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楔子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楔子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楔子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楔子 作者有话要说:</br>她不过是个女孩,却总爆发着非女孩的魅力;她不想当天使,因为她不认为天使像她那样生活;如果可以相信,守护天使从来没有为她存在,可是,她真的是天使。<hr size=1 />  五川 寄存出生的那天,飘着很特别的雪,鹅毛一般的厚,还像鹅毛被的暖和。五川医院妇产科3号病房16床上的产妇望着窗外,肆虐的雪,没有路线的狂奔着,肆无忌惮;映照的窗台上的盆景,似乎一个垂暮已久的老人,没有力气的耷拉着枯涩的枝桠,不知道是否可以度过这个漫长的冬季。 “寄小姐,”护士抱着出生三天的婴儿站在病床已经半个小时了,相对于其他的父母来说,新生婴儿的喜悦会洋溢整个病房,新生母亲也会迫不及待的呵护自己的宝贝,可是,这个病房似乎没有任何新生的喜悦,平静的像没有波纹的水。 “寄小姐,这是您的女儿。”在护士的呼唤中,病床上的产妇收回了窗外的目光,放在了包裹里的婴儿身上。很漂亮的包裹,纯白的棉布,两指宽的粉红缎带轻轻的系着歪斜的蝴蝶结。 抱过包裹,产妇看着包裹里的粉人,出生三天的婴儿不再是紧皱皱的脸蛋,完全可以看清楚面容的模样来自父母的任何一方。浓浓的眉毛不似产妇的秀气,高挺的鼻梁也告知所有人,婴儿的父亲拥有一个非常漂亮的鼻子。 “只有嘴巴,这里,”产妇着婴儿的嘴巴,轻轻的点了一下,“只有这里是我的,只有这里。”湿润的双眼没有拦住夺眶而出的眼泪,豆大的泪珠“啪嗒”一声打在婴儿的脸上。 婴儿的眼睛倏地睁开了,墨绿的眼眸,幽幽透露很深很深的绿色,像一抹会让人忘记思绪的绿光。 长久的凝望是新生儿与母亲的第一次对视,也成为一个出生三天的婴儿和二十三岁母亲的交流。 “寄小姐,宝宝出生三天了,没有看见她的爸爸或是您的其他亲属,她的出生证明……?” “她叫寄存,”静悄悄的病房想起了产妇的声音,“她叫寄存,没有爸爸。” 寄存,留在寄家的礼物,寄存在寄迎语这里的天使。 楔子在线阅读 楔子 肉文屋 / 楔子 楔子 一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一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一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一 寄迎语下葬的那天,飘着很大的雪,就像寄存出生的时候,漫天的雪花像极了纷洒的纸钱,在低沉的哀乐声中,伴随着疾风扑簌扑簌的落下。 并没有太多送葬的人,对于一个没有娘家,没有婆家的女人来说,在生命的最后一程还有女儿和挚友来送别已经是种满足。 “妈,喜欢这里吗?”着墓碑上寄迎语姣好的面容,寄存低声说,“你看见了吗,你深爱的人都来了,开心吗?以后,只剩你孤单的等待我们来看你了。” 抬头看着墓地的天空,飘着雪的天幕竟然晕染着淡蓝的色彩,完全不似纯白的凄凉。墓地周围的青松老而弥坚的绿色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像守护神一般的魁梧,有□天空撕裂天幕的气势。 “小存,天快暗了,先回去好吗?”询问寄存的是寄迎语最好的朋友——季湘君。和寄迎语认识近二十年,看着寄存从嗷嗷婴儿长成今天十八岁的窈窕女孩,季湘君半是幸运半是辛酸,不满二十的嫩肩,在没有父亲的童年后,再成为没有母亲的孤儿,季湘君感到,生命用无常和渺小开着残酷的玩笑。 “季妈妈,你先回去吧。”寄存回头看着生命中最后的亲人,摇摇头,“我还想陪陪妈妈,天气这么冷,连我都走了,妈妈会更加寂寞的。” 很小的时候,这个侄女很就有想法,季湘君不知道怎么开解,只是越来越大的雪,夹杂着刺骨的寒风直往袖口里灌,吹着单薄的心越来越没有温度。 “算了,就让小存在这里呆一会儿吧,”劝阻的是季湘君的丈夫,刘箭。男人明白,在这种时候,女人需要更大的空间来释放自己的情感。 四周的人群逐渐散去,不再是素黑素黑的一片,只留下一身素白的寄存。缓缓的蹲下身子,平视着母亲,凝望着母亲最后的眼眸,似乎诉说着未了的心愿。 “妈妈,兜转了一圈,像我出生的时候一样,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有没有感到一丝轻松啊,”一边擦着大理石墓碑,寄存一边说着,好象寄迎语就坐在对面话家常一样,“妈妈,我知道你还想有人来的,是吗?离开的时候还死死的看着门口,可是,怎么办,他终究没有来。” 抬头看看天,雪花下的纷纷落落,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妈妈你说,思念会不会像这场雪,越来越大,越来越厚,最后,只要声嘶力竭,就可以彻底停止呢?” “妈妈,我想离开这里,你说好吗?”坐在墓碑的对面,看着墓碑上的母亲,寄存真想得到寄迎语的回答,“我不知道你等待的人是否会来找你,但是你已经不在,他就算来了,也看不到你了,你苦苦等候了二十年,我还需要继续等候吗?” 那一夜是平安夜,大街小巷处处是圣诞老人的痕迹,还有放满天的礼花点点闪烁在五川乌黑的夜空,独独没有照亮墓地,一个素白的身影在一个新增坟头上匍匐了一整夜。 凌晨到来的时候,大理石墓碑前一朵白线花沾着晶莹的冰花在新生太阳的光照中反出黄的光晕。 那年的新年,寄家过的很安静。静悄悄的房子只有客厅的电视机发着屏幕大的光,静音的设置让房子里只有无声的回荡。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瘦小的身子把自己镶嵌在沙发里。房间右边的饭桌上,一碗水饺安分的端坐着,吐着淡淡的芹菜末香。 门铃的响起像是闯入不该闯入的空间,搅乱一池春水。但是任凭铃声响彻房间,沙发上的人就是不予搭理。 “小存,我知道你在,可以开一下门吗?”门外的声音出自一个少年。非常俊秀的外表,在别人头上放荡不羁的头发,在他头上显得很儒生气。侧耳听房间里面没有其他的声音,少年知道房间主人是打定主意不在除夕夜接见访客了。 “小存,”放弃按门铃了,少年也停止敲门,直直站在门口,“妈妈让我来问你去不去我家过年夜,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开门,所以我就在门口和你说会话吧。” 屋里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静谧的厉害,似乎淹没了所有。 少年顿了顿,“小存,我听妈妈说,你准备下个学期转学,虽然我不喜欢你离开这里,但是我觉得这么做对你是最好的。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也想离开这里,但是我不像你那么有勇气。 还记得那年期末考试吗?因为怕考不到第一名,所以考试时候我带小抄了,谁知道,呵呵,被老师发现,还告诉妈妈了,你知道爸爸有多生气吗?我为此跪了整夜的搓衣板,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吧,因为我觉得挺丢面子的,结果第二天,你看见我弯着膝盖走路,还刨问底是不是摔交了,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说着说着,少年顺着门板坐在了地上,“后来我和你生气了很久,不和你说话,不搭理你,希望你可以哄哄我,不过你更厉害,我不理你,你就不正眼瞧我;我不和你说话,你就不搭讪我,最后还是我主动用脚踏车载你几天,你才正眼看我呢!我是不是很没气概啊,我也觉得自己挺没气概的。不过我今天告诉你的原因是,当跪在搓衣板上时,我就暗暗的说,跪完搓衣板我要离开家,不就一次考试没考好吗,就让我做从没做过的事,以前看见王大福被他妈妈揍的时候,我还幸灾乐祸呢,现在想起来,跪搓衣板更加丢脸。所以,伤心的时候离开真的是最好的疗伤药。” “你有没有听我说啊,我可是在这里跟你说我的糗事啊,你别睡着了啊?”少年撇了撇头,用额头敲了敲门,房间里面还上寂静一片。 “你知道吗?记得初次见你,你就给了我五百块。那时候,你刚搬到这里,院子里的小孩都不和你玩,只有我愿意理你,可你还真拽,居然第一次就打了我一个耳光,记得不?我那时候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说寄存,我就奇怪你为什么和寄妈妈姓,都还没提到你爸爸,你就呼了一巴掌给我,打的我晕晕忽忽的,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强忍着没哭,实际上痛死我了,但是我妈妈跑过来就直接就说我不对,欺负你,其实哪跟哪啊,本是你欺负我嘛,只是一院子的小朋友都在,如果我被你打哭了,那以后他们肯定说我没骨气,笑我是狗熊了,不过你那时候还真厉害,就你那一下杀一儆百,院子里的男孩子都不敢欺负你,说起来,我对你还是有点恩惠的。” “喂,”少年又一次撇头,身子却往后一沉,向后翻去,门开了,寄存正站在门口。少年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终于开门了。” 房间里因为有了人而开了灯,黑暗了整个晚上的客厅瞬间变的亮堂起来,金黄色的灯光倾泻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照着无声的电视,黄色的沙发,还有饭桌上已经不冒热气的水饺。 “饿了吗?”少年直直走向厨房,“我做的水饺不好吃吗?为什么不吃呢?” 寄存看着少年走进厨房,像是熟悉自己房间一样从橱柜里面拿出**蛋,西红柿,生姜,葱等。“年夜还是吃点东西吧,即使胃口不好也要吃点,免得饿过头了,我还得送你上医院。吃蛋炒粉丝好不好,要不吃点别的?” 看着厨房里洗葱切姜剥西红柿的人投来询问的眼光,寄存开口,“蛋炒粉丝。” “好,你等一会儿,给我五分钟。” 寄存点点头,回到了客厅,又把自己深深的埋进了沙发。 认识厨房里的人也该有十五年了吧,寄存想。刚来的时候确实像他说的,见面礼就是一巴掌,随后在院子孩子里面树立了孤傲不合群的形象。只有他,愿意在那一巴掌后还搭理她,和她成为朋友,陪着她一起上学,一起写作业,还一起玩。这样算是朋友吧。 “刘寰宇,”寄存直起身子向厨房里的人张望。 “怎么拉,快炒好了,还等一分钟。”那个叫刘寰宇的少年从厨房里探了探头,又缩了回去。 谁都没猜透寄存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从念幼儿园到小学到中学,几乎认识她的人对她的评价都是:孤傲,不合群,喜欢一个人呆着。很多时候,她就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命,像游乐园里站在门边的木偶,教室窗台上的盆景。明明是个盎然的生命,却总是不说话,静静的守着自己的地方。小时候,小朋友过来和她玩游戏,她就顺从的牵着手一起玩,没有自己的意见,没有参与到欢声笑语。渐渐的,小朋友不太和沉没寡言的人玩了。 到了小学,班上老师观察到,寄存上课的时候很认真的听讲,下课时候很认真的坐着,不随便走动,不参加同学游戏,有点类似自闭的倾向。老师找寄存聊天却发现,寄存思维很清晰,甚至是不同其他小孩的清晰,回答很正常。只是没有人再三的提问,她就不会给出自己的答案,但是给出的答案,绝对不会把她和自闭或是智商有问题联系在一起。老师找寄迎语谈过几次,结论是家庭成长的环境对小孩子真的很重要。 “来,吃饭了。”一声吆喝让寄存从思绪中解脱出来,抬头一看,刘寰宇已经把热腾腾的蛋炒粉丝端出来放在桌子上,散发的香味像是琵琶琴音里的音符,妖娆诱人。 寄存坐到饭桌上,拿起筷子开始吃东西。 “你刚才喊我干什么?”刘寰宇问。 寄存夹起一把粉丝,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刘寰宇,“寰宇,我们算是朋友吗?” “算,当然算,”刘寰宇回答很快,“不是朋友,我会在大年夜来你家煮饭给你吃吗?不过,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寄存低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只觉得身边好象什么人都没有了,只有你还在,但是你和我又不是亲戚,那就只有是朋友了。” “当然,我当然是你的朋友,其实,我的爸爸妈妈都是你的亲人,虽然你和他们还是有点距离,但是她们真的很关心你。至于我,我和你是没有距离的,我们从小就认识,算算已经十五年了,十五年诶,像你妈妈和我妈妈,不也就十八年吗?现在我们这么年轻,以后说不定,到死都会是朋友。” “是啊,如果你活八十岁,我们就认识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时间啊。” “对啊,而且,以后我们还会一直认识下去,那样,就是一辈子都在一起啦。”刘寰宇似乎对数字的兴趣比较大,“小存,你想想,如果我们都活到八十岁,那真的是一绳上的蚂蚱,你有几睫毛我都会知道。” “我不想活那么久,我活到四十岁就好了,”寄存望着刘寰宇的眼睛眨了一下,打断刘寰宇的话,“我活到四十岁就够了。” “为什么,为什么觉得活到四十岁就够了?” “跟妈妈活一样久就够了,像妈妈一样。”寄存说出的理由让刘寰宇吃惊。他小心翼翼的问,“小存,难道像寄妈妈一样就够了吗?难道你想你的女儿或儿子和你现在一样吗?” “不是,不会,”寄存摇摇头,“我和妈妈不一样,我不会像妈妈一样扔下女儿先走,我不会留下儿女,那样他们会活的很孤单。” 刘寰宇很惊讶的看着寄存,他没想到她居然有这种想法,“为什么要这么想?你和寄妈妈不一样,你以后会有和你一起生活,一辈子疼你爱你的丈夫,就像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现在不是很幸福吗?你将来会和他们一样,你还会有你的儿女,难道你会扔下爱你的人和你爱的的儿女离开吗?” 寄存盯着刘寰宇久久没有说话,看他因为急促的话语而涨红的脸微微的笑开了,“我只是随便说说,你怎么那么当真?” 看着刘寰宇的气息渐渐平息下去,寄存拨弄着碗里剩余不多的粉丝,“刘寰宇,你今天不回家过年夜吗?你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 刘寰宇似乎不担心,“我和妈妈说了,如果你不去我家过年夜,我就在这里和你一起过,妈妈和爸爸答应了。” “这样啊,”寄存的语气突然高调起来,“那我们拼拼图吧。”说完,寄存起身走到电视柜前,打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盒子。刘寰宇把盒子搬到地毯上。 “来,以前都是妈妈和我在年夜拼拼图,今年你就和我一起拼吧。” “哗啦”一声,盒子被寄存翻转过来,一地的拼图碎片。翻转的,正面的,碎片的图案,零散的堆积成一堆小山。 十二点的钟声在万千期待中铛铛响起。窗外,五川的心广场升起了新年的烟火,五颜六色的火焰,菊花展,丝化般,以喷啸之姿冲向天际。火花忽闪忽闪的,照亮了每个站在阳台或着窗边看烟火的人。只有寄存和刘寰宇把背影留给了转瞬即逝的烟花,专心寻找着拼图。或许下一张是正确的,或许不是,或许在刚刚找过的拼图里有现在要找的,或许它还埋在看不到的地方。但是只要它不会消失,即使现在找不到,也只是在等待你的寻找和确认。 第四节 刘寰宇的爸爸刘箭开了一间房屋中介公司,寄存将房子放在刘箭那里委托代售。虽然房子的居住年代比较久远,但是由于地段不错,寄存母女对房屋的打理和保养做的适当,加上刘箭的帮助,寄存家的房子转手很快,以非常不错的价钱转手给了新房主,得到的钱让寄存念完中学和大学基本上没有太大的问题。 由于下个学期转学去邻市的新川一中念高三,寄存在新年过后开始打包东西。其实没有太多的东西需要打包,除去要穿的衣服,寄存可以带走的只有妈妈的相册和日记。因为正值过年,刘寰宇北上去了和外婆家,当他兜转了一圈回到五川的时候,寄存已经准备和他道别。 五川的茶很出名,味不浓不淡,茶香清新适中,滑溜溜的珍珠果像弹珠似的透亮。茶店是寄存最爱呆的地方。之前由于寄迎语的职业是手绘师,需要常常呆在家里为报社和杂志画图,所以为了不打扰妈妈的工作,寄存经常找地方消磨时间,而茶店最符合她的爱好。 小店的面积不大,靠窗有个很好的位置,迎着太阳升起的角度,阳光刚好不偏不倚的照进小店。由于外面楼层的关系,寄存发现,阳光正是以斜视三十的角度照进来,人不需要太高的仰头,就可以完全感受到阳光的呼吸,是有节奏的伴随着心跳一下一下的抚摩。 “咚咚”,窗户外,刘寰宇正敲着玻璃,把她从阳光的呼吸中扯回来。寄存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手指并排的弯了弯,把刘寰宇招呼了进来。 “怎么,难得碰上这么好的天气就忙着和太阳打招呼啊?”看寄存那一副享受的表情就知道寄存刚才的思绪又被太阳招去了。 “你怎么知道?”寄存歪着头笑了。 阳光正以三十的角度爱抚着这个女孩,瘦瘦的手臂藏在外套里,外套有着独木难成林的空荡。一头快及肩的碎发有点乱,左右炫耀着尾巴的生命,那双墨绿的眼睛正斜视着窗外的行人,不期间一抹墨绿反的光点,像绿钻石的璀璨光芒。 看着对面的寄存,刘寰宇感到有点凄凉,生命有时候真的不公平,都是上帝的臣子,却就是有人得不到上帝的关爱,如果对寄存的出生,让她从小没有父亲算是惩罚,那么让十八岁的花季少女失去唯一的母亲那又是什么惩罚呢? “刘寰宇,你怎么啦?”晃回自己的眼神,发现刘寰宇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寄存起身把头凑到刘寰宇眼前。 “没什么,”刘寰宇有点慌,从思绪中抽身回来。 “刚才还说我和太阳打招呼,你是和谁打招呼啊。点杯茶吧,这里的茶很好喝。” “哦,好,”刘寰宇向服务生要了一杯原味珍珠茶。 “刘寰宇,我后天去新川,明天想去看妈妈,你有时间吗?”寄存问刘寰宇。 “有,明天我陪你去看寄阿姨,”刘寰宇满口答应,“你在新川的什么地方落脚,听妈妈说你前几天去新川找房子了,怎么样?” “我在新川一中附近租了一间房,一室一厅一卫,不带厨房,你也知道我不会下厨,”寄存戳着茶里的珍珠果,“反正高三也就半年了,过完这半年,等我考上哪所大学再决定去哪里落脚。” “那你怎么解决一日三餐,全部都在学校食堂吗?” “就那样吧,反正估计我也没什么时间去关心吃什么,不是要考大学吗,你也知道我成绩是中等,要努力一点才有可能上大学。” “小存,以前你对念书兴趣不大,怎么现在一定要念大学呢?” “妈妈临终前的愿望,不管什么专业都没关系,但是一定要上大学。妈妈可能是怕我一个人会胡思乱想,不过也好,至少在这半年时间内我有个目标去奋斗。”寄存说的很平淡,但是刘寰宇知道,寄存心里有着深深的愁绪,像打不开的结。 “这样也好,那你想考什么学校?”刘寰宇挑上一个有前景的话题。 “我没有你那么有目标,也不像你成绩那么优异,肯定进e大,依我的成绩,最后也只能上像经贸财专这样的二流学校吧。” “你不可能那么差的,虽然你成绩不拔尖,但是我知道那你是不在乎,如果你有目标的话,你肯定可以考上e大的,如果你成绩赶不上,我可以帮你补习,要不我把笔记借给你也行,那可是我们班同学最想要的宝贝哦!” 看着刘寰宇一副献宝的表情,寄存感到一丝温暖。“好的,如果我赶不上班,我就向你这个年级优等生借笔记临阵磨枪吧!” “好吧,看在你那么热情的份上,就答应你了,不过你到了新川后要记得打电话给我,还要经常在msn上留言给我,我一定每见必回。”像是约定什么似的,刘寰宇郑重的告诉寄存。 “好,我会记得的,你都跟我说很多遍了,一到新川我就把联系方式告诉你。还有,我送你一个礼物,其实也不算礼物,不知道你要不要?” “什么,我要,当然要,”刘寰宇显得很迫切,停下吸珍珠果吸的紧缩的腮,说的不清不楚。寄存递给他一个盒子,刘寰宇一眼认出来,那是大年夜和寄存一起拼的拼图。 “这不是你妈妈和你的照片吗?”刘寰宇接过的时候有点迟疑,不是拒绝,而是疑惑。 “我有妈妈的相册,但是拼图,我想以后没人陪我拼了,我一个人肯定拼不完,还不如就放在你这里,你不能扔掉或者弄掉哦,以后见面的时候,你要还给我。”寄存说的很霸道但是言语之间的失落让刘寰宇感到辛酸。 “我当然不会扔,我会好好保存到你来找我要的,否则如果不见了,你肯定又会给我五百块的。是吧。”刘寰宇珍惜的接过盒子,盒子里的那份拼图,是寄存和母亲的最后一次合照,寄迎语将它做成了拼图。 那天的阳光特别的明媚,好象是不属于冬天的阳光,金灿灿的,透过万千云层,穿过数百风霜,终于到达五川街角的茶店,照在两个十八年华的少年身上,在搀和着悲伤的季节里送去稀薄但沁人心脾的暖意。 在那份照下,女孩看着斜视三十度的阳光,大街上行色匆匆或徐徐的行人,对着湛蓝的天空下安息的灵魂,轻声说着别离,告别熟悉的街道,逝去的亲人,曾经的年华,还有即将久远的友爱。而男孩,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女孩,谨慎捕捉着墨绿眼眸中的璀璨,期待延迟离去的脚步,却又无可奈何的祝福,明天你可以寄存在一个包容你温暖你的地方。 第五节 刘寰宇不知道那天的阳光普照是他与寄存相处时光的纪念。第二天,当刘寰宇赶到寄存家的时候,寄存已经不见了。 不相信寄存会不辞而别,刘寰宇随即来到墓地,那里已经没有寄存的身影。凛冽的寒风刮过墓地的上空,青松在寒风中微微的颤抖。孤零零的墓碑前,一束寄迎语喜欢的百合安然躺着,墓碑显然被寄存擦过了,光溜溜的大理石板真的冰冷的一如冬天的雪。寄妈妈在墓碑上微微的笑着,墓碑下,一个纯白的信封安静的躺着,上面是寄存的字迹。 寰宇: 见信开心,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开心。你很生气我的不辞而别吧,就像我刚见你给你一巴掌一样,我这样的离开是不是也给你最深的记忆。 原谅我的懦弱,没有在你的注视下离开。妈妈离开的时候,她说要喝水,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母亲已经看不见我了。我不生气妈妈选择一个人离开,留下一个巨大的失落,因为我知道,她没有勇气跟我说再见,一如我无法亲眼目睹她离开一样。希望你可以理解,我跟母亲都同样懦弱。 我喜欢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为我炒的蛋炒粉丝,喜欢你和我一起拼拼图,一起上学,一起拜祭妈妈,甚至我喜欢自己初次见你的时候,给你的那一巴掌,因为就是那一巴掌让你记得我。 如果我们继续在一起,或许可以相伴到老吧。就像那天你期待的一样,我也憧憬过那样的未来,即使不是夫妻,我想我们都可以是一辈子的朋友,互相找男女朋友,互相生儿育女,然后做着指腹为婚的古老事情,看着下一辈像我们一样成长,然后一起变老。 美好的事情总是那么遥远,就像我要的幸福。我不相信预支的幸福,毕竟幸福从不会信手拈来。每当我幻想未来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到幸福的临近,但在那一刹那,我却又可以感觉到痛苦随之将来的呼啸。 寰宇,看着从年轻到衰老,从风华正茂到年华老去,从期待到绝望,从生命的光辉到生命的消逝,我已经不太相信幸福;让我从一家温馨的幻想退到只有母爱的恩宠,再退到连母爱都失去,我想我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幻想,承担,或是追求,现在,我只想守着自己最后一块领地,不让别人侵犯,不让别人掠夺。我想你是明白我的,是吗? …… 墓地台阶上,赧然留下一个背影,孤寂的轮廓像是昨夜墓碑前的女孩,静静的悼念逝去的时间,消失的情怀。手溜一丝残存的气息,任凭伤感排山倒海的袭来,祈祷风吹浪淘的明天,还有飘渺的气息寄存在山水之间,供将来相逢的人一缅伤怀。 一在线阅读 一 肉文屋 / 一 一 二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二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二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二 半年的时间走的飞快,e大的校门毫无悬念的为刘寰宇敞开,那扇大门的荣耀远比所学的专业来的光彩。e大的字样在五川人的眼里如同天堂的圣门,不像冰河世纪2里将鼹鼠拒之门外的金色大门那么残酷,总有幸运儿啃到了梦寐以求的核桃。 站在e大校门前,寄存仰头看着那树立在眼前的铁门,阻挡了太多趋之若骛的脚步,这扇牢门似乎已经无情,但是,再无情也无法阻挡在天空走过的朵朵白云,悠闲的在铁门的栅栏之间穿游走。 用半年的时间来淡化不停歇的思念,是愿望还是无情,寄存开始相信,妈妈在云端过的幸福,天堂里才有属于她的位置。 那是一个很凝固的画面,水洗蓝的天空下是百年古校班驳但不失威严的城墙,一个女孩痴痴的站在天空下,松散着头发,以九十度的角度看着她的天空,或许仰望天空,或许看着云彩,看天空的河流在山涧流动,看野花般的云彩四处漂游,只有点滴绿光,像是被阳光割碎的眼泪,点缀着自己。 看着半年不见的寄存,刘寰宇感到狂喜和不安。十五年的相伴抵不过半年的分开,十五年的记忆竟然填满不了半年的空白。青梅竹马的情谊在很多时候显得老土,可是谁都没有办法否决掉那份只有缘分才可塑造的情怀。 “小存,”一声呼唤将寄存拉回现实。 “刘寰宇,”寄存回头就看见刘寰宇站在身后不远处,注视自己很久的目光原来是那么亲切的人,“不需要恭喜你吧,没有考上才是话题。” “但是得恭喜你。” “既然要完成心愿,那就完成的漂亮点。那里,有人看着呢。”寄存指了指天空。 “是啊,寄妈妈肯定在那里看着你。”刘寰宇看了看天空,那么湛蓝的颜色,像海,“你选的是什么专业?”。 “中文,保险的专业。”寄存轻松的说着,没有太大的感情。 “为什么是中文,以前你好象对数学和美术比较有兴趣。”很大的疑惑。 “没听说过饿死文人,只有艺术家穷困潦倒的说法。”寄存把理由说的很简单,但是很透彻。 “说起来也很符合你,不过你不想知道我学什么专业吗?”刘寰宇故意把问题甩出来,期待寄存的接包。 “国际经贸。”依旧是风清云淡的语调。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妈妈都以为我学的是电子工程。”刘寰宇很惊讶寄存猜的那么准确。 “上学时候你买的课外书都是经济贸易方面的,虽然你的电子功课成绩最好。” “你还有关心啊,算你猜对了。走,我请你吃饭。” “等会儿,我得回家,刚搬到学校附近,房间还没整理好。”寄存刚在e大附近租了一间房间,作为未来四年大学的居住地。 “需要我帮忙吗?顺便也知道你的住址,我可是没有忘记,半年前你满口答应,却放了我的鸽子。”刘寰宇这次要最实际的知晓。 “好,你跟我来。” 两人的身高差别却有很协调的步伐,合适的身高,情侣味道的穿着,寄存水洗白的牛仔裤,纯白的衬衣,略宽松的型号,将并不丰满的骨架衬托的愈加消瘦;刘寰宇黑色的牛仔裤,淡蓝色的t恤,还有纯白的球鞋,把适宜的身材衬托的愈加挺拔。倒是寄存一双帆布鞋很耀眼,鲜红的颜色,映衬她巴掌大的脸上最突兀的地方,唇。 寄存新租的房子离学校不到十五分钟的距离,拐过一个直角街角,进入一条里弄巷,寄存带着刘寰宇走进一扇木门,上了右面的楼梯,一栋三层楼的独立房屋出现在眼前。寄存的房间在顶楼,一个三十多平米的房间,连着一个卫生间和一个敞开式的阳台。 刚一进门,一张很宽的床靠着左边墙壁,两开的窗户正对着床铺。右墙立着两个柜子,一边敞开式的用来放书,一边闭合着的用来放衣服。真正让房间感到透亮的是开放式的阳台,和窗户在同一平面的门半开着,外面是将近十平米的阳台。 “小存,很舒服的环境啊。”刘寰宇对着狭小但不局促的房间感到莫名的舒服。 “我找这间房子找了很久,”寄存似乎对这个房间的舒适感到十分的满意,“不过也花掉了我预算外的生活费。” “是吗。”刘寰宇停下欣赏的目光望向寄存。 “告诉你不是请求你的帮忙,而是觉得应该告诉朋友我的状况。”寄存回答。的确,寄存就是这样,告诉你就只是告诉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也直接说帮帮我。 “好,那我今天帮你收拾房间,总可以吧。”刘寰宇拉开卫生间的推拉门,从里面拿出扫帚等开始打扫房间。或许在很多时候,寄存需要的是一个空间,而不是一个话友。 三个小时的劳动成果是房间焕然一新,角落上的蜘蛛网,旮旯里的灰尘,还有尘封已久的蟑螂尸体全部被扫地出门,床上铺着一套黄底淡蓝色花的三件套,衣柜里放着数量不多的衣物。看着变了模样的房间,寄存伸了伸懒腰,一屁股坐在房屋中间的小茶几上。 “刘寰宇,你说还缺什么?”环顾四周,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恩,少了凳子,还有窗帘。”刘寰宇看了看周围。 “这样啊,如果你要来,你就买你一个人的凳子,窗帘倒是真的要买。至于其他的生活用品,你看着帮买吧。”寄存觉得窗帘有必要去买,但是凳子得有主人才有存在的必要。 “好的,你先睡一下吧,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窗帘我去买,凳子嘛,让我自己决定好了。” “好。钥匙在桌子上。”寄存说完,从衣橱里拿出衣服进了卫生间。 第二节 当刘寰宇提着东西进来的时候,七月骄阳流泻满屋,床的尽头,寄存把头埋在臂窝里。轻轻放下手中的袋子,刘寰宇把一条木椅搬进来,纯木的凳子站在四角方桌前有点一对一的专署味道。 床上的可人儿动了动,回头一看,寄存已经坐起来。虽然认识多年,但是刘寰宇还是第一次看见穿着睡衣的寄存,纯白的棉布睡衣,让瘦弱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 “小存,我买了一条凳子。”刘寰宇低下头,整理新买的窗帘。 “好,以后你来了就坐。”寄存似乎对刘寰宇的回避没有太大的尴尬,直接走进卫生间。 走出来的时候,窗帘已经挂在了窗户上,纯白色的棉布窗帘,里面还有一层淡蓝色的清纱。风一吹动,纱就飘了起来。 “你真会选。”寄存一边擦着刚洗的头发,一边走到刘寰宇跟前。刘寰宇一回头,就看见湿漉漉的头发下一双墨绿的眼睛。感到有点气促,刘寰宇眼神飘忽的不知道放哪。 “刘寰宇,你坐。”寄存坐在床边,看着高挑的个子慢慢降成同一水平线。“分开半年,有没有想我?” “我……”刘寰宇回答的有点顿涩。 “我很想你,就像我告诉你的,我喜欢你,但我不知道这种喜欢是不是就是人们说的爱情,不过我没想去追究这究竟是什么。”直直的盯着刘寰宇,寄存说着自己的情怀,没有掩饰也没有羞涩。 “小存,我.....”刘寰宇似乎想表达自己的想法。 “刘寰宇,你是凡事都有深思熟虑的人,你可以回家慢慢想,”寄存没让刘寰宇说下去,“换了环境,你我都会发生许多变化,从生活的态度到对感情的把握。我不知道我在这一系列的变化中是否可以坚持对你最初的情感,所以,我们都不要做任何的决定或者是许下任何的诺言,等我们都真正长大,真正成熟,可以承担自己的责任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来定下彼此的约定,好吗?” 寄存太了解刘寰宇,太明白他的格,听着这席话,他没有说任何回答。短短半年的时间,刘寰宇突然发现,他似乎并不了解这个相处了十五年的朋友。或许,在大风大浪中活下来的渔民更加懂得在海上的生存之道,没有经历风雨的渔民永远无法独立出海。 里弄巷的小房子成为寄存大学的家,小小的,没有纷扰的家。寄存很喜欢房间的摆设,纯白带淡蓝的窗帘,淡蓝夹杂黄色的床铺,还有原木的桌椅,每天都等待着金色的阳光铺满地。房间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直颈花瓶,着一枝天堂鸟,安静的陪伴在原木椅边上,迎接阳光投下来,飞舞的不肯停歇的的灰尘。阳台很干净,没有放任何东西显得特别宽敞。 书柜渐渐满了,从上到下的几个楼层里,开始摆上了书本,cd或碟片。卫生间的门半敞着,浴缸里放着半缸水,里面游着一尾鱼。 第三节 大学一开始,生活显然和过去不同。每天都有见不完的同学,打不完的招呼,寄存感到有点累。本不个合群的人,却必须对着半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陪笑着脸。 中文系的女生总是那么楚楚动人,寄存总感到不自在,仿佛一只野鸭走进鹅群。不见其他女生的温婉气质,不见女孩子的低柔语调,她多穿着牛仔裤,大衬衣,一双帆布球鞋,加上冷淡疏远的眼神,勉强称为标新立异的她成为中文女生里的另类。 刘寰宇与寄存不同,尽管国际经贸班是星光暗淡,阳气冲天,但是高高的个子,儒雅的外貌,还有那副墨绿的细框板架眼镜,让刘寰宇很快有了大批爱慕者。偷偷塞不完的纸条,吃饭时接连状似不经意的拼桌,历历证明着刘寰宇在新生中的高昂人气。 趁着空闲的时间,寄存来到经济学院找刘寰宇吃午饭。 “到目前为止,起码有十个女生对我投来飞镖了,”寄存看着埋头吃饭的刘寰宇。 “我没发现。”刘寰宇似乎并不在乎。 “如果有中意的女孩子就谈谈恋爱吧,”在刘寰宇有点错愕的注视下,寄存建议,“你还没弄清楚对我的感觉,总不能耽搁下来等着清楚,估计以你的头脑,坐着想是没办法弄清楚的,况且你荒芜着田地弄清楚了,我也不一定会和你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刘寰宇睁大了眼睛看着寄存,看她的嘴唇一张一合,“或许,我们一直没有在同一起跑线上,我已经走的太远,而你还没开始,不过,你可以放心,如果我先走到终点,而我的终点就是你的话,我一定在终点等你。” 这是寄存对刘寰宇说的话,刘寰宇不知道这是不是寄存对他感情的终结,但是在混乱不堪的思想中,他确实整理不出自己的思绪,面对在感情上已经退却或是伤痕累累的寄存,他心里没有更多的把握来确定,他是否可以承担所有。 空余的时间,寄存都在离学校不远的“魅”吧打工。这是一家很松闲的酒吧,老板叫爱森,拥有二分之一白种人的血统,蓝发碧眼,有着西方人的开放和入境随俗的低调。寄存应着招聘启示站在爱森面前的时候,爱森喜欢的是寄存绿色的眼睛。在黑色眼睛弥漫的地方,有双和自己一样不同平常的眼睛,有着他乡见老乡的感动和冲动。于是,寄存成为了酒吧的侍应生。 “魅”吧装饰的很特别,大门敞开迎接各色客人,各色客人都有各自地盘。酒吧分为几个区,舞台,包厢,还有贵宾套间,营业模式像其他酒吧一样通宵达旦,欢迎前来喝酒的所有客人。和其他酒吧不一样的地方是这里分为双班制度:下午六点开店到晚上十二点,这里对所有顾客开放,新兴时尚的大学生、致的金领白领,商业圈的生意人,甚至舞台可以成为各种层次艺术人物的领地。但是过了十二点,“魅”吧如同名字一般,只有部分客人可以凭借vip卡进入酒吧的特别包厢,每到那个时候,“魅”吧充满着太多想象,可以是堕落也可以是辉煌。 寄存上的是上半夜班,最初的工作是为客人引包厢,端点酒水,负担并不算重的工作量。在她看来,一个众人觉得声色犬马的场所,并不一定就是黑暗,就像很多地方给人的印象远没有实际来的堕落,只是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的宣传让人毛骨悚然。 对酒吧的下半夜,寄存没有任何的好奇,更多时候,她更期待知道回家时候的那尾鱼是否还在呼吸。那尾鱼活该没有同伴相随,因为天生凶残,即便是同类,它都拥有血腥的攻击冲动。初看见那鱼的时候,寄存就感觉到杀气,因为色彩斑斓的颜色像极了非洲那种最毒的蛇。 十一点五十五分,寄存回到更衣室,准备换下身上的制服。从后门出去,不期然看见刘寰宇站在后门等她。不像那么落寞的样子,影子也没有路灯拉的那么瘦长。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刘寰宇好象有点变化,头发不像以前那么神,耷拉着像是夏天被热气熏蔫了的草。 “怎么啦?”寄存难得看见刘寰宇这么没有神的样子。 默不做声的刘寰宇直直的盯着寄存,仿佛想从眼眸里找到什么希望。“小存,如果我开始学着尝试弄清楚自己的感情,你会不会难过?” 这个答案是寄存建议的,她也隐隐猜到了,但是听到的时候,寄存还是感到了一点失落。然而,就像自己说的,每个人都应该知道自己的真实感情,自己适合什么样的情感,还有自己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有点不开心,如果你要真实的答案的话,不过,就象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即将要分给另外的人一样,心里有点空空的。”寄存如实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寰宇,我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不过我始终觉得,在太清涩的年纪里衍生的感情总会有不成熟的青涩,既然我们不像其他人一样可以义无返顾,那就只能学着让感情在成长中成熟。” 两人都没有话语,逐渐走向后街的入口,很静谧的气氛给予两人一个思考的最佳空间。 一阵酒味传来,寄存来不及撇头看,恍惚之间,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身子一下向身边的刘寰宇倒去,反的刘寰宇一把抱住了寄存,寄存趔趄了一下,向后望去,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人半个身子正以牵挂的姿势压在她身上。 寄存的嗅觉很敏感,她闻到了浓重的酒味中还搀有一股血腥味道。“寰宇,”寄存迅疾问道,“受伤了吗?” “没有,没有什么地方痛。”刘寰宇感到很茫然。 寄存随即低头看向正徐徐下滑的人,伸手向他捞去,刘寰宇还来不及阻止,寄存被那人的块头给压下来,又是一次拥抱,这次他感到了重力的转移。 在寄存和刘寰宇两人的努力下,那个突如其来的人终于被搀扶着站立起来。借着微微的灯光,寄存比量了一下,那人比刘寰宇还高近十厘米,也看不清楚脸。若不是因为耷拉着头,寄存几乎是完全仰视的角度看他。他的头发很长,前面几缕很随意的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只看到鼻梁很高,鼻尖很尖,还有点向里弯的趋势,嘴唇很薄,很有薄唇薄情的感觉。从他的穿着看来,他应该出生不错,尽管是一件衬衣,但是在灯光下可以看出衬衣上的手工刺绣。 “小存,他,怎么办?”刘寰宇看着这位陌生人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寄存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脸庞,没有反应,再拍,还是没有反应。寄存一个巴掌甩上了那张脸,似乎力道比劝导更有效果,头渐渐的向上走。 “你住哪里,先生?”寄存大声问。 “唐生酒店。”一丝声音从头发下传出来。 “你是不是受伤了?”寄存又拍拍那脸,免得又一次失去联系。 “有吗?” “我闻到血腥味了。”寄存望着刘寰宇说,“你检查一下,看哪里受伤了?” 刘寰宇随即吃力的把陌生人的中心从左肩移到右手,翻开那人的衣服,检查了一下,结果,在右腹部一锈铁丝正斜在那人身体里。衣服周围有血的印染,伤口周围的血迹也开始有凝固的迹象。 “看来是喝醉酒摔倒时候被铁丝钻了机会。”寄存看了看,“没关系,还以为是被仇家追杀呢。” “寰宇,翻翻他的衣服口袋看有没有遗漏下什么证件。”话音刚落,那人裤袋里的手机响起来了。 拿过电话,寄存接听,“现在手机的主人已经喝醉,不醒人事,如果你是他的朋友就过来接。”电话那头好象并不惊讶接电话的这头是个陌生人。 “请问,你们现在的位置是哪里?”很温和的声音夹杂着一点放心的味道。 “这里是e大学校附近魅吧的后街出口,这人受了点伤,应该不碍事,但是最好要送一下医院。” 挂完电话,寄存和刘寰宇把陌生人拖到路边路灯下,扶正位置,看见了路灯下的脸,长长的睫毛,没有褶皱的眼皮。“我是不知道你喝成这样的原因,但是如果喝酒可以解决问题的话,那我就当酒商。” 扔下这个沉睡的人,寄存拉过刘寰宇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刘寰宇一路上没有说话,分开时问:“小存,经常遇到这种事情吗?” “今天是第一次。” “你好象一点都不慌张,难道你不害怕?” “害怕吗?不觉得。喝醉酒就要有人扶。” 看着背影消失在独立小楼前的转角,刘寰宇感到差别,产生的悄无声息,却像刀刃般伤人。` 第四节 随手一个搭救没有给生活带来变化,寄存依旧白天上课,晚上打工,拿着并不丰厚但是足够生活的工资,与周围的同学保持着犹远不远的距离。刘寰宇依旧在每个星期接到几封带着爱慕的信笺,然后和寄存保持着每个星期见一面的生活习惯。很多时候,刘寰宇觉得恋爱是不是就是这样,从最初的认识到持续的习惯,有点牵挂又适当遗忘,在孤单的时候想念,在热闹的时候憋一眼,只要还在那里,就继续放心生活。每每这个时候,寄存会点着刘寰宇的头,以不是小半岁的声音告诉他,如果这就是恋爱,那么全世界都在恋爱。 进入大二,刚下完古代文学的大课,寄存提着包准备前往“魅”吧打工,班代走了过来,“寄存,明天是新生入校,班上要挑选一些人去迎接新生。你去吗?” “好。”反正明天没有课,也确实得做点和同学稍微有交集的事情。错愕于寄存的爽快,班代有点呆。 生命的变化不喜欢给人提示,悄无声息的来,静静的潜伏在身边,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以一个大浪的迅猛袭击告诉你,生命就在身边。寄存没有想到明天的新生会给她带来什么,也许是幸运,或许是遭遇。 新生的到来给e大带来的不仅仅是新鲜的血,在寄存眼里,来的将是又一大批披着羊皮的狼,即便不是狼,塑造的也将是和她身边一样外表光鲜亮丽,内心腐败如豆腐渣的芊芊君子,窈窕淑女。 e大的大门在年初的时候被刷上了新的油漆,不似寄存来的时候那么古铜古色,时刻显示百年学府文化的沉淀。 大门的敞开迎来了莘莘学子,还有迎送今天栋梁,明天英的豪华车队。在给一位新生指路后,寄存看见两辆很张扬的轿车驶进校园。黑色奔驰和银色宝马,给校园林荫道两旁的梧桐树送来一阵抚摩,张扬的打扰着本在地上等着魂归故里的落叶。 寄存没有被豪华轿车吸引,却看见轿车后的那辆越野吉普,好象是“魅”吧爱森老板的车。看着吉普一路狂飙到教学楼前,寄存怀疑是否只要坐上叫老板的车,就一定会成为老板的趋势。 不期然间,寄存在几经周转后看到了老板车的主人,一个年轻小伙,长的和爱森五分像,眼睛更大,眼珠更黑,头发也不像那么金黄,带点土色,脸上没有西方人常有的斑。说实在的,还有点东方美女存在过的痕迹。 发现有人盯着自己,那人回头迎接寄存的目光,“嗨,是在看我吗?” “是,”寄存坦然回答。 “那有什么发现吗?”声音好象朋友那么熟络。 “车是你的?”走向车,寄存问。 “哦,我叔叔的朋友?”回答给了寄存答案。 原来他是爱森的侄子。“你好,我是你叔叔酒吧的侍应生,我叫寄存。”寄存伸出手。 “你好,我叫朗奥.爱朴森。你可以叫我朗奥。” “我以前见过这台车,很喜欢它的样式,但是没有开过。”寄存跃跃欲试,似乎知道没有人会拒绝。 朗奥打开驾驶座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自己移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毫不犹豫的,寄存拧动车钥匙,一踩油门,越野吉普便冲了出去。 “不错,很好,这台车并不是很好驾驶,特别是女孩子,看样子,你似乎是个不错的车手。”朗奥对寄存的车技似乎很赞同。 “车手谈不上,而且我是第一次开这种车。”留意路边的风景逐渐后退,学校被抛在了脑后。寄存在两路口一个急转弯,车便回转开向学校。 “为什么不继续开?”朗奥对开学好象并不关心。放在平时,寄存也不在乎。“今天不行,今天我是迎新代表。”一个刹车,寄存熄火,和朗奥一起下车。 “你是要去音乐学院报到吧。往右边直走四百米左转,上三楼左边第四个教室是音乐学院教务处。”在朗奥惊异的眼光中,寄存做好指路,向教学楼走去。 “我没有告诉你我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吧,你怎么知道的?”来不及说完,人影已经走远,朗奥感到一丝疑惑又一丝欢喜,“晚上见,寄存学姐。” 二在线阅读 二 肉文屋 / 二 二 三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三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三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三 相遇是件很奇妙的事情,就像朗奥和寄存。开学有多少新生,又有那么多的迎新代表,寄存和朗奥就这么认识了。那个晚上的“魅”吧,寄存抱以莫名其妙、前所未有的热络和朗奥成为了朋友,至少在寄存看来,他是生命中除刘寰宇之外,在记忆中有名有姓有外表的异。 朗奥和寄存完全不同,呆在他的身边,即便是不爱和人交流太多的寄存都会因为耳濡目染变的对不关心的事情开始关注。就像这个时刻,酒吧还没有正式开门,朗奥就坐在吧台前和寄存说起了在学校的所见所闻。 “存存,”因为国语发言不标准,朗奥自动把寄存的名字改成容易念的方式,“你知道吗?我们院里有个女孩子的朋友也姓寄哦,在e大这种姓氏好象不多诶。” 寄存边听边抹着吧台。“怎么,朗奥对姓氏都有研究了吗?” “不是,不是,主要是因为姓氏相同,长相也有点相同,好象我和叔叔一样像亲戚,你相信吗?”朗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把脸凑到寄存眼前,“你们的鼻子很像眉毛也有点,不过,她的嘴巴比你的厚,下巴比你尖。” 楞了一下,寄存“扑哧”一声笑出来。“朗奥,才上学没几天,就把院里的女孩子评价过了吗?” “不是,不是,”感到有投过来的怀疑眼光,“差,差不多啦。和你像的女孩子不是音乐学院的,是隔壁电影学院学表演的。她朋友才是我们学院钢琴班的女生。” “那,这个女孩子长的怎么样啊?” “一般般啦,不过在学院好象还满有男生缘的。”听着朗奥在吧台面前一阵天南海北的说着,寄存突然发现有个聒噪的人在身边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至少不会那么无聊。 因为院里有酒吧老板的亲戚,加上类似于音乐学院这种艺术家本身就有不安分的细胞因子,这个学期的“魅”吧,在十二点之前光顾的顾客多被e大的学生占据,看着台上朗奥的同学以蹦跳的方式,地震的气势抒发着自己的情感,可怜班驳的吉他,寄存感到和自己一样的苍老。 “存存,一起来蹦吧,你的血好象已经冬眠了。”从台上气喘吁吁的下来,朗奥抽空关照起寄存,这让寄存感到好笑,哪有人自己拆自己家台,让员工上台疯狂的。 看着朗奥离开再去癫痫,寄存擦着酒杯,整理吧内的器皿。她可以感受到两只眼睛正鼓鼓的盯着自己,好象从酒吧左边那桌角落里来。没有太多注意,寄存不想知道也不想搭理。可是,当这种目光已经连续持续一个星期后,寄存有点反感。虽说质问客人是不对的,但是视线骚扰更让人讨厌。 寄存托过侍应生的盘子走到左边那个角落。“先生,这是你刚才要的酒。” 放下盘子,端过酒,寄存看见角落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年纪都比寄存年长,确切说应该大很多,几乎过了三十岁。一个坐的靠前,穿的比较休闲,而另外一个则把身子陷进垫子里,看起来非常昂贵的西装被挤压的像是苦瓜的脸。 对着压迫衣服的客人,寄存直接开口,“先生,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太久会变成斗**眼的,如果不想英俊的外表打折扣,我看还是多保护眼睛的好。” 终于把身子坐直了,那人从黑暗中伸出头来。“怎么那么确定我是在看你?” “不是吗,那对不起。”寄存直起来,准备离开。 “的确是看你,”那人开口,“不过没有恶意。”停下脚步,寄存回头看见那人站起来,还真高,几乎比刘寰宇还高了一个头。这身高,寄存好象记起了什么。 身边坐的端正的人也站了起来,寄存喜欢,至少不需要仰起头说话。 “对不起,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这家酒吧工作的?”口气似乎没有巨人那么针锋相对,“我想知道……” “如果你要找去年在后巷接电话的人,那我就是。”寄存打断她的话。 “是吗?那为什么当他到达时,你已经离开了?”巨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如果是阿猫阿狗我可以捡回去,但是我能把你带回去吗?” “但是你把老板放到路灯下,可以等我……” 寄存不是存心要打断别人说话,“我不是好心,是他摔到我身上,我才扶了一把,既然扶了就把好事做到底,巷子里没灯,万一你来了没看见,岂不找的团团转,所以我才把他扔在路灯下。”顿了一下,寄存继续,“还有,我想如果他记得的话,我对他并不算好心。” 似乎是挑衅似的,寄存歪着头看向头顶。头顶上的人想了一会儿,“你给了我几巴掌。” “是,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确实下了力道,所以,如果是因为当时那种算不上搭救的关系来这里找我,盯了我一个星期,我要说别白费工夫了。” 说完,寄存从 “包围圈”中走了出去,剩下两个没有言语的人。 “怀帆,这女孩有意思。” 叫怀帆的高个子沉默不语,“走吧,仲奇。” 第二节 时间过的飞快,又是一个暑假快到了。结束期末考试,朗奥带着一大帮同学来到了“魅”吧。一夥结束考试的新生简直像冲破牢笼飞到天上的鸟,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是激情飞扬,到了天上就把天翻了个遍,搅碎了上帝的好觉。 将近十点,寄存看见一个不多见的人进了酒吧。刘寰宇出乎意料的出现在吧台上。寄存满眼取笑的看着刘寰宇,却看见他的眼睛里透着烦躁。 “怎么啦,不像平常的你。”寄存问。可是刘寰宇默默喝着手里的啤酒,没有一句话答应。 “存存,给我一杯冰啤。”一个人影冲到吧台。刘寰宇倒是因为称呼把头转向了朗奥。 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朗奥顺了顺喘的厉害的气问,“存存,这是谁啊,从刚才就像欠债似的盯着我。” “哦,他是寰宇。” “哦,他就是你常说的寰宇啊,长的还真不错,”似乎是打量货物一样,朗奥把刘寰宇看了全身,探过身子低声对寄存道,“不过,存存,你怎么会喜欢这种男生呢?” 回头转向刘寰宇,“你好,我叫朗奥.爱朴森,你可以叫我朗奥。” 刘寰宇塄了一下赶紧放下手中的酒,“你好,我叫刘寰宇。” “常听存存说起你,我们正在跳舞,你要不要来?”朗奥向刘寰宇发出邀请。 “不用了,谢谢,我不会。”刘寰宇委婉拒绝。 好象没有强求的意思,朗奥回到了他的天堂。 “小存,他就是那个开学时候迎接的新生啊,”看着朗奥在舞池里扭的跟机械一样,刘寰宇感到距离。 “朗奥是很好的朋友,跟他在一起会觉得时间过的很快,而且也很快乐。” 听着寄存的话,刘寰宇沉默了下来。寄存总觉得刘寰宇有话要说,但是又把话憋在喉咙里。“到底是怎么啦?寰宇,在我面前还这么扭扭捏捏的。” 刘寰宇还是没有说话,寄存刚想用点手段把刘寰宇的话逼出来,但是目光就被门口新进来的人给吸引住了。两个女孩子出现在酒吧并不奇怪,不过一看那两个女孩子的装扮就知道,那是第一次来酒吧,穿着打扮不像常来酒吧的客人。虽说并不一定要像街头辣妹,露出手臂,露点小蛮腰,但是穿着新一季淑女屋裙装,把自己打扮的像参加聚会一样出现在酒吧的人还是不多见的。 被吸引目光的好象不只有寄存,刘寰宇和舞池里面的些许人也看到了。像是寻找某人一样,两个女孩子放眼看向酒吧,流露着害怕却又特别的坚持,好象找到目标一样,两人向吧台走来,而刘寰宇早有意无意的把头撇向另一边。 似乎明白了什么,寄存笑了笑,等着两个人落座,“要喝点什么?” 虽然穿的是淑女衣服,但是好象并没有那种气质。直发齐腰的女孩子瞟了寄存一眼,很硬气的开口:“调一杯最烈的。” 另外一位女孩子,不像身边朋友那么张扬,小声的说:“请问有没有橙汁?” 寄存感到有点啼笑皆非。服务行业,人来人往,新老顾客转换几次,商家认的永远是票子,只要你消费的起,没有人会因为资格不够而让服务打折扣。 寄存依言给了两杯点的酒水。 朗奥从舞池中下来,一眼就看见两个新来的客人,“嗨,你好,寄恋心,唐莎。” 原来是认识的人。寄存看着两个女孩子的脸瞬间从警备状态松垮下来,心里发出笑声,逞强撑不到最后,就会成为笑柄。 “平时不见你们光顾这里,今天来了?”朗奥边和她们打招呼边向寄存介绍,“存存,这就是以前说过的,唐莎,我们院钢琴班的美女,另外一位就是我说和你长的很像的女孩子,和你同姓的寄恋心。” 听着这话,寄存抬起头看像寄恋心。同样是高鼻梁,浓眉毛,不过寄恋心的鼻梁高的过分,像一堵墙,下巴很尖,不同的是嘴巴,寄存的嘴巴很小很薄,寄恋心的嘴唇很厚,有点外翻,似原始人。 盯着看了一会儿,寄存沉了一下视线,“朗奥,你觉得像吗?我没这么觉得。” 小小的一声“哼”,从左边传来,朗奥提起眼皮瞄了一下,“恩,现在看来是不像,是我看错了眼。” “她还没有进化到人。”凑到寄存耳边,朗奥小声说的一句。寄存藏住笑低下头顿了一下,重新抬起头,看见叫唐莎的女孩子正低头小心瞄着刘寰宇,而刘寰宇则拧着眉头埋头喝酒。 “刘学长,小莎发短信约你一起看电影,你怎么都没有回应啊?”寄恋心首先把话挑明,直奔主题。 刘寰宇没有回答,但是寄恋心一副没有回答不死心的感觉。“诶,刘寰宇,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 酒吧里出现这种状况不算意外,但是自己打小认识的朋友被另外一个女人逼问的像讨债,寄存帮刘寰宇解围,“寄小姐,刘寰宇不说话就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 “你是谁啊,你能代替他回答吗?”寄恋心好象听见路边一只小狗叫似的,赶苍蝇一样打发寄存。 寄存一下吃瘪,还真不懂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明白事理的女生要弄的双方难看,下不了台。“寄小姐,如果我的答案不对,我想寰宇会纠正,不过,他还没有纠正,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你说什么,你……”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唐莎已经抬起头,看着寄存,“你叫学长,寰宇?” “我……”寄存一下回答不出来,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时改不了口,现在倒像惹出了麻烦。 “对,小存就是这么我的。”一直不说话的刘寰宇说话了。 “刘寰宇,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不说你有女朋友了?”寄恋心好象吃亏似的大声起来。 三个人的沉默瓦解了现场,唐莎拉着寄恋心,一脸小媳妇被情妇打伤似的离开了战场。 下班时间有人陪伴回家原本是件开心的事情,况且盛夏夜晚的星空很美,蓝绸子上的黄宝石,有高贵的苏州绣品。但是,“寰宇,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拿我当挡箭牌,虽然好象可以解决问题,但是我不喜欢被人利用的感觉。” “我没有想利用你,我是真的想让你当我女朋友。”刘寰宇嘟囔着。 “是吗?在你被别的女孩子追你不想回应的时候?还是因为女孩子让你感觉麻烦的时候?”寄存感到有点窝火,“难道你女朋友的作用是用来替你挡问题的?” 寄存有点生气,不知道是因为被利用,还是因为女朋友的定义如此解释。“如果你没动心,你会这么鸵鸟的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第三节 那天的见面后,足足有一个月,刘寰宇没有和寄存联系。虽然感到少了点什么,寄存还是没有拨通电话。 紧接来的就是暑假生活。暑假生活不比上学时间,除去上班,几乎都是空闲的。上个暑假,刘寰宇申请住校,在附近一个公司做暑假实习生,常常和寄存一起吃饭,一起散步。而剩余的时间,寄存就呆在家里睡觉看书或是写东西消磨时间。刘寰宇的突然消失不见,让寄存感到空虚。 看着无聊透顶的寄存,没有回美国的朗奥提议,和他还有一帮朋友去海边烧烤。思考了一下,寄存答应了,趁着时间出去散散心,也顺便整理自己心情,想想那天晚上生气的来龙去脉。 相伴出游的还有朗奥院里的同学,一行人三台车浩浩荡荡开向南边的顺地海湾。同车的还有新认识的朋友,戴为,苏挺,颜庞伟。朗奥让寄存开着越野车,自己坐在副座上大吃薯片,大呼小叫着窗外不见城市的轮廓,但见野鸭三三两两的踪迹。 寄存从后视镜里看着三个学弟。吹萨克司的苏挺,学编曲的戴为,颜庞伟则是打架子鼓的。“怎么,三个学弟不相信我的车技,一路上都不敢合眼?” “不是,不是……”三张嘴巴解释不清。 “相信存存,存存的车技说不定比你们还好呢,就戴为,连倒车都会撞竿,还小瞧存存。”边吹着泡泡,朗奥一下丢了朋友的底。 “呵呵……”寄存来不及笑出来。 “不过存存,颜庞伟和苏挺和你同年,说不定比你大呢?你什么时候的?” “我,如果是同年的就一定比我大。”寄存的生日是年底,十二月二十八。 “哦”,车内一片起哄。车内的气氛瞬间调动了起来。 一路嘻嘻哈哈到了顺地海湾,到达预定的旅店,分配好房间后,一行人去海边准备游泳。不愧是艺术系的学生,色彩搭配悦人耳目,衣服款式潮流的脱俗,特征明显的像是热带地区成片的椰子林,吸引了海边游客的眼球。 一群泳衣泳裤直奔海里,像孩子似的泼水,推搡,还夹杂着对老师的意见,末尾还加上带着诙谐的赌咒。看着海里的人,寄存感觉自己本不属于他们。在年少轻狂的时候,没有人会害怕犯错误,会担心失去什么,在那片希望的田野上,有的是时间纠正错误,去重新拿回失去的东西,甚至是拿不回来的时候,也拍着脯豪气的说,那就抢别人的。 寄存没有抢别人东西的勇气和豪言壮志,在她看来,能守护自己的东西就已经备感吃力。如果上天也给自己像他们一样的好运气,或许她也可以像她们一样把时间停留甚至倒退,做着天堂一样的梦。 晚上的烧烤有非洲人聚会的热闹,一圈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喝点饮料,碰着杯子,居中的火堆映照着一张张绯红热情的脸。寄存坐在朗奥的右边,看着流有1/4西方血统的朗奥像喝水一样喝着啤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还喷着口水沫子的诉说着他在美国的生活,说他好象满有名气的父亲,很有渊源的家族,还有青涩荒唐的初恋。这个时候,谁都愿意说出自己的秘密,因为秘密泛滥成堆的时候,就没有丝毫的价值可言,全都被当成累赘,迫不及待的扔出来,顺带还踩几脚,一解被欺压的无法开口的怨气。 朗奥的右边坐的是戴为,没有细看戴为,寄存还不知道戴为也是一个外国人。戴为不像朗奥,朗奥1/4的白人血统几乎被中国血统给吞噬掉了,只在头发和皮肤上细微的发生点区别。戴为好象血统更加杂,皮肤的黑色,不细看以为是晒黑的,眼睛也不是黑的,透着深蓝色,在红色焰火的照耀下很怪,说不出的魅惑。只有带卷的头发像被勉强拉直的钢丝,像不听话的孩子扭捏着。 酒过三巡有人倒,再过三巡,渐渐都倒下了。身边的人有的踉跄着回到了房间,有的干脆就地倒头就睡,寄存喝完手中的饮料,回到房间。 海湾的夜晚气温很凉,和白天的热浪完全不同。只有海浪的声音不变,一声一声的唱着。披着毛毯,寄存从窗户看向远海。 不知道刘寰宇在干什么,从上次的吵架分开到现在,没有任何回音,这是认识以后的第一次。以前,刘寰宇几乎不和寄存动脾气,大多时间都是寄存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刘寰宇做着类似于炒蛋炒粉丝,帮寄存整理房间的事情。寄存喜欢和刘寰宇呆在一起,那种平静的感觉,不像一个人时候的孤单,回响回家后空荡荡的墙壁,寄存还是喜欢刘寰宇在身边,房间有了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好象是种生命和生活的保证。如果这种喜欢就是爱的话,为什么在听到刘寰宇有爱慕者的时候,心里的失落大于心酸呢? 说到陪伴,寄存也喜欢和朗奥呆在一起,那样的生活特别有活力,虽然没有向往的平静,但是会让自己感到畅快,甚至有和他们一起喝酒聊天划拳行酒令的冲动,这是不是爱情呢,如果是,那刘寰宇算什么,在朗奥出现的时候,他好象没有出场的间隙,自己又把他摆在哪儿呢? 问题接二连三的从脑海冒出来,让寄存感到心慌,生命的天平好象剧烈倾斜着,随时会失去一方的重量;又好象两铁轨原本安分的走着,□来一新的,却不知道放在哪边,当火车来的时候,启动筏是向左还是向右都不知道,荒唐决定闭着眼睛听天由命的时候,身边两铁轨突然都不见了,只有自己孤孤单单一,等待由远及近的火车,那尖锐的鸣笛声成为心里越来越沉的鼓,随时等待一击就暴。 狠狠晃了一下头,寄存看到窗帘在海风吹拂下撩起来。一颗星星在晃动中眨巴眨巴的,像是眼睛。 第四节 从顺地海湾回来,还是没有刘寰宇的信息,朗奥回去了美国。没有学生猖狂的“魅”吧虽然仍旧生意不断,但是寄存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回到里弄巷的家,寄存看着房子里一地夏日,突然感觉到生活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度过,浴缸里的鱼活的很快活,依旧在没有同类的空间里吐着泡泡。两个冰河世纪没有让蟑螂灭绝,寄存觉得原因不是蟑螂有多强的生命力,而是蟑螂没心没肺,就像那尾鱼。 很久没有去图书馆了,e大的图书馆像e大一样久远,内存的书籍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对于学中文的学生来说,文化的沉淀最重要,要像所谓的文人写出夸夸其谈的言论来,就必须多看名人的著作,多引经据典的证明,然后大费周章的润色,把一篇排列一大段伟人的名单,东抄西扯的佳作拿出来,。 寄存的功课很好,在教授的眼里,这个学生将来会大有作为。一篇论文下来,看的似懂非懂,完全成就了月朦胧,鸟朦胧的美感,最后距离产生美。其实美不是距离造就的,只是当到不了彼岸的时候,人们就用翘首称赞彼岸无可挑剔的美来证明自己到过目的地,其实彼岸终究有什么是什么,都是一无无知。 不同于其他的学生,寄存喜欢那种书面灰黄灰黄,纸张看起来一掐就会成粉末的书。并不像其他学生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在黄页纸里有寄存天马行空的言论,寄存喜欢的只是翻那种书的态度,必须珍惜的捧着,轻拿轻放,然后每看一行字就要检查一下,页角是否残缺,书本是不是掉页。因为一旦出现了什么差错,丢失的可能是日后的国家文物,文化宝藏。 翻完那本手抄的《红楼梦》,也不知道是杜撰还是真迹。寄存感谢导师愿意承担风险的为她担保,可惜,对于书里的东西,寄存什么都没有看透,只是轻靠在阳台边看着那本书端放在手里的感觉。轻,而且,糙,有时候历史的遗留比丑陋灵魂更加让人恐惧,好比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产物,何苦执着于落时的神,然后以此为向导来引导人类前进,甚至期待继续延续下去。该扔的时候让他成为记忆是不是对它更好的结局? 生活继续的有天苍苍,野茫茫的荒漠。很多时候,寄存更想让自己像舞池里忘却时间的人一样,趁着音乐狂吼的时候把思绪扔出身体。 爱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吧台前面,看着似乎神游太虚的寄存。很特别的女孩子,不像以前见过的女孩,过分倔强,过分成熟,展现在一副不符合年龄的躯体上。 “老板,”谁知道刚入座,寄存一点也没有开小差的迹象。 “给我调杯波罗地海。”爱森吩咐。寄存依言开始调酒,让寄存学习调酒是爱森觉得最正确的事情,当初侍应生做到一定时间,寄存似乎没有兴趣做下去就提出了辞呈,爱森劝她学习调酒。没有想到寄存竟然在在这个方面很有天赋,甩杯,挤兑成分似乎很里手,没过多久就担任了吧台调酒的工作。 递上波罗地海,寄存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爱森轻轻的抿着酒,看着酒吧里热闹的人群。“寄存,我想酒吧重新搞一次装修,你觉得有必要吗?” 寄存看了老板一眼,“我想问问你的意见,做参考。” “我觉得可以,适当时候换个环境,换种口味是种不错的尝试。”寄存说。 “如果换装修,你有什么意见?” “我对装潢不在行,朗奥在这方面好象更加里手,老板可以征求他的意见。”寄存回答。 “朗奥昨天有打电话来,他说过两天就回来,你知道吗?” “真的啊,那样老板就可以向他咨询店铺装修的事情了。” “不过,那小子说很想你。”爱森扔下一句话。 “是吗,”寄存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突然,“我也很想朗奥,他可是相当不错的朋友。” 爱森停止了提问,继续喝着自己的酒,而寄存也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两杯冰啤。”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寄存抬头就看见不久前盯了她一个星期的两位客人。 “好。”语调没有变化,寄存从吧台下拿出两瓶啤酒。 似乎知道不想有太多的交集,两人也没有和寄存有过多的交谈。直到十二点临近,寄存下班,才发现,两人中的高个子站在后巷里等她。 寄存当他们是隐形人似的走了过去。那人也像影子一样跟在了寄存后面。走到路灯下,寄存霍地停下脚步一个转身,正对着他,“先生,你走哪边?” 那人没有说话,寄存看着没有回音,僵持在那里。虽说距离远了点,但是抬头还是让脖颈酸痛。寄存选择放弃,准备不在意的继续回家。 “如果喝酒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你真的准备当酒商吗?”那人终于开口了。 停住脚步,寄存重新回头,“当时还清醒吗?” “从来没有被人甩过耳光,而且是三巴掌,我还没有不清醒到那种地步。” “所以?” “没有所以,只是想知道第一次打我耳光,并教训我的人是什么样子?” “那结论是……”寄存倒是想知道答案。 “还没有结论,不过快了。” “是吗?那有了结论再来告诉我,没时间不告诉也没关系,我本没兴趣。” “我叫唐怀帆,唐氏企业的总经理。” 寄存把背影留给了新有名字的人,在很多时候,知道太多没关系的事情只会变的有关系。能避则避是寄存的原则。 不过,你的记忆力好象不错啊!唐怀帆心里暗暗的说。转身离开的背影像寄存一样,很直很挺。后巷角落里,刘寰宇从黑暗中出来,看着路灯下两个方向的人影,直直向前走开。 三在线阅读 三 肉文屋 / 三 三 四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四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四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四 第一节 “魅”吧的大门上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难得的暑假有一个月休息时间。朗奥从美国回来后,成为了“魅”吧装修的总设计师,整天开着越野吉普穿梭在大街小巷,忙着买装潢材料,研究色板差别,招呼寄存的时候,“存存”两个字快的只看见两张嘴巴曾经动过。 寄存决定回五川,看一看妈妈。墓地还是那么安静,半山腰的位置让视野实在宽阔而美好。“妈妈,”寄存蹲在墓碑前,“好象是第一次在这种天气来探望你吧。以前都在皑皑白雪的时候来看你,你可以沿着我的脚印知道我去了哪里,现在来看你,如果你不在,会不会知道我来过呢?”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百合,还是那么多枝,十一枝,呵呵,别人都是一生一世,我是一心一意。怀念也应该是一心一意吧,毕竟你的位置没有办法来代替。” “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学妹里有个女孩子也姓寄,好奇吗,是她吗?可能不是吧,虽然这个姓氏不多见,但是如果她长的跟我有点像呢。妈妈,我并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只是想告诉你。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会像别人预测的那样,出现未曾谋面的父亲,可能还有名义上的亲戚。”瞟了一下墓碑上的容颜,“担心吗,不可能?可能的。”寄存笑的有点无力,倚靠着墓碑,仿佛倚着一个坚强的后盾。 离开墓地,寄存来到了季湘君的家。还是记忆的样子,小小的庭院,上面爬着满天的葡萄藤,结着半青涩的果,被藤条刮的支离破碎的阳光镂空在庭院里。季妈妈正坐在院子的板凳上纳凉。 “季妈妈,”推开虚掩的门,寄存走了进去。 抬头看见寄存的到来,季湘君感到一丝惊喜,拉过寄存的手微微颤抖着。 “季妈妈,这几年还好吗?”寄存看着有妈妈年纪般的容颜,看见了眼角几条深刻的鱼尾纹。“好,很好。”进到久违的房间,寄存可以感到恍如隔世的亲切,甚至听见自己年少时在这个房间里和刘寰宇的打闹嬉戏。 喝着绿茶,寄存和季湘君拉起了家常。很多时候,人都喜欢在其他地方寻找自己想寻找的东西,寄存在季妈妈这里寻找母亲的过往,季湘君在寄存这里寻找寄迎语的模样。“季妈妈,寰宇呢?”看不见本该在的影子,寄存问。 “他在学校,说是申请住校,在去年那家公司做实习生。” 寄存感到奇怪,为什么没有通知她呢?如果同在一个地方? 在刘寰宇家吃过晚饭,睡了一夜,寄存回到了临溪。装修了一半的“魅”吧开始出现不同以往的雏形,朗奥抱着寄存喊累,语气里的得意洋洋却溢于言表。“存存,不错吧。”朗奥指着酒吧,“我可是找了美术学院的朋友,参考了身边所有朋友的意见决定的。你觉得呢?” “恩,不错,好象很特别。”寄存看着被改成的水圈状的吧台,感到确实不同一般。吧台的设计像漂浮在水中央的宝莲灯,装酒的酒柜也不是以往的垂直,带点不经意的倾斜,还采用了轮盘滚动的装置。“存存,那是为了你设置的。”朗奥告诉寄存,对身高不到朗奥肩头的寄存来说,寄存的确需要一个滚动的装置。 朗奥的朋友苏挺,颜庞伟,戴为都在酒吧帮忙,由于想将舞台设计的更加新颖,苏挺和颜庞伟极力让有限的舞台可以放置更多的乐器。“戴为不是学编曲的吗?他在这里负责什么?” “他啊,其实是美术生,后来半途转过来当音乐生的,不过你也知道他的编曲并不差。” “还真不知道,这么说这里的装潢颜色之所以这么柔是他主导的咯?” “你真聪明。”朗奥笑的有点勉强。 “戴为,你现在在干什么啊?”寄存看戴为趴在半人高的舞台上写着什么,大声招呼。 回头看见寄存来了,戴为马上跑了过来。“好,寄存,我正在画舞台的布置图,给你看看。” 递过图纸,寄存看见戴为正尝试着把架子鼓和打碟台放置在舞台延后的位置。“那不如直接把它升到延后的悬空位置吧,那样好象更加有层次和空间。”寄存随口说。“是啊,这样既可以节省舞台又可以营造出视野拉长的效果。”戴为敲了敲头,“好象很不错诶,我再试一下,说不定效果会很好。” “我随便说说的。”把图纸递回去,寄存无状的耸了耸肩头,不过随即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很柔软的象气,刚闻到,香水味道瞬间不见了。寄存低头闻了闻右肩头,好象不是自己的。自己从来不打香水的,回想起来,寄存感到可笑,怎么会怀疑到自己。 走出店铺,漫无目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窗外的景色还是那么百无聊赖,行色匆匆的过客,全然没有夜晚黑夜下的放肆。买一只冰激凌,寄存一口一口的舔着。穿白色衬衣的好处就是在夏天确实比穿着黑色裙装的女孩子凉快,而穿热裤的长处就是想走的多快就有多快,看起来好象晒了满多太阳,实际上,除去因裙子束缚走路的步伐和太阳伞勉强遮去的上半身凉,裤子确实比裙子好。 从电话亭的反光板中看见几个模糊的身影,寄存停下脚步,开始看今天的报纸。不期然看见一张头版头条,著名导演杰森.爱朴森将到达此地,寄氏董事长寄生格病危,寻找亲生女儿。两条消息登在报纸最显眼的地方,两张图片却很模糊。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心的舞台没法测量,所以在巴掌大的地方,因为要扩张舞台,人们越加喜欢把琐事弄的翻天覆地。一个名导演来这里还可以当是走出国门走上国际,一个家里要找女儿却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张扬。没有太多注意报道的细则,寄存看见身影不见了,继续舔着冰激凌。 第二节 当再次记得看过这篇报道的时候,寄存看见朗奥领着导演杰森.爱朴森出现在她面前。“存存,这是我的父亲。”寄存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嘴巴合不拢,但的确也受到了一点惊吓。惊吓之余,寄存伸出手握了握杰森半悬着的手。 “你好象懂中文,所以我就不把烂英语拿出来了。叔叔,你好,我叫寄存,是朗奥的学姐。”寄存定下心,大方的介绍。 “你好,在美国的时候,常听朗奥提起你,说你是很有故事的女孩。”杰森似乎并不惊讶寄存的反映。“如果可以,你就叫我杰森,那样会更好。” “好,我觉得叫杰森,会有平起平坐的感觉。”双手做了一个跷跷板的姿势,并嘟起了嘴巴。 动作引起了杰森的笑容,让聚会的晚餐过的融洽开心。杰森这次来主要有几个原因,一是朗奥的母亲是临溪人,忌日快到了,所以杰森来这里悼念死去的妻子;二是朗奥在母亲的故乡念e大,杰森顺道看看朗奥的学校和朋友,另外一个原因是杰森顺便找找新mtv的主角。 杰森作为知名导演不是凭借电影或是电视剧,而是凭借mtv出名的,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通过刻画主角的气质和特点,表达所要表达的主题,顺带捧红mv的主角。 说起来,这是条捷径,花费几分钟,就可以声名雀起,对想在娱乐圈里出名的人来说,是件太梦幻的事情。当杰森把目的说给大家听的时候,几乎周围一片星光闪烁的眼睛,即便不想在娱乐圈里发展的如何如何,但如果能一夜成名,赚着看起来毫不费力气的钱实在是让人诱惑。 “如果每个人都可以走上这条路,那强尼戴普不得回家喝西北风?”风清云淡的一句话的确是一盆够冰的冷水,周遭刚发出梦幻呼号顿时销声匿迹。杰森喝着啤酒,看着吃了烧烤的寄存瞬间兴起兴趣。 “为什么这样说,寄存?”杰森似乎很赞同这句话。 “中国有句话叫天时地利人和,简单说,就是一件事情的圆满成功,要天注定,地配合,人努力,每个人命数不同,思想不同,做法不同,那怎么可能让一个为别人设计好的把子就完好无缺的被你中呢?” 一席话说的周围的人瞠目结舌,“寄存,你好象有悲观主义哦?”杰森看着寄存说。 “你觉得是悲观主义吗,我只是很现实而已,呆在远一点地方看人群里的人并不比围在他身边的人看的模糊。” “是不是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越说越有味道。 “我这么觉得,自己的人生,有时候也应该抽出身来看看,这样对自己的人生并无坏处。”寄存仰头喝了一口水。 这个女孩子,杰森觉得是这次旅行意外的收获。 “魅”吧在开学前一天正式营业,杰森导演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下半年开学之际,e大的校园特别沸腾。电影学院的学生几乎都煽动起来,以杰森导演为名的春风吹进了学院,原本闷热死寂的校园更加清凉。所有沾边不沾边的学生从得到消息开始,每天都打扮的美美的,梳着各式各样的头发,展现各式各样的风情,只期待雀屏中选,一日当空。 原本想安安静静的挑选倒有了选美的气势,事情变的不顺利起来。最大的赢家是“魅”吧,原本因为装修就引来了众多客人一看究竟,加上舆论的宣传,“魅”吧开业的不是红红火火就足以形容。寄存的工作更加繁忙,每天累的连回家、上床、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双腕像上了枷锁,双手软的像棉花,不吃水就软绵绵的,吃了水就沉甸甸。 再见刘寰宇的时候,对街的刘寰宇正小心的牵着唐莎的手。用一个暑假的时间来学着和唐莎交往,刘寰宇确实有新发现,唐莎是个不错的女孩,而且两人的格很相近。所谓同相斥,如果同样的是格,那就是相吸。 抽出一个下午的时间,寄存和刘寰宇约在校外的一家茶店。 “这里的茶没有五川的好喝。”寄存喝了一口。刘寰宇没有说话。 “说话啊,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吗?”寄存问他。 刘寰宇沉默了半晌,终于说出话来,“小存,我正和唐莎在一起。” “所以?”寄存反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刘寰宇低着头说。 “寰宇,把头抬起来。”寄存说着,用手指戳着刘寰宇的头使他不像犯人似的,“不要觉得别扭,每个人都会恋爱,没什么不好说的。” “你是我的初恋,”刘寰宇说,“真的,小存,你不知道,我以前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但是,渐渐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好象和你的距离越来越远了,我两个月不和你联系,刚开始很难受,但是最后,……甚至很多时候把你给忘了,所以我想,可能我没那么喜欢你了。” “所以,你把初恋留给我,然后开始新的恋情?” “小存,我……”刘寰宇想说。 “寰宇,我很开心最先开始恋情的是你,而不是我,否则你会更加难过。”打断刘寰宇的话,寄存继续说,“你知道你是个多么优秀的人吗,学习好,脾气好,家庭好,好象连缺点都没有,这样的你,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就胡乱抓一把草,我想上帝如果知道了会惩罚我的。” “小存,为什么说你是草,你怎么会是草,你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很漂亮,甚至更加漂亮,而且你很聪明,而且非常的有个。” “这些话以后不能说知道吗,特别是有女朋友在的时候,有了女朋友就不能对她之外的异说出赞美的话,那是不对的,即便女孩子再大方都不可能不生气。” 刘寰宇慢慢的低下了头,喝着手里的珍珠茶。话题进行到这里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刚刚开始。门一把被推开,刘寰宇的新任女友被寄存的同姓学妹牵着以火车头的气势冲了进来,定在桌前,露出抓奸在床的神色。 “刘寰宇,你怎么还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寄恋心说话的口气好象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出轨。 “我只是和小存出来喝杯茶,聊聊天而已。”刘寰宇对着唐莎解释。 “还小存,叫的这么亲密,你把小莎当什么啊?”寄恋心刁难的语气。 “小存只是个称呼,从小到大一直是这么叫的。”刘寰宇对着唐莎说。 “你不是说已经和她分手了吗?怎么还和她一起喝这个东西?”本不管刘寰宇在做什么,寄恋心拿起桌上的茶就直接做出泼向寄存的动作。当然,茶的口子是密封的倒不出来,即使倒出来,也应该倒在迅速挡在寄存前面的刘寰宇身上。 唐莎看着刘寰宇的姿势,眼睛里马上流露出苦楚,有王宝钏苦守18年寒窑的委屈。刘寰宇感到脖子后一僵,动不了的站在了寄存前面。拿着茶杯的寄恋心看着刘寰宇一副保护的架势,瞬间,像是保护所有者的欲望爆发出来。一手推开僵硬的刘寰宇,一手推向人后的寄存。没有想到会有人动手,寄存来不及防备,一个后退,后面桌子尖尖的方头撞到了尾椎骨上,一个刺痛如同针扎进骨头里一样,迅疾从屁股传进大脑,在脑袋砰的一声开了花,寄存感到下肢顿时麻痹,不自觉的坐到了地上。 几乎是反的,刘寰宇和唐莎两人马上跑向了寄存。寄存一甩手,两人都没扶上,唐莎被甩开几步远,睁大眼睛看着寄存。而寄恋心则呆站在原地没法动弹。桌子碰撞的声音加上寄存的一声叫声,引来了茶店客人的围观,纷纷探出头来看着一男三女的场面。 几分钟的时间,寄存感到痛楚缓慢的从身体流失掉了,双腿麻麻的,像通过电。趔趄着身子,扶着旁边的桌子,寄存吃力的站了起来,尾椎骨的痛楚像是逐渐拉直的弹簧,紧绷的感觉让寄存每个动作都有折断身体的可能。 试着走了几步,寄存缓缓走到寄恋心跟前,紧紧的盯着寄恋心的脸。看着那张擦拭的晶莹剔透的脸,一耳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上了左脸。那个声音清脆的像是打坏景德镇的古董花瓶,有白居易《琵琶行》里那句“银瓶乍破水浆迸”的形容。 “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寄存吃力的转过身子,就见唐莎捂住惊异的合不拢的嘴巴,剩下一双像黑色弹珠似的一动不动的眼睛。 拿出手机,寄存拨通朗奥的电话,不到五分钟,朗奥的越野吉普“噗”的停在茶店门口。朗奥,身后跟着戴为和苏挺,直直走进店面,走向寄存。 “存存,怎么啦?”朗奥看着寄存站的上下半身成两截的姿势,转头就看见脸被打的肿胀的寄恋心。 “朗奥,你可不可以扶我去医院,我估计我走不了。”寄存牵过朗奥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际。 “怎么啦,”听见这个,朗奥顾不上扫视周围的情况,扶上寄存。 似乎抽掉了主心骨,寄存往下一软,倒在了朗奥的身上。朗奥一把抱起寄存往门外车上走去,没听见店内一声石破天惊,连恶鬼听了都刺耳的声音。 第三节 检查的结果是尾椎骨神经受到撞击,影响到寄存下半身的运动神经。寄存在店内的下半身麻痹就是这样引起的。医生很万幸的说,这次撞击没有让神经受到严重损伤,只要卧床休息半个月,再通过适当的物理治疗,寄存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正常行走。 听到医生的诊断,除了寄存外的人短暂的忘却了当初的义愤填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倒是寄存的安静格外让人谨慎。“存存,”朗奥小心的推推寄存,“医生说你不会瘫痪,你难道不高兴吗?” “我该高兴吗?”寄存反问,“无缘无故的变成这样,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 “我知道你是在为寄恋心生气,放心,我和戴为他们会为你出气的。”朗奥一想到寄恋心,也感到牙齿痒痒。 “不必了,”寄存说,“你们不要做什么。” “存存,……”朗奥感到诧异。 “我自己来。”寄存说的声音很低,但是听到的人都感到有点森森。“我对她家更感兴趣。” 寄存住进医院,不能下床,也不能坐起来,好在探病的人贵不贵多,朗奥和一圈朋友戴为,苏挺都轮流来医院看望寄存,连爱森和杰森都隔三差五来到医院。但是,刘寰宇却没有出现,这让朗奥感到生气。“存存,为什么刘寰宇没有来看望你?” “怎么,守着一个半卧的病人,感到很无聊?”寄存半躺在床上,边瞅着今天报纸的头条边问朗奥,戴为在一旁削着苹果。 “你觉得呢,只是有点不相信,他不是你十多年的朋友吗?”摆着脸,朗奥从戴为手里接过苹果,用小刀削成小块,塞到寄存嘴巴里。 吃着苹果,寄存看向接着削凤梨的戴为,“戴为,谢谢你,每次都和朗奥来看我。” “没关系,朗奥一个人肯定很闷,两个人会不会让你好的快点?” “当然,双份友情,双份功效嘛!”寄存笑着回答,“不过,戴为,今天的香水味太浓了,让我的鼻子有点不舒服。” 戴为差点把刀□了手掌,凤梨也掉到了地上。“这样啊,恩,不是,恩,我,寄存,……” “去把凤梨洗干净来,都削的差不多了,居然掉地上。快去!”在寄存的吩咐下,戴为好象羞愧似的逃离了病房。 “朗奥,怎么不喂了,诶,你别把手指给割了。”像是回过神来,朗奥切下一块苹果,递到寄存的嘴边。 “怎么拉,不像你哦,朗奥?”寄存看着朗奥。 “没什么,没什么,”朗奥回答很仓促,还好气氛被新到的访客打断了。 “终于来了。”寄存把手中的报纸往旁边一扔,“朗奥,你先去找戴为,怎么洗个凤梨那么久?”朗奥应了一声出去了。 进来的是两男两女,唐莎和寄恋心并排走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唐怀帆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一看长相,寄存就知道其中的关系了。 “你好,唐总经理。”寄存向唐怀帆打招呼。 “你好,寄存。”唐怀帆倒显得没有那么拘束。 “是不是该介绍另外一位?”看着中年男人,寄存问唐怀帆。 中年男人恍了一下神,“你好,寄小姐,我是寄恋心的爸爸,我叫张绍棠。” “是吗,请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床对面的座位。唐怀帆应言坐了下来,张绍棠像是呆呆的,看了寄存许久才坐了下来。 “我以为你们会来的比较早,”寄存对张绍棠说,“以我打的那巴掌,一个星期就应该会消肿,但是快半个月你们才来。” “对不起,心心因为太冲动对你动手,请寄小姐原谅她年少不懂事。”张绍棠为女儿道歉。 “错的不是你,你干吗为她道歉?”寄存眼神一扫就扫到了寄恋心,寄恋心把头一撇看向了另一方。 “看来是不想道歉咯?”寄存感到窝火。 “寄存学姐,对不起,那天心心不是故意的。”唐莎显然家教良好的多。 “你为什么帮她道歉,”寄存感到可笑,“那天如果是你泼茶,你推我,我都没有话说,可你干吗道歉?” “我……”唐莎语顿,说不出话来。 “心心,道歉,”张绍棠望向女儿,催促寄恋心。寄恋心好象不为所动,保持着姿势没有回头的意愿,唐莎用力的扯寄恋心,寄恋心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寄存等着道歉的脸,嘴巴不情不愿的嘟囔。 “够了,不用你道歉,你的道歉会让我多躺一个月。”寄存打断嘴巴的举动。朗奥和戴为正好走了进来。“朗奥,你抱我去外边躺椅上好不好,我想晒太阳,这里空气不好。” 掀开毯子,朗奥边抱起寄存,“对了,戴为帮我把医院证明拿来,然后去报案,应该可以立案吧。”寄存说了一句。 张绍棠仿佛明白过来,一把挡在寄存面前。“寄小姐,如果报案的话,心心可能会变成故意伤人要犯法律责任,还要留下案底的。” “难道她不是故意伤人吗?不是自己的感情问题却要硬□去,没听清楚来龙去脉就直接泼茶,泼完茶不够再推人,这和推人到河边再踢一脚落井下石有区别吗?”寄存反问张绍棠,眼睛往后瞅了一眼寄恋心,刚才高傲的脸似乎变了颜色,“情愿进监狱做社会服务都不愿意道歉的人留下个案底怕什么,我还以为她什么都不怕,现在看来,家大势大还有怕的事情啊?” 满是揶揄的语气让在场的三个当事人感到满脸通红,只有唐怀帆没有说话,站起身子,对寄存说道“寄小姐,你想怎么样?” “唐先生,你妹妹这种千金小姐还是少和村野泼妇在一起,免得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小姐气质被糟蹋了。”寄存看了唐怀帆一眼,随后看向张绍棠,“我的医药费是我老板垫付的,还有以后的杂七杂八的费用麻烦你一一给付清楚了。” 朗奥抱着寄存往外走去,“等等,”朗奥回转身子,寄存对着张绍棠说,“张先生,我和你好象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四在线阅读 四 肉文屋 / 四 四 五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五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五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五 第一节 做物理治疗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拥有二十岁的身体却做着婴儿起步的事情。站在辅助步行的机械上,寄存感到莫名的无助。回头看着太阳从窗户的一角进来,照在寄存在机械上拉的老长的影子,有种苍老的孤单。寄存把头撇回来,阳光有时候并不关照所有人,给人光明也带来影。 吃力的走上几步,寄存感到手软,曾经觉得调酒让手的力量发挥超长,现在看来,如果脚能重新走路,手也会有大力水手的强壮。突然想起小时侯妈妈帮杂志社画的奥利佛和大力水手鲍波,那菠菜的能量让大力水手帅的一蹋涂地,抱起奥利佛的时候幸福无处躲藏。不知道不是奥利佛,有没有大力水手来帮忙? 手的力气一松,整个人往下滑,眼看要亲吻的机械的硬钢板,一双手撑住了他。寄存抬头一看,是刘寰宇。 “终于来了啊。”寄存笑了笑,额头的汗珠掉在了眉毛上。 刘寰宇没有说话,只是把她往上一托,搀扶着寄存继续往前走。“怎么,觉得抱歉所以一直不来看我啊?”寄存继续问他。 直到走完辅助道,刘寰宇都没有说话。慢慢挪到休息的凳子上,寄存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我真的很后悔,如果那天不是我反应慢,你就不会让寄恋心推倒了。”刘寰宇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不是你的问题,在那个时候你应该关注的是你的女朋友,而不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你只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是应该的,所以你没做错什么。”寄存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刘寰宇,刘寰宇看着寄存的眼睛。 “不过,你真的做错一件事情,”对视刘寰宇的眼睛,“你不应该那么久才来看我,即使犯了错,也应该是及时取得谅解,而不是像小人一样懦弱的躲起来。” 看着寄存,刘寰宇从心底感到无力,就是这个女人,总是让他感到遥不可及,在她面前的懦弱让他不得不把她从生命中拿出来,退避三舍的给她祝福。 “来,扶我回轮椅,今天做的治疗够了。”寄存努力站起身子。 “还是我抱你吧。”刘寰宇准备抱起寄存。 “不用了,现在还是避忌点好,我可不想再躺下来。”寄存在刘寰宇的搀扶下撑着战栗的双腿坐上轮椅,回去病房。 “存存,”刚到物理治疗室的朗奥看见寄存,连忙跑了过来,“你现在还不能走,别逞强。”把手里的东西往身边的人一塞,朗奥推过寄存的轮椅。 回到病房,刘寰宇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来自朗奥的怒气,像小孩子似的霸占地方不让刘寰宇有坐的位置,还时不时翻白眼给刘寰宇抛卫生球。自知理亏的刘寰宇默默的站在窗户边,看着病房里每个人。 今天,杰森也来探望寄存。很久没有和寄存聊天,杰森感到特不自在,一进病房就坐在离床最近的地方。“存存,”相处下来,杰森和朗奥都习惯这么称呼了,“最近好些了吗?” “恩,现在可以走十多步了,再过几来天估计就可以和以前一样了。” “真是太好了,”杰森特别开心,“存存,我想你在做物理治疗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怎么啦?”寄存感到很意外。 “是这样的,最近我想拍一支新的mtv,想让你写一个文案。”杰森把结论告诉寄存。 “我,为什么是我?”寄存更加想不通了,“我不是学艺术专业的,从来没有做过啊!” “没关系,戴为说那个舞台构架是你出的点子,你也只要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就好,不需要学过什么的专业生,就像中国去年流行的,原生态。”杰森鼓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名导演。 看了看右边的朗奥和戴为,还有刘寰宇,他们似乎都没有太多不可思议的表情,再看看杰森,那不是开玩笑的脸。 “那好吧,这几天我先写着,写完让你看,不好你可别笑话。”好象也没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寄存答应了。 第二节 关于一个寻找的mtv,要表达思念的感觉,这在寄存眼里,本是外星人一个,外星人尚且还有et可以幻想,思念这个东西,本毫无头绪可言。脑袋里像熬着八宝粥的锅,所有豆子乱跳。 今天可以走二十三步了,寄存数着自己的步子感到一丝丝快乐,已经有多少年不为数数而开心了,寄存想不起来,可是得到的却是相同的快乐。来回走了几圈,寄存想到旁边的椅子上休息,一双手立马扶上了她的腰。抬头看,是唐怀帆。 “稀客啊,唐总经理。”寄存打了个招呼,“不过我已经可以走了,请放开。” 没有任何放开的意思,寄存任访客把自己的扶到座位上。“不知道今天唐总经理来医院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唐怀帆看着寄存问。 站着已经是仰头看人,坐着更加费力,寄存干脆以头顶回答她,“你眼睛里写着。” “是吗?”唐怀帆屈尊一蹲,坐了下去,“那你还从我眼睛看见什么了?” 直直的看向那双眼睛,寄存眨了一下,“和寄恋心有关?” 唐怀帆真的有点惊讶了,难道眼睛真的会出卖?“为什么是这个答案?” “这么说,我猜对了一点点,是不是准确的说,应该是寄家的人托你来找我?”寄存继续回答。 唐怀帆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孩子,居然能说中那么多事情。“那你还能知道什么?” “到此为止,其他的太多曲折,没把握,所以不回答。”寄存告诉他。 唐怀帆兴起公事外的念头,“你是不是在其他人面前也这么张扬?” “不是,”寄存回答,“看人。就象我面对伤害我的人,我会送上一巴掌,其实那天如果行动够方便,我不会只给一巴掌。” “我相信,连素不相识的人都给了三巴掌。”唐怀帆点了点头。 看了看他,寄存准备回病房,杰森说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不能太不负责任。站起身子,唐怀帆站起来准备抱她。寄存一个收不住,撞上了唐怀帆的膛。对高挺的鼻梁是种毁灭的灾害,寄存了鼻子,“幸好不是做的。” 灵光一闪,寄存想到一些东西,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准备跑回去,上半身还不能完全指挥下半身的后果就是人往前倾,唐怀帆没有放弃这个机会,手一捞,握满了细细的柳腰。这次,佳人没有推开,“快点,送我回病房。” 寄存给杰森的构想是从味道衍生而来的,味道从渺渺中传来,等待着熟悉的人去跟踪。很多画面都只看见魂游般的寻找,总找不到真正的目的地。 把构想和杰森说完后,杰森没有说话,对于想表达的主题来说,这个构想好象漫无边际。“存存,为什么你会想到用这个飘渺的东西来表达两个人的爱情?” “恋人有专属的味道,即便无法相守,也有属于各自的味道。”寄存回答。 杰森并没有给寄存正面的回答,对于沉默转身的背影,寄存放下心里的重担。每个人的想法太不相同,即便是同一主题,经历了几个人的转手,出现在画面的感觉也会有太多出入。好象以讹传讹! 经过千辛万苦的治疗,寄存终于走出了医院。相较于被抱进医院时的慌乱,出院有点迟缓。一帮人拎着东西,提着袋子,将寄存簇拥到越野吉普前。打开右边车门,却发现寄存没有坐进去的意思。 “小存,怎么啦?”刘寰宇问。寄存看着朗奥好象有话要说,周围的人感到奇怪。 “戴为,苏挺,除了存存,其他人都坐的士回家。”朗奥安排。 “为什么,车不是刚刚坐的下吗。”质疑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说了让你们做的士,干吗不同意,我出钱。”朗奥大声说。 “给个理由啊,寄存,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一阵起哄,带着戏谑的味道。 淡淡的看了朗奥一眼,寄存开口了,“这车我开回去,你们坐吗?” 话一出口,声音都没有了。“我敢坐,”戴为首先同意。寄存看了戴为一眼,又看了看朗奥,好象不反对。 “其他人不说话,那就听从安排。”朗奥一挥手,转身上车,寄存拿过钥匙也坐到了驾驶座位上。 “啪”的一声,后座的车门左右全开了,戴为,苏挺,颜庞伟,刘寰宇几个都坐了上来。看着后视镜里的人头,寄存笑着说,“我不反对你们上车,不过是不是有点匹夫之勇啊。” 一群人七嘴八舍开了,“为什么戴为可以,我们就不能?”“他敢我就敢。”“都不怕了,怕什么?” 引擎发动了,车往前蹭了一下,朗奥的头很荣幸的吻上了前挡风玻璃,后牌的人全撞上了前座位。“寄存,虽然不怕死,也别这么折腾啊。” “哦,牙齿……” “小存,我看,脚是不是还没有完全好……” “抱歉,抱歉,很久没活动了,反应有点慢,不会了,不会了,”寄存哈啦了两句,将熄火的车重新发动,这次车很平稳的开了出去。 刚到门口,车再次刹车了。车内被撞疼的人着头抱怨,“存存,你是不是太久没运动,思维冻结了啊?啊……”“要杀我爽快点啊……” 转头看见寄存准备下车,朗奥慌忙叫,“抱怨几句,别罢开啊。” 车外的人直直的向前走去,这次,车内人知道了停车的原因,医院外有候着的一辆房车,旁边的银色宝马驾驶座外,唐怀帆站着很休闲。车上的人三三两两的下来。 “我以为会来的更早的。”寄存瞟了一眼房车,对唐怀帆说。 “现在还不算晚嘛。”唐怀帆说。 “今天要见的人是谁啊?”寄存问。 做了一个姿势,寄存走到房车前,张绍棠站在车门边,另一边的车门打开,寄恋心走了出来,高傲的头像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一样,这次更加戏谑,不能以动物形容。 车窗慢慢摇了下来,寄存看见了今天这个阵仗的首席,一个年逾六十的老人。寄存这个时候知道,寄恋心长的尖下巴,厚嘴唇是从何而来,完全是隔代遗传。 “你母亲叫寄迎语?”声音是低沉的厉害,还带着尖酸。 寄存看着老人没有说话。没有回应,老人翻起了眼睛望向寄存。这让寄存笑了出来。这个笑声出乎全场人意料,寄恋心还是率先放肆,“你笑什么,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如果正对面站着,至少是平等的地位,现在一个老人以仰视的眼光看待我,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话一出口,身边的人感到恰如其分的正确,没有弯下腰的寄存直挺挺的立在房车前,让豪华房车里的人显得小人起来。 倏地变了脸,那位老人打开了车门,给予平坐的机会。还是没有动,寄存还是站在车门前,寄恋心再次叫嚣,“我让你坐。” “不好意思,一条疯狗让我两个月直不了腰,我可不愿意再钻狗洞。”这次的话一出口,引发了那条狗的咆哮,“寄存,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堂堂寄氏集团的董事长来见你是你的荣幸,你给脸不要脸,故做姿态,你当真以为你很重要啊?” 周围一片寂静。张绍棠和唐怀帆一众人都没有说话,全部盯着寄存。半晌没说话,寄存眯缝着眼睛看了寄恋心许久,弯下腰,寄存对着房车里面一直不说话的老人开口,“寄老太太,你们家的家教还真是没有水准可言,如果只是养大了皮囊,里面塞的尽是棉絮那可不好。” 直起身子,寄存对着寄恋心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来告诉你我是谁,寄迎语是我的妈妈,”手一指旁边的张绍棠,“那个是我的爸爸,”再点点车顶盖,“里面你那位,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婆。不过,也应该是你外婆。还有,我可能是分你家产的人。” 这些话以平地惊雷的气势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被这个结论给震住了。寄恋心睁大了眼睛,“,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车门缓缓的开了,那位尊贵的老太太终于从车里走了出来。年老的人萎缩的厉害,或许四十年前是个美丽女子,现在即便是化满了妆,也抵挡不住标志的皱纹和斑点。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的身份?”威严中透点胁迫。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和我母亲的身份,剩下的身份你来给我肯定。”既然平起平坐,寄存很耐心的回答老人的每一个提问。 “那你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是什么?”老人再问。 “一半一半,可能你家老爷立下的遗嘱里有关于我的部分,牵涉到你的寄氏集团,还有那笔丰厚的遗产。”寄存反问老人。 老人对寄存的回答似乎并不反对,只是定定的看着寄存。 “我不会做圆人遗愿的事情,连最亲的人都没有做到,况且是不认识的外人。”寄存再次说出了话。 “他不是你的外人,他是你的外公。”老人字字咬牙切齿。 “是吗,原来钞票还可以带来亲人。”没有给继续商谈的机会,寄存转身向越野走去,路过唐怀帆的时候,她抬起头问,“究竟是什么让你帮寄家跑腿做些收集资料的烂工作,好象不只有钱的原因。” “猜的不错,工作是烂了点,但是回报丰硕就好。”唐怀帆笑着回答这个女孩子,她很特别,太有穿透力,太有想法,太有架势。 第三节 这个消息无疑是个深水炸弹,把两边炸的开不了锅。梧桐苑的寄家大宅客厅里正开着家庭会议。与其说是会议,更像是一言堂。端坐在正中的寄家老爷寄生格和夫人寄王如珍,两边是寄芙和张绍棠,对面是寄恋心。唐怀帆也坐在席内。 七十开外的寄生格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矍铄的双眼里,光辉已经暗淡下来。大限已到,生命总会在灰飞烟灭中消失不见。“那女孩怎么说?”看着唐怀帆,寄生格问。 “可能接受不了现实。”唐怀帆有所保留的回答。 “是吗,那迎语呢?她应该会答应的。” “她……”该怎么答复老人,唐怀帆思索着。 “她妈妈不是早死了吗?”一旁的寄恋心突然开口。家里一票眼光瞬间憋向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迅速低下了头。 “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没有人告诉我?” 看向身边的妻子,寄老太太转移目光。 “还是我来说吧,您托我调查她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已经不在了,后来从她原来住的五川那里得知,女孩的母亲在孩子高三,大约三年前,因为肾病已经去世了。”唐怀帆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寄生格。 “那我这孙女现在怎么样?”寄生格小心翼翼的问。 “恩,非常不错。母亲去世后,把房子卖了,一个人租房子住,高中毕业考上了e大,现在学的是中文专业,家住在清品路里弄巷29号。” “这样啊,好象比迎语要强,”寄生格低声喃喃,“那她目前的生活怎样?” “在学校附近一间酒吧打工,似乎交了一群很不错的朋友。” “今年应该21岁了吧,有男朋友了吗?” 唐怀帆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不是很清楚,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好象没有其他问题顺畅。 “有,”寄恋心这个时候帮着回答,“她男女关系乱着呢,和那个酒吧老板的不知是外甥还是侄子好象很亲密,还和小莎的男朋友勾勾搭搭的,听人家说,酒吧老板好象对她也很有意思,”寄生格看着寄恋心眼光锋利了起来,被眼光逼的无处可退的寄恋心说话声音小了下去,“爷爷,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她的人际关系是很复杂嘛!” “心心,”张绍棠一声低喝,寄恋心闭口不敢说半个字了。 短暂的沉默后,寄生格吩咐,“怀帆,绍棠,你们来书房一下。”拄着拐杖想站起身来却摇摇欲坠,寄老太太伸手去扶被抖了回来。在两人的搀扶下,客厅只剩下寄家的女眷。 “,爷爷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难道那个女的真的是我们家的人吗?”寄恋心看着爷爷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后问。 寄王如珍没有回答。 “妈妈,为什么?”转头问向寄芙,寄芙也不回答。寄恋心看着两个长辈都静静的坐在貂绒沙发上。 书房里,寄生格从书桌抽屉里的一本书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婴儿看着镜头微微笑着。重重的呼出心中一口气,寄生格把照片放回原处。“绍棠,你见过那个女孩子?” 张绍棠点点头。“长的怎么样?像她的妈妈吗?” 张绍棠没有回答,寄生格转头看向唐怀帆,“寄爷爷,鼻梁好象像张叔叔。其他的地方就不知道了。”没有见过寄迎语,所以,唐怀帆不知道怎么形容。 “也不知道她究竟像谁多一点,”怔怔的看着书柜的一角,寄生格不知掉进了什么思绪。“那孩子和恋心相比怎么样?” 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两人都沉默不说话。 “这样吗,”好象从行动中知道答案,寄生格想了一会儿,“绍棠,自己的女儿都不敢形容或是评价吗?” “爸爸,我本没有当爸爸的资格,又怎么会有评价她的权利呢?”羞愧在张绍棠的脸上泛滥。 “是啊,没有资格,我们都没有资格,连提起她的资格都没有。”无限的懊悔在整个房间弥漫。 许久,寄生格睁开眼睛,“怀帆,那女孩好象对你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你安排我和她见一面,好不?” “这……”突如其来的请求让唐怀帆不知怎么回复,“寄爷爷,我想还是问过寄存是不是再回答你比较好?” “这样啊,那好吧,”寄生格叹了口气,“不过尽量快点,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 第四节 寄家大宅里气氛浓重,“魅”吧却是热闹非凡。寄存刚从医院回来,还有一个星期休息的时间,整理好许久没住的家后,寄存在酒吧定下一个包厢,招呼近来照顾她的朋友。 刘寰宇从来不知道寄存的酒量那么好,先是啤酒后是白酒,红的白的下去,寄存似乎玩的更加尽兴,说话也不像以前那么吝啬。“朗奥,来,敬你一杯,”端起酒杯,寄存一口干的干净。朗奥也毫不示弱。 “朗奥,”一手搭上朗奥的肩膀,寄存凑进脸,“你身上真香,怎么这么香?” “男人身上能有什么香味,”一群人在一边瞎起哄,“存存,你是不是喝多了?”刘寰宇一面扶起寄存,一面拿过她手里的杯子。 寄存一倒,就倒在刘寰宇身上,“寰宇,你是不是很奇怪,我身边怎么一下有了那么多人?” “对,小存,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多亲戚,”刘寰宇把压了几天的疑惑给说了出来,“什么鬼亲戚?”否决了。 “最近啊,”寄存告诉刘寰宇,“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不过,我很早以前就知道我有很多亲人,我又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妈妈也不是。” 寄存似乎是趁着酒意把话说出来的,“你知道吗?就在我知道朗奥的爸爸,就是杰森要来的时候,我就看见报纸上有新闻了。” 刘寰宇看着寄存,“那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你的家人?” “那怎么是我的家人,”寄存说,“不是朗奥总说我和寄恋心长的像吗,就把总在我家门口转悠的人联系在一起了。你知道吗,前阵子总有几个人在我家门口转悠,又不打劫,就看着我,加上酒吧里有人也是偷偷的盯着我,我就知道我可能是了。还有,暑假的时候,我回了一趟老家,还在你家住了一个晚上呢,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和唐莎在一起了,”摆了摆手,寄存赶走空气,“我在我妈妈的墓碑前看见有一束百合,我当时想可能是我父亲放的。后来在医院看见张绍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还真有点地方像他,呵呵,怎么不完全像我妈妈呢?” 寄存呵呵的笑着,倒在沙发里。听着寄存说话的人倒都收了声音,刘寰宇看着倒在沙发上的寄存,发现寄存的腮边挂着一行泪痕。从来没有见过寄存流眼泪,几乎从很小时侯开始,寄存就不哭,寄迎语也从不打骂寄存。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寄存算是很乖的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或是欺负别人,都不见她哭过。刘寰宇记得寄妈妈去世的时候,寄存没有在人前流过一滴眼泪,当时看着跪在灵堂前默默无语的孝女,前来吊孝的人觉得心酸,这女孩的眼泪哭干了。其实,谁都不知道,在墓地那个圣诞节的晚上,寄存让眼泪在墓碑前全面开了闸,全部变成冬天里的钻石作为母亲在天堂的装饰。 寄存并没有喝的烂醉,甚至还有很清晰的思绪,她也想和朗奥他们一起蹦蹦跳跳,一起歇斯底里的吼着心中的愤怒。一把起身,寄存牵起身边的朗奥,对周围人抱歉的笑了一下,“朗奥,你陪我跳舞。” 包厢里的声音吵聋了耳朵,第一次,寄存像孩子一样又唱又跳。瘦弱的身子居然有那么强的爆发力,身边一圈朋友,戴为,苏挺,颜庞伟都拍着手掌,一起喝彩。寄存的节奏感很强,纤细的瘦腰很柔软,耳边不停的有吹口哨的声音。 “存存,你学过跳舞是吧,”朗奥问寄存。 “什么啊,哦,没有,”寄存一边扭着一边回答,“不过,我学过一点跆拳道。” “哦,是吗,真,”朗奥听着,“来试试身手,我好象还没有和女孩子动过手哦。” “是吗,”寄存迷离了一下眼神,话音刚落,朗奥就看见一个影子扫来,一个后退,抵在后背的墙壁,朗奥往右边一看,寄存的腿正压在肩头,很有力道的下压,寄存没在意的说,“我的腿只能踢到这里。” 口哨声此起彼伏,朗奥感到一阵惊讶,“存存,你太惊人了。”在这个夜晚,出现在周遭的好象不是以往的寄存。看着她,刘寰宇感到陌生,那是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从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任何一个方面,大笑,嘲讽,刻薄,冷艳,甚至张扬。 五在线阅读 五 肉文屋 / 五 五 六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六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六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六 第一节 狂欢到将近十二点,快要到下半夜了,寄存筋疲力尽的倒在刘寰宇身边,“准备倒班了,是不是该散场了?” 回头看看周围朋友,好象都很愉快,准备离开的时候,刘寰宇接到电话,率先走出包厢。寄存站起身,准备出去,却被朗奥扯住了衣角。“存存,我有话和你说。” “恩,今天好象都在说着自己的秘密,你也说说。”寄存好象恢复了平静的样子,声音虽然很疲倦但是很理。 朗奥好象想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很难开口是吗?”寄存问,“那我先来说。” 朗奥似乎想反驳却不知道如何反驳。“我先来说说我自己,我对朋友没有偏见,我觉得很多事情只要用心去理解,就可以体会,虽然不能被同化,但是,我情愿退而求其次,成为知心朋友。 就像我没的选择自己的出身一样,我对自己的出身还抱着很多的疑问,不过我已经坦然接受了。不管我以前多么抵触,或者厌恶至极,我还是接受了,主动或者被动,顺从或者强迫,都只是一个过程,我不在乎,我要的是结果,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所以,你明白了吗?” 好象听懂了寄存的意思,两人都没有说话。“ok,我要说的说完了,你说。” “你都说光了,我就不说了。”朗奥笑了笑,“不过,有你做朋友真好。” “彼此彼此!”站起身子,寄存走出了包厢。 包厢外,刘寰宇刚收线,打电话的是唐莎。好象没有寄恋心在旁边撺掇,两人的恋爱进行的很顺利。“小存,小莎说他哥想见你一面。” “现在吗?”寄存问。 “恩,他们在后巷等你。”刘寰宇回答。 “想不到做客人都得走后门。”寄存好象并没有太惊讶。 黑黑的后巷并不可怕,况且在尽头路灯下有正在等待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看不到脸。走近人影,寄存打招呼,“不好意思,身上的味道不好。” “没关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唐怀帆好象并不介意。唐莎则显得生疏多了,没有靠近男朋友。“他不是经常喝的,只是今天庆祝我出院才喝了一点,”指着刘寰宇,寄存说。 “我知道。”唐莎小声的说,伸手牵住了刘寰宇。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不能在情侣之间找空隙,寄存转头问。 “恩,你一向都会猜,这次你猜的到吗?”唐怀帆好象不急着把目的说出来。 对着身边的人,寄存说着,“寰宇,你送唐莎回家。” “那你……” 寄存把话打断,“这里不是还有个人吗?”朝唐怀帆方向点点头。 似乎没有呆下去的必要,刘寰宇和唐莎坐上了唐家的车,急驰而去。 “说吧,有什么事情?”寄存问,“这次是寄家什么人想见我?” “还是边走边说吧。”唐怀帆倒是不紧不慢。寄存也跟着走了开去。说起来唐怀帆算是有风度的人,一米八的人迈的步子挺适合寄存。 “寄爷爷想看看他孙女。”唐怀帆说。 “你觉得我会去吗?”寄存反问他。 “应该是不会去的。”唐怀帆说。 “应该?还有可是?”寄存问他。 “我也不确定,不过,寄爷爷好象没有不见的理由。”唐怀帆解释。 “看来你很尊敬这个老人,应该是你鞍前马后张罗的原因吧。”往边抬头看了一眼唐怀帆。“算是吧。” “身体状况很差吗?” “肾病综合症,已经拖了六年了。” 短暂的沉默,寄存说,“还能动吗?我不想进寄家大门。” “我问过贺医生再说。”唐怀帆没想到寄存答应的那么爽快,比想象中顺利许多。 “好了,谈好了,回去吧。”寄存停下脚步。 “车还没有来,不是还没有到你家吗?”唐怀帆好象并不急。 “我没有想让你进我家的想法。” “没关系,送你到门口就好。”寄存没有太坚持,他将自己的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没有理由连自己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走到里弄巷口子,拐进巷子,唐家的车跟着停到了巷口。曾经见过一面的林仲奇从车上下来。“你好,寄小姐。”还是那么魁梧的形象,林仲奇向寄存打招呼。 “你好,酒吧的客人。”寄存回礼。 “他叫林仲奇。”唐怀帆介绍。 “哦,林先生好。”打过招呼,寄存转身回自己的家。 看着消失的人影,林仲奇问唐怀帆,“怎么样,看起来好象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她现在应该比较忙,不会想其他的事情。”唐怀帆转身回到车上。 第二节 重新上学,晚上打工,寄存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不过,久未有消息的杰森突然出现在了寄存身边。“存存,我觉得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但是我想如果换人来做这个mtv的监制会失去原有的味道,所以,我想请你做监制。” 忙着挑酒的寄存抽空看了杰森一眼,“我可没学过什么监制,是怎么当的啊?构想你觉得能用就用,其他的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了。” “没关系,我只要你在边上看着就好,你不需要动手,就指点出你想要的效果,就做...做指手画脚的工作。”哪有这种工作,寄存感到有点荒唐,更觉得疯狂。才说到疯狂,正宗疯狂的艺术家们来到吧台。“存存,你就答应爸爸吧。”朗奥帮着附和,“你很的,我不觉得你不行,况且这样对你也没什么损失。” 看着杰森和朗奥两张搭在台面上的脸,“好,反正没损失,但是,如果到时候效果不好,浪费了胶片、时间,还有钱什么的,可别抱怨我。” “不会,不会,反正多了点参考意见比吊死在一棵树上好。”杰森开心的说。 “怎么,杰森来这么久,连这种话也会说了啊。”寄存看着杰森。 “美国也有人这么死的。”说着,杰森也笑出声来。 由于杰森准备拍新一支mtv的消息放出去了,而且一向有喜欢起用新人的习惯,于是这支mtv的女主角之争日趋白热化。看着争的头破血流的人,寄存觉得,天如果要掉金蛋,也只会砸中一个人,还得那人小心接的住才行,如果下的是冰雹,那砸中就不是运气而是霉气了。 杰森入住的酒店恰巧是唐生酒店。原本,杰森打算用照片的方式来挑选女主角,但是寄存觉得面对面的见更加容易让人捉住感觉。这不知道算不算是种策略,从消息发布后,唐生酒店就成了热门,不管是出于靠漂亮脸蛋来当选,还是靠其他不正常的手段来成为主角,唐生酒店的住宿全都爆满。不仅如此,还顺带带旺了周遭的酒店。 构想是寄存想的,选角的点子是寄存出的,加上大三的课程并不十分紧凑,寄存逐渐被杰森挖到了唐生酒店,美名其曰当评审。寄存实在是感到啼笑皆非,从来没想过进入演艺圈,但在一年之间,既当上了策划,又当上了监制,甚至当上了评审。不过,寄存终于明白了杰森把她拉上来的原因,整天面对着一拨又一拨装饰粉嫩的美丽佳人,的确是件苦差事。 趁着一个空档,寄存从如云的美女中杀出来,随意按了一个楼层想喘喘气。电梯一开,林仲奇走了进来。“寄小姐,”刚想打招呼。 “叫我寄存,不太习惯当小姐。” “哦,这样啊,寄存,你到几层,找怀帆吗?”林仲奇问。 随意瞄上顶层,“随便,我找个休息的地方。” 林仲奇按下楼层,两人升到顶楼。电梯门一打开,寄存发现,顶楼本不是她想象的是个休息场所,更确切来说,这里是唐生酒店的指挥中心。按下关闭的按钮,准备下去,门却被打开,唐怀帆站在门口。 “是找休息的地方吧。既然来了就不用再找地方了。”唐怀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象没有拒绝的理由,寄存走了出去。这里不适合休闲的装扮,不管是酒店领导阶级的深蓝色套装,还是林仲奇一样的正统西装,寄存的衬衫牛仔裤都是格格不入的宣告。 倒没有太多的不自在,寄存跟着唐怀帆走向总经理办公室。“好象得感谢你的意见才对,”唐怀帆对寄存说。 “为什么?” “如果不是你的面试建议,唐生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客房供不应求。” “那你是褒奖还是贬低?”寄存反问,“不过,我的确没有想到有那么多人会为那么渺茫的机会而做这么大的努力。” “人都这样,活不下去的时候会奋力一搏。” “是吗,我怎么感觉为了一朝致富,把底线都给泻了。” 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寄存感慨,职位不同,待遇就不同。这个办公室基本上就是一个套房,办公休息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连高尔夫的练习设施都有。“在这里能办公吗?”寄存怀疑。 “工作休息于一体对工作没有阻碍的,你也可以试试。” 寄存随手挑了一张沙发坐下,不是平常办公室里那种黑色真皮沙发,这张沙发特别软,的确是个休息的好地方。秘书端进来一杯牛,正是寄存的爱好。“是你吩咐的还是碰巧的?”寄存喝了一口,问这里的主人。 “你说呢,这么会猜的人。”没有正面的回答。 寄存懒的和他斗嘴,眨了眨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的太阳,阳光很柔和,是淡黄淡黄的颜色,正从西边斜照进来,将准备办公的唐怀帆照了个严实。这样看唐怀帆还比较陌生,头发不似平常垂着,全都梳向后面,被定型水束缚的服服帖帖。算是第一次注意看他的眼睛,单眼皮,有点细长但不柔,鼻子还是很挺,嘴巴薄薄的。几年前见他的时候没有打领带,现在喉结被领带烘托的很突出。 “怎么,打量的怎么样?”没有抬头,唐怀帆从领结那里传出声音。 “还不错,与第一次见不同。”寄存回答。 “是吗,好了还是差了?”唐怀帆接着问。 “老了。”寄存这么回答,“不过,那伤口深吗?” “当时你不是看见了吗?” “不好意思,我没撩开你的衣服。”寄存好似抱歉的笑笑,“看你伤口的是寰宇。” “哦,我还纳闷你这么小的个子,怎么可能把我拖到路灯下呢?”唐怀帆甩了甩笔,点点头,抬头看向寄存。寄存好象快要睡着了,歪着脖子,没有经过特别打理的头发很随意的压在脑袋后面,没有化妆的脸很干净,睫毛不长,但是很浓密,微微翘着,鼻子挺而神,嘴巴很秀气,颜色很鲜艳,在嫩白的皮肤上算是和谐的点缀。 只有在睡着的时候,她比较像卸下防备的孩子。唐怀帆看着渐渐向下滑的身子,刚想起来扶她,手机不识相的响了。唐怀帆赶紧去自己的手机,出来才发现铃声不是来自自己的手机。什么时候这么慌张,变的这么不相信自己?这边是自嘲的笑笑,那边寄存迷迷糊糊的出手机接听起来。“喂,杰森。” “存存,”杰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上哪里去了,这里还等着你来看主角呢!” “连续看了几天的女人,我眼睛真的累啊,”寄存回答的含糊,“同相斥,懂不懂?还有,我讨厌脂粉香水,你那里的气味跟妓院似的。”电话里杰森好象说了什么,寄存大声抱怨了一句,“没吃过猪,我还没见过猪跑啊,你那里就是妓院。” 听着对话,唐怀帆突然发现寄存的一个秘密,睡觉起来的时候是她防御力最弱的时候。“这样吧,杰森,可不可以这样,你让来面试的人先去把妆卸掉,用中国话来说就是,只有在清汤里面,才可以看见佐料有什么。” 挂了电话,寄存好象又眯了半分钟,然后心不甘情不原的站起来。“洗手间在哪里?”唐怀帆用眼光告诉了她。看着寄存从门口消失,唐怀帆感到有点幸福又有点失落。不过,灵光一闪,他拨通水电房,“从现在开始要保证水压正常。” 打着呵欠下了顶楼,寄存回到面试的地点。一阵冲撞,里面的人全走向洗手间。回到暂时空下来的房间,寄存看见杰森托着头耷拉着,旁边真正的副导等工作人员都在短暂的休息。“怎么啦?” “不是说先卸装再看吗?”杰森甩着笔竿。 “那只是一个建议。”寄存没想到随口一说真有这么大的影响。不过倒是赢得了在场人的赞同,的确,化妆无非是用一个碟子的染料七拼八凑,以脸做画纸,画上的脸谱都是美女。 接下来的面试进行的比以往顺利。首先,不得不说卸装是一道最好的门槛,很多面试者被自己刷了下来,剩下来进入面试的,对于一众面试官来说,就好象眼睛吃惯了猪鲍鱼,换上清粥小菜,既舒服又轻松。寄存没有固定的评审位置,就坐在杰森的后面,时不时和杰森交换点意见,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翻译或助理。 几天下来,面试者被刷下了一大批,剩下的等待三天后的复试。审美疲劳终于得到了休息,寄存和杰森回到房间。面对桌子上一大堆复试的名单,他们开始商量复试的方法。 “杰森,平时你们是怎么复试的?”寄存问杰森。 “看镜头里的感觉。” “是吗?那一般怎么样的比较容易入选呢?”寄存问。 “很多方面,镜头前的表现,还有脸的上镜,还有肢体形体等等。”这些好象是基本的流程,寄存觉得没什么意思。 “杰森,进行到这里,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寄存提出了她的想法。这个想法很简单,非常的有目的,用寄存的话来说就是,我只要适合我想法的人。 第三节 那头唐怀帆征求了寄家家庭医生的意见后,将寄生格和寄存的会面安排在唐生酒店顶楼的总经理办公室。 寄生格坐在轮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阳光。当寄存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花白头发的背影。并不是想给外公一个“见面礼”,的确是和杰森因为讨论复试忘记了时间。轻轻的扣了扣门,寄存走进办公室,轮椅转了过来,寄生格第一次看见寄存。 没有太多的拘束,寄存将心里那份轻微的颤动掩饰在微笑间。屋内所有的人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寄存拿起桌上的杯递给寄生格,“我是不是应该叫您外公?” 寄生格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如果你觉得是的话,”声音有点抖,“那我该怎么叫你?” “我妈妈叫我小存。”回答的很婉转。 寄生格眼睛有点浑浊,“迎语吗?她…小存,你和你外婆很像。” “是吗,没见过,不过妈妈也有这么说。”寄存说。 看着寄存,寄生格有点激动,病重的人本不能经受这种情感的冲击,不过,一辈子唯一没了的愿望能在合眼之前得到完成,这让寄生格情愿冒一次险。 “见到面了是不是感到轻松很多?”寄存推着轮椅到落地窗前,“没有心病,身体上的病会好的很快,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寄生格没有说话,寄存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寄生格说起,“小存,你不想知道…有关你..其他的事情吗?” 寄存没有马上回答他,好久才说,“既然是其他的事,就不关我的事。” “是吗,那你妈妈的事情呢?” “妈妈的事情应该是爸爸来告诉我,而不是您。您放心,我想知道的话一定会知道的。”寄存这么回答寄生格,对于一个病重的人来说,回忆令人不开心的事情是种折磨。 祖孙两人就这么呆了一个小时,分开的时候,寄存喊了寄生格“外公”,那是称呼让寄生格老泪纵横。 站在寄存的身边,唐怀帆看着寄存没有太多表情的脸。“有点不像久别亲人的情景啊。” “那应该怎样?抱头痛哭还是跪着请求谅解?” “那太不像你。”唐怀帆觉得。 “他只是个老人,”寄存说,再抬头看向唐怀帆,“那时候你倒我身上我不也把你拖到路灯下,现在不过让老人安心点而已。” 一回头,寄存回到杰森的复试场地。 第四节 复试很简单,而且很快,没有交流也没有照面,地点就在杰森的房间。复试的条件是,可以化淡妆,穿以白色为主的裙装,裙长到膝盖上一指。 复试者大约有五十多人,寄存决定一天完成,复试从早上八点准时开始,六点结束,中途不休息。但是她给每个复试者都有十五分钟的时间。她不知道这么算不算是仓促或者是谨慎,当她把想法说出来的时候,杰森觉得意外但是表示支持,周围的工作人员也表示赞同。 面试当天,所有陪同的人都被屏除在设定的楼层之外,只有复试者在经过准备后可以进入楼层。对于这个大张旗鼓的选举,唐生酒店给予了全力的支持。 面试其实很简单,当随机被叫入的复试者进入特定的房间后,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灯光被设置成清晨太阳从海岸线升起的光芒。复试者进入房间后应该看不见特别的东西,但是应该会渐渐闻到不同空气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最后,客厅的灯应该会突然打开。 这个场景的设置对于久经演艺圈的杰森和专业人来说非常容易,但是都不明白原因。但是当一整天的复试下来,看着从房间不同角度摄录下来的图象,几乎都豁然开朗。 针对香味的主题,敏捷的嗅觉是不可缺少的,而寻找的姿态则是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至于最后的灯光则是看清复试者眼睛里的神韵。 这是个很公平的决赛,拍摄原本就追求最自然的状态,对于初出茅庐的新人来说,表现不做作是最大的本钱。当然,杰森和寄存也悲哀的发现,有的复试者进入房间就有宽衣解带的举动,有的则不管身边的变化安分的坐着,更有的复试者以为藏匿着什么玄机有探险的举动,丝毫没有闻到香味。 复试的结果会晚些出来,用寄存的解释,你们表达了真实的自己,我们也用最真切的态度面对选手。一伙人在杰森的房间看录象带,加上研究讨论,最后剩下十个选手。杰森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那么多的后备,最初的预想是留下两个就好。寄存却用另一种方式进行了淘汰。 寄存聚集了复试当天在楼层工作的酒店工作人员,将对各自负责的选手评价说了出来。复试之前,寄存给工作人员分配了部分人员,适当观察她们的言行举止,在信息反馈中,就有选手在中午的等待中出现了抱怨、脾气和不安分的行为。这是一个很准确的品行评分,防不胜防,就像扫地的阿姨不知道自己做的就是评审工作。 看着又一轮的淘汰,名单上剩下的就只有四个人了。电视报纸的关注,几乎让几个选手在大众面前完全暴光,而面对媒体的态度是最后的关节。一切完成后,寄存告诉杰森这个时候你可以通过她们在媒体上的表现来决定最后的人选。直到目前为止,杰森对于寄存算是尽于五体投地的刮目相看。 海选进行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白热化。媒体聚焦关注的越来越尖锐,各种各样的评价如潮水般蜂拥而至。杰森很佩服寄存一系列的媒体策划,尽管寄存不知道这就叫策划。此时的她正躺在家里睡着她的大觉,完全不知道因为她的“乱来”,那支mtv已经名扬四海。 杰森很少碰见mtv抢着赞助的情况,原本签好和约的原mtv制作公司已经跃跃欲试签定下一支。其实,不管是惯名或是赞助,无非为的就是宣传效果,mtv还在腹中孕育,宣传的势头却已经势如破竹,最高兴的无非是商家本身。 这支mtv最后定下的主角是e大一个旅游系的学生。拍mtv的当天,寄存看到了这个叫黄晶的学妹,寄存记得迎新生那天曾经为她引过路。并不是很漂亮的女生,站在那里不是很出色,在录象带里寄存记得她穿的是一条棉布纱裙,因为裙子太长,好象自己用手工将裙摆给往上缝了三寸长。 拍摄前期照片拍的并不是很顺利,杰森总是觉得不够,缺少了什么似的。“存存,好象不够灵活啊。”杰森语气有点浮躁。 “对着这么大的聚焦灯,怎么可能不呆板,我也会怕的。”似乎并不太担心。寄存走到黄晶面前,看着这个学妹。“黄晶,”寄存看见寄存,“吃了早餐没有?” “啊,”黄晶似乎有点惊讶,“学姐怎么知道我没有吃早餐。”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 “因为你紧张。”寄存告诉她原因。“学姐,怎么办?”黄晶好象泄气了 “我告诉你为什么被选,是不是很想知道。”抬头看向寄存。 “你先告诉我,复试当天你在房间里面闻到了什么味道。”寄存问。 “好象是薰衣草,又有点莲花的清香。” “怎么记得那么清晰?” “我闻那香味闻了很久,后来就在找那个味道来自哪里,是发自枕头上的味道,很舒服的,闻的我想睡觉。不过后来客厅的灯一闪,我被吓了一跳,还差点哭了。”把自己的过程回忆了一遍。 “就是这样,复试需要的就是这么做,所以你入选了。”寄存给了她答案,“今天也只是一个曲而已,不是正式的拍摄,那些照相机啊,闪光灯也是想让你不要害怕和陌生而已。你就当今天是复试,想怎么做就怎么坐。” 好象发挥了点作用,之后黄晶在镜头里没有那么生硬,虽然不是专业姿势,至少感觉协调多了。之后开始拍摄的mtv进行比较顺利,镜头中出现最多的就是侧面的线条和双脚奔走的脚印,黄晶的侧面很致,小腿的线条非常流畅,特别是表现出来的感觉,有点飘的轻盈,在低沉的黑色调布景下,不知名的感触悠长而压抑,猛烈而飘渺。寄存担任的真的是指手画脚的工作,她不知道怎样算好,但是总是否决掉一个又一个的采光,反,甚至是下个画面的切入点,有点唠叨,有点烦躁,工作人员刚开始觉得天方夜谈一样没有办法达到效果,但是当画面出来的时候,感觉确实非常不错。最后,结论是,天赋让人嫉妒、羡慕、还有崇拜。 六在线阅读 六 肉文屋 / 六 六 七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七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七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七 第一节 mtv的成功问世,商家特意召开了一个盛大的记者招待会。既得到业内人士的肯定,再加上宣传的效果极佳,厂商感到高度满意,将那次记者招待办的极为盛大。杰森导演第一次出席了从出导到现在唯一的一次招待会。几经邀请,寄存没有答应出席,在她看来,抛头露面的事情太没有安全感。 那晚,“魅”吧包场整夜,mtv的老板买单。整个晚上的温度太高,几乎成了白炽的状态。声誉和荷包双重鼓胀,让杰森也蹦蹦跳跳的和儿子大飙美国西部牛仔舞蹈;黄晶作为主角出现在现场,而很多e大的学生都赶到现场作为庆贺。因为杰森导演和黄晶的知名度,部分媒体特意到现场。 寄存继续她的调酒工作,站在吧台内看着满世界忘记地球在转的人们。刘寰宇和唐莎也到了酒吧。格原本就很温和,刘寰宇谢绝了上台的邀请,而唐莎在淑女的教条下,本做不来这么兴奋的事情。两人在吧台前喝着饮料,时不时低头进行悄悄的谈话,边看着舞台上的手舞足蹈,脸上边充满快意的神采。看着两人的和谐和幸福,寄存从心里感到一点安慰,曾经喜欢的人能得到幸福是种恩赐。 回头看见唐莎正看着自己,寄存把眼光从刘寰宇身上收回,对着有点慌乱的目光笑意盈盈。趁着刘寰宇离开的时间,寄存和唐莎进行了一次谈话,“对自己要有点信心。你可能得适应我会把眼光放在刘寰宇身上,刘寰宇会关心我的习惯,毕竟我和他是从小到大,彼此最亲密的朋友,或者说更像亲人;如果你可以渐渐适应我和他的这个习惯,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不知道唐莎是否听懂了这些话,剩余的时间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了——唐怀帆和寄恋心。 来到吧台,唐怀帆点了一杯“阿波罗”,寄恋心要了一杯啤酒。原本协调的画面,寄存看见寄恋心的手挽在了唐怀帆的手臂上。翻眼看了唐怀帆一眼,他好象也觉得别扭。感到好笑,半只鸳鸯配只鸭,**凤羽进皇家。 “哼”,寄存禁不住低头笑了一下。那头,朗奥大汗淋漓的趴在寄存面前。“存存,给我杯冰啤。” 寄存从柜台里抽出一条手帕递给朗奥,随后开了一瓶啤酒。朗奥几乎是“咕噜”一口就把啤酒给吞了下去。放下瓶子,瞅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都是成双成对,朗奥一跃跳进吧台,抱住寄存,“存存,这里好象不是一个人呆的地方,一起去跳舞吧。” “啊,我可是在工作。”寄存感到朗奥有时候还真的不是普通的可爱。 “谁说你是在工作,”朗奥一声吼出来,对着坐在不远处的爱森,“叔叔,存存放工了。”爱森大手一挥,寄存就被朗奥抱起走出了吧台。往舞台上敲着架子鼓的颜庞伟一扫眼神,酒吧因为麦克风里的声音安静下来。 &op!”颜庞伟大喊,“现在有请存存上台。” 不知道内情的人不知道寄存是谁,但是明白的人一声欢呼响彻了整条街,几乎把酒吧新装修的顶给掀翻了。被抱上了台,所有人都在兴趣高昂的看着她,似乎没有下去的理由,寄存看着舞台边上熟悉的脸孔,了一下额头,双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ok,难得大家今天这么尽兴,我就出点丑让大家更high。” 众目注视下,寄存走到架子鼓前,用眼神表达出请让位的意思。“恩,我对这个多面鼓一直都很有想法,它凭什么那么多的脸面却不让别人说它是两面三刀的家伙,今天就在大家面前献献丑。” 开怀,起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存存,你会吗?” “寄存,还留了一手吗?”…… 寄存没有回答,对着旁边吉他,贝司还有打碟的人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从来没有弹过架子鼓,基本上等会儿会是一顿乱敲,所以拜托你们,可以的话尽量帮我掩饰掩饰。”ok的手势在周围竖起。 行了一个很可爱的军礼,寄存没感觉自己正做着从来不会做的动作。 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寄存想象颜庞伟开始的姿势。耳边浮现的音乐是韩国一个手机广告的音乐,李孝利唱的《anymotion》。天天呆在酒吧,对这个歌的旋律很熟悉。渐渐的,按照自己的理解,寄存敲起了架子鼓。刚开始的时候可以听见耳边有笑声传来,渐渐的声音小了,寄存睁开眼睛一看,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她转头看向周围的合作者,都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错了吗?有点慌张,而且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是好象没有办法停下来,手脚不听使唤的继续敲着架子鼓。 朗奥一声欢呼,整个酒吧沸腾了,有人登上了舞台,一甩手,居然开始跳起脱衣舞。看着那些人,寄存不知所措,但是放弃不是她的风格,敲下去成为她唯一的继续。几乎接连弹了五首,寄存实在感到累的不行,放下了手中的鼓棰。走出半悬空的架子鼓台,朗奥一把抱住了寄存,“存存,你是天才。”朗奥激动的像吃了摇头丸。“怎么啦?” “你没看见庞伟都想自杀吗?你居然第一次就敲的这么好,音乐学院的人都要去跳河了。” “真的吗?”寄存看向其他人,还真有类似的眼光。“朗奥,你真好。”寄存一把抱住了朗奥,那是从心里涌出的感动和兴奋,不同于其他时候。从未有过的光明,照在冰冻千年的冰河世纪里,只看到过白色的眼睛开始感受到视觉的变化和冲击。在那个舞台上,朗奥牵起寄存跳起了美国黑人的舞蹈,放开手脚的束缚,寄存融入的很快,一个旋转一个扭腰,甚至在朗奥的带领下,跳起了热辣贴身的舞蹈。 从舞台上下来,真个外套全都汗湿了。一口喝完爱森从吧台内拿出的啤酒,寄存看见刘寰宇眼中的目光。“很惊讶吧,我居然有这种时候,连我都不知道我有这种时候,”寄存笑的很开心,眼睛里甚至有点泪光,“不知道妈妈见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感到惊讶?” 接受刘寰宇的眼光,“在这时候想起妈妈是不是不合场合?怎么办,难过的时候不希望妈妈看见,高兴的时候让妈妈看见没关系吧。”刘寰宇静静的看着寄存。 “怎么,放假不回五川吗?是不是该把唐莎带回去给季妈妈他们看看,唐莎不错的,季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看着唐莎在一旁低下了头,寄存觉得很可爱。 “怎么,我妹妹见男方父母是不是该问问她家里的意见?”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唐怀帆这时候了进来。 “对啊,是得问问家长意见的。”寄存点了点头,推了推刘寰宇,“家长在这里,隔日不如撞日,问下呗。” 刘寰宇倒不好意思开口了。“寰宇,不会连这个都要我帮你吧。”寄存憋了刘寰宇一眼,“这种事情我帮不了了,我没兴趣手别人的感情问题,”扫了一旁杀风景的人一眼,“不过,圣诞节那天,你得陪我去妈妈那里,知道吗?”像是询问刘寰宇的意见,眼睛却看着唐莎。 唐莎没想到寄存会征求她的意见,一时语塞。“恩……,寰宇陪你去没关系,否则寄妈妈会感到奇怪是不是?” 仿佛很满意唐莎的回答,寄存告诉唐莎,“在我妈妈的眼里,寰宇像她的半个儿子,所以,我想和他一起去。”加重儿子而非女婿,唐莎并不糊涂,看了刘寰宇一眼,刘寰宇正看着她,唐莎第一次觉得和他的距离拉近了很远。这么温馨的场面,却有人不识货,硬生生的□来。 “小莎,别听她乱说,哪有圣诞节不陪女朋友去上坟的说法。”看见周围一下没有任何声音,寄恋心仿佛越说越起劲,“如果是我,我才不会在圣诞节扯着别人的男朋友去墓地探望死去的人呢,还半个儿子?” 这一次话音没落,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另一边爱森的水晶杯掉到了地上。唐怀帆没来得及拉住寄存的手,这耳光就再次印上了寄恋心的脸。这次寄恋心反应比上次快,一声号啕像死了双亲似的爆发出来。人群瞬间聚集起来,寄恋心的声音越来越大,拨开人群,寄存走出了“魅”吧。 第二节 事情发展像是瞬间爆发开来。由于当晚有记者在,第二天的部分报纸就有了新闻可写,有杰森导演狂舞的照片,朗奥兴奋过度的样子,还有朗奥和寄存相拥的近照,最后就有寄存和寄恋心对峙的报道。一时间,寄存和杰森导演,朗奥的关系,寄存和寄恋心、寄氏家族的关系、以及寄恋心和唐怀帆的关系,报道铺天盖地的传播开来,为临近的寒冷冬天烧旺了一把火。 今年的春节比往年来的早,和圣诞节相隔不远。寒假放假后,刘寰宇先回到五川,准备把唐莎介绍给家里人,而寄存自那晚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里弄巷。绯闻满天飞,息事宁人的方法就是不予回应的让它自动消失。杰森和朗奥对绯闻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一来有美国人的豪爽;二来家族世代的教育让他们处在这种情况已经不受影响;三来并没有抓到确实的证据,几张朗奥和寄存相拥抱的照片,杰森可惜的抓着报纸感叹不是事实,朗奥叫嚣着角度抓的真好,要剪下来放进钱夹里好好保存。 看着杰森父子和爱森老板几个不知道忧愁为何物的混血人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寄存微笑着把他们送上了美国的飞机。开着爱森老板留给自己的车,望见渐渐消失在云端的飞机,寄存感到生活中好象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百无聊赖没有持续多久,有人找上了寄存。 一通电话,寄存在唐生酒店套房内看到了寄家的所有人,寄恋心的和妈妈。寄老太太还是那么雍容华贵,穿件貂皮大衣,高高的盘头,一副珍珠耳环点缀的恰如其分。寄存承认,这个老太太确实有当大户太太的架势,一身装扮富贵逼人,脸上的表情不道德的刻薄。坐在左手边的是捂着左脸的寄恋心,右边则是初次见面的寄芙,年纪很轻,不像母亲那么强势,合身的长袖旗袍上搭着雪白的披肩,甚是典雅。 看见寄存走进来,寄芙很客气的站了起来,没有寄存心中想的那么针锋相对,战火硝烟。没有说话,寄存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看见坐在左手边的唐怀帆,又是一个中立的位置。没有开口的欲望,寄存看着对面三人。 最终还是寄老太太先开口,“寄小姐,怎么说,我应该是你的,难道不应该先打招呼吗?” “是吗,”寄存对着这种人感到生命力,“别说我只有外公的称呼,即使有外婆,我也没有称呼你的必要吧。” “难道晚辈对长辈是这样的态度吗?” “怎么办,我对路边乞讨的老太太都会给个硬币喊句老,对你是真的没有心情。” 似乎拿身份压人是行不通的路,寄老太太把寄恋心放在的前面。“寄小姐,上次心心被你打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这次不知道心心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又做了这种没家教的事情?” “寄老太太,上次不是你不和我计较,是我不和你家小姐计较,如果不是看在她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父亲,在我面前道歉委屈的厉害,让我觉得将来不好向我母亲交代的话,现在坐在你身边哭泣的小姐可能就在做社区服务令了,你觉得是你宽宏大量吗?还有,我的确是很没有家教的打了你家小姐,不过,如果你家小姐有家教,就不会去侮辱一个死去的人。” 一席话说的寄老太太哑口无言,看着寄存无从反驳。 “寄小姐,你好,我是心心的妈妈,我叫寄芙。”坐在一旁的寄芙开口了,“心心对你的母亲无礼,我代她向你道歉,……” 话没说完,寄存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张夫人,我不知道你家的教育是怎么进行的,不过我妈妈教育我,犯了错就得自己承认错误,而不是让别人道歉,看来,你们家的家教是代人罪过,上次是寄小姐的爸爸,这次是妈妈。不知道下次会是谁。” 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寄存看着旁边的唐怀帆,“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吗?对于我来说还不如去外面吃冰激凌。” “现在吃冰激凌会不会太冷了?”唐怀帆从容的站起来,“我说的重要事情跟在场的人无关,只是恰巧碰上而已。” “什么事情?” “寄爷爷让我转告你,她想请你今年去寄家过年。”转达寄爷爷的意思。身后倒是传来寄家小姐的不满口气。 “对不起,即使他不高兴也请转告他,我习惯一个人过年,呆在陌生人的家里,年会太难过的。” “既然这样,寄爷爷想跟你一起过圣诞节,一起度过平安夜。” “怎么办,你应该知道,”回头看着寄恋心,寄存字字针扎似的说,“每年的圣诞节我都有约会了,今年我会和别人的男朋友一起赴约。” “既然这样,寄爷爷问你,在他离开之前,可不可以去寄家一起吃个饭?”似乎是寄生格最后的嘱托。 看着唐怀帆的眼睛,那里好象有寄生格的影子。“好。从五川回来我就登门拜访,不过你得一起参加。”这个提议似乎并不差,至少在寄恋心的脸上看见了高兴的神情。 又是一个圣诞节的来临,寄存和刘寰宇来到了寄迎语的墓地。墓碑前已经放上了一束百合。 “妈妈很想接受吧,我就不丢掉了。”把自己的百合并排放在一起,“他来几次了吧,终于等到他来了,妈妈开心吗?” 寄存边擦拭着墓碑边说着家常,“今年发生了很多事情,要一一告诉妈妈吗?有的会让你开心,有的可能会不高兴哦。我见到了所有应该见到的人,妈妈,有你想见的,不想见的。” “知道吗?妈妈,我无意去看你的日记,不过看完后,我很感谢你让我知道了所有,让我在面对她们的时候没有显露出慌张或是手足无措,这是不是让你有点开心?不过,我好象也没有得到太大的快感,差点成了残废。” 着尾椎骨,寄存抿了抿嘴巴,“上帝是公平的,我欺负了别人,我也得到了回报,虽然没觉得赚了,不过怎么办,妈妈,重新再来一次我还是同样的对待。” 看着刘寰宇蹲在墓碑后,小心的擦拭着背面,拨弄着残留的雪,寄存继续说着,“妈妈,寰宇有女朋友了,是个好女孩,漂亮,温顺,脾气好,很适合他。就像你说的,我不适合他,刺猬和松鼠怎么一起过冬,所以我让他找了只松鼠,有机会让你看看她。” “我好象也会快有男朋友了,妈妈,高兴吗?”看着照片上的容颜,寄存继续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可能会有男朋友的,不过,我也会幸福的。你放心!” 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寄存和刘寰宇离开了墓地。又是一年雪压枝,未知来年兆丰收。回头看看变的模糊的墓地,“寰宇,你说,妈妈在那里过的好吗?” “你好,寄妈妈就会好的。” 是吗? 第三节 开车回到临溪已经是晚上十点。刚下的大雪严严实实的覆盖了整条里弄巷,走过的印记完全不见踪影。轮胎压着雪发出“吱吱”的响声,像老鼠啃咬着地板。慢慢的倒进楼房前的空地,寄存熄火下车,却看见唐怀帆从停放在门口被大雪掩饰的看不出车型的奔驰里走出来。 “怎么,来了很久,担心我在你未来妹夫家过夜?”寄存问。哈出的气好象瞬间冻结掉下平面视线一样,寄存看见唐怀帆像空气湿度器一样喷着雾气走向自己。来不及问,一个很紧密的拥抱就袭上了她。寄存感到像是两柱子生硬的撞在一起,手臂被压的生疼,感觉手臂上的快掉下来了。挣脱不开这个折磨的拥抱,寄存放弃的任凭唐怀帆抱着。 许久,“如果一定这么冷,就去我房间吧。那里暖火点。”寄存终于被放开了。领着唐怀帆走上木楼梯,回到自己的家,赶紧拧开空调。“房间现在有点冷,等下应该就暖火了。”解开脖子中的围巾,寄存打开电源烧开水。 唐怀帆左右打量着小小的房间,把大衣脱了下来,挂在衣柜外的挂钩上。 “不好意思,没有什么招待的水果。”寄存拿出自己的杯子放在热水瓶前,想起什么似的,又拿出一个一次杯子。 倒水递给唐怀帆才发现他一直站着,再看房间里除了寄存放着书的凳子,没有其他可以坐的地方。寄存把书塞进书柜,招呼唐怀帆坐下,却又“等下,”寄存打断唐怀帆的动作,“你还是坐茶几上吧,反正你这么高。”随手把茶几上的天堂鸟放到书柜的空格里。 看着空空的椅子,再看茶几,唐怀帆充满疑问。 “这是寰宇的椅子,没经过他的同意,我不能随便让别人坐他的凳子。”寄存解释。这个解释说起来有点荒诞,不过唐怀帆沉思了一下,接受了,坐在了茶几上。再看茶几的下层,一个好端端的茶杯就孤单单的放着,指着它,“所以,这也是寰宇的杯子。”寄存点了点头。 唐怀帆看着寄存坐在床边,窗帘因为天气的原因,笔直笔直的挺着,关闭的紧紧的大门外,阳台上堆积着厚厚的雪,几乎被填满的书柜里放着多是《宽恕时刻》、《eq有什么态度?》等心灵类别的书籍。 “今天来找我的原因是什么,我答应了明天会去参加寄家的聚餐就一定会去。”寄存问。 “不是这个原因,”唐怀帆回答,“你能猜到我来的原因吗?” 寄存看着唐怀帆的眼睛,摇摇头,“天气太冷,我猜不出。” “怎么,天气都能成为推脱的原因吗?”唐怀帆好象觉得好笑兼牵强,转移话题,“作为未来有可能的亲属,我可以问,刘寰宇在这个房间里是什么身份吗?” 寄存没想到唐怀帆这么问他,“就像你看到的,寰宇是这个房子的唯一访客,也是这个房间主人最亲密的朋友,这里有他专署的座位,专用的杯子,甚至连专署的牙刷用具都有。你觉得是什么身份?” “你好象很喜欢把问题给踢回来。”唐怀帆好象对答案并不反感,“如果这样的话,我是这房子的第二个访客,如果你愿意,是不是我也可以拥有专署的座位和专署的杯子?” 寄存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唐怀帆,“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为什么不答应?” “一个把我的生平调查的跟伟人一样透亮,明白我的过往,甚至是隐私,现在堂而惶之的进入我的家,你觉得这样一个人,我会该他留个位置吗?” “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是的,”唐怀帆好象一副了解的神态,“那可不可以转换个思维来思考?我是因为对你有好感,才开始关注你;恰巧有人拜托我找你,这让我有了借口可以接近你;涉及到隐私,那绝对是无意之间的发现,不是刻意的窥视;至于你说的进入你的家,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来解释吗?” 寄存的眼睛看着他,唐怀帆吸了一口气,郑重的说出来,“我喜欢你,更确切来说,我爱上了你。来你家是想见你,在你家楼下没有离开是为了等你,至于刚才那个拥抱,是我很感谢上天让你在暴风雪夜,能安然的从五川回来。” 久久的沉默,寄存没有回避的看着那双单眼皮下的眼眸,很彻亮,像水晶一样散发着晶莹的光芒,像两个小星球抖落着身体上的粉末,类似于动画中的旋转渐渐靠近。“你现在是要我给你答案吗?”寄存问道。 “不是,”唐怀帆回答,“只是告诉你。希望你有时间的时候,回想一下我的话,以前总觉得你有太多其他的事情要考虑,不想加重你的负担。现在我想,有人站在一起是不是比一个人孤军奋战更好。” 七在线阅读 七 肉文屋 / 七 七 八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八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八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八 第一节 寄存失眠了,这并不是奇怪的现象。在很多个夜晚,她和星星过了太多个相依为命的陪伴。星星是会说话的,眨巴眨巴的不是眼睛,而是星星的嘴唇在说着如果你懂就会明白的话。 寄存睡在另一头,看着正对着床的窗口。垂着的窗帘因为寒冷而僵硬,把剩下三分之一的空余留给了天空,天空深蓝深蓝的颜色,像寄存锻炼的运动裤,闭合的窗棱像裤缝的中线。 没有星星的夜晚让寄存有点慌,数数少了对象就永远起不了作用,像数着无穷无尽,没有形态的羊,只让寄存在晚上越来越清醒。又开始下雪了,窗户像寄迎语做过的走马灯,徐徐的走着雪花飞舞的图画,让眼皮和眼珠终于感到疲惫,累得眼皮耷拉了,累到想睡。妈妈,还是你了解我。 即便是再晚睡,寄存会在第二天的早晨6点醒来。为什么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寄存自问了很久。懒觉,代表着幸福,代表着温馨。有人说懒觉的被窝是温暖的,散发着牛的香味。寄存很相信的做过一次,尽力的闻着来自被窝的味道,刚起身的被卧冷的冰凉,有的只是棉絮的味道。或许,懒觉在更多时候是懒在父母的怀中,家的包容。所以,没有父母和家的改变,懒觉就不存在意义。 寄家宅子在梧桐苑,距离大约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估着时间,寄存出发。 车缓缓的开到纸张中的地址,不需要按门铃,大门大开着,门口的雪被清扫的一干二净。停顿的时候,已经有人来招呼,必恭必敬的低头喊着小姐。寄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或是答复,干脆选择闭口不说话。在带领下,寄存绕过院子里的草地,走到大门前,她的爸爸张绍棠和寄芙站在门口像接待贵宾似的等待着,谦逊的站着,时有吹过的寒风无情的割在已经煞白的脸上。寄存感到凄凉,为什么有的父母宁愿选择将来的卑微,也不愿在卑微之前选择今天的勇气。 寄存被直接领到书房。书房的面积有她房间的三倍大,装饰的像唐生酒店的大堂,金碧辉煌,书柜的气势很宏伟,下至底层的《论语》,上到顶层的《资治通鉴》,侧面的镀金字迹即使蒙着一层薄薄的灰,还是闪亮闪亮的。寄存估计经常活动的地方可能就是触手可及的中间两层,文件夹个挨个的林立着,站的抖擞。其实,这应该叫文件柜或储藏室。 书桌宽的吓人,像寄存的床。枕头的地方放着一个玛瑙玉器做成的盆景,对应着一排价值不菲但光泽致的毛笔。这里告诉别人,金钱的确是上好的装饰品。 门被推开,寄生格被推了进来。“外公。”寄存向他问好。 “好。”上帝对羊圈里99只羊的关注不及从羊圈出走的那一只,所以,当那只羊回来的时候,吃的是最嫩的草,睡的是最暖的窝。 沉默了一下,寄生格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照片,“你可以看看你的外婆,你真的很像她。” 昏黄照片里的人让寄存没有太多的伤感,更多的反应是想知道自己究竟和照片里的人有多少地方相象。“你的外婆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寄生格回忆,“你的妈妈长的像我多一点,但是格像你外婆,很温柔。” 寄存静静的听着。“如果当年我可以决然一点,把你外婆娶回来,或许你的外婆就不会那么早逝,”像是一声叹息,“……我一直都在后悔,后悔自己年轻时候的错误,不过……小语很可爱,像她妈妈一样婉约,娴静,如果不是如珍,小语也不会……为什么我寄家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寄存并不想探听什么,该知道的必定知道,不该知道的她不做多想。听着一个老人的喃喃自述,更像看着一部老电影,真实的体会思念的浓重,悔恨的压抑和泛滥。人到生命的尽头,总会回顾自己的一生,然后对无法原谅的错误耿耿于怀。为什么会犯同样的错误,却又没有勇气去担当?年轻的时候,明知道后悔,却硬是不回头;当风过雨停,太阳出来,却用力的伸开五指去感触风的去向,然后大哭,明天我将要怎样? 如果,既然选择了放弃,就要有失去的准备,然后,即便是故做坚强也要擦干眼泪面对未来;否则,又是一个相同的错误在轮回。当众扣错了扣子,即便尴尬也得解开口子重新扣,否则坚持下去的后果就是一边总会少一截,成为失落。 第二节 午餐很丰盛,大大小小的碟数不清楚。寄存不挑食,很努力的履行自己的誓言。寄家的家教的确不太好,寄恋心喝汤像夏天稻草田里的青蛙,呱呱作响;银制的筷子更像打击乐器,频频碰撞。出生在这种家庭真是悲哀,直系双亲失败后就懦弱回避,隔代双亲义不容辞的面授宠溺,变本加厉;唯一还有可取的地方,就是有自知之明,祸害留下一个就好,没有成双成对。 食不知味的吃完聚餐,客厅的大钟指示时间已经足够。午饭后,一大帮人在寄家的客厅吃着餐后水果。寄存坐在寄生格的右手面,对面是唐怀帆,不知道两家的渊源究竟有多深,在这个勉强称之为家庭聚会的场面上,唐怀帆表现出毫无别扭的神色。 墙壁上有一张全家福,幸福的五口之家,三代同堂。女的高贵典雅,男的儒生俊秀,老人不怒而威,小的,寄存眯着双眼看着,面容出色,举止骄傲。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西装笔挺的人出现,寄存“咯噔”一下明白,老式场面又要登场,立遗嘱,分家产,然后有人安然死去,有人为钱翻脸。眉头皱了几下,寄存起身准备离开。寄生格留下了她,“小存,即使你不在,也不会落了你那一份。”从这个声音里,寄存可以想象年轻时候的寄生格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态杀入商场,又是如何披荆斩棘,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看着寄生格气喘吁吁和唐怀帆略带恳请的眼神,寄存停下脚步。再瞄着寄老太太不知是气愤还是耻笑的脸,寄存选择坐了下来。 寄生格将动产、不动产分成了两份,一份给寄王如珍,一份给寄芙。或许知道寄存不会在乎寄家的钱,寄生格把他在寄氏集团里40%的股份留给了寄存。这条遗嘱的确立,意味着寄家原本80%的股份瞬间分为两半。 寄存听到遗嘱就已经知道接下来的是什么,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寄家老太太已经发言:“老爷,你是否明白,你的遗嘱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知道,”寄生格像是了却一件人生大事,回答显得相对轻松。 “如果,你的股份完全留给了寄存,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寄老太太站了起来,“那将意味着我们家共有的股份只有40%,寄氏集团从今以后可能易主,不再姓寄,整个集团也就岌岌可危了。” “你到现在还是把寄存当外人,就像当年你把迎语当外人一样,如果你承认她,即使她不承认你她都不会伤害你,而你,从一开始就是你选择把人家往外推,甚至往外赶,22年前你这样,22年后你还是这样,”寄生格看着寄老太太,“寄氏集团不姓寄又如何,那么多年前你可以做下那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这么多年后你也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寄老太太别过脸,“我不管她会不会反咬一口,我都不相信除了我承认的寄家人以外的任何人,况且她本没有经过商,没有经营的头脑,股份在她手里,完全是糟蹋。你这样做本就是害了我全家。你到老临死总该为我和芙儿,心心想想。” “我没有力气跟你去辩驳,以前的事事非非已经说不清楚,”寄生格说的开始无力,“小存本没有跟我们计较的意思,本是你太小心眼。我累了,小存,怀帆,你们推我进去。” 书房里寄存和唐怀帆看着衰老的寄生格,形如枯槁。苍老的脸上浊泪纵横。“小存,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原谅我或是寄家其他的人,不过,作为将死之人,外公希望你能原谅我们,即使我们做过对不起你和小语的事,就请你把怨恨和怒气跟着我的死一起烟消云散吧。” 第一次寄存牵住了寄生格的手,老树皮一样的千道梁,万条壑,但是若干年前,就是这双手让妈妈感到过浓浓的父爱,“外公,你不需要得到我的原谅,你要得到的是外婆和妈妈的原谅,不过,妈妈在日记里让我告诉你,她没有恨过你,甚至是寄家的任何一个人,她很怀念你牵着她手的温暖,也很珍藏着你对她的爱,就像今天我牵你的手一样,我把妈妈未了的心愿完成,也把她对你的尊敬和爱戴传达给你。这样你高兴了吗?” 颤抖的抓紧寄存的手,寄生格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外公,我很开心,是的,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温暖过,我也有属于我的家人,那种不管我做错什么事,都会包容我,相信我的家人。你放心,就像刚才你那么相信我而说的,或许我不会太亲近他们,但是我不会做伤害他们的事。” 寄生格几乎是“呜呜”的哽咽着,出气的频率也更加缓慢。寄存小心的顺着后背给他轻拍。好久,书房内归于一片平静。“怀帆,”寄生格对唐怀帆嘱咐,“两家一直就很亲,而且小存的事,都是拜托你才让我了了最后的心愿。即使不说,我也相信在我走了之后,对寄氏集团的事你不会置之不理,可我还是郑重的拜托你,让寄氏集团能活久一点。” “寄爷爷,我知道,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对寄氏集团顶力相助。”唐怀帆承诺。 “我一直希望你能和心心在一起,这样寄氏集团也好有个照应,现在看来,心心没这个命,也罢,缘分的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谁都不能左右。”说完这话,寄生格好象吐出了心中所有的遗言,大呼了一口气。 第三节 从寄家出来,寄存心里感到莫名的沉重。窗外,雪又扑拉扑拉的飞舞起来。似乎有故意拼车的意图,唐怀帆拒绝了寄恋心送回去的邀请,坐上了寄存的越野吉普。 “又下雪了,”看着车外飞舞的灵,寄存打开雨刷。“我妈妈整整病了三年才离开,走的那天也下了雪,下葬那天,更是像暴风雪一样,”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漫天满地都雪,看不到其他的颜色,连刚走过的脚印都找不到,满世界的苍茫。一直到下葬我都没哭,后来我在妈妈的墓碑前坐了一夜,居然没被冻死,被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不相信,只有我知道,我和妈妈说了整整一夜的话。 人最大的悲哀不是来的早,而是来了却被挤掉位置,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位置,却要让给别人,甚至变成没人要的垃圾给赶出场地。我的妈妈教会我,不要想要什么,先要知道自己有什么,然后死死的抓住。” 看了身边的唐怀帆,好象在听着又好象在思考着什么,“我的外婆和我外公,生下了我妈妈,却娶了寄老太太,我外婆就死了;寄老太太一直没能生孩子就把我妈妈抱回了家,结果隔年张太太就出生了;外公把我爸爸带回家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准备把哪个女儿许配他,结果我妈妈怀孕后就离开了寄家,然后我就出生了。很讽刺的命运吧,六个女人,两个男人,纠缠不清了两辈子,最后没有一个完好无损。” 车子里能听见车外风刮后视镜哭泣的声音,还有路两旁,被风压制的树枝干弯腰弯的厉害。在一望无际的白色天地里,只有车后有车走过的车痕,看不见前路,车还在索着前面的路基,后面来的方向却已经找不到痕迹。 “那年我未婚妻出车祸死了,和另外的男人一起,”唐怀帆突然开口,“我从布置好的新房赶到现场的时候,两人抱在一起,男的为了护住我未婚妻已经死了,我未婚妻半昏迷中还不停的让我救那个男的,当救护车来的的时候,我未婚妻也死了。就这样,我喝了整整两个月的酒,直到你打了我三个耳光,我当时竟然记得那么清楚,。我从来没有被打过耳光,你居然狠狠的打了我三下,而且很冷的说,如果喝酒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你就当酒商。是啊,如果喝酒能让我未婚妻回来,即使是和那个男人一起回来,我也不觉得可惜,可是我往死里喝了,她没回来,最后还让一铁丝戳了个洞,让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像是自嘲,寄存看见唐怀帆脸上有一抹很无奈的落寞,她觉得苍凉一如车外的世界。 寄生格去世的当天下了很大的雪,寄存从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妈妈下葬那天的鹅毛雪正以急剧的姿态用力的的坠下窗台,随后,她接到了唐怀帆的电话。 灵堂设置的很大气,一连串的名单里没有寄存的名字。虽然寄存并不期待身份的确认,但是寄老太太的刻意让寄存觉得恨意从心里像泉水一样“汩汩”的冒起。 下葬的那天,雪后初晴,阳光晒的冷。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后,寄存太不起眼,本没有人注意到。直到立好墓碑,寄存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上面,“长孙女寄存”。寄老太太怀着仇视的眼光死死的盯着墓碑,然后像飞刀子似的看向寄存。人群中出现了慌乱,纷纷议论着这个名字将会带来的变动。寄存悄悄的离开,外公,这是你的最后一招吗?最后的肯定和挽留。 生命的去留不由人来掌握,就像今天的太阳永远不会在明天升起。人死如灯灭,恩怨能消则散,何必像看《红楼梦》一样,在林黛玉死后多年还议论着死的先兆或情感。 第四节 年后的开学让寄存看到了久违的爱森和朗奥,这是一个新的开始。“魅”吧新年开张,讨了一个好彩头。刘寰宇终于把唐莎介绍给了季妈妈和爸爸,对于那样的一家人来说,唐莎的美丽温婉完全适合。而苏挺和颜庞伟都找到了女朋友。 一众人在吧台前聊天,聊新年,聊旧年。“绯闻闹过后,不知道朗奥家里怎么样了?”有人问。“朗奥,在美国的女朋友有没有吃醋,存存,新年有没有接到恐吓或是殉情电话啊?” “很抱歉,没有,不过确实有人死了,和我拉上一点关系。”寄存说着。 “你外公是吧。”好象有点担心的口吻。 “干吗这种口气,你们不是都知道我吗?他是我的外公,……我的外公而已。”没人提到这个话题,转移话题回到朗奥身上。“朗奥,老实说,跟存存闹绯闻你特开心吧。” “是啊,”朗奥回答,“我更开心,听说是个中国女孩,直说要见孙媳妇呢。”朗奥的口气听起来戏谑,寄存可听出不耐烦的味道。看了一眼其他人,寄存甩了甩手,挥苍蝇拍似的,“别拿朗奥开玩笑,他可不经逗的。” “是吗,朗奥可是最喜欢开玩笑的人哦。”一片轰笑声起。 “是啊,是啊,”寄存看着朗奥睁的有红血丝的眼睛,再看了看戴为,搂过朗奥脖子,“可以开玩笑那是因为是假的,真的就不能开玩笑咯!是吧,朗奥。”眼神却憋向其他地方。 这可是有点影响力的炸弹,一票人都看向朗奥,“是不是真的啊?”“你骗我们的吧?” 朗奥吞吞吐吐。“我说是就是,”寄存很肯定的语气,“我去年圣诞节还跟我妈妈说了,不信,你们可以问寰宇?”刘寰宇点了点头。 “哦”一声,一群人都吹起了口哨。只有三个人没有说话。 众人离开。“存存,这样不好,……”朗奥觉得理亏。“没关系,看你刚才准备生气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寄存回答,“我不在意什么,不过万一被别人拿来做文章肯定就不好了,”点点朗奥的头,“你这个混血儿,知道什么叫做文章?你以为是写学年论文吗?” 旁边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莫不做声。“感到抱歉的话,”寄存一手挽起一个,“那就送我回家,当我的护花使者。” 才走出大门,就看见寄恋心和唐怀帆从车上下来,成双成对。寄存觉得好象没有打招呼的必要,挽着两个人继续向前走。 “好歹我也登记在前,是不是应该分一只手给我?”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看你好象没有多余的手来给我牵。”寄存停下来回答。 看了一下窜到身边的寄恋心,唐怀帆说,“好,就照你看到的理解,我还剩下一只手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寄存摇摇头,“如果我是你,我另一只手用来遮脸,免得被人笑话。”这句话引得身边两个情不自禁的笑出来。“现在我不是你,我也不会站在和野狗同一个位置上,那样掉格。” “寄存,你什么意思,你骂我是狗,你以为……”寄恋心从来心直口快也是头脑简单的意思。 “还有自知之明,不错,现在觉得以前打你的确不对,那弄脏了我的手。以后,用嘴巴就可以弄死你。”说的心肺舒畅,寄存转身离去。旁边是不可抑制的笑声和表扬。“存存,从来不知道你那么会骂人。”“只知道我会打人,是吧。” 碰了一鼻子灰,唐怀帆鼻子,看向身边气的发抖的寄家小姐,“走吧,送你回家。”看来,要将后车厢的折叠椅放进寄存的家还有点困难。 寄存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初看见寄恋心的时候,火气就有点往上冒,看来,还真的对唐怀帆有不一样的情感。喝着杯子里的热可可,寄存想着今天的事情。上半年的课程后,下半年就开始实习找工作,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要毕业了。 对于寄存来说,没有找工作的急迫,从一进大学开始就已经是半工半读,去年杰森的mtv大红,分了一些花红给寄存,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估计也有那么一大笔。倒是寄生格留给寄存的那笔价值不菲的股份,寄存觉得虽然像是下金蛋的**,但是总像烫手山芋,早点脱手早点轻闲。 开学不久就是西方的情人节,不知道什么时候中国人将西方的情人节过的像中国春节一样隆重。一个代表团圆,一个代表甜蜜。 没有情人节习惯的寄存情人节落了单,呆在家里,免得被人发现形单影只。还有一个高龄青年没有过情人节,就是唐怀帆。确实在以前忽略掉他是一个总经理的身份,本没有说过他日理万机,忙的不可开交。情人节当天的唐生酒店生意很好,预定的满满的,没有给后来晚到的人一个空缺。 放置在后车厢已经半个月的折叠椅和水杯终于被拎进了寄存的家。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样子,还没有什么变化。“看来我还是在那天晚上两个人的前面咯!”放下椅子,唐怀帆端过杯子倒水喝。 “你好象在自己家一样随意啊?”寄存看着唐怀帆。“我真的觉得你不像三十多的人,为什么认识我这种人,还说出喜欢我的话,现在还做着登堂入室,抢占位置的幼稚事情。” “是吗,我从没觉得你是普通的二十多岁的女孩,还有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人,没有参照的对象,你就是你。”唐怀帆说的很认真,“至于占位置这个事情,你先挑起来,我就跟着做,而且这个位置好象很抢手,我感觉不快点就会失去资格。”懒得继续理会唐怀帆,寄存选择了把目光放到手里的书上。唐怀帆也不闲着,收拾好就回去了,毕竟他还是个总经理。 半躺在床上,想着这个略有不同的情人节,以往的这个时候,寄存和刘寰宇会一起去市中心最大的电子屏幕前看屏幕里的烟花和绽放在空中的烟花,比较一下两者的不同,然后在烟花末落下来之前躲进旁边的布衣店。那时候没有感情的牵拌,也没有太多想法,就是在重大的节日里找个认识的伙伴,取点温暖。 现在的刘寰宇在干什么呢,做着相同的事情还是其他的,这样在外人看来有点三人行的姿态是不是该完全改变,没有寰宇的出现,妈妈会感到不自在吗?我开始渐渐习惯他的离开,你开始习惯了吗?人走到最后总得分道扬镳,没有一辈子的亲密无间却毫无杂念和暧昧,铁轨走远了,交叉了,就不清楚跟你同行的是不是还是最初的那。 人都有习惯用脑部以外的物质来储存属于自己的东西,以为留下的比死亡的脑细胞可靠,怎知道从脑海里走了,就已经不再属于你。熙熙攘攘的街头,成双人影的相拥,一个轻啄,一个抚摩,在彼此的眼里没有其他的东西。充满温情的一刻溜的比什么时间都快,选择用一个按钮来记忆不算是浪费。没有人会猜忌情人节的街头,闪光灯有什么恶意,只是想留住甜蜜的时光和生命的片刻而已。 再隐秘的角落都有爆发的出口,出口充满着光明,却不一定是通往光明的方向。 八在线阅读 八 肉文屋 / 八 八 九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九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九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九 第一节 情人节后的两天,报纸上刊登了一条爆炸的新闻,情人节晚上,顺地海滩上有两人相拥抱的的照片,一个很熟悉的背影抱着恋人,可以清晰看见的背影好象是朗奥。拿着之前在“魅”吧的照片和这个照片对照,媒体对朗奥身份的质疑和确定喧嚣尘上。 半知内情的“魅”吧里,一阵调侃的声音响起,“朗奥,和存存去海滩居然不叫我?即使不做电灯泡,我们可以分开过啊。”看着朗奥惊慌失措的脸,周围人都当成是羞涩的反应。 寄存牵过朗奥的手,“我们想过二人世界,你们□来算什么?”似乎上演夫唱妇随的戏码,让人好不羡慕。散开一群好事的人,寄存把朗奥拉到了后台的房间。“为什么会有人盯上我呢?”朗奥似乎感到挫败。“我不是明星又不是……”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你准备怎么办?”寄存看着朗奥。“我不知道。” “你有什么打算?”寄存问他。朗奥摇了摇头。 寄存看着朗奥,第一次觉得这只是个无助的孩子。“朗奥,你现在在怕什么?”换个方式提问。 “不想让我爸爸知道,还有美国的,爷爷。”朗奥回答。 “那爱森呢?”寄存问。“也不可以。”朗奥似乎有点急。 “为什么对爱森那么大反应?” 朗奥没有说话。寄存看了朗奥一会儿,突然问,“是不是和酒吧的下半夜有关?”朗奥点点头。“那……”寄存又问。 “不是,叔叔不是,”朗奥解释,“下半夜没有禁忌,有那种人会参加。我来临溪之前……” “那与爱森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在这里被发现的,肯定和叔叔脱不了关系。”朗奥低声说。很全面的想法,看着朗奥,寄存不认为他只是单纯的孩子,至少他知道会影响牵连到什么人,引发什么样的伤害。 “朗奥,至少回到美国之前,你必须得瞒着,知道吗?”寄存告诉朗奥,“如果你想让结果好一点,你就得这么做。至于回到美国后,我也无能为力。但是在这里的时间,我可以帮你。” 听着寄存的安排,朗奥点点头,回到了孩子的模样,头深深的埋在双肩,缓缓的搭在吧台上。寄存看着他,不知道这么解决这件事情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确定了朗奥的身份,寄存的身份也昭然若揭。舆论一时传的飞快,没过两天,杰森的电话传来,得到了非常好的答案,寄存居然真的是朗奥的女朋友,这让他幸福的有点过度。报纸在“魅”吧转悠了一个月,抓到了是朗奥和寄存还有一大帮人在一起的照片。 只有一个人不相信媒体,那就是唯一知道那天寄存窝在家里的人。看着报纸上的消息,还有连日来抓到的大大小小的照片,唐怀帆沉入思考,林仲奇在一边看着这副雕塑。 “怀帆,为什么会这样?”对于好友的心态,林仲奇一直很纳闷,“如果按照你的循序渐进,现在出现在报纸上的应该是你而不是这个混血小子啊!”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唐怀帆真的想弄清楚,就像把握不住寄存的心思一样,这一次究竟是怎样,唐怀帆还得琢磨。如果只是单纯的帮忙掩盖一份现在不能暴光的恋情,当恋情暴光的时候应该会有一个解释。唐怀帆不知道这个时间究竟有多久。 大四踏着炙热而来,寄存和朗奥在很多人眼里是标准情侣。半是打工的辛苦,半是陪伴的坚持,没人会怀疑两人的感情。朗奥成为寄存房间的第三位访客,一个杯子是证明。很多时候,唐怀帆也会出现在寄存的房间,坐着属于他的位置,喝着他的杯子。三个并排的杯子,寄存一视同仁的对待。寄存不知道唐怀帆还在支撑什么。对待感情,寄存坦白自己的薄情,即便看见的时候心里还有掩饰不住的悸动,但是冲动没有占上风,寄存没有想放弃朗奥的想法。 一开学,寄存准备寻找实习的单位。刘寰宇已经在暑假见过唐家的家长,也被接受到唐氏集团实习,等到刘寰宇毕业之际就举行订婚,等唐莎毕业就结婚。这是一个很流畅的过程,在人生里面能让三大喜事之一过的没有纠纷和伤害是件幸运的事情。趁着一个空闲,久违的两个人一起在茶店见面。“告诉小莎了吗?” 刘寰宇很揶揄的笑了笑,“她知道啊,原本我让她来,她自己不来。” “是吗,看来你们沟通的很不错。”寄存感到由衷的高兴。 “你怎么样了,和朗奥发展的怎么样?”刘寰宇一直都知道寄存的事情,因为知道寄存太有想法,所以不加意见,只是默默关注着。 “姐弟恋的感觉不错,”吮吸了一颗珍珠果,寄存想了想,“而且爱森和杰森好象都不反对,我不知道我居然会这样…” 怎么形容自己呢,寄存想了很久。“讨人喜欢,”刘寰宇帮他回答,“我想杰森叔叔他们不是不反对,是很赞成吧。” 寄存有点腼腆。“小存,不要总是觉得自己和别人不同,的确,你和别人是有不相同的地方,但是,那只是个,你终究只是22岁的女孩,也有22岁女孩的特。” “寰宇,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说这样的话,”寄存看着有点陌生的刘寰宇。 “其实我也有你没看到的一面,只是你没发现。对于我没发现的你的另一面,我很难过自己无法抓住你,所以我选择放弃。”刘欢愉说的有点伤感,“不过,如果另外的人,像朗奥,如果他能让你活的开心,不像以前那么忧郁或者自闭,我想我做的是对的。” “是吗?”寄存感到开心。两人一起喝着茶,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你准备去哪里实习?”刘寰宇问。 “还不知道,杰森让我去美国,说是要用我的点子,”寄存笑笑,“我想我妈妈知道肯定觉得难以想象,学中文的我怎么会到毫不着边际的地方去了。” “其实,你在影视方面的确有造诣,”刘寰宇说,“没发现吗?上次mtv是,架子鼓也是,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是吗,到时候再说吧。”寄存不太在乎。“你呢?去唐氏集团什么部门还是机构,不是酒店吧,那样太大材小用了。” “也不清楚,看伯父他们怎么安排吧。” “寰宇,把小莎叫来一起玩,以后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第二节 寄存决定听从杰森的建议去美国进行大学的毕业实习。这里准备着收拾行李,烫手山芋出现了问题,寄老太太以寄存光拿股份,不参与公司事务为由,要求寄存把手里的股份让回寄家。 在唐怀帆的办公室,寄存看着寄老太太七老八十还不消停的皱纹实在觉得悲哀,没有容人之心的人为什么还可以活那么久,亲眼见证自己种下的恶果只会催生衰老的加速。 “寄老爷生前拜托怀帆对寄氏加以照顾,你也没必要去公司,所以就在这里说好了。”寄老太太生硬的口气让寄存感到烦躁。 “那请问你要说什么?”压住火气,寄存问。 “我想你反正对寄氏的股份也没有兴趣,寄氏你又不会参与经营,我想不如你把寄氏的股份让出来。” “让出来?”寄存看了寄老太太一眼,“怎么让?你说个让法?” “原本就是我们寄家的股份,既然寄老爷可怜你留给你,我们寄家就发点善心把它买回来。”寄老太太打的算盘很好。但是寄存没有那么可怜。 “凭什么?”积存问,“凭什么你说卖我就卖,还可怜我。的确,我是不懂经营,我就算把股份抛售出去,也不一定得扔你面前,如果我说要扔出去,只要我说一声,一定大有人买。” 看着寄老太太的脸有点跳动的感觉,寄存继续说,“还有,我不打算卖,我不着急,何必把外公留给我的东西卖出去,我想我可以把它托管,找人打理,我想,这不违法吧。” “你如果随便找个人托管,引狼入室怎么办,”寄老太太说的有点急,“你要托管就托给寄家。” 寄存觉得可笑,“寄夫人,你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如你想的发展,留也是你,赶也是你,相信我那不说话的爸爸也是你用你那可怜的女儿留住的,可是怎么办,我不是你手里的泥人,不会听你的摆布,任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说的寄王如珍变了脸,“外公之前希望我做的我都答应了,我把股份托给他,”手一指旁边的唐怀帆,“这样,你应该放心了吧。” 寄老太太没有说话,寄存站起来,“唐总经理,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吧。”唐怀帆没有反驳。“我想那些繁文缛节的事情,你找外公的律师就可以,托管时间你来定,我最后签字就行。反正我也要去美国半年,希望回来的时候,寄氏还没有倒闭。” 似乎没有呆下去的必要,寄王如珍离开了办公室。 “凭什么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唐怀帆问寄存。 “寄老太太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嘱托过你让你说服我抛售股份,即使不抛售也让把股份转给你吧,我只是懒的中间再去浪费口水而已。”似乎又是她猜对了。 “你去美国只有半年吗?什么时候回来?”唐怀帆问寄存。 “怎么,连托管的时间都和你商量了,希望我全权托管,最后最好别回来是吧。”寄存看着唐怀帆的脸,“那老太太的确很明,不过你放心,我会经常回来,虽然看见她的脸会厌恶,但是还有其他的脸会让我开心。” 唐怀帆定定的看了寄存几秒钟,“其他的脸中包含我的脸吗?” “你的脸见到了不会开心,看不见也不会想念,如此而已。”寄存回敬,“我的男朋友在这里,我得让他见见我的脸吧。” 心里很苦涩,带点酸味,唐怀帆没有太多表情的送离了寄存。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究竟想把自己的人生怎么安置,她把自己的尽头放在什么地方? 寄存离开的时候,朗奥和戴为还有一大帮人去机场送别。“朗奥,我每个月都会回来一趟,你最好给我安分点。”意有所指。 “好的,我知道。”朗奥回答。 “存存,你放心,你不在我们会帮你看着朗奥的,如果他和什么女孩子眉来眼去,我们帮你揍扁他。”“呵呵呵呵……” “真的吗?”寄存笑了笑,“如果真的有这样,朗奥,你自己告诉我。” 朗奥笑了几下,抱住了寄存。越过肩头,寄存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第三节 事情不像预期的发展,不到一个月,寄存还没有从美国回来,朗奥去了美国,刘寰宇也飞去了美国。刘寰宇飞到美国是唐家长辈的安排,先去美国的纽约分公司熟悉一下情况。而朗奥回美国的原因是身体出现了变化。 寄存住在杰森家密执安州的别墅,杰森准备新拍的mtv,是关于当代建筑和新生代青年的自由。寄存刚知道选题的时候仍然不知道着手,杰森建议她找个地方思考,就让她住在ma的别墅。这里每年除了杰森家人来度假几次,基本上是空闲的,寄存没有推辞就住了进来。没想到,朗奥后脚就跟来了ma。 前段时间,朗奥以为感染了风寒,买了点药片,可是没有效果,头晕无力,后来身体越来越弱,体重渐渐减轻,据朗奥的认知,他担心自己可能染上了爱滋病。“为什么会这样?”寄存初听过程,虽然没有感到天崩地裂,但也感到天旋地转。 “存存,”朗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如果这么下去,家里人都会知道,爸爸和肯定会特别失望,而且外界的人会怎么看待爸爸和家族,我该怎么办?” “先别着急,先别着急,”慢慢稳定朗奥的情绪,寄存轻轻的拍着朗奥的背。“让我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思考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寄存在沙发上找到了彻夜没睡的朗奥,抱着双脚,歪着脖子,靠在沙发垫上,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虽然美国人都让自己的孩子自然成长,他们的心智也成熟较快,但当巨大的灾难袭来的时候,孩子终究是孩子,就像海啸来的时候,连大人都无法知道下一步往什么地方逃才是正确的生路。 “朗奥,”喊了一声,打断朗奥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向寄存。 “感到害怕?”坐在朗奥的对面。朗奥点点头,又摇摇头。 “更担心家里人?”寄存问,“害怕他们知道时候的表情和举动?” 朗奥的眼睛里渐渐溢出了泪水,泪水是不分国家不分民族不分种族不分男女的仓皇,当触及心中恐惧的时候,都会倾泻而出。 “我们先去检查,确定以后再做以后的打算好不好?”寄存安慰着朗奥。 检查结果是确诊,医生告诉朗奥,病情还不是很严重,早中期症状明显,如果坚持服用药物,活下去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坚持服用药物,而周围的人得注意防止感染,和朗奥保持适当的接触。 从医院出来,朗奥好象没有了进医院时候的恐惧,倒是和寄存的距离有点疏远。看着在半个脚步前朗奥的背影,寄存感到类似于外公临死前的伤感,生命总是来的没有生息,走的时候却给你强烈的打击。“朗奥,”寄存喊住他,“从现在开始你准备和我保持多远的距离保证我不被感染?” 朗奥看着寄存,不知道怎么回答。挽过朗奥的右手,“我们是情侣,所以得站在一起,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们都得站在一起。” 既然要隐瞒一件事情,就得做好全面的准备。回到别墅,针对医生的建议,寄存开始制定一系列饮食计划,通过网络,得知更多有关爱滋病患者要注意的事情后,寄存把生活中要注意的事情全部都罗列成表格。 看着寄存不停的忙碌着,好象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朗奥喊住她,“存存,不要那么心,我会没事的。” 朗奥可以看见寄存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碎碎的在眼圈里转悠,时刻感觉像即将破裂一地的水晶。不知道怎么安慰寄存,朗奥轻轻的拍着寄存的后背。这一幕很感人,夕阳下的恋人不知道是否还有迎接明天太阳的可能。 看见这一幕的是前来看寄存生活状况的杰森,却不知道看见了这么诗情画意的场景。从拥抱中分开的两人,一人红着脸,一人抹着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想打扰的。”杰森没有感到气氛的不同。 “杰森,”寄存一抹眼泪,“怎么突然来看我,我还没有想好文案。” “我就说朗奥回美国怎么不先回家,原来来你这里,”杰森很开心,“这样好,朗奥,知道了也不会不开心的。” 寄存小心的扫了一下周围看是否留下不该有的东西,幸好一切都放在房间。 晚饭是寄存准备的,三人在屋外的走廊上摆上了红酒,那个时候体验夕阳的美各有滋味。杰森人到中年已经有了自己对夕阳美的概念,朗奥的感触来自刚得到的消息,寄存感受的则是死死抓住的东西,好象也没有安全感。为什么那么用力的抓,还是抓不住,究竟有什么是可以用力就抓的住的,寄存备感渺茫。 朗奥还是得回去,太久的缺席会让周围的人生疑。寄存事先把戴为喊来了ma。始终出现在朗奥身边却从没有多少正面出场的机会,戴为似乎习惯了这个生活方式。有些爱情得不到认同是因为旁人无法理解,即便理解也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做不到,却又不肯承认别人的成功。 戴为听从了寄存的所有吩咐,对朗奥的吃穿住行都有了深刻的了解。 “从现在开始,朗奥不能再喝酒,吃的东西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这是食物清单,”寄存递给戴为一沓纸,“这是他必须吃的药,如果没有了,就按照单子上的买,如果买不到,就打电话给我,我寄过去。”一张清单上写着西多夫定、拉米夫定、司它夫定、、耐韦拉平、依非韦仑、茚地那韦等等可以治疗的药品,“从现在开始,朗奥没有那么多的力,所以你得时刻注意不要让他太累。”叮嘱了很久,戴为听的很仔细,丝毫没有漏下什么。 “戴为,朗奥虽然是患者但是千万别把他挂上患者的牌子,他肯定会有情绪的。”寄存悄悄的叮嘱他,“最后,戴为,你自己要注意卫生,身上千万不能有伤口,也别让朗奥身上有淤青甚至伤口,如果感染的话那就麻烦大了。” 第四节 戴为好象并不怕寄存最后的嘱咐,寄存想,或许这就是很多人不愿意承认很多事情的原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也不愿意承认别人的成功来证明自己的失败。送走朗奥,回家的路上,寄存想到了mtv的头绪,就是漂亮的建筑里有只能狂奔在走廊上的人,一只鹰盘旋在上空,叼着绳索,孩子在地上只能看着,他没有可以抓住绳索的手。 整个画面都出奇的平静,连音乐都是纯的,只有建筑里敲钟的声音,还有鹰的翅膀拍动的频率。mtv不像前一支那么大热,刚推出的时候甚至停销,寄存不知道怎么向杰森辩解,但是杰森似乎并不着急,他告诉寄存,这支mtv卖的不会只是一个季度。 事实证明杰森是对的,当最初被mtv冻住的人回神过来的时候,mtv为杰森带来的不仅是商机还有来自美国米碟资影评的褒奖。荣誉、奖杯、赞赏像鹅毛雪般飘向领奖台,寄存却看见了妈妈、外公和外婆在半空中走来,那么温暖的一家人,相互扶持着,颤巍巍的脚步像天使般的轻盈。抚摩着寄存的脸庞是那么的小心,寄存却可以感受到来自手心的温度,灼热灼热的烘烤着寄存的心。 “感谢给予我这个奖项的所有评审,观众还有所有所有的人,”杰森虽然不是第一次领奖,但是好象特别激动,说着感谢的话语停停顿顿,“最后,我今天要在这里感谢一位小姐,没有她最初的起草就没有最终的荣耀,她就是来自中国的天使——存存。” 聚光灯,闪光灯,所有带着电量的照器顺着杰森手的方向聚焦到寄存身上,一个穿着短袖白色衬衫,头发有点乱,眼睛不大,嘴唇透红的中国女孩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直播的颁奖典礼屏幕上。寄存讨厌在一刹那的关注,有着集三千宠爱的骄傲,表示着今后可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专注,也可能是“君王不记前夜恩宠,前日恩宠永无轮回”的萧条。 杰森因为当晚的兴奋,失算了寄存的心情,走出颁奖典礼的杰森接到了朗奥的电话,“你可能会永远失去存存。” 杰森看着寄存从身边走过,身边围着众多媒体,吵杂,推搡,寄存却没有任何回应,直直的走向堂外。杰森没有勇气去喊寄存,却又知道这个时候没有勇气就注定失去。几乎是以前所未有的力气,杰森冲进人群,拉上寄存的手,以在他看来豹子的速度离开而去。 该怎么向这个东方女子表达自己的愧疚,杰森不知道从何说起,密闭的后座里空气凝固的让杰森感到寒冷,看着车窗外一应俱黑的建筑向后倒走,点滴辉煌的灯光都成光速直线条般的逝去。此时的寄存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好心却犯下自己的忌讳,该怎样告诉他自己的感受? “杰森,”寄存问他,“朋友在带来快乐的时候也带来了伤痛,如果这样,朋友该怎么取得谅解?” 杰森沉没了很久,“先把伤痛抚平。” “那好,”寄存趴在杰森的身上开始失声痛哭,号啕的声音像是锋利的锤子,一下一下把曾经不断用冷淡、漠视和距离来铸造的坚强外壳层层敲碎,把从未表露的柔嫩,孤寂,空虚暴露在稀薄的空气当中。那夜的车在纽约的街道转了整夜。 半年的时间就这么流逝了,杰森并不希望寄存回到学校,在他看来,寄存更适合在影视圈里发展,虽然极力的挽留,但是,或许寄存从来就不是按常规走路的人,能以一个看似圆满的华丽收场结束,她已经感到满足。 九在线阅读 九 肉文屋 / 九 九 十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 第一节 半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朗奥发现病后,回到了临溪,基本上听从了寄存的所有嘱咐,按时进食,按时休息,在戴为的监督下,过着逐渐走向衰弱的生活。朗奥回来后,寄存每个月都回来一趟,依言遵守着约定。拍摄之前,因为文案的确定,准备等前期工作,寄存工作没有那么繁忙,回来一天后再飞回美国;mtv开始拍摄后,工作没有想象中轻松,大部分时间寄存都和杰森、工作人员一起熬夜,讨论细节,几乎是逮上空闲的时间,放下工作就直奔机场,看望朗奥后马上坐上往返的飞机。这样来来回回的举动,让所有人见证了两人的感情有多深厚,付出的代价是寄存从清瘦变成消瘦,体重飞速直下,只有八十斤,类似于骨瘦嶙峋,让身边的人看着都心疼。 寄存在美国的时间对于唐怀帆来说个痛苦的煎熬情,未知的爱让他彷徨失措,像是初恋的青涩小伙般,数着日子,盼望寄存从美国回来的时间,并整天期待从可能得到他消息的地方得到一点晚上睡觉的催眠药。 唐家在当地算是豪门大户,天之娇子如唐怀帆,虽然“富不过三代”的评价在他的身上没有得到应验,但是也确实让唐家的长辈了心。几年前儿子的失恋,一度酗酒成迷,让唐家长辈感到手足无措,后来,儿子带着腰上的伤痕和半张肿胀的脸终于恢复了状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唐怀帆的身边一直没有出现亲密的异朋友,唐家长辈有点着急,但又不害怕提及到他的伤口,所以对他一直采取观望的态度。 终于几个月前,唐怀帆有了恋爱的征兆,在家吃饭的时候会时不时咧嘴发出莫名的笑声,经常带着淡淡的酒味晚归。在对于寄家的事情上过分的上心,让唐家家长自然而然的怀疑到了寄家新长成的寄恋心身上。 “小莎,”某一日,唐妈妈向唐莎打听口风,“你哥哥最近好象谈恋爱了,是吗?”唐莎没有觉得有征兆,否定的猜测。 “那和寄家的丫头走的近吗呢?恋心。”唐妈妈试探的问。 唐莎摇头的更加厉害,“妈妈,哥哥不会喜欢上心心的。” “为什么?怀帆前阵子不是一直在帮助寄家找失散的女孩,还十分热心吗?” 唐莎一下想到了寄存,“对,哥哥找的是寄存,就是和寰宇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 “哦,”唐妈妈有点失望,“那女孩怎么样?”说到寄存,唐莎心里有种油然而生的佩服,甚至是向往。“她很特别,长相和心心有点像,鼻子很挺,不过皮肤很白,嘴巴很漂亮。” “格呢?”说到格,唐莎不知道怎么告诉妈妈,是用张扬还是个来形容?总之,不是泼辣,就像寄存以前说的,寄恋心更像是泼辣的代名词。 “如果妈妈对寄存有兴趣,可以直接问我。”从外面刚刚回家的唐怀帆显然听到了母亲和妹妹之间的谈话。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儿子最近的情况,难道我这个妈妈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唐妈妈问。 “有,妈妈当然有,不过你问错了地方,更应该说是问错了人。” “为什么?”唐妈妈感到疑惑。 “寄存是寰宇以前喜欢的女孩子,小莎该怎么评价才能让你得到中肯的认定呢?”看着唐莎,唐怀帆说,“我说的是吗?小莎。” “哥哥,”唐莎呢喃了一下,“我是真的喜欢寄存学姐。” “那就算了,你一辈子都学不会寄存的。”点了点妹妹的头。 “如果是寰宇之前喜欢的女孩,那脾气应该很好吧,”从寰宇来推测,唐妈妈这么认为。 “您可能猜错了,寄存是特别的,或许寰宇和小莎合的来,但是完全不适合寄存。”唐怀帆肯定的说。 “这样的话,那为什么……” “妈妈,寄存太特别,太难用形容词来描述她,从一个或两个人的嘴巴来得到对她的评价对她太不公平。”唐怀帆这么回答,“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你们见上一面。至于,她是我喜欢的女孩,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话。” 唐妈妈看着儿子的眼睛居然因为想起一个人都冒出了神采,那肯定是喜欢上了。“那女孩现在在哪?找个时间带回来让妈妈瞧瞧。” 似乎是苦笑了一下,“妈妈,可能最近没办法,她在美国,即使她回来了也很难,她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 看着神采暗淡下去,唐妈妈似乎感到儿子三年多前的失恋好象也是这么低沉的思绪。“不过妈妈,她是个太难捉的人,我还有机会。你的儿媳妇不会那么跑的。” “妈妈,过几天有美国米碟资影视颁奖典礼,如果我没猜错,寄存应该会走星光地毯,你可以见见她。” 第二节 几天后的直播上,唐家所有人都在星光地毯上见到了寄存。个子小小的的女孩子,笔挺的牛仔裤下一双半高的高跟靴子,白色衬衣朴素的随意,一只下摆塞进了裤子,完全不同于其他星光地毯上的明星穿着高贵的华服。随意的半短发,没有喷任何定型水,在风吹的时候有超常的飘逸感觉。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是脖子上戴的一串银色丝质项链,上面有几颗点缀的绿色钻石。 寄存挽着杰森的手上了星光地毯,走的速度很快,相对于其他蜗牛速度的明星来说简直是跑步,快的没有留下太多的镜头。谁都没想到在半个小时后的颁奖大厅,因为这个在地毯上没留意的华人女孩子会引发一股华人□。 当全世界的眼光因为镜头聚焦寄存的时候,漠然的眼神让所有人感到心凉,唐怀帆愣了一下,迅速拨通了刘寰宇的电话,大洋彼岸都在关注着同一个人。 “寰宇,你看到直播了吗?”唐怀帆声音有点焦急。 “看见了,小存肯定生气了,不知道杰森怎么收场?”刘寰宇太知晓寄存的内心,“小存最讨厌在公众面前出现,虽然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忌讳,不过,杰森可能这次是好心办坏事。” “寄存碰到这种情况,一般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以前小存不开心会去寄妈妈的墓地,近两年已经很少去了,现在在美国,我真的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挂上电话,唐怀帆拨通朗奥的电话。电话里内容差不多,不过朗奥已经第一时间告诉了杰森,“我希望我爸爸能好好处理这个情况,否则,后果很不好说。”大洋彼岸的担心和焦急,不知道在纽约的这个通宵,一辆车载着泪水转悠了整整一夜。 刘寰宇去了纽约当实习,唐怀帆的半年基本是属于工作,还附带寄家的事务。寄生格临死之前把寄家托付给了唐怀帆,这让寄老太太非常满意。寄存离开去了美国后,她巴不得唐怀帆能成为半个孙子,好让她努力了一辈子的东西能有延续的可能。 很多时候,唐怀帆佩服寄存能用22岁的眼睛看到70年的心态。就像寄恋心对他的死抓不放,他相信寄存说的,她的父亲当年被寄芙绑在了身边。 年底,在寄氏公司年度的股东大会上,唐怀帆看着张绍棠——寄存的亲生父亲。过去认识很久,唐绍棠只认为张绍棠是个格温和的中年人,一个从小被带进寄家的孤儿,然后成为寄家的女婿,自己的女儿不从父姓也并非难以理解。现在看来,温和不是懦弱的褒义说法,如同没有发言的勇气就没有表决的决心。 因为答应了寄老爷和寄存,在新一年的掌权者决定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寄老太太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位置,享受着从正座上看着手下一批人的感觉。如果,在左边属于寄存的位置上可以永远看不到她的影子是件多赏心悦目的事情。 “怀帆,”会议后,寄老太太把他和张绍棠留下来。“你的委任期限到什么时候?” “恩,到明年八月份,董事长。” “私底下不要这么称呼,两家那么亲。”寄老太太难得的轻声细语。“反正寄存不会经营,当时她说时间由你定,你为什么没有把时间延长一点?” “公事上还是称呼董事长吧,”唐怀帆回答,“当时寄存确实是说时间由我定,但是她说在必要时候她还是要自己手,所以我和她约定,时间为一年期限,授权协议每年签定一次。” “她要自己手?”寄老太太感到不屑的生气,“她本就没有经营过公司,她凭什么对公司的大事拿主意,简直是口气狂妄,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唐怀帆不知道把“要看见她的脸”解释成她要手对不对,不过,至少他可以和寄存有绝对见面的机会。 “怀帆,”寄老太太突然问,“在你的职权范围内,寄存手里拥有的股份可不可以代为抛售出去?” “董事长,作为授权人,我本没有这个权利,况且如果我私自把股份抛售出去,我将要负上法律责任。”唐怀帆有点厉声的回答。 这场谈话有点不欢而散。 寄存回来的时候远不是离开时候的平静,颁奖典礼上的一次聚焦让她成为红人。还没有到机场出口,寄存就远远看见大批的媒体聚集在门口。 快速的转入弯角,寄存播通朗奥的手机。“朗奥,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停车场,今天记者来了很多,我本没有办法进去,所以我让戴为去接你了,你可能要花点心思才可能出来。” “这样的话,你和戴为联系,先离开吧。” “那你怎么回家?” “如果记者离开了,我就可以回去了。”寄存说的很对。戴为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接到电话后转身离开。看见寄存的朋友急忙的走向停车场,记者纷纷蜂拥跑向停车场。“看,那是寄存的男朋友。”“还有车,车上有人。”朗奥和戴为开着车离开了机场。 机场内的寄存看见记者离开,走出大门,却在门口看见了唐怀帆。“我就猜到你会用这招金蝉脱壳。” “是吗,所以你在这里守株待兔!”有人点点头,寄存把皮箱塞给她,走向车位。一路飞回来,寄存感到很累,一上车就睡,直到回到里弄巷。 几乎有半年没有居住的房间有点闭塞的霉味,打开阳台门,寄存让房间进行一次全面的深呼吸。“你很累吧,你先睡一觉。” 又是一年将至,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寄存看着属于这个房间的风景。里弄享的巷子很长,青青的石板路,一边是旧的红砖老房,一边是水泥房玻璃窗。转眼在这里住了几年,寄存喜欢这里的幽静和空旷,不像其他的房子,开窗看不到底,只有甲克虫般的车子,蚂蚁般的人群,站在万里高空,好象有惟我独尊的帝王气势,其实忍受的是月亮广寒般的高处不甚寒。 “寄存”,换好床单的唐怀帆站在身后,“可以休息了。”寄存回头看着唐怀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在美国的日子,很多时候,唐怀帆就会不请自来的出现在寄存的脑海,徘徊着不愿意离开,每当这个时候,寄存更愿意强迫自己去想朗奥,想其他的人。她害怕自己像水中的荷叶,看着沉不下水,一旦被抓住了柄,沉淀了进去,那样往上求救的力气都没有。她已经没有力气摔倒,也没有力气自己爬起来。 “唐怀帆,你做的已经够了,甚至有点多,多的让我喘不过气,现在放弃可以吗?”寄存看着唐怀帆。 “为什么要我放弃?我开始了就不放弃。”唐怀帆回答的没有丝毫的余地,回避着寄存的眼神,唐怀帆用力的拍着床上被单的褶皱。 “这样的话,我放弃好了。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拿起过,但是既然你做不来,我就来做。”寄存想斩断退路。 唐怀帆定眼看着她,“你想怎么做?” 第三节 唐怀帆不知道寄存的下一步会怎么做,甚至连像往常去猜测的勇气也没有,因为他怕每一个猜测的结果都是失落。 又是一个飘雪的季节,圣诞节踏着“叮叮当”的童音来报道。作为未来的媳妇,今年,唐莎和刘寰宇、寄存回到了五川。天气太冷,朗奥没有足够的体力来承受长途奔波和体力的消耗,于是在临溪等待寄存。 “小莎,今年你和寰宇一起陪我去妈妈那里吧。”寄存邀请唐莎。唐莎答应了。去墓地的路不近,开车到山底下,徒步上去要半个多小时。走多了这条路,寄存和刘寰宇不觉得漫长,唐莎虽然出生娇贵,对待逝去的人却十分尊敬。今年的雪没有往年的大,据说在全球温室效应逐渐增强的情况下,雪将会逐渐消失。“如果将来不下雪,妈妈在这里会不会感到寒冷?” “妈妈,我来看你了,”寄存蹲在墓碑前,往年一样,“今天来了位新朋友,我向你介绍,她是寰宇的女朋友,半年后就是未婚妻,你看看,漂亮吗?”唐莎有点生疏,不知道怎么办。 “别担心,寄妈妈是个很温和的人。”寰宇擦拭着墓碑说着。 “妈妈,该怎么跟你说我的男朋友呢?”想到朗奥,寄存不知道怎么开口,“妈妈,你知道吗?就像面对那四年的你一样,我重新再面对一次,上天对我好象不是普通的残忍。” “妈妈,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力守护着他,如果不可以,他就当作我送给你的礼物吧。外公,外婆的相伴是不是让你想我,如果是,你就把他当作我陪伴你。那么他没有那么可怜,我没有那么绝望,你没有那么孤单,至少在这个场景里,还有些令人欣慰的收获。” 墓地的这些话让刘寰宇和唐莎感到困惑,却无法得到解释。但是,刘寰宇在寄存隐约透出的伤感中感到事情不同一般。 这个新年,朗奥没有和爱森一起回美国,说辞是寄存一个人在临溪太孤单。虽然杰森和家里人都欢迎寄存一起回去,但是寄存婉言谢绝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里弄巷的房间里第一次有了两个人的年夜。 朗奥的身体由于抵抗能力逐渐下降,不能轻易感冒或是感染风寒。为了让房间更加温暖,寄存在房间里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吃过饺子,寄存拿出了从刘寰宇那里重新拿回来的拼图,几年没有动过的拼图被保存的十分完好。“哗啦”一声倒出来,满地的光彩依旧。“朗奥,你一直没有见过我的妈妈吧,今天让你见见。”将满地的拼图拨平,寄存开始将拼图分类。 “存存,你的妈妈应该很漂亮。”朗奥一边分类,一边透过手中狭小细微的部分做着推测。 “恩,当然,妈妈永远都那么漂亮。”寄存肯定的说着。透着光亮的房间里,两个趴在地上的人,一片一片仔细的完成着拼图。认真,细致,从混乱中寻找正确的图片,又寻找的正确的位置。或许,这是一种生活的方式,总在不断的寻找中得到肯定,然后从肯定中继续出发。 拼图拼好,这次寄存没有把它打碎,把它装裱在固定的框架里蒙上膜。“从现在开始要多看看妈妈的样子。”安放在墙上,寄存看着搂着自己脖子的妈妈笑意昂然。“存存,你的妈妈真的好漂亮。”朗奥发出赞叹。 “存存,”两人靠坐在床边,“如果我遇见了寄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向他问好?”话语让寄存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为什么这么看我?”朗奥笑着,“我应该会比你先遇见寄妈妈的,如果是你先遇见的,你可以为我引见,如果我先遇见了怎么办?” 寄存久久没说话。“如果你先遇见了妈妈,你就这么告诉她,你好,我是小存最好的朋友,因为小存害怕你孤单,所以让我来陪伴你,现在,小存身边有很多朋友,而且活的很好,因为太好,所以才让我来陪伴你。” “这样啊,”朗奥点点头,“小存,不要哭。现在我还在你的身边,还没有离开呢,你还不是一个人。” 寄存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朗奥,怎么办?我真的没有想过你会离开,哪怕是绑,我也不想让你离开。” “我也不想,如果我早遇见的人是你多好,”朗奥抱着寄存,“如果我早点来这里,早点认识你多好。” 寒冷在消逝之前,冬眠的动物在醒来之前,在漫长的冬季里,即便思想在沉睡的时候,两个相互依偎的体温也不随便分开。“朗奥,你知道天堂路是什么样子吗?”朗奥摇摇头,“天堂路不是我们想象的铺满灿烂,妈妈说,天堂路铺满了雪,冬天到来的时候,天堂把门打开,向人间铺好路,让死去的灵魂依附在皑皑白雪上,回到天堂。所以灵魂是彩色的,太阳照在雪上的颜色。” 第四节 唐怀帆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寄存的做法,见面没有刻意的回避,也没有私人的话题。忐忑中过了一个新年,在第一时间,唐怀帆来到里弄巷,敲开了寄存的房门。 开门的是朗奥。没有拒绝,唐怀帆在朗奥的嘘声中走进房间。房间很温暖,踩在地毯上可以感受到暖意从脚底心透上来。“存存,昨天晚上整夜没睡,早晨吃了早餐才睡下去。”朗奥告诉唐怀帆。 沾满泪痕的脸蛋在被子的对比下,印记十分明显。蜷缩的身子显得床不是一般的大。看着朗奥处在房间的协调,似乎自己完全被屏除在外,唐怀帆不知道是留下来还是先离开。 “唐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去外边聊聊。”朗奥似乎有话要对他说。没有留下的理由,唐怀帆退了出去。“朗奥,你想干吗?”寄存突然醒来,叫住准备出门的朗奥。 “我送唐先生出去。”朗奥回答。 “不用了,唐总经理知道怎么离开,”寄存一边从床山坐起来,披过大衣,“你不可以出去,外面太冷,对身体不好。”寄存担心的是朗奥的身体,在外人看来,这是两人亲密的写照,在唐怀帆看来是寄存对他的做法。 寄存的强硬没有让朗奥出门,代替他,她将唐怀帆送下了楼。“你的做法就是这样吗?”唐怀帆问。 “你认为是就是吧。”寄存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有男朋友,到现在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也如你所见的非常要好,当初我就没有开始,现在也不会抛弃他选择你。” 唐怀帆思考一下,“是我先开始,你也从没有答复我,如果我造成了你的困扰,我很抱歉,但是直到现在,我只是想站在你身边,看看你,这样也不可以吗?” “我不否定好心和关注,所以,就像你说的,看着就好,不管我受伤还是幸福,你就看着,只看着。”寄存知道话很伤人,但是,她没有想在抓住手中东西的同时还拿去其他的东西。 半年时间过的很快,六月的毕业即将到来,整个e大洋溢的是兴奋的气息。由于寄存的关系,e大的毕业典礼上有几个比较风云人物。除了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外,最火暴的莫过于黄晶和寄存。 这个时候的黄晶已经不再只是杰森mtv的主角了,知名度打开后,黄晶已经逐渐走上了演员生涯。人是会变的,犹如黄晶。从进校时候的乡下学生,到亲手缝制的白布棉裙,到一个mtv的主角,再到声名雀起的新生代演员。再见黄晶的时候,寄存感到了些须陌生,两年不到的时间没有脱胎换骨,却也换了半身骨血。 不管是出于当初的提拔还是今天寄存的名气,黄晶看见寄存的时候的确有着不待于其他的惊喜。自从拍了mtv,黄晶随后接下了广告和音乐录影带,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也有了自己的名气。“寄存学姐,最近过的好吗?” “还不错,你好象过的还不错。”寄存淡淡的说。 “学姐,其实像较于演戏,我更加喜欢自己的专业,不过已经迈进去了,所以,”黄晶说的似乎有点后悔。 “就是埋怨我当初拉你进来咯,”寄存当然听的出话语的意思。 “不是,不是,学姐,”黄晶连忙否认,“只是觉得拍完mtv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有点担心。” “开始要的是你的本色,后来靠的是你的实力,”寄存依着自己的见解,“如果不往上走,当然会被后来的挤下去。” 黄晶在边上听着。“黄晶,如果你想走的远点,就时刻准备好,只有等到的午餐,没有预定的未来。” 黄晶和寄存的聊天被称为“前后辈的关照”,惹红了众多人的眼,包括寄恋心。直到听到两人的谈话,她才知道学校一而红的非专业明星是被寄存给挖掘甚至是捧红的,人的嫉妒心蔓延的像野外的藤条,永无止境,也像无数个后退一样有着无穷无尽的理由。 有一种人,尽管已经拥有比别人更好的条件,但是就是容忍不了身边的人比自己优秀,不管别人是朋友还是敌人。 十在线阅读 十 肉文屋 / 十 十 十一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一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一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一 第一节 唐莎和刘寰宇的订婚典礼很盛大,在唐生酒店举行。 订婚当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颜色湛蓝的不像天的颜色。露天的场地,光线很好,草地正是生命力旺盛的时候,承载着喜悦更加生气盎然。订婚仪式并不复杂,更多像是唐家的家庭聚会,但是出席的寄家人却打扮的像结婚时候的隆重。 寄湘君和刘箭从五川来到临溪,见到了富豪亲家。唐怀帆推翻了“富不过三代”的古老传统,他的家人也展示了“三代出一个贵族”的良好教养。不管是作为刘寰宇的朋友还是唐怀帆的渴望,寄存的出席是必定,还有一大帮好友也出席了典礼。 寄家整个家族出现在典礼现场,不像来观礼和祝福,更像是显示这是一个上流社会的聚会,穿的珠光宝气。特别是寄恋心,穿着金色的露肩小礼服,戴着一串震慑人的钻石项链,似乎想夺走主角的风头。无意间和寄存对上眼,从那轻蔑的一笑,寄存知道,她那芝麻大心里肯定在鄙视她的装扮,那眼神里闪动的胜利火花跳动的异常活跃。 “朗奥,典礼后的餐点,你不可以喝酒,知道吗?”寄存小声的叮嘱,“还有,太阳很暖和,如果你感到累的话,就先退场。” “知道了。”朗奥行了个军礼,寄存眼神瞟了一下临桌的戴为,戴为全部了然于心。 “存存,你等下要干吗?”朗奥觉得寄存好象要离开。 “没有,我可能要去寰宇那边,你自己照顾自己点。”寄存从撞见寄恋心眼神开始,就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但是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也说不清楚。 在众人的见证和祝福中,刘寰宇把戒指套上了唐莎的中指。刘寰宇可以感到来自内心的那股暖流,就像很多年前炒着蛋炒粉丝的充盈。唐莎哭的淅沥哗啦,有点弄花漂亮的新娘妆,在单纯的世界,爱就是爱,不搀和任何邪念,一个戒指,一个凝望就是一种幸福。 直到午餐结束,寄存的担心都显得多余,周围只有一片祝福。门口的花篮两排开去,尽是“佳人天成,珠联璧合”等条幅在飘动,还有几只放飞未尽的气球在门口向寄存点着头,点头之间的笑意盈盈让人没由来的受到感染。 因为是唐氏集团千斤的订婚之喜,聚集的又多是上流社会,所以来观礼的媒体很多。一切结束后,宾客开始离开酒店,一拨一拨的人流渐渐消退。向唐莎、寰宇表达过祝贺这之意后,寄存和朗奥准备离开酒店。在门口,冤家路窄的碰上了寄老太太和寄家夫妇,倒是寄恋心不见身影。寄老太太一贯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寄芙和张绍棠则显得亲切许多,微微的含笑算是打招呼。寄存也礼貌的点点头,让他们先走。回头一看,寄恋心正挽着唐怀帆的手走出大厅,像只高傲的孔雀,原来今天的打扮有点配合唐怀帆,金色礼服映衬的是金色的领带。冉冉升起的一股怒气从丹田往上走,寄存深呼吸了一口,平静内心的难受。 “存存,”朗奥凑到寄存的耳边,“为什么连动物也来参加聚会?” “啊?,”回头看向朗奥的脸,寄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怒气不见了,从身边走过的唐怀帆脸上有着不知名的表情。 围在大门口的媒体还没有离去,仿佛在等待什么。唐怀帆刚出门,闪光灯就“嘭”的响起来,闪光灯闪的厉害,寄存豁然明白寄恋心和他们家人如此心打扮的原因,相搭配的服饰,双方父母都在现场的微笑,在媒体和群众的相互猜测中,这将是个讯号。 虽然有点不是滋味,不过,寄存还是偷溜了唐怀帆一眼,良好的教育从脸上看不出任何的变化,但是从喉结处的梗塞寄存感到窃喜。也不追究为什么会有窃喜的出现,寄存牵着朗奥想在一群摆着幸福姿态的人墙后侧溜出去。 不想,媒体一见寄存和朗奥的身影旁边出来就纷拥而上,几乎是反感的恶心,寄存一个箭步想从中突围而出。 “寄小姐,听说你和今天订婚的刘寰宇先生之前是男女恋人,请问今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你的感想是什么……?”….. 听到记者的提问,寄存停下脚步,看向大门边脸色突变的一群人,再看寄恋心脸上挂着的得意洋洋,算是真正知道今天的不安到底是什么。寄存不相信人的恶劣会低等到如此地步,如果对敌人的残忍是对自己的仁慈,那么对揭开朋友的疮疤算是对自己的什么?寄家另外的人,张绍棠夫妇的诧异不下于寄存,只有老太太把眼神收敛在浑浊的眼睛里。 瞬间反应过来的唐怀帆,赶紧抽身挡到寄存面前,“你们是哪家媒体?”“今天是我妹妹的订婚典礼,” ……. 众人拾柴火焰高有时候也是记者的代表,一人的采访显得力量的薄弱,一众的聚集则是无法估量的力量,几乎一个小小的推搡就让场面得不到控制。深呼了一口气,寄存从唐怀帆后面走出来,对着前面一票话筒,“不知道大家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不过,我和刘寰宇先生是从小到的大的朋友,仅此而已,至于我今天的到来,和所有到场的嘉宾一样是带着祝福而来。” “可是,有人向媒体报料,你和刘寰宇是很亲密的关系,相互的家里人都知道,之所以有朗奥.爱朴森,是因为你移情别恋,抛弃了刘寰宇先生,他才和唐小姐在一起,请问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眼睛如果可以杀人,寄存的刀可以把寄恋心杀个千百次。“各位,今天是唐小姐的订婚典礼,你不觉得在这个时候关注的应该不是这些问题吗?至于报料的人,个别心里明白的记者可以去想想她的动机和她的目的。至于我和我男朋友的感情,大家之前不是跟踪过一段时间吗?以后大可以拭目以待。 在这里,我可以告诉大家的是,作为寄氏集团的最大股东,我在这里把话放着,在场的媒体记者回去后,最好斟酌着写报道,如果出现任何不实际的报道,对我或者我的朋友产生了什么伤害的话,我就算赔上整个寄氏集团,也会让你们一辈子翻不了身。我说到做到。” 最后一句话似乎不是针对媒体而来,但是一番话的脱口而出,震撼了所有媒体,原本有点虚伪的焦点瞬间转移到了寄家的成员上。寄老太太这招计策原本一石三鸟,既可以让寄存在众人面前丢脸,又可以创造寄氏和唐家亲密关系的影象,三来,寄存如果肯定维护了和朗奥的关系,那么对唐怀帆和寄恋心也是一个机会。 没有想到寄存维护朗奥和刘寰宇的心那么不顾一切,自己的想法在她面前毫无攻击,最后一句话让寄老太太瞬间变了脸。接着是蜂拥的记者,“寄董事长,寄存小姐说的是真的吗?”“之前你极力否认寄小姐是寄家人,为什么她是寄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场面刹那间变的更加混乱,寄存走到唐家长辈面前。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感到很抱歉。”唐妈妈算是第一次和寄存见面,看着小小的个子刚才却爆发出的气势和镇定,感到尤为赞赏。 “小莎,对不起,”面向唐莎,寄存道歉。 “学姐,没关系,寰宇和我都知道,不过你刚才真的很。”唐莎没有因为这个生气。寄存看了旁边身险同样境地却手足无措的寄家太太,回头,“朗奥,我们走。” 一旁的寄老太太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不知道如何回答,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原本想让寄存出丑的计划在瞬间丢回来,一时之下不知道面对媒体。张绍棠和寄芙一个劲的扶住老太太,本忘记了主张。 谁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寄恋心想到了像寄存一样转移焦点的办法,却是将她推向深渊的“禄山之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寄恋心走到了寄存的身后,道歉完的寄存和朗奥准备离开,一个推撞,朗奥向前一个趔趄,向十来步的阶梯下倒去。身边的寄存反应很快,迅疾一拉,两人互相抱着,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媒体基本全部惊呆了,周围的人看着两人的倒下,寄存明显在护着朗奥,使劲的将他圈在自己怀抱里。十几个圈后,两人终于倒在了唐生酒店的门口。唐怀帆率先跑上了跟前,却被一声吼给站住了,“你们别靠近。” 这个声音很亮,魄力十足,都看着寄存。酸痛从四肢袭来,整个头皮都麻麻的,眼皮有点撑不起来,寄存感到自己的后脑在流血,寄存用力支起身子,拍拍身边朗奥的脸,“朗奥,醒醒,有没有怎么样?” 朗奥已经晕过去了,寄存紧紧的按住朗奥的人中,许久,朗奥从昏迷中醒来。 “存存,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关系,你呢?有没有受伤?我看看。”寄存着急想看朗奥有没有受伤。“戴为,”寄存赶紧叫,“你快点过来,出了点状况。”戴为出现的很快,两 人迅速将朗奥上下做了身体检查,有擦伤,没有大面积出血。两人小心的不碰到他的伤口,“朗奥,还可以走吗?”朗奥点点头。“你和戴为先离开,戴为,你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吗?”戴为已经做到轻车熟路。 “我可能受了点伤,要去医院,你们在等我电话。” “存存,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听到寄存受伤,朗奥反应过来,“我看看。”想看伤口,但是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收了回来。 “没关系,你先走。”戴为听从了寄存的吩咐,扶着朗奥率先离开。 中国的人都喜欢看热闹,不管热闹来自欢喜还是悲哀。看着寄存和朗奥的那一幕,没有人会怀疑两人的感情,至少媒体得到了一定的答案。忍着来自头皮和后背灼热的疼痛,寄存吃力的站稳,“唐怀帆,你过来。” 唐怀帆还沉浸在两人的感情里,听到寄存的呼喊,不仅是他,唐莎,刘寰宇,寄湘君都连忙走了过来。紧抓唐怀帆的力道,让他感到骨头挤兑的厉害。可是寄存还是一步一步的走上了高高的台阶,站在脚不能动的寄恋心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她,张绍棠和寄芙赶紧走过来,“寄存,心心……” “你觉得你有资格阻拦我吗?”丢了一个眼神给张绍棠夫妇,他们瑟缩了回去。 “虽然我说过打你会让我觉得恶心,但是,我情愿把我的话收回来。”回头看着站在一动不动的寄老太太,“寄董事长,你看着。”一个耳光的甩上,“啊”,寄恋心站不住脚,转了两圈,晕过去倒在了地上。 张家夫妇一声惊呼赶紧去扶,寄存慢慢走到寄老太太跟前。“寄老太太,你玩弄了太多人的命运,横行了一辈子。你的女儿,可怜一辈子被你纵,直到今天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还有你用尽力气不想承认失败留住的那个男人,”指向张绍棠,“终究只是只有你觉得胜利的代表。” 指向寄恋心,“最大的悲哀是她,想训练成为你的翻版却不伦不类。至于你,留住丈夫,逼死丈夫的恋人,赶走她的女儿,硬留下她的丈夫成为你的女婿,你好象赢了一切,不过,你心里清楚的明白你是最大的输家。丈夫从没把心给你,女儿的一辈子毁在你手里,女婿永远恨你,那个寄托希望的孙女,我告诉你,有我在,她就不会过的舒心。至于你终其一生的寄氏集团,我给你最后的时间享受最后的快乐。” 寄存在意识离开自己的身体之前,把外婆的悲哀,母亲的怨恨,自己的痛楚总结成结论告诉了这个老太太。然后等待着黑暗的降临,跌进了唐怀帆的怀里。 第二节 寄存的脑袋和后背严重受伤。后边脑皮在翻滚过程中破了一个一指长的口子,摩擦让1/2个后背都破皮,可能是地板的关系,还有一个口子既深又长,整个皮都翻开来。送进医院的时候,寄存压抑不住从心底翻滚上来的呕吐。医生初步诊断,可能有颅内出血的现象,后背的伤口虽然严重终究没伤到筋骨,但是由于曾经尾部受过伤,医生非常不抱乐观,如果伤到了脊椎,可能得面临瘫痪。 唐怀帆失魂落魄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从心底冒出的寒冷,像一只从黑暗中幽生的手,一把撅住他的心脏,用劲的抓紧,憋的他喘不出气来。刘寰宇呆呆的让唐莎推到座位上,双眼失去了瞳孔,看不到任何光彩。两人西装外套上的血已经凝固,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里面的衬衣还有血的印记。唐莎静静的站在未婚夫身边,搂住他不断抖动的双肩。白色的礼服沾着血,手里的头纱和披肩因为压住寄存不停冒出的血像染过色的傻劲,和她漂亮的新娘装完全不相符合。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季湘君夫妇,唐家夫妇和同学们都来到了医院。“怎么样了?”季湘君问刘寰宇,没有人回答。看向唐怀帆,和寰宇的表情没有差别。只有唐莎指着亮着灯的手术室,“不知道要不要开颅,一身都是血。” 季湘君晕到在丈夫怀里,如果寄迎语的离开是上天对她的惩罚,是好友走错了方向,那么寄存的离开将是责任的背叛。 手术进行了十三个小时,医生走出手术室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门外已经神魂不安的一群人。“没有颅内出血,不过病人的头皮开裂,失血过多,虽然已经缝合并及时输血,现在还不知道苏醒的确切时间。至于脊椎骨,因为和大脑神经相连接,所以目前的状况还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她可能会瘫痪?”刘箭问。 “这还不知道,这要等她醒过来才能做检查,然后再做确定。”说完,医生离开了。一群人都没有说话。唐怀帆和刘寰宇继续呆在坐位上。 寄存被护士从特殊通道推到了icu,重症监护病房。三米开外的玻璃窗边,所有人看着被包扎的像木乃伊一样的寄存。唐莎看着刘寰宇,木木然的表情像植物人的安静;唐怀帆只剩下没有灵魂的皮相。最后出现的是朗奥,眼泪在玻璃般的眼球里不可抑制,全身摇摇欲坠,全靠戴为的支撑。看着不醒人事的寄存,唐莎忽然不觉得寄存可怜,明天的生命即便茫然的飘渺,但是躺着的生命下,已经有没有躺下却已经接近枯萎的灵魂在喘息。小存姐,其实你是幸福的,所以你要快点醒来。 医生说“少则一星期,多则半个月”,寄存比医生预言的生命力更加强悍,六天的沉睡后,寄存睁开了眼睛。医生看见反在灯光下墨绿的光芒,耀眼而清澈。在寄存的要求下,朗奥、刘寰宇和唐怀帆一起进入了病房。 “寰宇,很抱歉在你的订婚典礼上出现这样的事情,代我向小莎道歉。” “没关系,”刘寰宇擦掉眼睛里终于流出来的眼泪,拧着浓重的鼻音回答,“有你在的地方太平常是不是对你的忽略?”刘寰宇笑的特别憔悴。 “寰宇,我喜欢你,这是从来没有改变过的事实。你就像我的梦想,生活在爸爸妈妈呵护的环境中,没有过半夜感觉不到亲人的孤单,没有感到被最亲近的人抛弃的痛苦,格好,脾气好,在优越的氛围下培养出一种平和和宽容,笑起来的时候像天使,没有污点的活着,给周围的人创造一份太平盛世的安定和谐。你那么优秀,所以我要不起,我怕我做不到最好,玷污心中的美好,怕成为你的污点。所以,对不起,明白一切却选择装傻懵懂,深深的伤害了你。我真的好高兴,唐莎那么漂亮,那么优秀,那么适合你,只有那种女孩子才可能陪伴你一辈子,所以,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真心,还有订婚典礼上的祝福。” “我相信,我自始至终都相信。”泪以瓢泼的姿态倾盆而至。 “朗奥,你在吧。”看向朗奥,“一直都在吗?”朗奥点点头。 “好开心你的存在,如果没有你,我会怎么活下去呢?活在自己的世界,还是继续过着隔膜一样的生活?我从来不知道有朋友的感觉那么温暖,也不知道架子鼓有那样的节奏和魔力,顺地海湾的那个晚上我永远都忘不了,因为这些不能忘记的记忆,我对自己说一定要醒过来,迫使自己的快点醒过来,现在,能看见你,真的感到恩赐的幸福。所以,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谢吗?像顺地海湾的海岸线,没有尽头的。” “恩,”朗奥看着寄存只剩下巴掌大的脸蛋,眼泪止不住的下。 “所以,你应该回家,让戴为送你回家。”话题的转换让朗奥看向寄存,“还有很多时间来看我,知道吗?”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光芒。 再次打开绿色的眸子,寄存看见病床前只剩下了唐怀帆。单眼皮的帅哥还是初见时候的模样,只是青青胡扎折杀了风景。“唐怀帆,怎么办?我可能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你准备好了吗?” 唐怀帆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看着这个将他推向悬崖边又把他扯回来的女人。寄存迎接着注视,“唐怀帆,就像你看见的,我不善良,相反的,我很计较,计较自己的童年没有父亲,计较我的母亲没有丈夫,我计较有人掌握命运却选择像游戏一样的玩弄命运,我甚至计较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在我看来,这种女人有什么可以追求,可以守侯的。所以,不管我走着出去,还是推着出去,不管我将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你做好准备了吗?” 缓缓看向这个女人,唐怀帆开口,“为什么你总是让我选择,却又没有选择,为什么你总坐在看台上,却指挥我在赛场里的一举一动?当初让我放弃的是你,现在让我选择接受的是你,为什么你总是拥有主动权,为什么你觉得,我就一定会如你所愿?” 寄存沉默了。“寄存,累吗?这样武装自己累吗?这样锋芒毕露却又小心的保护,累吗?”唐怀帆问,“在你的眼里,刘寰宇是你的梦想,朗奥是你的恩主,那我呢?我是什么?” 寄存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男人,有时候像寰宇一样随时站在他身后给予肯定和支持,有时候像朗奥一样引导她走出固定的范围,对他,不像只有对寰宇的憧憬,也不像只有感谢朗奥的感激,想他的时候感觉脑袋里的血快爆炸了,不想他的时候却又觉得他就像身体的器官一样,安稳的端坐着,这样就是爱吗?寄存,你爱他吗? 病房内静了,静的可以听见滴管内药水点滴的声音。 “唐怀帆,如果我能站着走出医院,我把股份交给你,如果我是坐着轮椅离开的,我们都退一步,我把股份抛出去,寄氏是存是亡就听天由命可以吗?” “关于股份,我不需要退步,因为我从没有进去手的意思,”唐怀帆没有让寄存的眼神有闪躲的地方,“但是,我要进去的地方你可以稍微退一步吗?” 第三节 头皮受的伤已经开始渐渐愈合,脊椎神经的损伤没有摧毁寄存,从平躺的检查来看,这次不需要像上次一样从婴儿学步开始,只需要长时间的在床上休养和在下床后适当的活动就好。 “朗奥,戴为,”小口吃着戴为削的苹果,“上帝似乎对我新生带有很大的懊悔,总是让我体验新生的艰辛。” 朗奥没有受伤是不幸中的大幸,这让寄存欣慰。“存存,”朗奥抬头看向枕头上的她,“其实现在你已经可以不用管我了,为什么不…….” “厌烦我当你的女朋友了吗?”尽管躺着,寄存问的还是很有气势。 “当然不是。”朗奥似乎恼羞成怒的回答。 “那就可以了。其实朗奥,”把目光放下窗外的幽幽方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相信爱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力气来承担一份爱情,如果我给不了回应,那会不会又是一个悲剧的开始,我不希望像我的爸爸一样,懦弱的爱着,却让受伤的人一辈子爱不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 虽然擦伤在暖和时节结痂很快,但是由于寄存受伤的地方多是后背和手臂,多是运动的地方,稍微的活动就撕裂了刚长成的伤口。夏天的汗水不停的渗出,侵蚀着新,疼的寄存晚上总是睡不好。看着桌上医生开出的清凉止痛的药膏,寄存有种望梅止渴的焦急。 “学姐,我来帮你吧。”唐莎的出现像天使般光亮,寄存感到无比感激。作为千金小姐,唐莎应该没有做过照顾病人的事情,但是寄存发现她的温顺有让人舒服的特。几乎每过半个小时,她总会拧干毛巾,小心的帮助寄存翻转身子,然后擦干伤口旁边的汗,轻轻的把药膏涂在伤口周围。清清凉的透心凉让寄存有个想法,细声细气,轻拿轻放,没有脾气的舒适,有什么可以让她大声说话呢? 当唐怀帆和朗奥碰巧一起来探望的时候,一推开门,看见的景象就是没有穿上衣的寄存趴在床上,唐莎站在床边抹药。“出去,”这是寄存刚想知道的答案。在一阵仓皇的脚步声中,唐莎赶紧上完药,用布单轻盖住寄存,检查确定没有遗留的地方后,将门外的人放了进来。“哥,你们怎么进门不敲门?” 头,朗奥没有地方指,“平时都是直接进来的,不知道…那个…” “没关系…”寄存的话让唐莎给打断了。“进房间当然得敲门,况且是女孩子的病房,还好今天我基本上挡住了,否则,学姐的清誉不是就没有了。”的确头头是道。 “小莎,”寄存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强悍的一面,“算了,就放过他们吧。况且我也没什么好看的,”朝向两个红脸的人,“一个是我男朋友,一个应该看过很多裸背,而且,你以为一背的疤痕好看啊?” “可是,学姐……”唐莎好象还没有没完的道理。 “好,好,以后我会随时锁紧房门的好不好?”寄存觉得唐莎还是小姐的时候可爱,“小莎,你今天累了一整天了,先回去吧,如果明天有时间再来。” “可是,学姐,晚上不搽药,你的伤口又会裂开的,那样你怎么睡觉啊?” “没关系,前几个晚上不是都这样睡过来了吗?” “所以才总是好不了,因为没上药,出了汗就痛,一痛就去挠,一挠就破,这样你总不好。”唐莎建议,“学姐,要不今天晚上我来守夜吧,这样你好的会快些。” “不用了,真的没关系。”寄存赶紧谢绝,“你还是回家吧,今天已经忙一天了,如果再熬一晚上,寰宇肯定会怪我的。”看着唐莎好象还有坚持的模样,寄存把手一指,“朗奥,他今天晚上来陪我,他会帮我的,你放心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明天再来吧。” 唐莎看着朗奥没有反对的低头,终于让步,“学姐,那我先回家了,明天早上我再来,还有朗奥,这里是药,学姐出汗就要把汗擦干,把绿色的清凉药涂上,万一扯动伤口出血了,就把这个红色的药粉沾到棉签轻轻涂在伤口上,是消炎用的,千万别忘记了。” 像是叮嘱老太太一样,唐莎终于离开了病房。寄存长长嘘了一口气,“唐怀帆,我看你妹妹还真的是三日不见,一定要刮目相看啊。”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妹妹有这么坚持的一面,看来只有面对你的时候她才这样!”唐怀帆说完,看向朗奥,低头的他看不出脸上的任何表情。想起刚才的话,唐怀帆心里不是滋味,随便和寄存聊了几句就准备离开。 刚走到楼层的转角,“唐经理,如果今天不麻烦,你就在这里守夜可以吗?”朗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一回头,就看见朗奥闪躲不及的眼光,“为什么,我一直以为你在医院陪着寄存的,为什么一直都不在,现在又让我来陪着?” “我……”朗奥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原因,“唐经理,……如果寰宇没有订婚的话我会请他帮忙的,现在又不能请别人,我想就拜托你可以吗,我真的帮不了什么忙的,拜托你了。”话没完,朗奥头也不回的进了电梯。 看真仓皇离开的背影,唐怀帆怔了一会儿,想不清楚原因,却又放不下心就这么离开,在房门外,唐怀帆踌躇的脚步来回了多次,究竟是留下还是回家呢?留下是迫不及待的,可是寄存会怎么想呢?如果走了,唐怀帆又感到心疼,嫩红的新加上冒血的伤口在瘦削的骨架上实在不能赏心悦目。思考再三,唐怀帆走进了病房。 十一在线阅读 十一 肉文屋 / 十一 十一 十二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二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二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二 第一节 寄存似乎并不讶异唐怀帆的去而复返,当门后的身影出现的时候,寄存的脸上更多的是理所当然。“我知道朗奥一定会让你留下。” 唐怀帆走进房间,“为什么?” 寄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可以,朗奥不会拜托你,所以,如果以后朗奥拜托你,你就答应。但是你可以不留下来。” “为什么,”唐怀帆很困惑,“为什么你身上有那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如果那天不是你那么奋力的护着朗奥,你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如果朗奥不爱你,你们的感情不会表现的那么浓;但是如果你们的感情深,从你受伤住院到现在,朗奥都没有抱过你,甚至是刻意的回避你,现在连守夜这种最亲□人之间才做的事情,他却选择把你推给另一个人?” 看着唐怀帆说出一连串问号,脸红脖子的抱不平,寄存感到没由来的塌实,像是被呵护在手心的感动。“唐怀帆,为什么你有那么多想知道的为什么,不过是一个不回应你感情,可以算是背叛或者利用你的女人。你这么激动,你用那么多的抱怨去为一个这样的女人,你觉值得吗?” 像豹子觅食的敏捷,几乎是用劲全身力气的抓住,唐怀帆既而放开寄存的双手,“为什么你总觉得你是这样那样的女人,你就是你,你就是寄存,你有你的美貌,你的智慧,甚至是你的锋芒毕露,不管是好或不好,不是你自己评价,应该由你身边的人来给你答案,就像我。” “很早之前,你问我我对你的评价,我现在来告诉你。你不漂亮,漂亮对你而言不能代表任何东西,你有的,是你的思想,你的原则,还有你的容忍,甚至是你自认为无法接受的过去。这一切造就的你,在周围的人眼中充满着魅力,吸引着他们亲近你,想拥有你,这其中就包括我。但是,我又不敢做任何轻易的举动,我怕在你面前显得轻浮,让你想远离我。如果你要问我到底爱上你什么,什么都不是,什么又都是,喜欢一个人需要那么多理由吗,不需要。这就是我的结论,你现在知道了吗?” 听着一大段台词,寄存突然感觉到归属感,那种离开自己生活很远,甚至在身边很淡薄的东西,如今在一刹那的时间变的充实、强壮,像大冬天的围脖,编织着很厚很厚的羊毛紧紧的围在凉飕飕的脖子上。 本没有想到后背和手臂上的伤口,寄存一把搂住了唐怀帆的脖子,凑上了自己的唇。一个无力的抗拒,唐怀帆把手紧紧的按住了寄存的后脑勺。很奇妙的氛围在病房内升起,只有两具像等待燃烧的火把,努力冲破各自冰封的结界,撞击在一起。 分开后是急促的喘息,没有想到各自的思念会有如此深厚,无形中,尴尬的气氛飘起。“啊”,寄存率先感到来自后背的疼痛。 “怎么啦,”唐怀帆赶紧抛开别扭问寄存。 “伤口好象裂开了,”寄存僵硬着身子,本不敢做任何动作。小心的扶住寄存,让她趴在床上,唐怀帆想掀开衣服,却被寄存反抓住双手。 “我看看。”唐怀帆轻声说。手渐渐松开了,衣服被小心的往上掀开,背上大部分伤口已经愈合,几个大的伤口因为刚刚重新开裂。“你别动,我来。”唐怀帆端来温水,将伤口周围的汗水小心擦拭干净,然后把桌上的药膏逐一擦上去。 寄存把头埋在枕头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睡着。半躺在陪护床上,唐怀帆看着月光下的人影。侧着的身体,双脚微微蜷着,在窄窄的单人床上,枕头都显得比人大。二十多岁的生命究竟承受了什么,让她有着不合乎年龄的苍老。 整个沉默的夜晚。因为痒痒,寄存朦胧中向后背抓去,被小心的挡住了。唐怀帆轻轻撩起衣服,把药膏涂抹在伤口处。嗖嗖凉爽瞬间缓解了疼痛的侵袭。这一夜,寄存睡的很安稳。 醒来的清晨,窗外阳光大好,照的眼睛有点刺眼。定睛看向窗户边的人影,唐莎正在清理桌子上的东西。 “学姐,你醒了啊。”回头看向寄存,唐莎微微笑着,“我来的时候,朗奥已经回去了。” 没有回答,寄存想起身洗漱,唐莎过来扶她坐起,恍然发现后背不像前几天那么痛,看了陪护床一下,寄存别开眼。 “学姐,你的伤口比昨天好很多了,看来昨天朗奥帮你上药上的很好。”小心的检查伤口,唐莎感到很开心,“我就说有人陪好些嘛!” 门被敲了两下。“朗奥,怎么来的这么早?”看见有人进来,唐莎问,“昨天应该没有睡觉,我以为你会晚点来呢。” 朗奥推门进来,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扯笑了一声,“没有,不累。存存,今天好些了吗?” 寄存笑了笑,“朗奥,送早餐了吗?我刚好饿了。”唐莎拿着碗具出去消毒,把房间留给剩下的两人。 看着朗奥脸色不好,寄存开口,“朗奥,因为没有办法照顾我,所以不开心?” 似乎是猜中了心事,朗奥感到特别无力,“你受伤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拜托别人,你说我能干什么?” 伸手想牵朗奥的手,朗奥瑟缩了回去,寄存放弃了,“朗奥,为什么你没有用,为什么只因为不能守夜,就把自己全权否定,知道吗,昏迷的时候,如果不是还想着有寰宇,小莎还有你在,我想我可能就放弃了,所以,你的作用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关键的时候给我活下去的力量,你知道吗?” “守夜都不能,还能做什么?”朗奥似乎控制不了眼泪,坐在床边“呜呜”的哭起来。递过纸巾抽,寄存看着孩子似的的朗奥,眼睛也湿润了。一闪而过,半夜为自己的擦药的身影,寄存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唐莎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都在抹着眼泪,在早晨阳光的照下,眼泪的光芒四,透着五光十色。 第二节 “哥,你知道吗?”在晚饭饭桌上,唐莎把早上见到的一幕告诉了家里人,“学姐和朗奥的感情真的很好,朗奥真的很爱学姐。” “是吗?”唐妈妈问,“寄存现在怎么样?身体好了些了吗?” “恩,这两天已经好多了,过几天就可以下床活动双腿了。” “我吃过了,我去公司加班。”唐怀帆放下碗筷,开车去医院。这几个晚上是他最开心的时间,虽然和寄存说的话很少,但是至少可以这么近距离,这么长时间的呆在她身边,看她一笑一颦,一个皱眉,甚至一个呻吟,对他而言是一种幸福。 到达医院的时候,朗奥还没有走,三人聊了一会,朗奥先离开。看着离去的病房空荡荡的,唐怀帆很想知道究竟朗奥是怀着什么心情,究竟这种三人行的状况会怎么发展? “唐怀帆,过几天我就可以下地了。”寄存告诉正在帮自己上药的人。 “恭喜你,”声音从上面传来。 “是啊,是该恭喜,”寄存说,“按照事先的约定,我把寄家的股份全权托付给你,你自己决定以后的所有事情。”然而,此时的唐怀帆更想知道的是在三个人的电影里,他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当结局到来的时候,他将会是什么下场? 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寄存终于走出了医院的大门。依照约定,寄存在出院的第二天和唐怀帆来到了寄家集团的大楼。 拄着拐杖,在朗奥的搀扶下,寄存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寄老太太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似乎苍老了许多。皮肤没有经过专心的打理将老态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看着寄存走进来,寄老太太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她,在寄存面前,她没有任何骄傲可言,但是她还是死守着最后的尊严。 坐在真皮沙发中,寄存把交代股份的事情告诉了律师,在寄老太的见证下,签名盖章将那垂红眼的40%股份交到了最放心的地方。 转身离开的时候,寄存告诉老太太,“寄董事长,在昏迷的时候,我见到了外公、外婆和我的妈妈。他们现在生活的很幸福,他们说这样就已经是种满足。那天,有人问我,一直以来我累吗,我想,我确实做错了,我没有资格代替外婆和妈妈来讨伐你欠下的债,你要取得原谅的是他们,而不是我,我和你,终究只是陌路人,所以,我把寄氏的股份交给唐怀帆,将来你是把它买回去,还是怎么处理我都不会过问,但是请你记住,就像你不肯放下你的尊严一样,我不是宣布我的屈服,我只是想让在天堂的人活的更安心而已。” 走到门口,寄存回头,“我想,还是有人要取得我的原谅。” 虽然来的有点晚,妈妈,我把他带来了。站在寄迎语的墓碑前,寄存轻轻的告诉妈妈。张绍棠和寄芙并排站在寄存后面,寄恋心则站的远处。 寄存不在乎寄恋心的道歉,她想要的是张绍棠在母亲墓碑前的忏悔,虽然迟到了二十三年,但是终究姗姗而来。那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战争,只有战场上的人知道游戏的规则和战争的胜负。 离开不属于她的战场,寄存走向寄恋心,看着和自己有三分像的脸蛋,她恍然感到生命的奇妙,相斥的两人属于一人的血脉,身份,环境的天地差别,却早就两人同样的反骨,同样的张扬,顺带同样的让人讨厌。 看着寄存盯着自己,寄恋心不知道怎么办,对于自己的那一推究竟是对与不对,她自己都觉得困惑,都是刹那间对自己家人的保护,谁能说她完全错。 “我不追究,”寄存平缓的告诉寄恋心,“因为我打了你一巴掌,而且我理解,都是出于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出发点相同,只是使用的方法不同而已。只是,明明一脉相承的人为什么保护的人那么不同?” 说完,寄存想离开,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寄恋心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就像你说的,我和你都是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只是采取的方法不同,那么,你把唐怀帆放在哪里?你没有想过对他的伤害吗?你有过保护他的想法吗?” 慢慢回过头,寄存看着寄恋心,血缘终究无法掩盖,居然还有相同的地方, “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你要问的是他而不是我。而且,他需要你的保护吗,你有保护他的资格吗,还有,你有从我这里得到这个答案的资格吗?” 转身离开墓地,寄存回到了临溪,强装的镇定下是落荒而逃,她无法面对的事情,在那一刹那真的没有答案,如果以最近生活的混乱来作为理由,那么刻意忽略的一些事情,终究要面对的事情该怎么收场。 第二节 恍惚的回到酒吧,寄存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杰森。一见到寄存,杰森给予了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温暖的窒息,让寄存感到爸爸的气息,宽厚的肩膀还有善意的抚摩化解了最后一次的阻拦,眼泪瞬间决堤卸洪。抱着杰森,寄存不可抑制的哭了出来。 号啕大哭的寄存,杰森感到手足无措,上次在颁奖典礼后,寄存在杰森的怀里哭了一个晚上,这次,寄存在杰森肩膀上哭到疲惫知道睡着。 把寄存抱回床上,杰森问朗奥,“为什么存存会这样,不是从医院回来后,心情变好了吗?” 朗奥告诉杰森,寄存可能刚刚从母亲的墓地回来,可能是这个原因才哭。可是掩门离去的瞬间,朗奥听见寄存口里溜出的名字,他震撼而被打击了,“唐怀帆,我该怎么办?” 杰森这次来一是为了探望积存,二是想问寄存和朗奥的发展状况。朗奥美国的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孙子的婚礼。 看见儿子和寄存的感情状况似乎良好,杰森背着朗奥找寄存。“存存,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站在吧台调酒的寄存看了杰森一眼,“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你和朗奥在一起也有两年了,有没有想过订婚?” 寄存很诧异杰森的举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杰森喜欢和寄存说话,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很聪明,不需要太拐弯抹角,“朗奥的前阵子检查身体,因为年纪太大,综合病满多的,想在见上帝之前看见孙子的婚礼。”杰森解释,“我知道你们年纪都不大,不想轻易结婚,所以我想,你们是不是可以先订婚。” 杰森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确实让寄存感到一楞,酒杯差点滑下来。 思考很久,寄存答应了,“好。” 不答应求婚的是朗奥,听到杰森的建议和寄存的同意后,他勃然大怒,一把摔过寄存递到手里的药,盯住寄存,“为什么要答应爸爸?为什么?” 寄存默默的把药从地上捡起来,扔到厕所,重新倒出药,递给朗奥。朗奥默默的接过药。 “你不要认为我同情你,”寄存缓缓的说,“我不觉得你需要同情。”朗奥抬起头看向她。“你需要同情吗?你有双亲,有,有快乐的童年,有健康的成长,你真正的爱过,你该拥有的都拥有了,你只是过早离开而已,你没有犯过错,你会上天堂,你可以见到我的妈妈,你可以和她相伴,你可怜吗?你不可怜,所以你不要觉得是同情你。” “我帮助你,只是履行自己的诺言,只要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就一定帮你,就像你曾经对我的救助一样,如果我的帮助还可以完成一个老人的心愿,我为什么拒绝?你告诉我理由。”看着朗奥渐渐平和的脸,寄存说着自己的想法。 默默的不说话,朗奥低着头思考着自己的问题。“但是存存,我恨,我恨我自己越来越害怕离开,害怕看不到你的脸,我真的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遇见你,为什么现在连抱你的勇气都没有,恨老天为什么让我失去资格却又有了超越现实的欲望,我甚至恨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只帮我,如果……” “没有如果,朗奥,”打断他的话,寄存说,“生命就是这样,现今可以按照自己意愿活下去的,只有是上帝。如果早点遇见,那么你不是现在的你,而我也不是现在的我,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缘分,缘分决定了在这里相遇,就不会让你在这里结束,所以,不要说如果,那太不可靠。既然上帝不让我们决定,我们就顺从。顺从的接受,坦然而无惧。” 有时候,后悔不只是单纯的忏悔,还会引发太多的怨恨,所以,做了就不要轻易后悔,即使后悔也把它埋葬在海底。既然海啸都是百年难遇,那么就让后悔就在百年的轮回中消失殆尽。 第三节 当朗奥和寄存即将订婚的消息传到唐怀帆耳中的时候,他把自己深深的埋进了后座里。爱上一个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就得早做好这样的准备,准备把自己的一片心意变成碎片,准备在仓皇中还笑着对她说一路走好,准备在满地狼籍中狼狈而暗淡的退场。 “怀帆,”小心的呼喊陷入沉思中的人,林仲奇为自己的朋友感到心痛。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把一池清水搅浑,然后不带任何印记的脱身。 睁开眼睛,唐怀帆看见朋友关注的眼神,微微的苦笑掩饰不住心中的酸楚。“仲奇,我以为在黑暗中的三个耳光为我点亮了方向,但是,我不知道引领我方向的是地狱还是天堂。” 看着瞬间憔悴的脸,林仲奇问,“现在抽身还来的及吗?”无语的答案。 电话声响起,秘书告诉唐怀帆,有个叫朗奥的先生来找他。虽然惊讶,唐怀帆让秘书把他请进来。 “是不是很诧异我来找你,以前都是和存存一起的?”谢绝了秘书小姐端上来的咖啡,朗奥要了一杯白开水。 “有点,”唐怀帆看着意料外的客人,“今天有什么事情吗?还是小存…” 盯着唐怀帆,朗奥痛苦的坦白,“我嫉妒你,我真的很嫉妒你,”在听不明白的眼光中他继续说,“我和存存会回美国订婚,如果你有时间,你可以参加吗?” 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居心,单纯的宣布胜利吗,还是胜利的挑衅,朗奥似乎不是这类人。唐怀帆越来越不懂。 “唐先生,我希望你有足够的耐心,那你一定会很幸福。当得到幸福的时候,你的等待,相对于幸福来说微不足道。我嫉妒你的原因是,我从错误中出发,起点已经输给你;当我走上正规的时候,我在时间上落后于你;当我想超赶你的时候,我又输给了上帝;你太幸运了,你得到幸福的代价只是等待而已。但是,我也有赢得的东西,那就是,我可以陪伴存存最亲爱的人等待和迎接她的到来,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不会陌生,永远不会有距离。” 直到朗奥的离开,唐怀帆都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很想打电话问寄存,但是朗奥单独来访举动就已经说出了想法,究竟他是什么意思,想表达的又是什么想法呢? 知道寄存订婚最开心的,莫过于寄恋心。当寄存在吧台做着最后的几天工作时,寄恋心趾高气扬的来到了“魅”吧。走向吧台,寄恋心感到无比的开心。对于她理解,之前所受的伤害更多的来自上辈的恩怨,她只是无辜的牵连者,而在这场恋爱的争夺上,她好象是赢家。即便她没有赢得全部,寄存却输的彻底。 “一杯南极光。”点了一杯酒,寄恋心坐上椅子。寄存递给她一杯。 “上次你问我有什么资格,的确,我没有什么资格,但是如果以踢球来比喻,至少我还有进入球场的门票,而你却连进去的门票都没有。” 寄存没有回答她的话,这个时候的心里是五味陈杂的难受。看着漠不做声的寄存,寄恋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胜利。 “小存姐,我要一杯果汁。”不知道何时来到酒吧的刘寰宇和唐莎出现在吧台。 “心心。”看见寄恋心,唐莎跟她打招呼。虽然订婚典礼上因为她的关系闹的沸沸扬扬,但是,唐莎还是有受到了良好的家教。 “小存,来一杯啤酒。”刘寰宇似乎没有这么好的心思理会。 “小莎,听说你准备去美国是吗?”寄存问。 “是,下个学期我开始实习,所以我向家里提出去美国,”看了刘寰宇一眼,“学长也去美国正式上班。” “哦,原来是夫唱妇随。”看着两人有点羞涩的眼神,寄存取笑他们。“你们到时候可以参加我的订婚典礼。” “难怪两人的感情好,连订婚典礼都要交换着参加,”寄恋心似乎习惯了不识相的开口,“小莎,难道你就放心让他们这么交往下去,去美国难道不是约好的?” “你……”难得刘寰宇有揍人的冲动,被唐莎给扯住了。“学长。” 回过头,唐莎告诉寄恋心,“心心,你不要乱说话,虽然我们从小认识,但是如果你胡说,我可是会生气的,还有,学长去美国是我大哥安排的,我之前说了就算学长不去美国,我和他也会去参加小存姐的订婚典礼,这样跟你解释可以了吗?” 听见声音似乎不对,呆在的后台朗奥和戴为也出现在吧台。“怎么了,存存?” “没什么,”寄存很随意,“寄恋心来了。” “炫耀吗?炫耀什么,”寄存听口气,看了朗奥一眼,“炫耀她有机会了吗?可是怎么办,她好象要失望了。” 听见话不对劲,寄存问,“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朗奥。” “没有什么意思,就像你以前说过的,你怎么可能和她站在一个平台上,所以喜欢凤凰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上**?”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寄恋心听到了这边两人的谈话,“可是现在是落难凤凰不如**。” “你说什么啊,”朗奥生气了,“你这个女人上次推人害我家存存差点死掉还没跟你算帐,你现在到敢这里来说疯话,你想找死啊?” 不知道是评价寄恋心勇气可嘉还是有勇无谋,她居然真的不怕朗奥的怒气。“你以为寄存喜欢你啊,她喜欢的是唐怀帆,不知道你是什么办法让她答应你的求婚,不过谢谢你,让我没有竞争对手。” 这句话深深的刺伤了朗奥,几乎是一个猛扑,朗奥向她扑过去,刘寰宇见状,放下酒瓶子就拦住了他,“朗奥,别在乎,她本身就是个这样的人。”寄存也赶紧扯住朗奥,几个折腾下来,朗奥的力气消耗特别快,一个软瘫居然倒在了刘寰宇怀里。寄存吓怕了,从吧台出来,大声说:“快,快把他抱回后台。” 没有人注意到寄恋心,趁乱跑出了酒吧。 将众人赶出了房间,寄存对朗奥做了处理措施,戴为赶到酒吧把药带来给寄存,似乎在近段时间,朗奥的体力消耗的越来越快,虽然朗奥强撑着,但是寄存还是发现了。解开朗奥的外衣扣子,寄存吃惊的发现,朗奥的身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疱疹。戴为更加谨慎,一把从药箱里拿出手套递给寄存,“小心点,千万被被感染了。” 寄存从得知的信息感觉朗奥恶化的速度超过了正常时间,她决定马上回美国。在订婚的理由下,寄存带着朗奥和戴为回到了美国。当唐怀帆知道消息的时候,天空没有留下离开的痕迹。 难道连告知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我是不是真的这么微不足道? 十二在线阅读 十二 肉文屋 / 十二 十二 十三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三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三 天使来自飘雪的季节 作者:麦买 十三 第一节 杰森新接到一个mtv,寄存答应为mtv当监制,以这个为理由,她提出在工作之前订婚。所以,在ma的别墅,寄存和朗奥举行了不是很盛大,但是很温馨的订婚典礼。 由于大四上半学期是实习,在订婚典礼后,寄存建议,朗奥一帮好同学是否可以在美国以参与mtv 的制作当作实习。能当上知名导演的实习生,颜庞伟等人举双手赞成,戴为也顺理成章留了下来。一帮人都住在了ma。 相对于这次的mtv,寄存没有特别的关注,她更关心的是朗奥的身体。“戴为,为什么恶化的这么快,从发现到现在还不到两年啊。” “我不知道,按理来说,我们一直都督促他按时吃药,按时休息,也没有让他做多余的运动,应该没有那么快啊。”戴为感到很沮丧。 挪出一个空余的时间,寄存和朗奥、戴为去了一次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们,他们的猜测结果确实不错,可能是体质的关系,朗奥病情的恶化比一般人快。幸运的是,由于平时防护措施得当,寄存和戴为没有感染上。 由于不需要为mtv写文案,寄存的空余时间比以往多,更多的时候,她开车和朗奥、戴为一起出去兜风。秋天的风带着成熟的气息,缓缓开过满是枫树的街道,总有几片火红的枫叶从顶窗口飘落进来。 把玩着枫叶,朗奥显得落寞,“存存,为什么冬去秋来,叶子一定要从生长了一个生命的枝干上落下来吗?为什么它不死死的抓住枝干,等到枝干也枯死的时候再一起下来呢?” 很突然的提问,像小孩子的冥想。寄存想了想回答,“因为只有落下来,才有可能重新生长到原来的枝干上。只有重新长上去,才有可能在下一个轮回中和枝干走在同一个步伐上。” “这样吗,”朗奥陷入了沉思。 mtv制作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冬季,杰森原本打算全家都来ma一起过年,然而朗奥坚持要和寄存回去,“那里有妈妈,不能让妈妈一个人留在那里。”撑着已经虚弱的身子,他们从美国飞回来。 圣诞节那天的天气特别好,前几天的大雪后终于放晴,淡蓝的颜色像稀释的蓝墨水,有亮光的痕迹。朗奥以少有的坚持让寄存屈服,他一定要去寄迎语的墓地。在戴为的帮助下,寄存和朗奥来到了寄迎语的墓碑前。 “妈妈,我是存存的未婚夫,很抱歉,认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来看你,对不起。”深深的鞠躬,朗奥回头对寄存说,“存存,戴为,我还是感到有点冷,你把车内的围巾和大衣一起拿来好吗?” “让戴为一个人去拿,我陪着你吧?”但是,今天的朗奥特别的坚持。 “妈妈,抱歉以这种方式欺骗您的女儿,因为我有话想对你说,”蹲在墓碑前,朗奥忏悔着,“妈妈,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存存就成了我的未婚妻,您答应吗?存存说您会答应的,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承担了开始却负责不到最后,我很懦弱吧。 “妈妈,对不起,因为我,她放弃了唐怀帆,可是妈妈,我走后,她会怎么样呢。至今还是那么害怕幸福会像冬天的雪,太阳一出来就会消失不见,害怕失去的心情让她到现在都没有踏出去抓的勇气。” “妈妈,我好舍不得她,我没有她那么坚强,不管命运怎么摧残,打击来的多么迅疾,她都没有怨天尤人,只是咬牙坚持,我做不到,我不甘心我这辈子这么过,我不甘心就这么撇下她,即使我曾经走错了路,我现在都不想放弃她,如果,这辈子我不能和她一起,那下辈子和她在一起可以吗?” “妈妈,原本答应如果我先走,就去天堂陪你,但是我反悔了,存存说树叶愿意从树上掉下来,是希望来年能重新长上去,我可不可以像树叶一样重新回去呢?妈妈,可以这样吗?你会生气吗?” “妈妈,我这样帮她一次可以吗?我不知道结果是否像我想象那么圆满,既然我已经自私的要求她帮助我一次,那么请容许我现在再自私一次。” 第二节 唐怀帆从刘寰宇和妹妹的嘴巴里知道了寄存的订婚情况,终究没有过自己的关口,他做不到看着自己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接受了寄氏集团的股份,成为最大的股东,唐怀帆要做的事情远比想象的更多,家里,酒店和寄氏集团几乎城成了三点一线。开完年末的董事会,唐怀帆被寄老太太留在办公室,这次陪同的是寄恋心。 “怀帆,谢谢你在今年的董事会上一如既往的支持我。”寄老太太还是不变的腔调。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遵守之前和寄爷爷、寄存的约定。” 听到寄存的名字,寄恋心皱眉头,寄老太太没有变化,“怀帆,寄存已经订婚了,心心她也从小就一直梦想做你的新娘,这也是寄老爷的心愿,你觉得呢?” 唐怀帆感到疲惫,他答复,“董事长,一直以来,我一直把恋心当妹妹,我对她没有其他的想法,这和寄存没任何关系,不管她是否订婚都和恋心没关系,所以请以后不要谈论这个话题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离开了。” 从集团门口出来,天空沉着飘着点点雪,寄存,究竟在你那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是处在什么位置,朗奥,你说的等待是什么,结果又是什么? 从墓地回来,寄存总觉得朗奥在计划着什么,但是神神秘秘的保密功夫做到家,丝毫没有让寄存探到任何风声。新年过后,天气转暖,开学时间又到了。 “存存,情人节你准备怎么过?”凑到吧台,朗奥问寄存。 “不是已经有老公了,还过情人节吗?”寄存反问朗奥。 “当然,情人,双方有感情的人就可以叫情人,和喜欢的人过节,就是情人节嘛!”朗奥兴致好象很高。 “那你想怎么过,我的情人?”寄存话语里觉得笑意比情意重。 “那天给你一个惊喜。” “唐怀帆,你应该有很多疑问吧。”看向对面的人,朗奥开口了。 看着朗奥,唐怀帆想开口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当朗奥约他的时候,他感到声音里的内容,有近在咫尺的答案,但似乎又很残忍的真相。 圆桌会议的三角里还有刘寰宇。 “寰宇,你是不是也有很多的疑问,以你的观察和对存存的了解,你也应该有很多疑问的。”看向刘寰宇,朗奥也抛出了话引。刘寰宇太了解寄存,那个从小认识的朋友,心里有着千万个秘密,但是作为寄存的朋友,追求秘密绝对不是减轻她的负担,而是增加自己的困扰。所以,刘寰宇学会了沉默的守侯而不是积极的探讨。 “存存好幸福,有两个这样的人在身边,爱与被爱在她身上是不是总是那么理所当然。所以,爱上这样一个女人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朗奥决定自己抖开身上的包袱。 “我爱存存,尽管我不配爱她,但是我爱她,即便走错方向,相差太远,我还是爱她;存存爱我,尽管她不必爱我,但是她爱我,即便用错方法,越走越远,她还是爱我。” “寰宇,存存爱你,那是从小相伴,生活,长大的感情,像兄长,父亲,朋友,那种感情深入骨血,比她和她父母的血缘更浓,所以,寰宇,你永远不能背叛存存,你可以不在她身边守护她,但是你一定要和唐莎过的幸福,那是存存的愿望,比她自己更幸福的愿望。” “唐怀帆,我输给你的理由是不是让你很难理解。那是个谎言,美丽而真挚的谎言,然而,再浪漫,再真诚,它终究是个谎言。我是那么的嫉妒你,因为即使我用了一个拆穿不了的谎言还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你是最幸福的,就算你是被骗的,也还是幸福的。 相对于我和寰宇来说,你那里才是存存的避风港。她可能一辈子会有三个男人,在她的心里你只是三分之一而已,但是即便只有三分之一,你也是最幸福的,你可以看见她最真切的表情,你可以陪着她慢慢变老,你可以看着一个女人一辈子爱着你的眼神。” “寄存的爱情像什么,像海。海岸线的绵延,海浪的声声不息。我庆幸,渺小的我也可以占据三分之一。” 第三节 情人节那天,唐生酒店的房间依旧爆满。当寄存走进房间的时候,满屋子昏黄的灯光,摆满了满房间的玫瑰,飘着浓郁醉人的香。桌子上,蜡烛跳动着身躯,扭捏的媚人。朗奥绅士般的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用金色的法式大领带,黑色的三件套掩饰了已经消瘦成条的身材。 “请座。”朗奥很绅士的拉开座位,让寄存感到陌生,“朗奥,为什么这样,我感到很奇怪。” “没有,只是觉得现在生命很珍贵,我能做的就是珍惜。”朗奥回答。 “那你是不是应该把戴为叫来,那样是不是更好?”寄存问。 “我已经让戴为来了。”话音刚落,戴为进来了,落座的很大方。 “我是不是显得多余了,先离开好不好?”准备离开,朗奥阻止了。 “今天三个人一起吧,在我生命中都是珍贵的人,不可以聚在一起吗?”朗奥举起酒杯。 “朗奥,你不可以喝。” “喝一点没关系的。”朗奥有点撒娇,“就一口。” “就让他喝果汁吧。”戴为开口,寄存答应了。 戴为的出现是理所当然的,朗奥本没有灌醉寄存的可能,但在两人的努力下,终于把寄存弄的有八分醉意。 把门带好,戴为问朗奥,“朗奥,你觉得这样做对吗?” “如果这样,存存可以知道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觉得值得。”朗奥感到心酸的厉害。 在餐厅内,唐怀帆和刘寰宇喝着悄无声息的酒。刘寰宇没有手过寄存的事情,但是这次他觉得必须做出举动,因为他希望寄存可以幸福,朗奥可以幸福,唐怀帆也可以幸福。 唐怀帆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在面对幸福的时候,要么是成功,满怀幸福,要么是失败,一败涂地;而且,始终在面对寄存的时候,他只有毫无反抗的接受,在没有其他选择的天平。 和刘寰宇喝了一旬,唐怀帆似是借酒壮胆,走进了房间。看着床上的瘦小的爱人,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如果寄存可以理解朗奥和他,他就成功了,如果寄存忽略了,他得到的是终其一生的懊悔。 床上的人似乎有点醒了,翻过身子,寄存感到喉咙里的干燥像是燃烧了一把火,不停的熏着五脏六腑。大脑里像是做过一场法事一样吵杂,又像冬天炒栗子一样的噼里啪啦,耳朵里还有前几个月到来的杂技团人生鼎沸的表演。 眼前恍惚站着一个人,看不清楚脸,不过,寄存好想见到唐怀帆,从进入酒店开始,看着大堂吃着烛光晚餐的情侣,对视的笑容,甚至是一个亲昵的动作,她都感到由衷的羡慕。 挣扎着站起来,寄存想捞住影象,可是扑了一个空,又栽倒在床上。“好痛,”寄存低呼了一声痛,“呜呜”的哭起来了,“唐怀帆,我痛,帮我上药。”仿佛想起了在医院的晚上,寄存开始哭诉,“唐怀帆,我该怎么办,你总是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你在我这里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如果我爱你怎么办,朗奥怎么办,即便不管朗奥的事,我真的爱你的话,怎么办,我害怕,我害怕我要不起,就像我要不起寰宇一样……” 听着寄存自言自语,唐怀帆相信朗奥是真的了解寄存,这么一个害怕孤单的人,害怕抛弃就情愿不要,害怕受伤就本不靠近危险,看起来那么坚强,其实只是努力伪装,不让自己有让人攻击的突破口而已。 扶住寄存,寄存的眼睛眯缝着看着唐怀帆,“你是唐怀帆吗?”身手向他的脸庞,“单眼皮,薄嘴唇,恩,真的是你,长的真帅,可是我不漂亮,没有好脸蛋,也没有那么好的身材,瘦瘦的像什么,”看向周围,像是找到目标,寄存一指桌子,“他们都说飞机坪,你介意你喜欢的女人是飞机坪吗?” 虽然唐怀帆早就知道寄存在睡着的时候防御力是最弱的,但是看见寄存这个迷糊的样子还是第一次。 “恩,恩,”好象要吐,寄存想站起来,唐怀帆赶紧抱起她走向卫生间。几乎是把胃吐光了,寄存终于站起来,一阵眩晕,连忙抓住身边的人,寄存睁开眼睛看,“唐怀帆,你怎么在这里?” 扶到化装室,寄存拧开水龙头洗脸,看来寄存醒酒特别快。从镜子里看唐怀帆,寄存开始问,“我记得和朗奥、戴为一起在这里,你……” 像是知道了什么,寄存擦过脸,回到房间,“是不是朗奥拜托你的?” 唐怀帆没有说话。“所以你全知道了?” 还是没有说话。“所以你答应他们了?” 没有说话。“那为什么等到我醒来?” 没想到这么问,唐怀帆突然抬头,“我……” “如果你做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说完话,寄存就往外走。被人一把拉了回来,“我不想在你不清醒的时候,那样对你不尊重。”唐怀帆回答。 “现在你想……”寄存看着他。 “寄存,就像你刚才说的,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为什么你把朗奥抓的那么紧,对我却视而不见?我很用心的想着这个问题,我想知道答案,如果真的无关紧要,我愿意放弃,的确,没有目的的等待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看着唐怀帆挫败的脸,寄存从没有看见他这样,茫然而疲惫。“朗奥应该告诉你了,否则你不会这么做的,为什么知道了还要从我这里知道答案?”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或许那样我会死心,我是不是真的像你认为的毫不在乎,毫不可靠,没有任何安全感,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像你的爸爸一样,懦弱的爱着然后不堪一击?” 寄存很想把话说出来,把心里的恐惧就这么说出来,可是面对唐怀帆,她哽咽在喉咙里,堵的那么难受却吐不出来。 “你知道吗?朗奥即使不在了,他还是满足的,他说他要当重新长上枝头的树叶,他说他下辈子都可以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我连这样的期待都没有。”唐怀帆说起朗奥的话。 听到这些,寄存豁然知道话里的意思,猛然笑了。她何其幸福,有寰宇一样的玩伴,塑造一个不败的梦想;又何其幸福,有朗奥一样的朋友,终其一身的追随;看着眼前的人,她又何其幸福,有这样一个恋人,爱到卑微却又无限忠诚。 走到唐怀帆跟前,寄存抬起头看着他,“唐怀帆,如果你的孩子成为人家的孩子,甚至成为一块遮羞的布,你愿意吗?如果以后我是别人的妻子,还带着遗腹子,你还要吗?如果你的妻子一辈子会惦记着另外两人男人,你接受吗?” 唐怀帆看着寄存,一个女子,要有怎样的人生经历,才可以在那双绿色的眼睛里看见如飓风般的悲哀和伤痛,在那张还残留稚气的脸上看见沧桑后的风尘。 “我要。” 第四节 八月份。 在唐莎和刘寰宇的婚礼上,穿上白莎礼服的唐莎异常娇羞,身穿燕尾服的刘寰宇依旧俊俏,那么相登对的两人看着台下的寄存笑的分外灿烂。 此时的寄存已怀有五个月的身孕,微微鼓着肚子让寄存的母分外浓厚。追求寄存行动的还有唐怀帆,他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否会得到别人的赞同和理解,但是至少在探望朗奥的时候,看着日渐枯萎的生命因为小生命的跳动而散发生命光芒的时候,他还是义无返顾的坚持下去。 朗奥已经无法走路,他此时正坐在寄存房间的轮椅上,透过阳台的光芒看着世界的变化。生命,走过的时候没有任何痕迹,像指尖溜走的微风,瓢泼下过的雨,只有当风扬起衣角,雨汇集成河流的时候,才知道风来过,舒适而体贴;雨走过,清爽而晶莹。 寄存告诉过他,上帝在冬天会将天堂的大门打开,那时侯世上所有灵魂会乘着雪的归程回到天堂,成为天使寻找下辈子要找的人。 今年的雪依旧苍茫,像寄迎语和寄生格去世的时候,大片大片的下坠,像鸭子走路似的的轻微摇摆。 窗户外不停转换姿势的雪花,映照窗台的观赏松,青翠的颜色,挺直的腰板,以不熄火的姿态展示着旺盛的生命力。“怀帆,你说,朗奥应该上去了吧?” “应该去了,那么宽敞的道路向他敞开,还有你妈妈在等待,这次他不会走错方向,也不会找错路。”唐怀帆看着满世界的天堂路,银白银白的,看不见尘埃的纯洁。 “让他见见我的妈妈吧,然后我在这里等着他。” 刘寰宇和唐莎、戴为等一圈朋友为朗奥送了最后一程,早逝的生命带来的是悲哀,只有戴为知道,朗奥在最后的生命走的最为轻松和快慰。人生,计较的不是长度而是质量,永远都是有限的生命,只要不是浪费就没有遗憾,朗奥,你觉得呢? 雪后的一束阳光,照在新立的墓碑上,沾着雪屑的光芒像碎钻一样闪亮,柔和的装饰着年轻的容颜,还有 朗奥.爱朴森(1983—2006) 妻寄存和唐怀帆一直在等你! 十三在线阅读 十三 肉文屋 / 十三 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