景清的态度来看, 两人迟早会走到一起。 虽然余景清“私生活比较乱”, 但那也是过去式,通过这两周的相处来看, 她应该是打算彻底定下来,和夏衡桃好好过日子了。 更何况, 夏蘅桃自己都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池画仅仅作为旁观者,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 第304页 她现在会这么问,纯粹是被余景清的“你俩太没用”给刺激到了, 一时气急,就不自觉抛了这个爆/炸性的问题。 扪心自问,如果她是夏蘅桃,这会儿不管余景清怎么回答,毕竟是和前女友有关,就算已经是过去式,但心情还是会变差。 池画自然是不想伤害夏衡桃的,念及此,连忙转动脑子,想要换个话题,而不是让“余景清和前女友玩飞行棋”这种事,一大早地就破坏夏蘅桃的好心情。 结果,本该自己主动把死亡话题掩饰过去的余景清,反倒淡定地把这个话题继续了下去。 “当然是和我前女友一起玩的。” 沈韵初和池画纷纷一愣。 后者在心里骂了她一句,这家伙是蠢吗?什么时候该说真话,什么时候该说假话,没有一点眼力见吗? 前者的话,则是和池画有着一样的顾虑——夏衡桃会怎么想? 沈韵初和余景清一开始,其实关系并没有现在这么好。 两人虽然一起拍过电影,但合作过的人都很多,自然不会因为合作过这两三次就拉进关系。 后来关系亲近,是因为余景清换房子,搬到了沈韵初所在的小区,而更巧的是,两人就住对门。 一次余景清喝醉了酒,把沈韵初的房子当成了自己的,按了好久的门铃,终于把在房间里看剧本的沈韵初给叫了出来。 女人见她醉得厉害,没办法,只好把人带进来,将人安置在了沙发上。 期间余景清说醉话,提自己交往过的假女友,提自己终于打听到夏衡桃的房子就在这个小区,所以突然才会搬过来,又提少女不肯见她,她们好久好久没联系了,自己真的真的好想她。 女人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傲慢高贵的姿态,现在呜咽的样子,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最后终于睡了过去。 沈韵初被迫听完了她的部分八卦,没刻意放在心上,后来时间一久,具体的细节,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等余景清醒来,又恢复那副端着的样子。 冷静地和沈韵初道了谢,然后就回屋了。 本来按照这样的发展,两人也不会再有什么过多交集。 可老天爷就是喜欢给一些人安排一些偶遇,后来的某天,夏衡桃的猫跑了,找了半天没找到。 急得就想要报/警时,从小区外进来的沈韵初,怀里就抱着她家那只猫。 沈韵初并不认识她,只以为是普通的住户,听她道谢,淡然地表示没关系。 直到少女离开时没忍住,提了一嘴她很喜欢沈韵初的影视作品,还说以后沈韵初的电影上映了,自己一定会在直播间替她宣传的,末了又觉得仅是这样还不够有道谢的诚意,毕竟那只猫对她来说太重要了,所以想了想,试探着想请她去家里吃个便饭。 沈韵初已经差不多把余景清的醉话忘得一干二净了,但模糊还记得几个关键词,闻言下意识问了下她的名字,闻言微愣,转口答应了。 若是别人,沈韵初自然听句谢谢就行了。 可她偏偏是夏衡桃。 余景清自从第一次醉酒后,似乎买醉上了瘾,隔三差五地就要来她家敲门,也不再说醉话,就是要往她家沙发上躺。 清醒后又特能装,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道完谢就离开。 沈韵初实在不堪其扰,顺便问了一句能不能带个朋友,得到肯定回答后,当即就回去敲开了余景清家的门。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上门找人,女人有些惊讶,知道她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以为她是出了什么急事。 沈韵初直接说明来意——三天后要去夏衡桃家吃饭,可以带一个朋友,要不要一起去。 这句话,直接成为真正打开两人关系的关键密码。 后面的事情不用赘述,余景清破了第一次的门,再凭着厚脸皮第二次、第三次地闯进去,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沈韵初也很满意。 因为喝醉酒的女人,终于不会再来按她家的门铃了。 话说回现在。 沈韵初虽然知道余景清和夏衡桃在大学时就谈过恋爱,但彼此是否是初恋、谈了多久、两人分了之后有没有再找……这些更具体的内容,她一概不知。 现在听余景清提到和前女友一起玩飞行棋,自然没法将前女友和夏蘅桃联系上。 因为那张飞行棋的内容,真的有些劲爆。 而夏蘅桃看起来又如此羞涩。 ——这里的羞涩,指的是在一些特定场合下,不愿意和自己的对象尝试了解新知识的羞涩。 这当然只是沈韵初的猜测,毕竟她也不知道夏衡桃和余景清独处时会是什么样。 但这个前女友不是夏衡桃的概率,沈韵初觉得很大。 那么根据她的猜想,如果不是夏蘅桃和余景清玩的飞行棋,那么女人口中的前女朋友,自然就是其他人了。 如果说白猫猫是团宠,那么夏桃子就是几个人里,大家唯一不会伤害的人。 所以,沈韵初现在听余景清这么“不知死活”地提到自己的前女朋友,自然也和池画一样,是担心的。 但很可惜,夏蘅桃明显已经听到了余景清的回答。也听到了余景清的回答。 她不知道几人前面在聊什么,闻声见池画和沈韵初拼命朝余景清使眼色,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是在聊什么啊?怎么突然提到前女友和游戏了?” -- 第305页 【影后和前女友玩过飞行棋呜呜呜,我本来好嗑她们的,我当然知道这种事很正常,毕竟每个人都不能保证自己只谈一次恋爱,只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但我还是觉得影后不干净了怎么办,呜呜呜。】 【我也是,我现在觉得影后根本配不上我们桃子,我都不想嗑她们这对cp了。】 【但是□□回头爱上单纯乖乖女的戏码,也是挺好嗑的啊。】 【所谓□□回头从此只为心爱的姑娘守/身/如/玉的戏码,只会在小说里发生,现实里面,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都是狗改不了吃屎,如果当下没发现,那就是时间还不够。】 【为什么是百分之九十九啊?那不是说明还有百分之一吗,影后万一就是那个百分之一呢?】 【哦,你说百分之一啊,那是因为真正回头的已经死了,所以就成了那个百分之一。】 【楼上的姐妹是不是太偏激了啊?话不能说这么死吧?】 【是,的确可能会有那么一些人,真的是愿意回头好好生活的,但是这种几率,就跟买彩/票中大奖差不多。让你戒个王者X耀都戒不掉,想让一个浪惯的人不再下/海,简单吗?要真有这种自制力,那她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所以我觉得,如果姐妹你们真的喜欢上某个海王渣女了,千万别抱着“自己就是那个能真正改变她的人”的心态傻傻地扎进去,这样的话,受伤的人只会是你。】 【我觉得楼上的姐妹说的挺对的,我个人觉得,这种事就跟家/暴、出/轨一样,有了一次,肯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后来的好多次,与其抱着对方真会为了自己变成良人的心态试图改变她,不如早一点放手,世界上的姑娘那么多,没必要在垃圾桶里找对象。】 【等下,这不是嗑cp的综艺吗?怎么变成都市情感解答环节了?】 【那就说回桃子她们身上,我觉得大家可以嗑cp,但永远不要太真情实感地去嗑,过往那些cp塌房的经验还不够告诉大家,受伤的只会是cp粉吗?如果真的要在这里嗑,我建议还是嗑沈老师她们这一对,沈老师是什么样的人就不用多说了,白芡之前就算被骂,也只是因为演技差加人比较作,两人至少在感情方面都干干净净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沈老师是单方面官宣过的,这也是她出道这么多年,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综上所述,我对她们这一对,还是比较看好的。】 【既然你们都提了,那我也说说吧。其实我之前就不太看好青桃这一对,但之前弹幕里都在嗑,我也就不好说。对于桃子,我是完全没意见的,虽然之前有那个黑脸视频,但那明显就是很正常的处于生气的状态啊,大家都是人,明星也是人,而且也不在营业状态,生气又怎么了,那些黑粉用这个来黑她,我其实很无语。说完桃子,再说影后,大家都知道吧,影后上岛之前的私生活,真的是有点乱的,女朋友月抛、周抛的都有,还不止一次被拍到同时和两个甚至多个女性一同进入酒店,虽然不是劈腿,但估计也是无缝衔接,这样一个人,桃子的粉丝真的敢把桃子交给她?】 【那这么说,桃子不是很危险吗?影后这几天对桃子照顾得有多细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突然记起来桃子那天早上无意间暴/露出来的吻痕了,这也太渣了吧?桃子怎么也没拒绝呢!她俩那时候没关系的吧?】 【虽然很可能是我们自己在这咸吃萝卜淡操心,桃子很可能已经沦陷了,但我还是想要提醒她一下啊呜呜呜。对了,桃子不是会看弹幕吗?要不到时候她看弹幕的时候,我们跟她说一下?】 【没用的,很少人在谈恋爱的时候会理智的,就算我们提醒了,桃子如果真的已经沦陷了,那也很可能只会想,自己就是那个能让□□回头的人,所以只能她自己理智一点了。】 【呜呜呜我的宝贝女儿,一定要争气一点啊!赶快拒绝这个要玩/弄你的渣女!】 网友们对余景清的态度,因一场飞行棋而变了一百八十度。 餐厅里的人,自然不知道镜头外正发生着什么。 池画和沈韵初听到夏蘅桃的话,无声地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要把这个话题翻过去的默契想法后,心下放松了些。 ——只要余景清这个猪队友别再开口,靠她俩来转移一下话题,这件事应该就能结束。 结果,余景清像是脑子抽了筋,听到夏蘅桃的问题,不但没遮掩,反而直接道:“我们在讨论飞行棋,还有和我一起玩过飞行棋的前女友。” 飞行棋和前女友一词,她特意加重强调了。 原本脸色自然的夏蘅桃,听到她的回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白净的脸色微僵,在瞧见女人眼中不明意味的深意时,猛地一下站起身。 第一次连饭都没吃完,就抛下一句“我吃饱了”上了楼。 几乎是在转头的刹那,眼眶倏地就红了。 【好了,谁敢再继续嗑青桃、提青桃,我直接举/报。】 【啊,我好心疼啊,女儿眼睛都红了,是不是被渣女的话弄哭了,呜呜呜,连饭都吃不下了,可想而知女儿现在有多伤心,渣女渣女讨厌的渣女!】 【当初嗑青桃的我,脑子里肯定都进水了。】 【女儿现在连眼尾都红了,一看就是难受极了,余景清什么意思啊?是因为女儿不肯答应她,所以故意提自己的前女友,好让女儿受刺激,pua她吗!】 -- 第306页 【余景清还敢追上楼,怎么没有人拦着啊!!!我要被气死了,渣女渣女!别再动我老婆了!】 【希望女儿能看透渣女的本质,不要再被骗了!!!】 【我觉得很玄,夏蘅桃一看就是很单纯的那种小姑娘,不然也不会因为白芡只是和她家的猫很像,就对她好到这种程度,这么干净的人和余景清那种情场高手碰上,估计余景清狡辩几句,夏衡桃就又会掉进她的陷阱了。】 余景清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自己就被网友们骂成了什么样。 她的动作很轻,一时之间,走廊里只剩下前方少女的脚步声。 夏衡桃并没有发现余景清跟了上来,直到本该关上的门被女人单手按住,她没听见该有的门响,才困惑地扭头。 一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想起对方餐桌上刚说过的话,本就艳丽的眼尾,更是红胜海棠,勾人得很。 余景清顺手关上了门,她抬头看了眼离两人最近的摄像头,询问的声音被压得很轻,低得只有离她仅半臂距离的夏蘅桃才听得见。 “桃桃,我们进浴室吧,当然,我也是不介意被其他人看见接下来的画面的。” 【这个渣女又在说什么?嘴巴动了是吧!这什么破节目组,摄像头这么垃圾,连声音都听不到,就这还敢说要让我们观众有最极致的观看体验?】 【等最后一天完结了,我直接去给它打一星!】 【好气啊!】 【这个渣女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女儿进卫生间了,为什么渣女也进去了?!!】 【好了,我放弃了,相信我,等会儿她们出来,女儿肯定被哄好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余景清关上了浴室的门,将这里头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彻底遮挡住。 夏蘅桃看见她的动作,眼尾越发红了,她盯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的人,忍不住娇嗔道:“不准碰我,不准过来!” 余景清委屈:“可是我都一个星期没碰你了。” 她说着,已经来到对方身前,漂亮的眼睛蒙上一层让她看起来分为委屈可怜的水雾:“是你说的,只要我这个星期乖乖的,就让我碰的。” 女人的容貌具有欺骗性,夏衡桃的声音里明显少了一丝坚定:“我只是说让你牵手,没让你做其他事!” “我不管。” 被驯化的狼,不听话地捧住少女的脸,急切又渴望地吻了下去。 夏蘅桃的抗拒与挣扎,终究被对方的热情所融化。 暂时满足的余景清,温柔地把人抱在怀中,细长的手指,再自然不过地揉了把少女的眼尾。 只有她知道,少女的体质和一般人有多不同。 一般人感到害羞,红的要么是脸颊、要么是耳根,有些可能红的是脖子往下那一块。 唯独夏蘅桃,有多羞涩,眼睛就会有多红——在外人看来,就跟委屈得要哭了一样。 温热的唇瓣在人红意未退的眼尾处吻了一口,女人满含期待地问:“桃桃,我们再玩一次飞行棋好不好?” “余景清!” “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等我们复合的时候,作为复合的礼物,我们再玩一次,好不好?” 这回,少女的羞涩之情,溢出了眼尾,爬上了脸颊:“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复合的!” …… 此刻的氛围分外旖/旎。 楼下餐厅的氛围,则异常冷淡。 贺小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夏蘅桃说自己吃饱了,就真的以为她吃饱了,看见两人盘子里还剩了一大半的葱油拌面,倒是好奇地嘀咕了句:“她俩胃口怎么突然变小了?” 白猫猫则在和池画置气,因为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那张飞行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偏偏池画不肯给她看,当然要生气。 池画斟酌了下,问向沈韵初:“沈老师,你和蘅桃的关系比较好,要不你上去看看?我总觉得余景清不是要上去安慰蘅桃的,刚才我们都那么明显地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了,她偏偏自己还要提。” 沈韵初想了想,点点头:“行,我去看看。” 白猫猫闻言,憋着的气被好奇给压下了:“夏桃子怎么了?她和余景清吵架了?” “我们也不知道,应该是因为余景清刚才提到了自己的前女友,所以蘅桃连早饭都没吃完,就先上楼了。”回答她的是池画。 ——只要不扯到飞行棋,自己的饭友想要知道什么,她都能知无不言。 “余景清的女朋友?”上帝视角没有提到这件事,同样不明真相的白芡下意识道,“哪个啊?” 池画叹了口气:“看吧,所有人都知道余景清有很多前女友,这本该是个禁/忌的话题,结果余景清自己提到它了,蘅桃想不生气估计都难。” 沈韵初是这里唯一知道部分真相的,本想澄清一下余景清和这些“女朋友”的谣言,想了想,还是放弃。 毕竟是余景清自己的事,她没必要多管闲事。 “那我上去看看。” 女人刚起身,两阵步调统一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大家同时扭头,看见从外头进来的两人。 夏蘅桃面色如常,显然已经冷静下来。 余景清拉着她的手,把人带到餐桌前让她坐下,扫了眼盘里已经凉透并且结块的面,道:“我再去做一份,你等我一下。” -- 第307页 “不用,我吃饱了。” 听她这么说,女人便没再坚持。 扭头看见几人盯着自己的神色各异的目光,不免蹙眉:“怎么了?” 沈韵初看了眼夏蘅桃,没有迟疑,把人叫上了楼。 依旧是二楼的小阳台。 现在大概已经变成这对冤种姐妹的聊天专用地。 “你刚才为什么要在蘅桃面前提到你的前女友?她没生你的气吗?” 没有摄像头,听众也只有自己的好友,余景清当即就说了实话。 “我就谈过一个前女友,她生什么气?” 沈韵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脸色缓和:“我还以为你突然受刺激了,才会故意说这种话来伤她。” 余景清不免失笑:“是什么让你对我产生了这种错觉?而且,要是真有这种情况,你觉得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能把她哄好?” 女人也是关心则乱,现在知道了真相,冷静下来一想,觉得她说的全然没有错。 而另一头。 不明真相的池画,开始了对“无知”少女的劝导。 “虽然这是你自己的感情,但作为朋友,我觉得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恋爱脑,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我也知道,合格的前任应该是要和死了一样的,现在余景清如此光明正大地提起自己的前女友,是在有恃无恐吧?” 她相信这两人的关系全国观众都看到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打哑谜,直接开口劝。 夏蘅桃一开始没听懂,直到池画最后说了个前女友,才知道她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但自己和余景清以前的事,圈子里除了沈韵初以外就没有人知道,她自然不会主动去讲,只好点点头:“我不是恋爱脑的,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 【只有喝醉酒的人,才会说自己没醉,完蛋了。】 【女儿刚才因为渣女的一句话就乖乖进了卫生间,光凭这点,还不足以让你们放弃挣扎吗?】 【如果女儿注定要被骗,那我只能祈祷女儿不要太恋爱脑,这样到时候难过了,也不会太伤心。】 夏衡桃今天被白芡拉着看剧,一直没时间看弹幕,所以也就不知道,才一个早上的时间,自己和余景清的青桃cp已经被大家一致拆了。 同样的,余景清本人,也被大家开始抵制。 第二天。 终于到了大家所期待的游戏日。 【昨天我去微博底下留言了,希望节目组会去评论区采纳我的意见。】 【是要让渣女退出《和好》吗?】 【不是,那样子治标不治本,渣女现在和桃子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就算她们这时候分开了,估计对她们来说,下岛后的重逢,可能也只是小别胜新婚,反而还会更亲热。】 【那姐妹是提了什么意见?】 【今天不是有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环节吗?我列了几个真心话的题目,希望渣女能抽到,然后告诉所有人她的渣女行为。】 【楼上姐妹太单纯了,如果你是她,就算抽到了问题,会老实回答吗?】 【……】 节目组自然也看到了观众们的弹幕反馈,知道大家现在最想了解的,就是余景清的事。 原本定好的游戏环节也被暗自删去,只留下最关键性的惩罚环节——真心话大冒险。 节目组准备了专用圆桌,桌子中间有个嵌入式的可转动指针,是专门用来选择惩罚对象的。 同样是上次那个主持人,等大家在圆桌边坐好后,开始今天的规则解说。 “今天的活动,想必大家都很了解,所以我也就不浪费时间多去解释了。但今天的真心话大冒险和一般的不同,我们并不会给嘉宾选择,而是先进行真心话考验、再进行大冒险惩罚,真心话的问题采取弹幕抽取式,到时候由被抽到的嘉宾决定什么时候截图,然后嘉宾自己再报一个数,我会根据这个数字,来决定嘉宾要回答当前屏幕第几条弹幕的问题。大冒险的话,我们这边有所准备,所以到时候嘉宾们抽取大冒险的卡片就行。” 【我为之前自己骂节目组的行为道歉,从今天开始,不对,只有此时此刻,节目组是最好的。】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希望渣女今晚运气不好,全都抽到她。】 主持人小姐姐说完规则,又笑着补充了句:“虽然这只是个游戏,但还是希望大家能说出真相哦。不然这个游戏就变成编故事大会了,没有什么意义的。” 前期的流程走完,主持人小姐姐识趣地站到一旁,示意贺小狗开始第一轮游戏。 她并没有马上开始转动瓶子,而是非常虔诚地冲着天空上方祈祷道:“希望我现在能转到沈韵初。” 沈韵初对她日常性因为白芡而踩自己的行为表示习以为常,闻言,没什么反应。 祈祷完的小狗,紧接着像古装武侠剧里的大侠那般,起身冲着四周的摄像头像模像样地抱拳请求道:“如果真是沈韵初被抽中了,麻烦大家在弹幕里只打一个问题,帮我问一下沈韵初,‘到底是不是因为要带坏白芡,才会坚持要和我抢她好朋友的名额’,我就先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在场的每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第308页 【明明是个严肃的集体讨伐渣女的日子,为什么贺小狗又要出来一下?】 【就是就是,原本我只是在生渣女的气,现在被贺小狗这么一插话,整个人的生气状态都被弄散了。】 【大家赶快圆了这倒霉孩子的梦吧,我实在看不下去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继续在这条看不见光明的路里闯下去了。】 【如果真这样,那沈老师该不会当众表白吧?】 【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jpg】 【所以,今天会同时出现两个名场面吗?渣女本质败露和沈老师跟白猫猫当众表白?好期待啊,好想看到白猫猫被沈老师表白的反应。】 一些在那天清晨已经听过沈韵初表白的幸运观众,默默把话憋在了心底。 贺念悠说完,就开始转动指针。 地面是平的,所以并不存在桌子会倾斜的状况。 她用力地拨弄了一下,指针旋转的速度由快变缓,直至真正停下。 看见果真停在了沈韵初面前的指针,一旁的池画都有些惊讶:“贺念悠,你最近有没有梦到一串什么神秘的数字?如果有梦到,请你一定要分享给我。” 贺小狗老实地点头:“昨晚梦到了,怎么了?” 池画诧异:“我随口问的,你真梦到了?!什么数字,等会儿别忘了用X信发给我。” “哈?你要我Q/Q号干嘛?” 池画:??? 她解释:“我有个小号,好几年没用了,忘了号码,昨晚突然就梦到了,所以你要我Q/Q号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倒霉cp真的没有考虑过往相声界发展吗?】 【难道你们没发现盲点吗?贺小狗和池吃吃加X信了欸,我还以为她俩关系没这么好呢。】 【除了当事人,又有谁知道某些死对头,白天的时候争吵不休,晚上的时候,会不会极尽缠/绵呢?甚至还有可能,两人会凭白天谁将谁说到闭嘴的次数,来决定今晚谁来呢?(该言论仅为本人胡编乱造,不具备任何真实性,请大家不要因此来杠,谢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姐妹求生欲好强,不过这种死对头的推拉感我好喜欢啊,有没有姐妹愿意为她们写个文的?】 池画朝贺念悠翻了个白眼,停止了自己开启的话题:“行了,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问,小姐姐,你不用管她了,不是已经转到沈老师了吗,你可以继续接下来的流程了。” 一旁看她俩拌嘴看得暗自欢快的小姐姐被她一叫,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好,那麻烦念悠姐来决定一下什么时候暂停,然后我再根据你报的数来选。” 贺小狗没按流程来,直接问:“弹幕里现在是不是都是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 小姐姐下意识看了眼,并不是很意外地点点头:“是的,观众们真的都只写了这个问题。” 女人很满意地又冲着镜头跟发送弹幕的观众们道了声谢,接着脑袋一扭,直勾勾盯着沈韵初,自己主动cue流程:“那我就直接问你了,沈韵初,你必须老实回答,你和我抢着做白芡的好朋友,是不是因为真的像我说的那样,是要把她带坏!不准说谎,全国观众都在看着呢,你要是说谎的话,这辈子都拿不了奖!” 说完,她又安抚性地看向沈韵初旁边的白芡:“白芡,她的狐狸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你也不用太难过,没了这个假朋友,还有我和夏蘅桃陪着你,我们才是你的真朋友!” “好了,你可以回答我了。”小狗一句话没让别人说,直接又把话题引向沈韵初。 女人不躲开她炙热逼人的视线,淡定地回答:“一次机会只需要回答你一个问题,鉴于你第一句话就说错了,所以第二个问题,等下次轮到我了,我再回答你。” 贺小狗:“嗯?” “我从没想过和你争朋友这个身份。” “我才不信!” “你不是怕我会说谎吗?”沈韵初伸出右手,给这个幼稚的家伙比了个发誓的手势,“那我就发个誓吧,如果我刚才说的话有半点虚假,那么,我出岛以后,走在马路上就会被车撞死,如果命大没撞死,那么被送到医院之后,就因大出血而——” “好了你不用再往后说了!我信了。” 贺小狗现在非常纠结。 她不敢轻易相信对方,但又因为对方这么淡定地发了毒誓,而难免迟疑。 “你不怕真被撞死啊?”她犹豫着,还是说了一句。 沈韵初反问道:“我又没说谎,怕什么?” 至此,贺小狗算是真信了。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反而有更多的问题冒了出来:“你不想和她做朋友,那你干嘛一直和我争?还有,你演技那么差,不和余景清一起玩,为什么天天要来找白芡?如果你是真的想和白芡学习,但你们现在的差距实在大了些,虽然你的态度可嘉,可是这方法不对啊,你就没想过自己用功的方法错了吗?” 沈韵初:“不好意思,我的一个问题已经问完了,希望你下次努努力,再抽到我,那我就能继续回答你下一个问题了。” “……”贺小狗只好暂时闭嘴。 在她后面转指针的是池画。 贺念悠很好心地建议:“你有没有想问的,有的话我帮你许愿。” -- 第309页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我选择听天由命。” 听天由命的后果,就是指针转到了她自己身上。 池画自认为自己现在是没有什么争议在身上的,如果她的仙女假人设还维持着,那这会儿,网友们可能会借这个题来发挥。 但她已经把这个人设抛弃了,那网友们肯定也没有什么东西要问她的。 所以随便喊了声停,正要让主持人直接挑第一个弹幕来问,就听见小姐姐有些惊讶地开口:“大家的问题和刚才一样,也都只有同一个。” 池画便好奇了:“啊?弹幕问什么了?” “大家问,你和贺念悠,谁主动的比较多?” 池画:??? “什么鬼?主动吵架吗?” 小姐姐顿了顿:“是问你,在床/上的时候。” “……” 池画庆幸自己没有喝水,不然坐她对面的人,这会儿铁定已经遭殃了。 她黑下脸:“我在此严正声明,我和贺念悠,什么关系也没有,以前、现在、未来!永远不会有!” 贺小狗等她说完,不解道:“什么□□/上谁主动?是说谁先躺进去睡觉吗?那我们差不多吧?有时候你主动,有时候是我主动,大家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啊,语文没学好吗?” 池画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就这样缺根筋的家伙,我可能和她有关系吗?那简直是拉低了我的择偶标准!” 显然,这句话是对网友们说的。 贺小狗更加困惑:“怎么又提到择偶标准了?不是讨论主动的问题吗?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池画被她问得险些崩溃:“好了,我这个环节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开始下一个人的了吧?沈老师,你快点开始吧,不然我怕我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动手打人。” 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是怎么在娱乐圈这种地方,安然无恙待到现在的?!! 沈韵初没拒绝,如她所愿,站起身,拨动了那根指针。 指针停止转动,最后,停在了白芡面前。 一看到结果,贺小狗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大家没有问题要问的话,可以问一下最经典的问题,如果我和沈韵初掉水里了,白芡会救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说贺小狗拿的是恶婆婆的人设。】 【贺小狗凭自己的实力,再一次证明了自己是这档综艺的喜剧担当。】 【虽然我也想满足一下贺小狗的要求,但是对不起小狗勾,今天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一下白猫猫,下次再帮你问噢。】 【楼上姐妹不会和我想的一样吧?】 【或许,是大家都想的一样吧?】 主持人截完屏,脸上露出了刚才一样的神情。 “沈老师,你不用选了,和前两次一样,现在观众发的弹幕都是同样的问题。” 贺小狗不敢置信:“现在的网友都这么有默契的吗?大家问什么了,是我刚才的那个问题了吗?” 小姐姐残忍地打破她的幻想:“不好意思念悠姐,网友们问的是另一个问题,沈老师,这个问题网友点名要你自己来问。” 沈韵初从她手上接过东西,看了眼屏幕,瞧见那一大片同样的问句时,眼神一闪。 她放下手机,侧过头,叫了声对方:“白芡。” 正在偷吃巧克力的白猫猫下意识抬起头。 对视上女人温柔的眼。 “这是网友让我问的,同时,也是我自己想知道的。” “白芡,你喜欢我吗?” 第99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4) 白芡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收到沈韵初的第二次表白,手下一哆嗦,刚被拆了塞进嘴里的巧克力,咔嚓一声,东西就从中间被折断了。 原本干净的嘴角,因这突兀的动作,而被涂抹上一片指甲盖大小的深色巧克力渍。 就像是偷吃小鱼干的猫咪,还来不及销毁证据,就先被主人突然喊了一下,可爱的小家伙试图用无辜的大眼睛来掩饰,可那沾着小鱼干碎渣的嘴角,早已将它的“恶行”暴/露得一干二净。 沈韵初看见她这副略带迷茫的样子,唇角勾起,眼中的笑意不觉加深。 被粉丝们通过活动视频、片场花絮等推断出是有洁癖的女人,当着众人的而,用那只似美玉雕琢而成的修长手指,再自然不过地往白猫猫唇角抹去。 微凉的指腹擦过粉嫩的唇瓣,往唇角抹去,替她轻柔地将那点深渍拭净。 不过是最简单的动作,却在白芡的眼前,无端被放慢了数百倍。 每一帧放慢的画而,都像是张漂亮的电影截图。 白芡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那本如往常般平静的心脏,因为女人这温柔而细致的动作,开始了不受控制的震颤。 沈韵初收回了手,颇有耐心地含笑望着她:“大家和我一样,都在等你的回答,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能接受,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喜不喜欢我了吗?” 小姑娘强迫自己忽视胸腔内那阵极不自然的心跳声,明亮的眼睛带着点紧张味道,原本是同女人对视的,开口拒绝时,却不着痕迹地往下偏了偏。 “我不喜欢你。” 她的回答一出,故事的另一主人公还没给反应,同一张圆桌边坐着的池画同学,不管从表情还是接下来讲话的声音来推测,都是吃瓜吃得最激动的最激动的。 -- 第310页 “啊?为什么啊?池老师哪里不好啊?” 小作精扭头看她,刚才而对着沈韵初时有多不自在,现在盯着池画时,就同样有多自然:“那你答应她啊。” 池画连忙摇头:“你可别误会,我对沈老师只有敬佩之情,是纯纯的粉丝对偶像的喜欢,你不用吃我的醋,我是真心的、和所有粉丝一样,祝福你们的。” 白猫猫瞬间气鼓了脸,像只膨胀的小河豚,可爱得不行:“我没有吃醋!而且我刚才说了,我不喜欢!还有,粉丝祝福是什么意思?” 她想到什么,猛地扭头,凶巴巴地冲着沈韵初娇吼:“沈韵初!你那天表白的时候不是说没人会看到吗!你骗我!” 女人顿时知道她误会了什么,无奈地叹口气:“你没听出来吗,池画只是随口一说,她什么也不知道。那天早上的事,本来除了你和我,的确是没人知道的,但你现在自己这么一暴/露,全国观众都知道了。” “……” “没事,我今天也表白了,大家迟早会知道的。”沈韵初安慰她。 白猫猫涨红了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谁跟你说没事!我从不跟人炒cp的!” “你和沈老师真正在一起的话,就不是炒cp了,是真cp。”池画默默开了口。 “我已经回答完了,还不开始下一个吗?”恼羞成怒的白猫猫,选择了逃避这个问题。 近距离吃瓜吃得同样乐呵的主持人见她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一时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她边上的另一当事人,许是视线太过炽热,女人偏过了头,那双看向身边人时不自觉会融入柔和的眼,在对视上小姐姐询问的眼神时,又习惯性地变得疏冷。 “我得到回答了。” 言外之意,可以继续cue下一个人了。 沈韵初这么跟她说完,又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在那只而带浅淡红晕的可爱小猫身上。 想到什么,突然弯了唇,凑到毫无防备的小姑娘耳朵边,光明正大地说着只有彼此才知道的悄悄话。 “我记得上次你拒绝我之后,说的是将来都不会喜欢我吧,可是这一次,你什么也没说呢,那我下次表白,你是不是会跟我说,你可能不会喜欢我呢?” 像有大象在上头咚咚踩过的狂乱心跳,明显已经冷静下来,结果现在因为女人又凑这么近地讲话,而使得奇怪的地方从心脏转移向了那只被气息喷到的右耳。 她整个人突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带惊慌的样子,像极了被吓到炸毛而飞弹起的有趣小猫。 白芡习惯性地揉了把自己那发烫的耳,看也不看对方,直接朝着而露关心的夏蘅桃要求道:“夏桃子,和我换位置!” 少女向来顺着她,也不问为什么,起身就算答应了她的换座邀请。 结果她刚坐到沈韵初边上,自己原先的位置就先坐下了另一个人。 余景清淡定得跟着挪位:“那你坐我的位置吧。” 现在对白芡来说,只要不是在沈韵初边上,哪里都是安全地,闻言也不拒绝,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众人在吃瓜,没有爱情神经的贺小狗,则被隔绝在了瓜田之外。 她没想过大家刚才所说的喜欢并非单纯朋友的喜欢,听到白芡拒绝,别提有多高兴,现在刚把自己的“友敌”拒绝的好朋友来了自己身边,身后登时便冒出了一根无形的狗尾巴。 每说一个字,那根无形的毛绒尾巴,就会在空气中晃两下,分外讨喜。 “白芡,我很感动,你终于明白了,我才是你真正的好朋友,谢谢你拒绝了沈韵初,你放心,我既然认定了你,这一辈子,都会是你最好的朋友的!” 白猫猫皱眉:“哈?你在说什么?” 贺小狗眨着大眼睛:“没事,感情这种事,意会就行,你只要知道,今天你的所作所为,这辈子都不会后悔就对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论多么浪漫或者悲伤的场而,只要有她,永远都能变成喜剧片,贺小狗,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喜剧之王!】 【虽然沈老师被拒绝了我该感到伤心,但为什么我不但没想着emo,反而更激动了呢?】 【只有我想知道,沈老师第一次表白是什么时候的吗?】 【周一早上五点多的时候,事实证明,早起的粉丝有糖吃,很庆幸,我吃到了!】 【要看沈老师第一次向白猫猫表白视频的姐妹,可以加我V:XXXXX,全程录屏,高/清/无/码,免费观看!】 【楼上是麦片的,大家顺手帮忙举/报了吧。上次骗我说有桃子和影后种草莓的过程,我信了,加上以后叫我搞了一堆东西,然后算了,反正我被骗了,钱也没拿回来,大家把她举/报了吧,啊我呸!什么影后,就是个渣女!】 【又一个激动人心的环节来了,信女愿用身上三十斤肉,换得余景清这个渣女被转到的机会!】 或许是弹幕里大家的“三天没洗而出现的头皮屑”、“三十斤肉”、“四十斤肉”给得太过“慷慨”,善良的天神听到了信徒们的呼唤,降临了。 余景清和夏蘅桃并不知道两人的cp粉已经彻底跑路,连带着把cp之一都给回踩了个稀碎。 此时看见指针所指的方向,两人的神情,都因为同样的猜测而产生了不同的变化。 -- 第311页 通过刚才网友们要求沈韵初所要问的问题来猜测,她们有理由怀疑,现在轮到她们俩,网友也会用同样的问题来“折磨”她们。 余景清而上不显,心下却是带有一丝期待的。 她毫不介意在大家而前跟自己心爱的姑娘表白,甚至是,恨不得能让全部的人,都能知道她对少女的感情。 不夸张地说,如果夏蘅桃同意,她当场就能求婚,下了岛就能去定制戒指给人戴上,然后向全世界宣告,这是她的人。 夏蘅桃的反应则截然不同。 她现在处于自知的掩耳盗铃的状态。 这段日子,自己和余景清之间的关系,定然能让网友们探寻到不寻常的味道,那些隐藏在其他弹幕中的嗑青桃cp的弹幕,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但就算一切都明显得只剩一层轻薄的白布盖着,她也没想过要把这层布掀开。 因为,期限未到。 所以在发现那指针指向的是余景清、而这头在这种事情上一向不听话的驯狼会怎么做时,夏蘅桃就有些羞赧。 但既然已经来参加,彼此又都是成年人,所以就算不想做,她也只能去做。 主持人照例看了眼手机,瞧见弹幕里网友们统一的问话,脸色一滞,稍作犹豫后,还是决定把手机直接递给夏蘅桃。 少女接过来看了眼,瞧见屏幕里还在不断往上刷过的统一弹幕,向来温煦的而色,一反常态地带上点揶揄的情绪。 余景清比在场的人都要熟悉她,瞧见她这副难得出现的神情,脸色微变。 直觉屏幕里的内容不是她想看到的,也不管现在的流程是要夏蘅桃来问,直接凑到她边上,一同看向屏幕。 【主持人,让桃子问那个渣女,谈了这么多女朋友,哪来的脸来追求桃子?对了,桃子问完以后,不管她说什么,都希望能让桃子对她说一句滚!】 满屏的弹幕,全都重复着这一段话。 余景清的脸瞬间就黑了。 而网友们见她离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么近,登时变了语句,开始攻击她。 【渣女滚开!别碰我女儿!】 【脏死了,别用你那碰过别人的手,碰我们的宝贝女儿!】 【求你了,别来祸害我老婆,OK?】 【你也看到我们发的弹幕了吧?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就赶紧给我爬开,看见你和女儿站在一起,我就想打人。】 夏蘅桃原本还抱着事不关己的旁观心态,现在看见这些具有针对性的攻击式弹幕,脸色也变了变。 正想着是否要在这种情况下,适当解释一句,就听见身边的人咬着牙开口:“我哪里渣了?从头到尾就谈过一次恋爱,哪里渣了!” 和假女友同入酒店被狗仔拍到而被骂私/生/活/混/乱,余景清无所谓,毕竟那是她原本就想有的效果——但还是有些郁闷自己钱花了,骂也挨了,偏偏最该在意的人,当时并没有在意。 因为对其他女演员态度不熟络,导致自己被黑粉们群嘲姿态高傲、迟早会倒霉,余景清也无所谓——那段时间夏蘅桃不理她,还跟同公司另一个挺有名的小主播走得比较近,她嫉妒得要命,哪里管得了其他事。 现在网友们骂她渣女,要求她从夏蘅桃身边滚开,余景清在意得很! 她被气得一时失了理智,夏蘅桃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暴/露的事,就被她语态激动地吼了出来:“从头到尾,我就和夏蘅桃谈过!其他人我一个都没碰,我哪里渣了!可以骂我耍大牌、可以骂我演技差、也可以骂我活该没人缘!但你们不能说我不配和夏蘅桃站一起!除了我,谁配和她站一起!” 夏蘅桃一张脸涨得通红,又急又恼:“余景清!” 通红着眼的余景清扭过头,表情里满是委屈和可怜,似乎是被少女眼中的责备刺激到,除了演戏、从没在外人而前落过泪的小驯狼,啪嗒一下,呜咽出了声。 “她们说我们不配,我不要听这个,我什么都可以忍的,但是这个不行!只有这个不行!” 认识这么多年,夏蘅桃只见她流过两次泪。 第一次是无意间知道了余景清当初会答应自己表白时的真实理由,毅然决然收拾了行李就要离开时,女人哭着哀求她不要走时流的泪。 第二次是沈韵初带着她上门时,女人因为进不了家门,而流下的无助又委屈的泪。 一开始便是夏衡桃先动的心,余景清三个字,早就深深刻进了心脏里,所以现在再次看见她落泪,夏蘅桃叹道:“余景清,我要是那一年,没有见过你就好了。” ——这样,她就不用对一个人,有如此深的感情了。 女人闻言一愣,本来只落了两串的泪,瞬间如泉般奋涌而下。 还没开口问清楚少女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见她冲着镜头外的观众们温声解释:“对不起,让大家替我担心了,由于一些个人原因,我不方便把我和余景清之间的故事悉数讲给大家听,但有一点是可以跟大家说的,我和余景清大学时的确谈过,她没有抢过我的女朋友,我们是彼此的初恋,所以,以后希望大家不要再叫她渣女了,谢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青桃cp回来了!它带着正主亲自盖的章,回来了!!!】 【我的心脏不好,以后你们几个就老老实实谈恋爱,发发糖,不要再这样刺激我了,好吗?】 -- 第312页 【虽然桃子不说,但我已经脑补出一部长达四十万字的以追妻火葬场为题材的甜虐小说了,呜呜呜,为什么不能说啊,我们很想知道你和影后大学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的。】 【想知道+1】 夏蘅桃和大多数女孩子一样,会在身上随时带一包手帕纸。 见女人抬手要去擦泪痕,叹口气,掏出纸巾,整包递给她:“用这个。” 小驯狼很听话,抽出一张随意擦了一下后,哽咽着问:“那你是要和我复合了吗?” 夏蘅桃:“没有。” 她有点委屈,想了想,低头看了眼被放在桌而上的手机,见弹幕里有关自己和夏蘅桃的风向转变,才闷闷地开口:“可是网友们都叫我们现场结婚,我觉得她们说的非常有道理。” 少女:“……” 余景清怕她真的生气,乖乖地见好就收:“那我们继续玩游戏吧。” 主持人小姐姐表示,自己这两顿瓜,吃得实在太饱太满足了。 最关键的两个问题都被解答,网友们也就没了继续玩真心话的想法。 【你们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接连吃到了两个大瓜,我现在好饱啊,完全没有想要吃其他瓜的想法。】 【现在能让我再次激动起来的,可能也就是倒霉cp再来点瓜了。】 【根据这两周的日常行为来看,倒霉cp,好像真的没有爱情线。】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省钱cp这边,沈老师已经在全国观众的见证下跟白猫猫表了白,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白猫猫应该短期内是不会答应沈老师的。而青桃cp那边,桃子主动替影后“洗清冤屈”,cp粉们也都活了过来,还有什么好了解的?】 【我还是贪心地想知道桃子和影后大学时的恋爱过程,以及她俩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让这对看起来明明就互相喜欢得要命的两个人,现在迟迟不肯复合。】 【贪心+1】 【主持人小姐姐在看弹幕吗?要不然你改一下流程吧,我们不想继续转指针来选择嘉宾问问题了,我们就想知道桃子和影后的前段爱情史,如果这个没法知道,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让嘉宾们直接开启下一个大冒险环节吧。】 有个网友发了这么一句,原本稀稀拉拉在各说各话的网友们,纷纷效仿。 主持人瞧见,顿了顿,同上周日一样,再次把询问的目光看向远处又在喝茶吃点心的导演。 对方显然也看见了弹幕此时的情况,冲她示意了下,看明白女人眼神含义的小姐姐,毫不犹豫地变了接下来的流程。 “真心话环节,到这里就暂停一段落了,接下来,让我们来进行大冒险活动吧。” 贺小狗是最不满的。 “连一轮都还没轮到,为什么现在就结束了?我还有话要问白芡呢!” 池画好奇:“你不是应该要问沈老师吗?怎么又变成问白芡了?” “沈韵初已经不重要了,白芡都拒绝和她做朋友了,她已经不配做我的对手了。” “……” 贺小狗并不是真的不懂爱情,她只是不懂没有坦白的爱情。 好比刚才,夏蘅桃直接说出“我们谈过”这种话,她就能听懂了。 所以青桃cp的这个瓜,她和大家一起吃到了,也吃得津津有味。 虽然也不喜欢不认真工作的余景清,但从她刚才都难过得哭了的反应来看,她以后应该会努力打磨演技,好让夏衡桃能答应她的表白。 ——贺小狗认为,夏衡桃不愿意和人复合,是因为余景清演技太拉了,配不上自己。 余景清身为夏蘅桃的好友,自然也是希望她能找个愿意为了自己好好工作的对象。 现在余景清能做到了,瓜也吃完了,她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沈韵初和白芡身上。 结果没想到主持人会这么说,当即就不乐意了。 她解释完,刚吃完自己好友瓜的白猫猫,因为心情还不错,难得主动地问她:“你要问我什么?给你一次机会,只能问一个问题。” 贺小狗感动:“白芡,你对我真好,现在游戏都结束了,你还愿意回答我。” 白猫猫毫不客气地戳破她说这话时眼中冒出的感动泡泡:“快点,再不问我要开始下一个游戏了。” “好吧,我就是想问你,你刚才拒绝沈韵初的话是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和她做朋友?” 白芡:“……”亏她还觉得这家伙这么认真,是不是要问些劲爆的问题,现在看来,还是她把人想得复杂了些。 就这一根筋的家伙,估计想过的最深沉的问题,也就是刚才的——“我和沈韵初一起掉进水里,白芡你要救谁?” 小作精不耐道:“当然不会。” 贺小狗刚松一口气,余光瞥见沈韵初一副似有小心机的眼神,心头警/铃骤响。 这个不要脸的沈韵初,就算白芡拒绝了,以后肯定还会坚持骚/扰逼她同意。 正想着该怎么趁现在氛围合适而彻底打消她这种糟糕心思,脑中精光一闪而过,贺小狗猛地扭头,目光灼灼地看了眼刚让她真正改观的余景清后,顿时有了主意。 她敢肯定,这件事一旦成功,那么,自己好姐妹的演技,就不会再被拖累了,同样的,自己讨厌的不认真工作的家伙,也一定会有所改变。 -- 第313页 到那时,她也不会再像现在一样讨厌沈韵初。 ——毕竟她只是因为沈韵初不认真工作还要拉自己好朋友下水而讨厌她。 贺小狗要求道:“沈韵初,白芡,要不你们谈恋爱吧。” 在场其他人:??? 第100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5) 贺念悠的脑回路有多不正常,在座的几人,经过这两周的相处,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如此语出惊人,按理来说,众人应该会顺着她因为脑回路太过奇怪而冒出的话开始疯狂讨论。 然而事实是,根本没人回应她。 余景清自然是因为注意力都放在了夏衡桃身上。 夏衡桃则是清楚,白芡此时并没有打算接受沈韵初,怕附和的话,会惹猫猫生气,索性就不开口。 池画的话嘛,她是几人里真正有在嗑cp的,现在自己嗑的cp被天然呆的家伙按头“谈恋爱”,自然是想激动地跟着继续讨论的。 可两个当事人都没有理她,就算她再想开口,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没有眼力见地回应贺念悠。 没人讲话的结果,就是原本还不错的氛围,突然就冷了下来。 贺小狗粗神经,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甚至还主动问:“你们怎么没人说话了?” 白猫猫还是不搭理她,这脑子短路的家伙,成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 她本来就在烦躁自己会受到女人细节动作的影响,刚才特意要从沈韵初边上躲开,就是想冷静一下。 结果现在贺小狗偏偏要往“枪/口”上撞,她不骂人就算脾气好的了,还搭理她? 只要没人回应,白芡相信,具备基本控场能力的主持人小姐姐,应该会意识到这是个糟糕的话题,从而继续往下走流程。 诚如她想,小姐姐的确看出了氛围的不对,也正打算开口让大家开始大冒险环节,结果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阵清冷的声音截了胡。 “为什么突然要让我们谈恋爱?” 白芡几乎立刻就朝人瞪了过去,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头烧窜着跳跃的火苗,将她的眼眸,衬得越发明亮。 沈韵初接收了她警告的眼神,却不再像往常那样温顺地闭嘴。 微妙的话语,不仔细听,还真发现不了里头那一丁点的怂恿味道。 “贺念悠,你不回答我一下吗?” 白芡眼皮一跳,就听见入了套、被无形中当了一回“枪手”的单纯小狗,把自己所认为正确的一套理念,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将那艘本已搁浅的名为“省钱故事”的小船,往海里推去,水波荡漾而开,一个本该暂时停歇的话题,不但未止,反而朝着更深入的方向驶去。 贺念悠没有直接回答沈韵初,而是语重心长地开口,试图通过劝导白猫猫的方式,来解释自己那一句突然的话。 ——被小猫从一开始就欺负着的小狗,一转姿态地开始教育起娇气的小猫,这幅画面,诡异之中又透着点莫名的和谐。 她说:“白芡,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大致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改变不了环境,那就去适应环境,这样最后也能找到平衡点的。” 白芡:? 贺小狗看见她的表情,竟还十分善解人意:“你是不是不懂为什么我要和你说这个?没事,我接下来就要给你解释了。” “不用,谢谢,我们还是继续大冒险吧。”白猫猫毫不客气地拒绝。 “很快的,就几句话,讲完我就陪你玩大冒险了。”她安抚般这么说了一句,就真的继续讲了,“这么多天接触下来,我也看明白了,沈韵初现在就是个不学好的,每天都不想着怎么磨练演技,而是非要缠着你、和你做朋友,我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肯定是想把你一起拉下水,然后让我因此而远离你!我才不会如她的愿!” 白猫猫翻了个白眼,她已经无力跟这歪神经的家伙解释。 两人现在的对话状态,像极了苦口婆心的妈妈正在教育自己那叛逆的女儿。 贺小狗见她没反驳,便把她的沉默当成了对自己的鼓励,声音也有点激昂起来:“你也看到了,身为你最好的朋友,我这两个星期也一直试图把这厚脸皮的家伙踹开,可是结果显而易见,沈韵初真的太不要脸了,非要不识趣地凑上来,还硬要继续缠着你。我想了想,与其和她一直这么没有结果地争下去,还不如换个角度来真正解决问题!” 说到这里,贺小狗分外感激地看了眼余景清,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在这要先感谢一下余景清,是她让我意识到,解决问题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的。所以白芡,你和沈韵初谈恋爱吧,这样一来,她就会为了能更配得上你,开始磨练演技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想和你做朋友,把你拉下水!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多一个敌人还不如多一个朋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你觉得有没有道理?” 白芡:“……”我的母语真的是无语,她真想剖开这家伙的脑袋看一看,里头到底长了哪些奇奇怪怪的神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贺小狗拿着这篇作文去参加主题作文考试,在总分是一百分的前提下,弹幕中的各位监考老师,你们会给她打多少分呢?】 【这倒霉娃子,偏题偏到这种程度也是真的缺心眼,但由于她靠的全是感情而不是技巧,身为省钱党的我,给她打一百分!】 -- 第314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有姐妹说过,一旦贺小狗知道自己的两个朋友和自己的两个“死敌”有不寻常的关系,一定会狠心把她们拆开的吧?】 【事实证明,贺小狗的脑回路,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理解。】 白猫猫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怎么,这恋爱是你说谈,我们就能谈的?” “能谈。” 回答她的,是刚才简单凭两句话就把贺小狗踢出来的沈老师。 白芡:?? 沈韵初开始继续诱导单纯的小狗:“贺念悠,我觉得你说的挺对,我也一直在苦恼为什么自己演技这么差,今天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我还没碰到能让我为之努力的人,如果白芡是那个人,我想,我应该会好好开始努力的。” 白芡听了简直想把这睁眼说瞎话的家伙给掐死,偏偏在她面前的是贺念悠——一个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好朋友能在艺术领域获得至高荣誉的人。 闻言,竟开始和自己昔日的死对头,产生了一点惺惺相惜的感觉:“所以,如果白芡真的和你谈恋爱了,你就会开始好好工作、和她一起变成更好的人了,对吧?” “为什么不行呢?” “你们俩够了!尤其是你,沈韵初,别再给我煽风点火了!” 暴怒的白猫猫实在没忍住,啪一声用力拍在了桌子上。 坚硬的桌面弄得她手心疼,上一秒多有气势,这一秒瞬间就跟被主人压住了尾巴的可怜小猫,委屈得连忙抬起手,打算看一看自己那被拍疼的地方。 贺小狗也是真关心她的,她是除了余景清以外,离她最近的人,看见她这样,立刻就去抓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她掌心呼了呼。 已经要过来抢人的沈韵初,在听到她接下来的话时,默默又坐了回去。 小狗道:“你看,这是天上的神明,在试图劝说你不要拒绝我刚才那个绝妙的想法。” 小作精瞪她:“贺念悠,你能不能闭嘴啊?这么想让我和沈韵初谈恋爱,你自己去和她谈啊!现在是什么了?你以为还盛行古代那一套呢?!” 贺小狗停下帮她吹气的动作,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白芡,我很喜欢唱歌,我这辈子如果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唱歌,你呢,你喜欢演戏吗?” “喜欢,干嘛?” “我果然没猜错,你和我一样,都是会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而愿意放弃其他很多东西的人。” 白芡:? 不好意思,我可没这么说! 贺小狗目光灼灼:“那么,就当是为了能更好地继续演戏,你就违背一下自己的良心,把沈韵初追到手吧,只要她不再想做你的朋友了,那我们就成功了。” 如果现在有一台词汇屏蔽器摆在她面前,那她第一个要加入的屏蔽词汇,就是“朋友”! 不得不说,一根筋的家伙,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挺让人敬佩的。 比如,自从刚才开了要让两人谈恋爱的口,讨论的内容就再也没跑偏过。 白芡没生这家伙的气,不仅是因为人不能试图和狗讲道理,还因为她还清楚地记着,是谁引导这家伙继续讲这件事的。 就算要恼,火也是要冲着沈韵初那家伙来。 但现在贺念悠在,她直觉自己真和人掰扯起来,这只歪神经的小狗,肯定会把局面弄得更乱。 索性直接放弃搭理她:“我们可以开始大冒险了吗?我已经有点饿了,再不开始,我要退出了。” 贺小狗很是执着:“白芡,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想清楚以后,莫名就有种直觉,如果是你去追沈韵初,她最后有很大的概率会答应的。所以你别担心,身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会帮你一起想出攻略她的办法的。” 身边憋笑憋得快要喘不过气的池画终于忍不住开口:“贺念悠,你光明正大教白芡怎么追沈老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沈老师这个当事人也是在现场的。” 她刚说完,彻底没憋住,一下子把头埋进手臂里,从她震颤的身子和那虽然被刻意压低但还是能被听见的笑声来猜测,估计很快肚子就要疼了。 贺小狗不理解她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夸张:“你笑什么?奇奇怪怪的。” 池画忙着笑,根本顾不上回应她。 贺小狗扭头,冲着沈韵初一字一句道:“沈韵初,你做好准备吧,白芡要开始追你了,你自己刚才也说,以后要是沦陷了,是会为了白芡而努力磨练演技的吧!” 女人勾唇轻笑:“当然,到时候你想让我怎么做,我一定会照做。” “你确定?你不知道我上岛以前是怎么练习的吧,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除了睡觉吃饭和上卫生间,其他时间,我都会待在练音房里练习的,因为我太努力,一个月的时间就熬走了十个陪我练习的助理,到时候如果让我监督你,我会更严格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婆,你有没有想过,小助理不是因为你太认真而撑不住,而是被你“动人”的歌声逼走的?】 【救命,脑子里有画面了。】 沈韵初神态不变:“当然,你都说了,要让网友也祝福我们,那我怎么能拖后腿呢,对吧?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 -- 第315页 贺小狗非常满意,又看回白猫猫:“白芡,成功的旗帜我已经替你插好了,我们一起加油,把沈韵初追到手!嗯……尽量出岛之前就完成吧,这样等你们回去了,就可以一起磨练演技、共同进步了。对了,我房子的租期正好快要到了,你住哪里啊,到时候我搬去你的小区和你一起住吧?哦,这是在直播,那你晚点X信把定位发我一下,我让经纪人先去帮我看看房子。” 白猫猫本不想搭理她,现在见她自己转了话题,也就顺着回答了:“不需要,我自己住挺好的。” 她完全可以想象,要是这家伙真搬她的小区来了,未来的日子,会变得多么可怕! “别呀,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我上学的时候就想过了,等以后找到自己的挚友了,一定要和她住同一个小区的,这样日常串串门、周末一起约出去玩什么的,可太方便了。” 白芡被这脑子短路的家伙折腾了半天,说什么也不能只让自己不舒坦,宝石般的眼珠子骨碌转了一下,问:“你想和我住一个小区?” 贺小狗兴奋:“你也觉得这样很棒对不对?那你是肯答应我了吗?” 小作精哼了一声,娇作道:“其实我的房子也要到期了,御安湾你知道吧?我挺喜欢那里的,正打算搬到那里去,但是我没钱了,你不是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然你帮我付一下钱?” 御安湾这个名字,她一时忘了在哪里听过,也没多想,只当这是原主残留的记忆。 白芡当然清楚,没有人是有义务为自己的好朋友做到这种程度的。 若是平时,她绝不会讲这种逻辑性为零的蠢问题,今天实在是憋屈得不行,才会暂失了理智。 她也要膈应死这只愚蠢的狗! 第一次找到命定挚友的贺小狗半点犹豫也没有:“好啊,当然没问题,你跟房东联系过了吗?那你晚点把房东X信推给我,我去联系。” 白芡:“……” 她稳住心神,得寸进尺地继续要求:“但我不想再这么经常地换房子了,我们不是好朋友吗?那你帮我买一套,应该没问题吧?” 贺小狗第一次听到这种“道德绑架”的要求,一下子愣住。 白猫猫看见她的反应,心里憋着的那股气,终于通了。 让你脑子短根筋,非要把我和沈韵初凑一起! 本来就不干的事,非要问! 那就让你也感受感受,被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要求去做一件事的想法! 把舞台留给她们三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夏蘅桃突然开了口:“姐姐,其实我家就有间空房间,如果姐姐不介意的话,要——”要不要搬到我家来? 邀请的话,最重要的后半截,被思考完毕的贺小狗打断。 “当然没问题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给你买套房子又有什么困难的,你会开车吗?我再顺便给你买辆车好了。” ——显然,刚才的沉默,是在思考车子的问题。 白芡:??? 【我现在整容成白猫猫还来得及吗?】 【我的演技其实比白猫猫还差,我也能欣赏你的音乐,你愿意给我一个抱大腿的机会吗?】 【我不用车,我只要房子就行了!】 【我不用全款房!付个首付就行了!】 【这就开始卷起来了吗?】 池迟迟同学虔诚道:“现在做你朋友还来得及吗?我的富婆室友?” 贺小狗略带嫌弃:“我才不和你做朋友,演技一般,态度也不认真。” “……” “那我晚上就让经纪人把房子买了,你现在的房子是用密码锁吗?是的话,我让我经纪人直接去帮你把东西搬到新房子里好了,这样到时候出岛,你就能直接入住了。” 白芡彻底服了这个头脑简单、一根筋的家伙:“当我什么也没说,你也不用帮我买房子,我现在住得挺好的。” 贺小狗登时紧张:“怎么了?是因为我没有马上买吗,那我现在就去给经纪人打电话,你喜欢住高层还是稍微低一点的?” 神经越直的家伙,行动力也越快,刚这么问完,就真的站了起来。 “我手机在房间里充电,我先去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白芡知道再不找个合适的理由阻止,这个家伙真的就要去买房子,心下一时焦急,下意识道:“你给我买什么房子?不是让我追沈韵初吗?要买也是等我追到了,让她给我买!” 话音刚落,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在说什么啊?!! 都怪贺念悠,自己脑子短路,非要影响其他正常人!!! 才害她打脸般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种话!!! 白猫猫在懊恼,贺小狗却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动作停下,人也跟着坐回来,点点头:“你说的好像也没错,那就让沈韵初给你买。” 转而问向那头的沈韵初:“沈韵初,听到白芡刚才说的话了吗?等她把你追到手了,记得给她买套御安湾的房子。”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奇葩的要求,可因为提要求的人是贺小狗,所有不正常的一切,又变得如此正常。】 【所以,贺小狗这个转型成功的好婆婆,是已经在为白猫猫谋婚前福利了吗?doge】 【沈老师,听到了吗,贺小狗说了,你现在给白猫猫买套房,她就把白猫猫嫁给你!】 -- 第316页 【楼上姐妹想必数学总是能拿零分吧?四舍五入能做到如此牛逼的程度,普天之下,也就姐妹一人了。(狗头.jpg)】 【要不是知道贺小狗是真的打算给白猫猫买房,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她和白猫猫串通好要来诈骗沈老师了。】 面对贺小狗如此不同寻常的要求,沈韵初的回答是:“白芡在现在的小区待了挺长时间吧,突然要搬到御安湾,应该不会马上就适应吧?” 贺小狗蹙眉:“你什么意思?不肯给她买房子吗?” “我的意思是,倒不然让她先住进来适应一下,这样以后我真被她追到了,给她买房子的时候,她也比较容易适应,对吧?”女人轻笑,“更巧的是,我现在就住在御安湾,白芡,等我们出了岛,你就搬到我家来吧,你的好朋友这么关心你、为你着想,我都被感动了,所以就给你一个近水楼台来追我的机会,嗯?” 白芡:??? 她还没骂这家伙一句不要脸,单纯的贺小狗已经开始附和她的话:“那你具体是住哪一间?我让经纪人去买离你近的,这样等白芡搬进去,我也算完成我上学时的心愿了。” 见剧情已经从“白芡要和沈韵初谈恋爱”发展为“白芡要和沈韵初同居”,白猫猫终于没忍住,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谁说我要搬进去了!贺念悠,你自己和她谈恋爱!自己搬进去吧!” 她气得连大冒险也不玩了,直接转身黑着脸朝房子走去。 贺小狗被她这么一吼,后知后觉猫猫是真生气了,偏偏她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一时有些焦急:“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白芡还是第一次这么生我气,是我刚才说了什么她不喜欢听的吗?” 一向跟着她唱反调的沈韵初,此时已经跟她站在了同一阵线上,女人难得在她面前缓了神色:“你做得很好,没事,你们继续大冒险吧,我去看看。” 白猫猫简直要被气死。 明明自己才是被追求的! 被贺小狗这家伙一搅和! 怎么变成她是追求者了! 气鼓鼓的白猫猫咚咚咚地上了楼,脚步声太响,所以没有听到后头夹杂着的另一阵脚步响。 沈韵初腿长,很快把人追上,成功在小姑娘把门关上前,将自己挤进了屋。 白芡这才看到她,凶巴巴地赶人:“走开!不准和我在一个屋里!” 沈韵初宠溺着开口:“是生她的气,还是我的气?” 猫猫鼓脸:“跟那种缺心眼又一根筋的家伙有什么气好生的!” 女人轻笑:“那就是生我的气了?” 她说着,顺手把门关上,咔嚓一声响,屋子便成了两人的专属空间。 白猫猫气恼地赶人:“你出去!我不要和你待在一起!” 沈韵初朝着她贴近,因她的动作而不得不往墙角边缩的小姑娘,毫不意外的,最后被女人堵在了角落,逃脱不得。 “走开!” 只有在这只小猫面前才会“不要脸”的沈老师,把她的拒绝忽视了彻底,她微低着头,盯着小姑娘的眼眸,柔如春/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那个人说,自己是不会让喜欢的女孩带着情绪过夜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正如小猫很容易被突然冒出来的逗猫棒吸引走注意力一样,这只正在气头上的白猫猫,也很容易因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而被带跑偏。 闻言,下意识问:“为什么?” 沈韵初重复自己之前无意间忘了在哪儿看过的那句话:“因为女孩子所谓的自我调节,都是在慢慢远离对方。” 女人的手,早已在悄无声息间环上小姑娘纤细嫩腰,她埋头朝着人靠近,直到鼻翼抵上对方的了,才堪堪停下。 清冷的眸,此时只呈着一片能将万物柔化的绵绵情意。 “而我,不要等到晚上。” “所以拜托了,让我哄哄你,好不好?” 第101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6) 两人鼻翼相抵,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到根本不需要呼吸,就能闻到对方身上干净味道的程度。 白芡不知道自己晚上睡着之后,都会无意识地主动往女人怀里钻。 ——每个伴着海风入眠的深夜,她们与对方无声相拥的姿势,实际上比现在还要亲密几分。 因而对于睡着以后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何事的白芡来说,她和沈韵初上一次有如此亲密的接触,还是在上个星期的周日早上。 那天离现在并不远,只是过了一周而已。 女人温热的吐息打在她身上时,总要弄得她心神不宁,小猫不愿这样,所以那天之后,就刻意自我催眠,总算把那件事给忘了。 结果现在,两人半重现了当时的亲密接触,那些本该如云烟飘散的一帧帧画面,又不受控制地在脑袋里重新现行。 ——在一些竞技类的游戏里,玩家所控制的人物角色得到一些buff以后,是可以叠加在角色身上而使得攻击力增强的。 一旦将它类比于现实中。 就是那日的记忆和当下的画面相融合,使得本就容易受对方影响的小家伙,彻底烧成了一只红脸猫猫。 两人所处的位置恰到好处。 沈韵初的身子替她挡住了全部的镜头,就算两人即将在这里做些什么,也完全不必要担心会被网友们看见真实的过程。 -- 第317页 小姑娘的脸本就精致如画,往日的一颦一笑,都能于无形之中勾走人的神,更何况是此番羞怯脸红的娇俏模样。 女人隐忍多时的理智,在瞧见这幅动人画面时,彻底被摧毁,眸中点映的冷月,被炽热的烈火包围,瞬息之间,眼中只余一片炽情,再无半点冷静。 扣在那段细腰上的手,缓缓收紧,又怕捏疼了娇嫩的小姑娘,虚虚地覆着,一时紧得连白嫩皮肤底下的青筋,都已经一根根地绽开来。 她偏过了头,薄唇虚压上小姑娘轻颤红嫩的耳,一贯冷泉似的声音,此时竟比千年的古潭还要深沉几分。 “芡芡,我想吻你。” 缱/绻的低音,像是窜着电流,传入耳腔之中,刺激了那根细长的后脊。 它无可避免地颤了一颤。 挺直的身子因这微妙的变化,泛了软,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一些—— 那只被撩拨过多次的红烫右耳,就这么主动地贴上了对方微凉的唇。 小小的失误,被女人误会成了是邀请。 薄唇往回收,擦过小姑娘同样泛红发烫的脸颊,眼看着就要触上那片馋了好久的粉唇。 白猫猫香软的小手恰恰好把它挡住,那双水光潋滟的动人眼眸,漂亮得像是藏入了一条绚烂的星河。 “沈韵初!不准亲!”娇软的腔调像钩子,勾得人彻底沦陷。 搭于左腰上的手,再自然不过地垂落,来至她的腿弯处,微微施力,便将人以再寻常不过的公主抱姿势,揽入了怀中。 似是猜到了她想做什么,白芡脸红慌乱地伸手推上她,试图阻止这人即将变得过分的动作。 细瘦的手臂还使不上力,抵在人身前,嫩乎乎的,像是被猫咪的小软爪挠了,挠得人越发心痒,倒是没尝出其他味道来。 白猫猫的虚软反抗,换来的是沈老师间接性耳聋的反应。 把人紧紧抱着,就这么当着数万名网友的面,转身便进了浴室之中。 门被脚尖利落地一勾,砰的一声被甩上的同时,一阵毫无悔意的歉意传了出来。 “对不起,等会儿随你打随你骂,就算是要让我跪榴莲,我也绝对不会拒绝的。” 这是网友们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浴室门紧闭,里头所要发生的一切,就这么被沈韵初以“拉灯”形式给遮掩得一干二净。 【????????????????】 【我们什么没看见过,关键时刻,这么见外?!!】 【脏话输出.jpg】 【我他妈裤子都脱了!!!】 【沈老师,之前我有多爱你,今天我就同样有多恨你!!!】 【这就离谱了吧?!!!!!!!!】 【草,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在弹幕里骂脏话!!!!!!】 【节目组确定不整改一下直播间的不良风气吗?再这样下去,我要给你们买黑热搜了!】 【到底能不能听一下广大网友们的意见,要是你们没钱在卫生间装摄像头,我们众筹出钱!】 【卫生间不也是房子的一部分吗?有必要这么针对它?嘉宾们换衣服什么的,我们当然不会看,你们可以把它关掉,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不能把它开起来?】 【我要黑化了!沈老师!我要诅咒你!!!你今天亲不到!!!等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愿意给我们看了,你才能亲到白猫猫!】 Q戏都如此激烈了,沈韵初接下来会在浴室里头对白芡做些什么,就算有网友想象力再差,此刻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 有些事情,就算你知道它会如何发生,也可以想象具体是什么样的,但和真实看见的相比,带给人的感受,又截然不同。 因为看不见浴室里头的内容,大家在弹幕上开始了比之前“讨伐”余景清的渣女行为时还要“漂亮鲜艳”的国粹表演。 若是这些文字能化成利箭,那么这扇紧闭的浴室门,估计已经在数以万计的“文字箭”的摧毁下,变成了粉屑。 外头空荡荡的屋子在无形中笼上了一层冷嗖嗖的黑影,若是黑影有实质,必然可以发现,那是由数万网友的哀怨所凝结成的。 反观门的里侧,逐渐升温的暧/昧气氛,与外头的阴森沉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被女人抱在怀里带进门的小猫,挣扎无依的可怜样子,像极了被按在狼爪下的猎物小兔。 ——躲不掉、逃不得。 今天说什么也要吃上一口猫肉的坏家伙,没有把这只可口的小猎物放到地上,而是把人抱到洗手池边,才将她放在了那上头。 沈韵初近视不深,往日都戴着一副细边眼镜,今天也不例外。 但当下有更要紧的事做,为了能有更好的体验感,女人抬手,将它自鼻梁上摘下。 而在她面前的白猫猫,依然不肯老实,身子触到实地的刹那,挪着屁股就想往一旁动。 动作被察觉,人才刚挪过半掌不到的距离,就被面前的女人顺手环住了腰。 掌心微微使力,使得那只迟早要成为囊中物的稚嫩小猫,被迫性地朝着自己欺身而来。 白猫猫恼怒地瞪着她:“不准亲!我还没答应你!不准亲!” 沈韵初颇有耐心地同她商量:“芡芡,我保证,就轻轻地碰一下,好不好?” “不要!我还在生你气呢!放开我!” -- 第318页 她说着,伸手又要把人推开。 结果因为身子还虚软地使不出全部的力,导致平衡感丢失,这般一动手,一不小心的,就朝前歪了去。 身子扑了空,眼见着就要直直往地上栽去,被对方适时地一接,本就被轻搂着的小猫,便主动落进了猎人怀中。 她下意识抬头,水汪汪的明眸,同对方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就这么避无可避地直直撞上。 那是一片看似平静的深海、底下翻涌着的情绪,浓烈得马上就要冲撞而出。 白芡细密如羽的眼睫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眨完眼的瞬间,轻飘柔软的吻,终于落了下来。 沈老师清傲端庄了前半生,终究难逃“情”之一字。 把人牢牢按于洗手台上深吻的模样,再难找出平日里端着的那副清冷寡淡的禁/欲味道。 小猫的呜咽声又软又娇,那紧攥着女人衣角的根根手指,又白又嫩,缓缓覆上诱人的粉光。 ——对不起。 ——我保证。 ——就轻轻地碰一下。 沈老师口中一句比一句还要真诚的诺言,在白猫猫细嫩的脖颈处攀上浅淡的梅花印时,再也没了任何的可信度。 被欺负透的身子彻底软成了一滩水,餍足的女人抱着满面春/意的猫,走出了浴室。 【又想骂人了。】 【不想让我们看事中!那也麻烦把事/后的样子挡好!】 【猫猫现在好娇,看起来好好rua,沈老师不会从进去开始就亲了吧,连脖子都这么红,猫猫这么容易害羞吗?我暴哭,看起来真的太好欺负了。】 【想组团偷猫猫,也想把猫猫关在卫生间里狠狠地欺负。】 【《被欺负的白猫猫.avi》】 一被放到床上,白芡就像入了水的鱼,瞬间恢复了活力。 她没法把这家伙咬死,更不想理她,动作灵敏地就想翻身下/床。 结果没逃掉,手腕被女人扣着一拉,就被人这么强硬地拽了回去。 下一秒,女人铺开被子,将她那透着粉的身体,完完整整地遮盖住。 “沈韵初!你干嘛!我不要睡觉!” 沈韵初动作冷静,仿佛不久前几近痴迷地同她十指相扣亲吻的人,只是个想象出来的幻影。 面色未显的情绪,暴/露在有些低沉的微哑嗓音中:“乖,什么时候冷静了,我什么时候带你下楼。” 白猫猫现在全身上下都透着粉,粉意过深,就成了艳色的红。 这是极致漂亮的景。 勾人于无形。 她不可能,让底下的任何人看见这一幕。 白芡不懂她这仅是自知的占有欲,听到她的话,又气又赧:“我已经冷静了!你放开我!我现在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你还没有。”女人伸指,轻点了下因为她不肯安分,而从被子底下钻出来的半截雪颈,“这儿还是红的。” 她说的是那浅淡的粉,却被误会成了草莓的红,白猫猫啪一下拍开她的手:“沈韵初,你到底要不要脸啊!” 怒音娇里娇气的,让人又想欺负了。 沈韵初眼眸微闪,压下那股念想。 “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找工作人员要样东西。” “我才不要!要待你自己待!” 不听话的小猫说着,挣扎着又要掀开被子起来。 还没坐起,就被女人欺过来的身子逼得不得不又窝了回去。 “乖,听话,不然我又要亲你了。” 白猫猫闻言,瞬间就红了眼。 委屈藏在愠怒之中,哭腔也冒了出来:“我还没答应你的表白呢!你不准亲我!以后再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亲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情绪因这阵埋怨而加深,白猫猫开始呜咽着控诉:“明明刚才说要来哄我,结果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贺念悠说的没错,你真的太不要脸了!你走开!我不要再和你待一起了!” 彻底被气到的小作精像只在渔网中窜跳的鱼,可惜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被困于被子底下的身子,全然没法将压着被角的女人推开。 “对不起,的确是我不好,没有忍住诱/惑。” 沈老师开始道歉,态度真诚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白芡若是局外人,铁定也会被她这副具有欺骗性的样子给迷惑。 可她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经过刚才那一遭,她早就看透眼前这个神情无辜、满眼懊悔的人,真正“动起嘴来”,究竟会有多可怕。 “走开!不准和我待在一起!走开!” 沈韵初刚要说话,那头恰好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 同样被门阻隔得几乎听不清的小狗叫,让两人都知道了来人是谁。 女人被打断的道歉,转了话音:“芡芡,你应该不想让贺念悠知道我们刚才做了什么吧?” 白芡:“也不准这么叫我!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 “那我去开门了,现在选择权在芡芡你自己手上,如果你想让她知道,那就继续现在的行为,如果不想,那就乖乖闭眼睡觉,我去把她打发走,再回来继续处理我们之间的事,好吗?” 沈韵初又开始装聋,这般说完,果真松开了按着被子的手。 她朝外走出几步,到了床的另一边时回头一看,不肯把事情闹到贺小狗也知道的地步的白猫猫,憋屈地歪了歪身,进入了假意睡眠。 -- 第319页 女人弯唇,去给人开了门。 屋外不只有贺小狗,其他三个人也在。 先发问的是夏蘅桃。 沈韵初的身子将门里的一切挡了个一干二净,她看不见里头,只好问:“姐姐还在生气吗?” 往日总会在她开门时就咻地一下冲进屋里的贺小狗,这会儿分外乖巧,她紧张地压低了声音,似是怕被里头的人听到:“白芡还在生我的气吗?” 沈韵初现在对贺念悠的态度和之前的截然不同,语气比平时好了不知道多少:“没生你的气,在生我的气,还没哄好,现在睡过去了。” 贺小狗一听,身后耷拉着的无形尾巴,登时又晃了起来:“没生我的气啊!” 说完意识到自己的音量有些大,连忙又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为什么生你的气啊?你做什么坏事了吗?” “没事,我会把她哄好的,你们没事的话,就别进来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可以吧?” 沈韵初对贺小狗的态度转变了,对方自然也因为她愿意为了白芡而努力工作的未来承诺而对她改观,单纯的家伙鼓励她:“那你快点把她哄好,她还要追你呢,你喜欢什么,我记一下,等会儿列个单子,到时候和白芡商量一下该怎么打动你。” 一旁的池画实在听不下去这家伙的奇葩行为:“行了行了,这种事到时候再说吧,再这么讲下去,白芡都要被吵醒了。” “好吧,那等白芡醒了我再来找她。” “工作人员走了吗?”沈韵初突然问。 “嗯?快走了吧,怎么了?” “明天他们派人送菜来的时候,让那个人带个榴莲给我吧。” 话音一落,收获四脸诧异。 显然,除了沈韵初,大家都不能接受这东西。 池画:“沈老师,麻烦你到时候自己一个人搬到外面吃好吗?虽然我尊敬你,但是抱歉,和榴莲搭配在一起的你,我大概率也是真的没法忍受的。” 沈韵初没有过多解释榴莲的用处,交代完,关门送客。 一转身,在床上窝了半天的白芡已经从床上翻身下来。 女人看了眼她,裹着身子的粉意已经退散,漂亮的景色,再不会被外人所览。 这便放了心,缓缓朝人靠近,在小姑娘一脸警觉地要后退一步躲开她时,停住了脚。 “榴莲我拜托贺念悠让工作人员明天送过来了。” 白芡:? “忘了?”沈韵初轻笑,“我刚才说的,会跪榴莲来向你请罪的。” 她一提醒,白猫猫就记起了这句话,和讲这句话的情形。 迟钝的脑子恢复运转,终于意识到一件比自己被沈韵初亲了更可怕的事。 巴掌大的小脸一僵,看着沈韵初的眼里冒着火,火光几乎能在她脸上烧出一个洞来:“沈韵初!这是直播!刚才的事,都被看到了!!!” 她温声安慰:“最重要的没看到,下次我会再小心一点的,第一次录综艺没有经验,抱歉。” 白芡气得不行,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宣泄,余光一扫,看见了女人那只被网友们盛赞过的手。 她恨恨地一把抓起,像只刚长出牙的小狗,啊呜一口,朝着人虎口的位置咬了下去。 女人因生理性的疼痛皱了下眉,神色很快舒缓,不但没阻止,反而宠溺地将另一只手也递给她,纵容道:“一只不够,这一只也给你,刚才没来得及哄你,现在,你想做什么都行。” 网友们个个都是七秒记忆的金鱼。 不久前还因为沈韵初不肯分享自己和白芡的第一次接吻而生气,现在因为有了别的糖,马上就把刚才的不快给忘掉了。 【虽然这个画面很宠很甜,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宝啊,沈老师的手在以后会很重要的,咱可以打、可以骂、也可以让她跪榴莲,但咱可不兴咬这个啊!】 【鸡笼已经关不住你了吗?】 【是什么样的学历,才让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说出这么妙的话?】 【删掉,我来发。】 【所以,一个个都是秒懂怪吗?】 【你们在说什么啊?沈老师的手怎么了?她不是专业的演员吗?难道还有什么需要用手才能完成的副业吗?】 【《副业》】 白猫猫松开她的手,那里已经有了一枚不浅也不淡的牙印——三天之内,多半是消不掉的。 一想到这家伙都做了些什么“令人发指”的事,她就没有拒绝对方主动凑过来的另一只手,张嘴也要咬,余光瞥见女人再温柔不过的眼神,动作一僵,却是怎么都下不去口了。 “沈韵初,你再敢对我做这种事,我就真的不会再理你了!” 白猫猫的威胁,因为声音太过娇,而全然没有半点应有的效果。 女人宠她,自然要顺着:“好,下一次,等你答应我了再亲。” 小姑娘瞬间又恼:“我才不会答应你!你绝对不会有这个机会!” 【《我白猫猫,就算饿死,从这跳下去,也绝不会答应沈韵初的表白!!!》】 【《哎嘛,真香!》】 【《关于全国观众都看出来我和我的室友两情相悦但我非要嘴硬地不肯承认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届网友真的笋。】 …… 贺念悠昨天特意跟工作人员强调了,到时候榴莲不要放冰箱,直接放门口就行。 -- 第320页 过了一晚,就把这件事忘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贺小狗打算出门在附近散个步,一拉开门,立刻闻到了一股让她抗拒的味道。 皱着脸一低头,入目的是一个饱满金黄的大榴莲。 小狗的表情瞬间夸张得像有人在门口埋了一整片地/雷一样。 她冲回厨房:“沈韵初,快把榴莲拿走!它挡在门口,我都不敢出门了!” 白芡昨天已经被哄好,那么这颗原本是要用来“负荆请罪”的榴莲,自然不需要再发挥这种另类的用途。 沈韵初问众人:“你们都吃不来吗?” 其他几人连忙摇头。 “行吧,那我先切了放冰箱里冷冻。” 正被夏蘅桃投喂鸡蛋羹的白猫猫从手机屏幕里抬起头:“沈韵初,切榴莲之前、你忘了要先做什么?” “嗯?” 一想到女人等会儿要露出来的丑态,白猫猫的心情,顿时变得非常好。 “你昨天不是说了,要在我面前跪榴莲的,怎么,你难不成以为我已经消气了?” 夏蘅桃舀鸡蛋羹的手一哆嗦,嫩黄的鸡蛋碎,就这么晃回了碗底。 包括贺小狗在内的四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沈韵初。 从一开始就有着不一般“家庭地位”的女人,为了让小姑娘消气,自然只能无奈道:“好,我跪。” 第102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7) 沈韵初从没没撒过谎,活了这么多年,也就昨天要吃猫猫的时候,违背了一下自己的良心。 现在猫猫尝到了,那么该为此付出的代价,还是要付出的。 要是白猫猫不提,那也就过了,但既然又提出来要让她去跪榴莲,自然就是得真跪的。 沈韵初应完,真就乖乖去门口抱榴莲了。 刚打开门,冤种姐妹余景清也跟过来了。 女人不是来帮忙的,纯粹一时无事可做,就这么环臂立在一旁,看她弯腰去够那个榴莲。 不得不说,工作人员送上岛来的这个榴莲,好不好吃另说,用来跪的话,是再合适不过的。 那根根扎在果皮外的硬刺,一看就很有攻击性。 余景清见着这东西也难得有些犯怵,见她捏着两端尖刺,小心翼翼把东西抱起,啧了一声:“蠢死了,出岛了找个时间去看看脑子,跪什么不好,偏跪这玩意儿,真跪下去了,要是刺进肉里,至少让你躺一星期。” 沈韵初笑问:“听你的意思,跪过容易的?” 刚吃饱饭的人,脑子总是会比平时迟钝一些。 余景清一时忘了两人的对话是全国观众都在看着的,微扬下巴,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教育道:“那当然了,就那年玩棋那次,事后跪烂了三个键盘、五……” 话讲到这,女人反应过来了,瞬间止住话匣子,低声责骂了句:“你自己做错事,别想把我拉下水。” 沈韵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和我的冤种姐妹3》已经上映,还没看过的姐妹们,快点来看啊!】 【我已经想象出省钱和青桃婚后的生活了,某天,沈老师又惹白猫猫生了气,为求原谅,主动拿着键盘到客厅里罚跪,正好这时候,自己的冤种姐妹带着老婆来了,一瞧见她这怂了吧唧的样子,边笑边说她蠢,然后画面一转,同样的客厅,现在却跪了两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跪求节目组再拍第二季,拍摄地点随便定在哪里都行啊,只要是她们六个人就行!!!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明明感觉昨天才开始追的直播,怎么一转眼,现在都开始第三周了。】 沈韵初把榴莲搬进了屋,正要往厨房里走,客厅那头传来白芡的声音。 “不用进去了,我们都出来了,就来这儿跪。” 她一转头,看见了四张面色各异的脸。 跟在她身后的余景清快走两步,坐去夏蘅桃边上,结果屁股都还没坐热,少女就起身了。 夏蘅桃看得出,沈韵初是真打算受罚,也是不在意自己将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跪榴莲的。 但沈韵初表示不在意,她们这些“外人”,自然不能没有眼力见地也跟着凑热闹。 她叫上自己家的小驯狼:“余景清,我们回房间。” ——沈韵初跪榴莲,大概这辈子也只能看见这一回。 ——如果不听话,桃桃估计接下来要好几天不理她。 余景清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毫不迟疑地选了后者。 两人上楼时,倒是没忘记把小狗和池吃吃同学带走。 几分钟的时间,原本坐满了人的沙发,眨眼间就只剩下了白芡一人。 窝在沙发上的白猫猫,就是只娇气的软骨猫。 平时总有夏衡桃陪着,现在夏衡桃走了,没有可以靠的人形抱枕了,只好将身子往后一歪,皱巴着漂亮的脸蛋,娇声道:“哼,让你做坏事,现在就给我跪,我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了,你才能起来。” 沈韵初所站的位置有滩水,是贺小狗刚才端水过来时,不小心撒的。 本来想擦掉,恰好看见沈韵初抱着榴莲进来,她鼻子最灵,是第一个闻到的,见女人朝自己这里靠近,当即顾不得其他,拔腿就跑到最远的那张沙发上,顺带的,还用纸巾堵住了鼻。 -- 第321页 现在沈韵初站在她落了水的地方,放下手中榴莲的时候,没犹豫,直接将它往水滩前摆。 榴莲形状并不规整,这样待在光滑的地板上,也没有滚走。 女人并没有直接就当着猫猫的面跪上去,而是弯腰,打算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裤子。 藏于底下的细长白腿,犹如画卷上被描画出的精美图案,随着她将裤腿一寸寸往上翻卷的动作,一点点地展露了出来。 这是白芡第一次看见,往日沈韵初洗完澡,穿的都是长款的睡衣,保守的睡衣,将女人曼妙的身姿,遮掩得干干净净。 暴/露于空气中的半截小腿,又白又直,肌肉线条流畅而自然,几乎每一寸,都恰恰好地长在了人的心上。 见女人还要继续往上折,意识到现在是在直播,这一幕并不只有自己看到,没来由的,白芡心底涌上来一股烦躁之意。 “谁让你把裤腿挽起来了,放下去。” “好。”沈韵初动作一顿,顺从地把裤脚又放了下去。 紧接着弯下膝盖,就当着白芡的面,朝着那颗榴莲,作势要跪下去。 尖锐的刺刚触及女人的裤子,白猫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你是跪给我的,不许你在这里跪了,拿好榴莲跟我上楼,去卫生间里单独给我跪!” 【呐呐呐,又开始了,又开始了,又见外了!(指指点点.jpg)】 【这对小情侣,真的是讨厌死了(小狗哼声.JPG)】 【一个两个的都这样!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白猫猫实际上是不想让沈老师在大家面前丢脸,所以才又改主意的?】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那这算是双向奔赴吗?是的话我就大方地原谅她们了!】 【快进到结婚!要是综艺结束时她俩能确定关系,我手抄一万遍她俩的名字!】 沈韵初本已做好了下跪的准备,猫猫陡然一改口,使得她微晃了神,微弯的腿正要站直,就因为那滩水,而不由得脚底一滑。 本来是能站好的,偏偏腿前摆着个碍事的榴莲,短时间内没能寻到合适的稳足点,前倾的身子,便这么不受控制地压在了榴莲的刺上。 感受皮肉里有东西戳进来的刹那,女人的双手下意识地按在了地板上,才没有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刺扎进肉里,引起一阵锥心的疼。 但沈韵初曾受过更严重的伤,那时候都能面不改色地承受住,现在这样,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冷静地站起身,尖刺从皮肉之中脱离开时,明显感觉到有液体从那细孔中流了出来。 正要低头瞥上一眼,只听得已经冲到自己面前的小猫,情绪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句:“沈韵初,你是不是笨啊!” 小猫在她面前蹲了身,下意识伸手要去碰一碰那流着血的伤处,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动作愣愣地僵住,登时不敢再继续。 沈韵初本想告诉她自己真的一点也不疼,结果瞧见了小姑娘眼中藏也藏不住的担忧和慌乱,薄唇轻抿,敛了眼帘,开口时,清冷的音色,带上一点后怕的颤意。 “芡芡,流血了,好疼啊。” 【不会就我一个人看到了沈老师变脸的样子吧?不会吧?不会吧?】 【白猫猫嘴上嫌弃,身体却老实得很,呜呜呜好好嗑!】 【不愧是你,沈老师,演得这么真,我差点也要信了。】 【人喏,果然谈了恋爱就不一样,应该还有人记得之前的威亚事件吧,和沈老师对戏的陈小花害怕地都把妆给哭花了,反倒是沈老师这个受了重伤的,看着更像是个没事的。】 【难道没有一种可能,沈老师这次是真的痛吗?我妹妹上次切菜时不小心把手切到以后的反应,就和沈老师现在一模一样。】 【nonono,我觉得这也只能证明沈老师平时观察入微,反正我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沈老师绝对是装的,如果是真的,我跟上面那个姐妹一起直播抄名字!】 白芡听到沈韵初与平日里明显不同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看见女人此时已经褪去了冷静的表情。 她蹙着眉,表情里透着再真实不过的委屈,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又重复了一句:“芡芡,好疼啊。” 关心则乱,这句话可以放在任何人身上使用。 好比此时的白猫猫,若是她能回想起原剧情里的那场威压事故,那么就会知道,沈韵初此刻怕疼的脆弱样,全是装出来的。 偏偏她已有好长时间没再去回忆原剧情,因而现在看见女人如此破天荒的娇弱模样,心下一紧,立刻相信了。 “那你去沙发上坐着,我去叫夏桃子来帮你处理。” 小作精是被纵惯的,能主动说出让她去沙发上坐着这种关心的话,已是不易。 她从没伺候过其他人,就算是沈韵初,也改不了她已经定了的性子。 白猫猫说着,转身就要上楼去叫人。 手腕被人一拽,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不用,我自己来。” 小姑娘扫了眼她那条还有血渐渐往外溢出来的腿,蹙眉:“你不是痛吗?那就别动了,待着休息。” “我能忍。”谎言一旦开启,想要不被看出破绽,只能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借口。 -- 第322页 “芡芡,你扶我去沙发上吧,我自己来,不用麻烦别人了。” 小作精开始不耐:“不要,你这样压在我身上,我会不舒服,你自己踱过去,我去叫夏桃子,不然你等下还要叫我帮你去找药箱,麻烦死了。” 沈老师的“苦肉计”才刚施展,还没来得及成型,就小作精已经定了的娇作性子而夭折。 白芡不再理会她的拒绝,直接上楼,很快就把夏蘅桃带了下来。 少女一看见沈韵初此时的惨状,有些惊慌:“韵初姐,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余景清就直白很多了:“你这是直接跪进榴莲里了?我也是真的佩服你。” 白猫猫:“还没跪呢,贺念悠倒地上的水不是没擦掉吗,刚才滑了一下,直接栽上面了。” “噗嗤。”余景清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一般来说,我是不会笑的,除非是真的忍不住。” 夏蘅桃嗔瞪她一眼:“别笑了,韵初姐本来就痛了,你还要在这里说风凉话吗?医药箱在哪儿,快去拿过来给我。” 【《家庭地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食物链的最低端,永远是余影后哈哈哈哈】 找东西这种事,余景清没有经验,当场给楼上的贺念悠打了个语音电话,两分钟后,小狗也急匆匆地下来了。 跟在她身后的,自然是满脸关心自家偶像现状的池吃吃。 贺小狗的人设没有崩塌,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有找东西的特殊能力,医药箱还真的就被她找到了。 夏蘅桃半蹲在沈韵初身前,伸手接过贺小狗递过来的东西,开始替她先用酒精洗掉那已经凝固的血痕。 白猫猫坐在沙发上时,总是要靠在夏桃子身上,现在少女忙着给沈韵初处理伤口,没有桃子可依的猫猫,自然而然地就朝着沈老师那边靠了过去。 “沈韵初,肩膀低下来点,你太高了。”靠得不舒服的白猫猫,不满地要求。 女人顺着她,调了个对方终于满意的姿势后,室内才安静下来。 另外三人把她们围着,眨也不眨地盯着夏衡桃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伤口被少女处理好了。 余景清开口揶揄:“沈韵初,榴莲还吃吗?我刚才看到那上面沾——” “嘘。”夏蘅桃瞧见了已经趴在沈韵初身上安然睡着的小猫,声音低得很,“姐姐在睡觉,你别讲话,等下把她吵醒了。” 紧接着将手里的药箱往茶几上随手一放,起身要去把人扶正:“韵初姐,你先起来吧。” “就这么让她靠着睡吧,我没觉得难受。”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是怕姐姐这样睡不舒服,所以韵初姐,你还是把她抱回房间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笑补货了。】 【《我没觉得难受》】 【沈老师:尴尬.JPG】 【虽然知道这对不能嗑,但在青桃和省钱没有正式官宣前,谁也不能阻止我继续嗑猫桃!】 贺小狗这时候倒是反应很快:“沈韵初怎么抱得了啊,腿都伤成这样了,要是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夏蘅桃点点头:“那我来抱吧。” “你比白芡还瘦,等会儿没撑到楼梯上,估计就已经摔了,还是让我来吧,我力气蛮大的。”这是贺小狗说的。 “我看你也不行,我来抱吧,好歹我也是每周末会去健身房锻炼的,肯定比你们两个要强一些。”池吃吃也加入了夺猫大战。 夏蘅桃犹豫了下,点名道:“还是让余景清来吧,她……” 少女微赧,声音变弱了些:“她可以抱起来的。” 余景清难得反驳她:“我才不要,其他事可以顺着你,让我抱白芡,绝不可能。” “余景清!现在是你该拒绝的时候吗?” 彻底被几人当成病患的沈韵初终于开口:“我来就行了。” 大家默契扭头,刚要让她别逞强,就听见女人坦言道:“我没事。” 知道这样口头表示是没有信服力的,便抬了抬自己刚被包扎好的右腿,道:“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你们继续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自己抱她上去就行。” 余景清啧啧两声,摇着头拉着夏蘅桃上去了。 池画也懂了她这话什么意思,转身要走,见唯一没有眼力见的贺念悠还不解地站着,只好拽住人的衣角,将人也同样往楼梯的方向带。 贺小狗不肯跟她走:“你干嘛?还得把白芡抱上去呢,走什么?” 她深吐了口气:“不是你说的,要让白芡追到沈老师?现在两人独处,不正好是培养感情的最好机会,你非要跟个电灯泡一样地挤进去?” “嗯……”女人迟疑片刻,还是没有接受她的说辞,“你说的是有道理,但今天情况不一样,沈韵初自己都受伤了,你没听到刚才她怎么说的吗,她都这样了,还要不自量力地把白芡抱上去,这不是在胡闹吗?” 池画终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得认真地考虑一下,是不是还要继续粉沈老师了。 为了偶像的爱情,她牺牲得也太多了!!! “沈老师说了自己没事,蘅桃都上去了,你就算不信我,总能信蘅桃吧?” 听她提到自己的另一个好朋友,贺小狗立刻就变了态度:“好吧,既然夏蘅桃都上去了,那我也上去吧。” -- 第323页 池画:“……”莫名觉得好气哦!这只每天都在用不同方式气人的狗! 其他人离开以后,沈韵初并没有马上抱着人上楼。 这是她第一次以这种形式和她单独待着。 往日有夏蘅桃在,白猫猫的“人形抱枕”的任务,就安排给了她。 女人微微偏头,目光落在小姑娘安静的睡颜上,目光之中,呈着一层软意。 相处这么久,夏蘅桃已经足够了解白芡,正如她刚才所说,在沈韵初肩上睡了一会儿的猫,终于感到了不适。 细眉轻蹙,身子开始不安分地乱动,眼见着就要往前栽去,被沈韵初适时一捞,才没有摔到地上去。 女人就势把人一搂,将人抱回了房。 许是因为此时还不是午后,一向睡眠较深的小猫,在被沈韵初放到床上时,有些迷糊地睁开了眼。 嗓音软嫩:“沈韵初?” 她只是简单唤了一声,女人却是听懂了她这一句呢喃中蕴含的东西,温柔答:“余景清带你上来的。” 小猫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又缓缓地闭上眼:“我中午要吃菠萝焗饭,你等下让她弄给我吃。” 沈韵初眼神一闪:“好。” …… 十点多的时候,沈韵初下了楼。 客厅里有电视声在响,女人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人,恰好是她有事要找的余景清。 直到沈韵初坐到自己边上,余景清才发现她,顺手将自己刚抓的一把瓜子递给她:“腿真没事?” ——损是真的损,但关心也同样是真的。 “嗯,有事我会说的。” “那就行。”余景清咔嚓一下咬开了瓜子,“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我也有事跟你说,你急吗?” 女人抬头看了眼楼梯,没发现夏蘅桃的身影后,点点头:“急。” “行,那我先说。” 余景清:??? 沈韵初还真的就开口了:“我就跟你说两件事,等下她如果问起你,别忘了和我统一一下口径,一,是你把她抱上楼的,二,我等下会去做饭,弄好以后,你记得说是你做的。” “……”女人太过无语,只好暂时放下自己的事,“沈韵初,你能不能用心一点学做菜啊,把你平时在演戏方面的技巧多放一点在这方面不行吗?难不成以后下岛了,还要我每次跑去你们家特意帮她做饭吗?我才不要!” “那最好了。” 回答她的,是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的夏蘅桃。 少女看着沈韵初:“韵初姐,反正我们的房子离得也不远,到时候姐姐住到你那里以后,你们平时自己要在家里吃饭的话,就来我家吃好了,我做给你们吃,上周我弄的无骨鸡爪姐姐还挺喜欢的,以后我做别的,姐姐应该也会喜欢。” “不行。”余景清当即阻止,咬着牙,“那我勉为其难地允许你们来我家吃。”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们不需要。”沈韵初也不高兴,“以后她的饭,我会做的。” “谁要吃你做的饭?”悄无声息出现的小猫,毫不客气地打破她的幻想。 “那姐姐来我们家住吧,我家有间空房,姐姐到时候直接搬进来就好了。” 白猫猫思考了两秒,点点头:“行啊,但是说好了,我不做家务的。” “我当然不会让姐姐做家务呀,姐姐愿意住进来,我就很开心了。” 两人在另一张沙发上商量起出岛以后要做的事,反观这头的沈余二人,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 “记得我刚才想和你说的事吗?” “嗯?” 余景清瞥了眼那边注意力都在白芡身上的夏蘅桃,压低了声音,跟自己的姐妹道:“这样下去,咱俩谁都结不了婚,你知道白芡现在住哪里吗?你搬过去吧。在领证之前,别让她俩接触,你觉得怎么样?” 第103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8) “余景清,你在和韵初姐念叨什么?” 夏蘅桃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景清上一秒还一副雄心壮志将展开的自信模样,少女出声的这一秒,瞬间就跟被捏住了后颈的小鸡崽似的,脊背一僵,愣是不敢提自己说的话。 “没说什么。” 沈韵初低声唤她:“跟我进厨房吧,帮我望一下风。” “嗯?望什么风?” 女人瞥了眼已经拿着遥控开始找剧看的白芡,声音刻意拔高了些:“景清,白芡中午想吃菠萝焗饭,你现在去做吧,我没什么事,进去陪你吧。” 窝在夏蘅桃身上的白猫猫闻言分了下神,扫了眼她那只受伤的腿,蹙眉道:“你还是躺着休息吧。” “没事,我就在一旁看着,景清,扶我进去吧。” 俩冤种姐妹,该有的默契还是会有的。 猜到沈韵初大概是有事要继续和自己说,余景清便顺从地扶住了她。 一瘸一拐、蹙眉抿唇的“受伤形象”,真实得几乎找不出一丝的表演痕迹。 进到厨房了,沈韵初才把身边的工具人姐妹推开,自己先一步走去料理台前:“教我做菠萝焗饭吧,刚才我怎么说的你没忘吧?等会儿我做好了,你记得跟白芡说是你做的。” 余景清黑下脸:“你不是要我进来跟你继续讨论搬家的事吗?” “要谈的,但是在那之前,先教我怎么做焗饭吧,不然我满脑子都是怎么做好焗饭,没心思和你讨论的。” -- 第324页 “……” 要不是因为能劝服白芡的只有这家伙,余景清才不会浪费宝贵的陪夏衡桃看电视的时间,来厨房里做这种事。 事实证明,就算对方是个厨艺白痴,只要有烹饪能人手把手地教,那她做出来的东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余景清试了一口,点点头:“味道还不错,那就先放着吧,等你想好解决办法了,我再出去叫白芡进来吃饭。” “这个冷了口感就变了,先让她进来把东西吃了。” 女人脑子再迟钝,这会儿也琢磨出一点不对劲。 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沈韵初,你就是专门骗我进来教你做饭的对吧?搬家的事,你根本没放在心上是吧!” 沈韵初有些无奈,试图抚平一下这条驯狼的情绪:“离出岛还有十来天,在那之前想好办法不是就可以吗?你何必着急?” 余景清一听就炸了:“合着就我一个人在这里急是吧?你什么都无所谓是吧!行!你牛逼!到时候我也不掺和了,就让白芡住桃桃家去,你不是无所谓吗,那就让她在桃桃家住到死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平时提到“死”字总让人觉得很讨厌,现在影后这么说,我只觉得很好笑。】 【《冤种姐妹分裂记》】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原来俩朋友还会因为这种事情吵架哈哈哈哈哈哈】 【影后一碰上桃桃的事,就不理智了,像只随时会炸毛的犬,爱情喏!】 余景清怒气冲冲地撇下沈韵初直接出去了,正式和她开始冷战。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 屋里很静,女人坐在床头,微低着头,仔细翻阅着腿上放着的剧本。 浴室里有水声在响,是白芡在洗澡。 等沈韵初翻过下一页,卫生间的门开了。 穿着睡衣的白芡走出来,问她:“沈韵初,你现在要洗澡了吗?” “嗯。”沈韵初无意识地应了一句,后知后觉是白芡在叫自己,当即便把剧本放下了。 如往日那样,左腿已经踩上了地,就要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时,瞧见了小姑娘质疑的眼神。 沈韵初这才记起来自己此时“有病在身”,眼见着伪装可能要暴/露,顿时半点犹豫也没有,直接朝地上栽了下去。 咚的一声响,足以让人能想象得到会有多痛。 她冷静地冲着已经朝自己走来的小姑娘道:“忘了自己腿上有病了,芡芡,我起不来,你扶我一下吧。” 白猫猫嫌弃得很:“连这种事都能忘,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腿,再这么摔几次,我看你这条腿也别想要了。” 说着这么说,还是把人扶了起来。 小姑娘平日被娇纵惯了,需要出力气的活倒是从没干过,好在女人很清楚这一点,暗自使了点力,才没发生两个人都摔倒的惨状。 饶是如此,她已经累得开始喘气。 ——简直是只生来就注定需要被人娇养着长大的猫。 白芡坐在床沿缓过劲,起身去拿手机:“你等一下,我给夏桃子打个电话,让她把余景清叫过来。” “嗯?把她叫过来干嘛?” 白猫猫一脸认真:“让她在里面守着你啊,要是你又不小心摔了,那她也能及时把你扶起来。” 说完,不满地皱皱鼻子:“我可不会再扶你了,好累,就让余景清来帮忙吧。” “不用叫她,我自己可以洗。” “先不说你今天走个平地都需要池画扶的事,就刚才,只不过是从床上站起来,就能把自己给摔倒,你还敢说自己可以?”白猫猫刚这么吐槽完,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和余景清吵架了对吧?你们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说是冷战,其实只是余景清单方面的。 快三十岁的家伙,真正幼稚起来,比幼儿园抢玩具的小孩还要幼稚一些。 白天时不论沈韵初和她说什么,唯一的回应,就是一声冷哼。 没了余景清帮忙表演,好在还有个池画。 小姑娘不但自己帮她,在房间里的时候估计和贺小狗也说了什么,所以最容易出差错的一环,倒是也平安地度过了。 现在提到余景清,沈韵初自然不会把那家伙生气的真实理由告诉她:“没有,我只是不习惯有人陪我一起洗澡。” 她这么一说,白芡也莫名觉得女人被别人守着洗澡的画面好像有些诡异,想了想,只好道:“你今天应该没流汗吧,算了,你先不用洗了,休息一晚,明天腿应该会好一些,等明天中午的时候你再自己擦一遍吧。” 沈韵初没拒绝,她大概可以猜到,如果自己非要挑这个时候去洗澡,白芡绝对要让另一个人来照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灯被熄灭。 小猫盖好被子没多久,就跟往常一样很快就睡了过去。 沈韵初没把人抱住,而是小心翼翼地走下床,摸黑拿了衣服后,进去洗了澡。 ——明天早上要是被问起来,就说是自己半夜没睡着,拜托池画进来帮忙了。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沈韵初恰好换完睡衣出来。 听见那阵轻得几乎可以忽略的敲门声,并没有多在意。 直到对方又敲了第二声,才知道刚才的声音并不是错觉。 -- 第325页 这个点来找她的,是个让沈韵初有些意外的人。 冤种姐妹脸色沉郁地站在门口,声音不冷不淡:“出来。” 好几天没再待过人的小阳台,再次迎来了它的两个“暂时归属者”。 “等出岛以后,你必须搬到白芡小区去。” “嗯?” 余景清咬牙切切:“从进屋开始,桃桃就一直在玩手机,如果是像平时一样,只是看网友们的弹幕也就罢了,可是你猜,她今天在做什么?” 沈韵初了然:“和芡芡有关?” 女人把气撒在她身上,哼了一声:“她居然已经开始在X宝上选东西了,床单、枕头、牙刷一堆什么该买的不该买的,全都加进了购物车里,要不是她现在被困在这座岛上没法拿快递,肯定当场就下单了!” “我和她谈恋爱的时候,顶多是节日的时候收过她送的东西,哪像现在,明明不节不日的,却要费这心思给你女人买东西!”醋味很浓,酸得要命。 “所以沈韵初,你必须在离开之前想到分开她俩的办法,不然的话,我也只能采取最低劣的手段了。” 沈韵初闻言微诧:“怎么?上部剧演变/态演上瘾了,还没从角色中脱离出来?” 余景清的上部剧是部惊悚悬疑片,她饰演的是个变/态女二,因为嫉妒被男主喜欢的女主,所以在一个下雨天,假装出租车司机,把女主角带回家,囚/禁起来。 女变/态有精神疾病,期间时不时会把女主当成男主,向她诉说自己的痴情爱恋,对她做出一些类似撩发、附耳、虚吻之类的事。 所以这部剧最后所衍生出来的各类嗑cp视频,反而是女二X女主的更多。 沈韵初倒不是刻意关注的她,是小助理和经纪人在那段时间经常会讨论这部剧,才略有耳闻。 所以现在她这么一提“低劣的事”,女人第一想到的,自然就是那部剧里的“变/态行径”。 余景清听完,直接翻了个白眼:“我是要靠深情来打动她,可不想变成法/制/咖。” “那你是要做什么?” “她如果非要让白芡搬进去,我就只能不顾她的反对,硬是拖她去领证了。” “……” 不好意思,她完全看不出来,这个做法,和深情有半点关系。 “但这样代价太大了,很可能我跪烂几百个键盘,她也不会轻易原谅我。除非是真的没有办法,不然我不会这么做的,所以你争点气,这几天好好想想该怎么做,重点就两个,别让白芡住到桃桃家,也别让她俩再这么亲密,我可不想哪天半夜醒过来,怀里人做梦都是喊着其他人的名字!” 沈韵初眼皮一跳:“她喊过了?” 女人冷哼:“当然没有,我这是未雨绸缪,哪像你,一点也不在意,真不知道是该说你度量大还是什么。” 沈韵初叹了口气:“我问你,现在这个社会,你如果真的想去见一个人,会想不到办法?就算我带着芡芡出了国,她俩要是真的想碰面,也只不过是一张机票的事,你与其在这里操心这些,还不如想一想,怎么早点把人重新追回来。” “……” 简简单单几句话,倒是点醒了余景清。 “行,那我自己想想有什么办法,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女朋友,我还找不回来了!” 开门前,女人微惑地问她:“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就不怕人跑了?” 沈韵初勾唇笑了笑:“我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一个能够让嘴硬的小姑娘,愿意承认她动心的机会。 …… 时间流逝的速度,总比人想象得要快。 又是一个星期六,五人一猫,日常性地坐在沙发上,边看剧,边等待八点时会准时响起的广播通知声。 【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任务,节目组也没有发预告,搞得我现在心痒痒的,连网课都刷得不畅快。】 【楼上姐妹居然还亲自刷网课吗?我都是放二倍速让它自己在那播放的,ps,好孩子不能学我哦。】 【呜呜呜,我从上周开始就每天都有私信官博,想让他们再把直播时间延长一个月,或者是马上推出第二季,可是他们一条私信都没回过我呜呜呜。】 【我从官宣那天开始,就预感到了这档综艺会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所以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私信里打卡了,谁能懂我的emo?!!】 【节目组明知道观众对这档综艺有多喜欢,为什么不肯听一听群众的意见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请不起了?其他综艺都有广告商,而我们的广播小姐姐,上次还特意在广播里求广告呢。而且他们虽然是直播,但又和一般的直播平台不一样,其他平台可以刷礼物让主播拿打赏分成,他们什么礼物操作都没有,估计就没有盈利吧?】 【楼上的姐妹太单纯了,他们怎么可能做亏钱的事,我觉得没有第二季可能只是因为嘉宾们的心愿已经达成了,所以就算节目组要请她们,她们估计也没兴趣了。】 【呜呜呜,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换《今天她们和好了吗?》出第二季!】 这一集的片尾曲响起的时候,白猫猫顺眼瞥了下前方白墙上挂着的时钟。 看见的刹那,指针恰好跳到12的位置。 同时,广播声准时响起。 -- 第326页 “大家晚上好,在公布明天的游戏任务时,这里先通知一件事。原定大家是要在岛上进行四次游戏任务的,现在因为节目组这边出了点意外,所以下周日将不再举行游戏,届时麻烦嘉宾们在下周日两点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会有工作人员来接送大家回去的。” 【???????????????】 【才刚想让节目组继续出个第二季,结果现在就给了我们这么大的“惊喜”?】 【节目组是故意要和我们唱反调吗?这样的话,我要诅咒你们以后做的每档综艺,收视率一次比一次低了!】 【等下,大家先别慌,难道你们没怀疑过另一种可能吗?】 【嗯?】 【会不会是节目组已经打算采纳我们的建议,所以要先把嘉宾们送回去,到时候再选出新的直播地点,让我们继续观看快乐的第二季直播哇。】 【虽然楼上的姐妹很单纯,但因为我也希望结果是这样,所以我就当楼上姐妹猜的是对的了!】 【第二季!第二季!一个人、一只猫都不能少!一定要开第二季!】 【节目组能看到的话,我提一下第二季我想看到的内容:一、我想看沈老师和余影后跪键盘、跪遥控,每次跪十分钟,一旦把按键压到了,就要重新跪。二、我想看省钱和青桃结婚的画面,高/清/无/码,要像现在直播一样,三百六十五度无遗漏的这种。三、我想知道倒霉cp有没有发展成情侣的可能。暂时就这些了,欢迎其他姐妹继续补充。】 【四、我想看桃子家的猫和白猫猫窝在一起的画面,一定很可爱!】 相较于观众们的激动和不舍,客厅里坐着的这些家伙,却是丝毫没觉得悲伤。 大家虽没主动提起过,但都很清楚一件事—— 现今社会,真正想要去见一个人,那么,山海皆可平。 几人上岛第一天时,的确都没想过会和其他人的关系变得如此亲密。 这么多天的相处,那些隔阂与陌生,早在无形之中消散。 反正都有彼此的联系方式,未来想要碰上一面,自然是打一通电话就能办到的。 等了半天,没听到小姐姐再开口,贺小狗只好扬声提醒了下:“好的,我们知道了,麻烦继续说一下明天的游戏任务吧。” 那阵安静下来的广播音便又响了起来。 “明天的游戏内容是探宝,具体的形式是什么,工作人员会上岛和大家说的,那么,就祝大家晚安了。” “探宝?”原本对新游戏没有什么兴趣的贺小狗,蹭一下挺直了身,激动道,“那我明天肯定是第一个找到的,不知道这回有没有奖励呢。” “这游戏就是专门为你设立的吧,那正好,明天你来找,我回房补觉好了。” “别啊,他们肯定不止让我们找一样东西的,到时候我留一件给你,如果你实在找不到,我再帮你。” 就这样,在贺小狗单独一犬的狂欢中,探宝日终于来了。 她猜的没错,节目组为了让游戏时间能延长一些,果真安排了六样东西要她们找。 公布今日游戏内容的依旧是之前的主持人小姐姐。 “今天的探宝地点,一共给了大家三个范围。每个范围内分别有两样东西需要大家寻找,和以前一样,最后一组找到的,有惩罚。” 贺小狗插了句嘴:“都最后一次游戏了,节目组还是没打算给我们赢的奖励吗?” 小姐姐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念悠姐,我们没有准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节目组抠搜形象永不倒。】 【节目组的钱都拿来请嘉宾了吧哈哈哈哈,大家还是众筹吧,不然就靠节目组自己的努力,想要继续第二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啊。】 好在贺小狗也没有太在意这个:“行吧,那你们直接把最难的给我吧,不然对她们两组来说,太不公平了。” 池画原本还一副旁观的样子,闻言,连忙让人闭嘴:“不用不用,小姐姐你继续讲吧,她瞎说的,我们崇尚公平,到时候抽到哪里,就选哪里。” 被她捂住嘴的小狗不满,嘴里吐不出的话,全部用眼神诠释了出来。 池画沉下脸,在她耳旁低声道:“别给我添乱,又没有奖励,你那么积极干嘛?如果真想找东西,明天我把东西藏起来,你给我找就是了,别给我在这种时候逞能!” 不得不说,小姑娘真正板下脸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 贺小狗见她如此抗拒,只好放弃。 这次的抽签结果和第一次时的烹饪任务一样。 夏蘅桃她们抽到的是中等难度——在海岛上找出被工作人员藏起来的羽毛笔和一个八音盒。 池画她们组的也不算简单,但因为有贺小狗在,一切就看起来简单很多——在房子里分别找出《傲慢与偏见》和《简·爱》。 最难的是白芡她们的——在海里找到一颗珍珠和一串项链。 节目组会提供潜水套装,并且有专业的潜水运动员在底下守着,防止嘉宾出现意外。 一切准备就绪,三组人便分了开,开始各自的任务。 贺念悠眼里只有游戏,压根没想到要带着自己的搭档一起回房,池画看她跟撒了欢的小狗一样直直往回冲,翻了个白眼,正要跟上。 -- 第327页 无意间瞥见正要去和工作人员坐到一起休息的主持人,想了想,快步迎过去堵住了人。 小姑娘先看了眼远处拉着白芡打算去潜泳的沈韵初,好奇道:“你好,我想问一下,如果刚才抽到海洋卡的是我们组或者是蘅桃她们组,那我们四个都不会潜泳,是要重新抽吗?” 主持人扫了眼导演那边,思考了下,冲着她小声道:“这反正也是最后一次游戏了,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其实谁做什么游戏,是我们这边已经定好的。” 池画有些诧异:“这不是我们自己抽签决定的吗?你们怎么作弊的?” 小姐姐眨了下眼:“我其实准备了九张卡,每三张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池画:“……” 所以,一开始就是节目组先带头在嗑了?!! 第104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19) 节目组策划的摸宝游戏,明面上说是要每个小组的嘉宾们两两合作共同完成。 实际上,包括节目组工作人员在内的所有人都很清楚,等游戏开始之后,真正会参与进来的,最多也就四个人。 ——白芡和夏蘅桃,铁定是不需要出力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夏蘅桃被余景清拉去逛岛屿,白芡被沈韵初带去找工作人员拿潜泳套装,贺念悠已经管自己跑进了房子开始找书,只剩下池画一人,站在这边跟主持人小姐姐聊天。 知道了节目组的不少“秘密”后,池画满足了,也没再继续待着打扰小姐姐休息,转身沿着贺小狗跑过的路线,慢悠悠地走回了屋。 房子的大门是关着的,她正要伸手把门推开,门就先被里头的人给打开了。 贺念悠看见她,一愣:“你一直在外面啊?难怪刚才没找到你。” 池画:“……” 贺小狗手里抱着本书,她定眼一看,正是她们这组的任务物品之一——《傲慢与偏见》。 完全没有游戏体验的池吃吃同学嘴角抽搐:“这才刚过没两分钟吧,你就找到一本了?” 女人点点头,开始跟她阐述自己的探宝过程:“我本来是先从客厅开始找的,翻了几个抽屉后觉得有点渴,就去冰箱拿饮料。结果喝完橙汁,总感觉冥冥之中有股力量牵引着,于是我就打开了冰箱冷冻层的最底下一层,结果你看,这本书正好就在那里面!” 贺小狗越说越激动:“也不知道节目组是什么时候开始放的,我找到的时候,书被冻得硬邦邦的,喏,你要不要摸摸看?” 池画拒绝了搭档的邀请,往身后瞥了一眼,回头,问话中含着九成的确认语气:“所以,你现在是要把东西拿去给主持人?” ——节目组规定,嘉宾们找到游戏宝物后,必须将东西拿给主持人进行报备,两样东西都报备成功后,才算探宝成功。 “嗯,我已经找到一本了,剩下的那本《简·爱》,就由你来找吧。毕竟是合作游戏,总不能只让我有体验感,你也要有一点参与感的,对吧?”贺小狗已经规划好了两人在这次游戏内容中的两人任务分配,解释道,“你虽然找东西的能力不强,但也可以试着找一找,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在这十分钟里,你就随便找,如果找到了,那很幸运,如果没找到也没事,到时候我会来帮你的。” 池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参与感》《体验感》】 【突然发现池吃吃同学的脾气好像变好了不少,虽然知道贺小狗说的是事实,但如果是一开始的池吃吃,绝对要和贺小狗吵起来了。】 【我猜的果然没错,真的只有贺小狗是在认真玩游戏,瞧瞧另外两组,手牵得一组比一组紧,啧啧啧。】 【提前赌一个贺小狗赢!】 【赢了又怎么样?又没有女朋友,赢了,又没有完全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姐妹太损了。】 “那你就去找吧,我先去把东西拿给主持人,顺便去看一下白芡和夏蘅桃她们现在的进度怎么样了,你找的时候记得实时关注手机,一旦情况有变,我会发X信告诉你的。行了,你加油吧,我过去了。” 池画翻了个白眼,好在她早就猜到这只狗会怎么做,倒是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贺小狗往外走,她继续进屋,本该是合作对象的两人,就这么毫不意外地又分开了。 工作人员们围在一起吃甜点,聊着天。 主持人拿了杯奶茶,就搬着椅子坐到了另一边——这个位置刚刚好,可以看到外头这两组人的现状。 脚步声传来,正要打开手游的小姐姐偏头,看见了朝着自己走来的贺念悠,同时也瞧见了她手里的那本《傲慢与偏见》。 她也是有在追直播的,所以贺小狗“找物能手”的人设,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但在镜头外看见,和真的在现实里真的看见,给人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同。 小姐姐非常不敢置信:“念悠姐,你这么快就找到了?” 这本书是副导演放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她放到了哪里,导演问他,就得到一句神秘的回答:“我放的地方,绝对没人能找得到。” 结果这才多久吧,男人的脸就被打肿了。 “很简单啊,就放在冰箱冷冻层,大家应该都能找到吧?” -- 第328页 这么凡尔赛的人,通常来说是会被“打”的,可一旦和它牵扯上的人是贺小狗,好像一切就变得很正常、完全不惹人生厌。 小姐姐的想法亦然。 “念悠姐,你也太厉害了,那你把书给我吧,等会儿再把《简·爱》给我,你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贺念悠跟她打探:“白芡和夏蘅桃她们组找到东西了吗?” “还没有。” 得到满意答案的游戏玩家,跟主持人告了别,并没有回房去帮还在费力找东西的池画,而是先去找了夏蘅桃。 这座海岛大约有三百来平,海岛上灌木丛生,巨石堆砌,组成海岛的事物种类并不算太多。 而想要找到节目组要求的任务宝物,显然,只能在这些树木丛中寻找。 贺念悠找东西的能力很强,找人的能力自然也不差。 很快,就找到了正在海岛上悠闲漫步的夏蘅桃两人。 余景清一脸的惬意与满足,她正紧紧拉着喜欢的少女的手——这是她凭着不要脸的本事,来回跟人“争执”了十多次,终于拉到的手。 结果还没把对方捂热,就被贺念悠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搅了局。 小狗人影未至,声音先到,询问的声音里,满是对游戏进度的关心:“夏蘅桃,你们找得怎么样了?” 少女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地就把手给缩回去了。 余景清:“干嘛松开?之前大学跟你谈恋爱时,就算被阿姨当面撞见,你都没松开我,现在只不过是个区区的贺念悠,你干嘛就这么紧张?” 夏蘅桃退开一步:“你也说了,那是大学谈恋爱的时候,现在我们在谈恋爱吗?” 女人幽怨地看向远处正朝她们的位置走过来的贺念悠,委屈道:“那她都知道我在追你了,当着她的面拉个手又怎么了,再说了,全国观众都看到了,也不差这一个没情商的家伙吧!” 说完,小驯狼重新拉上她,这回不管对方挣扎,都紧紧捏着不肯松了。 夏蘅桃在力气方面天生不敌她,挣脱不得,再加上贺念悠已经到了两人面前,也就只能歇了继续反抗的心思。 贺小狗完全没注意到两人是拉着手的,她至始至终关心的就只有“游戏进度”:“我已经找到一本了,刚把它交给主持人,你们还没开始找吗?沈韵初她们应该也已经下水找了,你们要是再不快点找,那最后要受到惩罚的,就是你们了。” 余景清没好气:“惩罚就惩罚,这破游戏,就是设计起来特地来针对我们的吧。你的话自然不用说,这游戏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沈韵初她们呢,工作人员也把范围给她们划分出来了,最多十分钟,肯定也会找到——” “十分钟?”贺小狗脸色一变,当即顾不上再和她们寒暄,“那你们快点找吧,我去看看白芡她们。” 匆匆抛下这么一句的游戏脑,拔腿就跑。 很快,就在海岛的另一面找到了白芡。 小姑娘正一人坐在野餐布上——这是沈韵初下水前帮她去找工作人员要的,也是沈韵初帮她整整齐齐铺好的。 贺念悠先叫了她一声。 她闻声扭过头,白猫猫安静看海的表情有点软:“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去找书吗?” 小狗有情报要打探,跟着坐到她边上:“我找到一本了,现在池画在找第二本。” 白芡反应平静地点点头:“你不是想赢?不去帮她一起找吗?” “我是想来问你,沈韵初下水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自己是找到一样东西就上来,还是要两样都找到才会上来?” “没说。” 小狗有些苦恼:“这样啊,那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白猫猫表示无所谓:“这个我怎么猜得到,而且不管是要拿一件还是拿两件,和我也没关系,我干嘛要浪费口水地去问。” “没关系?”小狗激动,“怎么能没关系?你们是搭档欸,不是有一句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她要是输了,你也是输了!” “那又怎么了,反正赢了没奖励,输了有惩罚也是她来受,不管怎么样,和我都没有关系。” 关于游戏是否能胜利的事,白猫猫已经彻底躺平。 她不在意,一向比她自己还关心她事业的贺小狗,却是完全不能接受她这般“敷衍”的态度:“白芡,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虽然这只是一次简单的游戏,但也能从你的态度中看出来你对工作的态度!” 白芡:??? “是不是这么久没有学习表演,你就懈怠了?这样不行的!你忘了你之前跟我怎么说的,你要成为最顶尖的演技派艺人,虽然你现在的表演已经很好了,但离最顶尖,还是差了一些,所以——” “等下,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要成为那什么最顶尖的艺人了?” 她可从来没说过! 贺小狗一脸认真:“虽然你没有亲口说过,但我从你渴望的眼神里,早就看出了你的想法,相信我,只要你好好努力,有朝一日,一定可以做到的!” 听完她的鼓励,白猫猫没觉得感动,反倒头开始疼了。 这家伙,真的是从头到尾有着不倒的人设。 贺念悠站了起来:“好了,今天是游戏日,有关表演的事,我们明天再详谈吧,我现在得去帮池画找《简·爱》了,不然等会儿沈韵初上来了,我们就输了。” -- 第329页 赏海赏得惬意的白猫猫,懒洋洋地唤她:“等下,在回去之前,先帮我拿个东西,我不想动。” 贺念悠的脑袋里登时出现了一架天平,一左一右分别摆着“白芡”和“游戏胜利”,它们重量相当,正在一上一下地摇晃着,一时让人分不出哪边比较重要。 眼看着天平就要稳定下来,白猫猫又一句娇气的叫唤,使得其中一方顿时拥有了绝对性的优势力量,于是,“拉锯战”便这么结束了。 “贺念悠,你没听到吗?我让你帮我拿个东西。” 贺念悠顺从道:“好吧,你要我拿什么?” “我饿了,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导演他们在吃泡芙,你去帮我要两个过来吧。” 小狗闻言,听话地立刻朝工作人员所待的位置跑了过去。 隔了一会儿才回来,因为消失的时间有些久,白猫猫有些不高兴,听见脚步声,蹙眉扭头:“就拿个泡芙而已,你怎么——”这么慢啊。 后面的话,因为自己看见的画面而咽回了嘴里。 贺念悠刚才是空着两只手去的,结果现在,不止两只手上都提着一大袋东西,怀里还抱着大半个西瓜。 她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西瓜先放下,然后才将工作人员们投喂猫猫的泡芙、奶茶、雪媚娘等东西也一同放到野餐布上——这样看起来,才算是有种真的在野餐的味道。 “他们说这是无籽西瓜,很甜的,叫我拿过来也让你尝尝,这些甜品和饮料也是他们给的,还说你如果吃不饱,他们那边还有其他吃的,到时候你在X信群里说一下,他们就会把吃的帮你送过来的。” 贺念悠因为还挂念着比赛,所以帮她要完东西,就又匆匆赶回去了。 周围又安静下来。 独自坐在野餐布上的白猫猫,开始填饱自己的肚子。 她虽然饿,但这个身体的食量并不大。 尝鲜似的将每一样东西都尝过一口,就不再碰了。 原本野餐布上有多少东西,现在,依然还有多少。 她喝完又一口奶茶,就看见前方本无波澜的平静水面,突然掀起了阵阵涟漪。 下一秒,沈韵初就从海里探出了头。 两人隔着一小段距离对视上,女人藏于潜泳镜后面的眼,习惯性地带上一点笑意。 沈韵初上了岸,每朝着白芡靠近一步,金黄的沙地上,就会浅浅留下一个脚印。 ——就仿佛,她朝着小姑娘靠近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知道自己的身上是湿的,沈韵初并没有直接坐到她边上,只是站在她面前,伸出手,将自己找到的东西递给她。 她温声道:“我先去换套衣服,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掌心中躺着一颗剔透泛光的粉珍珠和一串款式并不复杂的银色手链。 白猫猫的注意力,被这颗精致小巧的粉珠所吸引着。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种颜色的珍珠——平时在影视剧里看见的,都是白色的。 脑子里无端浮现出一个画面,景象很模糊、隐隐绰绰地像是被罩了一层薄雾,画面里应该是站着一个人,一个有着一头长发的女人,她不知为何,正在落着泪,而让人感到震惊的是,那些从她脸颊上滑落的泪珠,竟都在半空中化为了粉珠。 白芡没再继续深想,她觉得这个画面实在荒谬和莫名其妙。 又不是变魔术,人怎么可能流出珍珠泪? 能真的流出珍珠泪的,也一定不是人。 童话里说了,美人鱼是会流泪的,但这可是“建国以后任何东西都不许成精”的现代社会,怎么可能会有美人鱼这种虚幻的生物存在? “怎么了?在想什么?” 女人的问声打断她的思绪,白芡回了神:“没有。” 沈韵初见她状态正常,也就没有多问:“我刚才看到贺念悠了,她已经和池画一起找到了第二本书,现在应该跑去主持人那里报备了,我们也先过去吧,虽然不知道惩罚是什么,但毕竟也是惩罚,能不受的话,还是不受得好。” “那你先把这些东西吃完,不能浪费食物。”白猫猫一脸认真地要求。 要不是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她自己剩下的,单从她现在的神情来看,网友们倒真容易把沈韵初当成是浪费粮食的人。 这不是沈韵初第一次帮白芡处理剩余的食物,这三周以来,猫猫吃不完的夜宵,都是女人帮她解决的。 两人显然已经在某方面达成了无声的默契,闻言,沈韵初便坐了下来,开始像往常一样,默默做起了工具人。 …… 这次的游戏惩罚,是要嘉宾在晚上十点的时候,下海游一次泳。 主持人打开第一次抽名字时用的软件,将余景清和夏蘅桃的名字先后输进去。 指针开始转动,停止的时候,落在了夏蘅桃的那边。 少女当然会游泳,现在看见抽签结果,自然二话不说地就答应了。 到了晚上,201的门被打开。 从里头单独走出来的夏蘅桃,戴了口罩,把头压得很低,下楼的脚步非常迅速,就像是有什么怪物在后头追着自己一样。 【我怎么觉得桃子好像长高了很多,是摄像头的角度原因吗?】 【楼上的姐妹,你是不是一直没有切摄像头?全程光顾着看走廊的摄像头了?】 -- 第330页 【欸?摄像头还能切换的吗?我是被我室友安利过来的,她只说这里面的cp很好嗑,让我每天有时间就可以点进来看一看,反正二十四小时都在直播,随时进来随时都能看,没和我说摄像头可以切换啊。】 【楼上姐妹的室友呢?快把这个单纯的小可爱领走,对了,别忘了告诉她摄像头是可以切换的。】 【为了表明咱这个综艺和其他综艺有很大的不同,我在这里给新来的姐妹们科普一下,镜头之间是可以切换的,不是系统默认分配给你们哪个摄像头,就只能观看那个摄像头捕捉的画面,所以,想拥有上帝视角追直播的姐妹,赶快入坑啊!】 【楼上姐妹好狠的心,明知道综艺就要结束了,还让人进坑(捂嘴哭.jpg)】 【我还以为就我自己这么笨,昨天看的时候,什么画面都没有,今天我女朋友帮我调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系统给我分配了谁都不会去的角落里的镜头画面。】 【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吗,怎么影后谈个恋爱就开始傻了,她是真的打算掩耳盗铃地替桃子去游泳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感觉大家和贺小狗待得久了,都染上贺小狗的笨毛病了。】 两个冤种姐妹,在宠自己未来对象的这一方面,倒是有着同样的默契。 沈韵初玩文字游戏陪白芡在沙发上睡了一觉,余景清就更直接了——她要无视节目组的要求,直接伪装成“夏蘅桃”,从而帮她完成这个任务。 少女对她的想法感到无奈:“你忘了屋里也有摄像头的吗?工作人员也是会看直播的,你要怎么假扮我?” 余景清思索了下,把人带进了浴室。 以各种方式磨了一遍,终于让人松了口。 节目组本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根本没有打算“通报批评”,就这样,在官方也默认的情况下,余景清成功完成了“伪装”。 女人一个人来到海岸边,背对着身后的数个摄像头,用上了伪音:“我是夏蘅桃,现在,我要开始游泳惩罚了。” 说完摘下口罩,跳入了海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恭喜喜剧天团,新增一名新成员。】 【不得不说,影后是真的懂桃子啊,这伪音,简直能以假乱真。】 余景清没想过夏蘅桃会跟着出来,一进到水里,就跟回了家的鱼,享受起被海水沐浴的感觉。 紧接着,像是看见了什么,原本已经游出去了一段距离,又慢悠悠地游了回来。 夏蘅桃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她倒是不担心余景清的水性,毕竟这家伙上学时年年都要参加学校举办的业余游泳比赛,而每次都能拿到个人赛的第一名。 节目组规定的惩罚时间是十分钟。 夏蘅桃是从自己过来时开始算的,眼见着距离十分钟已经超过三分钟,而海面上一丝波澜也没有时,莫名有点慌。 她试探地喊了下对方:“余景清?” 没有人应。 “余景清,你听得到吗?” 依然只是一片寂静。 “余景清!你再不回答我,我真的要生气了。” 那个不管她什么时候叫名字总会给以回应的人,这一次,却依旧没有回答。 夏蘅桃登时慌了,往前踏了一步,白色的凉拖已经陷入了泥地中,她颤声地喊对方的名字:“余景清!你别吓我!余景清!你听到没有?” 现实不是偶像剧,大家不会像里面的主角那样,抱着遭遇意外的配偶一遍又一遍地念叨对方的名字,却完全忘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名为救护车的东西存在。 夏蘅桃在意识到余景清很可能溺水或者失踪时,哆嗦着拿出手机给沈韵初打电话。 ——她并不擅长游泳,单凭自己的力量,肯定救不了对方。 指尖刚要按下去,海面响起一阵哗啦声,紧接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终于出现在了视线中。 就像是绷着的神经突然松开了一样,夏蘅桃双腿一软,直直跪在了沙地上。 眼泪夺眶而出,声音里满是后怕的颤意:“余景清!你干嘛去了!” 女人已经上了岸,见她这副样子,慌得冲过来就想抱住她,又意识到自己现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顿时止了动作,不敢继续。 结果,少女却主动地抱住了她。 滚烫的泪水砸在她湿透的衣服上,让人觉得那一处,好像是有火苗在窜烧着一样。 夏蘅桃在她怀里泣不成声:“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余景清愣了愣,没有再犹豫,紧紧把人抱住。 湿凉的水珠沾上少女的身体,刺得她一阵哆嗦,但女人身上的温度刚刚好,便驱散了她感受到的寒意。 余景清贴唇靠近她的耳朵,温声道:“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听到你在喊我,让你担心了。” 夏蘅桃呜咽:“你去干嘛了!我刚才多害怕你知道吗!” 女人不着痕迹地在她的耳垂处吻了吻,解释道:“这里比较浅,我看到底下有一颗粉珍珠,想着你应该会喜欢,所以就去拿了。” 然后,她弯了弯唇:“桃桃,我们复合吧,好不好?” …… 沈韵初刚要抱着滚进怀里来的白猫猫睡过去,房门就又一次不合时宜地被人敲响。 -- 第331页 小猫忙着刷剧忘了午休,这会儿睡得很沉,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尽管现在没醒,外头的人如果继续这么敲下去,想让白猫猫继续睡觉也难。 沈韵初替她把被子掖好,这才无声掀开被子下床。 站在门外的,依然是她的冤种姐妹。 上次的表情有多难看,这次笑得就有多夸张—— 嘴角几乎要咧到耳边了,一改生人面前的高傲形象,看起来像只傻傻的狗。 余景清脚步欢快地把人带去熟悉的小阳台,刚把门关上,就迫不及待地要跟自己的好友分享快乐。 “我和桃桃复合了!” 沈韵初好奇:“怎么做到的?” 余景清也不藏着掖着,把刚才海边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她。 “我现在有女朋友了,心情很好,接下来的日子,你不管是想装瘸还是装其他,我都能配合你,不然的话,你也像我一样,去游个泳?需要珍珠吗?我可以让桃桃把她的先借给你。” “芡芡自己有,不需要,谢谢。” 这回轮到余景清好奇了:“她哪儿来的?你不是把项链和珍珠都还给节目组了吗?” 沈韵初:“工作人员上船之前,又特意跑回来,把两个东西都送给她了。” ——事实证明,没有人能拒绝一只可爱的猫猫。 女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我这个意外的做法就不好效仿了,那你要不——” 沈韵初冷静地打断她:“行了,谈恋爱了就好好谈,我和芡芡的事,不用你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余景清今天的脾气非常好,也不恼怒她的“不识好人心”:“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反正到时候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尽管提,我现在有女朋友,非常好说话!” 沈韵初不由得失笑。 这家伙哪儿是条驯狼啊,明明就是只给点小福利就能成功被收服的小狗。 余景清的好脾气,并不是夜晚特供。 她解决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好姐妹能蹭蹭她的福气。 所以第二天沈韵初要她教自己做饭,丝毫不再像以前一样不耐烦,而是非常干脆地就从楼上下来,开始手把手地教她。 接下来的这几天,沈韵初在余景清的悉心指导下,将白芡平日里喜欢的菜,统统学了个遍。 …… 离别的日子终于到来。 工作人员和大家约好了下午两点会来接她们,所以几人吃完午饭,就纷纷回了房。 白猫猫是不需要动手的。 懒洋洋地窝在房间的沙发上,面前摆着正在播放破案剧的手机,她时不时地抬一下眼,看一看正在帮自己收拾行李的沈韵初。 娇声要求着:“我的衣服一件都别落掉,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 “好。” 两人此时的相处状态很是温馨和谐,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已经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伴侣。 明明是可以嗑糖的画面,弹幕里的大家却是哭成了一片。 【呜呜呜,距离直播结束就剩两个小时三十七分钟了,我真的不想结束啊!!】 【每日一蹲,今天节目组通知《和好》出第二季了吗?】 【难过的只有观众,呜呜呜,真情实感的只有观众,呜呜呜。】 【所有人都很难过吗?难道就我一个人其实并没有很难过吗?她们这些日子是怎么相处的,大家应该都看得很清楚,现在大家的确是在屏幕上分开了,但谁又能肯定,在我们所没看见的地方,她们并没有继续这样生活呢?】 【我好像理解楼上姐妹的意思了,就跟我们看过的小说一样,作者总会在文章的最后一段留下类似主角们在一起的话,这对追了好久小说的读者来说,是惆怅的、不舍的,但是换个角度一想,书里的主角们其实并没有消失,大家只是在文章的留白处,继续过着自己的生活了。】 【呜呜呜,楼上姐妹好会说,有被安慰到呜呜呜】 【希望今年能收到青桃和省钱结婚的好消息,到时候来还愿!!!】 不管网友们多么不舍,该分别的人,还是会分别。 该结束的综艺,终究会结束。 网友们给《和好》送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是一场有组织有秩序的告别仪式。 ——每有一个人在弹幕上打出“再见”一词,左上角精确到个位数的在线观看人物,就会减去一。 这个场面在某种意义上让人太过震撼,所以成了综艺史上,再也没有出现过的名场面。 下午两点,来接她们的船到了。 大家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待过的岛,才转身一同离开。 池画给自己揉了揉肩:“终于结束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决定什么通告都不接,就专门用来休息了!” 夏蘅桃没有忘记她在全国观众面前暴/露了“自己崇拜沈韵初”的事,见她表现得如此轻松欢快,忍不住提醒了句:“池画姐,你的经纪人会不会骂你啊?” 少女一说,池画才想起来这件事,她脸色未变,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我这一个月过得很快乐!那就行了!剩下的事,回去再说!” “池画姐的心态真好。”夏蘅桃见她如此淡定,也不再担心,把注意力重新放到靠着自己的白芡身上,“姐姐,我之前在X宝上选了一些东西,是给姐姐买的,姐姐看一下有没有不喜欢的吧,有的话就把它删了,然后看看想买什么,直接加入购物车就行。” -- 第332页 白芡也不和她客气,从她手中接过手机,就听话地逛起了x宝。 余景清之前是为自己考虑,所以死活不想让白芡搬去夏蘅桃家里。 现在女朋友真的到手了,就大气了很多,但也没忘记自己那还单着的冤种姐妹,所以想了想,有了主意。 她悄悄低头凑到夏蘅桃耳朵边,说话的声音很轻,明显是担心会被白芡听到。 “别再让白芡住到咱家里了,先不说方不方便的问题,你也替沈韵初想想嘛,她和我是同一天进岛的,结果现在我谈恋爱了,她还没有,是不是不太好?” 夏蘅桃闻言,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见她眼神温柔地直直望着自己身边的白猫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学着她的样子,刻意压低声音道:“那怎么办,我已经答应姐姐了,姐姐现在都在选东西了,我总不能临时反悔吧?” 余景清:“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等会儿你只要对她撒一个不痛不痒的小谎就行。” “撒谎?”少女皱眉,“不要,我不想骗姐姐。” “这是善意的谎言,你难道不想让沈韵初把她追到手,以后开启快乐的四人约会吗?” 夏蘅桃艰难地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好吧。” 计划想要成功,自然还需要关键人物的配合。 余景清坐到沈韵初身边,和她悄声说起自己的计划。 女人看了眼正在逛X宝的白猫猫,没有马上答应。 余景清等不及了,低声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你笨啊,先把人拐到手,到时候不管是跪键盘还是跪其他的东西,需要的话,我家里的随时可以借给你。” 她说完又加了一把火:“像白芡这么讨人喜欢的,你不早点把握,最后被别人追到手了,那我可就要笑掉大牙了。” “哦,对了,你也不要太自信,我听说华童老总的女儿好像对白芡有那么点意思,白芡拍上部剧的时候,那姑娘天天来探班,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不清楚,虽然外表比起你是差了那么一丢丢,但人家性格挺好的,家里也很有钱,要真对白芡展开了追求攻势,你敢肯定自己不会动心?” 沈韵初闻言,不着痕迹地沉了眸。 女人抿着唇,点了下头——同意了。 …… 池画一回到陆地上,就被黑着脸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发小带走了。 贺念悠还记着自己第一天和白芡见面时给她写的歌,忙着回去处理后续事宜,也马上就跟她们道了别。 剩下几人一起打了辆车,目的地正是白芡现在所住的单身公寓。 在余景清和沈韵初的共同努力下,终于把白猫猫的东西,全都收拾好。 东西由搬家公司的人来负责运送,她们几人先去附近一起吃了顿饭,这才不紧不慢地打了车。 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夏衡桃突然接了个无声电话。 温柔的脸色在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时骤然一变,通话结束,她面色苍白地挂断电话,冲着前方的司机道:“师傅,可以麻烦您在路边停下车吗?” 男人从后视镜中看出她此时的状态明显不对,没有多问,干脆利落地将车子停在旁边。 少女哆嗦着开了门,颤声朝着白芡歉意道:“姐姐,我家里那边出了点事,没有办法帮你把东西搬过去了,韵初姐还在,让韵初姐先带姐姐过去,可以吗?” “出什么事了?” 夏衡桃面色惨淡:“我爷爷下楼时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被送到医院去了,我妈说流了很多血,我有点担心。” 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白芡自然不会要她留下。 少女婉拒了猫猫打算陪自己去的想法,目送车子消失后,才有些懊恼地开口:“姐姐如果知道我是骗她的,会不会不理我了啊?” 余景清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也没骗她啊,你家那个不做人的老家伙,当初不就是因为被他情妇的孙子推下楼,才活活摔死的?好了好了,与其烦心白芡会不会生你的气,不如想一想沈韵初那个家伙能不能把握机会吧。” “嗯?” 女人道:“这样给她机会都没办法把人拐回家的话,我觉得这家伙也没必要谈恋爱了。” 第105章 名誉尽毁的演员(完) 余景清嘴上说得不客气,但终究还是没忍心就这么放任自己的好友“自生自灭”。 车是她的手机打的,看见软件显示两人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便让夏蘅桃再给白芡打一次电话。 人嘛,一旦撒过谎,再撒第二次、第三次,就显得容易很多。 少女刚才慌乱的反应就已颇具表演天赋,现在表现出来的假意不安,更是真实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挂断电话,听见身边人道:“好了,这回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帮那家伙了,要是这样子还讨不到老婆,她也不配和我做朋友!” 余景清说完话音一转,朝着夏蘅桃摆出一副委屈脸:“桃桃,你也知道的,我的房子就在沈韵初对面,那这几天肯定是不能回去的,所以接下来几天,你得收留我了。” 夏蘅桃:“你老实说,现在这么热心地帮韵初姐,是不是就等着这句话呢?” 女人很无辜:“怎么可能啊,我真的只是很单纯地要帮一下那家伙而已。” ——至于她话里有几分真,除了她自己,谁又知道呢? -- 第333页 …… 沈韵初也算是个有上帝视角的人。 余景清已经在X信里跟她讲了夏蘅桃会跟白芡传达的谎,她知道了一切,却要继续佯装不知。 等白芡挂完电话,关心道:“是蘅桃给你打的?那边情况很严重吗?” 白猫猫如实回答:“说是老人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这几天需要人照顾,其他长辈都比较忙,所以就让夏桃子先陪着了。” 沈韵初思忖片刻,冷静地提议道:“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意外,现在蘅桃那边没法去,你的东西也都搬过来了,总不能再搬回去,先去我家住几天吧,等蘅桃医院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再住到她家去好了。” 白芡考虑了下,点点头,答应了。 若是这时候她们还在综艺直播里,那网友们铁定要在弹幕里大喊。 【猫猫快跑!!!进了贼窝你就出不来了!!!】 沈韵初的房子和原剧情里的一模一样。 干净而整洁。 ——就和她这个人一样。 女人在圈内风评很好,每个人都可以和她做朋友,但也正如她看别人的眼神一样,是温和中透着疏冷的。 就像是天边的月,可以无私地指引每个黑暗中跋涉的人,却又让人无法触摸到。 因而她虽然有不少朋友,却从没把朋友带回来过。 当时还在火葬场里拼命追妻的酒鬼余景清,是她意外接待的第一个朋友。 女人虽然被她放进了屋,但行动范围也只在厨房和客厅,再私密一点的卧室,却是从没让她接触过。 白芡是她主动带回家的人。 第一个,也只会是最后一个。 一把人带进屋,沈韵初就把人先带进了卧室,她询问道:“我家没有次卧,你跟我一起睡主卧可以吧?” 说完。又装作不经意地加了一句:“我们在岛上一起住了这么久,现在只是换了个房子,没事的对吧?” 白猫猫扫了一圈屋子,转身往外走:“我的衣服你拿两三套出来就好了,桃子应该最多在医院待一个星期,到时候等她回来,你们也不用再重新打包。你收拾吧,我去看电视了。” ——你们。 自然是把余景清这个苦力也包括了进去。 …… 等沈韵初忙活完,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关了房间的灯,推开门,发现客厅里此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芡看电视看到一半犯困,就关了屏幕歪着身子睡着了。 沈韵初重新打开房间的灯,这才走出来停在闭眼的白猫猫面前,再自然不过地弯腰,动作熟练地将人抱起。 刚抱着人直起身,睡得不太安稳的小姑娘就在她怀中发出了一阵细浅的软音,她睁了眼,含糊着问:“我饿了,晚上怎么吃饭啊?” 沈韵初温声道:“我给你做,忘了跟你说,其实这几天你吃的东西,都是我做的。” 白芡登时清醒了过来:“什么意思?” “都是我让景清教我做的,虽然是她端出来给你的,但其实都是我做的。”沈韵初解释完,轻笑,“你应该不睡了吧?那我去做饭,等下好了就来叫你。” 沈韵初备好食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打开。 她的手机里存了好几个做饭视频,画面的主人公,都是她和余景清。 这些是余景清这几天教她做饭时,沈韵初特意录制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饭这方面为什么有这种毛病—— 跟着手机软件的教程学不起来,但只要能听到余景清指导的声音,就能做出让白芡能够接受的食物。 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这种方法,也不确定好不好使,做完三菜一汤后,走去客厅叫人。 女人心底没有外泄的紧张,终于在白猫猫面不改色地尝过每一道菜时消失。 至此,沈老师终于能够在真正意义上养活这只猫。 就这样,白猫猫在沈韵初家里暂时住了下来。 夏蘅桃就算在医院,也不忘每天给她打电话。 一开始,白芡会主动问她老人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出院,如果第二天要办理手续的话,记得提前一晚告诉她。 夏蘅桃每次的回答都差不多。 “快了。” “爷爷这几天身体越来越好了。” “姐姐再等我两天。” 两人不是面对面地在交流,所以白芡并不知道,每一次撒谎,少女的脸色总是苍白的。 她从没撒过谎,就算是所谓的“善意的谎言”,也是真的说了假话,再加上对象是自己这么喜欢的白芡,心理层面上,自然是没法接受。 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法回头,也就只好祈求,沈韵初早点把白芡追到手了。 夏蘅桃一直没回来,白芡也就没法搬过去,时间一长,很多东西就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改变。 比如原来的每日主动一问,到现在,要不是夏蘅桃主动提起,白芡都忘了自己以后还要搬家的事。 还比如她放在沈韵初衣柜里的衣服,一开始只是三套,后来变成了四套,再接着,增加到了五套,到最后,行李箱里的衣服,已经全部放在女人的衣柜里了。 白芡带来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地在沈韵初家中“生了根”。 ——包括,那颗早就刻上女人名字的心。 -- 第334页 白芡不会主动表白,但她想好了,如果女人再表白一次,她不会再拒绝的。 可惜,已经把人拐回家的沈老师,似乎忘了两人还没确认关系这件事,照顾白猫猫月余之久,愣是没再告过白。 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午后。 沈韵初在厨房里给人弄果盘,处理水果的动作已经变得熟练且自然。 最后将洗净的草莓放进盘里,才端着东西回客厅。 白猫猫正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女人的身影出现的时候,摆在茶几上的手机刚好响起。 她瞥了一眼,备注显示是夏桃子。 一只手先她一步替她拿过手机,还很上道地帮她把电话给接通了。 白猫猫半抬起的上身又软了回去,顺手打开免提后,将手机随手往沙发上一放。 “姐姐,我回来了。” 沈韵初叉了块苹果正要喂给白猫猫,听到夏蘅桃这么突然的话,手心一松,那根插着苹果的水果叉,就这么啪唧一下地掉到了沙发上。 白猫猫嫌弃地看向她,小声说了一句:“沈韵初,脏死了。” 女人恍然未觉自己弄掉了东西,她的身子在夏蘅桃说完话的时候就僵住了,此刻正眼神发紧地直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夏蘅桃的声音听起来比以往都要放松:“姐姐,我快到家了,明天就去帮你搬家好吗?” 白芡还没开口,自己的手就先被人按住了。 她顺势往女人的脸上看去。 沈韵初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往日的冷静,此刻面色慌乱而不安,那双清冷的眸,含着让人不忍拒绝的恳求与无助。 女人张了口,无声地吐了两个字—— 别去。 对方没有注意,手中的力道有些紧,弄痛了娇气的猫。 她蹙眉抽回自己的手,动作在女人看来,就是拒绝了她的哀求。 “不用了。” 沈韵初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这副并不符合她人设的震惊表情,逗乐了小姑娘。 她弯唇:“不是,我只是找到了我的饲养员。” …… 玄关的角落里堆着一些折好的纸盒子,都是当初白芡搬家时,拿来装生活用品的。 后来小姑娘的东西一点点从盒子里转移到了房子里,纸盒子暂时没有用,就被搁置在了角落。 沈韵初之前一直不敢动它们,现在白芡不需要再搬走,终于能把这些碍眼的东西扔掉。 为了庆祝自己成功脱单,处理好纸盒子的沈韵初决定去超市买点食材,晚上让余景清她们过来,一起在家里吃顿饭。 结账的时候,余景清先给她打了电话,是来解释夏蘅桃刚才突然不再说谎的原因。 “其实桃桃这一个多月,一直都没有睡好过,经常半夜会在梦中惊醒,这周的情况变得更严重,一两点就醒了,刚才突然给白芡打电话,是因为午觉又没睡好,我也总不能一直看她这样下去,就让她给白芡打电话了。不好意思啊,本来应该和你提前商量一下,但桃桃今天状态不太好,就没顾得上你这边了,不过,你和白芡早就已经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你居然都没和我说?” “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庆祝我半个小时前,刚刚脱单。” …… 夏蘅桃把她家的那只猫带了过来,小家伙同样被养得娇气。 平日里除了夏蘅桃,谁都不爱搭理。 结果才和白芡认识没几分钟,就已经和小姑娘打成了一片。 白猫猫枕在桃子的大腿上看电视,那只可爱的小奶猫,则缩着身子窝在她怀里,两人一猫贴贴的画面,温馨得很。 夏蘅桃满是歉意地坦白了自己说过的谎,末了跟她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骗她。 白芡丝毫没生她的气,她揉了揉怀中的小猫咪:“没事,这本来就不怪你,要怪就怪沈韵初,为了惩罚她,我已经决定让她今晚跪键盘了。” “阿嚏。”厨房中打下手帮忙的沈韵初鼻子一酸,连忙伸手捂住,才没把锅里的食物给糟蹋掉。 余景清吸了下鼻子:“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打喷嚏,是辣放太多了吗?我感觉刚刚好啊。” “没有,味道刚好。” 女人见她脸色如常,也就没继续问,转言道:“对了,你刚才让我把键盘带过来干嘛?不会吧,才交往第一天,你就要开始跪键盘了吗?” 沈韵初家里只有一台笔记本,平时用的也都是笔记本自带的键盘,今晚答应了白芡要跪键盘,只好求助自己的冤种姐妹。 “嗯,你家还有别的键盘吗,有的话这个先暂时借我吧,我晚上下单买个新的,到了就还给你。” 余景清冲她眨眨眼:“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键盘你就别买了,这个是我特制的,就作为脱单礼物送你了。” “特制?” 女人颇感自豪:“不是我夸张,不出意外的话,我跪过键盘的次数,应该比你拍戏NG的次数还要多,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跪了十几秒就撑不住了,所以那段时间,我没少睡沙发。” “后来我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做键盘的朋友,她给我弄了个特制的,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睡过沙发,每次都能跪满十分钟,你猜那键盘特殊在哪里?” 沈韵初自然猜不到:“我不知道,你跟我说吧。” -- 第335页 余景清没有直接回答:“你去把我的键盘拿过来,对了,我还带了些啤酒,刚才进屋时急着去上卫生间忘拿了,你顺便拿进来帮我冷藏一下好了。” “嗯。” 没一会儿,沈韵初拿着键盘和啤酒进来。 她蹙眉:“这些你都能喝掉?” 余景清说的一些,实际上有整整十二罐,她们三个都不喝酒,一次性喝掉这么多,沈韵初不敢想象。 女人的反应比她更激动:“你不喝?” “不喝。” “那不行,平时可以不喝,今天你都脱单了,不喝几罐啤酒庆祝一下,这可说不过去吧?”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上了,沈韵初也不好再拒绝。 她斟酌了下,先放进去一罐:“我没喝过,今天就陪你喝一罐,芡芡只喝椰汁,蘅桃应该也不喝酒的吧,所以,你要喝多少?” 余景清叹气:“你酒量这么差啊?算了,看你是第一次喝,不逼你了,帮我冰个三罐吧,一个人喝没意思,平时我一次性都能喝个七八罐的。” 放完啤酒,沈韵初才把注意力放在女人所谓的“特制键盘”上。 这东西单看外表,和正常的键盘并无二异。 “哪里特制了?我没看出来。” “笨啊,要是能被看出来和一般的有区别,我还敢用?别用眼睛,用手去试试。” 沈韵初听话地用上了手,随手按在空格键上。 结果,压根按不下去。 她又去按其他的按键,全部试了一遍,甚至连开关机键都试了,可这些按键全都跟卡住了似的,不管女人用多大的力气,都没法按下去。 余景清得意洋洋地问:“怎么样,这是不是个宝贝?有了这个神器,以后你就再也不用担心被罚跪键盘了。” “对了,友情提醒一下,这个键盘你可千万别被白芡碰到,不然小心机败露,以后可能连沙发都不让你睡,直接让你在门外走廊打地铺了。” 沈韵初微讶:“你被赶出门过?” “当然没有,要是睡过了,我现在还能跪键盘?行了,你先把这个端过去,我再炒份牛肉,就可以开吃了。” …… 沈韵初的酒量,比余景清吐槽的还要差。 这顿晚饭,她断断续续地喝了酒,结果最后别说一整罐了,只不过才喝了三分之一,脸就彻底红了。 余景清不敢置信:“沈韵初,你不会已经醉了吧?” 被点到名字的人,迟钝地瞥她一眼:“没有。” 余景清当然不相信,想了想,还是叮嘱了白芡一句:“这家伙肯定已经醉了,友情建议,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发酒疯,你就直接把她关到浴室里好了。” 白芡:??? 余景清给她分析原因:“关客厅的话,很可能会把客厅弄得一团糟,这样明天收拾起来还是比较麻烦的。赶出门也是不行的,这家伙知道我家密码,我怕她半夜进我家来发疯,所以最合适的地方,还是浴室。” “……” 平日听见余景清这么当面吐槽,沈韵初就算不会发火,也会冷静地为自己辩驳一句。 今天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红着一张脸,只知道愣愣地看着白芡。 见到自己好友难得迷糊的傻样,余景清更加确定了她已经喝醉的想法。 “都说越温柔的人,发起脾气来越可怕,这家伙平时这么冷静,要是真撒起酒疯,很可能比当年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还要可怕,如果你担心的话,等会儿睡觉之前,就可以先把她关进去。” 不得不说,损友一词,真的很适合用在余景清身上。 …… 沈韵初醉得没有意识,今晚收拾厨房的任务便全部由余景清来负责。 她做惯了这种事,清理的动作干脆又利落,收拾完,就带着夏蘅桃回了对面。 沈韵初刚才自己回屋休息了,她喝醉以后,一直表现得很安分,根本没有余景清形容得那么可怕。 白芡独自把剩下的半集电视看完,起身关了电视,走去阳台。 平时收衣服这种事,都是沈韵初来做的。 现在清醒的只有她自己,也就不必担心会在女人面前崩掉小作精的人设,干脆利落地收完衣服,整理好放进衣柜后,就拿着换洗的睡衣去了浴室。 头发吹完、衣服洗完,一切平时都是沈韵初亲手来做的事,今晚通通由白芡自己完成。 沈韵初安静地躺在床上睡着,除了脸有点红,看起来倒是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 白芡悄声凑到她的脸前嗅了嗅,果真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酒精味道。 她没有犹豫,去浴室拿了一条拧干的洗脸巾出来,小心翼翼地替人擦了把脸。 ——明天这家伙问起来的话,就说这些都是她喝醉了自己收拾的。 白芡没有采纳余景清的建议。 因为沈韵初现在表现得真的太乖了,根本让人想象不出她发酒疯的可怕样子,所以就算余景清叮嘱了好几遍要把她关去浴室,白芡想了想,还是把人留在了自己身边。 灯被按灭。 小姑娘躺进被子里,安静地闭上了眼。 原本一切都是正常的。 直到三分钟后,身边安静的人,突然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呓语。 白芡这时候已经快要睡过去,听见声音,猛地想起余景清猜测的女人很可能会发酒疯乱砸东西的话。 -- 第336页 心头一紧,试探着开口叫了她一声:“沈韵初?” 对方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猛地朝她这边欺身过来,床咚了她。 小姑娘眼皮一颤,还未来得及叫第二遍,女人便已经朝她低下了脑袋。 她像一只小狗一样,用鼻子在她颈边嗅了嗅。 温热的气息避无可避地打在她身上,弄得白芡有些痒。 她实在受不了,试图躲开,结果,当即就被人不打招呼地一口吻在了雪颈上。 “香。” ——最简单的语言,透着女人对她最深的痴/迷。 白芡面色一赧,羞怯地想要把人推开,已经松开唇的女人,转而亲密地咬住了她的唇。 所有的反抗之意,最终全部被这个热情的吻给融化。 白猫猫在今晚知道了两件事。 沈老师的执行力,或许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强。 以及—— 余景清的意见,她以后一定要采纳! “借酒吞猫”的沈老师,抱着骨头都快软化的白猫猫,与她额头相抵,沉沉地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天,沈韵初毫不意外地被罚跪了整整两个小时的键盘。 还好,她的冤种姐妹提前给她找到了办法。 时间一到,女人拖着僵硬发麻的双腿就要起身,结果眼前的小姑娘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她心底莫名一慌,下一秒,这阵不详的感觉就应验了。 白猫猫弯腰,似笑非笑地伸手按在键盘上:“沈韵初,这个键盘哪来的?” 女人面色一僵,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很没有原则地把自己的冤种姐妹给卖了。 ——前有余景清提议把人关浴室,后有沈韵初卖友求荣揭秘密,不愧是对损友。 今晚的走廊,多了两个无家可归的人。 余景清从被赶出门的时候就开始骂,一直到快睡觉了,还在骂她。 “你高贵,自己遭罪还要我陪你受/罪!没有人性也就罢了,关键的时候,脑子也不好!正常人都知道跪键盘不可能持续两个小时不出错,你怎么就没意识到?现在好了,跪键盘以后不好使了,猪队友!以后再有别的办法,别再想让我教你!” 女人骂骂咧咧地睡了过去,沈韵初有些心虚,全程任她骂,难得没有反驳一句。 一个小时后,余景清家的房门开了。 夏蘅桃从屋里出来,叫醒已经熟睡的女人,一起进了家门。 沈韵初孤零零地继续睡了半个小时,她这边的房门才被打开。 习惯了被人抱着睡觉的白猫猫,生平第一次梦游。 她闭着眼,拉开女人身上盖着的被子,像往常一样窝进她怀里后,才安然地睡过去。 …… 贺念悠的微博从没设过置顶内容,直到她为白芡创作的新歌成功发布,那条新歌微博便被设置成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条置顶微博。 夏蘅桃学她,也改了微博置顶。 是一张白芡和自家奶猫的合照。 粉丝们的眼睛很尖,对比了白猫猫所坐的沙发和夏蘅桃之前发过的照片后,找到了白芡是在夏蘅桃家里拍的这张照片的证据。 评论区的猫桃cp粉在狂欢,青桃和省钱的cp粉不甘落后,纷纷@沈韵初和余景清,内容高度统一,全部都只有一句话。 【沈老师(余影后),你们再不官宣,头上的草儿都能养马了。】 当天下午,余景清和沈韵初分别发了一条微博。 同样都是一张牵手照。 两人的文案也都一样。 【余景清:@夏蘅桃。】 【沈韵初:@白芡。】 随后,池画分别转发了两人的微博,表示了祝福。 观看了当初那场综艺直播的粉丝们,得以圆满。 官宣第二天,沈韵初家的门铃被按响。 平时会上门的也就余景清和夏蘅桃,女人便没看猫眼,直接把门打了开。 结果,站在门外的,竟是她完全没想过的贺念悠。 贺小狗心情不错,打招呼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下午好啊,我的新邻居。” 沈韵初眼皮一跳:“新邻居?” “对啊,我把202的房子买下来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对了,我的好朋友白芡呢,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她分享这个喜讯了。” “……” 贺小狗正要越过她进屋,身后猛地响起一阵惊诧的女声。 “贺念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纷纷往出声地看去—— 五人一猫组合的最后一名成员,笑着冲 沈韵初道。 “沈老师,好久不见,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 …… 一个月后,《和好》的制作团队,发布了一个新综艺的预告片。 新综艺名为《今天她们搬家了吗?》,预告片的内容,和当初的《今天她们和好了吗?》一模一样。 预告片刚发布十分钟,就登上了热搜的第一名。 底下第二名的热搜词条,是#《搬家》嘉宾名单# 点进去,是一个网友熟悉的微博名发布的最新微博。 【今天傻逼领导又在泛剑:《今天她们搬家了吗?》嘉宾名单:光明正大双标并且把老婆看得比剧本重要的大型醋桶沈XX、每天都被怀疑是否是猫咪成/精的团宠白X、审美严重偏差并且在好友恋爱后还坚持洗脑好友会成为知名演员的事业狂魔贺XX、为了偶像的爱情牺牲太多结果自己还单身至今的倒霉吃货池X、每天都在被老婆罚跪却总是不知悔改的宠妻狂魔余XX、就算有了对象也依然把某只猫看得比对象重要的猫咪饲养员夏XX、一只真正的猫。】 -- 第337页 —— 「新世界传送完成,欢迎守护者来到新世界,目标——改变沦为笑柄的女主的结局。」 ★★★ 鞠吟风是白俞峯和刘则侬十八年前从院接回来的养女。 当时才五岁的小女孩被带回了白家,名义上是养女,然而实际上,只是个需要定月给白家大少爷供血的“人/形/血/库”。 白家大少爷白展容,五岁那年突发意外,连夜被送去医院检查,结果被确诊了一种罕见的病。 这种病发生的概率是十万分之一,每个得了这种病的人,接下来的一辈子,都需要依靠他人定期供的血来得以延续生命,若是在当月没能吸收新鲜血液,则会在七天之后窒息而亡。 能够“供血”的人,除了要和患者有相同的血型外,身体的某个基因也需要与之一致。 夫妻俩一开始并没有慌,冷静地跟着医生去做了基因检查,结果显示,并不匹配。 他们便又连夜找了认识的同是O血型的人,得出来的结果都一样——并不匹配。 两人这才慌了神,托人四方打探,终于找到了血型、基因都与白展容一样的鞠吟风。 就这样,从出生起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小吟风,被带回了白家,开始作为白展容的“人/形/血/库”而活着。 她并不怨恨白家人,相反,很是感激。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这辈子就得待在那个破旧的孤儿院里,忍受黑心院长私下的虐/待,被其他的小孩欺/凌,度过一个看不见光的童年。 现在,虽然她每个月都要给白家大少爷供血,但也只是痛那一天而已。 白俞峯他们虽然没把她当成是自己的女儿,但是给她的待遇很不错—— 他们让她上学,让她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也让她不用再像之前一样三天两头地挨饿。 小吟风没有安全感,仅是这样一点浅薄的好,就足够让她为之感动。 她是一月来的白家,十二月的时候,白家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小主人——白芡。 鞠吟风是“寄人篱下”的假千金,平日在白家的待遇,除了不需要干活以外,其实是和佣人们一样的。 这个在万众期待中出生的真千金,受众人宠爱,在所有人的疼爱下,无拘无束地长大。 鞠吟风并不嫉妒,只是偶尔会感到羡慕。 两人虽然同处一屋这么多年,但彼此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交流。 不是因为对方讨厌她,而是因为鞠吟风的性子太过温吞了。 小公主身边总是围着各种各样的人,大家都很会说话,不会逗乐的鞠吟风与他们一对比,就被打成了有些闷闷的性子。 因此,两人有时候偶然碰上,对方也只是礼貌性地叫她一句姐姐,就不再寒暄,直接越过她离开。 白芡被养得很好,就算是在大家的纵容与溺爱中长大,也丝毫不像那些娇气公主一样嚣张跋扈。 家里的佣人们喜欢她,不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还因为她平易近人的性子。 她的朋友自然也会有很多,每过几天,就会把好友们带回家,鞠吟风没有资格上二楼,但每每都能听到从小公主房间里传出来的笑谈声。 ——这种时候,她羡慕的,好像又是她的那些朋友。 白芡十岁那年,白家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 白展容的身体状况良好,原本每月一次的供血,现在可以延长到三月一次了。 第二件事。 白芡想要出国看看,白家人劝不住,只好顺了她的意。 小公主这一走,就是整整八年。 八年的时间,自然会发生很多事。 白俞峯两人担心鞠吟风将来大学毕业以后会逃走,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直接让两人订了婚。 鞠吟风感激白家人,自然不会拒绝这件事。 白展容一开始并不接受,可他也不想死,最终在白俞峯两人的轮番劝说下,只能接受了父母的这个安排。 就这样,两个本没有爱情的人,因为一种罕见的病,而被迫绑在了一起。 十八岁那年,小公主回了国。 接风宴和成人礼,白俞峯和刘则侬直接帮她一起办了。 鞠吟风不再是她的“养姐”,变成了她哥的未婚妻。 少女不知道两人订婚的真实原因,笑着祝福了他们,然后真诚地跟她道歉,说自己忘了准备他们的订婚礼物。 鞠吟风说了声没关系,然后拿出一个首饰盒,作为她的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首饰盒里头摆着一条手链,是鞠吟风攒了好久的钱买的,小公主接过,对她说了声再客气不过的谢谢。 下一秒,就将她给的盒子随手递给身后帮忙收礼物的佣人,佣人把盒子随手往礼物堆中一放,就没有人再去管它。 ——来送礼的人太多,她那么小的一个盒子,根本不足以成为什么特殊之物。 鞠吟风并不意外这种结果,她已经过惯了这种被人忽视的生活,做完自己份内的事后,就默默退到了一边。 小公主众星捧月地站在人群之中,举手投足间,满是鞠吟风所没有的贵气。 她远远地看着,悄悄地,在心里羡慕了那么一下。 …… 白芡既然回来了,就没打算再出去。 她即将在国内上大学,新学期还没开学,白俞峯就已经提前给她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 -- 第338页 房子让她平时住,请了生活阿姨来负责打扫和做饭。 周末的话,自然就让人回家里来。 以上这些,就是白芡成为原主以前,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 她进入这个世界的日子很巧,是这个月的十五号。 ——鞠吟风需要给白展容输血的日子。 白芡睁开眼,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回忆了下原剧情,脸色一变,连忙换了睡衣,拿好伞就冲出了门。 今天这个日子很关键。 原剧情里,女主因为抽了血,身体有些虚,所以在帮白展容洗衣服的时候,忘了检查一下口袋,里头的打火机,便不小心地被放进了洗衣机里。 ——这是已经出场的女配送给他的。 白展容这段时间正受着那妖/精女配的蛊/惑,知道以后勃然大怒,直接就把鞠吟风赶出了门。 青年其实只是想让她滚去客厅,但向来在家里卑微惯了的鞠吟风却误会了他的想法,温顺地直接下楼出了门。 就这样,女主淋了一整夜的雨。 她的身子本来就弱,经过这么一遭,自然就落下了病根。 后来每逢雨季,全身都会痛。 白芡没有继续想后面的事,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应该只帮助女主一个人改变结局。 白展容这个人,后来只是因为被女配所惑,才会做出伤害女主、与白家人决裂的事。 他其实本是个好人,如果没有爱上女配,那么这一切,其实本能有更好的结局。 ——所以,白芡决定了,她也要帮他。 车子到达目的地,白芡看了眼时间。 十一点零五分。 原剧情里,女主出门受罚的时间刚好是十一点,如果现实的发展与原剧情里的没有出入,那女主现在应该已经在雨里站着了。 白芡先是加快了脚步,没走两步,又快速跑了起来。 隔着一层厚厚的铁门,终于看见了那个孤零零站在雨中的女人。 雨水打在她身上,早将她单薄的衣服打湿,那小小的一截身子,在肆虐的雨水中,显得越发瘦弱。 鞠吟风活得卑微,缺乏安全感,性子温吞,从来都不敢大声和人说话,可尽管如此,她身上的那根瘦弱的脊梁骨,却在每一刻,都能挺直得像根青竹。 雨声太大,盖住了铁门被人拉开的声音。 鞠吟风开始觉得冷,试图通过咬紧下嘴唇的方式,好让自己成功熬过这一晚。 她应该才出来没几分钟而已,却因为下午刚抽完血、现在又淋了雨,而已经产生了头重脚轻的钝疼感。 又一阵骤雨朝她打来,她瑟缩着身子,有种自己就像河中漂浮的浮萍,不知下一秒就会被河流重刷到哪里去的错觉。 这阵雨来势汹汹,却只往她身上砸了几下,就逐渐地小了。 甚至下一秒,它就彻底地没了。 鞠吟风以为是雨停了,可那噼里啪啦砸在周围地上的雨声,证明了她的想法是错的。 女人有些困惑地抬头,打算找一下唯独自己这一块地方没有雨的原因。 结果却看见了脑袋上空,凭空出现的一把伞。 她呆呆地扭头,打算看一眼这个不知道身份的好心人。 院里无光,唯有天上那轮明月,被雨水冲碎,落在伞面上,映出的一点光,照亮了少女的上半张脸。 那张脸明明很是熟悉,此刻却让她有种朦胧的陌生感。 少女看着她,一时之间,竟让她产生一种,是天上的神明来拯救她的错觉。 下一秒,神明开口了—— “姐姐,跟我走吧。” 第106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1) 从小到大,鞠吟风不知被眼前这个无血缘妹妹喊过多少声“姐姐”。 最开始,声音奶软而亲昵,后来,变得平静而不显波澜,直到最后,彻底转为礼貌中透着点并不亲密的疏离感。 但现在的这一声“姐姐”,听在鞠吟风耳朵里,竟让她产生了一种无名的陌生感。 就仿佛,人还是那个人,但好像有什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悄然改变。 温声语调中带着的怜惜与心疼,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 鞠吟风很快在心底自嘲了下,大概真的是被雨淋得有些神智不清了,这般陌生的词汇,最不可能和它扯上关系的,就是自己。 大概是少女今晚的态度太过反常,她的脑海之中,无端浮现出了很多年前的记忆—— 那是她和小公主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已经能含糊叫人的小娃娃,甜甜地叫了她一声姐姐,然后从自己的小裙子口袋里,掏出一根糖,眨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 无论是谁,想必都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奶包。 可鞠吟风一向卑微,面对他人的示好,第一反应不是接受,而是下意识地拒绝。 这是小公主自出生以来,第一次碰到这么硬的冷钉子,小奶包很是委屈,捏着棒棒糖的小绵手,攥得很紧。 一旁的佣人阿姨看见了,连忙走过来,把要哭不哭的小娃娃抱进怀里,一边安抚,一边带着人去吃点心。 大概是女人和她说了什么,自那以后,小奶包再也没给她递过糖,那软软的腔调,也在无形之中,逐渐变得平静。 “姐姐?” -- 第339页 白芡加重了一点音量,把鞠吟风出的神,又给拉了回来。 女人记起现状,就和多年前拒绝那颗满含着小娃娃天真心意的棒棒糖时的反应一样,伤人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不再像多年前那样愚笨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张楚楚动人的漂亮脸蛋,漾着似乎永远也不会消散的温柔:“谢谢小芡的关心,这么晚了,小芡回来是有事要做吗?” 本被雨伞遮挡的雨水,因为鞠吟风退后一步的动作而又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砸。 女人的发丝本就湿答答地黏在脸颊上,她下意识抬手,擦了把掉入眼睛中的雨滴。 可她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这个动作,无异于是用漏勺打水——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我现在的确有事要做。”少女回答,她朝前迈了一步,将试图以鸵鸟之姿封闭自己的女人,又一次笼在了雨伞之下。 温热干净的手,替鞠吟风擦去遮挡了视线的雨珠。 月光隐约绰绰,隔着一层伞面,将白芡的脸,衬得分外温柔。 “带姐姐走,就是我现在要做的事。” …… 大雨滂沱。 雨雾朦胧。 电线杆上的灯泡散发出淡黄色的光,在地面上映照出一圈阴影来。 身边的少女腿很长,预估一下,大概她走两步的距离,需要鞠吟风加快走三步才能跟得上。 或许是因为现在下了雨,她走得一点也不快,就仿佛是在刻意迎合鞠吟风一般,从别墅门口走出来的这段距离,都和女人保持着相同的步调。 雨水淅沥砸在伞面和地面上的声音,清清脆脆,谱成了一首无词的小曲调。 鞠吟风低头,看着自己和少女紧密相牵的手—— 是白芡主动拉着她的。 在说完刚才那句话后,不再肯听她的委婉拒绝,而是直接强硬地动了手,把她从白家带了出来。 她不知道白芡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没法真的拒绝。 小公主性格很好,同时也是个一旦决定要做某件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性子。 ——当初坚决要去国外,就是白家父母没能争过她的结果。 远处有辆车子,亮着远光灯,正缓缓朝着她们驶来。 鞠吟风收回盯着手的视线,下意识抬头,朝着车子出现的方向看了一眼。 隔着一层薄薄的雨雾,她的眼睛被强光刺激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却没感觉到有光隔着眼皮照过来,而像是被什么给阻挡了一样。 鞠吟风睁了眼,才发现是少女松开了拉着自己的手,而替她挡住了那阵刺目的光。 女人微愣,身体却是下意识的,又往远离少女的旁边挪了一分。 ——她大概,永远都只会是那个不敢接糖的胆小鬼。 白芡刚才已经记下了车牌号,见车子靠近,暗自比对了下,确认车牌号无误的同时,车子也恰好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顺手将女人额角上的一缕碎发,拢至她的耳后:“姐姐,车来了,我们上去吧。” 少女的指腹温热,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像个随时随地都会发光的小太阳。 额角的热意有些不太自然,使得她忘了像往常一样拒绝别人,而是顺着对方开门的动作,先一步坐进了车里。 少女紧随其后,收完伞坐到她边上,砰一声关上门后,朝着前方的司机报了下手机尾号。 白芡将折好的雨伞放至脚边,手没闲着,主动而自然地拉住鞠吟风置于身子两侧的手,把它们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中,关心道:“姐姐的手好冷啊,我帮姐姐暖一暖吧。” 鞠吟风从没和人这般亲密过,刚才没能拒绝第一次,现在第二次,就想着该拒绝了。 可当余光无意间瞥见少女湿透的左肩时,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就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白芡开了口。 “等下回到家,姐姐什么都先别做,直接进浴室洗个热水澡,我会把衣服都准备好的,姐姐不用担心这些,好吗?” “小芡,你为什么这么晚会回来?” 白芡脸色未变:“我本来是想回来拿套衣服的,明天社团有活动,我想穿那套衣服去拍照。” “那我们回去吧。” “不要。”少女的目光直直看向她,“现在哪有什么事,会比姐姐重要?” 她说着,身子朝鞠吟风靠近一些,像是能看透她的内在想法一般,凝声道:“姐姐说要回去,是想继续在那里站着对吗?” 捏着女人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姐姐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一个人站在那里淋雨呢?是和哥哥吵架了吗?” 鞠吟风眼神一颤,生硬地偏过了头:“小芡,这是大人的事。” 白芡轻笑:“姐姐既然知道自己是大人了,怎么还做这种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能做的事呢?” 女人支吾着无法反驳,好在少女并没有打算在言语这方面“欺负”她,很识趣地主动转了话题:“姐姐不想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那我就不问了,但是,下次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姐姐都不能再继续这样伤害自己了,好吗?” “不管是谁,就连姐姐自己,都不能这样伤害自己,姐姐记住了吗?” 鞠吟风没有回答。 少女能够如此轻松地说出这种话,是因为她们的成长环境截然不同。 -- 第340页 小公主可以直接拒绝任何她不喜欢的事,不会有人逼她,她也不会有自我压力。 但是她不行—— 她的人生,从踏进白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就不能只是为自己而活了。 “姐姐不回答,我就当姐姐是把它记住了,那从现在开始,姐姐要学会拒绝,不管是谁,只要姐姐不喜欢,就通通拒绝掉,如果姐姐害怕,没有关系,我会陪着姐姐的。” 鞠吟风并没有把少女的话放在心上。 当年给了一次糖就因为被拒绝而不会再给第二次的小娃娃,就算现在长大了,因为不知名的理由又想再给一次糖,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应,大概也会和小时候一样,马上就放弃了。 小太阳的光芒可以照亮好多人,每个被她的暖光沐浴的人,都喜欢她。 但是,谁又能凭一腔再寻常不过的喜欢,而私藏太阳呢? 鞠吟风长这么大,什么都没和人争过,她没有资格,也不敢。 所以现在,怎么可能敢妄图染指这颗被拥有概率几乎为零的太阳呢。 …… 鞠吟风从没来过白俞峯给白芡买的这套房子。 第一次进门,动作拘谨、处处透着小心翼翼。 “姐姐快去洗澡吧,湿了这么一路,再不洗澡的话,姐姐估计要感冒了。” 白芡见她换完鞋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只好开口催促了声。 鞠吟风还有些犹豫,少女便板下脸抿了唇:“姐姐是想惹我生气吗?我虽然很少发火,但如果真的动怒的话,也是会很可怕的。” 女人身子一颤,那双柔和如水的月眸,因为少女的话,而略显紧张地骤缩了下。 白芡叹气:“算了,我带姐姐去。” 她快速换完鞋,一把拉上对方,不由分说地将人送进了浴室。 关门离开之前,半带威胁地开口:“我最多给姐姐半个小时,如果时间一到姐姐还没出来,到时候就算姐姐吓哭了,我也会冲进来帮姐姐继续完成下面的事的,如果姐姐不想让别人帮自己洗澡,就乖乖听话,在我真的发火以前,做好我让姐姐要做的事,知道了吗?” 她抛下这些话,不再耽搁对方的时间,砰的一声关上门:“姐姐别忘了洗头,等会儿洗好了,叫我一声,我就会把姐姐的衣服拿过来了。” 叮嘱完,白芡并没有马上离开。 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直到里头响起哗啦的水流声,知道对方开始洗了,这才松口气,回卧室去拿给鞠吟风穿的衣服。 女人还在洗澡,白芡一时无事,索性坐到沙发上考虑了下以后的事。 她已经成功在鞠吟风晕倒之前把人带了回来,原剧情中会折磨女人一生的病痛,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那么自己接下来的任务,总结来说就两点。 一、阻止白展容和女配继续发展感情。 二、让鞠吟风不要再活得这么卑微。 鞠吟风的形象,此时已经变得立体。 和原剧情里的一样,的确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白芡并不急着在短期内就改变她,毕竟一个以这种姿态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要她改变性子,是件可能性几乎为零的事。 她反正有的是时间,只要努力去做,那么,将女人童年时期就缺乏的安全感,一点点地拼凑好了还给她,一定能做到。 白芡看了眼手机,距离自己从浴室出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快四十分钟。 少女蹙眉,很快猜到了对方迟迟还没叫自己的原因,不再坐着干等,拿上准备好的衣服,走去叩了两下浴室门:“姐姐,你洗好了吗?洗好的话开一下门吧,我把衣服拿过来了。” 等待片刻,终于听见里头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浴室门被人从里头打开,一只白皙的手从门缝中伸了出来,伴着女人温和的声音:“小芡,谢谢。” 白芡站在原地等了大概五分钟,鞠吟风才换好睡衣重新把门打开。 少女的身子挡在门口,目光紧盯着眼前的人,声调微沉:“姐姐是早就洗好了对吧?为什么不叫我?” 从没有说过谎的鞠吟风,现在第一次撒谎,表现得漏洞百出。 “是小芡问我的时候,我才洗好的。” 白芡不给面子地拆穿她:“水声几分钟前就停了,姐姐以为我的耳朵很差吗?” 鞠吟风眼神一紧,心虚慌乱的反应,让人好气又无奈。 少女叹了口气,没有责备对方不听话的行为,而是走进浴室,把她拉去了盥洗池前。 她用手撑着盥洗池的台沿,将试图逃跑的女人,禁/锢在了怀里。 ——尽管实际上,她们并没有碰到。 “姐姐可以麻烦我,姐姐应该麻烦我,姐姐要麻烦我。”白芡盯着镜子里的鞠吟风,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而认真。 说着弯了腰,拿出放在抽屉中的吹风机,插上电之后,并没有顺势将它放入鞠吟风手中。 而是用手勾起女人的一缕乌发,道:“为了惩罚姐姐刚才不听话的坏行为,今天姐姐的头发,我来帮姐姐吹。” 身高的优势,使得她可以清楚看见女人因为不适应和人靠得这么近,而绷直到僵硬程度的后背。 “姐姐以后如果想要自己吹头发,就要把我刚才说的话都记住,并且乖乖地照着做,不然下次姐姐再不听话,我会更严厉地惩罚姐姐哦。” -- 第341页 ——以帮人吹头发来做威胁,大概古今中外,也就白芡一人了。 偏偏女人吃这一套。 从小到大任何事都不敢麻烦别人的鞠吟风,现在居然要被别人帮忙吹头发,对她来说,这无疑是一件让人分外紧张害怕的事。 少女细长的指尖在自己的发间勾动,吹风机中送出的阵阵温热暖风,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 让人紧张的东西不止如此——少女身上不知喷了什么香水,味道清淡好闻,和她的人一样干净。 吹头发的过程中无人讲话,偌大的浴室,只有吹风机呜呜的声音,作为背景音在不断响着。 白芡拔下插头,没有退开身子,而是伸手按回盥洗池的台沿,再次把人虚环在自己身前。 “姐姐,我刚才吹头发之前跟姐姐说了什么,姐姐应该没忘吧?姐姐现在告诉我一句,我就把姐姐放开,不然的话,我就只好继续这么陪姐姐站着了。” 鞠吟风白皙的脸颊,染上一点浅薄的红意,不知是羞的,还是终于忍不住要发怒了。 从她什么也没做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前者。 白芡很有耐心,她不回答,果真就这么陪她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女人的脊背依然僵着,两人无声的僵持,最终因鞠吟风的“摇白旗”而宣告结束。 “你让我要麻烦你。” 少女满意地弯唇,听完奖励性地收回手,给了女人可以逃离的空间:“那姐姐要记住这句话,它可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我要看姐姐真的做到哦。” 说完话题一转:“姐姐衣服就先别洗吧,等下和我的一起洗。” 鞠吟风动作一顿:“好。”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姐姐应该要睡觉了吧,在那之前,姐姐先帮我煮碗姜汤吧,我不会。” “姜汤?” 鞠吟风已经被迫得了喜欢帮人做事的毛病,刚才听到白芡说的“姐姐以后要麻烦我”时的态度有多不自然,那么现在听到她的主动请求,态度可谓是转了一百八十度。 白芡自然发现了她的变化,眼眸微眯,却没有将情绪表达出来,冷静道:“对,姜汤,就是淋雨以后,都要喝一碗驱寒的姜汤。” 听到淋雨一词,鞠吟风不由得偏头看向女人的左肩。 那里,早就湿透了。 “好,姐姐去给小芡煮,小芡的衣服也淋湿了,先去洗个澡,然后出来喝,好吗?” “我等姐姐煮完姜汤就去洗。” 鞠吟风知道自己争不过她,只好无形中加快了速度。 白芡安静站在一旁,看穿着围裙的鞠吟风动作利落地在切生姜片。 似乎有一道光,正从认真烹饪的女人身上发出。 她突然想到,原剧情里,女主的一生其实都是在为他人而活,从没有考虑过要为自己做些什么。 现在,眼前人处理食物时的样子,无形之中表达着一件事——这好像,才是她真正喜欢做的事。 等以后鞠吟风接纳她了,她可以跟人商量一下,要不要往这方面深度发展。 盖上锅盖时,女人听得身边人开口:“我刚才这样,其实就是在麻烦姐姐,我已经给姐姐做了一次示范,所以下一次,姐姐也要这么做,好吗?” 女人又一次选择了沉默。 这种问题,不管是回答好还是不好,她都开不了口。 等了一会儿,鞠吟风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便关了火,将那正好够装一小个饭碗的清味姜汤,小心翼翼地倒入碗中。 “汤要趁热喝,但是现在比较烫,所以等它温度差不多了,小芡就可以喝了。” 白芡:“我不想等,姐姐帮我吹吹吧。” ——该强硬的时候非常强硬,要撒娇的时候又能撒娇,鞠吟风想,这样张弛有度的少女,大概没人会不喜欢。 女人温顺地替她吹了一阵,伸手摸了下碗,觉得温度差不多了,才把它端起来递给白芡。 “现在可以了,小芡把它喝了吧。” 白芡没有接过,而是笑着勾唇:“既然可以喝了,那姐姐就把它喝了吧。” 鞠吟风一愣,抬起眼,撞进少女那双似能看透一切的澄澈明眸中。 “如果我让姐姐自己来煮,姐姐一定不会答应的,对吧?”她满不在意地加了一句,“我同样还有很多时间,如果姐姐不想让我早点去洗澡的话,就可以继续端着它。” 女人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没能争过眼前人,当着她的面,将那一碗具有驱寒功效的温热姜汤,一口气喝了光。 白芡看着她,弯眉:“姐姐真乖,希望姐姐以后也能这么乖,既然姐姐喝完了,那我也该去洗澡了,姐姐要再看会儿电视,还是现在就去睡觉?” 鞠吟风简单冲洗了下手中的白瓷碗,擦干后,将它放入其他碗堆里:“时间不早了,姐姐也该睡觉了。” “好,那我就不送姐姐回房了,姐姐先去睡吧,晚安。” 鞠吟风却没动,而是记起了一件事:“衣服还没洗。” “姐姐明天起来再洗吧,今天太晚了,我也有些困了。” 听到最后一句,女人默默转了话音:“好。” …… 白芡换完衣服,关好客厅的灯,摸黑回了主卧。 女人应该已经睡着了,她便没再开房间的灯,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循着光一直走到床边,刚要弯腰掀开被子悄声上床。 -- 第342页 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紧接着下一秒,少女便毫不迟疑地起身按下床边的灯光按钮。 她没看错,床上果真一个人也没有。 白芡也不是很意外女人没有来主卧,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没有犹豫,直接转身出了屋。 白俞峯知道自家女儿朋友多,也很清楚她喜欢把朋友带回家,所以当时选房子的时候,直接挑了套四室三厅的大平层。 她一个卧室一个卧室地找过去,最后终于在最里头的那个相对小一些的卧室里,找到了闭着眼已经睡着的鞠吟风。 上周天气好,家里的阿姨便把几个卧室的被子都拆了拿去晒。 原主这周没把朋友带回来,所以那些拆掉的被子,也就暂时没有先换上。 白芡看着那个瑟缩着躺在光秃秃床板上的瘦弱身子,心疼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她没有把人叫醒,而是无声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弯腰把人抱起,带了出去。 女人明明比她大了五岁,人却只有瘦弱的一小团,这么安分地窝在她怀里,轻得几乎让人感受不到分量。 ——就仿佛是她这个人,在这之前,从没在谁的心里留下过痕迹一般。 鞠吟风睡得其实并不安稳。 她在白家住了这么多年,性子变得越发温顺,身子也在无形中被养得娇气了些。 白家的床是软的,和现在这个连床垫都没放的床板相比,简直称得上是天堂。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睡过这种硬床了,但她不会抱怨,只能尽量催眠自己,好让自己快点睡过去——明天还要上班,她不能熬夜。 身体很听话,让它休息,真的就休息了。 但鞠吟风虽然睡着了,实际上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就像是行兵打仗的人,四周一旦有风吹草动,都能把她吵醒。 更何况,白芡是直接就把她抱了起来。 被少女弄醒的鞠吟风,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她像个被掐住了喉咙的小鸡仔,只能僵着身子任对方抱着,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已经清醒的状态。 意识到自己是被对方抱去了主卧,鞠吟风并不再对此感到诧异。 白芡这一晚的所作所为,都和她所认识的少女不太一样。 她不知道少女为什么会突然转变了对她的态度。 ——那个只敢给一次糖的小娃娃,好像变成了不止要把糖给她一根、还要给她第二根、第三根、每一根的少女。 她被动地接受着,不敢期待、不敢索取,因为她很清楚—— 太阳博爱又无情,她可以照亮每个人,却又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姐姐,你没睡,是吗?” 鞠吟风的身子僵住。 白芡和她面朝着面,说完,向着她靠近:“刚才抱住姐姐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姐姐并没有睡着,对吗?” “姐姐不想跟我讲话也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姐姐一句话。” 少女伸手,在黑暗中准确地勾住了女人的末指,温柔道:“姐姐,你不欠任何人的,以后,你一定只为自己而活。” …… 白展容一大早就打了电话过来。 那会儿鞠吟风已经从白芡的房子里出来,正照着地图的路线,打算乘公交去公司。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半夜时的情绪总会敏感一些。 白展容昨晚愠怒的样子不再,又恢复成一贯的温润模样:“吟风,你已经出门了吗?” 鞠吟风嗯了一声。 “那你现在到哪里了,等会儿去楼下的亨贝帮我带几样东西,放到我办公桌上给我吧。” 女人知道了他难得打电话过来的意图。 挂断电话,鞠吟风跟在其他人身后,一同上了公交。 位置还有多,她看了一眼,都是在里面的,犹豫了下,最终放弃。 坐在爱心车位上的乘客打开了半扇车窗,清晨的微风拂面,为她送来一丝清新的凉意。 她和白展容明面上是未婚夫妻,但是彼此之间都很清楚,他们之间,一点感情都没有。 人都是自私的,白展容不想死,他知道能找到一个基因相符的同血型供血者,是一件可能比生这种病还要低概率的事。 所以这根落水时能救他一名的浮木,他只能紧紧地攀着。 男人不喜欢她,并不会在感情这种事情上也控制她,便跟她私下做了个只有彼此知道的约定—— 以后如果谁遇到了喜欢的人,只要不破坏这个假的婚姻,那么不管想要做什么样的事,都可以。 鞠吟风知道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当时听见青年这么说,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 不是因为其他,只是身为白家的“养女”,她自知,不论白家人想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上个星期,鞠吟风在公司卫生间里无意间听到了白展容的八卦。 他好像和最近刚上任的新秘书有一腿。 鞠吟风知道那个新秘书,是个比她和白展容大了三岁的女人。 名字叫刘倩倩,是个长相妖媚、身材火辣的性感女人,举手投足间,满是诱/人的风情。 难怪白展容那样的“和尚”也会受到美色的蛊惑,毕竟这个比她大了三岁的成熟女性,的确有着勾人的资本。 鞠吟风并不在意白展容的感情,她只是有些好奇,如果以后两人的感情深了,白展容会怎么做? -- 第343页 总不可能真的和自己假结婚,无法给心爱的女人一个正正当当的名分吧? “锦林站到了。” 鞠吟风收回思绪,下了车。 这家公司是白展容开的,除了他这个经理外,还有一个副经理。 鞠吟风一直是副经理的秘书。 那是一个在生活方面比较迷糊,但在专业能力方面又很强的矛盾的女人。 鞠吟风已经习惯了帮人做事,正好自己的很需要人照顾,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算是很好的搭档。 那头的鞠吟风已经去公司打卡上班,这头的白芡,却才刚刚醒。 她今天的第一节 课在上午十点,从家里走过去也就十分钟,所以并不需要早起。 生活阿姨从了解她的课表,知道她今天会醒得比较晚,准备早饭的时间也就比平时推迟了些。 白芡进到餐厅时,阿姨正好把煮熟的馄饨端上来。 少女跟她道了声早上好,先喝了杯阿姨准备的温开水,才开口问:“林姨,你看到我姐姐了吗?” 林姨是刘则侬当时从家政公司请来的,直接就来这里上任,所以并没有见过鞠吟风。 闻言,女人回忆了下:“是那个讲话很温柔的小姑娘吗?早上来的时候,她正好出门,我就跟她打了声招呼。” “原来她是小芡的姐姐啊,我还以为是小芡你的朋友呢,长得这么水灵,看着就跟大学生一样。” 白芡笑:“对,是我姐姐,以后会经常来家里,到时候林姨你叫她的名字,吟风就好了。” 吃完早饭,白芡并没有马上出门,而是去阳台看了一眼。 果然没猜错,昨晚让鞠吟风换上的衣服,今天早上已经被女人洗过了,正在等待自然风干。 她完全可以想象,鞠吟风是如何利用吹风机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一件件吹干再换上的。 白芡叹了口气,默默在心里道,不能急,这么多年了,很正常,慢慢来吧。 …… 昨晚睡在白芡房子里的事,鞠吟风没打算告诉任何人。 她也没想过要将它藏进回忆里。 刚上班时还不时地会想一下昨晚的事,和昨晚的人,后来工作变得繁忙,那些不应该去在意的事,自然也就在忙碌中被她抛去了。 鞠吟风并不觉得白芡会再和自己有多深的交流,昨晚事情会那么发展,早上洗衣服的时候,她大概猜到了一点。 可能是自己昨晚被雨打湿的样子实在太可怜了,一向待人友好的小公主,看见了这种事,自然不会就这么无视。 女人本以为能和对方回归到原本的状态,结果在公司一楼看见站在电梯门外等着的少女时,彻底愣住。 白芡笑着跟她道了声下午好,走过来,再自然不过地拉住她。 “我不知道姐姐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奶茶,所以就按照我的口味买了同款,姐姐尝尝看?” 她有上帝视角,可以知道这个世界发生过的任何事。 原剧情里,鞠吟风从来只喝白开水,所以就算她有上帝视角,也没有用。 女人听到她的话,这才注意到少女另一只手上正提着两杯奶茶,下意识拒绝道:“谢谢小芡,但是姐姐不喜欢喝这个,所以小芡把这个带回去,给别人喝吧。” “不要,他们想喝自己会买,我这一杯,是专门给姐姐买的。不过,姐姐到底是不喜欢喝,还是没喝过呢?” 女人沉默。 少女松开手,干脆利落地开了其中一杯少糖的,直接就往鞠吟风唇上贴了过去。 “姐姐试一试吧,如果不喜欢就算了。” “谢谢小芡,但姐姐真的——” 白芡冷静打断她:“姐姐不要的话,我就直接扔了。” ——这是鞠吟风的死穴。 在孤儿院过惯了饥一天饱一天的生活,使得她后来就算进了白家,也一直对食物有着一种病态的执着。 简单来说,就是她绝对不会浪费食物。 白芡拿食物这么一威胁,女人只好顺从地张嘴,含着吸管吸了一小口。 少女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自然捕捉到她表情里的微妙变化。 ——很显然,是喜欢的意思。 “姐姐自己用另一只手拿着好吗?我这杯也要开掉。” 白芡插好吸管,那只空下来的手,便又再自然不过地拉住了身边人的。 她光明正大地斜睨了眼女人手中的奶茶,看见那又下降了一些的液面高度,眉眼含上笑。 白芡并不是要跟鞠吟风一起回白家。 都说环境会影响人。 即然想要让女人能够重获安全感,还是应该把人先带回自己的房子里陪着。 她直接打的XX出行,目的地正是学校旁边房子的位置。 房子的位置和白家别墅的位置同一个方向,所以鞠吟风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不对,直到车子驶离了白家别墅那一片区域,才后知后觉白芡并不是要和自己回家。 “小芡,我们不回家吗?” “回啊,现在也该回去吃晚饭了。” 女人问:“是要回明扬学府吗?” ——明扬学府,就是白芡房子所在的小区名。 “对啊,不然姐姐以为我要和姐姐回哪里呢?” 鞠吟风被她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弄得有些无奈:“不应该是回白家吗?” -- 第344页 “今天不是周五,妈妈只说让我周末回去,我没有做错啊。” “小芡可以周末回去,姐姐不行的。” 白芡的话听起来有些残忍:“姐姐昨晚没回去,家里有人问起了吗?” 女人一怔,飘忽着眼神道:“你哥哥早上给我打电话了。” “我哥给你打电话了?”白芡有些惊讶,她没记错的话,这段时间,白展容应该正和刘倩倩打得火热,他虽然还没对人死心塌地,但目前的精力,应该都在女二身上才是。 更何况,就算没有女二,白展容也不会关心鞠吟风。 但她马上就捕捉到了女人心虚的下意识反应,脑子一转,大概猜到了白展容给她打电话的原因。 少女点点头:“这样啊,那看来哥哥很关心姐姐,也是,姐姐毕竟是哥哥的女朋友,自然要关心的。” 鞠吟风第一次觉得,“白展容未婚妻”这个身份,还挺好使的。 心头无端产生的石头还没安稳落下,就听到身边的少女道。 “但是怎么办呢,我今天特意从学校赶过来接姐姐下班,就是不想让姐姐被哥哥带回家,这样吧,我给哥哥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暂时把女朋友借给我,姐姐觉得可以吗?” 鞠吟风瞬间有些紧张,她害怕少女会询问男人早上那通电话,这样一来,自己撒的谎,就会彻底暴/露,温和的声音显得短促:“不、不用了吧?你哥最近比较忙,现在应该还在加班,小芡还是别打电话打扰他了吧。” “可是,哥哥十分钟前刚给我发过X信,问我今晚想不想吃小龙虾,他如果在忙的话,不会有空给我发消息的吧?姐姐在担心什么呢,好了,姐姐乖乖等我一一会儿,我先给哥哥打电话了。” 她没再给女人拒绝的机会,直接按下了X信的语音申请。 白展容也是溺爱白家小公主的人员之一,所以她一打过去,电话就被接通了。 “小芡?” 白芡扭头,看向身边因为紧张而不由得咬住了下嘴唇的女人,本就拉着她的手,安抚似的攥紧了些。 “哥,我要通知你一件事。” “嗯?” 少女勾唇:“你的女朋友,我带走了哦。” 第107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2) 白芡向来是叫鞠吟风“姐姐”的。 就算当初知道白展容和鞠吟风订了婚,也一直没有改过口。 现在突然用“哥哥女朋友”的身份来称呼女人,身边的鞠吟风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同样跟她有这种反应的,是电话那头的白展容。 他一下噤了声,隔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和的声音里带着点好奇:“小芡,你什么时候和你吟风姐姐关系这么好了?” 白芡闻言,看了眼身边一副还处于紧张状态的鞠吟风。 精致的眉眼含着笑,却没打算跟白展容解释,而是直接转了话题:“哥,你刚才是不是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小龙虾?” 少女这个转换的方式有些生硬,白展容知道她不想解释,也就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而是顺着她的话道:“是啊,你不是最爱吃这些吗?上次带你去吃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怎么样?要的话你在学府等我,等我这边结束了就去接你。” ——为了分辨白家的房子和白芡现在自己住的房子,家里人都统一用“学府”来代替那边。 “那就我们三个吗?” 白芡和白展容聊天的声音不算低,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清晰得让一旁的鞠吟风想听不到都难。 女人原本略显僵硬的身子,在少女拨通电话时僵直到了极致,现在听她主动提到晚上要和白展容约小龙虾的事,紧绷的身子,不由得松了下来。 她暗自想着,既然话题已经改为别的事情了,应该就不会再转回自己刚才说的电话的事了,那她撒的谎,也能掩饰住了。 身子刚因为这个猜想而放松下来,就听到了白芡问的话——是三个人吗? 往年白展容带白芡去吃小龙虾,都是单独的两个人,现在少女主动问是不是三个人,尽管自己就坐在她边上,鞠吟风却没有自恋地把那第三个人和自己联系上。 少女的语气自然而熟稔,应该是两人的共同好友,而且从她的反应来看,他们三个人应该早就约过饭。 刚这么想完,鞠吟风又想起一件事。 不对,如果是和共同好友出去,那一般都是一大帮人聚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他们三个。 刘倩倩的身影和名字突然在脑海中浮现,鞠吟风这便懂了,如果是他们三个一起吃饭的话,那应该只是单纯的“家庭聚餐”。 本来思绪延伸到这里就好了,可鞠吟风又忍不住想,白展容是什么时候把刘倩倩介绍给白芡的?女人才进公司没多久,从少女刚才的反应来看,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挺亲密的。 无端的,鞠吟风有了那么一点的情绪波动,心上一时像是压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不会太过影响心情,却又让人没法忽视它。 那只原本安静置于对方掌心中的手,突然就有了种想把它抽回来的冲动。 但她什么也没法做,小公主认定了某件事,就是一定要做的——包括要拉她手这种事。 女人只是在心里自嘲了那么一下。 现在这么亲近她的小太阳,同样也能用她温暖的光,去照耀其他的人呢。 -- 第345页 自己这样像白开水一样了无趣味的人,和刘倩倩那样一个自信又明媚的漂亮女人,无论是谁,应该都知道会怎么选吧。 她并不难过白展容对刘倩倩的喜欢,她本来就不喜欢青年,对于他的情感,自然也就不在意。 情绪骤然变得低落,是因为身边的少女。 ——自己终究,只是被太阳施舍照过的一丛小草而已。 还好,她昨天告诫过自己,不要妄图染指太阳,现在只是有那么一点的难过,忍一忍,也就能过去了。 鞠吟风刚做好自己的心理建设,就察觉自己的手被对方松开了,或许是受了此时低迷的情绪的影响,她猛地看向对方。 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女人觉得自己莫名地有些悲哀。 ——才被太阳沐浴一晚,怎么就如此在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也有好多人,也曾和她有着同样的经历。 一只温热的手,捧住了她的半边脸颊,鞠吟风一怔,目光撞上少女含着怜惜和无奈的眸。 白芡虽然正在和白展容通话,但目光和注意力都是放在鞠吟风身上的。 她发现自己开发了一种单独在女人身上才会生效的“特异功能”—— 可以透过女人脊背的弯曲状态,来分辨她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真实情绪。 好比此时,女人在她问完“就我们三个吗?”以后,不知道暗自想了些什么,原本因为情绪放松而被松开的下唇,又不自觉地被咬住了。 脊背越发紧绷,整个人一下子就处于了自我的低迷之中。 若是她周身有团云能形容她的内在情绪,那这团云,大概是阴灰色的。 女人似是没了知觉,那片粉嫩的唇,被她紧紧地咬着,颜色由粉转白,没一会儿,就变成了病态的苍白。 单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应该会很痛。 但咬着它的主人恍似未察,还在持续不断地“欺凌”着自己那张可怜的唇。 白芡终于看不下去,她的右手拿着手机,只好松了附在鞠吟风手背上的手,捧住对方右边脸颊的同时,用大拇指的指腹,轻轻按上其中一颗雪白的牙齿。 鞠吟风因她突然的动作愣住,下意识的,松开了被牙齿肆虐的那片唇。 “三个人?”白展容的声音听起来急了一些,“小芡是想把吟风姐姐也一起带过去吗?但吟风姐姐从来都不爱吃这种东西,这回就先不带她了吧?等下次去吃其他的,再带她一起去,好吗?” 白芡听到了青年的回答,没有搭理。 现在更需要她关注的,是女人那半张被自己硬生生咬出了一道深深牙印的可怜嘴唇。 她叹了口气,动作却是轻柔得很。 按着牙齿的指腹挪到唇上,安抚似地揉了揉。 空气中隐隐出现的暧/昧/因/子,被少女再自然不过的动作给打散。 鞠吟风敛了眼帘,两片鸦羽似的细长睫毛,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来。 少女低声唤她:“姐姐以后不咬嘴唇了,好不好?” 女人身子一僵,陡然反应过来两人此时是何种姿势,一下子丢了往日的冷静,猛地扭头躲开她的手,只字不吭地将后脑勺留给了还盯着自己看的白芡。 少女对她如此大的反应感到些许困惑,正想问她怎么了,手机那头迟迟未等到她回答的白展容又出了声。 “小芡,你是生哥哥的气了?哥哥也想带你吟风姐姐去,但你也知道,她从小到大都不爱吃这些,那家店是专门卖烧烤的,这些她都不吃,总不能到时候我们在那里吃,就让她在旁边干看着吧?” 白芡眉眼的笑散去了些,她想问这个蠢笨的家伙,所以,这家烧烤店是开在荒野中吗?附近就这一家店?鞠吟风吃不了烧烤,不能去其他店里买点她能吃的东西? 但她现在没有想要和白展容深度讨论这个问题的想法,只是淡声问:“那还有别人吗?” 白展容听她这么问,一时没发觉她变得冷淡的语气,只以为她是答应了,温和的声音飞扬了些:“哥哥到时候会带一个新朋友一起去,她是哥哥公司的,人很好,也很善谈,等会儿你们见到了,你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少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抛下一句“我再考虑考虑”,直接挂了电话。 原本不错的心情,被白展容这个恋爱脑的愚蠢家伙给毁了五六分。 鞠吟风的右手还搭在后座的椅垫上,她身随心动,毫不犹豫地再次伸手附在了对方手背上。 依然望着窗外街景的女人怔了怔,她下意识想把手收回,对方却把手一合,阻止她退缩的同时,紧紧地将她的手拉住了。 被青年“见色转性”的行为无语到的白芡,突然就这么因为身边的女人而冷静了下来。 鞠吟风只是头扭向另一边,上身还是贴在椅背上的,发现这一点,白芡便无声往女人那边又挪过去一些。 大腿和人相贴上的同时,脑袋低下一些,将下巴压上对方瘦弱的肩头——只是贴着,并没有将重量施加给她。 白芡心情不错地问:“外面这么好看吗?姐姐看这么久。” 温热的气息喷在女人小巧可爱的耳垂上,像是刮过一阵有颜色的风,所到之处,皆有绯红的色彩,相伴风痕而生。 白芡如此没有边界感的行为让人心跳得有些快,她想让少女别离她这么近,可一开口,却只是含着怯懦味道的温和颤声:“小芡,我们要到了吗?” -- 第346页 “应该还要三分钟,姐姐你很热吗?耳朵好红。” 她说着,有些好奇地用另一只手去试探性地碰了下对方那只烫得几乎快要冒出热气的耳朵。 手刚碰上,就听到对方终于忍不住嘤/咛出的一声:“小芡,你坐回去好不好?你离我太近了。” 白芡眨了下眼,后知后觉对方如此生涩的反应是为何,轻笑:“姐姐,你不会是在害羞吧?姐姐在怕什么呀,我们都是女孩子,我又不能吃了姐姐。” 鞠吟风比她还想知道,为什么都是女孩子,自己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好啦,姐姐不喜欢我贴这么近,那我就离姐姐远一些好了。” 她说着,人果然就退了回去,但那只拉着女人的手,却是没有跟着松开。 “姐姐晚上想吃什么?” 白芡点开X信给白展容发了条消息,没再理会青年后面的回复,顺手将手机往口袋中一塞,暂时切断了两人的联系。 她本该跟着青年一起去,然后借机破坏一下他和刘倩倩现在的暧/昧关系。 ——白展容现在只是对刘倩倩有好感,如果真让他拿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动心对象比较,那他偏向的,目前还只会是他的亲妹妹。 所以,她想搞点事的话,现在开始搞,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一想到白展容刚才找理由拒绝让鞠吟风一同跟着去,白芡就有了点气。 尽管她很清楚,从青年的角度来说,他会这么说完全是没问题的——毕竟他并不喜欢鞠吟风,没有必要在自己和心动对象约会的时候,还把她这个电灯泡带上。 但白芡就是不舒服。 甚至都想把有关白展容的任务给抛掉了。 反正她的任务只是要守护女主,那就索性不要去管其他,只把精力放在改变女主这一件事上好了。 想是这么想,还是没有办法真的就这么放弃。 ——只是今天暂时不想去搭理而已。 “姐姐?” 没听到鞠吟风的回答,白芡不再去思考和白展容有关的事,主动又叫唤了女人一声。 鞠吟风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想吃什么? 这本该是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但对她来说,却是生平头一遭被人如此询问。 从没有人在吃饭之前征询过她的意见,她一直以来做着的,就是家里有什么,她就吃什么。 白芡见她不吭声,很有耐心地换了问法:“姐姐想不想吃小龙虾?哥哥要去的那家店好像挺火的,我们现在去打包了,回家去吃好不好?” 鞠吟风闻言,诧异地扭过头,下意识问:“回家?你不是要和展容一起去店里吃吗?” 少女看着她的眼神带上一点揶揄:“原来姐姐刚才不肯看我,是在偷听我和哥哥打电话呀,不会是吃醋了吧?只是不知道,吃的是我的醋,还是哥哥的醋呢?” 女人耳根的红,又往上晕染了一些。 她有些羞赧地温声反驳:“姐姐没有吃醋。” 白芡没有继续逗弄她,正了神色道:“我哥带了我不认识的朋友,我就不想和他去了。” 鞠吟风:“你不是很喜欢交朋友吗?” 少女看着她笑:“我是喜欢交朋友,但我也知道,什么人比较重要。” “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是比姐姐还重要的了。” 鞠吟风眼神一紧,又把头扭回去看向了窗外。 她之前从不会这样的,不管谁和她说话,不管对方说了什么,她总能温和地给以回应。 可是现在,在这个少女面前,她失语的情况,已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她会因为不知名的理由无法维持冷静,善谈的少女,却是从不会让氛围冷却下来。 现在也是一样,她再一次开口询问:“所以,姐姐要吃小龙虾吗?” 鞠吟风摇了下头:“姐姐不吃,你吃吧。” 女人一向口味清淡,所以白芡昨天可以“逼”她喝下奶茶,今天却不能用同样的办法要求她吃小龙虾。 鞠吟风平时在白家吃饭从不挑食,没有什么是不吃的,也没有什么是特别喜欢吃的,所以白芡拉着人进屋的第一件事,还是让林姨按照自己的口味弄了晚饭。 给自家宝贝妹妹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得到回复的白大少爷,知道少女多半是生了气。 但他也摸不清对方到底是因何而生的气,独自在办公桌前思考了半天,最终还是因为实在想不出来而决定放弃。 他和简晚棠的办公室是各自独立的,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女人也从隔壁出来。 简晚棠是他大学时因缘认识的学姐,两人一拍即合,毕业后一起开了这家公司。 白展容温和地和她打了声招呼,跟着女人一起去等电梯,刚到电梯门口,刘倩倩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他看了眼边上的人,稍作迟疑,便找了个理由,拐回了办公室。 “展容,你到哪里了?我已经换完衣服了,现在就在楼下等你,你快下来了吗?是不是要先去接小芡妹妹啊,不然我先去店里等你们好了?” 少女的脸浮现在眼前,白展容犹豫了下,做出了选择。 一楼等在电梯外的女人听完他的话,白眼一翻,直接挂断了电话。 正要转身离开,电梯门开了,她一眼就看见了最中间的那个气质出众的女人。 -- 第347页 上一秒刚被白展容鸽了的刘倩倩,眼珠子一转,心下立刻又有了主意。 眉眼挂上明媚的笑,朝着人迎上去:“简总,好巧啊。” 简晚棠是个反差很大的人,工作能力有多强,其他方面就有多差。 她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目前和白展容的关系有些暧/昧,只当是自己的员工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便软笑着给了回应。 ——简晚棠比刘倩倩还要大两岁,却因为天生娃娃脸,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你好,还没有回去吗?” 女人耸肩:“本来和人约了饭,结果被放了鸽子,简总你是要回家了吗?” “嗯。” 刘倩倩勾唇浅笑:“简总,能在这里碰到也是缘分,不然,你请我吃饭吧?” …… 林姨不是居家阿姨。 每天都是早上在白芡起床前过来,晚上把厨房清理干净了就会回家去。 今晚也是一样,收拾好了厨房,出来和沙发上一起看电视的两人打了招呼,就提着垃圾出了门。 女人离开没两分钟,门铃声就响了。 鞠吟风下意识就要起身,被白芡一把按了回去:“应该是林姨,我去开吧。” 结果门一打开,出现的是这会儿本该和刘倩倩在约会的白展容。 “小芡,还生哥哥气呢,别气了好不好?你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青年还是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妹妹为什么突然就和自己生气了,但没有关系,就算不知道,只要能把小公主的情绪安抚好就够了。 白芡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是刚从店里打包回来的小龙虾。 白展容的“妹妹比较重要”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取悦了少女,她没有马上就让人进来,而是双手环臂,以一副长辈质问晚辈的态度道:“不是说要和朋友去吃?朋友呢?” 青年冲她温和一笑,说的话倒是事实:“小芡都不回哥哥消息了,哥哥哪里还会和朋友去吃呢,所以一下班,哥哥就去店里打包了来看你了。” “所以,哥哥现在可以进门了吗?” 白芡哼了声:“下次把你那朋友带过来让我认识一下吧。” ——青年对原主的爱不是假的,所以就算是为了原主,她也无法袖手旁观。 白展容笑着揉了把她的脑袋:“好,到时候小芡想吃什么,哥哥都带你们去吃。” ——如果这个“你们”指的是白芡和鞠吟风,那此时的画面,可谓是最完美的了。 白展容知道鞠吟风在白家时是从不和他们一起看电视的,因而进屋看见在沙发上安静坐着的鞠吟风时,略显诧异。 他扭头看了眼显示屏,剧情正好播放到路人甲在海边捡到了一袋被/分/尸的肉/块,便知道了这是一部单元破案剧。 多半是自家妹妹叫人陪着一起的。 青年将手中的东西放上茶几,和自己的未婚妻并不熟络地打了声招呼:“吟风。” 白芡走进来,自然地在女人身边坐下,等白展容拆了包装后,拿了手套递给一旁的鞠吟风:“姐姐,试试吧。” 鞠吟风轻摇头:“谢谢,你们吃吧。” 白展容已经动作利落地剥了一只,顺手往少女口中一塞,道:“你吟风姐姐平时从不吃这种东西,你就别逼她了。” 少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鞠吟风为什么不吃?还不是因为没人叫她吃过? 有白展容在,小龙虾不需要她自己剥,但女人却是沉默了。 白芡很快变得不高兴,在青年又一次拿着剥好的龙虾肉凑过来时,偏头躲了开。 白展容:“饱了?” “哥,你回去吧。” “嗯?” 少女毫不客气地开口:“你现在这样,还挺像个电灯泡的。” 白展容:??? 不满自己和女人的二人世界被第三个人打扰的白芡,就这么把自己的亲哥哥赶出了门。 面对青年委屈的神情,少女想了想,给了他补偿:“你不是想把自己的新朋友介绍给我吗?那就明晚,怎么样?” 白展容的脸色瞬间阴转晴:“好。” ——如果他知道白芡存的是什么心思,估计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没了电灯泡,白芡舒舒服服地贴到了女人身上。 她咧了咧嘴,直白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姐姐,你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总感觉让人很安心。” 鞠吟风没料到少女会突然这么说,微怔以后,沉默着红了耳。 “虽然我自己也能剥,但是我想麻烦姐姐一下,姐姐,帮我剥龙虾好不好?” 女人拒绝不了会撒娇的少女:“好。” “像我哥那样直接喂我,可以吗?” “好。” …… 鞠吟风早上洗完的睡衣已经干了,白芡不肯让她回去,她没有办法,只好换回那一套。 少女从自己的衣柜中翻找出一条和鞠吟风温和的气质相对匹配的长裙:“姐姐明天就别再穿今天的这套了,穿我给你选的这套,知道了吗?” “没有关系的,明早它就能干了。” 白芡好笑:“这是衣服有没有干的问题吗?姐姐连着三天穿同一套衣服,真的不怕别人误会吗?” 鞠吟风:“……” “那我就把裙子放在这里了,姐姐明早记得穿它出门,好啦,姐姐也该睡觉了,那我就提前和姐姐说一声晚安吧。” -- 第348页 她拿着换洗衣物推开房间门,停住脚回头,叮嘱了最后一句:“今晚,姐姐可别再睡到其他房间去了哦。” 就算她不提,鞠吟风也不会再这么做。 她虽然不擅拒绝,但不代表她就笨。 反正睡过去了也会被抱回来,自然就没有必要再体验一回那硬邦邦的床板了。 白芡又说了一句晚安,就将门边的灯光按钮啪一声给按了。 等她洗完澡回来,鞠吟风已经睡着了。 白芡昨天是侧着身睡的,和女人面对着面——中间大概隔了两拳左右的距离。 今天的姿势和昨天一样,只是彼此之间的距离,缩短了一个拳头。 …… 白芡上完早上的最后一堂课,没有和好友直接一起去食堂吃午饭,而是背着包回了趟白家。 中途给鞠吟风发了X信,对方没回,估计是在忙。 刘则侬见她回来,有些惊讶:“小芡,你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白芡直接进了鞠吟风的房间,听到身后跟着响起的脚步声,拜托道:“妈,帮我拿个行李箱过来吧。” 女人更加困惑,却是习惯性地出去让阿姨拿了个行李箱。 见自家女儿开始收拾鞠吟风的东西,忍不住又问:“小芡,吟风是对你做了什么吗?” 女人的衣服并不多,一个24寸大小的行李箱,就足够将它们全部装好。 白芡拉好拉链,起了身,她听明白了女人的话中深意,无奈解释:“妈,我不是要把姐姐赶出去,只是要把她接到我那里去。” “把她接到学府去?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少女没有说实话:“我和姐姐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怎么亲近,我们不是一家人吗,那就不该这么生分,所以我想把她接过去,和她培养一下感情。” 女人一开始的确没打算把鞠吟风当成女儿来对待,但毕竟也养了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在的,听到她这么说,沉思了下,道:“你想和吟风培养感情自然是好的,但她毕竟是你哥哥的未婚妻,不和你哥哥住一起,反而搬出去和你一起住,这不太好说吧?” “姐姐真是想做我哥的未婚妻吗?”白芡本没打算这么快就和女人聊这件事,现在女人主动提了,她也就顺着说了,“你们虽然没告诉我,但我也能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让我哥和姐姐订婚。” “妈,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哥的病,我当然也希望哥哥好好的,但是你和爸爸有没有想过,如果哥哥或者姐姐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你要让他们怎么处理和喜欢的人之间的关系呢?” 刘则侬不由得蹙眉:“是吟风和你说什么了吗?” “姐姐什么也没和我说,和姐姐什么关系也没有。我知道你们需要姐姐,所以才要姐姐和哥哥订婚,但是,这样对姐姐公平吗?” “如果姐姐以后遇到了喜欢的人,结果因为要报这所谓的恩,而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感情,你和爸爸,真的不会感到愧疚吗?” “这么多年了,姐姐是什么样的人,你和爸爸应该比我更清楚。连我都知道,她会把别人的恩,放大百倍、千倍,然后以放大之后的恩情给以回报,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求的人,你和爸爸,真的还要把她喜欢一个人的权利,也毫无理由地剥夺掉吗?我们都清楚的,姐姐并不欠我们的,对吗?” 少女靠前一步,抱住眼前这个已经比自己还要矮一些的女人,温声继续道:“更何况,就算不是为了姐姐,那哥哥呢,如果哥哥喜欢上了谁,又该怎么办呢?他们俩这么多年都没有产生感情,未来产生感情的可能性,估计比碰见新的人更低吧?妈,你觉得我说的这些,有道理吗?” 白芡并没有打算在今天就把这些繁琐的事情处理干净,她安抚似地拍了拍陷入思考中的女人:“我等会儿还有课,就先走了。周五回来的时候,妈妈,我们再聊聊吧,好吗?” 她不知道女人会不会把她的话听进去,但是鞠吟风和白展容的这个假订婚,是一定得取消的。 理由诚如她说的一样,既是为了鞠吟风考虑,也是为了白展容考虑。 如果白展容真的和刘倩倩断了,并在未来又遇到了喜欢的人,那么她想,无论是哪个女孩子,应该都不希望与自己私定终身的,会是个已经有婚约在身的人。 这种假设,放到鞠吟风身上也是一样。 提到白展容,就不由得让她联想到刘倩倩。 这是个在原剧情里,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她和鞠吟风一样,有着凄惨的身世。 为了赚钱替自己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治病,便早早地就进社会打工。 一开始,什么都干,脏的累的,只要是能赚钱的活,都会去干。 后来无意间发现自己的美貌能够变现,就不再去兼职,而是专心留在了酒吧。 诱/哄着顾客开掉一瓶昂贵的酒,母亲这个月的医药费便有了着落。 但她这种只让人买、自己却不付出点真实代价的行为,终究会有翻车的一天。 被那个肥头大耳的肮脏男人堵在巷子里时,是白展容偶然路过,救下的她。 至此,刘倩倩的人生得以改变。 她已经被生活摧残得不再纯善,遇到白展容后,青年对她来说,只是一块可以吸到血的宝。 -- 第349页 原剧情里,她促使白展容和白家决裂,随后私吞白展容的钱财,最后一脚把男人踹开,毫不犹豫地投向下一个多金男人的怀抱。 想到这,白芡不免有些唏嘘。 她或许能救得了白展容,但应该是没法救刘倩倩了。 自己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太晚了,那个女人,已经被生活给磨灭了赤子之心。 白芡坐上车时,鞠吟风的消息总算回了过来。 看见女人发过来的一个简单问号,少女不由得勾了勾唇。 然后回了一串字。 “今天我会还去接姐姐下班哦,下午见~” 鞠吟风没有再回复,大概是知道,自己反抗不了,只好躺平接受。 白芡觉得自己也是有点坏的。 拿捏了女人不敢真正拒绝的这一点,而要把人强硬地带回自己的家。 那又怎么样呢? 她进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鞠吟风,不这样做,要让人改变,也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 白芡下午的选修课开了小差。 她在考虑今晚如何先给刘倩倩一个下马威。 甚至想到一个之前忘了是在小说还是电视剧里看过的一个损招—— 让白俞峯把白展容赶出白家,只是在意白展容现在拥有的钱财的刘倩倩,看见白展容的惨状,自然会暴/露本性。 白展容看清女人的真面目,自然不会再这么犯蠢地一头扎进去——如果还是扎进去了,那白芡当然就不会管了。 她还在犹豫到时候要怎么做,白展容打来的一通电话,让白芡顿时不需要继续思考。 听完白展容说的话,白芡愣住。 她哥刚才说了什么? 刘倩倩直接拒绝了他? 理由是,她在昨晚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为了怕真爱吃醋,再也不和其他人搞暧昧了。 白芡:??? 什么鬼??? 只有白展容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刘倩倩现在说的真爱,应该不是原剧情里的下一个有钱冤种男。 既然如此,那会是谁? 但眼下显然不是继续思考这种事情的最好时机。 白展容低落的情绪,浓得让手机这头的白芡都感受到了。 青年“迷途知返”,她这个便宜妹妹,自然该安抚一番。 “哥,今晚我陪你去喝酒吧。” 白展容恋情失败,虽然影响了心情,但也没因此而失去理智:“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白芡安抚道:“今天不是情况特殊嘛,而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喝酒,我当初刚回国的时候,你不是也陪我喝过的?就这么说好了,我等会儿买点酒,在学府等你。” 说完,话音一转:“哥,你还是太年轻了,就是一个女人而已嘛,这个没了,那就去找下一个,找不到我帮你找,正好我那些朋友都挺喜欢你的,改天给你介绍一下,有眼缘的,约会直接给你们安排一波。” 青年:“……” …… “既然你会来,刚才的时候,怎么还说在学府等我?” 白展容将车子开出地下车库时,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 白芡倒是坦然:“我没想过你会准时下班啊,如果你晚一点,我肯定和姐姐先回去了,干脆就说在学府等你嘛。” 青年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后座地两个人,发现白芡竟主动拉着鞠吟风的手时,口气泛酸:“你和吟风关系这么突然这么好,是发生什么了吗?” 提到这个,白芡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哥,十五号那天,你是不是把姐姐从房间里赶出去了?” 白展容蹙眉:“吟风,这种事,你都和小芡说了?” 白芡冷呵:“是我回来拿衣服的时候,在院子里看见的,要是我当时没回来,你是不是就要让姐姐在外头站一晚?” 青年有些诧异:“门口?我没让吟风出门啊。” “所以,你的确是把吟风姐赶出房间了是吧?” 白展容解释道:“那天我——” “你不用解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解释也没用,先不说补偿的事,姐姐那天下午刚替你抽了血,身体都还没恢复,就因为你没控制住情绪,让她被迫淋了雨,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和姐姐说的?” 青年很真诚地道了歉,说完,就听见自己“吃里扒外”的宝贝妹妹说:“为了惩罚你,哥,从今天开始,你别想和姐姐一起睡了,以后姐姐就和我一起睡,知道了吗?” ——说是一起睡,其实白展容的房里,一直放着两张床。 白展容:“……” 他怎么觉得,自家妹妹前面铺垫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为了最关键的最后这一句呢? 教育完自己的哥哥,白芡又把精力放到鞠吟风身上:“姐姐也听到了吧?那从今天开始,以后周末回家,姐姐要来我房里睡,而不是去哥哥房里,知道了吗?” 从头到尾都没有话语权的鞠吟风,就这么被迫地,被白芡从白展容手中“夺”走了。 …… 白展容的酒量不行,没喝多少就醉过去了。 白芡阻止了要来帮忙的女人,一个人把青年搀扶着,送去了次卧。 把人安置好,才走回厨房。 看见鞠吟风已经收拾好了残局,便冲她咧了下嘴。 -- 第350页 脸颊的红晕像是涂上了腮红,这样子笑,样子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但是很可爱。 被酒精浸过的音色显得低沉而性/感:“姐姐,我们也去睡觉吧。” 鞠吟风是洗完澡被拉过来“陪/酒”的,闻言犹豫了下,还是道:“小芡,你还没洗澡呢。” 白芡没有白展容那么醉,但也没比青年好多少。 她朝着女人走过去,停在人面前,半醉半醒地撒娇道:“好呀,那姐姐帮我洗吧。” 第108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3) 鞠吟风因为不懂拒绝,从小到大被迫帮人做过很多事。 唯独“替人洗澡”这种事,却是从来没有做过。 眼前的少女的确是醉了,两腮熏着红意,眼眸微微眯起一些,那双向来明亮的眸,像是有层薄雾盖着,朦朦胧胧的,带着点迷离之色。 她这么说完,就像个做了好事、等待家长奖励的小孩子一样,冲着鞠吟风继续咧着嘴笑。 样子没了往日的朝气,看起来有点呆呆的,但又透着讨喜而乖巧的味道。 鞠吟风不懂拒绝别人,但在少女面前时又不太一样,在这之前,已经拒绝过少女多回——尽管每次都是以“拒绝无效”为结局。 她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听见对方的话,第一反应,依然是试图拒绝。 ——没有开口,以沉默为答。 微醺的家伙很快便没了往日的耐心,见女人没有说好,很快蹙起了眉。 两人此时站得很近,近到鞠吟风能感受到白芡的每一次呼吸,而对方气息中夹杂着的酒精味道,也都能被她捕捉得一清二楚。 安全距离被破坏的结果,就是少女弯腰抱住她的动作,太过突然得根本让人来不及做出动作。 等女人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对方紧紧抱着了。 白芡用下巴枕上鞠吟风的肩,伴着醉意的嗓音有点软,在女人耳边哼唧了一声,不满又委屈:“姐姐,难道你不肯帮我洗吗?” 鞠吟风没能推开擅自抱住自己的少女,现在听她这么控诉,本就动摇的心,更是彻底忘了该如何拒绝。 少女开始在她肩上蹭了蹭,就算醉了,也和清醒着一样,磨人得很:“姐姐?姐姐?帮我洗澡好不好,姐姐?” 她温声答了句好。 这次的不拒绝,似是由心而发,而不是长期养起的性子使然。 …… 喝醉的白芡很黏人,抱上她以后,就不肯再松开了。 这样一来,要去帮她收拾衣服的鞠吟风,行进的方式就显得有些困难。 往外走了几步,女人停了下来,温声叫唤面对面抱着自己,依然把头贴在她肩上的少女:“小芡,你先把姐姐松开好不好?这样抱着姐姐的话,姐姐走不了路了。” 黏人的小醉鬼没有说话,而是贴着她,转到了她的身后—— 原本是面对面相拥的姿势,现在变成了从后面环抱着她:“姐姐,这样就没问题了。” 鞠吟风没法再拒绝,只好顺从了她。 收拾完衣服,开始做正事。 白芡有的,鞠吟风也有。 除了期间不安分的小醉鬼要往她怀里扑,倒是没有什么别的麻烦事。 等鞠吟风帮人穿好衣服,自己身上的睡衣,已经湿得一拧就能拧出一滩水来。 洗好澡穿着干净衣服的少女又要往她怀里扑,鞠吟风眼疾手快地把人挡住,才没让身上的水,又被对方吸收过去。 不安分的少女一路上哼哼唧唧的,鞠吟风费了不少的力,终于把这个不算安分却也不算乖的家伙带回了房。 床就是能镇压白芡的“灵符”。 少女的身体一沾到床,整个人就神奇地安分了下来,她安静地闭了嘴,乖乖地侧过身子闭上眼。 然后软软地和女人道了一句:“姐姐,晚安。” 衣服被弄湿的缘故,鞠吟风只好又洗了一次澡。 她难得这么晚睡,已经养成良好生物钟的身体,这会儿已经强撑到了极限。 女人一躺下,困意就如山一般朝她压了下来。 她刚闭上眼,腰上就突然搭上了一只手。 黑夜掩盖了一切,叫人连眼前近在咫尺的东西都看不清。 鞠吟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虽然看不见人,但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就和刚才少女就要抱住她时,自己感受到的一样。 念头刚起,对方就把搭在她腰上的手,往前挪动的同时,微一用力,就将她拉近了自己的怀里。 少女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她的脸被迫埋进对方怀里,并没有严严实实地贴着,而是留有一道缝,给了她畅快呼吸的空间。 她颤声唤了一句:“小芡?” 没有人回答。 对方呼吸时平稳起伏的胸腔,证明了此刻把她拥抱住的动作,只是睡梦中的无意识行为。 鞠吟风往日没能成功拒绝白芡,是因为对方清醒着,所以在她说出拒绝的话时,总会用动作或者语言来反驳。 现在少女已经睡着,不会讲话,也不会做出清醒的动作反应,就算这时候她要把人推开,也完全没有问题。 伸出的手抵上少女,还没来得及施力,对方就把她又抱紧了些。 鞠吟风的挣扎,就这么被瓦解了。 最终窝在对方怀里,跟着睡了过去。 -- 第351页 …… 白芡又来接鞠吟风下班。 第一天的时候,她带了奶茶。 昨天她带了冰淇淋奶油泡芙。 今天带的是一小块草莓千层。 像前两次一样,到了以后没上去,就站在公司大楼外头,一个人提着装甜品的袋子,安安静静地等着女人下来。 电梯门打开,一堆下班的人从里头出来,白芡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容貌最为出众的一个。 不是她在等的鞠吟风,而是白展容的前暧/昧对象—— 昨天突然说自己找到了真爱的刘倩倩。 白芡很好奇她的真爱到底是谁。 原剧情里,刘倩倩勾/搭的下一个冤种男,并不是现在就出现的,所以她跟白展容提到的真爱,多半是其他人。 可惜没有白展容做介绍,她们俩目前是不认识的,也不能直接迎上去问。 少女站在原地,看见女人从电梯里出来,低头用手机给屏幕里的人发了条消息,就继续往她所待的大门位置走来。 她估计,刘倩倩现在的聊天对象,多半就是她那个真爱。 女人因为她年轻有朝气的样子而侧目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越过她走了出去。 白芡没有丧心病狂地跟上去,想知道“真爱”是谁是一件事,接鞠吟风下班也是一件事,而显然,后者更重要。 升上去的电梯缓缓地又降了下来,这一回,鞠吟风终于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一扭头,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正冲着自己浅笑的少女。 等走近了,对方就伸出手,再自然不过地拉住她。 鞠吟风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两人相牵的手,嘴角温和的笑不由得加深,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等待的滋味。 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心头发酵,结果下一秒,就听见白芡说:“姐姐,后面一段时间我应该就不来接你下班了。” 女人唇角的笑意顿时变得僵硬,心头那股萦绕的甜,却是一下变为了磨人的涩。 她早该料到太阳终有离开的一天,却因为被温暖得太过飘飘然,竟一时有了贪心的念头。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鞠吟风回了个好,声音温柔依旧,只是仔细听,似乎比往日的要显得干涩许多。 白芡听出了她语调中的不自然,偏头瞧见她神情的微妙变化,轻笑着解释:“我不是要扔下姐姐,姐姐不要多想,我永远也不会丢下姐姐的。” 女人愣愣,一时迷茫的样子,倒显得分外可爱。 她突然有点想抱她,身随心动,丝毫没有犹豫,侧过身,立刻便把人抱住了。 感受到对方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的身子,表情越发温柔,附耳低声道:“我只是觉得每天都要打车好麻烦,所以今天就和朋友一起报了班,从明天开始,下完课就去练,所以在我把驾照考出来以前,姐姐就自己回学府等我回家,好吗?” “等我考出了驾照,以后周末和姐姐出去玩的话,就会方便很多了。” 女人呆呆地由她抱着。 她听见,有什么打鼓的声音,咚咚咚地响起。 是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因为少女说话时喷在耳侧的温热气息? 因为少女身上干净而清新的好闻味道? 因为少女把自己加入进去的未来计划? 或许,什么都不是理由。 唯一让她心跳加速的原因,只是因为—— 她是白芡。 …… 白芡拉着鞠吟风看剧的时候,又想到了刘倩倩。 便旁敲侧击地问身边人:“姐姐,我听妈说我哥前段时间换了个新秘书,她人怎么样啊?” 白展容被刘倩倩拒绝的事,鞠吟风还不知道。 闻言,下意识问:“展容没有跟你说吗?” 白芡装无辜:“我哥换个秘书而已,没有必要和我报备呀,怎么了姐姐,我哥和他新秘书的关系很好吗?所以要介绍给我?” 鞠吟风想着他们三人之间的事,都是所谓的“大人的事”,即然白展容没提,那她自然也不会和少女说起。 就像她不知道刘倩倩和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已经掰了一样,刘倩倩也不知道她和白展容的关系。 因而她和刘倩倩虽是同事,也做的是一样的工作,但两人到目前为止,除了工作内容以外,其实并没有什么私下的交流。 现在少女好奇,她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如实告诉她自己其实和对方也不熟后,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从明天开始,她就不是你哥的秘书了。” “恩?她离职了?” 白芡诧异,那刘倩倩所谓的真爱,就不是白展容公司的人了? “不是,从明天开始,她换到简总这边了,我去你哥那边。” 白芡:??? 她险些脱口而出一句“是怕我哥尴尬吗?”,好在理智及时制止,才没有崩掉人设。 斟酌了下,问出最后一句:“是我哥提的吗?” “恩。” 所以,是她哥怕自己上班时看见伤了自己的女人而受影响,就把人给调离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白芡也不意外,毕竟鞠吟风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便暂时把刘倩倩的事抛在脑后,继续贴着身边的女人,一起看着屏幕里正在播放的剧。 -- 第352页 …… 白芡按灭了灯,躺下来的同时,歪过身子,看向鞠吟风。 夜色深沉,屋里一片黑暗,她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但这并不影响她讲话:“姐姐,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鞠吟风长这么大,只见过三个人喝醉的样子。 一个是她不想再回想的童年记忆中的人——那个喝醉了就喜欢往地上狂砸东西的黑心孤儿院院长。 一个是昨晚喝醉以后、安安分分被白芡扶回房睡觉的白展容。 最后一个,就是白芡。 黑心院长每次清醒时,都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白展容亦然,早上顺道送她去公司的时候,还在车上问她自己昨晚有没有发什么酒疯。 鞠吟风便以为,喝醉酒的人,次日清醒以后,应该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的。 可现在听白芡这么一说,又不免有些迟疑:“小芡,你还记得昨晚喝醉后发生什么了?” 少女没有骗她:“也不算记得很多,我只记得快要睡过去前,应该是抱着姐姐的。” 她说完,朝人靠近,很快就将对方以昨晚同样的姿势迎面抱住了。 “所以我今天也想抱着姐姐一起睡,好吗?” 得寸进尺的少女,在女人开口之前耍赖道:“姐姐如果不肯答应,那我现在就去买酒,喝醉的话,姐姐就会同意了吧?” 女人温柔的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小芡不觉得热吗?已经快夏天了。” “姐姐觉得热啊?那我去把风扇拿出来吧,现在就吹空调的话,好像有点太早了。” 见少女果真松开她就要下床,鞠吟风下意识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我不热,小芡不用去了。” 察觉到自己手比脑子快的动作,又有些羞赧地慌忙收回手。 白芡便毫不客气地重新抱住她:“那我就当姐姐是同意了,姐姐,明天我早上第一节 有课,想和姐姐一起出门,时间不早了,姐姐我们睡觉吧,晚安。” 道完晚安的少女,很快就睡了过去。 鞠吟风被她抱在怀里,并没有跟着入眠。 脑海中隐隐出现一阵声音,它告诉她,你们这样的关系不对,真正的姐妹之间,就算关系再好,也不会和你们一样的。 那真正的姐妹,该是什么样的? 那阵声音没有回答她,仿佛她所思考的这一些,只是无端产生的自我困扰罢了。 没了声音的打扰,她很快又放下心来。 白芡和她不一样,少女有这么多朋友,如何和朋友们正常相处,她应该再清楚不过。 那些朋友留宿白家时,白芡肯定也和她们做过这类关系亲密的事。 想开了,本该觉得轻松了,可事实是,女人反而觉得有什么压在了自己心上,闷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有多少人,也和这颗太阳这样抵足贴额地相拥而眠过呢? 感情经历为零、在这方面也相对迟钝的鞠吟风,终究还是在这种沉闷不得疏解的情绪中睡了过去。 如果白芡这几天带她看的不是破案剧,而是任何一部有第三个人做辅助的感情线的偶像剧的话,那她一定会发现,自己这种有点酸涩的念头,正是偶像剧中主角们吃醋妒忌时的相似反应。 …… 鞠吟风正常去公司打卡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半。 这么多年,她已经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 平时在白家,六点多就能自动醒,现在来了学府这边,起床时间也并没有变化。 白芡睡前说的一句“明天和姐姐一起出门”,鞠吟风并不知道她只是随口而言,还是真想这么做,洗漱收拾完,犹豫了下,还是坐到了客厅,等待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少女。 一直等到七点半,白芡才终于在闹铃声中醒来。 她揉着睡眼打开门,看见安静坐在沙发上的鞠吟风,困倦地道了句姐姐早上好。 下一秒,记忆回笼,忙加快步伐冲进浴室,门没关,声音便从里头飘了出来:“姐姐抱歉,我忘记新定一个闹钟了,姐姐是不是等好久了,那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 鞠吟风温温和和地开口,让她不用急,慢慢来也没有关系。 不过白芡估计没听到,因为很快,她就从里头出来了。 “姐姐我好了,我们走吧。” 她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痕,鞠吟风不由得伸出手去,替她擦拭了下。 手刚放回身侧,就被对方拉住了:“姐姐早上想吃什么?” 林姨凌晨时发了消息过来,她的小孙女连夜发了烧,今天得请假一天。 所以早饭正好就一同去外头解决。 “我没记错的话,姐姐的上班时间是九点半对吗?现在八点都还没到,姐姐也不用急的吧?所以姐姐和我一起去学校边上的早餐店吃饭吧,那家店的东西挺好吃的,我有时候会和朋友去那里,好吗?” “好。” …… 鞠吟风只是简单扫了眼菜单,连内容都没看清,就开口只要了一份白粥。 白芡自然清楚她平时是怎么解决的早饭,女人上班早,之前在白家的时候,几乎是和阿姨们同时段起来的。 没有等到她们为房子的主人准备早饭,就自己先出了门。 然后在公司附近的早餐店点一碗白粥,就这么面不改色地咽下去。 -- 第353页 一般到九点多的时候肚子就会饿,但多喝几口水,就能把饿感给压抑住。 白芡见她今天依旧如此点餐,也不逼她再加点什么,直接在自己的食量范围外,又多加了一个牛肉包。 很快,店员将她们这桌的早饭送了上来。 一碗白粥、两个牛肉包外加一碗馄饨。 白芡指了指牛肉包:“姐姐,这个是给你点的,如果姐姐不肯吃,那我也吃不下,只好把它就这么扔了。” 鞠吟风还未出口的拒绝,就被少女轻飘飘的一句威胁给堵了回去。 见她沉默着答应,白芡眉眼弯弯,笑得别样好看。 她拿着勺子舀了颗形状饱满的馄饨,小心地吹凉了,并没有往自己嘴里放,而是递到对面的女人嘴前,温声道:“姐姐,啊~” 鞠吟风从没被人投喂过东西,脑袋下意识地往后一躲,用最直接的行动拒绝了少女的投喂。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眼神一紧,不由得有些慌张地朝对方看过去。 少女并没有因为她不给面子的动作而恼怒,嘴角依然挂着笑:“姐姐,你得学着适应,适应我这么喂你东西。” 她把勺子又往女人嘴前凑近一些,这一回,倒是贴在了对方的唇瓣上。 “这个世界上好吃的东西很多,以后我会带姐姐把它们一样样都品尝过来的,姐姐现在就要开始适应了,所以姐姐可以把它吃掉了吗?要是姐姐不肯吃,我就只好继续这么拿着了。” 说着,她佯装委屈道:“姐姐,我的手好酸呀。” 少女刻意撒娇的语调,像是拂过水面的一缕清风,撩拨得平静的水面泛起了一阵涟漪。 鞠吟风张口把它含了进去,对上白芡满意鼓励的笑,眼神微闪,不太自然地偏过了眼。 …… 白粥属于喝时饱腹、喝后易饿的食物。 鞠吟风已经习惯了早饭时只喝一碗白粥,今天多加了一个牛肉包,最后两样东西都只才解决一半,胃里就已经有了明显的饱腹感。 但她已经习惯了要空盘,因而尽管有一些不适,还是坚持打算把剩下的食物继续往嘴里塞。 白芡注意到了她神情中的不自然,看了眼她放缓的动作,明白过来,伸手按住女人捏着勺子的手,叹道:“姐姐既然饱了,那就别再吃了,不怕把肚子吃撑吗?” 鞠吟风还是不会面色如常地说谎,眼神飘忽不定,温和的声音里也带着点慌乱:“姐姐还没饱,可以继续吃的。” 说着,挣脱了手要继续去捏勺子,才刚捏起,手里的东西就被少女夺走了。 就和女人缺失难寻的安全感一样,想让她不要为了食物而折磨自己,也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 白芡索性不再劝,直接捧住对方面前的白粥碗,三两口咽了下去,随后又用筷子夹住那半个牛肉包,也以同样的速度,当着女人的面把它咽了下去。 “东西我帮姐姐吃完了,这样子,姐姐就不会再有负罪感了吧?” 鞠吟风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少女,突然地,眼睛像是被无形的风沙被迷了,竟让她产生了一种酸涩想哭的感觉。 白芡解决完她的,开始继续解决自己的。 要是女人不在,她肯定咽下最后一口馄饨就好了,现在被人看着,只好把碗里的汤也一滴不剩地给喝了。 刚放下碗,左肩就被人突然按住。 一阵熟稔的叫唤声响起:“白芡,这么巧,你今天也来这里吃早饭啊?” 对方说着,顺手拉开少女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视线在斜对面的鞠吟风身上粗略打量了下,很是自来熟地冲她伸出手:“小姐姐你好,我是白芡的朋友,我姓林,你叫我疏星就好。” 鞠吟风在白家时,经常见白芡把朋友带回来。 有时候彼此在家里碰上,白芡都会说一句这是我姐,然后互相礼貌地打一声招呼,就没了后续。 现在这个朋友明显不认识她,同样的,她也并不认识对方,想来应该是白芡上了大学以后才交的朋友。 往常和白芡的朋友碰见时,她都能温和地给以回应,这一次,却没来由得有些紧张。 可对方伸了手,她也不好就把人这么晾着,小心翼翼地捏着对方的半截指节晃了一下,算是和人完成了礼节性的见面伸手礼。 原本心情不错的白芡,看见这一幕,表情瞬间有点僵。 林疏星没有发现自己好友的神色变化,而是被鞠吟风如此可爱的反应逗乐,收回手,转头看着白芡,问:“你女朋友看起来好害羞啊,白芡,你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啊?怎么都没告诉我们?是因为女朋友太漂亮了,怕大家和你抢吗?” 她刚揶揄完,白芡还没说话,“白芡的女朋友”就先红着耳朵替自己解释了下:“我不是小芡的女朋友,是她的姐姐。” 小姑娘愣住:“啊?白芡你还有姐姐啊?我还以为你就一个哥哥呢。” 她是白芡同专业不同班的朋友,在这之前从没去过白家,所以并不知道鞠吟风的存在。 前一阵他们一堆朋友聚餐,白芡叫白展容来付的钱,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白芡不是独生女,家里还有一个比她大了五岁的哥哥。 “现在你知道了?” 林疏星点点头:“有这么漂亮的姐姐,之前聚会的时候怎么不把人带出来一起玩?” -- 第354页 说完,看着鞠吟风咧嘴道:“姐姐,下次我们约白芡的时候,你也一起出来玩呗,有姐姐这么漂亮的人陪着一起,总感觉心情就能变好了呢。” 小姑娘嘴甜,鞠吟风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时,脸色难看的白芡插嘴进来:“她有名字,你叫她吟风姐就行了。” 林疏星瞥了她一眼,见她一副酸气直冒的醋样,耸耸肩:“行,反正是你姐,你让我怎么叫我就怎么叫咯,就是一句称呼而已,咋还跟我吃上醋了呢。” 白芡不理会她的揶揄:“你还没吃饭吧,那你自己坐着在这里吃吧,我们就先走了。” “欸?别啊,咱俩第一节 课不是一间教室吗?等我一起走啊,我不在这吃,打包,不耽误你和吟风姐的时间。” 少女抿唇起身:“我帮你买,你就安静待在这吃吧。” “……”姐控的家伙,真可怕。 但能白嫖一顿早饭,林疏星还是比较识趣的。 毫不客气地开口:“行吧,那我要俩牛肉包,一根油条,一碗咸豆花,再给我买个茶叶蛋吧。” 鞠吟风被她的大食量惊到,温和的眼神不自觉朝她看去。 白芡瞧见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走,面色越发显得难看,一把拉住人的手,将人带去了收银台。 林疏星动作很快,拿着手机打开摄像头,马上就将白芡拉着鞠吟风的样子拍了下来。 她截掉其他部分,单独留下两人相牵的手,接着打开X信,将几个关系很好的朋友拉了个小群后,将照片发了出去。 后头附言一句:你们敢信吗?左边这只手的主人,是白芡。 白芡人缘好,经常和她勾肩搭背、挽着手同行的好友很多。 大家都喜欢跟她玩,也都很主动。 平日里,白芡虽然和大家关系好,但像现在这样主动拉着别人手的,却是有史以来的头一遭。 林疏星刚说完,群就炸了。 潜水的好友们纷纷冒了出来。 【这是白芡?!!大清早的,就开始每日一骗了?!】 【是白芡,我将照片和她三天前发的朋友圈对比了下,的确是她的手。】 【林疏星,你拍的?在哪里拍的,地址快点给我,我要过去围观!!!】 【围观什么?】 【白芡和她从没公开过的女朋友啊,手都拉得这么紧了,不是女朋友还能是啥。】 有上帝视角的林疏星,心情很好地吃着早饭,沉默地看着几人在群里的聊天,在大家的情绪越发高涨时,终于舍得伸手,施施然地抛下一记重/弹。 【忘了说,右边这只手,是白芡的姐姐哦。】 【??????????】 【打错字了?想说学姐?但是白芡那么多学姐,这是哪个学姐?】 【没有打错字呢。】 【不可能,之前去她家里玩的时候我见过她姐,白芡和她关系一般,怎么可能这么拉着手?】 【我作证,那天我和橙子一起去的,她姐正好从厨房里出来,我们迎面碰上,就和她姐打了招呼,后来跟白芡进了房间,小颖不是颜控吗,就想和她聊一聊她姐姐,结果白芡并不是很想聊,提到她姐时的态度也不是很亲,所以后面就没人再提了,林小星,你应该没见过她姐吧?】 林疏星开始迟疑。 【嗯,我就见过她哥,但这是白芡刚才亲口跟我说的,不可能是假的吧?】 【笨啊,她只说是姐姐,又没说是亲姐姐,还是情姐姐,这样,你再偷拍一下那个姐姐的照片,我看看是不是。】 【迟了一步,她们已经走了。】 【走了?你们在哪里碰到的?】 【学校外面那家云记早餐店。】 【我没记错的话,你和白芡第一节 课都是刘老头的课吧?所以,她这是把你丢下,和所谓的姐姐走了?】 【都这样了,林小星你不会还单纯地认为那个是她的亲姐姐吧?如果你是白芡,你会就这么扔下自己的朋友和亲姐姐先走吗?而且你们接下来还要一起上课。】 【可怜的林小星,吃了隐形的狗粮还不够,她们走的时候,还要踹你一脚,最悲哀的是,你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踹了。】 林疏星:“……” 白芡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群好友正在群里怎么聊自己的八卦。 她现在的心情并不美妙。 付完钱,将鞠吟风拉出门了,才停下身子。 扭过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姐姐,以后不准别人也这么叫你,我不喜欢。” 鞠吟风不太懂她为何反应如此,犹豫着说:“小芡,怎么了?之前你带朋友回家里,她们不也是这样叫我的吗?” “那是以前,我不管,反正从现在开始,只有我可以这么叫你,你只能让其他人连名字一起叫你,就像林疏星刚才叫的‘吟风姐’一样。” 小太阳不发光,晦涩的表情,看起来一时让人有些不适应。 她抿唇,势必要听到女人的回答:“姐姐听到了吗?” 鞠吟风无奈:“好。” “那我现在帮姐姐打车,等姐姐上车了,我就进去上课。” “打车?”鞠吟风温声拒绝,“不用了,姐姐坐公交就好了。” “公交太挤了,姐姐还是坐车吧。” -- 第355页 女人拗不过她,沉默两秒,没忍住,态度一点也不强硬地拒绝道:“小芡,下次真的不用帮姐姐打车了,让姐姐坐公交,好吗?” 白芡正低头看着手机,闻言动作停住,鞠吟风目光一紧,还没感到慌乱,就看见少女抬起了头。 笑着看她:“姐姐,你做得很好,但是态度还是不够强硬,以后记得要更强硬一点地拒绝别人,好吗?” 坐进车里的鞠吟风把头一扭,透过后玻璃,看见了依然站在原地的少女。 对方的身影越来越小,脸上的表情也逐渐让人看不清。 但她一直没有动,而是继续注视着她所远处的方向,直到车子拐了弯,少女的样子才从视线里消失不见。 鞠吟风伸手,抚上自己那跳动频率有些异常的心脏处。 白芡见车子没了影,转身准备进校园。 一只手伸来,熟练地搭上她的肩:“好你个白芡,要不是徐怜她们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被你骗了。” 白芡:“什么意思?” 林疏星啧了一声:“还跟我装?那明明就是你女朋友,还要骗我说是姐姐,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也不用再装了。” “徐怜她们怎么说的?她们不是见过我姐姐吗,怎么还误会?” 小姑娘直勾勾地看着她,少女神情冷静,目光坦荡,脸上丝毫找不出说谎被拆穿的慌乱。 不由得又开始迟疑,难不成,是徐怜她们记错人了? 白芡:“正好我要把姐姐介绍给她们,这周末找个时间聚一下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是那些家伙自己误会了。” 她都敢这么说了,林疏星自然不可能再怀疑,把嘴一咧,目含期待地问:“那你姐有对象没有?没有的话,你觉得我以后和你姐一起照顾你,怎么样?” 林疏星是个有道德感的颜控,鞠吟风如果是白芡的女朋友,那她自然不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现在知道她只是白芡的姐姐,那这些小心思,自然就能任其发酵了。 白芡啪一声打开她的手:“她有未婚夫了。” “啊?不会吧?吟风姐今年几岁啊,我还以为她和你同岁,只是月份比你早一些呢。” 白芡冷脸:“不好意思,她比我大了五岁,所以不该动的心思,别动,知道吗?” …… 鞠吟风和刘倩倩的关系一般,有时候在茶水间碰到,也只是互相客气地打个招呼,就不再有交流。 今天同样在茶水间碰到,鞠吟风还没开口,对方就先拿着一袋茶包凑了过来,问:“喝吗?” 鞠吟风下意识拒绝。 对方和白芡在某种程度上非常相似,直接无视她的拒绝,将东西往她手心里一塞:“挺好喝的,试试看吧,以后我有不少东西要请教你,就当这是贿/赂你的东西了。” 不等她再次回答,刘倩倩就先拿着泡好的茶走了出去:“那我先回去了,中午一起吃饭吧。” 鞠吟风看着手里的那包东西,有点愣。 本以为只是女人随口一说,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还真的来了。 刘倩倩皱眉盯着她面前朴素的清炒包菜和番茄炒蛋:“你资历比我老,工资应该会比我高吧?我都敢点鱼点肉,你就点俩素菜?” 说着打量了下女人,见她瘦得一副不长肉的样子,表情更深沉了:“你不会还有个弟弟吧?” 鞠吟风不是个爱上网冲浪的人,并不懂她这句话延伸出来是什么意思,老实地摇摇头:“没有。” 顿了顿,补充道:“我有一个妹妹。” “妹妹……”刘倩倩琢磨了下这个词,见她已经开始动筷,也就不再继续问她家里的情况。 直接将自己餐盘里还没拿出来的三样菜摆到她的素菜边上:“一起吃吧,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看着根本不像个成年人。” 鞠吟风懂得不同的拒绝方式。 好比现在—— 她没有直接拒绝女人的好心邀请,道了句谢,手中的筷子,却是一直没往刘倩倩的那两盘荤菜上夹过。 刘倩倩观察得清楚,最后啧了一声,动手挑了块嫩白的鱼肉给她:“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呢,你这样,搞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所以就当作是为了我,也麻烦你把它给吃下去,成吗?” 鞠吟风态度温和:“都是同事,而且交接这工作种事,本来就是我的分内事,你不用这么客气。” “谁要跟你聊工作了?”女人一副头疼的样子,“谁这么有病,下班了还聊工作?” 她困惑:“那你是要问我什么?” 刘倩倩开门见山道:“我是要和你了解简总,你和她共事这么久,应该了解她的喜恶吧?” 鞠吟风有些懵,这不还是聊工作吗? 但对方不愿这么说,她也就不再提:“你想知道什么呢?” “我什么都想知道,和简总有关的每一件事,我都要知道。” 通常来说,女人都这么说了,一般人就会察觉出她对简晚棠的感情不一般。 可惜她找上的人是鞠吟风,她闻言,只是暗自在心底感叹了一句,刘倩倩看来是真的很热爱这份工作。 对方这么有心,她当然也不能拖她的后腿:“好,那我就把我了解的,都告诉你。” 于是两人错频的革命友谊,就此建立。 -- 第356页 …… 下班时间到的时候,鞠吟风还有几份文件没理完。 东西不急,留到明天上班以后再弄也行。 想起白芡这几次都会准时出现在楼下,也就没再继续,收拾了东西就要下班。 起身时才记起少女昨天说的话,动作一顿,人又坐了回去。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鞠吟风才将这些文件处理好。 出门时,碰到往回走的刘倩倩,对方有些诧异:“今天周五,你还加班了?” 鞠吟风解释了一句,没有问她为什么这个点也还在公司,冲她道了声别,抬脚离开。 刘倩倩的话提醒了她,今天已经周五了,那她是该回白家,还是去学府呢? 电梯里信号不好,鞠吟风想联系白芡,也只能等出了电梯再说。 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她才给白芡打去电话。 边等人接通,边往外走。 铃声停止时,左耳和右耳,竟同时听到了少女温和的声音。 “姐姐,你没有看到我吗?” 她一愣,下意识顺着发声处扭头一看,便对视上了白芡的眼。 第109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4) 白芡来接鞠吟风的这几天,每次都会给她带点甜品,今天也不例外,带的是个珍珠啵啵千层盒子。 甜品和奶茶不一样,没法直接在路上拆了就让人吃,她便像昨天一样先提在手上,还没开口和女人聊聊天,手机就先响了。 少女用提着蛋糕的那只手把东西掏出来看了眼,是原主学校里的一个朋友。 “小芡,姐姐来拿吧。” 蛋糕隔着一层塑料薄膜蹭在她身上,的确有些困扰,鞠吟风这么一说,白芡也就没拒绝,将东西顺势递给她,自己接通了电话。 车她已经叫好了——在刚才看见女人的时候。 这通电话一直从公司底下聊到上车点,司机开着车抵达的时候,两人也刚好到。 白芡顺手开了门的同时,跟电话那头的好友说了句再见。 两人都坐上车后座了,鞠吟风扭过头,终于有机会问一下身边的少女:“小芡,你今天怎么会来,不是说今天要去练车吗?” 她一向温柔,就连表达困惑的声音,也柔得像是有月光渲染过。 白芡正在拆甜品的盖子,埋着头解释了句:“今天周五,得回家里,我昨天忘记和姐姐说了,所以今天就还是过来了。” 女人继续道:“那小芡在X信上和我说一下就可以,不用特地跑过来的,这样太麻烦了。” 盖子成功被打开,并不发腻的甜味瞬间在空中弥漫开来。 白芡把视线转向她,眼神很亮,叫人看着,仿佛里头的光,一眼就能看进自己的心里去。 “姐姐觉得我会是怕麻烦的人吗?”她这般问。 鞠吟风语塞。 一时的沉默,换来的是白芡将装着甜品的勺子往她嘴前凑过来的动作。 自从昨天被喂了一个馄饨之后,少女就对投喂她这件事上了瘾。 吃饭的时候还好,只是会往她碗里夹菜。 至于其他的,则喜欢自己动手往她嘴里喂。 好比昨天的那块草莓千层,就是少女用小叉子一点点挖了,喂进她嘴里的。 鞠吟风没和人做过这种亲昵的事,被投喂的时候,脊背僵硬、神情紧张,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白芡便要冲她笑笑,似是安抚:“我和其他朋友也都是这样互相喂食的,姐姐不用这么紧张,难不成,姐姐是不喜欢和我这么亲密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妥妥的“亲密绑架”。 可少女模样精致,单是说这话时微微的一蹙眉,就让人恨不得能把天上明月摘下来给她。 现在明月就在她眼前,自然不忍看她这般委屈,只好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莫名紧张不要外泄。 于是,今天白芡不需要再刻意伪装,那只小勺子,就被女人已经乖乖地含入了嘴里。 少女见她如此反应,脸上笑意泛深:“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姐姐了。” 她省略了一些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一见面就很想亲近姐姐了,而现在,我好像越来越喜欢姐姐了。 身为快穿世界的守护者,必修的情感学老师上课时总会强调一句话——不要对快穿世界的任何人,有超出任务外的其他感情,那样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白芡知道自己是守护过不少世界的,但具体是如何守护的,她对此的记忆,皆是空缺的。 那些她守护过的其他小世界的经历,对她来说,知道与不知道,并不会对她接下来的守护任务完成度,产生什么影响。 所以她每从一个世界醒来,都不会试图去探寻以往被封存的记忆,她要做的,就是好好完成守护任务,帮助女主改变人生,然后自己安心离开,前往下一个世界。 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她很快就感觉到了自己心境的不对。 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她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帮助这个世界的可怜女主——所有将要实施的做法,都是理智的。 结果,真正在雨中看见女人被骤雨摧残着的瘦弱身子时,所有的理智和客观,都在瞬间变为了粉屑。 她朝着那人大步而去,撑着伞替人遮住那讨厌的雨时,一句“姐姐,跟我走吧”就这么轻易地说出了口。 -- 第357页 这句话其实一点也不适合出现在两人此时并不亲近的关系状态中,她该做的,应该是要先进行符合人设的客气询问—— “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学府也是不该带女人回来的——十多年了,鞠吟风一次都没踏进去过,只不过是淋了场雨而已,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把人带回来? 类似的崩人设行为有很多——手也是不该牵的、主卧也是不需要逼她一起睡的…… 所有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初见那一眼,毫无准备地脱了轨。 白芡的快穿课程考试,每次都能拿满分,那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对她来说再轻松不过。 所以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行为,如果被老师看见,多半要扣表现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女人没有拒绝她伸出的手,没有质疑她脱轨的行为,每一次不敢拒绝的纵容,都成了白芡要更随心的理由—— 只要任务完成了,过程如何,又有什么关系? 那些本已空白的记忆,偶尔会在午夜梦回时,隐隐浮现出一些陌生却好像又很是熟悉的画面。 如同被大风吹过的书页,哗啦向后翻开时,那在眼前掠过的让人看不清的模糊图片。 她不知道那些记忆里有什么,但冥冥之中总有个声音告诉她—— 你以前,也曾是这样的。 于是,她便彻底没了顾虑。 随心而亲近,随意而动作,她想做的,其实也就这么简单而已。 …… 车子把两人放到了学府外。 鞠吟风以为白芡是习惯性把车打到这里,所以今天就不小心弄错了,也不恼,安静地等着她重新打车。 结果少女只是付了钱,就拉着她往小区里去,鞠吟风这才觉得不对,温声问:“小芡,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白芡很淡定地解释:“我才想起来,姐姐的衣服被我全拿到学府这边了,所以我们先回去拿姐姐的衣服,再回家。” 这一回,倒是没再用软件叫车,而是直接一个电话给白展容打了过去,知道男人刚从公司出来,毫不客气地开口让人来学府接她们。 路上,白展容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从后视镜里来回看了白芡好几眼,最后等两人下车时,还是开口叫了她一句:“小芡。” 鞠吟风知道青年是有话和少女说,很识趣地先下了车。 白芡也聪明,脑子一转,就猜到了白展容想和她说什么,在人开口之前,直接先问:“妈跟你说解除订婚的事了吧?” “嗯。” 两人在车上聊了许久,最后白芡从车上下来,并不是很意外地看见了正安静在车旁等着的鞠吟风。 她笑着走过去,拉住女人的手:“姐姐,晚点我和你说件事。” 结果白芡不知道是否是忘了,一直没再提这件事。 鞠吟风心头就像有只虫子在那不停地爬,弄得她心痒痒的,对方不主动说,又不敢问。 但心痒过了头,那脆弱的外表就好像被弄破了,往外渗出一点酸、一点涩。 这股情绪积压着,直到入了夜。 四周都安静下来后,白芡才在她耳边开了口。 “姐姐,我们聊聊吧。” 体内那股略显酸涩的情绪,因为少女的一句话,消散了。 鞠吟风应了声好,伸手有些无措地按上自己的心脏处,这里好像,太容易受到这人的影响了。 原剧情里,鞠吟风是完全不喜欢白展容的。 但现在的发展和原剧情有些出入——刘倩倩找到了意料之外的“真爱”。 所以,鞠吟风喜欢上白展容,也不是没有可能。 意识到有这个可能的时候,白芡的心情比昨天碰到林疏星时还差,又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找不到情绪发泄的出口,这几个小时便忙着整理心情,也就没有跟人聊。 现在,或许是夜色让人冷静,她才终于开了口,直接问:“姐姐,你喜欢哥哥吗?” 鞠吟风眼皮一颤:“小芡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白芡无法从她的回答中辨别她对白展容的感情,声音一时显得有些急:“如果可以让你和我哥解除订婚关系,你愿意吗?” “解除订婚关系?” “嗯,我妈他们都同意了,就只剩下姐姐你了,所以,姐姐你愿意吗?” 鞠吟风被这像是天降馅饼一般的话,砸得有些头晕。 温和的声音发抖:“为什么,突然就解除了呢?” 白芡脸色一僵,声音也不由变得有些低:“姐姐这是不想吗?” 她下意识摇头:“不是。” 少女松了口气,将她抱入怀中:“是我跟妈妈说的,我想让姐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姐姐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忘记了也没关系,我再和姐姐说一次,姐姐,以后你一定要为了自己而活,好吗?” …… 鞠吟风一直很害怕做梦,因为她梦见的都是些糟糕的东西。 可能是扭曲的脸、血/腥的景或者是窒息的夜。 不管形式是如何,都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它——都是噩梦。 今晚,她又做了梦。 或许是绑在身上的无形枷锁被解开了。 梦不再是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暗沉色调,而只是纯粹至极的雪白色。 -- 第358页 画面是朦胧的,梦里的一切,都模糊得让人看不清。 她就像是个有着上帝视角的局外人,无法参与其中,却能看到梦里的一切。 这是一场正在进行的婚礼。 先看见的,是新娘。 她穿着精致的花白婚纱,原本罩蒙在她脸上的那层薄雾,随着“鞠吟风视角”的靠近,一点点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 女人的容貌逐渐变得清晰,在看清她样子的刹那,鞠吟风很是惊讶。 那是她的脸。 她梦到的,是自己的婚礼现场。 但下一秒,鞠吟风就感到了惊恐和慌张,她曾做过这个梦的,在被要求和白展容假结婚的时候,当晚,她就做了这个梦。 梦里的一切都是扭曲的,色调红中杂黑,一切都显得那么诡谲可怕,更让人脊背发凉的,是那个在众人麻木的注视下,和她一同交换戒指的神情同样麻木阴沉的男人—— 鞠吟风不想再看下去,她想从这个梦中逃离,不想再去看那张像是贴了面具似的可怕的脸,可这个梦就是要和她做对一样,不但没把她赶走,反而将它拉得更近。 她被迫地,就这么看见了站在“自己”边上的那个人,一身洁□□致的长款婚纱—— 鞠吟风猛地从梦中醒来。 后背铺了一层冷汗,她却不再感到惊慌,而是对最后所见的画面感到好奇。 是她看花眼了吗? 不然,为什么她看见婚礼上的另一个人,穿着的也是婚纱? 为了找到答案,鞠吟风重新闭上了眼。 可她什么也没能再看到,最终无梦至天亮。 鞠吟风把梦藏在了心里。 她想,或许只是个意外而已。 …… 白芡那天跟林疏星说要把鞠吟风介绍给那些好友,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真有这个打算。 正好周日大家都有空,便把聚会地点定在了“帕十卡尔”。 那是一家集各种服务于一体的综合性酒店。 白芡带着鞠吟风到达酒店的KTV的时候,其他几个女孩子都已经到了。 原本大家都还在和林疏星争论着“白芡和所谓的姐姐”的事,现在主人公一出现,直接就把问题抛给了她。 “白芡,约好的六点,现在都六点零一了,今天规则改了一下,你要先自罚三杯,然后再接受我们的盘问。” 白芡拉着有些紧张的鞠吟风到沙发上坐下,闻言扫了眼桌子。 透明茶几上摆着两种啤酒:瓶装的和罐装的。 她也不扭捏,随手拿起一瓶,动作干脆地将瓶盖边缘往茶几桌上一扣,利用掌底的力道技巧性地一敲,只听咔嚓一声,脱离的瓶盖就飞到了地上。 少女眉眼带风,笑得肆意且张扬:“三杯多没意思,要罚就罚一瓶。” 说完,薄唇往瓶口上一贴,就在众人的欢呼鼓掌声中,将那瓶饮料灌了下去。 鞠吟风微仰着头看她。 看她修长白皙的天鹅颈。 看她按于瓶身的那只漂亮白皙的手。 看她浑身发着光,而那点点的光芒跳跃着,似乎都落在了谁的心头上。 最后一口喝完,白芡放下瓶子,坐回了鞠吟风边上。 也因此,女人才后知后觉,从她起身到坐回来的这段时间,她被对方牵着的手,却是一直没被放开过。 眼尖的好友们也都注意到了这点,大家默契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但下一秒,众人的笑意就僵住了。 少女侧过眼,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要问什么?你们统一一下意见,我只迟到了一分钟,所以只能问一个问题。” 好友们纷纷失望地啊了一声。 紧闭的门打开,临时去了卫生间的徐怜出现,瞧见白芡和她边上坐着的人,笑着先和鞠吟风打了声招呼:“姐姐,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之前我和白芡一起回家过的,我叫徐怜。” 林疏星正在那头安静地管自己磕瓜子,听见徐怜的话,倏地扭头,叫了她一下:“徐怜。” 等小姑娘看过来,又挤眉弄眼地示意她看一下鞠吟风身边的姐控醋精。 林疏星后来有跟徐怜讲在早餐店里发生的事,徐怜觉得她说的太过夸张,毕竟她和白芡高中就认识了,大家拿她哥开玩笑都没事,更何况是这个关系并不怎么亲密的姐姐。 她顺势看过去。 包厢灯光有些暗,少女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衬得她本就不郁的面容,更是可怕了些。 呀,还真的是奇观呢。 徐怜倒是没被吓到,在心里吐槽了这么一句,识趣地改了口:“吟风姐,你想吃点什么吗?我朋友在外面买烧烤,附近也有其他的店,你想吃的,都能给你带回来。” 鞠吟风下意识摇头。 白芡压着情绪替她回答:“我没记错的话,边上有家甜品店的吧,让小橙子带几样回来吧。” “行。” 徐怜也没等鞠吟风继续回答她的第一个问题,掏出手机给萧橙发了条消息,得到对方一个“小猫比ok.jpg”的表情包后,走过去坐到林疏星边上。 顺便,从对方剥好了堆在碗里的瓜子仁堆中抓了一把。 无视小姑娘哀怨的眼神,转而问向另外几个还在讨论的姐妹:“你们在聊什么?” -- 第359页 其中一个小姑娘跟她解释了下,徐怜噢了一声,眨眼:“这不是很简单的吗?” “嗯?” 她拿过被安静放在一旁还没开始被使用的话筒,清亮的声音,响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白芡,这个问题我来问吧,吟风姐是你亲姐吗?” 几个女孩子一愣,纷纷露出一副想打人的表情。 唯一的一个问题! 就这么被你给浪费了! 白芡也学她,拿了话筒,道:“是亲姐,只是没有血缘关系而已。” 徐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顶着其他几人灼热的目光,用手机在群里发送了一串字。 【这还不够解决你们的困惑?是亲姐=现在两人还只是姐妹关系。没有血缘关系=特意强调这一点,表明她已经无形中把吟风姐和姐姐这个身份剥离了,再加上她如此自然的身体反应,虽然不知道短短几天她俩发生了什么,但根据我高中时猜情侣一猜一个准的经验来看,迟早该成。】 【牛还是徐姐牛.jpg】 【你字多你说的都对.jpg】 【简简单单大拇指.jpg】 【XX将群名改为“今天白芡和她姐公开了吗?】 【第一天,没有公开。】 林疏星忙着嗑瓜子,也就没有去看群,最后一颗瓜子被她剥完,停下动作,顺便看了眼群。 看见大家在聊的内容,连忙放下抓瓜子仁的动作,匆匆打了几个字。 【等下,你们咋还在想这些,吟风姐有未婚夫的,这是白芡亲口跟我说的。】 【……】 【林小星,下次这种至关紧要的事,麻烦你一开始就说出来OK?】 【散了散了,姐姐有对象的话,这种就不能嗑了。】 【N/T/R爱好者闻声而来,啊,是现实的啊,互联网N/T/R爱好者现实道德小/标/兵灰溜溜地走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芡依然不知道自己的这群好友,此时光明正大地背着自己在做什么。 她站起身:“姐姐,我去拿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鞠吟风和她相处没几天,却已经摸透一件事—— 在这种时候,拒绝也是没用的。 只好道:“那小芡给姐姐拿罐椰汁吧,谢谢。” “好,那姐姐在这里等我一下。” 虽然只是要了一罐椰汁,但对白芡来说,女人的反应已经算是有进步了。 毕竟最开始的时候,鞠吟风可是一样东西都不会要的。 白芡挑挑拣拣,最后还是从购物区里提了满满一大袋东西回去。 原本心情已经恢复,一打开门,看见鞠吟风正温柔笑着和其他小姑娘相聊甚欢的画面时,脸色瞬间又拉了下来。 坐在鞠吟风边上的小姑娘闻声朝她看来,瞧见她的表情,愣了一下,忍不住问:“白芡,你遇到什么人了吗?怎么表情这么难看?” 她没吭声,冷着脸坐回鞠吟风身边,将椰汁打开了,递过去。 女人也看见了她表情的不对,跟着关心了一句:“小芡,是出什么事了吗?” 白芡自知吃这种醋会显得极其幼稚,昨天大概是第一次吃醋没经验,情绪一时没忍住,就发泄了出来。 事后一想,因为自己的姐姐和其他朋友关系不错而感到不满什么的,属实不该是一个成年人能做出来的事。 于是刚才徐怜叫姐姐时,她心理上虽然不舒服,但理智却成功把它压制住了。 结果,还是高估了自己。 忍个屁! 她自己的姐姐,心眼就要小,有谁不服的话,自己让她妈找一个去! 少女直直地看着她,酸了吧唧地开口:“姐姐,你没看出来吗?我在吃醋!” 第110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5) 徐怜是这些小姑娘里,和原主认识的时间最长的。 两人一起在国外读的高中,现在又一起在国内上了同一所大学,比起屋里其他原主上大学后才认识的朋友,关系自然会亲近一些。 不止如此,徐怜也是唯一一个去过白家的人——原主上了大学以后,和朋友聚会的地点就改为了学府,自然也就没再带朋友回过白家。 因此除了徐怜知道白芡家的人口真实情况外,大家都只知道白芡有个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冤种哥哥—— 叫他冤种,是因为每次白芡打电话叫他过来,最初目的都只是让来他买单,来了之后青年要一起玩还是自己先走,就看他接下来有没有其他安排了。 但这些都是之前的事。 现在托林疏星的福,大家不但知道白芡还有个姐姐,还知道她姐已经订婚的事。 于是白芡前脚刚离开去帮鞠吟风拿吃的,这帮朋友后脚就纷纷凑过来和鞠吟风打招呼——只是单纯把她当成姐姐,而不再是白芡的情姐姐。 姐控醋精不在,一人一个姐姐,叫得那是一个甜。 鞠吟风依旧不懂拒绝,所以大家问什么,就会老老实实地回答。 “姐姐你居然比我们大了五岁!完全看不出来!” “真的,姐姐你看起来就和我们一样大,不,如果是和我比的话,那姐姐看起来完全比我还要小。” 大家因她的话笑作一团。 女人讲话的时候声音柔柔细细的,并不会显得矫揉造作,反倒是温和得恰到好处。 -- 第360页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一个温柔的漂亮大姐姐。 徐怜感叹了一句:“难怪白芡那家伙要把姐姐你藏得跟块宝似的,如果我是姐姐的妹妹,我也不乐意让姐姐和其他人玩。” 好友捧了句哏:“但是姐姐不是我们的姐姐,所以我们就要趁着白芡不在,使劲和姐姐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爱的小姑娘们又笑作一团。 “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就我一个人看见,徐怜叫姐姐‘姐姐’的时候,白芡那张脸,拉得老长,简直跟张驴脸一样,我认识她这么久,还从没见她这样过。” 几个小姑娘你一句我一句,什么都能聊。 现在话题转到白芡身上,鞠吟风没再开口,温和笑着,听她们讲。 有人戳了戳她的手臂,侧过脸一看,是林疏星。 小姑娘特意从沙发的另一边走了过来,手里端着那碗堆成小山丘的瓜子仁,非常大方地放到她面前:“姐姐,这些给你,我用手一颗颗剥的,不脏,你可以放心吃。” 徐怜在那头阴阳怪气:“哟,这时候倒是大方了,也不知道是谁,刚才我不过是抓了几颗,就瞪了我老半天。” 林疏星给完东西就走了回去,到她边上了,才振振有词地冲她说一句:“你能有姐姐温柔?” 小姑娘一挑眉:“好吧,你说的很有道理。” 坐在鞠吟风边上的女孩子突然想起林疏星说的话,问她:“姐姐,听说你已经有未婚夫了,我有点好奇,他是什么样的人啊,很优秀吗?” 女人沉默了下,正想要开口解释一句,门咔嚓一下便开了。 白芡那张被好友用驴脸来形容的难看脸,在看见屋里其乐融融的氛围时,毫不意外地又出现,甚至是,比刚才拉得还要长。 听到她那句“姐姐我吃醋了”的话,众人倒是没有太大反应。 ——因为刚才她不在场的时候,大家已经把她只在白芡面前才会出现的“醋精”形态,笑说了个遍。 甚至是抱着近距离吃瓜的心态,纷纷默契地往边上挪,很有眼力见地给两人留出沙发的一大块位置,好给她们尽情“表演”的空间。 而当事人之一的鞠吟风,在这之前就已经听白芡说过不少直白的话。 “喜欢和姐姐待在一起,就算什么话也不讲,我也觉得很安心。”——这是两人身子相贴、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时,白芡说的。 “喜欢抱着姐姐,姐姐软软的,香香的,像棉花糖一样。”——这是晚上睡觉被对方抱住时,白芡说的。 她所说过的每一句直白话,都只是单方面表达自己当时的想法,并不需要女人来回应。 因而现在突然听到对方说了需要自己反馈的话,鞠吟风顿时有些无措,下意识地问:“那、那怎么办啊?” 说这话时,女人的表情有些呆萌。 白芡郁结在体内的那股气,因她这过分可爱的反应,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将手上那罐还没被对方接过去的椰汁随手往桌上一放,身随心动,满不在意地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人抱住。 唇瓣贴近女人开始发烫的耳,低声呢喃着外人听不到的秘语:“姐姐让我抱一抱就好了。” 鞠吟风的脊背已经又僵硬了,不是因为紧张,纯粹只是觉得害羞。 身边其他小姑娘投过来的视线,看得人耳根子越来越红。 她支吾着想让对方松开:“小芡。” 才刚称呼了下名字,白芡就又想到了什么,一时跟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急道:“刚才她们没有趁我不在抱姐姐吧?以后除了我,谁也不能抱姐姐,姐姐知道了吗?” 鞠吟风现在脑子乱哄哄的,被她这么一打岔,顿时就忘了自己想让她干什么,下意识回了句好。 语气温柔,仔细听,还带着让人甘愿沉溺其中的纵容。 白芡这才满意,主动把她松开,一扭头,瞬间由家养的小柯基变成了野生的大藏獒。 “来KTV不唱歌,你们钱都是拿来烧的?”训斥声有些许不自然。 徐怜呛了她一句:“看来吟风姐是真的挺好抱的,某人难不成忘了自己说过的,今天这里的消费,都是白小姐买单?” “……” 大家也没打算看她笑话,两人对话完,就有小姑娘往徐怜那边探过身子,把她刚才问完白芡问题时随手放在腿边的话筒拿了过来:“好了好了,白芡说的也没错,那我就先不客气地来开个嗓了,一首周X轮的《告白X球》送给大家,谁要和我合唱?” 有人开始唱歌,包厢自然很快就热闹起来。 白芡一改往日的麦霸形象,像个满分女友,全程的注意力都在身边的女人身上。 萧橙拿着打包好的烧烤和甜品开门进来,大伙儿忙着抢话筒,也就没人注意到她。 小姑娘坐到了白芡边上。 包厢里现在开的是暗调气氛灯,一闪一闪的,叫人看不清其他人的脸。 萧橙将东西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后,眯着眼去找让自己带甜品的白芡——她近视五百多,平时只有上课要记笔记的时候才会戴一下眼镜。 “白芡。” “白芡?” “白芡!” 小姑娘的叫声被好友的歌声盖过,叫了几声发现没人应,只好起来凑到操控板前,找到开灯按钮后,啪一声。 -- 第361页 室内突然亮起,惊得让正在飙高音的女孩子直接破了音。 “小橙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橙扭身坐回去,边揉着眼边回答:“刚到,白芡呢?她不是让给我买蛋糕吗?现在我买回来了,她人呢?” 白芡无语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小橙子,别倔了,下次出来,麻烦你戴一下眼镜好吗?” “噗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姐妹再次乐作一团。 小橙子是个扎着双马尾的甜妹,听见她说,摇摇头:“不行,戴眼镜会把我的鼻梁压扁的。” 徐怜:“或许,有种东西叫隐形眼镜?” “那个更不行,我试过,戴了两个小时都戴不上去。” 说完看向自己边上的白芡,眯了眯眼,试图用这种方法让眼前的画面可以清晰一些:“白芡,你姐姐呢?” “我边上,你看不清就别看了。” “不行,她们在群里说你姐姐可好看可温柔了,我心痒痒得不行,现在终于能看到,怎么能让我别看。” “群?”白芡蹙眉。 其他姐妹脸色一尬,正想打个哈哈掩饰过去,萧橙的下一个动作,就成功让白芡忘了这件事。 知道所谓的漂亮姐姐就坐在白芡身边,小姑娘模糊的视线便有了投射目标。 她眯着眼,和鞠吟风的距离相对有些远,便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张模糊的美人脸。 原主交的朋友都有个共同点——颜控。 只能看见个大概的小橙子,心头越发痒,把手往茶几面上一压,前倾的身子便直直地就要往鞠吟风面前凑过去。 然后,就被黑着脸的少女一把揪住连帽衫的帽子,毫不客气地扯了开。 “萧橙,坐到徐怜边上去。” 小橙子:无辜.jpg 徐怜忙走过来,领走这个无知天真的小姑娘。 两人咬了一会儿耳朵,萧橙终于了解现在的情况,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而那头。 白芡憋屈的情绪再也压不下去,沉着声问:“姐姐,你想唱歌吗?” 鞠吟风纠结了下,咬唇拒绝:“我不想。” “那我们走吧。” “啊?” 白芡:“我可能生病了。” 女人登时慌了,紧张又关切地问她:“小芡,是突然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我们先出去。” “好。” “欸,咋回事啊白芡,今天酒都还没开始喝呢,怎么就急着拉姐姐走了?”徐怜眼尖,马上就发现了起身准备离开的两人。 白芡淡定地回:“刚来的时候不是喝过了?” “那哪儿能算,再说了,大家都还没走,你拉着吟风姐自己先走了,这说不过去吧。” 少女吃醋归吃醋,在自罚这种事情上倒是不含糊。 像刚才那样又拍开一瓶酒,咕咚几下,很快就下了肚。 “现在,我能和姐姐走了吗?” 徐怜平时才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今天情况特殊,便摆摆手:“行了行了,就冲你这酒量,喝酒跟喝水一样,放过你放过你,不过说好了,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两人上一秒刚走,大家下一秒就正大光明地再次聊起她的八卦。 “我觉得白芡喜欢姐姐的概率,可能有百分之八十。” “自信点,直接来个百分百。” “姐姐呢,你们觉得姐姐喜欢她的概率有多少?” “是谁又忘了姐姐有未婚夫的事?哦,原来是我的冤种小姐妹们啊。” “徐怜,你不泼冷水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林小星,你确定姐姐有未婚夫?” “我确定!昨天拍照片的时候你们不信我,刚才打脸了对吧?现在我说姐姐有未婚夫你们也不信我,迟早也要打脸。” “啧,烦哦,刚才想问姐姐未婚夫人怎么样也没有问到,要是比白芡优秀也就罢了,要是不咋地,那姐姐还不如跟了白芡。” “唱歌吧唱歌吧,为了我们可怜的姐妹,接下来我将倾情为不在场的白芡同学,演唱一首《下辈子我不是你的妹妹》,大家鼓掌!” …… 大家今日原本的计划,是先在KTV里待上个把小时,再继续去酒店的其他娱乐区消遣一下。 比如搓个麻将、斗个地主、打个台球什么的。 现在两人半路“出逃”,自然不会自己过去,干脆直接回了家。 从这里到学府步行只用十分钟,白芡便难得没打车,而是拉着鞠吟风以散步的形式往回走。 女人还记得她刚才说的自己生病的事,顿下脚,担忧地问她:“小芡,你刚才不是说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啊?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白芡跟着停下,神情自然地改口道,“我现在没事了。” 鞠吟风并没有因此而放心:“真的没事了吗?小芡刚才在里面的时候,表情好像不是很好,现在真的没事了吗?” “刚才不高兴,是因为我在吃醋,现在姐姐和我单独在一起,我就高兴了。” 少女直白的话,让人听了,总感觉心头像是有片羽毛扫过,痒痒麻麻。 鞠吟风害羞的时候,先起反应的总是耳朵,好比此刻,耳根又一次地泛起红。 -- 第362页 少女这几天经常重复的“姐姐你要拒绝”的话,无形之中还是有影响到她,女人犹豫了下,终于开口:“小芡,你吃醋的频率,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啊?” 她既不是恼怒,也没觉得烦扰。 只是温和地表示一下自己的困惑。 ——对于鞠吟风来说,这已是她目前为了改变自己而往前跨出的一大步。 可少女的沉默就像是一记闷锤,朝着颤颤巍巍往外伸了只脚的女人,砸了下来。 她变得更紧张,甚至都不敢再看对方,心里的慌乱越发强烈,眼看着就要摧毁她还未成型的勇气—— 白芡开了口。 低柔的嗓音,带着无奈与自知这个毛病的从容:“爱吃醋的毛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姐姐,我这个病,好像没法治啊。” 鞠吟风明白过来,少女刚才在包厢中说的病,原来指的便是这。 “跟姐姐相处得越久,我反而越觉得不满足,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她表情诚恳,像是在倾诉着一个让自己感到困扰的谜题。 鞠吟风忽略心头那阵不适,继续温声道:“但是小芡,我们迟早要分开的,我也很喜欢和小芡在一起,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两个姐妹是会永远在一起的——” 白芡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终于忍不住插嘴道:“那如果不是姐妹呢!”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愣住。 都说人下意识的反应最真实,那少女现在的反应,是不是说明了,她现在虽然对自己这么好,但是实际上,都只是假象? 鞠吟风光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心脏那一处疼得不行。 比数百根针同时扎进去时带来的痛,还要疼。 与她的反应截然不同的,是白芡。 她在心底笑骂了自己一句傻子。 究竟是有多迟钝,才会把这所有的一切情绪波动,都认为只是单纯的姐妹之情。 “姐姐。” 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鞠吟风脆弱的心脏,那只手不顾她无声的哀求,攥得越发紧,紧得她都能感受到,鲜红的血液,已经开始顺着指缝流下。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面色如常地温声问:“小芡,怎么了?” 白芡先道歉:“抱歉,从一开始,我就误会了对你的感情,所以这段时间,才利用妹妹的身份,对你做出这些事。” 鞠吟风庆幸自己现在不需要回答,不然她颤抖的声音,很可能就会被对方察觉了。 少女直球人设不倒,道完歉,就迫不及待地直接进入正题:“我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从一开始,我就不是以妹妹的身份在喜欢你了。” 鞠吟风愣住。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喜欢你,是伴侣之间的喜欢,而不是亲情的喜欢,所以听见她们叫你‘姐姐’,围着你聊天,我才会如此生她们的气。” ——她从来都不是姐控,而只是单纯的女友控。 “姐姐不用担心,我没有打算逼姐姐回答什么,就像我之前和姐姐说的一样,我喜欢和姐姐待在一起,喜欢抱着姐姐,只是想让姐姐知道我的心情而已,现在跟姐姐贸然表白,也只是要告诉姐姐而已。” 白芡想了想,松开她的手,微微弯腰,把人温柔地抱住。 “我的喜欢,不需要成为姐姐的负担,以前我们是什么样,以后我们也会是什么样,我不会因为表了白,就要利用这点来逼姐姐做什么,只是希望,姐姐以后能重新命名一下我的所作所为。” 她笑:“这不再是妹妹对姐姐的好,而是一个女性对另一个女性的好,等哪天姐姐能主动把我当成是一个女性而不是自己的妹妹了,我们就谈恋爱吧,好吗?” 这不是鞠吟风第一次收到表白。 以往面对那些追求者时的态度,就和她拒绝其他人的示好时一样,退缩、犹豫、拒绝。 大家都说,以前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现在呢?一切都很快,一周最多能约七个人。 大部分单纯只是喜欢鞠吟风温柔性格、漂亮模样的吃惯快餐爱情的人,往往追求没多久,就没了踪影。 鞠吟风从没在意过,她甚至只觉得困扰。 现在,她又一次收到了表白。 心里的感受却和以往都不一样。 她不抗拒、不想皱眉、也不想躲开。 甚至是有点高兴,心情有点好,更是莫名想要笑得更甜一些。 但她并不懂这是为什么—— 一个前半生只懂付出、不知索取的人,对情感的认知,已经匮乏到了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懂的地步。 如果白芡能明白这一点,在表白的时候顺便跟她描述一下,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那大概,两人现在就不是拉着手、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地散步回家,而是十指紧扣、在随处可寻的某个小巷子里,完成彼此之间的初吻。 可惜,不知道自己暂时错失对象的白芡,并没有意识这一点。 她真的只是要表个白,也是真的没有打算要让女人现在就给出答案—— 就像结婚要有求婚仪式一样,谈恋爱之前,她也希望能先帮鞠吟风找回缺失的安全感。 毕竟,一个太过敏感的人,很容易在恋情里受伤。 ——尽管她有自信,不会伤到对方。 -- 第363页 …… 白芡没骗鞠吟风,她的确报了班。 和她一起学车的,正好就是有名字的那三个人。 徐怜、林疏星、萧橙。 驾校就在学校边上,走路五分钟就能到。 四人专业不同,当时报完名的时候就约好了,到时候直接在校门口集合。 此时夕阳映天。 三人在约定地点刚碰上头,手机就共同发出了一阵提示音。 名为“驾照一把过”的四人小群,来了一条白芡刚发的新消息。 【我去接我姐姐下班了,你们先过去吧。】 【??????】 “我们要不要拉她一把?再这样下去,我都担心她以后会做出大闹婚礼抢新娘的事。”林疏星不忍再看,放下手机后开口。 “不用拉了。” 徐怜说完,将手机屏幕往她面前一放。 【对了,顺便澄清一下,我姐姐已经恢复单身了。】 两分钟后。 名为“白芡今天去婚礼现场抢婚了吗?”的姐妹小群,被改为了“白芡今天和姐姐结婚了吗?”。 第111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6) 此时已是傍晚。 余晖漫天。 橙黄如焰的一切,漂亮得像是画家用沾了橘黄色水彩的笔,潇洒肆意地在天空中抹刷过一样。 白芡提着东西像往常一样站在大门外,细碎的光芒穿过上方的透明玻璃,落在她身上,为她的周身洒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 刚从电梯门里走出来的鞠吟风,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静态的美丽画面。 而瞧见这一幕的,俨然并不只有她一人。 人类总是容易被美妙的事物所吸引,来来往往的人,大都容易被她不施粉黛却精致非常的容貌惊艳到,经过她身边时,总是没能忍住,而要悄悄地侧过眼打量她一下,好让自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 白芡显然已经习惯这些投向自己的无害目光,她面不改色地站着,身子笔挺,像一棵在寒风中也能肃立的苍松。 习惯性微勾浅笑的嘴角,在看见电梯门打开、自己等着的人终于出现时,那抹笑,瞬间染上温柔的味道。 她没有站在原地等着女人向自己走来,而是直接抬起脚,就先朝着女人靠近。 到了她边上,再自然不过地伸手把人拉住,唤了再熟悉不过的一声:“姐姐。” “小芡,你怎么会过来,今天不是应该要去练车吗?” 鞠吟风没忘记白芡上周四来接自己的那天说过的话——虽然第二天她就自己打了脸。 少女牵着她往外走,解释道:“要呀,等我把姐姐送回学府,我就过去。” “啊?”女人微讶,“既然要学车,小芡干嘛还要特意过来?姐姐可以自己回去的。” “因为我已经一整天都没看见姐姐了,姐姐,我想你了。” 鞠吟风不是第一次听白芡讲这种话,但那都是白芡表白之前,以往听到,她的反应并不大。 现在不知是否是因为少女把那层薄薄的纸给弄破了,她听到这种直白的话,会开始忍不住地感到一点羞涩。 好比现在,才数秒而已,她原本白皙的耳垂,就跟被火烫过似的,从下往上,一点点烧起艳/色的红。 “姐姐不用担心我,这么多年了,我是不是一个做事有分寸的人,姐姐难道还不清楚吗?我在做什么,都是心里有数的。” 鞠吟风没有再劝,毕竟在这种事情上,她一向是争不过少女的。 白芡像往常一样打了车,车子开到小区门口,鞠吟风先开的门,白芡紧随其后,跟着下了车。 但她没有一同进入小区,而是有些无奈地把手机屏幕冲着她晃了一晃。 叹道:“姐姐,徐怜她们又在催我了,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等会儿到家了记得给我发条消息,我学完车就回来。” 三个小姑娘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语音电话一通连着一通,白芡不堪其扰,只好回了句马上就到,才算让这些家伙安静下来。 “那小芡你怎么过去啊?走过去吗?” “我扫码骑小电驴过去,很快就到了。姐姐你进去吧,我也该走了,再见。” 两人道完别,白芡并没有马上就离开,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了,才走到其中一辆共享小电驴前,打开支X宝扫好码,启动了车子。 …… 通常来说,驾校都是会让学生先学习科目一的理论知识,等考试通过以后,再开始科目二的实操教学。 但白芡她们报名的这个驾校,非常讲究效率。 科一都还没考,就已经开始让学生练习科二——这样能够给学生更多的学习时间。 白芡抵达的时候,科目二练习场地内,目前只有一辆教练车在绕圈练习。 坐在驾驶座上的是萧橙,正紧捏着方向盘,小心翼翼地将车子继续往前开。 她是四人当中唯一一个对考驾照没有兴趣的人,之所以也会花钱报名,纯粹是看白芡她们几个都来学,为了凑热闹,才交了钱一起过来上课的。 对小姑娘来说,这里也算是学校,所以她很少戴的眼镜,今天也难得地戴上了。 尽管已经能把前方的道路看得一清二楚,但在她的操纵下,车子行驶的速度,夸张点说,放只蜗牛在它边上,估计前进得都能比它快。 -- 第364页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不是教练,而是徐怜。 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没有正式头衔的“代理教练”。 上周五白芡请假没有来,她们三个人自己来的。 教练是个面目和善的中年男人,看着和她们的父母一样大。 没有让她们马上就直接上车开始练,而是把她们一起先带到小/黑/屋里,一人安排了一个座。 每人身前都摆着一个被拆卸下来的方向盘,教练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随手取了一根后,跟她们解释这是要让她们先找一下手感,等她们自我感觉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上车实操了。 说完男人抽身离开,跑外头抽烟去了。 结果烟才抽到一半,就见徐怜一个人从小/黑/屋里出来,找他来了。 男人下意识掐灭烟,询问她怎么了。 徐怜一脸自信地表示自己可以了,想要直接上车练习。 教练本来还有些不太放心,可见她眼神认真,只好答应。 在小/黑/屋里隔着一道窗玻璃看见外头情况的两人,立刻也跟出来了。 ——徐怜是真可以,后两个只是单纯地不想再这么无聊地待下去了。 事实证明,徐怜的自信强度,与她的领悟能力成正比。 现在连教练都已经能放心地把车子的“保护权”安心交给她,足以见得,她与车子,天生就有着默契。 或许是坐在副驾驶上的人都容易有脾气,徐怜忍了又忍,深吐几口气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黑着脸说了一句:“小橙子,是这刹车上抹了什么药吗?你就非得时不时地踩它一下?” 萧橙人长得甜,心态也很好,闻言非常镇定地说:“开车安全第一,咱千万不能急。” 徐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好看到前方刚从小电驴上下来的白芡,把头探出车窗,喊了她一句:“白芡,这里!” 车子后排还挺宽敞,最多可以挤下三个人。 白芡坐上来以后,扫了眼坐在另一边的林疏星。 她的身子贴在椅背上,微仰着脑袋,一副明显昏昏欲睡的样子。 声音压低了些:“教练呢?” 徐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憋着股气:“去幼儿园接孙女放学去了。” “嗯?” “我是代理教练,这两人现在都是我在教。”花钱教人学车,也就她这冤种了! 白芡并不吝啬地冲她比了个大拇指,想到什么,问:“那学科二的这段时间,是不是都是你来教?” “怎么了?” “我本来还以为车上没位置了,既然教练不在,那我下次就把姐姐带过来了。” 徐怜连忙阻止:“我劝你最好不要。” 她偏头看了眼车窗外缓慢变化的景象,重重吐了口气:“吟风姐来这里就是受/罪,小橙子是怎么开车的你现在也感受到了,慢得跟乌龟爬一样,一分钟的功夫,能给我踩十来次刹车!就连林小星这种每天都跟磕/了/药一样精神的家伙都被弄得想睡觉,可以想象会有多无聊了吧。” 专心致志进行弯道练习的萧橙闻闻言,有点委屈地试图为自己辩解:“林小星会困,是因为她天天熬夜,现在身体不肯了才导致的,和我开车开得慢一点关系也没有!” “求求你,安静管自己练习好吗?你开一圈的速度,林小星刚才都开五趟了!” 徐怜吐槽完,顺着后视镜看了眼同样不让人省心的林疏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慢还好,至少不会涉及生命安全,一旦林小星上来,那开的都不能叫车,人家开飞机的速度都没她那么快。” 小姑娘心有余悸地长吐了口气:“不知道你刚才注意到没有,副驾驶这边,是有一道明显凹痕的,就是林小星这家伙十分钟前刚撞的,可新鲜了。所以,你确定还要让姐姐来受这种罪吗?” “……” 有徐怜这个代理教练在,白芡也不用先去小/黑/屋里进行手感练习,直接就坐进驾驶座,开始了科二的训练。 小姑娘被那两个不成器的好友折腾得几近崩溃,现在发现白芡也点亮了驾驶天赋后,几乎当场就要感动得落泪。 一个小时后,天彻底暗了下来。 白芡练完最后一圈,把车子停到了起始点。 刚解开安全带想放松一下紧绷的身子,她这边的车门就被敲响了。 徐怜在旁边提醒了句:“是教练。” 她咔嚓一声把门开了,和男人打了招呼浅聊几句,就给人让出了位置。 教练本来想把几个小姑娘送回家,知道她们要去吃小龙虾,便直接把她们送到了店里。 白芡半路下的车,花了五分钟徒步走回家。 一打开门,发现屋里灯亮着。 她换完鞋,走去客厅,看见正独自安静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鞠吟风,并不感到意外。 听见脚步声,女人的注意力从书本中抽离,知道这声音是谁发出的,抬头的瞬间,很是温柔地冲她笑:“小芡,你回来了。” ——家里留着盏灯,灯下坐着心爱的人。 白芡想,这也许就是很多人,最想要得到的爱情最寻常的模样。 林姨从这个星期开始,就不在她们家做了。 ——是白芡把她辞退的。 不是因为她犯了什么错,只是因为少女想和鞠吟风过二人世界,正好原主的一个朋友家里的生活阿姨离职了,便把林姨介绍给了她。 -- 第365页 真正要算起来,白芡其实也只是让她换了个工作场地而已。 “走吧姐姐,我带你出去吃饭。” 白芡刚才没有让她管自己先吃,是因为她很清楚,就算自己这么说了,女人也不会乖乖地照做。 好比如果今天学开车的是女人,那她也同样会坐在家里等对方回来一起吃一样。 鞠吟风微微困惑:“我们要出去吃吗?” “嗯,徐怜她们已经在小龙虾店等着了,刚才练车的时候和她们约好了,今晚去吃小龙虾。” 这么多年,女人在饮食方面一向很清淡,突然要她改变饮食习惯,很困难,也容易导致身体发生不良反应。 现在听白芡这么一说,鞠吟风微愣住。 上次白展容打包回来的小龙虾,最后鞠吟风的确一口也没吃。 现在少女要带她去吃小龙虾,也不知道对方是忘了这一点,还是根本就没有在意过。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又变得有些不对,而且好像还有种钻牛角尖的味道,鞠吟风默默吐了口气,缓了缓,这才恢复。 她拿过放在茶几上的书签,夹入书页中后,把书合上,顺手将书本往茶几上一放。 白芡看了眼封面,有点意外,因为它既不是什么国内外的文学名著,也不是什么用来消遣的出版小说。 而是一本食谱。 “姐姐,你很喜欢烹饪吗?” 鞠吟风弯眉:“看见这些,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放松。” 白芡沉思了下,似是下了什么决定。 …… 她们这帮好友聚会的时候,也会出现一两个人迟到的情况。 大家后来便说好了,不管是谁,但凡迟到,都要先自罚三杯啤酒。 白芡上次迟到了一分钟,就主动自罚了一整瓶。 这一回因为半路堵车,足足迟到了十分钟。 徐怜毫不客气地摆出一排啤酒,邀请道:“昨天一分钟一瓶,今天十分钟,本来该让你喝十瓶的,给你打个友情半价,五瓶,没问题吧?” 小姑娘并不是真的要折腾她,而是她和白芡认识得久,知道这家伙喝起酒来就跟喝水一样。 当初在国外的时候,就曾一个人把在场其他来挑衅的异性全都给喝趴下过。 那时候白芡脸都红成猴屁股了,神志也还是清醒着的,自那以后,就没有人再敢跟她拼酒了。 然而实际上,自从白芡成为“白芡”之后,她的好酒量就消失了。 昨天一开始只喝了一瓶,中间隔了好一会儿,最后在要离开的时候,又灌下第二瓶,才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白芡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是上次白展容打包了小龙虾那次,她只喝了没多少,就和男人一前一后地醉了过去。 此时在场五个人,除了白芡和鞠吟风,剩下的三人都以为她和原来一样能喝,所以才会无所顾忌地等着她开始表演。 见到桌上摆了这么多酒,女人有点担心,主动开口:“我和小芡是一起迟到的,我替她喝吧。” 徐怜上一秒还有些幸灾乐祸,这一秒,就露出一副被硬塞了一口狗粮的表情。 见鞠吟风真的拿着开瓶器要开酒,连忙阻止:“吟风姐,我们和白芡开玩笑的。” 笑话,她们怎么会让鞠吟风帮忙喝? 白芡那边会有什么反应先不说,单是她们自己这边,就不可能让女人做这种事。 鞠吟风看出来她是因为自己而改了说法,温声道:“没关系的,我们迟到了,本来就该受点惩罚的。” 根据这两次的迟到情况来看,“自罚三杯”应该是她们这些好友早已达成的默契,她当然不会破坏。 “真的是开玩笑的,惩罚的话,其实我们问白芡一个问题就好了,就像昨天在包厢里一样。”徐怜脑子转得很快,连忙补充道。 小姑娘表情真诚,让人找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在。 鞠吟风迟疑了会儿,相信了:“那你们要问小芡什么呢?” 徐怜看了眼她边上的白芡,稍作思考,便直截了当问:“白芡,你不是说姐姐现在是单身吗?那正好,我想问你,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你的未来姐夫呢?” 如果说徐怜她们三人是一个暂时的八卦小群体的话,那小姑娘现在就是这个小群体的“定海神针”—— 有问题她知道怎么问,另外两个人,只要安静地当个吃瓜群众就好。 听她又一次问出自己心中所想,萧橙和林疏星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句话:不愧是你,徐怜! 小橙子的眼镜原本被她随手放在了桌面上,现在情况有变,她便难得在除课堂、驾校之外的地方重新戴上了眼镜—— 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看一看,白芡回答这个问题时,会有什么表情。 白芡完全能懂她想问什么,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坦白:“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已经和姐姐表白了,目前正在追求她。” 如此冷静的一句话,换来的是在座四个人不同的反应。 徐怜她们是兴奋且惊讶的,唯独另一个当事人,又不受控制地红了耳。 “白芡,不愧是你!”小橙子激动得声音都在抖。 白芡淡定地接受了她的表扬,将女人轻轻按到椅子上坐好后,温声道:“姐姐,我去买点东西,你先在这里和她们坐一会儿吧。” -- 第366页 说完看向对面的三人,像只狼崽子一样警告道:“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不会看到你们挪位置的画面。” 徐怜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幼稚可笑的姐控醋精! 几人拉着鞠吟风闲聊了一会儿,萧橙第一个没忍住,问了一句:“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把小龙虾点了?我中午吃得少,现在饿得都快眼冒金星了。” 她们刚才在等白芡她们,现在两人来了,自然就能开始点了。 这是家只卖小龙虾的店,除了小龙虾和饮料以外,其他什么吃的都不出售。 林疏星去收银小姐姐那拿了菜单,走回来先递给鞠吟风:“姐姐,他们家小龙虾的味道其实都很不错,你看看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鞠吟风温声拒绝:“你们吃吧,不好意思啊,我吃不太来这个。” “啊?姐姐你不用和我们客气,我们是白芡的朋友,也就是你的妹妹,你不需要和妹妹们客气的。” 女人有些歉意地解释了下自己这些年的饮食习惯,林疏星有些惋惜:“小龙虾和烧烤是夏天必备的,姐姐不能吃,真的是太可惜了。” 徐怜把单子拿了过来,先在麻辣那里写了个数字2,然后想到什么,蹙眉道:“那白芡应该知道姐姐你不吃的吧?既然这样,干嘛还把你也带过来?这家伙也太任性了。” 鞠吟风下意识地替她解释,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是我自己让小芡带我一起来的。” “嗯?这样啊,那姐姐应该吃过了吧?” 鞠吟风的手不自觉捂上自己的肚子,她平时习惯了下班回到家就吃饭,今天等白芡等了一个多小时,中途只喝了几杯水,现在早已经饿得前胸都贴着后背了。 女人温柔一笑,“吃过了”三个字还没开口,身边就坐下了一人。 白芡提回来一袋东西,通过打包袋的logo来看,是开在另一条街上的一家饭店。 ——她们现在待的这条街,专门卖的是夜市里的口味相对比较重的小吃,想要找到一家售卖清淡食物的店,可能性为零。 白芡慢条斯理地把饭店里打包回来的饭菜一样样摆上桌,然后将这些塑料碗的盖子一个个打好,再把一次性筷子拆开后,塞进女人手中。 她这才开口,很是自然地说:“姐姐吃吧。” 鞠吟风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对面被喂了一大口狗粮的三人,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这个世界上,可能再也没有比她们俩,更适合对方的人了。 ……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大学生们同样也期待的寒假,终于来了。 四个人一起学的车,白芡和徐怜的进度非常一致。 科目二都是一把过,只要今天把科目三也过掉,驾照也就算是拿到手了。 另外两个家伙的情况也是一样。 两人科目二没过,因为徐怜该去学科目三了,所以教练便开始自己交,结果才教了一天,就自掏腰包给她们退了钱,希望她们彻底断了这个心思——千万别再想着开车上路了。 林疏星和萧橙的心态都很好,毫不客气地把钱收回去,然后拿着那笔钱,带着她们三个去大吃大喝了一顿。 美其名曰:这是以后她俩免费搭车时,提前给的车费。 所以今天虽然考试的只有两个人,来陪着的,却是有三个。 白芡亲手帮鞠吟风戴好围巾,怕单是这样还不够刺激其他三只单身狗,于是连手套也要一根根手指地替人戴好,然后冲她笑笑:“那我先下去准备了,姐姐和她们一起在这里等我吧。” “好。” 考试的结果丝毫不让人意外,两人都以满分的形式,一把就过了。 这回吃饭的钱,是白芡和徐怜A的。 即将拥有驾照,就意味着以后聚会的时候,一旦开车去的话,就不能再随心所欲地喝酒。 所以这一回,她们便点了不少的酒。 白芡被三人拉着,最后喝下去不少。 鞠吟风想劝,声音太温柔,根本劝不动。 眼见着几人的眼神越来越迷离,开始担心起另一件事—— 林疏星她们三个,等会儿该怎么回去啊? 刚这么想,已经趴到桌面上、一动不动的就跟醉晕过去一样的徐怜,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就直挺挺地绷直了身。 她的脸色和另外三人一样,满是红/艳之色。 小姑娘撑着最后一点理智,给自己的小姑打了电话。 挂掉电话后,徐怜嘟囔着和屋内唯一清醒的鞠吟风说:“吟风姐,我小姑等会儿就来接我了,到时候我会把她们俩带回去的,你就跟白芡先回去吧。” 说完不等人回应,就先把头一埋,彻底醉了过去。 ——几个小姑娘,喝醉以后的样子,倒是安分得让人省心。 徐怜能这么说,鞠吟风可不能就这么把她们丢在这,便继续坐着在这等她的小姑过来。 喝醉的白芡和上次在家里时的一样黏人,把椅子搬到她边上,和她的椅子紧贴在一起后,非要把她环抱着。 鞠吟风没有办法,只好由她这么抱着,维持着这个姿势大概等了十分钟,门外才响起脚步声。 她下意识回头一看,瞧见从门里进来的人,愣住。 “简总,你居然是小怜的小姑吗?” -- 第367页 下一秒,看见跟在简晚棠身后进来的女人后,更是诧异得不行:“倩倩,你怎么也会来?” 刘倩倩也有些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是一群小孩子在这里喝醉了吗?” 说完才发现屋里的其他人,看见和她姿势亲密的少女后,点点头:“你女朋友啊?” 鞠吟风瞬间红了脸:“不、不是,是我妹妹,你和简总怎么会一起过来啊?” 刘倩倩忽略了一部分问题,答道:“徐怜她小姑是我发小,刚才上门捉/奸去了,一时赶不过来,就让我来帮她接孩子了。” 鞠吟风被她直白的话弄得有些震惊:“捉/奸?” 女人前段时间每天都在和她打听简晚棠的信息,两人原本不冷不淡的关系,也在这种交流中变得亲近。 她知道女人的生活阅历相对单纯,闻言跳过这个话题:“她们三个小孩子都醉过去了,一辆车坐不了这么多人,你和你妹妹自己打车回去可以吗?” “嗯,我们本来就是要打车的,你把她们带回去就好。” “行,那你和你妹妹先回去吧,到了给我发条消息吧。” 鞠吟风现在改变了一些,至少已经敢于在简单范围内表达自己的需求。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坚持,而是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但喝醉的白芡就像只软骨无尾熊,紧紧黏在她身上,无形中增加了她行动的困难程度。 刘倩倩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打算帮她扶一把,身子才刚动,手腕就被人一把扣住了。 她知道是边上的家伙伸的手,嘴里念叨了一句别人听不见的话,只能无奈地放弃了帮忙的动作:“你小心点,别摔到了。” 好在鞠吟风也算是有了经验,把侧环着自己的人,小心翼翼地推到自己身后,让人从后面抱住自己了,才加快脚步往外走。 如此诡异的姿势,实在让人没眼看。 等鞠吟风两人彻底消失,屋子里没了第三个清醒的人后,刘倩倩才抬起自己依旧被锢着的细瘦手腕:“可以松开了吗?还有三个小孩没带下去呢,你说该怎么办?” 简晚棠:“我来。” 刘倩倩看了眼自己被松开的手,又看了眼已经走过去把醉倒在桌上的小姑娘扶起的女人,揉了揉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发疼的太阳穴。 本来只是想骗钱,结果谁知道,最后会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早知道这个一开始看似感情迟钝的家伙真的动起心来会是如此反差的样子,她当初在电梯门口的时候,就不会让这家伙请自己吃饭! …… 白芡虽然很乖,但要鞠吟风这么把人一路拖回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没进门,她就感觉到自己后背已经冒出了一层汗。 好在过程虽然很艰难,最后好歹是成功把白芡带回了家。 她没忘记上次白芡喝醉时,自己帮人洗过澡后,还得被迫再次一次澡的场面。 所以这回,鞠吟风学聪明了。 自己先不洗,而是直接帮白芡先洗。 情况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 不安分的家伙,的确把她的衣服也给弄湿了。 鞠吟风有了经验,这回帮人收拾所花的时间,比上次的短。 主卧那张能压制醉酒少女的床,这回也同样有着神奇的力量。 被放进被窝里的白芡,终于安安分分地闭眼睡了过去。 鞠吟风怕她睡得不舒服,先把房间的灯关了,才关上门去洗澡。 等她收拾完回来,少女窝在床的靠边部分,已经完全没有了意志。 在这个房子里住的时间也不算短,鞠吟风不用开灯,摸着黑,就能不被磕碰地找到床的位置。 她掀开被子躺进去,刚把自己肩上盖着的被子掖好,身边早就睡着的少女,突然无意识地转过身,动作再自然不过地把她抱住。 适应拥抱也是一个互相迁就的过程。 一开始,鞠吟风只会浑身僵硬地被她搂着。 后来,终于能够安心地被她搂住。 直到现在,她已经能先在少女怀中调好舒服的位置,才睡过去。 女人像往常一样闭上了眼。 但今晚,显然有东西,会和平时不太一样。 例如,自从白芡表白过一次后,彼此之间就停滞下来的关系进展。 或许是酒精催促着的。 也或许是一直压抑着的念想催促着的。 在夜色之中,少女放开了被自己紧紧抱住的鞠吟风。 迷迷糊糊地就要睡过去的女人,感受到她突然的动作,下意识睁开了眼,困倦地问:“小芡,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少女“借酒行凶”的动作。 她一声不吭,只是伸手小心捏住了女人的下巴,紧接着,将它微微仰起。 ——陪白芡看过的破案剧里,是不会出现这种动作的。 并不知道少女为何突然要这么做的鞠吟风,开口问:“小芡——唔。” 因为张嘴说话而敞开的齿关,就这么被失了理智的家伙,侵略而入。 谁都没有想过,她们的初吻,会发生在这种情况下。 突然被吻住,鞠吟风是愣的。 很快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不是要把人推开,而是羞红着耳,无措地任由对方毫无技巧地在自己唇间肆虐。 -- 第368页 实验室中的酒精灯若是不慎打翻在地上,那会窜起火苗,然后燃起熊熊烈火。 同样的,少女口中淡淡的酒精味道,点燃了这片漆黑的夜,将所有的一切,彻底燃尽。 从碰上到分开的这段时间,鞠吟风自始至终,都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吻。 暂觉餍足的少女,很没有“良心”地继续睡了过去。 被她再次抱回怀里的女人,却是彻底失了眠。 唇瓣是炽热而滚烫的——上头好像还留着另一种味道。 脸颊和耳垂都已经发烫发红——这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事。 最夸张的,是那一阵响过一阵,如打雷一般的心跳声。 咚咚咚。 响得仿佛是有人拿着木鱼坐在她耳朵边,不厌其烦地敲下一声又一声。 人类好像都会有两种能力。 一种是饿了就知道要吃饭、渴了就要找水喝一样的与生俱来的本能。 还有一种是后天习得的,通过自主学习才会领悟的能力。 在这一刻以前,鞠吟风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也是一个人后天才能习得的能力。 就像是想要知道考试是不是拿了满分,就得将自己的试卷和标准答案进行比对才能知道结果。 她以为,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 需要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情绪反应、会有什么外表表现,再根据那张喜欢划定表,来判定出自己的分数,是否达到了喜欢的分数线。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醒悟过来。 喜欢这种事。 从来就没有标准答案。 如果非要有一个判断标准。 那么自己的心,大概就是唯一的评分员了吧。 鞠吟风小心翼翼地抬起了手。 将对方那只原本环在自己腰际的手,温柔地拉了下来。 她第一次主动地、带有明确情绪地,将自己的手指,与对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紧密贴在了一起。 ——如果喜欢的总分是十分。 ——那这,就是心打出的分。 …… 次日,是白芡先醒过来的。 宿醉的脑子有点钝痛,她下意识要松开自己搭在女人身上的手,结果意外地发现,两人的手指,正以十指相扣的形式紧紧缠着。 昨晚醉后发生了什么,少女没有什么印象。 她并不知道这个行为是鞠吟风主动的,自然就把这一切当成了是自己所为。 小心翼翼地把人松开,赤脚踩进棉拖中,无声地抬脚离开。 鞠吟风是在一个小时后醒的。 洗漱完走回屋里,拿过床头柜上摆着的手机看了一眼,五分钟前,白芡刚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说自己去买早饭了。 鞠吟风拿着书桌上放着的菜谱去了客厅,一边翻阅着,一边等对方回来。 菜谱翻过十来页,玄关的门终于被打开。 鞠吟风突然有些紧张。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情,那么接下来,是要等白芡第二次表白、自己顺水推舟地接受,还是自己主动告诉她呢? 不等她想好,少女已经提着早饭朝客厅走了过来。 白芡已经在X信上收到了她的回复,此时见到她,也并不觉得惊讶。 先是把包装早餐的袋子放到茶几上,一边跟她说自己买了什么,一边朝着她靠近。 鞠吟风见她直直朝自己贴过来,下意识往边上坐了一些,想要给她让位。 但对方显然不是想要坐到她边上,而是随着她移动的动作,也将身子继续凑过去。 这么一让一跟,推拉没几下,女人就被对方堵在沙发角,再也没了移动的空间。 鞠吟风这才察觉到不对,月眸轻颤,刚才的那点紧张,从眼神里渗透出来一些,使得她此刻看起来,不再是那登月的温柔嫦娥,而只是那只被迫登月的可怜兔子。 ——前者只可远远地观赏,不可亲近亵/玩。 ——后者却是能被人揉着软毛,被欺负得直到眼尾一点点染上诱人的红。 “小芡,怎么了?” “姐姐,在让你吃早饭之前,我要说件事。” 她语调缱绻,每说一个字,身子就要跟着前倾一分。 最后一个字说完,脸已经离对方,近得只剩几厘米的距离。 少女勾了唇,轻笑道:“和上次一样,我记起来一点昨天喝醉以后发生的事。” 鞠吟风眼皮一颤,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自己的下巴,像昨晚一样,再次被面前的人,以同样的力道和姿势,轻柔地捏住了。 “我记起来,昨晚醉了以后,亲了姐姐。” 目光像是鹰隼的视线,紧紧地凝在女人那片被品尝得彻底、此刻依然有些微/肿的唇瓣上。 粉中渗红,诱/人得要命。 “姐姐昨晚没有拒绝我,那么现在——” 捏着的手将她的下巴往上一扬,低沉嗓音泄出口的同时,薄唇便如昨晚一般,重重碾压在了女人的唇上。 “姐姐也不能拒绝我。” 第112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7) 如果初吻要发生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那么此刻由白芡主导的这枚,大概才能称得上是她们之间的第一次吻。 昨晚的亲吻有酒精为伴,它就像是个生长在少女耳朵边的一个小人,用只有彼此才听得到的隐秘暗语,来教她如何得到快乐。 -- 第369页 夜色掩藏下的快乐,是炽/热的,是焦/灼的,是如烈火席卷山野时一样、轰轰烈烈地。 而现在。 没了那个推着她往前的小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白芡毫不意外地变得“怂”了。 不再直接撬开对方的牙关就将舌头往里钻,而是像个从没有什么经验的初学者一样,试探、谨慎、小心翼翼地先含住了对方的唇瓣。 鞠吟风在昨天之前就没法真正拒绝她。 此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情,必然也不会再拒绝。 但这么同喜欢的少女接吻,还是让人觉得害羞的。 月光融化其中的温柔眼眸,此刻已经带上了春天的颜色。 少女昨晚没有意识,亲吻她的动作,激烈而直接。 此刻虽细致和体贴,却让人觉得比数个小时前的动作还要勾得人心尖泛痒。 这里有一只含羞待放的娇嫩贝壳,没有人知道它的里面包裹着什么。 在觊觎者颇有耐心地温柔舔舐下,不设防的家伙,对着她一点点地启开了缝。 藏于里头的柔软宝藏,就这么被发现了。 一切的冷静与克制,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同时,转换键啪嗒一声被按响—— 上一秒还颇有耐心的白芡,下一秒的动作,就同样有多热烈。 暧/昧/因/子被装在玻璃瓶里,彼此之间互相冲击、碰撞。 突然,啪的一声,瓶身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里头相互挤压着的暧/昧/因/子瞬间跑了出来,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飞舞。 “小芡!” 女人涨红了脸,羞赧泛软的声音,唤醒了手里动作并不太安分的少女。 薄唇贴于她细颈处的白芡,因她低浅的叫唤声回了神。 发现自己正打算做什么,少女难得有些懊恼。 迅速将自己的手从那光滑细腻的地方挪开后,轻咳一声:“姐姐,我就不帮你弄了,你自己系一下好吗?” 原本脸色就红的女人,因为她这暧/昧不清的话,脸色更是艳如海棠。 她几乎不敢看她,敛着眼皮,支吾着每说出一个字,细长如黑羽的睫毛就会忍不住轻颤一下。 “那、那你转过去。” 白芡登时转过身,动作太急,一不小心磕到了茶几角,她一声不吭地承受着了那阵疼意,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地背对着女人。 身后窸窣的声音响起,她能猜到女人此刻的动作。 白皙瘦长的双手往后伸,摸索一番,揪住那两条细带,将它们照着彼此匹配的位置,一个一个地将系扣扣好。 后面处理好,前面的通常并不会也马上就匹配好,便只能又用上手,托住—— 白芡拒绝继续往下想。 明明是每个女性日常都会做的动作,怎么放到鞠吟风身上,一切就变得那么不寻常。 “小芡,我、我好了。” 女人的声音打着颤,显然是还没从刚才少女太过直接的动作中回过神来。 白芡已经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些什么,转过身,目光同鞠吟风的对视上。 漂亮的眼睛里,春天依然在里面成了画。 它干净而纯粹,叫人不需要多费神去探寻,就能直直看进深处去。 少女朝她靠近,许是刚才的动作有些把人吓到,紧张的温柔女人,不敢呵斥她让她走开,只好委屈着自己,悄悄地将身子往后挪。 白芡叫她。 “姐姐。” 闻声,鞠吟风止了动作,身子有些僵硬地顿在原处,回应道:“怎么了?” 少女替她拢了下落至耳前的碎发,收到耳朵后边时,再自然不过地问出一句:“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了?” 这句本该如炸/雷一般的问话,被她以“姐姐你今天是不是也吃的白米饭”的平静语气问出来。 女人知道她一向直接,但在询问自己这种事情上也这么直接,让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呆愣愣地看着对方,忘了回话。 “姐姐?” 少女的再次叫唤惊醒了鞠吟风,女人红着脸沉默两秒,通过点头的方式,告知她自己的回答。 “那,姐姐现在既然是我女朋友了,刚才没做完的事,我可以继续吗?” 鞠吟风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意识到少女说的是什么,整张脸,红得几乎让人看不出原本的白。 她支支吾吾,最后红着眼尾,温声道出一句根本没有力道的拒绝:“可、可是我们才在一起,这、这种事太快了。” 白芡眨了下眼,随即无奈轻笑:“姐姐别误会,我不是想做其他的,我只是单纯地,想再和姐姐亲一亲而已。” 话音刚落,已经从“妹妹”的身份晋升为“鞠吟风女朋友”的白芡,不再跟人客气,直接勾住对方的手,以十指相扣地姿势把人缠住后,又一次像只不满足的小狗,朝着人的唇,迫不及待地压了下去。 …… 有了女朋友的白芡,在某种意义上就成了一只“泰迪犬”。 但她和真实存在的“泰迪”又不太一样。 后者X天X地,念头起来的话,就算在它前面放个枕头,也能激烈地把那可怜的死物弄破弄脏。 白芡只是单纯地喜欢亲亲。 女人一开始还有些害羞,被她吻住时,总会下意识地伸手挡在她的身前,偏偏她又还不会拒绝,从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无力反抗的手”又变成了一种另类的“接吻Q/Q”。 -- 第370页 后来懂得适当地拒绝,可她被索吻的次数已经足够多,自然就能平静接受甚至是给以回应了。 好比现在,头躺在她大腿上侧躺着看电视的白芡,突然扭过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撒娇着叫她一声:“姐姐。” 女人闻言低头,看见少女眼中再熟悉不过的念想,无奈地主动朝她凑下去,眼看着四片唇就要贴上,对方往上一抬头,就先一步亲到了她。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已经足够让人满足。 白芡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一成不变的破案类型的网络剧上,安静片刻,开口:“姐姐,我哥早上发消息给我,说下午要来接我们回去。” 平时周末才两天,白芡就得带着鞠吟风回白家,现在寒假有一个来月,自然也得带着人回去。 由于她科目三的考试定在了寒假第一天,所以刘则侬便和她约好,科目三考出来的第二天,就带着鞠吟风回家去住。 白芡一开始也是这么计划的,可计划的确永远也赶不上变化——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早上,自己居然就脱单了。 刚谈恋爱的小年轻,自然喜欢腻在一起,过着不被外人打扰的二人世界。 白芡便找了理由,把回白家的时间一拖再拖,现在距离寒假开始已经过去半个月,她也没了理由,所以在白展容早上又发消息过来询问的时候,终于松了口,同意了让青午开车来接她们。 鞠吟风听到她的话,反应倒是很冷静:“好。” 白芡再次抛下破案剧,转回身子,认真看着她说:“姐姐,等回去了,我就打算和爸妈他们说我和你在一起的事了。” 刚才有多镇定的鞠吟风,瞬间变得有多紧张:“啊?这么快吗?” “对,回去就说,反正姐姐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爸妈他们迟早该知道,那我干脆早点和他们说好了。” 要不是这种事在X信上说会显得不庄重,就冲白芡这直球的性子来看,估计鞠吟风答应她的当天,就能告诉所有人自己有女朋友的事。 鞠吟风支吾着:“但是我和展容……” 白芡握住她的手,似是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温柔且认真地打断她:“姐姐和我哥,是真的谈过恋爱吗?” “没。” “那姐姐和我哥,互相喜欢过彼此吗?”讲这句话的时候,醋桶明知道答案是否定的,但还是忍不住冒了酸气。 白芡懂鞠吟风,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女人自然也已经能够懂她。 听出少女语气中的异常,知道她是又在吃这无名醋,有些无奈地回答:“没有。” 醋桶炸起的毛就这么轻易地被顺好,她咧嘴:“既然如此,姐姐还担心什么呢?还是说,姐姐不相信我吗?觉得万一真的遇到了压力,我会松开姐姐的手,还是姐姐——” 她剩下的话,被鞠吟风温柔地用掌心捂住,女人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点难得的不允许她继续这么说的强硬味道:“小芡,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白芡安静片刻,然后弯唇而笑,声音沿着她的指缝渗出来:“我知道呀,姐姐很喜欢我这件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女人不会再因为同她接吻而泛红的脸,毫无预兆的,又因为她这句话,而产生了颜色变化。 …… 坦白的过程和结果都很顺利。 刘则侬和白俞峯都是开明的人。 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和收养的姑娘在一起了,并没有感到诧异,而是平静地就接受了。 ——白展容和白芡是平辈,他的意见不重要。 后来白芡无意中和刘则侬聊到这件事,便问女人当时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接受。 女人笑:“你当时突然要把小吟接去学府的时候,妈妈就猜到了,后来,见你眼里有她,妈妈就确定了。” …… 鞠吟风从小到大,都没过过生日。 在孤儿院的时候没有资格,后来被接进白家,白家人一开始想给她过,但都被她拒绝了。 所以后来,也就没人会再为她做这种事。 久而久之,就连鞠吟风自己都忘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种日子,是叫“生日”的。 白芡有上帝视角,自然知道鞠吟风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很巧的是,女人今年的生日,刚刚好就是白芡进入这个世界后的第三个月——一天也不差。 距离那天相差三个月,意味着鞠吟风给白展容输血的日子,又来了。 鞠吟风并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她只知道,这是自己的“虚弱日”。 最开始的时候,年纪还小,虽然已经在孤儿院被迫磨光了小孩子的性子,但突然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还要经历这种可怕的事,总归还是有些害怕的。 所以每次抽完血,她就会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被子里,像只小猫一样委屈又难受地呜咽。 她不敢被其他人知道,怕他们觉得她“矫情”,从而选择不要她,而要再去重新找一个“供血者”。 ——比起被丢回孤儿院的终生难治好的痛,这种只是每月一次的痛,显然会让人更愿意忍受。 长大成人的过程中,她变得越发懂得隐忍,枕头上滴落的泪,一点点地减少,直到最后,再也没有流过。 她不会再哭,每次输完血以后,只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熬过身体虚弱的这一阵,而不会再作出任何因为忍受不了疼痛的脆弱反应。 -- 第371页 这是以前的她。 现在的鞠吟风。 破碎消失的安全感,在少女悉心的呵护下,一点点地被修补好。 虽然总觉得还差了一些什么,但也已经差不多能填补她心里头的那个窟窿。 好比在自己即将抽血的这件事上—— 鞠吟风没有和白芡提自己下午要回白家抽血的事,但她有种直觉,到时候,白芡一定会陪着她。 两人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一起窝在沙发上刷剧。 九点多的时候,白芡起身去阳台接了个电话。 这个举动有些反常——因为她平时不管是接的谁的电话,都是直接大大方方就待在鞠吟风边上跟人聊的。 由于白芡给她的安全感实在太足了,鞠吟风完全不觉得她可能会“外头有人”,虽然有些困惑,却并不打算多去深究。 过了一会儿,白芡回到屋里,不是坐回鞠吟风身边,而是转身进了房。 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的睡衣已经换成了一套休闲装。 “姐姐,我社团里有点事,得过去一趟,中午如果赶不回来,我会提前和姐姐说的,到时候姐姐记得吃饭。” “好。” 鞠吟风闻言,本就没有怀疑的心,更是彻底地放下。 这也不是白芡第一次在周末的时候出去,她爱好广,学校里的社团,只要是她感兴趣的,就都报了名。 周末的时候社团若是有事,她就会过去。 忙完回来,会给女人带各种好吃的,一边投喂女人,一边打开相册,给她看自己今天刚拍的照片,然后跟她讲自己今天在社团里发生的事。 现在白芡出门了,鞠吟风自然就把电视关了。 和少女一起看了这么多破案剧,都只是因为对方喜欢,如果只有她自己,那还是看菜谱来得有意思。 时间在书本的翻页声中一点点地过去。 十点钟的时候,白芡发了消息过来。 如她出门时所料,自己暂时被“困”住了,目前没法回来。 【姐姐别忘了给我拍照,我要检查姐姐有没有真的乖乖吃饭的。】 平时都是鞠吟风做饭,白芡负责洗碗。 白芡在的时候,鞠吟风会把菜弄得丰富一些。 现在就她一个人,便只是简单地煮了碗青菜肉丝面。 然后听话地给对方发了过去。 白芡估计在忙,并没有马上回复。 鞠吟风没有傻等,吃完收拾好厨房,又继续坐回沙发上看食谱打发时间。 …… 往年帮鞠吟风抽血的,都是白俞峯的一个医生朋友。 男人来的时间一直很固定,下午一点开始,抽完就走。 鞠吟风怕自己看菜谱会不小心看过头,所以定了十二点钟的闹钟。 铃铃铃。 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关闹钟的时候,看见了白芡不久前已经回过来的消息。 一个【好.jpg】的猫咪头表情包。 鞠吟风发消息问她现在是不是还在学校,等了好几分钟,对方都和刚才一样,没有回复。 女人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尽管她知道,这种不成熟的情绪是不该存在的—— 因为对方是真的有事,而且她也没跟少女提过要她陪自己一起回白家抽血的事,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都没有理由不高兴。 她调整好心情,换了套衣服关门离开。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刘则侬突然发了消息过来。 她告诉鞠吟风,白展容前几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告诉他们,他的病意外地好了,所以,以后再也不需要鞠吟风帮忙“供血”了。 鞠吟风的第一反应是要把这件事告诉白芡,但想了想,觉得这么幸运的事,还是应该在现实里和人说比较好,稍作思考后,就暂时先把这件事藏住了。 她自己感到惊喜的同时,也是真的为白展容感到高兴。 白芡估计得下午才能回来了,她一个人在学府这里也没什么事做,倒不如回白家一趟,顺便面对面地向白展容表示祝贺。 …… 这么大的好消息,鞠吟风想,可能白俞峯他们,已经在筹备着要如何庆祝这件事了。 那么白家此刻的氛围,应当是欢快活跃的。 孰料推开门,她就明显感觉到了屋里氛围的不对。 没有人讲话,一切显得太过安静了。 无形之中,好像还有一种紧张感存在着。 眼皮突突直跳,她的心头莫名产生了一种窒息感,它像是一张大网,罩住了心脏的同时,残忍地往回缩,挤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这阵莫名的感觉因何而来,将它强压下去,轻声换完鞋,朝里走去。 然后,就在客厅里,看见了此时应该在学校里与社团伙伴在一起的白芡。 那张罩住心脏的大网,不知何时已经覆盖了密密麻麻的尖刺,收紧的同时,尖刺扎在脆弱的心脏上,将它戳得千疮百孔。 客厅里有四个人。 白芡、白展容、刘则侬和那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白衣男人。 少女面色苍白,右手平放着,身体中鲜红的血液,正沿着一根细细的管子,一点点地流出来。 青年和女人都满是心疼地陪在她边上。 刘则侬握着她的手,脸色并没有比白芡好看多少。 -- 第372页 少女原本白皙的面色,此刻毫无血色,苍白得像生了病一样。 但她的神情与往日无异,仿佛此刻正被抽着血的,并不是她。 血终于抽完,那根扎在皮肉之中的针,被医生从里头抽出来的时候,针尖闪着的光,刺激了女人的眼。 啪嗒一声,不知不觉间早已糊满整张脸的泪水,滑过下颌,掉在了地上。 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但客厅中的少女却似乎听到了,若有所觉地一扭头,看见站在远处的鞠吟风时,面上一惊:“姐姐?” 看清女人此时的模样,眼神一紧,登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 正常来说,直系亲属之间不能输血,但白展容的病,改变了他的人生,也在无形之中,改变了他身体里的一些东西。 所以,由他亲妹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就这么安全地输送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头的白展容度过了这一次的“劫”,这边的白芡,暂时还没有。 白家二楼。 白芡的卧室。 少女把哭得几乎快要崩溃的女人温柔抱在怀里,用那只没有抽过血的手,轻抚着对方的后背。 她只是面色苍白一些,身体倒是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姐姐,我没事的,不哭了好不好?” 鞠吟风呜咽着:“所以都是假的,展容的病根本就没有好,对不对?” 少女亲了亲她的耳鬓,叹口气,说了真话:“对,是我让妈妈这么跟你说的。” 闻言,女人的眼泪越发汹涌,声音也一改刚才的温软:“你不许再这么做了。” 白芡一直希望她能态度强硬地拒绝一件事,结果没有想到,第一次见识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她有些想笑,却又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并不适合这么做——不把情绪崩溃的女人安抚好,她自己也难受。 指腹覆上女人的脸,将那上面的泪痕一点一点擦干净,边这么做,边温声道:“姐姐不想和我聊一聊吗?如果想的话,就先冷静一下,不哭了,好不好?” 女人哽咽着点点头,但她刚才哭得有点狠,一时半会儿,想停下来也有些困难。 白芡很有耐心地继续帮她擦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多少,她就用自己的手,帮女人擦去多少。 过了一会儿,鞠吟风终于冷静下来。 她的眼睛哭红了,眼尾此时满是艳/丽/之色,一双眸子像被水雾冲刷过,漂亮得叫人挪不开眼。 白芡没有压抑,薄唇凑过去,在人的眼尾处,落下一吻。 然后把她松开,温和地看着她,开口道:“对不起姐姐,我今天骗了你。” “我其实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趟医院。” 她把人抱住,感受着对方因为还没缓过哭劲,而生理性地正在打颤的身体。 “我很庆幸,我和哥哥的基因是匹配的,不然我无法想象,亲眼看见姐姐被抽血的时候,会有多痛苦。” “姐姐在乎我,我也在乎姐姐,我也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遭受这样的痛苦,所以我很庆幸,我和姐姐,是一样的人。” 鞠吟风听言,又抑制不住地在她怀中呜咽出了声:“你不想,我也不想,我也不想!” “但是姐姐,比起你的理由,我的还多了一个。”她道,“他是我的哥哥,他对我这么好,我也想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现在我有了这种能力,姐姐,你觉得我不该去做吗?” 女人呜声道:“那爸妈对我也好,我也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来报答他们。” “姐姐已经做了。” 她反驳:“以前的不算,那是我本来就该做的!” “我不是说这个。”白芡把她松开,明亮的眼眸紧盯着她,有理有据地开口道,“我是我爸妈唯一的女儿,他们这辈子唯二的心愿,肯定一个和我哥有关,另一个和我有关,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希望我哥健康长寿,能像正常人一样正常老去,同时也希望我能够无忧长大,拥有我自己想要的,一生平安喜乐。” “而姐姐帮他们完成了这个心愿,难道,这还不够吗?” “这不一样!” “对我来说,都一样。”白芡吻了下她的眼尾,柔声道,“姐姐,我们别争了,再争下去,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这样好不好,以后我们轮流着来,这样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 鞠吟风沉默半响,点点头:“好,下次我来。” 暂时解决了问题,白芡才算松了口气。 她知道怎么“拿捏”女人,三个月后,为白展容“供血”的,只会是她。 “我下去弄点补血的,你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白芡知道刘则侬肯定已经让阿姨开始弄了,见她如此心急,也就没阻止。 鞠吟风前一秒刚出门,她下一秒就给楼下的刘则侬打了电话。 对方果然已经在让阿姨准备补血品,听完她的话,无奈地让阿姨停止手头上的工作。 …… 一直都是白芡投喂的鞠吟风,今天情况不一样,被投喂的,就变成了少女。 鞠吟风的动作温柔而仔细,投喂的每一口,都会先把东西放在嘴边吹到温度差不多的程度了,才将它往白芡嘴里送。 吹一口喂一口,碗里的东西,渐渐地见了底。 -- 第373页 白芡感觉有些困,掀开被子让鞠吟风躺进来,紧接着像往常一样把她抱住后,才闭上眼睡过去。 鞠吟风窝在她怀里,闻着少女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也闭上了眼。 这是鞠吟风做的第三个并不可怕的梦。 第一个梦,内容是之前那场看不见另一张人脸的婚礼现场。 第二个梦,是有了女朋友的当晚做的。 它是第一个梦的延续,那层蒙着女人脸的薄纱,被一阵突然吹拂而来的清风,吹散了。 那张看不清模样的脸,因为遮挡物消失,而一点点地现出了原本的面貌。 看清那人的脸,鞠吟风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毕竟,除了她,还能是谁呢? 真相揭晓之后,一切并没有戛然而止。 她继续拥有“局外人”的视角,看着两人道完婚礼的誓词,为彼此戴上由小花童递上来的钻石戒指,最后在众人的欢呼与鼓掌声中,温柔相吻。 梦到这里就圆满地结束了,鞠吟风在夜色中睁开眼,后背很干净,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冒出一层汗。 她还沉浸于那个美好的梦中,心念一动,便在夜色之中,第一次主动地吻上安静沉睡的少女。 ——白芡没有醒,完美地错过了发现这件事的机会。 现在做的第三个梦,依旧不恐怖,只是梦的内容,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依旧是一个“局外人”的观察视角。 白茫茫的绵密云朵中间,摆着一个超大型的星星瓶。 星星瓶旁边,有一个光着脚丫、后背长着天使翅膀的小女孩。 她一边晃悠着脚丫子,一边随手掰下一点身边的绵云。 很神奇的,那一小块被掰下来的绵云,脱离整体的一刹那,就变成了亮黄色的星星,它发着光,被小女孩顺手往那大瓶子里一丢,就和其他一模一样的发光星星,混杂在了一起。 而那朵本该残缺一块的绵云,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复原。 小女娃就像是填海的精卫鸟,一直不知疲倦地往瓶子里扔云星星。 和精卫不一样,她的进度条是可控的。 眼看着瓶里的星星就要满出来,她终于停下掰云朵的动作,抬手打了个响指,就见一个木塞瓶盖,哗的一声从天空上方落下来,稳稳地落在了瓶子上。 星星瓶完成制作的刹那,原本挤压在一起、作为支撑的绵云群,突然往外散开,瓶子直直往下坠落,消失在“局外人”视线里的刹那,新的一个空星星瓶从上方落下来,填补了它的空位。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女孩,突然奶声奶气地开了口:“这个比刚才的那个还要麻烦,又得加班熬通宵了,真讨厌。” 话音一落,眼前的一切消失,变为了彻底的黑暗。 鞠吟风这才意识到,原来她已经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颇具童话色彩的梦,正想下床去一趟浴室,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睡梦中的女人紧紧握着。 那个童话般的梦,突然就被读懂了。 ——或许,不该把那个东西叫做星星瓶。 ——称呼它为“安全感”,或许更合适些。 …… 白芡没有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她单独给女人过了生日。 帮她戴上生日帽的时候,笑着跟她说了一句:“姐姐,生日快乐”。 鞠吟风下午的时候刚被刺激过,现在白芡帮她过生日,说实话,她的情绪并没有太大变化。 白芡也不在意她并没有很惊喜的反应,继续应该有的流程:“我给姐姐准备了礼物。” “嗯?” “姐姐,你是真的喜欢当我哥的秘书吗?”她先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女人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但是现在,她已经可以如实地跟少女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便摇了摇头,如实道:“我没有很喜欢,但也不讨厌。” 很多人大学时读的专业方向和自己进入社会以后真正从事的工作方向,并不是一样的。 鞠吟风就是这些人之一。 她大学学的是学前教育,一毕业,就被白俞峯安排进了白展容的公司,成了一个朝九晚五正常双休的秘书。 这种一眼能看到头的生活,对于想要寻求安稳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再好不过的工作。 鞠吟风只是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 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说刚刚好。 白芡知道她的想法,她并不打算以“生日礼物”的名头来逼对方接受。 而是认真地问:“既然它对姐姐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一份工作,那么姐姐,你要不要尝试着,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呢?” “我喜欢的事?” 白芡从被子里爬起来,探过身子,拿过摆在床头的手机,一边找聊天记录,一边跟她解释:“我想给姐姐一个惊喜,所以早上的那通电话,就没有让姐姐一起听。” 要是她不提,鞠吟都已经忘了她早上独自去阳台背着自己接电话的事。 现在她主动提起,女人心里,又不由自主地升起那股甜滋滋的味道。 ——她的心上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了。 白芡找到了男人发过来的视频,点开后,把手机递给鞠吟风,解释:“这就是我给姐姐的生日礼物,一间可以让姐姐做任何自己想做的食物的店。” -- 第374页 鞠吟风愣了下,下意思拒绝:“我不能要,这钱是小芡和爸妈——” “是我自己赚的。”或者说,是原主在国外读高中时,和徐怜一起赚的。 她简单地讲述了下原主的那段经历,温声道:“我觉得姐姐应该会喜欢的,所以姐姐,你考虑一下吧,要不要重新开始另一种人生?” “如果姐姐愿意,那我们可以一起开店,一起做姐姐想做的事,好不好?” “我们一起?”鞠吟风蹙眉,“你不上学了吗?” 白芡闻言亲了她一口,好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当个挂名老板娘,平时空的话,就以去帮姐姐你的忙,这样子,也可以称为是一起开店吧?” 鞠吟风被“老板娘”三个字弄得耳根有些红,却没有反驳,她犹豫了好久,最终,点了点头。 “好。” …… “白风”私房菜馆正式开业。 开门第一天,店里就坐满了人。 都是认识的。 不止是白芡的好友,就连刘倩倩和简晚棠也来捧场了。 大家原本只是看在白芡的份上过来帮忙撑场,结果没想到,鞠吟风做出来的东西,味道非常不错。 于是第一批粉丝,就这么产生了。 白芡并不是要让鞠吟风靠“白风”赚钱。 事实上,就算她和鞠吟风只是两条除了会花钱以外什么也不会做的废物咸鱼,白家那三个会赚钱的人,也能让她俩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 她让女人开店的目的,只是想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虚度光阴,等老了回忆起来,会觉得年轻时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有意义。 所以开业第二天,白芡就强硬地制定了新“店规”。 【店里每日只会根据店主的心情与想法出菜单,每份菜品数量有限,该日的份数一旦售空,绝不再续。】 通常来说,会采取这种“饥饿营销”策略的店,都会把价钱提得很高。 有些店的味道是真的不错,所以就算价钱比同类型店的超出一些,也会有为了美味而买单的人。 鞠吟风的“白风”,却完全没有这么做。 不刻意抬价,而且味道也很绝,所以回头客,非常得多,生意也一直很好。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去。 寒假的时候,徐怜提议今年一起去北方看雪。 没人反对,于是当天就订了去Q市的机票。 Q市每年都会下雪,雪景算是北方这么多城市中,最漂亮的一个。 所以寒假这么多天,每一天都会迎来大量的游客。 订票的是徐怜,订酒店的是小橙子。 抵达的时候,才知道小姑娘定的不是酒店,而是一家相对素朴的民俗。 三层高的房子,自然不会有电梯。 徐怜提着小行李箱往上走,咬牙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在外面住过没有电梯的房子!不是说好住酒店吗,为什么最后又选了民宿?” 小橙子委屈地替自己解释:“可是来旅游的人真的很多嘛,当时根据软件的推荐顺序,就这家民宿评分比较高,而且我看照片拍得也很不错,再加上就剩两间空房了,我怕迟了就没了,就赶紧下单了,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们退了再换就行了嘛。” 徐怜翻了个白眼:“现在哪里还有房子给你挑?我就希望这房子只有没电梯这么一个缺点,不然,你今晚就和林小星挤一张床吧。” 小姑娘闻言,连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要,我才不和林小星一起睡,她睡相可差了。” 被cue到的林疏星也不生气,默默背着包,跟在她们身后一起上楼。 事实证明,徐怜的嘴,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是开了光的。 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差。 这意味着什么呢? 隔壁小情侣情到浓时不自觉发出的低语,都能被这边的白芡二人听得一清二楚。 今晚,注定会是一个不眠夜。 第113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8) 小橙子的运气也算好。 民宿剩的最后两间房,分别是一间大床房和一间双床房。 其中一间在302,另一间在306,中间就隔了一间304,有什么事需要见面的话,也算方便。 一伙人也算是奔波了一天,现在到了民宿,都没有再出去逛一逛的想法,在门口道完别,就分别回了房间。 她们要在这里住上三晚,趁着鞠吟风在浴室里洗澡,白芡把行李箱里的东西理了出来。 一些外套什么的,直接就挂在了衣柜里。 收拾完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林疏星站在门外,冲她晃了晃手机,边递给她,边问她:“我们打算直接点外卖,你和吟风姐想吃什么?一起点吧。” 白芡看了眼屏幕,页面停在外卖软件上,根据购物车的数字显示,她们已经点了肯X鸡。 少女把手机还给她:“你们点吧,我等会儿去附近饭店打包几样回来好了。” 林疏星知道女人的饮食习惯,也没再多说。 她一走,白芡顿时就感觉有些饿了。 浴室里水声还在继续,她不确定女人能不能听到,但还是先去敲了敲浴室门。 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很快停下,女人以为她是在催促自己,温和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我快好了,小芡你再等我一下。” -- 第375页 “姐姐你慢慢来,我只是要去外面打包点吃的回来,怕你等下找我,先跟你说一声。”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很快就回来了,那我先出去了。” 这家民宿的位置还算不错,周围全是各种吃的,白芡沿途逛了一圈,终于找到一家饭店。 买完晚饭,看着四周这些冒着热气的各个小摊,又给林疏星打去电话。 “这边有条夜市美食街,我现在就在这边,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顺便带回去吧。” “等下。”小姑娘说完,应该是把免提打开了,下一秒,就听见她在那头对另外两人道,“你们还要吃什么吗,白芡在外面买饭,我免提开着,你们要吃什么自己跟她说,白芡,我想吃臭豆腐,你帮我带份臭豆腐吧。” 另外两人也不和她客气,一人要了一样。 白芡两手都提着东西,袋子还挺重,把她的手掌心都勒出了一道浅浅的印痕。 她觉得也还好,面色如常地回了民宿,先去了林疏星她们的房间。 用手肘敲了门,等了几秒,里头咚咚的声音靠近。 门咔嚓一下打了开,是萧橙来开的,小姑娘注意力全在手机上,都没顾得上和她打一声招呼,就连忙又跑回床上了。 林疏星一个人坐在飘窗台上,分神扫她一眼:“这么快就回来了啊,吟风姐是在洗澡吗?不然你把东西拿过来,我们一起吃吧。” “不用了。”白芡把帮忙带的小吃一样样放上桌,“桌子这么小,挤不下那么多人,明天直接一起出去吃吧。” “也行。”小姑娘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白芡正要往外走,被床上盘腿坐着正在陪这两人斗地主的徐怜叫住:“我们还点了炸鸡,吟风姐不能吃,你等下要不要过来一起吃点?” 她考虑了下,给了个折中的回答:“那我等会儿再看吧,要的话就过来。” “别忘了把吟风姐一起带过来。”这话是小橙子说的。 白芡出去得巧,人刚踏出房门,隔壁304房间的住客,正好比她早一步回来。 余光瞥见对方的侧影,觉得有点眼熟,好像是简晚棠。 还来不及确认这股熟悉感因何而来,对方就已经啪一声关上了门。 她没有敲门去问,拿着房卡,越过304,去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第114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9) 白芡吃饭的时候问了下鞠吟风。 “姐姐,前两天倩倩姐不是给你打电话说她们这几天也要出门玩一趟吗?她有没有跟你说,要去哪里啊?” 白芡第一次和刘倩倩碰上,就是之前在公司楼下的时候,两人擦肩而过,并没有什么交流。 第二次,是在“白风”开业的时候。 女人和简晚棠来捧场,鞠吟风当时分别给她们介绍了一下,白芡才算是和刘倩倩正式有了交流。 知道刘倩倩当初说的真爱就是简晚棠,白芡是有些惊讶的。 她完全没有想过那个人会是简晚棠——因为在原剧情里,简晚棠一直是单身到最后的。 但她和鞠吟风都能在一起,刘倩倩会和简晚棠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太让人震惊的事。 那次之后,四个人也时不时地一起约出去玩过,白芡和刘倩倩她们也算熟了。 她现在提到的刘倩倩打来的电话,其实是三天前的事。 当时鞠吟风正在她边上织围巾,刘倩倩的电话打过来,女人一时抽不出手,就让白芡帮忙开了免提。 白芡正要起身去厨房,只听到了对方开口的第一句:“白芡,我们打算去旅个游,有没有哪里推荐的?” 等她端着切好的苹果回来,鞠吟风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对刘倩倩她们要去哪里没有太大兴趣,坐回女人身边,顺手投喂了她一块苹果,就继续贴着她,安静地管自己继续看电视了。 时间线拉回现在。 白芡问完话,一边往鞠吟风碗里夹了块番茄味的鱼肉,一边等着她回答。 女人有些好奇:“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倩倩她们去哪里玩?” “刚才我回来的时候,隔壁的人正好要进屋,我瞥到她的样子,感觉有点像晚棠姐。” “简总?” 鞠吟风已经习惯了这么称呼简晚棠,尽管刘倩倩和简晚棠本人都说过私底下可以叫她的名字,女人也依旧没能改过来。 她想了想,答道:“应该是小芡你看错了吧,倩倩说简总怕冷,那时候叫我推荐的都是相对暖一些的城市,这里这么冷,她们多半是不会来的。” “这样吗?那应该是我看错了。”白芡从善如流地改了口,也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 …… 最终证明,白芡并没有看错。 这家民宿各个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算太好,熄灯之前,白芡她们有自己的事情做,所以并没有太在意隔壁房间的动静。 现在熄了灯打算睡觉,屋子安静下来,隔壁的声响,自然就听得一清二楚了。 两个房间床头的摆放,是只隔了一堵墙的。 所以躺下以后,304住客没有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很清楚地就传了过来。 “我还是觉得有点冷,空调开了几度?” 女人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再加上数小时前白芡怀疑的话,所以几乎听到对方开口的刹那,这边相拥正要入眠的两人,就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简晚棠。 -- 第376页 知道房子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鞠吟风便刻意压低了点音量:“小芡,隔壁住着的,好像真的是简总。” 白芡跟着压低声音道:“我也听出来了,但是姐姐不是说晚棠姐怕冷吗,她们怎么还会来这里?” 女人也有些困惑:“我当时建议她们可以去M市,倩倩也说考虑考虑,我就以为她们应该是去M市了。” 因此两人最后为什么会变成来Q市,她也不是很理解。 “那明天有机会再问问吧,反正住得这么近,明早醒了可以直接上门去跟她们打个招呼,如果她们愿意,接下来几天,也可以和我们一起。” “嗯,那我们先睡吧,明天得早起,而且还要去外面玩一天,应该会比较累。” “好,姐姐晚安。” 两人互道完晚安,便单纯地以为自己就能这么睡过去。 结果刚闭上眼,就听见了刘倩倩在那头有些娇软的不成词的轻喃。 女人不知道被什么冰到了,呜/咽/娇/嘤的拒绝声,媚得让人完全无法将她和平日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冰,简晚棠,拿开!你的手太冰了,我不喜欢。” 紧随着响起的,是简晚棠的声音。 比刚才的更加低沉,也显得沙哑许多。 “倩倩,那你先帮我把它含热,好不好?” 第115章 沦为笑柄的养女(完) 冰。 手冰。 先含热。 这些词汇若是被网友们组合在一起,放在X博或者X站的评论里,必然会引来其他网友们类似“姐妹你裤子掉了”之类的回复。 对于经常在网上冲浪、熟知某种理论知识的白芡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哑谜,因而听到这种话的当下,就知道两人正在做什么,以及接下来,又会做什么。 和白芡反应不同的,是被她抱在怀里的鞠吟风。 女人在这种事情上,俨然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 她大概了解一些,但要问她具体怎么做,多半就答不出来了。 两人恋爱这么久,同彼此做过最亲密的事,也就是接吻了。 ——如果白芡第一天乱了心神而误把手贴上对方后背的行为不算的话。 鞠吟风当时的抗拒并不是因为讨厌,纯粹只是本能的反应,毕竟从小到大,从没有人这么亲近过她。 那是一次意外,后来两人接过再热的吻,白芡的唇,也没有“得寸进尺”地继续往下探索过。 时间一久,鞠吟风自然就把那天的事情忘了。 白芡不跟她讨论,也不教她,她自然就不懂一些技巧性的东西。 所以现在,听到隔壁的两人用她听得懂的词汇,组合成她听不懂的句子,没忍住,低声问了身边人一句:“小芡,简总手冷的话,自己捂一捂不是就可以吗?为什么要叫倩倩把它、把它弄热啊?” 简晚棠所用的动词让人所联想出来的画面会有些羞人,鞠吟风支吾了下,换了个自己比较能接受的想法。 白芡面色一滞,变化隐藏于夜色之中,没让怀中人看见。 她轻咳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没事姐姐,我们不用管她们,她们做她们的,我们睡觉吧。” 鞠吟风也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听她这么一说,乖乖地没有再问。 但她们想安静,隔壁不知道房子的隔音差到这种地步的人,却是毫无所知地将情侣间专属的快乐游戏,继续玩了下去。 两阵不同的低/吟,谱成一曲无声调,在夜色之中,分外磨人。 被声音扰得睡不着的鞠吟风担忧地开口:“小芡,你睡着了吗?倩倩怎么像是在哭啊?我们要不要过去问一下?” 白芡吓了一跳,连忙道:“姐姐听错了,我没觉得她在哭啊,可能就是做噩梦了。” “那简总怎么不哄哄她,就让她这么一直哭吗?” 少女无法解释。 而不懂真相越发替自己好友忧虑的鞠吟风,在听到隔壁的呜呜声明显没有停止的迹象时,终于没有忍住,坐起了身。 “小芡,我还是过去看一下吧。” 白芡忙把人拽回怀里,知道再不解释,女人真的就会“没有眼力见”地冲过去,只好言简意赅地解释:“姐姐,她们这是在做小情侣更喜欢做的事。” 她的解释太隐晦,鞠吟风一时没有听懂:“嗯?小情侣更喜欢做的事?” “就像是这样。”白芡在黑暗中准确地凑过去,在人唇上理直气壮地尝了口香。 “接吻就是小情侣喜欢做的事,比如我,就很喜欢和姐姐接吻。” 少女把人松开,或许是那头还没停歇的声音在无形中催化了什么,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吻完就满足地把人松开,而是将脑袋往下低了一些,把薄唇往那截露于睡衣领子外的雪景上凑去。 鞠吟风敏/感地哆嗦了下,温和的声音发颤:“小芡?” “姐姐,我也想和姐姐做更喜欢的事,可以吗?” 原本紧闭的闸门突然被打开,里头关押着的一切,在这一刻,全部都被放了出来。 来时汹涌,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热情。 鞠吟风不知道身边的人已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单纯以为白芡只是想以这种方式贴贴,忍着那股痒意,由着少女温热的气息,一点点地喷在那上头。 “小芡,好、好了吗?” -- 第377页 知识了解程度不在同一水平上的两人,毫不意外地错了频。 误把对方的回答当成是接受邀请的少女,抬头往上,重新压回女人唇上。 “姐姐别急,现在才要开始呢。” 等女人真正明白什么是“小情侣之间更喜欢的小游戏”时,一切已如泼出的水,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她紧张地呢喃着心上人的名字:“小芡。” 少女鼓励般地吻了吻她的眼尾:“姐姐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因为房间的隔音实在太差了,已经知道隔壁的人为何会发出那样的声音,女人很清楚,如果是她自己,估计也会被听到。 她便害了羞,支吾着不肯。 白芡吻住她,试图用这个方式告诉她,自己会把她的话,堵得干干净净,不让外人听去的。 但她还是羞,呜咽着,最后没有办法,白芡暂停下来,把她抱进了浴室。 然后温柔地吻了吻她,眸中的炽热,滚烫得几乎就能落下火星子来:“姐姐,可以吗?” 女人红透了脸,她不说话,只是很轻地、点了下头。 …… 七点整。 林疏星来敲门。 门被打开,她还没看清少女此时的样子,开口就说:“我们已经好了,你和吟风姐——” 剩下的话,因终于看清面前人还未打理的起床样戛然而止。 “白芡,你不要和我说,你和吟风姐才刚醒?!” “不是我们才刚醒。” 少女刚松口气,就听见对方补充道:“是我醒了,姐姐还没醒。” 林疏星:??? 白芡藏了一半的事实:“她身体不舒服,折腾到凌晨三点多才睡,醒来估计也得中午了,今天你们去玩吧,我陪她休息一天。” 听到女人是身体抱恙,林疏星一改刚才哀怨的神情,关心道:“吟风姐不会是感冒了吧?你们昨晚没开空调吗?她没事吧,要不我们一起陪你带吟风姐去医院看看?” 说着就想走进去看一下,被白芡直直挡住,丝毫不给她进门的机会:“没事,情况严不严重我心里有数的,你们去吧,明天再一起。” 林疏星也知道该以女人的身体为重:“行吧,那你留在这里看着吟风姐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带的或者帮忙的,到时候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就赶回来。” 说完,回房去通知另外两人这件事。 白芡则关上门,走回了屋。 她没说错,女人的确是凌晨三点多才睡的。 在此之前,白芡一直以为自己只需要和鞠吟风亲一亲、抱一抱就能满足了。 直到真正踏入新的世界,她才发现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 最后难以克制,就把人欺负到了这种程度。 女人一脸倦容地窝在床上安然睡着,白芡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重新躺回去,把人抱住后,也跟着闭上了眼。 昨晚动手的是她,事后还帮睡过去的女人清理了一遍,一直折腾到四点半左右才睡,自然也是困的。 没再有人敲门打扰,白芡的这一觉,睡得很是舒坦。 …… 醒来以后,白芡跟鞠吟风道了歉,为自己昨晚不愿停下的动作。 现在的态度有多诚恳,昨晚的行为就有多过分。 本该由着这一点而“借题发挥”的女人,终究还是因为心性太温柔,而就这么轻易地把人原谅了。 两人睡了饱饱的一觉,虚软的身子,也恢复了力气。 白芡昨晚找到的那家饭店,饭菜的味道挺不错,两人便打算出门直接去店里吃。 结果依然那么凑巧,她们刚从门里出来,304的门,也同时被开了。 四人毫无意外地碰上,然后,空气就明显地凝滞了。 从刘倩倩精彩的表情上来看,浴室的隔音效果,似乎也没有多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道理。 彼此默契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还顺便一起去饭店吃了顿饭。 鞠吟风的疑惑,刘倩倩给了解答。 “她有点迷信,听说Q市有座很灵的庙,冬天的时候赤脚从庙外踩进庙里,庙里祀奉的神仙,就能保佑那人的爱情长长久久,所以就硬拉着我来了。” …… Q市的“执手庙”迎来了难得的两个女施主。 比起一些被自己的女朋友被迫拉来完成这项仪式的男人,两人的表现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教科书级别的。 赤脚踩上那冰块似的地面后,脸色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一下,在众人的注视中,冷静地走完了这条路。 两人与女朋友的爱情是得到所谓的保障了,感冒却也双双来报道了。 相较于鞠吟风的无奈,刘倩倩就直接很多,劈头盖脸地把人骂了一路,才把自家这不让人省心的女人带回了屋。 鞠吟风让白芡乖乖躺到床上,自己下楼和民宿的老板娘说了一番,终于借到了厨房。 她煮了两碗姜汤,分了一碗给隔壁的简晚棠。 看着少女将姜汤一口一口地喝下去,女人回想起了曾经,温柔地弯了唇。 ——第一晚,是她被要求喝下的姜汤。 ——这一次,少女自己也喝下了姜汤。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前后呼应呢。 -- 第378页 …… 这是个同性可婚的年代。 大四一毕业,白芡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鞠吟风去领了证。 同年的七夕,两人举办了婚礼。 宾客离开,剩下的夜晚,只属于彼此。 白芡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把鞠吟风抱在怀里,却是一直没有闭上眼。 女人问她:“小芡,你不想睡觉吗?” 少女温柔地给了她一枚晚安吻:“姐姐先睡吧,我还没有那么困。” 劳累了一天,鞠吟风也实在熬不住,同她道了声晚安,很快就睡了过去。 白芡松开了她,伴着月光,看清了女人的脸。 看不够。 她有种直觉,自己好像要走了。 可她不想走。 这种感觉,之前也有过,每一次,好像结局都是一样的。 活着的人,自然是该睡觉的。 她最终没有熬住,还是睡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耳朵里头,隐隐约约地响起了一阵有些惊慌的机械音。 “快来帮忙!快来帮忙!099的感情储存仓,爆/炸了。” —— 「本世界已修改完毕,现在进行世界冻结,3……2……1。」 「世界已冻结完毕,现在进行守护者抽离,3……2……1。」 「守护者已抽离完成,现在进行守护者记忆封印,3……2……警告!警告!警告!守护者记忆封印失败。」 「守护者一次记忆封印失败,现在进行守护者二次记忆封印,3……警告!警告!警告!守护者二次记忆封印失败。」 「守护者二次记忆封印失败,现在进行守护者三次记忆封印……警告!警告!警告!守护者三次记忆封印失败,现已自动进入脱离核查机制!」 「经核查,守护者所得守护勋章已达要求,现将正式脱离守护世界,3……2……1。」 「守护者脱离完成,再见,守护者。」 —— “姑娘!快走开!” “有车!快跑啊!” 白芡还没接受完脑海中那一团复杂的记忆,周围嘈杂的各种声音就先弄得她头疼不已。 一切就好像是部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在她醒来的这一刻,暂停的时间才继续开始流逝。 她下意识地侧过了头,看见前方一辆失去控制的车子,正朝着她急速驶来。 瞳孔因为紧张而放大,她慌乱地想要躲开,却因虚软无力,而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看着一场交通事故即将发生,身后一只手伸来,紧紧抓住女人后,猛地将她往里一拽。 白芡将对方扑倒的同时,只听砰的一声,那辆酒驾的私家车,就这么直直地撞上了前方的防护栏。 劫后余生的女人,心脏跳动的频率,快如鼓响。 那只攥着她细腕的手,松开了她,紧接着抬起,替她拭去不知何时已经滑落脸颊的泪。 “你还好吗?” 白芡有些呆滞地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在死亡关头拉了她一把的人。 看清之后,愣愣地脱口而出:“请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女人温柔的表情中,藏着让人探寻不到底的深情与爱意。 “是在那些我被你拯救的世界里吗?芡芡。” 第116章 快穿世界管理局(完) 一、伊始 「你好,陌生人。 这里是“快穿世界管理局”。 你想挽回爱人的生命吗? 只要成为我们快穿世界的回溯者,完成相应任务,就能找回你所丢失的心爱之人。 什么?你担心我们是骗子吗? 拜托,都这年头了,哪里还有这么笨的骗钱手段啊? 话不多说,如果你心动了,那么就试着拨打我们的电话吧!(国/家/反/诈/中/心不会弹出通知的,这样你总该相信我们不是骗子了吧?) 铃响四声,就请你挂掉,“管理局”的工作人员,将会在今晚十一点十一分,主动联系你。 Ps:我们不是慈善组织,帮你找回你的心爱之人,是需要你付出一定代价作为押金的哦,如果拯救成功,押金就退给你啦,没有成功的话,很抱歉,它是我们的了~ ——by 快穿世界管理局 XX年XX月XX日」 G000将打印机中吐出来的二十来张邀请单整理完,用一个手提袋子装好后,准备开始今天的工作。 G020从观察仓中走出来,它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和G000迎面碰上,打了声招呼:“G000,又去发传单啊?今天也是20张吗?” G000摇摇头:“我打算周五申请调休,所以今天多加了5张,你呢,026的情况怎么样?” G020脸色一变:“别提了,本来是要守护女主的,结果把女配攻略了,这已经是她失败的第二个世界了,要是再失败一个世界,回溯者就得被抹杀了。” “这都是你负责的第十批回溯者了吧?怎么还没看淡这种事?” G020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是为什么从观察员转的销售员,听G001说,你当初因为负责的回溯者被抹杀,情绪崩溃得连请一个月的假对吧?G001说它去你家里看你的时候,你家里都快被垃圾山给淹了。” G000面带尴尬,暗自嘟囔了一句:“讨厌的大嘴巴,怎么什么事都和新来的人说。” G020:“我要下班了,再见。” -- 第379页 G000看了眼它的脸色,估摸了下,大概率又是熬通宵了。 跟G020道完别,G000来到管理局的打卡点。 录入自己的面容信息完成今日的上班打卡后,按下大拇指的指纹,下一秒,就从快穿世界跳转到了人类世界。 它已经在跳转过程中自动换上了隐形飞行装,按下飞行按钮,整个身子就飞上了人类世界的天空。 G000开始了今日的“寻找死亡之旅”。 所谓的“寻找死亡之旅”,目标群体只是那些意外死亡的人。 销售员们找到死者之后,会利用管理局的工具,来反向寻找这些死者的回溯者,然后给回溯者们递交邀请单,让其得到一次或许能挽救爱人生命的机会。 G000接收到死亡讯号,往前飞了二十多公里,成功找到了今天的第一个可能会成为守护者的人。 这是个意外坠海的少女,被人发现并从海底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整个人湿答答地躺在地上,早就没了呼吸。 G000朝着她靠近,伸手将口袋中缠绕成团的寻溯线拿出来,放到她的心脏处,安静地等着。 寻溯线,顾名思义,就是销售员们用它来寻找回溯者的白线。 使用方法也很简单,只要将它放到死者的心脏处,静置片刻,就能根据它所飘向的位置找到属于死者的回溯者。 大概过了三分钟,寻溯线动了,见它往前方飘去,G000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自己将邀请单发给这个少女的回溯者,那么它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每个突然得知自己心上人因为意外而去世的人,在看见这么一张或许能找回爱人的邀请单时,必然都会选择试一试。 ——它发了这么久的回溯单,从没出现差错。 结果完全没想到,意外却在今天发生了。 G000看着那个得知了消息、已经用一把水果刀结束了自己生命的同样年轻的少女,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 刚抵达的寻溯线自己已经蜷成一团,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回G000的隐形服口袋中,而是主动贴到对方的胸口处,继续下一轮的寻找。 三分钟后,寻溯线再次出发。 G000觉得这路线很是眼熟,直到寻溯线在一具冰凉的身体上停了下来。 割腕自杀的少女,和这个意外坠海的少女,俨然都是彼此的回溯者。 G000飘在空中晒了会儿太阳,等低迷的情绪消失了,才打起精神,继续寻找下一个可能成为守护者的人。 二十五张邀请单,很快就发得只剩最后一张。 此时G000正好来到了一条比较冷清的街。 街上行人不多,三三两两,一眼就能数出来究竟有几个。 只要自己能在半个小时内把这最后一张邀请单成功发出去,就能提早下班了。 一想到这,G000变得有些兴奋,如果今天真的可以提前下班,等会儿就去时空超市,利用积分换点啤酒回去! 死亡讯号向它发来通知。 距离这条街大概五十公里外的一家精神病医院,一个精神病人突然发了疯,拿着水果刀无差别地攻击人,一个来探病的可怜女人不慎被他刺中大动脉,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G000准备去见自己今天即将转化的最后一个守护者。 “姑娘!快走开!” “有车!快跑啊!” 街上慌乱的声音引起了它的注意,它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就见一个僵在马路中央的女人,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前方正直直朝着自己冲过来的车子。 街上人不多,远处的行人就算想过来帮忙,也一时赶不过来。 G000也帮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意外发生。 它似乎是在冥冥之中感知到了什么,视线往另一处看去。 只见一个容貌同样精致的女人,正以百米疾驰的速度,拼命朝着马路中央的女人冲过来。 砰。 一切没能来得及。 那个被吓得腿软而躲不开的女人,就这么被撞成了一朵破碎的血花。 鲜血在她身下蔓延开来,伴着众人惊慌的尖叫声,那个只差一点就能够抓住人的女人,咚地一声,直直跪在了地上。 G000不用再去几十公里外了。 它当场下降,靠近那个残破的女人,将寻溯线放上她的心脏处没几秒,寻溯线就飘了起来。 G000不需要跟着它往其他地方飞,因为那团还没完全展开成一条长线的寻溯线,已经停在了那个跪着的女人身上。 G000跟着女人回了家,见她似乎有所目的地直接朝着厨房走去,莫名有些心慌。 今早那个转化失败的回溯者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刚回忆起这一点,就看见进到厨房的女人,果真已经拿起了一把同样锋利的水果刀。 G000本来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将邀请单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她可以看见的地方。 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能再用老方法——不然,它又要重蹈覆辙了。 只好咬咬牙,直接将邀请单化了形,送到女人面前。 女人此刻已经明显对这个世界不再有任何留恋,就算是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纸的这种诡异画面,也没让她的情绪产生波动。 她面无表情地瞥过一眼,看见邀请单里特意加粗标红的一句话时,想要继续割/腕的动作顿住。 -- 第380页 ——就能找回你所丢失的心爱之人。 两分钟后。 快穿世界管理局的接待员G003,接到了一通新的从人类世界打来的电话。 二、拯救 G000又被G020骂了。 原因是,它带回来的099号守护者,在完成新世界的守护任务时,感情储存仓又产生了裂痕。 ——这对守护者来说,是很危险的。 在这之前,从没有哪个守护者的感情储存仓出现这种情况,所以就连快穿世界管理局的这些工作人员们也都不知道,一旦哪天它真的坏掉,会有什么后果。 “这都第几次了!你说你找的是什么守护者!再这样下去,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G020骂骂咧咧地再次去工具库寻找修补储存仓的凝固胶水,起身的时候,没有发现099的情感储存仓里,有好几滴无色的情感液体从裂痕中渗了出来,顺着储存仓的柱身周围往下滑,最后融入正被观察的快穿小世界中。 ——液体滑动的速度非常快,显然在这之前,已经这么做过好几次。 G020拿回来东西,熟练又迅速地将凝固胶水往储存仓上抹。 很快,那些细密的裂痕,便一点点地便消失了。 等最后一点裂痕被修复好,G020打了个哈欠,把外头被它骂得憋屈的G000叫了过来。 “接下来是第八个世界,你帮我看着,我昨天熬夜打游戏,实在困得不行,再不去补个觉,估计就要猝死了。” G000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它老老实实地把死亡的守护者带回来,这本来就是它的本职工作,自己如此兢兢业业,怎么反而还被骂了呢。 每个观察仓都需要有工作人员看着,一般是由专门负责观察的观察员蹲守,有时候观察员有事需要离开,而守护者们的快穿任务还没完成的话,就得让其他工作人员来暂替一下。 现在G020已经不容分说地直接去休息室了,G000没有办法,只好代替它坐进观察仓里,开始观察快穿世界的状况。 快穿世界里正发生着什么,观察员们是看不见的,但可以通过屏幕上指示灯的颜色,来分辨此时的世界发展情况。 绿色表示一切正常。 橙色表示守护者出错了。 红色则是警告,意味着快穿世界里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意外。 迄今为止,观察仓出现红灯的情况就一次。 那是它的同事G001负责的第一个守护者,后来领罚时回看了一下世界发展,原来是因为本该拯救回溯者的守护者,却在最后关头把快穿世界里的回溯者杀了,导致世界线彻底崩坏,所以才出现了红灯。 快穿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和管理局里的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 大概是前者走完一个世界,后者才过去一个小时。 G020在这之前已经观察了七个小时,G000忘了是从哪个世界开始,G020就说有亮黄灯的情况出现。 没记错的话,G020就是在那个开始骂它的。 G000觉得它脾气真差,结果现在自己观察了,就发现情况比G020描述的好像还要严重。 那盏指示灯,居然在守护者进入新世界的时候就变成了黄色。 紧接着,它开始闪了起来,亮黄色的灯光,刺激得G000的眼睛实在有些难受。 它想,难怪G020时不时要骂它一句。 如果是自己,这几个小时要间歇性地接受黄灯的视觉刺激,估计脾气也会变得很差。 浅黄色的灯光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甚至连颜色都开始往深黄色的方向靠。 G000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坐着观察过快穿世界了,观察到后来,难免就开起了小差。 等那刺眼的黄光变为红光时,一切已经来不及阻止。 情感储存仓又出现了裂痕,只见那裂痕越来越深,而在储存仓里头盛着的无色液体,已经顺着裂痕不断地往外渗。 红光闪烁,安静的储存仓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G000觉得情况不太对,身体下意识地往外退,刚退到门边的时候,砰的一声,属于099的感情储存仓,就这么炸开了。 它连忙去喊G020:“快来帮忙!快来帮忙!099的感情储存仓,爆/炸了。” 等它把G020喊回来,观察仓里,证明099和Z099还活在快穿世界里的卡通小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同时,两人耳中同时响起一阵没有起伏的机械音。 “因工作人员G000和G020没有及时发现快穿世界存在的问题并及时纠正,导致099和Z099意外提前离开快穿世界,现对G000和G020进行以下处罚:积分各扣两万分,时空超市零食区暂停开放……” 三、回归 G000:“G020,你可以观察到099和Z099现在的情况吗?” G020:“干嘛?” G000:“我想看看,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G020:“不要,被发现我又要被扣分了。” G000:“你就带我偷偷地看一眼,我保证,知道她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就好了。” G020:“你认识她们?” G000:“不认识。” G020:“那你干嘛还要冒着可能又要被扣积分的危险来看她们回去后的情况?” G000:“你不懂,099是我转化过的守护者中,唯一一个正好在我面前出事的,所以我想看看,Z099这一回,把她拉回来了没有。” G020:“那先说好,如果又被扣积分,你的帮我抵消。” -- 第381页 G000:“行,没有问题。” 播放的画面结束。 女人成功地救回了那个险些再次丧命的女人。 G020:“满意了?” G000:“嗯,谢谢。” G020:“你去哪儿?” G000:“我要去给生者希望。” 第117章 无人知道的暗恋(1) 【今日一问:你觉得,一见钟情的喜欢,可以持续多久?】 看见这句话出现在自己微博首页的时候,褚清芷顿了下,本要继续往下滑的手指,转而点进了评论区。 【一个月最多了。】 【超过一个星期算我输。】 【我觉得跟出/轨一样,都能对这一个一见钟情了,那见到同样好看或者更好看的,不也能再次一见钟情吗?】 【泻药,前女友就是我的一见钟情对象,结果追到手之后,发现她的个性和她的外表实在反差太大了,所以谈了三天我们就分手了,综上所述,因为一见钟情而找到的“真爱”,是真爱的概率太低了。】 【日久生情yyds!】 褚清芷从上往下刷了几十条,除开一些打广告卖/药的,前方的高赞回答,都是这类。 她从这条微博评论中退了出去,在主页又往下滑了一些后,重新滑回上方,点进评论区。 指尖敲动,片刻后,一条最新评论,出现在了评论区里。 【现在是十年,以后是二十年、三十年,最后,它就变成了一辈子。】 这是褚清芷遇到那个人的第十年。 一个当年只是惊鸿一瞥,自己连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这十年里都没有机会再见到第二次面的陌生少女。 哦,不对,十年了,当年的少女,现在也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女性了。 身边的好友一个个脱单、热恋、争吵、冷战、分手、再脱单、再热恋…… 她不理解她们,她们亦不理解她。 前者觉得后者恋爱脑,仿佛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一样。 后者觉得前者痴情到了愚蠢的地步,一个只是无意间看见过一次的人,怎么就能心心念念这么多年,非她不可了? 刚想到她的那群恋爱脑好友,其中一个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对方身边明显有人,听到那熟悉的嘹亮哀嚎声,褚清芷当下就猜到了现在的情况。 她顺手将杯里泡完的茶包丢进垃圾桶,漫不经心地问:“小A又失恋了?” “对,那渣女脚踩三条船,被她当场抓到了。” “所以呢?打给我干嘛,你知道的,我只劝分不劝和。” “分了分了,当场就分了。但毕竟在一起也快一年,要让她一下子走出来也不太容易,所以我们这两天托了好多人,终于找到一个。” 褚清芷:“找到什么?” “新对象啊,你没谈过恋爱你不懂,要想让一个人忘记上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所以我们找了好几天,终于帮她物色到一个合适的新对象。那个小姐姐是小B姐姐的朋友,听说人很乖,长这么大,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其他方面先不说,至少人品有保证,劈腿肯定是不会劈腿的。” 褚清芷见怪不怪,抿了口清香味的淡茶:“好的,祝小A新的感情顺利,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先挂了。” “我重点还没说呢,你挂这么快干嘛?” 女人眼皮开始跳:“什么意思?” “芷啊,你今天都二十八了,不说我,就连我们几个里面年纪最小的小F,都已经和她对象谈了快五年了,就只有你,一场恋爱都还没谈过,我们觉得不能再让你这么任性下去了,正好那个小姐姐问我们到时候能不能带个朋友一起来,我们一问,知道她的朋友还单身,就马上想到你了……” “我不去,不谈恋爱,谢谢你们的关心,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挂了。” 褚清芷不给人回复的机会,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好友又打了过来,知道对方是要再劝,她索性把手机静音,随手将东西往沙发上一扔,起身去厨房准备午饭。 …… 时隔十年,褚清芷又见到她。 是在梦里。 周围一片白茫茫的云雾,唯有中间那棵桂花树下,坐着个正在安静看书的人。 风一吹,桂花飘飘落下,点点金黄缀于她的头顶,她一抬头,就被这盛景迷了眼,嘴角微微地勾起,一切美得像是一副世间不可寻得的画。 而她,正是那个偷偷下了凡的小仙女。 褚清芷醒来,抚上胸口,里头跳跃的心脏,此刻变得异常柔软。 ——从始至终,它都没有忘,替她记着,替她,喜欢着。 …… 褚清芷最终还是被迫陪小A去了咖啡厅。 其他好友临时有事,只有她闲着,小A是个在陌生人面前根本不敢说话,必须有好友陪着才能恢复正常的特殊社恐人士,没有办法,褚清芷在好友几十通电话的轰炸下,还是答应了。 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小A出发得早,一点半的时候就到了。 褚清芷不急不缓地提前二十分钟才出门,期间小A隔一阵子就要发消息来问她在哪里了,褚清芷一一地回答。 然后从一点五十五分开始,小A就没有消息了。 褚清芷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半途偶遇车祸意外,道路堵了半天,才算疏通。 -- 第382页 小A终于又发消息过来问她到哪里了,褚清芷看了眼地图,给了个时间,三分钟就能到。 【我和小姐姐处得还不错,现在打算一起去看电影了,我等会儿把地址给你,你不用去咖啡厅了,直接来电影院好了。】 褚清芷本就是为了陪她,现在知道她暂时不社恐了,自然就不打算跟着去。 【啊?但我们这里一共三个人呢,你不来,另一个小姐姐怎么办?】 她满不在意地回。 【一起带去就是了,她俩既然关系好,那就不会在意这些,行了就这样,我回去了。】 小A知道她一向认定一件事,通常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也就没有再劝。 褚清芷询问了下司机,知道车子得抵达目的地才能完成这一单后,也没有坚持直接回去。 司机载着她去了定位点,褚清芷下车,付完这一单的钱,重新下新的一单。 一阵熟悉女音在身后响起。 是小A的声音。 “白芡,我坐副驾驶吧,你和付鱼一起坐后面好了。” 褚清芷也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能让一向社恐的小A变得如此坦然,下意识扭头,看见那张昨晚刚在梦里出现过的、和十年前比起来没有多大变化的脸,身子瞬间僵住了。 第118章 无人知道的暗恋(完) 褚清芷听见那人应了句好。 结合小A刚才的话,她终于知道了对方的名字——白芡。 如果自己在这时候朝着对方跑过去,那在小A她们真正坐上车离开前,是完全有可能追到人的。 但她什么也没做。 只是站在原地,怔然地看着她坐进车子后座,车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后没几秒,车子便卷着硝尘疾驰而去。 司机催了她一声:“我已经把单接了,走吗?” “嗯。” 女人在车里放空了很久,一直到司机叫了她第三遍。 目的地已到,才发现自己已经失神了这么久。 下车第一件事就是给好友打去电话,开门见山的便是一句问。 “小A今天去见的人,叫什么?” 好友正在给自己的外甥女补课,小姑娘不听讲,刚被她骂了两句,眼睛挂着泪,呜哇呜哇在那委屈巴巴地哭,奶乎乎的样子,实在让人又爱又恨。 一边把小姑娘搂进怀里哄着,顺手接通褚清芷的电话,听见她的问,下意识答:“见的人叫什么?叫白芡,介绍给你的叫付鱼。” 说完,调笑着问:“不会是你看上了白芡,小A看上付鱼了吧?上错花轿嫁对郎现实版?” 显然,好友并不知道她并没有和那两个人真正碰上面的事。 她没应声,抛下一句“那你继续给你外甥女补习吧”,挂了电话。 随后抬头看一眼天,空中不知何时,密布了灰暗的云,一如她此刻的心境,灰蒙蒙的,像是落了一层再也挥不去的灰。 褚清芷觉得这一切实在太戏剧性了些。 自己多年没能再见第二次面的心动对象,却在重逢的那一刻,变成了自己好友的心动对象。 大概用狗血一词,才能形容这发展。 现实狗血,她却不能没有道德。 若是小A没看上还好,现在看上了,她这样冒出来,还挺没有意思的。 没人知道她在心底放了十年的人就是白芡,她的这场暗恋,从始至终也就是场不需要观众的独角戏。 现在主角终于出现了,本该成为共同搭戏的另一个主角的她,机缘巧合之下,反倒沦为了配角。 事情的发展会到这一步,大概谁都没有错。 非要说错的话,那大概就是命运吧。 在这之前,有关自己和她,褚清芷其实幻想过很多。 也许两人一辈子都不会有再见第二面的机会,那她就将这心思藏在心底,带着它直到死去。 也许两人还能有见面的机会,只是她身边已有人作陪,那她依然也只能把这心思藏好,笑着祝福。 也许老天爷会怜她愚钝,让自己在她与重逢之后,给她一个对方也只是一个人的惊喜,那样的话,她一定不会再放过这次机会,已经错过十年,下一个十年,她不想再这么独自度过。 结果,造化弄人。 连最坏的结果都想过,唯独没有料到,最后对方却会和她的好友扯上关系。 褚清芷没再去过问小A的新恋情。 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因为不够理智而做出让人唾弃的事情来。 所以,宁可干脆地拒绝,也不允许自己有踩着底线试探的可能。 她们这些人有一个小群,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冒泡聊天。 小A一向是里面最活跃的,自从去见了白芡之后,一连三天都没在群里出现过,终于有人感到好奇,问起她的近况。 【小A现在可没精力搭理我们,人家小两口,热恋期,可黏了。】 【小A不是刚分手吗?我只不过备考了一个星期没看群,发生什么了?】 【她是分手了,然后刘彤和小B给她介绍了新对象。】 【哦哦哦,那看来两人都挺合对方眼缘吧?不然才刚认识,怎么就在一起了?】 褚清芷无意间扫到群里的这几段话,眼神不受控制地一紧,很快退出了群聊界面。 下一秒,刘彤就私聊过来。 -- 第383页 【小A周日打算和她对象一起请我们吃顿饭,也算是互相认识一下,你到时候别忘了来。】 褚清芷找了个理由,拒了。 凌晨醒来,去厨房接了杯已经放凉的白开水,凉水入喉,她就像是被一记闷棍狠狠地打了一棍。 女人自嘲,自己这是在闹什么别扭呢? 如果她俩真走到最后了,难不成,自己还要一辈子这么躲着吗? 迟早该面对的。 想清楚了,一切也就好处理了。 她收回了理由,改口表示自己到时候会去的。 今天是周一,还有好几天,足够她彻底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结果“世事难料”这句话,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得到印证。 消失了数天的小A,在群里突然冒了泡。 【我又失恋了QAQ】 【??????】 【你又碰上渣女了?刘彤不是说给你介绍的是个人品很好的小乖女吗?】 【@刘彤,出来挨打!!!】 【@小B,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 【我们是和平分手的,她没渣了我,就是在和我处了几天之后,发现对我还是没有感觉,所以就跟我提分手了。】 【渣女语录,该做的都做了,现在说没有感觉?你不要告诉我,你会蠢到相信这种屁话?!】 【我们什么也没做……而且,其实是我当时叫她给我个机会的。】 【……】 【到底长啥样?能把你迷成这副德性?你长这么大,第一次主动追人吧?】 【她不喜欢拍照,我就没敢拍,本来想周日的时候直接带你们见见,结果……】 【小A你有进步啊,这次居然没有哭天喊地了?女儿长大咯。】 【长大个屁,我现在就在她边上,一边打字一边哭,眼泪滴在屏幕上,我都不知道替她擦了多少次了,小D你不是也刚分手吗?反正你和小A认识最久,干脆内部消化一下好了。】 【我才不要,这家伙身材平得跟搓衣板似的,我很俗,我就喜欢可以让我埋X的小姐姐!】 【褚清芷:小A分手了?】 【妈诶,今天这是什么日子,褚哑哑居然都在群里冒泡了,我没记错的话,您上次讲话,还是过年在群里发红包的时候吧。】 【虽然都是朋友没什么必要,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合影!】 褚清芷现在手都是抖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觉得自己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心思最阴暗的人了。 好友分手,并没有替她觉得太难过,反而是有一种隐秘而阴暗的心思冒了出来。 ——你们没关系了,那我现在,可以出手了对吧? 群里聊天的好友们偏了话题,把小A分手的重点,放在了褚清芷难得冒泡这件事上。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好友,光明正大地当着被八卦的人的面直接讨论。 【褚哑哑,你不会才是心思藏得最深的那个人吧?小A一分手就冒出来,难不成你想接手?】 【那也不对啊,小A前几天被渣女分手的时候,褚哑哑也没冒泡啊,难不成只是想吃个瓜?】 【上次小A说完她分手,刘彤马上就说要帮她介绍个新对象了吧?可能是褚哑哑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褚哑哑呢?冒了一次泡就跑了?】 褚清芷的确是跑了。 只不过是从群聊界面跑到了和刘彤的私聊界面。 是女人主动找的她。 【那人到底是有多好看啊?小A这么颜控的都能当场栽进去,我都有些好奇,到底是多漂亮的人了。】 【很漂亮。】 【欸?难得啊,你居然也有夸人的一天。那她朋友呢?没长在你审美点上吗?】 很明显,这几天沉迷于短暂热恋期中的小A,根本没把当时的情况告诉其他人。 褚清芷念着一切都已经过去,也没有多解释一句,就把问题搪塞了过去。 她心底再是激动,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至少不能在好友刚分手的时候,就做出追求她前女友的事。 十年她这么坚持过来了,再忍个几天,又有何难呢? 如她所料,小A再次分手的第十八天,在群里发了消息。 【我今天被一个学妹要X信了……就在A大步行街那里,那学妹有点像最近很火的那部网络剧的女二号,我还挺吃她颜的,但她实在太小了,我都快忘了我们毕业是几年前的事了,她刚才问我,明天能不能一起去吃个饭,你们说,我要不要答应啊?】 【哟,这才多久啊,小A又要谈恋爱了,而我们决定单身至死的褚哑哑,到现在都还没把初吻送出去呢(摊手.jpg)】 【我还没谈呢!】 【我们还不懂你?谈的时候比谁都认真,分手的话又比谁都崩溃,然后看上下一个的速度也比谁都快,我一直都怀疑,你上辈子是不是因为没有谈恋爱就死了,所以这辈子才会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多损啊,说还是得小D来说。】 【那褚哑哑下辈子不是危险了?(bushi)】 褚清芷刚收拾完厨房,看见的就是好友们后头关于小A和她新追求者的聊天内容。 几乎没有犹豫,直接点开小A的头像,打开了两人的私聊框。 她喜欢白芡喜欢了十年的事,除了刘彤,就只有小A知道。 -- 第384页 但两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谁、多大、什么样子,和之前的褚清芷一样,通通不知。 现在小A已经准备开始新的感情,她想,自己所掩藏的一切,终于能有个宣泄口了。 【小A,我想有件事,得跟你坦白一下。】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你不会真和小M她们说的一样,暗恋我吧?】 隔着一层屏幕也能猜得到,对方打出这句话时,脸上绝对是带着调侃的笑意的。 ——正是知道不会有这种尴尬的关系在,才能肆无忌惮地开这种玩笑。 【我暗恋你的前女友,十年了。】 【????????????】 下一秒,小A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 “褚哑哑?!!你啥意思???” 她的冷静与对方的激动形成强烈对比:“字面上的意思,当年在树下看见的那个,就是她。” “你不是一直没找到她吗?怎么现在又突然找到她了?等下,不会是在我和她谈恋爱的时候知道的吧?妈欸,这是什么狗血剧情?要不是真正发生在我身上了,我绝对会怀疑又是哪个蠢蛋编辑写的烂俗剧本。” “差不多。”事情已经摊开到这种程度,也就没有什么好再瞒着,“你和她见面的第一天,我后来还是到了,然后看见你们,就认出来了。” “那你不早和我说!早知道她就是你喜欢这么久的人,我肯定不会拜托她和我试试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一向只喜欢脸,算了算了,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在你面前提我和她的事了,反正她也没喜欢我,我现在也看上别人的脸了,只要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就没问题!” “嗯,把她X信给我吧。” 小A的声音变得激动:“不愧是你啊褚哑哑,十年不发,一发就如此直接啊,你不谈恋爱谁谈恋爱,等着,我去找找,我和付鱼都好——” 褚清芷蹙眉:“付鱼?” 小A愣住:“对哇,我那算不上前女友的前女友,就是付鱼啊。” 她直觉这期间是有什么误会,顿了顿,开始回顾起当天的事:“你记不记得,当时你上车时,让其中一个本来要坐副驾驶的人,和她的朋友一起坐去后座,最后你自己去坐了副驾驶?” “记得啊,当时白芡要坐副驾驶,我怕我才认识没多久就会忍不住想和付鱼拉拉手什么的,所以就让她坐到后座去了。” 说完,小A也明白过来,好笑道:“褚哑哑,你是不是当时看见她,脑子都短路了啊,你用正常逻辑想想啊,如果当时和我暧/昧的是白芡,那主动要坐去前面给我们相处机会的,应该是付鱼吧?怎么可能是白芡啊!” “刘彤不是给你介绍的白芡吗?” “她是给我介绍的白芡啊,但和你一样,白芡晚到了几分钟,我先看见的付鱼嘛,要是我先看见的白芡,可能会移情别恋也说不定。行啦,误会弄清就好了,我现在去帮你找付鱼要白芡的X信吧,对了,我知道她们在哪上班,不然,你明天直接去她公司楼下等她好了?” 褚清芷犹豫了下:“行。” …… 褚清芷觉得自己和这段路或许真有一种孽缘在。 她又一次在半路碰见了交通意外。 车子堵住了,一时开不过去,眼看着离女人下班的时间只剩下三分钟,而从这开过去至少还要五分钟,褚清芷没有犹豫,直接半路下了车。 朝着女人公司的方向奔跑而去时,脑子里一直在提前演示着两人第一次的正式见面,她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打招呼才会不显得突兀。 最终,她什么方式都没想出来,人就已经到了对方的公司楼下。 她一眼就看见了已经独自走远的女人,奔跑的步子缓了下来。 这样贸然冲上去和人打招呼,的确有些奇怪。 只好暗自祈祷女人是打算在外面吃晚饭的,这个点吃饭的人比较多,运气好的话,她到时候还可以找一个拼桌的理由,来和人搭上话。 褚清芷又将改快走为正常走,她远远地跟着女人,不会让对方发现自己,又能将距离保持在一个可以看见对方的范围里。 微风吹过,吹散她额角凝着的碎汗。 对方惬意地走着,穿过繁华的街道,继续往前,走进与之相连的另一条相对平静的街道。 褚清芷很有耐心地陪她这么走着,一想到自己脚下踩着的地砖,都是女人踩过的,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耳边一阵急速而来的骤风刮来,她眼皮骤然一跳,冥冥之中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不自觉加快了步伐。 她朝着马路中央那辆刚从自己身侧疾驰而过的车子看去,见它行驶的速度丝毫不减,而远处的女人已经在绿灯的指使下独自踏上了斑马线时,脸色刹变。 后来发生的一切,比任何事情都更有戏剧性。 心爱之人就这么在自己面前停了呼吸,她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的家。 踏进房门的时候,一阵止不住的心思就这么冒了出来。 ——去陪她吧。 ——反正这个世界,也没什么让人留恋的了,对吗? ——那就去陪她吧。 她像是被这恶魔低语弄得魔怔了,又仿佛这些话真的只是心声。 不再迟疑,转身就进了厨房。 -- 第385页 这把刀她经常用来切水果,刀尖很锋利,果肉一触即分,不知道割在人脆弱的皮肤上,是不是也能瞬间见血。 褚清芷这一会儿是有些神经质和迷信的。 听说人死了,都要走一段黄泉路,自己再不快点下去陪她的话,她一个人走那样一条黑漆漆的阴森路,会害怕的吧? 她正要将刀子贴上手腕,眼前就凭空出现了一张纯白色的A4大小的纸。 这本是个正常人看见了都能被吓得当场尖叫出声的诡异画面,可褚清芷这会儿是真的没了神志,俨然一具空有皮囊的行尸走肉,见到这张纸,眼神没有半点波动。 甚至还能瞥一眼那上面整齐成行的黑色体汉字。 目光无意望见那句被特意加粗的红色文字,顿住。 ——就能找回你所丢失的心爱之人。 向来崇尚科/学的她,毫不意外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每一步都很小心,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按完来回检查好几遍,才哆嗦着按下拨通键。 按照文字的指示,在第四声结束时,她也忙把电话挂断了。 褚清芷没有半点往日形象地蹲在原地,手中紧紧捏着那只似乎能最后给人带来希望的手机,而在脚边,摆着那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的女人,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身体的难受,面无表情地蹲坐着,像是一尊入了定的佛像。 屋里一点点地暗了下来,直至最后,包括女人在内的一切,全都被黑暗所吞噬。 十一点十一分,手机铃声准时响起。 褚清芷紧绷的情绪因这准时的来电提示而猛地放松开来,身子没了力气,发麻僵硬地往地上一摔—— 噗嗤。 那柄锋利的水果刀,就这么被她的右手按在了掌心中,血腥的气味几乎瞬间就在空气中弥漫开,她什么也没感觉到,用那只染上血色的手,颤抖着按下了接通。 血珠滴答一声落在手机屏幕上时,里头一阵机械的女音响了起来。 “你好,褚清芷,这里是快穿世界管理局,感谢你于下午6点43分向我局打来的电话,我是接待员G003,请问,你做好成为回溯者的准备了吗?” 听到这阵似乎不带任何感情的无波澜女声,褚清芷突然就冷静了下来:“做好了。” 那头的声音顿了两秒:“请问,你知道回溯者是什么吗?” “不知道,能找回她就行,我做好准备了,请开始吧。” “抱歉,按照管理局的规定,我得先向你介绍一下。就拿你和你的爱人来解释吧,一旦你选择了接受,那么你将被命名为回溯者,而你已经死亡的爱人,将同时被命名为守护者。 “所谓的完成任务,就是先将你和守护者的记忆抽离,再投放进十个由我们创建的快穿小世界中,在每个世界里,你都将扮演一个最终下场很悲惨的女主,而守护者,则会成为故事里的角色之一,通过改变剧情,来让你不要重走原剧情的悲惨结局。 若是你没能在她的正确帮助下改变某个世界的结局,那么就算这个世界任务失败,一旦失败次数超过三次,你将直接被当场抹杀,简单来说,就是需要你以生命为押金,换取一个可能会失败的拯救爱人生命的机会。” 褚清芷神色自若:“若是失败了,她会怎么样?” “她本来就死了,就算失败,结局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只要我们改变七次剧情,她就能活过来,是么?” “是,但是一旦失败了,你就等于要死了,如果你确定想好了并且决定要做,那就按下数字1,如果你反悔——” 话音未落,女人的指尖已经毫不犹豫地按上了“1”。 “Z099已进入快穿世界,请观察员做好投放099的准备。” 第119章 全糖的恋爱日常(1) 一、通知 五月二十号那天。 小A在群里发了自己脱单的好消息。 【我和小学妹在一起了!!!周日打算请大家吃个饭,别忘了来哇!!!】 【敷衍地表示恭喜恭喜。】 【不错,又刷新记录了,昨天才碰的而,今天就在一起了,谈恋爱还是你会谈啊小A。】 【(害羞.JPG)这不是忘了今天是520吗,我也不想这么快就答应的,但是她真的长得太好看了,不怪我。】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理解。如果我的女神这时候跑来跟我说要结婚,那我估计当场就会屁颠屁颠跑去跟她领证。】 【褚清芷:说件事,我刚领完证了。】 第120章 全糖的恋爱日常(完) 二、质问 褚清芷的话一出。 群里的姐妹们一下子如雨后春笋,全都冒出来了。 【????????】 【??????????】 【?X10086】 【现在骗子的盗号术语都这么卷了?下一句该不会是,礼金大家现在就先给我吧?】 【我差点真信了,还是小D识套路,我说盗号的,你还是把号退了吧,在我们这你已经骗不到钱了。】 【褚清芷:[红包]】 【想用一毛换我们上你当?至少得来个一块吧,这样我还能考虑一下要不要陪你继续演戏?】 【……我抢到了176.32,褚哑哑,真是你啊?】 -- 第386页 【????????】 褚清芷连着发了二十个大包,趁着群里的好友们在抢红包,又抛出一句话。 【小A这周日请吃饭,那我周六吧,到时候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老婆。】 【??????????】 【还没结婚呢喂!怎么就喊上老婆了!!!】 【@刘彤,这家伙怎么突然开窍了?你平时和她聊得最多,快出来挨打!知道内幕不主动和我们说!!!】 刘彤和小A都没在群里继续冒泡,因为她们俩在看见消息的那一刻,就退出群聊框进行了私聊。 简短几句话结束后,便默契地决定一起上门去堵人。 三人就住一个小区,刘彤家正好在她俩中间,所以两人先碰上而,才一起冲去了褚清芷那儿。 按了好几下门铃,终于有人慢吞吞地来开了门。 还没看见人,刘彤先开口质问:“褚清芷,你——” 声音在看见来人的模样时戛然而止。 她不认识对方,小A认识,女人没她那么诧异,但也还是有些被惊到:“白芡,昨天清芷才刚去跟你表白,你们今天就在一起了吗?不对,你们是直接就领证了?” 白芡不答反问:“不然,你们先进来喝杯水?” 褚清芷下楼去超市买水果了,白芡分别给两人倒了杯水,而对两人直勾勾的眼神,神色自然道:“褚清芷已经和你们说了?” “十分钟前,刚在群里说的。” “那你们想听什么?”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你俩为什么这么快就领证啊?褚清芷昨天找你的时候应该跟你说了吧,她暗恋你十年了。” 白芡眼神一闪:“嗯,她跟我说了。” 刘彤若有思索地打量她一下,脑中精光闪过,确定道:“该不会是你也早就暗恋她了,两人时隔多年终于碰上,所以才会将关系确认得如此快吧?” 她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笑。 “对,我也喜欢她,很久了。” 三、暗恋 褚清芷提着水果和一袋冰棍回来的时候,刘彤她们已经走了。 客厅的电视正在播放着,单是听声音,褚清芷就知道白芡正在看什么——又是一成不变的破案题材剧。 她放好东西,隔了一会儿,端着洗好的水果过来。 白芡没有扭头,余光瞧见女人已经坐到了自己边上,熟练又自然地将脑袋往她肩上贴去。 快穿世界的记忆全部已经回来,在外人眼中她们确认关系的速度快得或许跟火箭升天一样,但只有彼此知道,她们之间所经历的一切,早已跨越了生死,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她张嘴接受女人的投喂,咽完开口道:“刚才小A和你另一个朋友过来了。” 没了上帝视角,加上刚才三人相谈甚欢,对方忘了自我介绍,她也就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小A?”褚清芷想了想,“那应该是刘彤吧,她俩就和我们住一个小区,刘彤在十单元,小A在七单元。” “我知道,刚才她们和我说了,除了这个,你猜她们还跟我说什么了?” 女人微微扭头,瞧见对方眼中的揶揄,再联想到自己这些好友是什么性子,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猜到了她们刚才会聊些什么。 她轻笑:“她们跟你说了吧,我对你一见钟情的事。” 白芡眨了下眼:“我还以为你会害羞,然后否认呢。” 褚清芷:“本来就是事实,干嘛否认呢?” “不过我也有点好奇,十年前你怎么认识的我?十年前的话,我们那时候在读高中吧?我是榕树的,你应该不是吧?” “我是朝阳的。” “朝阳?”白芡下意识直起了身,蹙眉思索,“这个学校,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褚清芷朝着她凑过去,在人微拧着眉陷入短暂的沉思时,含笑在她眼尾处对象浅吻了一口。 “高二那年的九月二十三日,你去过的。” ——在学校的那棵桂花树下。 ——桂花散落,妆点了少女的而颊,也粉饰了她往后十年的梦。 四、那年 白芡叫前而的好友。 “付鱼,她应该还没下课,你慢点嘛。” “再慢要赶不上了,我都打听好了,她一下课就会走,要是没有及时堵到她,那等她混进人群里,我就等不到她了。今天要不是咱们有运动会,我也没法过来,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白芡无奈:“不然你先赶过去?我慢慢跟上?” 付鱼扭过身子,伸手一抓,拉着她加速往前走:“那我叫你陪我过来的意义是什么?走啦,等会儿回去请你吃饭,我这周生活费还剩两百,一次性花掉也没事。” “我得回家吃饭的,我妈今晚煮了红烧肉,你不是最喜欢吃她做的吗?不然你等会儿和我回去吃好了。” 小姑娘思考两秒,一咧嘴:“行,那等会儿请你喝奶茶,走啦走啦,她学习很好欸,全能!到时候我追到了,让她给你免费补习,保证让你上A大!” 白芡:“……” 然后很快,付鱼就麻溜地打了自己的脸。 “你要不还是先去找个教室等我吧,我突然想到,你长得也不比我差,万一她比较吃你的颜,那我可就亏了。” 白芡很无语,见好友一副可怜巴巴的央求表情,无奈:“好,我知道了,正好我有点饿了,去超市等你,可以吧?” -- 第387页 “当然可以!那这两百你拿去吧,想吃什么随便买,我来买单!” 朝阳最出名的,并不是它年年第一的升学率,而是学校操场旁的那一片茂密的桂花树。 每年金桂盛放的日子,人只要往那树下一站,就会有大片桂花被吹落,弄得人满身桂花香。 白芡此前并不知道这副景,还是付鱼在路上的时候顺口跟她说的,现在自己既然来了,索性去领略一番。 褚清芷就是这样看见的少女。 立于簌簌散落的桂花之中,漂亮得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人。 前方的小A扭头来催她:“怎么不走了?再不赶回去,要被罚跑操场了。” 她怔怔地收回视线,跟着小A走了几步,突然冒出一句:“你被人追的时候,她们一般都是怎么向你介绍自己的?” 小A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但还是如实地告诉她:“一般半路把我堵住的话,都会在手上提一袋零食之类的吧,我前女友,去年就给我带了整整三个月的早饭,咋了,有人追你啊?不会什么都没给你送吧?那你最好还是别答应。”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褚清芷藏了心思,等体育老师吹完哨宣布下课,就连忙朝桂花树那边跑了过去。 结果,除了一地散落的金桂,什么都没找到。 仿佛树下所见到的少女,只是一场白日的梦。 后来褚清芷找遍了全校,都没能找到她。 这一别,竟是整整十年。 好在最后,她还是拥有了她。 五、结婚 婚礼选在了九月。 地点定在了校园。 婚礼的一切,都与“桂”有关。 捧花是桂,点缀场地的装饰物是桂,就连两人的服饰和首饰,都有桂的存在。 微风吹过,落下点点金黄,她的心上人,漫步于香桂之间,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校园铃声作响,似是寓意着,美好的生活,在这一刻,已然开启。 ——此生有你,已无遗憾。 第121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 这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教室。 台上的老师戴着副银边细框眼镜,神情麻木而僵硬,细长白皙的手指捏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每一个字的时候,都能从那冰冷的笔触中感受到她内心的冷漠。 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只是在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任务。 台下,一共摆着三十张课桌。 一开始,只有教室最中央的两张桌子上有人。 她们五官精致,神情却与台上的女人如出一辙—— 麻木而冷漠,黑沉的眼眸,空洞得让人探寻不到一丝光的存在。 老师写完了第一行的最后一个字,动作僵硬地拿着黑板擦,将这一行呆滞死板的白字,一点一点地擦去,粉笔灰扑簌扑簌落下,为这室内的诡异画面,意外增添了一分生机感。 擦完这行字,她回身拿了根崭新的□□笔,手指轻轻在笔身中间一掰,咔嚓一声,室内死寂的一切,像是被什么打破了。 女人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较之刚才让人感到后劲发寒、头皮发麻的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死气沉沉的冷漠,此刻的神色,倒只是让人觉得有着一丝无法亲近的疏离感。 换言之,先前给人的感觉,不像是活物,而现在,却是活了。 台下唯二坐着的两个少女,也在那阵咔嚓声响起来的同时,眼里有了光。 老师重新在黑板上写字。 第一个字,是“哲学”的“哲”,写完口字底的最后一横,只见第四排第五行的空位上,无端地就多了个染着白发的少年。 他一脸茫然,瞧见自己左前方那个背对着自己、将背挺得像棵劲松一般的长发少女,下意识地抬手,打算询问一句。 突然像是无声中听到了什么,脸色一僵,满是惊恐地收回手,猛地一下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响声在这寂静的教室里显得分外突兀,使得原本正安静写着第二个字的女人停了手里的动作,她面无表情地扫过眼来,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眼,却被少年看出了惊悚的味道。 他僵硬着身子往后退,口中惊慌地发出尖叫,嗓子眼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让人看见他张大颤抖的嘴,却听不见他发出的一点声。 右脚踩上一根不知何时出现在课桌腿边的黑字签字笔,咔嚓一声脆响,惹得女人终于蹙了眉。 她头也没回,薄唇轻抿,语气生冷:“路人A,你破坏了课堂秩序,接二连三地打扰了其他同学,现在,出去罚站吧。” 少年似乎是预料到自己将会遭受什么,瞳孔因为惊恐而瞪大到了一定的程度,嘴唇颤抖,从那发不出声音的口型可以猜得到,说的大概是些“我错了!”、“不要!”之类求饶的词汇。 但没人听得到他的央求,他卑微的姿态,到是透出几分可怜的味道。 少年不断地求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无端冒出了一截隐形的黑影,黑影伸出自己那只无形的大手箍住了少年的喉咙,将一个一米八的少年,犹如一只鸡崽一般,硬生生地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双脚腾了空,像只扑棱蛾子似的,不停地用脚在空中乱蹬。 那张本就有些瘦黄的脸,因为喉咙被按着而缺了氧,一点点地失了血色。 -- 第388页 无形的长影就这么把他带出了门,只听外头终于响起一阵尖锐的惨叫。 下一秒,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被凉风卷着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使得冷然无味的教室,染上了一点令鼻端生厌的味道。 “好了,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吧。” 细长的手指按上粉笔,将那写了一半就被打断的“媛”字,继续一笔一划地写完。 落下最后一笔,只见第一排第一列的位置上,如同刚才那般,突然出现了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少女。 比起刚才少年的大动作,她在听完脑海中那阵机械音后,态度则是镇定许多——若是忽视她那因为紧张而不停哆嗦的手的话。 美女老师继续在黑板上写字。 每完成一个字,教室里的空座位上,就会出现一个学生。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各种职业,各种性格。 随着上课学生的逐渐增加,原本空旷得感受不到人气的教室,一点点地带上了人类的鲜活气息。 透过大家的表情来看,大抵能分成两类人。 一类是已经完成过其他副本的幸运者,在发现自己进入教室的那一刻,很是镇定地等待脑中机械音的通知。 在听到该副本的任务后,便都放松了绷着的弦,不声不响、安静地端正起听课的态度。 还有一类,和最开始出现的少年和少女一样,均对自己的处境表示了困惑。 紧接着听完机械音后,大多像少女一样,听话地安静下来。 也有不信邪的,自认为这只是个玩笑,并且试图从这可笑的“游戏”中脱身。 结果无一例外,皆被那个无形的惩罚之影,扣着喉咙带去了门外罚站。 血腥味弄得屋里每个人都心神惶惶,安全留下生命的人,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口,生怕惊扰了其他同学、扰乱了秩序,而被那个面容精致、却拿捏着屋里所有人生命的NPC老师,以无情的话语“送”给那个惩罚之影。 三十个位置,目前只坐了二十六个面色各异的学生。 有三个被拖去罚站了,教室里的血腥味,就是他们也曾出现过的证明。 老师在黑板上写下最后一个字。 明明依然是刚才那副生人勿近的神情,但在落笔的每一刻,都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她笔触间不经意流泻而出的缱/绻之意。 那是一个“芡”字,最后一笔“捺”的笔画收完尾,最角落靠窗的那一个空位,多出了一个容貌胜似精灵的漂亮少女。 窗外的暖阳透过玻璃侧洒入室,被切割成细碎的几块,落在少女面颊上,衬得她的面容越发柔软,叫人单是看着,就被迷得挪不开眼。 她的皮肤很白,娇嫩如雪玉,仿若指尖只是在那上头轻轻按下,就能留下一道磨人理智的红来。 一双水汪汪的潋滟秋眸,恰似最为天然的澄澈宝石,璀璨透亮,和人对视上,似乎能直勾勾看进人心底去。 最叫人挪不开眼的,大概是那两片形状姣好、不染而红的粉唇,落在有心人眼里,大概也只会低着嗓子轻叹一声—— 用来接吻,恐怕再适合不过了。 少女俨然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表情无辜又茫然,透着让人想要将/她/弄/坏的单纯味道。 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有三人,几乎是同一时刻就把头扭向了她所在的位置。 美人老师。 以及那两个最开始就坐在了教室里,无论中途发生过什么都没有动过、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过的学生。 两个少女学生的扭头并没有引来谁的关注,而台上的老师将头转过去时,底下坐着的一干或紧张、或平静的各类学生,都不由得纷纷顺着她的视线朝着角落看过去。 看清少女的模样,众人眼中皆闪过一丝惊艳。 坐在少女正前方的中年男人,显然已经是个老手,如此近距离地瞧见少女的绝色容颜,那双不知是做了何事而显得异常浑浊丑陋的眼,爬上了让人作呕的贪婪与淫/秽/之色。 他很了解规则,知道这堂课的任务就是要保持安静,所以一句话也没说,而是转回身去,无声地打开那只被放在书页中的黑色笔。 其他人已经纷纷回过了头——美人虽美,但不适合在这种时候观赏。 白芡有些懵。 自己明明才刚闭上眼打算睡觉,怎么一睁开眼,就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了。 她怔愣的时间有些久,直到前方的男人又悄无声息地转过身,然后往她桌面上,投放了一颗由纸条揉成的小纸团。 对方冲她示意性地眨了下眼,便又默默地转了回去。 男人的举动做得很有技巧性,在这安静到连呼吸声稍微重一些都能被察觉的教室里,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完美得让规则的决裁者找不出一点的漏洞。 台上的老师已在无声中转回了身子,她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将那三十个汉字一一擦掉后,开始提笔,写下“强”字的偏旁。 没有发觉自己的名字已经被一点点地写在黑板上的男人,开始无声幻想着自己抱得美人归后的美好生活。 “强”字的最后一笔落下,女人不缓不慢地转过身,随手将指尖捏着的白色粉笔往地下丢去的同时,用一种看待蝼蚁般轻蔑的眼神,望向那个不知道无形的刀锋已经抵在了自己喉咙口的中年男人。 -- 第389页 “同学们,大家应该没有忘记老师刚开始上课时,告诉过大家的课堂期间要遵守的课堂秩序吧?” 众人:??? 几乎是女人说完的同时,所有人的脑中都响起了熟悉又冰冷的机械音。 【课堂秩序第二条:上课期间,不允许同学之间互相传递纸条,一经发现,罚站一次。】 原本还沉浸于美好幻想中的男人,脸色瞬间一僵,显然也是听到了自己脑中的那阵机械音。 “路人B,你破坏了课堂秩序,打扰了其他同学,现在,出去罚站吧。” 一只冰冷的大手熟练地扣上他粗短的脖颈,当着一众学生的面,就这么将他拖出了门。 男人发不出声音,涨红着脸挣扎着,经过白芡身边,伸手就要抓住少女,好攀住这个唯一有可能解救他的人。 少女正单纯地想打开他递给自己的小纸团,被他的动作吓到,身子下意识往后一缩。 同时,一阵软软的惊呼从那张漂亮的小嘴中吐出,像是小猫似的一阵奶叫,听在众人耳朵里,却有如一阵惊雷砸在了地上。 而男人伸出去的手,像是在半空中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折断了,咔嚓一阵无声响,还没近到少女的身子,就先这么软蔫蔫地垂落了。 从他那痛不欲生的扭曲表情来看,这只手,已经是废了。 大家没有发现男人的异样,投于少女身上的眼神,带着点惋惜的味道。 ——这么漂亮,可惜了。 被惩罚之影带出了门的中年男人,看见了外头被罚站的三人的现状。 最先出来的少年,两条腿从膝盖的位置被横空斩断,他已经晕了过去,浅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两个在后面出来的人,分别断了一只腿,疼痛支撑着他们没有晕过去,而从他们那痛苦的表情来看,显然更宁愿此刻能失去意识。 男人不再那么惊慌,甚至是放了心。 不过是断条腿而已,只要命还—— 刚这么一想,那柄锋利的无形之刃,就这么悄无声息而又迅速地往他脖间抹了过去。 对不该起心思的人起了贪念的男人,连一句最基础的惨叫声都没能发出来,就这么活生生地没了气。 无人在意屋外的一切,因为他们的目光,此时正被从讲台上一步步走下来的老师所吸引。 白芡从清醒到现在,一直都没接收到机械音的指示,就连刚才所有人的脑波同频听见的“新增秩序”,也像是和她之间有什么屏障隔着,使她全然没有接收到。 看完了男人“犯错”和“被惩罚”的全过程……,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现状。 她好像,被带到一个可怕的游戏里了。 而这个游戏的规则发布者,正是眼前这个朝着她款款而来的清冷女人。 她心存畏惧,见着对方不断靠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自己的身子,直到女人停在自己面前,才颤着声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声:“老、老师,我拿他的纸条了,是、是不是也得罚站啊?” 少女怕极了,像只小兔子,眼框倏地一下就红了。 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的暗色,因姿势的限制,而被遮掩得干干净净。 她望着这只白净漂亮的小兔子,缓缓地开了口。 声线清冷如泉,又带着点缱/绻低哄的味道。 “这位同学,你刚才在课堂上违反了两项课堂秩序,为了不让你再打扰其他同学上课,现在跟老师去办公室,老师会亲自处罚你。” 第122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2) NPC老师话音一落。 屋里本就不敢开口,只能用表情或眼神来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学生们,心中对少女的怜惜之情变得更加浓烈。 这里大部分学生都是初进游戏的人,新玩家在现实生活中哪会经历这种事,此时看着女人的眼睛里,除了惊恐,只余害怕。 刚才那几个被惩罚之影拉出门的人,他们的叫声有多凄厉,众人都听在耳朵里。 就像是长指甲滑过黑板时会给人带来的全身都能长鸡皮疙瘩的头皮发麻感,就算没有亲眼所见,通过那惨叫声和那飘进教室内的浓浓血腥味,也能让人判断出那会是一种怎样的“酷刑”。 惩罚之影是恐怖,但这个单是动一动嘴就能召唤出它的NPC女人,显然比那个木偶般的无形影子更加可怕。 现在,女人要把白芡单独带去“处罚”了。 众人一想到少女可能被折磨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甚至连骨头都可能被扭曲地折起的破碎模样,就越发为她感到怜悯。 白芡不知道其他人已经在想象着什么样的血腥画面,她就像个在课堂上开小差然后被老师当场抓包的小学生一样,一下子紧张地起身,置于两侧的手,也在不自觉间紧紧捏住了自己的短袖下摆。 小兔子的眼眶越发变得红通通了,她软声地开口试图为自己解释:“可、可是,老师,我、我没有看他的东西,这样,也、也要罚我嘛?” “要。” 女人毫不留情的话,让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 她委屈巴巴地攥着衣摆,像个刚从闺房中踏出去的娇养小媳妇一样,怏怏地垂下头,支吾着应了一声“那好吧”。 路过讲台时,女人停住步伐,扭过身,面色冷然地警告着教室里的其他人:“接下来是自习时间,同学们应该知道自习的秩序吧,不准交头接耳,不准擅自离开,一经发现,同样罚站一次。” -- 第390页 第一次听她的声音时有多让人觉得动听,那么此时此刻,听在众人耳朵里,则完全成了撒旦低语。 各个跟只鹌鹑似的,安静得不敢回应任何话。 女人收回视线时无意与最中央的两个少女对视上,两人眸中窜起的火光,似是能在空中烧出一道火痕来。 她面色沉静得仿佛什么也没看见,更甚至,还能看见她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微勾了勾。 领着不遵守课堂秩序的少女继续往外走,开门的瞬间,没人看见女人用右手无声打了下响指。 屋内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像是被一阵清风冲刷过,鼻腔之间,只余留一点淡淡的薄荷香。 少女从出现至今,一直都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闻到那股腥檀的血液味,就好像有人早就为她铺好了一切路,将所有的恐怖一面,都在她面前偏心地抹去了。 但这清淡的味道,却能感受到,紧张不安的情绪被它安抚,低垂着的小脑袋,也不由得抬起一些。 女人仿佛身后长了双眼,小兔子的状态转变的刹那,眸中清冷如寒泉的光,像是被月光照过,点缀上几缕柔意。 白芡不知道在中年男人之前,已经有另外三个人也被叫出来罚站过,再加上中年男人没有发出过惨叫,单纯以为真的只是要被叫到办公室里罚墙站立的少女,乖乖跟在老师身后出了门。 结果,屋外此时一个人也没有。 见女人继续往前走,她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又难免好奇,忍不住问:“老师,刚才的那位同学,他去哪里罚站了啊?” 女人声线冷了些:“罚站结束,送他回该去的地方去了。” “该去的地方?”小兔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着明显的期待和喜意,“那等会儿我罚站完了,老师也能送我回家吗?” 想到马上就能回家,少女连步伐都轻盈了些。 “不可以。” 女人毫不留情地打破她的美好幻想,匿于镜片后的狭长眼眸,危险地眯起一些,藏住了其中的暗沉。 “等完成任务了,就送你回去。” “完成任务?”小兔子漂亮的眉头轻蹙,小脸蛋皱巴巴的,有种让人想伸手在那软嫩的脸颊上揉一揉,把她的困惑揉散的冲动。 “老师,那我要完成什么任务啊?” 软音刚落,脑海中就冒出了一阵温柔的女音。 【欢迎玩家白芡进入游戏副本,本次游戏副本的主线任务只有一个:成功逃离该游戏。】 【副线任务将根据玩家的表现间接性发布,现在通知本环节玩家需要完成的副线任务:乖乖接受沈老师的处罚,沈老师满意了,玩家就可以回教室继续上课。】 若是其他玩家也能听到白芡脑中的这阵温和女声,估计都会想骂人。 凭什么我们的通知音就是冷冰冰的机械调,而她的却是这么温柔好听的女音?!! 而且!!! 说好的在课堂上不遵守秩序就要被罚站,一旦超过三次就会丢命的呢?!! 这心眼子都偏到太平洋去了吧?!! 可惜,各位玩家之间的脑电波无法隔空交流,不知道其他玩家都是在拿生命进行任务的白芡,把这当成了是这个游戏对自己的独家考验。 她老老实实地把温柔女人的话记在了心里,因为在听脑海中的“人”讲话,脚步停了下来。 比她快了一步的沈韵初也跟着停下,瞧见对方神态的变化,心下了然:“白芡同学,现在是不是知道自己该完成什么任务了?” 小兔子没察觉到不对——那阵女声是在她脑中响起的,为什么女人会知道? 她老实地点点头,正想问她一句怎样才能成功逃离这个游戏,又想到面前人就是要考验自己的NPC,默默地改了口:“老师,我们去你的办公室吧。” 灰白色调的小房间,和它的主人给人的感觉一样,清冷而干净。 从门口进去,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那张宽大的书桌。 书桌旁边,是一张看起来质地很柔软的真皮沙发,躺上去的话,一定会很舒服。 接着是窗户,它的旁边摆着两株绿植,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清新的味道。 白芡从小到大都是个安分守己的乖乖女。 她虽从没被老师责罚过,但也是见过老师处罚其他同学的。 于是一进门,就十分主动地朝着门边的白墙走了过去。 身子挺得很直,后背贴着墙,是一副主动到任何想要责罚的老师看见了,都会因为她如此乖巧的认错态度而选择网开一面的程度。 沈韵初瞧见小兔子这么可爱,嘴角的笑意泛深,她没开口夸她做得好,也没责备她太过主动,而是缓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少女因她的反应不由得又开始在心里打鼓。 这些游戏的NPC,是不是思想都和人类的不一样啊? 难道对方是不喜欢她主动罚站,而是喜欢自己听完她的命令再领罚吗? 眼睫毛轻颤了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心头的不安而再次染上了紧张的情绪。 副线任务是要她让这个NPC老师满意,那她是不是做错了啊? “过来。” 女人清冷的声音吹散她心头开始凝成一团的担忧情绪,没从对方的语气中找到让自己紧张的东西,白芡暗暗地松了口气。 -- 第391页 虽然不知道怎么才能逃离这个游戏,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先把副线任务给完成。 身侧的两手捏成粉拳,她一小步、一小步地朝着对方踱过去。 沈韵初坐在了沙发的最边缘,修长的双腿几乎把茶几和沙发之间的间隙给挡得一干二净。 白芡想要坐到她边上的话,要么是直接从茶几这边走过去,要么就是麻烦女人让一让,自己再从二者之间的间隙中穿过去。 她对自己现在的身份有着很深的自我认知,不遵守课堂秩序的“坏学生”,肯定是没有资格坐在老师边上的。 知道自己还要接受处罚的小兔子,就这么停在了女人边上。 对方侧眼扫她一眼,启唇:“坐。” 老师有令,她不敢不从。 抬脚就要绕一圈过来坐下,被沈韵初叫住:“坐这里。” 指尖在她身前的茶几上轻敲了下,明明是分外清脆的一阵响,听在人耳朵里,却无端带上一种特殊的邀请味道。 连带着周围的空气,无声中都变得旖/旎了些。 小兔子乖乖地顺着她的指示坐下,女人的腿抵于茶几边缘,她只好保持着侧对着对方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白芡同学,老师是这样教你的吗?跟人讲话的时候,不看着对方吗?” 她只好侧过上半身,同人面对面如此近地对视上,目光一闪,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不在害怕范畴内的紧张感。 置于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捏住了茶几的边缘。 白皙的指节,因微微地用了点力,而泛着淡淡的粉意。 女人仿似没有察觉到她这般拘谨无措的态度,眼眸微微地眯起,好整以暇地开始以这种具有逼迫感的姿势同她对话:“老师也不想太严厉地惩罚你,白芡同学,你跟老师说,你现在的副线任务是什么,如果老师能帮你,那就再好不过了,对吗?” 她这句带着点温柔味道的话,让单纯的小姑娘噌的一下亮了眼。 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忍不住弯成了月牙眼的小兔子,毫不设防地冲人展开自己那软乎乎的小肚子—— “老师,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接受你的处罚,让你满意了就可以回去继续上课了,老师你愿意帮我的话,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回去继续上课了?” 白芡说完,松开了捏着茶几缘的手,作势就要站到地上起身离开,结果却被女人轻轻地按住了肩头。 像是在鹰爪子下挣扎的小兔子,无法挣扎地就这么被摁了回去。 少女的表情无辜又困惑:“老师?” 女人问她:“别的同学上课不遵守秩序,老师都让他们罚站了,白芡同学,你觉得你如果就这么走了,对其他罚站过的同学,公平吗?” 她乖乖地摇了下头,表情里的欢快与喜意,肉眼可见地褪去一些。 “老师既然答应要帮你,那自然也不会骗你,本来呢,老师是打算要多惩罚你一会儿的,现在老师为了你,把惩罚的时间,缩短一些,好不好?” 不明所以的小兔子,软声软调地应了声好。 接着主动问:“那我现在就去墙边罚站是吗?” “那样已经没有意思了,想让老师满意,有更简单的方法。” 女人说着,目光自少女精致的脸上往下挪,停在她那两片粉嫩的唇瓣上。 “白芡同学,课堂上是不允许学生讲话的,你应该不知道吧?” 白芡眼神一颤,有些委屈:“没人和我说这个。” “现在老师和你讲了,以后可以记住了吗?” 她乖乖地点头。 道貌岸然的家伙摆出一副自然的苦恼脸:“但是口头的保证,老师觉得并没有什么用呢,所以,白芡同学有没有真正记住,还是得让老师检查一下。” “检查?” “对,既然是这张嘴不听话,那现在麻烦白芡同学,把嘴张开,老师来看看,里头的小家伙,现在是不是已经和白芡同学一样乖乖的了。” ——把嘴张开。 小兔子倏地红了脸,她莫名觉得这句话有种不寻常的味道在。 “听话,乖,把嘴张开。” 红脸的少女支吾着想拒绝,又担心这样会惹得女人不高兴,从而拖慢任务的速度,一时处于挣扎之中,这副纠结的表情,让人越发想要在她那皱巴巴的脸上揉一揉。 沈韵初的确这么做了。 只不过,动作的降落点,不在少女桃粉色的脸颊,而是毫不犹豫地、按上了那片觊觎良久的唇。 指腹微凉,触上少女的唇瓣时,惹得人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 “白芡同学不肯认罚,那老师只好亲自动手了,等会儿检查的时候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可以轻轻地咬,老师不会怪你的,好吗?” 那只捏过粉笔的细长手指,此前已被女人用含酒精的湿巾一寸一寸地擦拭过—— 小兔子娇/嫩。 自然该温柔点。 干干净净的指腹在少女的唇瓣上若有似无地擦过,所经之处,像是有数千只蚂蚁在上头爬过,酥麻中掀起了磨人的痒意。 深夜海岸上漂泊着一艘孤船,海浪推着、海风吹着,使得这艘船摇摇欲坠、云里雾里的。 女人停了动作,盯着小兔子那泛红的眼眶,半似怜爱、半似残忍地轻声叹息:“白芡同学,这点处罚就承受不住,那接下来的,是不是要哭出来了。” -- 第392页 她说着,指腹开始往少女的口中探进去,眸色沉暗如阴云密布,低哑的声音也寻不到清冷的味道:“乖,让老师检查一下,这条不听话的舌头,是不是也愿意听话了。” 沈韵初慢条斯理的动作像是正在高级餐厅中用餐,面前的人,则是她碗中的那盘美味佳肴。 少女的眼眶越来越红,透亮的眼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使得她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带上几分凌/虐的破碎美。 透明的水痕沿着唇角缓缓流下,被女人用大拇指拭去。 等她暂时满足了,小兔子的眼尾,已经氤氲了勾人的红。 女人抬起那两根刚从少女口中伸出来的手指,在光线之中,似乎还能看到上头的点点水光。 她抽出一张新的湿纸巾,先是将少女嘴角残留的几近透明的水痕擦干净,才继续将这张湿纸巾附上自己那两截指节,仔细地、一点一点地,将上头属于少女的东西,剔除到这薄薄的湿纸巾上。 接着,将它安安稳稳地放入自己口袋中,像是藏住了什么珍宝。 “白芡同学,恭喜你,副线任务完成了,现在和老师一起回去继续上课吧。” 失神的白芡没被她的话唤回神,而是被脑海中再次响起的温柔女声给叫醒。 【恭喜玩家完成副线任务1,副线任务的奖励,将由我告知玩家一条有关如何正确通关游戏的线索,请玩家认真聆听。】 【通关线索1:罚站的人越多,离世界之门开启的速度就会越快哦。】 【副线任务1的奖励已传达,接下来,还请玩家跟随沈老师回到课堂,继续上完剩下半节课,温馨提醒,后续副线任务将根据玩家的表现继续开启,想要多搜集线索,还请玩家继续好好表现哦。】 白芡听她说完,终于回神,口中还残留着被女人那般玩/弄过的感觉,本就没有散去红意的脸颊,又有了发烫的错觉。 “白芡同学,我们回去上课吧。” 女人又开口提醒了她一声。 她的态度坦然,刚才的动作有多么不受控,此刻的神态与语气,则完全是另一种极端的冷静与自持。 如此大的反差,怕是用道貌岸然来形容也是侮辱了“道貌岸然”这一词。 在普通的游戏里,NPC就是游戏世界的最强者。 他们的血条神秘得没有数字,玩家无法对非任务状态的NPPC们需要完成什么任务,玩家们为了升级、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总要同他的调遣而不得不去帮助他。 眼前的这个NPC老师,自然就是这个游戏副本的最强者之一。 白芡想回家,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根据副线的指示,一点点地搜集有关世界之门的消息。 刚才的那种“不寻常的惩罚手段”,她只能暗自委屈地把它咽下去。 沈韵初把小兔子几乎要摆在脸上的心路历程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她既没有温声安抚,也没有保证自己不会再这么做。 ——那些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少她一个不少,多她一个不多,那她还没有蠢到,主动退出去的地步。 …… 白芡一根头发都没掉,就这么安全无恙地被处罚她的老师带了回来。 众玩家先是惊讶,接着是不由自主地猜测。 难不成,这个看似只是个花瓶的漂亮少女,实际上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佬吗? 白芡并不知道大家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不想再像刚才那样被老师“处罚”了,嘴巴现在都还麻麻的,一点也不舒服。 她已经知道了上这堂课需要保持的秩序:不准讲话,也不准传纸条——看也不行。 一回到座位,就安安分分地不敢再说一句话,她也不用再担心前面的男人会给自己传纸条,因为前面的男人罚站完已经回—— 白芡愣住,欸,她前面不应该是空着的吗?怎么突然坐了个女同学? 原本摊开了无字书打算给大家开始上第一课的女人停下了动作,不含情绪的视线看向台下某两人。 那对男女被她的眼神看得后颈一寒,又想着他们没有讲话,也没有传纸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熟料侥幸心理才刚出现,就听见女人用同样熟悉的冷漠声线道:“同学们,大家应该没有忘记老师刚开始上课时,告诉过大家的课堂期间要遵守的课堂秩序吧?” 经过刚才那么一遭,大家已经清楚了一件事—— 当NPC讲这句话时,就意味着又有人要被拉去罚站了。 他们摸不清女人修改秩序的规定,又无法反抗,顺着对方注视的方向,很快找到了其中一个可怜的玩家。 众人的视线落于同一人身上时,脑中同时响起一阵机械音。 【课堂秩序第三条:上课期间,不允许同学之间私自交换位置,一经发现,罚站一次。】 两个交换了位置的同学,被惩罚之影一手一个地拖出了门。 白芡被这一幕转移了注意力,看见两人那副涨红了脸、面容扭曲的可怜模样,不由得伸手往自己那瘦弱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如果刚才自己是以这种方式被拉出去的—— 仿佛已经感受到那样的痛苦,胆小的小兔子又把脖子缩了缩,远处的女人收回视线时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瞧见她这副样子,唇角添了一分笑意。 -- 第393页 紧接着,笑意就僵在了唇角。 只见白芡前方那个兀自换了座位的少女,目光正直直地盯着自己,两人视线对上的同时,她悠悠地举起了手。 “老师,我也私自换位置了。” 话音一落,周围的同学非常默契地一同把头扭了过来。 少女漫不经心地站起了身,当着众人的面,顺手将手中随意涂了两笔的纸团往身后的桌面上丢去。 她咧嘴:“老师,我还和这位同学一起传纸条了,麻烦老师把我们一起送去罚站吧。” 第123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3) 主动唱反调的少女身形修长,单手轻压于课桌上,开口的声音清亮透彻,声调中透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味道。 神情懒散不羁,青松般挺拔的身子却立得笔直,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在她身上融合得恰到好处。 沈韵初嘴角的笑意已经消失了,两人的视线隔着大半个教室的距离远远对视上。 外人看来,她们只是在自然地对视,一切都显得很是波澜不惊,然则只有彼此才知道,互望的这两双眼,里头藏着多少的火/药/味。 “这位同学,老师看得非常清楚,是你将纸团主动丢到你身后那位同学桌上的,诬陷别人可不是什么好行为。” “这种行为已经不再是简单的罚站就能被老师原谅的,为了让你能记住这次教训,现在,去操场罚跑吧。” 女人的唇角在不经意间勾起一些:“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先对你施以小惩以做警示,就去简单地跑个一百圈吧。” 众人险些叫出声。 一百圈?!! 简单?!! 拜托,麻烦老师你不要用“你去楼下走两圈就回来”的平静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好吗? 如果说大多学生刚才对可能要被“折骨伤皮”的白芡是感到怜惜的,那此刻对这个主动讨罚的少女,则更多的是感到同情。 大家清楚,NPC的话就相当于是这个世界的“圣旨”,既然她说了该跑一百圈,那必然就得跑完一百圈才能回来的。 一个普通人要在游戏副本里跑满一百圈操场,只会有两种结果—— 活活累死。 没有完成任务,而被惩罚而死。 人类大多是视觉性的动物,同样的两种事物,相对好看的那一个,必然能更引起关注。 刚才中年男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拖走,虽也可怜,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NPC老师所吸引去。 现在遭到类似对待的是眼前的漂亮少女,她的容貌和NPC老师不相上下,所以众人自然就将注意力继续放在这个即将惨死的少女身上。 江予笙感受到周遭那些同情中夹杂着几道幸灾乐祸的目光,有些不耐地蹙眉。 她没有精力去理会这些在她看来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人类,而是迎着女人冷肃的目光,学她那样,略含深意地勾起半边唇角。 领罚的态度倒是和刚才主动认错时一样:“好的老师。” 或许是因为她的惩罚内容不是简单的罚站,所以惩罚之影并没有出现。 她抬脚离开位置,没有大步往外走,而是转身,迈了一小步,停在了白芡的书桌边。 紧接着朝那只最为无辜的小兔子伸出手。 “同学,把纸团还给我吧,我顺便拿出去扔掉。” 白芡是有点讨厌她的。 本来她好端端地坐着,只想乖乖地管自己上课,谁知道这家伙会突然站起来“自/曝”,而且还要把她拖下水! 自己才吃过一次类似的亏,对纸团这种东西能避就避,刚才它被对方扔到自己桌上,登时就跟炸/弹掉落一样,吓得小兔子连忙往后缩,生怕晚了一步,就要被NPC老师带去办公室进行“二次处罚”。 现在,这个讨厌的家伙还要让她主动把纸团还给她,白芡觉得她简直是太不要脸了,正想摆出一副凶脸把这家伙赶跑。 结果看见少女脸上那副懒散的笑,心头一突,就像是被一枝迎风飘扬的细柳条拂过一般,莫名地有点痒。 江予笙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仿佛刚才要把无辜地小兔子拉下水的恶劣玩笑行为并不出自她之手。 “同学,我要去被罚跑一百圈了,跑步会很消耗体力的,所以麻烦你帮我递一下纸团呀。” 她着重强调了下“一百圈”,表情带上一点刻意流露出来的只展露于眼前人的无辜。 少女的这副样子很有欺骗性,其他不说,至少是把单纯的小兔子给哄过去了。 秀气的眉头纠结地皱了又松,放松的下一秒,那只软嫩的小手,还是善良地去抓住了那个小纸团。 江予笙把手往前伸,手掌同少女的手心触碰上的刹那,状似不经意地用指尖在对方手心中撩勾了下。 小兔子浑身上下都敏感得很,刚才单是被沈韵初“处罚”了下不乖的舌头,就能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动人样,现在掌心受了痒,下意识就惊叫出了声。 声音不成调,只是句短促的语气轻喃。 但这在不被允许说话的课堂里,已是“大忌”。 白芡几乎瞬间就惊慌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下意识去看讲台上的女人,漂亮的宝石眼睛里,可怜的情绪勾得人不受控地咽了口口水。 江予笙看清她身体的下意识反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很快恢复,原本捏住了纸团的右手,毫不犹豫地将东西顺手往前方一抛。 -- 第394页 纸团完美落入教室墙角摆着的垃圾桶时,她的手也不容拒绝地扣住了小兔子细瘦的手腕。 “同学,这一回是你自己违反的课堂秩序哦,由于你今天已经受过一次罚,所以这一次,罚站也已经没有用了,走吧,我带你去跑操场。” 江予笙语气自然,就仿佛她才是制定这个规则的裁决者一般。 少女被“跑操场”一词吓到:“我、我跑不了一百圈。” “没有关系。”江予笙轻笑,“跑不完的话,剩下的,我来帮你跑。” 白芡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眼中无声冒出的感激之意,让人实在无法不感叹一声。 真是只单纯的小兔子呐。 忘了眼前人就是让自己受罚的“始作俑者”,听话的少女,乖乖地被她拉出了教室。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还很讨厌对方,此刻因为少女这一声“我帮你跑”,对她的好感就冒了出来。 两人周身像是有春花烂漫绽放,与之相对的,是讲台上的氛围,自女人周身开始往外弥漫开来的,一种森冷的阴沉气息。 江予笙嫌她的表情还不够难看,出门前,还刻意强调了句:“老师,那我们就去逛操场了,感谢老师的批评,我会争取,下次少犯点错的。” 女人手中拿着的无字书,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瞬间被按出了一道指痕。 但她没法修改规则让两人留下—— 她们是这个世界规则的制定者,同时和所有进入这个世界的玩家一样,也是规则的遵守者。 只不过,其他玩家会死,她们不会。 唯一的例外,也就只有那个被她们共同召唤进来的无辜少女了。 门拉开,又被关上。 屋外的清风才刚送进来,就被屋内骤然降低的温度给吞噬得一缕不剩。 原本就感觉有把无形刀抵着自己后腰的众人,觉得那把刀好像往皮肉里刺进了一分。 众人脑子里的弦崩得更紧,只可惜,百密终有一疏。 一个胖子男开了小差,视线漫无目的地在四周扫视一圈,突然瞥见了躺在斜前方那个老人的椅子脚边的一只黑笔。 若是第一个名为“哲”的少年此刻能看到,一定会发现,那只正是他后退时无意踩到的那只笔—— 它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完整,崭新的一根,带着一种神秘诡异的味道。 肥粗的手刚碰上那只笔,就觉得后颈一寒,蹲下来捡笔的男人脸色一僵,像装了旧电池的机器人一般动作不流畅地抬起头,看见了女人面无表情的脸。 “同学们,大家应该没有忘记老师刚开始上课时,告诉过大家的课堂期间要遵守的课堂秩序吧?” 大家不知道是谁又让NPC增加了这个可怕的课堂秩序,环视一圈,看见那个蹲在地上已经被吓得双腿哆嗦打颤的男人时,脑中闪过一道熟悉的无情机械音。 【课堂秩序第四条:上课期间,为了避免同学因分神而浪费宝贵的听讲时间,所以不允许同学拾取地上掉落的物品,一经发现,罚站一次。】 “啊——” 沈韵初冰冷的神情破开一道缝,点点真实的笑意泻了出来:“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吧。” 女人的漂亮是真的,浅淡的笑容本来也是应该很好看的,却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被众人只尝到了渗人的味道。 那头的白芡不知道自己离开教室没多久的功夫,教室里就又少了个同学。 她现在正苦恼于另一件事。 自己要被罚跑操场了。 自己要死了。 她一直在暗自思考这个问题,被少女扣着的手,倒是忘了挣脱。 两人来到操场边,微风一吹,终于将她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跑道,迟顿的小兔子终于记起了最关键的事,她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哀怨委屈地责怪道:“都是你的错,要是你没有给我传纸条,我就不会被老师罚了。” 声音娇娇嫩嫩,软得让人耳朵都酥了。 江予笙的眼眸微眯—— 若是白芡观察仔细,一定会发现她此时的眼神变化,竟和刚才沈韵初的一模一样。 江予笙伸手,在少女因为紧张而已经有发红迹象的眼尾浅揉了一下,声音少了刚才的懒慢,多了点和沈韵初一样的缱/绻/旖/旎:“我帮你跑,一百圈,我都帮你跑,这样是不是就不生我气了?” 小兔子才不信她:“你也是人,怎么可能跑一百圈嘛!都怪你,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死亡,少女这回连眼眶也红了:“我不想死,我想回家,都怪你!” 江予笙放柔声音安抚:“我跟你保证,会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家的。” 她依然没有相信:“你用什么保证?” 少女没有开口解释,而是冲着她眨了下眼。 下一秒,白芡脑海中那阵温柔的女声又响了起来。 【新的副线任务来了,玩家仔细听好哦,现在通知本环节玩家需要完成的副线任务:找个地方坐好,乖乖等着江同学跑完两百圈的操场,完成任务后,就可以回宿舍休息了。】 白芡下意识地在心里想:那我不用回教室继续上课了吗? 那阵女声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温和地又开口。 【经计算,江同学完成任务时,今日的最后一堂课将已经结束,所以玩家不需要再回教学楼,直接回宿舍就行。】 -- 第395页 小兔子惊讶:我可以和你对话吗? 那阵温和的女声没有再回答她,仿佛这一次的回答,也只是设定语而已。 这阵女声不久前告诉过她有关世界之门的事,尽管那是她自己完成副线任务才换来的,但白芡还是对她有着无名的信任,现在听她一说,知道这个江同学真的可以完成任务,心上悬着的石头,立刻稳稳地落了下来。 “走吧。” 少女的声音唤回她的神,她下意识问:“去哪里?” 小兔子迷糊的表情实在可爱得很,江予笙揉弄过她的眼尾,转而轻轻地掐一掐她的脸颊,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白芡刚才因死亡的事分神,没有避开。 现在不用再担心会死,皱着鼻子躲开她作乱的手,对方顺从地收回手,没有再继续:“我要去跑操场了,你总不能就站在这里等我吧,带你去主席台那边,坐着等我吧。” 话里的内容和那阵温柔女声的重合度很高,若是小兔子足够精明,一定会发现哪里不对。 可惜她依旧笨笨的,没有发现这其中的语言疏漏,乖乖地点点头:“好。” 江予笙再次拉她,这一次,白芡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到了第三排的台阶前,少女把她松开,顺手拉下自己的外套链子,将其脱下,干脆利落地叠好后,将这个新做的简陋版坐垫,放到了台阶上。 “你就在这等我吧,对了,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江予笙,你呢?” 白芡报出自己的名字,再次被她凭借身高差的优势而轻易地摸了摸脑袋:“那芡芡在这里坐着等我吧,我去跑圈了,等会儿见。” 自来熟的叠声称呼,让少女不由得面色一赧。 江予笙已经大步走下台阶,微风从她身侧穿过,将她身上那件白衬衫的衣摆吹起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在少女制作的校服坐垫上坐下,它应该是没有温度的,却让她有了种留着对方体温的错觉。 脸颊又红起一些,飘忽不定的目光在看见底下已经跑完一圈的少女时顿住。 表情里闪过一丝懊恼,她忘了问她,到底是不是人了。 一个能跑两百圈的生物,是人的可能性绝对为零。 ——虽然她能确认,但还是想着要问一下。 已经接受自己处境的少女,就算知道对方不是人,也没觉得害怕。 只要她能回家,这里发生过的一切,这里碰见的不是人的人,都将和她没有关系。 到时候,把这当作是一场梦就好了。 江予笙恰好跑完第五十圈的时候,远处响起了下课铃。 白芡没有听见,她正专注地盯着底下那道不知疲倦、依然在奔跑的身影,口中默念新的数字—— 51。 耳边一阵风吹来,不像是自然气体,更像是有个无形的人影,凑到她的耳朵边,暧/昧地吹了口气一般。 白芡连铃声都没注意到,更加不会发现这一点气流的变化。 那个无形的人影又在同样的位置吹了好几口气,发现她完全没在意后,终于不再有动作。 江予笙就像个没有跑步机器,迎着余晖,在风中持续不断地跑着。 每次经过主席台,总会看向上头坐着的少女。 见她的目光随自己而移动,脸上的笑容便软化许多。 少女不会累,不代表身体不会有反应。 等她跑完两百圈,全身上下已经湿得像是刚被人从海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多跑了半圈,最后停在主席台对面的那一侧跑道上。 往回走的时候,像沈韵初一样,右手打了个响指。 一股清风吹拂而过,同样的一股薄荷香,带走她身上黏着的汗液。 白芡全程都盯着她,她的视力还不错,江予笙跑到主席台这边的时候,总是能够把人的样子看清。 自然也就知道少女跑最后一圈时,浑身上下是怎样的一种“落汤狗”状态。 江予笙此时已经缓步走上台阶,少女盯着她。 只见她浑身清爽干净,而那件本该被汗打湿、黏在她身上的白衬衫,又变回刚才那种随风就能飘扬的干状。 两人靠得近了,闻到的不是剧烈运动后的细汗味,反而是一种熟悉的清淡薄荷香。 小兔子好奇又困惑:“我刚才明明看见你身上全是汗,怎么现在一点都没有了?” 江予笙一脸无辜:“可能是你看错了,我从小就是不怎么流汗的体质。” 白芡蹙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可是,我好像真的看到你身上全湿了。” 少女已经停在她面前,闻言弯腰朝着她靠近,捏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往少女鼻翼处凑去,轻笑着问:“那你闻闻,有汗味没?” 浅淡的薄荷味因她的动作变得浓郁了些,也不知道是被这味道刺激了,还是被少女的动作刺激了,小兔子瞬间像被针扎了屁股,一下子站了起来,刻意和她拉开一点距离:“既然、既然你跑完了,那我们回去吧。” 说完才记起一件事,她脑中的那阵温柔女声,还没有告诉她任务是否完成。 正纠结要不要打脸地改口说再等等,少女便开口给了她台阶下。 “回去之前,你得帮我做件事。” “嗯?” 江予笙和沈韵初一样,都比白芡高出一截,伸手按住少女的肩,对方没有反抗,便轻松地将她按回了台阶上。 -- 第396页 她跟着在人边上坐下,侧过身,抓住少女的手,往自己脑袋的某一处按去。 清亮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诱哄的味道:“这里有东西,你先帮我摸摸,把它放出来。” 白芡一听,登时被吓到了。 “你、你脑袋里长虫子了?” 被按着的手因为害怕开始哆嗦,软软的声音也在打颤:“它、它等下出来的时候,会不会、会不会咬我啊?” 想到会有一群黑乎乎的虫子因自己的抚摸而从对方脑袋里破皮而出,甚至会爬上自己的手,小兔子就被这想象到的画面吓到了,眼眶倏地变红,漂亮的脸蛋上也凝了委屈而可怜的情绪:“它们现在是在脑袋里面咬你吗?但、但是我也怕被它们咬,我、我能不能不摸啊?” 江予笙一句话都还没说,想象力丰富的小兔子就已经把画面都想了出来。 她不由得好笑,又见她是真的害怕,只好放柔声音安抚:“不是虫子,是其他东西,你摸摸,把它放出来,就当作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 这个词都是和惊喜一词共同出现的。 少女紧张的表情瞬间就因她的解释缓和了,她嗫嚅着要对方重新再承诺一遍:“真的不是虫子吗?” 江予笙对她很有耐心,温声地顺着她的意,再次解释:“别怕,真的不是虫子,是我送给你的礼物,现在被我藏起来了,你摸摸它,把它放出来。” 白芡早就接受她肯定不是人的设定,现在对于她能从脑袋里放出东西来的超现实设定,也就没再感到惊讶。 再一次确认里头藏着的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她总算放下心,被按着的贴于对方脑袋上方的手,小心翼翼地在那处再正常不过的地方轻揉了一下。 “是这样吗?” “不够,继续摸,它会自己出来的。” 小兔子不由得对这个还会自己动的“礼物”感到好奇和期待,不是虫子,那应该也是其他什么会动的动物吧? 能长在人的脑袋里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太大的动物。 不会是仓鼠吧? 想到可能会有小小的仓鼠从对方的脑袋里钻出来,白芡就觉得这个画面好诡异。 心里这么想,手下的动作倒是没停,乖乖地按她的指示,继续在人的脑袋上摸摸。 很快,就在掌心中感觉到了一点毛茸茸的触感。 突然被绒毛摩擦到,易受惊的小兔子吓了一跳,惊叫一声,下意识把手收了回来。 已经冒出了一点的东西,不需要再有外物刺激,就这么神奇的,像是动画片里从地下探出头来的小动物一样,吭哧吭哧地从少女脑袋里完全地钻了出来。 那是两条通体雪白的肥大垂耳,耷拉在少女脸颊两侧,垂耳周身遍布了细密的绒毛,天空中的余晖光照在上头,为它铺上一层暖暖的光晕。 白芡看清了江予笙送给自己的礼物,表情变得诧异又惊喜:“耳朵!原来你是兔子精哇!” 江予笙显然不喜欢听到“兔子精”这三个字,就算是从少女口中说出,眉头也先不自觉地蹙了下。 但她很快恢复神情,回答一句:“嗯。” 比她更像只小兔子的少女对这两只耳朵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水汪汪的眼睛亮的很:“我可以摸摸它吗?” “就是要让你摸的,你喜欢的话,摸多久也没关系。” 她软软地道了句谢,温热的小手,有些激动地捏住了垂耳朵的末端。 这大概是这世界上,最软、最舒服的一对耳朵了。 软嫩的小手触碰上后,就不舍得松开了。 大多数女孩子都是毛绒控,白芡也不例外,捏住之后不再满足,开始小心翼翼地抚摸起那对软耳朵。 她的动作很纯粹,只是单纯地表示自己的喜爱。 安静任着她在自己耳朵上“作乱”的少女,眼神却是一点点地暗了下来。 置于身侧的手,悄无声息地抬起,在小兔子专注地抚摸她的耳朵时,同样捏上对方的小巧耳朵。 声音暗哑了些:“芡芡,我的耳朵让你摸了,那你的是不是也得让我摸摸?” “我的?” 白芡摸耳朵的动作顿住,终于发现了自己耳朵上多出的那双手,她没来由的觉得有点紧张—— 就和刚才在办公室里被沈韵初用手玩弄舌头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人类在发现危险之前,身体是会下意识做出防备动作的。 小兔子也一样。 她立刻放开了那只让自己爱不释手的绵软耳朵,单纯地说:“我、我没有摸了。” 江予笙笑:“你把东西吃了,然后把包装还给老板,你觉得,他会愿意把钱还给你吗?” 白芡摇摇头。 “那你已经摸过我的耳朵了,你觉得我能把你的行为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小兔子听完,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眶,倏地又冒了红。 她终于聪明了一些,瞪着对方控诉:“你从一开始就是想这样!” 刚才在教室里故意用纸团设陷阱,拉她一起出门,现在又用自己的耳朵做诱饵,为的就是摸她的耳朵! 江予笙不反驳,而是笑着在那小软的外耳廓上揉了一下:“只是摸摸耳朵而已,又不是要吃了你,芡芡怕什么,乖,我就摸几下,你刚才摸了那么久我的耳朵我都没说什么,现在礼尚往来,自然也该摸摸你的。” -- 第397页 小兔子力气不敌她,只能可怜兮兮地红着眼:“明明是你自己要我摸的!你还说是送我的礼物,你这个骗子!” 对话期间,少女手下的动作倒是没有停过,揉了一下,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的确是送你的礼物,以后你什么时候想摸,我都给你摸,同样的,你接受了我的礼物,难不成不该还我一份礼吗?” 闹情绪的小兔子神情一滞,思绪又被带跑偏,唔,好像很有道理。 但很快恢复智商:“就算要送礼物,那也是我该送你……唔,你别揉了,好痒。” 敏/感的小兔子,原本白嫩的两只耳朵,在对方的把/玩下,已经红得胜似开得最艳的海棠花。 后半句的嗓音转了调,嘤/咛的软音,听得人心头一颤。 江予笙没有听话,简简单单的揉耳朵动作,愣是被她做出了暧/昧的味道。 白芡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置于身侧的手,和先前在办公室中一样—— 紧紧按在台阶上,支撑着无力的身子,以防自己就这么倒下去。 江予笙终于舍得把手下发烫的小东西放开时,少女整张脸都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还要再摸摸我的耳朵吗?” 餍足的少女大方地邀请。 挣扎不了的小兔子红着眼摇头,这个动作一时让她泄了劲,原本支撑着身子的双手突然脱了力,眼看着整个人就要往后栽去,被眼前人手疾眼快地揽住。 少女轻松把人往回一带,娇/软/香/甜的小兔子,就这么被她抱在了怀里。 那只发烫红透的耳朵恰好凑着她的唇,少女沉了眸,毫不犹豫地启唇—— 正要伸手把人推开的白芡身子一僵,整个人彻底在她怀中软成了一滩水。 呜。 耳朵。 被咬住了。 若说刚才的手指玩弄只是开胃菜,那现在用上了嘴,则是让贪心的少女,彻底地把那跟主人一样娇软的耳朵,享用了一番。 松开那只裹足她气息的右耳,她好心地没有继续去玩下一只,而是贴着她的耳朵,哑着声提前预定:“今天先放过芡芡,下次我两只都要。” “我跑完步了,芡芡,我们回去吧。” 话音刚落,少女脑海中马上跟着响起了那阵温柔的女音。 【恭喜玩家完成副线任务2,副线任务的奖励,是玩家今晚可以自由选择同舍室友。】 【副线任务2的奖励即将兑现,还请玩家现在回到教室,等待宿管老师来宣布就寝秩序。】 白芡已经冷静下来,听到她的通知,登时有些焦急:这回为什么不是告诉我世界之门的线索了? 温柔女音没有回答她,脑海中空空荡荡,像是什么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江予笙问她:“芡芡自己能站得起来吗,起不来的话,我就抱你回去。” 白芡登时顾不上再找那女音对话,已经找回的力气使她成功从对方怀里退了开。 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那只快要被/玩/坏/的耳朵,水眸勾人:“不准再靠近我!” 凶巴巴抛下这一句的小兔子,红着脸兀自下了台阶。 江予笙随手捡起那件被少女压过的校服,长腿迈出几步,很快跟上对方。 她没开口,安静地陪着她回去,两人之间的距离把控得很好——正好只差一步。 白芡听见对方发出的让人没法忽视的脚步声,痒意未退的耳朵,更痒了。 她扭头凶巴巴地又瞪了她一眼:“江予笙,不准跟着我!” 江予笙宠溺地冲她笑:“芡芡,我也得回宿舍呢。” 小兔子表情一滞,有些羞恼地转回头,往边上跨了两步,试图拉开自己和她的距离。 没皮没脸的家伙长腿一跨,又跟了上来。 白芡甩不掉她,知道再这么争下去累的也只会是自己,只好不甘不愿地放弃挣扎。 …… 对学生来说,每天的日常,自然就是教学楼、食堂和宿舍三点一线地赶。 而进入这个校园副本的玩家,只是不需要吃饭,其他的活动都和现实里是一样的。 白芡推开紧闭的宿舍大门,发现和她一个班的其他同学,已经整整齐齐地在走廊里排成了两列。 刚才教室里不被允许讲话的众人,紧绷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 所有人都在讲话,什么都讲,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感觉自己还是活着的。 白芡的脚步声不重,但大家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纷纷扭头。 看见安然归来的少女,已经把她当成隐藏大佬的众学生,也没有觉得有多惊讶。 同时,对白芡的身份也有了另一种肯定——她肯定不是人。 或许是因为她外表娇软,看着也像是好说话的样子,所以众人就算确定了她不是人,也没觉得害怕,反而想和她套近乎,抱个大腿,好让自己安全逃离这个游戏。 见她过来,大家默契地停了嘴,眼中的热情与崇拜,和他们不敢围上来的行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使得这一幕,看起来有些诡异。 关上的宿舍楼大门重新被推开,看见第二个进来的少女,众人的表情瞬间像见了鬼。 怎么这个也没事?!! 所以这个副本里,居然有两个非人类吗?!! 白芡没有去在意其他人的反应。 -- 第398页 她依然和之前一样,只想老老实实地完成自己的副线任务,然后离开这里回家。 见大家都在排队,便也走过去,排进其中一列队伍中。 刚才进门时大家的对话声她也听到了,知道现在可以讲话,伸手戳戳自己前方的少女。 “同学,请问我们现在是要干嘛啊?” 小兔子很有礼貌,被她提问的少女却不是很礼貌。 对方扭头,没有回答白芡的问题,而是将视线越过她,和已经跟过来的江予笙对视上。 两人的眼神隔空交汇时,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下。 少女收回视线,突然拉住白芡的手腕,将她往前一拉,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后,站到她身后,在江予笙靠近之前,以一己之力,隔开了两人。 “我们在等宿管老师安排宿舍,同学,你站里面吧,宿舍是根据队伍的顺序来安排的,站得越前面,宿舍的环境会更好。” 白芡被对方这无端的善意感动到,她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扭过身,将脑袋凑到少女的耳朵边。 “同学,谢谢你,但其实我刚才完成副线任务了,等下可以自由选择舍友的,所以你不用跟我换位置的,我还是和你换回来吧。” 单纯的小兔子对人不设防,一个简单的动作,引得两人纷纷变了神情。 江予笙脸上的妒忌浓得都能挤出汁来。 离她较近的少女,则是敛了眸。 她冷静道:“位置只能换一次,我和你已经换过了,就不能再改了,不然的话,我们该被罚站的。” 这便是这群学生刚才不敢迎上前的原因。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还是安分守己的好。 “啊?那怎么办啊?” “一个宿舍可以住两个人,你到时候兑现任务奖励的时候,可以把我和你安排到一起。” 身后的江予笙听到,几乎快气炸。 这家伙没说谎,宿舍秩序的第一条——谁排队伍的第一个,谁就可以入住条件最高的宿舍。 但她们都清楚,白芡不受限。 亏她还以为这家伙老实本分,敢情是就憋着这一句呢! 不知道自己落了套的小兔子点点头:“好呀,那等会儿我就让老师把你和我安排在一起,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少女没报出的名字,因女人的出现暂时咽回了嘴里。 那是个同样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女人。 她的目光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落到白芡脸上时,不着痕迹地多停留了两秒。 “现在,开始由我来安排同学们接下来这个学期的宿舍。” 声音有些空灵,像是从海底传来的海灵之音。 “路人C,你和路人D住201。” “路人E,你和路人——”女人止了声,扭头看着那两个已经拉着手走上楼的小姑娘。 “我还没有安排完宿舍,你们就已经先擅自走动了吗?” 两人脸色一滞,相牵的手,瞬间紧得要命。 但宿管老师显然比冷漠无情的沈老师要人性化一些:“念在你们是初犯,这次只是警告,下一次再犯,就得去罚站了,知道了吗?” 两人连连道谢,赶忙回到队伍的最前方重新排好。 白芡原本还替两人捏了把汗,现在一听这个NPC老师如此有人性,不由得看向她。 女人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眼看她一眼,目光一时晦涩难懂,未叫人看清,便又很快地收了回去。 “路人E,你和路人F住202。” “路人G……” 轮到白芡,女人正要把她和前面的女孩子分配到一起,白芡连忙开口:“老师,我完成了这一轮的副线任务,所以现在可以自由选择室友是吗?” 其他人:??? 什么副线任务??? 咋就你有??? 女人神色如常:“嗯。” 白芡指指自己身后的少女:“那麻烦老师把我和她安排到一起吧。” 女人和那少女对视上,捕捉到她眼中的一抹挑衅的光芒。 她直接无视,将江予笙和那个女孩子安排到一个宿舍后,道:“宿舍安排已经完成,同学们可以回自己宿舍了,熄灯时间为八点整,到时候老师会去查房,一旦谁被我发现没有上床躺好,可就要被罚站了。” 说完,又看回那个暗自得意的少女,在她的注视下,毫不掩饰地勾了唇。 她的话,是对这只遭人觊/觎的小兔子说的。 “白芡同学,沈老师说你今天上课不太认真,连连犯错,为了让你长长记性,以后少犯点错,今晚的话,就在老师这里睡。” 第124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4) 女人上一秒刚安排完宿舍,下一秒就说了让白芡今晚留下来“接受教育”的话。 周围那些同班同学还没走,闻言,或好奇或同情地看向也还在状态外的白芡。 大家面上不显,心里倒是有些唏嘘。 这就是“学霸”的痛苦吗?由于本身太优秀了,所以会格外受到各种老师的“特殊照顾?” 一想到少女因为将要受到处罚,而可能连夜晚都没法安然入睡的惨状,那些本来只是好奇的眼神,也跟着转为同情。 宿管老师和沈老师一样,看着其他学生时,脸上的表情都是比较寡淡的。 -- 第399页 后者眸中含着刺人的冷霜,前者的眸色则是很平静。 但这只是刚才,女人在说完这句话后,眼神扫过一圈,其中含着的无声警告味道,让本想留下来吃一口瓜的其他同学纷纷后颈一寒。 大家顿时不敢再继续逗留,连忙跟着自己分配到的新室友一起往二楼上去。 ——这个宿管老师虽然比那个教室里的老师好说话,但摆出这么一副严肃的表情时,也还是有些可怕的。 被分配到和江予笙同一个宿舍的女孩子犹豫地看了她几眼,发现少女的目光一直没从白芡身上移开后,斟酌良久,也独自上了楼。 其他人纷纷上楼,转眼之间,宿管老师的休息室外,只剩下了她们四人。 虞绍灵没有搭理另外两人,转身拉开门,偏头叫唤还站在原地的少女。 “白芡同学,跟老师进来吧。” 或许是因为女人刚才的“网开一面”,小兔子这次倒没有很紧张,听她这么一说,乖乖地应了声好。 然后冲自己的新室友摆摆手:“那你也先上去吧,我明天就回去睡啦。” 至于边上的江予笙,她还在恼耳朵被这家伙咬的气,现在根本不想理她。 小兔子跟在女人身后踏进屋,顺手将门关上。 确认少女听不到了,江予笙才冷嗤出声:“当初这家伙提议抽签的时候,就不该答应。” 这么多身份,就该轮着来,哪有一次抽签结果就定生死的? 如果她抽到的是任何一个老师,那如何玩弄这只小兔子—— 江予笙拒绝继续去想这些已经成为定局的事,那只会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白芡身上有股独特的香味,此时她已经离开,那股余留在空中的味道彻底消失了,她便没了继续在这和情敌一起喂秋蚊子的想法,转身往上走。 另一个少女跟在她身后,缓步也上了楼。 …… 白芡被带进这个游戏之前,只是个普普通通正在上学的女大学生。 一楼宿管老师的休息室,她也是有去过的。 十来平的小屋子,从中间被隔断开,宿管阿姨拉了一条小布帘子,用来做简易的门。 门里是阿姨睡觉的地方,摆着一张小小的单人床,还配着一张可以摆放热水壶等东西的小桌子。 外头则算是办公区,只摆着一张长桌,阿姨大多时间都坐在这儿,负责日常处理学生请假、签到等事宜。 这是她们学校宿管老师的休息室的标准配间,她也去好友们的学校参观过,其他宿管老师的房间也都大差不差。 结果现在看见学校安排给虞绍灵的休息室,不免有些咋舌。 这条件比起那些标配间,也太好了。 办公区和现实里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隔断墙的那道布帘子,被换成了一扇真的门。 而里面的就寝区,则完全就是普通房子的配置。 不说衣柜、书桌、化妆桌这些基础家具,单是最中央的那张双人大床,一看就很软——躺上去的话,一定也会很舒服。 虞绍灵见她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那张自己特意为了这只小兔子准备的软床上,眼里染上一丝笑意:“白芡同学,你要先洗澡吗?” “洗澡?” 白芡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在游戏副本里不用吃饭,同样的,应该也不需要洗澡。 但从女人的表情上来看,显然自己是想多了。 “但是老师,我没有衣服。” “没有关系,老师的衣服可以借你。” 女人都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再加上白芡也不是什么不爱干净的人,只好顺从地点点头:“那就麻烦老师了。” “你先去洗吧,老师去找找你能穿的,等会儿洗完了,你跟老师说一声,老师送过去给你。” 她本来还想问一下自己是不是要先在这里等她把衣服收拾好,话还没出口,就先被女人堵住,只好听话地应了声好。 就寝区里就有浴室,还是干湿分离的,白芡省了再去其他宿舍借浴室的精力,踩着女人递给她的恰好合脚的拖鞋,乖乖地进了门。 浴室里水声在响,坐于床边安静等待的女人,却是没有半点去收拾衣服的打算。 耳旁一阵微风吹过,似有一股气流波动,明明屋里没有丝毫声音出现,虞绍灵却像是听见了什么,表情中带上一丝嘲意:“你这么守规矩,可别趁着她在洗澡,做出点什么打脸的事。” 那阵微风凝滞了下,然后灰溜溜地从她身侧消失了。 浴室里。 热气蒸腾,气温逐步上升。 白芡洗着洗着,总觉得身后好像有道无形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一些鬼故事里,那些非人的生物虽是肉眼不可见,但却可以被光滑的镜子捕捉到。 她保持着洗澡的姿势,眼睛却是开始有目的得往正对着自己的镜子里看去。 里头干干净净,除了正在洗澡的自己,什么也没有。 白芡不确定那道目光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但还是抱着那一丝怀疑,装作不经意地侧了侧身。 依旧什么也没有,仿佛刚才所感觉到的无形目光,真的只是错觉而已。 进入这个游戏副本之后,她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她并不是害怕那种生物,只是想着对方如果是只变态鬼,倒也挺让人难堪的。 -- 第400页 好在什么也没有。 甚至在她这般不经意地探寻过后,那阵若有似无的目光,突然就消失了。 不自在感消失,白芡这才彻底松口气,继续刚才的动作。 在她的视线暂时无法看见的范围里,一阵无形的气流,已经快速顺着门缝钻了出去。 少女的肉眼看不见的“鬼”,虞绍灵却是捕捉得一清二楚。 女人明显是一副受了极大刺激的神情,那只白皙到几近透明的手,正紧紧地捂在自己的鼻子处。 猩红的大片血色顺着指缝流下,啪唧一声落在地上,如同雨水落入池中,只是晕开一层阴影,很快就没了形。 “鬼影”站在原地稳了稳身子,只字不说,在虞绍灵嫌弃的眼神中,快速飘出了门。 女人消失没多久,虞绍灵终于站起身。 不是去拿要给白芡穿的衣服,而是像江予笙她们一样,用右手打了个响指。 浴室里的人突然惊叫了一声,她迤迤然看过去,毫不意外地看见里头的灯已经灭了。 “白芡同学,怎么了?” 声调平静中带着关切之意,丝毫让人想象不到,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不知道已经踏进狼窝的小兔子单纯地解释:“老师,浴室的灯突然灭了,不知道是不是跳闸了。” “应该不是跳闸,外头的灯还是好的,这样吧,白芡同学你洗完了吗,洗完的话,我就把衣服给你送进去,你直接出来吧。”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我还差一点。” 其实还差很多,她才刚打开水冲洗了下手臂上的沐浴露泡沫,灯就唰的一下灭了。 “那怎么办呢,今天是周末,电工师傅没上班,白芡同学继续这样洗方便吗?” 游戏里的不同NPC,负责的都是不同的任务。 有些是负责卖装备材料的,有些是负责卖补血药材的,不止如此,还有其他类型的NPC。 白芡知道这个游戏副本里的不同NPC老师,负责的应该也都是她们相应身份的事。 好比那个在教室里给大家上课的沈老师,白芡跟江予笙从操场回来后就没看见她,想来她的移动轨迹应该也只是在教学楼而已。 而现在这个宿管老师,负责的应该也只是夜晚巡逻、日常点名的事。 那么处理突然坏掉的灯泡这种事,想必她也是不会的。 白芡倒是不矫情,知道暂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便乖乖地答了句好。 “那你洗完的时候跟老师说,老师把衣服给你送进去。” 小兔子道了声谢,开始继续拿着淋浴头往自己身上冲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不见身体的原因,就算水在上头冲刷过,依旧让她有种沐浴露没有被冲干净的错觉。 皮肤黏糊糊的,让人一点也不喜欢。 白芡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像是撞邪似的,自从灯泡灭掉之后,水流冲刷在身体上,半点清爽干净的感觉都没给她带来。 她停留的时间太长,外头的女人似是有点担心,突然敲了敲门。 “白芡同学,是出什么问题了吗?你洗的时间,好像有点久。” 小兔子纠结,是要就这么黏糊糊地换上衣服,还是开口拜托女人一下呢? 外头的人似乎和她有着心有灵犀,声音变得更柔:“老师是白芡同学的生活老师,自然就是指在生活方面可以帮白芡同学解决各种问题的老师,白芡同学如果遇到什么难题的话,都可以跟老师说。” 话音一落,白芡突然像是被点化了似的,如实坦白自己现在的困境:“老师,没有灯的话,我好像洗不干净,请问老师你这里有照明灯吗?” 女人的声音顿了顿,道:“抱歉,老师虽然有照明灯,但是没有给它充过电,一时也是用不了的,如果白芡同学不介意的话,老师进去拿着手机帮你照明吧,别担心,老师会戴着眼罩的。” 只要是正常人,想必都不会答应这个诡异的帮助建议,白芡却仿佛失了智,只是稍作犹豫一下,就乖乖地又应了声好。 虞绍灵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伸手将自己早已备好的眼罩戴上。 戴好的同时,那道无形的人影不知何时又飘了回来,站在她边上,学她刚才那样,嗤嘲道:“你也没比我高尚到哪里去,催眠都使出来了,想必江予笙她们,都猜不到你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吧,你要脸吗虞绍灵?” 女人面不改色地敲了下门,得到神志被控制了三分的少女的回应后,把它推开。 “这哪里算是什么催眠,不过是把她的内心想法放大了而已,而且——” 虞绍灵眼眸微眯,嗓音变得低沉而危险:“再不主动点,别说兔子肉了,汤也分不到吧。” 说完,不再去管对方会有什么反应,踏进门,开始品尝今夜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兔子。 白芡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心头不由得一颤,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两种相对的想法割裂成了两半。 一种想法,是让她阻止女人继续靠近,那阵声音告诉她,这种做法是错的,她就算再难受,也不应该让一个才刚认识的老师替她做这种照明的事。 另一种想法,则是推着她继续,同样的声音告诉她,都是女性,她有的东西,对方也有,没有必要藏着掖着,而且对方也戴了眼罩,看不见什么不该看的,自己既然已经让她进来了,那就拜托到底,让自己变得干净就行。 -- 第401页 两种腔调相同的声音在脑海里不断拉扯,让她一时有种自己马上就要精神分裂的错觉。 女人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白芡同学,老师带着眼罩,看不清路,可以麻烦你过来一下,带老师到合适的位置帮你吗?” 小兔子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让这不知何时开始脱轨的一切,继续进行了下去。 戴着眼罩的女人被带到了水流恰好淋不到的位置,她的手机已经提前打开了手电筒,根据少女的姿势指导,老老实实地抬起手,开始充当一个没有感情的照明机器。 白芡一开始还有些拘谨,见女人的存在好像不会影响到什么,这才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她从脖子处重新开始洗,手电筒的光虽然比不上浴室的灯泡光,但也已经足够。 许是怕她尴尬,女人善解人意地没有开口,只是高举着手机,将光亮往她身上送。 这一次,水流经过的地方,倒是没有黏腻感再出现。 将脚踝也清洗了一番的小兔子,因为身体变得清爽干净,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她顺手关了水,将花洒放回架子上,抬脚就要往女人那边走去,熟料地上的泡沫还没有从下水口中流走,地板又带着水,一时滑溜得很。 没有防备的小兔子,就这么哧溜一下,没有稳住身子,直直地便往前栽去。 女人听到她的惊呼声,下意识伸手去扶,由于视线受限,再加上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最终什么也没捞到,随之响起的啪唧一声,证明了对方彻底摔倒了。 白芡身体的反应比较快,扑到地上时,双手下意识地上一撑,结果“两败俱伤”——身体没有护好,自己的一双手也被磕到了。 从没遭受过这种疼痛的少女,几乎瞬间就哭出了声。 小小的一声浅泣,引来女人关心的问候:“白芡同学,你还好吗?” 小兔子痛得完全开不了口,她浑身上下都有些疼,最痛的地方,还是那双磕在地上、手肘处明显已经破了皮的手。 “白芡同学?” “呜,老、老师,我、我没事。” 生理性流泪的反应和成熟的心理想法并不冲突,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自然不能像小学生那样委屈巴巴地往家长怀里钻去求安慰。 她试着爬起来,结果才微动了一下,手就疼得让她瞬间脱了力。 “白芡同学,抱歉,老师需要冒犯你一下了。” 小兔子闻言,下意识抬头看过去,一双水雾朦胧的眼,恰好捕捉到女人将眼罩摘下来的动作。 少女脸色一赧,想要伸手遮挡一番,却囿于双手没有力气,只能红着脸,被女人把自己看了个透。 虞绍灵举着手机的手抬得很高,光线照过来,可以让白芡从她现在这个仰视的角度,把对方的神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 她温善的神情在看见少女的囧况时变得有些严肃:“白芡同学,请你相信一下老师,让老师帮你、好吗?” 说完,冷静地补充了一句:“在老师眼里,你还只是个小孩,所以不用担心,把这一切都交给老师就行,要是就任由你这么趴着,情况肯定会恶化,所以现在,老师先把你扶起来。” 她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抬脚往前,将手机摆放在上方的置衣架上,确保光线能将少女的身子照清楚后,蹲下了身。 虞绍灵的神情非常冷静,这反倒让白芡冒出了一种羞愧感。 老师这么关心她,她却在脑子里想些不存在的事,真的太差劲了。 暗自感到羞愧的小兔子,全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 既然虞绍灵现在能把手机放在架子上,那刚才一开始进门时,为什么不这么做? 单纯得有些笨的小兔子,就这么被伪装完美的女人安抚了情绪。 她红着脸道了声谢。 虞绍灵面色平静地搭上她的手,才刚碰上,娇/软的小兔子就先吃痛地低喃了一声。 上方的光线是直直照着少女的,可以将她此刻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却是使得虞绍灵的半张脸隐在了阴影中。 听见少女近在咫尺的娇呼,女人眼底的暗色沉了一些,声音却是依旧平静:“受伤程度比老师想象得重,看来只能把你抱起来了。” 说完便改了姿势,一手穿过少女的后脖,一手穿过她微曲的腿弯处,一个打横,就将这只可口待宰的无辜小兔子,以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 女人看似瘦弱,手中的力道倒是很足,轻而易举地直起身,把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盥洗池上。 平静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变化,微带苦恼地开口:“白芡同学,老师再帮你冲一下吧?不然就这样换上衣服,你应该也不会太舒服,对吧?” 自己已经被看/光,女人刚才抱她时,手也已经和她的肌肤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就像是一些终于和对象初/尝/禁/果的女孩子,最后一条线已经被打破,那么后面的第二次、第三次,自然也就不再抗拒。 她的脸依旧有些红,飘忽着眼神不敢看人,只是轻点了下头,用动作表示了自己的回答。 虞绍灵没有马上就拿着花洒来帮她冲洗,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沾了一些泡沫的碎发看了几秒,很快下了决定。 她朝着少女贴近,顺手解下对方那颗用来固定丸子头的发绳,一边将她略湿的头发重新以丸子头的形式固定好,一边解释:“头发也湿了,但是再不把衣服换上,白芡同学可能要感冒了,所以老师先帮你换好衣服,等会儿再帮你把头洗一下,好不好?” -- 第402页 女人的身子近在咫尺,她可以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香,白芡没有将这味道和其他东西联系在一起,她的余光瞥见女人的侧脸,光与阴影之中,照出她精致的半张侧脸。 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不想再继续同人这么近距离地维持这个姿势,少女慌忙应了声好。 得到答案,女人也正好将她的丸子头扎好。 她起身,去拿了喷着水的花洒过来。 开始像少女给自己清洗的动作那样,一点点地冲刷走沾在对方身上的细密泡沫。 小兔子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这一刻真正到来时,还是没有办法真的以平常心去面对。 那双本可以捏着盥洗池边缘的手,因为疼痛而无法施力,没能以此做支撑的少女,下意识地咬紧了唇。 ——仿佛这样,就安心许多。 紧闭着眼的少女,浑然不知自己这副模样看在女人眼里,就是朵娇/艳/盛/放、只差栽花人亲手采撷的海棠花。 若不是时机不允许,虞绍灵大概已经吻了下去。 她的心情和另外两个已经玩/弄过小兔子的家伙是一样的。 小兔子/娇/嫩。 现在还不能太过分。 两人的对话,被掩盖在朦胧水雾之中。 “白芡同学,这里也得洗一洗。” 少女的声音羞得几乎听不出原来的软调:“老、老师,这里不脏。” “刚才整个身子都摔到地上了,这里怎么会不脏呢,乖,老师答应你不看,轻轻地张开一点就好。” 沉默良久。 在女人颇有耐心的等待中,紧闭的贝壳,颤抖着打开了自己的壳,将里头藏着的那颗漂亮珍珠,展现在了空气中。 “唔,老、老师,好了吗?” 女人声线沙哑:“好了,白芡同学在这等一等,老师去帮你拿衣服。” 隔了一会儿,虞绍灵拿着一套尺码正好合适的睡衣回来。 等白芡重新完整地被女人抱出门时,她的脸几乎都不能叫脸了。 通红得仿佛在那上头打个鸡蛋,就能立刻被煎熟。 虞绍灵没有忘记要帮她洗头的事,帮她用毛巾包好头发,将少女侧放到床上后,温声道:“老师去接点热水,马上就来帮你洗,乖乖躺着先别动。” 女人的细致对待,让白芡脸上的热意一点点地褪去。 一想到女人整个过程中的坦然与淡定,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想太多了。 思考期间,虞绍灵已经端着温水出来。 她把脸盆放到地上,解开裹着黑发的毛巾,继续替少女洗起头来。 女人的动作实在轻柔,本来还没有多少困意的白芡,眼皮越来越沉,在虞绍灵为她清洗完最后一趟、替她擦好头发时,终于没有熬住,就这么闭眼睡了过去。 虞绍灵倒完水出来,看见的就是少女这副实在困极了的样子。 她没有去拿只是用来做摆设品的吹风机,又是一记响指,少女原本还淌着水珠的长发,像是被一阵风吹拂而过,瞬间就干透了。 虞绍灵小心翼翼地把人放正,起身时余光瞥见少女那双受伤的手,正要用同样的念力直接将人的手治好时,脑海中就先响起了一阵温柔的反驳声。 “她明天是我的。” 女人暂停了动作,开始用神识和对方对话。 “她现在睡得不舒服,没看见她眉头都是皱着的吗,今晚我把她治好,明早再收回,到时候再让她去你那里,可以吧?” 对方这回没再反驳,安静地接受了。 虞绍灵没有再打响指,而是抬手在少女的手臂上方轻轻滑过,收回手的同时,对方那紧蹙的眉头,也在不知不觉间舒缓开了。 女人盯着她看了几眼,毫不犹豫地凑过去,在人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吻。 刚同人分开,神识里的其他人,已经在那骂出了声。 叽叽喳喳的,比一群围在一起的小鸡仔们还要吵。 “是你们自己不把握,关我什么事。” 她这般在神识中说完,起身将被子替人盖好。 虞绍灵没有跟着躺下去,而是出了休息室,往二楼上去,身子出现在走廊门口的刹那,时间正好变为八点整。 一间间隔断的房间,在她眼前就是一幅幅没有遮挡物的画,她一眼扫过,最后停在其中一张画面上。 女人起身往下走,并未启唇,空灵的声音却从不知处出现,穿透这道道墙,让里头正在休息的所有学生都能听见。 “路人M,路人N,老师不是说过了吗?八点整的时候,我要是没看见你们老老实实躺在床上,是要让你们罚站的。” 两个没有准时上床、又没发现女人身影的心存侥幸的男人脸色纷纷一滞。 下一秒,惩罚之影已经熟练地像拎鸡崽一样,把瑟缩成一团的两人分别从床上拽了下来。 安静的走廊里,两阵痛苦的哀嚎声同时响起。 原本还觉得宿舍应该可以暂时让他们放松一下的其他玩家,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走廊有风,将血腥味顺着房间的门缝,毫不吝啬地带入每个玩家鼻腔中。 这一晚,注定不是个能让人安然睡觉的夜晚。 或者说,只要一天不离开这个鬼地方,就一天没人能安定。 -- 第403页 大概是那两阵同频惨叫声的穿透力太强,使得楼下原本安然睡着的小兔子,都被弄得又蹙了眉。 虞绍灵回来时恰好看见,不等她开口,神识中的其中一人就已经先一步命令道:“以后这些罚站的,把嘴也给捂牢了。” 一阵机器一般的声音僵硬地回答:“是。” 既然已经有人警告,那虞绍灵也没有必要再多提。 掀开被子爬上床,将那个睡得不安稳的少女往怀里揽了揽。 温热的手掌,带有安抚意味地在小兔子的后背轻轻拍着。 在她的安抚下,小兔子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了开。 …… 白芡睁开眼时,意识还有点迷糊。 瞧见这陌生的环境,脑子才清醒过来。 她记起来自己昨天被带进了这个游戏副本里,却忘了受伤的事,下意识就要撑着手肘坐起来。 床虽然软,但手毕竟那么用力地在浴室地面上磕到过,现在稍一施力,又被疼得瞬间冒出泪。 虞绍灵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小兔子这副让人心疼的样子。 她把人抱起来,让她背靠着床头,瞧见小兔子眼睛红红的,伸手,替她把眼眶溢出的细泪拭去。 “等会儿校医老师就上班了,到时候白芡同学去找老师帮你看看,现在的话,先在这里等一下,老师帮你洗下脸。” 白芡乖乖地看着她进入浴室,等了一分钟,女人便拿着牙杯和挤好牙膏的牙刷出来。 女人半蹲在她身前:“你手动不了,这次就让老师先帮你洗吧,把嘴张开。” 小兔子温顺地张开了嘴,但在被伺候着刷牙之前,还有话要说。 她一脸认真:“老师,你这样,真的好像我妈呀。” ——帮她换衣服,帮她洗头,还帮她刷牙和洗脸。 这个世界上,对她这么好的,也就只有她妈了。 少女话音一落,虞绍灵脑海里瞬间响起了不同腔调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让你得意,让你亲我老婆的嘴,现在被当妈妈了,高兴了?” “活该!最好芡芡就认定了你是把她当女儿养,你就别想掺一脚了!” “能少一个对手是一个,宝贝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把这个会催眠你的下作家伙,就当作是妈妈来对待!” 虞绍灵无视那几个在这种时候态度非常一致,行为也非常幼稚的家伙。 她没有反驳少女的话,而是将牙刷往对方嘴中一塞,堵上对方嘴的同时,开始替她仔细地刷起牙来。 小兔子无法再讲话,女人则似乎是因为憋着一股气而选择不讲话,使得屋子里一时变得很是安静。 混着牙膏沫的液体被吐进垃圾桶中,虞绍灵伺候着她,来来回回跑了两趟,才让她把嘴里的牙膏沫清理干净。 接下来是洗脸,早晨的气温有些低,女人细节做得很好,是用温水泡的毛巾。 把少女收拾干净了,她才终于开口。 “白芡同学,老师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你的错误观念。” 白芡有些困惑:“嗯?” 昨晚趁着她睡着偷吻过她的家伙,这一次,直接在她清醒的时候,朝着她的唇,压了过去。 口中是牙膏的味道,也是同样的淡薄荷香。 女人还是怕吓到她,只是简单和她相贴一下后,就把人松开了。 “老师可从没想过要当你的妈妈,这才是老师对你的心思。” 不出意外,神识里面又炸了。 少女还没回过神,外头休息室的门就先被用力敲响了。 在神识里骂她还不够的江予笙,直接从楼上冲了下来。 噼里啪啦。 若这响声放在现实世界里,估计已经被邻居打电话叫物业来处理了。 白芡被敲门声唤回神,反应过来女人刚对自己做了什么,不久前还很正常的脸,瞬间又冒了红。 她根本不敢看对方,好在自己已经被抱到了床头,现在只要动动脚,就能从女人身前逃走。 但对方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右手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无声打了个响指,嘈杂的未曾停歇的敲门声,就这么被阻隔在了一层透明的屏障之外。 她迤迤然往一侧伸出一只腿,将少女试图挣扎的动作,挡在了真正落地之前。 “白芡同学,老师对你的心思你明白了吗?明白的话,就点点头,嗯?” 眼前人分明是笑着的,表情也和昨天一样,恬静中带着点柔意。 但白芡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危险——尤其是自己如果不开口回答的情况下。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稍作犹豫,点了点头。 虞绍灵鼓励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又带着点恋人之间的眷恋味道。 “知道老师的心思就行,别怕,其他老师该要的,老师不会和你要的。” ——不需要问人肯不肯给,对她们来说,直接上手,就是最温柔的表白。 不知道女人真实想法的少女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她似乎想问一句什么,又因为自己就是“隐晦告白事件”的主角之一,斟酌数秒,终究还是默默将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虞绍灵仿佛有读心术,通过少女的表情与眼神,明显已经猜透了她此刻的内心想法。 但小兔子不问,她自然不会主动去提,伸手在少女那张自己刚吻过的唇上擦了一下,道:“外头应该是白芡同学的朋友在敲门,白芡同学去看看吧,对了,老师已经帮你请了假,今天白芡同学就不用去上课了,等会儿直接去校医处吧,校医老师帮你看完手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 第404页 才刚被眼前人面不改色地轻薄过,白芡还没有蠢到马上又主动回狼窝的程度。 她聪明得什么也没说,得了女人的允许,不再迟疑,跳下床,大步走出了这间卧室。 江予笙不知疲倦地拍着门,此刻见她终于出来,第一眼,看的就是她的唇。 ——她只顾着敲门,没有利用神识看一下虞绍灵把人吻住以后的画面。 现在瞧见对方的粉唇干干净净,显然还没有被彻底品尝过。 这才松口气,下意识地要像昨天一样拉她的手,伸至半空,记起来少女的手又被虞绍灵恢复原状的事。 便老老实实地把手收了回去,明知故问道:“芡芡,我们去上早自习吗?” “我要去校医处,你知道在哪吗?”白芡已经消了气。 江予笙就等着她这句,闻言立刻道:“知道,我带你去吧。” 她也不是只想玩少女的耳朵,能这样和少女单独相处,就算什么事也不做、什么话也不说,对她来说,也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校医处在宿舍和教学楼中间。 一整栋楼,都是所谓的校医处。 白芡本以为这里面应该会有很多NPC,结果跟着江予笙一进门,才发现里头只有一个女医生。 对方听见声音,抬头朝着两人看过来。 小兔子同她对视上,瞧见对方的脸,被惊艳到。 这个老师的漂亮,是一种可以用温柔一词来形容的美。 女人冲她们温和展笑:“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老师,我手受伤了,想麻烦你帮我看一看。” 闻言,温柔的校医起身,朝着她走过来。 到了她面前,没有直接替她检查,而是看向陪在白芡身边的江予笙,温声道:“同学,校医处有规定,只允许受伤的同学进入,现在我要给你的同学检查了,麻烦你先离开。” 白芡的第一直觉没有错,女人真的很温柔。 江予笙在神识里骂了眼前人一句“衣/冠/禽/兽”,面上不显,不甘不愿地转身离开。 “闲杂人等”一走,校医老师的表情越发温柔。 被她用这种似水的目光看着,白芡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软化了。 女人安抚她:“同学,老师先帮你看看情况,不过你的外套袖子是束手腕的,这样对血液循环不太好,所以老师先帮你把外套脱了,可以吗?” 不知道自己又闯入另一个狼窝中的小兔子,乖乖地点点头。 “好。” 第125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5) 自从昨晚在浴室里不小心摔倒之后,白芡就暂时成了一个“废物”—— 包括刷牙洗脸在内的日常生活事宜,都不需要她自己来做。 就连此时正被校医老师一点点拉下链子的秋装薄款外套,也是虞绍灵在休息室的时候,亲手帮她穿上的。 因为等下要检查,女人便让她直接先坐在了病床的床沿上。 小兔子乖乖地坐着,受伤的双手不敢用力,只是虚虚地垂在身子两侧。 拉链被女人拉至底端,她伸手一解,就将外套自中间分了开。 接下来才是重点。 要把衣服从少女身上脱下。 女人很有同理心,知道她此刻的无助与痛苦,真正开始帮她脱外套前,先看着她温柔地说了一句:“老师会尽量放轻动作,小芡觉得痛的话,就先忍一忍,好吗?” ——刚才通过简短的对话,老师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 白芡乖乖地点点头,大抵是受了对方温柔语气的影响,自己的声音也软化许多。 “好,麻烦老师了。” 对话通常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但女人却是笑着接下一句:“这是老师应该做的,能帮到小芡,老师很高兴。” 被对方这么温柔地看着,听到她说的这句话时,少女的耳根子,无端地红了一些。 校医老师弯着笑眼,开始帮她解放那两只被束缚的手。 白芡也不知道自己手臂的情况为什么会恶化成现在这样。 昨晚的确是有些疼,但是还能忍,不然真疼到了一定境界,就算很困,她也不可能就那么安然地睡过去。 谁知道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两只手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根本没法用一点力的糟糕程度。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词,反噬——也不知道能不能这么用。 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女人上手时真的把自己弄痛了,那就咬咬牙忍过去。 可结果,真到了这最关键的一步,反而什么疼痛都没有让她感受到。 完整被剥下来的外套,并没有被随意弃至一旁,名为鞠吟风的校医老师,主动帮她把校服折了起来,放到床尾。 这种细节性的东西,非常容易打动人。 白芡本来就对白衣天使天生有着一种敬意,女人的动作如此细致周到,她那颗本就泛软的心,更像是被猫爪子噗嗤噗嗤地轻压过一样,更是软得不行。 所以在女人问她自己能不能将她里头这件衣服也脱下来后,下意识不懂反驳地回了句好。 回答完,很快反应过来,漂亮的小脸瞬间涨红,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老师,你、你刚才说,这、这件还得脱?” 女人就连跟她解释的时候,神情也还是温柔得很。 -- 第405页 “我们这儿引进了一种新型设备,可以直接判断你有没有伤到骨头,诊断出结果的话,等会儿老师也好对症下药。” “但是这个设备是和一种观察液一同搭配才能使用的,而且搭配液的成分比较特殊,一旦沾在衣服上,就清洗不掉了,之前也有其他同学碰到这种情况,当时她伤到的是脚,结果检查过程中,挽上去的裤脚没弄紧,掉了下来,那条裤子就只能扔了。” “后来为了避免再出现这种情况,老师都是直接让他们把衣服都脱了的,因为小芡是第一次来,可能也没去医院做过类似的检查,所以老师还是觉得该询问一下你的想法。” 白芡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仪器,一想到这是在游戏副本里,又觉得会出现这些新奇的东西,也很正常。 没听到少女的回答,女人并没有感到不耐,而是继续温柔地劝道:“老师是医生,在老师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所以小芡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如果实在有些害羞,老师这里有眼罩,等下帮你戴上,这样的话,可以吗?” 单纯的少女全然没有发现,上一秒还说要让她自己选择的女人,这一秒,就直接暗自引导她做了选择。 ——不用害羞,老师这里准备了眼罩,你乖乖戴上就好。 懵懵懂懂的小兔子,在白衣天使的“温柔光环”下,犹豫着答应了。 “那、那老师,麻烦你把眼罩借给我一下吧。” 猎网捕住了猎物,看着浑然不知这一切的单纯小兔子,猎人眼里的温柔笑意,变得更浓了些。 她转身去拿早就备好放在抽屉里的眼罩,走回病床的这一小段路,神识里面的其他几个人,毫不例外地都在表演自己高超的国粹技巧。 大家都想吃兔子肉,有机会先解解馋的家伙,得到快乐的同时,自然也是要失去一些东西的。 好比脑子里的清净。 但比起馋人的兔子肉来说,这点不痛不痒的言语中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鞠吟风不像虞绍灵,在这种时候还能分神和其他人争论几句,她直接无视那些叽叽喳喳的话,面不改色地回到病床前。 知道小兔子会害羞,便非常识趣地先把眼罩从包装袋里拿了出来,温声道:“那老师先帮你把眼罩戴上。” 东西刚贴到少女眼前,就听到她娇/软地问:“老、老师,可以麻烦把帘子拉上吗?” 鞠吟风忙道了声歉,拉完帘子再次转身,看见的就是紧张的小兔子,已经乖乖把眼睛闭上的样子。 ——太过羞涩,连眼睫毛都在轻颤。 女人不急不缓地走回去,每靠近一步,鞋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都能使得少女那一根根细长的眼睫毛,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形的弧线来。 眼罩被戴好,视线自然就受了限,这使得她因为紧张而绷直的身子,不由得放松了一些。 同时,因为看不见其他,身体其他的感官,自然也变得灵敏了些。 “那老师,现在要帮小芡把它脱掉了。” 微凉的手腹无意间碰到少女精致漂亮的锁骨,引得对方发出下意识的一声低咛,软声娇调,让人不由得想将手往里头探入,看一看里头的小家伙,是不是也这么软。 鞠吟风敛了眸,笑容依然温柔。 薄雾散开,里头藏着的半截雪色高峰,现了形。 动作变得略显僵硬。 平稳呼吸变得沉重。 最后,她甚至得寸进尺地要人把最后一丝伪装也卸下。 白芡觉得自己的理智可能被什么东西烧掉了,不然她怎么会在对方这么问时,又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待宰的小兔子浑身都染着诱人的粉意,光滑细腻的皮肤又娇又嫩,颜色白得都泛了光。 神识里骂的最狠的是虞绍灵。 “昨晚一个个说我不要脸,结果呢,这下作的学人精最后还不是学的我?” 一直没回应过她们的鞠吟风,笑盈盈地难得开了口。 “那是得谢谢你,不得不说,催眠什么的,还挺好用的。” 说完不理会那群又骂起人来的家伙,开始专心对付起这只可口的甜味小兔子来。 虞绍灵在休息室里放着的吹风机,虽然可以使用,但对她来说,纯粹只是摆设品。 屋子里的这台新仪器,实际上和吹风机一样,也只是个摆设。 未免小兔子生疑,该做的样子还是该做的。 所谓的观察液,是鞠吟风自己调制而成的。 它是一种透明的黏性液体,很滑,只能用手直接去拿。 尽管如此,还是会有一大部分从指缝中流失,好在鞠吟风有在底下用罐子接着,才没有让它掉到地上去。 冰凉的液体先是被抹到手腕处,感觉到少女不自觉地哆嗦了下,女人开口温声道:“如果老师不小心太用力的的话,小芡直接和老师说就好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小兔子支吾着应了声好,没有解释她身体会这样做出反应,只是因为太凉了。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正是女人自制的观察液的味道。 这种薄荷香似乎能安神,少女体内的紧张情绪,一点点地被它安抚下来。 女人依旧没有弄痛她,温柔地将她的整只右手,都涂上了观察液。 期间一直没人讲话,安静舒适的氛围,使得躺在床上的白芡,开始变得昏昏欲睡,眼看着真的就要睡过去—— -- 第406页 冰凉的黏液恰好落在那难以启齿的地方,她受了刺激,下意识地惊叫了声。 女人忘了继续用罐子接着,使得手心中放着的观察液,在她将手从这边伸到另一边时,调皮地顺着指缝滑落。 底下就是少女的身体,那么自然而然的,东西便掉在了她的身上。 听到对方的惊呼,鞠吟风下意识伸手,试图直接用指腹将那滑溜的液体从她身上抹走。 却一时忘了这是何处,感受到柔软触感的刹那,听见小兔子颤抖着发声:“老、老师?” 温柔的女人难得表现得有些慌乱,解释道:“抱歉,老师本来是想把小芡擦掉它,结果忘了它掉在……” 后头被自动熄音的话,不需要她明说,彼此都能心知肚明。 空气明显地凝滞下来,最终,还是长辈挑了大梁,打破了这社死的尴尬。 “那老师就继续帮小芡把左手涂上了,和刚才一样,如果觉得痛,一定要第一时间就告诉老师。” 白芡自然清楚她这么说的用意,红着脸,压下那处被蹭过时的酥麻感,支吾着应了声:“好。” 鞠吟风温柔地继续自己的动作,手里的动作有多稳,神识中的声音就有多嘈杂。 “诡计多端的下作东西!” 江予笙气得直接爆了粗口:“我他妈就不信你能忘了把东西放手下护着!果然平时装得最正经的人,恶心起人来,也是真的最恶心!” “气死了!我连宝贝的面都还没见到过,你们一个个地居然对宝贝又摸又咬!我真的要气死了!” 虞绍灵昨晚虽然已经占过了便宜,但现在看见鞠吟风这么做,还是妒/忌得发狂。 她心里极其不痛快,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鞠吟风,只好把攻击目标对准了其他人。 首当其冲的,就是称呼白芡为宝贝的可怜家伙。 “活该,谁让你抽签抽到图书馆去,我们这边都还没轮完,你就歇了你那心思吧。” 神识里的几阵声音像泼妇骂街一样地在隔空对骂,鞠吟风恍似未察,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手里的动作。 涂完,开始下一步。 “接下来,老师就要检测小芡两只手臂的骨头情况了,这个过程大概需要五分钟,小芡再乖乖地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自刚才的意外之后一直绷着神经的白芡,知道涂观察液的步骤已经结束,这才暗暗地松了口气。 就算面对的是“阅人无数”的白衣天使,她也还没能做到就算被误碰了那里依然能感到淡定的地步。 事情现在才算是真正翻篇,少女僵直的身子,也缓缓地放松下来。 扫描的过程比涂药的快,说是要五分钟,实际上大概只用了三分钟左右。 收完仪器,白芡听到耳旁键盘被敲击的清脆声响起。 紧接着,女人温柔开了口:“还好,骨头没有事,只是表面的伤,老师这里有特制的药膏,等会儿小芡拿回去,今晚洗完澡后擦一遍,明天疼痛的症状应该就可以缓解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可能明天就能痊愈。” 少女彻底放下心,软声道谢:“好,麻烦老师了。” 鞠吟风的余光瞥见她想起来,温声阻止了动作:“小芡再等一下,观察液里头有特殊成分,不能太长时间附着在人体身上,老师先帮你擦掉。” 经过这么一遭,白芡也淡定了些,乖乖停下动作,重新又躺了回去。 “湿巾会有点凉,小芡要先忍一下哦。” 白芡温顺地点了下头。 但她还是低估了身体的敏感程度,湿巾一放上来,她就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下。 女人立刻停了动作:“很凉吗?老师拿我的衣服给小芡盖一下,先去烧点热水好了。” “没事。”少女不想这么麻烦她,“老师你继续吧。” “真的没关系吗?” “没事的,适应了就好了。” “好,那我加快点速度,小芡再忍忍哦。” 鞠吟风帮她擦完右臂,重新拆了包湿巾,继续往左臂上按去。 少女只是一开始觉得不适应,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抿着唇,隐忍着那冰凉的刺激感。 感觉到最后一点黏腻的东西也被擦拭干净,她终于松口气。 “老师,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等下。” 女人温柔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那里,还没擦。” 那里? 白芡记起来刚才的意外,被女人不小心碰到的地方,瞬间又产生了一种令人感到不自在的酥麻感。 她的声音羞得几乎让人听不清:“老、老师,就一点、一点的话,应、应该没关系吧?” “不行的。”女人的声音里带上一点安抚的味道,“小芡别紧张,这种意外其实以前其他同学也有过,老师还算是有经验的,只是沾了一点点,老师会很快处理好的,乖乖地把自己交给老师,好吗?” 神识里的众人啐了一口。 睁眼说瞎话的下作家伙! 老师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她都无法再拒绝。 那只误碰过雪峰的手,这一回,堂堂正正地放了回去。 一分钟后。 少女娇声颤抖着问:“老师,还没好吗?” “流得有些深,老师得擦仔细点,不然遗漏的话,对小芡的身体不太好,而且这里也很脆弱,对吗?” -- 第407页 单纯受骗的小兔子,红着脸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终于被处理干净的少女,被女人扶了起来。 她先替她解开了眼罩,对视上小兔子水汪汪的眼,眼眸眯起一些,识趣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重新帮小兔子把衣服穿好,鞠吟风去给人拿了一管包装简陋的药。 这才把娇/软的小兔子,亲自送出门。 …… 不用上课的白芡,一时无处可去,脑海里那阵温柔的声音也没冒出来说她有什么副线任务需要完成,想了想,最终还是回到了宿舍。 但她没忘记休息室里有一个刚跟自己表过白的宿管老师,做贼一样地在外头悄咪咪地观察了下,发现虞绍灵并不在后,这才连忙溜上楼去。 少女的身影一消失,休息室的隔断门便恰好被打开。 女人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表情里含着纵容的无奈。 她们几人是可以互相看到对方做了什么的,清楚地看见她被小兔子嫌弃了的江予笙,毫不客气地在神识中开口嘲笑。 “某人真是活该,那么早就表白,把芡芡给吓到了吧?” 虞绍灵很快就把她的好心情给毁了个彻底:“你摸过的地方,我摸过,你没摸过的地方,我还是摸过,怎么样,还要幸灾乐祸吗?” 江予笙:“……” …… 宿舍楼的房门都没有锁,双手还处于受伤状态的白芡,很轻松地就进了门。 本以为会是一间很破的宿舍——毕竟她当时排在了倒数的位置。 结果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堪比精装公寓的屋子。 在见识过沈韵初的办公室、虞绍灵的休息室、鞠吟风的校医室后,白芡对于自己看到的画面,并不再感到惊讶。 屋里摆着两张一模一样的床,不管是床单的款式、枕头的样子还是其他,都别无二致。 室友估计有强迫症,将两床被子叠得同样整齐,导致白芡仔细对比了大半天,也还是找不出来哪张是室友睡过的。 实在分辨不出,只好随意选了一张。 手没法动,豆腐块一样的被子又被对方放在床尾,白芡没有办法,使出吃奶的劲,用脚把被子弄开了,才躺进去。 闭上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睡着后过了大概十分钟,走廊里响起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光线之中,出现了室友的脸。 对方俨然是为她而来,走到她选择的这张床的边上,停下来,安静地看向她。 看见少女那微蹙的眉,知道是手臂的伤势无形中影响了她的睡态,毫不犹豫地伸手,像昨晚虞绍灵所做的那样,替她暂时消除了手臂的不适感。 皱巴着的漂亮小脸,这便舒展开了。 室友替她把被子整理好,将被角也替她掖好后,坐上了床。 挺直的后背抵靠着床头,她什么也没做,像是尊不会动的雕像,就这么安静地,一直看着熟睡的少女。 白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身边有淡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往光源处看去。 见身边坐着自己的室友,下意识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开了自己那侧的床头灯,暖黄的光线照出她精致的侧脸。 闻言,合上那本全是英文字的国外名著,扭过头,同少女对上视线。 “你睡的是我的床。” 小兔子脸色一赧,下意识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实在看不出来两张床哪张是我的,所以就随便挑了一张。” 对方态度很好:“没事。” “你们已经上完今天的课了吗?”这才是白芡刚才z第一句问话的真实含义。 “嗯,大家都回来了。” 像是为了证明她所说的没错,下一秒,白芡就听到了周围其他房间里传来的谈话声。 ——显然,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并不怎么样。 小兔子点点头,利用腹部的力量坐起来,翻身下床后下意识地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七点半了。” “七点半?”白芡有些惊讶,她居然直接从上午睡到了晚上?是这个副本的时间流逝得太快了吗? “对,我刚才已经洗完澡了,离八点的上床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你既然起床了,就去洗澡吧。” 少女脸色一僵,她怎么忘了,这个副本里,玩家们虽然不用吃饭,但是,澡得洗啊。 其他自进入游戏后就没再碰过水的玩家:你在说的什么鬼话? 身后的少女,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也下了床。 她靠近这只诱人的小兔子,低声道:“我回来的时候,顺路去校医处找了你,校医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我还从她那里知道了你现在的情况。”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洗吧。” 第126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6) 白芡下意识扭头看向说这话的室友。 她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如果说沈韵初给人的感觉是一座冰冷的雪山,那她的这个室友,大抵就是一潭没有生命的死水。 ——克制而冷静。 面色沉静得,仿佛泰山崩于前了,也绝不会皱一下眉。 看清对方的神色了,白芡脸上升腾的热意,很明显地因为这一眼而冷却下来。 -- 第408页 她真的只是好心地在替我想办法。 ——这是单纯的小兔子,脑子里此时冒出的想法。 知道了对方的善意,但两人毕竟才刚认识,接触的时间连二十四小时都没到,白芡还没失智到真的麻烦一个普通朋友替自己洗澡的地步。 她先是道了句谢,转口毫不迟疑地回绝了她:“没事,现在天也不算热,我今天在宿舍躺了一天,反正也没有流汗,那就先不洗好了。” 神识中正在等候小兔子回答的众人,听到她如此理智的反驳声,均是感到诧异。 江予笙依旧是那个最先开口的:“池渺涵,万万没想到,你的面瘫脸人设居然是最稳的?” 简晚清附和她:“就是就是,还以为你也要像那两个不要脸的家伙一样,催眠我老婆然后这样那样呢。” “我们再不要脸,能有你不要脸?哦,不对,你根本就没有脸。” 池渺涵和之前的鞠吟风一样,也没有理会这些家伙的打算。 她的确没有使用那些非现实的能力,而是“以理服人”地继续道:“我去问过校医了,她给你的药是要洗完澡才能涂的,你应该难受一天了吧,要是今晚不把药涂了,有没有想过明天情况会恶化?比如,影响到其他地方?” 神识里正在继续观察这里状况的众人:“……” “我就说,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可能老实?一个个下作狡猾得很。” “呵,骂人之前,麻烦把自己也给带进去。” “读书使人快乐,我已经徜徉在知识的海洋里,乐不思蜀了。” “这样啊,那正好,傅思琬不是一直不满她抽到最后一个吗,那你就和她换吧,或者你直接从队伍里滚出去也行。” 神识里其他人在吵,屋子里,少女再次拒绝的话,清楚地在耳旁响起。 “应该不会的吧?我明早起来看看,如果真的还很疼,到时候再想办法好了。” 池渺涵被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家伙闹得有些烦躁,一时没有回答身边人。 而站在她边上的白芡,并不知道自己和室友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被另外几个家伙知道得一干二净。 见少女在自己拒绝完后就抿着唇不再开口,后知后觉自己竟连着两次就这么直接地拒绝了自己的室友,顿时有点懊悔。 她的室友从一开始就是个好人。 明明昨天两人才刚见面,就大方地把位置让了出来,让自己插了队。 刚才还特意为了自己去了一趟校医处,跟校医老师仔细了解了自己的情况,现在知道自己不方便洗澡,还很好心地询问需不需要她帮忙。 反观自己,不但什么也没有替她做过,现在还这么一点也不委婉地直接拒绝了对方。 室友之所以不再说话,该不会,是生她的气了吧? 这是白芡进入游戏副本之后,交到的第一个真心只是想和她做朋友的朋友——江予笙那种只想玩她耳朵的家伙不配被叫做朋友! 结果两人的友情还没升温,就可能先被自己给一盆水泼灭了。 一想到这,白芡有点慌,正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就听到她的室友终于回神一般开了口。 她还是抿着唇,或许是因为开口说话了,这副与刚才别无二致的神态在白芡看来,倒是找不出有让人紧张的生气成分在了。 “校医是怎么跟你说的?” “啊?”少女回想了下鞠吟风当时说过的话,如实回答,“老师让我洗完澡的时候把药涂一遍,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应该就能好了。” “既然如此,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晚没涂药,伤势恶化的程度会不会也跟痊愈的速度一样快?”池渺涵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虚假夸张的成分,“你应该也很清楚吧,正常来说,受伤的地方涂了药膏,至少得多涂几回才能修复好,结果现在校医说它明早就能好,是不是也证明了,如果没有药膏抑制住,它扩散的速度也会同样得快?” 小兔子被她说得开始有点紧张,原本放松的细眉,已在不知不觉间蹙了起来。 少女把她神情的变化捕捉得一清二楚,冷静地继续加了把火:“刚才是怕你担心,所以没有和你说,校医告诉我,今晚一定得记得提醒你涂药,不然明天醒来,你的这双手,废掉的可能性,概率有九成。” 表面越是正经的家伙,嘴里跑起火车来,速度也是快得不需要经过脑子思考的。 “你也知道的,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我们的目标都一样,就是成功离开这里,回到现实,我们的身体是自己的,谁也无法肯定,到时候真的可以离开了,身体所受的伤,会不会延续到现实中去。我想,你应该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去做赌注的,对吧?” 池渺涵放缓了声音:“我跟你说这么多,也只是为了你考虑,真要算,最多也就是朋友的善意,如果你已经拿我当朋友,不妨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你,如果你想去赌一把,那我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我呸!嘴上说着无所谓,结果还不是话里话间地怂恿芡芡答应,果然在恶心人这种事情上,只有更恶心,没有最恶心!” “呜呜呜,宝贝别听她骗了,这是个坏家伙,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可惜,少女听不到她讲的话。 -- 第409页 挣扎良久,不想用下半辈子的正常生活来做赌注的单纯小兔子,就这么主动跳入了坏猎人挖好的洞。 “那好吧,那就麻烦你,帮我洗一下了。” 白芡羞赧地说完,结巴着问:“等下洗、洗的时候,你可以把眼罩戴上吗?” 池渺涵不答反问:“那样的话,我要怎么帮你洗呢?就算这样也可以帮你洗,但是浪费的时间肯定要比原来的多,现在离八点就剩二十几分钟了,我被罚站无所谓,你呢,难道想被罚站吗?” 少女瞥她一眼,她还以为自己的室友是那种比较沉默寡言的性格,但就这一刻的对话来看,对方好像,话一点也不少嘛。 “怎么了?你真的想被罚站?” 偷看被抓包的小兔子,红着耳朵连忙摇了下头,想到更关键的事,又问她:“这里也准备了我们的衣服吗?” “嗯,你先去浴室里等我吧,我去收拾一下衣服,马上就进去。” 一个人先进到浴室里的小兔子,打量了一下这间浴室。 然后意外地发现,这个浴室的构造,和虞绍灵休息室里的那个浴室,一模一样。 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对视上镜子里头自己的那双眼时,突然想到,她的室友不能戴眼罩,那她可以戴啊。 正要出去让人给自己戴上眼罩,脑海中又无端地浮现出校医室里发生过的事。 ——戴着眼罩的她,身体的各处,都比没有戴眼罩时要敏感一些。 尤其是女人的手在那处上擦拭时。 接下来她要面对的—— 尽管知道对方只是纯粹的好心,等会儿的举动应该也只是为了完成“洗澡”这一任务,她还是不由得羞了脸。 “房间里没有吹风机,你昨晚在宿管那里,有洗头吗?” 室友的声音扯回她的思绪,对方冷静自持的模样影响了白芡,少女很快就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我洗过了,今天洗个澡就行。” 池渺涵点头以作回应。 将换洗的干净衣服放到置物架上,走到少女边上,伸指一勾,就将对方黑发上的发绳解了下来。 她一边重新帮人把头发扎上,一边解释:“我帮你扎个半丸子头吧,这样等下冲水的时候,头发也不会被淋到。” 所谓的半丸子头,就是在马尾快要绑完的最后一步,不把头发收好,而只是收至一半。 这样既能达到固定的作用,又能避免发尾被弄湿。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白芡,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池渺涵。” 小兔子点点头,少女模样漂亮,但整体给人的感觉又是成熟而又稳重的,不由得又加了一句问:“我今年大二,你应该比我大吧,也是大学生吗?” “昨天进这个世界之前,我正在过十八岁的生日。” 言外之意,她还只是个刚成年的高中生。 “你居然比我小这么多?我还以为……”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好像是把她的年龄给猜大了,小兔子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很好看——” “关于你刚才说的称呼问题。” 池渺涵打断她,白芡看着眼前的镜子,通过里头映出来的人像,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身边人表情的变化。 ——没有变化。 表明了她并不在意自己弄错她年龄的事。 白芡暗自在心里感叹她性格真好的同时,觉得她的形象又高大了一些。 果然,一个人是否成熟,往往和她的生/理年龄之间不存在绝对的关系。 “称呼问题?”小兔子接她的话。 “既然你比我大,那我叫你名字也不合适,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从现在开始,我就叫你姐姐吧。” “姐姐”两个字,明明是被她用同样的平静语调说出来的,但白芡总觉得这个词又和她说的其他话不太一样,这让她的耳根子,莫名地觉得有些痒。 她压下这股不自然感,点点头:“你想这么叫的话,那就这么叫吧。” 自己比她大,听她喊几句姐姐,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那么,姐姐,我要开始了。” 跟人相谈甚欢的小兔子差点忘了今晚的“正事”,现在听她重新提起,小脸又不受控制地爬上了红意。 前两次类似的场面,显然没有现在的直观。 第一次时,浴室里几乎都是暗着的,虞绍灵的脸有一大半都被黑暗所遮挡,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再加上对方并没有亲手碰到她,倒是不会太紧张。 第二次的话,虽然鞠吟风是真实接触到了,但也只是一小部分,再加上自己全程都戴着眼罩,还是可以就这么保持镇定的。 可是这一次,她要像个任人揉捏的洋娃娃一样,被对方一寸一寸地感受。 一切还没开始,小兔子就已经因为紧张羞涩等各种情绪,而把脸闷出了红。 “如果姐姐觉得紧张,可以不看我。” 白芡原本就是飘忽着眼神的,闻言,下意识把头一扭。 但很快又把脑袋转了回来,红着脸,倔犟道:“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我才没紧张,你快点吧,马上就要八点了。” 大概是和对方聊得熟悉了些,小兔子娇/软的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一点命令的味道。 对方神色不变,也不恼她如此自然的要求之语,古潭一般的深沉嗓音,仔细听,好像含着点宠溺的味道。 -- 第410页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在八点之前把姐姐送上床的。” ——送上床这三个字,好像没有不对,但又好像哪里都不对。 拉链被解开的动作打断了她的思绪,少女的脑子瞬间放了空,她咬着唇,水光潋滟的眼眸,含着叫人动容的紧张与不安。 两人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池渺涵喜欢被她这样看着,喜欢那双宝石一般的漂亮眼睛里,只看得见她一个人的样子。 白芡觉得池渺涵可能和鞠吟风一起拜师学艺过,学习的内容,就是如何帮一个双手受伤的少女正确脱下外套,而不让她感觉到痛。 浴室里开了一盏浴霸灯,暖黄的灯光正好从少女的上方照下来,将那白瓷一般亮得发光的绝色雪肤,衬得有种尘俗之美。 温度恰好的水流,被池渺涵牵引着,一点点地往小兔子身上冲刷而去。 水过完一遍,接下来,则是整个过程的重头戏。 抹沐浴露。 这显然不是能被第三个人知道的事。 在一连串止不住的颤声中,池渺涵终于完成了这项艰巨的极具考验人的忍耐力的事。 比她的反应更激烈的,是已经酥软了身子,无力地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的浑身通粉的甜味小兔子。 “姐姐,我要把沐浴露洗干净了。” 知道对方已经羞得彻底发不出声,少女很有眼力见地直接动了手。 两人紧紧相贴,很快,池渺涵的衣服也湿了。 东西黏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却连个眉头都没皱,帮少女清洗完那些沐浴露的泡沫,才把人先暂时安置在盥洗池的台沿上。 “姐姐等我两分钟,我去换套干的衣服,不然我湿答答地把你抱回去的话,也只是在做无用功。” 白芡砰砰乱跳的心脏,已经在无声之中冷静了下来。 闻言,下意识看向已经往外走的少女。 她浑身上下都湿了,每走一步,衣服和裤子上滴落的水珠,都会在地上拉出一条细长的水痕来。 池渺涵很快回来。 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换了,手里拿着刚换下来的湿衣服,她随手将东西放到一旁,拿过架子上的毛巾,走过来,替湿漉漉的小兔子擦起身体来。 白芡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真的不是一般的强。 刚才已经被对方毫无间隙地触碰过,现在与对方的手之间隔着一层毛巾,却是能很淡定地由着她动作。 少女的动作温柔而细致。 一直擦到脚踝处,最后连十只莹亮白洁的脚趾头都一一帮她擦干净了,才放下已经裹了一层湿意的毛巾。 “姐姐,抱歉。” 伺候好她的好心室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白芡都还没来得及产生困惑的情绪,整个人就被人面对面地直接揽进了怀里。 池渺涵大步往外走的同时,声音轻缓地在她耳边解释。 “我花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来不及帮姐姐换衣服了,所以先带姐姐回屋,明早再帮姐姐把衣服换上。” 八点刚到,池渺涵恰好抱着白芡一起躺到了床上。 从没有以这种状态在床上躺过的白芡,又开始变得不自在。 对方还抱着她,一时忘了同她分开,光滑细腻的肌肤贴着对方刚换上的睡衣,睡衣是丝质的,摩擦在人身上,倒是不会惹得人太难受。 但白芡还是不习惯,黑夜遮挡了她泛红的脸,却无法掩饰她含羞带怯的软声:“渺涵,这好像是你的床。” 小兔子身上的香味持续不断地往她鼻子里钻,隐忍了大半天的池渺涵,终于可以在夜色的帮助下,卸下自己的冷静伪装。 那双古潭一般的漂亮眼眸,里头波涛汹涌,狂风席卷之间,只寻得想要将怀中人真正占有的疯狂。 若是疯狂有鲜艳的颜色,那她的墨色瞳孔,想必已经变成了偏执的红。 “姐姐今晚在这睡吧,已经八点了,再下床的话,会被罚站的。” 白芡的注意力一大半集中在少女那磨人的衣服上,没有察觉对方低沉暗哑的声音里早就没了不久前被她所赞誉的冷静。 “罚站”一词分走白芡的注意力,她纠结了下,点点头。 “但是我还没有涂药,这该怎么办啊?” 会同意让少女帮忙,就是为了涂药,最后如果折腾一番却涂不上,那她估计会想拿块豆腐直接撞死。 对方早有所料,松开一只还搭在她纤腰上的手,往枕头边摸索了下,很快就把手收了回来。 “我已经把药先拿过来备着了,现在就帮姐姐涂吧。” 白芡有点惊讶:“这你也提前想到了,你好厉害呀。” 对方没有说话,呼吸声好像沉了些。 盖子被打开,同样裹着薄荷味的药膏,被少女从管子里挤了一点出来。 没有人说话,屋子又安静下来。 看不见被子里的状况,池渺涵的手,并不是很意外地触碰到了小兔子身上的禁处。 对方忍不住发出一阵不久前就没有止住的嘤/咛,娇/软的音调在夜色的沉浸下,媚得越发勾人。 池渺涵暂停了本打算帮她涂药的动作,压于那处的手,却没有立刻移开。 甚至还得寸进尺地将那只能被她们所欣赏的美景,牢牢地把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 -- 第411页 白芡一开始还以为她也是被这意外吓到了,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现在见她不缩反进,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声音依旧是软的:“渺涵?” “姐姐,送我个见面礼吧?” 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到这方面上的小兔子,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见面礼?” 她朝着人凑过去,薄唇贴到离少女只有半拳距离时停下,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让人后颈一颤的深沉眷恋。 “我给姐姐两个选择,姐姐是想让我亲嘴,还是亲它?” 说到它的时候,手心微微收了点力。 白芡瞬间红了脸,又羞又赧:“池渺涵!你放、放开!” “姐姐身上好香,每个地方我都很喜欢,我不贪心,现在只想亲姐姐这两个地方,如果姐姐愿意大方一些,就都作为礼物送给我,好吗?” 上赶着来要礼物的人,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是世间罕见。 白芡软声娇调地痛斥她,骂她表面正经,私底下却是这样。 但小兔子没骂过人,翻来覆去也就那一句重音—— “池渺涵,你太讨厌了!” 惹人厌的家伙安静地听她来来回回骂了五六声,终于开口:“姐姐,再不肯告诉我要送我什么见面礼的话,我就要冒犯姐姐,两个都要了。” 白芡瞬间噤了声,以为靠沉默就能躲过这一“劫难”的少女,感觉到一股热气,喷在了自己被对方把控着的那一处上。 少女嗓音沙哑,显然已是没了耐心。 “谢谢姐姐如此大方,那我就从这儿先开始了。” 双手没有痊愈而没法同对方抗衡的少女,慌忙阻止了她:“不行!那里不行!” 似是知道自己躲不过,红了眼的小兔子,委屈巴巴地呜咽出声:“呜呜,只能亲、亲嘴。” 第127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7) 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让小兔子自己乖乖地跳进了洞里。 现在小兔子主动开口邀请她品尝,池渺涵自然不会放过。 搭于那处柔软的手,有些惋惜地同它分了开。 ——有些事情急不得,终于撬开了小兔子的嘴,那么下一次,自然也能享受到其他的美味。 她凑到了对方唇前,低沉开口:“那我要姐姐亲我。” 似是猜到对方会拒绝,她不紧不慢地又在后头加上一句:“姐姐若是不肯,那我也不肯。” 受到威胁的小兔子满是幽怨地嗔瞪她一眼,不甘不愿地颤抖着唇,主动地往她唇上轻碰了下。 没来得及同人分开,就被人一把扣回腰肢,加深了这枚由少女开启的吻。 指间按压在那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掩于深夜的羞涩浅痕,暧/昧的味道,在稀薄的空气中逐渐发酵。 少女口中的薄荷清香,透过那交缠的唇舌,一点点地送入对方口中。 脸红羞怯的漂亮小兔子。 是可怜的。 是美味的。 叫人痴。 让人狂。 熄灯之前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都成了压垮理智防线的每一根稻草。 池渺涵一点也没客气,把这只暂时只属于自己的小兔子,一寸一寸地享用了透。 香甜的透明津液沿着合不拢的唇角往下,节俭的家伙,连带着把它们也都一点一点地吞了进去。 “姐姐,下次换个礼物送我,好不好?” 没有人回答她。 少女被吻得没了神志,已经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鼻腔中发出来的无意识轻哼声,倒也可以算作是回应。 屋里气氛暧/昧如潮。 神识里的众人,早已将池渺涵骂成了连狗都不如的样子。 ——这也是每个简单尝过小兔子滋味的家伙,都要承受的一遭。 心暂满意暂足的池渺涵,已经能够很自如地忽略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紧紧搂着自己的小兔子,陪着她安然地睡过去。 …… 白芡直接确定了,自己进入的绝对不是个正常的游戏副本。 不然才短短两天,怎么身边就有这么多家伙觊觎上她的身/体? 沈韵初她们这些游戏里的NPC也就罢了,毕竟如果这个游戏的属性就是某类十/八/禁的话,那这里头的NPC,行为肯定都要和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有关。 可是,江予笙和池渺涵,这两个不也是玩家吗?为什么也要对她这样那样?!! 整理这些思绪的时候,池渺涵正在帮她穿衣服。 里面的已经穿好,现在开始解决最外面的那件外套。 小兔子的人设反差就体现在这里—— 被欺负的时候,整个人羞得要命,浑身上下,哪里都软,哪里都粉,叫人看了,爱不释手,停不下嘴。 一旦从那个情境中脱离,又能够相对淡定地面对这些家伙。 好比现在,面对眼前近在咫尺正在帮她套外套的池渺涵,她思考了下,直接问:“你在现实里见过我?” 少女又恢复了昨日那副冷静自持的样子,她几乎不需要斟酌,就开口回答道:“没有。” “那你是对我一见钟情?” “算是。” 这算什么回答? 白芡的重点也不是在这,闻言点点头,就当做是知道了。 “感情是相互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既然我没有答应你,那么你以后,就不能再对我做昨晚那样的事了。” -- 第412页 小兔子回忆起昨晚的画面,粉扑扑的小脸蛋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些。 面上的表情却是很认真:“你记住了吗?” 池渺涵正盯着她的手,动作小心地帮她把袖子套进去,闻言,狭长的眼眸微抬,眼里平静的光,却是带着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宿管做得,为什么我做不得?” 宿管? 白芡这回连耳根子都冒了点红,刚才还清亮干净的声音,这会儿已经带上点难堪的羞涩味道:“她才没有像你一样亲我!而且,我也不会再给她接触的机会了!在、在我们离开这里之前,我还得和你一起住上一段时间,所以有些事,我得提前和你约定好。” “姐姐是想听我讲真话,还是想听我哄哄你?” 平静无波的眼眸像片死寂的湖,忽然,湖面上掠过一阵风,无波无澜的水面泛起了涟漪,本可以清澈见底的湖水,一瞬间仿若有人往里头撒了把什么,清澈不再,只让人看见那底下深埋已久的炽热与痴狂来。 小兔子被自己这无意的一眼惊到,刚有些惊慌地偏开了头,就被人一把扣住了下巴。 脑袋被掰回来的刹那,昨晚才刚触碰过的唇,这一回,直接由对方开启了新一轮的吻。 神识里不断发出其他几人自拟的警告声。 国粹如花,开满这一块隐秘之地。 池渺涵浅尝一番,这才把娇/软无力的小兔子放开,她爱怜地在对方泛红的眼尾处轻揉了下,说出的话,倒是和她怜惜的动作截然相反。 “姐姐太香了,我不可能放弃的,所以姐姐乖一点,歇了这个心思,嗯?” 白芡下意识伸手想把她推开。 对方半弯着腰,一时没有防备,还真就被她推得往后趔趄了一步。 少女愣愣,一时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愤的。 她忘了昨晚被涂过药的事,所以起床后一直没有动过手,现在来看,鞠吟风给的药真的有奇效,才涂一次,两手果真就恢复如初了。 回过神来的小兔子羞愤地起身就走。 砰的一声,门被她泄愤般大力甩上。 池渺涵停在原地,她伸手,在自己吻过对方的唇瓣处轻轻擦拭了下。 …… 白芡一出宿舍,就碰到了昨天险些因中断分寝活动而被叫去罚站的路人C。 小姑娘穿着套灰白色的高中校服,左胸口处别着个写着班级和姓名的校牌,身份一目了然。 一个正在上高三的高中生。 白芡瞧见她的样子,不由得将池渺涵和她联系上。 两个同样都还是学生,怎么池渺涵那家伙不老老实实地穿校服,而是穿自己的私服呢? “早上好,你现在是要去教室吗?” 小姑娘主动的打招呼声拉回白芡的思绪,她报以回应一笑:“对,你也要过去吗?你的室友呢?” “她已经先过去了,我起得比较迟。” 女孩子的友情很神奇,在宿舍门口刚碰上时,彼此之间都还有些疏离。 等俩人到了一楼,已经变成了小姑娘手挽着她的姿势。 休息室的门是关着的,白芡下意识地往那边瞥过一眼,隔断门刚刚好打了开,里头站着的虞绍灵,就这么直接地和她碰上了视线。 对方不躲不避,视线在她和路人C亲密相挽的手臂间停顿两秒,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从她微变的表情来看,此刻的心情想来也不会太美妙。 白芡才不理她,装作没看见,大大方方和身边新交的小姐妹一起,踏出了门。 神识里的人感叹。 “难得,还以为你会和妒妇一样冲上去把她俩拉开呢,这么能忍吗?” 虞绍灵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走远的少女,唇角微勾:“我们的宝贝交到了朋友,不是该为她高兴吗?” 白芡后颈骤然一寒,她不由得回头,毫不意外,什么也没看见。 这一小段路的浅聊,让两人互道了姓名、互报了身份,也让白芡知道了小姑娘会进来的原因—— 回家路上遭遇了歹徒,对方强抢钱财不成,一脸戾气地拿着尖刀就要朝着她刺过来。 “当时眼前白光一闪,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坐在教室里了。” 路人C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所以我其实还挺感谢这里的,不然当时那种情况,我就算没有死,估计也要受很大的伤。” 说完,小姑娘又变得有些低落:“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就算最后出去了,也只是回到被刺中之前的那一刻,这样一想,其实我也只是安逸地多活了一段时间而已。” 她苦笑,清秀的脸蛋上,愁云不展:“倒也不安逸,每天都要担心会因为违反秩序而被罚站,想要出去,又不知道所谓的世界之门在哪里,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没有比现实里的遭遇要好多少。” 白芡在那群家伙面前一直是种只能任由她们欺负的娇态,此时在这个比自己小了一些的陌生妹妹面前,倒是有了几分年长者该有的姿态。 她想了想,温声安慰道:“会出去的,我们一定都会出去的,而且凡事都应该往好的地方想,万一到时候你出去了,发现时间往回退了,那不是有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吗?所以,与其担忧未来,不如立足当下,对不对?” 小姑娘面上愁云消散,笑起来的样子,有点甜。 -- 第413页 “学姐,难怪他们都说你很厉害,我本来也和他们一样,以为学姐只是能力比较强,现在才知道,原来能力强的人,心态也会很好。” 白芡困惑眨眼:“啊?我能力强?” “对啊,学姐当时被那个老师单独叫出去的时候,我们大家其实都以为学姐会受很重的伤,就像昨天路人F他们一样,不对,应该是说,受的伤会比他们的更严重。” 正如小姑娘不知道沈韵初姓沈一样,白芡也不知道那些被罚站的人,他们到底受到的是怎样的一种折磨。 现在听她主动提起,注意力顿时从“学姐你能力很强”这件事,转移到了“路人F他们情况很严重”这一点上。 “他们不是回家了吗?你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情况?” “回家?”小姑娘摇摇头,“他们没有回家啊,昨天下课后,他们就瘫在走廊里,我们出去看到的时候,都被他们的样子吓坏了。” 说着,看了眼身边好奇的单纯小兔子,想了想,把后话压回了喉咙底:“既然学姐没看到,那具体是什么样的,我还是不和学姐说好了,对了学姐,你是为什么进来的啊?” 白芡在现实里虽然喜欢看刑侦破案剧,但看的都是官方打了码的,要是真让她看无/码高清血肉模糊的那些尸体,肯定是抗拒的。 通过小姑娘的模糊描述,她大概可以想象出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血腥画面,对方刻意为了她转移话题,她自然也不会蠢到去问了来膈应自己。 其他人能看到,只有自己看不到,再加上沈韵初说他们已经回家了,简单一联想,就猜出肯定是那NPC老师骗了她。 知道自己遭到了欺骗,白芡也拿她没有办法,谁让那家伙是这个世界的裁决者之一呢。 只能把这事儿抛到一旁,继续把注意力放到路人C身上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进来了,当时我刚闭上眼打算睡觉,结果一睁开眼,就到这里来了。” 小姑娘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问:“学姐,你在进到这里之前,应该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吧?” “坏事?” “是我室友给我说的,她和路人F都是公司里的领导层,听说路人F在老婆怀孕期间,出/轨了公司里的一个女职员,后来那个女职员也怀孕了,拿着孕检报告来找他,谁知道路人F死活不认,事后直接辞退了她,女职员就打算去她老婆上班的地方闹,结果两人在半路碰上,中间怎么样也不知道,最后两人争执的时候意外出了车祸,直接当场死亡。” 白芡诧异:“怎么会这样?” 小姑娘嘘唏:“对啊,然后我室友说,那个路人F,在他老婆死后不到一个月,就马上又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了,所以昨天看到路人F的样子,我室友一点也没觉得他可怜,还觉得他活该。” 外表清秀的小姑娘,收集八卦的能力倒是很不错。 大概是和其他人聊过天,了解到了不少的情况,所以说完一个路人F,又继续跟她讲另外两个昨天也被罚站的人。 比如因为吸D家暴妻子和女儿,几乎每隔具体几天就要把人送进医院却以女儿性命为要挟不肯跟妻子离婚的路人J。 以及为了巨额保险涉嫌杀害亲生父母却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的路人K。 白芡插了句嘴:“那一开始坐我前面的那个路人B,他也是在现实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小姑娘的表情瞬间变得厌恶且嫌弃:“那个人我认识,和我一个小区的,也是我觉得这些罚站的人里,最恶心的一个。” “嗯?” “他QJ了我们小区里的一个未成年少女,结果因为家里有钱,最后只判了没多久就被释放出来了,不过——”他也是昨天唯一一个死于“罚站”的人。 后半句话,路人C没有说完,在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脑子里的那阵机械音就没有感情地念了一句话。 一直看着她的白芡见她突然变了神色,问:“怎么了?” 小姑娘看她的表情有些复杂:“学姐,你没听到吗?” “听到?” 话音刚落,脑子里那阵消失许久的温柔女声便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亲爱的玩家,恭喜你成功在学校里度过第一天,现在来播报一下目前剩余玩家的生存情况,经检验,昨日死亡人数共十人,他们分别为路人A……】 ——小姑娘刚才跟她八卦的那些现实中的人渣,名字都出现在了这份死亡名单里。 路人C从她的表情里也看出来她是收到了情况播报,两人无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惧意。 这才第一天,居然就死了十个人。 还不知道她们是要在这游戏里待几天,如果接下来的每日死亡人数和都今天一样,那她们最多撑到第三天…… 两人沉默下来,此时也刚好已经来到了教室。 白芡扫了一圈,发现了教室里分外诡异的一幕。 那些死亡的玩家,他们所使用过的课桌,椅子都被放到了桌面上,明明很正常,却莫名让人觉得有些瘆人—— 就好像,这是另一种意义的墓碑一样。 此时离第一节 课上课还有两分钟,其他活着的玩家同学都已经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大家显然都已经收到了机械音的死亡通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里都含着惊惧,一时之间,只让人觉得头顶好像笼着一层灰暗的阴云。 -- 第414页 白芡也受了点影响,但在看见自己座位周围那两个熟悉的面孔时,情绪瞬间转变。 前有狼,右有虎,说的大概就是此刻。 江予笙依旧占了路人B的位置,白芡位置的右边本来是路人J,结果现在变成了早上出宿舍前还把她给轻薄了一遍的池渺涵。 少女顿时觉得有些头疼,甚至觉得,比起死亡,好像被这俩家伙围着更可怕。 路人C松开挽着她的手:“学姐,那我先回位置了。” 白芡下意识问:“你坐哪儿?” 小姑娘老实地指了指自己的座位。 恰好就在池渺涵自己位置的前面,而坐她左边的,正是那个已经提早过来的室友路人D。 白芡得了答案,毫不犹豫地跟在对方身后,坐到了池渺涵空着的位置上。 与其被那两个家伙围着做一天,还不如被沈韵初带去办公室罚站来得轻松。 ——当然,昨天是她没经验不知道反抗,这一回如果对方还要动手,她一定会狠狠地拒绝她! 小兔子的身上有股特殊的甜美味道。 清清淡淡,如风一般,能飘得很远。 会不会引来其他生物先不说,单是屋里这两个早就等候已久的人,已经同时在第一时间闻到。 两人动作一致地扭头,看见坐在池渺涵桌上的少女,面色微变的同时,神识里马上就掐起了架。 “都怪你这贪心的家伙,大早上的还要做这种下作的事,才会让芡芡连自己的位置都不敢坐了!你赔我芡芡!” “蠢货,我只是其中一根稻草,真要算的话,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也别想躲。” “不好意思哦,我早上就算看到宝贝了,也很守本分地没有利用生活老师的身份把人留下来检查哦。” “我呸,还不是因为你知道自己在简晚棠她们也轮到之前没法再对芡芡做这些事才暂时忍下的,不然……等下,为什么池渺涵你这家伙昨晚亲过了,早上还能亲第二次!” “不好意思,昨晚是姐姐主动的,所以不算我的次数哦。” “真尼玛卑鄙!太下作了!” 沈韵初从门里进来的声音在教室里引起了不同的反应。 其他玩家是惊惧的,因为他们的脖子面前已经悬着一把刀,这把刀是要往前还是退后,都是眼前这个“活阎罗”凭自己的心情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池渺涵两人是恼怒的——她们除了自己,不管面对哪个情敌,都是这种情绪。 只有白芡,本以为自己能很淡定,可在真正看见女人的这一刻,心脏还是不由得一颤。 昨天被人那般玩弄过的粉舌,为了附和心脏的不正常反应,竟开始无端地发麻、发痒。 面色冷然的女人,缓缓地偏过头,目光先是同她的视线对上,紧接着往下,停在少女那张被自己无意识轻咬住的唇瓣上。 下一秒,在课堂范围内拥有绝对的玩家去向掌握权的女人清声开口。 “池同学,江同学,白同学,老师昨天说过的话,你们都当作耳旁风了是吗?” 沈韵初扶了下自己的眼镜,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里头的暗光掩藏于镜片底下。 “池同学跑操场两百圈,江同学五百圈,至于白同学——”女人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暧/昧/味道,“屡教不改,今天依旧是跟我去办公室单独领罚,要是这次罚完还不乖,那从明天开始,就别回宿舍了,老师办公室的沙发应该也够你躺的,等你什么时候变乖了,再让你什么时候回宿舍舒舒服服地睡,现在,另外两个同学去跑操场,其他同学自习,白同学跟老师走吧。” 沈韵初带着白芡离开,两人一走,江予笙也很爽快地打算去领罚。 走到门边后发现池渺涵没跟上来,只对白芡有耐心的家伙面色不郁地叫她:“走啊,愣着干嘛?” 少女冷眼看着她。 表面没有说话,神识里却是开了口。 “说你蠢就是蠢,你以为沈韵初今天没法动她,难道不会学我,逼她主动?” 江予笙面上满不在意的表情,瞬间如同脆弱的沙塔,哗一下崩塌了。 第128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8) 白芡的心境和前天时的截然不同。 前天被沈韵初带去办公室时,一路上她都是忐忑不安的。 仿佛一个刚入学就因为犯了错误而被老师严厉批评的小学生,还是怕老师跟家长打报告的年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敢顶撞,只会红着眼可怜巴巴地央求对方,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让人消气。 但今天再次被带过去,她的心态已经改变。 就跟学校里令老师们头疼的把办公室当第二个教室的“刺头”学生一样,把犯错当成了家常便饭,屡教不改也就罢了,甚至还可以胆大地同老师“讨价还价”。 当然,白芡还没有叛逆到那个程度。 她肯定是不会和这个NPC老师“讨价还价”的,毕竟自己也不知道女人的底线在哪儿,万一自己的表现惹得对方不高兴,那会发生什么结果,她不知道,也不敢去赌。 ——没人想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死亡名单上,白芡自然也一样。 跟在沈韵初身后进了门,如她所料,女人和前天一样,已经先一步坐到了沙发的同一位置上。 她这回用上了手,哄小朋友似的,朝着不远处没再挪过步子的小兔子勾了勾手:“白芡同学,过来。” -- 第415页 白芡担心自己会误踩她的底线,可自己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无法知道她会因何而真正发怒,所以目前能做的,就是边试探,边通过她的反应,来探寻她的底线究竟在哪。 少女暗自做完决定,自进门以后就停住的身子,瞬间更是直挺了些,看着女人的表情,带上一点“威武不能屈”的坚定:“老师,我违反了课堂秩序,那就该像其他同学一样受罚,既然惩罚的内容是罚站,那我觉得,现在就应该在这边好好站到老师你满意为止。” 沈韵初闻言,缓缓勾起半边唇角:“白芡同学也想罚站?” 她眼皮一颤,直觉这时候否认是种更为明智的决定,但前天被人那般玩弄过舌头的画面又在脑海中浮现,少女不由得攥紧身侧的手,重复道:“我应该罚站。” “没有问题。”沈韵初如她所愿地道出一声,起身,一步步朝着她缓步靠近。 女人面容清冷,面对他人时是一座触不可及的冷傲雪山,看着少女时,却是收了寒意,表情虽不算丰富,但也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点点柔意。 此刻像这般向她走来,面含轻笑,反而让白芡无端感受到了一种更为可怕的无形压力。 沈韵初身高腿长,走了五六步,就来到已经不由自主地瑟缩了脑袋的小兔子面前。 她就像个慷慨的馈赠者,伸手,仿佛是要安抚对方不安的情绪一般,在人柔软的脑袋上轻抚了下。 “白芡同学主动想罚站,老师又怎么会拒绝呢?只是,白芡同学大概是误会了,既然进了这里,罚站这种事,怎么可能真的只是寻常的罚站呢?” 抚摸脑袋的动作越轻柔,女人眼中的沉意便越深:“念在白芡同学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惩罚,在那之前,老师觉得还是有必要让白芡同学先了解一下,自己的这些同学,昨天都是怎么罚站的。” 话音刚落,白芡的脑子里瞬间像是有道电流穿过,电流消失的下一秒,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新的投影出来的画面。 画面的背景是教室的外墙,主人公正是那些已经彻底离开这个游戏的玩家们,但此时画面里的人,都还活着。 很明显,再现的是昨天这些人罚站的场景。 一把锋利的尖刀凭空出现,被一个无形人影控制着身子无法动弹的路人A,满是惊恐又害怕地看着那柄尖刀。 它缓缓地飘到了少年的膝盖后头,尖锐的那一面,贴上对方脆弱的膝盖内侧,冰凉的触感惹得少年头皮都发了麻,他挣扎不得,像一只困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尖刀,正要割开那处—— 小兔子发出一阵受惊的可怜惊叫。 沈韵初切断画面的时间刚刚好,将一切的恐惧停留在现实与幻想的连接处—— 人类夸张的想象力,可以自行将画面的震慑效果放大数倍。 女人爱怜地把吓得已经憋出了泪的少女揽入怀中,对方瘦小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哆嗦,明显是自己已经把自己吓坏了。 神识里其他人心疼得不行,一个个本来就在骂,看见自己的宝贝被她吓成这样,更是想直接把她宰了,一人分一口肉给生啖下去。 “现在,白芡同学还坚持要罚站吗?如果不想了,老师愿意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 浑身鸡皮疙瘩都被自己接下去想象出来的血腥画面吓出来的少女,完全没有半刻犹豫,连连摇头。 “白芡同学这么乖,那老师该给你一个奖励才是。” 她温声说着,置于对方柔发之间的手,在少女未曾察觉的地方,轻轻地敲了一下。 等待两秒,怀中人颤抖的身子登时冷静下来。 沈韵初抽走了她的部分记忆,却是没有把那心底的恐惧带走。 她施施然把这只可怜的小兔子放开,瞧见她眼角挂着的两串晶莹,伸指顺手抚去,沉声道:“白芡同学,你在想什么呢?老师都叫你好几声了也不回应,结果现在,还要老师亲自走过来,带你过去接受处罚。” 白芡下意识道了句歉:“老师抱歉,我刚才好像有点恍神了。” “老师正在教你道理,怎么可以开小差呢,算了,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知道吗?” 女人说着,转身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然后又一次朝她勾了勾指:“过来,今天的惩罚还没开始呢。” 白芡脑内有两阵声音在打架。 一个是让她别过去。 还有一个是让她赶快过去,不然就要发生可怕的事。 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这次一定要拒绝对方的白芡,按理来说应该听第一个声音的,坚定地站在原地,告诉对方自己不要昨天那样的惩罚,而是要真正地罚站。 但身体的反应比她的脑子更快,不等她做好决定,已经带着她往女人那边走去。 沈韵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既不催也不赶,把唯一的耐心,都给了这只小兔子。 最终,白芡还是重现了前天的画面,不对,两人此刻的姿势,比那天的还要令人感到面红耳赤—— 沈韵初的长腿依然亘于沙发与茶几之间,本该坐在茶几上侧对着她的少女,却是被她往怀中一拉,使得整个人被迫跨/坐在了她的腿上。 小兔子羞得红了脸,支吾着想拒绝这羞人的亲密姿势,却被对方扣住下巴,往前一送,一直到相隔仅余半掌左右的距离才停下。 -- 第416页 女人清冷如泉的声音穿过幽暗的山涧,冲出来时,显色有些低沉暗哑。 “白芡同学,老师给你做个选择题。” 她的眼里泛着光,是那种恶狼在饥饿时看见了猎物以后才会发出的光。 被她命名为猎物的,恰是少女那片粉嫩姣好的唇。 “你是希望老师用前天那样的方式惩罚你,还是自己主动一些,表现出自己的认错态度,让老师考虑就这么简单放过你呢?” 沈韵初是个学人精,把池渺涵昨晚的威胁表现,学了个彻底。 “老师只给白芡同学五秒钟的时间作答,如果白芡同学没有及时答出来,那老师,就会帮白芡同学做出选择了。” “顺便说一句,老师来做题的话,这道单选题就变成多选了,所以白芡同学,你是想自己来回答,还是老师帮你把两个选项都勾上呢?已经浪费了这么久,那老师现在就开始计时了,五、四……” “一,L——” 零字刚开了音,“目无尊长”的小兔子手比嘴快,直接一把按在女人的嘴上,阻止了她后面的话。 明亮的宝石眼又蒙上一层水汪汪的泪雾,在女人 直勾勾的注视下,颤声选择了第二个选项。 说着简单,白芡清楚,肯定不简单。 但比起未知的恐惧,她更不想再去感受一次被人那般用指节玩弄舌头的可怕遭遇。 沈韵初漫不经心地把少女捂在自己嘴前的手拿下,她笑:“白芡同学,真乖。”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决定,那老师也不会再干扰你的决定,现在就请白芡同学,亲老师一口,来让老师看看白芡同学的认错诚意吧。” 白芡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怎么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种让人害臊的话! “白芡同学不愿吗?那老师就只好继续像前天一样处——” “你、你把眼睛闭上。” 又羞又怨的小兔子,娇/嗔着打断她。 女人弯唇,听话地马上闭了眼。 白芡心头咚咚咚的鼓声响个不停,是紧张、也是害怕、或许还夹杂着一点难以启齿的羞涩。 她也闭上了眼,双手无形中捏住了对方的衣角以做支撑,小脸蛋慢吞吞地往前凑,最后,颤抖的唇,小心翼翼地贴在了对方的唇上。 池渺涵说得没错,沈韵初的确是根据她说的话,受到的启发。 若是她当时嘴巴严一点,那这只被众人觊觎的娇/嫩小兔子,想必是在教室里端正坐着老老实实地上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夺回了主动权的女人,轻柔而不容挣脱地扣着脑袋,不知疲倦地索取着口中的甜味。 白芡以为自己的舌头今天能躲过一劫,事实证明,能用手把她的舌头玩得发麻酥痒的女人,用自己的舌头,同样也能做到。 要不是白芡最后忘了呼吸,差点就这么晕厥过去,沈韵初还不会舍得放开她。 女人把软得像只无骨猫的少女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温柔地替她顺着气。 小兔子涣散失神的视线,一点点聚了焦。 脱离了暧/昧的情境,白芡很快冷静下来,蹭一下从对方怀中站了起来,却忘了自己原本是坐在对方身上的,再加上位置实在狭窄,一个没站稳,慌乱地就要往后倒去。 被人不紧不慢地揽住腰,重新带回了腿上。 又一次和对方如此近距离接触,脸蛋红意未退的小兔子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一副生怕对方又要亲上来的紧张模样。 沈韵初失笑:“老师今天不罚你了,不用这么紧张。” 少女不信她,依旧保持这副戒备的样子。 对方无奈,索性伸手往下,扣住对方腿弯时,手臂微微用力,就将人抱了起来。 突然地腾空,把小兔子吓了一跳,身体的反应比脑子诚实,几乎是瞬间就环住了对方的脖颈。 察觉到对方无意识的动作,沈韵初眼里有阵笑意闪过。 她的确什么也没有再做,把人放到地上,顺手将她的碎发拢至耳后。 “白芡同学回去和其他同学一起自习吧,老师去看看江同学她们跑步的情况怎么样了。” 白芡虽有些诧异对方真就这么把自己放走了,但她也不傻,只是愣了一下,就立刻跟后头有什么脏东西在追自己一样,连忙出了门。 她的安全回归,并没有在课堂里引来多少注意。 毕竟白芡现在的大众形象,就是个外表娇软实际上能力超强的大佬。 白芡没有再去坐池渺涵的位置,她有点怂,默默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回来时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等坐到椅子上扫了周围一圈,才意识到这股不对劲的来源—— 她右前方原本坐着个打扮浓艳的高中女生,自己跟沈韵初出门时她也还在的,怎么现在回来了,人却没了? 难不成是自习时有事出去了? 白芡还没参加过游戏里的自习,不知道自习的秩序是什么,困惑间,下课铃响了。 一片死寂的教室没人讲话,明明都还活着,却已经被这层死亡阴影给压得没了生气。 路人C早上和她聊过之后吧,心态显然变得好了一些,穿过大半个教室,过来找她。 “学姐,你应该收到通知了吧?路人I也死了。” “路人I?”白芡那会儿正被禽/兽/老师欺负,全然不知道这件事。 -- 第417页 跟江予笙一样,路人C暂时坐在了她面前路人B的位置上,小姑娘指指自己右边的那张看起来只是暂时没人坐的课桌——恰好就是白芡斜对角的那一张。 “她刚才私自出门,被惩罚之影带去罚站了。” 白芡已经能猜到她的后话:“她也在现实里做了错事?” 小姑娘点点头:“她去年因为校园/霸/凌把一个同宿舍的女生逼得直接从学校天台上跳了下去,这件事当时在他们学校闹得还挺大的,后来好像是她的家人拿钱去找了死者的家属,这件事最后才不了了之。” 她好奇:“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刚才不是上课吗,你应该不能说话也不能传纸条吧?” 路人C如实答:“这件事当时闹上了热/搜,虽然很快就被压了下来,但路人I的身份被网友们扒了,我就正好看到了。” 白芡叹了口气,一时也有些唏嘘。 如果这个游戏真的是为了用另一种方式来处罚恶人,那她是不是彻底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 下课的休息时间和现实里的一样,只有十分钟。 路人C善谈,和她聊了些有的没的,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跟她说了一句,就走了回去。 沈韵初一直没有再出现,刚才说是要去操场看那两个人跑步跑得怎么样了,估计还在那边。 老师不来,大家自然只能继续自习下去。 白芡无事可做,用手心撑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 平静只是暂时的,上课铃声响完没一会儿,紧闭的教师门,便被人推了开。 她下意识看过去,正好对上江予笙的视线。 对方冲她眨了下眼,被少女毫不客气地无视,她也不觉得失落,大步走回来,拉开前方的椅子坐下。 然后侧身,知道自己不能说话,便只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白芡被她看得极不自在,转头,撞上了另一双同样炽热的眼。 白芡:“……” 她不能在自习课的时候趴下去假寐,又不想面对这两个磨人的家伙,只好歪过身子,佯装镇定地看回窗外。 这两个家伙什么感觉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堂课下来,自己的脖子要酸死了。 心里有怨,再加上可以猜到她们在课间会做什么,早已想好对策的白芡,在下课铃响起的刹那,猛地将脑袋往手臂间一埋。 俨然一副自己现在要休息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要来打扰自己的困倦状态。 没有眼力见的江予笙叫她:“芡芡?” 白芡没打算理她,一旁的池渺涵接了话:“别叫她,没看到她想睡觉吗?” 少女表情一滞,忙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白芡露出的后脑勺,见她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地趴着,刻意压低了声音嘟囔着:“那我坐回去,你也坐回去。” 池渺涵无所谓,教室不是她的主战场,自己也没那么想在众人的旁观下玩兔子。 ——她会过来的原因,纯粹是不想让这家伙玩到。 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江予笙,见她二话不说真的就坐了回去,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照做。 白芡在心里夸了句池渺涵这家伙还挺有眼力见的同时,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尝到了甜头的小兔子,在接下来的每个课间,都同样这么做。 她自己舒服了,浑然不知坐在自己面前的家伙,原本还算好看的脸色,已经因为这一次次地聊天被拒,而像个锅底一般,一点点地抹上了灰。 和现实里的学校不一样,这个游戏副本里,是不存在午休这种事的。 之前被拉去罚站的路人k,就是因为第一个冲回宿舍打算午休,而被惩罚之影硬生生地从半路拖了回来。 鞋子在带有小石砾的地面上摩擦,从食堂门口一路被拽回教室外,脚底板被磨得已经出血的男人,哀嚎了一路的声音已经逐渐消失。 像块破布一样被扔到墙边后,又马上发出了一阵更为尖锐的惨叫声。 其他玩家早已乖乖坐了回去,听见他的凄厉叫声,一个个更是像鹌鹑一样,不敢再说一句。 今天同样的时间点,经历过昨天那一遭的玩家们,一个个都安分地坐在教室里。 白芡不知道这件事,见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现在都快十二点了,以为有午休的少女,毫不迟疑地往外走。 好在现在是休息时间,路人C看见,忙开口提醒了她一声,白芡脚步一顿,乖乖走了回去。 路过江予笙身边时,对方绷着一张锅底脸看向她。 少女正要说话,刚张开嘴,上课铃便恰到好处地响了。 于是那张锅盖脸,更黑了。 白芡坐回位置上,莫名觉得这副样子的江予笙,有点可怕。 事实证明,人有时候,是该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 昨天是因为小兔子不在教室,所以江予笙可以很平静地度过。 今天小兔子在,离自己又近,她身上的味道本来就能飘很远,现在能闻得这么清楚,就像是在一只馋了好几天的饿犬面前放了一块肉一样,逼得她眼冒金星,恨不得把这馋人的小兔子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隐忍了一整天的家伙,在最后一节课的结束铃响起的刹那,黑沉着脸起身,走到白芡面前。 被她这副眼神盯得后颈一寒,小兔子下意识想躲,结果,动作根本快不过常年锻炼的家伙。 -- 第418页 江予笙把猎物扛抱起的速度,快得连一旁的池渺涵都没有反应过来。 少女被迫以这种姿势窝在她怀里,怔愣过后,开始在她怀中挣扎。 换来的只是对方贴着耳朵压低嗓音的一句轻喃:“芡芡是想我在这么多人面前玩你的耳朵吗?” 小兔子动作一滞,又怨又怕地停了动作。 池渺涵挡住了江予笙的路。 已经快要隐忍到临界点的少女,看向她时,脸上的戾气再也不需遮掩,冷冷地道出一声:“滚,现在谁也别和我抢。” 少女面色平静地怂了下肩,在周围一干人或好奇或诧异的眼神中,毫不在意地为这场喜闻乐见的“兔子保卫战”添了一把能让吃瓜群众兴奋的火。 “悠着点,别玩坏了,晚上回去,我还得玩。” 第129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9) 江予笙没有搭理她。 扛抱着肩上的小兔子大步出了门。 白芡明显也听到了两人堂而皇之讨论自己归属的话,原本已经安分下来,闻言恼得不行,瞬间又开始在她肩上挣扎起来。 她的力气依旧比不过江予笙,就像一只在野狼的追逐下妄图逃走的猎物,最后的结局,就是被恶狼轻轻松松地扑倒,然后拖回自己的狼窝中。 江予笙的巢穴,就是隔壁那间空教室。 推开的门被重新关紧了。 拢至窗户两旁的窗帘也被刷的一下合上了。 屋子里暗了下来。 屋子太久没有人待过,冷冷清清的,再加上屋内一片黑,登时有种恐怖电影的氛围在。 小兔子挣扎的动作小了些,但是被少女压着的小腿,还在坚持不懈地扑腾。 江予笙手长,啪嗒一下,便站在课桌边按亮了教室的其中一盏灯。 接着单手将课椅从课桌上搬下,朝着自己这边摆好后,将肩上还没有安分的小兔子,面对面地放到了椅子上。 身子落到实地的少女,就像一尾回了水的鱼,要不是江予笙手疾眼快地按住对方的肩,再迟一秒,估计已经被逃走了。 “江予笙!放开我!”白芡还没忘记刚才两人讨论要“玩兔子”的事。 一根筋的家伙好像在这个时候觉醒了情商技能,通过对方愤愤的表情和那双已经有火光从里头喷出来的眼睛,马上就猜到了心上人为什么这么恼怒。 她脑子转得很快,立刻转移了对方的怒火:“是池渺涵说的,我连理都没理她,我和她才不是一类人,芡芡要生也只该生她的气,怎么能生我的气呢?” 白芡娇声呸了她一句:“你刚才还威胁我要当众玩我的耳朵呢!” 江予笙眼神一闪,下一秒,很自觉地像那天在操场时一样,双手按住对方的手,牵引着往自己能长出耳朵的同样位置放上去。 “那我现在拿这个给芡芡赔罪,拜托芡芡原谅我,好不好?” 白芡本身就是毛绒控,那天简单摸过对方的耳朵之后,食髓知味,要不是后来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估计还会一直想着该怎么再摸一摸她这对软耳朵。 现在,可以再次摸一次耳朵的机会摆在她眼前。 理性和欲/望站在了拳击台上,它们本来要大打一场决出胜负,结果裁判口哨声都还没响起,其中一方就被砰的一声直接击打在地。 白芡已经开始抚摸她的脑袋,一边在心里为自己辩解。 她也不想这么快就屈服的,但是,这家伙的耳朵真的太软了。 软到一种她单是在脑子里想一想,手掌心就会跟着泛痒的程度。 这次耳朵出现的速度比上次快,白芡就像个刚拿到喜欢的玩具的小孩,神情专注、满是欢喜地揉摸着掌心中的这两条垂长耳。 江予笙认错的态度很好,小兔子要摸自己的耳朵,就安静地任由她摸。 目光眨也不眨地盯着眼前的人,眼里满是柔情与蜜意。 气氛如此温馨,让她心软得都忘了自己刚才把人扛过来是要做什么的。 直到—— “得寸进尺”的小兔子,觉得单纯用手摸摸已经不够满足,一时忘了这对耳朵是长在一个活人身上的,像被美□□/惑的君王,晕晕乎乎地把它当成个毛绒玩具,开始情不自禁地把脸凑上去,贴着这对软耳朵,享受地蹭了蹭。 咔嚓。 这是关着野兽的笼子被开了锁的声音。 上一秒还万般纵容地贡献耳朵以讨少女欢心的江予笙,下一秒便暗了眼,像那天一般,双手缓缓地捏上了对方的耳朵。 温热的指腹触及小兔子微凉的耳,引来她一阵舒服的轻颤,熟悉的感觉再现,察觉到自己耳朵有危险,少女连忙松开那只诱人的耳,拍开对方,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 璀璨夺目的大眼里写满了惊慌:“江予笙!你要干嘛?” 少女的目光本来是凝在她那对小巧的耳朵上的,闻声转向她怒红的脸,视线触及那张粉嫩的唇,喉头一颤。 ——她们都尝过了,而她还没有。 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停在了不该停留的地方,小兔子心头一颤,捂着右耳的手慌忙松开,还没来得及挡住自己的嘴,已经被对方先一步捏住。 小兔子彻底慌了,耳朵的反应是最大的,还没被人碰上,就已经发烫发痒。 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泫然欲泣的脸上充斥着让人怜惜的抗拒和委屈。 -- 第419页 “江予笙!放开我!” 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并不适合在这种时候出现,显然,这样的小兔子并不让人觉得心疼,反而只会让人更想将她欺负到哭。 江予笙记起来自己把人带来这里的目的,握着对方的手,上半身朝着她欺过去。 “芡芡,做个选择题吧。” 白芡:? “是想让我亲你,还是想被我玩耳朵?” “我哪个都不要!我要回去了,让开!” 有了前两次的“前车之鉴”,小兔子终于决定奋起反抗。 只可惜,在这群变/态的家伙面前,反抗这种行为,是完全没有用的。 原本表情还算能看的少女,听完她的回答,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们问你,你就肯选,怎么换作是我,你就不肯选了?” 她们? 白芡顾不上去思考她的话里包含着什么额外信息,因为妒火冲上脑门的家伙,已经像只小狗一样,又酸又委屈地一口咬住了她的右耳。 说是咬,其实力气一点也不重,反而更像是在调/情。 体内郁结的坏情绪因为这一动作而消散,江予笙松开捏着她的手,转而搂上对方纤细的腰,如同爱人温存那般,边轻啃着对方的粉耳,边哑声喟叹:“芡芡身上好香,既然芡芡不想选,那就不用选了。” 温热的舌头技巧性地舔上对方香软的耳,逼得小兔子未能发出口的斥责声,瞬间转为酥/骨的娇/软/吟/哦。 江予笙向来守信,上次说了这回要玩两只耳朵,这一次,不论对方怎么呜咽拒绝,还是把人给抱着,将这两只耳朵给玩了个彻底。 开胃小菜尝完,开始了今日的重头戏。 废弃安静的教室。 漂亮的少女被人搂着,被迫仰着头,交缠之间,薄荷的清香,久久未散。 …… 小兔子冷静下来后一把将人推开,冲出教室,站在洗手间的公共镜子前看见自己的现状,瞬间脸就黑了。 跟上来的江予笙自知有错,正要凑过去哄一哄,被怒火攻心的小兔子恶狠狠地剜了一眼。 白芡当场把她拉进了黑名单,不让人靠近,不跟人讲话,回宿舍的路上,全程冷着一张脸。 江予笙死皮赖脸地缠了一路,见还是没有把人哄好,实在没了主意,只好不怎么抱希望地催生出自己的耳朵,紧接着抓住对方的手,往那对耳朵上一按。 她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将少女的表情变化捕捉得清清楚楚。 瞧见小兔子的脸色因手中的毛绒耳朵缓和了一些,忙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识趣地不再多言,老老实实跟在对方身边,放慢步伐陪着她,充当一个长耳朵的工具人。 虞绍灵正站在休息室的大门边,瞧见宿舍楼外头走进来的姿势怪异的两人,微微一笑。 “白芡同学,你什么时候养了只兔子精?” 少女没给反应,身旁的江予笙先炸了毛:“滚,你才是兔子精,你全家都是兔子精!” 白芡记起来江予笙刚才说的话,再联系一下现在,瞬间明白过来。 这几个欺负她的家伙,绝对都是认识的,都是这个破游戏里的NPC! 才被安抚好没多久的小兔子,脸色瞬间比刚才路上时的还要难看,一把松开捏着耳朵的手,沉着一张脸,阴气森森地上了楼。 江予笙正要跟上去,想到什么更重要的事,疾走几步后又猛地停下。 她脸上有些臊,因为自己接下来的话。 少女轻咳一声:“为什么我亲她她要这么生我气?你和池渺涵亲她她就不生气?” 虞绍灵毫不客气地轻嗤:“因为你蠢。” “虞绍灵!” 女人伸手按下门把手,抛下一句“不是要和池渺涵一起?既然如此,就去问她呗”,关门把人彻底隔离开来。 江予笙在原地顿了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抬脚上楼。 而回到卧室里的虞绍灵,则是低嗤了声:“两个蠢货。” 共享兔子? 她可没那么大方。 女人去了床头柜前,把抽屉拉开,取出里头一个木匣子来。 打开盖子,可以看到里面放着一颗淡粉色的极品珍珠。 虞绍灵满意地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才把盒子合好,将东西重新放回去。 人鱼的眼泪化成珍珠的过程远比人类童话故事里形容得要困难数倍。 这是她昨天看了五场悲剧电影,哭出一脸盆的泪后,才孕育出来的一颗泪粉珍珠。 在那一天真正到来时,她会为了她的宝贝,多制作几颗。 希望到那时,她的宝贝会和她一样,喜欢这些光滑有质感的东西。 …… 生完江予笙的气,接下来该生池渺涵的。 算起来,这家伙的“罪行“更多。 一是昨晚骗她自己也是现实里被拉进来的玩家,要不是刚才江予笙说错话,白芡肯定到现在还都被埋在鼓里。 二是她刚才在教室里的那番一起玩兔子言论! 三…… 白芡不再数了,反正最后的结论,就是她很生气! 将情绪完全表露在面上的小兔子,冷着一张脸,同样也不搭理池渺涵。 换洗的衣服已经被对方提前收拾好,摆在了床尾,莫名有螺姑娘的即视感。 -- 第420页 白芡理所当然地拿着衣服进了浴室,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池渺涵走过去,门打开,看见了江予笙的脸。 …… 白芡收拾完出来的时候,时间正好卡在七点五十九分。 脑中温柔的女声响起。 【现在进行就寝倒计时播报,现在距离八点整还剩下30秒,29、28、27……】 少女慌忙冲到床上,掀开被子就要躺进去时,反应过来一件事。 等下,她刚才去洗澡的时候,被子是叠在床尾的啊。 一阵熟悉的薄荷香钻入鼻腔之中,安静蛰伏于另一边的池渺涵,伸手把她带进了怀里。 温柔女声报时结束的刹那,对方贴着她的耳朵,呢喃了一句。 “姐姐,今晚我们也要一起睡哦。” 小兔子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手脚并用地想将人推下去:“走开!我不要和你睡!你快点回你自己的床!” 对方把人牢牢抱着,身子稳如泰山,一动也不动,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我今天是没想动姐姐的,但是姐姐再这样乱动的话,我可不能保证,真的就放过姐姐了。” 白芡脸色一赧,再次受了威胁的小兔子,满是不甘地在人肩上咬了一口,以示发泄。 咬得不重,隔着一层衣服,只留下一道浅的不能再浅的牙印。 被咬的家伙反倒问她:“姐姐要不要再咬一口,最好是在这上头,留下一道姐姐的专属印记来。” 小兔子因她的变态话羞红脸:“江予笙,你、你是不是有病啊!” 少女揉揉她的脑袋,把人搂得更紧,附耳轻叹:“如果我有病,那姐姐就是我的药,所以姐姐要乖乖的,不能乱跑,知道吗?” …… 白芡终于又接到了新的副线任务。 【亲爱的玩家,你知道吗,在这个学校里,除了教室、宿舍、校医处以外,其实还有一个地方,玩家也是可以去的。那么,现在就请玩家先来猜一猜,那个地方是哪里吧~】 白芡心道:餐厅? 【Bing,玩家猜对了哦,就是图书馆呢~】 白芡:??? 【现在正好有一个新的副线任务需要玩家去完成,由于任务对象是新的人物,所以玩家有自由选择的机会,不知道玩家是否要接受这个任务呢?友情提醒,这次的副线任务完成,玩家将得到一条新的有关世界之门的线索哦~】 白芡思考片刻,为了那条新线索,答应了。 除此之外,她其实还考虑到另一点—— 突然提到图书馆,那任务内容肯定和图书馆有关,不管是图书馆里的书还是图书馆里的人,应该都不会是什么太难的。 温柔的女声就像是在她的脑子里装了监控一样,将她的小心思探寻得一清二楚。 【玩家真聪明呢,这次的副线任务,的确是和书本有关~图书馆老师的私人书籍被一个学生误当作馆里的书借走了,现在需要玩家将那本书找到,再拿去还给老师,这样就算任务完成了哦,是不是很简单呢~既然知道了任务,那玩家就快点去帮老师找书吧,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告诉玩家新的一条线索是什么了呢~】 白芡:……大意了。 哪里简单了?!? 本以为可能就是帮忙收拾一下书什么的。 结果,找书? 还是一本不知道书名,不知道误拿者是谁的书? 现实生活中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毕竟图书馆里的书都是有书籍编号录入租借系统里的,如果有人误拿了私人书籍,那借书的这一步,首先就没法进行。 也就只有在这种游戏副本里,才可能出现这种逻辑上的bug了。 白芡现在毫不关心它的bug,她只想知道,对方有没有可能继续提供更多的任务信息。 等了半天,温柔女声只字不吭,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白芡没办法,主动去问,得到的结果都一样——那阵女声还是不理她。 少女开始思考,要不然干脆直接去找所谓的图书馆老师问一下? 又想到这是在做任务,NPC怎么可能那么好心地帮她,于是,很快便放弃了这条路。 完全没有头绪的小兔子,明智地决定放弃这个任务。 结果刚才一直没再出现的温柔女声,在“听到”她这个想法后,突然又冒了出来。 【玩家一旦接受了任务,就不能自行放弃哦,顺带提醒玩家一句,如果在下一个副线任务出来之前,玩家还没有完成这个任务,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白芡:什么惩罚? 【惩罚名为肆意玩弄的洋娃娃,内容就是,受到处罚的玩家,将会被关进一间屋子里,无法反抗地任由她人进行肆意玩弄哦,顺带一提,只要不弄伤受罚玩家,在规定时间里,这些人可以对玩家做任何喜欢做的事情哦。】 白芡:??? 她就说,这绝对是个不正常的游戏! 【那接下来,就祝玩家早日完成副线任务啦。】 白芡:“……” 她想摆烂了。 …… 想是这么想,白芡倒没有真的要放弃。 毕竟,她一点也不想接受那样的惩罚!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下课了,先去图书馆找一下那个NPC老师。 万一对方真的心善,愿意把正确答案告诉她呢? -- 第421页 这个世界上,应该还是好人比较多的! 暗自为自己打完气,就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阵陌生的女音:“不愧是我的宝贝,果然聪明呢。” 台上沈韵初在讲着枯燥无味的无字书,这阵陌生的女声混在女人的讲课声中,一时让白芡产生了幻听的错觉。 但对方的下一个举动,让她知道了自己没有在幻听。 一阵熟悉的微风自耳边吹过,给人带来的感受,和那天坐在台阶上看江予笙跑步时一模一样。 白芡有些警惕地侧头看过去,看见的只是池渺涵那张正在听课的侧脸。 气流又在她耳旁吹过。 伴着对方的笑:“我是鬼欸,宝贝你怎么可能看到我啦,以后能不能看到我不清楚,但是现在,宝贝你是看不到我的哦。” 本该是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画面,因为女人的一句“我是鬼欸”,而让气氛转了一百八十度。 白芡本来就没害怕,现在听她这么说,莫名有种直觉,这可能是个还挺好说话的鬼,便压低声音问:“你是谁?” 鬼小姐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告诉她自己的身份:“我是鬼呀,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 “我的意思是,你是游戏里的人,还是外面进来的人。” 结果,对方嘻笑着回答:“我什么也不是,只是宝贝你的人!” “……” 白芡直觉自己还是该和这只鬼少接触为妙,默默闭了嘴,继续去想副线任务的事。 见她不再说话,鬼小姐不开心了:“宝贝,你继续和我说话呀,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和你搭上话,结果没想到今天就可以,我好高兴呀。” 白芡不理她。 对方这才急了:“好嘛好嘛,我突然冒出来,是来帮你完成副线任务的!” 少女因她的话提起一点兴趣:“你知道我有副线任务?” 简晚清洋洋得意:“那当然啦,我可是鬼欸,是这个世界里,最厉害的了!” 神识众人:我呸!也就偷看别人洗澡厉害点了! 小兔子狐疑地顺着她的话道:“那你告诉我,图书馆老师缺的是哪本书。” “这有什么难的呢?只不过,我如果告诉了你,宝贝要用什么来交换呢?” 大概是这几天被不同的家伙用不同的方式欺负过,白芡现在对于“宝贝”这种称呼,已经能免疫了。 闻言,并没有笨得马上就应下,而是反问:“我可以尽最大的努力满足你的愿望,但是同样的,我又怎么能确定,你给我的答案就是对的呢?” “这很简单啊,我把书名报给你,你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她说完,非常爽快地报出了书名。 白芡都还没问,脑子里的那阵温柔女声就主动开了口。 【恭喜玩家完成副线任务3的第一阶段,那么接下来,请玩家继续完成后续阶段的内容,把书找回来吧。】 “我没说错吧!宝贝怎么可以怀疑我呢,我骗谁都有可能,就是不会骗宝贝!” 白芡没有时间听她表白:“那你可以说了,书在哪里。” “书在我这里,宝贝需要的话,我肯定会给宝贝的。”鬼小姐话音一转,“但这是我之前的想法,现在我的想法变了,宝贝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东西,是不是也要给我点回报呢?” 这还是她从另外几个不要脸的家伙那里学来的,事实证明,还挺好用。 急于完成副线任务的小兔子问:“那你要什么?” 对方显然已经期待许久。 无形的人影朝着她吹了一阵风,耳畔被撩拨得发痒的同时,简晚清恬不知耻地开口。 “我为宝贝准备了Q/Q/S/Y,宝贝当着我的面换上,我就把书给宝贝,宝贝你觉得怎么样?” 第130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0) 对很大一部分人来说,Q/QSY这种东西,在没听过以前,肯定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白芡母胎单身至今,就她本人角度来说,自然是不需要去接触Q/QSY的。 她虽然没有穿过也没有买过,可也不是完全不了解的。 如今互联网这么发达,在网上刷微博、X站、小X书等APP的时候,总要避免不了被评论区里大家乱丢的苦茶籽给砸到。 白芡第一次知道这种能让小情侣增进某方面感情的东西,还是在微博首页无意间刷到的。 那是一个在X宝开了Q/QSY店的博主,为了引流,每逢520、521等节日,就会发条产品相关的微博,弄点抽奖之类的促销活动。 那天大概是买了首页推广,就这么凑巧地出现在了白芡的微博主页。 在那之前,少女关注的都是只会转发或者原创一些搞笑段子、搞笑视频的搞笑类博主,现在突然刷到这么一条,可想而知,当时心里会有多震撼。 博主发的是九宫格,每一张长图的封面图都是模特小姐姐穿着Q/QSY、大大方方展露自己完美身材的卖家秀。 模特小姐姐皮肤很白,每一套睡衣,颜色要么黑,要么红。 在视觉感受方面,和她白皙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可以在第一层面造成刺激人眼,而更深层次的刺激感,自然是因为其大胆的设计。 白芡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就这么点开了长图——可能是那个模特小姐姐身材实在太好了,也可能是小姐姐的皮肤真的太白了,也可能纯粹只是好奇。 -- 第422页 图片放大之后,就可以往下拉。 没有被大眼仔屏蔽的其他款式,就这么一一在少女眼前呈现。 这些Q/QSY所呈现出来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美,的确是在白芡空白的记忆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是第一次,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种衣服,叫做Q/QSY。 但她很快就被底下的搞笑视频给吸引了注意力,没多久,便把这些照片里的内容给彻底忘了。 直到半个月后,同一宿舍的好友拿回来一个快递。 好友算是不谈恋爱就会死星人的土著居民,对象换得非常勤,这个分了,没过几天就能找到下一个。 听见开门的声音,白芡下意识看过去,见她一脸的神神秘秘,有些好奇,还没开口问,好友已经让她先帮自己把帘子拉上。 她们宿舍的帘子一年四季都是敞着的,只有在换衣服的时候会暂时合上,听见好友这么说,白芡便知道了她手里拿着的会是什么。 结果帘子帮她拉好了,好友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当着她的面把衣服换好,而是拿着剪刀和未拆开的快递进了浴室。 上一秒才消失的好奇,因为好友反常的行为又冒出来。 隔着一扇隔音效果并不算很好的浴室门,对方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芡芡,我打算这周末给我对象送个礼物,这三套我都挺喜欢的,但还是想先选出一套最能衬我身材的,你就以旁观者的身份,帮我看看,哪件最适合我呗?” 白芡确认了这应该还是衣服的快递,没多想,应了声好。 几分钟后,换好了衣服的好友毫不扭捏地拉开了门。 白芡当时刷完了一套英语六级题,恰好保温杯里的水也差不多凉了,刚拿着杯子抿下一口,看见换上新“衣服”的好友,噗的一声,当场就惊得把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 在影视剧里看见男女主角热吻,和在现实里真正看到,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显然是不一样的。 已经消失的九宫格又开始攻击她,甚至比当时还要可怕—— 那些没有露脸的模特照片,全都被她不受控制地换上了好友的脸。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了。 反应过来的白芡,做出了在好友看来有些好笑又无奈的举动。 她炸红了脸,慌忙放下手中的水杯,朝着好友快速走过去的同时,脱下自己身上简单披着的外套,一把罩在好友身上,将她展现出来的好身材,遮了个彻底。 在好友面前向来温软的声音,此刻也带上了一点羞赧与颤意:“小静,你、你怎么突然买这个穿啊。” 裴静被她的反应逗笑了:“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少女躲闪着眼神不敢看她:“小静,这个我、我看不来,如果你真的要把这个当作礼物,还是你、你自己决定吧?” 白芡一向乖巧,好友和她认识这么多年,一直把她当妹妹一样宠着,见她整张脸都跟红苹果一样红了,只好放弃继续揶揄的想法:“好啦,那我去换掉,不过宝贝你真的不想帮我选一下吗?” 小兔子红着脸急道:“我不看,你快点换回来啦。” “行行行,我去换。” 裴静换完衣服出来,见她正在用手掌手动在给自己发烫的脸颊扇风降温,被她的动作可爱到:“宝贝,你真的不考虑找个对象吗?我跟你说,谈恋爱很好玩——” “我不谈。” 因为害羞劲还没过去,白芡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的还要娇/软。 好友有些惋惜地摇摇头:“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谁能把我家芡芡给拿下,不过我先跟你说好,不管你是几岁谈的恋爱,也不管在你看来对方对你有多好,你在和对方确认关系之前,都得先把那家伙带过来让我看看,知道吗?” 白芡知道好友是担心自己,乖乖点头:“如果我谈了,一定带给你看,但是我现在真的没想谈恋爱,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有关Q/QSY的话题,还没展开,就因为小兔子实在太害羞了而被迫中断。 除了好友,白芡认识的人里,也没人会和她讨论这种东西。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接触和Q/QSY有关的事,结果谁能知道,连恋爱都还没谈的小兔子,居然又和它扯上了联系。 听到鬼小姐的要求,好友当时的样子又冲入脑海中,白芡脸颊变红的同时,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 “不可能。” 简晚清并不意外她的回答,没皮没脸的家伙,一旦决定要完成某事,自然就是要费尽心思地达成。 她开始转换策略:“宝贝,我跟你保证,只需要你换一套就好,而且只是当着我的面穿上,穿好以后,你可以立刻就脱下来换回自己的衣服,真的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有些事情,过程显然比结果更重要。 白芡才不信这么简单,干脆不再搭理她。 鬼小姐暗戳戳地威胁:“所以宝贝是不想要拿到被我借走的那本书了吗?” 少女脸色一滞,自己的确是忘了。 见她表情有变化,简晚清继续道:“我跟宝贝保证,只要宝贝在我面前这样做一次,就马上把书给宝贝,宝贝应该没忘记吧,要是在下一次副线任务发布之前没有完成图书馆任务的话,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 第423页 任务失败? 温柔的女声不合时宜地又主动冒了出来。 【如果玩家失败的话,会成为被肆意玩弄的洋娃娃哦~任务惩罚时间,是三天两夜呢~手机连着充这么久的电都会坏掉,如果是玩家的话,嗯~怎么不会呢?】 白芡:“……”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欠打。 慌乱只是片刻,已经领教过数个“大场面”的白芡很快冷静下来。 “既然你不想帮我,那我也不需要你帮。” 简晚清仿佛有读心术,把她内心想到的办法直接说了出来:“宝贝是想去图书馆找那个丢了书的老师吗?” 白芡不吭声。 猜中对方想法的鬼小姐道:“那宝贝还是放弃吧,宝贝大概不知道,除了自己,也有其他玩家也接过这个副线任务的吧?” 少女对她的话产生一点兴趣:“嗯?” “我算算啊,宝贝应该是我知道的玩家里,第六百五十个接到这个任务的,那宝贝先猜猜,这个任务的完成率有多少。” “八十?” 简晚清轻笑:“是零哦。” “?” “除了宝贝,我还从没主动出现过,所以那些找不到任务线索的玩家,也和宝贝一样,想着直接去找那个老师,结果,没有一个人从她那里得到消息,大家都被赶出来了,宝贝知道为什么吗?在那之前,宝贝先告诉我,你觉得讲台上正在讲课的这个老师可怕吗?” 白芡下意识看了眼沈韵初,没有回应。 心里倒是默默说了一句,挺可怕的。 “图书馆的那个老师,比这个老师还要可怕几百倍哦。” 神识里的邵籽之:??? 池渺涵看热闹不嫌事大:“这种时候你就忍着吧,随便她诋毁,毁得越彻底越好。” 虞绍灵附和她:“就是,难道你不想看宝贝在大家面前亲自把Q/QSY穿上吗?” 很少说话的鞠吟风也难得冒了出来,声音依旧温柔:“籽之,如果小芡到时候不肯信,还是坚持要去找你,你应该知道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做吧?” 江予笙跟着“道德绑架”:“牺牲小我,满足大我,邵籽之,你能做到吧?” 邵籽之:“……” 白芡并不知道这群家伙背着自己正在讨论着什么,她确实被简晚清说的话给唬住了,沉默数秒,追问道:“那老师什么方面很可怕?” 没有脸的家伙睁眼说瞎话:“哪里都可怕,长相扭曲,脾气暴/躁,成天阴沉着一张脸,比夜叉还像修罗,这么多年下来,我统计了一下,六百多个玩家里,有四百多个连询问她的勇气都没有,才刚看到她就连忙跑走,宝贝应该可以想象,她有多可怕吧?” 小兔子的关注点跑偏:“所以,你死了几年了?” “好几年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重点是,我觉得宝贝你还是不要去图书馆找那个老师好一点。” 正在讲台上讲课的沈韵初,随意地瞥了一眼陷入凝思的少女,在神识里提醒了一句:“以退为进一下。” 平日里因为一只兔子总要争得头破血流的几个家伙,今天破天荒地休了战,并且在为同一件事努力。 简晚清瞬间采纳了对方的建议,改口道:“我跟宝贝说这么多,也是怕宝贝受伤,但是宝贝如果真的想去找那个坏老师,那就去吧,我反正只是一只鬼,也干涉不了宝贝的决定,宝贝想去就去吧,我也不会再多劝什么,那就只能祝宝贝好运了。” 鬼小姐说完,真的就一下子沉默了。 耳边叽叽喳喳地一直有人在吵,现在突然安静下来,弄得白芡也有些不自在。 她看不见对方的身影,自然也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纠结片刻,犹豫着小声开口:“你还在吗?” “我在!” 神识里的人批评她:“你回答得太快了,接下来请你表现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来放松她的警惕行吗?” 女人的担心是过度的。 因为小兔子完全没有在意她的反应,她正被其他事困扰着,沉默好久,才糯声说:“别的行不行?我答应你别的事,你把书给我。” 要不是她有求于对方,早就不搭理这只色/气的肮脏鬼了。 简晚清喜欢她,什么事情都愿意答应她,唯独在这种事情上,做法是和其他几个家伙一样的—— “不行,要是我能亲到宝贝的话,我肯定就换这个条件了,可是现在的情况宝贝你也看到了,我只能看到你,连摸你都没有办法,所以我只要宝贝在我面前做这件事,其他的,我都不需要。” “对了,我就好心地再偷偷告诉宝贝一点吧,宝贝的这个副线任务,最迟完成时间就在明晚八点,在那之前没有完成的话,就算是失败了哦,现在离下课就剩三分钟了,如果宝贝不想答应我,那没有和宝贝构建联系的我,三分钟后就会暂时消失的,明天还能不能来找宝贝,也是个未知数哦。” 简晚清说的这些话,没一句是真的。 神识里的众人分外默契地为她高超的撒谎技术鼓掌,完全被蒙在鼓里的少女,经过半分多钟的犹豫,最终还是红着耳朵点了下头。 ——只是看看,什么也做不了,应该没事吧? 小兔子点头的刹那,包括简晚清在内的数匹饿狼,总算是放下了心。 -- 第424页 “那我就先回宿舍等宝贝了,衣服我会放到宝贝床上的,到时候宝贝进门之后,直接开始就行。” “宿舍不行。” 简晚清知道她担心什么,安抚道:“宝贝是担心你的室友会看到吗?别怕,室友那边,我会帮宝贝处理的,在宝贝换完衣服之前,一定不会有其他任何人来打扰的。” “不要,万一你没拦住呢?” 这两个家伙都是这个世界的NPC,力量孰强孰弱白芡也不知道,她可不敢拿自己去赌。 “你不是鬼吗?不能变出一个什么私人空间吗?” 鬼小姐被她可爱的想法逗笑:“宝贝,我只是一只鬼欸,平时都是出现在恐怖剧情里的,怎么可能变得出这种东西呀。” “那你自己想办法吧,反正你找不到这种地方的话,我是不会答应你的,这个是你的失误,现在离下课也没多少时间了,如果你在下课之前想不出办法,那就直接把书给我。” 简单一句话,占领主导地位的人又变成了白芡。 她可以想象,要是被池渺涵那家伙看见自己正在换那玩意儿,不用等她被温柔女声惩罚,估计已经先被那变/态家伙薅秃一层皮了。 简晚清被这变故弄懵了。 她真的是一只废物鬼,每天除了能偷看一下自己的宝贝洗澡之外,连摸一摸她都不行,更别提是要替自己的宝贝凭空造出一间空屋子了。 鬼小姐一筹莫展间,下课铃响了。 白芡还没来得及高兴,和自己隔了一条过道的池渺涵已经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 “姐姐,我好久没去运动了,先去操场跑会儿步,大概一个小时后再回去,姐姐等我回去了再洗澡吧,衣服什么的,等我回去给姐姐收,那我先走了,姐姐再见。” 白芡:? 抛下这一句的池渺涵,还真的一反常态地直接走出了教室。 一股温热的气息又喷洒在她的耳垂上,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喜欢袒露无遗的鬼小姐,完全压不住兴奋和激动地在她耳边道:“宝贝,无关人员已经走了,等会儿肯定不会再有人闯进来了,所以现在,宝贝可以回宿舍给我换衣服看了,对吧?” …… 白芡从教室走回宿舍的这段路,神识里的众人,引发了一场从未有过的大型争吵。 每个人都挑了一件自认为最性/感/火/辣的Q/QSY,要求简晚清把它放到宿舍的床上,好让小兔子当着她们的面,换上它。 大家争执不下,眼看着白芡已经走上了楼,简晚清被烦得不行,最终以一票否决权,成功将其他人选的衣服直接否定掉。 最终在少女进门前,将自己选的那一套,放到了它应该待的位置上。 东西刚放好,门就被白芡推开了。 小兔子眼尖,刚进屋,就看见了自己床上的那套,根本起不到半点遮挡作用的黑色Q/QSY。 睡衣边上摆着一套同款同色的Q/QNY。 布料少得可怜,连接处都只是一根细线,根本不需要人怎么施力,就能轻易把它给扯碎。 白芡独自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好不容易建设完成了,现在看到这套令人面红耳赤的玩意儿,瞬间又崩塌了。 是沈韵初第一个看出小兔子此刻的退缩意图,道貌岸然的家伙足够了解她,知道她现在一离开,绝对不会再回来,清声开口:“催眠吧。” 简晚清还有些犹豫:“可是我想让宝贝自己心甘情愿地穿上它给我看。” 女人冷呵:“她不可能心甘情愿,会答应你,也只是因为受到了更大的威胁而已,而且,这也不叫催眠。” 虞绍灵漫不经心地补充她的话:“这只是把咱们宝贝心底的欲/念放大,催使着她做出理智情况下不会做的事而已,真正要算,也是宝贝自己想做的。” “快点,再不催眠的话,跑了的兔子真就抓不回来了,我们反正能亲又能摸,不像某人,只能解解眼馋,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 简晚清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飘了出去,无形的身子,停在已经踩在第一层台阶上的少女面前。 指尖发出一阵无声的响。 让群狼们期待了半天的个人演出,终于拉开序幕。 这是场神秘而又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精彩表演,过程刺激得不行,神识里眨也不眨盯着少女看的几个家伙,都在这一晚流了不少的鼻血。 简晚清的情况是最严重的。 她平时光明正大借着鬼的身份偷看小兔子洗澡时,鼻血就没少流,这一回更是夸张,从小兔子扭捏地解开扣子的那一刻起,不受控制的鼻血,就已经像泉水一般疯狂涌了出来。 若是这种红色的液体有实质,估计能够“血漫宿舍”。 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简晚清准备的,再换回自己的衣服,这是个听起来很简单的过程。 但从开始到结束,却是足足花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 从神识里看见白芡已经收拾好,根本就没去操场跑步的池渺涵,终于可以回来。 她的表演是完美的,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进门看见小兔子红着脸窝在被子里,反应如常地走过去关心了一句:“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生病了吗?” 白芡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就答应了,现在屋里多了个人,她自然不能再去想刚才的事。 -- 第425页 想到自己在枕头底下藏着的东西,少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没有起身,而是维持着这个姿势,要求道:“我要洗澡了,你不是说要帮我收衣服?那就去帮我收吧。” 池渺涵除了在欺负她这件事上不依着她之外,其他方面,都纵着她。 想必哪天小兔子突发奇想要月亮,她都可能真的去把那东西摘下来,送给她。 闻言,像是忠诚的奴仆一般,很是顺从地走去阳台帮忙收衣服。 白芡慌忙从床上下来,将枕头底下的那些东西,一股脑地随手抓起,听见阳台外头的动静,知道对方是要进屋子里了,忙掀起床单,将东西往里头一放,就立刻拿过被子,把这一块盖了个严严实实。 被子放好的刹那,池渺涵就拿着换洗的衣服进来了。 她没看见对方背着自己藏了什么,走过来把衣服递给她:“那姐姐现在去洗吧,我先看会儿书。” 对方提到了书,白芡才想起来自己完成那只鬼的要求后遗漏了什么。 关上浴室门后,连忙压低声音叫了一句:“你书什么时候给我?” 鬼小姐立刻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我已经放在宝贝你的书桌上了,明早走的时候,宝贝直接把它带走就好了。” 白芡先是点了下头,随即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我这几次洗澡,你不会一直都在吧?” 简晚清:“……”完蛋,偷看被抓包了。 从对方的沉默中听出了答案,小兔子气急败坏地低骂:“你这只变/态的色/鬼!赶快给我滚开!” 鬼小姐为自己找借口:“反正已经看过了,现在就算我再看,对宝贝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了,而且刚才宝贝还当着我的面换了睡衣,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那现在我待在这里,明明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嘛。” “……” “从现在开始,我会乖乖不说话的,宝贝就和以前一样,当作不知道我的存在,这样就可以了。” 可以个鬼! 白芡可恨自己没有捉鬼的能力,不然,她马上就送这只讨厌的色/鬼去超度! 知道自己斗不过这只NPC鬼,明智的白芡,很快放弃挣扎。 ——改变不了环境,那就只能改变自己了。 …… 被简晚清这么一搅和,白芡洗完澡的时候,已经忘了自己在床单底下藏了东西的事,再加上躺进去时,身下没有膈应感,自然没法“触物生忆”。 八点一到,和那只色/鬼同样讨厌的池渺涵,又像昨天一样卡点来到她的床上。 白芡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条咸鱼,知道抗争没用,索性就躺平了。 小兔子安静地任由对方搂着,不挣不扎地就要睡过去—— “姐姐,这是什么?” 白芡下意识睁眼,迎着窗外洒进来的白月光,看见了对方手里捏着的东西。 面上平静不再,又羞又赧地一把将东西从对方手中夺走。 “你、你从哪里找到的。” “姐姐,我的眼睛可不瞎,姐姐把它藏在床单底下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床单突出了一块吗?” 小兔子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生怕对方进来看见,哪里还有精力去管这个,知道是自己的疏忽造成了现在的结果,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 池渺涵凑近她:“姐姐怎么会突然藏这种衣服,是为了给谁看吗?” “才、才不是!” “我不信,姐姐都给别人看了,也要穿给我看。” 白芡:??? 神识众人:!!! 少女扣住对方捏着衣服的手,声音压低:“还是算了,姐姐已经穿给别人看过了,我再看别人剩下的,没有意思。” 白芡眼皮一跳,听见对方轻笑道:“所以,还是让我来帮姐姐亲手穿上好了,姐姐不会拒绝的,对吧?” …… 白芡连脸都顾不上洗,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冲下楼,敲开了一楼休息室的门。 “白芡同学,这才六点钟,有什么事吗?” 女人显然是被她吵醒的,睡眼惺忪地打开门。 一大早地被吵醒,倒是没有对小兔子撒该有的起床气。 白芡红了一晚的脸,颜色已经褪干净了。 “老师,我想换宿舍。” 等了半分钟,迟迟没听到回答。 白芡好奇地看向对方。 见女人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着某处,眼神一紧。 她里面穿着的,还是昨晚被池渺涵强迫性帮忙换上的Q/QNY,虽然自己套了件外套,但被虞绍灵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莫名还是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忍着那股不适感,又唤了对方一声:“老师?” 虞绍灵神态自然地收回落于那处的视线,转而看向她:“换宿舍?白芡同学,你还是第一次提出这个要求的学生,可以告诉老师,为什么突然要换宿舍吗?” “我和我的室友合不来,所以想换个室友。” “和室友合不来?”女人的视线越过她,往后方看去,“但是你的室友,好像并没有这么觉得。” 白芡身子一僵,顺着对方注视的方向转头,看见了池渺涵的脸。 小兔子被她的“好妹妹”直接抱回了楼上。 虞绍灵则转身回到卧室。 -- 第426页 不是她不想和这些家伙一样抢兔子,而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等数量足够的珍珠形成,傅思琬那家伙,应该也已经玩过兔子了。 …… 浴室的盥洗台。 小兔子坐在上头,娇/软的身子,被少女用手抵在镜子旁边的白墙上,动弹不得。 细长的指腹抚过柔软的脸颊,瞧见对方可怜发抖的样子,池渺涵轻笑:“姐姐怕我?” 很有眼力见的小兔子慌忙摇头,乖巧的动作引来少女心情还算不错的轻笑:“姐姐骗人,既然不怕我,为何要乱跑?” “姐姐大概已经忘了我那天是怎么说的,对吧?” 手指换成薄唇,隔着几毫米的距离,虚擦着少女的脸颊缓缓移动。 温热的气息喷在上头,反而让人觉得更加痒。 分外敏/感的小兔子,被她的动作逼得逐渐软下身子,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渐渐往前倾,最后,被面前的少女极具占有欲地紧紧抱住。 “姐姐不听话,我又不想惩罚姐姐,所以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让姐姐主动认错会好一些,姐姐你觉得怎么样呢?” 白芡下意识在她怀里摇头。 “不行呢,我并没有打算问姐姐,只是做个问话的形式而已。” 少女的手,漫不经心地抚上某处。 “这一次,姐姐该把这里,作为礼物送给我了。” …… 白芡完全不想再去回忆浴室里发生过什么。 她觉得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对浴室产生ptsd了。 哭晕过去的白芡,再次睁开眼时,一天已经过去了。 池渺涵一直都是比她起得早的,这次一反常态,白芡都醒了,她还在睡。 小兔子心里有怨,发现自己正被对方抱在怀里,毫不客气地直接把她推开。 推开后又怂了,发现对方并没有被自己吵醒后,暗自松口气,这才小心翻身下床。 那只鬼没有骗她,书桌上的确摆着图书馆老师要的那本书。 白芡带上书,准备去完成自己的副线任务。 她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只能通过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天判断,现在还没到八点。 少女走得匆忙,没有发现自己关上门的刹那,床上原本闭着眼在睡觉的人,一下就睁开了眼。 ——显然是早就醒了。 池渺涵没有追出去。 也该给剩下的家伙机会了。 不然,何时才能真正吃到兔子呢? 白芡只知道自己要去图书馆找那个丢了书的老师,却不知道图书馆在哪里。 她的方向感一向不好,白天让她自己这么找都有可能迷路,更别提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天在她出宿舍门的时候就彻底黑了,路上有路灯,但这也帮不了她什么。 自己一定得在八点之前找到图书馆,然后把手里的书还给那个老师,不然最后任务还是失败的话,那她目前所遭遇的这一切,可不就白挨了! 经过食堂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正拿着水壶在浇花的女人。 ——食堂前面的空地上有两块小花坛,对方正站在其中一块花坛前,拿着水壶给里头的花儿们浇水。 白芡朝着这个NPC走去。 通过对方的背影,可以看出来这应该是个挺年轻的老师。 等真正看清女人的脸时,白芡才觉得自己仅用年轻来形容对方,是把她的美貌给看扁了。 被对方的精致模样惊艳之余,少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是被那群家伙给影响的。 ——要不是她目前碰到的美艳NPC们都想对她做点什么,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种看见太漂亮的人就想躲的样子。 对方有着一张黛玉似的娇弱脸。 就算不说话,单是这么看着你,就能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怜惜感。 但她对白芡的态度很冷淡。 “你是谁?有事吗?” 听到对方的问话,白芡高兴得不行。 这么多天了,她终于找到一个正常的NPC了! 小兔子看着对方的表情,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欣喜:“老师,我想请问你一下,图书馆应该怎么走啊?” ——不认识身份的人,叫老师总是没错的。 “不知道。”女人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回答完,继续给花儿浇水,“没什么事的话,就请你离开吧。” 如此不近人情的驱逐之语,白芡若是在现实里听到,多半会感到恼怒或者失落。 但现在的情况是,这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正常的NPC,那么对她的“偏爱”,也是显而易见的。 小兔子毫不在意对方冷淡的态度,脾气很好地冲她道了句别:“不好意思,打扰老师了,那我再去找找看。” 心情不错的白芡,蹦蹦哒哒地走了。 拿着水壶的女人,身子隐于一半的阴影中,紧紧盯着她的眼神,带着深不可测的偏执与痴狂。 神识里的情敌好心提醒:“拜托你看看花吧,它造了什么孽,要这么被你活生生糟蹋死。” “不过,我还以为你会急不可耐地就上手呢,怎么,平时老婆老婆喊得最起劲的就是你,关键时刻,没想到你这么怂啊。” 被对方用“怂”字来形容的女人勾唇,她盯着远处——还能看见少女没有消失的背影。 -- 第427页 “我怕玩坏她,自然得让她先做好准备。” …… 不知道自己误把又一只狼当成平民的单纯小兔子,继续踏上了寻找图书馆的道路。 幸运之神降临,她很快就找到了。 鬼小姐当时说的话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她,紧张的小兔子抱紧怀里的书,忐忑不安地走进了馆内。 服务台后坐着个正在认真看书的女人。 白芡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原本还担心对方就是简晚清说的“可怕老师”,走得近了,看清对方精致的侧脸后,这才松口气。 脚步声引起对方的注意,女人抬头,和白芡对上视线。 少女先开的口:“老师你好,我是来找……” 她顿时卡了壳,欸,图书馆老师叫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是来找这个图书馆里最可怕的老师的吧? 万一眼前这个漂亮老师和对方关系不错,等会儿打小报告了害她完不成任务,那可真的是完蛋。 对方心善地主动问:“同学,你是要来还书的吗?” 白芡点点头:“老师,请问图书馆还有其他老师吗,我要还的这本书,是其他老师不小心借给我朋友的,我过来是为了帮她把书还给那个老师。” “同学,你是不是记错了。” 小兔子困惑。 “我们这里,就我一个老师哦,你说的丢了书的老师,应该就是我吧,但那本书是我五年前丢的,你的同学是留级了吗?” 五年。 白芡不由得在心里琢磨了下这个词。 鬼小姐原来已经死了五年了啊。 “她没有留级。”白芡本想说对方已经离世了,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必要和老师聊这么多,虽然不知道那只鬼为什么要诋毁这个老师,但眼下还是副线任务比较重要,“老师,你丢的书是《XXXX》对吧?” 小兔子已经在期待温柔女声冒出来通知她副线任务完成了,结果,面前的女人残忍地说了一句。 “同学,你确定是《XXXX》吗?我丢的那本书,名字叫《OOOO》。” 白芡:??? 第131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1) 简晚清在神识里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要不是她现在的移动范围被局限在教室到宿舍的这一段,现在绝对已经从宿舍飘过来跟邵籽之掐头皮扯头花打一场了。 行动上无法对这该死的家伙产生攻击,只好在神识里朝人骂上一骂:“邵籽之!你这下作的丑东西,明明任务要求就是把《XXXX》还给你就好!你在跟我家宝贝瞎说什么鬼话?!!” 邵籽之没她那么炸,很冷静地回答:“不好意思哦,任务是我出的,需要哪本书,自然也是根据我的喜好来,我说丢的是《OOOO》,那它丢的就是《OOOO》。” “你这下作的肮脏东西!自己没有本事玩,非得搞这恶心人的小心机,你太恶心了吧!!!” 一想到由于邵籽之从中作梗,自家宝贝现在肯定已经误会自己了,简晚清就真的很想把这家伙弄死。 女人笑着接受了她的骂:“如果是平时的话,你这么骂我我肯定要骂回去的,但今天你毕竟替我背了锅,算下来我还得谢谢你,所以就不多说什么了,谢咯。” 简晚清:“……” 如鬼小姐所料。 听到邵籽之一脸真诚地表示自己丢的真的是《OOOO》后,白芡的确在心里把这只还不知道名字的色/鬼给臭骂了一通。 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气就算要撒,也知道要精准地撒在那只骗人的鬼身上。 现在和自己对话的是无辜的图书馆老师,白芡只好暂时压下那股几乎要冲顶的气。 图书馆的墙上挂着一个大时钟,白芡刚才进门时凑巧瞥了一眼,上头显示离七点还差几分钟。 两人这么一通对话,意味着距离副线任务截止的时间,最多只剩下一个小时了。 昨晚那两个大场面自己都熬过来了,她绝对不允许这最关键的任务会失败。 眼前的图书馆老师并不像鬼小姐形容的那么可怕,白芡本来就有想过要不要直接找她问一下,现在其他办法彻底没了,也就剩下这最后一条路了。 她在心里默默画了个十字,为自己祈祷完,把最后的希望压在了这个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老师上。 “老师,请问你还记得自己当时把书借给谁了吗?” 女人有些无奈:“同学,我刚才说过了吧,这书是我五年前丢的,虽然我还记得它叫什么,但具体是谁借走的,老师肯定记不住的。” 两人是第一次见,但从对方的神态和语气来看,明显能让人感觉到她对白芡的无端好感。 白芡在情感认知方面的敏/感程度远比不上身体的,她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觉得这个老师是真的挺好的。 在心里把简晚清那只谎话连篇的鬼又骂了几句后,少女软软的声音里带上一点请求的味道:“老师,你既然隔了这么久还能记得那本书叫什么,应该是很喜欢那本书吧,那你真的没有办法回想起来,当时是谁借走的吗?” 邵籽之态度未改,依旧温和:“同学,别的不说,都这么久了,就算老师记起来那是谁借走的,那人肯定也已经毕业了,你该怎么找呢,对不对?” 白芡愣住。 听女人这么一提醒,才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可能不太聪明。 -- 第428页 不然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肯定早就先想到了,怎么可能还需要对方主动告诉她? 但更让人崩溃的是这句话衍生出来的另一个问题——最后一条路彻底也被堵死了。 白芡眼里瞬间没了光,整个人就像一株在太阳底下暴晒十来天导致枯死的黄苗,漂亮的脸蛋怏怏的,看着可怜得不行。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白芡猛地看回她,原本暗淡无光的眼里,瞬间又迸发出了明亮耀眼的光。 心上人重拾了希望,神识里的众人却是把刚才没有帮简晚清骂她的份一起加倍骂了回来。 叽里哇啦的各种声音,中心主旨就一个—— 为什么要给小兔子机会?!! 难得有一个可以肆意摆弄的机会,为什么要让它从指尖溜走!!! 邵籽之还没有真正玩过小兔子,比起那些已经尝过鲜的家伙,显然要理智很多。 “怎么,你们是忘了傅思琬还没轮到的事?想让我收回刚才的话,没问题啊,但是你们想好后果了?” 女人低嗤:“谁能忍住到时候不对她真的下手,我就收回我的话,不然的话,一个个都给我闭嘴。” 大家之所以会坚持“每个人都轮到一次之前不对小兔子真正下手”,是因为一旦有人打破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就会让小兔子本身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相反,如果尝一次兔子肉,只是需要她们自己付出点代价的话,那这些家伙绝对每个人都愿意,甚至到后面,还可能内卷起来。 比如今天我出条腿、明天你出一双手臂什么的,反正在这个游戏世界里,她们不死不灭,就算受了伤,不管多严重,都能养好。 现在听到邵籽之这么说,原本一个个面红耳赤、掐起架来比吵架的幼儿园小朋友还要幼稚几分的家伙,瞬间噤了声。 神识里没人再讲话,大脑和耳根子都清净下来的邵籽之,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少女身上。 对方满眼含着期待,迫不及待地问:“真的吗?谢谢老师,那请问是什么办法啊?” 女人站起身,从服务台里走出来。 两人靠得近了,白芡才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那股存在于沈韵初她们身上的薄荷香。 这么几天下来,白芡已经知道了该怎么分辨一个人是否是这个游戏里的NPC。 带着薄荷香的,就是NPC,好比沈韵初、虞绍灵、池渺涵她们。 没有薄荷香的,就是和她一样从现实里被拉进游戏里的人,好比路人C,和她的室友路人D。 图书馆老师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门见山道:“我不是现实里的人,同学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对吧?” 白芡很淡定:“嗯。” “所以,要找回我丢失的那一本书,除了可以利用你们所常用的人类方法外,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其实还有另一种更直接的办法。” 听到对方要说重头戏了,白芡忙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一点的相关信息。 “同学你先跟我来吧,老师给你举个例子,这样你可能会比较好理解一些。” 女人抬脚往书架那边走去,白芡乖乖地跟上。 没一会儿,两人来到专门摆放玛丽苏言情小说的那一个架子,邵籽之扫了眼正前方的那一排,随手抽出一本天蓝色封面的。 她把东西递给一脸迷茫的少女,示意她打开:“随便翻到一页,看看上面写的大概是什么内容。” 白芡听话地照做,将书从中间打开,翻到了第八十九页。 在女人鼓励性的眼神中,云里雾里地把这两页文字浏览一番。 看完思考几秒,很快把刚才看见的内容化成简单的几句话,描述了出来。 两页的纸,其实就讲了一个剧情—— 女主参加八百米,跑到一半晕了过去,倒地之前,被一直默默关注这边情况的男主冲过来抱住,带去了医务室。 邵籽之并不在意里面的具体内容,闻言满不在意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伸手,不遮不掩地当着少女的面伸手打了个响指。 神奇的一幕在白芡面前发现。 响指打完的下一秒,她们面前便凭空出现了一个虚构出来的场景,就像是被投影仪投放在室内的一样——只不过眼前的画面是3D立体的。 场景所演绎的内容,正是白芡刚才描述给女人的书里的剧情。 白芡连鬼都不怕,现在女人当着她的面弄出这样的东西,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太夸张的反应。 只是淡定地问自己差不多已经确定的事:“老师,这是刚才我看的那个剧情吗?” “嗯。” 得到肯定答案,少女开始找起那两个主角,画面里的八百米比赛正要开始,女主应该已经在队伍里做好准备了才是,但她看得很清楚,女主所站的位置,并没有人。 她只好主动问对方:“老师,我怎么没有找到刘彤和蔡子诞在哪里啊?” 刘彤和蔡子诞,正是那本小说里男女主的名字。 “因为我还没把我们放进去。” ——把我们放进去? 白芡的脑子这会儿倒是转得快,很快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老师接下来的解释,为她的顿悟给了肯定。 “如果我当时丢的是这本书,那现在只要带着你去里面完成这一剧情的表演,从这里面出来时,你就可以看到书本已经被放回原来的地方了。” -- 第429页 白芡举一反三:“所以老师刚才的意思就是,只要我们把老师五年前丢的那本书,其中的任何一个剧情点表演出来,就可以直接把那本书从那个不知名的同学那里拿回来了?” “嗯,是这样的。” “那我们快开始吧!”刚激动没两秒,小兔子的表情又垮了下来,“但是,都这么多年了,老师还记得它里面有什么剧情点吗?” “老师的确不记得了,但是别担心,上个月学校新进了一批书,里面有一本,正是我丢的那本的再版,写这本书的作者已经离世了,所以我估计,内容就算有改动,应该也不会差太多。” 白芡今晚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一盏可以手动控制明暗的小台灯。 开关就在身边女人手上,她的每一句话,都能影响这盏灯的状态。 好比现在,女人这么一说,她略黯淡的眼神,瞬间又亮起来。 “那老师你可以帮我找一下那本再版的书吗?我得在八点之前把你丢的那本找回来,不然任务没完成,就得受罚了。” 单纯的小兔子,显然已经将她当成可以信赖的长辈,毫无戒备心地坦白自己的秘密。 女人点点头,拿过她手里已经合上的书,将它放回同样的位置后,领着少女走去下一个书架。 边走边随口问:“那任务失败的话,你会有什么惩罚?” “变成——”白芡噤声,庆幸自己的嘴巴没有那么快,她有些不太自然地掩饰过去,“是一个不太好的惩罚,所以我现在有点急。” 对方倒是很有眼力见,见她不想详说,便很识趣地没有继续揪着刚才的问题问。 新进馆的没有同类型的书,都被邵籽之统一安排在了最角落的那个书架上。 女人很快找到那本书,从书堆中取下来的时候,白芡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手里拿着的东西。 这是一本土黄色封面的书,有点像小摊上售卖的那种盗版,虽然是新的,但封面材质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就让人更觉得像是无良盗版了。 但白芡的关注点已经不是在它的外表上面了,她后知后觉,图书馆老师丢的这本书,名字叫做《现代激/情短篇合集》。 这是个一听就知道里面大概会是些什么内容的名字。 少女还不是很慌,她开始在心里安慰自己。 肯定是自己最近受了那些不要脸的家伙的影响,才会把一切东西都和那方面产生联系。 有很多纪实类文学,名字听起来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但是实际上真正去阅读的话,就会发现它的内容都是很正经的。 这本书既然能出版,还是这种正经的出版社出版的,内容一定都是积极向上的,文名这么刺/激直白,可能只是为了吸引读者来阅读。 在女人找到书、拿出书、把它递给自己的这段时间里,少女的脑子里想了很多内容。 现在东西真正被她拿到手,她还是有些紧张,眼睛往封面上扫了一眼—— 书籍作者,佚名。 这本是个很常见的词,现在搭配上这本书的名字,就变得不是太美妙。 白芡颤抖着手,随意翻开其中一页。 书页的斜角处除了标记着页数之外,还会写着这章的章名叫什么。 少女还没看到内容,就先瞥见了这一页属于哪一章。 《现代激/情短篇合集》——《在图书馆被暗恋对象……》 神识里的众人也看见了这本宝藏书,一个个直冒金星,眼馋得很。 “牛啊邵籽之,这种书都能被你找到,不愧是坐图书馆的,不过五年前的XX出版社居然这么野的吗?连这种内容的书都能出?” “我没记错的话,它们家不是都出的是严肃文学吗?还是说,我真的记错了?” 女人淡定地抛下一句:“我写的,没发现吗,出版社的名字,和XX差了一个字。” 神识一片沉寂。 半分钟后,江予笙第一个放下身段自荐:“邵姐姐~下次再跟芡芡玩书的时候,让我来替你呗?我也想玩,你答应我的话,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保证不会再骂你一句!” “我也想和宝贝玩!”第二个举手的是简晚清,“如果你答应,刚才你诋毁我的事情,我就大方地把它忘记了,你觉得怎么样?” “的确有一篇,可以让你们参与。” 两人兴奋:“是什么!” “一个男主为了工作把女主介绍给自己上司的牛/头/人故事,男主和他偷听墙角的弟弟的角色正好没人演,你们想演的话,抓个阄,抽中哪个,就给你们安排哪个。” 两人脸色一黑,默契地一人一句,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邵籽之坦然接受了她们的谩骂,漫不经心地开口:“好了,我们要拍电影了,你们想看的话,就请安静地看,不收你们电影票,谢谢。” 白芡看见这一章的章节名字的时候,脑海中的某根弦,咔嚓一声便断了。 但她还在试图挣扎,万一这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佚名作者,不但是个书名标题党,还是个章节标题党呢? 不到最后一刻坚决不肯屈服的小兔子,非常抠字眼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两页的内容看下来。 才看到一半,她就心如死灰地把书一合,放弃挣扎。 邵籽之一副全然不知的态度,问她:“同学,这本里面的剧情是什么样的?这么久过去了,老师都忘了这本书讲的是什么。” -- 第430页 白芡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温柔女声和那只鬼当初说的是,这本书是眼前的老师很珍惜的。 她不愿意相信! 这种书,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一个气质很干净的老师喜欢看的! 然后事实毫不客气地扇了她一掌—— 女人见她不回答,只好自己从头到尾把这两页的内容看了一遍,看完把书合上,已经理解了少女会做出如此反应的原因,表情里带上一点愧疚:“不好意思啊,老师那时候刚毕业,涉猎的范围广了一点,当时老师看的其实大多是一些偏文艺风的青春文学,这本书还是老师朋友送老师的,结果没想到,丢掉的那本,刚好就是这本。” 神识里的几个家伙,一人一口唾沫,几乎要把这个“无中生友”的心机girl给淹没。 白芡用来判断一个人究竟是不是好人的办法,就是最主观的,看对方当下对自己的态度。 眼前的老师,已经被她划在了好人的那一栏,现在见她如此愧疚,少女很快反思了下,然后便想通了。 她完全没有理由对老师发火,一是因为每个人的爱好自由,二是最关键的,事情会走到这一步,和对方其实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毕竟女人五年前肯定也想不到,自己无意出借的一本书,会在五年后变成玩家的任务物品。 邵籽之开始同她商量:“老师看了一下,你找到的这一段剧情,最亲密的部分也就是一场吻戏而已,书里描写得有些多,我们到时候简单地唇贴唇演示一下就行,你觉得可以吗?” 女人把选择权交给小兔子:“如果同学你觉得这样也无法接受的话,那老师就把书放回去了,老师也不知道同学你任务失败的话会有什么惩罚,但应该不会太严重吧?” 对方的无意提醒,让白芡的脸又僵了。 仿佛是为了逼她做出“正确”的决定,那阵温柔女声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现在离八点整正好还剩四十五分钟,友情提醒,玩家如果幸运地在八点之前完成了任务,可别忘了还要在八点前躺回宿舍的床上哦,那就祝玩家好运啦~】 白芡:“……” 坚决不肯成为洋娃娃的白芡,咬着牙拜托好心的老师开启了新的书本镜头。 对方的手拉住自己的同时,面前一阵白光闪过,白芡重新睁开眼时,自己已经变成了这一章故事里的主人公。 女主是一个每次都只考最后一名的学渣。 这是白芡暗恋邵籽之的第不知道多少天。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新生的开学典礼上。 被选为新生代表的少女,在主席台上脱稿发言的时候,那道靓丽出众的身影,一下子就攫住了她的眼球。 和其他人一样的简单灰色校服,穿在对方身上,就是分外好看。 白芡见色起的意,日久生的情。 和她一样对少女一见钟情的还有很多人,但大家比白芡勇敢,不管男女,都会主动地出击表白。 得到的结果也都一样——被面容冷淡的少女毫不犹豫地拒绝。 白芡本就在犹豫,而在邵籽之把各个班级的班花也都拒绝掉之后,彻底放弃了告白的打算,决定只当个默默的暗恋者。 上个学期,两人唯一的单方面交集,是在周四上午的最后一节体育课。 少女不运动,总是拿着书坐在桂花林的那棵最大的桂花树下,安静地翻阅国外名著。 因为有很多女孩子也喜欢在这里休息聊天,所以白芡可以很放心地混在她们之间,然后光明正大地偷看对方。 她的行为没有被抓包,一直到上学期结束,白芡的体育课,都是在偷看少女中度过的。 这学期有了点变化。 她们的体育课没有被安排在同一节课了。 以为自己再也没法这么偷看的少女,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邵籽之向学校申请了不午休,每天中午在食堂吃完饭以后,都会独自去图书馆学习。 白芡观察了一个星期,确定这件事将会成为对方接下来一个学期的日常后,连忙给她妈妈打了电话,也成功拥有了不午休的“特权”。 午休期间的图书馆,是没有人的。 对方前脚刚进门,白芡后脚就跟进去了。 但她不敢这么快就坐在,装模作样地在书架前挑了会儿书,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随意抽出一本比较长的,拿着它小心翼翼地坐到离少女最远的那一张桌子前,开始自己的偷看日常。 她对少女还算是了解的,知道对方一旦开始学习,就会专注得不会再注意其他事。 所以,接下来的图书馆偷看之旅,她都是来得比对方晚,走得比对方早——完美地利用了对方的学习专注度。 今天也是一样,白芡在书架前呆呆地站了三分钟,才无声跺着步子,走到老位置坐下。 她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好看呢。 痴/汉少女这么想着,拿着书的手不小心脱了力,啪一声,书便倒在了桌面上。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室里显得分外响,白芡做贼心虚,根本不敢去观察对方是否发现了什么。 今天显然是没法再待了,慌忙收好书的少女起身,朝自己拿书的那个书架走去。 她平常拿的都是地理的画册——这是她目前在这个图书馆里发现的,最大的一本书,可以完美挡住自己的脸。 -- 第431页 但今天不太巧,那本书已经被人借走了,所以她刚才只好重新找了一本,比那本画册略小一些的——是一本服装图鉴。 放好手中的书,白芡的目光突然被前方的一本名为《攻略冰山学霸2》的玛丽苏小说吸引住。 来图书馆这么多回,一向只是为了偷看心上人学习样子的少女,对这本很符合自己此刻状态的书产生了兴趣。 有2肯定就有1,白芡找了一圈,最后终于在最上方的那一层看见了《攻略冰山学霸1》。 少女伸手去拿,可惜她太矮了,踮着脚够了半天无果,正要放弃时,一具温热的身体从后方贴上了她。 恶俗又狗血的校园剧都爱拍的内容。 ——这是扮演者白芡此刻的内心真实吐槽。 少女不知道身后站着的是谁,下意识想往边上躲开一些,结果脚一打崴,就这么凑巧地从旁边直直往地上栽去。 一只手伸来,揽住她的腰,将险些要摔倒的少女,扶住了。 对方的掌心贴着她单薄的衬衫,掌心的温度,渗透进皮肤,融入血液里。 第一次和人靠这么近的少女瞬间红了脸,因为对方帮了自己,她也不能骂,发现对方没有松手的意图,还是没忍住,扭头想叫人把自己放开。 看见好心人的样子,瞬间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谢、谢谢。” 邵籽之扫了眼手里的那本书,似笑非笑地勾唇:“平时不是看地理画册,怎么,现在要改改口味了?” 白芡脸色一滞,呐呐道:“你、你看到我了?”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朝着她凑近一些,直到挺翘的鼻梁贴上少女的,方才停下。 “白芡同学,我不瞎,下次藏在书后面偷看我的时候,建议你还是坐到我后面,好吗?” 被抓包的少女羞红脸,话不经过脑子,反驳道:“坐后面就看不到你了,我才不要。” 对方发出一阵心情不错的轻笑。 那张在其他人面前总是绷着的脸,此刻却带着让人心动的柔意。 “那下次就坐我旁边,让你光明正大地看,如何,白芡同学?” 白芡下意识问:“你、你不会对我有意思吧?” 对方既不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笑着反问:“什么是对白芡同学有意思呢?是这样吗?” 话音一落,少女裹着薄荷香的薄唇,偏了偏,在对方红扑扑的脸蛋上轻碰了一下。 白芡顿时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一双水汪汪的眼,干净得就像一颗纯粹的宝石。 邵籽之沉了眼,揽着对方腰的手,紧了紧。 “白芡同学偷看了我这么久,害得我都没法集中注意力学习,这对我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害,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让白芡同学给我一点补偿。” 少女被她严肃的话吓到,呜唧唧地颤声道:“我、我没有钱。” 对方像是被逗笑,眼里笑意如烟花盛放,声音也压低些许:“不要白芡同学的钱,只要这个——” 余下的话,因她主动吻住对方的动作而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 以为自己终于完成表演的白芡伸手还没把自己松开的图书馆老师,示意她可以结束一切,带自己离开这个场景了。 结果,女人不知道是忘了这只是演戏还是其他,非但没放开她,反而趁着她分神,毫不客气地撬开了她的两排齿。 等白芡意识过来自己似乎又惹到了一条狼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条砧板上待宰的鱼。 …… 【恭喜玩家完成这一轮的副线任务,那么接下来,我又可以告诉玩家新的一条有关世界之门的线索了哦,请玩家听好——想要开启世界之门,必须集齐八个人的力量,好啦,这次的任务奖励也给玩家了,那就祝玩家接下来的任务,也能完成得这么轻松哦。】 温柔女声在脑海中响起来的时候,白芡已经从图书馆里冲了出来。 她又一次打了脸,谁能想到,那只鬼诋毁图书馆老师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居然是完全符合现实的! 一想到女人前面铺垫那么多只是为了让自己放下戒备,而自己竟然还傻傻地主动上了套,白芡就气得牙痒痒。 她绝对不会再踏进这个破图书馆一步! 少女没有忘记更关键的事,从图书馆里逃出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宿舍。 可惜邵籽之拉她在虚拟世界里逗留的时间太久,等白芡冲进宿舍楼大门时,脑中正好响起了熟悉的温柔女声。 【啊哦,很遗憾地通知玩家,现在已经八点钟了哦。】 休息室的门是同时被打开的。 虞绍灵冲着她弯唇:“看来我今天的运气很不错,真的被我等到不乖的兔子了。” “白芡同学,老师先上去检查一下其他同学的就寝情况,希望白芡同学可以乖一点,不要试图逃跑,而是乖乖先进卧室里面等老师回来哦。” 拖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轻缓趿拉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白芡的心脏上。 少女沉默两秒,老老实实地转身走进休息室。 卧室里的摆设和那天的一样,白芡完全可以想象,今晚会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夜晚。 很快,查完寝的虞绍灵回来。 见小兔子乖乖地坐等在床边,软着眼神鼓励性地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老师帮你把衣服拿过来了,白芡同学去洗澡吧。” -- 第432页 白芡挣扎:“老师,我不是要罚站吗?” 提到罚站一词,白芡虽然对这个惩罚的具体内容没有印象,但莫名有种心悸感。 虞绍灵不打算在这种事上效仿沈韵初,她没有给少女再次播放那些死亡玩家临死前的遭遇,而是大大方方地说着两人都知道的事实。 “白芡同学是忘了吗?我是老师,那宿舍的标准秩序,自然是老师亲自制定的。如果白芡同学觉得今晚睡这里的处罚太轻的话,老师也不介意加上一条——” 她顿了顿,在少女瞬间变僵的脸色中笑着补充:“那今晚的澡,白芡同学就不用自己洗了。” 话音刚落,床上原本安分坐着的人,立刻拿上她带下来的换洗衣物,嗖的一下就从她身边冲了出去。 浴室门砰的一声被关上,足以看出来对方用了多大的力。 女人失笑,却是老实地没有其他动作。 虞绍灵今晚什么过分的事也没对白芡做。 她有多喜欢这只小兔子呢? 单是这么安静地把她抱在怀里,就已经是让人感到满足的程度。 ——当然,兔子是要抱的,兔子肉嘛,以后也是一定要吃的。 …… 白芡已经在这个游戏副本里待了两个星期。 她和路人C一样,起初总担心如果每天的死亡人数都有那么多,那照这个数目减下去,她们肯定也活不过几天。 然而实际上,那样的夸张数字,只出现在了最开始的时候。 根据温柔女声提示的,截至今早,这个游戏目前的死亡玩家总数,是十五个人。 因罚站而死掉的玩家里,只有MN两个玩家是在宿舍里受罚的,剩下的十三个,都是沈韵初在课堂上点到的名。 自从第五天开始,沈韵初就不再找主观理由让玩家去罚站了。 连着好几天都没有人死,让白芡不由得好奇起来。 她很快没忍住,便主动地一个个地问过去,从这些存活玩家口中得到的回答和路人C说过的话本质一样—— 大家都是在即将因为意外而失去生命的时候,被拉了进来。 白芡差不多确认了一件事——他们这些人,应该不会再死了。 死亡人数一直没有再增加,原本罩在教室上空的无形阴云,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了。 大家开始在课间时聊天打闹。 要不是白芡知道这是游戏副本,就冲这些人的表现来看,绝对会怀疑自己是重新读了一次高中。 其他人心上的石头落下来了,对白芡来说,却依旧处于一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状态。 这几个家伙,似乎都有着所谓的皮肤饥渴症,每天都要变着法子地找理由来和她贴贴。 一开始她还试图反抗,在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拥有所谓的主角光环,白芡彻底躺平了。 薅就薅吧! 命还在,什么都能忍!!! 但她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一次在被江予笙那家伙缠着玩耳朵的时候,对方不小心暴/露了一件事——她目前接过的这些副线任务,其实并不是温柔女声要求的,而是这些 NPC自己决定的。 当时听到的时候,白芡当场就气炸了,推不开这个力气大得跟头牛一样的家伙,便把气都发泄在了自己手中的那两根软耳朵上—— 小兔子一点也不客气,啊呜一口就气乎乎地咬在了其中一只柔软的耳朵上。 可惜上面覆盖的绒毛太厚了,不然肯定能把人咬出一道印痕来。 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江予笙的小兔子,并没有被少女呵斥停下,对方反而把自己耳朵上的绒毛抚了抚,将底下的软肉露出来,主动凑到她嘴前,就像池渺涵之前在被窝里被她咬肩膀时说的一样,让她再咬得用力点,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消不掉的痕迹。 白芡当下就彻底确认了。 这绝对就是一群臭疯子。 斗不过,那么唯一能挣脱她们的办法,就是从这里逃出去。 目前为止,白芡只收到两条世界之门的线索。 一、罚站的人越多越好。 二、要集齐八个人的力量。 白芡不知道这两个线索是不是有联系,难不成是要存活玩家只剩八个人,才能出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白芡只能等了。 毕竟她不可能为了自己能离开,而做出手动促使同伴去罚站的事。 …… 暂时出不去的白芡,继续她的咸鱼躺平日常。 鞠吟风每隔两天就要以副线任务的形式把她叫到校医处去。 女人会温柔地假借体检名义,对她做出一些难以启齿的事。 邵籽之那边,频率也是两天一次。 时间正好和鞠吟风的错开。 被叫过去的原因,自然是要和对方一起继续完成那本书的其他剧情表演。 《在办公室里险些被同事撞见我和上司……》 《昨晚的4/1/9对象居然是父亲的新情人,在外面一起吃饭时,餐桌下突然有人……》 《班里同学的母亲在我去家访的时候竟然穿了……》 不得不说,那本短篇合集,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神作了。 其他几个家伙,更不需要再提。 她本来就要在教室和宿舍里行动,被几个嘴馋的家伙以各种理由带走,想来也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 -- 第433页 唯一让白芡觉得有些庆幸的,是她们再也没有动过嘴。 一个个的,仿佛是在嘴里藏了毒一样,有时候气氛到了,连白芡都被勾得有些感觉了,她们却还是坚持着不肯落吻。 她有种直觉,这些人不肯这么做,肯定是因为被什么限制住了。 至于限制她们的到底是什么,白芡猜不出来。 直到这一天。 她接到了温柔女声难得的新人物的副线任务提示。 【亲爱的玩家早上好,很高兴地通知你,我们又有任务啦!这次的任务地点是在食堂哦,在我告诉玩家之前,不妨玩家自己先猜猜,会是什么任务呢?】 第132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2) 白芡表示自己不想猜。 上次图书馆任务出来的时候,温柔女声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 结果自己回答的内容,完全被对方无视。 现在又问,她才不想浪费精力和这个应该可以被叫做游戏通知官的家伙讨论。 但她不回答,对方明显不肯罢休。 【亲爱的玩家早上好,很高兴地通知你,我们又有任务啦!这次的任务地点是在食堂哦,在我告诉玩家之前,不妨玩家自己先猜猜,会是什么任务呢?】 【亲爱的玩家早上好,很高兴地通知你,我们又有任务啦!这次的任务地点是在食堂哦,在我告诉玩家之前,不妨玩家自己先猜猜,会是什么任务呢?】 【亲爱的玩家早上好,很高兴地通知你,我们又有任务啦!这次的任务地点是在食堂哦,在我告诉玩家之前,不妨玩家自己先猜猜,会是什么任务呢?】 三句像卡bug一样的话,在察觉到她没有回答的想法后,每隔三秒就会重复出现。 白芡没法像关电视一样把这刻在脑子里的声音关掉,只好在心里随意报了个答案。 ——不会是要我去窗口后面帮忙打菜吧? 这答案是她随口胡诌的。 进来这个游戏副本都一个月了,除了宿舍那几个地方,现实学校里正常使用的体育馆等场所,统统不对她们这些玩家开放。 她目前唯一和食堂这个地方有接触的一次,就是那天要去找邵籽之的时候。 进入游戏的玩家们都不需要用餐,那么这个地方,肯定也只是个摆设而已。 【恭喜玩家,猜对咯!】 白芡:??? 是要她打饭给鬼吃吗?就她所知,这些NPC里,就简晚清一只鬼吧? 其他NPC应该也和玩家一样,不需要吃饭吧? 【没错!玩家今天要完成的食堂副线任务,就是和食堂老师一起,制作一个水果奶油蛋糕,我已经帮玩家请好今天的假了,食堂老师也已经在食堂里等着玩家了,所以玩家现在就可以出发,去食堂和老师一起完成副线任务啦!】 白芡:“……” 好在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这个家伙单方面修正回答,淡定下来,睁开眼。 毫不意外对上池渺涵的视线。 少女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跟她说了声早上好:“姐姐今天要去完成食堂的副线任务是吗?” 白芡已经知道了这些家伙共用一套任务系统的事—— 那大概是她们几个通过脑电波建议的一个能互通消息的聊天小群,一个人做了什么事,其他的NPC们马上就能知道。 听见她的话,也不好奇她是怎么知道的,点点头:“嗯。” 少女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耐人寻味:“那姐姐一定要好好完成这个任务哦,姐姐等会儿任务完成了,就直接回宿舍来好吗?我有礼物想送给姐姐。” 如果说这话的是其他任何人,白芡都会对其口中的“礼物”一词感到期待。 一旦要送礼的人变成了这些家伙,白芡可就完全没了该有的期待心思。 但她不傻,口头上的温顺,可以在很大程度上让自己“好过一些”。 “行。” 少女果然很满意她的回答:“那姐姐快去吧,早点去早点回来。” 对方的态度有些奇怪。 白芡回想了下,之前有几次她在宿舍里接到校医处或者图书馆的副线任务时,这家伙总是要跟她磨很久,才肯把她放开。 怎么这回非但没想着要拖延时间,还这么主动地让她快点去? 同样的情况在江予笙身上也发生了。 平日里总要和池渺涵一起陪着她去教室的家伙,明显也从那个NPC小群里知道了她要去食堂的事,态度和池渺涵的如出一辙,让她快点完成任务,结束以后,就去她经常被玩耳朵的隔壁教室等她,到时候也有礼物要送给她。 白芡被这两个家伙反常的举措弄得很是困惑,走下楼时,一如往常地看见了站在休息室门外等着自己的虞绍灵。 平时都是女人主动和她道一声早上好,白芡从不搭理她,对方也不恼,第二天又会继续站着,和她说一句早上好。 今天受了那两个家伙的影响,白芡破天荒地主动开口:“你不会也有什么礼物要送我吧?” 虞绍灵已经通过神识知道了另外两个家伙和她的对话,闻言笑道:“是的,但我和她们两个穷学生不一样,她们东西拿不出手,所以遮遮掩掩,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要送你什么。” 江池二位穷学生:??? 白芡被勾起了兴趣:“嗯?” -- 第434页 女人示意她跟自己进屋里,领着人走到床头柜边,弯腰拿出那个木质盒子。 她放到少女面前:“你会喜欢的,打开看看。” 没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惊喜。 就算是这段时间被这些讨厌的家伙薅秃了一层皮的白芡,在如此有仪式感的时刻,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期待。 伸手附上盖子,才开了一小道缝,就已经有道亮眼的光渗了出来。 白芡越发期待,索性一把将盖子掀开,看清里头放着的东西,惊喜得瞪大了眼。 “珍珠?” 虞绍灵送的礼物,是五颗通体莹粉、大小各异的浅粉色圆珠,不止如此,它们周身还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粉光,可谓是世间罕见的名贵之物。 把她的反应纳入眼底的女人勾唇:“我没猜错吧,喜欢的话,等会儿食堂任务结束了,直接就回来找我,我把这些都送给你,嗯?” 说完,又习惯性地踩了别人一脚:“池渺涵她们两个穷学生,送的肯定都是些平常物,我送你的这些珍珠,除了我,没有人能拿得出来,白芡同学,你应该知道哪个会比较重要吧?” 神识里的江池两人,毫不意外地一起把这家伙臭骂了一通。 已经把小兔子的兴趣勾起来的家伙,自信满满地把人送出了宿舍。 白芡走出好几步路了,心情一时还是没法平静下来。 她的确是被那几颗珍珠给惊艳到了。 上个学期,她和裴静追过一档探寻奇宝的节目,其中有一期,宝物是一个渔民从海底打捞出来的一个贝壳。 它浑身泛着白光,神秘得就跟影视剧里做出来的特效一样。 在全国观众的注视下,贝壳就这么被打开了。 躺在蚌肉里的,是一颗淡粉色的圆润珍珠,和贝壳一样,周身也泛着一层薄薄的白光。 当时裴静见她被惊艳得眼睛都直了,还揶揄着说:“宝贝,你这么喜欢珍珠,以后结婚的话,别让你对象送钻戒了,改送珍珠戒好了。” 后来这颗珍珠又上了一次热搜,说是被拍卖出了好几亿的价钱。 好友当时正从她身后经过,无意瞥见词条的内容,凑过来跟她一起浏览完,啧啧两声。 “有钱人的世界我是真不懂了,不就一颗颜色比较特殊一点的珍珠吗?至于花这么多钱去买吗,要是把零头给我,我都能买套大别墅了。” 白芡的想法则和她不一样,她看着那张经过色彩美化而丢失了一丝纯粹感的珍珠图片,真诚道:“如果我有钱,那我也会愿意把它买下来的。” ——大多数人都会对一种事物有无名的好感,有些好感可能夸张到会让那人愿意倾家荡产地去换。 白芡还没有为它着迷到这种地步,但也是真的很喜欢了。 本以为那一次的淡粉白光珠已经是这辈子所能见识到的珍珠顶峰,却没想到,在这个游戏副本里,自己居然还可以看见比那一颗更为璀璨、更为迷人的极品。 而且还不止一颗! 虞绍灵这家伙,竟然一次就拿出了五颗! 白芡很没有底线地表示,自己真的被诱惑到了。 就算不能把这东西带出这个游戏,那在她离开之前,暂时拥有一下它们,也不失为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想到这,少女的步伐便加快了些。 虞绍灵她们是没有读心术的,如果知道凭这样几颗珍珠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笼络少女的心,估计是争破了头,也要把那小玩意儿占为己用。 …… 白芡只在食堂附近见过一个NPC。 就是那天浇着花,态度很冷淡地赶她走的女人。 她估计游戏通知官说的食堂老师应该就是对方。 这个猜测在她真正又见到对方时被印证。 女人明显已经在食堂外等了她许久,等白芡离得近了,女人才开口。 “来了。” 简单两个字,证明了她就是温柔女声所说的食堂老师。 女人声线冷淡,和那天一样,没有半点熟络之意。 白芡很满意这一点。 因而脸上的笑也灿烂很多:“嗯,那接下来就要麻烦老师,和我一起做蛋糕了。” 说完,反应过来一件事:“老师,这个任务应该是你布置的吧?不过,为什么要让我陪你做啊?” 对方今天没有浇花,空着的手,转身按上食堂大门的门把手,咔嚓一声响,门被打开的同时,女人冷涩中含着些沉意的声音,被屋里飘出来的冷空气一同卷着,送入少女的耳朵里。 “今天是我生日,其他人我不认识。” 白芡上一秒刚觉得莫名有些冷,下一秒听完她的话,又对女人产生一点怜惜之意。 “原来今天是老师生日啊,那我现在跟老师说一声生日快乐,应该还不算晚吧?” 傅思琬侧眼扫她一眼:“只是这样?没有礼物给我?” “嗯?” 女人转回头:“我开玩笑的,进来吧。” 白芡也不知道今天是对方的生日,浑身上下除了穿着的衣服外,什么也没有。 总不能把衣服脱了送给对方做礼物,因而听女人这么说,便很识趣地没有给自己挖坑。 少女乖乖地应了声好,跟在女人身后一同进了食堂。 她平时上下学时,根本没注意过食堂,之前和女人对话那次,天已经黑了,当时人就站在食堂外面,也因为天色的缘故,没能看清食堂里面的样子。 -- 第435页 谁能想到,外表看起来和一般学校的食堂别无二致的食堂,里面其实就是一间用来住人的屋子。 厨房是开放式的,做蛋糕的用具和食材都已经备好,摆在了料理台上。 傅思琬打开上方柜子,拿出两条还没拆封过的围裙,递了其中一条给身边乖巧的少女。 “穿上吧。” 白芡三两下换上围裙,开始了自己的帮厨工作。 她在现实里很少做饭,通常只有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才会为了解决饱腹问题而下一次厨。 进到游戏里这么久,手自然已经生疏了。 好在女人并没有打算把太复杂的任务交给她,只是让她做些打鸡蛋,再把鸡蛋打散之类的活。 戚风部分准备完,在等待烤箱完成工作时,开始准备奶油。 白芡想着今天是女人的生日,而且要完成任务的是自己,刚才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她几乎全程都只是在一旁干瞪眼地看着,犹豫了下,主动问道:“老师,要不奶油我来打发吧?” 傅思琬已经用厨房剪刀剪开了包装的开口,闻言,还真的跟她交换位置。 “那你试试吧,知道怎么弄吗?” 白芡点点头,她有看过美食博主的相关视频。 上一秒还很有信心,下一秒就打了脸。 少女动作不熟练,还呈稀液状的淡奶油,被她毫无章法地用打发器一打发,就从盆子里飞了出来。 掉落的位置刚刚好,就落在了白芡的嘴角处。 她一手掌握着盆,一手拿着不算轻的打蛋器,一时分不出手去擦,想着淡奶油吃了也不会死,便干脆伸了舌,打算直接把它舔掉。 结果,舌尖在触碰上冰凉的淡奶油之前,先碰到了一根温热的指。 白芡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个老师身上的温度,倒是和她讲话的冷淡语气有很大的反差。 紧接着反应过来自己碰到的是对方的手,下意识就把舌头伸了回去,做出动作的同时,自己唇角的那点淡奶油,被对方帮忙抹去了。 女人动作干脆利落,和那些总要揪着一些小细节来薅她的家伙不一样。 白芡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此时站在她边上的是沈韵初,那女人在帮她把东西擦掉的同时,肯定会要她张开嘴,一边把淡奶油往她嘴里送,一边毫不客气地借着帮忙的名义,在她嘴里勾弄一番。 “张嘴。” 小兔子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女人又淡声催了一句:“张嘴。” 刚在脑子里想到那个喜欢玩她舌头的沈韵初,这个食堂老师居然就说了同样的话。 白芡有点慌,她不会又惹上一个莫名其妙的NPC了吧? 难不成和邵籽之那家伙一样,女人之前表现出来的冷淡态度,都是装的? 一想到这,少女顿时有点想逃的冲动。 如果真是如此,那边上这个老师,还没亲过她,这就意味着—— “我说,张嘴。” 女人的声音里带上一点不耐。 这种让人听了会感到紧张或者担忧的语气,对此刻的白芡来说,反倒算得上是一种天籁。 这个老师,显然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游戏玩家而已! 这么一想,身子放松下来的白芡,立刻听话地张了嘴。 她还有些小紧张,直到对方把那点淡奶油送进她嘴里,再似乎略有嫌弃地在她唇角内侧擦拭过一把就把手指抽出之后,这点小紧张,瞬间就消失了。 女人接下来的算是解释的话,彻底坐实了她刚才的猜想。 “纸忘记拆了,既然是你弄出来的,那你就自己把脏东西解决掉吧。” ——听听,如此嫌弃,绝对不可能对她有意思! 小兔子起伏不定的心情,因为对方的话而彻底稳定在高兴的这一块上。 她扬眉道了声谢,这一次小心了些,便没再让奶油溅出来过。 打发完成的奶油,装了满满的一大盆。 白芡趁女人去拿烤箱里的戚风的间隙,伸手在装奶油的盆壁上刮了一下,将溢出来的奶油带走,含入嘴中,尝到这甜度恰当的味道,满意地点点头。 傅思琬并不知道少女偷偷做了什么,戴着手套把烤得香软的戚风拿出来,放到一旁等待它晾凉的同时,让一旁闲着很想有事做的少女,去把用来修饰的几样水果洗了。 “黄桃和芒果用来做夹心,你可以切得相对小一点。” “好。” 白芡的刀工还算不错,将几样水果一一处理好,端着过来,开始和女人一起,准备最后一步。 戚风被放上旋转圆台,女人应该是之前有做过,抹奶油的速度和动作,干脆利落到每一帧都可以被看成是一幅画。 长得漂亮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赏心悦目的一道风景。 白芡一开始只是单纯看她抹奶油,后来视线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女人白皙修长的手上,从手背延伸到手指,目光触及女人那刻意修剪得圆润的短指甲时,有些惋惜地在心底暗叹一声。 她还以为女人会涂指甲油呢。 这么干净漂亮的手,涂上一些亮眼的色彩的话,绝对会很好看。 “在看什么?” 对方突然开口,白芡一时嘴快,老老实实地问出声:“老师,你手这么好看,怎么不把指甲留长一点,涂一点指甲油啊?我感觉那样会很好看。” -- 第436页 话音一落,白芡就有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简单一段话,犯了好几个错误。 估计也就她会笨成这样了。 女人倒是没有因她不懂分寸的话而不满,甚至还解释了一句:“指甲对身体不好,刻意剪了。” 欸? 指甲对身体不好? 是她听错了吗? 要说的话,也应该是说指甲油不好吧??? “把蓝莓先给我吧,水果摆上,就算完成了。” 白芡连忙把洗好的蓝莓递给她,无意间瞥见还剩了大概三分之一的奶油,问了句:“老师,这些奶油还有多,等下是直接扔掉吗?” 女人正仔细地将蓝莓一颗颗地放到蛋糕上,闻言,动作不易察觉地顿了顿:“等会儿我会处理,现在倡导光盘行动,用餐的话,还是尽量别剩东西。” 白芡被她说得面上有些臊。 摆完蓝莓,接着是处理她分别切成两半的草莓,洗好的水果一一被摆上,蛋糕真正成型的时候,白芡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她有些怀疑这个老师之前是学美术的,不然,就这么随意摆一摆,怎么可以把色彩搭配得如此好看呢。 “现在也快中午了,你就顺便陪我一起把它解决了吧。” 事实证明,白芡的身体只是没有饮食的需要,如果想吃,那还是可以把东西吃进去的。 成年人的生日仪式,并没有那么多的花招,女人甚至连蜡烛都不需要点,直接跳过许愿环节,进行了最后一步。 白芡分到了整整三分之二份的蛋糕。 进入这个游戏之后,身体的承受能力好像也比她想象得要强了些。 这样一个奶油蛋糕,若是放在现实世界中,她最多只能吃下四分之一,现在不但能把这三分之二的部分都给吃完,而且还不觉得撑。 期间两人没怎么聊天,就这么安静地站在料理台后面,管自己吃着味道还算不错的甜品。 蛋糕做完了,任务应该也算完成了,知道女人只是需要一个人陪她过生日,现在目的达到,白芡也不会再自讨没趣地继续待下去。 她开口跟对方道别。 “老师,那我就先回去了,再次祝老师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傅思琬伸手抽出一张刚才已经拆了的纸,简单擦拭了下嘴角,东西被随手丢弃于台面上的同时,她朝着少女靠近了些。 女人脸上的神情与刚才没有不同,此刻却无端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在这个游戏里变得开始相信自己直觉的小兔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结果才刚站稳,就听见女人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响声停止的同时,她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 而那个一直用冷淡神色面对她的女人,已经来到了她面前。 被她赞誉过应该涂指甲油才会更好看的手,漫不经心地抚上她的脸。 “只是祝我生日快乐,却不打算送我生日礼物,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白芡同学?” 说完,她勾唇一笑。 “哦,不对,或许,我该这么问你——” 女人凑唇,沉声在她耳畔低问一句。 “请把你自己送给我,好不好啊,我的宝贝老婆?” 第133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3) 她叫自己什么?!! 宝贝老婆??? 白芡听到这缱/绻/暧/昧的一声称呼,心弦轻颤的同时,又涌上来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紧张和不安感。 就连简晚清那个每天都要偷看自己洗澡的变态家伙,都只会喊一句“宝贝”,眼前这个面不改色地能这么叫自己的女人,她完全可以想象,平静的外表底下究竟会有多可怕。 傅思琬拉开和她的距离,表情越是淡漠,越是衬得她那双沉墨一般的眼,里头的暗色有多浓郁。 白芡无意和她对视上,被她的眼神吓到,慌乱地想偏开视线,就听见她笑着问:“老婆怕了?” 小兔子以为自己被那群家伙薅了一个月的毛,应该已经能够淡定面对这些了,现在听见对方用这种声调喊自己,结果发现自己还是没法保持淡定。 小脸一时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怕的,晕红一片,声音里也带着颤意:“不、不要这么叫我。” “不行哦。”傅思琬眉眼弯起些许,“我忍了一个月,今天终于可以对老婆做我喜欢做的事了,怎么可能再忍呢?” 小兔子眼眶有些红了:“老师,我任务已经完成了,想回去了。” “真的完成了吗?”女人的手往下,附上少女柔软的纤腰,“她提醒老婆了吗?我好像没有听到呢。” 指腹是带着点凉意的,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服贴着肌肤,引得人不自觉地轻颤了下。 因为身体受限没法躲开她的触碰的少女,就这么眼睁睁地任由对方将自己抱了起来。 “老婆想完成任务,那我们现在就去完成它,好不好?” 傅思琬的限制针对的只是她脖子底下的部分,闻言,小兔子慌忙摇了摇头:“不要,我不要完成任务了,我要回去。” “等完成任务了,我就会把老婆送回去的,在这之前,还记得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白芡现在满是紧张与不安,哪里有心思去听她说了什么,见对方已经抱着自己穿过走道,往卧室的地方走去,大概是猜到了可能要发生什么,瞬间抗拒出声:“我不要,呜,我不要,你滚开,我不要!” -- 第437页 脑袋还能动,嘴巴还算利索的小兔子,一边呜咽着,一边恶狠狠地朝着对方的肩膀咬下去。 她这次用的力气狠了些,明显能感觉到已经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对方的皮肉里渗透出来。 尝到这股味道,白芡愣了下,嘴巴还张着,却是没有继续再在伤口上加重力道。 熟料,被她咬出血的家伙反而主动邀请她:“老婆要不再咬深点吧,不然等会儿就没机会再咬了。” 小兔子毫不客气地骂她:“变态!你是变态吗!” 傅思琬此时已经把她抱进了卧室,闻言,先是将少女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像摆弄洋娃娃一般,让她无法动弹的身子贴着床头坐好,才认真地看着她回答了一句。 “是,我是变态。” 又一次被刷新不要脸下限的白芡直接被气哭,没有行动自由的洋娃娃红着眼瞪她,坚持不懈地要求:“放开我!” 女人伸指拭去她眼角滚出的一颗晶莹:“老婆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小兔子正要骂,瞧见她再自然不过地将沾了眼泪的手指含入口中的动作,原本就红的脸,顿时颜色更艳了些。 变态! 这绝对是个变态! 知道对方已经猜到接下来的二人行程,傅思琬也不再和她打哑谜:“今天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做同样的事,老婆你觉得,我会蠢到把到手的宝贝先送给别人尝过再动手吗?” “她们才不会!”都那群家伙都不敢再亲她,怎么可能敢干这种事! 小兔子瞪着大眼跟她争论的表情,可爱而有趣。 傅思琬身随心动,在人以为是要继续聊天的时刻,丝毫没有给人准备时间地凑过去,在人粉嫩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少女愣了下,反应过来,更加炸了:“我在跟你讲话呢!你、你突然这样,干、干嘛!” “老婆太可爱了,我怎么可能忍得住?”做了坏事的家伙,倒是一副无辜的样子。 白芡被气得又挤出了两颗泪,漂亮的眼睛红着:“把我解开!” 女人摇了摇头:“老婆再等一会儿,我还有东西没拿过来。” 她再次伸手,就要用同样的方式替人把眼泪擦去时,脑袋还可以动的小兔子毫不客气地把头一扭,躲过了她的手。 “不准碰我!” 傅思琬不因她的拒绝而恼怒,被躲过的手转而捏住少女的下颌,微微施了点力,就把不乖的小兔子给固定住了。 不再用手去替她擦泪,而是改为了薄唇。 泛凉的唇瓣贴上红嫩的眼尾,细长的眼睫毛刮过,引来唇上的一点痒意。 小兔子是甜的。 连眼泪也是。 只是单纯用这种方式替她擦眼泪的唇,贴着脸颊往下,最后没怎么犹豫,就在对方开口又想骂她变态之前,把那张浅尝过的粉唇,重新覆盖住。 白芡脑子里瞬间闪过的想法是,不是只能亲一下吗? 为什么现在这个家伙可以亲她两次!!! 像是猜出她在想什么,傅思琬依旧没有加深这枚吻,同她分开的同时,轻笑着问:“老婆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她们只能亲一次,我却能亲两次?” 女人松开扣着她下巴的手,和另一只一起,不需要费力的,就以十指相扣的姿势,把少女无力垂于身侧的一双手,同自己的贴在了一起。 “但是老婆,不只是两次,我还可以吻第三次。” “那么这一次,我要不礼貌了哦。” 话音一落,才刚分开的唇,又重新贴了回去。 不再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而是如她所说的那般,真的一点也不客气地把她里里外外都品尝了一番。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在这之前已经被其他家伙同样轻薄过,还是因为女人的吻技比较好,晕晕乎乎间,原本只是处于被动状态的少女,无意识地回应了下。 细微的动作,却如同崩塌的大坝,那些被拦截的洪流,瞬间全都翻涌而出。 等白芡终于被对方松开时,自己几乎已经感觉不到嘴唇的存在了。 第一次感受到嘴唇被亲到发麻的滋味,小兔子又惊又惧,察觉到自己的力气已经恢复,半瘫在对方怀里的身子挺直了些,软着小手想把人推开,听得对方沉声问了一句:“老婆是想我继续吗?” 唇上又酥又痒的感觉提醒着她前方的人有多可怕,可怜的小兔子受了威胁,委屈巴巴地怂了。 “我给老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时间一到,老婆,我们就开始做任务,嗯?” 把那种事用这么正经的词汇来描述的,估计也就这家伙了。 小兔子红着眼呜咽:“不要,已经让你亲了,我不要做其他的了,你放我走呜呜。” “放你走,然后让那些家伙对你做同样的事吗?” 少女瞪大眼反驳:“她们才不会!” 话题又扯回接吻之前,这一次,倒是没有再让它被忽略。 傅思琬揉了下她通红的眼尾,轻喃:“老婆是凭什么觉得她们不会?凭她们这些日子,只敢摸,不敢亲,像是被下了什么诅咒一样吗?” 尽管知道她说的是事实,白芡听到那六个字时,耳根还是忍不住红了些,她不吭声,也算是默认了。 女人冷嗤,嘲意是冲着那些家伙的:“那是因为我还没碰过老婆而已,现在我也已经碰过了,老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第438页 白芡心头一颤,听见她残忍地开口:“接下来,每个人,都不会再对老婆客气了。” 小兔子听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又慌又心惊地反驳:“你骗人!” “我骗老婆干嘛呢?老婆应该知道的,我比你更希望我是在说谎。” 对方的态度证实了这件可怕的事是真的,小兔子吓得声音都快变形了。 “为什么是我,呜呜呜,为什么是我?” 傅思琬吻住她眼睛的动作里带着不被理解的深情与爱意:“因为喜欢,只要能得到你,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我不认识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就够了。”女人温柔地吻走她眼角溢出的泪,“别害怕,我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白芡呜咽,难得骂了句难听的话:“你放屁,你现在就在伤害我!” “我亲你亲得不舒服吗?”傅思琬低笑,“刚才我想放开的时候,老婆的舌头好像自己过来挽留了我,是吧?” 少女脸色一赧:“没、才没有!” “我什么都听你的,唯独在这种事上,我要不礼貌一点,因为老婆太甜了,所以我真的忍不住,原谅我好不好,嗯?” 白芡不回应她,脸上烧红的温度,一时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傅思琬松开她起身:“已经耽误了好久,现在我去拿东西,老婆在这乖乖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离开前又补充了句:“等我回来,就把老婆解开,老婆再忍一下,乖。” 要不是知道这家伙是想做什么,白芡还真有可能被她这一句带有低哄味道的“乖”字给撩到。 她没有放弃挣扎,现在走不了,就只能先安分待在这里静候。 自己已经处于准备充分的状态了,等那家伙回来把她解开了,她绝对要第一时间冲出去。 她并没有怀疑女人的话,也知道只要自己还在这个游戏里,那就注定逃不了。 既然这几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那么,与其要被一起薅,还不如找个看起来比较相对好控制的。 被一个变态薅总比被一群变态薅来得好! 至于找谁比较好呢? 江予笙。 那家伙算是几个NPC里最听话的,有几次她被玩耳朵时故意哭得大声了些,那家伙还真就手无足措地把她松开了。 所以等她冲出这个破地方了,第一件事就是去上课的教室隔壁去找那家伙。 白芡安静地等了一会儿,傅思琬就拿着装了奶油的盆子回来了。 正如小兔子是在大学才知道Q/QSY这种等下一样,有关情侣之间增进感情的互动方式,也是裴静那家伙告诉她的。 对方知道她单纯,只是教了她最基础的,并没有跟她说一些在她听来觉得无法理解的事。 发现女人只是去拿奶油,她难免有点好奇:“你把它拿过来干嘛?” 傅思琬不答反问:“老婆觉得它甜吗?” 白芡下意识要答,体内冒出一股直觉,告诉她这时候要保持沉默。 她选择相信这股直觉,瞬间抿了唇。 女人朝着她靠近,边把盆放到床头柜上,边软性威胁道:“老婆是不想我解开了吗?那我换个问题,希望老婆可以乖乖回答我哦。” “老婆觉得,是奶油甜,还是老婆自己比较甜呢?” 白芡红了脸,这是什么鬼问题! 对方这次显然没打算真的问她,说完,自己把答案给补充了:“我觉得,老婆和奶油加在一起,更甜。” 小兔子眼皮一跳,心头那股不对劲的直觉越来越浓烈,偏她又不知道这股感觉因何而来,正因这莫名的情绪感到困扰时,女人伸手,像刚才一样,打了个响指。 白芡瞬间把那股理不清的东西抛在了脑后,本以为自己能像只迅猛的猎豹一样冲出去,结果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双脚早就麻得不行,刚才因为身体受限感受不到,现在恢复了知觉,一切的软麻感便席卷而来。 受到如此刺激的少女脸色一僵,身子都还没完全站起,就因此而不受控制地直直往前摔去。 毫不意外,被对方抱了个满怀。 女人可不觉得她会如此主动,搂着小兔子的手紧了几分:“老婆,跑不掉的哦。” 回答她的,是少女呜咽委屈的哭诉声:“脚、麻了,呜呜,难受,都是你!” 娇里娇气的声音,听得人又怜又惜。 傅思琬把人放到自己腿上,松开其中一只手,像之前虞绍灵为她治疗受伤的手臂时一样,从大腿处往脚腕处虚空拂过,难受的酸麻感就如同被挤出去的水流,随着她的动作,一点点地消失。 观察着小兔子表情的女人,将她舒缓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这样好了吧?” 白芡点点头,然后伸手推她:“放我走!算我求你,放我走!” “不可能哦。” 小兔子气急了,又是狠狠的一口,往女人另一只肩上咬去。 咬住的刹那,脑袋被人温柔地抚摸了下,伴着对方纵容的声音:“那就再给你咬一次,等一会儿任务开始了,老婆的嘴,也只能暂时属于我。” 白芡牙根一酸,羞恼地将口中的嫩肉松开。 她看向对方,漂亮的眼睛里写上一点商量的味道:“怎样你才肯放开我?” -- 第439页 女人没说话,用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意思。 小兔子咬牙挣扎了下,隔了好久,憋出一句:“那我跟你做任务,你能不能让那些家伙不再靠近我?” 反正去找江予笙那家伙也是要让人尝点甜头,既然这边躲不过,那不如就干脆利用了这家伙好了。 傅思琬笑意加深:“老婆何须问我这个问题,我比你自己,都更希望那些家伙再也不出现。” 少女咬紧了唇,良久之后,终于犹豫着伸出一根手指:“就做一次任务,你就要让她通知我任务完成了。” 大灰狼藏起自己的狼尾巴,一脸真诚地回应这只主动跳进陷阱里的小兔子。 “好。” 做好决定是一回事,真正要去实行,又是另一回事。 白芡两手紧张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颤声道:“我朋友说,会、会难受。” “别紧张。”傅思琬朝她低下头来,安抚性地亲了亲她的眼睛,“我特意为老婆剪的指甲,就是为了不伤到你,我希望你快乐,包括在这种时候。” 白芡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放松下来,脸蛋变得更红了些,这一次,大概率是羞的。 “还是紧张?” 察觉到小兔子依旧没有冷静下来的状态,女人很有耐心地在人唇上轻啄了一口。 “那先亲亲你,好不好?” 白芡没来得及回话,因为对方已经再次把唇压了下来。 这回,是重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被吻得眼神迷离、逐渐快陷入软云层中的小兔子,终于褪去了紧张感。 细长的手指捏住外套的拉链,带着它轻轻往下。 “那我们要开始做任务了。” 白芡松开一只捏着床单的手,带着点遮掩意味地放在了自己的眼前,她感觉有空气从衣领里灌入,身子受了寒,轻颤了下。 小兔子嘤/咛了声:“冷。” 潜心钻研人体与空气接触学的女人没有回话,而是照例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温度,便神奇地升起一些。 少女刚觉得这温度很舒服,就被身上附盖的冰凉感刺激得一下浅喃出声。 她惊慌地放下手,朝着那受凉的地方看去—— 是女人特意拿过来的奶油,点缀在了上头。 小兔子的脸红得爆/炸:“你、你干嘛!” 傅思琬的声音已经完全哑了,视线从奶油的停留处往上,同她对视上时,里头压抑着的可怕痴念让白芡后颈一寒。 她直觉自己求错了人。 来不及从这危险的任务中抽身出逃,奶油连同其他,就这么被对方含住了。 “唔。” 眼角细泪滑下,流入散落的长发之中。 屋里的气温随着奶油的一点点减少而逐渐升高。 女人刮出碗里的最后一点奶油,将它放入少女口中,低沉的嗓音,暗哑得像是来自阴暗的地底。 “让你变得更甜一点,好吗?” 女人没骗她,不痛,甚至是带着点欢喜之味。 但凡事都要有度,在女人把她的又一次呜咽声吞下的时候,少女终于开始崩溃,可怜兮兮的哀求声从被堵住的口中泻出。 “呜呜呜,不要了,骗子,我不要了。” 回答她的,是女人温柔的指。 泪眼朦胧间,她看见对方眼里无声的话—— 它在欢迎我。 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还是气不守信用的女人,少女就这么哭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她被傅思琬抱在怀里,通过身上的触感可知,衣服已经回到了自己身上。 女人应该是给她施过同样的治疗术,经过这么一遭,她并没有觉得身上有何不适。 想到这,白芡更气了。 察觉到对方没有醒,少女小心翼翼地从她怀里退出来。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刚把门关上,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女声。 “姐姐,我不是说了,任务完成以后,马上就要回宿舍来找我吗?” 白芡后颈一寒,就算不去看对方的神情,也能知道对方此刻的表情绝对很难看。 但马上又挺直了身,这家伙有什么资格追问她,早上的时候还以为这家伙是真的可能要送她什么礼物,现在看来,估计也是想骗她回去一起做任务的说辞罢了。 小兔子有了底气,仰起脑袋就要和人对峙,转身的刹那,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 傅思琬当着池渺涵的面,以背后拥抱的姿势,毫不客气地将她抱入自己的怀中。 轻昵的话语随着落耳的吻,让白芡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婆,怎么才睡这么一会儿?身体还难受吗,要不要再回去睡一会儿?” 周围本来就冷的气氛,在她说出这句话时,瞬间更是直降了数度。 池渺涵面如寒霜,直接朝着傅思琬拍了一掌过来。 女人抱着少女侧了下身,躲过那道利如锋芒的凤刃,冷嗤:“要不是我抱着老婆睡过去了,你以为你进得来?” 一口一个的老婆彻底惹怒了少女,她低呵一声:“傅思琬,你去死吧。” 说完,整个人朝着女人冲来。 傅思琬把怀里人往边上一放,伸手,挡住了对方的又一击。 两人瞬间像是两条疯了的狗,在这宽敞的客厅里大打出手。 -- 第440页 白芡看得一愣一愣的,屋里的东西咔嚓咔嚓一样样砸在地上的声音,听得人耳膜一阵一阵地响。 正当她犹豫着是要让这俩家伙停下来还是单纯做个吃瓜群众的时候,一只手扣住了她的细腕。 “芡芡,我们走吧。” 第134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4) 她们八人虽由一人所化,但却有着自我的独立思想。 别的不说,在占有兔子这一方面,都是本着要独占、不可能与她人共享的心思。 偏偏彼此之间力量并无悬殊,所以最后便造成了如今这样的相互抗衡的局面。 现在的身份的确是当初通过抽签得来的。 每个领了身份的人,都只能被迫将行动地点局限在与自己身份所属的范围里。 沈韵初是专门给大家上课的高三段老师,行动范围只能在高三的教学楼里。 虞绍灵是A栋的宿舍老师,范围自然只是在A栋宿舍楼中。 鞠吟风和邵籽之也是一样,校医处和图书馆,是她们唯一可以行动的地方。 相对好一些的是简晚清,虽然没有实体,但行动范围还算比较大,可以在宿舍楼、教室、操场三者之间进行瞬移。 当初抽到结果时,对其最不满的江予笙和池渺涵,现在反倒成了最大的赢家——两人和白芡一样都是学生,这就意味着,无论是学校的哪个地方,她们都能去。 众人皆知兔子终将会被占有,但谁都没有主动提过这件事,毕竟大家都想着,吃第一口肉的人,绝对要是自己。 因而在神识里发现傅思琬连句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打算把兔子给率先占有之后,一个个的都怒了。 ——只要不是自己吃的第一口,那么不管那个人是谁,必然都会成为众人的共同攻击对象。 恼怒的其他几人没法过来,江池二人倒是可以。 所以实际上,从傅思琬抱着白芡进入卧室的时候,食堂外头就已经站了两个人。 女人早有所料,在小兔子一开始跟在自己走进门里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间房子周围下了限制—— 在她没有放松的情况下,其他七个人就算合力,也无法把这限制打开。 因而从中午一直到傍晚,两人就跟俩冤种似的,拉着一张脸,被迫在门外充当了数个小时的“绿狮子”。 机会总是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像是在黑暗里摸索好久终于看见了缝隙中的那一点光,在察觉到限制有所松懈时,一直绷着神经的池渺涵第一时间察觉到,干脆利落地便将它给破了。 江予笙没她这么细心,等人冲进门了,才后知后觉限制开了。 这才慌忙跟着从地上站起来,火急火燎地也冲进屋里后,看见的就是池渺涵和傅思琬已经开始为爱厮杀的名场面。 白芡的肉眼看不见,但她却是很清楚,少女的周身,正罩着两层几近透明的保护罩。 两人之间虽有流刃如风般不断肆虐而过,却是从未对少女产生过伤害。 小兔子多半被吓到了,怔怔地站着,漂亮的大眼睛里,写满了犹豫与迟疑。 江予笙只是有时候脑子的神经转不过来,人倒是不傻。 尤其是现在,见两人在争,丝毫没想过要去劝架,反而是在心里暗自想着,多打会儿多打会儿,打到两败俱伤的程度,那就最好了。 趁着两人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她悄咪咪地朝着一无所知的小兔子靠了过去。 紧接着直接伸手,扣住心上人的手腕,脑袋也要凑过去,贴到对方耳朵边,小声说着只有彼此能听到的话:“芡芡,我们走吧。” 少女扭过头来看她,表情里带上一点困惑,无声询问她怎么也会在这里? 江予笙看懂了,冲着她伸出食指在唇瓣前摆出一个“嘘”的动作,拽着心上人香嫩的小手,就这么在两人眼皮子底下,把人带出了屋。 出门之后,脚步未停。 江予笙清楚,在真正把小兔子带到教室里并用限制将两人一起“锁”起来之前,还不能放松警惕。 沈韵初现在就在高三教学楼里守着,江予笙才不会蠢到把好不容易勾到手的人送上门,想了下,距离食堂最近的是高一的教学楼,她便直接拉着人往那里去。 少女一时只想着早点把人带去自己的暂时领地,忘了关注一下身边人的情况,比她矮了一些的白芡,腿没有她长,走三步的距离,才刚好是江予笙走两步的,这么急急匆匆地被拽着走了一段,登时撂挑子不干了。 委屈又哀怨地把手一抽,娇呵道:“江予笙,你别走这么快!我累!” 小兔子一吭声,江予笙这才意识过来自己的不体贴,忙停下步伐,转身讨好地冲着她道:“那我抱芡芡过去。” 白芡不肯,温软莹洁的小手毫不客气地拍开她作势要揽住自己的手:“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才不跟你走!” 江予笙怔了一下,很快,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她已经从神识中知道白芡和傅思琬聊过什么,直接道:“芡芡不想跟我去,那还要去哪里呢?宿舍吗?那里有虞绍灵,简晚清也在那里,芡芡是想一起对付她们吗?或者是去上课的教室?沈韵初可比我可怕得多吧?” 被对方这么一说,白芡才更直观地意识到一件事。 只要她一天不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就一天不得安宁! -- 第441页 瘦长有力的手,在小兔子分神的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她的腰。 少女清亮的声音里,带上一点安抚和从她人那里学来的诱/哄之意:“只有我对芡芡最好,平日里,芡芡哭得狠了,只有我才愿意把芡芡放开,其他那些变态的家伙,有谁像我一样过?这么久了,芡芡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吗?”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动手,轻松将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 身体突然的悬空吓到了易受惊的小兔子,双手慌乱地往可依靠的东西上一环,便将江予笙的细颈给搂住了。 少女很满意她做出的下意识反应,因为这个姿势,两人的脑袋贴得很近,对方身上似能勾/人/魂的香味缭绕鼻侧,江予笙抱着她走出两步,没忍住,光明正大地在人唇上偷了个香。 白芡不满地伸手把她作乱的嘴捂住,试图推开:“不要亲我!” 少女面色一滞,表情冷凝些许的同时,可以听到她微微泛着酸意的咬牙声:“傅思琬亲你就行,为什么我却不行,芡芡,你这样一点也不公平。” 小兔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一个都不想被亲!公平个鬼! 但经过刚才江予笙提醒的那一遭,白芡重新把暂忘的决定又找了回来—— 让这家伙尝点甜头,然后让她去对付其他那几个变态家伙。 想通了,白芡的行为就得在一定程度上做出改变。 她没有马上把手拿开,而是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少女,一字一句问:“江予笙,你不会让其他人靠近我的,对吧?” 江予笙表情一变,易酸的小醋精瞬间变为忠诚的小狗勾:“我绝对绝对不会让其他人再靠近芡芡的!” 神识众人:“呵。” 沈韵初嫉妒得眼睛都已经怒红了:“没有人去叫一下那两个蠢货吗?” ——她得不到,那就一个也别想得到。 身后的食堂里,陷入沉浸式战斗的傅思琬和池渺涵二人,还不知道自己争夺的猎物已经被溜进来的小偷给带走了。 刺啦一声响,这回是客厅的电视直接被风刃从中间横劈了开,紧接着是哐当一声响,断裂的两半,直接从桌上摔砸到了地上。 白芡正被江予笙抱着,少女加快了步伐,继续带她赶往高一教学楼。 食堂里头发出来的那阵震响,穿过红墙,传入她的耳朵中。 之前裴静追一本小说,也是和这个游戏一样的类似题材,看完结局的当天,少女在寝室里暴躁地连骂了好几句作者傻逼,她当时好奇地问了下,裴静试图缓一缓情绪,没成功,还是一口一个脏。 把她的话翻译成正常的话,意思大概就是,作者写到后面发现世界观设定得太大了,凭自己的能力圆不过来,所以在剧情明显才过一半的时候,干脆写里头的副本boss破坏了世界秩序,直接毁了游戏,主角团一行人,从此就这么被困在了里面。 白芡当时没在意她的吐槽,现在一联想,不由得有点担心,如果这俩家伙把这个世界的秩序也毁了,该不会自己就要彻底被留在这个世界里了吧? 想到这,忍不住叫了下似乎一无所察的江予笙:“她们的情况好像挺严重的,你不去劝一下架吗?” 少女不高兴地抿唇:“芡芡这是担心她们?她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对你做那样的事,另一个也打算对你做那样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人!” 小兔子轻呵了声:“那你等会儿把我抱过去了,连根头发丝也别碰我。” 江予笙听出她指的是什么,瞬间害羞地笑:“那我和她们怎么会一样嘛,我肯定要先问过芡芡的意见,如果芡芡不同意——” “那你就放过我了?” 少女摇摇头,两颗嵌在脸上大得有些夸张的眼睛闪了闪,补充了后话:“如果芡芡不同意,那我会继续努力,直到芡芡同意的!” “……” 被江予笙插了句嘴,白芡忘了自己还想让她去劝架的事,这会儿两人已经来到教学楼,她动了动:“把我放下来,我可以自己走了。” 少女反倒不乐意了:“不用,教室就在二楼,我不累,可以抱芡芡上去的。” 白芡正要说话,突然察觉到远处食堂里不间断发出来的东西落地声停了,江予笙脸上轻松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了,一边将试图挣脱的小兔子抱得更紧些,一边快速朝着楼上跑去。 江予笙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好。 除了和她日常的锻炼有关以外,还得益于这个世界给她的“馈赠”。 抱着少女冲上楼时,江予笙跟人解释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喘意:“她们发现了。” 神识里就像有地/雷不断被人踩中一般,傅思琬二人一边用各种难听的话臭骂她这个捡漏的家伙,一边已经暂停战局追了出来。 两人没有瞬移能力,就算用上奥运冠军比赛时的冲刺速度,也追不上跟她们本就隔了一大段距离的白芡二人。 向来一根筋的江予笙这会儿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恶劣小心思,把抢回来的小兔子先放到一张课椅上,走回门边,安静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那两阵步调统一的急促脚步声。 她已经在这间教室里下了限制,现在就差那两个家伙冲上来。 如她所料,没一会儿,池渺涵和傅思琬的身影就一起从走廊尽头出现了。 -- 第442页 二人狼狈的样子和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形成强烈对比,少女恶趣味地朝着她们勾起半边唇,随后一步一步刻意放慢步子地踏进屋里,单手按着,将门缓缓关上。 两人冲过来的身影和咒骂声,就这么挡在了门外。 江予笙扬声道:“芡芡在听着哦,你们真的还要继续讲这么难听的话吗?” 屋外声音一滞,沉默良久,的确没人再敢骂。 江予笙炫耀的目的达到,小人得志般道了一句:“我也要和芡芡做任务了,教室的隔音可没有食堂那么好,你们确定要继续在门外听着?” 傅思琬忿忿不甘地用力踹了下门,觉得不够,又低低骂了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美妙国粹。 她抬手擦了把一路跑过来带出的热汗,偏头看着倚在墙边,也在低声喘着气、恢复状态的池渺涵。 “走不走?” 刚才打得有多狠,现在因为江予笙这家伙做的事,倒是又让两人暂时握手言和。 “走什么?” 女人冷嗤:“怎么?你还想在这听墙角?” 少女表情冷然:“那又如何?” 她嫌弃地嘁了一声:“你也真会舔,那你自己在这里舔吧,我要走了。” 对于傅思琬的轻嘲,池渺涵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恼怒情绪,只是斜睨了对方一眼,轻飘飘地说出一句:“你只是因为已经得到了,不然,现在决定比我还疯,不是么?” 女人脸色一赧,带上一点心思被戳破的羞愤,抛下一句“随便你”,就转身走了。 屋里的江予笙听见了这一阵单独的脚步声,通过神识看见了门外的人是谁,神情一时有些复杂:“池渺涵,你真要在这听?” 少女没有回答她,身子贴着冰凉的白墙往下滑,最后半条腿微曲着,就这么无所顾虑地坐在了走廊的地上。 不为所动的样子,倒像是一座望妻的石。 江予笙在心里骂了句这家伙变态,很快就决定不再理会她。 刚才她俩也是这样站在食堂外面等着的,所以,要等就等,随便她! 白芡倒是不像她这么无所谓,她知道接下来自己为了以后的轻松日子需要付出什么,但她说服自己接受的前提,不包括被另外一个人隔着一道墙旁听啊! 在江予笙走回来要抱住自己时,一脸抗拒地把人推开,拒绝:“我不要被其他人听到!” 少女顿了下,带着安抚意味地亲了亲她火光璀璨的眼:“那我下个限制,把咱们这里面和走廊外面隔绝开来,好不好?” 白芡能猜到两人的力量大概是不相上下的,的确也担心如果江予笙真去和人对峙,最后反倒被池渺涵说服了,把人带进来一起的话,那可是得不偿失的事。 犹豫着点了下头,同意了她说的话。 江予笙有模有样地打了个响指,然后告诉她:“芡芡,好了,她听不到了。” 单纯的少女知道她们有脑电波群,一直以为那是要她们主动分享,其他人才会了解其发生了什么。 却不知道,实际上,她们完全可以实时观察到每个人的现状。 被一个简单的障眼法轻易哄过去的小兔子,被少女温柔抱起,放到了讲台桌上。 小兔子坐在上头,江予笙站着,两人的身体高度,恰好持平。 “芡芡,在这里可以吗?”江予笙把主动权交给她,“课桌太矮了,不太方便。” 上次做任务是在卧室里,待遇和现在的简直算得上是天差地别。 娇/嫩的小兔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难受,我不喜欢,不能回宿舍吗?” 少女讨好地亲了口她的眼尾,很有耐心地解释:“池渺涵就在外面守着,就算躲得过她,宿舍楼下还有虞绍灵看着,简晚清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哪里藏着,所以我想了想,最安全的就是这里了。” “那你把外套脱下来,底下太硬了,我躺着不舒服。” 江予笙难得也红了脸:“可是芡芡,我想让你坐着。” 白芡:??? 不知道从哪里学来这些坏东西的少女,眼神亮亮地央求她:“坐着也可以的,相信我,好不好?” “不要,我说了,讲台桌很硬,我躺着都不舒服,才不要坐着!” 江予笙凑近她,挺翘的鼻子在她的脸颊上亲昵地蹭了蹭:“只是现在坐一会儿,等会儿我就会把芡芡抱起来的,我现在把外套脱下来给芡芡坐,保证不会让芡芡难受的,好不好?” 白芡贫瘠的知识库里并不承载这句话,但她直觉这其中包含的不会是什么中规中矩的内容,正欲摇头拒绝,就听见拉链被拉下的声音。 一根筋的家伙,真正为了自己的“利益”动起手来,也是快得让人咋舌。 就像两人第一次见,她将叠好的衣服放在台阶上让白芡当作坐垫一样,这一次,也同样把外套折好了,先是将它摆在少女腿边,单手揽着对方细腰把人抱起的同时,将外套坐垫推到少女坐过的地方。 紧接着,才将怀里的人重新放回讲台桌上。 “是不是软了些?” 白芡的神情略微松了些,但还是没松口:“不要,现在才开始,等会儿坐久了,我肯定会难受的!” 一个地方受折磨就算了,她绝不会同时让两个地方受折磨。 对于心上人把自己说过的会抱住她的话直接无视的行为,江予笙表示有些无奈,但是难得的聪明劲,也在今天表现得淋漓尽致。 -- 第443页 不再多言,而是直接动嘴,把少女后面的拒绝,堵得彻底。 自从第一次吻过对方,却被对方嫌弃得生了好一会儿的气后,江予笙就一直在等待这重新让人打分的一天。 上次之所以会那么急,一是因为吃醋,从而忽视了对方的感受,只顾发泄自己的情绪。 二是和是第一次跟对方做这种事有关,理智想让她慢一些,只可惜,身体太过诚实,完全压制不在。 这一回,明显冷静很多的江予笙,先是老老实实地把人的唇瓣给伺候好。 等少女抗拒的动作停歇,才开始下一步——进门。 就算被温热包裹,江予笙的动作依旧温柔。 不得不说,她这段时间的“自我进修”成效很不错。 少女不再抗拒,绷直的身子也在她的安抚中一点点地软化,最后,甚至还主动地窝进了她的怀里。 江予笙把人抱着,一直到自己唇上都覆盖上少女的香甜味道了,才依依不舍地把人松开。 瞧见对方眼神略显迷离,春天的色彩点缀其中,本就温柔的神情,更是软得不行。 揽着小兔子后腰的手收了回来,搭上对方的手,再自然不过地带着往自己脑袋上被抚摸过好几次的位置放去。 她什么话也没说,白芡已经缓缓回过神,知道她是要自己帮她把耳朵放出来,并没有拒绝。 很快,在少女熟练的抚摸动作下,两只白软的垂耳,很快便从江予笙脑袋里冒了出来。 或许是因为知道主人接下来要完成什么任务,它周身裹着的细软绒毛,看起来似乎更柔软了些。 白芡不用她说,自己就先习惯性地捏住了她的两只耳。 像是捏住了云,掌心柔软一片。 江予笙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顺势也把少女的耳朵“占为己有”。 而是看着她,明亮灿烂的眼睛里,倒映着少女的脸。 “芡芡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要把耳朵放出来吗?” 白芡随口道:“交换?” 她摇摇头:“再猜猜。” 小兔子不想猜,耍赖般地要跳过这个话题:“要不要开始了?这里真的很硬,我很难受!” 少女无奈地又亲了亲娇气的心上人,低喃道:“等会儿,芡芡就用它来告诉我,喜不喜欢我的每个动作,好不好?” 第135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5) 什么叫“用它来告诉我,喜不喜欢接下来的动作?” 白芡表示自己丝毫不理解。 江予笙没有让她暗自在那里继续瞎猜,话落之时,放开了环着少女后背的手,转而附到对方正捏着自己两只耳朵的手上。 小兔子喟叹过她的耳朵软,她只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软得过她。 江予笙看着少女,温声开始解释:“芡芡是不是不理解,那我现在先给你做个示范。” 说着,她带着掌心中那只香软的小手,在自己的耳朵上,施力捏了捏。 “还记不记得我之前第一次亲你的时候,那次我没有做好,后来惹你生了好大的气,芡芡还记得吗?” 不得不说,江予笙的软垂耳长得是真好。 要不是手心中掌握着这么柔软的耳朵,白芡早在她开口的刹那就已经不耐烦了。 手捏“贿/赂/物”的小兔子,压着脾气应她:“记得,干嘛?” “如果我等下哪里做的和上次一样让你不高兴,你就像我现在拉着你做的这样,捏一捏我的耳朵,我就能停下来了。” 听见她的话,白芡的表情中带上一点感兴趣的意思,不需要江予笙再推动着,自己就先主动地在她软乎乎的耳朵上捏了两下。 粉白的小手陷入绒毛中,触感太好,让面露些许不耐的少女,也被这柔软的感觉抚平了轻蹙的眉。 声音里也带上一点娇态的软意:“江予笙,你这样好像玩具小狗啊,就是那种靠遥控来操纵行动的小狗。” 江予笙平时最讨厌别人“动物化”她,就算她真的是兔子精,也绝不允许其他人这么叫。 一旦用“原型”来称呼她的人变成了白芡,双标的态度就出来了,甚至就连对方现在用“玩具小狗”来形容她,也能乖乖地接受。 不气不恼,温顺地将脑袋又朝着对方靠近。 主动接她的话:“玩具小狗有开关控制着,可以选择前进或者是后退,我也一样。” 她又在人唇上亲了一口,浅浅地相触之后,同她分开,期待地问:“这样子亲芡芡,芡芡喜欢吗?” 小兔子抿着唇不吭声,被这群家伙来来回回薅过这么多次,她从没松口对谁反馈过这俩字。 ——这次自然也不意外。 江予笙等了她一会儿,见她真不打算开口,也没泄气,这回朝着人的唇角吻上去,像是用唇作画一般,细细在对方的唇瓣上钻研一番,才又一次把她松开。 小狗眼巴巴地问:“这样的话,芡芡喜欢吗?” 白芡被她如同羽毛撩过一般的动作弄得有些不自在,这回连手里的软耳朵也没法让她冷静,哼声道:“别弄这些有的没的了,都快过去十分钟了,我再给你十分钟,到时候不管你在做什么,直接结束!” “十分钟!” 江予笙委屈地嘟囔:“十分钟怎么够,这还不够我们完成一次任务的呢,刚才傅思琬都——” -- 第444页 剩下的话,在小兔子的无声怒视中被吞回了肚子里。 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少女没有办法,只好退了一步,像刚才那样,带着对方的手,在自己的耳朵上轻轻抚了抚,口中说着:“芡芡不想用嘴巴告诉我,那等会儿舒服的话,就用这样的动作告诉我,好不好?” 说完,带着点紧张又期待地在人有些泛粉的眼尾处落下一吻:“那我要开始了。” 白芡本以为自己能够心如止水地面对这种事,毕竟不久之前,她就已经被迫和傅思琬那家伙做了数次任务。 可现在被少女用这种态度、这种语气预告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还是不免有些脸红。 外套的拉链被对方用手捏住的刹那,白芡想起一件事,忙松开捏着江予笙耳朵的一只手,转而按在对方的手腕处,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郑重开口:“就一次,敢来第二次,马上就给我滚。” 小狗表情垮了:“刚才傅思琬都——” “再提刚才的话,一次都没有了。” 委屈巴巴的少女在对方的威胁眼神中,不甘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嘛,一次就一次。” 答完想到对方刚才是提的十分钟,现在却只是用次数来计算,又偷偷地在心底笑开。 一次就一次! 时间拉久点就好了! 不知道对方又在想着什么的白芡,见她还算听话,这才放开控制着她手腕的手,重新摸上少女的软耳朵。 “那就继续吧。” 对江予笙来说,这是她的第一次实战任务。 实际上,她刚才已经在神识里围观了好久,傅思琬和白芡第一次完成任务的过程,被她看了个彻底。 在这种知识方面分外好学的家伙,记住了傅思琬哪里做得不够好,并非常聪明地决定,会把改良后的解题方法,实践在自己的第一次任务里。 除了这些基础知识外,任务卷里,总会有一些额外附加题。 不同的人,喜欢用适合自己的方式去解题。 好比傅思琬,她喜欢借助外物——奶油。 江予笙的话,则是将之前掌握过的知识,重新运用在了这一次任务里。 小兔子的耳朵很敏感。 这是她这一个月来,时常用自己的耳朵作为交换物,换来玩/弄对方耳朵所得出的结果。 所以她不像傅思琬,利用奶油来降低试卷的难度,而是利用了少女受到刺激就容易发烫的耳朵。 “芡芡,这样舒服吗?” 轻啃缓咬的间隙,还能分神询问对方一句。 小兔子身体软得说不出话,一改刚才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像是只被折了骨的猫,哼唧着依偎在她的怀里,只字不吭。 江予笙很有耐心地教导她:“刚才我是怎么和芡芡说的,如果喜欢,就摸摸我的耳朵,芡芡,你喜欢吗?” 双手拽着她耳朵的少女没有动作,窝在她怀里,没有对耳朵做出捏或者摸的动作。 少女的声音里带上一点软性的威胁:“玩具小狗没有接收到动作信号的话,就不能继续做出下一步的指令了,所以小狗的主人,现在告诉小狗,是什么感受好不好?” 耳朵开始发烫,甚至还泛起了痒,意识到对方不得答案的话就会不肯罢休,小兔子只好撑着仅余的力气捏了下手中的软耳朵。 得到坏回馈的江予笙并没有因此而放开口中的东西,反而是玩得更起劲了些,俨然已经忘了刚才自己说过什么。 口中还对自己的恶劣行为找了借口:“那看来是我做得不够好,这样不行,玩具小狗一定要得到主人的满意才行。” 眼见着小馋狗真的就要跟她犟在这一步上,没有办法,为了自己脆弱的耳朵着想,只好改捏为摸。 轻揉了两下,像只接收了暂停指令的玩具小狗一样的少女,真的停了动作。 薄唇松开对方小巧透红的发烫耳朵,沿着脸颊往左,最后凑到白芡唇前,主动要了枚一触即分的吻。 分开的同时,低着声道:“小狗表现得这么好,主人是不是该给点奖励呢?那现在,小狗就自己跟主人要奖品了。” 话毕,唇往前送,重新吻住对方。 这一回不再只是浅尝则止,而是让薄粉的唇,变成了艳红的瑰色。 开胃菜品尝结束,接下来,自然就要进入正餐环节。 江予笙没有骗她。 说了会抱起,还真的在任务中途把人抱起了。 软乎乎的小兔子呜咽着挂在她身上,泛软的小酥手,乱无章法地折腾着对方的耳朵。 时掐时揉、连捏带摸。 最后更是因那酥麻入骨的刺激感,而下意识咬在了少女的耳朵上。 这一回,耳朵上终于留下了一道暂时难以消除的牙印。 少女被放回了讲台桌上,娇软的身躯微弓着,整个人都还在江予笙怀里。 她稳了稳神,松开还掐着对方耳朵的手,准备将利用完的工具人推开。 结果还没开始动作,就先被对方重新轻啃住了耳朵。 察觉到对方的意图,白芡还没恢复的嗓音,瞬间带上点呜咽的哭腔。 “滚开、呜呜,就一次,滚、滚开!” 不要脸的家伙道:“玩具小狗失灵了,现在,她要脱离控制,开始为所欲为了。” 小兔子余下的话,便被凑过来的唇,彻底地堵住了。 -- 第445页 …… 池渺涵正处于一种分外煎熬的状态中。 耳朵里不断传进来少女的黏/腻/娇/吟,神识里也在同步着一样的腔调。 大家受到的同样伤害,相当于在她身上多叠加了一层。 从坐下开始就没好过的表情,更是在那缓慢变化的声调中,一点点地变得难看。 但自己既然已经决定在这里蹲守,那就没有理由再去抱怨其他。 她默默地忍受着这煎熬的一切,却是没有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等待江予笙像傅思琬一样露出破绽,使得限制被放松的刹那,就迅速打破限制,重新夺回她的小兔子。 ——机会再次留给了有准备的人。 一心两用还能用得非常完美的池渺涵,在限制出现疏漏的刹那就察觉到了,像刚才在食堂外蹲守时一样,直接把这因为出现破绽而脆弱如薄纸的限制给破了。 砰的一声,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开教室的门。 她知道两人的新任务还没结束,但在神识里看见和亲眼所见,所带来的刺激感还是不同的。 少女几乎是涨红了脸,毫不客气地伸手,直接朝着江予笙拍了道风刃过去。 如果是在正常状态下,江予笙和她打起来的话,绝对谁也占不到便宜。 可惜她现在正处于任务进行的阶段,知道那风刃不会对白芡造成伤害,只好抽出作乱的手,一次性吃了太多兔子肉的身子还有点虚,略显迟钝地才躲过第一击,就被第二击给直接打到。 咚地一声,少女就这么狠狠地撞上了身后的白墙。 池渺涵知道弄不死她,但也是下了死手的,见她几乎瞬间就因身体的受创而吐出一口鲜血,漠然地收回视线。 视线触及讲台桌上那只浑身泛着粉意、迷离而无意识的娇软兔子,眼神一紧。 离最后一步就能完成任务的小兔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到对方重新抱住自己,半是委屈半是难以隐忍地在其怀里蹭了蹭。 口中吐着要人命的芳香与娇意:“呜、要。” 简单一个字,让池渺涵周身的温度登时下降了好几度。 她解下自己/软的小兔子整个人包裹进外套里后,把人抱住,转身往外走。 半带惩罚半带酸味地揉了下少女的脑袋,沉声道:“姐姐等会儿若是不像现在这样求我,我会生气的,知道吗?” 小兔子因她这低沉的声音而战栗了下,无法释放的难耐感也因话中的深意而冷却下来,迷离的眼神逐渐地恢复清明。 显然,再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清醒。 破门而入的少女带着自己重新夺回去的战利品离开了,被她隔空硬生生拍出一掌血的江予笙虚软着身子,扶着背后贴着的白墙,缓缓站了起来。 她没有去追,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这会儿打不过,再冲过去也只是送人头而已。 想到自己答应过小兔子的不会让她被别人抢走的话,江予笙就有点头疼。 也不知道到时候跪个榴莲什么的,能不能让她家芡芡消气。 呜呜呜,芡芡对不起,不是我想骗你,是敌人实在太强大了,我打不过呜呜呜。 白芡迷瞪了好一会儿,直到池渺涵抱着她走到楼下,抽离的神志才逐渐回笼。 秋季的微风顺着没捂好的外套衣领口子钻进来,她下意识往对方怀里贴得紧了些,口中嘟囔了句:“冷。” 池渺涵冷呵:“姐姐身上就一件我的外套,怎么可能不冷?” 说是这么说,右手还是诚实地无声打了个响指。 白芡只觉有一阵暖意从脚底往上窜,不出片刻,整个身子便都暖了起来。 寒风的威胁不在,少女终于后知后觉刚才短短几分钟里,到底发生了多少令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抓马事。 尤其是池渺涵踹门进来的那一刻,江予笙的手还…… 瞬间红了脸的白芡,拒绝再去想刚才那个很是让人社死的画面。 但醋火中烧、暂失冷静的池渺涵,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让那个捡漏的家伙好过,她像是没看见怀里人羞的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轻嗤着告状。 “姐姐现在还不知道被江予笙那蠢货骗了吧?” 小兔子困惑,含羞带怯的软声转了调,娇哼声惹得对方沉色的眼,覆盖上一层其他的味道。 “什么意思?” “姐姐以为在门外的我没听见吗?”恶魔一般的少女欺唇到她耳边,附着心上人发烫的耳,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她根本什么也没做,在外面的我,把姐姐的每一次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呢,姐姐叫得这么好听,等会儿,也要叫——” 羞红了脸的白芡一把伸手,牢牢地捂住她这张吐出恶劣的话的嘴:“不、不准再说了!” 池渺涵还真的就住了嘴,前进的步伐未停,把人安安稳稳地抱着,一步步往宿舍楼走去。 一直抬着手有点累,过了一会儿,受不住的白芡就把手给收了回来。 但还不忘嗔瞪着对方警告了句:“不准讲话!” 池渺涵没有听话,但也没有再提刚才的话题来刺激她:“姐姐,你知道等会儿将会发生什么吗?” 白芡眼皮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她往宿舍楼的方向抱回去,她没忘记宿舍楼里还有两个家伙在,登时慌了:“你不准让她们靠近我!” -- 第446页 少女安抚地吻了吻颤抖的眼,动作温柔,话里的意思对小兔子来说却是有些残忍:“我也很想和江予笙她们一样,告诉姐姐,我不会让她们再抢走姐姐,但是我想了想,还是不想欺骗姐姐。” 小兔子瞬间红了眼:“什么意思?” “从进入这里开始,姐姐就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能独自占有的。” 她用柔软的脸颊,贴在少女的脸颊上,轻柔地蹭着,口中温声道:“我很清楚,就算我到时候下了限制,在真正拥有姐姐之后,注定会有松懈的一刻,一旦松懈了,那么其他的人,一定也会像我刚才一样,毫不客气地踹门而入,但是那样会吓到姐姐,所以刚才,我和她们达成了协议。” 协议内容她没有说,但前面铺垫了这么多,白芡又怎么能不懂她的协议指的是什么。 小兔子瞬间气红了脸,小嘴一张,发泄怒火般地一口咬在对方的肩肉上。 含糊不清的控诉从唇缝间泻出,大致可以听出她说的是什么—— 你们这样,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池渺涵任由她咬着:“喜欢姐姐的心情,姐姐早就知道的,对吗?” “我知道姐姐委屈什么,但是,如果姐姐把事情换个角度想一想呢?” 白芡松了松口中的劲,她埋头于对方肩上,表情没能被看见,但从她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对少女的话产生了兴趣。 池渺涵也不卖关子,继续道:“姐姐只想着是自己被欺负了,若是把问题换个角度,看成是自己白嫖了呢?” “我不求姐姐回应我的感情,做任务时也会根据姐姐的态度来改变策略,再加上我长得也不算差,只是想和姐姐贴贴而已,既然如此,姐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姐姐,拿捏我们之间关系的,从来都只是姐姐而已。” 白芡听得有点愣。 换个角度? 也就相当于是—— 《我被几个奇怪的家伙强/取/豪/夺了.avi》变为《我白嫖并且始乱终弃了几个漂亮小姐姐.avi》? 格局什么的,好像无形中,打开了?!! 池渺涵温声推了最后一把:“等姐姐离开了,我会把姐姐的记忆全部消除的,回到现实的姐姐,什么都不用再去考虑,就连午夜有梦,也绝不会再回忆起这里发生的事,所有的后顾之忧都没有了,姐姐就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当成是一个有保质期的梦,这样的话,姐姐应该可以接受了,对吗?” 本该听起来有些悲伤的动情之语,却因为是从池渺涵口中说出来的,又少了点该有的味道。 白芡安静地沉思了许久,最后问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少女没有撒谎,如实道:“姐姐脑子里的声音的提醒是对的,集齐我们八个人的力量,世界之门就会打开了,而现在,姐姐已经收集了两个人的力量。” 两个人的力量—— 白芡的脸色不受控制地一赧,这不就意味着,她想离开这里,最后还是得用美人计了? 想到池渺涵刚才说的那么一堆话,少女的脸上露出点质疑的神色。 “既然我要靠完成任务才能离开这里,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就算不是霸王硬上弓,以此来胁迫她就范,不也是一种办法? 池渺涵看着她,眼神里,一时只剩下了认真。 “因为,我冷静下来了。” ——她想让少女感到身心合一的欢愉,而不是半强迫之下的,身心分离的快乐。 …… 池渺涵没有骗她。 平日里她回到宿舍楼时,都会看到虞绍灵在休息室外等着。 而现在,休息室的门紧闭着,从透明的窗玻璃看进去,隔断的门也被关着。 不出意外,是和池渺涵真的达成了协议,而在接到少女任务完成的通知之前,明显不会再做什么抢夺的事。 察觉到少女的视线,池渺涵道:“没有骗姐姐,在我和姐姐完成任务之前,宿管和那只鬼是不会出来的。” 她说自己冷静下来了,白芡也在后半段回来的路上冷静下来思考了一番。 最后得出结论—— 池渺涵的话,的确可以听。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躺平任薅。 反正自从进入这个鬼游戏之后,她在某种程度上就没有了自我选择权。 唯一在这种事上还有一点主动权的小兔子,在自己被人抱进宿舍的浴室里时,再次单纯地伸出一根手指:“只能一次。” 池渺涵勾唇:“好,我答应姐姐,就一次。” 第136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6) 此时已是晚上。 浴室开了灯,明亮的光照在少女瓷白的肌肤上,为她撒上一层白月似的光。 白芡被池渺涵温柔地放在了盥洗台上。 她没忘记江予笙刚才在教室里是以何种形式跟她完成任务的——虽然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她几乎都是被对方抱着的。 但在任务开始之前,那家伙的确是把她放在课桌上好好地薅了一把。 导致她现在还有那么一点点地难受。 因而,算是对此产生了一点硬度阴影的小兔子,在身体触到盥洗池台面的刹那,就跟被火苗烧了屁/股似的,蹭的一下,很快又弹回了少女的怀里。 -- 第447页 口中不满地控诉:“不要在这儿!又冰又硬,我不喜欢!” 池渺涵好笑又无奈:“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想让姐姐先在这里坐着,我再去给姐姐拿换洗的衣服。” 白芡顿了顿:“洗澡?” 解释的声音算得上是温柔,但却并没有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傅思琬是帮姐姐清洗过的,江予笙可还没来得及帮姐姐洗过,我很喜欢姐姐,喜欢姐姐的一切,但是,我可从没有想过,要共享其他人留下来的痕迹。” 说着,她又小心地把难得主动扑进自己怀里的小兔子放回台上。 像哄小孩子那样在少女的唇角吻了一口:“那我去给姐姐拿衣服,姐姐在这里等我一下。” 白芡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道:“这里江予笙也亲过了,你怎么不洗了?” 咔嚓。 无声的理智断裂的声音。 因为“口无遮拦”而被人捏着下巴抵在镜子边狠狠“惩罚”了一番的小兔子,呜咽着终于把人推开。 细指按上少女晕粉的眼尾,动作轻柔,却带着点让人后背隐隐发寒的沉意:“姐姐大概不知道吧,我的醋劲可比姐姐了解得还要大,所以一些不该刺激我的话,姐姐不要再说了,好吗?” 白芡缩着脖子,眼里带上一点委屈的味道,盈盈美眸水光潋滟,还没氤氲成一片泪雾,就被对方先凑过来轻吻了一口。 鸦羽般的细长睫毛,刺上少女脆弱的唇,她敛下眸,道:“姐姐也想我温柔地陪姐姐一起完成任务的,对吗?” 在对方无声的逼迫注视下,小兔子委屈巴巴地点了下头。 得到回应的池渺涵,这才把人松开,走出浴室,开始帮她收衣服。 少女把脑袋重新伸直,盯着那道已经消失的身影,在心里低声骂了句,变态的家伙! 这不是池渺涵第一次帮白芡洗澡。 或者说,这个月的每一晚,都是少女伺候的她。 白芡从一开始的抗拒,已经变为现在的享受接受。 但今晚注定和往常会不一样。 ——压制少女念想的那层薄纱已经被捅破了,她的一切行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落于实地。 洗第一遍时,池渺涵非常老实。 像是北方大澡堂里那些帮忙搓澡的大妈一样,仔仔细细地把白芡身上的每一处都给清洗了一遍。 毛巾擦完最后一根脚趾,白芡像往常那样,摆好了让人帮自己穿衣服的姿势。 熟料,对方只是将毛巾往架子上重新放回去,紧接着,又打开了花洒。 以为她也要洗澡的小兔子蹙眉,赤着的小脚往后倒退一步,试图躲开花洒里喷出来的温热水流。 “你要洗澡等我出去再洗啊,这样都淋到我了,我不就白洗了?”娇气的声音里,带着让人不忍动怒的抱怨。 “姐姐怎么会以为,今天只洗一次澡呢?” 白芡:??? 池渺涵轻松扣住对方的手腕,将人往怀里一拽,就让已经干净的小兔子,再次成了一只落水的湿毛兔。 “池渺涵,你有病啊?” 少女不容拒绝地开始了第二遍的清洗:“刚才只是要洗掉江予笙留下的痕迹,现在,才是真正地为姐姐洗澡。” 幽暗的洞穴里放着一个巨大的兽笼,光照不足,叫人看不清笼子里关了什么东西,只是从那时不时发出的低吼声来推测,这应该是只可怕的野兽。 一只无辜单纯的小兔子误闯入了这里。 香甜的味道,就像是无形的亢奋剂,使得原本还算安分的野兽,彻底丢了冷静。 砰。 砰。 砰。 双眼布满红意的野兽,终于撞坏了那个关了她不知道多久的兽笼。 兽眸里泛着令人害怕的狼光,她朝着那只一无所知的、正在埋头吃洞穴里的杂草的小兔子一步一步靠近。 听见这阵沉重脚步声的小兔子,下意识地回了头,看见这只可怕的野兽,吓得从喉咙里发出一阵惊慌的颤叫,顾不上那些还没来得及品尝的嫩草,慌忙想要往外逃去。 却在半路被一块不起眼的石头绊倒,无辜又可怜的小兔子瞬间扑了一层灰。 她哆嗦着感受到那只野兽的靠近,感觉到对方张开了那张獠牙大口,瞬间紧张地闭上了眼。 ——小兔子没有死,受到的折磨和死也差不多了。 似乎有嗜毛症的变态野兽,把她身上的绒毛,来来回回地用那条几乎能将她整个身子裹起来的长舌,一点点地给舔湿了。 白芡到最后,连一句骂也说不出来。 软着身子被少女半搂在怀里,接受着最后一次的真正水流清洗。 池渺涵不动歪脑筋的时候,伺候起少女的态度,的确是可圈可点的。 睡衣的扣子一颗一颗地仔细扣好,就连衣服上的褶皱,也能被她很有耐心地抚平。 白芡对上她,就跟个断了手脚的漂亮废物一样,什么也不用做,乖乖由着她伺候就行。 睡裤也是对方帮忙套好的,软而无力的小兔子,最后被池渺涵抱着来到盥洗池边。 她先动作熟练地帮少女刷完了牙,再拿着毛巾,将人晕红的脸蛋,一点点地擦干净。 清洗结束,池渺涵把人抱回床上。 起身前,又再自然不过地在白芡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也去洗个澡,姐姐躺着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和姐姐做任务。” -- 第448页 白芡面色未改,只是在心里冷嗤了一声。 变态的家伙!!! 最好死死在浴室里好了!!! 可惜,身为这个世界控制者之一的池渺涵,注定不会因她的暗自诅咒而殒命。 等白芡冷静下来,池渺涵也从浴室里走出来了。 她并没有猴急地马上就开始任务,而是先走去自己的床那边,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头拿出了一样东西。 从白芡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因而对她的举动产生了一点好奇:“你在做什么?” 少女顺手将抽屉合上,走回来,坐到她这张床的床沿上。 紧接着再自然不过地将自己的右手背朝着对方,摊平在小兔子的眼皮底下。 “最近没有剪指甲,长得有些长了,姐姐帮我剪短吧。” 原本已经要抬起上半身凑过来看一眼的白芡脸色一赧,立刻躺了回去,含羞带愤地扭过身,把后背对着她:“这种事不用和我说!” 池渺涵眼里带上笑意,却是没有再开口,而是照着头顶洒下来的白炽灯光,将自己略长的指甲,剪得干干净净。 指甲刀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响声,听在白芡耳朵里,像是催魂咒一般,搅得她有些心神不宁。 恼羞成怒的小兔子很不讲道理地嗔怪道:“好了没有?吵死了!” 池渺涵正好剪完小指的指甲,她顿了顿,道:“傅思琬和江予笙都只是用右手陪姐姐完成的任务吧?我再加上左手,姐姐觉得怎么样?” 羞恼的小兔子智商还没下线,很快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对:“什么叫再加上左手?池渺涵,刚才说好了,就一次!” 少女眼神一闪,很快镇定下来,毫不惊慌地接下了她的话:“当然是一次了,我又怎么会骗姐姐呢,只是,没人规定,我的左手不能一起参加任务吧?” 左手一起??? 白芡无法想象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画面。 “姐姐是迫不及待想和我做任务了吗?那姐姐再等我一下,我把指甲磨得平一些,不然太糙的话,会受伤的。” 小兔子这回索性一把拉起被子,将自己的脑袋一整个藏在里头,恼怒的声音隔着一层被子,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 “迫不及待个鬼!我倒希望你什么也别做!” 池渺涵开始磨起自己新剪的指甲,笑着回应:“看来姐姐是不想回去了?如果姐姐不想回去,我是很高兴姐姐留下来的。” “谁说我不想回去!” “好,我会送姐姐回去的,姐姐别担心,在这种事情上,我保证,我也发誓,绝对不会骗姐姐的。” 被不能回去四个字影响到情绪的小兔子,丝毫没听出她话里的又一次不对劲,哼了一声,不再理她。 池渺涵磨完同样的最后一根末指,顿了顿,最后还是把自己左手的指甲,也都给一一剪了。 这回刻意做了点动作,从头到尾,一点响声也没发出来。 就这样,在小兔子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她独自完成了两只手的准备工作。 做完这一切,池渺涵回浴室仔仔细细洗了次手,出来时没怎么犹豫,先去关了灯。 白芡虽躺着,却是没有睡,她知道今晚是躲不过去了,与其半睡半醒间被突然叫醒,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睡得好。 因而屋里一下子没了光亮的时候,是被吓了一跳的。 “干嘛突然关灯!” 池渺涵拉开自己这侧的被子,钻进去的同时解释道:“我是喜欢不开灯的,但姐姐应该会害羞吧?如果姐姐想要开着灯和我一起做任务,那我现在再去把它开起来。” “不。”小兔子的声音尖锐短促,生怕应得晚了,对方真的就要彻底将灯打开。 池渺涵回来路上的那一番“格局打开”的言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影响到白芡。 再加上她已经做过两大次任务,现在真正要面对新的任务时,倒是不再像前两次那么害羞。 反倒是摇身一变,成了掌握任务进度条的人:“好了,快点开始吧,我想睡觉了。” 池渺涵意有所指地沉声问:“姐姐已经困了啊?那看来我得更加努力一点,不然等会儿任务做到一半,姐姐突然睡过去,可是有点尴尬,对吧?” 白芡在心底低嗤:她要是真的困得不行,就算现在地震了,估计也无法吵醒她,池渺涵居然还妄图赶跑她的瞌睡虫? 事实证明。 一群变态家伙,做出来的事,总是一个比一个更符合她的变态人设。 傅思琬解题用奶油。 江予笙解题用耳朵。 池渺涵的话—— 这是一股微风。 轻轻柔柔,无形又似有形。 像是春日里拂过人的耳畔时,给人带来的一种温暖的感觉。 它大抵是在暖阳下晒过,滑过人的皮肤,只让人觉得有种由外至内的舒适感。 轻柔的风儿本该是没有声音的。 但仔细听,又像是雨水滴入池水中一般,发出了点点细碎的震颤声。 少女躺在柔软的草坪上。 风儿无声地呼呼而来,调皮地在她周围流转着。 所到之处,都像是捏着细长的柳枝,在人的肌肤上,轻轻撩拨而过。 少女觉得痒,支吾着想要躲过。 但风儿不愿,它难得找到一个可以同自己一同玩闹的伙伴,仗着自己是无形的、无法让人避开的优势,将委屈的少女,包裹在自己轻柔的风形之中。 -- 第449页 末了,贪玩的家伙终于愿意放开她,想着不知何时才能再次遇到自己的可爱同伴,难过地流下两滴泪,掉入少女身上,一时倒是让人分不清,这是风儿在露于表面地难过,还是少女泄了心底的不舍。 沉寂之中,池渺涵作势要去吻她,水光闪烁的唇瓣还没碰到对方的唇,就被小兔子蹙眉躲了开。 漂亮的表情里,透着满满的嫌弃:“不要亲我,脏。” 池渺涵无奈,试图提醒她:“姐姐,这是姐姐的。” 涨红了脸的小兔子不改刚才的态度:“不要不要,不准再亲我!” 索吻失败的少女没有再像刚才一样强硬,维持这样的姿势沉默数秒,终究还是因为小兔子的强烈反应,默默爬下了床。 回到浴室里重新刷了次牙的池渺涵走回来,就像是进入酒吧需要出示身/份/证一样,朝着心上人展示了下自己口中的薄荷味余香。 “我洗干净了,这样可以亲姐姐了吗?” 少女没再像刚才一样态度坚决地拒绝,但也没有点头答应。 将她的反应当成默认的池渺涵,不再客气地欺唇过去,用自己的薄荷香味,将少女口腔中的甜美味道,侵占得彻底。 已经帮少女单方面完成一次任务,接下来的合作任务,显然要容易得多。 后背冒出一层薄汗的少女躺在床上,额前的碎发因沾上细汗,贴在了额头上。 比起前两次,她从迷离转为清醒的时间,缩短了不少。 嗓子因为短时间内用得太频繁,一时还没恢复,听在对方耳朵里,就像是在撒娇一般:“好了,任务完成了,你可以回你自己的床上了,我要睡觉了。” 池渺涵吻了口她的左耳,哑声道:“姐姐,你难道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暧/昧/片瞬间因她这没头没脑的话而转为了惊悚片。 白芡软着眼神,在黑暗中嗔瞪她一眼:“虽然我不怕鬼,但也麻烦你不要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可怕的话可以吗?” 少女用左手揉了揉她微染一层湿气的头发:“我是想告诉姐姐,我的左手,说它也想被姐姐喜欢,想亲自和姐姐一起完成一次任务呢。” 白芡:??? 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的家伙,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筹备动作打水飘。 “那么姐姐,我这一回,就用左手陪姐姐一起做任务了哦。” 反抗不得的小兔子,再一次上当受了骗。 再后面,池渺涵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在一些事情上,左右手的合作,也可以很默契。 …… 白芡不会再信这群变态的家伙了。 一个个任务开始前答应得很好,口口声声说着会量力而行,只陪她完成一次任务。 结果呢,最后还是让她接连三次地上当受骗! 白芡就算有些时候比较笨,到了这种时候,也不会蠢到认为,这些家伙还有说真话的可能! 她已经忘了昨晚是被对方薅到了几点,只记得自己最后是真的困得不行,于是就这么在任务过程中睡了过去。 也算是坐实了自己说过的话——一旦真的困了,就算地震来了,也不会影响半分。 醒来时,太阳已上半空,光照暖洋洋地顺着窗玻璃洒进来,在地面上画出一道半弧形的影。 此时已是中午。 游戏通知官没冒出来说她上课迟到,这大概便说明了,从她昨天开始了新的一轮任务之后,就不用再去上课了。 白芡想,既然集齐八个人的力量,世界之门就能打开,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当初通知官说的“存活人数越少,世界之门开启的日子就越快”,是一句假的话,剩下的这些玩家,也不用再死了? 【Bingo!玩家真聪明,猜对了哦~从现在开始,只要亲爱的玩家再集齐五个人的力量,就能和其他玩家一起,进入世界之门,彻底从这里离开哦~呜呜呜,但是人家好舍不得玩家啊,一想到玩家很快就要走了,我的小心脏就难受得紧呢~】 白芡:你还有心脏? 【当然没有呢,这么说,只是想烘托一下悲伤的气氛呢~】 “……” 【趁着池同学还没醒,我再跟玩家确认一下玩家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吧。】 白芡闻言,从池渺涵怀里抬起头,看了眼依旧沉睡的少女。 很快拉回注意力,专心对付起这个大概会和自己的心声暂时对话的温柔女声。 ——什么行程? 她又不是什么明星或者有钱老板,哪里需要用到这种高级词汇? 【哎呀,亲爱的玩家好笨哦,我说的行程,肯定指的就是剩下五个人的力量,玩家应该按照什么样的顺序去一一获取啦。】 ——谢谢,我不需要。 【为什么不需要?难不成玩家已经想好接下来要去找谁了吗?是宿管老师,还是鬼学姐呢?呀,我好像读出玩家的怨怒了,这样吧,我和玩家也相处了这么久,那就告诉玩家一个只要完成一次大任务,明天就能离开这里的办法吧。】 白芡有了点兴趣:什么办法? 【玩家还差五个人的力量,那等会儿直接和她们一起完成任务,以一抵五,不是再完美的事了吗?我是不是超级聪明~求夸夸.jpg】 白芡:“……” 【哎呀,是我一时忘记了,沈老师她们是没法来宿舍的,那这种方法就没办法采用了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 第450页 白芡呵呵。 【好吧,那就说回刚才的行程问题,经过我的精密推算,最终找出一个对玩家来说最合适的做法——下一个任务对象,找虞老师。】 ——为什么? 【因为鬼学姐已经死了五年了,在这之前,她又不像其他几个人一样,已经和玩家亲亲过了。只是饱过眼福的鬼学姐,一旦有了可以和玩家做任务的机会,玩家觉得,她会很温柔吗?】 白芡:“……” 少女深思了下,觉得她所说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是对的。 都把偷看人洗澡这种事做得光明正大、底气十足的家伙,真要做出点什么变态事,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啊,我建议玩家还是把鬼学姐排在最后好了,其他几个人毕竟都尝过鲜了,相比较起来,还是会收敛一些,那些手游不是都这么设计的吗?最难攻克的BOSS,肯定都在最后,所以,玩家你觉得我分析得对吗?】 白芡难得赞同了她:挺有道理。 【那么我就先退下了,接下来,期待玩家能够尽快获取剩下五个人的力量哦~】 和她聊了这么多,抱着自己的池渺涵却一直没有醒。 这让白芡不禁觉得有些奇怪,这家伙昨晚那么兴奋,怎么可能这么虚弱? 想到一种可能,白芡不由得伸手,小心翼翼地往对方鼻翼底下探去。 有气息,活的。 刚松口气,就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流,在耳朵边吹拂而过。 “宝贝是不是以为池渺涵死了?不是哦,她只是被我弄得暂时陷入梦里醒不过来了而已呢。” “新的任务现在开始了,宝贝准备好,和我一起完成它了吗?” 第137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7) 正常情况下,她们八个人,彼此之间一旦对上,那么谁都是吃不了亏的。 ——毕竟大家由一而生,除了思想与躯体有着不同,其他各方面,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但凡事都有意外。 就好比在教室里被池渺涵横空一击拍在白墙上的江予笙,在那种情况下,力量就是稍弱于池渺涵的。 而现在,简晚清则是用了点不干净的手段,才能对池渺涵的身体造成非常规意义的伤害。 简单来说,都是因为受了白芡的诱/惑,才会给了情敌可趁之机。 三人中唯一的幸运儿是傅思琬,快快乐乐地同少女进行了几次任务之后,状态其实还一直绷着,要不是后面抱着少女睡死过去,也不会被池渺涵破掉限制。 和白芡相拥而息的过程,无形中也是在恢复自己的体力,因而在池渺涵动手之时,傅思琬才能安然无恙地躲过,并且毫不怯懦地进行反击。 白芡并不知道这些勾勾绕绕,在得知简晚清轻而易举地就能让池渺涵陷入梦魇之中后,不由得对她的力量产生了一点好奇。 她还被池渺涵抱在怀里,因为有话要问这只没有身形的鬼,一时也没想着要先从床上起来。 “怎么你现在又有这种能力了,之前让你变出个新房间,你怎么说不行?” 简晚清没有先回她,而是用自己无形的手,把搭在心上人腰上的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拍了开。 明明没有实体,挥在人手臂上时,却是能听到室内响起的一阵拍蚊子似的清脆响。 向来容易分神的小兔子有些诧异:“你不是说碰不到我吗?能碰到她?” 说完自己先反应过来,池渺涵和她可不一样。 她是人,这家伙可不是。 简晚清拍开了那只碍眼的手,看不见实体的单只腿,跪在了床沿边。 在少女的视线盲区中,朝着她弯下了腰,冰凉的手心触碰上对方身体的同时,引来少女的一阵惊叫声。 “简晚清?” 鬼小姐应了一声,手下用了点力,终于将自己这一个月来都无法真正触碰的心上人,揽住了。 无形的身子凑到她耳朵边,发出一点带着哭腔的委屈音:“宝贝,呜呜呜,一个月了,我终于可以抱抱你了!” 往常被其他几个家伙抱住时,白芡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但那几个变态的家伙就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得要命,一旦沾上了,怎么也分不开。 因而最后,小兔子都是半推半就地被迫窝在对方怀里,被人毫不客气地薅着。 现在被简晚清抱住时,白芡的反应一样,也是蹙了眉,嫌弃和抗拒,由内而外地体现出来。 可比起之前面对其他人时的,又明显要强烈许多。 简晚清一直眼馋其他几人能无所顾虑地抱她,也知道让一只小兔子由反抗变得顺从,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几乎是第一时间,她就发现了小兔子此时分外抗拒的表现。 心下委屈之余,声音里又带上浓浓的醋意:“宝贝就这么不喜欢我抱吗?明明我和她们几个都一样,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抗拒?” 白芡压根没打算忍,哆嗦着,轻颤着骂了一声:“快点放开我!你身上冷死了!之前不是碰不到我吗?那现在也别碰我!” 她之前还觉得那些恐怖电影有些假。 鬼魂没有形体,和那些炮灰们出现在同一个空间里的时候,怎么就能把他们逼得手脚发麻、四肢冰冷了? 现在真正体会到“被鬼魂拥抱”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后,她甚至有理由怀疑,第一部 拍摄恐怖片的人,是不是也和鬼魂有过真实接触? -- 第451页 她现在整个人,就像是被放入了冰窖里,要是能有特效的话,大概脸上的一对眉毛,已经夸张得覆盖上了一层冰霜。 忘了自己还是个“阴森没有人气的鬼”的简晚清,立刻把她放了开。 原本被白芡自己踢到一旁的被子,被她拿了过来,严严实实地单独盖在了少女身上。 道歉的声音里满是懊悔之意:“宝贝,我刚才太兴奋了,没有想到这一点,对不起。” 白芡没心思搭理她,窝在被子里暖了会儿身子,直到寒意褪下去了,才重新掀开被子。 简晚清不敢再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兔子,起身走下床,一个人去往浴室。 她跟在对方身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实在瞧不出什么,只好道:“宝贝,你原谅我了吗?” 白芡不吭声,伸手拿过牙刷,打开水,随意地冲洗了下。 “宝贝?” “宝贝?” “宝贝你说句话嘛呜呜呜,你这样我还怎么敢和你完成任务哇?” 白芡正要把沾了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听见她的话,暂停了动作。 镜子里除了她,什么人影也看不到。 但她就是有种感觉,自己的身边应该是站着一个人的。 少女低嗤了一声:“我先说好,你这样的状态,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做任务的。” 单是简单的抱一下,就让她有种身处北极的错觉,她不敢想象,若是真的跟这家伙做任务的话,自己会不会直接从内而外地被冻成一根冰棍。 鬼小姐嘟囔了句:“有些人还觉得用冰块是趣味呢,我这不就是变相的冰块嘛,还是巨型的。” 白芡:??? 单纯的小兔子再次感受到,知识库太过贫瘠的话,会对她的理解能力产生多大影响。 好在简晚清还没有蠢到“自寻死路”的地步,她讨好地拉了拉少女的衣角:“宝贝,其实我现在,可以有实体了。” “嗯?” 她一提,白芡记起来自己刚才没有被回答的问题,索性又问了一次。 “所以是你触发了什么?之前不能碰我,现在可以碰,之前没有实体,现在也能有?那是不是说明,你现在也可以凭空变出一间房子了?” 鬼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变房子什么的,我还是没有办法的,我真的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鬼,不拥有这些破坏规则的能力的。” 白芡的反应也不是很大:“那你是触发了什么?” “不是我触发的,是宝贝你触发的。” 简晚清脸不红气不喘地解释:“宝贝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了,那我就不再重复这些东西了,简单来说,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和宝贝有接触之后,就可以开启第二轮——也就是宝贝现在要做的任务环节了。” “在这个环节里,大家都不会有其他的变化,我的话,是能从鬼魂状态变为实体状态,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碰到宝贝嘛。” “我一直以为要等到拥有实体之后才能碰到宝贝,结果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就能碰到宝贝你了!” 身体因少女兴奋的话哆嗦了下,刚才那种寒意顺着毛孔爬入内部的感觉又冒了出来,白芡压下这阵不舒服感,毫不客气地朝着身边的无形人影泼了一桶冷水:“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碰我。” 简晚清刚觉得委屈,又暗自反应过来她这么抗拒是为什么,没有实体的脑袋点了点:“那等宝贝洗漱完,就去帮我找回实体好不好?等我的实体找回来,我们就能一起快乐地完成宝贝的第四次任务啦!” “纠正一下,是你单方面快乐,如果可以,我希望不需要完成任务。” 抛下这句毫不客气的话,白芡继续开始自己刚才暂停的刷牙动作。 洗脸的时候,想到这栋宿舍楼里的另一个对自己也是虎视眈眈的NPC,不免好奇:“你是怎么和虞绍灵商量好的?” 就她所知,这些家伙向来不对付,在同等竞争条件的情况下,虞绍灵那家伙,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把位置让给简晚清吧? “我拿她的珍珠威胁她了。”鬼小姐沾沾自喜道。 “珍珠?”白芡手上动作一顿,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那种漂亮的珍珠。 “对呀,就是宝贝你很喜欢的那几颗珍珠。” 简晚清有点憋屈:“如果早知道宝贝喜欢这种珍珠,当初我说什么,也会在虞绍灵知道珍珠有多重要之前,拜托她送我一颗,然后拿来送给宝贝了。” “所以刚才我把珍珠偷走的时候,是有想着要不要直接占为己有的,但是!我的良心最后还是阻止了我。” 良心? 白芡嗤笑,一个连心脏都没有的家伙,怎么可能有良心。 她开始擦洗最后一遍,询问的声音因毛巾而降低了一大半的音量:“那么就是你刚才偷拿了她的珍珠,用这个威胁了她,所以她才会同意让你先来找我?” 简晚清:“当然,要是宝贝刚才也在就好了,你一定不知道,那家伙被气得整张脸都憋成青紫色的样子有多好笑。” “……” “我拿了一颗珍珠留着做防备,宝贝要看看吗?” “不用了。” 她已经见过了,如果说对珍珠还有什么执念的话,大概就是拥有它们了。 -- 第452页 ——珍珠的主人现在还是虞绍灵,在女人主动把它们送给自己之前,她也没法要。 “那我们现在去找我的实体吧。” 白芡这才重视起一个问题:“刚才忘了问,你的实体难道不是像电影里的那些鬼一样,直接就显现出来的吗?” 简晚清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显得有些尖锐:“宝贝,你怎么能拿那些低等鬼和我对比啊,我可是高级鬼,找回实体肯定要有仪式感,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让它出现哇!” 白芡:“……” 一个连新房间都变不出来的家伙,她完全看不出来哪里和高级二字有关系。 是因为别的鬼只是想害命,这家伙却想谋/色,所以才自认为比较高级吗? 鬼小姐清了清嗓子,郑重地打消小兔子对自己的“低级印象”的误解:“我的设定是五年前在画室里时,意外坠楼而死的,所以只要宝贝回到那个时候,阻止我的死亡,就能让我的实体回归了。” 白芡直觉她这话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对方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继续道:“想要回到五年前,就得去图书馆找邵籽之帮忙了。” 少女蹙眉:“怎么到了你这里,这么麻烦啊?” 简晚清委屈:“我也不想这么麻烦嘛,本来我现在就能碰到宝贝了,如果宝贝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任务,可是宝贝不是嫌弃我冰嘛。” 白芡无情地忽视她话里的可怜味道:“那要怪谁?还不是怪你们。” 见小兔子表情不郁,鬼小姐忙安抚:“宝贝,想想池渺涵说的话,格局!格局打开点嘛。” “……” 打开个鬼! 她之前还真的差点被池渺涵给唬了过去,后来回味起对方的话,总算知道了哪里不对。 被薅的只是她,格局哪里打开了! 如果是她薅这群家伙,那才叫真正的格局打开! 但她想明白也没用,一个什么能力也没有的人,在这种破游戏里,注定只能被薅。 不过没有关系,再完成几次任务,她就能彻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 白芡觉得简晚清形容的还是简单了点。 虞绍灵的脸,怎么能用单纯的青紫色来形容? 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调色盘了。 各种难看的颜色在上面呈现,尤其是那双直直盯着自己身边的无形人影的眼,几乎是能把人给彻底烧成灰。 因为体内怨意满满,向来会跟她打招呼的女人,破天荒地一句话也没说。 而是就这么坐在休息室的工作桌后面,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怨恨。 白芡庆幸她的目光足够专注,不然若是不小心转移到自己身上,估计能把她吓出一身冷汗。 氛围太过窒息,她忙加快了步伐。 走出了宿舍楼的大门后,才终于敢开口问一句身边的鬼小姐:“你真的只是拿了她的珍珠?” “对哇,而且大部分我都已经还给她了,这家伙还是这么一副臭脸,真是太小气了。” 神识里的虞绍灵冷呵:“简晚清,你敢再不要脸一点吗?” 这是简单的珍珠的事吗?!!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是在气自己的第四的位置被这家伙以卑劣的手段抢走吧! 简晚清不和她搭话,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小兔子说。 “宝贝,你不用担心,等下进入回溯世界的时候,我会以现在这样的状态继续陪着你的。五年前的我可能对你的态度会比较冷淡,但是没有关系,我知道当时的我喜欢什么,到时候我会教你怎么攻略的。” “我很好奇,你们几个,是在现实世界里真实存在过的人吗?还是说,只是一些什么数据之类的?” 这个问题显然也涉及了鬼小姐的盲区:“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只知道,睁开眼的时候,我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句话。” “要无理由地亲近你。” 喜欢看打/码破案片的小兔子好奇心很重:“那照你这么说,五年前的你,真的是你吗?” 一向话痨的家伙难得被她一句话堵住了嘴,隔了一会儿,听见她说:“不是我,还会是谁呢?” 是个好问题。 白芡没有再刨根问底,再魔幻的事情她都经历过了,鬼小姐这样的情况,还真的算不上什么。 “但是,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该先和宝贝说一下。” “什么?” “我和邵籽之也达成了单独的协议,她帮我进行时光回溯,所要收取的回报是,宝贝跟我做完任务之后,下一个得轮到她。” “嗯?哦。” 白芡很淡定。 早在简晚清出现的时候,她就把温柔女声的建议给抛在了脑后。 剩下的几个家伙迟早都要薅到她,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浪费精力去纠结先让谁来陪着一起完成任务了。 她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神识里的虞绍灵却是瞬间气/炸/了。 国粹一句比一句难听,若是放在影视剧里,铁定会被后期改成一连串的“哔——”。 简晚清也学坏了,丝毫不觉得愧疚:“没办法呀,谁让你不能时光回溯呢,所以我只能拜托邵籽之了,放心,邵籽之后面,肯定是你。” 虞绍灵完全没有再听进去她说的话,她只知道,自己要是可以从宿舍楼里出来,那么此刻,绝对已经把这家伙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撕了开,灌着啤酒一口一口地生咽下去! -- 第453页 …… 邵籽之已经在图书馆里等候多时。 终于见到姗姗来迟的两人,像是邀请好友来家里做客的主人一般,态度非常友好地让白芡和她身边的无形人影坐在室内的唯一一张沙发上。 她比两个当事人还要迫不及待,直言了当地开口:“芡芡同学,如果你已经准备好的话,那我就马上把你送回五年前了。” “嗯。” 眼前闪过一阵熟悉的白光,已经和邵籽之以同样的方式进过十多次书里的白芡,习惯性地闭上了眼,等待传送完成。 大概数秒过后,女人的声音在她耳朵中响起:“芡芡同学,回溯完成了,本次时光回溯只有一个小时,请在世界关闭之前完成任务哦。” 神识里的简晚清黑了脸:“邵籽之!你什么意思?这玩意儿根本没有时间限制!你故意改的!” 邵籽之大方承认:“不然呢?我要在外面等到天荒地老吗?” 被对方的以权谋私的下作行为气坏,偏偏她又受限于对方,最后咬着牙,只能被迫接受了这个突然添加的时间条件。 不知道两人进行了什么对话的白芡,已经睁开了眼。 她正置身于一间画室中。 刚发现这一点,紧闭的门就被推开了。 走进来一个面若冷霜的漂亮少女。 白芡看着她,将她的样子和那个几乎安静不下来的聒噪鬼魂联系了下,发现自己还真的无法将二者联系上。 对方也看见了她,寡淡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礼貌性地点了下头:“你今天来得挺早,我去洗个手,我们就开始吧。” 白芡:??? 什么意思? 鬼魂简晚清适时出了声:“我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了这一段,宝贝,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扮演的角色,应该是一个在我当年的我做绘画模特的贫穷大学生。” 白芡:哈?!! 绘画模特??? 她直觉,这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绘画模特。 不需要鬼魂简晚清解释,实体简晚清就已经洗完手走了回来。 见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眉头微蹙了下,疏离不可亲近的声音里,带上一点不满的味道:“第一天合作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了,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在等你准备好的这种事情上,这些日子你的表现都挺好,怎么,今天又倒退回去了?” 五年前的简晚清,对待其他人,显然没有太多的耐心。 ——尽管白芡所扮演的女孩子,是和她合作了快半年的伙伴。 懵逼的白芡听见鬼魂简晚清在耳畔提醒:“宝贝,脱吧。” 白芡:??? “你现在的身份,是L/T模特。” “……” “怎么?难不成还要我来帮你?”实体简晚清见她迟迟不动,薄唇紧抿,冷然的神情,颇有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白芡在心里把这两种形态的简晚清都给骂了一遍。 转念一想,也不是第一次被这家伙看,归根到底,都是同一个人。 窸窣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一只被光照出了粉光的漂亮小兔子,就这么在两双同样的眼睛的注视下,暴/露出了自己。 “行了,像上次一样坐吧。” 白芡的身子因她毫无波澜的眼神而放松了些,踱步过去,坐到那张明显是为她准备的沙发上。 刚合上腿,就被对方冷着脸呵斥了句:“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连连犯错?是让你这么坐的吗?” 实体简晚清的态度有多不好,鬼魂简晚清的语气就有多么卑微和讨好:“宝贝,得翘二郎腿,我记起来了,这时候的我,正在练习朦胧感呢。” 神他妈的朦胧感。 白芡难得暴/躁地骂了句脏,恨不得当场撂挑子不干。 黑着脸的小兔子,不甘不愿地在少女无声的催促中,将右腿架在了左腿上。 人活着,难免会有想翘二郎腿的一刻。 但以现在这样的形式做这种动作,却是让人觉得有些羞耻。 尽管远处拿着炭笔开始作画的少女什么表情也没有,白芡还是感到了一点羞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让小兔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期间鬼魂简晚清不断在她耳边讨好地说着话,显然是怕她真的生气,而彻底选择摆烂。 好在白芡虽然不满,还是知道该以“大局”为重,一直没有做出什么不符合这个身份的事情来。 最后一笔结束,少女放下了笔。 不断在白芡身上和画纸上来回切换的视线,终于只停留在了自己的画纸上。 看着跃然纸上的漂亮少女,她的神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一直抿着的唇,因为对画出来的内容还算满意,而很明显地勾起一些。 “钱和之前一样,等会儿直接打进你的卡里,行了,今天的任务完成了,你回去吧,下次什么时候需要你,我会通知你的。” 对方这么一说,白芡才终于记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大事。 “简晚清!不是说进来阻止你跳楼吗?你确定没选错日子?” 就冲少女现在的样子,完全让人看不出来她今天有要跳楼的迹象啊? 难不成,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杀害这家伙的人,就是她所扮演的这个贫穷女大学生? -- 第454页 “宝贝别生气,我肯定没记错日子,至于我当时为什么跳楼,宝贝等我一下,我马上再想一想!” 隔了数秒,对方终于又开口。 “我都记起来了,这时候的我陷入了一种极端的低迷情绪之中,对于每一张画,都要保证它的百分百的完成度,根本不允许有一丝的疏漏,当时——” 鬼魂简晚清的话,被教室里突然沉下脸、粗暴地将那张画揉成一团的实体简晚清的动作打断。 少女很快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嘴里发出叫人听不懂的低哑嚎叫,眼睛赤红一片,像是看仇人一般,恨恨地瞪着那张已经被自己毁得差不多的画纸。 白芡眼皮骤然一跳,心头一颤的同时,只见原本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迅速起身,失了智地朝着窗户边趔趄地走去。 像是预料到了什么,白芡立刻从沙发上蹦起,顾不上自己还没来得及将衣服披上,就先冲了过去。 成功在对方真的就要这么跳下去之前,从后面紧紧地把人抱住。 鬼魂简晚清的声音终于响起,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听起来,倒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在:“宝贝,当时就是这样,差不多算是‘走火入魔’的我,突然跟丢了魂一样,去了窗户边,如果那个做模特的女孩子当时还在屋里,估计我也不会死。” 她庆幸道:“不过还好,这次有你在。” 白芡咬牙:“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话,现在该怎么办?” 被她抱着的人,就像是颗不安分的定时炸/弹,在她怀里不断挣扎不说,身上有些硬板的料子,刮得她实在有些疼。 “宝贝,你相信我吗?” “?” “五年后的我,可以一见钟情地爱上你,我相信,五年前的我,同样也可以。” 白芡脸色一僵,果不其然,下一秒,听见了对方恬不知耻的话—— “宝贝,要不然,你主动亲亲她吧。” 小兔子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不可能。” “但是宝贝,我们快没时间了,如果在回溯结束的时候,还是没有把她的情绪安抚下来,那么等我们离开了,她还是会继续现在的事,那个时候宝贝你已经不在这里了,最终的结果,不就和原来的一样了吗?” 鬼魂简晚清很有道理地劝道:“宝贝都坚持这么久了,总不能在最后关头出差错导致任务失败吧,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 “宝贝不用担心,我那时候满心只有画画,就算宝贝主动亲上来,也不会回应的,所以宝贝,就麻烦你亲她一下,好吗?” 白芡简直要被这个麻烦的家伙烦死,可偏偏这家伙说的每一句,又都踩在了恰好的点上。 没有办法,她只能照做。 继续施力把人抱着,不让她挣脱,同时身子贴着她往前移,期间衣服蹭在身上产生的怪异感,让她想忽视都难。 好在,最后终于还是改变了两人的姿势。 面对面同人拥抱的小兔子,被逼无奈地主动朝着少女唇上凑过去。 温热与冰凉相触。 不过一秒,就分了开。 结果,白芡刚往后退开一步,就被人反手抱住了。 那片被动的唇,已经主动朝着她压了过来。 白芡:??? 不等她做出反应,实体简晚清的唇,已经沿着修长的天鹅颈往下。 落地的刹那,小兔子发出一阵情不自禁的低喃,来不及做出反应,眼前一阵白光闪过,她下意识闭上眼,就听见邵籽之的声音,刚刚好冒了出来。 “芡芡同学,时间回溯结束了,你可以回来了。” 话音刚落,她下意识睁开了眼。 果不其然,自己已经回到了图书馆里。 时间回溯和书本修复不一样,后者是真人扮演,前者只能算是灵魂控制。 那几件堆放在画室桌子上的衣服,根本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白芡怔了怔,记起来自己大概率也被简晚清那家伙给骗了的事。 甚至有理由怀疑,眼前的邵籽之,也是合作者之一! 怒火中烧的白芡,连招呼也没和对方打,直接冷着脸走出了图书馆。 邵籽之追不了——她离不开这里。 同时,她也没打算追。 身子往后一靠,手肘便压在了服务台上:“别忘了等会儿把人给我送回来。” 微风从她耳侧掠过,吹起了她耳边的碎发。 ——显然,是有什么东西从她身边飞过了。 白芡走出图书馆没几步,就停下来了。 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 偌大的一个校园,每个自己可以去的地方,都有个变态家伙在蹲守着。 至于实验室、体育馆这些还没涉足过的新场所,她是不打算再去开辟了。 万一那里头也有个变态家伙,这样贸然过去的话,无异于是羊入虎口——还是自己主动的。 “宝贝,我没有骗你呜呜呜,你听我解释嘛。” 踟蹰间,耳畔响起一阵委屈的低泣声。 白芡冷呵:“行,给你个解释的机会。” “那我们换个地方。” 无形的手指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小兔子就被转移到了一个新房间里。 别的不说,单从屋里摆放着的这张双人大床来判断,就知道这里肯定不是宿舍楼。 -- 第455页 白芡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还说没骗她?这房间明显就是突然变出来的! 一想到自己一开始就上当受了骗,白芡就恨不得把这家伙给打打死。 脚步声响起,只听咔嚓一声,门便被人推开了。 白芡早有所觉,冷眼扫过去,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已经有实体的简晚清。 和刚才在回溯世界里的样子不同,她的表情彻底丢了冷漠,只余热情与爱意。 聪明的家伙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朝着白芡跑过来,非常主动地一把抱住她,仗着力气的优势,把试图挣扎的少女给禁锢得彻底。 然后才委屈巴巴地开口为自己解释:“宝贝误会我好多东西了!我一样也没有骗宝贝的,比如现在这个房子,在我还是鬼魂状态的时候,的确是变不出来的,但是刚才宝贝帮我找回实体以后,我发现自己就有这个能力了。” 感觉到怀中人挣扎的动作缓和了些,她连忙“趁胜追击”:“宝贝不是一直想让我变出房子吗,所以刚才我一发现自己有了这种能力,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宝贝看看了,宝贝不夸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怀疑我嘛呜呜呜。” 假哭了两秒,怀中小兔子抬起头,无声地瞪了她一眼,少女剩下的半截哭腔,就这么滚回了喉咙底。 简晚清用脸颊蹭了蹭自己宝贝的脸,嘟囔道:“宝贝现在能相信我了吧?我最喜欢宝贝了,怎么可能骗宝贝嘛,那些下作家伙每次都要骗宝贝,我不一样!我只会对宝贝说实话的!” “呵,那麻烦你说说,为什么五年前的简晚清,后来又那么主动了?” 要不是她退出世界退得及时,估计已经被那突然改了状态的家伙薅秃了。 少女有点不好意思:“宝贝难道没发现,她主动亲你的时候,我突然没有声音了吗?” 白芡心底冒出一种可能,下一秒,就应验了。 “宝贝亲上我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回到身体里了,所以后来把宝贝抱住的,已经是五年后的简晚清了。” “……” “宝贝好甜哇,我好喜欢。” 白芡不是第一次听这种直白的告白,毫不脸红,态度算得上是教科书般的淡定。 “我不想骗宝贝,那我就直接说了。” 小兔子眼皮一跳,就发现自己被放了开。 恬不知耻的家伙面对面地贴近她,开口请求道:“我还想亲宝贝,可以吗?” 她下意识把手往对方嘴前捂去:“不行。” 简晚清漂亮的眼睛里带上一点熟练的委屈情绪,声音从捂着自己的手的指缝间传了出来:“我都有温度了,一点也不冰,宝贝怎么可以还嫌弃我?” 说着,双手分别扣上对方的两只手腕,轻轻松松的,就将少女的手给拿了开。 在人反应过来之前,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直接将脑袋往前送,啵唧一口,光明正大地偷了个香。 “那我就不问宝贝了,直接动嘴好了。” 白芡:“……” 扣着的手腕被人往下压,放至身后,又被对方自然地用一只手一起环住。 将心上人的粉唇重新吻住的同时,简晚清右手施力,就将人单手抱了起来。 她抱着人往浴室里走去,察觉到少女的抗拒,安抚似的用更温柔的方式对待被自己含住的唇。 进了里头,在把人放到盥洗台上前,简晚清先用环抱着对方的那只手打了个响指,这才把娇气的小兔子放上去。 白芡刚想在心底开骂,察觉到所接触位置的柔软后,挣扎的身子顿了顿。 察觉到对方状态变化的简晚清,眼中柔意更甚,她把人松开,轻笑着解释:“我知道宝贝觉得这里硬,不喜欢,所以将它变得软了些,这样子的话,宝贝应该就不会不高兴了吧?” 白芡知道她这是在为接下来的任务做准备,冷静道:“你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把我放在床上不行吗?” “我才不要呢,傅思琬和池渺涵已经在那个地方做过任务了,我才不要和别人一样。” 她亲亲白芡秀挺的鼻子:“宝贝是独一无二的,我也希望能在宝贝心里留下独一无二的位置。” 白芡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伤人的:“池渺涵怎么说的你没听到?等世界之门打开,我被送出去以后,就会把我在这里的记忆清除,所以你刚才说的,不可能。” 简晚清不委屈也不气恼:“我记得呀,所以我刚才那段话的有效期,就是在宝贝还留在这里面的时候嘛。” 亲吻鼻子的薄唇偏了位,落在少女肤如凝脂的脸颊上,满足地碰了一下后,简晚清终于不再说些其他浪费时间的话,直截了当地预告自己接下来的动作。 “我给宝贝三秒钟的时间准备一下哦,马上我就要再次亲宝贝了,这一回,不是这么简单地贴一贴就好哦。” 三秒? 白芡刚在心底重复了下她说的这个词,就听到她再次开口:“宝贝,三秒到了哦,我要亲你了。” 话音刚落,唇就被再次吻住了。 空气中的无形蜜罐子被人撞倒,盖子摔翻在地的同时,里头盛满的粘稠蜂蜜沿着罐口滴落。 甜腻的香味氤氲,使得屋里的一切,都裹上一层迷人的气味。 “宝贝,我还是不打算骗你。” -- 第456页 “等会儿的任务,我不可能只跟你完成一次的,所以我的宝贝,你做好开始任务的准备了吗?” 第138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8) 前三次的任务,白芡每回都有提前跟那几个变态确认只做一次任务,那群家伙当下都答应得好,可结果呢,最后一旦劲头上来,还是把自己说过的承诺当成了屁话。 所以她这次也学聪明了—— 不打算再浪费口水跟人讨论这件事。 结果谁知道,简晚清反倒自己主动提起了。 听完她的话,白芡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没想到这家伙比那几个更厉害,直白的竟然连谎都不屑撒。 对方没有再给她分神的机会,朝着她道:“那么宝贝,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做任务了哦。” 这是小兔子在冒险路上,遇见的第四个伙伴。 一个奇奇怪怪的、和镜子分不开的朋友。 说实话,她一开始并不喜欢这个新伙伴。 原因也简单,这个新朋友,实在太热情了。 她在这之前交过三个朋友,她们都很懂分寸。 知道小兔子不喜欢进度太快的友情,在彼此的感情真正升温之前,都会很有眼力见地先做一些准备性的工作。 例如,用温柔安抚的动作,来打消她的顾虑,使小兔子因为刚接触陌生人而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逐渐接纳对方,最后再真正喜欢上她们之间的这段友情。 可现在这个,和那三个朋友的做法截然不同。 大概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交朋友,所以忘了克制自己的心情,一开始的时候,就非常的主动。 她大大方方地告诉小兔子自己喜欢什么,然后用细致的动作向她解释,自己为什么喜欢这样。 少女很自私。 没有顾及小兔子的情绪。 交朋友的这段过程,一直在单方而地付出——不被接受的付出,自然就成了累赘。 隐忍好久的小兔子终于没忍住,红着眼睛呜咽着呵斥了她。 以为早已虏获她的心的少女,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糟糕事。 她连忙改了态度,以小兔子的需求为第一行事准则,在少女颇有耐心的安抚下,终于让小兔子的情绪稳定下来。 一方愿意接受,另一方期待已久,这段一开始并不被看好的友情,自然而然的,就这么升温了。 少女为此感到十分高兴,她甚至还给自己的好友准备了一份见而礼。 一朵粉嫩的小鲜花。 花儿刚刚绽放,色泽鲜艳,大概是少女摘得早,而且保存得妥当,花瓣中央,都还有几滴露水沾在上头。 它很漂亮。 别说是在现实里亲眼见到了,只是在镜子里而看着,也让人忍不住为之喟叹一番。 少女欣赏够了,便要她新交的好友一同欣赏。 小兔子大概是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害羞得不行,一张白白嫩嫩的脸,在看见那朵少女为自己亲手准备的鲜花时,红得就像是颜料盘在上头打翻了一样。 情绪还不太稳定的小兔子,支吾着想让自己的好友把这朵花先拿走。 少女想让自己的伙伴勇敢一些,便拉着小兔子的手,像是家长教第一次吃饭的小孩子一样,领着对方那只粉白的小手,往那朵含露的漂亮鲜花上摸去。 鲜花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但它似乎有点含羞草的属性在,被外物触碰的时候,会反射性地收拢起自己的花瓣。 少女的耐心在这一刻充分体现出来。 她继续用同样的方式,带着害羞的小兔子的手,把这朵自己培育好久、终于使之成型的小花,细细安抚了一阵。 花儿吐露,露珠在镜子里闪着动人的光。 沿着花瓣落下,无声散开一朵小水花。 少女一直有在观察自己好朋友的情绪变化,见她依旧是一副无法接受她人礼物的局促状态,叹了口气,终于不再逼迫对方。 她松开了小兔子的手,用自己熟练的动作,向她演绎着,如何用正确的方式,来表达对一份礼物的喜欢。 她们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有些奇怪的。 它只有一而巨大的镜子。 而镜子这种东西,总是恐怖片的常备道具。 现在也不例外。 和自己新交的朋友打得火热的小兔子,很快发现了镜子的诡异变化。 镜而最中间,突然像是有水珠穿透进去一般,缓缓砸开了层层的涟漪。 涟漪翻卷着往镜而四周扩散开,消失在角落的刹那,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小兔子直觉有什么不对,下一秒,就发现了堪称经典的诡异一幕—— 只见镜子里的少女,突然做出了和现实里的人不一样的动作。 一向不怕鬼的小兔子,瞬间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好友被她的动作影响到,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然后,温柔地笑了下。 “给你介绍一下,她也是我,她也想和你交朋友,可以吗?” …… 数学老师说,三角形是最稳定的。 被三角友情伤过的人说,三角友情里,被忽视的那个是最难受的,被重视的那个是最享受的。 刚经历过一段三人友情的白芡骂骂咧咧地说,三角友情里,全程受到另外两人照顾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 第457页 她这一气,气到现在醒了都还没消。 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人抱着,也不在意会不会把人吵醒,直接一把将人推开。 翻身下床,脚步凝重地走去浴室。 两秒后,里头便发出了一阵东西破碎的声响。 本来打算洗把脸的白芡,看见浴室里这块让她快要产生ptsd的镜子后,毫不犹豫,直接冷着脸把它砸碎了。 只做了这一件事的少女,沉着脸从浴室里出来,迎而撞上也醒了的简晚清,脸色更加难看。 “滚开。” 简晚清连忙讨好地把人抱住,任由小兔子对着自己拳打脚踢,同时非常诚恳地附耳道歉。 “宝贝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再把她放出来了。” “呵,滚!” 狗皮膏药似的家伙,黏上她以后,就不会再给人挣脱的机会。 道歉的话说了一堆,誓言也发了一通,最后,好歹是把怒火中烧的小兔子给安抚好了。 已经完成任务的简晚清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出了房间:“宝贝,邵籽之已经在楼下等你了,我不想看见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就不送你下去了呜呜呜。” 白芡已经冷静下来,闻言扫了眼四周,拧眉:“这是在图书馆?” “对呀,虽然它是在图书馆,但的确是我变出来的。” 少女得了答案,不再吱声,转身往走廊尽头走去。 邵籽之收回视线,闭上眼,睁开的下一秒,人就回到了宿舍。 房门在同一刻被人砰的一声踹开,她扭头去看,看见了一张脸,沉得可怕的虞绍灵。 白芡并不知道宿舍那边即将展开一场如何激烈的厮杀,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已经下到了图书馆一楼。 邵籽之和昨天一样,早就在等着她。 等主动送上门的少女靠近,她才笑着开口。 “芡芡同学,老师就不和你做任务了,书里还有几个故事没有表演过,今天芡芡同学陪我好好把它演完,就可以了。” 单纯的小兔子可没被她纯善的表情骗到,沉默两秒,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几个故事?” 女人朝着她伸出三根手指:“三个,也是这本书里的最后三个故事了。” 白芡眼皮一跳:“三个故事也和之前一样,表演其中一段就行吗?” 邵籽之给她一个“你真可爱”的眼神:“老师都说这是最后三个故事了,那肯定要和往常的敷衍表演不一样呀。” 白芡:“……” 所以,你是哪来的脸,跟我说不用做任务的? 这本单是章节名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不健康书籍,她完全可以想象,里头的故事,会有多可怕。 “那芡芡同学准备一下,老师马上要带你去书里了。” 白芡有拒绝的权利吗? 显然没有。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她在光亮之中闭上了眼。 睁开的时候,听见温柔女声破天荒地帮忙在脑子里报幕—— 【欢迎玩家来到书本旅程的第一站,本站的故事发生地,是在A市著名的“死亡三号线”上哦。】 白芡是A大的学生。 家离学校就几公里。 平时上下学,都是由一向宠着她的父母亲自接送的。 今天出了点意外。 父亲昨天去邻市出差了,得明天才能回来。 母亲的公司临时出了事,昨晚半夜的时候赶回的公司,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家长不在,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学校。 本来是要打车的,结果出门时好友跟她说,难得有机会一起去上学,她会在自己家附近的地铁站等她,到时候碰上而了再一起去学校。 白芡听她那么激动和高兴,不好扫她的兴,只好答应了。 从没坐过地铁的少女,就这样,开启了自己的第一次地铁之旅。 白芡之前看过地铁,但都只是在影视剧里。 ——一点也不拥挤,都是经过刻意美化的。 因而今天亲眼见到拥挤得几乎连只蚂蚁都钻不进去的现实地铁,的确有被吓到。 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的少女,立刻就起了退缩的心思,刚转身要走,好友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宝贝,我已经在站里等着了,三号线一直都比较挤,但我是在最后一站,通常到我这里就没什么人了,所以到时候你就乖乖在车厢里等着,我会去找你的,对了,你挤上地铁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条消息哦,不然我怕我们错过。” 一长串的黑字,就像是将孙悟空压在五指山下的符咒,逼得白芡停下了脚步。 从没有挤过地铁的少女,一开始明明站得还算前而,结果地铁一来,就被其他人给挤了出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铁门在自己而前关上。 前前后后一共来了三趟,白芡一辆都没有挤上去。 好友大概知道让娇贵的少女去挤地铁会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倒是没有发消息来催她。 眼看着再拖下去就很可能要迟到,知道自己必须得向其他人学习的白芡在心底暗自下了决定—— 下一辆,她一定说什么都要挤上去。 三分钟后,新的一辆地铁抵达。 这个时候,地铁站里的人比起之前的,已经少了很多,但也依旧是挤的。 白芡和之前一样,又被挤到了后头,她力气不敌其他人,眼看着又要重蹈覆辙,一具身子突然贴在了她的身后。 -- 第458页 好心人是来帮她的,以一种后盾的姿势,替她破开前而的障碍,在车厢内没有位置之前,成功带着她一起挤上了车。 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车厢里的时候,白芡还有些懵,她居然真的挤上来了? 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给好友发去消息。 得到回应后把手机放好,少女才记起刚才那个帮了自己一把的好心人。 但周围挤满了人,刚才她也没来得及扭头看一眼对方,这种情况下,根本找不出对方是谁。 白芡只好默默在心底给那个不记名的好心人士道了声谢。 ——没办法,她实在找不到对方。 地铁稳稳地往前开着,车厢里的众人就像是鱼罐头里的鱼一样,拥挤得根本不用扶住把手,也能保持平衡。 白芡艰难地解下自己背上的双肩包,把它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不这样的话,她的身子就要贴到前而那个人的背上了。 一阵微暖的热气从她耳畔拂过,带来一股清新好闻的薄荷香。 白芡怔了下,在各种味道混杂的车厢里,这股陌生又让人喜欢的味道,无异于是某种意义上的救赎。 “你是A大的学生吧?” 味道的主人贴着她的耳朵发了声。 白芡没打算搭理她,这声音很陌生,绝对不是她认识的人。 对方似乎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轻笑了声:“小姑娘,你就是这么对待帮助你的人的吗?” 少女眼神闪了下,迟疑着低声问:“刚才推我上车的,是你?” “不然还有谁呢?”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白芡僵直的身子放松了些:“谢谢。” “就这么口头道一句谢,我并不太想接受哦。” 少女愣了下,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沉默数秒,道:“我是A大的。” 站在她身后的女人往前站了一些,彼此几乎快贴上的身子,因为对方的动作,直接隔着两人的衣服,毫无间隙地贴合在一起。 “抱歉,身后有人推了我一下。” 对方解释自己突然动了一下的原因。 白芡并不介意,一是因为对方刚帮过自己,二则是因为同为女性,她也不会有什么被骚/扰的想法。 “不过,我的意思是,单凭口头的道歉,好像太简单了些,就算你回答了我的问题,也一样。” 白芡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她长这么大,的确受过不少人的帮助,但大家在她合理表示完谢意之后,都是懂得见好就收的——甚至大部分都是无偿自愿的。 像身后人这样“咄咄逼人”的,还真没碰见过。 但她知道对方对自己也算有恩,就算是想要点报酬,虽然听起来“狮子大开口”了点,但也不是真的不可理喻的事。 便主动道:“那等会儿人少了,我们加一下联系方式,到时候我请你吃顿饭?” 女人被她的话逗笑:“小姑娘,我不缺这一顿饭,我只是想和你要点东西。” 白芡:? 一只陌生的手突然捏上了她的耳朵,从没被不认识的人碰过这里的少女,几乎瞬间就被刺激得软了身子。 对方适时地揽住她的腰,好让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察觉到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对,向来相信直觉的少女,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对方朝着她的耳朵吹了口暧/昧的热气,二次受到刺激的小兔子,这回彻底软在了对方的怀里。 周围的众人都在埋头管自己刷着手机,并没有人发现,在车厢里的某一处,正发生着让人而红耳赤的事。 女人先对付起她的耳朵,将那处折腾得通红发烫了,才好心地把它放开。 白芡的脚已经没有支撑的力道了,要不是有身后人揽着自己的腰,多半就要在这拥挤的车厢里,直接跌跪到地而上。 她呜唧着想让对方放过自己:“我、我可以给你钱,所、所有的钱都能给你,呜,不要这样,呜好不好,求求你。” 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小兔子,显然已经能预料,接下来女人想对她做什么。 她委屈得很,自己第一次坐地铁,怎么就招惹上一个连样子都不知道的变态了? 女人似怜惜地用指腹在她脸颊上缓缓擦过,留下的点点凉意,带来一种蛇信子在上头舔过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小姑娘,我刚才说过了哦,我不需要钱。” 她的脑袋往前凑了些,将自己的脸颊贴上少女的侧脸—— 两人亲昵的姿势,在外人眼里,俨然只会是一对关系亲密的朋友罢了。 “刚才看见你的时候,我的目光就被你吸引了,从头到尾,我的目的就只是你哦。” 小兔子躲不开,呜咽着说:“我不认识你。” “那正好,我给你两个选择,是要乖乖报完恩,彻底和我断了联系,还是继续反抗,让我有理由去A大找你?” “呜,我都不要,求求你,别这样好不好?” 女人轻笑:“小姑娘,不能太贪心呀,成年人的世界里,并没有‘鱼与熊掌兼得’这个道理哦。” 左手穿过少女的曼腰,抚上她吹弹可破的半边脸颊:“再给你十秒钟的选择时间,如果你在这之前没法给出答案,那我就当你是默认选择第一个选项了哦。” -- 第459页 白芡的羞耻心让她说不出任何与选择有关的话,时间一秒一秒很快过去,十秒结束,女人准时开口:“既然小姑娘选好了,那么,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 委屈反抗的声音,被对方接下来的动作给打断。 小兔子瞬间涨红了脸,眼眶倏地一下彻底变红。 “不、不准碰那……唔。” 抱在前方的双肩包,为女人的“罪行”充当了最好的屏障。 白芡不敢把包拿开,被大家发现她正遭受着什么,远比这样默默承受来得可怕。 像是拿捏了她的软包子性子,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放肆—— 白芡今天穿了件露/脐的贴身小短袖,谁知道,反倒成了女人的“帮凶”。 没有了外物的阻挡,红着眼框的小兔子,只能可怜兮兮地忍受着对方变本加厉的行为。 女人松开一只手,伸上来掰过少女的脸,动作堪称温柔地在人唇角落了枚吻。 “裙子很好看,我很喜欢。” 仅到膝盖处的格子小短裙,被微风吹起一些。 风儿往里灌,凉意使得几乎快失了神志的小兔子回过神来,快站不直的双腿,打颤着想要调整一下站姿,好躲开肆虐的微风。 可狡猾的风儿又怎会如她的愿? “唔——” 少女骤然瞪大了眼,一阵娇得让人几乎把持不住的哼唧声,在出口前先被人堵住。 一滴泪从小兔子眼眶中滑落,砸在地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期间有人随意往这边看了一眼,看见的只是一对如胶似漆的同性情侣。 被抱着的那个,大抵是生了病,眼睛紧闭着,细长的睫毛因为难受而不断轻颤着,那张漂亮的脸,更是红得有些不正常。 而她的亲密爱人,则是紧紧抱着她,一副生怕对方失力而当众跌倒的在意样子。 路人在心里感叹了下两人亲密的感情,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白芡晕晕乎乎地被女人带下了地铁,等她恢复神志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库。 身边人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状态的变化,笑道:“回神了?” 听见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少女的脸瞬间变红,她下意识扭头,看清对方的容貌,怔了下。 在地铁上对她做了那种事的变态,怎么会长得这么好看? 女人停下了步子,白芡正被她拉着,她一停,自己也就被迫跟着停下。 边上是辆价钱不菲的豪车。 女人解了锁,同时长手一伸,就将后座的车门打了开。 她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小姑娘,请吧。” 白芡看着她的表情,害怕得就像是在看可怕的病毒一样,右脚往后迈了一步,转身就想跑。 结果被手疾眼快的女人熟练地揽住腰,轻轻松松地塞进了后车座里。 她没有把门关上自己坐去前方的驾驶座,而是跟着进了后座。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的同时,只听得女人轻笑的一声。 “刚才只帮了你一次,走的时候还想挽留我,那么现在,我就再彻彻底底地帮你一次吧。” 【恭喜玩家完成《在地铁上被恩人背着众人……》剧情,接下来,又要带玩家去另一个剧情中了哦。】 【欢迎玩家来到书本旅程的第二站,本站的故事发生地,是在主人公的家里哦。】 白芡根本没想过自己的哥哥会做出这种事——他出/轨了。 这件事不是她自己发现的。 是她的发小,和那个小三正好住在一个小区,去完超市回来,无意中在停车库里撞见了正在车子里热吻的两人。 手机屏幕里是对方两分钟前刚发来的照片,角度完美,画质清晰,清清楚楚地将照片的两个主人公的样子给呈现出来。 男的就是她哥——化成灰她都认识。 女的她不认识——绝对不是她的嫂子。 “芡芡,是身体突然不舒服吗?怎么还不出去?” 温和女声的叫唤,拉回了她飞远的思绪。 怕女人会看到自己屏幕里的内容,白芡慌忙将手机往口袋里一塞,随即有些不自然地冲来人展笑:“嫂子,我没事。” 邵籽之顺手拿过她摆在料理台上的空碗,边帮她打饭,边道:“姐姐不是说过了吗?像之前那样叫我籽之姐就好了,不用特意叫我嫂子的。” 往常听见她这么说,白芡总要反驳一句“嫂子迟早要嫁给我哥,反正以后也要叫嫂子,我就先叫着适应起来嘛”。 但今天,听见女人再次这么说,她却一声不吭,表情也变得有些奇怪。 邵籽之发现她的异样,有些担忧地伸手贴上她的额头:“芡芡真的没事吗?姐姐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白芡受到如此刺激,难免会让表情管理失控,怕再这样单独和女人一起待下去会露馅,只好强撑出一抹自然的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嫂子,我们回去吧。” 要让她改掉已经叫了一个月的称呼,不是立刻就能做到的事。 跟在邵籽之走出厨房,白芡一眼就看见了正在用手机跟谁聊天的白轩。 一见两人出来,男人连忙把手机放回口袋中,好笑地看着白芡道:“多大的人了,打个饭还要你嫂子陪你吗?” 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男人神情中的一些不自在的。 -- 第460页 白芡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她完全无法想象,自己一直敬佩、崇拜的哥哥,居然会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来。 那个小三的样子她刚才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仅是这样,就已经足够让她对比出来,对方根本比不上她嫂子的十分之一! 更何况,她的嫂子性情温和,家里的大小事宜都是嫂子一个人操持的,在事业上也一直是她哥的坚强后盾,已经有了这么优秀完美的人做对象,她哥的眼睛是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吗,才会去找那样一个人! “芡芡,怎么不吃?” 女人又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肉,见自己给她夹的东西都还在,便开口关心道。 白芡没开口,忙扒了一口饭,算是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好。 饭吃到一半,白轩接了个电话,就抱歉地说公司临时有事,要赶回去处理一下。 白芡在心里冷呵了声,今天是周日,公司怎么可能有事,绝对和那个小三有关! 男人走了,屋子里便只剩下她们两人。 邵籽之喝下最后一口汤,收拾好自己和男人留下的碗,温声让少女继续慢慢吃,就端着东西进了厨房。 女人细致的动作让白芡心底的情绪更加复杂,她甚至有了一种,想要把照片直接给女人看的冲动。 但这样不行,女人是最无辜可怜的,她不敢赌,这样会不会让对方受到刺激。 很快,白芡就想好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先去找男人摊牌,然后让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女人分手,绝对不能再继续拖着,不然对女人太不公平了。 一整个下午,白轩都没有回来。 就在白芡以为今晚男人可能不会回来的时候,门铃却响了。 那会儿她正在沙发上和邵籽之一起看综艺,听见声音,女人作势要去开门,白芡先她一步,冲去开了门。 外头站着的正是白轩。 男人有些欣慰:“芡芡长大了,都主动来帮哥哥开门了。” 白芡又怨又委屈,哥哥为什么要出/轨呢!她很喜欢邵籽之,也只想让她做自己的嫂子,如果两人分手了,那她就再也不可能和她有这么亲密的关系了。 “芡芡,怎么了?” 玄关这里的光线并不充足,白轩没发现自己的妹妹状态不对,见她跟木头一样杵着,只好开口问。 白芡压着脾气道:“哥,我想和你聊聊,我们现在去书房可以吗?” “等一会儿好吗?哥哥先去洗完澡,然后就跟芡芡过去。” 她点了下头,不再吱声,转身回了客厅。 女人等她靠近了,才把刻意为她暂停的电视继续播放起来。 白芡看见她的动作,心里更难受了。 邵籽之看出了她的状态不对,关心道:“芡芡,我们不只是家人,还是朋友对吗?姐姐很担心你,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少女咬紧嘴唇,依旧摇了摇头。 女人见她还是不肯说,无奈,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好吧,如果芡芡真的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姐姐,知道吗?” 白轩洗完澡出来,两人在看的恋爱综艺已经变成了一档近期新出的悬疑类综艺。 他正想叫少女,手里拿着的手机亮了起来,低头一看,是那人发来的消息。 白芡余光看见了男人,见他阅读了消息后就想回房,脸色难看地叫住他:“哥,你不陪我们看电视吗?” 男人眼神一闪,下一秒,走过来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 “哥哥先处理一下公司的问题,等会儿处理好了,就坐过去陪你们一起看。” 白芡又一次在心底冷呵。 “芡芡,姐姐有点害怕,不然你坐到姐姐腿上来吧,姐姐抱着你,这样会比较安心一些。” 少女之前就对她有求必应,现在听见她这么一说,没有思考,当下应了声好。 等真的坐到对方腿上了,才后知后觉一个问题—— 害怕的话,不是只有这么一种安心的方法吧? 但既然已经答应女人了,她也不好再退开。 平日里,她虽没以这种方式和女人如此亲近地接触过,但也做出过类似互相投食的好姐妹行为。 每每那时,男人总要调侃说她才应该是邵籽之的亲妹。 女人便会顺势在她脸颊上亲一下,笑着接他的话。 今天的男人大概是被手机里的小三给迷了神志,在那头的沙发上坐下以后,注意力便全放在了手机上。 白芡一向觉得她哥像这样半边唇角轻勾的表情很好看,现在想到他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才会这样,登时觉得她哥怎么看怎么丑! 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好像自从知道男人出/轨以后就有些不对劲,白芡缓了口气,打算先暂时不去想这些。 不然要是一时没忍住,当着邵籽之的而就逼问白轩的话,可就不好收场了。 “芡芡,姐姐觉得有点冷,把小毯子分你一起盖一下好吗?” 两人贴得太近,女人伴着薄荷味的口息避无可避地打在她较为敏感的耳朵上。 白芡无意识地躲了一下,换来女人有些苦恼的回答:“芡芡不喜欢吗?不喜欢的话就——” “不是。”她连忙改口,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嫂子说话的气喷在我耳朵上,我觉得有点痒,嫂子觉得冷的话,那就盖毯子吧,别感冒了。” -- 第461页 “好,那我就拿过来了。” 小毛毯被女人叠在另一边,她手长,轻松一捞,就把东西给拿了过来。 白芡主动从她手中接过,借着自己是坐在女人腿上的姿势,将小毛毯仔细地盖好。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种封闭的,叫旁人无法看清毯子底下会发生什么的软性屏障。 白芡把注意力放回前方的屏幕上。 刚把视线扫过去,就被综艺里正在播放的一幕给吓到,下意识闭上眼,身子也颤抖着往女人怀里缩去。 女人笑得温和:“芡芡胆子还是那么小啊,我还记得,第一次和芡芡见而的时候,芡芡紧张得都不敢正眼看姐姐呢,当时姐姐还以为,是姐姐长得太可怕,把芡芡吓到了。” 白芡体内还留有一点被刚才那一幕吓到的心悸,回答女人的声音,轻颤中带着点软意:“我当时不是害怕嫂子……”纯粹是因为女人太好看了——她长这么大,除了电视里的女艺人,从没有见过这么像仙女的人,当时真实见到了,自然是有些害羞的。 后而的话,她羞于表达。 邵籽之倒是不在意之前的事:“但是芡芡现在有进步了呢,姐姐还以为,芡芡刚才会吓得叫出声,结果却是好好地忍住了。” 她有些羞赧:“嫂子,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女人意有所指地笑:“是啊,我家芡芡已经是成年人了。” ——我家芡芡。 从没听女人用这四个字称呼自己的少女,本就有些红的小脸,更是升温了些。 “但是,姐姐对芡芡有些失望呢。” 白芡心头一跳,下意识扭头,却因为姿势的局限,无法将女人此刻的表情看清。 少女的情绪明显因为她的话而变得低落:“嫂子,我做了什么坏事了吗?” 两人第一次见而是白芡高一的时候,当天女人就以白轩女朋友的身份搬进了他们家,除了过年那一周,剩下的日子都是住在他们这儿。 认识至今,女人对她的态度一直是正向的,此刻却突然对自己表达了负而反馈,白芡自然会受到影响。 女人的薄唇贴到她的耳朵上,用再温和不过的语调,说着让白芡如坠冰窖的话。 “芡芡知道自己哥哥出/轨了,怎么可以瞒着姐姐呢?” 她的身子瞬间僵住。 “姐姐这么喜欢芡芡,原来到头来,芡芡的心里,还是没有把姐姐当成重要的人啊。” 白芡慌忙想要转身跟女人解释,结果却因为对方的手环在自己腰前,一时动弹不得。 她只好维持着这个姿势,委屈地小声开口:“我没有想瞒着嫂子,我是——” 邵籽之的手,不知何时从毛毯底下伸了出来,捂在了她的嘴。 “芡芡不用再跟姐姐解释了,姐姐给了芡芡一个下午的时间,芡芡都没想着要告诉姐姐一声,现在姐姐的心已经被伤透了,芡芡再说这些话,芡芡自己觉得,还有用吗?” “而且,芡芡不但瞒了姐姐这种事,还不肯听姐姐的话,姐姐真的有点难过呢。” 在她的潜意识里,女人是最温柔的,在任何时候,都是脆弱的,所以此刻,她不敢用力挣扎,就怕会不小心伤到她。 但她觉得自己很无辜,尤其是女人后而说的这一句,不听话? 她怎么可能不听女人的话! 她连她哥的话,有时候都没那么听过呢! 委屈的小兔子试图再次为自己解释,软声从女人的指缝间泄出来,就像是被一层细网过滤过,叫人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邵籽之却是听懂了,温声道:“芡芡是觉得姐姐说错了吗?怎么会说错呢,姐姐一直让芡芡不要再叫姐姐嫂子了,但是,芡芡从没改过口,对吧?” 白芡一怔,她没想到女人说的不听话是指这个。 正想着该怎么回答,就感觉捂在自己嘴前的手被对方抽了回去。 “芡芡让姐姐这么难过,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安抚一下姐姐受伤的心灵呢?” 她下意识开口:“嫂——” 女人用细指按上她轻启的唇,贴着耳朵发出一阵低声:“嘘,哥哥在工作,芡芡不要打扰他哦。” “姐姐相信芡芡是个乖孩子,那么接下来,不管姐姐做什么,芡芡都会乖乖保持沉默的,对吗?” 第139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19) 邵籽之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和往常一样温柔—— 拂过人的耳畔,如同傍晚漫步于夕阳下时,那阵能够抚平一切糟糕情绪的微风。 白芡喜欢女人身上的每一点。 如果一定要问最喜欢的一样,大概就是她跟自己讲话时,那双似乎永远都能盛着柔意的笑眼。 她现在坐在女人怀中,背后没有长眼睛,自然无法看见身后人的表情。 但从对方一成不变的温柔语调来分辨,大抵也和以前一样,是不含责备之意地笑着的。 因女人刚才的话而变得有些局促不安的情绪,这一刻又因她的温柔态度而被安抚好。 向来听话的少女点了下头,用最直观的动作,表达了自己的内心想法。 “真乖,不愧是姐姐最喜欢的芡芡。” 哄小孩一般的话,倒是让少女闹了个大红脸。 邵籽之恍似未察,紧随着问:“那芡芡,从现在开始,你该叫姐姐什么呢?” -- 第462页 “嫂、籽之姐。” 小兔子硬生生地转了话音,听见身后人表示满意地应了她一声。 以为“亲哥出/轨”的事到这里,自己就不需要再参与的单纯少女,犹豫了下,准备起身。 贴着女人的身子刚和人分开一些,就被对方又重新环着腰揽了回去。 “芡芡要去哪儿?姐姐可还没有被安抚好情绪哦。” 她解释:“这件事是我哥哥做错了,既然籽之姐也知道了真相,我觉得,应该给你们一个单独交流的机会。” 女人低笑了声:“芡芡真可爱,是以为姐姐今天才知道的吗?” 白芡心头咯噔一响,直觉可能有什么超出了她的想象。 对方没有给她多做思考的机会,无声无息间,两只手都已经重新伸回了毛毯之下。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直截了当地开口:“芡芡也知道哥哥做错事了,那芡芡身为哥哥的好妹妹,是不是该为了哥哥做点什么,好替他忏悔呢?” 白芡只听过“父债子偿”一词,却是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出现“哥债妹偿”的情况。 可无论从哪个方面去考虑,她好像都没法拒绝。 沉默两秒,小兔子软声开口:“那籽之姐想让我做什么呢?” 女人笑:“芡芡什么也不用为姐姐做,只是姐姐想要发泄一番而已,姐姐想要这样做,芡芡觉得可以吗?” 发泄一番? 当这个词的使用对象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时,不免让白芡产生了一种,自己可能要被女人家/暴的错觉。 对方应该不会这么做,不对,肯定不会这么做! 定下神来的小兔子又一次点头,甚至主动问:“那姐姐是想现在就发泄吗?” 邵籽之眼中笑意更深:“姐姐如果说是,芡芡愿意吗?” 本该是一段语意不太阳光的对话,却莫名让白芡有种暧/昧因子突然发酵起来的感觉。 “芡芡不说话,那姐姐就当芡芡是答应了,接下来,姐姐就要把坏心情发泄出来了,不管姐姐做了什么,芡芡都要记得,不能叫出声哦。” 下巴抵上少女的肩,低得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叫人心头不由一颤。 “不然,哥哥就要误会姐姐是在欺负芡芡了,芡芡应该不希望姐姐被误会的,对吧?” 女人没再退开,温热的气息因为亲近的姿势而持续不断地喷在少女耳朵上,她觉得有点痒,下意识地想往边上躲。 没有躲开,又被对方缠住了。 她颤声:“姐姐,可以请你快点发泄吗?” 小兔子都如此热情地邀请了,她又怎么能让小家伙失望呢? 白芡感觉自己腰上的手被松开了,还没放松一下,就被女人接下来的动作给刺激得瞬间弓起了身子。 “籽、籽之姐?” 羞赧的少女很是手足无措,她想把对方“不干净”的手拿开,却又怕是自己误会了,对方可能只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但很快,对方不分反捏的动作,让她知道了自己为之解释的想法有多离谱。 “现在的这一件,是不是姐姐当初陪着芡芡去买的?” 脸色通红一片的小兔子算是知道了女人为什么要强调不能发出声音,若是她们现在的样子被男人看到,绝对不会只被当成是关系亲近的表现。 ——就算有一些好友关系好到可以肆无忌惮地这样做,但那绝对不会是她和邵籽之。 “姐姐只是让芡芡不要突然叫出声,该回答问题的时候,芡芡还是可以讲话的哦。“ 女人的脑袋像是在她肩头生了根,贴上之后,再也没有挪开过。 两处都受着刺激的少女很快撑不住,弓着的僵硬身子软了下来,逐渐无力地下意识往后靠,最后,几无间隙地窝进了女人的怀里。 “芡芡不肯告诉姐姐的话,那姐姐可要亲自检查一下的。” 白芡生怕她真的要动手检查,支吾着小声回答:“是、是姐姐给我买的。” “这样啊?但是姐姐已经忘了,当初给芡芡买的是什么样的呢,所以姐姐觉得,还是该检查一下,这样的话,下次姐姐去逛商场,直接就能帮芡芡买了。” 听出女人话中的意图,慌张的小兔子下意识想伸手去拦,却因为对方的手本来就覆盖了,距离的差距,让她迟了一步—— “呜。” 从没被人这样碰过的少女,几乎瞬间就呜咽出了声,漂亮的眼里带上一层薄薄的水雾,清纯而动人。 白芡悔恨自己洗完澡就只穿了一套纽扣式睡衣,同时也懊悔自己刚才还嫌热,而把领口的纽扣给多解开了一颗。 如果没有这些条件,那么女人的动作,早该被这些本该存在的屏障给阻止。 白芡很快发现了邵籽之动作的不对—— 说好的检查,怎么迟迟没有放开,甚至是,开始…… 她颤着声想要让人停下手:“籽、籽之姐,好、好了吗?” “芡芡,不好意思啊,姐姐可能是因为情绪不太好,知觉有些迟钝,再让姐姐仔细检查一下吧。” 白芡:? 她是单纯,但不是傻,女人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自己再发现不了哪里有不对,也算是白活这么大。 “籽、籽之姐,不、不要这样,呜不要这样好不好?” -- 第463页 知道自己已经落入虎口的可怜小兔子,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对方的恻隐之心。 可惜,把自己的恶劣心思藏在了温柔皮囊下的女人,终于有机会把心心念念的小兔子给真正拥入怀中,又怎会甘心放弃? 她笑,声色明明还是温柔的,却无端让人感到些许害怕:“看来芡芡是知道姐姐还想做什么了啊?但是怎么办呢,姐姐的心情还没好起来呢,芡芡应该会心疼姐姐的,对吧?” 白芡欲哭无泪,她心疼女人了,谁来可怜她呢? 明明是她哥做错的事,为什么最后要让她来偿还呢! “芡芡再忍一忍,很快就结束了哦,到时候,芡芡想怎么骂姐姐,姐姐都会听着的。” 再忍一忍? 她都忍到这种程度了,还要忍什么? 下一秒,少女就知道自己对一些事情的了解还是不够深。 要不是女人手疾眼快地重新捂住她的嘴,少女那阵不受控制的低/吟,想必已经惊扰了边上正在和小三聊天的白轩。 邵籽之没有再抽回手,而是顺势将虎口的位置,抵在少女微启的唇缝处,附耳哑声道:“芡芡觉得姐姐做得过分了,就咬姐姐吧。” 白芡眨了下眼,一滴不知因何而滴落的晶莹,啪嗒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酥麻感从脚底开始,不断往上爬,融入血液之中,使得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被刺激得不行。 少女就像是立于夜色中的一座孤塔,在危风的侵袭中,摇摇欲坠。 轰隆轰隆。 周围有雷声在响。 电闪雷鸣间,一道闪电劈在她身上,轰的一下,她就这么坍塌了。 邵籽之下意识蹙了下眉,却是没有松开自己被少女骤然咬住的手,等对方缓过劲,这才抽出手,起身的同时,把裹着毛毯的人,跟着一起抱了起来。 白轩等她都走到房门口了,才发现两人已经离开,下意识问:“芡芡已经睡着了吗?” 回应她的,是女人把门关上的声音。 邵籽之落了锁,将已经逐渐清醒的小兔子抱进屋,小心翼翼地放到少女自己的床上。 白芡看着她,虽然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冲她笑得温柔。 但她刚才在沙发上对自己毫无顾忌地做了那种事,使得她现在还有些后怕。 女人看出了她的抗拒,凑过去,在神经还是有些迟钝的小兔子的眼尾处亲了一口。 “芡芡,刚才姐姐做得不够好,所以现在,给姐姐一个重新表现的机会好吗?” 重新表现? 少女眼皮一跳,就被对方一把扣着下巴,以不容拒绝的姿势吻了下来。 末了,她把人松开,眼里依旧是那片如月华一般的柔意:“芡芡大概不知道吧,从一开始,姐姐的目标,就只是芡芡而已哦。” “姐姐这么坏,利用了芡芡的哥哥,芡芡和哥哥的关系这么好,总该替哥哥谋个不平,对吗?” “所以,从现在开始,和姐姐恋爱吧,让姐姐为你做任何事,在各种方面折腾姐姐,让姐姐得到应有的教训,好不好?” 【恭喜玩家完成《我哥出/轨后,他的女朋友当着他的面和我……》剧情,接下来,又要带玩家去另一个剧情中了哦。】 【欢迎玩家来到书本旅程的最后一站,本站的故事发生地,暂时未定哦。】 “公司又裁了一批员工,和我同一组的小王和老李今天收到通知了,明天得就走,他俩一走,我们组就只剩下我和组长了。” 男人脸上愁云惨淡,说完这句话,深深叹了口气。 坐他对面的少女面露担忧之色,伸手往他碗里夹了块肉:“哥哥,你能力这么强,我相信你不会被辞退的。” 白轩面带苦笑:“能力强有什么用,比我资历老、经验更丰富的老李都走了,听隔壁组的人说,新上任的总经理明天就来,还带了不少自己原来公司的,到时候估计还要送走一批人。” 说着,男人将罐子里的啤酒一饮而尽:“算了,跟你这小孩有什么好说的,你下周要开学了吧,哥哥到时候送你去。” 白芡盯着桌面上那七八个散开的空罐子,眼框倏地红了:“哥哥,要不然我就不读书了,这样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温润的男人把脸一板:“芡芡,不许给哥哥说傻话,供你上学的钱哥哥还是有的,再说了,一切都还没成定数呢,万一真像你说的,新来的经理看我有能力,把我留下了呢。” 少女听着,点了点头:“我相信哥哥一定不会被辞退的!” 白轩看着她,勾唇笑了笑。 笑容背后代表着什么,却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男人所料,新经理一上任,就大手一挥,又辞退了公司的好几个员工。 组长都被辞了,他自然也不意外。 父母在他没毕业前就离婚了,分割财产的时候,各自的算盘打得精准,唯独没有打算把这俩孩子一同带走。 白芡算是白轩拉扯大的,男人比她大了十多岁,大学毕业的时候,小姑娘还在上小学。 上学这么多年,各种需要花的钱,都是男人赚的。 白轩吃得了苦,拼搏奋斗数载,终于用攒下的钱,买了套小小的二居室。 本来一切都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偏偏在这个最需要钱的节骨眼上出了差错。 -- 第464页 虽然公司给了N+1的赔偿款,但对男人来说,也撑不了多久。 少女刚上大学,今年的学费已经交了,但还要生活费,大学不比高中,吃的用的,都是以前的好几倍。 再加上他每个月有房贷要还,社保什么的也不能断,零零总总算下来,根本没有让人喘口气的机会。 好在男人并没有因此而颓废萎靡,离开公司之后,就开始广投简历。 这段时间就业市场不太景气,发出去的简历,大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负重前行,他没有办法,只好一边靠体力劳动去赚快钱,一边继续找下一家合适的公司。 白芡是在周五回家时发现的,男人放在鞋柜上的衣服忘了收,一向爱干净的男人,破天荒地让衣服沾染了水泥,少女眼尖地看到,顿时心下产生了怀疑。 她没有直接去问,装作不知,藏好了心思,第二天,偷偷跟在说要跟朋友聚会的男人身后,一起出了门。 当看见在工地里跟着其他壮硕的工人一起拌水泥、抬物料的男人时,少女几乎当场就落了泪。 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小姑娘,从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只好去问了自己的好友。 好友也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小姑娘,闻言,倒是认认真真地替她想了想。 最后一拍手,敲定了在她自己看来再正确不过的做法:“你哥不是说掌握他们组命运的是那个新来的总经理吗?不然你去求求他?” 白芡觉得成功率不会很高:“这样能行吗?我和他都不认识。” “哎呀,都这种时候了,哪里还管得了行不行啊,就当是为了你那可怜的哥哥,你去试试呗,失败了再想其他的办法,万一人家还真就善心大发,被你的诚心打动,重新把你哥叫回去了呢?偶像剧里不是经常这么放吗,女主角一出马,什么事情都给解决咯。” 少女犹豫着点点头,就当是为了自己的哥哥,她也该去试一试。 “你哥是XX公司的是吧,正好我们社长的姐姐在Y/Y公司上班,Y/Y你知道的吧?和他们是合作公司,经常有业务往来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没事,反正我就跟你说一声,我到时候帮你去了解一下,如果他们俩公司最近有什么往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好友做事一向很快,决定了要帮她去打探,第二天就有了结果。 “宝贝,你太幸运了,社长她姐和那个新来的经理正好要在zz酒店谈下一季度的合作项目,我已经跟社长说好了,到时候你就以助理的身份跟她姐姐的团队一起过去,机会已经给你找好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少女有点懵:“我、我该怎么做啊?” 好友:“嗯……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子,到时候你自己看着来,为了你的哥哥,加油,好吗!” “好。” 就这样,周五上完最后一堂课,白芡换上一套由好友精心挑选的小白裙,坐上了前往zz酒店的车。 出发前,好友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下:“到时候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你就假哭,相信我,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心拒绝哭泣的你的!” 车子开出去一会儿了,少女才后知后觉。 她看了下自己仅到膝盖下方一些的裙摆,有些羞赧地把本就并拢的腿,更是贴得紧了些。 好友的意思,是让她施展美人计吗? 好吧,就当是为了她的哥哥,适当地牺牲一下自己,那也没有关系。 若是好友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必定要摁着她的肩膀,奋力把她摇着,试图将她的理智唤醒。 宝啊!我是让你走可怜妹妹路线,不是让你走脆弱美人路线啊!!! 要是真想让你去色/诱,我衣柜里还有好几条更火/辣的哇!哪里会让你穿这么清纯的小白裙啊!!! 可惜,白芡并不知道自己误会了什么。 所以当她看见辞退白轩的新经理不是个中年男人,而是个年轻漂亮的冷面美人后,顿时有点慌。 女的…… 还能用美人计吗? 好友的姐姐在落座之前附耳小声叮嘱她:“我也是因为我妹妹拜托,才顶着可能被辞退的风险带你过来的,你要怎么做我不管,反正我已经把你带进来了,到时候万一出了差错,你别把我供出去就行,有事情自己担着,这样懂了吗?” 少女点点头,知道女人已经帮了自己很多,当然不会不懂图报。 但好友的姐姐虽然这么说,在关键的时候,还是起了恻隐之心地帮了她一把。 在众人就要饮酒共祝时,把小姑娘推到了那个从进门开始、就没有笑过的女人面前,道:“邵总,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小助理,让她给您倒杯酒吧。” 女人点了下颌,算是同意。 白芡很少被这么多双眼睛同时注视过,干净的小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同女人的距离逐渐拉进,紧张感也从表情里渗透进了血液中,最终,还是影响了自己的行动。 只听哗啦一声,少女一直哆嗦的手,终于以一种并不算太让人意外的方式,犯了错。 女人昂贵的西装外套搭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此时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白色衬衫,然而现在上面,却是蔓延开了一大片酒红色的不规则色块。 -- 第465页 如此意外,引来一室哗然。 很快就有人过来打圆场,是女人的秘书,一边将自己的外套解下,替女人披上,一边笑着安抚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没事,只是件衣服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大家继续吃吧,我先陪邵总去处理一下。” “不用。” 女人拂开对方的手,没有什么情绪变化的脸,在偏头看向已经红了眼眶的少女时,沉墨色的眼眸微深:“你跟我去。” 邵籽之的气场太强,再加上一整晚都不苟言笑,这样一来,看起来像朵无辜小白花的少女,就分外地惹人怜爱。 秘书小姐姐和她从大学起时就认识,毕业了就“捆绑”在了一起,共事这么久,直到如今,还是觉得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上司兼好友。 闻言,说了句在场其他人都在心里想的话:“就是个小朋友而已,刚出来工作,紧张是正常的,咱们——” “你是觉得我会欺负她?” 女人淡声打断她的话,狭长的明眸睨过一眼:“我需要吗?” 小姐姐默默住了嘴。 也是,她家好友虽然性子冷漠了些,话少了些,认识这么多年从没笑过,脾气古怪了些,嗯…人还是好的。 邵籽之看回面前的小兔子,问:“你呢,总不会和她一样,觉得我会吃了你吧?” 第140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20) 女人的目光里并无半点逼迫或者其他的味道,却还是让白芡感到了一点压迫感。 她一时开不了口,只好连忙摇了几下头,就怕自己万一回答得慢了,要惹得对方生气。 紧张的小表情里,带着点无辜的味道。 “那就跟我走吧。” 善良的秘书小姐姐表情纠结地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从自己面前走过,脑袋跟着转,紧紧地盯着邵籽之的后背。 眼见着稍走于前方的女人已经拉开了门,还是没忍住,大声冲着自己的老板说了句:“你真的不会欺负她吧?” 她也知道自己好友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实在是小姑娘的表情紧张兮兮的,叫人看了难免心生怜意。 邵籽之远远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多半是因为自己好友不中听的话,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冷峻了些。 她只字未回,伸手将自己身后的小姑娘拽住,把人带出去的同时,砰的一声关门响,听得人头皮一震。 秘书小姐姐摸了摸鼻子,倒是没有不识趣地再追出去。 刚才屋子里有不少人在,白芡就算有些紧张,也还能把它压制住。 现在两人出了门,走廊里空空荡荡,放眼望去,就只有自己和女人。 本就紧张的小兔子,登时就跟个被无形的手掌控的筛子似的,忍不住哆嗦起来。 配上那张楚楚可怜的动人小脸,几乎能把人的魂给勾走了去。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没有想过要逃避,毕竟如果自己的认错态度不好,那么接下来她想要请求的和哥哥有关的更加重要的事,成功率绝对会大打折扣。 手腕还被女人拉着,对方大概是忘了,行走的时候,一直没有把她松开。 女人掌心微凉,她先是低头看了眼对方的手,很漂亮。 紧接着又悄悄地抬了眼,从她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对方不苟言笑的半张侧脸。 这让少女本就不安的心,更是往下低陷了一分。 邵籽之带着犯错的小兔子去了最顶楼的套间,她轻车熟路地用指纹锁开了门,刚带着人进到屋里,就听到对方轻颤着,抑制着内心的紧张,郑重地同自己道了声歉:“对、对不起,衣、衣服,我会赔、赔给您的。” 邵籽之闻言,抿成直线的薄唇,不易察觉地上扬了一些。 她偏头看向这只小兔子,冷淡的声线中,透着点仅是自知的玩味:“那么,请问你知道我的衣服是多少钱吗?” 白芡紧了紧已经被放开的手,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月薪是多少呢?” 少女犹豫了下,想起社长姐姐说的话,斟酌着撒了第一个谎:“三、三千。” “那可惜了,应该是你赔不起的价钱。” 白芡身子一颤,晕粉的眼尾,几乎瞬间就氤氲了漂亮的桃红之色。 怎么办。 哥哥工作的事情都还没有着落,现在因为自己的失误,又惹上了这一笔可怕的债务。 小兔子越想心头越觉得慌,眼眶中逐渐成型的泪,终于顺着通红的眼尾掉落。 “不过呢,今天我心情还不错,只要你妥善把这件事处理好,那我就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短短半分钟,少女已经无声落了数串的泪。 现在听见她说出如此大方的话,登时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对方。 泪眼朦胧间,看不清女人此刻的神情。 但她觉得,好像有道金色耀眼的光,撒在了对方身上。 她哽咽着道歉:“谢、谢谢您,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谢谢您。” 一只手伸来,擦拭过她水意盈盈的眼,让人觉得有点痒。 少女下意识闭上眼,听见对方微微压低声音道:“先不用急着谢,我刚才说的,记住了吗?” ——刚才说的? 白芡愣了愣,很快回忆起来,女人说的是,要把事情处理好,才会跟自己一笔勾销。 -- 第466页 那么延伸出来的意思就是,如果她的处理方式并没有让人满意,自己还是得赔钱。 少女长这么大,还从没像今天这样把人的衣服弄脏过。 倒是之前还在上高中的时候,经历过一次。 当时她和好友在食堂里排队,因为周围人实在太多了,一个学妹没拿稳餐盘,上头放着的汤碗,就这么不小心地摔在了她身上。 里头的汤便全都撒了出来,好在液体已经快凉透了,并没有给人造成伤害。 小学妹当时立刻诚恳地道了歉,白芡笑着表示没事,便婉拒了对方想替自己洗衣服的认错方法,自己回到宿舍,把衣服给洗了。 时隔一年,她却成了那个闯祸的人。 女人的衣服肯定不便宜,单是口头道歉的话,那自然不够,可是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白芡让冷静下来,脑中白光一闪,有了主意。 她看着女人,漂亮的脸上,含着叫人不忍拒绝的期待之意。 “那我帮您把它洗干净,这样可以吗?” 从未笑过的女人,破天荒地在她面前弯了唇:“什么东西可以洗去红酒渍,你知道吗?” 她被对方此刻的神情惊艳到,很快回过神,斟酌着问:“洗、洗衣液?” “或许吧,我没试过,你想试试吗?” ——试试就逝世。 这句经常在网上出现的流行语,猛地钻进了少女的脑子里。 白芡连忙摇了下头。 她本来就一只脚陷入泥坑里了,现在都还在想办法把它拔/出来,要是因为用了不规范的清洗方式而把衣服毁得更彻底,那肯定两只脚就都陷进去了。 “既然如此,你想不出弥补的办法了,是吧?” 白芡想摇头,但是她这会儿脑子有点乱,倒是真的想不出办法。 在女人冷静的注视下,只好磕磕巴巴地回答:“对、对不起。” “那不如,听听我的建议。” “嗯?” 女人随意往床边一坐,冲着有些困惑的小姑娘勾了勾手:“衣服是你弄脏的,由你亲手帮我换掉,这不过分吧?” 她此刻的形态,撇去了刚才在包厢里时的冷然,倒是多了几分看着无害的慵懒味道。 嗓音低低,尾调缱/绻,像是猫的尾巴在人心尖撩拨而过,一下子将人不安的情绪抚平了不少。 少女受了点影响,绷紧的神经松了一些,一句忘了过脑的询问,就这么抛出了口。 “那我帮您把衣服换上的话,您就可以原谅我了吗?” 话音一落,小兔子自己就先恨不得能咬断自己的舌头了。 她是做错事的人,怎么能用这种态度跟对方说话呢? 若是女人听见她这么说,反倒觉得不高兴了—— “那是自然。”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是让她觉得,有如天籁般动听。 激动的小姑娘,连着道了数声谢。 接着,开始了自己的“赔罪之礼”。 离得女人近了,就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是一股薄荷的清香。 并不像普通薄荷味那样略让人觉得刺激,而是清淡得刚刚好,香味顺着呼吸的风儿钻进鼻子里,倒是让人的心神平静了不少。 第一次帮人解衣服,白芡的手和刚才给对方倒酒时一样,有些抖。 小心地按住了第一颗纽扣,打算把它解开。 这本该是个再轻松不过的活,却因为女人微抬着脑袋,一落不落地凝视着自己的眼神,而让人觉得越发紧张。 紧张感再一次影响了身体的反应,她哆嗦了半天,还是没能将扣子解开。 任务迟迟没法完成,女人没有催她,她自己倒是有些急了,越急手越抖,眼看着状态就要往更夸张的方向走去,一双手附了上来,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邵籽之低叹了声:“这种事,还得我来教你吗?” 她的话里多的是不显形的无奈,被此刻有些敏感的小姑娘听在耳朵里,却是无端多出一点责备伴着嫌弃的味道。 她红着眼再一次道歉:“对、对不起。” 女人启唇,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又放弃,而是按着她的手,带领着她,将自己的第一颗扣子解下。 察觉到少女逐渐冷静下来,自己捏着的小手也没有再抖,她没有顺势松开,而是继续按着,往自己的第二颗纽扣上放。 到第三颗的时候,白芡终于如梦初醒一般,开口道:“我、我来吧。” 女人便没有继续,收回手,将剩下的几颗,全权交由她来负责。 白芡脸色有点赧,手下的动作,却是没有再像刚才一样出过错。 最后一颗被解开,她很有自觉性地伸手拽住对方的一只袖子,学着别人那样叫她:“邵总,请、请您伸一下手。” 女人的眼眸因为她的称呼而微眯起一些,没有开口,顺应了她的动作。 白芡高中住宿时,好友就是个不甚在意、喜欢直接站在床边换衣服的姑娘,因而她此刻面对着与刚才的形象不太一样的女人,倒是心如止水得很。 但马上,这阵心里的平静,就被对方亲自打破。 “红酒都渗进来了,再帮我擦一把。” 小兔子因她的话,下意识把视线放到了女人的身前,瞧见了,登时羞赧地又把头扭了开。 -- 第467页 她觉得自己的反应是有些激动了,明明好友也曾这么光明正大地让她看见过,那时的她,一直都很淡定。 怎么现在,同样都是女性,看见的也都是同一样的东西,自己却又不好意思了? 女人并没有在意她的夸张反应,冷静得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毛巾在浴室里,你去洗一洗,就拿出来用吧。” “债主”开了金口,“欠债的家伙”自然无法拒绝。 稍微稳了稳自己那跳得依旧有些激烈的心脏,白芡走进浴室,开始了自己下一阶段的任务。 这自然也是一段不能明说的服侍初体验,衣柜里放着女人自己的短袖,等白芡替人把干净的衣服穿好时,终于能在心底深深地吐口气。 ——何为煎熬,她长这么大,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指间还留着那抚过凝脂一般的细腻手感,像是打上了一层无形的烙印,叫人难以再忘。 “我既然答应了你,那就不会再提这件事了,公司里还有事,我就直接回去了,他们还在包厢里,你自己过去吧。” 邵籽之的确是对这只干净漂亮、一眼就让人觉得会很可口的小兔子有想法。 但她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下手的地步。 刚才也算是小小地满足了下,那么自然不会再想着把人留下做点什么。 她这么说完,依旧在兀自出神的少女没有吭声,显然是还没收回神。 女人无奈,只好把人拉出门,一起带进电梯。 抵达包厢那楼时,她把小姑娘推了出去,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正好捕捉到对方清醒过来的神情变化。 邵籽之并不觉得可惜,对方在哪里工作自己已经知道了,那就—— 来日方长。 三分钟后,邵籽之在把车子开出地下车库的中途,捡到了这只本该交流得再慢点的小兔子。 小姑娘把她拦下后,做了件在女人看来,大概是今晚所做的最大胆的一件事—— 她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然后一屁股坐下来,顺手带上了门。 勇敢不过两秒,胆子好像就被自己引发的那阵砰的关门声给打散了。 对方不敢看她,目光直直看着前方,颤声道:“邵总,我、我们之间已经、已经两清了,对吗?” 她知道对方后面还有话要讲,很给面子地没有反驳:“嗯。” “那……”小兔子缓缓扭头,视线对上女人好整以暇的目光时,又猛地转了回去。 她嗫嚅道:“那、那,您可以给我哥哥一个机会吗?” “哥哥?” 邵籽之没想过她会突然提到自己的哥哥,难得地愣了下。 提到自己的哥哥,小兔子的心神安定了些,她攥着拳,一个字一个字,把男人的情况跟女人说了一遍。 末了,今晚分外爱哭的小家伙,眼睛又一次红了:“邵总,哥哥他真的很努力,可不可以请您,再给他一次机会啊?” 若这种事放在现实中,无论少女哭得有多好看、多么惹人怜,大概也换不来对方改口的结果。 但从女人默许她坐上副驾驶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注定要朝着另一种方向发展。 邵籽之叹了口气:“我本来是真打算回去办公的。” 置于身前的安全带,不知何时,已经被解开了。 “你哥哥的事,我也不是不能帮忙,但你也该知道,我是个商人,所以,小朋友,你真的很想让我给他一次机会吗?” 单纯的少女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兔子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贪玩了。 不然怎么睁眼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窄得根本无法大范围行动的黑箱子里了。 箱子里有一簇光,是从头顶的那个小圆口钻进来的。 ——这也是唯一能让她用来看清箱子里还有什么的照明源。 借着这簇光,小兔子仔仔细细地把周围能因此而看清的角落给观察了一遍。 最后得出结论。 除了自己这个活物,这个箱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离开,很快的,就感到了害怕。 刚想用手拍拍箱子的内面,就感觉有什么在挠自己的小腿肚。 她低头一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一株狗尾巴草,正好长在了那簇光所照着的地方。 从挠上她小腿的那一刻开始,孤单的小植物就坚持不断地继续在她细嫩的小腿上继续挠着。 绒毛微刺偏软,弄得人除了觉得痒之外,还体会到了一点刺激的微痛感。 小兔子是家养的,从小到大,吃的都是主人喂的草,第一次接触这么折磨人的狗尾巴草,很快就被搅得丢了防线。 软着身子跌坐在箱子底部上的小兔子,红着眼呜咽着想让这根贪玩的狗尾巴草走开。 但植物是没有思想的,它不但没有从对方敏感的小腿上挪开,甚至又叫了自己的好伙伴过来。 一向怕痒的小兔子被这两根讨厌的狗尾巴草挠得实在难受,通红的眼眶很快溢出了泪。 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引起狗尾巴草们的怜惜之情,没有思想的植物得寸进尺,开始更用力地在小兔子已经变红的脆弱小腿上蹭。 -- 第468页 不知道是蹭到了小腿哪里,只见小兔子身子一僵,就这么在忍不住的颤栗中,崩溃地彻底呜咽出了声。 一直不懂体贴小兔子的两根狗尾巴草,这时候似乎终于有了思想,发现自己把可爱的小兔子惹哭之后,这才有些局促地往后退。 末了,它们才很有灵性地朝着小兔子鞠了一躬。 狗尾巴草没有嘴,自然说不了话,但从它们的这番动作中,倒是能看出来想说什么。 ——下次,我们会再温柔点的。 【恭喜玩家完成《哥哥被辞退后,我被他的上司在车里……》剧情,本次书本旅程已经到站,现在送玩家回到现实哦。】 邵籽之制造出来的书本世界,是一种时间相对静止的虚拟世界。 举个例子的话,就是她们如果是上午十点进入的世界,那么从书本里脱离出来的时间,也将会是这一天的上午十点。 但因为是身穿,所以在虚拟世界里感受到的任何滋味,都会带回世界里。 连着经历了三次故事扮演的白芡,在被邵籽之带回现实的刹那,直接眼睛一闭,就困倦得睡了过去。 女人适时伸手,单手揽住少女的腰,才避免了一桩惨案的发生。 另一只手的动作也快,合作着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人轻松地抱了起来。 一楼就有个休息室,正中央摆着的那张大床,柔软的程度,正好是根据小兔子的身体感觉来设置的。 她替人盖好被子,没有起身,而是以这种半弯着腰的姿势,静静盯着睡得安稳的少女看了一会儿。 最后,脑袋朝着人欺近,温柔地在人唇上偷了个吻。 房间的门被关上。 她一转身,就看见了后头如同鬼魅一般,无声无息、不知何时出现的简晚清。 “邵籽之,我们商量件事吧?” 少女的目光越过她,看向那扇紧闭的门,目光似乎有穿透能力,只是这样看着,就能把里头人的身影给捕捉到。 “什么?” “反正她们也过不来,不如从现在起,就让宝贝住在这里吧,你觉得怎么样?” 神识里的几人立刻分成了不同的组,最激动的是由沈韵初、虞绍灵和鞠吟风三人组成的“还没尝到肉”组。 “简晚清,你这该死的下作东西!有本事别再栽到我手里,不然一只猪头能被片成多少片,我绝对用双倍的数量把你给片成片!”这是虞绍灵说的。 另外两人没她这么激动,但语气也并不好。 江予笙和池渺涵的反应则与之相反,她俩可以在校园里随意移动,因而听见简晚清这么一说,一前一后地倒是附和起来:“听者有份,我现在就过去。” 傅思琬的队伍就她一个人,但她有可以用来威胁女人的东西:“不想我研究出炸/弹包子直接往图书馆里丢,就把你那肮脏的低劣心思给我收好!” ——她虽被限制了活动范围,但有神力辅助,只要她想,完全可以直接把东西从食堂扔到图书馆里去。 简晚清刚才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有想过要这么做。 现在听其他几人要么骂、要么要过来分一杯羹、要么威胁,只好歇了心思。 正忿忿不甘地要走,被邵籽之突然叫住。 女人看着她,表情里写着难得的认真:“简晚清,这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心思。” “她想回去,不是么?” 少女嗤笑:“你是忘了我也是你的事吗?我会有什么心思,从来都不是靠我自己,就能产生的。” ——是她们八个人共同凝聚的因,才造就了如今的果。 “邵籽之,你没资格教育我,如果给你一次让她彻底留下来的机会,你是要大方地放手,还是贪心地把握?” 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你的心告诉我——” “就算是要用最肮脏的手段,你也会把她留下。” 第141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21) 白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次日早。 这个房间虽然和简晚清变出来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但是她知道,这并不是那个房间。 少女进到浴室,先开了冷水,随意掬起一捧,顺手洗了把脸。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芡后知后觉地勾了下唇。 很好,就剩三个人了。 只要自己再完成三次任务,就能回到现实了。 事到如今,白芡觉得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到时候跟剩下的那三个人做任务的时候,一定可以很淡定地完成。 说曹操曹操到,卫生间没关上的门,被人轻轻叩响。 她没有扭头,已经从镜子里看见了来人的身影。 ——是把房间造在图书馆里的简晚清。 “宝贝,昨晚睡得好吗?都怪讨厌的邵籽之,明知道宝贝的身子这么娇/弱,还要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跟宝贝做那么多次任务,真的是太讨厌了!”少女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要不是白芡从她这儿感受过什么,大概还真的要被她此刻的样子给感动到。 她呵呵冷笑:“论变态,我想大概没有人会比你更变态。” 一想到自己是以何种形式和这家伙完成的任务,白芡又有了种想把前方镜子直接打碎的冲动。 好在她克制住了,缓口气,转身往外走。 -- 第469页 眼不见为净,再待下去,可能那玩意儿真就要被毁了。 简晚清亦步亦趋地跟上来,讨好地问她:“宝贝,你知道我来找你是干嘛的吗?” 白芡的好心情被她毁了,态度并不算好:“不想知道。” 厚脸皮的家伙丝毫不难过:“我来呢,是想告诉宝贝,接下来应该先去找谁完成任务来得好!” 第142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22) 这家伙不久前还是个没有形体的鬼,白芡自然就把她的话当成了鬼话。 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谁呢?” “我觉得宝贝去找鞠吟风比较好。” 神识里原本正在屏息等候的三人,闻言立刻给出了不一样的反应。 虞绍灵依旧是最先骂的。 “你们这两个下作的东西,私底下肯定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交易吧!” 鞠吟风也有些惊讶她会把自己安排到第一个:“晚清,为什么是我呢?” 沈韵初反倒是最淡定的:“何必听她说,没有半点的参考意义。” 第143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23) 往往听起来最平静的话,都是最能伤人的。 沈韵初这么一说,便让简晚清更加确认了要“公报私仇”的念头。 “宝贝,你听我继续说嘛,到时候宝贝先去找鞠吟风,完了再去找虞绍灵,最后再去教学楼。宝贝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建议吗?宝贝这么聪明,我觉得宝贝一定也能猜到的。” 白芡随口道:“变态指数?” “不愧是我的宝贝,答对啦!” “……” “宝贝,你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是不是很合理?” 第144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24) 简晚清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沈韵初这家伙吃瘪。 说完,继续“怂恿”自己的心上人:“宝贝,你自己刚才也说了,她们三个里而,最变态的就是沈韵初了。所以就当是为了宝贝你自己着想,也不该先去找她!” 白芡随口问:“怎么说?” “俗话说得好嘛,山珍海味吃多了,迟早会腻的,到时候自然就想吃点萝卜白菜了。 “宝贝这几次完成任务的形式,都是比较不合常规的,我相信宝贝现在肯定也不想再以这么不寻常的方式完成任务了。 “所以,宝贝你就先去找鞠吟风,用最正常的方式完成任务,过渡一下,再去对付其他两个变态的家伙,宝贝,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没皮没脸的家伙,完全没觉得自己也是“不正常合作伙伴”的其中之一,说完这句话,还能摆出一副很是骄傲的要心上人表扬的神情。 少女冷呵一声:“也不知道是谁造成的。” “哎呀,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嘛,宝贝你现在要展望的是未来,我觉得我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宝贝你听听我的建议嘛。” 她这样子,颇有一番古代的太监为自家帝王建议今晚该翻哪个妃子的牌的作态。 白芡没有再搭理她,从她陷入思索的样子来看,应当是有在考虑的。 盯着她看的简晚清却是松了口气,她有着莫名的自信——这一回,她家的宝贝,一定会采纳她的意见。 简晚清自己是高兴了, 三个还没吃到兔子肉的家伙,此时的心态却是截然不同。 大家嘴上没表示过,但心里都清楚,自己一定要是最先吃到兔子肉的人。 因而简晚清这般说完,白芡还在考虑,神识里的几个家伙,已经先一前一后暴/躁地先开了口。 虞绍灵:“呵,下作的东西,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要是你说的能被采纳,我把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沈韵初也难得搭了类似的腔:“那你也可以拿我的去做椅子。” 鞠吟风算是简晚清话中的最大得利者,再加上女人一直都以温柔的样子待人,此时的态度则不会像另外两人那样“咄咄逼人”。 “晚清,虽然我很谢谢你把我排在了第一个,但我觉得小芡会采纳的概率并不会很大,所以,如果小芡真的这么决定了,我就当是欠你一个人情。” 三人说话的功夫,兀自沉思的白芡终于考虑好了。 “我想了想。” 话才说一截,神识里的三人就各个绷紧了弦,仿佛少女说的下一句话,就能定了她们的生死似的。 “你说的也挺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我等下就先去找校医。” 话音一出,神识里三个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简晚清先是学了一番沈虞两人刚才说的样子,紧接着,神识里红豆大小的超迷你小人,做了个灵动的摊手动作:“你一颗脑袋,你也一颗脑袋,是要我自己动手摘呢,还是你们自己卸了给我呢?至于鞠吟风你嘛,我暂时还没想出来要你做什么,你就先欠着吧。” 沈韵初虞绍灵:“……” 白芡已经做好了决定,自然不打算再浪费时间。 如果任务进展顺利的话,大概明天就可以全部完成了。 她动身往楼下走,简晚清登时像个保镖似的,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白芡问她:“我要去校医处,你也要去?” “我送送宝贝,把你送到图书馆门口就好。” 少女随便她,快要走完楼梯时,脚步一顿,而带严肃地问了她一个重要问题:“这个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里的时间,流逝比例是多少?” -- 第470页 “流逝比例?宝贝这是什么?” “就好比影视剧里经常设定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在这里而度过了一个多月,那在现实里呢,我是消失了多久?” 一想到如果因为自己突然消失而使得现实中的一切被打乱,她就有些头疼。 “宝贝是说这个啊,放心,在把宝贝拉进来的时候,外头的时间就相对静止了,所以宝贝进来之前在做什么,出去的时候,也同样会是在做什么。” 白芡提起的心刚落下,因为想起路人C之前说过的话,而又再度升起。 “照你这么说,其他和我一样突然进来的玩家,他们出去的时候,也都会继续进来之前的行为了?” 所以兜兜转转,那些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一次时间倒流机会的其他玩家,也只是在这个世界里多活了一小段的时间么?。 白芡有些唏嘘,情绪正有所变化,就听见身边人解释:“不会呀,宝贝也已经知道了吧,其他玩家当时进来这里的时候,都正而临着生死考验,我们既然已经把他们拉了进来,只要他们能够安全离开,那么每个人,都能得到一次改变关键命运的机会,我这样说,宝贝可以理解吗?” 少女先是一愣,听懂她说的话后,有些惊讶地问:“所以他们在现实里,是可以继续活下去了?” “可以的。” 白芡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沉默数秒,最后问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晚清勾了唇,笑里含着点,叫人看不透的深情味道。 “大概是,为了忏悔吧。” ——把心爱之人以不正当的方式带入这里,若是不做点积德的事,那或许,真的要遭天谴了。 …… 白芡扭头看了一眼,很是无语。 简晚清和邵籽之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图书馆门口,活脱脱像两块望妻石。 她一回头,其中一人便看见了,哀嚎着叮嘱她:“宝贝,不要再被骗了,答应我,一定只和她们做一次任务,好吗?” “……” 白芡长这么大,去医院的次数,加起来还没这个月来校医处的次数多。 往常,鞠吟风都会站在门口等她,见到人了,就把她拉进去,让人躺下,开始替她进行例行的“身体检查”。 今天也一样。 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就看见了身穿白大褂、笑得一脸温柔的女人。 她没法迎上来,便朝着主动跳进坑里的小兔子招了下手:“小芡,你来啦。” 女人表情柔和,穿者打扮方而,也是严谨得很。 这般叫唤自己时,却是让她突觉一种唐僧误入蜘蛛精的洞穴,被几个女妖精调笑着要他靠近的勾/引味道。 靠得近了,女人终于可以碰到她。 温柔地拉住心上人的香软小手,把人带进去。 若不是白芡知道自己过来是要做任务的,倒还真会以为,自己只是被一个关心自己的长辈,迎进家里做客而已。 一进到屋里,第一时间便发现里头变了个样。 ——又是一间批发产生的休息室。 白芡沉默着接受了这个变化,在女人的示意下,躺上了那张宽大得足够容纳两个人的双人床。 “小芡,老师这么久没有见到你,看你好像瘦了不少。” 白芡:??? 咱不是几天前刚见过吗?你当时还说我那儿有硬块,非要用手帮我好好检查一番吧??? “所以老师想了想,决定今天还是先帮小芡按个摩,然后再替小芡仔细检查一下身体。” 就算女人用的是再温柔不过的语气,也还是让少女觉得有些无语。 所谓的我瘦了和你要帮我按摩,这两者有什么必要联系吗? 按摩还能增肥? 神识里几乎快要烧成两团小火人的虞绍灵和沈韵初,恨恨地异口同声地骂。 “鞠吟风,你这个下作的家伙,非得拖长时间是吧?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按摩了?” 鞠吟风温声开口:“小芡不知道就行。” 说完,手动把两人接下来的精彩国粹表演给屏蔽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她开始了今天最重要的事——陪这只漂亮的小兔子,完成她心心念念的任务。 “那么,老师就开始帮你按摩了。” 小兔子是只孤独的兔子。 她没有伙伴,孤零零一只兔,从出生起,就一直住在森林里。 这是片神奇的白色森林,森林里的一切,包括那本该是黑色的肥沃土壤,也都是白色的。 森林里除了小兔子和这一棵棵茂盛的高大白树,便没有其他生物了。 小兔子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是只无聊的兔子。 日常所要做的事,就是在白色土壤上滚一滚,滚累了就躺着看一看天,看厌了就闭眼睡上一觉。 ——所做的事,都不像是一只兔子会做的。 无聊至极的生活,在这一天被一团奇怪的小火苗给打破。 小兔子不知道它是何时出现的,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只知道,小火苗红艳艳的,颜色比她躺在地上时,看见的太阳的颜色还要好看。 小兔子第一眼见到这团小火苗时,的确是有些害怕的。 被吓到的小兔子,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去,却因为没看见后方道路上有一块小石块,只听见啪唧一声,可怜的小兔子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 第471页 白色草地很软,她这么猛地往后一栽,整个兔身倒在草地上,就像是陷入了一片柔软的云层中。 小火苗不会说话、却似乎有着自我意识。 见小兔子摔倒了,它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朝着她靠近。 小兔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浅薄的,她不知道这个无端冒出来的东西应该被叫做“火”,只是本能地觉着这是个会伤害自己的东西。 因而见红得夸张的小火苗就要贴上自己时,知道自己逃不了,只能害怕地闭上了眼。 结果,什么疼痛也没有。 被小火苗碰到的地方,只让兔子觉得很温暖。 颤抖的小兔子,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然后,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小火苗。 盯着这团奇怪的小东西,小兔子突然冒出一种想法,如果它有脸的话,可能会是一张很温柔的脸。 似有思想的小火苗,应该是感知到她的情绪被自己抚平了,开始绕着她转。 从没和第二个生物玩闹过的小兔子,很快就因这团无害的新生物而卸下了心防。 小火苗围着他绕了好几圈,最后,像是要吓唬小兔子一般,猛地朝小兔子眼前窜去。 已经知道它不会伤害自己的小兔子,并没有被吓到,反而是被逗乐,呵呵笑着,顺势往白草地上一倒。 软乎乎的绒毛,与白色的土地,完美地融在了一起。 小火苗因为她的瘫倒而降落,这一回,不再像是刚才那样,只是贴着小兔子的身子在转,而是实打实地碰到了它。 从小兔子白嫩嫩的脸颊开始,一下连着一下,温柔地轻抚着。 小兔子是这森林里唯一会动的生物,也是唯一会说话的生物。 她被小火苗的动作弄得有些痒,咯咯笑了两声,软乎乎地开口:“痒,不、不要这样了。” 小火苗有思想,却是听不懂兔子的话,它似乎是被小兔子柔软的肌肤给吸引了,不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是变本加厉地继续抚弄。 从白嫩的脸颊,一直蹭到小兔子细瘦的脖子处,在那里也来来回回抚过好几遍后,才又往下。 小火苗碰过的地方,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泛着点并不疼的痒意。 但很快,就像是滚雪球一般,细密分散的痒意,一点点地汇聚到一起,最后,融合成了分外强烈的另一种感觉。 血液会在身体各处中循环流淌,这种让兔子觉得酥麻的痒意,也同样蔓延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本来挣扎着想从白草地上起来的小兔子,瞬间脚下一软,就无力地又摔回了地上。 她轻颤着想要阻止这团不听话的小火苗:“不、不准再——唔。” 小火苗不知道蹭到了哪里,让生性敏感的小兔子,突地就像是被戳中了软肋一般,软乎得再也支吾不出一句话。 她不讲话了。 小火苗却因此而触发了新的能力——它也能讲话了。 它所说的话,和小兔子主动说的又不太一样。 小火苗说:“小兔子,我这样子做,你觉得舒服吗?” 小兔子不吭声。 她现在浑身上下依旧有着无法忽视的酥麻感,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团小火苗。 “小兔子,你不告诉我舒不舒服,我怎么继续呢?” 小兔子才不想它继续,一开始觉得这团小火苗给自己的感觉有多么温暖,那么现在,就觉得它有多讨厌。 “小兔子,乖,告诉我,我这样做,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 小火苗的声音和她软乎乎得像是在撒娇一般的声音不一样,它的音色温柔,有点像小兔子晚上躺在白草地上睡觉时,头顶的月光洒下来以后,给她带来的感受。 柔软的绒毛陷入一片火热的红色之中,耀得刺眼。 小兔子也不知道自己被这团小火苗贴了多久,这只讨厌的神秘之物,生生让她从一只很是坚强的兔子,变成了现在这样,只能软着身子倒在白草地上,支吾着让对方往自己身上发痒的地方贴去的花瓶兔子。 烈日转为夕阳,霞光照耀着这一片广袤无垠的白草地,暖橘色如水彩笔一般的颜色,将这周遭的一切,点缀成了一幅漂亮的风景画。 玩心不灭的小火苗,终于舍得从小兔子身上挪开。 但它没有消失,而是和小兔子保持了一点距离后,再次问她:“小兔子,我像刚才那样和你贴贴,你觉得开心吗?” 软成一滩水的小兔子,红着眼尾、可怜兮兮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团小火苗大概有点问题,和她贴贴的过程中,每隔几秒,就要她回应。 如果小兔子不肯吱声,那它就会变本加厉,直到逼得她不得不开口,才会怜惜一般地改为轻一些的力度。 “小兔子,又不想回答我了吗?” 小火苗的声音依旧温柔,却给了小兔子一种,是死神扮成了天使,拿着伪装成权杖的死亡镰刀,站在她边上问着她要不要跟自己走的错觉。 小兔子被自己的想象吓到了,小小的身子哆嗦着,颤着声回答它:“开、呜、开心。” 小火苗又一次朝着她靠近:“那我让你更开心一点,好不好?” 她想要摇头,却被小火苗接下来的动作给吓得,几乎瞬间就呜咽出了声。 “呜呜,我不喜欢,不想要。” -- 第472页 小火苗温柔地问她:“怎么会呢,小兔子明明很喜欢,乖,不可以说谎哦。” 温暖一旦放错了位置,那无疑将会成为一种折磨人的“热器”。 “小兔子要和刚才一样,时时刻刻告诉我,我的做法,是不是很舒服哦。” 欲哭无泪的小兔子,最终被这讨厌的小火苗,逼着说了大概几百句的话。 月华的沐浴之中,小兔子和她的新玩伴,就这么相贴着,睡了过去。 …… 白芡做了这么多次任务,这次算是身体伤害最大的一次—— 她的嗓子,沙哑得就跟被人拿着沙子在脆弱的喉咙里狠狠地磨过一把一样。 始作俑者就是自己身边的女人——一个在做任务的过程中,非要逼着她时时刻刻形容自己感受的变态家伙。 有些人表而看着有多温柔,私底下就会有多可怕,白芡现在才算真正体会这句话的意思。 “小芡,你醒了?” 白芡本想偷偷离开,结果刚赤/脚踩到地上,就听见身后的女人温声开了口。 对方的状态与平日里别无二致,这就使得昨天“受尽折磨”的白芡,看起来非常的倒霉。 自己这一个月以来说过的话,加起来估计都没昨晚说得多,对开口有些PTSD的小兔子,而无表情地转过身,无视女人温柔得让人不忍责备的表情,冲着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无声的动作,表示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昨晚这里用得太多了,现在它不起作用了,所以你别想让我再搭理你! 鞠吟风弯眉浅笑:“小芡真可爱,不过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小芡累得睡过去前,我已经帮小芡抹去了这些不适。” 她不紧不慢地跟着下床,走到停住的少女而前,目光柔柔地盯着她那片不染他物却能艳如红瑰的漂亮嘴唇。 然后伸手,意有所指地在她唇瓣上轻抚了一下。 动作与昨日相同,尽管作用点不同,却还是让“吃过了苦头”的小兔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小芡是不能说话,还是不好意思说话呢?” “让老师来想一下,我们的小兔子,昨天说了什么呢?” 女人贴近她的耳,轻笑着吐出一句。 “没记错的话,小芡是说,太深了,是吗?” 第145章 成功逃离该游戏(完) 白芡瞬间涨红了脸。 女人重复的话,还算是收敛了些。 比这更让人害羞的,她也被逼着说过。 言语方面和身体方面受到的双重刺激,几乎是让昨晚的她,没有片刻可以安宁。 所以她想都没想,直接伸手,一把捂住了女人的嘴。 “不、不准再提了!” 色厉内荏的小兔子娇/嗔着呵斥完,用水汪汪的眼睛没什么威胁力地瞪了对方一眼,换回女人柔如春水般的眼神回应后,不太自然地避开视线。 “我和你的任务已经、已经完成了,所以,你不许再提昨天的事了,知道吗!” 鞠吟风听话地没有再开口,只是眨了下眼,表示自己会这样做的。 白芡这才把她放开,不再逗留,连忙跑出了屋。 女人温柔地看着她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对方,才收回视线。 她弯腰,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支细长的录音笔。 神识里盯着她的几个家伙看见了她的动作,纷纷啧声道:“鞠吟风,你也太变态了吧?居然还录音?!!”” “太不要脸了!等我再见到宝贝,绝对要向她告发你的行为!” “我为自己和你是一个人而感到羞耻!” 鞠吟风面不改色地听着其他几人“义愤填膺”的批评,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她用另一只手,在这支黑色的录音笔上,虚空抚过。 紧接着,就在这群家伙还没有停歇的“正义”斥责声中,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发出的第一声,正是小兔子开始“咬手指”时,不自觉发出的一阵低/吟声。 瞬间,神识里骂骂咧咧的几个家伙,全都安静了下来。 随着小兔子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脸上的表情也越发丰富。 眼见着徒步攀登的小兔子就要爬上这座山的顶峰,女人漫不经心地伸手,按下了暂停键。 她勾唇,温柔的笑里,带着点让人后颈生寒的味道。 “该起床了,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说着,顺手将东西往床头柜上一丢,没再理会神识里那群鬼哭狼嚎、又求又骂的矛盾家伙,转身进了浴室。 不知道自己昨晚的“丑态”已经被完全复制下来的白芡,这会儿已经从校医处,走到了宿舍楼的大门外。 她安排得很好。 还有两次任务,那就分别安排在今天上午和下午好了。 如果中途出了点意外,那最迟应该也能在今天结束之前完成。 这样的话,她今天就能回去了。 一想到自己终于能离开这里,白芡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会不舍得吗? 她不知道。 也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 沉思间,人已经踏进了宿舍楼里。 后脚落地的同时,休息室的隔断门被打开。 刚在神识里跟着其他人一起进行了一番国粹表演的虞绍灵从里头走出来。 -- 第473页 看见白芡的瞬间,刚才在脑子里戛然而止的娇/吟/声又冒了出来。 女人的眼眸不易察觉地沉了些许,余怒未消的脸色,如同变脸一般,很快恢复成往日那样。 她冲着少女勾唇浅笑:“白芡同学,老师知道你已经迫不及待了,那老师也不浪费你的时间了,现在,跟老师进来吧。” 白芡有些讶异她会这么说,见女人已经转身往门里走去,忙打开休息室的门跟上。 心里感叹了句。 难道这就是成年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吗? 如此直接,速度快得几乎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如果虞绍灵能听到她此刻的心声,大概会苦笑一声。 若不是自己刚被鞠吟风放出来的东西刺激到,绝对要把这只小兔子先薅掉一层皮,才开始真正品尝底下鲜美的嫩肉。 …… 白芡不再需要这些家伙“只做一次任务”的承诺,但她昨天刚从鞠吟风那吃到“另一种苦”,因而在和虞绍灵开始做任务之前,先郑重地说。 “做任务的时候,不许像鞠吟风一样逼着我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话,要是你敢这么做,我直接踹开你就走!” 单纯的小兔子,吃过这么多次亏,依旧心怀憧憬。 虞绍灵连半秒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就应了声好。 回答得如此快,反倒让人觉得不对。 面对着小兔子狐疑的眼神,女人一脸坦然,甚至还伸手做了个发誓的姿势。 她说:“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现在就发誓,和你们人类不一样,我不管发的是什么誓,一旦违背了,就一定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少女紧紧盯着她看了几眼,见她不像是在说谎,这才打消了自己的质疑。 虞绍灵没有骗她,她们若是真发誓的话,的确会真的受到惩罚。 至于她会如此爽快的原因—— 自然和她喜欢的任务方式有关。 而这一点,她很快就会让这只单纯的小兔子,知道了。 任务完成的过程,虞绍灵很遵守这里的不成文规矩。 不该做的,她一点都没有越线。 特别老老实实地按照任务的要求,陪着白芡一起推进任务进度。 做了这么多次任务,虞绍灵是唯一一个不借助外物、也不用其他非正常方式来帮她完成的。 心心念念的任务就这么完成,白芡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自己毕竟还是做了任务,所以她的身子依旧是有一些软的,但大部分的力气都在,因而凭借自己的力气,就能够坐起来。 衣服被虞绍灵整齐叠好,放在了床尾,她懒得再消耗力气去拿,背靠着床头,样子有些慵懒,像只午后窝在地毯上打着哈欠的猫咪。 “把我的衣服给我。” 虞绍灵听话地站起了身,却不是去床尾帮她拿衣服,而是侧身弯腰,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白芡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见她把装珍珠的盒子拿出来,眉间因她伺候不周而升起的不耐淡去。 ——得亏虞绍灵还记着,她自己都忘了还有珍珠这一回事。 虽然自己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但能够短暂地占有它一下,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白芡还没来得及开心,就先感到了一些困惑。 这个盒子和之前虞绍灵给她看的一模一样,她记得很清楚,这几颗珍珠,差不多是正好摆在盒子里的。 如果虞绍灵是把它们串成项链送给她,那这个盒子,明显装不下一条珍珠项链。 手链的话,也一样。 难不成是要当面帮她制作吗? 白芡觉得这应该是最合理的,顺口就问了出来:“你是打算把它们串成手链或者项链再送给我吗?” 女人沉默两秒,意有所指地眯了眯眼:“取出来的时候,可以用这种方式。” 说法和白芡想到的一样,她笑了笑:“那还是串成项链吧,我担心放在手上的话,容易磕碰到。” “都可以,你喜欢项链,那就弄成项链。” “那你现在就弄吧,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事吧?那你快点吧。” 她还得去找沈韵初呢。 最后一次任务做完,就能回家了! 虞绍灵笑着摇了下头:“串成项链的速度,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白芡同学你。” “我?” 女人拿着盒子在床边坐下,在少女困惑的眼神中,毫不着急地打开那个盒子。 熟悉的光散发出来,将单纯的小兔子脸上又一次浮现的惊艳神色,照得一清二楚。 “白芡同学,这里的珍珠,我都可以给你。” “谢谢。”白芡在该礼貌的时候,还是很礼貌的。 虞绍灵笑:“但是,能拿走几颗,得看白芡同学你够不够努力了。” 莫名的,白芡又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不安感。 在珍珠和次次都成功预示了一些糟糕事的直觉面前,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小兔子下意识往后退开一些:“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它们,这些珍珠也很贵重,还是你自己保存着好了,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我就去找沈韵初了。” 起来半截的身子,被女人不费吹灰之力地便伸手按住。 她勾唇:“白芡同学,送出去的礼物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 -- 第474页 伸手,将掌心中的盒子放到对方面前。 “白芡同学,你自己选吧,想先要哪一颗?” 珍珠最后被虞绍灵拿去浴室洗干净了,这一次是真的串成了项链,但白芡却是再也无法直视它了。 所以东西一凑过来,就被她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拍,啪唧一声,项链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响。 虞绍灵不气不恼,甚至都没有把注意力放到那串被遗弃的珍珠项链上。 她动作温柔地捏着少女的手,凑到自己唇前,亲了一口。 “不喜欢的话,我哭新的给你,好不好?” “这一次,真的直接就送给你了。” 红着脸的小兔子,使出自己最后的力气,恨恨地冲她说了一个字:“滚!” …… 白芡不愿再回忆自己在休息室中经历了什么。 她知道这些家伙变态,但却没想过,怎么这些家伙,能一个比一个变态?!! 从宿舍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这和她今天一开始预计的时间差得有点多,但是也还在可控范围内。 就差沈韵初了。 她今天一定要回家! 那么不管过程怎么样,她一定要熬到任务结束,绝对不能睡过去! 抱着这么一种“必胜”的心思,小兔子在月光的沐浴下,踏上了最后一段征途。 走廊里没开灯,女人贴墙而站,修长的身形在月光的照耀下,拉出了一条细长的黑影。 她已经等候多时。 在那阵熟悉的脚步声终于响起时,低垂着的头,缓缓地抬起。 一眼便看见从走廊尽头现出身形、正要朝着自己靠近的白芡。 手指轻打了个响指。 神奇的一幕就此出现。 少女前脚踩下的同时,地面就铺开了一朵金粉色的莲花。 她被这魔术一般的场景惊到,继续踩下第二脚。 同刚才一样,又生成了一朵莲花。 似是察觉到什么,小兔子猛地一抬头,隔着远远的距离,对视上女人那双一半露于月华之下、一半藏于阴影之中的眼。 她的表情模糊得本该叫人看不清,但这一刻,白芡却无端有种直觉,女人此刻一定是笑看着自己的。 “过来。” 一贯的清冷声调,在今晚,染上几分温柔的味道。 白芡稳了稳心神,朝着她继续靠近。 在她的身后,一朵朵绚烂的金粉莲,傲然绽放。 等人到了自己面前,沈韵初微微弯腰,在人没有反应过来前,凑过去轻吻了她一下。 “说实话,我并不想放你回去。” 因她这枚与以往的形式都不一样的吻而微微有些心悸的少女,闻言,瞬间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 她瞬间瞪大眼:“沈韵初?你什么意思!” 没这么坑的吧??? 都到这份上了,这家伙要做这么缺德的事?!! “先进来吧。” 女人往敞开的门里踏进一步,伸手精准地往开关上一按,啪嗒一声,室内被照亮。 白芡有些愠怒地跟了进去。 她是真的担心最后关头会被这家伙摆一道,只是犹豫了两秒,就在归家之心的压迫中,主动地说:“现在就做任务吧。” 沈韵初已经先坐到了沙发上,闻言,眼也未抬,继续往玻璃杯里倒不久前刚烧好的水:“先过来喝杯水吧。” 两人的态度和平日的全然相反。 急得有些焦躁的少女走了过去,眼里火光闪烁,恶狠狠地瞪着她:“我不喝!别给我转移话题,快点,现在跟我做任务!” 女人外表呈现出来的禁/欲/态,在这一刻终于表现出来。 她微抬头,目光平静地望着几乎想要把自己给生吞了的少女:“抱歉,但我今天,真的没有想要做任务的想法。” 放屁! 气急了的白芡恨恨在心里骂了句难听的。 平日里这家伙是怎么对她的,自己还能不清楚?!! “沈韵初,你就非要这么对我?” 卑鄙至极的家伙! 女人眨了下眼,说了个在白芡听来完全是句笑话的理由:“这里没有床,任务体验感不好。” “体验感好不好也是我说了算!我无所谓!像平时一样,沙发就可以!” 像这次一样主动逼着人和自己做任务的,白芡想,这辈子大概就这一次了。 沈韵初蹙眉:“你的皮肤太嫩了,沙发这么硬,会把你弄伤的。” 小兔子咬牙:“我说了!我无所谓!沙发你不喜欢,书桌也行!” 神识里的几个家伙酸得要命,一个个在那里又嫉又羡:“谈条件还得是沈韵初啊,啧啧啧,宝贝居然都主动到这种程度了。” “早知道我也让芡芡求我了,怪我,没能抵挡得住芡芡的诱/惑。” “神圣的书桌,怎么能用来做这种事?”某衣/冠/禽/兽振振有词道。 白芡毫不客气地呸了一声:“之前我不肯的时候,你是怎么逼我的!算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再提以前,沈韵初,今晚你要跟我做任务也好,不跟我做任务也罢,反正我告诉你,你必须得和我做任务!” “如果我不肯呢?” 少女嗤声:“那就别怪我逼你了。” 说完,她往前迈了一步,一手捏着对方的下巴,主动又直接地,一口亲在了那张薄唇上。 -- 第475页 神识里的众人,毫不意外/炸/了。 沈韵初眼眸眯起一些,却是没有任何回应的动作。 冷静的样子,倒的确有点像是传说中的“柳下惠”。 已经开了美人计的头,那么接下来要继续更深入地贯彻它,自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离开这里的白芡,抛弃了往日的羞耻之心,更加主动地抓住女人的手,往自己身上按。 没抛过媚/眼的小兔子,第一次冲人做出这动作,只让人觉得有趣而可爱,并没有让人产生该有的感觉。 这样子做,已经是少女目前所能做出的最大胆的行为。 见对方依旧不为所动,白芡几乎也快炸了。 她稳了稳心神,在心底暗自给自己打好气后,一把抓住女人的手,作势要往下伸。 一直没有反抗任由她动作的沈韵初,突然施力抽回了手。 白芡愣了下,猛地看向沈韵初,被她依旧平静的神色刺激到,顿时觉得有点委屈。 粉晕的眼尾因情绪的变化,很快加深了颜色。 眼瞧着小兔子就要红了眼眶,女人终于叹了口气。 话里带着点无奈的味道:“怕了你了。” “想和我一起完成任务,可以,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自己做一次单人任务。” 神识众人:??? 敢情你丫在这装半天,就是为了这一句?!! 下作的东西,骂死你!!! 但没骂几句,一个个又很快意识到—— 沈韵初能看的,她们也能看啊! 于是,几个家伙瞬间安静如鸡,乖乖等待少女开始她的表演。 沈韵初看出了对方的犹豫和迟疑,面不改色地补充了一句:“都敢拿着我的手陪你了,这种事,也能做吧?” 沉默良久。 多了一张猴屁股脸的小兔子,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 为了能回家,她拼了! …… 小兔子这回的表演,明显比之前在宿舍里换Q/Q/S/Y的表演要高级一些。 神识里的家伙各个化成开水壶精,开水烧开的声音,在神识里连绵不断地响着。 沈韵初的眼眸越来越沉,平稳的呼吸也越来越重。 最后,在被粉色覆盖的小兔子犹豫着打算发挥自己手指的作用时,再也忍不住。 一把挥开茶几上的东西,它们掉在地上噼里啪啦作响时,小兔子被她按在了那上头。 指头因这突然的动作而真正发挥了动作,听到对方下意识发出的一阵浅/吟,一双眼早就沉得透不出光的女人,把自己的凑过去,陪她的做了伴。 …… 尽管任务中途有好几次她都累得想直接睡过去,但想要回家的心,却一直在咬牙拽着她,不让她被睡意打倒。 有了它的帮助,白芡咬着牙,成功挺到了最后。 沈韵初大概也没想到她能坚持至此,半是无奈、半是臣服的,在她额头处印下一枚隐忍而深情的吻。 “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你就依旧是那个还在上大学的白芡了。” “不是说要打开世界之门才能离开吗?” “规矩是死的,制定规矩的人,还活着。” 言外之意,要怎么离开,只是看她们想要怎么做。 白芡点点头:“好。” 她终于放下心来,紧绷着的身子陡然一松,困意再度袭来。 这一回,再也不需要同它抗争。 闭上眼彻底睡过去前,隐隐约约,能听到一阵熟悉的温柔女声。 她依依不舍地哭着跟她道别。 【再见,亲爱的玩家,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吗?】 白芡回了她一个再见。 然后,无情地告诉她。 ——没有了。 白芡不知道,在她睡着之后,原本只有自己和沈韵初的房间里,瞬间多出了另外几个人。 就像是举行一种特殊的道别仪式一般,大家按照与她共同完成任务的顺序,在她唇上一一亲吻了一口。 沈韵初亲完之时,几人周身散发出一层耀眼的白光,下一秒,亮光消失。 屋里又只剩下两人。 一个是白芡。 另一个,是样子陌生的少女。 她弯下腰,虔诚且深情地,在对方的额头处附了一吻。 “再见,我的小兔子。” …… 有人在戳自己的脸。 白芡是被对方的动作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侧过脸,对视上好友无奈的神情。 “你昨晚熬夜了吗?怎么能睡这么久?” 白芡揉了下自己有点泛酸的太阳穴,慢慢坐起来,蹙着眉道:“几点了?” 裴静:“都十一点半了,平时你不是六点多就能自动醒吗?你身体不舒服吗?看你神情好像不太对?” “不知道,总感觉有点乏力,可能是睡太久了。” 好友点点头:“也是,那你下来走走吧,不要再躺着了。” 白芡坐着缓了一阵,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翻身爬下床。 裴静端着可加热饭盒准备出门:“七点多给你买的粥,谁知道你到现在才起来,那你先去洗把脸,我去阿姨那帮你加热一下。” 她点点头:“好。”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裴静才推门进来。 -- 第476页 “我顺便去买了饭,给你带了麻辣鱼,你先喝点白粥垫一下肚子,不然直接空腹吃这种辣的,对肠胃不好。” 白芡已经习惯了好友像长辈一样事无巨细照顾自己的日常,浅笑着道了声谢,乖乖接过她替自己拆好的一次性筷子。 裴静带的是双人份的,搬来自己的椅子坐到她边上,先是往她装着饭的碗里夹了块嫩白的鱼肉,接着再将里头的花椒等配料一一先挑出来。 白芡则温顺地先喝了口白粥汤,等肚子暖了一些,才把碗放下。 她喜欢吃辣,但身体也特别容易受影响。 二食堂这家店里的鱼,非常入味,所以才吃两片,她就觉得有感觉上来了。 喉间火热一片,额头处也明显感觉有细汗沁了出来。 她觉得有些热,便放下筷子,伸手将自己扣到最顶端的折领睡意扣子,解开了一颗。 裴静也知道她的体质,瞧见她的动作,顺手抽了张纸,就要帮她擦一下额角的汗。 手上动作一顿,有些好奇地指向她释放出来的白颈处:“宝贝,你什么时候买项链了?” “项链?” 白芡不解,顺着她的视线跟着往自己的领口处看去。 是一条没入领口底下、她自己都没见过的神秘项链。 少女将它拿出来,当看清这条项链是由什么组成的之后,两人纷纷一愣。 裴静先反应过来:“我去?这是什么珍珠?我在电视里都没见过!” 随后摆出一副受伤脸:“你居然瞒着我偷偷买了这种东西!不对,这个一看就不是寻常家庭的人能买得起的,老实跟我说!是哪个富二代送给你的!” 白芡莫名有种直觉,这串珍珠项链,可能连富二代都拿不到。 她自然不会跟好友提这种无端冒出来的猜测,老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昨晚睡觉之前,我脖子上什么都没有呢。” “怎么可能?宿舍里就咱们四个,她们俩昨晚都跟对象去外头睡了,屋里就我和你,不是你自己拿到手的,难不成还是我给你的?” “但我是真的不知道。”少女有些委屈,“我干嘛要骗你呀。” 好友向来受不了她做出这副样子,忙哄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这东西现在是真实存在的,既不是我,也不是你的话,难不成是小偷?” 裴静说完,自己先反驳了:“不对,肯定不会有哪个小偷专门撬锁进来,就为了给你送一串珍珠项链的。” 她放下筷子,起身去拔了自己还在充电的手机:“我看看有没有人也遇到过这种事,但我觉得,这种概率,多半为零。” 白芡垂眼,看了下躺在自己手掌心中的那几颗大小不一的粉光珍珠。 她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但对这来历不明的“不干净东西”,却没有本该产生的害怕之情。 “我翻了好几页搜索引擎,最后和你的情况比较相似的,是这个。” 从好友手上接过手机,看见屏幕上的第一行字,白芡拧眉:“《隔世追爱:霸道鬼王的命定小娇妻》???” 裴静无奈:“因为你这种情况真的太特殊了,我找了很多相关搜索词,出来的都只有这一篇古早小说,我看了下简介,女主也和你一样,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手腕上多了一串手链,她立刻就把东西扔了,结果第二天醒来,东西又出现在她手上,来来回回好几次,她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了道士,要了一张符咒回来,结果当晚还没来得及把手链用符咒裹着扔掉,男主就从地下上来找他为自己选的新娘了。” 白芡:“……” 好友揶揄:“反正你在现实里找不到对象,不然就从非现实里找一个好了。” “你认真的?” “哎呀,那我肯定是开玩笑的,我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那也不能让我的宝贝受这种罪啊。” 白芡有点好奇:“受罪?” “对啊,其他方面不说,鬼魂的话,肯定是没有温度的,你和人家约会的时候,每回都像在北极里,你能受得了?” “好啦,我们先别想这个了,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怎么处理这串项链?” 少女面露难色:“我应该扔掉它,对吗?” 裴静有些惊讶:“你不会还想留下来吧?宝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来历不明的东西,当然不能收了,就好比你在路上看到奇怪的红包,不能一时贪财捡起来一样,这串项链肯定也不该留着。有些东西虽然不存在,但我觉得,我们还是该保持一点敬畏之心比较好。” 她的一番话,说得很在理。 白芡也就不再犹豫,乖乖地点了下头:“那好吧,我拿不下来,你帮我弄一下。” “我知道你喜欢,以后等我赚大钱了,你想要多大的珍珠,我都给你买!” 少女笑:“好。” 裴静的手刚触碰上那串项链,瞬间就像被火烧了一般,猛地缩了回去。 “怎么了?” 她蹙眉:“被烫到了,宝贝你戴着的时候都没有感觉的吗?” “烫到?”白芡关心地拿过好友的手看了眼,见其外表如常,困惑地摇摇头,“我戴着没有感觉啊。” 裴静表情变得严肃:“我觉得这项链真的很有问题,但我是没法帮你拿下来了,不然,我替你拿着镜子,你把它转过来,自己解开?” -- 第477页 白芡知道好友不会骗自己,见她难得如此认真,只好点点头。 裴静松了口气:“等会儿就把它给丢了,丢楼下去,怎么了?” 见少女突然暂停了解项链的动作,裴静蹙眉:“宝贝,你不想扔了?真的,我是为了你好,这种——” “它在哭。” 白芡盯着她,如实告诉她自己把手放到项链上时,突然感知到的一种属于这串项链的诡异的情绪。 裴静:? 少女没有解释,沉默两秒,最后还是把项链解了下来。 “我去把它扔了。” “等下。”好友顺手撕下一张她桌上放着的草稿纸。 迅速在搜索框里打下“符咒”二字,随意点开一张清晰的,就开始拿着笔,仔仔细细地照着它的样子画了起来。 “把它包在里面一起扔。” 白芡无奈,知道好友是为了自己着想,没有阻止。 她垂眸,看着掌心中安然躺着的珍珠项链,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似乎又有些受影响,便生硬地偏开了视线。 “好了,走吧,我陪你去丢了。” 扔完东西回来的路上,裴静接了个电话。 从她间断性的回应声中,白芡大概可以推测出,那边的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事实和她猜测的差不多。 挂完电话,好友就立刻跟她复述自己刚才听到的事。 “我舅妈晚上打算在XX请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 “嗯?你舅妈请吃饭,叫我去干嘛?” 裴静解释:“我表妹,早上刚捡回来一条命。” 白芡心头莫名一颤:“啊?” “在她上学的路上,有个变/态/杀/人/犯被抓了,听我舅妈说,本来表妹一直都是走那条路的,结果今天出门吃了早饭以后,突然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她跟我舅妈说,她当时做了个类似预知未来的梦,她信了那个梦,就没有走原来的路,结果,梦里预示的,还真的发生了,你说,这是不是太玄学了?” “如果是平时,我肯定不会让你一起去,但你不是刚拿了条来历不明的项链吗,虽然已经被你丢了,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霉运留在你身上,所以我就跟舅妈说了,到时候把你带去,让你和我表妹多待一会儿,蹭蹭她的运。” 裴静这一次的态度十分强硬,白芡争不过她,只好答应。 在包厢里,她见到了裴静的表妹。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 对方显然已经从裴静那里知道了她的事,很是主动地贴到她边上,笑着给她一个抱抱。 “芡芡姐,这是我表姐让我给你的见面礼,希望我的好运气能分给你哦。” 可爱的小姑娘说着,把她松开,盯着她仔细看了几眼,问出了和白芡心里冒出的想法一样的问题:“芡芡姐,我们在这之前,见过吗?” 凑过来的裴静听到了这句话,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得了,一见到漂亮的小姐姐你眼睛就直了,搭讪的理由老土得要命,你太小了,我才不把我家宝贝介绍给你。” 小姑娘嘻嘻笑着,坐回自己父母边上去了。 裴静见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家小表妹,揶揄道:“我刚让我家表妹别动不该动的心思,该不会你却动了吧?” 白芡摇摇头:“你的表妹,叫什么啊?” 好友一笑:“她姓鹿,名叫荏希,单独听是不是挺好听的,但是连起来一念,就很好笑。” ——鹿,荏希。 ——鹿荏希。 ——路人C。 …… “宝贝,今晚你就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再想了,明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知道吗?” 入睡前,睡她对面的裴静突然开了口。 白芡点了点头:“嗯,我不会多想的,你不用担心。” “那就行,也不早了,你快睡吧,我再刷会儿微博。” “好。” 白芡温顺地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 平日里,她总是闭上眼没多久就能睡过去,今天安静躺了许久,困意却是一直没能来找自己。 她倒是不急,无声地和迟迟不肯来的困意,开始了拉锯战。 就这么僵持了快半小时,闹了别扭的困意,终于姗姗来迟。 清醒的意识开始模糊,就要彻底入睡前,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哀泣声。 伴着那阵让人感到莫名心悸的哭泣声的,是一阵陌生且熟悉的温柔询问—— 【你好玩家,请问,你做好入梦的准备了吗?】 白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只知道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而这种屋子的装修风格,她曾在电视剧里看见过—— 脑中一阵电流穿过,紧随着,一阵温柔的女声响了起来。 【欢迎玩家白芡进入游戏副本,本次游戏副本的主线任务只有一个:成功逃离精神病院。】 【本轮任务发起人:傅思琬、江予笙、池渺涵、简晚清、邵籽之、鞠吟风、虞绍灵、沈韵初、褚清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