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生》 第一章:慈母 如同重感冒般的浑身无力,高血压导致的头脑发胀及晕眩疼痛。 喘不过气及呼吸的气息中带有氨味的种种不适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是的,这人是我。 当时可说毫无求生意志,浑浑噩噩,虚度光阴。 早上起床就是上班,天天撑着快要往生的身体赌自己还能活多久。 日日就在心里对天喊话:「收我吧,只要祢敢。」 还记得那天夜晚,拖着沉重的身躯倒卧床上。 闭上眼第一件事是调节呼吸,因为有些呼吸不到氧气了。 大口大口喘气的我,不断地问自己。 好累,人生就这样结束值得吗? 不值得又该怎么活呢? 自问无语,夜晚寧静的房间里只有我的喘息声与爱猫黑宝舔着毛的口水声。 是夜,规律的喘息声响下,思绪渐渐的清晰。 身体的种种不适感逐渐消失并且越加轻松了,直至后来好像痊癒似的。 这种舒适感使我彷彿今生今世再无苦难;彷彿轻飘空中一般悠游自在;彷彿不再被肉体拘束…等等! 不再被肉体拘束!?轻飘!? 意识到不对劲,睁眼剎那,印入眼帘的竟是自己躺在床上的模样! 「灵魂出窍!?」 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模样,瞬间我就明白了。 「啊!是囉!原来我死了啊!嗯哼!」心中兴奋道。 心想也难怪呀,这一、两个月来,深夜里的半梦半醒间总能依稀听见铁鍊声响。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想来还真是阎王爷派了鬼差来扣我下狱受审呢。 脱离了病躯之后还真是舒服轻松到了极点,那就是一个字「爽」! 除了爽我还真想不到其他形容词了。 是说死了也是乾脆,便四处张望想着定要瞅瞅牛头马面到底是否真的「牛头」、「马面」! 孰料,后脑杓忽感一记重手狠狠地拍下!我人便如同坠落谷底深渊似的急速翻滚摔下! 「卧操!」 我猛的回头想瞧瞧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敢拍本大爷的后脑勺! 一转身看到的竟是床头柜!? 惊讶之馀环顾四周,我…坐在床上!? 而且身体的种种不适感越发强烈呀! 「哎呀!好你个王八蛋啊!竟然一巴掌把我拍回人间啊!」 想着就来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呀,此时一声真切的猫叫让我从气愤思绪中回到了现实。 黑宝正趴坐在我的胯间望向我,彷彿是在告诉我「你吵到老娘睡觉了」,一脸鄙视貌。 我看着錶,与躺下前所见前后相差不过五分鐘罢了。 嘖了一声心想不对,到底是谁拍了我一记,定要找出来。 这件事后的一週左右,爱猫黑宝就病逝了。 还记得那天,黑宝正十分痛苦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束手无策的我只能四处打电话求援,当时已经深夜近十一点了,住家附近没有一间兽医院是24小时营业的。 当我无助的与痛苦的黑宝对望时,一瞬间的一个眼神似乎告诉了我这句话。 「回到你找到我的地方等我。」 意识到了这句话后,黑宝就在我与母亲求救的电话中嚥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我抱着瘫软不再痛苦挣扎的黑宝嚎啕大哭,对于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恨与羞耻、愧疚! 为此,我伤心欲绝,给黑宝写下了几篇祭文。 认清了黑宝已不在的事实之后,身体彷彿在不经意间有些变化,呼吸顺畅多了,吸得到较多的氧气了,因此又拖过了半年。 黑宝离开后的第四个月,我终于在当初的领养黑宝的收容所里,等到了那隻与黑宝有着类似特徵,前肢上有着黄毛的黑色小奶猫。 我开心的像是中了头奖似的,二话不说就办了领养手续带她回家,取名为「玄宝」。 终于,自我病重后,第一次有了求生意志「猫在我在」。 某日,夜里我正沉沉的睡下,忽闻两个男孩的嘻笑打闹之声不绝于耳。 半梦半醒间隐约中还有一个少妇的声音刻意压低音量指责道。 「嘘...你们两个别胡闹!让他休息,等等会醒来的,娘娘不急!」 在一阵持续的嘻笑打闹的声音后,我拖着疲惫的眼皮睁开了眼。 只看到两个小男孩,大概也就6、7岁上下,穿着国小生的短袖的白衬衫制服、深蓝色的吊带短裤,头上还带着小橘帽呢。 心中诧异嘀咕着这身制服、小橘帽有年代了,款式跟我当年国小穿的一个样。哇,少说也二十年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两个男孩一见我睁眼,立马就将脸贴了上来。 眼睛睁得大大的对我上下打量,他俩嘴角越打量还越翘了。 当下我们三人六隻眼就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终于两个男孩兴高采烈地大喊着边跑边叫道:「醒了、醒了、醒了!」 随后便拉着少妇的手拖着少妇走来道:「娘娘、娘娘、娘娘!快呀!」 闻声我于床上坐起四望。 「唉唷!急什么呀!」 「时间就还没到呢,定是你俩顽皮吵醒人家的对不对呀,嗯~?」 少妇一脸好气又好笑的笑骂着。 就听见两声哀号。 「娘娘痛啊、痛~!」 「痛、痛、痛!耳朵要掉了啦!」 这位美丽而高贵的少妇早已是一手掐着一男孩的耳朵。 「娘娘真是太久没教育了,皮痒痒了,看娘娘回去怎么收拾你俩。」少妇一脸不耐烦貌。 我见此景只感无奈,确实就是被这两个小王八蛋吵醒的,心中有火呀! 少妇松开手叫男孩们去门边面壁思过。 回过头来与我四目相对,本是皱眉气愤的脸,瞬间面露心疼与不捨道。 「我可怜的孩子,你辛苦了。」 说完便将我拥入怀中。 说实在,我肯定自己是不认识她的,这么美丽而高贵的女人我头一次见到。 但我对她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以及满满的安全感。 她的怀抱十分温暖,我没有任何的杂念,思绪空白,只感觉全身的病痛减轻了,呼吸也顺畅洁净了,一种得到救赎的感觉。 少妇拥我入怀片刻后忽然强硬地捧起我的脸说道。 「让娘娘我好好看看你。」 这一瞬间我觉得脖子有种扭到的感觉…对!就像落枕。 可就在她松了手,脖子本来因高血压產生的颈部不适感却也舒缓下来。 「孩子,你仔细听娘娘说。」 少妇望着我,眼里透着悲天悯人的霞光,哇!是真的有光! 照得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心里嘀咕「呃…好亮!怎么回事…」 「你一定要撑下去,现在放弃还太早,虽然已经…」 少妇欲言又止,顿了顿又微笑说道。 「没事,可能之后是会有些困扰吧,不过对你应该不成问题的。」 我心想这没头没尾的到底在说个什么鬼呀,什么跟什么呀? 正想开口问呢,少妇先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举起右手、比出食指,那挥动的手指就这么贴上我了的唇,我瞬间讶然。 「别问!娘娘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孩子。」 少妇一脸道貌岸然的说道。 「这是在演哪齣…」我心里嘀咕着。 「嘻嘻嘻嘻嘻…」 孩童的嬉笑声伴随着窃窃私语声。 「你看他一脸茫然像个北七!呵呵呵呵…」 闻言我目光带火疾扫而去正是那两个小王八蛋。 还没等我表达满腔的怒火,只听见少妇严厉的「嗯」了一声! 两个小王八蛋闻声为之一惊身形颤抖,一脸惊悚貌的缓慢转过头来。 甫一转头一见少妇,啪的一响双双跪地磕头求饶道。 「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这一幕我看得是一脸茫然,心想这怎么回事呀。 回过头看着少妇,只见少妇美丽又高贵的端坐在椅上,一脸和蔼可亲的看着我,握着我的手轻抚着。 随即起身拍了拍我的头说道。 「孩子别怕,娘娘在,记得,先去医院报到吧。」 说完后少妇转身走向两个小王八蛋。 「回家啦啊!」 但见少妇两隻手个别揪着一男孩的耳朵对我说道。 「我们先回去了,孩子多休息,要乖呢。」 少妇一转身就向着窗外走去,倏忽一阵白光朦胧使我双眼不能视物。 忽闻一声猫叫,人醒了,睁眼一看天亮了,窗缝中透入的阳光正好准准的照向我的脸。 谁呢?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我似乎有些猜到。 自上次梦见了「娘娘」后,「去医院报到」这句话不断地在我心中縈绕。 但…我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我相信大部分的人应该跟我一样。 面对未知的疾病,起初的选择是逃避,因为深怕从医生的口中说出那些令人绝望的字句。 直到某日,喜欢冒险的我来到了一处千巖竞秀,万壑争流的绝景。 当我看见这绝美景色时,心中已然明瞭,这里,绝对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 未完待续。 -- 第二章:引路 某日,喜欢冒险的我来到了一处千巖竞秀,万壑争流的绝景。 当我看见这绝美景色时,心中已然明瞭,这里,绝对不是我所熟悉的世界。 此处群山间的溪流最终都向着同一个方向流动,集中于一条长河之中。 此长河两岸遍布着红花,红花与波光粼粼的河水相衬异常美艷! 那美令人神魂颠倒,好似毒药令人上癮,彷彿有种魔力,令人不知不觉间挪动了脚步,往那绝美的长河深渊走去。 就在越过花丛一脚踏入长河的水中时,眼前竟浮现了今生的种种过往,如人生的走马灯在眼前不停的划过。 沉溺于回忆中的我,眼前忽然一道光芒闪烁! 走马灯倏忽消失,当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往长河深渊走去,水深已经到达了胸口! 吃惊的我赶紧回头往岸上走,不曾想这河水看起来普通,实际上却有异常的力量吸附着我。 这感觉就好像被人抓着、拖着、拽着,简直寸步难行。 「这河有问题呀!」我边走边犯嘀咕。 好在离岸边还是挺近的,拚了老命往回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岸上,我没停下休息,赶紧拔腿跑了,就是要远离这条河! 不知过了多久,这一路上毫无人烟,四周景物彷彿不曾变化。 此时我的双腿走得痠疼,索性就倒坐在地望天无语的放空休息。 在寧静异常的绝景传来了唯一的声响,好似有脚步的声响由远而近。 但环顾四週却没看见人影,想来是我听错了,便又继续望天放空。 「欸。」 听闻人声,我再次左右环顾,依旧没有人影,嘖了一声心想听错一次是听错,难道听错两次还是听错吗? 正想起身,后脑杓就给人用什么坚硬的物体敲了一下。 这一下疼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心想他妈的是哪个王八蛋打本大爷的后脑杓,心中恼火的我摩拳擦掌的猛然起身回头正想给他一拳。 可一回头我就一愣啊!马上又跌坐在地,眼前所见确实让我不得不好好的审视自己的当下的行为呀! 眼前所见着实令我瞠目结舌,但冷静一想也没甚么好惊讶的了。 我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遇见什么怪事也都不奇怪了,更何况是一个长着六条手臂的小女孩… 见我吃惊的反应,小女孩满脸不悦说道。 「你这反应也太失礼了吧,先好好看看我再说话,我的玻璃心很容易碎的,你的表情与额头上的冷汗已经让我的心裂了好几痕,要是再说错话我就要你好看!」 我好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虽说有六条手臂,多数手臂的长度比例看起来是正常的,只有一条特别长,约莫多了二、三个拳头这么多。 长手臂上还提着一盏玻璃油灯,想来刚刚女孩就是用这灯敲我的头。 「想起来了吗?」 女孩拿起灯照向我的脸问道。 心中怀疑想着这长短手的比例好像在哪里见过便说道。 「我好像…好像在哪里看过…这手…」 我顿了顿,又说道。 「话说,这灯也太刺眼…」 示意女孩将灯移开,之前在河中的闪光的想必就是这灯了。 「就你那记性,能有点印象我都感动得想酬天谢地了。」 女孩一脸无奈的说道。 「走吧。」 「去哪?」 闻言我满脸的疑问。 「去你该去的地方。像你那样乱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走来走去最后只会回到原点,要想走到对的地方没有百八十年是不可能的,与其浪费时间摸索不如快点跟我走!」 女孩说完便伸出手拉起还瘫坐地上的我。 我的人生第一次就这样被女孩夺走了。 我是说,第一次有女孩用超过两隻手拉我起来,这感觉如今回想起来仍旧鸡皮疙瘩呢。 跟在女孩身后前行的我好奇的打量着她。 小女孩也就一米三十左右吧,约莫十岁,长得是十分的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小樱桃的嘴,苹果般红润的脸蛋,头上绑着双马尾,身上穿着一身的黑色的露背、露肩的洋装,至少看起来总不像坏人。 但是那六条手臂怎么看都让我觉得十分彆扭。 女孩的裸露的背因为行走的晃动而有金属般的紫青色泽反光,十分奇特,原以为是衣服的反光,但实际上却不是,难以形容的诡异光泽。 跟在黑衣小女孩身后打量的我一路无语。 「真没想起来也不是那么重要,就当作平常做了好事、积了阴德唄。」 女孩突然说道。 「啥!?」 「也是,就你那记性。」 女孩翻着白眼继续说道。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会出现在这,你究竟是怎么来这里的还记得吗?」 女孩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我问道。 嗯了一长声,我思索着,是啊,到底我是怎么来这里的呢? 我记得我躺在床上睡觉… 随后我恍然大悟说道。 「啊!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为了确认这是一场梦,才说完我就转头一把掐起黑衣小女孩的脸颊肉边甩弄边呢喃道。 「这是我的梦对吧…这是我的梦对吧…这是我的梦对吧…」 啪、啪、啪的连环响声! 再一次,我的人生第一次又被眼前的黑衣小女孩给夺走了。 对,没错!人生第一次被赏巴掌是triplecombos(三连击)的。 「卧操!」我手抚着脸心想这不是梦吗为什么这么痛啊!!! 「痛吗。」 女孩的脸上扬起一抹诡笑。 「所以这不是梦吗…」 「还没醒是不是,要不要再来三…」 「不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 抢在黑衣小女孩说完之前我恭敬的鞠了个躬先一步回答。 「认清事实吧。话说,你怎么老是在浪费时间呀,快跟我走,别废话。」 说完女孩提着玻璃油灯左顾右盼,在油灯的光芒照耀之下,我们的左前方的远处突然间冒出了路标。 黑衣小女孩指了指该处示意要往那里走,我便继续跟随女孩前行。 「知道这是哪里吗。」 黑衣小女孩这么问道。 「嗯...心中有想法但不确定,虽然景色优美,但我总觉得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还有一条可怕的河。」 「当然,这里是黄泉路。」 「喔。」 与我心中想法近乎相同,摇头晃脑的随兴回答丝毫不在意。 黑衣小女孩闻言答道。 「你好像并不这么意外。」 「是啊,我早就有所觉悟。」 「那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走对吧?」 「嗯。」 闻言我语气肯定简洁有力的回应着。 黑衣小女孩解释着。 黄泉路是阴间与阳间重叠的狭缝,眼前的山水正是重叠而扭曲的边界。 从阳间前往阴间而来的人们,会在黄泉路的尽头遇到一条长河。 这条长河名为「忘川」。 听着黑衣小女孩细说之后才知道,原来我老早就走到河边,只要沿着水流方向前行,找到唯一的桥过河就到了阴间地界。 但沿着忘川河岸走是有风险的,河中尽是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河中的孤魂野鬼给迷惑心智,使人不自觉的走入河中。 若被忘川灭顶,便同样成为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 不论是谁下了黄泉都是带着自己的轮回机缘,河中的孤魂野鬼会争抢灭顶者身上的轮回机缘,谁抢到谁就能脱离忘川永世的束缚。 忘川河中的孤魂野鬼通常是罪大恶极之人,因为无法通过奈何桥的考验失去轮回机缘而坠落河中。 另有少部分是阳间无主孤坟的坟主或无名亡者,在黄泉路上因为没有黄泉引路人的牵引,最终受到忘川内孤魂野鬼的吸引而灭顶河中。 「唉唷,讲得这么可怕,所以刚刚闪瞎我狗眼的人是你囉?」 我轻浮的问道,黑衣小女孩接过话碴不耐烦地答道。 「不是,闪瞎你狗眼的是这盏灯。」 黑衣小女孩继续说着。 这就是为什么大多数的人会在死前见到已逝的亲朋好友或爱宠或曾经帮助过的人的缘故,黄泉路上一定要有黄泉引路人持灯牵引才能以最短的时间走到奈何桥。 若无亲友持引路灯指引必定会像我一样在黄泉路上迷失方向,最危险的甚至踏入忘川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十八层地狱观光团吗,哈哈!」 我依旧态度轻浮的嬉闹着,黑衣小女孩却一脸不屑说道。 「你这叫作死,地狱还很远嘞,想去自己去。」 「有机会真想去看看的,我认真。」 「我相信你会下地狱的,你就是个渣。」 黑衣小女孩摸着刚才被我掐着的脸颊翻了个白眼。 「好难过…只不过掐了你的脸就被说成渣,我的心好痛呀!」 我一脸装模作样的捧着心。 「少废话,我们到了。」 一路上边走边抬槓不知不觉已走到了刚才的路标处。 路标所指是个向下急降的大斜坡,这坡无法形容的长度令我嘖嘖称奇。 斜坡的尽头是一座大桥,大桥之前有一座极大的广场,广场内似乎满满的都是人,但实在是太远了看不清楚。 黑衣小女孩指了指广场方向说道。 「我就送你到这里,自己下去吧。」 未完待续 -- 第三章:桥头 黑衣小女孩指了指广场方向说道。 「我就送你到这里,自己下去吧。」 「我自己!?那你呢?」 「回家啊!」 「哪里?往那里吗!」 我指着反方向问。 「怎样。」 黑衣小女孩一脸不耐烦,我继续说道。 「你刚不是说会有亲友引路,你就接我到这喔?我们好像没走很远吧。」 「喂,我说这位肿肿的胖先生,你有看见亲友吗?」 「亲友?你不是…」 只见黑衣小女孩六条手臂插腰无奈地问道。 「我看起来像你亲友吗?」 「不像,看着那六支手我肯定你不是。」 闻言女孩翻着白眼说道。 「那不就对了。」 「但是我们好像还没过桥啊!」 「过什么桥!要过自己过啦!谁要跟你过桥!」 「可是你刚不是有说要过桥…」 「对!我有说,但是下面那座桥不能随便过!老娘还活着,只是听从娘娘的指示偿还你的恩情送你到桥头前而已。」 「娘娘是谁?」。 黑衣小女孩非常的不耐说道。 「就你这记性,下去!然后给我过桥。」 「什么!?你都说你还活着不能过桥,那我铁定也还活着啊,我要是过桥不就死定了,不行!我要回家!」 话音刚落我便转头要跑! 「给我过来!」 黑衣小女孩气愤的大吼,闻声我是惊得一愣啊。 「来,灯拿着!接下来的路这个灯千万不能丢!活该你必须要走这一趟,因为这是你应得的果。」 女孩将手中的玻璃油灯硬塞给我。 「可以说人话吗,谢谢。」 我一脸无奈说道。 「好吧,反正都到这里了。总之你记得,你现在的状态讲白了就是要死不活,要是没找到愿意帮你的人,接下来你就安心住在阴曹地府吧,呵呵呵。」 接过灯来好奇的把玩着,黑衣小女孩刚才说了什么其实我也是爱听不听的,玩着玩着就打开玻璃油灯的盖子想吹吹里面的灯火试试真假。 「你还想再来三下是不是,这不是普通的引路灯,熄了你就回不去了!」 黑衣小女孩暴怒的说着同时将三条左手高高的举起。 「别、别、别,我就是好奇而已,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不玩总行了吧。」 黑衣小女孩见我收敛便收起手,转身离开。 才走了两步就又停下来,女孩回过头来手里拿着一綑白色的细线说道。 「拿去。」 「这啥小!?」 「礼物!」 女孩看着他处说道,甚是傲娇貌。 「啥!?礼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想干嘛!」 「唉…反正你拿着啦!」 女孩无奈叹息说着,我疑惑的接下了这捆白色细线,却见女孩面露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神情望着我问了最后一句话。 「你…还是没想起我是谁吗?」 闻言我望向女孩答道。 「其实我有想过,你可能是多年前我从黑宝爪下救下的那隻蜘蛛,对吧?」 闻言,这一路上不是一脸不耐烦就是翻白眼的女孩,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靨,女孩的灿笑很是可爱,笑容就像光芒一样闪瞎了我的狗眼,眼睛真的像是被光直射的张不开似的。 而当我将眼睁开,女孩依旧在我的面前,一脸鄙视的看着我说了。 「有病是不是,给你一个微笑而已内心戏可以演成这样。」 我心想上次看到耀眼光亮之后就从床上醒来,而那光亮就是窗缝中透入的阳光啊,为什么这次没醒来… 啊的一声我惊讶的问了女孩道。 「所以这真的不是梦吗!?」 「其实你确实是睡着了,但这梦究竟会不会醒来,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听闻黑衣小女孩无奈地说着,我沉默了,认真思考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孰料,竟然被人踹了一脚! 我猛的回头一看,女孩乐呵呵的笑着然后甩头就跑走了,我心中不爽却又满是疑惑地喊着让她等等,只见女孩回过头做着鬼脸吐着舌头喊道。 「还你一脚!」 随后仍旧自顾自地跑走了。 「果然是那隻蜘蛛啊!」我嘀咕着。 我记得…算了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女孩离开后,我依旧满心的疑问,但也没有头绪,只好先下了坡看看再说。 这坡看起来挺长,可没想到才走了不到十步就到底了,回头看那坡确实挺高、挺远的,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往回走了上去。 岂料,下坡容易上坡难,想说走了也有几百步,抬头看着坡顶还是很远的就回头看看到底爬了多高。 没想到一回头我简直惊呆了,离坡底只不过才一步的距离,不多不少,就一步! 看着眼前这一步距离我心里暗骂道。 「好啊,难怪你蜘蛛大小姐不愿意下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叹了口气,认了栽的一步下了坡,往人群密集处走去。 人群聚集的地方是一处中西兼容的古宅建筑群,像是个小城镇,城镇的中央是一个极大的露天广场,广场内能见之处尽是人群,到处人声鼎沸好不乐闹。 为了儘快了解这个地方,我很快的将周围看了个遍,看见了一座高山、一座隐没浓雾之中的大石桥、一条满布红花于两岸的河、一个高台以及一颗约莫三层楼高的巨石。 正当我想着要去四处溜搭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概十岁左右带着大黑框眼镜的小胖子,用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看着我,虽然被人盯着有些憋扭但我并不在意,便四处间逛。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几乎是将整个城镇完整的绕了一圈,怎么形容才好呢,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商店街,什么都有卖,其中最多人的就属三种店,一是吃饭的馆子;二是卖药舖子;三是卖衣服的布庄。 心想黄泉路的尽头过了河就是阴曹地府,吃饱做个撑死鬼、换身新衣做个洁癖鬼都说得过去,药铺是怎么回事,难道人们就算死了也无法脱离对灵丹妙药迷思吗?我不禁失笑。 正当我失笑转头想往桥头走去,才转身就看见那个小胖子在我身后死死的跟着,心想这小胖子不会是从头跟到尾吧,我可没招惹你啊,跟着我干嘛呀!? 不对,也许只是不小心又碰头了,看了看他便自顾自的走向桥头。 桥头的正前方就是露天广场,广场的侧面有一道石梯,石梯连着一座高台,许多人在高台上向远处眺望,见人多便不去凑热闹。 广场的正中央有座石台,石台之上便是那颗巨石了,巨石周围满满的人,有人望着巨石在寻找什么;有人低头不语在沉思;有人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有人捶胸顿足的痛哭失声;有人表情严肃眼中冒火;有人跪倒在地问天无语。 看着人们的反应,我想,这可能是传说中的三生石了,在好奇心驱使下,我飞也似的向着巨石笔直前衝了。 三生石的周围满是人群,实在抵抗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挤呀挤得终于挤到了石头前,心想定要好生看看这石上对我的三生写下什么註解! 挤眉弄眼的瞧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伸手触摸也不会发光,拿着灯去照也什么都没显示,真是怪了! 周围的人感觉上各个都看得挺入迷,便顶了顶隔壁老兄的肩膀问他在看什么,隔壁老兄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自顾自地看着石头。 好吧,算我自讨没趣,反正什么都看不到,不如去别处看看。 才挤出人群,又看到那个小胖子,他又看着我,面无表情的比手画脚也不知道在比什么,说实在的这一次真的不耐烦了,打量了他两眼。 小胖子身上穿着卡其色有褐色斜条纹的t恤、卡其色的短裤,头发捲捲的,圆滚滚的身材,看起来就像隻肥猫。 等等!这小胖子有四隻手! 「靠北,四隻手加两条腿就是六隻,这傢伙肯定是隻虫,嘖嘖,来报仇的。想来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虫了,见必杀,不留活口,看他一身的卡其色、褐色,99%是蟑螂!」我嘀咕着。 可我实在不想在陌生环境惹事,只好转头离开四处间晃,突然间尿意说来就来,想起刚才间逛时有看到厕所,急冲冲往厕所跑去。 一进了厕所那个戴眼镜的小胖子又跟进来了,这次我反而觉得好奇了,心里觉得有些异样,于是提防着小胖子。 离开厕所后,发现人群开始往同个方向移动,这开阔的广场上人们开始自发性的排着队,秩序井然异常整齐的往大桥的方向走去,好奇心又告诉我前方一定有热闹,就跟着队伍一起往前,那小胖依旧死死的跟在我的身后。 跟着队伍向前到达桥头广场时,发现桥头多了许多人穿着相同的制服的人。 其中有一个正在分发杯装茶水似的人,是唯一的一个女性,生得十分美丽,简直美若天仙,身材凹凸有致不说,就说那脸,美、漂亮已经无法形容。 所有接过她手中茶水的男女老幼,无不被那美得逆天的女人脸上洋溢的微笑表情迷得神魂颠倒,最后不明不白地喝下手中那不知名的茶水后被赶着走上浓雾中的大桥。 看着那茶水是人人都有,而且是桥头发的饮料,心想这不会是传说中奈何桥头的孟婆汤吧!?心中一个警觉想说不行,得跑! 正想脱离队伍逃跑,没想到被人一把抓住,我一看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小胖子,我见状是边扯开他的手边压低声量喊道。 「放手!」 谁知道小胖子突然一个箭步抓住了我手中的灯一扯,灯竟被他抢走了! 未完待续 -- 第四章:啟程 此时我想起了蜘蛛女孩提醒的「这灯千万不能丢!」 顿时我是气急败坏地大喊道。 「死胖子别跑,把灯还我!」 才喊完,现场所有人全部都望向了我,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剎那间时间彷彿凝结,这感觉岂止尷尬简直就是丢脸啊! 但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眼看小胖子已经跑的老远快到桥头了,我便奋力拔腿猛追! 这时广场内的人群因为我的的举动开始骚动,原本的整齐的数行队伍已经完全混乱,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的热闹,竟然没人要帮我拦住那个死小胖子,人情冷暖啊,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人性就是人性啊,烂透了啊! 广场中的穿制服的人们看着这场骚动已开始管理秩序,他们的手里应该是拿着长棍似的神兵利器,最外围的人群被那长棍武器的两端点到就消失无踪。 很快的已经开出了一条路来到了我的面前,周围的人群看见了这些管制人后全部迅速的抱头蹲下,制服美女一来就一把压在我的肩膀上道。 「抱头蹲下。」 「我的灯…」 还没等我说完,一鞭子就抽下来了! 「痛!」我被一鞭子抽倒在地,背疼的在地上滚。 制服美女讥笑道。 「呵,掉了就掉了,活该,你不会以为这里会有人帮你找回来吧!?哈哈哈哈,笑话,你以为自己是谁呀。」 我心想臭婊子,亏我还觉得你是个美女,没想到内心这么丑陋! 制服美女呸了我一口,随后开始吆喝着大家重新排队,我也被几个管制人架起排起了队,心想这下非跑不可了,一是没理由喝孟婆汤,二是死小胖子抢走我的灯必须抢回来! 眼看死小胖子已经跑到桥头,拿着灯跟制服美女比手画脚不知道说了什么就上了桥,消失在浓雾之中! 我一看心里着急想着要赶快过桥,但面前还有几十个人呢,越想越急就脱离队伍想插队,才一出队伍,管制人马上就来到我的身边,毫不留情的一脚将我踹倒在地,手上的棍子轮起来就是一阵猛打… 活该被打了几十棍,制服美女才开口喊停叫人带我到桥头,我被打得够呛,浑身疼痛,制服美女给了杯茶水说道。 「喝了你就可以过去。」 我接过茶水拿在手上,好香!而且冰冰凉凉的,感觉上好像很好喝,正嘴馋想着不喝白不喝。 就在我将杯缘贴上了嘴唇的瞬间,忽闻一少年声惊喊道。 「不能喝」! 闻言一颤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闻声望去但见一个清瘦少年向我跑来,身上穿着类似囚服一般黑白相间但垂直条纹的衣裤。 制服美女不屑说。 「哼,按规矩,没喝忘川水泡着彼岸茶是看不到桥,过不了河的,你要追人就得喝!」 「什么桥?石桥吗?这不就在我眼前吗!」 应声回答了制服美女,却见她惊诧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竟然能看见石桥!?」 「对啊!石桥,不就在这吗。」 我将双手向旁边一摊开示意桥之位置。 「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看得见石桥,既然有桥你就过吧,这茶水就不用你喝,放下,快滚!」 制服美女两手插胸前翻着白眼一脸不屑,清瘦少年一把扶起将我推向桥头。 「快过桥,但必须你先走才行!」 为了追回油灯我也顾不了这许多,丢了茶水快步的走上石桥。 大石桥隐没于浓雾之中,只有约二、三米的桥面露在浓雾之外,就在我一脚踏上后浓雾「嗖」的一声散于无形! 一条笔直的桥道就显现在我眼前,大约一百公尺长度,可以清楚的看见对岸,但死小胖子已不见踪影。 「哇,石桥,第一次看到。」 清瘦少年讚叹。 闻言我好奇问道。 「啥,这桥不是一直在这吗?」 「石桥确实一直在这,但不是人人都看得见。」 「石桥,我呸,就你这傻样,真不知道你小子上辈子烧了什么好香呀。」 制服美女酸溜溜的说着。 「是啊,我也很好奇,你刚说要喝茶水才能看到桥,但我打从一开始『远远』的就看到这座大石桥了,你确定你刚说的是『人话』吗,为什么这么难懂啊,解释解释啊!」 我也有意无意的加重音量嘲讽的说着。 「唉,别废话,我们快过桥!」 清瘦少年快步向前的拉着我前行。 「嘖!放手!」 我甩开了少年的手,但少年急切道。 「你的时间…」 「你等等!我还没讲完。」 刚才被打得够呛,心中怒火一次爆发。 「怎么,哑巴吗?」 「呦!就凭你,姑奶奶可没这间工夫搭理你,别傻站在这了,后面都是人没看到吗,滚!」 制服美女仍旧是一脸不屑、翻着白眼的鄙视着。 此情此景无疑是火上浇油,我正想开口骂街就被清瘦少年拽着走上了桥,我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继续瞪着制服美女,制服美女见我瞪着她,又给了我一记白眼加上卑鄙的笑容! 心中怒火实在无从发洩,此时已被少年拽着走过了大半的桥,眼看桥头广场越来越远,我忿忿不平地大喊道。 「臭婊子你给我记住!」 少年与我过了桥,四处张望都看不见死小胖子的身影… 清瘦少年与我过了桥,四处张望都看不见死小胖子的身影,说实在我是真的着急了,没想到清瘦少年仍继续拉着我不断地要向前行。 「干嘛!干嘛!你拉着我要去哪里!?我要去找死小胖子,麻烦你放手呀,谢谢!」 「你才干嘛嘞,我就是要带你去找死小胖子的,不然你还能去哪里。」 清瘦少年平淡说着,我一听惊讶问道。 「所以你知道死小胖子在哪?」 「嗯,在车站。」 「啥,这里有车站?」 「不只,还有邮轮、摆渡船、计程车等等,但是火车最快。」 「所以这火车是通往地狱的专车吗。」 我半开玩笑的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 「呃…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还真的是…」 「人类都像你一样吗,随口说说就能知道这种事。」 「呃…我想你应该误会什么了,你就当我是特例好了,对!特例!」 「无法理解你说的意思,反正找到死小胖子我们就坐火车前往住宅区。」 「嗯?住宅区?」 闻言我是十分的疑惑。 「你在阴曹地府的家。」 「啥!?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 「之后会有人跟你解释。」 清瘦少年轻描淡写的带过了这个话题然后继续说道。 「而且接下来的路程我跟死小胖子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到家为止。」 「什么!?你跟死小胖子!?唉呀,我懂了!你们两个是一伙的对吧!?」 才说完我就奋力的甩开了清瘦少年的手。 「干嘛?你的时间不多了,快走。」 少年又再一次抓起我的手向前行。 「等等、等等,我说…死小胖子抢我灯这件事,你知道对不对?」 我又停下了脚步挣扎的要甩开清瘦少年的手。 「是啊,是我叫他抢了就先往车站跑的,因为他说他跟你没办法沟通。」 少年再一次拉着我走。 「你…你们两个真的是一伙的!卧操!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又甩开他的手停下脚步。 「是娘娘指示我们是在桥头等你的。」 「啥,又是娘娘!?」 「对,所以你走不走?」 清瘦少年这么问着,我心里盘算着如果是娘娘派来的人应该是没问题…算了,就是怪了点,还是跟他走吧。 虽说心中仍有些疑虑,但我仍旧跟随少年前往车站。 「你刚说接下来的路会跟死小胖子一起送我回家,要不要互相介绍一下啊?」 「我叫小蝶,蝴蝶的蝶。」 「你不是男的吗,叫什么小蝶呀,哇…!」 边说着我边一脸噁心鄙视貌。 「那你叫我阿柑,柑橘的柑。」 「对嘛!阿柑多好!」 「那你呢?」 「你不是来接我吗,不知道我是谁喔?」 阿柑闻言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就叫你大块呆好了。」 「大…很好,你没错,我的错,叫我阿正。」我苦笑道。 「阿正,你的名字里没有正。」 「好啦,出门在外一个称呼而已不用这么计较。卧操!你知道我的名字啊!那你还叫我大块呆!」 反应慢了半拍的我睁着眼着瞪着阿柑。 「人类不是最喜欢给亲朋好友取一些詼谐或贬低的绰号吗。」 「呃…我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欸,话说阿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问。 「你问。」 「你是犯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指着他说道。 「因为你身上穿着黑白条纹的衣服跟裤子呀!」 「那你是猪吗?」 乍听此言我是一声惊疑。 「啥!?」 「不然你怎么这么胖?」 「嘶…很好,我错了,对不起啊。」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手比了讚,边点头边说着,随即阿柑解释说道。 「这是天生色。」 「天生色…就是说…这个顏色是你身体上原有的顏色,不是衣服的顏色囉?」 「正确,我的原形就是黑白色为主。」 「原形?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也是蜘蛛吧,但你看起来很正常…」 未完待续 -- 第五章:报恩 「原形?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也是蜘蛛吧,但你看起来很正常,两隻手、两隻脚,呃…你刚说蝴蝶的蝶、柑橘的柑,难不成是我高中的时候救的那隻柑橘凤蝶啊!」 「嗯。」 阿柑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从衣服里伸出另外一对手。 「哇!十几年前的事了,你跟你的兄弟姊妹把我老头的招财金橘树给吃死了,他气得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不过说来也是报应,本来一、二十隻肥肥胖胖的绿虫还有七、八颗蛹,两、三个晚上而已就只剩一个蛹。看着金橘树周围的鸟毛以及周边房舍屋顶上聚集的鸽子,大概也猜到你的兄弟姊妹都命丧鸽口了,真是活该啊。」 我幸灾乐祸貌,但阿柑丝毫未受影响淡然的说道。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我们为了生存必须吃橘叶,而鸽子为了生存必须吃我们,这是自然法则,没有活该不活该。」 「所以当时我救你将蛹及树枝剪下放在玻璃罐内,反而是鸡婆囉。」 「你一时的善念让我的生命得以延续,最后成功繁衍后代,我的内心满怀感激。」 「感激喔,那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吧。」 我挑了挑眉眼,阿柑看着我依旧淡然的说道。 「我们现在就是回家。」 「不是…我是说我要回阳间的家、人间的家。」 「办不到。」 「嗯…很好,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无奈地答了一声,我们继续走着,没几分鐘目的地就到了。 「车站到了。」 说完阿柑便停下脚步。 「这么快,根本就在桥旁边嘛,欸…」 我四处张望,只看见眼前浓雾瀰漫,别说车站了,伸手不见五指一片白茫茫啥都看不到。 此时阿柑喊了一声。 「阿蛾!」 我心想阿娥又是什么鬼,谁啊这么俗的名字… 但见浓雾之间好似有个光点,渐渐那光点越来越清晰,一看就是我的那盏油灯,死小胖子提着灯走了过来! 一见到他我就来气,急忙喊道。 「小王八蛋敢抢我的灯,还来!」 说完便抢回油灯,才拿到油灯,眼前浓雾瞬间就散开了,映入眼帘的一座古色古香、富丽堂皇的高大建筑还有一块匾额写道「黄泉渡头」。 小胖子与我们会合后,阿柑向我介绍道。 「阿正,他叫阿蛾。」 「什么阿娥啊,你们的名字就不能正常点吗?一定要这么女性化?」 我抚着额头无奈说着(其实我误解了,此蛾非彼娥)。 阿蛾闻言咿咿啊啊的比手画脚,我实在无法理解他的意思,因而望向阿柑。 阿柑似乎看懂了我求助的眼神解释着。 「那你叫他芋头好了。」 「嗯!?芋头?阿蛾?六隻脚?难道…」 我心想圆滚滚的身材、黑框大眼镜、褐色与斜线的衣裤,我喔了一声道。 「喔!原来不是蟑螂啊!芋双线天蛾对吧,黑色蚕宝宝。」 芋头点头如捣蒜。 阿柑正想开口解释,我举起了手制止他道。 「你不用解释,我确实也救了他一命,谁叫他好死不死的出现在我妈插花的作品上,不过就是趁我妈弄死他之前把他捏起来往门口的盆栽放着这样。」 芋头听我说了之后却摇头还比了「ya」。 我看芋头这么激动的比「ya」实在不明就里,我也尷尬地配合他比,两个人一来一往谁也不明白对方的意思,我与芋头同时转头看着阿柑,阿柑见状解释道。 「他说你救了他两次。」 「有吗?」 我非常疑惑,但芋头却连连点头,阿柑又解释道。 「第二次是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正在找一个适合的地方准备化蛹,但意外掉落到马路上,而你正好骑车回来,千钧一发之际你看见了他,不仅没让他惨死你的轮下,还将他放回了盆栽里,因此他才有机会羽化。」 「原来那个也是你啊,当时我真没想这么多,本来不过一节手指这么长而已,想说放在门口让你自生自灭也算仁至义尽,没想到你还能长大羽化。」 芋头表情靦腆的向我鞠了躬,想也知道是在道谢,我拍了拍他,给他一个讚,芋头也回了我一个讚以及一抹浅浅的微笑。 进入车站后我是连连讚叹,真没想到阴曹地府的车站竟是如此宏伟。 我以为会像电视剧、电影或是动画、漫画所描绘的一样,非常的可怕、恐怖,还有很多面目狰狞、奇形怪状的灵魂。 实际上眼前所见却也与阳间没有两样,就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大型国际车站,什么人种都有,另外还有些「人形」化的各种生物。 我们一路走向月台,就在准备进入月台时,我疑惑的问道。 「阴曹地府搭火车不用车票喔?」 「早就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阿柑拿出了三张车票发给我们。 「我以为阴曹地府的车票是古时候的什么手绘或印刷票之类的,没想到挺进步的,还塑胶质感的,也太不环保了吧。」 我一见车票就好奇拿来端详,其实跟阳间也没什么不同,自顾自的嘀咕。 我们验了票进入月台后看见月台分为左右两个方向共六条路线,分别是左边方向的「天人」、「修罗」、「凡人」三善道;右边方向的「饿鬼」、「傍生」、「地狱」三恶道。 这是佛家所说的「六道」,虽然无法理解为何要如此区分,但下意识的就左转往凡人的的方向前进,才走两步就被阿柑喊住,问我要去哪里,我指了指凡人的路线方向。 然而阿柑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我们的车不在那里,在傍生。」 「唉呀,为什么是傍生?我又不是畜牲。」 「但票上说你不是人。」 阿柑淡然地回答,我一听心里还真是十分不悦便问道。 「哇…你这句话讲得我非常不爽啊,怎么就不是人了呢?」 「你是人没错,但你这辈子没救过人还害死人。」 「我害死人?我害死谁你倒是说说看阿!」 「一个女孩,你忘了吗?」 阿柑一句让我哑口无言,激起了我心底最不愿回首的一段往事。 「那是…意外…」 我轻声说。 「虽然是意外,但跟你就是有因果关係,是该检讨。」 「我…如果要算在我头上我也认了。」 「知道就好。等等上车,你,千万要小心。」 但闻阿柑忽然语重心长的说着,心里泛起了不祥的预感不耐烦问道。 「讲什么鬼啊!?」 「自你过了奈何桥踏上阴曹地府的地界,一切都得按照阴曹地府的规矩走。」 「规矩,什么规矩?」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既然有我们来报恩,自然也有等着来报仇的,你这辈子杀生还少吗。」 「难道杀些老鼠、蟑螂、蚂蚁、蚊子、苍蝇、蜈蚣诸如此类的害虫也要算在我头上?」 「阴曹地府很简单,杀生就是杀生,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哪里平等,根本就不平等,我是人,那些是害虫,怎能相提并论。」 「每个生命都有权利生存,人类不用妄自尊大,没有其他的生命遵循宇宙自然循环,人类又要如何延续呢,在宇宙法则之前,万物皆平等。」 「我…我懒得跟你扯,快走、快走。」 才说完,背脊一阵凉意,回头四望却不觉得有异状,阿柑见状问我什么事,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说无事继续前行,之后我们一行三人就上了火车。 上了火车后发现我们坐的是包间,问了阿柑才知道这包间挺贵的,是一般票价的数十倍,问他哪来的钱,他说是从我家拿的。 因为家里知道我要来,我的姑姑拿了笔钱给他买的车票,但我听到就傻了,我没姑姑啊,问了阿柑,阿柑也只是说到站就知道了。 上车后大概10分鐘左右火车开动了,阿柑又再度嘱咐,没事别开啟包厢门,千万小心。 说实在火车的感觉跟阳间没什么两样,但望着窗外闪过的景色才意识到这火车的速度其实挺吓人的,比搭乘高铁还要快了几倍不止,简直就像是火箭一般的飞速。 间聊之间阿柑告知我这趟火车的车程大约需要四个小时,会到达四个车站,依序分别是恶狗岭、金鸡山、迷魂殿,最后才是我们的目的地酆都鬼城。 虽然我们是坐包间,但依照规矩搭乘三恶道列车的乘客必须换车或提早下车,由于我个人因素,持傍生票卷的乘客需在第一站、第二站换车,换车是因为有一些关卡要通过。 说到这里,我不经好奇问阿柑为何会对我的事这样知之甚详。 阿柑也就概略说明后我才知道,阳间人口太多了,每日的死亡人口超过十万。 生死簿就是一个大型的数据资料库,人还没死,一生所有的好事、坏事都已经在数据库里记录的一清二楚。 除非大是大非之人,不然十殿阎王一天要审完十万的死亡人口还不包含其他的物种,怎么可能呢。 「正因为有生死簿数据库,买票的时候只要有姓名、生辰八字,票,自然而然就出来啦,傍生车票其实不算糟糕。」 阿柑淡然的说,我却在心里嘀咕着。 「这还不糟糕,那什么才糟糕…」 这时包间门口有人敲门,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包厢服务」。 我一听心里好奇想说火车竟然还有什么包厢服务,不加多想就伸手去开包间门。 哪知道阿柑、芋头两人一个箭步衝上前来抓着我,但我早已将包间的门锁给打开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举动我不解而回头,只见两人惊恐的神情看着门外,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可能是极度愚蠢的! 这才回想起阿柑之前说的「小心」,我僵硬地将头转向门口,虽说已有心理准备但仍不住惊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由各种的虫子聚集而成的诡异人型并且散发着令人战慄的怨恨气息。 头部有清楚的口部,是虫子聚集而成的,不时就有各种虫子鑽进鑽出十分噁心。 双眼部分为凹陷的坑洞,虽然没有眼球,但仍能清楚感觉到那凹洞的双眼彷彿带着怨恨的注视着我。 诡异人型发出恐怖又低沉的声音说道。 「纳命来!」 未完待续 -- 第六章:吹狗螺 一回头我就吓傻在当场!这绝对是我入了阴曹地府以来见过最噁心的一个人形物体! 「这就是我提醒你小心的原因,这是你的业障,怨念的聚合体!业鬼!」 阿柑第一次表露出淡然以外的表情,吃惊貌! 「啥小!?都不讲清楚嘞,卧操!那现在怎么办!?」 才说完,业鬼一把抓住了我推开门的右手,霎时数不尽的虫子伴随着一股怨念气息往我手上缠绕蔓延! 见状我下意识的抽回手不停地甩动及拍打只想着将这些噁心的虫子弄掉,而被弄掉在地的虫子我毫不留情地用力踩踏,没想到这样的举动让业鬼暴怒吼道。 「该死的人类!」 业鬼双手猛然向前一抓,目标正是我的咽喉! 我一个机灵侧向闪躲而去,业鬼仍不死心挥手来抓!见状又一个侧滚想再次闪躲,但只翻了一半就撞到了桌脚,包间的空间有限,我就这么头下脚上的翻了个底朝天。 还没等我翻起身来业鬼的手已然索命而来! 业鬼双手即将掐住我的咽喉时,芋头一个飞扑想将业鬼扑倒。 但就如同眼前所见一般,业鬼是由无数虫子匯聚而成的,芋头这一扑只是扑散了业鬼的部分身体,芋头弄得自己满身的虫子但业鬼仍旧站立原地,攻击的手仍持续向我逼近! 阿柑眼见情势危急,蝶翼箕张,柑橘凤蝶蝶翼上的红眼转瞬间已吸引了业鬼的注意力,阿柑喊道。 「芋头快到站了,带他跑!」 才说完芋头一把就抓起我的手奋力往门外衝也不管我站没站起来,这小胖子平时一脸獃痴没想到蛮力还是有的。 我人就这么躺在地上给芋头拖着跑向了另一节车厢,一路上路磕磕碰碰的撞得我眼冒金星连忙喊停。 芋头闻言后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忽然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急忙起身的我与芋头回头看包间,只见阿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出包间撞向车体结构后倒卧在地。 我正想回去扶他,业鬼已衝出包间张望找到了我,发狂似的追击而来,芋头见状惊慌的再次抓起了我的手奋力奔跑! 跑了半节车厢想回头看情况,身后已不见人影,诧异之间忽觉头顶一片乌云盖顶,一抬头我就傻眼了! 那是一团黑压压尽是虫子的黑雾团,整个垄罩在我的头上,着实不妙呀! 就在此时,火车开始煞车减速,我与芋头奔跑间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摔趴在地,那黑雾团也因此扑了个空,我与芋头赶紧起身往回跑! 我们奋力跑回了原车厢时阿柑已起身踉蹌走来,阿柑带着我与芋头到了车门边说。 「业鬼马上就追来了,你们赶紧跳车,我来挡着他!」 「哇!你都已经跛脚了,翅膀也被凹断,还有办法挡他?」 「拿着。」 阿柑把油灯跟一个布囊给我说道。 「这是我翅膀的鳞粉,危急的时候撒出去可以造成短暂的幻影,快走!」 没等我说话,阿柑一把将我推出火车,接着芋头也跳下,不知道翻滚了多远距离后我才起身,只听闻阿柑大喊道。 「芋头,带他回家!」 说完阿柑就回头进了车厢。 芋头起身后拉着我跑,我边跑边看着手上的布囊无语,这种感觉为何如此揪心… 我们跳下车的地方离车站很近,但芋头没有向车站跑而是拉着我转向抄了小道往换车的路径跑去,想是要闪躲业鬼追击,这时听闻四周响起了一声「吹狗螺」。 在阴曹地府听起来特别毛骨悚然,吹狗螺的狗吠声从一声、两声开始不断地增加,直到我的耳朵里再也没听见其他声响,只有连绵不绝的吹狗螺。 我想这连绵不绝的狗吠声少说有一百几十隻狗便问了芋头说。 「恶狗岭不会满是「饿死狗」吧!?那我们两个还有命活吗!?」 芋头闻言只给了我一个自信的微笑加上一个意义不明的手势「讚」,见状我也只能无法理解的苦笑罢了。 我们奔跑的路径斜前方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慢慢的我两接近这个黑影后越发清晰,那是一隻大狗,一隻德国狼犬,芋头也发现了牠,立马就转了方向朝着德国狼犬跑去。 我心想说这死小胖子方向对不对啊!? 很快的狼犬发现了我们拔腿就衝了过来,见状我马上急停扯着芋头要回头跑,哪知道芋头对我的行为一脸不解并带有惊疑的看着好像是说「你干嘛停下来?」 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你来我往扯着对方僵持了片刻,狼犬已然跑到我们身边,但见狼犬一个衝刺跳跃就往我身上扑了过来! 「被你害死啊死胖子!!!」 我怒骂一声紧闭双眼不得不接受即将到来的劫难呀!!! 瞬间就被扑倒的我只感觉脸上就是湿漉漉的一阵啊,心想这铁定是我的血在淌流着,可感觉实在很奇怪呀… 难掩恐惧心理的我缓缓的睁开眼,只看见狼犬正舔着我脸,一副兴奋貌地开口说道。 「好心人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眼前的狗嘴以及那条甩动的舌头,我一脸噁心貌地推开了狼犬,感受着满脸的口水一阵反胃。 「好心人快跟我走,我带着你走过山岭到换乘车站。」 狼犬嘻嘻的笑说。 我急忙撩起衣角擦拭着脸上的口水。 「你…我们认识吗?呃…」 我一阵作噁状。 「认识,你对我有一饭之恩。」 「什么一饭之恩?」 「我是一隻被遗弃在庙口的流浪狗,有一天一个先生跟一个小姐来上香参拜,结束后先生将油鸡整隻给我吃,让我多活了一段时间遇到了新主人,当年的先生就是你呀,所以我在等着你报恩。」 「唉呀!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件事!可那也就四、五年前的事情,你这么快就寿终正寝了啊?」 「没办法,当时我就已经病了,所以才被遗弃,后来在新家住了一年多,最后在睡梦中安祥离开,到了阴曹地府就被发配到了恶狗岭,说是要先在这里了结恩怨再由自己意愿,是要回到老家或再入轮回,汪。」 「了结恩怨呀…呵…我听完你说的这话,我觉得接下来的路又不好走了。」 我苦笑失望地说着,德国狼犬却坏笑说道。 「嘿嘿,因为你吃过狗肉对吧。」 「是啊,小时候不知道,爷爷煮什么就吃什么。」 我无奈的回答,芋头闻言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不怕,不知者无罪,而且你算爱狗的人,刚刚我在山头上看见你就吹狗螺通知狗群了。但如果你是害狗的人,这山头上的狗可不会这么好声好气的让你走到我面前,才踏上你就被群起围攻咬烂分食下肚了。」 「喔!那我们快走,总觉得这里不太对呀…」 随后,狼犬带着我爬上了山岭、越过了山头,这山不算高,约莫百十来米,但山顶是一片宽敞的台地,一路上山径两旁夹道尽是各种狗,不过这些狗倒是端坐的望向我,并未攻击。 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情况,狼犬嘻笑道。 「嘿嘿,发配三恶道,照一般来说,下火车出了月台就会有人问你要不要花钱雇仙童,因为恶狗岭、金鸡山、迷魂殿有仙童引路就能平安通过。没雇仙童,在这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咬到烂、吃到爽,很没人性的!而且每天时间到被咬烂吃光的人们就会恢復如常,重新来过再走一次,直到通过为止,大部分通过的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呃…可是我没有仙童…怎么也没被咬!?」 「嘿嘿,我就是仙童啊,但我不用钱,因为在很多年以前,你已经用善良支付过了这笔钱。」 德国狼犬得意的继续说道。 「好心人你看那里。」 狼犬招呼我看向恶狗岭的远处,那是一处不小的村庄。 「那是哪?」 狼犬概略说明,那里是野鬼村,因为各种原因逃避闯过关卡的人所聚集的村庄,通常待在这种村庄的都算孤魂野鬼,就算阳间亲人有奉养祭拜,他们也领受不到。 只要没到达酆都鬼城就去不了供养阁领受祭品,一年到头只能饿着。 每年就只有农历七月中元节可以在阳间领受供品,一年就只吃这一顿。 阴曹地府的野鬼村可说是随处可见,地藏王菩萨虽然经常关心,但纵使菩萨有心也救不了这帮野鬼出苦海,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逃避了几百、几千年,就是不愿意跨出那一步。 「呼!那看来我还真是个好人吶!」 我才松了一口气,德国狼犬又严肃的说着。 「但是!你还要换一次,金鸡山呀!那里的禽鸟专门针对心肝歹毒的人开膛破肚吃黑心肝的!」 「喔,如果是按照你说的意思,金鸡山我绝对死定了,已放弃。」 我双手枕着头一派轻松貌。 「什么?好心人你也太容易放弃了吧。」 「没办法,我必须老实地说,在我眼中人不如畜牲,对人真的没什么好感,救一隻猫、救一隻狗都知道感恩,人,总是忘恩负义,所以我对很多人见死不救,我死定了!」 狼犬与芋头相视一眼开始窃窃私语,我看这两个一条虫、一隻狗竟然可以沟通,心里觉得好笑。 很快的我们走过了台地,沿路下山进了另一个月台,此时一列火车正鸣着笛貌似准备发车,狼犬在月台前跟我们道别,很快的我与芋头上了火车,前往下个车站。 火车依旧飞速的向前行驶,在包间里的我沉思着接下来的金鸡山要如何面对,却是毫无头绪。 不知过了多久开始减速,芋头拍了我的肩膀,抬头望向窗外已经可以看见准备停靠的车站,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次得硬拚闯关的念头,但我仍是紧张了起来,就在火车完全静止剎那间,我的紧张感高涨到了最高点! 深吸了一口气下了车,芋头一样拉着我走,但我能非常明确的感受到他的手正在颤抖,我心想也是,死定了。 未完待续 -- 第七章:鸡鸣 出了月台后我们往车站唯一的通道走去,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中小径。 这座金鸡山明显的比恶狗岭高了许多,山道两旁林木茂盛形成一条几乎不见天空的绿色隧道,枝叶之间洒落的光亮犹如黑暗中的星火;一弯连着一弯的羊肠小径,不走过眼前这一弯根本不知道接下来的路是什么走向;好在坡度尚且缓和不算难走。 正准备走入山径,没想到芋头却紧张的直冒汗,我就不懂了,自己都不紧张了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想想就给他来个自信的微笑加上一个手势「讚」,他也回我一个讚,彼此意义不明的讚就这样比来比去,最后我不耐烦只好拉着他走入山径。 走入山径没多远,马上就能听见各种鸟类的鸣叫声此起彼落,其中就以鸡叫声最为宏亮高昂,芋头一听见鸡鸣马上吓得三魂掉了两魂,愣是僵在原地动也不动,我见此景只觉得无奈又好笑,只得拉着芋头继续前行。 由于芋头肢体僵硬,我们走得十分缓慢,这时前方不远处的山径弯旁草丛内传来草木窸窣的声响。 芋头闻声马上全身僵硬动也不动,我想也是,金鸡山的飞禽要来将我开膛破肚吃我的黑心肝了,不怕!我已做好心理准备,不就是鸟吗,老子跟你拚了! 窸窣声响越发清晰,芋头的面色也越加惨白,顷刻间一声鸡鸣破空,一群鸡就这么从草丛里衝了出来! 看着眼前草丛衝出来的鸡群,霎时我就失去了闯关的勇气… 「卧操!这啥小!?」 惊呼一声,眼前这群鸡每一隻的体型都到我胸口这么大!!! 当下就闭上了双眼慨然领死,鸡群也不客气地衝过来将我撞倒在地,只感觉全身站满了鸡,心想算了,轻点啊…! 却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说道。 「恩人何故躺地不起?请睁眼一见。」 闻言我猛然睁开眼,眼只见一隻意气风发、银羽白毛、黑嘴、黑冠、黑爪的超大公鸡不偏不倚的,正正准准站在我的胸口俯首看着我,歪头狐疑貌。 「是你在说话?」 我对着胸口的站立的白毛公鸡问道。 「正是在下。」 白毛公鸡用他浑厚的声音回答着。 「欸!我什么时候又救了鸡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哇,你说话的声音也太浑厚性感了吧。」 「恩人吶!就知道您忘了,让在下来解释,在下…」 「等等。」 我打断了白毛公鸡说话。 「嗯?恩人请说。」 白毛公鸡一脸严肃问道。 「所以你们没打算要将我开膛破肚分食我的黑心肝吗?」 我疑问。 「没打算,还要护送你下山。」 白毛公鸡肯定而严肃的说着。 「那…我们可以先商量一件事吗。」我问道。 「恩人客气,但说无妨。」 「麻烦你们先从我身上下来让我起来好嘛!谢谢!」 我不耐烦说道。 「唉呀!一时兴奋忘记了,小的们,咱下地去!」 白毛公鸡才说完,我身上的大体型鸡群们纷纷跳下,好容易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想着要关心一下芋头,才看向他就发现他已经失去意识倒卧一旁,鸡群很兴奋地跳上了芋头的身上开始啄弄。 「唉呀,糟糕!」 这时我才想起芋头是条大肥虫,鸡爱死他了,难怪他吓成这样! 赶紧大手挥了挥道。 「欸!欸!欸!欸!他是我的引路人,不要吃他!」 白毛公鸡闻言立刻转头发号司令道。 「小的们,此肥虫不能吃!哨息之后成四五队形,哨息~!」 很快的鸡群遵守号令跳下了芋头肥硕的身躯开始排列起整齐的队伍。 「哨息!立正!哨息之后原地自由方式待命,哨息~!」 这群雄纠纠、气昂昂整齐又有纪律的鸡在哨息声后马上呈现一种糜烂又颓废的方式在原地休息,我看着觉得十分有趣。 白毛公鸡立刻就面向我说道。 「恩人吶,且听在下细细道来呀!」 「你说,我也满好奇的。」 「我等这群兄弟姊妹曾经是恩人家中饲养的鸡隻。」 「欸!好像…真的养过鸡,但我那时应该才一岁多两岁吧!?」 「恩人所言极是,当时您才两岁尔。」 「不对呀,我家养的鸡很一般呀,哪有这么巨大…」 「恩人有所不知,只要发配镇守金鸡山者皆可领到官牌,有官牌加持,连区区在下一隻家鸡都能有铁嘴、钢爪、魁武的体魄,看谁还敢在此地放肆!」 白毛公鸡像个健美先生似的正在卖弄着「健肉」横生的身躯。 「喔…原来是这样…吓死,我还想说这么大的鸡开什么玩笑…」 做出松了口气的举动,白毛公鸡继续说道。 「恩人莫慌张,我等虽奉命啄食前行的旅人,但不曾忘记恩人幼年仁义,绝不会啃食恩人心肝。」 「难道…你们就是那些被我吃下肚的炸鸡…」 我一脸尷尬的说着。 「恩人好记性,当年令尊、令堂于菜市口摆摊贩售炸鸡,我等正是令尊、令堂第一批自己孵化的鸡隻。」 「你这么说我还真的有点印象,我记得…那时有把你们放生,之后就被我老头吊起来狠打一顿,最后还是奶奶救我的!」 我边思索着边说道。 「恩人未记差!当时我等并不知情不久之后将成盘中佳餚,直至尊祖母带着恩人来将笼门打开放生时提及此事,我等才恍然大悟拔腿要逃!虽尚未逃远便已被令尊悉数捕获回笼,但恩人仍旧是为了我等被令尊打得嚎啕不已,哭声震耳欲聋,我等心中不捨恩人两岁稚子如此惩罚,决心引颈就戮,已报恩人捨身成仁之仁吶!」 「什么!当时我被打得可惨了,没想到竟然是奶奶一手造成的,亏我还一直很感念奶奶出手相救,哇靠…」 我低声嘀咕道。 「嗯?恩人有话要说?」 「不,没…没什么,我只是喜欢碎碎念。可是我…我记得我最后还是吃了炸鸡啊。」 「恩人所言极是啊!不久后我等悉数被令尊带往菜市口宰杀,而我这鸡中灵鸟乌骨鸡则被燉成了人蔘鸡给尊祖母养生了,其他兄弟姊妹都被剁了块裹了粉下锅炸了个金黄香酥。遥想当年令尊、令堂将未售完的炸鸡带回家中,哄骗恩人吃下肚的景象,我等鸡中英魂在一旁观看,那画面至今依旧记忆犹新吶。」 「咳!咳!咳!」 「恩人可好!?」 白毛公鸡关切问着,老实说我听着倒有些心虚便说道。 「我…我还好你继续、你继续…」 「当时只见令尊哄骗恩人将炸鸡吃下肚,就在恩人吃完一块咬下第二块时,令尊坏笑说着恩人刚吃下肚的正是前些时日放生的鸡隻,闻言恩人的眼泪就这么流淌而下,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大口啃着炸鸡,这景象实在令我等为之震撼,至今久久不能忘怀,心中暗暗许诺有朝一日定要报答恩人的大恩大德与纯善吶!」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这回我听得心真的虚了。 「恩人当真还好?」 白毛公鸡再度关切问着,我却苦着脸问道。 「你确定你是来报恩不是来报仇的吗,我怎么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呀!」 「恩人放心!对于如恩人这般的猛禽之友,可是报以感念的,不仅不啄杀还要护送恩人下山,请恩人跟随我等脚步,向前发进!」 「猛禽之友?你确定?不会是骗我走到一半再来个半路截杀吧?」 我仍半信半疑地问。 「恩人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我等猛禽可是遵守纪律规范的优良物种,决不行使奸计坑蒙拐骗!」 白毛公鸡转身发号司令道。 「小的们,立正!哨息后呈保护队形…」 「等等…」 「恩人有话要说?」 白毛公鸡严肃的歪头狐疑貌。 「嗯…」 我点了点头。 「恩人有话要说,全部哨息~!」 全部的鸡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好望向我。 「他…被你们吓一个晕死了怎么办…」 我指着芋头说道。 「恩人放心!我来处理!全部都有…哨…,用鸡语比较快!咯咯咯!咯咯咯!」 白毛公鸡提起嘹亮的嗓音开始叫着。 最终指挥着鸡群团伙将芋头给抬起,随后一行人…喔不,一大群鸡、一个人还有一条肥虫浩浩荡荡的向着转乘站前行。 金鸡山虽高,但幅员却不宽广,山顶没有茂盛的林木是座秃头山,一到山顶马上就是下坡,急上急下走起来虽然耗费力气,但并不比恶狗岭路程遥远,甚至只有一半而已。 芋头在上坡路段曾经睁眼醒来,但他一看见站着身上的白毛公鸡向他打招呼,马上他又晕死过去了。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大概也就三百米左右的高度,可以清晰的看见山坡下两个不同方向的车站与月台。 大伙爬上山顶后就地休息,此时月台一班列车进站,我漫不经心地看着,乘客熙来攘往间某节列车车厢竟然窜出一阵的黑雾,我吃了一惊! 那黑雾肯定是业鬼呀!我赶紧的匍匐在地监看着黑雾的动向,只见黑雾慢慢凝聚成人形,整体型态竟似变异了,彷彿化为半实质的形体!但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实际情况。 业鬼下了车开始张望、搜寻,而且不明原由的业鬼的动线竟逐渐的向着山道走来,此情此景非常不妙啊! 白毛公鸡见我匍匐在地开口问道。 「敢问恩人何故匍匐在地?」 「那个…」 我指了指山下的业鬼的方向。 未完待续 -- 第八章:义气 「那是…原来如此,是业鬼,恩人正在躲避业鬼吗?」 白毛公鸡问道。 「是啊,不久前也是多亏了朋友才躲过一劫,看情况得闪人了。」 「恩人的业鬼看似十分强大,相较于一般人的业鬼不具形体、虚无飘渺的如同烟尘,此业鬼具人形,定是不断地吞食灵魂或不断有相同的怨念聚合,执念深重,看来恩人并不是个好人吶!」 白毛公鸡一脸鄙视貌。 「欸…我说你别衝动啊!我可没有伤天害理啊,那个业鬼是我杀的虫子匯集而成的,都是些蚂蚁、蟑螂、蚊子、苍蝇、蜈蚣之类的虫子。」 「恩人的意思是说,那业鬼全是虫子!?不可能吧!?」 白毛公鸡异常兴奋地问道。 「真的啦!」 「好!恩人放心,我等替恩人挡着业鬼,吃了许久人肉,甚想吃虫子,很是嘴馋!」 白毛公鸡与鸡隻团伙们显得异常兴奋。 「呃…你们不是吃粗糠养大的吗?」 「恩人说笑了!当年在恩人家中其实也是吃很好!经常有虫吃!」 「真的假的啊!?我怎么都不知道?」 「恩人当时还小,不知也是很正常的。」 话音刚落,忽闻一声鹰鸣破空,高空之上数隻巨大的老鹰向下俯衝,目标正是「我」!?? 「恩人趴下!」 白毛公鸡连忙大喊,甫抬头观望,只见五隻老鹰以极快的速度向我衝来,关键时刻所幸白毛公鸡一把将我压倒在地,惊险闪避了老鹰的袭击! 「哇靠!这是轻航机吧!?也太恐怖!我没杀过老鹰、大鵰啊,干嘛找我麻烦!?」我惊恐问。 「恩人切莫起身,我们来会他们。」 白毛公鸡与鸡群们围绕着我与芋头的身边,形成一道环形屏障。 五隻老鹰仍不死心,不断地盘旋高飞再向下俯衝就是要将我杀之而后快。 不曾想鸡群也不是省油的灯,老鹰几个来回都被挡下,不时还能听到金属交击的鏗鏘声响! 「死白鸡,有你什么事?这山顶是老子的地盘,捞过界了吧!」 五隻老鹰数击不中,在空中盘旋的其中一隻气急败坏的喊道。 「鹰兄,此人是在下恩人,不可伤他!」 白毛公鸡帅气的挺身说道。 「喔,所以呢,老子就看他不爽想吃他心肝怎么了?几隻鸡而已。」 说完空中五隻老鹰就降落在地来到了白毛公鸡的跟前,五隻老鹰竟比白毛公鸡还高大,大概跟我差不多高。 「鹰兄,地府规矩严明,只要有仙童愿意引路,任何人不可为难。」 白毛公鸡理直气壮说道。 「呸!少拿规矩说事,他都没付钱呢!一句话,两个你得交一个出来,不然都别他妈的想过关!」 听闻老鹰嚣张地说着,我心里嘀咕道「卧操,这是到了黑帮火拚现场了吗,这哪是老鹰,地痞流氓吧!」。 「鹰兄,可曾记得您还欠在下一个人情。」 「好啊!你现在是要拿人情来压老子了是吗?就非得要讨保他们不可就对了!?」 「正是!」 「硬要啊!」 老鹰怒喊道。 「请鹰兄成全。」 白毛公鸡谦卑的低头恳求。 「好~!!!很好!你们都他妈的给老子记住了!你的人情,老子今天就算两清了!以后老子不欠你、你也不欠老子,你们的事,老子以后都不管了,不怪老子不讲一个山头的情义,全部撤!」 带头的老鹰说完后,整群的老鹰就一起飞上了天,渐渐地消失在天际。 「恩人无恙否?」 白毛公鸡关切问道。 「我很好,没事。话说这金鸡山比恶狗岭难走呀…」 我话里有话的说。 「恩人受惊了,地府规矩严明,有人愿担保,多半还是不会被为难的。」 白毛公鸡解释道。 自老鹰一伙离开后,整个金鸡山上的禽鸟鸣叫声就好像被切换到了静音状态,除了我们以外,再也没有其他声响,静得吓人。 大伙互相检查确定没有大碍,很快的我们就继续下山。 下到了平地,转乘月台近在眼前,鸡隻团伙将芋头放置月台中间的长椅上。 白毛公鸡与鸡隻团伙跟我道别后,一行鸡浩浩荡荡的回去金鸡山,说是打算在山径半道拦截业鬼。 我心想一物剋一物,或许这群铁嘴鸡可能真的有办法把业鬼给摆平,于是松了口气,放下了手上的灯,全身放松像一摊烂肉一样的瘫坐在月台长椅上。 我看着车站月台的公告,下一班列车进站还要半小时,果断的彻底放空,闭目养神好好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鸡山的山径深处传来了鸡鸣打斗之声,听着此起彼落的声响可以想见战况十分激烈,抬眼望向山腰间,已是尘土飞扬硝烟瀰漫。 月台公告列车进站时间剩下10分鐘,此时鸡鸣打斗声渐消,心想这些大鸡真厉害呀!虫子还是得靠鸡来剋!得意洋洋的摇头晃脑。 就在月台公告列车进站时间剩下5分鐘时,不远处的金鸡山道出口出现了孰悉的白毛公鸡的身影,如同将帅出征凯旋而归一样,漫不经心的缓慢走来。 想来这隻鸡本来就挺高傲的,现在打了胜仗就不是高傲可以形容了,肯定十分嚣张,等等酸他两句好了。 还没等白毛公鸡走到眼前就发现情况与我料想的有所出入,除了牠以外,其他的鸡隻团伙竟然一隻也没跟上!? 仔细一看并不是嚣张的慢慢走,而是根本走不快啊!!! 白毛公鸡全身都覆满了黑虫,所有黑虫持续不断地啃食着他的身体,看到这里我傻在当场不知该如何反应。 见我傻在当场,白毛公鸡步履蹣跚的嘶吼一声。 「跑!!!」 犹如醍醐灌顶的一句嘶吼惊醒了我,迅速背起还没清醒的芋头,向着月台前方跑去! 火车的鸣笛响起,终于是要进站了,但我已经跑得没路了,回头张望白毛公鸡已经到卧在地,黑雾正自白毛公鸡身上飘起凝聚着。 此时我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骂道。 「嘶…卧操!灯没拿!」 灯还在刚刚的长椅上,业鬼就在那椅子旁边!!! 想跑也已经无路可跑,想回去拿油灯又没勇气,简直是焦急的不知所措呀! 此时芋头总算清醒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情况也是一脸吃惊,他拉了拉我好像是要带我跑,我看着他这样就指着远处长椅上的油灯苦笑说道。 「灯…我忘了…」 我的一句话让芋头本就被鸡群吓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了。 列车总算进站,业鬼也凝聚成人形,看着业鬼凝聚的人形我们却相继看傻了眼,那业鬼变异出的半张脸…是阿柑啊!!! 「难道阿柑被业鬼吞了!?」 我讶异的嘀咕着。 此时业鬼找到了我的方向飞奔而来! 我根本没有多馀的时间犹豫,我只能把疑问吞入肚子里,先上火车再想办法拿灯,怎么都不能把灯丢在这,拉着芋头就衝上了火车! 才跑几步,芋头扯开了我的手开始比手画脚,可我真的看不懂啊,而且逃命要紧才懒得理他。 谁知道芋头见我不理他,便自顾自的迅速跑出了车厢。 我心想这傢伙也太没义气了吧,自己跑了!? 就在我一个人快跑到车尾的时候,身后的业鬼再度变换型态成为黑雾团,看来我已经在他的攻击范围内了! 当机立断,我立刻跑出车厢后立刻转向往车头方向跑来一个回马枪,业鬼果然不出所料,飞射而出似软体动物触角般的肢体抓了个空!火车将开的鸣笛声也正巧响起。 跑出了火车车厢才知道,原来芋头是往油灯所在的长椅跑了过去,拿了灯先一步上车等我。 火车很快就开动,黑雾团从火车上追了下来,在我身后紧追不捨,很快的就逼近到了我的身后! 芋头见状紧急的比了个手势,一隻手是比拳头,另一隻手在拳头下面以爪型手虚托着,好像是在讲什么东西一包的… 「布囊!」我惊呼! 马上从口袋掏出了阿柑的布囊!打开束口随手就往后一丢! 回头看着漫天的银粉飘飞,光芒闪烁的粉末竟然幻化出了许多幻影,业鬼毫不怀疑的扑向了漫天纷飞的银粉之中。 虽说只一瞬间的功夫,银粉就被衝散幻影随即消失,当业鬼发现眼前是幻影时,我人却已跑得老远。 想追上刚起步的火车不是难事,但这并不是普通的火车,我实在是高估了自己呀! 从火车头跑到火车尾,又从火车尾追着发动的火车跑了半个月台实在力不从心,很快的火车就离我越来越远。 业鬼的黑雾团扑天盖地的袭来,已渐渐的缠上了我的手脚,逐渐的我被拉扯、缠附着缓慢了行动! 眼见情势危急之际,芋头将油灯随手掛在火车车尾的门把,在车尾扶手上缠着一条细丝后纵身一跃跳下火车! 跳到月台的芋头奋力的跑到了我的身边,极迅速的把丝线缠上我的手臂上后将我用力一顶,丝线弹性猛然紧缩竟然将我人给扯上了火车!!! 急忙拉着扶手回头看芋头! 眼前,月台上只有芋头的背影,这一刻,他的背影彷彿巨大了起来,他仅仅伸出手比了个讚,张开了蛾翼硬是将业鬼的黑雾团整个阻挡! 看着芋头的背影渐渐的被黑雾团给蚕食包覆,就这么跟着月台消失在了视线远处,我的心情也跌宕到了谷底… 「可恶…死小胖耍什么帅呀…」 我一拳捶打在车尾护栏上,一股孰悉的揪心感再度袭上心头。 本以为业鬼已被阻挡在月台上,谁知道在我低头捶打护栏时,竟发现刚才缠附在我的手脚上业鬼黑虫竟然悄无声息地缠绕在护栏! 我急忙的动手动脚将虫拍下并踩烂,可惜发现的太晚,黑虫早已牵引起月台上的主体,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业鬼主体的黑雾团犹如一条黑绳一般已经牢牢地缠上了火车的车尾栏杆上! 我焦急的捶打拨扫栏杆上的黑虫,却是徒劳无功,忽闻一声凄厉如恶鬼般的尖锐声波从我身后传出! 乍一听到尖锐声波实是令我头痛欲裂、晕眩难支,急忙摀住耳朵蹲下,这道声波之强竟将业鬼形成的黑雾团整个震得粉碎四散脱落! 我回过头望向身后,火车尾门赫见一个女人站立,她一把抓起我的手将我整个人拽进了火车车厢! 被拽入车厢后跌坐在地,女人大声喝斥道。 「要死啊你,火车这么快,待在外面是想被业鬼摔个粉身碎骨吗!」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身的黑风衣、黑发、黑手套、黑丝袜、黑高跟鞋、黑嘴唇、黑眼瞳…除了白皙无血色的皮肤之外,其他完全只有黑,五官倒是满标緻的,看起来年纪不大,我想应该不超过20岁,大概155公分而已,跟家姊身高相同。 「你是…」 未完待续 -- 第九章:疑惑 「你是…」 「不跟你打谜猜,你一定不记得了,我是一隻被你放生的蝙蝠。」 黑风衣女人说。 「蝙蝠?」我惊讶道。 「对,大概在你两岁到三岁之间,我误闯到了你家里,你爷爷本来要把我炸了下酒,但是你的奶奶觉得我可怜就偷偷的把我抓给你,你跟你妈妈、奶奶讲了一句话后就把我放生了。」 「一句话?什么话?」我满脸疑问。 「你说:『奶奶,我们把他放了,让他回去找妈妈好不好?』你奶奶跟妈妈听你这么说,都很高兴你心地善良,就让你把我放了。后来你爷爷知道是你放生的也没责怪,只是不断的碎碎唸而已。」 听黑风衣女人回答,我却无奈地说道。 「嗯…我好像有点印象,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讲这些,阿柑跟芋头都为了帮我被业鬼吞了,现在怎么办…」 「想救他们不是不可能。」 「业鬼不是散了吗!」 「也就散了而已,业障是不会消失的。」 黑风衣女人十分肯定的说道。 「那你刚的意思是有办法救阿柑跟芋头!?」 我心中怀抱希望的询问。 「我有什么办法。」 黑风衣女人耸了耸肩一脸干我屁事的表情说道。 「嘖!你刚不是说想救他们不是不可能,啊怎么一问你,就说没办法,搞屁啊?」 看着她的表情,我心中大感不悦回应。 「业鬼是你的,各人造业各人担!要救他们当然只能靠你自己囉!」 黑风衣女人嘻皮笑脸说道。 「你这话有讲跟没讲一样…」 我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 「什么!我可是给了你一个大方向欸!快点回家一趟,娘娘自然有交代。」 「又是娘娘,你们都是娘娘派来的?」 「废话,当然是娘娘囉,若不是娘娘,我们这些弱小的生物怎么可能有人形。」 黑风衣女人顿了顿继续说。 「娘娘交代知恩图报饮水思源,所以蜘蛛给你一条蜘蛛丝;蝴蝶给你一包鳞粉;蛾刚刚也留给你一条蛾丝;我要给你接下来你用得到的东西,我的一隻勾爪。」 话音刚落,黑风衣女人就将一隻勾爪给了我。 「勾爪?干嘛用?」 我看着手中的物品提出了疑问。 「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娘娘指示。」 黑风衣女人一提到娘娘就是一脸的虔诚双手合掌。 「好吧,问了也是白问。」 黑风衣女人带着我找到了包间,一进包间就将门给锁上。 接过了递来的灯,这次我紧拽在手中不敢再随意放下。 甫经歷一场生死逃难,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一摊烂肉一样的瘫坐,果然是最舒服的姿势。 黑风衣女人概略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我们前面还有一站迷魂殿要停靠,虽然不用再换车,但是每次停下就有可能遇到危险,一定不要随便开门。 花大钱买包厢票是有意义的,只要包厢门不开,这个空间就是封闭且受到保护的,只有官家可以随意从外部打开。 而中途换车的行为,就是让那些有钱有势的带罪者不那么好过,就算买了包厢也得为了换车开门,只要开了门就不受官家保护,若是一路上已经被想要復仇的恶鬼盯上,换车的途中就是最好的时机。 一般来说,阴曹地府所谓的业鬼就是如影随形的影子,虽说魂身不具完形所以没有影子,但是一路上所有看见的人脚下都有影子,那就是业鬼。 业鬼基本上几乎没有杀伤力,也不具有智慧,但影子越深邃,业障越深重,业鬼就越强大,当业鬼强大到一定的程度,会反嗜自身,魂身会逐渐腐朽,最终在入轮回之前就可能会魂飞魄散朽败消失。 而我的业鬼强大异常是因为其中包含有「人」的怨念在其中,不仅呈现人形还拥有人类的智慧。 由于物以类聚的原则,业鬼不断吸引着各种对人產生怨恨的虫子加上智慧,威胁性堪比穿着从里到外一身红衣自杀的恶鬼。 阿柑与芋头本身就是虫子,所以他们会被吸收根本不意外。 现在只能先想办法平息「人的怨恨」,让业鬼不再具有智慧,没有了智慧,业鬼充其量只是一大群虫子。 吸收而来的虫子也会像是突然清醒一样纷纷离开这个群体,阿柑跟芋头也同样会清醒似的脱离出来,业鬼也就回復到普通状态。 结论,接下来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就乖乖的在包厢待着一定安全,到了酆都鬼城就会有下一步指引。 「欸,细佬哥。」 黑风衣女人叫唤道。 「干嘛?」 我不耐的回应。 「我们打个商量。」 「什么商量?」 说实在,我挺好奇的。 「就是啊,回去家里后,你跟守门神说一声,让我继续住在阁楼里好不好?」 黑风衣女人问道。 「蛤?守门神?住家里?」 「守门神,黑宝啊!」 黑风衣女人讲出了一个让我惊讶的名字。 「啥!?黑宝!?黑宝不是投胎成为玄宝回来了吗!?」我惊讶的问。 「你傻呀!没听过猫有九条命吗?死了一条命投胎回你身边很困难吗?」 黑风衣女人讥讽道。 「呃…听过归听过,但…九条命是这样算的呀…啊守门神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守门!猫在阴曹地府可是很有地位的,更何况黑宝可是『玄猫』!」 黑风衣女人见我一脸无知便问道。 「没听过古语有云:『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宜,忌易动。』这句吗?」 「没听过啊,第一次听到…解释、解释?」 我提出了大问题。 听着眼前的女人解释,除了普罗大眾熟知的猫是一种富有灵性的生物之外,普通的街猫、野猫到了阴间,通常会由官家配发成为阴兵,可聘用替冤魂返回阳间监视冤亲债主等待復仇时机。 传说武则天杀女嫁祸王皇后、萧淑妃,萧淑妃死前立誓化做猫回来復仇,从此武则天严令禁止宫内畜猫并且见一隻杀一隻,武则天这么怕猫恐怕不只是害怕萧淑妃回来报仇,也怕被冤魂聘僱的猫灵监视。 玄猫自古在阳间本就是辟邪、守门之用,与玄猫缔结良缘之后将庇荫家主满门,家主满门世世代代将成为猫的家人,在玄猫死后仍会有新的玄猫继续庇荫家主后代。 缔结过良缘的初代玄猫死后到了阴曹地府将会得到阎罗王加官授印,受官印加持后即捨弃猫形转而化为拥有豹形与人形两种形态的法身。 有专门的官差护送玄猫来到家主的阴宅老家成为家中守门神,地位十分尊贵。 阎王所授的官印之上有九个大字「酆都城辖镇关执金吾」,拥有治安、纠察的职权。 「玄猫就是黑猫对吧?」 听到这里我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屁嘞,谁跟你讲玄猫就是黑猫,你仔细想想黑宝是黑猫吗。」 黑风衣女人斥责道。 「黑宝的毛色…在室内一般是黑色透出黄色斑块,在太阳下,其实是黑毛中透出红毛,算起来是偏黑的玳瑁色,所以玄猫指的是玳瑁色的猫?」 「不完全对,因为不是全部的玳瑁色的猫都是玄猫,只有所谓的玄色才算,而玄色即是黑中透红的顏色,但拥有玄色的毛仅为玄猫的条件之一。」 「条件之一喔,那还有什么条件?」我再问。 「尾巴长过头跟玄猫会自己挑主人。」 「那就对了,黑宝尾巴真的很长,而且当年我也是到收容所,看到一个月大的黑宝之后,问她要不要跟我回家,黑宝还犹豫了几分鐘后,自己走上我的手跟我回家的。」 我安慰的说道。 「这样懂了吗,拜託帮我跟守门神讲一声好吗。」 黑风衣女人恳求的说道。 「等等,为什么你会住在我家阁楼?」 我一脸鄙视疑问。 「你知道的,我这种弱小的小小家蝠在野外很容易死的,没几年我就死了,后来就到了阴曹地府四处游荡,一路来到酆都鬼城巧遇你奶奶,我想说当年你奶奶人很好,恳求许久奶奶也终于答应让我住在阁楼里,只要不作乱,日日有好东西可以吃。」 讲道这里黑风衣女人叹了口气又继续说。 「唉,其实这二十多年来我住得挺舒服的,谁知道大概一年前,守门神一来就把我赶出房子,只准我住在院子的树上,虽然奶奶也是每天都给我好东西吃,可是住在树上还是比不上住在阁楼里呀!拜託!」 黑风衣女人恳求的说道。 「那现在阁楼?」 我好奇地问。 「守门神住在阁楼…」 黑风衣女人一脸委屈的说。 「哈哈,难怪你来求我,但就算来求我也没用呀,怎么会天真的想跟猫讲道理呢,而且黑宝个性任性妄为,我去讲说不定她也不理我嘞。」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讲一定超有用,虽然守门神常常跟着奶奶身边撒娇,我也拜託奶奶跟她讲过我的事,但是守门神根本理都不理奶奶。」 「黑宝就是这样呀,我讲大概也一样。」 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怎么办,树上不舒服呀…」 黑风衣女人像个小孩一样,嘴都嘟了起来,恐怕都可以吊上两斤猪肉了。 「好啦,等到了老家我去试试,但我先声明,事事无绝对,不成功不能怪我。」 「只要你愿意开金口,什么都好说,不成功也不怪你!」 黑风衣女人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们做了个小约定,听她说已经在阴曹地府住了二十多年,正巧心中满是疑问,所幸一次问个够! 「欸,蝙蝠女,我有很多问题想问。」 「什么蝙蝠女,本姑娘有名有姓,你奶奶叫我李小福,福气的福。」 黑风衣女人得意的说道。 「什么!?奶奶竟然让你跟我们家姓!?所以你现在真的是我家养的宠物!」 听见李小福所说我十分惊讶的问道。 「当然呀,你也不想想奶奶到了阴曹地府都快三十年了,除了侍奉太公、太婆之外,家里也只有你叔叔跟你姑姑两个亲人了,后来我到了这个家里,大家都把我当一家人囉。」 李小福得意洋洋的说道。 「所以家里现在有太公、太婆、奶奶、叔叔、姑姑五个人?」 「没!太公、太婆时辰已到去投胎了,现在家里是大奶奶、二奶奶、叔叔、姑姑、我、一条笨狗、守门神以及守门神的小嘍囉。」 李小福伸出手指细数说道。 「大奶奶,难道是…」 未完待续 -- -第十章:初恋 「没错!就是她,吴氏。她可是你爷爷少年时期在江西老家明媒正娶的太太,当年战火令他们分隔两地四十馀年,后来你爷爷还是去接了她回台湾享清福。虽说大奶奶膝下无子,但依照辈分,现在家里她最大也是很合理的。你不是她带大的吗,应该很亲吧,她也想见见你。」 「亲啊,但家里她最大不太对吧,我爷爷也过世有几年了,应该是爷爷最大吧?」我十分疑惑的问。 「呃…」 听我问到爷爷,李小福面色忽地铁青支支吾吾回答。 「呃…你…你爷爷…你爷爷…你自己回家的时候问啦,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听着李小福的说词似乎在掩盖什么。 「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隐情呀…」 我一脸狐疑的问着。 「对…对!对了!刚说到那条笨狗真的够蠢的,有奶便是娘,谁有吃的就跟谁好,一点忠诚都没有。」 李小福迅速的转移话题。 「哈哈,看来真的是死狗阿仔,牠就是这样。」 我回忆着记忆里的二哈,就是那个死样子。 「还有,我一直没跟你确认,虽然你的灯烛火还亮着,但你…过桥前应该没有喝那杯彼岸茶吧?」 李小福瞪大双眼看着我严肃的问道。 「喔,好像是叫彼岸茶,但我一直以为是孟婆汤。」 听着这话,我惊呼的说着。 「当然不是!孟婆汤是轮回前喝的,过桥前喝的是忘川水泡成的彼岸茶,喝了才能早登彼岸,不然一般的生魂是看不到奈何桥的。但是喝了、吃了阴曹地府的东西,生魂就不能再还阳,成了名符其实的『亡魂』。说!你喝没喝!」 李小福一脸正经地问着。 「还好阿柑有叫住我…」 我呼了一大口气心想真是好险啊! 「郑重的提醒你!要是饿了、渴了,只能吃、喝老家从供养阁领回来的供祭品,那些东西算阳间的食物。」 李小福义正严词的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好麻烦。」我不耐烦说。 「无所谓呀,家里多点人也是很热闹的呀。而且我巴不得你早点死了回老家,肯定能够压压那隻死猫的威风。」 李小福一脸轻挑说着。 「呃…」 「嘿嘿,你还有什么问题一起问吧。」 李小福一脸骄傲的说道。 先后问了几个问题,我仔细听着李小福一一解答。 蜘蛛女孩本就是一隻有年纪的蜘蛛,活太久的生命都会有天劫,就像神木被雷劈的意思一样,那叫物极必反。 而尸劫是蜘蛛女孩的天劫,意思是说会死于躯体被毁,而当时在她面前最大的毁坏躯体的劫难就是黑宝的爪子。 没想到被我给救了,当然对我感恩戴德。 因此成精的她许下一道誓言,只要我活着,蜘蛛永远救我一命,意思是指我跟蜘蛛也结缘了。 从此之后我的身边总会出现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蜘蛛,这些蜘蛛的出现就是为了提醒我要多加注意小心即将到来的危险。 轻度近视加上闪光的我,对于小于零点五公分的物体且距离超过五十公分,基本上就只是看见一个点状体,可偏偏对于向蝇虎这种刚好零点五到一公分左右的蜘蛛,却是看得十分清楚,想来确实是蜘蛛的庇佑,让我每次见到蜘蛛都多留了个心眼,因此避过许多灾厄。 然后是奈何桥,共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木桥,最普通也最常见,甚至从来都是木桥。 第二种是铁鍊桥,穷兇其恶、罪大恶极的人都是看见这种,只要不小心就会跌落忘川,成为困在忘川里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 第三种就是石桥,石桥主要是行善积德之人在走的,必须是有大功德的人才有办法走石桥。 李小福猜想,可能是因为守门神的缘故,我与玄猫结缘后,家族内其他房室、亲戚朋友也因我的缘故陆续的养起了猫并因此对猫的嫌恶改变成为对猫的爱护,前后总计领养、施救了四十多隻猫,这还不包含路过看见横死街头帮忙收尸埋葬的,所以能走石桥肯定是玄猫庇荫。 再然后就是金鸡山与蛾丝,金鸡山上的鸡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时间一到,山上的一切都会回復如初,不只闯关者,还有守关者也一样,无限循环。 而细细的蛾丝线之所以可以将我扯上火车,是因为魂身的重量轻如羽毛,所以蛾丝对现在的我来说,等同于粗钢索。 「业鬼里的人的怨念是怎么回事?」 我最后问道。 「这就是你问题囉!业鬼之中的人的怨念,有两个很大的原因,一是你自己造成的,因为你心中有怨;二是那个至死仍牵掛你的女人所產生的,这两个原因你都必须去见她才有解。」 李小福一脸幸灾乐祸说道。 「是林琳…」 李小福一句话使我心情沉重了起来。 「别想这么多,回家自然有指示,『亭亭』。」 李小福一脸坏笑的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小名?」 我双目圆睁惊讶问的问道。 「我们是一家人呀,一家人之间是没、有、秘、密、的,哼哼!」 李小福挑了挑眉讥笑道。 「啊!!!肯定是奶奶叫习惯了…」 突然领悟的我捶了下手无奈的说。 「亭亭,迷魂殿要到囉;亭亭,千万不能随便开门唷;亭亭,奶奶们在等你唷。」 李小福看着窗外不断打趣的说着。 听着李小福玩笑似的说着,心里很是无奈,想来奶奶应该也受不了她那张嘴,时而撒娇时而顽皮,好话歹话都让她说了,说嘴甜也嘴甜;说嘴贱也嘴贱。 火车进站后,车厢外传入吵杂声响,往来的乘客还真是不少。 李小福仍旧不断的拿我的小名开玩笑,虽然俏皮,但很欠揍,我不耐的靠着窗不跟他计较,手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车站的景象。 在人来人往的吵杂声中,彷彿有种诡异的声音隐含其中,这种声音并不清晰,却令人產生好奇的心理,想要仔细的聆听。 为了辨别诡异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我闭上了双眼集中一切感观在听觉上。 那是一阵阵如同银铃般的鬼魅笑声其中夹杂着女子娇喘的呻吟声。 诡异的声音开始清晰的同时一阵莫名的晕眩袭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双脚莫名的站立起身,眼神迷离的走向了车门,我想要开门出去。 李小福似乎察觉了不对劲,惊呼一声:「唉唷喂!坏了!坏了!」 双手搭上了我的肩头用力的将我压坐下来,开始摇晃并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 视线越发模糊… 视线越发模糊…外界的声音逐渐消声,耳中只有不断的回盪着女子的笑声与娇喘呻吟。 最终,我对外界的感官能力彷彿断绝似的。 眼前只有一片雪白,白得就像是被光线直射一样。 「呃…好亮!这…这里是…?」 阳光穿透窗台洒在我的脸上,抬眼望向四周,我竟从房间的床上醒来。 「难道…这都是一场梦?」 细想着曾经发生的一切,一切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让我不禁怀疑现在的我究竟是清醒的亦或是仍在梦中。 「你醒啦。」 忽地…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声音吓坏了我。 「林…林琳!?」 转头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我瞠目结舌的喊着。 「干嘛呀,一大早喊什么喊,人家还想赖床。」 林琳躺在我的身边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翻侧身闔上眼继续睡。 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我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搭上了她的肩头… 热的!我仍怀疑的捏了捏,触感真实!又摸了摸,皮肤光滑白皙! 「别烦,睡觉呢。」 她拨开了我的手说道。 一个在我20岁时已经意外身亡的初恋情人,8年后竟然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 我心里嘀咕着,马上就挥起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巨响,林琳被惊得从床上弹坐而起,一脸惶恐的问我在干嘛。 「卧操…」 脸颊痛到让我口不择言。 「有病喔!」 开口就是数落,但林琳随后便关心的说道。 「来给姐姐看看,呼呼喔!」 林琳温柔地捧着我的脸轻轻的吹抚着。 看着眼前的女人,我竟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我好想你…琳…」 「说什么傻话,天天见面还能想,不过是睡个觉几个小时而已,呵呵。」 林琳也回应了我的拥抱,环抱着我笑说着。 「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我仍旧拥着林琳,感受着心心念念的女人的一切。 「都这么大了还在撒娇,但是姐姐就爱你跟我撒娇。」 林琳抚着我的头。 此时的我,不顾一切的吻上了她的唇,一心只想在她身上找回曾经属于我的一切美好,同时也抚摸着曾经令我着迷的胴体。 「嗯…一大早…讨厌…」 林琳娇羞的说着,身体却很诚实的配合了起来。 渐渐的,主动的一方由我变成了林琳,她的指尖开始不安分的挑逗,轻刮着我的身驱。 就在一切的美好的挑逗使我充盈时,林琳手口的一个举措让我猛然惊起推开了她! 「你是谁!?你不是林琳!」 未完待续 -- 第十一章:破阵 「你是谁!?你不是林琳!」 我讶然起身,怒目瞪视眼前的女人问道。 「发什么神经,我是你的宝贝琳呀!」 手插着腰一脸好气又好笑的林琳看着我说道。 「不对!林琳已经死了!而且她说过,绝对不会做出刚刚的动作!」 「你是不是睡傻了呀?」 林琳皱起眉头说道。 「你还在装!?」 「我装什么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一脸无奈看着我的林琳说道。 「婊子!你到底是谁!」 我怒吼了一声。 「哼,真没想到胖哥哥真聪明啊。」 眼前的女人突然间语气与声音全都变了! **************************************************************** 火车包间内的李小福强压的手终于还是抵挡不了,已经呈现失去意识状态的我双脚仍莫名站立而起,向着门外走去。 李小福赶紧掏出我口袋的蜘蛛丝、蛾丝硬是将我牢牢綑绑固定在包厢内,但脚底下却出现了异样的青光,渐渐的形成了图腾。 「糟糕!糟糕!糟糕!是靡靡之音產生的迷魂阵开始成形了!」 火车内,我的身边逐渐形成一个小方阵,小方阵将我围绕其中形成了一道屏障。 **************************************************************** 置身于家中房间的我眼前的一切景象事物全部模糊了起来,一切都是虚假的,如同梦幻泡影开始破灭。 最终印入眼帘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以及…一个近乎赤身裸体的妖媚女人,身上仅有的布料只刚刚好遮盖了私处。 「你到底是谁?」 我怒然问道。 「胖哥哥,真没礼貌啊,我是迷魂殿守关者之一,药叉女,也就是阳间凡人所说的『母夜叉』。」 「母夜叉!?迷魂殿!?我不是在火车上吗?」 听闻药叉女所说,我哑然失色。 「靡靡之音可是能穿透一切罪恶根源的迷魂之音,只要你是带罪之人,到了迷魂殿周边就会听到。靡靡之音能够迷惑意识,魂身自会走入迷魂殿。」 「所以我人在迷魂殿?」 我惊讶的问着。 「嘖嘖,我也想呀,你知道我多想吞了你充满罪恶的灵魂吗。但不知道是谁把你绑在了火车上,那我又何必让你好过呢,就用迷魂阵将你的意识封在阵内囉。」 药叉女讲着讲着伸着舌头舔了舔。 「不对吧,我明明就不用在迷魂殿下车,你怎么能随便吞了我?」 「呵呵,谁叫你有罪呢,只要是罪人,就该魂飞魄散,迷魂殿的规矩很简单,被迷惑就是有罪,进了殿就自求多福,能逃出去是造化,逃不出去是报应。」 「那你想怎样?」 「我当然是巴不得想对你怎么样呀胖哥哥!可是我刚刚说了,你的魂身不在殿内,吃是吃不到了,但是吸点精元还是办得到的,要不…我们相好、相好,再来考虑要不要放你走?」 药叉女挑了挑眉拋了个媚眼说道。 看着眼前的药叉女,是个正常男人光是看到她的娇艳的脸蛋跟曼妙迷人的身躯就已经受不了了,但我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果断地回绝了她。 「唉呀,胖哥哥,你刚也看到了,我能变幻成任何你想得到的女人的外貌,听着,是『从、里、到、外、一、模、一、样』丝毫不差喔!就算你想我变幻成明星都行,来嘛~你说一个呀。」 「不…不…不行…你快放我走!」 可恶,听着药叉女所说,老实说真的有点心动,不自觉的还幻想了一下,但我不能表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少来了,多少男人栽在我这关呀,除非你不是男人,但我刚刚看你的反应,嘻嘻,你们家看来都是『好~男~人~』呢,呵呵。」 才说完,药叉女的手又不安分的在我的身上轻刮了起来。 我想拒绝她!可我却无法动弹。 「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动了?」 「让你动起来像刚刚一样推开我吗?我又不是傻的。你说…变幻成你的初恋情人,我们继续如何呀。」 药叉女才说完,眼前的女人已然变幻成了林琳的形貌。 虽然我口中喊着不要,身体却很正直又诚实的反应着。 药叉女见我反应诚实越发的兴奋,此时忽然感觉天摇地动,药叉女咋舌一声念道。 「看来有人来坏事,先下手为强。」 ****************************************************************** 李小福一见屏障,开口就用声波想中和靡靡之音,但声波与靡靡之音却相衝形成了排斥的震波,使我魂身痛苦的跪倒在地,本命灯的烛火开始呈现忽明忽灭的状态。 「坏了!坏了!坏了!烛火忽明忽灭,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李小福暂停了声波的干扰,似乎是察觉了在双重的声波衝突之下,我的命火有熄灭的危险。 「怎…怎…怎么办…你要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被那隻死猫生吞活剥了!」 李小福手忙脚乱着不知该如何着手让我脱离迷魂阵。 「啊~!不管了!我要直接来硬的了!就一道强力瞬发的音波,你最好撑住啊!」 说完李小福深深的吐纳了起来,然后猛烈的吸纳鼓起了胸膛,接着张开了口,一道无声无息的声波轰然而出,在我身周的迷魂方阵瞬间如玻璃破碎! **************************************************************** 就在我即将名节不保的一剎那,眼前的药叉女忽然尖叫一声,形象像是被什么锋利的爪子,向左右两方给撕扯粉碎!而我眼前的无尽黑暗也如玻璃般粉碎殆尽。 迷魂阵破碎后意识得到了解放回到火车上,但很快的我就昏厥了,人也像断线的木偶瘫软,所幸李小福在我身上绑上了蜘蛛丝与蛾丝,没让我重摔倒地。 李小福慌忙的将晕厥的我躺卧在包间内的椅上转头看着本命灯,烛火未灭,一脸好险的抚着胸。 昏厥之后,火车正要开动,包间门外传来了陌生女子的声音喊道。 「李、小、福!给本小姐开门!」 门外话音刚落李小福打了个冷颤,打算装死没听道,但门外的陌生女子又喊道。 「你不开门以为本小姐就进不去了吗!看你要自己开还是我开!」 李小福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包间的门。 一个身材纤细娇巧的女人不悦的走了进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厥的我开始能感知到外界的事物,朦胧间,包厢内另有一名陌生女子的声音,正跟李小福吵架。 「欸!讲什么屁话,什么叫做我没把人顾好!他现在不是好好地待在车上吗!」 这个声音是那个顽皮的李小福,听得出来,她很不高兴。 「好好的?你倒是给本小姐看!清!楚!这叫好好的!?出门的时候本小姐是怎么交代的?为什么还是中了靡靡之音?你说啊你!」 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子的声音,显得暴怒莫名,而且语气尽显得颐指气使。 「反正人没事啊!」 李小福倒是讲得理直气壮。 「要不是本小姐不放心,巡城一结束就赶来,又怎么会发现你竟然让荡妇有机可乘!还不是靠我给了婊子两爪,不然你能轻易震碎迷魂阵?」 陌生女子傲慢的修理了李小福一顿。 「叫什么叫啊你!」 李小福顶撞着。 「我叫?笑死我,还有谁能比你会叫?哼,一点规矩都没有。」 陌生女子的酸溜溜的回应着。 「对啦,你最厉害啦!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自己去接他,就只会出一张嘴,这不是只会叫是什么?哼!」 李小福顶嘴也是十分厉害。 「本小姐身负权柄需要随驾酆都大帝巡狩都城,谁跟你们一样游手好间。本小姐一定要把你赶出去连院子都进不来,这个不负责任的下贱蝙蝠。」 陌生女子毫不示弱的还以顏色。 「不、好、意、思!我是二奶奶养的,只要二奶奶不开口,你只能把我赶到院子里,ㄌㄩㄝ、ㄌㄩㄝ、ㄌㄩㄝ…」 李小福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幼稚的吐舌头挑衅。 「哼,不过就仗着自己现在受到天后娘娘的法力加持而已,平日里不知道是谁一见本小姐就只敢躲在树上瑟瑟发抖,我好怕那棵桂花树的树叶被你抖光呢。」 陌生女子伶牙俐齿的,丝毫不落下风。 「不就是靡靡之音吗!?有必要讲得这么难听?反正他又没被吸引进迷魂殿内,我这难道不算是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吗?兇屁兇啊你!」 李小福忿忿不平的回嘴道。 「你看他现在的状态叫做完成我交代的任务?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呀,就这种状况还有脸说是完成任务?要不要脸啊?」 「喂、喂、喂,什么叫我不要脸啊你!?」 李小福大吼着。 「我说错了吗?」 「不要脸的是你吧,丑女!」 李小福话锋一转,竟然开始骂人了。 「找死是不是!竟敢叫我丑女!」 陌生女子似乎真的动了肝火。 「你还不丑吗,脸上一块红色花斑,跟你的左手一样噁心,还有明明左腿上也一大块红斑,都不知遮丑,硬要穿这种开高衩的旗袍,怕别人不知道你丑吗。」 「你…」 陌生女子竟被李小福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个花斑的形容…怎么跟黑宝身上的花纹…」 未完待续 -- 第十二章:地府传说 「这个花斑的形容…怎么跟黑宝身上的花纹…」 意识还有些混乱,视线还有些模糊。 耳朵已经能听到声音,虽然有些闷闷的,听着李小福的对陌生女子的形容,竟然跟记忆中黑宝身上所带的花斑分布的主要位置一模一样。 「黑…宝…」 我嘶哑的喊出了细微的声音。 「醒了吗。」 本来剑拔弩张的争执,陌生女子忽然一改愤怒的语气,十分温柔的关心我问道。 「哼…」 李小福闷哼一声。 「是…黑宝吗…」 我伸手挥舞想知道黑宝在哪里。 忽然有双纤细的手抓住了我挥舞的手。 「老爹我在这里。」 陌生女子将我的手抚上了她的脸。 「黑宝…真的是你吗…黑宝…」 一股亏欠的心痛感涌上心头,也许是我太激动了,很快的又晕过去了。 再度醒了过来,神智清醒许多,我还在火车上。 睁开眼,正枕着一个陌生女人腿上躺着,女人低下头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微笑,她的眼中带着泪光。 陌生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发长过腰,旁分的瀏海遮住了左边的脸颊。 纤细的她身着一件白底镶蓝边的旗袍,旗袍正面由金、银、黑丝线绣成的一幅正气凛然的黑豹腾云纹,裙摆则用七彩色丝绣成的七色云海纹,腰上系着一块金牌,上书「酆都城辖镇关执金吾」九个大字。 我知道,她是黑宝。 「黑宝…」 虽然心中已有定见,仍怀疑似的叫唤着她的名字。 「嗯…」 黑宝点了点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好想救你,但我真的无能为力…」 说着,泪水浸润了眼眶。 「老爹没有对不起我…我本来就是一隻因为体弱多病被妈妈拋弃的小猫,是老爹给了我一个家。」 黑宝弯着腰抱着我的头说着。 「你走了之后,玄宝回到了我的身边,虽然习性脾气与你几乎一模一样,但她却没有你的半点记忆,我还是经常想起你。」 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是喜悦更是愧疚。 「我知道,我能感受到老爹的思念。」 黑宝一边蹭着我一边微笑着说着。 「这一身的病,其实我活得很累,要不是你在断气前给了我一个希望叫我去找玄宝,或许我早就放弃活着。」 「老爹,你可以放弃自己,但你不能放弃玄宝。还记得吗,你跟我的约定,你说过要养我二十年,我为了信守承诺,让自己的一半回到了你的身边,你可不能耍赖喔!」 黑宝抬起头说着。 「我是一个讲诚信的人,一定会信守承诺,猫在人在,猫亡人亡。」 黑宝的眼泪虽然没有滴下,但仍是肿着眼眶、红着鼻子,吸了吸鼻涕,对我点了点头。 「对了,乖女儿你怎么会在火车上?」 我坐起身擦了擦眼睛问道。 「因为我不放心,所以巡逻完就赶来迷魂殿等老爹的火车。」 黑宝一边讲着,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一旁的李小福。 李小福感受到黑宝目露凶光瞪着她,翻了白眼闷哼了一声一句话都没讲。 黑宝见状貌似要开口骂人。 「好了,我真的没什么事,不要吵架囉。」 我要是不开口阻止,恐怕又要吵个没完。 黑宝点了点头,随后皱着眉头很严肃的说道。 「老爹,你时间不多囉!你看本命灯灯油已剩不到三天,要快点找到人借命。」 「借命!?可是这里是阴曹地府呀,我跟死人借命对吗?」 听着黑宝所说,我一脸惊讶的问着。 「快到站了,我们等等先回老家,家里有娘娘座前赤将军、青将军一个月前送来的七星灯,娘娘指示你必须用本命灯的残油烛火点燃七星灯,七星灯可以将剩下的寿命延长到七天,然后带着空着的本命灯去找人借命。」 「喔?七星灯?」 见我疑问,黑宝便娓娓道来。 阴曹地府里虽然都是死人,但有一个地方的居民还有阳寿,那就是「枉死城」。 泛指灾害、战争、意外、谋杀、被害、冤死等等,阳寿未尽就死去的人都属于枉死。 自杀也算是枉死的一种,但是自杀是有刑罚的。 只要不是大善、大恶、大冤之人,死后都会被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集中于枉死城,直到阳寿耗尽的那一天。 枉死城分为二道城墙,外城墙之内被称为外城,没有刑罚,也不监禁,但是终其一生都必须待在城内,就连中元节也不能回到阳间接受供祭品,如同软禁一般,一般称为外城民。 每年外城民都有一天的假期可以申请,这一天的假期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酆都,不管是在酆都干什么只要不违法乱纪都是自由的。 阳间的亲人虽然会有供祭,但是只有春节、清明、端午、中秋四节的供祭品能送到枉死城。 这些供祭品会由目莲尊者辖下的库官暂时保管。库官会固定发放日常民生的所需的用品以及少量金钱,直到离开枉死城的那天才能全部领走。 第二道城墻称为内城墙,内城墙之内也就是俗称的「孤独地狱」,属于自杀的人所关押处,不仅有刑罚还要监禁,被关押在内城的全部都是恶鬼,各个残暴兇猛。通常称孤独地狱的囚犯为内城囚。 外城民在枉死城内耗尽阳寿后,脱离枉死城的禁錮,才能回到酆都鬼城里的老家。 内城囚只要没有伤天害理,时间到了也是回酆都,但若是曾经伤天害理,阳寿耗尽则会押解地狱受刑。 总之,枉死城戒律森严,不只城民出不去,同样的外人也是进不去的。 枉死城同属酆都大帝管辖,城民如遇有人来借命,若不想待在城内软禁,确实可以通过将阳寿赠送他人的方式来快速的耗尽自己的阳寿,这是被允许的。 可是借命人必须允诺赠命人一件事,即使罪大恶极也必须达成承诺。 举例来说,赠命人要求借命人还阳回生之后将他的仇人抄家灭族也只能誓死完成,只要违背承诺誓言,借来的命就不算数了,多会暴毙而亡。 所以接受赠与的阳寿前,必须考虑清楚,这个承诺自己能否完成。 歷史上最着名的借命人有两个,正好一个成功、一个失败,第一个是诸葛孔明;第二个是刘伯温。 诸葛孔明于五丈原自知大限将至,遂以命火点燃七星灯欲下阴曹地府枉死城借命。 万事俱备的他却没用对方法。 歷经千辛万苦到了枉死城门前,枉死城城墙高十丈,不算高,利用一般工具可以轻易地爬上去。 但是城墙内就不同了,十丈城墙下还有百丈,虽说下城墙容易,但要从城内翻上墙就很困难。 诸葛孔明耗费许多时间才进了城内,好容易找到了往昔战死沙场的将兵,才要接过灯油,就被莽撞的魏延踢翻了七星主灯熄了命火,诸葛孔明来不及接过灯油人已然回到阳间。 命火已熄的他,只能无可奈何的唉叹壮志未酬身先死。 当年诸葛孔明规规矩矩地翻墙进了城之后,却被很多人团团围住。 因为他是翻墙进来的,代表他一定是来借命的,每个城民都想要自由,当然每个都不惜条件的来想推销自己。 但命不能乱借,不只代价昂贵,更可怕的是,有的人甚至只剩两、三天了也是吵吵嚷嚷的要赠命,根本不可信。 最后还是找自己的亲友最值得信任,所以诸葛孔明就浪费时间找寻亲友。 要是用对方法,魏延脚再长也踢不倒七星灯,因为早回来了。 而刘伯温呢,则是见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而鬱郁成疾。 在他将死之际为天下演了一卦,料知身边有一位大人物,此人善恶未明,若能得贤臣辅佐必能救天下万民于水火。 刘伯温心系天下苍生,于是点燃七星灯,下了阴曹地府枉死城借命。 急急忙忙点灯的他,却是误打误撞让他找到了新办法。 他隐居山林无人打扰,所以没有外在因素,心无罣碍。 几乎没浪费时间也不费吹灰之力就借到十二年阳寿,而代价就是「死于辅佐之人之手」。 刘伯温借命的条件十分阴毒,其原因就在于这个赠命人,这个赠命人是谁呢? 数百年来阴间传说,这个赠命人就是比刘伯温早死十二年的陈友谅。 为什么刘伯温什么人不借偏偏借到陈友谅呢?因为他别无选择! 刘伯温下阴间是匆匆忙忙决定的,根本没准备什么东西,所以他压根就不打算进城内。 他就用了一个贱招,既没有进城,自然也就没有出城的问题。 这个贱招至今仍在阴曹地府传诵,被称为「城头钓鬼」! 他爬上了外城墙,就站在那里,拿着钓竿钓着鬼,他在钓鉤上绑着一张纸条写着自己的名字及何方人士,想以自己的名气来做一回愿者上鉤的姜太公。 没想到,第一个上鉤的人就是陈友谅,陈友谅也不给刘伯温选择的机会,直接拆解钓竿,让刘伯温不得不接受现实。 由于陈友谅不甘心就这么败亡,眼见刘伯温来借命,索性就给他出个阴毒承诺,就是要刘伯温成也是死、不成也是死。 民间深信刘伯温最后就是死于朱元璋之手,因朱元璋不想落下个杀功臣的骂名,是故明示暗示胡惟庸,来个借刀杀人。 「老爹,如果说这个枉死城还有谁愿意无条件借命给你,绝对只剩下那个为了你意外身亡的姐姐了。」 黑宝肯定的说道。 「你是说…林琳?」 「嗯。但枉死城法度森严,大帝不会让你从城门大摇大摆的进城,而她也出不来。你必须自己想办法进去,再自己想办法出来,只要你有办法,大帝人超好,绝不为难。」 「那我也要学刘伯温城头钓鬼?」 「现在有蜘蛛丝、蛾丝、死蝙蝠的勾爪。蜘蛛丝可以用来爬上城墙,蛾丝加上勾爪等于钓线跟钓鉤,还差一支钓竿。」 黑宝低头数着手指算道,模样很是可爱。 「酆都城要到了。」 李小福突然说着。 话音刚落火车已开始减速,广播开始放送。 「本次列车终点站酆都鬼城即将到站,本次列车终点站酆都鬼城即将到站,请各位乘客收拾好随身行李准备下车,非常感谢您的搭乘。」 火车减速滑行并没有向着酆都鬼城内前进,而是向着鬼城的城门前进着。 远处可以看见车站正门与酆都鬼城的城门遥遥相对,大约有一公里的距离。 车站与城门正中央处有座巨大的牌坊,牌坊之下是层层重兵把守的城关并且屹立着两座巨人塑像。 此城关赫赫有名,牌坊之上的牌匾书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 未完待续 -- 第十三章:闯关 火车终于停靠,我们三人下了火车后,依循着路标指示,出了车站。 才走出车站,黑宝身上忽然异彩流光的,光芒之后竟变换了外形化为一隻黑豹,黑豹体型十分巨大,简直就是一隻大老虎! 她的脖子上系着一条白底蓝边的围巾以及执金吾的金牌。 白围巾上用彩色丝线绣成身着战甲闭着眼的女将军,而这女将军的面容正是黑宝的脸。 貌似用不到的型态会转变成身上衣着的绣纹似的,人型的状态下,黑豹就成为衣服上的绣纹,我对这种变换的方式感到十分神奇。 豹型的黑宝用头蹭着我,老实说,这那叫蹭呀,根本就是死命的顶啊,蹭得我踉踉蹌蹌,都快被蹭翻出去囉! 不曾想,黑宝一变身,李小福竟退了十几步外加一脸惊恐,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大黑豹也是吓得纷纷闪躲。 黑宝蹭了蹭后,二话不说,叼起我的衣服把我甩上了她的背。 「老爹,前面这关你一定会被刁难,我带你闯!抓好我的围兜兜!」 话音刚落,黑宝便负着我奔跑了起来,李小福被丢在了当场。 奔向鬼门关的这一刻我才仔细的看了鬼门关前的两座巨人塑像,那根本不是什么巨人塑像,而是二位十分高大的「真正的巨人」,成年男性大约只有到巨人的膝盖的高度。 很快的黑宝已经负着我到了鬼门关下,二位巨人一见到我便将手中的兵器重重的落下地面相互交错,阻挡前路。 兵器重落產生的震动声响震得我脑子嗡嗡作响。 「谁人敢闯鬼门关!」 「神荼、鬱垒二位将军,我是酆都城辖镇关执金吾,现有要事在身,借过!」 黑宝一跃而起,跳上了交错了兵器,踏着兵器为跳板再次跳跃衝刺! 「你可以过,他不能过。」 右边身型精壮的巨人轮起手便向着我抓来! 黑宝见巨人之手来得迅捷,竟腾云驾雾似的在空中飞驰! 「哇赛!黑宝你会飞呀!帅呀!」 我惊叹的说道。 「老爹抓紧,我要一口气衝进酆都!」 「好!」 二位巨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见黑宝腾空飞驰,手中的兵器也随之挥舞而起,别看他们身得巨大动作就迟钝,没有!并没有!甚至不能用灵活来形容!兵器挥得是虎虎生风就是要打下我们! 黑宝负着我在空中翻飞闪躲巨人攻击,数度险象环生吓得我不由得冷汗直流! 「拜託将军放行,我们真的有急事!」 可惜黑宝再精明刁鑽仍敌不过二位巨人四隻手,鬼门关根本闯不过! 「执金吾,放下所负之人,我等不与你计较!」 二位巨人轮着手中的兵器硬生生的阻挡了我们的前路。 「不行,他是我重要的人!」 黑宝语气坚决。 但二位巨人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兵器挥了老半天就是没打到半下。 「他是千年恶鬼的血脉!不可能就这样让他进城!」 左边魁武巨人说道。 「他李家人要进城就得披枷带锁。」 听精壮巨人说,黑宝气愤回应。 「他还没死,怎么可以上枷锁!」 二位将军一眼异口同声道。 「那就离开!」 「黑宝,千年恶鬼是什么意思?」 我问着黑宝。 「呃…我实在难以开口…」 黑宝面有难色。 「你的祖父李戩是千年道行的大恶鬼。」 魁武巨人说道。 「嗯?不对吧,我爷爷明明就九十四岁,哪来的千年道行?」 我疑问道。 二位将军相互看了一眼说道。 「小子莫要再想欺骗我等,断然不信你。」 「你们根本故意刁难!他爷爷是他爷爷,跟他一点关係都没有呀!」 黑宝张牙舞爪的怒斥。 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一驾六骏御輦自酆都城内深处浮空飞驰而出来到了鬼门关前。 御輦驾上乘着一名大鬍子的中年大叔,开口说道。 「唉呀,你们两个傻大个呀,放行啦。」 一嘴广东腔的鬍子大叔说道。 鬼门关内所有人等一见鬍子大叔纷纷拱手作揖恭敬貌。 就连黑宝也不例外的低头表达恭敬。 「这鬍子大叔的身份好像不一般呀。」 我心里嘀咕着。 但他的穿着跟行为却让我觉得亲切,皮肤黝黑的他,身着白色背心式的内衣,肩膀上背心肩带夹着一包香菸,休间蓝短裤,蓝白拖,最重要的是嘴里嚼着檳榔。 「大帝,你太随便了。」 身型魁武的巨人不悦的说道。 「唉呀,鬱垒,你不是没眼睛,你自己看他哪有什么邪怨之气呢。」 身型精壮的巨人闻言似乎不认同的拱手反驳道。 「大帝,我们要秉公执法。」 「嘖!神荼呀,你好意思说秉公执法?刁难也叫秉公执法,你们的职务就是在这里防御不兴争端,但你们现在自己引起争端要我怎么处理呢?」 「大…」 「好啦,不要废话啦,我下班时间还搞出这么大的骚动,你们怎么这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 鬍子大叔满脸不耐烦说着。 「我要回去睡觉啦!黑宝呀,记得明天不用当值,不要来吵我睡觉啊!后天你再带小子来见我。」 说完,鬍子大叔抓着屁股驾着六骏御輦回城。 我心里嘀咕着「难不成,眼前这个貌似隔壁阿伯的人就是酆都大帝?夸张…」 鬍子大叔一离开,鬼门关前的二位巨人将军收起了兵器,爽快的让了路。 黑宝礼貌道谢要走,精壮巨人开口提醒。 「执金吾,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 黑宝回头看了一眼,闷哼一声甩头就负着我走。 终于,几经波折我进入了酆都鬼城。 进了鬼城,其实并不如想像中的阴森恐怖。 街景犹如我在电影、电视剧内看见的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滩,中西合併式的古洋楼,骑楼下、街道边满满的市集,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一片繁华热闹。 熙来攘往的人们有说有笑,身着的服饰所跨越的时间已经不是年代可以形容,而是朝代。 清朝的服饰不算少见,但多半还是以四十年代左右的服饰为主。 街道上满是与这个古典景色不相符豪车、超跑、手机、平板、电脑等等高科技用品。 最让我感到吃惊、讶异的是,酆都鬼城内竟然有日光,彷彿春天一般的和煦。 自黑宝入城后便落地改为步行,往来的民眾无不亲切的与黑宝打招呼,黑宝也礼貌的回应着。 我好奇地问了黑宝是否要直接回老家,黑宝却说老家离城门有段距离,姑姑、叔叔已经搭车出来接我,现在正要前往会合。 一路上看见许多与黑宝穿着相似旗袍的女人,男人则是唐装,相同的七色云海图,胸前的兽形绣纹却是花样繁多,飞禽走兽应有尽有。 询问黑宝后,确实如我猜测,执金吾不只玄猫,所有灵兽死后都可能授印成为执金吾。 「喂、喂、喂!呼…呼…慢点…」 熟悉的女子声音气喘吁吁的喊道。 回头一看,李小福追上来了,看来是刚刚在鬼门关前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 黑宝完全不理会她,自顾自的前行。 我一脸苦笑地看着李小福,只见她翻了白眼的喘着气跟着黑宝。 大约步行了十分鐘,我们来到了一处现代式办公大楼前的广场,广场内停了一台加长型的劳斯莱斯礼车。 礼车左右各站着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后方乘客车门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童,约莫五岁而已。 两个小童一看见我便招手,似乎是要我过去,低头问黑宝他们是谁,只见黑宝一脸疑惑的看着了我一眼。 实在猜不透黑宝想表达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两个小童肯定是来接我的。 「金童玉女?」我回头问着李小福道。 李小福一听不得了,先是一愣,然后捧腹大笑。 我真的不懂了,这两个到底是谁呢? 再次望向两个小童时,那个位置上已不见孩童,只见一男一女成年人在向我招手。 「这两个又是谁,刚刚的金童玉女呢?」我惊呼道。 李小福闻言只是摀着嘴笑,黑宝说道。 「老爹别闹。」 「什么啊!?到底?」我十分的混乱。 当我第三次望向一男一女的方向时,那对成年男女竟然消失了,只剩下两个小童,实在无法理解。 黑宝走到了两个小童面前,我跳了下来,正要开口询问,女童做了手势要我蹲下。 我心想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这身高差确实要蹲下才听得见。 才蹲下我的耳朵就传来了剧痛! 女童用力的掐着我的耳朵道。 「腾呀,见到姑姑为什么不打招呼啊!姑姑亏待你了吗?」 「痛啊!我没姑姑啊!你放手呀你!」 这耳朵掐得我痛得眼泪都飆出来了。 「谁说的!没出生不代表没有,姑姑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呀!一路上应该听很多人讲过这件事吧,装傻是不是,找死呀你!」 自称姑姑的女童手劲越加用力。 「啊…求你放手啊…美女…仙女…女神…」 耳朵被掐痛得口不择言。 「这还差不多,算你嘴甜。」 自称姑姑的女童总算将手松开,我突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触。 「哇…只是一时没想起来有必要这样吗!我印象中别人的姑姑都是温柔体贴又大方,怎么你就这么兇残呢,姑姑。」 我手揉着耳朵说道。 「腾呀,上帝说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来,刚刚是左耳,你的右耳转过来。」 「美丽的姑姑呀!你看小姪我只是一时口没遮拦不小心说错了话,您不要介意呀,真的,别玩了,会死人的。」 我微笑说着。 「好啊,先欠着啊,我记住了。来这个是你叔叔,他也没出生。」 「叔叔好。」 「真乖的孩子,嘴真甜。」 一眨眼,男童变为成年人模样,看得我目瞪口呆。 「只要没在阳间出生孩子,外观形貌不受限制,可以随心所欲变换外貌,成年人外貌是符合现在的年纪的,四十初头。」 叔叔这么说着。 「你干嘛这么老实告诉他你几岁,这样他就知道我也四十好几了。」 女童外观的姑姑瞬间变为成年人模样训斥我。 「姑姑看起来很年轻啊,才20岁左右吧。」 成人模样的姑姑确实十分美丽,与我在照片中看见的奶奶年轻模样其实颇为相似。 「唉唷!你瞧瞧这嘴甜的!姑姑喜欢!走!跟姑姑回家吃饭!」 姑姑兴高采烈的说道。 姑姑拽着我往礼车里面鑽,我心想不会吧,开口问道。 「这…你…我们家的车?」 「嗯啊!我们老李家在阴曹地府是大户,行善积德之家,宅邸也跟一般人家不同,是老式洋房喔!」 「哇赛,这车我一定要开开看!」 「家里还有好多车,还有你最爱的重机。」 姑姑一脸骄傲的说着。 「怎么可能呀,我们老家怎么这么有钱?」。 「因为以前老李家的祖宗在地方广结善缘累积了很多福报,到了阴曹地府当然会得到许多相应的报酬,老家的一切,都是几代人努力积攒下来的。」 姑姑这么说道。 「呃…」 「怎么啦?」 「我怎么听到的不是这样,爷爷他…」 话还没说完,叔叔清了清嗓抢先说着。 「咳!我们回家再讲。」 未完待续 -- 第十四章:老洋房(上) 姑姑率先进了礼车便拖拉着我也进车,我指着黑宝问道。 「这么大进不来吧?」 姑姑只说黑宝就算变成人也从来不坐在车里,她的王位在车顶上。 「啥?车顶…」 我惊呼了一声。 黑宝已跳上车顶,美美的趴着吹着风。 看着黑宝我笑了笑手指比了比表示黑宝顽皮,大家上了车,往老家的方向前行。 车上姑姑、叔叔与我间话家常,询问着家里现况如何、如何等等。 逐渐的,车窗外的景色已远离热闹的市区,向着郊区的山上前行。 大约半小时过去了,车大概开到了山腰处,转进了一条山径,停在一处雕花大门前,老家应该是到了。 副驾驶下了车先后开了车门与雕花大门,只见叔叔、姑姑下了车回头唤着黑宝先进门。 黑宝跳下车走入了大门,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体型硕大如虎的黑宝,跨入大门的同时,体型竟然缩小了!变成了正常猫的尺寸! 大门如同一道界线,硬生生的切分了老虎与猫,若非亲眼所见绝对无法体会箇中奥妙! 随后姑姑、叔叔带着我一起进门,我们丝毫没有影响。 虽说听到李小福与黑宝吵架时说起老家有个前院,但这前院根本是一座大花园,我觉得放一圈二百米的跑道绝对绰绰有馀! 没想到李小福却不进来了,姑姑回头问她为什么不回家,李小福支支呜呜。 黑宝倒是帮忙回应道。 「因为她只要跨进大门这道线,身上的法力就消失了,变回一隻只会躲在树上瑟瑟发抖的小蝙蝠。」 说完,黑宝张开爪子磨咬了起来。 「任务结束了,就回家吧。」 姑姑二话不说,拉起李小福的手,一把拽了进来。 李小福一脸吃惊的猝不及防。 跨越了大门的界线,进来之后李小福变回了隻小家蝠,大概也就只有10公分大小。 「吼…姑姑…」 黑宝一见李小福变回原貌,猛然跳起飞扑李小福,见状我急忙一把抱起。 「欸!不行喔!这么坏!」 「老爹,他在火车上骂我!」 黑宝死命挣扎就是要抓李小福,李小福急忙的往花园深处的洋房飞去。 洋房门口站着一个少妇,正向着我们挥手。 叔叔、姑姑看见后带着我们走去。 黑宝挣扎的跳下了我的怀抱,衝向了李小福。 途中黑宝叫了一声,花园内的草木之间传出窸窣声响。 不一会儿,窜出了十数隻猫! 李小福逃命似的飞向门口的少妇。 门口的少妇见群猫夹击李小福衝来,一把抓起李小福放在头上说道。 「去、去、去,这不是食物。」 「奶奶,她骂我!」 黑宝气愤的说。 「骂你呀,我帮你打她屁股!不乖!」 说完少妇抓起李小福的翅膀,捲曲中指,狠狠地弹了李小福的屁股,李小福顺着弹击的势头飞了老高躲得远远的。 「哼,偏心!」 黑宝抗议了一声,走向群猫所在的老榕树,一跃而上,少妇却是一脸苦笑。 我一看猫群就发现里面尽是熟面孔! 「花老爹、花妈、花福、花花、小花、小小花、花米、花黑、花黄你们怎么一家子都在这里啊!?还有奶油、奥利欧、袜袜、珍珠、米宝!」我惊疑的问着。 「唷!小子,我们好久不见啊!」 带头的花猫回答道。 这隻花猫是我以前住在郊区旧街时认识的,我给牠取了名,叫花老爹,一家子总共九口街猫,常来找黑宝,我就顺便餵养也都带去结扎。 「欸!这里阴曹地府耶!一家九口全死啦???」 「唉,小子,自从你搬家之后,我们一家子一样住旧街的地盘,可有人下毒啊,不只我们一家子全被毒死,连同他们五个,旧街的猫算是死绝了。」 花老爹叹息道。 「什么!?下毒!?哪个王八蛋!?」 听闻花老爹所言,一时间愤恨难平。 「无所谓了啦,反正阎罗王答应让那个王八蛋不得好死。」 「好吧,你都无所谓了就没什么好说啦,话说你们怎么会在我家?」 「小子,我们没地方去本来要当兵的,但我想起你的名字问了问,阎罗王只说了你老家在这,让我们自己来碰运气,我们就来这附近徘徊,看能不能蹭到几口饭吃。」 「老蹭饭啊你们家。」 「结果女王巡逻时发现我们在间逛,那就拜託女王收留。现在是女王的手下的阴兵。」 「不要叫我女王,叫我将军大人。」 树上的黑宝这么说道。 「喔!你们就是守门神的小嘍囉!」 「正解呀!」 门口的少妇等得不耐烦开口叫唤。 「亭亭!快来给奶奶看看!」 少妇快步走来一把抓着我的双臂,左转、右转的上看下看。 看着眼前的少妇我着实惊呆了,我可以认出她确实是我奶奶,虽然我三岁不到奶奶就过世了,不过照片倒是看了不少。 但她年纪好年轻啊,可能才二十岁吧。 「吃多了吧,小时候没这么圆润呀。」 「不是!这是水肿,肿的!」我回答着。 「好、好、好,不胖、不胖,饿了没,既然来老家,先四处逛逛看看,我烧几个菜,先吃个饭。」 奶奶拉着我就往房子走。 「奶奶,不是说时间不够了吗,剩不到三天了。」 「不怕,娘娘给的七星灯可以将剩馀的命延长到七天,只要在熄灭前点燃就行。今天点也是七天,明天点也是七天,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 奶奶接过我手中的灯,带着我进了房子。 这是一间五层楼的老洋房。 举目环顾不单復古,更是满溢岁月的斑驳,向阳一侧的墙外爬满了紫藤,使得老洋房优美如画。 虽然看似年代久远,但家电用品倒是一应俱全,看来老家生活极为富裕。 童稚的声音从我背后问道。 「腾呀,要不要四处看看?」 是叔叔的声音,他又变成孩童貌了。 「好啊!」 叔叔带着我四处间逛,姑姑也是孩童貌,跟在一旁笑而不语,但一脸趾高气昂志得意满的模样很是骄傲。 只能说此宅不只庭院大,连房子也是大得惊人,许多稀奇古怪之物,走马看花。 再度踏入前院里,黑宝与群猫已慵懒地睡着了。 李小福也悄悄的飞回了洋房侧近的桂花树上。 正在花园赏着花时,忽而大门敞开,一名清秀少女从一辆奥迪休旅车上下来,散步而入。 穿着打扮如同三十年代中国农村妇女,十分的纯朴,头发用红丝带扎着双马尾。 手中提个一只竹篮,里面尽是各种各样的菜餚的半成品,这种菜餚其实我很孰悉,因为我家老头祭拜的供品都是长这样,等拜完了再做二次加工就能上桌开饭,一点都不浪费。 少女一见我便挥着手兴奋的快步跑来大喊道。 「腾呀!?来了呀!快来、快来,给奶奶看!给奶奶看!」 想来,这位应该是大奶奶了,其面容清秀纯真,脣红齿白的,我估计可能只有十六岁。 「好孩子,到多久了呀?饿不饿呀,你看我刚拿回来的供品,这些你都能吃,走!吃饭!」 大奶奶一把拉着我就往屋子里拽。 拽着、拽着就被拽到了厨房里,叔叔、姑姑、奶奶都在厨房忙活着。 大奶奶将竹蓝交给奶奶拉着我在一旁餐桌坐下。 「孩子渴不渴,要不要喝饮料呀?」 「好喔!」 「大姊,你看他胖的,还喝饮料。」 奶奶讲话了。 「小胖子好!能吃好福气!以前打仗饿得只剩树皮啃,好可怜的喔!」 大奶奶拍了拍我的宽厚的虎背说着。 「来,喝茶,这是你爸供的。」 奶奶端来一杯茶,这香味确实是老头常喝的老人茶。 大奶奶讲着国共内战到文革时期的困苦,要我不能浪费。 很快的就开饭了,是我完全不孰悉的菜餚,奶奶是客家人,一道道客家家常菜,老头、老妈没人学会。 掂量、掂量着自己的肚子感觉还没饿,但我是个吃货,美食在眼前,不吃对不起自己! 餐桌上,大奶奶、奶奶、叔叔、姑姑四人与我间话家常,聊着家里的事情。 奶奶说着叔叔、与姑姑的名字分别为「平」与「萍」,因为当初爷爷预想子嗣要以「祥瑞昇平」来命名,虽说叔叔、姑姑没能出生,这名字终究还是给了他们。 然而奶奶最掛心的还是当年过世时年仅十五岁的么子,我的四叔,喊是喊四叔,实际上排行第六,第四、第五就是坐在我面前的叔叔跟姑姑。 爷爷在奶奶过世的同年,从大陆迎回了大奶奶,可四叔不情愿也不理解,就由排行第二的我家老头,照顾着四叔到成年出社会。 讲到四叔,大奶奶也是无奈,她膝下无子,对待我们这些子孙也像亲生的一样疼,从来也没想过要争什么。因为战乱与爷爷分离两地四十馀年,来到台湾只想待在丈夫身边度过晚年罢了。 奶奶安慰大奶奶,知道大奶奶为了爷爷受苦大半辈子,晚年也只在丈夫身边待了不到十年便撒手人寰。 爷爷在大奶奶过世后,遵从大奶奶的遗愿,将骨灰送回江西老家祖坟安葬。 没想到这年回去竟然又认识了一个搞得我们家天翻地覆十五年的三姨太,以我的辈分正式称谓应该是「三奶奶」。 未完待续 -- 第十五章:老洋房(下) 老头他们那一辈没一个人承认这个女人,都只叫「阿姨」,我们孙子辈就跟着父母,叫她「姨婆」。 当时我爷爷已经七十九岁,而这个三姨太还不到五十岁,还算得上风韵犹存。 讲到这个妖孽似的三姨太,从小受日式教育长大而温婉嫻静的奶奶竟然罕见的生气拍了桌! 这个三姨太真的不夸张,爷爷自从娶了她,整个人都变了,她要什么有什么,帮她在江西老家的市区买了三套别墅还不够,跟前夫生的女儿要开工厂一样要求爷爷负责出钱。 奶奶气愤的说自己二十岁嫁给爷爷的时候,爷爷已经四十岁,为了这个家操坏了身子也操碎了心,从来没享过福,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都被这女人给败光。 这女人到好,一来就什么都有,想到就来气,三姨太好高明的手段,骗得爷爷团团转,连四叔的婚事也被搞得一波三折。 大奶奶也是气愤,爷爷每年都会回大陆老家探亲,一定带着三姨太一起,也一定会到大奶奶的坟头亲手洒扫。 而三姨太绝对是跟着去的,爷爷拿着香祭拜,三姨太也拿着香却在炫耀显摆,嘴里碎念说着自己什么都有,讥讽大奶奶没福气。 直到爷爷过世了,三姨太一心一意只想着爷爷的遗產,大喇喇地对我老头四兄弟要求遗產全归她。 说是自己「帮」我老头四兄弟照顾了爷爷十五年,现在老了,四兄弟都不是亲生的肯定没人要为她送终,所以这些遗產她拿走心安理得。 我老头他们四兄弟也就丑话说在前,跟三姨太白纸黑字约法三章,从此她与我李家半点关係都没有,生死不相见,也不准她进我李家祖坟。 三姨太倒也乾脆的签名画押,爷爷最后留在银行的几十万现金就全归了她。 我老妈说过,爷爷是高级军官转高级文官退休,娶三姨太时至少有数百万存款,十五年来被这三姨太吃乾抹净。 送走了三姨太,我们家终于回归平凡,不再为了一个外来的女人闹得天翻地覆。 再来又讲到了我们孙子辈,大奶奶跟奶奶就在拌嘴论说谁是长孙。 我老头排行第二,却是第一个生儿子,就是我啦,但我总排行第二,生我之前,还生了个亲姊。 大伯第一胎就生儿子,但总排行第三。 所以奶奶说了,先出生的是长孙,所以是我。 但大奶奶不这么认为,说长子生的才是长孙。 其实长孙责任大,我并不在乎。 而且我曾经上网查过,一般来说长孙是指长子生的第一个儿子。 可想而知,奶奶老偏心真的很疼我。 一家人总算难得的聚在餐桌上度过了愉快的用餐时间,大奶奶与奶奶见我吃得多,满心欢喜的得意之情全掛在了脸上。 奶奶开始收拾桌面,正想帮忙,奶奶却叫我去走走,说有人在等我,在二楼的楼梯口。 「谁呢?」我心里嘀咕着。 反正是吃饱了,不妨听从奶奶建议四处走走。 走到了二楼楼梯口只见大奶奶已坐在那儿。 我好奇地走前问大奶奶在做什么,大奶奶没说话,只是拍着一旁盖着一块深色布料的大竹篮。 竹篮之大,简直可以装个成年女人不是问题,瘦点的男人恐怕也不在话下。 我好奇地打量着大竹篮,忽然布料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扭动着,让我吃了一惊! 大奶奶见我吃惊乐呵呵的笑着。 「里面…有东西!?」 「打开不就知道了。」 大奶奶这么说着。 英国俗谚说得好,好奇心杀死一隻猫,我就什么也不顾的一把抓起了大竹篮上的布猛得一掀! 只见一庞然黑影由篮中迅捷挺立,一瞬间我没看清,我定了定神,定睛一瞧,一双没睡饱的眼睛哀怨得瞪着我,那眼还发着青光,我一看背脊就凉了! 「这啥小!」 我惊呼了一声。 那发着青光的眼睛看着我,突然间青光尽散变为褐金色;眼神由起初的哀怨瞬间转变为充满喜悦。 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端详眼前之物。 「死狗!」 那庞然大物闻我一声死狗,咧嘴哈气一脸笑意。 唉呀我一见不得了,「阿仔」马上就叫出声了,手也伸过去摸着牠的头,只见阿仔被我摸得一脸爽样。 大奶奶在一旁乐呵着。 叔叔与姑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 「唉呀臭狗,平常我摸你就没爽成这样,你看看你,这什么脸。」 姑姑一脸讥笑道。 大家一阵大笑,阿仔似乎听懂了哀怨地瞪着姑姑。 「再瞪今晚没饭吃,什么态度,去旁边。」 姑姑见状笑骂道。 阿仔闻言识相的起了身,拖咬着大竹篮,尾巴夹着走到了一旁。 「怎么样,还满意吗?要不就不走了,留着吧。」 叔叔的问着。 「对阿,我们想有伴,太无聊了,反正我看你也没多好。」 姑姑附和道。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脚步声快步而来说道。 「你们两个说什么傻话,不准留,该回哪去回哪去。」 「老妈,他明明就…」 「就怎么了!?」 「就...反正留下来肯定比较开心的。」 「好了!难道他自己会不知道吗。」 一旁听着的我一脸尷尬,大奶奶也只是微笑耸了耸肩。 叔叔转移话题说道。 「妈、萍,收拾好了我们到院子里坐会儿吧,李阿仔走囉。」 阿仔一听说要去院子,自顾自的跑了去。 叔叔拽着我也走向了院子。 大奶奶、奶奶、姑姑也随后跟来。 到了院子,黑宝一看见阿仔就从大榕树上跳了下来,信步走向阿仔。 阿仔看见黑宝竟然表现得一脸諂媚。 但见黑宝停顿下来,伸出前掌做了招手的动作,阿仔意会似的趴伏在地,黑宝高雅而骄傲地走上了阿仔的头上坐着。 随后黑宝拍了一下阿仔的头,阿仔就站起了身,头顶着黑宝走了过来。 「黑宝,你怎么这么坏!」 我看着黑宝与阿仔,好气又好笑的说着。 「哪有,牠自愿的。」 黑宝漫不经心地说着。 「屁嘞!阿仔绝对是不得已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 我才不相信黑宝,分明就是仗势欺人,不,是仗势欺狗。 「我有欺负你吗?」 黑宝低下头问阿仔,只见阿仔一脸哀怨的看着黑宝、又转头看了看我、又转头回去看黑宝,然后摇了摇头。 「吶!你看牠这么哀怨的眼神。」 我指着阿仔说着。 「牠刚明明就摇头。」 「你就是个家里横,只敢在家嚣张,出门在外就是隻病猫。」 听我这么说,大奶奶也开口告状说道。 「是家里横,黑宝老兇的,第一天来就打得阿仔夹着尾巴逃命。」 「是啊老兇狠,但也多亏家里有黑宝。」 奶奶这么回忆的说着。 酆都鬼城一望无际十分广大,共分为十座内城,所以难免会有藏污纳垢之处,恶鬼潜入也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大事。 以前太公还在的时候还有点拳脚,有人来找麻烦,尚且能应付。 但后来太公时间到了去轮回后,近十年的时间经常有恶鬼找麻烦,专挑执金吾不巡逻的时间来,邻里之间守望相助也难敌恶鬼侵扰,等出事要找执金吾又赶不及。 好在后来黑宝来了,那些长年滋事的恶鬼全都被黑宝抓去关。 黑宝的非常勤劳,休息都在高处,不是在老榕树上就是在顶楼,为的就是在监看周围的环境,不只我们家,周围十几里地都靠黑宝守护。 「哇,黑宝这么棒!」 我摸着黑宝的头说道。 「当然!」 黑宝一脸爽样的回答。 花园里有个亭子,大家伙都到亭子里休憩,奶奶握着我的手说着要我回去之后好好的孝顺父母,然后娶妻生子为李家传宗接代,说爷爷想抱曾孙没抱到,其实很可惜等等、等等。 「对啊,爷爷!」 我心里嘀咕着,都在家里了,该好好问问。 「奶奶,你刚提到爷爷,我正想问…」 话还无说完,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的奶奶,脸上推满了嫌恶之情。 但见奶奶一脸苦笑说道。 「唉呀,瞒是瞒不住啦,早晚要讲的。」 一讲到爷爷,所有人都互相看了又看,都苦着脸叹了口气。 奶奶握着我的手,要我不要说话,静静听她说明,因为事情必须从爷爷小时候说起。 未完待续 -- 第十六章:前尘(上) 爷爷出生于民国九年(西元1920年),当时正值军阀割据末期,爷爷家乡江西是直系地盘,老家吉安是非常乡下的地方,尚算苟安一隅。 七岁时(西元1927年),爷爷身染腹疾已药石罔效徘徊生死之间,本应该就此绝命,太公、太婆四处求神问卜,不曾想竟意外找到了个茅山道人。 此茅山道人甚有方术,先以罌粟花汁所炼之鸦片缓解爷爷身上病痛,但当时鸦片在中国已是明定的禁药,故价格昂贵异常。 李家书香门第虽然世代为官,但传承至今仅剩良田几亩,往常一部分的田地租给乡里乡亲收些微薄佃租,剩下一部份自己耕作,日子不算为难,但也不算富裕之家。 鸦片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疼痛,死也只是时间问题,道人遂以「祝巫」之法相询太公、太婆,二老心想已别无他法,死马作活马医。 祝巫其实就是以邪术降神,分为祈祷及诅咒两大类,而用来救爷爷的方法属于诅咒。 茅山道人言此术必须先备妥灵石一只,取爷爷心血以抽三魂离体,后以祝巫招请与我李家有渊源的鬼神协助将蕴含爷爷三魂的心血封入灵石之内。 再取一张红纸书写爷爷的生辰八字包裹灵石,择一风水宝地以土掩埋建坟立碑,看似为生基的一种。 建坟的目的为掩魂,遮蔽鬼眼,立碑则是诈死,欺瞒阴间的判官。 与一般生基不同的是,爷爷当时已命悬一线药石罔效,必须杀生血祭灵石来养魂。 茅山道人讲明,由入土立碑之日起算,每日需餵雉子人血一茶盏;于碑前杀生灵,祭其血以浇灌灵石处,足七七四十九日方可救雉子一命。 待七七四十九日后,养魂成功,改为每月饮用人血一茶盏,持续十年才算大功告成。 太公、太婆为救爷爷也管不了这许多,家中几亩田里总有养些鸡、鸭、牛、羊,乡下地界荒地树林也多,不时能抓到一些耗子、黄皮、蛇、鱼、狐狸等等生灵,再不济花点钱买都能撑过头前四十九日。 反而是每日人血一茶盏使二老感到困难。 二老心想仅有两个人,但唯恐挺不过四十九日,又再花了些钱,从隔壁山头买了个童养媳回家,三人轮流取血,总能勉强挺过,而这童养媳就是大奶奶吴氏。 后来十年每月一茶盏的人血,基本都是由大奶奶提供,我小时候曾看过大奶奶的手,手上无数的伤痕,问她的时候总说是因为打仗。 既然人血的问题也解决了,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是灵石要去哪里找呢? 最后太公把主意动到了李家宗祠祠堂内的青铜鎏金菩萨像上。 据先人所述,此金铜鎏金菩萨像为唐代时期所供奉,传承至今,为李家十分重要的传家之宝,世世代代传承着这么一句话「千金可以散,菩萨不能丢」。 灵石正是菩萨像眉宇之间的一颗白玉珠。 此白玉珠不大,直径约成人小指甲片,但算来也已千年,算得上是千年灵石。 茅山道人明言大小不重要,重要的是灵性,千年以来此石在菩萨像上,受香火、佛经供奉,肯定灵性充盈。 万事俱备,茅山道人便开始起坛做法。 爷爷的心血很顺利的抽出了一滴,在降神一步时,乌云蔽空、日月无光,神坛之上的白玉珠竟现异相,发出灼灼青光。 在场二老以为茅山道人法力无边,岂料茅山道人竟面露惊慌,急问白玉珠来歷,但是太公、太婆只知道是千年歷史的传家之宝,其他不得而知。 听闻太公所言,茅山道人牙一咬,硬着头皮施法降神,白玉珠霎那间青光大作,光芒中似有人影浮现! 降神仪式结束,青光消散,神坛之前竟多了一个人影! 此人面目狰狞、七孔流血,身上插满箭矢,显然死状相当悽惨,但其身着华丽的金黄古服,镶金绣银,头戴金石玉冠,身分料想应是不凡。 茅山道人以礼相询来人名姓,并拜请协助救命之事,没想到竟得到惊人的回答。 降神召请而来者竟是一千二百年多前,玄武门之变惨遭手足埋伏暗箭射杀的「李建成」。 惊人的回答使在场眾人大惊失色,来者竟是唐朝隐太子李建成! 被封印了一千二百多年的李建成终于得到释放,满身溢散着慑人心魄的湛蓝怨气,太公、太婆被这股气息震摄得跌坐在地。 茅山道人心知眼前所招请而来者乃是千年冤死恶鬼绝不能轻举妄动,但救命之事刻不容缓,只好一五一十的仔细说明现况并再次开口拜请协助。 李建成听闻茅山道人请求后望向法坛上年幼的爷爷,本是不愿理会,甩头便走。 就在李建成走了几步后,意外发现一旁李家宗祠祠堂内的那尊青铜鎏金菩萨像,回头急切询问佛像由来。 太公颤抖解释此佛像为家中传家之宝以有千年。 话音刚落李建成揪起太公衣领逼问佛像是否偷抢拐骗而来,太公惊吓回答,家中祖谱上有註明由谁传承给谁,可以向前追朔三十三代。 随后太公连滚带爬的去李家宗祠祠堂内取来祖谱恭敬的交给李建成。 李建成迅速的翻阅细查之后大笑喊道。 「哈哈哈哈,我竟还有后人啊,李世民啊李世民,你能想到千年后我还有后人吗,哈哈哈哈!」 原来,当年玄武门之变李建成、李元吉死后,李世民为斩草除根,将两人的儿子也全部处死。 因此两人向阎罗王告发李世民,后得到阎罗王钦赐「黑令旗」返还阳间復仇。 然而李世民皇气加身气运昌隆并且身边眾多能人异士,致使李建成、李元吉兄弟屡次復仇未果。 贞观三年,李世民因屡次受冤魂恶鬼袭扰夜不能寐,为求一劳永逸之法,遂密派玄奘法师西去天竺,表面为求取大乘佛法,实际上是为了求取诛杀黑旗恶鬼之法。 直到贞观一十七年,玄奘法师终于在天竺寻得镇压封印黑旗恶鬼之法。 两年后回到长安,第一件事就是将寻得之法呈报予唐太宗李世民。 唐太宗得知后遂同意玄奘法师施法,只要能除去长久以来的芒刺,就算只是镇压封印亦是良方。 故玄奘法师秘密请人打造两尊坚固不易损坏的青铜鎏金菩萨像。 再于唐太宗寝殿内顺利以天竺所习得之镇压封印法门将黑旗恶鬼李建成、李元吉兄弟个别封入两颗和闐白玉珠之内,最后再将封有恶鬼的玉石镶嵌入青铜鎏金菩萨像之上即是大功告成。 李建成、李元吉兄弟自此被封印青铜所铸造的鎏金菩萨像。 然而悲天悯人的玄奘法师心知李建成、李元吉其实是枉死,遂命人私下打探他们的后人,终于是找到了各自的女儿并将佛像交付秘密传承祭奠,以求经年累月的诵经净化李建成、李元吉兄弟的怨念。 时至今日,家中的传家之宝菩萨像,就是当年玄奘法师用来镇压封有李建成冤魂玉珠的佛像。 而太公、太婆取下菩萨像白玉珠又以此珠招引先人,自然是恰恰的破解了玄奘法师的镇压法门,释放出了封印玉石之内的李建成。 李建成知道自己千年之后的后人正危在旦夕,二话不说协助将爷爷的三魂抽离封入灵石之内,一切终于是顺利进行着。 而千年之后,李世民已死,阎罗王的黑令旗也失去效用,李建成最终返回阴曹地府报到。 祝巫之法顺利完成后,茅山道人便离开了。 临行前,道人特别交代太公、太婆三件事。 其一,此子本应早夭,今以祝巫之法逆天改命而活,其后代子嗣必将代他偿还,这是逆天的代价,但究竟怎么偿,道人亦不知。 其二,道人交予太公一把半尺长的七星师刀,嘱咐十年后必须破碑开坟将灵石取出,由爷爷亲手以七星师刀一刀两断,释放三魂回体,大功告成。 第三件,断裂的灵石须送入寺庙供奉,以净化生灵怨气。 交代完三件事,收取了相应的报酬,茅山道人往南而去,欲寻觅名山洞府继续修道。 十年后,太公、太婆依约将灵石取出连同七星师刀一起交予爷爷,但太公、太婆早已遗忘茅山道人所交代的全部事情,只记得要用七星师刀敲灵石。 当初的灵石白玉珠现在却佈满着红色纹路十分瑰丽。 爷爷依照吩咐一刀拍下,仅敲裂了一道细小裂缝,瞬间一股电流从爷爷的手传导全身,彷彿醍醐灌顶一般,神清气爽。 事后,爷爷将灵石随身携带,看做保命符一般的重要。 然而当初茅山道人交代,灵石必须一刀两断是为了毁珠,目的就在于此珠之内的千年怨气不散,近乎邪物。 十年来白玉珠内的千年怨念与爷爷的三魂朝夕相伴,已经与爷爷的三魂有所牵引融合,如今只要白玉珠在爷爷的身边,爷爷难免受到影响。 爷爷十四岁时便娶了家中的童养媳也就是大奶奶为妻,大奶奶年长爷爷二岁。 之后两人曾育有一子李恆,但出生不久便不幸夭折,太公、太婆死后入了阴曹地府才想起当初茅山道人所说,此子夭折应该是逆天的代价。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十七日(西元1937年)爷爷十七岁,蒋中正于庐山发表庐山声明,爷爷就此弃笔从戎加入国民党,第二次中日战争全面开战。 未完待续 -- 第十七章:前尘(下) 第二次中日战争全面开战,爷爷就此弃笔从戎加入国民党,太公、太婆伤心欲绝,好不容易花了十年救得雉子之命,现在竟然要上战场去送死。 太公气愤的因此心血翻涌,气绝身亡。 太婆相继失去长孙、丈夫,而爱子又一意孤行,从此心智癲狂,后由大奶奶尽孝道扶养二十馀年后过世。 而爷爷自从将邪珠带在身上,性情渐变,嗜血兇残。 邪珠跟在爷爷身上,在前线战场歷经多场战役,爷爷手刃无数生灵,邪珠也没间着,不断的吸收枉死冤魂的怨念。 某场小股战事,爷爷发现日本鬼子高官有装饰佩刀的习惯,金石玉器都有,而自己身上正好也有颗宝珠,便异想天开随手镶上了自己军刀上的狮口之中。 没想到一切就是这么巧合,宝珠大小正好牢牢的镶入了狮口之中,爷爷的随身军刀就此成为一把饱饮人血的邪刀。 不断的在战场上吸允着鲜血与亡灵怨念,刀上宝珠渐渐由红转青,而刀锋也隐隐透着清冷的寒光 后来内战颓势无法挽救,爷爷便随着国民政府退守台湾。 这把军刀从此再无用武之地,多年来未曾出鞘也就无法沾染鲜血,爷爷的心智又逐渐的转好。 民国四十九年(西元1960年),爷爷四十岁时,为了娶奶奶回家转任文职,就此封刀,再度执起孰悉的笔,邪刀便以红布包裹,掛在他们结拜会兄弟开设的天后庙的大梁之上。 封刀之后的爷爷性情很快地就恢復正常,回到温文儒雅的书生气息。 一切平凡的度过了五十四年。 直到爷爷过世前,遗言指示要带走随身佩刀,五十四年后我老头为了完成爷爷遗愿才去天后庙从大樑上取下。 揭开了红布,再见天日的邪刀早已锈蚀断刃,光彩不復。 唯独刀柄上衔着邪珠的狮子饰件却是歷久弥新,闪耀着夺目的光泽。 家里人无不遵从爷爷的遗愿,火化之前于棺槨之内将残刀置于爷爷遗体的胸前,以双手握住的姿势,让爷爷带走它。 五十四年来知道这把邪刀真相的最后一个人,爷爷去世了,所有的秘密也跟随着爷爷一起掩埋。 但… 「一切的平凡,在爷爷到了阴曹地府的那一天,发生了惊天的逆转…」 邪刀果真随着爷爷一起到了阴曹地府。 爷爷在忘川河畔将锈蚀的邪刀拋入入河中,邪刀竟开始贪婪的吸允着忘川河中千万年以来累积的怨念,渐渐的恢復如新。 而爷爷到了死后才知道,自己的三魂其实并没有全部回到身上,还有一魂精魂胎光一直藏在邪珠之内。 也因为如此爷爷发现自己的魂身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能见其形又不得其形的存在,根本无人能杀伤自己。 邪刀復原后,一如既往的影响了爷爷的心智。 残暴的爷爷就在阴曹地府无恶不作。 奶奶最后细数着爷爷在阴曹地府干的坏事… 「奈何桥头抢劫杀生。」 「过桥前姦淫茶女。」 「黄泉渡口抢劫杀船东夺船。」 「恶狗岭内杀狗大啖狗肉汤。」 「金鸡山上捕鹰拔毛取乐。」 「迷魂殿内淫乱药叉女眾。」 「鬼门关前智辱双将。」 「酆都城内一骑当千决战执金吾。」 最后是驱魔真君天师钟馗窥破爷爷魂身奥妙,在酆都城内以斩鬼神剑直刺邪珠伤了爷爷魂身真身才将其降伏,但爷爷不服气又跟阎罗王打赌。 最终是赌输了,愿赌服输在地狱服刑二百年。 「……」 听着奶奶讲述着我瞠目结舌吓傻了。 奶奶继续说道。 阎罗王赏罚分明,知道你爷爷做的事跟李家没有关係,所以只针对爷爷进行惩罚。 但当初在酆都城内战执金吾时也造成酆都城内不少伤亡,家里人在外绝口不提跟爷爷的关係,就怕被报復。 以前奈何桥头是没有兵将管制的,就是你爷爷搞的,坏事做尽。 「卧操…所以我在奈何桥头被打,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爷爷害的…」我嘀咕着。 听到我的嘀咕,所有人面色尷尬苦笑,奶奶也只能安慰我说就当帮爷爷还债,认了吧。 我的爷爷,印象之中他是个对孙子们和蔼可亲却又规矩严明的好爷爷。 从小他就嫌我过度善良导致性格软弱,总是耳提面命的说道过度善良有一天会害了我自己,以前我从不理解,直到出了社会才知道爷爷说的是对的。 虽然爷爷晚年因为三姨太而举措失当,但爷爷终究还是爷爷,依旧是个对孙子们和蔼可亲的爷爷。 说实在的,我真的无法想像也无法理解,从奶奶口中所得知说的爷爷竟然是个疯子、是个杀人魔王,突然间我对爷爷…感到了无比的距离与陌生。 奶奶似乎看出了我内心的困惑,要我不要多想,说阎罗王对爷爷所下的惩罚是在八热地狱的第一层业火下炼化爷爷魂身的怨气,只要炼化完成,爷爷就能出狱,只是这时间大约需要二百年。 「二百年啊,我在书上看过,好像地狱的二百年其实不只二百年吧?」 我疑问的问道。 奶奶听闻我的问题,沉默片刻后回答了我,她说第一层地狱的二百年等同于阳间的六千六百六十一亿年(6,661亿年)。 听到这个数字,我没有任何感想,因为我对这种天文数字一点概念都没有,就连钱都没见过这么多。 我皱起眉头思考着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数字,根本不切实际呀,也正因为如此,我显得苦恼。 姑姑瞧见了我苦恼的模样摇了摇头,她说。 「谁叫他要干这么多蠢事,一开始就跟我们好好走就好了,非要等到遗体火化下葬的那天,带着莫名奇妙的东西才来,怪谁?怪他自己。」 「但阎罗王也说了,最多二百年,少则几日,只要老爸的魂身净化,就能回家。」 叔叔在旁补充道。 「我…能去看爷爷吗?」 不管爷爷如何,他就是我爷爷,无论如何既然来了这一趟,我一定要去见他一面。 大奶奶与奶奶听这么问,相视而笑。 「当然可以!」 大奶奶微笑着说。 「黑宝可以带你去,她通行无阻呢!」 「黑宝?」 我惊疑的问。 「对呀,我爱去哪就去哪,这是我的特权。」 黑宝骄傲的说着。 「好!等我借到了灯油,黑宝你就带我去见爷爷。」 未完待续 -- 第十八章:东风 说到这里,奶奶听见了借灯油才想起要点灯,心想大家也休息够久了,就招呼大伙说要准备点燃七星灯了,赶着我进屋子。 听了奶奶的招呼,一干人等又移步进了老洋房,李阿仔却一溜烟的跑出了家门不知往哪去了。 叔叔要我别担心,李阿仔知道回家的路。 进了屋子后,大家齐聚一楼客厅内,奶奶从楼上拿下了一只形状奇妙的灯台。 此灯有七个油台,为同心圆的外观,每个油台都是莲花造型,六个环绕一个,中间那个明显比旁边六个大的多。 大奶奶取来了我的命灯,打开了玻璃盖,拿出里面的灯油台交到我的手上。 「腾呀,你自己点吧,只要将油台对着七星灯中央的主灯做倒入动作,烛火会自行移动到七星灯主灯内,其他的灯就会自己亮起。」 大奶奶这么交代。 我点了点头,照着大奶奶的交代做。 如同魔术表演一般,中央主灯点亮后,外围的六个灯如同感应到了中央主灯一样,凭空点燃。 「亮了!」 眼前神奇的画面使我不由得惊呼。 奶奶将空的命灯交到我的手上,叮嘱的说道。 「亭亭,酆都城离枉死城很远,做直达火车也要三天,让黑宝跟你一起去。」 「三天!?什么东西呀!也太久了吧,那我在车上能干吗?」 我埋怨似的说着。 黑宝立马回答我。 「老爹可以在火车上睡觉啊!」 「可是我一点都不睏,而且三天耶,难不成一睡就睡三天?。」 「老爹放心,上了火车我自有办法让你睡觉。」 黑宝得意的说道。 看着黑宝的表情,总觉得事情没我想得简单,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我真的不喜欢搭乘长途交通工具,很憋闷。」 我发着牢骚。 「老爹如果不怕死,有个办法可以瞬间到枉死城。」 黑宝讲着这句话,猫脸显露出狡猾的神情。 「什么办法!?」 「酆都大帝的御輦电光石火间就能到!」 黑宝这么说道。 「吔!开什么玩笑!怎么可以把鬼主意打到大帝头上,想偷车是吧,皮痒痒了你!」 奶奶严厉的指责黑宝。 「奶~奶~,我的意思是说,让大帝顺道载我们一程。」 黑宝边撒娇边说道。 「那也不行!大帝好忙的!」 大奶奶说道。 「但是大帝人确实不错,有问有机会。」 姑姑赞同黑宝。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去找酆都大帝!」 黑宝兴高采烈地说道。 「等等!」 我喊了黑宝一声,大家都看着我。 「黑宝,你忘了在鬼门关前大帝说的话吗,他要你没事不要吵他睡觉,我们还去麻烦他,好像不太对吧。」 「嘿嘿,只要投其所好,大帝人很好讲话的啦,老爹放心!」 黑宝自信满满的说着。 奶奶听完黑宝的话,手指指了下黑宝又狠狠瞪了一眼,像是责怪似的,但黑宝却一副满不在乎貌。 说话间,门外传来了李阿仔的吠叫声,大家又鱼贯似的纷纷出了屋门到前院查看,只见李阿仔拖咬着一支枝叶茂盛的竹枝,走到我的面前放下。 「龟甲竹呀,这是好东西。」 叔叔看了一眼竹枝这么说道。 我弯下腰摸了摸李阿仔的头问道。 「你丢在我面前,是要给我的吗?」 李阿仔吠了几声,似乎是应答了我的问题。 「奇怪了,恶狗岭上了狗都会说话,阿仔你怎么都不讲话嘞?」 我好奇地问。 「噗嗤!老爹,不是每隻狗都能说人话,要有灵性的才会,这笨狗没、灵、性,蠢得很!」 黑宝打趣地说。 李阿仔听到黑宝的嘲笑,耳朵都垂下来了,一脸哀怨。 唉呀我一看心疼了,赶紧给牠摸摸头,跟李阿仔说说,没灵性一样是我们家的好狗。 李阿仔一听又一脸諂媚的摇头摆尾。 黑宝看了李阿仔諂媚的神态猫脸上充满着鄙视,她接着说道。 「老爹,这是我刚叫牠去找回来的,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就是老爹的东风,钓竿!」 「喔!原来是钓竿呀!」 才说着,大奶奶就招呼着大家说要把这竹枝整理起来。 奶奶说她不懂怎么做钓竿,但大奶奶就不一样了,以前打仗没饭吃,什么都要靠自己,做钓竿还真难不倒她。 只见大奶奶快步跑去后院拿了支柴刀过来,三下五除二杂枝败叶就清洁溜溜。 正当我讚叹之馀,接下来大奶奶做得事却让大伙倒抽了一口凉气! 大奶奶手起刀落啪、啪、啪的连续声响,竹枝被砍断成了无数节! 我急得跳脚喊道。 「大奶奶你干嘛呀!!!」 「别吵吵!小孩不懂!做钓竿是有学问的,整一枝去钓准断,就要一段一段的做再一段一段的接,竿才韧,保准不断!」 大奶奶佯嗔说道。 「嗯…有道理,我也来帮忙整理,大妈你教我。」 叔叔倒是理解。 最后在大奶奶的指挥教导之下,大家手忙脚乱的还是完成了三十三节粗细、长短不同的竹竿。 大奶奶看了看还算满意,拿起一旁的多馀的竹枝劈哩啪啦的又削切出了竹丝绳,接着扎起了所有的竹竿成一大綑交到我的手上,她说这些只是基础,还要经过加持才能在阴曹地府用。 「腾呀,带着这捆竹竿到枉死城的城门口碰碰运气,应该可以找到地…地方,找到对的地方就有对的人能加持让钓竿能用。」 大奶奶说话显得有些支支吾吾。 「对的人?谁呀?有没有提示?」 「一个囉嗦的男人。」 大奶奶讲这话的时候露出了意义不明的表情,带有讨厌的感觉,但嘴角却是上扬的。 我没多想,应了一声便背起竹綑,叫上黑宝正准备要出发,哪知黑宝叫我先跟她到后院,一讲到后院,奶奶就紧张地问黑宝要干嘛。 黑宝这么说道。 「当然是挖酒呀!大帝就好这口,后院埋了那么多罈老酒,随便拿一壶都能拐大帝!」 「吔!这回鬼主意打到我头上了,那可是我为了爷爷酿的桂花酒呢!」 奶奶有些嗔怒。 「奶~奶~,只要一小壶,就一小壶,你酿的三十年老桂花酒,连我一隻猫都受不了了,更何况是大帝那个老酒鬼,嘻嘻。」 黑宝又在撒娇了。 「吔!你还没完没了了,鬼主意打完了一个又一个,真不知道大帝为什么不曾处罚你,就你心眼多。我可是看在亭亭的份上,就给你一小小壶。」 奶奶唸道着。 「奶奶最~好了。」 黑宝努力的蹭着奶奶的脚说道。 「你呀你,就知道欺负我老人家。」 奶奶笑骂的说着,就往后院走去。 大家看着黑宝乐呵着。 不一会儿功夫,奶奶手里拿着两个酒瓶回来交给我,我一看这两壶可真不小,加起来少说也有一升,心里嘀咕着奶奶真疼我呀。 哪知事情不是我想的,奶奶说了。 「亭亭,这里两瓶酒,一瓶带去请大帝帮忙,另一瓶,借到命之后,不是说要去看爷爷吗,就…」 奶奶话还没说完我就明白了,接着说道。 「就带给爷爷喝对吧,我懂。」 奶奶一听,欣慰的微微笑,摸了摸我的头说真好的孩子。 终于整装待发,带着黑宝在院门前挥别了家人们,正式踏上了我借命的旅程。 一出大院的雕花铁门,再一次我又看见了那奇特的景象,黑宝跨出大门界线立马变成大黑豹,才变回黑豹的黑宝又迅速地变回人形。 看到这里我好奇地问了问说。 「对呀,奇怪,为什么在家里不用人的型态?」 「老爹,这是家,家里不需要法力的,所以执金吾在自己家里都是原形也没有法力。」 黑宝表情略带鄙视的说道。 想想也是,我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呢。 「老爹我们走到大路上,这个时间有隻傻鸟再巡逻,叫她载我们一程。」 几步路就走到了大路的路口,在路口等了约莫十分鐘,远方的天空中有飞禽正向着我们所在的路口飞来。 渐渐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终于能分辨天空中的飞禽是什么鸟,那是一隻丹顶鹤。 就当我稀奇的看着丹顶鹤的时候,黑宝向天空挥了挥手喊道。 「嘿!嘿!傻妞快下来。」 天空中的丹顶鹤似乎看见了黑宝的招呼,顺着势头降落而下。 这丹顶鹤落在面前我着实惊讶,大得惊人呀!跟金鸡山上的老鹰恐怕也只是伯仲之间。 一落地,丹顶鹤就变身成为人形,是个女性。 不仅面容可爱,身材也是曼妙且凹凸有致,身高差我一点,将近一百七左右,是个大长腿,这根本就是我的菜。 带着白框眼镜,穿着与黑宝的旗袍款式一模一样,只是是白底的,而且胸前所绣是一隻丹顶鹤,腰上一样掛着「酆都城辖镇关执金吾」的官牌。 「黑宝宝怎么了呀。」 丹顶鹤所化的女人开口问道。 「呃…黑宝宝是什么鬼…」我心里嘀咕着。 「傻妞,我先跟你介绍,这是我家老爹。」 「老爹,我跟你介绍,她叫啾啾,生前是一隻绿绣眼,因为知恩图报有灵性,被阎罗王封官,但是她不是很聪明,所以我就叫她傻妞。」 「老爹你好。」 啾啾很礼貌的鞠躬打招呼。 突如其来的礼貌让我这个随便的人不知所措也礼貌的鞠躬道好。 打过招呼后,啾啾推了推眼镜再一次问道。 「黑宝宝怎么啦。」 「傻妞,打个商量。」 「嗯,你说。」 「载我们一程,去酆都大帝府。」 「好哇,我也正巡逻得差不多要回去签到,可是他是男人,骑在我身上,好害羞。」 啾啾说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胀得发红。 未完待续 -- 第十九章:恶业再临 啾啾说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胀得发红。 「你傻呀!只要你不回头不就不知道后面有个男人了吗。」 黑宝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说的都是啥跟啥啊…骗鬼呀!」我心里嘀咕着。 没想到啾啾竟然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 「对耶!黑宝宝真聪明!」 「呃…这傢伙…岂止是不聪明啊,根本就是…卧操,蠢毙了啊!」 我心里嘀咕着,恶狠狠地瞪了黑宝一眼,黑宝给了我一个鬼脸。 做了个鬼脸后,黑宝倒也不客气的双手搭上了啾啾的肩头,硬是将啾啾转成了背面说。 「快,变身。」 啾啾闻言应了一声又变成了丹顶鹤。 「老爹,我们上!」 黑宝不客气的就跳上了啾啾的背上坐好,回过头来要拉我一把。 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太笨拙还是啾啾太害羞,我们手忙脚乱了一阵才好不容易爬上了啾啾的背。 黑宝一看我坐定位,就抱着啾啾的脖子喊道。 「驾!驾!出发!」 坐在黑宝后面的我,其实心里觉得满丢脸的,死小孩怎么这样坏,这么没礼貌,我真的没教好呀。 啾啾二话不说就起飞了,在我看来,啾啾可能已经习惯了被黑宝这样霸凌,好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能说什么。 啾啾越飞越高,直到地下的房子只剩一节指头大的时候,我才发现酆都鬼城已经不是大可以形容,一望无际,直到地平线的尽头都还在酆都鬼城的范围内。 「好大~的一座城,阴间有那么多鬼喔。」 我讚叹地说道。 黑宝听见了我的话问道。 「老爹,你觉得酆都鬼城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 我边思索着呢喃着。 「什么地方呀…嗯…就鬼住的地方。」 「呵呵,酆都鬼城确实是鬼住的地方,但是能住进鬼城的人都是有福报的人,坏人是进不来的,所以在我看来,酆都鬼城就是极乐净土。」 「嗯…其实你这么说,感觉上也像是这么回事。」 「对吧。」 黑宝得意说道。 「能在酆都鬼城内住多久,完全是依照在生时积攒了多少的阴德,还要功过相抵之后有多馀的阴德才能转为入住酆都鬼城的福报,所以酆都鬼城就是极乐净土就是天堂。」 「很有道理。」 我认同黑宝所说。 「要记得,回去之后,继续行善积德唷!」 「嗯!」 我给了黑宝一个讚的手势。 这一路上并不无聊,黑宝的言语总是兜着圈子霸凌啾啾,啾啾总是无脑的应答与认同黑宝的谬论,让一旁的我白眼都翻到后脑勺去了。 大约半小时,在我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古代塔楼式的高塔,据黑宝所说,这座高塔就是酆都大帝府,总共八十八层。 除了外观看起来古典外,里面的现代化设备一应俱全。 黑宝指挥着啾啾带着我们直飞塔顶,因为大帝的居室就在塔顶。 啾啾以盘旋的方式渐渐的往塔顶降落,最后我们降落在塔顶的平台上,一旁就是酆都大帝的居室,大门敞开着。 黑宝甫落地,居室内就传来了人声回音说道。 「黑宝呀,叫你不要来吵我睡觉啦,又来!你是不是…嗯!!!」 只听见居室内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不久前见过的鬍子大叔从里面奔跑了出来! 「拿来!拿来!拿来!拿来!拿来!拿来呀!!!」 鬍子大叔一边跑向黑宝一边喊道。 「大帝,是黑宝不对,吵到你睡觉,老爹我们还是走吧。」 黑宝装模作样一脸委屈甩头便走,还不忘跟我使眼色。 「好呀,那你就走吧,小子留下就行了,东西在他身上呀,嘿嘿。」 酆都大帝坏笑说道。 「老爹你…怎么不配合我呢!」 黑宝瞪大眼睛质问我道。 「黑宝宝才来就要走了吗,啾啾要载你吗?」 啾啾这么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不早说…」 我语带责备的应答着。 「我…」 黑宝一听我说,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好啦,不要演了,带着老酒来找我,乾脆一点直接讲白啦。」 酆都大帝直接了当的说着。 「酆都大帝…」 话还没说出口,黑宝打断我说道。 「大帝嘴馋呀,那你就答应了吧!」 「又来!又想拐我,这回你不说清楚、讲明白绝不答应!」 酆都大帝说道。 「三十年桂花老酒,浓醇香呀,还不答应吗!?」 黑宝挑了挑眉说道。 此话一出,酆都大帝的脸都皱起来了,想要又得不到的表情。 「馋吧,就答应了吧!」 黑宝继续挑衅着。 「就答应了吧!」 没想到啾啾竟然在旁边起鬨。 只见酆都大帝挣扎许久,硬是别过头去,双手背在背后说道。 「小子,黑宝不说,你来说也一样。」 我想了想也没什么不能说,就一五一十地都交代了。 黑宝见我拆她台,给了我一计白眼。 「原来是要搭便车啊,早说!小事啊!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了。」 「什么条件?」 我急忙问道。 「没有喔!没有喔!搭便车的代价就是一壶桂花酒,哪可以再要求其他条件。」 黑宝抢着说道。 「桂花酒是你们见到我的代价,搭便车又是另一回事,还想拐我。」 酆都大帝得意的说着。 「呿…」 黑宝的阴谋诡计被看穿,不屑的表情写在脸上。 「怎么样呀小子,你怎么说呢。」 酆都大帝对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就只是一个条件,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如先听听条件内容是什么再说。 「我想先知道条件是什么。」 「唉呀,黑宝果然是你教坏的,这么多心眼呀。」 酆都大帝说起这话脸上充满着鄙视。 听到这话我只能尷尬的苦笑,酆都大帝接着说道。 「其实条件不难,就只是把你遗失的东西还给你而已,就这么简单。」 话音刚落,酆都大帝就伸出了右手拳头,手里好像抓着什么,然后对着我挑了挑下巴,像是叫我接过去。 下意识的我就伸出手要接,一旁的黑宝似乎发现酆都大帝手中之物急忙大喊。 「不行!!!」 说时迟那时快,酆都大帝一见我伸手就将自己的手张开,从他掌中落下了一颗如弹珠大小的黑色珠子。 正当我满心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遗失的时候,这枚黑色弹珠竟剧烈急旋,一瞬间喷发出无尽的怨念! 「这是…!」 当我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时已经来不及了,黑色的怨念已经从我的手上迅速地蔓延全身将我包覆其中!!! 「是业鬼呀!」 黑宝惊呼道。 「小子呀,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在阴曹地府所有人都必须带着自己的业障过日子,你,真以为自己能躲得过吗,哼。」 被业鬼包覆其中的我不仅感受到了全身皮肤爬满了虫子的噁心感,更有万虫鑽心的痛苦,痛苦令我跪倒在地,越是打从心里抗拒,痛苦感就越重。 「老爹!老爹!大帝,他还没死,业鬼会腐朽他的魂身,会加速消耗他的生命,你会害死他的!」 黑宝在一旁扶着我着急的口不择言。 「干我屁事?我的职责就是让有罪的人得到应有的果报。小子,这是你自己的业障,抗拒也没用,只有接受它、带着它,你才能在枉死城内钓到想钓的鬼,因为你的业障里,充满着『一个女人』的怨恨。」 酆都大帝一改常态严肃的说道。 「痛苦吧,真心懺悔才能减轻甚至化消痛苦,别以为你是天后娘娘的契孙就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违反律法,阴曹地府赏善罚恶,因果报应谁也逃不了的。」 边说着,身着白色背心式的内衣,休间蓝短裤,蓝白拖的酆都大帝,瞬间金光大作,身上的装束变化为古代帝王甲冑扮相,身着紫金盘龙山文甲,足踏金鳞步云履,头戴珠玉帝冕,腰掛宝剑在侧,形象庄严威武,一口的广东腔也变得字正腔圆了起来。 远在数十里外的李家老洋房内发生了异相。 放在客厅内的七星灯,忽然间忽明忽灭了起来,在一旁守着的奶奶见状大吃一惊! 急忙招呼着家人讨论着,怎么才出门而已七星灯就產生了异相。 大家正讨论着,孰料,七星灯竟瞬间熄灭了一盏!李家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喔!七星灯灭了一盏啊,小子!你现在剩下六天了,要是继续抗拒业鬼,就等着魂身腐朽,魂飞魄散。」 「你怎么这么没人性啊老混蛋!」 黑宝一听不得了,才点的七星等竟然就灭了一盏,这下岂止急得口不择言,都直接骂人了。 「什么!?我混蛋!?唉呀!唉呀!唉呀!呀!呀!呀!呀!呀!不得了呀!不得了呀!不得了呀!哼,才不跟你计较。」 「你还敢跟我计较!你快点帮他一把,先解除痛苦啦!」 「哇!你现在是在使唤我是吧!我酆都大帝耶!现在这里我最大啊!」 酆都大帝双目圆睁一脸惊讶瞪视着黑宝。 「快点啦!」 黑宝大吼道。 「快点啦!」 啾啾在一旁手插着腰也跟说道。 「唉呀我说你怎么老是跟在黑宝旁边瞎起鬨呀,啾啾!」 酆都大帝指责道。 「快点吼!下次不护驾了喔!」 黑宝一脸不悦道。 「快点吼!下次不护驾了喔!」 啾啾继续插着腰嘟起嘴巴说道。 「好啦!好啦!吵死了你们俩。」 酆都大帝信手一摆,包覆全身的业鬼里像是破蛹似的发出了两道小小的金光,随后一隻蝶、一隻蛾从其中飞出,在我周身环绕,身上的痛苦感逐渐减轻了起来。 「小子,你听好,我只是唤醒了业鬼里面的蝶与蛾,让他们帮助你减轻痛苦。」 酆都大帝说着,包覆身上的业鬼开始由头顶慢慢地向颈部、胸口依序往下退去,但却没有消失,只是开始聚集在了我的脚边,环绕着我的蝶与蛾随后停在了我的肩头,然后渐渐消失。 「这可不代表你逃过了这一劫,这业鬼腐朽魂身的速度奇快,让我好奇这个產生这么强烈怨恨的女人究竟是谁,因此七星灯恐怕没办法为你延命七天。车来!」 话音刚落,酆都大帝大手一挥天空中忽然雷霆霹靂,一道惊雷劈落在我们所在的平台上,雷光闪耀之后一驾六骏御輦出现当场! 「啾啾没事早些回家呀,小子、黑宝,上来。」 才说完,酆都大帝就乘上了御輦。 虽然痛苦逐渐减轻,但仍步伐不稳,黑宝搀扶着我上了御輦,酆都大帝要我们自己抓好,因为这驾御輦不是一般王公贵族乘坐的车厢型而是古代战车型。 才站定位,酆都大帝手持韁绳,奋力急甩喊道。 「走!枉死城!」 未完待续 -- 第二十章:慈悲 酆都大帝手持韁绳,奋力急甩喊道。 「走!枉死城!」 御輦前六骏马鸣嘶吼,化为电光! 我的眼前忽感一阵强光夺目,一闪即逝! 当强光散去,再睁眼,周围景象已然完全不同,早已不是充满和煦阳光的酆都鬼城了。 这里尽是一片死林枯木,静肃死寂,放眼望去满是雾气,所见的一切彷彿盖上了一层薄纱,透露着阴森。 酆都大帝的御輦缓缓行驶在半空中,我发现在不远处有一道连绵不绝的城墙,城墙间有一座大门城楼,城楼上三个大字匾额清清楚楚写着──「枉死城」。 原以为我们要在城门前下车,但酆都大帝并没有这么做,继续驾着御輦往城门反方向行驶。 「司机先生,我们好像走错路囉。」 黑宝这么对着酆都大帝说道。 「你个死没良心的小混蛋,真把我当司机啦!我是看到他身上的竹竿,就知道你们要去找人,我带你们去找野鬼村不是比较快吗。」 「大帝人最好了!我最爱你了!」 黑宝一把抱着酆都大帝的臂膀一边撒娇说道。 「呿…这死小孩…大帝吃这套吗…」我心里嘀咕着。 「再来!多称讚我!快!」 酆都大帝竟然一脸愉悦的说道。 「哇呜!偶像!大神!帅哥!型男!」 黑宝像个迷妹似的尖叫着。 看着眼前这奇葩的闹剧,我的白眼又一次翻到了后脑勺,我大概可以猜到为什么奶奶会说酆都大帝从来没处罚过黑宝。 一阵闹剧后,酆都大帝似乎发现了野鬼村的踪跡,挥起韁绳加速向前。 很快的我们进入了一个聚落范围,就在聚落的一隅有一群人正在聚集,所有的人群都围绕在其中的一个光头少年的身边席地而坐。 「找到了!小子,你的酒该给我了啦。」 酆都大帝理所当然的身手讨要。 闻言我解下了腰上的一壶桂花酒交给酆都大帝,只见酆都大帝像珍宝一样的小心捧着,微微的打开了酒壶的塞子,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通体舒畅面容愉悦的长出了一口气。 「正呀!」 「唉,不过也可惜了。」 酆都大帝叹息道。 「有什么好可惜的,被自己喝掉很可惜喔,不然你不要喝啊。」 黑宝没礼貌的酸着酆都大帝。 「唉呀,等等你就知道了。」 御輦缓缓降落在人群旁边,酆都大帝边喊道。 「老丈!老丈!老丈啊!!」 「谁呀,喊谁呀,这么多人喊谁老丈?」我心里嘀咕着四处张望。 没想到光头少年听闻酆都大帝喊着老丈竟然伸长了脖子张望着,然后找了我们所在的方向后招了招手,喊了声马上来。 「这少年看起来才二十几岁而已呀,叫老丈也太…」我心里嘀咕着。 「小子,看来你身上的不适感已经缓解了吧。」 酆都大帝突然问道。 「感觉上,几乎没有不适感了,所以…?」 「嗯,业鬼差不多完全回归你的身上,不过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你的业鬼十分强大,本来七星灯能延命七天,现在只能延命十四个时辰,再减掉刚刚熄灭了一盏,剩十二个时辰,正好一天左右,好自为之吧。」 酆都大帝一脸幸灾乐祸的模样说道。 「老爹不怕,钓鬼不是钓鱼,目标明确很快就钓到了,一天够啦。」 黑宝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心想当初要是决定坐火车来多好呀,浪费三天车程还有四天可以用,现在只剩一天,这个死小孩出的什么餿主意呀… 虽然黑宝很有信心,但我心里不免有些埋怨与担心。 不知不觉十分鐘过去了,光头少年明明说了马上来,可他仍旧继续对着人群讲着话。 「欸,那光头不是说马上来吗,结果没要过来的意思喔!?」 黑宝奇怪的说道。 「一般人是这样,说了马上来,稍微交代就会过来,但他不是一般人,他是囉哩叭唆星球来的囉嗦叭唆星球人,你要不强行掳走他,三天!讲三天只是基本!」 酆都大帝十分认真的答道。 『囉嗦叭唆星球人?光头少年?一个囉嗦的男人…』 忽然间大奶奶的话在我脑海中回盪,我立马看着黑宝说道。 「黑宝,就是他吧!」 「嗯嗯,大奶奶说的囉嗦的男人应该就是他!」 黑宝肯定的说道。 「嗯?怎么,黑宝你竟然不认识他?」 酆都大帝手摸着下巴鬍鬚一脸怀疑的问道。 「不认识,我才来一年多而已耶,很多人没见过,十殿阎王也只见过阎罗王。」 黑宝理所当然的说道。 「一次都没见过他?」 「一次都没见过。」 「唉唷,你运气也太好了吧!这傢伙可是荣登酆都鬼城最不受欢迎人物排行榜第一名,而且还蝉连数千年,太棒了,你竟然不认识他,哈哈哈哈。」 酆都大帝乐呵的捧腹大笑着。 「欸!大帝说的…该不会是传说中那个酆都鬼城顾人怨的排行榜吧!?那个连啾啾这么没脑没主见的人都讨厌的千年榜首难道就是他!??」 黑宝惊讶道。 「哈哈哈,就是他!」 「谁呀,你们到底在讲谁呀!?」 被他们两个一搭一唱的搞得我好奇心爆炸。 「等下让他自己告诉你。」 酆都大帝一脸坏笑说道。 「大帝,你太坏了,嘿嘿嘿。」 黑宝一脸奸笑。 「你们两个这表情简直一对大小不良。」 我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 「欸、欸、欸,他说我们是大小不良欸,黑宝,嘿嘿嘿。」 「嘿嘿嘿,我们就是!」 黑宝应和酆都大帝的话语对着我嘲讽着。 面对着眼前这两个大小不良的奸诈神情,顿时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卖掉的感觉。 「抓紧,我要去掳人了!」 酆都大帝似乎等得不耐烦,抓起韁绳策马驰骋衝向光头少年。 「让开!让开!让开!让开!让开!让开!让开!让开!」 酆都大帝毫不留情的就驾着六骏御輦衝入人群中,但这是驾战车啊!所到之处是哀鸿遍野死伤无数,乘坐御輦之上的我简直吓傻了,这种行为简直草菅人命!呃…不,是草菅鬼命! 我看不下去,急忙一把抓起了韁绳用力勒紧让马车停下大喊。 「你在干嘛!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堂堂阴曹地府的酆都大帝神明大人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酆都大帝一脸鄙夷的看着我,黑宝赶紧上来抓住我的手问道。 「老爹,你干嘛!」 「黑宝没事。」 酆都大帝像黑宝示意无事。 「小子,看不出来你心地挺善良的嘛,可这里是野鬼村,你所看见的所有人都是逃避自己刑罚的罪人呀!在阳间好比通缉在案的逃犯,要放在古时候,这些人就是落草为寇的山贼、土匪,有什么好同情的!」 「通缉在案你就抓他们啊!为什么草菅人命,你看马车衝过来的这一路上…欸…!」 说着话要求酆都大帝回头看着那条尸横遍野来路,没想到我一回头,来时的路上竟然没有半个人伤亡!!!彷彿方才在我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如同幻觉一样都是虚假! 「这…怎么可能?」 我挠着头呢喃道。 「施主真是菩萨心肠啊。」 光头少年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我的身侧这么说道。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光头少年什么时候上来的。 酆都大帝一见到他上了车就急忙跳下了御輦说道。 「唉呀!老丈呀,你们慢慢聊啊,我跟黑宝先去晃晃,没事别来找我,就这样!」 话音刚落,黑宝立马跳下御輦变身大黑豹载着酆都大帝头也不回的跑了,连御輦都不要了,就丢下我一个人跟光头少年在当场。 「等…」 我话都来不及喊出,大小不良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这位施主有礼了。」 光头少年双掌合十礼貌的敬礼说道。 见状我也双掌合十弯腰敬礼说道。 「啊!你好,你好。」 「贫僧见施主菩萨心肠难能可贵,敢问施主大名,何方人士。」 「李腾,台湾人。」 「啊!原来施主就是娘娘契孙,娘娘曾与贫僧求助,若遇施主必知其为人良善,如需襄助务必请贫僧帮忙,今日一见,娘娘所言果然不假。」 「契孙?其实我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光头少年慈祥的笑说道。 「请问师父怎么称呼呢?」 我礼貌的请问了眼前的少年。 「师父不敢,贫僧乞叉底蘗婆。」 「乞叉底什么?」 「乞叉底蘗婆。」 「这名字好特别喔,师父是日本人?」 其实我真的不太懂这名字是哪个国家来的,只是随口说说。 「原来如此,那么施主,贫僧就用世人所孰悉的名称自我介绍好了,贫僧『地藏王菩萨』。」 「地…地…地藏王…菩萨!」 未完待续 -- 第二十一章:听 我大吃一惊,眼前的光头少年竟是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听我惊呼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菩萨,我…我刚太失礼了请不要见怪呀…对不起、对不起呀…」 一脸羞愧地想找个地洞鑽进去。 「不妨事。施主心地纯善有好生之德实属难能可贵,既然娘娘曾有交代,那么施主就请直说来意吧。」 地藏王菩萨非常和蔼可亲的说道。 虽然满心羞愧,但我时间真的不多,厚着脸皮二话不说解下背上整綑的竹竿段说道。 「菩萨,这是我们家里做的竹竿,我奶奶说要请您帮忙加持。」 「请问施主,竹竿加持之后是要用做钓竿用途对吧。」 地藏王菩萨这么问道。 「是的菩萨。」 「施主呀,钓竿这种东西有如屠刀啊,将它置于水中就一定会有生灵上鉤,然后一饱口腹之慾对吧。」 地藏王菩萨眼神之中透着悲天悯人的霞光对着我说道。 「不…不是我是要…」 「施主呀,杀生是不对的,听贫僧一句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钓竿,我们不需要的,若施主真饿了,就与在场的眾生一同听贫僧讲道七天,贫僧能将阴阳两界的信徒所供奉的功德与供品回向给在场眾生,让野鬼村的眾生能饱腹一年,如此,我们又何须杀生呢。」 地藏王菩萨的眼神中依旧透着悲天悯人的霞光对着我说道。 「菩萨,我是要钓…」 「施主,若是要钓兴趣的,这无疑也是在造业呀。如贫僧所说,钓鉤只要入了水,势必会有生灵上鉤,不论吃或不吃,都是在伤害生灵,今天我们每个人若都为了自己个人的快乐而伤害生灵,那么我们比畜牲还不如,是会被发配饿鬼道受尽苦难的。」 地藏王菩萨这次不只眼神中透着悲天悯人的霞光,整个人彷彿都充满着光明对着我说道。 「不…不会吧…这难道就是他顾人怨的原因吗…」我心里嘀咕着,彷彿已经能猜到酆都大帝脚底抹油开溜的原因了。 但我这人其实挺有恆心的,讲白了也可以说固执,我相信自己能解释清楚,想了想决定用语速跟他拚了,用我最快的速度说出我的目的。 「菩萨,我是要钓鬼。」 终于我用不到一秒的时间,讲出了我想讲的真正用意,得意的看着地藏王菩萨。 「施主方才见眾生苦难挺身而出令贫僧十分感动,何苦造业呢?虽然贫僧法力无边能够恢復孤魂野鬼的残躯,但不论是致伤或是致死同样是在造业的。如同贫僧方才所言,只要有钓竿、钓线、钓鉤,不论施主钓什么、怎么钓、钓来吃、钓乐趣、钓了就放生等等,那都是生灵,我们不能妄造业障,放下屠刀吧施主,鬼也是眾生之一。」 就这样,不论我说了什么,大慈大悲的地藏王菩萨依旧和蔼可亲的传扬着善念。 就在这无限的轮回的你来我往间,时间不知不觉就过了半个小时。 「施主,开释了这般多的道理,应该能够至少理解一二吧。」 「我,啊……」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掩面哀鸣,手中提着的竹綑顺势落下地。 「施主总算放下了屠刀回心转意呀!知道贫僧用心良苦了吗,莫哭莫难过,来,坐下吧,就坐在贫僧面前,贫僧讲道为施主回向。」 我非常肯定为什么酆都大帝要跑,死黑宝明明也知道却不带我一起跑,就这样听着地藏王菩萨又讲道又开释的囉嗦了一个小时,宝贵的时间就这么虚耗了。 当我眼神死的无奈的坐在地藏王菩萨面前听道的时候,忽然看见地藏王菩萨的身后有黑影祟动,定睛一看是酆都大帝与黑宝这两个大小不良,两人似乎在谋划什么。 只见酆都大帝将手中的桂花酒瓶塞悄悄的拔开,两人相互的示意了一眼,黑宝率先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上来后猛然一跃!跳上了地藏王菩萨的背上同时使出mma着名的必杀技「裸绞」将其箝制! 黑宝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在场的眾人都吓坏了,各个怔在当场! 酆都大帝一见黑宝功成,随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一脸坏笑。 「快点!还给我逛大街!」 黑宝眼见酆都大帝散漫走来不由得怒从心底来吼了一句。 「唉呀!真是!」 听闻黑宝吼叫,酆都大帝抓着酒衝了上来,一把就将酒灌入了地藏王菩萨的口中! 地藏王菩萨猝不及防的被灌了一大口酒,酆都大帝见状示意黑宝放手,两人一脸奸计得逞的狡诈神情相视而笑。 「咳、咳、咳…大帝…你又…」 「嘖,老藏呀,这么爱计较。」 酆都大帝一脸嫌弃貌。 「小子,菩萨从不饮酒,酒量差,但几杯黄汤下肚才好办事,你瞧。」 「酆都大帝,为何如此胡闹。」 喝了酒的地藏王菩萨简直变了个人,一副怒目金刚、凛然难犯的一副黑化的模样,但讲话却一反常态,简洁有力,乾脆俐落! 「有吗,没有吧。老藏呀,该谈正事了。」 酆都大帝一脸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 「正事为何?」 「这小子的竹竿要劳烦您加持。」 见地藏王菩萨神色骤变我反倒有些紧张、畏惧,但看着酆都大帝与黑宝两人仍旧一副随随便便的态度,紧张的情绪稍稍缓和。 「施主竹竿加持原因为何?」 地藏王菩萨严肃的问道。 「菩萨,我要钓鬼借…」 话还没说完,地藏王菩萨伸出手说道。 「竹竿请给我。」 地藏王菩萨这反差实在太大了,一时我还不能适应,有些不知所措,不明所以,再度解释道。 「菩萨,我是要…」 「借命。」 「喔!喔!!!」 确认了地藏王菩萨明白了我的用意,急忙拾起被丢弃在一旁的竹綑交给了他。 地藏王菩萨拿到竹綑二话不说开始诵经加持。 竹綑在地藏王菩萨的诵经加持下,渐渐的发出了金光并且悬浮于半空。 接着竹竿一支、一支鱼贯飞出,然后三十三支竹段又一支接着一支的自行排列整齐为一长条。 地藏王菩萨持续诵经加持中伸出了手握住了最末端的一支,接着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其馀三十二支竹竿竟然依序一支接着一支的融入了最末端的那一支竹竿之中! 「哇呜!好神奇呀!」 在我的惊叹声中最后一支竹段也融入之后,地藏王菩萨手中的竹竿金光消散。 随后地藏王菩萨拿出腰上随身携带的一支戒刀,在竹竿上刻上了几个看不懂的梵文。 「功德圆满。」 地藏王菩萨将加持完成的钓竿交给我,仅仅只有一支竹节的长度大约四十五公分,一接到手上我就好奇地把玩着,前也甩,后也甩就是甩不出竿子,皱起眉头疑惑的看着。 「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般若…菩萨,这心经有点长。」 「咒曰亦可。」 「还是不少字呀。」 在我连续的讨价还价后,地藏王菩萨看了我一眼,点了一下竹竿说道。 「最后五个字。」 「菩提萨婆訶?」 才唸道,手中竹竿逕自延伸而出无穷无尽! 「什么!?」 竹竿不停的延伸而出,早已超过了原本三十三节的长度!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慌了手脚,竟将竹竿拋出了手,地藏王菩萨一看从容不迫接起,竹竿这才停止延伸,菩萨说道。 「心中默念陀罗尼、默想自己想见的人,此物有灵,能自行寻得,功成之后此物切勿遗失,务必转交与我。」 地藏王菩萨收合了竹竿后再次转交予我。 「了解!谢谢菩萨!」 才接过手,就想再试一次,但酆都大帝却抓起了我的手对着地藏王菩萨说道。 「老藏呀,那个…事情结束了,我们就先走了,改天你来酆都鬼城,我们再聊啊!」 「奇怪嘞,为何又要急着跑呢?」我心里嘀咕着。 酆都大帝一把拉着我就上了御輦,黑宝随后跳上,才刚要走,后面就传来了地藏王菩萨地喊声道。 「怎么这么急着走呀,贫僧还没开释完呢,施主呀!施主!记得这钓竿绝不能作他用呀!钓竿就是屠刀啊,心存善念,它就是救世宝器,心存恶念,它就是祸世邪兵,千万保持本心!还有、还有,你要找的人,在城西!城西呀!」 没想到地藏王菩萨竟然追了上来又开始唸叨着了。 「呃…酒这么快就退了?话说大帝为什么会知道?」 我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啊,它刚最后一句话超过十个字,就代表酒差不多退了,不跑,继续听他讲经传道啊?你小子时间很多是吧。」 酆都大帝一脸理所当然地说着。 「喔!是这样子喔!」 我恍然大悟貌。 在野鬼村合计已经虚耗一个时辰,残馀时间,十一个时辰(22小时)。 酆都大帝驾着御輦向着枉死城方向前去,随即甩了韁绳,再一次化为电光。 就在我们离开野鬼村后,地藏王菩萨双手合十,身上佛光普照,恢復庄严清圣的法相。 地面隆隆作响,地藏王菩萨所立之地渐渐隆起,原来是神兽諦听潜伏土中。 「此子善恶如何。」 地藏王菩萨问道。 「菩萨,此子天性纯善不假,然世俗浊垢难免污秽。」 神兽諦听答道。 「唉,可惜了难得纯善,死相已现,汝必闻之。」 「菩萨了然。」 神兽諦听恭敬的低下头说道。 「魔考之前,死生荣枯一念之间,回生崖前静候佳音罢。」 「尊法旨。」 话音一落神兽諦听腾云驾雾驮着地藏王菩萨向着西方飞驰而去。 未完待续 -- 第二十二章:城头钓鬼(上) 李家老洋房内的七星灯再次熄灭一盏,剩下五盏,家人们的脸上充满着忧虑。 ---------------------------------------------------------------------------------------- 电光一闪后,再一次睁开眼,眼前虽然一样是连绵不绝的城墙,但前方城墙之间的城楼却与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这门好像长的不一样?」 酆都大帝答道。 「方才老藏有提示,这里就是枉死城西边的城门。」 黑宝跟我讨要了蛾丝、蝙蝠爪製成了线鉤组,拿了钓竿默唸了咒语,钓竿长度伸长了几节,大约一米二左右,然后开始绑起了线鉤。 在到达枉死城西侧城门的同时,心灵手巧的黑宝一下子就完成了手上的工作。 城门侧近,酆都大帝御輦缓缓降落,说着自己既然来了就得勤政办公,要我们自己去钓鬼。 「才怪,是去找地方喝酒吧你。」 黑宝一脸鄙夷的说道。 「唉呀喝酒怎么了,可惜了我的酒啊,白给老藏喝了一大口去。」 酆都大帝拿着酒瓶一脸可惜万分地说道。 「直接带我们进去找不是比较快嘛!」 黑宝娇嗔说道,我在一旁猛点头。 「你们两个现在得寸进尺了是吧,下去,下去,去、去、去!」 酆都大帝把我跟黑宝赶下了御輦后,自己大摇大摆的从城门进了城。 看着酆都大帝进城,黑宝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忽然从腰上的小绣囊里拿出了一套忍者装,我好奇地问道。 「这什么东西这么神奇,还可以拿出衣服啊!?」 「这是法器小乾坤锦囊,老爹应该知道弥勒佛有个神奇的法器叫『百宝乾坤袋』吧,我这个跟他的很像,但只能装一点点东西,执金吾都有。」 「法器呀!你还有什么法器?」 我好奇问道。 「我看看喔…里面还有奶奶给小鱼乾一包、两包、三包;乾净的围兜兜两件;然后是你当初跟我的身体一起火化的项圈一个…然后是…戏珠一颗,对,我的法器还有一颗戏珠,就这样!」 「项圈!你还带在身上喔。」 「当然!这是老爹给我的,就算我不能戴,一样要放在身上才安心。」 黑宝一脸笑意。 我摸了摸她的头。 黑宝乐呵呵的开开心心穿起了忍者装,我好奇的问道。 「为啥要穿忍者装」 「什么忍者装,这叫夜行衣!」 黑宝指正着我说道。 「喔,那为什么要穿夜行衣?」 「大帝有讲,因为我是执金吾,明目张胆的带你爬枉死城的城墙根本不合规定,所以他给我一套夜行衣。」 才说完,黑宝已经穿带完毕,整个人包紧紧不说,连头上都戴上了头套只露出眼睛。 「盖头盖脸,真的像是要做贼。」 「做贼就做贼,蜘蛛丝。」 黑宝伸手向我讨要蜘蛛丝,直接给了她。 只见黑宝将蜘蛛丝一端绑在自己的手上,另一端绑在我的身上,然后就飞簷走壁般的上了城头,不费吹灰之力,也是,猫嘛。 黑宝在城头上拉的拉蜘蛛丝示意我可以往上爬了,我便抓着丝线缓缓地向上爬,而黑宝就在城墙上面拉着我。 其实没有想像中的费劲,可能真的因为魂身没什么重量。 上了城头后开始了我人生最新奇的体验,城头钓鬼。 我依照地藏王菩萨所指是的,首先在心中默想着想要见的人,然后默念真言让钓竿自己延伸。 就在我唸了真言后钓竿不断的延伸、延伸再延伸,彷彿无穷无尽。 最神奇的是这钓竿不管延伸了多长重量依旧是原始的重量,非常轻巧。 就这样不断地延伸了将近二十分鐘,举得我的手都酸了,这时钓竿却突然停住了。 我与黑宝相视一眼。 「钓到了?」我问道。 「屁啦,钓竿才刚到停下来,怎么可能。」 黑宝嗤之以鼻说道。 才说完,钓竿整枝震动了起来,好像有东西上鉤了。 这下错不了,肯定钓到了!我的心里激起了涟漪,不,是浪潮! 既期待又害怕受伤害,八年了,终于能再见到她! 急忙唸了咒让钓竿回收。 就如刚刚一样,钓竿延伸了二十分鐘,回收一样也要等二十分鐘。 我的心里本来浪潮汹涌的期待着,但等待是无聊的,最后已经心里已不再浪潮汹涌几乎回復到风平浪静的状态。 时不时望向黑宝,黑宝也看着我,我们一起皱起眉头又一起翻白眼,然后把视线转回钓竿虚无飘渺的尽头,极尽无聊。 如我之前所说,这个区域内充满雾气,所以钓竿到底出去多长,心里实在也没个底。 好不容易终于在视线范围约三百米左右时看见了钓竿的尽头,直到这时我才发现钓竿底下的钓鉤上,确实掛着个黑影! 心中的浪潮再度汹涌了起来,我紧张的看着黑宝,黑宝虽然只露出一对眼睛,但看得出来,她也很紧张。 直到钓竿尽头距离我约莫一百米左右时,但我看着那个身影,心里的浪潮瞬间消失,剩下一个问号。 「八年,可以让一个身高一百六、体重48公斤的的女人胖成这样?枉死城伙食这么好?」我皱起眉头满脸疑惑的在心里嘀咕着。 钓鉤上的人影,我隔层雾远看都能估计他的体重绝对破百公斤。 很快的钓竿剩下了大约三十米,我清楚的看见了钓鉤上掛着的人的长相。 「卧操!这谁呀!」 是个女人无误,但这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啊! 黑宝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急忙说道。 「老爹,你这口味…我记得你的口味没有那么重啊。」 「呿,讲什么…」 钓鉤上的女人似乎也发现了我们,对着我们挥着手。 我实在无法肯定钓鉤上掛着的人到底是不是林琳,只好硬着头皮的将钓竿回收到自己的眼前。 就在钓勾距离我们大约十米左右时,我让它停止下来。 只见钓鉤上的女人因为惯性而前后晃动着。 「亲~借命呀,我这里还有四十五年,都给你好不好?」 亲切的问话,与林琳的口音也有些相似,这胖女人看着大概有四十来岁。 「大婶,你哪位呀?」 「喔什么大婶,人家黄花大闺女,叫姐姐还差不多。」 钓竿上的胖女人皱起眉头回答着。 「好…大姊请问你尊姓大名呀,我不是要钓你吧。」 「喔,我叫林琳,啊你的钓竿就停在我的头上啊,所以我就把自己勾着过来了啊,所以你全部都要借吗?啊我的心愿很简单只要你回去之后跟我冥婚就行了!」 听见大姊的名字我暗暗的吃了一惊,心里嘀咕着「不会吧!怎么可能是她呢,我再问问。」 「那个…大姊你哪里人呀?」 「我是台湾花莲人,花莲吉安,七星潭旁边的旁边。冥婚而已,我还会保佑你花(发)大财馁。」 再听闻大姊口述家乡我再次暗暗地吃了一惊,一模一样的家乡,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相信,再问问。 一旁的黑宝看着我似乎发现了异样说道眼神露出鄙视神情说道。 「老爹,你是不是看人家胖就想拋弃人家呀。」 我嘖了一声瞪了黑宝一眼,摇了摇头示意黑宝不要乱讲话! 黑宝看着我的示意,然后缓缓地将眼球向上翻,给了我一计白眼,然后摇头晃脑,一副欠扁的模样。 先不管黑宝,正事办完再料理她,我还有问题要问。 「大姊,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认识我是谁吗?」 「喔,当然认识啊!」 胖女人一副理所当然地说着。 「怎…怎么可能?等等,李小福说枉死城很多骗子,也是,她根本没讲出我的名字!」我心中诧异的嘀咕着。 想想还是要再做确认,随即开口问道。 「那我是谁?姓甚名谁?」 「喔,啊你就…那个…啊就…就那个谁嘛…我们赶快完成交易,你就早点回去跟我冥婚啦。」 胖女人支支吾吾的说着,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露出马脚了吧,你个死骗子,看我不好好整整你。 我紧抓钓竿开始甩动,边甩边喊道。 「骗子!你个死骗子!给我掉下去!掉下去!」 「阿娘喂唷!别甩、别…别甩!等等、等等!」 我停下手听听她想说什么。由于刚才大动作的关係,钓勾上的胖女人不仅前后摇摆,整个人都在左右不停的旋转。 「啊你要是觉得冥婚条件不好我们可以换一个啊!不然我们结拜当姊弟,啊不,兄妹好不好!兄妹!你当大哥!」 我一听,这大婶根本找死啊,示意黑宝过来搭把手,两个人一起甩! 就在黑宝双手搭上了钓竿的同时,大姊的脸一绿立马求饶道。 「别…别甩!我快吐了,有话好说啊,不然条件你开嘛…」 「我开你妹呀!」 我怒斥说着,大姊一听自顾自的嘟嘟囔囔了起来。 「从没看过有人借命这样借的…竟然肖想到我妹妹身上去…」 「大姊我没有要钓你,明明就是你太自动了。」 「啊你钓竿就真的停在我头上不走了啊,啊我就真的叫林琳,花莲吉安人齁,枉死城里面同名同姓还同乡的人多的是,自己没搞清楚你还怪我喔,所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喔?条件随便你开馁!?」 听见这假林琳真骗子所说的话,不禁又让我在心里犯起嘀咕。 「难道真的是我的问题?」 未完待续 -- 第二十三章:城头钓鬼(下) 「算我不对,对不起。那你现在给我下去。」 话音未落就要把钓鉤上的胖女人甩掉。 「别啦!别甩啦!齁拜託,不要甩掉我啦回去很远馁,不然你用钓竿送我回去。」 胖女人双手合十恳求的说道。 「好,我送你回去,到了你就自己下去。」 「好啦,肖年仔人真好。」 胖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了我一计飞吻。 看着这飞吻打了个哆嗦。 满心期待没想到竟然是场闹剧,好人做到底,送大姊回去。 钓竿开始延伸,钓鉤上掛着的大姊还不时的跟我挥手道别,我的心里满是无奈。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分鐘,钓竿终于停了下来,我感觉有些震动,应该是胖女人自己脱离钓勾下去了。 这次我除了默想她的名字、居住地还有出生年月日、还有记忆中林琳的笑脸。 钓竿再一次回应了我开始伸缩探询着。 终于钓竿很快的又停止了,我仍旧满怀期待的望着钓竿虚无飘渺的末端。 没想到才停下,钓竿就震动了起来,比刚才还剧烈,好像有什么大鱼上鉤了一样。 马上唸了咒语让钓竿回收。 这次心里不再是打从一开始就期待,而是随着钓竿的回收越来越期待。 十五分鐘过去了,钓竿已经能看见末端的钓鉤上有个小点了。 小点越来越大,我的心里越来越紧张,心跳也越来越快。 可是在一旁的黑宝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紧张逐渐转变为笑容。 钓竿距离进入大约五百米之内时,黑宝捧腹大笑了起来。 看着旁边捧腹大笑的黑宝我就好奇了,到底是在笑什么? 钓竿末端距离大约进入三百米时,我似乎对钓竿末端上掛着的黑影有些印象,心里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终于钓竿的末端距离大概进入一百米内时,我…非常肯定的说,这个白眼已经不能用翻到了后脑勺形容了,简直翻了三百六十度回到原点。 「你既然早就看到她了,为什么不讲嘞…」 我无奈的问着黑宝。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老爹,实在太好笑了,哈哈哈,笑都来不及了,哈哈哈哈,还讲什么哈哈哈。」 黑宝看着我无奈神情问着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答着。 就在钓竿停在我面前十米左右时,我又一次停下了它,接着无奈说道。 「你在开玩笑吗,大姊…」 「啊…齁…我喔…我其实是要下去的,但是齁但是…」 胖女人支支吾吾的说着。 「但是什么…」 「就鉤子啊,刚刚你在甩的时候可能…不小心卡住了,啊我就太丰满了…摸不到后面的衣服啦…」 胖女人说着话,脸莫名其妙的红润了起来。 黑宝在一旁听到胖大姊说的话,这下直接笑倒在地上打滚了。 「下去…」 「喔…啊我就卡住啊…你…喂、喂、喂、喂!」 我听不下去了,猛甩钓竿。 「喔啊你就…刚刚甩到卡住!别…别甩!要吐了…要吐了…!」 「好,我停,那你下去。」 我停下了手说道。 胖女人面色铁青,双颊涨满,听到我说的话,做了个吞嚥的动作后说道。 「你…你卡冷静欸啦,我就卡住啊,需要帮忙…」 闻言我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转头看着笑到在地打滚的黑宝。 黑宝发现我在看她,突然收起笑容问了我声道。 「干嘛?」 我甩着头示意,意思是要黑宝去帮她解开。 「啥?我去呀?」 黑宝似乎意会到了我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继续甩着头要黑宝快上。 黑宝应了一声喔,就轻巧的走上了钓竿。 猫就是猫,走在钓竿上如履平地,轻轻松松就走到了末端。 接着拉着丝线将大姊扯了起来。 随着丝线越来越短,大姊也距离黑宝越来越近。 没想到就在黑宝触碰到了钓鉤的同时,大姊竟然出其不意的抓住了黑宝的手,吓得黑宝一个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就剩一隻手抓着钓竿。 胖大姊见黑宝吊掛在钓竿上整个人都巴覆上了黑宝的身,黑宝瞬间变脸,杀气腾腾。 见状我是又惊又怒大喊道。 「你要干嘛!」 「喔年轻人,拜託啦,我命借你不用还,也不要代价,你就做一次好人让我离开枉死城好不好,拜託你啦。」 胖女人一脸委屈的哀求着。 「不要。」 「我看你人古意(老实)为什么这么残忍呀,枉死城吃不饱、住不暖、睡不好很难熬,你就没有一点那个…惻『稳』之心吗?」 「嘖…惻隐之心啦!隐!」 「喔…你就没有一点惻『稳』之『隐』吗?」 「黑宝,弄死她…」 「就等这句!」 黑宝一脸狡诈坏笑。 「啊不要!等等啦!等等啦!等等啦!水姑娘(漂亮小姐)不要这么衝动啦!好啦让我说最后一句话啦。」 「讲。」 「喔,啊就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很远,你就送我回…」 没等她说完,我喊了声黑宝,比出了倒讚的手势。 黑宝意会后,立刻採取行动,把鉤子从胖大姊的衣服上解下来后,双腿死命的蹬着要把胖大姊给踹了下去。 「别…别踹啦!停、停、停啦!」 黑宝闻言暂停了踹蹬,胖大姊这时已经只剩抱着黑宝的一隻大腿而已。 「我自己跳啦…没人性…」 说完胖大姊自己松开手,落下了下去。 随后黑宝灵动的翻上了钓竿,快步的走了回来。 本以为黑宝应该挺生气的,没想到一脸愉悦,说到底猫的性子就是这样,捉摸不透。 这一来一往两次了,浪费了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决心这次一定要钓到林琳。 随着钓竿第三次延伸出去,我几乎是以无奈的心情在钓着。 到了现在我已经不知道能不能钓到想钓的人了。 就在钓竿延伸出去刚过五分鐘左右,钓竿就停止了,接着竟自动回收! 此情此景我与黑宝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这…怎么回事…」 我嘀咕着。 「老爹,你这次回收的也太快了吧…」黑宝怀疑的说道。 「不…我什么都没做钓竿就自己回收了…」 说实在我满吃惊的,但这钓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丢掉不要,只能硬着头皮看看回收之后的钓竿上有没有钓到什么东西。 很快的钓竿距离已经进入了五百米的范围内,黑宝的视能依旧良好的已经看见了钓竿确实钓上了某个东西,脸一沉说道。 「老爹,甩掉他。」 闻言我心想,难道又是那个大婶,但不对啊,她怎么知道钓竿的咒语嘞,我可从来没告诉她啊? 管不了这么多,我试着默唸咒语让钓竿停止,但钓竿甫一停,马上又开始回收。 这下我惊呆了,轮起钓竿就是一阵乱甩! 甩啊甩的,远方传来了一阵呼喊声。 「别甩啊!臭小子!老人家经不起摔哇!」 我一听马上就是一愣,是个老人家的声音,立马停下手,谁知黑宝看我停手就衝上来喊道。 「老爹不能停,继续甩,甩掉为止!」 才说完,黑宝就出力开始乱甩一通,我也不知所以,只好配合黑宝大力的甩起钓竿! 「唉呀!你个小混蛋啊臭黑宝!别甩!」 什么!这老人家竟然认识黑宝!? 吔!这口气跟用词怎么挺熟悉的,我听着远方的喊声心想不对,赶紧叫了黑宝别甩,黑宝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 「你让他来绝对后悔。」 「等等…这鉤子上的人该不会是…」 我心里有底大概知道是谁,吃惊的问着黑宝。 黑宝点了点头,我心想糟了个糕呀,鉤子上的人是酆都大帝啊! 赶紧抢过了钓竿抓牢,让钓竿自己回收。 很快的酆都大帝就到了我们的进前,但我怎么看都不像酆都大帝啊,鉤子上掛着的分明就是一个喝醉酒的白发苍苍的老酒鬼啊。 「唉呀,小子!太没礼貌了你们!还不快拉我上去。」 「等等…你哪位啊?」 我看着陌生了面孔问道。 此话一出,钓鉤上的人傻在了当场。 黑宝闻言大笑着说道。 「老爹…哈哈哈,你是被骗到怀疑人生了吗,不是跟你讲他是酆都大帝吗,哈哈哈。」 「认真!?这个酒鬼糟老头?」 「唉呀,酒鬼怎么了?糟老头怎么了?你也不想想我堂堂酆都大帝要是把自己掛在钓鉤上任人钓,我的老脸是还要不要了?当然要改变容貌避人耳目啊!真是傻小子!」 说着,酆都大帝伸出了手,要我撘把手拉他一把。 我顺势就将他拉上了城头。 酆都大帝说道。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不是钓到了吗,为什么不借命呢?时间很多吗?」 酆都大帝讲着话,恢復了本来的样貌。 「哪有,我没钓到啊?」 「还没有,就那个胖女人啊!」 未完待续 -- 第二十四章:争执 「屁啦,怎么可能!?」 我惊疑的喊道。 「你看看你自己都不确定了,但我可以肯定,黑宝是你教坏的。」 酆都大帝鄙视我摇头说道。 酆都大帝一句话让我沉思了起来。 不一会儿,我非常肯定的说道。 「我要钓的绝对不是她。」 「呿,你时间很多嘛,挑三拣四,有个四十五年寿命还不好吗?你现在二十八加上四十五就有七十三岁了,多积点阴德应该还能再添个五岁,七十八岁够本了啦!」 「可是就不想钓她啊…等等,你怎么知道有四十五年寿命?」 「废…废话,我酆都大帝当然知道啦,枉死城归我管的,傻小子。」 总觉得酆都大帝讲这话时好像有些心虚,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酆都大帝。 酆都大帝被我看着竟然额头冒出了汗珠,赶紧拿起酒瓶起来灌了两口说道。 「唉呀,小子不要废话这么多,你看看你在这里又浪费了快一个时辰。不然这样,再钓最后一次,不管钓上什么你就把命借了,然后赶去回生崖还阳。」 「不要,我一定要钓到林琳。」 我坚决的回答。 「嘖、嘖、嘖!我说,你是幼稚园儿童吗,拗什么拗呀小子!时间不等人的,快点完事快点走不是很挺好的嘛!」 酆都大帝催促道。 「就不要,非钓到林琳不可,我想见她一面。」 「唉呀!你见不到她啦!」 此话一出,酆都大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 「我…我是说…你见不到她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专心钓,所以见不到她啦。」 话才说完,就看见酆都大帝的额头上一粒豆大的汗珠就这么滑落脸颊落到了地上。 黑宝发现这个景象脱下头套说道。 「老爹,他在矇你。」 「唉呀死黑宝啊!你怎么老拆我的台呀!」 酆都大帝听闻黑宝所言一副恼羞成怒的表情说道。 「不管你那么多,钓竿拿来,我钓上谁你就跟谁借,借了就快走!」 话没说完酆都大帝一把抢走了我手中的钓竿,唸着咒语大力的甩了一竿,不仅钓竿顺势迅速延伸而出,就连线鉤也顺势给甩长了出去,不一会儿就鉤到了东西似的,酆都大帝猛然阳竿! 这一阳竿不得了,力拔山河的气势与力量直接将鉤到的东西给甩上了城头! 酆都大帝一把接住甩来的东西,赫然一见竟是刚才的胖女人! 只见胖女人在被酆都大帝接到的瞬间竟然直接吐了一地。 「唉呃!超噁!!!」 黑宝惊呼道。 「现在谁管你噁不噁的啊!快点小子!快点跟她借油然后快点离开!」 酆都大帝十分着急的命令着。 看着酆都大帝着急的模样,总觉得事情没有我表面看到的这么单纯,这时黑宝说话了。 「大帝,怎么这么着急呀,平时懒散随兴,这不像你唷。」 黑宝一脸蔑视且嘴角上扬的看着酆都大帝。 「黑宝呀,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了,这可是小子的生死关头,你要想救他就让他快点跟这女人完成交易,快呀!」 酆都大帝焦急又正色地说着,反倒是令黑宝也开始着急了起来。 「老爹…大帝不像开玩笑的,不然我们就跟她借命先走再说。」 「不想,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妥协的。」 「唉呀!唉呀!!唉呀!!!小子你怎么这么固执呢!」 「我知道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但你越是隐瞒不让我知道我就越固执的想知道。」 「你呀、你呀!罢了!我简单讲你就简单听!」 「请说。」 酆都大帝将事情概略的说明。 酆都大帝将我与黑宝赶下御輦后进了枉死城内直接就到三辅司的户政司(另有布政司与律政司),调查与我有关联的人员。 其实很快的就查到了,因为枉死城内与我有关联的人只有一个,而且与我所说的名字是一模一样,就是林琳。 酆都大帝料想绝对出了大问题,也就急忙赶往林林的居住地解情况。 一到现场地酆都大帝就发现了明显的异状。 这个外城民所居住的配房散发着怨念,而配房内果不其然充斥着如内城囚(自杀者)身上才有的怨恨气息。 这种情况在枉死城内不算少见,毕竟枉死城如同软禁的生活确实会令某些心中有执念的人逐渐癲狂,若是无法解开心中的执念,迟早会由亡魂转变成为恶鬼。 而就目前的情况,酆都大帝判断现在的林琳已经完全成为恶鬼,必须派官差抓人并囚禁于内城的孤独地狱之中。 而且林琳残留的气息已经从居住地向西城门移动,想来是因为林琳的怨气开始与外城墙上我的业鬼的怨气相互吸引。 发现问题的当下即刻通知布政司发布通缉令,要求枉死城内的官差前往追捕林琳。 然而酆都大帝也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恶鬼所以称为恶鬼,代表其人早已执念成魔,普通官差根本无力擒抓,至少都得要执金吾以上有法力的将军才有办法。 同时,为了让我能顺利的借到命还阳,所以特地找了个同名同姓的女人作为替代,并指示她必需顺利借命,亦将许多的资讯一一交代。 胖女人心想可以既可以离开枉死城又是酆都大帝亲自指示,肯定没问题,就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胖女人什么都没记住,轻易被拆穿,不懂得把握机会真是笨得可以。 酆都大帝只好自己出马,除了要盯着我借命快走,另一方面还是因为阴曹地府的最高明令,「禁止干涉因果报应天理循环」。 若是已成为恶鬼的林琳真的是要找我报仇,法力无边的酆都大帝在场也管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林琳已经变成恶鬼了?这怎么可能,她是一个比我还善良的小女人啊…」 我十分不愿相信的说着,酆都大帝闻言摇头说道。 「小子,你想得太复杂了,怨恨的根源经通常都是些微不足道的芥蒂,一点小小的芥蒂就该在萌芽前让彼此释怀,一旦发了芽,再加上时间,迟早成为心中执念,只要放不下执念就容易成魔。」 「大帝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时间太赶了根本没法查。」 酆都大帝两手一摊,无奈的的说道。 「所以…你们抓到人了?才说我见不到她?」 「问得好!本以为她会直接到这找你,想拦在她见到你之前逮住她,谁知道这小妮子的气息中途就消失了,现在不知所踪。所以我其实是来守株待兔的,要我先一步发现她,肯定瞬间就能逮到她。」 听了酆都大帝的话心中忽然感觉松了一口气,但我仍想知道林琳被逮捕之后的处置方式便开口问道。 「好,要我借命可以,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请大帝回答我就交易。」 「讲。」 「你打算…怎么处置林琳?」 我严肃的问道。 「她现在是恶鬼,枉死城的恶鬼就该关在恶鬼该关的地方,接受律政司的监管。」 酆都大帝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所以你真的要把林琳关进孤独地狱?」 「废话,律法就是律法。」 每每讲道律法,酆都大帝总是义正词严。 「那要关多久?」 「小子,你不是应该要先交易吗?」 「这是一样的问题,是你没回答清楚!你要怎么处置她?」 「唉呀,囉嗦啊,当然是依照律法,进了孤独地狱就必须关到阳寿耗尽为止。无一例外!小子,我回答完了,快点跟这女人交易,快!」 酆都大帝讲着将胖女人拉到我的面前,胖女人似乎刚才吐了一阵后,现在好多了,又开始拋媚眼送飞吻。 「我不要!」 「唉呀!臭小子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呀!」 酆都大帝两眼圆睁瞪视着我。 「你都说要关她一辈子了,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这命我跟她借定了!而且阿柑跟芋头还困在我的业鬼之内。」 「唉呀,事情就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不要说借命了,你都可能会没命的!时间很多是吧!」 听闻酆都大帝所说我没有任何犹豫,内心中只是不断的涌出酸楚的愧疚之情。 「既然都说是我种的因,那这果我自己嚐!」 酆都大帝脸一垮指责道。 「执迷不悟!执迷不悟!混蛋你小子!黑宝,你看到了,他要自杀,他这是要自!杀!这么多人帮他结果最后还是要自杀!」 「老爹,大帝说得没错,恶鬼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快点交易吧。」 顽皮的黑宝这时面露担忧之情。 「黑宝,乖女儿,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林琳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她一面。」 「我不管了!我!不!管!了!爱借不借,黑宝,你,跟我走。」 酆都大帝将钓竿摔在地上。 「不要!」 「为什么不要?他都要自杀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嘛?殉葬啊?」 酆都大帝讲道。 「我要陪老爹。」 「唉呀,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只认死理呀,我问你最后一次,走还是不走?现在跟我走还有机会。」 「我刚讲了,我要陪老爹。」 「好!很好!我就等着,到时候就别来求我,唉…」 话音一落酆都大帝甩头拖着胖女人跳下了城墙,只听见胖女人尖叫之声伴随着天空中雷霆霹靂,一道电光劈落,酆都大帝驾着六骏御輦飞驰离开。 看着酆都大帝离开后我拾起地上的钓竿,再一次的钓起了心中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未完待续 -- 第二十五章:再见初恋 或许是酆都大帝不再干扰的缘故,这次钓竿竟然自主的将我的方向拽向了右边,与城墙平行的方向,然后沿着城墙边不断的延伸而出。 「方向…不一样了。」 黑宝说道。 我应了一声,继续让钓竿延伸而出,十多分鐘后钓竿静止了下来。 随即钓竿微微一颤,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一股孰悉的感觉从钓竿的尽头传了过来,我非常的肯定,是她! 迫不及待的将钓竿回收,心跳也渐渐的加速。 此时此刻的我,心情十分复杂,但是却没有任何的犹豫,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我想见她,我想见林琳! 就在钓竿渐渐回收的时间里,心中忆起了与林琳。 水灵的大眼睛;尖挺的鼻子;樱桃小嘴;鹅蛋似的脸;五官深邃的阿美族血统活像个混血儿。 乌黑的长发;修长的美腿;皮肤白里透红,脸颊总是如水蜜桃般红润健康。 那么完美的女孩心地又善良,若要说她的缺点大概就是那口乡音,一半阿美族与一半的客家人血统,两种混和的乡音,乍听之下其实很可爱。 还有她的纯真、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俏皮捣蛋等等的一切一切… 忽然间,一阵细细微微的歌声的传了过来。 歌声随着钓竿的回收越来越清楚,直到我忆起记忆中的那首曲子。 「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让它淡淡的来~让它好好的去~ 到如今年復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 「这是…林琳最爱的一首歌,恰似你的温柔。」 歌声渐渐的近了,远方也渐渐出现了记忆中的身影。 伊人单手抓着钓鉤,另一隻手撑着一只桐花油纸伞,随着钓竿的回收而幽幽地飘来。 油纸伞遮挡住了大半的身躯,仅能看见腹部以下的躯干。 林琳的身上穿着的凤仙装是她最爱的鹅黄色;脚上穿着的是我们一起买的粉红色的客家花布鞋。 虽然无法看清油纸伞下她的面容,但我能真切的确定来人就是林琳。 我急切地想要看清她的面容,将钓竿回收到了跟前约一米左右的地方。 「林琳是你吧。」 我紧张又急切地问着,孰悉的声音响起,她俏皮的说道。 「亲~你想我吗。」 「废话,我当然想你,你快上来!」 我急忙着收捲着线要将她拉上来。 林琳始终没有抬起头让我看见她的脸。 随着钓线不断的收短,林琳离我越来越近,这时我才发现她肩头披着绣花红披风还戴着披风的头盖遮住了好大半张脸。 但在一旁的黑宝似乎发觉了什么不对劲,忽然变身成大黑豹,张牙舞爪的盯视着眼前看不清面容的女人。 我并没有在意黑宝的行为,只是自顾自的拉着线。 就在林琳距离我一臂之遥的距离,我伸出了手要拉她。 但林琳却没有伸手回应,我以为是因为她拿着伞没办法动作,所以说道。 「林琳,来,你的伞先给我。」 没有任何的反应。 「林琳,来呀,上来吧,还是你先将伞收起来,我抓着伞拉你上来也可以。」 但她始终没有动作。 疑惑间,林琳手中的桐花油纸伞瞬间点燃了青蓝色的火光,吓了我一跳。 「你…爱我吗…」 「你在说什么,我当然爱你呀!快,手先给我,我们等等再聊。」 听着林琳无厘头的问答我有些摸不着头绪,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直接回答了她。 「你爱我…你爱我…那为什么你却在我死后一次也没来见过我!!!」 说话间,林琳的身子竟也发出青蓝色火光,我伸出的手被狠狠的灼伤了! 手被灼伤的瞬间手也下意思的缩了回来,林琳似乎对我缩手的行为感到不满。 只见她竟缓缓地、缓缓地飘起,直到她的视线与我对视的瞬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大惊失色! 黑宝也发出了猛兽的低吼声警告着眼前的女人。 眼前的林琳右边半张脸支离破碎、血肉模糊,模糊的血肉之中能看见粉碎的颅骨片片剥落,还能看见脸上肆意流淌的脑浆,而她的胸前满是破碎喷溅而出的大脑组织,就连右眼都悬掛在眼眶之外晃呀晃的,注视着眼前的我… -------------------------------------------------------------------------- 李家老洋房内的七星灯第五盏开始忽明忽灭。 七星灯剩下五盏,残馀时间八个时辰(18小时)。 -------------------------------------------------------------------------- 乍然一见林琳头盖之下的面容使我不由得大惊失色倒退了一步! 黑宝很快的就跑来挡在我与林琳之间戒护着我。 「老爹,不要靠近她!」 黑宝警示着我。 我拍了拍黑宝的大豹头,挥了挥手让她先到旁边去。 「你怕了!你怕了!你怕了!既然你说你爱我为什么害怕呢!!!」 林琳怒吼着,人也缓缓的降下站在我的面前。 「我只是没有心理准备,你会是这样的…状态来见我,所以才吓了一跳,你不要多想…」 「我多想?是你,是你让我不得不多想!你看着我,睁大眼睛看着我的脸啊!看着我的脸再说一次你爱我啊!」 「我…」 我内心挣扎着不知道该不该对她说出实情。 「怎么了,以前你不是最会甜言蜜语哄我吗,今天一句话都讲不出来?八年了你可曾来我灵位、坟头之前看过一眼、上过一柱香?没有,你一次都没有!」 林琳依旧愤怒的说着,咄咄逼人。 「我…你…你愿意听我说吗?」 我哀求似的问道。 「事到如今说了再多,你不觉得都是藉口吗?」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去过你家,但是被你哥、你妈给打出家门。」 「你骗人!妈妈、哥哥不管是在我的灵堂前还是每次来扫墓时都说你是个负心汉!自从我死后从头到尾没来看过我一次,还说叫你来你都不愿意来!骗子!还想骗我!」 「琳,自你出意外之后,我打过无数次你的电话,都是哥哥接的,每一次接起来都是恶言相向、劈头就骂,总说是我害死你,说什么都不让我见你最后一面,直到今天我连你最后葬在哪里都不知道,我只能每年在你的忌日那天到花莲一样,对着七星潭的海潮,在心中默默的思念着你…」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琳身上的火焰速迅的消散于无形。 「我只想抱抱你…」 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拥在怀中,将她碎裂稀烂的右脸靠在我的胸口,就像以前一样。 「我真的很想你,林琳。」 『噗通、噗通…』 「那你…呜…我好寂寞…好想你…」 林琳啜泣了起来,愤怒的心情总算是平息了。 『噗通、噗通…』 「这是什么声音!?」 靠在我胸口的林琳惊讶的问着。 「声音?」 「你的胸口有『噗通、噗通…』的声…你…你竟然…」 林琳的完好的半张脸再度露出了愤怒的神情。 「怎么了?你怎么了?」 「为什么你还有心跳?为什么?」 「因为我还活着呀,所以才会还有心跳。」 「走开!」 林琳狠狠地推了我一把,她的手上火焰再度燃烧,这一推使我的胸口瞬间就被烧伤出了一道焦黑的掌印,黑宝一见便嘶吼着作势就要攻击,我急忙抬手拦住她。 「黑宝,不行…」 我摇着头对黑宝说道。 黑宝闻言,不安的在一旁来回踱步,双眼紧盯着林琳。 「你不能这样…你不能…你不能活着!不能!」 话没说完林琳全身上下的青蓝色火焰再次燃烧了起来。 「我只要你一个回答,你如果是真的爱我,就陪我留在阴曹地府好不好?」 「好,我陪你。」 二话不说我就点头答应。 「老爹不…」 黑宝话没说完,庞大的黑豹身影就消失在了我的视野内。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你说今生今世对我的爱至死不渝,我真的记在心里了,你真的没有食言。」 林琳说着话笑了起来,身上的火光也彻底消失,面容也恢復了正常。 此时的我正疑惑着为何黑宝突然消失了?才想开口问林琳却说了。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给彼此取的爱称吗。」 林琳才说完,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我们彷彿回到了八年前的七星潭岸边。 -------------------------------------------------------------------------- 与此同时。 「老爹不能回答她!」 黑宝话没说完,我的魂身瞬间就被青蓝色火球包覆其中失去了意识,而林琳正一脸诡笑的看着黑宝说道。 「来不及了,他自愿留下来了。」 未完待续 -- 第二十六章:两小无猜 「可恶!疯女人你到底想干嘛!?」 「我要烧死他!让他留在阴曹地府里陪我!让他实践自己的承诺,对我的爱至死不渝!!!」 林琳右手掌不断喷发青蓝色火焰形成的火球,开始渐渐的将李腾的魂身由四肢手指与脚尖处开始开始焦黑了起来。 「疯子快住手!」 黑宝大喊了一声,兇猛的衝向林琳! 林琳见状不闪不避只是不断的诡笑,黑宝纵身一跃欲扑杀林琳,就在黑宝的前爪即将搭上了林琳的肩头正要一口咬杀的瞬间,林琳身上的青蓝色的火焰同时喷张,逼得黑宝不得不退开来。 黑宝甫一退开,林琳身上的火焰就消缓减弱,一见到火焰减弱黑宝捉准时机再次袭击,可结果仍旧相同,每每即将碰到林琳的身躯时青蓝色火焰就会喷张,不管试了几次都无法近身。 一旁被包覆在火球之内的李腾,四肢灼烧焦黑越加严重,黑宝看着焦心不已,思前想后不得其解,只好不断的尝试袭击。 「你想阻止我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做的事是天理循环!是因果!所以你无法阻拦我!这火之所以都在你即将触碰到我时喷张就是因为我做的没有错!我没有错!」 黑宝闻言对林琳所说的话心中萌生疑问,为何火焰喷张是因为林琳没做错?若是恶鬼自身的怨力,照理应该能随心所欲,想干嘛就干嘛才对。 「这火肯定有问题。」 黑宝心里嘀咕着,便想着要试探。 接着又如同之前一样,捉准时机就上前扑杀,然而结果仍旧相同,近不了身。 就在接连试探了近十次之后,黑宝终于发现了异常之处,每当自己即将触碰到林琳之时,她的右手掌内侧好似有什么东西总会闪烁一次,随后便火焰喷张,似乎火焰的来源正是那神秘的物品。 黑宝尝试盘桓到林琳的背后想看清她右手内侧闪烁之物的真面目,但林琳似乎察觉到了黑宝的用意,不论黑宝走到哪里,林琳总是将自己的正面跟着转动面向黑宝。 两人僵持不下之际,火球内的李腾已经烧焦到了膝盖与手肘,速度十分的快。 -------------------------------------------------------------------------- 「这里…是七星潭!」 眼前景象幻变,我与林琳竟置身于七星潭海岸边! 「你还没说我们给彼此取的爱称耶!」 林琳娇嗔的说道。 「爱称喔,不就小野狼与大绵羊吗。」 我微笑说道。 「呵呵,你真的还记得,我的大绵羊。」 林琳开心的笑说着。 「当然!我美丽的小野狼。话说,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太奇怪了吧。」 我试探性的问道,等待着林琳的回应。 「既然你都说要留下来陪我了,那我就想啊我们要住在回忆里最美的地方。」 边说着,林琳慢慢的走向海浪,与海浪玩起了你追我跑,不亦乐乎。 「几岁了还这么幼稚。」 「ㄌㄩㄝ~要你管!」 林琳停下脚步回过头对我吐舌头,结果一个不留神,海花冲上了她的脚踝,林琳直跳脚。 「中!」 我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哎!哎!哎!都你啦!鞋子湿了…」 林琳撩着裙襬露出了白皙的小腿,皱着眉头走向我。 我正得意的看着她。 「噎!」 岂料她竟然一个抬腿将湿鞋子上的水踢了起来,飞溅上了我的脸! 「呸!脏死了!」 「哼哼,知道姊姊的厉害了吧!」 林琳手插着腰得意洋洋的说道。 「好啊!要玩是不是,看我的厉害!」 才说完,我奋起蛮力,衝将上去一把将林琳扛在肩头,跑向海潮! 「你…你要干嘛!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喂!喂!喂!不要!」 林琳紧张的叫喊着,身驱不断地扭动着想挣脱,但我的蛮力更胜一筹。 扛着林琳跑到了海浪界线之后使出全身力气奋力一跳,带着林琳一起跳入了海里! 哗啦啦声响之后,只见我与林琳跌坐在砂岸,已全身湿透。 一头长发被海浪冲得披头散发的林琳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过份!太过份了!」 「还好吧,要湿一起湿啊!」 我毫不在意的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砂石,伸出手要拉起林琳。 林琳见我伸手也理所当然的拉了一把,但她却是要把我拉倒,用尽全力! 我始料未及就这么被她拉倒,也顺势的扑倒了她,伏在她的身上。 我们的鼻尖仅仅只有几公分而已,两人相望片刻后,忘情的拥吻,任凭海潮无情的拍打着我们的脸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 李家老洋房内的七星灯竟然短时间内再度熄灭了一盏。 七星灯剩下四盏,残馀时间八个时辰(16小时)。 客厅内本已焦急的家人再次因为快速熄灭的灯而议论纷纷,奶奶是急得直跳脚,不断呢喃着。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子呢…」 -------------------------------------------------------------------------- 深情拥吻之后我起身也扶起林琳,林琳随即就在孰悉的七星潭岸边迅速的生起了火,我们坐在火边烤着衣服,慢慢的聊起了过去。 当年,我高三毕业的暑假,林琳准备升大四,但实际上我们只差两岁,因为我高中念了四年。 我们是玩网路游戏认识的战友,因为我对于网路游戏交友有些刻版印象,总觉得萤幕对面的那个人是隻恐龙,所以从没有表示过要求林琳与我结婚当网婆等等。 林琳呢,她玩网路游戏也很久了,对于网路上的猪哥可说是见多识广,只要有网友要求她当网婆就直接封锁了,完全免疫的状态。 所以当她遇到像我这种完全不把她当回事的「稀有动物」,反而激起了她的兴趣,一天到晚好奇的问我为什么不交网婆,为什么不像其他人一样找她当网婆。 我当然老实不客气的说自己怕萤幕对面的人是隻恐龙啊,到时候惹了一身腥,麻烦。 因为如此,林琳越发好奇了,自己玩了好几年的游戏,第一次遇到这种稀有动物一定要好好的认识。 所以她主动跟我交换了msn,开始了我们的交往。 在msn上,她很刻意的用了一张网路上找来的丑照,说是她自己,我一看真的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孩,但我没多想,因为她的性格开朗,调皮又单纯,跟我又很聊得来,我们甚至经常在游戏上掛网,然后相隔两地看着一样的电视剧再一起讨论。 后来大学开学了,学校在屏东,对于一个传统家庭长大的孩子,我其实并不喜欢这么多规矩,所以大学刻意的挑了一间屏东的学校,离我家台北十万八千里呀!家里想管也管不了,多爽! 我是念设计与艺术科系的,当初是免试推甄上的,不讳言,就是我的天分使然,同样的在开学之后,我在专业科系上也每每展现出了异常的天赋,获得专业科系老师们的青睞。 当然这些事我都分享给林琳知道,而她早就在msn看过我的真面目了,谁跟她一样心眼这么多。 很快的即将寒假,而她大四空堂很多,在寒假开始前就已经考完试提早放假,所以她主动提议要来屏东找我。 当然我是兴奋的,一口就答应了她,反正她长得很安全,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有什么踰矩的行为,就邀请她来玩这几天住在我的宿舍里,而她也并不反对。 还记得当天在屏东火车站,我依照火车时刻表,准时抵达车站等着接人。 看着手机里从电脑萤幕上擷取下来的msn大头贴,我四处张望着想找到赴约之人。 就在火车误点几分鐘之后进了站,乘客陆续下了车,我也就便开始寻找照片中的身影。 可是我找啊找的,一直找到火车都啟程开往下个车站时我都没找到人,真是怪了! 这我就很好奇了,正想打电话,身边一个女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了她一眼,哇呜!正妹呀!可是我正要打电话,便跟她说了声对不起,我要打电话,随即拿起手机打了过去。 一旁的正妹看着我拿出手机拨电话的举动竟然表现出一脸好气又好笑的神情看着我。 我见她的表情心里就不爽了,心想正妹了不起呀,笑屁笑啊! 哪里知道电话拨通后,在我身边的正妹手机也响起来了,我看着她,嘖了一声表情嫌恶。 结果正妹拿出手机并将显示萤幕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一看傻了,萤幕上显示的是我的名字跟电话号码!我转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正妹,只听闻她俏皮的说了句道。 「看见姊姊貌美如花的真面目吓傻了吗。」 在我的惊讶之馀确定了眼前的正妹确实就是林琳,我的心情就好像中了乐透头奖一样的愉悦,当然更多的是邪恶的想法,毕竟当时的我,才即将满二十岁而已,青春啊! 邀请她跨上了我的机车,将她带回宿舍放置行李后,我们又骑着机车出门,就在屏东市内吃喝玩乐了起来。 当时正值冬季,四季如春的屏东也飘着凉意,温柔如我怎么能让这隻自己送上门来的肥天鹅给跑了呢,当然是照顾有加无微不至,该披外套就披外套;该暖手就暖手;该提塑胶袋就提塑胶袋,完全没有第二句话。 这一路上我们聊着照片的事,她说以前也交过网友,但是多半看到正妹就变成猪哥,所以对于我这样的稀有动物,她是满心好奇的,更重要的是,她也对我的照片是一见钟情,她说我不帅,但我瀟洒倜儻长得又壮有肩膀,还有软绵绵小肚皮。 哥十几年前就是一副大叔样,十几年来没变过,老着等。 结束了第一天的行程后我们回到宿舍,霎时间天雷勾动地火,第一次见面就什么都办完了,当时还在室的我就被大两岁的姊姊给吃得一乾二净。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们如胶似漆的夜夜缠绵,直到最后一天仍不捨对方离开。 后来放了寒假,我回到台北后,急急忙忙订了车票,说过年后要去找她,但林琳是不可能让我住她家,她会被爸爸打死,所以帮我找了便宜的旅社。 后来我们就按照这样的模式,暑假的时候也你来我往的交往着。 大四毕业的她很快的就找到了工作,她是幼教学系的,找到了补习班的工作,每天面对小朋友,她很有爱心,经常跟我分享补习班的小朋友有多调皮捣蛋。 而我也为了旅费,开始打工赚钱,当时我们为了能见彼此,工作再累都不觉得苦,有的只有甜蜜。 这样远距离的交往模式一直到我大二那年的暑假,轮到我去花莲找她的那一次,我们的人生从此坠入无间。 -------------------------------------------------------------------------- 枉死城的城头上黑宝与林琳在现实中仍旧僵持着。 未完待续 -- 第二十七章:来自地狱的呢喃 黑宝料想林琳右手掌内侧的物品必定与火焰的来源脱不了干係甚至就是火焰的源头,但几次想要看清却都徒劳无功,心中暗暗骂道。 「可恶,要是有什么东西可以远距离攻击到她就好了,嗯!还真有!」 黑宝最终想起了自己的锦囊里还有一件法器,醒狮戏珠。 立马便回人形的黑宝,拿起小乾坤锦囊翻了翻找到了法器,决定用醒狮戏珠一较高下!随即从小乾坤锦囊内拿出了一颗直径足有六十公分大小的戏珠。 就在黑宝即将使用法器戏珠时,林琳开口说话了。 「贱货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李腾的身边!」 「老娘是他养的一隻猫,现在我是酆都鬼城的执金吾!」 黑宝傲慢的说道。 「不可能!李腾说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猫!所以他养的是一隻哈士奇李阿仔,你说自己是他养的猫,我听你在放屁!贱人!」 林琳嗤之以鼻否定道。 黑宝一听竟然想吵架来着,自己也不甘示弱开始回嘴。 「怎样,老娘就是老爹养的一隻猫,你爱信不信。」 一边讲着一边甩弄手上的戏珠。 「这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不可能!他最讨厌猫!最讨厌的就是猫!」 林琳显得有些混乱,火球的火焰显得有些紊乱。 「呵呵呵,老娘知道的事比你知道的事可能还多着呢。想知道吗?跪下来求老娘啊!疯女人!」 黑宝一脸鄙视的嘲讽着。 「可恶!」 话音未落林琳左手平举,酝酿着一股火焰球,似乎即将从掌心射出袭向黑宝! 戏珠在手的黑宝见状冷哼一声,抓起戏珠之内的隐藏握柄奋力一甩,戏珠竟冒出了无数的尖刺并且拖出了一条锁链重重的落地,整体宛如一颗巨型流星锤! 流星锤随着锁链翻飞发出惊人的唰、唰、唰之声,看起来又重又大的流星锤在黑宝手里简直耍皮鞭似的不费吹灰之力。 林琳一见黑宝手中流星锤发惊人声响不由得心中一凛,左手酝酿的火焰球随之一掌推出直击黑宝! 黑宝同时甩出流星锤愣是将火焰球打得炸裂当场!随后一个漂亮的转身将流星锤顺着势头以画圆的轨跡扯回,再一个猛烈甩手将流星锤加重力道袭向林琳! 林琳见状本能地想跳开,但右手却因为施放火焰禁錮着李腾不能随意离开,只能站在当场将左手高举过头紧闭双眼,似乎要以手阻挡迎面而来的流星锤! 眼见站立原地不动的反倒令黑宝暗暗吃了一惊,心里盘算着到底是看不起自己的攻击呢还是林琳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离开原地呢?索性就让这一锤狠狠的砸下去看个究竟! 唰的一声流星锤画出了一道完美的圆弧! 轰隆一声巨响硬生生的砸中了林琳所在的位置,青蓝色火焰瞬间炸裂一爆尘土四处飞扬! 「中!」 黑宝正暗自窃喜以为自己料定林琳无法离开原地。 岂料尘土过后,黑宝没料到林琳周身竟现出一道火焰屏障,硬是将流星锤挡在半空! 林琳谨慎而恐惧微微睁眼,再见到火焰產生的屏障就知道自己已经屹立于不败之地,神情转变为嚣张跋扈喊道。 「贱货,不论你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因果循环。」 黑宝怔在当场看着被火焰挡在半空流星锤,一听见林琳所说咬牙切齿喊道。 「不可能!凭什么因果站在你那边!啊!呀!」 黑宝话音未完再次轮起流星锤! 唰!轰隆!唰!轰隆隆!唰!轰隆!黑宝甩动流星锤连续攻击数十回,可火焰屏障就是无法可破。 再看着林琳右侧火球内的李腾,手脚都已经完全焦黑了,开始烧上躯干,黑宝万分焦急也不顾不了林琳右手上的物品到底是什么,只是连续不断的甩动流星锤做出毫无意义的攻击。 -------------------------------------------------------------------------- 青蓝色火球之内的李腾被无情的燃烧着,加速了七星灯的耗损。 李家老洋房内的七星灯第四度熄灭了。 七星灯剩下三盏,残馀时间六个时辰(12小时)。 当第四盏灯熄灭的同时,奶奶也应声倒地昏死了过去。 大奶奶则是不断的搓着手呢喃着。 「这不是真的…怎么会是他…这不是真的…怎么会是他…」 -------------------------------------------------------------------------- 我们讲起了那年九月,我依约去了花莲的经过… 那年,我依约去了花莲,依旧住在那间便宜的旅社,而林琳除了上班以外,日日夜夜都陪伴在我的身边,交往两年以来我们几乎将花莲的名店都吃了个遍,知名景点也都玩了个遍。 终于到了要回家的那一天,我们离情依依,仍旧捨不得分离,最后由林琳提议,她骑着机车送我到火车站,看着我上火车。 我不做他想,正因为捨不得分离所以欣然同意了。 在月台上的我们如同以往一样上演着十八相送,终于私订终身,约定好等我大学毕业就来花莲娶她回家,而林琳当场喜极而泣的点头答应。 我还喊了句快回家吧,路上小心。 火车头也不回地向着台北开去,我却在车门边上不断的回头望着月台上的林琳,直到月台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内。 正当我要回到座位上时,心,纠结了,发起了一阵酸楚,我不明所以,以为是离情所致加上这几天夜夜笙歌累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就在一个多小时后,我接到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一通电话。 林琳的手机拨来了一通电话,我看着手机心想肯定是想我了,就接起电话温柔的问候着,岂料电话那头是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问着我是谁,为什么他妹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我的,我们的关係之类的。 当然一个男子拿着自己女人的手机拨电话来问东问西的让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也就不礼貌的回问的对方身分,对方就给我三个字「我她哥」。 我知道林琳有哥哥,自然也就将实话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最后电话那头的男子撂下一句话。 「原来害死我妹的就是你,王八蛋!」 接着电话就切断了。 听到这话我人矇了,我害死谁?急忙将电话回拨,但都没人接,连续打了半小时个多小时火车都快到宜兰了,总算电话接起来了,依旧是他哥接的,我连忙问道发生什么事,她哥也只说道。 「我妹死了,车祸辗爆头,当场死亡,就为了你。」 接着电话又切断了。 一听到这消息我晴天霹靂不敢置信!就急忙在宜兰下车买了回花莲的票… -------------------------------------------------------------------------- 枉死城上的黑宝真的慌了,看着李腾焦黑的四肢以及逐渐被烧成焦黑的躯干,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下意识的攻击越加猛烈。 可惜所有的攻击都是徒劳无功的,无法攻破火焰形成的屏障。 时间就这样虚耗着… 现场的天空的浓雾之中,有一人正注视着一切事情的发展,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酆都大帝。 「唉呀,黑宝呀黑宝,你再勇武也破不了眼前的火焰的,那可是老藏的法器『如意宝珠』呀!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交给这小妮子的,到底老藏在玩什么把戏啊!?这次我是真不知道这小子还有命活没命活了!」 酆都大帝口出惊人之语,林琳手中的火焰源头竟是地藏王菩萨的法器,能以光明火焰照遍虚空法界,广照三千大千世界净化污秽的「如意宝珠」! -------------------------------------------------------------------------- 七星灯残存的三盏又接连熄灭了一盏只剩下最后两盏了。 残馀时间四个时辰(8小时)。 昏死的奶奶人还倒卧着没清醒。 大奶奶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平淡冷静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 「冤孽呀,真的冤孽,真是我可怜的孩子呀,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李家偿还罪孽,冤呀,真是冤死了!」 -------------------------------------------------------------------------- 黑宝慌乱手脚做出毫无意义攻击的同时,流星锤也毫无目标的四处乱打,终于在混乱的攻击之中,一计流星锤正以黑宝为中心呈圆周运动的轨跡朝着包覆着李腾的火球袭来。 林琳本蔑视的看着慌乱失常的黑宝不断徒劳无功的攻击,但就在流星锤攻击的目标忽然偏移的当下,林琳当下大吃一惊,下意识的做出了保护李腾的举动,整个人挺身站在李腾的面前,依靠火焰屏障阻挡这一计攻击。 这个举动反倒令慌乱的黑宝犹如醍醐灌顶似的思绪清晰了起来,心中开始暗暗算计,一边持续无意义攻击,同时又在无意义攻击之中随机对李腾进攻。 「喂,疯女人,难道就不想知道老爹为什么养猫吗?」 黑宝开始加入言语的挑衅。 林琳听闻黑宝的话语,一时间竟就来了气喊道。 「我不想知道,贱人!」 「唉唷,这根本就是吃醋了嘛,好一个大醋缸啊。」 黑宝持续挑衅着,攻击也没间断。 「李腾明明说自己喜欢的是狗,是狗!他不喜欢猫,他不喜欢!」 「是啊,老爹讲过自己以前有多讨厌猫,这都是因为老娘,老娘当了好榜样,所以老爹现在是爱猫成痴啊!」 「骗子,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唉呀,我说你呀,怎么就一副大老婆见小三的神情,难道真的要跟我一隻猫吃醋,笑死老娘了,哈哈哈。」 「闭嘴!贱货给我闭嘴!」 林琳失心疯似的吼叫着。 「还是不信呀,好啊,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黑宝腾出一隻手开始摸索小乾坤锦囊里的物品。 -------------------------------------------------------------------------- 当我回到花莲火车站后,就在车站门口赌了一把,上了计程车赶往花莲最大的医院去打听林琳的下落。 赶到医院我二话不说直奔柜台问了林琳的名字,还真是被我赌对了!林琳就在这间医院!但现在人已经送往太平间,一听心都凉了,连滚带爬的衝到了太平间。 太平间里只有一对伤心的夫妻与一个年轻的男人,我一看伤心的妇人就知道她是林琳的母亲,因为林琳跟妈妈长得很像,那眼前这些人就是林琳的家人。 上前去确认是林琳的父母后,表示想见林琳最后一面,但林琳的哥哥一知道是我就是一阵痛打,而林琳的母亲也赏了好几巴掌,两个人直说是我害死了林琳。 最后林琳的父亲淡然的说了一句。 「我们家不欢迎你,滚吧。」 随后就被林琳的哥哥抓着赶出了医院。 我不死心的在医院外等待着,后来林家人离开,我也打车追着林家人一起回到林琳家里,表示自己想尽一份心,只求见林琳最后一面,当然又被痛打一顿。 但我仍不愿离开,就只是想见林琳一面,甚至表示愿意冥婚,但林琳家人根本不愿意,将我捻出去,最后我没有办法只能跪求,但不论我做得再多林家人对我依旧不谅解。 就如同前面所讲,时至今日,我仍旧没有见到林琳最后一面,连她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林琳仔细回想着事发之后的一切一切,终于发现了母亲、哥哥与父亲之间矛盾的对话,再加上我的说词后,一切豁然开朗,林琳明白自己没有爱错人,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家人从中作梗! 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 七星灯终于还是剩下了最后一盏。 残馀时间二个时辰(4小时)可以说是毫无意义了。 昏死的奶奶才清醒一见到七星灯只剩一盏,人又昏死了过去。 而大奶奶却只是看着七星灯失了神不再呢喃…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最后一盏七星灯,姑姑甚至双手合十开始祈祷了起来。 -------------------------------------------------------------------------- 「时间,要到了吗…」 「孩子呀,来到我的面前吧。」 「完结我留下的,劫数吧…」 八热地狱的深处,传来了一阵的呢喃声… 未完待续 -- 第二十八章:未完之路 城头上的黑宝从小乾坤锦囊里拿出了李腾给她的第一只红色项圈,对着林琳炫耀道。 「怎么样呀,项圈欸,我的,老爹给我的喔!」 岂料林琳看见了黑宝手中的项圈之后竟然瞪大了双眼吃惊的嘀咕着。 「那…那是…!」 黑宝看着林琳的反应,得意之情完全表露在脸上继续挑衅说道。 「所以我就说我是老爹养的猫呀,疯女人这下知道了吧,嘿嘿嘿。」 「那是…我送给李腾的猫项圈!因为我喜欢猫咪,所以说过以后一定要导正他对猫的偏见,所以就买了那只项圈,跟他做了约定要一起养隻猫,就带这个项圈!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跟我的约定…他从没忘记…」 林琳看着项圈呢喃一时闪神,黑宝鑽了个空,流星锤就这么对着林琳的右手掌砸了过去! 流星锤不偏不倚正中林琳右手,如意宝珠就这么脱手飞出半空! 而黑宝在流星锤掷出的同时也迈开大步衝向林琳所在的方向,就是要抢夺林琳手中的法器! 林琳吃痛将右手高举的同时看着黑宝一手正要抓住如意宝珠吃惊大喊道。 「不能碰!」 「为什么不能…!」 说时迟那时快,黑宝一手抓住了如意宝珠,如意宝珠霎那间炸出一团纯白的烈燄! 白色烈燄一闪即逝,受到爆炸烈燄惊吓的黑宝掩面的手缓缓放下左右张望,然后检查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损伤,看着手中的如意宝珠沾沾自喜的张望着要找林琳,想看她是不是被这团烈燄给烧得魂飞魄散了。 结果林琳竟也是毫发无伤的站在一旁,只是握着吃痛的右手摇头。 「干嘛,摇什么头啊疯女人,法器在我手上你要投降了吗?」 但林琳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用吃痛的右手的食指指着黑宝身后的李腾。 黑宝一转头,看见眼前的景象瞠目结舌当场跌坐在地! 本来包覆李腾的青蓝色火焰转变为纯白的烈燄,而不久前我的身躯与头部尚未烧得焦黑,如今白色烈燄炸裂之后,李腾的魂身已完全被烧成了焦炭… 李家老洋房内,家中已不再有人做声…全部人只是失神的望着全然熄灭的七星灯。 跌坐在地的黑宝,泪水滑落脸颊,看着眼前不敢置信的一幕呢喃着。 「我把老爹害死了…我把老爹害死了…」 情绪没有特别起伏波动的林琳,将黑宝手上的如意宝珠又抢了回来说道。 「白痴,你会用吗!?还好你不是坏人,所以放出的是天火,不然我们都要被业火烧死。」 话音一落林琳高举如意宝珠收纳火焰,而李腾的身躯在火球被收纳之后摔落了地面,焦炭般的身躯摔裂出了无数的裂痕。 黑宝看着李腾焦炭似的身躯重摔在地,跪爬着来到了焦黑的身躯旁,伏首痛哭着。 由于火球的火焰逐渐被收纳,幻境而效力也随之渐散,身处幻境中的我,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了起来,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又再一次身处幻境之中。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自由落体的感觉,然后全身吃痛,因为在现实之中的我摔落了地面,也就是这么一摔,竟将我从模糊的幻境之中摔醒了! 焦炭在我体表片片斑剥如朽木片似的从身上掉落,我发出一声闷哼,从焦炭碎片之中爬起了身子,发现自己回到了枉死城的城头上。 黑宝本来正趴在我身上伤心难过的流着泪,看见我从焦炭灰中爬起,这才想起了我从本来快死的状态成为了彻底死了,就是生魂变成亡魂,情绪一时复杂了起来,既难过我死透了却也开心我可以留在阴曹地府陪她了。 用手擦了擦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泪珠,黑宝觉得自己实在很可笑而失笑了起来。 一旁的林琳见我起身,倒是开心的给了我一个飞扑,拥着我说道。 「你真的没骗我,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我真的好开心!」 一时间我倒是不知所措,当然对于这个拥抱我是开心的,但我仍不住的问道。 「那…你还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姊姊爱死你了!以前老觉得你固执,现在才明白固执真好。」 才讲完林琳推开了我的手指着黑宝问道。 「她…真的是你养的猫喔?你不是讨厌猫吗?」 「黑宝?是啊,她是我养的小小黑花猫。我是讨厌猫,但我跟你约定好了,要一起养猫,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会完成自己的承诺。」 林琳闻言开心极了,对着我连亲了好几下,简直就像啄木鸟一般。 黑宝听见了我们的对话,站起身子走了过来,不开心的问。 「老爹,所以你不爱我吗,你养我就只是因为一个承诺而已吗?」 我听着这话,心里觉得不妙,这两个该不会是在争宠吧!我这回答要是答得不好,肯定要打起来,只好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黑宝,你说什么傻话,老爹当然爱你呀,哪有爸爸不疼爱自己的女儿的呢。」 黑宝听了哼了一声,看似不接受我的说词,但她的眼睛骗不了人,早就笑弯了,一副傲娇的模样。 林琳看着却莫名其妙了吃起醋,双手将我的脸转向了她自己,说道。 「看我,不要老看猫,这么久没见到我,难道就不想多看我几眼吗。」 我苦笑地看着吃醋的林琳,眼角馀光瞄到黑宝正对着我们翻白眼。 隐身于天空浓雾之中的酆都大帝眼见事情已有结果之后就缓缓的降落现场,林琳一见酆都大帝到来神情紧张的拿起如意宝珠戒备着。 「唉呀,放下、放下,干嘛呢这是。」 酆都大帝摆了摆手说道。 林琳仍旧戒备着问了问。 「酆都大帝你是来抓我的吧?」 「我抓你干嘛啊?我只抓恶鬼呀,你现在心中已无怨恨,身上的怨气、怨力也早散尽了,不过就是个普通的亡魂而已,抓你?我吃饱太间啊。」 「是吗…」 林琳听闻酆都大帝的说词仍旧怀疑。 「不过呀,你把小子给烧死了,这条总是要算在你头上吧。」 酆都大帝一脸鄙视的说着。 「不是我啊,是那隻笨猫,最后那一团火是那个白痴猫搞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对人!」 林琳连忙急摆着手解释道。 黑宝一听不得了了,火气都上来了嚷嚷道。 「又我!又算在我头上!?明明就是你来找碴的怎么能算在我头上?」 「明明就是你。」 「才怪,是你起的头。」 「是你白痴才会烧死人!」 「你怎么不说自己跟疯子一样搞了颗火球!」 黑宝与林琳两人互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我夹在中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酆都大帝竟也插不上手阻止,我们两人只能面面相覷。 就在林琳与黑宝争执不休的同时,天空之中忽现彩云涌动,云涌的中心降下一隻头上长着独角的神兽。 酆都大帝一见神兽开口就问。 「唉呀,我正想问老藏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就来了,你可得好好解释、解释啊!」 黑宝一抬头看见神兽降临,恭敬的单膝跪地恭迎说道。 「恭迎諦听。」 林琳一见到諦听便轻声的在我耳边说道。 「给我如意宝珠的就是他。」 神兽諦听腾云驾雾的缓缓降落在我们的面前。 「大帝,菩萨有话要对李施主交代。」 「喔,那你就说吧。」 酆都大帝也好奇地想听听地藏王菩萨想说些什么,神兽諦听庄严而威武地说道。 「李施主,菩萨说了,最后一哩路还没走完,你没有时间浪费,速与我前往回生崖。」 「啥?还要走啊?我都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确定还要走下去吗,难道不能回酆都鬼城老家就好吗?」 从焦炭灰烬中爬起时,我就已经发现自己没有脉搏了,但我其实并不意外,因为一开始就讲了,我有病已经病入膏肓,如果老天要收我,那就收走吧,我不在乎。 「菩萨知道你心中有疑问,正在回生崖前等你,并且还要引你去地狱见一个人。」 「地狱?见我爷爷…?」 「正是李戩。」 「嗯?难道菩萨知道我要去地狱找爷爷喝酒?」 「一切因果待你见了李戩之后,回生崖前,菩萨自有说法。」 「啥…菩萨要给我说法…」 我的嘀咕着,心想难道又要囉嗦?不要闹了… 神兽諦听恭敬的向酆都大帝点了点头说道。 「大帝,我带眾人前往回生崖前面见菩萨,是否一同前往?」 「当然好,我真想知道老藏这次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神兽諦听闻言点了点头,随即由天空之中招唤了数片彩云来到他的身后。 酆都大帝便将我与林琳、黑宝一同带上彩云之上站定位,向神兽諦听说道。 「走吧,来去见老藏。」 未完待续 -- 第二十九章:开门 神兽諦听缓缓腾空,我们所站立的彩云也跟着神兽諦听一起上升。 直到上升到了某个高度后,只感觉一阵清风拂面,神兽諦听便开始缓缓降落。 我四处张望看了看周围没感到丝毫差异,便狐疑地说道。 「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超载了?飞不动了?」 「唉呀,超载个鬼呀,到啦!」 酆都大帝没给我好脸色说道。 「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坐你的车还能感受一道闪光,这…」 我吃惊的唸道。 「老爹,人家是神兽,你怎么能拿六隻畜生来比,不礼貌。」 黑宝这么说道,酆都大帝一脸委屈的说道。 「唉呀,黑宝哇,什么跟什么,为什么我的坐骑就是畜生呢?你要是这样嫌弃,以后不要老蹭上我的车呀!」 「唉呀,大帝呀,什么跟什么,我从来没说你的车不好呀,畜生怎么了,我也是畜生啊,畜生大好啊!你说对不对呀,偶像。」 黑宝竟然对着酆都大帝撒起娇来了。 「既然你都这么诚心的崇拜我了,我又怎么好意思让我的崇拜者们失望呢,以后要上车,随你高兴!」 酆都大帝整个人轻飘飘似的乐呵着。 黑宝又开啟了迷妹状态开始夸讚酆都大帝,我跟林琳两人无言以对的看了一齣闹剧。 很快的,我们眼前的雾气渐消,印入眼帘的是一座没入云中的山壁,此山壁高耸且陡峭异常,与地面呈现完美的垂直直角,其表面平滑,恐怕不是常人所能攀爬的,山壁的顶点似乎正是一处悬崖,悬崖之上金光鑠鑠,十分奇异。 就在彩云随着神兽諦听缓缓降落时,酆都大帝正在向下望着,像是在确认什么。 见状我是好奇的问了声道。 「大帝在看什么?」 「我在确认老藏的现在到底是本相还是法相,如果是本相,就是我们在野鬼村看见的囉嗦星人,如果是法相,那就简单明瞭。」 酆都大帝边说着边看。 「所以…」 「正呀,佛光普照,是法相。」 酆都大帝一脸愉悦。 我也向下望了望,发现山壁前的山脚下除了法相庄严的地藏王菩萨之外,老家里的家人也都在,我不住地对着家人喊了起来。 「奶奶!奶奶!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呀!?」 奶奶们似乎听见了我的呼喊声,开始四处张望了起来。 「上面呀!我在上面!」 才说完奶奶们抬头看见了彩云上的我焦急忙慌的喊了起来。 「亭亭呀你怎么回事呀,好不好呀?快看看这灯,出门才半天就全熄了,怎么回去你说说…」 奶奶焦急的说道。 「腾呀!人还平安吧?快来、快来!」 大奶奶担忧说道。 「王八蛋你呀你,老妈都被你吓死了!快来给姑姑捶两下先!」 姑姑李萍没好气的说道。 「还好吗?有事一定要讲。」 叔叔李平倒是很冷静的说着。 在我身旁的林琳听见了我的家人对我的关心之语感到了温暖说着。 「你的家人都好好喔。」 「哪有啊,你看我姑姑在那边磨拳擦掌,她是暴力女。」 我指着姑姑李萍苦着脸说道。 「我想呀,我当初如果真的嫁给了你,一定跟你家人相处得很好!」 林琳微笑着想像着美好的画面说着。 「嘖,梦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对我好的家人都在这里了,剩下的那些实在不怎么样。」 我一脸嫌弃的说道。 林琳一听脸一沉有些嗔怒的指责我说道。 「有人这样说自己家人的吗,你这样是不对的,要改!」 「是的!老婆大人!」 我立正台手敬礼说道。 「唉呀!我的眼睛啊!要瞎了!瞎了啊!」 「唉呀!我的眼睛啊!要瞎了!瞎了啊!」 酆都大帝与黑宝在一旁异口同声的瞎起鬨闹着我们说道。 林林闻言羞赧的低下了头,而我给了大小不良一计白眼。 一行人终于落了地,我赶忙拉着林琳与家人们寒暄了起来,黑宝倒是很识相的跑去跟地藏王菩萨赔礼道歉,说之前在野鬼村对菩萨不礼貌的种种行为,都是受迫于酆都大帝的淫威之下,不得已而为之,希望地藏王菩萨不要跟她生气计较。 当然地藏王菩萨完全不计较这点小事,反倒是酆都大帝一听黑宝推卸责任的说词一时间竟气得脸红脖子粗,但又不好发作,只好硬是把一口气嚥入了肚子里,不与黑宝计较。 大家寒暄了一阵,在我介绍林琳给奶奶们认识的同时,姑姑也没忘记刚刚讲的话,狠狠的给了我两拳,打得我面目狰狞手臂吃痛搓揉了起来。 身旁的林琳与奶奶们不捨的安慰着我,同时奶奶们还唸了姑姑几句,叔叔则是在一旁取笑姑姑找骂。 地藏王菩萨见我一家和乐融融欣慰的说话了。 「李氏一门,请到我面前来。」 一家人听见地藏王菩萨说话了,恭敬的遵从指示的纷纷到了地藏王菩萨的面前,本来我想敬老尊贤让奶奶们站前面,但奶奶们说我才是主角,就推着我站到的最前面的位置。 林琳立刻想起应该要交还如意宝珠,随即恭敬的用双手捧着如意宝珠交还给了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微笑地说了。 「解铃当须系铃人,施主果然不负所託,善哉善哉。」 随后地藏王菩萨收起了宝珠对着我微笑说道。 「李腾,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是的菩萨,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我双手合十,恭敬地回答着。 「若是全部算上,这是我们第四次见面了。」 所有人听到地藏王菩萨所说都吃惊地喊了「第四次」并且深感疑惑貌。 酆都大帝一听这话内有玄机,便开口说道。 「老藏你可要交代清楚,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大帝,稍安勿躁。现此时李腾尚有一事未完,须先完成此事再做说法。」 地藏王菩萨话音刚落,口诵箴言转过身去面向了山壁,接着手中的禪杖轮舞缓缓刺向虚空,霎时间禪杖昊光大作! 地藏王菩萨再将禪杖如同钥匙般转动半圈,万丈昊光亦随着禪杖地转动逐渐收拢聚合为一条贯穿天地的笔直光束,随即光束如同一座门似的中央裂出了一条隙缝,隙缝越裂越大,直到大约一米宽的距离才停止。 此隙缝之中不断的透出了火光,我好奇的向里面望去,那是一个尽是火燄的地方,了无生机。 地藏王菩萨收起禪杖说道。 「李腾,去见李戩吧。」 「什么?难道这里面就是…地狱!?」 「正是八热地狱。你看前方三百丈左右的蓝光所在正是李戩,去吧。」 闻言我点了点头,正要步入地狱之门内,酆都大帝急忙叫喊道。 「小子等等!老藏你认真的吗?这小子是有罪之人,一入地狱必然受净罪石锁身同时将受业火焚魂之苦,这短短的三百丈怕是要走几百年才能走到,那不是开玩笑的。」 一听到酆都大帝所说,我的脚步瞬间就迟疑了,不仅我与酆都大帝,所有人都望向地藏王菩萨。 只见地藏王菩萨微笑说道。 「李腾,毋须担忧,去吧。」 听闻地藏王菩萨所说,我想着菩萨都开口了总不会骗人,姑且相信菩萨,要真的不行,大不了当卒仔往回跑,没什么好丢脸的。 心思把定,我迈步走入地狱之门。 这一步踏落,心中仍是万分紧张的,但就如同地藏王菩萨所说,地狱的业火并没有焚烧我的魂身,也没有什么净罪石锁住我。 看来菩萨所说不假,这下我更有信心昂首阔步,大步前行。 地狱之门外的所有人看了我轻松迈入,没有多做他想,但是酆都大帝却暗暗吃惊,看了地藏王菩萨一眼,地藏王菩萨注意到了酆都大帝的目光投射而来,自知酆都大帝必定满腔疑问,摆了摆手要酆都大帝稍安勿躁。 地狱内,业火成风呼呼急啸,人就像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诡异骇人;遍地黄沙滚滚,四处尘土飞扬;巨石林立,奇形怪状;一望无际的沙漠尽是一片荒芜,了无生机。 除了无所不在的业火之外,不时总能在各个巨石的周围冒出火焰形成的龙捲风。 随之而来的不仅是烈焰颳起强风,风中还带来了无数的惨叫声,男女老幼哀号之声此起彼落惊心动魄。 虽说地狱的业火没有对我造成伤害而我也感受不到温度,但我仍是走的步步惊心。 因为火焰龙捲风一过境,天上就会坠落许多焦黑的尸块,甚至破碎的内脏也是随处可见。 我好奇的跑去巨石近处查看,发现每颗巨石都锁着一个人,想来这个巨石就是净罪石。 这些人无不奋力的拖着、推着净罪石想要逃离火焰龙捲风的袭击,但净罪石实在太大了,目光能及之处,最小的一颗的直径,我估计差不多一个成年人的身高这么大根本逃不了,无法逃离的人们接着就被火焰龙捲风捲起焚烧,然后绞成碎块,四处飞散。 然而这些焦黑的尸块每隔一段时间后就会消失,人们又会恢復如初,也仍旧被净罪石锁着,随之而来的就是周围的火焰龙捲风再度形成,接着传来惨叫声,最后尸块横飞,无限循环。 内心虽然暗自庆幸自己不用被净罪石锁着,但也为这些受罪的人们感到可怜,当然我也知道,这些在地狱受罪的人们都是罪有应得,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 我想起了奶奶说的,这只是八热地狱的第一层而已,爷爷生前因战争杀人无数,死后作恶多端却也只判入了第一层,究竟要做出如何滔天大罪才会被判入第八层,实在难以想像。 未完待续 -- 第三十章:傲笑天地人 由于我走的战战兢兢,区区三百丈(约九百米)的距离,竟走了将近三十分鐘还没走到。 此时我注意到前行方向的沙漠之中有五颗巨大无比的净罪石排列成环形而成的石阵,每颗巨石都锁着一条铁鍊,五条铁鍊匯聚于中央,蓝火就被锁在巨石阵之中。 若说净罪石代表一个人的罪业,那这五颗净罪石之大,每颗都与奈何桥头的三生石相差无几,这得是多么可怕的罪业。 如同其他地方一样,巨石阵周围不时会形成火焰龙捲风,每次形成就是五道,不同的是五道火焰龙捲风形成后,会同时向蓝火匯聚,接着相互衝击、爆炸,但是蓝火始终不灭的燃烧着。 由于距离已经很近,就算黄沙漫漫我也能看见蓝火似乎是由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那个人身上穿着的是民国初期国民军阀所穿着的军装。典型的墨绿色加上大红色的配置,肩章是金黄色的麦穗,头戴硬壳大檐帽、肩头还披着毛领斗篷,活生生就一个军阀司令官在我眼前。 眼前的人不同于来时路上看见的其他人,他根本就一派轻松的横躺在沙地上,一隻手撑着头,闭目养神,儘管火焰龙捲风如何侵袭,蓝火始终包覆着他,无法损伤他分毫。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我的爷爷李戩。 加快脚步向着爷爷所在地前进,但我心里又对五道火焰龙捲风感到莫明害怕,就算知道伤不了自己,还是对我的心理上產生了巨大的衝击。 脚步渐渐靠近,闭目养神的男人似乎发现有人前来而睁开了眼,一见是我来了,他快速的盘腿坐起,招着手喊道。 「小腾啊,快来!」 那正是爷爷的声音,我三步併作两步跑了起来。 很快就到了爷爷面前,随即五道火焰龙捲风也正好席捲而来,我大吃一惊举手抱头、蹲下龟缩! 火焰龙捲风很快的就以爷爷为中心匯聚衝,突然后爆炸! 爆炸声后,我抬起头看着四周,再看看爷爷,只见爷爷脸上满是不悦的神情叫骂道。 「懦夫!我李戩的子孙竟出了你这胆小的懦夫!从小你就胆小爱哭,怕鬼、怕虫、怕鸡、怕猫、怕狗、怕打雷、怕颱风、怕地震、怕鞭炮、怕庙会锣鼓喧天,一天到晚只会躲在你妈身后,没想到你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胆小,丢人现眼吶!」 「嘖…爷,我们几年没见了,你怎么一见面就数落我呀,呿…」 本来与逝世以久的爷爷相见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被他这么一唸,我只有满心的无奈。 「怎么,怕人说你啊,那就像个男子汉一样,挺直腰桿,跟眼前的阻碍对着干啊!」 爷爷一边讲一边拍了自己的腰一下,然后比出了讚的手势。 「爷,我跟你不一样,现在不打仗啊。还有别闹了,还挺直腰桿,现代人为了五斗米折腰的比比皆是。」 我摇头晃脑态度轻浮。 「懦夫!」 爷爷怒斥了一声,随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唉…但懦夫也没错,如果当年我能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家里不去当兵,就不会与吴氏分离两地四十馀年,也不会连母亲临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而遗憾终生。」 爷爷讲得沧桑,但脸上却是掛着瀟洒的笑容看着我。 「爷爷…」 「小腾啊,看见你来我很开心,代表我的劫数到头了。」 爷爷依旧瀟洒的笑说道。 我一听大吃一惊喊道。 「什么劫数到头?什么意思?」 爷爷站起身挪开了位置,此时才发现自己一直会错意,蓝火的来源是爷爷身后插在黄沙之中的一把军刀。 一眼就能认出这把刀就是爷爷遗言交代要带走的那把军刀,也就是奶奶口中的邪刀,而这把军刀已经和我当时在庙里看到的锈蚀残件完全不同了,金光闪闪,晶亮如新。 而我好奇的打量着刀柄,如实的看见了刀柄上的金狮雕刻与其口中所衔的蓝色邪珠,而爷爷身上的蓝火来源正是这颗邪珠。 「小腾呀,有些事我也是到了死前才知道的,原来你自小体弱多病的原因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当年我逆天改命的缘故,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不论你认同与否都要接受,因为这是事实,目前大概只有我还有你大奶奶吴氏知道而已。」 爷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爷,你还是先把劫数到头的意思解释一下好了,其他的事没这么重要。」 「这是同一件事。」 爷爷说道。 「同一件事?」 在我的疑问下,爷爷开始细细说起了一切。 当年,李戩逆天改命,十年后大功告成之时因故没有依照茅山道人交代斩断灵石,以至于灵石之内怨气积鬱不散,经过十年鲜血浸润,灵石已化为邪珠,进而摄魂夺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李戩的长子李恆。 当时李恆出生分明十分健康,突然间就身体衰弱,出生不到半岁就夭折,一家老小以为是当年逆天改命的代价,虽然伤心难过,却也没多想。 实际上不仅是因为诅咒夺命,更是邪珠之内的怨气需要有凭附的魂身,由于李建成已经离开,李戩也将自己的三魂中的两魂放出,所以邪珠怨气就近找了最脆弱的稚子下手。 邪珠在李恆体衰将亡之际,将其三魂之中代表「气」的奭灵夺走,千年怨气终于得到魂身凭附,于是李恆的气魂与邪珠之内的怨气便合而为一成为千年怨力。 失去气魂的李恆因此缺少生息,由于体衰加上气虚的缘故,气魂离体不日便就此夭折。 李恆进了阴曹地府后,由阎罗王告知自己竟然是逆天借命的祭品,心中有怨。 同时阎罗王与地藏王菩萨早已盯上了爷爷李戩。 本应于七岁病亡之人竟然施行逆天改命巫邪诅咒之术,以未来代代子孙的性命为祭品献祭,是非常可恶的邪术。 地藏王菩萨得知李恆心中虽有怨却没有化为兇恶厉鬼,因其得知一切前因后果后并不恨自己的家人献祭自己,天性善良的李恆最终选择原谅家人并打算重新轮回回到李家。 但地藏王菩萨察觉李恆气魂有失,轮回之后必将天生带病符,终生为病气所苦,故地藏王菩萨谆谆善诱本欲将李恆接引西天于佛前修道,脱离轮回。 可李恆不愿前往西天,故地藏王菩萨尊重李恆的选择,遂以佛法加持李恆魂身,为其填补生息,但气魂有失仍是不变的事实,重新轮回的李恆究竟能否健全成长犹未可知。 后来,李家第三代长孙女李真健康出生后,李戩以为诅咒已经随着当年李恆之死终止,不再放在心上。 紧接着一年后第二个孙子也接着出生,这个李家第三代第一个男婴正是李腾。 李腾一出生就气虚体衰,与当年的李恆死前几乎一模一样,李戩这才意识到后代子孙献祭为代价的诅咒并没有终止。 直到李戩临死弥留时,才由天后娘娘口中得知,原来李腾就是李恆的转世。 「你…你说什么!?爷爷!?我是…李恆!?」 我诧异地看着爷爷问道。 「没错,你就是我的长子,李恆。」 爷爷平静的说道。 闻言我沉思片刻说道。 「这…就算我想相信,我也…」 「哈哈哈,任谁都无法马上接受,我也是,所以我不打算强迫你接受。」 「可是…这跟劫数到头好像没有什么关係吧?」 「我刚有说,邪珠夺走了你前世李恆的气魂,以至于今生你的魂身也是不全的状态,现在我要将你的气魂奭灵还你给。」 「怎么还?邪珠给我啊?」 「聪明。」 「啥?邪珠会侵蚀人心,让人变得邪恶,我不要…」 「不要不行!」 「为什么?」 「我在阴曹地府大闹时,驱魔真君钟馗窥破我魂身奥妙乃是精魂胎光有缺,是故魂身不具完形。 在探知我的精魂胎光藏于邪珠之内时,是以斩鬼神剑「执剑福来」直刺邪珠,将我的精魂剥离而出,同时也对邪珠造成了全面性的损伤,邪珠已然由内而外逐渐崩坏,至此即将碎裂。 若是你不将邪珠带走,届时邪珠之内你的气魂奭灵,必然会被地狱业火连同千年怨气一起烧化灰飞湮灭。」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将只将我的气魂剥离吗?就像你这样…」 「地藏王菩萨试过了,然气魂与怨气同属气息,相互交缠本就难能有解,再加上经年累月在战场上受鲜血浇灌与不断吸收亡魂怨气充盈之下早已融合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 「小腾,我一直闻着桂花香,是你奶奶酿的桂花酒吧,还不快拿来!」 说着、说着爷爷开口提起了桂花酒,我才想起急忙取下腰上的桂花酒的给爷爷。 爷爷接过桂花酒后立刻打开瓶盖将瓶口放在鼻前闻了闻讚叹道。 「好酒啊!年年酿的桂花酒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酒!来!咱爷孙俩一起喝!」 爷爷说完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大喊了一声。 「痛快啊!」 然后将酒瓶递给我继续说道。 「别想这么多,现在就让我们爷孙俩好好享受这瓶酒吧,喝!」 我接过酒,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接受事实,看着酒瓶,也狠狠了灌了一大口,打算一醉解千愁! 「哈哈哈,不错、不错,至少你喝酒的时候还像个男人!」 闻言我一脸苦笑,将酒瓶递还给爷爷。 「小腾啊,带着邪珠回去吧,两百年的刑期,不过是为了炼化这千年怨气。我所犯的罪,天理难容,连地狱也容不下我。你奶奶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阎罗王并没有将刑罚说清,这邪珠炼化后我便要受天雷之刑魂飞魄散。所以你来,带走邪珠,正好完纳我的劫数。」 爷爷一句话让我一时语塞。 「你…真的假的啦…」 「酒还喝吗?不喝我就乾了喔!」 爷爷瀟洒的问道。 「奶奶们在等你…」 「告诉她们别等了!我这辈子姦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痛快一生不曾后悔,唯独面对她们两个我满心愧疚,这辈子欠她们的我还不起了,也没有下辈子可还,你呀,千万不能学爷爷,一辈子辜负两个女人的人生。」 「…」 闻得此言竟一时无语。 「活着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死后必定会下地狱,所以临终之前我就想好了,斗天、斗地、斗鬼神,好好的大闹一场,换他一个灰飞湮灭,拿着。」 爷爷将邪刀拔起硬塞给我,我十分混乱不知道该不该接下这把刀。 「哼哼,小腾,拿着刀转头回去,头也不回的走吧,去!」 爷爷抓起我的手将刀塞在我的手中,然后大力的推了我一把。 当邪刀离开了爷爷的身边,蓝火也随之从爷爷身上消失,邪珠也在蓝火消失之后发出脆裂的声响,好像随时会破碎。 霎时爷爷周身的业火全消,在爷爷的头顶上空乌云呈现漩涡状,不时能听见闷雷声响与闪光。 紧接着锁着爷爷的五颗净罪石也在自体发出一阵白光之后消失无踪,爷爷拿起酒瓶喝了起来。 「一期荣华一杯酒,四十九年一睡间,生不之死亦不知,岁月只是如梦中。走!转身走吧!别看了,看了难过。」 我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变异,天空的乌云之中雷电似乎正在匯聚似的聚集在了漩涡中心。 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刀,心中泛起了一阵酸楚,终于挣扎着转了身说道。 「爷爷…不论你做了多少坏事,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从小听的故事里的抗战英雄…永别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迈开了脚步往地狱之门前行。 耳边响起了爷爷喊出的几句狂词与笑声。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浮生一逆旅,傲笑天地人。哈哈哈哈…老天爷,来吧!!!」 轰然一声巨响雷鸣伴随一道白光过境,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了一阵爆炸声响,强烈的爆炸气流将我吹出翻滚了好几圈。 现场黄沙飞扬如同暴风过境,最后我仰面朝上的倒卧在黄沙之上,看着浑浑沙尘后的天空散去的乌云漩涡与雷光,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难掩悲伤的我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爷爷他…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未完待续 -- 第三十一章:真相 抬手抹了抹眼眶中的泪水,站起身,不由得回头看了爷爷刚才所在之地。 虽然心中已经有底,但是当我看见那一片焦黑的沙地与掉落在地仍然冒着火星半焦黑的大檐帽时,心中仍旧百感交集,脑中一片茫然… 最后我缓缓的走了过去,拾起爷爷的大檐帽拍灭了火星,紧紧的抓在手中。 我的心中百感交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奶奶们,爷爷他…灰飞湮灭的事实,但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地狱里不出去,只能边走边想,所以走得很缓慢。 一想起爷爷说,恐怕剩下的答案只有地藏王菩萨能告诉我,我也只好赌一把,希望地藏王菩萨能做黑脸,明白的告知奶奶们爷爷灰飞湮灭的消息。 当我走到了地狱之门近处时,发现门外的两位奶奶都已跌坐在地,心中猜想奶奶们该不会知道爷爷已经…想到这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 跑出地狱之门的我马上到奶奶的面前关心着,只见奶奶与姑姑两人相拥痛哭失声,林琳则是扶着目光呆滞面色煞白的大奶奶。 看来我心中所猜测的没错,奶奶们已经知道爷爷灰飞湮灭了,我最后望向了叔叔,而向来冷静的叔叔却也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道。 「老爸他…刚刚…我们看见蓝色火光消失,接着一道白色的闪电就劈了下来…你…你…手上的是…」 闻言我点了点头,将焦黑的大檐帽交给了叔叔,叔叔颤抖着的双手缓缓接过,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奶奶看着我递给叔叔的大檐帽撑起身子踉蹌的跑来抢走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阎罗王明明说过,关两百年而已,业火炼化怨气就能回家!阎罗王明明就说关两百年而已!」 紧紧着抓着爷爷的大檐帽拽在胸口失心疯似的大奶奶狂吼乱叫。 「是谁!是谁!我知道了,一定是你!」 接着大奶奶目光扫视到了地藏王菩萨的方向,径直衝向地藏王菩萨,疯子一样的抓着地藏王菩萨的衣襟吼叫道。 「一定是你从中作梗!是你对不对!你跟阎罗王早就想他灰飞湮灭!就因为他放了自己的结拜兄弟跑回阳间,你们就要他魂飞魄散!满天神佛要抓他们九个人难道抓不到吗?一定要他魂飞魄散你们的面子才掛得住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一旁酆都大帝见状愣是被吓了一大跳,黑宝急忙与叔叔阻止着疯狂的大奶奶,地藏王菩萨只是淡然的说道。 「李戩一身罪孽始于李恆,最终完结一身罪孽的,也是李恆。」 「你!…」 大奶奶一听为之气结,好半会讲不出话来,最后瘫坐在地欲哭无泪的呢喃道。 「冤孽…冤孽…都是冤孽…我的孩子冤啊…恆儿冤啊…」 「奶…」 看着大奶奶失魂落魄的模样,我想喊出声,但一时间我竟不晓得该怎么喊了,究竟该喊大奶奶,还是…「妈」呢… 地藏王菩萨见大奶奶已不再作疯癲状态,将禪杖举起重重的落下顿地,禪杖上的金环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随后地狱之门的光束逐渐散开为普照大地的光芒,而原先贯穿天地的光束之间的缝隙也渐渐的关闭直到最后随着光芒一同消失无踪。 「菩萨,我不懂,为什么爷爷非得要魂飞魄散,还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藏王菩萨缓缓说道。 李戩前半生歹事作尽可谓丧尽天良,后半生悔悟罪业,造桥铺路、修祠建庙,行善从不落人后。但仍无法将功抵过,势必坠入无间永世不得超生。 然李戩亦自知,故临终遗愿携带邪刀入地府,子孙无知完成其心愿,将邪刀与之陪葬,李戩死后火化如愿带刀入地府,再造弥天罪业。 除了你们已知的罪过之外,李戩还将结拜兄弟九恶鬼一一释放,同时更释放古今中外二十四名恶名昭彰的恶鬼与他一起在地府作乱。 此等罪业惊动阴阳两界三大驱魔神祇──驱魔真君天师钟馗、伏魔大帝关圣帝君,以及李家歷代供奉数百年的荡魔天尊真武帝君,由于关圣帝君、真武帝君与李家有所渊源之故,最后由驱魔真君天师钟馗出面专责降伏李戩。 李戩被擒后,三十三名恶鬼四处逃窜,最后于同年的七月鬼门开的当天联手闯破鬼门重返阳间。 一经数年,二十四名恶鬼于阳间作乱,却是有跡可循,已有数名被地方神祇捕获镇压。但结拜会的九恶鬼罪大恶极,相继于阳间夺舍重生,更换身分行踪成谜。 李戩擒获之后由十殿阎罗共同会审,李戩亲口向十殿阎罗讨要天雷极刑,不愿坠入无间。 十殿阎罗共断李戩罪犯滔天,天雷极刑并无不妥,便联名上表天庭,待其怨气炼化之日便是天雷行刑之时。 「这便是李戩受惩极刑的全部始末。」 地藏王菩萨才说完,我好奇地提出了问题问道。 「菩萨,我不太明白,结拜会的那些阿公阿嬤为什么就是恶鬼呢?我小时候见过他们啊?」 「因李戩曾于战时将部份千年怨气分给了这九个人,让他们的心性也受到侵蚀,只为了杀戮而活。后来邪刀被镇压,千年怨气的引响力渐渐消失,自然恢復正常,当你见到他们时,邪刀已被镇压三十馀年,所有人也都老了,只想安享天年一心向善求个善终,但却无一例外不得好死,死后各个心有不甘才会化为恶鬼。」 地藏王菩萨如此说道。 「原来如此,不难理解。」 我恍然大悟的回答着,姑姑却在一旁大喊了起来。 「为什么之前都不讲!为什么!我们怎么可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也是李戩要求,不让家里人淌这浑水。」 地藏王菩萨释疑说着,酆都大帝闻言嘖嘖称奇说道。 「唉呀,我要是李戩也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坏事。能够惊动十殿阎罗共同会审,又让十殿阎罗联名上表,李戩真不简单,滔天大罪呀,嘖、嘖、嘖。」 「老傢伙你会不会看场合说话…」 黑宝在一旁斥声唸道。 「唉呀,都讲到这个份上了,还要看什么场合,真是!」 酆都大帝驳斥道。 我扶起了奶奶与姑姑,奶奶仍旧哭个不停,姑姑却是将忿忿不平的情绪掛在脸上,稍加安抚后又跑去看了看大奶奶,大奶奶目光呆滞仍旧呢喃着,林琳看着很担心,我便将目光望向了地藏王菩萨与酆都大帝。 地藏王菩萨似乎意会到又开口说道。 「诸位,李戩之事虽告一段落但李腾之事尚未完结。」 「不能再说了…不能让所有人知道…」 奶奶呜咽的说道,所有人都满脸疑问的看着奶奶。 「在场李家人有权利知晓一切,特别是李腾。」 地藏王菩萨不顾奶奶的阻止一五一十的仔细说道。 李戩一门本无后,乃应逆天改命之故,方得生机延续血脉至今三代,但李戩血脉就此受到诅咒,每一代都将有一子夭折,此为逆天改命献祭的代价。 李戩与吴氏之长子李恆即为逆天改命的第一个牺牲者,出生不满半岁即夭折。 李恆无端被夺去生机后心中有怨,然其天性善良且短暂的一生并未有大功大过,是故尊重其所愿再入轮回,成为李氏第二代二房所生长子─李腾。 岂料李恆转世为李腾之后仍旧被诅咒纠缠被夺走阳寿。 就连地藏王菩萨所填补的佛气生息也无法阻挡诅咒,着实无奈。 李腾自幼体衰多病,一家上下为了救治病子四处遍寻名医,甚至求神问卜,无论四方名医、乩童起乩或是桌头批字,都说李腾活不过三岁。 直到某天,李家一家人来到了李戩结拜会兄弟开设的天后庙,一切才有了转机。 天后娘娘悲天悯人,一眼就知道此子危在旦夕,但天命难为,想救却不能违反天条。 忽然看见李腾身上有地藏王菩萨的佛气,急忙拜访一趟地府的地藏王菩萨,才知李腾即是李恆的种种,同时也查出了诅咒的真相。 当年的祝巫之术是以养李戩三魂而下,所以诅咒刻印在李戩的三魂之上,只要李戩三魂还存在的一天,诅咒就会持续存在并不断吞噬李家后代子孙,这就是献祭后代子孙养魂的真相。 地藏王菩萨与天后娘娘本来也对缺失气魂又被诅咒纠缠的李腾束手无策。 但天后娘娘于心不忍,万般无奈之际意外发现李腾祖母陈氏年年身负恶疾,是故萌生易命续生之法,故于不久之后在夜梦之中会见陈氏年年。 陈氏年年得知爱孙即将早夭伤心欲绝,天后娘娘遂告知能以易命续生之法,将陈氏年年残生二十五馀年移转给李腾,而陈氏年年也不再受恶疾所苦早日脱离苦海。 但此事重大,一时间陈氏年年拿不定主意,天后娘娘也明白,故特地嘱咐陈氏年年,李腾即将病危,一旦错过时间,易命续生之法同样无效。 陈氏年年梦醒之后将天后娘娘的嘱咐牢记心中。 不久后李腾二岁有馀终于病重命危弥留,魂身已离体下了阴曹地府,所幸天后娘娘曾拜会地藏王菩萨,地藏王菩萨亦知天后娘娘有方法可延命,故特地将李腾魂身阻于奈何桥头,此为地藏王菩萨与李腾第一次见面,算起来也是与李恆的第二次见面,但李腾全然不记得了。 陈氏年年亲眼见到爱孙弥留,终于下定决心要救爱孙,同意天后娘娘易命续生之法,将二十五馀年阳寿全数转给李腾,同时乞求天后娘娘护佑爱孙李腾周全,天后娘娘果断同意护佑李腾至二十八岁阳寿尽时。 完成易命续生之法后,天后娘娘将李腾本命灯取走带在身边护佑其灯火不灭,而祖母陈氏年年亦于易命续生之法后三个月病歿。 「什么!?奶奶你…你…我…」 我乍听地藏王菩萨之语,哑然失色! 未完待续 -- 第三十二章:果报 奶奶望向了我,只浅浅的说道。 「反正我病了,不想活受罪,就把剩下个阳寿全给你,让活下去…」 「我…怎么会…原来奶奶五十一岁就走了…是因为把阳寿给了我!?」 只见奶奶默默的点了点头又说道。 「但…易命续生是有代价的,我是解脱了,可你必须承受我留下的病苦…所以奶奶对不起你…让你跟我得到一样的病…」 听闻奶奶的话语,所有家人都怔在当场,面面相覷。 「所以我这一身的病…」 面对这一连几个惊人的事实感到无所适从,现在的状态就算爆出再多、再大的爆点我也不意外了。 「亭亭你会怪奶奶吗…」 奶奶愧疚的问了一个令我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沉思片刻我说道。 「反正我人都在阴曹地府了,也没什么怪不怪的,奶奶就别想这么多。」 奶奶听了我的回答点了点头却哭得更伤心了,我见状只能苦笑着安慰奶奶说没事。 地藏王菩萨接着说道。 二十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李腾命火两年后便要熄灭,天后娘娘再次拜会地藏王菩萨,欲以七星灯借命之法,让李腾下阴曹地府走一遭自行借命。 但是李腾命衰主因不仅是因为诅咒之故,尚因气魂缺失,就算要借命也必须先寻回气魂。 依循线索天后娘娘终于找到的李恆气魂,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眼前,就在那把掛在庙内大樑之上镇压的邪刀刀柄的邪珠之内。 李恆气魂为邪珠所夺,锁于其内七十六年,早已与邪珠之内的怨气合而为一成为千年怨力无法抽离,此时天后娘娘心中已兴放弃再保李腾的想法。 正当天后娘娘束手无策愁眉不展之时,李腾父亲李瑞前往天后庙参拜乞求病重父亲康健,天后娘娘掐指一算,算出李戩仅剩不到半年阳寿,再看向眼前大樑之上的邪刀,不得不早作打算。 是故天后娘娘在李戩临终之前入梦会见,将李恆便是李腾以及诅咒刻印在三魂之上等等和盘托出,李戩得知此事大为震惊。 当然,天后娘娘心知这么做根本是推着李戩上绝路,可是只有让李戩自己了结诅咒,李家后代才不必再承受丧子之痛。 由于天后娘娘一席话使得李戩心思把定要救李腾,而破除诅咒的办法思前想后除了让自己魂身灰飞烟灭别无他法。 最终李戩下定决心,要求子孙遵其遗愿将邪刀陪葬,打算在阴曹地府大闹一场,就为了换得一个灰飞烟灭! 李戩确实受邪珠怨气侵蚀心智,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为的就是要亲手斩断八十七年前刻印在自己三魂之上的诅咒,一切因果既由自己所起,自然也该由自己所终! 大闹地府之后,地藏王菩萨告知天后娘娘李戩死后所犯下的种种罪业,天后娘娘简直惊傻了,从未想过李戩竟然如此疯狂行事且后果竟是如此严重,同时也忧心已与千年怨气融合的李腾气魂若是回归,李腾心性恐受影响。 仔细想来,二十五年以来李腾生性善良,救得生灵无以计数;阳间混浊,人性难免污秽,李腾同时也残害了无数生灵,但功过相抵后,也是功大于过,终归不负所望。 最终天后娘娘与地藏王菩萨决定铺下了这一路借命之行,让李腾自己走一遭,若是能借到是运,若是借不到,那便是命。 「什么!?爷爷…他…」 对于一切事情的经过,一时之间实在难以消化,不仅没想到奶奶早逝原因是将阳寿给了我,就连爷爷最后选择灰飞烟灭也是为了我… 我到底何德何能…这心情已经不是五味杂陈可以形容的了。 大奶奶听完地藏王菩萨的话,一直闷在心中的情绪终于爆发崩溃痛哭的喊道。 「他没有变!我就知道他没变!呜…当初选择救李戩的是他的父母,为什么他们不用承担罪过?全部都是李戩一人承担呢…呜呜…」 「李家太公、太婆两人并非不用承担罪过,而是罪有应得,得了现世报不得善终,一个意外被自己儿子气死而入了枉死城数十年,另一个因连续痛失至亲而半生疯癲直至病亡。但两人仍是为了李戩能得救而连续十年行善积德造福地方,既然报应已得,死后仍能入住酆都鬼城,不过时间不长罢了。」 地藏王菩萨回应道。 大奶奶闻言黯然低头喃喃自语了几句是报应,真是报应… 「李腾,不论李戩死后作恶的缘由为何,罪孽深重乃是不争的事实,他的灰飞烟灭算是为李家的诅咒画下了句点。林琳请道我身边来。」 地藏王菩萨说着,唤了林琳来到身边继续说道。 李腾与林琳两人今生本无机会相见,既然没有相见也不会相爱,更不会因为对彼此的恋恋不捨而发生惨剧使得林琳意外身亡,没有这起意外林琳早已嫁做人妇,生儿育女相夫教子,生活幸福美满,最终一生无大是大非,得享善终。 但是因既已种下,这果便要自嚐。 李腾三岁时逃过一劫活了下来,成年后与林琳意外相遇,进而相知、相惜,最后相爱。 可惜两人的爱就如同彼岸花,花不见叶,叶不见花,不该相爱的人自然无法长相廝守,天意既然无法阻止李腾,那么自然就得阻止另一个,林琳。 「什…什么!?菩萨…林琳的死算在我的头上就因为…就因为我的命有人保,所以她就…替我去死?」 我惊慌地问道。 「可以这样解释。」 地藏王菩萨接二连三说出了所有的事实真相终于让我无法在支撑,一时腿软瘫坐在地。 但是地藏王菩萨没有停止继续说道。 李腾因此欠了林琳一生,进而使林琳入枉死城内受尽苦楚,最终由爱生恨,心中有怨化为恶鬼。 若是不闻不问,李腾生机必断于林琳之手,是祸不是福。 然我佛慈悲,地藏王菩萨既下定决心要救李腾自当救到底。 在枉死城外见到李腾之后,地藏王菩萨也亲眼确认了今生的李腾仍旧天性纯善,故而在李腾离开野鬼村后先行回生崖前等待,并派遣神兽諦听携带圣器如意宝珠进入枉死城内找到林琳。 而神兽諦听找到林琳之时确实已经化为恶鬼,神兽諦听当下便以如意宝珠净化了林琳魂身,所以酆都大帝派兵遣将搜捕到一半,林琳恶鬼的气息消失的原因在此。 由于林琳化身恶鬼的时间不长也未曾伤天害理,神兽諦听很顺利的就净化了林琳的魂身,但林琳心中的结却未开。 随后便将地藏王菩萨交办的任务及嘱咐告知林琳,让林琳亲手了结李腾今生欠下的因果,同时也为了解开林琳心中的结。 如意宝珠最大的功用便是净化污秽、洗涤罪孽与化消业障。 枉死城头,李腾今生欠林琳的业障,已由林琳亲手化消,而林琳也与李腾化解了心结,怨恨的源头不存在,林琳再也不会化为恶鬼。 李腾今生杀生的罪业,也因纯善的本心救了玄猫的缘故,所以玄猫为了救主,依循因果循环亲手以如意宝珠的天火彻底的净化了李腾的魂身,洗涤了李腾今生罪业。 「净从秽生,明从暗出,莲华出淤泥而不染。李腾,普照大千世界的光明之火已洗净你前世、今生一切业障,如今你的魂身不垢不净、不生亦不灭,是时候将你前世遗失的气魂回归自身了,请将邪刀交给我。」 地藏王菩萨伸出手向我讨要邪刀,我没有犹豫双手奉上。 接起邪刀,地藏王菩萨将手指捏住刀上邪珠说道。 「李腾,此邪珠将碎,我将重塑你的气魂,并以佛门菩提法轮钳封,以压制千年怨力对你的影响。」 才说完,地藏王菩萨捏破刀上邪珠,一股湛蓝的怨气由邪珠之内爆炸似的喷散而出,怨气浓烈强大如同火焰爆炸似的强风过境,吹袭得令人睁不开眼。 只见地藏王菩萨手捻法旨口诵箴言,霎时间佛光普照! 地藏王菩萨左手平举,掌心发出金光鑠鑠凭空形成一只法轮,法轮大小约莫十公分直径。 在场的所有人亲眼目睹佛法无边,纷纷双手合十,既恭敬又虔诚。 在菩提法轮形成之后,爆炸四散的怨气随着地藏王菩萨诵出的箴言逐渐的被法轮吸收凝聚,最后在法轮的正中央形成了一颗蓝色的半透明的珠石,珠石上烙印着一个看不懂的梵字。 地藏王菩萨将法轮递在我的眼前说道。 「大功告成。这便是钳封你气魂的菩提法轮,置于胸口即可回归与魂身合一。气魂入体,熄灭的命灯之火会因为生息与佛气的充盈而再度点亮。」 我接过菩提法轮后便沉思了起来。 片刻后缓缓说道。 「菩萨,我…其实没打算还阳…」 未完待续 -- 第三十三章:彼岸花 「菩萨,我…其实没打算还阳…」 才说出口,身旁的家人都惊呆了,奶奶一听更是气坏了,连珠炮似的骂了出声。 「你在说什么傻话呀!什么叫没打算还阳,这么多人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一句没打算还阳就当算了是不是!?」 「腾呀,不要浪费了爷爷的苦心…」 大奶奶也唸道,冷静的叔叔却也皱起了眉头,姑姑更是气得手扶着额头直摇头。 「唉呀!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这小子怕是被天火烧一个给烧坏了脑子,傻了。」 酆都大帝一旁嘲讽说道。 然而地藏王菩萨听闻我说的话却是开心的说道。 「甚好,我本就有意将你引渡西天佛前修道,不仅因你天性纯善,更因你气魂与千年怨气纠缠不明,佛前修道才是化解千年怨气的良方,不知你是否有意愿呢?」 「呃…我…不能留在酆都鬼城吗,我想跟林琳长相思守…」 「林琳的阳寿未尽,仍须回到枉死城中软禁。」 地藏王菩萨说起林琳,口气尽是无奈。 「我不要…我不想再回去…不要…」 林琳紧张又激动的瑟缩在我的身后说着。 「菩萨,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我只想与林琳再续前缘,不论在哪都行啊,要不你把我也关进枉死城吧!」 「可惜呀,可惜,最终这段感情就如同彼岸花。彼岸花开不见叶,叶茂彼岸不见花,花叶生生两相错,因果注定一死生。李腾、林琳,你们两人今生註定无法共结连理长相思守,我佛慈悲亦须顺应天道。」 看着林琳担惊受怕的模样很是心疼,我再度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开口向地藏王菩萨问道。 「菩萨,总而言之我能还阳没错吧。」 「正是。」 「那好,既然我欠了林琳一生,我把这个还阳的机会让给她!奶奶都能为我易命续生了,我也可以吧!」 「你…为什么这么傻…」 瑟缩在我身后的林琳语带哽咽的说道。 家里人听我这么说先是一怔,但很快的就明白我的心意,也不多说话,只做无奈貌。 我从身后抓起林琳的手,往前拉了拉让她环抱着我再回头望着她,但林林的右手还痛着,我见状轻轻举起她的右手亲吻说道。 「我不傻,是我害你枉死,既然能还阳,照排队也是你先啊。」 「这种事谁还在跟你排队啊,傻瓜。」 林琳红着眼眶说道。 「林琳逝世八年,肉身早已化为白骨,或许用你的肉身令她还阳?」 地藏王菩萨问了我道。 「我的肉身啊,呵呵,算了吧…一身的病。」 我苦笑道。 「既然不用你的肉身,我亦不能违反天道循环,林琳确实无法还阳。」 地藏王菩萨面带微笑平淡的说道。 听闻地藏王菩萨所说,心念电转间我急忙问道。 「菩萨请问,是因为我的功德无量所以能上西天吗?」 「可以做此理解。」 「那我们可以作个交易吗?」 「你是想问我,可否将前往西天的资格让与林琳吗?」 听闻菩萨所说我点头如捣蒜的回应。 「可以。」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谢谢菩萨。」 我双手合十虔诚的膜拜眼前的地藏王菩萨。 随后我转头抱着林琳说道。 「去佛前修道总也是好过在枉死城囚禁,虽然不是两全其美,但总归是个好的结果吧。」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分开…」 林琳边讲着眼眶的泪水也边流淌着。 「菩萨,那我现在只要将法轮放在胸前就可以点燃命火了吗?」 「莫急。」 地藏王菩萨望向林琳问道。 「你可有依照我的嘱咐将命灯随身携带。」 「有!菩萨等我一下。」 林琳应了声,将手伸入披风内,在腰后摸索。 「等我一下,有点卡住…快好了…快好了…好了!」 折腾了片刻,慌忙的林琳终于取下了掛在腰间的自己的命灯,这命灯之内的灯油竟然还有三分之二这么多。 「林琳,你的命灯灯油尚有五十八年寿元,是否愿意给予李腾呢?」 地藏王菩萨问了林琳道。 「哼!菩萨,我才不想给…才不想白给他!」 林琳抹了一把眼泪顽皮的说着。 「哪么,请问林琳施主,出借五十八年寿元灯油的条件是什么呢?」 地藏王菩萨应和着林琳问道。 「嗯…条件,我希望…李腾!借了灯油还阳回生之后呢,要好好的治病,才会身体健康!然后事业有成,最后娶到一个像我一样爱你的美娇娘,再生一对儿女,代替我…幸福美满的…过日子…尽情…享受我送给你的美好人生…」 林琳哽咽的说道,眼泪也随之滑落,扑入我的怀中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我知道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我们拥着彼此放声的哭了起来,彼此心知,今日一别后,再见之日遥遥无期。 我们两个哭得应该特别难听,酆都大帝摇头叹息了起来。家人们竟也纷纷叹息做了无奈貌。 「李家人可有将七星灯的主灯带来。」 许是现场的气氛过于哀伤,地藏王菩萨开口问道。 「有!在我这!」 叔叔说完便将七星灯交给了地藏王菩萨,地藏王菩萨向我问道。 「李腾,林琳之事已有结果,如今你是选择还阳回生或是留在阴曹地府呢。」 闻言我沉思了起来,林琳也许是看我犹豫便主动开口帮我回答道。 「菩萨,没有别的选择了,当然是还阳回生,他刚刚答应了我开的条件!」 地藏王菩萨微笑点了点头,请我与林琳将命灯的灯油交换。我们为彼此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交换起了灯油,完成后地藏王菩萨再请我将菩提法轮轻轻地贴在胸口上。 随后我缓缓地将菩提法轮贴上了胸口,就在接触了一瞬间菩提法轮发出了金光! 在耀眼夺目的金光中,菩提法轮渐渐的融入了我的魂身,而我的突然间感觉一阵暖意由胸口扩散四肢,一股电流由法轮释出直衝脑门带来一股清爽气息通体舒畅,接着电流四散游走四肢百骸最后回归胸口,突然间,我感受到了消失一段时间的脉动! 地藏王菩萨手中熄灭的七星灯主灯也随着我的脉搏起跳而冒出了一团熊熊的、璀璨的金色火焰!当七星灯再度亮起时,地藏王菩萨亲自将灯火置回了我的命灯之中,烛火立刻变色! 命灯之中的烛火由金色的火焰转变为金红色,但是很快的又冒出了一缕湛蓝的火光,像是相互交缠抗衡一般的舞动着。 「此命火徵状正是怨气与你魂身的状态。修持本心,千年怨气之力则无从对你產生影响。若能明心见性,许能将千年怨力转化为慈悲宏愿之力,回向功德予眾生,这便是你回生后的课题了。」 地藏王菩萨说得庄严清圣,我谨记心中,点燃的命灯悬掛回了腰上。 「李家人可有什么要向李腾交代的吗。」 地藏王菩萨对着家人的方向问道。 家人听闻地藏王菩萨的话便知道我准备要登上回生崖还阳去了,思索片刻,奶奶率先开口说道。 「亭亭,奶奶对不起你,希望你回去之后好好治病,记得要好好孝顺父母知不知道呀。」 「奶奶,没事,你没对不起我,你救了我的命,谢你都来不及了。我啊,会尽量不跟老头吵架,但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那个死脾气,而且你讲他两句就恼羞成怒给你看,你倒是去说说他,免得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给气跑了,最后没人想给他捧斗送终还真怪不了我们。」 「这小瑞…五十几岁了还是这牛脾气!奶奶帮你!一定会去说他两句,打他两藤条。」 奶奶讲得很是气愤。 「腾呀,大奶奶我没什么好交代的,就是帮我谢谢你妈妈,这十几年来都是她在招呼着我的忌日祭拜,你妈妈是个好媳妇。」 大奶奶虽然脸上还是满满的悵然若失的模样,但还是满怀感谢的请我稍话,我当然爽快的就答应道。 「小事,我一定转达给老妈。」 「腾,叔叔对你完全放心,是个成年人了,你一定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叔叔说着给了我一个讚的手势,我也还给叔叔一个讚说道。 「当然。」 才说完,两只耳朵忽感剧痛,痛得我脸都扭曲了起来,只见身边的林琳一脸惊慌的伸手想护住我的耳朵呼喊道。 「姑姑!你轻点!」 「爽啊!」 姑姑狠狠的掐了我两只耳朵,疼得我想忘记她都难,赶忙问道。 「姑姑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姑姑闻言松了手说道。 「没呀!不过是要你记得姑姑而已!嘻嘻嘻。」 听到姑姑这么说着,我心里嘀咕着。 「真是个疯婆子跟我姊李真一样讨人厌。」 随即地藏王菩萨吩咐神兽諦听将李家人带回酆都鬼城。如同之前一样,天上飘落了数片彩云,奶奶、大奶奶、叔叔、姑姑纷纷站了上去。 话说黑宝本来也要站上去,但最后却回头衝过来抱着我正要开口,酆都大帝一把就把巴在我身上的黑宝拽下来说道。 「唉呀!黑宝呀,有你什么事,跟我到一边去看着,早该轮你当值了。」 「呜…老爹…」 黑宝被酆都大帝拎着衣领拖到了一旁,脸部表情扭曲成了一个冏的模样,大家看着黑宝都笑了。 神兽諦听见家人已经站定,开始缓缓的升空… 未完待续 -- 第三十四章:曇花 神兽諦听见家人已经站定,开始缓缓的升空,家人们都向着我挥手喊着再见,但是才喊出口就觉得不太对,不能再见!立马改口喊着不见、不见、别来、别来呀! 升上了高空后,神兽諦听与彩云忽然就消失了踪影,完全没有徵兆,此情此景看得我在心中暗自称奇。 紧接着地藏王菩萨对林琳说道。 「林琳,有什么话就说吧,稍后諦听返回,就让諦听送你前往西天佛前修道。」 这时候林琳再次扑向我的怀中开口说道。 「李腾,你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还会遇到一个像我一样爱你的女孩的,你们一定要幸福美满唷…」 我没再说话,只是与林琳深情的拥吻着。 「唉呀!闪瞎了我的狗眼呀,唉呀!唉呀!唉呀呀呀呀!」 「唉呀!闪瞎了我的狗眼呀,唉呀!唉呀!唉呀呀呀呀!」 酆都大帝与黑宝又在一旁瞎起鬨的说道。 这次我才不管他们,最后的时刻,我不想浪费时间去在乎旁人的眼光。 但是这最后的时刻并没有多久就在一阵清风拂面的瞬间结束了,因为这阵风正是神兽諦听降落而扬起的。 「你这一生得到许多人的帮助,同时你也救了许多生灵,等同是帮了自己,所以这一路上,有不少人来报恩拉了你一把。」 地藏王菩萨说着忽然手捻法指,在我的双肩肩头分别点了一下,随后在我的肩头两处各自开了一朵金光莲花,莲花之中飞出了一隻蝴蝶与一隻蛾。 「阿柑!芋头!」 看着此眼前的蝴蝶与蛾不由得喊了出来。 阿柑与芋头在我身边翩翩飞舞着,最后停在地藏王菩萨的肩头上,地藏王菩萨说道。 「两者生时受你救命之恩,得以传宗接代延续物种。兴许千百年后,各自的物种将有近半数都是牠们的后代子孙,一切仅仅起源于你的一时善念。如今两者饮水思源报还恩情,我亦将引渡西天佛前修道。」 「谢菩萨,这是好事。」 闻得地藏王菩萨金言,我连忙道谢,酆都大帝亦答腔说道。 「当然是好事,还是天大的好事!」 随即地藏王菩萨凭空一捻,手中多了一朵白花,递给林琳说道。 「此花名曇花,代表瞬间即永恆。你与李腾的感情并非就此终结,而是成为永恆。林琳,带着这朵曇花为信物,登上彩云吧,諦听会送你往西天佛前,早日修成正果,或能再见李腾一面。」 林琳接过了曇花紧握着,泪流满面的向地藏王菩萨道谢,而地藏王菩萨肩头的阿柑、芋头也翩翩飞上了林琳的肩头。 随即林琳便依依不捨地望着我走上了彩云,然后缓缓地伸出了手。 而我看见了她的手什么也不想的就凑上去握着,将她的手抚着我的脸,我强忍着心中的悲伤挤出了一句话道。 「我不会忘记你。」 「我也是…」 短短的几个字,道尽了彼此心中的无可奈何与恋恋不捨。 彩云终究还是缓缓的上升了,林琳的手不愿意离开我的脸庞,我抬起头望着渐渐远去的林琳,终于眼泪还是忍不住再次滑落,林琳脸上的泪珠也一粒一粒的滴落在我的脸上。 最终林琳的手不得不从我的脸庞轻轻的滑开,我却依然不捨的伸出了手紧紧握住了那隻即将远离我的手,直到彼此再也无法继续紧握为止。 我抬着头,伸长着手臂,望着天空中渐行渐远的林琳,一直望、一直望、一直望…直至彩云消失在天空之中。 我仍旧抬着头,伸着手,但我的双眼闭合了,在心中思念着今生的挚爱;但我的手握紧了,在心中怀念着手中残留的温柔。 「我佛慈悲,李腾,放下吧。」 许久、许久,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抹掉了脸上的泪珠,望着眼前回生崖平滑又陡峭的山壁,思忖着该如何上去。 「小子,我问你,你还记得黄泉坡吗?」 酆都大帝看我面壁思过似的就开口询问。 「黄泉坡?」 我疑问道。 「就是连接奈何桥头广场那个大坡。」 酆都大帝又说着,闻言我立马想起回应道。 「记得,怎么了?」 「你走了几步到广场?」 「几步?嗯…不到十步。」 「唉呀呀呀呀呀!糟糕了!糟糕了!糟糕了!老藏他肯定上不去的。」 酆都大帝边说边摇头道。 只见地藏王菩萨微笑不作声。 我就好奇了,酆都大帝是凭什么论定我上不去,直接了当的问道。 「大帝,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小子,黄泉坡一般人都要走个一年半载的才有办法走到广场,因为人死后总会对阳间有所依恋,自然在下黄泉坡的时候因为捨不得走而使黄泉坡奇长无比。但你不同了,我还真的相信你对人生没有什么依恋,所以黄泉坡走不到十步就到底了,你可真的是死意坚决啊!」 酆都大帝边解释边嘲讽的说着。 「呃…当时确实没有什么留恋的,不过这跟回生崖有什么关係?」 「唉呀!关係可大啦!黄泉坡与回生崖是差不多的东西。」 酆都大帝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差不多的东西?什么意思?」 我是真的不太懂,所以很奇的问道。 「意思就是说,你要是没有求生意志,这回生崖你得爬个一年半载的才有办法爬上崖顶。」 「什么…一年半载…」 我一听傻了,要爬一年半载,立马就蔫了。 但一旁的黑宝看我蔫了马上就衝上来巴着我开心道。 「老爹就留在酆都鬼城陪我吧!」 我一听黑宝说的,其实这个选择倒也真是不错,开始考虑留在阴曹地府了。 才想着,我的魂身忽然一震,魂身產生叠影,有种要被撕裂的感觉,酆都大帝一看我这情况马上幸灾乐祸说道。 「唉呀!小子!你是不是忘了借命的条件了呀!小心吶!违背借命的条件可是要倒大楣的呀!嘿嘿嘿!」 听闻酆都大帝的话,我赶紧在心中激发起我要活下去的意志力,好在情况很快就缓和下来。 「李腾,不用急,我们之间还有事未说完。」 听闻地藏王菩萨这么说我却疑惑的问道。 「嗯?还有事?菩萨请说。」 地藏王接着说道。 「李腾,李家的前因后果你已知晓,那么回生之后有一件事,便是你的责任,这是你必须偿还的果报。」 「果报?菩萨请明言。」 「还记得李戩私放三十三名恶鬼现已入世的事情吗。」 「唉呀!老藏!这可真是正事啊!看来你是有意支开李家人呀,只跟李腾一人讲。」 酆都大帝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说着,地藏王菩萨继续说道。 「如今恶鬼入世已近三年,虽然少部分恶鬼已被地方神祉擒获镇压,但至今为止仍无一名恶鬼被抓回地府审刑,你的任务就是将这三十四名恶鬼全数抓回地府。」 地藏王菩萨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我…我去抓鬼呀?没办法吧…」 我惊讶的说道。 「以前的你确实无法,但如今的你身负千年怨气的力量,可以自由驱使以为己用。」 「啥?千年怨气?不是被菩提法轮封住了吗?」 「确实菩提法轮钳封了千年怨气,但是法轮可以转动,依照阶段释放怨力为用。」 「啥,法轮可以转动!?但不好吧菩萨,这东西还带开关的呀,要是不小心全打开我不就跟爷爷一样变成千年恶鬼了,不行、不行、不行!」 「怨力善加利用是捉拿恶鬼的关键,我相信你有此智慧。现在传你显现菩提法轮的真言:『去吧,往彼岸去。全部都去,圆满觉悟』。」 「啥?这什么真言?」 我惊问道。 「中文。」 「呃…我试试…去吧,到彼岸去。全部都去,圆满觉悟…」 念完真言,我看着胸口,什么事都没发生,我狐疑的看着地藏王菩萨。 「心中有惑,无法使菩提法轮显现,真言的梵文是:『揭諦揭諦,波罗揭諦,波罗僧揭諦,菩提萨婆訶。』」 地藏王菩萨如此说道。 「菩萨你在开我玩笑嘛,这个我会呀,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咒。『揭諦揭諦,波罗揭諦,波罗僧揭諦,菩提萨婆訶。』」 一念完,胸口发出金光,菩提法轮浮现出胸口。 「哇!出现了!菩萨接下来呢?」 「将法轮逆时鐘旋转可开啟怨力,共有八个阶段。法轮之上有八支轮辐之间正好八个空格,每开一阶段,空格便会冒出一盏怨力蓝火,当你胸口点燃八盏蓝火即是怨力全部开啟的状态。」 地藏王菩萨说着,我便试着逆时鐘转动,本以为不好转,没想到却意外的好转,我一个用力就发出了喀、喀、喀七响,一连开啟了七个阶段,冒出了七盏蓝火。 霎那间怨力由法轮之内释放侵袭我的魂身!湛蓝的火光由菩提法轮发出将我全身都包覆其中! 火焰之内的我感到全身充满无穷无尽的力量,使我不由得闭上眼沉浸其中。 身上的服装亦產生了变化,变得跟爷爷所穿的军装一模一样。 然而当我睁开眼,一种莫名愤怒的情绪涌起,心中泛起了杀意。 情绪都反应在脸上,眉头紧皱的我让一旁的黑宝发现有异样,便好奇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喊了我一声。 「老爹还好吗?」 「走开!」 我不耐烦的大手一挥,一声闷响黑宝猝不及防的当场被我打飞出去几十米远! 未完待续 -- 第三十五章:悟 我不耐烦的大手一挥,一声闷响黑宝猝不及防的当场被我打飞出去几十米远!酆都大帝一见黑宝被打飞出去,急忙上来压着我的肩头喊道。 「小子冷静呀!」 黑宝只是轻拍我就不耐烦的大手一挥,更何况酆都大帝整隻手都上来压制,我当下一个反手回压,硬是将酆都大帝给反压制! 然而酆都大帝虽然看似懒散随兴亦不是省油的灯,一被我压制马上一个旋身将手抽回后再次压制了我的肩头。 这一下不得了,只觉得怒火中烧。 反手一计手刀就往酆都大帝的咽喉招呼! 酆都大帝伸出右手挡在喉前阻挡了我的手刀,随即右手握住我的右手一个扭转,左手一推、右手再一压、膝盖一顶一气呵成,将我的右手扭向背后擒拿压制跪趴在地! 一被擒拿左手撑地,心中泛起不甘与愤怒,抬起左手紧握成拳,猛然一拳贯地,轰隆一声巨响打出一个足有三米直径的坑洞! 坑洞一成我的身体顺势往前倾倒,身后的酆都大帝亦是站立不稳跟着我前倾,就在此时酆都大帝的手一个松脱,我的右手立即挣脱束缚,人也顺势迅速前滚一圈跳起转身,心中不知为何在泛起一个念想,右手在虚空之中平行横抓再一握,邪刀像是受到了召唤似的,竟然飞了过来,而我竟就握住了邪刀! 旋即双手执刀过头,对准跌落坑洞的酆都大帝续力猛然一劈!刀锋准准对着酆都大帝的脑门劈落! 说时迟那时快!一颗红火一般的彩球挟带着雄浑无匹的力道向我手中的邪刀击来!鏗然一声响,彩球重重将我的刀势硬生生击得偏移出去,刀劈落处已远离了酆都大帝数寸。 彩球一击中的后马上以不自然的角度转移方向飞走,我顺着红球飞去的方向望去,那人正是黑宝!而红球就是黑宝的法器醒狮戏珠流星锤! 一见有人阻挡我立马又转移了目标对着黑宝奔了过去! 黑宝见我眼神之中尽是杀意奔向自己,不得不咬牙拿出实力,手中锁鍊一甩,戏珠炸出满满的尖刺,旋即一个回身,伸长腿一扫锁链将流星锤旋身扫起,接着再一个回旋将流星锤唰的一声甩将而出! 奔向黑宝的我一见流星锤袭来不闪不避,大手一挥邪刀横劈,鏗然一响将流星锤击飞半空! 然而纤细娇巧的黑宝耍起流星锤靠的可不只是蛮力!由于我大力挥击将流星锤击飞半空,黑宝猛然向侧面一跃,改换圆心位置借力使力,将被击飞的流星锤轻扯以圆周运动重力加速度,由半空向右下急坠,最后由我的左下侧奇袭而来! 流星锤以夸张的角度由左下侧向右上飞袭而来,身体彷彿反射动作似的自行反应动了起来,右脚急停,横刀在前左手扶刀背,硬生生的接下这一计重锤! 我人竟被这计重锤击得向后滑出,攻势为之受阻。 才停下,身后的酆都大帝立刻到位,从我的右后侧一把抓住邪刀刀柄硬抢,我与他是谁也不让谁,两人四手一面抢刀一面拳掌交击! 酆都大帝见久取不下邪刀,空出右手握上腰际的宝剑准备拔出,而我见状登时左手伸出硬是将酆都大帝拔出的宝剑给压插回鞘! 僵持不下之际,一柄黄金禪杖恰恰好挡在了我与酆都大帝之间,随即禪杖腾挪之间套住了邪刀,接着一个旋转,邪刀脱手而出! 邪刀脱手瞬间也不愿再与酆都大帝纠缠,我一拳他一掌,将彼此击退数丈! 忽然间眼前金光大作,使我视线一时受阻,而金光的来源正是地藏王菩萨! 地藏王菩萨口诵真言向我走来,随后以迅雷之速手捻法指在我眉心一点,瞬间我心中的怒气尽消,人像是冷静下来了! 马上双手合十对着菩萨说道。 「菩萨,我…」 只见地藏王菩萨停止诵唸真言,点了点头伸出手示意我稍安勿躁说道。 「李腾,莫急、莫慌。怨力强大无伦,第一次接触又意外开啟了七阶,受怨力侵蚀失了心智是在所难免,不过不用担心,好在你天性纯善,只是略加点拨,你看,不就控制住了吗。」 闻言我的头看了胸口确实还冒着七盏蓝火,身上也燃烧着蓝色的火光,我急忙问道。 「菩萨顺时鐘转是不是就能关闭?」 「正是。」 我急忙念了真言再次让菩提法轮浮现,正准备要旋转关闭的时候,地藏王菩萨阻止了我说道。 「这把刀,我认为你会用上,就一起收入法轮之中。」 随后地藏王菩萨拾起地上的邪刀手捻法指口诵真言将刀缓缓的送入了法轮之中。 我怔怔的看着一把刀插入了自己的胸口,简直吓坏了。 惊吓之馀立刻将法轮顺时鐘转到底将怨力彻底关闭,怨力关闭的同时我身上变化的服装也恢復正常。 看了一切恢復之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连忙说道。 「呼…吓死我了。黑宝!黑宝!你还好吗!?」 想起刚刚黑宝毫无防备的被我打飞出去急急忙忙的跑去关心她。 刚才站得远了看不清楚,一靠近我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黑宝被我打得都吐血了!而且飞出几十米翻滚全身都是伤痕累累还冒着血呢! 黑宝收起了法器,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道。 「老爹…呼、呼…没事…呼…别担心…呼…」 「都吐血了还没事!?」 我赶忙搀扶着黑宝走向地藏王菩萨,酆都大帝走到了地藏王菩萨的身边说道。 「唉呀,我这老命差点被你给玩没了,老藏。」 「大帝说笑了,有镇关神兽玄豹将军在你身侧护驾,哪个恶鬼能欺你分毫。」 地藏王菩萨微笑的说道。 「我去你的!还不快给黑宝治伤!」 地藏王菩萨见黑宝与我来到面前立刻伸出手抚在黑宝的头顶,霎时金光流窜,祥和之气由地藏王菩萨的掌中倾泻而下垄罩黑宝周身,一眨眼的工夫而已黑宝身上的伤就消失復原了。 看着黑宝的伤復原我总算放心了,我赶忙问了地藏王菩萨道。 「菩萨,这怨力太危险了,我要是还阳之后一个不小心会不会就统治世界了啊?」 「唉呀,傻小子呀,你这怨力如此强大是因为你现在是魂身的状态,没有肉身的限制,所以能发挥十成十的实力,但若是回到肉身之内,你还得考虑肉身的限制,怨力全开能够跟你爷爷一样发挥一成就很了不起了。」 酆都大帝说明道。 「肉身的限制?」 我惊问道。 「废话!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肉身的限制,你爷爷不早就帮老蒋统一世界了,国民政府还需要退守台湾吗?傻!真傻!」 酆都大帝讥笑道。 「好像也是吼。」 听闻酆都大帝所说其实满有道理的,地藏王菩萨接着指导说道。 「李腾,怨力分为八阶应对八识。一般人仅有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等五识,部分具有意根之人而能生第六识─意识,你便是其一,故你至少能开六阶怨力为己用。 若要开第七阶,现在的你尚嫌不足,却因你具有意根即拥有顿悟第七识─末那识的条件,顿悟后即可主宰第七阶怨力。 然而第八阶怨力则必须顿悟阿陀那识,此非凡人所能及。切记,若非攸关生死存亡,禁止开啟第八阶怨力,一但开啟,即是说明菩提法轮的钳封完全解除,唯恐千年怨力带着你的魂身脱体而出,化为千年恶鬼。」 「谨记菩萨嘱咐,绝不开啟第八阶。」 我虔诚又恭敬的答道。 「想要控制怨力单凭良知善念绝对不足,菩提法轮亦无法完全钳封怨力终究对你造成影响,故还需要你经常修持本心,还阳之后多读经书,或入寺庙修行也无不可。依照你的悟性,也许几年光景便可顿悟末那识。」 地藏王菩萨指导着说道。 「唉呀,我说老藏,你不要趁机拐小子皈依佛门呀我告诉你,他可是答应林琳要娶妻生子幸福美满的,做不到他会暴毙。」 酆都大帝不客气的讲道。 「李腾,还阳之后务必协助捉拿三十三名恶鬼回地府,我给你一把可以开啟地狱之门通道的钥匙以及转化怨力为愿力的修行法门经书。」 地藏王菩萨信手捻来,凭空冒出一卷经文与一把古老的钥匙交给了我交代道。 「地狱二十四鬼中有三大鬼王,会由三大驱魔神祉专责。而结拜会的九恶鬼最为难缠,绝对不能单独面对他们任何一人。」 「结拜会九恶鬼?有这么厉害?」 我疑问道。 「这我知道,小子我来告诉你。」 未完待续 -- 第三十六章:结拜会 「这我知道,小子我来告诉你。」 酆都大帝抢着回答道。 「结拜会前身就是简称『军统』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其安排在南京对抗日偽政府的南京情报站的行动组之一,你爷爷李戩则是南京行动组特工的领导。」 「啥!?我爷爷是特工头子!?」 闻言我一阵惊呼,酆都大帝则是继续说道。 「军统体系庞大,李戩领导的行动组是直面敌人的第一线组织,每组以十人为单位,李戩算是小组组长。」 「十人!?加上爷爷结拜会刚好十人!」 「对了!南京情报站负责的任务除了对抗日偽政府外还包含打击日军、剷除与日协作者以及暗杀投日军政人员等重要行动,数以百计的小组在其中各自分工都扮演着相当重要的工作。但所有的黑手都有李戩这组的份,因为这组是特工之中下手最黑、最狠、最强的。」 「我有印象爷爷好像曾经讲过这一段往事,说最后退守台湾的时候,一个我应该称为「卞奶奶」的结拜么妹自杀了,所以退守台湾的结拜会全部只有九个人。」 「唉呀小子,不简单啊!你可讲到了个重点呀!」 酆都大帝仔细的解释着。 结拜会十人各有专精,李戩就是靠着怨力斩人魂身无声无息。 这个姓卞的女人,全名卞依曼,生得十分美丽,但其遭遇实在可怜。 她本来是金陵文理学院的学生,十四岁的少女正是个天真浪漫的年纪,由于日军佔领南京,来不及逃难的女学生在当时全部被绑入日军基地姦淫后杀害,倖存未死的也与死人无异行尸走肉。 然而卞依曼却更加悽惨,就因为天生丽质貌美如花,被当成了洩慾的玩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度过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期间还诞下了父亲不详的日军的孩子,而这个女婴最终下落不明。 后来李戩一组人成功剿灭日军地方基地,顺便救了卞依曼。 由于卞依曼对日军恨之入骨,所以自愿加入军统作特工,李戩的行动组当时也正在搜罗专长人员也就同意她加入,而卞依曼利用学生的身分暗杀的日本人可不比李戩少。 最终,中日战争数年后结束,卞依曼仍对当年被日军百般凌辱心有不甘怀恨在心,无法接受日军以投降的方式退出中国地界。 所以在最后一次剿灭日军固守防御工事基地的任务时,身上穿着被日军鲜血染红的制服,站在已空无一人的日军基地教场上,以军用刺刀自剜心脏,握在手中诅咒自己,立誓杀光日本人而死。(1925-1945歿) 卞依曼是中日战争中无辜的受害者之一,对日本人有着无与伦比的深仇大恨,所以死后化身为恶鬼,持续残害撤退日军无数。 同时这些被卞依曼残杀的日军,死后魂魄还被卞依曼所吞食,集合成千上百冤魂的卞依曼如同当年的邪珠一般,威胁性绝不亚于李戩。 然而,卞依曼这样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恶鬼是不容于世的,战乱已死了千百万的生灵,而死后作乱的恶鬼就以卞依曼最为兇恶、残暴,故在当时触怒了正在超渡战争枉死亡魂的文殊菩萨。 文殊菩萨一怒之下拔出圣器如意宝剑化为忿怒相大威德明王斩杀卞依曼! 可这卞依曼不仅是恶鬼更是一道兇恶无解的诅咒不生不灭,大威德明王前后共斩杀了其三次,但由于诅咒的缘故卞依曼仍会凝聚魂身重生继续为祸一方。 最终文殊菩萨以庄严法相手持圣器青莲如意将卞依曼以智慧妙法困于莲花之内,由座骑神兽镇海吼衔咬送往十殿阎王座前审刑。 卞依曼虽是自杀,本应关押枉死城内孤独地狱直到阳寿耗尽,但因其兇恶的程度以及诅咒不生不灭之故,最终由十殿阎王共审判入八寒地狱第八层大红莲地狱永世囚禁。 后来,李戩大闹阴曹地府时,还是找到了通往大红莲地狱的通道,将不灭恶鬼卞依曼释放。 如今已过数年,卞依曼入世以来前后夺舍数十人,业已残杀数百条人命,受害者不断增加。 更因为卞依曼的缘故,原先陆续被地方神祇擒抓的结拜会恶鬼也被全数救出,继续为祸。 「什么啊!?不死不灭的恶鬼,根本开外掛嘛!都给她一个人玩就好啦!那我还玩屁呀!」 我一听酆都大帝所说心中何止无奈,根本就不想淌这滩混水。 「还没讲完呢。」 酆都大帝继续点名说着其他结拜会恶鬼。 结拜会排行第二:严庆先,男。 上海圣约翰大学医学院毕业。就学期间即被军统吸收,于毕业后进入军统进行特工训练。 除了本身的医疗专业之外,擅长拷问、多国语言、特种战技、枪械技能、专精日军药理的毒药学。 随国民政府退守台湾后,任职联合勤务总司令部第五总医院,也就是后来的三军总医院。 后因毒药学研究中失误中毒身亡,七十四岁。(1921-1995歿) 死后受困于恶狗岭十九年,直到李戩途经才将其救出。 结拜会排行第三:澹台元芳,男。 身高一米六,身材精瘦骨架小,皮肤白皙洁净,面无鬚髯,清秀浓眉大眼,貌似女人而被戏称小娘子。 擅长情搜、易容术、变声术、缩骨功、轻功、武术、双手袖剑、摄影、写作、特种战技、枪械技能。 没有任何家仇因素,为了国耻而加入军统抗日。抗日期间化名詹延良,表面身分为南京民生报记者兼摄影师,实际上为京剧世家出身的特工,与李戩为同袍。 擅长易容化身,由于先天条件优势,改换容貌男女老幼无不精通。 随国民政府退守台湾后退出军政恢復原名,重操旧业传承京剧。后因中风左半身不遂,遭子女弃养,七十岁时,三楼住家外出脚步不稳摔落楼梯而死(1921-1991歿)。 死后入阴曹地府时,于忘川河畔因照镜自恋而失足落河成为忘川河中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二十三年后由李戩洗刀时救出。 排行第四:冯澄,男。 传闻为冯氏军阀后人,家大业大,为了脱离先人的光环压力而加入军统成为特工,其智慧超群无疑是行动组中的军师人物。 擅长情搜、反侦搜、交际、反间、分化、策反、计画拟定、多国语言、火药技能、特种战技、枪械技能。 随国民政府退守台湾后仍继续往返两地进行谍报工作,于1950年共方实行的镇压反革命运动被捕,1951年判处死刑,同年六月处决。(1921-1951歿) 死后入阴曹地府,因其智慧过人,偷渡进入酆都鬼城内居住超过六十年,与李戩于酆都鬼城外重逢,后因李戩率眾决战执金吾而重新加入结拜会行列。 结拜会排行第五:杨开国,男。 结拜会排行第六:杨兴国,男。 屠户家庭出生的双胞胎兄弟,两人身材样貌几乎相同,体魄强壮魁武,孔武有力。 李戩曾与两人打过一架,不打不相识,发现两人功夫了得进而吸收成为军统特工。 擅长拷问、支解、毁尸灭跡、烹飪、特种战技、枪械技能。 兄弟二人平时共用一个假身分「木根」,为一家肉包摊老闆。 哥哥杨开国性好女色,曾因骚扰卞依曼险被阉割,最后被刺瞎左眼。 兄弟两人都爱慕结拜会老七陈招娣,经年争风吃醋。 随国民政府退守台湾后,两人留任军统为特种战技教官,后军统改制为国防部保密局,两人仍旧为教官。 兄弟俩人皆曾示爱有意娶陈招娣为妻,但陈招娣对两人无感而拒绝,就此兄弟反目出手,弟弟杨兴国一招之差败于哥哥之手,右脚脚筋被挑断而跛足,改任职于陆军官校。 哥哥杨开国性好女色误事,不慎洩露情报予共谍,国防部保密局将其秘密处决,年仅四十一岁。(1922-1963歿) 死后入地府杨开国依旧死性不改,受困于迷魂殿中五十年,李戩淫乱迷魂殿时发现他,而将他救出。 弟弟杨兴国改任陆军官校后娶妻生子,辗转升迁后定居台北。七十二岁时因陆军官校校庆事宜欲乘火车前往高雄,然而于台北车站月台候车时,因故摔落月台而遭火车辗毙。(1922-1994歿) 死后入地府杨兴国艰险度过罪人的铁鍊奈何桥,但在过桥后看见黄泉渡头火车站,因对火车有恐惧而逃跑,最后失足跌落忘川成为永世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后因李戩过桥时发现而救起。 结拜会排行第七:陈招娣,女。 开设天后庙的庙主,是结拜会之内唯二的女性之一,原为秦淮河名妓之一,艺名陈芝兰,琴艺美貌身段皆冠绝一方。 陈家父母早亡,陈招娣为长女,下有三妹一么弟,为了养育弟妹而卖身。 南京沦陷后四弟妹全数于死于日军轰炸之中,死无全尸。 陈招娣悲愤加入李戩行动组成为特工对抗日偽政府,以秦淮河名妓身分为掩护,擅长情搜、媚术、心理学、特种战技、枪械学、电文破译。 随国民政府退守台湾后改名陈铅华,意味洗尽铅华之意,终身未嫁,一心侍奉天后娘娘为早逝的弟妹们积福德。 晚年失智入住安养中心于七十八岁时受虐致死(1923-2001歿),死后心有不甘化为恶鬼为祸地方,后由地府范谢将军捉拿归案,后于押送途中逃脱,躲避野鬼村十三年,李戩路过时相认。 排行第八:胡啸。 本名胡二狗,弃婴,表面为街边行乞的肢残乞丐,实际上为身体健全的扒窃高手,技术高超。 除擅长扒窃之外,诈术、骗术无一不精。 由于曾扒窃严庆先身上的机密而被李戩一组人擒获,严庆先原意是要将他凌迟处死,但冯澄认为此人手法高明可为所用,经过讨论后决定保其一命,威逼利诱其加入军统成为特工,于正式加入军统后改名胡啸。 擅长情搜、盗窃、逃脱、开锁、诈欺述、特种战技、枪械技能。 随国民政府退守台湾后,持续进行谍报工作。后由李戩担保而改任为国防部保密局盗窃及逃脱技能主要教官。 五十五岁时于枪械技能教授时,由于学员枪枝走火击中脑部当场死亡。(1923-1978歿) 死后入地府困于金鸡山三十六年,李戩途经金鸡山时救出。 排行第九:邢淮/邢浼。 河南人,出生淮水河畔而得名。 本身是轻中程度的自闭症患者,具有基本社交能力,情绪控制尚可,严重强迫行为与自残行为,对物理学、枪械有异常天赋。 可以依照子弹的流体于脑中计算出不受直线弹道所限制的精准弹道轨跡,意即可利用跳弹原理命中目标,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李戩途经河南境内见其与邻家小孩玩耍弹弓,发现其惊人天赋,进而强制吸收进入军统为特工。 初期十分抵抗,而在军统不人道的训练之下罹患「解离性身分疾患」中的双重人格症,而邢淮產生的第二人格名为「邢浼」。 邢浼除了拥有邢淮的物理学、枪械天赋之外,其馀的一切都与自闭症的邢淮属于天壤之别,看似正常却又带着不正常的人格,所谓的不正常是邢浼是完全没有感情的人格,对于军统而言是非常优秀的人格。 上级指派的一切任务邢浼达成率几乎等于百分之百,为达目的并不在乎牺牲任何人,同样也毫无惻隐之心,因此任务中许多不人道的黑手都是由邢浼完成。 但是,邢浼的人格为有条件显现的副人格而非主人格,并且能与主人格邢淮和平共存,共通知识,通常要显现邢浼人格的条件有三。 第一,通过邢淮主动交换。 第二,邢淮手中持枪(任何枪)。 第三,邢淮自闭症的自残行为发生时强制介入交换。 随国民政府退守台湾后,邢浼几乎处于沉睡状态,邢淮的生活由陈铅华一手打理照料。 邢淮于六十七岁时独自外出散步,受野狗群攻击追咬,由于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可防身的物品只能奔逃,最后刑淮在惊吓过度的情况下跑到了马路中间而遭到车辆撞击倒地重伤,但肇事者当下肇事逃逸不仅未能及时送医,更使刑淮因倒卧马路之上而再遭后车辗毙。(1924-1991歿) 死后入阴曹地府因自闭症之故阴间徘回,后遇被范谢将军捉拿中逃逸的陈铅华,两人一同躲避野鬼村十三年。 「哇…这九个全部都不得好死,太夸张了!」 未完待续 -- 第三十七章:崖 「作恶多端,自然不得好死。」 酆都大帝答道。 「作恶多端…我怎么就没听出来嘞?」 「唉呀!他们杀了成千上百的人命还不算作恶多端呀!?」 「呃…可是他们杀的是日本人跟卖国贼呀,日本人侵略我大中华国土又残杀我们的人民同胞,结拜会是救国救民的英雄啊!」 「是啊,他们是英雄。但是小子呀你知道吗,由古至今有多少英雄豪杰下了地府,哪个不是被判重刑的!除非像关帝、岳飞那样的大英雄,死亡时兵解飞昇直接成仙的,否则入了阴曹地府,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呃…这…那…」 被酆都大帝一席话讲得我一时语塞。 「别这个那个了,他们就是恶鬼,还有另外二十四名等你遇到了也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讲了,嘿嘿嘿。」 酆都大帝一脸坏笑,令我不禁想像起另外二十四名恶鬼究竟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想到这里,我又回忆起刚才酆都大帝所讲述的结拜会九恶鬼,心中有疑问说道。 「可是…九恶鬼好像除了卞依曼最可怕之外,其他八个也没有什么啊?」 「唉呀!小子,这九个人各个身怀绝技你听不出来吗!他们可是谍报特工啊!像你种活在温室的花朵怎么能跟活在战乱年代的人比较,呿。」 酆都大帝鄙视我说道。 「我是真的感觉不出来到底哪里可怕的…」 「唉呀!这九个人的身上当年都接受了部分的千年怨力而强化了感官与身体协调性,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是战场上变幻莫测呀,你的先天条件优于敌人,你的生存机率就高一分,而这些人岂止高了一分,根本就是十分百分这样多啊!同时也因为千年怨力的关係,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类似邪珠一样的石头护身符,一样会摄魂夺魄,时间越久他们就强大。唉呀!简单讲,你就是隻饲料鸡,他们九个就是斗鸡还放山养的,就算给你吃了威而钢你也不见得打得赢斗鸡,更何况这九隻斗鸡也跟你一样吃了威而钢,你怎么可能有胜算。」 听闻酆都大帝之言想了想其实还蛮有道理,但我就一个人,不单独行动又要找谁一起呢?心中有疑问就开口问道。 「那…我就一个人啊,不然还有谁能帮我?」 酆都大帝闻言不作声,地藏王菩萨终于开口说道。 「李腾,三十四名恶鬼数量不少,除了你之外,驱魔三大神祇钟馗、关帝、真武帝早已开始追踪擒抓三大鬼王。另外观世音菩萨、普贤菩萨、文殊菩萨也会各自挑选行者授以法器加入捉拿的行列。最后,地方神祇也是助力,切记遇险必先避入地方寺庙求助。」 我这一听,其实人还不少呢,算了算最少有七个人,三十四除七,一个人大概负责五个而已,我要是偷懒点,只需要负责四个,想了想挺划算的。 「菩萨,没问题!我一定会去求助的!」 「真好,我也想跟老爹并肩作战,菩萨,你这么神通广大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拜託~!」 黑宝竟然对着地藏王菩萨撒起娇来了。 「早料想你会有此要求,请将手伸出,李腾亦是。」 地藏王菩萨对着黑宝说道。 黑宝伸出手,将手放在地藏王菩萨的手上,只见地藏王菩萨手捻法指,在黑宝的手腕上轻轻横滑一道,竟出现了一只白银手鍊,手鍊中央嵌锁有一颗一公分左右的黑色的圆珠宝石。 接着地藏王菩萨在我的手掌上也轻轻横滑一道,出现了一只的白银手鍊,但中央却是嵌锁着一颗空心玻璃似的宝石。 「此对手鍊可连通阴阳,还阳之后可将此鍊掛在玄猫二世颈项之上,即可以玄猫二世的肉身招唤阴间的黑宝上身,黑宝即可在阳间协助李腾,并肩作战。」 地藏王菩萨说明道。 「唉呀!好东西呀!」 酆都大帝讚叹的说道。 黑宝一听乐不可支,我也由衷的感谢地藏王菩萨。 道谢之后,地藏王菩萨随即说道。 「天后娘娘已经在回生崖上久候多时,李腾,该上路了。」 一听到地藏王菩萨所说,我看了一眼回生崖,无奈的说道。 「呃…菩萨,刚刚酆都大帝说我爬上去要一年半载…」 「事不宜迟,我送你吧。」 话音未落地藏王菩萨将手中禪杖已顿地,不刻后神兽諦听凭空冒出眼前,十分神奇。 接着神兽諦听招唤了数片彩云,地藏王菩萨指示让我、黑宝、酆都大帝一同站上去,而地藏王菩萨则是坐上了神兽諦听的背上。 就定位之后,一行人缓缓的升起,地藏王菩萨说道。 「稍后将由天后娘娘领你返还肉身。而此借命之行的记忆不会消失,并非要你记得受了多少人的恩惠,而是希望你继续行善,帮助更多的人回向功德给眾生。」 「菩萨,我明白了。」 我虔诚的双手合十膜拜说道。 再次感受那清新舒服的微风拂面,回生崖的崖顶霎那间便至。 一到崖顶我便下了彩云,直到了崖顶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崖下所见的那金光鑠鑠是太阳的光芒,回生崖的崖顶上有一座连接阳世的巨大的铜门。 铜门是敞开着的,另一边是一片汪洋大海,在大门正前方约十米的距离有一座大约两米高的黑铁铸造而成的铁碑,碑书八个大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看着这八个大字我不禁失笑,心中嘀咕着汪洋大海还真有道理。 而在门的对面汪洋之上我看见了一张孰悉的面孔,正是当初在我梦中出现的美丽而高贵的女人,她依旧穿着打扮得十分朴素也依旧和蔼可亲的看着我。 这位高贵的少妇腾云驾雾的飘浮空中缓缓的进入了门内,我知道,她就是一直以来救我、保我的天后娘娘。 本来在她的身边的两个小顽童不见踪影,反而这次身边站着的却是两个面目兇恶咧嘴獠牙的巨人,一青一赤。 这两个巨人一见到我就喊道。 「来了!来了!来了!」 「娘娘、娘娘、娘娘!快看呀!」 「咳咳!」 天后娘娘清了清嗓子,身旁的两位巨人立马闭上嘴退到天后娘娘的身后。 「可怜的孩子,快来给娘娘好好的看看。」 天后娘娘一出手就把我拉了过去依旧强硬地捧起我的脸说道。 「真好,这气色,总算是正常了呢。」 我有一种怀念的扭到脖子的感觉,而天后娘娘却是把开心两个字掛在了脸上。 好容易天后娘娘松开了手放过了我的脖子,她一把拉着我就踏上了自己站立的云彩,随后双手合十的对着的地藏王菩萨说道。 「这一路多谢菩萨相助,劣孙贱命总算是得救,后续李戩留下的问题,我亦会协助捉拿恶鬼。」 「天后娘娘不必客气,李腾与佛有缘,故能得我佛悲悯点拨一二,若是能继续修持佛法,他日必成有道高德,救他,亦是救了眾生。」 「菩萨说得是,若他有意向佛,我自是不做阻拦。菩萨可还有话要向劣孙嘱咐?」 「大帝可有事交代。」 地藏王菩萨询问起了酆都大帝道。 「问我啊?唉呀!我还真没什么好交代的,黑宝你说吧。」 酆都大帝知道黑宝有话要说而说道。 只见黑宝一个飞扑又巴在了我的身上,泪眼汪汪的说道。 「老爹~你要回去了我好开心也好难过呀!你一定要经常召唤我,我会想死你的!呜呜…」 黑宝说完一边哭一边用脸蹭着我的脸,蹭得我满脸湿漉漉的,当然我才不会嫌弃她,她可是我骄傲的乖女儿呢! 我摸着黑宝的头的交代道。 「你呀,要听奶奶的话,不能老是在家里当霸王。还有呀,你那阁楼这么大分一个角落给小福又少不了你一块肉,你们不要老吵架,奶奶很为难的知道吗。你乖,老爹我一定经常召唤你,知道吗。」 「好嘛,我知道了,就让她一点点。我会乖乖的,老爹说话要算话喔。」 「嗯!我们家黑宝最乖了。」 黑宝得意的轻飘飘的松开了抱着我的手,乐呵呵的退回了崖上。 最后地藏王菩萨才说道。 「李腾,日后若遇困难,凡间一切地藏像前皆可与我意念交流。珍重。」 听闻地藏王菩萨最后的交待,我双手合十虔诚又恭敬的膜拜。 接着天后娘娘与地藏王菩萨、酆都大帝照会了一声,便带着我出了大门离开了回生崖正式还阳。 未完待续 -- 终章(上) 我回过头对着门内的地藏王菩萨、酆都大帝、黑宝挥着手喊了再见。 只见远方的酆都大帝与黑宝先是一怔,接着捧腹大笑,就连地藏王菩萨也笑了。 我正好奇他们在笑什么,我的左侧青面獠牙的巨人摇着头说道。 「娘娘,你这孙儿没救了,才刚离开阴曹地府就想再见。」 右侧的赤面獠牙的巨人也应和说道。 「娘娘,咱们这回救了个傻的!」 唉!我一听还真是,我怎么就跟奶奶们犯了一样的错误呢!一时脸红赶紧又大喊道。 「不见!不见!别再见了!」 才喊出声,天后娘娘就笑了说道。 「呵呵,你呀,傻得可爱呀。」 随后摸了摸我的头。 我倒是好奇的问了天后娘娘道。 「娘娘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都说我是你的契孙?」 此话一出口,左侧青面獠牙的巨人大脸就靠过来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露出一脸流氓似神态说道。 「怎么,傻小子是嫌弃我们娘娘是不是!?」 右侧赤面獠牙的巨人大脸也靠过来说道。 「别人想求还求不到嘞,你这什么态度啊!」 我一听心里嘀咕道不就是问个问题而已,这两个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只听见嘖的一声,青脸的脸更绿了,赤脸的脸更红了,赶忙接连说道。 「娘娘,开玩笑嘛,就开个玩笑而已!」 「娘娘你看,认真了,太认真了!」 「唷,你们俩现在是在说娘娘我开不起玩笑了是不是呀?」 只见天后娘娘摩拳擦掌面容慈祥的笑着说道。 不要说这两个巨人了,连我看了都背脊发凉不由得一凛,抖了一下,急忙说道。 「娘…娘娘,要是我问的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您不见怪,我…我…我…我…我就真的不懂才会这样问…」 才说完就看见天后娘娘对着我伸手过来,我一见那手伸来吓得脸色刷白刷白的,结果天后娘娘只是摸了摸我的头说道。 「孩子呀,当年就是不忍心看你夭折,所以自作主张收你为契孙,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啥?就这么简单!?」 「嗯呀,就这么简单。」 天后娘娘给了我一个理所当然的回应,充满了慈爱的表情像极了世间疼爱孩子们的母亲,一时间感受到一阵暖意袭上心头,我心里嘀咕着真想开口喊声妈。 只见天后娘娘对着我笑了笑,随即掐指一算说道。 「时辰将至,我要加速了,你们两个看好他,要是有闪失唯你们是问。」 才说完天后娘娘插手抱胸,云彩前行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倍,虽然是在汪洋之中,但能清楚的看见太阳的位置以极快的速度在移动。 很快的我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座岛,这座岛如同药丸一样大,长得像乌龟。 接着在乌龟岛的后面又慢慢地浮现另一座大得惊人的岛,没错,那就是我的家乡台湾本岛。 虽说速度惊人,但是…可能是我坐习惯了神兽,我都眨了好几次眼,还在飞呢,总觉得…有点慢呀。 天后娘娘可能是发现了我心中的想法苦笑的说道。 「乖孩子呀,娘娘我没有坐骑呀,所以这速度是极限了,不过不担心,我们很快就到囉。」 听天后娘娘这么说,我心中很是愧疚,这么慈祥和蔼如母亲一般的天后娘娘,我怎么可以嫌弃她呢!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忽然天后娘娘微笑着这么说道。 「不可以唷!怎么可以打自己呢,娘娘我是从来不计较这些小事情的。」 听见天后娘娘这么说我大感震惊啊!本来只是猜测,没想到天后娘娘真的能读人心呀! 害我只敢脑袋放空一直念阿弥陀佛,不敢再乱想。 「欸,兄弟,你看这傻小子,被娘娘逗一个在念阿弥陀佛。」 「这傻小子真没救了,也不看看面前站着的是谁,要也是念天上圣母,怎么会念阿弥陀佛。」 「蠢弊了。」 「笨死了。」 「猪脑。」 「大块呆。」 「傻冒。」 「哇…你们…」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发作,毕竟这两个巨人再怎么说都是神仙啊。 「娘娘我听着呢!你们两个在我背后欺负小孩子,成何体统啊!这事传出去能听吗!」 天后娘娘一定又读到了我的心思,终于开了金口帮我解围。 「娘娘咱兄弟俩是给您老人家抱不平呢!」 「是啊!是啊!这傻小子吃里扒外喊着阿弥陀佛呀!」 「就是!吃里扒外!」 「好了!这都不是事,就你们俩嘴贫,安静,忙着呢!」 天后娘娘好气又好笑的说着。 接着天后娘娘就再也没有说话专心的赶着路… 接着天后娘娘就再也没有说话专心的赶着路,两个巨人就对着彼此挤眉弄眼、比手画脚的像是在指责对方的不是,比着、比着竟然在我的头顶上动起手来互相戳来戳去,我真的是受够了这两个。 本来心里还在想着到底还要忍受这两个多久,结果眼前的景色真的是瞬息万变,本来还在海上的,现在都已进入陆地了。 紧接着眼前出现了连绵起伏的高山,我都还没来得及看清这是哪一座山就咻的一声越过了,而越过高山之后我终于看见了熟悉的台北盆地。 这时速度就开始明显的放慢了,天后娘娘也放松了下来对着我说道。 「孩子,记不记得当时怎么到地府去的呀?」 我一听这问题心里嘀咕着对呀,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去的阴曹地府,果断的就摇头了。 天后娘娘微笑着说道。 「想也是,我给你讲讲,免得你等等吓傻了。」 天后娘娘这么说道。 那一天晚上,李腾下班回了家,一如往常的拖着疲惫又虚弱的身体打理着家里,可是忽然又喘不上气,才想坐下人就倒下了。 倒下后人就到了阴曹地府了,而我的家人在隔天公司主管打电话找人的时候才知道李腾没去上班。 妈妈打给李腾也是没人接,便急忙就跑来李腾住处查看情况,结果一看不得了连忙叫了救护车送医。 一倒下就是六天,昏迷指数只有六,全身插满管还有接上了许多机器,又是输血又是洗血又是注射营养液,明明所有的身体指数都逐渐恢復正常,但昏迷情况就是不见改善。 到了第五天晚上心跳还一度骤停,经过急救才恢復心跳,但昏迷指数降到了三。 医生判断是大脑缺氧过久,很大的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好在天后娘娘当天晚上就在梦里会见了李腾妈妈,要她再等几天,不然李腾妈妈可能就要放弃治疗拔管了。 我一听天后娘娘所说,心想自己才不过去阴曹地府一天不到吧,没想到阳间的时间也过得太快了,接着问道。 「娘娘,那今天是…第…」 「第七天了。」 天后娘娘慈祥的回答了我 「头七。」 青面獠牙的巨人说道。 「是头七。」 赤面獠牙的巨人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好棒,头七。」 我拍着手说道,没想到那两个巨人反而安静下来盯着我看,果然不能用普通方法对付他们,越反抗越适得其反,顺着他们的意,反而能冷不防地打了他们一巴掌。 「好孩子你可真厉害,难得看他们两个吃了一堑傻愣着,呵呵。」 天后娘娘乐呵呵的笑着,两个巨人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珠子转呀转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我才懒得理那两个巨人,赶忙问道。 「娘娘,那我们直接去医院对吧。」 「是的,到了医院娘娘我直接带你回肉身,不过要注意喔,你的魂身离体一段时间,回去一定会不适应,再加上你的肉身状态不好,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復,千万不要气馁,好好的治疗,娘娘我也会庇佑你身体健康的。」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身体有问题,但是当时真的是因为没有什么求生慾望所以才会让自己倒下。 现在不同了,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银鍊,既然答应了黑宝要信守承诺陪伴玄宝二十年,那么我至少要身体健康二十年才行,绝不能食言。 当我再抬起头,竟然就已经到医院了! 再一眨眼,天后娘娘已经领着我站在了一张病床前面。 我看着病床上的人,这种感觉实在太不真实了,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人是我欸!身上还一堆管子,旁边还一堆机器。 「孩子,在你还魂之前娘娘我要先帮你保管你从地府带出来的全部物品。」 天后娘娘这么说道。 「地府的东西?」 「是呀,你看看你肉身的状况,还魂之后这些物品你也没办法收好,要是不见了总是麻烦。你记得,出了院之后来庙里拜拜,跟庙祝说大梁上有你的东西,娘娘我会给你写上名字的。」 我想想也是,就把地藏王菩萨给我的地狱之门通道的钥匙、佛法的经书、连通阴阳的手鍊都交给了天后娘娘。 只见天后娘娘凭空取出一只木盒,将物品收入其中盖上后,手捻莲花指,在木盒点了一下,木盒上出现了封条,而封条之上写着契孙李腾之物以及我的生辰八字,接着这只木盒又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好了,东西现在稳稳当当的放在大梁之上,该你囉。」 闻言,我点了点头,天后娘娘只是和蔼慈祥的笑着将手放在我的头上摸了摸说道。 「出院记得来看娘娘我喔。」 还没来得及回应,眼前一黑,人就失去了意识。 「嗶-嗶-嗶-…」 未完待续 -- -终章(下) 「嗶-嗶-嗶-…」 耳边,传来了规律的嗶嗶声,由小而渐大。 意识开始復甦,想睁开眼但眼皮却异常的沉重,我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眼睛睁开,睁开眼后所看见的一切却又模糊不清。 想举手揉揉眼睛却没有力气,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气声,终于在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护理师发现我醒了,急急忙忙的叫唤了医生。 还没等到医生来我又昏了过去再次失去意识。 而等到我再次恢復意识醒来后,眼皮已不再那样的沉重,身体已不再那样虚弱,眼睛也看得清了,观望了四周,我想我应该是在普通病房内。 一旁的妈妈喜极而泣的连忙喊着谢谢天后娘娘保佑、天后娘娘保佑、天后娘娘保佑。 弟弟李耀正陪着妈,帮忙打理着我住院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妈妈、弟弟每天都来看我的情况,而我的情况也一天天的好转。 醒来后两周,我问了弟弟李耀,如我所想的一样,从我送医那天起,老头他从来没出现过。 也是,因为他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就算死了一个儿子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我已经习惯了。 终于在医院住满了四十天后我出了院,可是病还是拖得太久了损伤了内脏器官,心肺功能有些耗弱,需要长时间的修养,但是肾脏就不行了,等身体调养好之后要进行肾脏移植。 二十八岁的我开啟了人生的新篇章洗肾人生,不过好在兄友弟恭,弟弟愿意捐一个健康的肾脏给我,这辈子欠这个弟弟可欠大了。 从医院出来之时,正值八月,医院外的桂花正开着,我闻着桂花的香味,总是在脑中想起好像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却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由于身体元气尚未復原依旧虚弱,妈妈也说医生有讲,之前脑缺氧,可能会有暂时性失忆的症状,叫我不要心急,回家好好休养,慢慢的看能不能想起来,别无他法的情况下也只好如此了。 日子过得很快,新一年的春天已经过了一半,我也已经二十九岁,到了今天还是没想起自己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 而经过了半年多的调养,身体算是恢復正常,能跑、能跳、能出门玩,就连我一直持之以恆的运动骑脚踏车都能一趟从碧潭大稻埕来回四十公里了。 紧接着农历的三月二十三日妈祖诞辰这天到了,每一年妈妈总带着我去小时候住的旧家附近的天后庙拜拜,当然这天也不意外。 妈祖诞辰无论在哪都是热闹非凡,对于台湾人来说,妈祖不只是庇佑一方神明,更是如同母亲一般慈爱可亲的存在,更甚者可以说有妈祖就有台湾,可以想见台湾人对于妈祖信仰的虔诚与恭敬。 当然我妈妈也不例外,她绝对是虔诚的信徒,可是我呢,说实话没那么虔诚。 虽然持续的在进行洗肾的治疗,但我已经如同常人一般的生活着,自然是我开着车载着妈妈来到了熟悉的天后庙参拜祝贺天后娘娘诞辰。 说来也奇怪,来的时候一路上天气明明好得很,太阳也晒得荒,谁知道我一踏进天后庙还真不夸张,天上立马飘下毛毛细雨呀! 正当我感叹总算凉爽了许多时,在庙内大殿的庙祝忽然高声大喊在找人。 当然庙祝找人跟我是没什么关係的,所以我就跟着妈妈一起捻香参拜,哪里晓得庙祝越喊越大声还开了广播用亲切的闽南语问道。 「各位亲爱的乡亲、信眾大家好,我是本届庙祝某某人,请问在场的乡亲、信眾可有人叫做『李腾』的,请赶快到正殿来一趟。」 正在捻香参拜的我一听这不就是我的名字吗,可是转念一想,我的名字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同名同姓的人肯定还是有的。 果不其然,广播了两声就没声音了,想来是找到人了,妈妈虽然也好奇的问了我要不要去,但我还是觉得跟我没多大关係就不去凑热闹。 不曾想,广播再次响起,庙祝要求全部在场叫李腾的人都到正殿,这下我就奇了个怪了,还没找到人啊。 妈妈这时就拉着我说道。 「腾呀,我们去看看吧,庙祝都说了要在场所有叫李腾的人都去,你就看看。」 好吧,反正去看看也少不了我一块肉,索性去凑个热闹。 到了正殿之内,出乎我的意料,庙祝身边并没有其他什么人,妈妈急忙拉着我到庙祝身边说道。 「庙祝你好,我儿子也叫李腾,就不知道是为什么要找叫李腾的人。」 「喔!你儿子喔。是这样的,刚刚天空飘雨的同时,从正殿的大梁上面掉下了一个木盒,你看就这个木盒,上面一张封条写着契孙李腾之物还有妈祖娘娘的大印,我在想应该是妈祖娘娘要把东西交给这个契孙,而且人一定在现场所以赶快广播这样。」 庙祝这么说着拿出了一只木盒,我一看到这木盒皱起了眉头说道。 「这盒子…嘶…我好像…看过的样子。」 妈妈听我这么说当然很吃惊啦,可是庙祝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刚刚来的几个都这样讲,但是都不是,你有没有带身分证还是健保卡,给我看看。」 「啥?身分证?健保卡?」 「来,你来看,这张封条上面有一组生辰八字,我看国历的就能算出来。」 妈妈瞄了一眼上面的生辰八字马上拍着我的肩膀喊道。 「腾呀!腾呀!你的生辰八字怎么在上面!」 「啥!?我的!?」 闻言我惊问着,庙祝也是怀疑的说道。 「有影某?你儿子的生辰八字!?证件快拿来看!」 我也半信半疑的拿出了皮夹从里面抽出了身分证,庙祝看了我的生日拿起黄历开始对了起来,丁卯年…壬申月… 「喔!年、月、日都对吶,啊出生时间嘞?」 庙祝对着妈妈问道。 「我想一下…某时…然后某分。」 闻言庙祝再拿起黄历对算了起来然后大喊道。 「对啊!就是你呀!妈祖娘娘在上弟子某某人不负所望找到您契孙,现在将东西交付,来肖年仔接着。」 庙祝说着话就将木盒塞给了我,而我一接过这木盒的瞬间脑中所有遗失的记忆片断开始一幕幕的恢復,我总算记起了这一趟借命之行的一切种种以及我肩膀上的重担。 我抬头看着妈祖娘娘金身心中感到无比的歉疚,我怎么就忘了出院要来拜拜拿东西这件事呢! 赶紧对的妈祖娘娘金身拜了拜心中默念着无数声的对不起,赶忙扯了封条打开木盒一看,内中所藏的经书、钥匙、手鍊俱在无缺失,当下就松了口气。 一旁庙祝也凑近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声音道。 「呿,不就是一卷佛经、一条破手鍊跟一隻古早钥匙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嘞。」 妈妈也好奇的问道。 「你什么时后给人家放上去的呀?」 对于妈妈的问题我只是笑而不答,因为根本就不是我放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跟妈妈说声要去厕所就跑了。 延着垫旁的走道左拐右弯走入了无人的偏殿内,我心中默念起了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咒。 「揭諦揭諦,波罗揭諦,波罗僧揭諦,菩提萨婆訶。」 胸口浮现了金光灿鑠的菩提法轮。 总算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事,现在我可得好好思考、思考,该怎么完成地藏王菩萨交付的任务,解决爷爷为了我而留下的果报。 回生i阴司奇行录─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