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能见你醒来》


 楔子

    如何判断眼前是人是鬼？
    拿相机一拍就知道了。
    这是小时候妈妈见我热爱相机，与相机形影不离时教我的，但我依旧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因为我认为鬼不一定都是坏的，至少我碰到的是如此。
    可却因为这样，从小我就没朋友，一知道我看到的是鬼、一见我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大家都吓得离我远远的。
    每个人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我，使我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没有意义。
    但遇见你，让我发现生命的美好。
    全世界有这么多人可以喜欢，我却喜欢上一个不是人的你。
    明知道这是一段不被命运、不被世人允许的爱情，我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能与你相爱。
    多么希望你能醒来，用世人的身分和我一起走下去。
    ——「可你终究还是离开我在的这个世界。」
    --

 01

    ――一个月前。
    因为一个转角处，货车与机车相撞。
    只是那几秒、那一瞬间，惨烈的意外发生了。
    双方估计都没办法活了吧。
    然而这一切都烙印在我眼里，尤其那骑机车的男子被撞飞到我脚边，头上的安全帽早已飞离，身旁流了很多血，不停的流。
    即使被他给吓到，怔了一下，我还是镇定的拿出手机来，不管周围的人有没有已经帮忙叫救护车了，还是拨了一通。
    不敢动，我就这么的等着救护车来，看着救护车将那名男子与货车司机一起推进救护车里，留下跟着来的警车在这儿查案。
    和警察说完我看到的所有经过，我才回家。
    /
    翌日。
    放学后，我一如既往的一个人到公园里，坐在鞦韆上把玩着相机。
    突然，见眼前有一名男子蹲着身子，温柔的摸着一隻流浪狗，那模样看起来如此温馨。
    我不由自主的拿起相机拍了张照，没想到照片一洗出来，只见着那隻狗。
    啊，原来是鬼。
    早已习以为常的我，不觉得害怕，将照片收进书包里，仍然继续坐在这儿，悠间的晃着脚，完全没有想赶快离开的意思。
    我，尹心雪，今年十七岁，正值高二时期，出生于韩国，但在幼稚园毕业后移民到台湾来就学。
    从小就看得到鬼，所以没朋友，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迫离开家乡。
    在韩国的时候，邻居们说我太危险、太恐怖，没有人愿意接受我，于是爸妈伤心的带着我来到台湾。
    『小雪，如果有人朝你走过去，你就先拿相机拍对方，如果照片出来没有人影，就赶快走，知道吗？』
    没错，如何判断眼前是人是鬼？
    拿相机一拍就知道了。
    还记得这是刚搬到台湾时，妈妈见我热爱相机，与相机形影不离时教我的，但我依旧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因为我认为鬼不一定都是坏的，至少我碰到的是如此。
    可却因为这样，从小我就没朋友，一知道我看到的是鬼、一见我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大家都吓得离我远远的。
    ——如果我也是鬼那该有多好。
    这是我每天都会有的想法。
    「你，记得我吗？」忽然，头上传来了低沉的嗓音。
    我抬起头来，看向对方，不语。
    是刚才那个鬼。
    「一个月前，我发生了车祸，是你帮我叫救护车的。」他说着，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谢谢你。」
    一个月前？车祸？
    听他这么说，我眨了眨眼，随即便想起一个月前我确实目睹了一场车祸，那血腥的画面还印在我脑里。
    不过……
    「可你还是死了。」我淡道。
    我叫的救护车并没有因此换回他的生命，毕竟那场车祸真的很严重，想必货车司机也丧命了吧。
    他怔了怔，随即笑了起来：「你真的都不会怕？我是鬼你不怕？」
    我摇摇头。
    「这样啊。」他顿了几秒，「不过，其实我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不知道为什么我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变成鬼魂。」
    「灵魂出窍吧。」我转了转眼珠子，「等你醒来应该就会回去了。」
    「如果我永远醒不来呢？」沉默了许久，他苦涩的开口，「情况不乐观。」
    「那你就会消失，去你该去的地方。」我耸耸肩，「我很少遇到这样的鬼。」
    「那女孩有问题吗？怎么自己在那边自言自语？」
    「好可怜，年纪轻轻就那样……」
    「有点恐怖欸，我们赶快走吧。」
    经过公园的婆婆妈妈指着我像是在窃窃私语，却说的大声，彷彿在跟我说似的，说完便匆匆的离开。
    --

 02

    那些婆婆妈妈的话我没放在心上，毕竟不是第一次也就没什么好在意的。
    于是我跳下鞦韆，背起书包就要拿相机走，没想到那鬼又开口了：「她们说的话——」
    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他：「我不在意。」
    闻言，他沉默了，随即看着我：「你感觉冷冰冰的，没温度。」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这样的人。
    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
    像个死人一样。我不禁在心里暗自想着。
    「我要走了。」
    说完，我也真的抬起脚要走，没想到他却又开口：「我叫蓝尚冬，你呢？」
    蓝尚冬。
    我看向他。还真好听的名字。
    「尹心雪。」我顿了顿，「爸妈都叫我小雪。」
    心像雪一般的美，这是爸妈替我取名字的由来。
    「小雪。」他微微一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如果寂寞就来天使医院找我吧，不要一个人。」
    寂寞、不要，一个人……
    /
    傍晚。
    我躺在床上很久很久都睡不着，想了想，我决定离开床，拿了件外套套上，便抓着钥匙、钱包那些出门。
    搭了计程车，我来到天使医院，跑向柜檯问了其中一名护士：「请问蓝尚冬的病房是哪间？」
    「我查一下。」护士低头用了下电脑，随即再次开口，「507号病房。」
    「谢谢。」语毕，我便往507号病房走。
    果真一开门就见蓝尚冬紧闭着眼，头包了许多绷带，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安安静静的，只有仪器的声音。
    这一瞬间，那场车祸又在我脑中闪过。
    忽然，一旁传来了蓝尚冬的声音：「小雪？」
    闻声，我往一旁的小沙发那儿看去，一开口便问：「为什么说寂寞？为什么叫我不要一个人？你什么意思？」
    我跟蓝尚冬根本不认识，就只是碰巧撞见那场车祸，不仅是替他叫救护车，也是替那货车司机叫救护车。
    况且在我看来他也不可能跟我同年纪，年纪一定比我大，绝对不是我学校身边的人，他又了解我什么了？
    为什么要说那些？
    「因为你确实是一个人呀。」他理所当然的道，也确实是事实，「你的身影看起来颇寂寞的，跟我一样。」
    没等我开口，他继续说下去：「我没爸妈也没朋友，出了车祸也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这。」
    我怔了怔。
    他和我一样没朋友，但我有爸妈……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见我没开口，他指了指墙上的时鐘，随即苦笑，「但好像也没什么帮助。」
    「我坐计程车，不用送了。」我看着他，「再见。」
    再见……我还会再来吗？我不禁在心里暗自问道。
    --

 03

    隔天放学，我居然再来医院，但迟迟在病房外徘徊，就是没进去。
    我要进去吗？
    不对，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忽然，有个护士走到我一旁停下：「咦？小妹妹你是蓝尚冬的亲人吗？」
    我怔了一下，看向护士没开口。
    「太好了，因为他的手机坏掉无法打给他家人，又一直没见他家人来找他，身上只有手机、钱包跟钥匙。」护士看着我，「能麻烦你来柜檯这缴一下医疗费用吗？」
    看来她误会我了……
    但我也没打算解释，点了头便跟着她去缴费，几分鐘后才又走回病房这来。
    而这次蓝尚冬居然站在病房门口，一副就是在等人。
    等我吗？
    不对，等我干嘛……
    「小雪，」一见到我回来，他笑笑的俯身看着我，「是我的家人啊？」
    闻言，我怔了怔，不语。
    「刚刚在里头听见护士的声音，想说是谁就出来看看，但看你没反应真去缴费了。」他掏出他的钱包，朝我问，「多少？」
    「不用了。」我终于开口。
    「怎么能让你帮我付钱。」他塞了一千块要给我，但我还是不打算要收。
    「就，」我顿了几秒，「当我是你的家人吧。」
    这次换他怔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可是这句话确实是从我口中说出口的。
    明明我跟他不算很熟，只知道彼此的名字而已。
    「不要就算了。」我撇嘴。
    他笑了：「当然好。我大学毕业了，你比我小，当我妹妹吧。」
    原来他大学毕业了。
    「嗯。」我莞尔。
    「出去走走吧？一直待在病房很闷，我都会出去走走。」他拉起我的手，「真没想到你除了看得到鬼，还碰得到。」
    「八字轻吧。」我看着他拉着我的手，没再说话。
    但不知道为什么，有股暖流暖进我心里。
    /
    「你是不是很喜欢相机？」看着我胸前掛着相机，蓝尚冬突然问，「第一次在车祸现场看到你就见你也带着相机，昨天也是。」
    闻言，吃冰淇淋吃到一半的我，偏头看向他，最后点头。
    「好可惜喔，真想跟小雪你拍一张照，我一直很希望有家人，然后一起拍全家福。」他一脸惋惜。
    才两个人是要拍什么全家福？
    即使这么想，我还是开口说出和心里不一样的话：「等你醒来，我们来拍。」
    听我这么说，他很是高兴：「那我啊，会努力醒来的。」
    我不知觉的扬起笑，然而见他又开口：「对了，你一个人住吗？如果不是，昨天那么晚还来医院不会被骂吗？」
    「我一个人住。」我道。
    升上高中后，不想再让爸妈用担心的眼神看我，所以便到外面租小套房。
    不过爸妈还是会来看看我，顺便给我生活费，要我不要去打工，好好学习，而我寒假、暑假都会回家一趟，只不过不会太久。
    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因为你确实是一个人呀。』
    『你的身影看起来颇寂寞的，跟我一样。』
    但好像……真的挺寂寞的。
    --

 04

    一早，打扫时间我一如既往的拿着竹扫把到学校花园打扫。
    我们班的外扫就是扫这，不轻松，一大堆一旁大树掉下来的落叶。
    我用力的抓着竹扫把，把落叶给集中，一个后退却不小心撞上人。
    转过身，只见眼前有三名男子，其中两名站在应该是被我撞到，嘴里叼着菸的男子两旁侧。
    「那是连我们学校老师都拿没办法的坏学生欸……」一旁的女生惊呼。
    「别说了，尹心雪惹到他，我们不要被扫到颱风尾。」说着，其他女生便拉着彼此，带着竹扫把先跑。
    是有这么恐怖……
    我不以为然，再次看了那男子一眼便继续扫落叶去。
    打扫时间都还没结束，落叶又还有这么多，要我一个人全扫完吗？
    只见那男子对我的反应很不爽，一把扯了我的手：「同学，撞到人不用道歉？」
    我吓了一跳，但随即恢復镇定，开口：「对不起。」
    即使我真的听他的话道歉了，但他仍然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二年一班，尹心雪啊？听说你看得到鬼？」
    「对啊，你身后就有一个。」我说着，没撒谎。
    因为蓝尚冬就真的站在他身后。
    他怎么会来我学校？
    闻言，那男子怔了一下，回过头看了一眼便恶狠狠的看回我，手抓着我的手更紧了些：「你以为我会相信？少在那边演了！」
    谁演了……
    忽然，一根粗树枝击中他的头，使他气得转身看向另外两名男的，我想应该是跟班吧。
    坏学生的身边不是都会有几个跟班吗？
    小说、偶像剧都是这么写的。
    「干！你们敢打我不要命啊？」
    两个跟班频频摇头，用力挥着手：「不是啊老大！那根树枝是自己突然掉下来的！」
    什么突然掉下来，才不是咧。
    「是他用树枝打你的。」我指着蓝尚冬，见他朝我一笑。
    笑什么，偷打人真是。
    然而见我这么说，男子不疑有他，放开我的手：「你给我小心点，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接着就见他们回头看了看，一副毛骨悚然的跑走，还不忘了瞪我一眼。
    「小雪，你不怕啊？」蓝尚冬朝我走来，「你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吗？」
    「我鬼都不怕了，还怕那些吗。」我耸耸肩。
    他笑了笑，随即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不过我居然拿得起树枝……是不是上天要我保护小雪你呢？」
    我怔了怔，不语。
    我会遇到蓝尚冬，是上天安排的？
    突然早自修的鐘声响起，我瞪大眼：「我还没扫完……」
    「你同学都先跑了，你没扫完也不是你的错。」说着，他替我忿忿不平，「那些人也太过分了吧？丢下你也不会去请求协助。」
    「你忘啦？我一个人，没有人把我看在眼里。」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我，没有什么表情，但心里却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活在这世上到底有何意义呢？
    他怔了怔，将我拉进怀里：「小雪，还有我。」
    我，还有蓝尚冬是吗……
    --

 05

    不知不觉炎热的夏天结束，迎来冬天。
    也在这不知不觉中，我对蓝尚冬好像產生了奇怪的感觉，每天放学一定都会去医院报到，上课时都坐不住，很想立刻到医院，假日也不意外，醒来就是往医院跑。
    而蓝尚冬总是带我去很多地方，都是一些很美的美景，让我拍了不少照。
    可是照片里没有他。
    『好可惜喔，真想跟小雪你拍一张照，我一直很希望有家人，然后一起拍全家福。』
    『等你醒来，我们来拍。』
    『那我啊，会努力醒来的。』
    敛了敛眼，我熟识的往蓝尚冬病房走。
    「小妹妹，你来啦。」平常我不在，负责照顾蓝尚冬的护士刚离开病房，带上门，一见到我便微笑的开口。
    应了声后，我打开门走进去，只见蓝尚冬盯着仪器看，随即看向我：「放学啦？会不会冷？」
    「还好。」我放下书包，朝他走过去，「你怪怪的。」
    平常蓝尚冬总是在病房门口等我，但今天不一样。
    而且他脸上没有平时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吗？
    「十三点五分，心跳突然停了。」他苦笑，「一直昏迷不醒，还面临死亡边缘，代表我终究会离开这个世界吧。」
    闻言，我怔了怔，突然感到了害怕。
    这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害怕他会离开。
    「你不能离开。」我握着拳，颤抖着身子，「你说过我还有你，那你就不准离开。」
    『小雪，还有我。』
    「小雪……」
    「你说你会努力醒来的。」咬着下唇，我又说道，「我们要拍照。」
    伸手拉过我，他将我抱进怀里，笑着问：「小雪你，喜欢上我了吗？」
    我怔了，再次怔了。
    我喜欢蓝尚冬？
    怎么可能？
    但……因为喜欢，所以才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才会每天都来这，是吗？
    我还来不及回答，他便又开口：「我也喜欢小雪喔。」
    这一刻，心脏不停的跳动着，彷彿要撞出来似的。
    但更多的是喜悦。
    原来这就是喜欢，我真的喜欢蓝尚冬。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那你更要努力醒来。」
    「为了小雪，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醒过来。」他说着，每一个字都是多么的坚定。
    坚定到我流了泪，笑着看他。
    醒来的那一天不知道是哪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也许是更久……
    多么的盼能见你醒来。
    --

 06

    彼此之间表白后，我们成了情侣。
    我们会牵手、会拥抱、会亲吻、会约会，就和一般的情侣们会做的事一样，但却又不一样。
    旁人来看，我就像个疯子一样。
    看着蓝尚冬躺在我一旁闭着眼，像是在睡觉，但也不是，就只是配合我，待在我身边而已。
    挪动着身子，我的视线早已离不开他。
    我其实知道，清楚的知道。
    全世界有这么多人可以喜欢，我却喜欢上一个不是人的你。
    明知道这是一段不被命运、不被世人允许的爱情，我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不能与你相爱。
    从小我就没朋友，只因为我看得到鬼，甚至会和鬼说话。
    每个人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我，使我觉得自己活在这世上没有意义。
    「但遇见你，让我发现生命的美好。」我忍不住轻开口，使他睁开了眼，眨着眼看着我，「盼能见你醒来。」
    「那么我们就可以像一般的情侣那样牵着手走下去。」
    多么希望你能醒来，用世人的身分和我一起走下去。
    摸了摸我的头，他柔声说道：「怎么不睡说这些？」
    我摇摇头，笑道：「有点睡不着而已。」
    「那，」他转了转眼珠子，「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于是穿了件大衣，围上围巾，蓝尚冬笑着牵紧我的手，走在这夜晚里。
    夜晚特别的冷，但是有他在，我却意外的特别温暖。
    「我的名字里有冬。」走着走着，他忽然开口，「你的名字有雪，而我们在冬天相爱，看来冬天是我们的季节。」
    眨了下眼，我偏头看他，他也低头看向我。
    「以后啊，每到冬天的时候，希望小雪都能想起我。」
    最后他这么说，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突然的这么说。
    可我没问。
    /
    但直到早晨醒来的这一刻，昨晚的话在脑中回盪着。
    看着身旁没有一如往常蓝尚冬的陪伴，我怔了怔，似乎明白他昨晚话里的意思。
    什么都还来不及，我哭喊着要计程车司机开快点。
    终于，我抵达了医院，看着病房里正在急救的他。
    忽然一道直线与仪器的声响衝击到我脑里，我瞬间哭喊：「不要——」
    ??
    『以后啊，每到冬天的时候，希望小雪都能想起我。』
    我想要的并不是只有想，而是有你在。
    「我们尽力了，抱歉。」医生说道，身旁的护士也向我弯腰希望我能好过。
    我走到已经没任何生命跡象的他旁边，望了望四周：「蓝尚冬，你在哪？」
    一片安静，只剩下我的哭泣声：「你出来好不好??」
    『为了小雪，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的醒过来。』
    「可你终究还是离开我在的这个世界。」
    无力的跪下，我知道我再也见不到蓝尚冬，也等不到他醒来。
    「就算再给我一次选择，」泪水不停的掉，我紧抓着他冰冷的手，「我还是想和你谈这得来不易，短暂的爱情。」
    蓝尚冬，来生我们要再相遇，谈很久很久的爱情。
    好不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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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多年后，我成了小有名气的摄影师，从事这一行的工作。
    然而我们公司时常带我们出国旅游，今年四月的时候才去日本赏樱。
    现在二十月，这次要去韩国溜冰、泡温泉。
    溜了一阵子，我喝着热饮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随后熟念的拿起相机，拍摄着大家。
    忽然，一抹身影出现在我的镜头里，我怔了怔，站起身来，在前方找寻刚才那抹身影。
    是蓝尚冬。
    我控制不住多年来的想念，一找到他我便直接穿着溜冰鞋溜过去。
    只见他和他朋友们说笑，他朋友发现我的存在便拍拍他：「欸，那女生你认识喔？她看着你。」
    听到这语言，我确定他们也是台湾人。
    闻言，他偏头看向我，不失礼貌的笑着开口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他不是蓝尚冬。
    可是为什么他长得那么像蓝尚冬。
    紧抓着相机，我抬起相机：「我想跟你拍照，可以吗？」
    我知道很突然、很奇怪，可是??
    怔了一下，他朋友笑了笑：「人帅真好，有妹子想跟你拍照。」
    「可以啊。」他慷慨的答应。
    让我开心了下，他居然会答应这么奇怪的要求。
    而他朋友接过我的相机，帮我们拍了张照片，最后还给我让我看。
    ??
    『好可惜喔，真想跟小雪你拍一张照，我一直很希望有家人，然后一起拍全家福。』
    『等你醒来，我们来拍。』
    『那我啊，会努力醒来的。』
    这算是，用另种方式一起拍照吧？
    「你叫什么名字呢？」
    看着照片的我拉回思绪，抬头看向他：「尹心雪，叫我小雪就好。」
    「我叫柳冬泽。」他微微一笑，「很高兴认识你。」
    听言，我怔了好一阵子，直到他再次开口我才反应过来。
    之后也因为这样我们变成了朋友，各自回到台湾都还有联络，聊着彼此的近况。
    我想，这是蓝尚冬带来的，另一个很像他的人吧。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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