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杀手(1v1 百合)》 夜晚,霓虹灯闪烁,广场角落的一家拉面摊深 夜晚,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上,711的牌子还亮着。空旷广场的角落,有一家深夜还在开放的拉面摊。 一个身型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带帽子的长外套、黑色短靴和黑色裤子,外套领口露出白色的背心,还有她戴在脖子上的一条时钟吊坠,路灯折射下,竟有些晃眼。 昨夜的雨水已冲洗干净地面,摊主热情地招呼走一位顾客,对面前那位提着行李箱的女人笑了笑,“いらっしゃいませ(欢迎光临)” 女人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沉着步子走到摊主面前,她动动唇用英语说道:“请清场。” 摊主老练地打量她一眼,这女人的面容被外套的帽沿稍微挡住,但依旧能从身型和露出的锁骨、下颌看出,这人应当是受过长期训练。 二话不说,摊主便走到一边挂起了打烊的旗子,“我们今天停止营业了,”他笑眯眯地阻止了几个想要询问的客人,接着回到摊位前,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那女人,叫出了她的名字:“J,您想来点什么?” “我要知道所有的信息。”那位被称为‘J’的女人叫做季染,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监控录像截取的照片,画面上似乎是一个美国郊区别墅,泳池附近的人口那里蹲着一个身穿像忍者衣服的男人,他全身包的很严实只露出眼睛,手里还捏着像是飞镖的东西。 摊主皱起眉头,他沉思一会儿说道:“这是白井流的手里剑,早已失传,传闻第54代目现在在为东城会做事。” “东城会?”季染挑眉,她将酬金推到摊主面前,示意他继续说。 摊主眯起眼睛,突然好似调笑地说道,“我听说,半年前宣称自己已经退休的J在加州一间别墅被袭击,还伤得不轻。是真的吗?” 季染抿起薄唇,“佐藤,我今天不是来让你打探我的消息的。” 摊主拿起她的酬金摇了摇,“你要问东城会,这点根本不够,情报换情报,这是我的规矩。”他把钱甩到季染面前,季染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她漆黑的双眸跟对方笑眯眯的眼睛对视着,两人僵持不下,终于过了半分钟,她缓缓开口,“我说到哪……” “说到哪都行,” “我的未婚妻失踪了,甚至有可能被害了。”季染拉开凳子坐下,右手放在桌上,无名指的戒指还在闪着光,她眼神瞬间暗了下去,艰难地说道。 摊主先是一愣,而后喃喃自语道:“原来,你为了女人引退的消息是真的。”他继续道:“所以你来东京又是为了什么?” “她跟她弟弟一起失踪了,两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布鲁克林区的一个荒废的工厂,我在那里发现了她的血迹,还有一个印记。” 季染将另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斑驳的墙上印着一个跟季染戴的吊坠一样的印记,只不过上面烫了一只金色的老鹰,摊主看到后大惊,“这是……” “是Top10的杀手,杀了她。” “你发现你的未婚妻被杀后,你就被这个人袭击了?” 摊主指了指那个蹲在角落的忍者,好像事情终于串起来了,有人杀了季染的未婚妻,又想杀了她。 季染不置可否地看着他,“我只能说到这里,你接吗?” “如果查到东城会的谁,你打算杀了他们所有人?”摊主的问题让季染冷笑一声,她没回答,却让摊主有些犹豫,“你想清楚了,这值得你打破规矩吗,你已经退休了。” “佐藤。”季染抬高了音调,让摊主立时闭了嘴。 摊主递给她一个名片,那上面印着一个居酒屋的名字,“新宿的地下赌场,在那里玩俄罗斯转盘,赢了庄家就可以拿到取Thurike的Pass,那里你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Thurike真的存在?”季染挑起眉看他。Thurike在地下世界里非常有名,但不是每个杀手都有资格进去,很多政界商界的要客都经常光顾。季染因为长期活动在欧洲和美国,并没有去过那里,她也从来不感兴趣。 摊主严肃的点点头,“当然存在。”他又抽走了刚刚季染放在桌上的酬金,“这个我也拿了。”季染撇嘴道,“随你,我会再来光顾。” 随后起身要走。 “J,我希望你这一次过后能真的退休。” 季染勾勾唇,背对着他,“借你吉言。” …… 2AM,新宿一条幽深的小道上,妈妈桑还在门口揽客,她穿着深紫色的裙子,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神狡黠地盯着主街上过往的路人。 “名片,定金。” 妈妈桑慵懒地用手指夹着烟,跟面前站着的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说道。 女人也不废话,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烫金的名片,水珠落在上面时四散开,上面印着她的名字:季染,J 妈妈桑稍稍愣了一下,仿佛是认出了她,女人也缓缓抬头,小麦色的皮肤、幽深的眸子、轮廓分明的脸庞,她抿着薄唇等待对方的回复。 “你来这里干什么?” “跟所有人一样。”季染的声音低沉但清澈,像大颗大颗掉下来的雨珠,“这里不欢迎我吗?”她嘴角弯了弯,却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定金。”妈妈桑看起来并不情愿,她向后招招手,身后出来几个身型高大的黑人,接过那个行李箱,打开检查着里面的金条,并对她全身进行搜索,直到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之后,才退到黑暗中。 “进吧。” -- 面前跟她亲热的是 шōō13.cōℳ 季染跟着那几个黑人,从旁边走廊的楼梯尽头下去,又坐上一个破旧的电梯,电梯晃了晃,直到听到了音乐声和偶尔抬高的尖叫或愤怒大喊声,这里便是她要来的地方。 一个身穿西服的日本男人向季染鞠了一躬,季染将长外套从身上脱下递给对方,黑色长发散落在肩头,因雨水发丝还有些濡湿,她接过对方递来的筹码箱,跟对方点了点头,便走向吧台。 “; bsp; I for you, J?” 调酒师是个长卷发的白人女人,画着精致的眼妆,她朝季染眨眨眼,双手撑着脑袋身体向前倾,仿佛在挑逗她。 “我认识你吗?” 季染挑眉看她,用英语问道。 “你很快就会认识了。”女调酒师勾唇说道。 “你的挂坠说明了一切,亲爱的,”女调酒师抬手指了指挂在她胸口的吊坠,上面有个繁复的图案,“这些年,前50名的亚裔女杀手只有2个,更何况……”她手指在空气描画着季染脸的轮廓,小麦色的皮肤和匀称的身子,“我听说了,J应该是我的菜。” 季染抓住她的手,把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我要玩俄罗斯转盘……”女调酒师面色先是有些惊讶,而后面露迟疑,季染却没有松手,女调酒师忽然颇有深意地说了句,“你想得到你想得到的,我也想得到我想得到的。”她手指在季染手臂上画着圈。她还没说第二句,季染薄唇靠在她耳边道,“不用说了,我在洗手间等你。” …… 白皙的脖颈向上抬起,女人被抵在隔间的墙上,扎起的金发被人弄散揉乱,泛起红色的肌肤是此刻情欲泛滥的证明。 她张张口,看到那细长手指在她胸前揉捏,那双幽深的眼眸微微闭上,含着她的乳尖让她叫了出来,“啊,”她忍不住想要抚摸季染匀称的手臂,却被对方握住手腕,抬起来拉到墙上,“别动”那双眼睛抬起盯着她,两个人的脸距离不过一厘米。 面前跟她亲热的是排名第25位的杀手,这种认知让她血液都沸腾起来,一种夹杂着对于危险的害怕,和对性爱的兴奋夹杂在一起,光是看到对方的手指要插入自己最脆弱的下身,就让她浑身湿透了。 季染却全程少言寡语,她甚至觉得,对方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但这并不影响她因为自己的天菜上了自己,而湿透+浪叫的事实,她就是喜欢危险和刺激,这种怪癖没救了。 一阵颤抖过后,她被季染捂着嘴巴高潮了。 过了大概3分钟,两人颇有默契地整理好衣服,女调酒师脸颊还绯红着,她有些好奇地转过身去洗手的季染,“你想进Thurike?” Thurike是地下世界有名的夜总会,据说坐落在新宿歌舞伎町一条街,但是没人知道地址。唯一开放给外界的Pass,就是在这个赌场里,赢得一场俄罗斯轮盘的赌局,这个胜率并不高,更何况是一个赌命的赌局,很少有人去尝试。 “怎么了,来到这里的赌徒,无非是为了那个Pass。”季染双眼抬都不抬,低声回答她。 “当然不,大多数的人都是真赌徒。” 调酒师说道。 “那你觉得我像吗?” 季染突然扔给她一包湿巾,调酒师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很少有人在跟自己ONS之后还注意这种细节,她不禁觉得那些关于J的传言都是真的,她笑了笑,“大名鼎鼎的‘正人君子’J当然不会,听说你什么都不碰。” “那倒不是真的,”季染关上水,转过身抱着胳膊看她,眼里却没有什么神色波动,她勾勾唇,“我只是都戒了。”她突然伸手搂住女人的腰,揽到身前,抽出纸巾帮她擦了起来。 女调酒师心跳漏了一拍,不由得又有些动情,她咬着嘴唇,忍不住问季染,“你为什么想进Thurike?”即使季染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开口请求过自己,她却已决定要帮助对方。 季染低眸专心擦拭,不说话,直到擦干净为止,她才抬眸看着女人动了动唇,“我在找人。”说罢,她未曾询问,便将女调酒师耳后戴上一个微小的话筒。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帮你?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认识。”调酒师有点赌气,季染却勾唇笑了笑,她贴在女人耳边,“那你舍得害死我吗,嗯?” …… 于是在那场俄罗斯轮盘游戏里,季染拿着那把左轮手枪,对着自己连开5枪,然后扔给了对方,对方被这气势吓得半晌没动,季染也成功拿到了pass 季染走的时候没有跟调酒师有任何眼神接触,而那调酒师在她走后没多久,走到门口跟那位妈妈桑鞠了一躬。 妈妈桑抽着烟,看都没看她一眼:给她了? 调酒师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按照您的吩咐,Pass给她了。” 妈妈桑这才缓缓地转头看她,“做得很好。” —————————— 希望大家不要有洁癖 前四章会日更,从第五章开始隔日更,这篇文应该前面30%都会免费。谢谢大家支持。 -- 传说中的 шōō13.cōℳ 凌晨的新宿,街上剩下的只有两种人,醉汉和夜间工作者。 季染从受袭以来过了几周,她几乎是一天都没有完整地睡过一次觉。地下室里拿出自己最趁手的武器,找人专门订做了衣服,把所有存款挖出来。 她没想到,退休两年再复出居然这么麻烦。 但是她无法让自己停下来,一旦停下来,脑子里面便会一直想起Mia。从她记事起,她在10岁之前是在意大利的孤儿院长大的,那时候便认识了Mia,她是个皮肤白皙的意大利女孩儿,她跟她的弟弟Luca总是呆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是姐姐的关系,Mia从小就十分会照顾人,在其他白人还在试图排挤欺负自己的时候,Mia是唯一站出来阻拦的,还会在分餐时故意给自己多半根香肠。 或许是因为从小没有体验过家庭的温暖,小的时候她甚至也不懂得异性恋和同性恋之说,她只是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想要组建家庭,而对于季染来说,Mia一直就是她理想中另一半。 但是10岁的时候,季染被养父带到了美国,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一直到大约叁年前的某个夜晚,她在纽约再一次遇到了Mia…… 季染回到东京郊区某独栋别墅,她来到东京一直借住一位老友家里,当时做任务时为了寻找一位武器专家而认识了这个男人,她只知道对方真实姓叫广濑,广濑是个技术宅,他听说季染要来借住,只说了一句好,什么都没问。 就像现在,季染半夜回到家,他还在捣鼓一把刀,只是看了她一眼,“你身上一股拉面的味道。” 季染勾勾唇,“在佐藤的摊上坐了坐。” 广濑显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哦是吗,他让你都交代了?” 季染坐在沙发上,双腿叉开,“嗯,很快你也会知道了,”广濑摘下眼镜,看着旁边闪烁的电脑屏幕,那上面显示的是一个地下情报揭示板新冒出来的帖子:“J未婚妻被杀,正在东京寻找仇人,复出情况未知。详细情报起价100万日元。” 广濑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季染咬紧牙根恨的痒痒,“佐藤……” 广濑倒是觉得有些滑稽,他看了一眼揭示板,又看了一眼季染,“已经有人买了噢。” …… 东京银座的一家高级酒店,几个穿着西服的保安站在门口为停在门口的轿车开门,一个穿着银色亮片裙的小麦色皮肤女人,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走入酒店,在前台出示了一张黑色的图案卡片后,对方看了她一眼,鞠了一躬,“请跟我来。” 黑色头发一边梳起,另一边头发披下,那双凌厉的双眸被关闭的电梯逐渐挡住。 领路人带着她到达地下3层的VIP停车场,而后越过一个写着“立入禁止”的牌子,两人走到一面墙面前。 他脱掉白手套,在墙上摸索了一阵后,拿出季染递给他的卡片插了进去,虽然黑暗中看不清,但依然可辨认墙上有一个在闪烁的红灯,它闪烁了叁下后,变成绿色,一个小门逐渐打开。 那人转过身,拦住季染想要进去的身子,“任何武器都不准带入。” 季染勾唇轻笑了一下,打开自己的行李箱,里面全是金块并没有其他东西。对方检查过没有暗格后,又鞠了一躬:“祝您玩的愉快,J。” 传说中的Thurike,是亚洲地下世界有名的娱乐场所,很多政界商界的名流在这里交流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而只有少数在排行榜前列的杀手才能进入,倒不是因为有身份的限制,而是原本,排行榜便是按照酬金来排序的,所以理所应当,在这个世界更加指名。季染听养父多次提过这个地方,他说:如果你想上天堂,你就去那里;如果你想下地狱,你就去那里。那时候她问过养父是否有通行证,养父一口干掉手里的浓缩咖啡,说“我扔了。” 冗长的通道尽头,便是整耳欲聋的音乐声,以及让人头晕目眩的灯光,映入眼帘的是Thurike标志性的雷击标识,季染先是走到吧台点了一杯酒,而后在吧台的位置坐下,左右观察着周围的人。她退休之前从未来过这里,东亚也很少,认识她的人并不多,仅有几位明显是同行的男男女女见到她上下打量着,一眼便可确认对彼此有没有威胁。 五分钟都没到,便有一个穿着衣服的男人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操着一口带着俄罗斯口音的英语:“一个人?” 季染瞟了他一眼,勾勾红唇,“有事吗?” -- 去见俱乐部的头牌Saya吧,见到她,你可以知 季染瞟了他一眼,勾勾红唇,“有事吗?” 她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方才绕了一圈,只知道这里有好几个区域,有赌场、有夜店、有公关俱乐部和高级酒店、还有一个会议区域。还没找到这里的员工的办公室在哪里,但有陌生人这就撞上来,不得不利用一下。 那男人很主动地挑了挑眉,“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你,J,我老板找你。” 季染显然早已看了出来,“你老板是伊万科夫。” 她跟着男人走到公关俱乐部的区域,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果然,叫自己过去的人便是之前自己的委托人,不巧,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委托人之一。 “哟,J,没想到能有一天在这里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 伊万科夫手里夹着一根雪茄,那甚至不像一句玩笑,“你知道吗,假清高的人都活不长。” 季染在业内是有名的挑客人,她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接,但技术确实是一等一的好,这也引起了很多大佬的不满,认为她也配挑挑拣拣,有些比较傲慢的客人甚至会故意给她使绊子,伊万科夫就是其中一个。 “托你的福,我现在掌管了整个白俄罗斯。” 手底下人看到J,都往前走了几步,有些威胁的意思,伊万科夫使眼色让他们退后,“你们找死,不知道这是哪里吗,谁敢在Thurike动手?我现在在跟J说话。” “我当然知道,听说‘牧师’接了你的案子,杀了你姐姐。” 季染细眉皱起,她根本不屑于跟伊万科夫这种交谈,但是她也不想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引起太多注意。 外号‘牧师’的杀手是排名前十的杀手之一。这个案子是在她在役期间接到的,当时她做了一些背景调查,伊万科夫的姐姐确实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按照她的惯例——只杀该死的人。接了这个单理所应当,但她也注意到,如果她死了,伊万科夫将会成为下一届家主,伊万科夫的手段更残暴,她并不想助纣为虐,便拒了这一单。 “谁能想到呢,她可能就是命中该死吧。” 伊万科夫哈哈大笑,然后笑声戛然而止,“你退休了,还敢来这里,是想找死吧?” “我只是来找一个人,我想见Thurike的老板,你认识他吗?” 季染根本无动于衷,她用手点点桌上,手边放着盘子和叉子。 伊万科夫神色微变,他当然听说这样的传言,J根本用不着枪和刀,身边的任何物品都可以成为杀人的工具,所以她现在是在威胁自己。 “怎么,我认识这里的老板,你想要我介绍?” 伊万科夫往后靠了靠,顿时有了谈判的意味。 “那当然是最好了。”季染并不表态,她想看看伊万科夫的意图。 “没问题,帮我杀个人我就告诉你。” 伊万科夫果不其然地说出了那句话,“一百万美金,帮我杀个人。” “不可能,我已经退休了。”数字确实诱人,但季染重复了一遍,“为谁都不会破戒。” “噢是吗?你今天总要走出这道门的吧?” 伊万科夫赤裸裸地威胁,“怎么样,叁年多,身手生疏了吗?” 季染无动于衷,她甚至觉得可笑般嗤笑了一声,勾勾唇道,“我就知道跟你说话是浪费时间。”她言罢便站起身,转身要走。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伊万科夫开口道。 伊万科夫吹了一个烟圈,把雪茄放在桌上,忽然口风一变,“去见公关俱乐部的头牌Saya吧,见到她,你可以知道任何你想知道的事,去指名她吧。”他突然开始大笑。 …… 顶层公寓诺大的玻璃窗,一眼便能看到东京铁塔。 窗子边是开放式的浴室,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赤脚站在浴池边,她身上的丝质浴衣刚刚滑下她的左肩,露出漂亮的蝴蝶骨。 “大小姐,”门外传来手下人的传报,他身边还站着好几个黑人保镖,即使隔着一道门,他依旧毕恭毕敬地弯腰到90度, “J来了。” 女人稍稍偏过头,下颌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哦?”她唇角勾起,似是饶有兴趣,“她在做什么?” 男人声音沉稳,“伊万科夫跟她交谈过,她现在在赌场,应该是想指名您。” 女人稍稍抬起下巴,似是觉得好笑般,唇角弧度更大了,“她想指名我,”话中带着轻笑声,又稍稍顿了顿,“凑到多少了?” -- 圆型浴池里有个女人裸着身子背对自己,潮湿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季染坐在赌桌上玩Blabsp;Jack,依然可以感受到伊万科夫身边那位留着胡子的墨西哥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那像是对待猎物的目光。 作为杀手,赌技不是必需的,但就像烈酒、雪茄、女人一样,虽不成文规定,但每个人都下过功夫,养父自然也教过季染一些基础,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领养的这位亚裔小女孩,比自己想象的聪明得多。 季染不太出千,更何况,刚刚伊万科夫跟她说的很清楚,在这个地方谁做任何小动作都会被抹杀,包含杀人、出千、以及其他试图破坏规则的其他举动。 她刚刚已经在这里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可乘之机。而就在她徘徊的时候,看到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当场被保安一枪爆头,所有音乐突然像抽了真空般停下,头顶响起广播,英语和日语播报:“很抱歉造成各位贵宾惊扰,刚刚这位客人因试图在餐厅区域,指使自己的杀手杀人,已被我们清除,请各位不要惊慌,继续享受这美好的夜晚。”所有人就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交头接耳了几句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季染还听到身后两个人在交谈:“谁这么蠢,在Thurike闹事,不知道在这里东欧黑道家族都会守规矩吗,”“你不知道,最近这事发生的有点频繁,是不是要变天了。” 她捏住手里的筹码,所有所思地点点桌面,佐藤跟自己提过,Thurike的总部在巴黎,东京只是一家分店,但她推测,如此有势力的娱乐场所,怕不是被关东最大黑帮掌管,而那个组织就是东城会。 Saya……季染陷入了沉思,她想起刚刚自己问伊万科夫,“这个头牌,有这么大人脉吗?”她略有些不满地皱眉。 伊万科夫看看周围小弟,大笑道,“J,你可真的是退休太久了。在日本黑道,谁不知道Saya,大家为了见她又不是真的来玩儿的,跟她见面是谈生意的,谈生意,就要钱。”他顿了顿,却有些猥琐地说道,“但如果真的能上Saya,我愿意再花叁倍的价钱。” 季染想起那群男人猥琐的样子便皱了皱眉,做这一行经常遇到这样的人,有的时候她觉得甚至有些麻木了。她定了定神,玩德扑刚到第叁轮,突然有一个日本男人跟她搭话,他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说了句失礼了,便凑到她耳边,“J,我家主人有请。” 季染扫了他一眼,敏锐地注意到这位男人衣领处的雷击标志。 …… 她跟着男人来到Thurike的酒店。 关于这家酒店,季染之前也略有耳闻,因为这里不准发生任何冲突,许多有仇家的商人都会选择在这里避难,以求庇护,能睡个安稳觉。而自然,这里住一晚的费用也十分惊人。 她跟着男人走进VIP电梯,男人录入了指纹后,按下最顶层,电梯缓缓上行。 季染默不作声地观察走廊四个角的监控,不出意外,这条走廊应该有红外线感应,但对于顶尖杀手来说应该不难。 男人在6503号房录入了密码,做出请的手势,便在门口止步了。 诺大的客厅,一眼能看到东京铁塔的景色,延伸出去的阳台里还有一个露天泳池,水光摇晃,在这时,她听到里面的浴室有动静。 潮湿的空气惹得人一瞬间有些发闷,目光被台阶上圆型浴池里裸着身子背对自己的女人夺了过去,黑色的到肩短发被精致地打理过,每一根发丝都柔软蓬松,她细瘦的手臂搭在浴池边,仿佛意识到了她的存在,又完全不在乎。 季染从不承认,但多年之后她依然不记得这间浴室的陈列究竟是怎样的,因为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 似是感知到了季染灼热的视线,那女人微微侧了侧头,嫣红的嘴唇还有些微翘,“我的浴衣,在你右手边。”她清脆的声音让季染回过神。 这人是叫自己拿给她吗?季染眯起眼睛,有点意思。 旁边椅子上确实放着一个薄纱般的和服浴衣,季染刚走过去,却听到“哗啦”一声,那人裸身从浴池里缓缓站了起来,光滑的后背、细瘦的腰身、刚刚好的翘臀,最引人注意的是后腰上一处龙鱼纹身。 季染深邃的眸光忽然暗了暗,她嘴唇微张,没说什么,只是默默上前将浴衣披在她身上,她的目光不经意瞟过她的身子,最后才跟那双眸子对上,那女人眼含笑意,“有这么好看吗?一直盯着我。” -- 我的名字是堂岛咲夜,他们都叫我Saya,听说 “我只是有一双懂得欣赏美的眼光。”季染勾勾唇,不避不让地看着她,对视之间,她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奇妙的电波,“这么放心让我进来,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已然穿好衣服的女人走下台阶,她背对着季染,不紧不慢地说道,“听说,你是杀手里的正人君子,不会做偷袭的事,”那人转过身,嫣红的唇勾了勾,“我说的对吗,J”季染这才看清她的脸,面前这女人有着混血的面容,清瘦的脸、小巧的唇,眉目之间带有一些不明显的狡黠,季染敏感地感觉到对方大概不是能轻易对付的角色。 “抱歉,忘记做自我介绍了,我的名字是堂岛咲夜,他们都叫我Saya。”那人见季染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她,直截了当地切断了继续滋生的暧昧氛围,“听说你想见我?” “没想到Thurike的头牌住在这么豪华的房间里,”季染环顾四周,她好似注意到了什么细节,却没有点明,抿起薄唇,直直地看着她,“我见过佐藤,他说如果想知道我未婚妻的事,最好来这里。” Saya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仿佛话中有话般道,“我的确知道很多事,比如,你的全部生平履历,你出生在意大利的孤儿院,10岁被一名美国海军领养。” “叁年前,你开始半隐退状态,原因是遇到了初恋Mia Blake,半年前你跟初恋在夏威夷订婚,原本打算结婚的,但是最近她出事了,所以又重新复出了。” Saya顿了顿,瞧季染深色微动,抱着手臂调笑道,“像你这样的痴情种,在这个世界已经绝迹了,像这样的珍稀动物,我当然清楚。” “你对我未婚妻的事情知道多少?”季染沉着声音问道,但尾音却显露出她的些许不安。 “Well,你们是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的医院重逢的,其他事情,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 Saya耸耸肩。 “……” “干嘛一副失望的表情,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查,但我有个条件。”Saya走到她的身边,凑到她耳边,刚要说什么,客厅传来非常细微的声音,季染忽然一把抱住她的身子,往后一带,两人落在了沙发后面。 Saya嗔怒地看着她,尚未发作,便听到几声枪响,季染用手指堵住她的嘴,原来,刚刚红外线枪已经瞄准了Saya。 季染快速微微探头寻找杀手的位置,似乎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举枪进入了房间,那两个人拿的枪看起来很熟悉,季染很快就辨认出那是Thurike保安的枪,看来门口的人已经不幸遇难。 季染的手还捂在Saya的嘴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大概意思问:“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话还没谈完,她的原则当然会救对方,但如果这群人冲自己来,她也不想连累别人。 Saya眯起眼睛表示自己怎么知道,然后示意她放开自己,她丝质的浴衣有些被揉乱,事情发生突然,她一直被季染捂着嘴,本就刚出浴脸颊有些微红。 季染挑挑眉,倒没有太抱歉的样子,但她还是松开了手,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似是在衡量对方到底身手怎么样,她随即露出的担忧神情显然让Saya有些不爽。 “枪在刚才的沙发下面。” Saya指了指两人坐着的地方。 “我不需要。”季染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杀手,没说什么便一个翻滚到旁边柱子后,用手拿过桌子上的一把刀反手扔过去,径直擦过杀手的脖子,对方应声倒地。 季染没做任何停顿,上前拿起对方的枪,举起便向房间门口一躲,她示意Saya藏好。 而下一秒,她却看见那女人揉了揉濡湿的头发,不紧不慢地从沙发底下拿出手枪。 朝着门口刚进来的杀手便是两枪,正中眉中心,对方应声倒地,而后转身对着落地窗外的阳台来了一枪,玻璃应声而碎,闯进来的杀手都被击毙。 她看着季染道,“我都告诉你了,枪在沙发下面。” -- 季染弯下身将Saya公主抱了起来,“不客气, 季染有些惊诧地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的枪法如此好, Saya勾起嫣红的唇,很享受季染惊讶的表情,“我知道,你是有名的不需要枪也能杀人,”她缓步走上前,站在季染面前笑道,“但倒也不用这么逞强吧。” 季染失笑摇了摇头,“怎么,你把枪放在那里,刚才是为了对付我吗?” Saya耸耸肩,撇了撇嘴调笑她,“也许,谁知道呢。” 就在这时,从阳台上又爬上几个全副武装的杀手,看样子是从楼下的房间上来的,季染眼尖地看见了伊万科夫旁边的那个墨西哥杀手,对方行事心狠手辣,刚站稳就直接给了两人几枪。 因为速度太快,季染还未来得及保护对方,Saya大腿处被子弹擦伤了,她咬住嘴唇吃痛地扶住季染,季染拉过她让她藏在柱子后,果然这女人只有枪法好而已。 Saya就说了句,“别管我。” 季染看了她一眼,随即上前跟墨西哥杀手交战在一起。 对方的确是个高手,彼此的枪都被打掉,最后变成了肉搏。季染的养父是前美国海军陆战队成员,她从小就被系统地体能训练过,无论是力量、爆发力,还有速度,她在漫长的杀手生涯里也学会了如何最快速地夺人性命。 显然对方也是如此,从鞋子里拔出一把短刀,几次从季染的喉咙处滑过,季染拉住对方手臂,借势将对方向自己的方向一拉,侧身躲过,随即从袖口滑下一把短刀反在他脖子上抹了一刀。血差点喷到季染脸上,她朝对方踹了一脚。 喘着气扫视全场,酒店保安已经赶到了几个,但这些杀手还没有完全解决。 她看到Saya靠在柱子旁边,白皙的腿上都是血,她好像非常疼的样子,季染刚想过去,便看见一个身穿Thurike工作制服的男人气喘吁吁地靠近她,“楼下还有几个杀手要上来,大小姐……我们暂时撤退吧。” “大小姐?” 季染皱眉,她狐疑地看向Saya单薄的后背,所有所思地沉默了几秒。 这时,Saya却像是极有默契地也看了她一眼,“J,跟我们一起撤退吧,”她旁边的男人却急切道:“大小姐,她不能跟我们进秘道,她……” Saya面色一变严肃道,“现在地上那个杀手是J退休之后动手杀的第一个人,都是为了救我破的戒,你要我在这里丢下她吗?”她咬着牙站起身,在墙边的一副巨画上按了一下,那幅画往旁边移动,出现一个刚好够一个人通过的暗道,她神色坚定地看着季染,“我们走吧。” 季染沉默了一秒,捡起枪掩护两人,随即自己也跳进那条暗道。 暗道的画随即合上,留下两伙人马火拼。 没走几步,季染便发现Saya刚才的腿伤已经影响到了她的速度,便弯下身将Saya公主抱了起来,Saya有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不客气,还你人情。”季染勾唇道。 Saya在昏暗的楼道里看着季染黑色长发扫过的侧脸,倒也不客气地手臂勾上她的脖子,“没想到你还挺绅士的,”她看着自己的血迹染上对方的胳膊,忍着痛还不忘开她玩笑,“不过这身裙子真的很不适合你,下次来Thurike换一身适合你的吧。” 大概是记了仇,季染在逃到半路的时候,放下Saya帮她包扎的时候,故意用了点劲儿,Saya吃痛得叫出声,“倒是你,刚才不逞强,现在不就不用受这个苦了吗。” …… 叁人一直从暗道进入到地下水道,季染倒也不意外最终的通向会是这里,作为逃生途径,Homeless、下水道,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没有经历过的,更何况东京的下水道是全世界最大的排水系统,几乎像地下宫殿一样。 味道的确不甚好,但总比纽约地铁好多了。 叁人再次上去时,是一家位于惠比寿的中古店,那位店主听到后面响起了几乎不曾响起的铃声,很快便把店关了,几人在那里换了装。 “我们最好先在这里分开,”Saya换了一套宽松长裤+无袖T,以遮盖左腿的伤,她说再往下就不方便呆在一起了,“你别忘了我们还有事情没谈完,你说会帮我查,但是有个条件。”季染话音刚落,便见Saya勾勾唇道,递给她一个名片,“我知道,明天晚上12点,准时在这里见面,到时我会告诉你。” ============ 先玩个小的,到100珠加更一章 -- 2亿日元,目标堂岛咲夜,活捉 季染再一次来到佐藤的摊位上,是第二天的晚上。 拉面的旗子被夜风吹着展开又卷上,她心事重重地样子被佐藤看了出来,“听说昨晚Thurike出了大事,两批杀手进了酒店暗杀头牌Saya,他们租了64楼的房间,枪也是打点了内部工作人员,拆开了带进去的。” “我还听说,已经退休了的J大开杀戒,”佐藤用漏勺将手里的拉面使劲一甩,随即倒入汤中,码好叉烧推到季染面前,“现在你的档案在公示牌上已经不再是‘未激活’了,我想你的退休,从昨天开始正式告一段落。” “我已经接到了10个offer,真的很烦。” 季染朝佐藤晃了晃自己手里方块大小还在提示作响的机器,叹了一口气,她咬住手里的方便筷,将其分开,深邃的眸子盯着汤走神,仿佛还在回想昨晚的事。 伊万科夫一开场就要求自己杀的人,恐怕就是Saya,她回家翻查过自己的东西,没有找到定位器,如果是这样,那定位器恐怕是被放到了给自己领路的工作人员口袋里,所以才找到了Saya的房间。 季染很久没有打开手里这个杀手的告示牌了,现在只要输入Saya的名字,赫然出现的便是一行信息:2亿日元,目标堂岛咲夜,活捉。因为金额过高,这条信息已经到了排行榜前列。 这就解释了为何那柔媚又带着点狡黠的女人,会被伊万科夫盯上。 佐藤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看来你已经休息太久了,Saya是这个任务榜上的常客,从几年前起,就经常能看到她,但是要求基本都是活捉。”他摇了摇头,“你知道这些大佬的心思,想要活捉她无非是想……”他顿了顿,神情随机变得严肃一些,“但金额变成2亿却是最近的事,这几天来我这里光顾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季染皱起眉,昨晚她已把Saya身子看了70%,也试探性地摸过她身上的核心肌群,那光滑、毫无疤痕的肌肤根本不像身怀绝技,而能被杀手打中也证明了她只有枪法是出色的,这样一个人突然被盯上,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J,你昨晚帮助Saya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大家都想要这2亿日元,很多人怕是也盯上了你,他们觉得你肯定知道她在哪。” 季染勾勾唇,毫不在意地拨弄着碗里的面,“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了。”低头吃了几口,坦荡荡地看着佐藤。 撒谎是基本素养。 季染又开口问道,“她到底是什么背景,谁发的这条任务?” 佐藤摇摇头,“没人知道,Thurike成立以来一直是由东城会的高级干部来负责的, Saya的代号‘协调人’,据说手里掌握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信息。她真正开始抛头露面是五年前,但我认为她其实跟东城会有更深的关系,她帮助过几个帮派协调冲突之后一下子出了名。有人说,她可能是东城会第十四代目的情人。” 季染眉心跳了一下,她回想起那女人腰窝处的龙鱼纹身,不置可否地沉默了,她吃了几口面。过了半响,问道,“东城会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佐藤点了点头,从摊位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用快递包装过的文件袋,递给季染,季染打开粗略看了几眼,又看了一眼佐藤,没说话,便吃完东西,起身要走。 走之前,她似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跟佐藤说了句话,“我知道我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信息,你肯定会卖,可以打个折,2个小时后再发布吗?” 佐藤笑笑答应了。 …… 晚上十点,季染准时出现在新宿小巷尽头的赌场。 妈妈桑看到那黑色帽衫下的熟悉的面孔,弹了弹烟,话都懒得跟她说,头一偏,示意她自己进去,季染刚走了几步,“喂,”妈妈桑沙哑的声音叫住了她,声音有点不耐烦“走错了,进门左转。” 这一回,没有任何人对她进行搜身。 季染顺着左手边蜿蜒向上的楼梯上去,看到一道门推开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吧台,一位调酒师和换了另一身黑色宽松衣服、拉直了到肩短发的Saya。 “J,又见面了。”Saya将高脚椅转了半圈面向季染,双腿交迭,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笑容有些诱惑又有些危险。在新宿这种地方,打扮得太过精致和太过邋遢都容易引人关注,而她此时的装扮恰好。 -- 季染手里拿着一把枪,绕过她腰身,就贴在她 季染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示意调酒师来一杯朗姆酒,侧身看着Saya,意味深长地说道,“别这么快就把我纳入你的阵营,堂岛小姐这种情况下还来见我,不怕我现在就接了那个任务吗?” 季染没有接调酒师递过来的酒,只是直直地看着旁边的女人,便一把拉过Saya的椅子,低下声问道, “2亿日元,我现在活捉你可是一个十拿九稳的活儿。” Saya感觉到季染手里拿着一把枪,绕过她腰身,就贴在她的小腹上。 Saya却因她的举动失笑了,“不,你不会的。”从后面看,她就像靠在季染怀里,但季染却用枪指着她。 “我不会?”季染挑挑眉。 “你想知道你未婚妻在哪,被谁下了手,只有我能帮你。”Saya缓缓说道。 看到季染不太相信的神情,Saya靠近她耳边,悄悄说道,“你刚刚说了,我现在值2亿日元,你知道你自己值多少钱吗?”她的声音像危险的毒药,季染侧脸看到那人嫣红的唇,顺着那倒眸光看到Saya手里的机器,那是跟自己同一型号,但却有一点不同,她的聊天窗口里有VIP才能看到的信息,而上面的消息赫然写着—— “5亿日元,杀了J,这条任务是私发的,收件人是Top10所有杀手。”Saya感觉到搂在自己腰边的手松了松,她又轻声道,“而且巧了,我们这两个任务的发布者,是同一个ID呢。” “……” Saya用手撑着下巴,侧身看她,“怎么,现在还想活捉我,把我送给要杀了你的人吗?” “你想怎么样?” 季染没有松手,用左手拿过酒杯喝了一口。 Saya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保护我。” 季染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摇摇头,无语道,“你希望一个被排名前十杀手列入猎杀名单的人保护你?” Saya耸耸肩,却不在意,“为什么不呢,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且,我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 季染一字一句地说道,“要杀我的人是东城会现任会长,第十五代目,堂岛光。”不出意料地,她看到Saya眼底有些惊诧,又带着一点欣赏,季染说道,“如果你希望我保护你,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不要有任何隐瞒。” 她收回手,但是依然握着手里的枪,眼神犀利,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Saya慢慢地收回笑意,她慢慢说道,”我是东城会第十四代目堂岛进的女儿,堂岛光是我哥哥。“ “你是东城会第十四代目堂岛进的女儿,堂岛光是你哥哥。” 季染重复了一遍Saya的话,眼神扫向她,毫不掩饰自己当下的敌意,“所以你的意思是,虽然你哥哥有可能杀了我的未婚妻,但你还是希望我保护你,是这样吗?” 话说起来难听,但确实是这样。 Saya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她知道如果眼前这位排名25位的杀手如果想的话,杀了自己只是瞬间的事,她一向对自己很自信,但是只基于对方是逐利的前提下,可季染是个深情的人,深情的人最难预判。 于是她决定说实话。 “堂岛光,他想杀我不是一两天了,从我开始接手Thurike起就一直在策划,现在他选择活捉,无非是想拿到我的生物资料好控制系统罢了。”Saya停了停又说道,“事成之后,如果真的是堂岛光,那你想杀了他随便你。” 季染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一副不用你说我也会动手的表情。但Saya的话倒是很真诚,她又对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花瓶的漂亮女人有了改观。 “……你说的对,我确实需要你,但我想不通你为什么需要我。”季染站起身,用枪拍着腿侧,“你去找任何一个排名靠前的杀手都可以,甚至,我听说Thurike总部在巴黎,你既然有难,为什么不找总部帮忙,为什么找我?” “我已经联系过总部了,但董事会已经明确表态,谁来运营Thurike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东城会自己的事情他们不会插手,但是也不会协助任何一个人。如果Thurike出了什么事他们可以帮忙处理,只要不要发生任何严重损害利益的事。” “而且,J,我们都知道排名只是个排名而已,靠你的技术,你想的话几年前就进前十了,更何况……”Saya也站起来,两人的对峙到了最后的阶段,“我一直听说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昨晚你愿意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两人对视沉默的间隙,只听得见爵士乐,以及调酒师摇晃酒具的声音。 -- Saya似是又气又好笑,对刚刚季染的行为又爱 终于,季染从胸口扯下她一直带着的挂坠,扔到Saya手里,而后动了动唇道,“我不会接你的任务,但是,你要发誓跟我结盟,这是我的杀手印章,任务完成前由你保管,你要给我对你同等价值的信物。” Saya有些出乎意料,她可能没想到季染会来这出。 结盟,这是一种建立在契约之上的关系。你可以背弃主雇关系,像季染之前那样,她曾因自己的信仰,动手杀自己的雇主,但是一旦达成结盟关系,一般不会互相背叛,因为彼此都握着对方最重要的东西。 “J,就算我怎么欣赏你,我也不会把Thurike的权限给你。”Saya笑着捏紧自己手里的通讯器,但笑容里面却充满了威胁。 “你不愿意,就另请人吧。”季染一把抢过刚刚扔给她的印章。 “……” Saya转身没有看她,似是又气又好笑,对刚刚季染的行为又爱又恨。她纠结了半天,在通讯器上操作了几下,“我锁定了,没我同意你不准打开。”Saya把通讯器递给了她,季染接过,挑挑眉,把印章递还回去。 “我知道规矩,”季染看她一副懊恼的样子不由觉得还挺可爱的,除非Saya破坏了规则,她是不能用的,这个道理季染当然明白。“堂岛小姐不用这样吧,好像我抢了你的VIP一样,如果需要用你可以在我面前用。” “不好了,大小姐。” 两人的交谈刚告一段落,突然有人冲了进来,他跌跌撞撞地,肩上还有血迹,“赌场进了杀手,您快逃。” 季染心道不妙,她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午夜12点半,佐藤的消息传的未免太快,看来2亿+5亿的加持让所有人都疯了。 “跟我来。”Saya拦着季染让她别去楼下,两个人反而向顶楼跑去,这是一条小巷,楼层高度都差不多,想必赌场前后都已经被堵住,来的时候Saya把车停在了下一条街一栋废弃楼的楼下。 两人于是在不同楼的顶层跳窜,Saya的腿伤还没好,显然被耽误了一些进度,但所幸其枪法非常准,在逃到越野车的路程还算顺利。 而当他们在公路上开始狂飙的时候,才是真正让两人头疼的时候,夜晚高速上被跟上了四台摩托车和2辆越野,她们的防弹车窗被打出了裂纹,“开稳一点,”Saya忽然嘱咐了季染一句,她打开天窗,架了一个重型机枪,探头出去,几秒钟便解决了几人。 但这又却引来了警察。 季染一个飘逸,让Saya差点磕到头,她清脆的声音被风吹散,带着一些埋怨的语气坐回座位,“你是不是想谋杀我。”季染勾唇答了一句“大小姐,现在还没到你尖叫的时候呢,”却不搭话,她边专注甩掉警车,边叫Saya系好安全带。 终于在绕了2个小时后,季染直接把车撞开护栏,冲到了海里,她们水里跳车,让车辆自燃爆炸造成了意外的假象,两人游到岸边换了辆车,开回了广濑的公寓。 …… 广濑戴着个眼镜,嘴里还咬着叁明治,看到她们两个人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呆呆的面无表情。 “她是谁?”广濑缓慢地咀嚼着叁明治,眼神移向季染。 “怎么说呢,”季染看了Saya一眼,Saya也跟她交换了眼神,短短几秒,季染领会了对方想说‘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两个结盟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跟他说两个人有其他的亲密关系,这事放在忠诚的代名词季染身上谁都不会相信。’ “她就是Saya,原来你们真的在一起。”广濑显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季染这才想起他们两人早已上了公示牌,大概每个人都知道两人现在应该在一起。 “2亿日元……”广濑审视的目光让Saya和季染都很紧张,显然,他还不知道季染现在被下了5亿日元的任务的事,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怕是立即会把两人赶出去。 Saya拉了拉季染的胳膊,背过去跟季染说了几句话。 “你这是图什么?”季染忍不住说了一句,而后无奈地把通讯器还给她,只见Saya操作了几下,广濑客厅的电脑突然发出很大声的日语提示音,“五千万日元,已到账。” Saya把机器又交给季染,笑笑道,“广濑浩介,我刚刚打给你五千万日元,能让我借住在你家里吗?” 广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出道以来他还从来没接过这么大的单。他的表情大概已经写上了同意二字,两人没有再问。 季染看着广濑那副被五千万日元砸中的呆滞表情,忍不住凑到Saya耳边低声道,“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就让你付钱给我了。” Saya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怎么,你现在可拿着比这贵重多的东西了。” -- “J,我们能不能换个姿势,真的很疼……”( 当天晚上,两人就这样住在了广濑的别墅里,因为车辆爆炸、落入水中的视频甚至都上了新闻,大部分人都认为两人大概是死了,少数人还盛传季染是碰了不该碰的女人,跟Saya偷情,被黑道追杀了。 两人没有时间去管这些流言蜚语,更重要的是,这次落水让Saya本来就比较严重的枪伤恶化了,走路都有些困难,而季染几周前受的背上的刀伤也有些发炎。 虽然Saya让心腹送来一些非常贵的药,但静心休养两人是不得已的选择。 Saya出道以来从未跟任何一个人结盟过,显然及其不适应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她问季染结盟过吗,季染说当然,还挖苦Saya身边是不是很少有她信任的人,她也在养伤的期间几次问过Saya到底要不要反悔,反悔的话她可以把东西还给对方。但两人都清楚,现在反悔也没什么意义了,鉴于两人已经在各种意义上被绑定了,此时再做分割没什么意义,最重要的是把委托人——堂岛光搞定。 休养期间,她们也算是度过了一些平静的日子。 一日晚上,季染惯例提着药箱来到Saya的房间,帮她换纱布。她在Saya面前蹲下,眸光在她受伤的地方打量了几下,还不忘挖苦道:“很难想象,东城会的大小姐,身上连一点伤都没受过,” 她半跪在地上,手伸向Saya大腿处的纱布,很熟练地将其解开,扔到一旁。 Saya还是疼得有些皱眉,因为伤口在她左腿侧靠后的位置,接触到床单总是隐隐作疼。“J,我们能不能换个姿势,真的很疼……”她跟面前的人对视,季染叹了口气,说自己知道了,于是一把将她抱起,自己坐在床上,Saya蜷起腿坐在她腿上。 她搭上季染的肩膀,忽然无厘头了说了一句,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枪伤的时候,觉得它像湖。 确实是这样,刚刚包扎好的枪伤,会在皮肤表面造成一块撕裂,取决于不同的枪,那晚的枪像是让她的皮肤和下面的肌肉组织都软化了一样,形成了一块有点像塌陷的东西。 季染侧眸看她,两人距离有些近,Saya嫣红的唇动了动,“你是不是,该换个称呼叫我了。”季染看着那精致的面容,怀里的体温和香气让她有些晕眩,她撩开那柔软的短发,贴到Saya耳边低声道,“我还以为你很喜欢我叫你大小姐,”言罢便看到Saya无意识地抿了下唇也不接话,季染轻笑了几声,“我知道了。” 见好就收,才是成年人。 …… 不知为何,季染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混血女人,给她敷药时,对方偶尔流露出来的神情会让她想起自己的未婚妻Mia,距离Mia消失已经过去2个月了,她还是有些无法适应。 她们两人并不一样,季染心里清楚。 她不是根木头,感觉得到自己跟Saya之间的火花,但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而且她也还没有完全信任对方。 Saya看着季染,勾在她脖子上的手搭在她肩头,轻轻抚摸着那紧绷的线条,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和温存。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季染突然开口,说希望她不要被冒犯到,“东城会为什么要让你做Thurike的头牌,难道不觉得有风险吗?跟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周旋,还要经常面对被贴在任务榜上的风险。” Saya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勾唇调侃道,“你担心我吗?” 季染倒也很坦诚,她说“当然,保护你现在是我的义务。” Saya本是调侃的笑意顿了一下,“你误会了,基本上我的VIP客户都知道我是Thurike的管理人。” “而且,我父亲的目标并不是让我做公关小姐,这个道理很简单,在普通公关俱乐部也是同样,销售额决定了你的地位,杀手排名不也是同样吗,难道你真的只配25名?”Saya勾勾唇道,“很多人来找我,所以我成为头牌只是一个结果,不是一个计划。” 不过,她眼底忽然有些难掩的情绪,“至于危不危险,作为黑道千金,我生下来就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季染看得出来Saya强打起精神笑了笑,眨眨眼道“我爸爸把我保护的很好的,你别小看东城会。” -- 我让人查过了,你未婚妻的事 季染咬住嘴唇,她知道堂岛进在几个月前刚刚去世,Saya怕是也经历了一个艰难的过程,她手上的动作停下,沉默了好一阵,似是也想起了养父。 她低眸看着Saya现在已经逐渐变浅的伤口,熟练地帮她缠好纱布, “看起来已经好转很多了,”她安抚着Saya,右手搂着她,在她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不会留疤的,别担心。”Saya却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半晌,Saya突然开口道,“我有个礼物给你。” 季染挑眉,等着她开口。 Saya让她去拿自己桌上的一个文件夹,“我让人查过了,你未婚妻的事,”她看着季染皱起眉,放自己下来,坐起来起身翻开桌上的文件夹,那里面是密密麻麻地关于Mia Blake这个人的介绍。 内容很详细,包括Mia在纽约私人诊所工作的经历,还有早些年加入无国界医生组织的经历。还有她弟弟Lubsp;Blake来到布鲁克林后加入了当地一个黑帮的经历,Luca没混出什么成就,倒是惹出了不少麻烦,这些事其实季染也知道,她那两年也没少帮Luca擦屁股。要不是看在他们从小就认识面上,季染早就把他暴揍一顿。 可是唯独没有多少关于领养他们两人的家庭信息,季染记得当时她问过Mia,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孤儿院,Mia说她被意大利一对夫妻领养了,对方是从医的,送了他们两人去学校,可惜没过多久,这对夫妻就车祸去世了。 她跟弟弟是因为她的工作调动来到了纽约,从来没想到会再次遇到自己,因为她跟季染虽然约定好要写信联系,但根本从未收到季染的信。 季染当时感到非常冤枉,天知道她到底写了多少封信,还试图打电话给孤儿院,可都是了无音讯。 “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Saya示意她翻开最后一页,那是几个飞行记录,是她从航空公司那里找来的,时间恰好是对方失踪的一年前,那时候季染跟Mia正在交往,“她用几个假名,去了阿布扎比、巴塞罗那、和意大利那不勒斯。” “……” 季染捏着那几张打印出来的飞行记录,还有机场监控调取的录像截图,确确实实是Mia Blake本人。 她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看着手里的东西,她的脑中充满了疑惑,但同时又下意识地产生了不信任感,Saya却在她开口之前,裸着双腿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我理解你看到这些的感受,但我没有任何理由骗你,”她勾勾嫣红的唇,“不用怀疑我是怎么拿到的,我想我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小看Thurike。更何况,正由你所见,有些内容我也没有查到,这才是让我担心的。” “因为,没有什么我查不到的,如果我查不到,其中一定有理由。”她一字一句说道。 季染捏着那些纸,沉吟了几秒便说道,“我要去这几个地方查一下。” 她的反应显然在Saya的意料之中,Saya很快接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我需要拜访一些旧识,要想跟我哥哥斗,我们需要很多帮助。” …… 阿联酋,阿布扎比。 Saya的私人飞机显然在被监控的范围内,两人讨论过之后决定做商用客机,为了低调,她们换了身份、变了妆,落地阿布扎比之后,Saya说有人帮她早已定好了房间。 不是酒店也不是任何商用住宅,是一座伊斯兰风格、建造时间有一定年头的别墅。 季染戒备地绷紧了神经,直到她见到客厅里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亚裔女性,那人皮肤白皙,大概175,短发,穿着贴身的警察制服,季染习惯性地第一时间就拔出枪来。 对方看到季染的瞬间脸色却没有变,她似乎早就知道了季染的存在,看了看毫无反应的Saya,又打量着季染,“你就是J,据说最近一直跟Saya在一起的人。” Saya晃了晃手里的吊坠,先开了口,“我来介绍一下,Ronnie是CIA,这位是J,我们前几天结盟了。都是自己人,不用戒备心这么强。” 那人摸着腰间手枪的手也缓缓放了下来,挑眉道,“美国海军?在哪训练过。”季染也收起了枪,动了动唇,“我没服过役,我养父曾是海军上校。” -- 季染的未婚妻到达阿布扎比之后,去了一个地 那人跟季染友善地笑了笑,向她伸手,“Ronnie ,可以叫我罗妮,曾服役海豹突击队。”她又指了指身后的别墅说道,“你们不用担心这里的位置会被透露,我们刚查获了当地一位毒枭所有的资产,这是其中之一,一个月后总部会派人来,我暂时把这里锁定了,没有人知道你们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威胁到你们的安全。” 而后,罗妮忽然走到Saya面前,搂着她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说着说着还颇有深意地看了季染一眼,Saya摇摇头,声音很低,而罗妮却拍了拍季染的肩,语气听起来倒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保护好她。” 季染看着罗妮把Saya搂在怀里,自然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她听着那话甚至觉得有点反感,却冷着脸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而对方大步离开了客厅。 …… Saya告诉季染,她刚刚让罗妮已经查清楚,季染的未婚妻到达阿布扎比之后,去了一个地下格斗场,目击证言表示当时Luca也在,季染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她的第一反应是第一定是弟弟Luca惹了什么事。 Saya本想跟季染一起去,但季染却拦下了她,说罗妮说的对,那里太危险了,自己身上背着一个5亿日元的任务,如果两人一起出现反而更加明显。 于是季染往身上贴了几个纹身贴,换装成男人混进了那个格斗场。 场地周围听得见怒吼声和打架声,鼻子里还隐约闻到血腥味,季染不想引起注意,于是只买了普通的坐席。 这里是中东地区最大的地下格斗场,有着森严的管理制度和等级,每一年都会举办锦标赛,选出来的前叁名会有巨额的奖金,前提是你能活着拿到的话。这里的规则是没有规则,胜利的标准是要么对方认输,要么他死了。 据说Mia叁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锦标赛的时候。 “喂,听得见吗,”清脆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Saya在她的耳朵里塞了通讯器,同时还给她带了像隐形眼镜的视频。两人的音画这才同步。 “听见了,”季染靠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尽量表现得吊儿郎当的样子,实际上快速捕捉着周围的情况,“这里有几个监控摄像头,我得拿到档案,刚刚看见几个人从右边的铁门进去,估计那里是后台。” “你能黑进去吗?”季染问道。 “黑客我安排了,你得把装着病毒的U盘插到系统里才行。”Saya冷静答道。 “知道了。” 潜入这种地方,只要有足够的信息,对于季染来说并不是难事,现在有Saya的信息网帮忙,她很快就将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暗中放倒,换了他的衣服潜入了后面的房间内。所幸监控不是机密文件,并没有多少人守卫,她很快坐在了监控前,悄悄把U盘插到了系统里。 进度条读取缓慢,毕竟是几年的视频资料,黑进去也需要一点时间。 她在等待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我当然要去,那可是加勒王子举办的私密晚宴。”声音逐渐降低,后面的有点听不见了。 耳机里似乎传来Saya的自言自语,“加勒王子……”“你说什么?我得出去了,不知道他们多久会发现我刚刚藏的尸体。”季染无暇顾及那些,抽出U盘就往外面走。 但大概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叫,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季染一定是她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而且面前的铁门正在缓缓地落下,似乎他们打算把所有人都留下,计划查出到底混入了谁。 季染也顾不得那么多,如果被困在这里就惨了,这基本是个密闭的空间,到时候会很被动。 她径直冲向铁制的电梯间,抢了护卫的枪后,几下放倒了想要追来的人。 电梯缓缓升起,她也丝毫无法放下戒备,在门口又放倒了几个人后,她冲到对面的集市里,随手拿了几个头巾,混入到了人群之中。 但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已过去的时候,却在一个小摊贩面前被叫住,“J,是吗?” 她已经听到了身后枪保险打开的声音,以及周围小商贩尖叫的声音,不得不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身看向对方。 那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精壮男人,穿着中东风格的服饰,他看到季染回头,似乎是很得意地笑了出来,“刚刚在格斗场我就怀疑,原来真的是你。”“为了5亿日元?我认识你吗?”季染缓缓问道,她手已经摸到了枪,现在只是谁手速快的问题。 “你不用认识我,认识我的人,要么是我的雇主,要么都死了”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这样自大的人季染倒是见过不少,但眼前这个人,可能真的有这个资格,“我的外号‘格斗师’,早就听说过J的名字,毕竟你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养大的女儿,我一直很想跟你打一场。” -- 一记十字固把他重重地锁在地上无法呼吸 没错,季染的养父,曾经是世界排名前叁的杀手,在巅峰时候宣布退休了,只留下一个传说,可能季染后来的退休,也是受到了养父的影响。 眼前的格斗师倒是很坦诚,他直言知道季染衣服里面有枪,希望两人都把武器扔掉,“我对用热兵器毫无兴趣,我们,单挑”他直接先把自己的枪扔掉了。 季染看到他的举动,也把自己的枪放在了地上,踢到一边。 两人摆出格斗姿势,试探性地挥拳、躲避,刚开始的较量,都是对彼此节奏和技巧的试探。对方一记飞膝,季染侧身躲过,并向后闪了一下。 她心里明白,这个男人的技巧非常出色,实战经验也很强,虽然她从小接受养父的魔鬼训练,但她怀疑如果单纯只论格斗,两个人之间的体重跟爆发力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对方一定觉得自己势在必得。 于是季染被对方甩出去几次,腹部撞在了小摊的档位上,吃痛出声。 她嘴角有些血迹,但脑袋里飞快分析着,其实他们两个人如果都认真起来,应该能打个几个回合,但这样自己的体力就会消耗地极快。现在两个人所处的位置是在城市的中心地区,很难保证还有没有其他杀手埋伏,保存体力是她必须要做的。 所幸对方的性格十分自大,根本没有发现她在隐藏实力,还得意洋洋地嘲笑她的排名简直是给自己的养父丢人。 季染恼火地站起身,喘着气,“我警告你不要侮辱我的父亲。” 格斗师却说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也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季染几记飞膝攻击,故意速度变慢了一些,她放的破绽显然很有用,对方轻松躲开,脸色更得意了,就在这时,另一记飞膝很快到了他的脑袋处,格斗师握住季染的小腿,正要攻击。 但就在这时季染的攻击速度突然变快,好像预料到了他的举动一般,左腿跳起卡住男人的脖子,一记十字固把他重重地锁在地上无法呼吸。 “啊,”男人发出低吼,捏住她的腿的手臂冒出青筋,他呼吸都困难,却一点点扳开季染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小腿,“你这样的招数,我见得……多了,” 可还未等他完全挣脱,季染伸出右手摸到了旁边的枪,直接命中了他的腹部。 原来季染卖的这些破绽,都让格斗师看了出来,却没想到她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拿到自己的枪。 季染终于站起身,喘着气用枪指着他,格斗师脸上发紫,话断断续续的,“你怎么能用枪,那个男人的女儿……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我父亲只教过我,达到目的要不折手段,”季染觉得对方应该是被传言洗了脑,养父确实以巴西柔术出名,但他从来没有对格斗的执念。 格斗师躺在地上,狠狠地瞪着她,季染不敢放松警惕,问他到底为什么堂岛光要派人追杀自己,以及自己未婚妻是否是他杀的。 “你未婚妻不是我下的手,我也不确定是谁下的手。” 格斗师在奄奄一息的时候,突然诡异地一笑,“但是,你想知道你、跟你的未婚妻为什么被追杀吗?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你也是,但你还没有意识到。” 但再往下却不肯继续说了,季染本想跟对方磨下去,但周围越来越人,鉴于自己现在是被追杀的状态,她不能在公众面前逗留太久。 给了格斗师致命一击后,忍着伤离开了。 …… 浑身带伤回到别墅,季染灵敏地听到楼上的浴室有动静,拿起枪便一步一步向上走去,看到的场景却让她眉头一皱。 Saya发丝濡湿,坐在浴池边上,身上的浴衣湿透了贴在身上,罗妮背对着门,从正面抱住Saya把她的手按在浴池边。 ============= 下一章是?狗头 -- 季染抚摸着她的肌肤 шōō13.cōℳ 昏黄的灯光加着雾气显得有些萎靡,罗妮将手伸进浴衣有些用力地抚摸着Saya的身子,从季染的角度并看不清楚细节,但杀手的观察力让她感受到Saya有一些抗拒,但又有些因为无法拒绝而动情。 “……哈,嗯。”她的声音有些甜腻。 “她跟你什么关系?” 罗妮揉捏着Saya的胸,听上去比起跟怀里人做爱,她更关心季染到底跟Saya是否有身体关系。 “现在还没有什么关系,”Saya的声音柔媚,又带着一点挑衅,她眼睛眯成一条缝,有意无意地看着季染这边。 她的话成功引起了女人的不满,她将Saya双腿打开,一手还箍紧了她的手腕,另只手摸向她下身,“你想让她上你吗,”怀里人声音打着转‘嗯~’了一声。 湿透的衣服掩盖了那曼妙的身姿,胸前的圆润从领口边缘露出半截,两颗挺立的樱桃若隐若现,季染漆黑的眸光沉了沉,她无意识地捏紧了手里的枪。 她忍了忍,就在她觉得这件事跟自己并无关系,准备走人的时候,听到Saya轻喘着说道“J跟你不一样,她是个好人。” 那人手指在她下身滑动着,Saya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隐忍,季染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她捏着手里的枪,不知是因为哪一句话让她心里有点窝火。 “谁,出来。”下一秒,她便听到了屋内清脆的手枪保险打开的声音。 看来,两个人已经发现了自己。 季染往后退了一步,举着双手,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看着两人,她浑身带着伤,但却丝毫不影响顶尖杀手的威慑力。 罗妮放开了Saya,她站起身放下枪,眯起眼睛在季染的目光下离开了浴池,走到她旁边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好看吗?” 季染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动动唇,“不必管我,你们可以继续。” 罗妮披上浴衣,表示被她打断已没有了兴致,晚上还有任务要先离开了。 Saya跟在她身后,她低头系好自己的浴衣,脸颊绯红,似是被水蒸气蒸的。 她站起身,但因为大腿的擦伤差点没站稳,被季染搂住,Saya闷哼了一声,季染下意识就又放开了手,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还印在脑海里历历在目,她心里心烦意乱,觉得自己应该跟Saya保持距离了。 “抱歉,打扰了你们,”她语气冷淡地说了句。 Saya却抬眸打量着她的神情,像是想要从她眼睛里看出点什么,“……” Saya忽然抬手摸了摸季染的肩,让她疼得皱起了眉,Saya没有接她的话,反而有些担心地拉起她的手,“怎么受了这么重伤,跟我来。” …… 诺大的中世纪风格卧室,床边摆着一个急救箱。 Saya边用酒精擦拭季染的伤口,边微笑道,“你误会了,首先,我跟她早就已经分手了。其次……”她停了停又补充道,“你应该也猜得到,即使我不想,我也打不过她吧。” Saya笑吟吟地看着她,而后直起身凑到她面前,“吃醋了?”她仔细看着季染的神情,两人的心绪都有些紊乱,季染不答话,却抬手摸上Saya的细瘦脖颈,还隐约可以看到方才被罗妮吮吸的红痕。 她低眸看着Saya,没有侵略性、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轻轻呼吸着从怀里人身上飘来的香气,缓缓地抚摸着她的肌肤,“所以,我是一个好人?” Saya被她摩挲的地方泛起一片潮红,她勾上季染的脖子,柔媚的眼神望进季染眼底,“这不算赞美吗,嗯?” 季染耳边仿佛还环绕着刚刚Saya隐忍的声音,她勾开Saya的浴衣,边缘即将滑下肩头, “我还是不了解你。” Saya唇角带着笑,那柔软的唇靠近了些,“你可以多了解一些。”缠绕的吐息让两人呼吸都有些加速。 季染的手隔着浴衣抚摸着怀里人的身子,Saya控制不住软着“嗯”了一声,那一声似乎终于绷断了两人的弦。 意料之外,季染的唇却没有含上她的,身子却被拉到对方怀里,Saya被迫双腿分开坐在季染腿上,滚烫的唇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嗯,……唔”预料到了会发生些什么,但却没有预料到那个吻落到了肌肤上,让自己浑身颤了颤。 Saya有些难耐地把手插进季染的长发,她咬着唇,没有阻止对方。 她知道季染此时此刻有点失控了,多日来两人的化学反应因第叁个人的出现到了爆发的边缘,她咬着唇闷哼出声,“J……嗯~”灼热的呼吸像是要点燃了她,而那手隔着浴衣抚摸着她的身子,几次擦过她的乳尖,让她身子瘫软下来。 这个圈子没有什么伦理道德,但她却笃定地知道,正如季染控制了自己不去吻她一样,她终究会停下的。而如她所料,大概在十多分钟过后,季染忽然喘着气停住了,抱着她沉默了半晌。 Saya没有说什么,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直到她平静了下来,凑在她的耳边说道,“我很喜欢你刚刚那样对我。” 季染抬眸直直地看着Saya,她欲言又止,过了一阵,动动唇道,“早点休息吧。” -- 季染身体紧绷,感觉到一副柔软的身体贴在了 这一晚的冲动,似乎没有让两人陷入尴尬,季染甚至没有避嫌地跟Saya说自己不会跟她分房睡,因为无论罗妮怎么保证这里的安全性,她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任务。 Saya也整理好衣服,很认真地帮季染包扎好伤口,问她是否想要现在就看拿到的视频,季染说明天再看吧,太累了。 可一晚上,季染却没有睡着,她忍不住看身边人的熟睡中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从出道以来,到退休之时,季染没有一个晚上睡过安稳觉,她从未真正的进入深度睡眠。 跟Mia重逢之后,她每日抱着对方才逐渐能睡得着了,但是几个月前的意外却让她彻底回到了之前,这也是那一次被偷袭她受了重伤的缘故,而从那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怎么睡过。 Saya倒是睡得不错,清晨她慵懒地揉着头发醒来,身边早已没有了季染的身影,她端着咖啡走到顶楼的天台才找到季染。 清晨,暖色的阳光照在不远处阿比扎比的大清真寺的圆顶上,天台恰好能看到那里,她穿着短裤和丝质浴衣,浴衣松松垮垮地露出胸口的肌肤,她缓步走来,天台架着几个望远镜和狙击枪,这里可以俯视整个别墅周围的情况。 而季染穿着白色背心和长裤,正在用望远镜巡查周围的情况,忽然,她的余光注意到了一个身穿浴衣的高挑身影,她却看也没看Saya,只是说了句,“周围暂时没有注意到有可疑的情况,唯一比较高的建筑物是那个清真寺。” 一股清香随着那人走近而围了过来,季染身体紧绷,感觉到一副柔软的身体贴在了她背上,Saya没有背后抱自己、只是靠在她身上,那触感让她有些难忍,仿佛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季染刚想转过身说点什么,Saya却只是从背后递给她一个笔记本电脑,贴在她后颈处说了句,“早,你要的东西,” 季染接过电脑,缓缓转过身跟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她忍住了想要搂一下对方的欲望,勾唇道,“谢谢。”Saya往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客气。” 在季染准备专注看电脑的时候,Saya坐在她旁边,撑着脑袋看她,“嗯?昨晚你没睡好。” 季染看了她一眼,虽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调笑意味,却想开个玩笑跳过这个话题,“你认识什么晚上睡得好的杀手吗?” Saya眼睛转了转,唇角勾起,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不知道啊,我只跟你一个杀手睡过。” 那温热的气息让人心口发痒,季染薄唇抖了一抖,庆幸自己现在手里没有咖啡,否则一定会洒一身。 但Saya却笑笑放过了她,她瞧着季染的黑眼圈,出其不意地歪头问道,“昨天你在格斗场被谁偷袭了?” 季染手上的动作一滞,吸了口气,“在集市跟‘格斗师’打了一场,他很光明磊落,没有偷袭我,但我背上的伤还没好,所以有点吃力。” “你杀了他?” 季染只是敲着键盘,她半晌后回答道:“他不能活着离开集市。”季染好像知道Saya要说什么,摇摇头低声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没有什么无辜不无辜,如果有一天我横死街头,也不过是罪有应得而已。” Saya眼里有些闪烁,她抬手在季染背上轻轻顺了顺,用不会让她疼的力度,“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季染不再说话,但舒缓的背大概能感觉出她好受了一些。 电脑上的视频被打开,时间段被定格在Mia来到中东之后的叁天内,因为摄像头很多,两人看录像也花了将近2个小时。 终于,季染点了暂停,把其中一个人物放大,准确、清晰地看到了Mia的脸。 锦标赛现场人山人海,格斗场中间是一个被围起来的铁笼,以防止观众被误伤,或者选手想逃跑,一旦你进去了,不分出胜负是无法出来的。Saya还做了补充地解释,“为了观赏性,比赛禁止枪支,但不禁止任何冷兵器。而且,锦标赛是生死赛,没有认输就能结束的说法。” 二层是VIP室,做了单向玻璃的设计,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却能看到外面的比赛,而VIP室自然是没有监控的,两人便是在前往VIP室的电梯外的录像里看到了Mia 没想到好不容易拿到了录像,却无法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Luca?”季染突然又点了暂停,她在一小时后的角落处看见了Luca,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黑人西装男,Luca他带着一个鸭舌帽,穿着宽松的棒球衫,似乎很害怕那个男人。 ================= 尒説+影視:(rouwenwu.xyz) -- 那个动手杀了他的人,竟是Mia 没过多久,Mia便走到他身边,往他手里塞了一个东西,两人耳语了几句,Luca就去了选手室。 大概过了15分钟,Luca跟一个强壮的黑人从选手室里一前一后地走出来,那个黑人喘着粗气,好像极其兴奋、又好像带着一点痛苦,他嘶吼几声上了台,而Luca则回到了观众席。 他的对手是上一届的冠军,一个擅长巴西柔术的男人,外围屏幕上的数字显示,这一场的赌局已经到了1亿美金。 打斗本身十分激励,两人都使用了暗器,并且都命中了对方的要害位置,可是奇怪的是,那黑人明明被刺中了腹部,却好像没有任何影响一般,生生将对方碾在地上,没多久就血流满地不动了。比赛的结果可想而知。 季染在看到中间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Saya的眼睛,把屏幕移开低声道,“这段你别看。” Saya眼前一黑,有些惊诧地看了季染一眼,随即被她的反应弄得失笑了,“好好,我不看。”她捏住季染的手,摇摇头笑道,“不过,你知道我看过多少东西吗?” 季染却不退让,“有些事情,看的越少越好。” 录像的后半段发生了一件更诡异的事情,那个新任冠军赢了比赛,却在出来的通道边杀了几个人,死的那几个人好像是前任冠军的粉丝,现场引起一阵骚乱。 一位工作人员为了阻止他,当场给了新任冠军一枪,可打在身上连续几颗子弹都不管用,而最后一颗子弹射入他的眉心,他应声倒地,那个动手杀了他的人,竟是Mia 季染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她无法想象自己的温柔的未婚妻,Mia就那样平静地面对着一头野兽,没有丝毫的害怕和不安。 她明白,这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Mia,或许自己从未真的认识过自己的未婚妻。 然后她看到VIP室又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抽着雪茄的中东人很显然是几人的Boss,他走到Mia面前大笑着鼓起了掌,然后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新任冠军,把烟掐在他的脸上,Mia跟他一起离开了。 季染脑袋里面嗡嗡作响,有那么一分钟,她感觉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大概从Saya告诉自己机场的假身份开始,她就有所怀疑,而现在则是铁证如山。 “J,J……你还好吗,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我知道这个中东人是谁。” Saya将画面倒回到那个抽着雪茄的中东人的特写,她提到了一个昨天季染才听到的名字,“这是加勒王子,他手底下有几个军火生意,我不知道Mia Blake为什么跟他在一起。但……我之前跟你提过我来这里计划见几个合作伙伴,他是其中之一。” 季染迟缓地转过头,“合作伙伴?” Saya深吸口气,开口道,“家父跟加勒王子曾有过生意往来,最近我得知,我哥哥已经攀上了一个意大利家族,具体是谁我还在查,但如果想要除掉他,我需要靠山。”“所以这周五晚上加勒王子会举办一个私人晚宴,我已经收到了邀请,到时候我会去找他。” “如果最后查到是他杀了我未婚妻怎么办?”季染声音冷了下来。 她还没顾得上跟眼前这个女人讨论昨晚两人越线的事,但这女人已经重新让她把防线重新架起来了,季染的情绪顿时掉入了冰窖。 “我只是需要他的帮助。J,我认为我们之间应该坦诚,否则我根本不会告诉你。” Saya坦然地看着季染,“这件事事成之后,第一时间就会帮你查你未婚妻的事,事后你想杀了他我不会阻拦你。” “我欣赏你的坦诚,但这人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季染不知道自己气的是什么,Saya不把自己的事放在第一位、还是这件事本身,“如果这件事有什么内情,你是疯了才要跟他合作。” Saya跟她的看法完全不同,反倒觉得有些好笑道,“J,你知道我是黑道出身吧,Thurike从中协调的案子,哪个不是身上背着无数条人命。黑吃黑,谁又是什么好人?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她顿了顿又道,“倒是你,如果Mia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这件事你打算怎么收场?杀了王子,你知不知道你会怎么样?” 季染压根不在乎,她上前捏住Saya的手腕,冷声道,“Saya,我是小看了你作为黑道的手腕,但你不要小看我作为杀手的决心。我会如何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 “这就是我应该关心的事,你现在是为了你的未婚妻冲昏了头脑,”Saya却不退让,她直直地看着季染,仿佛面对的并不是一个随时能解决掉自己的杀手。“我没打算阻拦你,只是不想让你白白送死,你明白吗?” “既然说不通,那我们在晚宴上见吧。”季染松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下去了。 ======== 打是亲骂是爱(不是 -- Saya忽然低垂下眼眸 шōō13.cōℳ 这天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变得非常差,主要是季染,两人在楼下碰到她都会冷冷地把目光转开,偶尔会出门去拿之前就定好的装备,时间也不会太长。 但Saya的态度倒没有太多变化,她还是笑眯眯地,会准备好两份餐,其中一份留给季染,其余时间就是趴在电脑前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气氛掉入了冰窖,季染却没有主动提出要解除两人的盟约,她一方面有着强烈的履约意识,另一方面心里也明白,如果自己这时候退出,Saya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但是在她内心深处却明白,两个人的执念让她们做出不同的选择是无可奈何的。 在晚宴举行的前一天晚上,季染依然秉承自己的承诺,躺在Saya旁边。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Saya蜷着身子看着窗外,她们彼此都清楚对方还没入睡,仿佛过了良久,房间里忽然响起Saya清脆的声音——“我从13岁起跟着父亲逐渐接手Thurike,掌握了整个东亚的地下信息网,我见过很多肮脏的事。” “曾经有两个黑帮在香港交易,我拿到了消息之后,卖给了CIA,也是因为那次我认识了罗妮,我们一起把两个大佬送进了海牙监狱,但是帮派却东山再起了,我的线人全家都被做掉了。” 季染咬着唇,听到那个声音隐约有些颤抖,她平躺着,偏过头看Saya的背影,她突然感受到了眼前这人身上的巨大能量,不可思议。 Saya继续缓缓说着,清脆的声音中有些浮动的情绪,“你觉得我没有底线、我不想做好事吗?我只是从小就明白,想要纠正整个世界的愿望不可能会实现,我能做的只是保护好我眼前的人,”她停了停,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解散东城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Saya碰巧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却能够保持这样的品质已是难得,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愿望如果最终实现,会让多少仇家想把她碎尸万段,甚至这个愿望本身就很难会实现。 季染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听到Saya说到想要解散东城会后她皱起了眉,有一瞬间,她有点忍不住想抚上对方的裸肩,但直到Saya忽然转过身面向她。 Saya抬手抚上季染的脸颊,季染看着她,那双柔媚的眉眼里带着一些脆弱和坚持,心里涌起的怜惜软化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在此刻,她觉得彼此开始互相理解。 那双手在她耳侧、脸颊缓缓摩挲着,触碰到的地方泛起炙热的涟漪。 季染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一声我很抱歉,Saya忽然低垂下眼眸,揽着季染含上她的唇,那柔软的触感让季染眉眼一抖。 一切都是错的,她不该因为滚烫的触感让视线变得模糊,不该因为怜惜和懊悔侧过身让Saya勾着自己的脖子深吻,也不该将手搂着怀里人的腰身回应那个吻。 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在深吻的间隙抱着她,哑声道“Saya……” 怀里人露出的悸动情绪让她欲罢不能,她咬着那柔软的舌,一遍遍吮吸,拥紧。两人终于结束那个吻,呼吸缠绕,Saya抚摸着她的耳根,轻喘着低声道,“J,其实我很喜欢你,我也知道你对我有感觉。” 那双眸子跟她对视,其中有些情绪,她却笑着说, “明天你做你该做的,我做我该做的。” 她的意思非常明确,最后发生什么结果,她都不会责怪季染,也希望季染不要责怪她。 季染脑袋逐渐清醒,她哑声道,“我知道了。”Saya勾唇笑着最后吻了一下她,而后放开手,往后退了退,“晚安。” …… 华灯初上。 红毯铺设的延伸到地铁口,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被黑人保安搜身检查,他一头金发、白色皮肤,摘下墨镜,绿色的眼眸灵活地扫视了全场。在他旁边还站着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东男人,他看起来沉默寡言。 在场有大约120人左右,大部分是中东和欧洲的富豪,他们身边的女人与其说是玩伴,有些更像是保镖,他一眼便瞧到其中一人的短裙下装着一支匕首,嫣红的唇勾起,眼神接触的前一秒男人移开了目光。 -- 看来,这个活动是专门为黑道人物准备的 这男人是季染假扮的,作为一个前职业杀手,她在不少国家都有准备假的身份、样貌、武器和钱,虽然前几年自己已经退休了,但依然留着那些工具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些工具,而是信任的人,季染身边的男人是她之前出任务时认识的,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季染放了他一条生路,而从此对方便欠了她一个人情。眼下没有多少人知道季染被上了猎杀名单,虽然对方欠自己一个人情,但她也明白,一旦找了人帮忙,被追踪到是早晚的事。可此时,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在门口便先行分开了,门口保安很严,但有的是带武器进来的方法。 这种场合季染来过很多次,说是私人聚会,其实是一个谈生意的场合,她大概能猜到,一楼的大厅将会由基金会发布一些能源、武器之类的项目,而路上则是想要找加勒王子谈合作的单独会议室。 这种活动,如果想找王子谈事,恐怕提前至少3个月就已经开始谈了,现在在这里不过是见个面走个过场而已。 Saya家里的事事发突然,临时挤进去得要相当的人脉才可以。但现在情势一边倒向堂岛光,会有谁,现在犯傻接Saya的烂摊子。 即使季染不懂投资,她也明白这是一个风险极高回报却很低的买卖。 无意间,她瞟到吧台有一位白发老人,他穿着绅士,旁边还放着一个拐杖,桌上有一个精致怀表,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季染有些意外,这老人身边竟然没有保镖和助理吗? 她正想上前帮忙,但忽然看到了身穿西装的罗妮、以及旁边明显的变了妆的Saya,她穿着贴身的晚礼裙,戴着一个棕红色的欧式晚会礼帽,礼帽上的网纱半遮半掩,黑色到肩的短发也被金色的长卷假发代替。 季染往她们那边瞧了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坐到吧台的另一侧,透过身旁的反射的玻璃观察两人。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想干什么,但是大概可以猜到,是罗妮帮Saya接上了线,两人正在低语,大概是讨论对策。 压着恼火,季染观察了一圈周围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举动。虽然前几天两人有了言语上的冲突,还有那个让自己心神动摇的吻,但她终究无法就这样原谅对方,即使再放不下。但如果罗妮在她身边,自己也算是暂且可以放心了。 看了看表,晚宴基本已经告一段落,大厅的展示刚要开始。 大厅的灯光黑了下来,季染在最后排靠着墙的角落站着,这里可以观察到在场所有人的举动,也离出口比较近。 加勒王子看起来40岁左右,穿着一身白袍,留着胡子,跟她在视频里看到的人一模一样,大概可以确认是本人。与其他王子不同,他的性格看起来更加圆滑、稳重一些,上台后也只是简单讲了几句话,活动便正式开始。 季染做了一些功课,他算是在众多王子中比较成功的一个,本人虽然对政坛毫无兴趣,但在商界却极其成功,但短短几年就做到了财富排行榜前列。 因此惯例也有几个资金募集的项目,在场有人当时就写了支票,这其中也有要跟他维持关系的缘故,在后半段的时候,他的下属也展示了一些慈善相关的项目要众多人募捐,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明白谁捐得多,就可以跟加勒王子单独谈一些合作。 毫无意外地,季染看到了Saya‘一掷千金’的场面,她皱眉看着那女人递过一张支票给工作人员,低声道,“她真是疯了。” 活动到了后半程,突然有个工作人员走到季染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她去楼上的房间,说是有一个更小型的活动,只有受邀的人才能参加。 季染来这里是借了当时她还在役时,打过交道的一个黑帮二代卡洛斯的名号,对方很低调,也很少抛头露面,显然,除了自己,加勒王子还邀请了Saya,罗妮本想要跟上,但却被工作人员婉拒了。 看来,这个活动是专门为黑道人物准备的。 只见Saya跟罗妮耳语了几句,两人貌似有点争执,看起来是Saya坚持要去,罗妮有些反对。季染默不作声地跟着工作人员,在路过两人身边时,偏头扫了一眼两人,恰好跟Saya对上眼。 季染当然希望罗妮能拦住她,她的同伴刚刚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武器,她不保证等会会在房间里做些什么,但无论怎样,她希望Saya不要在场,否则又多了一件要顾虑的事情。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在那个面具下,Saya是否认出了自己,但季染也只是停顿了2秒,便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盒雪茄,头也不回地叼着雪茄,跟上了工作人员。 -- 或许,这个药品跟格斗场和Mia的失踪不无关系 二楼尽头是一间重重保安驻守的VIP室,因为谨慎的缘故,门口的保安又加了一层安检,重新对季染进行了搜身,她叼着雪茄,看起来十分放松地让他们搜查,结果也是什么都没搜出来。 进去后,在场的人大概有5人左右,季染认出了至少其中3人的身份,全都是欧洲的黑道人物。而很快,她便见到Saya拿着手包进来了,她心里暗道不妙,自己的暗杀任务尚未公开所以还算保险,但Saya的活捉任务可是地下世界尽人皆知,她现在面对着的可都是道上的人,即使变妆,她进来了还没多久,便有几个人开始在窃窃私语。 加勒王子进来,大家鸦雀无声。 “我参与投资的一个项目,最近有了非常好的结果。今天叫大家来,想介绍这个新型药品给大家,名字叫Sip,就这样一管药剂,只要大概1oz就能让人极度亢奋,它是根据你的基因设计的,它甚至能让你的身体素质产生极大的变化,我们已经开始接洽几个国家的渠道,在赌球、地下娱乐,甚至军队都有不少人感兴趣。” “我们正在研究进一步的应用范围。”接着,他便开始展示一些实验视频,开始解释这件事的商业前景。 期间,有人举手问:“如果是基于基因的,那能让人体质增强,也能让人猝死吧?”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又追问了一句,“警察会发现吗?” “当然不会,我们改变的是你的基因,谁都不会发现。” 可季染此刻却狐疑地看着台上的男人,或许,这件事跟格斗场发生的意外不无关系,又或者,这跟Mia的离奇失踪也有关系。 她正在思考,王子却突然说道,“我想先跟大家互相了解一下,有些人我见过几次,有些人却是第一次见。” 加勒王子扫视全场,径直走到季染面前,他看了看季染手里夹着的雪茄,“哈瓦那的货?品味不错。”季染识相地递过一支烟,给他点燃。 他开场白让她有些绷紧了神经:“没见过的面孔,你叫什么?想要什么?” 全场看向他们两,包括在一旁站着的Saya,季染稳住心神,朝一旁吐了口烟,不紧不慢地开始解释,“卡洛斯,幸会。我父亲只给我钱,不让我接触家族的武器生意,但是我想做点事找点乐子,所以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机会。” “之前我观察了一下你,你为什么不跟其他人聊天?”加勒王子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季染心道糟了,但目光却不偏不倚地看着对方,她知道这里不能作任何停顿,余光甚至看到周围的保镖开始摸口袋里面的枪。 季染忽然哈哈大笑道,“我有钱,但我不是傻子。我是来跟您谈生意的,这里才是我的归宿,我跟那些人有什么好聊的。”她看到加勒王子的目光放松了下来,又道:“我对您刚刚提到的药品很感兴趣,这个技术现在成熟了吗?” 加勒王子看了他一眼,顿了顿也哈哈大笑道,“放松放松,我们已经进入到人体实验很久了,没有问题。”周围保镖都放下来枪。 可这时,季染却忽然接道,“我听说,在阿布扎比的地下格斗场几年前的竞标赛上,您就是用了这个技术帮冠军夺冠的吧。” 加勒王子脸色一变,突然变得非常难看,“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季染脸色未变,笑眯眯地说道,“我当时也在场,还好您最后控制住了局面,哦不,是您带的一位保镖控制住了局面……如果有机会,不知道能不能引见我去现场看看。” 加勒王子脸色不太好看,而还没等他回答,Saya突然插入了两人的对话,“王子,能给我几分钟吗?单独聊聊。” 季染跟Saya的眼神对上,那一秒,她知道Saya已经认出了自己,也看出Saya想为自己解围,但相对于自己,她更担心的是对方,眼下没有任何人能保护她,她一个人能应付得了这么多保镖吗。 王子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Saya,又看了一眼季染,手背到最后给保镖做了一个让他们做掉季染的手势,口中却说着敷衍的话:“带她去看看。”而后他看上去非常和蔼地对Saya道,“我等你很久了,我们去隔壁房间聊。”他示意底下人继续给其他大佬讲解,自己跟Saya离开了。 -- 你还是太年轻,没有了你爸爸,你什么都不是 季染胸口的墨镜记录着这一切,被传送到高楼上层的空闲房间里,那中东男人正在监控季染的位置,他手边放着叁个包,全身穿戴着特殊的制服。 而季染被带到隔壁房间,假装没有意识到众人的意图,缓缓走到角落,直到被一众保镖围住,突然玻璃窗响起呲啦的声音,透明的玻璃窗上滑了一个圆圈,男人挂在50层楼的窗口踢了一脚,便把包扔向季染扔过去。 季染接过包甩到保镖脸上,拿出消音枪几下便干掉了几人。 男人随机也从圆圈洞口跳了进来,他动作迅速地贴在门口停了停,周围暂时没有动静,而后他示意季染要快点动手了,不能耽搁太久。 但季染捂着耳朵里塞着的东西,却摇了摇头,原来,早在楼下大厅的时候季染就往Saya身上塞了了一个窃听器,眼下她正在听隔壁房间的对话声。她沉默了会儿向男人低声道,“现在不能动手,她还在谈事。” 男人看了看手里的平板,有几个红点在移动,他催促季染道,“你疯了。我只能帮你拖延十分钟。” 季染耳机里传出熟悉的清脆声音,“王子,很久没拜访您了,东城会跟您的合作一直很愉快。”而对面那个带着一些中东口音的男人说:“我知道你来的意思,你哥哥堂岛光已经赢了,我建议你不要再挣扎了,乖乖回家,跟你哥哥认个错,交出Thurike的权利。” 意料到会是这样,季染皱紧眉头,她捏了把汗,可下一秒却听到Saya笑了,“王子,您比我更清楚Thurike的价值,我们有遍布东亚的信息网,甚至能覆盖到欧洲,这比东城会这个帮派可值钱多了。” 仿佛听到了王子的嗤笑声,“说说,你能给我什么,你问我要什么?” “听说您在俄罗斯有几个仇家,我已经帮您摆平了,”Saya拿出包里的手机,让他看里面的内容,接下来的东西季染看不见,但却能听到视频里传来被捂住嘴的叫唤声。“如果,您想要分Thurike的利润,我愿意出让10%。” 王子开始大笑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接着又问道,“你问我要什么?” Saya非常冷静地回答道,“我需要1亿美金,和您手里的人。” 男人笑声逐渐停止,但声音听起来却急转直下,“Saya,你十几岁就开始掌管Thuriike,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他大概是指着视频在说话,“你觉得我缺这1亿美金吗,这些人如果值这个价,我早就自己出价了。” “而你的哥哥的事,你知道他找的是哪个靠山吗?是……Giles家族。” Giles家族是意大利有名的黑道,历史已有100年那么久,其根植政界、商界,势力之广,在全球都是数一数二的,换句话说,Saya这是在以卵击石。 季染听到这里眉头皱的很深,身旁的络腮胡男人又催了她一次,季染咬着牙让他闭嘴,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倒了大霉才来帮你这个忙。” “我猜你在想,我多次表示过我讨厌Giles的人,他们跟我的确是死对头,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也不想去找他们的麻烦。”王子突出口中的烟道,“我不打算消灭这个世界上我所有讨厌的人,事实上,事物的存在都有其道理。而且,敌人也能给你带来生意。最近我其实跟Giles的关系非常亲近,刚刚那个项目,就是他介绍给我的。” “你想要弄死堂岛光是吗?有点意思,但你让我为了你跟Giles做对,绝无可能。但我能做的,只有帮你引荐一下Giles,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我想他们不会介意再换一个傀儡。” “……您不是在开玩笑吧。”Saya很显然是生气了,她那原本淡定的声音听起来有怒气。 “怎么,难道你有谈判的筹码吗?即使你现在不同意,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同意。”季染明显听到男人的声音靠近了,“除非,你给我要Thurike的实际控制权,你,以后为我做事。” “你还是太年轻,没有了你爸爸,你什么都不是。像你这样的姿色,接触这么多大人物,靠山倒了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身边的帮手再次回头催促,却见季染早就已经背着包跳出窗口消失了,连带着还有地上的包,他低咒一声该死,走也不说一声。 …… -- 我们两人前几天就解除结盟关系了,还准备这 整片玻璃碎掉的声音,一个矫健的身影跳了进来,季染余光看到Saya刚被几个保镖按住身子,呵斥道“拿开你们的脏手,”伴随着几声闷响,保镖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消音枪打中要害。 站稳后,她扶住Saya,而后二话不说把枪指着王子的眉心,“Mia Blake跟你什么关系?”时间不多,她不想多说。 加勒王子显然被这突发事件弄得没反应过来,他停了好久才问:“Mia Blake是谁?” 季染把照片甩到他面前,王子却说出了一个季染听都没听过的名字,“你说Jenny Giles?这个人是Giles家族的大小姐,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季染差点没站稳,脑袋里空白了一秒,她颤抖着说,“你放屁。” 加勒王子冷笑说:“我还没健忘到忘记合作伙伴女儿的脸。哟,难不成你认识她?” 季染顾不上门口猛敲门的声音,揪着对方的领子,按紧他的头,“你知道Mia去了哪里吗?说!” “去了哪里?不是回家了吗?我又不是她爸我怎么知道,你去问Giles家族那个老头啊。“ 看来,他确实不知道Mia出事的消息,但是他刚刚说的信息已经足够了,虽然季染还想逼问Giles家族的更多信息。但两人没有更多时间了。 “所以你想必就是胆敢跟Giles家族长女交往的杀手,我说的对吗,”加勒王子扶着椅子,喘着气说道,“我建议你识相一点,早点交出他们要的东西,否则,这件事轻易不会结束的。” 季染刚想说什么,Saya忽然按住耳边的通话器,靠近季染耳边,“我们必须得离开了,刚刚我收到消息,他雇的顶尖杀手马上要追过来。” “……”季染却不撒手。 “J,你清醒点。”Saya有点恼了。 良久,季染才转过头看她,“你跳过伞吗?”她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Saya垮下脸,“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季染朝她微笑,开了几个空枪,拉着Saya跳下了楼。 Saya抱住季染,两人快速坠落,在叁分之一的时候季染终于打开了降落伞,两人落在海岸边,两人解决了几个追过来的杀手,终于跳上季染安排好的快艇。 船开出一段距离,Saya靠在她旁边,两人喘着气瘫在了船上。 黑夜里,快艇开出一段距离,周围漆黑一片,凭季染的经验应该暂时没人追上来了,毕竟王子其实并没有重大损失,只是死了几个保镖。 只是可以预想到,两人之后的旅程将会变的非常艰难,毕竟Saya的意图已经暴露,顺藤摸瓜不难猜到接下来她们会去哪里。 两人都脱下了参加晚会的衣服,换上了季染早已藏在船上的便装,季染换好后,Saya还慢条斯理地背对着她在换短裤,“我们两人前几天就解除结盟关系了,你对我没有义务,怎么,还准备这么齐全要救我,” 她侧头玩笑道,“是不是喜欢我啊?” 季染目光停在她光滑的背上,月光下若影若现的肌肤让她有些晕眩,她无意识地抿了抿嘴唇,“我喜欢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成功了怎么做,失败了怎么逃。而且,毕竟大小姐没什么实际的作战经验,你的前任警察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她虽没有直接回答,但话中言外之意表示了对罗妮的不满,如果要是自己,无论怎样都不会让Saya独自面对那个男人。 Saya摇摇头笑了笑,背对着她看远方水面上的月光,却不接她的挑衅。 季染看着她的背影,微光下,那精致的侧脸里流露出一些挫败和无助,想必刚刚王子的评价让戳到了她的痛处,她低下声音缓缓说道,“Saya,你想过吗,你想做的事、并不是所有人要的结果,东城会、Thurike值得你这么做吗?这个世界不值得。” Saya 转过头看她,眼睛明亮,“那你呢,为什么非要知道她的死因,”那漆黑的眸光在月光下发亮,“即使她手上沾满了鲜血,即使她一直都在做违背你的守则的事,即使那个凶手是逼不得已,你也还是要为她报仇吗?” “……”季染沉默了半晌,都没有给出明确回答,“她是我5岁起就喜欢的人,我需要一个答案。” 她看不懂Saya眼里的情绪,只听到她缓缓地问道,“你未婚妻,是个什么样的人?” -- 季染摸着Saya的腰,吻上那平坦的小腹 季染看着她,却又移开目光,“她是个很有耐心,很温柔的人,至少之前我是这么认为的。”“我想过跟她组建家庭,领养两个孩子,她很喜欢孩子。” “我没有告诉过她我是杀手,毕竟我们从小就认识,如果她知道我长大以后手上沾满了鲜血,会对她打击太大了。所以我想赚点钱就早点退休,但……” “我不相信王子说的话,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但我没办法就停在这里,我一定要一个答案,”她皱着眉头,缓缓看向Saya,但对方却从未移开目光,季染苦笑了一下,问道,“你认为,我们这种出身的人,真的能得到稳定的感情吗?” Saya站起身,扶着船走到坐在后排座位的季染面前,“我曾经认为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但,后来我听说了你的故事……”她站在季染面前,轻轻抚摸着季染的头发,手指划过她的脖子。 “我的故事?” Saya笑了笑,提起了当初她退休之前接的伊万科夫的单子,“他要你杀了他姐姐,但是你拒绝了对吗,我听说,你当时已经站在他姐姐家里,用枪指着对方脑袋了。” 伊万科夫是一个十分小心眼的人,他听说过季染的传说,担心她不肯下手,于是安排了另外一批杀手同一天晚上潜入,但季染在跟他姐姐交谈过之后,决定放弃这个任务,并且把潜入的一批杀手都杀了,其中包括一位比她排名高很多的杀手。 “你为什么总是做这种事,而那次是错的最离谱的一次,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把伊万科夫压下来,让你不上通缉榜吗?” 季染听到那话吃惊地抬起头,她确实一直觉得奇怪,一般来讲,杀手做这种背叛雇主的事,很有可能上通缉榜的,但自己当时却没有事。她一直没有想通到底自己为什么会没事,只当作是伊万科夫放过了自己。 “你……当初是你?” “我什么,我一个大忙人,还要为一个素未谋面的杀手操心。” Saya正捧着她的脸,季染抬眸跟她对视着,那惊诧又带着感动的眼神跌入Saya柔媚的眼中,她勾唇笑着,用俄语重复了一遍那天晚上她们的对话,“那晚你指着她说‘原谅我,我必须要这么做,还有叁单我就可以退休了。’然后她问你‘进了这个圈子怎么可能过干净的生活?’她说她爱过的男人有两个孩子,偷偷生的,不敢告诉任何人,连孩子自己都不知道。” “你从那一刻开始动摇,你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放下了枪,你们聊了聊以后的生活,你说你会放过她,希望她有一天能金盆洗手,早点跟自己的孩子团聚。” 在那一刻,季染明白了原来Thurike的信息网竟可以到这种地步,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她认识Saya的时候,伊万科夫对她恨的牙痒痒。 “我想成全你,我本以为你可以过你想要的……普通的生活。”Saya低眸抚摸着她的脸,季染望着那双眼睛似乎有些失神。 半晌,季染嗤笑出声,有些粗糙的手掌顺着Saya的手臂摸上去,而后轻抚着对方的腰, “傻子……”她坐在后排座位上,哑着声音吻上Saya的小腹,那平坦的肌肤很明显轻颤了一下,Saya摸着她长发的手指忍不住伸进去。 “嗯……”滚烫的触感从腹部传到全身,尤其是腰身被抚摸的力度,让Saya浑身有些发热,她有点受不了般,柔媚的声音听起来转了个弯。 她轻喘着,故意推开季染一些,弯下身咬季染的耳根,“你才是傻子,怎么……都没有前戏的,”季染偏过头跟她双眸对视着,两人呼吸随着那抚摸的力度变得或轻或重。 季染被她动情的模样惹得有些控制不住,那晚在床上两人拥吻的情形映入脑海,她仰头含住了Saya的唇,温热的舌尖探入纠缠着对方的。 深吻时,季染将手探入Saya的背心往上摸索着,顺着那发烫的身子揉捏上柔软的胸,“唔,嗯……”Saya有些站不住了,季染稍稍放开她,把她抱起放在座位上,而后自己半跪着,边吻着对方边抚摸着打开她的双腿。 Saya手臂搭在她的肩头,喘着气低声道,“J,我从不跟不爱我的人做爱……你不能进去,” 季染吻着她的脖颈、滚烫的唇贴在她耳边叹息,她仍然没忘记当初自己撞见的那一幕,“像你前任那样的人就可以吗?”她用手撩开Saya背心肩带,第一次看到了那圆润浅粉的乳尖,她忍不住在那柔软的胸周围揉捏了几下,手指轻轻擦过浅粉的乳尖,眼见它慢慢地挺立了起来,“好漂亮。”她喃喃说道。 “嗯……J……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Saya咬着唇,声音有些颤抖,季染亲吻着她的耳根,哑着声音道,“但你湿了,我也很想要你。” 那句话让湿润的液体淌了出来,季染将掌心隔着短裤贴在怀里人下身,不轻不重地磨蹭着,她听到Saya发出隐忍又甜腻的声音,这些天来,每次Saya坐在自己怀里、两人躺在同一张床的时候,她都想过越过这条线。 事实上,她心里清楚她们总有一天一定会越过这条线,像这样揉捏着对方柔软的身体,她卡住Saya的身体,俯身含吻上她的乳尖,另一边缓缓磨蹭着她的阴唇,“啊~唔~” Saya的身体抖的更厉害了,尤其在湿润的舌尖扫过那敏感的乳尖、又压着它反复磨蹭几下的时候,“J,不要~”她用手按着季染有力的小臂,却起不到什么作用。 季染仰头跟她接吻,手指顺势挑开短裤一侧,贴在了她湿透了的内裤上,她咬咬Saya的唇,把怀里人抱的更紧了,“我知道,我不进去。”季染的手指开始慢慢加速磨蹭着阴蒂,她感受着Saya身体的颤动,仰着头继续吻她,“总是像之前那样,你难受,我也难受。” 慢慢地,Saya没有再试图推开她,只是闭着眼跟她接吻,嘴角偶尔随着蹭到敏感点而露出难耐的闷哼声,“啊,唔~”她微眯着眼睛,第一次见面边被公主抱的场景、和眼下自己被分开腿要的场景重迭在一起,虽然只是半脱下衣服,这萎靡感却让她下身发热, 忽然,Saya控制不住地咬住了季染的舌尖,身体颤抖着在她手里高潮了。 她抚摸着季染的手臂半晌都有些失神,即使在月光下,季染依然能辨认那变得粉红的身体,和被自己吸吮出的痕迹,她抬眸跌进Saya带着情欲的眼睛,那人动了动嫣红的唇,声音稍稍有些抖,“你……怎么这么会的?” -- 如果Mia特意要留给自己什么,会在哪呢 机场广播传来空姐英语和阿拉伯语的甜美的播报声:“乘坐前往巴塞罗那的旅客,请尽快前往D31号入口,还有30分钟登机。” 两个用纱巾蒙着面的女人提着行李走进飞机,她们在商量过后,决定先前往巴塞罗那,原本季染的计划是直接找到Giles家族的现任家主将其暗杀,但Saya听过后认为过为鲁莽,像这种百年的黑道家族,一定有非常完善的抗风险能力。不可能一个人死了,整个家族就完了,反而会引起极大的反扑。 她认为还是要找到有力的同盟才行,季染对此也有不同看法,鉴于跟加勒王子的谈判已经失败,如果拿不出更好的交易方案出来,一定会重复发生同样的事。 而就在两人陷入僵局的时候,季染想起了当时格斗师和王子都提到的话:尽快交出东西,否则杀手会继续追杀你。 她的视线越过身旁的Saya,若有所思地看着飞机窗外的地中海风景,思绪走了神,这些人想要的东西一定跟Mia留下来的东西有关,但是她早就在她失踪之后就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如果Mia特意要留给自己什么,会在哪呢。 她走神了一会儿,才察觉到Saya也看了自己一会儿了,“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两个人在船上发生那件事之后,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近了很多,但很有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 “J你这样可不行啊,做保镖怎么能走神?”Saya调笑她。 “抱歉,我……”季染刚要解释,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两人的对戒,对戒最底下刻着两串数字,她是这一次失踪事件之后仔细观察了才发现的,但一直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作是无意义的数字。 “订婚戒指吗?你怎么不戴着呢,”Saya瞟了一眼她手里的戒指,侧头看着季染,眼睛眯起,看不出什么情绪。 “上次在别墅打斗过程中差点损坏,后来就收起来了……”季染回答后才注意到Saya反常的举动,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便掩饰般把那串数字给Saya看,问她有什么线索,Saya盯着看了一会儿,挑眉道,“我可不知道,” 季染感觉Saya有点不高兴了,语气有点冷,她心里大概有些猜测,有些五味杂陈。 她不再跟Saya讨论那个戒指的事,示好般安抚对方:“你不用担心,我没有用我的杀手账户,是私交的朋友帮我定的这般私人飞机,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不会出问题。” Saya没有再说话,警惕地打量着空姐,两个人就这样度过了整个航程。 两人下了飞机后,季染提到需要去一个地方取武器,因为两人都不敢用自己的ID下命令,Saya更是失去了东城会的帮助,导致坐不了私人飞机,武器也得临时准备。 巴塞罗那奎尔公园。 某角落桌子下,季染拿到了一个提包,她大概拉了一条缝往里一看,Saya也瞧了一眼,“都不是最新的货。”季染无奈道,“大小姐,我们现在有的挑吗?你不如帮我想想那串数字是什么。” Saya看了她一眼,喝了口冰咖啡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季染皱眉道,“你果然知道,不要卖关子了。” Saya像是在看一个傻子,“那串数字连起来是一个网址。” 季染赶紧拿过手机尝试登陆了网站,很快便显示需要输入用户名和密码,她尝试了用户名admin,密码在接连试了几个两个人过的纪念日都不对,直到Saya缓缓说道,“试试你们小时候的事呢?” 季染想起了小时候两人曾经听工作人员说,如果18岁之前还没有人领养,就可以离开孤儿院独立生活,他们都很憧憬,因为孤儿院虽然提供了基本的生活,但是修女对他们很严格,从小就逼着他们学习知识、骑术、长跑等。 她试了Mia的十八岁年月日,终于成功了。 登录之后她发现是个地下网站,里面的信息很多,但大部分都是锁上的,只有一个文件夹里写着Sip,季染和Saya两人对视了一眼,打开了文件。 果然,里面的资料是Sip的技术和实验数据。 -- 季染点开未婚妻留给她的视频,脑袋嗡的炸开 Saya低声道,“果然是这样,Giles是这个技术的赞助商,Mia作为养女一直知道所有细节,但她想把一切都公布出去,所以把秘密交给了你。” 很快,她们还发现了一个视频,季染点开后,脑袋嗡的炸开了。 视频的背景是两人的别墅,Mia对着镜头看起来有点紧张,她手指敲打着桌面,视线一直看着桌面,过了一分钟她吸了口气缓缓说道,“J,我有话想对你说。你现在去超市购物了,可能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我想这个时间应该够了。” “在你10岁离开孤儿院之后,没过多久我就被意大利黑道家族领养了,他们对我很好、但很严格,原因很简单,我只是真正的接班人的备用品罢了。”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如果你看到接班人的照片一定会震惊的,我们两长得很像,其实私下我跟她的关系很好。” “在我18岁之前,Giles从来不把商业机密告诉我,但是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真的接班人被仇家暗杀了,我也成为Giles家族名副其实的女儿,他们开始告诉我很多事情,包括这个基因武器。” “我不知道你对这件事现在了解多少了,但这个武器很危险,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拿到全部的实验资料,但是已经被家族察觉了,所以我不得不把它分为两个部分,一个在网址里,另一个在孤儿院。” “至于样品,我在巴塞罗那藏了两瓶,放在了……”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个人,J,我也知道你有瞒着我的事。我听说你成了杀手,我一直都知道。但你不知道我们刚刚重逢的时候,我从家族逃了出来,瞒着他们跟你在一起的,但是瞒不下去了,我只能离开家。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个视频,希望你不要去找我。” “我爱你,但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季染看完视频良久没有开口,咬着牙攥紧拳。 正当这时,Saya却压低了她的帽子,她低声提醒季染:“你的十点钟方向,那人是‘牧师’,他是来找我们的吗?”牧师是第七名的杀手,他的特别之处是其过人的洞察力和对圣经的执念,之前季染不愿意完成伊万科夫的任务,就是他接了那个任务。 季染低下头,把浏览记录迅速删掉,然后把手机递给了Saya保管,而后将戒指放进盒子里自己装了起来,“等会我一站起来,你就从后面逃跑,枪在这个桌子下面,你能摸到吗?” Saya被她拉着手摸到了包里的枪,她反手勾住季染,“我要跟你一起。” 季染看着她,眼神坚决,“别这样,他很难缠,你会妨碍我,”她低声道,“去我们约定好的地方等我。” 公园里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尖叫,原来牧师往天上开了一枪,所有人都仓皇而逃。 Saya被他差点打中小腿,还好及时躲在了一棵树后。 “我建议你们两不要再逃跑了,越逃,今天死的人就越多,你们会下地狱的。”牧师是个金发碧眼的白人男,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胸口带着一个十字架,他面带笑容,仿佛地狱的恶魔。 “早听说牧师执着于自己的正义,原来传言是真的,”季染冷冷地说道,她不知道牧师今日想要什么,便直接问了,“你也接了堂岛光的单子,想要我的命吗?” “我想要的是你的命,以及你手里的东西。”牧师微笑着回答,他伸出手,示意季染把戒指交给自己。 季染没有动,只是用背着的手打了几个手势,示意Saya等她指示偷袭对方。她并不怀疑Saya的枪法,至少在她见过的人中,Saya的枪法至少能排到前叁,但像牧师这种杀手仅靠这样恐怕不行,他战斗经验丰富,此时怕是Saya一抬手,反射的阳光就会给对方提示提前躲开。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要杀掉伊万科夫的姐姐,”她绷紧身体,看着牧师一步步走近,她决定先找找突破口,“你不知道她有两个孩子吗?她为了自己的孩子想要活下去。这样一个母亲你不愿意拯救,却要跟残暴的伊万科夫为伍?” 牧师果然停了脚步,他对季染的话嗤之以鼻,“她给你看了她孩子的照片?” -- “行,CIA的长官大人罗妮给我们安排的房子呢 “当然。” “真可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几年前,她的手下背叛了她,她下命令准备杀了对方全家,但两个孩子因为躲了起来就被放过了。” “后来,她的心腹发现了那两个孩子,她本想下杀手,但出于愧疚、孤独,人类常有的愚蠢,她放过了他们,还一直抚养他们长大,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牧师越说越激动,质问季染“什么狗屁母亲,一个刽子手还胆敢称自己为母亲?!” 季染张开手,她眼看着因为激动,牧师离自己的距离近了一些,便死死地盯着他,“就算她不是个好人,伊万科夫在你眼里就是好人?” 牧师却显得有些不耐烦,“退休的人不要再出来管这些事。交出东西,我看在上帝的份上,今天会放你一条生路。” 季染缓缓地拿起手机,“都在这里,你可以拿走,”两个人都很敏锐和警惕,即使她动作很慢,对方却丝毫没有放下警惕,就在手机接触到地面的前一秒,她手腕一斜,刺眼的阳光从手机镜面上折射刺到了牧师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时间仅有半秒,不过也足够季染迅速弯身,子弹从她头上飞过,她横扫踢翻了对方,那手枪飞出2米,两个人都没有抓到。 他们迅速扭打在一起,一开始看起来不相上下。 传说牧师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他除了在出任务、或履行神职的时候,其余时间都在训练,为的就是严格执行他自己的正义。 但季染有2年没有怎么练了,逐渐动作开始比对方迟缓。 远处,Saya躲在角落瞄准,但牧师知道她的位置,总是让季染挡在自己身体前面,让Saya很难动手,Saya道了声该死,忽然站起身大声道,“J,别动。”她话音未落砰砰开了两枪。 一颗子弹擦着季染的手臂径直摄入牧师的左肩,另一颗子弹顺着牧师后退的轨迹正中心脏。 见对方已倒地,Saya赶紧跑过去,确认季染有没有大碍。 季染踉跄着扶着她的肩,似乎腹部在打斗中被伤到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已经引起注意了,很快一群杀手会赶过来。” …… 果不其然,在她们抢了一辆车逃走的路上,一直被几个摩托车追赶,并且也有几辆车在后面跟踪,因为奎尔公园的枪击事件,导致更多杀手赶了过来。 “应该是冲着我来的,”Saya从包里拿出KG9冲锋枪,从窗口探头砰砰解决了几辆摩托车,但跟踪的车辆很快开始撞击她们,把她们的车往铁栏杆上撞,季染咒骂一声,她抬手拉回Saya,“换你来开,我来解决他们。” 她直接翻上车顶跳到对方车顶,手刀打落试图要射击自己的后排杀手的武器,一枪便把司机干掉,她又从一辆卡车车顶跳到另一辆车车顶,对方经验都不太丰富,很快,几辆车被解决。 其他观望的杀手见状,纷纷决定走岔路避开。 季染终于跳到Saya的车上,从后排破碎的窗口翻了进去,“你前任安排的房子呢?”她喘着气问Saya,Saya边开车边侧目瞟她一眼,“怎么这么没礼貌,她有名字。” “行,CIA的长官大人罗妮给我们安排的房子呢?”季染目光迅速扫视着周围,她还没有放下警惕。 “不知道,刚刚你们两人把我的手机射穿了,现在联系不上她了,”Saya无奈道,季染沉默了一会儿,她打开导航输入了一个地址,“我们去这里,” 两人很快到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几个小女孩好奇地从天井处观察她们。 季染带着Saya上了叁楼,她熟络地走到最里面,有规律地敲了几下门,“是谁?”屋里有一个听起来年迈的老人的声音,季染站在Saya旁边警惕地看着周围,低声用西班牙语答道,“是我,J” 没多久,一位穿着工作服的老太太开了门,她很惊讶地看着季染,接着拥抱了她,“你不是结婚去了吗?怎么……”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浑身是伤的季染,还有她旁边站着的Saya,“这是你未婚妻?” Saya听了一惊,她忙摆手说不是。 季染倒没有太尴尬,她拉着Saya进了门,“这位是Saya,日本东城会的千金,我们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可能需要借你这里住2天。”她又给Saya介绍,“维拉,是巴塞罗那有名的裁缝,她做的衣服防弹性世界一流,我们认识很久了。” ========== 抱歉久等了,我在修改前面的剧情 -- “所以,你跟踪我了?” щōō13.čōⅿ 互相认识之后,维拉带她们进了房间,“我这里只有一间房,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在一起吗?“季染表示当然,住在一起最好。 “抱歉,眼下只能在这里借住,” 季染扔下包,有些吃力地靠在墙上,Saya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忙迎上去帮她,只见衣服翻上去之后青了一大片,但腹部有撕裂的伤口,露出一些血色,“这点伤没事,至少牧师是个光明正大的杀手,只是他打到了我之前受的伤上才这么痛。”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Saya让她别说话了,拿出维拉刚刚给她们的医疗箱,小心翼翼地给她止血、包扎,季染低眸看着她,又道,“白井流的54代目,之前袭击了我,那个人真的很厉害,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刀刀致命。” Saya抬眸看她,又看了看她的伤口,语气沉重地说道,“他的名字是小林旭,我大概知道你们几个月前在加州的打斗。说真的,你能活着出现在这里,已经是奇迹了,毕竟他从出道以来就一直稳稳的排名第叁。” “我们没有分出胜负,他偷袭了我,我当时还在睡觉,没有任何准备,逃到了暗室才躲过了一劫。”季染有点不甘心地反驳道,“不过如果我有准备,可能结果不好说。” “看不出来,你的胜负心还挺重的。”Saya包扎好她的伤口,勾唇调笑她的反驳,季染抬手托起她的下巴,“我们都有,不是吗?” Saya勾唇笑了笑,季染心一动,低眸凑过去吻住她的唇,深吻的间隙低声道,“今天枪法不错,我很喜欢。” Saya轻喘着,咬着她的舌尖,“还有呢?” 季染抬眼望进近在咫尺的清亮眼神里,却不答话,吻的更深了。 “现在还不是一个好的时机,”Saya喘息着抱着她的脖子,她红着眼道,“如果我们现在发生关系,结束这一切后我可能再也不会见你。” 季染咬了咬嘴唇,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我们都有原则,不是吗?”她放缓节奏抚摸着Saya道,“如果你想要的只是一夜情,我随时可以给你,但我想,我们要的都不是这样,对吗?” 第二天清晨,大约6点半的时候,Saya忽然动了动身子,季染一向睡的轻,当即就醒了过来,她刚想说声早安,却感觉到Saya的动作似乎小心翼翼的,并不想惊动自己。 她以为Saya可能是准备要去做早餐之类的,便假装自己还睡着,可过了一会儿,客厅里传来穿衣服的声音、还有锁门的声音,她心里警铃响起,“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单独行动”季染嘴里自言自语道,随即迅速套了件衣服,准备跟上去保护对方。 她出门后看到Saya已经走到了一楼楼下,一路追着才追到了Saya身后一条街的位置,接着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20分钟,已经离公寓很远了,季染本想打声招呼,但是却见Saya走到一个街边小摊的面前,Saya给对方看了看季染的吊坠,而对方看了一眼,便递给Saya一个东西。 这举动让季染眉心一跳,她差点以为Saya要把自己的吊坠给对方,看起来并不是,似乎更像是要证明身份。 Saya拆开包裹,原来是个手机,两个人几乎没有交谈,Saya看上去只是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便把手机还给了对方。 季染眯着眼仔细观察那个男人,在这行待得久了,看人也越来越准,这个男人显然不是本地的,身形健硕,并不瘦弱,也没有多少操劳的痕迹,她心里有一些猜测。 做完这件事,Saya很快跟对方道别。季染也赶在Saya回到家之前回了家。 但她却没有掩饰刚才自己的尾随行为,Saya推开门的时候,便看见季染坐在客厅里看着她,“你起来了?”Saya笑眯眯地看着她,并没有任何不安。 季染直接问道,“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她不喜欢拐弯抹角。 Saya先是一怔,而后转过身收起自己的外套,“是罗妮手下的线人,我有点事需要联系罗妮,但我的手机昨天被毁了,你不是知道吗?” 季染听说是罗妮,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些,但却见Saya直直地看着她,“所以,你跟踪我了?” -- 季染心想道 щōō13.čōⅿ “所以,你跟踪我了?” 季染心里有些虚,跟踪确实是事实,她站起身道,“我跟踪你是为了保护你,你怎么能自己出门?”Saya看了她一会儿,勾勾唇放过了她,“我想CIA应该不会想让一个杀手认识他们的线人,不过,下次你可以继续跟踪我。” 季染有点尴尬,忙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维拉每天早晨很早就会出门,她需要去几条街以外的店铺工作,晚上回到家里会给地下世界杀手的人做衣服,客厅的桌上摆了两份早餐,是留给两人的。 “所以你在每个城市都有老朋友吗?” Saya环视整个房间,端起咖啡看着对面的季染。 “你不怕她出卖你?” 季染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可能,以前我得罪俄罗斯黑帮的时候,也在这里借住过——我救过她儿子一命,如果这是你想问的。” “那你不怕连累她?”Saya又歪头问道,季染淡定地切着培根,“没人敢动她,毕竟,有她这样技术的人才少之又少,死了就没了,大家拿什么拼命。当时俄罗斯人把店铺门打成了筛子,也没对她动手。” 最终,两人决定在巴塞罗那修养几天,从长计议,Saya表示她想找当地最大黑帮首领Jose谈合作,让对方给自己人和武器,季染放下刀叉,有些警惕地看着她,“你上次谈判差点就死了,还是我救了你,再说,你确定这回对方不是Giles的狗腿经销商?” Saya定定地看着她,忽然压低声音道,“这次交易,我们要给对方足够的好处。”季染开口,“好处你是指什么?” “配方” “……”季染差点被咖啡呛住,她难以置信地看着Saya,“你又来??”她张张口仿佛又被气得不轻,“我有点不明白了,你到底是希望世界和平还是战乱纷飞??” Saya按住她的手安抚着她,“冷静,我是说只给他一半,让他帮我们干掉Giles再给另一半。”她接着说,“但等事成的瞬间,我会让罗妮安排CIA进来,一次把他们都抓了。” “……这样的事你没有少干吧?”季染逐渐反应了过来。 Saya只是勾唇一笑不回答,季染甚至开始觉得她可能一开始跟罗妮交往就是为了这件事,她不舒服心想道,难道对方跟自己亲密也是为了利用我吗。 有时候,她觉得看到了Saya的真心,有时候,却觉得一点都不放心。 沉默了一会儿,季染还是觉得这个计划不太缜密,“Jose怎么可能会为了半个他看不懂的配方拼命,除非……”她顿了顿,看了Saya一眼,原来她们想到了同一处——那两瓶样品。 …… 同一时间,意大利。 一个身形高大穿着西装的女人,站在那不勒斯港口某处民居的窗口前,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拿过来看了一眼,读完那段消息之后,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什么进展?” “最近不太太平,岛上多了很多人。”罗妮低声说道。 “那个武器的资料呢?”男人又问。 “我的线人说,她们已经拿到了资料,我想,资料早晚会回到我们手上,但不好办的是Giles这里,他们闯了这么大的祸,一定要按照计划清理干净。”罗妮继续看着窗外,回答着长官的问题,而对方冷哼一声,“你确定季染这个人能弄死Giles吗?” “我跟她交过手了,我相信她的实力,”罗妮放下左手的望远镜,勾唇道,“能利用一个杀手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浪费钱呢。不过必要的时候,我会给她们提供帮助的。” 男人没接她的话,而是打断了她,“你别忘了,我们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个。” 罗妮严肃道,“我当然知道,我会处理好。” 电话挂掉,罗妮身后贴上来一个穿着浴衣的女人身体,那是一个金发的白人,她贴在罗妮耳边道,“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多玩一会儿?” “我还有事要出去,”罗妮嘴上说着一本正经的话,话音未落却把女人搂在怀里,手掌伸进浴衣里抚摸着对方的大腿和翘臀,她俯下身咬了一口女人纤瘦的脖子,女人娇嗔一声,打趣般问她,“在我面前打这么私密的电话,没想到你这么信任我。” “我还以为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早就知道了出卖我是什么后果,”罗妮捏着她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让她腿心有些湿润,女人咬了咬唇,不再提起刚才的事,反而难受地呻吟起来,“呜,重一点。” 罗妮眼里没有任何情绪,一把扯开对方的浴衣,让女人趴在窗边的桌上,她俯下身揉着那饱满的胸部,低声道,“我只有15分钟。” -- 叫Pedro的男人是季染在孤儿院的同伴 波盖利亚集市。 Saya跟季染乔装打扮了成了异性情侣一起出门,季染戴了一顶假发,穿着男式的夏威夷式宽大衬衫和长裤,Saya也戴了一顶金色长发、黑色墨镜,穿着短裙挽着季染的手臂。 季染凑到她耳边道,“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一起出门,不怕被杀手看见吗?”她随即环上Saya的腰把她搂在怀里,从远处看起来就像是两个热恋的小情侣,她低声道,“我们的八点钟和十二点钟方向,看见那几个黑衣人了吗。巴塞罗那的街头最近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现在这个城市很危险。” Saya假装帮她整理衬衫,“你受了伤,你需要我的。不说这些了,前面就是那家西班牙火腿店,我们进去吧。” 原来,在Mia给季染留下的视频里面,详细记述了她曾偷偷拿出了两瓶针管式的样品,藏在了这里的火腿店铺里。 两人走进一处不大的店面,季染上前用西班牙语询问对方老板在哪,前台有些推叁堵四,Saya见两人僵持不下,从包里拿出一迭现金推到了对方面前,而后扫了季染一眼,眼里满满写着:“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别废话。” 季染无奈地贴着她耳边说,“我的大小姐,别这么败家。”Saya挑挑眉表示知道了,季染却觉得她并没听进去。 很快,一个操着浓重西班牙口音的男人从后面走出来,他身形矮小,快速扫了一眼两人,叫前台下去,并把店铺关了。 “什么事?”男人看了一眼季染递过来的名片,脸色突然一变。 “季染,你是季染?”季染盯着他看了一会,记忆中的小男孩跟对方重合,她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你该不会是……Pedro,你怎么会在这里?” 叫Pedro的男人是季染在孤儿院的同伴,季染跟他并不算熟悉,只是对他因为比同龄人身材矮小而被其他人欺负,印象较为深刻。 那时候Mia经常主动保护Pedro,大概是因此两人关系还不错,但她的记忆中,欺凌大概过了2年就结束了,原因是修女在上早课的时候,当着所有人面训斥过,说Pedro自有他的用处,这话听起来怪怪的,让季染也觉得有点奇怪,但没多久她就忘记了。 “说来话长,”Pedro苦笑道,他头顶貌似有一道疤痕,看起来也是有些故事,季染没有再问,“跟我进来,我有东西给你。” Saya跟季染对视了一眼,两人跟了上去。 穿过狭窄的通道、和简单的办公室,叁人来到放火腿的仓库,Pedro叫她们帮忙推开角落的柜子,原来里面还有一个小的手提包,他打开包,小心翼翼地递给季染,“这是Mia留给你的,她说有一天你会来取的。” 看样子其中蓝色的瓶子像是样品,而白色的似乎是解毒剂。 “你……怎么会跟她联系上的?”季染忙问。 “我不知道,她那天是突然出现在店里的,”Pedro诚实地回答,他说自己也很意外,Mia一进来就说让他保管一样东西,还给了他一笔钱。他也是从那时候才知道原来Mia跟季染重逢后在交往。 “她看起来很幸福,但是也很焦虑,她说恐怕总有一天,你们不得不分开。”Pedro见季染脸色变得有点失色,表示自己追问过,但是Mia不肯说,“她说发生了很多事,你最好别知道那么多,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Saya在一旁观察着季染的神色,又瞟了一眼那男人的工牌,默默记下了他的全名。 Pedro忽然问季染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季染有些尴尬,她当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自己做杀手很久了。 Saya忽然开口替她回答道,“她去海军服役去了,后来退伍了。退伍之后在我手底下干活,我是做国际贸易的。”她眉一挑,说的坦坦荡荡就好像是真的,Pedro显然也当真了,他笑着拍了拍季染的肩,“原来如此,听说你的养父是前海军,难怪你也参军了。” 季染只得心里默默接受了这个设定, “……”她顿了顿突然问道,“所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记得,你好像被一个西班牙的夫妇领养了,他们现在还好吗?” Pedro忽然脸色变得凝重,他转过身去拿了一瓶酒,问季染喝吗,季染摇摇手说自己不用,他默默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喝了口酒,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 “他们的儿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的养父母把我接到西班牙之后,一开始我过得很快乐,虽然他们很严厉,但是对我很好。他们跟我说他们的儿子出了车祸去世了,一直想再领养一个孩子,我也努力去做他们要求我做的事。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看向季染,“他们的儿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什么?”季染皱起眉头,她下意识地认为——“你们两该不会是失散的双胞胎吧?” “不是,我知道我亲生母亲是谁,但这不重要,”Pedro抬高声音强调道,但很快他又道,“他们在西班牙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后来被仇家盯上了,一场意外里他们去世了,只剩下了我,当时因为呆在别墅里,因此躲过了一劫。” “有一群杀手晚上潜入了别墅,大概是想斩草除根,但不知道为何,修女突然出现在那里,是她救了我。”Pedro说道,季染十分吃惊,在她印象里,修女虽然对他们严厉,但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显然,她知道很多的事情。 Pedro解释后来仇家不知为何没有再追杀自己,但修女帮自己换了身份,自己也活到了现在。 “你跟Mia讲了这件事,她说什么了吗?”Saya忽然问道。 “说起来,她的反应有点奇怪,”Pedro愣了一下,然后仔细回想,“她当时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说‘你真是个幸运儿’,那种眼神并不像是真的为我高兴,更像是……羡慕?” 几人陷入了沉默,季染没再纠结那件事,却问道,“你跟修女还有联系吗?” Pedro想了一下,表示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修女了,只是在很久之前收到过修女寄来的一个明信片,大意是祝他圣诞节快乐,没头没尾,没说别的。 “说起来,我好像也收到过。”季染忽然皱眉提起,她说想看看Pedro的明信片,Pedro说他得找一找,他在手机里存了照片,翻了一阵翻了出来,那上面是意大利那不勒斯的小镇景色,“是一样的,我也是收到了同样的明信片,连邮戳都一样。” Pedro提出想要让她们留下叙叙旧,晚上一起喝酒庆祝重逢,但Saya和季染对视了一下,都拒绝了,“抱歉,我们时间安排的很紧,改天再来找你吧。”季染想了想问道,“对了,这有后门可以出去吗,前面有几个流浪汉有点烦人。” Pedro领着他们去了后门,依依不舍地送别了两人。 夜晚接近11点,一辆黑色的车停在郊区某栋废弃高楼的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的电梯C口,季染和Saya刚下车,便看见了一个穿着西装的黑人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季染摸上身后的枪,提高了警惕,“等等,他是我叫来的。” Saya制止了她,接着上前跟对方寒暄了几句,然后Saya从对方手里接过车钥匙,和另一个东西,又把她们两人的车钥匙给了对方,黑人点点头,便驱车离开了。 季染抱起手臂,理解了两人的举动,“换车?” Saya把两个钥匙塞进包里,“嗯,换车、换住处,我们昨天去过集市,以防万一,还是换个住处比较好。”她指了指街道,“更何况我们来的路上有监控,这样万一一会儿谈不拢,出了事逃走也方便。” 那是一个老式的电梯,需要手动拉开门,铁制像笼子一般的电梯才会缓缓移动,季染跟上Saya的脚步,两人坐电梯上了20楼、接着上了天台。 “那边就是Jose的办公室。”Saya指了指大约20米开外的另一处高楼,那处高楼看上去很安静,“这个地方方圆几公里都是他的地盘,Jose一般不会在这里见客,你应该明白他这次让我们来这里见他的意思。” 季染看了看Saya,点头表示理解了,看来,Jose真的对她们手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季染拿起望远镜看了一眼,对面的顶楼上藏着至少3个狙击手,对方肯定看见了她们两人,但却没有动手。 她正盘算着该怎么做,低头看见Saya朝自己摊开手,像是在等着季染给她什么东西,“你要狙击枪?”季染失笑道,“你跟Jose谈事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去?” “谁告诉你这里不是正门的,我是说你把我的通讯器还给我先。”Saya挑挑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