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召男菩萨 (1V1) H》 杀猪盘还是男菩萨 吉阆市,四月。 沿海城市的春夏交接之际,早晚的风中还带着些微凉意。 星期六傍晚,正是世界开始喧嚣的时刻,哪哪儿都是人。 戚林漪坐在一家常去的咖啡厅外场,这里生意一向很好,周六更是要客满翻台若干次,但胜在来的人素质都不错,大家都低声交谈着,伴着沉喑的大提琴声,像一场默契的合奏。 她手上哗哗哗地翻着一小迭A4打印纸——这是一份体检报告,非常详尽的那种。 而这份报告的主人此刻就坐在她对面,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手上同样拿着一本体检报告,不同医院的,体检项目也没那么丰富多样,但该有的都有,包括幽门螺旋杆菌的呼气试验结果。 这一点是戚林漪着重要求要做的,上面呈现的结果显示——阴性,与她的结果一样。 不过,她是吃了一轮四联疗法的药后才从强阳转阴。但过程不重要,只看结果就行。 戚林漪仔细看完所有项目后又回到首页,目光又落在个人基本信息部分。 希让慈,26岁,身高186cm,体重78kg,胸围107cm、腰围73cm。 杏眸轻抬,转瞬来到对面人的脸上。 脸比身材更有看头。 戚林漪合上体检报告,神色有些凝重,但细看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苦笑:“可能会冒犯到你,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 希让慈刚抿完一口冰美式,舌尖到食道还残留一些酸苦的味道,他微扬剑眉,因低声说话,嗓音流出像极了一旁的大提琴音效,“不要紧,你问。” “呃……你真的不是杀猪盘来的吼?我先说明,我没钱哦,我就一穷打工的。我的腰子估计也不咋地,我天天熬夜,还容易尿频,这是不是肾虚表现来着?” 戚林漪一顿瞎说八道。 希让慈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轻轻笑开了。 戚林漪闭眼深吸了口气,老天,怎么有人可以五官全都长在她审美点上啊?! 最离谱的一点在于——这人不是她街上偶遇也不是朋友介绍的,这是她自己凭手气在某交友网上一个个划拉出来的…… 谁敢信啊? 拜托,这种人还玩什么约炮软件,不应该身边就一堆前扑后拥的追求者吗?还是男女不限的那种。 线上刷到希让慈照片的时候,戚林漪下意识嗤笑又是一个拿网图来装点门面的,本准备直接点不感兴趣盖过去的,下手之前没忍住多看了一眼,然后…… 然后她就下不去手了。 比起帅哥,戚林漪平时无论在网上还是现实都更喜欢看美女,因此她认识的男网红寥寥无几。 倒不是说她恐男厌男咋的。 她就是单纯看不得男的搔首弄姿。 说她刻板印象也好、审美僵化也行,反正看待男人,她始终坚持自己的女凝。 男人啊,不管长得再好看,只要一有心卖弄,那都瞬间自泼三斤地沟油,没法看了。 希让慈在app上只有一张照片,且照片是他拍,看起来背景应该是在山里,穿着轻便简约的黑色冲锋衣,短发清爽利落,双肩包鼓鼓囊囊的,是一个侧身回眸的姿势,脸上表情一看就是被人突然喊回头的。 眼里有疑问,但更多的是坚毅和清澈。 五官优越、男性荷尔蒙爆棚。 戚林漪盯着屏幕一分钟,暗下决心:哪怕是网图,老娘今儿也得问出来他姓甚名谁。 于是她就这么开始了和“一生要强的网图男”的交锋。 不管她是委婉询问还是打直球,对方都坚持照片就是他本人,他话里话外毫无轻佻,也没有急于自证的迫切,戚林漪能感受到的只有沉稳的恳切。 有一会儿她觉得没劲极了,干脆拿着截图去百度识图,但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嗬,这么隐蔽的网图? 很好,男人,你成功激起了我的探索欲。 本来戚林漪这波只单纯是对美色的觊觎,现下平白多了股破案的使命感。 她和对面持续推拉了两天,两人从隔着网线的互相试探,演变成了如今这样面对面查看彼此体检报告的状况。 希让慈停了笑以后,身体微微前倾,星眸在暖橘色的日落印衬下平白多了一抹潋滟之色,开口却是庄重的:“我不知道要怎么去证明自己不是个坏人,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十足认真的口吻。 戚林漪盯他三秒,认命般脊背一松,整个人在藤椅上下滑了一小截,脖子挂在椅背上,撇嘴乜他一眼:“我也不知道,就是真的太不真实了。” 谁第一次约炮就约到天菜啊。 是谁都好,反正她不敢相信这种馅饼会砸自己头上,她运气一向平平。 似是突然想起什么来般,她谨慎地左右巡视一番,而后学着希让慈的样子,手肘抵着桌沿向他那头靠近了一些,两人之间仅有半臂距离。 希让慈闻到微凉晚风送来的淡淡香波气味,他呼吸一紧,听见对面刻意压低的声线:“诶,你不会是在搞什么隐藏摄像头吧?” 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他肖想了十几年的脸,希让慈握紧双手,竭力保持平稳的呼吸和心跳,但有些难,于是他只木然地摇了摇头,有些狼狈有些刻意地把视线转投在红霞满天的远方。 戚林漪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她仍然陷在被馅饼砸晕的余韵里回不过神来。 她穿着随意,黑色宽松印花T配一条做旧的水洗牛仔裤,要不是她规规矩矩穿了袜子还蹬了双知名品牌的老爹鞋,看起来和她平时下楼扔垃圾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 但脸倒是清清楚楚妥妥帖帖地化了全妆的。 真的漂亮,还是那么漂亮,希让慈在心里描摹她。 你也会觉得不真实吗?我也一样啊,我向往仰望了十六年的月光,终于落在了我触手可及的眼前。 戚林漪见他似乎正在出神,便擓了一勺子自己面前的帕玛森蛋糕吃着,若有所思咀嚼了几下后,她猛然抬眼盯着希让慈,目光灼灼。 希让慈已经调整好了自己,见她目光如电朝自己袭来,也能不动如山接下,温声问她:“怎么了?”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她放下金属勺子,朝他立了根食指。 希让慈点头,“你问。” 戚林漪食指一转,指着他,快速勾了两下。 希让慈瞳孔微缩,时光在他眼里快速折迭。 十六年前她也是这副模样,朝他勾勾食指,从此他眼里便只能看得见她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掩下心里的海啸般的情潮,抿唇笑着侧过头,把耳朵朝向她。 好怕自己的心跳把她吓跑。 很快有温热的气息拂过他耳廓,这气息像长了脚生了骨,不消不散,还霸道地顺着耳朵一路爬进他心里。 谁知开口的话却瞬间把他这股晦涩心意压回了五指山下。 “你,你那个是不是,不太行啊?”听得出来这话她问得也有点尴尬,但话头却远远没停:“你现在老实说,我绝对不笑你。但到时候要是上阵出状况,我不仅会笑你,我还会骂你。” 毕竟毁了她初体验。 希让慈身形凝住片刻,哭笑不得地微微侧头看她,视线落在她嫣红唇瓣上,眼神似乎有热度,戚林漪被烫到般退回椅子里,以手做扇在腮边扇了扇,强装镇定道:“不然怎么可能你长这样还是……还是个处啊。”那个“处”字她没有发声,只做了个唇形,噘着嘴,看起来像在索吻。 其实她逻辑已经完全混乱了,既然是处,那就是没有真刀真枪的做过,到底行不行谁也不知道。 有些人手活儿正常,进去就不行了,找谁说理去。 而说回希让慈是处这件事,戚林漪那时和他还在线上聊,整个人很麻木,觉得他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豁然和坚持。 很多盗图的男人被揭穿后要么直接拉黑要么就是跳脚骂人。 这人两者都不是,他一直冷静以对,有问有答,不冷漠也不过分热忱,有种难以捉摸的成竹在胸。 好几次戚林漪都在想:这么离谱,不会真的是真的吧? 多番试探无果,她打了个半直球——帅哥,你知不知道你长这样放在祖国大地哪里,都不缺女人的? 彼时她仍然抱着“我看你能编出什么屁来”的看戏心态随口一提。 对方只道自己工作特殊,长时间在家,很少社交,故而圈子也很单一,来去的总共就那么三两个老友;哪怕出门了也是爬山、骑行这种户外运动,自觉自己性格无趣,恐怕很难给女生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所以…… 戚林漪继续嗤笑,这种长相,要什么情绪价值,很多人看他两眼就能充满电了。 就像此刻戚林漪和他面对面坐着,虽然心里一直用——“天下没有这么美的事情,小心被拉走噶腰子。”来给自己拉响警铃,但她仍然避无可避地给他递去各种理由来为他身上的不合理性进行开脱。 她日常是个很有分寸感的女生,从不窥探别人的隐私。 但他妈眼前这都是潜在的优质约炮对象了,不窥私,难不成两人要光明正大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吗? 反正道德底线都突破裤衩子了,也不差这一点了。 “这个问题我一会儿回答你,我可以也问你一个类似的问题吗?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不回答我。” “可以。”戚林漪话答得果断,心里其实在打鼓。 两人接触这几天,一直是她进攻,对方防守的姿态。 眼前他第一次发起进攻。 “你有过这方面的经历么?”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严谨到如果有人经过听到,可能会误以为他是猎头或是面试官。 -- 色字头上一把刀 戚林漪听到这个问题,心神一松,这实在没什么不能说的,遂诚实摇摇头,而后又不太确定地点点头:“我的意思是,和别人没有,和它有。”她立起自己的左手。 两人先是齐齐看向她举起的纤长手指,而后一对视,都轻巧地在眼底荡开笑意。 “看得出来,你对我没有这方面经历很吃惊是么?甚至有点……难以接受?”希让慈直言不讳。 “嗯。你要是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她说完又埋下头来,两手抵在唇边,用气声冲他补充道:“既没有想要骗我钱、噶我腰子,还身体倍儿棒。那我这跟中彩票头奖也没什么区别了。” “有这么夸张?”这是戚林漪第一次听到希让慈用这种调笑的口吻和她说话,挺新鲜。 “还吃么?要不要去旁边公园走走,这里说话好像不是很方便。”希让慈提议。 果不其然,戚林漪一秒警觉,神态都变了。 希让慈无奈笑道:“不进里面,在广场那里光亮人多的地方坐坐,有民警巡逻,安全性不比这里低。” 戚林漪有些动摇,见面地址是她选的,她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有安全感,且这家咖啡店老板她很熟,哪怕自己遭遇什么不测,旁边客人为了自保跑个精光,她也确定老板一定会救她。 但确实不太适合他们说话,她也觉得自己鬼祟极了。 “怎么样?要去吗?” 要试试相信我吗?七七。希让慈在心里悄声问。 戚林漪不知哪来的勇气,先是和他见面,再是被他三两句话勾得离开自己的安全区。 起身的时候她边背好挎包,边嘀咕了句:“当真色字头上一把刀。” 她都感觉倒悬脖子了,但仍然止不住她想要冒险。 希让慈在把椅子往里推,没听清她的话,走到她身边后侧头看她,“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我说,你要是敢害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两人已经走出了小院子,戚林漪出口的话便也不那么拘着了。 “好啊。”求之不得,某人心里暗忖。 戚林漪面上不解,好什么好,怎么什么都答应呢。 未及她问,又听到希让慈的声音:“说回之前的话题,为什么你会对我没有性经历那么诧异呢?” 戚林漪白他一眼,随手指了一圈路人,“这么说吧,这条马路上就没有比你好看的男性,不管比你大还是比你小的,只要成了年的,我相信都一定做过。” 没成年的她就不去揣度了。 希让慈闻言没有问诸如——你是哪里来的数据,是否有相关报道可以支撑你的论断等此类问题,他只是轻飘飘丢了句:“所以,就因为我长得还不错?” 是还不错吗大哥?你不是在装逼就真的是我捡到宝了,戚林漪再次腹诽。 但她也不太想过于夸赞一个男的,她自觉话里话外已经透露不少次对他颜值的认可了,再夸对方飘不飘她不知道,她自己都腻了。 “可是你也长得很漂亮啊。”他认真向她道。 戚林漪闻言内心暗爽,面上故意做出一副佻达模样,“你小子,不光长得不错,审美也不赖。” 好吧,最后再夸一次。 此刻金乌已西坠至山的那头,两人并肩走在桥上,行至中央,恰好路灯亮起,戚林漪轻轻“哇”了下,有些雀跃,也正好借着嘈杂人声,畅快地对他说了句:“不过话说回来,男的怎么能和女的比?” 话里尽显高傲。 希让慈毫不介怀,反倒很喜欢看她这样眉眼生动的模样,借着交谈礼仪,肆无忌惮地看她。 “漂亮的女生多了去了,好看的男生可是稀缺资源,这个社会对男人本来就宽容,更别提好看的男人了,那简直是得天独厚。我身边长得歪瓜裂枣的男人都一茬一茬地睡各种漂亮女生。妈的越想越气。” 她说完恨恨剜了希让慈一眼,希让慈虽无辜,但仍无怨言的替男同胞们生受了这一记白眼。 “我们女的不做不会死,你们男的嫖娼的不要太多——”她说到这里,边上缓慢走过一个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笑意不明地看着她,戚林漪还来不及做反应,边上横过一只手臂,把她揽到自己身后,堂而皇之和她换了个位置,并且彻底挡死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视线。 希让慈个高肩宽,什么都不说,冷脸往那一杵,气场自然发散,男人揉拍着自己的肚子,讪讪走了。 “你看,刚才那个肯定就是个中翘楚,哪怕不行也要吃药去花那个钱。”戚林漪从他身后探头,脸出现在他健硕的肱二头肌旁,面上难掩嫌弃和鄙夷,大胆开麦,这种话没有证据,张口就来,其实是诋毁对方。 然而两人谁都不在意。 戚林漪个子不矮,净身高166cm,此刻是因为希让慈左手抓着她的右手腕,而两边又断续的人流擦肩而过,所以她不得不这样微弓着身子和他说话,才产生了这种错位感。 希让慈唇角微勾,把她让到里面,贴着护栏走。 “嗯。我不太懂这里面的差异,但我尊重你的看法,也接受你的考察。” “你快别说了,越说越恐怖。”戚林漪作势要捂耳朵。 希让慈无奈,轻轻捏着她手腕,两人站定在一颗高大的梧桐树下,“你有这种防范意识很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吗?” “嗯,包括我。”希让慈温柔笑着。 戚林漪心好乱,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了,色欲薰心是真的! 她想嘶吼——停止散发你该死的魅力吧,男人! 那晚他们没有更多时间去了解彼此,因为还没等他们走到广场,戚林漪就接到了同事的急call,她得回去改一版明早要发的图文。 希让慈试探问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地铁回去挺快的。”戚林漪边回手机消息边应答。 过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眼珠一转,面上带着狡黠笑意:“希老师,不是你刚刚才教我的吗?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嗯,那我陪你走到地铁站。” 戚林漪加完班洗完澡都快十一点了,那稿子与其说是改,不如说她重新写了一版。 新媒体运营真不是人干的! 她吹干头发,拿起充电的手机查看消息,工作时间她电脑上登的是工作号,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居家上班。 此刻累积了几条未读消息,两条来自她母亲,还有几十条全是朋友徐清雅给她发来的。 徐清雅这人,徒有其名,占着风光霁月的“清雅”二字,为人却是实打实地被黄色废料填满了的。 戚林漪一个寡了十几年的人,刚从尼姑庵走出来,就直接走向约炮这条路,其中不乏徐清雅的煽动。 她是个纯粹的享乐主义者,这些年身边没断过男人,戚林漪往往刚记住这个的名字,转头她就带了下一个出来。 戚林漪之前打趣她:“我们宿舍四个人的恋爱KPI是不是都他妈被你包揽了。” 是的,徐清雅是她的大学室友,宿舍是四人间,最开始戚林漪和她关系最差,没想到后来毕业了倒成了最常联系的一个。 戚林漪朋友不多,一个发小、一个初中同学、还有一个是高中同桌,大学毕业后唯一还有联系的也就剩下徐清雅。 她自认挺好笑的,每个阶段都只筛下一个最好的继续相处。 万一结婚了都凑不齐一桌人。 徐清雅嘲她:“哟,你字典里还有‘结婚’这俩字呐?我都怀疑我孩子结婚了你也未必会结。” 彼时戚林漪回了什么她已记不清了,此刻看着屏幕上徐清雅翻不完的文字solo和表情包轰炸。 这人,连表情包都是色情的! 雅子:【好家伙,叫你俩约炮给我搁这儿搞上纯爱了是吧?】 雅子:【急死我了。】 雅子:【我操,你上啊,你妈的,你不上给我上得了……芥末帅。】 …… 雅子:【小一我跟你说我不跟你开玩笑,这种级别的男人,错过后悔一生。】 雅子:【你丫怎么人没了???人呢?】 表情包x10 雅子:【你要是害怕,我打飞的过去陪你,你开好房,我躲在衣柜里或者床底都可以的,小一放心do,雅雅来守护!】 雅子:【我说真的啊701,我已经在看飞机票了。】 雅子:【小色棍来咯!我要过去按头你们做。】 随后就是一张机票截图,时间就在明天早上九点,从上海飞吉阆的。 701:【我靠,你发癫啊?】 701:【无语啊,早知道不和你说了。】 她其实没有细说,只是发了希让慈的那张照片,然后说最近在和这个人接触,竟然本人真的长这样。 说完就撂下手机去加班了,留下徐清雅一个人上头。 这会儿,戚林漪一着急,语音电话直追过去。 那头很久没接,自动挂断后,戚林漪退出和徐清雅的聊天界面,视线便落在下面那个聊天框上。 一团看不出含义的奇怪头像,昵称倒是简单,一个数学里表示无穷大的符号。 戚林漪是上地铁之前和他互加的微信,此前他们一直是用那个交友APP在聊。 点开,里面就简单两句对话。 701:【到咯。】 ∞:【好。】 谁能想到这么简短的聊天记录源于几小时前还在街上大谈特谈性爱话题的两个成年人呢。 戚林漪还在神游,冷不防掌心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一个激灵险些没脱手甩出去。 -- 舍命陪帅逼 戚林漪定定神,一看,是徐清雅给她回过来的语音通话。 “喂。你机票真定了?” “是啊~”徐清雅那头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丝沙哑,这都没啥,关键是她尾音拖得暧昧。 戚林漪蹙眉,拿下手机屏幕确认了一遍联系人,“喂,你好好说话,我起鸡皮疙瘩了。” “干嘛,人家为了你,明天一早要赶飞机好吗?Nic和我还在热恋期,这头听说我要走,进门就把我压床上弄——” “停停停,草。”戚林漪实在听够她的荤话,也不知道这个Nic是她几时搭上的新人,“你真要来啊?来几天?住我这儿还是我去给你定民宿?” “你别管我了,我去大鼻哥那里睡。” “什么玩意儿?你不是和刚那什么Nic打得火热吗?大鼻哥都猴年马月的老黄历了,你找他睡回头觉?” “注意我说的是睡,不是‘操’,ok?就是过去和他们一群人喝酒啦,他们不是搞了个酒吧么,我回去怕吵醒你,找他们借张床睡一下得了。大鼻那傻屌谁稀罕吃他回头草啊,又短又快,我没嗨呢人自己美美下班了。晦气!不过他这人头脑可以,我们现在就是纯洁的合伙人的关系罢了,他那酒吧我投了点钱,开业三个月了我也没去看过,这趟正好去瞧瞧。” 那头传来几声隐秘的调笑声,戚林漪不愿再聊,怕继续下去要听到些什么不该听到的。 她倒不是害羞,片子和黄文没少看,但就是不想知道朋友的房中秘事。 无它,她这人脑补能力超群,听完会自动在脑中播放小剧场。 意淫朋友让她有罪恶感,哪怕当事人并不在意,还放话戚林漪务必把她长辈和小妹妹脑补得美一些。 不是特意冲她这点破事来的就好,她心中一松,没话可说了,“哦,那我挂了。” “等会儿的,急什么,你明天记得去机场接我啊,午饭我还是要和你一起吃的。” “徐清雅,吉阆是你大学待了四年的地方诶。” “对啊,怎么啦。”她刚爽完,老是拖着个嗓音说话,各种语气助词简直批发一样。 “让你大鼻哥接你去,我没空。” “周天,你要干嘛?除非你跟我说和大帅比相约打炮,否则任何理由我都拒绝接受。” 那头又传来几声笑言,是男人的,一听腔调就是ABC。 戚林漪想撕碎她的嘴,“我管你接不接受,反正我没空哦!你别到时候联系不上我” 本来可以直说的,但是那头还躺着个陌生男人,戚林漪实在说不出口自己预约好了那个时间要去脱比基尼毛。 她已经脱了十次了,还剩一点点小绒毛,再去巩固一下就全光了。 戚林漪脱毛一方面是自己审美偏好使然,她看片子多为欧美,男女主光洁的私密部位能让她有更好的试听体验。 二是她嫌弃有毛不舒服,尤其是经期,没有及时更换卫生巾会有毛毛被粘住的情况,这两点让她决定除之而后快。 有朋友也心动,问她痛不痛。 她思忖半晌说:“还好,刺痛感吧,能量高的话会比较痛。相比起做的时候,我觉得前几次,毛毛刚长出来那几天是最难受的,走路胯下就跟夹了盆仙人球一样,真就‘光阴似箭’。” 朋友摆摆手,决定放弃:“算了,你比较耐痛,你的‘还好’,估计我承受不起。我还是用刮的吧。” 她确实没那么怕痛,身上有刺青,耳洞也有八个。 不过耳钉已经很少戴了,偶尔兴起或是为了搭配衣服会戴一戴。 她这人,可以很娴静温柔,也可以叛逆任性,情绪不稳定,人格也是。 就像这会儿,她待在自己最安心的小窝里,一切琐事都落定,这一天已然走到了终点,她一边感到心安一边又生出些悸动来,陡然想起什么,捏起手机点开那个略显空白的聊天界面。 701:【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希让慈:【嗯?麻烦你提醒一下?】 她刚才给他上了备注,除了徐清雅那种每天都会联系的好朋友以外,其他人在她列表里都是板板正正的连名带姓。 戚林漪还没回复,那头又弹出来。 希让慈:【哦。】 然后备注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戚林漪心提了起来,既怕他顾左右而言他,又怕他开始王婆卖瓜。 好在没让她久等,没多久收到一句:【口说无凭,欢迎随时验货。】 戚林漪被这几句话蛰着了一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才好。 但她不管再失语或是无措,都很坚持一个主张——我撩男人绝对不要别人的参与。 这一点她当年早恋的时候就已经在贯彻了。 从不让朋友集资众筹什么俏皮话去回复对方。 她觉得自己有些“假清高”。不过十多年过去仍然不打算改。 恋爱就得自己谈,如果她回的,对方不接招或是无感,那算便算了,强求的人和事都很没意思。 她这头只是在想回什么不被拿捏。 那头希让慈却慌了。 久久没等到回复,他担心自己搞砸了。 难道七七二次元和三次元喜欢的男生完全不一样?他记得她有表明过,除了法制咖和疯批,她对于其他类型男生的喜恶,二次元和三次元还挺统一的。 虽然他急,但他不打算再继续输出了。 哪怕剁了手也要拦住自己想要和她贴贴的心意。 有一点他很确定——戚林漪不喜欢话太密嘴太碎的男生。 他此时在工作台上打银饰,网店近期接了不少定制单,忙是挺忙的,也得亏这份忙,他回家后才能靠这个按捺自己主动去找戚林漪的迫切心思。 重新点开听书,他让自己静下心慢慢等,不着急,十六年都等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等的呢? 他刚要重新拿起工具,“嗡”一声振动,伴随着他给戚林漪特别设置的通知音。 清脆、雀跃、迫切,这就是他听到这串提示音时的感受。 面容解锁的瞬间,详细信息弹出来。 七七:【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希让慈笑意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又心急又谨慎,像街上的小奶猫。 手上只不咸不淡回她:【有。】 七七:【那地方还是我来定,ok吗?你靠哪个区比较近?】 希让慈不急不缓回她:【当然。没关系,我开车,哪里都挺方便,你按照你的想法来定就好。】 七七:【我先说明一下哈,明天不do。虽然我们俩都是熟龄雏儿,性知识也都知道不少,但可能还缺一些性癖之类的沟通,为了避免第一次不太美好给我们双方造成身心的伤害,所以明天我们还是主打一个友好商谈的氛围。你看行不?】 戚林漪确实有些存了心的,使出层出不穷的手段去作希让慈。 虽然她没约过炮。 但想也知道,本来就是冲简单的皮肉关系去的,各取所需而已,谁不是一见面就抱着滚到一起去的。 她第一面约咖啡厅就够奇怪的了,又不是相亲。 谁知道希让慈答应了。 她这会儿消息发出去,自己也说不清楚具体什么想法,心里乱乱的。 说到底她还是怕的,她这人的确是没什么可图的,但就是无所图更让她惶恐。 要是自己是个富婆那也罢了,钱散出去就散出去了,富婆花钱买快乐天经地义。 但这希让慈好得让人发慌,杀猪盘都编不出这么合她心意的人设。 尤其那张脸,和他面对面的时候戚林漪一度想说自己总算是共情了唐僧,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国国主冲他笑着说话,他就闭着眼背过身念经。 现在隔着网线,看不见他脸,戚林漪还有心力和他拉扯。 于是她像自救一样,故意作他,想着他要是烦了,那就最好,她是那种只要感受到对方退了一步,她能连退九十九的类型。 天大地大,老娘最大。 希让慈最让她满意的一点是,虽然两人推拉,但从不故意拖延回消息,哪怕慢也只一分钟左右的思考延时,不存在那种故意搞人心态的恶趣味。 他的答复很干脆:【好。】 很快又补了一句:【明天可能会有阵雨,出门记得带伞。】 这头戚林漪捏着手机,脸上有浅淡笑意,但嘴里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边摇头边自言自语:“谁看了不害怕啊,太会了太会了太会了,顶级杀猪盘也不过如此了。” 但她却爽快回了句:【ok,谢谢提醒,明天见。】 然后站在岛台边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得嘞,老娘这就舍命陪帅逼了。 -- 吻 第二天戚林漪脱完毛从医院出发,直奔和徐清雅约好的餐厅。 这家是大学期间两人最经常关顾的西餐厅,餐点不错,环境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有包间,否则按照徐清雅那个口不择言的性格,戚林漪时刻都要面临社死风险。 果不其然,饭至一半,她边吃边和徐清雅补充希让慈的信息,听到某关键字眼的时候,那头炸了。 “操?处男?!”她在补口红,一激动,差点涂出界。 “嗯,你就说吧,像不像杀猪盘。” “那确实有点悬啊。”徐清雅合上口红,边用指腹晕开,边拿眼乜戚林漪:“不过这种的真是难能一见,我玩五年有了吧,没一个有他一半好看的。” “而且男的别说见面不做了,基本上没见面呢,人就已经开始文爱了,你俩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俩奇葩凑一块儿去了。” 戚林漪叉着薯条回应她:“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怕他要我命多一点,还是怕他不行多一点。” “喂,这俩有可比性吗?”徐清雅白她一眼,“要命可不行,你得陪我一起活到我做不动爱为止。” …… 徐清雅的名言之一就是:如果我的生命注定有终点,那就让我停在做不动爱的那一天。 这下连戚林漪生命的deadline也被她单方面定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回来只待三天,这三天你俩能做点炮友该做的事吗?” “我和他约了下午两点半见。”戚林漪没什么表情地说。 “我操,你这效率可以啊——”话没说完,那头戚林漪先发制人:“但今天我没打算做,我昨晚约他的时候明说的,他同意了。” “哈?你不会又要约人喝咖啡逛公园吧大姐。” “我神经啊,这天气下午两点在外面跑,我和晒斑有个约会吗?” “那你要干嘛咯?” 戚林漪凝神看着杯壁上的气泡,脱离、上升、破裂,含一口在嘴里,那气泡便似长了嘴一般来缠绕吸附她的舌。 舌根一痛,戚林漪用掌心推抵着眼前人瘦削的下颌,把自己从他野性蛮横的吞噬中解救出来,随即气喘不定地将额头靠在男人滚烫的肩窝里。 她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亲在一起的,这会儿热烫的感觉从舌根延导至耳根。 空气里两道频率不同的喘息在各自平复。 一只大掌轻轻阖盖住她的半边侧脸,她感觉有什么贴了下自己的头顶,而后男人略显喑哑的声音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太用力了。” 戚林漪没有回答,她像鸵鸟一样窝在希让慈身上,发出来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希让慈。” “嗯?”希让慈低头,努力用耳朵去找她的唇。 他一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但却喜欢极了戚林漪这样连名带姓的喊他。 “炮友也接吻的嘛?” 希让慈唇上带笑,“你忘了,我也是第一次。” “哦。”是哦,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其实根本就是在没话找话。 “但是我想,每个人的模式应该都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不要管别人,按照我们自己喜欢的心意和节奏来就可以了,对吗?” 颈窝下的头颅上下动了动,还有一声模糊的:“嗯。” “那你喜欢吗?” “什么?”戚林漪微微抬起头,这才发现希让慈一直低着头看她。 希让慈右手还捧着她的脑袋,虎口卡在她耳下,大拇指轻抚她耳廓,才一下,戚林漪身子便一抖,然后耸肩缩脖子把耳朵藏了起来:“痒。” 手掌便退至她后颈处,迫得她重新扬起下巴。 戚林漪感觉有温热气息从她额头描摹至唇瓣,像有电流爬过她四肢,紧接着一个吮吻落在唇上,“喜欢吗?我这样对你。” 希让慈问话的时候,唇只微微离了她半寸的距离,一张口,四瓣唇又隐隐约约厮摩起来。 这不是戚林漪初吻,她初一早恋的时候就被初三的学长引导着试过了,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喜欢,此刻也不忸怩,檀口轻启,头又仰了半寸,直接含住了希让慈的下唇。 用行动告诉他。 她想起来了,刚才也是这么开始的。 两人约在私人影院见面,地点是昨晚戚林漪选的,之所以选这里,一个是因为说话方便,毕竟他们要聊的是十八禁,选其他地方总有种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外加白日宣淫的感觉,这里就不一样了,一进来,白天黑夜都一样,而且别说聊的是十八禁,哪怕直接开做都行。 第二个就是,这里也属她安全区,是戚林漪大学期间兼职的地方,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姐姐,很用心在管理这家店,卫生情况很不错,安全性也强,经常都会检查有没有被安装隐藏摄像头。 所以戚林漪毕业后偶尔也会和朋友相约一起来消费,老板还会给她打折。 算是半个她的地盘吧。 今天她到店的时候是一点五十七分,老板本来在前台处玩手机,一抬头见到她,嘴快咧到后脑勺,手机一放拽过她来,八卦向她打听:“什么情况,那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他到了?”戚林漪把手上特意多买一份的饮品递给老板。 “对啊,早十分钟前就到了,他没催你?” 催啥啊,她也没迟到。 戚林漪摇摇头,“那我先进去。” “不行,你先回答我问题,我才放你走。” “不是男朋友啦。”戚林漪无奈。 “不是?那是crush?” 一对异性没点暧昧跑来私人影院,这怎么可能。 戚林漪顺坡下驴,“对,我能走了吗,再不去我就迟到了,一会儿crush该给我扣分了。” 老板挤眉弄眼:“去去去,可不能放过这个帅哥,早点给姐把他变成男朋友。开店这么久就没遇过这么好看的,人还有礼貌。” 戚林漪笑,冲她摆摆手,往自己预约好的房间走。 敲门三声后拧开把手,眼睛和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的男人对上。 “你到很久了?”戚林漪明知故问。 她这人有个毛病,越紧张的时候话越多,不能让气氛安静下来,否则会手足无措。 “没有,也才刚到一会儿。” 戚林漪看着桌面上的包装袋,和她手上的是同一家,“你也买了喝的?” “对,我正好路过。” “啊哦,那我们人均两杯的任务。” 戚林漪坐下,皮质沙发微微下陷,她先把自己给他带的那份拿出来递过去:“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想说昨天你点的冰美式,应该会比较喜欢苦一点的口感,所以我给你点了他们家茶味最浓的一款。” “好,谢谢。” 戚林漪拉开桌上的袋子,一看,笑了:“这款我有段时间很喜欢诶,结果持续喝了大半年,彻底把自己腻到了,已经有快……大概一年没有喝过了吧。今天正好重温下。” “不过,原来你也喜欢这款的吗?”上面有奶盖诶,她以为他不会喜欢这种。 “嗯,喜欢。但因为要控糖所以很少碰。不过今天就当是欺骗日吧。” “你控糖是因为健身吗?”戚林漪在桌上的两倍饮品中抉择了一下,最终先把吸管插进了希让慈给她买的那杯里,奶盖放久了就不好喝了。 “对。” “那你会喝蛋白粉什么的吗?”戚林漪目光灼灼看向希让慈。 她对健身不了解,只隐约记得好像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过有人说,有些人增肌上瘾,狂炫蛋白粉,结果唧唧罢工的。 “没有,我不喝。”希让慈如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戚林漪在心里默默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气氛又陡然静下来。 戚林漪左右看看,想找遥控器,面前陡然伸过来一只手,松垮捏着黑色的遥控器。 原本尺寸正常的东西,到他手上无端就是要小上很多。 戚林漪接过来:“找个东西先播着,我们再聊。” 不然太静了,她受不了。 她没头绪要看什么,因为脑子里其实在组织一会儿要说的话,昨晚明明想好了的,一条条一桩桩,清晰明了,这会儿就跟掉在地上的筷筒一样,横竖交叉,全乱了。 希让慈见她按了半天也没结果,出口提议道:“不然就看这个吧。” 戚林漪手一顿,她无意识按到了纪录片的频道,光标正好停在《航拍中国》第二季上。 “你喜欢看这个?”戚林漪点了一集播放,随口问。 “喜欢。”他侧头看着着戚林漪答。 熟悉的BGM,熟悉的旁白。 戚林漪小鸡啄米一般点点脑袋,调整了一下坐姿,而后侧头询问,“你介意我脱鞋吗?” 希让慈一愣,看她架势像是准备盘腿坐,故而笑答,“不会,你随意就好。” 舒服的姿势,熟悉的饮品,希让慈放松下来,“我先讲一下我的要求,然后你再说?” “好。”希让慈点头。 “我不接受一对多,在和我约的期间,你不能和其他人有性关系,如果说你想要和别人尝试,或者单纯不想和我继续了,请务必直接告诉我,我会很自觉退出,并且由衷祝你性福。同样的,我也会这样要求自己。” 戚林漪知道,这一点和恋爱一样,纯靠自我约束,口头保证没有意义,但她还是想要强调。 “你我双方都可以发出邀约,但是我这边周一到周五被工作弄得估计没什么性欲,所以希望最好可以选周末见面,如果周中你有需要,我希望你能提前至少一个工作日和我说,因为我工作有时候可能需要加班,如果调整不过来,我也会提前告诉你。” “房费的话,一人付一次或者AA,我都行,你觉得呢?” 这回希让慈没有继续点头,他星眸左右转了一下,是在思考的模样,最后回归到戚林漪脸上,“或者这样,我先垫付,两个月或是一个季度我们再结算一次,可以吗?” 戚林漪有些不解,但这事对她来说并没有哪里不好,而且是希让慈唯一提出异议的地方,所以她没有过多纠结,也干脆答道:“好。” 被一打岔,她思维有些断片,拿起奶茶吸了一口,略微思考后才继续说。 -- 大、长、硬 “然后就是性癖方面,虽然没做过。但我应该不太喜欢字母圈的东西。毕竟我连小说都不喜欢看带这个元素的,不仅没感觉,我会尴尬,尴尬到出戏,spank也不行,但做的时候拍几下助助兴倒是蛮好。”她说到这里自己笑起来:“不过你一个处男,应该没到那么高阶的程度吧?” 话毕觑一眼身边的男人,见他唇角带笑着点头,便继续说下去,“还有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我要求全程戴套,不是进去了才戴,只要你的小弟弟和我的小妹妹有接触就得戴,哪怕是外面蹭一蹭那种。” “好。结束后我也会去灌水检查拿给你看。” 戚林漪听完秒上头,兴奋地一拍他大腿:“你小子,真上道昂!” 结果—— 草!好紧实的大腿,弹得她手心一片火辣辣,戚林漪装作若无其事般握拳揉了揉掌心。 “打痛了?” “没——”戚林漪话没说完,手腕就被希让慈捏着了,“我看看。” 微蜷的手指被大手轻轻展开,她手掌心很嫩,这会儿已经红了。 不夸张,很多牵过戚林漪手的女生,第一反应都是惊叹:“你的手好软好滑啊。” 戚林漪把其归结于自己不爱拧毛巾的习惯,她打小就觉得拧毛巾费劲,而且手心火辣辣的不舒服,那时她爸爸特别宠她,心甘情愿替她拧了好多年,待用上洗面奶以后更是告别了毛巾,纸巾或是洗脸巾一擦就完事儿。 “红了。”希让慈抚触着她掌心,他的手掌很大,包裹之下,显得戚林漪手又瘦又小,分明她的手在女生中算是修长宽大的了。 希让慈指腹和掌缘都有厚厚的茧子,磨得戚林漪又痛又痒,“这些茧子是健身抓器材抓出来的吗?”她反手用柔软的指腹去描摹他。 希让慈被她摸的很痒,那痒透过肌理,顺着血液爬进他心里,他忍着想要狠狠把她扪进怀里的冲动,不答反问:“不舒服是不是?” “也不会,就是有点刺刺的。”两人这会儿贴得很近,戚林漪半个身子都压在希让慈手臂上,她再次感受到他身体内蓬勃的力量,也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是洗衣液的清香混杂着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这味道于她而言前所未有,她很喜欢,抬头时不自觉轻轻耸了耸鼻子,再开口便带了些难得的娇憨:“希让慈,你香香的。” 这声音把她自己唬了一跳,猛然清醒过来,惊觉自己像个发情的大色迷,正欲起身坐好,顿时天旋地转,希让慈一个翻身把她压住了。 他一手捞她腰,一手撑在她脸旁,十足禁锢的姿态,出口的话却绅士极了:“我想亲亲你,可以么?” 希让慈的目光在戚林漪眼睛和嘴巴之间游弋,漆黑瞳孔里好像藏了什么,又深又满。 戚林漪最受不了他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情欲的渴望。 像菩萨低眉又像精怪撩拨。 她鬼使神差,仰头便吻了上去。 因此,严格来算,两次接吻都是戚林漪主动的。 此刻两人第二次缠吻在一起,节奏比前一次更和缓,但也显得更加缱绻,戚林漪耳边全是彼此节奏不一的喘息,以及唇舌交缠的淫靡之音。 希让慈话不多,但唇舌却实在霸道,不断追逐缠绞着戚林漪,且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唇舌的舔弄啧啧有声,希让慈喘息粗重,扣着她后脑勺的大掌不自觉越收越紧,整个人热腾腾的,戚林漪感觉自己几乎要被吞噬,在她快要窒息之前,再次推开了希让慈的脸:“等……等等,我呼吸不过来了。” 两人身迭身,侧卧在沙发上,希让慈抚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同时自己也在平复呼吸,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胸上的女孩,目光迷离、唇上水光,像一尾初初上岸的美人鱼。 投影上还在放《航拍中国》第二季福建篇,磁性男音娓娓道来:“对于捕捉美的眼睛来说,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收获。” 希让慈听在耳里,只觉心声外放。 “希让慈。” “嗯?” “你初吻是什么时候?” 抚弄她后背的手停了一停,她听到头顶传来低沉却带着笑意的回答:“是刚刚。” 戚林漪闭了闭眼,她现在再听到这种话已经不会再有特别强烈的反应了,再加上一开始亲的时候,希让慈全凭本能的舔弄和啃噬,明显经验不足,不过戚林漪只稍加引导,他便很快领悟,直把戚林漪亲得手脚发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感觉到他硬了。 还是在两人刚亲上的时候。 鼓囊囊硬邦邦的一根,结实的贴在她小腹上,那里应当是他全身奇异热度的始发地。 据说只有钻石男高和处男才会说硬就硬,老司机的阈值高,有的甚至要靠口活才能完全立起来。 起先戚林漪误以为是皮带,后来才想起,希让慈今天穿的是一身休闲运动装,清爽俊逸。 “你这样会难受吗?” “什么?” 戚林漪抬头,将下巴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话里有狡黠的调笑,神色却正经:“抵着我的那一根。” “会有点不舒服,但是不要紧,你不想做我们就不做。” 其实他忍得下半身快要爆炸,但他害怕自己的急色会吓跑她,也不愿意勉强她。 因此哪怕吻的时候,再难舍难分,再想要触碰她身上各处软嫩的存在,他的手也都老老实实环着她的腰和背。 戚林漪嘴角微勾,纤长嫩手顺着他肩部向上迁徙,点点他因吞咽上下滑动的喉结,再攀着坚毅清晰的下颌线来到他的唇角,声音里带着钩子般:“你也可以不用非忍着的。” 希让慈脑袋微微后撤,去寻她的眼睛,想探究她这句话里有几分真心。 “我可以借你我的五指姑娘用。” 影厅里光线暗昧,她眼里却闪着光。 那光随着话落,如火种一般彻底点燃希让慈这片久旷的枯草堆。 他定定看着戚林漪,眼里有火在烧,炽热且坚定,俊脸微侧,启唇接纳了她的恩赐。 戚林漪的食指和中指陷入一片潮热之地,前不久还在追逐着她唇舌的东西,此刻又缠着她的手指不放,勾舔吸吮,啧啧有声。 他越含越深,眼神也越发的黯然,视线始终一错不错地盯在戚林漪脸上,想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吃入腹。 好色。 戚林漪很喜欢他无意间展现的这种渴望。 她吞咽了一下,略用了些力气从他口里将手指抽出,光亮的液体沾满她的双指,她全数抹回了他身上,从下巴到衣摆,留下一路蜿蜒断续的痕迹。 手指停在腹部,因为两人方才缠抱在一起接吻动静过大,希让慈的衣服微微向上卷起,露出一截腰腹。 “先让我摸摸,好吗?”戚林漪微抬起头,想去看他的眼睛。 “好。”他的唇和话一齐落下。 又急又火热。 戚林漪的手在他腹肌上一格格的抚着,微硬且弹滑的肌肤触感从指尖传过来。 这是她身上没有的触感,很新鲜,很好摸。 原来腹肌的触感是这样的。 随着她的撩拨,她能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在不断发紧发热。 她有些欲罢不能。 希让慈也一样。 额头、眉毛、眼角、脸颊、耳朵、下颌、下巴,他的唇在戚林漪的脸上盘旋。 戚林漪察觉到他身体已经绷如一张待发到极致的弓,便不再如贪玩的小孩一般在家门口徘徊,索性掌根一旋,五指贴紧了他的腹部,中指率先出击,轻松挑开松紧裤腰和内裤,直捣黄龙。 ——抓住了。 希让慈喉咙溢出一声闷哼,吻也终于落在她唇上,舌尖强势抵开,长驱直入,去捉她的。 戚林漪先摸到一手湿滑,她知道那是希让慈溢出的前精,便用柔嫩的掌心顺势涂抹在菇头。 而后五指一扣,从头撸到尾,霎时又惊又喜。 好大,好长,好硬。 但,是不是有点太大太长了…… 她每天上下班搭地铁都没位置,不过幸好家离公司就三站的距离,因此她习惯靠门边站着,座位旁的圆柱形把手作为她每日的支撑物,她很熟悉它的粗细,正好一手合握,而手里的性器,比之甚至还更粗上一些。 她犹记得当初自己试用卫生棉条时,用最小的仍然痛得她原地抓狂时的场景。 虽然主要原因是她角度不对,但两人都没实践经验,谁能保证这么大一根塞进去的时候角度到底对不对,稍微一个不对都能直接把她送走。 她一惊之下忘了动作,还因为她的追忆,手劲越捏越紧。 “啊——”希让慈本是强势勾着戚林漪的舌吸吮,被她这一握,喉间发出一声急喘,腰也不自觉后撤。 “对不起对不起。”戚林漪赶忙道歉,她小鸡啄米般掰着希让慈下巴亲了好几下,安抚之意溢于言表。 希让慈被她逗笑,再垂眸看她头发凌乱眸光潋滟唇色亮泽的模样,心里软得不行,“不要紧。”说完重新贴过去,含着她柔软的唇瓣轻声祈求:“你再摸摸它,好不好?” 边说腰边往戚林漪手里送,利刃重新到手,她感受着柱状物上一道道清晰的凸起,手指无意间去轻压,不期然感受到它生机勃勃的跳动。 希让慈命根子被她攥在手里,感受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心安和满足。 他强忍着顶胯的冲动,所有的渴望和冲动都往头上涌,出口是他火热的唇舌。 他在戚林漪的口腔内不停卷起风暴。 戚林漪被他吻得气促,话断断续续从两人口里溢出,“哈,我……唔太会,怕弄痛你,你抓着我……我的手,教教我,希让慈,嗯……” “希让慈”三个字被她喊得无限缱绻。 -- 舔乳 希让慈从她腰间分出一只手,往下包着戚林漪的,带着她上下撸动,喘息愈发粗重。 戚林漪脑中灵光一闪,在接吻的间隙中含糊问他:“唔,你,你怎么没……有毛毛呀。” “激光,脱掉了。”他边吻边回答。 戚林漪快哭了,怎么连这点都完全合她心意。 她看片的偏好就是无毛,干净美观。 她早前还在意淫,如果自己谈恋爱了,要怎么说服男朋友接受除毛,甚至脑补过脱毛play这种场景。 不过此刻她没有太多心思去想这些,身体上的刺激让她头脑晕乎乎,整个人飘飘然,只一味追求低俗又简单的快乐。 戚林漪边承受希让慈的吻,边感受手上的律动,没多久,她自觉已掌握到力度和节奏,几根指头一撇,示意希让慈放手。 希让慈手回到她腰上,嘴里还在不住吞含着她的唇舌,哑声问她:“让我也摸摸你,好不好?” 戚林漪沉浸在情欲中,闻言找回些神智,答他:“上半身可以,下半身……我在经期。” 虽然是第七天了,但她仍垫着护垫,时不时承接几滴褐色分泌物。 夏季白天出门,她总是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下半身一条阔腿裤,上身一件轻薄的防晒外套,里面是一件不带胸垫的小背心。 希让慈手顺着衣服下摆摸进去,感觉到掌下原本滑腻的腰间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指甲修剪的整齐,指腹轻划过戚林漪腰间软肉,以指尖作笔,临摹她的曲线。 从下至上,从前至后,他仔仔细细,不放过一寸一毫的地方。 腰部丈量够了,便开始向着更加软白的方向行进。 感受到布料的阻隔后,他有样学样,索性直接用指尖挑开。 也不急,只用指腹轻刮乳缘,感受怀里人的颤动。 戚林漪这才发现自己胸腹交界处很敏感,一碰就抖,就像膝跳反应一样,根本控制不了。 希让慈的触抚好似羽毛掠过湖面,撩起她一波又一波的情潮。 她难耐地喘息,还要承受希让慈猛烈的唇舌攻击,时不时会无法抑制的溢出几声轻吟。 当希让慈彻底握住她胸前软白的时候,她反而有种落定的实感,长长的“嗯”了一声,似叹息又像满足。 希让慈一手牢牢控住她后腰,一手在胸前肆意作乱。 戚林漪胸不大,小小一团拢在希让慈手里。 但他仍然视如珍宝,轻揉慢捻,四指一下下搓揉着犹嫌不够,还要匀出食指在乳尖不停轻扫刮瘙。 戚林漪受不住,吟哦出声,嘴里逐渐接不住招,只微张着光亮微肿的唇,一副任人予取予求的模样。 魅惑极了。 希让慈看得眼热心更热,轻松将人一翻,整个身体笼罩在她上方。 事发突然,戚林漪没抓住手里的东西,“啪”一下,打在她大腿内侧,哪怕隔着一层裤子,她也能感受那股强势的热度,她手追上去,重新握住,依着先前的节奏抚慰他。 希让慈吮了一下她的唇瓣,低沉嗓音中有浓重的情欲:“衣服拉链拉开好不好?让我亲亲你。” 戚林漪点头,空着的那只手刚抬起来,便被希让慈制住了,他五指分开她的,十指交错按在她脸旁。 眼前光线一暗,是他埋下头,启唇含咬住了拉链。 色气弥张。 分明耳边是仍然在播放的《航拍中国》,可戚林漪觉得自己能清晰听到齿链“咔咔”一格格分开的声音。 荧幕上场景变换,光线忽明忽暗。 希让慈拆开了他的珍宝,尽管只是半隐半现的一部分。 这毕竟是在外面,他不想让戚林漪赤身裸体直接接触公共沙发,遂没有把防晒衣剥下来。 露出边角的宝藏更加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他跪在戚林漪腿间,双手从腰部往上逡巡,最后两手虎口处各拢一团菽发娇乳,所谓拥雪成峰,这么一拢,倒显得有料了。 他用拇指轻轻拨动,眼前彷如果冻轻弹。 昏昧中,他如膜拜神祇般伏下高大的身子,以吻为贡,以身躯为祭,心甘情愿献上自己所有的爱和热忱。 他顺着戚林漪颈侧不断吮吻舔弄,一路向下。 边吻边关注戚林漪的反应,到哪一处她扬颈咬唇、哪一处轻轻发颤、哪一处吟哦出声,他悉数记在心里。 滚烫唇舌含住艳红的蕊珠时,戚林漪感到有电流从胸口直劈向腿根处,她瞬间难耐地拱起了腰肢,手也插进希让慈短黑浓密的发中。 “嗯~” “哼~”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戚林漪爽得头皮发麻,才刚长长出了一口气,未料裹缠着红蕊的唇舌又开始动了。 “哈,嗯嗯……”她已经很努力在克制自己的声音了,可仍然黏腻得不像话,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能发出这种声音。 希让慈含着完全凸起的乳尖,舌头快速舔弄,频率快到惊人,每拨弄一阵又会突如其来深深嘬吸含咬,力度却把握得极好,不让她痛,只让她爽。 就连温热的呼吸也是他作乱的帮手,一下下轻轻拍打在她娇嫩的乳肉上。 戚林漪只觉快感彷如浪潮,一波波不断拍打在她小腹上,最后都顺着她腿间隐秘的通道流了出来。 护垫一定湿透了。 爽是真的爽,但又有些难受,她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隐秘又喧嚣的渴望在不断膨胀。 小腹已经酸涩难言。 希让慈是个公平的抚慰者,没有厚此薄彼,两边轮替着用唇舌去讨好,把她两边乳头都舔得闪着晶亮的润泽。 在这半明半昧的光线里,宛如两颗成色极好的粉色珍珠。 戚林漪渐渐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自己仿佛只是一个容器,希让慈还在不停向她倾倒快感,他用大手将两团娇乳揉到中间,双珠并齐,他垂头启唇,一口共哺,打圈、拨弄、嘬舔、吸吮,这快感逐渐满溢,终于,某个瞬间,快感过溢,她平坦的腹部不受控的抽搐,整个人后仰着脖颈,上半身拱如一座桥。 她高潮了。 只是被舔乳,就高潮了。 她大喘着气,眼神空洞,除了腿间的湿滑,其余什么都感受不到。 等那股浪潮过去,她身子一软,重新落进希让慈的怀里。 希让慈两手托着她的腰背,再次轻巧地翻转身子,让她像新生儿一般趴在自己身上,大掌一下一下轻柔顺着她的后背,等着她平静。 戚林漪初中开始的自慰,那时候还只会夹腿。 不过通常都是边看小说边夹,没有文字或者画面的刺激,她会越弄越没性欲。 后来慢慢开始夹被子、抱枕;最后学会用手指轻巧拨弄阴蒂来获得快感。 她最高记录两个小时内达到八次高潮,那还得感谢她最喜欢的一本NP小说。 熬夜加上纵欲,第二天起床她真实的腿软了一下。 不过平心而论,没有一次的高潮体验能够和这一次的体验媲美的。 有温度的拥抱、强势而缠绵的吻、手口并用的撩拨、交织的喘息,这些都是她DIY过程中无法获得的愉悦加成。 或许也是因此,她只是被玩乳就到了高潮吧。 戚林漪渐渐缓过来,想到什么,下巴一抬,嗑在他胸上,眉眼间柔媚动人:“我可以了,来,我继续帮你。”说着手便化作藤蔓往他身下攀去。 早在希让慈初初吻上她胸乳的时候,她便因快感过载而逐渐握不住手里的性器,起先还能松松攥着,后面直接撒手不管。 希让慈毫不介意,比起释放自己,他更想要取悦她。 此刻看着她满足的样子,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幸福。 哪怕下身已经硬得将要爆炸。 不知什么时候,《航拍中国》已经播放结束,系统没有自动续播下一集,长期没有操作后自动进入白屏休眠,也因此室内光线亮了一些。 戚林漪垂眼便看清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竟然是粉色的! 乖乖,到底他身上还有哪些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不过不是说皮肤白的人性器官才会是粉色的吗? 希让慈本人并非白皮,他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身上最白的地方反倒是三百六十五天都抛头露面的那张脸。 戚林漪虽然衣柜里都是黑白灰的单品,但她不知道是否因自己一直以来接触黄文和黄片里的男女主性器都是梦幻的粉色,所以导致她对粉色唧唧情有独钟。 而她自己的私处并不粉嫩,小阴唇边缘有一圈是褐色的色沉,但她宽以待己严以待人,并不因此嫌弃或是想要改造自己。 戚林漪媚眼轻抬,将头发都拨到一侧,慵懒又迷人,希让慈情难自禁又想去亲她,她挡了一下,拍拍希让慈环在她腰间肌肉勃发的胳膊,从怀抱里脱离出来后,跪坐在希让慈大腿旁的沙发上,仔细打量起眼前直直竖立的性器。 直勾勾的视线如有实质,希让慈被她看得腹部发紧,阴茎无法自控的一跳,龟头也再次溢出莹亮的前精。 戚林漪终于肯给个痛快,双手一起握住了他。 -- 把她弄脏 希让慈鼻息间发出一声闷哼。 戚林漪抬眼想要打量他神色,却见他半撑着身子,不错眼地盯着她看,眼里光芒熠熠,燎着她。 戚林漪一手按照方才的节奏上下套弄着,另一手则向下轻柔那两颗沉甸甸的囊袋。 很神奇,明明是相连的两个物件,触感却完全不一样。 囊袋没有茎身那么热,微凉的触感,看起来微皱的皮肤,摸起来却意外的光滑,里面是两颗会滑动的椭圆状物。 戚林漪觉得有趣,上瘾一样去揉弄盘磨它。 身边是希让慈愈加难抑的急喘声。 她揉搓地愈发起劲。 早前她上推的时候试过很多人安利的知名男喘,每一个她都听不到三秒就关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尴尬,尴尬到她龇牙咧嘴恨不能把耳机丢出去。 她便误以为自己的性癖可能就是不太喜欢听男的喘息呻吟,到今天才知道,不是的,她很喜欢。 尤其喜欢希让慈贴着她耳廓发出各种难耐的声音。 不过这会儿看他尽管表情难耐却仍坚持用潋滟的眸望着她、坚实的胸膛还在高高低低不规律的起伏着,这便又是另一番享受了。 她看片一向不喜欢看女生服务男生的部分,哪怕挂着梯子卡得不行,她也直接跳过。这会儿却心甘情愿抚慰他。 希让慈看着眼前的女孩,长发如瀑垂在侧脸,此刻她的耳朵和双唇是这间暗室内最鲜艳的色彩;防晒衣仍然敞着,但里面的小背心已经复又拉好,遮住了那抹娇嫩的白和浓艳的蕊珠,但胸腹处仍有大片莹白肌肤裸露在外,他的舌尖和指尖都有幸品尝过其中的美好滋味。 他可谓是心怀感恩的望着眼前场景。 他伸手想要摸摸戚林漪,不消是哪儿,让他贴一贴就好。 戚林漪却躲开了,“别。” 希让慈瞳孔紧缩,手顿住,脸上也浮起一丝不安,以为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却听戚林漪娇声补充道:“我护垫都湿透了,没带换的,你再碰我,我要流到裤子上了。” 希让慈微愣,似是脑补到了什么,一股热气兵分两路,一头向下,冲击得他阴茎在戚林漪手里一跳,另一头则往上疾行,拍得他头昏脑涨,耳朵红到快要滴血。 戚林漪注意到他的反应,顿觉有趣,她跪立起来,上半身朝希让慈靠过去,揉蛋的手来到他耳朵上,轻轻揉捻着,唇也跟过来,用气声说道:“我那里现在啊,湿湿的、滑滑的——” 希让慈呼吸猛然发紧,鼻尖咻咻的气息喷在戚林漪侧脸,声音喑哑低沉的发出一声低吼,伴随着这声低吼而出的,是他喷薄的欲望之雨。 戚林漪现在不仅腿间湿滑,手里亦然,她有些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把他说射了,她手上、裤子上,斑斑点点的乳白色痕迹铺了一片,淫靡又色气。 她话都没说完呢,她本想问他——你要进来吗? OK,这句收编,下次再问。 她拇指和食指中指一搓一捻,浓白的液体便在指尖化开。 希让慈有些慌的从桌上抽过几张纸来帮她擦,嘴上道着歉:“对不起,我没忍住。” 他怎么能把她弄脏呢。 戚林漪笑着任他动作,声音温柔缱绻:“没关系呀。” 她这才恍觉——天啊,之前还在心里吐槽徐清雅事后说话的语调和用不完的语气助词,这会儿没想到自己也不自觉变成了这样。 性愉悦让她发嗲。 垂眸看着眼前身型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给她擦拭手指的样子,她又起了逗弄的心,低头凑近他,故意嗲声嗲气说:“下次让你射在别的地方。”她着意把那个“射”字发重音。 希让慈闻言捏着纸的手猛地收紧,额上青筋都跟着一跳,他有些尴尬佝着身子,不敢抬头。 戚林漪没料到他听完竟像个鸵鸟一样,弯腰低头去找他的脸,却发现了另一件有意思的事。 ——他又硬了。 因为刚才急着帮她擦,他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拉上,就那样卡在两层裤头边上,雄赳赳气昂昂地立着。 配合他这会儿蔫头耷脑试图躲起来的样子,既纯情又色情。 就像男孩子首次梦遗,正无措的拿着床单准备去洗,结果路遇姐姐,被逮个正着一样。 戚林漪恍然生出一股谈了男高的错觉,她没忍住轻轻笑出声。 虽然希让慈确实比她小两岁,但她私认为大学之后,男女之间相差三岁以内,彼此之间交流沟通并不会产生多少年龄感。 而且之前希让慈给她的感觉分明也稳重得像个哥哥。 就连服务意识和舌尖上的功夫也完全不像年下小处男。 于是她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劝慰道:“有什么关系呀,你该自豪才是,硬得快才好呢,我喜欢。” 希让慈正揩掉她裤子上最后一点污迹,闻言猛地抬眼,眸里情绪很满,是戚林漪彼时看不懂的情意。 后来,戚林漪选了部《真爱至上》播放,这部电影虽然多数人都在圣诞节回顾,但她没有这个讲究,想什么时候重刷就什么时候重刷。 她又给他撸出来一次,彼时,他们都沦陷在湿热黏腻的情欲里,自然没有听见那句:The things about romance is people only get together right at the very end. 有情人要到最后才能成眷属。 * 晚上八点半,戚林漪躺在床上同徐清雅做“日报”,省去了大部分细节,只说验过货,非常有料,且大概率真的是处男。其余的……无论徐清雅怎么追问她都闭口不谈。 一方面是她到底有些害羞,不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把隐私当谈资拿出来说的。 另一方面,大抵是出于对希让慈的尊重吧,她也不会希望希让慈和自己的朋友大谈特谈她在床上的具体表现。 徐清雅认识戚林漪八年,她这八年身边就没一个人类雄性能碰到她一根头毛的,这会儿好不容易见她开荤,才不管什么边不边界感的,一顿穷追猛打。 戚林漪被她磨得没办法,顾左右而言他。 701:【不是,你这个点不应该正在酒吧大杀四方吗,怎么能这么闲的?】 雅子:【这才几点,早着呢,怎么说也要再等俩小时场子才热,楼上看他们打牌打桌球呢,无聊。】 难怪…… 雅子:【你别转移焦点,那些你不说,就算了。我就问一句:你俩什么时候能全垒打?】 戚林漪看了眼右手,轻轻一握,火热的的触感仿佛犹在。 她原计划是今天一切顺利的话,下一次约就正式发车。 但碍于希让慈的尺寸,以及考虑到两人的零经验——要不想自己受伤的话,她觉得这事急不来。 701:【do了会跟你说,莫催。】 还有件事她想说。 701:【我有点不确定是不是那张脸带来的滤镜,他那眼神,总给我一种……】 她思忖半晌,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那边徐清雅都不耐烦的敲了两个满头问号的表情包过来催了。 701:【就是完全没有陌生人或是刚认识不久的那种隔阂感,上来就让你感觉你们认识了很久,他也喜欢了你很久的感觉。】 雅子:【嚯,咋的,哥们儿长了对桃花眼啊?】 雅子:【我去翻了下照片,这也不是桃花眼啊。】 戚林漪把手机放下,叹口气,压根和是什么眼型没关系。 是眼神。 藏着炽热又深沉的爱意。 ———————————————————— 一则不知道有没有人看的作话: 本人没摸过男人的鸟和蛋,触感描写一半来自脑补一半来自搜索引擎。 希望我一摸就摸到希式粉嫩大唧唧(双手合十) -- 让我尝尝 周一,戚林漪迟到了。 不知是因为昨天下午那两杯奶茶,还是因为……那场意料之外的边缘性行为,直到凌晨四点,她还眼睛似铜铃,干脆把闹钟往后延了一小时,并给主管发了请假的消息。 她在职的这家新媒体公司,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采取弹性打卡的机制,且区间在九点到十点,一天坐满7.5个工时就行。 她过了十一点才到,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好在有调休可以抵。 今日她穿一袭浅咖色侘寂风长裙,头发用木质簪子松松盘在脑后,迈步间裙摆摇荡。 同组的妹妹苏倩云见她进来,原本困倦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微信上给她发消息:“1111,我还以为你早上不来了呢。” 戚林漪这个名字,就注定了她会有很多昵称。 有叫她戚戚的,也有叫她漪漪的,更有甚者故意叫她零零,但这只是朋友阶段性的调侃,正常没人这么喊她。 互联网上大家更喜欢直接用数字来指代她——777、111、701……各种各样的组合,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不过她不排斥。 她看到这些数字就会下意识觉得有人在喊自己,所以同样是知名便利连锁商店,她对7-11天然比对全家更多一分亲近和偏爱。 而为了区别在当代职场上用于指代“收到”的那个“1”,苏倩云在微信上叫她的时候往往会打很多“1”。 701:【本来是想直接请假的,但我不是有个电商么,中午得发。】 电商的内容不需要她写,加个引入写个标题改一下文章格式就行,一小时绰绰有余。 她坐了一会儿才发现右手边有一个不大的牛皮纸袋,她工位上东西多,吃的用的大大小小的摆了一桌,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 撕开封条一看,是一份贝果和一份芝士蛋糕。 她下意识认为是运营那边同事分过来的电商选品——基本上每隔两天就会有小零食试吃或是好物试用。 加上急着改稿,便没问,放回原位,预备当下午茶。 打开电脑,工作微信、钉钉自动弹出、登录。 两种通知声交迭响起。 她握着鼠标等这阵动静过去。 简单回复了运营、商务、设计、群聊的消息以后,还剩下一个她不想点开的头像在闪动。 黄浩林:【早上好啊林漪。】 黄浩林:【苦涩的周一早上应该吃点甜甜的。】 黄浩林:【我买多份早餐放你桌上了哈,这家的贝果很出名,上周茶歇看你选了芝士蛋糕,不知道这家的合不合你心意。[滑稽]】 黄浩林:【林漪你怎么还没上线呀,今天请假了吗?】 黄浩林:【啊,在后台看见你的调休申请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遇到什么事了?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我说哦。】 戚林漪拧眉看完,正打算已读不回关掉对话框,界面里冷不防又弹出一条新的消息。 黄浩林:【哦豁,你终于读了!!!】 黄浩林:【早上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戚林漪快速敲了一行字过去然后点了消息免打扰。 戚林漪:【不好意思,现在有事要忙,我晚点找你谈。】 这里,她用的是“谈”而不是“聊”,颇有点上级对下级的问责意味。 然而她其实和黄浩林平级,且分属不同部门——戚林漪是双微中心的,黄浩林是人事中心那头儿的。 但她找黄浩林“聊”过,在钉钉上和缓的拒绝了他的好意;谁知他平静了不到一个月,不仅卷土重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便只能找他谈了。 在她看来,“谈”就是带着确切目的或者一定情绪的。 简单来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快速弄完稿子,发到群里一起捉虫后安排了发布,戚林漪和苏素相约下楼吃饭。 通常,没有加班的情况下,戚林漪会自带便当,提前一晚做好放在冰箱里,第二天到了公司丢微波炉里一热就能吃,但周天晚上一般不做。 毕竟是周末最后的快乐时光,她要尽情摆烂。 两人进了一家韩餐馆。 这家韩餐生意很火爆,两层二三十桌总能坐满,有时候来晚了还要排队。 中午不需要打卡,戚林漪和苏倩云提前了几分钟下来的,此时堪堪十二点,因此两人如愿选到喜欢的靠窗两人座。 谁知道刚坐下,戚林漪还在拿纸巾擦拭桌面呢,就听到一声招呼从门口传来。 “Hi,林漪、倩云,好巧啊,你们也吃这家啊。” 是黄浩林和一个摄影部门的男同事——陈宇涵。 虽然两个部门基本没交集,但是公司里的八卦永远是比冰美式更让人提神的存在,因此戚林漪和苏倩云都吃过陈宇涵的瓜。 没什么好说的,渣男烂黄瓜一个。 戚林漪原本就信人以群分,这会儿看着并肩走进来的两个男人,更是深以为然。 戚林漪和苏倩云对视一眼,苏倩云笑得龇牙咧嘴,干脆撇过脸去对着窗外调整表情,低声且快速说了句:“我拿今晚头条做赌,他绝对是跟着你来的。” 转头,人已经走到近前,苏倩云换上得体微笑:“哈咯哇。” 再看戚林漪,冷着脸勉强扯一扯唇角,皮笑肉不笑竖掌同他们打了个招呼。 苏倩云更想笑了,赶紧握拳抵住双唇,捏着手机佯装在点餐。 那头的黄浩林分明是阅人无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HRBP,在戚林漪这儿却总跟读不懂空气似的,仍旧热情开口邀请:“咱们要不要坐一起啊?你俩来中桌这里坐吧,人多还可以多点点吃的。” “不了,我们比较喜欢这个位置。”戚林漪直截了当拒绝。 “哦哦,那好。”戚林漪正要松一口气,又听那头添了句:“那我们坐你们旁边好了,来,宇涵,坐这儿。” 两人便在戚林漪和苏倩云边上坐下,相距不到一米。 旁边是4-6人座的中桌,他们两个人完全可以坐她们前面或后面的小桌,不然就一定会面临要和其他人拼桌的问题。 戚林漪知道,是因为坐前后的小桌,他们距离会相对远一些,说话不方便。 但问题是戚林漪压根不想和他说话! 手机一抖,她点开,是对面苏倩云发过来的。 苏倩云:【你上次不是说成功劝退了吗?】 苏倩云:【给我笑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他这下比之前还上头了啊……】 戚林漪撑着太阳穴,拿后脑勺对着隔壁桌,单手回消息,面上不显,发出去的消息完全暴露出她的崩溃:【谁知道啊啊啊啊啊啊】 她虽说想好了要找黄浩林谈,但她预备的是等吃饱喝足咪个小觉,养精蓄锐了再去断他念想的。 这会儿是饭点,她不想看到这么不下饭的人,也不想去琢磨那么不下饭的事。 她和苏倩云被弄得面对面坐着却还要用手机交流,那头黄浩林突如其来问了句:“对了一一,临时接到通知,我下午要外出一趟去看下这个季度团建的场地,结束时间可能会比较晚,如果来不及我们明天再约ok吗?或者,我们今晚约个饭也可以。” 这话说的…… 妈的,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主动约他干什么呢!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苏倩云和陈宇涵都直勾勾向她看来,后者还有些笑意不明。 戚林漪心里厌恶极了,干脆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脸很臭:“我确实是想找你谈谈,顺便把你放我桌上的东西还给你,无功不受禄哈。晚饭就算了,你今天没空,那就明天好了。要是你不介意,我们现在谈也行的。”她眼里闪着锐利的光芒。 话音刚落,正好她点的紫菜包饭上来了。 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一下被打破。 黄浩林竟然是在座四人里脸色最好的一个,“哦哦没事没事,那咱们明天再说,你快先吃饭吧。” 苏倩云眉毛一扬,暗叹他心理素质之强,打字的时候延长甲在屏幕上噼啪噼啪发出脆响。 苏倩云:【牛人。】 701:【等会儿上菜了赶紧吃,吃完我们就溜。】 苏倩云:【呜呜呜,可俺点的是豆腐汤饭。】 苏倩云:【不然一会儿你吃完先跑,别等我了。】 戚林漪当然不至于这么狼狈要丢下饭友落荒而逃,她还是安坐着等苏倩云吃完了。 中间又冷漠又不失礼貌地拒绝了两次那边递来的餐品分享。 下午午休起来,她在琢磨怎么能不那么醒目的把东西还回去。 她实在不想被其他人误会成是她给黄浩林送东西。 妈的,恨不能直接丢了。 后来还是苏倩云想的招,她叫来运营组里她的发小姜晓慧,姜晓慧同样是个本人和名字相去甚远的女孩,首先,她是个铁T,其次,还是个块头练得可以干趴公司98%男性的铁T。 由她帮忙把东西还回去,要不是造谣者有脑血栓,没人能起什么风言风语。 戚林漪给两人点了奶茶做谢礼。 原本不打算再喝的,鬼使神差她还是给自己点了昨天希让慈给她带的那款。 想到什么,她忽觉一股热气涌上脸颊。 昨天,后来那一整杯是两人一起喝完的,嘴成了分食的容器。 起初是两人在情欲的催发下,喘息得口干舌燥,便中场休息各自猛吸几口,一对视又似磁铁般缠吻在一起。 被亲的迷迷糊糊时,她感叹冰冰凉的舌头很舒服,亲起来也甜滋滋的。 于是又要探手去拿,希让慈长手一捞喂到她嘴边。 在她预备要吞咽的那个瞬间贴了过去,话在亲吻里破碎:“让我尝尝。” 两人就这样,冰凉湿滑的舌头绞缠至火热,又用奶茶来降温,周而复始,不厌其烦。 -- 去你妈的知性大方 隔天下午四点过半,戚林漪结束手头上的工作,和黄浩林一同坐在了楼下的麦当劳里。 她今日着一身黑,早晚有点凉,别人还在穿长袖,她已经穿上无袖了。 细白的左手手臂上是一整片的抽象纹身,粗细不同的线条和泼墨烟雾相互交织碰撞,像荆棘丛生处攀越而出的藤蔓,又像静谧无垠深海中飘荡无依的海草,唯一具象的是一只黑鲸鱼,栖息在她手臂中央。 耳朵上戴了两处耳骨的耳钉。 看起来很冷感。 也是有些人眼里的“不良”。 但她犹觉不足,此刻恨不得自己有印着青龙白虎的花臂,兴许话都不必说就能劝退对面的人了。 昨天临下班前她收到黄浩林的钉钉消息,打开之前她还以为是就她把东西退回去这件事有什么说法,没想到点开一看,血压瞬间高了。 黄浩林:【终于看完场地了,好累。】 黄浩林:【忘记说了,你今天穿得很美,知性大方[赞]。】 戚林漪白眼飞到天上去,去你妈的知性大方。 她没有错过自己刚走进来时,黄浩林面上的吃惊,以及在她入座后,周围人似有若无的打量他们时,他面上的僵色。 此刻她双手抱胸,目光直直看着对面穿着Polo衫的男人,话说得也很直接:“我认为我上次钉钉上和你传达的意思应该很清楚了,如果说你觉得还不够,我今天就再和你重申一遍我的想法 ——我没有意愿和你发展除了同事以外的任何感情。所以,麻烦你除工作相关的事情之外,不要再给我发消息了。” 黄浩林用中指推了下镜框,抿唇道:“林漪,我知道你暂时对我没有感觉,但我冷静了一个月,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你可以不给我回应,但能不能不要连我努力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这不是努不努力的问题。首先,我并没有在和你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其次,我很确定我一定不会喜欢上你,及时止损是对你来说最好的选择,而且你的努力会给我造成困扰,我希望你能停下。可以吗?” “为什么呢?以后的事情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一口咬死了我无法打动你,不是那个对的人呢?” 戚林漪觉得鬼打墙一样,语气重了些:“因为这件事就是我说了算!别人我不清楚,我自己我还不了解吗?第一眼不喜欢的人,我之后就一定不会喜欢。” 在她这里,日久生情从来没有比见色起意高尚到哪里去。 她很信眼缘这件事,第一眼不投缘的人,之后她也不会被打动,连看影视小说也从来不看朋友变爱人的设定。 她扫了眼自己的手臂,再接再厉:“我们压根没正儿八经接触过,你也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不用跟我这儿演什么深情人设,咱们还不至于到那份上。而且,如果就因为你入职那天我帮忙按了一下饮水机的开水锁,我想说,那就是搭把手的事儿,不论边上站的是谁我都会帮——” “对啊,我喜欢的就是你这份不分对象的善意。你可能不知道,我之后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你和保洁阿姨打招呼了,我当时就在想,你真的是人美心善。” 戚林漪白眼又要控制不住了,先不说她是不是真的人美心善,就算是,那也绝不是来配他的。 “打住打住,别给我戴高帽。”她左右看看,还好没人,尴尬得整个人头皮都要掀开了,“要是因为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啊一会儿上去,在洗手间那儿多观察一会儿,估计下班前能新增至少20个心动女嘉宾。” “你为什么这么排斥别人的示好呢?喜欢你有错吗?”他听出戚林漪话里的奚落,语气有些急了。 “喜欢我这件事没错,但我明确拒绝以后,你还在继续献殷勤就不对,这是骚扰。” “这怎么会是骚扰呢,我喜欢你,我在争取让你也喜欢我,我没有对你说不好的话,也没有对你做不好的事,我不明白这怎么就是骚扰了呢?” 他身体往前倾了倾,语气和缓了些:“我知道,你不止对我这样,你对待追求者一直以来拒绝的都很果断。比起那种吊着对方,让对方花钱花时间还什么都捞不着的,你这样的好女孩现在已经很少了。” 戚林漪简直要被气笑,她没心思去问他从哪儿得知的有关她“一直以来”的操作手法。 因为心里有更为介意的点。 ——救命啊,谁要背什么“好女孩”的牌坊啊!好晦气,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夸她吧? 挺牛的,每句话都能精准踩到戚林漪雷区上,炸得她从激愤到麻木,找回了在网上和男人对线时,对方那种逻辑混乱且胡搅蛮缠的熟悉感。 就不能指望和这种人能达成什么有效沟通,纯粹浪费时间。 “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我还是那句话,别对我献殷勤,我不需要。如果你拒绝承认你的行为是骚扰,也ok,我到时候直接找你上级问问她对这个情况怎么定义。” 说罢起身就走,步履生风。 苏倩云看到戚林漪冷着脸回来,便猜到“谈判”结果了。 苏倩云:【怎么样怎么样,说什么了。】 戚林漪全程录音,不过并非是准备作为谈资随便拿给同事听,这只是她作为职场女性一种自我保护的预操作罢了,不到时候不会随便拿出来。 便只笼统回了句:【和男的真是讲不来,沟通有障碍。反正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要是再死缠烂打我就去找他上级妮姐投诉。】 公司对于办公室恋情并不做严格的约束,别弄出什么性丑闻之类的,没人会管你。 但是如果要闹到投诉这一步…… 苏倩云:【哎,这件事充分提醒了我们,好心不一定有好报。】 谁说不是呢,戚林漪万分后悔自己那随手的一摁,摁回来一坨大便一样的烂桃花。 苏倩云:【不过我真的非常好奇你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诶。】 苏倩云:【追你的人不少了,光我知道的,隔壁设计组的陈豪你拒绝是因为觉得他油腻,IT那边的小于你又嫌无趣,运营那边的阿阳你说人长得像你初中班主任,这个黄浩林呢,上次问你你只说不合眼缘。】 苏倩云:【得是什么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男孩子才能让你从尼姑庵上下来啊11。】 戚林漪看到这句话,脑子里突然蹦出希让慈垂眸看她的样子,眼里盛满了清澈的情欲。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妈的,一朝开荤,色欲薰心了。 虽然尼姑庵她确实是下来了。 但那只是炮友而已,哪谈得上什么喜不喜欢。 摇摇头,她面色如常敲下一行字:【你这样子像极了屡遭碰壁的红娘。苏苏,小小年纪,禁止对拉郎上心。】 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和苏倩云说,一开始她的确是因为黄浩林不合眼缘拒绝的。 她不是那种喜欢把私事四处说的人,被同事示好,更不会去找另外的同事炫耀,虽然她和苏倩云在公司走得最近,但是两人除开工作时间并不联系,双方都很默契的只想在办公室维持友好的关系。 因此当黄浩林在钉钉上找她要微信,她并没有告诉苏倩云。况且她那时一脸懵逼,压根不知道这人是谁,点开头像一看,更莫名其妙,完全不认识。 于是她拒绝了,给的理由也很直接——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谁料到没过几天,苏倩云拉着她去楼下小卖部买烤肠吃,在电梯里一脸揶揄看着她:“听说最近人事中心新来的那个HRBP在追你啊?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她有些吃惊。 “都传开了好吗?他找玉芳问你有没有男朋友,玉芳又是个大嘴巴的,转头就跟叶子姐说了,叶子姐又来问我。现在估计大家都在吃瓜了。” 玉芳是负责她们组的HRBP,叶子姐是他们的直属上级。 戚林漪有些无语,她很不喜欢这样莫名其妙被迫和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的男的一起成为别人的谈资,这也是她不会主动和苏倩云说的一个原因。 一个男人大张旗鼓追求一个女人,不管有没有成,最后处在恶言恶语声浪之中的永远是女人。 她接过老板递来的香肠,对苏倩云补充道:“不算追吧,他钉钉找我要加微信,我说有什么事就钉钉说。这两天他没事就‘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整得就跟我外婆的老人机一样,到点自动报时。” 苏倩云笑了声,举着烤肠去摁电梯:“我刚才看了下他钉钉,这人怎么月初刚入职就开始搞事情了。” “不知道,我压根不认识他,话都没说过。” “那你看他钉钉头像了吗?” 他们公司强制要求每个人都钉钉都必须是本人的正面照,美其名曰方便大家认识彼此。 “看啦,否则我怎么会知道自己没和他说过话?” “嗯……如果照片没p,那长得还不错诶,比之前那几个都好。” 戚林漪撇撇嘴,直言不讳:“不太合我眼缘。” 那时候她对黄浩林只是无感,然而几天过后发生了一件事,直接让她讨厌上了这个人。 当然,她同样没有和苏倩云说,但是跑到了由她和两个发小组成的群聊里大骂特骂。 —————————————— 写点剧情铺垫,下章见面,一起探索人体的奥秘。(推眼镜) -- 里番 三人群聊里,一个是戚林漪从幼儿园开始玩的万妍,目前人在意大利留学,还有一个是初中起和戚、万二人成为朋友的赵洛乔,人在临市上班。 她们虽不在一个地方,但是日常有些什么鸡零狗碎的东西都习惯在群里分享,故而每次见面并不会有隔阂感。 701:【操,我真的……】 701:【服了,为什么男的总能出其不意、花样百出地恶心到我。】 女开女开:【什么什么!怎么了怎么了?[耳朵]】 701:【我刚日常摸鱼,上天台拍夕阳,下来的时候没坐电梯,走的消防通道,结果在楼道那边听到几个男的在抽烟聊天,我本来打算拐回去坐电梯的,结果听到他们好像在说隔壁微博组的一个女生,我就站那听了一下。】 701:【我们公司有一个比较丰腴的女孩子,她的春夏穿搭基本都是上身oversize,下面是紧身短裤那种。一开始我不知道他们在说谁,因为他们用“坦克”“巨柱”这种辱女词汇来替代她的名字。】 701:【后来我听到说什么“每天看她跟走T台一样从这头走到那头,完全不知道哪来的自信,那腿都赶上两个我那么粗了。”】 701:【我心想说,天哪,你个细狗你还得意上了?真的火冒三百丈,还有恶臭男问另一个说:“诶,我怎么听老徐说,她对你有点意思啊?你小子行情挺好啊?被咱坦克妹妹看上了。”】 701:【然后他们就一直笑,还有人开玩笑说什么床要塌什么jb的……】 女开女开:【典型的厌女又渴女,这些小屌子怎么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鬼样,凭什么来judge女生的身材啊!】 有一件事戚林漪省去了没说,那就是——她在那群人里听到了一个很耳熟的声音。 站在楼道上思索半晌才想起来,操,可不就是那个黄浩林吗! 她瞬间对其从无感划拨到厌恶。 也对他那种浅薄的、片面的、自以为是的喜欢,感到恶心。 不尊重女性群体的男人,他们嘴里的“喜欢”和“爱”根本就是生殖本能驱使下的巧言令色。 戚林漪当时还后悔自己前几天拒绝的话术说的过于委婉,没想到一个月后那玩意儿竟然又诈尸了,于是这第二次拒绝的话就完全没收着。 她突然想起吐槽那天,因为加班总是姗姗来迟出现在群里的赵洛乔,看完99+的消息后,只心累的发出了一句感慨: 赵洛乔:【就问,这世界上还有正常男人吗?】 应该也许大概可能有吧,亿里挑一那种,戚林漪自认没那个运气能遇到。 不然她也不会因为黄色势力就背叛纯爱阵营——选择约炮,性爱分离是她正在面临的课题。 事实证明她适应的相当不错,这不,一周工作结束,周五晚上她又点开那个沉寂了快一周的聊天页面。 不得不说,希让慈如果真的别无所图——既不会把她迷晕卖到金三角也不会拍下性爱录像勒索她钱财,那么他几乎满足了戚林漪心中对绝佳炮友的预设。 ——人帅、屌大、话少。 妙极。 701:【哈咯,你明天有空吗?】 发完后自己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的人光看这句话,估计以为她是要预约什么服务呢。 但细想之下其实也差不多——她预约的可不就是希让慈的性服务么,只不过报酬是她自己。 没多久那边就回了:【有,你定时间,找好酒店发我,我来定。】 为了让戚林漪放心,酒店那边预留的信息是戚林漪的,需要用她的身份证办理入住,这样可以确保在她进入之前不会有人提前进入房间装摄像头或是进行其它的操作。 定好之后,戚林漪想了想,又编辑了条消息给希让慈。 701:【那个,房间里有投影,我想说明天做之前要不要先一起看个片子?我们各找一部自己最喜欢的,然后观摩学习一下,你觉得咧?】 她猜测希让慈一定会答应,果不其然,没多久收到他的回复,简洁明了的一个字:【好。】 * 戚林漪裹着宽大浴巾沐着潮湿香气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一眼看见了投屏上那鲜艳的二次元日文花字,有些错愕地转头看向裸着上半身坐在床沿的男人。 ——什么意思?澡都洗好了,在这儿给她看动画片呢? 希让慈读出她眼中的困惑和难以置信,挠了挠浓密眉尾,温声解释道:“这就是我最喜欢的片子。因为……它是我的启蒙。” 还有些未竟的话,他压在舌下没有说。 戚林漪是有些意外的,一开始,想事习惯往极端方向揣测的她还担心过,万一希让慈掏出的是日本的电车痴汉类型,她要怎么进行表情管理。虽说按照她和希让慈初次肢体接触时的体验,大抵能排除掉这种可能,但她仍心有惴惴。 所幸希让慈身上总有层出不穷的惊喜等着她。 所以,希让慈是二次元宅男?这看似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这个条件都还是个处男。 然而,他那交友软件上po的照片分明又是登山照,且他身体不论是从肤色还是肌肉看来,都和死宅不搭轧。 戚林漪没再说什么,淡笑着说,“我大学的时候也看过一些,你放吧,搞不好我也看过。” 那时候贴吧还盛行,她跟着排行榜看了不少女性向的片子,没多久,随着净网行动,她百度云盘中储存的资源全都成了404。 真·时代的眼泪。要不是片名还在,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 希让慈长指摁下遥控器,激昂的片头曲响起,戚林漪边看着银幕边往床的方向走。 一次性拖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明明悄无声息,希让慈却觉得她一步步都踏地有声地踩在他心上。 戚林漪侧身站定于床边,视线落在播放中的里番上,面上神色很认真。 她抬手解下洗澡前扎起的丸子头,及腰长发披散下来,墨一般流向她洁白的肩背,希让慈静静看她。 戚林漪纠结了一下,还是没把浴巾解下来,直接裹着上了床。 一周没见,复又矜持上了。 两人各据床沿的一边,背后是酒店松软的枕头,看完片头,戚林漪歪头说:“我应该是没看过,这部剧情是讲什么?” 希让慈吞咽了下,赶走喉间的痒意,眼睛不断在她侧脸上描摹着,开口的声音低沉中埋着一些情动的涩意:“大概就是,男主角在学校遭受校园暴力,女主角救了他,男主一边心怀感恩一边喜欢上了女主,但他那时候被打的面目全非,所以女主并不知道他真正长什么样。后来女主角体育课上受了伤,男主把她送到了医务室治疗,然后两个人就……” 剩下的话不必说,戚林漪心领神会。 里番嘛,其实就是二次元A片,不必强求剧情的逻辑,一切都是为了上床做铺垫。 脑内检索了一下,她确认自己的确没有看过。 这时正放到男主被一群人围在校园角落里狼狈挨揍,戚林漪看着女主像女侠一般从天而降,用那张人见人爱的脸,靠几句话就劝退了施暴的人,她顿觉好笑,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一句:“厉害啊,刷脸救人。” 一转头,发现希让慈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眸里情绪不明。戚林漪竖手解释道:“啊,那个,我没有取笑你最爱的意思。” 希让慈摇头笑了下,而后认真问她:“还要看下去吗?或者我们看你喜欢的?” “看呀,这个画风还不错,而且女主也不是那种违背常理的巨波。”这是她真心话。 因为希让慈,她最近似乎总是在回顾曾经的喜好。上一周是奶茶,这一周是A片,这体验于戚林漪而言其实很不错,因她本就是个念旧的人。 终于播放到男女主红着脸在医务室白色的帘幕后接吻时,银幕之外的这头,两个身影也同样交迭着,发出淫靡的缠吻声。 —————————— 下章,let's 发车(仍旧是边缘哈。) -- 高挺鼻梁压进乳肉中 对于有过身体接触的两人,哪怕没有眼神的碰撞,只要共处一室,似乎身体都在无声咆哮着对彼此的渴望。 情况和上一次一样,走势总在戚林漪的意料之外。 她原计划是两人友好自然地观摩片子,并交换一些,无论是否独到的品评意见,最后才是落到身体力行的实践。 变故是在戚林漪调整靠坐的姿势时发生的,她嫌枕头太高,打算抽走一只时,因为浴巾缠身导致重心不稳,一个打晃,直接侧趴在了希让慈的手臂上。 哪怕隔着一层厚实的浴巾,希让慈仍然感受到了她胸前那两团绵软,原本就半勃的性器瞬间充血起立。 戚林漪对此一无所知,只面色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致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另一手抵在床上,准备借力起身,却被突如其来的大掌截获,有些粗糙的虎口卡在她手腕处,人和声音一起向她倾来:“戚林漪。” 戚林漪一瞬心悸,下意识抬眼去看,希让慈高挺的鼻梁和殷红的唇近在咫尺,蓬勃的男性荷尔蒙扑面而来,她又闻到了那种似有若无的香气。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听希让慈喊她名字。特别是,她望着他微张的口腔内,唇舌轻巧的一起一落,便把她平直的姓名,念出了蜿蜒的滋味。 于是她的声调也变得粘稠:“嗯?” “可以亲你吗?” 戚林漪欣赏他这种性同意问询,也因为他把决定权让渡,故而安全感回笼,慌乱退潮,人便随之骄矜起来,没被控制住的那只手在希让慈唇上轻点着,像雨打芭蕉的力道,声音里蕴着几分暧昧:“偶尔,也可以不用问的。” 闻言,希让慈如同出笼的兽。 在他压过来的那一瞬间,戚林漪察觉自己小腹涌出一阵酸涩,是情动的信号。 比起温柔,她好像更喜欢强势的占有。 希让慈一只手掌垫在她脑后,虽然倾压过来的动作迅猛如海啸,可真尝到了嘴里,却不见半点急迫,含着她的上唇舔弄地啧啧有声,他好像很喜欢她的唇珠,勾弄得她觉得那里隐隐发胀了才肯放开,戚林漪闻到他口腔里清新的薄荷味,轻声询问:“你刚还刷牙了?” 希让慈先洗的澡,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出来了,谁知道他还觑空刷了个牙。 戚林漪过来之前用漱口水净过口,于是方才冲澡的时候便没有刷牙。 “嗯。”他鼻息间哼出一声回答,又来挑弄她的下唇,如法炮制的吮吻,戚林漪下唇厚一些,口感更好,希让慈像吃冰激凌一般,仿佛要把她舔化。 戚林漪叫他弄得痒极了,舌头早已蠢蠢欲动,久等不来,便自己去寻他的。 细白手臂勾上他后颈,将他压得更贴紧自己,而后齿关一开,把自己喂进他嘴里。 希让慈原本半阖的双眸登时睁圆,感受到她的迫切后,气息都急了三分,当仁不让抚慰起她久遭冷落的丁香小舌。 长舌勾缠她的不放,一会儿划着圈的逗弄,一会儿又紧紧吮着不放,像要整根吞进肚里,戚林漪被他胡乱的节奏扰得呼吸失序,但也快活极了。 男人步步紧逼,在她口腔内四处探索撩拨,猩红长舌不经意间扫过她上颚,略显粗粝的味蕾磨得她极痒,没忍住发出一声细如奶猫的嘤咛。 希让慈趁隙追问她:“你教教我,什么时候,可以不问,就能吻你呢?嗯?” 戚林漪喜欢边接吻边说话的感觉,她能通过唇舌感觉到那种声音的共振,最主要是,更添一层情欲意味。 他认真的样子,就像一名勤奋好学的学子。 于是陷在情欲中的女人便慷慨指导他:“比如说,当我已经,在你面前脱,嗯……别咬,脱光了衣服的时候。” “哦。”他的声音很轻,因为唇舌已然跋涉过她陡峭的下颌线,来到了她娇小透白的耳朵,含了下薄韧的耳垂,听她不规律的喘息,又问:“那我想要更近一步呢?比如……现在,我想解开浴巾摸你。” 戚林漪被他说话时的气息搅弄的耳道又痒又麻,半边脸已不自觉埋进了他掌心里去,却又被他指腹和掌根处的薄茧磨得酥麻,左右都躲不开便是了,再开口时都带上了颤音:“好嘛,除了插进来,其它,你都不用……不用再问我了。” 得了这句允诺,希让慈分身如泣泪般溢出前精,长手顺下去分剥她。 终于,这一次是完完整整的开启了宝藏。 莹白纤瘦的女体裸呈于希让慈眼前,他蓦然生出一股感动来,像跋涉了很久,终于抵达终点的赶路人。 戚林漪让他看的有些羞窘,左腿膝盖屈起,试图遮掩她光洁无毛的下体。 希让慈却比她快一步,有力的双手轻而易举将她一拽,让她半边身子挨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便侧头去吻她,这回不复先前的温柔,急切的吻铺天盖地向戚林漪袭去,且希让慈不再于脸上恋战,含吻唇舌片刻便顺着细白颈项往下啄吻,因戚林漪提前说好不能在领口之外留下痕迹,故而他用所剩不多的理智克制着自己。 待舌尖划过锁骨,来到雪乳时,他的力道便全然不一样了。 先是一口含住顶端,用上颚和舌头挤压早已挺立的乳尖,这是人类初初降生时就会的技能。 一边大口吞含着嫩白乳肉,一边用手揉弄着,迫切情态仿佛要将她挤出乳汁一般。 可戚林漪没有乳汁,于是他便要借此榨出点她体内别的东西来。 想去验证,一只手仍在上面揉弄着娇嫩乳房,另一只手则顺着腰线盘旋在她臀腿处,轻轻用指腹薄茧刮弄着,在察觉到戚林漪开始不自觉夹腿的时候,大手抚过小腹,直接插进了她紧闭的双腿间。 戚林漪急喘出一声,抱紧了希让慈的脑袋,感觉他高挺鼻梁也被压进乳肉中。 男人手掌宽大,戚林漪被迫向他张开密地。 腿间淫液已经四溢,她小腹又痒又酸,几乎是下意识的,窄臀前后摇摆、蹭弄,借着腿间温热的大掌舒缓起自己的情欲来。 希让慈感觉自己摸到了一手的湿滑粘液,尚未来得及动作,戚林漪已然急急抚慰起自己来。 他便不急着动,任由她将自己的手当成自慰的小工具,只不动声色微勾起手,让情液盛满他掌心。 很奇妙的感觉,他的嘴在上面啃咬舔弄她,而她下面娇嫩的小嘴也在“啧啧”亲吻着他,有种雏鸟相依之感,他没忍住抬头在戚林漪的唇上啄了下,夸她:“好乖。” ———————————— 下章继续。 -- 舔穴 希让慈没料到,自己随心而发的一句夸赞,能让戚林漪更加情动热烈,她细腰款摆尚不到二十下,便颤抖着身子淅淅沥沥的泄了出来,嘴里是咬着唇也挡不住的呜咽。 他怕她咬伤自己,情急之下直接用方才借她纾解的手来拦,长指上还带着她满满的淫液,强势掰开她齿关,让她第一次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戚林漪不知是高潮之下大脑空白,理智尚未回笼;还是说她原就不排斥这样,纵着希让慈的大拇指抠进自己湿热的口腔里,碾压她的红舌,“别咬,想叫就叫出来。” 戚林漪闻言,因方才的高潮,仍处在饧涩中,檀口微启,用舌尖顶出男人粗大的拇指,唇肉被点上一层润泽,开口说话时盈着水光,“嗯,习惯了。” 毕竟以前她自我慰藉都是在家、在学校,半点声音不能出,因此到了极点的时候,总下意识要咬唇,上一回也是这样,只不过那时希让慈正埋在她胸前,沉迷于吃她的乳,故而没有发现。 此刻希让慈看她这幅媚态,恨不能立马提枪送进她身体里,但他不想弄痛她,知道这事急不得,方才自己虽然没有动作,但是仍能清晰感觉到她小穴的绵软水嫩,他一个粗人,手指上薄茧都怕磨破了他,故而几乎是立刻,他想到了用自己身上另一处同样柔软的地方去抚慰开发她。 戚林漪自己爽过了,原打算像上一次一样也帮他再撸出来一次,正欲翻身去解他身下浴巾,不妨被身旁男人反手一压,后背完整陷入柔软床垫中,然后长手一捞,握住她小腿后向两边一压,一个淫户大敞的姿势,戚林漪完全没料到,下意识想要收回腿并拢,却发现自己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男人一分一毫。 初时的惊慌很快过去,她看着趴在自己腿间的希让慈,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发顶、青筋盘虬的手背,以及距离自己密地不到十公分距离的,高挺鼻梁。 这情色画面让她看得脸如火烧,却又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她每次高潮后分明都有一小段时间的不应期来的,这会儿没隔一分钟,她觉察,自己又想要了。 下面比她脑子反应更快,翕动着吐出一包淫液来。 天哪,她真觉得自己淫荡极了。 希让慈本在细细打量她的蜜穴,看她殷红肥软的阴唇因着双腿大张的姿势,像饱满鲜妍的花苞被迫绽放,露出里面脆弱又娇嫩的细芽和蕊芯来,还有浓稠花液洇在花瓣上,闪着诱人的光泽。 他在心里偷偷感叹:好美。 恰在此时,芙蓉泣露。 希让慈几乎没有思索,唇舌紧跟而上,像急渴之人恰遇琼浆玉液一般,将戚林漪腿间酿出的淫液尽数卷进了口中。 戚林漪被刺激的几乎瞬间就要弹起,因下身被死死压着,那股冲击便全数化成呻吟,从红唇中飘出。 “啊~”音色和淫水一样黏腻。 希让慈听她声音便知晓她是舒服的,于是唇舌大开大合的含吮,像幼时的夏季,在阳光下吃冰棒那样,从下迅速舔到上,为的就是不让每一滴液体落在自己口腔之外的地方。 是他的,全都是他的,他要一滴不落全部卷进口中,再由长长的消化道,送进自己更为炽热的体内,然后让她的东西,和他的身体长在一处。 这样想着,他搅弄的舌头力道又大三分。 像是生怕冷落了哪一处让戚林漪不满,他霸道的长舌在穴口和阴蒂之间反复扫过,粗粝的味蕾刺激的小穴源源不断泌出丰沛汁液,就像是对希让慈辛勤劳作的馈赠。 那声音太色情了,光听声音戚林漪都心悸,她舒服的不能自已,一手死死抓着枕巾,另一手插进希让慈半长不短的黑发中,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吟。 这声音就像是希让慈无形的加油站,让他不知疲倦、愈战愈勇。 戚林漪在不断袭来的快感里觉察到,希让慈突然改变花样,长舌一缩,原本扁薄软弹的样子瞬间变成了坚实有力的不规则圆柱形,在她不断翕动的穴口处试探着戳顶,有几下已经顶开了那原本紧闭的窄道,而她那曾经被卫生棉条欺凌过的小穴,似乎因此抗拒上了异物的进入,不断往外推挤着他的舌。 然而希让慈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持续进攻着,长舌试探的力道不断加大,他脑袋起落的幅度肉眼可见的加大,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左手不再把着戚林漪的膝盖,而是抚上了那颗因情动而彻底探出头来的阴蒂。 戚林漪一声似痛似爽的哀叫,插在希让慈发中的手一蜷,力道不小地扯了他发根一把。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般一惊一乍,但她所有的举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根本无法自控。 希让慈被扯得抬头,安抚般亲了那颤动收缩的花穴一下,眼中是浓重化不开的情欲。 ———————— 有点短小,but下章还有。 -- 叫出来让我知道 戚林漪看他亮晶晶往上望的眼,倏然生出一种对小动物的爱怜来,吸吸鼻子,纤手抚了抚他乌黑的脑袋,最后落在他红透的耳朵上,边揉边娇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舔得我好舒服,也摸得我好爽。” 希让慈把她手拉下来,在她掌心落下滚烫一吻,“没关系,不痛的,你随便抓。有不舒服要告诉我。”而后又抬眼看了她一下,唇角微勾,补充了句:“舒服的话,也别忍着,叫出来让我知道。” 毕竟两人都没经验,现在完全就是在互相探索的阶段,大方告知对方自己的感受很重要,戚林漪点点头,“好”字还没说完,希让慈复又埋下头开始吃她。 她没反应过来,湿滑软烂的穴口也始料未及,让长舌钻了空,长驱直入,这一下顶的希让慈舌系带都有些发疼,但他却丝毫不在意这一点疼痛,反而生出一股强烈的快慰来,就那样插在里面,上下左右的探索着紧致敏感的穴壁,同时,左手也不甘示弱,大拇指指腹不断搓揉那嫣红脆弱的阴蒂。 戚林漪像一株被疾风骤雨催打的娇花,根本承受不住这样手口并用的快感刺激,她从喉间发出一声泣音,然后又颤抖着身子高潮了,淫水被男人的长舌堵着,而后像木质瓶塞一般抽出,里面的淫液便汩汩流出,全数被他吞进了口中,她都能想象希让慈那突出的喉结是怎样急切的上下滑动,才能承接住她如此汹涌的情液。 戚林漪大口喘息,她又进入那种脑中全是雪花片般的贤者模式中,然而始料未及的是,希让慈这次根本不准备给她缓冲的时间,只等她这阵痉挛过去,手和唇舌便快速交换了位置,舌头快速且小幅度挑弄着因为揉弄而胀大发红的阴蒂,手则在穴口外打圈搓磨,似乎在寻机而动。 戚林漪从虚空中被强势召回,整个人像被劈成了两半,一半仍在上一次高潮的余韵中尚不能回神,还有一半,已然叫身下不断涌来的快慰袭击地淫荡娇吟。 “啊啊,怎么……怎么又来。”她不假思索,脱口问到,声音还带着颤。 “不舒服吗?”希让慈正一心一意伺候她,闻言带着水汽的眉眼轻抬,整个口周都泛着水光,色情极了。 “没,不是,就是……就是有点,有点太快了。” “那我慢点。” “不是,不是这个快慢。”她同希让慈解释自己平时自读时的不应期。 “那我这样弄你,你有感觉吗?”希让慈说话的时候,手仍在屄口处徘徊逗弄,剐蹭了一下边缘,竖掌给她看,“你好湿,刚才虽然舌头进去过了,但还是很紧,我想用手给你好好扩张。” 说完手又落回那软烂潮湿的密地。 戚林漪檀口微张,睫毛眨动的频率同希让慈手部动作出奇一致,有种被操控的感觉,她点点头,似乎想说“嗯”,但希让慈食指蓦然在淫靡的穴口处轻轻刺探着,故而开口时变成了一声中气不足,反倒像呻吟般的轻哼。 于是黑茸茸的脑袋也重新落回她腿间,希让慈简直是天赋型选手,频率总能踩在戚林漪的点上,他时重时轻时快时慢地舔弄含吮那红艳艳的阴蒂,食指终于不再犹豫,轻却坚定的往里探,他能感觉媚肉像章鱼吸盘一般,一触到便开始自动吸裹。 太紧了,他心里感叹。 “啊,希让慈,我害怕,你轻轻慢慢的。”戚林漪有些恐慌地半支起身子,一只手抚着希让慈半边脸。 男人的指头真的太粗了,她又想起自己被最小号卫生棉条弄得龇牙咧嘴的过往来,恐惧感油然而生。 希让慈头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种小鹿般的脆弱惊惶,心软得不行,立马改变主意,膝盖一屈,跪立起身回到她身边,像拘起一捧新雪般把她重新揽进怀里,完完整整的。 两人都侧躺着,希让慈大掌拢住她后脑勺,先亲她的眼睛,再亲鼻头,最后衔着她的唇,低低安慰道:“不怕了,好不好,你不喜欢我就不弄。”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类似害怕、惊惶的情绪。 戚林漪闻言蓦地鼻头一酸,她赶忙眨眼逼退涨潮的泪意。 戚林漪,你要是哭出来就太丢人了!她对自己喊话。 当时她没想明白,事后才反应过来,她只是久违的体验到了被无条件宠爱的感觉,而且大概加上刚高潮过不久,被情欲催发的身和心都软,所以导致她原本就不高的泪点更低了。 当时她是怎么做的来着? 哦,她用淫荡来掩盖自己莫名的情绪。 “我没有不想,我很想,想你狠狠操我。”她微微退开一些,好让自己的眼睛找回焦距,看一看眼前俊俏又勾人的男菩萨,是怎么被她直白又骚浪的话,重新染上浓重情欲的。 —————————————— 下章继续。(我在人影如织的图书馆里,用最小的字体努力搞黄的样子,我自己看了都感动。没人偷猪养我吗?) -- 就像乱伦一样 希让慈闻言,觉得自己额头青筋都鼓胀起来了。 戚林漪时不时冒出的直白言论像一种调情用的刑具,把他弄得整个人又痛又爽。 但她时常又是羞赧青涩的。 他并不觉得这两种状态出现在戚林漪身上是对立互斥的,相反,就是这种复杂的矛盾感,让她更加鲜活和可爱。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毫不讲求逻辑的无理开脱行为,在很多人看来纯粹就是一个善于自我攻略的恋爱脑。 然而,哪怕他知道又如何,他仍然会坚持这样做。 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希让慈正准备暗自忍下浑身乱窜的躁意好好压着她亲一顿,突然察觉到腹部一凉,裹缠在腰间的浴巾被素白小手轻巧分剥开来,露出里面胀到发紫的昂扬,这回不只是前端,整根性器都沐着湿淋淋的前列腺液,就像化了的的冰棒一样。 戚林漪没忍住深吸一口气,原本狎昵浮浪的表情被惊讶取代,“你这,你瞅瞅给它憋得……” 希让慈被她不知哪儿来的口音逗得笑出声,性器硬邦邦贴在小腹上,也跟着一颤一颤,画面淫靡又搞笑。 戚林漪头一回见他笑这么开心,灿白牙齿都仿佛在宣告他的愉悦。 于是她坏心顿起,手直直上去攥住了希让慈的那一根。 果不其然,希让慈笑意骤收,浓眉一蹙,情不自禁发出一声闷哼,眼里有情欲有惊慌,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这神情让戚林漪想起自己幼时养过的一只小狗,狗的名字叫小熊,是一只棕褐色的中华田园犬,因为长相酷似熊,所以戚林漪坚持喊它小熊,家里人便也跟着这么叫了下去。 记得有一回她走路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了小熊的尾巴,它当时先是很凄惶地“嗷”了一声,然后便原地一个起跳,回身看来的眼神,同此刻的希让慈如出一辙。 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戚林漪赶紧俯身抱起它,像大人抱着孩子摇睡一般,有样学样地哄着怀里的小狗。 而此时,她打量眼前宽肩窄腰身材坚实高大的男人,抱着他摇显然是行不通的,于是她便十分主动凑上去衔住眼前人粉色的乳尖,手也在下面随之动作起来。 初时她还有点找不到频率,时隔一周,手又生了,便只凭感觉,从上到下为他撸动了几下,先缓解一下也是好的,手中性器硬得吓人,虬结的筋脉更是给人一种濒临爆开的错觉。 她小小的唇舌还在他鼓胀的胸前作乱,同样毫无章法,且没轻没重,几乎就是用自己幼时喝奶的本能,去嘬吸他。 希让慈垂眸,被眼前景色蛊得心惊。 女孩紧紧蜷在自己身前,闭着眼把脸深埋进他弹性的胸里,唇舌不断吸吮,乍一看像他在哺乳一般;然而,再往下看,那细白的手里却分明攥着他用以造人的粗大阴茎。 就像乱伦一般。 希让慈被她上下吊得整颗心都提在喉间,难耐的吻落在她头顶上,犹不解渴,干脆长臂探下去一捞,将希让慈骨肉匀停的大腿架在自己胯骨处,手掌也重新抚上戚林漪的软穴。 戚林漪正觉自己即将找回手感,熟料变故陡生,被刺激的牙关一合,直接咬住了希让慈的乳头。 闷喘就像和声一般齐齐响起。 接下去,两人像是无声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极为兴奋地去取悦自己手中的性器,情动的证据全数铺陈在彼此的手上,谁也不让谁,较劲一般,要比比看谁的骄傲率先坍塌。 戚林漪极力去忽视腿间的快感,但根本做不到,希让慈大拇指按揉着她的阴蒂,余下四指不断摩擦撩拨着湿滑的外阴,她不断出水,湿滑的就像剥了皮的淮山,好几下都感觉希让慈的某根指头要插进屄里去。 她这头用尽全力抵抗着汹涌情潮,希让慈也不遑多让,他很喜欢两人这样带着情欲绞缠厮磨的样子,既有原始的本能又有着文明的掠夺,因此心理上的快感不亚于身体上戚林漪为他手淫和舔乳带来的欢愉。 渐渐,他能察觉到戚林漪渐渐手部动作没有初时那么霸道有力了,体力的消耗让她渐渐落了下风,就连弹拨他乳头的小舌也没有先前那么强势了,然而还是努力含着,抿着,时不时轻咬上一口。 她的倦怠让希让慈稍微有了可乘之机,能拢回一点思绪去思考怎样“欺负”她。 倏忽间,他灵光一闪,心里有了计较。 戚林漪觉得手酸嘴也酸,本以为希让慈憋了那么久,被她一撸说不定很快就能射了。她真的很爱看他射精时的脸,在失控的边缘,却仍努力自矜,眉眼之间生动又惑人。 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她戚林漪,那种床笫间的自豪和满足感,隐秘而盛大。 谁说只有男人喜欢看女人的高潮脸的。 女人也喜欢把男人弄得身不由己,在爱欲里沉沦。 可是,结果似乎不尽如人意。 但她仍然不愿认输,咬牙硬撑着,内心在思量,兴许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脑中几乎就要想起上一次遗留的历史问题—— 倏忽间,腿间的大掌离了她,纳罕间,淋漓的私处突然被什么轻巧却快速的拍击了起来,娇艳的嫩穴和阴蒂何时承受过这样的对待,当下戚林漪就全身一麻,腰臀下意识缩着要往后逃离,谁知前有狼,后有虎,身后早有大掌在伺机蛰伏,待软弹的娇臀垂直落进滚烫掌心,瞬间被大力揉挤到变形。 向后不行,她又蹬着腿要往上逃。 这刺激太超过了,戚林漪唇舌早已离了希让慈的胸乳,张着口“啊啊”的低声叫着,舌尖和乳尖处还勾着一道透明的银丝,被她后撤的动静一带,如龙须糖一般断裂开来。 —————————————— 应该快点走剧情的,但是我沉迷于炖肉。【文火慢炖版】 so,下章,还有。 -- 你看,你吃的多棒。 戚林漪这一蹬,直接把脸从希让慈胸口处送到了他眼前。 希让慈觉察她的挣扎,原以为她是不喜欢,刚准备停下,结果垂眸一看,眼前人眼睛微闭,红唇微张,一脸的媚态,心下明白她这是因快感过载下意识的反应。 于是便贴脸去亲她唇瓣,手上一时轻拍一时揉弄,唇舌却温柔的勾缠,两厢快感迭加,戚林漪感觉自己又要到了。 希让慈显然也发现了,揉搓过穴口时,能很明显感受到它的翕动,擦过之时,甚至能感受到手指被屄口吮过的力道。 他加快手上动作,嘴上也吸着戚林漪的舌头不肯放,不到十秒,怀里的女孩一边发出“唔唔”的声音,一边抬着腰臀,哆嗦着身子泄了出来。 希让慈的手上漫开一片爱液,他思忖半秒,借着高潮当口屄缝开启,照着先前摸索到的关窍,一鼓作气,快速送进了一根中指,然而才进了一半—— “啊啊啊……”戚林漪反应很大,不仅上面的嘴在哀叫,最让希让慈难耐的是,他能清晰感受到整根手指被穴道包裹绞缠的感觉。 很明显,戚林漪因为过于紧张,不自觉在夹他。 又湿又热又紧,虽然进去的不是自己的阴茎,但下体像是能与埋在戚林漪体内那根中指共感一般,狠狠缠着吐了一包精水出来。 “别,别动。”戚林漪娇声劝阻,穴道口还是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不强烈,但她还是紧张。 “好,我不动,你放松,乖。”言罢又去亲她的嘴,转移她的注意力。 希让慈吻得很深,长舌强势往希让慈嘴里钻,就像他此刻埋在戚林漪身体中的那根手指一般,急急想往更深处研磨、栖息。 亲吻和拥抱根本就是成年人的安抚奶嘴,戚林漪逐渐忽略了下身的异样,穴道内的媚肉也因此松泛了一些。 希让慈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在徐徐抽动,湿滑的触感不断从指尖传来,他不急不躁、循序渐进,在温存中默默蓄力。 他没有盲目乱捅一气,因为提前做过功课,知道女性G点就在阴道前壁4—7厘米处,故而基本是勾着指头在里面探索,他很期待摸到一片触感特别的区域,不过如果没有的话,也正常,并不是所有人都有G点。 戚林漪有种自己被温水煮青蛙的感觉,下身不复先前因为紧张而产生的涩痛感,取而代之的是酥酥麻麻的痒,加上希让慈不断缠着她舌头接吻,整个人又被撩拨地不上不下。 她从来没有在短时间内这样连续被刺激,自慰的时候中间总会休息一段时间,毕竟她不看纯肉文,走剧情的时候就很契合她的贤者时间。 她觉得自己的理智和身下的阴精一样,不断从体内流失,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不想,所有的感受都来自身体上的皮肉接触,从而产生了一种被性欲支配的飘然感,她像枕在云端般,享受着被一波又一波性快感的激荡。 突然间,不知道希让慈摸到了哪里,她隐秘的甬道内如被电击过一般,酥麻酸胀的感觉瞬间袭过她全身,头皮和脚趾头都泛着舒爽。 希让慈自觉找对地方了,硬币大小,手感有别于其它地方,不那么光滑,一摁,戚林漪小腹就发颤,像哭到不自觉抽噎一般,他打着圈在那处揉摁。 戚林漪一手搂着他的后脑勺,把脸埋进他脖颈间,一手握住他作乱那只手的手腕,没什么力气,轻轻环着,显然不是要把他扯开,更像是溺水之人下意识攀住浮木的自救之举,她整个人如不系之舟,大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湿热的气息时有时无,呼吸节奏全乱了。 希让慈爱极了这种感觉,仿佛她在天地之间只有他这个身前人可以攀附。 身下水声“滋滋”作响,希让慈轻笑了下,颔首在她耳边说:“戚林漪,你像源源不断的井。” 话落,颈边被人咬了一口,也没用多少力气,更像小奶狗玩闹时的含咬。 希让慈却觉不够,认真扮演一个矜矜业业的挖井人,趁机又填进一根无名指。 “嗯嗯~”戚林漪立刻收紧了环住他的力道,“希让慈,好,好胀啊。” “我知道,很快就好,你看,你吃的多棒。”他说着两根手指齐齐动起来,还把她脑袋从颈边拨出来,要她低头去看。 戚林漪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样,她发现自己一舒服,眼皮就发沉,这会儿勉力睁开眼睛,见着希让慈那大掌在自己腿间进进出出,他的中指和她大拇指一般大,两根粗长的指头如杵臼一般在她体内捣弄抽送,带出晶亮的情液,画面淫靡不堪,她正欲收回眼,这才看到希让慈腿间高高竖起的性器。 她已经高潮好几次了,可希让慈一次都还没有射出来。 凡事讲究公平的戚林漪倒回希让慈怀里,摸着他喉结,一边承受下体的攻势,一边颤着声线向希让慈抛出钩子:“希让慈,你要,要不要试试……嗯……插进来?啊……” 希让慈被这邀约激得手差点没收住力道,稳稳心神,在她脸上印了一下:“还不行,这样进去你会很痛。” 戚林漪闻言便拿手去套弄他肿胀发红的阴茎,尽力去抚慰他。 两人不知在情欲中浸淫了多久,身上都是对方的体液和味道,仍然乐此不疲。 终于,在戚林漪自觉手快要酸得握不住性器的时刻,希让慈嘬着她的奶,一股股射在了她小腹上。 在希让慈粗重的喘息声中,戚林漪似乎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她暂时没有动作,因为希让慈正趴在她半边身子上平复呼吸,时不时用湿润唇贴一贴她的锁骨。 那边动静刚歇,没多久又起。 这回希让慈也听见了,他支起身子,长手一捞,直接从戚林漪那边床头柜把手机递给她。 “嗯?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静音了。” 戚林漪看了眼屏幕,几乎是弹起来的,本来迷乱的眼神瞬间一片清明。 ———————————— 猜猜是谁。 -- 拔丝了 “我妈,救命!”戚林漪向他解释道。 希让慈看她从床上跳起来进浴室套衣服,然后拿着手机像拿烫手山芋一般跑回出来,眼睛四处张望着,最后还是回到床上,半躺着靠在枕头上,理了理头发,手机将点未点之际,看了希让慈一眼,希让慈主动说道:“我去洗手间。” 戚林漪向他投去感恩的一眼,而后接受了微信视频的邀请。 “姑姑~”随着一声雌雄难辨的呼叫,屏幕上出现一个肤色白皙的小男孩。 “哈咯,勋勋。”戚林漪松了一口气,电话那头是没有什么分辨能力的八岁小孩,她侄子戚治勋。 谁料,勋勋奶声奶气质问她:“姑姑,你在干嘛,刚才你怎么没接我电话啊?” “啊?”戚林漪摸摸鼻子,脑子里全是刚才和希让慈在床上的那些十八禁,摸着摸着惊觉——手还没洗,且刚才就是这只手把希让慈给撸射的。 她赶紧放下手,脸腾地火烧起来。 没好意思看着屏幕上那奶呼呼的小脸,假装没拿稳手机,晃了几下,然后强自镇定撒谎道:“姑姑刚刚在洗澡。” 谁料电话那头突然插进一道女人的声音:“你这妆都没卸,你洗完澡了?” 戚林漪深吸一口气。 说话的人是她妈妈林玉华,原以为是勋勋自己拿着手机跟她在聊,所以她才随便编了一个这么蹩脚的谎话。 好在她反应快,稳着声线回答:“哦,就是先冲了下身体换睡衣上床,脸和牙齿晚点再去洗。” “你这什么毛病,洗澡还要分两次。” 戚林漪打哈哈,故意去逗勋勋,问他:“妹妹呢?” “妹妹去跳舞了。” 戚林漪哥哥戚振豪有一子一女,儿子戚治勋刚满周岁没多久,女儿也诞生了,起名戚子安,但大家都习惯喊她妹妹。 戚林漪很招小孩喜欢,戚治勋尤其粘她,因为他小时候,戚林漪还在上大学,假期几乎都在家陪他玩,每回戚林漪离家返校,戚治勋都哭得无法自抑。 戚林漪上班以后,戚治勋也是家里联系她最多的人,三天两头用自己的小天才电话手表找戚林漪。 刚才她就漏接了一个,那时她正…… 戚林漪招小孩喜欢不是没理由的,不厌其烦应付着童言童语,陪电话那头的戚治勋玩脑筋急转弯,他上二年级了,已经认了不少字,最近沉迷于看脑筋急转弯,并且考倒所有人。 戚林漪小时候也喜欢玩这个,印象中有一本辅导书上每页都有一题印在末尾,她也是这样兴致勃勃捏着书,抱着“考倒大人,我就比大人更厉害”的心态去问她的父亲。 但她父亲那时候很忙,有时忙着看新闻联播,有时忙着喝酒,有时忙着打电话,很偶尔心情好才会回应她。 而家里其他人并不会配合她玩这种小孩把戏。 她心里好像永远都装着小时候的自己,因此很知道小孩每个行为背后的诉求,这会儿便和戚治勋你来我往的互相考起来,她似乎都忘了自己此刻和炮友在一起,且炮友被迫躲进了洗手间里。 她被勋勋问住了几题,但多数都能答出来,勋勋更加崇拜她了。 她没有告诉勋勋的是,那些题,她看过。 真没想到,二十年过去了,江湖上流传的脑筋急转弯还是那些题。 她不光自己答,还百度一些新的题型出来,选难度较低趣味性较强的去问勋勋。 希让慈在洗手间听了一会儿,嘴角牵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戚林漪不说话不笑的时候其实是个看起来很冷感的人,加之穿搭也偏“性冷淡”,很多人对她初印象基本都是——高冷、不好接触。 希让慈喜欢她的每一面,也很沉迷于探索她的更多面。 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他已经又重新把衣服穿上了,想了想,给戚林漪发了条消息,而后轻轻带上门离开。 戚林漪察觉手机一震,有消息进来,本来没理,接着便听见开关门的动静,立马小窗和勋勋的视频页面,于是便看见了希让慈给她发来的消息。 【我出去买点吃的上来。你结束了跟我说,我再敲门。】 房卡他没拔走,两人刚才太激烈,一直开着冷气,担心拿走戚林漪会觉得热。 此时已经是九点过半,两人到酒店的时候七点半,相继洗完澡又看了会儿里番,胡闹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戚林漪肚子也有点饿,她晚饭随便吃了点就化妆换衣服出门了。 有点好笑的是,她方才最后一次含着希让慈手指哆哆嗦嗦高潮的时候,肚子还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希让慈彼时也有了射意,胸腔里满是澎湃的情欲,听到动静不仅没有笑,反而用低沉的声音在戚林漪耳边问她:“吃了我手指这么久还没饱?还想吃什么?嗯?告诉我。” 戚林漪当时也是淫虫上脑,被勾地什么都敢往外说,边喘边娇声回他:“嗯,想,想吃你的,大鸡巴。” 希让慈低喘一声,捏着她雪白的乳就往嘴里塞,边嘬吸边挺着胯往她手里撞,然后淋淋漓漓撒了她一身。 是她要求的,希让慈快射的时候回身在床头柜上快速扯了几张纸出来预备射在纸上,是戚林漪想起自己上回和他说的——下次让你射在别的地方,于是便拽着他的手,阻止道:“没事,射我身上。” 戚林漪方才急着穿衣服,压根忘了身上还有斑驳的阳精,这会儿捏着一边衣角,心理建设了好一会儿才掀开看。 果然,拔丝了。 她已经挂了视频,故而索性又把衣服脱了下来。 才走到浴室门口,听到敲门声。 凑近猫眼一看,鱼眼镜头下是变形了仍然好看的希让慈。 -- 你很会啊 戚林漪躲在门后替他拉开门,希让慈一看她又光着身子,赶紧把门扣上。 戚林漪闻到了很重的孜然香味,垂眼一看,成把的竹签,竟然是烧烤! “你要去洗澡吗?”希让慈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除了烧烤之外,还有一袋是连锁便利店买的东西。 “不是,刚才太着急没注意,粘在衣服上了,我先擦一下衣服。” “你去吃东西,我来给你弄。” 希让慈把烧烤一盒盒开好,先从便利店塑料袋里拿出饮料,有芬达、零度可乐还有两瓶不同口味的元气森林。 他去拉希让慈,这才摸到她手臂冰冰凉,于是把冷气调高了几度,再从塑料袋里拿出最后一样东西——一盒婴儿用棉柔巾,他带着进了浴室,很快又走出来,手上是一块打湿了的棉柔巾。 戚林漪还傻站在原地,等希让慈把湿热的棉柔巾覆在她皮肤上那一刻,她才醒过神来:“我,我自己来就好。” 希让慈弯着腰,替她仔仔细细地擦,闻言抬头看她一眼,眸里有笑意:“没事,谁弄的,就应该谁负责。” 下了床,激情褪去,理智回笼,听到这种话,戚林漪脸有些烧,她只得束手让他弄。 擦完以后,希让慈直起身,两手在衣摆下方一拉拽,黑色T恤被他脱了下来,再撑着领口套进戚林漪脑袋,给她穿好。 “先穿我的,别着凉,去床上坐着吃,我去处理一下你的衣服。” 戚林漪平时非常独立自主的一个人,成年以后头一回被人这么照顾得像个无法自理的孩子。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任何不适。 换作其他男人这样向她献殷勤,她会警觉性地抗拒。 也许因为两人关系特殊,直接越过精神交流就发展到身体交流的原因吧,戚林漪这般自洽。 她依言在床边坐下来,但没有动作,视线盯着虚空的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不吃?”希让慈出来后擦着手问她,肱二肱三的线条流畅又美观。 “等你一起。” 希让慈眼里蕴了点笑意,在床尾坐下后又把盒子往她那边推了推,“吃吧。饮料你要喝哪个?” 戚林漪想也没想:“芬达。” 希让慈替她打开递过去,自己选了零度。 “你怎么买那么多呀?我们就两个人。”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多拿了两瓶。没关系,喝不完带回去,不会浪费的。” 他知道她不喜欢铺张浪费。 戚林漪点点头,心内赞叹他的周到,拿起手边的冰镇饮料,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啊,好爽!我最喜欢的汽水就是芬达了。谢谢,” “不过,你怎么会买烧烤的,你们健身的人也吃这种东西的吗?” “唔,偶尔吃一次不要紧。”希让慈替她把一些不方便吃的从串上用筷子夹下来。 “这家味道还不错。”戚林漪点评道,没多久又说:“不过还是不如我们学校北门那家,那家真的巨好吃。你有机会一定要去试试。没有名字,但是你看哪家最热闹人最多,就是那家。” 希让慈看她眉眼间的满足,也觉得愉悦,心里偷偷回她:就是看了你微博,才知道你最近馋烧烤的。也是因为微博,所以知晓你最喜欢的汽水是芬达。 但如果只买芬达,就有点太明显了,所以他又拿了几瓶别的充数。 嘴上应她:“好啊,下次去试试。” 两人吃饱喝足,一起把东西收拾好,时间到了十点。戚林漪准备去卫生间把衣服换回来,准备回去。 再晚地铁就要停运了,她坐的那号线,末班车在十点半。 希让慈正在给垃圾袋打结,望着她向洗手间走去,低声提醒道:“我们,还没有看你找的片子呢。” “啊。”戚林漪起初先是一顿,偶尔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觉得你好像不需要看了。” “嗯?” “你很会啊,我感觉我找的那个片子里的男主都没你会。” 希让慈笑了。 这无疑是对他今日表现很大的认可了。 两人在电梯里的时候,戚林漪突然想起个问题,侧头看向希让慈,“对了,刚才那个片子,最后女主知道男主是她曾经搭手帮过的人吗?” 希让慈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怔忡看着她,电梯到达大厅,“叮”一声门开,他才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继而摇摇头:“哦,不知道。” “啊?男主一直没说?女主也没想起来?” “嗯。”希让慈引着她往外走,高大的身体替她挡着人流,前面有一波旅客进来,熙熙攘攘的人头。 走出大厅后他补充道:“后面有一段男主的内心独白,大概意思就是说,他不希望女主初印象中的他是脆弱可欺的,而是像一束光一般出现在她生命中。” “咦~不愧是霓虹国,连里番都这么中二。”戚林漪抚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笑着说道。 酒店出来走几步就是地铁口,戚林漪转身挥手,潇洒告别,“拜拜。下次见。”脸上表情自然大方,毫无狎昵暧昧,和方才在床上时的她截然不同。 希让慈也笑着同她挥手,待目送她下了电梯后,长腿一迈,跟了上去。 -- 明天要见面吗? 希让慈和戚林漪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路灯下是他被拉长的影子。 他回想起许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像影子般坠在戚林漪身后,一厢情愿地护送她回家。 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行为在很多人看来,完全是恐怖的跟踪狂。 他和戚林漪的家在南辕北辙的两头,却也隐秘地坚持了许多年。 这件事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么多年过去,他仍然能从这种无声的守护里获得满足。 哪怕半小时前两人还裸裎相见,在床上极尽缠绵,可他还是觉得这种暗处的追逐更有真实感,且离她更近。 等到戚林漪进了楼道以后,希让慈才折返。 * 周中的某个夜晚,戚林漪收到徐清雅的消息,说她准备回吉阆市待一段时间,目前正在打包行李,预备这周末到,但房子还没找好,得先借住在戚林漪家一段时间。 徐清雅属于冲动型人格,加上打小在糖罐里泡大的,做事风格更加百无禁忌,总是想一出是一出。 想她大学的时候总抱怨说吉阆市帅哥少,还是上海“鸡会”多,于是毕业后便直接回去了。 回去后先是搞了个美甲店,后来又弄了一家服装店,生意不温不火的,但家里压根也不在意她那点钱,投出去就是想着丢水里听个响儿,最好能让她有事可做,别天天醉生梦死把身体搞坏。 然而压根没用,哪怕开了店,她徐清雅该喝的、不该喝的酒,一场也不少。 “为什么?那你店呢?” “就那么开着呗,本来我也很少去啊,都交给店长代理。”她说完后“嘿嘿嘿”笑起来,难得有了些少女的娇俏:“我上次回去,不是在大鼻合伙开的那个酒吧遇到了一个弟弟么?” “哈?你别告诉我你就为了他从上海跑回吉阆来的啊?” “你不知道,我真的从来没这么上头过。啧,这一次我觉得我恐怕是遇到正缘了。” “徐清雅,这句话,我听你说没有十遍也有九遍了。”戚林漪一边用美容仪在自己脸上推着,一边回应电话那头的女人。 “不一样!之前那些都是床上试过了,综合起来我觉得各方面都挺满意,所以误以为是对的人,这无可厚非吧。但这次这个不一样啊,我他妈我连他手都没摸着,这么纯情的恋爱我上一次谈可能在小学。” 戚林漪一听这话,手上动作也停下来了,“你俩别是压根都还没在一起吧?” “是啊,就互相crush的阶段嘛,天天极限拉扯,甜死姐了。我跟你说,他真的好乖好奶哦,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get到年下的好。” 徐清雅以往的男友基本都是年长她一些的,少数是同龄人,几乎没有比她年纪小的,炮友里可能会有那么几个,但相差也就一两岁,这大抵是因为她很早就熟知风月,故而一般的小男孩拿不住她。然而这次的这个“弟弟”,据说在上大一。 好家伙,真·纯情男大,再早一点就是在犯罪的边缘试探了。 戚林漪从不干涉她情感上的事情,一个是因为徐清雅虽然爱玩,但很有度,身体上知道做措施自我保护,心理上——戚林漪这些年就没见她为男人掉过一滴眼泪。 另一个是她认为,成年人都有自己的处世哲学,作为朋友,只要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出现,给予支撑,这便足够了,因此也不再多问。 机子打在法令纹处,她张嘴不便,只简单叮嘱了句:“行,那你确定好时间跟我说。” 徐清雅听她像是要挂,连忙追问道:“诶,你那边怎么样了?” 戚林漪手一顿,“唔,有序推进中。” “什么意思?还没do啊?”她惊讶到声音都大了几分。 “嗯。”然而,除了最后一步,他们好像什么都做了。 “行吧,咱俩一起搞纯爱吧,我觉得也挺快乐。我现在天天拿着手机笑得跟个傻逼似的。” 戚林漪下意识反驳:“谁搞纯爱了,我对三次元男人早就没有幻想了。”否则她也不会走上约炮这条路,她自认只是想给自己找一根活的按摩棒罢了。 * 徐清雅没捱到周末,周五当天晚上便落地吉阆,彼时戚林漪还在公司加班,由于周末也要推文,她周五一向是没法准时下班的。徐清雅自己打车到了戚林漪家里,所幸公寓的门是密码锁。 戚林漪到家的时候刚过九点,推开门,屋里黑洞洞的,没有人。 徐清雅这回估计真是遇上什么硬茬了,到她家后匆匆洗了澡换了衣服就跑去会情郎。 戚林漪拿着换洗衣物正准备去浴室洗漱,手机恰在此时亮了起来,是一条微信消息。 戚林漪解锁,是希让慈发来的,内容很简短。 【明天要见面吗?】 没头没尾的,看起来不很有礼貌,但戚林漪能脑补到他的语气,是那种温和低沉的询问。 戚林漪把衣服放在置物架上,手上噼啪打着字:【明天我和朋友有约了,后天好么?】 徐清雅到吉阆之前就吵着要拉她见见那个弟弟,今天下了飞机才把时间定下来,就在明天晚上。 之前戚林漪还担心过,她和希让慈平时不联系,一到周末还是她先开口约,希让慈到底有没有其他床伴,还是说她真的没什么吸引力?可是看他在床上的表现,又不像。 因此她今晚刻意没有找他,就想看他会不会主动一次。 如果他不主动,那她就明天再开口问他,倒不至于置气,两人又不是男女朋友,而且一周一次的释放,食髓知味,她也很想要。 -- 海后变恋爱脑 周六傍晚五点过半点,徐清雅和戚林漪各自化好妆,一齐出了门。 徐清雅穿某品牌春夏新品套装,裹胸加超短裤,炫彩的品牌logo铺满半个身子,整个人鲜妍又热闹;反观戚林漪,工字黑色背心,深色宽松牛仔长裤,帆布鞋,往徐清雅边上一站,跟保镖似的。 两人提前预约了一家海边的泰式餐厅,餐品一般,胜在环境好,晴天时能够看到金乌坠海的景色。 点完餐以后,戚林漪帮徐清雅拍了不少照片,这些都是她社媒营业的物料。 徐清雅也要帮戚林漪拍,戚林漪摆手拒绝。 徐清雅怂恿她,嘴上喋喋不休,什么“来都来了”、“别浪费,这顿饭一千多,有一千块都是为环境埋单,不拍亏了”、“你妆都那么认真化了,不拍照就是在亵渎你的美妆产品们!” 戚林漪:“……” 知道戚林漪在人多的场合放不开,因此徐清雅二话不说,直接把她拉到外场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正好能拍到被夕阳染成霞色的天空。 毕竟是海边,外场风大,戚林漪原本一头垂顺的披发,直接被吹得宛如梅超风,徐清雅见状忙把后脑的鲨鱼夹取下来替她夹好,换自己在风中凌乱。 拍了一会儿,有侍者过来询问是否可以上餐品,两人这才回了位置。 一上菜戚林漪就埋头猛吃,刚才灌了几口海风,她头有点隐隐作痛,也不知道这几年怎么回事,她吹风总容易偏头痛。 想着吃点热乎的也许能管用。 徐清雅捏着手机沉迷于修图,戚林漪拿公勺敲敲碟子边缘,“先吃饭,等会儿凉了。” “你好像我妈。” 戚林漪白她一眼。 妈妈的话徐清雅不一定会听,但这会儿她倒是听戚林漪的话,放下手机乖乖吃饭,谁料吃着吃着,不知想起什么,突然捂着嘴笑起来。 戚林漪见鬼一样看着她。 徐清雅把嘴里的猪颈肉咽下,“啊呀,就是突然想起昨晚我装醉倒在他怀里,他一脸手足无措的那个样子。” 这回的座位不是包厢,戚林漪有些紧张地提醒她:“喂,你讲话注意点。” “我们只牵过手,还有就是昨晚那样半搂半抱了一下而已,我比以前做……呃,那什么都开心,天天都想见到他。可是一个大一的怎么那么忙啊,我们以前大一不是课很少的吗?嗐,他天天在学校,学校我还进不去,就只能等他到酒吧兼职的时候能见一下。”她撑着下颌,有些憧憬地看着透明落地窗外渐渐昏昧的天空,一副少女思春的模样。 戚林漪啧啧摇头,叹她这回是真的栽了。 能让一代海后变恋爱脑的到底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她这会儿是真的对那个弟弟升起了一些好奇。 * 两人到酒吧的时候,由于时间还早,人并不是很多。 徐清雅把戚林漪带进一个角落的卡座里,“坐会儿,弟弟还没到,他今天学校有活动。” 戚林漪很少去KTV和酒吧这种场所,一是因为她不爱喝酒,二是她不喜欢人多、嘈杂的环境。 少数去的几次,要么是学校和公司团建,要么就是陪朋友。 徐清雅显然和这里的人都很熟了,不停有工作人员过来和她打招呼,安顿好戚林漪后,她袅袅起身去吧台端了一杯酒并一瓶气泡水回来。 刚把杯子放下,皮沙发后有个中等身高,梳着油头的男人出声道:“哟,小雅,今儿来这么早啊?”他左右看看,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又来接你那小男友啊?” 徐清雅和戚林漪对视一眼,微笑着扭过头:“是啊,怎么,刘总不许?”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哪儿来的总,您这是折煞我了。”他好似这会儿才看到坐在阴影里的戚林漪,眉一挑:“嘶,这位是?” “和你没关系,少打听。”徐清雅眼风都不给他一个,宁可对着空气说话。 男人讨了个没趣,也不挂脸,仍旧笑呵呵的,请她们玩儿好,然后便走了。 “谁啊?”戚林漪问她,徐清雅虽然骄纵,但大家庭里成长起来的孩子,很小便通人情世故,她轻易不会让人难堪。 “就一破营销,懒得理他。我第一次来那晚他想加我微信,估计看我点的都是好酒,想拿我冲业绩吧,我没给。后来我找弟弟说话被他看见了,那傻屌在我面前装的孙子一样,结果跑弟弟同事那里去酸言酸语了。” “他不知道你是合伙人吗?” “嗐,我就投了那么一点儿,不好拿出来现眼的。但他知道我和大鼻认识。” 说曹操曹操到,大鼻人如其名,鼻子奇大,不过在他方正刚毅的脸上倒并不算突兀,戚林漪之前见过他一回,这会儿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 “想喝什么……哟,这怎么还喝上汽水了啊?我说徐清雅,你就是这么对你朋友的?” “你管呢,人乐意喝什么喝什么。”徐清雅不耐烦和他说话,赶他走。 大鼻闻言倒是犯了浑,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就不走就不走,怎么的,有了新欢就要跟我划清界限了?你别忘了咱俩除了是旧爱以外,还是合伙人呢。” -- 今晚玩得开心吗? 等戚林漪见着传闻中的“弟弟”时,大鼻已经离开,徐清雅面对着门口而坐,一见着人,立马就跟只鸟一样轻巧地飞了过去。 他是内场保安,今天晚上是帮同事暂时顶班几小时,因此来得稍晚一些。 徐清雅把他一只胳膊抱在怀里,带着人往戚林漪这里来。 戚林漪看见他脸后只有一个想法——好漂亮的男人。 头小脸小,五官精致,再加上唇红齿白,整个人非常扎眼。 在这样暗昧的光线里,他像颗发光的夜明珠。 陈景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只比穿了高跟鞋的徐清雅高了那么一点点。 但胜在比例优越,尤其是他还穿着制服,皮带收着细腰,裤腿束进马丁靴里,更显得双腿格外长。 “戚林漪,我朋友。陈景,我男朋友。”徐清雅袅袅偎在陈景身上,简短向两人作介绍。 两人目光彼此短暂交汇,而后一个摆手一个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们先坐,我去和我同事那边说一声。”陈景转头冲徐清雅轻声交代,声音清越,给他整个人再添几分少年感。 徐清雅“嗯嗯”着点头,目送他离开。 “别看了,再看眼珠子掉地上了。”戚林漪把沙发上cos望夫石的徐清雅喊回神。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又帅又奶又高冷?”徐清雅脸上漾着兴奋。 戚林漪点点头,给予认可:“是很清秀。但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不是这款啊。” 徐清雅以前喜欢的多是棱角和身材都绝对男性化的那一种。 “是啊。从长相到性格,全都和我以前那些前任不一样。弟弟可以说是刷新了我的审美观。而且,这应该是我此生第一次对一个男的产生保护欲诶。” 戚林漪斜眼睨她,直戳戳地问:“你给他转钱了?” 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在陈述。 徐清雅目光追着角落里和同事交谈的男人,“呃,转过,他没收。” “转了多少?” 说到这里她撇撇嘴:“十万。” “多少?”戚林漪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着:“你他妈和他认识才多久你转十万给他?” 知道徐清雅出手阔绰,但也没料到她这般拎不清。 “不是呀,十万对我来说没多少,但是可以让他好好上学,不用忙着到处兼职。你不知道,他爸赌博欠了很多高利贷的,自己不知道跑哪里躲起来了,弟弟所有学费、生活费都得靠自己一点点赚,这还不算,他还要寄一点给躲在外婆家的妈妈。他妈身体也不好,干不了活。反正特别惨,嗐,那天晚上给我听哭了都。” “然后你就脑子一热给人转了十万?” “啊。”徐清雅很干脆的应声。 “他这条件,不考虑做做自媒体么?感觉搞直播很会赚钱。”戚林漪见她混不吝的态度,知道自己劝不动,干脆开始提建议,想让陈景发家致富,自己解决生存问题。 “估计他玩不转,他话那么少,怎么直播啊?就我跟你说的这点事情,每一句话都是我想尽办法撬出来的,他不爱说。而且我也很少看他用手机。啧,说到那手机我就来气,那天我看他加我微信,操作一步卡一步。我给你说,我早晚要替他砸了那破铁。” 陈景那边应该是和同事交接完了,转身朝这头走来。 徐清雅眼睛瞬间亮起来,急匆匆丢下一句话,“你在这坐一会儿哈,我过去给他送瓶水。”然后便蹬着小高跟哒哒哒地走开了。 桌上有不少方才大鼻叫来的水果和小食,她觉得徐清雅短时间内大抵是回不来了,于是叉起一块桌上的西瓜,点开手机里的小游戏,准备用来打发时间。 在这种地方落单,不找点事干,眼睛根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她们隔壁桌半小时前来了一群人,正在火热的摇着色盅,时不时还有人高声调笑。 她咬着塑料水果叉子正在纠结应该打五筒还是打四万的时候,察觉身边光线一暗,然后沙发传来清晰下陷的动静。 戚林漪随手点了个四万,结果各家牌一倒,是她对家胡了。 侧头去看,是大鼻。 隔壁桌应该是有人认识他,站起来给他递了根烟,两人靠近说话,身体之间就隔着两个沙发背的距离。期间两人一齐看向了戚林漪的方向,她余光瞥到大鼻朝那头摆了摆手,笑骂道:“不是,别他妈瞎搞啊你。” 没一会儿打发了那人,他重新坐回戚林漪旁边,仍是隔着一臂的距离。他吸了口烟,脸上晦暗不明,比起方才和徐清雅斗嘴时的高亢,此刻情绪明显不那么好,尽管他努力让自己声音听来轻松又无所谓:“你说,哪儿就那么好了?招她那么喜欢?连你这个好朋友都丢下不管,巴巴地跑去人家跟前黏着。” 戚林漪听出点酸味和落寞来,也不点破,熄了手机叉起一块西瓜说:“热恋中的人不都这样么?” “是吗?她和每一任都这样?”大鼻目光如炬。 这倒没有,她确实没见过徐清雅在感情里这么上赶着的时候。 “唔,应该吧。”她咬了一口西瓜,含糊答道。 有一会儿没人说话,大鼻跟个烟囱一样在边上不停吞云吐雾,戚林漪则尴尬地不停吃瓜,一盘都快让她吃完了,终于又听到那边传来一声问。 “她有和你说过,是为什么和我分手的吗?”大鼻换了个问题。 戚林漪成功呛着了。 哪怕再甜的西瓜汁,进了气管,那都同辣椒水无异。 大鼻弯身从桌上把抽纸盒整个端过来递到她手边,看戚林漪咳地直不起腰来,随着一开始的惊异稍退,他似乎也逐渐琢磨出点味儿来,脸色从红转青又从青转白,最后彻底成了炭黑的锅底。 戚林漪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刚抬头,就见大鼻黑着脸,简直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她究竟都和你说什么了?!” 能是什么原因,会让戚林漪听到问题直接呛着。 大鼻感觉刚才抽进去的烟,此刻正从他头皮上一丝丝的冒出来。 大鼻到底没听到戚林漪的回答。 徐清雅回来了,而且还牵着陈景的手。 大鼻一言不发,黑着脸起身就走,经过徐清雅身边时还狠狠瞪了她一眼,徐清雅本来还沉浸在刚和喜欢的人贴贴过的愉悦中,冷不防被前任蛰了这莫名其妙的一眼,说生气不至于,反倒是有些新奇,以为是戚林漪把他惹着了。 “你和他说什么了,他怎么跟个落败了的斗气公鸡一样?”她说着甚至笑出了声,“我上一次看他这样还是在……” 说到这里她突然收住了口,小心觑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然后快速矮下身子捏了颗草莓送到陈景嘴边:“可甜了,你快吃几颗,一会儿要站那么久。” 多贴心。 站在吧台附近的大鼻看着女人殷勤的举动,下颌线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 最后戚林漪陪到十点多便先撤了,徐清雅要送陈景下班回学校。 “他一男的你送他干什么?完了你再一个人大老远孤零零回来?” “是我想送呀,我们总共就那么点时间相处,我不介意这些。” 戚林漪无奈摇了摇头,又问她:“你怎么不干脆弄套房子和他在外面住着?” “我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可他说不行的呀,他们大一不能外宿,被查到或者举报了要被处分的,他还得拿奖学金呢,我想想也算了,不好逼他。” “哈?那他今天晚上又是怎么出来的?” “他是查完寝跑出来的。最无语的是他明天八点半还要跑操点名,妈的,改良版黄埔军校吧这是?” 戚林漪彼时被各种声浪震得整个人脑袋嗡嗡,敷衍回她:“行吧,那我回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戚林漪洗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初初过了零点,这个点还没到她平时睡觉的时间,她随便点开一部电影,刚播了几分钟,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今晚玩得开心么?】 是希让慈发来的。 -- 银质铐链 戚林漪有些惊讶,两人平时没有闲聊习惯的。 但还是切出去,回了那头一句:还行吧。 希让慈坐在床边,看着手机上简单的三个字,又切回朋友圈界面,再看了一遍那个光线暗昧的视频。 视频里的女孩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边上十分扎眼地坐着一个男人,正目光灼灼看着女孩。 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戚林漪。 时间回到一个半小时之前。 彼时希让慈刚把这期的几个新品做完,拍好照以后照例要往工作微信上发图片做剧透,他刚点开朋友圈,刷出一条视频,没什么文案,就配了一个啤酒的emoji。 他一向是不看客户朋友圈内容也不点赞的,手已经要去点右上角的相机标志,突然在那条自动播放的视频里看见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 手比脑子反应更快,他立马点开视频,是一个很典型的三百六十度全景拍摄,戚林漪只出现了很短暂的一会儿,但他就是非常巧妙地看见了。 他反反复复看,最后一次看了眼视频发布时间——显示的是36分钟之前,他最后还是没忍住,私聊这位之前买过一条项链的客户:你好,请问你朋友圈发的这家酒吧叫什么名字?方便说下吗? 所幸对面很快给他发来回复:慕尚,体育路这边这家。老板要一起来喝两杯?[坏笑] 希让慈当即起身,他揣了个车钥匙便匆匆出了门,在电梯里礼貌回复对方:谢谢,下次有空再去。 直到上车启动了车子,希让慈都没想清楚自己是去干什么的。 他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去。 他不是戚林漪男朋友,所以他不能以一种兴师问罪的态度去找她,并且哪怕他是,他也不会那么做。 他只会把旁边碍眼的男人狠狠推开,再牵着戚林漪的手,把她带进车里,然后—— 希让慈摇摇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他看了眼屏幕上的导航,预计要行驶二十五分钟,脚下油门踏板不断被施力,上高架后他连超了好几部车。 最后只用十六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进了酒吧门后,他结合视频拍摄角度,很快锁定了戚林漪先前所在的位置。 可等他靠近一看,那里男女女好几人,却无一是她。 希让慈在吧台随便点了杯无醇起泡酒,眼神不断逡巡,试图在行走舞动的那些人影里找到戚林漪,可始终搜寻不到。 最后他待了半小时,无功而返。 到家后他平静地整理了工作间,最后把自己也收拾干净,坐在床边,目光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中。 他在光明正大站在戚林漪面前之前,从来没有担忧过要是自己好不容易走近了她又搞丢了她要怎么办。 也许是因为他那时和现在的目标不一样。 也许是——他下意识就在抗拒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他压根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但他现在生出一股深重的焦虑,到底自己平时不找她是不是对的,她会不会对别人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她那么好,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能看见她。 他得给自己的焦虑找一个出口,和她说说话,无论是什么都好,证明他们之间还有联结就行。 于是他拿起手机,给她发了那条消息。 【今晚玩得开心吗?】 他很少喊她名字,连在微信上也不称呼她。 没有人知道,那是因为他在心里喊过了无数遍她的名字,因此那三个字是承载了他整整十六年执念的重量的。他知晓自己每回开口会泄露出多少情意和缱绻,所幸那几次都是两人在床上激战正酣之时,倒也不算违和。 他看完戚林漪的回复,又自虐般的看了一遍朋友圈的那个视频,他最后甚至保存到了相册,逐帧拉有戚林漪出现地那一小段。 他努力扮演着一个情绪稳定且寡言少语的懂事炮友:【那就好。早点休息,明天见。】 戚林漪看着这条回复,内心疑惑更甚。 希让慈这到底是在干嘛? 她没问,发了个“嗯嗯”点头的表情包,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 殊不知,这是希让努力克制自己却又没克制住的结果。 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对除了戚林漪以外的任何人、事、物产生过这种非要不可的执念。 而他显然也不知道,得到以后就会害怕失去,更何况他还不算完全得到。 当天晚上,希让慈做了一个梦。 他在一个光线阴暗的房间里醒来,床上隐隐可见有蜷卧着的人影,看起来似是在安睡,他绕到床的另一面,是那人正面相对的方向,轻轻揭开轻薄床单,他呼吸一顿——里面是赤裸着的戚林漪,一丝不挂的酮体在昏暗的光线里泛着莹白的光。 不,并非一丝不挂。 将被子彻底拉开,能看见她细白的脚腕处有两个银质铐链,长长的链条延伸至床脚,是一种情色的惩罚和变态的占有。 希让慈丝毫没有意外,反而生出一股庆幸来——这样她就跑不掉了。 他伏低身子,吻从戚林漪额头开始,像雨一般落下。 等到用手和唇把她整个人都弄成一汪泉的时候,他再也没有犹豫,甚至有些急躁,急着提枪上阵,叩问牡丹花开。 然而,在他正欲沉腰进犯之时,整个人突然被卷进一股极速下坠的漩涡中,猛地醒了过来。 希让慈坐在床上,脸埋进手心里懊恼地蹭了蹭,每一次都这样,每一次梦到戚林漪,两人一定做不到最后一步。 据说没有真正性经历的人,做春梦一定会戛然而止。 希让慈口渴得紧,起床灌了一大杯冰水,也是为了浇灭下身那不断烧灼的热意。 春梦加晨勃,他整个人硬得难受,小腹像架在火上烤。 但他完全不想自己解决,他要全部留给戚林漪。 窗外万里无云,今天是个好天气,希让慈缓了会儿,换了身衣服便出门跑步去了。 ———————— 滴滴,坐好,准备发车。 -- 舌尖代替浴巾 今天的希让慈给人感觉特别火热,戚林漪捏着房卡刚刷开房门,就被一股力推靠在门板上。 带着灼热呼吸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连带着戚林漪一声闷哼都被堵回了唇齿间。 由于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下意识闭起双眼,连唇也紧抿着,一只手臂甚至格挡在两人胸前。完全是一个防御的姿态。 希让慈一手轻松捏着她手腕,按扣在门板上,另一手环住她细腰拉向自己,两具身体便严丝合缝贴在了一起。戚林漪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澎湃的热意和渴望。 她被含着唇瓣轻咬,“啧啧”水声在耳边清晰可闻,杏眼微睁,眼前是希让慈拧着眉略有些发狠亲她的画面。 戚林漪直觉他今天似乎心情不好。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着她,姑且将其归于情欲分泌出的多巴胺吧,很想安抚他焦躁的情绪,没被按住的那只手主动攀上他的后颈,檀口轻启,丁香小舌滑出来舔了希让慈一下。 察觉那边先是顿了一下,而后便是更为凶猛的攻势向她袭来,舌头勾着她的不放,舔弄的力道让人心悸,两人鼻息间全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戚林漪今天下半身穿的是一条宽摆长裙,希让慈把她原本被扣在门上的那只手也放在自己后颈处,而后空着的双手相继抚过她曼妙的腰线和臀线,最后滑向她大腿,一把将人捞起,戚林漪下意识双腿环住男人的劲腰,哪怕隔了两层布料,她细嫩的大腿内侧仍能很明显感受到他肌肉的紧绷。 这个姿势更方便希让慈亲她,不用再勾着头弯着背。 喘息声逐渐失序,戚林漪偶尔被缠得紧了,还会发出几声细小的嘤咛,就像小奶猫一般,而她被情欲支配的时候,也确确实实像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上一刻还是猫,下一刻就成了小狐狸。 她一只手不停摩挲着希让慈的颈项,从后到前,故意在敏感的耳后肌肤处瘙着,在他麻痒难耐之时又决然而去,最后在凸起的喉结处停下、徘徊,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抚过,惹得男人情不自禁地吞咽,圈着她大腿的手也顺势收紧。 希让慈额上青筋猛跳,下体也在紧绷的布料内蠢蠢欲动,他略放下戚林漪一点,将自己分身置于女人娇嫩处,然后便像磨剑一般,有规律的蹭动顶弄起来。 “嗯哈~”戚林漪被他这激动撩出一声娇媚的闷喘。 希让慈今天穿的是牛仔裤,微硬的布料触感更强,刮搔得戚林漪绷紧了脚背。 这种感觉很奇妙,虽然没有肌肤相贴,但却更有一种隐秘的情潮在快速堆积。 后背贴到柔软床垫的时候,戚林漪才略微回神,方才在门板上她已经丢了一次,丰沛的情液已经渗过两层布料,直接染上了希让慈的牛仔裤。 因为躺着,她裙子被掀卷在腰间,露出两条细白的长腿,以及湿了一大片的灰色内裤。 希让慈手隔着那层布料上下滑动刮擦,弄得她颤如秋叶簌簌。 戚林漪被快感吊在半空,好不容易捡回一些理智,觑着换气的功夫把嘴从希让慈的唇舌里解救出来,颤声提醒:“哈,还没有洗澡。” “嗯,一起。”说完就开始剥她身上的衣裙,很快就把她剥得像一只褪了毛的兔子。 希让慈跪立在戚林漪腰间,双手抓着衣摆,快速掀下黑色T恤,然后居高临下看着她,明明他是俯视的那个人,话里却藏着小心翼翼的祈求:“你也帮我,好不好?” 戚林漪半撑起身子,另一只手去解他腰间裤扣和拉链,这是她第一次给男人脱裤子,比起前两次,她这会儿多了一种享用美食前的仪式感,她兴奋得指尖都在发颤。 希让慈垂眸看她动作,没忍住躬身在她头上落下一吻。 两人转战浴室,戚林漪仍是被抱进去的,像个孩子一样赤身裸体侧坐在希让慈的一只手臂上,她粘稠的液体染得他整条手臂都是。 希让慈正经起来是很能蛊惑人心的,他将水温调试好,握着莲蓬头把戚林漪打湿,而后挤出两泵乳白色的沐浴乳,在戚林漪身上打出浓密绵白的泡沫,像把她埋进云里一般,他没有格外在哪些地方多停留,很是公平地用大掌搓洗过每一处。 哪怕他腿间阴茎早已涨红得令人触目惊心。 戚林漪忽然生出一种,自己是他女儿的错觉来。 倒也专心扮演了一个调皮的孩子,将自己身上一坨蓬松的泡沫刮下来,轻巧盖在希让慈的性器上。 她笑出声,“啊呀,这叫什么,雪顶蘑菇?” 希让慈任她胡闹,蹲下身给她一路搓洗到脚,温声提醒:“抬脚,手可以抓着我头发。” 仔仔细细,连她脚心趾间也不放过。 认真周道得像个尽职尽责的奶爸。 然而又有哪个爸爸会在洗完女儿的身体后,用舌尖代替浴巾,一寸寸吻过她的肌肤,变态地用自己的唾液去覆盖原先的水渍呢? 浴室有回声,希让慈唇舌在她身上胡闹的动静被放大了许多倍,着对戚林漪而言更多一层刺激。 希让慈在她胸乳处流连着,两颗乳尖被唇舌交替凌虐,此刻在她身上就彷如雪中红梅一样。 戚林漪舒服得直哼哼,她能感觉到自己不断有情液流出来,似乎有一条还坠在了她大腿处。 等希让慈单膝下跪在她腿间,把头埋进她肥软的嫩穴中时,她险些因腿软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希让慈反手把玻璃推拉门打开,又用力捏了下她臀瓣,提醒她:“乖,手抓着边边,这只腿踩在我肩膀上。” 戚林漪照做,然而她不知道,这样的体位,她身体几乎有一大半是靠希让慈的脸来支撑的,而希让慈似乎也很享受她这种独木难支的依赖,唇舌大力舔弄她双腿间的花穴,挺翘的鼻尖正好顶在她怯生生又急着探头的阴蒂。 一只手在她臀瓣处不断揉捏着,另一只手则攀着她秀美的乳房,用拇指和食指搓捻着已经红肿的乳头。 她立马被这种多重的快感和紧张的体位激得向后昂起了下巴,嘴里更是收不住呻吟:“嗯啊啊啊……” -- 小狗变野兽 浴室内水汽弥漫,两人之间情欲疯涨。 高高低低的喘息和呻吟声里伴随着更加令人耳热的“滋滋”水声。 希让慈含着赤红的阴蒂吮吸舔弄,手在淫靡湿软的屄口试探着,他浅浅用中指探入一节,果然感受到了一阵极致的收缩,他坏心眼地动用牙齿轻轻啃噬了一下那淫荡又娇俏的红点,听到上面荡出一声似痛似爽的淫叫,而他的发根也随之传来一阵撕扯感,希让慈毫不在意,因为他这一举动成功转移了小屄的注意力,长指得以长驱直入。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他熟练许多,长指刺探勾捻,很快又一次把戚林漪送上顶峰,湿黏的液体顺着他嶙峋的骨节,一路滑到他的手腕处,和他虬结的青筋交汇盘旋,一如相生的树枝。 第二根手指也趁此良机紧随其后,紧窄的小穴被他粗大的手指绷得边缘都变薄了,像不断胀大的气球那样,能直观看出它的脆弱,他是全世界最不愿意让她遭受苦痛的人,因此唇舌慰藉的频率不断加快,范围也自觉扩大,他在脆弱屄口到红肿的阴蒂处大弧度舔弄,好几回甚至还碰到了自己的指根。 不得不说,这样的举动戚林漪很受用,她虽然仍然难免紧张,但希让慈能感受到她在紧绷中努力让自己接纳更多来自他的侵犯。 指尖拥有超过两万多个神经末梢,他用这四万多个神经单位充分的感受她,感受她软热的穴肉如海浪一般,翻卷夹弄,一阵一阵吞噬着他的手指。 像是一场分不清谁是猎手的屠杀。 连续多次的高潮,戚林漪全身关节宛如被卸了一般,她越发支撑不住自己,希让慈怕她摔倒,站起身,大掌捏着她臀肉,将人抱回床上。 陷进绵软蓬松的被子里,戚林漪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深重的困意,现在应该才八点多,她自从小学四年级以后就没有这么早睡过,四年级那年她家买了电脑。 她虽然很困,但是仍有做一个合格炮友的自觉,刚才自己爽了好几次,但是希让慈可一次都没爽到,她这时候要是睡过去,简直不是人。 她独自躺在床上,耳边听见床下窸窣动静,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希让慈在捡地上的裤子,似乎是在口袋里掏着什么。 他的身体真的很漂亮,蓬勃的肌肉很好地撑起那副大骨架,每一处的线条都在散发着健硕的美感。 就连小骨节的手指也是匀称有力的。 而此刻,他手里捏着的,是一枚薄薄的安全套。 “我们试试,好么?”他站在床尾,捏着她的脚腕摩挲,哑声询问。 戚林漪眼里的希让慈是分裂的,有时他是被情欲支配的野兽,有时又会变成眼睛湿漉漉的小狗。 作为一个成熟的女人,她偶尔希望被野兽吞吃入腹,但永远拒绝不了小狗的请求。 戚林漪知道自己做什么会让他从小狗变成野兽。 另一只没有被控住的脚芦苇点水一样,轻巧点了一下男人双腿间蛰伏的凶器,湿滑的鬼头处有他溢出的前列腺液,与她细嫩脚心拉出一条长丝,淫靡极了。 果不其然,男人呼吸瞬间重了几分,他几乎是本能出手,抓住撤到半途的脚,与先前被他拢在手里的那只一起送到自己身下,重重地操进脚心里。 戚林漪半撑起上半身看他动作,莹润红粉的龟头不断在她白嫩脚心进出,希让慈手背和阴茎上怒涨的筋脉暗示了他的情动,微扬的颈项和收紧的下颌则明确昭示了他的快慰。 那时不时溢出一两声的粗喘更是像媚药一样,蛊得戚林漪腿间一阵阵湿痒。 她也不自觉跟着一起喘,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已经逐渐迷离。 希让慈低头先是撞进她那魅而不自知的水眸里,接着看到她胸乳下方延伸到腿根处的斑斑红痕,最后视线的落处,是她泛着盈泽水光湿软翕动的小屄,如果它也会说话,此刻应该在高声呼喊:“请重重操我。” 希让慈将戚林漪双脚分开一拉,软穴瞬间到了自己跟前,他快速撕开塑料包装,给自己戴好安全套,手插进床单和她身体之间,整个人埋了下去。 -- dirtytalk 性器终于相贴,两人喉间齐齐发出满足的喟叹。 哪怕隔着一层塑胶膜,但戚林漪仍能清晰感受到腿间娇嫩处那火热的温度和男根上盘虬筋脉的触感。 希让慈一手控着她后脑,一手把着她后腰,是十足禁锢的姿态。 劲腰窄臀快速动了起来,粗硬的阴茎在戚林漪湿淋淋的骚穴外不断摩擦顶弄。 两人上半身是个相拥的姿势,唇都在对方耳边,默契为彼此唱诵着因情动而高低起伏的呻吟。 戚林漪到的尤其快,她几乎要震惊于自己是否天赋异禀,希让慈只抱着她蹭了几十下而已。 希让慈耳边听着她失控的呻吟,身体也充分感受到她因快感而不住痉挛颤动,他稍稍抬起上半身,有些痴迷地看着她:“你自己知道你有多敏感吗?” 戚林漪现在除了身下明明白白的刺激,其余感官都是迟钝的,她双眼些难以对焦,因此执着要看人的时候有种幼稚的迷离,就像喝高了的人想证明自己没醉,非要歪歪扭扭地走直线一般。 “嗯~我知道呀。我是不是很棒?” 也许情欲也能让人微醺。 戚林漪从来没有主动向人索要过认可和夸赞。 这事放在她过往的人生里,简直是匪夷所思的程度。 她幼年时期几乎没有得到过褒奖,哪怕那时父亲真心爱她,但同样吝于肯定她,似乎他迷信唯有靠打压教育,才能养出优秀的孩子。 稍微长大一些后,当她因容貌被人夸赞时,她的第一反应竟是尴尬,而后是不知所措。 她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最简单且体面的作法是,她只需要礼貌地感谢对方并且收下这份善意就好。 不过幼年时这份“配得感”的缺失,造就了她哪怕现在可以礼貌周全应下对方的夸赞,但仍然不时陷入自卑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面对夸赞都这般消极,更何况是主动索要呢? 也许是之前希让慈在床上夸她的声音太好听,抑或是他彼时的脸过于好看,所以她竟然在床上信手拈来。 事后她回过味来,性爱的解压于她而言绝不仅仅是皮肉层面的快感而已,还有一重精神舒缓的作用。 因为她只有在这件事里,可以没有规矩,不顾体面。 她可以做自己也可以不做自己,哪怕她就做一个世俗意义上的荡妇呢? 谁会来审判她? 没有。 希让慈只会因为她的放荡而变得更加炽热和坚硬。 就让他们一起做无视一切,被快感主宰的俗人吧。 希让慈伏低身子,停留在与她鼻息相闻的距离,唇瓣随着说话的动静不断摩挲着她的:“嗯,戚林漪最棒了。” 你是全世界最好的。 希让慈在心里补了句。 他说完就吻住了戚林漪,同时身下利器也借着她高潮流出的湿滑淫液猛然一戳,骇人的龟头成功进入小半截,却因为实在过于粗大,被娇嫩穴肉激地骤然收缩。 “嗯唔唔……哈啊……” 戚林漪被唬地下意识咬了希让慈的舌尖一口,力气不小。 希让慈根本顾不上那点痛,一心全在她身上。 一手顺下去用大拇指摁住膨大殷红的阴蒂不断拨弄,另一手攀着她左胸肆意揉捏,“好了,不怕不怕,我们慢慢来。” 他耐心极了,分明那样卡着他又痛又难受,戚林漪勾在他腰间的腿甚至能感受到他腰腹处肌肉不住在跳动,就像被卡住的阴茎向周边的皮肤发起了呼救。 但希让慈真的没有冒进,他两手都凶悍强势地撩拨她,但声音和眼神却温柔如水:“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但你里面那么热,那么软,那么湿又那么滑,我的舌头和我的手指都很喜欢,我的鸡巴也好想进去,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嗯?戚林漪,我想操你。” 这是希让慈对她说过长的一段话,而且也是第一次从他口里听到“鸡巴”和“操”这种脏话。 温柔是很有力量的,而dirty talk对很多人而言,无异于是性爱里最好的润滑剂。 恰巧戚林漪两种都很吃,她听完这段话就不可自抑地涌出一包湿热的情液来,媚肉也因而有了一次舒张,希让慈没有动,却感觉戚林漪的娇穴似乎主动吞了他一下。 ———————————————— 对不起还是很短小的一章。(但我也写了两个小时 开始上班了这两天,很累,到家就想做烂泥,什么也不干。 本来今天也不想写了,上来看到留言板有朋友说很喜欢,怒刷多条评论夸我,真的很感动。 这本完全没有存稿,我之前还和我朋友说,我要写小说的话一定全文存稿再发,否则我一定会坑,哪怕有一个人在等我我都会很愧疚。 好几年前我第一本单机写到两万多字弃了,第二本去年七月开始写,单机到二十万字,卡文了。而这本是我上个月某日失眠到半夜四点多,突如其来的灵感,想大纲想到嗨,直接不睡了,爬起来从凌晨五点写到那天晚上十一点,码了一万五千多字。 当天就上po注册新账号成为作者,发了出来。 我觉得这本我能写完,因为它其实是个内核很简单的小故事,而且肉大于剧情。 但我很想把他们俩认识的那个契机写出来,还有他们互相治愈的过程。 所以哪怕写了五万多字数据还是非常烂,我也会坚持写完的。 谢谢每一位鼓励过我的读者。 -- 深深吻她,狠狠干她 媚肉收缩带来了阴茎被主动吞吃的错觉,但这仍然给希让慈带来了巨大的快感。 他闷喘了一声,而后下意识挺胯往里撞。 他不清楚龟头有多少单位的神经末梢,是否比指尖多;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全身心都聚焦在那一处,包裹着他的那片紧致潮热中,有一小片薄膜般的存在,但它不是完整的,而是像一枚弦月,有着一小片缺口,那缺口在不断诱着他深入。 随着他的侵入,这片薄膜极有张力地覆在敏感龟头上,冠口被边缘卡得又痛又爽。 这样箍着不动不行,戚林漪痛,他也痛。 他于是开始浅浅动起来,每一次抽出的幅度都很小,而往里的顶的力度却逐渐加大。 像是在不断试探那道结界般薄膜的韧性。 倘若是要比这个,那么他绝不会输。 把快活地磨着戚林漪的小穴比作凿井的话,别说一晚上,哪怕是凿一辈子,哪怕临了都没凿出水来,他也心甘情愿。 更何况这件事已经肉眼可见地要酿出好的结果了。 他持续这样浅浅却坚定地开凿着,穴口发胀发烫,渐渐开始又痒又麻,戚林漪很清晰察觉到希让慈在这过程中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大,她哪能受得住?嘴里断续地发出嘤咛,十指也牢牢攀着他厚实的背肌,像抱着一桩浮木,尽管他就是潮水本身。 不知这样顶弄了多少下,阴茎终于突破了那道禁锢,希让慈感受到的一瞬间,先是因为突发的变故身体产生应急反应,下意识要收住力道,然而下一瞬间他的大脑即刻做出决断—— 不仅不收着力,还顺势加了几分,“扑哧”一声,肉棒终于彻底埋进潮热的软穴里。 “呃啊…” “哼嗯…” 没人能在此刻保持缄默,呻吟是性爱里最美秒的赞歌。 戚林漪觉得异常的酸胀,她试着缩紧了一下小腹,果然听见希让慈在她耳边一声喘。 而后便有大掌抚着她的侧脸,将几乎要埋进枕头里的她轻轻拨正。 猝不及防撞进希让慈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希让慈的眼睛湿漉漉的,她正想确认,男人粗大的拇指已经十分自然的顺着她微张的双唇浸入她湿热的口腔中,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按压碾弄着她的嫩红舌肉,十足亵玩的姿态。 “想要了么?含着我,我就开始动。”他第一次用这种命令的语气,但声音仍然是温柔的,还带着一丝只在床笫之间才有的喑哑。 戚林漪发现希让慈在床上床下完全是两个人,但她喜欢这种反差,于是便用行动告诉他,不仅含住了拇指,甚至用力往里吸他。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希让慈几乎是即刻间便动了起来,长期锻炼的身体很有优势,脑子刚下指令,全身的肌肉就都迅速响应,并且以一种堪称是美感的韵律在做着最原始也最让人愉悦的事。 希让慈大开大合地进出,紧窄穴肉不断裹缠吸吮他的柱身和龟头,每每退到穴口,又再整根没入,力度之大,戚林漪整个人都被他撞得往上窜,还好被他大掌按住肩膀带了回来。 “嗯嗯……啊……太,太重了啊啊……” “你不喜欢吗?可你流了好多水啊,戚林漪。”他说着便要拉她的手下去摸。 “嗯啊……不要,我不要摸。”她开始像小孩一样哼唧唧地耍赖。 “好,不摸,那让我亲亲。”他说完压着她的手俯身去含她的唇。 戚林漪的吟哦被希让慈吞进肚子里,模糊成更让人耳热的娇喘;下体囊袋持续拍打着湿润的阴部,传来激烈的“啪啪”声,同时还有“咕叽咕叽”的淫靡水声。 这一切都美好得不像话。 没人知道希让慈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没有失控。 也没人知道他方才突如其来的泪意是基于什么。 因为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行路之人好不容易到了渴望一生的终点,可他不知道,这同样也是一个起点。只要不死,就要一直走下去。 他想不明白自己一面狂喜一面怅然若失是为什么,所以干脆把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侵占她的动力,只要自己在她身体里,只要她还这样牢牢攀附着他,一切都没有关系。 他深深吻她,狠狠干她。 -- 没有周全,尽是本能。 戚林漪身体一会儿紧一会儿软,她又高潮了两次,然而反观希让慈—— 健硕的身体每一处肌肉都处于充血的状态,他跪立在床垫上,两手把着女人的窄腰,像虔诚的信徒,拥捧着专属于他的教义。 然而他的举动却又分明是在肆意亵渎这份经久不衰的信仰。 戚林漪整个腰身都悬空着,全靠希让慈的双手支撑,他成了她身体的主导者,速度快或慢、动作轻或重,全然由不得她,他们的下体不断相撞,就如榫卯一般契合。 她简直要怀疑希让慈之前到底是不是全是演的。 他翻来覆去地操弄她,戚林漪感觉自己已经360°全方位体验过了他的厉害。 那一根硬挺不知疲倦地在她体内肆意作乱,当她的敏感处被戳到之时,哪怕她咬紧牙关克制着不叫出声,希让慈也能根据她身体的系列反应迅速察觉,而后就逮着那个地方不断顶弄。 “嗯……嗯,你怎么,你怎么都……不射的,哈啊,太快了……” “不是说……不是说,嗯,处男第一次……都啊嗯……都很快射吗?” 她的话不断被撞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也要在这种混乱的节奏中,被快感击碎了。 希让慈一手抚着她小腹,感受上面隐约的凸起,那是他性器在她体内作乱的路径,他一边轻压一边压着气息回她:“你是希望我快点射吗?” 他其实刚进去没多久就被绞得险些射出来,但他耐力极佳,硬生生忍了下来,之后每一次摩擦带起的快感都数度要搅弄得他精关失守,但他不舍得,所以他靠不停调整节奏以及角度来延缓这件事。 他不只是想给她一个美好的初夜回忆,而是认为自己在让她快乐这件事上有天然的责任。 因此每一次取悦她都几乎费尽心思和体力。 九浅一深的抽插让戚林漪舒服得缩紧了脚趾,她头在床上难耐的左右蹭动着,“啊,不是,呃嗯,我……我是怕你没爽到,嗯呃……快,快一点,我要到了,啊啊……” 希让慈比她更快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媚肉不停收缩颤动着,预示着戚林漪下一场高潮即将到来,他本就被这动静嘬吸得腰眼发麻,听闻她的话,精神一松,精关便也没守住,他低声嘶吼着,整个人山一般压向戚林漪,劲腰挺动的幅度几乎要快出残影,戚林漪的呻吟化为了不可自抑的尖叫。 如果说方才她还觉得自己尚且在陆地上承受着一场又一场的海啸,那么此刻她已然被抛上了云端。 强烈而持续的刺激让她处于失重的漂浮感中。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之前希让慈是多么克制自己操穴的本能。 也是此刻才知道,原来希让慈的性器还有变大的空间。 射精前的他才是彻彻底底的野兽。 被性欲完全支配着占有她,标记她。 没有周全,尽是本能。 两人同时攀上顶峰的感觉太奇妙了,这不只是身体上的共振,譬如他们一声比一声粗的呼吸声;失序而蓬勃的心跳;双腿间那喷涌而出的,混乱且淫靡的情液。 更重要的是,戚林漪生平第一次与人产生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休戚与共”。 希让慈只在她身上趴了几秒,而后便像担心自己的大高个儿会压坏一株娇嫩鲜花般迅速撑起身体,他看着身下戚林漪被他闷出红粉颜色的脸颊和那双尚还迷蒙的水眸,心像刚出锅的豆腐一样,又烫又软。 他使了个巧劲,轻松变换了姿势,两人侧身紧紧抱在一起。 唇瓣轻抿着她薄薄的眼皮,感受她长睫的颤动,唇上痒痒的,心也痒痒的,就像有蝴蝶飞进了他的胸腔。 热腾腾的大掌在她后背处轻轻摩挲着,他感受到些微潮湿,是刚才出的汗。 冷气开的很低,两人身上却都有细密的汗,可见刚才有多激烈。 怕她着凉,长手从角落里捞出一截被角,将她拢实了重新抱在怀里。 好温柔。 分明没多久前他像只要生吞活剥她的野兽。 这会儿的表现却像奔袭千里追逐,只为了舔弄掌中之物软蓬蓬腹毛一般。 不得不说,戚林漪太喜欢这种事后的关怀了,她几乎要生出一股两人在恋爱的错觉来。 怎么能在炮友身上产生“被爱”的幻觉呢?而且两人才睡了没几次…… 不对,严格来算,这可能是第一次。 性爱迷人眼,完美的性爱让人发癫。 戚林漪吸了吸鼻子,手指点着希让慈下颌的软肉:“你怎么,还不拔出来呀?” 希让慈半软的性器仍然蛰伏在她的穴道内,很有存在感。 “让我再待会儿,好不好?” 又变成了好好先生的问询口吻。 戚林漪被他弄得很舒服,自然无有不应。 希让慈给她足够的事后温存,手指不停在她背上腰间轻抚着。 戚林漪像被薅舒服了的奶猫,乖顺窝在他颈侧,突然听到男人低哑地声音从她头顶上传来。 “你背上那个纹身是什么意思?” -- 袒露所有 这是他第一次问起她的刺青。 上回见面时戚林漪穿的短袖,手臂上那片大面积的刺青一眼可见,她当时还特别留意了希让慈的表情,他似乎见怪不怪,表情丝毫未变,只在弄她的过程中会不时握着她手臂,亲吻那只黑鲸鱼。 当时她还有些诧异,几乎所有初次见到她那片刺青的人,不说脸上表情多么精彩纷呈,至少眼神会多停留片刻,然而希让慈并没有。 除了手臂之外,戚林漪在后腰处还有一串手写体的英文刺青—— “when nothing goes right,go left。” 秀丽的字母清晰印在两处腰窝中间,希让慈认得出,这是戚林漪的字迹。 戚林漪突然想起,刚才在浴室里的时候,希让慈似乎是在她后背处停留过片刻,后来做的过程中,两人试过一次后入,他的手好像也在那片皮肤上流连过,但彼时戚林漪被顶得整张脸都趴进枕头里,根本顾不得这些,只嘤嘤喊着太深了受不了。 她心里想着这些,加上这会儿反应慢,故而没有马上回答,对于刚认识不久的人来说,这段延迟却足够让人误解。 “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不问了。”他揉揉她小而软的耳朵,低哑的嗓音里丝毫听不出落寞,只有纵容。 戚林漪先是被情欲裹挟,现在又被温柔攻陷,她觉得自己坚硬的外壳在这过程中被彻底瓦解,此刻宛如赤裸的海蛎,柔软多汁。 “没有不想说。”她在男人温热的颈窝里蹭动着脑袋,声音嗡嗡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我不知道怎么翻译比较巧妙,反正差不多就是说……如果这条路行不通,那就走另一条。天无绝人之路的意思吧你可以这么理解。” 希让慈英语虽然不好,但这些词都很基础,因此他都认识,也大概能品出这话里的意思。 他会问,一方面是因为刚才自己高潮过后精神极度放松,手摸着摸着就想起这个问题,于是便问了。 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想知道她纹下这句话的契机是什么。 怀里的人像是能听见他心声一样,吸了吸鼻子,继续开口往下说,温热气息一阵阵扑打在他锁骨处。 “这是我刚毕业没多久那会儿纹的。当时和家里有点矛盾,加上工作和租房都不太顺利,心里特别烦,正好上网看见这句话,觉得挺有意思的,就纹了。” 希让慈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声音放得更轻了,就像耳语一般,不知道怕惊动了什么。 “那为什么是纹在这个位置?” 如果是激励性的内容,是不是应该纹在自己时刻能看见的地方? “那个位置是我一早想好要纹的,本来想弄个图案,但一直也没选定,后来看到这句话,又觉得那两个腰窝像引号似的,把话填进去好像也挺有趣。所以就……”她在他怀里被禁锢着,小幅度耸了耸肩。 希让慈嘴角轻轻扬起。 是很典型的戚林漪式漫不经心了。她好像对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的态度。 纹身可以不一定非要承载多么宏大的愿景或是意义,她喜欢就纹了。 “你为什么对这句话这么好奇呀?我手上的不是更大片么?你怎么不问问我手上的图是有什么含义?” 希让慈一怔,恰好对上戚林漪往上探寻的目光,里面的水光渐渐散去,显露出一丝不解来,大概是她一直被他箍在怀里的缘故,脸还是泛着微红,因此这会儿她抬着头眼巴巴的看着他,竟有种奇异的天真。 他被这么看着,有种想不顾一切直接对她袒露所有的冲动。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至少此时此刻不行。 -- 再来一次 他悄悄关注她微博那么多年,几乎所有对她的了解都是通过她那不定时更新的日常琐碎。 戚林漪没有在微博上放过脖子以上的照片,但是手臂上的刺青却是完完整整分享过的。 希让慈记得那会儿自己刚从工地回家下班回家,累得澡没来得及洗就坐在地上睡着了,后来是手机消息推送的动静把他惊醒的。 他很少玩手机,但每日都会在不同时间点,点开戚林漪的微博看上几次,微博偶尔也会在她发布新消息的时候弹出推送。 他点开,有图有文字,用了好多感叹号,看得出来她很兴奋。 【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把我爱的小鲸鱼纹到身上了!喜欢喜欢好喜欢!!!和纹身师沟通了好久,这个图调整了四版才定下来,虽然在椅子上被针扎了一个多小时,但一切都值得!!!![撒花][撒花][撒花][心][心][心]】 点开图,便看见了一截细白手臂上的墨色刺青。 刚纹好的缘故,边缘还有些发红。 希让慈知道她喜欢黑鲸鱼,之前看到她转发过不少相关内容。 但是不知道她竟然喜欢到这个程度。 不疼么?他拇指摩挲着屏幕上那截手臂,心里在问她。 他到底不是天衣无缝的演员,做不到那么面面俱到。 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和她刚认识不久的炮友,至少应该像这次一样,对她的刺青显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 他心里有些慌乱,装作口渴,一手抱着她,另一手伸长了去够床头柜上放着的矿泉水。 自己喝了一口,想好说辞,正准备解释,垂眸看见怀里人红艳艳的唇,于是又含了一些去哺喂她。 给的太多,她来不及吞咽,有一部分顺着她唇角滑向了她脖颈。 希让慈唇舌追着那痕迹去。 啄吻的同时哑声回答她的问题,想要掩藏自己的慌乱,也是借丝羲槎目兀媒档退呐卸狭Α� 他自知卑劣,但情愿下坠。 “因为,你微信头像也是一只鲸鱼不是么?所以我看到你手上纹身的时候,就只是觉得——哦,戚林漪好像真的很喜欢鲸鱼。” 如果你也可以这样喜欢我就好了。 矿泉水的痕迹早已断了,他却用自己的涎液开始向其它地方开拓。 戚林漪察觉自己腿间的东西在变化,很快又变得生机勃勃,撑得她下体发胀。 她正预备出声,希让慈却突然从她体内撤了出来。 媚肉猝不及防被摩擦出痒意,戚林漪没忍住发出一声低吟。 之前被堵在里面的情液也在这时淅淅沥沥流出来。 希让慈跪立在她两腿间,动作很快地扯下避孕套,拿纸巾包了两层后丢在地上,然后俯身来吻她的唇,黏黏糊糊把话喂过来,“一会儿拿去灌水检查给你看。我们再来一次好么?” 戚林漪和他玩着唇舌纠缠的游戏,搅弄间,两人的呼吸都逐渐变得粗重,她含着希让慈的下唇,发出一声娇糯的“嗯”。 希让慈捞起她有刺青的那只手臂送到自己唇边,眼睛锁着她的水眸,十足认真的口吻说道:“上一次忘记告诉你,很好看,很衬你。”话毕,侧头亲在了那只小鲸鱼的尾鳍处。 第二次两人都更从容了些,于是分出更多心神来品味性快感中悠长的余韵,几乎没有一刻不是舒爽的。 戚林漪做到后面,爽意与困意交织,她全然睁不开眼睛,只能攀着希让慈,本能嗯嗯啊啊的叫,就连嗓子也哑了。 期间希让慈又用嘴给她喂过几次水。 后来两瓶水都喝光了,他在戚林漪耳边喃喃着:“水没了,我口渴,怎么办,戚林漪……” 戚林漪哼哼唧唧的,左右摆着头,她不知道,她已经无法思考,身体所有的细胞都用来感受腿间不断进出的攻伐。 希让慈却笑了声,“没关系,我知道哪儿有水喝。” 饱胀感突然消失。 戚林漪“嗯?”了声,还未睁眼看,大腿根部突然被捏住往两侧一压,湿热软滑的触感诧然闯进感官中。 希让慈埋头在喝她腿间的东西,啧啧有声,像小鹿汲水,而他背上有粉红的抓痕,那是戚林漪给他留下的勋章。 -- 我很爽,非常爽。 她根本数不清自己被抛上高潮多少次。 中间她无意用脚后跟磨着希让慈的后腰,直接把他磨射了。 本以为这就结束了。 结果希让慈抱着她亲,亲着亲着又硬了,他扶着重新戴好安全套的肉棒,就着戚林漪腿间丰沛的爱液,再一次把自己埋了进去。 不得不说,他一回比一回久。戚林漪到了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操晕过去的还是自然睡着的。 如果是睡着,那也太离谱了,她是个对耳塞有极度依赖的人,哪怕在安静的地方,只要耳朵没有被堵住的那种填充感,她一定会翻来覆去睡不着。 所以有几次去朋友家或者外出旅游忘记带耳塞,她要么半夜紧急从便利店下单购买,要么就得塞两坨纸巾来蒙骗身体。 而她记忆里最后的片段,是希让慈侧身从背后,一手抬着她一条腿,一手捏着她的乳,阴茎野蛮地进出于她的身体。 因此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是爽过头晕过去了。 这会儿乍然醒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被希让慈抱在怀里,感受他身体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所幸冷气开得很足,因此并不热。 光线昏昧,走道那儿还留着一盏小小的暖灯,应该是希让慈特意留的。 戚林漪翻过身,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是深夜一点多。 她一动,希让慈就醒了。 “醒了?”他刚从睡梦中醒来,声音比方才还低哑三分。 “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戚林漪一出声,惊了自己一跳,她清了清嗓子:“救命,我怎么声音变这样了。” 希让慈看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以及脸上鲜活的惊恐表情,没忍住笑道:“你说呢?” 自然是刚才过于激烈,喊得太大声也太久了。 “十一点多睡着的,要继续睡吗?还是要回去?” 十一点多……两人胡闹了三个多小时。 难怪…… “我是睡着的?不是晕过去?”戚林漪捂着自己脖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希让慈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换姿势的过程中睡着的。” 他当时正准备压着她再试试后入,那个姿势进得深她之前排斥,但这会儿她已经彻底被操开,兴许不会那么难受。 谁料…… “我一转头,你半边脸都窝在枕头里,完全没了动静。” 他也担心她是不是晕过去了,把脸捞出来,结果听见她平缓悠长的呼吸,人还就着他掌心蹭了蹭脸,一副睡熟的模样。 戚林漪简直不敢相信,这能是她这个重度入睡困难户做出来的事? 她从震惊里想到一件事,“呃,那……那你,后来怎么办?” 希让慈彼时已经在射精边缘,原本预备就着后入的姿势做最后冲刺,结果戚林漪竟然睡着了。 不过他当时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爽到一半被抛下,整个人还陷在那种不上不下,触及不到的痒里。 他跪在床边,仔仔细细打量戚林漪沉静柔软的睡颜,觉得在这一刻,仿佛整片月光都倾斜进了他的心理,照得他又暖又明亮。 希让慈深知戚林漪有睡眠障碍,而且已经很多年了。 经常能看见她深夜在微博上出没,从一开始暴躁地埋怨自己为什么睡不着,到后面演化成平静地分享一首歌,或者是干脆躺平说:【啊,翻煎饼翻了几小时,一看手机四点多,不挣扎了,干脆去天台看个日出好了。】 他几乎是痴迷地看她,直到跪得腿都麻了,才缓慢起身,轻手轻脚从包里掏出棉柔巾,用热水打湿后替她清理下半身的湿濡。 他害怕把她弄醒,故而每个动作都无限放轻放慢,高大健硕的人这样小心翼翼,看起来很是有些滑稽。 直到把她清理好,他腿间的性器仍然矗立着。 他没管,哪怕这会儿看着她把自己撸射了,等到上床拥着她,势必又要起反应。 比起纾解自己,他更愿意多拥有一些可以这样肆无忌惮,不用小心收敛自己眼中情意的时刻。 于是他就这么硬着把人抱进怀里,听她细细的呼吸声,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满足。 抱着戚林漪操和抱着她睡,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他无法细细描述此间的区别,只是觉得自己的灵魂正在被她一片片地填补完整。 “唔,不要紧,我自己撸出来了。”他口吻很正经,仿佛在说一句再日常不过的话。 这是善意的谎言,他开口的同时在心里为自己开脱。 戚林漪拥着被子靠坐起来,理了理头发,一脸追忆的表情问他:“你到后面难道没有一种特别困的感觉吗?我真的就是又爽又困,眼睛都睁不开了。” 希让慈摇头,他越做越精神,只想把她翻来覆去地操透,连累的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困意。 “我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戚林漪嘟嘟囔囔的,“我只知道有人被操晕的,怎么会有人像我一样做到一半睡着。哦那个,我事先声明,我很爽,非常爽,绝对不是枯燥到睡着。” 希让慈被她逗笑,他日常生活中并不是爱笑的人,但总是因为她开怀。 “我知道。”她两张嘴都对他非常诚实。 -- 灌安全套 戚林漪最后还是决定要回家,希让慈料到了。 她的亲近和依赖都是有限定期的。 脱离了性事之后,两人注定要回归之前的距离。 “时间太晚了,我送你回吧。你可以把行程同步给你还没睡的朋友。”他站在浴室门口,对里面的戚林漪提议道。 尽管两人再亲密不过的事都做过了,但戚林漪还是不习惯随时随地在异性面前换衣服。 她正在套裙子,闻言动作有片刻的停顿。 门拉开,视线对上,这一刻两人眼里都很清明。 “走吧,希师傅,辛苦你送我一趟。” 冒险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和希让慈做炮友这件事对她而言,本身就已经是一场豪赌。 希让慈眼睛瞬间被她这句话点亮,他其实没抱多少希望的,全然是意外之喜。 戚林漪这厢正预备出去,突然被男人高大的身体堵了回去。 “稍等,我灌一下安全套。” 他要不说,戚林漪都忘了。垂眸,看见他手里用纸巾捏着三枚用过的套子。 她斜倚在洗手池边,看他一个个检查。 通过套子里挤出的液体,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哪一次的产物。 第一次的最浓最白也最多。 之后颜色和量都依次递减。 加了水的橡胶品膨胀至拳头大小,里面还有一些未挤尽的,斑驳的液体。 戚林漪见他神色认真,每装一个都略微抬起来检查,还示意她也看,一丝不苟到有些可爱。 她脑子里突然闪过很多年前的回忆,笑着说:“你这样让我想起我小学的时候,有男生从卫生室偷偷拿了很多避孕套出来,然后跑到走廊洗手池去装水,比你现在装的这个要大很多。我当时看见还以为是气球呢。” 希让慈检查完最后一个,确认没有问题,把水倒掉后扔进垃圾桶里,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他们真无聊。” “是啊。”戚林漪努努嘴,有些男生在小学期间根本就是魔鬼,藏着原始又可怕的恶意,“听说有几个特别坏的还站在楼上,把装了水的安全套往楼下扔,有人被淋了一身,也不敢跟老师说。 为什么不敢说,无非就是怕遭受更多的报复和欺凌。 这种事情里,大可不必去责难受害者的沉默,为他们的苦痛再迭加一层伤害。 希让慈手部动作顿了下,而后若无其事的把擦手的纸巾也扔进垃圾桶里,轻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戚林漪很久之后回想起他那一瞬间的停顿,心就像被铁锹铲过一样。 戚林漪在停车场看到希让慈的车时,有一瞬间的愣怔,她之前有段时间很迷这款越野车。 但很快又觉得,这车的确和希让慈很相衬,人与车的气质都如出一辙——野性中透着稳妥可靠。 希让慈点火的时候,戚林漪自己在显示屏里输入自家小区的地址。 点的时候不小心误触,调出了音乐播放器,她正打算关上,突然瞥到歌名,惊喜地看着希让慈道:“我靠,我最近好喜欢这首歌,单曲循环了好久,你也在听吗?” 是一首新出的电音,非常抓耳,女声也很磁性,完全是戚林漪的取向。 她听歌一般不太注重歌词,更在意旋律,因为她专注写东西的时候,是听不到歌词的,只有旋律能入耳。 希让慈正在打方向盘要出地库,闻言快速看了戚林漪一眼,接话道:“啊,应该是我随便点的一个新曲榜单里的。” 他说完点了播放,尽量隐藏自己的不自然。 这首歌是戚林漪前天刚分享在微博上的。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重要的是——他这整个歌单,收藏的全都是戚林漪在微博分享过的歌曲。 这要是被发现,那就不是凑巧能解释得通的了。 希让慈从中控台摸来手机,他在车子过杆的时候,趁机随便切了个歌单作为续播。 戚林漪手机有一些待回的消息,群聊的她暂放一边,先点开了徐清雅的。 28条未读消息,应该是有什么事。 点开来看才知道,这人连夜飞了,说是她奶奶身体不舒服,她得回温州看看。 担心奶奶的消息后面,全是述说对陈景的不舍。 雅子:【我本来计划这周之内把他拐到床上去的,呜呜呜,我的弟弟,我的小弟弟。】 雅子:【没事没事,小别胜新婚。等姐回归的,直接给他小弟弟撩起火。】 雅子:【给你定了只包,它到了,我走了,放茶几上了哈,感谢姐们儿这几天的收留。】 雅子:【你小子,做爱做到这会儿没结束?】 雅子:【戚林漪,你再不回我我真的要报警了,我都落地了,你还不出现。】 后面这两条是刚发的,戚林漪正要打字,那边突然打电话过来,不是微信语音,就是电话,这说明她真的急了。 男菩萨 两人都是没有急事绝不打电话的类型。 戚林漪赶紧接起来,和她简单说明情况,“我没事,在回家路上了。刚要回你消息。” 那边希让慈已经把歌调小。 原本是为了方便戚林漪说话,结果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女声如此高吭,不仅穿透听筒,还直接盖过了音响的声音:“我草,你不会他妈真的和男菩萨做爱做到现在吧?这个电话你要是没接,我就真的准备要报警了戚林漪!” 戚林漪短暂地闭了闭眼睛,拿远了话筒,她无奈地看了眼后视镜,对上希让慈的视线,察觉他眼里有淡淡笑意。 “好了,回去跟你说,我在车上呢。”她说完径直挂了,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此刻她和希让慈可不是在床上,她做不到那么没羞没臊。 “你朋友很关心你。”希让慈淡淡出声。 戚林漪正要点头,又听他问:“不过,男菩萨,是说我么?” 这就有些明知故问了,戚林漪横了他一眼,没有忽视他脸上的笑意。 希让慈轮廓深,鼻梁挺,因此侧脸非常优越。 他虽然嘴上和她调笑,但开车很认真,车子保持匀速前进,眼睛也基本都在观察路况,只偶尔快速看她一眼。 这个点,路上不时会有运货的大车。 开车稳当的男人在戚林漪这里非常加分。 她本来还有些羞耻,但这会儿又觉得没什么了,干脆大方承认道:“确实么,你很担得起这个称号。” 脸好看、身材棒、活儿好、服务意识强,简直buff迭满。 她本打算再夸他两句,结果音响里她近期最爱的那首歌播完了,接下来的竟然是一首非常口水的抖音神曲。 戚林漪脸色瞬间难看,“我能把它关了吗?” 希让慈点点头,“可以。” 戚林漪连忙点了暂停,车厢内重回安静,只有车轮和路面摩擦的“沙沙”声。 戚林漪靠回椅背,看着他那张漂亮的侧脸,啧啧摇头感叹道:“希老师,您这音乐审美真是足够多元。” 希让慈看她脸上嫌弃的表情,轻轻地笑出了声。 “你心情好点了么?” 戚林漪不期然问了句。 “嗯?为什么这么问?”希让慈看了眼后视镜,让旁边的车超过去,他平时自己开快车比较多,这时却一直压着车速,他在不动声色延长和戚林漪一周一会的时间。 “不是么?我觉得今天一开始的时候,你心情不太好。”不然怎么会上来就压着她亲得那么凶。 希让慈一愣,牵牵嘴角解释道:“我没有心情不好。” 他确实没有心情不好,他怎么会心情不好呢?能和她见面,能亲她、抱她、进入她,他高兴都来不及。 但…… 他又想到酒吧里那个男人。 他只是有些不安,怕自己刚刚才被打捞起,又被弃之如履。 眼见戚林漪似乎并不信服他的话,他补充道:“如果你是说刚进门那会儿我的样子——” 他看了眼戚林漪,眼里蕴着淡笑:“我以为你会喜欢。你分享给我的片子,不就是这样的吗?男主一进门就把女主压在玄关那里亲。” 戚林漪嘴巴微张,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 所以,希让慈这算不算是在陪她玩角色扮演? 上周两人在一起只看了希让慈准备的片子,而且还没有看完,回去后希让慈便找她要了链接,说自己先观摩学习,戚林漪感动于他的好学,贴心地给他分享了自己尊贵的VPN年会账号,并附言:非常顺畅,亲测可以畅游P站1080p的高清无码世界。 这会儿希让慈说了,她才想起这部她最喜欢的片子,是早十几年前的日本av。很唯美,有爱也有性,两人一见面就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每一次触摸和亲吻都在对彼此倾吐渴望。 过程中没有任何对着下体的特写,基本都是大全景,偶尔会有女主咬唇仰着头颅呻吟的近景。 家居温馨的小房子里,两人在各个角落肆意交缠。 玄关、地毯、铁架床、木头桌子、窗边、墙壁。 他们也不说现在日本片子标配的kimoji,全程只有压抑的娇吟和粗喘,以及淫靡的水声和“啪啪”声。 非常动人,戚林漪觉得极其有代入感,每回看都水漫屄山。 这部是戚林漪第一次在P站看完片子后,还将其下载下来,保存在电脑和硬盘中的。 片源的分辨率已经很低了,但这不影响戚林漪的喜欢,反而给它加上了一种复古的滤镜,透着朦胧而潮湿的情色。 她对片子很熟悉,但希让慈亲她的时候,她却完全没有联想到那部片子。 也许是因为希让慈给她的感觉和片子里的男人截然不同吧。 这会儿戚林漪对着希让慈,简直要生出一股虔诚地感恩来。 她自己都被这念头弄得起鸡皮疙瘩,为了赶走这种感觉,她干脆开始说些不着调的。 “好耶,男菩萨!你竟然还可以根据我喜欢的片子和我玩角色扮演诶!” 她说完却蓦地陷入沉思中。 希让慈察觉到她突然的沉寂,又把车速放慢了些,开口问道:“怎么了?” 双赢 “没,我是在想啊……要不要把我的p站账号密码分享给你。” 希让慈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竟然真的一脸认真在思考。 戚林漪不满他的反应,“我收藏夹里有可多好东西了,那可都是我纵横p站多年,试过各种关键词,一部部攒出来的。我最好最好的朋友都没有这个待遇呢。 希让慈觉得她这会儿像只雀跃的小鸟,叽叽喳喳的,特别鲜活可爱。 “唔,我感到非常荣幸。”他淡笑着开口,眼里尽是真诚。 因为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那倒不必这么客气。你多多学习观摩,爽的也是我嘛。咱们这叫什么?这叫双赢!”她在自己脸旁比了个耶。 希让慈握紧方向盘,强自按捺着探手去摸她的脸的冲动。 炮友做爱可以,接吻可以,但下了床以后,摸脸是不行的,这超过了戚林漪划分的边界。他要是没忍住摸了,那戚林漪一定会感到不自在。 就像他也知道,此刻戚林漪的活跃并非全然是因为方才爽了好几次所以心情特别愉悦的缘故,有一半是因为她害怕两人下了床没话说会尴尬。 他对她的了解,超乎戚林漪的想象。 那头,戚林漪说干就干,埋头给他微信发去账号密码,完成后兴冲冲抬头:“我已经在期待下周你会和我演哪一部了!下次我一定能猜得出来!” 她收藏夹里有几十部由各个国家的素人情侣激情演绎的性爱录像,露脸的都是男帅女美,不露脸的那就是靠氛围感和技术取胜。 其中她最喜欢一对俄罗斯的情侣,颜值高、技术好、场景多元,里面有大概十部都是由他们俩出厂的,占比很大。 然而她话说完才想起一件事,嘴角瞬间就垮了下来,话里除了丧气,似乎还有怨气。 “啊不对,我忘说了,下周可能约不了了……” “我们公司安排了两天一夜的团建。” 不得不说,戚林漪职业生涯中最厌恶的事情就是团建,上个季度去露营她找借口逃掉了,这回又要去搞什么户外拓展,她没能跑得掉,请假以失败告终。 消息是周五午休结束后宣布的,看到后她文章都写不下去了,干脆跑群里和朋友们疯狂开麦。 【恁爹,我宁愿在公司加班我都不想去那什么傻逼团建啊啊啊啊啊啊】 【行政到底会不会策划,是刚从桃花源里出来的人吗?看看现在都哪一年了,还在搞什么破冰这那的,妈的老娘是来上班的不是来跟你做手足的ok?这钱省着干什么不好,非要占用我们周末时间弄这些傻逼活动。】 【我呕吐,看了眼行程表,怎么没人告诉我上班了也要搞军训啊。】 【操,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就好想辞职。】 对着朋友她已经把怨气发泄个七七八八了,之后也努力接受了这件事。 这会儿对着希让慈,她便不愿意做祥林嫂——再把之前的脏言脏语复述一遍,只是有些遗憾下周不能享受这种让人飘飘欲仙的肉体超度了。 哎……她在心里直叹气。 恰逢红灯,希让慈把车停稳,他摩挲着拇指指腹,温声回道:“好,那你注意安全,我们下下周再见。” 过了这个红灯再开一公里左右就到戚林漪的家了。 哪怕他速度放的再慢,也总会有到达的时候。 戚林漪感念他的理解和让步,竟然每一次相约都按照她的行程表走。这种程度的迁就,与其说是炮友,倒不如说他是她的应召男郎,哦不,是男菩萨。 然而她到底心有疑惑,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完美得像个陷阱,等她自投罗网。 更要命的是,她现在竟然会因为自己对他产生怀疑而感到歉疚。 这绝不是什么好信号。 她把目光从希让慈的侧脸收回,今夜月色皎洁,斜斜落在车窗外,戚林漪侧头看着外面熟悉的街头夜景在匀速往后退,不断虚晃着她的眼。迷朦中天光乍亮,窗外是成排的行道树,再回转来,身边坐着呼呼大睡的苏倩云。 此刻,她正在前往团建目的地的路上。 辜苏宇 团建地点在距离吉阆市两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度假区,名叫清水潭山庄。 直到下了车,戚林漪那原本因早起参加团建而滋生的戾气才算是散了点。 山上气温相对低一些,加上这会儿才十点多,还不到正午,因此呼吸间,鼻腔里充盈着清冽的青草香。 既来之则安之,逃不掉就尽量享受,戚林漪如是在心里劝解自己。 两部大巴车上共计六十余人,一窝蜂地下了车,行政和人事做着导游的活儿,开始组织各个部门清点人数。 戚林漪混在人群中,身边靠着一路睡过来,尚在困倦中的苏倩云,然后像鸭子般被赶进一个旧式礼堂中。 来了,第一趴——领导致辞。 傻逼。 戚林漪在心里骂了句。 距离上一次她坐在礼堂里对一些老男人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已经有十年光景了——彼时她在参加高考前的百日誓师大会。 坐在靠后的位置,戚林漪光明正大捏着手机开始玩。 “笑死,你都无聊到开始玩俄罗斯方块了。”苏倩云在边上凑着脑袋看她玩。 戚林漪一看就是老手,速度调得很快,方块变换角度让人应接不暇。 前排坐的是人资、财务部,以及一些和老板走得比较近的人,他们双目炯炯,恨不能手上拿一本本子,把老板的话给原原本本摘录下来,再呈上去表明忠心。 挺有意思的。 “不然呢?听老鼠搁那儿放屁么?”戚林漪顺口答了句。 台上是个身高一米六的瘦削中年男,因长得贼眉鼠眼,被戚林漪冠以“老鼠”的称号。 资本家的屁真是又臭又长,这一放就是大半个小时,天呐,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不画饼的老板。 这一趴结束,接踵的是优秀员工表彰环节,那么什么样的员工可以被定义为“优秀”呢? 是那种进产房前一刻还抱着电脑在回复消息的准妈妈;以及婚礼当天都仍然能给予线上支持的准新娘。 好病态,却也很真实,这是切实发生在戚林漪身边的事情。 女性想要在当前的社会结构里脱颖而出,需要付出的努力和代价一定比男人要多得多。 戚林漪做不到,她自认精力有限,在职场上不至于是个混子,老实本分把自己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做完,至于做得好不好,另当别论。想用几千块把她所有的生活买断,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很佩服台上的人。她由衷希望有更多女性能够站到更高的位置,她愿意做那个一直在台下为她们鼓掌的人。 从礼堂出来后按照之前分配的房间,大家去把行李放好。 戚林漪和苏倩云住一套标间。房间是小木屋,干净整洁,一些小饰品平添雅致温馨。 有些人住的四人间,是比较大的木屋,摆了四张床。 还有人还被分配到了树屋,欣喜地在群里发着图分享。 戚林漪站在阳台外拍了几张风景照,如果不是来团建,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众人休整片刻便到了饭点,吃饭的时候分成了六桌,没有固定位置,大家自行安排,但基本上每个部门的人都会自发坐在一起。 戚林漪一边是同组的组长,另一边则坐着苏倩云。她手上正拆着餐具的塑料膜,冷不丁被苏倩云捅了一肘子,汤匙和玻璃杯撞得叮当响。 “啊呀不好意思。”苏倩云拉着她手臂,语气里有些兴奋:“你看那边,跟老板做一起的是谁啊?有点帅啊。” 戚林漪望过去,是一个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的男人,梳着背头,浓眉大眼的,白衬衫和西裤衬得他尤为矜贵,这般混在那一桌略显奇形怪状的男人堆里,的确有些出挑。 “不应该啊,每次群里有新人入职不都有欢迎海报么?我肯定没见过这号人。” 而且一来就和老板坐一桌,这高低得是个部门负责人。 戚林漪耸肩,给自己碟子里倒上醋和酱油,“不懂,可能是这个地方的什么负责人也不一定。” 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饭后就被证实了。 男人没有留下一起吃饭,他只过来和老板打了个招呼,略坐坐便走了。 苏倩云那头向来消息灵通,饭刚吃完便得到线报,说刚才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这个山庄的老板,不仅人长得帅,名字也好听,叫辜苏宇。 “姑苏雨……”彼时两人刚从洗手间走出来,戚林漪擦着手,听完下意识复述了一遍那个很江南诗意的名字。 话音刚落,乍然从她斜后方突然传出一道疑惑的男声,“嗯?” 挫败 戚林漪头皮都紧了一下。 不会吧…… 她先侧头看了眼苏倩云,见她也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 身体像生了绣的发条,她姿态僵硬地转过去,在这期间不断进行着头脑风暴。 当她看见那一袭黑白套装的瞬间,额角不自觉跳了一跳。 妈的,好衰咖啊。 但她面上不显,努力镇定道: “你好,你是辜总?这里的老板?”好一招明知故问拖延时间。 “我是,您是哪位?”辜苏宇眼神并没有不礼貌地上下打量,他眸色较常人要浅一些,轻巧看着你时,会给人一种疏离感,但他到底是混迹生意场的人,因此脸上常挂着三分薄笑,令见者如沐春风。 他方才对着老鼠的时候也是这副脸色。 笑面虎。 不知道为什么,戚林漪心里闪过这三个字。 “哦,我是今天来团建的员工之一,呃,那个,你们餐厅做的松鼠桂鱼很好吃。”她脑暴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得体且合理的说辞,只能信口开河,想到什么说什么。 话毕,清楚感觉到旁边苏倩云捏紧了挽着她的手,并死死低下了头。 一定尴尬得想死吧,小苏。 我也是。 戚林漪在心里咆哮。 辜苏宇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唇边笑意渐深,“是这样啊……好的,感谢反馈,我会转告我们后厨师傅的。” 身后急急走来一个中年男人,那势头,一看就是冲着辜苏宇去的,戚林漪快速朝辜苏宇点了点头作为告辞,然后带着苏倩云逃一般离开了“案发现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人才出了回廊,苏倩云就笑不可支。 戚林漪恨恨踢了下脚下的石子,想把脑子里关于刚才的记忆,像脚下石子一样干脆地踢开。 眼见苏倩云缓过来就要开口,戚林漪连忙抢在她前头警告道:“你敢多说一句刚才的事情试试。” 苏倩云拿手做了个给自己嘴巴上锁的动作,听到那边在喊集合,于是拉着戚林漪往前走,“不说别的。这老板真的很帅啊,个子高皮肤白,别人穿那身衣服就是个酒保或者中介,他穿就有种贵公子的气派。” 长再好看有什么用,戚林漪一点都不愿意想起那张脸,她用缄默来表达自己对这个话题的抵抗。 下午,拉练正式开始,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山。 非常好,戚林漪工作时第一厌恶的是团建,团建里最讨厌的就是爬山。 全中。 她是个喜怒全写在脸上的人,在爬了两个小时后,脸色可以说是非常难看了。 “你还好不?”苏倩云从前面过来,觑着戚林漪小心翼翼问道。 戚林漪摆摆手,“没事,你先走,不用管我。” 开始爬的时候她就让苏倩云和其他同事一起先走。她很清楚自己这种时候不需要陪伴,她需要的是放空和自我调节。 她一不爽就不爱说话,因为一说话势必会夹枪带棒,而她不想迁怒无辜的人。 苏倩云很听她的话,也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所以三不五时还是会停下来看看她,集体休整的时候,也会安安静静坐在她身边。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戚林漪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结果没休息两分钟,又被喊起来拍合照,她的心烦在这一刻到达顶峰,拍照的时候脸黑到不行。 “来,第三排右边那个美女,笑一下。”山庄里派来的向导端着相机喊。 戚林漪根本没意识到在叫自己,垂着眼,脑子里在想这份工作她到底是不是非做不可。 直到身边的苏倩云拉了拉她的衣摆,她才如梦初醒,“什么?” 一抬眼,前排几乎所有人都转过来看着她。 “美女,长这么漂亮,笑一个嘛。”干瘦的向导大声打趣她,有人笑,有人看着她窃窃私语。 戚林漪又累又烦,已经生出一股不管不顾的火气来,她知道向导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她现在看谁都是邪恶的。 毁灭吧。 她仍然面无表情,甚至皱起了眉,正准备开口,突然被苏倩云拉了一下。 “她有点不太舒服,就这样拍吧大哥。” 戚林漪火气被苏倩云软声软语的解释扑灭了一些,她实在不想麻烦别人的。 火气下去了一些,理智也在逐渐回笼,于是禁不住开始自省。 她真的是个性格缺陷很明显的成年人,连苏倩云这个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小女孩都比她情绪稳定。 很挫败,她好像总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 女主不完美,因为她是活生生的,有原型的,现实里的人。 男主我努力想让他完美的像个童话,但他的完美需要通过女主的不完美来勾勒。 号外号外 晚饭是自助烧烤,几十号人在一个圆形操场上,各自为营,人影如织,有人社交蝴蝶一般四处串场寒暄,有的忙着来往搬运食材。 戚林漪累得四肢散架,人也没什么胃口,一步都不想动,她牢牢坐在烧烤架旁,专心致志帮大家烤东西。 “你也吃点呀。”主管在旁边劝她。 “嗯,我有吃。这盘你们先拿去。”她娴熟地给鸡翅翻着面。 六点多,天已经黑了。操场中间垒着高高的木块,是为晚点的篝火晚会做的准备。 草,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什么狗屁篝火晚会,她只想回木屋里躺着。 所有人看着都神采奕奕,只有她像被抽光了精气的行尸走肉。 她身边陆续有人来去,她借着弄烧烤的由头,一个也不去招呼,反正原本也都不熟。 苏倩云原本和戚林漪在一块弄烧烤,中途被姜晓慧拉走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上捏着一把刚串好的生肉,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奔着戚林漪就来。 “号外号外!” 戚林漪笑着瞥了她一眼:“苏小报童又去打听到了什么小道消息啊?” 苏倩云把烤串放在一次性盘子上,凑近戚林漪对她耳语道:“之前那个追你的黄浩林,他好像和超模勾搭上了!” 戚林漪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超模这个外号,不知道是谁起的,指代的是那个微博组有些丰腴的女孩子,说是因为她每天穿着拖鞋“哒哒哒”地往返于位子和洗手间之间的长廊,彷如在走T台一般,因此给她起了这么个外号。 但戚林漪没有跟着叫过。 她眉头微拧:“怎么说?” “姜晓慧跟我讲的,下午两个人就有点偷偷摸摸的小接触了,超模走不动的时候会叫黄浩林拉她,还把自己的渔夫帽给黄浩林戴什么的。最主要的是!刚才有人在洗手间附近看到他们俩好像正在接吻。”她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仍然能听出打探到八卦的兴奋。 这会儿戚林漪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她回想起当时楼梯口听到的那些话。 但也担心这件事又是以讹传讹,有人在编故事。 她今晚第一次抬起头环顾四周。 “你在找啥?” 戚林漪没看到人,便摇摇头,“没,这个羊肉烤好了,你要吃不?” “吃!”她开心接过,边吃边吐槽:“男的,呵,这距离他跟你献殷勤才过去多久啊。” 其实这本没有什么,但因为戚林漪心里厌恶黄浩林,因此出口的话都刻薄三分。 她扯扯唇角:“那不然嘞?你还想着人家为我守贞三年呐?” “哈哈哈,那不至于,但是这么快就跟别人好上了,真的怪恶心的。” “唔,因为他们那压根算不上喜欢呀。顶多是交配欲或者繁殖欲作祟。之前IT那个你忘了么,广撒网,恨不能公司每个女生都撩一遍过去。” 苏倩云边吃边点头:“嗯嗯……啧,还是纸片人好啊,永远忠诚,永远年轻。” “咦,你忘了上个月把你创飞的那本啦?作者不是双开了一本,给他安排了个绿茶小三上位来着。” “哦操,我操!我都要忘了!你他妈!啊……哈特痛痛!”苏倩云捂着她36D的大胸做晕倒状。 戚林漪终于发出了她今天第一声笑。 “对不起,我承认我好刻薄,但是此刻你的笑容成功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嗐,你总算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没事,牺牲小苏,成就大戚” “一点都不押韵。”她嘴上嫌弃,但手上不停给苏倩云递羊肉串。 等到其他同事过来的时候,一串羊肉串都没了。 “刚才被别组的人薅走了。”戚林漪面不改色撒谎。 苏倩云在一边假意喝饮料挡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我再给你们烤,一会儿送过去,你们先吃点别的。”她把旁边的盘子递过去,一堆韭菜。 同事脸都绿了,“哪个组的,我去薅回来。” “姜晓慧那组的!”苏倩云选择出卖发小。 运营组的老大人有些严肃,很多人都不敢招惹,她就是料定了这位组内同事不会去问。 戚林漪瞥她一眼,努力憋着笑。 被苏倩云这一闹,她心情好了不少,能自如地和身边人开玩笑了。 七点钟,篝火点燃,音响里同步放着舞曲,男男女女吃饱喝足,开始陆续下场,自发围着篝火转圈跳舞。 戚林漪拒绝了几次同组小伙伴的邀约,后来又见有人要来拉她,干脆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彻底躲开了去。 她直接往木屋的方向走,心里想着:这B班老娘今天就上到这里了。 同时不忘给苏倩云发去消息,告知她自己的情况,让她等会儿帮忙在主管那儿打个掩护。 上班只是累心,团建累心又累身,她真的一秒也遭不住了。 晚风徐徐,她独自走在暖黄的路灯下,分明形单影只,却直到这会儿才觉得自在舒畅起来,天地广阔地让人想撒丫子狂奔。 她靠着这短暂的几分钟迅速回血,甚至跟着耳机里的音乐轻声哼唱起来。 然而,走着走着她渐渐发觉,自己似乎走错路了,方才有个岔路口她选择了左拐,应该是那里出了问题。 她是个不太喜欢走回头路的人,像山庄这种地方,四通八达的,她想找找看有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到自己的住处。 出门前她特意回头看了眼,记得自己门口标号为“九”,在这条道路尽头隐隐可见还有一间小木屋,她想去确认一下门口的号码,这样就知道距离自己那栋远不远。 快走近的时候,她恍惚瞄见屋前的地板上似乎坐着个背影落拓但明显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 她不禁缓下步伐,打量了一圈四周,除了路灯,再没别的活物。啧,好适合杀人越货哦。 呃,回头路也没什么啦,总比断头路好吧,她扭头就要走。 然而她终究迟了一步,脚尖还未来得及调整方向,那边的高大身影已经警觉地扭身而立,视线也锐利的直射而来。 戚林漪定在原地,这才看清那人。白衣黑裤,不正是清水潭山庄的老板——辜苏宇吗? 您贵姓 戚林漪察觉他在看清自己后,眸中情绪便快速转换,一眨眼功夫,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招牌微笑,然而开口的话却让戚林漪有些心惊。 “哟,你这是怎么了?” 这口吻…… 戚林漪甚至觉得他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可她身边也没有其他人。 不仅是口吻,他声音似乎也有些大了,两人距离其实没多远,并不需要这样喊话。 戚林漪走近几步,这才彻底看清他,融融灯光下,他的额发不像白天那般周正的被发胶定在脑后,而是微垂着耷在眉眼处,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少年感顿生。 而他眉眼间似乎还蕴着一股别样的情绪,很熟悉,但她一下子有点想不起来。并且,她此刻有更关注的东西—— 这人不会是辜苏宇双胞胎兄弟吧? 或者有没有另一种可能,他有双重人格? 戚林漪被自己的猜测弄得后背发毛,下意识叫了声:“辜老板!” “嘶,怎么了这是?”辜苏宇被她这一喊,差点没吓一跳。 看反应,他应该就是辜苏宇本人,戚林漪松了口气,继而开门见山问道:“辜老板,我想请问下,九号木屋怎么走?” “啊,合着你是迷路了啊。我说么……这后边没路了,刚才前面分叉路那儿你应该往右走才对。” “哦,好的,谢谢。”戚林漪点点头,说完就想转身走人,结果辜苏宇伸手虚拦了她一下:“你怎么一个人?你们这会儿不是还有篝火晚会的吗?” “嗯,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想先回木屋里待着。” “嗯?你哪里不舒服?我们这儿常用药都有备一些,需要的话我去给你拿。” 戚林漪有些狐疑看着对面的人,白天时候他分明言行举止都很体面客气,这会儿为什么总给人一种热情过度且咋咋呼呼的感觉,而且虽然在和她说着话,但戚林漪明显能察觉他的心不在焉。 笑面虎顿时变成了哈士奇。 不是,换了个发型罢了,人格也跟着变了? “不用了,我就是有些头疼,老毛病了,回去躺躺就能好。”这是真的,她过度劳累的时候,就会偏头疼,这会儿左半边脑袋一闪一闪的痛。 “那我送你回去。”他说这话的时候,莫名往木屋门口那儿歪了歪身子。 “不……”戚林漪拒绝的话才出口,眼前人已经率先迈步走到她前面了。 她听到旁边屋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短促的一声,很快又归于无声。 辜苏宇唇角笑意深了几分,他几乎有些刻意地发出了踏步的声音。 戚林漪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方才他眉眼间那股说不上来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了——希让慈每次射完精以后的神情便是如此!是事后的疏懒和餍足。 再结合他此刻不复整洁的衬衫……戚林漪侧头看了眼小木屋的门,心里即刻有了猜想。 过度推拒别人的好意会让场面变得很奇怪,戚林漪也不想和他做无意义的推拉,他是老板,有责任在山庄内确保每个客人的安全,因此这份殷勤,并不太突兀。 更何况,他分明有意要做给谁看。 管它的,反正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于是很干脆地旋身跟了上去。 戚林漪和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一同往她来时的路走。 “您贵姓?”走出几步,辜苏宇侧头问道。 “戚,戚继光的戚。” “哦,戚小姐。”他声量终于回到正常水平,在寂静深夜里不再那么突兀了。然而接下来的话却无异于平地一声雷,炸得戚林漪外焦里嫩:“请问戚小姐对我们山庄,除了菜品以外,还有其它方面的点评吗?” 操。 戚林漪顿时下颌线都绷紧了,嘴里干巴巴蹦出两个字:“没有。” 她听到一声轻笑。 可恶。 不就是膈应人么,谁不会似的。 “看不出来,辜老板竟有大半夜坐在地上晒月光的雅兴。” 果不其然,笑声顿收。而后她看到眼前人似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安静地领着她往前走。 好在地方本来也不远,拐出石板路以后,她就看到了熟悉的屋群,于是果断和辜苏宇说:“接下去我知道怎么走了,谢谢辜老板,不用再送了。” “好,那你慢点,如果有需要用药,可以打服务电话,床头柜上有贴。”这一句叮嘱终于和白天时的他形象一致了起来。 戚林漪看着身高腿长的男人几步又消失在夜色中,她步履轻快地回到了九号屋。 今天下午爬山的时候她出了很多汗,于是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洗头洗澡把自己弄清爽。 等她出来后才发现手机上有很多未读消息。 点开,全是苏倩云给她发来的。 苏倩云:【我操,篝火的时候,超模和黄浩林全程牵着手!】 苏倩云:【好多人起哄啊,救命,连老板都在旁边也加入了。】 苏倩云:【黄浩林好装啊我日,他表现得就像被超模强取豪夺了一样。】 苏倩云:【……好恶,有几个男的一直在旁边给他们拍照,拍完还凑一起笑得特猥琐。超模不膈应吗?】 苏倩云:【在干嘛啊这些人……喝了点酒就开始发疯了吗,你敢信,现场有人在喊“亲一个”。】 呕吐表情包x3 苏倩云:【受不了受不了,我也要找机会跑了。你怎么一直没回消息呀,不会这么快睡了吧?】 她才看完,门口便传来“滴滴滴”输密码的声音。 两人视线对上,苏倩云松了口气:“吓我一跳,你刚在洗澡啊?我以为你晕过去了。” 话毕,她立马开始滔滔不绝,把方才微信上同戚林漪说的那些情状,又细致的说了一遍,手舞足蹈的。 戚林漪用自带的毛巾擦着头发,脸色不太好看:“所以他俩真的在一起了?” “不知道啊,看着超模是真的很喜欢黄浩林的,那个黄浩林,跟在你面前的时候完全不是一副嘴脸。他那样,怎么说,呃,就是有种又当又立的感觉。就感觉又嫌弃,但又享受被女孩那样仰视。” 戚林漪坐在床边,把吹风机插好,却一直没有打开开关,愣愣坐着放空。 苏倩云把包在木质挂衣架上挂好,转身看见戚林漪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愣了下,不甚确定地开口试探道:“呃,你咋啦?你不会……现在突然对黄浩林有感觉了吧?” “苏倩云!”戚林漪怒喝:“你疯了?!” 苏倩云吐了吐舌,“那你的确不太对劲嘛……” 戚林漪没应声,蹙眉咬着下唇,这是她纠结问题时常有的神情。 此刻她内心举棋不定,不晓得到底应不应该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直到苏倩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她仍然没想好,只横在床上有气无力喊了声:“苏苏。” —————————— 快的话下章见面那啥,慢的话下下章。 准备发射 “咋了咋了?”苏倩云快步走过来,凑近了打量她脸色。 戚林漪让她紧张的表情逗笑,解释道:“我没有不舒服。” “有个事情想和你聊下,我自己拿不准应该怎么做。” “啥事,你快说。”戚林漪很少会有这种时刻,她在苏倩云眼里一直都是果断且干脆的,因此苏倩云觉得很是稀奇。 为方便戚林漪说话,苏倩云把电风吹调至最低档,好在她是短发,且发量感人。 戚林漪坐起身,把那天在楼梯间的事又同苏倩云复述了一遍。听完,苏倩云猛地关了电风吹,破口大骂:“贱不贱啊,我靠,我们胖子招谁惹谁了?刨他家祖坟吃他太爷骨灰了?” 苏倩云身高一米五五,体重也近一百五十斤,确实有点超重,毕业前她一百二十斤,工作一年因为压力疯狂进食,于是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膨胀。 不过她并不太为身材感到焦虑,二次元的纸片人和三次元的爱豆都能让她彻底把注意力转移,轻易就能获得快乐。 然而,去年年底公司安排体检的时候,她的各项指标都不太乐观,进一步检查后还发现有多囊,妇科医生开了药,并叮嘱她要减重,然而她又完全管不住嘴迈不开腿,戚林漪每天都跟个老母亲似,动不动唠叨要她少吃那些糖油混合物。 “所以说,我现在就是很不爽,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录音,有的话就能发给那个妹子了,这会儿也不用在这儿犯愁。” “怪不得啊,那傻逼今天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那他做给谁看啊?是不是做给那几个长舌夫看的?” “哦我知道了,刚才在旁边起哄最大声,拍照最积极的那几个,肯定就是当时骂最难听的。” “你说,他们是不是打了什么赌,或者有什么阴谋啊?我靠,我越想越恐怖,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戚林漪喃喃:“我也觉得,反正肯定没憋什么好屁。刚你在洗澡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让那个妹子知道他是个烂人。” “她好像是叫……林涵还是李涵来着,你等会儿,我看看钉钉。” 说罢,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划动。 “找到了。哦,不好意思……人家叫陈玉宁。” 好家伙,一个字都没说对。 戚林漪看了眼,她头像是自己的自拍,很大方舒展的那种漂亮。 操,一下子更气了。 “好想直接给她钉钉发消息啊啊啊啊啊。可是我也没有证据,贸然找过去,真的很奇怪。” “我想想啊……姜晓慧好像和她们组一个铁T走得挺近的,下班会约着一起去健身来着。你说,能不能叫姜晓慧传话过去,就说那个男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反正就不说具体谁讲的嘛,问就说是听说什么什么的,这样也溯源不到。” “可是按照你形容的,她现在好像很上头,这种没有来由的话,她恐怕听不进去吧?” “要是她追问,实在不行,就让姜晓慧说,是我在楼道听到他们在说她坏话好了。我同为一个胖子,因为共情陈玉宁,所以我看不下去了出这个头,这非常合情合理。” 她认为无论如何戚林漪是不能站出去的——黄林浩前不久才和她表了白,要是以她的名义把话传出去,那指不定会被别人曲解成什么样。 “不行。你没必要承受这些。那几个男的没什么下限,别捞出陈玉宁,再把你搭进去了。” “啊,那怎么办嘛!” 戚林漪看她烦躁地挠着头,刚吹顺的头发都被薅成了鸡窝头。 “早知道不告诉你了,本来是我一个人在烦,现在倒好,烦恼加倍。” 她泄气地往床上一瘫,双眼无神盯着虚空的某处。 “再想想再想想,肯定有办法的。”苏倩云给两人打气。 两人一人横一张床,都在疯狂脑暴着。 “啊!我知道了!”戚林漪猛然间出声,随即翻身起来满床找手机。 “她们微博组不都有个表格汇总自己私人账号么?我去搞个新号,匿名提醒她。信或者不信全看她自己了,我最多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哦!是吼!可以可以……诶你不用注册了,小号我有啊,可多了!我们追星狗做数据,谁不是人均四五个账号在手上的。我拿我什么都没发过的那个给你。” 十点多,两个人趴在同一张床上,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写小作文。 戚林漪尽量客观,不添油不加醋地把那天的对话还原,待梳理完,又成功把自己给气着了。 之所以要发小作文,是因为担心对方开启了非好友只能发送一条私信的设置。而且戚林漪也不想和陈玉宁你来我往的互动,说多错多,很容易出纰漏,能一次性把事情说清楚是最好。 她输完最后一个字把手机递给苏倩云,后者一脸莫名:“诶?什么意思?我帮你点发送?” “不是,帮我预览一下。” 苏倩云瞬间被气笑:“你神经啊!哈哈哈,我看你距离被工作搞疯不远了。” 她们组每次推文前都需要发链接到群里让大家一起预览,无论是不是自己写的内容,都得看,就算不看也得假装看了,主要是为了捉虫,毕竟大家不幸在这么一个错别字要扣两百的公司共事。 苏倩云嘴上骂着,手却很实诚地接了过去,开始逐字逐句看起来。 “OK,没毛病,准备发射!” 手机回到戚林漪手上,她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点了发送。 必须回去 戚林漪特地把微博的消息通知权限放开,期待着通知声的响起。 然而,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她都没有等来对方的回复。 “苏苏,你说她怎么不回呢?她不回我就总想着这件事。” 昨晚她就想失眠了,明明白天累得跟狗一样,结果等到躺下,思绪便像蒲公英一样开始四处飘散。越想人越精神,她接近四点左右才睡着。而此刻,是清晨八点多。 “也许是没看到,上报的可能是自己不太常用的小号吧。”苏倩云一边往脸上涂防晒一边劝慰戚林漪。 “咱俩昨天看过她微博吧,每天更新得比我尿意还频繁。”戚林漪声音懒懒驳斥道。 “再等等的,不急,说不定一会儿就回了。” 吃早饭的时候,戚林漪和苏倩云姗姗来迟,不过好在主管为她们留了位置。 然而她刚入座,突然察觉边上似乎有道灼热视线扫射着她,转过去,赫然与陈玉宁的视线撞上,对方却并不慌乱,也不掩饰自己眼里的情绪。 戚林漪看得清楚,那是坦荡的厌恶。? 她彻底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恶意给弄懵了。 直到身边的苏倩云喊她,她才回神,而后心不在焉食不知味地吃完这顿早饭。 想来陈玉宁大概率是看到微博私信了,且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发信人就是戚林漪的。并且,戚林漪大胆猜测,应该是有人在给自己洗白的同时,把脏水泼到了她身上。 操,又气又委屈。 她本想饭后找机会和苏倩云说这件事,碍于主管她们就在旁边,两人说悄悄话到底不太好。 然而,饭后两人就被莫名其妙的组队给分开了,各项紧锣密鼓的活动接连不断。戚林漪在这途中心里骂了不止一百次的脏话。 并且,她总是能似有若无地感受到有视线跟随她。而等她循迹看过去,对方却又提前避开了。 相当膈应,就像夏夜里的蚊子,你知道它存在,但就是打不着它。 这让本就因为傻逼团建烦躁不已的戚林漪愈发肝火大盛,大概也是因此,她一早上都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喝了接近两升的水。 直到下午一切结束,全员上大巴返程的时候,戚林漪才循着空把早上的事以及自己的猜测和苏倩云说了,不过是用的微信。 车上大半的人都在午休,车厢内有些过于安静了,因此并不方便说话。 苏倩云:【不是吧?我操……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你这纯属狗咬吕洞宾啊。】 戚林漪:【她到现在微博都没回我,而且莫名对我有敌意,除了知道私信是我发的,并且被人误导着对我产生偏见,我想不通还有什么其它的可能】 戚林漪:【不过你说,她怎么会知道是我的?没道理啊……来,一起复盘下,我们昨天有什么漏洞吗?】 苏倩云:【没有啊,连微博账号都不是你的,怎么可能会知道。】 无解。 戚林漪后脑贴在椅背上,眼睛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脑子里一片混沌,她其实很想停下来,让自己不要再去琢磨这件事,全然的内耗,没有意义。 如果可以,在车上睡一觉多好,就像此刻身边的苏倩云一样。 然而她的思绪总是与她的心愿背道而驰,越是抵抗,越是嚣张。 也许这就是失眠人总也迈不过去的坎。 忽地,她想起一个人,那个能让她无需耳塞也不用酝酿就直接陷入昏睡的男人。 戚林漪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钟,外面天光大亮。 啧,白日宣淫,不好吧…… 她把手机重又反扣在大腿上,食指无意识的点在后盖上,频率越来越快,明显的焦躁。 操,管它的,又不是没干过。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场极致的性爱来让自己忘记这些明明无关紧要却占据了她所有心神的破事…… 戚林漪果断解锁手机,在聊天列表中划了好几下才停住,而后点开,直接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希让慈的这个周末过得不太好,明明他以前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然而自从走近了戚林漪,他似乎在变得完整的同时,多了更多从前没有的心绪。 牵挂和想念来回煎熬着他,每时每刻都想借由填满她的身体来填满自己的心。 他用工作来转移注意力,成功熬过了周六的白天,然而当天晚上他却遗精了,梦里戚林漪水草一般缠绕着他,绞缠的力道让人发疯,却始终不让他伸手触碰她。 梦里梦外都是抓心挠肝的痒,而这一次射精也并没有让他得到纾解,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醒来后他平静地换下床品和衣裤,准备去跑个步消耗一下自己过剩的精力,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之前他独自骑行时认识的一位大哥发来的。 看过之后短暂思索片刻他便做了决定,回房间换罢衣服,施施然出门去了。 这是一条新路线,同行的人除了王哥以外,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青年人,有男有女,看样子他们应该早已熟识。 希让慈骑行的时候其实并不太喜欢和人相约,他喜欢沉浸在风的抚触和链条发出的白噪音中。 “小希!我总算是把你给叫出来了。”王哥看见到他,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 “我之前就和我们团里的人说我认识了个大帅哥,她们都不相信,让我把你叫出来,这下你们总不能再说我吹牛了吧!”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转身对着几个青年男女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边上传来男男女女的笑声和回应:“老王你真行。” “回去就帮你正名嗷!” “还有没有认识的美女啊老王。” 希让慈穿戴者全套的骑行装备,此刻摘了护目镜,冲边上几人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而后对着眼前人问道:“王哥,这条路线走一圈大概得多长时间? “上次来我们是大概骑了七个小时,扣除中间吃饭和休息的时间,大概是六小时这样。” 算算时间,回到家正好洗个澡就能吃晚饭,希让慈觉得这个白天应该至少没有昨天那么难熬了。 “行,那我们走吧?”他重新戴上护目镜,招呼道。 几人陆陆续续蹬着五颜六色的山地车开始了这趟骑行之旅。 那几个青年男女很健谈,路上不时传来几人的说笑声,一开始,他们还会努力让希让慈也参与进他们的话题中,后来察觉希让慈似乎谈兴不高,便渐渐作罢。 希让慈越骑越快,他并不是故意要卖弄,而是完完全全的肌肉记忆作祟。 路途过半的时候,他在一处下坡的半道上隐约听见包里传出了那道戚林漪专属的提示音,紧急刹车声骤然在空旷的山道上响起。 一行人里只有王哥勉强跟得上他的速度,赶上来的时候却看见两条长腿支在地上,正低头捏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希让慈。 “怎么了老弟?” “不好意思,这次没办法和你一起走完全程了,我要先回去了王哥。” 嘴上说着抱歉,然而不论是声音还是神情,都全然是雀跃和激动的。 “啊这……这是咋了老弟?” 希让慈根本没发现自己嘴角上扬的弧度有多大,也没听见王哥的话,他正在货拉拉小程序上叫车。 王哥看见一愣:“哟,你这连车都叫上了,什么事这么急着往回赶啊?” 据他所知,希让慈骑行这些年,从来没有叫过车,不管是多累或是恶劣的天气,他都坚持往回骑。 希让慈追加了一倍的价格,这里实在车子太少,嘴上回着王哥:“是很要紧的人在等我,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你们继续走吧。” “嗬!你小子,这是谈恋爱啦?”他激动地一拳锤向希让慈胸口,“我说么,你这条件,怎么也不该单着,早该找了!” 言罢,略压了压声音:“早说么,我今天还叫了几个妹子来想介绍给你,那个长发及腰的妹妹特别好,家世好,学历高,人还是海龟呢,关键长得也漂亮啊,我说你怎么一眼都不多看呢,合着你有对象了啊。” 希让慈不时看看小程序的接单情况,心思全然不在这里,因此王哥的话他只听了一部分,“还没到谈的地步,但是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话音刚落,小程序显示接单成功,他笑意瞬间爬满眼角眉梢,看了看手机上司机的位置,边给司机打电话边和王哥告别:“王哥,我先往回赶了,司机从我们来的方向过来,我迎一迎,这样快些。” 话毕也不等王哥多说什么,一脚蹬出去老远,风把他和货拉拉司机通话时的尾音吹过来,期待和喜悦在山路上散落了一地。 坐脸 分明是艳阳高照的下午,吉阆市某酒店1102的房间内却光线暗昧,只留一盏昏黄的廊灯,床上人影晃荡交迭,隐秘的喘息声和舔吻声不断响起。 戚林漪胸前浴巾早已不知所踪,她整个人赤条条的躺在希让慈身下,刚出浴的身体泛着潮湿的馨香,像雨后的桂花。 希让慈便专注做那采蜜的蜂,唇舌在她口腔内不断掠夺侵占,仿佛带着将她吞吃入腹的决心,而带着薄茧的大手却温柔又灵巧的埋在戚林漪双腿间,粗粝指腹不断勾弄着殷红小点,逼着它探头。 “哼嗯……”戚林漪被撩拨得闷哼出声,她渐渐有些难以回应希让慈的吻。 似乎每一次都是如此,一开始总是有来有往互不相让的吮舔吸咬,戚林漪自认在接吻这件事上,她能给到希让慈同等的回馈,因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身体的渴望和喜欢,然而只要希让慈一开发她其余身体部位,都能将她逼得节节败退。 戚林漪此刻又感受到情欲的海浪从脚心开始往上席卷,然后经由她腿间泌出黏热莹润的液体,浸染在希让慈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似乎要由此将他们粘连。 希让慈已熟练掌握用手指取悦她的节奏,时而在肥软的外阴处暧昧画着圈;时而又勾起中指快速弹动逐渐冒头的阴蒂,在她穴口翕动之时,又会倏然并拢五指轻轻拍打她的软肉,戚林漪觉得他像是拿到了控制她身体的说明书,不然怎么会轻易就叫她震颤着身体发出娇且长的呻吟。 她到的很快,速度让自己也感到诧异。 “感觉到了吗,你越来越厉害了。”希让慈用手帮她延长快感,健硕身体虚笼在她上方,眼睛在她脸上痴迷地游弋,声音低沉,咬字又轻,像羽毛一样蛊得人心痒。 性爱真好,让他泛滥的爱意有了光明正大的出口。 戚林漪昂着下巴断续发出颤音,她每回一开始总不能做到完全的放松,到底她和希让慈不是按照正常程序滚到床上的情侣,这也正常。不过这种保留最多也就只能支撑到她第一次高潮罢了,攀上顶峰时的身心都脱离她控制,让她全然做个承接快感的容器。 性爱真好,让她全然放松地神思漂浮。 希让慈爱惨了她软成一滩水般盈盈望着自己时的媚态模样,氤氲着潮湿水气的眸里只有清晰且鲜活的他,就好像她也爱着他一般,希让慈在这种时候总愿意做个可怜的自欺欺人者。 而他的爱却是真实且有迹可循的。 而既然这份爱他有口难言,那就干脆用唇舌做点另类的表达好了。 他突然捞起戚林漪的腰,把她往床头带。 戚林漪腰间被大手插入后强悍捞起,因高潮而尚处于混沌的大脑瞬间清灵了一霎,而后眼睁睁看着希让慈在自己身边就势躺平,她还来不及问,双腿猛然被大掌一捏一抬,整个人几乎是被轻松端了起来,而后被稳当地岔着腿放置在希让慈前胸上。 她的情液沾染了他大半片胸膛。 “自己往上挪挪,坐到我脸上来好不好?嗯?”他又用温柔无比的语气来诱哄她,手也在她小腿和脚腕之间来回摩挲着。 戚林漪听闻这话,小腹一酸,腿间又涌出一股淫液,坐脸,还是坐在这张每一处都符合她审美标准的帅气脸庞上。 她低头,第一眼看见的是希让慈温柔如水又泛着浓重情欲的眼眸,而后是他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他因方才和她激吻而充血的嫣红唇瓣。 想,好想。 肉臀轻抬,她一手扶着灰色床板,腿心以希让慈的唇为锚点,慢慢靠近。 她要把自己清亮却黏湿的淫液,涂满他的脸。 希让慈眼见着戚林漪抬起娇臀时屄口与他前胸皮肤牵拉出一根细长液体,韧性十足的直到戚林漪即将挪移到他脸上,才不情不愿地断裂开来,而他照例不会愿意错过这抹来自戚林漪的无私灌溉,猛然出手捏住戚林漪腿根,将她牢牢吃进了嘴里。 十指紧扣 湿热的触感重新将戚林漪私处裹挟,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叼住了一般,双手紧紧抓抠着深灰色的床包,腰臀不住地浪摆。 这样的姿势让她产生一种正在蹂躏希让慈的错觉来——肥穴不断碾压着他的口鼻,有些来不及吞咽地情液糊了他半张脸,在细腻皮肤上泛着莹润光泽,宛如上了釉的瓷器,而他边吞咽边觑空呼吸,喘息声像海浪一样在她身下呼啸。 好漂亮的脸,好动听的声音…… 戚林漪下意识想抬高一点臀部,给他留出更大的空隙以供呼吸,然而肌肉只是刚刚提了一下,就被臀后腿根处的大掌迅速察觉,大力将其摁了回去,这一下,戚林漪直接彻彻底底坐在了男人的脸上。 “啊……”她惊呼,一手狼狈抚撑在希让慈的额鬓处,错愕看他睁开眼,被盛着无尽欲望的漆眸摄住了片刻。 “你……你不会,呼吸不过来么?”戚林漪被腿间快感逼回神识,断续问道。 希让慈长舌从她腿间凹陷处往小凸点那儿有力勾画了一下,“不会,放心坐下来,把自己交给我。” 察觉到戚林漪的松弛后,他微微侧头,吮了一口她的腿根,“你这里,有颗痣。” “嗯……”她半哼着回应。 “你知道?” 起先是不知道的,“脱毛的时候,有个工作人员跟我说了,我才知道。” 希让慈便不说话了,专注吃着她的穴,啧啧有声,甚至轻咬了她一口,激地戚林漪整个人几乎要立刻拔身逃窜。 然而她就是被叼住后颈的兔子,哪有逃脱的可能,任凭宰割罢了。 之前那种在蹂躏希让慈的错觉早已消失殆尽,因为希让慈手掌的力道、唇舌的含弄,很清晰让她明白,是谁在操控她的身体,是谁让她在情欲里翻滚不断。 可她喜欢死了这种被希让慈侵略的感觉,她做了自己身体的主宰太多年,全然交付给一个并不那么熟悉的人时,竟莫名感到心安。 匪夷所思,但又情理之中。 因为即便希让慈的情欲是蓬勃而霸道的,然而他的底色却是温柔且顺从的。 她大张着两腿,像是某处水源的开关,不停地渗出淫靡液体。 她一时被抿着阴蒂嘬吸,颤抖着昂起头发出“啊啊”的呻吟,一会儿又被含吮着小阴唇,感受舌尖对屄口的刺探,快感累积地很迅速,她原本断续的呻吟变得绵长而急促,腰臀摆动的频率和幅度也都猛然加大。 希让慈知道她又要到了,整个人都跟着她紧绷地发颤。 戚林漪几乎是有些粗蛮地用希让慈的俊脸来磨穴,她暂时没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全凭身体本能,去摸索让自己快活的角度和力道。 湿滑软肉不断描摹他的五官,而它最喜欢的似乎就是男人挺翘的鼻,碾压、厮磨、轻骑,她的小屄,在不知羞耻地操着自己全然满意的漂亮脸蛋。 这认知刚出现,她脑中过电一般,直直劈向全身,小腹失序的战栗起来,就像失水跳动的鱼。 “啊啊啊啊啊……我,我不行了……希让慈……” 她边喊,边涌出了许许多多的水…… 希让慈已经很努力在吞咽,然而水仍然顺着他下颌,胡乱地四处蔓延。 他身上全是她的味道,这让他格外安心,也让他想掠夺更多…… 脱力的人格外的沉,她已经抓不住床板,整个人软软地要往一边倒,她不知道希让慈是怎么又一翻一拨,轻巧把她调了个方向的。 她变成后背靠着床板坐在希让慈的脸上。 “唔……”后脑和背都顶靠在床包上,她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滑稽地在半空划了个圈。 一双大手探上来握住了她,十指紧扣的姿势,承接住了她的慌乱。 他进入过她的身体,阴茎和她的穴肉紧密相贴着彼此取悦,他的唇舌舔过她全身,然而牵手却是从未有过的。 戚林漪浑身一激灵,她也分不清是高潮的余韵作祟,亦或是,这有些超纲的身体接触…… 轻一点 正面吃完吃背面,他此刻就像吃不够糖的小孩一般。 然而……若不是转过来看见他的身体,戚林漪兴许还发觉不了,希让慈的忍耐力到底有多强。 亦或是,他的服务意识有多惊人。 希让慈只脱了上半身的T恤,下半身仍然是完整的穿着米色中裤,哪怕是这样,戚林漪也能看见他腿间蛰伏的那具蓬勃的性器,鼓鼓囊囊胀成一团,分明是早已剑拔弩张只等出鞘,连带着腰腹部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块垒分明, 他好像总也顾不上自己,全副身心都用来取悦戚林漪。 希让慈在床上的无私几乎有种神性。戚林漪这时尚且不懂,还满怀感激地,误以为自己当真攒了小半辈子的运气,好不容易撞了回大运,遇上了千载难逢的男菩萨。 身下又传来他的舔弄,戚林漪看着他窄而洁净的下巴在她两腿之间,时而隐没;时而出现,犹如海平面上的鲸跃。 “哼嗯……”她被磨弄得发出舒爽的低吟,手也不自觉握紧了希让慈的。 这一握,似乎是提醒了希让慈什么,大掌有力且坚定地引领着她一路往上,最后,精准地扪住她胸前颤动的两团乳肉。 他把手从她指缝中抽出,包着她的手,让她色情地揉弄自己。 此前戚林漪从未在揉弄自己胸乳的时候有过任何感觉,她洗澡的时候试过;涂身体乳的时候试过;因为胸部结节而学习按摩手法的时候也试过,这还是第一次,她体验到了自己摸自己的快乐。 哦,兴许是因为,严格来算,其实还是希让慈在抚慰她,节奏、力道、角度,全然不由她决定,因此心内没有预设和已知,她好像变成傀儡,被人牵引着重新探索自己。 床尾对着一台巨屏电视,她从漆黑的面板上,看见了自己淫乱的媚态,就像她在看自己和希让慈的情色直播一般。 而希让慈是没有脸出镜的男主角,他专注又细致的吻她腿间软蓬蓬湿哒哒的穴肉,因不断吞咽而频繁上下滑动的喉结似乎很值得一个特写镜头的关照,这样,兴许就能拍出它表面凝盖着的,那可疑的液渍。 小小的乳上景色繁乱,两双分属不同性别的手交迭相错,节奏混乱的揉捏着软嫩的白团团,像一场十足十的,恃强凌弱的围剿。 “嗯啊……轻一点……”她喃喃,希让慈大掌隔着她的手,便有些触不到她的乳肉,因而不自觉加大力道,大得几乎要把她揉碎了。 于是她让出自己的手,放任希让慈的大掌直直握上白嫩的两团,自己则双手搭在他青筋暴起的小臂上,感受他手指收放时筋骨运转的脉络,里面除了蕴着无限的生命力以外,还有数不尽的,横冲直撞的渴望。 渐渐地,戚林漪又开始体力不支。 虽然希让慈让她全然把自己交给他,然而有时快感过载,她会下意识缩腰提臀去躲他霸道凶悍的唇舌,这样一来,身体的力道便都落在跪立的膝盖上,而且她柔韧度从小就不好,这样保持双腿大张的姿势如此之久,逐渐觉得大腿和膝盖隐隐发麻发痛。 更要命的是,小腹酸涩难耐,她又要到了…… 她身体摇摆的幅度加大,上半身全靠希让慈的手托着,下半身则被他湿热口腔叼着不放。 她急需攀住一些什么…… 高潮席卷她的一刹那,她猛然一耸,从大腿到腹部,每一处肌肉都在高频又失控地颤抖着。 “嗯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她身体颤,就连呻吟也抖地不成样,听着好不可怜。 希让慈正准备将她放倒平躺缓口气,突然察觉她身体前倾,就势往下一趴,整个人软软倒在自己身上,很快,有细而断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腹部皮肤上…… 她的脸,离他最要命的地方,不过寸许。 两人此刻,俨然是要69的姿势…… 趋于本能,遵从本能 戚林漪此刻像一只慵懒的小猫,眼皮遮住了半扇水眸,颊肉和希让慈蓬勃的肌肉互相挤压着,让她微微张着嘴,又媚又可爱。 可惜希让慈看不见,否则他一定心爱得不知拿她怎么办好,然后只得莽撞地用身体去深刻探索她,迫切地标记她…… 希让慈又亲了口她腿根的那颗痣,轻拍她的大腿,柔声问她:“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好得不得了……”她把尾音拖得长长的,之后似乎带着一声餍足的轻笑,侧着的头顺势抬起,下巴垫在他腹部,左右摩挲着,感受肌群间纵横的沟壑。 然而人却没了声音。 希让慈准备起身去抱她入怀,他很想看着她的脸。 爱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你分明与她肌肤相贴肢体交缠,但你仍然不可抑制的想她。 他尚未来得及动作,突然间从身下传来一阵动静,让他彻底僵住了—— 戚林漪隔着裤子,握住了他的阴茎。 是不是人表达喜爱的方式往往如出一辙? 戚林漪看见小猫小狗的时候,总会伸手摸摸它们,而此刻,她也是怀着一种怜爱的心情,去抚慰手中急需出笼的巨兽。 憋很久了吧…… 她渐渐能摸到一点湿濡,前精已经迫不及待地透过两层布料,来沾染她的手了。 这样的触摸似乎让他更加难耐,于是戚林漪不再外面流连,果断把手探进了希让慈的松紧裤腰中,直直地摄住了他的命脉。 “唔嗯……”粗喘声扑在她湿亮红艳的腿间,激得她也是一颤。 希让慈看不见她脸也看不见她的手部动作,完全不清楚接下来戚林漪的手会落在哪一处,脑子里各种画面纷至沓来。 一会儿是她细嫩双手合拢着为他上下撸动性器,一会儿是她媚眼如丝盯着他肿胀的粗大,一会儿又联想到她殷红湿润的唇瓣距离自己的鸡巴只有几个吻的距离。 这样带着未知的刺激让他格外兴奋,因而腰腹绷得更紧,虬结的筋脉潜在皮肤下,蜿蜒的轨迹如树的根脉一样,最后汇集在挺立颤动的那根肉棒上。 它此刻凝结了男人所有泥泞的爱和欲,而戚林漪腿间密地,就是供它生根发芽的土壤,两者对彼此间的渴望,像天然的供养关系,趋于本能,尊从本能。 戚林漪一手撸动粗长的柱身,另一手则用细嫩掌心不断摩挲着敏感龟头,希让慈在颤抖,也在出水,这个发现让她觉得新奇又振奋,原来在床上操控对方的身体,真的会获得心理上的别样快感。 特别是,希让慈的性器长得堪称美观,形状、颜色、大小,全都没得挑。 谁又能想得到,他浑身上下最隐秘的地方,却藏着最纯情无辜的器官,此刻乖顺卧伏在她掌心里,被搓捻得发出脆弱却清晰的震颤。 或许有朝一日她可以接受给眼前的这根肉棒进行口交也不一定……想至此,她被自己的突如其来的念头吓了一跳,要知道,她一直是很排斥这一点的,看片都不太乐意看女口男,基本这一趴都直接跳过。 她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袋,手上的动作更加卖力,成功听到希让慈嘶声吸气。 希让慈的确舒服地不得了,他能感受到戚林漪很努力在让他爽,然而在床上,他又怎么会让自己闲着呢?他绝无可能心安理得只接受戚林漪的取悦而无动于衷,故而想也没想,大掌握住胸前腿根,将戚林漪往下拖了一些,又径直亲上那红艳湿热的阴阜。 他确实怎么都亲不够她,只恨自己不能长在戚林漪身上,以便长久的拥有她。 无妨,他把所有无形的执念都汇聚到舌尖,用它来传递自己那不见天日的爱恋。 哦,险些忘了——还有他更加强悍有力的指尖。 —————————— 701现在不能接受的,以后统统都会真香。毕竟两人有几十年要过呢,性癖不会一成不变,阈值也会越do越高,我有很多play想给他们安排。(开始画大饼 不脏……是香的 戚林漪本还兴致勃勃于看着自己让希让慈不断溢出前精,将他粉红蓬勃的肉棒摩擦得晶亮漂亮,突然被捞住腿往后拖了一段,激凸的乳尖像笔一般,在希让慈腹部画出两道无形的痕迹,然而痒的却是她。 幸好,希让慈用更加强悍的触感,彻底盖过了这份痒。 唇舌从头到尾舔过她的小逼,像是种事后的清理流程,又像事前的开餐准备,或许兼而有之。 手指加入的时候,希让慈正在亲吻她的后穴。 “啊……不行不行,这里不行!”她抗拒道,手伸过来要挡。 “唔,不弄……我只亲亲,不要怕。”希让慈好像每回安抚她,手上都会无意识的配合着拍拍她,而这的确管用,很快能让她恢复镇定。 “也不要亲,脏的。”她嘟囔道。 “不脏……是香的。”他的语气十足认真,仿佛在与人为自己的人品做辩解。 然而声音却含糊粘糯,是含着她濡湿皮肉边吃边说所发出的共振。 戚林漪难得脸烧成这样,心内腹诽怎么可能…… 虽然她方才洗澡的时候,很认真冲洗过,可酒店的沐浴露,留香能有这么久吗? 再说了,那种地方……怎么也和“香”这个字搭不上边吧。 希让慈察觉她缩紧了一下后穴,连带着小屄也跟着紧闭。 像被情郎言语调戏后,羞愤关上门独自心惊脸红的女孩一样。 可爱。 这短暂的闭门羹不要紧,希让慈已经深谙让她重新门户大开的秘密。 他再度舔上去,用舌面轻拍穴口,仿佛敲门一般,想要扣开那道秘门,长指也在外面周旋徘徊,随时准备推门而入。 更想借由这个入口,一路行经她狭窄湿热的穴道,直直去往她胸口蓬勃跳动的那处,那才是他想长久栖息的归处。 指腹在肥软的阴阜处上下滑动,每次触碰他都为指下的触感惊艳,怎么能那么嫩、那么软……他不知道假如戚林漪不脱毛的话,此刻自己是什么感受,总之,他一定不能这样无缝触摸到她每一处嫩肉。 春水弥漫的密处在唇舌与手指联合的搅浓下愈发艳丽,连带着腿根和臀瓣都闪着莹润的光泽,这是希让慈才能看到的风景。他因这个认知而兴奋地掌心发热。 没有什么比这样和所爱之人水乳交融更快乐的事了。 戚林漪察觉希让慈的进步简直飞速,唇舌和手指配合得越发熟练,将她轻松送至快感的浪头上承接一滔胜过一滔的洗礼。 因而相比起来,她的动作便有些青涩了,再加上被肆意舔弄,她此刻又开始难以为继,一手撑着他结实的腹部,艰难支起半边身子,颤声呜咽着,身如不系之舟。 然而即便这样,她另一手仍失序地套弄着手中巨龙,执拗地也要给他以痛快和爽意。 他知她最是公平,你给她多少欢愉,她总会尽力让你与她同频。此刻希让慈身心皆得到巨大满足,因此动作又卖力叁分。 等到希让慈终于将长而粗的手指送入她温暖的穴内时,戚林漪便再也无力支撑,几乎是匍匐在他身上,因情热不停喘息而微张的檀口,就势贴上了他弹润紧实的腹部肌肤。 戚林漪觉得自己浑身火热,然而希让慈比她更甚,蓬勃热意从唇瓣清晰传来,她无意识轻吮了下,倏然间察觉到身下躯体的抽动,连带着进入她身体的手指都在颤动,而含着她的唇舌则溢出一丝喑哑的闷喘。 宛如在为她难耐的呻吟合奏。 戚林漪悟得了什么一般,抬头一看,自己鼻尖距离那根炽热的昂扬竟然不过寸许…… 她方才亲到的地方哪是什么腹肌,根本就是在男人敏感的鼠蹊部位点火。 然而她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口感好极了,韧而薄的皮肤下方是他清晰虬结的筋脉,蜿蜒的走向延伸出他张牙舞爪的渴望,而她柔软湿润的唇瓣轻易就能将其折服,所有凶戾皆化为他一声催人潮湿的喘息。 她像有瘾,很想再听。 于是埋头,把吻落下。 —————————————————— 终于赶出来了,可能会有点粗糙,之后再修吧。明天不一定能更了,存稿一滴都没了,万一明晚加班就更不了了。 会弄脏,你的脸 先前那一吻,希让慈明白是源于失误,也因此毫不设防、倍受冲击。然而这接连落下的第二个、第叁个吻,则让他在颤抖和快慰之余,生出极大的惶恐来。 他从不奢求戚林漪来取悦自己,将她所有的主动都视为恩赐,独自咀嚼着渎神时分的禁忌与阴私。 而此刻她一手握着自己的阴茎,双唇在他原先毛发肆意生长的地方温柔逡巡,犹如麋鹿在泥泞的树林沼泽中寻觅青草般。 那里的皮肤有多敏感呢?是她清浅、不规律的呼吸每一次落下,都像飓风掀起惊天波澜,惹他频频震颤。 他很清楚记得戚林漪表达过对于女口男的厌恶和排斥,当然,这并非是戚林漪当面对他说的,仍然是他通过视奸戚林漪微博得知的。 尽管目前这种情况并不能算是口交。 希让慈不敢在这种时刻揣度戚林漪的任何心思,被情欲催动的人,言语、行为、眼神,一切都可以不作数。 戚林漪几乎有些沉迷于玩弄那一小片肌肤,看它无法自控地抽动,连带着手中巨物也在发抖。 并且,她惊喜发现,自己凑得这般近——她几次叁番因被希让慈嘬吻着屄口往上逃窜的时候,山根甚至还和手中的性器紧密贴合过,竟丝毫没有闻到任何令她不喜的气味。 她是个嗅觉极其灵敏的人,也因此在第一次和希让慈亲密接触的过程中,就闻出他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很合她意。 想来也是,一个男人饮食干净克制,不烟不酒,又有运动的习惯,总是不会难闻到哪里去的,而多巴胺的分泌让彼此闻起来更加诱人。 当她淫虫上脑吧,此刻全然忘记先前自己私下里立下的flag——绝不给男人口交。她无知无觉在自己性癖的边界开垦着,学着希让慈那般,用舌尖去勾画描摹,如灵蛇滑动至茎身底部的时候,希让慈突然猛然翻身而起将她压住了。 “不能这么玩。”他眼睛都憋红了,话却还是用轻柔低哄的方式说出来,刚亲过她下面那张嘴的唇瓣,转头又来亲她上面的嘴,红润湿濡,带一点腥甜,戚林漪自然是不会嫌弃自己,与他彼此交换着津液。 她虽然没有直接亲到他的那根昂扬,但心里仍然产生一种彼此正在交换最私密体味或是信息素的刺激来。 有一点可惜的是,戚林漪能感觉到自己差一点点就成功把他弄射了,此刻听到他这句话,手又摩挲着探下去要作乱。 “唔,为,什么?”她被叼住舌头,手也在希让慈肋下被拦截,包进温热大掌里,像温柔的禁锢。 “因为……会弄脏,你的脸。” 戚林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当时贴得那般近,的确是会遭遇颜射的情况,可她当时沉迷于自己“玩弄”希让慈的乐趣中无法自拔,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而还有一种可能是——也许她真的并不排斥被那样对待,因而完全放松。 可她分明看片自来都不喜欢女主被弄一脸精液,因她总觉得这个过程,男人高高在上握着他的凶器,仿佛在进行一种凌虐女生、物化女生的活动。 而这会儿她自己沉浸在其中时,又是另一番计较和体会。 旁观的时候,她带着清醒的审判视角,而沉浸其中的时候,她则只想顺从欲望,也许“脏污”本就是性爱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 谁清醒的时候愿意吞咽别人的体液? 而沉沦性爱的时候,大家只怨情潮不够汹涌。 “嗯,那就弄脏吧。”她用舌尖勾舔了下希让慈的下巴,视线如她腿间蜜液般粘稠,惑人唇瓣张合间又补充了句:“我这人凡事讲究有来有往,反正,你不也被我弄脏了吗?” —————————————— 假期结束,开始搬砖也重新回归po18。这周我会非常忙,工作量是上周两倍,我会尽量更的,凌晨两点之前没有更新就是没有了哦。 之前零点更新都是存稿定时发的,一点以后都是我现写赶出来的,有点短,大家将就看看吧~ 你想要我吗 希让慈的黑眸和他此刻的脸一样,闪着晶莹的光泽,听闻此话,笑意渐染,“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戚林漪用空着的那只手指尖在他胸前殷红划拨着,神色佻达,一副流氓相。 本就不善言辞的男人,到了这种时刻,自然也憋不出什么骚话来,付诸于行动永远是他最踏实的解决路径。 探身从床头柜上拿安全套的间隙里,他揉着戚林漪滑嫩的臀瓣,有些神秘地问了句:“角色扮演要开始了,猜猜今天是哪一部?” 戚林漪眼睛亮了起来,看着希让慈给自己狰狞的分身戴上那层半透明的桎梏,视线上移与他对视,被他黑眸中的火热燃得浑身发烫。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牢牢拢进男人充满热意的胸膛里,性器直愣愣硬邦邦抵在她娇嫩穴口,未几便开始上下厮磨着。 临阵磨枪,滋滋乱响,攻势渐明。 这会儿再看,那层半透明的膜哪儿是桎梏,分明是放纵野兽出笼的密钥。 希让慈应当是世界上最有耐心的猎人,不仅用性器将她磨得开始呜咽颤栗,龟头还数次因着大量爱液的顺滑被送进窄而幽深的穴口,他愣是硬着头皮抽了出来,继续在外间徘徊试探着。 这般探而不入,磨而不插的边缘性爱如今的的确确是不能完全满足戚林漪了。 她于高潮中感受到更深层次的痒和渴望,小腹抖动规律如同汹涌海浪,像是急切想要捕获绞缠着什么。 而这份频频落空的期待,让她穴道开始酸痒难忍,连带着嘴上呜咽声都愈发明晰。 希让慈一手控住她细软的腰,另一手拨开遮住她脸的乱发,户口卡着她下巴,低哑问道:“戚林漪,你想要我吗?” 是谁在卑劣地以床笫间的淫言浪语假作真心之语? 只要戚林漪此刻睁开眼,就能看见面前男人那过分认真的神色分明与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并不相衬,可惜,她始终饧涩。 “呜嗯……希……让慈,你快,进来……”她连问题都没听清,只是哼哼唧唧直言自己馋他底下那一根,更要命的是,她因着酸痒难耐,竟自己无意识抬着腰臀去就他腿间巨兽,这种媚浪模样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希让慈忍得额头青筋直跳,但仍要执拗听她说那一句:“嗯,那你说,你想要我。”他宠溺亲亲她半阖的眼皮,继续诱哄。 “要……我想要你……呃嗯……希让慈,你,你快点插进来呀……啊!” 男人终于如愿,于是硬烫的分身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长驱直入,回到了它的故乡。 充盈的饱胀感让戚林漪全身肌肉都绷紧,包括敏感的穴道,而这对于埋在她体内的那根肉棒来说,是再舒适不过的包裹和挽留。 每回刚进入时两人都会默契地同时发出闷喘,一道娇媚一道低哑,交织在一块就显得尤其动人。 希让慈始终注意不让自己整个压着她,他清楚自己的重量,但他又很渴望拥紧她,于是便要时刻控制着身体各处肌肉,给她恰到好处的怀抱,是最强势也最温柔的占有。 抽插速度由缓至快,戚林漪的呻吟也与其保持同频,希让慈常常忍不住就要去亲她,但她被顶得时不时就需要用嘴来换气,因此亲吻总是会被迫中断。 这种时候他会游走至别处,要么用唇舌在她耳后肌肤点火,要么弓着腰背去叼她胸前殷红。 总之,唇舌离不开她的身体的方寸之地,势必要与她从头到尾地勾缠。 性器不断在她腿间进出,她只能感受到那一处带来的激荡与快慰,她此刻又是愉悦且无需思考的快乐俗人了。 真好啊,她在希让慈变幻莫测的抽插频率中哆嗦着高潮,高声淫叫,将一切不应占据她大脑的烦心事通通抛却。 身体软了又软,她连腿都环不住希让慈的腰了。 希让慈也察觉到戚林漪体力的快速消耗,但他不会以“用力的都是我,你累个什么”此类言论去笑话或是逗弄她,只会怜爱但强势地用手插进她与床垫之间,握着她后颈,将她轻轻托起,抱坐在怀中。 “累了?”这样的姿势让戚林漪更紧地贴靠在他胸前,随着他的顶弄,胸前殷红两点不断颤动着在他身上勾描无形的痕迹。 “嗯……我昨晚,没有……睡好,现在……啊……太深了……”她说着就用手攀着他肩膀要往上躲。 希让慈知道她未尽的话,手牢牢控住她的腰,不让她躲,但顶弄的力道却听话地减弱了,柔声在她耳后边吮吻边道:“唔,要是困了,就睡……没有关系,我守着你。” 我愿意一直一直这样守着你。 声音轻如耳语,稍微离远一些似乎就要散了、听不见了,戚林漪却听进去了,在极大的快慰中蓦然又生出一股不合时宜的感动来。 他怎么这样,底下干着最下流不过的事,嘴上却又说着极其熨帖的周到之语。 “希让慈……”怀里的人颤声叫他。 “嗯?” 戚林漪昂起头,嘬了口他突出的喉结,然后又退开些许,努力把涣散的视线聚焦在他脸上,“你真的……太好了。” ———————————————— 工作好他爹累,我的希让慈在哪啊啊啊啊啊,快点出现来给我充充电!(? ? ?? ) 谢谢大家的鼓励,我都有看到。(? ??_??)?我们一起加油~ 你拍拍我屁股呀 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在床上被发好人卡,但希让慈却丝毫不在意,只要能加深自己在戚林漪心中的印象或是分量,他都求之不得。 况且,换种解读,这样的夸奖,是否暗示着戚林漪对他在床上的表现很满意?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身体的绞缠和厮磨给了他最鲜活的感受,此刻没什么比戚林漪袅袅依在他怀里与他水乳交融来得更紧要了。 他耸动劲腰,不停撞进她湿热软滑的穴道里,用自己全身上下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去探索、描摹她最秘密的禁地。 认真的勘探者是不会错过一丝一毫沿途的风景的,必要的时候还会印上自己的专属标记。 即便隔着一层橡胶膜,希让慈的茎身仍然充分感受她紧窄穴道内的各处奥秘,捅到哪里会让她颤声淫叫、擦过哪处会让她浑身发抖,他都一一牢记,如同背诵教义。 至于标记,他多数时候都不是故意为之,是她的肌肤太过敏感娇弱,因此每当他吮吻的力度稍大,就会在她身上落下玫瑰花瓣的印记。 但凡戚林漪有过约炮的经验,她应当都会知晓,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是不会视如珍宝般吻过你身体每一寸的。 而反观她身上落英缤纷的混乱模样,那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操她的人,对她有着隐秘而盛大的爱意。 身子底下传出“汩汩”水声,她好似一条逢着汛期的小河,淹得他胯间滑腻又淫靡。 多好,他像一株生命力旺盛的大树,而她既是他的土壤又是他的水源,她是构筑此时此刻这样一个希让慈的起源和根本。 戚林漪在颠簸中被快感不断冲击着,她双臂软软挂在希让慈宽大肩膀上,头也歪靠在他颈窝处,有时爽得过头她会启唇咬住嘴边的嶙峋锁骨,发出娇弱又动人的呜咽。 她如何也变成了一只小狗,叼着她专属的小骨头,发出奇怪响声。 哪怕看不见,她也完全能感觉到,自己在希让慈怀里,真是显得好小一只,而他用自己宽阔的胸膛和肌肉紧实的双臂,为她在喧嚣尘世中切割出一片快活林来,频频把欢愉渡进她身体里。 她眼皮越来越沉,但思绪却还留有一丝清明,在起伏中断续向希让慈提出请求:“你,你打打我屁股呀” 希让慈闻言顿了下,而后一手托着她后颈,将她带离自己些,巡视她面上神色问道:“嗯?怎么了?” “我不想……睡着,你,快拍我,几下。”她此刻已经全然忘记自己来找希让慈睡觉的初衷,比起睡觉,她更想继续和他做下去。 希让慈下不去手,他不愿意对戚林漪有任何施暴或者疑似施暴的行为,哪怕是她要求的。 “不拍好不好?你要是真不想睡着,我们可以试试别的法子……”他既不愿“打”她,又不想忤逆她,因而话里盛满小心翼翼。 戚林漪在这种时候别说什么深入的思考,完全属于听话只能听一半——听完后半句就忘了前半句那种,喘息间追问道:“呃嗯……是,什么法子,呀?” 那个“呀”字被希让慈突然的动作一惊,蓦地拔高叁分——她整个人保持着坐在希让慈阴茎上的姿势被抱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突然间的变故让她瞌睡跑了个七七八八,整个人吊在希让慈身上,原先软而无力的手臂紧紧攀住男人雄壮的肩背,连带着腿间蜜穴也跟着紧缩,恨不能和那粗长肉棒长到一处。 这是身体的应激反应,却绞得希让慈险些精关失守大肆射出。 “嘶……”他无法抑制倒吸一口冷气。 “哼唔,这是要……干嘛呀?”戚林漪不安地问。 “试试,怎么让你不要睡着。” 话音刚落,他双手捏着戚林漪大腿,就这般站在地上,对她开启了新一轮的攻势。 这是……抱操? 我想尿尿 戚林漪在失坠的恐惧中被顶到几乎要翻白眼,她清楚希让慈每一次把她抛上浪头就势必会安然承接住她,但这样的顶弄实实在在太超过,她觉得希让慈的囊袋都要撞进自己穴内。 “啪啪啪”的响声在房内持续不断,戚林漪一会儿仰头呻吟,一忽儿又埋头在希让慈颈窝呜咽,双臂之下的肩膀是她此刻最稳定的依靠,而腿间的肉棒则是翻江倒海的元凶。 她都挂累了,可抱着她不停操弄的男人却丝毫没有懈怠,力道、速度不仅没有减弱,还有越演越烈的态势,戚林漪的娇吟在他的冲撞中破碎,像山崖间簌簌滚落碎石子,节奏韵律完全由不得自己。 希让慈的确不觉得累,他的一身钢筋铁骨是在多年重活中锤炼出来的,更遑论戚林漪本就清瘦,连乳也小小的,这般挂在他身上,并没有多少重量。 有温热触感来到他脚面,他初时没有在意,然而等它第二次第叁次无规律出现后,他才反应过来——是戚林漪腿间蜜液滴到了他脚上。 一只大掌从她大腿挪移到腿间,果不其然摸到满手湿滑,他指腹在两人交合处轻抚着,像蜂蝶怜惜花露。 自然,下一秒他便感受到屄口与穴内嫩肉倏然咬紧了自己的阴茎,这猛烈的绞缠让他腰眼发麻,要动用十二分的自制力才能不缴械投降。 投桃报李,他更卖力用手和阴茎同时取悦她。 “啊,嗯……希让慈,你,你别摸了……”戚林漪摇着头,香软发丝不停摩擦他脖颈肌肤,像猫科动物的撒娇。 “不舒服么?”他微顿。 摇头仍在持续,“我,我想尿尿……” 她今天早上喝太多水了,回来路上就跑了两次服务区,到酒店后趁着洗澡又上过一次,本来以为代谢差不多了,没成想这做到一半,竟又尿意汹涌起来…… 而且还是很突发的,前一秒还没什么感觉,后一秒突然酸得她无法承受。 也许有感觉吧,只是被更强烈的性快感给压下了,因而变成次要矛盾,被大脑无视。 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被希让慈边操边揉,她竟产生一种随时要尿出来的失禁感。 戚林漪原以为自己说完这句话,希让慈就会把她放下来让她去浴室自己解决,即便这样很有些扫兴,但她也没办法,人有叁急…… 谁成想,希让慈非但不放下她,还就着这般姿势,边走边操,将她送进了浴室,直至站定在马桶前,他才停下臀部的耸动,有些艰难的拔出性器,将她轻巧翻了个身,以一种小儿把尿的姿势掰开她双腿,大敞着腿间门户对准马桶。 “这……”戚林漪挣扎起来,“这不行,我要自己来……” 希让慈没有错过她迅速烧起来的耳根,像一瞬间倾斜进夏日最晴天的晚霞。 他一向是很听从戚林漪的,这会儿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竟难得“叛逆”起来,非但不肯罢休,还冲着她耳朵用气声道:“为什么?我喝过你的水,而且,刚刚,它还滴到我脚上了……” “啊,不许说不许说了!”她慌乱转身,要捂希让慈的嘴。 希让慈看着她羞窘侧脸,轻笑出声,低沉浑厚的嗓音在浴室里回响。 到底舍不得让她有丝毫不舒服,哪怕是憋尿呢。他轻巧将人放置在马桶上,柔声哄她:“好了,你尿吧。” 话毕,人一动不动,就那么直愣愣杵在戚林漪面前看着她,和他腿间的那根东西如出一辙。 “不是……你出去呀,你这样看着,我……我尿不出来。”她声音越来越低。 当性器离了自己,她又变回那个事事要体面的女人。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因为性爱双颊泛着红晕,眸里蕴着水光,明明光裸着身子,却强撑要和他讲那许许多多的边界与“不可行”。 希让慈还是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而后走出浴室给她妥善带上门,靠在门边上等她,垂眸间无意看见自己脚面闪着晶莹的光点,他扯唇笑笑,暗暗给自己立了个目标—— 戚林漪,我不仅要让你当着我面尿出来,还要你痛痛快快尿在我身上。 ———————————— 极致卑微的背后是极致变态,小希是这样的。 偷偷干什么坏事了? 戚林漪知道酒店隔音不好,因此尿的时候格外有包袱,恨不能每一滴尿液都自带压水花技术。 她自以为控制得当,却根本没想到,这断续的隐秘动静落在门外人的耳朵里,非但没有让他觉得有半点不雅,还滋生了他恨不能将她拆吃入腹的渴望。 于是,她刚推开门,便被一道黑影笼住,整个人被压在门板上,一只腿被火热大掌捞起,而后让性器狠狠贯穿。 “啊——”戚林漪猝不及防,被顶得上窜,脚尖瞬间绷紧,不知是爽得还是吓得。 惊呼声在希让慈落下的吻中戛然而止。 怎么就能吻得仿佛一对深情爱人的久别重逢?希让慈面上总看不太出来情绪,然而唇舌和性器却很直接。 戚林漪觉得此刻自己像一瓶酒酿,而希让慈是那密不透风的瓶塞,将她填充得满满当当。 上面用来娇吟媚喘的口腔里是希让慈柔软却霸道的长舌,下面不停分泌爱液的穴道里是他粗长坚硬的阴茎,两头堵死,快感像过度发酵般迅速膨胀,她被逼出嘤嘤的叫声。 这种过溢的感觉让人难以承受,唇舌想逃,被紧缠着吮吻不断;小穴想躲,被粗长性器强势进出,以饱满囊袋封缄。 她有些想不通,更多的却是庆幸——原本自己坐在马桶上时因为难堪而找回了一丝理智,她于是在思考,出去以后要怎么自然地掀过这篇才能不那么尴尬地继续开do。 虽说屎尿屁是人之常情,无人能避免,可戚林漪换位思考,她听到对方排泄的声音,多多少少会有些消解她的兴致。 她就是这么个人,哪怕明白很多东西都是常态,但仍然对世界抱有许许多多过于理想化的幻想。 幸而,希让慈没有给她继续难堪纠结的时间。 她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承接身前男人一下快过一下的撞击。 门被撞得发出动静,很响,然而戚林漪却丝毫痛感都没有。 希让慈打从一开始便考虑到这点,压向她时,一手垫在她脑后,一手穿过她大腿掐紧了她的肉臀,两处最突出的地方他都照顾到了,因而撞击的时候,是他坚硬骨节和粗糙皮肉与门板叩击的声响。 这个姿势两人是第一次尝试,双方都很爽,希让慈有时会故意倾斜身子弄她,角度刁钻,磨得她直发颤。 别说让戚林漪痛,哪怕在做爱过程中没有让她感受到极致的爽,都是他责无旁贷的罪过。 然而,他到底还是失算了。 为了迁就希让慈的身高,戚林漪一直是单脚垫立的姿势,脚背始终处于绷直状态,虽然希让慈挂着她大腿的那只手承接了她大部分的重量,没有让她感到多么吃力,可戚林漪本就是十分容易抽筋的体质,从小她就常常半夜小腿抽筋痛醒,站在地上边垫脚边嘶声吸气。 有人说这是缺钙,家里人让她吃了一段时间钙片,的确有所缓解,可是一停便又是那样。 那时父亲还宽解她,这是在长个子,以后长大就不会了。 小时候的苦痛好像总能以——长大就好了,来做最核心的一味药引。 而没有人会对幼孩戳破,这是大人信手拈来的敷衍。 距离她成年已经过去整整十年,这些年里,她只要一受凉抑或是鞋子没穿对、走路走久了,都会突发抽筋。 不知道有没有人和她一样,做爱过程中小腿抽筋,世界那么大,肯定会有吧,她宽慰自己。 不过边高潮边抽筋的,应该不是太多…… 希让慈已经非常清楚戚林漪要到顶时身体的各种反应——呼吸急促、叫声娇媚婉转、穴肉疯狂绞缠吞咬他的性器,然而这次不知怎的,一切反应似乎比以往都更加强烈。 他本就憋了很久,现下被这般“绞杀”,输精管像休眠了许久早已蠢蠢欲动的火山,立时便喷射出大股大股的阳精来。 他很喜欢两人一起攀峰的感觉,灵魂似乎能在同频的快感中共振。 然而这回他很有些狼狈,还顾不上抱着她温存亲吻,突然便察觉到戚林漪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他看着推开他姿势奇怪的戚林漪,十足紧张地问。 “抽筋了,嘶……”她频频垫脚,却因为刚刚高潮,整个人歪歪斜斜地根本没有力气单腿支撑。 “抓着我。”希让慈压根没等她反应,自己上手架着她,让她没事的那只腿,轻巧落在自己脚面上,替她稳住身体,将重心挪移到抽筋的左腿上。 略站了会儿,戚林漪感觉有所缓解,便想张口说话,一抬眸,眼前是希让慈近在眉睫的俊脸。 他好像很担心,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些……愧疚? “好了,可以了。”她眨眨眼,怀疑自己看错,抽个筋而已,有什么好愧疚的。 “对不起……” ? 戚林漪预备落地的脚悬在空中,表情也有些愣怔。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希让慈眉间紧锁,十分懊恼的模样,戚林漪反应过来了,即刻打断他的话,“不用道歉呀,你没有做错什么,我本来就很容易抽筋的。” “经常这样吗?”他把她打横抱起,小心放在床上,像安置一件古董般。 戚林漪让他这架势逗笑,快活地在床上打了个滚,“是呀,随时随地都能抽,我都见怪不怪啦,你也不用在——”意字还没说出口,她便被希让慈腿间盛况吸引走全部注意力。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希让慈非勃起状态的阴茎,之前每一回与它打照面,都是趾高气昂的。 然而这会儿,它有些垂头丧气般,半耷拉在希让慈腿间,还挂着个欲掉不掉的安全套,里面盛满了男人的精液,许是因为抱着她走的这几步路,溢出来一些。 戚林漪半是好奇,半是有心想逗弄希让慈,斜乜着眼,佯装怀疑道:“希让慈,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干什么坏事啦?” —————————————— 写得好顺,十一点开始写的,完全没构思,信手拈来,一个半小时写了2k字,我真是搞黄小能手。 写剧情也能这么顺就好了。 话说,没人帮我捉虫吗?如果看的过程中发现有错别字大家要跟我说哦,我会去改的! 最后,祝大噶周五快乐哦~ 我都湿透啦 希让慈看得出来她眼里的促狭笑意,但面对她的质询语气,他还是本能紧张了起来。 分明早已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自己解决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看惯生死,累积财富,可在她面前,却好像永远都停留在十六年前,那个对于许多人来说,像污渍一般存在的男孩。 “我……”一只手悄悄背到身后,不自觉握成拳,指腹上还有未干透的不明液体,湿黏得就像他的心事。 戚林漪是多敏感的人,她很快便感觉到希让慈的局促,心里虽然有所疑惑,但嘴比脑子快:“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你套套里溢出来的东西……好像没有之前第一次的时候那么浓白了,所以开玩笑逗逗你。” 话说得有些急,就像生怕他开口承认——自己在来找她之前,和别人睡在一起。 结了婚都有大把出轨嫖娼的男人,何况只是个炮友,哪怕戚林漪截至目前为止都对希让慈的所有表现都很满意,且之前自己也和希让慈明确过要1V1的态度,但仍然不会天真到要去无条件信任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 不过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就疑神疑鬼要求别人自证,这不是活生生把自己搞成个怨妇么?太没必要了。真要是有什么苗头,她跑就是。但目前并没有,所以她方才那话并非出于试探,纯粹是一时嘴快,或者说,是种高潮余韵中的调情…… 希让慈这时才有空打量自己,伸手抽了几张纸把安全套摘下来包好,等着一会儿检查用。在这途中他清浅撩了戚林漪一眼,面上神色不明,但看起来不太自在的样子。 “你稍等我一下。”他指了指洗手间。 戚林漪不明所以,只当他要尿遁,但还是点点头,趴在床上拿着手机回消息。 有一条苏倩云的消息,问她方不方便语音,有事要和她说,半小时之前给她发的。 戚林漪快速回了句:【可以】 她直觉和陈玉宁的事情有关,两人下车分手前,苏倩云还在替她想办法打听这件事。 她想得入迷,直到温热的棉柔巾覆盖在自己腿根,才知道希让慈已经从洗手间出来了。 也因此明白他是去干了什么。 “腿张开一点好不好?”他弓着腰,眸色深深看着戚林漪,声音还有些低哑,在床上说这种话,像月亮对着大海一般,勾得戚林漪小腹微酸,欲要涨潮。 这到底是结束的擦拭还是重启的试探,谁也说不清。 “嗯?是不做了吗?”戚林漪听话把腿打开,脸半埋在蓬松被子里,侧头看他认真为她清理,肱二、肱三头肌蕴着蓬勃的力量,下手却轻柔得不像话。 就像挖掘机去摘一朵花。 希让慈动作微顿,侧头向她看来,认真答道:“不是的,怕你难受,先擦擦。” 他拧了好几条,擦完一条就扔了换另一条。 戚林漪感受到棉柔巾温度逐渐变低,却更明显感知到了轻柔面料下的,男人滚烫的体温。 她流了许许多多的水,因着方才在洗手间外面的胡闹,好些顺着腿内侧流了下来。希让慈细致给她一点点清理,顺着爱液在她身上,擦拭出蜿蜒的痕迹。 前面一直很正常,然而擦着擦着,越接近腿间密地,一切越不对劲。 到大腿内侧的时候戚林漪便已经有些呼吸急促起来,她太敏感了。 然而等到粗粝指腹裹着棉柔巾在她肥软的阴唇处流连,戚林漪终于忍不住低喘道:“你……你在干嘛呀……”说好的擦擦呢…… 好吧,的确是擦,但怎么是摩擦啊? “唔,这里总是擦不干净。”他嗓音喑哑低沉,染上浓重欲望。 “废话,你,这么擦,能擦干,啊……净才怪……”戚林漪颤抖,希让慈的手中隔着棉柔巾半陷进她屄口,激地她叫出一声。 “嗯。”希让慈扔掉最后一张棉柔巾,看着眼前红艳湿润的美景,喉结上下滑动,接着开口询问:“那我换别的给你擦好不好?” 重新被唤醒的欲望让戚林漪没有说不的可能,她大抵知道希让慈预备用什么给她擦,光是想想就又流出一包水来。 男菩萨又变成了男妖精…… “嗯……你快擦呀,希让慈,我都湿透啦,唔……” 话音未落,那个“啦”字仍然悬浮于空气中,她的小逼就被男人火热的唇舌给含住了。 戚林漪瞬间爽得毛孔都舒张开。 希让慈的鸡巴很好,唇舌也不遑多让。 最重要的是,他在她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精力,戚林漪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在为她清理的过程中,性器是如何迅速又无声勃起的。 ———————————— 又是一万多字的车,我本来想停下走走剧情的,但是我没写够嘿嘿嘿…… 不要说对不起 戚林漪抓紧了手下的被套,似乎这样就可以抵御体内汹涌乱窜的快感。 希让慈以双唇圈禁她的密地,长舌灵活在屄口与阴蒂间划着圈,搅弄得她腰肢乱颤。 她觉得自己像是长长的水管,而希让慈就是水源的开关,他一拧,她就只得顺水在地上扭动,穴道就是她的出口,快感被具象化成了淫液,汩汩流出来,与希让慈的涎液混在一处,被他吞咽。 这像是一个闭环,因他而生的水,最终汇入他的身体,与千千万万的身体组织接踵、融合,她像在哺育希让慈,也像在重塑他。 情欲中颠沛的人,掠夺和绞缠的动作全是出于本能,戚林漪在高潮将近的时候,双腿紧紧夹住希让慈的脑袋,脚跟落在他肌肉坚硬的后背上,像要将他连根拔起一般。 希让慈喜欢她所有激烈的情动反应,好像这样最能证明他存在的意义。 “对不起对不起……”戚林漪在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后,连忙松开双腿,去查看希让慈,果不其然见到他通红的双耳,是被她夹的。 希让慈摇头,亮着眼睛冲她笑笑:“一点都不痛的,不要说对不起。” 他害怕在她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我爱你”的回应里最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这三个字。 戚林漪觉得他此刻像只没心没肺的萨摩耶,偷吃糊了一嘴一脸,但看着你时,眼里永远满满当当的只有你,同时咧着嘴角,漂亮地冲你笑。 “过来。”她拍拍自己身侧。 希让慈贴靠过去,半搂着她。 “好红,真的不痛么?”戚林漪揉揉他充血的耳朵,话里蕴着些不忍。 希让慈再次摇头,“真的一点都不痛。”他再次强调,而后捏着她手,滑到自己嘴边,轻轻吻了下她指腹,却不放开,顺着她指节往下,用唇瓣摩挲她的生命线。 哪怕真的会痛,他也不舍得冲她哪怕稍微皱一皱眉头,更别提口头上说出来让她自责。 何况那时她根本就是完全失控了,而他就是造成这种情况的罪魁祸首,有什么脸去要她抚慰他。 他不想让她在这件无关紧要的事上纠结,于是张口说了另一件方才没有说完的事。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背着你做了什么坏事……”他的热气扑在她柔嫩掌心,痒痒的,让她本能想蜷缩手指,但强自忍下了。 听完这话,戚林漪一怔,没想到他方才逃避的事情,这会儿却自己又提了起来。 希让慈浓黑如扇的眼睫轻抬,将她搂紧了,热气轻吐在她耳边:“我今天早上,梦到你了。” “嗯?梦到了什么!”她脑袋向后扬,与希让慈拉开一点距离,好看清他的脸。 真好看,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形标志,轮廓又不过分刚毅,哪儿哪儿都长在她心坎里。 而这张漂亮脸蛋的主人,还有一副磁性嗓音,带着事后的喑哑,与她分享自己的晨梦。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在海里 ,一片像你手臂上纹身的地方,旁边也有鲸鱼游来游去,你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但是裹着一条条长长的海草,那些海草像你的触角,把我吸劳。 我们悬浮在海洋深处,我也埋进你身体深处,在弄你的时候,你腿间还会有泡泡冒出来,它们会飘荡在我们周围,里面装着各种时候的你,有床上的你,也有床下的你,有些我甚至没有见过,很神奇……而且每一张都好漂亮。 我一边想用力撞你,一边又怕动静太大把那些泡泡弄碎了。 还好,我们在海底也能说话,你在我耳边一声声地叫我,叫着叫着,我就射了……” 戚林漪眨着眼,认真听他描述梦境,听着听着脑子里也浮现出画面来,她觉得唯美又神秘,然而没忍住,抖了下。 “怎么了?冷?”他问着话,准备起身把她抱进被窝。 “不是,那什么……我有点,深海恐惧症,脑补了下,把自己吓到了。” 希让慈躺回去,重新将她搂紧,手掌从她脑后一路抚到后背:“没事没事,我们现在在床上呢。” 戚林漪很喜欢这样一点不安都能被人重视,然后施以安慰的感觉—— 像怕黑的人,猝不及防走进一条深巷中,而月光恰好关照到了这一隅。 ———————— 希望大家都有属于自己的那抹月光,晚安。 你会愿意听么? 戚林漪把头靠回去,用软软的耳朵去感受希让慈坚实胸膛下蓬勃的心跳,心里异常安心。 她突然生出一股念头来——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人生中能有几回能够愉悦到,让你想要定格那个时刻,亦或是无限延长那个瞬间。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想法了。 “腿还痛吗?”希让慈往后撤了点距离,大掌从她脑后一路顺到腰背,再滑过肉实的臀瓣,捞起她大腿、让她搭在自己腰胯间,然后轻揉她柔软的小腿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戚林漪摇头,因希让慈方才的后退,两人腰腹以下是隔开的,她下意识朝他贴近,却被握着腰制止了:“等等,我这样会碰到你。” 希让慈的下体的确又是勃起的状态,且他此时既没有戴套也没穿内裤,如果按照这个姿势抱在一起,势必会和戚林漪的私密处有接触。 而他明确记得戚林漪之前有过要求,没做措施的阴茎不能碰她下面。 “你是不是,刚刚在给我擦的时候就硬了?” “是。”他老老实实回答。 “你今年,二十六岁了是吧?” “是。” ……怎么搞得那么像审讯。 “我听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岁,性功能就断崖式下跌。可你还是很厉害很厉害诶,要按照这么说的话,你之前得多那个啊?”而这样,你竟然还能守住身子?男人中的清流啊。当然,这两句话她没有说出口。 “唔,我也不知道……”他说到这里,怕她不相信似的,赶忙对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可能跟我以前运动量大也有关系,白天消耗大,晚上到家就睡,没有什么时间精力去想这些事情。” “嗯?你以前是体育生?”她下意识接道。 “不是……”他的声音低下去,“我没有上大学。” 戚林漪心里一紧,她直觉希让慈此刻情绪不太好,而她之所以此前一直没有打探过希让慈的任何私事,一是因为希让慈这人话少;二是因为两人结识单纯是出于对双方肉体的需求,除了床上技巧以外的事,没太必要被拿来讨论。 看吧,这会儿才说没两句闲话呢,踩雷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听说体育生都很渣,你要真的是的话,我反而要担心了,呵呵呵呵……”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瞎说八道些什么。 “你会介意这一点吗?” “什么?”戚林漪愣住。 “我没有上过大学这件事。” 戚林漪眨巴眨巴眼,而后把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十足认真道:“当然不会。我虽然上过大学,但也就是个普通三本,混日子罢了。再说,男的就算上过大学又怎么样,多少男的把书读烂,跨越了阶级,却还是烂到骨子里。” 所以,别说他们不是要正经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那种关系,哪怕是,戚林漪也绝不会通过文凭和学历找对象。 “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关系图的是什么,反正只要你不乱搞,活儿好,那就是顶格好床伴,我是完全不会在意也不会过问你其他事情的。” 她这话本意是要安慰希让慈,让他不要对这件事太过在意,然而没成想,最后那句话,却让希让慈的心更加沉下去。 的确,对戚林漪来说,他们只是契合的性伴侣而已。 可他想要的远远不是这样,他跋涉了那么那么久,终于走到她身边,进入她的身体,他最终想要的,是借由性爱的浪潮,走进她心里,从此扎根。 “如果我想说,你会愿意听么?” 戚林漪又是一愣,而后笑笑:“当然,我是个很好的听众。” “不过,真的不用管管你小弟弟吗?”戚林漪看着打在自己大腿上的肉棒。“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一边帮你一边听你说。” 希让慈眼含无限柔情,心道那我势必就说不下去了,一心只想压着你弄。 “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好了。” 而比起这个,他此刻有更关心的事—— “我先抱你进被子里好么,你摸着有点凉。” 冷气开得足,他倒没什么,男人本就体热,何况他此时体内还翻腾着澎湃的爱欲,而戚林漪虽然上半身贴着他,但小臂和膝盖以下摸起来都有些冰凉。 “嗯,好。”戚林漪被他的细致给恍惚了一下,有种不真实感。 她当然知道希让慈抱着自己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在她身上摩挲,并不是专门往敏感部位去,实际上,他从头到脚都不会错过,轻柔得好像风沙在丈量土地。 而戚林漪知道自己身体末梢循环不太好,夏天在家空调开27度不穿袜子的话,不出三分钟脚就是冰的,冬天没有电热毯或者暖水壶,睡到天亮下半身都热不起来,但她习惯了,而且不喜欢流汗的黏腻感,冷气每回都是她要开得很低。 希让慈探身给她把身后被子拉好,半个赤裸的身子笼在戚林漪脸前,正欲回身躺下,冷不防被戚林漪嘬住了胸前殷红一点。 —————————— 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下章是存稿,周一我可以歇口气了。 友情提示:下章会有一点偏角色扮演的内容,女主会叫男主“妈咪”,不喜欢看的宝贝明天可以选择跳过不看嗷~ 宝贝专属的玩具 “唔……” 希让慈总是会被戚林漪突如其来的话或是举动弄得狼狈不堪,但他丝毫不觉得懊恼,也不会去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只要她喜欢就好了,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抚着戚林漪后脑,把下巴轻轻放在她头顶上,发出低喘,间或亲她一下。 她用的不是成年人调情的那一套,像个孩子很努力在嘬吸母乳般,却因此显出种禁忌的色情来。 他仿佛真的在哺育一个孩子。 可我没有乳汁呀宝贝…… 她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松开乳头,发出“啵”的一声,唇上是她自己湿润的涎液,闪着殷红色泽,一张一闭间把自己的行为给解释了。 “会摸摸我的脚给我盖被子的,除了我妈,你是第一个。” 希让慈先是没反应过来,之后才意识到,笑着问了句:“所以,你这是把我当妈妈了?” 眼前女孩点点头,“可是妈咪你没有让我吃到NeiNei……那,你得赔我别的。” 希让慈丁点不觉得这称呼违和或是奇怪,他愿意做她的一切。 既然承她喊一声“妈咪”,那他今天就做定了那个天底下最有求必应的母亲。 “嗯,那宝贝,你想要什么呢?”低沉嗓音里,藏着狐狸的循循善诱。 他好像在面对戚林漪的时候,有时嘴笨,有时又会生出许多狡猾来。比如,聪明地借着这个机会,把对戚林漪而言有些突兀肉麻的称谓,堂而皇之叫了出来。 戚林漪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希让慈给她一种“母爱”而又生出强烈的渴望来的。 或许是这种柔软的感情浇筑在一个拥有钢筋铁骨的男人身上,产生了极大的反差,从而勃发出强烈的性张力? 而她明明应该好好听希让慈讲述他的过去的。 可她就是突然生出一股冲动,很想要亲他的奶子,想摸他的鸡巴。也许是希让慈给她的包容让她重新获得了骄纵的权利吧,因此她想做就做了。 而她平时看文对于“宝宝”“宝贝”这种爱称,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更喜欢主角间直呼其名,那种确切的呼唤,是每个音节都在叙述我对你的渴望。 兴许是因为沉浸在两人创造的情境里,此刻听希让慈那么叫,她非但不觉得反感,还生出一股真的有被好好“珍之爱之”的情动来。 她用已经恢复温热的手去捉住希让慈腿间滚烫的性器,“妈咪,这是什么?为什么你有,我却没有?” “嘶,嗯……这是,宝贝专属的玩具。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戚林漪用指腹去马眼处打圈轻点,刺激得希让慈喘息一声重过一声,她最喜欢他用这样压抑又难耐的语气同她说话,听得又不自觉开始酿起花蜜来。 “妈咪,它怎么湿漉漉的?”她另一只手也加入,一手揉着下面沉甸甸的囊袋,一手撸动茎身。不等希让慈回答,她便用妖精一样带着笑意的语气自问自答道:“我知道了,妈咪上面出不了NeiNei,是不是会从这里出来?” 她问完话,故意抬起沾了满掌湿滑的那只手,眼睛亮得就像有星星不小心坠了进去,而她用这闪耀的眼,肆意打量着两指间牵拉出的前精,然后,当着希让慈的面,把手探进了自己的红唇中。 “轰”地一声,希让慈仿佛整个人都被火点着了一般,他再也无法忍耐,翻身将她压住,一手将她两只作乱的手控在枕头上方,眼睛憋得通红,警告中藏着更多的是祈求:“宝贝,你不能这样……” 戚林漪娇媚一笑,她虽然是被全然禁锢的姿态,却没有生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来,相反,她能感觉到自己腿间越来越丰沛的水意。 水克火,此刻只有她这近水能解希让慈的燃眉之急,然而她却故意要把这火点得更旺似的。 “嗯,那怎么办呢?妈咪要惩罚我吗?”她脸上分明是天真的疑惑,却不管不顾挺腰抬臀要去摩擦他的性器。 —————————————— 图给大家代代。小希难得强势一回,我斯哈斯哈。(谁的xp?我的!) 写得好爽啊啊啊啊!tmd,写什么剧情,我只想写戚林漪和希让慈花式做爱的日常。(x 剧情也没多少了,本来这个故事就很简单,主要是想讲两人认识的渊源,解释希让慈这十几年的执念是因何而来,就完事儿了。如果不是因为我飙车飙到停不下来,几万字小短篇就能写完。 我还有一本20w字存稿的清水文,20w字了,男女主都还没确认关系呢,感觉我是写那本憋狠了,在这本疯狂发泄hhhh。 乖宝,再等等 希让慈吓得用另一只手摁住她,他感到自己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在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努力寻找着出口,可他身下已经拥堵到胀痛难忍,无路可去了。 他到底忍耐力异于常人,忽视额角和身下性器的不规律跳动,探身从床头柜上摸来一枚安全套,迅速给自己戴上,而后扯开被子将身下人一捞一翻,让戚林漪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 希让慈看着自己身前的美丽胴体,俯视中不见傲慢,只有珍爱。 然而他还是努力扮演好一个“严格的家长”,高高抬起自己的“戒尺”,拍打在她肉感的臀上。 “要打几下?嗯?宝贝自己说。” “哼嗯……妈咪,你耍赖,为什么打一下……嗯,蹭几下。”她无情指出他的私心。 “因为打完了,又舍不得,想要帮宝贝揉揉……”希让慈为自己的无耻行径开脱。 戚林漪一面耽于情欲,一面又有些震惊于希让慈竟然也有这种潜能,他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骚话张口就来的人。 然而她自己不同样也是么?任谁看了都想不到她在床上会是这样的孟浪姿态。 她恍惚间觉得,性爱好像让人时而不做自己,时而又是在彻底的做自己,有种矛盾交织难以用理性去做分析的美感。 “妈咪,你看见我下面流的眼泪了吗?” “嗯,宝贝……你都把我的‘戒尺’淋湿了。”他喟叹,拇指抚蹭她的大腿,一下下如在舐犊。 “那你,干脆再凶一点好了妈咪……把它,狠狠插进我的身体里,好不好?”她两手交迭,侧脸枕于其上,用天真浪漫的语调,说着最骚浪的话。 此情此景没有人能忍得住,更别提他爱惨了她。 希让慈双手往上一握径直掰开她的蜜臀,淫靡翕动的小穴,晃得他眼晕口干,可他始终不想她难过,因此强忍着,先用手指给她扩张。 “唔,不对,妈咪,不是这个……”她晃了晃臀要拒绝,却把手指更深地吞了进去,这动静不期然引出她的呻吟来。 “乖宝,再等等……不然一会儿要痛的。” 戚林漪不知是被他的柔声细语降服,还是因穴内抽插的手指而失语,乖顺被希让慈掰着臀瓣用手指侵犯。 待到用手把她送上高潮,抽出的两根长指上都裹满她清亮的淫液,希让慈不再犹豫,握着性器在湿软阴唇处磨蹭了几下后便直直送了进去。 “哈啊……” “哼嗯……” 从后面入得格外深,戚林漪被顶弄得扬起头娇吟出声,也因此破功,本能喊了声:“希让慈……” “嗯,宝贝。”他却仍然假装还在方才情境里,略微俯身,两手从她腋下穿过,一手揉捏她乳房,一手向上轻托着她脖颈,在她耳边用气声道:“你怎么那么乖?” 分明刚刚还是等待惩罚的“坏小孩”,含进肉棒以后,便又成“乖宝宝”了? “啊啊啊啊,呜呜,我……啊啊啊……” 戚林漪语不成句,思绪也被撞碎,希让慈这回做得好凶,怎么有人可以这样的?一边夸她一边把她往死里弄。 她的声音和床板一起在房间内响个不停。 “轻……轻一点……啊……”戚林漪断续出声,两腿不自觉勾起,两手捏紧了身下的床单。 希让慈果然攻势慢了下来,性器在昏黄光线下抽插着,泛着莹润光泽,他缓慢进出,见她眯眼轻吟,随着他顶弄的律动,摆如风中芦苇,他依靠身高优势,很轻易吻住她。 “哼嗯……”戚林漪嘴巴被堵住,只能由鼻腔泻出难耐的呻吟。 灵舌在她口腔内四处撩拨,下面榨出她丰沛的汁水不够,还要来上面索取她的涎水,真是贪心啊…… 而她却似乎很享受这种全方位的侵占和掠夺,性爱这事大抵就是这样,用激烈的肢体语言才能诠释汹涌的渴望。 而她似乎也逐渐在这样的节奏和深度中,体验到了后入的极致快感。 人类从猿人进化到如今,哪怕花费了几千万年,后背都仍然是极其脆弱的身体部位。而希让慈的抽插某种程度上来说,同样是一种“侵犯”,可她反本能的在这种被压制的姿势中,彻底放松下来,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驰骋,浇灌他的精力。 她又一次,被希让慈开拓了边界。 ———————————— 今天也是有配图的一tia,列车即将到站,接下来走走剧情。(插播一条坏消息:存稿再次耗尽) 看到评论区有人问辜苏宇的,会再出场,但可能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出场hhhh 希让慈be like:是我表现得不够好吗?怎么在我的车上问别的男人。 不想你走 戚林漪没坚持多久便弓着身子趴了回去,哪怕希让慈压根没让她自己费什么力气。 希让慈全程一手托着她胸一手扶着她下颌,微弓着腰,腹部到胸部的曲线流畅极了,犹如猎豹,有着野性的美感;而戚林漪后仰着身子,身弯似月,湿淋淋、娇滴滴被希让慈从海里打捞起,诠释破碎的旖旎。 但这般的姿势,对腰椎很是一场考验,戚林漪一个长期久坐的人,能保持这个姿势边被操边接吻保持超过一分钟,已然算是挑战自己的极限了。 她趴回床单,后面热烫的皮肉也贴过来,“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他啄吻戚林漪蜷在脸畔的手,迷恋地看她失焦的湿眸和还润着他涎液,微张的唇瓣。 戚林漪点头又摇头,撅着嘴小声哼唧,模样特别可爱。 “这是要还是不要?嗯?”希让慈侧头,用柔软耳廓去找她湿软的唇肉。 “唔嗯……想喝,但,哈……但又不想……你走……唔……”她声音时有时无,然而热气却是不断扫过希让慈耳朵,痒随着体内奔腾的血液四处游走,再加上戚林漪这话,此刻全部凝练成了让她欲生欲死的攻势。 希让慈几乎红了眼睛,戚林漪的那句“不想你走”让他错生出许多虚妄来。 戚林漪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之言,对身后之人却重如千斤。 “那宝贝喝我的。”他重新吻住她,温柔得不像话。 戚林漪上下半身的感受很矛盾割裂,上面轻缓如歌,下面汹涌如潮,而这两者的感受却很统一地在腹部发酵,酿出润滑的爱液。 “你手机好像在响。”希让慈贴着她的唇提醒,身下动作也停了下来。 戚林漪迷蒙中灵光一闪,“啊”了一声,撑手欲要起身找手机。 希让慈掀开被子,从枕边替她捞来手机,递给她。 戚林漪解锁一看,果然是苏倩云,前边还有好几条消息,她赶忙接起来,甚至忘记希让慈还埋在自己身体里。 “喂……咳……喂,。”她一出声,嗓音粘糯中带着一丝沙哑,赶忙清了清喉咙,却是徒劳。 “喂,你怎么一直不回消息呀?呃,不是你声音咋了?感冒了?” “没……我,我刚睡醒……”她难得有些结巴。话毕,察觉到身后的人无声在笑,连带着她体内的东西也跟着颤,戚林漪又痒又臊,气得狠夹了他一下。 “嘶……”本来这样埋着不动就很难受了,猝不及防被夹一下,希让慈全身过电般发麻。 他不敢乱来,但要他什么都不做也很难,于是安静伏地在她肩颈轻吻着。 没有了肉体交缠的动静,房间里很安静,于是希让慈很自然听到了话筒那边说的话。 戚林漪基本在听,不时“嗯”上一句,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她听起来似乎很冷静淡定,然而希让慈却能感受到她情绪在不断往下掉。 他连亲吻都停下了,默默听她呼吸,观察她无意识抠弄指甲。 电话那头的女人说话速度很快,看得出来情绪正上头。 “妈的他要不要脸啊,敢跟人家说你欲擒故纵不成,现在还要破坏他和其他人的关系……我真是隔夜饭要吐出来了。” 戚林漪其实不是情绪稳定的人,但她一来大概猜到了这件事的走向,二来,她不想当着希让慈的面做泼妇。这第二点来的有些突兀,但她用自己平日就是个很在意体面的人这件事简单遮掩过去了。 “嗯。” “嗯?!你怎么还嗯啊?你睡觉睡傻啦?”苏倩云在电话那头暴走。 “没有,好了你别气了,明天我们当面说。”她的安抚草率又敷衍。 挂闭电话,希让慈准备从她身体里退出来,戚林漪下意识回身问道:“不做了吗?” 希让慈躺在她边上,重新给她盖好被子,轻柔替她把头发顺好,掩盖自己眼中方才因苏倩云那句话骤然涌现的戾气,柔声问眼前的女孩:“戚林漪,你想和我说说这件事吗?” 我永远都在听 戚林漪本不想讲的,不为别的,她不想破坏气氛。 “这件事要是从头说起来我会非常火大,整个人万一掉进那个情绪里,可能会变得很烦躁刻薄,这样,你还想要听吗?” 希让慈无条件点头,却还要收住一些迫切之意,以一种内敛的温柔答她:“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原本想说的是——只要你愿意。 只要你愿意说,那么我永远都在听。 一词之差,收拢住了他无界的爱意,只释放出了一些,足以充当浪漫情事之后的合理关怀。 戚林漪抿唇思量了两秒,而后抬头往希让慈身上贴了贴,“先让我闻闻,定定神。” 戚林漪说完才觉得自己荒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把希让慈当檀香呢…… 虽然她第一次扒着希让慈闻的时候,就觉察出自己像是被某种信息素控制,让她能对一个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安心情动。 然而这会儿怎么又发掘出安神的功效来了? 可她没有胡诌,躁意果然在她埋进希让慈颈窝里深嗅的时候,渐渐消散。 似乎,身体有时比大脑更快解码某些无法言说的需求。 而她此刻不知道这种倦鸟归林般的栖息在某个人肩头,以后竟会发展成一种本能的依恋。 她通常和朋友面对面说事情的时候,总是非常鲜活,面部表情极其丰富,喜怒哀乐如同颜料一般抹在她脸上,用深刻的白眼和酣畅的大笑来刻画当下的情绪。 平和是她用以在社会上行走时维持体面的画皮,她一直都是爱恨鲜明情绪大起大落的俗人罢了。 然而这似乎是她第一回,在与人这般平静地讲述一个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莫名其妙的故事。 希让慈才是完美的听众,既不打断,又让你知道他一直在认真听。 过程中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只间或“嗯”一声。 可他的“嗯”不是轻飘的敷衍,而是承载了情绪重量的。 不然怎么总能在戚林漪说到一些比较咬牙切齿的瞬间,及时用大掌在她后背轻抚着,像要替她清扫掉那些恶人坏事,又像借此将自己的正念注入她体内,给她以熨帖。 “这整件事里,我自认堂堂正正,没有做错什么,可能有人会觉得我就不该去管这个闲事吧,但我真的做不到不管不问,要是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是我知情,我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对方知道。 明哲保身没什么不对,也许这样我就不会引火烧身搞得自己像现在这样被卷入流言里,但是我可能会因此陷入更严重的内耗,反复因为自己的视而不见内疚。” “当然,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你做得很好。”希让慈大掌握着后颈,将她拉离自己一些,看着她的眼睛给她这个坚定的结论。 “可是你说,为什么好人没好报呢……”她苦着脸,又絮絮叨叨往下说。 “那个男的我就不想多说什么了,本来就是个贱货。所以我其实最气的不是那男的在外面春秋笔法我和他的事情,问题是那个女生,说’怒其不争‘就太过高傲了,可能更多的是惋惜。我真的不懂为什么可以全听他一面之词就直接对我产生敌意,好歹求证一下啊。” “喜欢一个人真的能上头成这样吗?还是大家肉眼可见的,对方并没有那么喜欢你的程度…… 我觉得好神奇哦。因为我设想了一下,假如是我,不管我和对方一起走过了多少年,哪怕过程中我没有感受到对方有什么不对,但只要有人这样发长文提醒我,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我都会埋下怀疑的种子,然后去努力求证。 更遑论对方是一个我刚喜欢上没多久的人……哎算了,越扯越远,这个不重要。反正人人不同,她有她的立场和做事习惯吧。”她摇摇头。 当然重要,希让慈下意识追问了句:“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我对朋友是百分百信任的。我很少会把话说死,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我朋友不会伤害我。 我只是对男人这样……”她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此刻俨然正在一个标准的男人怀抱里。 —————————————— 有点赶,好困了,先到这里吧,后续再回来修。 我很喜欢这种抱着聊天的事后(薛定谔的事后,希让慈:仍在事中…… 你用做的会更快 气氛一时有些滞涩,戚林漪和希让慈大眼瞪大眼。片刻,她摸摸鼻子破罐子破摔道:“我也没说错吧……你自己就是男人,你应该比我要清楚,男人基本盘都烂到什么地步了。” “嗯。我认可。”他点头,把戚林漪一绺垂在脸侧的头发替她拨到耳后掖好,而后问道:“那么,你现在对我有几分信任呢?” “嗯……或许,五六分?”她嘀嘀咕咕的,像小学生在口算:“主要我们认识得时间也不很久,这个分值已经很高很高了。”而且,我们已经和彼此做过在这世界上,两个人能做到的,最亲密的事情了。 希让慈扬了扬眉:“比我想象中要高。” “你想象中应该是多少?” “两三分?” “你这到底是高估我的防备心还是低估你自己的可信度?”她扬着眉,被希让慈迟疑的回答逗笑,“我怎么可能在信任值只有两三分的人身边能轻易睡着?” “也许都有吧。”他看着眼前人的笑容,终于松了口气,于是便顺势问她:“你要睡会儿吗?” “不,被气精神了,我现在毫无睡意,你要是不跟我说话的话,我脑子里准保全是那件破事儿。”她笑意又没了。 “你还想听听我以前的事吗?”他不想让戚林漪再陷入不好的情绪中,更不愿意让那个混蛋占据她的大脑一分一毫。 “啊,对哦。要听,你说!”她似乎怕自己又一次怠慢了他,因此这回应声尤其干脆果断,表情也很郑重。 希让慈笑笑,借着给她裸露在外的肩头掖被子,把手留在了她后肩处,形成了一个自然而然的环抱。 “不是多有趣的故事,你闭着眼睛听,我给你慢慢讲好不好?” “嗯?你现在这是要哄睡吗?”戚林漪被他的闻声柔语蛊惑,荤话也开始混不吝往外冒:“或许你用做的会更快,妈咪。” 希让慈有两秒没说话,而后叹了口气,作势便要翻身压向她。 戚林漪咯咯笑着用手抵住他坚硬的胸膛,“啊,我胡说八道的,你说你说。” 等希让慈躺回去,她又不满追问了句:“不过你刚才叹气是什么意思?好像很勉强的感觉哦?” 希让慈看她脸上狡黠笑意,眸中泻出几分藏不住的宠溺,然而他有话却说不出口—— 戚林漪,你这样勾我,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你做晕过去才肯罢休。 于是他便只用无辜与爱意交织的眼神为自己申诉。 这一招对于戚林漪简直百试百灵,她好像特别经不住希让慈无声的注视。 两人重新躺好,希让慈轻拍她后背,像仍然在扮演一个称职的母亲,给她发出一个预备进入睡眠的信号。 “前面是说到我没有上过大学对吧?”他又变成了说书先生,可哪有说书先生边做剧情引入,边用手摸听众耳朵的。 “嗯……”戚林漪被摸的眯起眼睛。 狡猾的希让慈,他太知道她的敏感点了,往常他都是用唇瓣摩挲这一片嫩肉,一碰戚林漪就会眯着眼哆嗦,榨出她的情动来。 而这回,他只是用带着薄茧的干燥指腹轻轻在她耳廓摩挲,以此制造出一些轻微的白噪音,这点白噪音与希让慈低缓的语调揉和到一起,便如同“哔啵”作响的篝火,让人听了格外安心。 “我很早就在外打工了,最早是在老家码头搬货,后来有人介绍我到工地做了一段时间,反正都是些力气活。后来我来了吉阆,当过跑腿送过外卖,也当了很长时间的快递员。” “嗯?你老家是哪儿的?我以为你就是吉阆人呢……”戚林漪疑惑道,握住了他的手。 “不是。我是……梁市,安南县城的。”他说的地方,是他的祖籍。他不想对她撒谎,但还不是时候和盘托出,真要说出他们同属一个地方,那么很快一切都会被戳破。 “那你现在是做什么的?这我可以问吗?” “当然。我现在自己有一家网店,做手工银饰的。” “哇,你还会打铁。” 希让慈笑笑,“做银饰不需要打铁的力气,你也可以做。” “唔,我知道,商场里有看到过那种DIY的店,但是有点贵,我一直没去体验。” “有机会我可以带你玩玩看。”这话的背面其实是——你可以来我家随便体验。 “唔好哇。”戚林漪自然没有听出来,她只当是成年人的客套,而且她此时重点在另一个地方:“不过我想说,你工作经历好丰富啊,而且感觉都越来越脱离苦力,一步步向上走的感觉,从工人变老板,多好啊。哪像我,打工多年,归来仍是专员。” 希让慈闻言,听出她话里的颓丧,下意识轻捏她耳垂,话也脱口而出,“那你也是最好的专员。” ———————————— 周六我要出门玩耍,所以周天凌晨应该来不及更,等周天白天再见啦大家~ 图片给大家代代,怕大家觉得这样纯写盖被子聊天太枯燥,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氛围感啦~他俩会再更旖旎一点。 不……我只是忘了 希让慈在为自己脱口而出的偏爱而心惊的时候,戚林漪却并没有太当一回事,她只觉得这或许是男人在床上惯用的讨好伎俩,但她不太吃这一套,于是笑着阻止道:“搭咩哦希老师,禁止捧杀。” “啊对了,有件事想问你来着。方才我同事打电话来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哪一刻产生了那种念头——想要模仿某些片子里的剧情,在我接电话的时候,恶趣味地故意重重弄我,让我忍不住发出声音吗?” 她现在回想起来,希让慈简直本分地让人惊奇,他只是亲吻她裸露的肩头而已,性器始终蛰伏不动,沉默在旁等她讲完那通电话,而之后更是察觉她情绪的转变,主动结束性事,引导她倾诉发泄。 很好很体贴,但好到让人生疑。 太过完美的景象,很大可能就是惊天的陷阱。 这种完美再次令戚林漪内心生出警觉,但比起无凭无据的怀疑,她更愿意打直球抛出问题,等希让慈回答。 希让慈一愣,显然他自己并不觉得这是一个问题,思忖片刻后摇头答道:“我没有。哪怕有,不论是出于对你的尊重还是电话那头的礼貌,我想我都不该只顾自己想要的刺激感而去做那样的事。” 他看着戚林漪,心内生出一种待审判的未知恐惧来,他直觉自己的回答很重要。 他话少其实并非完全因为不善言辞,更是因为他知道对于戚林漪来说,沉默是男人最好的滤镜——戚林漪讨厌话多的男生。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是在作弊,他因窥视戚林漪多年的微博,对她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再利用这些了解来投其所好,不断尝试攻破她牢固的心房,因而每次都是一边庆幸过关一边又为自己的卑劣而被罪恶感淹没。 而说回这件事,有些问题他可以用沉默应对,但这回显然不行。 他话里一半真一半假,真的部分是他的确非常尊重她,不可能让她那样重视体面的人去面对那般难堪的境况;假的是,他压根不关心对面人怎么样,除了戚林漪,他对世界上多数人都是抱持着相当冷漠的态度。 而除了理性的考量以外,从感性上来说,他单纯不想让世界上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听到戚林漪在床上难耐的喘息和呻吟,他只想私藏她的情动时分。 戚林漪大抵是满意他的回答吧,松开抓着他的手,点点头赞许道:“你是对的,如果你刚才那么做了,现在你恐怕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么你刚才没有提前让我退出来就直接把电话接了,我可以理解成,这是你对我的信任么?”他不知道自己想藉由这个问题抓住一点什么。 这回轮到戚林漪一愣,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急于否认,想也没想便答道:“不……我只是忘了。” 好像这问题一旦经由她应承了,两人间的炮友情就不再纯粹一般。 她不由觉得奇怪,自己平时虽然处事算不上圆融,但除非她故意为之,否则鲜少会让人这么下不来台。 气氛有一瞬的凝固,她察觉耳廓上干燥温热的抚慰也有短暂的停顿,抬眼去看,希让慈眼里有似有稀碎的情绪,她拼凑不了,也解读不出来。 “好,没有关系,那我再努力努力。”他语气听起来轻松又自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声带到底有多紧。 努力什么,他没有说完,转而又提起自己之前的工作,他知道戚林漪不见得喜欢听,但他就是本能觉得,得换个话题。 戚林漪听着希让慈在耳边低沉讲述着自己的过去,看出来他不是一个擅于讲故事的人,叙事平铺直叙,挑的事情也都很日常,甚至和他自己不相关,他讲同事、讲工作流程,没有任何让戚林漪听了会心绪起伏的内容,戚林漪觉得自己宛如在听一个没有画面的码头纪录片。 但他胜在声音好听,态度也极其认真,如果哪个小孩能拥有这样高质量的睡前陪伴,想必成长过程中,面对任何问题都会比别人更多三分底气吧。 戚林漪未曾料到自己幼时没有得到的东西,会在自己即将三十岁的时候被一个床伴补足。 而她初时还在为自己方才陡然的失态而别扭,后来也没有心思去回想了,她跟着希让慈描述的画面,走进有着喧闹人声和赤霞漫天的小城故事里。 戚小姐 老李的小儿子还在穿开裆裤的年纪,总是喜欢到他们码头,看他们干活,然后在边上替自己爸爸加油,老李三十多岁的人,烟酒不忌,体格精力自然比不上当时二十多岁的希让慈。 希让慈一次能扛三袋的货,而老李一次最多只能扛两袋,小毛头便不干了,非要老李也扛三袋。 老李才不管他,任由他在旁哭闹,叼着根烟兀自搬货,希让慈正好前几日替家里长辈去吃酒,拿了一盒喜糖,于是便从休息室里翻出来拿给小毛头,小孩才长到他膝盖上面一点,仰着高高的脑袋看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哭到打嗝,却奶声奶气同他打着商量:“叔叔,你……呜呜,你来给我,嗝……当爸爸好,好不好?呜呜呜……” 她听到这里,唇上挂着一抹淡淡笑意,心道慕强大抵是人类的天性。 希让慈的手始终在她耳廓上,间或摸摸她。戚林漪舒服得像只被挠下巴的猫咪,她眼皮越来越沉,开口说话也慵懒缓慢:“然后呢?你怎么回答他的?同意了吗?” 希让慈也轻笑了声,“我没来得及说话,小孩就被他爸给拎走了……” “唔?被打了吗?” “没有,应该是带去买好吃的了吧。”他后来看到自己给的喜糖被扔在拐角的垃圾桶里,不过这个他没有跟戚林漪说,他于是又开始改说小陈、老许…… 戚林漪不知道自己在听到哪个人名的时候睡着的,而希让慈却知晓,他半撑起身子,看着她松弛的睡颜,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放慢。 只有在她闭着眼睛的时候,希让慈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巡视她的脸,他平时的克制不无道理,毕竟没有一个女人会看不出他眼角眉梢中蕴着的盛大爱意,更何况敏感如戚林漪。 希让慈轻轻下床,照例去拧了几条棉柔巾,给她擦拭腿间的泥泞,结束后面无表情把在这过程中硬起来的老二塞进内裤里,而后轻巧上床将她拥入怀抱。到这一步,心里才有种落定的踏实感。 戚林漪眯了一觉,醒来已经快八点,她应该是被饿醒的,腹中打鼓般响着。 她人还有些混沌,坐在床头楞楞看希让慈替她把衣服从浴室拿出来,“吃了饭再回去吧,附近有个新开的商场,要去吃看看吗?” “好。”戚林漪点点头,答应得很干脆,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饿了。 希让慈递完衣服便知情知趣背过身,好让戚林漪在床上换衣服自在点。她方才看着还不太清醒的样子,因而担心她那样进浴室会不小心磕着碰着。 戚林漪在床上快速套好衣服,跟着希让慈走进电梯的时候才算彻底醒神,“你有想吃哪家店吗?我看看大众点评。” “你决定就好。”电梯下到B3,两人一起往停车场里走。 “那你有不喜欢吃的东西么?” “只要不是特别辣的我都可以。” 戚林漪选来选去,最后定好的是一家火锅店,此刻她饿得能吞下一头牛,只有火锅能满足她。 新开业的商场活动多,人自然也不少。 这是她第一次和希让慈一同在外吃饭,两人从床上下来,都认为自己能够完美扮演好对方的“普通朋友”,他们没有任何亲密举动,既不牵手也不搂抱,中间甚至刻意隔出一段距离,交谈得也不多,只间或交流一两句,多数时候都保持缄默。 然而,这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 本来一对异性单独出去吃饭就已经是件足够耐人寻味的事情,更何况他们俩皆是容貌出众的人,这般走到一块,达到的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并且,有哪个普通朋友,在进入人潮拥挤的电梯时,会下意识护将女生护在身边的? 商场电梯偌大轿厢的角落里有人不经意瞥见这一幕,在看清那对男女的脸后,原本因为酬酢了一晚而意兴阑珊的眼,瞬间亮了起来,连带着表情也玩味起来。 “戚小姐。” 这一声喊,唤来前排两人齐齐回头。 ———————————— 猜,来者何人。(呜呜呜又是周一了,再有十个小时我就该坐在冰冷的办公室开早会了。 撕碎 “辜老板?” 戚林漪有些惊讶,昨天才认识的人,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没料到今天竟然又在一个城市的角落里重新相遇。 电梯到达二层,出去了几个人,辜苏宇借机走过来几步,戚林漪闻到他身上有淡淡酒味传来,不过他面上看着倒并没有醉意,仪态仍然矜贵端方。 也因此才看到他身边还有那个昨天急匆匆赶去找辜苏宇,从而把她从尴尬窘境里救出来的中年男人。 注意到戚林漪的视线,男人和气冲她点点头,算作招呼。 “真巧啊戚小姐,昨天才见过,今天又偶遇了,咱们可真有缘。” 惊讶褪去,戚林漪被他这略显油腻的叙旧言论弄得不太自在,她下意识看了眼边上的希让慈,见他正一脸冷漠看着辜苏宇,身上似乎还萦绕着一股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森然气息。 戚林漪心里疑惑,面上只清浅干笑了两声,看起来并不打算接辜苏宇的话。 电梯“叮”一声到达顶层,她打算告辞走出去,突然身后有个高大黑影先她一步走到前面,替她拦着电梯门,示意她出去:“戚小姐,来吃饭吗?” “……”废话,这一整层都是餐厅。 “是的。”然而她嘴上还是老实回答了。 “怎么这么晚?”他言罢,视线似有若无扫过戚林漪身后的希让慈。 “有点事情耽误了。”她随口敷衍道,转头看到边上的希让慈,连忙又追加了句:“辜老板……我还有朋友一起,刚才线上取的号,估计就要到我们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哈。” “稍等,戚小姐。你今天头还痛么?昨晚送你回去以后,我一直很挂心。” 戚林漪这会儿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她有些狐疑看着辜苏宇,一句“你没事吧大哥”已经卡在喉咙口了。 昨晚转身走人的时候分明干脆得很,哪有半分“挂心”?这会儿又是在演哪一出呢? 她有些烦躁,于是便没注意到斜后方那抹目光。 “没事了,谢谢关心。” 一生追求体面的都市丽人,哪怕心里有再多疑问,面上也要不动如山。 辜苏宇面上挂着淡淡笑意,不知道为什么,戚林漪从中看到了一股类似于大仇得报的“解气”来。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戚小姐用饭了。这是我名片,戚小姐如果以后还想去山庄小住,随时联系我。” 戚林漪接过他从西装口袋掏出来的,还带着他体温的名片,礼貌性看了眼,而后抿唇笑着点点头,“谢谢辜老板好意,再见。” 她一转身,差点直直撞进希让慈怀里,惊吓间抬头,这才看清希让慈的脸—— 她头一回见到希让慈面色如此难看,眼里的厌恶明晃晃地昭告着天下。 直到坐定在火锅店内的位子上,希让慈脸色才稍霁,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然而戚林漪看得出来,他是强行装出来的平静。 “你们是不是认识?”戚林漪一边在手机小程序上点菜一边头也不抬问对面人。 “是。”希让慈知她敏锐,因此听闻她这般问,也并不太惊讶。“严格来说,我认识他姐。” “嗯?他还有姐姐啊?我以为他那样,是独子的派头呢……那,你们俩是有什么过节么?” 希让慈摇头,“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他没有说谎,辜苏宇同他从未有过任何交流,他只知道辜苏宇是辜念真的弟弟,经常会出现在辜念真身边,许是两人岁数差得不多,因此他总是“真真”“真真”的叫,从未听过他喊一声姐姐。 若不是他总在辜念真身边晃,希让慈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么一个人。 希让慈工作的时候总是百分百投入,恰好那时他又刚开始学着接触erp等软件,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得罪了那位辜家少爷。 等他某一日发现角落里投来的略显阴暗潮湿的视线来源后,也并不多在意,这种打量,他太过熟悉,早已能够毫无负担地漠视。 可是今天,他却成了那个,眼睛像被毒蛇侵占的人,没人知道他方才有多想撕碎那个面上带着轻佻笑意的男人。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清明,却没办法彻底抓住。 谦让、仁慈 戚林漪闻言,视线如聚光灯般照在希让慈脸上,她眼珠左右逡巡几个往返,继而抿着唇点点头,“行吧。我点好了,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吗?” 希让慈接过平板,眼睛却是跟着戚林漪的脸:“所以,昨天你是去清水潭山庄团建吗?” “对。”戚林漪笑笑,“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你和老板竟然认识。” 希让慈随意添了几个肉菜,他其实没怎么细看,脑子在不断重现刚才电梯里的对话,提交订单后把平板交还给边上的侍应生,然后斟酌着问道:“刚才辜苏宇说你昨晚头疼,你……” “已经不痛了呀,痛的话我今天不应该来找你,而是该去找医生了。”戚林漪抢答。 谁头痛着还能赴一场注定高潮迭起的性爱之约呢? 希让慈于是点点头,安静看戚林漪捏着手机回消息,她手指修长,打字很快,偶尔停顿的时候应该是在思考措辞,会无意识咬着下唇。 他自知没有吃醋的立场,因此只得强自按捺心中不断涌起的酸意,可是大抵情绪就是这样,你越是抵抗,它越是强烈反扑。 戚林漪知道基本社交礼仪,因此只捡了几条要紧的工作消息回复,完事便放下手机,一抬头才发现对面希让慈的目光,她被里面充盈的情绪慑住,略有些愣怔问道:“怎么了?” “没,想问问你,那里怎么样来着。”希让慈垂眸掩下情绪。 “你没去过?” 希让慈摇头。 也是哦,毕竟你们俩看起来关系很差的样子。 “如果不是因为公司团建而去的话……可以打80分吧在我这里。” 这分数算很高了,希让慈心想。没人注意到他下颌线有一霎收紧。 “嗯,那你以后还打算再去吗?”他端起水杯喝水,眼睛却不自觉瞄向戚林漪的包,里面不知哪个角落躺着张碍眼的东西。 戚林漪到这里才听出希让慈这一串铺垫究竟要说什么,她觉得他这会儿莫名的笨拙,于是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到底是多讨厌他?讨厌到不希望我再和他有任何来往是不是?” 希让慈没有笑,他不仅笑不出来,耳朵还红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到这个地步,所幸戚林漪只是单纯以为他和辜苏宇有仇怨。 若非在公共场合,戚林漪怕是就要忍不住动手去摸他耳朵了。 “我不会再去了,虽然环境和住宿都很不错,但是初体验是军训一样的公司团建项目,以后哪怕自己再去,我都很难完全摆脱这两天的阴影。” 像是怕他不信似的,从包里拿出那张名片,她扔进垃圾桶之前瞄了眼,有些新奇道:“原来他名字是这三个字啊。” “诶,这么一看,我们仨的名字,好像前两个字都可以做姓诶?” “我们仨”这仨字对希让慈而言,相当的刺耳,于是他本能地追问了句:“所以你的名字也是同时带着父母的姓么?” “不是,我是七月一号生的,直到要去办出生证明了我的名字也没取好,因为我爸老觉得差点意思,然后他就很焦虑在那嘀咕着我出生日期,念着念着……我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仓促中起了这么个让她从小到大拥有一堆绰号的名字。 希让慈没想到她名字竟然是这么来的,但此刻却因为这个事实而生出许多愉悦来——太好了,我和你才是我们,辜苏宇他是异类。 “所以你的名字是兼有父母的姓吗?”她注意到方才希让慈用了个“也”字,想着如果希让慈母亲姓‘让’的话,那他们一家人的姓都蛮少见的。 这家店上菜速度很快,希让慈没让侍应生在旁帮忙,他边把戚林漪点的菜一一倒进滚着浓白汤底的锅中,边回答她的问题。 “我也不是。我的名字是我爷爷请族老取的……含谦让、仁慈的意思。” 戚林漪直觉有些奇怪,为什么有人给孩子的祝愿是希望他谦让以及仁慈? 失联? 这顿饭吃到一半,戚林漪接到了徐清雅的电话。 “我在外面吃饭没注意看消息……嗯,你说。” “失联?你们上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戚林漪放下筷子,皱眉问道。 希让慈把羊肉用漏勺烫好送进戚林漪碗里,在纷乱嘈杂的火锅店里,自动过滤出她的声音。 “你有他同学或者朋友的联系方式么?” “酒吧兼职的同事呢?” “那大鼻哥呢?” “好,我一会儿去一趟看看。” 挂断电话以后,戚林漪若有所思捏着杯子,一时没有说话。 “怎么了?” 戚林漪摇摇头:“没事,我朋友对象那边似乎出了点状况。我替她去曲江路那边看看。” “你再吃点,一会儿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没有多远,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戚林漪的推拒在希让慈意料之中,可他没有错过那个“酒吧”的关键字眼,所以哪怕戚林漪最终仍然拒绝了他,他也一定会偷偷做回她身后那道无声的影子。 然而,他仍想多一些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机会,于是开口争取道:“我过去是顺路的。还有,我刚才听到你说有人失联,如果需要找人的话,多一个人或许会好些。” 戚林漪夹着碗里希让慈替她捞的肉,沾了沾酱碟里的醋汁,只有吃火锅时的羊肉她能接受,否则平时她并不怎么碰牛羊肉。 她没有立刻接话,待吃完那筷子肉以后,抬头看了眼希让慈,最终还是点了头。 两人出发的时候已经九点过半,戚林漪在路上同徐清雅用微信保持联络。 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大学生会莫名其妙失联,据徐清雅说,他这几天其实已经初露端倪,往常回消息没有那么及时的话一定会同她细致交代自己去了哪儿干了什么,可最近几天总是无理由消失。 【你说我不会被人耍了吧?】 【按理说不应该啊,我们明明前几天还激情文爱了来着。】 戚林漪翻了个白眼,打字的手也因此停了下来。 【而且他要是耍我的话,图啥啊?我们觉没睡,我钱他也没拿,不图钱不图身子,这是在干嘛呀?】 【你说,他该不会,被他爸的那什么高利贷的人抓走了吧?】 徐清雅一个人絮絮叨叨了许多条衍生内容,越说越邪乎。 比起这些,戚林漪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你到底怎么惹到大鼻哥,能逼得他把你拉黑。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我不是不在吉阆嘛,弟弟又长得那么好看,我临走前就让大鼻哥替我稍微关照一下,比如要是有人上赶着贴他,记得帮我拦一拦啥的…… 妈的,结果谁知道他不回我!后来我就天天给他发消息,问他弟弟的情况,结果昨天发现,我被丫拉黑了,这个贱人。”??? 让前任帮忙盯梢现任,并帮忙挡桃花? 戚林漪手指飞快在手机上敲着:你可真行啊我的姐,这事儿也就你徐清雅能干得出来了…… 她觉得大鼻哥多少算个体面人,在这件事里,沉默和拉黑已经是相当克制的表达了。 快到地方的时候,希让慈便反应过来——要去的地方是戚林漪上次去过,而他赶来后与她错过的酒吧。 戚林漪捏着安全带,看希让慈熟练将车停入酒吧外的停车位上,正待开口问,旁边人率先丢出回答:“让我陪你进去吧,时间不早了,这种地方你一个女生落单我不放心。” 他眼里尽是真挚,像夏日时光的蔚蓝海面,永远澄澈有光。 那边徐清雅同步在催她进度,加上戚林漪也的确从未单独去过酒吧,于是再次妥协。 希让慈像一堵墙般站在戚林漪身后,与她一同迈入比火锅店更加喧嚣、比他们今日午间拉上窗帘后翻云覆雨的房间还要更加光线暗昧的地方。 戚林漪进门便走近门口最近的那个保安,大声向他打听道:“你好,请问你认识陈景吗?他也是安保。” 这种地方,说话若不靠吼,基本都得交耳,希让慈眼见戚林漪冒着热气的地方靠近对方耳朵说完一段话,又接着要侧头用耳朵去贴对方的嘴,他能慢一次坚决不能慢第二次,于是想也不想,长腿一迈,先她一步靠了过去。 戚林漪愣了一下,而后听到保安气沉丹田对着希让慈耳朵喊了声:“不认识!” 希让慈缓慢撤回身子,食指捅了捅耳道,面无表情斜睨那个保安一眼。 他才要张口同戚林漪说话,余光便看见有个熟悉的侧脸出现在他们身旁,继而有些疑惑地喊了声:“戚林漪?” ———————— 首发:ρ○①⑧.space「Рo1⒏space」 执拗且隐秘 声浪嘈杂,戚林漪又四处张望,因而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声带着疑惑的呼唤。当她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是希让慈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回自己身边,冲她耳语道:“后面有人叫你。” 很奇怪,方才她主动用耳朵去靠近门口保安的时候,并没有想起过自己耳朵很敏感这件事。可这会儿希让慈刚贴过来,她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耳廓扑上一阵热气,她整个人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希让慈自然察觉到了,他就是知道她耳朵有多敏感,所以方才的反应才那么激烈,甚至让他忘了要在戚林漪面前扮演好一个有礼有节的炮友这件事。 而且,他不清楚今天算是怎么回事,前有辜苏宇的偶遇,后又出现小视频上的酒吧男…… 看向对方的时候,他毫不收敛自己眼中的戾气,而转头一看戚林漪,狠厉褪去,唯有来不及掩藏的柔情蜜意。 他看着戚林漪伸手抚了抚秀丽的耳朵,而后动作有些迟滞地转身去寻声源。 大鼻哥恰好此时走到她身前两步的距离,有些吃惊上下打量她道:“还真是你,你怎么来了?”他说完又探头往戚林漪身后张望。 “别看了,徐清雅没来。”戚林漪冲他继续喊:“但我是替她来的!” 大鼻哥闻言,肉眼可见地敛了几分笑意,而后换上更周道的笑意,冲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戚林漪被引进后台办公室,希让慈从始至终很自然跟在她身后,待三人坐定在沙发上,大鼻哥问两人要喝点什么,他让人送进来,这里比较方便说话。 “不用了,我们刚吃完饭过来,我就是想替徐清雅打听下,陈景到底什么情况,他最近几天有来过酒吧兼职吗?徐清雅今天一天都联系不上他。” “她可真行啊,一回带你来是见她那个好弟弟,这一回可好,自己来不了还麻烦你跑这么一趟,连我都听她说过,你平时不乐意来这种地方。” 大鼻哥言语中尽是嘲讽,且这话虽然听着像是替她打抱不平,但戚林漪就是莫名听出了一股委屈和抱怨来。 奈何她实在不想多管徐清雅的前尘往事,且她也管不了,眼前替徐清雅解决主要矛盾显然更为重要,于是她沉吟着开口:“呃……我没啥的,不过你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 大鼻哥气哄哄的,鼻孔都张大了几分,烦躁地从桌上拿起烟要抽,突然想起什么,又放下,没好气道:“她都联系不上她的小男友,我能联系得上吗?” “但他之前在你这里兼职呀,徐清雅就想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陈景在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怎么算异常?我可没空成天替她盯着那小白脸……”他说到这里,不期然瞄到戚林漪身边坐着的希让慈,心想,你们姐审美还真是一个样。视线往下,看见希让慈宽松T恤掩盖下仍然蓬勃的肌肉线条,他没忍住继续腹诽:那还是你姐们眼光好点。 戚林漪眉头轻皱,看得出来大鼻哥很排斥聊到陈景,当然,这无可厚非,也因此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找大鼻哥当成第一方案,反而先去问了门口的保安。 “我知道你不想管这件事,但你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一下,人前几天到底有没有来上班吧?” “我不知道哇,我前几天出差去了,昨晚刚回来呢。”大鼻哥往沙发一靠,懒声答道。 “那方便帮忙找一下保安那边的负责人问问看排班情况吗?” “他们是外包公司找来的,不是我们自己内部的员工,这我没办法去问。” 戚林漪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敷衍和糊弄,觉得再把时间耗费在这里也没有用,于是干脆起身告辞。 “你劝她一句,差不多得了,俩人统共没几天交情,犯不着为了个人这么火急火燎。人说不准就是单纯不想和她再玩下去罢了……我说,她以前可不是这么拿得起放不下的。” 戚林漪转身的动作一顿,终于憋不住火,微微侧头乜着沙发上的男人,“这话你不如用来劝劝自己。” 大鼻哥后背一僵,梗着脖子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就她信你们恋人当不成还能继续当一辈子好朋友了。”戚林漪丢下这句话,利落转身走了。 希让慈跟在戚林漪身后,关门的时候回身看了僵在沙发上的男人一眼,然而到此刻,他眸中早已没有了先前的那抹戾气,平静的打量中,似乎蕴着一丝难言的情绪—— 他们都在执拗且隐秘地喜欢着一个人。 戚同学 出了酒吧后,戚林漪在路边给徐清雅打了个电话。 徐清雅比她预想中冷静许多,没有怒骂大鼻哥也没有继续喋喋不休一些自己的脑补剧情,她用恳求的语气小心翼翼问戚林漪:“你能不能再帮我去他学校看看?” 戚林漪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了,“可以是可以,但你知道他住哪吗?” “知道知道,清远学院的四区梅园——” “ok,你发我微信,我现在过去。”戚林漪言简意赅说完挂了电话,她思考片刻,点开打车软件,刚准备转身对希让慈开口,突然被一股力迅速带离原地,她站定在希让慈胸前怀抱里,有些纳罕问道:“怎么了?” “刚有老鼠从路边草丛爬过去。” “啊啊啊——”戚林漪闻言立即尖叫着后退,脚尖点地,恨不能离地叁尺高一般,模样滑稽又可爱。 希让慈微愣,知道她怕,但没想到会怕成这样,竟然能让她在公共场合直接失控尖叫。他于是疾步过去,一把提起她腰,往停车位走去,一手抱着戚林漪,一手从口袋摸出车钥匙开门,嘴上还哄着:“没事了不怕,已经窜走了。” 戚林漪直到被放进副驾才略微从老鼠的恐惧中回过神来,看着埋头帮自己扣安全带的希让慈,一把抓住他手:“等等,你别送了,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太晚了……” 戚林漪最怕麻烦别人,希让慈已经陪着她跑一趟了,没理由再陪她走这第二回。 希让慈抬眸,漆黑的瞳仁在黑夜里仍然流光溢彩。 “你也知道太晚了啊。” 这话换其他人说戚林漪恐怕会觉得过于狎昵,但希让慈的话里还掺着几分别的情绪,她一时琢磨不出来,于是只解释道:“我是帮我朋友,所以责无旁贷,但你就——” 希让慈已经替她把安全带扣好,一手把着门框一手撑在她脸旁的座位上,郑重其事开口道:“哪怕是个普通朋友,也不会这样放你一个人大半夜四处去找人的,是不是?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呢?戚林漪。” 最后那声呼唤很轻,像叹息。 被连续拒绝,希让慈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不管两人在床上的时候如何缠绵,下了床,他对戚林漪而言,仍然什么都不是,因为客气的本质其实就是在给自己和对方建立边界的过程。 戚林漪被这口气息吹得有些心悸。 分明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但希让慈问她的问题,她垂眸略想了想,倒是也能说服自己。于是捏着胸前的安全带,脆生生开口道:“行吧,希大善人,那就辛苦你再陪我跑一趟。” 希让慈唇角微勾,替她把副驾的门关上,而后几步绕过车头,挟着风利落坐进驾驶座里,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轻快了不少:“要去大学城是吗?哪个学校?” 戚林漪在车载导航上输入地址,她其实也没去过清远学院,只是当初自己还在大学的时候听说过,那个学校一到夏天青蛙特别多,咕咕呱呱叫个不停,所以大家也会笑称其为青蛙学院。 等进了学校以后戚林漪扒着车窗问了两个路过的学生四区梅园怎么走,顺利找到的时候已经十点过半,临近熄灯的点。 戚林漪按照徐清雅发来的信息找到舍管阿姨,向她打听财管一班的陈景同学目前在不在校,住在哪层楼几号房。 舍管阿姨捏着手机坐在窗台下刷短视频,老花镜垂在鼻梁中间,抬眼打量戚林漪,“你是他谁啊?怎么一个女孩子半夜来男生宿舍找人的唻?” 中老年人的世界里似乎永远没有戴耳机这件事,嘹亮到带着电子杂音的背景乐从窗内飘出来,搔得她耳膜发痒,戚林漪无意间看了眼阿姨的手机屏幕,里面赫然是一个露着上半身的男模。 哇哦,真是老当益……呃不是,色心未泯啊。 戚林漪不动声色将视线移到阿姨脸上,露出一副忧心忡忡地样子:“哦,阿姨,我是陈景他表姐,今晚我姑跟我说,前两天跟他打电话吵了几句嘴,陈景就开始不回她消息了。原本以为只是和她置气,结果找了好几个人给他发都不回,一直没声没影的。 我姑丈走得早,我姑就这么一个孩子,心肝似的把他拉扯大,就怕出点什么事,要不是现在她在外地打工回不来……哎,刚好我在前面锦江学院,所以赶紧帮我姑过来看看,不然我姨晚上怕是又要睡不着了。” “哟,那她咋不联系联系他们辅导员啊?那不是一问就知道了吗?” “我姑没有辅导员联系方式呀。”戚林漪险些被问住,但心念电转间想起来——自己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也并没有把辅导员联系方式发给家里,奶奶去世的时候,她请丧假都是她爸用她手机给辅导员打的电话。 “阿姨,你就帮我看看他住哪吧,要是我不方便上去,可以让我……让我同学上去。” 戚林漪比比自己身边的希让慈,趁着侧头的功夫,冲他眨了下眼。 希让慈本来听她张口就来的“姑啊表姐的”都听愣住了,这会儿突然被点到名,又看见戚林漪对他挤眉弄眼,连忙弯腰冲阿姨竖手打了个招呼,扮演好一个乖巧的男大学生:“阿姨好。” 舍管阿姨见着从黑暗角落走出来的希让慈,立刻笑吟吟捏着眼镜腿应道:“哟,这大小伙子长得真俊呐,再瞧瞧这身板体格,啧啧啧……” 戚林漪:“……” 希让慈倒是没有局促,大方道:“谢谢阿姨,能辛苦您帮忙找找陈景同学的楼层和房号吗?” 阿姨听罢,留一下一句“等着”,然后摆着略显圆润的身体去柜子里拿名册了,一边翻一边嘴也没闲着:“这孩子啊,多半就是和家里闹闹别扭,能有什么大事儿,整天在学校里好吃好喝的,爸妈供着……” 后面的话戚林漪没继续听下去,小声冲希让慈嘟囔道:“合着你说一句比我说十句都顶用啊……早知道就直接让你来说了。” 她还以为阿姨能共情这么一个悲情的母亲呢,谁知道在美色面前,这些啥也不是。 希让慈垂眸看她可以吊油壶的嘴,轻笑了声:“那我就听不到那么生动的故事了,戚同学。” 这声“戚同学”他喊得特别轻,就像几个小时前他喘着气在她耳边问她渴不渴一样。 “‘生动’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戚林漪斜眼看他,“我这叫急中生智,不得不搬运了一些民间俗套文学好么?” 有人试图用牙尖嘴利来掩盖自己的羞赧,这羞赧一半是因为自己谎话张口就来,一半来源于眼前人暧昧的轻唤,她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但颤动的睫毛却倾泻了她的心事。 希让慈蜷了蜷手指,控制住想去触碰她的念头。 也恰在此时,舍管阿姨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本名册,嘴上仍然念念有词,“是财管一班不是?我看这财管一班没有叫陈景的孩子呀,你们看看……” 戚林漪和希让慈闻言一对视,而后齐齐把头探进窗里,宛如一对春日出巢的燕子。 有事喊我,我就能听见 戚林漪扒着名册,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的确是没有,她也不好对着这册子拍照,于是谢过阿姨之后转身走出几步远,给徐清雅打电话说明情况。 “你确定信息没错吗?”戚林漪踢着脚边石子试探问道,但她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错的大概率是提供这个信息的人。 那头徐清雅听完,静了足足有三秒,正当戚林漪怀疑对面是否有人在听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阴恻恻的女声从话筒里传来:“好哇……好你个陈景,老娘千年的道行竟然被你耍得团团转。” “呃,友情提醒下,人家可能都不叫陈景。” 不得不说,戚林漪火上浇油很有一手。 “草!”徐清雅终于骂出声,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今晚辛苦你了,快回家吧,这事儿我另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你还要找他?” “找,当然要找,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啊,到底这人是谁派来整我的。” 戚林漪仿佛能听到那头磨牙的声响。 “要不是我奶最近老是嚷着身体不舒服,我早就飞回吉阆了,这几天我看看,找个空儿偷偷跑一趟。” “嗯,你先陪着老人家吧,有什么需要再跟我说。这边确定不需要我再在学校里找找?” “不用了,除了这个宿舍信息,我他妈对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好了不说了,火气又要上来了,你赶紧回吧。” 戚林漪挂了电话,转身才发现,那个舍管阿姨不知何时已经从小屋子里走了出来,正拉着希让慈的手臂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希让慈那头一直关注着她的动态,见她讲完电话但又没有要过来,明白她是要放弃从阿姨这里入手,于是简单应付几句,不等对方回应,抽了手臂便走。 看着走向自己的高大男人,戚林漪看似随意问了句:“阿姨拉着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闲聊了几句。”他语气淡淡的。 戚林漪侧头看向他,眼里和语气都带着揶揄,“她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对不对?” 希让慈扬眉,顿足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按照距离推测,戚林漪应该是听不到他们的对话。 “唔,我就是知道。”她有些得意,迈着轻快的步伐打开车门率先坐进去。 这回她没有再客气,只是当希让慈在导航上输入她家地址的时候,还是没忍住问了句:“顺路吗?不顺的话你可以随便把我放在哪个地铁站。” “顺的,我住五四路附近,会经过你那儿。”希让慈打着方向盘,温声回答她的话。 “今晚真的谢谢你,也麻烦你了。”她这会儿又和方才临上车之前不一样了,全然的认真和诚挚。 希让慈摇摇头,“我并没有帮到你什么。”顿了顿又问道:“所以你朋友不找了是吗?” “没,只是我这边暂停,她自己会另外想办法继续找的。” “有照片么?有的话我或许能一起帮帮看。” “应该还不到这个程度,不然她就报警了——”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这警要报的话也不知道怎么报,是报对方失踪还是自己被欺诈。两个好像目前来说,都不太成立。” 希让慈将车子拐出弯弯绕绕的宿舍区,导航建议往南门出去,与方才进来的北门相对,“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之前做的工作,接触的人比较多,也许可以帮忙打听看看。” 戚林漪点点头:“好哇,也替我朋友谢谢你。” 希让慈扯唇笑笑,并不在意她朋友如何,只是希望她能轻松开心些。 车子在大道上行驶着,这个点,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学生了,静谧的夜色里,只有月色和星光与他们同行。 戚林漪望着窗外,难怪这个学校青蛙多,道路两旁有很多未开发的草地密林。 回去还有半小时左右的车程,即将开出学校的时候,戚林漪在途径一栋不知是实验楼还是办公楼的时候喊停了希让慈:“你稍等一下,我想下去上个洗手间。” 她其实憋了有一会儿了,来的路上就有尿意,不过那时候不强烈,且又身怀任务,也就顾不上;这会儿精神一松,膀胱的酸涩感就愈发汹涌起来。尤其学校路上还设了不少减速带,每一次的颠簸对她的盆底肌都是一场考验。 希让慈应声“好”,然后把车停稳,从扶手箱里把抽纸递给她。戚林漪抽了两张,推开门下车,刚小跑了几步,便听见身后有下车关门的动静。她回身一看,有人沐着清辉,长身玉立向她走来:“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喊我,我就能听见。” 戚林漪捏紧手中的纸巾转身就跑,一是实在憋不住了,二是,心跳声鼓噪得快要盖不住了。 希让慈不紧不慢跟在戚林漪身后,这是他头一回能这般光明正大做她的影子。 ———————————— 来,让我们一起:哟~~~~~~~~~~~~~~~~~~~~ 那别看了 戚林漪一路小跑,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公共洗手间,四周空旷寂静,她进去之前下意识回身看了眼身后,希让慈坠在她身后,几步远的距离,见她回头,便站定不动了,两人视线无声交汇。 以沉默回应沉默,心跳却在此时愈发喧嚣。 戚林漪转身进了里间,她选了最靠里的一扇门推开,靠着墙的地方更能给她安全感。 谁料,才刚蹲下没多久,她便听见隐隐约约的奇怪动静——像有人啼哭,又像野猫叫春。 这种动静在黑夜里格外瘆人,更别提她此刻在公厕里。 戚林漪头皮有些发麻,她抖了下,险些尿偏。 她感觉不到憋久了以后排尿的那种释放感,只因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身上。 奇怪动静断断续续在耳边响起,戚林漪迅速尿完,然后几乎是有些狼狈地摔门而出,连手都不洗了。 但她保持了最后一分体面——冲了水。 希让慈听见门的动静就已经有些警觉,继而又听到戚林漪纷乱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向前迎了几步,嘴里的“戚林漪”还未喊出口,就结结实实接住了冲出来的身影。 “怎么了?”他抓着戚林漪双臂,眼里关怀藏不住。 “有奇怪的声音,走走走,我们快走。”戚林漪苦着脸,拖着他的手臂就要往外跑。 “奇怪的声音?是不是外面有什么动物?不要怕,我们回车上。”希让慈顺势搂住她,一边拍她后背,一边步伐稳当将她往外带。 不得不说,希让慈的宽肩阔胸很有镇定作用,戚林漪顿时被安全感包围,她小声问道:“你在外面没有听到吗?” 希让慈正要摇头,突然停下脚步,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似乎听见有一道略显凄厉的叫声传来,而它显然是属于人类女性的。 戚林漪睁大眼睛,身体迅速又向他怀里靠近几分,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有些神经质的四处张望。 希让慈垂眸看着胸前吓得脸色都白了的女孩,持续拍抚着她后背,给她以安定,眉间微皱问道:“你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吗?” 戚林漪点点头,“我们快走吧,我真的害怕。” 她主要还是怕黑,虽然走廊有灯,但是外面天幕黑沉沉的,显得他们所处之地的亮光仿佛更加危险了似的,这会儿黑夜放大了她的恐惧,根本没办法分神细细去分辨那似有若无的声响。 希让慈思忖片刻,低头对她安抚道:“不用害怕,你仔细听听呢,像不像女人的叫声?” “女人?”戚林漪攥着希让慈衣摆重复道。 因为靠得近,她耳畔全是希让慈蓬勃稳健的心跳,于是略撤开些身子,凝神静听。 “听到了吗?我想……应该是有人在外面树林里,做那种事。” 戚林漪一脸不可置信,但听着听着,倒真听出那么点意思来。 希让慈干脆带着她,绕到一处后门,那里有扇窗户,希让慈悄声推开一点,于是夜风便裹挟着断续的呻吟,送进两人耳中。 这会儿的动静真实又清晰,连肉体拍打的声音都隐约能听见。 戚林漪心中恐惧褪去,转而涌起一阵莫名的兴奋——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遇到活春宫的场面。 上大学之前她就听说过钻小树林这种事,但她四年大学上下来,倒是从来没遇到过——主要也是因为她鲜少出门,更别说大晚上在这种地方闲逛。 她被希让慈护在怀里,前面是冰冷墙体,后面是火热人墙,她在窗边小心张望着问道:“他们在哪里呀,你能看得到吗?” 希让慈压根没怎么注意窗外,视线一直落在她脸上,听闻此问,才张望了下外面,很快在一排木质椅子上发现了交迭的人影,他伸手在她眼前为她指明方向:“十点钟方向,看见了吗?那儿有排长椅。” 戚林漪往斜前方走了一小步,“哦哦哦,看到了看到了!”她捂着嘴小鸡啄米般点着脑袋,继而很快又语带嫌弃道:“妈呀,好胖一男的,挡得死死的,我都看不到那个女生。” 希让慈笑着捂住她眼睛:“那别看了,确实不太雅观。” 私心里其实是不希望她把目光投注在别的男人身上,哪怕是嫌恶的。 宽大手掌掌根贴着戚林漪一边耳朵,手指腹贴着另一边耳朵,就这样一手便将她大半张脸都包裹住。 他感受着掌心下睫毛的搔动,以及,她温热的鼻息…… 希让慈,我想要 车内,压抑的喘息和唇舌交缠的声音在狭小空间内平添一股暧昧。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谁也不知道…… 到底是有过身体联结的两个人,在克己复礼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有了肌肤接触,那么擦枪走火好像就是必然。 皮肤表层的微小组织是传导情欲的重要媒介,因此长睫和鼻息越是轻巧的触碰越是能激发山雨欲来的渴望。 有人能听着外面野鸳鸯激烈的纠缠不为所动,却在拿下遮眼的手掌,与身前人短暂视线接触后,被轻易点燃。 无人再有心神旁观他人情爱与肉体的官司,他们相携跑回车里,交替纷乱的步伐和深深浅浅的喘息谱就一场极具美感的夜奔曲。 有人在月色里做尽人间荒唐快乐事,有人在星空下借着暗昧光线抵死缠绵。 孤零零的越野车停在路边,钢铁方正的大型工业产品在此刻成为某些人的温柔乡。 戚林漪跨坐在希让慈腿上,位子被希让慈放得很低,这样她可以不用弯着腰,也不必担心会磕到头。 掌心的热意透过她单薄的衣料熨在她敏感腰侧软肉上,轻缓摩挲的动静在这一刻落在耳里像风吹树叶,窸窸窣窣。 他们交替含吮着对方的上下唇,像在品尝对方,却从来没有像这般对哪一种食物抱持着同样的热情与急切。 戚林漪的舌头没有希让慈那般有力,因而总是轻易被勾缠进他的口腔里,他又舔又吮,是全然的占有。 “哼唔……”戚林漪舒服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哼唧声,又奶又媚。 希让慈特别喜欢听她这类无意识的小动静,因此对她身体的探索便愈加迫切起来。 贴身的衣摆被拉起,粗粝掌心的抚摸顿时更加肆意。 戚林漪穿的牛仔裤,紧紧包裹着肉感的臀部,希让慈手在她后腰与裤腰处来回抚摸勾画,动作时轻时重,让人被始料未及的触抚激得颤栗不止。 戚林漪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此前别人一碰就笑的痒痒肉,在希让慈手里就被调教成了她身体水源的开关。 她已经在持续的接吻和抚摸中湿透了,可有人此时却像不解风情的石头,分明自己也很硬了,可就是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嗯……”她的声音像控诉又像喟叹,抬臀磨了身下坚硬的那一包凸起,“希让慈,我想要。” 戚林漪早就发觉,自己在经期前后性欲特别强烈,这也是为什么她今天分明累得理应即刻回家休息,却仍然选择约希让慈做爱的原因之一。 这周不做,下周她月经就要来了。 而她虽然下午高强度和他做了几次,但不知是不是开过荤更加肆无忌惮的原因,她这会儿腹部空旷如山谷回音,对希让慈腿间蛰伏的性器有着极度的渴望。 男人额头抵住她的,出口的话语带着滚烫的热意:“可是车上没有套……我用嘴和手给你,好不好?” 他从山上匆匆赶回市区,先是回了趟家彻底收拾干净自己,而后便迅速开着车赶到酒店,拿的安全套是上次用剩下放在车里的,下午在酒店里已经用完,因此这会儿只能隐忍不发。 他说完便要翻身,却被戚林漪按住了,她兴许是磨了那一下便觉出味来,于是就着这样的姿势前后纾解起来。 牛仔裤与牛仔裤的摩擦,声响更加暧昧。 “嗯……这样也好舒服啊。”她窝在希让慈颈窝处,小声感叹道。 希让慈大手伸进她裤腰里,揉捏着丰润臀肉替她加大摩擦的角度和频率,果不其然听到她愈发畅快的声音。 前挡风玻璃没有贴防窥膜,他不敢冒险让她有丝毫裸露,因此连她一颗裤扣都没有解开,但内裤却在揉搓抚弄中被卷成细带挂在他大拇指上,整只手掌便就此陷入她的衣物与肉体中,像一种狩猎过程的囚禁。 而他显然是自投罗网的那一个。 等等,我刚才…… 戚林漪像得了趣儿,她这会儿还在情欲刚上头的阶段,因此眼睛尚未被过强的快感给冲击得迷离,反而像林中小鹿,大胆又天真地探索着她眼前的世界。 希让慈抚着她下颌,拇指在她唇角轻扫,感受到有些微濡湿,那是方才两人激烈唇舌交缠时遗留下的涎液。 任何平时觉得脏的元素,在性爱里好像总是充满原始和野蛮的力量。 拇指擦完以后没有离开,而是带着那抹潮湿,探入更加幽深火热的地方。 戚林漪十分配合,微微低头,启开双唇含住,眼睛钩子般递过来。 有人自然心甘情愿咬住这无形的饵。 两人最终还是到了后排,戚林漪被放在座位上,看似很正常的坐姿,仿佛靠坐在宽大沙发上睡着了一般。 然而,她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不妨借着月色看一看她微皱的眉头,再到贝齿轻咬的红唇、上扬的脖颈。 倘若视线再往下落呢? 衣衫似乎也很整齐,衣摆妥帖落在她腰间皮肤上,就是……为什么有一件宽大的不属于她的衣服,盖在了她腿上? 仔细看,那衣服底下似乎有什么正在不规律地动着。 哦,原来是某人的头颅。 而这颗脑袋的主人,此刻正赤裸上身跪在脚踏上,以一种极度卑微佝偻的姿态,为他的女孩舔穴。 这样的造型和姿势,给人一种钻裙底的禁忌感。 这对施与受的两方而言皆多了一层刺激。 戚林漪一手隔着希让慈的T恤抓住他半长不短的头发,另一手抓着座椅边缘稳住自己的身体,喉间发出断续的呻吟。 她自己的牛仔裤褪至小腿,成了一种另类的脚铐。 两人的体位一时难以分清,究竟是谁在向谁献祭自己。 好在此时此刻,也无人在意或是纠结这一点。 淫靡的吃穴声混杂着粗重喘息与克制的呻吟。 希让慈的车很整洁,味道也清新,因此戚林漪哪怕光着下体坐在他后座,也并没有觉得有任何心理上的不适,她大抵潜意识里也觉得,若是脏,希让慈不会让她碰到一丝一毫。 可她突然想起来什么,整个人一激灵,声线不稳道:“等等,希让慈……我,我刚才……”她说不下去了。 有无数细小凸起的舌头正刮弄她湿软穴肉,闻言侧头轻啄了口她腿根处的那颗痣,呼吸如有实质拍打在她肌肤上,虽然戚林漪话没说完,但他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因此安抚道:“不要紧。” 只给了这叁个字,然后他的灵舌便又如一尾鱼般,扎进她幽深潮湿的密地。 像急不可待要用行动来证明——哪怕你刚刚尿过,我也吃得津津有味。 戚林漪羞窘又震惊,一时失语,她在这个时候不期然想起徐清雅,她觉得自己应该找时间问她一个问题 然而,她不确定自己面对徐清雅能否问出——你的炮友中,有人在你刚尿完没洗没擦的情况下给你口交的吗? 直到回到家,她一面脱下濡湿的内裤,一面还在思索这个问题。 然而始终无解,她在水龙头下搓洗着内裤,想到希让慈从他宽大T恤下钻出来的时候那淫靡湿亮的唇,以及朦胧暧昧的眼,腿根处不禁又泌出一股热意。 最后那条内裤进了她浴室的垃圾桶——她流了太多水在上面,因此不管怎么洗都有湿滑的残余。 无法想象希让慈的车后座又该有多难清理,她想到此处,耳根处热烫非常。 希让慈到家后只是从包里掏出湿巾略擦了擦,因为是她的体液,他并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脏,毕竟更多的部分已经进入了他的身体。 只是碍于之后要洗车,不想让工作人员碰到她的遗留物,于是自己动手做了初步的清理。 刚出车库他就拨了个许久未打过的电话,脸色同方才和戚林漪在一起时完全不同,在夏日里也带出几分凛冽的寒意。 电话被接通,那头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喂?” “替我查个人,一会儿发你基础信息,我要你挖出所有能挖的。” 他挂了电话,从微信里翻出清潭山庄的微信,点开朋友圈,里面满满的都是些企业团建的合照,他打开最新一条,是昨天晚上发的。 红色横幅上赫然呈现的公司名,他视线暂时不做停留,而是继续在一张张人脸上搜寻着。 最终,他在倒数第二排的角落,看到了他的女孩。 希让慈隔着手机屏幕也想问她一句:是不是受了很大委屈? 好好睡一觉 隔天周一,戚林漪起床时因为乳酸堆积,疼得直哼哼。 她刷牙的时候不由想到,昨晚在车上,她保持着双腿架在希让慈背上的姿势,被他唇舌不断进犯着,倏然间兴许是牵拉到了哪块肌肉,她没忍住“嘶”了声,希让慈唇舌立时便退了出来,有些紧张看向她,戚林漪摆手,同他解释只是因为昨天爬山肌肉有些酸痛。 于是希让慈便将她双腿从自己肩上放下来,松松挂在自己臂弯中,然后两手强势插入她臀肉与坐垫之间,将她整个人如美味珍馐般送进自己嘴里。 一边舔她一边嗡声问:“一直都在酸痛吗,怎么前面没和我说?” “不是非常,难受,就是……有,哼,有一点,酸酸的——哈啊……”戚林漪小腹一阵猛抽,连带着出口的话也断断续续。 她没有说谎,兴许是前一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加上一早起来又热身做了些乱七八糟的项目运动,因此她并没有觉得有太多不适,否则也不至于顶着一身的酸痛也要约男人做爱。 不知道希让慈听进去多少,反正后来,他一边替戚林漪揉着腿部的肌肉一边吃她的穴。 戚林漪叫他揉搓得又酸又软,一时出气多进气少,在密闭的车厢内婉转低吟。 临下车前,希让慈叫住她,叮嘱道:“身上如果酸痛的厉害,可以热敷缓解看看,一会儿回去洗澡的时候水开热点,也能让你稍微好受点。” 戚林漪嘴上应着“好的,谢谢。”到家后利索收拾干净自己倒头就睡,她是真没力气搞什么热敷了。 这两天过得……比她往常一个月的周末时间加起来还要丰富。 而此刻酸痛感加上周一,双重buff的迭加下,她上班的步伐愈加沉重。 不过她昨晚睡得很好,虽然入睡依然超过半小时,但至少睡满了七小时。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她脸色看上去很不错,一到工位,对面苏倩云就急急给她发来消息。 苏倩云:【你怎么看着那么快乐啊,姐,你是一点不为黄浩林那破事儿心烦啊?】 701:【救命,能不一大早就让我看到这晦气名字吗?】 701:【烦啊,但是没办法,话既不是当我面说的,也还没传得到处都在说这事儿,我还能自己上赶着去问罪吗?让子弹再飞一会儿好了,我巴不得事情闹越大越好,那我还能痛快点,直接开撕。】 苏倩云在对面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惹来其他几位同事侧目。 其中有一位多看了戚林漪一会儿,眼中打量意味深重。 戚林漪没错过她这两眼,但选择直接略过。 人们窥私嗜虐,谁都喜欢看热闹,她知道公司里社交关系复杂,这种男女关系的花边新闻,没有人会去求证真实性,很快就会在各个群聊中快速传播,这边交代着“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另一边回着“好好好,我保证不说”,同时已经将聊天记录整合转发给另外一个群了。 然后事情在不同人的加工下,会迅速面目模糊到同初始版本毫无关系。 那么流言从一开始传出来,无论它是否是真相,就已经注定要走向畸形。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戚林漪在与人交往时,始终谨慎相信任何他人转述的事情和结论的缘故。 而说回黄浩林这件事,没有关系,她是很典型的——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现在她还能忍,等真踩到她雷区,那么她宁肯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 不过她倒是没预料到,今天自己能这么心平气和。 戚林漪在茶水间泡菊花茶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昨晚希让慈到家后给她发的那条微信——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坏人或早或晚,一定会自食恶果的。 她看着杯中在热水浸泡下不断膨胀松软的干花,心也随之舒展开来,而彼时的她并没有料到—— 希让慈这句安慰之语,竟然实现得如此之快。 不行 周二下午四点多,戚林漪被苏倩云拉到楼下小卖部,她选了几串关东煮,正在手机上调付款码的时候,突然被扯了扯衣袖,然后听到苏倩云又惊又喜的声音:“我靠!黄浩林被人打了?” 戚林漪闻言下意识四处看看,所幸整家店里除了老板,只有她们俩。 “什么情况?”她付完款,拉着苏倩云往外走,站定在一处无人的角落后,从纸杯里捞出一串丸子递过去。 苏倩云眼睛盯着屏幕,嘴巴却自动往那边伸,将戚林漪递来的丸子衔进口中后嘟囔道:“我在问呢,死姜晓慧,说完一句就跑了。” “不知道是被哪位英雄好汉打的,知道的话我要给他送锦旗去!”苏倩云捧着手机对空气作揖。 戚林漪咬一口海带结,脑子里莫名闪出希让慈的脸来,她歪了歪脑袋,思忖片刻,最终摇摇头—— 一是不至于,不至于为了她跑去打人;二是不可能,他压根不认识黄浩林。 等到苏倩云把姜晓慧那边得到的“情报”转发给她后,戚林漪心里更加确信,这事儿和希让慈无关,应该纯粹是某些人的现世报。 据说,昨天黄浩林在公司加班到九点多,打车回家后,在楼道附近撞到一个醉鬼,两人口角几句,他就让人给打了。 虽然不确定信息来源有几分真实性,但戚林漪难得愿意全盘接受一回传言,并且—— 【好耶!老天有眼,来,我请你喝东西。】 戚林漪发过去一条某奶茶的点单小程序,是苏倩云最喜欢的那家。 这个好消息让戚林漪原本平平无奇的周二变得意外快乐,她都计划好了今晚回去要点烤鱼吃,却在临下班前接到了一个全然意料之外的来电,这个电话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 希让慈驱车来到一处私房菜馆,中式庭院雅致非常,廊下只有偶尔经过的侍应生,步履放得轻,走路都趋近于无声。 这种地方,味道是其次,吃的就是个氛围感。 希让慈被领到一处雅间,未料里面已经有人了,他微微惊讶,毕竟自己非但没有来迟,还提早了十分钟。 “怎么这个表情,我就不能早到一回吗?”有人轻巧乜他一眼,纤纤素手拨弄着茶具,给这位新临的客人倒了杯清茶,姿态却未见半分卑微,反而有种与生俱来的骄矜。 希让慈坐下,神色早已恢复如常,只摇头简短答道:“没。” “啧,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你怎么一点没长进,还是这副多说两个字都嫌烫嘴的样子?” 希让慈没接这话茬,只开门见山问道:“辜总,我拜托你的事——” “诶,先不急,你希让慈从来没张口要人帮过忙的人,一开口竟然要我做这种自砸招牌的事……这忙嘛,我不是不能帮,但你总得跟我说说是为什么吧。”她说完撑着下颌,嘬了口杯中的茶,模样跟古时候的浪荡公子哥儿没什么不同。 对面的人正是辜苏宇的胞姐——辜念真。 辜念真穿一袭名牌长裙,大波浪长发披在身后,通身的气派,连指甲缝都透着精致,真真一位富家大小姐。 希让慈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之意,微皱眉头,分明之前电话里辜念真是已经同意的态度,于是希让慈才会应下今天这个约。 “辜总,你可以考虑看看,所有的损失我来承担,并且我会帮忙完成你们山庄本年度剩下的KPI。” “我知道呀,你电话里和我说过了。”辜念真放下杯子,有些懒散靠回椅背上,她撇撇嘴,看着眼前钢筋铁板一样的男人,思量半晌,突然又坐起,打着商量的语气:“那些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最少最少,你要告诉我,你做这事儿,是不是为了女人?” 说到后面,她表情里带着股难言的兴奋。 希让慈被她炯炯的目光照着,心想这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好哇你小子!你果然有心上人了!”辜念真一拍大腿,满脸八卦,哪儿还有先前矜贵大小姐的样子,但笑起来仍然是非常漂亮的,突然间就美得很接地气。 希让慈暗道不妙,果不其然—— 辜念真屁股在椅子上小幅度挪动着向前,弯腰冲希让慈得寸进尺地打听道:“你们在一起了吗?多久了?漂不漂亮?人多大?什么性格啊?她还没被你闷死吗?你们——” 希让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打断道:“辜总——” 辜念真好歹和他共事过两年多,听他这么一句喊魂般的“辜总”,很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搪塞之语,她不想听,于是索性耍赖到底。 “我最后一个要求,真的,说到做到。”她在脑袋边上竖了两根手指。 希让慈示意她说。 “你约她出来,就在这儿,我请客,你们随便吃喝。我不和她碰面,我就远远看一眼,然后立马替你把事儿办了,保证办得漂漂亮亮,行不行?” 越说越离谱,希让慈眉间微蹙,这会儿连礼节都不顾了,反正那也是他装出来的,想也不想便拒绝她:“不行。” “为什么呀!” 希让慈压根没打算和她解释,只梗着脖子回了句:“她又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凭什么让你看啊? 我都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想看她就看她呢…… 他本打算再开口说点什么,突然间门被推开,两道熟悉却不应该站在一处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希让慈额角青筋瞬间鼓胀。 ————————————— 哦嚯嚯嚯 掩盖着道貌岸然的疯狂 戚林漪看到陌生来电还以为是移动公司又要冲业绩,于是便打算冷处理,谁知一个没接,对方不带停的又拨了一个过来。 “喂?”她还是接了起来。 “戚小姐么?” 戚林漪皱眉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从位子上起身,边往楼道走边小声询问道:“辜老板?” “是我。”那头清润嗓音应承道,因为戚林漪压低的声音,又问了句:“戚小姐这会儿方便讲电话吗?” “嗯……我想问问辜老板,你是怎么拿到我手机号的?”隐私被泄露让她有些不太痛快,虽然对于当代人而言,电话隐私已经成为最廉价的工业化进程中的商品之一。 “抱歉,戚小姐,之前山庄有收集过你们的个人信息作为登记使用,对于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擅自查看这一点,我郑重跟你道歉。” 这般立正挨骂的姿态,反而让戚林漪一时不太好发作了,并且也让她感到好奇:“所以你这么大费周章联系我,有什么事么?” “可能有点唐突,但还是想问问戚小姐,今晚能赏脸一起吃个饭吗?” 戚林漪眉头越皱越紧,站定在空无一人的楼道处,直截了当问了句:“为什么?” “有点事情想和戚小姐说。” 戚林漪对天翻了个白眼,“那么辜老板,现在你就可以说的。” 当电话是摆设呢。 “我认为,当面说比较好。” 故弄玄虚对她来说完全不奏效,反而容易激起她的逆反心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吃软不吃硬。 “我不觉得我和辜老板有什么事情非要面谈不可。” 那头静了两秒,随后似乎叹了口气,话里情绪不明:“如果是有关希让慈的事呢,你也不想知道么?” 戚林漪不算意外,但多少有些好奇,辜苏宇到底是有多恨希让慈,找事都找到她这儿来了。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言外之意——老娘可以不用知道他的事。 “是吗?”他轻笑了声:“那你知道他为了你,今晚约了谁一起吃饭吗?” 戚林漪莫名其妙,下意识问了句:“谁?” 什么叫为了她?希让慈和谁约饭,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带戚小姐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我说的话你不一定愿意信,但你肯定相信眼见为实,对吗?” 辜苏宇派了车来接她,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戚林漪留意了一眼,和之前见过的那个中年人不是同一个人。 等到了地方,她刚下车就看到边上的黑色车子里迈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戚林漪打量眼前人,又是一身正装,背头一丝不苟,端正得可以即刻去走红毯,但她还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喏,我人来了,辜老板,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 辜苏宇朝她探出右手,示意方向:“戚小姐这边请,我们边走边说吧。” 戚林漪狐疑看他一眼,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便迈步跟他往前走。 “辜老板,现在可以说了么?”为什么你说希让慈今晚约的人,和我有关系? “他约了我姐吃饭。”辜苏宇语气听不出喜怒,但看过来的眼神却很凌厉。 戚林漪不解道:“呃,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姐才是山庄实际的老板,我只不过帮她出面应酬罢了。”说到辜念真,他眉眼都和缓几分,不过很快又收起了这份温和:“我听说,希让慈昨天给她打了通电话,问她你们公司这次团建的实际结款情况。” 戚林漪听得眉头直皱,“这种信息不能对外公开的吧?” “说的就是啊……”他拖长了后面那个音:“但有趣的是,我姐同意了,而且还约了他今晚一起吃饭详聊。” 辜苏宇看着戚林漪疑惑不解的表情,顿足回身问她:“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吗?” “愿闻其详。”戚林漪心里大概有个猜测,但还是觉得过于玄幻了,她自己光是想想都觉得自作多情。 “事实是,我也不知道呢。或许我姐也是对这件事特别好奇吧……不如我们一起去听听?”他面上又露出那副无懈可击的笑来,但戚林漪看在眼中,只觉得其下掩盖着道貌岸然的疯狂。 辜苏宇那么周全的一个人,这会儿到了门口连敲都不敲一下,无视侍应生的询问,直接将门推开,野蛮极了。 戚林漪和希让慈四目相对,没有错过他眼中极其纷繁的情绪变化。 能别看了么 希让慈几乎是弹起身的,腿撞到了桌脚,发出“吭楞”一声,但他浑不在意,快速走到戚林漪面前,看也不看边上的辜苏宇,低声询问戚林漪:“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戚林漪笑笑,本打算用脸撇撇边上的辜苏宇,发现希让慈跟座山似的杵在眼前,把她视线挡得死死的,便只干巴巴道:“辜老板请我来的。” 希让慈还未开口再问,冷不丁肩膀被人一扯一推,硬生生被辜念真横插进他与戚林漪之间。 一股不馥郁但闻了心情就很好的清淡果香向戚林漪袭来,再看眼前人,是特别舒展大方的那种漂亮女生,整个人像朵盛开的牡丹花一样,妍丽非常。 不过,她看着自己的眼神…… 戚林漪有些局促望向希让慈,后者欲要伸手把她带回自己身边,未料被人捷足先登。 辜念真一把握住戚林漪的手,明艳大方笑着同她道:“你好,请问怎么称呼呀?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辜念真,你叫我真真就可以,我是希让慈的多年好友。” 希让慈在边上听得眉头一跳,开口纠正:“辜总是我之前的老板。” 辜念真撇撇嘴,一点没有被前下属戳穿的恼怒,只扑闪着眼睛期待地看着戚林漪。 “辜总你好,我叫戚林漪。”戚林漪被个大美人眼巴巴地看着,难得能在如此诡异的氛围里没有生出负面情绪。 但她实在没办法对初次见面的人自然喊出昵称,于是便跟着希让慈叫。 “哦,戚林漪——”她拉长了音调,眼尾瞥了眼边上的希让慈,然后亲亲热热拉着戚林漪往里走:“你名字好好听,我叫你漪漪可以不?来,我们坐一块儿吧。” 戚林漪硬着头皮被拉着坐下,看到原本靠在墙上抱臂看热闹的辜苏宇跟过来,很自然地在辜念真另一边坐下。 希让慈看着坐在一处的三个人,心里说不出的怪,他很想直接带走戚林漪,但在戚林漪探究的目光下,终于还是加入了那个有些奇怪的组合。 他在戚林漪身边落座,很自然替她斟了一盏茶,“要喝点什么吗?芬达?” 辜念真在边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压根没注意自己边上也有个人在给她倒茶,她只顾着在心里“啧啧啧”地感叹——原来你也有这一面啊希让慈,不知道子瑜知道该有多心碎。 “能别看了么。”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埋怨,有他只在她面前会展现的小孩子气。 辜念真今晚第一回正眼看辜苏宇,新做的指甲“嘚嘚”敲击在桌面上,红唇一张一合,几乎用气音回应道:“不看他看什么?” “你说呢?”有人公然同胞姐咬耳朵。 这还不止,他将手贴在辜念真后腰上,暧昧的抚摸。 “看我,真真。”他眼里有妖冶的火。 辜念真嘴角一扯,毫不客气把他手从腰间拨掉,不动声色向戚林漪靠近了几分,笑容十分甜美:“在看菜单吗?这里的红酒很不错,漪漪你要不要来点?” 戚林漪摇摇头,“不用,我喝饮料就好了。” “哇,你们俩都滴酒不沾诶。”她眨眨眼。 这话若是换个人说可能会让戚林漪产生被调侃的不适来,但不知是否因为辜念真表情过于真诚,让人只觉得她不过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并没有任何狎昵和打趣的意味,因此戚林漪只淡笑不语。 四个人,每个人心里都有疑问,但奇妙的是,没有一个人主动打破这种吊诡的平衡局面,始终说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诸如,戚林漪是怎么来的;她喜欢吃什么。 后来,是辜念真没忍住。 等侍应生将菜上好后,辜念真撑着下颌问戚林漪:“那个,漪漪,你和小宇是怎么认识的呀?” 她不问戚希二人的关系,却问了这么个问题。 “哦,我上周末在你们山庄团建,偶遇过辜老板。”戚林漪如实答道。 她没有错过辜念真听到后,表情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又恢复如初,“哦,是吗,那真的好巧啊。”她说完扭头看了辜苏宇一眼,眸中情绪只有辜苏宇能解读得出来。 戚林漪看着辜苏宇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听说你在这里约了人,正好我有事想和戚小姐聊聊,所以就把她也接到这里,这样晚点我们正好可以一起回家。” 辜念真瞥他一眼,而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冲希让慈道:“啊——那么你找我要辉腾的结款情况,就是为了漪漪咯?” 戚林漪闻言也停筷,一瞬不瞬看着希让慈。 试试这个汤 希让慈视线同戚林漪交汇。 在戚林漪探寻和等待的目光中,他终于还是点了头,而后面色如常对辜念真道:“不知道辜总愿意帮这个忙了么?” 话里藏有他们俩才知道的机锋—— 现在人你也见了,虽然不是我带来的,但你的目的反正是达到了。 戚林漪无意识抠着指甲,她垂眸短暂掩下情绪。 心里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冲击多一些,还有许许多多其它纷乱的情绪,这种场合里,她也无法静下心去细细分辨。 “包在我身上,明天就给你把事情办妥。”辜念真这回没再为难他,打了个响指爽快答应,话毕还冲着戚林漪俏皮地wink了一下。 戚林漪扬眉,唇角上翘,都说灯下看美人,这餐厅估计每一盏灯光的角度和色温都经过精心设计,在这种氛围里,本就长相出众的辜念真不论做什么她都觉得养眼。但还是没忍住问道:“这种事情,是OK的吗?” “正常来说肯定不OK的啦,这比过河拆桥还要过分n倍,但谁让那个倒霉蛋遇上我了呢。”她脸上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尽是理所当然。 戚林漪微讶,觉得她和辜苏宇身上都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恣意妄为。 好家伙,辜家,好奇特一家学渊源啊…… 戚林漪视线落到辜念真边上的辜苏宇,这人出奇地安静——原来竟是在剥虾。 在她和辜念真说话的功夫里,已经剥了满满一碗。 戚林漪眼见着他用毛巾拭干净手,然后动作娴熟将自己和辜念真的碗掉了个个儿。 戚林漪面上不显,心里却在感叹:这姐弟俩关系真好。 她上有哥下有弟,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而且看得出来,辜苏宇在辜念真面前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了,那些锋芒和圆滑统统收了起来。 可辜念真却似乎看起来并不领情,她同戚林漪说完话后发现身前的那碗虾,垂眸看了一眼,反应冷淡,伸长筷子去夹别的菜。 “少吃点那个,一会儿你又胃痛了。”辜苏宇提醒道。 辜念真才是真正天生反骨那一个,愣是逮着那个菜夹。 戚林漪立马反应过来,这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但这架怎么吵得……怪怪的啊 她下意识避开,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结果一回头,自己面前多了一碗汤。 希让慈冲她低语:“试试这个汤,这家的笋还不错。” 戚林漪是山里长大的小孩,她非常喜欢吃笋,但吉阆是海边城市,不像老家那样四季都有好吃的笋。 希让慈看她送进一勺汤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唇角眉梢也染一丝淡淡笑意。 此时若有第五人在场的话,势必会让这温情又诡谲的气氛搞得坐立难安起来。 但就恰好是这么各怀鬼胎的四个人,这种难言的氛围才能保持平衡。 戚林漪不追问希让慈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她想要私下和希让慈确认。 希让慈不探究戚林漪为什么和辜苏宇一同来了这里——他看出了戚林漪并不是很自在,知道她大概率是让辜苏宇哄骗来的。 辜念真绝口不提戚希二人的关系——她是多机灵一人精啊,一看就知道希让慈和戚林漪还没真正走到一起,别说在一起,两人仿佛甚至……不太熟? 她全程没打探两人是什么关系。 管它什么关系,单看希让慈那不值钱的样子就足够明白了——他!超!爱! 之前公司里多少男男女女对他示好,他都不予回应,她的助手姚子瑜就是其中攻势最猛,也是爱意最持久的一位。 姚子瑜目前人在外地出差回不来,否则这会儿恐怕会更热闹。 同时她也看得出来,戚林漪和她的自来熟不一样,她属于慢热的女生,这种人如果你一开始就越界让对方不舒服,那么之后无论你多努力走进她,都只会起到反效果。 结界会把你每一次的试探,越弹越远。 顾念真对希让慈有很奇妙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但的确把他当成一个标准的男性去欣赏。 所以她才会那般好奇希让慈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 见到面,第一感受是漂亮的,但她是开mcn公司的,公司里漂亮女生很多,追希让慈的女生没有一个是不好看的,姚子瑜就很美。 所以这个角度很表面,她好奇更深层的。 而再说辜苏宇,他就简单的不能更简单——见到姐姐,眼里便只有姐姐。 根本不管自己把人哄骗来要如何善后。他一为恶心希让慈给自己解气,二为光明正大坐在姐姐身边同她一起好好吃顿饭。 毕竟顾念真已经躲他好几天了。 这顿饭开始的莫名其妙,吃得倒挺和谐自然,当然,这主要得益于顾念真的面面俱到。 快结束的时候顾念真问戚林漪要不要一起去一下洗手间,她要去补个妆。 直到两道窈窕身影消失在门边,雅间内的气氛骤然冷下来。 希让慈一改先前面对戚林漪的温和,视线淬了毒一般射向辜苏宇,他一言不发,起身径直朝辜苏宇走去,一把攥住他领口,将人提起,凶狠地摁在了墙上,肩背和墙壁的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 打起来打起来(x 希让慈——收着点,不能让她被我猛烈的爱意吓跑 戚林漪——好奇怪一局,我再观察观察 辜念真——没消气,继续晾着臭小子/ 希让慈上头原来是这样 辜苏宇——真真,我的真真 写到辜苏宇我真是笑到不行,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俩从山庄那晚就在闹矛盾,当时辜苏宇房间里的人就是辜念真,闹到这会儿姐姐还没原谅弟弟呢,一直不搭理他。 本来辜苏宇就急,结果又被他知道姐姐约了希让慈,整个人就疯了,等坐到姐姐身边又好了,一秒乖巧。 ps:山庄是辜苏宇买下来送给辜念真的。(辜家姐弟这段写完大概率不会在这本正文再出现了,番外或者单开之后再看,到时候微博会通知,这本还是以栖息为主哈)(强制把某些人的手脚从墙上扒下来) 离她远点 “我不管你想干什么,离她远点。”希让慈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手背青筋鼓起。 有人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也对自己当前的处境毫不在意,说出口的话宛如在火上浇油。 “这样啊——可她和你什么关系,你有权利这么警告我吗?” “我要没猜错的话——你连喜欢都不敢对她说吧?”他浅淡瞳仁左右逡巡着希让慈的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希让慈心里微微一惊,不知道是辜苏宇敏锐还是自己真的藏得不好,竟然被轻易看透,但他只要不是面对戚林漪,总是能够很好地保持镇定。 “不管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都别想碰她。我警告你,她不是你们这种有钱公子哥的玩物。” “哦,我要是非玩不可呢?”辜苏宇唇角微翘,边说边微微歪了歪头,用余光注意门外的动静。 话音刚落,攥着辜苏宇衣领的健硕手臂迅速向前一横一顶,十分暴力地卡顶在他脖颈上,逼得辜苏宇瞬间呼吸困难起来,原本俊秀白皙的脸一下涨红。 “你找死。”希让慈整个人像要点燃的火球。 辜苏宇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般待遇,他的身高和希让慈相当,虽然体格没希让慈那般健壮,但也是长期练拳击的人,真要反抗,两人且有的一较高下。 但他这会儿心里另有计较,因此情愿做人砧板上的鱼,任由希让慈将他压制。 他在艰难的呼吸中仍然保持听力的敏锐度,在注意到那道熟悉的声线飘进耳朵里的时候,狼狈又邪性地对希让慈嘶声吐了三个音节。 如他所料,希让慈听罢,瞳孔迅速扩大,而后又猛然收紧,拳头再也收不住,照着他脸就来。 戚林漪和辜念真往洗手间去的路上,辜念真很自然挽着她手臂,姿态亲昵,“我们这样像不像读书时候相约一起上厕所的小姐妹?” 戚林漪笑笑:“以前我们学校厕所是没有门的那种,而且围墙特别矮,因为这个事情我很排斥在学校上厕所,这导致我那时候非必要不喝水。但偶尔还是会遇到实在没办法要上的时候,这种时候我就会叫上朋友,让她站那儿给我当门。” “你们那边,高中都不装门的吗?”辜念真有些震惊,她从小到大在吉阆上的都是最好的学校,之前因为上网知道一些学校基础设施会比较差,但没想到高中,大家这么注重隐私的年纪,竟然还有学校连厕所门都不给装。 “对啊,不装的,说是怕学生在里面干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是成年人那种懂得都懂的笑意。 她们都没有尿意,因此在外间化妆室简单补了口红便折回。 辜念真借着朦胧月光和廊下暖黄灯光打量戚林漪的姣好侧脸,斟酌着开口道:“我这人平时不是那种特别热心肠的人设,相反我挺怕麻烦的,所以一般人情之类的事情,都是小宇替我出面,再不济还有助理,但希让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真的诧异又暗爽——” 说到这里戚林漪侧头略显讶异地看了她一眼,辜念真一手挽着她,另一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继续说道:“你不知道他在我们面前是多刀枪不入软硬不吃一个人,他能主动联系我,我都觉得匪夷所思了,结果电话接起来竟然是请我帮忙。” 她似乎真的很得意,到此时说起来脸上都挂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戚林漪眨眨眼,逐渐品出来点什么——辜念真兴许是误会了她和希让慈的关系,因此在帮希让慈“美化”在她心中的形象。 她欲张口解释,回头发现已经走到雅间附近,一个“我”字才出口,陡然间便叫雅间里传出的混乱动静彻底掩盖。 戚林漪同辜念真相视一秒,在彼此眼中看到讶异和疑惑,而后想也不想,一起冲了进去。 —————————— 猜猜辜苏宇说的什么。 你也受伤了? 希让慈在戚林漪面前一直都是温润和善的形象,然而此刻把辜苏宇摁在地上挥拳的他又俨然是暴戾凶悍的,她一面震惊一面和辜念真冲过去拉人。 直到将两人从地上分开拉起来,辜念真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看得出来希让慈是真下了狠手,辜苏宇唇角被打出血来,脸也红肿了一半,原本俊秀的面庞瞬间变得滑稽起来。 戚林漪一边咬着嘴角憋笑一边在心里敲木鱼。 对不起,如果不是实在憋不住,这种情况我是一定不会也不应该笑的。 但有人看到辜苏宇的脸非但笑不出来,还心疼极了,秀手轻柔碰了碰眼前面目全非的脸,听到一声吸气声,心疼瞬间转化为怒火,一掌拍在辜苏宇肩上,质问他:“到底什么情况啊!你怎么惹他了?”你做了什么,能把一块石头逼得动手打人? 戚林漪面露惊愕,她以为辜念真下一句是要严厉质问希让慈凭什么打人呢…… 和戚林漪比起来,辜苏宇倒显得平静多了,他似乎也料到了,只抬眸望着辜念真,眼中像朦胧月色下飞过一只萤火虫,闪着微光,一句不解释,只低低朝身前人叫了声:“姐。” 戚林漪能感受到,听到这声轻唤,辜念真瞬间哑火,逐渐又化成了一汪水。 辜念真借口让侍应生带她去找药箱紧急处理伤口,然后便带着辜苏宇走开了。 离开雅间之前她对戚希二人叮嘱道:“你们如果愿意就再坐会儿,我们等等一起下山;要是想先回去也可以,车开慢点,路上注意安全哦。” 他们辜家人想要周全的时候似乎总能面面俱到。 戚林漪冲她点点头,“好,没事,你们快去吧。” 等人都离开了之后,戚林漪侧身转向始终沉默不语的希让慈,她后腰微微顶在桌沿,打量对面人的脸色,十分坦荡开口:“想跟我说吗?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 希让慈垂眸看她,眼里不知掩着什么情绪,沉吟半晌答道:“我说他该打,你信我么?” 他从看到辜苏宇带着戚林漪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想揍他了。希让慈虽然和辜苏宇没有说过话,但私下里大家最爱八卦,因此他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边角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么,玩得不花好像都对不起这个身份。 因此他一下将戚林漪代入那些故事中被辜负被玩弄的女主角,整个人是靠戚林漪在身边才能压着满腔戾气安然吃完一场饭的。 在警示辜苏宇的过程中,他还在努力保持冷静,希望辜苏宇至少知道,这个世界有人会无条件为戚林漪出头,不是他想惹就能惹得起的。 然而纨绔哪有那么轻易被吓退,他那句被压制着呼吸也要明晃晃说出来的“我偏要”,直接把希让慈所剩无几的理智冲垮。 如果你认为我在虚张声势,那么或许拳头比我的言语更加直接。 他不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同她说,只得用这么笼统的一句不像回答的回答来交差。 所幸戚林漪一向是最讲究边界的人,她绝不会在别人回避的时候还不依不饶。 只见她唇角一扯,边说边点着下巴,“唔,别的可能要考虑考虑,这个我是信的。” 她从上回商场电梯偶遇那回便知晓两人不和,希让慈还好,辜苏宇明显的不待见希让慈,当时希让慈说两人并没有过对话,因此可以说明两人之间没有过直接的冲突。 原本她不理解原因是什么,毕竟希让慈这人,着实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连作为希让慈前老板的辜念真都对他另眼相待。但经过这顿饭她总算品出几分味道来——兴许便是因为辜念真的“偏爱”,所以辜苏宇才对希让慈生出了无端的厌恶。 那么方才两人打架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了。 希让慈听了她的答案,面色和缓了些,垂眸看到地面的碎瓷片,伸手将戚林漪拉远了一些:“小心点脚下。” 戚林漪一句谢谢还没说出来,这才注意到他右手骨节处的血痕,一惊:“你也受伤了?” 希让慈看也不看,将手背至身后,“一点点破口,应该是刚刚打到他牙了。” 他又说谎了—— 手上的伤口是他昨天去找黄浩林的时候留下的,经过一天一夜结了点薄痂,就没那么显眼,加上他吃饭的时候坐在戚林漪右侧,因此戚林漪并没有发觉。 谁知方才因为给辜苏宇的那两拳,不仅彻底裂开,还加重了伤口,红色血珠在他骨节分明的指背上蜿蜒出显眼的痕迹。 “我看看。”戚林漪朝他伸手。 希让慈犹豫两秒,把大掌轻阖在她柔嫩掌心上方,方才打人的时候分明干脆果断极了,这会儿却有些局促,手指头神经质地抽了抽。 力果然是相互的,戚林漪有些不忍直视,不理解希让慈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一声不吭的,皱眉冲他建议道:“挺严重的,感觉掀掉一块肉了都,先去处理一下消消毒吧。” “不要紧,这是小伤,很快就会好的。”他当初搬货以及在工地做工的时候经常会有这种皮肉磕碰伤。 戚林漪咬唇,有些生气他这般不爱护自己身体的行为,但反复开口劝又很像老妈子。 她心念电转,回身看了眼门口,确定没人后低声冲希让慈丢出一句绝杀: “你想我下次用的时候,它有增生的疤痕么?” 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两人走在廊下,外面有虫鸣鸟叫,希让慈直到这会儿耳朵都还烧着,本来男人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就容易激动,更何况还被她这般言语挑逗,他极力忽视身体的热意,脑中纷乱不休,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于是侧头问戚林漪道:“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和辜苏宇来这儿的么?” 戚林漪食指缠绕着胸前的发丝,把辜苏宇给她打的那通电话挑重点跟他说了,说完后目光灼灼望向希让慈:“结果这人,来了就把我撂那儿,让我自己品。” 她未竟的话和眸中都藏着隐晦的疑问——所以你要自己告诉我吗? 希让慈拧眉,他没料到辜苏宇会拿他来当诱饵哄戚林漪上山,而且更出乎他意料的是,戚林漪她来了。 这事儿其实本来也瞒不了戚林漪,因为最终不管怎么样他都会把资料交给她,让她自己做主看要处理,即便不立刻拿去高发黄浩林拿在手里,至少有个倚仗。 他想好的说辞很简单,模糊过程,弱化自己的付出,轻描淡写即可。 他的确想她爱他,但两人到底相识没有多久,身体交流多过于精神交流,这般为她出头,并不很正常,反而可能让戚林漪感到负担。 在其它事情上,希让慈从来是个想做就去做的人,但面对戚林漪,他总要顾虑再顾虑。 既怕自己表现平平让她感到索然无味,又怕自己攻势过急惹她反感。 于是他只得以自己对她贫瘠的了解,去不断校正、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和动机。 这会儿他垂眸想着说辞,便暂时没有出声,暖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交迭在一处,在热闹的虫鸣声中,连他们的脚步声都隐隐绰绰起来。 两人转过一个拱形门廊,便到了方才戚林漪和辜念真补妆的化妆间外,是方才刚从雅间出来,另一位路过的侍者同他们说的——急救药品放在那里。 希让慈全然没有在意周围环境,他在思索着怎么同戚林漪说,好不容易觉得可以开口了,两片唇才刚分开,一个音节都来不及蹦出来,眼前骤然横过一只手,有柔软掌心贴上他下半张脸,给他喂了口空气。 他眨眨眼,透着清澈的迷茫。 “嘘嘘嘘嘘……”戚林漪边示意他噤声边把他推到一棵粗大树干后。 希让慈感受到她温热女体紧贴着自己,不自觉喉间耸动。他的手早就在戚林漪靠贴过来的瞬间抚上了她的腰,完全是本能反应。 真要命啊,方才用对话好不容易转移走的注意力,这下子变本加厉还了回来。 然而他能感受到戚林漪的全部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她侧头紧盯着古色古香的檐下,不知看到了什么,表情逐渐惊愕。 希让慈背靠着树干,自然也背对着那屋子,但不要紧,什么风光都不如眼前人更值得他视线的停驻。 过了会儿,她眼睛还在看,脸却微微朝希让慈靠过来一些,轻声问他:“我刚才应该没听错吧,那个服务员说,急救药品在化妆间里,刚才有对客人也才过去。是吗?” 那对客人不用多说,定是辜家姐弟俩。 希让慈想回应,但发现自己嘴巴还没解封,于是便点点头,连带着她的手也一上一下。 戚林漪这才反应过来,忙把手撤下来,搭在希让慈大臂上,无意识抓着他袖口,“我,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希让慈闻言长眉一挑,搂着她腰微微侧过身,跟随戚林漪的视线望过去。 仿古的屋子,连窗户都是古代的制式,木头窗框上糊着米色牛皮纸,屋内灯光却不似古代那般昏黄,大抵是因着补妆的需要吧,是比较明亮冷感的色调,但也因此,将窗内人影轮廓映照得更加清晰—— 有人似乎被放置于化妆台上,仰着她高傲的下巴,高大身影站在她两腿之间,垂头将她唇舌吃得啧啧有声,像找回了自己最钟爱糖果的小孩,怎么也舔不够。 他,他们…… 希让慈面上划过一抹惊诧,他有些难以置信低头同戚林漪确认道:“他,他们……” 戚林漪点点头,同他交换了个眼神:“就是你想的那样。” 她虽然饭桌上就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但只单纯以为辜苏宇有些恋姐,谁能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在搞骨科啊! 不过,若是这样,那么一切便也都说得通了——辜苏宇对希让慈的厌恶并非没有出处,他应该是感觉到辜念真对希让慈的特殊,加上希让慈本身条件的优越,所以让他在这种注定无法被公开的爱恋中对辜念真产生越来越强的占有欲。 希让慈却没有想这么多,他只剩下一个念头——所以辜苏宇真正喜欢的人是他姐姐辜念真。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了,戚林漪以及其他传闻中的那些女生,都是他用来遮盖这不伦恋情的烟雾弹? 刚升起的一抹喜悦瞬间又被打散:这混蛋是把戚林漪当什么了啊!他的盾牌吗? 拳头又硬了。 戚林漪自然不知道希让慈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自己抓着衣袖的手被鼓胀肌肉顶了顶,她把视线从窗户移到希让慈身上,这才想起他手上的伤口以及两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啊,你干嘛握拳呀,血又流出来了——你快放松!” 希让慈听话将手松开放平,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透着人高马大的乖巧。 戚林漪眼见屋子里那对正吻得难舍难分,一时拿捏不准究竟要不要直接下山再去找药店或诊所,而在她犹豫的时候,希让慈已经敏锐发觉拱门外有脚步声在朝这里靠近。 “有人来了。”他同戚林漪耳语。 戚林漪闻言瞬间犹如屁股着火,她想也不想,重重咳了两声。 如同一幕戏的两个镜头,这头拱门下转出一道清丽身影——是位侍应生,手上拿着个托盘,上面是一条毛巾同医用冰袋。 另一头,窗内身影齐齐顿住,而后有人被掐着腰轻巧放到地上,将她衣摆重新拉平。 侍应生先是看到树下站的两人,停下脚步和煦问道:“两位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呃,我,我们想来找一下医药箱。”戚林漪磕磕巴巴,余光还在关注那头屋内情况。 侍应生敲门,传来一道略带笑意的男声:“进” 推开门,门内两人一坐一立,辜苏宇坐在椅子上,辜念真站在他身前手上捏着棉签,一副正在上药的样子。 而当他们看见门外除了侍应生之外的那两人,原本掩饰得极好的面色都不约而同微微一僵。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侍应生率先打破凝固的气氛,她走近辜念真:“您好,这是您要的冰袋以及毛巾。” “哦,哦好的谢谢。”辜念真接过托盘,而后笑着冲希让慈和戚林漪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戚林漪注意到她方才补的口红已经全无,眼睛不禁下意识往辜苏宇唇上望去—— 倒是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看来两人处理这种状况已经非常游刃有余了。 “他手破了。”戚林漪解释,同时将希让慈的手掌轻轻托了一下。 “哟,你这,怎么比小宇一个被打的人看起来还严重啊。来,医药箱在这儿。”辜念真随手把托盘放在辜苏宇大腿上,再转身从桌子上把急救箱递给戚林漪,而后捏着辜苏宇下巴,用温柔的声音命令他:“打着你牙了?龇牙让我看看。” 辜苏宇不在意边上有人,很喜欢辜念真满眼都是他的样子,他听话照做,龇牙冲她左右摆了摆头,三百六十度展示自己一口白牙。 房间里有两个补妆台,另一个靠里,戚希二人一起坐定在沙发上,戚林漪原本在拆碘伏棉签的时候还一直在悄悄关注那头的状况,看到两人亲昵的互动,心想:你俩可真是,生怕我们看不出来啊。 等开始给希让慈消毒的时候,她便全副身心都投入在眼前的伤口处理上。 作为受伤的人没什么感觉,戚林漪一个上药的人倒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希让慈垂眸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捏着棉签只敢在伤口边缘徘徊,唇角不禁微微翘起,“没事,不痛的,你涂吧。” 怎么可能不痛,血液上方浮着一层透明带点琥珀色的组织液,加重了伤口的触目惊心程度。 戚林漪咬着下唇,抬眼看向希让慈,见他面色自然,眸光温润如水,半点没有不适的样子,终于下定决心,埋头边吹气边把棉签轻点在伤口上,让褐色液体覆盖那层鲜红。 戚林漪不知道的是,方才自己在打量辜念真那头,而现在辜念真的注意力也在他们这头。辜念真一手用毛巾包着冰袋敷在辜苏宇侧脸上,另一手撑在身后化妆桌,饶有兴致看着戚希二人的互动。 辜苏宇多容易吃味的一个人,见她眼睛又长在别人身上,轻声吸了口气,委屈道:“姐,我疼。” 他喜欢你 等两边都处理罢伤口,几人一同往停车场的位置走去。 戚林漪和希让慈走在前,辜苏宇和辜念真走在后。 临上车前,辜苏宇喊住戚林漪,“我还有几句话想同戚小姐说。” 希让慈车门正拉到一半,听到这话直接把门大力搡了回去,目光如利刃朝辜苏宇劈去。 辜念真快一步走向希让慈:“今天的事情是小宇做得不对,他要找漪漪道歉,正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讲。” 希让慈见戚林漪冲他点点头,只得站在原地。 像和主人开心出门玩耍时,被迫留在店外等待的小狗。 “只隔了两部车的距离而已,要不要这么紧张的。我弟又不会吃了她。”辜念真揶揄他。 希让慈目光紧跟辜苏宇,似乎只要他有一点点逾矩的行为,希让慈就要扑上去将他撕碎。 辜念真见他这样,将被风吹到脸上的发丝拢在耳后,收了脸上的笑,庄重些道:“方才的事情小宇和我说了,是他不对,你揍他是他活该。道歉的话合该是他自己同你说,但他脾气犟,所以这声对不起我替他跟你说。抱歉今晚给你和漪漪带来困扰了。” 希让慈这才收回一点注意力,快速看了一眼辜念真,脑中倏然浮现方才窗上映出的人影,不自觉清了清嗓子,有些干巴巴道:“我不用他的道歉,他只别再招惹戚林漪就好。” 辜念真自然有很多话没法直接同希让慈说,她只能以家姐的身份说些场面上能说的话。 “好,他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知道的,我答应的事情,一向都能说到做到。”她的笑容重回脸上,那副骄傲又明媚的样子又回来了,“你要我办的那件事,明天我让山庄的人把东西准备好,给你顺丰过去。” 因为山庄不在市区,所以没办法闪送。 “我自己去拿可以吗?” “也可以,那我交代一下,你直接找阿奇说拿辉腾的文件就行。” 阿奇就是希让慈相识的那个山庄工作人员。 “谢谢。” 戚林漪要不是方才亲眼看到姐弟俩亲热,这会儿面对辜苏宇能自在很多,现在她连视线都没办法长时间在辜苏宇脸上停留,一个是辜苏宇脸上挂的彩着实太有喜感,二是她脑子里老是自动播放窗纸上人影绞缠的画面。 “辜老板要和我说什么,说吧。”戚林漪干脆垂眸看着自己脚尖,百无聊赖踢了踢地面。 “你得到答案了吗?”辜苏宇没头没尾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戚林漪以为自己听错,辜念真不是说他要和自己道歉的吗? “你看出来希让慈为什么要让真真帮他,不,准确来说,是帮你了么?” 戚林漪秀眉微蹙,很烦他这种沟通总是用问句来做引导的方式,遂不接话。 辜苏宇看了眼对面树下的两人,与一道凌厉视线对上,他没受伤的那边嘴角动了动,出口的话很轻,却犹如惊雷,在戚林漪耳边炸响。 “你看不出来么?他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戚林漪心内一震,瞬间抬头与辜苏宇视线对上。后者正饶有趣味看着她的反应。 戚林漪很快镇定下来,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结论从何而来,但辜苏宇和她对话时的压迫感,让她很不舒服,遂暂时抛开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几分,反唇相讥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么?”你这么关心他喜欢谁,不就是因为怕他和你喜欢的是同一个人么? “当然有关系了。”他把视线投到辜念真身上,有些无所谓地丢出一枚言语炸弹:“你们不是都看到了么?我当然不关心他喜欢谁,只要他离真真远点就行。” 戚林漪直到坐进希让慈的副驾,她还有些晃神——辜苏宇这个疯子。 希让慈正要启动车子,发现边上人的不对劲,探身过来打量戚林漪脸上神色:“你怎么了?他对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了吗?” 戚林漪心里乱糟糟的,原本只有一个问题,这会儿心里塞满了各种疑惑。 这顿饭吃得实在是太烧脑了。 她捏着安全带,把它对折又松口,手指抚着边缘,小幅度上下滑动着,而后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转头抛出自己的第一个疑问:“希让慈,你为什么要帮我去要黄浩林拿回扣的凭证?” 终于还是来了,希让慈在她漆黑瞳仁里看到自己,唇一张一阖,把预先想好的说辞,交代与她。 —————————————— 辜苏宇:虽然你把我打到脱相,但我才是世界上最希望你们长长久久在一起的那个人——草!你tm为什么又打我! 虽然我写的是肉文,但还是想让感情水到渠成一些。 戚林漪是非常慢热且对感情极度审慎苛刻的一个人,这一点连辜念真都看出来了。 视奸她微博那么多年的希让慈肯定也知道,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一直以来都很收着自己。 而为什么会这样?等掉马就知道了! 非常非常喜欢 希让慈舔舔唇,不急不缓地说:“首先,作为一个正常人,我很讨厌对方颠倒黑白的行为; 其次,那天看到你接完电话状态就不太好,作为你的——”说到这里他一顿,舔了舔唇接着道:“你的性伴侣,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关注你的情绪。正好我认识辜总,这件事办起来并不算太难,所以我就想着试试看。 因为还没有完全确定事情能办下来,所以我就没有提前跟你说。” 他言辞恳切向她解释,一贯沉默寡言的人能憋出这么一段话,着实很不容易。 听着都很合情合理,但戚林漪心里还有另一件事要确认—— “黄浩林被打了,就在昨天,这件事也是你替我做的吗?”她视线紧追希让慈,不愿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反应。 希让慈脊背一僵,知道自己不能承认,遂摇头否认,“不是。我昨天在家里发货。” 是在发货没错,发到五点半便开着车出门了。 希让慈把车停在辉腾办公楼的隔壁栋,从登山包里拿了个棒球帽戴上,低低压着帽檐,只露出下半张脸。然后隐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等着下班的人群。 之所以能得知戚林漪的公司地址和黄浩林的长相,要得益于他昨晚打的那个电话。 对方先给了他一些基础信息,其余的,还在挖。 希让慈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期间看到戚林漪和一个略显圆润的女生从办公楼里走出来。 彼时歪歪靠在墙边的希让慈瞬间站直了身体,伸手把帽子抬起来一些,专注看她离去的身影。 那天恰好黄浩林加班,希让慈耐心蛰伏,等人终于出来,他懒懒从脚边提起一袋方才下车后从便利店买的啤酒,然后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边走边喝易拉罐里的酒。 他不喜饮酒,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需要一些伪装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否则无缘无故的殴打,黄浩林报警后势必会直接把目标锁定到近日来有龃龉的戚林漪身上,哪怕黄浩林那头没有直接的证据,也绝不能让戚林漪因此被警方找上门问询或是传唤。 黄浩林住的地方是公司附近的城中村,来往人员鱼龙混杂,到了这个点,夜市正热闹,很多人在路边的烧烤摊上喝酒划拳说笑。 希让慈一路跟着黄浩林走,直到拐进一条无人的小巷,他知道机会来了。 黑色身影鬼魅般贴了上去,他故意用力撞了黄浩林一下,用手里的酒泼了后者一头一脸。 “草!”黄浩林手里还拿着公司带回家的笔记本电脑,下意识把它拿远,回身看到摇摇晃晃戴着帽子的醉汉,一身黑的希让慈同夜色融合到一起,加上故意佝偻着身子,因此弱化了很多他高大体格带来的压迫感。 黄浩林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骂道:“你他妈没长眼睛啊,操你妈,你大晚上戴着帽子装什么逼——” 差不多了。 希让慈把手里一袋没喝的啤酒拎起来抡圆了兜头朝黄浩林砸去,这一砸,黄浩林下意识拿手里电脑去挡,结果根本承受不住,一下被打落在地。 黄浩林还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被身前男人一脚大力踹在腹部,整个人连退几步,狼狈倒在地上。 这一脚踹得他一口气喘不上来,更别提呼救,只能捂着腹部在地上痉挛抽搐。 希让慈这会儿连演都不演了,走过去,拽起他衣领,直接把烂泥一样的人拎起来,铆足了力,一拳挥过去,这一拳打在他牙齿上,关节处被蹭掉一块皮肉,但也带下他一颗门牙。 希让慈见眼前人俨然已经半死,犹不解气,左右开弓连扇耳光,这是存了心要羞辱他。 希让慈手劲大,这么扇没几下,黄浩林就鼻血口水糊了一脸。 楼上有人听到动静,打开窗户探头来看,吓得“啊”了一声,又连忙把窗关上了。 希让慈把手上蹭到的污秽用力擦在黄浩林衣服上,掀起他衣摆兜头盖住他脸,然后隔着衣服,轻松地卸了他下巴。 让你再乱说话。 大掌松开,黄浩林如纸片软软倒地,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希让慈转身从地上捞起一瓶啤酒,“啪嗒”打开,却不是为了喝,边走边浇在手上,宁愿要啤酒的粘稠,也不想沾上那垃圾的体液或是血液多一分一秒。 酒精给手上伤口传来刺痛,希让慈恍若未觉,甩甩手上的液体,头也不回离开这幽暗狭窄的巷道。 将污秽留给污秽。 话说完,希让慈也在打量戚林漪的神色,看不出她究竟信了几分,只见她红唇微抿,点点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 “你问我辜苏宇是不是对我说了什么不好的话,算不上,但的确蛮困扰我的,如果不讲,我可能今晚都睡不着了——” 戚林漪顿了顿,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说了出来。 “他说,你喜欢我,非常非常喜欢。” 标准的上限 扶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希让慈连呼吸都慢了一拍,这问题完全超出他的预料范围,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喉结上下滑动,希让慈垂眸思索片刻,抬眼看向戚林漪,出口的话有些沙哑:“嗯,那你相信么?” 戚林漪偏了偏头,若有所思看着希让慈的眼睛:“我不知道,所以我来问你。” 准确地说,她其实是不相信的,喜欢也许有一点,但非常非常喜欢倒不至于,两人才认识多久?只是做过几次爱,就突然情根深种了?那他的喜欢也未免太随意廉价了些。 她平时不是那种会打直球的人,但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各种事情接踵而来,她脑子乱哄哄的,没有一件事是能够想通的,于是下意识朝希让慈“寻求帮助”。 希让慈清了清嗓子,把语速放慢,看着戚林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跟你说……但我承认,我的确对你有好感。毕竟你很好,无论在床上还是床下,虽然我没有过别人做对比,但对我来说,你已经是我心里,关于“好”这个标准的上限了,所以我也想力所能及的对你好。不知道这样说,你能不能理解。” 这是希让慈此生最紧张的时候。 可他不知道他其实说得很好,至少大部分都和戚林漪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床上合拍,床下又都“相敬如宾”,彼此生出一些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戚林漪点点头,脸上带着十足的认真:“我理解。因为我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感觉。首先,谢谢你对我的肯定;然后我想说,你其实没有义务要在床上以外的地方为我的情绪负责的,所以今天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我很感激。谢谢你,希让慈。” 这一刻,希让慈感觉自己鼻子仿佛被人重拳砸过一般,酸涩非常。 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咳,以此把哽意逼回,眨眨眼,冲她温柔笑笑:“没事,这并没有什么。” 比起你对我的拯救,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车子在山道上缓速行驶,两人各有心事,因此都没有开口再说话。车快到山脚的时候,戚林漪突然感到有一股热流强势从腿间涌出,她瞬间身体紧绷,“啊”了一声。 希让慈减速,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糟了,我好像,来月经了。”按时间,她的确是这几天就要来,办公室里有备用的卫生巾,但包里没有。 “没事,再开几分钟,前面有个加油站。”希让慈安抚她。 戚林漪从扶手箱中间抽出几张纸巾,垫在屁股与坐垫的中间,她不想弄脏希让慈的车。 而好死不死,她今天穿的是米白色的工装裙。 到达地方,希让慈让戚林漪在车上等着,而后自己跑进便利店里。 没多久他提了鼓鼓囊囊一大袋的东西出来,手上还端着一个一次性纸杯。 “你先喝点热水,我不知道你习惯用哪个牌子,每种都拿了一点。” 事实上,他只捡贵的拿。 戚林漪楞楞接过水,垂眸看着自己脚边那一大袋的卫生巾,震惊他竟然连安睡裤都拿了。 有些被他这番直男行径可爱到。 她喝了口杯子里的水,温热的,刚刚好不烫嘴,希让慈从后座他的登山包里拿出一件黑色衣服走到副驾门口递给她“你用衣服挡一下,洗手间就在便利店右侧。” 衣服很大,是某个平价运动品牌的户外冲锋衣,戚林漪仰头把纸杯里水一饮而尽,希让慈顺手替她接过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然后回身,看到他的女孩,月色下站在他的车边,将沾有他气味的衣服,认认真真往自己身上套。 —————————————————— 某人:自己随便,老婆必须用最好的。 我们回家 戚林漪处理完,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希让慈就站在门口几步远的地方,如同那次在清远学院时一样。 希让慈的衣服对她而言又宽又大,但正好能够盖住臀部,穿起来意外的好看。比她买的那些女装oversized上身更多一份随性自然。 戚林漪到家后便把它洗了,这个天气,在外面阳台吹一晚上风就能干,正好明天见面的时候可以还给希让慈。 两人方才下车前约好了明天下午四点在创业园的某处咖啡厅见面,主要是希让慈想把黄浩林拿回扣的证明交给她。 地点是戚林漪选的,她从办公室过去只需要步行叁分钟。 临睡前,戚林漪打开微博,纤细双手在屏幕上轻点,在她的电子日记本上发布了一条新的动态。 手机页面一切,另一只宽大手掌轻点开推送,擦着头发的另一只手动作微顿,短短七个字的内容,他盯着看了一分钟有余。 【现在这样就很好。】 次日下午,希让慈提早半小时到达和戚林漪约好的咖啡厅,给她点了一杯红糖桂圆姜茶,让工作人员十分钟以后再开始安排制作,这样戚林漪到的时候就能喝上口感温热又不烫嘴的热饮。 他们俩都是习惯早到的人,按照以往戚林漪的习惯,她通常会提前5分钟左右到达约定地点。 然而四十分钟过去,已经超出约定时间十分钟,戚林漪还是没有出现,就连二十分钟前希让慈给她发的微信消息也没有回复。 希让慈手贴了贴纸杯,还是温热的,他觉得不太对劲,担心戚林漪是不是在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再五分钟过去,他坐不住了,给戚林漪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第一次没人接,他立马又拨了第二次,好在这回终于接了。 可是声音却不是她的。 “喂,你好,请问你是漪漪的朋友吗?”那头接电话的是个女生,她声音十分焦急。 希让慈闻声即刻从位子上站起来,带得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一道尖锐的声音,他回道:“你是哪位?戚林漪呢?” “我是她同事,漪漪在公司洗手间晕倒了——” 希让慈想也没想,抓起桌上文件袋拔腿就往外冲,后面服务员从他站起来的时候就在留意他,这会儿见他热饮没拿,扬声提醒他:“先生,你的饮料……” 可他哪儿还能听见其它的声音,满脑子只有那句“她晕倒了。”心揪得高悬在喉咙口。 “我马上来,麻烦你帮我看好她。”希让慈说完就挂了电话全速往戚林漪公司跑。有中年妇女在路边遛着狗,突然感到有人如一阵风般从自己身边席卷而过,吓得拍胸口给自己压惊:“噢哟跑这么快,吓死个人。” 苏倩云扶着戚林漪坐在公司唯一的一间坐卫地上,好在大家平时都上蹲坑,这间几乎没什么人来,因此勉强还算干净。 边上围着一群女生,大家叽叽喳喳的,有人说要叫救护车,有人端着杯热水,说先把她抬出去。 戚林漪只是短暂地晕了一下,她这会儿其实是醒着的,但因为痛得实在太厉害,说不出话,也睁不开眼,只能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流冷汗,承受一波波的痛感袭击。 突然,人群被拨开,有高大身影冲进来,大家都没看清楚人脸,就见他直直跪下去,把戚林漪拢进怀里,脸色很不好,“戚林漪……戚林漪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没有回应,戚林漪佝着身体,一手紧紧捂着腹部,仿佛完全对周围的世界失去知觉。 希让慈仓皇抬头,问蹲在戚林漪身边的女孩:“她怎么了?” 希让慈想起来了,这个女生就是前天他看到,和戚林漪一起下班的那个。 “她中午的时候就说痛经,午饭都没吃就躺下了,后来午休结束她勉强吃了点,我看她吞了颗布洛芬,结果刚才好像全吐了,她跑了好几次洗手间,最后一次我看她一直不出来,就赶紧过来看看,结果门一开,她就倒在这儿了。”苏倩云在边上心疼地给戚林漪擦额头上的汗,同希让慈把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她知道戚林漪没有男朋友,但眼前这哥的架势,一看两人关系就不寻常,边上的女生也都在悄声讨论希让慈,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在偷拍。 希让慈听到是痛经,心稍微放下了点,但看到戚林漪痛得嘴唇发白,手也在发抖,不再犹豫,一把抱起她,贴着她耳际低声说了句:“再忍忍,我们马上去医院。” 而后他朝苏倩云道:“谢谢你,我先送戚林漪去医院,麻烦你帮她请个假。”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大家这会儿好像都忘了这里是女厕所,而希让慈是个男性。 戚林漪全身无力,手脚都软软垂着,这种情况下的人非常沉,没点力气的话根本抱不动,方才苏倩云就和另一个女同事试过,两人半分都挪不动戚林漪。 而希让慈却抱得很轻松,且他一只手上还一直牢牢攥着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文件袋。 “等等,等等——”电梯即将关闭的时候,苏倩云冲了过来,手上拎着个女式包,“这是漪漪的包,她的手机我也放进去了。” 希让慈把人轻轻放进后座内,刚放下,戚林漪就自动蜷着身子缩了起来,整个人在他车厢里显得格外脆弱,只有那么单薄一小团。 她一直在出冷汗,接近叁十度的气温里,浑身散发着潮湿的寒意。 希让慈实在做不到把她这样单独放在后座,想了想,他用手机叫了部滴滴。 希让慈一上车就让司机关了冷气,把戚林漪整个抱在怀里,大掌探进戚林漪衣服里紧贴她腹部皮肉,努力用自己的体温去把她捂热。 “戚林漪……”他用嘴唇去碰她的头发,即便已经被汗打湿也完全不嫌弃。 戚林漪是有意识的,但她就是没力气说话以及做出任何反应,她所有的意志力都用来抵御疼痛了。 车子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再有几分钟就要抵达最近的医院,希让慈突然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动了动,像破壳的小鸡仔一般。 “希让慈……”声音也小小的,听得出来很虚弱。 “嗯,你说。”他把耳朵贴过去。 “不用去医院,送我回家。” “可是你痛得这么严重……我们先去看了医生,确认没问题再回家好不好?”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哄她。 司机没忍住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心想:怎么跟我在家哄囡囡吃药似的。 戚林漪摇头,“我好点了,老毛病,去了医院也是打止痛针,我刚才已经吃过止痛药了。” “可是你同事说你吐掉了。” “应该还是有吸收一些的,是我吃太晚了——”她突然把脸埋进希让慈前胸。 “怎么了?是不是又严重了?”希让慈一面想拨她脸来看,一面又不敢动她。 过了会儿戚林漪把头转回出来,半睁着眼:“现在是,一阵一阵的,那就说明,快好了。我想回家……希让慈。” “好,回家,我们回家。”他心软得一塌糊涂,拿手机修改目的地。 直到站在戚林漪家门口,希让慈才反应过来,自己即将要进入的地方,对于戚林漪而言,是多么私密的所在。 戚林漪脸一针红一阵白,显然还没有完全好,但至少可以偶尔在疼痛的间隙里,给出一些反应或者说些话。 “70170188。”她小声冲希让慈交代门锁密码。 “滴滴滴”的声音传来,解锁成功。 希让慈推开门,阳光正透过窗户斜射进来,他只简单扫了一眼大致陈设,然后便按照戚林漪的指引,把她放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不去床上躺着吗?”希让慈跪在她身边,小声同她说话。 “我身上太脏了。”毕竟刚才在洗手间又是吐又是坐地板。 希让慈看她要往地毯上倒,搂着她问:“我给你擦一擦然后换身衣服,你去床上躺着好不好?” 抱你睡,可以吗? 戚林漪被放在洗手台上,臀下垫着的是希让慈的T恤,他觉得大理石太冰了。 戚林漪脑袋抵着希让慈的肩膀,她感受潮热的毛巾在自己胸前温柔擦拭着,乳缘被虎口隔着毛巾托起,乳尖与柔软毛巾的纤维组织相互摩擦,激起她战栗。 这是两人第一次不是以做爱为前提的亲密接触。 希让慈一心要赶紧替她擦好身体,免得她受凉,察觉到她的反应,想也没想,伸手打开了浴霸。 戚林漪把头埋得更深了。 上半身很快擦完,希让慈把方才从戚林漪衣柜里取出来的宽大T恤为她套上,然后单手抱着她腰,给她脱裤子。 今天戚林漪穿的是一条牛仔裤,因为出汗的缘故,摩擦力增加,并不是很好脱。 希让慈那手劲,一扯,就直接把内裤一起带下来了。 戚林漪小小“啊”了声,夹紧了腿。 “怎么了?” “内裤……”上面还有她的卫生巾啊…… 希让慈低头一看,面色如常:“嗯,脏了,正好一起换。” 侧漏了,灰色内裤脏了一片。 戚林漪想连卫生巾带内裤一起扔垃圾桶里,希让慈抓着她手:“一会儿我来处理。” 戚林漪当时以为他说的处理是他拿去扔,结果等希让慈走后,她在阳台看到那条洗得干干净净的内裤时,脸“唰”地就红了。 戚林漪这会儿没那么痛了,每波疼痛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她本来想说剩下的可以自己来,但希让慈连手指头都不让她动。 于是戚林漪只得指示他把洗手台下方,昨晚他给她买的那个安睡裤拿出来,帮她换上,这样裤子也不必穿了。 出去之前,希让慈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再把两条手臂冲洗干净,然后像端着一条哈达一样,把戚林漪“端”上床。 他流了很多汗,一半是抱戚林漪抱的,还有一半是浴霸蒸的。 希让慈不想让戚林漪好不容易干净的身体再沾上脏污,没办法只得用这种姿势。 戚林漪滚进床里,希让慈替她把被子掖好。 “你也去洗个澡吧,辛苦你了。衣服你可以从我衣柜里看看,我有些衣服比较宽大……但裤子,你可能穿不了。” “嗯,我知道。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烧个开水,家里有红糖么?” “那个对我没用,不用弄了。” “好,那我先去烧水。有需要什么你喊我。” 希让慈说完,摸了摸她脑袋,然后才脚步轻轻走了出去。 戚林漪看着他的背影,被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然而倏然间又一阵强烈痛感袭来,迫地她把脸紧紧埋进枕头里,开始无声抵抗。 等喝过希让慈兑来的温水,戚林漪复又躺下,裹着被子催促希让慈:“我好多了,你去洗澡吧,你等会儿可以在客厅吹空调,遥控器在茶几上。” 希让慈探手进被窝,摸了摸她的脚,拧眉问道:“怎么还是这么冰呢。” “是这样的,没事的。” 希让慈想了想,低声问她:“我去冲个澡,然后来床上抱你睡,可以吗?” 戚林漪一愣,而后很快想通——他想用自己体温把她烘热。 希让慈没有穿她的衣服,也当然没有穿自己的那身脏衣服,他赤身裸体只保留了一条内裤上床,自身后把戚林漪拢进自己怀里,让戚林漪的脚塞进他两小腿中间,结果被冰得一激灵。 戚林漪看起来的确是好多了,她这会儿都能笑出声了。 希让慈心情也好了些,手老老实实贴着她小腹,在她身后柔声问她:“你每次都痛成这样吗?” “不是。每个月都会痛,但不是每次都这么严重。可能一年会有一次痛到今天这样。” “最严重的是有一回,那时候我大学,因为是周六,所以整个宿舍都在睡懒觉,十点多我被痛醒,下床吞了几口面包,然后就把药吃了。结果半小时后越来越严重,面包和药都吐了,我在地上滚了半小时,因为不想吵醒舍友,就没吱声,后来是徐清雅——”她说到这里顿了下:“就是我一个舍友,她可能听到我哭声了,就掀开床帘,然后被我吓了一跳。” “后来反正就是舍友们都跑下床,给我泡红糖姜茶什么的,完全没用,我疼得越来越严重,一直呕吐,吐出来的都是刚喝进去的水。徐清雅那人我就没见她哭过,结果那天比我哭得还惨,她好像觉得我快死了。”她说到这里又笑出声。 希让慈却笑不出来,他想象不到这样的场景她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多少次,都痛成那样了,还是下意识的不想去打扰到舍友睡懒觉,独自在地上煎熬。 他搂紧了戚林漪,用下巴去摩挲她的发顶,听她继续往下说。 你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我那时候可真太狼狈了,救护车来的时候整栋楼都在围观,我穿的睡衣,松松垮垮的,乳贴没贴,鞋也没有,只有临出门前徐清雅给我套了双袜子,因为她和你刚才一样,都被我脚冰到了。” “我是从那以后才开始和她关系好起来的,你可能不知道,原先我们俩关系很差,互相看不顺眼,我觉得她特别卖弄,她觉得我故作清高。” “你不是。”希让慈下意识反驳。 戚林漪侧头,但仍然看不见希让慈的眼睛,她笑笑,拍拍希让慈在她腹部的手:“这没什么,我承认我确实是的。也不觉得这是对我的贬低。” “她会那么说我,是因为她是那种特别自来熟的人,而我很慢热,她对我示好了好多次,但我都不太能接受,那时候的我比现在自闭很多。而且我很爱拿自己的标准去严格要求别人,比如那时候我很不能接受她约炮。” “结果现在我自己也……” “嗯,人都是在不停成长的。”希让慈温声替她开脱。 戚林漪转过身,同希让慈面对面,她这会儿脸色好了很多,至少唇上有了血色。 希让慈摸摸她脸,“好多了是么?” “嗯,这会儿一点都不痛了。”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你可能不知道,每次我刚痛完以后的那几个小时,都会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觉得世界特别特别美好,我能原谅一切。” “嗯,看出来了。”希让慈曲指,用食指指背上下摩挲她的眼角,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问她:“今天疼成这样了,怎么没有哭?” “你再来晚一点就要哭了。”她抬眼看他,“真的,谢谢你赶来,不然我好社死呀。”虽然倒在厕所已经很社死了。 “可以不用和我说谢谢么戚林漪。”希让慈借着她这会儿心情好,捏着她鼻头轻摇。 “那可不行,我么,就是这样很有礼貌的一个人。”她带着鼻音也要为自己申诉,出口的话变得特别可爱。 希让慈几乎忍不住想亲她的念头,他只得借着把她捞起来一些的动作,轻轻贴了贴她的发根。 “希让慈。” “嗯?” “你是不是偷偷亲我了?” 希让慈一惊,然后否认道:“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她笑着搡希让慈的胸膛,结果希让慈一动不动,反倒把自己给推远了。 “好,我有我有,别闹,你现在不能着凉。”希让慈把人拉回怀里,重新给她把被子掖好。 “可你怎么办呀,希让慈,你是不是好热。” “嗯,还好,我不——嘶……”希让慈一脸震惊看向戚林漪,有人隔着内裤一把抓住了他的性器。 震惊过后他有些无可奈何苦笑道:“乖了,别闹好不好,你需要休息。” “可它一直顶着我呀。”戚林漪无辜眨眨眼:“它可不像是希望我休息的样子。” “对不起,你不用管它。”希让慈只要挨着戚林漪它就立起来,但他却能克制住自己不在这种时候同她胡闹。 “那如果,我说,我想和它玩呢?”戚林漪手挣脱开希让慈的,不管不顾要探进去找她的“玩伴”。 她这会儿像顽劣不听劝的淘气包。 希让慈闭了闭眼,难得拒绝戚林漪,复又攥住她手,出口的话很坚定,声音却仍然是温柔的:“今天不行,下次。” “好吧……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不要听。”戚林漪眼看硬的不行,准备来软的。 希让慈以为她这是放弃了,握着她作乱的那只手,放在自己腰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嗯,要听。” “几年前,我某一次痛经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她故弄玄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希让慈也很愿意配合她,挑高了眉毛,像幼儿园老师一样引导小孩:“哦?是什么事情?” “当我看肉文的时候,我的痛经似乎能够有所缓解。所以——” “是不是同理可证,让我摸摸你,也能够有益于我缓解痛经呀?” 希让慈长眉微蹙,垂眸打量她脸上神色:“你说的,是真的吗?” “骗你干嘛呀!我用我的性高潮向你发誓,唔!” 希让慈捂住她嘴,抿了抿唇,而后有些踌躇着冲她交代道:“那,要是……你有不舒服,一定一定要立刻停下来并且告诉我。” 戚林漪笑得宛如一个得偿所愿的渣男,嘴上“好好好”的满口答应他,手早已迫不及待探下去,与今日新晋“玩伴”顺利会师。 ———————————————— 希让慈不会一直卑微哈。戚林漪这种人,不会需要别人卑微的爱她,她很讲究平衡,你给我多少,我就会还你多少。掉马后会有一些些波折,但701接受以后两个人就是彻彻底底开启双向治愈的旅程了。 戏龙 初时戚林漪还带着玩心,节奏乱七八糟地上下套弄掌中巨物,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在戏龙。 这是一条色厉内荏的巨龙。 你看它昂扬又狰狞,可在被五指山“凌虐”的时候,除了溢出晶亮的精水,把自己弄得湿漉漉以外,好像也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 希让慈一时痛一时爽,但也不去阻止或是打断戚林漪,任她玩闹,只要她开心就好,只偶尔,会有几声粗喘从喉间溢出来。 希让慈把脑袋埋在戚林漪脖颈里,想不到事情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半小时前还紧闭双眼虚弱得仿佛他多看一眼都会化掉的人,也是这会儿把他吊在情欲的浪头上,让他无法自已的人。 可他大抵不知道,在把他弄湿、弄得喘息不定的过程中,有人自己也在悄声而变。 颈间有蒸腾热气不断喷撒在戚林漪皮肤上,男人喑哑克制的喘息搔动她耳膜,在听觉和触觉的双重夹击下,戚林漪渐渐开始分辨不出,腿间流出来的到底是经血还是自己的情液。 顽童终究在玩闹中弄湿了自己的身。 戚林漪恐怕自己都忘了,她在经期的时候本就性欲格外旺盛,在遇到希让慈之前就搜索过好多次:经期手淫有什么危害吗? 前几次搜到的都说建议不要,可能会导致经血倒流什么的,直到后来终于看到一条说问题不大的,她想也没想,将其奉为圭臬,点进p站,无负担开冲。 典型的带着答案问问题。 碰到不合自己心意的——不确定,再看看。 找到自己想要的——真知灼见,果断实践。 希让慈总是下意识关注着戚林漪,无论自己身处什么状态中。因此他很快察觉到了戚林漪的异样——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人的呼吸频率就和小猫的尾巴一样,能准确传达当下处于哪种状态中,诸如平和、紧张、诸如…… 兴奋。 希让慈将脸抬起,戚林漪面上神色同先前已然不复相同,眼神被蒙上一层迷离。 察觉到他的动作,戚林漪垂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他的,鼻尖厮磨:“怎么办,希让慈。”她声音脆生生的叫他,说出口的话却透着隐晦的欲色。 “我好像玩火烧身了……” “那别弄了好不好?”希让慈啄了下她的鼻尖,下意识要去寻她热气所在,想到目前的状况,又强自忍住了,唇在她人中附近停留一瞬便要离去,然而有人不允,先他一步,拦截住他,用湿软小舌彻底封锁他的去路。 射给我 戚林漪的吻来得突然,对希让慈来说无异于是一场鲸跃。 破水而出的人鱼将湿滑的唇舌作为见面礼,没有人能抵抗住这种诱惑,尤其是,作为人类雄性而言,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还在对方的掌中厮磨讨好。 希让慈几乎是靠本能去承接戚林漪的唇舌,而后很快反客为主,双臂用力将她环绕进胸膛里,大掌抚着她侧脸,同她缠吻到一处,不仅把她双唇舔得发亮,舌也吸吮勾缠不放。 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滚烫。 因着戚林漪当前的状况,希让慈不敢过多用力,只吻得温柔又专注。 他分明渴望极了,却努力做一个吃相斯文的囚徒。 有人在拼命克制,有人却在不管不顾的引诱。 希让慈规矩放在戚林漪腰侧的大掌被牵引着伸进她宽大衣摆里,触碰到满手的柔软,指尖擦过蕊珠,才发觉它早已袅袅而立。 “你也摸摸我。”戚林漪含着他的舌尖,脸上神色如同妖冶的曼珠沙华。 希让慈本还有些犹豫,但耐不住戚林漪用撒娇的鼻音,边舔他上颚边发出催促的音调,他便只得收着手劲儿去抚慰她,轻拢慢捻的给她一点儿甜头。 一面怕她不舒服、一面又怕她此时不能太过舒服。 希让慈被矛盾拉扯着,尽管戚林漪的渴望同样也是他的渴望,甚至比她更多一道心理层面的渴求,可他更怕她会因此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 戚林漪仿佛是在瘾头上的人,不管不顾,一心要去寻找最原始的快乐。许是“死里逃生”的人大抵都会本能去追求及时行乐,她又抓着希让慈另一只放在她脸侧的手,要他去下面填满她。 “不,唔,不行。”希让慈反手握住她的手,在腹前停下,唇舌也退出来,半撑起身,居高临下看她,脸上却是担忧之色。 他哪怕了解不多,却也知道不应该,这样对她不好。 “哼嗯,可我痒……”她双腿交缠蹭着,手又不知轻重去揉捏他的阴茎,把希让慈弄得呼吸都一窒。 “一次,就弄一次,真的,不进去,你隔着安睡裤揉揉我嘛。”她又娇媚又可怜,希让慈浑然顾不上自己身下什么状况,胸膛起起伏伏,看着他心爱的女孩,在自己身下同自己求欢。 “认识你之前,我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她说到这里,仿佛悟得了什么,粲然一笑,甩开希让慈的手,快速置于自己腿间,挺胯就开始蹭自己的手掌。 “嗯……”她好像终于得了趣儿,哼出一声舒服的轻喘,半眯着眼朝向天花板,眼里依稀有光,但半分没有希让慈。 被无视的人眼都看红了,一面是太过香艳,另一面是,他仿佛经由此,看到了自己终有一日被戚林漪弃之如履的下场。她好像随时都可以抽离,不再需要自己。 希让慈坐起身,几乎有些慌乱把她打捞起来,扪进自己怀里,一言不发,在沉默中自己独自品尝这份“失而复得”。 “嗯?”快感无端被中断,戚林漪有些懵:怎么的,你不帮我,还不让我自己弄了? 有人好像又失去了言语的功能,在缄默中掀起她的衣摆,启唇大口吞含她的乳,下身的昂扬也隔着安睡裤不断顶弄她的痒处。 “啊——”戚林漪舒服地脚趾蜷缩,突然感觉到有被子被扯过来,半盖住她,把她膝盖以下包得严严实实,腹部则被他大掌贴抚着,给她传输源源不断的热意。 为什么你总是面面俱到,希让慈。 因着隔着一层不算薄的安睡裤,希让慈的动作便不再收着,大开大合起来,两人的胯部传出大力撞击的动静。 戚林漪也凭着本能,双腿紧紧夹着那根硬物,时而扭着屁股往下撞,时而夹着往前压。 两人一内一外,将安睡裤染的湿漉漉,于彼此而言,这样都更多了一层禁忌—— 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身不由己,他们都把理智交于身体来主宰。 戚林漪终于在希让慈怀中哆嗦着迎来第叁次高潮,希让慈见她似乎总算有了困意,松懈精关,总算愿意给自己一个痛快,含着她的唇,探身去拿抽纸,而戚林漪似乎在自己混沌的意识中预判了他。 希让慈听到有人在高潮中颤抖着喊自己的名字,“希让慈——射给我,射到……我,身上。” 白色液体听从召唤般喷薄而出,一股一股浇灌在戚林漪的腹部和胸前,连她下颌都沾上一些。 希让慈用她卫生间的洗脸巾替她清理干净,同时为她再换了一条安睡裤,那上面一半是她的经血混杂着阴精,一半染着他的阳精,淫靡非常,像文明和野蛮的混合物。 而在为她清理的过程中,他不可避免又硬了起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次次憋着不射的原因,反正不管射没射,只要看到她摸到她,他总是很容易兴奋,那还不如尽力去延长她的快感,反正看着她舒服快乐,他心理上就已经得到无尽的满足了。 戚林漪很快在他怀里睡着,因着方才两人胡乱的那一遭,她面上红扑扑的,一簇头发从头顶垂下来搭在她鼻尖,随着呼吸的频率,一上一下,而她毫无所觉。 希让慈看了许久,替她轻轻拨开,揩到耳后,然后借势凑过去,把唇悬在她上方,有些颤抖着开合。 “别不要我……戚林漪,求你。” 他终于在她耳畔轻声说出自己的恐惧和祈求,却只能借着她熟睡的间隙,像阳光下无所遁形的鬼怪,只敢在夜晚借着月色出没。 有的人越爱,越是觉得自己卑劣。 鱼片粥 抱着戚林漪看她睡了大概半个小时,希让慈轻手轻脚下了床。 他先到浴室把戚林漪的内裤和弄脏的牛仔裤给洗了,然后去厨房煮粥,二十分钟前他在小程序上买了些东西,备注放在门口不要按门铃,这会儿已经送到了。 他知道戚林漪喜欢吃鱼片粥,大学的时候她曾晒过自己的饿了么年度账单。 那一年,她最常光顾的是一家粥店,而她配的文字是:好可惜,为什么没开了呢,老板是生意不好么?我再也吃不到那么合口味的鱼片粥了呜呜呜。 希让慈厨艺不错,但自己很少吃粥,毕竟他早年干的都是体力活,粥和面都是容易饱又容易饿的东西,他几乎从来不碰。 但戚林漪刚刚才吐过一场,想她喝点热乎的粥大抵会舒服些。 戚林漪的家不算很整洁,东西七零八落放着,其中最离谱的要数灶台上的那瓶身体乳,希让慈看着它陷入了沉思——这个东西,到底什么情况下才会在厨房出现? 不管怎么样,看得出来她一个人生活得很随心所欲,虽然有些乱,但并不脏,各处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希让慈注意到,厨房、客厅和卧室都放有酒精免洗洗手液。 希让慈没有要替戚林漪收拾的意思,他怕动了以后她会找不到东西,况且这样也不礼貌。 初时他一直没动那瓶身体乳,后来实在是好几次备菜途中险些把它弄摔在地上,他才不得不把它暂时放在一边。 戚林漪自己也做饭,所以厨房很多物件都齐全,但希让慈方才出来烧开水的时候看过了,没有砂锅,煮粥还是用砂锅好吃些。 所以他顺带买了个砂锅。 小程序上海鱼有片好的,他买了完整的自己处理,怕外面弄得不够精细卫生。 能为她做的事,他一直都在尽力做到最好。 希让慈手脚麻利弄好一锅生滚鱼片粥,灶台上还有洗好的生菜和处理好虾线的虾,这两样他想等戚林漪醒了以后再弄,粥可以放在灶台上温着,菜和虾还是要吃新鲜的。 他全程轻拿轻放,水流冲击在洗碗池上的动静是最大的声响,他想让戚林漪多睡一会儿。 清理完案板以后,希让慈正打算回房间看看,突然听见门口传来“滴滴滴”输密码的动静,他脚步猛地顿住,眼睁睁看着门被拉开。 门外的人原本嘴上不知在嘀嘀咕咕什么,一抬头,看到希让慈,几乎是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嘹亮又尖锐的“卧操!” ———————————— 老传统:猜,来者何人。 咱俩加个微信呗 希让慈还算淡定,能拥有戚林漪家门密码的人,想来和她一定很要好。他心里庆幸自己穿好了衣服才来做饭,礼貌冲门口的人点头打招呼道:“你好。” 门口提溜着行李箱的不是别人正是徐清雅。 过了初时的惊讶后,她很快便认出了眼前这张长相优越的脸。 徐清雅心内暗自吃惊戚林漪竟然这么快把人领回家了,嘴着实严得可以,怎么什么都不跟自己说。难怪下午怎么给她发信息都不回,原来金屋藏菩萨了。 看样子两人应该是完事了,不然她这么大剌剌跑来,那真是太刺激了。 徐清雅边关门边笑着回应希让慈:“哈咯,不好意思,没在她家见过男人,实在有点吃惊。哦那个,自我介绍下,我是漪漪的朋友徐清雅,来找她蹭吃蹭喝几天,诶,她人呢?” 她一看就熟门熟路,动作自然把行李箱推到客厅沙发边上,边摘挎包边问希让慈,眼神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他,一会儿看看脸,一会儿打量身材。 跟x射线一样,扫遍希让慈全身。 希让慈脸上看不出情绪,淡声回徐清雅:“她还在睡觉,今天下午痛经严重,我就把她送回来了。” 徐清雅一听这话,脸上笑意也没了,拧眉问:“怎么回事?她又痛进医院了?” 希让慈摇摇头,把事情大致和徐清雅说了一遍,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浑厚低沉。 徐清雅听罢,心放下来之余,又将希让慈打量了一道。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他努力和她保持着距离,时不时眼神会飘到戚林漪的房门那儿去,像是怕自己的那点声音会吵醒屋内的人一样。 徐清雅脸上重新挂上笑,示意他坐,希让慈摇摇头,坚持要站在厨房那儿。 徐清雅也不勉强,装作不知情一般问他:“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挺有意思的,她不问两人关系,那自然是因为她知情,但她得装着自己不知道。 而希让慈也清楚她就是之前戚林漪在他车上打电话时,对面脱口而出“男菩萨”的那个女生。 对于这些,两人心照不宣绝口不提。 “叫我希让慈就好。” “哦,希让慈,咱们加个微信呗?” 希让慈眉头微蹙,短暂没有说话,有些搞不清楚应该怎么应对戚林漪的这位好朋友。 虽然他前不久才在戚林漪口中听到她的名字,但对于他来说——和戚林漪的事,从来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戚林漪是他唯一需要努力去争取的人,他并不擅长,也不会想要从她的朋友处入手,去做所谓的渗透式攻略。 徐清雅感受到他的抗拒,笑意更大了,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上次带漪漪去清远学校帮我找人的就是你吧。” 希让慈点点头。 “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俩呢,漪漪那份我俩另外算,但你这边,我少说也得请你上一品楼搓一顿。” 一品楼是吉阆市一家以贵出名的中式餐厅。 “不用那么客气,我并没有帮上你什——” 听出他要婉拒,徐清雅先发制人。 “漪漪也一起吃的那种饭,你确定要拒绝吗?而且我人还没找到呢,说不定这几天还得麻烦你们陪我一起找。” 徐清雅想得没错,希让慈闻言果然便捏着手机,朝她走近,十足干脆扫了她的微信二维码,同她交代:“如果你们要找人,可以随时喊我一起。” 戚林漪喝着汁白味鲜的鱼片粥,听对面人手舞足蹈同她还原自己睡着时这个小屋子里都发生了什么。 最后徐清雅说累了,喝了一大口戚林漪匀给她的鱼片粥,然后字正腔圆同戚林漪落下一句: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男菩萨绝逼喜欢你!” 番外树屋一 希让慈和戚林漪确认关系后的某一天,辜念真不晓得打从哪里知道的,打电话邀请戚林漪和希让慈去山庄小住两天。 “最近正是山里最舒服的时候,二十度出头的温度,这段时间刚弄了几套树屋,还没有人住过,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要不要来玩?” 彼时戚林漪正躺在沙发上,窝在一处温暖怀抱里。闻言,她眼睛亮了亮,抬头眼巴巴看着眼前的男人,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哑意:“好呀,正好明天周末,我们明天下午过去OK吗?” “当然OK,随时欢迎你们。” 两人又随便闲聊了几句。 戚林漪放下手机,整个人翻身趴在希让慈身上,用自己满身的柔软去感受他的坚硬,“好耶,希让慈,明晚我们就能睡树屋了!” “唔,这么开心?”希让慈环住她,抚摸她微凉的后腰,不动声色从沙发边上捞过一条毯子给她盖上。 “当然啦,你不开心吗?” “开心。”不过我的开心是因为能和你在一起,而不是因为要去住树屋。 他其实最喜欢这样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不论在哪、干什么,仿佛都能听见空气里温情的回音。 辜念真人确实不错,但她也很会抢占戚林漪的关注。 “你的开心和我的开心好像不太一样呢。”戚林漪食指刮刮他的鼻尖,嘟嘴说到。 希让慈不由心内感慨她的敏锐,还未及开口,又听她娇声说道: “但有一种时候,我们的快乐是高度契合的。” 希让慈已经很熟悉她这种眉眼里尽是钩子的状态,但仍然次次做那最配合的鱼。 “唔,哪种时候?”他明知故问,声音压得低低的,手也开始往上摩挲。 戚林漪唇上带笑,探身到他耳边,暧昧话语如同蛇信轻舔希让慈耳膜,搔得他浑身又麻又硬。 “你,干,我,的,时,候。”她一字一句道。 希让慈下颌紧了紧,掐着她腰就要把人翻身往下带,戚林漪咯咯笑着阻挡他:“不行,今天你的额度用完了,我们说好每天最多两次的。” 这两次,自然指的是希让慈的射精次数。 不知道戚林漪打哪儿听来的说法:男人25岁以后性能力断崖式下跌,要想保存精力,一天最好不要射精超过两次,否则就是在贷款快乐,以后中年做爱离不开药。 “虽然你一直保持锻炼,目前也真的很厉害很厉害,但是为了我们的未来,你还是要节制的,小希同志。”她说完以后,甚至故作老成怕了拍希让慈的肩膀。 然后,她就被压着狠狠操了一通。 戚林漪可能不知道,在她说出“我们的未来”这五个字的时候,希让慈心里有多高兴,甚至被冲击得鼻酸,于是他把爱意全部经由她湿热的穴道,送进了她的体内。 不过希让慈总是宠她娇惯她,那天真的射了两次就结束了——尽管这两次的时间都拉得极长。 两人竟然真的这样坚持了快两个月,有节制的做爱频率确实让彼此每一回都更加投入了,尤其他们在一起后并没有同居,因此每次见面即有小别胜新婚的急切,又有做一回少一回的珍视。 然而每回最难熬的永远都是希让慈。 你瞧,有人明晃晃提出适当“禁欲”的必要,却总是喜欢在他已经消耗完额度的时候将他撩得不上不下。 和她待久了,希让慈多少也学坏了些,他深呼吸几道,放开柔软的身体,起身往厨房走。 戚林漪纳罕:“你去干嘛?” “去给你泡胖大海。” “为什么突然给我泡那个?” “先润润嗓。这样才能保证明天山庄的每一只鸟都听见你的叫声。” 番外树屋二 第二天两人是下午三点多出发的。 午饭后戚林漪坐在镜前化妆,希让慈在边上收拾行李。若按照以往,他一个人出门两天一夜,一个登山包就绰绰有余,但戚林漪似乎有些恋物癖,她出行习惯带很多东西。 希让慈把戚林漪的家私一一装好放进行李箱,左右检查是否还有遗漏,视线一顿,他走过去,把戚林漪涂完随手扔在地毯上的唇膏给收进了她的化妆袋里。 两人虽没有同居,但每周末都会见面,和之前保持炮友关系时一般,区别就在于,他们会躺在彼此的怀里,一起从天黑过渡到天明,拥有对方完整的两天两夜。 他们有时在戚林漪的小出租屋,有时在希让慈那儿。 彼此家里都留下很多对方的痕迹。 尤其是希让慈家。 希让慈给戚林漪买了很多东西,洗护品、睡衣、各种各样她喜欢的水杯、餐具、小摆件等等,几乎想要把她家做个复刻。 刚在一起不久时,戚林漪下班被希让慈接过来住,才一进门,发现桌上有一个她上周才买的音响。 “嗯?你怎么也买了?”戚林漪带着疑问转身,话音刚落,便直直撞进一个滚烫怀抱里,有吻迫不及待落在她唇角脸颊,厮磨间男人低哑答复她的问题。 “唔,不想让你觉得在这里不如在你自己那里。”所以,你想要的东西,这里也一定要有。 于是戚林漪的吃穿用度,都拥有了一式两份。 等到达山庄,门口的停车场上停了不少私家车,还有两部大巴。看得出来山庄运行得不错。 辜念真很周到,甚至特意到门口来迎他们,她身后照旧缀着个穿正装梳背头的高大跟屁虫。 辜苏宇捏着手机,正在打电话,同戚林漪扯唇竖掌,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他照旧忽视了希让慈。 希让慈自然无所谓,这是两人自从那次辜苏宇单方面被殴打后的初次见面,即便现在希让慈对于辜苏宇而言,已经算是解除了威胁,但两人间的嫌隙显然不是说没就能没的。 辜念真带着两人往木屋去,边走边介绍:“最近人比较多,上周后山的木屋刚开放就全部被订满了,我自己留了两套,都是看夜景最好的。” 这一晚,戚林漪险些错过绝美的夜景。 月朗星稀和万家灯火相互映照,仿佛银河的两端,而彼时的她被按在窗台上,承受来自身后有力的撞击,脑中如烟花璀璨。 他们似乎总是这样,只要在外面扮演久了体面人,一旦回归两人的状态,关上门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件事里,没有人是被动的,至少他们脱彼此衣服、吮吻对方唇舌和身体的时候,都一样的急切和莽撞。 戚林漪被希让慈压在门后缠着唇舌追逐,胸前大掌把她揉得嘤咛不止,戚林漪也不甘示弱,有样学样伸手去用拇指和食指轻搓希让慈的乳尖。 感受到手下肌肉的颤动,她满意笑笑,却因为唇舌的掠夺,笑得并不明显。 一条腿被抬起,有熟悉的火热和坚挺贴了上来,厮磨着发出淫靡水声。 “嗯——”这下她是彻底笑不出来了。 大掌终于肯放过两团嫩乳,却去到了更高耸的地方,将女人的肉臀拢紧又掰开,骨节分明的手指,根根陷进滑腻臀肉中。 他手指很长,这样掐着揉着,轻易就碰到戚林漪的阴户,那里早已淫靡湿滑一片,却分不出到底是谁的情液。 “乖宝,湿得越来越快了。” “唔,那是因为,我早就,想要了……呀。”戚林漪话音轻重不一,被肉棒磨得整个人发颤。 “嗯?”希让慈有些意外,边给湿热穴道喂进一根中指,边含着她唇问道:“什么时候?怎么不跟我说?” “都怪你呀!”戚林漪锤了他一下,“饭后我们一起,在那个……啊,小湖边散步的时候,嗯……我听到了,鸟叫……” 希让慈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因为他昨天冲她说的那句话——“先润润嗓。这样才能保证明天山庄的每一只鸟都听见你的叫声。” 于是,我听到了鸟叫,便想到了你要操我这件事。 有微风顺着窗户送进来,希让慈把人轻巧抱起,一同滚进柔软大床里,男人低哑的声音和风声一样几不可闻,却引得人发痒颤栗。 “唔,那轮到乖宝你叫给小鸟听了。” 番外树屋三 希让慈说到做到,他抬臂把怀中人轻轻一提,腿间坚硬从敏感的蒂头处划拨出一道无形的痕迹,然后尽根而入,引出她的娇声吟叫。 “啊——” 戚林漪被填满的瞬间高仰脖颈,从侧面看,弯如天上弦月。 “好胀,唔嗯……”月亮发出模糊的哀鸣,却也用媚肉缠紧了突进的肉棒。 希让慈既想亲她,又想听她叫,双唇便只得在她颈间耳后不断游移,哄她:“乖,马上就好。”而后劲腰款摆,缓缓挺弄,感受身下一松一紧的包容。 这个体位,两人不只下身,前胸也紧紧贴合,随着颠弄,男人和女人的乳尖不断摩擦,在彼此身上勾画出更多的痒意,这份痒如灵蛇,随着筋脉四处蔓延开来,更多的还是往那腿间禁处去。 戚林漪感受希让慈从克制到逐渐有些失序地操弄,她唇边不断逸出呻吟,腿根牢牢被控在男人的掌中,一退一进间完全不能自已。 她看着自己的穴肉在贪婪吞含希让慈全进全出的阴茎,筋脉虬结的柱身上尽是她的情液,靡靡的水声让耳膜发痒,从而制造出更多湿意。 戚林漪全身都在发热,她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想要和身前男人贴合、摩擦、纠缠。 她抱紧希让慈的后脑勺,指腹被半短的头发刺地发痒,把湿热唇舌喂进他嘴中,破碎的呻吟闷在体内,让胸腔都跟着震动。 她很火热,肉臀自发的抬起放下,双腿紧紧盘着希让慈的腰腹,像寄生的藤蔓。 希让慈感受到她的情动,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两人的频率和力道都在无声诉说彼此的急切与热望。 情欲就像两条河流在交汇,在咆哮着要吞噬彼此的过程中,紧密相融。 戚林漪体力比起从前好了很多,但仍然坚持不了多久。 “我,呃……希,希让慈你……哼哼,啊啊啊……”她摇着头,你啊我的,语焉不详叫着他的名字。 希让慈用额头顶着她,两人鼻尖相互摩挲,唇瓣皆是微张着喘息,过近的距离让眼神失焦,他却能在脑中完整拼凑她此刻眉角眼梢流露的风情。 有人身下操弄的频率狠厉非常,声音却尽是柔情蜜意:“嗯,我在,想要什么?嗯?” “我……呜呜,我不行了……”戚林漪摇头,一缕发丝垂落在胸前,遮挡住那粒尖尖,却引出朦胧美感。 有人坏心捻起那缕发,用参差的发梢轻扫乳尖,甚至恶意戳弄顶端的小孔,“乖宝,才不到十分钟。” “呜——我真啊哈哈……哈啊,希让慈……不行啊……”她颤着身子躲避,似哭似笑的淫叫。 “那休息一下,抱你看夜景好不好?”他放下发丝,用舌尖撩了下乳尖,像是替她止痒,却招惹出更多的酥麻。 有人捧着他的脑袋躲避,闻言信以为真,乖巧点头,唇还微张着,潋滟的眼里尽是天真,压根没想到腿间还有巨兽蛰伏,随时可能出笼。 窗户被整扇推开,夜间还是有些凉的,希让慈背身挡住大半的夜风,让她像个幼童一般趴在自己肩膀上看世界。 “啊,真的好美呀希让慈。”戚林漪发丝被风吹开,脸上漾起舒展笑意,惊喜拍拍希让慈的后肩,指着山下要他看。 希让慈专注看着她的眉眼,舔唇低低应了她一声:“嗯,好美。” 夜景只在戚林漪眼前清晰不到三秒,她的世界又开始了无尽的颠簸,星星点点的光在眼前如流行划过长尾,她在高潮的间隙里闭眼低囔:“唔,真好呀……” “嗯?”希让慈又用耳朵去贴她的唇,哪怕她只是无意识的囔囔,他都要搞清楚她说了什么。 “我说,这样真好呀。”戚林漪贴着他软软的耳朵,耐心复述一遍。 “哪里好?” “哪里都好。” “哪里都好里的什么最好?”有人纠缠不清。 戚林漪知道他想听什么,故意逗他:“什么最好啊?唔,我看这树屋最好,不用登高就能望远。” 晚饭的时候辜念真说过,树屋是辜苏宇的主意。 希让慈垂眸点点头,发出一道含义不明的单音节:“哦……” 戚林漪便被抛进柔软的大床里,高大身影站在床尾,扣住她脚腕往下一扯,“那一定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对吗?”他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糟了。 戚林漪脑中闪过这两个字,张嘴正要解释自己开玩笑,倏然间便被高大身影彻底笼罩,有坚硬重新贯穿了她的身体,将两个人复又连接到一起,他急不可待去探索她的身体。 戚林漪被顶得尖叫,高潮间隙里的穴肉本就敏感,根本承受不住他这么强的攻势,两腿蹭着床单,想要后退,希让慈拖着她的腰一起上了床,将人往中间抱,然后用膝盖顶开她的腿,不让她借力;两手握住她的细腕扣在床上,居高临下看她微扬着下颌吟哦,“今晚不睡了好不好?” 征求的语气,却让人听出陈述句的感觉。 “嗯……嗯?”戚林漪饧涩中睁大了双眼,没多久又被顶得睁不开,“不不……希让慈,哈啊,太深了……你听我……说呀呜哼哼……” 她被翻来覆去的操弄,希让慈掌心烫得她恐惧,次次想要解释,思绪却都被猛烈攻势撞碎。 腿被以各种角度、姿势打开,承接他的探索,巨龙在她腿间肆意进出,勾带出丰沛的汁液,糊在他们腿间、腹股沟等身体各处。 他在这种时候仍然牢记“两次条约”,想射的时候就拔出来,改用唇舌、手指去抚慰她,就是不让她的快感有停下来的时候。 戚林漪小腹颤抖得犹如筛糠,穴道也无意识猛夹,她数不清在第几次高潮中,终于破碎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你最好,唔嗯……希让慈——你是,是最,最好的。” 我喜欢树屋,也喜欢夜景,但最最最喜欢你。 有人紧抿的唇终于翘起小小的弧度,狂喜也能刺激肾上腺素的产生,两人原本是侧身后入的姿势,希让慈却突觉进得犹不够深,于是起身,摁着戚林漪的肉臀,全进全出的填满她。 希让慈几乎有些痴迷地看着自己和戚林漪的连接处,赤红的柱身承载不了他所有的爱意,他觉得这点连接仍然脆弱不堪,复又急切埋下身将她整个人拢进怀里,吮吸舔弄她的后颈,听她饱含春意的喘息和呻吟。 真想吃掉你。希让慈在心里对她说。 而现实是,他启唇,白牙叼着她颈间细肉,用三分的力气咬她,再用十分的爱怜舔她。 戚林漪不知道自己是几点被放过的,反正睡梦里都觉得天地隐隐在晃动,有时醒来自己在希让慈身前,乳头被含着吮吸;有时又梦到自己在骑马,这马似乎野性难驯,丝毫不听她的指挥,驮着她不住狂奔,撞得她胯骨发麻;再醒来,自己好好盖着被子,身下却仿佛置身海底,有鱼群相继游过她的腿间,带出她的麻痒和湿意。 “呜……臭鱼,走开!我要睡觉!”她蹬了下腿,发出模糊的抗议。 窸窣声响起,有人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亲亲她的眼皮,又摸摸她的唇,轻声哄她: “睡吧,我的小鸟。”我的宝贝。 —————————— 番外树屋篇完。 今天这个配图香不香?我已经养成边看片边截图的好习惯了。 还是很想和po18提个建议,为什么图片只能在文字前啊???我并不想先让你们看图的,看完文字再看图才是对的顺序呀呜呜呜…… 还有很多番外的idea,等正文完结再说吧嘻嘻。 大家周六快乐哦~ 快乐限定 “我不信你看不出来,男菩萨绝逼喜欢你!”徐清雅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继而视线紧跟着戚林漪。 戚林漪却没什么反应,照旧喝着碗里的粥,鱼肉处理得当,口感鲜嫩,她没想到希让慈做饭手艺也这么好。 她坐得住,对面的人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趴在桌面上打量她脸色,迟疑着问道:“什么意思?看你这反应,你俩……?”她两只食指对了对,是“在一起”的意思。 “没,你少来侮辱我们纯洁的炮友情。” “真的?那么帅一张脸,身子干净活儿又好——”她说到这里自己顿了顿:“虽然我没试过哈,但是你do完以后一句吐槽都没有,我几乎可以断定,他一定不会差,只会好。具体多好我就不知道了,诶,你要不要跟我讲讲?” “滚。”戚林漪撩她一眼,夹了一筷子春菜,脆生生的,淋着蒜蓉和酱油,口感很清甜。 “啊呀!不说就不说嘛。”徐清雅也不勉强,她是知道戚林漪的,不愿干的事情你越撬越容易激起她的反骨。 于是她转头又继续说回前面没说完的话:“身子干净活儿好,而且做饭还这么好吃!妈的,我谈过那么多个,没一个给我煮过粥的,只有大鼻哥给我整过一碗泡面……还是我俩没谈之前,我和他一起跑网吧通宵,他给我顺手泡的。” “算了,晦气,不说我那些。我跟你讲,最重要是什么,他这人真的靠谱。” 戚林漪这才有点兴趣,抬头看她:“怎么说?” “姐这脸蛋身段,不算差吧?再看姐这一身,还有我那包和行李箱。你别说男的不懂看这些,有些人可懂着呢,至少比你懂多了。毕竟人吃这一碗饭的,当然得研究这些,好傍富婆。我上酒吧或者理发店之类的,经常有小男生自己扑上来姐姐长姐姐短的叫。” “但是你们家男菩萨,嗬,那见着我,跟躲瘟神一样。” “诶,我坐沙发,他就站你厨房那儿,棍儿似的杵在那,后来我跟他要微信——” “你要他微信干啥?”戚林漪疑惑问道。 “他不是帮我找陈景了吗?我说我要请他吃饭。” “他答应了?” “我正要说呢。他那表情别提多犹豫了,感觉加了你俩就要散一样。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他喜欢你的一个点。” “他搞不好只是单纯不想和你吃饭。”戚林漪笑着刺她。 “你滚。我怎么啦?姐盘靓条顺的,和我吃顿饭能少块肉啊?我看他分明把自己代入到你男朋友的角色里了,所以才那么避嫌。不然他妈的,在等你醒来的过程中,他有必要,跑到阳台待着吗?啊?多荒谬啊……好在你醒得及时,否则我都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体面地离开。” 戚林漪没忍住笑出声,她想到自己出来的时候客厅诡异的气氛就止不住地乐,徐清雅这人出了名的社交蝴蝶,极少碰壁,恐怕唯二出师不利的时候,就是栽在她和希让慈手上了。 “你也知道啊,我靠,你俩真的让我无语。我跟他说我去叫你起床,他不肯,说你疼成那样需要休息,能多睡会儿是一会儿;我说那一起坐沙发等吧,他也不肯,说自己到外面打个电话,打什么电话啊,我看他一直低头回消息。 我都想说,这么难受要么他先走吧?结果他也不走,好家伙,原来人家要等你醒,把菜和虾给你弄了。多贴心啊,生怕你吃不着一口热乎新鲜的。” 戚林漪微讶,希让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电话从来没有响过,他也从不在她面前玩手机,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些许诡异,怎么会有人一个电话、一个消息都没有的。 他们有时候在一块儿一待就是一个白天或是一个晚上。 而且他不是开网店的吗?不需要回客户消息?生意这么差?还是生意很好,有请客服? 这么一想,她才发现,自己好像一直都在刻意避免去更多地了解他,有些事情稍微留心就会觉察出异样,可她似乎真的只想把希让慈当成一种快乐限定,她愿意他面目模糊地陪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以一种完美到近乎虚幻的形象。 妈妈 徐清雅眼看戚林漪陷入沉思,对自己的话视若罔闻,急得搡她胳膊:“喂,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你俩的关系啊?” “我俩什么关系还用想?刚不是和你说了吗,纯洁的,炮友情。”戚林漪一字一顿说得铿锵,脑子里却不由想起方才希让慈走之前,站在玄关处,低声交代她睡前最好泡泡脚,他方才买菜的时候顺便给她买了一些泡脚包,收在了浴室的柜子下。 他有时候,对她真的宛如一个母亲。 戚林漪曾经看到网友说过一句话,很触动她,大意是:妈妈不一定是指生理上的母亲,妈妈是神创造的,陪在你身旁替神来爱你的任何人类,如果没有,你可以做你自己的“妈妈”。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 但现在,她似乎在除自己之外,又多了一位“妈妈”。 “如果他和你表白说他喜欢你呢?” 戚林漪皱眉,下意识反驳:“他不会。” “你怎么那么笃定?” 戚林漪被问住,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得出这个结论,后来想想,也许是源于那次在车上的谈话。 “你是不是和他再三声明你不想谈恋爱只愿意做炮友?” 戚林漪思忖片刻,“没啊,就好像刚见面的时候说过,我说平时别嘘寒问暖的,有需要对方的时候联系一下彼此就好了。” “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别的?在我看来,他爱你爱得不得了,但是不敢说。我觉得是碍于他说出口,你就要甩了他的恐惧,所以才一直藏着掖着。” “你别太离谱,什么爱我爱的不得了,好吓人,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哦,差不多快满月了。” “搞不好人家就是个情种,对你情根深种了不行吗?”她一句话说得仿佛在饶舌般。 “少来这套,我可不信。一个月就敢跟我说爱,那我真的会火速逃离。”戚林漪满脸嫌恶:“你可别说了,你说得我都有点难受起来。” “你们纯爱脑袋真的有大病,人家爱你也不行。” “我连交朋友都至少要观察五年以上才会称之为‘朋友’,否则就是同事、同学,分得清清楚楚,我当然对这种东西特别在意啦,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呀,但是你之前不是也跟我说过,你不喜欢友情变爱情的戏码吗?” “是呀,我现在仍然不喜欢。比起日久生情,我更喜欢一见钟情,第一眼都没感觉的人,那我之后大抵也不会再有兴趣。 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不是说要处个几年才能做男女朋友,我的意思是,才认识没多久,就说什么爱不爱的,很那个,辱爱了,我听不了。” “哦……好吧。”徐清雅听懂了她的意思,但想想,还是不死心,“那你对他呢?你就一点,一点点点点都没有心动?” “有啊。”戚林漪大方承认,“拜托,我当初因为和你打赌输了才下的约炮app,答应你连续刷一周,聊至少50个人才能卸载,前面几天遇到了一堆牛鬼蛇神,很多离谱到让人又好气又好笑,你忘了我天天给你发一堆截图吐槽了?” 徐清雅显然没忘,不知道想起哪个人,笑得直拍手。 “我都快卸载了,突然刷到一个长在我审美点上的人,然后这一见面,好家伙,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完美。” “你说我能不心动吗?” 徐清雅一听,瞬间喜上眉梢,正要开口,兜头一盆凉水“哗啦啦”泼下。 “但也就到心动这程度了。” “为毛啊?” “不为啥啊,因为现在这样就很好。要改变现状反而更需要理由,你明白吗?” “我不理解。” “我看小说最喜欢看什么桥段?”戚林漪突然开始发问。 “呃……做,做爱的桥段?” “你他妈,我是问我,不是在采访你!”戚林漪气得要打她。 徐清雅自己笑得不行,冷静下来想想,扬眉问道:“暧昧的桥段?” 戚林漪打了个响指,继续吃菜和虾,“明白了?” “那你们打算一直这么暧昧下去啊?” “如果可以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啊,我真的很满意现在的状态。” “你喜欢一个人,不会想要和他进入一段正式的关系,给对方一个名分吗?” 戚林漪觉得有点好笑,徐清雅堂堂海后一脸认真在问她一个寡了十几年的“尼姑”这种问题,荒唐中带着一点可爱。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答应你,如果打赌输了就试试约炮吗?” —————————————————— 关于“刚见面的时候说过”这一点,我前三章之前做过修改,如果有需要大家可以重新看下,不看也不影响,其实就是一句话,戚林漪不想谈感情,希让慈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这不是妈妈,这是生理上的母亲,妈妈是神创造的,陪在你身旁替神爱你的人类,你可以做你自己的神。” ——来自小红书网友@江零度,我刷帖子的时候看到这句话很感慨,且深以为然。 刚好觉得希让慈很多时候就是以一种母爱的力量在爱戚林漪的,所以我引用了一部分。 不知道大家记不记得有几章希让慈对戚林漪的一些小细节,戚林漪会感到鼻酸之类的。其实就是被爱的力量真切抚摸到了内心。 虽然《应召》本质是小黄文,但我还是想要把一些能够治愈的东西,留在里面。 希望我们都能做自己的“妈妈”。与大家共勉。 哈戚 徐清雅闻言挠挠头:“呃,不太记得了。” 她那晚喝高断片了,把戚林漪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我一直以为就是因为我俩打赌你那个同学会不会离婚,你赌输了,所以才……” “但我之所以会和你打这个赌,其实还是因为我自己对搞纯爱这件事几乎死心了的原因,毕竟有50%会输的概率。这要换从前,哪怕有1%会输的可能,我都不会跟你打这个赌。”因为她不想承担输掉的后果。 “所以,你是因为你高中同学和她初恋从初中一路走到婚姻,十几年下来,结果男的最终还是出轨公司女同事那个事情,受到了刺激,才?” “这只是一个引子。真要说起来,差不多是有两个层面的顾虑。 一个是我这么多年坚持没遇到喜欢的人绝不doi,结果近两年我越来越觉得没意思极了。不管现实还是网络上看到的男人,别说动心了,根本只会不断消解我对这个群体的期待值。” “我不敢说我厌男,只要我还是异性恋,对男人有渴望,那我就不会打着这个幌子。我觉得我只是很正常的,在讨厌一部分应该被讨厌的人类雄性。” “希让慈很好,截至目前为止,一切都很好。但就是这种好,会让我又高兴又害怕。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对他其实是带着偏见的,我觉得这个社会真的会把男人包容成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有多渴女,就有多厌女,所以我会和他说,嗯,我们平时不要闲聊,那也是因为我害怕从他嘴里说出一些让我下头的话。 他的确在那个App,哦不对,在所有目前我接触过的男生里脱颖而出,但在我看来他始终存在暴雷的风险,这种风险可能会随着我们交流的深入而突然出现。 长得好看虽然在我这里有优先权,但并没有豁免权,一旦有让我下头的言论或者是行为,那么我肯定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嗯……以目前情况来说,我可能真的捡到宝了,他确实话不多,也很会照顾人。” “作为炮友,他在我这里是满分。” “但你要说进入一段关系……”戚林漪眉头微皱:“这就要说到我的第二个顾虑了。不止是他作为男人这个容易踩雷的问题,我自己的问题也很大,这么多年下来,我觉得我在亲密关系上,很有障碍。” “我和所有人,我的家人、朋友,都是保持一定距离,关系才会是最佳状态。一旦近距离接触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会不太对劲——怎么说呢,我会变得,极其挑剔苛刻,很没道理的那种,连我自己都会厌恶。 关于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我以前在宿舍的时候,偶尔会不想和你们交流,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这也是我为什么和你说,欢迎你来我这儿,但我只能收留你一小段时间,你不能长期和我住在一起的原因。” “嗯,我知道的。但是……怎么说呢,我觉得恋爱关系和亲朋好友应该还是不太一样的。” “本质都是亲密关系,而且更亲密,所以我还挺怕我搞砸的,并且我觉得我一定会搞砸。 这也是我最后为什么妥协了。因为这两年我反复在劝告自己:不谈感情也没什么,反正我也谈不好。但我有性需求,我渴望拥抱和接吻,那么我找个能提供这些的人类雄性,不索取精神层面的东西,好像也蛮轻松。” “你都没谈过呢,你就这样否定自己。” “因为太了解自己了。连朋友,你知道的,就是我那个玩了很多年的朋友,我们合租,我都差点把我们关系闹僵。她已经是非常非常好的女生了,且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我好像故意找茬一样,就是要弄得两人不愉快。” “这很正常,大家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我谈恋爱也很作啊,但我仍然很快乐,你就像享受性爱一样,单纯享受一段关系的开始不好么?结束也很正常,分分合合都是常态。” 戚林漪摇摇头,“我可能还是有些轴,没有到很喜欢,我不会轻易开始一段感情的。因为感情里的我可能会很不堪,我不想轻易把那样的自己交付出去。否则以后我每每回想起来都会懊悔死。” “哎,行吧,说不通你,你这人就是太能拿主意了。反正我肯定是无所谓的,只要你开心就好。我也是觉得希让慈人真的不错,挺想帮他一把的。”而且她也是真的很好奇戚林漪谈恋爱的时候会是什么状态。 “你又来了,人家都没开口要你帮忙呢,我看都是你自己脑补过多。” “等他开口,黄花菜都凉了!”徐清雅愤愤道。 “哈戚!” 希让慈在浴室里打了个喷嚏。等洗完澡,坐在床边用手机搜了点东西,而后点开外卖APP,快速操作了一番,便给戚林漪发消息。 【我买了点止痛药送到你那儿,备注了放在门口,一会儿你留意一下敲门声。】 戚林漪看到消息的时候距离消息发送的时间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她和徐清雅在餐厅聊天,手机放在房间的床上,开着静音。她是听到敲门声出去看了以后才发现地上放着一纸袋的药,收件人写的是戚先生,她思索了一下便回房间拿手机。 果不其然,就是希让慈买的。 【我有止痛药呀,有好多。】她快速回过去,然后又补了一条:【刚在外面吃粥和徐清雅聊天,手机在房间没看到。谢谢你,粥很好喝,青菜很好吃,虾很大只很新鲜,还有这个药,也谢谢你。】 希让慈笑了笑,觉得她一样样道谢的样子特别可爱。 【不用谢。我看到有人说悬混液比缓释胶囊起效快,你先公司家里各放一瓶,万一有需要喝看看。】 戚林漪撕开纸袋,里面放着四盒一模一样的布洛芬悬混液,宝宝喝的那种,还是橙子味的。另外还有几盒益母草颗粒和暖宫贴。 她看着手机屏幕,又想到方才和徐清雅的那些对话,一时有些出神。 手机倏然颤动,将她的神识唤回,里面只有四个字: 【记得泡脚。】 撮合定了 第二天戚林漪照常去上班,徐清雅则自己在她家待着,说是在等消息——她散了钱财出去让人帮忙找陈景。 “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想法呢?你觉得他是出事了还是故意躲着你?” 昨晚睡前,两人躺在床上闲聊,彼此的角色同在饭桌上时掉了个个儿,戚林漪成了那个提问者。 “我不知道,两种都有想过,但我不想自己猜,太内耗了,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得找到人亲自问问清楚。” 戚林漪一时沉默,她和徐清雅的确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换作是她,她不会找的。 有些人并非一定要看到地面湿了,才肯相信曾经下过雨。 “那你家里呢,怎么交代的?” “没交代,偷跑的。” 戚林漪侧目,眼神难以置信。 “我看我奶身子骨挺好的啊,天天让阿姨推着出去院子里晒太阳种花,精神头比我可好多了。”她本来就是在家待不住的人,又同时在为陈景的事着急上火,能安分那么多日子已经算很不容易了。 戚林漪点头,“那你如果有需要我陪你的时候,提前和我说,我把手头事情安排好,可以请假和你一起。” “呜……我宝对我真好。”徐清雅抱着被子猛吸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眼神一转,故作不解道:“咦?你这床上怎么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嗯?什么味道?”戚林漪也抱着闻了闻,只嗅到洗衣液的清香,刚要开口说话,猛然想起今天下午这张床上发生过什么,她脸轰地烧了起来。 可是床品四件套方才她都换过了,照理说不可能的。 要么说做贼心虚呢,她一贯在徐清雅面前都是清高又极难拿捏的,这一刻,却眼神逃避,哑然失语。 徐清雅看她那样,瞬间在床上笑成一团——你也有这一天啊戚林漪。 然后,成功被旁边裹着被子一言不发的人给蹬到了地毯上。 她在地上仍然开怀,觉得戚林漪身上似乎都更有人气儿了些,于是自己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你们这一对,我徐清雅撮合定了。 戚林漪到公司后被行了一波注目礼,她心里有点尴尬,但面上不显,只当无事发生。 苏倩云之所以会是这个公司里她关系最亲密的人,有一点很关键,那就是苏倩云很能察言观色,且很有边界感。往常那么八卦的人,直到戚林漪坐在工位上都没有打探她和希让慈的关系。 还是午饭的时候戚林漪自己没忍住:“你怎么不问问我和昨天那男的是什么关系?” 毕竟连昨天在家休假的组长早上都在茶水间打趣她——身体好点了吧?听说你男朋友又高又帅,还单手公主抱你,超级man啊。 苏倩云咬着一次性筷子笑笑:“嘿嘿,这是可以问的吗?”她说完,没等戚林漪反应就跟小学生似的举起手来,兴奋道:“抢答!首先我觉得不是男朋友,因为你如果有的话不至于骗我说你没有对象。然后这个人既然你从来没跟我提过,那我就觉得你应该是并不想说,所以我就忍着没问啦,但我忍得真的很痛苦哇漪漪!” 苏倩云脸蛋圆圆的,手背上还有窝窝,特别可爱。戚林漪很喜欢她这种软萌的时候极其软萌,与自己同仇敌忾的时候又尤为仗义的女生。 “唔,如果你问了,那我不一定会说。但看你忍得那么辛苦,我反而愿意跟你讲了。”她把筷子放下,斟酌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直接把那两个字眼说出来。 “反正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别的我就不讲啦。” 苏倩云露出一个了然的眼神,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埋头吃了半晌,突然开始鬼鬼祟祟打量起戚林漪来。 “干嘛?有话就说。”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那位哥……可以有机会,转正啊?”苏倩云问得小心翼翼。 戚林漪一时哭笑不得。 “你希望我俩在一起?”她搅着碗里的汤,感觉这两天仿佛全世界都在劝她和希让慈谈恋爱。 “当然啦!你俩在一起多养眼啊,对我眼睛有好处,嘻嘻。” 戚林漪笑着白了她一眼。 “说真的,我感觉那位哥对你超上心的,昨天他打的电话不是我接的吗,听到我说你晕倒了,他那语气急得哟……然后真的没多久就冲上来了,救命,跟天降一样。诶……话说你们是不是正好约了在楼下见面啊昨天?所以他才来得那么快。” “没,我们约前面在华盛那栋楼的咖啡店里。” “我靠,那他是飞着来的吧!真的我感觉电话挂了没多久他就出现了……”苏倩云脑中是一个大帅比在路上狂奔的画面,她顿时颧骨升天,在位子上嗑生嗑死。 然而,戚林漪却似乎并未听到她后面这句话,垂眸思考半晌后,直直看着苏倩云问道:“苏苏,电话里他问你我们公司地址了吗?” “没啊,我就说你在公司卫生间晕倒了,然后,他就出现了。”苏倩云看着戚林漪的脸色,有些不确定问道:“呃,怎么了吗?” “哦,没什么。”戚林漪掩下眸中的疑虑,扯扯唇,把话题转移走。 —————————— 嘿嘿,《应召》里全世界都是栖息cp的助攻。 关于掉马,大家如果心急可以等一段时间再来看哦。 这个环节我很在意,所以不想草草而就,戚林漪的感情方面我必须得提前铺垫好。 祝久久 第二天周五,临下班前徐清雅给戚林漪发消息,说是等她下班会来接她一起去外边吃饭。 六点三十五分,戚林漪准时出了办公楼,看到路边停着熟悉的车子,脚步不由一顿。 有人长腿一迈,下了车后径直朝她走来,在她开口之前率先问道:“今天肚子没有不舒服吧?” 戚林漪摇摇头,“没,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徐小姐要找的人我这边收到了一点线索,所以她说要请我吃饭,我想着晚点吃完正好可以带你们过去一起看看。” 戚林漪歪头看洞开的后车窗,里面是徐清雅喜笑颜开的脸,还冲她招了招手。 她在副驾和后座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后者。 一上车,戚林漪便剜了徐清雅一眼。 她要是想不明白徐清雅心里在打什么算盘那就怪了。 徐清雅脸皮厚,权当没看见,笑嘻嘻地对她说:“咱们去吃学校那家无名烧烤吧,你昨晚不还说馋了?” “这个点?”戚林漪有些迟疑,烧烤一般都是夜宵,鲜少有正餐吃这个的时候。 “到那边就七点多啦,咱们也可以坐隔壁水煮那家,然后把烧烤叫过去吃,怎么样?哇,说得我快流口水。”徐清雅虽然家里有钱,但是并不大小姐脾气,她很喜欢吃路边摊和大排档,觉得烟火气才是中华美食的灵魂。 当时另一个舍友笑说她这就是从小在家里满汉全席吃多了,长大了就会觉得外边的苍蝇馆子格外香。 戚林漪听完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不期然同一双星眸对上。希让慈没有躲,只眨了眨眼,像在说:我都可以,你决定就好。 “OK,我没问题。”戚林漪收回目光,发现徐清雅正一脸笑意看着她,仿佛在说:你瞧,眉目传情被我抓到了吧。 真是受不了了。 戚林漪把头扭到另一边看向窗外,突然想起什么,又扭头问她:“你有陈景消息了?” 说到这个,徐清雅来劲儿了:“是啊,我花了钱都没找到的人,希老板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帮我挖到线索了。多厉害你说。” 她自从前天晚上知道希让慈是开网店的,便坚持要喊他希老板。 希让慈无所谓她管自己叫什么,只稳当开着车,间或看一眼后视镜,温声接话: “下午我收到消息,他应该是在大学城这一块出没。” “我可以问么?这是什么消息来源?”戚林漪深感好奇。 “我有个认识的人,私下有些门道,徐小姐这边虽然提供的信息有限,但也足够他查出点东西来了。” “警察么?”戚林漪下意识猜测。 “不是的。” 这就是不方便说了。戚林漪没有追问,只点点头。 等到了熟悉的学校北门,一眼望去全是眼神清澈的大学生。 烧烤摊已经没有位置,徐清雅脑子动得快,她丢下一句:你们俩在这儿点,我去水煮那头占位置,我爱吃什么,漪漪你是知道的。 后半句话她是边走边回头喊的。 人多,不止行人交织,还有端着各色美食穿梭的摊主和店员,希让慈不想戚林漪被冲撞,让她靠边站着等,自己去拿小篮子来装烤串。 他身高腿长,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戚林漪视线不自觉追随。谁知,没见他走几步,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是两个结伴的女生,不知她们在那头拿着手机说了什么,戚林漪只能看到侧面,因此读不了唇语,但看那架势,大抵猜得出是什么事。 希让慈这种身材脸蛋,走到哪都算出挑,被女生要微信并不奇怪。 她定定看着希让慈薄唇轻启,而后便要走开,不料又被拦了一下。 对方应该是不死心,还想争取。 这一下他似乎有些不耐,唇紧紧抿着。半晌,不知他想到什么,倏然朝戚林漪这头看来,戚林漪一愣,下意识要避开,又觉得太过刻意,于是硬着头皮迎着他的目光,以及,旁边两道带着淡淡打量意味的视线。 等希让慈拿着小竹筐回来,戚林漪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想问他方才发生了什么。 可她不想问,奈何答案自己送上门。 她和希让慈在排队等待的时候,那两个女生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们的斜后方,突然一双手斜刺入两人中,希让慈下意识护了一下,而后拧眉看向来人。 戚林漪确实被吓了一跳,惊魂未定看着眼前的奶茶,表情有些懵。 “不好意思姐姐,是不是吓到你了?这是请你和哥哥的,我们刚刚不知道你们是一起的,你们真的好般配,祝久久!” 说完,两人把奶茶往戚林漪的怀里一塞,然后便转身跑了,留下戚林漪抱着两袋奶茶,同希让慈大眼瞪大眼。 有人在等我 队伍正好排到了他们,希让慈从戚林漪怀里把东西接过来,方便她空出手来拿自己想吃的东西。 戚林漪垂眸挑选烤串,动作很迅速,明显是熟客,她看起来似乎没有经历过方才的突发状况一般。 希让慈在边上打量她脸色,主动开口解释道:“我没有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她们应该是误会了。” 戚林漪拿串的手微顿,侧头快速看了他一眼,“唔,那你和她们是怎么说的?” “我说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有人在等我。” 戚林漪这回看着希让慈的时间更久了些,她有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哥,你说就说,说完还看我,这事儿换了谁能不多想啊? 但希让慈神情认真而专注,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仿佛只单纯是在陈述事实。 事实么,倒也确实是事实…… 戚林漪抿抿唇,转头继续挑选炸串,“鸡翅你吃么?” “好。” 三人坐在红色帐篷里,光打下来,脸上都红扑扑的,格外喜庆。 徐清雅看着桌上的奶茶,有些惊喜又有些疑惑:“怎么就俩?是谁没份啊?” 自然是你。 “你们喝吧。”希让慈看了眼戚林漪,没有多说别的。 徐清雅闻言,以为是希让慈买的,大方笑纳:“谢谢希老板。和希老板做朋友真是有福了。” 戚林漪没忍住在桌底伸脚踹了她一下,谁知抬眼的竟然是希让慈。 “哦,不好意思,踹错人了。”她直言不讳。 希让慈愣了下,而后淡笑出声。 这顿饭吃得气氛不算差,徐清雅和戚林漪话题不断,希让慈基本不开口,认真听她们交流,了解到很多戚林漪大学时代的事情,他听着听着脸上不自觉挂上笑。 他知道了戚林漪是怎么吊着桶从六楼拿外卖的;也知道了洗澡到一半突然停电大家怎么贡献自己的小台灯为她集中供电的;还有室友手机掉进厕所坑里,她是怎么帮忙打捞出来的。 听不够一般,他指望徐清雅能够勾着戚林漪多回忆一些。 然而饭吃到一半,戚林漪电话铃声陡然响起,才听了几句她就脸色微变,而后匆匆挂断,点开手机不知在确认什么。 有人在位子上暗自焦灼,有人则大大方方凑过去确认:“咋了你这是——哦,我操!” 徐清雅一惊一乍,看看戚林漪再看看希让慈,谁料两人都没空理她。 戚林漪盯着屏幕一声不吭,希让慈则压根感受不到徐清雅的视线,只顾望着牵动自己情绪的人,在等她说话。 拉黑 眼见没人理会自己,徐清雅又凑到戚林漪肩膀上和她一起看向手机屏幕—— 这是一条某短视频平台发布的内容,画面中的主人公正是徐清雅身边的戚林漪和希让慈,而地点,自然是戚林漪公司的女洗手间。 文案内容也很让人咯噔:只要你一声呼唤,我就一定会出现在你身边。在也不会让你痛……啊啊啊啊啊小说男主角既然就在我身边。 戚林漪凝神注视手机屏幕,平时最怕看到别人“在、再”“竟然、既然”不分,此时这些倒成了无关紧要的问题。 那天她几乎全程闭着眼,被疼痛席卷着坠入黑暗,没想到能以这种视角回顾自己当时的惨状,也因此,看到了希让慈抱着她离开的画面。 半分钟左右的视频已经自动轮播了好几遍,徐清雅看看对面不动声色默默等待的希让慈,摇摇戚林漪的手臂,“这什么情况……你哪个傻逼同事干的啊?拍了也就算了,怎么还发上网了呢,咱告她去。” 戚林漪被摇回神,抬眸便感受到左侧方的灼灼视线,她面色肃然,把手机递给希让慈道:“现在还不太清楚是谁。你看下这个视频,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后一句话她是对希让慈说的。 方才打来电话的人是苏倩云,视频是昨晚发的,截至目前,点赞量已经破千了,苏倩云是自己在发现页刷到的,这说明热度还在不断上升。 临挂电话之前她还特意嘱咐了一句:“你先别看评论区哦……那个,有些人嘴贱,说话就很难听。” 戚林漪还算听劝,她没有点开,但大抵也能料到会是些什么样的言论。 诸如说他们作秀摆拍的;诸如说她配不上希让慈的;诸如对她全身上下用放大镜挑刺的。 她知道当前首要的事情不是去看评论激怒自己,而是应该想办法解决问题—— 视频是谁发的?如何联系对方删除?是否有维权的可能?如何追责? 希让慈浓眉轻压,边把手机还给戚林漪边问:“这个发布者你认识么?” 戚林漪点开对方主页,里面发布的内容很杂,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对方的照片,但不难看出是个女生的账号,她摇摇头:“没有照片,不太清楚是谁,但那天在场的人,能从那个角度近距离拍的,没几个,我再打个电话问一下。” 说完她回拨了苏倩云的号码,对面很快接起来。 “我那时候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没太仔细看,但是靠得近的几个应该是隔壁三组和二组的,我刚已经在问了,因为那天姜晓慧的同组人也在,虽然她在比较外围,但我让她帮我一起回忆一下,避免有出入。” 戚林漪心里感激她,“实在问不出来就算了,没关系。我先私信看看那个发布的账号,沟通一下删除。谢谢你,苏苏。” 挂断电话,她马不停蹄编辑私信,这个平台也是对方未回复之前只能发送一条消息,于是她措辞便很慎重。 这期间,徐清雅一反常态,没有咋咋呼呼,看似乖巧地坐在边上等待戚林漪处理。 实际上,她在那条视频底下评论区里挨个怼冲戚林漪指指点点或是出言不逊的人。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的冲动之举让这条视频的热度在之后会再次飙升——互联网就是这样,辱骂是流量世界中必不可少的代谢物,也是助推剂。 与此同时,在场的另一个人也用自己的手机点进了那个账号。 希让慈方才看视频之时扫过一眼账号昵称,他没有使用过这个APP,唯一接触的自媒体平台就是微博,为谁用的不必赘述。 下载好APP,他登进去搜索,同名的人不少,但根据头像还是让他精准找到了。 戚林漪发完以后,先前的轻松愉悦一扫而空,内心只觉得最近糟心事接二连三,本就在经期的她,变得更加烦闷。 而更让她肝火大盛的是——刚发完没多久,她再点进那个账号,惊喜地发现,自己被对方拉黑了。 拉,黑,了。 先前的冷静本就是强装的,这会儿她手心后背发烫,甚至想不管不顾跑到公司大群发疯质问:到底是哪个狗东西拍了视频四处乱发,被沟通删除还敢拉黑她这个当事人。 戚林漪垂头看着手机,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这要不是在外面,她已经大骂出声了。 旁边的希让慈很敏锐感受到她的异样,放下手机上正在编辑的信息,歪着头弯身去找她的眼睛,“戚林漪。”他低低喊她,在人生喧闹的夜市中像清风拨动树叶的动静,有些微不可闻。 戚林漪仍然低着头,眼却抬了起来,这样看人,其实不太庄重,但她此刻并不想做人,只想做发怒的狮子。 而有人俯着身子执拗要靠近,尝试给她顺毛:“不要生气,会有办法解决的。” 他伸手想触碰她,最终却只敢落在她椅背处,环绕的影子投射在红色防水布面上,仿佛在描摹他影影绰绰的心意。 ——————— 首发:ρ○①⑧.space「Рo1⒏news」 色诱加收买 希让慈此时的眼神透着不符合年纪和阅历的澄澈,像夏日的蔚蓝海面,将戚林漪的焦躁和愤怒无声抚平。 “我被拉黑了。”她声音闷闷的,平息了怒火之后便有些垂头丧气。 “什么?”边上因为自己回复用的字眼太脏,而被不停和谐的徐清雅本就烦躁,认为系统根本就是在拉偏架,非常影响自己发挥,结果一听戚林漪这边的状况,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凑近她手机屏幕看了眼愤而骂道:“我操他大爷的,这屌人还真敢做啊。漪你别急,我给赵律师打个电话。” 赵律师是徐清雅的法律顾问。 “等走法律流程太慢了,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立刻马上删除。”戚林漪喃喃。 “是不是你刚才说得太礼貌了?要不用我的账号再私信她一次?咱们先礼后兵。”徐清雅说完,点开了通讯录道:“不行,我还是打个电话问问,不然这兵都出不好,拿点法律条文搞搞对方,我就不信她不怕。” “我还有个账号,先不用你,不然一会儿全被拉黑了。”戚林漪摸着手机,熟练切换。 希让慈少见的当着戚林漪面摆弄手机,且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戚林漪以为他在处理淘宝店的什么急事。 倏然,希让慈抬头,对站在边上正在等电话接通的徐清雅出声招呼道:“徐小姐,陈景那边有动静了。” 一行三人很快抵达目的地——一家KTV,且是整个大学城最高档的KTV 徐清雅仰头看着闪烁的巨大招牌,脸上表情是说不出的嘲讽:“我他妈担心他是不是被高利贷的人抓了,合着他只是腻了想换个场子和女人玩儿啊。” 戚林漪拍拍她肩膀:“走吧,先去看看。” 希让慈沉默跟在两人身后,间或回复一下手机消息,但多数时候视线都紧随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那道身影。 电梯门开,有穿着制服的侍应生过来亲切招待,徐清雅笑眯眯地揪着对方领带往边上带,戚林漪和希让慈默契挡在他们身前,为两人制造一个视觉死角。 他俩的眼神和脸色不像来寻欢的,倒像是要来索命的。 身后徐清雅不知用了什么招,两人转身出来的时候,那名侍应生已经老老实实带着他们往迷宫一般的廊道里走了,戚林漪没有错过他耳后可疑的绯红。 于是她拉拉徐清雅的衣摆,凑近用气声问道:“你干什么了?” 徐清雅拨了拨耳后的头发,冲她wink了一下,红唇大幅度一张一阖,轻吐出几个字:“色诱加收买咯。” 她说得如同饭前便后要洗手这件事一样自然。 在这种风月场所,有人光明正大跑来找人,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事,侍应生为了避免麻烦,哪怕知情,也不会轻易交代对方的下落。 徐清雅到底是混惯了的人,她知道出什么招最能奏效。 戚林漪扬扬眉,不置可否,回头时却正好对上希让慈看过来的视线,他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但前面侍应生率先开了口:“他主要负责这几间,你们可以在这边等等。” 这话他是看着戚林漪和希让慈说的,然而说完却瞥了下徐清雅,很快又把头垂下,轻点下巴表示告辞,便从通道另一头拐走不见了。 戚林漪正打算问徐清雅是怎么把人短时间内撩成这副鬼样子的,便注意到前面三个6的包间内旋出一道清瘦的熟悉身影,而比她反应更快的,是徐清雅的巴掌。 戚林漪根本不知道徐清雅是怎么跟一阵风般扑过去的,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一声脆响。 “啪”一声,接踵了随着门被关上而戛然的音乐,有人红着眼睛发怒,有人在错愕中看清身前的人。 还生气吗? 戚林漪和希让慈站在走廊上,脑子里还在回味方才徐清雅那个利落又响亮的巴掌。 她几乎没有在徐清雅脸上看到过那样黯然神伤的时刻,也才知道原来陈景秀气冷峻的脸上,同样会露出堪称慌张惊恐的表情。 陈景眼中的震惊被徐清雅一巴掌击碎,而后很快换上清明,他左右张望片刻便拽着徐清雅进了一间暂无客人的包厢。 戚林漪“诶”了一声,又硬生生收住往前迈的脚步。 算了,给他们空间自行解决吧。 她侧身,发现希让慈似乎并不关心刚刚发生过什么,只浅浅淡淡看着自己,眼神罩着朦胧的温柔,像田野边的一盏路灯。 “还生气吗?”他把人往边上带了带,避开一身酒味走过的路人。 “嗯?” “视频的事情。”他低声提醒。 “哇,你平时挺懂事的,今晚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戚林漪啧啧摇着头,语气故作轻松。 希让慈挂着抹淡笑:“你再点开看看。” 戚林漪见他这幅老神在在的样子,有些难以置信,嘴上边说着“不是吧?不是吧?”边点开苏倩云分享的链接,一跳转,显示内容不可见。再点进主页——账号已注销。 “我靠,你怎么做到的?”戚林漪瞪圆了眼睛,声音都有些无法控制的高亢。 “不是我自己做的,找人帮了个忙。” “又是那个‘不可说’的朋友吗?”戚林漪几乎要对那人生出些崇拜来,她看看左右,凑近希让慈,小声问道:“他是不是,黑客来的?” 希让慈闻见她身上淡淡洗发水香气,垂眸看她熠熠生辉的眼眸,有些无奈道:“算是吧。” “我可以认识他吗?”戚林漪第一次在希让慈面前这样得寸进尺。 “他不在国内,而且人有些怪。”言外之意——你还是别认识了。 戚林漪自然不知道希让慈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只愣愣点头道:“哦,理解理解,是不是这种大佬都跟隐世高人一样,性格孤僻行事古怪的。” 希让慈不愿意听她对别人产生那样多的好奇,微抿着唇,神情中有一丝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哀怨,但嘴上还是温声答她:“嗯,也许是吧。” 像看着主人摸其它小狗,不敢叫不敢闹的家犬。 戚林漪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问他:“啊,所以你刚才一直在发消息,就是在找他帮忙么?” “对。”他没说自己还因此遭到了对方的一通嘲讽:你最近这需求有点密集啊,怎么的,给哪家女孩出头这是? “那你刚刚在校门口的时候怎么没和我说呀?” “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确定能不能做到。”他斟酌片刻,说了这句话。 只有百分百确定能做到的事情,希让慈才会选择对戚林漪说,否则就是在消耗她的信任值,而他承担不起这种后果。 戚林漪听到这句话,瞬间左半边胸膛麻了一下,她下意识眨了眨眼,正欲开口,突然看见前面拐角走出一片穿着制服的人,正向他们这个方向疾行而来。 一群人步履生风,戚林漪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却发现自己已经脚后跟抵着墙壁了。 希让慈捏着她的手腕,将人略微挡在身后,视线无卑无怯望着渐行渐近的警察们。 为首的人扬眉看了眼希让慈,敢这样和他对视的人,除了极其穷凶极恶之徒,便是全然清白之人,不晓得眼前的年轻男人是属于哪一种, 但至少今晚他不是为了他这张脸来的,于是便与他匆匆擦肩而过。 戚林漪正要松口气,突然看见他们精准推开了徐清雅和陈景所在的那间包厢,她脑子瞬间一炸: 天爷,里面到底哪个人惹了事,动用了这么多警察? 只要不是徐清雅就行。她在心里无声祷告,脚步下意识跟了上去。 陈景瑜 戚林漪自然是进不去的,门口有两名警察站岗,表情不算凶悍,但也堪称严肃。 “干什么的,这里不能进不知道啊?”其中一名个儿高些的阻拦道,声音有些大。 “不好意思,我朋友在里面,我没有要进去,就是想问下,是出什么事了吗?” “不能好好说话吗?她又没要硬闯。”希让慈上前一步,脸色不太好。 那名警察下巴一扬,眼见着要发作,门便从里面被拉开了。 徐清雅和陈景一道被围在人群中,徐清雅没什么,陈景明显是被控制住的状态。 戚林漪瞳孔微张,对着徐清雅猛使眼色,奈何徐清雅只是摇头,而后便把眼神投向自己身边的人。 “你们两个也和陈景瑜认识?” 陈景瑜? 这是……陈景原名? 被叫到名字的人没什么反应,脸色看起来很平静,却在错眼的时候有些疑惑地多看了人群中最出众的那个男人一眼。 戚林漪下意识看向徐清雅,而后对着问话的警察老实交代:“不算认识,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我是和我朋友一起来的。”她指指徐清雅。 “一起带回局里做个笔录吧。”男人朝边上的警察说道,眼神却是看着戚林漪和希让慈。 戚林漪万万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进警察局会是在这般莫名其妙的情况下,更没料到,他们仨在警察局里,会得到一个十足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 陈景,不,应该说陈景瑜,是个女生,且她属于一个专门坑骗有钱女孩的杀猪盘组织。 这个组织起初只有两三人,只在某边境地区的旅游城市活跃,后来随着财富的累积以及人员的扩张,在各个地区都有他们的人员在活动。 他们有组织有纪律,并且流动速度很快,成了一单后就会快速洗牌重组。 有富家女被拍下性爱视频做为要挟敲诈大额钱财的;也有中产家庭的女孩被转卖到金三角地区悲惨度日的;也有部分成员靠直播诱奸女生在外网赚得盆满钵满的。 总之,就是一个以无数女性生命和财产安全为食的邪恶组织。 官方对付这种组织就像打击诈骗一样,手段很积极,可仍然是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陈景瑜这头他们其实已经暗暗追踪了一段时间了,但因为她的位置在比较下游,算是执行层的人,所以官方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揪出上面的人再一网打尽。 谁知道他们就像提前收到风声一样,分明这一次的鱼——也就是徐清雅,并不算上钩,一行人却如鬼魅般说散就散了。 徐清雅自然是三个人里反应最大的一个。 她整个人都懵了,而后大抵是想到什么,喃喃自语:“怪不得……原来如此……” 直到出了警局,她都有些消沉,心事重重的样子。 戚林漪一个局外人都觉得足够惊心,何况是徐清雅,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陪在她身边,静静观察她的状态。 徐清雅一向是情绪极其外露的人,这会儿却安静极了,她大抵是被不真实感笼罩着,与这个现实的世界都有了一层无形的结界。 而把她拉出来的,是一声沉闷的喇叭声。 三人齐齐望向马路对面,有人推门而下,冲这头跑了过来。 是大鼻哥。 他看起来焦躁极了,开口的语气也不太好。 “你疯了吗?奶奶都不管又跑回来就为了这么个烂人?” 戚林漪眉头一皱,正想开口,有人比她速度更快。 “你他妈管我!傻逼,滚开!” “我不管?我不管你早他妈让人不知道骗财骗色还是——” 说到这里他停了嘴,叉腰看了会儿远处路灯,而后缓了缓语气:“好了不吵了,先——” “等等,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徐清雅狐疑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犀利极了。 —————— 话说,有人猜到过吗? 郑一泓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徐清雅越想越不对劲。 “说话,郑一弘!”她厉声嚷道。 戚林漪看了眼大鼻哥,暗忖:原来大鼻哥也是有名字的,而且是很正常的名字。 “先上车再说行不行?站路边车来车往的聊事情?你说像话吗,啊?”他此时气势已经弱了下来,试图伸手去拉徐清雅的手腕,奈何直接被一掌拍开。 四人齐齐坐进车里,轿厢内只有一盏荧荧暖灯洒出朦胧光线。 “我承认,我是比你提前知道一点事情,具体什么情况,我不能多说,涉及保密信息。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对了。”大鼻哥左手把着方向盘,扭身冲副驾驶上的徐清雅说道。 “你提前收到风声,知道有人在酒吧里要搞事,眼睁睁看我上钩,但又不能提醒,所以想办法把我支走,是吧?” “我奶用生病的理由把我叫回去关在家里那么些日子,也是你出的主意?”徐清雅这会儿已经把一切都串起来了,思维史无前例地清晰。 她和大鼻哥是发小,自家奶奶算是看着大鼻哥长大的,因此关系也很亲密。 “嗯,大差不差吧……”大鼻哥用小指搔了搔眉尾。 “草!”徐清雅陡然爆喝,后座的戚林漪冷不防被吓得一抖。 希让慈看她一眼,收住自己下意识想要探出去拍她后肩的手。 “好了,不要气了,人没事就好,这次就当买教训了。” “你滚啊,你凭什么教育我,最讨厌你用这幅高高在上的语气跟我说话。”徐清雅扭过头,气哄哄的。 然而戚林漪和大鼻哥都知道,她这更多是在同自己较劲。 徐清雅脾气要是发出来就没什么大事,像刚才那样一声不吭自己憋着才可怕,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是准备做什么。 “好好好,我不教育你,你教育我,成吗?徐老大?”大鼻哥边说边凑过去,初时还带着玩闹的语气,待透过车玻璃看到她面上疑似一点晶亮划过,整个人先是一僵,而后不可置信掰着她下巴,“你哭了?” “滚开!”徐清雅带着哭腔的呵斥瞬间充斥整个车厢。 戚林漪也吓了一跳,扒着车垫要去确认,奈何大鼻哥整个上半身都横在扶手箱那儿,她什么也看不见。 “徐清雅,你没事吧。”戚林漪出声问候。 “没……呜呜呜,妈的,我是气的——郑一泓把你脏手拿开,老娘妆都被你擦花了,你他妈倒是拿纸给我啊!” 戚林漪看着前面的鸡飞狗跳,不由有些好笑。 “呜呜呜,老娘当了那么多年海后,好不容易想要上岸了,结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他妈的,怎么是个女的,女的也就算了,还是个死骗子,臭搞杀猪盘的,我,呜呜,我受到了,双重打击。” “你平时不是厉害得紧吗?我看你俩那亲密样儿,不指望你能看出来,但想着你也许能摸出来呢。”大鼻哥没好气道,他其实一开始也不知道陈景是女的,得到的消息里并没有这一项细节,是刚才得到消息,才知道具体情况,这会儿只是下意识嘴里不饶人,非要杠她两句才舒服。 谁知徐清雅这会儿哭嚎声都停了,就着他这个问题老实说道:“这他妈就是最诡异的地方!我摸了!还是摸的下面!” 她说得铿锵,话音落地后,车厢里霎时寂静无声。 希让慈侧头看向窗外,数着可视范围内的路灯数量;戚林漪垂眸点开手机屏幕,把通知栏上的消息一个个清空。 再看大鼻哥,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字。 “不过我现在想想,人家毕竟专门搞这些的,肯定不会没有准备,她大概率是穿戴了道具的,因为我是隔着裤子摸的。” 徐清雅还在沉浸式复盘,捏着擦过鼻涕眼泪的纸巾,左右望望,最终很自然地递给边上眼巴巴看着她的男人。 大鼻哥接过来后顺手塞进车门处,准备一会儿下车带走。 “果然啊,女人最懂女人,我都多少年没心动过了,给她弄得七上八下的。以退为进真是孙子兵法中百试不爽的一招。不过你们说,她最后为啥放弃搞我了呢?” 戚林漪想提醒她,孙子兵法里好像没有这一招,但忍住没说。 大鼻哥似乎很听不得某个字眼,蹙眉瞪了她一眼,奈何徐清雅压根眼风都不给他一个。 “她是不是组织里收到什么信儿了,所以就跑了。”戚林漪猜测道。 “不知道呢,刚刚我们俩在包厢里,她还搂着我跟我解释呢,说自己被高利贷的追,没办法就跑了,也是怕连累我,所以不敢和我联系。我差点都要信了,结果他妈的,警察就来了。” “果然,完美的都是人设,真正的男人哪会管什么连不连累我,巴不得我替他填那窟窿呢……” 大鼻哥“诶诶”两声,替男同胞,或是说他自己伸张:“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说的那样好吧,我——” “也没问你,逼逼赖赖什么。” 戚林漪没听清后面他们还在拌嘴些什么,只是在回想徐清雅方才说的那句话—— 完美的都是人设。 她隐隐感受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并没有给予任何反应,只当没有察觉。 假装听不到 晚间,戚林漪独自坐上希让慈的车,前往回家的路。 徐清雅不在,她直言自己今晚没有酒精一定睡不着,而戚林漪又是滴酒不沾的人,所以她最终还是跟着郑一泓的车走了。 戚林漪到现在都没懂大鼻哥为什么叫大鼻哥,他只是鼻梁高挺,还有个驼峰,并不是那种短圆粗大的蒜头鼻,实在和这名号不怎么搭边,于是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还是喊他名字,否则满脑子都是胡图图里的那个牛爷爷形象。 若是其他人,戚林漪不一定放心这样让徐清雅离开,但通过这两次和郑一泓短暂的接触,她觉得徐清雅自己才是当局者迷,有人分明眼角眉梢话里话外都是牵挂和放不下,只是嘴上总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像小学男生喜欢谁就拽谁辫子一般,拙劣地刷存在感。 加上,马上就五一了,戚林漪要回老家,她觉得徐清雅这种时候,身边有人陪着,是好事。于是便交代郑一泓好好看着徐清雅,自己和希让慈一道下了他的车。 希让慈的车行驶出一段距离后才开口问道:“要回去多久?” “嗯?哦,我明天回去,然后假期最后一天再回来吉阆。” “票都买好了吗?” “对呀,早早就抢好了。”她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垂眸看了眼显示屏,边从包里掏耳机边冲希让慈打招呼:“我接个视频。” 谁知她翻了好一会儿都没翻到,手一顿,知道是落在工位忘记带走了,于是便有些踌躇要不要接。 “不介意的话你接吧,我可以假装听不到。”希让慈侧头道,眸中盛着月色和她。 戚林漪有一瞬间的愣怔,而后带着笑意调整好音量,点了接听。 希让慈正疑惑是谁,能让她露出那么柔软的笑意,那边已经传来两道小朋友雌雄难辨的迭声呼唤:“姑姑……” 原来是她的侄子和侄女。 “诶,哈咯勋勋,安安宝贝你晚上怎么没有去跳舞?” “我下课回来啦姑姑。” 戚林漪看了眼左上角,已经九点多了,“那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呀?” “嗐,一直跟我讨价还价要跟你视频,念叨你一晚上了,我说姑姑上班很辛苦不要天天晚上打扰姑姑,妹妹跟我在这里哭哦。”戚林漪的嫂子肖倩在边上接话道。 “姑姑,姑姑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小朋友才不管大人那些什么打不打扰的,只要心中有期待和想念,就一定会让对方百分百接收到。 戚林漪笑得无奈又宠溺,分明这一周几乎每天都要向他们回答一遍这个问题,此时还是很有耐心回复道:“姑姑明天晚上七点多就会到的,你和哥哥乖乖在家等我哦,不可以和妈妈闹脾气哭鼻子,有什么事情要好好说,知道了吗?” 她好温柔。希让慈忍不住假借着看右侧后视镜去描摹她此刻的神色——就好似拂晓时破空的第一缕朝阳。 “所以,这就是你早早买票要回去的原因吗?”待她挂了电话后,希让慈笑问。 “唔,等等,有人不是说自己可以假装听不到吗?”戚林漪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所以是‘假装’嘛。”希让慈望她一眼,即将一周见不到,他已经开始舍不得了,可语气还要尽量装得轻松。 “嗯,他们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们,所以只要有假期我都会回去陪他们玩的。”戚林漪笑着望向窗外,陡然想起什么,又问了句:“诶,对哦,那你是回安南吗?” 她记得之前希让慈和自己说过,他是梁市安南人。 希让慈摇摇头,“不回,我应该是留在吉阆。” 这话多少有些奇怪,虽然他是自由职业者,但明天就是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了,如果有计划要去其它地方,怎么也该做好了决定,若没有,那便没有必要加那个“应该”。 不过戚林漪没有追问,只微撅着嘴缓慢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当时的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这一趟回去,非但没有预料中的快乐,还流了许许多多的眼泪。 —————————————— 来迟了,本来说好的白天,臣罪该万死(自己掌嘴)(一边掌嘴一边眼睛四处乱瞄)(心理活动:有没有人来拉住我)(叫声比巴掌声大10倍) 我把床单晒在天台,然后下雨了(还打雷闪电),莫非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吗? 她早就没有家了 五一假期第一天,希让慈用工作和运动把自己弄得没一刻停歇,当晚累得倒头就睡。 第二天亦然。 到底上一周两人见面太频繁了,于是身体和心理似乎都已经默认,自己理应每一天都能看到她触碰到她。等到第三天,他开始像个处在戒断过程中的瘾君子。 从前他哪一天不是在有序地重复工作和运动这两件事? 可他做这两件事,本就全然是为了奔赴他的心中所念。 因此,现今这座没有她的城市,令人感到无望且焦躁。 希让慈把手中的工具放下,盯着上面的logo发呆,脑子里是她各种时刻的样子。 他从来都是做事最认真投入的,辜念真作为一名老板,对他的另眼相待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这个。 可他现在却完全静不下心来,想见她,想去找她,哪怕那里除了她以外,再没有半分人和事值得他牵挂。 他虽然没有了故乡,精神上却愈发明晰自己唯一的归宿在何方,那么,便总会被爱意无形召唤或是驱使。 那天下午,希让慈跑完步回家,他比平时多跑了八公里,在小区里见到了一个捏着易拉罐芬达的小孩,原本好不容易放空的大脑里,瞬间又被占满。 希让慈在洗澡的十分钟内迅速做好了决定,简单收拾几套换洗衣物便捞过车钥匙出了门—— 哪怕没有办法找到能够合理站在她面前的理由,他也还可以像从前那般,做她身后的影子。 只要见到,便觉心安,一如植物对扎根土地的向往和充足日晒的渴望。 于是他义无反顾去追逐自己的土壤和太阳。 戚林漪回家的前两天都过得很开心,小孩几乎全天候黏在她身上,像两只鸽子,不停发出“姑姑姑姑”的叫声,360°立体环绕音让人无法忽视。 嫂子肖倩是最开心的一个,她躺在沙发上笑吟吟的:“你一回来我就解放了,全天下姑姑最好,完全不找我这个老妈了。” 彼时戚林漪和两个小朋友盘腿坐在地垫上,正在下飞行棋。 她边掷骰子边回应道:“晚上我要把他们还给你了,太难睡啦我压根没睡好,一米八的床,我还是一会儿挨踹一会儿被摔巴掌的,你怎么做到天天和他们睡在一起的?” 两个小朋友吵着闹着要和她一起睡,戚林漪靠“姑姑的爱意”硬扛了两个晚上,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 “不行不行,就要和姑姑睡,就要和姑姑睡!”两个小孩听完,集体发出了抗议。 “不听话姑姑就提前回吉阆了哦?你看看姑姑黑眼圈都掉到脸颊啦!” “好好好,真是辛苦你了,明天白天还得你帮我带,毕竟客人多,我估计顾不上。” 明天是戚林漪弟弟戚方恒结婚的日子,其实今天就已经有不少人来了,但都在对面,戚母林玉华招待着。 戚家原先在小镇北门有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一家五口人住着,也算温馨热闹。等戚方耀,也就是戚林漪的哥哥结婚后,戚父戚光霖便卖了那套房子,在东区新城又买了两套对门的四室一厅,格局大小都一模一样,戚方耀在1604,戚方恒则在1601。 戚林漪不喜欢招待客人,所以躲到了这面来,很多时候与其说是她陪着侄子侄女玩,倒不如说是他们帮她摆脱一些不必要的人情往来。 她和家里兄弟两个感情并不算好,幼时抢遥控器、吃食、被他们合伙言语羞辱欺负,长大后更是实打实瞧不上他们的烂骨头和恶心做派,只想早日割席。 如果不是因为家中父母和两个小孩,她其实并不会再和他们有任何来往,他们身上涵盖了所有令她厌恶的,男人的特质。 而他们也是典型的,被这个社会惯出来的,男人的模样。不管戚林漪怎么讨厌他们,但世界和其他人总能接纳他们,只因为他们天生带把。 这个认知在第二天婚礼结束后,再次得到了验证,戚林漪那么要强要体面的人,没憋住眼泪,当着全家人以及外人的面哭到说不出话,最后只拿了部手机便跑出了那让她在二十几岁的年纪里,仍然觉得无助无望的地方。 也许,她早就没有家了。 我想见你 希让慈在红霞漫天的时辰出发,看着夜色一分分变得浓重。 高速上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时已经行程过半,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听完以后眉头他皱得很紧,面色比夜色还冷峻,出口的声音也似乎浸润着森森寒气。 “先别出手,这次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贸然去做,只怕事情会发酵到失控。” 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希让慈语气又沉了几分,带着威压:“不行,老莫,这不是你能用来做数据测试或是挑战的事情。” “你把内容先转发我看看。” “对了,上次主发布者的视频来源查到了吗?”把视频公开发在这个APP上的人并不是视频的拍摄者,据他所知,对方是在一个倒了好几手的群聊里看到的。 老莫沙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快了,溯源有点麻烦,今天突然发现有一波新的帖子在讨论这件事,所以就想着跟你说一下。” 电话挂断后,希让慈就近在一个服务区停了下来,点开手机,一篇篇看过去,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上次视频的主发布者在老莫的操作下已经自行删除并且销号了,但谁料到,因为当时徐清雅的激情对线,很多人都截了图,当发现原po删贴销号的事以后,便一口咬定是视频中的女主——也就是戚林漪搞得鬼,还把骂人的徐清雅硬说成是戚林漪的小号,于是一时吃瓜者众,大家都纷纷加入这场骂战中。 几个帖子的发布者都是当时和徐清雅对骂最狠的,最早发布的是昨天凌晨,最近的一条在今天下午四点多。希让慈看着那些对戚林漪恶意的发散和谩骂,戾气爬满周身。 很难想象一个什么都没有做错,甚至什么都没有做的人,为什么要遭受陌生人这般声势浩大的恶毒攻讦。 然而徐清雅的一时冲动已经造成这样的局面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可以再意气用事。 他想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才能把戚林漪完全摘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钟了。 正当他打算收起手机边开车边思考的时候,通知栏弹出一条微博消息,不用看就知道是戚林漪发博了。 他原本紧绷的肩颈和眉头一同松懈下来,点进去,原以为会看到她分享的关于带娃过程中的趣事,却没想到,进入眼帘的是让他焦心到猛踩油门只想快点赶到她身边的一段话。 人善绝不被人7小姐: 【几乎每一次我兴致勃勃赶回家,结果都不会如我期待得那样美满。我已经一再降低我的期待值了,可是等着我的又是什么?是你们一次次的越界和践踏。 上大学的时候和我说得好听——两边的房子都有我的房间,随便我睡哪儿都可以,现在看来,那不过是客房罢了,任何外人都能拥有这样的“特权”。 我不在意那个贱种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只是真的很伤心,为什么你前脚答应我的事情,后脚就立马反悔和他站到一边。 在那个家里,我是真的很多余。 随便吧,这b世界,反正积攒够失望我会自己离开。】 发布时间是半个小时之前。 希让慈几乎没有思考就拨出电话,继而一脚油门出了服务区,他已经顾不上任何了,只想确认她现在的情况。 第一个没有人接,他又加速超了两部车,整个人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嘟嘟”的电话等待音平缓又悠长,和他狂乱的心跳声形成鲜明的对比,两者在他耳中迭加,汇成世上最爆裂的鼓点。 在他以为又要出现机械女音的瞬间,电话终于被接起,那头先是传来呼呼风声,而后有人带着浓重鼻音沙哑着发出了一声:“喂?” “戚林漪,你在哪?”希让慈声音里有自己察觉不到的急切和颤抖。 “我?我在老家啊。”听得出来她在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和语气如常。 “嗯,我知道。”希让慈略微缓了缓呼吸,低沉的声音又唤她名字。 戚林漪在那头“嗯”了一声。 “你在哭吗?” 那头没有回应。 “戚林漪,你想见我吗?” 只有风声回答他。 “我想见你。戚林漪。” 我们做爱吧 希让慈到尤兰县的时候,时间刚过九点,原本至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愣是被他压缩在一小时内抵达。 他在一座完全没人的小桥边看到了蹲坐在地上戚林漪,她两手交迭置于膝盖,脸枕在左胳膊上,朝着希让慈来的方向。 这里只有一盏高高挂起的路灯,光线像月色清晖般洒在戚林漪身上,背光的脸有些看不清。 唯有她眸光似水,闪着细碎的光。 希让慈走近,待看清她的脸后不禁呼吸一窒—— 眼前人双目红肿,显而易见先前哭得有多难过。 左胸仿佛挨了一记重锤,希让慈蜷了蜷指关节,屈膝在她面前蹲下,还未开口,戚林漪沙哑着声音阻止他:“不要问好么,希让慈。” “好。”他咽下喉间未竟的话语,像浸了黄连一般,连舌尖都泛起苦来。 “我好困,能不能带我去酒店。我没有身份证开不了房。” 自然又是一声“好。”,甚至比前一声又更温柔了几分。 戚林漪姿势不变,保持歪头靠在手上的姿势看着眼前人,听完这两声好,不知想到什么,眼泪来得极其迅速,争先恐后从眼眶溢出,而后直直坠进粗糙的石板路中。 这是希让慈第一次看到戚林漪哭,她像要碎掉一般,眼里全是空洞的悲伤。 而他此时就像想要打捞瓷器碎片又怕迭加二次伤害的无措之人。 膝盖不知何时到了地上,他一颗心被无形的手攥得死紧,呼吸都有些艰难,于是声音便显得有些艰涩:“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关心则乱,他一共只说了两个“好”,能有什么错。 戚林漪摇摇头,泪水染湿她半扇脸庞,鼻子似乎彻底堵住了,一开口声音完全不像她:“我脚麻了,能不能拉我一把。” 希让慈垂眸看了她的脚一眼,征询道:“我抱你上车好不好?” 有人抬起自己泪水涟涟的面庞,对他伸出了双臂。 希让慈将人抱进车内扣号安全带,把纸和水放到她手边,而后开车直奔县城里条件最好的酒店。 方才电话里希让慈说完那句“我想见你”以后,戚林漪没有再沉默,而是闷闷问了句:“为什么?” 希让慈当时反应很快,只说自己在距离尤兰县不远的地方看金工原料,突然接到老莫的电话,有些事情想要同她商量,毕竟和徐清雅也有关。 他担心戚林漪拒绝得太干脆,于是想都没想便把徐清雅也给捎带上了。同戚林漪见面的这一个月里,他已经习惯随时随地急中生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听起来似乎不太好。”希让慈猛踩油门,心中早就做好决定——哪怕她拒绝,也要在暗处陪着她。 那头许久没说话,听筒里的风声似乎顺着无线电,全都呼呼灌进了希让慈的心里,所幸,戚林漪最终答应了下来。 挂电话之前,他没忍住又问了句:“你在哪里呢?我听着风很大。” “嗯,我在桥头吹风。” “哦,要不你找个室内坐着吧,夜风吹多了容易头疼。” 没过多久,希让慈收到她发来的定位,一看,仍然是那座县城里鲜少人会去的旧桥。 于是他披星戴月百里夜奔,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 由于戚林漪没有身份证,于是希让慈让她在大厅一个前台视线死角的地方稍坐,等自己办好入住再过去电梯那儿,他会在那儿等她。 戚林漪点点头,看起来异常的乖,但其实她只是不带任何思考地遵从罢了。脑子里仍然在不断重放几小时前的画面。 各种人的嘴脸、各种声音的迭加。 她在电梯的镜面里看清自己的脸,妆已经全花了,鼻头和眼眶都红得醒目。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呢,她甚至有些想笑,但嘴角好似挂了千斤重的秤砣,丝毫提不起来。 她眼神一闪,和身边人的视线在镜中无声交汇。 希让慈眸中的担忧很深,像一把钩子,让戚林漪从沉沦的情绪中短暂抽离出来,却陷进了另一个深渊。 “希让慈。” “我不想睡觉了。”她红着眼,在电梯门开的瞬间,对他抛出了下一句话:“我们做爱吧。” ————— 苍蝇搓手 硬了 戚林漪裹着浴巾坐在洗手台上,看希让慈光着身子一遍遍清洗浴缸,背肌和腰腹间的肌肉格外好看,蕴着野蛮的力量,和方才在她身上温柔搓洗的力道完全不一样。 她本来想直接做的,因她急需一些别的刺激来赶走脑中不断重演的画面,于是一进门就回身把人压在门板上了。 她眼睛鼻尖都红红的,下巴顶在希让慈的胸前,仰头看他,像一只脆弱的小白兔—— 如果她的手没有隔着裤子攥住希让慈下体的话。 “嗯……戚林漪。”他仰头,发出一声似叹似喘的呼唤。 原来不是兔子,是狐狸。 “硬了。”她轻吐出这两个字,像陈述又似感慨。 “什么时候?”她又问,“在我说想和你做爱的时候吗?” 希让慈不敢回答。 因为答案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和耻辱—— 是在,看到她掉眼泪的那一瞬间。 他不明白心疼和性欲是怎么同时涌向自己的,像海浪席卷着无数看不见的泥沙,藏污纳垢。他几乎要为自己的这种不“清澈”而忏悔。 戚林漪也许是习惯了他的沉默亦或是本来就不在意他的回答。 她此时需要的只是放纵和发泄。 于是口不择言道:“好骚啊,一说就硬。是不是不管谁和你说这句话,你都会变这样?”她说完狠狠掐了一把,希让慈额间青筋都跳了一跳,却忍着不叫痛,然而他到底有要申诉的东西。 “不是的。”他张口,喘息便有些藏不住。 “不是?你别说只对我会这样。那成为渣男的第一步你便已经无师自通了。”她这话看似刻薄,可实则声音轻柔语气暧昧,调情意味更多些。 可她不知有人会认真对待她每一句话。 希让慈有些急了,攥着她手想和她坐下来好好说话,虽然他自己此时并没有清晰的思路,说什么,怎么说,统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需要和她道歉,为自己那肮脏的、突如其来的性欲。 他分明更想要抱着她安慰她,可身体的反应却让他的想法显得像鳄鱼的眼泪。 骤然响起的门铃声在这一刻成了希让慈救命的稻草。 他冲戚林漪低声道:“应该是前台。” 戚林漪松开手,后退一步,希让慈转身看了眼门板后的猫眼,而后打开门接过对方手上的东西,道了声谢。 “不客气的先生,您如果还需要其它服务,可以随时联系我们哦。”她说完,露出标准的笑容,离开之前没忍住往希让慈身后望了望。 戚林漪半倚在墙壁上,待希让慈回身后看清他手中托盘里的东西—— 一瓶旅行装的卸妆油、一瓶酒精喷雾、一杯热牛奶、还有一盒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那是什么?”她问。 “冰块,一会儿给你敷眼睛用。”他把托盘放在桌子上,伸手贴了贴装了牛奶的杯壁,而后递给戚林漪:“先喝点热牛奶,你吹了很久的风。” 戚林漪接过来,鼻子又有些发酸,她已经厌烦说来就来的眼泪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酒店还提供卸妆油的么?” “我找她买的。”希让慈知道这个点县城很多店都打烊了,且用在脸上的东西,他也不敢随便给她买,想着女孩子自用的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这样,她不就知道,房间不止你一个人了?” 希让慈这才反应过来,方才前台离开之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我刚刚和她说过,我是用来卸防晒的。” “那冰块和热牛奶要怎么解释?”戚林漪饶有兴味看着希让慈。 “对方一定在想:啊,长得挺好看的,怎么嫖娼啊,而且又是热牛奶又是冰块的,玩好大啊。”戚林漪说完,喝了一口牛奶,熨帖的温度一下裹满她全身,像一个温柔的拥抱。 “没关系,那就让她那么想好了。”希让慈的确是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说完,进浴室绞了一条毛巾,把冰块包着,要给戚林漪敷眼睛。 戚林漪一口气把牛奶喝完,摇头道:“我先卸妆洗澡再敷。”她说完便要去拿卸妆油。 希让慈离她很近,能清晰闻到她口中残余的牛奶香气。 没有拿毛巾的那只手握住她肩膀,低头向她征询:“你这样一个人在里面我不放心,我给你洗,好不好?” ———————— 报一丝,前摇摇了一章。 下次一定。 他想进去 裤子褪下来的时候,戚林漪感到了一丝窘迫—— 她灰色内裤上有一道清晰可见的湿痕。 自己在言语调戏希让慈以及探索他身体的过程中,远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 不过希让慈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把内裤对折迭好,放在架子上,然后冲戚林漪交代:“先放这,一会儿我来洗,到时候吹干了你再穿。”城镇不像吉阆,24小时都能买到东西,没有一次性内裤,便只能这么办了。 他说完打开莲蓬头试了试水温,而后又拉过戚林漪的手,淋了一些在她手上,柔声问道:“温度可以吗?” 考虑到男女体温有差异,且自己一年四季都比较喜欢用低温一些的水洗澡,于是希让慈便没有直接往戚林漪身上淋。 戚林漪点点头,继而朝他走近一步,原本两人就没有多少距离,这会儿索性直接皮肉贴皮肉。 她用自己的腹部去碾磨他的性器,话像钩子一般甩向希让慈: “或许,你可以让我今晚都不用再穿的……” 希让慈在触觉和听觉的双重围剿下,忍得浑身血气乱窜,他想用尽所有力气将她扪进自己身体里好让两人长到一块儿,现实里却收着所有可能会让她感到不舒服的力道,为她轻柔涂抹沐浴露。 有些粗糙的手掌与她细腻柔滑的身体搓出大量的白色泡沫,东一块西一块,半遮半掩,让她像衣不蔽体的精怪。 戚林漪在他大掌伸进腿间的时候,恶意夹住了他,然后攀着他的肩膀,开始前后摇摆自己的身体。 “别踮脚。”他把莲蓬头挂好,一手揽着她背,另一手攥着她滑腻的臀肉往下停了停。 这姿势和高度方便戚林漪平稳站着磨穴,但对他而言,则需要保持弓腰。 戚林漪已经彻底沉浸在情欲中,她这时无法保持理智去考虑希让慈是否舒服,她只知道自己很舒服。 阴蒂在摩擦中渐渐露头,它让快感不断延伸,不愧是女性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很快寻觅到希让慈指根处的薄茧,机灵地指引这具身体不断往那处碾来,蹭去。 希让慈手间有比先前沐浴乳触感还要滑腻的液体,感受湿热的穴肉在他掌中翻飞起落,那里不仅有含蓄的凸点也有隐秘的入口,都是能让戚林漪感到快乐的开关。 他无比庆幸自己在这种时候能为她带来一些欢愉。 皆着戚林漪的迷乱,他难耐地亲了亲她脖颈处,印下自己的热望。 略微粗粝的触感给身体带来触电般的感受,戚林漪快感累积得很快,于是她扭腰摆臀的动作愈发迅速。 在高潮来临的瞬间,她发现自己即将失控憋不住叫声,于是想也没想,唇瓣微张,一口含住了希让慈的乳尖,像给一个即将啼哭的孩子,塞进柔软的奶嘴,于是哭声和叫声都被堵了回去。 因着先前隐隐听到隔壁有小孩的叫声,于是戚林漪过程中便一直咬唇忍着。 这会儿她哆嗦着在希让慈手上到达高潮,爱液随着穴肉的阵阵挤压而一股一股流出甬道。 “哼嗯……”她发出慵懒的鼻音,不自觉吮吸着口中的软肉。 这大抵是希让慈此时此刻浑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了,他其余部位都硬得像铁,尤其是腿间的阴茎。 全世界只有希让慈知道戚林漪嘬吸他的频率与什么相一致。 是她腿间不断翕动的那个入口。 他想进去,去到他的归处。 然而,有人体力总是很差。 戚林漪嘴唇微张,说话的时候舌尖无序扫过他的乳头,小声道:“好累,我有点站不住了。” 希让慈按捺下自己的冲动,在洗手台上垫好自己的衣服,拦腰抱她坐上去:“你坐这儿休息一会儿,我把浴缸洗了你泡一泡。” 于是她战栗 戚林漪直到这时才知道他要那瓶消毒酒精是干嘛用的,身材健硕的男人裸体干起家务活,在赏心悦目之外还多了一层别样的性感。 是粗狂的秀丽,是野蛮的文明,是内敛的淫荡。 她喜欢这种对抗的元素在希让慈的身上融合。 放水的过程中,希让慈无意间回头,撞见戚林漪赤条条的目光,她被抓包也不羞怯,晃着两条腿,堂而皇之将他从上看到下。 希让慈垂眸冷静两秒,未果,索性将莲蓬头扣回墙上,然后转身朝戚林漪走来。 戚林漪感受到一阵威压朝自己袭来,她下意识后仰,却仍逃无可逃落进男人有力的臂弯中,而后他追着她唇,在即将要碰到一起的时候,又硬生生停下,把悬崖勒马演绎到极致。 他胸膛不断起伏,“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哪句?”戚林漪分明是掉进罗网中的姿态,却安心同他周旋,甚至轻缓摇头,用鼻尖去轻碰他的,似芦苇在风中摇曳相撞。 “你说,当你没有穿衣服的时候,有些问题可以不用问你。”他声音低沉喑哑,显然克制狠了。 “哦。”她故意后撤了一些,眼神在他脸上左右逡巡,“要是我说不算数呢?” 希让慈似乎有些愣住,看清她眼中的狎昵后,唇角微勾着点点头,配合她道:“好,没关系。那我就一个个的问。” “我现在可以亲你么,戚林漪?”他追过去,唇瓣落在她耳际,把话吹进她幽深的耳道。 戚林漪最怕他碰自己耳朵,尤其是这样将碰不碰的。 仿佛有无形的手在轻挠她周身所有痒痒肉。 男人低哑的声音如有实质,轻扣她耳膜,震动由此传遍全身,于是她战栗。 两人在淅沥沥的注水声中吻得难舍难分,一时分不清到底水声来自何处。 两处舌尖在四瓣红唇间进进出出,你纳入我,我席卷你,谁也不愿让谁。 急切的喘息也浇灌在彼此唇角与口腔内,他们气息交缠、他们涎水相连,他们讲述另一种没有血腥的掠夺和征伐。 希让慈一手扣着戚林漪后脑勺,另一手把他不久前给她掖好的浴巾重新又解开,有些急切去捞她胸前小小的乳,看似是他在用手抚慰她的白嫩软肉,实则是雪团般的嫩乳在平复他情欲的暴戾因子。 乳团在他掌中不停变换着形态,乳尖早已高高挺翘而起,它比腿间的蒂头积极很多,也高调很多,希让慈以拇指和食指搓揉取悦它,时而又会突然改用食指快速上下撩拨它,让其在颤抖中变得愈发肿胀坚硬,像积攒了满满的乳汁,将要满溢一般。 好在他手掌大,又知道要平衡,一手同时抚慰两团,没有让哪一边的身体感到被冷待。 上半身快感密集,却都齐齐涌向小腹,而后从她腿间密地流出来。 “唔嗯……”他们接吻的时候戚林漪只是偶尔被他吸缠得狠了才会发出几声嘤咛,若加入身体其它部位的探索,她的唇舌便会有些应接不暇,泄露出越来越多的呻吟和破绽。每每此时,希让慈便会趁机而入,他的攻势越发激进,长舌恨不能探进她咽喉里。 直到戚林漪听到水注满自动从防溢口汩汩流出的动静,才推了希让慈一把,而后喘着气提醒他关掉开关。 希让慈“嗯”了一声,忍不住又啄了她有些红肿的唇瓣一口,单手利落捞起她臀瓣,把人像抱小孩那样抱在自己腰间。 “等等……”戚林漪叫住他,然后一手环着他后颈,一手去洗手池后的架子上捏了片东西在指尖。 希让慈探手摁下开关,牢牢抱着她,一同踏入浴缸中。 “哗啦……”水从浴缸中大量漫出。 戚林漪趴在希让慈身上,热水的包裹外再辅以他的拥抱,令她产生一种自己如蚌中珍珠的错觉来,然而她此时此刻是真心觉得:全世界没有比这里更让她感到安心的所在了,有种真空的安然。 热水蒸发的雾气似乎进了她的眼睛,“希让慈。”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嗡嗡的。 “嗯。”希让慈回的简洁,但眼睛里却盛着——无论你要我干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去做的坚定和宠溺,只等她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好得像个妈妈。” “不是指像我的妈妈,是像广义上的,那种,无微不至的妈妈。” “但因为我现在在生我妈的气,所以,我不是很高兴想起这两个字。” “那我应该怎么做?”希让慈老老实实向她请示,绝敢有一丝一毫的自作聪明。 “哗啦——”又有水声响,是戚林漪撑着他胸膛半支起身体,她静静看他须臾,而后当着希让慈的面,把方才夹在指尖的包装袋给撕开了。 “操我。”她靠近他的耳朵,虽是气音,却若有千钧。 然而她仍觉不够般,又迭加了一句:“用力操我,希让慈。” 好感、喜欢、爱 希让慈之所以抱着她一起进浴缸,原是打算替她洗头和卸妆的。比起让自己的欲望得到纾解,他更想让她好好泡个澡舒缓一下身体。 他没怎么哭过,不清楚流那么多眼泪是什么样的感受,只是下意识觉得她会需要热牛奶和热水的慰藉。 那两样她都得到了,可她似乎更想要别的。 她的迫切不是假的,但希让慈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他垂头看戚林漪跪坐在浴缸里,神色认真,一双细腕在自己腿间摆弄——是她坚持要给他戴的。 戚林漪把圆片对准希让慈的前端,推了两下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嗯?”了一声,把头更低下去些,希让慈敏感的马眼感受到她断断续续扑过来的温热呼吸,他小腹一僵,戚林漪又“诶?”了一声,攥住眼前的阴茎,嗔道:“别动呀,我都戴不上了。” 语气仿佛在教训一只捣乱的小狗,且小狗的软肉还被捏在她手里。 希让慈也不想的,是腹部肌肉牵拉造成的连锁反应,看起来像他的阴茎要临阵脱逃一般。但他也不为自己解释或开脱,只是真的一动不动了,他尽可能放松自己,哪怕被她这样捏着、看着,着实很难放松得下来,浑身肌肉没有一处是不发紧发热的。 看她在自己身前,专心致志为自己戴安全套的样子,希让慈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想去摩挲她耳朵到下巴的那一片软肉,到底不敢动,于是便蜷着手指收拢起自己的杂念,直到听见身前人泄气的一声:“我搞不定它!” 戚林漪到底没什么耐心,试了三次都滑开戴不上,她便不弄了,把滑溜溜的套子塞进希让慈手里,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腿根上,但她到底低估了浴缸的湿滑和水的浮力,这泄力的一坐,她顷刻间像被浪打翻的船一般,身形摇摇欲坠,希让慈即刻弓身去捞她。 人在危险时刻总会下意识伸手抓住点什么,戚林漪不知道自己抓住希让慈的什么身体部位,只感受到有湿滑温热的一柄圆柱形的东西擦过自己嘴角,继而直直贴上了她整个侧脸。 时间在这个水汽氤氲的小屋子里有片刻的凝滞,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 “你,你还好吗?”希让慈先反应过来,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去拉戚林漪的大臂,想要看看她的脸。 戚林漪被拉开的时候还有些愣愣的,待看清离开自己脸旁的那一根东西的时候,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侧脸,一道濡湿滑腻的痕迹从她嘴角勾画到耳廓。 那香味她熟悉,她手上也有。 “对不起,弄脏你了,我帮你擦——”希让慈准备伸手去够洗手池上纸巾,突然叫身前的人拉住了手。 “希让慈。”戚林漪抬眼看他,小小一只缩在他大腿处,眼神有无辜也有娇媚,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 待他要问她怎么了的时候,猝不及防被戚林漪的举动震到无法呼吸。 有人乍然张口,容纳了他脏污。 脑中如烟花炸开,也是在那一秒,他才反应过来,方才她眼里蓄的,分明是石破天惊的决然。 她在这一夜被打碎了一个缺口,继而便生出了破罐子破摔的意志来。 她的迫切是真的,但并不如以往那般,纯粹是为了追求身体上的愉悦。 希让慈知道这种事对她来说,轻易不可能去做,除非有爱意。 可他也十分清楚,她目前并不爱他。 好感、喜欢、爱,这是三个截然不同的阶段。 戚林漪对他撑死了还在第一阶段。 因此她今晚的言行举止与其粗暴的将之归为发泄,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以痛止痛的代偿,不惜以身体的痛苦献祭给灵魂得到自由。 希让慈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又爽、又痛、又惊、又惧、又无措又慌乱,他近乎粗暴把自己的阴茎从戚林漪嘴里扯拽出来,发出一声瓶塞初启的清脆声响,然后迅速跪立在她身侧将她一把扪进怀里。 “戚林漪,你跟我说说吧,我嘴笨不会安慰人,但我会很认真听你说的。”他郑重如在发誓,声音却嗡嗡的——因为双唇紧紧贴着她耳后细肉。 像生怕她听不见,又像是,借此掩饰自己不自然颤抖的声线。 好吃吗? “你不喜欢吗?”戚林漪跌靠在他怀里,答非所问。她这会儿连声音都沉下来了,像困在幽深井里的水草,在潮湿和黑暗中沉浮。 说不喜欢是假的,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被口交,尤其还是被自己深爱着的人那般仰头看着,鼓鼓囊囊塞了一嘴,连她殷红唇瓣的细小唇纹都撑开了——你看,在那样短暂的时刻中,他把一切细节都放大到了极致,并深深刻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不是。只是我觉得,你做这件事并不开心。”而我想让你开心。 戚林漪深深看他一眼,继而用食指勾勒他眉眼到鼻梁那一片的线条,声音浅浅淡淡的:“我今晚应该是开心不起来了,但你可以,我们俩只要有一个是开心的,那这件事就不是没有意义。” 希让慈摇头,执拗否认道:“不。” 他真的害怕极了戚林漪这样,一点儿生气都没有,嬉笑怒骂全然收了起来。 她像回光返照的病人,高度的热烈之后,余下一片灰烬。 “不要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希让慈再次苦于自己嘴笨,只能这样把话翻来覆去的说。 片刻,他感到胸前有新鲜的濡湿痕迹,摸摸戚林漪的脸,果然触手一片温热。 怎么会有这样多的眼泪呢…… 这已经是今晚短时间内自己第二次把戚林漪说哭了。 “对不起,我不说了。我们试试看做点什么能让你开心一些,好不好,嗯?” 希让慈话毕,打量了一眼这不大不小的空间,而后视线落在浴缸后的置物架上。 直到骑上了希让慈的脸,戚林漪才有些回过神来,她双手攀着置物架的边缘,膝盖被希让慈把着跪在浴缸的两边,大敞的双腿间像栖息着一只蝶,镶边的翅膀就这么落在了身下人的唇上。 温热的触感传来,她却忍不住颤抖,仰头轻哼出声。 希让慈喘息声很重,分明是下位者的姿态,实际上却在如狼似虎地吞吃她。 戚林漪连膝盖也小小的,折迭在他掌中,大小就像一颗蛇果,希让慈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膝弯处的皮肤,与唇齿间的疯狂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步调。 希让慈双唇大开大合,上上下下的照顾她软嫩的蓬蓬穴肉,甚至会用下牙轻轻抵着屄口处轻刮,戚林漪细腰狂摆,她是暴风雨中的桅杆,被席卷成各种姿态模样。 每到这种时候,希让慈就格外留神她的反应,听她急促的呼吸和绵软断续的嘤咛,从这些情不自禁里判断她的情热程度。 “嗯嗯……”她咬唇,试图把呻吟吞回喉间,却从鼻息间闯了出来。 隐隐绰绰的,更加惹人遐想。 希让慈的唇舌不断在她腿间翻江倒海,他似是在急切的找寻什么,当终于让他吮到那羞怯冒头的一小颗的时候,戚林漪也颤着身子到达了高潮,她大口大口呼吸,无意识叫了声:“呃,希让慈……” 希让慈喉结不断律动,湿滑的液体染得他下半张脸到处闪着可疑的光泽,便是这样,他也不显狼狈,反而漂亮极了,像沾了一脸血却更添美艳的吸血鬼。 偏偏你一叫,他就抬眼看向你,完全听从召唤。 “唔,我在这里。”希让慈轻轻啄吻她大腿内侧的那颗痣,这好像成了他一种习惯。 戚林漪处在高潮的余韵中,胸腔到小腹都在不断起伏,见他这般,一只手从置物架上落下来,摸了摸他的眼睛。 “你喜欢吗?” “喜欢。”他不假思索,也不问她指的是什么。 他不知是哪里生出的勇气,也许是觉得她今晚脆弱不堪,试图用喜欢来把她留住。 戚林漪瞳孔微缩,轻抬臀,补充道:“你说我不喜欢口,不让我口,那么你喜欢吗?” “喜欢。”他仍然是这个回答。 “嗯,好吃吗?”臀肉顺着他胸膛往水下滑,戚林漪尾音捏得极其暧昧。 “你尝尝。”话毕,希让慈便把唇舌喂进她嘴里,同时,掐着她臀瓣一起埋入水里的长指,也在这一刻,借着她湿滑的爱液,送了一只进去。 “唔……嗯”戚林漪抱着他的脖颈,腿也紧紧缠着他的腰,两人像一株缠绕共生的水生植物。 希让慈一手控着她腰,一手在下面动作。 舌尖被她小小的口腔容纳包裹着吮吸,骨节分明的手也嵌进她湿热的巢穴中被绞紧着推送。 “好吃吗?”他把话又递回给她。 “哼呃……好,唔,好吃。” “嗯,我也觉得好吃。”天天都想吃。他把她的舌勾出来,肆意吞咽她的津液。 “乖乖,再多流一些,让我进去好不好?”他何必问她,戴好安全套的肉棒已经贴着她阴蒂处开始碾磨,待碾出她淋漓的花液,花穴里便又被塞进一根无名指。 “唔,好胀……啊……”戚林漪含着希让慈的唇瓣抱怨,下意识缩着肉臀想躲,却夹得他手指更紧。 “你吃得下,更粗的你都吃得很好。”希让慈吮她的唇珠,在这种时候他总能想到各种话语来夸她,也幸好他有一副好嗓子,不管说出什么淫言浪语,都能把它包装得体面动听。 戚林漪只能听出他的迫切,却不知道他正承受着什么—— 酒店的套对希让慈来说实在有些小了,勒得他额间青筋直跳,于是忍不住开始想要去那汁水丰沛的地方躲一躲。 哪怕那里其实对他来说并非“清净之地”。 —————————— 怎么都有的吃,我也要吃!(气呼呼打开我的零食柜) 乖,吃进去 希让慈话是那么说的,但也没有冒进,两人隔着一个经期没有做,他摸到入口就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急切伤了她,于是很细致给她做着扩张。 垂眸,看见她半遮半露在水面上的小小奶子,乳尖硬挺挺的,像树梢上长势喜人的果子,高调亮着相,等待有人前来品尝。 于是他不请自来,轻托起她,将她一条腿架在浴缸边缘,旋即埋头,大口大口吃起她的乳肉来。 他吃过一回雪媚娘,那是还在辜念真公司的时候,公司安排的下午茶。 他不太喜欢甜食,那天吃完只觉得甜腻到喉咙发痒,更加不喜,猛灌了好几口浓茶才压下。 这会儿吞吃着她的柔白,只觉得口感很相近,连带着对雪媚娘的回忆都开始自动美化起来。 他用唇瓣紧紧吮着乳肉,舌尖绕着乳尖打转、上下拍打,换着节奏和花样逗弄它。 最后牙齿叼着那一颗,轻轻往外拽着。 “嗯嗯……不,哈,会坏掉的,不许拽了……”戚林漪垂眸看着自己胸前风光,紧张得穴口乍然缩紧。 “不会的。”希让慈安抚地亲亲她唇角,本打算再去抚慰另一团白萸,却一时舍不得离开,又同她唇舌交缠到一起。 手在水下不断进进出出,戚林漪受不住,数次险些咬到希让慈的舌,希让慈不在意,追着她要吃她的唇和舌。 最终戚林漪自己躲开,改为趴在他肩头,憋不住叫声的时候就用牙齿去叼他肩部结实的硬肉。 希让慈觉得她像家养的小猫,偶尔张牙舞爪,但是把手伸过去却只会轻咬重舔。 他笑着把她脸转过来,食指和中指扣开她的唇瓣,探进去摸她前排牙齿:“疼不疼?” 戚林漪被他指奸到浑身发软,没骨头似的立不住脑袋,颠来倒去中看不清他脸,有些恼了,一口咬住他的大拇指,用以稳定自己的头颅。 “嗯,乖,吃进去。”希让慈眸色瞬间变深,喉头发痒,余下四指固定住她下巴,把大拇指往更深处探,他感受着舌面上细小的颗粒凸起,拇指轻轻画着圈。同时,身下的手也在穴内转着圈的抠挖她,带出淫靡的黏液。 戚林漪一手半抓住他粗壮的手臂,另一手抵在他胸前,乖顺吸着他的大拇指,两颊凹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小猫又变成了小狐狸。 她此刻眼角眉梢尽是媚意,眼里只有希让慈。 真好,又是那个在床上风情万千的她了。 “还想吃别的吗?”他觉得自己怎么疼她都不够,从她唇角顺着下颌一路亲到耳朵,舌尖在外耳廓舔舐一圈后直直伸进她耳道中,搅弄出一道极其淫靡的声音。 戚林漪耳朵太敏感了,才一下就绷着小腹:“啊啊……不,不,我不行了……”边抖边叫着泄了出来,因为舌根被压着,她的声音并不清晰,可是这种时候,混乱和模糊不清才是意乱情迷的催化剂。 希让慈感受指根到指尖处浪潮般的夹弄和无序的抽搐,他鼻息滚烫全身紧绷,已然憋到极致。 戚林漪扭着腰歪着头要躲开他,这是高潮时下意识的反应,身体好像知道自己承受不住更多的刺激,于是展开推拒,要悄悄消化那层快慰。 可希让慈这回不想放开,他狠了狠心,手稳稳固定着她的头,另一只手从穴中快速撤出来,继而捏着她臀肉抬起,劲腰一送,手一松,把自己的粗长尽根没入她的窄穴,灵舌也再次强势钻入她的耳道。 他真的…… 恨不能填满她身上所有的洞。 ———————————— 好男人应该奖励多一根鸡巴,谁同意? 我很怕蛇,但我很香蛇蛇两根鸡巴的设定。(流口水) 图片很糊我知道,你们忍一下。 没有人会对星星说谎sёxiaòshu.c ǒм 戚林漪一刹那失声,只猛吸了一口气,继而颤叫出声,但那不是痛呼,而是爽到不知所措。 她尚处在高潮中,哪能经受住这样的刺激,一时不晓得到底应该先把方才自己亲自含进口中的指头吐出来,还是缩着脖子把那不断刮弄舔舐自己敏感耳道的长舌驱逐,亦或是,用柔软却强势的穴道把他粗长的男根夹住不让动。 可她到底有心无力,哪一个都没做到。 希让慈已经轻而易举托着她开始上下顶弄抽插,每一下都有水花在身边扑开,像船桨划出的白浪。 他又痛又爽,被不合大小的安全套箍着,根部安全套外的地方充血变得更加硕大,他次次全进全出,插得戚林漪一时出气多进气少,叫也叫不出来了。 戚林漪手指在他后背和后颈处无意识抓挠着,她只是想攀住点什么,可希让慈的肉一块儿块儿的,又硬又滑,根本抓不住,她觉得自己宛如雨中浮萍,风浪中无声讲述颠沛。 希让慈浑身充血,耳朵都如唇色般红艳,他一下下亲着戚林漪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呜呜,你怎么……”戚林漪闭着眼摇头,发出“哼哼”的哭腔,却和先前真正哭泣时不一样了,这会儿带着很浓的娇憨意味。 “嗯?”希让慈用耳朵去贴她软软的唇瓣,他的耳廓温度比戚林漪唇部还高,这样贴着觉得温凉又熨帖,舍不得离开,便缓缓蹭她,像一只求抚摸的小狗。本文首发站:qǖyǖshǖwǖ.χ yΖ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太重了……我,我……”她我了半天也我不出来,剩下的都是无意识的呢喃,显然已经失去语言组织能力。 希让慈声线也不是很稳,随着大力顶弄的节奏,话一声声传进戚林漪耳中,“刚刚是你说的,用力操你,我听话。” 他开始卖乖,戚林漪气得扭头来咬他的唇。 希让慈求之不得,虽被咬着下唇,唇角翘起的弧度却越来越大,还用舌尖去勾弄她唇珠,把她磨得很痒。 他还称不上是恃宠而骄,顶多是被情欲催发出了另一面,乖巧小狗偶尔也会有顽劣的时候。 且他还有很多面。 等她受不了松开他要去舔自己的唇时,小狗原本圆圆的瞳孔乍然一竖,瞬间便成了狼,将她叼进自己口中,细细爱抚,几乎用的是和腿间一样的力道,把灵舌往她口腔里钻。 “呃嗯嗯……哈啊……希……希让,啊……慈,嗯” “嗯,戚林漪。”他也叫她,含着她的舌头,到“林”字的时候,舌尖故意高高抬起,去磨她嶙峋敏感的上颚。 “嗯——”戚林漪颤着身子,腹部越来越酸,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高潮了几次,希让慈攻势太猛,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几次夹着他抖到不能自已。 她觉得自己全身哪里都软,尤其是穴肉,被那一根插得软烂不堪,可腹部却在不断变硬,这感觉让她陌生,也害怕。 “不行,啊啊啊啊啊,不要!”她大叫,哪儿还顾得上什么隔壁的小孩。 随着尾音落下,她摆如风中簌簌的枫叶,整个人蹬着湿滑的浴缸底部,若没有希让慈拉着,几乎要后仰坠进水中。 也就是希让慈的这一拽,她不知被顶到哪里,腹部猛然一松,而后喷射出大量液体,宛如失禁一般,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尿得这样喷薄而激烈。 因着水的阻力,喷射过程中多了一层反作用力,于是震感传导进本就翻夹颤动不休的甬道内,把希让慈绞吸得腰眼发麻,他一声闷喘,掐着她腿根紧紧摁进自己怀里,在她体内一起颤抖,喷射。 他们再次同频共振,为彼此制造颅内的烟花盛景。 “好乖,好棒。”他一面顺着戚林漪后背一面把吻落在她身上各个地方,像在散发自己仍然蓬勃的热意。 可身前的人突然软软推拒起来:“唔,我们快出去呀。” “怎么了?”希让慈扣着她后颈,打量她高潮后的脸—— 漂亮、艳丽、璀璨。 可她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我,我刚才尿尿了。”她瞪他一眼,撇过脸不看他,耳根却红透了,直到这会儿她腿间的穴口还在不断翕动。 希让慈笑了声,腰间陡然被掐了一把,他不觉得痛,反倒握住她手给她揉着指腹,凑过去,把下巴磕在她凹陷的锁骨处,用鼻子闻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不是尿。”他又抚着她小腹到腰那一片柔滑的肌肤替她放松,改口道:“就算是,也不要紧。” 他看她的眼神宛如在仰望星空—— 没有人会对星星说谎。 ———————— 写得我心情好极了,想张开双手在乡村的星空下狂奔,用指尖捕捉秋季温柔干燥的夜风。 希望你们也看得开心。 欲盖弥彰 戚林漪坚持要出去,希让慈便用浴巾给她包好,重新又把她抱上了洗手台。 他把水放掉的过程中,两人在讨论着方才到底是尿液还是潮吹。 “我看到有人说根本没有真正的潮吹,实际上全都是尿。评论区有很多女生现身说法,还会教怎么尿,比如做之前喝很多水,做的过程中尽量放松什么的。” “可是你今天应该没有喝很多水?”即便有的话,恐怕也早让她哭干了,后面这句话希让慈没有说,握着花洒重新冲洗浴缸,回头看向戚林漪,唇角挂着淡笑。 “嗯……这倒是。”戚林漪挠挠脸颊,看起来有些娇憨。 “我不太清楚到底有没有,但我觉得你刚才的状态和以往都不一样,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如果只是尿尿,应该不会那样?” “你还说!”戚林漪撑着洗手池边缘跳下来,希让慈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她,紧张道:“地板是湿的,你又没穿鞋,会滑,不要这样下来。” 话毕,迅速察觉到自己语气有些严肃,清了清嗓子,柔声补充道:“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戚林漪先是一愣,听完他第二句话,连之前自己想发作什么都忘了,只讪讪看着脚尖,胡乱说道:“我,呃,想下来卸妆。” “你去浴缸里坐着,我给你弄。” “你会卸妆?”戚林漪有些诧异。 “不会,但你可以跟我说步骤,我来操作。” “不用那么麻烦吧,我——”她想说她又不是手坏了。 “那你坐着卸妆,我给你洗头,可以吗?”希让慈退而求其次,“这个我会。”他边说边点了点头,眼里闪着坚定和真诚。 戚林漪看他裸身握着花洒,信誓旦旦站在自己跟前说会帮人洗头这件事很好笑。 于是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今晚她展露的第一个笑容。 希让慈肩膀松了松,看着她,眉眼里尽是温柔。 戚林漪回到浴缸里,后颈靠在浴缸边缘,两手糊着满满的卸妆油,往脸上轻柔打圈按摩。 这回希让慈没有一起进去,跪立在浴缸外的地面上,拿花洒把她头发浇湿、给她打上泡沫,继而用指腹轻柔为她抓挠着头皮, “你不是以前还做过发廊小弟吧?”戚林漪彼时正在乳化,舒服得脱口而出这么一句问。 希让慈回答的声音从她头顶处传来:“没有……但我以前会给我奶奶洗。” “哦哦。”戚林漪伸手掬了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泼。她对家人的话题向来敏感,听到那个“以前”就大概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因此决计不会再往下继续聊这个话题。 希让慈知她敏锐,怕又把她情绪弄糟,于是轻轻揭过话题,用轻松的语气问她:“这位顾客,有哪里比较痒,需要多抓抓吗?” 戚林漪入戏很快,眉眼轻抬:“有是有,但是不在头皮上,其它地方你抓的话需要额外的费用吗?”她说完后仰的幅度更大了一些,以一种上下颠倒的视野去看希让慈的脸。 不得不说,这样的角度,他也仍然好看。 希让慈闻言瞳孔一缩,戚林漪总是会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说出一些让他意外或无措的话。 他定定神,垂眸看自己身前倒置的白净小脸,卸了妆后她眼睛和鼻子的红更明显了,这般沐着水珠,有种惊人的妍丽。 偏偏她还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看。 他在她湿漉漉的眼神里,感知到自己身体内重新活跃起来的冲动。 而后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要替她揩泡沫,手指绕到她耳后,顺着那一圈软肉轻蹭。 戚林漪缩起肩膀,希让慈却没有收回手,于是便被她这般夹着,指背划过她耳廓,带出酥麻痒意,她蜷起腿,做一些欲盖弥彰的举动。 希让慈轻笑着靠近她另一边来不及护住的耳朵,唇瓣贴着她,用气声问:“还有哪里痒?” 于是她全身都痒了起来。 ———————— 小情侣是这样的,说笑打闹中,一个想要了,一个硬了。 传出去,其女也开一次车1w字打底。 根~本~停~不~下~来~ 我觉得这章很有日常感了,跟番外似的。 芜湖,暴风雨前再宁静一会儿吧。(没有那么可怕,唬你们的) 最想这样 两人滚到床上的时候,身上都还沐着潮湿的水汽,尤其是戚林漪的头发,又长又多,海草一般披在洁白后背,即便希让慈出来之前替她擦了又擦,发尾仍然滴着水。 可是彼时两人谁都顾不上这些了,他们四肢交缠,唇舌也在酝酿一场又一场的风暴,鼻息间有偶尔泄露出的春情,直到—— “这里痒不痒?”希让慈吮她的唇瓣发问,戚林漪以牙齿轻咬他的舌尖作为回应。 希让慈咧着嘴角亲她,顽劣大掌在她乳缘轻抚、收拢,而后食指摁住那中心一点殷红,用微醺般的眼神看她:“这里呢?痒不痒?” 戚林漪不自觉引颈,只有压抑的喘息在回答他。 “这里呢?”他用自己的坚硬去上下摩擦顶弄她的濡湿,声音靡靡又暧昧。 戚林漪在他身下轻颤,有喘息从她唇角溢出。 “哦,找到了,原来这里最痒呀。”他把最后一个语气助词咬得暧昧极了。 倘若有认识希让慈的人听见他用这般的声音和语气说话,势必会觉得违和极了,可他在戚林漪面前就是能轻松变成许多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样子。 他像下意识取悦主人的满分小狗,你想要我乖的时候我世界第一乖、希望我闹的时候我竭尽全力与你玩闹、需要我凶狠露出獠牙对待外人的时候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有半分失望。 然而他认定的主人却不懂这些。 戚林漪从他话音里听出揶揄,即便沉浸在情欲里也不甘示弱,她颤声质问道:“老板为什么,硬得这么快,嗯……你给我,洗头的时候,都在,想……啊,想些什么……” 龟头和阴蒂相互摩擦碾压,柱身不断滑过翕动的屄口,从中榨取出更多汁液,两人的下半身在淫靡声中诠释难舍难分。 希让慈望垂头看着两人腿间的风光,而后俯低身子,亲她的鼻尖、唇珠、最后到了耳垂,“想这样。” 接着,他又弓起身,去衔她的乳,却只轻轻一吮,舌尖在她乳晕处打圈,抬头观察她的反应:“想这样。” 最后,他腰腹陡然加大起伏的角度,磨穴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而后在一个戚林漪即将登顶,小腹开始无序抽搐的时候,把自己送了进去。 “最想这样。”他尾音带着闷喘,像无形的感叹号。 戚林漪被顶得一窜,希让慈下意识伸手护住了她的脑袋,待摸到一手冰凉,他才恍然,不能这么让她一直这么湿着头发。 于是他保持着进入的姿势将她抱起,从浴室的橱柜里摸出吹风机。在他寻找吹风机的间隙里,戚林漪大抵是有些难熬,自己攀着他,前后套弄了两下,希让慈捏着她肉臀,“乖,回床上你就这样自己玩一会儿好不好?我给你把头发吹了。” “唔,不用吹也没事的。”戚林漪呼吸喷洒在他颈窝,有些撒娇的意味。 “不吹你头可能会疼。很快的,靠近头皮的地方吹干一些就好,嗯?”他边说已经回到了床边,把插头插好,然后就这么坐在床上,以一个面对面拥抱的姿势,帮戚林漪吹起了头发。 他不出去,也不动,就这般埋着。只有手指一下下穿过戚林漪的头皮,摩擦出温柔的轨迹。 戚林漪浑身都热烘烘的,就连眼睛也是。她摇摇头,赶走脑中的景象,而后撑着希让慈的胸膛和小腹,上下前后左右的吞吃起下面的那一根坚硬。 喘息和呻吟都被吹风机的“嗡嗡”声掩盖,然而“啪啪”的肉体拍击声和“汩汩”的水声却不时泄露。 还有希让慈捧着她脑袋,时不时送进她耳边的暧昧夸赞。 “嗯……真棒,吃得好深。” “你扭得我好舒服啊,戚林漪。” “嘶……又夹我——哦,原来是你到了……” 戚林漪的头皮在逐渐变得干燥舒爽,可她的下体却持续泛滥。 —————————— 电脑都盖上了才想起来忘记配图了,姿势就是这个姿势哈,抱着给她吹头,大家浅浅代一下。 不要紧 “希让慈,我好累了……”戚林漪迷离的眼神隔着一些胡乱的碎发,艰难在他脸上聚焦,她刚颤抖着到达高潮,这会儿懒怠极了,后仰的身体全靠后脑勺和腰间的大掌支撑。 有温热的手替她把头发往后吹,还她眼前一个清净,希让慈亲亲她眼皮,温声开口:“好,累了就不动了,在我肩膀趴一会儿?头发还得再吹吹,发根还有点湿。” 戚林漪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腿间——然而实际不用看,因为触感比视觉更直观告诉她,希让慈有多硬。 “那你呢?” “不要紧。” 这三个字他似乎对她说过很多次,云淡风轻中蕴着许许多多的包容。 说完以后他扯过被子一角,塞进两人中间:“不动的话得盖着点肚子,不然可能要着凉。” 戚林漪楞楞看他动作,而后把脸埋进他颈窝,嗅到熟悉的味道,觉得这一刻安宁极了。 “希让慈。”她唇瓣贴着他的锁骨,说话的时候好似在亲吻他。 “唔。”他简短回应她,却怕听不清她的话,歪着头用耳朵去贴近她。 戚林漪一时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希让慈见她迟迟不开口,便想给她喂水。 他不知不觉养成了在酒店会随手把矿泉水拿到床头柜的习惯,因为每次事后都会给戚林漪哺水。 感受到身前脑袋摇晃的动作,希让慈拨动头发的手顿了顿,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关了电风吹,想掰开她脑袋看看,猝不及防地,身上窝着的人开口了。 “你如果是我妈妈就好了……”她说完似乎短促地笑了下,然而之后是长长的叹息。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是。”希让慈摩挲她微凸的脊骨,说得很认真。 “那始终不一样。”她的声音似乎开始变得悠远。 希让慈也不自觉放轻声音,像生怕惊动她好不容易生出的倾诉欲:“他们对你不好,是吗?” “看跟谁比了。和一些人比我可能算幸福的吧。” “但是很不幸,我不仅是老二,我还是三娃家庭中唯一的女孩。” 希让慈无声抚摸她的后背,想不通为什么她的父母兄弟能不爱她还亏待她,惹她这样伤心。 “说出来可能有些矫情,但我真的,长这么大,在感情上吃过所有的苦头,都是来自我的家人。” “我这些年已经很努力在降低期待值了,也努力摆脱对母爱的渴望和得到父亲的认可的渴望,” “但是你知道吗?很可悲的是——我好像越努力,越渴望。” “可能因为我没有其它亲密关系的课题,所以导致我在这件事上死磕到底吧。”她说完笑了笑,却实际并没有多少笑意。 希让慈透过戚林漪的声音和语气,品尝到她此刻的苦涩,于是更用力拥紧了她,那些他想说却不能说出口的话,都揉进了这个怀抱里。 戚林漪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在这种时刻突然迸发出强烈的倾诉欲,但她就是这样依着希让慈,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絮絮说了一遍。 这是我家 戚方恒的婚礼结束后,一行人陆续回到了家里,戚林漪照旧躲在哥哥戚方耀的那头,陪两个小家伙玩,等着散客。 期间她过去拿手机充电器的时候,突然被母亲林玉华在厨房拦住说话,“刚才亲家临时才讲,他们家那边有习俗,新婚的晚上新娘兄弟姐妹要留宿新郎家,婷婷姐姐姐夫还没结婚,不能睡在一起,所以她姐姐和弟弟睡你房间,姐夫自己睡里面那间客房,你晚上先去哥哥那边睡一下。” 婷婷就是戚林漪的弟妹,一个比她小六岁的女生。 戚林漪无论是以亲人的角度还是路人的角度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家的两个劣质Y基因要得以延续。 戚方恒只比她小一岁,是计划生育严打那时生下的“意外”。生戚林漪是在戚父和林母计划内的,交了罚款就了事。 谁知在林母去结扎之前又怀上了戚方恒,这一回,真是抄家的动静。戚林漪小时候是跟着伯母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因为那段时间林母大着肚子四处东躲西藏。 她觉得自己其实从小就应该讨厌戚方恒,他霸占了她的母亲,在她最需要母爱的时候。这似乎也是她长久以来缺乏安全感的起源。 戚方恒作为一个带把的,哪怕他的降生害得戚家被抄、甚至让戚父丢了在村委会的文职工作,却仍然被戚父骄傲在外称之为“包胎”——意为天生就该来到这个家的孩子。 话里话外都是自傲和满意。 哪怕他从幼时就展现出了残暴的一面,拆玩具、打姐姐、甚至敢和比自己大五岁的哥哥动手。 戚林漪手上曾经有一块疤,是戚方恒在五岁那年张口给她留下的,后来她用一只黑鲸鱼纹身覆盖了它。 不算太让她过不去的回忆,只是看到免不了会想起戚方恒那张脸,徒增心烦。 戚林漪成年后怀疑过自己家基因是不是有问题,不然为什么大自己四岁的哥哥和小自己一岁的弟弟小时候总是联合起来欺负她。 他们会说她丑,会用沾了鸡屎的石头砸她,会在她要去洗澡的时候把她推出浴室恶意抢占浴室,甚至完全不收着力道,导致她后仰摔倒,诸如此类的事情很多,她根本回忆不过来。 幼时她懵懂,长大后便实打实的厌恶他们,不愿和他们多说一个字,哪怕他们已经不再会用那样的手段去欺负她。 可他们却把手伸向了其他的女生。 戚方耀和戚方恒结婚都是先上车后补票。 戚方耀那头暂且不提。 戚方恒在未成年时期就已经搞大过两个女生的肚子,自己借钱丢给女生打胎,丝毫没有悔意,一犯再犯。 那时戚林漪正在读高中,她是事后很久才知道这件事的,彼时她已经不怎么和戚方恒来往和说话了,哪怕同在一个屋檐。 后来她在外上大学的时候,又有一个女生受害,她家人带着她,上门要求赔偿。 戚父气得大骂戚方恒,却还是掏钱替他解决了这件事,并且在事后还在他人面前指责对方:“那家的女孩子也是不清不楚的。” 戚林漪那时候才恍然——原来她家的基因不是陡然间突变,而是一以贯之的差劲。 这甚至让她不禁反思起自己来,而后某个瞬间又豁然开朗:反正老娘不打算生孩子,这基因在我这必然是断了的。 会反思的人到底都不会坏到哪里去,坏的人永远不会自我反省。 这一次整出孩子来,戚方恒倒是想着要负责了,可他一没钱二没工作的,靠什么养家养孩子? 还不是得靠戚父和林母。 老两口这样出钱出精力帮戚方耀带大了两个孩子,好不容易小孩上小学他们轻松了一些,小儿子这边又紧接着拷贝一份亲哥的路径。 戚林漪知道戚方恒要结婚的时候在电话里对着林母沉默了两秒,而后破口大骂:“他去年信用卡套现的十几万你们才刚帮着还完,他今年就说要结婚了?用脚结啊,他有一毛钱没有?” “三十万的彩礼加上其它费用的支出,这不都得要你们出吗?他就出个嘴巴是吧?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啊这个屌人。” “我骂他怎么了?我不能骂吗?好,你们俩骂是骂了,但哪一次没给他擦屁股?!就是因为你们每一次都会替他善后,所以他永远肆无忌惮弄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戚林漪当时说完气得直接撂了电话。谁知过了不到半个月,林母突然打电话告知她——戚方恒和婷婷周末要去吉阆拍婚纱照,让她这个姐姐记得接待一下,带着去吃个饭什么的。戚林漪想也没想便直接拒绝了:“我不去,和我没关系。” 林母虽然觉得于礼不合,但也拗不过戚林漪,便没有勉强。 所以,结婚当天是戚林漪第一次见到弟妹郑婷婷。她对郑婷婷本人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觉得她眼瞎心盲,怎么会愿意嫁给这么一个烂人。 同样作为一个女性,她只是替她担忧未来的日子多一些。 戚林漪被林母这一连串的安排打得措手不及,深感莫名的同时心里很不快,语气便不太好:“凭什么睡我房间啊?他们去睡戚方耀家啊,那边不是空着两间房吗?”戚林漪早就不管戚方耀叫哥哥了,都是直呼其名。 林母似乎也觉得不妥,同时也怕戚林漪当着客人面发难不好看,于是便应承她:“哦行行行,那就算了,等下叫他们去对面睡。” 哪怕林母答应了她,可戚林漪听到这个安排就已经情绪不好了,于是她到戚方耀家里,陪侄子侄女玩到他们依依不舍被肖倩赶进门睡觉才回,和小朋友在一起的时间里,她总是很开心。 她本是带着淡淡笑意过去的,来客人的时候,家里大门总是敞开的,于是她刚踏进玄关的时候,便撞见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的,郑婷婷和她姐姐。 戚林漪登时眉头便皱了起来,眼神直勾勾看着她们俩,人也不动了,就那么站着,很有压迫感。 林母赶来,拉扯了她一下:“你先过来。” 戚林漪不动,声音很冷:“你不是都答应我了吗?” 许是郑婷婷进新房找了戚方恒,那个戚林漪一看就烦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她跟前,斜眼看她:“你有什么毛病这样一直看着人家,别人是客人,给你这么看着,现在房间都不敢进了。” “那本来就是我的房间!你问我了吗你就进!”戚林漪吼他,所有冷静自持全然消失,只有沸腾的热意往脑门冲。 谁知戚方恒冷笑一声:“你房间?你什么房间?这是我家。” 戚林漪那一刻只觉得难堪,她无言以对,房产证上写的的确是他戚方恒的名字,是她一直觉得,自己父母在哪,哪里就是自己的家,于是她才会这么气壮宣称“我的房间”。 可她到这会儿嘴上仍然不认输:“你家个屁啊你家,你花过一毛钱吗?傻屌。” 戚林漪话音刚落,陡然被林母大力拽了一把,咬牙呵斥她:“你说什么你!大好的日子,你换个房间住一晚怎么了?” “轰”,戚林漪强撑的坚强全然倒塌,不可置信看向面目狰狞的林母,眼泪霎时滚滚而落,那一刻她失去了理智的思考,只剩下一句失望的痛诉:“你答应我的!” 林母见她哭,非但没有心疼,反而更生气了:“你哭什么啊!这日子你干什么要哭?!”边说边推搡她,直要把她推出门去。 戚林漪哽得上不来气,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林母每一下都像刀一般扎在她心上。 在她被推得碰到门框的瞬间,她似乎突然醒神了,挂着满脸的泪嗤笑一声,转身就往消防通道冲,丝毫不理会身后林母的叫嚷。 十六楼,她一步不停往下跑,热烫的眼泪不知洒在了多少阶梯上,像被秋雨扑落一地的枫叶,尽是无依的慌张。 ———————————— 这一段有点难受,不分开折磨你们了,努力写到了一起。 好了,吹吧。 希让慈全程是皱着眉头听完的,越听胸膛起伏的幅度越大,他腮帮子绷得很紧——有些话若不紧咬牙关,随时可能呼之欲出。 可他没有资格去评判她的家人。 而且他此时有比辱骂更急需去做的事。 戚林漪在说的时候,希让慈便察觉颈间不断有温热的触感滴落。 他心里很矛盾。 一面希望她不要再回忆了,这样可以少流一些眼泪;一面又觉得兴许她说出来,能够好受些。 可是戚林漪仿佛进入了某个虚空,她哪怕哽着嗓子,也要坚持往下说。 于是希让慈便只拍抚着她的后心,安静听她讲,在她难以为继的时候,用唇去贴她的发,印下自己无声的慰藉。 希让慈刚伸手捞她湿漉漉的脸,突然又听到戚林漪呜咽着说:“你打电话给我之前,我妈给我打了好多个电话,我没接。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爸喝醉在房间睡觉,可能也被我妈叫起来给我打。” “后来我接起来了,我爸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神志不清只会喊我‘女儿’、‘女儿你去哪了女儿’” “我没说话,我妈就接过去,她问我这么晚一个人跑到哪里去,赶紧回家,她给我铺好床了。” “还问我要不要来接我。” “你说好不好笑,把我弄哭,事后又要这样来找补。” “你是怎么说的?”希让慈听到她吸鼻涕的声音,伸手扯了张纸过来。 戚林漪下意识伸手,不料希让慈直接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好了,吹吧。”他声音轻得像在哄小孩。 戚林漪握着他小臂,用力的样子像一只河豚。 “我一直没说话……一半是不想说,一半是说不出来。”她擤完鼻涕以后声音清亮了一些,然后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道:“可是你知道吗,我妈的耐心真的只有半分钟不到。” “她听不到我的回答,就觉得自己已经把梯子递到我脚下,我还不肯下来,那就是要吵架了。” “所以她隔着电话又把我训了一通。中心思想反正就是我不懂事,我不识大体,我一点没有女孩样。” 希让慈听到这里忍不住了,托着她小小的下巴,看着她眼睛很认真道:“你可以不用懂事、不用识大体、不用有女孩样。”哪怕我觉得你分明很懂事、很识大体、很有女孩样了。他心里真的很为她难过,更为她生气。 戚家的两个男丁,哪一个又懂事、识大体、有男人样了呢? 戚林漪听希让慈这样说,又埋头用脸蹭了蹭他的颈窝,“这是她的老叁套了,从小就用这些来压我。什么嫁出去被婆婆嫌弃,你根本没办法想象我一个初中生听到这种话有多无语。 不过我从来也不吃她那一套,心情好的时候不吭声,全当没听见;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回嘴,气得她好几天不跟我说话。 这么多年下来,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还能坚持。” “就好像,这就是她的使命,她如果不把我规训成一个‘合格的待嫁女’的形象,她就是罪人。” “挂电话之前她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埋怨我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像我!你哪怕有一点像我就好了’。我当时哭得脑仁都疼,根本没有思路吵架,所以我只是本能回她‘我为什么要像你?我这辈子都不要像你!’ 说完这句话我就挂了。 这已经是我觉得非常有厚度的一句反抗和攻击了。 不过现在我想,其实我每次和她起冲突,都有很多非常能伤她心的话,但我每次都没有说。 她可能不知道,哪怕我再喜欢小孩,我都下定决心不婚不育,这件事有七成是要归功于她。 我真的,很怕成为第二个她。 基因和耳濡目染这件事太可怕了,我偶尔会在自己身上看到一些她的影子,那种时候我总是难以抑制的自我厌弃。” 希让慈听到这里,心里一沉,难得反驳她:“你们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你可能,会有很小很小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像她,但你最多最多的部分是你自己。你和她不一样。” 他这样略显笨拙地急于替自己和林母摘干净,戚林漪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嘴角便真的挂上了一丝笑意,她这才惊觉,自己似乎越说越轻松,已经没有先前那种,胸口憋闷的感觉了。 “那是因为你没有和我接触太久,我们全家情绪都不是很稳定……我真觉得我家基因有问题。”她大方自嘲,说到后面,疑惑中甚至带上了一丝轻快。 “没有人是完美的,这很正常。而且截至目前为止,我都觉得你很好。”希让慈从戚林漪眼里看到一抹惊诧,许是没料到自己会对她这般直接。 他视线有片刻的躲闪,待视线落到桌上的东西后,展臂拿来包着冰块的毛巾,先贴了贴自己手背,而后问她:“给你敷一会儿眼睛好不好?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你可能会难受。” 戚林漪缓慢点头,在沁凉却不冻人的触感贴上自己眼睛的时候,郑重说了句:“谢谢你,希让慈。” “不客气,戚林漪。”希让慈看着她的下半张脸,也郑重回她,面上是温柔浅淡的笑意。 戚林漪肿胀发热的眼眶被轻柔凉意包裹着,整个人很放松,于是有些平时不会说的话便在此刻脱口而出:“作为一个男生,你父母真的把你教养得很好,” 话音刚落,眼睛上轻柔打圈的触感有片刻的停顿。 戚林漪顿觉头皮发紧,她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希让慈依旧温柔的嗓音向她解释道: “唔,我没有爸爸妈妈。” 今晚还想听睡前故事吗? 说的人语气轻松,听的人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戚林漪几乎没有在人际交往中犯过这样的错误。 不探听别人的家事是她一贯的处世哲学,而她同人交往也最注重这个。 凡是对别人的隐私或是家事抱有极大好奇心的人,一概近不了她身。 就像最初她进公司的时候,其实和组内另一位同事接触更早也更多,彼时苏倩云和那位同事关系也最为密切。 直到后来苏倩云和那位同事因为工作职责划分问题有了些龃龉,苏倩云选择自己默默消化,而那位女同事私下里跑来找戚林漪吐槽,期间还有意无意跟她透露苏倩云的家事,戚林漪瞬间心生警惕——靠着出卖别人隐私来和其他人增进感情的人,会那样对别人,有朝一日也一定会这样对你。 加上那位同事之前就总是话里话外想去戚林漪住处看看,戚林漪借口拒绝掉几次以后,对方又变着法子要她拍一段roomtour。这两件事迭加下来,戚林漪便渐渐远离了她。 而苏倩云既不会主动和她提及自己的家人,也几乎从来不会打听戚林漪的私事,于是两人相处和谐又愉快,是戚林漪少数觉得哪怕离职也可以继续保持联系的那种同事。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希让慈身上,栽了这一跤—— 原生家庭幸福的人,是不会对自己的亲人绝口不提的。毕竟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底气来源都是家人,因此,绝非有意炫耀,但话里话外多少会泄露一些细节。 可希让慈的确从未提过自己的父母…… “对不起,我……”戚林漪开口道歉的速度很快,话音却被希让慈接了过去:“不要紧,不是什么太难过的事情,你不用道歉,而且也是我自己要跟你说的。” 戚林漪伸手握住他手腕,把冰袋从自己眼前挪开,眼前有短暂的模糊,而后希让慈近在眉睫的俊脸愈发清晰,她便也看清了他的神色。 温柔又平静。 她的慌张似乎因此被梳理平顺,于是大方回馈他。 “嗯,那我就谢谢你爷爷奶奶,把你教养得这样好。”她注视着他的眼神,恳切地,再一次道谢。 希让慈似乎在她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些鼓舞的力量,他以手指作梳,为她整理着散发,同时也在排解自己的紧张。 “今晚还想听睡前故事吗?”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戚林漪杏眼灼灼,边点头边铿锵回应道:“想!” 她觉得,与其说这一刻是她想听,毋宁说是希让慈想要和她倾诉。于是她表现出十分的热情。 “那先乖乖躺好。”希让慈拍了拍身边的枕头,面上带着清浅笑意看她。 戚林漪立马连滚带爬把自己塞进被子中,而后露着颗脑袋,眨巴眨巴眼,像只从洞里探头探脑的小动物。 希让慈替她把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捻到耳后,轻声问询:“可以抱着你说吗?” 有人大方朝他展开双手,直接把被子顶开了一个角,宛如一个天幕帐篷。 希让慈就势钻了进去,把人重又牢牢拢进怀里。 两人侧身躺着,肌肤相亲,近到能清晰感受彼此心跳的频率。戚林漪觉得这个拥抱仿佛就是她此刻的家,温暖,且令人安心。 “这个睡前故事可能没那么催眠。”希让慈低头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想听可以随时跟我喊停。” 戚林漪看着他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摇摇头:“不会的,你说吧。毕竟我的家事也没有让人听了心情能有多么舒畅。” 她本意是宽解他,待听完,才惊觉——自己家的这点事,有多微不足道。 ———————————————— 这周不出意外,能写到掉马了。 啊啊啊啊啊周天玩了一整天手机,我有罪,不但没有存稿,十一点半才开始现码的这一章。 没有存稿的其女也有难了! 梁美珍,希安民 希让慈紧紧抱着戚林漪,像生怕她随时要消散一样。他双唇与她额头平齐,每当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会带起一些细小碎发,像微风拨动芦苇,摇曳着绵长的又轻柔的余韵。 希家这一脉,原先有叁个男丁,后来村里征兵,叁人全都上了前线,最后只有希让慈的爷爷希安民活了下来。 虽然活着,但伤肯定少不了,其中最要紧的一处,就是子孙袋被子弹射穿,于是他成了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希安民为人老实木讷,他觉得自己既这样,也别去祸害人家姑娘了,打一辈子光棍也没什么,族里老人给他介绍的姑娘,他一一都给否了。 他讷于言敏于行,给人当了几年木工学徒后便出了师,慢工细活出精品,于是渐渐地,家家户户都找他制板凳打家具。 他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般过下去了,却没料到在自己叁十岁的时候,在山上救下了险些被人欺凌的梁美珍。 梁美珍也是个可怜人,十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家里穷,没人带她去看大夫,随便薅了几把草来喂她,误打误撞,治好了,只是好了以后却落了个另外的毛病——说不了话了。 于是村里人都欺负她,放着美珍这样好听的名字不叫,非要叫她臭哑巴。就连自己家人也一样,尤其是她那几个兄弟,对她动辄使唤打骂,和对待畜生也没什么两样。 梁美珍当天就因为在家生火慢了点,结果被她叁弟拿扫把撵出了几里地。 她不会喊不会叫,只能撒丫子跑,结果蒙头跑到了邻村。 才刚摆脱后头的虎,又遇上眼前的狼,山上挖笋的男人看见她,伸手就来拽她腰带,吓得她乱踢乱打,却连一声呼救都叫不出来,那一瞬间,没人比她更无助 若不是希安民路过看到把她救下,梁美珍的生命势必会终于那一天。 那个年代,女人若叫人强奸,和被老虎叼去、毒蛇咬去也没什么差——都是要命的事情。 这事之后,梁美珍时不时就跑几里地过来给希安民洗衣做饭。 希安民不要她做,可她总是不听,表现出了在家里从未有过也不敢有的执拗——大抵也是她知道,希安民和她所有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对她大声一句。 他最多只会苦笑着摇摇头,而后叹气走开。 这么一来二去,风言风语自然很多。 梁美珍十六七岁的姑娘,成天往一个中年男人家里钻,换谁看了都要多想几下暧昧的动静。 梁美珍家人听说以后,几个男人便护着自己家妈上门来逼亲了,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为自己女儿或是家妹家姐名声着想,实际上中心思想就一个:要钱。 他们才不管梁美珍跟谁好,只要对方给钱,就是跟头猪、或是配冥婚他们也没意见。 梁美珍当时正在希安民家里给他补衣服,听到动静,人都傻了。 两人实际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希安民对她始终客气周到,见自己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去了,初时他会给她一些工钱,但梁美珍不肯收,于是希安民便会做些木质小玩意儿给她玩或是用。 梁美珍很喜欢,每一次都咧着嘴收下,东摸摸西看看,爱不释手。 但她没有一个带回自己家,因为她担心被家人弄坏。 希安民发现了以后,给她又打了一个精美的箱子,放在自己工具间里,让她装东西用。 那个年代,没有条件学手语,梁美珍全靠乱比乱划,她因此被人欺负过无数次。 但希安民却总是能很快理解她的意思,即便一时没看懂,他也不会着急上火,而是和煦看着她笑:“什么意思,你能再比比吗?” 日子如果一直这么过也很好,但梁家人打破了这一切。 希安民上过战场走过鬼门关的人,自然不怕他们那群宵小之辈,他只怕梁美珍为难。 他觉得梁美珍虽然不会说话,但样样都好,人实在、心善、做事麻利、模样也俊,他要不是这么副身子,一定是十分乐意娶她的。 可他看着梁家人那一张张唯利是图的嘴脸,也不觉得梁美珍能被托付给什么好人家。 那个年代,女人的性命和未来,没有一样能攥在自己手里。 于是他把梁美珍拉到廊下,把自己的情况如实告知她,而后问道:“我这样,和废人也没什么差,你……你愿意跟我吗?” 梁美珍听到他说自己是废人,边流眼泪边摇头,待听完他的问题,又迅速用力点头,像生怕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一般。她见希安民一时没有反应,急得投进他怀里,牢牢抱紧他腰。 于是爱意在这场缄默里愈发喧嚣。 等希安民回抱住她,梁美珍哭得情难自已,她像人间的一块石头,被人踩在脚底,或是踢来踢去,而今终于,有人将她轻柔地拾起。 —————————— 呜呜呜,爷爷奶奶的爱情也好那个,我写得哈特又软又酸。 我的阿珍 ÿuS𝓱𝓾𝓌𝔁.c𝓸𝓶 希安民得了梁美珍的答复,便回去同梁家人表了态——自己是预备着要娶梁美珍的。 梁家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呢,一听,几人手在下边连拉带拽,眼神都冒着精光。 他们先前不是没想过要早早把梁美珍嫁出去,奈何她是个哑巴,要“卖”也“卖”不出个好价钱,比起那般草草嫁人,不如再留她两年,让她在家帮着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毕竟她干活儿是真麻利,家里也没人比她更好使唤了。 这会儿看希安民和梁美珍那热乎劲儿,再联想先前打听到的——这希木匠这些年生意火爆,不知攒了多少家计。于是几人自然狮子大开口。 希安民听到那个数目,眉头皱了皱,有意无意拿起边上的锯子,往木头上狠狠拉了一下,快速切断一根木段,而后沉声道:“这钱,我可以给。但给了,从此她便是我希家人,除非她自己愿意回去,否则你们要是收了钱,还敢上门来叨扰她,那就别怪我下手不知轻重了。” 梁家兄弟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眼前的财富迷了眼,谁还管什么以后,先把钱拿到手再说,于是齐声答他:“当然当然,没问题没问题。” 梁美珍躲在门口偷听,她流着泪点算那些钱,如何也想不到有人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只为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两人婚后同婚前的日子过得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区别大概只在于梁美珍看希安民干活的时候眼神更加专注且炙热,在他满身大汗的时候,去井里打来沁凉的水,把毛巾投进去,然后一把一把的为他拭去汗水。 还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两人睡在了一个被窝里。 初时梁美珍还懵懂,待挨着他热乎乎的身体后,有些藏在人本能里的东西倏然就觉醒了,如呼吸吃饭般地,她就是想靠近他,喜欢在黑夜中摸索他。 希安民在黑暗中叹气,他揽过她,亲亲她的脑门,声音在虫鸣声中显得格外磁性:“阿珍,我先前和你说的,都是真的。有些东西,我可能这辈子都给不了你。” 梁美珍抬眸看他,眼里闪着天真和依赖,她不喜欢他这么难过的样子,于是大力摇了摇头,学着他方才让她感到快乐的法子,把唇印在他脸上,细细密密亲了他一圈。 待贴上他微凉唇瓣的时候,她停住了,微张着唇,伸舌舔了舔自己,像偷腥的猫。 即便生理上无法活跃,可心理上希安民已经全然按捺不住了。 他初时其实是排斥这件事的,因为这样会让他一次次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可他除了这件事,分明其它任何事情都能干得很好。 但他看到梁美珍俏生生渴望自己的模样时,身上的确有火花在四处乱窜,只是终究没能点着那里。 可他已经决定放下那些自尊和骄傲了,他想跟随自己的心,于是他跃然而起,将人压在自己身下,吻重新落下,却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如大风过境,将梁美珍彻底席卷。 梁美珍是真的懵懂,她只是觉得贴近他很舒服,摸他也很快乐,于是便那么做了;而希安民作为一个叁十出头的男人,他自然看过小人书,也在部队里听过不少荤话。 甚至在他伤愈后,有意识地去找一些刺激性的小画册来看。 可他次次都败兴且失望。 自读成了自伤。 于是他便渐渐不再愿意去做这些事了。 而今,那些看过的小画,到底派上了用处,他一半靠本能,一半靠画里学来的招式。 亲吻声淫靡动人,他们都是初次与人唇舌相缠,可在爱意的支配下,却能让彼此生出许多快慰。 等希安民伸手要去脱梁美珍衣服的时候,梁美珍已经呼吸急促面若桃花了。 “让我看看好么阿珍。”希安民哄她。 梁美珍乖巧点头,无论他说什么,她从来不会对他说“不”。 于是她向他打开自己。 柔白和清亮在暗昧的烛影下格外惹眼,希安民感觉自己身体的热意不断往脑门上冲。 可他还保有清明,看着梁美珍湿润的水眸,温声对她说道: “阿珍,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我现在要做的,是希望你能感到舒服快乐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捏捏我的耳朵,我就会停下了。” 梁美珍红着脸点头,她紧张又期待,却唯独没有害怕。 希安民的吻渐次而下,舌像一条支流,滑过嶙峋锁骨后逆流而上,为两捧雪峰上驻足停留,最后与她的干流在腿间交汇、融合。 他感受梁美珍身体在自己舌尖下的动荡和濡湿,用自己残破的身体给她人间最原始的欢愉。 他听她大声喘息、看她失序颤抖、闻她皂香女体、尝她腥甜爱液,得她全心依赖,他在这一刻因她重新变得完整。 于是之后的日日夜夜里,他们彼此探索,做尽爱侣会做的事。 希安民婚后仍然会给梁美珍做木雕,且手艺愈发精湛,很多都被梁美珍收进了柜子里保存,有些…… 则被用在了他们床笫之间。 梁美珍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偷偷做的这些,也许是在她洗衣做饭的时候,也许是在她累极睡在他怀里的时候。 那些打磨地极其光滑的棍状物,每一根都进过她的身体,被她染上暧昧的气息。 可她最喜欢的,仍然是带有体温的,希安民的东西。 希安民有时会有反应,基本都是在梁美珍费尽心思取悦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应该是听从了内心的召唤,于是两人在次数有限的交合里,都极尽缠绵之事。 每当这种时候,梁美珍都会哭,她像得到自己身体遗失的一部分那样,珍视里带着害怕失去的不舍。 希安民总会一遍遍亲她,一遍遍哄她:“好阿珍……我的阿珍。” ———————————— 太治愈了太治愈了,码着码着我上班的怨气都被抚平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纯爱无敌!!!!!!!!!!! 贪吃鬼 梁美珍和希安民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期间梁家人跑来哭过几次穷,头一次,希安民抄起家伙就要动手,几个孬货一窝蜂跑了。 第二次,男人全都龟缩不出,让女人上门来哭哭啼啼,就吃准了希安民不会冲女人动手这一点。 彼时梁美珍不在家,一大早开开心心和隔壁婶娘到镇上赶集去给希安民买新衣服去了。 希安民冷眼看着几个叽叽喳喳的女人,沉默以对,连杯茶也不给梁美珍名义上的几个嫂嫂倒,自顾自埋头处理着木料。几个嫂子见他跟聋了似的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闹了一阵便也回去了。 谁也没料到,他果真说到做到,不会再给梁家人一毛钱。 梁美珍跟在希安民身边,长时间被爱意浸润着,底气自然也渐渐足了,面对所谓的娘家人,早已不再畏惧。 当梁家人第叁次拖家带口上门讨“补贴”的时候,是她抄着门后的竹扫把一路给扫出去的。 当夜希安民搂着她,微敞的衣襟里,隐隐可见几道暧昧嫣红的痕迹,他疏懒眉眼中带着宠溺,笑意吟吟夸赞道:“阿珍今天好英勇,叫我刮目相看。” 梁美珍才让他欺负过,生理性泪水还挂在脸上,抬眸看他的时候,妩媚而不自知。 初见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眼里尽是惶惑不安,如今已经长成妇人模样,在他怀中娇哭淫泣,眉眼里藏着满满当当的钩子。 她握着希安民的手,把腿间的假阳具拔出来,看它与自己的密处牵拉出一道银丝。 这是她最喜欢也最常用的一根——因为是照着希安民的尺寸一比一定制出来的。 希安民用手、用嘴、用自己的木质替身送她到达一次又一次的巅峰,可每一回到最后,梁美珍都只会更加渴望他的身体。 她也用手、用嘴、自己濡湿的下身去不厌其烦地贴近他、取悦他。 待感受到他难得的情动反应,她眸光乍亮,几乎是急切地在往自己身体里塞,可是希安民那话儿本就不如常人那般坚硬,她又急,便怎么也进不去。 希安民看她急出一脑门汗,又爱她又疼她,拦腰抱她换了个体位,他自己握着半硬的阴茎,在她阴户上上下摩挲,让敏感的马眼同她娇俏的阴蒂头彼此顶弄。 “想要我是不是?”他摸着她脸,问完亲亲她的肉唇。 梁美珍两手在他胸前两点处撩拨着,她早就习惯这样时刻调动他身体上所有快感,她此刻兴奋得直颤,不住点着头。 “贪吃鬼,什么都吃了,还是要吃我的。”他嘴上嗔他,实际上也急着满足她,一步步坚定地往里进。 终于,两人紧密交合。 梁美珍泪和淫液一起肆意地流,全是为了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 事后,她半撑起身,依在希安民怀里比比划划。 希安民用不带茧子的手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而后不紧不慢同她道:“不要紧,腿长在他们身上,要来就来,但是想要钱就绝不可能。” 他说着,声音逐渐低下来:“我得多攒些钱,你比我年轻这样多,倘若以后我走了,你唔——” 希安民猝不及防让柔荑捂住了嘴,梁美珍眼眶里迅速又溢满晶莹的水光,她死死咬着唇,不许他做这种假设。 “好好,我不说,不说。别哭了。”他把她手拿下来,捏在自己热烫的掌心里。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这般害怕死亡。 英雄走过枪林弹雨,孑然时无畏也无谓,如今却想向上天祈求一个长命百岁,无他,只因人间有牵挂,尚未与她共白头。 事情是在两人携手第十年的时候发生变化的。 这些年里,两人虽然都暗自期待过能出现奇迹,但哪怕没有,能彼此陪伴,已然足够幸福开心。 然而希家族老婶娘们比他们要急上许多,时不时建议他们去抱养一个回来,甚至还有人主动提起要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他们的。 希安民初时很坚定不要,后来随着自己年岁渐长,一些旧伤埋下的隐患开始渐显,阴雨天里他痛得夜不能寐的时候,看着自己身旁酣甜睡颜的妻子,他总会升起许多无力和恐惧。 怕她老无所依,怕她孤身赴死无人安葬。 于是他便试探着问梁美珍的意见,孰料,她仍然坚定摇头。 她日常是个很活泼的人,但到底和他生活了这许多年,对他的一些言下之意和眼里的情绪读得便很清晰,她知晓希安民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今天他做工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伤着了,伤口不算严重,但这已经是半年内他第叁次受伤了。力不从心是所有中年人的隐痛。 可在她眼里,他始终如初见时那般雄伟。 他永远是她的英雄。 她也不喜欢他这般,想要把她的未来托付给其他人的试探。 “我谁也不要,你要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她比划着,神色温柔又坚定。 “好,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希安民搂紧她,一字一句认真回她。 然而隔天,他们家中就突然间多出了一个小生命。 —————————— 希爹的故事要来了 一家三口 希安民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眉头深锁,“这么小就要送到庙里去吗?” “不然没人能养呀,你看二叔自己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这儿子好不容易给他抱了一个大孙子回来,谁知道路上就出事了,老叁两口子没一个救回来的,你说这叫什么事这……” 说到这里,他突然噤声,小心瞄了希安民一眼。 老叁是一个比希安民还要小上几岁的一个旁支兄弟,他并非没有孩子,和第一任妻子连续生下五个女儿,其中还送走了两个;在最后一个女儿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同外边勾栏里的女人乱搞上了,最后妻子在月子里含恨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深夜里跳了江。 对于魔怔般期待儿子降生的男人而言,死了一个只会生出女儿的妻子,这决计算不上坏事一桩。相反,他觉得自己的新生活终于要来了。 肚子是女人怀的,生不出儿子自然就是女人的罪过。他在妻子的葬礼上同村里人这般嗤道。 老叁没多久便再娶,而这第二任妻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先前同他搞在一起的妓女。 希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从来没有让妓女进门的历史,一开始老叁父母都咬死了不同意。 后来也不知他是搬来哪个了不得的算命先生,直指那女人肚子里怀的正是他们盼望多时的男娃,于是婚事虽没办,但人到底是接进了宅子里。 这般养了十个月的身子,期间老两口给自己那看不上眼的新媳妇儿买了不知多少前媳妇儿没吃过的好东西,谁知,等孩子生下来以后一看,竟又是个不带把的,老两口瞬间在门口哭天抢地闹起来,一会儿骂产妇、一会儿咒那算命先生、一会儿又怨老叁不着调。 老叁本就心里不快,加上这一顿吵,他骂了几句便甩甩袖子跑出去喝酒去了。 后来,那女人同老叁吹耳边风,说自己曾经的姐妹不小心有了,刚生了没几天,是个白白净净的大胖小子,这孩子没爹,跟着她也注定没有好出路,想着她现在从良了,孩子跟着她总比在勾栏里长大要好,只需要给她一点养身子的钱就能把孩子抱回来。 老叁连续得女,早已心灰意冷,听了这么一遭,也觉得可行,于是隔天便带着新妻子一起去县城里接孩子去了。 两人去的时候坐的牛车,想着回来不能苦了孩子,便奢侈了一把,坐了大巴车。 谁知,就是这么一个决定,让两人命丧当日。 前几天连续的大雨,山体早已泡的松软,车子行经到半路,瞬间就被掩埋。 车上只有寥寥几人,有一大半都在前一个下车点下了车,其中死了叁个,重伤两个,都是成年人,只有那个被当成宝贝疙瘩抱在怀里的孩子完好无损。 大家都传的神乎其神,有说孩子福大命大,也有说孩子八字硬克死新爹娘的,总之乡下这种流言总是不胫而走。 这下别说老叁父母了,就是孩子生母也不愿意要。 于是这孩子辗转着,最终便被抱到了希安民家中。 来人眼睛咕噜噜乱转,靠近希安民,扯扯他袖子:“安民哥,你看,你们俩夫妻,正好也没孩子么不是,要么,你们……” 希安民看梁美珍抱着孩子,在昏黄的灯光下,轻抬下巴逗他笑,她很专注,因此没有听到两人的交谈。 她本来可以是个很好的母亲,他看过她和很多家族里的孩子相处的画面,温柔又大方的女性长辈不会有孩子不喜欢。 “诶你看,咱珍嫂跟孩子多有缘呐,这孩子都在二叔家里好几天了,没有一天不哭的,哪儿见过这笑模样。” “要不?咱就,把孩子留下了吧?不然这孩子明儿一早就要被送山上庙里去了……你说,不管这外面传得哪样邪乎,这孩子也只是个才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呀。” 这人话说得倒是没错,可若心里真这么想,他怎么不把孩子留下养呢? 希安民不是没听到外面的传言,但他一个上过战场杀过敌军也背过战友尸体的人,从来不信神神鬼鬼那一套,他目光长久地凝在梁美珍身上。 那孩子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扒着梁美珍的小拇指,头在襁褓里微微地动来动去,梁美珍张着嘴笑吟吟地转身望过来,示意希安民看,希安民冲她笑笑,而后转身同边上人说了句话。 当晚,这个孩子便留在了梁美珍同希安民的家中。 从此,他们便是一家叁口了。 —————————— 我很怕鬼,但又每时每刻都希望有因果报应。 送走女婴、遗弃女婴、溺毙女婴的事情真的有很多,哪怕直到今天这个社会上都还在发生。 我前几年短暂在一个电视台工作过,里面有个官方数据是记录被遗弃儿童信息的,我点开看了,每点一个都是女孩,我点了很多很多个。其中只有一个男孩被遗弃,而他被遗弃的原因是智力有缺陷。 那些女生呢?每一个都健健康康。性别是她们的原罪。 希望你永远璀璨 希安民和梁美珍为这个一波叁折来到他们家中的孩子共同起了个名字——希璨恒。 彼时两人窝在床上,边上摆着个希安民新打的婴儿床,希璨恒就睡在里面。 希安民翻着字典,将具有好寓意的字拎出来写在纸上,一个个说给梁美珍听,最后是梁美珍从中组合成了璨恒这两个字—— 希望你永远璀璨。 作为一个在襁褓里就被人冠以不祥名号的孩子来说,希璨恒似乎真的在按照这样的祝愿成长着。 他打小就结实,总比周围同龄的孩子看着大一圈,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梁美珍把他照顾得很好,衣服和脸上总是干干净净的,像个小少爷。 希璨恒对梁美珍也很依赖,他在外再跋扈,回到家里,总是乖巧的。 不过有关这一点,除梁美珍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希安民是位典型的严父。 作为一个传统家庭里长大的男人,上有哥哥下有弟弟,他很知晓男人应该怎样被教养长大。并且梁美珍是实至名归的慈母,因此,他更加坚持要在孩子的教育中做那个唱白脸的人。 似乎事实也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希璨恒才八九岁的年纪就不时在外斗殴打架,且他似乎总是赢,因为永远是其他家长带着眼泪鼻涕糊一脸的孩子找上门来。 希安民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教训孩子,但等人一走,便会立马疾言厉色开始质问希璨恒,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得到的答案有很多——对方弄脏希璨恒衣服的、妈种在门口的花人薅了的、学校做卫生的时候那人偷懒耍滑害他被老师骂的。 每到这种时候,梁美珍总是忧心忡忡站在一旁,看希璨恒面色冷静同希安民交代事情经过。 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暴力行径有什么不对,对方让他不舒服了,他便也要让对方难受。 梁美珍和希安民都很担心这孩子走歪路,于是一个怀柔陪伴,一个严肃管教。 那个年代乡下读书的人不多,大多读到小学便辍学,毕竟挣钱吃饭远比上学更重要。 希家在希璨恒小学毕业的时候,举家搬到了县城,希安民和梁美珍都希望希璨恒能继续读书。 尤其是梁美珍,她每晚陪着希璨恒做作业,已经学会了不少字,她觉得读书很好。文字相较于她的比划,能传达出更精准的意思,她很喜欢这样,常常会随身带着笔和小纸板。 她会在希璨恒练字的时候,也一脸认真地拿着铅笔在厚纸板上写写画画,等回了房,再笑嘻嘻地拿给希安民看。 希安民偶尔在看报,偶尔在做活计,每到这种时候总是放下手中的事情,认真看她写的东西,然后夸一夸她,诸如写字又进步了、最近又新识了好多字、这个句子写得很好等等。 希璨恒时常会感到错乱,究竟怎样面目的父亲才是真实的他。 他对自己不苟言笑,然而同妈却总是温声细语耐心有加。 不过他隐隐知道,父亲也是爱他的,只不过爱的方式同爱妈不一样。 他当然知道自己并非两人亲生的孩子。 而且远比梁美珍他们以为得要早。 乡下对于这种事情就没有不漏风的墙,家长误以为几岁的孩子听不懂,殊不知小孩最会学舌。 希璨恒第一次听到自己身世的时候才七岁,对方是个九岁的男孩,黑痩,嗓门很大,他洋洋得意向边上一圈孩子散播希璨恒的隐私,说他生母是个妓女,妓女不要他,他又克死一对想要抱养他的夫妻,最后才落到了梁美珍和希安民的家里。 也不知道这对夫妻能经得起他克几年。 这话一听就不像小孩能说出来的,然而对于希璨恒来说,他根本想不到这一层,只知道自己先是懵,再是不相信,最后是无法言说的暴怒。 他狠狠冲过去,用头撞击对方腹部,把人撞倒在地,然后赤手空拳猛砸对方头脸。 他哪儿知道怎么打架,全然是本能操控肢体罢了。 他恨透身下这张胡说八道乱吐粪水的嘴,于是直把对方嘴巴打出血才肯停手。 在场的小孩一窝蜂都跑了。 而这件事,竟然莫名地被集体缄默。 也许是因为,每个孩子的父母,都是这段流言广为流传的帮凶。 后来,没人会再当着希璨恒的面公然讲这些,可这不代表流言就停了。 他的闪闪发光,似乎也会让人想起曾经那段过往,然后假惺惺以一句——“这孩子看来也不是那种克父克母的命啊。”作为开场白,再次把他的不堪反复讲述。 即便他后来搬到县城,这流言也没有断绝,而是如影随形跟了过去。 他知道梁美珍和希安民都是那种与世无争的性子,只要对方不到他们面前指着鼻子说这些,他们并没有什么所谓。 可他不是,希璨恒小时候打过的那些孩子——什么衣服被弄脏,在学校不做卫生,他才不在意这些。 只有妈种在门口的花被隔壁家王二猴子薅走这件事是真的,让他牙痒痒地想揍人。其余的,每一个都是因为曾在背后嚼过他们家的碎嘴。 于是他会找很多莫名其妙的理由欺辱他们。 他对家人有种天然的保护欲,对外人也有很多难以抑制的戾气。 他这一生,便是因这两点而结束的。 —————————— 希爹这一生,璀璨而短暂。 嗜血 希让慈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喑哑,他边说虎口边无意识摩挲戚林漪的后颈。 “我爸当时是少数出去上了大学的人,我妈在他们学校外面的小吃店里打工,两人不知道怎么好上了,我爸一毕业就带她回来结了婚。” 戚林漪听得入迷,她方才全然沉浸在希让慈奶奶和爷爷的故事中,觉得像极了自己幼时晚饭后在黄金时间看的那些家庭剧,温馨又传奇,美好得不像是真实的人间。 她下巴嗑在希让慈锁骨处,眼睛亮晶晶的,见他停下来,就用自己鼻尖去磨他的下颌,作无声的催促。 希让慈轻笑一声,低头亲亲她,“知道为什么那么赶吗?”他短暂从过去抽离出来,眼里都是她,也尽是浓烈爱意。 “嗯……”戚林漪思忖片刻,抬眸看向希让慈的时候,灵机一动,“哦哦哦!是有了你对不对?” “真聪明。”希让慈嘴上嘉奖她还不够,又用唇贴了贴她额头,而后重新将她搂紧。 他望着虚空处的一点,唇角笑意渐渐散了:“那时候我爷爷的身体就不怎么好了,他有肾病,长期吃药,身体关节风湿也很严重,奶奶早就已经不许他接活儿了,就让他每天在家后面那片小菜地种种菜。” “我爸凭着大学文凭在县城里找了个挺体面的工作,家里其实热闹过一段时间,每个人都在期待我的降生。” “但是在我即将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希让慈察觉戚林漪一下攥紧了他的手,他于是回握她,捏捏她的指腹,用一贯冷静的讲述方式,把那个堪称混乱且残酷的夏末画面铺陈在她眼前。 希让慈的母亲段青灵怀胎到八个月的时候,希璨恒因公事被外派到邻市出了短差,于是原先每天傍晚陪她散步的人便成了梁美珍。 段青灵是个机灵会来事的女人,家里有她总是很热闹,梁美珍与她一静一动,却也处得十分融洽。 “妈,爸最近几天胃口不太好的样子,明天我做个开胃的下水汤给他试试,这可是我当初在饭店后厨跟师傅学的拿手好菜。”段青灵脸上是满满的自得。 她是个很有底气的女人,在她脸上你根本看不到她曾经历过的那些风霜,因为全是她自己一步步爬出来的,于是她的眼里只有坚定。 她自幼在山里长大,小学没有读完就被留在家里干农活,十五岁的时候被自己嗜酒成瘾的父亲便宜卖给了一个老头,村里这种事太家常便饭了,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屈从,可她不是,她偷了家里十块钱,卷了几件衣服连夜跑了。从西到东,一路向着水源充足又富饶的地方去。 和希璨恒的开始,也是源于她的主动,这场关系里,她才是狩猎者。 希璨恒身高腿长,在同学中又总是领导者,气质很出众。段青灵第一眼便确定:我若要嫁人,便只能嫁这种男人。 她在泥坑里待得太久,出来后便十足坚定——每一步我都要向上攀登。 嫁给希璨恒后她久违感受到家庭的优待和温暖,希璨恒和他父母都对她极好,她自然也想要善待他们。 梁美珍在随身带的小纸板上写:他最近吃了肠胃不舒服,就不爱吃。 如今她已经写得又快又好,拿着板子给段青灵看,脸上有担忧。 “啊,我们那儿,小孩肚子不舒服会给煮一种草药,可管用了,上次我陪璨恒去里面摘艾草的时候有见到过,我还和他说了来着,妈,我们一起去给爸摘点回来试试。”段青灵说着就要往岔路走。 梁美珍想了想,拉住她,提议明天一早自己再来摘。段青灵笑笑:“可是你不认得呀妈,没事的,就往里走一小段,不远的、这段路也不难走,那么平呢!” 于是两人离开大路,往小径里去,梁美珍搀着段青灵,要她慢慢走注意脚下。 进去的时候经过一处牛棚,里面有牛“哞哞”作响,段青灵笑着同它吹了个响哨。 彼时她和梁美珍都没有注意到——牛棚角落里有一双不属于牛的眼睛,闪着邪恶的亮光,正嗜血般觊觎着她们。 状况是在两人刚摘好草药转身准备回程的时候发生的。 梁美珍回身看到背后无声无息靠近的男人,吓了一跳,拍着胸脯,一面给自己压惊一面挡在段青灵身前,她原以为是两人挡住了对方的路,于是拉着段青灵往里靠了靠。 段青灵却比梁美珍敏锐,她独自在外闯荡那么多年,很熟悉男人眼里那种看到猎物般的眼神,于是她边后退,边机警往两旁扫视——她在找寻趁手的工具。 男人扑过来的时候,她已弯腰迅速抄起地上的一个石块。 梁美珍眼看他朝两人扑来,吓得目眦欲裂,这让她想起叁十年前和希安民初遇的经历,她惊恐到极致,却想也不想便朝前扑去,死死抱住男人的腰,不让他近段青灵的身,她嘶哑着嗓子也发不出一声呼喊,只得跪在地上,不断朝后撇头,意思是要段青灵快跑。 段青灵断然不可能跑,她一面护住自己肚子,一面瞅着机会用自己拿着石块的手往男人头上挥,边挥边喊救命。 男人混乱中被她砸中了几下,头上剧痛,他又急又气,一脚踹开梁美珍,而后迅速摔了段青灵一巴掌,拽着她头发就要往草丛里钻。 梁美珍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吓得扑身又去抱男人的腿,一口狠咬下去,做好了死不松口的准备。 后来叁人混战了不知多久,终于有附近路过的一对夫妻过来救了梁美珍和段青灵。 彼时段青灵状况已经很不好了,她腿间渗血,肚子剧痛,梁美珍也叫男人打得爬不起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出差在外的希璨恒听到消息的时候,连夜奔袭回来,待在医院里看到自己的妻子和母亲的样子,且自己的孩子又因为早产被关在大大的玻璃箱里,生死难料。 他双目激红,浑然不顾希安民在背后的劝阻,出了医院便冲进附近的饭店里,抄了把菜刀,去泄他体内无处释放的杀意。 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戚林漪听到这里后背瞬间渗出一层汗,她把脸抬起,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希让慈:“所以……不会……”她一时难以措辞,脑子里蹦出来的字眼,无论哪一个都很令人心惊。 “嗯,他真的那么做了。”希让慈摸到她后背的汗,反手抽了两张纸,替她慢慢地擦:“吓到了是不是?不听了好不好?” “不……”戚林漪握住他手,又摇摇头:“我没有吓到,我就是觉得很……怎么说,就是……就是很突然,你可以理解成失重感。不过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要再说了。” 她思维有些混乱,然而中心思想其实很简单——想听,但也尊重希让慈的意愿。毕竟再往后,故事的走向便是全然黑暗的了。 “接下去的部分,也许因为那段回忆太过触目惊心,也许是不想让我知情,所以奶奶没有那么详细地写给我,她只是很笼统告诉我——你爸爸心疼我和你妈妈,做了些错事。这个‘错’,是法律上给的界定,在我和你爷爷妈妈看来,都只是觉得,他过于冲动,但没有做错。只是后来事情发展实在,太让人难以预料。你爸爸他,真是太过可惜。 所以阿慈,当初族老里给你起名让慈,就是希望你能够仁慈、谦让,不要步你父亲的后尘。” 戚林漪陡然回想起当初两人吃火锅的画面,彼时自己对这个名字里隐含的希冀就觉得有些异于常人,而今终于得到了答案。 她突然有些心疼希让慈——这种背景下长大的孩子,势必会复刻他父亲的成长轨迹,在流言蜚语中生长。 那么,他又遭遇了些什么……她咬唇,不自觉又向他靠近,不知道是想慰藉他,还是想慰藉自己。 希让慈感受到她的小动作,把她箍得很紧,揉揉她后脑勺,继续轻声同她往下说。 “奶奶不肯说的部分,我在其他地方听到了一些。那个牛棚里的男人,有家有口,孩子都四五个了,最大的当时已经十几岁,我爸拿着刀冲进他家,先剁了他下面,然后把人拖着,一路拉到他欺负我奶奶和我妈的地方。 这期间,已经有好些人报了警,其中有一个是爷爷打的,他当时在医院拉不住我爸,看我爸眼神就知道要出事,所以立马报了警,希望警察能拦住。 但我爸据说那时候跟疯了没差,警察到的时候,他把人两只手都给砍了,叁处放血,染得那一片草地都是红的。 警察要靠近,他挥着刀不许,还伤到了一个警察,最后因为严重拒捕行为,且持续伤人外加袭警,他被当场击毙了。” “啊……”戚林漪短促发出一声惊呼,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希让慈的话像子弹将她击穿,留下悠长的震感。她说不出话来。这是她长这么大,在现实生活里听说过的,一条生命最戏剧的消亡。 “还好吗?”希让慈托着她脑袋,柔声问道。 分明他才是故事里的人,可他却在关心听故事的人。 “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你妈妈呢,她……她没事吧?”戚林漪眼神里几乎带着乞求,她在期待一个好的答案,可希让慈又分明说过——我没有爸妈。 “她身体应该没有大碍。但奶奶说,她月子里很恍惚,接受不了我爸离开的事实,而我又因为早产住在医院,所以她整个人就是空落落的,什么都没了的感觉。每天都在流眼泪,但一句话不说,她以前是家里话最多的人。” “后来我被接回来了,她精神似乎短暂好了些,但看着我,可能又让她频繁想起我爸,这之后的某一天,她突然跟我奶奶说,决定要出去,孩子留下,她不带走。” “奶奶问她还回来吗,她说,应该是不回来了。” “然后我就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了。” 希让慈语气轻飘飘的,戚林漪心里却堵得难受,“你怪她吗?” 希让慈摇摇头,“不怪。奶奶一直跟我说,妈很爱我,也舍不得我,走的那天一夜没睡,哭得眼睛都是肿的。但她还那样年轻,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的确应该出去,继续自己的人生。而且,奶奶说——她大概也知道,假如连我也带走,奶奶和爷爷便彻底失独了。 但对我来说,我其实对她没有爱也没有怨,哪怕她真的完全不爱我,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离开,我觉得也很正常,那个年代,她遭遇了那些事情,假如留在小县城,恐怕一生都很无望吧。” 首先流言会将她淹没,两个男人的死亡会被传成各种版本,比如她和人乱搞,老公找上门把情夫杀了;比如那个牛棚的男人分明遭遇她和梁美珍誓死的抵抗没有成功,也会被传成一人御二女的香艳版本。其次她也会被冠以克夫的名号,在县城里待要开启新生活,几乎没可能。 戚林漪没有料到他能够站在女性视角看待自己被母亲抛弃这件事,心里有些震动,却不由更想问他一个问题,于是便开口向希让慈征询意见。 “可以,你想问就问。我真的没事。”他宽慰她,以为他是对故事里他的父母或祖父母还有什么好奇的地方,却突然,被她一句话捏住了心脏。 “那你呢?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睛里的情绪都很满,希让慈看出她的心疼,一瞬间想对她和盘托出一切,喉结和胸腔起伏的弧度都在讲述他的紧张和犹豫,待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开口,戚林漪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他很熟悉这动静——是徐清雅的专属铃声。 ———————— 希爹的基因里就是带暴戾和冲动的,如果没有梁美珍和希安民的爱和管教,他一定一定会走歪。但一切都在那一天爆发了出来。他的降临和离开,对于希家而言,都有种无法避开的宿命感。 希让慈其实也有遗传到这一点,还记得他揍辜苏宇的事情吗?那时候看可能会觉得很突兀,但其实我想表达的是——这爷俩一旦涉及有人威胁/伤害自己爱的人,会瞬间失去理智。回归原始兽性,撕咬和守护自己的领地都是本能。 但希让慈不会步希璨恒后尘的,大家放心。 另外: 下章或下下章掉马,正在码,还不确定。但就这两天了。 你醒了? 戚林漪把电话接起来,她在希让慈的车上时开了自定义模式,只有个别电话进来会有通知音——原本里面也有她父母的,刚才全被她移了出去。 “喂?”她抱着被子坐起来,声音有些哑,刚出声,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 “我操,你可算接了!你怎么回事啊,一个晚上不回消息?你最近怎么老这样,动不动失踪大半天,我真的早晚有一天会报警的戚林漪!” “没看手机,以后等超过十二小时没回你再报。”她看希让慈下床,打开烧水壶,把她先前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带瓶子投进去,开始隔水加热。 徐清雅那边还在喋喋不休教育她。 “好了好了别骂了,真的有事儿,没事儿我能故意不回你吗?诶,你打电话来是要跟我讲什么?”她像个渣男,游刃有余安抚着徐清雅。然而事实上,她一开始是因为情绪不好,所以不想回,后来是和希让慈在一起,一直在做爱、听故事,这段时间倒的确不是有意的。 希让慈回身,看她懒懒倚在床头,不知听到了什么,眉头微蹙,“你还找他要干嘛?” 那头徐清雅应该在同她解释,戚林漪有一会儿没说话。 等电话挂断,希让慈拿纸巾擦干瓶身,回到床边递给戚林漪,“喝点热水,感觉你鼻音还是有点重。” “谢谢。”戚林漪接过来,仍然在愣神。 “怎么了?”希让慈打量她脸色。 “徐清雅明天一大早要去见陈景瑜。” 希让慈扬眉,“那人不是被关着吗?这么快可以会面了?” “郑一泓安排的。” 希让慈面上这才有些讶色,戚林漪失笑:“你也觉得很匪夷所思对不对?分明他那么喜欢徐清雅,即便陈景瑜是个女生,但徐清雅可是爱惨了她男装的时候,他到底是大度还是缺心眼儿。” “也许是觉得,说清楚她反而不再牵挂了吧。”毕竟那天两人才刚进去没多久警察就来了。 “唔,你说得也对。”戚林漪点点下巴,而后顿了一下,看向希让慈:“你刚刚,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呀?” “没。”前面积攒的勇气一扫而空,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忌惮,以及胆怯的来源。 后来他每每回想起来,总在遗憾自己当时错过坦白的机会,平白让她受惊又失望。 戚林漪是被热醒的,彼时希让慈正自后环抱着她,整个人窝在她肩颈处,鼻息缓慢悠长。 她动作很轻地把胳膊和脚都伸出被子外,贪凉般汲取外面的冷气,本打算接着睡,闭眼酝酿许久,却完全睡不回去了——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男人晨勃的神奇威力。 她往前挪挪,后头希让慈立马又会黏上来,且那玩意儿存在感更强了,精准抵住她腿心。 戚林漪从床头柜摸来手机,一看时间,才七点不到。 视线随意一瞥,乍然看见晾在衣架上的东西——两人昨晚接近一点才睡的觉,她不清楚自己具体是几点睡着的,自然更不知道希让慈是几时起来洗的内裤。 好吧,她本打算使坏把希让慈弄醒的,这会儿却有些下不去手了。 她解锁手机,先例行翻了翻微博热搜榜,被某条有关职场性骚扰的评论区气得够呛,愤然转发了一条言辞犀利逻辑缜密的女性输出观点。 她这头还沉浸在事件中,倏然间视线瞄到希让慈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她只是下意识一瞥,看到了熟悉的黄色logo出现在通知栏。 初时她没有在意,继续刷着手机,某一瞬间陡然顿住,她不知想到什么,有些慌乱点开自己昨晚发的那条微博,看了眼时间,而后又去翻了翻通讯录,一时有些后脊生寒。 她缓了缓心跳,又静静听了会儿希让慈的呼吸,有些颤抖的手随意点了个表情发送。 等待的时间像一把随时可能落下的屠刀。 电子光果然再度亮起,戚林漪一身热汗乍然变冷,她脑子纷乱不休,闪过无数希让慈的脸,冷静的、温柔的、和煦的……却尽是面具画皮般,不断剥落。 身后的怀抱不再是温暖可依,在此刻全然化成了冰冷阴暗的毒蛇粘液。 而更可怕的,是她捏着手机轻微颤栗的时候,男人喑哑声音响在耳畔:“唔,你醒了?” 尽是失魂落魄的狼狈 ρò18vs.čòм 戚林漪一颤,立马熄灭屏幕,被后面传来的声音惊得汗毛直竖,她手紧紧攥着手机边缘,喉咙艰难溢出一声艰涩的“嗯。” 旋即,边上窸窣声响起,“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么?”希让慈伸手去探她额头温度,察觉到戚林漪小幅度躲了一下。 他动作微顿,仔细打量戚林漪脸色:“不烧。但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是你,抱得太紧了。”戚林漪努力镇定自己,干巴巴解释道。 “对不起,下次这样你记得把我推开.” 戚林漪没有说话,她还侧躺着,不知在想什么,眼神木木的。希让慈只当她刚醒,意识还未完全回笼。 “几点了?肚子饿不饿?”希让慈问着,打算去摸手机,戚林漪乍然一惊,转身抱住他腰,有些急切道:“刚七点。那个……希让慈,我突然好想吃学校门口的糯米团,你可以去帮我买吗?” 希让慈被扑了个满怀,这是戚林漪第一次向他提出需求,自然无有不应,他摸摸她脑袋:“好,我洗漱一下出去买。你再睡会儿?” 胸前的人埋着脸,胡乱点头。看書請dǎò首發蛧詀:𝖝𝓲𝓉ō𝓷g89.⒞ō𝓶 希让慈进入浴室后,戚林漪快速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把锁屏上那两条通知给删了。 即便没有显示具体推送内容,她也几乎能断定,推送的会是什么。 这让她感到无比惊恐。 关于她这个微博账号,没有一个人知晓,包括徐清雅和万妍这种与她关系最亲近的朋友们,因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它当成电子日记本,无论大事小情都习惯往上面丢。 可希让慈不仅知道,竟然还能拥有她的动态推送? 戚林漪没有保留任何一个粉丝,只要有人关注她就会无情移除。 那么这事只有一个可能——他悄悄关注了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戚林漪立即想到那个“黑客”老莫,当初用来对付别人的时候她只觉得痛快,如今想到自己也可能是目标之一,她顿时毛骨悚然。 这个年代,几乎每个人在互联网上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不知道希让慈究竟在背后对自己有多少非正当途径的了解。脑中一闪,她骤然联想到上回自己痛经,希让慈没问地址便精准跑到了他们公司这件事。 戚林漪咬着下唇若有所思,最后视线不期然落在希让慈放在电视柜的包上。她耳朵注意着浴室那头的动静,听见水流声还在持续,猫一般悄声从床上爬起来,快速拉开拉链,从中拿出了希让慈的身份证。 希让慈洗漱的动作很快,没多久便出来了。他站在床尾,垂眸望向窝在床上头发乱蓬蓬的戚林漪,觉得画面美好得让人心悸,擦手的动作都不自觉慢了几分。 假若每一天醒来都能看见这样的场景就好了。他在心里暗暗这么想着。 戚林漪似乎又睡着了,闭着眼,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希让慈在她边上蹲下,很想亲亲她,又怕把她吵醒,便只克制地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拿起桌上的手机出门去给她买早餐。 方才戚林漪跟他说了店名,让他导航着过去,然而希让慈熟门熟路,他知道那家店,也知晓戚林漪高中时候常会关顾。 在县城,短途的话开车远没有摩托车便捷,于是他出了酒店大门就招手拦了一部摩的。 这个点,街上只有寥寥一些学生骑着车子赶往学校,高叁就是这样,假期总是缩水。 他看着蓝白校服的男男女女们,不由想起自己暗自跟在戚林漪身后的那些年,然而如今他脑中最熟悉的,是戚林漪软软窝在他身边的睡颜。 思及此,七点的晨光便洋洋洒洒照进了他的心里。 希让慈提着一袋早餐回到酒店的时候,距离他出门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 原本预想着戚林漪还在睡,于是他轻手轻脚关上门,待他回身一看,床上竟一丝人影也无。 希让慈一愣,而后回身敲了敲浴室门,却是无人回应。希让慈心里一紧,迅速伸手推开浴室门——却是同样的空空如也。 “戚林漪——”他下意识短促喊道,回应他的只有无声流动的空气。 希让慈这才想到自己手中的手机,解锁后就给她打电话,然而才刚拨通便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又换微信电话,结果提示自己已被拉黑。 希让慈瞬间如坠冰窖,握着的仿佛不是手机,而是他的生死簿。 他在慌乱中倏然想起方才自己睁眼后看到的画面,他于是点开微博,立马蹦出两条戚林漪的更新提醒——可锁屏页面分明没有。 结合先前戚林漪的种种异样和现在的局面,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希让慈几乎有些慌不择路,他拉开门,冲到电梯前,看着正在下降的数字,想也不想便往消防通道冲。 然而等他跑下十几层楼,跑出酒店,四下里哪儿还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站暖融融的春日晨光下,他却彷如淋了一整夜冷雨,尽是失魂落魄的狼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次不是靠道歉和答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哈大家,没那么简单,这两章应该只算浅浅打开马甲扣子的程度。 (不过答辩是肯定还是要答的,这将是希哥最后一次答辩,他会说出一切,那两人初见的契机啥的也都会揭晓。希让慈那么难以说出口是有原因的哈。 701没有上帝视角,在她的视角看这件事其实非常恐怖,所以她听都不想听希让慈解释,直接跑路了。而且她对男的本身就非常警惕,别说炮友,就是正式的男朋友也不会尽信,而是永远都在考察期。不知道大家还记得她和希让慈讨论自己私信黄浩林女朋友那件事时说的话吗?(在55章) 另外,痛经那次,希让慈不问就直接找到办公室,她没问,就已经是在观察了。 很矛盾,很割裂 “不是吧我操!所以咱俩这是同时遭遇了杀猪盘?” 徐清雅敷着面膜,满脸不可置信,“我还以为希老——希让慈是难得一见的稀缺好男人呢!” 戚林漪穿着她的睡衣,躺在沙发上,面上尽是惘然。 她进门后先冲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便机械同徐清雅说了微博的事情,说到最后,闷声道:“你不知道我看到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是尤兰县的时候有多生气又多害怕。” “我刚准备走,你电话又来了。” 彼时戚林漪正在穿鞋,乍然听到电话响,吓了一跳。 等听清是徐清雅的专属铃声后,她猜到大抵是同外出体检的陈景瑜说上了话,急着要和她分享,根本不看现在是几点。 她手机电量已然没剩多少,还得留着打车和买车票,本不想接的,可最后还是鬼使神差接了起来。 才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徐清雅的嚷嚷:“我操我操,你竟然接了。漪漪我跟你说——”话音到这里却戛然而止,而后她几乎是用腹语般的动静问道:“你边上还有其他人在吗?” 昨晚戚林漪挂断电话后给她发了微信说自己和希让慈在一起,因此她这问话针对谁便很明显了。 “没,你说。”戚林漪拉开门,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你先回家,别和希让慈待在一块儿!” 戚林漪摁按钮的手一滞,心里发紧:“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 “具体的我还不知道,但刚才和陈景瑜说到后面,他突然跟我说了句——那天晚上和你们一起来找我的那个男的,你们最好也小心一些。” 戚林漪听罢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呀,刚说完,警察就过来把他带去体检了,我等等在外面等他结束再问问看,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奇死了要。” “好,不急,我跟他分开了,现在在去车站的路上,我也有事要跟你说,你把你那儿的地址发给我一下,我去找你,我们当面再讲。”她此刻连希让慈的名字都不愿意说了。 戚林漪在高铁上找人借了个充电宝,而后破了自己绝不给新浪花一毛钱的誓,充了会员,设置成半年可见,再手动一条条把自己仅半年的微博搞成仅自己可见。 她既麻木又愤怒,自己十多年来发的叁千多条微博,莫名其妙因为一个男人的窥视而变得“不可见人”了。 她不知道希让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她的,也不知道他对着自己这些日常的琐碎都做了哪些“功课”。 至少他知道自己喜欢喝什么饮料、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小说、讨厌现实里大部分男人的形象和习惯。 她以为是自己的后花园,殊不知早已成了他人用来窥视她的前厅。 她一瞬间甚至想过干脆注销账号算了,可又舍不得自己这些日日夜夜的记录。于是便硬着头皮氪金了。 “哦对,前面你说陈景瑜提醒我小心的原因,最后再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他们不会,就是……同伙吧?”戚林漪眯着眼,开始猜测,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整个人舒展多了。 “那倒不是,但,可能也差不了太多?” 她边说边凑近戚林漪,故作神秘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陈景瑜长那么好看吗?” 戚林漪推开她:“你精华液要滴我身上了……别卖关子,快说!” “因为——她,的,脸,是,do,的!还,是,跑,韩,国,do,的!”徐清雅一字一顿,十分铿锵,几乎是咬着牙在说,“她体检结束就被带回去了,这个是大鼻哥后来又托人帮我问的。” 戚林漪诧异扬眉,同徐清雅视线对上,两人都从彼此眼里读到无声的国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在,医,院,见,过,希让慈。” 戚林漪心里一震。 希让慈,整容? 她脑中浮现那张自己摸过、亲过,甚至坐过的脸,头皮宛如群蚁过境般,瞬间麻了一片。 而后是无法言说的愤怒。 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是真的吗? 她想到昨晚的那些故事,以及自己投入的那些感情,忍不住嗤笑道:“还真是,不止外表都经过修饰,连套路都一模一样啊——” “先是以不那么突兀的方式出现在你身边,然后展现自己和其他男人完全不同的特质,比如陈景瑜对你肉体的克制、对你给予金钱的无视,然后跟你说她悲惨的家庭故事,桩桩件件全是钩子;而希让慈呢——” 她说到这里噎了噎,心里其实浮现了各种各样褒义的词,但此刻她不想再回忆,否则显得自己更像个傻逼。 “可是,我总觉得他和陈景瑜还是很不一样的。啊呀,你别瞪我嘛——”徐清雅身子一扭坐到戚林漪身边非要给她分析。 “你看啊,陈景瑜假的就是假的,他从来没有带我见过他现生的所有朋友、家人,但是你不是见过希让慈的什么朋友吗,就那个你说特别漂亮特别飒的妞。她不就对希让慈还蛮看重的吗?总不会连她都是演员吧?” 徐清雅说的是辜念真。戚林漪撇撇嘴:“那倒应该,不至于。也许他以前的确是好好打工赚钱的人,后来鬼迷心窍跑去干坏事了呢?” “那他这战线拉得也太长了,你们俩睡过那么多次,他有多少机会可以下手啊,还有,他在你家那回,你睡着,他在厨房给你弄吃的诶,而不是东摸摸细看看。我感觉这一点上看,也不像。” 戚林漪难道自己不知道吗?她在车上想了一路,边机械操作微博的权限边一遍遍过着自己和希让慈的点点滴滴。 就是很矛盾,就是很割裂。 让自己刷新对男人印象的是他,一夕之间让她惊恐害怕的也是他。 可一张白纸上哪怕点了一个黑点,那都是极度显眼的存在,她没有办法忽视那污迹,即便她当前还不清楚真实的情况是什么,但会下意识把事情往最坏的角度去想。 涉及男人,她总不吝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方,哪怕是不久前在她心里还是千好万好的希让慈。 这是当今社会让她无师自通的自保手段之一。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这几天先住你这儿躲一躲,他知道我家地址也知道公司地址,我不好现在回去。郑一泓要是过来,你提前跟我说,我就不出房间了。” 徐清雅现在住的地方是郑一泓在市区的一套公寓,先前他就提过让她过来住,但彼时徐清雅和陈景瑜打得火热,故而没有接受。现在两人不清不楚地黏糊着,她便短暂住了下来。 谁知道还能接待到戚林漪这尊大佛。 “好的好的没问题,想住多久住多久。他我不会让他来的,你安心住着。”徐清雅大包大揽,戚林漪难得有张口要她帮忙的时候。 “诶,你刚还没回答我呢,怎么大过节的不在家待着跑回来了?” “没什么,和家里闹了点不愉快,不想待了。”戚林漪随口应道。 徐清雅闻声,便也不再问,把揭下来的面膜纸团一团扔进垃圾桶,而后边按摩面颈边絮絮叨叨:“你说,你要不要干脆报警啊,虽然他什么都还没做,但万一是真的,这可是社会上的一大隐藏的危害啊!万一不是真的,你俩还能——”她感受到戚林漪轻飘飘地视线,及时噤了声。 好吧,她的意图好像有点太昭然若揭了。 “啊好好好……我不说了。 不过讲真的,你看像陈景瑜,挨那么多手术刀,就是为了更好的骗钱和害人。她说她讲的故事是真的,而我也是第一个听了为她流泪的人,所以她心软了。但要不是我被我奶叫回去,她说到底还是会继续行动,把我往火坑里推的。这些人,真的很该死,骗钱骗财骗色。” “目前我没有证据,这样去报警警方恐怕连立案都不会立。”戚林漪还在思考着,乍然听到手机短信短促的提示音,不知为什么,她有强烈的预感——这是希让慈发的。 她此刻其实不愿多想起他一分,也不想再见识他的巧言令色。 于是特意无视,在厨房的冰箱流连许久,拿了些吃的过来,打开一瓶酸奶,而后叹了口气,探身捡起桌上的手机点开,才看了个开头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 好肥的一章,好感人的其女也。 只要你愿意,哪里都可以 手机号显示的是尤兰那儿的归属地,戚林漪不晓得他是找谁借的手机,亦或是,他其实有两个手机号,毕竟他本来就是尤兰人。 估计也是担心若是打电话自己听见他声音就会挂掉并拉黑——事实上她的确会。于是便选择发短信的方式。 然而希让慈到底没料到,戚林漪有多决绝。电话不打算接,短信她自然也不会看。刚扫到前几个字【我是希让慈,戚林漪,对不起……】她就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快速走完流程了。 戚林漪的确心有疑惑,但现在完全不想听希让慈的一面之词,她被安抚、或者说是“哄骗”的次数,难道还不够多吗? 希让慈太了解她了,知道什么样的话会让她放下戒备,也清楚什么样的眼神和表情能够攻克她的防线。 曾经的合拍在如今都变成了他单方面的早有预谋。 她又烦又气,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看人看走眼。 连徐清雅她都不会掏心掏肺说自己家事,却同那个人交代了所有。 “啊啊啊啊啊!”戚林漪大力捶着沙发,很是挫败。彼时徐清雅在浴室泡澡,于是便没有听到。 戚林漪在郑一泓的公寓里住着,宛如坐月子般,不出门不见人。 徐清雅偶尔会出去,见谁自是不必说。她原本是拒绝了那头的邀约的,戚林漪在边上听见了,非常知情识趣道:“你去你的,不用管我,我自己待着完全OK。” 电话那头的郑一泓就差给她跪下了。 戚林漪不时会接到家里的电话,小朋友用小天才手表打来的她会接,爸妈打的一律当没看到。 后来她爸用安安的手表拨通她的电话,开口就是教训的语气,戚林漪以冷漠回应,不争不吵,任其爹味大发。 然而话到最后,戚父见她油盐不进,恨恨甩了句:“你真是越长大越让我失望!” 戚林漪心里一刺,眼泪瞬间决堤,她哽着嗓子深呼吸企图把哭腔压回去,却无济于事,“吸毒的你不失望,网贷的你不失望,单单对一个你心里认为不听你话的失望是吧?那你爱失望就失望吧。我随便。” “你这是什么态度!”戚父在电话那头吼道。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戚林漪说完就直接撂了电话,而后放声大哭起来。 彼时徐清雅不在,她在客厅哭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后来哭着哭着便枕着沙发睡着了。 恍惚中,有高高的人影在她身前蹲下,她好似听见了一声叹息,而后熟悉的、干燥带着薄茧的手便触上了她的脸,轻轻擦去眼角残留的泪痕,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摇着哄着:“不哭了好不好,怎么会有这样多的眼泪呢……” 睡梦中的人睫毛轻颤,旋即有热烫的泪自眼角滑落。 戚林漪是被真实的眼泪触感烫醒的,她朦朦胧胧的,睡到了傍晚,神思犹在梦境里,温暖的怀抱和耳边的呢喃却不复存在了。 她愣愣看着窗外漫天烟霞,无悲也无喜,陡然听见手机振动的声音响起,她心跳一重,直觉复又爬上心头。 果然是他。 【戚林漪,还是我,真的对不起。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假如你愿意听的时候,可以叫上你的朋友一起到你觉得安全的地方,然后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说清楚,可以吗?或者我们也可以约在警察局门口见面,只要你愿意,哪里都可以。真的,拜托你最后再听我说一次。】 这个号码的归属地是吉阆。 这几天她每天都会收到一条短信,不多不少,就是一条,在不同的时间段发来,开头却永远都是【戚林漪,对不起。】 前几天的她全都没点开看就直接拉黑删除了。 今天是她第一次点开。 兴许是她此时的脆弱作祟、兴许是因为晚霞太美,兴许要怪那个让她既温暖又空虚的梦。 她看完,没有其它动作,捏着手机发呆。 徐清雅带着满满一袋打包盒回来的时候,正撞见她这幅神思不属的样子。 “你咋了啊?傻傻坐着,怎么连灯都不开——”她说着摸向开关,白炽灯亮起,待看清戚林漪的脸后她声线陡然拔高:“我操,你哭了?不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没事儿。我爸打了个电话来,我们吵架了。”戚林漪伸手结果她手中的袋子,语气听起来很轻松。 “啊?吵很凶吗,你哭得眼睛好肿啊。没事没事,晚点我拿美容仪给你推推,咱们又是一条靓女。”她知道戚林漪不太会和别人说家事,便想活跃一下气氛,让她开心点。 “徐清雅。”戚林漪站在餐桌前,突然喊了她一声。 “嗯?”徐清雅正在玄关处和绑带拖鞋作斗争,闻声抬头看向她。 “明天,你陪我去见希让慈吧?” —————————— 搓手手 对不起,戚林漪 当天晚上,戚林漪和徐清雅两人窝在床上投影看视频,一黑一褐的发丝密密匝匝混在一处,宛如她们这些年的人生脉络。 她们正在看纪录片——是一部网络杀猪盘案例集锦。 才看没多久,戚林漪便忍不住对着上面的犯罪嫌疑人连连摇头:“啧啧啧,长这样都能骗到那么多钱。富婆们真的只需要心理和精神上的慰藉吗?一眼没见着一下没摸着,光是网聊就能一掷千金。” 她话音刚落,气氛陡然沉静,边上的徐清雅连咀嚼薯片的声音都停了。 戚林漪眼珠动线如滑滑梯,从投影滑到徐清雅脸上,这才想起,自己身边这位也不遑多让。 “没关系,你的那个好歹是好看的,也没少揩油。”她边说,边拍了拍徐清雅的肩膀。 “滚。”徐清雅嗔她,而后用一种影视剧中标准恶毒女配的嘴脸,带着嘲讽卷土重来:“那要这么说的话,你最划算,那么帅,鸡儿大,活儿又好——” “好了好了好了。”戚林漪连声打断她话,而后举起双手:“我认错,我不该先提这些。” 她根本没有和徐清雅说过任何希让慈的身体情况和床上表现,全是徐清雅一厢情愿的猜测——但她的确全都押对了。 “怎么啦?心开始痛了是不是?明天就真相大白了,不用痛太早,我有预感,他虽然对你有所隐瞒,但本质和陈景瑜还是不一样的。” 戚林漪垂眸看看身边的人,很羡慕她这种记吃不记打的豁达。 “徐清雅。” “嗯?”徐清雅侧头看她,收起玩笑,戚林漪一般喊她全名的时候就是要认真说点什么。 “我现在心情应该和你去见陈景瑜差不多。” “这跟头栽了我认,但我也想栽个明白。” 徐清雅眨眨眼,觉得戚林漪冷静极了,她似乎做好了心理准备,无论希让慈说出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内心的决定。 “你是不是,不管他说啥,都不会和他再续前缘了呀?” 戚林漪伸手随意捞起一撮头发,里面有黑有褐,她用拇指和食指捻着。 “当信任有了缺口,再接触我就会带着审视,你觉得以我的性格,愿意维持这种不健康的关系吗?” 徐清雅很清楚,她的提问就是回答。 戚林漪这些年在人际关系上可谓是苛刻至极,只和个别几个亲近的朋友来往,认识新人的途径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而她对同学、同事、朋友的界定泾渭分明。 希让慈已然是一个极大的意外。 而她作为这个意外的制造者,虽然心里是希望希让慈能够洗刷干净自己再回到戚林漪身边的,但她更在意戚林漪开不开心。 “好,我知道啦。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 戚林漪笑笑,“好哦,谢谢你,徐清雅。” “嗐,说这些!”徐清雅不自然挥挥手,她其实想说——不用谢,因为你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我徐清雅待人往往叁分真七分假,但对你我从来只恨不能更好一些。是因为你,我才知道,原来成年人也可以在真诚的世界里放置自己柔软的真心。 隔日,这是假期的最后一天,街上依然人来人往,还有不少拖着行李箱的返程人员。 又是有晚霞的一天。 戚林漪和希让慈坐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咖啡厅里,这回不是外间,戚林漪约了个包厢。徐清雅坐在她隔壁,郑一泓也在,吱哇着这马尿太难喝,还是不如他店里的酒好。 徐清雅大翻白眼,原本她是打算一个人来的,但郑一泓一听不干了,抬头看向她,唇角闪着亮亮的可疑痕迹:“什么东西?他那人高马大的,你去能撑什么场子啊,真要遇上坏人,你根本就是买一送一。不行,我得陪你一起去。” 徐清雅伸手把他脑袋摁回下去:“吃你的,别bb。”她的斥责里却带着娇媚的尾音。 于是唇舌舔弄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晚,郑一泓把她伺候得极好,最终她点头答应把他一起带上。戚林漪听说后,对此也没有意见。 戚林漪未必没想到郑一泓说的那层,所以她选了这家自己最有安全感的咖啡厅。店主是位很有正义感的姐姐,她曾出手救过一个被奔现对象在饮料中下药的女生,彼时戚林漪也在店中,全程围观她冷静处置并配合警察进行一系列调查,被她身上温柔又不失压迫的气场所震撼。 后来她才知道,老板是位退役女兵,年近不惑,未婚未育,开一家小店,独自经营。 那是戚林漪第一次来这家店,此后,她便成了常客。老板不热络,但总会以温柔笑容迎接她。 她很喜欢这样萍水相逢后的点头之交,舒适又自在。 这些天下来戚林漪心底暗暗觉得,希让慈不会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但她已然在希让慈身上吃过一次亏了。 她之所以需要徐清雅陪同,更多只是在表明一个立场——她想用行动告诉希让慈,我对你的信任的的确确不复存在了,现今,我对你的所有防范都理所应当,自然也无需遮掩。 “对不起,戚林漪。”短信上出现的开场白,同样出现在咖啡厅的包厢里。 戚林漪看向对面的人,他还是很好看,没有把自己搞得胡子拉碴形容邋遢来凸显自己这些天的歉疚难安,这样很好,否则她估计起身就要走。 可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她却觉得陌生。 “我先问你个问题。”戚林漪直截了当接过话头。 “好。”希让慈双手交握置于桌上,等待她的诘问。 “黄浩林是你动手打的吗?” 希让慈一愣,似乎没想到她问出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会是这个。 然而他不敢有半分怠慢和多余的思考,快速点头答道:“是。” 戚林漪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没有问题了,你说吧。”她往后靠了靠,面色平和,眼里看不出情绪。 希让慈陡然间心慌达到顶峰——他预感自己今天无论说出什么,戚林漪都不会再回头了。 ———————————————— 下一章晚上0点准时见,一切揭晓。 有个事情想说一下,我不喜欢被人催促,麻烦大家不要催更,以爱之名也不行哦——闹钟响起的时候,我听不见其它的动静。(“饿饿饭饭”、“坐等更新”这种不算。) 盗文网搬运的时候会有时间差,我工作日更新都是在0点到2点之间,周六日比较常在白天更。我不介意你看盗文,但你催我不如去催搬运者(没有阴阳怪气,是真诚的建议。) 我比任何人都想快点写完,但我更不愿意草草而就。如果觉得更新慢或者节奏慢的,可以攒到完结再看哈。 他的阳光 P𝔬18bⓥ.c𝔬𝓂 希让慈难得有坐得不那么端正的时候,他微弓着背,垂头舔舔唇,把苦涩咽回去,而后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开口。 “我实际上是尤兰人,对不起,这一点也骗了你。” “嗯,我知道。”戚林漪平静回应。 希让慈闻声猝然抬头,很快又收回视线,他真的看不了戚林漪的眼神,她的漠然几乎藏在每一根眼睫里,像利刃要划开他的角膜。 “那天,我翻了你的包,对不起,但我不后悔那么做。”戚林漪直言不讳。椡槤載首蕟網詀閲讀⒏迷潞:℗o18ⓓ𝕜.𝒸o𝕞 希让慈苦笑摇摇头,“你没有做错什么,不用跟我道歉。”话毕,他大抵是又陷入那天的情绪中,一时没有开口。 戚林漪也不催,在对面静静看他平复呼吸,觉得他像一座被雨水泡软的山体,随时有倾倒的可能。 她正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而感到有一丝羞耻,陡然听见希让慈的声音。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见过,在小学的时候。”他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来。 戚林漪蹙眉,探手接过后一看。 这是张有些年岁的照片了,因为没有过塑,上面有明显的岁月留痕,有些黄斑和划痕,但好在人脸都是清晰可见的。 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孩,大人看着年纪应该有六七十岁的样子,孩子却才小学的年纪。 戚林漪看清小男孩的脸后,先是诧异,而后不知哪道灵光一闪,搭建了这么多天的心理堡垒彻底崩塌,她像被定住一般,拿着照片一动不动,脑子里不断闪过久远到模糊的回忆。 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太瘦小了,记得多吃点饭,长得壮一些,有人欺负你你就还手打回去,这样他们就不敢再惹你了。” “你没做错任何事情,不要怕他们,记得告诉老师或者家长,他们都是欺软怕硬。” “或者你也可以到六年级七班来找我,我来帮你出头。” 彼时她正值中二期,对于自己刚从一场校园霸凌救下来的小男孩,有很多絮絮叨叨的叮嘱,她对话少的人好像有天然的保护欲。 两人在实验楼的一个拐角,戚林漪低头打量面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男孩——瘦小怯懦、一言不发。他头发很黑,和其他推成短发的男同学不一样,密密地盖着额头,但仍然清晰可见左脸有一块覆盖了半扇脸的褐色胎记,连左眼都被波及。 很可惜,他的眼型一看就很漂亮。 戚林漪从回忆中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看向对面的希让慈,同样低着头,却是迥然不同的两张脸,唯有那双眼是不变的。 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这两个人合并到一起。 “你……”戚林漪胸膛不住起伏,“你是照片里这个小男孩?” 已经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她却还要确认,足以见得她的不可置信。 “嗯。”希让慈微微抬眼,笑意里浸着苦涩:“对,是我。”原来你还记得我,希让慈心里泛起一丝甜意来。 我听你的话,努力吃了很多的饭,个子越长越高,后来,真的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一直很想跟你说声谢谢,谢谢你那时候帮了我,还对我说了那些话。对不起,直到现在才有勇气跟你说这些。”道谢和道歉混在一起,他声音有些哽。 当时他在校里校外遭遇了数不清的恶意,不知道自己可以反抗,也不敢反抗,爷爷身体不好,奶奶照顾他已然很辛苦。更小的时候他在幼儿园门口被小朋友合伙用石头砸,奶奶知道后,第二天就拿上自己的纸板和鸡毛掸子,另一手牵着希让慈,匆匆赶到学校去。 她拿着自己写好的纸板,站在门口一个个拦住那些孩子的家长要他们看。 内容很简单,就是要家长们好好管教自己的孩子,并对希让慈道歉。 有人见她一个瘦弱老人,又是个哑巴,不耐烦把纸板挥开:“你家孩子说被欺负就真被欺负了?孩子们一块儿闹着玩儿摔摔打打都是有的,怎么就你家金贵呐?不行干脆别来上得了。” 旁边有哄笑声,而后有人接话:“就是的,一个杀人犯的孩子,出生脸上就带那么大块疤,啧啧啧,真说不准是不是报应哦,跟这样的孩子还是离远些好,不然被脏东西跟上嘞。” “哦哟,什么事情什么事情,怎么就是杀人犯的孩子了,你快讲讲。” “你还不知道呀?就是前几年那个——” 于是众人全然无视身影单薄的一老一少,投入到那八卦中去,边说边看瘟神似的打量两人。 希让慈拉拉奶奶的手,“奶奶,我们回家吧。”他小声祈求,他害怕那些指指点点,奶奶的颤抖更让他感到无助,他只知道——只要回到家里,一切就就好了,没有吃人的眼睛和恶毒的话语,只有爷爷奶奶温柔的注视和亲切的拍抚。 那天之后的事情他不愿意再回忆,只是从此再不敢让家里知道自己在外受的委屈。 在同龄男生跑到田野里对着一只蚱蜢就能高兴一天的年岁里,他已经学会在夏天换上长裤遮盖自己的伤痕,对着年迈的爷爷奶奶闭口不谈自己在外的遭遇。 多年的忍耐下,他沉默寡言得像一块污泥,仿佛天生就是要任人践踏,他一度以为自己这一生就是这样了。 然而他没有料到,在那样一个阴沉的下午,会有一个明媚漂亮的女生,目睹了他人生中最难堪的时刻,然而,也是她,伸手将他从泥泞里打捞起。 他的阳光,在那一天透过眼角胎记的阴霾,融融照进了他的生命中。 神的召唤 戚林漪做好的心里预设全然失效,她想到了所有可能也断不会料到,两人的初遇竟然是这样的。 那么她似乎可以理解希让慈为什么难以开口讲述那段过往了。 某天下午写字课后最长的课间,走廊闹哄哄的,有人哄堂大笑,有人惊声尖叫,戚林漪当时刚去后操场拿到许嘉呈给她买的饮料和零食——许嘉呈是她那时的男朋友。 后操场有个天桥连接到四年级的楼层,戚林漪经过的时候好奇扫了一眼吵闹的人群,继而便被眼前景象惊到捂唇,且下意识躲开了视线。 有个小小的男生正被几人堵在走廊。令人触目惊心的是—— 他的裤子被当众扯下,正卡在膝盖中间,明晃晃赤裸裸被用来吓唬和恶心走过的女生们。 他仿佛不是人,而是被人取乐的木偶。 他垂着脑袋,双手被人按着,看起来似乎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也许曾经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也许他挣扎过却遭到了更严重的拳打脚踢,总之不要诘问受欺负的人为何不呼救或是予以回击,反抗和躲避都是人类甚至是动物自保的本能,不做,自然是因为不敢或是不能做。 戚林漪回神后简直怒不可遏,大步走过去,一把搡向领头的人,吼道:“你们在干什么啊!” 为首那人是她同级的一个混混——曾经也欺负过她,把虫子往她身上放,彼时戚林漪便立即抬腿踹了过去。 后来,随着戚林漪和许嘉呈走在一起,再也没有男生敢拿走她的笔盒或是用虫子吓唬她——因为许嘉呈的堂哥那时在社会上名声很响,且许嘉呈在彼时还盛行的贴吧里是公认的校霸和校草,戚林漪也被一些人称为校花,原本常常被拿来和其他几个同级女生比较,后来和许嘉呈在一起后,这种帖子就少了。 现在看来很可笑的事情,在当时却是戚林漪人生中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权势”的力量,大家动辄把“势力”挂在嘴上,比较谁和谁的靠山比较厉害,尚且稚嫩的脸上说出的都是些让人无比惊悚的话。 是以当她拽着那个长相酷似霸王龙的男同学质问他在干什么的时候,霸王龙脸上丑恶的笑容迅速收了起来——哪怕老师来了都没有这样的奇效。 “啊,我跟他开玩笑的,漪姐,怎么,这人……你认识啊?”他一副狗腿样,边上那些基本都是他四五年级的小弟们,见他这般,都有些惊奇看向戚林漪。 “看什么看,傻逼啊你们,放人啊!”他回身喊道。 戚林漪瞥他一眼,没应声,只冲角落里被放开手脚已经匆匆拉起裤子的希让慈招了招手,换了副温和的声气:“来我这里。” 像神的召唤,来带他出这阿鼻地狱。 一高一低的两道身影,站在隔壁实验楼的拐角。 戚林漪对那个霸王龙除了最开始的一句质问以外,什么都没说,却对着面前瘦瘦小小的希让慈接连说了好几句话。 因为快要打上课铃了,戚林漪便有些着急,一股脑叮嘱他,像只护在小鸡崽儿前面的母鸡妈妈。 “听到了吗?如果你还是被他们为难,可以去找我,我在六年七班,名字是戚林漪,你记数字就好,701。” 戚林漪。希让慈双手微蜷,心里跟着默念,像信徒在诵读经文那样虔诚。他虽仍旧埋着头,却轻轻点了点,小鸡啄米般。 “你叫什么名字?”戚林漪又问,她觉得以他这样的性格,要他跨越那么多班级来找自己,似乎也不现实。 他人小小的,声音也又细又轻,“希让慈”叁个字说得不如风声大。 “什么?”戚林漪没听见,下意识侧身离他近了些,希让慈闻见她的发香,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像担心自己呼出的气体会惊扰到她。才开口又说了个“希”,陡然间看见一道黑影快速压了过来,而后身前的光,被拽离了他。 “你在这干嘛呢?”许嘉呈拉着戚林漪的手,面色有些不快,眼睛上下扫视着希让慈,“这谁啊?” “哦,一个学弟,你怎么会在这,不是要打球吗?”戚林漪往他身后看了看,担心被老师抓包,想把手挣出来。 “我肚子饿了,你陪我去小卖部买吃的。”许嘉呈听到只是个学弟,便没上心,视线落回戚林漪身上,垂眸看着她,半哄半拽把她往回带。 “等等……不是,你自己去呀,我下节英语课,逃不掉。你快放开我,等会儿老师看到了!” “你说你肚子痛拉肚子,就陪十分钟。走了走了。” 两人拉拉扯扯,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瘦小身影,不知何时怯生生抬起了长期埋着的脑袋,黑亮的眼睛小鹿般望着他们,准确地说,是她离去的身影。 此后经年,他就是这么站在她身后,逐渐长成男人模样。 他曾是她爱情故事中的无名配角。 却也是她永恒的守护者和信徒。 ———————————— 应召应召,从小就是一叫就过来,不叫不敢近身的乖崽。 按你胃,终,于,写,到,这,里,了。 关于学校的部分大家会觉得很不现实很尬吗? 但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有。 校霸校花什么的现在看来特别可笑,以前我们学校贴吧是真的很爱评这些。 我说过戚林漪有原型吧,她真的制止过一场霸凌,但是被脱裤子示众的那个男生不是希让慈。她也没有嘱咐那些话,阻止完,让那些人放他回教室以后就走了。 那个男生和她同级,智力有点问题,经常被人欺负。隔年好像就退学去了特殊学校。遥祝他有在好好长大,这样他的母亲可以少流一些眼泪。 几乎每一个特殊孩子的背后,都有极其艰辛的母亲。生育苦,养育更苦。 不用问老师为什么不介入,以前的环境和现在真的不一样。另外故事发生背景在南方小镇,当年还有些落后,且那时候的老师对这些坏学生全然是放纵的,她们管了一次管不了两次,基本也都是无关痛痒的骂几句,那些人不怕爸妈不怕老师,但怕社会上的大哥。因为太知道爹妈和老师都不会对自己下狠手,外面的人会。 当时我初中的时候,还有学生召集校外的人来打老师的,很可怕。还有去电影院的时候,边上坐着的小情侣,有个男的在座位底下放了管制刀具,后面坐着几个他的兄弟。因为那段时间他在外面惹了人。而他才初叁。 光和希望 戚林漪被拉扯到半路陡然想起那个小小的人,待跑回去一看,哪儿还有人影?她锤了许嘉呈几下,“都是你啊,我名字都没问出来。” 许嘉呈笑意一收:“不是,我说,你问他名字做什么?” “你少管。” “戚林漪。”许嘉呈脸色冷下来。 戚林漪也犟,无声和他对峙。她不喜欢在公开场合拉拉扯扯,许嘉呈没人管,她却不一样,要让戚爸知道她早恋,后果她不敢设想。 戚林漪此前已同许嘉呈说过很多次,奈何他浑起来完全是不管不顾,恨不能当着校长的面和她手牵手一起走。 “好了,什么大不了的。你要名字,我下节课就让他到你面前自己跟你说,行了吧?” “你疯了吗?我只是觉得他莫名其妙被一群人欺负很惨,想帮一下。你不要找人给他难堪,否则我真的会生气,许嘉呈。”戚林漪警告他。 “哦……生气啊,怎么生,来生一个我看看。”许嘉呈歪着头看她,戚林漪扭着头躲他,两人一左一右一左一右跟对着开的摇头风扇一般。 “扑哧”一声,不知是谁先破功,于是这场剑拔弩张很快便收场。 “你不要管这些,觉得可怜,我找人去说一下就好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他。不过我说,与其花时间心疼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屁孩,你不如心疼心疼你老公我,我肚子——” “呃啊啊啊啊啊啊,许嘉呈!”戚林漪抓狂,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她最怕许嘉呈喊她老婆,更怕他自称老公。 许嘉呈正好就爱看她顶着一张漂亮脸蛋暴跳如雷的样子,特别可爱,而且戚林漪日常里总是端着,除了他,别人也轻易看不到她这一面。要不是怕戚林漪生气,许嘉呈当下势必会抱着她亲下去。 后来,许嘉呈真的找人去放了话,他自是没有戚林漪那样多的同情心。他才从球场上下来,看到一群低年级的从面前走过,无名指挠了挠眉尾,想起自己有件事没办。于是冲边上人交代道:“四年级有个男的,名字我不知道啊,就脸上有块胎记那个,叫阿凯去打声招呼,别让人弄他,保着。” 边上人应下,有些好奇道:“阿呈怎么开始管起四年级小屁孩了。” 分明也就比人家大了两级,小屁孩长小屁孩短的,也不知是在叫谁。 “你戚姐,善心大发。答应了她的,不然我才懒得管那些。” 戚林漪本打算找时间再去四年级找一趟那个小男生的,然而一件陡然发生的事情打断了她的计划,并且导致她再也没有想起来过—— 她早恋的事情被家里发现了。 即便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她仍然抱着侥幸心理。 戚爸彼时和她关系还很好,在家里家外都尤为宠她,妞妞长妞妞短地叫她,上街也会同她手牵手。 两人这些年一直如此,甚至在戚林漪五年级之前,他们每天都会互相亲亲脸蛋,要好得不像话。而戚爸基本不和家里的两个儿子说话,一旦开口,必然是两人在学校犯了什么错,他来兴师问罪的。 戚林漪也一度以为自己会和爸爸长长久久这么要好下去,彼时父亲是她在世界上最爱的人。 所以当戚爸寒着一张脸,问她在学校是不是交了什么不好的朋友的时候,她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只要我分手就没有关系了。 完全没有考虑许嘉呈。 她只怕失去父亲的喜爱。 她这么些年,做班干部、拿叁好学生、努力考满分、和戚父分享在学校的点点滴滴,桩桩件件都是为了让爸爸高兴。 可她和妈妈的关系却一直都很紧张,两人时常因为一些琐碎小事争吵,诸如戚林漪在家头发没有绑起来掉在了林母刚拖过的地上、起床没有迭被子就匆匆出门了、收衣服的时候少收了一件、文具和书本没有及时收进抽屉里去。 两人相处宛如仇人。 孩子都很聪明,能感受得到谁对自己偏爱。 戚林漪自小就觉得林母更爱哥哥弟弟,这事在她六岁还是七岁的时候就被证实过了,总之是还在读幼儿园的年纪。 “你重男轻女!”戚林漪半是埋怨半是控诉。 “我是。”林母笑吟吟地用方言回应她。 于是她把对母爱的渴望,一起转嫁到了父亲的身上——她既需要父亲的爱,也需要他的认可。 “我,我没有。”她下意识撒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便只能矢口否认。 “没有?那那个叫什么许嘉呈的是谁?啊?我怎么听说你们在搞早恋?”戚父面色十分吓人:“你知道你现在才几岁吗?你竟然就开始搞这些?难怪我说你上次期中考怎么成绩下降,原来心思全不在读书上!” 戚林漪无声落泪,她觉得自己是千古罪人。 而她的缄默和眼泪没有让父亲怜惜,对面仍然在细数她的种种罪状。 “你看看你最近还有没有个学生样!头发还弄个刘海,我早就说你了,你跟我狡辩什么现在大家都这样。我现在不管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反正你明天就给我用夹子全夹上去!” “以后上下学我接送。这周开始周六日不许出去玩。要去让妈妈陪着你一起。”那时不像现在,几乎没有父母需要接送孩子上学的,也不会有人六年级和同学出去玩还要带上自己的母亲。 这是全然的管教和幽禁了。 戚林漪哭着点头,她全都认,她本以为这些就是全部了。 然而隔天,戚父送她到学校后没有驾车离开,而是带着她一同进了校园,并找到班主任,让她把许嘉呈一起叫过来。 在早读声里,戚父强硬且不留情面地拆散了一对早熟的鸳鸯。 许嘉呈本以为只是走个过场,他其实一点也不怕,老师、家长、校长、这些人对他而言都没有权威性,从小跟在堂哥身边长大的他,只认社会上的规则。 当戚父要老师把他家长也请来的时候,许嘉呈在边上主动接话:“我爸在国外赶不回来,我从小没妈的,叔叔。” 他本来应该尊重戚林漪父亲的,因为知道戚林漪和爸爸关系很要好,但看她那么爱漂亮的人,刘海规规矩矩被夹起来,眼睛又红又肿,便知道她一定吃了不少她爸的排头。便怎么都忍不了要摆出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 戚父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碍于老师在场,也不好发作,场面话交代了几句,两个孩子也在老师面前做了保证,戚父便离开了。 戚林漪的班主任平日对她很重视,这会儿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想再给她增加什么心理压力,想必该说的昨晚她父亲已然同她说过了,自己刚才也已经劝解过,于是便拍拍她手臂:“好了,收收心,先回去上课吧。” 戚林漪点点头,“老师再见。” 许嘉呈见她走,脚步下意识就要跟过去,却让他班主任给拦住了。 “啧,我尿急啊老黄,你再拽着我,我拉你座位上了啊。”他混不吝的,个子高力气大,挣脱开就跑。 许嘉呈几步跑到戚林漪身边,凑近她问道:“昨晚哭鼻子了?你爸骂你了?” 戚林漪站住,回身看向他:“许嘉呈,我们刚刚说过什么你忘了?” 许嘉呈面色顿时难看起来:“你是来真的?” “嗯。”戚林漪扭头看着别处。 许嘉呈没料到她这么果断且绝情,他自来就是骄傲惯的人,这样被人说放弃就放弃,他绝做不来那种死乞白赖的事,于是扯着嘴角点点头:“行,好,你牛,你可以的,戚林漪。” 话音未落,转身就走。 戚林漪沉下肩,才要迈步,陡然听到楼道那儿传来一声巨响,不知是什么被踹翻了,同时,还有一声爆呵。 “操!” 她的早恋只维持了半个学期,便就这么落幕了。 而她无暇关心的低年级楼层里,最近频频有人小声讨论着那个曾经人人可欺的希让慈,到底是抱上了哪个大腿,让校霸特意找人来给他作保。 即便课间,希让慈也仍然坐在自己位置上,他对周边的一切都不在意,只是察觉到最近的生活突然前所未有的平静,再没有人来无端欺辱他,甚至有曾经把他书包从楼上甩到楼下的男生,跑来和他勾肩搭背,嬉皮笑脸喊他“希哥”。 希让慈对那些都不予理会,只一笔一划把那个名字,一遍遍写在自己本子上,刻进心里。 那时定然不是喜欢或者爱,而是冰天雪地里的小女孩本能去划火柴那样,他只要想到她、看到她,就能触到光和希望。 —————— 不出意外的话,许嘉呈之后还会出场的。 冷却后回到你的身边 “所以,当初我放学,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戚林漪有些难以置信看着对面的希让慈,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身后有一条尾巴。 “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快要毕业了,而且后期好像你家里总有人来接你放学,所以……是从初中开始的。”希让慈越说声音越低,他在戚林漪脸上看到了她从未有过的震惊表情。 当初他为了和她考到同一所中学做过很多很多的努力,好在最后皇天不负苦心人。 戚林漪深呼吸几道,垂眸在桌子底下掰着手指数,她努力让自己脑子转起来,“你初一我初叁,你高一我高叁,所以满打满算应该是跟了两年?” “六中比一中早放学二十分钟,我放学以后会到你们校门口的停车棚等。”初中他已经没有那么瘦小了,听了她的话,努力吃饭,哪怕吃不下也会逼自己吃。 当时梁美珍还觉得诧异,这孩子早产儿,打小脾胃不好就不怎么爱吃饭,看了多少老中医也没用,怎么突然转性开始猛吃猛喝。 她只当是自己某次求神拜佛求对了,于是谢天谢地地给希让慈添饭盛汤。 直到她临终之前的某一次,希让慈给她喂饭,她虚弱地摇头不愿意吃,于是素来寡言的希让慈,头一次跟奶奶说起了自己转变的契机,他自然隐去了那段自己被羞辱的前情,只说有个特别特别好的女孩子,叫他要多吃饭,所以他便每天发了疯一样吃。 “奶奶,你说,我现在长得这样高,是不是要谢谢她。” 梁美珍眼睛里含着泪,握着希让慈的手,点点头。 “那你好好吃饭,我每天都给你说她。”他耐心哄着,明知道她其实不是不想吃,实在是生病没有胃口吃不下,但哄着她多进点汤水也是好的。 后来,他无数次午夜梦回里都在想,是不是奶奶知道了他心有牵挂,觉得自己即便走了他也不会是孤家寡人,同时还能减轻他的负担,所以才会选择在爷爷的冥诞日,结束自己的生命。 也是在他攒够了钱马上就要给她做手术的前夕。 她其实已经为了自己硬撑了很久很久,希让慈知道,爷爷去世的那一天,奶奶的心和魂也跟着死了一大半,在人间多出的这些日子,全然是为了自己。 戚林漪闻言瞳孔微颤——四年,整整四年,她竟一点都没有发现。 不过想来也是,她每天身边都有固定的朋友们一同上下学,大家嘻嘻哈哈的,眼前都不一定顾得上,怎么会想到要转身看一看呢。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某个久远的回忆倏然闪进她脑中。 “我高二那年,自行车在学校被偷,隔两天又突然出现在我平时停车的地方……这件事,不会也跟你有关吧?” “嗯。”希让慈喝了口水,缓解喉咙的干涩,继而道:“因为我初叁不用晚自习,猜到他肯定还会来,第二天就把他抓着了。刚好你的那部他还没来得及脱手,所以我就弄回来,原路给你停在之前的地方。” 他没说那是自己第一次和人打架,全然是凭借身体本能要对方不好受,偷车贼是个成年人,身量比当时刚开始拔高的希让慈要有优势,可他身上远没有希让慈那种狠劲儿,于是便落了下风。 戚林漪之所以能立马想到这件事,就是因为太匪夷所思,这些年她时不时会想起那部失而复得的自行车,可总是没有破题思路。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开当年的那桩“悬案”。 她也喝了口桌上的气泡水,借机消化自己刚刚听到的信息,希让慈则在对面严阵以待地像个接受盘问的犯人。 可他很清楚,自己假如真的面对的是警察,反而轻松许多。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怎么知道我微博的?是老莫吗?”戚林漪现在觉得,无论希让慈说出什么,她都不会再震惊了。 “不是。”希让慈摇头。 事实上,和戚林漪本人相关的东西,他从来不会假于他人之手。 微博在他初中的时候刚问世没多久,那时候特别火,且新浪还不是一家独大,另有腾讯和它分庭抗礼,明星们也都全是活人发言。 希让慈第一次接触电脑和网络,就是因为戚林漪。 某天高中部下晚自习的时间,戚林漪和朋友边聊微博边走进停车棚,里面车多人也多,她们自然发现不了靠里的拐角处有个寂静的身影。 希让慈虽然完全不了解她们在聊什么,但是都努力记住了戚林漪说的每个关键词,回家后就写了下来。 那个周末,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踏进网吧。他拿着本学校借来的计算机相关书籍,在那儿对照着操作——来之前他已看过一遍,但以防万一还是将其带上了。 边上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戴着耳机,希让慈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嗦泡面,当希让慈打开那本计算机书籍的时候,男人悠悠侧目,而后边咀嚼边凑过来,眯眼看了几个字后笑了:“真他妈人才啊……” 希让慈早对各种冷言冷语和嘲讽习以为常,他不在乎,双脚轻巧蹬地推动椅子,无声拉开和男人的距离。 莫铭看了沉默不语的希让慈一眼,更乐了,叉子搅搅泡面,在边上冷眼旁观他愚公移山。 这是希让慈和莫铭的相遇和初识,彼时,两人都没料到,今后他们的人生会有那样多的交集。 后来,希让慈每周都会去一次网吧,每次待两个小时,操作一次比一次熟练。 “我那时搜了所有你那天提到的关键词,但是出来的都是些宠物或者明星相关的内容。后来,有一次我直接搜了你的名字,结果真的搜到了,是一条你朋友为你庆生的微博,她提到了你,里面还有一张你对着蛋糕许愿的半张脸照片。” 戚林漪想起来了,是万妍发的,当时她们在晚自习的时候把她骗出去,在楼道给了她一个惊喜。 希让慈没有说,后来那张照片被他洗了出来,是他拥有的,她的第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陪了他很多很多年,直到现在,仍在他床头柜上摆着——哪怕只有半张脸。 戚林漪前一个疑惑才刚解开,立马又产生了新的:“可是那个账号,和现在这个并不是同一个,我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弃用了。” “嗯,我是先关注的那个账号,后来发现你动态更新越来越少。某晚上我看到你发了一条很长的内容,我才刚截完图,你就删掉了。后来你又是接近一个月没更新那个账号。 某天下午,我试着搜索了那段话。就搜到了……你现在在用的这个。”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像见不得人的老鼠。 可他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在奶奶离开之前,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要靠近戚林漪,他觉得站在她身后远远看着就很好,看不到了,拿着手机还能看到她每天分享的生活片段也很好。只希望她永远鲜活明艳,大步朝前,她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然而奶奶骤然离世,这个人世间唯一愿意为他停留的一抹光亮消失了,他再次陷入无尽黑暗中。 在奶奶丧事办完的次日,希让慈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天,什么都不想干,无声看着天花板,觉得家空荡荡的,心也空荡荡的。 不知是夜里几点,陡然一声手机铃声响起,他看到了戚林漪发布新微博的推送,是一条转发,原文是这样的—— “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逝去的亲友就是身边的暗物质。我愿能再见你,我知我再见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 我感激我们的光锥曾彼此重迭,而你永远改变了我的星轨。纵使再不能相见,你仍是我所在的星系未曾分崩离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网的永恒组成。 所以,有一天我也会失了光和热,冷却后回到你身边。 ——游识猷amp;高晓松” 那一瞬间,希让慈心里过电一般,恍惚间她好似跨越时空,温柔抱住了他。 于是,他隔天就收拾好行李,义无反顾去了她的城市。 标准答案 徐清雅往嘴里塞薯片的手顿住:“我操,所以他真的是do脸去了?听前面我还以为,他顶多是去把脸上胎记弄掉。” 戚林漪点点头,“除了眼睛,其它地方全动过,包括轮廓。” 徐清雅双眼再次瞪大:“这么大工程?完全看不出来啊!不是……哪个医生啊?姐也飞一趟,我一直想缩个鼻翼来着。” 戚林漪像只了无生气的咸鱼,把自己艰难铲着翻了个身。她想到希让慈低着头,一字一句讲述自己整容的初衷,心里就堵得慌。 “你值得最好的,我那样,自己一个人活着没什么,我不在意。但是既然决定了想要去你身边,我想我首先要努力在外表上变成你喜欢、且配和你站在一起的样子。”希让慈脸上有温柔笑意,是他今晚难得没有低着头同她说话的时候。 因为这些话堂堂正正,他想光明磊落说给她听。 戚林漪却听得陡然心悸。 难怪她会觉得他哪儿哪儿都长在自己审美点上—— 她早期会在微博上转发一些对男明星五官分析的微博,并附上自己的意见。 “所以,你是拿着我以前微博转发的那些内容,去找医生做的方案吗?” “嗯。我也搞不懂那些,就拿着你觉得好看的那些图去的,医生综合了我本身的条件,做成了现在这样。” “脱毛也是因为我?” “嗯。” “还有……我还做了私密处漂粉处理。因为我原本的肤色,它不太可能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戚林漪仗着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连看片审美都在微博上毫不避讳发过,她真的无论如何想不到,有人不仅会看她每一条微博,甚至会将其当成自己的圭臬。 徐清雅啧啧摇头:“讲真啊,他就因为小时候,你伸手帮了他一把,结果记这么多年?完了长大为你守身如玉,努力挣钱,然后还去整容完才敢来接近你?天啊,我真的会哭。” “这是什么落魄小狗变身记啊。” 戚林漪没有和她细说希让慈当初是怎么被羞辱的,只模糊说成被同学合伙欺负,自己伸手拦了一下。 然而即便是知晓真实情况的自己,她也仍然觉得,希让慈的这份爱,太过沉重了。 她担不起。 “你真的,不再跟他来往了啊?”徐清雅把薯片袋子捏得哗哗响,这话两人在车上的时候她就问过了,看着希让慈失魂落魄站在原地目送她们——主要是戚林漪远去的身影,她不用问都知道戚林漪做了什么决定。 “嗯。”她的回答也和方才如出一辙。人懒懒侧躺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戚林漪在回忆自己最后问希让慈的那个问题。 “我可以这么想吗?当初那部我没有看完的里番,你之所以那么喜欢,不只是因为你们经历相似,也是因为你会和男主做出一样的选择吗?” 希让慈没料到她还记得这个,回神后摇摇头,坚定道:“不。我没有打算要一直瞒你。”他会在她对自己感情比较稳定的时候,再选择一点点把事情的始末告诉给她听。 希让慈之所以一直不敢说是因为知道戚林漪慕强,他害怕刚在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分量,就又因为自己的过去而被消磨光。 “你怎么,会知道我慕强?”戚林漪不由疑惑道。 “你有一条微博说过的。另外就是我做手工的时候,会听你截图分享过的小说,看看你喜欢的男性角色是什么样的。” 戚林漪一愣,而后追问道:“所以,我喜欢的男性角色,都有哪些共性?”她自然知道自己喜欢的男主都有什么共性,她纯粹是好奇——希让慈作为一个男人,听女频文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话少、内敛又深情、然后办事还很靠谱。”还有一个他不敢说出口——活儿必须得好。 他说一个,戚林漪看他的目光就深一分,他全都说对了。而且最令她晃神的地方在于——希让慈符合其中每一点。 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仿佛都是为她量身定制般。 可她却下意识想逃。 于是她舔了舔唇,认可道:“都对。不过,希让慈……首先,谢谢你今晚的坦诚。但我觉得我们暂时还是先不要再联系了。” 她看到他刚因自己说出“都对”两个字而亮起来的眼睛,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戚林漪面上看不出什么,甚至神情平静,但徐清雅知道她心情一定也不会太好。因为她心情一不好话就会变少——全堵在心里,自己和自己打架。 戚林漪不想说的事情,徐清雅从来不会逼她。 虽然她对希让慈的确非常看好,也很希望看到两人重归于好,可是不管怎么样,戚林漪本人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照旧开始插科打诨。 “好的,我宣布:2023年5月3日23:05分,本人徐清雅现实中嗑的第一对,也是唯一一对CP正式宣告be。呜呜呜呜呜……”她把脸埋进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假哭声。 戚林漪侧身看着她,轻轻笑了笑,而后拍了拍徐清雅的肩膀,眼睛盯着虚空的一点幽幽道:“也许对他是好事的,对我也是。” “为什么?对你我不敢说,对他绝对不是。”徐清雅侧着脸,替希让慈申辩。 “他的爱意太过庞大了。你知道的,我对喜欢和爱的界定也很严格,我知道他在爱我。但我……我对他只是有了一些喜欢而已,我甚至不确定我能不能爱上他。”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和现象我都可以接受它们没有固定的答案,只有爱这件事,我一定要有标准答案。” ————————————— 有没有人记得,我当初写过,戚林漪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眼睛。 整张脸唯一保留下来的原装小希部分,而且也是传达爱意的地方。 我觉得眼睛真的能讲述很多,并且只说给读得懂的人。 比如一对情侣,外人真的无法理解他们一个眼神在传递什么信号。 我不敢 īyцzнa𝒾wц.хy𝔃 戚林漪说完,徐清雅眨眨眼,“那你这不就是在爱他吗?不爱他干嘛要管自己到底能不能爱上他,你就当以前一样,享用他的肉体就好了嘛。” 她前两句话说得仿佛在饶舌,把自己都给逗笑了。 “那是其中一方面,是我对自己的要求;另一方面,你不觉得这种爱意……怎么说,就是有点太极端了吗?”戚林漪叹了口气,继而道:“假如在一起了,我给不了他想要的那种程度的爱意回馈,久而久之,他会不会心生怨怼做出什么伤害我的事情呢?会不会连分手都要闹出人命呢?”椡連載首橃棢詀閱dú不мí璐:℗𝑜₁8ⓣ𝑒.𝕔𝑜𝖒 戚林漪越说越冷,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希父的事,她没有同徐清雅说,然而戚林漪自己却是知晓这件事的,也见过希让慈把辜苏宇压在地上挥拳的样子。 她很相信基因这个东西,而且希让慈的成长轨迹并不寻常,在虐待中成长起来的人,长大后很大概率会复刻施暴者的行径,对他人或是动物无差别施虐。 她没有错过自己走时希让慈眼里的破碎,也知道对于一个已经长成顶天立地模样的男人来说,今晚他的一番剖白有多不容易。 没有人走出深渊后还愿意回望深渊。 也许他今时今日的爱一点没有作假,但她不想在已知有风险的情况下再去赌,这次和两人开始之前所要承担的风险值并不相同。 “那你和他说不要再联系,他是什么反应?说什么挽留你了吗?” 戚林漪把脸又往被子中埋了埋,“他刚开始有几秒钟没说话,后来点头说尊重我的决定。” “我当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很下意识问了他一句‘你不打算再说点什么替自己争取吗?’,现在仔细想想,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费了那么多功夫,又把什么都告诉我了,然而我还是选择和他断开联系,他的反应多少平静地有些让我意外吧。” “你懂吗?就是我可能做好心理准备他会苦苦相求或者死缠烂打,但是他没有,他还是很体面坐在那,只回应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一些。” “懂懂懂!那他咋回答你的?” 他是怎么说的呢? 希让慈舔舔唇,喉结不断上下滑动,而后带着一丝苦笑道:“实话说,我很想把你留下多说点什么,不管是什么,能让你心软或是可怜都好,只要你还愿意见我。但我好像已经把你那一点好感消耗没了,”他说到这里,胸前起伏的幅度陡然增大,像在承受一场突如其来的阵痛。 “死缠烂打只会让你更加心生厌烦对吗?我不敢……” “我操,他真的好懂你。”徐清雅惊叹道,戚林漪最讨厌的就是分手纠缠不清或者男的搞要死要活那一套。 能不懂吗?毕竟偷看了她十年的电子日记,里面记录和展现的都是最真实的戚林漪。 他在这段不对等的关系里,就是作弊了。 “我突然就觉得我对他真的一无所知。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看我就像透明,而我看他,全是雾。到底我面前的他是不是真实的他?那些温柔、顺从、理解、包容,会不会全是为了迎合我呢?” 徐清雅也被她问住,她当然没办法为希让慈打这个包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不想这个了,根本想不通!”戚林漪在被子里恼得直蹬腿,头发蹭得乱糟糟糊了一脸。“反正已经这样了,他也说尊重我。那就这样吧。”这全然是摆烂的姿态了。 “好好好,那不说这个事情了。你不如想想要怎么处理你的那俩同事。”徐清雅说的是刚才车上戚林漪给她看的东西——一份有关黄浩林在网上组织赌博的证据——希让慈在她临走前交给她的。 “这个你拿着,也许能用得上。企业回扣这种,他的数额不算太大,估计最多只会被你们公司开除。如果你觉得不够解气,可以用这份东西去举报他。具体要怎么用,你自己决定就好。”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在她脸上,像四月的雨,潮湿、朦胧、缥缈。 “另外,关于那段视频,拍摄者和传播的源头找到了。” ———————————— 整容不是因为希让慈原生脸丑哇大家,女明星丑吗?不照样一堆人微调什么的吗?不论是媚男、媚粉、媚资本,怎么都好,本质上来说——想要得到谁的认可,就会变成谁的奴隶。 希让慈在决定去找戚林漪之前从来没想过要弄脸,连胎记他都不管,因为对于当初的他来说,脸不重要,体力和拳头更加重要。 然而要靠近戚林漪他就会自卑。而且戚林漪微博上发的那些五官鉴赏,是那么明确的喜好,对他而言根本就是跟拿了法宝一样。事实证明也的确有用啊,有人看了一眼就上钩了呢。 关于希让慈的do脸前后对比你们可以简单理解成:从好看(多少被胎记封印了一些)变成next level。丑男变帅哥这种也太那个了,我写不来,本人第一个下头。 再强调一次:其女也的男主男配没有一个会是丑的。丑男滚。 国庆期间没办法日更。但我会尽量更新的。小朋友们现在认字了就很麻烦,不然他们在我身边玩,我可以照旧码字,各玩各的。现在我一动电脑就有两颗脑袋凑过来:“姑姑你在做什么?”边看还会边读出来,太吓人了!!!! 按你胃! 大家假期愉快哦~吃好!喝好!睡好!玩好! 无限戚 隔天要上班,戚林漪在凌晨的时候回了自己的住处,她进门第一件事就是修改门锁密码。 这个密码她用了很久,所有被限定为六位数的密码从来都是70170188,输入已经成了一种肌肉记忆。 乍然要改,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于是便仍保留前面六位,只变更了后两位。从88变成了66。 “菩萨啊菩萨,发不发的可以先放一放,拜托让我顺一点吧。”戚林漪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如是写到。 后来,她曾无数次为自己的懒怠和迷信感到庆幸。 视频发酵的事情在尤兰的那个晚上希让慈便同她说了,也征询过她的意见,当时戚林漪还沉浸在家事中,对这个事情并不太上心,只听到徐清雅为她出头的言论被打成了她自己的小号有些无语——有哪个二百五会把自己小号整得像个披皮黑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没关系,不用管了,我晚些和徐清雅也说一下,不讨论应该慢慢就没什么热度了,让它自然下沉吧。”当时戚林漪蔫蔫儿的,丧气凌人。但是对她而言,只要不去看,就影响不到自己分毫,生活中的伤害于戚林漪而言才是实打实的棍棒打在七寸上。 “好。如果你需要我出面做什么声明或者澄清,可以随时跟我说。”希让慈扶着方向盘,视线看向后视镜的时候轻扫她一眼。 怎么澄清呢?戚林漪那时没有问出口,毕竟他们的关系说纯洁挺纯洁,说不纯洁也挺不纯洁的。她不想给网友们提供更多的谈资和恶意曲解的新灵感。 这几天她仍然没有上网去看那些帖子,徐清雅说她沉得住气,戚林漪淡笑:“我只是知道自己看了就一定会影响心情,所以干脆选择不看。” “但我就控制不了,我会抓心挠肝想看那些贱人都在说些什么。你真的是我见过好奇心最收放自如的人诶戚林漪。” “你知道我最早的时候为什么感觉你不喜欢我我还上赶着想和你玩吗?”徐清雅突然来了兴致,和她翻起老黄历来。 “因为我漂亮。”戚林漪倚着沙发,学她插科打诨。 徐清雅笑道:“嗯喏,这是一个方面。” “还有一个事情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就是我们刚开学的时候,陈媛媛不是和导员走很近吗,很多人都在私底下猜测她的家庭关系什么的,后来排球课的时候二班的姜瑶就说自己听到了一些风声,问大家要不要听。然后我就看到本来处于中心地带的你在人群围拢的时候退到边上去喝水了。” 戚林漪有些惊讶:“不得了哇徐清雅,那么早就在偷偷关注我了。” “逆行的人当然显眼咯。” “你不管在宿舍还是在系里,我觉得都和别人气质不太一样。我见过很多人,但没有一个像你一样把自己圈子打理得那么干净的。” “我有时候觉得我能成为你的朋友,简直是可以写进简历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戚林漪笑起来:“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我只是不耐烦处理过于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对于多数人和事我都不太关心,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有多么伟光正。” “你忘记之前翁翁和我生气的事情了?她想和我说她跟班级里那个叫什么来着,她前任叫啥?哦,黄道民走到一起的前因后果,但是因为我实在不感兴趣,时间又很晚,所以就直接拒绝了。然后她那一周都不怎么跟我说话。” 翁翁是她们的舍友,挺漂亮一个女孩,结果在班级里谈了个外表极其磕碜,人品又不咋地的男生,戚林漪对此有讶异但没有异议,她也没有私底下和别人讨论过翁翁的选择。然而要她牺牲睡眠时间听一段自己毫不感兴趣的事情她是决计不干的。 戚林漪一直觉得人的精力和注意力是有限的,因此她选择把大部分重心放在自己和朋友身上。 其他人很少能长时间占据她的神思。 然而希让慈似乎是个意外。 她昨晚到家便马不停蹄洗漱、换床品,一切妥当后已时近两点,本以为自己躺下就能睡着,谁料躺到凌晨四点却越来越精神,脑子里不断回放她和希让慈以及徐清雅的对话。 最终她烦躁坐起身,吞了颗褪黑素,在等待药片起效的过程中,摸出手机,不自觉在浏览器中输入了“希让慈”叁个字。 大抵是由于同名的人不多,跳出来的第一顺位就是和他本人相关的——一则来自爱企查的词条。 戚林漪看着后面的公司名,一时有些愣怔。 无限戚。注册时间是叁年前。 她不由联想到希让慈的微信昵称,一个在数学上代表无穷大、无限的符号。 戚林漪还在思索着,脑袋却因为药效变得越来越迟钝,最终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戚林漪准点到达公司,节后事情堆积有些多,直到午休她才有空拿手机。一打开,她便不自觉点开短信信箱。 昨晚,希让慈在最后拜托她不要拉黑这个号码,并承诺自己没有急事一定不会打扰她。 “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也能及时同步给你知晓,可以吗?”他如今那样高大的体格,站在她身前,气息同眼神却像十六年前那个瘦小的孩子一般,藏着胆怯。 戚林漪扇扇眼睫,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视线却落在了他置于腿旁紧握的拳上。 希让慈胸腔仿佛都停止了正常的起伏,在听到那声“嗯”的瞬间,浑身绷紧的肌肉和下颌线才复又松弛下来。 ———————————— 对不起,久等了大家。挨个亲亲耐心等我的宝贝们。 下手还是轻了 又是下午四点多,戚林漪完成了手头上所有的工作,坐在楼下麦当劳靠窗的位置等人。 陈玉宁现身的时候她已经吃完一个汉堡,正捏着根薯条沾番茄酱吃。 “来了?”戚林漪抬眼看人,薯条点点前面的位置,“坐。” 陈玉宁仍旧是上身宽松,下身紧身短裤的装扮,脚上踩双某奢侈品牌的拖鞋,镶钻的logo很醒目。 “找我什么事?”陈玉宁声音和人一般,都软软的,但她语气显见地并不怎么好。 戚林漪拿纸巾抿了抿唇后把手机调转方向摁在桌上给她看,“这个视频,是你发出去的吗?” 戚林漪播放的是自己保存到本地相册里的视频片段。 陈玉宁只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拧眉看向她,“你在说什么啊?” “梁薇给你发的对吧?她那头已经承认了,视频是她拍的。也是她分享给你的。”戚林漪没打算和她迂回,想要速战速决。 梁薇就是之前总是提出要戚林漪拍roomtour的女同事。 她在希让慈给的资料里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诧异中又觉得理当如此。 戚林漪其实并没有找过梁薇,只不过是要诈一下陈玉宁。 果不其然,陈玉宁一听,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她自己要发给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看过,既不是我拍的,也不是我发到小红书的。”到这会儿,她的语气就有些急了。 “我什么都没说诶,你怎么知道视频被发到哪儿了?”戚林漪唇角轻扯,扬眉看着对面的女生。 “我……我自己刷到的不行吗?” 戚林漪点点头:“嗯,行啊。”话毕,她笑容一收,视线陡然凌厉起来:“陈玉宁。你知道你自己费尽心思想要留住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臭货吗?” 戚林漪浑然不顾陈玉宁面上的勃然,把自己手边的文件夹“啪”地掷了过去。 “看看吧。这些你要看完还不信,那我祝福你们天长地久,份子钱我随250。”她下巴轻抬,说完便重新捏起边上的薯条自顾自吃起来。 陈玉宁打开文件袋的时候还满脸愤恨,待她一张张看下去,脸上颜色渐渐丰富起来,愤怒、惊诧、恍然大悟……种种情绪不断交织。 戚林漪看到这些都不由有些震撼,更别说对黄浩林堪称死心塌地的陈玉宁了。 那晚希让慈把东西递给她的时候只说明是黄浩林网上聚赌的证明,谁料里面许多内容比这件事对戚林漪冲击要大太多了。 比如说黄浩林是gay。戚林漪算是gay达很灵敏了,但完全没察觉出来。 联想到他对自己的殷勤,戚林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大爷的,合着还想找老娘当同妻啊? 再比如黄浩林有个多年的性伴侣,两人从高中就纠缠在一起,后来对方出国留学,在国外应该是飞了不少叶子,最后家道中落,书没读完就回了国,回来后虽然没钱,却也没断过毒品。 黄浩林似乎很乐意养着这么个瘾君子。 他大四一边弄毕业论文一边身兼多职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合租室友”能有稳定的毒品吸食。 毕业后他也同样想尽办法捞偏门,人资部门相对轻松,有利于开展一些“副业”。 而最让戚林漪震惊的是一份长达数页的聊天记录,看起来是黄浩林和他那个瘾君子男朋友的对话。 “这些来钱都不如娶个有钱富家女来得快,反正我没妈也没爹,入赘就入赘呗,能拿到钱就行。到时候就说你是我表弟,我们照样可以天天见面。好不好,宝贝。” …… “新公司有个女的,好像很有钱,天天衣服不重样,关键我今天亲眼看到她从一部帕拉梅拉下来,开车的人是个女的,应该是她姐?包也都是名牌包。我去追看看。” …… “好难搞啊这个傻逼女的,不知道在傲什么劲。宝贝,晚上我去给你买新的饭饭,在家乖乖等我。” …… 戚林漪看得好气又好笑。她那所谓开帕拉梅拉的姐,其实是她一个搞微商搞得风生水起的大学同学,两人毕业论文选了同一个老师,才有了比较多的接触,关系还算不错,但近几年鲜少联系。 那位同学正好有事经过吉阆市,便找戚林漪约饭,饭后还坚持要把她送回来。 当时她是这么说的:“你有多难约我是知道的,大学时候聚餐你是一次不来。今天谢谢你愿意赏脸,大老远陪我一起回学校吃这顿饭。” 戚林漪特意提前在红绿灯路口下了车,谁料还是被有心之人撞见。 而说起名牌包,每一个都是徐清雅送的。戚林漪早期拒绝过很多次,她日常的穿搭风格,适配帆布包多一些。可是徐清雅那人,大概是家学渊源,动不动就要给她送东西送包。 “你就当,帮我转移资产了行不?万一哪天我们家破产,以后我说不准会厚着脸皮回来找你要这些包去卖了二手过活。先借你家贵宝地放一下嘛。”某次又被戚林漪拒绝,徐清雅连这种假话都信口而出。 戚林漪鲜少会背那些包,谁料少数背的几次都被贼惦记上了。 而再往后看,就全是对她和陈玉宁的攻击性言论了。 “换一个好了,来了个上赶着的死肥婆,家境好像也不错,独生女,吉阆本地人,可以吃绝户,嘿嘿。” …… “妈的差点被那个姓戚的贱女人坏了事。还好死肥婆爱我爱得要死,自己主动给我看了贱婊给她发的小作文……宝贝我给你看看,有多好笑,以为自己在那搞girls help girls呢,结果对方转头就把她卖了,哈哈哈哈……” “女的就是傻逼,草,要不是为了搞钱,看我都不想多看一眼……想回家吃你了,宝贝,张开腿拍个骚逼照给老公看看,有没有想老公。” 中间掺杂着很多这种不堪入目的文爱内容,而且很突然,前面还在好好的说事,突然就说起骚话。戚林漪看到对面陈玉宁脸青一阵红一阵,可谓精彩纷呈。 然而她却蓦然想到另一个人。 不知他看到这些的时候,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事实上,希让慈是面无表情看完的。只在看到那个“姓戚的贱女人”和“贱婊”这两个字眼的时候眉头深锁。 他觉得自己上一次下手还是轻了。 而那个被他在暗巷里打到血肉模糊的人,才刚出院回到家里。他坐在沙发上反复看着一个视频片段,许久,抬头露出了阴毒的笑意。 ————————————— 0点还有一章,正在码。 有人送我的 隔天早上收到黄浩林消息的时候戚林漪愣了下,点开看完更觉得诡异。 我还没找你,你竟然先找了我?戚林漪不由腹诽。 而且刚回来上班第一天就急匆匆找到自己,说要和她“聊聊”。 聊什么? 总不能是陈玉宁再次背刺她把昨天自己看到的那些资料都一股脑说出来要黄浩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真要是这样戚林漪倒也不怕,只估计能气到当场呕血。 但她想来大概不至于,昨天陈玉宁的反应做不了假——她后来都气哭了。 戚林漪没有出言安慰,只给她递了纸巾。 “第一次私信你的时候是真的单纯想提醒你,希望你不要被人骗。这次给你看这些,是出于我自己的事情。我知道小红书上的原po不是你。但是原po删除帖子后,再出现的那些没完没了的新帖,你没少掺和吧?”戚林漪压着声音说话,然而话里尽是肯定的语气。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底气的来源是谁。她无意识抠了抠手心。 戚林漪没有去看过那些帖子,自然不清楚情况,然而希让慈的这份文件里,避开了正文以及评论区具体内容的呈现,却放了关于几条帖子评论区自然流量和水军的分析,甚至后面还附上了机构名。 戚林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他们公司相熟的机构之一。做新媒体的,很多都会刷量或者做评论区优化,对这些操作都很熟悉。 这部分内容她提前拿走了,没有一同给陈玉宁看。 陈玉宁把纸巾压在眼下,点点头老实交代道:“对不起。他说你之前一直吊着他和IT那边的一个男生,然后他不追你了,你又想找回他,所以才会给我发那些东西中伤他。我……我那时候太上头了,他说什么我信什么。” “而且他还给我发了聊天记录,截了你两次约他出去‘聊聊’的对话。” “所以我就……就很讨厌你……”她越说声音越小。 “帖子的确不是我发的,但是是我用小号分享到各个群里的。梁薇分享的时候阴阳怪气说,明明前不久团建的时候,你们组长问你有没有对象,你还说没有。不知道藏着掖着干嘛。所以我那时候以为又是你钓的鱼……” “现在想想,我就是嫉妒你罢了。” 戚林漪听得眉头微皱:“就算我钓鱼也和你没有关系吧。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的去中伤另一个女的呢?” 问完,陈玉宁脸上的泪更大颗了。戚林漪叹了口气:“算了。”她也不是真的要一个答案,只是脱口而出的诘问。 她觉得很烦,这个世界,男人永远抱团,证据确凿的警情通报下都可以装出一副理中客的口吻放“未知全貌,不予置评”的屁。 而未觉醒的女性则相对容易陷入对同性群体的构陷中去,仿佛站在男人的立场对女人进行批判就是一种抬咖以及自我标榜——你看,我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能得到什么呢? 男性得到了越来越宽泛的自由,哪怕触碰了法律的都可以有无数人为之开脱; 女性在时紧时松的禁锢中垂死挣扎,任何人都能对其进行道德审判,且比法律更加有效,招招致命。 很病态。 在这种完全失衡的情况下,女性对女性多一些包容,堂而皇之的偏袒,都不过是一种合理的矫正罢了。 戚林漪没有因此更加讨厌陈玉宁,她只是觉得无力,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她不是天然就是现在这幅样子,曾经也无意识厌女和雌竞过——这简直是这个社会对女性的诅咒。没有人能够越过自己人生路上的荆棘丛迅速到达芳草萋萋的彼岸,大家都是靠自己一步一脚印走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而且他甚至对我也不好,我还一直上赶着……” “好,先不说那些。”戚林漪长出一口气,她实在对陈玉宁怎么喜欢上黄浩林的起因和经过没有任何了解欲,她只想解决问题。 “我说一下我的诉求。第一,立刻停止任何形式的‘暖帖’行为,并且删掉那些回复;第二,发个帖子说明情况,讲清楚视频是在我未知的情况下拍摄并发布的,整个事情和我,以及另一名入镜的当事人都没有任何关系,非我们二人任何一方的炒作行为。你可以用小号,我不介意。” “好。我等等就弄。”陈玉宁点点头,而后有些怯怯抬头看她,“我能问问,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吗?” 那么详细的资料,前程往事、聊天记录,一应俱全,谁看了都不由心惊。 陈玉宁之所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有被这些证据打醒的原因,也有被它吓到的成分在。再联想到之前陡然删帖销号的发布者,她多少害怕下一个被人翻个底朝天的人会是自己。 戚林漪当然清楚陈玉宁在想什么怕什么。实话说,她也觉得恐惧,网络上想要挖出一个人的隐私实在太过容易。 这两天她都已经下意识减少在网上的活动了,昨晚离开之前还神神叨叨捂住手机的听筒嘱咐徐清雅:“你少在网上搞七搞八,最近也尽量别跟我说骚话了,有什么等我们见面再讲。” 面对陈玉宁的疑问,戚林漪自然不会告知实情,她摸着文件袋的边缘,淡笑道:“有人送我的。” 这倒是大实话。 陈玉宁只当她不愿说,但也不再追问,点点头,捏着手机问道:“我,我可以拍个照吗?” “不行哦。”戚林漪阻拦道:“我建议你不必再去找他求证这些,男的哪怕到了警局也能死鸭子嘴硬,没有意义。我给你看,只是想让视频的事情处理起来更顺利一些。” “而且看过那些,你多少对他这人有些了解了吧。这种人没什么下限的。其实从私信事件他反咬我一口就多少能看出来一些问题了。” “那你打算拿着这些去找他吗?”陈玉宁把手机放回桌上。 “唔,还没想好。他不是还没回来上班吗?事情总得一件一件来。视频的问题先解决了再说。” “倒是你,你准备怎么处理你和他的关系?”戚林漪反问道。 陈玉宁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和嘲讽:“你拿着这些东西,总会有治他的那一天吧。我等着。我和他就回到之前,当做不认识他好了。 哦对,他不是被人打了吗?住院的护工还是我花钱请的,我跟傻逼似的,之前下班还屁颠去看过他两次,他说什么我来回太辛苦,别跑来跑去的了。现在想想,是怕我撞到他那个毒虫男朋友吧。” “不知道谁打的他,之前他报警也没有什么后续,出事的地方没有监控,加上事发地有好些酒瓶子,都说大概是遇上哪个酒蒙子了。现在我真的恨不能给那人送一面锦旗。” 戚林漪垂眸,心想:他可不是酒蒙子,也不要什么锦旗。 他做这些想要什么呢? 她知道答案,但在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硬生生截断了自己的思路。 当天晚上陈玉宁便发了澄清帖,先前各个帖子中的水军言论也都已经清理干净。 她在钉钉上找到戚林漪,把帖子链接发给她以后又问道:“澄清帖需要我再找人做一下数据维护吗?” 戚林漪险些笑出来,却只回复:不必,放着就行,不需要做任何操作。 帖子发出去就是一个了结和对自己的交代,无论有没有人看都不要紧。 而且澄清和辟谣一定会比事情原先发酵时的热度低,这是长久以来的网络定律,她不强求。 本来睡前戚林漪还想着,这无妄之灾总算过去,接下去几天自己或许可以稍微松口气了,谁料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也行,一口气解决了总比悬而未决来得好。戚林漪如是安慰自己。 于是她欣然赴约。 ———————————————— 胜战 下班后,戚林漪走进隔壁楼负一层的某家咖啡厅里,这家店大抵是命不久矣,整家店空空荡荡。 戚林漪走向唯一有人的那桌——坐着的人是伤愈归来的黄浩林。 “哈咯,好久不见啊漪漪。” 戚林漪被他脸上森然且带着俯视的笑意弄得很不自在,听见“漪漪”二字又立马联想到聊天记录中的“贱女人、贱婊”等字眼,险些没忍住要发出一声嗤笑。 丫是真能装啊…… 戚林漪没有挑破,清了清喉咙,开门见山道:“直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 “哦,没事就不能约你了么?” 戚林漪眉头微皱,听出黄浩林话里满满的嘲弄之意,他的态度和先前截然不同,仿佛拿捏了她什么软肋一般。 戚林漪极其厌恶这种对方居高临下又装神弄鬼的感觉,要她配合绝不可能,于是皮笑肉不笑扯扯唇:“OK,没事是吧?没事那我先走了。”她说罢就要起身。 “好啊,你走,你走出去我就立马报警。”黄浩林双手抱胸,边说边缓缓往后靠在皮质沙发上,目光挑衅。 “报警?你报警和我有什么关系?”戚林漪握着拳,眉头也不自觉拢起。 她直觉不好。 “不要急嘛,坐下我们慢慢说。” 戚林漪站着不肯动,眼神凛冽。 “我前些天啊,好端端走在路上,莫名其妙就让人给揍进了医院。警察查了这么久,也没查出点线索来。你说,谁这么恨我,需要找人来打我一顿才解气呢?” “嗤,我怎么会知道?你这种人,自己在外面做了多少肮脏事,惹了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吗?”戚林漪死死抠着手,她面上装得淡定,然而心里却在咆哮—— 他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多少? 她感到自己全身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快了起来。 “嗯。这样啊……”黄浩林点点头,身体往前倾,解锁手机后鼓捣了两下,指着一张自己从视频上截下来的图:“那我现在就把这个发给负责我这个案件的警官,说我找到打我的那个人咯。” 戚林漪瞳孔瞬间一缩,想也不想便伸手摁住了他的手机屏幕。 黄浩林几乎是爆笑出声。 前台闲坐的服务员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探身看过来。 “现在可以坐下聊聊了吗?”黄浩林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歪头看着戚林漪。 待戚林漪坐定,黄浩林晃了晃自己的二郎腿:“你真行啊,我不就追了你几天吗?你犯得着要找人来把我打成这样?”他指着自己的脸上未愈的伤口。 戚林漪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她知道黄浩林此时身上一定有另一把手机开着录音,这明显是在套她话。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戚林漪冷声回答。 “这会儿又不认了?刚听我要报警,不还急得要抢我手机吗?” “那照片上有我,我还不能拦着你了?谁知道你到底是要发给什么人。”戚林漪边回答边思忖。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希让慈不是做事那么马虎的人,他总不会什么措施都没做,裸着张脸去打的人吧?这事恐怕连徐清雅都做不出来。 戚林漪会想到用梁薇去诈陈玉宁,别人自然也可能精通空手套白狼。 黄浩林舌头顶了顶牙侧,威胁道:“你确定不认是吧?行,我让警察来认。”他说罢又要拿手机。 “行啊,那正好我让警察也验一验你家里那个人的毛发。”戚林漪话说得急,发音便有些含糊,黄浩林消化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你他妈说什么!”他面色陡变,凶相毕露。 “我说兰鸿,你的亲亲宝贝,你觉得他禁不禁得起验?”戚林漪学着他先前的模样,两手环胸,眼神仿若盯着一堆垃圾。 “我警告你,你敢乱说话,我——”不知他想到什么,自己收住了后面未竟的话。 他正了正坐姿,而后拿起桌上的咖啡猛吸一口,全程眼神都恶狠狠盯着戚林漪。 “你是怎么知道兰鸿的?”黄浩林压低声音问道,他一手捏着咖啡杯底部,小幅度在桌上转着圈,像是他烦躁心情的出口。 “你又是为什么会说他是打你的人?”戚林漪不答反问。 眼看黄浩林梗着脖子要急,她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冷静一点,我知道的一定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 “比如说‘差点就让那个姓戚的贱人坏了好事,’还有——”戚林漪复述着黄浩林聊天记录里的内容,才背了一条,就被对面急匆匆打断。 “草,你他妈!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黄浩林显见地惊恐到了极点,他有些失态地不断用手指着戚林漪。 “嘘,再大声点全世界都要知道了。”戚林漪看了看探头探脑的前台,估计对方正在和朋友实时直播自己今天遇到的奇葩客人。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而且知道非常非常多。包括你给他买新的饭饭这种事情。”戚林漪看着黄浩林面色一分分衰败下去,她得意极了。 太爽了! 手握别人致命把柄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你像一阵飓风,而对方是一株小草。 但她面上不显,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样子, “可以说了吗?” 黄浩林坐在沙发上缓了许久,久到戚林漪几乎要不耐烦起身。 “我说!”他急急开口。 “我原先只有七八成把握,但刚才你的反应让我百分百确定了,那人一定就是你找来打我的。” 戚林漪闻言不置可否,挑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黄浩林面上有不甘也有讪讪:“那个人那天晚上戴着帽子口罩,巷子里又黑,我虽然没看清他脸。但他脚上的鞋子,肯定和视频里的是同一双,我被打趴在地上的时候,全程都盯着他的鞋子。 而且身高也对得上。最重要的是,那天晚上他打我,因为太用力,自己右手手背也流血了,视频里,他抱你的时候露出来的手关节,分明就有结痂的痕迹。 再加上我们之间的那些恩怨,自然什么都能对上了。” “这双鞋是经典款,谁都有可能会穿,这种巧合——” “鞋码还能那么巧一模一样吗?当天警察可是提取了现场鞋印的。” 戚林漪沉了沉气息,不再说话。 “我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轮到你了,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些的?” “有人送了一份文件给我,匿名的,里面全是关于你的信息资料,网络赌博、灰色收入、毒——” “闭嘴!”黄浩林咬牙喝止她继续说下去,他胸口不断起伏,像在极力压抑怒火,深呼吸几道后才复又问道:“你想怎么样?” “有没搞错,是你找我来的,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你老实跟我说,东西到底哪来的,我可以不追究你找人打我的事情。” “我说了,别人给的。另外,你别一口一个我找人打你我找人打你,我从头到尾没做过这件事。”戚林漪不疾不徐,但字字句句都很铿锵:,“对我的指控,你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说的,关于你的每一项罪名,即便我给不出证据,你都经不起查,不是吗?” “好,行。”黄浩林点点头,他把腮帮子咬得起伏不断,最后忿忿道:“我去销案,你把那些东西交给我,我们从此两清,井水不犯河水。” “东西给不给你都一样,我可以备份无数。所以没有意义。而且你要搞清楚一点,这个事情你占下风,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现在是我要给你提要求,你听好了。 第一,三天内撤案;第二,一周内辞职;第三,别想找女的接盘你这种垃圾,如果你骗婚让我知道了,那么你跟你的大宝贝社死以外,还得双双牢里蹲。 就这三点,要不要做看你自己。” 话毕,戚林漪打开手机扫了桌角的二维码,她说得口干舌燥,急需点个东西喝。 黄浩林视线紧跟眼前人,几乎要被她的松弛刺痛眼睛。自己信心满满地约人出来,本以为可以趁机大敲一笔,谁能料到最后局势彻底反转,他成了任人拿捏的那个。 而戚林漪知道的东西未免太多也太具体,这让他恐惧到几乎要失去思考能力。 他想着至少要先稳住她,于咬牙答应道:“你说的我都答应,但是你至少要给我点保障吧?万一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可你还是——” “你不惹我不恶心我,我还真懒得想起你这个人。东西我早就拿到了,要不是今天你主动来找我,我还真不一定就忘了。所以,管好你自己。懂了吗?” 戚林漪即将走出大门的时候后面追过来一个女生,喊着:“顾客,这是您点的饮品。” 戚林漪笑笑:“啊,谢谢,我都给忘了。” 她边走边喝了口,咂巴咂巴嘴,不由腹诽:难怪这家店没人…… 不过蛮好,至少自己在这家店打了场“胜战”。 —————————————— 快的话下章,慢的话下下章,希哥回归。 继续做你的影子 过了几天,戚林漪在茶水间听到了黄浩林离职的消息,苏倩云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像只报喜的喜雀:“你说他怎么走了呢,按照时间线来看,应该都快转正了。啧啧啧,这个节骨眼,该不会是被开除的吧?” 乍一听仿佛是在表达惋惜,只要稍加品味,轻易就能读出其中的幸灾乐祸。 戚林漪搅拌着杯子里的豆奶,看粉末和开水逐渐融合,有香甜气息扑鼻而来。她笑着回了句:“不管为啥,反正走了就是喜事一桩。” “这倒是。不过他前面被人打,回来又立马辞职了,总不能是拿到大笔赔偿跑路了吧。那我可就不高兴了嗷!” 戚林漪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又不能说,一手拿杯,另一手揽着苏倩云的肩膀把她往回带,声音难掩愉悦:“好啦,不说他了,走,姐请你吃烤肠去。” 待下班到家,客厅沙发里已经歪七扭八躺着个人了。 “不是让你先吃不用等我吗,肚子饿扁了吧?”戚林漪把包挂好,站在玄关换鞋子。 徐清雅昨天下午提前说要过来待一晚,因为后日她要出国一段时间。 “不饿,睡到下午三点刚起,在郑一泓那儿吃过了才出门的。” 戚林漪揶揄道:“哟,关系很和谐嘛,一起住了一段时间不算,还要一起出国玩。” 徐清雅扔开手机,以贵妃侧卧的姿势看着戚林漪走到洗碗池去洗手,她被打趣也不臊,脸上带着娇媚笑意,“那当然,床上关系和谐床下就和谐。” 戚林漪手一顿,暗叹:这个女人又来了。 然而她想起一桩往事:“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过他不行,是我记错了?” 徐清雅扑哧笑出声,仰倒在沙发上:“你没记错,是我说的。嘘,你以后千万别在他面前说漏嘴,我会被弄死的。” “我怎么可能当着他面说这些!”戚林漪干脆手也不擦了,走过来故意把水珠都弹到徐清雅脸上。徐清雅边伸手挡边乐:“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他很行,非常行,你看我这腰让他掐的……”徐清雅说着就要把衣摆撩起来。 戚林漪笑意也止不住:“好了好了,草,不要掀了,我真的要有画面了。”她伸手在自己脸前挥了挥,像是这样就能赶走脑子里不断浮现的春宫现场。 “不行,你一定要听,我有责任有义务帮他洗刷这个冤屈。”徐清雅跟只虫子似的往戚林漪身边挤,一只纤长手指抵着她脑门:“好好好,说就说,不用挨这么近啊,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最后一句话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没唱出来。 “有吗?”徐清雅停住蠕动的身子,揪起衣摆嗅了嗅,嘴里嘀嘀咕咕:“我自己闻不出来诶……可能是刚才在车里弄的时候沾上的。” 戚林漪闭了闭眼,心想:你们小情侣有爱做可真是了不起。 不过她的确有些好奇,这种事是怎么闹出的乌龙。 “首先,那天我喝醉了。刚被体校那个毛很多的渣男劈腿,你还记得吧?” 戚林漪猛点头。 “我那几天真是看到男的就烦,但是郑一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我压根没把他当男的好吧。有天晚上一群朋友组局喝酒,我喝多了,那最后肯定是他送我咯。 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据郑一泓单方面言论,是我,我自己一直缠着他要做,对他又亲又摸,还呼他巴掌,叫他下跪。”说到这里,徐清雅咯咯咯笑个不停。 戚林漪也笑,脑补出的场面热闹非常。 “他说他快被我搞死了。要走我就哭闹,留下又对他施暴。活那么大就没有那么无措过。后来,他说他亲我,我就安静,所以亲了我很久。再次据他所说,他那天嘴都被我咬肿了。” 戚林漪调侃道:“免费丰唇,他赚翻了。” “后来反正就是这个那个的,他就有点把持不住了嘛。结果,他说他手刚进去一截,我就开始叫我前任的名字。” “我靠,你可真行啊姐。”戚林漪掩唇惊呼。 “啊呀,人家喝醉了人家什么也不知道!”徐清雅拍了拍抱枕,“你到底和谁是一边的,你怎么帮他说话呢!” “你你你,和你一边。”戚林漪安抚她:“干得好干得妙,吾辈楷模雅雅子。向您看齐,向您致敬。” 徐清雅被捋顺了毛,舒舒服服继续讲:“啊那他听到就很生气嘛,抽出来指着我,想骂我看我那样又不知道该怎么骂,所以转身就走了。” 然后我那时候估计酒劲整个上来了,头晕眼花,睡着之前我只记得自己看到一截短短圆圆白乎乎的东西在眼前,我还光着屁股。 那你说,我第二天醒来,是不是会误会! 而且他躲了我好久,一直不肯理我,搞得我以为,我当场嫌他短,把他给伤着了。所以咱也不敢问。只和你说了这个事情,嘿嘿嘿。” “哦对了,哈哈哈哈……”徐清雅还没说就笑得停不下来,捂着肚子在那打挺。 戚林漪就在边上等她自行冷静。 “所以……所以上次他,哈哈哈,他和我做的时候,那时候我只是微醺嘛,然后他还警告我——再让我在这种时候听到你嘴巴里说出别人的名字,我就把你扔海里喂鱼。我还想,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 “然后,哈哈哈哈,他脱掉裤子的时候,我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想说忍一忍,再小也是屌。结果我一看,直接脱口而出:我操,这不对啊!” “你都不知道,他脸,顿时就黑了。”徐清雅笑到无法自抑,戚林漪也笑出声。 两人又在沙发上说笑了一阵,直到戚林漪肚子打起鼓来,才一起走到饭桌前拆包装袋,餐是戚林漪在公司提前叫好的,一拆开,徐清雅眼睛都亮了:“妈呀,是我最爱的陈嫂水煮。” “嗯,国外估计吃不到这么好吃的水煮,你赶紧多吃点。” 戚林漪从冰箱拿出两罐冰饮,橙色的给自己,红色的给徐清雅:“明天你得早起,不给你喝酒了。家里也没有。” “好滴,妈沫。”徐清雅乖巧回应。 两人吃了一会儿,徐清雅大抵是刚吃饱还不饿,心思显见地不在饮食上,视线总飘飘忽忽往戚林漪身上撞,戚林漪被她的欲言又止弄得发毛。 “你想说什么?”她其实多少能猜到点。 “这几天,希老板,没联系你呀?” 戚林漪眼都不抬:“没。” “啊?真的假的?一条短信也没给你发?” “不是,我骗你干嘛?”戚林漪没忍住笑。 “唔。那如果他来找你,你会理他吗?” 戚林漪脑子里骤然浮现出那双潋滟温柔的眼。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把碗里的鸭血戳得烂唧唧。 视频的事已了,她觉得两人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联系的必要。 然而她想起那张脸时心里的异样感又令人无法忽视。 被徐清雅问起的人,同一时间正躺在拳击馆的地上,他的胸膛不住起伏,筋疲力尽到动动手指头都如负千钧。 他这段时间每天费尽心思把自己的精力耗尽,好像身体累透了,思维也能迟钝一些—— 那么拥有过又失去的痛感就不会时时刻刻蚕食他的精神和意志。 他原本璀璨的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耳边是自己急喘的声响。 已经整整一周没有见过她,也再没有收到她微博更新的提示音。 希让慈觉得世界仿佛真空了一般,空寂地让人心慌。 他没有颓废也没有用烟酒来浇筑麻木自己,每天照旧在家工作、吃饭、健身。 即便被丢下,他也始终把她的喜好当成一套固有的程序,持续进行下去。 她不喜欢邋遢的男人——他就每天都刮胡子,即便有时一整天都不出门; 她讨厌男的不务正业颓废度日——他仍旧努力工作,打好每一个首饰; 她的手常常在他腹背处的肌肉流连,唇舌总是偏好胸前的鼓胀,于是他照旧保持日常的锻炼,不敢有丝毫懈怠; 她讨厌抽烟喝酒的男人,于是再难熬他也没有动过靠酒精和尼古丁来麻痹自己的念头。 他让自己处于一种时刻去见她都得体好看的样子和状态,不敢深想自己可能已经失去了她。 身体的疲累逐渐感知不到,不断累积的思念仿佛延伸出了一种痛觉,希让慈觉得自己眼眶和心脏都酸胀难忍。 我真的好想你啊,戚林漪。 他侧头,看着窗外高悬的月亮,许久,暗自做了个决定—— 不能站在你身边的日子里,我就回到你的身后,继续做你的影子。 ———————————— 大鼻哥,我终于为你成功正名。 关于701不想听性爱片段这件事大家不要觉得夸张,我就很听不得朋友讲自己在床上的事情。 我一共只有两个朋友有性生活,两个朋友都试图要和我分享过。 一对是异性恋,一对是拉拉,我真的,每次都会无情扼杀她们的倾诉欲。 因为我下一次见到她们另一半真的脑子里会控制不住放电影。(啊啊啊啊啊啊) 而且我觉得这种事情,就应该是属于两个人的秘密。男的和自己朋友分享(说炫耀更贴切,一种展示所有物的沾沾自喜)在我这里简直是死罪。 女生肯定无罪。大家愿意说就说,愿意听就听。嘻嘻。 我应该是那种典型的东亚性压抑文化成长起来的女孩子。虽然现在即便写小黄文也不怕被人知道(爸妈除外),但那种影响还是很深远地潜伏在我身体里的(“爸妈除外”也是一种体现吧我觉得。) 屁嘶安德辣敷 第二天一早,徐清雅准备前往机场,临走前扒着门框叮嘱戚林漪:“如果你和希老板有任何情况,请务必要第一时间告诉远在海外的我,我与你们同在,屁嘶安德辣敷。” 戚林漪无情把她往外推:“你的辣敷在楼下等着呢。就别操心我了。” 她觉得好笑,徐清雅此前从来没有把她和任何男人凑对过,可她似乎对希让慈尤其看好。 徐清雅走后,戚林漪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节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独来独往,闲暇时间都在家里,看书看剧做吃的,过得像个修女。 她是个很善于同自己相处的人,这样的日子打从毕业起就在过,从未觉得孤单或是寂寞。哪怕日复一复,也能从中体会到满足和愉悦来。 唯一不同的一点是——她不再发微博。哪怕仅自己可见也一样。 因为只要一看到那个图标,脑中就会自觉浮现出某张脸来。 她到现在已然说不明白自己对希让慈究竟是什么想法,好感、戒备、疑惑、感激,极其纷乱的情绪在她脑中不断交织。 想不通干脆不想,这是她一以贯之的处事法则。 “一个人已然很好,除非两个人更好,否则没有必要屈就。”戚林漪在日记中如是写道。 她是个很喜欢记录的人,微博发不了,那便回归到以前手写日记的习惯。 过了个周末回到公司,戚林漪从包打听——苏倩云那里听说了件事。 “那个陈玉宁也离职了耶,上周五走的,走得很紧急,听说家里有急事必须要走,原本她那个岗位至少要压一周,得等新人入职做好交接才会放人的。” “你说她和那个姓黄的怎么会前后脚走,还都走得那么急啊,我真的好奇死了,这里面肯定有瓜!” 戚林漪眉头微蹙,她和陈玉宁自从帖子的事情澄清后就再没有过联系。 那天临走之前,她曾交代过陈玉宁:“今天给你看到东西最好不要说出去,这是为你考虑,我手上有他实打实的证据做倚仗,他不敢乱来。可你没有,如果让他知道是从你嘴里说出去的,他被惹急了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是实话,因为那时戚林漪还不知道,隔天自己就会被迫和黄浩林当面摊了底牌。 陈玉宁当时很诚恳点头,满口答应:“嗯嗯,我知道的,那种烂人,我躲他还来不及呢。” 然而晚间,戚林漪在回家的路途中,收到了数条苏倩云火急火燎发来的消息。 【我操,11111,你看看这个!】 【这他爹说的不就是黄浩林吗?发帖人是不是陈玉宁啊,我惊呆了!!!!】 【知道他贱,但万万没想到还是个法制咖啊啊啊啊啊】 【如果帖子里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太可怕了吧,我操我操我操,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罪犯竟然就在我身边!】 戚林漪看着不断蹦出来的消息,太阳穴也跟着跳了一跳,她没有立马回复,而是先滑到最上面,点开了那个链接。 一打开,标题触目惊心。 【吉阆的女生注意:有想吃绝户的骗婚gay流入市场!】 内文很长,里面细数了黄浩林的身份特征,可以说,除了名字没透露,其它信息几乎透明。只要认识黄浩林的人,一眼就能对应上。 更重量级的是,她把从戚林漪这里看到的那些事,也一股脑写了出来。 大抵是为了过审,陈玉宁省去许多细节,只说了个囫囵,不少关键词还用了缩写或是emoji代替,但也因此更加惹人热议。 戚林漪拧眉看完,瞄了眼发布时间,是今天下午一点多发布的,到现在晚上七点过半,数据已经很可观。评论区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就是艾特自己朋友来吃瓜的。 甚至有不少人在楼中楼里猜起了名字。 戚林漪捏着手机,不自觉咬着下唇,正好地铁到站,她便随着人群起身往外走,因为心不在焉,还险些和人撞到一起。 这样发出去,别人不知道,但是从黄浩林角度来说,无论如何都是她不信守承诺泄露出去的。 戚林漪住的地方距离地铁站很近,不到两百米,路上她难得没有看手机,边走边思忖着应该怎么办——黄浩林看到了势必会发疯。 是她太过于理想主义也太天真了,以为陈玉宁一方面出于守信,另一方面出于自保,大抵不会宣扬出去,最多小范围和自己朋友吐槽一番,然后再附上一句:“千万别说出去。” 事实上戚林漪猜对了一半,陈玉宁初时的确只和关系最亲密的朋友说了这件事。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位朋友身上,她听完立马上头,提出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过去,于是她先劝陈玉宁离职,保护好自己,再把黄浩林的烂人烂事公之于众。 戚林漪拐进小区,这个点,楼下有不少老人小孩在乘凉。她租的是个老小区,虽然外墙和一些公共设备略显陈旧,但很有生活气息,出行也很方便。 戚林漪乘电梯上了楼,昨天她所在楼层的廊灯莫名坏了,今早报修后不知道修没修,她出了电梯后下意识跺了跺脚,没亮。 戚林漪怕黑,在电梯关闭之前迅速打开了手机的电筒。 她的对门住的是一对老夫妻,这个点应该在楼下消食乘凉,否则倘若他们在家,大门除了睡觉的时间,永远都是敞开的。 戚林漪走到自己家门前,照常打开面板输入指纹,门刚解锁,她陡然察觉到身后有劲风袭来,还不及回头,整个人便被一股强力猛搡进了门里,她下意识尖叫,却被人迅速捂住了嘴。 希让慈站在楼下绿化带边的榕树下,边上是一对老夫妻,老太太笑吟吟地问道:“小弟来找女朋友吗?” “那肯定不是,是的话怎么不上去。天天在下面站着,我都看到他好几次啦!”边上的老头儿出了声。 “哎呀死老头子别插嘴,我又没问你!” 希让慈仰头定定看着某扇窗户,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说。 “和女朋友吵架啦?”老妇人摇着扇子,一会儿扑扑腿一会儿扑扑手,看起来是在赶蚊子。 希让慈摇摇头,“没有。是我做错事情。”他声音低低的,在小孩尖叫声和老人说笑声包围中显得格格不入。 “哦哟,那你要好好上去赔罪的嘞,怎么天天在这里干站着,这样她哪能知道。”老太太精神头特别好,“我看你盯着的好像是我们这栋楼诶,来跟阿婆说说,是几楼的阿妹?” 希让慈没有说话,他看了看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连续来了好多天,戚林漪每天到家后都会很快打开房间的灯,今天距离她上电梯已经过去三分钟,房间的灯却一直没有亮起来。 希让慈蹙眉,他想也不想,抬脚就走。 后面传来老太太的高声提醒:“做错事不怕,好好跟人家认个错——” 希让慈越走越快,将要到楼下的时候又抬头看了眼,仍然没有亮灯,于是他开始跑起来。 出了电梯后感应灯没有亮,黑漆漆的,于是其它感官更加敏锐起来,他刚要迈步,陡然听到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是从戚林漪屋里传出来的。 希让慈心跳一重,他迅速来到门边,“戚林漪!”他边拍门边喊,“你怎么了?戚林漪!” 紧接着他又听到一阵骚动,而后是家具落地的声响,希让慈血液几乎要倒流——房间内不止她一个人,她不是晕倒。 “救……啊! 六六!啊!”他从来没有听过戚林漪发出这样凄惨的尖叫,却很快戛然而止。 希让慈已经下意识用身体去撞门,待听清戚林漪高喊的六六,他立马反应过来是什么。 因为激动不住颤抖的手迅速抚上面板,他精准输入70170166,门成功解锁,他猛地拉开,眼前的场景却让他几乎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 没有食盐,见上了哈。 不管不顾ρó18ρó𝔯.cóm 戚林漪那一瞬间被极大的惊恐摄住,她觉得自己三魂七魄都几乎要脱位——再没有什么比从黑暗中袭来的手更让她感到惊恐的了。 后背霎时便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她被一股极其强硬的力道箍着,上半身倾斜在对方怀里,脸让五指勒得生疼,她下意识要挣扎,然而余光乍然瞄到边上走出另一道人影,顿时一盆冰水泼进了她天灵盖里—— 完了,不止一个人。 戚林漪“呜呜”摇着头,极力想让自己保持冷静,她和生理反应对抗着——惊恐让她肠胃几要痉挛,喉咙处是清晰的梗塞感,四肢也不住打颤。后續傽節綪至リтöκуör𝓮㍠𝖈öм閲讀 戚林漪努力松懈身上的肌肉,甚至故意往后倒,全然靠在了对方身上。 因为这样,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能小一点。 “哟,还搁这投怀送抱呢。骚的嘞……”耳边是一道陌生的调笑声。 “啪”,客厅灯光被点亮,戚林漪眼睛微眯,看清了站在开关旁的男人——黄浩林。 果然是他。 戚林漪料到他会找自己,但万万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他还带了帮手。 黄浩林闻言先同戚林漪身后的人笑了笑,继而环视一周,边打量戚林漪的家边招呼道:“好久不见啊,漪漪。” 戚林漪戒备看着眼前人,胸膛起伏的幅度很大,仿佛刚跑过一段长长的路。 “怎么,害怕啦?”黄浩林笑着坐在靠近门口的那个沙发扶手上 “拿东西威胁我的时候,你不是牛逼得很吗?” 身后传来笑声,“这骚逼在发抖。” 戚林漪猜出身后的人是谁——黄浩林的那个毒虫男友,兰鸿。 “唔!”戚林漪想出声,不停用眼神示意自己唇上的手掌。 “想说话?” “行啊。”他说完眼神示意兰鸿,戚林漪骤然感觉自己颈边一凉——是把匕首。 她身体立刻变得僵直。 “别动别乱叫,否则这刀可不长眼。”兰鸿在她耳边威胁道。 戚林漪点点头,感到自己被嫌恶地推开了一些,而后唇上的力量也撤去。 她清了清嗓子,一开口,仍是哑的。 “咳咳……冷静一点,你们不会,傻到想杀人灭口吧?”戚林漪微仰着脖子,她一面想办法拖延时间,一面脑中急转。 黄浩林看起来似乎并不知道帖子的事情,否则他绝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那怎么会呢?为了你,搭上我们俩?你也配!”他语气陡然变重。 “我就是,来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罢了。”黄浩林说完,和戚林漪身后的人同时笑起来。 “你就这么站着,自己把衣服脱了,脱光,内裤也不许穿。”黄浩林一面说,一面拿起手机,对准戚林漪,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邪笑。 戚林漪一时间几乎血液倒流,然而她不能发作。 她蜷了蜷掌心,短短的指甲也陷进掌心里,抑制着自己的恐惧和愤怒。 “怎么?自己下不了手?要我们来吗?”兰鸿拿刀拍了拍她的脸,嗤笑:“我劝你最好自己来,我晕奶也晕逼,一会儿刀子没拿好,万一戳到哪儿可是你自找的。” 戚林漪感受刀片的冰凉,她用力咬着唇才没有叫出声,生怕刺激到那个毒虫,往她脸上来一刀。 黄浩林大概被她脸上的惊惧神色取悦到了,于是开始卖弄起自己的“足智多谋”。 “我之前想岔了,一直在纠结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些事情,后来我想通了——你手里捏着我的把柄,说不说,怎么说,全看你。 但我要是也捏着你点什么,那情况可就不是这样了。你自己会来找我换的。你说是不是?” 戚林漪听罢,原本毫无头绪的脑子突然一闪,骤然抓住了点什么。她轻点头回应道:“嗯,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当然,解决了我就是解决了这件事。可如果我说,东西是陈玉宁给我的呢?”戚林漪一口气说出来,眼睁睁看着黄浩林面色骤然转变,甚至连坐也坐不住了。 “草,你他妈说谁?” “陈玉宁?她?怎么可能?”话虽这样说,可他大概是想到自己走前陈玉宁突然冷淡下来的反常,双眼蕴着不可置信和其它许多情绪。 “你要不信,现在打开小红书搜看看,关键词:吉阆骗婚gay。” 戚林漪听到自己身后的人连呼吸都重了。 “我发誓不是我发的帖子,不信你拿我手机点进去看看我的账号和发帖人账号是不是不一样。” 戚林漪的手机在进门的时候就因为那一推而脱手,远远滑进了餐桌下方。 黄浩林脸色极其难看地摸出手机,戚林漪咽了咽口水,她其实根本没想好接下去应该怎么做,只知道自己目前唯一能做且要做的,就是三个字——拖时间。 在黄浩林查看帖子的过程中,戚林漪眼睛四处乱转,她在思考自己脱困的可能。 背后虽然是个男人,但常年吸毒,恐怕身体不会太好,她拼尽全力奋力一搏,也许有赢的可能性。然而哪怕撂翻了他,也还剩下一个黄浩林。 虽然家里有备防狼喷雾和棒球棍,但那些都在她的卧室里。 远水解不了近火。 戚林漪站着的地方,一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何况她脖颈间还横着把匕首。 “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他看他的,你脱你的。”兰鸿在她耳边骤然催促。 戚林漪今天穿的是一件宽松无袖T,因为袖口太大里面还套了一件美背。 她应了声,而后开始慢动作脱衣服。 “草,你他妈快点啊。”兰鸿边说,边踹了她一脚,戚林漪一趔趄,身子不自控往前跌,然而身后的人并没有因此松开对她的钳制,于是她脖颈处迅速传来尖锐的刺痛感——她被划伤了。 草! 她痛得猛吸冷气。 戚林漪被这痛感激得生出不管不顾的怒意来,她借势两手猛地抓住兰鸿手臂,而后整个人迅速向后一撞,带着身后人狠狠跌向墙壁。 “砰”一声,兰鸿不设防,后脑勺直直砸到了墙,他瞬间眼冒金星,连带着手上的匕首也脱了手,掉在地上。 戚林漪趁机就要往门那里跑,转身的一刹那听见了门外的动静,她立时心里一颤,几乎要沁出泪来,她张嘴正要回应,沙发上的黄浩林却在此时扑了过来,一把将她去势截住。 已经扭到一半的身体陡然被人拽住,她关节处一扭,耳内传来熟悉又让人恐惧的“咔嚓”声,身上霎时传来剧痛,戚林漪尖叫出声,“救……”才喊到一半,便和黄浩林齐齐砸向了餐椅。 戚林漪痛到短暂失声,嘴唇发白,但下一秒痛感也让她迅速清醒,她想起自己的处境和门外的希让慈,急中生智扭身冲门外喊出了那句声“六六”。 黄浩林自己也摔得七荤八素,听到戚林漪和门外人打暗号,又惊又气,霎时掼了她一巴掌,而后捂住了她的嘴。 兰鸿还没从头晕目眩中缓过来,乍然听见门外的动静,立刻又捡起了地上的匕首,他正要走到门后反锁,却听见门解锁成功的声音,于是咬牙转身要去挟持地上的戚林漪。 然而下一秒,他就连人带刀齐齐被强势闯进门中的人给踹飞了。 ———————— 77也很厉害的。 这章高光给女鹅,下章给鹅子。 召言 戚林漪眼睁睁看着兰鸿被一脚踹中腹部,几乎是飞出去的,他甚至摔在了比自己更远的地方,身体碰倒墙角的置物柜,被砸了满身的锅碗瓢盆。 黄浩林看清来人,面上惊怒交加,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被抓住衣领提了起来,直直掼在墙上。 凶狠的拳头不断砸向黄浩林,希让慈疯了一样,全然失控。 他眼前的仿佛不是人,而是一个沙袋。 兰鸿还没缓过那阵疼痛,听到边上拳拳到肉的动静,他知晓自己和希让慈体力上的悬殊,于是目光落在几步之遥方才脱手的匕首,他往前一扑,成功拿到匕首,而后就要反身刺向背对着自己,正把黄浩林往死里打的希让慈。 戚林漪在边上看到这一幕,立时高声提醒:“小心背后!” 希让慈闻声迅捷一闪,成功躲过,而后反手曲肘给了兰鸿前胸一个猛击,他彷如力有千钧,肌肉里蕴着无穷的爆发力,恨不能把两人生生撕碎。 戚林漪试图起身,然而膝盖处传来的痛感让她作罢,于是便爬着去拿餐桌下的手机,想要打电话报警。 她刚爬到桌边,陡然看见希让慈举着匕首正要往兰鸿身上刺,看位置,俨然是致命的颈部。 戚林漪瞬间血液都要停止流动,“希让慈!不可以!”她高声喊道。 那一刻,她好似透过希让慈,看到了二十几年前的希璨恒,看到他璀璨人生定格的那一天。 然而不知是父子俩到底不一样,还是戚林漪的声音对于希让慈宛如召言—— 被喊到名字的人手一顿,他下了十分的狠劲,运到一半很难完全收势,却因戚林漪这般一喊,紧急收了几成力道,于是连带着刀尖也偏了方向,一下划开了兰鸿的肩头,血很快把纯白T恤染红。 戚林漪这下连手机都顾不上了,她立马连滚带爬,希让慈似乎完全醒了,他起身朝戚林漪快步走来,想抱她,看到自己手上染的血迹,一时笨拙地停在那里。 “快关门!”戚林漪提醒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前那么希望有人能来,这会儿却生怕有人看到方才那一幕。 希让慈依言照做,快步过去把门关好,而后去洗手池洗了手,蹲下身,打算把戚林漪打横抱起,然而手才要碰到她,却被格开了。 希让慈胸口一刺,手就那样滞于半空,方才的狠戾全然消散,只余满目的心疼和小心翼翼,还藏着一丝受伤。 “我左腿膝盖应该扭到了。”戚林漪同他解释,“你把我架起来就好。”她说完冲希让慈打开双手,像个要抱抱的小孩。 戚林漪在希让慈闯进来的时候,自己迅速套好了衣服,还顺带用下摆擦了擦颈边的血迹——幸好她衣服黑色居多。 希让慈一时心里又酸又软,低头把她左手环上自己肩膀,像抱小孩一般托着她屁股,另一只手轻扶着她小腿,作为支撑。 “这样可以吗?” 戚林漪点点头,姿势有些滑稽,但她的确不用出一分力,甚至因为这样比希让慈还高出一截,能看到他长而密的睫毛。 希让慈把她放到沙发上坐好:“除了腿和脖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戚林漪摇摇头,“没有了。” 希让慈用手背贴了贴她发红印着掌痕的面颊:“你坐这里等等,我处理一下送你去医院。”说罢就要起身,手却陡然叫人拉住了。 “希让慈,不可以杀人。”戚林漪一字一顿,像在给他施咒。 “好。不会的。”大掌紧紧回握住她。 “也不能再打了。”他们看起来真的快死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希让慈不厌其烦答应她:“嗯,不打了。家里有绳子吗?”他问得突然,戚林漪下意识摇摇头。 “那我借用一下鞋柜上面的胶带可以吗?” 戚林漪看他用宛如打包货物一样的手法和力道,娴熟地把地上两人手脚和嘴都缠了起来。 方才因为求生和惊惧激发出过量的肾上腺素此时已经渐渐退去,戚林漪的理智也在回笼,这辈子她就没有遇到过这样大的事情,自己险些丧命不算,此时家里还躺着两个重伤的人。 她眼神里透着迷茫,“为什么要这样?会不会算过度防卫了?” 希让慈处理好,立时又去洗了遍手,他的指关节再次受伤,且比之前的两次伤得更重——力果然是相互的。而这次同样遭到了他的漠视。 他走到沙发旁,半跪在戚林漪腿边,“先不管他们好不好,我会叫人来处理。我们先去医院,你需要看医生。”声音低低的,却带着安抚和轻哄。 ———————————— 应该没人猜得到怎么处理,吧。 神兽坐骑 戚林漪膝盖已经肉眼可见肿了起来,她感受到一阵阵的灼热和刺痛。 希让慈用先前的姿势抱着戚林漪准备出门,到玄关的时候,戚林漪随手扯了件挂在门后的防晒衣,兜头将自己罩了个严实。 希让慈愣了一下,而后唇角微翘。 觉得她这样就像只刚从被窝钻出半个脑袋的猫猫。 他在她身边总是很容易开怀,哪怕两人刚刚经历过那么心惊动魄的事情。 戚林漪把自己裹得只剩下一双眼,黑眸滴溜溜的,看到希让慈脸上的笑意,有些晃神。 她清了清嗓子:“很好笑吗?这样下去别人看到会以为我们疯了。” “唔,那我呢?”希让慈轻轻用手掂了掂她,却没忘记牢牢稳住那只伤腿。 “你反正又不住这里的。”她理直气壮地发出嘟囔,手却把希让慈的肩抓得更紧了。 两人上了电梯,所幸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其他人上下楼。戚林漪根本不管自己这样是不是更显眼,坚持这么包着。 希让慈全无所谓别人会怎么看自己,只要她开心自在就好。 然而令两人都没料到的是,电梯到了楼下,门一开,面前就站着先前和希让慈说话的那对老夫妻。 希让慈一怔,还未及反应,老太太喜笑颜开率先打起了招呼。 “哟,小弟,你这是……”她话音到了一半,突然被边上的老伴儿给打断。 “呀,这不小戚嘛!”王爷爷边打量两人奇怪的姿势,边疑惑问道:“你们这是……” 希让慈下意识抬头看向自己手上的人,戚林漪闭了闭眼,认命般摘下脸上的遮挡,却在脖颈处收紧。 “张奶奶,王爷爷。”她面上乖巧打着招呼,心里连呼救命。 怎么就能,那!么!刚!好! 整栋楼她只认识张奶奶和王爷爷。 老人只有一个独生女,因为工作外派出国,后来就定居在了加拿大,她多次想把老两口接过去,奈何他们不愿意。 戚林漪去年搬家过来的时候,两位老人十分热情地帮了她不少忙。 戚林漪那时生怕他们闪了腰或是有个什么损失,一边道谢说不用不用,一边提心吊胆。 后来林母听说,给她寄了许多家乡的特产过来,让她拿去还人情。这么一来二往的,也就熟络了起来,老人家里做点什么好吃的也会想着戚林漪。 今早戚林漪出门的时候就被塞了一个热乎乎的包子,张奶奶笑吟吟的对她叮嘱道:“你王爷爷别的不行,做包子一绝,小戚你试试,要喜欢,奶奶晚上还给你送。” 戚林漪大抵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认出来的——是裤子出卖了她。 早上她在门口正道着谢,王爷爷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看她,笑着调侃:“小戚呀,你这裤子破这么大个洞,赶快让你张奶奶给你缝缝!” 她虽然裹住了头脸,奈何下半身的裤子骗不了人。 命,这都是命。 戚林漪脑中疯狂想着应对之策。 希让慈已经从电梯走出来,用脚抵着门,礼貌道:“爷爷奶奶,她腿受伤了,我得先送她去医院。你们上去也慢着点,走廊灯坏了。” “哟!这是怎么呢!摔啦?”张奶奶全然无视希让慈的动作和后边的话,对戚林漪的伤情很是忧心。 “没事的张奶奶,我就是……”戚林漪看了看希让慈,硬着头皮对老人家撒谎:“我就是拖完地没注意,一不小心滑倒了。” “噢哟这可怎么好,那你们赶紧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千万骨头别有事才好。” 戚林漪照旧乖巧应下,正要道别,陡然听见边上的王爷爷不确定打探道:“那个,小戚呀,这是你男朋友?” 戚林漪笑容一滞,同时察觉到自己收下的肩有一瞬间的收紧。 她正犹豫应该怎么回答,希让慈陡然开口歉声道:“车到了,不好意思,我们得先走了。” 言罢,他点头告辞,抱着戚林漪抬步就走。 戚林漪扒着他的肩,反身冲两位老人摆手说再见,同时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即将拐出楼道的时候,希让慈怀里人拍了拍他的肩:“往后门走,这样出去会遇到很多人。”说罢就伸出一只手给他指路。 希让慈像个听话的神兽坐骑,指哪儿往哪儿,还特别稳当。 到了出租车上,希让慈帮戚林漪调整好姿势,并叮嘱司机不要急刹车,而后看着戚林漪的眼睛认真解释道:“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稍等我一下可以吗?我先发个信息,稍后我会一一跟你解释。” 戚林漪猜到他应该是要联系人来处理这件事,然而她想不通这件事应该怎么请人帮忙解决。 她心里的确有许多的疑问,但车上还有司机,所以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要这个时候问的。 晚间,戚林漪在急诊处理好颈部伤口,继而便被急诊科大夫转交给了骨科的医生,却因为骨科大夫上了手术台而不得不在住院部等待。 一通折腾下来,已经过了十点半,两人在住院部的大厅处等着,走廊静悄悄的,只偶尔有几声病人的咳嗽和护工呼噜声。 导诊台上坐着个男护士,大抵是在玩手机,不时会看一眼他们所在的方位。 希让慈向他要了个冰袋折返,他半蹲在戚林漪的轮椅前,隔着牛仔裤轻轻将冰袋贴着受伤的那个膝盖,温声问她:“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可能要等上一会儿。” 戚林漪摇摇头,伸手想接过冰袋自己来。 “凉,我来。”希让慈另一只手截住她。 你就不凉了么?戚林漪心里嘀咕,又看到他关节处的伤口,方才她坚持让护士给他一起做了处理。她不由又想起方才在家里的那些画面。 那时的他好似正在经历一场神志上的月食,狠戾与阴暗全然遮盖了他清亮的底色——假如他对着她时那些温柔全都没有作伪的话。 “你怎么会在的?”戚林漪揪着自己裤子破洞处的须须,没头没尾问道。 坐! “对不起。”他张口就是道歉,“真的,很想见你。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找你。”他半跪着,从前看向戚林漪的时候还会掩饰着些眼里的热切,如今却是开了闸的堤坝,任情意肆意倾泻。 “我站在小花园那里远远看着你进小区,等你回到楼上开了灯,我待上一会儿就会走。” 第一天的时候,他其实是从公司一路跟着她回家的。然而戚林漪下班的时间点,地铁上的人已经不太多了,所以他很难藏好自己,于是便退而求其次,只在家楼下看看她。 而所谓的“一会儿”,有时就是好几个小时,他看着她点灯,也看着她熄灯。 唯有这样,他的一天才是圆满且有意义的,也能因此对于自己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产生一些实感。 “你这样多久了?”戚林漪并不觉得怎么意外,只是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和裤子上的须须较劲。 “一周多点。” “可是你今晚是怎么会在门外的呢?” “你从上电梯到房间灯亮起,最慢不会超过两分钟,但今天已经超过五分钟了,很反常。我担心你又晕倒或者出了什么状况,所以就想上去看看。” 戚林漪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听着希让慈的回答,她不知不觉薅下好几根须须,待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些发愣。 希让慈很自然朝她伸出手掌,戚林漪便下意识把须须放进他掌心里,而后眼睁睁看着他,把东西塞进了自己口袋里。 戚林漪瞬间身体僵硬:“不是……你,你留着它们要干嘛?” 她不由想到一些小说里的偏执病娇男主,会偷偷保留女主使用过的一切东西,小说里当然很带感,但现实里她会喊救命。 希让慈微怔,手还卡在口袋处,向她认真解释道:“我一会儿拿去扔。” 垃圾桶不在目之所及的地方,他现在不想离开她。 戚林漪这才恍觉自己想岔了,有些讪讪地“哦”了一声。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对了,今晚谢谢你。”要是他没有出现,戚林漪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只是受这点伤…… 希让慈方才的失控她其实多少能够共情。 因为她在希让慈出现之前,同样生出了玉石俱焚的莽撞。 从小在戚家兄弟二人夹击下生长的她,对于欺凌行为有本能的厌恶和恐惧,当到达一定程度,很容易引发她的应激反应。 希让慈闻声摇摇头,脸上一点浅淡的笑意也散了,“还是去得晚了,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他似乎把她受伤的原因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找上门来吗?是你用上那份材料了吗?”他边说,时不时会更换一下冰袋的角度,既能避免太冰让她觉得不舒服,又能确保每个地方都均匀敷到。 戚林漪看他蹲在自己身前,眸中带着柔和的光,手还轻轻搭在自己腿上,赫然像只体型庞大的狗狗。 她自己是蹲不了太久的人,于是便也觉得别人蹲着会不舒服,反手拍了拍铁质座椅:“你坐着吧,我和你说。” 希让慈摇头,正打算开口,乍然听到脆生生的一句——“坐!” 戚林漪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希让慈,她被一百八十度调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那一排铁质座椅,上面只独独坐着希让慈一人。 她曾经和侄子两个人都能轻松坐下的椅子,希让慈一个人就填得满满当当,宽厚的胸膛将椅背挡了个彻底。 然而这高大的身躯却弓着腰,细心地为她做冰敷。 戚林漪把同黄浩林对峙的事情和他大概说了,希让慈听完,长眉微蹙,看着戚林漪的眼神意味不明。 戚林漪被他盯得有些无措,挠挠鼻子替自己辩解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当时只能想到那么处理了。不过……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更好些。” 希让慈冲她笑笑:“没有,你做得很好。考虑到自己也考虑了别人。错的是你遇到的人,他们本就不是什么信守承诺的好人。” 他方才其实走神了,所以才会露出戚林漪感到陌生的神色来。当她说到黄浩林拿报警这件事要挟,试图想要敲诈她的时候,希让慈感到了深深地自责—— 是自己没有把事情处理干净露了破绽,害她那样被人拿捏。 虽然她说自己后来逆风翻盘把对方压制得死死的,言语中还带着点小小的骄傲和雀跃,可希让慈仍然心疼她。 于是他更加坚定自己要做的事。 戚林漪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兀自沉吟片刻,左右看了看,结果鬼鬼祟祟的样子被前台护士逮个正着,她一僵,而后拿手托着后颈假意活动肩颈,片刻,微微欠身凑近希让慈,几乎用腹语问出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家里那两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呀?” 獠牙 希让慈推着戚林漪去了障碍卫生间,反身关好门后重新在她面前蹲下来,仰头看着她。白炽灯落在他眼睛里,像闪耀的星星。 他看起来好纯良,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无端让人感到心惊。 “我接下来和你说的话,你听了可能会有些害怕。”他把冰袋重新贴上戚林漪的腿,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冬夜里柴火燃烧的哔啵声。 戚林漪一瞬间心便提了起来。 希让慈看出她的紧张,抿唇思忖片刻,另一只手下滑,抚了抚她的脚腕:“你把手机录音打开好么?” 这个请求很突兀,戚林漪脸上露出不解,“什么?” “我不想让你害怕我。”所以选择亲自将把柄递到你手上。 戚林漪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仍是照做了——她急着想听下文。 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身前人缓缓开口:“我要把他们,送到老莫那儿。” “送去哪?”戚林漪一省:“老挝?” “嗯。” “希让慈……” “如果报警处理,按照他们现有的罪名,关个几年,也就出来了。那种垃圾,出来以后会不会再找你做些什么……我不敢赌。我已经大意过一次,结果害你变成这样。”希让慈声音低而沉,宛如夏季的闷雷。 接着他突然垂眸看向戚林漪手上的手机,用冷肃的音调继续剖白:“而且,黄浩林已经认出了我,知道上次是我打的他,如果他指控,我也会面临调查甚至坐牢。所以……我一定要把他们送走。” 他像突然长出了獠牙,原本干净漂亮的脸上彷如有血渍在蔓延。戚林漪看得一怔。 希让慈陡然伸手按停了录音,他换了副口吻,柔和中带着讨好。 “我答应你不杀他们。那送出去,是死是活,和我们再没关系了。好不好?”他看向她的时候,獠牙便彻底收了起来,眼底漾着温柔笑意,“有任何纰漏,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哪有人把保证说得像轻哄。 戚林漪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不得不承认,黄浩林和兰鸿的坏,司法的介入对于他们而言只会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教训,毕竟他们根儿里就是腐烂的。 戚林漪也觉得假若他们坐牢,出狱后势必会选择更凶残的方式来报复她。 那么,就把邪恶交给邪恶。 戚林漪关心的还有另一件事。 “你,常常做这种事吗?”她手不自觉抠着手机壳的边边。 希让慈摇头,“第一次。”他大概知道戚林漪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自己主动交代。 “老莫的老板,在金三角路子很广,但在国内都是些见不得光的渠道,他一直想让我替他做事。”可是有些事情沾手容易,再想脱身就难了,希让慈多次推拒,就是因为想干干净净走到戚林漪身边。 “我请他帮我这一次,人情再找时机还他就好。”希让慈轻描淡写道。他不想给戚林漪增加心理负担。所有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要做的。 戚林漪还想说什么,被突兀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希让慈瞥了眼门板,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而后站起身拧开了门把。 来人是方才前台的那个男护士,他侧头往里打量,却被希让慈挡得彻底,“刚收到通知,医生还有半小时左右就下台。那个,你们先别到处跑,不然一会儿我找不到人。” “嗯,知道了,谢谢。”希让慈面上没什么表情。 护士折返途中又回头看了眼,见门复又关上,嘟囔着摇了摇头。 戚林漪也听到了护士的话,她思路被打断,一时想不起自己方才打算说什么,于是便愣愣看着那道高大身影重新靠近自己。 “我需要把你家门密码告诉对方,凌晨会有人上门处理。明天我就找人给你换个门锁好么?” “那么两个大活人,怎么搬出去啊?不会把张奶奶和王爷爷吵醒吧……”戚林漪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想到那场面又觉得惊悚。老人觉轻,万一醒来看到…… “放心,不会的。” 希让慈的确没有哄她。 当天深夜,一队五人穿着某平台的搬家服上了门,两人一组分别抬走了两个硕大纸箱,悄无声息,来去都如鬼魅般,而后驾着车,连夜出了吉阆市。 同一个时间,戚林漪正在一处陌生的屋子里,她刚刚洗漱完,身上套着一件宽松的男士T恤,脸蛋红扑扑的。 她坐在床边,有人站在身前,一手捏着吹风机,一手轻柔拨动她的发丝。 每一次他干燥大掌抚上她微湿的发根,摩挲过头颈交界处的时候,都会引起她的战栗。 比起心理,她的身体对于希让慈要熟悉得多。 她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跟着他回了家。 —————————— 好好好,一条绳上的蚂蚱咯~(手舞足蹈 一起欢送黄和兰,愿世间没有垃圾人(双手合十 肉的事情别急,猪猪养养再杀,油水多(露出美丽坏女人的笑容 都怪你 𝔭ó18вt.𝓬óм 戚林漪的腿问题应该不大,医生初步判断是有韧带撕裂,具体情况要等做了核磁共振才知道。 但是那个医院的核磁共振已经排队到了下周。 希让慈听完,谢过医生,细心询问他今晚回去是否有什么注意事项。 “你们刚才自己冰敷过了,我看蛮好的,这个肿是里面有积液,慢慢自己会消掉,我先开点喷的药,你们自己去外面药店买就行。到时候看看片子的情况,严重的话就要做手术,不严重的话静养保守治疗就行。” “MRI需要我给你们约吗?还是你们自己约?”医生停下敲键盘的手,各看两人一眼。℗ō18Ьv.ⓒōм韣鎵哽薪連載 綪収㵴䒽祉 戚林漪听到“手术”两个字的时候睫毛微颤,而后有只温热的大掌拍了拍她后心,希让慈在边上看着她,冲医生回应道:“我们自己约就好,谢谢医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去后,希让慈立马蹲下身安慰她:“不怕的,不是还有50%的概率可以不用手术吗?明天我想办法约到别家医院的核磁共振,我们先去做了看看什么情况。而且刚才医生的初步判断也是骨头应该没有问题的,是不是?” 戚林漪看着他,眼眶有点热热的,她避开视线,瞥到窗外楼下的便利店,吸了吸鼻子:“希让慈……我想吃关东煮。” “好。我去买。” “我还要芬达。” “好。”希让慈早就看到她微红的眼圈,轻轻叹了口气,“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戚林漪眼泪落下来,人也扎进他怀里,“呜,都怪你!” “是,都怪我,对不起。”希让慈心疼地要命,不断抚着她的后颈和后背。 戚林漪把头抬起来,摇了摇:“我不是说晚上的那个事情。” 希让慈一愣。 “我本来都没事的,你不安慰我我就会很坚强,你干嘛要跟我说那些,你说了我就觉得自己很可怜。呜呜……”她复又把脸埋进他颈间。 从小到大,她每次摔倒或是生病,父母第一时间总是问责。 诸如:“走路怎么都不看的吗?”、“昨天是不是就叫你衣服不能脱,你非要脱掉!”、“那么危险的东西你为什么要去玩,现在掉一块肉高兴了?” 斥责永远是走在第一位的,哪怕之后还会有关心和疼惜,可过了期限的灌溉,究竟能给到植物多少营养呢? 她印象中自己大抵九岁的时候,在同学家二楼玩,的确是小孩心性作祟,非要踩边边走,结果直接从二楼摔了下去,同学妈妈从厨房里赶过来,她摔得话也说不出,等那个阿姨抱着她,向她打听妈妈电话的时候,她却哭着不让打——因为她已经能想象到母亲当众的斥责声了。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母亲大声责骂她,而后红着眼把她抱过去,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伤,然而除了皮外伤她也看不出别的,匆匆叫了辆车就把她送到镇里的大医院拍片子去了。 爱是爱的,只是方法不对,那么有时候爱也好像不是爱了。 而后这许多年,很多伤痛只要是自己能忍的,戚林漪一概不会和家人说。 我为什么非要越过你狰狞的斥责,去感知那份潜藏的爱意呢? 而希让慈不一样,他只要关心你,那么眼角眉梢就全是疼惜。 戚林漪装久了便以为自己已经长出厚厚的茧,然而希让慈的温柔好似那自带疗愈效果的温泉水,轻易将她泡得发软,一秒打回原形。 她本来就是那种——没人关心我可以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但你要问我一句“没事吧”,我的眼泪会瞬间决堤的人。 希让慈生怕自己碰到她的伤腿,整个人姿势很僵硬,但心却越来越软。 “好好,对不起,我不说了。”他不断在她耳边安抚她,极力克制自己想用唇贴她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时,边上的门突然打开了。 医生一脸错愕盯着一坐一蹲抱在一起的两人,而后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我应该没有说错什么吧?你们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呀,怎么就哭成这样啦?” 戚林漪大抵是觉得丢人,把头越埋越深,希让慈恍然觉得她像只企鹅宝宝,遇到状况就往爸爸妈妈的育儿袋里钻。 他护着戚林漪的头和腿,不动声色扭了点角度,把人藏得更隐蔽些,才冲医生笑着摇了摇头。 医生了然一笑,双手插着口袋优哉游哉走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戚林漪缓缓扭动脖子,看到边上已经没人了,没忍住拍了希让慈手臂一下:“医生走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呀!” 希让慈没说话,然而眼里缱绻的情意自会无声倾诉——因为想多抱你一会儿。 他用拇指拭去她面上的泪痕,轻声同她请求:“跟我回家好不好?” —————————— 本来受伤也高贵冷艳的猫猫,一旦被薅到点,就开始倒地翻肚皮啦 小狗要趁机拐卖小猫了kkk 医生:咦惹,你们小情侣哦……(边走边发出啧啧声 希让慈,来这里。 戚林漪在嗡嗡的吹风机声中想起希让慈劝说她的话——他们俩谁都没有带身份证,去酒店的话自然行不通。而戚林漪的家也是暂时回不了的,那么就只剩下希让慈的家。 另外就是,家里东西总是要比酒店齐全些。 好比换洗衣物。 好比床头柜上她喝了一半的热牛奶。 戚林漪被希让慈的味道包裹着,他的床他的衣服他的人,处处都在散发着那种独特的气息。 她又想到方才洗澡的事情。 希让慈此前帮她洗过好几次澡,可这回她却不让了。只允许他帮自己洗头,之后就要把他驱逐出浴室。 “你左腿不能动,自己来的话我担心你摔倒。让我帮你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做任何你不允许我做的事情。” “你给我一把椅子,我坐着可以洗的。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喊你。”戚林漪坚持。 希让慈第一次没有立马听她的话照做,他努力争取:“至少让我留在浴室里,我背过身不看,你需要拿什么我给你递,这样可以么?” 戚林漪在淋浴间里坐着,面前是希让慈宽阔的背影,他很挺拔,也很守信,没有她的指示便乖乖站着,一动不动,像守卫者。 她窸窸窣窣地脱衣裤,上衣没影响,可轮到下半身便有些艰难了,希让慈那头听着椅子腾挪的动静,有些紧张地问她:“你可以吗?” “可以。”戚林漪咬牙单脚站立,把裤子和内裤都成功褪了下来。 “好,那你慢慢来,不着急。” 这是戚林漪生平第一次坐着洗澡,她觉得自己又惨又好笑。 “脖子那儿的伤口注意别淋到水了,一会儿擦一擦就好。”有人不厌其烦提醒她。 “你真的很像妈妈诶。”戚林漪小声嘟囔。 “什么?”希让慈微微侧头,“你需要我拿什么吗?” “没,我说,呃,你这个……沐浴乳蛮好闻的。” 为了方便她洗漱,希让慈把所有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看了看瓶身,是很普通的牌子,淡淡的植物香气,蛮好闻的,但和希让慈身上的味道并不一样。 等她裹好浴巾,希让慈才转身,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起,而后小心翼翼放到自己的床上。 “穿这件可以吗?”希让慈捧着一件黑色T恤,上面还有他刚才在楼下便利店买的一次性内裤。 戚林漪换衣服的时候希让慈走了出去,等再回来,手上拿着两瓶药。 “都青了。”希让慈蹲在她身前,看着已经开始变色的膝盖,眉头微拧,他摇了摇药瓶,而后温声提醒她:“可能会有点凉。” 戚林漪坐在绵软蓬松的被子上,看他细致给自己喷药,这才注意到他手背上的伤口——方才在医院涂的药已经不见痕迹,又露出红色的创口。 “你怎么把药给洗了?”戚林漪陡然开口。 “哦……没太注意,可能刚才洗手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 戚林漪一时语塞,千叮咛万嘱咐她不要让水碰到伤口,然而他自己又是怎么做的?分明他的伤口比她脖子上的还要触目惊心。 而且,他都不痛的吗? 蓦地,戚林漪回想起方才希让慈帮自己洗头的事来。 是了,哪有人洗手对着手背猛搓的。定然是在给她洗头过程中弄掉的。 戚林漪定定看着眼前人盖上盖子起身,宛如一棵青松拔地而起。 恰在此时,他手机响了,这是戚林漪头一回听见他的手机铃声。 是很普通的系统自带响铃。 希让慈快速看了一眼,而后扯唇对她道:“弘爱明天早上可以做核磁共振,我约了十一点的,你好好睡一觉,我们再去,可以吗?” 戚林漪点点头。 他又拿来电风吹:“好,那来吹干一下头发。” 时间很晚了,戚林漪却在电风吹的嗡嗡声中愈发精神,她脑子里过电影一般,纷至沓来各种画面,然而这些画面都只有一个共同点——里面的主角是希让慈。 等希让慈洗完澡出来,她从床头柜摸来方才医生开的外伤药——一盒碘伏一盒杀菌乳膏。 “希让慈,来这里。”她拍了拍床边,仿佛自己才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希让慈原本想去给她再拿杯温水,闻言听话地走近她坐下,他头发微湿,身上还有浴后的水汽,连带着眼睛也湿漉漉的。 “怎么了?”他温声问道。 “把手伸出来。” 希让慈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唇角翘起的弧度越发明显。 戚林漪看着被水复又泡过一便的伤口,有些不忍直视,叹息着叮嘱道:“你就对你的手好一点吧。” 希让慈专注看着她,点点头,轻声应好。 “我说真的,你别敷衍我。下次打人,记得抄家伙,别再用拳头了。” “嗯。没有敷衍。我记着了。” “好了,你从现在起别再碰水了。明天起床我要检查的,你别看我涂得那么抽象,但每一块都有我自己的小巧思在里面。这碘伏要是蹭掉一点我就……”她思忖好半晌,眼睛滴溜溜直转,“我就……” 希让慈笑意不断扩大,连牙也露出来了,他十分期待她的“警告”。 “你就什么?”他不动声色凑近她,声音低低的,尾音还带着清浅笑意,惹得戚林漪耳膜都在发痒。 她闻到了淡淡的薄荷香气,同她嘴里的一样。 ———————— 小狗色诱。 斑斑的劣迹 戚林漪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眉眼和唇瓣,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希让慈亦然。 高低起伏的胸膛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时远时近,似海浪和沙滩,因引力而缠绵。 希让慈的视线在她脸上不断逡巡,如有实质般,因而叫人无端发痒——尤其当他垂眸盯她唇瓣片刻,再抬眼看她时,眼神里那种克制的渴望。 戚林漪头皮一阵阵发麻。 她握了握拳,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陷进肉里,神识因这微微的痛感而归位。 “我就让你手被感染,烂进去!然后你自己就知道后果了!”她撇开脸,恶声恶气把话说完,像是这样就能起到一些警示作用。 也或许是想借此,掩盖方才那个未竟的吻。 然而只有心虚的人才需要加大音量为自己找回场子。 希让慈抿了抿唇,微微退开一些距离,他看起来并不怎么失落,至少脸上仍是那样温柔的神色。 “好。我答应你,一定不弄掉。嗯?”他尾音微扬,落在戚林漪耳朵里,像夜晚窗外的风铃。 “嗯。”戚林漪抓了抓发尾,坚持不肯看他,“我想睡觉了。” “牛奶还喝吗?”希让慈从床头柜上把她喝剩下一半的牛奶拿过来。 “喝不下了。”戚林漪摇摇头。 回来的路上她吃了好多的关东煮,彼时希让慈在出租车后座,一手捧着个满满当当的关东煮纸筒,另一手拿着杯开过的芬达,心满意足看她一手丸子一手海带结左右开弓地吃。 “好,那就不喝了。我再给你倒杯温水进来。”希让慈说完便起身,戚林漪目光下意识追过去,然后便看见他仰头把剩下那半杯牛奶给一口闷了。 什么嘛,好抠一男的,为什么要喝我剩下的东西。戚林漪心里嘟囔,手则不停抠着被单,似乎这样就能把身体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痒给排解出去。 却不知晓,只是隔靴搔痒罢了。 戚林漪睡下以后,希让慈把她衣服放进洗衣机里,而后捏着那条黑色短裤若有所思起来。 他平素是个很专注的人,但似乎只要沾上戚林漪,就很容易走神。他又回想起方才两人在交织的薄荷香气中,那场隐秘而盛大的悸动。 他要感谢房间睡眠灯的朦胧和暗昧,否则他很难那样状若无碍地走出房间。 希让慈垂头看了眼自己胯间。 即便是黑色这种收缩色,也挡不住那份蓬勃的硕大。 他越想冷静越是不能。 希让慈手指轻捻着手中的布料,觉得它像一道火信,把本就在燃烧边缘的自己彻底点燃。 他攥着拿触感滑腻的冰丝布料,径直探进自己的胯间,而后一把握住早已等候多时的昂扬。 “嗯……”他靠在冰冷的墙面上,用自己源源不断的热意将瓷砖很快烘热,手部动作粗暴又快速,不像在抚慰,反而像是在自残。 柔滑的布料和敏感的龟头紧密相贴,希让慈一时脑补这是戚林漪触感细腻软嫩的掌心,一时幻想成是她湿热紧窄的软穴,他闭着眼,唇部微张,喉结上下滑动,那个一直藏在心中的名字此时就在他唇齿之间。 “戚林漪……”他喃喃自语,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他在疏解中一面快活一面又生出自厌,觉得自己是在亵渎心中唯一的神灵。 他想赎罪也想忏悔,但请先让他下坠。 不知多久,希让慈腰眼一麻,喷涌而出的阳精迅速将布料染湿一片。 垂眸,隐晦浓白浇灌在静谧纯黑中,一股股一片片,悉数是他斑斑的劣迹。 半分钟后他从置物柜里拿出一双没有用过的硅胶手套,小心翼翼把手伸进去,然后轻柔仔细地搓洗起手里那片窄窄薄薄的布料来。 —————————— 小狗色诱失败,小狗究极变态。 这个事情以后他自己会跟701说的。哼哼哼~(如果忘记写了你们又想看,记得提醒我 盖章 𝔭𝖔18𝖈в.𝓬𝖔м 希让慈在客厅躺下的时候已经接近叁点钟,他在锅里提前放了杂粮粥,定时第二天早上八点开煮。 墙边路由器发出荧荧黄光,他看着,觉得这一晚过得极其不真实。 一墙之隔躺着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她穿着他的衣服,躺在他的床上,枕着他的枕头。 即便无法和她同床共枕,但能这样,他已然是十分感激了。 希让慈不太想闭眼,他怕一睁眼,陡然间会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可他到底太累了,迷迷糊糊间仍是睡着了。 然而不知具体几点的光景——总之天还没亮,整个客厅仍然处在昏暗中。他陡然间听到一声尖叫,而后传来水杯落地的破裂声。 希让慈眼睛都没完全睁开,猛地一个翻身就下了沙发,径直冲进了房间里。 戚林漪睡前刻意避免去回想在自己家中的遭遇,她借着先前自己同希让慈胡闹的事情,把睡意一点点召唤出来。 清醒的时候思绪还能由她掌控,然而睡梦中却全然脱了轨。 她梦到自己在家中的后续。 梦里不仅没有希让慈,她连对兰鸿那奋力一击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全身宛如被灌了铅,任人欺凌。四肢被尖利匕首划开,黄浩林向内倒入滚烫热油,“呲啦啦”的声音响起,她痛到痉挛抽搐,整个人像一尾脱水濒死的鱼。泍魰鮜χμ鱂洅℗𝖔18𝓬v.𝓬oℳ更薪 綪菿℗𝖔18𝓬v.𝓬oℳ繼續閱dú 她终于尖叫出声,凄厉的声音成功让自己从梦中惊醒,然而那种后心发烫的恐惧感仍在,戚林漪下意识要坐起身开灯,黑暗中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 然而她到底忘了自己身体的状况,乍然间扯到伤腿,膝盖一痛,整个人重重侧身扑到了边上的床头柜上,将水杯“锵”地打落在地。 她还未直起身,门倏然间被撞开,有人光着脚就冲了进来,直直扑到她身边。 “你怎么了?”希让慈几乎是滑跪过来的,戚林漪听到了骨头和木地板清晰的撞击声。 戚林漪愣愣的,她忘了腿伤,自然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希让慈拧开床头睡眠灯的开关,这才看清她——脸色煞白,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他下意识要撩开被子去检查她的伤腿,“是不是睡觉没注意——”话音戛然而止,有人结结实实扑进了自己怀里。 “我做噩梦了。希让慈……” “为什么梦里你没有出现呢?”戚林漪把眼睛贴着他颈部,感受动脉处蓬勃的跳动。他的心率比自己的还要快。 “咚咚……咚咚……” 戚林漪终于借此找回一些实感,她从梦里的地狱,重新回到了人间。 希让慈手一顿,寸心如割,他搂紧她,大掌一下下轻抚她后脑勺,“没事了戚林漪,我在这,我会一直在。” 他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用自己的血肉,去做供奉她的香火。 天还黑着,估摸着还不到六点,希让慈在她耳边轻哄:“还很早,今天还得去医院,我抱你再睡会儿好不好?” 戚林漪点点头。 希让慈上床后还是替她先检查了一下腿,淤青颜色越来越深,区域也越来越大,浮肿的地方不只是膝盖,连带着脚背也比另一边高上一截。 真的没问题么?他情不自禁开始怀疑起那位医生的诊断,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叫个救护车换家医院看看。 戚林漪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摸了摸膝盖,“不碰不动就不会痛的,我现在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就是麻麻胀胀的。” “好,那先睡觉。如果有不舒服你马上跟我说。”他替她拨了拨头发,露出小小的耳朵,而后重新拢紧了她,贴着她耳廓柔声安抚道:“睡吧,不要怕,我会陪着你,戚林漪。” 声音那样低沉,又那样温柔。 “要是又做噩梦,记得叫我名字,我一定会立马出现。” “那你如果,没有出现呢?”戚林漪的声音如梦呓。 希让慈大抵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而后微微带着笑意,把誓言和心愿借此机会,光明正大说给她和窗外的月光听。 “那就罚我,长长久久,永永远远,陪在你身边。” 戚林漪的确是困了,希让慈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体温都让她感到十足的安心,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宛如白噪音,令她很快陷入混沌。 于是她不自觉重复他的话,“永永远远……陪在你身边。” 话含含糊糊,说完她便彻底陷入意识的真空中,留下边上人独自震颤。 有人许久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却有热意悄然爬过他的眼角,而后坠进柔软织物中不可见。 “好,月亮替你我作证。”他哑声应答她,而后垂眸,看着面前舒缓的睡颜,小心翼翼贴了贴她的唇。 再偷偷向她索要一个盖章。 我不敢 戚林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边上空空的,她探手摸了摸,已经没有温度,看来人离开有一会儿了。 令戚林漪哭笑不得的是——希让慈的枕头不在原位,而是竖着摆在了床沿。 这是把她当婴儿养了…… 戚林漪从自己枕下摸出手机一看,九点刚过半。 她昨天在医院的时候提交了请假申请,对外只说自己意外扭伤了腿,她是睡前给苏倩云发的消息,那时苏倩云已经睡下,这会儿大抵也是刚醒,连连追问。 【????哈???好端端怎么会扭伤啊?】 【那你现在情况怎么样,救命,骨头没事吧?】 【哦哦你前面说了拖地地太滑扭到,这也太危险了吧!拖个地把自己扭伤……】 【地板坏,11好,11赶紧好起来!】 【我就说了咱们女人不能做家务!这种事情还是要阳刚男人才能做啊!】 【555555,醒来就看到这个坏消息,我不会好了,没人陪我去小卖部摸鱼吃烤肠了】 【11离开的第一天,想她想她】 中间还穿插着emo表情包若干。 戚林漪唇边带着淡淡笑意,她耐心一条条引用回复,关于腿伤,只说还没有做检查,具体情况要等晚点做完才清楚,但目前没有痛感,所以让她不用太担心。 【我应该会申请居家办公一段时间,我这样出行太不方便了,今天先辛苦你帮我弄一下广告的部分哦,下回我找机会替你。二叁条的内容我放在——】 她正打着字要和苏倩云沟通交接事宜,余光瞥见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了。 侧头,与来人对上视线。 “你醒了?”他的眼眸犹如初春的水面,尽是潋滟的浮光。 戚林漪被抱进浴室,放在昨天洗澡的那把椅子上,她上一次这么坐着刷牙还是初中,那会儿六点多起床,实在困得手脚发软也睁不开眼,结果好几次因为趴在洗手池上睡着而迟到。 希让慈给她挤好牙膏递过去,听到这个笑了笑,“难怪有时候等不到你。” 他说完才惊觉自己因这过于温馨的氛围脱口而出了什么。 戚林漪刷牙的动作一顿,看着镜子里他清爽漂亮的脸蛋,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你不会还跟着我上学吧?”牙膏细密的泡沫从因她微微吃惊而张开的嘴中流出一道柔白的痕迹,希让慈很顺手用大拇指替她揩去,他摇摇头:“没有,但我会在篮球场旁边的旧职工宿舍等着,看你进校。” 那个地方戚林漪知道,楼下是个礼堂,只有开会或是有什么演出彩排,大家才会到那儿去,楼上堆了许多课桌椅或是废弃的东西。这种地方总会有传说,各种各样神神鬼鬼的故事。戚林漪鲜少踏足。 “那你来得及赶回教室吗?我就算没有迟到,基本也都是踩点。”那时初一的教学楼是新楼,在后山,比她要多走好长一段路。 “嗯,看到你进来我就会远远跟上,等你上了楼,我就开始跑。”他把新买的毛巾洗过一遍后拧干递给她。 戚林漪接过来,这场景和动作,令她想起幼时的自己和尚且年轻的父亲。 她那时也差不多到戚父腰间的高度,得仰着脑袋,等他帮自己干这老师常常念叨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中的一件小事。 但彼时是得益于她的卖乖和撒娇。 而现在……希让慈很自然便替她把这件事做了。 在他身边,她好像总是可以轻易得到许多自己幼时难以得到的东西。 戚林漪许久没有用过毛巾,当微热的柔软织物,带着湿润的水汽覆盖在脸上,那种久违的惬意和舒缓,让她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 心神也因此松懈很多。 “那些年,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上前和我打个招呼吗?”她把毛巾从脸上拿下来,扭头看着希让慈的眼睛直直问道。 希让慈似乎有一瞬间的怔忡,而后唇角的笑意变得有些晦涩。 “我不敢。”他答得坦荡。 他这样的人,理应和这叁个字毫不相关。 可他持续向她暴露自己的脆弱。 “我既怕你不记得我,又怕你记得。” 笨拙 假如当初希让慈同她大方打招呼,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或者当她发现身后缀着一条小尾巴,又会作何感想采取什么行动? 他们之间会不会,又会有怎样的后续? 戚林漪觉得自己很难去作这样的假想,因为她同彼时的自己,有长达十年的距离。希让慈也是。 她反应过来希让慈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时有些惘然。 似乎只要她一沉默,希让慈就会无措——他总担心自己说错话。 “先洗个手,早饭做好了。”希让慈打开水龙头,又挤了一泵洗手液,涂抹在她手上,却陡然听见了回应。 “我当然记得你。而且我应该会很惊讶吧——哇,你小子,竟然长得这么高了。”戚林漪搓着手,手上的泡沫起了又消,消了又起,她侧头朝希让慈笑了笑,眉眼间透着赞许之意。 她此刻素着张脸,脸上挂着明媚大方的笑,同当年戚林漪的形象,在他心里迅速重合。 希让慈此刻的心也仿佛起了细细密密的泡沫,然而空间总共就那么大,它们起起落落,弄得他胸腔都刺刺痒痒的,全然是无处安放的悸动。 原来爱上一个人,也仍然还是会频繁心动的。 到了餐厅,戚林漪一喜,抓着餐桌边缘,眼睛亮亮地提问道:“这不是尤兰的笋吗?吉阆怎么会有的?” 桌上摆着杂粮粥、清炒小笋、荷包蛋,还有一盘切好的煎牛排。 “嗯,托人带的,你试试看新不新鲜。”希让慈帮她把椅子推好,走到她对面落座。看着她因为一道菜露出欣喜的神色,自己也跟着雀跃。 他没有说这是自己半夜托人今天一大早六点多从尤兰捎来的。 他有时候会不知道应当怎么爱她,便会想起奶奶爱自己——“阿慈,饿不饿呀?”“阿慈,今天降温了,出门多穿点衣服。”“阿慈,落雨了,奶奶来给你送伞。” 最天然最淳朴的爱意莫不如是,从饮食起居上让对方满足欢喜。 “好好吃哦。”戚林漪端着碗,吃得眉眼弯弯,头甚至还左右摆动了一下。希让慈甚至要怀疑,假如她的腿没有受伤,也会跟着摇摆起来。 真的很可爱。一点吃的就能让她这样。 “对哦,最近是吃笋的季节,上次回去基本都在外面吃席,没吃着就回来了。”戚林漪是真的很喜欢吃笋,肉却几乎不碰。 “肉也吃一点,比较嫩,也没有什么牛的味道。”希让慈把盘子往她那边推了推。 戚林漪“唔唔”应着,夹了一块送进自己嘴里,她吃相很好,嘴里有东西的时候基本不张嘴说话,要说也会用手遮着,“真的好吃诶,又嫩又入味,你用什么酱提前腌制了吗?” “没有,就用黄油和海盐煎了一下,然后放了点黑椒汁。”希让慈脸上蕴着温柔笑意,看她鼓着脸,像小松鼠一样咀嚼。 “这个粥煮得很好,稠稠的。你也喜欢喝稠的粥对不对?”她一手用调羹拨了拨,而后自顾自说下去。 “以前我在家的时候,都只能喝到那种特别稀的稀饭,就跟米汤里撒几粒米没差,我一度以为全世界的稀饭都是这样的。 我们家夏天早晚饭都是吃的稀饭,因为我爸喜欢。 但我不喜欢,饱得快,饿得也快。 后来大学去了外面,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稀饭都跟我家里的一样啊。 但也因为这样,我对家里的稀饭越来越排斥——就感觉一口菜一口汤,压根没有米饭的参与你知道吗?很没有咀嚼的满足感。 前两年我在家,终于跟我妈说了我不喜欢喝稀饭这件事,我喜欢稠的。结果我妈愣了一会儿,然后有些无奈跟我说,她也喜欢稠的,但因为每次稍微稠那么一点点,我爸都要甩脸子,所以她久而久之,就不再做尝试了。 然后那天,她给我端了一碗很稠的,自己也拿了一碗,我很吃惊,她就很得意跟我说,我们这两碗捞出来,我爸又能喝他的米汤了。” 戚林漪说完扯了扯嘴角:“她将就了好多年,自己的需求好像永远在老公和孩子之后。” 希让慈把碗筷放下,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戚林漪笑了笑:“干嘛这副表情啊,我只是刚好想到,就说了。我没事。 不管我怎么想,那是我妈自己的课题——算了,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个课题。 她们那一辈人,很多都这样,哪怕到了今天,我的同龄者也会有人在践行这种自我奉献的妻母精神。 但我想想就很窒息。” 戚林漪说着说着,发现又把自己说进去了,于是她眨了眨眼,换了轻松的语气对希让慈道:“好在你也喜欢稠的,不然我今天早上又要喝那种讨厌的米汤了!” 希让慈也笑,温声提醒她:“锅里还有,吃完我再给你装。” 他哪儿是喜欢吃稠的稀饭,他家里压根不怎么吃稀饭。希安民胃不太好,梁美珍几乎不会煮稀饭。后来他要做的都是力气活,每天恨不能塞好几碗米饭,所以对各种粥类都敬谢不敏。 胃不好的人也不怎么碰笋类,故而希让慈打小吃得也少,谈不上喜欢。 饮食对他来说不太是满足欲望的事情,更多是一种功能向的每日必做任务。 他喜欢的事情从来都只和一个人挂钩。 希让慈看着戚林漪把笋和牛肉铺在勺子上,继而张大嘴巴一口送进去,唇瓣上闪着莹莹光泽。 我不是喜欢粥和笋,是因为你喜欢,所以我也想要喜欢。他在心里默默回应她。 爱屋及乌和同仇敌忾从来彰显的都是一个人明晃晃的真心。 此时的戚林漪还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俨然也是另一个版本的林母或是梁美珍。 爱没有绝对的正确,总要允许有人笨拙地爱你。 ———————— 女鹅已经会开始主动分享日常了,一大步,一大步! 每次阿珍出场我心都好软,呜呜。 番外剧透二:if线——高中校园篇(如果我写不出来你们当我没说过可以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jpg youwerethereforme 两人吃好早饭便下楼去到停车场,今天希让慈开车,他把戚林漪抱进副驾上坐好并替她扣好安全带。 戚林漪身上穿的是希让慈的衣服和中裤,全都松松垮垮的,慵懒中透着秀丽。 宛如精致小猫趴在粗犷草垛里,哪怕摔摔打打也是漂亮的。 期间,希让慈借着看后视镜的功夫,频频打量她。这景象让他心中有种很奇妙的,说不出的感受。 彼时戚林漪正在手机上同苏倩云认真沟通工作事宜,因而没有发现边上炽热的视线。抬头后视线略一转,便看到了显示屏下方的音乐播放器,这让她想起了些什么,于是抿抿唇,边掖鬓边的碎发边开口道,“我能看看你的歌单吗?” 希让慈脊背有一瞬的僵硬,而后很快松弛下来,看着她回应道:“好,你看。”然而他手还是无声握紧了方向盘。 戚林漪轻点屏幕,放大的播放器是她熟悉的UI界面,她很快看到侧边栏上的歌单。 只有一个自定义歌单,名字又是那个在数学上表示无穷大的符号。 她停了停,食指微弯,而后点开那个歌单。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被那些无比熟悉的歌名所震撼—— 每一首都是她曾在微博上分享过的音乐。 歌单是按照播放次数排序的。 她点开第一首,是她去年冬天分享过的。她仍然记得那个喝着热可可窝在床上,单曲循环看书的惬意午后。 熟悉的前奏在车厢内响起,戚林漪注意到边上的人迅速看了她一眼。 她听歌向来不关注歌词,只重旋律,常常一首歌听了许久也只会副歌部分,或是空耳哼唱。然而这回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文字,陡然有种心魂被摄住的感觉…… “In аll оf mу lоnеlу n?ght? Whеn ? wа? а ghо?t ?n??dе Yоu wеrе thеrе fоr mе Yоu wеrе thеrе fоr mе Lеgеnd nеvеr l?е?,wе wеrе mеаnt tо bе ?’m blе??еd tо bе аl?vе whеn ?’m ?n уоur соmраnу” 歌声不大,却正好填补了此时车厢内的静谧。 宛如这些年,她即便从未真正出现在他生命中,却始终以另一种方式填补他生命中的空缺。 “你很喜欢这首歌吗?”戚林漪无意识捏了捏松紧绳,她腰围小,因此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还是坠出长长的两根。 她声音不大,混在歌声中,像一种轻声的嘟囔。 “是。我很喜欢很喜欢。”希让慈郑重回答她,语气庄重到仿佛在不问自答一些别的。 话音刚落,恰遇红灯,希让慈把车停稳,而后侧身看着戚林漪很认真同她继续把话说下去:“戚林漪,对不起,我为之前所有对你的隐瞒道歉。” 这句话在他之前给她发的那些短信中出现过许多次。 可他清楚,戚林漪大抵只看了一次,也就是最后那一次。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别人的承诺和保证……”希让慈说到这里,又乍然停住了嘴,像硬生生把到舌尖的话重新咽了回去,可他到底哽得难受,忍了许久,还是憋出一句似承诺似保证的话来。 “我真的,再也不会了。” 此刻他若是一只小狗,恐怕长长的耳朵早已耷拉了下来,只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极尽所能去阐明自己的无辜和忠诚。 歌声还在继续…… “Оn mу lоwе?t dау?,уоu wеrе аll ?t tооk Му b?ggе?t ?аv?оur Yоu mаkе mу dеmоn? gо аwау …… Yоu wеrе thеrе fоr mе Yоu wеrе thеrе fоr mе” 心防大抵是这样的,你越强硬,它越坚固;然而你若是用漫漫海水来浇灌,总能有摧毁堤坝的那一天。 戚林漪被他视线缠绕着,粘黏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仿佛不管她作何表态,紧接而来的都是一场海啸。 好在,交通信号灯救了她。 身后传来汽车喇叭的催促,希让慈依恋看她一眼,继而利落发动车子,跟着前车滑了出去,清润微哑的声音也再次于车厢中响起。 “没有关系,不是我道歉你就一定要接受。是我做错事,你不要有压力。” 他不想让她有丝毫不舒服,不管身体还是心理上的,因此即便自己不善言辞,在她面前,总是说一句话,恨不能打十句话的补丁。 戚林漪垂眸看着手中的两条线,不知何时让她搅弄地囫囵缠绕在了一起。 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个无穷大的符号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么?你好像也很喜欢它。” —————————— 小狗犯错怎么办? 把尾巴摇烂,再用水汪汪的眼睛把主人的心泡软就好啦! 其女也来晚怎么办?罚她今晚多吃一碗饭!(干完饭继续给你们做饭,嘻,今晚0点见。 7+0+1 “嗯。”希让慈又转头看她一眼,眸中仿若有星光,“因为它代表你。” “我?”戚林漪眼睛睁得圆圆的,她虽然隐隐猜到可能会和自己有关,但真的听到希让慈这么痛快承认下来,又有些诧异。 主要是她想不到能怎么和自己有关。 希让慈面色微赧,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后颈,“是我当初上学的时候想的,可能会有点幼稚。” 幼稚,但沿用至今,且连公司商标注册都用的它。 他这么说,戚林漪更好奇了,差点没忍住上手去扒拉他,思及他在开车才忍下,但话里催促意味很浓:“你快说呀!” “7+0+1=8,8倒过来,就是无限,也就是你。” 他说完,耳朵乍然便红了,甚至故意往自己那方的后视镜侧头,不知是在躲避些什么。 戚林漪本来有些怔愣,因为希让慈语速难得不那么从容,有些话赶话般,想赶紧说完。结果又是一堆数字加啊倒啊的,她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 继而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希让慈的耳朵越发的红了,长睫也以不自然的频率上下振动。 戚林漪觉得稀奇极了也可爱极了,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羞怯的小男孩。 “什么时候想出来的这个?”戚林漪收住笑声,但笑意仍然挂在脸上,她眼角唇边都似有春风。 希让慈握拳抵住唇,清了清嗓子,声音却越来越低:“是我上初二的时候。” 彼时戚林漪从初中部转高中部,他想要看见她,便没有那么便利。以往她去上体育课他还能隔窗看她一会儿,可那一周,他除了等她下晚自习,课间再也看不到那道身影。 于是在周叁下午原本能看见她的时间里,希让慈在纸上有些焦躁地写写画画——701、戚林漪写满草稿纸。 最后不知怎么就得出了那个等式,至此喜欢上了那个符号。 “唔。初二啊——”戚林漪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眼睛觑着边上几乎要熟透的人,“你上课就在想这些吗?你老师知道么?” 希让慈一转头,被戚林漪面上半是璀璨半是揶揄的笑意一照,心里那点忐忑和羞赧便悄无声息退下了,他唇角也挂上笑意,学着她的语气低声回应她:“目前为止,只有戚老师知道。” 戚林漪叫他含春的眉眼和浅浅浮着的桃色一撩,心跳无端快了几分。 小男孩到底还是长大了。 等到了医院,他们比预约的时间早了半小时,核磁共振区外已经坐了不少人,导诊台那儿的人尤其多。 希让慈推着戚林漪,担心被人碰到她伤腿,于是将人推到一处清净些的角落蹲下身同她交代,“人太多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导诊台那儿做个登记就回来。有什么事情就喊我,嗯?” “好,谢谢你。”戚林漪乖巧应下。 希让慈笑了笑,起身的时候本能想伸手摸她头,伸手的瞬间意识到不妥又赶紧收住了,于是手便很滑稽地在戚林漪脸前虚晃一枪。 “有,有小飞虫。”他紧接着又虚晃了两叁枪。 戚林漪待他转身离开以后才回过味来,继而骤然笑出声,在路人投来奇怪的眼神之后,更加笑不可遏。 她觉得一定有人以为她是个疯子,一个人坐着轮椅,在那犄角旮旯的地方,笑得一颤一颤的。 管不了那么许多了,疯子就疯子吧。 等顺利做完核磁共振,希让慈推着戚林漪去骨科诊室外等叫号,他约了个最贵的专家号,门口排队的人很少,没两分钟便叫到了他们。 “你这个片子看下来,骨头本身没有骨折也没有骨裂,就是髌骨天生发育不太好,加上你肌肉量不够,牵拉不住,所以会比较容易错位,再一个你这半月板以前受过伤?” 希让慈和医生都齐齐看向戚林漪,一道目光平和,一道盈满关切。 “我,没有啊。”戚林漪怔怔地,看看医生,又看看希让慈。 “不过我偶尔走路会觉得,膝盖好像脱节了,跺跺脚就又连接回去的那种感觉,但不痛,就是走路有点别扭。” “有弹响的情况吗?” “也是偶尔,但是前面那个状况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小学的时候吧。” “这就是典型的半月板损伤了,你看,你前角这里有一处撕裂。按照你这么说,它就不是这次造成的,应该是你小时候哪次伤到了。” “那我……” “看程度不是特别严重,你平时也没有疼痛感是吗?” “对,就这次突然扭到,否则我都不知道我膝盖有什么问题。” “嗯。问题不算很大,我的建议是保守治疗,之后加强锻炼,有个姿势对你很有益处,之后好了记得每天要练几分钟,否则你的这个髌骨,很容易再发生脱位,要是再脱位,我就建议你做手术了。然后记得尽量不要爬山、上下楼梯,减少负重,避免给关节增加压力。” 戚林漪听到可以保守治疗,小鸡啄米般点头,觉得自己逃过了一劫。 “但你这个腿至少要休息一个月,至少啊。看你恢复情况。这期间不要用这只腿。一会儿出去拐杖记得买一对。” “然后你大概两周以后,可以开始尝试在床上练习抬腿,你绷直腿,膝盖要锁紧,就是脚尖回勾,开始做上下抬腿的练习。千万不要偷懒哦。躺了一个多月这条腿没用,它肌肉量会比另一条腿少很多,你会发现它细了一圈,刚开始走路会不太顺畅,这些都不用着急……” 医生很负责,同她说了所有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和需要正确处理的方式,她很认真在听。但有人比她更认真。 希让慈一面凝神听医生交代,一面开着手机录音,生怕自己会忘记哪些注意事项。 然而事实证明他其实没有必要这么做。 出了医院回到车上,戚林漪看着自己刚买的拐杖,挠挠脑袋有些苦涩道:“希让慈,你还记得医生让我什么时候回来再复查吗?完了,我连哪天开始练抬腿,哪天开始绑沙袋负重都忘了……” 希让慈替她把安全带系好,一一回答她的疑问,“不要紧,我录音了,而且也加了医生的微信,如果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可以再问他。” “嗯?你什么时候和他加上的?”戚林漪眼中闪着奇异的光。 ———————————— 让我来考考你: 什么时候加上的? 三菜一汤 ρ𝑜18āū.𝒸𝑜𝓂 希让慈把车子发动,耐心同她解释:“看了好几家医院都约不到核磁共振,刚好我认识一个医药公司的大哥,找他帮忙在这里加了个号,方医生也是他推荐过来的。” 方医生就是刚才那位尽职尽责的医生。 戚林漪先前还以为是因为他特别尽职尽责以及医德满分,连带着对这家医院都要有了滤镜。 听希让慈这么一说,她才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他在到医院之前便同医生已经联系过了。 “啊?所以我们,这算是开后门插队了吗?”戚林漪捏着安全带试探着问道。 希让慈侧头看她一眼,“你会不高兴吗?对不起,因为太急了我就没有提前问过你,擅自做了决定。” 戚林漪摇摇头,她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 ,“你不用跟我道歉呀,我要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多。”пiH𝑜𝔫ggê.©oм更薪 綪捯пiH𝑜𝔫ggê.©oм繼續閲dμ “虽然插队走后门的确挺那个的,但我戚林漪平日没少行善积德,这一次,就……就都抵消了吧。”她说到后面声音逐渐变大,很有一种黑暗中喊口号给自己造势助威的劲儿。 哪怕理不直,气也要努力壮一壮。 希让慈闷闷笑了两声,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这会儿正午的时间,外头阳光很强烈,他在出地库之前提前把戚林漪那边的遮阳板给放了下来。 “嗯。你说得对。”他温声附和她,心里却在想,事情一概都是他做的,倘若有什么不好的,都合该朝他来才是。 随着话音落下,车子也驶出了地库,他的光明正大和不可见人尽皆暴露在艳阳之下。 回到家里,希让慈又给她喷了一次药,戚林漪坐在沙发上,这才开始打量起这个两室一厅的屋子来。 看得出来希让慈平时卫生习惯很好,屋内陈设简单,物品摆放有序,入目之处纤尘不染。 和戚林漪的屋子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两极。 她看向阳台处晾晒的衣服,虽然皆是暗色调,却能明显看出分属两种不同的性别。 “想坐这儿看会儿电视还是想去床上躺着?”希让慈把瓶盖重新合上,放回茶几下的抽屉里。 在车上的时候他问过戚林漪的意见,午饭想在外面解决还是回家吃。 戚林漪眼也不眨就选了后者,而后画蛇添足解释道:“我这腿还是不去外面凑热闹了……” “好。”希让慈也是这么想的,且他私心里就希望能带她回自己的住处。 “那个,笋还有吗?中午可以申请继续吃笋吗?”戚林漪举着手,像个课上积极发问的叁好学生。 希让慈侧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比窗外阳光还要灿烂,“有,中午和排骨一起煲汤喝可以吗?” “好耶!以形补形!狠狠补它个波棱盖子!” “什么是波棱盖子?”希让慈不解。 “就是膝盖。” “这是尤兰方言吗?”希让慈像个好奇宝宝。 “不是,东北话。” “好厉害,你怎么还会东北话?” 戚林漪让他夸得都有点不知所措起来,赶紧解释道:“不是呀……就,就看综艺看会的这句。” “哦,看综艺还能学方言,你好棒。”话里的恳切之意比她小时候考了双百得到的夸赞还要更重几分。 戚林漪顿时又羞又囧,若非实在从希让慈的声音和神情中都寻不出丝毫揶揄的痕迹,她几乎就要立刻化身炸毛的猫,上去狠狠给他一爪子了。 戚林漪默然看希让慈动作,心想:一天要喷好几次呢,是我我肯定就不盖盖子,并且随手放在触手可及的桌面上了。啧啧啧……难怪他的家像个样板间,我的家就好似个仓库。 “嗯?”男人低沉的疑问在耳边响起。戚林漪一醒神,眼前是希让慈骤然放大的五官。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希让慈关切打量她的脸色。 “没有。我在做抉择呢。”她眨眨眼,而后摸摸边上的拐杖,“嗯……那俩我都不想干,我去给你打下手吧?”她目光清凌凌的,可对有些人而言,却像闪着钩子的锋芒。 希让慈没有真的要她打什么下手,但仍然把人抱到了餐桌那儿坐好——分明戚林漪有轮椅也有拐杖,但他总是把她一搂一端就来了个快速腾挪。 戚林漪望着眼前身高背阔的身影,他在小小的厨房里站着,每个动作都干脆又利落,洗菜、备菜,手法娴熟。 生生把违和的画面扭转成了和谐的画卷。 她静看他捏着虾头,轻巧剔除虾线,湿润的指头泛着淋漓水光;又看他端起不锈钢锅,腕部轻转,青筋微凸,油便均匀铺散开;甚至看他每一次把菜丢进锅中都不曾挪动半步身子,只偶尔略略后仰一点身子,给四溅的油星一点空间。 真的很养眼。 中途有一只活虾乍然从池子里蹦出来,“啪嗒”掉在了希让慈脚边,他弓身去捡,背肌同臀肌因着姿势的关系,霎时间绷紧,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它们蓬勃的脉络。 戚林漪不错眼盯着,直到他起身后过了好几秒,才瞥开眼,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 嗯,一定是厨房里煲汤的热气涌出来了。她在心里如是替自己开脱。 没等多久叁菜一汤便陆续端上了桌。 芦笋炒虾仁,山药炒木耳,肉末豆腐抱蛋,排骨笋汤。 戚林漪食指大动,道道都是她喜欢的。 这自然不是纯粹的巧合。在回来的路上,希让慈便趁着红灯把自己手机解锁递给了她:“看看你想吃什么菜。” 戚林漪虽选了原材料,但并没有指明要怎么搭配、具体想要什么菜,可他做出来的,竟都十分合她的心意。 她吃一道夸一道,从鼻子里发出满足的哼声。希让慈笑意久久不散,他在这一刻好像陡然间便懂了,曾经奶奶在饭桌上,看他埋头吃饭时,面上的满足和欣慰是从何而来。 他多希望可以日日伴她饮食,为她洗手作羹汤,听她满足地发出哼哼声。 可有些事情,哪怕你再不愿意它到来,也仍然避不开。 “希让慈,那边都处理好了么?我下午能回家了吗?” —————————— 小狗想着天长地久,小猫想着几时开溜。 同谋 ρo18b𝔯.čom 希让慈一怔,把筷子放下,剑眉微蹙:“再待两天好么,你这样一个人在家容易出事。” “不会的。有拐杖也有轮椅,我能不动就不动,卫生什么的请个钟点阿姨上门就好啦。而且……医生也说了,我这个情况估计得持续至少一个月,那么多待几天好像意义也不大,我想回去尽快适应一下。”戚林漪说完,低头小口喝着汤,不时抬眼看一看面前的人,他好像很失落。 而他分明前一刻还很高兴的。 自己就是那个始作俑者。 即便这样,他也终究点了头应承她:“好。那你在这儿等我,我先过去把地方收拾一下可以吗?不然……我怕你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今晚又要做噩梦。”苯文將在pô18𝒹k.⒞ôm獨傢哽薪槤載 請荍蔵棢圵 他说的“乱七八糟”,自然不是指散落一地的锅碗瓢盆,而是混乱的鞋印和血迹。 昨晚他可以要求上门的人同时做现场清理工作,但他不想陌生人在她居住的地方久留,若非她那时身边离不了人,他势必会回到现场一起处理。因此,能让那些人进去把人带走就已经是不得已而为之了。 “一起去吧。”戚林漪没有说原因,虽然末尾加了个比较委婉的语气助词,但她态度其实很坚决。 她是个恐惧打针,但却一定要全程盯着针眼扎进去的人,因为在她的世界里,看不见,就会脑补,而自己大脑幻想出来的景象永远更加恐怖。所以她必须自己面对。 午饭后,两人一同启程往戚林漪家去,她主动向希让慈问起了那两人的情况。其实从昨晚到希让慈家开始她就在有意识的把那些人和事给忘掉。 这与她先前选择不看短视频平台上别人对自己的恶评一样,都是她因自保而生出的本能反应。 但现在即将故地重游,她又觉得需要开始提前做心理建设了。 希让慈握着方向盘,温声回答她的话,尽量把事情轻描淡写。 “人现在在邻省他们的一处基地里,先安排人给他们做简单的治疗。”毕竟不能让人半路上就没了。 “另外有件事。你们小区虽然监控比较少,但是还是有的。可是就从前天开始,好几条线路都出了故障,你楼道的灯是不是也是前天开始坏的?” “对。”戚林漪记得很清楚,因为她提交过报修申请。 “那就是他们弄的了。”希让慈声音沉沉的,他至今想想还是感到后怕。 他们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有备而来。 连破坏监控的事情都已经提前做好了。 然而他们没有料到的是,这全然是自掘坟墓。 “他们会怎么样呢?”戚林漪侧头望着希让慈,他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出一小片阴影。 “会被送到缅北,会变成诈骗犯——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你那个女同事发的帖子,目前发酵速度很快,姓黄的基本已经被扒得差不多了。 恰好这个时间他消失,过后不久IP又出现在那么敏感的地方,手机上还给联系人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么大家都只会觉得他是自己逃出去要做诈骗犯。 而且他是个孤儿,作为一个无父无母又自愿成为诈骗犯的人,国内应该不会有人想要伸手去捞他。”毕竟那根本就是个肉眼可见的沼泽。 戚林漪一时怔然,她静静消化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后复又问道:“那,他那个对象呢?”至少兰鸿不是孤儿。 “他爸妈都是老赖,破产的时候自己卷着钱跑了,很多员工被压了大半年的薪水,他们各自在不同的地方躲着,虽然只有那一个独生子,但是他们也清楚他多年的吸毒史,大概也已经觉得养老无望了吧,以前有钱的时候还能养着,现在两人谁也不想叫他沾上,所以这两年都没有同他往来。 而且据说……他爸似乎已经和一个寡妇好上了。” 戚林漪哑口无言,有些讷讷的。 如果说早上她的确为自己插队的失德行为感到过歉疚,那么现下,她对于两条人命的前途未卜竟然丝毫不觉得道德有亏,反而感到一丝庆幸。 这是否说明她其实很伪善呢? 希让慈察觉到她的沉寂,缓了缓车速。 “戚林漪。”他念她的名字。 “嗯?” “告诉你这些,是因为答应过你,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所以,你不要有负担。这些事,和你无关,你连同谋都算不上。是我自己要做的。”希让慈先是关切看她一眼,而后直直望着车前玻璃,外面的阳光很晃眼,可他眼里的光芒却更盛。 “并且是无论如何我都要做的。”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势。 戚林漪一刹那彷如又在他脸上看到了尖利的獠牙。 而她清晰听到自己蓬勃的心跳。 ———————————— 嗷呜~ 慕强小猫的哈特beat: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你在哪 戚林漪之所以坚持饭后就要出发是有原因的。 电梯门开,她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而后冲着后面给她推轮椅的希让慈小声道:“这个点张奶奶他们应该在午睡。 希让慈了然,无声将她推出去。 老人大抵从前在乡下住习惯了,喜通透,除了晚上睡觉,大门永远开着,不过好歹外面还装了扇镂空的铁门,此时午睡就关着这扇门。 戚林漪是知道的,张奶奶喜欢在房间睡,王爷爷则会在客厅沙发上小憩。 她分明脚在轮椅上好端端踩着,并没有落地,却也紧张地不自觉绷紧了脚尖。 戚林漪回头冲希让慈打了个手势,而后轻手轻脚推起指纹锁的面板放上食指,待解锁后她被身后的人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推进了门里。 原来轮椅也能体验如此强力的推背感啊……戚林漪感叹道。 然而等她看清屋内的混乱后,顿时便没有心思想别的了,脑子里重现那日的景象。 她脊背一瞬间绷直,胸膛起伏的频率也明显加快。 有一只温热干燥的手从身后轻轻拢住她的眼睛,声音也轻飘飘的,像蒲公英一样落在她耳边。 “不要怕,戚林漪。那些都过去了,以后也不会再发生了。” 他仿若将一只蝶拥进了掌心,感受她长睫细细密密的震颤。 “嗯。”戚林漪低声回应他。 希让慈便就这么拥着她的眼,将轮椅一百八十度转了个向,让戚林漪面对着没有被波及的一角:“你在这儿等一会儿还是想回房间待着?我很快就能收拾好。” “我想在这儿。”戚林漪几乎不假思索,希让慈听罢点点头,脚还未迈出去,陡然叫人抓住了手,“我要看你弄。” 希让慈一怔,而后扯唇回应她:“好的,戚监工。”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指头才放开。待重新又将她转回去,他俯身在她耳边落下一句:“有什么干得不对的不好的,欢迎戚工随时提出来。” 等他转身前去客厅处理那滩血迹,戚林漪才伸手摸了摸耳垂。 有些烫手。于是她把那边的头发从耳后拨了下来。 事实证明,的确完全不需要她这个监工。希让慈收拾起来极其利索,别说挑错,能忍着不夸他两句已是不易。 有些东西坏了,小的被收进垃圾袋里,大的他用胶带捆着统一放在玄关处,预备到时一起拎出去扔掉。 戚林漪打量着客厅,发觉它甚至比事发之前要整洁许多。 “客厅好了,你看看还有哪里需要调整的吗?” 戚林漪摇摇头,“不瞒你说,它已经至少有大半年没这么干净整齐过了。” 希让慈刚洗完手,抽了两张纸,面带着笑意走近她,慢条斯理擦着手同她商量:“那你到客厅坐会儿好不好,沙发会比轮椅舒服些。”主要也是这里地方小,他担心自己搬动东西的时候会不小心磕碰到她。 戚林漪清楚他的用意,且自己一点忙帮不上,自是别再给他添乱才好,于是她点点头,“好啊,我——”她才伸手要推轮椅,陡然便被人抱了起来。 她望着近在眼前的脸,一时有些诧异。 从医院回来后她就坚持自己行动要坐轮椅或是用拐杖,说得提前开始适应。希让慈看起来似乎很尊重她的决定。 可这从会儿来看,大抵不是这样,至少不完全是这样。 “这样快一些,而且地上还有玻璃渣没处理。”他侧头同她解释,看向她的眼眸里有熠熠星光。 戚林漪攥紧他的衣领,讷讷“哦”了一声,却闪避开了他的眼睛。 希让慈在戚林漪家里一直待到七点多,下午后来的时间里他都在对一些家具家电进行抢修。若换一种状况,他势必会选择直接给她换新的,更好的。 可今时今日他私心想要同她多待一会儿,于是修完了这个修那个。还真让他修好不少东西。连被摔断腿的椅子他都一并处理好了。 戚林漪那时已经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处理公事了,等她一抬头看到希让慈扯着椅子在做承重测试,心里不由得感慨:或许,这是希安民教给他的手艺吧? 晚饭是戚林漪叫的外卖,希让慈来的时候把剩下的笋一并捎上了,本来打算今晚再给她换个花样做着吃,然而戚林漪不可能要他为自己忙里忙外一整天,最后临走之前还得再做晚饭。 外卖送上门的时候惊动了隔壁的老两口,他们关切地高声从屋里边走出来边问:“哎哟小戚你可算回来了,昨晚我们没等着你回来就睡了,早上十点多过来敲了一次门,你不在,我们还以为你住院了呢。” “怎么样,你还好哇?”两人齐齐赶到门口,这才发现戚林漪门口站着的,是昨天楼下的那个年轻男人。 “哟,小弟,你也在啊……”张奶奶一副有些吃惊的表情,上下打量希让慈。 王爷爷反倒不怎么意外的样子。 “张奶奶,王爷爷。”戚林漪拄着拐杖出来,希让慈同两位老人点头打过招呼,而后把门口的位置让给戚林漪,低声嘱咐她:“我把东西放进去,你小心点。” 戚林漪邀请两人进门坐会儿,但老人也很有眼力见儿,明知他们要吃饭,自然不可能上门叨扰,只同戚林漪了解了一下大概的情况便回了自己那边。 饭后,戚林漪同希让慈郑重道谢,希让慈知道她这大抵是礼貌的逐客令了,可他已经找不到可以再维修的东西了。 他很想很想留下,但又怕纠缠惹她烦,于是便只专注看着她问道:“你真的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戚林漪点点头,“我会小心的。你回去路上也慢点。” “好,如果有任何问题,你就给我打电话。”希让慈抿唇同她笑笑,“我24小时听从召唤。”他努力把话说得轻松一些,来掩盖自己的失落。 戚林漪在他走后便去浴室洗漱,她的确很小心,也因此在里面待了许久。 过后她拄着拐杖回房间,短短一段路,手痛,胳肢窝也痛。 戚林漪躺在床上玩了许久的手机,总算有了些困意的时候已是深夜,她放下手机,看着原色窗帘透进的朦胧月色,不知为何,心里陡然想到一种可能,她不顾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睡意,挣扎着下了床。 戚林漪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向下望去,霎时呼吸微沉——那部熟悉的黑色的轿车仍然停在她的楼下。 希让慈没有走。 戚林漪缓缓神,她不知为何心跳得很快,这种时候做的决定通常没有多少理智,于是她看着自己手机页面上的那个未存号码,没多犹豫便点了拨号键。 “嘟嘟”的声音才响起,她陡然听见了一声短促的铃声。 电话很快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戚林漪。” “希让慈,你到家了吗?”戚林漪把手机夹在脸和肩膀之间,拄着拐杖往玄关处去。 “我……”那头好像纠结了一下,而后微哑的声音重新响起:“还没。不是,你怎么了吗?”他到后面语气有些急。 戚林漪缓了缓呼吸,不答反问:“你在哪?”她距离玄关只有几步之遥。 那头又陷入短暂的无声,陡然间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戚林漪。”他低低叫她。 戚林漪在玄关处站定,“嗯,你说。”她声音也低低的。 “我在你家门口。” 戚林漪把门打开,才看清他的脸,骤然便被人抱了个满怀。 —————————————— 累洗我了,抽个人明天帮我上班! 边际 戚林漪整个人都被希让慈紧紧扪在怀里,他动作很快地关上了门,将戚林漪抱得脚尖离地。 戚林漪感受他鼓胀的胸膛和身后锁紧自己的臂膀,还有温热的呼吸间断喷洒在她颈间。 很快,希让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将她松开一些,轻轻放在地上,低头细致打量起来,“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戚林漪看着他,摇头。 她连客厅的灯都没开,只有房间里透出的一道暖黄灯光为他们照亮一隅。 也因此,两人的面容在彼此眼里都显得有些朦胧而不真实起来。 “做噩梦了,是不是?”希让慈后知后觉起她贴过来时,微微汗湿的额头。 即便还没有得到她的答复,他也已然开始轻轻拍抚起她的后背来。 “不是,我没有睡着。”戚林漪几乎是呢喃。 她垂眸,好似在想着什么,希让慈边贴耳去到她唇边,边用低哄的语气问她:“为什么?是害怕吗?” 戚林漪闻着他颈间淡淡的气息,不答反问:“你呢?又为什么没走?” 肌肤摩挲声响起,希让慈额头贴着她的,漆眸里正映着他此生唯一的星星,他把话说得很慢,也很轻:“因为担心你做噩梦,更害怕你会摔跤。” 希让慈原本已经开车走了,可到了半路,突然便在一个路口拐弯掉了头,回到了这里。 “不要赶我好不好?哪怕让我在门口或是楼下车里待着,至少你有什么事,我能马上赶到。” “我只要一看不见你……脑子里总是忍不住想,你万一摔倒了……做噩梦了……”他说着这些假设的时候,声音里仿佛都带着痛楚。 戚林漪伸手轻轻遮住了他的唇,她手上是温热柔软的触感。 “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给你打电话吗?” 希让慈摇摇头,伸手抓着她的细腕,挨个轻啄她的指尖。 “我刚刚真的很害怕,希让慈。而且连褪黑素都失效,害怕又变成了绝望。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你,想到会不会也许你并没有走。 虽然距离我们说拜拜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 我就和自己打了个赌。假如你没有走,那么……” 戚林漪说到这里,骤然靠近他,鼻尖对着鼻尖,她垂眸看着眼前失真又朦胧的红唇,“似乎你能让我感到安全,让我轻易睡着……” “那么兴许,让你代替褪黑素,留在距离我最近的枕边,也不是不可以……” 希让慈初闻这话彷如被摄去了魂魄,定定的,而后他浑身的血液乍然便沸腾了起来,甚至觉得连耳朵尖都在冒着热气。 满腔的狂喜无处宣泄,他想抱起她旋转亲吻,可碍于她的伤腿,不敢乱动分毫。 他让横冲直撞的幸福感冲击的眼眶都有些发热。 “我好想亲你,我可以亲你吗,戚林漪?”希让慈声音带上极重的哑意,仿佛连喉咙都被身体源源不断的热意灼伤,而眼睛却在她唇瓣处不断流连。 “你就只敢想这个吗?”戚林漪唇角微翘,轻笑声还未溢出自己的嘴,便叫人猛地含住了唇舌。 也好,月光朦胧下,谁也不必那么清醒。 他们跌跌撞撞,终究踏过了另一重边际。 正文完 —————————— 上一章后半段我刚才十点多做了微调,有需要的可以重新看一下 对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家 说好的用大do特do收尾没有做到 但是碍于701现在的状况,实在没有办法让小狗吃到赛博满汉全席 所以我想着,反正番外都是dododododo,我缓一缓,直接开搞番外好了 正文原先想的就是到701知道真相以后愿意试着重新接纳希让慈就结束的 所以就到这里吧,番外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以下是早就存在我备忘录里的内容↓ 番外的噗嘞,也许会有,且不限于的 【意思就是我脑子一热想的,可能有部分写不出来,也可能写出下列暂时没出现的】 再次强调:本厨脾气坏,不喜欢被点菜,大家可以投票但不能加菜哦 (投票也仅做参考,但我不会按照投票顺序来写嘿嘿嘿) 1、户外 2、69 3、油推(希给7,图我都截好并且拼好了) 4、母校(梦开始的地方~~~) 5、车震 6、视频 7、泳池 8、初恋哥登场 9、if线——假如希来迟了,7已经有男友了(绿茶and撬墙角小狗上线) 10、if线——假如希在高中就和7认识并相爱(呜呜) 11、他们的终点(用梦的形式) …… 番外男保姆 戚林漪居家养伤期间,希让慈像个月费六位数的顶级男保姆似的,一心一意负责她的饮食起居,每天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好吃的。 戚林漪一天下来嘴基本没停,除三餐以外,她在办公的间隙里,时不时会被塞上几口三明治或是酸奶麦片水果捞的点心。 “唔,不是才刚吃完午饭吗?”戚林漪两颊塞得鼓起来,眉头微皱,虽然抱怨,但还是乖乖咀嚼起嘴里的食物——主要也是希让慈做的东西都真的很好吃。 西多士比她在外面甜品店吃到的还合口味。 希让慈吮了下方才触碰过她嘴唇的指腹,把食物碎屑卷进嘴里,“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他眼神里带着满满赤诚,仿佛被主人关在门外一个多小时的小狗。 然而当你打开门,迎接你的永远是亮晶晶的眼神和不断摇摆的尾巴。 “……” 戚林漪收回视线,完好的右腿一撑,将办公椅利索转回去:“嗯,你放那吧,我一会儿吃,先把这篇收个尾。” 这些天总是这样,他偶尔进来送水偶尔进来喂食,仿佛手上不端着点什么,就不好进来打扰她似的。 他很少说话,似乎就为了进来看看她。 可戚林漪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眼神。 又纯又欲。 这词此前在她看来,和男人别说八竿子,八百竿子都打不着。 可希让慈就是将这四个字演绎到极致。 他有时真的很像不会开口说话的小狗,所有情意都写在眼睛里。 透着不动声色的勾引。 宛如此刻。 戚林漪手头上是今天傍晚要发布的头条内容,她马虎不得,于是努力忽略自己体内升腾起的异样情愫,把小狗重新关在了门外。 这几天希让慈一直住在她家,白天他们是清白的雇主和保姆,然而夜里…… 素色的床品歪七扭八挂在床尾,枕头也掉在地上,宛如飓风过境。 床上人影交迭,唇舌舔弄啧啧有声。 这些天,希让慈虽然宿在她房里,但碍于她的腿伤,坚决不肯与她睡在一处,常常哄睡了她,就回到床下待着。 第一天早晨戚林漪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后,心一时间变得又满又软。 他身下是她的瑜伽垫,连被子也没有,只在腹部搭了一件自己的T恤。 那天晚上两人从客厅一路亲到房间,希让慈几乎把她吻到发晕才肯微微退开身子,分明浑身激烫非常,但仍然垂头暗自克制,“睡吧,已经很晚了。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这样腿才好得快。我抱你睡,不要怕。嗯?” 不知道是他的怀抱太过安全,还是褪黑素效用的滞后性,戚林漪很快陷入意识的混沌中去。 那一晚她没有再做噩梦。 她把身上的被子扯了扯,铺了一半在希让慈身上。她自问动作已经很轻很轻,可希让慈仍然醒了。 “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希让慈醒来后入目是戚林漪趴在床边垂眸望着他的样子。 慵懒娇憨,还有一些温柔。 “我怕我睡着以后会不小心压到你或者碰到你。” “你这样身上不痛么?”那瑜伽垫就几厘米的厚度。 “不要紧。”他又是这三个字,而后利落坐起身,也将脸贴在她枕边,“睡得好吗?” “唔……有小狗在边上守护,噩梦真的没有来。”戚林漪轻轻摸了摸他的眉毛。 好的睡眠让她整个人都透着温和与惬意。 希让慈握住她的手用唇贴了贴,眉骨痒,心里更痒,“嗯,那可以奖励小狗吗?” “小狗想要什么?”戚林漪声音轻而糯,她虽这样问,可视线早已静静落在眼前人嫣红的唇上。 于是希让慈吻住她,“想要,这个。” 他们在晨光中接吻,延续昨夜的缠绵。 然而那些天,他们也只是接吻,每每临近失控,喊停的总是希让慈。 他几乎把医生的叮嘱奉为圣旨。 “前面这一周很关键,我不能让你再有闪失。”他埋在她颈窝,闷声同她解释自己不能继续下去的原因,然而更多的其实是说给自己听。 不能因为冲动就压着她不管不顾。 哪怕很多时候都是戚林漪故意撩拨他的。 他每天要洗好几次冷水澡,戚林漪偶尔摸到他冰冰凉的皮肤,会故意使坏重新把他弄得火热。 今晚戚林漪缠他缠得极紧。 “再等等好不好,嗯?”希让慈攥着她的后颈,看她因为吮吸自己胸前殷红一点而染上的润泽痕迹。他也很渴望她,如干涸的土地向往雨水那般。 “就摸一摸,就摸一摸嘛。”戚林漪抓着他手要往自己腿间放,“我都好湿了,希让慈……” 她大抵又是经期之前激素作祟,前几天还能笑看希让慈被自己惹得不上不下,百爪挠心地难受。 今天下午被希让慈那么似有若无的一撩,晚上原是打算要替自己争口气把他弄射的。于是洗完澡就把人摁在床上,吃着他的奶,胡乱拿手去抓他的阴茎。 谁知却因此生出无尽的渴望来。 希让慈深深看她,而后狠狠吮了一口她的唇瓣:“你等一下我。” 话毕便下了床。等再回来,手上拿着戚林漪的膝关节固定支具,这原本是他买来想等她后期要下地练习走路的时候用的。 戚林漪看他跪在自己腿间,认真做固定的样子,视线沿着他手背青筋的脉络,扫过他结实健硕的臂膀和鼓胀的胸膛,那上面还留有可疑的水光——是她吮吸留下的罪状。 最终,她视线停在那块垒分明的腰腹,他下床的时候重新穿好了裤子,于是戚林漪渴望的东西复又被他掩藏起来。 可布料柔软的休闲裤如何能挡住那份蓬勃。 戚林漪半支起身,探手去摸它。 希让慈腰腹肌肉霎时一紧,他正好贴上最后一条魔术贴,于是低头亲了亲她受伤的膝盖,投来的眼神又热又软。 戚林漪察觉面前身影朝自己压下来,却小心避开了她的左腿。 “怎么今天这样急,嗯?”希让慈伸舌勾舔她的唇珠,头左右轻摇,缓缓蹭着她。 “让你下午勾引我。”戚林漪话毕,张嘴一口叼住他的舌。 希让慈被她咬得半痛半麻,却想不起自己何时做了这样的事情。 他自然想不到自己下意识的一个举动会让戚林漪产生别样的想法。 可他不会犟嘴说自己没有,只是温柔轻笑,待她放开自己后才摸着她的脸问道:“唔,那你那时候就想要我了吗?” “是呀。”戚林漪在他胸前画着圈,而后食指一路顺着线条流畅的肌肉,蜿蜒而下,直到落进他浑身最火热处,“那时就想把它狠狠塞进我的——” 她余下的话被一个来势汹汹的吻封缄。 希让慈感觉自己脉搏在身上各处乱跳,连指尖的神经都在咆哮。 他吻落得重又深,可手指却轻缓在戚林漪湿热的外圈徘徊打圈,大拇指还似有若无拨弄着隐秘的蒂头。 戚林漪小腹轻颤,这样要进不进的才最是磨人。 “唔~哼哼……”她喉间溢出婉转促音。 希让慈是世界上最不忍心看她吃苦头的人,哪怕她只是娇娇地哼唧。 于是终于如她所愿,将修长手指直直送进她湿热曲折的甬道内。 “嗯……”戚林漪忍不住想抬臀。 希让慈却按住了她的腰,边亲边安抚她:“乖,不动。” 可他埋在她腿间的手却动速惊人。 戚林漪的喘息与呻吟都同他手部动作的频率如出一辙,像演绎一场合奏。 在希让慈加入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她哆嗦着高潮了。 这是她久违了的释放,也因此反应特别激烈。 希让慈始终把着戚林漪的腰,另一只淋漓的手抽出后迅速握住她的左大腿,努力不让她因失控而扯到伤腿。 戚林漪平复着呼吸,开口的声音带着情热时刻独有的黏腻和软糯:“希让慈……” 被喊到名字的人就在她面前,先是啄了啄她鼻尖,而后贴着她唇回应到:“我在呢。” “想要什么?口渴不渴?”他边说,还边从她口中汲取津液。 像见缝插针的采花贼。 然而他这采花贼到底遇到了食人花,那妖冶的唇瓣轻启,说出了噬魂夺魄的话语。 “呜,我更想要你下面了。” ———————— 女主人x男保姆 女主人x大狗勾 小猫被小狗开胃咯,想吃大餐咯~ 你们被我开胃了吗?o??? 此处是最浪漫 那晚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做成。希让慈无论如何不肯答应,然而他既舍不得看她煎熬难受,自己也着实很想要她。于是,最后他是嘴和手同时上阵,又给了她两次。 戚林漪终于尽兴,窝在他怀里睡得鼻息咻咻的,像只趴在母兽柔软肚皮上小憩的猫科幼崽。 结束的时候,希让慈手上、面上沾染了许许多多她腥甜丰沛的爱液,作为一株因戚林漪而茁壮的植物,被浇灌自然也充满幸福感,即便他的坚硬始终没有得到充分的慰藉——他连自我抚慰都顾不上,一边手口并用竭尽全力让她舒服,一面还要分心护着她伤腿。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感到无尽的满足。 一周过去了,他仍然时不时觉得一切美好如幻梦。 戚林漪没有明确说他们的关系,他也没有问。他们目前不太像传统的小情侣,但也不是典型的炮友,应该处在一个交界处,也许是观察期或是试用期。总之无所谓,只要能在他身边,哪怕他真的就是做一个保姆或者是司机呢? 希让慈觉得自己同她越是接近,心里执念越是深重。 植物大抵就是这样——不只面上你能看到它的枝繁叶茂,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根系的延伸更是出人意料的广阔和深远。 戚林漪中间接过一次徐清雅从国外急吼吼打来的微信视频——在她刚发完消息说自己和希让慈最近进入到另一重关系的时候。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发生了什么啊啊啊啊戚林漪你快原原本本和我交代!”徐清雅在电话那头宛如一个女疯子。 戚林漪看了眼时间,这时候冰岛应该是凌晨。 她有些哭笑不得,“你先冷静一下!这么晚吵成这样,小心一会儿被隔壁房间的投诉。” “我在外面看极光还没回呢……啊啊啊啊不是!你少管这些,我徐清雅就算是下一刻要被冰岛警察叉走,那也得让我先把cp嗑完再说!你快说啊啊啊!” 戚林漪隐隐听到边上郑一泓在同人用英文道歉的声音。 于是她省去黄浩林和兰鸿那部分,只说自己不小心扭伤了腿,恰好希让慈来找她,两人一来二去的,就又好上了。 她说得简单,有种晋江文学城拉灯式的敷衍。主要是很多细节她不能说,但也实在不愿意欺骗徐清雅,于是干脆选择略过不讲。 那头有片刻的停顿。戚林漪到底心虚,生怕徐清雅会不高兴,脑中正在思考应该怎么安抚她,却突然听到徐清雅有些闷闷的声音隔着千里万里的网线传来—— “好神奇啊戚林漪。你知不知道,我刚刚才对着极光许的愿,结果没多久就收到你这条消息,我现在真的激动得快要哭了。” “你还替我许愿了呀?”戚林漪鼻子酸酸的,故意装出一副混不吝的语气。 “嗯。因为真的好美好梦幻……我说好可惜你不在,你一定会喜欢的。郑一泓就说那我替你许个愿,让你下次来也能看到这么美的极光。我说谁许愿许这种啊。我要许就许你一辈子幸福,比我幸福。” 戚林漪垂眸,两滴热泪霎时滚落。 “谢谢你,徐清雅。”这一次她没有掩饰自己的哭腔。 结果两人就这么捧着电话齐齐落起泪来。 郑一泓原本忙着跟人道歉,回头一看,徐清雅早已哭成个泪人。他立马又回来抱着她哄。 彼时希让慈被戚林漪打发回家发货去了,否则大抵也是忙着用嘴擦眼泪。 戚林漪午饭后无意间看到他在处理客诉以及退货,这才想起他是个网店运营者。 “我现在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你每天下午花点时间回去发发货打打铁,我也就坐在桌前工作呢,哪儿都不去,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希让慈盖上手机,张嘴还没把话说出来,戚林漪率先一步用手捂住他的嘴,“别说不要紧嗷。你这样我也会感到有负担的。你这一天少赚多少钱啊,再这么下去,我把自己卖了都还不起。” 希让慈颧骨微升,把她手移开一些,“唔,那卖给我。” “希老板准备出多少钱啊?”戚林漪食指点了点他唇角,慢条斯理问道。 “这辈子我赚的钱都归你。”他回得很快,几乎没有思索,好似这件事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次。 戚林漪头皮霎时一紧,而后眨眨眼,捏着嗓音使唤道:“那你还不赶紧赚钱去。” 这之后,希让慈每隔两天回去一次,中午午饭后走,晚饭前再急匆匆赶回戚林漪家里,这种时候戚林漪总会提前点好外卖,不让他再做饭。 “你怎么那么好呀?”希让慈洗完手走到戚林漪跟前,擦干的手上还带着她喜欢的洗手液香味,香气逐渐馥郁,是有人捧住了她的脸,来向她讨要一个记挂了四个多小时的吻。 他原先只是想浅浅亲一亲她,然而这四个多小时对于近期几乎形影不离的两人而言,似乎都有些漫长。 于是他们一吻再吻。直吻到层云尽染霞色,斜射的太阳余晖将他们缠绵的影子在白墙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天地之间,此处是最浪漫。 —————— 知道我为什么把徐姐打包送到国外去了吧。 徐姐要是在,那么大概率就是徐姐照顾701了。 关于首饰这一点,恰好我有两个认识的人都在做,而且都赚了不少钱。(稍微用点心月入六位数,摆烂也能五位数。) 小狗虽然不是霸总,但钱还是累积了不少的。这些年除了do脸就没给自己花过什么大钱。 你们说他钱留着干什么呢? 诶嘿嘿嘿 ∠( ? 」∠)_ 新床伴 戚林漪时隔半月又来到了希让慈的住处。 她家小区那儿由于突发管道破裂,临时通知要停水一天。 正好希让慈隔日要回家,于是便提议这回把她也给带上。 彼时因为看到停水的消息正在烦躁的戚林漪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好耶,正好我都半个月没出过小区了。” 从前她还在上学的时候,暑假最高纪录一个半月没出过家门。每天小说、游戏、综艺轮番上阵,乐不思蜀。 然而这回不一样,她是被迫出不了门,甚至连下地都不被允许。于是前所未有的想要出门透透气。 希让慈似乎也看出来了,回家路上特意找了个人比较少的商场,推着她逛遍了每一层。 还有半小时商场就要关门,轮椅上的人似乎还未尽兴。 “我们去负一楼逛超市吧?”戚林漪后仰着脖子,看着眼前颠倒的漂亮脸蛋。 希让慈闻言一怔,而后垂头亲了她一下,“好啊。” 他之所以发愣,是因为记得戚林漪曾经发过这样一条微博: 【好喜欢逛超市哦。虽然我通常什么都不买,就只是闲晃,大概是因为有人间烟火气吧。 尤其喜欢看那种一家子推着推车,大大小小凑在一起有商有量为家里添置新的东西的感觉。 啊。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不一定会和他约电影院和游乐场,但我一定会约他逛超市。(如果他不喜欢逛超市,那我选择换一个人喜欢,kkk)】 推着戚林漪去超市的路上,他心里把这段话反复咀嚼。 每一次落到“喜欢的人”四个字的时候,心跳都会不由自主重上几分。 他们这一路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也不怪别人看他们。 试问哪有人推着轮椅,轮椅上的人推着手推车的? 而且这两人容貌还都很出众。 有人甚至怀疑他们在拍短视频,对此嗤之以鼻。 然而推轮椅的人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轮椅上的人也乐在其中。 戚林漪照旧什么都没想买,身后的希让慈却不时往她身前的框里放东西。 吃的用的,拿了很多。 “为什么又买浴巾呀?你那儿不是有吗?”她还记得上一次去的时候希让慈在便利店给她选了条白色的,而他是蓝色的,挂在一处,像晴朗的天空。 “给你换着用。”希让慈话毕又拿了条干发帽。 他在拖鞋区选了一会儿,最后拿了双防滑力最好的。 可戚林漪却想要另一双:“这个太土了,我不想穿。” 她说完,一面惊于自己在希让慈面前肆意流露的骄纵,另一面又下意识觉得接下来恐怕要受到希让慈的口头教育。 因为她父母就一定会这样做。 诸如美丽无用论,我这都是为你好论,摔了你自己负责论。 然而希让慈只是垂眸想了想,便把自己手上的那双放回去,“好。那我在里面陪你洗。”他没有任何胁迫的意思,这是他想到可以两全的办法。 戚林漪却下意识看向边上正在盘货的超市工作人员,即便按照这个距离她大概率听不见他们在说的话,可戚林漪的脸颊还是有些隐隐发烫。 最后她还是拿了希让慈选的那双。一手推车,一手捏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抠着鞋底的防滑颗粒。 两人买完要去结账的时候,穿过了玩偶区域,戚林漪突然喊住了希让慈。 她一只只摸过去,像在试手感。 “嗯?怎么突然想要这个?”希让慈在戚林漪家里没有看到任何毛绒玩具,也记得她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所以至今为止没有为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娃娃机付过钱。 戚林漪最终选了一只大象,有她半个身子那么大,她把手上的拖鞋利落丢进购物车里,然后搂着大象冲希让慈招了招手。 “有人死活不肯和我睡,那我只能给自己选个新床伴咯。” 说完,对着面前的耳朵吹了口似有若无的气,像叹息,又像勾引。 希让慈侧脸看着她,瞳仁变得很黑。 他一时没有说话。 “走吧,迫不及待想回去洗干净自己抱着软乎乎的它睡觉了呢。”戚林漪把手里的大耳朵甩来甩去,故意装出一副漫不经心地催促模样。 “好。”希让慈推她的力道依旧很稳,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等到结账的时候,他从她身前推车把东西一样样拿到传送带上,待工作人员扫完最后一个,戚林漪预备把手上的毛绒玩具递过去。 谁知面前突然伸过一只熟悉的大手,随着拇指与中指松开,有物品纷至落下。 “啪嗒嗒嗒……” 那是……一盒又一盒的避孕套。 盒子落在传送带上的动静,像极了戚林漪此间陡然加快的心跳。 她仰头,有人眼中分明含着春水,落进她眸中的却是火苗,轻易将她点燃。 当晚,他们都如愿以偿。 ———————— 三千字的大肉,准备好了吗? 他们如今,又是一体 商场距离希让慈家就几分钟的车程,两人路上都没有说话。 空气里仿佛无形蒸腾着什么。 他们看似一心关注前方的路况,然而只有自己知道,实际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关注着对方。 戚林漪多少有些佩服希让慈,他的车速仍然控得很稳当。 车在车位上停好,戚林漪才注意到——希让慈在这里的停车位是七号。她还看着牌子出神,副驾驶的门便被人拉开,继而一股蓬勃的气息朝自己袭来,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希让慈看着她的眼睛,手却精准摸到边上安全带卡槽,“咔哒”一声,戚林漪觉得自己头皮神经都跳了一跳,她搂紧怀里的毛绒玩具。 希让慈垂眸看一眼,视线很快落回她脸上。 他们挨得极尽,鼻息相闻,戚林漪呼吸频率在这种对视中不自觉加快。 等自己腰间和腿间穿过有力臂膀,她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攀住了眼前的肩颈,车门随即被甩上,有人大步往电梯口走去。 “嗯?不,不坐轮椅吗?还有……还有买的东西没拿。”戚林漪攀着他肩膀,往车的方向看。 希让慈抱着她,步伐迈得大而坚定,只声音有些低哑:“晚点我再下来一趟。”然而这一整夜他都没有再下过楼。 戚林漪能看出他有些心急。 急什么呢? 她心里多少清楚,于是无端也被染上这份迫切。“咚咚”的心跳就是最好的证明。 进电梯轿厢,密闭空间里她的心跳愈加鼓噪,担心被希让慈听到或是感知到,于是索性把头歪在他肩膀上,低声询问他:“你是生气了么?” 希让慈似乎有些讶异:“我没有生气。为什么会这样问?” “那你为什么都不说话?” 她这话问的莫名,实际上希让慈本来话就不多。 这会儿他同样被问到哑然。 也在此时,电梯抵达楼层,“叮”一声,门自动开启。 希让慈稳稳抱着她向外走,在伸手输入指纹的时候,他垂头看着她的眼睛,“因为一直在想你。” 戚林漪瞳孔一缩,门传出解锁的机械声,而后她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放置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方。 关门的动静如同田径赛场上的,那声枪响,两人迅速贴靠到一块,热吻成了此刻唯一的出口,他们张嘴不断含吻对方的唇舌,希让慈把自己挤进她腿间,左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右手则托控着她左侧大腿。戚林漪感受到那热胀的柱身抵在自己腿间。 她这才知道希让慈说想她并非花言巧语。 然而坦诚来说,她想得其实也不少。 我们在保持缄默的时刻里,都在下流地勾勒着彼此。戚林漪发出满足地闷哼声。 “你都在,想些,什么啊?”戚林漪抱着他的脑袋,吻顺着他下颌线,来到耳畔,她问完,含吮了一下薄而软的耳垂。 都说耳垂薄的人福薄,她思及希让慈此前的人生,没忍住张嘴含住了它,想要把它吮到充血发肿。 希让慈的血液在体内激腾冲撞,他一面在她身上各处用大掌揉捏搓抚着,一面闭眼感受耳朵的湿热触感。 “想怎么让你开心,让你今晚抱着我睡而不是抱它。”希让慈拎着边上大象的鼻子,火热眸中有些冷意。 “唔,那你想到了么?”戚林漪往后撤了撤身子,好整以暇看着希让慈唇边沾染上的她的口红。 此刻他真像漂亮的吸血鬼。 然而他似乎并不嗜血。 “想到了。”他勾唇轻笑。 戚林漪看着匍匐在自己腿间不断汲取她透明湿滑情液的男人,后背虬结的肌肉宛如大山深处嶙峋的石块,他蕴着无限的力量,可却只用灵巧唇舌挑动她的神经。 “嗯……”戚林漪舒服地脚尖蜷起,她侧头,边上是那只大象。 希让慈始终很关注她,察觉她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舔弄的频率陡然加快了几分。 “呃嗯……”戚林漪果然再顾不上边上的东西,回神将手落在希让慈头顶,舒服得小腹直颤。 希让慈缓了缓,左右晃动脑袋,用温软纯肉磨着她的穴口,眼睛里藏着浓浓爱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对一只没有生命力的玩偶都能生出那样的嫉妒心。可他忍不住。他就是受不了戚林漪将关注点放在自己以外的人和事上。 可他不会伤害她,他只会想方设法给她欢愉,让她的视线落回自己身上。 戚林漪浑身赤裸,只左腿仍然戴着那个护具,这样一看,更显淫靡。 带病也要做,究竟是谁的渴望如此嚣张? 大抵知道自己今晚能吃到正餐,于是戚林漪第二次在希让慈舌头的挑弄下泄出来的时候,她几乎有些狂乱抓着他的短发喘息着喊他:“给我,希让慈……嗯……进来……我,我想要。” 点心永远无法代替正餐。 希让慈感受到她的迫切,于是他撑臂起身,流畅的肌肉线条宛如一头猎豹。 他一边缓慢靠近她,一面将中指填进她的热穴中,抠挖着不断绞紧的穴肉,替她做着扩张。 “好,先吃一吃手,一会儿就给你。嗯?”他亲亲她,手速不断加快。 戚林漪点头又摇头,手抓着他撑在自己脸侧的小臂,呻吟断断续续,她只觉自己腿间已经泛滥成灾。 灰色的床单上有可疑的湿痕,柔软布料吸收扩散,蜿蜒出抽象的印记。 希让慈埋在其间的手指微弯、不时变换着角度,觑着时机加入第二根,他听她闷哼,而后小猫似的自己拿脸去贴蹭他的手臂,甚至伸舌舔了舔他。 希让慈坚硬的筋骨和肌肉都叫她泡软了似的,俯低身子,用肘部支撑着自己,单手捧着她脸,把自己火热唇舌喂进她口腔里。 戚林漪缠着他的舌吮吸,底下那张嘴也紧缠他的手不放。 希让慈边打转边抽插,感受层层媚肉的挽留,他含着她的唇珠舔弄轻咬。 “你好紧,戚林漪。”他把话暧昧地哺喂给她,挑动她本就敏感的神经。 “嗯……呃,唔……”戚林漪只从唇齿间溢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呻吟。 没多久,她又哆嗦着攀上了巅峰,希让慈看着她一次比一次起伏更大的身体反应,欣慰之余担心起她的腿来。 他思忖半刻,干脆从边上扯来被子,将戚林漪整条右腿缠住。这很大程度限制了她的行动,也像在以保护之名实行禁锢。他抚摸着裸露在外的,孤独的右腿,俯首在膝盖上落下一吻,而后伸手从床头柜上摸来一枚安全套。 戚林漪才刚刚高潮不久,这会儿仍在余韵中,看着希让慈跪立在自己腰间,为直挺挺的性器套上那层橡胶套。视觉传导给大脑,大脑还来不及判断,她身体已经自发溢出更多湿滑。 她在本能的渴望他。 希让慈很快将她搂进自己怀中,茎身贴着湿热阴户蹭动起来,两人都发出满足的喟叹。 希让慈一手握着性器,从上到下的磨着穴,敏感龟头从翕张的屄口勾滑至阴蒂,感受她密地的凹凸软滑。 戚林漪叫他这样不疾不徐的挑逗弄得频频发颤。 下面的小口张张合合,总吃不到想要的,于是小腹因空虚而发酸,她难耐地扭腰娇吟:“嗯……你,你进来呀……” 这种时候的温柔,犹如一种刑法。 “唔……晚上要我还是要它陪你睡?”希让慈手上捏着那只大象,唇贴着她的,说话的震动让她头皮发麻。 他的嗓音温柔,身下却由磨蹭改为浅浅戳刺。 戚林漪被开足了胃,急着想要吃下他的全部。 “你……嗯……要你。” 有人闻言如同得了什么诏令,于是随手将那一坨软蓬蓬的东西丢至床下,旋即沉身填满了她。 “啊……” “嗯……” 两人紧紧抱着彼此,都忍不住闭眼感受这久违了的契合。 他们如今,又是一体。 “可不可以只要我?戚林漪……”希让慈缓缓动起来,继而捧着她的脸,一下下将吻落在眼角、鼻尖、下颌、唇角。 戚林漪沉浸在快感中,对他的话不予回应,只微张着嘴喘息,浅浅呻吟。 然而这样不过是方便他人肆意索取自己的口津。 唇舌绞缠同身下凿穴的动静在静谧夜幕中显得极其淫靡又禁忌。 戚林漪在柔软的床上颠簸着,承接这份原始又炽热的欢愉。 她的喘息和呻吟在吻中不时泄出,听得人更加耳热。 希让慈坚硬如铁的分身在她腿间不断进出,凿出越来越丰沛的爱液,他的攻势愈发猛烈,吻也顺着戚林漪下巴来到她柔白的胸乳前。 挺立的蓓蕾早已等待采撷多时,希让慈便不客气,一手揉捏搓捻,另一手握着往自己嘴里塞。 这是他最贪心的时刻,既要吃又要拿,惹得戚林漪整个上半身都被灌满快感而不住抽搐。 希让慈分出一只手,向下探去,他去触碰她另一处,更为隐秘含蓄的蓓蕾。 嘴里大口吞吃她的乳肉,他再饿也没有过这样的“吃”相,可他知道戚林漪喜欢。 偶尔,他也会故意用牙齿轻咬,坚硬刮擦着脆弱,她却舒爽得几乎要尖叫。 他熟知她身体各处的开关,戚林漪不由感叹。 身下的囊袋不停拍打在她肥软阴户上,他把她下面的嘴填满,她也把他的口腔塞满。 戚林漪甚至发出了类似于笑声的呻吟,这已然是濒临失控的边缘。 所有看似是攻击的行为,可在性爱的世界里却都实实在在为对方制造无尽的快感。 于是每个动作都透着矛盾的美感。 他们在漫漫长夜中肢体交缠皮肉厮磨,他们在每一次碰撞中倾倒爱意。 他们不止有今夜,他们还有漫长的未来。 —————————————— 毛绒玩具的醋都要吃,啧。 大象:哇呀呀呀,一脚踩死你个狗男人。 番外工作间1 这是戚林漪第一次参观希让慈的工作间——上一次来的时候它关着门。 不得不说,希让慈的习惯真的很好。整个屋子遍布各种大大小小的器械,可却都整齐有序地码着。 有人说通过屋内陈设以及卫生状况可以窥见一个人的心理以及人格。戚林漪对此颇为认同。至少她认同自己时常像那瓶出现在厨房的身体乳一样随性不羁;也对希让慈和此间规整的秩序中透出的张力深以为然。 如若不是她这次过来全然属于临时起意,她甚至会以为这是希让慈的刻意为之。 戚林漪搂紧掌下宽肩,左右环顾一圈,心内啧啧称奇的同时嘴上却问道:“希让慈,你老实说,在我家待着你真的不难受吗?” 希让慈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抓着从餐桌那儿捞来的椅子,面上尽是不解:“一点都不难受。为什么这么问?” 他把椅子在工作台前放好,两把椅子并排着,这景象不论于他还是于这个房间而言都很是不同——他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一把椅子。 内心有些许震动,行动却很干脆,他选了把椅子落座,戚林漪便也就这么坐在了他的腿上。希让慈歪头打量眼前的脸,安静地等一个回答。 “你这外边搞得跟样板间一样也就算了,怎么工作间也能这么井井有条啊。对比起来太惨烈了——显得我家跟个狗窝似的……”戚林漪边说边挠了挠鼻子。 希让慈听罢眸中染上兴味,但回答却很认真:“这只是个人习惯问题,我是这么要求我自己的,但我不会这样要求你。”凡事只要她舒服自在就再好不过。 何况戚林漪她不是脏,只是东西的摆放比较随心所欲罢了。 这些天下来,他从未因为这个事情感到困扰或是不舒服过,甚至庆幸她会有这样的“小毛病”。看她像小朋友一样随手放东西,等找不到了,他便又可以抱着她在屋内四处乱转,同她大张旗鼓地找一找无关紧要的皮筋或是杯盖这样的小物件。 而后借着夸她的空档,再吻一吻她。 戚林漪像个好奇宝宝,看什么都感到稀奇,她指着满满一墙的工具问道:“为什么光是锤子就有那么多呀?” 希让慈同她耐心解释每种锤子因大小、材质、形状等对于银饰打造过程产生的不同作用。戚林漪撑着脑袋,小鸡啄米点头,眼睛微垂着,看希让慈如竹节般的修长手指握着大大小小的工具一一和她介绍 她听得很认真。可讲解的人却中途走了神。 人当真很奇妙,明明都是对视,可你能很清楚分辨出,对方此时在认真同你说话,还是在企图透过你的眼睛看往更深处。 戚林漪察觉到希让慈眼神逐渐不对劲,然而他在说的话又再正经自然不过。 “金属的锤子会在银的表面留下划痕……” “对不起,戚林漪,我想亲你。”希让慈把手上锤子一放,前倾身子,将手撑在她椅背处。 他的脸复又离她很近——两人才刚分开坐了不到五分钟。 气氛陡然变得浓稠如羹。 “你表面上在和我科普知识,心里都偷偷在想些什么呀,嗯?希老师……”戚林漪伸手点点眼前人的左胸。 手指连同整只手都落入滚烫掌心里,有人微低下头,将鼻尖抵着她的轻轻厮磨:“可以吗?” 不答反问,语气不仅让人讨厌不起来,戚林漪甚至下意识就想要点头。 希让慈并非故意不回答,而是他的的确确说不出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兴许他前面的确在想那些金工首饰相关的事物,可当他看着她那样乖巧,全心全意听自己讲话的样子,就是既突兀又自然地产生了想要亲吻她的冲动。 “唔,那希老师先教我做个戒指,要是教得好——”戚林漪唇角上扬,微微侧过脸,唇瓣似有若无沿着他下颌线来到耳边,“报酬多多。” 她刻意将尾音咬得轻且糯,继而向后撤远了自己的身体,饶有趣味看着希让慈更加火热的眼眸。 这是放火烧山后的冷眼旁观。 希让慈喉结动了动,他舔舔唇,“好,戚同学,那我们现在开始,边做边讲解。” 声音不疾不徐,他随她进入角色中去。 希让慈自然是个再尽职尽责不过的好老师——手把手教,讲解也细致认真。 只最后的环节戚林漪坚持要自己来。她在一众刻章中犹豫半晌,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手刻。 “我要弄条小鲸鱼!嘿嘿,自己画的才是独一无二的。”她捏着手上的工具,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样子。 殊不知她的画画水平一直都停留在幼儿园水平。 希让慈在边上静静看她“创作”,此刻窗外光线正好斜照进来,戚林漪松散扎着低马尾,垂落的一缕发丝勾勒得侧脸愈发姣好,整个人宛如沐浴着朝阳的白色芍药。 希让慈从边上抽屉拿出平日专用来拍摄饰品的相机,“我可以给你拍张照么?” “我这样很漂亮是不是?”戚林漪歪着头,脸上是骄矜又明媚的笑。 她兴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其实这些年她很少露出这样的一面,但在希让慈面前却能很自然地展现。 “是,很漂亮。”希让慈坦诚相待。 “好呀,那么你多拍几张。”戚林漪说完复又把头埋下去。 希让慈端着相机,隐隐感到手心在发烫。也许对于戚林漪而言是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于他而言却蕴含举重若轻的意义。 戚林漪刻好后,希让慈将戒指拿到对面桌子的超声波机器里清洗。戚林漪左右活动着脖子,视线陡然间被桌面上两个木质相框吸引。在一众工具中,它们并不显眼。 相框是很普通的样式,吸引戚林漪注意的自然是里面的相片。 一张是她高中的时候万妍她们为她庆生时拍的,照片里她只露出了下巴,生日蛋糕更像是主角。 而另一张…… 希让慈用镊子夹着清理好的戒指,一回身,撞见戚林漪面上有些怔然的神情,他追随她的视线落点,继而很快明白过来。 “那也是你。” 戚林漪陡然听见有人开口回答了她内心的疑惑。 可她却更加不解了。 “我?” 那是一团看不太清楚的黑影。 同时也是希让慈的头像。 番外工作间2 “你大三的时候,我曾经去过你的学校。”希让慈语气淡淡的,戚林漪听在耳朵里却觉得仿若有重量。 她眨眨眼,复又望向那张照片,这才看出一点绰约人影。 “所以那一团,是我的背影?”戚林漪手上捏着希让慈递过来的戒指,她摩挲着自己方才一道道刻出来的痕迹,心跳也变得有些重。 “嗯,当时我的那把手机不太好,在光线暗的地方基本没办法成像。”希让慈把相框拿起来,面上有温和笑意。 时间过去了六七年,可他对于彼时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他记得她穿一袭不规则裙摆的黑色连衣裙,步履间错落摇曳。 他在戚林漪不远的身后看着她和同学一起到食堂买水果、拿快递,说说笑笑。 希让慈早在高一的时候做好了准备——他要追着戚林漪的步伐,考到她的学校本部,再不济也要和她在同一个城市。高考前的几次模拟考他都很稳,可最后他却到底没有如愿。 希安民在他高考第一天突发脑溢血入院,而后便是长达一个多月的兵荒马乱,他短时间内成了扛起家中一切的顶梁柱。 依着希安民早年间踏实肯干的缘故,家里一开始是很有些积蓄的,然而先是因为希璨恒的事情,赔了很大一笔钱给那个坏人留下的孤儿寡母。后来希安民身体逐渐不好,他不再做活,家中便也没了进项,只靠着从前的家底过活。 两个老人再次养大一个孩子,他们这一回比上一次养希璨恒还要细致和尽心。 希让慈从不缺吃少喝,他的衣服和文具也不比别人差。即便他从未开口讨要,爷爷奶奶也总是会想方设法给他最好的。 希安民这一场大病,几乎花去了家中剩下的所有钱财。 希让慈和梁美珍都不惜一切代价想要留住希安民,可他到底没有走过那个夏天。 那是希让慈十几年人生中,印象里最冷峻的八月。 爷爷冰冷的手、奶奶汹涌的泪、在自己眼前消散的希望之光…… 仿若才要冒头的新芽便被皑皑白雪覆盖。 他也因此,没有在那个夏天走出那座小镇,走到她的身边。 他选择放弃复读,因为自己做不到毫无顾忌飞出这小小的地方,留下奶奶一人,让她独自守着空荡荡的家。梁美珍那时精神很不好,在清醒的时候仍然不忘劝说他继续读书。 他们都在为彼此做着最远的考虑,都把对方的未来置于自己之前。 希安民的病不仅掏空希家家底,希让慈和梁美珍甚至还额外找亲戚借了不少钱。于是希让慈选择了没有门槛,来钱最快的体力活,他要让脸色灰败的奶奶在他身上重新看到生的希望。他在那个夏天变得更加沉默,肩颈同手臂的肌肉也厚重结实了许多。 像由风雨雕刻而成的雅丹地貌,彰显着原始而蓬勃的生命脉络。 他终究长成顶天立地的模样,也终究来到了她的身边。 戚林漪听着他清浅简略的描述,这才知道他没有上大学的原因,也知晓了,希安民的结局。 她每回听他提起家事都忍不住想要微微屏息,好像呼吸声大了都要惊动其间的故事走向——那个世界再经不起多一丝一毫风雨的侵扰。 “怎么了?”希让慈跪立在她身侧,握住她抓着戒指的那只手。 戚林漪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看着希让慈的眼睛,泄气般往前倾倒身子——她被稳稳搂进男人温热有力的怀抱中。 到底担心她会扭到腿,希让慈搂着她起身坐进椅子里,正待开口,先听到了戚林漪的声音,闷闷的,隔着他颈间皮肤传来。 “你是几月份去的我学校?” “九月初。我记得那天我下工回到家特别累,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到你的微博推送,说本来开学很烦,但吃了一顿北门的烧烤,稍微又没那么烦了。” “然后我就想,到底是多好吃呢?我也去尝尝吧?”希让慈说到这里,低头抚着她的脸轻笑,“然后我就买了第二天最早的那班车,去了你的学校。” “唔,原来你早就吃过了……真的很好吃对不对?” “我那时没有吃上。我是当天最早的车去,最晚的车回。估计因为是周末,我一直没有等到你下楼,在我快要离开去赶车的时候,你下来了。” 他哪是想吃什么烧烤,他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去找她的理由。 很神奇。 在决定去见她的过程里,肉体的疲累也瞬间一扫而空了。 他甚至一夜没有睡,意识始终亢奋着。 直到现在希让慈都记得当时见到她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的时候,自己雀跃到指尖打颤的心情。 “我那时候已经有整整两年没有见过你了。”他声音低低的,贴了贴她耳后细嫩的肌肤。 像睽违数年,终于替那年的自己把想念和爱意借由温热唇瓣讲述与她知晓。 戚林漪将头抬起,细细打量他好看的脸,“你是怎么会知道我住在哪的呢?” 知道她在哪所学校不稀奇,因为她记得自己发过录取通知书的照片。然而学校有那么多的教学楼,她自己并没有透露过这一点。 “你发过一张图,是从你阳台往外拍的雨景图,对面是一栋在建的体育馆,我跟着那个拍摄角度找到了你所在的宿舍楼。” 戚林漪记得那张照片,是一张live,在烟雨朦胧的四月里拍的。 “你那天在楼下等了多久?” “我是中午十二点到的,晚上七点多一点点等到了你。”而他的车是八点的。 “如果我一直都没有下楼呢?你不是白来了吗?” 那时候高铁还没有通,从尤兰到吉阆高速来回需要近八个小时。 希让慈闻言亲了亲她脸。 “那也不要紧。因为从决定要去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开始感到幸福了。” 那是自从希安民去世后,他第一次重获快乐。 戚林漪知道他未竟的话。 她突然很庆幸自己那天下了楼——多数的周末她都不会踏出宿舍的大门。她在自己无知无觉的时候,曾成全了一个人的念想。 戚林漪突然挣扎着要起身。 “怎么了?要什么?”希让慈托着她后背问道。 “嗯,我要再打一个戒指。” 希让慈面上有些诧异,一半是因为她抽离的速度,一半是因为她竟然对手工有这么大的热忱。然而戚林漪接下来的动作,让他几乎愣在那儿。 戚林漪拿着量尺,在量他的指围。 希让慈反应过来,连尺子带手一同握在掌心里,“你是要,做给我吗?” “嗯,你要不要?和我这个一样的。” “要。”希让慈抬起手亲了亲她。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缱绻的爱意。 戚林漪第二次比第一次熟练许多,也不许希让慈插手帮忙,全程都自己动手,希让慈就在边上用手撑着太阳穴看她,目光比窗外阳光更为炽热。 戚林漪好像总是活在规则之外,她并不在意世人对于每个手指头戴戒指所做的定义——自己量的是右手无名指,给希让慈量的则是右手中指。 好像也全然不在意女生亲自给男生戴戒指,通常都在什么场合里。 当她捏着小鲸鱼戒指往希让慈手上套的时候,希让慈忍不住低声问她:“为什么选了这个手指?” “因为我最喜欢它呀。”戚林漪把戒指推到希让慈指根处,先是暧昧地转了转,而后抬眸,红唇开阖间吐出让人惊心动魄的话来:“毕竟它每次都进我进得最深。” 话毕,她陡然叫人半搂着转了个身。 戚林漪半靠着身后的桌子,右腿支地,左腿被人牢牢控在手里。 有人呼吸沉沉,脸同她贴得极近,胸膛起伏间尽是他的克制,“我现在可以讨要学费了吗?” “嗯……”戚林漪才发出半个音节,瞬间便被强势吻住,有人热烈如火,是山火蔓延的架势,朝她席卷而来。 方才的克制守礼仿佛都是假的,唯有此刻的孟浪才是真实。 戚林漪被夺去呼吸,唇舌也被不断厮磨绞缠,从咻咻的鼻息来听,希让慈简直恨不能吃掉她。 她喉间不自觉溢出轻吟,似享受似嗔怒。 希让慈不止唇舌攻势猛烈,戴着戒指的手更是不安分,在她身上四处游走点火。 时而在后背揉捏,时而到胸前作乱,最后滑过她平坦小腹,来到腿中央 戚林漪穿着宽大的T恤,下摆因着自己的动作上滑挂在臀部,下面只着一条淡薄底裤。然而这更方便了希让慈动作。 他抚着她大腿根部,指腹不停在她敏感的地方打着圈,戚林漪开始颤抖,指尖都忍不住绷紧。 她坐在桌上,两腿为男人坚硬的身体包容出一道私密柔软的天地。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在这个桌上进行着无比认真又细致的手作。 而现在他们却在悄然进行另一种意义上的“手工活”。 戚林漪被隔着内裤抚摸,直到水意蔓延,沁出湿痕来,希让慈才停了停亲吻,看向她的眼眸,春色盎然。 他重新靠近她,躬身的同时,借机亲了亲她后颈,长臂从边上捞过一瓶消毒酒精。 他冲右手喷了好多下,空气中霎时弥漫着浓郁的高度酒精味。 而后他用有些凉的手,拨开戚林漪濡湿的底裤,低沉嗓音贴着她唇角低哄:“乖宝,给小鲸鱼喂点水吧。” 番外工作间3 在那低沉嗓音的诱哄下,戚林漪娇媚点点头。 希让慈俊脸悬于她之上,眼神的粘稠程度,比她腿间不断分泌溢出的爱液更甚。 眼睛是可以直观看出爱意浓度的窗口。 戚林漪恍然觉得自己被什么暗物质吸附——她只是被摸一摸湿软的外阴,就开始如饥似渴地想要吞吃眼前人身上最坚硬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希让慈将整只手都贴上她的穴肉,蓬蓬的软肉包裹着湿软滑嫩的小穴,他坏心眼地用中指指跟去磨翕动的屄口,看起来就像唇瓣在亲吻那片金属。就连滋滋水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这样的姿势,食指便恰好落在她阴蒂处,于是他指尖轻弹拍抚,似是想要用快感将其逼得冒头。 “哼……”戚林漪轻轻发出舒服的鼻音,她和桌子呈四十五度,后背由希让慈稳稳托着,微微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腿间风光。 戒指在润滑下不断于希让慈指根处打转,那般脆弱敏感的嫩肉,在金属戒圈旋转的过程中,被碾磨着推挤着,更多一重刺激。 视觉和触觉的双重攻势下,戚林漪的喘息声愈来愈急促。 希让慈听得口干舌燥,于是拿鼻尖摩挲她的侧脸,开口就是极其暧昧的音色:“你听,它喝得好响。” 戚林漪眨眼的速度都慢了几分,像蝴蝶扇翅的升格镜头,于是更是透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丽和妩媚。 她攀着希让慈有力的胳膊,另一只戴着戒指的手摸了摸希让慈的脸,“唔,那……我的小鲸鱼喝什么?” 希让慈眼睛始终追随她的,脸却侧了侧,而后精准叼住她的无名指,启唇,将其尽根纳入自己口中。 戚林漪感到一股极强的吮吸之力,层层迭迭的裹缠和热意席卷了她。假如落在他心里,大抵也会是这样的触感吧……她有些昏头地产生这奇怪的联想。 希让慈吸着、舔着,用自己的舌尖去感受戒面的刻痕。同时也用自己的金属圈环去不断蹭着戚林漪的屄口。 两人都用自己身上最软的地方,灌溉和哺育彼此身上的那条小鲸鱼。 金属与红色、水光、柔软,这三种要素在不同的地方融合。 是冷感与热烈的碰撞。 戚林漪觉察到身前人蓬勃的爱欲和克制。 她很容易被这样的矛盾吸引。 就像她早已被剥得精光,希让慈的唇舌也在她身上各处肆意作乱,可他自己却仍然穿戴齐整,好似转身就能施施然出去同人周旋酬酢。 戚林漪不甘如此。她把手从他火热唇瓣中抽离出来,继而暧昧扫过他突出的喉结,划过他兴奋凸起的乳尖,学着他以往取悦她的手法,剐蹭弹搓。 希让慈看着戚林漪的眼神越来越深。 戚林漪视线落在眼前人颤动的胸肌上,红唇微勾,用气声问道:“我学得好不好?希老师?” 希让慈亲她一口,“嗯。你学什么都又好又快。”他嘴上不吝夸赞,手下还嘉奖她以更为快速的撩拨和弹弄。 “名师……出高徒,嘛……”戚林漪叫他陡然加快的手上动作弄得小腹颤抖,于是连出口的话也跟着一顿一顿的,听起来很是有些可怜。 “我要,要奖励,希老师。”她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些,可只是惘然,尾音都是飘的,于是那声老师显得格外色气。 “唔,你想要什么?”希让慈舔了舔她的唇珠,手下也不停拨弄着那一粒红珠。 “让我的,小鲸鱼吃点……别的。”说完,她伸手隔着休闲裤,一把攥住了希让慈的性器。 希让慈浑身肌肉一紧,连带着太阳穴边上的青筋都鼓胀起来。 待她探手进内裤后,戚林漪才知道,原来更为鼓胀的,另有它处。 “你怎么那么……能忍呢?嗯?”戚林漪也用指根处的戒圈去磨他敏感的龟头,黏腻湿意迅速在掌心处蔓延开来。 “你的水,也不少嘛……”戚林漪同他边说边亲,娇媚的眉眼处蕴着淡淡笑意。 希让慈保持缄默,可喘息声却愈发的重,手下动作也并不因此有所耽误,反而大幅度剐蹭几下后,拨开两片薄而软的阴唇,深深埋进了那软热的窄穴中。 “嗯……” 阳光透过百叶窗,悄然探进来一些,像窥视的眼睛,要见证这场情与爱。 青年男女用带着戒圈的手为彼此抚慰着,红唇微张,不时溢出几声轻喘与呻吟。 “这是不是,这张桌子最……最混乱的,时候?”戚林漪用力撸动手中的巨物,口中断断续续发出疑问。 “嗯……”希让慈唇瓣一张一阖,轻抿她的下颌。 除了工作以外,他从不在这个房间内做别的事情,就连食物都未曾带进来过。 “我这样……是不是,哈……嗯,是不是,坏了你的规矩?” “唔,这里没有什么规矩。”希让慈说完,叼住她的耳垂,用舌尖和上颚碾磨着那片薄嫩的皮肤,埋在她腿间的手动作速度快得惊人。待感受到戚林漪小腹抽搐着高潮了,他安抚性地用唇瓣印了印她的鬓角,将方才未竟的话重新续上:“即便有,你也不用守我的规矩。” 真正爱一个人,你会希望她在自己身边能永远松弛地做自己,哪舍得用那么多条框将她束缚住。 戚林漪看向希让慈的眼睛,读到的尽皆是爱与炽热。她托着希让慈下巴亲了亲,而后软着声音问道:“可我有规矩,你要不要守?” “要。”他不假思索。 有人自愿往枷锁里套——如果这样就可以长长久久留在制定规则的人身边,那没什么不好,他求之不得。 “你不问问我的规矩是什么?”戚林漪轻轻捏了下手中湿滑的菇头,如愿听见一声闷哼。 “不管是什么,我的回答都不变。”希让慈哑着声音,却十足坚定。 “我的规矩呢——”戚林漪故意拉长音,最后贴着希让慈耳朵把话轻飘飘送进他的耳廓:“嗯……在我屁股都,湿透了的时候,快点……插进来,操我……” 她用未受伤的那条腿勾住希让慈的腰,将其带得更贴近自己几分,两人下体几乎就要撞在一起,是希让慈自己收住了势头。 “好。”他果不其然还是这句回答。 戚林漪原本以为两人要回卧室,她甚至做好准备,紧紧攀住了希让慈的后颈,谁料身前人手一掏,从裤子口袋里捏出了一枚安全套。戚林漪先是愣了两秒,继而嗔道:“好哇你,都开始随身带了。” 希让慈拆开包装快速戴好,而后亲亲她鼻尖,唇角轻勾:“唔,不想让你等。” “什么呀,你这样说得我好像个急色鬼啊,嗯……”她原本的振振有词被性器一磨,顿时气势全无,只剩下娇媚尾音。 “唔,我说错了。是我不想等。”希让慈握着粗长的阴茎,在戚林漪湿滑的细缝处上下剐蹭,制造“滋滋”的水声,“我才是急色鬼,好不好?” 他慢条斯理地碾磨她,温柔注视着她情动难耐的脸——哪有半分急色的样子。 “哼嗯……那你,快进来呀……”她又去勾他的腰。 希让慈往后探手去捏住她的脚,爱抚地揉了揉她圆润的趾头,“好,我这就进来。” 话毕,他一手搂住她后脑勺,躬身将人放倒在长桌上,随着下压的动作,顺势将性器埋进了她湿热甬道中。 两人皆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而后迅速缠吻起来。 唇舌和身下皆是一片湿热,也都发出淫靡水声。 这个屋子从来都是各种冷硬的响声,何曾有过这般缱绻缠绵的动静。 戚林漪感受着男人铺天盖地的情意将自己裹缠,她被撞得上窜,希让慈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稳稳固定在桌面上,他身下的攻势猛烈,戚林漪被撞得不停呜咽。 囊袋不住拍打着她的外阴,柔软与柔软的碰撞带来的不是疼痛,而是酥麻一片。 她的爽意从脚趾累积到发根。 希让慈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会放开她的唇舌,而后微微撤开一段距离,宠爱地望着她情热妩媚的脸。 戚林漪到底太瘦,即便希让慈将手掌垫在她身子底下,可时间久了,仍然觉得桌子硌得骨头疼。 希让慈保持着进入的姿势,将人托起,继而小心坐进椅子里,嘴上温声叮嘱戚林漪:“我托着你动,左腿别用力。” 这样的姿势进得更深了,戚林漪低头看着自己小小的细缝被粗长撑开、进入,上上下下吞吃吐露着,那猩红一点早已坚挺着冒出头来,明晃晃昭示着她的情动和快活。 “嗯……好,好深啊……” “还能更深,你吃得很好。”希让慈托着她软弹的臀肉,十指将其揉捏成各种形状。 戚林漪在他的鼓励和肯定下渐渐放松身子,全然交由希让慈掌控自己,湿穴越吃越软,被反复抽插捣弄得不断出水,她抽着小肚子,频频高潮。 番外工作间4 后来,他们终是回到了柔软的床上,希让慈翻来覆去将她操了个透,戚林漪最后都有些语不成句。 “我……呃,哈啊,希让……慈,我……” “嗯?”希让慈慢下动作,把耳朵贴过去,温声问她想说什么。 “我,唔,我不行了。呜呜……” “乖,马上就好。”希让慈哄她,亲亲她因太爽而分泌出的生理性泪水。“再到一次我们就停好不好?嗯?” 他开始九浅一深地抽插,戚林漪不自觉屈指抠挖着他嶙峋的背肌,好在她没有留指甲的习惯,否则大抵只会是两败俱伤。 “哼嗯,你,你快点。” 希让慈闻言开始加速,微微躬身去叼她胸前茱萸,而后大口吮吸含弄起来。 到底是被彻底操开了,稍微刺激一下便就快感满溢,戚林漪这一次到得又快又急,她下颌高高抬起,腰肢也不断上下抽出颤抖,腿间更是滑腻不堪,沾染得床单上漫开大片湿痕。 希让慈被她高频抖动的甬道翻夹吸吮,精关霎时失守,阴茎深埋在她体内,一股一股将精液射进橡胶套里。 他们又一次同时攀上了巅峰。 两人紧抱着彼此,静静等待因高潮而悬浮于云端的意识回落。 希让慈不时将唇印在戚林漪脸上和唇上,手也在她手臂和后背上轻抚着,在手臂上那片刺青停留的时间格外长。 戚林漪把他戴着戒指的手捞起,置于自己脸前打量着,越看越满意,无论是自己刻的小鲸鱼还是希让慈修长好看的指节。她陡然响起一个问题来,于是便问了。 “希让慈,我为什么从来没见你戴过戒指呀?” 这问题就像问纹身师自己为什么没有刺青一样。 希让慈闻言顿了顿,而后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我说了的话,你不要感到有负担。” 戚林漪闻言有些惊愕,而后坚定点点头:“好,你说。” 希让慈拿手梳理她因方才激烈性事而有些乱的头发,斟酌着开口:“对我来说,戒指的含义可能有些重大。” “为什么?”戚林漪伸手捏捏他的戒指。 “因为爷爷奶奶。”希让慈垂眸,眼里尽是柔光。 希安民和梁美珍,携手四十余载,一对婚戒便戴了那么些年。后来希安民故去,梁美珍精神不振瘦了许多,加之原本人老皮肉就会起皱变薄,于是便不那么合称了,掉过一回以后梁美珍找来红线,一圈圈缠上,像在缠她和希安民的姻缘线。伺候她仍旧牢牢戴着,一日不肯离手。 那颗戒指到底寄托了什么,只有戴的人知晓。 希让慈曾经问过,是否要他拿去金店,依着如今梁美珍的指围重新打一只,梁美珍坚决摇头,她难得没有向希让慈解释自己坚持的原因,只独自捏着转着那枚戒指,陷入沉思。 希让慈后来逐渐明白,奶奶是不愿意改变它一丝一毫。这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枚金戒指,却宛如昭示着梁希二人对彼此的心意一般,是经年未改的执着和坚定。 梁美珍在处理希安民后事的时候,为他留下了那枚戒指,在守灵的某一日里,她在纸板上写下这样一句话:阿慈,奶奶走后,什么都不必留与我,只我手上婚戒务必随我一同火化。 希让慈彼时正在往火盆里放纸钱,他闻言下意识看向堂前摆的遗照,心里酸也胀,坚定冲梁美珍点了点头,端肃应答道:“好的,奶奶。我记下了。” 有情人总是愿意相信,或是说期盼还有来生,那么给彼此留下点什么便显得极其重要——因它可以作为下一次再见时,你我相认的信物。 戚林漪听完,一时没有说话。希家的故事似乎总是这样,余韵悠长,让她心内震动。 “没有关系,不要有压力。我知道对你来说,送戒指不算什么——” “才不是呢。”戚林漪打断他的话。 “嗯?”希让慈有些怔然。 “虽然戒指对我而言,不像你一样有那么重大的意义。但是,我也不是谁都送啊——” 希让慈闻言撑起身子,笼罩在她上方,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引导:“那么,什么人才能收到你的戒指呢?” “你说呢?”戚林漪抬眼,不答反问。 “在世俗意义上,多数是情侣、爱人、夫妻才会送戒指。那么你呢?戚林漪。”希让慈每说一个词,声音就低一分,而他的心跳却越跳越快。 两人视线胶着着,戚林漪摸摸小鲸鱼的尾巴,在眼前人极度炽热的目光中,红唇一张一阖。 “我么……我也是个俗人呐,我自然也只会送给——”戚林漪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在思忖用词。 她离希让慈很近,近到能听见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他没有开口催促,可眼神和心跳声却让戚林漪无法再迟疑。 她于是附耳对他吐露了两个音节。 希让慈听罢,整个人宛如定住了一般,半晌没有动。 戚林漪正要伸手去推他,陡然被一把扪进怀里,紧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咚咚”的心跳声宛如擂鼓。 “唔,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呀?”戚林漪努力抬头,把自己的脸解放出来。 她虽这么问,可其实自己也刚刚才确定下来,自己往后同希让慈的关系。 她很喜欢希让慈的一点是——他从不给自己施加任何压力,这些日子以来,从不打探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哪怕他们做了所有情侣之间才会做的事,他也没有未经她认可就自诩是她什么人。 要知道,男人可是你通过微信好友申请就会默认你接受上床邀请的生物啊。 而希让慈好似不敢希求戚林漪彻底属于自己——他自己倒是完全归属于她的。 就连今天的戒指也是。他即便自己那样看重它的含义,可当戚林漪送了,他甚至会主动帮自己开脱,没有要借此催逼她承诺什么。 这样反而激起戚林漪的怜爱来,她反倒想要给他一些确切的答案了。 “我以为……”希让慈有些喃喃地。 戚林漪虽然接纳了他,可在他看来,他应当仍然处于考察期,然而他此刻难得藏了些私心,不愿意提醒戚林漪这件事——被开门迎接的小狗,哪有问对方为什么要开的道理,把尾巴摇烂就好了。 “嗯?”戚林漪发出疑惑的声音。 “没什么。”希让慈摇摇头,而后歪着脑袋,拿亮晶晶的眼去看她,低哄着:“再说一遍好不好?” 戚林漪骄矜撇头:“好话不说第二遍。” 的确是好话,希让慈觉得是自己活到目前为止,最为动听的两个字。 希让慈没有再勉强,只抱着怀中人,温柔缱绻地一遍遍吻她—— 既是爱人相拥,自是无尽缠绵。 —————— 恭喜希哥成功拿到狗证,从今往后是有家有主的家犬一枚吖~ 番外复工一 “啊?你们都在一起了,你怎么还把人家赶回去啊?女人,你好狠的心……”徐清雅坐在饭桌前,掷地有声控诉戚林漪的无情,她的神情看起来幽怨极了。 刚一回国徐清雅便抛下郑一泓,直奔戚林漪家。原本她还指望能见着希让慈一面,看看戚林漪确认关系后同他是如何相处的,她甚至伴手礼都是按套来买,就为了给自己真情实感嗑的CP送上成双成对祝福。谁知到了才得知——戚林漪前两天给人遣返了。 被控诉的人稳稳当当夹了一筷子口水鸡进碗里,替自己申诉道:“这是为了我们俩好。” 徐清雅边摇头边“啧啧”,想起什么似的补了句:“你怎么开口的,你俩一起住半个月了吧?他听到是啥反应?嘶……等等等等,你先别说,让我自己来猜” 徐清雅把筷子放下,思索片刻后眯着眼试探道:“他该不会……又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答应你了吧?”她脑子里是希让慈和戚林漪坦白一切那晚,他目送戚林漪远去的样子。 戚林漪因她乱用词汇微微皱眉,然而思及那天下午的场景,嘴角又不禁带上细微笑意。 彼时两人躺在床上,窗帘拉开了一半,夕阳的橙光斜照进来,整间屋子都闪着融融的光。让原本暖调的肌肤宛如上了一层蜜色,显得格外诱人。 尤其他们彼时正赤身裸体抱在一起,呼吸起伏间还带着事后的餍足和惬意。 戚林漪很喜欢静静趴在他胸前听他有力的心跳,她用鼻尖蹭了蹭希让慈鼓胀的胸肌,手指也不规矩,沿着凹陷的胸中缝上下勾画着。 她后脑处有着同样节奏的触摸,希让慈掌着她,虎口处开合不断,轻抚她的发根。 戚林漪心情很好,大抵也很难能够不好——试问谁能在悠长又充分的前戏以及激烈又尽兴的情事以后,被抱在怀里温柔抚摸着能不愉悦飘然的? “希让慈。”她尾音慵懒又带着些沙哑。 “嗯。”她听见声音的同时,察觉到有吻落在额前。 “我后天要复工了。”她微微抬头,去寻希让慈的眼睛。 漆眸里点着她的脸,长睫一扇,疑惑和担忧便倾泻而出:“不能再延长一些时候吗?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 戚林漪摇摇头,她下午和人事那边确认过了,对方表示若还要继续居家,便只能请病假了。然而即便请病假,事情她也得照做,否则她的事情会堆到苏倩云头上。 “这多不划算,我还是回去上班。而且我这腿好很多了,虽然还需要用拐杖辅助,但抬腿什么的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不是么?”她原本不想戴护具的,可希让慈每回做之前都坚持要给她戴。 “好。那就去。”他用额头顶了顶戚林漪的。 “还有件事……”戚林漪喃喃。 “嗯?” “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我。”戚林漪才开了个头,希让慈便僵住了。 戚林漪察觉后伸手卡着他下颌摇了摇,赶忙解释道:“不是要发好人卡,不要怕。” 希让慈闻言,埋头轻咬了下她的虎口,低低“嗯”了声,而后抬眼看向她,等着后续的话。 “我去上班以后,你也回家顾你的网店吧。” 到底还是来了,希让慈长睫一阖,掩下眼底的情绪。 戚林漪到底敏锐,大抵也是提前预知了一些,于是故意伸手揉着希让慈的脸逗他:“干嘛这个表情呀?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不见面的时候,我们可以发短信,也可以打电话。 周末肯定要见面的,不是周末的时间里……”戚林漪说到这里,停了停,像在思忖。 “好吧,不是周末的时间你还是要提前和我约一下看看我状态的。”她说完,有些娇憨地替自己找补道:“啊呀,反正就是没有同居的情侣是什么样,我们就是什么样。” 希让慈不知是不是被那两个字哄得,脸色好了些。 “唔。那么正常的情侣,女朋友受伤了,男朋友上下班肯定会接送的,对不对?” 戚林漪浅笑开来,“接送可以,不许想方设法留宿。” 两人视线相连,希让慈重新将她搂紧,忍不住长出一口气。 “怎么啦?为什么叹气呀?” “没。”他轻摇脑袋,没说自己还未和她分开,就已经开始想她了,因此想要抓紧可以抱她的每一分每一秒。 不说的原因无非就是不想给她增加压力或是愧疚感。 “这段时间,我有没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他的声音从胸腔传进戚林漪耳廓里,有些闷闷的。 她大力摇头,“你把我照顾得很好很好。” “但我一直觉得,任何亲密关系都遵循‘远香近臭’的原则,虽然你现在还是很香的哈。”戚林漪边说边在他颈边嗅了嗅。 希让慈叫她逗笑,没忍住亲了她一口,而后看着她轻声道:“你也香。” 戚林漪每回在他温柔的注视下都忍不住揣度——他到底是不是有意在故意勾引自己。那眼里,分明装满了清澈的欲望。 戚林漪胸前和小腹都痒痒的,但她想把话说完,于是干脆伸手遮住了眼前漂亮的双眸。 “不许勾引我,先让我把话说完。”她掌心下是扑闪的长睫,于是痒的地方又多了一处。 番外复工二 “上班了,要出门、要见很多不太想见的人,我的能量会消耗得很快。到家的话一般都会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待着。状态和居家的这段时间肯定是不一样的。” “我不想因为客户无理的改稿理由或者是突如其来加班去迁怒你,也不需要你谨小慎微在身边看我脸色哄我。那样我会一边伤害你一边又陷入自责。这样不好,我不喜欢。” 希让慈神色认真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喃喃,听到这里,柔软唇瓣贴了贴她的额头。 “而且我真的觉得,情侣之间,进度不用太赶才是最好的。” “虽然我们俩有点超纲哈。” 两人对视一笑。 戚林漪抿了抿唇,继续道:“但是对我来说,我才刚刚开始喜欢你……而我也很享受慢慢开始了解你的过程。” “你知道吗,之前有个同事跟我说,她和对象同居了一年,才知道以前别人说的,爱人变亲人是什么感受。她说的时候我能看出来,是带着幸福感的。但我却觉得很恐惧。 才一年啊…… 我那时候没有说什么,因为我尊重她对幸福的定义和感受。但我,截至目前,我还是不太喜欢爱人变亲人这个事情。我觉得爱情、友情、亲情,都是不一样的。 可能我就是太过理想主义了,我希望我的爱情就是一直有火花有激情的那种。 如果说随着时间推移,感情会不可避免地走向那一端,那我也希望它来得慢一些。所以……” 她说到这里,食指点点希让慈的喉结,“所以,哪怕这些日子我和你一起很开心很舒服,但我也还是决定要分开住,因为这样我们反而能走得更长久。你懂么?” 希让慈点点头,“嗯,懂。”他同样知道戚林漪跟她说这么多的原因是什么,她待人一向很好很公平。 “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舍不得。”他身子向下,而后把脸埋进戚林漪颈窝里蹭了蹭,“但我会支持你所有的决定。” 戚林漪伸手摸了摸他茸茸的头发,这段时间他没空出去修剪,长长了一些,手感更好了。有时候洗完澡耷拉在额上,更添几分慵懒少年感,很是好看。 暖烘烘的呼吸扑在她的皮肤上,戚林漪和他在一起总觉得痒。 要么心痒,要么身体痒。 可她乐在其中。 丝丝缕缕的痒意蔓延出的是悠长的愉悦。这种悸动,就是爱人之间独有的,朋友和亲人都无法给予。 他那样大的身体,此刻却好像极其依赖她的一只小小宠物,在汲取她的温度和味道。而他嘴上说的,同样是乖巧又忠诚的话。 戚林漪摸着摸着,陡然也生出一些不舍来。 可到底不想搞得太过伤情,于是故意顺着他的话逗他:“真的么?什么决定都支持?”她声音明显带着钩子。 希让慈本要下意识点头,不知想到什么,陡然间身形一僵,抬头,眼里有急切也有委屈:“除了不要我。” 戚林漪看着他蹭得有些凌乱的额发和亮晶晶的眼,感叹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 希让慈摇头。 “像只小狗。” “怎么做到的。刚认识的时候你成熟可靠得完全不像比我年纪小的人啊……”戚林漪眯着眼睛感慨,她语气轻松,然而落在有些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希让慈闻言半撑起身子,仔细打量戚林漪的脸:“你,是不是更喜欢之前那样的我?” “嗯?”戚林漪一愣,而后明白过来,她正了正神色,斟酌着开口:“都喜欢。” “希让慈,我不需要你低姿态来喜欢我,按照我的喜好去做改变,你做你自己就好。” 希让慈绷紧的脊背这才复又松弛下来,他躺回去,将人重新抱进怀里。鼻梁处莫名有些酸痛感袭来。 “嗯。”他声音低低的,可怀抱却越收越紧。 有些话他说不出来,心里却如同海啸过境。 他其实并不在意有没有自我这件事。这些年他的的确确无论外表还是内在都努力朝着戚林漪喜欢的方向去复刻。 可他不觉得失去,反而认为一直在坚定朝着“拥有”迈近。 论皮相的话,当初那块胎记跟着他,就像他真的生来有罪的证明一样,他自小因此受了许多排挤和欺负,哪怕后来长大,境况好了很多,他也始终难以同自己的那张脸和解。 倘若不是戚林漪,他不会想到要去除胎记,也没有思路自己应该整成什么模样。而戚林漪能因为他这副皮囊,对他第一眼就生出几分亲近,是他少有的感到自己被上天眷顾的时刻——因为至少给了他方向,且他也真的走对了。 而说到内里,真正的他,多年如一日的沉默。爱藏在缄默里,泪和苦也掩在其中,那种生活他过习惯了,不至于过不下去,但真的太单调了。 是戚林漪的喜恶,慢慢把他堆砌、雕刻得完整,变得有血有肉。 因而他对她的爱意是带着神性的。 ———————————————— 被7姐爱着的小狗有福咯。 想赶在今天结束之前发出来,目前只写到了这里,明天咱们继续哈。 晚安大家~ 番外复工三 s exiao shu.co m 两人紧紧相拥,有一会儿没有说话。陡然间,一道低沉的嗓音在戚林漪耳边响起—— “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并且道歉。” 戚林漪刚经历过一场极致的性爱,又落在这种紧到有些窒息感的怀抱中,整个人混混沌沌地几乎就要睡着,乍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把脑袋从希让慈怀中“拔”出来,眨巴眨巴眼,意思是让他说。 “我之前,未经你同意,擅自收走了你一条内裤,对不起。” 空气有一秒钟的凝固。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 y ushuwen.com “啊?”戚林漪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内裤,“收走?什么意思?” “就是把它收进了我的衣柜里。”希让慈垂眸,在戚林漪疑惑又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斟酌着把话补充完:“因为我把它弄脏了。” 戚林漪缓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用我的内裤,打飞机了?” 希让慈微微点了点头,“嗯。” “什么时候?”戚林漪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希让慈便下意识抬眼看她,面前的女孩脸上并无愠怒,只一副思考和追忆的神情。 “你第一次去我家的那晚。” “啊——”戚林漪似乎终于回想起来,声音拉得长长的。突然,她眼皮一撩,唇角也轻轻勾起,再出口的嗓音便不太一样了,“你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呀。” 希让慈沉默。 “在哪撸的?”戚林漪声音低低的,希让慈却觉得有钩子挂上了自己的脊骨。 “洗手间。” “撸了几次?” “一次。”希让慈老实回答。 “唔……才一次呀。”她声音里似乎藏着惋惜。 希让慈拿捏不准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又端肃认真同她道了个歉。 “对不起。是我不——”他话没说完便叫人伸手捂住了嘴。 戚林漪脸上有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我不要听对不起。” 希让慈漆黑瞳仁紧缩,刚想拿下她的手,问她希望自己怎么做,突然察觉怀中人很大幅度地扭动起来。 他浓眉微蹙,下意识要去扶她,却抓了个空。 戚林漪动作很快,成功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攥紧手里的布料,唇去找希让慈的耳朵,手去找他的大掌。 “撸给我看,像你那天一样。” 希让慈浑身赤裸倚靠在戚林漪房门口的墙边,手上是不久前他刚亲手给戚林漪穿上的干净灰色内裤。戚林漪的内裤好像几乎都是黑白灰纯色系。 如此寡淡的颜色,此刻却极其色情地被他暴力包裹着自己的性器上下套弄。 他微仰着脖子,视线落处自然是床上那个侧身而卧,一瞬不瞬看着他的人——即便她坏心眼地故意用被子把自己裹牢了,只露出一颗披着蓬松头发的小小脑袋。 他唇瓣微张,胸膛高高低低起伏着。 这是戚林漪第一次以这样的距离看他筋脉虬结的身体,真是别有一番享受。 希让慈手指和脚都很修长,其余身体部位却被块垒分明的肌肉包裹着,在性唤起的阶段,勾勒出极其诱人的线条,每一处凹陷和鼓胀都在释放张力和欲望。 她看他往日漆黑清明的眼眸蒙上一层薄雾般的昧色,却无论如何都紧盯着自己所在之处,手部动作快而粗暴。 真漂亮。戚林漪在心内感慨。 身体、脸蛋、举止、氛围,这一切一切构筑了一个极其美好的景象,完全合乎她心意。 在这过程中,她的下身已然湿滑一片。 “你那天,在想什么呢?”戚林漪边问,边缓慢将左手伸进自己腿间。 “想你。”他的回答果断而干脆,声音却喑哑暧昧。 “唔。想我?我在你脑中,都在干什么呀?”她似猎人循循善诱,却诚然,自己也在走向罗网中。 手指摸到一片湿濡痕迹,她轻扫蒂头,霎时夹紧双腿。 随着吞咽,希让慈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在空气中勾画出自己尖利的渴望。 “戚林漪。”他突然出声喊她。 “嗯?”有人猫咪一样发出软糯鼻音。 “你在做什么?” 被点破的人全然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她娇媚一笑,“你猜?” “也让我看看好不好,嗯?” “不行,你那天晚上对着墙壁都能撸射。等你射了我再给你看。” 她简直是存了心要折磨他。 希让慈却点点头,舔舔自己的唇瓣,答应她:“好,那乖宝自己先玩一会儿。” 话刚说完,他陡然又补上一句疑问:“手指被吃进去了没?乖乖……”边问,他边加快自己撸动的频率。 戚林漪还在阴蒂处磨蹭,陡然听他这样问,手一颤,擦过翕动的屄口,不期然引出一声娇喘。 “嗯——” “像我对你那样,大拇指拨动小珠珠的同时,把你的食指和中指一起喂进去。”希让慈低声哄她,看她眼神变得愈发朦胧粘稠,在某一瞬间,陡然张开了双唇,同时闭上了双眼。 他的淘气小猫在同他玩闹的时候,弄湿自己一身。 希让慈太熟悉了,这是她的小穴被填满时的下意识反应。 “吃进去了是不是?宝宝好乖……真棒。”他在夸她的同时,自己腰间也狠狠一麻。 虽然触目所及,是白色羽绒被包裹下看不清形态的一团,但他好似能透视,也像能与她细长的手指共感,他粗长坚硬的性器此刻仿佛深埋进她湿热的穴道中,与寸寸软肉摩擦绞缠。 戚林漪只在进去的瞬间感觉到胀意和酥麻,待手指动了几下,不禁瘪了嘴。 “怎么了?”希让慈气喘着,哪怕自己在关键时刻还是最在意她的感受。 “唔……没有你弄得舒服。”戚林漪声音带着一丝委屈。 “乖,那我过来给你弄好不好?” ———————— 写不完了,先到这里。 卡肉大坏蛋其女也,我先说为敬。 嘻嘻~ 不得不说,边缘就是坠屌的! 我爱,我超爱! 明晚不一定更,大家别等。1点之前没有就是没更~ 晚安~ 番外复工四 戚林漪抽着手指往回退,在指尖来到屄口的时候,媚肉自发地缠夹吸吮。她浅浅喘着气,而后用指腹在湿滑的外穴上下滑动起来。 还是这样得趣些,她想。 这一点让她觉得很神奇,自己只有摸豆豆才有感觉,手指的进入除了饱胀充盈感以外,并没有什么快感。然而希让慈无论碰她哪里,她都觉得小腹酸涩头皮发麻。 这大概和挠痒痒肉差不多——自己无论怎么挠,都不会觉得痒,可别人一碰就难耐地扭动蜷缩。 她微眯着双眼侧身而卧,看向希让慈的眸中情欲正盛,却摇了摇头阻止他中断手中的活计。 “不行,你就站在那……撸出来了才能碰我。”是蛮横又娇媚的声音。 哪怕隔着蓬松的被子,她在里面的动作也没有逃过有心人的双眼。 希让慈点点头,重新靠回去,手背处的青筋如同在和阴茎上的暗暗较劲一般,尽皆是他蓬勃盎然的欲念。 他的眼睛直勾勾的,似乎能看穿被子底下戚林漪的一切——白嫩双腿紧夹沾惹了湿滑粘液的左手,曼腰款摆,前后挺弄。 希让慈幻想着她双腿夹的是自己的手,自己的头,亦或是自己的腰胯。 看得见吃不着,这无疑是对饥渴之人最大的折磨。 比他那晚对着白墙意淫要让人难耐得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戚林漪边“玩手”边发问。这种强度的触摸,能缓和自己小腹的酸涩,又不至于让快感过溢而失控。 她于是重新开始引诱他讲述自己的“邪恶”。 然而她话音刚落,靠墙的高大身影陡然间开始震颤,喘息也粗重几分。 “戚林漪……” 他哑声喊她,一如那晚在浴室中的隐忍和克制。 戚林漪来不及应,眼睁睁看着希让慈迅速爬上红晕的身体,蜜色肌理呈现堪称艳丽的色泽,好似火山喷发前最后的蓄能。 倏然,有乳白色浊液从她那团柔软布料的间隙里溢出。 灰色、深灰色、乳白色,分明都是再纯洁不过的颜色。此刻在戚林漪眼里却成了最浓丽色情的组合。 始作俑者喘息都还未定,便几步跨过来,俯低上半身,将床上小小的人罩在身下。他没有出声,可眼神却将一切都说了。 戚林漪看着他喷射完仍然没有熄灭热意的双眸,心知自己大抵是逃不开要被滚烫熔岩吞噬的结局。 方才戚林漪用来掩藏自己的白色羽绒被终于还是叫人掀开,男人火热的温度席卷本就温暖的小小空间。 戚林漪觉得自己浑身哪里都烫,尤其是他掌下的腿根、唇舌下的密地。 热意蒸腾出她许许多多的水分。 那些水顺着她敞开的双腿,一汩汩流进了如饥似渴的男人的口中。 换个视角来看—— 娇柔女体趴在床上,双手抓着枕套的边缘,发出时长时短的呻吟。 雄壮男体则趴在女体的腿间,正专注又痴迷地舔舐着什么,他舔弄以及吞咽的频率让人耳热,也叫人心惊。 通常希让慈都是温柔的,可这种时候的他却如同他周身的肌肉一般,蕴着强势。他大口吞吃,柔软唇舌不断在她湿滑的嫩肉上肆意作乱。 他太懂如何拿捏戚林漪的身体。 时而温柔缱绻,时而高频激荡,时而交错进行,总能把她一颗心吊得高高的,快感也积得满满的。 本就才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戚林漪不止头皮,连穴肉都是麻的。 麻意很容易会蔓延成无尽的痒意。 她在床上一向诚实又直接,直叙自己的感受。 “痒……” “哪里痒?”希让慈微微抬起头,唇虽然离开了,却坏心眼地用鼻尖去顶蹭她的软肉。呼吸落下来,搅得戚林漪那里又冷又热。 于是她鼻子里“哼哼”着,抬臀在空气中无形画着圈,是为催促。 “不要……这样,更痒了,唔……里面,是里面痒。” “里面是哪里?”希让慈半撑起身子,吻离她痒的地方越来越远,竟落在了她腰窝处的刺青上。 戚林漪有些急,被他勾得什么都能说出口。 “小逼逼痒……” 希让慈的吻顺着她脊柱向上攀,很快到她耳后。 戚林漪受不了想躲,却被控着另一边的脸,无法逃脱。 “唔……哈……”她几乎是打了个寒颤。 希让慈趁着她抖动的余韵,把戴着戒指的手送进她的痒处。 戚林漪的震颤于是被延长。 他真是既乖又坏。 戚林漪先是察觉耳边有浅浅轻笑声,继而喑哑的男声如同得胜归来般同她炫耀道:“这一次,我比它更早喝到你的水。” 戚林漪被粗硬手指搅得三魂七魄飞了一半,却还是忍不住腹诽他的小心眼。 无论什么都要比,只要和她相关的。 上次那只大象第二天便被希让慈以“不知道超市多少人摸过”为由拿去洗了,之后戚林漪却再也没有看到。 希让慈当然不至于拿去丢掉,他只不过是将其收进了自己衣柜的最深处。 有的人,床下温柔知礼,床上却恶劣不堪。大概他自己也知晓,于是干完坏事又开始卖乖,“你不是想知道我那天在想些什么吗?” 戚林漪拿矇昧的眼去看他,示意他说下去。 番外复工五 “我那时候脑子里有很多很多的你。”他声音很轻,气息却重,每一缕都在戚林漪颅内卷起飓风,搅得她浑身酥麻。 “像这样发抖的你……咬着嘴唇不敢叫的你……闭着眼睛叫我慢一点的你……” “扭着屁股叫我操进来的你……” 每一个“你”落下,他捣弄她的力度便会陡然加重。 戚林漪摇头呜咽,若单纯是指奸也就算了,他这样如同恶魔低语一般同她描绘自己清热时分的那些“失态”,让她在微微的羞怯中升起了更为强烈的性冲动。 希让慈的声音很稳,丝毫不受手部激烈动作的影响,也没有刻意用暧昧的声线,这样反而更加色情了。 宛如神父念诵艳诗,禁欲和淫荡在教堂中交织。 戚林漪被他勾得小腹仿如有蝴蝶乱飞。她眼里氲着水雾,水雾下是他那张极其好看的脸。 她陡然间想到一个问题。 “希让慈,你第一次,打飞机是,什么时候?”她在手指的抽插下,说话断句的节奏有些奇怪。 被问到的人有片刻的停顿,随后亲了亲她的眼皮,老实交代道:“初三。” “唔……是怎么学会的?看……看片了?” “你记得你高二那年有个英语话剧表演么?”希让慈利索将她翻过来,手指却并没有抽出来,就那么在她体内转了一圈。 “啊……唔……记,记得。”戚林漪下意识探手下去握住那粗硬手腕。她当然记得,那是她学生时代唯一一次上台表演。 “你,嗯……去看了?”她又下意识追问,甚至没有想过,这件事和她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嗯。”希让慈同她面对面侧躺着,一手在下面搅弄风雨,一手卡着她下颌,轻抚唇角,视线粘连在她脸上,比她腿间银丝还更暧昧。 “等一下。”戚林漪像突然在他的眼神中反应过来,摁住他手腕不许他动,好让自己说出口的话不再带着隐晦的颤音。 “你,你不会那时候坐在哪个角落里,看着我,然后……打……打飞机?”戚林漪简直要被自己的猜测吓一跳,话都说不利索了。 希让慈大概也没有想到她的脑回路会是如此,轻笑着摇头,“没有。” 戚林漪提着的心刚要落地,又听到一句补充,“不过,的确是有关系的。” 他说着,用大拇指摁着膨胀的阴蒂揉搓刮弄起来。 戚林漪霎时挺着腰要往他怀里钻。 希让慈掰着她腿根,手指搅弄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像在为他讲述的故事伴奏。 “那晚,你穿着西方的那种礼服,和平时很不一样。是另一种漂亮。” 他没有说的是——自己在那一刻觉得同她之间的距离仿佛更遥远了。 幸而如今他们几乎密不可分。 “你表演之前,从候场的地方要去后台,路上不知道哪里跑来一只黄色的小土狗。还记得么?” 戚林漪大口喘息的间隙里,用力点了点头。 ”你给它喂了火腿肠,后来,它一直跟着你,你的裙子很长,走路的时候都得提着。“ ”中间发生了一件事——你站在礼堂后门和同学说话,没注意它钻进了你的裙摆里。我没有看见,可我猜测,它可能是舔了你的脚腕,因为我看到你抖了一下,然后提着裙摆把小狗给提溜了出来。 你不仅没生气,而且一点也没嫌弃,只是揉了揉它的脑袋。” 他说着,将她右腿抬起来,放在自己唇边,探出舌尖轻轻舔了她一下。 戚林漪瑟缩,却收不回自己的腿。 有热吻顺着她脚踝一路向上。 希让慈不错眼地看着她,从枕下摸出一枚东西。 这是他唯一跟着戚林漪学会的“坏习惯”,把一盒盒的安全套拆开,分散丢在家中各个角落。其中枕下自然最多。 因着埋在戚林漪身体里的那只手的缘故,他不得不用牙叼着,拿另一只有余闲的手去撕开包装。 而后边给自己戴上禁锢,边同戚林漪把故事继续讲下去。 “你知道吗?那晚回去我做梦了,梦里我就是那只小狗的视角。” 希让慈察觉到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中,找不到出口,整个人又燥又热,他脱光了所有的衣服,仍然没有缓解。于是他想撕破它找一个出口。可是他完全使不上劲。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头顶上出现了一道口子,有光亮透进来,她看到了一双腿。 希让慈说完,抽出埋在她腿间的手指,发出“啵”的一声,而后就用那只,沾满了她潮湿液体的手,握住肉棒,在那道宛如小河一般的缝隙处上下抚慰起来。 那时的他没有看过女性的裸体,班级有男生在课间时间凑在一块儿拿着手机看片,网吧也有人公然开着a片,但他总是目不斜视,不知是在为谁“守贞”。 也因此,那时他的梦境中,戚林漪只露出了一双腿,再往上,就是模糊的一片肉色。 可他在梦中就像只小狗一样,牢牢抱着她的白腿,不停蹭着、舔着、贴着…… 这样他觉得自己不仅不再难受,而且越来越舒服。 这几乎是一种本能。 “然后……我醒来,内裤湿了一片。” 生物课他学过,知道这是梦遗,倒也不慌乱,只是意识仍然沉浸在梦中,不断回味着。 戚林漪看他如今这样熟练挑弄自己快感的手法,很难想象,他曾经的春梦竟然都那样纯洁。 “这之后不久,我就看到你在微博提及了里番,我就去搜了下。” 希让慈见她似乎快到了,于是握着阴茎加大力度碾磨她,甚至陡然用坚硬柱身去拍打她的阴蒂和穴口。 “哈啊……” “我很幸运,第一部就遇到了特别喜欢的。”他说的是那部启蒙里番。 然而还有一件事他没说。 他至今只看过戚林漪之前分享要给他看的那部真人a片,而且全程自己给女生手动打了马——拿手遮着屏幕看的。 他从初中时就发现,自己看真人女性的裸体会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罪恶感。 那是他初中升高中的暑假,老莫想要和他分享自己女神的新作,希让慈转头,只模糊看到个轮廓,整个人就像被电到一般立马扭头,坐在位子上缓了很久。 他被老莫嘲笑了很久,说他不是个男人,甚至被怀疑是同性恋,那段时间老莫总拿奇怪的眼神看他。 希让慈任由他误解,一句不做解释。 “谢谢你戚林漪。” “哈……嗯?呃……啊……”戚林漪在高潮的边缘,摇着头,发出一些断续的呻吟,但有一声很明显透着疑惑,她有在努力认真听他说话。 希让慈含了含她微张的唇。 “谢谢你愿意那天在我的梦里出现。”——唤来我的初次遗精。 大掌揉捏着团团的乳肉,让它在自己手上变幻出各种形状。 “谢谢你’分享‘自己的喜好。”——开启了我的性启蒙。 性器借着她湿滑的液体,长驱直入。 “谢谢你接纳了我,让我可以这样和你在一起。”——从此我在人间又有了归处。 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此刻都在她身上。 灵肉合一。 到达这个境地的自然不只他一个,有人陡然颤声尖叫起来。 “哼啊啊啊啊啊,呜呜,不……呃啊啊……” 戚林漪本就即将高潮,被粗硬的阴茎填满的同时,内心也被温柔包裹起来,于是她的眼泪从腿间肆意喷溅而出。 她潮吹了。 希让慈才刚进去就被一股力道又吸又推,他在戚林漪极致的快乐下,被湿答答浇了一身。 “乖宝。”他温柔唤她,腰胯顶弄的频率和力道却截然相反,手在她身上四处抚摸揉捏。 “嗯……”被叫到的人不知是呻吟还是回应他。 至少她水光迷离眼睛里全都是他。 这一刻,他是她眼里的星星。 这天他们做了很久很久,做到戚林漪肚子咕噜噜直响。希让慈要出去给她弄吃的,可戚林漪变得极其黏人。 她缠在他身上,考拉一样扒着。 饿狠了也不催,掀开他的衣服就去找奶吃,把煮面的人吃得浑身上下又红又烫,像被灶台上的火燎着了一般。 待面上桌,戚林漪被放在希让慈腿上,被喂了几口,她又开始捣乱,有意无意拿臀去磨身后那一根硬物。 希让慈忍得身上有些神经都在跳,但还是哄她:“乖,再多吃几口。” 最后两人都没吃完,厨房里便响起淫靡的动静。 “唔,捂着我的嘴……不能……哈啊,让我……叫,这里离隔,壁就一道墙。” 于是她的唇舌被人强势含住,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呜咽。 最后,她被放在桌上,像希让慈的餐后甜点一样,全身上下都被舔了个遍。 希让慈仍然记得她不许自己在她脖颈这种裸露的地方留下痕迹的规矩,他严格遵守着。 于是便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给她留下深深浅浅的红印。 嫩白的前胸和臀瓣是重灾区。 希让慈存了心的。 他私心里希望这些痕迹能够留久一些,这样她每晚洗澡照着镜子的时候,势必会想到自己。 同时,也像对当年那个站在暗处看她发光的自己做的补偿。 曾经那条小黄狗未触及的地方,他如今全都要探索个遍。 油推一 “今天周五了耶,11你怎么反而在加班了。”苏倩云站着收拾桌面,她每周五似乎都会和小姐妹相约,因此雷打不动到点就跑。 戚林漪目不斜视,快速更换小程序链接,嘴上回答道:“临下班之前商务那边突然说明天发布的晚头贴片,客户想换个品推。” “是刘耀唐那边的客户对不对?” 戚林漪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每次他给反馈都巨慢,需求又来的特别突然。” 戚林漪缓慢点了点头,以示认同,“原来是个惯犯。” “你怎么不明天再做?楼下,应该在等了吧?”苏倩云指了指落地窗外,一副八卦的嘴脸。 戚林漪复工第一天的时候,她特意等戚林漪,两人一起下楼,原意是想着送戚林漪上滴滴以后自己再去坐地铁,谁知电梯到一楼,随着“叮”一声门开,外面一道伫立的身影让苏倩云瞬间失态地“哇”了出来。 戚林漪似乎也没有料到他会在这里,有一瞬间的愣怔,眼前陡然探过来一只男人健硕的小臂,她目光一闪,醒了神,“你怎么在这里?”她早上下车之前同他说过,在外面路边停着就可以,她走过来也就不到五十米。 希让慈拦住试图自动关上的电梯门,先冲边上捂着嘴,面色微微发红的苏倩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后眼神流星一样坠向边上的戚林漪,“你这样过马路我不放心。” 虽然外边是个十字路口,然而正常成年人十步左右就能走完,按照戚林漪目前的速度,拐杖拄个十七八下也能走完。 苏倩云一双眼在两张漂亮面孔上转过来转过去,哪怕用肉乎乎的手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也全然挡不住她越来越高耸的颧骨。 她多有眼力见一人,闻言便立马转头冲戚林漪告别:“有人来接你就好,那我先走啦11,拜拜。” 戚林漪如何看不出来苏倩云脸上强忍的笑意,看她憋得脸涨红,自己莫名也觉得有些好笑。 戚林漪目送苏倩云离开的背影,在思考自己手机何时会响起一连串问询的消息。 有温热手掌握住她的小臂,她的拐杖很轻易便被“缴”,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她落进熟悉的怀抱中。 “呀……”戚林漪小声惊呼,下意识左右张望。 “没人。”希让慈低下头看了她一眼,轻声安抚。他眼里和唇边都挂着浅淡笑意。 什么没人,那边前台正看着呢,而且目不转睛。 戚林漪瞥了眼电梯旁的电子显示屏,数字越来越小,这个点,下来的大概率是他们公司的人。 “走走走,快走。”戚林漪几乎是拍着希让慈的肩膀催促,节奏和“驾,驾,驾”也没差多少。 于是骏马听令疾行。 待走出办公楼,外面仍有夕阳的余晖,为他们铺下一地温柔。 即将盛夏,白日越发长了。 路上不时有人走过,目光都会下意识在戚希二人身上停驻一会儿。 “放我下来自己走吧。”戚林漪半张脸埋在希让慈颈间,在即将过马路的时候小声同他道。 “不会有人笑你的,我手上还拿着拐杖呢,大家只会觉得你受伤了好可怜。”他轻轻掂了掂她,十足轻松自然,像大人哄小孩。 哪有人会可怜一个路人,大家只会看热闹……戚林漪在心里暗自嘀咕,却也没有再坚持,希让慈步子很大,她拄着拐杖叁步都顶不上他一步,要不了二十步,她便能坐上希让慈的副驾。 用了拐杖十余天,每次走多了戚林漪还是会觉得手掌和腋下硌得疼。 刚开始的时候,她在家里练习,只是从客厅去洗手间往返的功夫,希让慈便发现她掌心发红发烫,于是轻轻替她揉着边同她商量道:“你手嫩,这样会疼。想去哪里,就让我抱你。嗯?” 戚林漪说他这是把自己当巨婴在养。 希让慈闻言先是“嗯”了一声,而后环着她的腰,贴着她耳朵一声声喊她“宝宝、宝贝”。 戚林漪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坐上希让慈的车,自己方才的腹诽便得以验证。 希让慈正在替她系安全带,陡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吸气声。 “怎么了?”他替她理了理被安全带压扁的衬衫领口,问道。 戚林漪双指在屏幕上放大,而后无奈地笑了声,转过来给希让慈看。 屏幕里赫然是一张希让慈抱着戚林漪的照片。对方按下快门的瞬间,正好是希让慈低头安抚她的时候。戚林漪那时只顾当鸵鸟,一心要埋着藏起自己的脸,因而并没有注意希让慈的神色。 这是一张侧面远程拍摄的视角,光线不太好,距离又远,经不起放大,有不少密集的噪点,却完全抹不掉希让慈面上的温柔爱意。 希让慈浓眉微皱,下意识往车窗外方才两人来的方向看。 “她已经走了。”戚林漪长按,点了保存,“是刚才和我一起下来的同事拍的,她不会发出去。” 戚林漪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再一次遭遇之前的事情。 她快速在屏幕上打着字,面上有明显的笑意,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希让慈起身替她关门的间隙,余光在她发出去的一串文字里,敏锐抓住了其中的叁个字。 于是在绕车半周的过程中,他嘴角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戚林漪回复完苏倩云的消息,正要和希让慈解释说苏倩云不是偷拍,她在对面叁不五时出现的鸡蛋汉堡摊子那儿等餐的时候,陡然间看到他们俩,觉得好看,于是就拍下来了。 戚林漪中途又点开那张照片两次,的确很好看,身高腿长的希让慈,即便抱着一米六八的她,手上还拿着一对拐杖,仍然不见丝毫狼狈。 即便他垂着眼,仍然能让人感知到——他薄薄眼皮掩盖下的双眸,定然是比晚霞还要温柔的注视。 戚林漪一转眼,和希让慈带笑的视线撞上。 “嗯?”戚林漪一愣,“怎,么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疑心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我刚才看到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什么?”戚林漪有点懵。 希让慈嘴角咧开,舌尖轻点上颚,“男朋友。” 戚林漪一怔,而后扑哧一声笑出来,“就因为这个?”他看着路都能笑成那样? “唔。”希让慈大方承认,而后陡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刚才那张照片,你可以发给我吗?” “当然可以啦,我的男朋友同志。”戚林漪扬着眉毛,用夸张语调回应他。 希让慈咧开嘴,笑得露出洁白牙齿,而后伸手在戚林漪后颈处揉了揉,“谢谢你,我的女朋友同志。” 番外油推二 顺着苏倩云的手,戚林漪往边上的窗户看了眼,只能看到楼下萤萤灯光。但她知道某棵树下停着她熟悉的车子。 “差不多了,我想直接做完。”戚林漪往耳后抿了抿头发,目光定在电脑屏幕上。 她没有看苏倩云,因为她撒谎了。 不是因为还差一点,而是因为她知道——只要回到家里,明天中午之前她都大概率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碰电脑。于是她坚持要在公司把工作收尾。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当她赤身裸体躺在自己床上之时,忍不住庆幸自己几小时之前做的那个决定。 戚林漪怎么都没料到,吃饭时和希让慈随口提及的话会让自己当晚那么“狼狈”。 “徐清雅带了些礼物回来,其中有一半是给你的。在我房间,一会儿拿给你。” 希让慈有些吃惊,但很快想明白。“谢谢你。”于是他说。 “嗯?为什么谢我?不是我让她买的。”戚林漪缓慢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睛圆圆的。 “是因为你,我才会有礼物收。”他知道自己是吃了徐清雅对戚林漪爱屋及乌的红利。 戚林漪在他面前最会顺杆爬,她捏着手中的叉子,有节奏感地点着空气:“唔,你说得对。那你可得好好想想,要怎么感谢我才好。” 她说这句话的初心不过一句戏言,可有人却全然当了真。 契机是在两人一起翻看徐清雅带回的伴手礼时出现的。 一个精致的玻璃瓶从某个礼盒中滚落,在长毛地毯上寂静地躺着。 “啊对,这个,我记得她好像说这个是用来……呃,舒缓疲劳用的精油,我打开我的那个闻过,玫瑰味,还挺好闻的,你的是什么——”戚林漪正要伸手,希让慈率先从地毯上捞起了它,而后仔细看了看瓶身上的文字。 片刻后,希让慈骤然抬眼,看着眼前人轻轻叫了声:“戚林漪。” 他眸中似有闪烁的光。 “我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 “什,什么?”戚林漪愣愣的,早就忘了自己先前的话,因此这个问题既是问他感谢自己什么,又是问他要如何感谢。 希让慈做什么都认真,他即便从未从事过按摩行业,却会因为戚林漪的白色床单,提前在床上为她铺好浴巾。像个业务娴熟的在店技师。 戚林漪一丝不挂躺在柔软宽大的浴巾上,还未被触碰就已经提前觉得浑身各处都在痒,她胸腔到小腹的起伏很明显,腿也紧闭着,膝盖磨膝盖。 房间很安静,落针可闻,她听到了扭动瓶盖的声音。 精油落到希让慈手上是无声的,可他双手交迭着搓热的动静,好似有小虫子飞进了耳道,是令戚林漪忍不住蜷缩的暧昧声响。 和他在她腿间挖掘水源时的动静简直如出一辙。 而有人的视线也同那液体一般粘稠。 希让慈跪立在戚林漪身侧,他看着戚林漪的眼睛,闪着莹润光泽的双手令人浮想联翩,像才从哪处逗留而归的样子。 第一下的触碰是落在脚踝,戚林漪瑟缩着吸气。 好奇怪,为什么自己分明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仍然会觉得痒和麻。 她很快无心分神去细究这些奥秘的人体迷思。 因为浸着温热液体的大掌,正顺着她的胫骨,向上揉捏按压她的小腿,于是这份痒意如潮水开始涌动。 “这个力道可以吗?”希让慈声音低而温柔,语气里没有任何狎昵,他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 “嗯。”戚林漪咬唇,忍住后面的颤音。 他们的交谈宛如一对再正常不过的主雇。 可你细听,有人的喘息在逐渐变得急促,膝盖也忍不住开始交错。 皮肉与皮肉的相贴、挤压,因着那层润泽液体的关系,无论在视觉、听觉、还是触觉上都会给人以无尽遐想。 被触摸的人五感全然被调动了起来,她开始渴望更多。 可有人始终在膝盖以下徘徊不前。 “嗯……”她用宛转柔媚的鼻音发出催促,腰臀也轻轻摆了起来。 “乖……”希让慈低声哄她,“你最近长时间靠这只腿支撑,我想给你多揉揉。” 他此刻全然就是会所内业绩最好的技师。 对顾客的勾引和暗示无动于衷。 戚林漪双手抓着枕巾的边角,忍耐酥麻和痒意也是一件十分考验意志力的事情。 然而…… 她视线从希让慈的脸落到他的手,再来到他的胯间。 戚林漪有些气呼呼地想:明明他也想要,可为什么每次他都能鼓着裤裆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 而她呢?总是不由自主扭着腰,用自己一塌糊涂的密处去沾惹吞吃他。 于是她开始暗暗较劲,决定今天再不要如同往日那样,急急地喊他名字,要他“快点进来”——哪怕身体各处犹如膝跳反应一般,在希让慈的抚触揉捏下颤动不止。 我也要做个不动声色的成年人,戚林漪这样想。 可她能忍住不对希让慈发出邀约,却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呻吟,好似他落在她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力道一般。 希让慈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她腿根处轻拢慢捻,却始终隔着点距离,戚林漪痒得直哼哼。 有人听出她的难熬,温声安抚道:“我只看到它可以用来按摩,但我不知道它能不能用在你那里。” 再开口,他的声音更低了些:“而且,你那里,从来也不需要用这样的东西。” 希让慈所说的那处,此刻水光一片,是她整个身体最为湿润的地方。 色泽远比他用精油揉出来的要好看得多。 戚林漪耳边是自己头发摩挲棉质枕套发出的“嗦嗦”声,“嗯……不许你说。”她阻拦他。 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状况,水意一直没有停过,自然是因为有人的触抚始终都在进行着。 现在他还要用言语来为她迭加一层刺激。 戚林漪害怕自己又要溃败,于是赶紧阻拦。 “好,我不说。”希让慈答应她。 于是把注意力重新全部投注于自己的双手上。 他指尖轻巧越过她敏感的鼠蹊部位,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揉捏着,他用的力道很轻很轻,对于女性而言,这里强大又脆弱。 往上,有轻微的两道隆起。 团团的雪肤中,藏着两道殷红小点,它们傲然挺立,仿佛是急不可待想要被人采摘的果实。 在这里希让慈没有几过“家”门而不入,他实实在在张开双手,将它拢进掌心,握了满手的柔软。 而后重新开始了轻重不一的揉捏。 “哼…嗯…”戚林漪声音跟着起落,她像一张古琴,而希让慈手中之物,则是她的一根弦。 有人闻弦知雅意,于是熟练用食指轻拨那两粒红果,指腹的薄茧剐蹭着脆弱敏感的顶端,每一下都引发她的震颤。 他喜欢她身体所有凸起的点点,脆弱又敏感,他一碰,她就软着身体出水,或是软着嗓子出声。 戚林漪感知到身体内的快感迅速累积,她忍不住开始呜咽,腿也不自觉曲起,不得不说,身体很是知晓应当如何让自己获得欢愉。 “哈啊……嗯嗯……”她身体一耸又一耸,在希让慈拨弄的旋律下汩汩泄出春水。 —————— 一章搞不定,先这样,下一章放图,嘿嘿。 番外油推三 “希让慈……”戚林漪小腹抖着,颤声喊他,手下意识握住自己胸前的大掌,阻止他继续对自己输送高频的刺激,并要求道:“我要趴着。” 希让慈彼时正跪坐在她头顶处,闻言便要起身去托抱她,未料戚林漪动作出人意料地迅捷,借着抓住自己手的巧劲,身子一挺一撑再一翻转,整个人便成了面朝下趴着的姿势。 希让慈动作一顿,而后俯身拿唇印了印面前人的发顶,同她温声商量:“不着急,慢慢来,嗯?” 他总是担心她受伤。 戚林漪觉得自己在希让慈眼里,宛如一个失去了螺丝的机器人,随时有散架的可能。 “我脖子好酸,你帮我按按,嗯?”戚林漪双手交迭,侧着脸枕上去,目光像朝阳一样斜斜照进希让慈心里,声音里藏有事后的慵懒和娇媚。 她在学他。 希让慈蜷了蜷掌心,戚林漪的目光和声音像一株火苗,投进他本就火热的身体中。“好。”他哑声回答,嗓子似是也被无形的火舌燎过。 他重新挤了一掌心的精油,搓至温热以后顺着戚林漪肩颈向外向下缓慢而有力地推开。 酸爽像波浪,顺着戚林漪脊柱一节节向上。 这回是真正意义上的“油推”了,腰椎和颈椎问题是当代打工人的标配职业病,戚林漪对于这种又爽又痛的感觉有些上瘾,她小声哼哼,像哭又像笑。 “是不是太重了?”希让慈停了停手上的动作。 毛茸茸的脑袋大幅度摇了摇:“不是,这样就很好。有点痛,但是……爽更多一点。” 戚林漪仿佛听见一道清浅的笑,随后肩背处很快便又传来坚定有力的揉捏。 “你右边是不是会更痛一点?”戚林漪在享受的间隙里听到一声问。 “嗯?”她微微抬起头,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你这里很紧。”他用拇指揉了揉,同她指出肩颈处的那片肌肉。 “唔……”戚林漪点点头,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她被揉捏得半眯起眼睛,模样就像只慵懒的猫咪,可却发出狐狸的声音:“我还有哪里很紧?” 话音落下,陡然寂静。 她努力咬唇克制自己的笑意。 一声叹息。 有黑影渐渐压下来,两双星眸彼此勾缠着。希让慈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的眼睛。 “怎么啦?”有人微微仰起脸,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希让慈下意识想拿手摸她脸,待反应过来自己满手的精油,便又作罢。于是便拿鼻尖去摩挲她的脸,“还按吗?或者,我们来做点别的?”他声音低低的。 “按的呀。怎么,你累啦?”戚林漪微微向后撤了撤脸,去看希让慈无可奈何的神色。 “好。”他看着她,起身的时候唇角有笑意。即便她的问题没有意义,可他从来对她都是有问必答的,“我不累。” “是嘛……”戚林漪好整以暇,下巴磕在手背上,面前正好是希让慈的大腿,他穿着深色棉质居家裤,这般跪坐的姿势显得肌肉更加蓬勃,戚林漪视线上移,落在他双腿间的鼓胀处,明知故问道:“不过你说要做别的,是指的什么呀?” 她穷追不舍,话里声音里都带着金光闪闪的钩子。 希让慈垂眸,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茸茸的头顶和后脑勺,他微微跪立起身,食指和无名指从她腰窝处的那道刺青开始,缓缓向上滑动。 “有很多。看你喜欢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比如呢?”戚林漪双手顺着希让慈膝盖,缓慢向上摩挲。 “嗯,比如说……”希让慈话音一顿——原来是有人握住了他的要害。但是不要紧,他知晓自己不会被伤害,于是很快他便续上温柔的话音:“比如说,我们来找一找,你身上,哪一处最紧?” 戚林漪娴熟把手一次探进两层布料中,没有毛的私处就是好,不用担心自己的鲁莽会不小心扯疼对方。 无论多少次抚摸,她都忍不住在心里喟叹:真是一根好合乎我心意的鸡巴。 粗大和坚硬兼具,干净之余甚至连颜色都赏心悦目,即便它这一部分是人工的又如何,至少当她第一次看见它的时候,它便已然是这幅漂亮模样。 戚林漪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她的频率并不是正经替他纾解的节奏,可希让慈仍然能忍着不出声。 “哦,好呀。那就——用你身上最硬的地方来探一探吧。”她说罢,一手抓着希让慈的性器,另一手攀着他的大腿,便这么屈膝跪在了床上。 “你小心腿……”希让慈下意识要去扶她,身子前倾,余下话音和腿间的性器一般,突然间便被一股湿热触感给吞噬。 “嘶……”希让慈腹部连带着臀肌都猛地一缩,垂眸,同身下含着他龟头的女孩眼神对上。 戚林漪向上望的眼神很复杂,有情欲、有打量、有娇媚,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攻击性。 希让慈下意识伸手握着戚林漪薄薄的肩颈就要向后推,他从来不需要她为自己做这些,也怕从她脸上看到任何勉强或是不舒服的神色。 可戚林漪却很坚定嘬着腮往里吸含,头也不断向下压。 “哼——”希让慈被含得发出一声闷喘,从戚林漪的动作中感知到她的坚持,于是便泄了自己的推力,只用大拇指在她锁骨处轻轻抚着,既像安抚她,又像在平息自己。 戚林漪觉察到希让慈的退让,于是吞吃的动作都变得从容起来。不得不说,她很聪明,即便是第一次,但却知晓要小心不用牙磕着那柔软又坚硬的柱身,同时动用自己灵活的小舌,在里面不断裹缠绞弄。 她听着男人越来越乱的气息,很有成就感。抬眼,看着希让慈微张着唇,低头正一错不错看着她。 戚林漪笑了笑,启唇,缓慢从口中拔出性器,而后探舌在润滑的龟头处舔了一圈,就这么贴着它说出一串让人耳热的话:“不是说要探索么?这里你没进来过呢。” “紧不紧?”她如精怪,眼睛闪着奇异的光。 “紧。”被蛊惑的人坦诚以待。 “唔。”戚林漪满意点点头,重新把性器塞进口腔中,她发现自己不仅全然没有当初看片时的抵制,竟然还有些吃上瘾了。 触感很好也很特殊,和她此前所有入口的食物都不一样;也没有任何不好闻的异味,这自然得益于希让慈不烟不酒同时保持健身又健康饮食的好习惯。 戚林漪想试着吞吃得更深一些,她目前只能吃下不到一半,剩下的柱身她便只得用手撸动着。 然而她往里硬塞,咽喉处立时便传来呕意,希让慈反应很快,掐着她下巴退出来,替她拍着背,“还好么?” 戚林漪咳了咳,“没事。” “太大了,现在还有点吃不下。”戚林漪眼角红红的,却笑着同他说出这种话,叫人看得又是心疼又是心痒。 希让慈探手抽了几张纸擦干手,而后替她轻柔揩掉唇边可疑的痕迹,喉结动了动,叫她的名字:“戚林漪。” “嗯?”戚林漪低头,顺着柱身往下亲,到囊袋的部分,触感并不太一样了,她在那处徘徊着,似是在构思应该如何吞吃这样大的两颗球球。 希让慈脑袋如烟花炸开,手顺着戚林漪扬起的脖颈托住她的下巴,“我想要你。可以吗?”他问得很郑重,眼里欲望浓得化不开。 终于轮到他憋不住了。 戚林漪唇角挂着轻笑,“好啊。”话音刚落,有人急不可耐就要伸手来抱她,戚林漪立马阻拦,“但是,今天我要在上面。” “而且,你不许动。” 希让慈平躺在床上,看着戚林漪小猫一样朝自己爬行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希让慈伸手,接住她抬起的左腿,将其轻而稳地放在自己腰侧。 无声演绎一出默契无间。 戚林漪跪立着缓缓向下坐,视线四十五度斜向下落在希让慈的俊脸上,她下行的过程中越来越觉出口干舌燥,舔了舔唇,一手向前,指尖点着希让慈块垒分明的腹部,另一手向后探,握住戴好安全套的性器,她用臀去靠近、而后厮磨。 希让慈两手握着戚林漪的膝盖,虎口缓速开合着,即便自己硬得已然十分难受,也丝毫没有催促,只要她自在、尽兴。 他看她微微张着唇,随着身下的动作,不住引颈娇喘。 漂亮得不像话。 天鹅在水面上高贵优雅,水下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事。 戚林漪很快便玩得自己腿根都湿漉漉一片,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握着希让慈的阴茎,用自己的节奏来取悦自己。 被疼爱过的小屄似乎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从前总是瑟缩着不愿意接纳任何东西的进入,如今只是这般磨蹭几下,它便不断翕动着想要吞吃希让慈腿间的巨大。 越来越丰沛的情液也是它发出邀约的证明。 戚林漪也感知到,越磨,体内累积的痒意便越甚。 于是她终于在某一次龟头擦过屄口之时,缩着肉臀,先是向上抬了抬身子,随后绷紧大腿内侧肌肉,缓慢而坚定地向下坐。 “唔嗯……”她吞吃了一半,觉得胀,便又起身吐出,接着又立马向下坐,这回便吃得更深了些。 如此这样重复叁四次,才终于完完整整吃了进去。 希让慈大掌顺着她的腿向上,夸她:“做得很好,宝贝真棒。”他顺势握住了她的腰,借此悄悄给她一些支撑。 戚林漪得到夸奖,立时便抬着臀开始动起来。 “嗯……好深,啊……”她才一动,便咬着唇呻吟。 希让慈视线从她脸上落到两人交合处,“唔,宝贝吃得下,吃得很好,你低头看看。” 戚林漪垂眸,看着自己起落间,那出现又消失的粗大性器。 “呃……啊……”她轻轻摇着头,臀却似惯性般上下摆动,整个人的频率显得有些混乱。 戚林漪还是把这件事想得太过于简单,她不知道女上位是一件这么考验体力的事情,且自己又是一个尚处恢复期的“残兵”,动了几下后她便有些懈怠,希让慈感知到,温声问她:“没力气了是不是?” “唔,嗯……”戚林漪点头。 她察觉到希让慈的手顺着她腰线,向后落在她的肉臀上,随即大掌便捧着她的两瓣嫩白上下动作起来,光明正大借力给她。 希让慈即便有意收着力,也比先前戚林漪自己动作快且重得多。 “啊啊……嗯,呃,好……太,快……了啊……”她在颠簸中双手撑着希让慈胸腹交界处,摸到一手坚硬的肌肉,如同杵在她腿间的那一根。 他每到这种时刻,浑身上下都像铁筑的,坚硬非常,可声音眼神却都无比柔软,听她这样娇声喊快,希让慈便慢了些,而后伸手抓过她的双手,同她十指紧扣,“宝贝这样再试试,嗯?” 这样的支撑和角度对于戚林漪而言刚刚好,她又恰好正得趣,于是立时绷着小腹上下吞吃起来,待累了便坐在希让慈胯间,含着那一根,前后左右厮磨起来,如此这般,几番交替下来,她便缩着臀、浑身颤抖着泄了希让慈半身。 “哈啊……啊啊嗯嗯……”戚林漪失控着尖叫,而后整个人脱力趴在希让慈身上,喘息声咻咻的,像只小兽。 希让慈爱怜地舔她,从耳后顺着下颌线到她唇边。 “你好乖,也好棒。” “唔。”戚林漪同他唇舌交缠,待缓过来一些后娇声嘟囔道:“这可太累人了,你一会儿能不能再给我大腿揉一揉。” “好。马上揉。”他不止有求必应,还是有求立应。 然而戚林漪没有料到的是,他的揉法,同先前再不相同了。 怎么有人一面挺着腰腹,用那一根坚硬频频进出她的穴,一面把着她两条腿,架在自己肩上,认真为她揉捏着微酸的大腿肌肉。 戚林漪身上的触感很丰富,她又痛又酸又爽又麻,呻吟一直没停过。 有人就喜欢听她各种各样的声音,即便是没有意义的娇喘,可每一声对他而言都无异于是兴奋剂。 他们这一晚,像是要把过去几天没做的份全数补回来一般,几乎就没有停止过在彼此身上的探索。 无尽欢愉中,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气味、液体。 于是,他们一半是自己,一半是对方。 漆黑夜幕下,他们是彼此的星辰。 番外油推四 夜半,两人在皮肉探索中,就这么从周五横跨到了周六。 停下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的光景。 戚林漪从头到脚都透着事后的慵懒和舒爽,她左侧卧面向窗户,身后紧贴着男人热腾腾的身体,腰间是肌肉壮硕的臂膀——很巧妙的没有压到她。 戚林漪脚从被子里探出来,细长的脚趾精准夹着窗帘布一扯,滑轨传来清脆“哗”的一声,窗外微凉的夜色便就这么在二人眼前拉开帷幕。 “不困么今天?”希让慈啄了啄她耳后的肌肤,同时抬脚一甩被子,把戚林漪裸露在外的小腿盖住了。 “嗯,突然想看看,能不能看见星星。” 希让慈视线从她侧脸转到那块黑幕上,也认真凝视起来。 “好像只能能看到卫星。”戚林漪嘟囔,“你是不是也只能看到叁点钟方向那颗很亮的?” “嗯。”希让慈低低应了声。 “小时候在老家,抬头就是满天星。那时候我们家有把竹制的躺椅,夏天我常常躺在上面乘凉,我还试图数过。结果数着数着就乱了。”戚林漪声音含笑,想到什么,倏然回头问了句:“你数过没?” “唔。数过。”希让慈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印着床头暖融融的小夜灯,照得他整个人很软,于是声音落得越发轻:“我们家也有竹床和竹椅,是我爷爷自己做的。” 戚林漪眼睛更圆也更亮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迫不及待转身,而后仰面看着希让慈,一副等着听睡前故事的乖巧模样。 希让慈抚了抚她后脑勺,低缓的嗓音在深夜中如同风过林梢,“他还给奶奶做了把摇摇椅,小时候奶奶会抱着我坐在枇杷树下乘凉,后来我大了,爷爷又给我单独做了一把,我们就那样两大一小,坐在院子里乘凉吃西瓜。” 他们家通常都是无声的,梁美珍不会说话,希安民除了私下逗梁美珍,平时本来话也不多,希让慈在这种环境下成长,加上在外的那些遭遇,话更是少之又少。 可他们那样排排坐着分食冰西瓜,即便相顾无言,眼角眉梢却尽是对彼此的关怀和爱意。空气中弥漫的不仅是西瓜的清甜,还有一家叁口静谧的幸福。 希让慈是曾真切感受过幸福的人,而今他在家人之外的地方,再次获得了这份圆满。他抱紧怀里的人。 “它们现在还在你家里么?” “在。” 希让慈每年回去给爷爷奶奶扫墓的时候,会留在那儿住上一晚,把屋子都打扫一遍,最后细细擦洗干净那叁把躺椅。 “我会买半个西瓜,把椅子摆在枇杷树下,然后边看星星边吃。” 希让慈说完,低头用唇贴了贴怀里柔软的女孩,声音里是宠溺的爱意,“怎么难过了?” 戚林漪轻轻摇头,她就是联想到那个画面,鼻子就酸了。 梁奶奶去世后,希让慈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这几年,你回去还能看见星星么?”她在吉阆这座城市里看不见什么星星,待久了,回尤兰似乎也许久未曾在夜里抬头仰望过。 “有。上个月还看到过流星。” “真的么?”戚林漪几乎半撑起身子,而后反应过来那个时间:“等等。上个月?是……你去找我的那回?” “嗯。”希让慈把她重新搂回怀里,“联系不上你,我以为你会回家,想陪你一起留在尤兰。”那天晚上他彻夜未眠,在她家小区下待了一整夜,中间看到过流星,他平时不信这些的人,那时候却悄然阖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她的名字。 至此,也说不清究竟有没有那颗流星的功劳。 “我家小区?”戚林漪想起什么,“你不会还去的高中时候我的那个家吧?” 希让慈这才反应过来,她原来早就搬家了。 “难怪……” “嗯?” “后来你上大学,我偶尔会去小区里坐一坐,但都没有看到过你。我以为只是因为你不爱出门。” “也确实是不爱出门。因为我是大叁的时候才搬的家。”戚林漪笑答,继而又想起一个人,笑容淡了些:“你,难道没有找老莫打听我的情况么?”否则他想知道她的情况,易如反掌。也不至于傻傻在一个根本没有她足迹许多年的小区下等了一夜。 希让慈摇头,他从来没有通过老莫获取戚林漪的任何信息。 “为什么?” 希让慈仍然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才能显得自己不像在狡辩。 他这些年在爱戚林漪的时候可能不是那么光明磊落,但是他的确无法允许自己更加卑劣。 戚林漪于是便不再勉强,但想起另一件事:“那你是怎么通过那个约炮APP找到我的?” 希让慈当时刚发完货,看到手机推送后点开,未料是好几张屏截屏,然而他习惯先看她的文字表述。 【人善绝不被人7小姐:《劣质v基因花式求偶一览》】 待看完截屏后希让慈便彻底坐不住了。他自问还是作了弊的。 “我去问了老莫,这是哪个APP。”他从来没有用过类似的软件,就连当初微信大热的功能——附近的人,都没有打开过。 问到APP后他便研究了起来。 “你给那些人的昵称打码了,但是他们的标签没有,我看了下,找出了里面的共性,然后在给我自己贴标签的时候,就往那几个方向靠。” 之后他便开始没日没夜的刷,直到叁天后成功与她配对。 戚林漪全然没有想到他用的竟会是这样的法子。 “我一直都默认,你是通过老莫跟我演的互联网偶遇呢。” 希让慈摸摸她的脸,温柔浅笑,却没有要替自己辩解什么。她会这样想,再正常不过。 戚林漪抬眼,伸手握住希让慈颈间的戒指,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个礼物。 一开始她没有发现,因为彼时她正陷在情热里,待他脱光衣服附上来,有冰凉金属落在她肩颈处,于是她便伸手握住细看:“你怎么……嗯,把它,啊……戴起来了。” “健身抓器械,我担心会磨损到它。”希让慈说这话的时候正卯着劲儿,拿自己的坚硬在她体内磨着。 “唔,好嗯……好……”她被撞得语不成句。 “好什么?” “好像小……狗的哈啊,唔……狗链,呀……” 希让慈听完,启唇叼住了那颗戒指,含着戚林漪雕刻出来的小鲸鱼,眉眼中既有忠诚也有邪魅。 “你会不高兴吗?”希让慈伸手,包住戚林漪的。 “什么?” “戒指,我没有戴在手上,而是挂起来了。” 戚林漪摇头,“送给你,你想怎么戴都可以。”她还想再说什么,肚子陡然间响了起来,很绵长的动静。 两人都笑了。 希让慈抚了抚她平坦的小腹,柔声问她:“给你煮个面好吗?” “好,我要加蛋加火腿肠!” 希让慈起身要套衣服,手臂突然被人拽住,“不用穿了,出去套个围裙就行了吧?” 有人总是很听话。 戚林漪不让希让慈穿衣服,自己却套着他宽大的T恤,大喇喇坐在椅子上,欣赏灶台那边美丽的风景。 她捏着手机打算拍下来,解锁后看到微信有未读消息,于是便点了进去。 是一条验证信息。 对方头像全黑,昵称就一个“-”的符号。 戚林漪眉头微皱,想不出来会是谁。她没有添加陌生人的习惯,于是直截了当问了句:“哪位?” 希让慈动作很快,且戚林漪偏好吃口感Q弹一些的,于是她的那份先起锅。 “怎么了?”他看到戚林漪捏着手机发呆的样子。 “没事。哇!好香好香。”戚林漪随手把手机放到一边,全然沉浸在眼前的美食和美色中。 于是她恰好错过了在那瞬间回过来的那条验证消息。 「我。」 ———————— 没下过任何约炮APP的人在此,为了写小说也不想下。 所以功能是我自己瞎编的,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初恋哥要来了,但这部分我需要再拟一下细纲,预计会有个八九章这样? 最近叁次元真的太忙了T T 番外后院着火一 om por n 8.co m 这是戚林漪第一次参加同龄人的婚宴,她朋友少,走得稍近的同事也大都很年轻。 新娘是她高中的同桌,两人虽然高中之后鲜少来往,但同窗的时候,相处得还算和谐友爱,因此她发了电子请柬,戚林漪一看时间恰好在周末,便答应会赴宴。 婚宴在尤兰县隶属的市区举办,戚林漪想着结束后正好还能回趟家。 听到这个打算的希让慈捏了捏她的指腹,“你和家里没事了么?” 她上次在他怀里哭得那样伤心。 “表面上没事了。”戚林漪抿了抿唇,嘴角翘起的弧度有些平,“从小就是这样的。不管我们谁错,最后都不会有人道歉。我好像也习惯了这种模式。假如说他们突然跟我道歉,哭最狠的估计还是我自己。虽然大概率不可能哈。” 戚林漪话尾着意扬了声调,但希让慈还是很敏锐察觉到她眼中的湿意。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 1 8 .a sia 于是他把人搂紧了,声音里含着歉意,“我应该陪你回去的。” “没有关系的。你安心去做你的事情。”戚林漪摸了摸他的喉结。 这是星期四的一个晚上,距离希让慈飞离这座城市还有不到七个小时。他昨晚临时接到老莫那边打来的电话,讲电话的人却不是老莫,而是老莫的老板——阿斩。 希让慈知道这是自己该还人情的时候了,他觉得轻松。没人会愿意长久欠着那样一个人的人情。 好在事情还算简单——帮阿斩去找个人。 比较麻烦的是,地方有些远,在云南的一个小村里,飞机落地后还要花许多时间才能抵达。 戚林漪细长双指不断在地图上扒拉着:“好偏的感觉。” “有人和你一起么?不会有危险吧?”戚林漪有些担心地拧着眉心。 希让慈摇头,而后拿唇印了印她的:“我一个人去。放心,没事的。很快就回来。” “顺利的话周天我就能回来了。”他说到这里,后撤了一些,看着戚林漪的眼睛,试探道:“到时候我可以来找你么?” 还没有走就已经开始想她,并且预约下一次的见面了。 今天的见面就是他特殊申请的,在她工作日的时候,把她接到自己家里。他担心自己缠得太紧,会让她不舒服,于是问得就有些小心翼翼。 戚林漪笑笑,手指滑下来,勾住他脖子上挂着戒指的的项链:“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像一只粘人的大狗狗,怎么那么可怜呢?” 希让慈低头用鼻子蹭蹭她的脸,鼻息温热,声音也暧昧:“那你疼疼我。” 戚林漪一听,立马就要推开他,不料有人提前抱紧了她,整个下半身都被男人有力双腿夹着,动弹不得。 “希让慈!”戚林漪气得拿头去撞他,希让慈赶忙后仰,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天灵盖。 “你偷听!”戚林漪气呼呼的,但脸和耳朵都是红的。 “我没有偷听。”希让慈同她解释:“我只是经过浴室,刚好就听到了。” 戚林漪近期在看一本古言,男主权势滔天却始终得不到女主的爱,他强取豪夺的过程中还不断卖着惨,比如总爱在床上,一面强势挞伐一面偏执地看着女主的脸,要她“疼疼”自己。 戚林漪自己现实里喜欢希让慈这种温柔的,但看小说则是五花八门荤素不忌,男主越偏执越来劲。 这本剧情不算特别出彩,但碍于作者在晋江中开的一手氛围感车,戚林漪本着支持每一个在绿色草坪上努力飙车的作者的原则,一键全订了。 而她洗澡是一定要用手机放点什么的,不看小说的时候听歌,看小说的时候便听书。 哪怕晋江的AI念书听起来让人性欲全无,但她就跟赶进度似的,想尽快刷完这本,好开启下一本。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本来在厨房做饭的希让慈,顶着轰轰的抽油烟机声,是怎么能听到她浴室中的动静,甚至精准抓住了那一句虎狼之词的。 甚至这会儿还活学活用起来。 “开着抽油烟机我总觉得你在浴室喊我或者磕碰了,所以我过去看了两次,确定你没事我就走开了。刚好……有一次我听到了这句。” 戚林漪把手伸进自己给他做的戒指中,整整大了一圈。她脑子里全是希让慈围着围裙拿着锅铲,时不时从厨房走到于是门口驻足的景象。 不知怎么给自己脑补上头了,抱着希让慈心疼道:“你真像没有娘家倚靠的单亲妈妈,一个人既要做饭,又要顾襁褓中的婴儿。” 希让慈从来不介意她把自己比成什么,无论是狗还是女人。 她说什么,他就是什么。 更遑论狗和女人都是她喜欢的。 “嗯,宝宝。”于是他喊她。 “宝宝……宝宝,慢点!”戚林漪回神,斜后方跑过来一个小男孩,他手上拿着一台玩具车,看起来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样子,后面跟着个有些丰腴的中年女人。 果不其然,才到戚林漪身边,小男孩陡然一个平地摔,就摔在戚林漪脚边。 也不哭,只是伸长手看着摔到不远处的玩具车。 戚林漪蹲下身,正要伸手扶起他,陡然听见面前的小孩奶声奶气冲她喊了声:“妈妈。” ———————————— 苍蝇搓手。 小希前脚刚走,后脚房子着火。 番外后院着火二 “宝宝!你看你跑这么快,摔了吧!”戚林漪正因为那声“妈妈”愣神,眼前猝然一暗,原是那个丰腴的女人赶到,伸手把孩子抱了起来。她冲戚林漪感激道:“谢谢你啊姑娘,我们家宝——” “妈妈。”她怀里的小男孩伸手指着戚林漪,又脆生生喊了一声。 “哎哟,不是妈妈。宝宝。这是姨姨。”女人很开朗,有些哭笑不得冲戚林漪道:“童言无忌,您别介意。” “没事。”戚林漪摆摆手,视线停留在小男孩脸上。他唇红齿白,眼睛大而亮,脸肉乎乎的,是那种很招人喜欢的长相。 “戚林漪!” 正在她打量间,背后突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呼唤。 戚林漪回头,背后竟站着好些人,领头的是她和新娘的同班同学——谢依涵,而她边上那些人,戚林漪扫了一眼,皆是眼生。 “还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你怎么不进去呀?”谢依涵笑容灿烂,身上穿着紫色连衣纱裙,一眼便能看出身份。她忙碌张罗的样子像只蝴蝶。 “我刚到。”戚林漪说完便回头,却已经没有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谢依涵组织着一行人一齐往里走,戚林漪原本走在最边上,谢依涵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视线上下打量她,言语里透着憨直:“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呀。” 戚林漪笑着说了声“谢谢”。话音刚落,背后传来机器喧嚣的引擎轰鸣声。 众人回头,一部亮黄色的跑车高调停在酒店门口。 边上有男生窸窸窣窣开始议论起车子的价格,戚林漪扫了一眼,本欲转身继续往里走,待透过落下的车窗,看见里面那张侧脸后,视线有片刻的停留。 一旁的谢依涵热情同她解答:“啧,这好像是陈琪那边的同学。听说开公司赚了不少钱,这车挺气派哈是吧。” 陈琪是新郎,和戚林漪他们同一届,但高中并不一个学校。戚林漪只在电子请柬上看过他的照片。如果不是记忆出错,她应该是不认识陈琪的,那么大抵也不会认识他的同学。 然而当她在大厅门口和新娘吴雨澄寒暄道喜的时候,身后突然来了一群人,其中领头的便是先前那张让她感到眼熟的脸。他看到戚林漪先是一怔,而后笑容灿烂同她打了招呼,可叫的却不是她的名字。 “哟,戚姐。” 戚林漪礼貌回应了一声,实际上尬得头皮发麻。 完了,听这意思,是小学同学——只有小学的时候,才会有人会这么喊她。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啊。”戚林漪抿抿唇,应得很干脆,边上的吴雨澄和谢依涵捂着嘴偷笑,新郎陈琪却笑得很大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徐总你也有这时候啊。” 被调侃的人看起来并不生气,反而朝戚林漪走近了一步:“戚姐,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下,我叫徐飚,六年级在你隔壁班。” 众人一愣,而后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尤其是新郎陈琪。 戚林漪脸上淡淡的,对这个名字全然没有印象,也不想同他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于是只抿唇笑了笑,“叫我戚林漪就好。” 十足的客气和疏离。 “好了,都先进去坐吧,有什么坐下再聊。”吴雨澄握了握戚林漪的手臂,而后对边上人温声道:“依涵,你帮我带大家进去找一下位子哈。” 戚林漪进场才发现自己来得算晚的,不少宾客已经落座,谢依涵将他们这一行人引至舞台旁,“这边两桌的空位都可以坐,你们自己看看想坐哪里,这里拍照视野都很好的。” 戚林漪左右看看,没怎么犹豫,选了一桌女生比较多的。 她才刚坐下,边上的空位随之也有人影落下。 “戚姐,我坐这儿给你倒酒。” “我不喝酒。” “那我给你倒饮料。” 戚林漪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戚姐你真的一点不记得我啦?” 戚林漪摇头。 “好吧。”他看起来有些失落,而后又乐了起来,“不记得也好,反正那时候我就是个小豆丁,跟屁虫。重新认识一下也好。” “你跟谁?”戚林漪下意识发问。 “吴少勉,你记得不?” 戚林漪仍是摇头。 “霸王龙呢?” “啊!”戚林漪短促喊了声,而后脑中过电一般,闪出几个片段和人脸。 最后的定格,是幼年希让慈。 “想起来了?”徐彪摇了摇头,无奈笑着感叹:“这个外号还是太响,提起来谁都不记得他名字,一说‘霸王龙’全都想起来了。” 他没有注意到身边人面上一闪而过的情绪。 “嗯。他现在在哪?你们还有来往么?”戚林漪食指摸着杯沿,状若随意问道。 “谁?吴少勉啊?”徐彪声音扬了起来,戚林漪有些莫名其妙,“不然呢?”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他十五岁那年就被人捅死了。” ———————— 有人记得这个霸王龙吗? 铺垫一下剧情哈,前任哥可能下章出来。 番外后院着火三 虽然问的时候巴不得对方现在过得事事都不如意,但猛然听到旧人死讯,戚林漪还是有些瞠目。 与此同时,有些久远的记忆随着这场意识的震荡纷至沓来——她终于记起,眼前人就是那个总是跟在霸王龙身边一脸巴结相的小个子男生。却也陡然感到齿冷,因为如今说起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面上除却鄙夷和冷漠再无其它。 “在校内也就算了,出去在外面还老三老四的,我早说他要出事……果不其然,有天他从网吧回家,上公交车的时候遇到个硬茬,当场让人几刀捅死了。” 并且,行凶者同样是未成年,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这件事只是在尤兰小范围内引发了一段时间的讨论便一阵风似的,来去无踪了。 徐彪大抵真的在本地混得不错,加上同新郎又是好朋友,身边陆续有人来同他打招呼,隔壁桌甚至有个男人特意同徐彪另一边的人换了位置,一落座就忙着敬烟拍马屁。 “行了,想坐这儿把烟掐了先。”徐彪语气不善。 “诶,没问题啊徐总。”男人看看戚林漪,再看看徐彪,很快品出些味道来。 徐彪这人向来烟酒色全不忌他是知道的,刚才分明也下意识要接他的烟了,结果旁边那个女人眼睛一瞥,他立时就变了颜色。 “诶,这位美女是?”他假作疑惑,想要攀谈结交之意明显。 戚林漪充耳不闻,她眼皮半遮,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徐彪同样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转身冲戚林漪低声道,“戚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样。” 戚林漪没接这话茬,只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而她脑子里其实一直在搜寻着回忆。 未果,最终她还是选择发问。 仪式已经开始,音响的声音很大。戚林漪借机捏着尚未组装的筷子,以随意的语气问道:“突然想起来个事,六年级的时候,有个下午,霸王龙好像把个低年级的小孩堵在走廊那儿,脱了人家裤子还是怎么了,你有印象吗?”她问完便抠紧了自己的手。 徐彪似乎也陷入回忆中,歪着头锁着眉,一副很用力想的样子。 戚林漪主动开口同他说话,他觉得务必得拿出自己最恳切的态度来。 “低年级的?低年级的我没什么印象……但是我们年段的那个陈宗华你记得吧?他在体育课上就被霸王龙脱过裤子,女生都要吓死了那个死变态。”他话虽是这么说,可无论语气还是表情,都透着一股不以为意的轻慢态度。 看得出来他这些年被人捧得有多高,即便明显地想要讨好一个女人,却连表面功夫都做不好。 戚林漪对什么陈宗华没印象,此刻也不想深入了解另一名受害者被霸凌的过程。 她有更关心的事情。 “就是脸上有个胎记的男生,应该是小我们两三届的。”她不想表露太多意图,话毕又干脆摆出一副不怎么耐烦继续说这个话题的样子,“唉算了你应该不在,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随便问问。” 徐彪闻言脊背一挺,有些急了,像是生怕戚林漪转头的速度太快又要留个后脑勺给自己一般,连忙接话:“我记得我记得!虽然你说的那个事情我没印象,应该是我当时没和他在一起。不过你说到这个胎记我就知道是谁了。 我们以前都叫他酷狗,因为他脸上那个胎记和酷狗一样,黑了半张脸。啧……不得不说,我们以前是真那个啊!”他说起来仍然不见半点愧疚,反而有些洋洋自得。 戚林漪往后靠在椅背上,眼里有不易察觉的审视和狠厉。 “是吗?除了起外号,你们还干什么了?”她语气淡淡的,像随口打听什么热闹一般。 “酷狗应该是四年级的吧当时我记得,反正小小一只,霸王龙就很爱欺负这种人。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他不知道怎么从医务室里搞出来一堆套套。”说到这里徐彪稍微压低了点声音。 戚林漪闻言眉心一蹙,心念电转间,脑中浮现前不久自己和希让慈在浴室中的对话,而后心内震动。 “他们真无聊”——她记得当时希让慈听她提起这件事,只简短回复了这么一句。 “然后呢?”她抿抿唇继续问徐彪,眼皮半遮着,藏起一些情绪,甚至开始慢条斯理组装起换头筷子。 她大抵知道徐彪接下来要说的会是什么内容。但她还是想要求证。 “你别多想啊,我们那时候还小,当然用不了。”他自以为幽默,谁知戚林漪面上半点笑意也无。 徐彪面上有些讪讪地,继续开口往下说:“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把它当气球玩,套在水龙头上往下灌水,你别说,灌得还真大,一个个老结实了。” “一开始我们还是砸墙壁什么的,后来又不知道是谁开始站在二楼往下扔,砸了好几个人。给人淋一身湿不说,那上面还有润滑液呢,滑不溜丢的。” “酷狗就是其中一个,而且特别惨,书包都整个湿了。因为他那天好像是请假了,半中间才来的学校。” 戚林漪脑中霎时浮现了一个瘦小的、湿漉漉的身影,而他身边却是各种尖锐难听的嘲笑声。 她很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会用说笑的语气讲出这件事,虽然她对此并不知情——她不知道有人在这场恶作剧中受到了伤害,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但她仍然觉得自己在无形中同样也伤害了他。 戚林漪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牙根咬得有些紧。 霸王龙的结局,可以说得上是天理昭彰。可眼前人同样是参与者,他为何能够风生水起? 戚林漪开始思索起另一个问题。 徐彪觉得自己骨子里根本就是贱的,虽然如今他身边有很多主动的漂亮女生,但他好像一直都偏好高冷挂的,越是难搞他越是来劲,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戚林漪从小学就高高在上,那时他不名一文,可如今她分明已经看到了他的成功,仍然对自己不冷不热。只在方才讲起旧人旧事的时候对自己还算有些温度。可现下听完,她好似又冷回去了。 于是他变得有些急。 “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没啊。”戚林漪抿唇微笑,冠冕堂皇道:“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听你说起来,想起了一些同学。”她讲完,视线恰好落在徐彪的酒杯上,心里有了计较。 “挺巧的。虽然我不喝酒,但我以椰汁代酒,敬你一杯。” 徐彪喜不自胜,立马端起杯子同她碰了碰,“好好好,女孩子少喝点酒好。”继而抬手干了自己的杯中酒。 后来,戚林漪又用各种由头让他喝了不少,加之边上陆陆续续有人来敬,等到宴席过半的时候,徐彪已经是明显微醺之态。 让酒气这么一激,徐彪看着戚林漪的眼神也越来越直白。 戚林漪却仿佛浑然不知,埋头理了理裙子,而后陡然抬头嘟囔了句:“好闷啊,我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透透气。” 话毕,看也不看边上人炽热的眼神,起身就走。 徐彪得了这个暗示,立时就要跟上去,刚开始脚步都有些踉跄,身边有人过来要扶他,被他一把搡开:“别管,都别跟来。” 有人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懂懂懂,别坏徐总好事,咱快坐下。”于是众人哄笑。 却没有料到,竖着走出去的一个人,最后却是横着再见到的。 —————————— 啊哦,前任哥还是没出现。下次一定。 番外后院着火四 喜庆的婚宴会场陡然插进一道突兀的救护车鸣笛声,陆续有人从宴会厅跑出来看热闹,戚林漪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被担架抬上车的男人。 有几个和徐彪相熟的人看见,纷纷面露诧色,不过他们都喝了不少酒,神识只尚存几分清醒,并没有人联想到他此刻的状况会和什么人相关。 戚林漪猜测新郎陈琪喝的大概率是白开水,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在救护车离去后,来问戚林漪,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的。 戚林漪不奇怪他为什么直奔自己发问,因为她看到陈琪方才同酒店方在了解情况,而找来服务员把徐彪从泳池里“打捞”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但令她不太舒服的,是陈琪发问的语气,十分咄咄逼人。 “我说你就信么?”戚林漪反唇相讥,“不如你自己去医院问问他做了什么,或者干脆直接调监控也行呢。” 她说完转身就走。 新娘吴雨澄在内场安抚亲友维持秩序,她应当还不知情,看到戚林漪拎着包向自己走来,眉毛一扬朝她迎了几步:“你这就要走了吗?再坐会儿吧?晚点我们转场一起去KTV再坐坐?” 戚林漪抿唇摇摇头,“我吃差不多了。你们一会儿玩得开心。” 她知道很多时候仅凭一面之交去判定一个人很片面,可此刻心内仍然给陈琪判了死罪。而她又极其相信人以群分,所以连带着对吴雨澄也生出一些抗拒来。 想做的事情做完了,她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分一秒。 独自离开宴会厅的时候,她脑子里都是方才泳池中徐彪挣扎扑腾的画面。 她看起来一切如常,可只有自己知道心脏跳得有多厉害——一面是因为做了坏事下意识的恐慌;另一面则是因为替在乎的人出了口恶气带来的精神亢奋。 心脏跳得越快,她走得越慢。 徐彪会跟出来完全在她意料之中,被酒色财气浸泡久了的男人,眼睛根本藏不住那股淫邪。 戚林漪对这个酒店很熟悉,戚父是生意人,逢年过节免不了会有宴请,而这个酒店是市里条件最好的。 酒店东南区域有个露天泳池,没记错的话,这里大概要七月才会开放使用,然而平日里也蓄着水,纯萃只为好看。 戚林漪一路缓行至泳池边,这里围了一圈玻璃栈道,她走至最里侧,身体靠过去,面朝夜风来的方向,眼神微凉。 很快便有黑影靠近。 徐彪侧身斜倚着,身上酒味浓重,嗓子也如同被火燎过一般,开口几乎要蒸腾出实体的气泡,“喜欢吹风?一会儿开车带你去山上兜风?” 戚林漪侧脸看他,鬓角的头发被风撩起,宛如她身体延伸的触角,也像悬在徐彪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徐彪。你不会游泳对吗?”这是她方才听徐彪同隔壁桌的人吹水的时候了解到的,也因此而计划了后续的一系列操作。 “啊,对。我怕水,小时候在池塘里差点淹死。”他视线从戚林漪脸上流连至她前胸,“怎么?你想游泳?” “嗯,我说我现在里面穿的是泳衣,你信吗?”戚林漪身上是一条长及大腿的衬衫裙,黑白相间的竖条纹,在她这句突如其来的的话语中,瞬间便被赋予了禁忌的规则感。 徐彪眼里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微醺中的男人本就容易冲动,何况他还是个淫虫。 “你站好,站到我面前,然后闭上眼睛,我给你个惊喜。”戚林漪的话语于徐彪而言,根本就是召唤蛊虫的笛声。 男人不一定好摆弄,但酒醉又有贼心的男人一定指哪打哪。 戚林漪视线凉浸浸的扫过眼前闭着双眼,身子在威风中不住摇摆的男人,她左右看了看,确认边上没人,“站好了哦。”她边后撤一步,边温声安抚面前的人,嗓音拉得长长的,像一张逐渐蓄力绷紧的弓。 徐彪这种人怎么可能遵守规则,他睫毛微微颤动,企图通过眼睛的缝隙欣赏戚林漪的脱衣现场,嘴上却不忘卖乖,“好——” 谁知眼皮半掀,他看到的不是令人血脉喷张的女体,而是一个在眼前快速放大的黑影,还未等他看清是什么,腹部便骤然挨了一记重踹。 “——嗷!” 徐彪一声暧昧应答瞬间变成哀嚎,而后“哗”一声砸进泳池中,扑了一地水花,戚林漪鞋面和小腿都被溅湿,但她此刻也顾不上这些。 看得出来徐彪真的怕水,他又喝不少了酒,身子重,在不到两米的泳池里不停扑腾,咕噜噜呛了好些脏水。 戚林漪觑着时间,在他第八次伸手试图呼救的时候,蹲下身拽着他衣领把人背对着自己拉了过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徐彪不停摇头,想起来,但背靠着湿滑泳池,领口又被人扯着,半窒息状态根本没有一丝力气抵抗。可他觉得这样也比自己在水里无助的扑腾要好上许多。 “没为什么,就是你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恶心。就像你们当初随随便便因为看不惯一个人,就去欺负别人一样。” “你会报警吗?”戚林漪看着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而颤抖的身体,“我劝你最好不要。” “因为监控会坏掉。而据我所知,你的公司最近正在面临第二轮融资的关头吧?如果不想让创始人小学霸凌同学,现在又嫖娼吸毒的传闻跑出来,你最好是说自己失足掉进去的。” 希让慈走之前给了戚林漪一个邮箱,他去的地方可能面临信号不好的问题,让她有事可以随时联系这个邮箱。 “那头是谁呀?老莫吗?”不知为什么,戚林漪觉得这个联系方式莫名就很老莫。 “嗯。”希让慈亲了亲她的鼻尖,夸道:“怎么那么聪明。” 戚林漪当时还笑说希让慈太夸张了,自己不会有什么事需要劳动到这尊大佛,谁知希让慈才走的隔天,她就派上了用场。 而且那头响应速度极快。 戚林漪只是给了人名以及公司名,半小时的功夫老莫就发了个压缩包过来。里面文字图片具有,虽然没有上次黄浩林那般详细私密,但也完全足够戚林漪出手拿捏了。 同时她把自己所在酒店发给他,问他能否控制影响监控。 待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她便犹如恶女上身一般,开始不管不顾的复仇。 徐彪被冷水一激又经这么一吓,酒意瞬间消了好几分。 “你……”他面色彻底白了,像活见了鬼,“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的就是把你踢水里呀。刚刚不是说了,就是单纯看不爽你。”戚林漪声音不紧不慢,实则单手抓着他一个浸了水的大男人十分吃力,她也在发抖,但因为徐彪比她抖得更厉害,所以她便被成功遮掩住了。 “就这样吧,我蹲累了。你再泡会儿,我去找服务员捞你。”戚林漪说完就撒了手,徐彪“啊”了一声,结果“哇哇”灌了满口的污水。 他其实离岸边很近,但大抵因为极度紧张,扑腾地厉害,结果反而越来越远。 戚林漪站起身,体位性低血压让她有些头晕,她连忙往后退了退,仰头的瞬间恍惚看到有个监控似乎转动了一下。 她垂眸定定神,看着差不多了,小跑出去,在靠近大厅的路上拽了个服务员:“好像有个人喝醉掉进泳池里了。” 服务员听罢,手里的盘子往地上一放,立时拿起对讲机边呼叫边往那边跑。 顷刻间,厅内厅外都是喧嚣人声。 戚林漪知道老莫到底是希让慈的朋友,所以想要对方瞒着希让慈不提她这突如其来的需求不现实,因此她也就没多此一举。 只是她冲动之下做了这件事,虽然是因为心疼希让慈,想要替他出口气,可私心里并不想让希让慈知晓其中缘故。 他已经走出来了,耀眼地站在光里,她不愿意再把他推回黑暗中。 戚林漪走在通往酒店出口的路上,脚步声很轻,像枫叶落在石板上的动静。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大门,她抬头,一时间目光有些呆愣——她忘了叫车。 她站了站,长舒一口气,而后点亮手机,准备调出叫车小程序,没有注意对面停着的一部黑色的轿车正缓缓朝她驶来。 “妈妈。” 她刚选好地址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手和身体都跟着顿了下。 抬头,果然是今天白天遇到的那个小男孩,他坐在轿车后座,双手扒着车窗,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戚林漪抿抿唇,恍然看见小男孩背后似有暗影动了一动,没看错的话应当是西装裤。戚林漪往边上挪了挪脚步,装作等车并且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妈妈,你要去哪?我们送你去好吗?“车子随着她往前挪了一些,小男孩的话脆生生在她耳边响起。这下她想当听不见也不行了。”不好意思,我不是你……“戚林漪话说一半,开车门的声音骤然响起,有个身着灰色西装的高大身影利落下了车,戚林漪只扫到一个侧脸,心便紧了一霎,待那人的大掌把住车门,彻底转过身来后,她已不自觉全然屏住了呼吸。 耳边是那人相较多年前更为成熟的声音。 “好久不见,戚林漪。” 后院着火五 商务车厢内,空气里泛着高级冷香,戚林漪到现在都没彻底缓过来。 从许嘉呈的乍然出现,到邀请她上车,再到被她拒绝后图穷匕见说出的那句—— “泳池边的事,我都看到了。” 她才惊觉自己刚刚演绎了一场经典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顿时整个人冰火两重天。火气烤着前胸,后脊背却阵阵发凉。 他是怎么看到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的? “你想怎么样?”戚林漪双手环抱,是典型的防御姿态。 眼前的人同从前气质大相径庭,如果说曾经的他像一头充满攻击性的豹子,那么如今的他,则更像是深浅难测的狐狸。 故意伤害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具体要视徐彪那头的伤势情况而定。可比起和眼前的人不清不楚的搅和在一起带来的危险,她宁可接受法律的制裁。 “一共两件事。第一件是车里有人喊你,你也听到了;另一件是我需要搞垮联科。” 戚林漪觉得他根本在耍自己,第一件事完全就像他的恶作剧,第二件听起来则无端令人有些心惊——联科是市里一家比较知名的企业,之前戚父试图把她塞进去过,得知上班需要全天候穿着正装,戚林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上学穿校服,上班穿班服,想想都觉得令人窒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事之一就是在穿衣打扮上被限制。 思忖半刻仍然无解,于是她问:“第二件和我有什么关系?” “徐彪的公司即将接受的融资,背后的大头就是联科的老板。”许嘉呈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他余光瞄到有一群人正往出口来,其中明显有喝得东倒西歪的醉汉,于是下意识伸手拉了戚林漪一把,被她反手格开了。 “所以呢?”戚林漪自行往边上又站了站,看到有几个面孔方才在宴会上似乎见过,料想那头已经开始散场了。两人这样在门口站岗也不是个办法。 “你就非得和我站在这儿说话?上车说不行吗?我能吃了你?”许嘉呈视线落在她抠着包袋的手指上,声音里透着不满:“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烂到欺负前女友吧。” “闭嘴。”戚林漪被他这声“前女友”喊得耳朵瞬间热了起来。 与其说是害羞,毋宁说是羞耻。 虽然人就是由无数个曾经组成的现在,但她每次回想起这段初恋,都觉得有种小屁孩强登大雅之堂的滑稽。 喜欢的太肤浅,却表现得太深刻。 “嗯,你不烂,时隔这么多年没见面,一见面就是监视加要挟。”戚林漪瞪着他。 “我要搞他,我当然就得找人盯他。我又怎么知道你会卷进来?但你既然卷进来了,我想,索性和你做个双赢的交易? 我提醒你一下,他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你那点料能压得住他一天,能压得住他一辈子吗?你自己出面招惹他,从此以后就是个活靶子,你无所谓,你家人呢? 我可以把他视线转移到我这里,因为我本来就要弄他们。原本我刚回国,还在收集资料的阶段,没想到突然横插你这一杠,挺巧的,所以我打算跟你借个东风。”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做这桩你稳赚不赔的交易?” 他话说得有些隐晦,但戚林漪大致能听出个轮廓。这里人来人往,说话确实不太方便,她思忖片刻,同意了上车,不过条件是车子靠边停在对面,并且让司机下车。 她能接受上车谈,但不能接受车子朝前开。 这种驶向未知的感觉令她心生抗拒。 “我既然能知道你在泳池那边做了什么,你躲我能躲掉吗?”许嘉呈话里带着俯视,他大抵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却忘了戚林漪是最吃软不吃硬的。 戚林漪让他这么一激,胸口起伏的幅度大了一些,生出些不管不顾来:“是吗?那不劳烦你,我去自首好了。”话毕,迅速朝边上的保安喊了一声,同时拔腿就要往那边跑。 奈何男人身高腿长,她才刚迈出去一步就被拦腰截回。 “妈妈!”车上的小男孩一声惊呼,“爸爸,你不许打妈妈!”一句话出,引来所有人注目。 保安已经往这边跑,许嘉呈冲他竖了竖掌,“误会,我们认识。”同时放开戚林漪,双手掐腰冷静片刻,无奈还是气得太阳穴发紧。 “你怎么还是这么个臭脾气?”他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这句话。保安就在他们两步远的地方观望,戚林漪背靠玻璃墙,不发一语,谨慎看着他的样子像只急了也会咬人的兔子。 许嘉呈定定看了戚林漪两眼,最后走到副驾旁弯腰丢了句:“车开到对面,你下来,到边上抽根烟。” 戚林漪坐进后座,察觉有两道炅炅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她侧头,语气温柔,无视前排副驾驶投来的视线。 “我叫宝宝。英文名Bob,妈妈。”他乖巧坐着,短短的腿半悬在真皮座椅外。 “哦好的许宝宝……” “妈妈,我姓宝,名宝。” 戚林漪闻言下意识看向副驾,嘴唇微张,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孩子不跟许嘉呈姓这件事不算太令她惊讶。问题是,谁会给孩子起这么个名字啊…… “看我干嘛?他说的是真的。孩子还能说谎吗?” “好,行,宝……宝宝,”戚林漪喊得有些磕巴,她都没这么喊过安安和勋勋,“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你妈妈呢?” 她有些懒得同许嘉呈说话了,干脆转而问起小朋友。 “是爸爸说的呀。” “他真的是你爸爸吗?”戚林漪指着许嘉呈,同他确认。 许嘉呈剑眉微扬,也看着那道小小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许嘉呈早已经到了合法生育的年纪,并且这个小孩和他看起来也很亲密,可她却下意识觉得他们并不是父子,只以为是舅舅或是叔叔这一类的关系。并且小孩这一系列操作都是许嘉呈指使的。 谁料竟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嗯!”戚林漪眼看他的小脑袋很坚定地点了点。 戚林漪眉头皱得更深了,不管两人是什么关系,她都不想给人喜当妈,“许嘉呈,你最好解释清楚。”是向她解释,也是跟孩子解释。 “这个事情吧……你当初不是给了我一本你的大头贴……” “什么我给的?是你抢走的好吗?”戚林漪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量,避免吓到边上的宝宝。 “哦,是吗?记不清了。行吧,那就是我抢走的大头贴本子,回国收拾行李的时候叫这臭小子翻出来了,他一直追着问这是谁这是谁,我嘴贱,胡乱应了句‘这是你妈’,谁知道他能记这么牢?” 许嘉呈挠挠眉尾,没说无论宝宝怎么哭闹,他都不肯把那本小册子送给他,无情抽走后重新收好,一张也没留给他。 反正这也不真的是你妈。许嘉呈理所当然在心里替自己开脱。 他不是个念旧的人,这些年始终大步朝前,走得平顺又自在,但只有一个人他没有甩在身后。 那本大头贴相册是他唯一带出国的旧物。 当然这些他都不可能同戚林漪说。 然而戚林漪听他语气轻松的讲述,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开,她突然用方言问了句:“他能听懂尤兰话么?” 许嘉呈一愣,他像回到许多年前的一个午后,自己缠着戚林漪,非要她用方言喊自己的名字。 她说尤兰话的时候声调不太一样,更宛转清脆一些,许嘉呈彼时很爱听。 乍然听她这么一喊,心跳慢了半拍,后知后觉自己在发愣,连忙清了清嗓子,而后摇头。 戚林漪只当他的停顿是因为太久没接触所以一下子没听懂,他当年就只会听不会说,现在搞不好连听懂都费劲。 好在他没忘,于是她直截了当丢了个问题:“他自己的妈妈呢?” 既是在问他,也像是在警告他。 —————— 今天又是在公司码了一千多字,有鱼可摸的日子里,我幸福。 等更的你们也幸福。 好了,其女也的Bob们,晚安。 番外后院着火六 许嘉呈嘴唇微动,似是想回应她,但尤兰方言他不会说,讲英文宝宝又多数能听懂,于是干脆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开。 “叫黄叔叔带你去买个冰激凌。”许嘉呈反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腿。 “我现在不想吃冰激凌,爸爸。” 许嘉呈怎么会不知道,他一双眼都要长戚林漪身上了。 “但是她想吃。”于是他随手指了下戚林漪,“你是绅士,应该很乐意为女士服务的。对不对?” 戚林漪不想和他一道骗小孩,但接下来两人要说的话宝宝确实不适合在场,于是在那两道热切的注视下,她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点了脑袋。 被支走的小孩屁颠屁颠跑向外边站的司机,戚林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人不像普通的司机,站得板板正正,眼神如鹰,反应敏锐,倒像个退伍军人。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要掉下来了。”许嘉呈侧身,视线不知落在她身上有多久。 殊不知这句话,更像在说他自己。 戚林漪转头,视线同他的交汇,狭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气氛陡然有些奇怪。 他这会儿又和十几年前的样子重合了。 还是那个嘴不饶人,非要惹得她跳脚的恶劣鬼。 “说吧。”戚林漪不接他话茬,继续拉回先前的问题。 “宝宝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许嘉呈以为是平地一声雷,谁料戚林漪听完面色丝毫不变,他反而有些坐不住了,“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戚林漪只说了个最表象的,她才不会当着许嘉呈的面说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个会正经结婚生小孩的人。 况且两人五官、脸型当真没有一处相似,这根本说不过去。 “是吗?之前还有人说我们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呢。” 戚林漪忍不住翻白眼,他分明就是故意和她拌嘴,别说以他如今,就是当年两人早恋那会儿,她也不信他会分辨不出什么是真话什么是拍马之言。 许嘉呈见她又不搭腔,只露了半截眼白给自己,换了副神色继续道: “他是我在金边捡来的小孩,那时候两方势力正在火并争地盘。我遇到他的时候,他还在裹在襁褓里,后来一直跟在我身边,管我叫爸。” 他轻描淡写,戚林漪却是越听眼睛睁得越大。不敢想象许嘉呈隐去的那些细节里,都藏着什么血淋淋的过往。 也对眼前的男人感到更加陌生。 她初中知道他离开了尤兰,但却并不知晓他具体去了哪里。 “所以他爸妈……”戚林漪有些喃喃。 许嘉呈抿唇摇摇头,“我找人查过了,他妈妈是中国人,彝族,姓宝。当时我给他找了个阿姨,我没给他起名字,她就总是喊他‘宝宝’,后来听着、叫着也习惯了,最后干脆名字就定了这个。随他妈姓总比随我姓有谱。” 这浑不吝的做法,其他人听了可能会觉得诧异,但戚林漪不会。这就是很典型的许嘉呈式漫不经心,他身上很多东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但这份不羁和随性好像仍然保留着。 而提起阿姨,戚林漪想了起来:“是那个北方口音的大姐吗?” “不是,这个是回国以后刚找的。这人不太行,表面工夫,人前周到,人后总是埋头刷手机,今天小宝遇到你的时候他不还摔了么?我刚给开了。” “你从那时候就在监视我了?”戚林漪下意识往门边缩了缩,手也放在了门把上。 “你傻啊?小宝看到你,回来能不跟我说吗?”许嘉呈像是没发现她的防备,口吻轻松,眼神嫌弃。 “那你又是怎么看到泳池边的事情的?”戚林漪趁热打铁。 “我说了,我让人盯着徐彪啊。”话毕他突然笑了,“不然你以为,我让人盯着你吗?” 戚林漪恨声:“你最好不是。” 许嘉呈冲她歪了歪头,笑容渐收,多了几分庄重:“说正事。明天你帮我看一天孩子,我去帮你把火引走,只要那边知道你背后是我,那么前端的人便不再重要,他们会集中注意力到我身上。” 还有一点他没说,在他回来之前其实已经有所部署,给联科埋的雷,最近会陆续开始引爆,从而让他们分身乏术。徐彪只是一条支流,但一点点分散、抽干支流,干流的影响力势必会被削弱。 “怎么样,戚林漪,你稳赚不赔,我只有这一个要求,绝不加价。” 戚林漪拧着眉,她本能不想和许嘉呈搅和到一起,无论是作为她前男友的身份还是如今这样开口就要整垮一家企业的疯子。 可她不得不承认,许嘉呈方才提及家人,这的确踩到她了软肋,她不敢赌。 正在踌躇间,车窗玻璃被敲了两下,扭头,车门被人从外面拉开,戚林漪看到那个司机的清晰正脸,很刚毅,他连视线都十分规范,完全避开了她。 站在他身前的是一道小小的身影,开口就是奶声奶气。 “妈妈,我刚忘记问你最喜欢什么味道了。”宝宝一手举一个甜筒,笑起来唇边有两个小凹陷,是戚林漪喜欢的梨涡。 “黄叔叔说女人应该都喜欢草莓,所以我买了一个草莓的。但我最最最最最喜欢巧克力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也会喜欢巧克力。所以我,我拿了两个,你喜欢哪个呀,妈妈。”他眼里全是雀跃。 “Bob,你竟然愿意分享你的巧克力?为什么安妮要吃你却从来都不肯。”许嘉呈挑眉看向门边小小的人。 “因为,因为,安妮妹妹已经吃了我很多很多零食了,可是,妈妈是第一次。” 宝宝虽然看着小,但他表达能力很好,语言很清晰。戚林漪莫名觉得这或许是因为许嘉呈时常同他说话的缘故。 天气热,戚林漪看着有些化了的甜筒,伸手从中控台抽了张纸替宝宝揩了揩手指,顺势接过甜筒:“谢谢你,我确实很喜欢巧克力。但是草莓我也喜欢,所以你吃巧克力,我吃草莓,这样我们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 宝宝脸上的梨涡肉眼可见地更深了一些,他正要说话,戚林漪赶在他前头,把他那个即将出口的闭唇音堵了回去。 “但是宝宝,我不是你的妈妈。上一次是你爸爸不对,他胡说的,你刚刚也听到了是不是?所以,你不可以喊我妈妈,但你可以叫我戚戚或者阿姨,如果你同意,”说到这里,戚林漪抬眼看了许嘉呈一眼,舔了舔唇继续道:“那么明天我可以陪你一起玩。” ———————————————— 哔哔哔,希让慈吗?你家被偷了。 番外后院着火七 yedu7.co m 戚林漪话落,车内车外一大一小面上的表情都有些精彩,宝宝喜笑颜开,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戚林漪,即便不能喊她妈妈也没有关系,他希望每天都能和她分享冰激凌。 许嘉呈则没有料到她这么干脆便答应了下来,戚林漪有多倔他是知道的,本来手上还捏了牌没出,但这会儿看起来也没有必要了。 “好了,小宝上车。你住哪,送你过去。”许嘉呈后面一句话是冲着戚林漪说的。 “不用。我自己回。”戚林漪看宝宝迈开短腿似乎打算绕过车尾从另一边上车,很干脆抓住他没拿甜筒的那只手,“从这边上。”她说完便扭身要下车。 “等等,明天怎么联系?”许嘉呈喊住她,而后语气微顿,视线飘向另一边,清了清嗓子,开口的声音却更低了:“你上次为什么忽略我的好友申请。”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6 .c om “你又为什么要加?”戚林漪不假思索把问题抛回去,她那时候就料到了是谁,因此不算意外。 在门口被拉住的宝宝一会儿看看副驾一会儿看看眼前的戚林漪,他显然听不太明白这两位大人是在打什么哑谜。 “哦,这不是打算回来了么,想找些旧人叙叙旧,我又不止加你,我加了几十号人。”他回身坐好,抚了抚袖口不存在的灰,回答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是么?”戚林漪长睫一翻,视线直直看向后视镜中的那双眼睛,“可我没有什么旧要和你叙。”还有句话她险些就要脱口而出,思及许嘉呈现在的手段,还是咽下,脑筋一转换了句:“明天中午十一点我会在这里,你让司机把宝宝带来就行。” “另外。希望你说到做到,许嘉呈。这件事以后,我们不要再有交集。先走了。”她声音压得很低,用词也尽量让宝宝没那么容易听懂。 没有给许嘉呈再发挥的机会,戚林漪下车的动作很干脆,但临走之前还是柔声和车门边眼巴巴看着她的宝宝道了别,并约定了明天再见。 离开的路上,她想起自己方才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我现在有男朋友,他知道了会不高兴。” 她不确定许嘉呈这次找她动机是否真如他所说那般,纯粹是出于借力打力的需要。 倘若他的确可以将徐彪报复的视线转移走,那么帮忙看顾一天小孩在她看来可以作为一种等价交换的手段。要是还有更多的要求,那么她势必不会再同意。 得寸进尺只会招来她的玉石俱焚。 而她打住不说,一个是因为觉得对方没有挑明,她就急着发申明显得有些自作多情;另一个就是担心他会对希让慈有什么不必要的打探和叨扰。 当晚,躺在临街另一家酒店的大床上,戚林漪摸出手机,打开希让慈的对话框,他上一条的回复还是今天下午五点多的那句:“我一会儿可能就没信号了,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办好事情很快就回来。” 作为一个典型的走一步看一步,瞻前不顾后的人,戚林漪时常会因为自己的莽撞和冲动懊恼,但思及远在千里之外,那个幼年时曾遭受过许许多多莫名恶意伤害的人,她还是不后悔今晚对徐彪的所作所为,甚至觉得这些“报应”因为来得太晚,对于当事人而言,即便知晓了,除了重新揭开疮疤的刺痛以外,并没有疗愈的功效。 所以这一系列的事情,她都不知道应当如何同希让慈开口讲述。 然而无论如何,她自己胸口堵的那一口气至少是通了一些,尤其是第二天从司机那儿得知徐彪因为吸入太多脏水得了肺炎需要住院一段时间的时候。 并且,许嘉呈真的没有出现。 她料到了,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她话里话外的敲打,无论存没存不该有的心思,都应该被她搅和得七零八碎了。 于是她真的从中午十一点,和宝宝两人待到了下午四点多。她带他去吃饭、逛商场、最后带他去了自己小时候去过的一个公园,那里几年前重建后,戚林漪还是第一次去。他们几乎玩遍了所有幼童可以体验的游乐设施,光是碰碰车就开了不下八次。 宝宝很乖巧听话,今天一直喊的她“姨姨”,有时候听起来就像“漪漪”。 最后戚林漪把人带回到酒店大堂沙发上坐着,等司机来接,笑了一个下午的宝宝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失落。 戚林漪买了他最喜欢的巧克力甜筒,小家伙看起来也兴致缺缺。 她大抵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小时候和表姐们玩了一天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她就这样蔫蔫儿的。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安慰他,因为她不会和他再约定下一次的见面。 司机很守时,提前十五分钟到达酒店。 “宝宝,黄叔叔来了。”戚林漪握了握边上小人的手腕提醒道。 宝宝乖乖随她起身,戚林漪一手牵着他,另一手提着几个大大小小的袋子,有的是她给他抓的娃娃,有的是给他买的玩具。司机很有眼力见地接过,冲她微一点头便把手伸向宝宝,却不料宝宝躲开了,小家伙摇摇头,瘪嘴看向戚林漪。 “我送你出去。”戚林漪握了握掌心的小手,她没有错过那双已经红了的眼睛。 然而,到那部黑色轿车前她试图松手和他告别的时候,宝宝突然回身,大大的双眼蓄满了泪,哽咽着问她:“姨姨,我们是不是,我是不是can't see you anymore?”他好像有些急,突然换上了英语。说完眼泪便大颗大颗落下。 戚林漪叹了口气,鼻子也有些酸,她蹲下身,从包里掏纸一面给他擦眼泪一面思索着开口。 “宝宝。我不在这个城市生活,所以以后可能比较难再见面。” “为什么?我和Annie也很远,但我们常常一块玩,你在哪,我去找你。”他赤城的眼神让戚林漪想起另一个人。 戚林漪低头,躲开他的视线,她还没想好说辞,又听到宝宝的声音。 “是不是,因为爸爸?你不想看到他,对不对?”戚林漪抬头,还在惊讶于孩子的敏锐,骤然听见边上传来熟悉的开门声,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下了车,径直开口道:“小宝,上车。” 戚林漪的眼泪瞬间收了回去,却不料眼前的孩子哭得更凶了,他一头扎进戚林漪怀里,喊着“不要不要”。 戚林漪原是蹲着,被他这么一撞,重心不稳就要往后倒,边上人极速伸手扶了她后背一下,而后就是一声严厉的训斥:“Bob!” 戚林漪怀里的人瞬间止住了哭闹声。 “他很喜欢你。”待司机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宝宝抱进后座,许嘉呈低声同她道。 戚林漪没有回应,眼前的人却不肯放过她。 “你这么抗拒和我再有联系,跟你泳池边做的事,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是。”既然他知道,戚林漪便干脆承认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戚林漪皱眉,还没开口,又听那人道:“没什么,就想知道要和你在一起多久,才能让你这么喜欢。” 毕竟她当初说放弃就放弃了他。 “跟你没关系。”戚林漪语气不善。 许嘉呈点点头,看着她字正腔圆撂下一句:“行,那祝你们百年好合。” 话毕,头也不回转身上了车。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戚林漪手机传来震动,她似有所感,一看,立时点了接听。 “喂。” “喂,戚林漪。” “终于打通了。”他好像刚跑完一段长长的路,有些气喘,但听得出来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戚林漪面上也带了点笑意,“你在哪?出村子了吗?” “嗯,到另一个条件比较好一些的村了,但只有这个小山包上有信号。”他下了牛车以后是一路跑上去的。 话筒那头有风声,还有希让慈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这些白噪音中她听到有清晰的人声传来—— “好想你。” —————— 来晚了,对不起呀~ 番外后院着火八 想不想我?戚林漪被抵在门板上承接男人火热的湿吻,听他含着她唇瓣问出这个,昨天在电话里已然问过的问题。 “哼……”她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哼,算作回答。 昨天她是如何回应的? 那时她还站在酒店门口,黑色汽车绝尘而去,边上不时有人走过,她垂头看着鞋尖,压低的嗓音不自觉带上些软糯:“回来再告诉你。” 于是他真的比原先预计的时间早了几小时回到了吉阆。 “事情,很顺利吗?”戚林漪手在他大臂到胸前游移,“怎么提前回来了?” 希让慈抵着她额头,两人都气喘不定,小别后的相逢,连汗毛都在宣告对彼此的渴望。 “嗯。”他定定神,双手捧着她脸,仔仔细细看她,像端详一件挚爱的藏品,“你呢?这两天好不好?” 戚林漪长睫微颤,希让慈分明低着头看她,可却仿佛在仰望星辰。 她把住男人健硕小臂,侧头亲了他虎口一下,“嗯,要是你在就更好了。” 声音里有恰到好处的埋怨。 希让慈心神具叫她眼尾的钩子挂住,戚林漪平时是个不怎么表达自己心意和展现柔软的人,可某些时刻,又像一潭温泉水,引人深入。 “是我不好。”他深深亲了她眼尾一下,而后骤然半跪下身,撩开她宽松睡裙钻了进去。 “等等,我……我还没洗,啊……”戚林漪指腹瞬间抠紧门板,希让慈对她的话仿佛充耳不闻,他隔着内裤就直接舔了起来。戚林漪甚至能听到他深深的吸气声。 好变态。 戚林漪垂眸,灰色调的纯色睡裙分明冷感极了,可底下却在进行一场极其淫靡的艳事。 湿热舌尖隔着柔软棉布,勾缠顶弄,不知道是不是戚林漪的错觉,他的舌头似乎一次比一次更有力——自然不会弄疼她,柔软触碰柔软,力量的迭加只会带来更深层次的快感。 “呃呃……”戚林漪浅浅喘着,门后就是外边的走廊,她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两侧腿根被男人火热大掌把着,他真的很知晓如何把控力道,既能稳住她身体,又不会让她觉得被箍得不舒服。 直到内裤被舔得湿漉漉,上面满是他的口津和她的情液的混合物,他才用牙齿叼住那一片轻薄布料,低头将它褪了下来。 灰色内裤落地的瞬间,暧昧湿黏的舔吻声伴随戚林漪婉转的呻吟同时响起。 “哈,嗯……”戚林漪半咬下唇,小腹到大腿都在发颤,真的太舒服了。 他一直在进步,尝试不同的频率、力道、角度,无论用身体哪一处柔软和坚硬,都能让她获得极致快感。 每当这种时候,戚林漪都觉得仿佛宇宙仿佛只存在他们,两人全然浸泡在充满快乐因子的世界中。 于是她舒展再舒展,柔软再柔软,湿滑再湿滑。 可惜裙里风光她看不见,一道晶莹痕迹由希让慈下巴淌到喉结,在他吞咽的起伏间,又继续向下蔓延,勾描出血管青筋间的嶙峋。倘若在灯下,便会透出可疑但诱人的微光。 性爱之所以美妙,大抵因它是抽象爱意具象化的展露途径。 有情人通过肢体、言语、呼吸、液体来感知对方的蓬勃爱意。 希让慈仍然是那个致力于让戚林漪得到快乐而全然不顾自己的人,他那样高大的人,保持半跪的姿势直到用唇舌把她送上巅峰才终于起身。 戚林漪在高潮的余韵中吻住他,品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嗯……我真的有好好吃饭睡觉是不是?” “嗯?”希让慈眼里有不解,她话问得突然。 “因为我吃起来好像没有怪味道呀。”戚林漪咂咂嘴,而后含住了他的喉结,舌尖在上面打着圈,制造出新的痕迹。 希让慈才刚反应过来,笑意还没到达嘴角,陡然被刺激得发出一声闷喘。 “唔。”他分明难耐得很,却还是捧着她后脑勺,摇头克制道:“我还没洗澡。” “我也没洗。” “不一样,我从外面回来。” 他没说自己方才在小区楼下找门卫借了洗手间,仓促洗了把脸又认真洗了手,就是因为想要一进门便立刻拥抱抚摸亲吻她。 于是两人自是一道进了浴室,这一回他们洗得很快——因为真的只是洗澡。即便戚林漪缠他缠得厉害,但希让慈不敢在浴室里同她胡来,是顾及她腿伤才刚好没多久,湿滑的地方不宜久留。 最终还是柔软双人床承载了他们。 一到床上,两人又吻得难舍难分起来,戚林漪一手轻抚希让慈眼下,在持续的接吻中断续地问:“你这两天呢,有好好吃饭、睡觉吗?” “有。”他乖乖作答。 戚林漪似是不信:“真的吗?我要自己检查检查。” 希让慈正欲问她想要怎么检查,身上的人便如同一尾鱼般,往下滑了半个身位,她攥住他的要害,笑容娇媚:“我吃一吃就知道了。” 话毕,启唇含住了他。 希让慈让她这么一说,生怕自己方才没洗干净或是这些天奔波下来,真的会有不太好闻的味道,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卡着她下巴拔出来,他原本也不需要她替自己做这些。 戚林漪感受到他的抗拒,和他对着干似的,猛地埋头往下压,湿滑龟头瞬间顶到了喉咙口。 她一阵下意识的干呕,却没有吐出来,希让慈性器本就硬得发痛,先是被突如其来一含,接着又陡然接受了一次深喉,腰眼一麻险些就要射出来。 希让慈不会对她脸使劲,这种关头也不敢硬拔,于是宛如唐僧劝说女妖怪般:“不吃了好不好?那边的辣菜比较多,油盐又比较重……”那种环境他也没什么好挑拣,自然有什么吃什么,当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一遭。 戚林漪几乎要听笑,她这才明白是自己的话给了希让慈压力,于是缓缓抬头吮过茎身,发出“啵”一声脆响后探身来到他脸前:“没有怪味道呀,你也自己尝尝。” 她轻吐舌尖,悬在他双唇前半寸的距离,等他来前来攫取。 希让慈于是狠狠吻住她,风卷残云。 那天,他们第一次尝试了69的姿势。 戚林漪要求的,结果她并没能坚持多久,因为希让慈带来的快感过于强烈,很快便含不住嘴里的东西,弓着身子不停呻吟扭动。 这一天的前戏很长,戚林漪先是缠着要用上面的嘴吃希让慈下面那一根,后来又急着要用下面那张去吃。 希让慈几乎舔遍她身体每一处,他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最后要进入的时候,他看着戚林漪的眼睛,透过她眼里细碎的星芒,低声同她请求:“叫我一声好不好?” “嗯,希让慈。希让……啊慈。”因为插入而停顿的那一下,她的呻吟和最后一个字意外成了一声软糯无助的“阿慈”。 “嗯,戚林漪。漪漪……宝贝……” 他应她,又唤她。 正戏比前戏更加漫长,戚林漪最后又是在做的过程中半晕半睡过去的。 彼时已经是夜里一点钟,不过好在她提前请了一天假。 希让慈这两天几乎没怎么睡,望着怀里安睡的戚林漪,困顿疲惫全无,他又静静看了她许久。 夜里两点,他悄然起身穿好衣服,捏着手机走到阳台。 解锁后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两大一小,看起来就像一家三口,父母正在安抚哭闹孩子的画面。 他不在其中,可蹲着的那个女人,分明是他的爱人。 他拨通一串手机号,三秒不到,对方接起,两边都静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许嘉呈吗?我是希让慈。”他率先开口,声音冷然。 —————— 是的,他知道。 具体下章再说。 可能会和大家想看到修罗场不一样,但我还是会按照自己想法写哈。 下周前途未卜,(?_?) 能更我会尽量更滴! 番外后院着火九 希让慈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尽可能轻手轻脚,可他身高腿长,再怎么“轻拿轻放”也会有难以避免的动静。因此,还没完全躺好便惊动了枕边人,她一翻身,细长胳膊恰好将他揽住了。 希让慈屏住呼吸,担心把人吵醒,便就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却不料,安静了一会儿,他先是听见怀里人陡然变重的呼吸,而后便是她睡梦中模糊的嘟囔:“好香……”话毕,窸窸窣窣声响起,一颗乱糟糟的脑袋了起来,她眯眼看向他。 屋子里只有窗帘过滤后的路灯微光,可她还是能看到那双星眸,埋头懒懒在他颈窝边蹭了蹭,那股浴后的香气更加浓郁了。她好似也随之更清醒了些。 “几点了?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现在还不到五点,你一点左右睡着的,继续睡吧,嗯?”他轻抚她后脑勺,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拍。 “嗯……你好香,你又去洗澡了?” “嗯,身上有点黏,我刚洗完回来。把你吵醒了是不是?” 有歉疚的吻落在她发顶。 戚林漪听完,有一会儿没说话。 “在找什么。”希让慈捉住她被子下的手。 “没,我想摸摸我黏不黏。”她理所当然觉得希让慈是因为做爱过程中流汗,或是她那些源源不断的体液,才会产生黏腻感,甚至被影响到需要半夜起床去洗澡的程度。 那么她势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才刚洗的澡,自己这么贴着他,怕是会让他觉得不适。 希让慈似乎是笑了。 戚林漪被一股坚定的力道重新搂紧,听他在头顶温柔低语:“你不黏。” 即便黏,始作俑者也是他,他怎么会嫌弃。 戚林漪伸手回抱住他,“希让慈。” “嗯。” “我好像有点睡不着了,你陪我说说话。” “好。渴不渴,想喝水吗?”希让慈碰碰她嘴唇,软乎乎的。 戚林漪摇头,她静了一会儿,再开口的时候仍然有些迟疑。 “我昨天看了一本小说,里面男主小时候遭遇不太好。”她铺垫着,抬头又去捕捉那对星星,“假如啊,我是说假如,现在遇到小时候欺负过你的那些坏人或者听到他们相关事情,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不会。”希让慈用下巴轻轻摩挲她额头,似乎怕她不信,又补充了一句:“很多都不记得了。记得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只是往事。” 他们能伤害小时候的他,但是影响不了当下的他。 他也并没有选择原谅,只是比起带着那些不好的记忆前行,他选择用所有心力记住奶奶爷爷,还有,此时此刻在他怀里的人。 戚林漪听罢,感念他是真的有在好好长大,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背负什么,轻装向上攀登的样子利索又漂亮,于是现在闪闪发光。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遥控器,熟练摁下,暖黄夜灯亮起,她借着柔和光线打量着希让慈的脸,“那我和你说件事,不对,应该是两件。” 一件有关徐彪,另一件事关许嘉呈。 换而言之,一件同他相关,一件和她有关。 “是因为这两件事,所以才睡不着了么?”希让慈声音轻轻的,大拇指抚了抚她眼下。 “嗯……”戚林漪沉吟了一会儿:“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会想要知道。” 希让慈静静看着她,他喜欢听她说话,也想听她视角的描述,但却不希望她在讲述的时候感到有任何的负担,于是他先她一步坦白:“我知道,戚林漪。” “你知道?”戚林漪脑子还有些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似的,干巴巴重复他的话。 “嗯。我刚才去洗澡会觉得黏,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出门了一趟。”戚林漪清楚看到戚林漪的眼睛因为自己说的话逐渐睁大。 “我,去见了许嘉呈。” “谁?!”戚林漪惊得半撑起身子,肘部抵在他胸膛上,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从而错过了希让慈微微吸气的细节。 六月的吉阆,连夜风也缺乏清凉,咸湿感惹人身上发腻。却有两道修长身影出现于环岛路上。 截然不同的两部黑色轿车前后停着。 许嘉呈单手插兜,另一只夹烟的手送到唇边,发丝微乱搭在额迹,他吐出一口烟,隔着烟雾打量身前的男人感叹道,“你还真是,大不一样了啊。” 边说,夹着烟的那只手边上下比划了一下,若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的手有明显的颤抖。 而站在他对面的希让慈神色冷峻,胸膛微微起伏着,在他们不远处的地上,正斜躺着根棒球棍,以及一把,短利精致的匕首。 地点是许嘉呈定的,希让慈到了后,目光凝望着车玻璃前的那道身影,他探身从后座取了样东西便利落下车。 那是一根崭新的棒球棍。 许嘉呈见状眉峰一挑,同一时间,驾驶座里迅速闪出个身手矫健的男人,许嘉呈侧头朝他竖了竖手,于是他便十分机敏又退了回去。 希让慈从下车起眼神就没离开过许嘉呈,他的目标明确而坚定,整个人同方才在床上温柔凝视枕边人睡颜的样子大相径庭,浓眉压着双眸,一语不发,高挥的棒球棍汇集了他身上所有的戾气。 许嘉呈原本姿态轻松,待希让慈携着一身杀意靠近,他手上香烟一甩,立时后仰躲开一击,躲一躲不了二,下一次的棒风更劲,许嘉呈立时抬手格挡,希让慈力道很大,震得许嘉呈腕骨生疼,手臂瞬间麻了半面。然而他面不改色,重心向后移,另一只手朝着希让慈面门去。 希让慈迅速侧头避开,拳风擦着耳边而过,他右手一抛,将棒球棍送进左手中,回身狠扫,“砰”一声打中许嘉呈右肋处。 “操!” 许嘉呈怒喝,捂着右胸不爽道:“你他妈拿着东西算什么?” 希让慈面无表情再次挥出一击,朝着许嘉呈脸的的方向,“我是来打你,不是来跟你比武的。”谁要同你讲究什么公不公平? 边上的司机见状又向前走了两步,许嘉呈一面应付希让慈,一面斥道:“滚回去,别插手。” 话毕,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匕首。 希让慈眉间一蹙,闪身避开刺来的寒光。 两人在无人的路上交锋,像野兽般撕咬,肾上腺素让他们感知不到疼痛,最后彼此身上都带了大大小小的伤。 不知多久,两人似乎终于力竭,棒球棍和匕首在格挡中齐齐脱手甩了出去,七零八落躺在沥青马路上。 “我还以为,她眼光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喜欢个整容怪。”许嘉呈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疼痛感,因此他急需尼古丁,一根烟很快就要吸到尽头。 希让慈冷声开口:“你也配提她?” “我怎么不配?老子是她初恋!我们接吻的时候你还……”他一句话没说完,陡然挨了希让慈一记肘击,顿时肝胆欲裂。 希让慈一把攥着许嘉呈的领子,嗓音淬着厌恶:“你但凡想着从前,都不该做出这些脏事。旧情难忘不丢人,丢人的是明明放不下,还要搞那么大一个局,拉全世界陪你演戏,你里子面子都想要,就让她应付那种垃圾一晚上?甚至连小孩都利用?” “你他妈,怎么知道的?”许嘉呈瞳孔一缩,“她也知道了?” “你能查我,我就不能查你?”他少有的讥讽语气,而对于后面一个问题,他视若罔闻。 番外后院着火十 希让慈人生中少数的不冷静时刻,几乎都是在这几个月里发生的。 “我认识你十多年,这十多年加起来你找我的次数还不如这两个月多,你小子到底找的到底是真爱还是麻烦精啊?”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老莫原本正在小憩,被打扰了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不要这样说她。”希让慈被老莫调侃的时候从来都是锯嘴的葫芦一声不吭。但他无法接受别人在自己面前说戚林漪一点不好。 “你只说他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可我记得,他当年是先去的东南亚。这一段,明面上的资料没有?”希让慈捏着电话,视线坠在虚空中,回忆起一些很早时的画面来。 当年他莫名被扣上“许嘉呈要保的人”,后来他这位“大哥”有了新的去向,自然有好事之人特意跑来讲给他听。 “听说呈哥出国去东南亚了?你没送送人家?我看大吉昨晚都去了……” 希让慈那时六年级,努力吃了两年饭,不仅个子长了不少,眼神也坚定了许多,他伸手拨开勾肩搭背的邻班同学,一言不发径直走了。 他从来没有领过许嘉呈的情,甚至在自己还懵懂的时候就下意识否认两人之间有关系。后来他才明白,那份“不知好歹”,是源自于他的嫉妒。 他嫉妒许嘉呈可以那样站在她身边,甚至光明正大触碰她。 而且那时,他们当真般配。 “你先查2010年前后他人到底在哪,越快越好,能找到多少信息,就先给我多少,3小时发一次。”他像个无情的资本家。可他那时经历了几天的奔波,人还在回吉阆的途中。 希让慈很难描述自己看到那张合照的心情。只是他尚来不及沉湎,老莫那头就打来了电话。 “你事情结束了吧?” “你的女朋友好像惹了点事情。” 于是他收到了戚林漪要老莫处理掉的那段泳池边的监控。后来,他让老莫把那天和戚林漪有关的所有视频片段都找出来发给他,通过拼凑,他很快明白了戚林漪那样对徐彪的动机。 傻瓜,他在心里轻叹,整个人变得极其柔软。 可当看到酒店门口,戚林漪同那人同框的画面,他的心又变得极其酸涩。 他一遍遍来回看,而后拨通老莫的电话,让他查一个人。 “许嘉呈。”希让慈在电话那头低声说出这个,他从未喊过,却一直记得极其清楚的名字。 “他还给你发照片?你让我看看,什么照片。”戚林漪“腾”地坐起来。 希让慈解锁手机,把短信翻开让她看。 “我操。那个司机怎么还干偷拍这种事情。”戚林漪一看照片的拍摄角度就懂了,怒不可遏,紧接着反应过来,“所以……这一整个事情,都是他在自导自演?徐彪是假的?宝宝也是假的?” 戚林漪越说越不可置信。 希让慈讲述的时候,省去了他和许嘉呈打架的部分,着重同她解释自己是如何知晓的,因此戚林漪的重点都在这上面。 “徐彪是真的,只不过他和那个新郎并不是特别好的朋友。是许嘉呈让新郎邀请的徐彪,并且把你们安排在隔壁桌。” “他大概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你会为我出头,只想着借机英雄救美。” 后来事态的发展有些脱轨,但又驶上了另一条轨道。 “至于那个孩子……孩子那么小肯定演不了戏。但他知道你喜欢小孩,并且提前给小孩错误的讯息,让他对你有特殊的情感。” 戚林漪牙根紧咬,“不是,他有病吧。搞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为了不那么刻意出现在我面前,和我重新有接触?” 希让慈静静看着她,“他知道你的性格,所以,不一定想着能和你重新走到一起……” “但是,他可能查了我,不能接受你和我在一起。” 自古以来前任就是一个相对禁忌的话题,若一段新的感情中有旧人的介入,那么势必会有这样那样的误会。 戚林漪的态度不一定重要,只要有心人想要制造令人遐想的画面,那么可以有千百种办法。 “你怎么了?你比他……”戚林漪一句话险些脱口而出,意识到以后立马打住:“不对,关他屁事啊!” “他是我爸还是月老啊,我跟谁在一起还用他接受?”戚林漪言语激愤。 希让慈唇角轻勾,“嗯,不关他的事。” “他是不是说你什么了?” “没。”希让慈也坐起来,搂住她,下巴摩擦她的额头,他不想戚林漪过多纠结于那个人的事,想了想同她道:“谢谢你替我出头。” 他很郑重亲了亲她的额头。 戚林漪等了等,好像也在缓和情绪,过了一会儿才蔫蔫儿问道:“没有但是吗?” “嗯?”希让慈没听懂她的话。 “你不会觉得我很蠢,一时冲动结果被人耍得团团转么?虽然谢谢我替你出头,但是以后还是别出了,类似这种。”她用手揪着被单。 希让慈捧着她脸,他懂戚林漪此刻的丧气从何而来。她好像好心却办了一件坏事,从而陷入了自我否定。 “没有人能十全十美。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像一阵风,要把遮挡月亮的乌云都吹开。 “我没有什么“但是”要说给你听,你很聪明也很勇敢,戚林漪。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看到视频的时候,很为你担心,我以为你是遭遇了骚扰才要那么做的。后来通过一遍遍看内场你们说话的口型,我才知道你做那些是为了我。 我确实已经不记得那个人了。避孕套水球的事我记得,但没有关系,现在没有人能这样对待我。 你是除了爷爷奶奶之外,这个世界上唯一会因为我被欺负而生气,替我出头的人了。 说谢谢你都好像是我在敷衍。” 他亲了亲他的唇瓣,像落下的一个句号,又像是省略号,代替他讲述未尽的话。 戚林漪伸手环住他脖子,整个人靠近他怀里,声音复又软下来:“在你这里,我好像从来没有不好,也没有做错的时候。” “如果我选择隐瞒,没有要主动和你说呢?” “如果你不打算和我说,那么我就会当作不知道。” 他会配合她保守秘密。 即便对象是他自己。 戚林漪心内震动,她想了想复又继续问道:“你不会心里有疙瘩么?就好像——啊,我的女朋友见了她的前男友,他们还有甜蜜合照,但她竟然对我只字不提。” 希让慈被她语气逗笑,但还是认认真真回答她的问题:“不会,首先我知道你不会是那种三心二意伤害别人感情的人。” 戚林漪像是故意要逗弄他:“诶,你话别说太早。我都不敢对我自己打包票。万一呢?毕竟是初恋,乍一见面……”她察觉怀抱收紧了一些,赶紧停下自己的脑补。 “不往下说了好么?”希让慈俯首在她颈边叹气。 戚林漪正要应他,陡然又听他轻声道:“我不会怪你的。你选择不告诉我,一定有你的理由。无论是什么,我都接受。” 他说完,抬起头,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那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戚林漪。” ———————— 顶级恋爱脑的自我修养就是会想方设法为对方找一千个开脱的理由。 下一章加餐吃肉。 作为我一周没更的补偿。(划掉) 作为顶级恋爱脑的补剂。(打钩) 下下章尽量把这个番外收掉。 番外露营日 又是周五,戚林漪被希让慈接到他家中,看着摆在客厅大大小小的收纳袋,有些咋舌:“你这么快都弄好啦?” 按照计划,两人明天吃完早饭出发,她原本想着今晚两个人一起收拾的。 “基本都是刚买的,所以我只是从包裹里拆出来而已。”希让慈从背后揽住她,下巴搭在嶙峋的肩膀上,轻轻摇晃,宛如春夜河里的月光,随着水波一荡一荡。 也像水鬼,缠住柔软的女体。 “那还有什么没弄的吗?烧烤的东西呢?我来洗菜吧……” “去接你之前我弄好了,已经分装完放到冰箱里。” “啊?”戚林漪侧头,唇就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处,“那我能做些什么?” 滑梯般顺过那弧线完美的骨节,承接住她的是湿热的唇舌,“什么都不用做。你出人,我出力。” 他这力一出,就是一整晚。 临睡前,戚林漪被清理干净重新躺好,双手捏着蓬松棉被的边缘,只露出一对杏眼,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原来有些人,自己偷偷提前弄好,都是有目的的!” 希让慈光着上半身,从一地狼藉中捞起一件薄薄的布料,上面还留有可疑的液体,他闻言唇角微勾,走到床边,俯低身子明知故问:“是什么目的呀?” 他才发完力,肌肉处于充血状态,青筋如龙盘踞于身,看起来凶悍又霸道,可却探手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脚丫,目光温柔又缱绻。 被注视的人把被子一拉,蒙住脑袋,传出来的声音嗡嗡的:“不知道,不知道,睡觉了!”是耍赖也是羞涩。 待黑暗在她眼前一掠而过,再睁眼,已是晴空万里,一碧如洗,正是出行的好天气。 戚林漪醒来的时候希让慈已经做好早餐,煎蛋、火腿、吐司、牛油果奶昔,还有剥好的橙子和几颗坚果好好的摆在她喜欢的餐盘里。 她有个很奇怪的个人习惯,橘子和橙子这类需要剥皮的水果,不喜欢经过别人的手,只吃自己剥的,从小就这样。 “你等等我,我吃完和你一起弄。”戚林漪坐定在餐桌前,看着客厅中正把东西搬上露营车的希让慈道。 “好,你慢慢吃不着急,这些大的我先搬到车里去。”希让慈知道她是想替自己分担。 戚林漪坐在餐椅上,嘴上咀嚼着,双脚来回晃荡,看希让慈在她不远处有条不紊的搬抬,肌肉把T恤撑起饱满的弧度。 秀色可餐。 待她吃完后端着餐盘下了桌,准备拿去洗,希让慈正好运送完一车的东西回来,站在玄关处喊住她:“吃完了?放着我来洗,你去换衣服吧。” 他说完,人已经到了戚林漪面前,接过光秃秃的餐盘,“都吃光了?够不够吃?” “你摸。”戚林漪穿着他的宽大T恤,看起来十分单薄,她挺着腰,把希让慈的大掌放到自己肚皮上。 圆鼓鼓的,像小朋友的宝宝肚。 “怎么会这样?”希让慈看起来有些难以置信,昨晚她那里摸起来还是平坦甚至微凹的。 “吃多了就会这样。”戚林漪点点他的胸口:“你喂猪呢,现在都十点多了,搞那么多,吃完一会儿午饭我吃不下了。” 希让慈笑着拥住她,“等你饿了再吃,我们过去布置一下,差不多正好到饭点。” 戚林漪颔首,目光落在他衣襟上,“你今天穿这身衣服去么?”他穿白色T恤配黑色休闲裤,很居家。 “没,一会儿还得换。”希让慈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给你买了套衣服,你要不要穿?” 当然要。 希让慈换完,戚林漪还在浴室里没出来。 两人虽然坦诚相见了许多次,可戚林漪不在特殊状态下的时候,换衣服总要避着他。 “谁知道你看了会不会又兽性大发!”她有一天在浴室门内,边脱裤子边控诉。 “我……”希让慈下意识要解释,然而垂眸望着磨砂玻璃后隐隐绰绰的人影,最终只背过身淡淡应了她一句:“好吧。”他的确会。 希让慈走到全身镜前,才刚站定,还没看清自己,听到卫生间门开,他下意识转身看向那边,与戚林漪正好对望。 戚林漪用手做梳把头发扎成马尾,目光上下打量希让慈,米色短袖衬衫衬得他下颌线更显精致,同时下身是黑色五分工装裤,露出他比例优越,修长不失力量感的小腿。 她目光不掩赞赏与满意,向他走来,“好不好看?” “好看。”他目光黏在她身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齐齐站在一处,镜中俨然是一对壁人。 希让慈对着镜子,目光仍旧落在她身上。 戚林漪上衣是黑色短袖衬衫,里面一件同色露脐吊带,下身是米色工装五分裤。 两人款式一样,配色上下颠倒,是分开的时候各为彼此,站到一处就诠释般配的情侣装。 “我呢?我好看吗?” 希让慈这才反应过来她方才问的问题,主体是自己。 “好看。你最好看了。”希让慈把人抱进怀里,“谢谢你送我衣服,我好喜欢。” 戚林漪只见过希让慈穿T恤,这是第一次见他穿衬衫,希让慈背对着镜子抱她,戚林漪对镜打量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嘶……我是不是,码数买小了。”戚林漪咬着下唇,“我印象中这衬衫本来是那种休闲款式,你穿起来,手臂和胸这边都没什么余量了,等会儿你再一搬东西……” 希让慈侧脸看她。 “就很像……”戚林漪挠挠鼻子,抬眼看他,“很像那种会在富婆面前疯狂卖弄身材的男公关。” ———————————— 谁家好人把男朋友打扮成鸭子啊。 番外露营日二 “我知道了……你有工字背心么?”戚林漪朝希让慈眨眨眼。 卧室。 有人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半倚在门边,看男人脱掉衬衫,套上工背。 肌肉和骨骼都很漂亮的人,连穿脱衣服都格外赏心悦目。 紧身的工字背心更加凸显希让慈身材的优越,线条隆起又凹陷,是他丰盈生命力的展现。 戚林漪眯眼打量,一副纨绔的嘴脸,边走近边佻达出言,“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一件再正常不过的背心,让她说得好像希让慈私藏女士肚兜。 被调侃的人面带笑意,伸手把离自己半近不远的人带进怀里。他总是这样,只要戚林漪在眼前,就忍不住想和她贴到一处。 “有时候出去健身会穿。”在家他一般打赤膊。 “你就穿这样?”戚林漪故作震惊,因为太刻意,忍不住笑场。 希让慈十分配合,低声询问:“啊,怎么了吗?” 戚林漪边啧声边摇头,而后撅嘴挑剔他:“你一个男人家家的,出门在外,不知道守点男德的吗?看看你这点点,都凸成什么样了?你这是想勾引谁?”边说,还伸手掐住了那两点。惹得希让慈周围肌肉狠狠一跳。 戚林漪已经整个人笑得倒在希让慈怀里。她不是尽职的演员,自己是导演,出戏了也不喊咔,幸好男主演仍然愿意配合。 希让慈也笑,先温声同她道歉,说自己错了,又承诺,“以后只在你面前穿这种东西,好不好?” 戚林漪蹬鼻子上脸,用男人惯用的话术来哄他:“这就对了,外面坏人多。我这样,也是为了你好。而且你说过,你是我的,那你的身体就只能让我看让我摸,懂吗?” 她还带着笑,有人却敛了笑意,抱紧了她,贴着她的耳朵恳切道:“嗯,说好了。我是你的。” 他说完,忍不住就开始亲她。戚林漪深吸一口气,推开他一些:“不行,这样下去我们不知道几点才能出门。” 希让慈舔舔唇,深呼吸按捺下身体陡然升起的热望,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含着月光。 见他这样,戚林漪反倒心痒了。 本能让他想亲近她,可一旦被制止,又会立马停下。 真的好乖。 她于是就想奖励他。 “好吧,可以亲一下下……” 希让慈闻言,立时把她抱起,衣柜正好开着,戚林漪被放到隔板上,双腿间是男人劲瘦的腰肢。 人真是很奇妙的一种生物,唇舌交缠竟也也能生出这许多的欢愉来。 并且,它还是身体其它部位的开关。 收拾的时候,戚林漪看着希让慈裤裆鼓出的一团,作为始作俑者,她想笑又不敢笑,只得埋头整理。 两人合力下,露营车很快又被装满,余下的就尽皆背在身上。戚林漪脖子、双臂,挂了一堆,走起来叮呤咣啷的。 希让慈忍不住笑,“一会儿我再上来一趟好了。”可实际上他自己也是身上能背则背,能提则提。还都是重物。 “没关系,也不重,走吧。”戚林漪说完转身向外,留下一句:“我先去按电梯。” “好,你慢点。” 希让慈看着她的背影,宛如一颗行走的圣诞树。 戚林漪运气不错,电梯正好在楼上两层的地方,她健步过去摁住下行键。很快,“叮”一声电梯门开,戚林漪下意识埋头就要往里钻,未料里面会有人,生生又顿了一下,整个人发出热闹的动静。 轿厢里站着个瘦高男孩,长相清秀干净,手上把着一台白色自行车,衬得他身上的蓝白校服都好看了几分。 许是因为戚林漪身上奇怪的造型,他一开始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唇角有笑意荡开。戚林漪捕捉到,自己朝电梯镜子里瞥了一眼,也没忍住笑了。 不是,讲不讲道理…… 为什么希让慈大包小包的,看起来干练得像个特种兵。她却宛如不堪重负的稻草人。 “需要帮……”男孩的话还没说完,希让慈拉着露营车出现在电梯口,视线定在他身上。 空气有一刹那的凝滞。 戚林漪莫名有种偷情未遂被抓的窘迫感,但还是礼貌同边上的男孩说了句:“不用,谢谢你。” “你在一楼下吗?”希让慈看着里面的男孩问。 “对。”他很聪明,回答完便明白过来,把车推出来,让希让慈先进。 希让慈利落转身,把车子拉了进去。他站到戚林漪边上,宛如一尊门神。 —————————— 还是一点小日常,希望大家假期快乐~ 番外露营日三 戚林漪看着瘦,但是力气不算小,在地库里和希让慈合作搬抬东西的时候很利落。 一开始希让慈让她到车里等,他来就可以。 “希让慈。”她连名带姓喊他,没有了特定时刻那种弯弯绕绕的音调,听起来像要找他清算什么。 被叫到名字的人头皮一紧,放下手中的东西,仔细听她说话。 “之前是我腿受伤了不方便。现在我已经好了。日常生活中你可以多照顾我一些,但不能什么都你来做,我没有那样的大小姐脾气。” “我知道。”希让慈过来捉她的手,认认真真同她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虽然可以走路了,但是你记得医生当初怎么说的吗?” 戚林漪撇撇嘴:“说了很多,哪句呀?”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但有人耐心和她回溯。 “三个月内都是康复期,你要注意保护关节,最好连重物都不提。” 戚林漪耷拉着眉眼:“可是这是我们一起出去玩,我也想要有参与感呀。”她道德的天秤又跑出来作怪,总觉得两人同行,却什么脏活累活都让一个人做,实在很不公平。 本以为希让慈还有什么说辞要来堵自己的嘴,戚林漪圆着一双眼等待他的下文。却不料,有爪子挠了挠她手心,是安抚也是告罪。他很果断答应了她:“好,我们一起抬。你喊道三,我们一起发力。” 戚林漪展颜,俯身拉着墨绿色的尼龙把手,像个飒爽的发令员:“一、二……” 即将到三的时候,她察觉希让慈那头以微弱但真实存在的领先优势拽起了带子。 里面是一套不锈钢多功能桌,很沉。 戚林漪提起的时候,只有很少的重量在手上。她终于反应过来他为什么爽快答应。 他既满足她的参与感,也兼顾她的身体。 戚林漪同他视线交汇,眼里有嗔有笑,含着无声的默契。 后来遇到一些比较轻量的,她会故意作怪,把口号念得飞快,或是干脆不念便提起,搅扰得希让慈措手不及,一脸错愕,而后她便咯咯咯地笑,是得逞的慧黠。 “你啊……”希让慈像个被小辈恶作剧的年长者一般发出无奈的感慨。 “我啊……”戚林漪学他的语调,更添三分淘气。 周六的中午,路上车子多,进出岛的桥上有些堵,戚林漪回完手机消息,侧头看着边上非机动车道中顺滑的电动车军团,中间混着一道显眼的身影。 微躬的身体,豹猫一般悬浮在金属车架上,穿着短裤的双腿蹬抬之下隐隐可见的薄肌。 “过了这段桥就好了。”希让慈只得戚林漪的后脑勺,以为她不耐烦堵车,便出声安抚。 没得到回应。 “你在看什么?”希让慈顺着她视线望过去。 “在看那个女生骑车,好好看呀。” 前车刹停,希让慈也停下,恰好能看到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 “你想骑吗?”希让慈只一瞥,视线落回戚林漪侧脸上,替她把颊边的一根发丝捻了下来。他认为她骑会更好看。 戚林漪摇头,心有余悸的样子:“高中的时候试骑过一次我同学的,蹬一脚飞出去老远,我吓了一跳,想停下来,结果脚又够不着地,只能边喊救命边继续踩,那个王八蛋在边上看热闹不帮我,我差点没摔了。” 事情已经过去十年,戚林漪说起来仍然又好气又好笑,语气恨恨的。 车流重又动了起来,希让慈握紧方向盘,跟上前车,也追问她:“后来呢?你怎么下来的?” 后来啊…… 戚林漪大仇得报的嘴脸,“喊救命没用,我就大喊他暗恋的女生名字,他果然立马冲上来要捂我的嘴。”然后她借机扒着他的书包带子连滚带爬地下来了…… “哦对,他那部车和刚才电梯里的男生有点像,都是白色的……”她陷入回忆,没注意边上人的目光有些黯淡下来。 到了地方,戚林漪下车,茂盛绿意不仅让她眼睛舒服,心里也感到清新愉悦。 吉阆岛内几乎没什么海拔高的山,往岛外便不一样了,戚林漪走到一处崖边俯瞰,竟也有会当临绝顶的视野。 “饿不饿?”希让慈从身后环着她的腰,看看她,看看景,再看看她。 戚林漪摇头,“我喜欢不费力就能看到这样的景色” “喜欢就好。”希让慈啄了下她的脸,“想先搭帐篷还是想先去看看瀑布?” 戚林漪选择了前者,因为她此刻很有一种想在此处安营扎寨占地为王的野心。 希让慈笑着喊她“大王”。 搭帐篷和组装餐椅的时候,戚林漪显见地兴奋。 希让慈已经提前看过组装视频,但想到前头戚林漪的话,便陪着她重新再看了一遍。两人合力,把帐篷和天幕都搭起,又把炊具、桌椅等都组装好。 组装之前戚林漪还不饿,中途却已经肚子打起了鼓。希让慈用瓦斯炉把火点起,预备烧一锅水,先给她煮个面。 戚林漪看着从无到有,以零散配件支撑起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小空间和稳固的桌椅,突然体会到了成年人的升级版家家酒的感觉。 希让慈听她的描述,眼里有清浅笑意。他寡言,但戚林漪总有许许多多精妙可爱的脑洞和描述。他们合该是一对。他这样想。 在等水开的间隙,戚林漪仰头倒进帐篷的充气床垫里,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冲外边守着火的人碎碎念。 “小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儿,没人和我玩过家家,我就跑到隔壁找比我年纪小的妹妹玩,我那时候才四五岁,闹着要给人当妈。” “我那时候虽然不懂事,但大概也觉得,当了妈妈就可以决定很多事吧,比如安排孩子的衣食住行啊……比如管教孩子的言行举止啊……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叉着腰教训她要乖乖吃饭的样子。”她的声音好似带着笑意,但面上却并无喜悦,“简直和我妈一模一样。” 希让慈关小了火,去到她身边,他身量高体重大,一坐下,充气床垫像海浪,把她“打”到他身边,他顺势搂紧她。 她讲起父母,情绪总是不高。 戚林漪笑笑,依着他的胸膛:“后来……她也不大乐意和我玩了。因为她找到比她更小的孩子,她也热衷给人当妈妈。” 希让慈摸摸她的耳垂,很遗憾自己弥补不了她小时候的缺失,但却忍不住向她许诺:“我会一直陪你玩。你想让我当什么,我就当什么,好不好?” 戚林漪用鼻尖摩挲他的锁骨,试图驱赶鼻腔内突然蒸腾起的酸意。 “嗯。妈妈,我肚子好饿。”她很自然同他撒娇。 幼时懵懂,只以为母亲身份便于控制别人,长大后才知晓,最温柔包容的爱意里,会让人幻视母爱。 假如世界是一个巨大的子宫,那么她正沉浸在希让慈供养的丰沛羊水里。 番外露营日四 y e hu a5. co m “好,我去给你煮面。”正好,水应该开了,希让慈隐约听到“咕嘟咕嘟”冒泡的动静。才撑起身,骤然叫人扽了回来。 眼前一黑,毛绒绒的黑发落在眼前,他的的衬衫在搭帐篷之前就已经脱掉,此时只着一件紧身的工背。有人正好借着这个便宜,手一扯,唇便凑了上去。 希让慈浑身过电一般,肌肉瞬间绷紧。 他低头又仰头,在戚林漪半含半咬的动静中低喘着问道:“不是肚子饿吗?” “唔。所以,我在找,奶,喝呀。”她边说,整个人压上希让慈坚硬的身体。她像印泥,印出他身上各处起起伏伏的痕迹。 而他某一处,随着她的舔弄吸吮,变得越来越硬,轮廓愈发清晰。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uw ang she.i n 戚林漪嘴里“啧啧”有声,把希让慈半边胸乳都染得湿亮,他的乳房同她的不一样,没那么柔软,可软弹的口感也很不赖。 帐篷两面的门对开,一头对着山,另一头对着车。有幕天席地的刺激,也有半遮半掩的含蓄。 两人似乎都因此比往常更紧绷,神经也更加敏锐了。 喘息混在虫鸣鸟叫中,催发了他们身体中原始的那一面。 希让慈大掌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揉捏,恨不能嵌刻进自己的体内。戚林漪也学他,他怎么摸她,她便怎么摸回来。 两人很快把彼此剥得精光,而后都很急切地,用津液涂满对方的身体。 “肚子扁了。”希让慈抚着戚林漪的腰腹,戴好避孕套的阴茎原本强势地戳弄她的阴蒂,却随着话音,渐渐和缓了下来。 戚林漪知晓他大概担心做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怕她一直饿着肚子,因此有心停下。 可她这时正得趣儿,胃里的空虚感知不到,穴内的空虚却叫她难以忍受,于是她说出了让希让慈呼吸一滞,攻势猛然加重的一句话来—— “嗯,那就用你的东西,把它弄鼓呀……” 什么东西?又要怎么弄鼓? 是用那粗硬的性器填满她,还是……用大量浓浊的液体注满她的身体? 戚林漪话说得囫囵,引得希让慈脑子里闪过各种画面。 希让慈本就爱惨她,两人厮磨之下,精神和生理的控制都处在临界点,被她这么一刺激,腰背一耸一放,瞬间提枪入了洞。 “啊——” 他没有立时动作起来,就那么深深埋着,大掌抓过她的手,摁着她的小腹,“是这样弄鼓吗?”他低声诱哄她。 戚林漪第一次这般隔着肚皮感知他的存在,她咬着唇,点头又摇头。 “你,动一动呀……”她催他。实在是酸涩难忍,需要摩擦来满足渴望。 有求必应的人依言照做,快速抽插起来,肉体和充气床垫的摩擦声让人心惊。 百来下的撞击后,两人皆是一身汗,盛夏正午的户外,即便在山上阴凉处,这样的贴身运动也会生出许多的燥热来。 可即便如此,两人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戚林漪被操弄得四肢大开,一只手甚至探出了帐篷外,微风吹过,她贪凉的伸出了另外一只。 “想出去吗?”希让慈将她汗湿的头发撩到耳后,他弓着上半身,尽量给她留出空间来,“你穿我的衣服,我抱你出去” 戚林漪点头,她想要性爱,也想要舒适的凉风。 人在性愉悦的状态下,接纳度都高了许多,戚林漪此前绝不会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无法理解的“露出”,有朝一日竟然如此丝滑地接受了。 她被放在车前盖上,希让慈拿了衣服给她垫,可她贪凉,扯掉了,就那么赤裸着,同他在人迹罕至的户外,做一对快活的野鸳鸯。 身前是男人炽热的胸膛,身后是钢筋铁骨的冰凉,她夹在中间,承接一波高过一波的浪潮。 抬眼就是蔚蓝天穹,偶有飞鸟掠过,她断续的吟哦像是一种问候。 “好疯啊……”她在呻吟中感慨,“也好快乐……” 可她到底没能坚持多久。 因为太瘦,身上各处都咯得难受。希让慈抱着她,先去关了火。 “水快烧干了,可你越来越湿。” 他在陈述事实。戚林漪却因他这句话,更加兴奋。 两人最终进到车里后座,希让慈打开冷气,为她降温,也做最后的冲刺。 戚林漪面对面骑坐在他腿上,全然没有自己动的力气了,臀肉被希让慈抓握着,承接他由下至上的冲击,她双手一时撑在车厢顶,一时又落在希让慈肩上,总之,跌宕起伏,溃如潮水。 最后一次高潮来临之前,她趴在希让慈胸前,含着他的乳头,本意是想催发他的射意,却不料仍是自己先到了,她抖着身子,不自觉咬了口嘴里的那一小颗。 失控之下,她掌握不了自己动力道,恍惚中听到头顶传来吸气声,而后就是希让慈更加猛烈的冲撞,接着,她察觉到希让慈也到了。 两人的呼吸都紊乱又急促,待稍微平复后,戚林漪抬起头,声音有些歉疚。 “疼吗?”她食指和中指夹着那一粒,轻轻摩挲。 希让慈摇头,反而摸了摸她后脑安抚她,眼神和动作里都是对她的纵容。 好似一位,即便被孩子咬破皮,仍然要坚持亲喂的慈母。 戚林漪在这种对视里,很突兀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希让慈,你,喜欢小孩吗?” 希让慈手一顿,把她拽上来一些,两人视线齐平,他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着:“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很喜欢小孩,但并不打算生孩子……一个是因为我不认为我会是一个好妈妈,害怕自己会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变成我的父母,那太恐怖了。另外就是生育可能要面临的各种问题,随便拎出一个,我都觉得代价好大。 可我觉得你应该会是个很好的家长,如果你喜欢小孩,也想要拥有自己的孩子——” 话没说完,希让慈搂紧了她,不让她把话继续说下去。 “没有如果。你不要,我就不要。”他急急分辨,和平时在外镇定自如的样子很不一样。 也因此,显得有些儿戏。 戚林漪点点头,虽然有必要和伴侣提前沟通婚育的想法,但实际上,对于她和希让慈而言,其实还是有些为时过早。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头脑一热,在这样的关头讲这么严肃的事情。 很久以后回溯,她才突然清明—— 那是她下意识的自保。因为可以察觉到自己越来越喜欢,也越来越依赖希让慈,所以想把“丑话”说在前头,假若希让慈在这种事上和她立场相反,那么她会及时喊停这段关系。 “我是说真的,戚林漪。”大抵因为她没说话,希让慈感到不安,他捞她脸来看,也向她更细致的陈情,“这件事上,我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你的才重要。” “好。”戚林漪摸他眉毛,也有安抚的意思,“我知道了。” 希让慈似乎还想说什么,却随着喉结一滚,咽了下去。 不久后,戚林漪回想起他的欲言又止,才明白,原来在这一刻,他便做好了结扎的决定。 只是他的习惯从来都是,还没做到的事情,绝不先向她声张。 —————————————— 结扎是为了更好的内设(x 终于可以说了。 两人不会生孩子哈,这是我构思大纲的时候就定下的。 番外露营日五 蓝天绿野,米色天幕下坐着一男一女,炊烟缭绕,香气扑鼻。 一顿饭,硬生生延迟了一个多小时。 “这个场景让我想起小时候用旺仔牛奶的罐子煮稀饭的事。”戚林漪手握水果刀,不锈钢砧板上卧着两根火腿肠,她一下下斜切成片。 希让慈正往锅里倒料包,闻言剑眉微抬,“那个能煮东西?” 戚林漪一句“你没有玩过吗?”已经在嘴边,想到希让慈的童年,连忙咽下。 “对呀,旺仔牛奶喝完以后,把罐子的口朝下,扣在水泥地上来回摩擦,一直磨到那个盖子掉下来为止。然后用锥子在两边戳洞,拿铁丝穿过,就可以吊在火柴堆上煮了。” 小小的锅,大大的火,低头一看,里面咕噜咕噜冒着泡。 “那时候我还是个饭渣,吃饭是个老大难问题,永远是全家最晚下桌的一个。天天在饭桌上和我妈斗智斗勇。最后要么是我妈发飙,我边哭边吃;要么是她用零花钱做奖励,哄我吃完一碗饭。”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提起案板,把火腿簌簌扫进锅里。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以前自己在外面,吃了多少那种半生不熟,还飘着木灰的稀饭。” “没有肚子不舒服吗?” 戚林漪摇头:“没。我还有过拿打火机的火直接烤火腿肠,哇,黑得嘞……” 两人皆笑。 希让慈接过她手里的刀和砧板,放到离她远一些的地方,眼神像叶片间隙投下来的日光,融融照在她脸上:“但你现在吃饭吃得很好。” “是,我不知道什么契机,突然变得非常非常喜欢吃主食,哪怕心情不好都能把饭好好吃完。人体真的很奇妙。”她感慨。 “但我还是不能接受香菜。”她像宣誓一般庄重表达自己的立场。 “唔,我也不吃。“他如信徒一般坚定跟随她的主张。 “好,咱俩能吃到一起去。”戚林漪把两人的不锈钢碗筷并排摆好,筷子敲击在碗沿,发出叮当脆响,伴随话落,正巧一锤定音。 希让慈喜欢她说“我们”、“咱俩”,转头亲了亲她的嘴。 吃过面后,希让慈带着戚林漪往一条仅有半米宽的山间小径走。道路两旁荒草丛生,芦苇高高在风中招摇。 如希让慈所说,的确不需要攀登,只往密林里走了十几分钟的羊肠小道的功夫,戚林漪就听到了哗哗水流声。 近了,她能闻到被水浸润过后泥土散发的微腥气味。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她有些新奇。 希让慈领先她半个身位,一手牵着她,另一手压着斜切出来的树枝,避免刮到她脸。 “有一次和骑友路过,我领先一些,等他们的时候我自己下车随便走了走,无意间发现的。” “那你没告诉他们这个地方吗?”戚林漪看着周围,这里不像是有人常来的样子。依照现在的短视频效应,但凡有一个网红来过,这里都不会是这样原始天然的景象。 “没。” 前面有一个不小的水坑,戚林漪还在目测距离预备起跳,突然腰间一紧,被轻而易举带了过去。 希让慈多数时候都独来独往,所谓骑友也是一些在路上偶遇,对方主动攀谈而结交下来的情谊。他独,但并不是没有社交能力。而一些热爱骑行的人中,不乏那些有钱有闲有背景的。 从装备、谈吐、穿戴这些细枝末节,可以大致侧写出对方的背景。 这些人日常生活中身边不缺溜须拍马之辈,希让慈的寡言和不卑不亢,反倒让人愿意亲近。 而当初希让慈第一眼看到这个地方,立时就想到了戚林漪,因为知晓她喜欢这种有水有树又有阳光的地方。他那时还没走到她身边,却下意识想要保护好这个“桃花源”,于是他谁都没告诉,临走,甚至拖了一大堆树枝,把本就不明显的入口,掩得更加隐秘。 事实证明,戚林漪确然很喜欢,她手舞足蹈奔过去,凑近了看。 瀑布不算大,水流在下方积了一洼清澈的潭水,一半沐着光,一半笼在山体下,辟出了块清凉之地。 “我想下去。”戚林漪伸手撩了把潭水,转头兴冲冲朝希让慈道。 越靠近瀑布的地方越深,外围水浅,只到戚林漪小腿处,希让慈一手拿着她脱下来的鞋袜,一手扶着她往下踩,温声交代她:“石头滑,你抓着我走。” 戚林漪走了几步后站定,看他站在田埂般的小道上,拎着自己,好似拎一个挂件,“你不下来吗?好凉快。” “那你先坐下,我把鞋袜脱了放边上。”他还是担心她摔跤。 戚林漪选了块突出水面的石头坐下,垂眸看着清澈的水面,小鱼在石边徘徊,尾巴一甩,又彻底不见了。 她看着涉水向她走来的希让慈,同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来。 “在我老家,有一条小溪,戚方耀经常会拿着簸箕去里面捞鱼虾,我可想去了,但是他从来不带我,有一次我非要跟着去,深的地方我不敢去,就在外面浅浅的地方自己捡石头玩,结果后来脚一滑,一屁股坐水里了。” 希让慈牵她手,带她重新站稳,“后来呢?” “裤子全湿啦。因为我妈不让我们去那里玩,我怕被发现了要挨打,就坐在晒得热热的桥墩上,一个人坐了好久。” “屁股没有长丁丁么?”希让慈记得,小时候奶奶总是跟他说,晒得热热的地方不能坐,不然屁股要长丁丁的。 所谓丁丁,就是疹子。 “没有,我也觉得很神奇。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件事最后还是让我妈知道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 你知道为什么吗? 番外露营日六 希让慈长睫一翻,“是你……是戚方耀吗?”希让慈及时把那个“哥”吞下了,学着她,直呼名字。 “不是,我妈也不让他去的。他不敢告我的状。” “友情提示,和我坐桥墩烘干裤子这个行为有关。” 两人牵着手缓慢涉水,边走边说,偶尔戚林漪会弓身去骚扰躲在石头缝里的小鱼。她现在大了,不会再有那种把鱼捞回家养的冲动了。因她深知动物在自然中,比被人类带到都市的钢铁森林中好太多太多。 希让慈略微思考了一会儿,想到什么,捏了捏戚林漪的手,“你坐之前,擦桥墩了吗?” 两相对视,希让慈眸中带着疑问,戚林漪眼里透着嘉许,彼此略一停顿,都笑了出来。 年纪小的人顾头不顾尾,做事远没有那么周全。戚林漪在那坐了半晌,屁股虽然没有长丁丁,可洁白的裤子后头,明晃晃印了两大坨污渍就回了家。 “有没有挨打?”希让慈把她拉到身前,一手牵她,一手在她腰间。 “差一点点,我妈西西已经拿出来了。还好我爸到饭点回家,我听到车子的声音就一顿嚎,然后我爸就上来把我抱走了。” “西西”属尤兰方言,是当地一种用来打孩子竹条。 林母气急了会动手,戚父不会,可家里三个孩子都更怕父亲。 “以前只要我爸变脸,我们三个就不敢说话了。”她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问希让慈,“你家应该没有西西吧?” 希让慈摇头,“奶奶和爷爷没有对我动过手。” 戚林漪点头,心道果然,这很符合希安民和梁美珍在她心里的形象。也觉得希让慈应当是很乖的,他不需要什么威逼利诱的手段来进行管教。 两人已经绕着外围比较浅的地方走了一圈,其实不太舒服,石头有些硌脚,然而暑热的下午,这样泡在水里,就像柠檬碰撞苏打水,清新沁爽。 随着越来越靠近瀑布,开始有细密的水汽扑在脸上,戚林漪埋在希让慈胸前,望着前方青绿透亮的水,“可惜我不会游泳,不然我一定下去游一圈。” 大抵因为小时候在海边被浪砸得呛过水,她后来一直很排斥学游泳,故而哪怕在海边生活多年,归来仍是旱鸭子。 希让慈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瀑布落差不大,五米左右,水幕顺黑色石壁而下,溅起白色水花,玻璃绿的清澈水面溅起层层涟漪。那里最深处应当有接近两米多。 太阳还未关照到那处,晚点光线挪移过来,应当会有彩虹。 希让慈垂眸,看了她一会儿,轻拍了拍她的后腰问道:“想下去么?” 戚林漪抬头,假如希让慈做不到,他一定不会同她开口,她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只是坦诚地朝他点点头,“想。” * 戚林漪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也能好好浮在水面上的。 她紧紧扒着希让慈,感受他踩水时的起伏,整个人一面害怕一面又感到十分新奇。 他们在的地方其实不算深,希让慈站直了脚尖便能触到底,抬脚踩水也不会踢到石头。这样既可以满足戚林漪下水的愿望,同时也能保证她的安全。 但戚林漪到底水性不佳,没下去之前向往,真泡在里面了又难免紧张,她全身紧绷,手脚都很用力锁着他,像寄生的藤蔓。 “不害怕,放轻松,我不会让你呛水的。”希让慈向她保证,话落又拍了拍她,“看,你的右手边有鱼。” 戚林漪侧首,果然有只浅褐色的手指长短的小鱼悬浮在水中,只尾巴小弧度地动着,不一会儿,斜侧里又窜出一条身量小一些的同色鱼,快速面对面触碰了一下悬浮的那只,而后又“嗖”地一下躲进石缝中去了。 她有些瞠目,而后笑了出来,用人类的视角描述自己看到的,“哇……它,那是在耍流氓吗?” 希让慈唇也微勾,掂了掂她,“你要替它出头吗?”他指的是剩下来还在发呆的那只。 “我吗?”她肢体显见地松弛了一些,趴在希让慈肩上同他玩笑,“在岸上兴许可以,水里我可当不了这个判官了。” “怎么会呢?”希让慈背着她继续适应,同时引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因为本旱鸭子自顾不暇呀,你要不驮着我,我能像个秤砣一样沉下去。” “不会的。只要你放松,身体会自己浮起来的。” “问题是我放松不了……”戚林漪觉得自己只要一听到“放松”两个字就会瞬间变得更紧张,她认为这是小时候打针带来的后遗症。 “可你现在已经比刚刚下来的时候好很多了,对不对?”希让慈循循善诱。 ———————————— 没写完,先到这里吧,晚安。 番外露营日七 戚林漪尚在感知自己到底是不是放松了一点,希让慈倏地站直身体,运球一样把她轻巧一抛—— “妈呀……” 惊呼声脱口而出,肢体也下意识要收紧,却来不及了,戚林漪话音未落人已经稳稳到了希让慈身前,两人面对面,鼻息相闻。 希让慈拍拍她的背以作安抚,“你看,要是一开始,我肯定不能这么轻松就做到这件事。”毕竟戚林漪和他几乎长在一起。 跌宕的人回过神来,有些愤愤,“你简直和刚才那条强吻鱼一样恶劣!”她耸了耸鼻子,恶声恶气点评道。 谁料,这话一出口,唇便叫人衔住了。 “唔……”戚林漪深吸气,胸腔都鼓了起来,是全然没有料到的模样。 希让慈给她的吻比玻璃潭水还要温柔,就连视线也是软的。你能感觉他在看你,却不是直直的看你,而是拐了许多个弯,最后钩子一样,细细地钻进身体里。 于是钩子顺着血液在身体内四处游走,刺痒酥麻,惹人悸动。 “既然,你都已经定我罪名了……”他含着她的唇珠,含糊不清地把话喂给她。 他比那条鱼做的可要大胆多了,含舔唇珠不够,愈发深入,灵舌入侵她的口腔,一面攻伐,一面去勾她的舌。 这回好似换他“紧张”了,抱着戚林漪的手越收越紧,浑身肌肉都挤压着她,蕴着同唇齿厮磨截然不同的强势,“不亲,就亏了……” 他要坐实这“坏人”的身份。 水是沁凉的,呼吸却是滚烫的,戚林漪觉得周身潭水渐渐染上她和希让慈的温度。 不知是情欲还是水汽使然,两人眼里都闪着光。 以他们目前的状况而言,除开那种蜻蜓点水的克制吻,只要是伸了舌头的,之后的走向会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虽然这里三面环山,可来路没有遮挡,但凡来个人…… 戚林漪被亲得四肢发软,也因空气被掠夺,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希让慈双手在她身上游走,有水作为中介,触摸另带一层柔润湿滑。 大掌隔着裤子揉了几下,还是他方才亲手给她穿上的,现在却觉得碍事极了。 随着吻的深入,他的身体越发向戚林漪那头压,以戚林漪的腿心所在地,也就是他的腰腹为支撑点,弓着身子,宛若临空架的一座桥。 不知多少秒过去,他两手不再局限于臀部,分头行动,一只向上,一只向下。 希让慈下水之前便脱了背心,挂在树梢,因而他在水里裸着上半身,戚林漪的衬衫脱在帐篷里,此刻身上仍穿着贴身的工背。 有手指触角一般钻进她贴身衣摆里,指腹在她后腰轻划,绵软布料被撑出男人大掌的形状,棉质料子柔软,吸水性好,外力一介入,立时便沁出几道水痕来,而后顺着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臂滑落,回归潭中。 另一只手顺着盘在他腰上的腿,从膝窝到腿根,不徐不疾地抚摸。 戚林漪被这节奏搅得浑身发痒,好似刚刚那条鱼,不知何时偷偷钻进了她的身体中,四处游弋。 水汽渐渐变得密了,待戚林漪回神,人已经到了一块湿滑的石块旁,离瀑布很近,能看到水珠纷乱扑拍过来的景象。 “呼呜……我要被淋湿了……”她嗫嚅,话落一滴冰凉液体落进嘴里,未及品尝,很快又被男人火热长舌卷走了。他掠夺她,也哺喂她,戚林漪吃他的口津,觉得那山泉水尝起来大概像他一般,是微甜的。 “你本来就湿了。” “我没有。”戚林漪同他抬杠。 “嗯,好,你没有。”希让慈顶着她额头,近距离看她,节奏不一地啄吻眼前的温软红唇,在她想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又倏然深入。抚摸到腿根处的手也不再回到膝窝,而是顺着宽大的工装裤腿,来到她的腿心,以中指,暧昧刮弄。 隔着底裤,混着水,仍然没有掩藏住她的湿意。 戚林漪察觉他的用意,抬手勾着他后颈,整个人试图往上躲,却哪里躲得过。 希让慈利落拨开那层布料,食指与中指并到一处,顺着她的肉缝,摸到一手的黏腻。 “你没有。”他带着笑意在她耳边重复,四指恶劣轻拍她的阴阜。 “嗯,你……混蛋!呃……”她的声线变得细弱,腰也拱起,双手紧紧抱着希让慈后颈。比刚下水时还要依赖他。然而酥麻的身体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能攀附他太久,随着希让慈手指的没入,戚林漪摇头呜咽,“呜,我快要抱不住了……” 被安放在石头上的时候,戚林漪宛如一个溺水者,可潭水无辜,希让慈才是那场海啸。 她没有料到这块巨石可以用来承接自己的身体,而且还是这样衣衫不整的样子。石头一半没在水下,一半在水面,四十五度的斜切面,湿滑圆润,并不硌人。 阳光滑过来了,戚林漪身体一半阴一半阳。希让慈从边上折了片野生芋头的叶子,叶片很大,能盖住戚林漪半个身子。戚林漪还在疑惑他为何要这么做,希让慈把她拉过来,挤进她双腿间,“可以拿着挡一挡。” 话毕,叶子往她手里一塞,整个人同她双腿以及她身后的石头一样,潜进水中。 戚林漪握着新鲜流着汁液的茎,看着隐入水中的希让慈,正惶惑不解,突然,裤腰的扣子被人解开,而后拽住裤管一拉,两腿间便挤进一颗头颅。 戚林漪低头,清澈的潭水下,有人同她隔着水面对视。 他这样,漂亮得像个水妖。 连光也照拂他,将他衬得格外唇红齿白,他全无憋气的狼狈,如鱼得水,温柔看着她,唇角甚至带着笑意,而后坚定地向前,含住了她湿滑的穴肉。 “哈……”戚林漪不小心折断手中的茎,身体一耸,带着水下衔着她的人也一晃,她立时攀着身后的石壁,稳住身子。 希让慈真的没有骗她,只要身体放松,人能自动漂浮在水面上。 希让慈此刻即是如此。 倘若有人路过,第一眼不一定能注意到他们在干什么,只是,一定会被希让慈这背朝天,飘在水面上的样子吓到惊呼——“有人淹死了!” 只是从戚林漪的角度,半分不觉得恐怖,她垂眼,入目全是他软着眉眼,用力吃她的模样。 这样在水下的口交,于她是第一次,于希让慈自然也是,由此两人的情动中,更多一层刺激。 戚林漪被舔弄得小腹高高低低起伏着,心中却忍不住替希让慈掐表。 一分钟,一分半钟,两分钟…… 终于在她快要怀疑希让慈会不会把自己淹死的时候,水面哗啦一声,跃出那张因为憋气而微红的俊脸。 戚林漪小腹抽搐起来,不知道是因为爽的还是怕的,抑或是兼而有之。 “你是鱼吗?”她弯腰来摸他脸。 希让慈捉住她手,在掌心吻了吻,“快亲亲我,给我渡口气。” 戚林漪笑起来,夸张地深吸一口气,而后双手捧着希让慈的脸,含住他的唇,果真将他吹得双颊鼓起,像只小丑鱼。 希让慈也笑,却很短暂,安抚地吻了下她的唇,复又扎进水里,抚慰她另一张红唇去了。 她就这么,穿戴完整的上半身露在水上,寸缕未着的下半身浸在水下。一半日常惬意,一半淫靡混乱。 好在只有天地可见。 她记不清自己在水里抖着泄了多少次身,只知道希让慈闭气的时间一次比一次久,他当真好耐力。 而每一次她高潮,希让慈都会把她推上去一些,让穴露出水面,继而一点点,把不同于潭水的液体,细致地裹进口腔里咽下。 而这起因,说来全怪先前那条鱼。 戚林漪之所以认得,因为它尾巴有一块黑斑,而且形容鬼祟。 垂眸看希让慈挺翘的鼻尖清扫自己腿间殷红一点的时候,戚林漪余光瞄到她挂在脚腕处的裤子那儿,正躲着一条鱼。 她那时快感正在快速攀升,无暇他顾,腰一摆,整个人宛若脱水的鱼。 谁知,就在她腿间不断涌出热流的时候,那条鱼“咻~”地一下,瞬间窜到了她腿间——希让慈的下方。 戚林漪并没有看到它叼了什么进嘴里。 希让慈几乎没有思考,立即伸手拍了下去,这一下,鱼彻底没影了。 “你说的没错,它真的是一条坏鱼。”希让慈握着她腿根,将人往上推了一些,嘴里愤愤怨怪着同他抢食的水中生物,他这样稚气的一面很少见,戚林漪挂着温柔笑意,摸了摸他头。 “都是我的。对不对?”他亲她腿根的那颗黑痣,眼睛亮如星辰,同她确认。 “是。只有你这条,叫希让慈的巨型美人鱼,可以吃我的东西。”戚林漪低声安抚他。 而后,就是长长久久的跌宕,他仿佛,要把她的水都借由那一处,全部喝光。 他身侧是瀑布,眼前也是瀑布。 被水意围裹,是最温柔国度。 后来,阳光果真关照了哗哗流水的那一处,也果然现出一道小小的七色光。 戚林漪看着那里,软糯的声音里透着惊喜,“只有我们两个人能看到的彩虹诶,快许愿。” 希让慈两手将她圈在身前,看着她微红的脸,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可他什么愿望都没有许,只是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定定看着她的脸。 梦已成真,别无所求。 ———————— 与你圆满,是我终极梦想。 祝大家都能梦想成真。 番外生日一 po18az.com 农历五月廿七,周五,七点过半,戚林漪走出办公楼,外面天光尚未全熄,她握着电话,匆匆朝对面停的黑色越野车走过去,手上提了一个大袋子,里面应当是去希让慈家过夜要带的东西。 虽然希让慈家里已经有好些她的物件,可戚林漪恋物癖,常常像只小松鼠一样,往希让慈家里塞东西。 车门碰上,来人带进一片烘烤的暑热,希让慈侧头看边上的女孩,她平时多是披发,今天扎了高马尾,黑色抹胸外是一件牛仔背带裤,银质耳钉泛着清冷的光。 青春又叛逆。 她在打电话,透明手机壳后面是一个鲸鱼气囊,和手臂上的那只遥相呼应。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 8a g.c om “对,就是开除外加赔偿账号停更带来的损失,法务那边估了个数,好像是三万左右。”戚林漪边说边歪头准备夹着手机去拉安全带,边上便有一只手探了过来。 她捂着话筒,十分自然地嘟嘴朝他飞了个媚眼,算作感谢。 希让慈心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记。 车子滑出去,周五的这个点,到处都是堵的,但开车的人并不焦躁,他静静听边上人讲电话。 “原本Lydia是想自己把事情压下来的,结果行政那边不知道哪个漏勺把事情抖出去,给陈斌知道了,陈斌你知道的,最喜欢在老鼠面前刷存在感,他赶在Lydia处理好之前,先舞到老鼠那儿去了。” 戚林漪有时候会和他吐槽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因而希让慈知道,老鼠是戚林漪对她司老板的蔑称。而Lydia是她们双微部门的老大,一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柔软又有手段。陈斌则是代运营的二把手,职级上矮Lydia一头,但总能想方设法出风头。 “昨天已经签完协议了,今天last day。就是程序都走完了组里才临下班把我们都拉住开了个会,我真服了,老娘六点就把事情全部做完了,早不开,非要拖到下班开会。” 希让慈听到这里,伸手握住她的,本想捏一捏以作安抚,触手却冰凉,他调高了空调,把正对副驾的冷气拨片调了方向。 戚林漪侧头看他,语气缓和了些,“能说什么呢,无非就是重申红头文件的内容咯,还莫名其妙被迫写了一封保证书,好离谱,我上学的时候都没写过这玩意儿。你请假真是请对了。” 电话那头是苏倩云,她请了两天年假去上海追星,戚林漪又和她扯了几句那头的趣事。 掐断电话后,戚林漪侧身看着希让慈,眨眨眼:“久等啦。”她的声调和方才不太一样,带着一点讨好,一点俏皮,“你听到了,临时被抓去开了个会,结束我就立马下来了。” 她好像很怕让别人等自己,就连每次外卖小哥按门铃她都是飞奔出去拿的。 “不要紧。我反正是在车上坐着,一点也不累啊。”希让慈看她一眼,又伸手去摸她的,确定不冰才收回来,“你同事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么?” 戚林漪叹了口气,靠回位子上,“隔壁时尚组的一个女生。她洗稿被投诉,导致账号被处罚,一周发不了内容,之前定下的那些商务都得延期。” “挺可惜的。她马上就要转正了。但是抄袭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的确是最不应当犯的错。我其实不太理解……互联网世界,为什么有人会觉得,自己偷别人东西不会被抓包呢?何况她运营的账号体量还是50万加的那种,多少人盯着啊。” “可能就是抱侥幸心理。” “嗯。她们组内复盘了下,确认是之前的内容就在洗了,但是可能因为刚进来比较小心,洗得很聪明,久了大概就有些麻木大意了,这次直接是大段雷同,然后就翻车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没和苏苏说。那个女生的爸爸好像生了比较严重的病,她上个月还找财务预支了工资,结果现在,哎……” 拐出文创园区域,车流快了起来,希让慈保持匀速行驶,牵她的手,“人都要为自己犯的错承担后果的。不要因为别人不开心。” “嗯,我没有不开心。”戚林漪停顿了一下,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退去的街景,发现这并不是去两人中任何一个人家的路线。她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好奇道:“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 老爸老爸,我们去哪里呀?(x((我最近在重温爸哪,连刷两季(((边看边感慨:真好看啊,但十年怎么就这么过去了呢? 番外生日二 车子开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夜里接近十点的时间,希让慈提前在车上给戚林漪准备了她喜欢的点心,因此倒也没有肚饿。 只不过大抵是吃饱后血糖上升,加上希让慈车开得稳当,戚林漪后半程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希让慈拉好手刹,侧身静静看她,描摹的视线宛如月光,温柔洒在她脸上。 许是察觉到车停了,又或是希让慈的呼吸落在她脸上,戚林漪惺忪着眼睛醒来。 “到了?”她看着近在眼前的希让慈,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嗯。看你右边。”希让慈温声提醒她。 戚林漪听话侧头,车窗外,山下万家灯火,荧荧点点,和天上星辰遥相呼应。 他们既在高处,也在低处,有一种远凡尘近仙台的感觉。 “好美啊……”戚林漪降下车窗,夜风清凉送进车里,一缕头发被风怂恿着,越过耳朵的束缚,扬扬飘向身边的人。 对于希让慈而言,那些璀璨再遥远也不要紧,因为他的星星近在眼前。 他捕捉一只蝴蝶般抓住那缕头发,在戚林漪侧头看过来的瞬间,迎上去,吻住了她。 他的唇先是温柔的,亲一口,后退一点距离,两人眼前都是失焦的彼此,“好甜……”他说,像在点评一道甜品。 可戚林漪方才吃的,分明是微苦的龙井茶酥。 此刻没人计较这些。 两人很快又贴到一处,头轻轻转着角度,蜻蜓点水,一触即离;待舌尖探进去,希让慈的攻势边骤然猛了起来,他用自己的身体把戚林漪牢牢控在座位上,手还摁着她的后背,让她更紧密地贴向自己。 这样的动作让戚林漪喘息艰难,而他又不断掠夺她的呼吸。 “哼……”她细弱的抗议,“我呼,吸不过,来……” 希让慈舌头退出来,安抚地啄吻她的唇珠,“对不起,我太想你了。” 两人已经半个月没见,这是自他们确认关系以来,分开最久的一次。 “抱。”戚林漪朝他张开双手,她无疑也是想他的。 原本下班之前她便想好,一上车就要给希让慈一个大大的拥抱,未料到被苏倩云的电话给打乱了计划,后来他在开车,她在吃东西,便搁置了。 这会儿夜色正好,天地间好像只有他们两人相依为伴,戚林漪很希望他能牢牢抱住自己。 希让慈像鸟类收拢翅膀一般把人捞进怀里,而后一手护住她的头,将人从副驾驶“拔”了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想我吗?”他用鼻尖去碰她的,声音又变得低哑。 戚林漪在他的唇齿间,闻到了淡淡的茶香。 这个偷香贼。 “不想。”她不假思索。 背后抚摸的手一顿,希让慈正要退开看她,却猛地让人揪住衣领,“骗你的。”她贴着他的唇瓣,继而深深吻下去。 她热情,希让慈只会更兴奋。他像四月的雷雨,恨不能顷刻之间浇湿她这片土地。 正在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戚林漪已经扭着腰去磨蹭身下的坚硬之际,她后背不小心碰到了方向盘,一声不属于这里的锐鸣响彻山际。 不久,一部高尔夫球场上常见的小电瓶车出现在希让慈车边不远处,好在那时候,戚林漪已经在希让慈的打理下,恢复齐整的着装。 “是工作人员。”希让慈下车之前同戚林漪解释,“里面比较大,又是晚上,坐车方便一些。” 这里位于吉阆和临市的交界处,名叫驻星山,山如其名,天气好的时候,宛如进驻星空一般。此时便是如此。 一圈圈盘山公路开上来,都市的喧嚣和盛夏的暑热统统都被甩在了车后。 下车的时候车内车外几乎没有温差,戚林漪“哇”了一声,她喜欢这种沁凉感。 “戚小姐,希先生,两位晚上好。我是你们的管家小陈,很高兴为你们服务。”电瓶车上的人下来,微微躬身朝两人打招呼。 戚林漪微笑颔首,“你好。” 希让慈同他握手,“这两天麻烦你了。” 三人上了车,一路匀速往里行去,这里树多,因而暮色显得更重,道路两边是太阳能灯带,融融的光散着,更添清冷和静谧。 小陈像个沉默的机器人,上车后只顾驾驶,没有多余的话。 戚林漪四处张望,除了进大门的时候看到门牌号以外,连个招牌也没见着,因此她有些好奇同希让慈咬耳朵,“这是民宿吗?还是像辜家的山庄?” “是度假山庄,长租的那种,不过还没开始对外开放。” 怪不得,环境这般清幽。 “那是怎么能够定到的?“ “老板和我其中一个供应商是朋友。” 戚林漪点头,视线不小心扫过一处,她即刻便笑了起来。这种时候就要感慨,某些时候,还是女人的生理构造好,免了许多不必要的尴尬。 到地方的时候,戚林漪看着不远处的三角形木屋,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进去看看。”希让慈捏捏她的手心,牵着她往前走。 木屋临山崖而建,推开门,入目是一面巨大的的落地玻璃,往下望,映着山下的森森树影,抬眼即是漫天星辰。 边上还有一个由石块堆砌而成的小壁炉。很有野趣, 这里海拔比较高,冬季里常常会下雪,因而壁炉想来不是摆设。冬天外面银装素裹的时候,躲在这样一个温馨的木屋里,听着柴火“哔啵”作响,应当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房间里装饰一应是暖色调的,驼色的皮沙发上披着姜黄色的绒毯,木地板上落着一片很大的地毯,戚林漪光脚踩上去,只觉触感柔软非常。 边上是卧室,软装风格同外间一致,只屋顶上方有一道可以遥控开关的天窗,戚林漪让希让慈关了灯,自己倒在床上,看着星空喃喃道:“我好喜欢这里。” “我们冬天的时候再来一次好吗?”戚林漪把眼睛从天窗收回,原本站在门口的男人已经到了她身前。 “好。”希让慈打开她的膝盖,夜幕一般覆盖下来,“以后每一年冬天,我都带你来。” 两人默契靠近彼此,唇正要碰到一起,门铃骤然响了起来。 “戚小姐,希先生,请问这边准备什么时候用餐呢?”小陈的声音从可视电话里传了出来。 “现在上吧。”希让慈说完,回转身。 “小陈固然周到,但来得……总不是时候。”戚林漪宛如一个偷香频频失败的落拓公子,看着门口的希让慈感慨道。 “不怕。我们有完整的两天两夜。”希让慈拉她起身,“所以,先吃饱饭,才有力气。” —————————————————— 这半个月希哥干嘛去了呢?(盲猜又没人回答我,习惯了,但狗改不了吃屎,其女也改不了无奖竞猜。 安妮喂! 38妇女节快乐,我的女人们。 番外生日三 随小陈一起进来的,另有一位穿着工作服的妇人,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两鬓已经白了,然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齐齐整整用发网兜在脑后,人看着很清爽。 “戚小姐,餐点要摆在餐厅还是外面露台?”小陈话不多,但观察力敏锐,他已经知晓这里谁的意见更重要。 “还有露台么?在哪里呀?”戚林漪左右环顾。 小陈走到玄关处的总控面板,滴滴摁了两下,“您可以使用遥控器,在您右手边的茶几上。” 话毕,客厅一处原本挂着西洋油画的木墙向一边滑开,外面是延伸出去的露台,一面摆着摆着长桌,另一面是两把躺椅。 戚林漪扬眉看向希让慈,这般原始和科技的结合,温馨又不失便利,更让她喜欢了。 菜一盘盘端上来,中式的菜品,还冒着热气,戚林漪原本并不觉肚饿,也让香气撩得食指大动。 菜品上完,戚林漪惯性朝上菜的妇人礼貌致谢。 她正打算转头拿筷子,面前的人抬手向她比划了一下。戚林漪有些愣住,她不懂手语,但也能看出来,她的比划是有章法的。 好在她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异样,微笑着同眼前人点点头,而后目送两人推着推车离开。 “这里有不少工人都是残障人士。”希让慈边替她盛汤,边解释:“老板自己就是当年512汶川大地震的幸存者,因为被压在废墟下的时间过长,有一条腿彻底坏死,最后截肢了。” 戚林漪听罢,心内震荡。 “这里什么时候对外开放了,你告诉我一声好不?”戚林漪捏着勺子,“我想安利给我朋友和同学来住。” 希让慈知晓她的用意,把汤放到她面前,软着声音答应她,“好。” 夏日里,草木多的地方,蚊虫自然不会少。希让慈已经提前给她喷了防蚊喷雾,可戚林漪一顿饭没吃完,身上已大大小小被叮了十多个包。 戚林漪没多久便坐不住,挠来挠去,像只捉虱子的猴儿。 希让慈放下筷子起身,过去牵她手,皱眉看着她身上的那些红肿,“忍一忍,再挠就破皮了。先洗个澡,洗完我给你涂止痒药。”说着,就把人往浴室拉,而后反手关上了门。 “你,你先出去。”戚林漪摸着背带裤的扣子,“我自己洗。” 希让慈动作很快,进门就脱了上衣,闻言,往脏衣篓丢的动作一顿,“怎么了?是我之前,让你不舒服了么?” “不是……”戚林漪咬着下唇,视死如归一般说出下面的话:“啊呀!我本来只是疹子痒,你给我洗,一会儿我全身都痒了!” 希让慈听完,眉头松了,有一处地方却绷紧了,但嘴上还要同她做保证:“我老老实实给你洗,不做别的,快点洗完就带你出去涂药,嗯?” 他再老实,那些触碰也无法忽视啊,每一次他给她洗,下面总是越洗越黏腻。 最终,一人退一步,两人一起,自己洗自己的。 希让慈脱了裤子以后,戚林漪只用余光就知道他的状态,她嘴角弯了弯,然而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 “不是,你一口都没被咬么?”她有些难以置信,拿莲蓬头冲干净他身上的泡沫,确认后几乎有些咬牙切齿,“哇,凭什么呀!” “因为我皮糙肉厚,蚊子不爱咬。” 戚林漪没有被他这话取悦到,仍是气呼呼的,嘴里喋喋不休诅咒着蚊子一族。 希让慈拿着自带的浴巾,因为担心摩擦会让她更痒,因此是用贴摁的方式将她弄干的。 “要不,你咬我解解气?”希让慈替她善后完,囫囵给自己擦了几下,把手臂递到她面前。 戚林漪自然没咬,她“哼”了一声,拍下他的胳膊,“冤有头债有主。看我一会儿拿着杀虫剂出去灭它们满门。” 她被赤裸着抱出去,放倒在床上,希让慈手握无比滴,给她一处处仔细地涂,边涂边用嘴吹气,让她瘙痒的皮疹得到清凉的抚慰。 他也有些生气了。不止裸露在外的皮肤,连衣物覆盖的地方也惨遭毒口,山上的蚊虫简直无孔不入。 然而这气无处可发,于是转变成自责。 涂完后,他半撑着身体,罩在她上方,摩挲着她的脸同她低声道歉,“对不起,这次我没考虑周到。” 戚林漪摇头,“是我自己选在外面吃的。不怪你。” 门铃复又响起。 “我出去拿个东西就回来,你躺着不动。” 戚林漪点点头,摊煎饼一般望着天花板上的那个天窗。 灯突然熄了,她有些紧张,喊了声“希让慈”。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盈盈烛光随着男人低沉的歌声出现在她眼前。 戚林漪坐起来,有些懵懵的,“怎么又过一次?” 为什么是“又”? 两人上一次见面,即是露营那回,时值七月一号,是戚林漪的公历,即身份证上的生日。 她自幼家里一直给过的农历生日,因此那一天是毫无设防的。两人从水潭胡闹回来,戚林漪累得在帐篷里睡着了。待醒来,暮色四合,可希让慈不在帐篷里。 她有些慌张拉开拉链,却见那人捧着不知藏在哪里,仍然完好无损的蛋糕,唱着生日歌走向她。 希让慈将她牵起来,从后拢住她,把蛋糕摆在她身前,要她对着无垠夜空许愿。 戚林漪双手握拳置于下巴前方,闭眼,虔诚向星星和月亮默念完心愿。待她睁眼,热烈的焰火乍然在眼前绽放,那一刻,她几乎要落泪。 希让慈考虑到了安全隐患的问题,因此烟花并不是在山顶点燃的,他提前安排了人,在山脚下安全距离的一处天台上点燃,这样,烟花绽开的时候,戚林漪并不需要抬头仰望。 近在眼前的绚丽,好似老天应许了她一样。 戚林漪眼里盛着光亮,转身同他吻在一处。 焰火仍在持续绽放,世界忽明忽灭,戚林漪在这璀璨里,向天公澄明了她最隐秘也最贪婪的一桩心愿。 “因为这两个都是属于你的日子。”希让慈坐在她身边,把蛋糕递到她面前,“先许愿吧。” 又是在一抬头就能看到星星的地方。 她许了相同的愿望。 上一回希让慈送了她一部运动手表。不是为了要她运动,而是看中它能检测摔倒以及一些身体指标的监测功能。这一回,他又送了她一个表带。 金色的,上面有鲸鱼,还有代表无限的符号,是他自己手工做的。 戚林漪怀疑他根本就是想借机送自己金子。 但不可否认,她很喜欢。 “你上周说有事,就是在忙这个吗?”她看着希让慈给自己戴好,转了转手腕。 “不是。”他顺着手表抚上她小臂处的刺青,声音渐渐低下来,“我不知道,这能不能算另一份礼物。” “什么?”戚林漪被他勾出好奇心,“你快讲。” “我,去结扎了。” —————————————— 下章肉。 番外生日四 “你,说真的吗?”即便明白希让慈不会拿这种事和她开玩笑,戚林漪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她看着眼前人把她沾到蛋糕的手指抬起来,两片薄唇一张一阖,带走那片绵软,取而代之的是点点酥麻。 他虽然没有说话,可眼神已然给了肯定的答复。 “在吉阆做的吗?不是……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戚林漪说到这里突然收声,继而又如梦初醒般问他:“所以你上周没有见我,是因为在做手术吗?” 希让慈被她一连三个问题砸下来,脸色反而更加温柔了,他摸摸她脸,“不是在吉阆做的。问了好几家三甲都不肯给做。” 希让慈自己一天跑了四家医院,全数被拒绝了,也托人问了两家,都说他这个情况不给做。 未婚男不给做,已婚男也不轻易给做,医生基本都是口径一致的劝退。 最终他是到上海一家私立做的。 戚林漪听完,冷哼,“你是去结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结束生命呢。” 说完,她犹不解气,口气更重,“凭什么啊?女的结扎就天经地义?男的结扎好像传国玉玺要丢一样,这个拦那个劝。这个世界难不成是属几把的吗?” 女性上环结扎是一件多么普遍的事情,即便在如今生育率低下,对女性结扎也开始收紧的环境下,倘若要比较男性和女性结扎的难易程度,又是绝对倾斜的一柄天秤。 希让慈知道她不是冲自己,轻轻拢住她,拍了拍她背心,“嗯。没有关系。他们劝他们拦也不管用。我的身体,我自己说了算。” 希让慈理解戚林漪的愤慨。他也从没想到,到了二十一世纪,人类想要关上一个无碍生命健康的生育功能,竟然那么不容易。 在这个国度,似乎生育过于自由,许多无德的人成为了父母;可却很难拥有不生育的自由,催婚催育,限制结扎。 为什么有关生育,所有的苦难都理所当然要女人来承受? 拥有子宫好似怀璧其罪。 去他大爷的。 戚林漪被拥着,鼻息间都是希让慈的味道,听完他的话,人已全然静了下来,闭着眼,用长睫扫他的锁骨,声音是软的:“我不是在对你发脾气。我是气这个病态的社会。” “我知道。”希让慈轻抚她后脑勺,“你那也不算发脾气,你在陈述事实。” 戚林漪更紧拥住他。 安静不到一秒,她骤然抬头,“痛吗?你有住院吗?” “不痛。不用住院。手术很快,一个小时左右就做完了。” “这么快?”她有些惊讶,“是微创吗?” 希让慈刚要回答,戚林漪从他怀里挣出来,扯着他裤腰,“脱掉让我看看,刚刚洗澡没注意。”谁让她那会儿非要当柳下惠,这会儿又着急忙慌要做西门庆。 希让慈被她一扯,下意识护住,场面倒像她要强抢。 “怎么,我不能看吗?”戚林漪拿眼觑他。 “能。”希让慈舔舔唇,松开手,由她拿捏自己。 两人虽然做了那么多次,可多数时候是他脱戚林漪的衣服。这般被她一层层剥开,他觉得痒意宛如投石如海,在体内泛起层层涟漪。 戚林漪像个再端肃严谨不过的研究员,无视男人腹股沟处光滑的肌肤和那盘虬的血管,只管专注于她的样本。 她先是一手抬起半硬的阴茎,上下左右看了一圈,甚至上手摸了一把,“完全看不出来诶。” 希让慈喉结起起落落,声音带着喑哑,“不是那里。” “那是哪?”戚林漪抬眼,希让慈这才看清她眸里藏着的狡黠。可他此刻,整个人,整颗心,都在她身上,即便识破,他也全然跟着她的步调。 “在——”他好像觉得难以说出口,换了个更书面化的名词,“囊袋那里。” 他已经完全勃起。戚林漪松松握着,感受到它的蠢蠢欲动,一跳一跳的,似乎想要去哪里。 “哦。”戚林漪拉长声音,把手里硬邦邦的一根无情往上掰至贴上他的小腹,“原来是在蛋蛋这儿吗?” 她贴得更近了。希让慈能感知到她细弱的呼吸。 和阴茎澎湃的热度不同,阴囊处总是微凉的,据说这是人体为了避免太热的温度杀死精子,从而演化出来的温差。 戚林漪的手摸上去,在层层细密的褶皱里,看到了两道淡淡的痕迹。 “我找到了。”她抬头,松手,同一瞬间,有什么浓白的东西,喷涌着,在她下颌到胸口的区域,涂上了黏腻的痕迹。 在希让慈慌乱给她拿纸擦拭并说着“对不起”的时候,戚林漪终于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她惊恐又无辜,愤怒又委屈。 “他爹的,那个私立,是不是给你做坏掉了?!” —————————— 对不起大家,这周晚上加班,白天也根本找不到时间写,又食盐了。 罚本厨娘下章炖香一点。 番外生日五 戚林漪升起一股私人所有物被无端损坏的愤恨,方才小陈来送蛋糕的时候,希让慈给她套了件自己的T恤,这会儿松松罩在她身上,挡住了那些红疹,却多了些可疑的湿痕。 原本还在埋头擦拭的人,听罢她的话,手一顿,旋即紧紧环住了她的腰,戚林漪被迫坐立起来,看着埋在自己颈窝处黑茸茸的脑袋,听他低声否认自己的猜测,“没有坏。” 戚林漪第一次知道,剑眉星目的男人原来也可以有那样脆弱的神情。 “是,太久没出来了……” “多久?”戚林漪摸摸他后脑勺,他又剪短了头发,手指插进去,只露出短短一茬儿。 “从做完之后就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戚林漪的错觉,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委屈。 “难怪……”那么多,又那么浓。 “什么?”希让慈没听清她的话。 戚林漪摇头,那不重要,她只是用鼻尖去摩挲他的,“你闻到了么?”细长手指顺着他两侧较短的发,摸到他柔软的耳朵,“我刚洗完澡,现在身上都是你的味道。” 水乳相融过的人,轻易就能从彼此流转的眼波中体会对方的真意。 希让慈手掌探进宽大衣摆下口,在腰窝处反复流连,那里有一小片刺青。 when nothing goes right,go left. “是我不好。”他言语上认错,身体却靠她越来越近,直至四瓣唇贴上,又散着热气问她:“那你要罚我吗?”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戚林漪的唇珠被轻轻抿了一下。 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戚林漪感知到他重新变得坚硬的阴茎,正紧紧贴着她的小腹,它气焰嚣张,好像极不情愿待在外面,只贪婪地想要深埋在她温热的体内。 诚然,戚林漪的身体也在回应着希让慈的渴望——腿间的濡意骗不了人。 “我能怎么罚你呢?”戚林漪后仰,躲开他的吻,手指轻轻点着他微张的唇瓣,“打你,疼的也是我的手。” 谁说惩罚对应的一定是“打”呢?尤其在床笫间。 希让慈不知哪来的灵感,捏着她手,沾了些奶油,竖着,从自己下颌,一路划到前胸,深深浅浅牵出一道痕迹来。 “什么呀……”戚林漪感受指尖滑腻触感的变化,她手指上分明已经不剩什么奶油了,可最后还是落进他湿热的口腔里,被内壁和舌头裹缠着,吸吮着。 “赔你。”他恋恋不舍用牙齿轻咬了她一下,像奶猫磨牙,眼神也湿湿软软的。 “这是赔么?”戚林漪把手指从他口腔中抽出来,脸一偏,控诉道:“你还破坏了我的生日蛋糕。” 好,罪加一等。 希让慈立时跟过去,想看她脸色,戚林漪左右躲避,最后没忍住,“扑哧”笑出来。 松一口气的同时,希让慈展臂重新抱住她,头埋进她颈窝,几乎是撒娇的语气,“饶了我,好不好?” 戚林漪第一次听他这样的声调说话,稀奇又得意,“再说一次。”她得寸进尺,在他要开口的瞬间补充了句:“叫我姐姐。” ————— 卡肉大王。 番外生日六 戚林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事实上她从未把希让慈当成比自己更年幼的人来看待过。 毕竟无论在哪方面,总是他照顾她更多些。更别说两岁的年龄差在她这里,本就与平辈无异。 兴许是因为他难得展露的这一面,让她起了这样的兴致。 “你真的想听么?”希让慈的吻像猫咪泛着潮意的肉垫一般,缓慢沿着她的下颌,留下印记。 戚林漪一颗心随着他啄吻的节奏忽松忽紧,点点头,算作回应。她不想开口的原因——每逢这种时候自己都很容易溢出过于甜腻的喉音,可她此刻想要按捺,好看他失控。 偷香归来的人,唇上带着光泽,仿佛沐水的樱桃。希让慈视线在她眼睛和唇瓣之间来回逡巡,蝶一样轻巧,最终栖息在她瞳孔里。 “姐姐。”他喊她,用染着情欲的声音,再开口,吻也随之落下,“可以疼疼我吗?姐姐……”尾音如在呢喃。 不用担心戚林漪会不合时宜地想起她那个生物学弟弟,毕竟他打小也没喊过她几次。 由此,她能在希让慈的呼唤中,得到头皮发麻的爽意。 他怎么能用那么纯净的声线,把一个再正经不过的称谓,喊得缠绵暧昧呢?戚林漪疑心是自己带了滤镜。 舌尖被吮得发胀,戚林漪探手,如法炮制狠狠薅了掌下湿滑的头部一把,成功引得身上人无序轻颤,与此同时唇舌也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疼么?”戚林漪面带笑意,将他唇边一抹晶莹的液体揩去。 希让慈眼睛都红了,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疼的,他这回没有说不要紧,而是由下往上看她,用那发红带着水光的眼睛。 ”不是要这样的疼。“他重新抱住她,蹭着,一声声喊她,“姐姐,我的好姐姐……” 戚林漪笑意渐深,用空着的那只手掰起他下巴,下巴微耸:“你做完手术怎么变娇了?嗯?”这是什么麻药后遗症吗? 他怎么会知道呢,在她面前,他时常会展露此前人生中从未出现的表情,说出自己也意想不到的话。 她让他变得这样多元、鲜活。 “那你喜欢么?”希让慈用眼去摩挲她的锁骨。以柔软感知她的坚硬。 只要能讨她喜欢,要他怎样都可以。 戚林漪没有直接回答,她伸手,重新刮下一道奶油,“我吃得好饱了,可生日蛋糕还是要吃的。”话毕,径直将其抹在希让慈不断跳动的肉棒上。 “你来做我的蛋糕胚吧。弟弟……” 希让慈以为她喊的是自己。直到戚林漪把跪立的他推倒,而后趴在他双腿间,认真把那一坨白色奶油用手涂开。 原来是叫的他腿间那一根。 希让慈一直看着她,看她低垂的眉眼,严谨的脸色,好似一个刚刚入门的甜品师。 然而,这位初学者低估了动物奶油的延展性,这般薄薄一层涂开,乳白色半固体很快变成了透明色的油液,和刚刚从她身体里,沐着淋漓情液的样子很相似。 油润润的一根粉色肉棒,泛着甜香,漂亮又可口。 戚林漪无意识咽了咽口水,喃喃自语:“好香啊……” 希让慈难熬,看不得她这样,干脆一头倒回枕头上,闭着眼睛深呼吸。 不知道是术后禁欲时间过久还是仍在恢复期的原因,他比之前更加敏感也胀得更为难受,小腹以下又麻又痛。 当戚林漪含住他的时候,希让慈整个人都抖了一下,继而发出一声重喘,他重新抬头看向戚林漪,眼神软得不像话。 戚林漪抬眼,看到希让慈小腹肌肉一下绷紧,而后有只大手探过来,把她斜坠下来的头发拢回耳后,他就那么扶着她半张脸,近距离看她用小小的嘴,吞吐他的巨物。 红唇被撑得看不到一丝唇纹,两颊因用力裹缠而下凹,她的眼里泛着湿润的光泽。 一切都好下流,也都好漂亮。 她比从前长进了许多,知道用什么样的旋律和角度会让他喟叹。 希让慈舒服得从手背到小臂尽是凸起的青筋。 戚林漪逐步深入,希让慈能感受到她尽量在扩张自己的喉咙,握着它,试图更往里进。 可他真的太大,又特别硬,戚林漪嗓子眼被捅得本能起呕吐反应。 “不试了好不好?”希让慈心疼地把她拉起来,亲掉她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 “明明是你的生日,怎么便宜我了呢?” 戚林漪吸吸鼻子,“我吃蛋糕呢。”而后重新俯身,把下半截自己未能吞进去的部分,吐着舌尖,绕着柱身,一点一点舔掉了。 戚林漪不想承认,她从这件事里,得到了快感。 当粗大肉棒塞满口腔,圆润龟头划过嶙峋上颚和细细密密味蕾时的感觉有一种生理快感,而听到希让慈因为她的节奏而溢出的呻吟和喘息,又是一种心理快感。 可看在希让慈眼里,她全然是在做自我牺牲。 “让我也吃吃你,好不好?”他弯腰,附在戚林漪耳边问她,听到了她口腔内涎液与阴茎摩擦的涩然声响。 太阳穴跟着阴茎狠狠一跳,希让慈险些又要精关失守。 戚林漪刚把重新塞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还未来得及说话,整个人被转了个方向,两人成了侧卧的69。 她感受到希让慈的凝视,因为有呼吸落在自己腿间,她下面瑟缩着,是期待,也是慌张。 因为不知那温热的触碰何时会来到。 却不料,等来的是一句询问。 “我能借你蛋糕里的东西用一下吗?姐姐……”她听到希让慈喑哑的声音从自己腿间传来,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 蛋糕:早知道烂店里了。 其女卡也不出意外地又双叒叕卡肉了,嘿嘿,嘿嘿嘿~ 番外生日七 戚林漪握着那一根,唇贴上去,边吮边答,“要什么?你拿……”她其实有些好奇希让慈要做什么,因而顺着他,要他自取。 希让慈闻言,借着身高优势,不必挪位置,伸手便从蛋糕中央捏了一样东西过来。戚林漪定睛——他指尖正捻着青绿色的樱桃果柄,轻轻巧巧带过来,而后仰颈探舌,将其含入口中,把残余的奶油吮去。 他的举动其实并不佻达,唯有眼神不甚清白,含着水光和不动声色的情意,连长而密的眼睫都仿佛带着倒刺,眨眼间钩缠得人心里发麻。 双唇与樱桃同色,都在暖色灯光下闪着莹润光泽,红艳艳地晃人眼。 戚林漪神识有一刹那的清明,然而待微凉触感从身下传来,她便只顾瑟缩在他身上,如灵蛇蜿蜒,轻轻地喘息。 他就那般叼着樱桃果柄,用红馥馥的果肉去抚慰她的殷果。 什么都是红的,红的唇、红的果、红的穴。 戚林漪呼吸开始乱了,她上下撸动手里的东西,间或啄上一口,少了先前十拿九稳的派头,就连眨眼的频率也不再规律。她看不见身下的场景,只有触感是唯一真实。 果肉沿着她湿滑的外穴游弋,那轨迹……仿佛在为她的秘密花园做描边。没多久,原本微凉的触感便全然沾染上了她的体温,变得暖而湿滑。 戚林漪腰肢款摆,如海浪涌动。牵引她的力量就在身下。 “哈唔……”她妩媚地舒展,像一朵绽放的花。蕊心处有伺机已久的守望者,他投桃报李,吃她的爱液,也以含着鲜甜果肉的口津来哺喂她下面的小嘴。 他起初叼着,后来大抵觉得不过瘾,便用舌裹着那樱桃,上下碾磨她的软肉和凸起。 戚林漪在混沌中感知到,原先滑润的触感渐渐变得不一样,些许粗糙,凹凸不平的纹理,却不硌人,仍是半软半硬的,这样触碰起来,摩擦更大,刺激也愈发强烈。 戚林漪颤着声,“是……是什么呀?” 下面是啧啧的吃穴声停了片刻,“是樱桃……” “我咬破了。”他又用它去顶了顶她的穴口,“你现在,是樱桃味的。” 樱桃味的戚林漪第一波情潮来得很汹涌,湿乎乎淋了他半张脸,他非但不嫌弃,反而拿脸蹭着她,宛如埋进猫咪柔软小腹般惬意。 “你也想我。”他短暂把樱桃收进口腔里,出口的话仍然清晰,也让人耳热。 戚林漪两张唇都翕张着,面露红光,黑发在白色床单上如飞瀑散开,即便在光线暗昧的室内,整个人也透着一种高饱和度的糜丽。 她没有立即回答,长久的呻吟和喘息让她有些口干舌燥,视线范围内,最近的水源就在眼前,她握着阴茎,用顶端的液体来润自己的唇。 希让慈垂头看向她,恰好瞧见这一幕,腹部狠狠抽动了一下。 “嗯,想你……”她应承下来。整个人都是软的,嘴自然也硬不了。 “想你射进,我嘴里。“戚林漪头轻轻左右摇着,以唇厮磨那湿淋淋的柱身,是撒娇的姿态。 她的话无异于一把火,把希让慈从头到脚烧个透彻。 更遑论,她紧接下来突如其来的举动——大力埋下头,深深吞含阴茎。 希让慈头脑瞬间如烟花炸开,他觉察身上所有的热意都往腹部冲去,继而汇成一道激流,顺着他细窄的马眼,一股股喷射而出。 戚林漪倏地呛咳出声,希让慈尚在射精状态中,整个人如坠云端的舒爽,温声即刻回神,一鼓作气拔了出来,将面色潮红的人拖抱过来,一手拍她后背,一手伸到她下巴处紧张道,“呛着了是不是,对不起,吐……” 他话音未落,戚林漪握着他的手腕,缓缓抬头,冲他吐了吐舌,猩红舌尖是叫他吮红的,其上却卧着一滩浓白的浊物,对比度惊人。 到底射得太多,她小小的口腔承载不了,有一些溢出了她的唇角,一路向下蜿蜒出摄人的痕迹。 希让慈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画面,他此生唯一,同时也是最爱的女人,湿着眼,凌乱着发,面颊挂着红晕,就那么半依在他身前,把他的东西“咕嘟”咽了下去。 他激动到几乎喉头发哽,热烈的吻下去,替她清理掉自己的东西。两人唇舌交缠,其间还有一颗果肉嶙峋的樱桃在舌浪中翻滚。 一颗破碎的樱桃,两人的口津和情液都渗透其中,被抢夺着、裹挟着,来来去去,不厌其烦。 在他怀里,戚林漪总是心安,她全然放松,在亲吻中被重新放倒。 方才渴的是上面这张嘴,被满足了,下面的又生出磅礴的渴望。 她蹭他,含着他的舌头哼唧。 希让慈会意,伸手去拿套,他并非刻意忽视,实在是舍不得放开她。 他不知道其他男人对于亲吻这件事是否热衷,但他能从这件事里体会到身心的双重愉悦。也因为感知得到她的沉浸,而更加深陷其中。 戚林漪听到撕塑料膜的动静,软软开口:“怎么,还要戴么?” “要。”希让慈单手给自己套好,他如今已很熟练。另一手抚着戚林漪的脸,继续同她解释。 医生说前期里面还会有活跃的精子,术后一个月以后再去检查,至少要经过五次检测,确认没有活性精子后,才可选择不错措施。 “哦。”戚林漪手不老实,在他腹部摸来拂去,有些可惜的样子,“我还以为……今天两张嘴,都能吃到呢。” 希让慈闭了闭眼,额头和下体都一跳一跳地发胀。 他真是,要疯了。 戚林漪觉得很稀奇,打量他似恼非恼的神色,“你怎么了?” 希让慈摇摇头,搂着她,“让我缓缓。” “什么?你不会又要射吧?”戚林漪面露惊恐,人也下意识想远离他。 然而还未滚出半寸远,整个人便被彻底罩住了。 希让慈两手握着她大腿,向两边打开,而后提臀用硬得吓人的肉棒在她的湿滑地带上下厮磨。 “如果……我真的坏了,你会因此不要我吗?”他声音低哑,眸色森森。 “会的。”戚林漪探手,从他胸肌摸到腹肌,诚实相告:“不要说你弟弟坏掉,就是你这身肌肉没了,我都可能会不要你。” 从一开始,她馋的就是他的身材和脸。 而到现在,她是否喜欢上他身上其它的东西,且先按下不表。 只要希让慈对她始终保有一如当下的激情和热忱,那么他们将会一直好下去。 希让慈听完,面色如常,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声音变得很温柔,俯下身的时候宛如一片薄白的云,可他冲进戚林漪身体里的力道却那样重,好似要钉在她身体里。 ———————————— 樱桃:早知道烂果园里。 kkkk,没料到吧,还是边缘。 番外生日八 戚林漪溢出长长的吟哦,她产生了一种错觉——灵魂正随着她破碎的声音,在逐渐远离肉身,气流一般轻巧悬浮在半空,飘飘然旁观着。 她看到了臀肌和背肌都耸然狰狞的希让慈,其下覆盖着面色红润却眼神迷离的自己。 人在极度渴望中突然得到满足,大抵都会有一瞬间的灵魂出窍。 希让慈将她的腿摆成M字型,缓进缓出,他看着穴口被他的物件撑出有些触目惊心的痕迹,拉她的手,要她感受:”没有坏,是不是?“ 仍然能坚硬的、强势的填满你。 戚林漪微张着唇,摇头又点头,希让慈这样的速度,磨得她浑身如蚁爬。 她没有回答,而是哼唧着催促,“快一点。” 希让慈温柔答应她,而后身子往下俯了俯,一手把着她腰,一手护住她头。 戚林漪恍惚间生出一种被十字架钉牢的错觉,然而下一秒,她便知道这不是错觉,是她第六感的预警。 希让慈倏然发力,劲腰连同发达的臀大肌迅速舒张着,整张床都跟随他的动作摇晃起来。 然而戚林漪顾不上床不床的,她此刻是泥菩萨过江。 床脚摩擦木地板发出的声音在这寂静深夜里着实有些过于扎耳,然而戚林漪的呻吟也不遑多论,她在撞击中颠沛着,碎发间或从眼前扫过,她紧闭着双眼,所有感官都集中在身下。 “呃嗯啊啊啊……太,太快,了……”被爱欲裹挟的人丝毫不管自己是否朝令夕改,她只知道她比床承受了更猛烈直接的攻势。 水花四溅的撞击中,“啪啪”和“滋滋”的声响不绝于耳,她鼻端是隐隐约约的樱桃香气。樱桃与她,都是多汁且芬芳的。 希让慈的肌肉掌控力惊人,腰臀那样快速动作着,仍然能稳当俯下身,精准衔住她胸前的殷红。戚林漪低头就能碰到他毛茸茸的头发,她深吸气,下意识拿手攀住他后脑勺,宛如抱住一根浮木。 舔了一会儿,希让慈突然泪眼婆娑抬起了头。戚林漪的眼也潮湿,可远不及他那样,眨着眼,几乎要落下泪来。 “怎么了?嗯?”戚林漪伸手摸他眼角,漂亮的人眼睛湿漉漉的,一面让人产生保护欲,一面也会催生破坏欲。戚林漪没有意识到,自己问完以后下意识夹了他一下。 希让慈“嘶”一声,重新俯下来,唇贴着她的动脉,小声回应她:“被无比滴,辣到了。” 戚林漪垂头,她腋下靠胸的位置有一颗蚊子咬出的红疹。希让慈虽然舔的时候尽量避开了,可大抵因为她扣着他后脑勺,导致他眼睛部分贴上了那片区域。 她反应过来后,笑了起来。 然而不到两秒钟,笑意便戛然而止,希让慈猛地扣住她后背,将人抱坐在自己身上,从下往上顶弄她。 “啊啊……”戚林漪在上下的颠簸中指腹抠紧了他肩背处的肌肉,“你……你!”她被插得言语破碎。 “你抖得我好痒。”希让慈哑声替自己陈情。 两人的身体连接着,一个人笑,两个人的身体是共振的。主动的人也许感受不是很清晰,被动承受的人,被夹击着颤动,着实有些难忍。 戚林漪双臀被大掌向外掰开,以便阴茎入得更深,她感受自己小腹处堆积起来的酸意,这样又快又猛的攻势,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快速充气的氢气球,要么破成四分五裂,要么飘到天上。 她害怕,既不想破掉也不想飞起来,于是下意识伸手去抓。 “抱……抱我”她带着哭腔。 她分明已经在他怀里了。希让慈从她下面舒张的频率知道,她快到了。于是大掌松开臀肉,向上攀住她的蝴蝶骨,坚实的胸膛一如展开的翅膀,将她完全收拢进怀里。 她含着他,淅淅沥沥沁出黏腻的情液来。 “坏人……”她吸着鼻子,在他颈侧咬了一口,咬不太动,干脆改成吮的。希让慈随她动作,爱不释手地抚摸她。 他还没有射,仍然坚挺在她的穴道里。 “是,我坏。”希让慈沿着她下颌亲,亲到她唇边,“你最好了。” 他拿唇舌来撩她,重新启动她。 戚林漪在亲吻和抚摸中恍惚地想,希让慈总是这样,你以为是事后的安抚,其实是再来一次的前戏。 “你,没有哪里难受吗?”戚林漪抱着他头,把自己的唇舌解脱出来,喘着热气关心他。 希让慈小鹿一般的眼睛眨了眨,“胀得难受,算吗?” 戚林漪笑着,给他恩典,扶着他肩膀上下套弄起来,她自己控着力道和节奏,因而沉稳多了,只说话的时候,仍然有些喘,有些抖。 “是不是,多射几次,就可以提前把活着的,那些小蝌蚪,都消耗掉?” 希让慈一手揉捏她的乳,一手摸她脸,“理论上来说,可能是。但医生是按照时间让我去复查。” “嗯……”戚林漪动了没几下,就开始偷懒,变成前后摇,她这样也有快感,阴蒂碾磨着希让慈的凸起的血管,“怎么查?是,自己撸出来么?” “是。”希让慈用指腹揉搓她的乳尖,感受它在手中越来越坚挺。术前需要做精液检测,他的小蝌蚪条件各方面都很好,医生还委婉劝说他是否要再考虑一下。 “那小房间里,会有小黄书之类的,给看么?” 希让慈摇头,“只有一个挂画。”西洋裸体少女,他没有多看,背对着就坐了下来。 “那你能撸出来?”戚林漪感受到体内的东西又胀大了一些。 他抬眼看她,目光有些复杂,“我,开了手机相册……” 戚林漪即刻便反应过来——他的相册里,除了银饰,便全然都是她的照片。 可那些,明明都是日常照。 他们并没有拍过任何亲密照,连接吻的都没有,戚林漪每一张照片都衣衫齐整。 “你,看着那些,也能,撸出来?”她有些难以置信。 时间有点久,但并不是不行,因为—— “照片里,你的每一件衣服,我都脱过。” 他就那么坐在一个陌生的空间里,看着她的照片,调取两人过往的亲密回忆,做着“下流”的事。 戚林漪觉得胸腔小蝴蝶又开始扑棱着翅膀四处飞,她这样设想着,也十分情动地涌出一包热液。 “你好色啊。”她含着他的耳垂,点评道。 希让慈再一次承认下来,继而似乎是为了佐证她的话,他一把抱起她,稳当下了地。 窗帘被打开,露出一大面落地窗,外面是森森绿林,在夜晚里泛着黑,于是从屋内看,便成了一面清晰的镜子。 希让慈哄她,要她双手攀着玻璃,看着上面印出的人影,从身后重新填满她。 “哈啊……”戚林漪爽得下意识垫脚,希让慈握着她腰,将她摁下。 戚林漪夹着双腿,承接身后的顶撞。她抬头,是镜中自己被弄得混乱不堪的模样,低头,是红色肉棒进出自己身体的画面。 希让慈从镜中看她,弯着身子抱住她,“真漂亮……”他夸她,手也伸到下面,揉搓她的阴蒂。 戚林漪在呻吟中,断续开口说话。 “下……下一次,我,我要和你,啊……呃一起去。” 希让慈听懂她没来由的这么一句话。答应她,“好,你在外面,我应该,会更快出来。” 所谓“出来”,一语双关。 他说完,更用力撞了她两下。戚林漪几乎有些攀不住湿滑的玻璃了。手滑落下来,被希让慈捉住,十指紧扣,反剪着,搭在她后腰上。 “嗯哈……你,要是慢了,啊……我就在,嗯嗯……门口,喊,呃啊……喊你名字。” 两人大抵都在脑中设想那样的场景,一人在门外和其他病人家属一同等待,另一人在门内肖想着门外人竭力自渎。 “希……让慈。”戚林漪用娇媚的声音喊他,仿佛在预演。 身下的抽插突然变得飞快,阴蒂处揉弄的力道也骤然加重,戚林漪呻吟的声音变得尖锐而高亢,她没有忽略耳边传来的粗喘和闷哼。 她小腹到膝盖都抽搐着,夹缠着穴道内的阴茎,感受它也一颤一颤地跳跃、伸缩着。 两人同时到达了高潮。 戚林漪软软倒在希让慈怀里,被抱着重新回到床上。 “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希让慈搂着她,一下下亲她的脸,“不可以真的在门口这样喊我……” “为什么?”戚林漪懵懵的,出口的声音也糯糯的。 “外面会有别人在。”希让慈将她抱得很紧,他不想其他人听到她这样的声音。 “小气鬼。”戚林漪嗔他,却突然灵光一闪,从他怀里抬头,亮着眼睛同他提议,“要不然……录一段我们做的时候的音频,你到时候在里面放着听?” 提议完她便后悔了,因为才刚偃旗息鼓的某人听闻,立马又起了兴。 戚林漪耍赖,扭着身子说累,却在话音刚落的时候,腕上的手表亮起“元气满满”的状态提醒,且活力值爆表。 她前几天才和希让慈分享过,觉得这个APP的判断蛮准确,因为她上班的时候常会显示“注意压力”,下了班就恢复到“状态正常”,开心的时候会显示“元气满满”。 有人拿此当令箭,抓着她脚腕把人拖到身下,“姐姐,你骗人……”言罢,又一次,贯穿了她。 戚林漪在颠沛中腹诽,这个劳什子破表,她下次不要再戴了…… 却结果,在半个小时后,被希让慈哄着,用这个手表,录下了一些,令人耳热的音频。 那时,戚林漪已经有些神识混沌了,只顾喊他名字,“嗯嗯啊啊”的呻吟。 后来回听,她才注意到——在自己各种不成调的破碎声中,原来还混着一道低哑的声音。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番外生日九 农历七月初四,周六。 戚林漪在尤兰家里醒来,边上躺着她的小侄女。昨天是戚子安的生日,戚林漪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回来为小朋友庆生。 小孩睡觉大都不太老实,戚林漪自从去年半夜挨了戚子安一巴掌以后,说什么都不肯再和她同床。 昨天碍于小寿星发了话,戚林漪只得遵命。 因为陪睡的缘故,她昨天早早便睡下,这会儿醒得也比往常早,才九点钟。关掉手机的睡眠模式,通知栏迭了不少未读消息。 最上方的一条来自希让慈。 ∞:我醒了。要出门跑步,想不想吃校门口的糯米团? 发送时间是两个小时前,七点钟。 两人昨天是一起回来的,戚林漪上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提起要回来的事,希让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一句:“好,我开车送你回。” 活像个有分离焦虑症的大孩子。 瞄了眼边上还在睡的戚子安,戚林漪背过身,先是给那头发了个小猫伸懒腰的表情包,继而回说家里每天都会煮早饭,饭团留着晚上吃——两人约了今晚见面,一起过夜,明天再一起返回吉阆。 对此,戚子安和戚治勋很有意见,奶声奶气同她理论。 “姑姑,为什么你回来三天,只和我们玩两天。” 戚林漪彼时正在饭桌上,对面几个姑姑轮番对她进行催婚教育,她置若罔闻,干脆扭头认真回答两个小孩的疑问:“因为姑姑的朋友后天生日呀,我陪你们两天,可只陪他一天诶。” “你朋友后天生日啊?和安安这么近呢。”嫂子肖倩有些惊奇,“怎么没叫过来,一起吃个饭。” 戚林漪笑笑,摆弄筷子:“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人家来了也不自在。” ”你晚上去她家睡吗?家也在城关?”肖倩平素不是多事爱打听的人,她大抵也是看出来戚林漪不耐烦应付那些有关催婚的闲言碎语,故而干脆占着她说说闲话。 “对,可能会玩到比较晚,所以干脆就住他家了。”戚林漪拿纸巾替安安揩了揩手,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铁板牛肉。 “还是你们没结婚的女孩子好,我结婚生孩子以后,跟以前读书时候的朋友来往都少了。”她叹口气,斜眼看着边上两个讨债鬼,压低声音对戚林漪道:“别管三姑她们怎么说,爸妈反正也不催你这些。” 戚林漪点点头,“嗯,我知道。” 戚父没有催过她,甚至在戚林漪刚毕业,一位叔叔以长辈姿态劝说她可以开始谈恋爱的时候,戚父摆手否决了这件事,他那时的说法仍是“还早,还早。” 那位叔叔笑称他这是舍不得嫁女儿。 林母原本对这些事情也不热衷,但前年的时候找戚林漪问过一次,拉着她,把对方家世条件一一摆了出来,问她要不要见一面。 省会城市独生子,父母都在体制内,有房有车,甚至可以帮忙安排工作。 戚林漪听完直乐。 “你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说的除了钱还是钱。“ ”什么卖女儿!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没钱你敢嫁吗?那嫁过去吃不完的苦头!我们家也不差,真成了也不算高攀人家,你……“ 戚林漪懒得继续听下去,摆摆手,”不用了。以后再有人跟你扯这事,你就说你女儿不肯生孩子,看对方哪个还想要。“这简直是一记绝杀,哪怕男方弱精生不了,都要找个愿意一次次受苦做试管的“人形子宫”。 ”你要死嘞!说的什么话!不要孩子你老了怎么办!你这体质本来就不好,都不用等你老,我……“ 又绕回这个两人争执过无数次的话题,戚林漪闭上眼,双手食指堵着耳朵眼,大声嚷道:”反正我不见,就算你把人安排到我们家里来,我也一定会把场面搞得很难看,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和老戚。你们自己想吧。“ 说完,扭头就走,留下林母在原地喋喋不休骂她。 至此,林母好似真的歇了那个心思,再没同戚林漪提起过这件事。 到底知子莫若母,戚林漪反叛起来,谁都摁不住,早年戚父的话她还肯听。高中之后,便全然脱轨了。 反正在他们眼里,戚林漪就是晚来的叛逆期,还特别漫长,到如今都在持续发作。 这也好,多数时候他们都不敢惹她。 戚林漪在家里陪两个孩子玩了一整个白天,下棋、跳格子、Switch,她陪小朋友的时候很专注,几乎不碰手机。这也是肖倩最佩服也是最感恩她的一点。 “你太有耐心了,我都不耐烦陪她们玩这些。” 每次戚林漪回来,最开心的人当属肖倩,把孩子全权交托给自己这个小姑子,她是再放心不过。 陪玩,严格控制孩子看电子屏的时间,也从来不会随便给孩子吃零食。 “那是因为你每天都要带她们,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本来就很少了。我难得回来一趟,做这些当然很轻松。” 戚林漪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做随时可以离开的姑姑很简单,做7x24小时被孩子牵绊住的母亲可不容易。 肖倩看着戚林漪,又想到每天吃完饭便出门打牌的那个男人,有句话哽在喉头,到底没有说出来。 都是一个爹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兄妹俩天差地别? 傍晚五点,戚林漪收拾行李准备离开,她正在收纳化妆品,没注意安安什么时候趴到她行李箱边,从迭好的衣服下面抓起了一个精致的袋子,小孩好奇心重,提溜到眼前问道:“这是什么呀姑姑?袋子好漂亮,咦,里面有东西在响?” 戚林漪悚然,夺步过去扯到怀里,想了半天,还是无法对小孩撒谎,只能囫囵道:“嗯……这是姑姑,要送给,朋友的生日礼物。嗯,对,生日礼物。”她磕磕巴巴,把东西塞进自己随身的帆布包里。 而她所谓的朋友,彼时已经在小区停车场里等待多时。 ———————————— 公平如我,女儿过完生日,轮到儿子过。 番外生日十 戚林漪推着箱子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希让慈已经在电梯边等着了。 “等很久了吗?”话没问完,她手里的箱子便易了主。希让慈还要提她肩上的包,被她领先一步拍掉了,“这是我穿搭的一部分,我自己来。” 被打的人唇角有明显上扬的弧度,索性伸手牵过她的,往临时车位走,“刚到没多久。饿了没?” “不饿,在家我妈一直投喂安安和勋勋,我也跟着没完没了地吃。” “喏。”戚林漪边说,边把他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摸摸。我嫂子当初怀勋勋,五个月都没我这么大。” 希让慈抚着,食指和中指轻敲,“小肚小肚,想不想吃江姨豆花?” 挺着肚子的人闻言,眼睛一亮,即刻小鸡啄米,“要吃!” 再撑,吃甜品也有第二个胃。戚林漪平素不爱甜食,可江姨豆花她从小学吃到高中,始终没腻。从小小一个移动的摊子到后来的店面,它承载了许多尤兰人青春的回忆。 上了车,戚林漪陡然反应过来:“暑假诶,店有开么?” 印象中,学校一条街,每当学生放假,老板们便也都选择闭店休养生息,有些比较热门的,可能会在夜晚选择性开几个小时。 “有,我提前打电话确认过了。”希让慈一脚油门,滑出地库。 店的确开着,可惜已经满座,戚林漪的选择很干脆——“那就打包。” “正好有点撑,我们带回去放冰箱里,晚点再吃。” 希让慈眼睛有亮光在闪动,他捏捏掌中的手,仍然有些不确定:“真的要和我回去吗?我收拾了一下……但环境还是没有酒店那么好。” 他原计划今晚住酒店,挑了几个发给戚林漪让她选,却不料对面发来这样一句话—— 【你不欢迎我去你家吗?】 戚林漪看着那头正在输入中的状态,有些顾虑自己会不会太过冒昧,半晌,打算给他弹个语音电话的时候,收到了那头的回复。 【不是的。当然欢迎。只是房子比较老,我怕你住不惯。】对他来说是港湾的地方,于戚林漪而言,到底还是太过寒酸。 【才不会!而且说不准还能看到流星。我要征用你的专属躺椅~】 她记得他说过的话。 【好。我会买好西瓜。】 像当初奶奶爷爷还在时那样,躺在院子里,一起吃着西瓜乘凉看星星。 昨天已经说好的事,临到头,他又生出犹豫来。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娇气么?”戚林漪斜眼看他,正好老板打包好豆花,捏着袋子边递过来,戚林漪趁着希让慈愣神,快速接手,转身就走。 希让慈高大的体格,步伐慌乱跟上戚林漪,同她解释:“不是的……”越着急,思维越破碎,他不知道怎么同她解释自己的反常。 他已经许久不曾感到自卑,无论是因为外貌还是家世。戚林漪也从来没有对他展露过一丝轻视,可他大抵从骨子里便觉得自己高攀了她,于是无论物质还是情感上,都想给她最好的。 走出门店,希让慈手才碰上戚林漪的,突然被她猛一甩开,而后见她快走两步,冲着几步远的一对妇女招手打了个招呼,声音异常高亢:“二姑……表嫂。” 前面的人动了,后面的人停了。 对前面的人来说是招呼,于后面的人而言,更像是一种信号。 “哟,漪漪啊,你怎么在这里?”更年长的那个妇女,一头短卷发,身材敦实,边上站着个时髦的青年女性。希让慈察觉她视线在自己身上有片刻的停驻。 “哦,我来买豆花,你们要吃么?”戚林漪抬抬手,正好是两份。 “要吃饭了你怎么来买这个?少吃点这些,看你瘦的。走,去你轩轩哥家,姑给你做好吃的去。”二姑嗓门尖利,哪怕面对面,也宛若在喊。 “不用啦。我已经吃饱了,打包一下准备带去朋友家。” “哦……那你有时间来玩啊。”戚林漪听到这句,笑笑准备告辞,不期然听见二姑突兀地,“漪漪,今天你三姑跟你说的话你要上心呀!女孩子年纪大了不比男孩子的,等过了三十那就没有好的可以选了!我刚还和你表嫂说呢,要她看看身边有没有条件比较好的男孩子,帮我们漪漪物色一下。你……” “啊呀好了妈,人家有自己规划的。”表嫂眼见戚林漪逐渐面露不虞,及时打断了婆婆的话。 “什么规划呀,规划把自己拖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吗?我当初十六岁……” “诶,我车子到了,那什么,二姑,表嫂,我先走啦,拜拜……”戚林漪不想在街上同人起争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故而丢下一句明显是敷衍的话,不管二姑刚起的话头,转身便走。 希让慈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见她往自己车子那儿去,松了口气的同时,提前给她解了车锁,让她顺利上车。自己则转身,确定那对妇女已经离开,才大跨步走向驾驶座。 门开,两人视线对上,眸中都藏着点什么。 “我……” “刚……” 一粗一细两道声音,交迭着,在狭小空间内响起。 ————————— 周五下班和同事约了打麻将,周六要去朋友家摸猫猫。周天见宝贝们~挨个亲亲么么么 番外生日十一 希让慈朝着戚林漪的方向坐正,去握她放在腿上的手,”对不起,我不是出尔反尔,我只是,很担心你会觉得不舒服,或是不喜欢。” “不知道什么叫爱屋及乌吗?”戚林漪反过来捏他手,没好气用指腹揪着他的皮,“再说,我小时候也住过老房子的,我真没那么矜贵。”她在外婆家甚至用竹签擦过屁股。这一点她忍下了没说,眼前的气氛说这个,只怕两个人都要破功。 “我知道,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对。”希让慈把她搂进怀里,“我从来没觉得我家不好。但我怕你会觉得不好。”他又变得嘴笨,车轱辘话说得像在绕口令。 然而究其根本,他之所以会这般不安,是因为别的一切他都可以改造可以换,哪怕是他本人。可这个老宅承载了所有他和奶奶爷爷相关的回忆,他不能,也不愿意改变它。 而他又不愿意委屈戚林漪一点。 所有大屿山的住户都在期待着拆迁,只有他,私心里希望那栋房子可以永远不变。 他的嘴笨反而显出真诚和无措来,怀抱又那般温柔,戚林漪很快软化下来。 “我给了你那么大压力吗?”戚林漪蹭蹭,想到自己今天化了妆,又即刻停住,半仰着头看他:“这不是我本意。我只是想看看你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如果让你这样为难,那我们去住酒……” 她话没说完,希让慈低头亲了她额头一下,看着她的眼睛,摇摇头:“不,我们回家。” 戚林漪到了地方,一下车,先看到院子里高耸的桂花树,虽然还没到开放的季节,可桂花树是她为数不多可以认得的植物。 希让慈把行李箱拎下来,见戚林漪仰着头,视线追过去,同她解释:“是当初建房子的时候爷爷种的,因为奶奶很喜欢桂花味。原本后院还有一棵,我走以后,下过一场暴雨,等我回来……已经救不回来了。” 希让慈把钥匙插进铁门里,银色的漆,和隔壁生了重锈的形成鲜明对比,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味道。戚林漪下意识要伸手去摸,希让慈捉住她。 “我昨天重新刷了一下。” 戚林漪心尖仿佛被戳了下,她垫脚,想亲他,余光突然瞄见隔壁屋子闪出个人影,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对方先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盆“铛”一声,磕到墙上。 四道视线齐齐照在她身上。 “阿,阿慈哥。”噪音制造者磕磕巴巴,站在那,想靠近又不敢,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我,我妈让我给你拿点刚出锅的芋头糕。” 她走过来,视线好像看着希让慈,焦点却明显在别处。 希让慈转身,接过女人手上的东西,口气平常道:“谢谢秀秀,我晚点再过去跟洋姨说话。” “哦好……那我,那我给你留门。天热了,妈最近睡得也比较晚。”她恢复了镇定,视线也变得专注,看着希让慈的时候,眼神很温柔。 希让慈点点头,“盆我一会儿一起送过去。”说完,回身牵着戚林漪,推开门,携手往里进。踏进门槛的瞬间,戚林漪福至心灵,突然回头,果不其然捕捉到一道破碎的,带着仰望的视线。 戚林漪未及深究,便被这座历经几十年风雨的老宅子吸引走了所有注意力。 希让慈带着她一处处参观,前厅、客厅、餐厅、厨房、最后是他的卧室,木门推开,一张雕花木床,一排衣柜,一张长长的书桌,上面摆满了各色书籍,桌子上干干净净,只摆了一个米老鼠造型的闹钟。 这栋房子里所有和木头相关的物件都是戚安民一手打造的,雕花精致低调,即便在今天,依然十分美观耐看。 许多地方都用了榫卯结构,精巧程度让戚林漪连连惊叹,“你爷爷真的很厉害。” 而梁美珍的痕迹同样无处不在,手编的竹篓、串珠的门帘、拼布的布帘、纸糊的灯罩,甚至是门前的对联,都出自她的手笔。 “奶奶字写得好,一开始她跟着我爸一起练硬笔,后来到陪我做作业的时候,她已经练了好几年软笔了,以前隔壁叔叔阿姨们还会请她帮忙写请帖。” 戚林漪看着那黑字红底的“万事如意喜临门”,颜色鲜艳,并无多少岁月痕迹,她正疑惑希让慈是如何做到的,那头他已主动向她说起。 “奶奶生病那年,写了好多好多的对联。她说万一她走了,老房子也能年年贴上新的。”她放不下这座房子,同样也放不下自己的这个孙子。 她写了整整八十对,都妥帖放到希安民给她打的木箱子里,按时间算,是希望自己这个孙子能长命百岁。 戚林漪转身抱住希让慈的腰,脸埋进他胸中缝里,声音闷闷的:“你的奶奶爷爷很好,这里也很好。我很喜欢。” 究竟得是怎么样的一对夫妻,人走了,后人仍然能从家居细节中,处处体会到他们对这个家庭以及对彼此的爱意。 希让慈回抱住身前的女孩,视线从对联收回来,拿唇角贴贴她额角,轻声细语,似在呢喃:“他们如果听到,一定会很开心。” 番外生日十二 从希让慈房间出来后,戚林漪提出想去看看后院,希让慈便牵着她重新穿过客厅和厨房。这里从前是梁美珍用以畜养家禽的地方。她走后,希让慈把那些鸡鸭一并送给了隔壁几个曾经帮衬过他们家的阿姨婶娘。于是如今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些竹编的框和鸡笼。 戚林漪问之前那株桂花树的位置,希让慈指给她,现已完全看不出痕迹了。 希让慈当时看着被接连的暴雨冲刷而倒下的大树,久久失语。后来他翻出希安民的工具箱,凭借小时候的记忆,学着爷爷的样子,把树桩锯下来,刨刮削磨,最后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勉强弄出两个小人来。 他做得不算好,很粗浅的手艺,却已然是尽力了。 隔天,他顶着熬夜后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到后山奶奶爷爷合葬的墓地,将那两个小人埋在了他们身边。 戚林漪看着地上那些断茬儿的杂草,知晓应是希让慈昨天新除的。她甚至还能隐隐闻到空气中散发着青草香。 她看着他的侧脸,“如果不是因为我,你还会离开这儿么?” 希让慈从回忆中抽离,回望她,目光在她眉眼间逡巡,良久,喉结上下滚动:“不会。”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答复。 戚林漪猜到了,毕竟假若是她,定然也舍不得离开这么一个家。 虽说戚林漪现下肚子不饿,希让慈依旧预备着要做饭。她先前垫巴的东西大概率就是些水果点心,顶不了什么饿,这会儿时间也还早,等他做好菜,她也该饿了。 戚林漪小尾巴一般跟在他身后,看哪里都新鲜,待目光滑到桌子上放着的那一盆芋头糕,她扯了扯牵着她的人,“你要不要先吃点芋头糕垫垫肚子。” “没事,我现在不饿。你想吃么?洋姨做的芋头糕比较糯,你应该会喜欢。” 戚林漪被喂了一口,扬着眉毛点头肯定道:“好吃的,比外面卖的更好吃。” 希让慈笑笑,“洋姨以前在旧市场有个摊子就是专门卖芋头糕的。” “怪不得。”戚林漪又被喂了一口,声音有些模糊,“你们两家关系很好么?” 最早的时候其实不算好。 洋姨的丈夫大老刘当年出了名的酒鬼加赌鬼,大屿山这一带,五十年前定居的都是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一批人,他起初靠倒买倒卖赚了不少钱,娶妻生子后不知怎么,迷上了赌博,家产很快输光。 家道中落又恰逢家里婆娘连续生了三胎都是女儿,于是大老刘开始酗酒。 他酒品奇差,虽不动手,但只要见着能喘气儿的,都得追着骂三里地,连狗也不放过。为此,没人愿意同他们家来往。 后来某一年,“大概在我上初中的时候,他酒后不知道为什么去爬电线杆,被高压电电没了。” 戚林漪表情有一瞬间凝滞。原本听得想骂人,听到这里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朝天翻了个白眼。 洋姨一开始就靠卖自己的嫁妆以及在家做些手工活补贴家用,她知道邻里邻居都不待见自己家,因此也很少出去,连带着三个女儿也严格管束在家里。 “大老刘走后,洋姨终于走出家门,她先在坡底摆了个小摊子,秀秀和香香姐会轮流陪着一起,留一个在家里照看她们小妹婷婷。”后来卖得好了,才去市场那儿租了个位置。 也靠这么个小摊子,供出了三个女大学生。 “所以秀秀是老二?”戚林漪冲送到嘴边的芋头糕摆摆手,不打算再吃,“她比你小几岁?” “她好像比我小三届。香香姐和你同年。”希让慈把她吃剩的一半送进自己嘴里,洗了手,准备开始做饭。 “哦。”戚林漪声音拉得有些暧昧,“原来你不止我一个姐姐啊。” 希让慈拿水瓢的动作一顿,短暂定格后,果断将其丢回水缸里,作势要往戚林漪这里来。 “我开玩笑我开玩笑的!”戚林漪绕着灶台躲他,边笑边使唤人:“你快做饭!我饿了呀。” 她满口胡话。 希让慈点点头,回身给她倒了杯水,等人伸手来接的时候,一把将人捞到怀里,卡着她下巴狠狠亲了一口。 “能亲能抱的姐姐就只有你这一个。”他嗓音低低的,像在承诺。 戚林漪张嘴欲说话,有人唇舌趁机闯了进来。 气息和绞缠的力道也是第二种语言。 他大抵忍了好些时候,戚林漪先前就感知到,他视线总是黏糊糊的,因此才会这般不经逗,亦或者,他根本就是借题发挥。 “嗯……”戚林漪被亲得发出喉音,看着眼前失焦的漂亮眉眼,鬼使神差问了句:“那,妹妹呢?” “嗯?什么妹妹?”希让慈也有些神思不属,注意力全在她一张一合的嘴上面,才刚分了一会儿,又要粘上去,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突然听见门厅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呼唤,两人视线齐齐看向了门外—— “阿慈哥……” ————————— 姐,你是我唯一的姐(x 假期愉快,我的姐子妹子们。啵啵~ 番外生日十三 戚林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希让慈揩了揩唇角的晶莹,待她手落下,厨房门口那头已晃出一道人影。 “阿慈哥,我在门外敲了好一会儿……你这是,要做饭了?”秀秀有些意想不到似的,眼神都有些冒昧,在两人间打量。 “对,正要开始。是……洋姨那边有什么事么?”希让慈又把方才自己搁置在灶台上的杯子递给戚林漪。 秀秀看着桌上另一个同款不同色的杯子,握着门框的手蜷了蜷,摇头道:“妈说才想起来今天是你生日,以往这时候你都不在家,今天既然在,我们也刚好才回来,她想请你来家里吃个饭,正好也替美珍奶奶给你下碗面吃。 话说到一半,她顿了顿,视线无声滑向希让慈边上的戚林漪,“哦,妈听到你还带了客人回来,也说请这位姐姐一起去,好好热闹热闹。” 后来希让慈和戚林漪解释,洋姨前段时间骨裂,去香香姐那儿住了一阵子,今天才回来,看到他新刷的门,便给他打了个电话,那时他正好在去找戚林漪的路上。 而大屿山的年长女性,对于每家每户孩子在哪一天出生,好像脑中有一片专属储存区域,她们如数家珍。 希让慈侧头看了眼戚林漪,果然见她借着喝水,在杯子后正对自己挤眉弄眼,他回头,把唇角的弧度重新压平,回绝道:“没关系你让洋姨别忙了,她本来腿就伤了不太方便,我自己在家和女朋友吃个简单的饭就很好,谢谢你们的好意,秀秀。” 戚林漪闻言,也冲门口的女孩儿笑着点点头,算是对邀约的客气回应。 她不太耐烦应付长辈,而且以她当前的身份,贸然过去,恐怕大家都不自在。 然而直到吃完饭,戚林漪都在脑子里回放秀秀临走前的笑容,以及希让慈的各种反应。 看起来,似乎是一段隐藏很深的暗恋。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当戳破。 希让慈放筷,捻走她鬓边一缕落发上的米粒,很自然放进自己嘴里,“怎么一直在发呆?有不舒服吗?”他摸摸她额头。 “嗯?”戚林漪被唤回神,笑笑,“没,可能是吃太饱了,有点犯迷糊。” 这话不算假,她吃到一半的时候,甚至当着希让慈的面解开了裤扣——小肚又绷不住了。 希让慈厨艺着实不赖,西餐和烘培不算出彩,可中餐相当拿手,尤其今天还是用柴火灶烧出来的菜,格外有锅气。于是那个说不饿的人,吃了整整两碗大米饭。 “撑着了?带你出去走走好吗?”希让慈拉她手。 戚林漪摇头,“你不是得去和洋姨说话吗?太晚也不好,收拾一下就过去吧,我正好洗个澡。” 老房子的厨房只有风扇,柴火灶的加持下,更是热上加热,戚林漪额头渐渐渗出汗来,希让慈把风扇对着她,哄她去房间等自己,很快就好。戚林漪却执意要和他一道,她封自己为大屿山掌管火焰的神。 神命令眼前的平民脱了上衣,还美其名曰这样他能凉快一些。 实际只为一饱自己的眼福。 希让慈为她做饭洗衣的时候,身上总是泛着母性,即便通身是块垒分明的肌肉,那也只像是妈妈膨胀的乳房,它没有任何攻击性和威胁,只有爱与呵护。 戚林漪总是喜欢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提出一些奇怪的主张。 而他全盘接纳。 “会不会害怕?要不要等我回来你再洗?”虽然他昨天换了浴室的灯,现在很亮,可对于戚林漪而言,这就是一座陌生的,山上的老房子。 他走了,空寂下来,担心她会害怕。 谁知戚林漪听完,脸一侧,拿勾了细长眼线的眼乜他,“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话语撂得铿锵,实际和苦楝树的果子落到伞上的动静差不多,柔和的攻势,只娇嗔罢了。 希让慈怔住,而后骤然笑出声,探手连人带椅子一并拖过来,热烘烘地凑近她,鼻息相闻的距离,“嗯?你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戚林漪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不让他得逞,一把将眼前的俊脸推远了,摆出柳下惠的嘴脸,“少来,我才不要说。说完你接下去肯定又要借机亲我了。” 希让慈被推得一个后仰,而后弹簧般顺着方才出去的弧度拐回来,脸上漾着璀璨笑意,唇翘起的弧度,在空中那一划,宛如模拟了一次月升的轨迹。 他埋进女孩温热的颈间,用额头厮磨她的皮肤,像极了大型犬拿头拱人的样子,却同时拥有低沉温柔的男音,笑着叹气道:“糟糕,有人偷偷学习读心术了。” 希让慈过去之前,在门口再三叮嘱她,“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我很快回来。”这个距离,实际上只要戚林漪气沉丹田大喊一声,估计那头就能听到,并且半分钟内来到她身边。 戚林漪摸摸他下巴,“我知道啦!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你出去把门锁好就行。不着急回来,人家对你很好,你过去好好和她说说话。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但她应该难得能见你一回。” 希让慈拢住她,亲了亲她发顶,“那我把躺椅先摆好,如果你洗完出来,我还没回,你就先躺着乘会儿凉,好么?” 戚林漪点头,而后看他忙前忙后,把躺椅摆在院中,冰镇西瓜切好,用保鲜袋裹着,放在躺椅边的小几子上:“等一会儿,没那么凉你再吃,不然过几天月经来了会很痛。” 两盘蚊香袅袅冒着烟,希让慈调整位置,继续叮嘱:“睡衣和内裤我给你放浴室防水袋里了,担心蚊子咬你,所以我放的是长裤。” 戚林漪小鸡啄米,一一应下,等终于把人送出门,她立时跑回希让慈房间,从自己随身的托特包里捞出那个精致的绒布袋,再从行李箱底部抽出一套衣服,而后靸着拖鞋,“啪嗒啪嗒”匆匆进了浴室。 ——————— 希哥,你就偷着乐吧。 番外生日十四 希让慈回来的时候,院子里静静的,西瓜和躺椅都没有动过的痕迹,院子里唯有树影随风而动。他出去二十分钟有余,拿不准戚林漪是否还在浴室里,于是边反手关门,边喊她的名字。 往里走,没有听到水声,也没有回应的动静,希让慈紧走两步,待看到敞着门的浴室,里面明显有沐浴过的痕迹,他转身就走,一面唤她,一面往房间的方向去。 理智上知道她应当不会出什么事,可希让慈心里仍然止不住的焦躁,由此,步幅越来越大。 他几步到了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手一推,“戚——”才发出短暂一声,便如同骤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动作和声音同时顿住。 门外的人,看着门内的人,身形彻底僵住了。 希让慈恍惚间觉得自己推开的是一道可以穿越时空的门—— 眼前的女孩,穿着尤兰一中的校服,扎着高马尾,轻轻松松坐在他的书桌前,手上拿着他的考试专用水笔,侧头看向他,张嘴就是熟悉的明媚模样。 “你找我吗?希同学。” 空气仿佛有一霎那的凝滞。 戚林漪好半晌等不到希让慈的回应,她眨眨眼睛,一时觉得有些尴尬。眼前人只顾沉默地把着门框,一动不动凝望自己。 如同被封印住了一般。 罢。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青山。 戚林漪秉持谁是寿星谁最大的原则,没多犹豫便站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吱嘎”的动静,脚尖一点,正要转身,眼前蓦地一黑,男人高大的身形乌云遮日般盖下来,她被紧紧扪进怀里。 “哐当”一声,椅子无辜落地,然而无人顾及。 戚林漪凸起的面中正好嵌进希让慈凹陷的胸中缝里,她微微有些呼吸困难。 从胸腔处感受到的推挤频率来看,希让慈此刻显然处于呼吸急促的亢奋状态。 然而,他的声音却是极其克制的,“我在做梦吗?” 声音很轻,落在戚林漪耳边,就像蜂蝶扑扇着翅膀飞过。 美梦当前,有人似乎忧心自己的轻举妄动会打破幻境,于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戚林漪用了点力气,挣开他一些,看着他左右巡视的眼睛,声音也低下来:“我曾经,这样出现在你的梦里吗?” 希让慈低头吻她的眼睛,“是。”他的回答如同叹息,惹她眼睫频频颤动。 有一点希让慈做了保留——梦里她总是闭着眼睛。大抵因为那些年,他一直是她的影子,因此,她的眼睛从未注视过他。于是梦里无论两人做什么,她要么垂眸看着地上,要么则掩着双睫。 从未像现在这样,眼睛里全是他。 “梦里我们在做什么?”戚林漪秀颈轻仰,唇便贴上他的下巴,“也像现在这样,抱在一起吗?” 希让慈在她小臂处来回抚弄,指腹薄茧在她细嫩肌肤上流连,惹得戚林漪身体一阵阵麻痒。 希让慈又陷入沉默。 “不可以告诉我吗?”戚林漪终于不耐似的,捉起他做乱的手,放进皓齿间轻咬。 希让慈感受她细密齿痕刻上自己的指腹,浑然不怕痛似的,更往里探了些,食指和中指便顺当捉住一尾滑动的“鱼”。 他摇头,单手扣住她腰一提,便将人抱上了自己的书桌,戚林漪惊呼一声,含着他的手指模糊嘟囔:“有东西……”她屁股一耸一耸的。 希让慈好似有片刻停滞。倏然间动作敏捷抬起她,抽出底下的那根笔,随手一丢,任其滚落在地。 “没有不能告诉你。”他又靠近她几分,把她彻底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是太多了……”他一时陷入回忆里,不知从何说起。 年少至今唯一且一直热爱的人,夜深时分,在大脑浅层或是深层的世界里,都为他搭建过无比快活的回忆。 他有时醒来觉得满足而幸福,有时,甚至自己都要唾弃自己的卑劣和下流。 十几岁的男孩,春梦尤其多发。 戚林漪口腔被搅弄得合不上,有晶莹涎液溢出唇角,希让慈如同水边守着鱼儿冒头的嗜荤猫咪,当即凑过去,舔走了。 “我在这里做作业睡着的时候,梦到过你。”他吮着她唇珠,和她讲述若干年前同一空间下的他。 “你就这样,穿着校服,坐在这个桌子上。”希让慈手从她侧脸顺着下颌摸到她的锁骨,夏天闷热,她习惯解开第一和第二颗扣子。 “我不敢看你,想假装认真写作业。”指腹摸到叁颗纽扣,食指一推拇指一顶,便更敞开了些。 唇终于也跟着挪移下来,舔舐着她的锁骨,声音变得更低,讲述的内容正好也带着未知:“可是原本在我手上的笔,却无论如何也找不着了。” “在我找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你笑着拍了拍我,问我‘你是在找这个吗?’” 戚林漪听到这里,低头看向他。 锁骨处湿滑的触感消失了,埋在她身前的人抬眼看向她,双眸如同在蜜里浸润过。 又湿又黏,又宠又腻。 戚林漪摸他长而密的眉毛,点了点他眼尾,“然后呢?” 话音刚落,臀肉骤然一紧,被人单手拢着撞进一片火热里。 他柔软又坚硬。 “然后我抬头一看,我的笔,就那么湿漉漉被你夹在腿间。” 原来她下半身,一丝不挂。 不,准确地说,挂着他那根,极其普通的考试专用水笔。一半在里,一半在外,透明外壳下,闪着莹润的水光。 戚林漪脑中浮现画面,身下不由一紧,却夹了个空,于是泛起绵长的酸意来。 她突然不想听他那些春梦了…… 幸而,还未等她焦躁得按捺不住,有人终于将手探进她的衣摆,摸到了不同寻常的触感。 视线对上,希让慈胸腔鼓动,一手沿着那交叉的脉络探索,另一只手,轻轻拉开衣领,里面风景便因此一览无余。 “生日快乐,希让慈。喜欢你的生日蛋糕吗?” ———————————— 校服+qqny,有这样的女朋友就嫁了吧! 下章会有配图。(推上墨镜,冷酷睡觉。 番外生日十五 最真切的答案无需说出口,戚林漪却在他热烈的唇舌攻势下听到了更多更多—— 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 呼吸被掠夺,唇舌也被不断吮吸着缠弄,戚林漪在承受中发出小兽般的嘤咛。 紧实的拥抱和激烈的亲吻常常会给人带来一种窒息边缘的快感。 而身在其中的人却会反本能的感知到安全、依恋、甚至产生浓烈的爱意来。 于是,你强我更强,双方都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啃噬出肉体,肢体绞缠着,厮磨着,浑身上下蒸腾着热意,比盛夏正午的太阳还要炽热。 这个空间内从来只有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和味道,此刻却充斥着男女混乱不堪的呼吸声和淫靡的动静。 戚林漪臀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半离了桌面,双腿紧紧夹着身前人的腰胯,身体海浪一般,不时汹涌着朝他贴靠过去。她如海水柔软,扑打在他坚硬的地面上,细碎的沙子不知满足似的,想要更多的滋润,于是戚林漪很快感知有人捧着自己的臀肉,开始“帮”她,发出海啸般的攻势。 校裤轻薄,戚林漪从前最常吐槽的点,未料到有朝一日成了她获得快感的绝对优势。 “哼嗯……”她又顾下顾不得上,唇舌处明显疏于回应,只微张着,断断续续喘息、呻吟。 哪怕这样,也丝毫没有浇灭身前人的热情,他不知疲倦似的,上下求索,渴望着她浑身上下每一处会出水的地方。 戚林漪也的确没有辜负他,很快他的指尖便触到一缕湿滑。 有人在这过程中,悄悄湿了裤子。 想到自己用这种方式弄脏她的校裤,他内心又罪恶又感到兴奋。 同时也有一种变态的满足,曾经白日做梦的片段,如今已然成真了。 希让慈爱不释手地到她裤缝中间抹了一把,而后唇舌从她冒着热气的地方退出来,喘息着,抬手,将食指和中指一齐送进口腔里,吮吸着。 “好香。”他喟叹。 戚林漪最喜欢听他这种时刻的声音,好听极了,无论是情不自禁溢出的各种喉音,低哑的,失序的,还是慷慨夸赞她时的温柔语调,到她耳里过一道,全成了催情的药剂,在血液内激荡着,让人失智。 然而性事中,最无用的就是智力,爱欲原就是本能,有情人不必多做布局。 戚林漪本就在兴头上,见他如此,探舌凑过去,想要从他口中分一杯羹。于是好色气的画面,两人好似在争食着一对手指,却在这过程中,希让慈重新捕获了她。 “骗子。”她模糊地控诉,不如希让慈吮吸她舌尖的动静清晰。 他是当真好喜欢吻她。 戚林漪也沉醉,可身下的濡湿和酸意无不昭示着这些不过是隔靴搔痒。 于是她用贝齿咬了下口腔中的不速之客,趁他吃痛,嗔道:“没有人吃蛋糕,是一直只吃奶油哒!” 甜蜜的蛋糕也有脾气,她似要让昏头的寿星明晰一点:本蛋糕的最佳食用风味应是奶油和蛋糕胚一齐食用。 被咬了一口又“斥责”了一番的人,却好似偷了今日的玄月,唇角始终是勾起的弧度。 “是我不好。”希让慈托起她的屁股,转身往床的方向走,低头用下巴蹭蹭她发顶:“你在床上等一会儿,我去洗个澡,很快就来。” 戚林漪屁股才要沾到床,闻言立马臀一绷腰一挺,整个人死死攀着他不放,“你不是下午刚洗的吗!”她从电梯出来便闻见他身上是浴后的香气。 “刚刚做饭的时候出了汗呀。”希让慈重新直起身,掂了掂她,轻哄:“乖,我马上就回来。” 戚林漪撅嘴耸鼻,凑近他作势嗅了嗅,“一点也不臭的!” “不许走,我不嫌弃你。”戚林漪抱紧他脖子,展现出前所未有的依恋。 希让慈一顿,而后手从她臀部滑到后背,拥紧了她,承诺的口吻:“好,我不走。” 戚林漪喜欢昏暗朦胧的灯,于是他只留了桌上一盏台灯,侧光斜照过来,将她的倩影投上了墙,美好地宛如一座神像。 戚林漪鸭子坐在床沿,希让慈跪立在床下,配合他“拆解”自己此生最为珍贵的生日蛋糕的手法,更是像极了在菩萨面前敛神摆弄祭品的样子。 专注,一丝不苟、眼含热切。 他每揭露多一分,呼吸便重一分。 戚林漪垂头看身前人一点点向上卷着自己的衣摆,手在黑色绸带边缘轻抚,很快,唇也贴了上来,在空白处温柔地流连。 “这就是你不让我收拾你箱子的原因么?”希让慈抬眼就是交错的黑色绸布条,在她白皙的肌肤上呈现出与禁欲截然相反的情调来。他边吮她肌肤,边同她打探起先前的异常来。 “嗯。”戚林漪捧着他脑袋,觉得自己身上一时紧一时松,一时麻一时痒。 他的双唇就像蝴蝶,在自己体内不断煽动起情欲。 当衣摆卷到她胸前,一个银色圆环,分散出四道绑缚的方向,正好一左一右将她鼓胀的乳,托起一个高傲美丽的弧度。 那突出的两点,正优越地挺着,是她身体的峰巅。 希让慈方才竟全然没有发现。 他鼻尖凑上去,厮磨着安抚,同时深深吸气,没有产乳的女孩儿,怎么也散发一股淡淡奶香,人体当真神奇。 那弹润的一点,不多久便顺着他微微凹陷的人中,落进湿热的口腔里。男人用舌上无数细密的味蕾和凹凸不平的上颚夹击它,是婴孩吸奶的动作。 然而幼儿的口腔不如他这般能容纳,她半个乳儿都被吞吃着,那强劲霸道的吸力,几乎惹人心悸。 戚林漪一时仰颈,一时低头看他,长睫掩着,大半张脸都陷在自己身前,唇和自己乳房一样莹亮。 衣摆碍事,戚林漪用牙叼着,专注看他在自己身前吃奶的漂亮模样,双手捧着他后脑,上下抚摸。发茬儿刺得手心阵阵麻痒。 待他含着乳尖,用灵舌快速逗弄,戚林漪终于受不了,抖着身子,嘤嘤叫出声。 希让慈扣住她蝴蝶骨,抬眼看她娇艳又脆弱的模样,伸手不知从哪里捏出一枚安全套。原本软在怀里的人,陡然伸手抓住了它。 “今天开始,不用它了。” —————————————————— 没写完啊啊啊啊啊啊啊,下章再放图!!!! 番外生日十六 距离希让慈结扎已经过去接近两个月,原本做完一个月后定期去检查精子情况,只要连续六次检测无活性精子便可逐渐开始脱离避孕套,可是不知道究竟是那医生技艺不佳还是希让慈的小蝌蚪生命力感人,前五次的检测都显示仍然有活性精子的存在。 戚林漪几乎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乌鸦嘴,导致先前那句脱口而出的“医生给你做坏了”一语成谶—— 做了没效果也是做坏的一种。平白让人挨了一刀痛了几天。 好在希让慈追加了几次检测,近叁次的都是符合标准的。 头一次合规的时候,戚林漪还不敢轻举万动,等第二次结果出来,她便按捺不住了。那晚,希让慈叫她磨得难以招架,只是每每联想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让她的身体遭受伤害,他便立时冷静下来,控住她,不让她光着身子往自己身上撞,待给自己戴上桎梏,才放开手脚,猛力往她身体里冲。 这会儿她又这样,蛇一般缠住他,蛊惑的声音宛如蛇信在耳边响起:“不要那层橡胶膜,就只有我和你,好不好?” 希让慈看着落在地上的东西,宛如在抉择断左臂还是右臂那般,一时难以定夺。然而有人不再给他拒绝自己的机会,双手攀过来,直接将他推倒在床,腿一抬一跨,坐在了他身上。 早于他身体坍塌的,理应是他的意志,否则以两人的体格,戚林漪如何能这样轻易将他放倒呢? 戚林漪大抵也在他的消极抵抗中体会到了什么,于是抿唇笑着看他,不急不忙跪立起来,“蛋糕你只拆了一半……剩下的,我替你拆。” 希让慈落拓公子哥的模样,眉眼饧涩,隔着风雨看美人一般,欣赏她在自己身前的每个动作,喉结起起伏伏。 待她将那染上她水色的校裤扯到鼠蹊部位,希让慈细密的长睫霎时抬了起来,然而很快又落回下去,随着她的动作,起起伏伏,蝶翼般颤动。 不怪他这般,戚林漪小腹之下,一丝不挂,空空如也。 原来她腰上两道黑色缎带,跨过她的密处,直接连到了腿根处。 很好,所有不该裸露在外的,全都明晃晃地在眼前。她当真像一个被高级丝带捆绑着的,昂贵蛋糕。 那么他也该讨点甜头了。 希让慈舔舔唇,大掌顺着膝盖向上,摸到她腿根处的金属圆环,哄她:“先让我吃吃樱桃好吗?” 戚林漪手指在他胸前勾画:“樱桃在哪呢?” 明知故问的语气。 有手指顺着那美妙的曲线往上游弋,很快触碰到一抹湿意,“在这里。”他轻轻撩拨那两片软肉,惹她颤动,就好像顽童站在树下摇晃着枝干,企图让果实落地。 事实证明,这的确管用。 戚林漪膝行向他身上同样殷红湿润的地方去,从希让慈的视角来看—— 白的皮肉,黑的绸带,银的金属,红的软肉,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他吃到嘴的时候,小腹也不自觉绷着肌肉一耸,深吸气,嘬吸着那一点,发出满足的哼声。 是至味珍馐,也是神前供品。 “好甜……”他赞叹。 戚林漪叫他含吮地浑身过电般失序颤起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攀住了眼前的床梁,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哪怕希让慈其实将她固定得很好,不会让她摔跤,可她要是不抓着点什么,等到快感蜂拥而至,恐怕头和手都将如芦苇般纷乱摇摆。 不得不说,希安民当年一定用了很好的木材,许多年过去了,戚林漪仍然能明显感知到这张床的稳固,因此她不用担心自己的攀靠,会损坏那根横梁。 垂眸,身下是希让慈半眯着眼,沉醉吃穴的模样,戚林漪看得小腹一阵紧缩。 见她看他,希让慈舔得更加卖力了,深情的眉眼里藏着温柔,可灵舌却快速拍打着那粒殷果。手也分出一只,摸上去,在那入口处打着圈搓磨她。 未几,听得戚林漪呻吟的声音变调,他又立时变了频率,大开大合,从上到下地舔弄起来,手指趁势埋了进去,在软热的穴道内抠挖着,要找那块让她愉悦的褶皱。 戚林漪在多方的攻势下,一时吸着小腹躲他,一时又绷着臀肉拿穴肉去主动蹭他的唇舌甚至是下巴和鼻尖,总之,她全然听从身体里荷尔蒙的指挥,如何舒服,就如何摆弄自己。 当她抓着横梁,仰着颈项,吟哦着泄在自己脸上的时候,希让慈以运动后饮水的频率,不断吞咽她密处涌现的爱液。那声音听在戚林漪的耳朵里,更添一层刺激,她摇头,好像快承受不住,可嘴上却在喊他,这个让她失控的始作俑者。 “希让,慈……哈嗯……啊啊啊啊希……”持续的颤抖好似抽光了她的力气,手从横梁处落下,人便也彻底跌坐下来,好在有人提前承接住了她,一面把着她腰,一面捏着肉臀,很轻松带着她往下,重新回到了他的胯部。 于是她那不断翕动的密处,才刚离了不休不止的唇舌和长指,又贴上了以往更让她颠沛的肉棒。 而不同以往的地方在于,皮肉与皮肉之间,没有了那层橡胶隔膜的存在,它们全然赤裸地相触。 她的湿和他的湿滑腻腻交汇到一处,润泽是对彼此渴望的潜台词。 戚林漪从臀上传来他的抓握不难感受到他深刻的忍耐。 每一次从阴蒂滑到穴口,翕动的入口都仿佛吸盘一般想要引着肉棒往里更深入的刺进。 可它却一次次滑开了,在那儿上下巡回着碾磨。 即便这样也很舒服,可对他们来说,显然是不够的。 有人明明身下和太阳穴都又胀又痛,可仍然在最后的时刻,要赤诚着一双眼,再次同她确认:“我真的,可以吗?” 戚林漪在这厮磨的过程中暗暗蓄了些力气,手撑着他胸膛,跪坐起来,屁股微微撅起,手探下去径直握住那根东西,而后抵住入口,启唇吐出几个音节,“嗯,只有你可以。” 话音刚落,有人便以坚硬破开了她的柔软,长驱直入,彻底钉牢了她。 蓄力的身体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跌落进男人的怀抱里,“啊——” “嗯……” 两道声音如同他们的身体一般交融。 ——————————————— 下章配图 番外生日十七 有人紧绞,有人膨胀,有人重喘着喟叹,有人嘶声着跌荡。 两人谁都未曾这般真切感受过彼此的存在,凹凸的筋脉,嶙峋的沟壑,皮肉与皮肉之间再无阻隔,因此全然契合,此刻他们就是这空间内最柔软却最坚硬的榫卯结构。 这种亲密无间的快乐简直令人灵魂都被震慑。 戚林漪觉察自己大脑仿佛有一瞬间的真空,首先唤回她神识的应当是耳边的热气和湿软触碰,有人搂紧了她,小臂横在她颈后,牢牢将她控在自己怀里,可吻却是轻柔无比的。 “戚林漪。”他边吻边叫她的名字,因为近的缘故,戚林漪甚至能听到他发音时,口腔内舌头与上颚和内壁碰撞发出的细小声音,暧昧极了。 “嗯……”她鼻息间拖着长音回应。哪怕戚林漪知晓,许多亲密的时候,希让慈只是单纯想喊她的名字,并无意义,可她几乎次次都会给予回应。 就像树木从来不会无视山风的途经。 她簌簌如秋叶,整个人,匍匐在她坚实的“土地”上。 然而下一秒她便发现,这“坚实”原来是一场最大的骗局。 承托着她的地方开始动了起来,初时虽缓慢,可这显然是风暴的开端。 两人呼吸频率不同,因此胸膛互相推挤着,她凸起的两粒茱萸便同他的不时挨蹭在一起。痒痒的…… 上半身导出的电流,很快便顺着疾速流动的血液来到了下身——交合处被刺激地一缩,包容和被包容的人都发出舒爽的呻吟。 “你好热,也好软……”希让慈小臂已经收回来,不再困着她,改用大掌握着她后颈,唇已顺着下颌线,一路吻到她下巴处。 离得这样近,又是失焦的距离。 可戚林漪却能在这模糊不清的视线下,描摹出身下人蕴着暮色般温柔的眼眸,也知晓,他冒着热气的地方,下一步要去往何处。 于是她坏心眼地,在他即将衔住自己的那一刻,双手在他胸肌上一撑,将自己上半身支了起来。却忘了,这般只会将他吃得更深。 又恰巧,他缓进缓出,正逢着他大半根都退到了外面之时,于是—— “哈……”戚林漪小腹猝然一缩,几乎薄成一道纸,印出男人在自己身体里的轮廓。 直觉中好似有什么顺着他那一根,直直冲到了自己天灵盖。 于是瞳孔都跟着震颤。 身下人也未必好到哪里去,被这么猝不及防一坐,他敏感的头部仿佛进到了更加紧窄的地界,那里好似有第二个入口,吸盘似的触感,嘬吸得他又胀又麻,腰眼都跟着发酸。 他几乎有些狼狈托住肉臀,将自己抽出来一些,这般彼此才都得了解放,可又陡然生出更多的渴望。 希让慈不敢像戚林漪那般冒进,他控着力道和节奏,开始加快频率,缓解生出的那股骚动。 假若全然凭借本能行事,他势必会伤到她。要怎么说呢?有时候身体内生出的渴望并非体内有种触不到的痒那么简单,而是对她存有一种极度想要吞吃入腹的破坏欲。 四肢紧缠着她,牙齿想要啃噬她,阴茎想要肆无忌惮往她更深处猛钻,听她的尖叫和哭泣,把她弄得湿淋淋黏糊糊的。 人类发展了那么多年,才成为高级的灵长动物,可一到这种时刻,又会退化回最原始的模样。 兴许,性欲就是未被全然进化的兽欲中的一部分。 希让慈一面和生理反应作斗争,他不愿也不舍太快缴械;另一面还要克制意识里的恶魔,坚决不能伤她半分。 无人知晓他管理得有多好,无论是以戚林漪还是第叁者的视角来看,从他的眼到他的指尖,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倾泻着他的爱意和温柔。 戚林漪双臀被掰开揉挤着,去夹吞在她体内兴风作浪的肉棒,她双手撑着希让慈的腰胯处,承接体内不断涌入的快感,这种时候,她甚至感知不到手下的触感有多好,全身的神经元都为爱人交融的身体而存在。 女性当真慷慨,从性爱中得到愉悦,便汩汩流出丰沛的爱液,浇灌着两人的身体,让摩擦更加舒适持久,彼此都能得到更多的快感。 每回她这条河流逢着汛期,希让慈从胯部到腿根便皆是水漫过的痕迹,他爱惨了她这一点——毕竟女人舒服不必用上面那张嘴说,下面才是最官方的发言。 希让慈喜欢自下而上看她高昂的颈项,也喜欢听他轻启的红唇里哼出高低不平的呻吟。 太美了。 这张自己睡过十几年,承载他因荷尔蒙催发出那样多奇怪又飘渺梦境的木床,竟然见证了他们有史以来最亲密的一次性爱。 屋内陈设一如当初,眼前的人也一如既往是他心底最深的渴望。她替他在梦开始的地方,又谱写了一场最完美的真实。 曾经,他的生日始终笼罩着父亲忌日的阴霾,晨起吃完一碗长寿面,奶奶和爷爷便会领着他给从未谋面的父亲上香烧纸。 生日快乐和忌日哀愁交织,他从记事起就很难在这一天得到真正的快乐。 可今天,他好像为自己找到了新的,值得铭记一生并且想到便觉得幸福和愉悦的纪念意义。 戚林漪陡然被人拥住,两人皮肉紧贴,心脏也挨靠得更近。 “咚咚……咚咚……” “你相信我吗?戚林漪。”毛茸茸的发根像他的嗓音一般,蜇得她心里痒痒的。 做爱时候说的任何话好像都可以突如其来、没有意义。 但知情知趣的人仍然句句有回应。 “相信啊……”戚林漪摸摸他的头,觉得他这般反差很可爱。 下半身明明在有力耸动着,上半身却如同犬类撒娇一般埋在自己颈窝。 娇弱者进犯,强势者示弱。 戚林漪身体和心理都得到极大的满足。 埋着的头颅缓慢抬起,不知是不是戚林漪的错觉,希让慈眼眶有些红。她侧头看了看,有些了然嗔怪道:“都被带子磨红了,不知道避开么……”边说,边伸手抚摸他眼尾。 手被捉下来,掌心处是他温热的唇,他便这么贴着她发声:“我,有点忍不住……” 话未说完,戚林漪手一缩,好似被烫到般:“要,要射了?”她说话都变得磕巴。 虽然这时候射全然不算早泄,可和曾经的他相比,已然是种显性的退化,戚林漪自然一时难以接受。 希让慈垂眸摇头,他面上全然没有笑意,只是更深沉温柔地看她,把半边脸放进她掌心里,挨蹭着,视线有如实质,“我想和你说话。可我觉得你不会想在这种时候听到它。” 再糊涂的女人这一刻也该知晓他想说什么。 于是戚林漪手向下一滑,虎口托住他细窄的下巴,脸直直贴过去,以唇封缄。 “不许说。”她的阻拦声和黏糊的涎液交换声缠绕在一处,可对于希让慈而言,仍然具有十足不可违抗的效力。 于是他当真没有说,只是大抵把说不出口的话,尽皆靠着身体的语言讲给她听了。 戚林漪选这个情趣内衣的时候应该未曾想到,希让慈会在过程中将其撕裂,并在后续她全然脱力的状态下,用它勒着她的腰腹,将她拉向自己。 金属圆环“咣当”落地的时候,戚林漪已经战栗着身子泄出第叁次,她埋着身子,将另一条因为太短没有被征用的缎带咬在嘴里,发出小兽般的“嘤嘤”声。 希让慈将她拉向自己,手指抠进她嘴里,将带子丢到一旁,“脏。”而后假公济私,探舌进去,替她“清理”起来。 戚林漪不敢高声呻吟,担心老房子的隔音不好,又加上大屿山夜晚清净。可希让慈却蛊惑她不要憋着,除了他,没有人会听见。 “你,你怎么还不射!呜呜呜……”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在一阵猛过一阵的撞击中散架,先前担心他没了束缚变得敏感而变成“快男”,这会儿又懊恼为什么他总能磨得自己湿漉漉乱糟糟还能依然坚挺。 “你叫叫我,喊我名字,嗯?”希让慈把带子扔到一边,握住她腿,将人轻巧转了一面,从后入成了面对面的姿势。 生理性泪水模糊了戚林漪的眼,可她能感受到身前人的凝望。 两手懒懒前伸,她不用说话便有人俯下身子将她搂进怀里。于是她侧首,将送上门的柔软耳垂含进嘴里,吮红了以后才放开。 身下的撞击让她出口的声音都破碎,更添几分暧昧。 “希让慈……”她悄悄将双腿收起,盘住他,脚跟贴上他后腰的同时,下半句话也送到了他耳朵里:“射给我,多多的,都射哈啊……在里面,多到我,嗯……含不住……一点一点,流出——啊啊啊” 能听她描述到这里,已然是希让慈沉浸在画面中了,然而大抵是脑补到位,加上戚林漪对他后腰的磨蹭,希让慈陡然间某根神经一跳,整个人便全然失控般,一边猛操,一边强烈地喷薄而出,将她柔软穴道浇灌得满是自己的东西。 “啊……”他低低嘶吼着,将人抱得很紧。 透明阴精与他浓白的阳精混至一处,他们由此,不分你我。 事后,希让慈拔出来,看到她湿红一片的下体处果然不同以往,有点点白雪落在红梅中,眼睛一热,下体又变得饱胀充血。 戚林漪见状夹着双腿躲他,“啊啊啊啊你这个变态!” 哪有人这样,过河拆桥。 希让慈全然不恼,只温柔摸摸她后脑勺,安抚她:“不做,我去打水给你擦擦。” 走之前,还拿被角裹了下她上身,“别掀。你出了汗,躺着盖着点肚子。不然要着凉。” 待一切收拾完,戚林漪嚷着肚子饿,希让慈便去厨房给她煮面,待端进房里要喂给她吃,戚林漪又突发奇想提议道:“我们去院子里吃吧。我还没和你躺着看星星呢。” 她事后总是娇滴滴的,希让慈却爱极了她这样,哪有什么不答应的?干脆起身,一手端面,一手抱着她,出了房间。 戚林漪没吃几口面,又去吃桌上的西瓜,放到这时,是夜里正好入口的温度。 没吃完的面便全数进了希让慈的肚子。 两人吃饱喝足,窝在同一把躺椅上,希让慈是戚林漪的人体肉垫,手上还拿着把蒲扇,替她扇着风。这样不冷不热,刚刚好。 两人抱着,静静看了会儿星空。 山上清净,不会半夜还有车子引擎咆哮的声音,也全无人声的嘈杂。 只有风过树叶沙沙作响,还有唧唧虫鸣声。 一切都是寂静安然的。 “我有点困了。” “那就睡,一会儿我抱你进去。”希让慈从边上拽过一条薄毯,给她胸腹处盖上。 戚林漪扭了扭身子,调整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她闭上眼睛,倏地又睁开,抬头,果不其然撞见一双星眸,正温柔注视着自己。 戚林漪重新把眼闭上,半张脸埋进他肩颈交界处,低哑的声音如同梦中呢喃:“刚刚在床上不许你说的话,等我睡着,可以允许你说给我和星星听。” 希让慈闻言,摇扇的手有片刻停顿,而后笑着吻了吻她额头,应承道:“好,一定。” 虫鸣声是最天然的白噪音,戚林漪在阵阵凉风中意识逐渐模糊,然而总是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状态。 希让慈已经熟悉她醒时和睡着时期的呼吸频率,他一声声数着。直到捕获到她气息初初变得绵长的瞬间,他启唇,终于得以把那句话宣之于口。 “我爱你。戚林漪。” ———————————————— 别问,才不是什么带子磨的,问就是猛汉落泪。 声明:不是夸张,薄的肚皮+粗长的唧唧,是真的能被顶出轮廓,本人没体验过,但看过(比较早之前看的了,没存,那时候没想过我以后会用黄色来云养大娃。) 番外xxxx(暂时保密) sa ny es h uw u.vi 天幕犹如沉睡的眼,疏懒地睁开,只仍然是半阖的状态,因此天色一半冷一半热,青黄相接。大屿山的某个院子里摆着张竹编躺椅,薄毯一角无力垂在扶手边,顺着往上,侧卧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准确来说,应是个男孩。 随着院外一声嘹亮的鸡鸣,他半落在地的长腿一抖,终于眉眼饧涩醒了过来,而他眼尾的那片肌肤,与此刻霞光同色。 只是醒来的人半晌没有动作,目光搭在门边几步远的桂花树上,瞳孔随着叶片颤颤,身体在这,灵魂却好似还留在另一个世界。 他就那样躺着,直到身后传来木门“吱呀”声,紧接着便有温热的手抚上他肩头,两手比划着:怎么又在院子里睡? “外面凉快。”希让慈微笑着回应,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喑哑,然而他眼睛里的光终于流转起来,抖抖毯子,手几张几收,便迭好了夹在腋下,拉拉妇人的手,“今天早点想吃什么?面片还是小米粥?昨晚我听你夜里有点咳嗽,我再给你蒸个梨吃好吗?” 妇人摆手,示意她来做。希让慈却顺势把毯子往她怀里一塞,长腿一迈,边往厨房走边发声:“我去烧火,毯子帮我放屋里,谢谢奶奶……”尾音飘到院子里的时候,梁美珍怀抱毯子,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大屿山平凡又真切的每一个清晨,从烟囱冒出第一缕烟火气开始。 九月初,开学没多久便迎来了第一个假期——中秋节,希让慈刚进高中,课业比先前重了不少,但他心里是高兴的——这意味着他离她更近了。 从班级后窗看出去,能捕捉她耷拉着眉眼去上体育课的身影,也能在晚自习的时候,凑巧看见她和同学一人一边提着垃圾桶“噔噔噔”往下跑的样子,马尾在洁白的校服上弹跳着,和他的脉搏同频。 在家做了一天作业的希让慈在这天傍晚出门替奶奶跑腿——去给前些年从大屿山搬出去的一个婆姨送节礼。梁美珍原是打算自己去的,临出门前看了眼窝在书桌前的孙子,突发奇想要他替自己去。 就当是出去走走也好,总那么伏案读书,眼要坏了,颈椎也要坏了。本文首发站:s e xiaos hu.c o m 且这孩子打小话少,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假期也不爱出门。梁美珍私心里是希望他能和人多沟通些的,因而打发他出门去。 婆姨随着小儿子住在县城西边的一座“情人桥”旁,小区原名景宏家园,但因着这座桥,又被戏称为情人家园。 希让慈把东西送到略坐了坐便起身,婆姨留他吃完饭,希让慈婉拒了,临走前老人家握着他手叮嘱道:“好孩子,婆姨腿脚不好,难得能去看你们,你和你奶奶有空就常来坐坐,陪婆姨说说话,啊。” 希让慈点头应下,“婆姨你好好的,奶奶说等初一还要约你一起去庙里拜拜呢。” 他应对老人总是耐心又周到。 人老了,总要有点念想,因而哪怕是一场约定好的见面都显得格外珍贵,也为她们趋于寡淡的生活中投入一点甜蜜的期待来。 果不其然,老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耷拉的眼皮也掩盖不住眸中的熠熠星光。 希让慈来的时候走的是上街道的大马路,回去的时候看了眼那座桥,鬼使神差决定换条路走。 这座情人桥有些年头了,据说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建的,早年间修缮过一次,如今已看不大出岁月的痕迹。桥中央有人架着鱼竿,悠闲等着鱼儿上钩。 希让慈没有停留,他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去纪阿姨家门口摘点儿枇杷叶,带回家煮水给奶奶喝。走到桥头,台阶走到一半,陡然看到右前方围了一群小学生,有男有女,声音聒噪。 “再往下一点,对对对!” “我操,这女的太生猛了吧。” “又没够着,啥也不是……” 声音风一样从希让慈左耳刮入,右耳穿出,几乎不在他脑子里做任何停留。他已经迈下最后一节台阶,长腿往外踢抬的瞬间,陡然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定在了原地。 “都给我闭嘴!吵死了!”是极其不耐烦的语气,继而很快又转换成另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乖乖乖,不怕不怕。” 希让慈僵硬的脖颈有些艰难顺着音源的方向扭转,撞入他眼帘的,果然是心中浮现的那道身影。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彼时的姿势和状态,堪称狼狈—— 戚林漪整个人跪趴在地,一手抓着草丛里低矮但结实的灌木,另一手则顺着落差的墙面一路延伸向下,扎起的马尾厚实的一把,挡住她半张脸。 尽管她看起来很不像她,可希让慈一眼便能断定,那就是戚林漪。 于是当他看清状况,几乎是下意识的,脚尖一旋,不假思索便向着她的方向而去。 —————————————————— if线来咯~ 番外if线高中篇 天幕犹如沉睡的眼,疏懒地睁开,只仍然是半阖的状态,因此天色一半冷一半热,青黄相接。大屿山的某个院子里摆着张竹编躺椅,薄毯一角无力垂在扶手边,顺着往上,侧卧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 准确来说,应是个男孩。 随着院外一声嘹亮的鸡鸣,他半落在地的长腿一抖,终于眉眼饧涩醒了过来,而他眼尾的那片肌肤,与此刻霞光同色。 只是醒来的人半晌没有动作,目光搭在门边几步远的桂花树上,瞳孔随着叶片颤颤,身体在这,灵魂却好似还留在另一个世界。 他就那样躺着,直到身后传来木门“吱呀”声,紧接着便有温热的手抚上他肩头,两手比划着:怎么又在院子里睡? “外面凉快。”希让慈微笑着回应,嗓音还带着晨起的喑哑,然而他眼睛里的光终于流转起来,抖抖毯子,手几张几收,便迭好了夹在腋下,拉拉妇人的手,“今天早点想吃什么?面片还是小米粥?昨晚我听你夜里有点咳嗽,我再给你蒸个梨吃好吗?” 妇人摆手,示意她来做。希让慈却顺势把毯子往她怀里一塞,长腿一迈,边往厨房走边发声:“我去烧火,毯子帮我放屋里,谢谢奶奶……”尾音飘到院子里的时候,梁美珍怀抱毯子,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大屿山平凡又真切的每一个清晨,从烟囱冒出第一缕烟火气开始。 九月初,开学没多久便迎来了第一个假期——中秋节,希让慈刚进高中,课业比先前重了不少,但他心里是高兴的——这意味着他离她更近了。 从班级后窗看出去,能捕捉她耷拉着眉眼去上体育课的身影,也能在晚自习的时候,凑巧看见她和同学一人一边提着垃圾桶“噔噔噔”往下跑的样子,马尾在洁白的校服上弹跳着,和他的脉搏同频。 在家做了一天作业的希让慈在这天傍晚出门替奶奶跑腿——去给前些年从大屿山搬出去的一个婆姨送节礼。梁美珍原是打算自己去的,临出门前看了眼窝在书桌前的孙子,突发奇想要他替自己去。 就当是出去走走也好,总那么伏案读书,眼要坏了,颈椎也要坏了。 且这孩子打小话少,似乎没有什么朋友,假期也不爱出门。梁美珍私心里是希望他能和人多沟通些的,因而打发他出门去。 婆姨随着小儿子住在县城西边的一座“情人桥”旁,小区原名景宏家园,但因着这座桥,又被戏称为情人家园。 希让慈把东西送到略坐了坐便起身,婆姨留他吃饭,希让慈婉拒了,临走前老人家握着他手叮嘱道:“好孩子,婆姨腿脚不好,难得能去看你们,你和你奶奶有空就常来坐坐,陪婆姨说说话,啊。” 希让慈点头应下,“婆姨你好好的,奶奶说等初一还要约你一起去庙里拜拜呢。” 他应对老人总是耐心又周到。 人老了,总要有点念想,因而哪怕是一场约定好的见面都显得格外珍贵,也为她们趋于寡淡的生活中投入一点甜蜜的期待来。 果不其然,老人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耷拉的眼皮也掩盖不住眸中的熠熠星光。 希让慈来的时候走的是上街道的大马路,回去的时候看了眼那座桥,鬼使神差决定换条路走。 这座情人桥有些年头了,据说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建的,早年间修缮过一次,如今已看不大出岁月的痕迹。桥中央有人架着鱼竿,悠闲等着鱼儿上钩。 希让慈没有停留,他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是不是可以去纪阿姨家门口摘点儿枇杷叶,带回家煮水给奶奶喝。行至桥头,台阶走到一半,陡然看到右前方围了一群小学生,有男有女,声音聒噪。 “再往下一点,对对对!” “我操,这女的太生猛了吧。” “又没够着,啥也不是……” 声音风一样从希让慈左耳刮入,右耳穿出,几乎不在他脑子里做任何停留。他已经迈下最后一节台阶,长腿往外踢抬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声音将他定在了原地—— “都给我闭嘴!吵死了!”是极其不耐烦的语气,继而很快又转换成另一种极其温柔的语调:“乖乖乖,不怕不怕。” 希让慈僵硬的脖颈有些艰难顺着音源的方向扭转,撞入他眼帘的,果然是心中浮现的那道身影。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彼时的姿势和状态,堪称狼狈。 戚林漪整个人跪趴在地,一手抓着草丛里低矮但结实的灌木,另一手则顺着落差的墙面一路延伸向下,扎起的马尾厚实的一把,挡住她半张脸。 尽管她看起来很不像她,可希让慈一眼便能断定,那就是戚林漪。 于是当他看清状况,几乎是下意识的,脚尖一旋,不假思索便向着她的方向而去。 —————————————————— if线来咯~ 番外if线高中篇2 岸边的小孩被呵止后,周遭有一瞬间的安静,几人你推我我搡你,用气音学着戚林漪的呵斥,很快又重新变得吵嚷起来。 希让慈走近了才隐隐听见有小奶狗哼唧的叫声,岸边有个落差一米多的陡坡,下面是一滩污水,外接内河。 戚林漪就跪趴在岸边,抻长了手,要去够下边棕褐色的小狗。小狗大抵知晓上方的手是要来打捞自己的,小短腿不断在水里倒腾着,短小的尾巴螺旋桨般拍打着水面。 它急,戚林漪更急,九月的南方本就还很湿热,加上她这动静,鬓边碎发都黏在脸上。 希让慈看得心惊,没人拉她,她就这么靠左手拽着岸边的灌木来支撑,一旦土质松动,那么极有可能一头栽下去。 戚林漪全部注意力都在视线下方那一小团的毛孩子身上,身边光线陡然一黯,她下意识以为是小屁孩下来添乱,拧眉便要训斥,一扭头,恰好对方蹲下身来,很迅速拉了她一把:“我来。” 动作快到戚林漪根本没看清面前人的脸。 戚林漪跪坐在地,看着边上穿着黑色T恤,上半身全然匍匐在地的男生,一句疑惑的“嗯?”还没来得及发出来,手便快脑子一步,上手扯住了他的衣摆,替他稳住重心。 身后传来小孩更为激烈的讨论,戚林漪无暇他顾,一面拽着男孩的衣服,一面视线追着他双手而去。 戚林漪原就只差一点距离,这男生明显比她个子高,于是恰好弥补了那段缺憾,他甚至不是用手抓小狗的后脖颈,而是抄着小狗肚子把它捞了起来。 戚林漪欢喜坏了,手也忘了撒,等人都托着小狗到了她眼前,还揪着那块料子,兴奋得不知所措。 他们一起拯救了一条生命! 希让慈手上全是污泥,小狗柔软的腹部就落在他宽大的掌心里,脆弱又柔软,瑟瑟抖着,头四处张望。殊不知,作为救世主的他,此刻状况也未必比它好上多少。 戚林漪看着瑟缩成团的小东西,眼眸漆黑又水润,尽是无助和委屈;她撇着嘴,视线下意识上抬,原想和“战友”交换一下眼神,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却不期然撞上另一双乌灵灵的眼。 清澈又彷徨。 并且,他的左脸,有一块紫霞色的胎记。 戚林漪一时看住了,她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忘了这样盯着别人是极其失礼的一个行为。而且,她的手…… 待对方掩睫低头看着衣摆,她才觉察,手像被火灼了一般,立马撒开,“哦,不好意思。” 希让慈摇头,还没开口,岸上聒噪的人群里突然有人朝他们喊话:“喂,你们干嘛呢,那是我的狗,还给我!” 戚林漪闻声,顺着望过去,是一个叁四年级的小男孩。希让慈认出,他就是先前用嗤笑语气说出:“啥也不是”的那个人。 两人似乎有无声的默契,戚林漪走在前,希让慈抱着小狗在后。 一群小孩,大大小小,最大也不过小学的年纪,毫无纪律可言,抢着说话。 戚林漪还没发问,已经从只言片语里,推断出了部分前情,也因此,脸愈发的臭。 “你说这是你的狗?”她指指希让慈手上的脏毛球。 “废话,这我奶奶在菜市场给我买的好不好?”他手上甩着个小天才手表,吊儿郎当的,小小年纪,把成年人的油滑当派头。 戚林漪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哦,那它为什么会在水沟里?” “你管呢?这是我的狗,我想……”他话没说完,一声脆响。 戚林漪结结实实甩了对面一个耳光。 气氛有一瞬间凝滞,河岸边的喧嚣仿佛被摁下停止键,而后边上小孩倏地呈鸟兽散,并且爆发出一声惊人的哭嚎。 “奶奶!啊!奶——” 希让慈不动声色挡住戚林漪,同时戒备地看向四周,握着小狗的手也收紧了些。 “你闭嘴!”戚林漪反手又是一巴掌,竟果真把那小孩的尖利哭叫声打散了。 被娇惯长大的霸王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家中作威作福惯了,在外便也不可一世起来。 “你哭个鸡毛哭?觉得小动物好欺负是吧?家里买个活物是她妈为了让你把它往河里丢的?我告诉你,它对你来说有多好欺负,你对我来说同样就有多好欺负。你能怎么对它,我就能怎么对你。把它扔河里是吧?来……”戚林漪一把揪着小孩后脖颈,作势要把他往岸边推。 小孩被吓坏了,摇着头“不要不要”地叫着。 “你也知道怕啊?”戚林漪看他那窝囊样更气不打一出来,男人欺软怕硬简直是藏在基因序列里的劣质片段。 她还想吓唬对方,却突然手腕一紧,讶异侧头,未来得及问,整个人便离弦的箭一般被扯了出去。 她从未感受过这么强的拉力,连另一只未被捉住的手都像旗帜那般,高高扬起。 她的马尾起起落落,和眼前人怀里小狗尾巴一样在奔跑的节奏里跳跃。 身后是恶童尖锐的嚎叫,似乎还夹杂着成年人的咆哮,然而他们已经轻巧绕过蜿蜒狭窄的河岸小道。 “有人来了,好像是他家长。” 风把男孩的声音撕扯得模糊,戚林漪回头,一面担心有人追来,一面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人分明是她一个人打的,她却清楚感知到——自己有了同谋。 ———————————— 是狗狗哟~ 番外if线高中生3 直到跑出临河的街道,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傍晚斜阳斜倚过来,白墙都被染上一层霞色,戚林漪双手叉腰,缓了半天说不出话,她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用这种速度跑过步,要知道,她在学校八百米从来都是不及格那一梯队的。 竭力跑完这么一段,她累得双腿发软,下意识就想蹲下,却被人用小臂拦了一下,“别蹲,你靠一下墙缓缓。” 戚林漪依言照做,胸膛起伏着,汗也细密从发际线处淌下来,她视线一时落在希让慈脸上一时投至他怀里的小狗,那句“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到底没有说出口,太像男人拙劣又老套的搭讪手法了。 “你在这等一下。”她听身前人撂下这么一句话,而后便转身跑进了对面的杂货铺。 戚林漪隐隐猜出他去干什么,提着酸软的腿跟了上去。 希让慈正在柜台处要结算,彼时电子支付还未全面占领市场,随身携带现金仍然是主流。希让慈斜侧着身,老板将找回的零钱塞进他口袋里,而后把打包好的红色塑料袋递过来,戚林漪先他一步接了过来,而后问老板:“老板,你这儿有那种结实一点的袋子吗?比如帆布袋什么的?” 老板挠挠自己的地中海,“帆布袋是没有。”边说边蹲下身,在柜台下翻翻找找,掏出一个红色的超市购物袋,“这个可以哇?我用来带饭的,挺能装的。你们这小狗这么小,应该能放得下。” 戚林漪有点讶异于他的洞察,点头认可的同时,又从自己兜里掏出十块钱:“可以的,我跟你买。” 老板边摆手边把袋子递给她,“别别别,这一个破袋子要你什么钱,我家里也养狗的,一看就知道你们这是刚救回来的流浪狗,赶紧接家去吧。本来小奶狗不该洗的,但这都脏成这样了,你们记得温水洗了赶紧给它吹干啊。 另外,别给它喝普通牛奶,最好是羊奶,不然就舒化奶,不然它要拉稀的。” 戚林漪点点头,打开袋子,希让慈把小狗轻手轻脚放进袋子里,而后左右巡视一圈:“你这儿有舒化奶卖么老板?” 于是两人一狗,最后一人提着装着狗的购物袋,一人提着一箱牛奶从杂货店走了出来。 然而并没有走远。两人虽然合谋做了一件好事儿,可谁都没想好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于是齐齐站在杂货铺旁边的阴凉处。 戚林漪把舒化奶放在地上,从红色袋子里掏出矿泉水。希让慈只当她要喝,却不期然,戚林漪脚尖一点,转身面朝自己温声提醒道:“伸手。” 片刻怔忡之后,他把袋子滑至手腕,而后伸手,向着她瓶口倾倒的方向,快速搓洗双手。 “谢谢。”一瓶水用完,他又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那原本是他买了让她擦汗用的,水也是买了给她喝的。 “还有一瓶,你喝吧。”他涩声提醒。 戚林漪没有客气,打开便喝,不过悬空着倾倒,没有碰到嘴,喝了叁分之一,递给希让慈,嘴里还含着半口水,没有说话,眼神却分明在示意他“要不要也来点儿?” 希让慈接过来,正打算学她那般,便听她脆生生的传来一句:“你都喝了吧,我不渴了。” 他低且短的应她一声。 希让慈喝水的时候,余光始终跟着身边人。 她看起来有些焦虑的样子,咬着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某个界面发呆。 “你家里,是不是不方便养狗?”希让慈察觉袋子里的小狗抖得更厉害了,便松了提手,转而隔着袋子将它双手抱在怀里。 戚林漪摇头,又点头,“我妈可能不会同意。”戚林漪看着手机界面,她能预设自己这通电话打出去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应。 然而曹操大抵是说不得的,她话音刚落,手里的机子便抖了起来,她一看,正是林母打来的。 这个点,应该是催她回家吃饭了。 “喂……”戚林漪一咬牙,接了起来,“快了,在路上了。” 希让慈听不到那头在说什么,大抵是类似于早点回家吃饭这种挂电话前的叮嘱,因为戚林漪面色突然变了,有些急切冲电话那头道:“等下,妈,先别挂。” “那个,万妍她家的狗狗生了小狗,我能带一只回家吗?”戚林漪将小狗的来历包装一番,试探林母。 希让慈听到话筒那边骤然变得尖利的动静,他隐隐听到几个否决性的关键字眼,再结合戚林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大抵能料到那头说了什么。 “知道了,我这不是在问你吗?”戚林漪眉头微皱,抿唇几次欲说话都被那头堵了回去,最终她终于不耐烦撂了句:“不说了,我手机没电了。”就掐了电话。 尽管结果在她意料之内,可她仍然很失落。 那时尤兰县别说宠物医院,连个卖宠物用品的店都没有,她想寄养都做不到。 在她觉得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突然听到边上传来一句:“你要是放心,或许可以放我那儿养,我家人不会反对的。” 戚林漪猛地侧头:“真的吗?”她不是不放心,而是原本就是自己主张要救,对方如果没有主动提出来,她是不会要别人来承担后续的事宜的。 “嗯。”他郑重同她点头,“我住大屿山那儿,养狗还方便些。” 戚林漪眉眼顿时如花开般舒展开来,“那太好了!”她的雀跃几乎要溢出来。希让慈也不自觉跟着抿唇淡笑。 戚林漪重新把地上的奶提起来,想递给希让慈,又收回来,“我帮你提上去吧。另外就是,以后我能去看看它吗?或者你有空的时候把它带下来,我可以帮忙遛它。” 希让慈心跳得比先前疾速奔跑时还快,面上却不显,只隔着袋子摸了摸小狗答应她,“好啊。”而后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短暂觑她一眼,“我应该怎么联系你呢?” “哦哦哦……你QQ多少,我来加你。”戚林漪如梦初醒,说着,手已经点下那只小企鹅,而后根据希让慈报出的号码,快速发了好友申请。 —————————————————— 咔嚓,一家叁口合影。 在线征集狗子名字。 番外if线高中生4 中秋节,团圆夜。 戚林漪早早吃完饭便下桌往房间走,戚父以为她上了高叁开了窍,终于产生紧迫感——竟然不玩电脑也不看电视就回了房间。欣慰看戚林漪背影一眼,戚父叮嘱饭桌上的林母一会儿洗点水果给女儿送进去。 林母夹菜的筷子停了停,没好气瞥了旁边颐指气使的男人一眼,“你去。” 戚父拧眉,还未开口,林母便率先败下阵来,筷尖捅了捅碗里的米饭,“你这好女儿,傍晚跟我说要养狗,被我讲了一顿,回来就不跟我说话了。” “养狗?哪来的狗?”戚父从不做母女俩中间转圜的那个人,他关注的重心在别处,“快高考了,她还想这些?” “说是万妍家的狗生的。”林母只知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看这万妍也是不像话,天天想着招猫逗狗。哪儿还有心思读书?”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水果你洗了,一会儿我给她拿进去。” 结果遂了林母的意,但她口头上仍要叮嘱一句:“你讲就好好讲嘞,别动不动大小声。你这女儿脾气你是知道的……” 戚父挥挥执筷的手,本不打算再讲,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眼睛一斜:“怎么就我这女儿,她不是你女儿啊?” 林母筷子扒扒碗里的饭,嘴里嘟囔着:“臭脾气跟你一模一样,哪一点有像了我?” 被编排的人全然不知情,门一关,戚林漪立时掏出手机,点开通知栏上的消息。 方才吃饭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几道,家里不允许吃饭的时候玩手机,因此戚林漪一直克制着,快速吃完便下了桌。 点开,豁然跳出一张小狗照片的缩略图,那时候还是3g时代,戚林漪等了一会儿大图才加载完成。 原本脏污的小土狗洗净吹干,黑褐色毛发蓬松柔软,小小的耳朵耷拉着,从脖子起,一缕白色毛发延伸至腹部,爪子也戴着白手套,身上深深浅浅一共叁个配色,很是可爱。 戚林漪看了又看,最后点了保存。 回到聊天界面,她看到还有两条文字消息。 ∞:【小狗很好,刚喝了点舒化奶,现在不发抖了。】 ∞:【我家人都很喜欢它,爷爷刚刚问我它叫什么名字。你要不要给它起个名?】 戚林漪咬唇想了想,打出一行字:【名字你和你家人有什么想法不?】 虽然她是第一个伸手搭救小狗的人,可她到底没有办法把小狗养在自己身边,现在对于狗狗来说,希让慈一家才是它的归宿和主人。 消息发出去,未料那头秒回。 就叁个字: 【吃饭中……】 戚林漪手一顿,这才注意到他设置了“离开”的状态。 她又点开小狗照片,怎么看怎么喜欢。脚一蹬,滑到桌前,抄了支笔在空白草稿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关于贱名好养活这一点她并不迷信,难听的名字无论对人还是对狗来说都是一种侮辱。她也不愿意对狗狗冠以“旺财”之类的期望。 涂涂写写半晌,手机传来震动。 ∞:【家人说是我抱回去的小狗,应该由我自己起。】 ∞:【可我不太会[撇嘴]】 戚林漪抿唇,莫名能脑补到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微微低头,长睫半掩黑眸。 同时,她隐隐觉得,希让慈的家人似乎都温柔又民主。 今天她原本是计划提着牛奶一路把小狗送到希让慈家门口再回的——那时她还不知晓他的名字。 是临出发了,她才想起来问人家,“哦,对了,我叫戚林漪,你按数字701记就行。你叫什么呀?” 旧房屋外晒满衣物,有妇人推开刷着黄漆的木窗,她看到街对面站着一对年轻男女,女孩仰头看向男孩,正巧,斜阳就顺着她手中玻璃,明晃晃印上男孩的脸,将他侧脸霞色胎记照得更加显眼。 两人齐齐往光的方向看来,妇人立即装作专注收衣服的样子,把目光收回。明明没有做什么,可她却莫名为这扇窗的搅扰感到心虚。 希让慈心里一悸,这一刻,像极了六年前的那个下午。他庆幸此刻怀里拥着一只脆弱的小宠,它的颤抖足以很好掩盖他的卑怯。 然而或许也是怀里这个小生命赐予他的力量,这一次,他没有如同六年前那般,错失和她念出自己名字的机会。 “我叫希让慈……希望的希,谦让的让,仁慈的慈。”他咬字清晰,目光端肃。 戚林漪被他郑重的架势一唬,有些浑话便脱口而出:“哦哦,真是好正能量的名字,感觉很适合入党诶。” 当时希让慈好像轻轻笑了笑,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里面有轻松,也有些她看不懂的意味。 而当她后来真正知晓他名字的来源,再联想到他彼时的笑,恨不能半夜坐起来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那天她到底没能送佛送到西。还未走到大屿山的坡底,她便接到戚父打来的电话,说自己出差回来,听说她今天下午出门找朋友玩了,问她这会儿回家没,需不需要他去接。 戚林漪连忙推说不用,表示自己快到家了。 挂了电话,希让慈先他一步开口:“你快回家吧,我到家就给它清理喂饭。到时候拍照给你。” 戚林漪有些遗憾,但还是点头,让牛奶提手穿过他手掌,待他抓牢了才放手,“那就交给你咯。” “好。”他还是那副端肃的样子。但这一刻戚林漪却觉得它十足令自己感到安心。 小狗应该会去到一个很好的人家吧。 戚林漪看着满草稿纸的迭词名,思忖半晌,总觉得差点意思,也始终选不出一个出挑的。 正打算把草稿上的名字都拍下来,让希让慈参与投票,忽然,她目光落在今早刚开的一瓶饮料上,福至心灵般拿定了主意。 纸上那些全然不作数了,她拿着手机,“哒哒”几下给对面发过去一句话: 【叫摩卡怎么样?我觉得它的配色像加了巧克力酱和奶油的咖啡。】 —————————————————— 这个时间线,希安民同志也健在哦。 这一章的主题:what's your name? what‘s the puppy’s name? 狗子有原型,图片放微博噜,感兴趣可以瞅一眼。 番外if线高中生5 她以为那头多少会和家里人商量讨论一会儿,未料竟也像自动回复般快速。 ∞:【好。】 戚林漪愣怔后就是油然而生的愉悦。毕竟她的提议一下就被采纳了。 然而笑意刚上眉梢,房门便被“叩叩”两声敲响。 戚林漪还来不及把手机收起来,那头门已被推开,于是不满的嘴脸更加师出有名。 “躲在里面玩手机啊,我以为你上了高叁开始有紧迫感,进来读书的呢。”戚父单手端着果盘走进来,语气不善。 戚林漪锁屏,没回应。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带着问责目的来的人,她的每一句话落在对方耳朵里都只会是抬杠。 悉听尊便是最好的选择。 “我听你妈讲,你今天还跟她提出要养狗?”他站在戚林漪面前,果盘径直往桌面一放,终于进了正题。 “我就问问。” “你为什么会问,不就因为你存了这个心思吗?你现在是什么时期你自己不清楚吗?啊?戚林漪。” 戚林漪熟悉他这咄咄逼人的姿态,也知晓应对的方式,这时候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她垂眸不语,做出一副乖顺的样子。 果然,气氛沉静两秒,发作的人自己收敛好脾气,“爸爸这是为了你好,你的成绩不上不下的,最后卯着劲拼一把,考个好学校,以后别说养狗,养什么爸爸都随你。” 又是男人惯用的伎俩——空头支票。 戚林漪知道不可能,家务都是林母在做,养狗的话最劳烦的人其实是自己的母亲。故而她生气并不是因为被拒绝,这个结果她预料到了,也接受。是电话中林母不管叁七二十一就开始责骂的态度让她无言以对。 这个家庭里,许多时候沉默是规避争执的至佳法宝,她早已炉火纯青。 当然,也存着一点恶劣的小心思——成长过程中遭遇过的那些冷暴力,她也渐渐“学以致用”施还给他们。 静默中有人叹了口气,“叁个孩子,你是爸爸所有的希望,要争气,漪漪。” 戚父出去后,戚林漪像个泄气的气球,椅子也不坐了,回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她自幼生活殷实,没缺过什么。家里孩子多,除了争宠,她好像从来没有争取过什么。小时候自告奋勇当班委、考双百,也都是为了巩固父亲对自己的偏爱。 然而随着年龄渐长,眼界渐宽,她开始对年长者,尤其是男性长者祛魅,那唯一的动力之源也没有了。 再加上,她越来越觉得,生活太他妈的应该及时行乐了,只有当下的欢愉是真实,过去或是未来,尽皆虚妄。 于是她在国人认为最不该轻松的高中时代,过得松弛又随性。 书是读的,但并不多努力;娱乐是有的,但也拿捏有度,不至于玩物丧志。 曾经的民列前茅者,到了重点高中以后,只能始终徘徊在中上游,戚父为此和她急过也开导过,给她报五百块一节的一对一辅导,她接受安排,上了一个学期,成绩仍然没有太大起色。 放下那些以后,她没有一场考试是紧张的,心态极好,面对父亲的诘问,脸不红心不跳。 她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呢? 大抵是在戚父牵着她的手,却说出:儿子当然比女儿重要这样的话来的那个瞬间;也或许是在知晓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购置了两套四室两厅的住宅和两间百余平的店面,却没有一样是属于自己的时刻。 多年后她上网中无意看到一段话,完美阐明了当年自己阵痛期无法描述出的那诡异父爱。 “很多家长也挺会演的,尤其有些男的酷爱把自己打造成所谓“女儿奴”,然而家产处处亏待自己这个“主子”。女孩子们眼睛擦亮点,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 几分钟后,边上传来闷闷的震动声。 她伸手捞过来,是希让慈那头发来的视频。 俯拍的视角,看起来应该在卧室里,素雅木地板上是一只移动的小毛球,这里闻闻,那里嗅嗅,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倏地,安静的视频里传来一道男声轻唤:“摩卡……” 撒欢的小狗循着音源,把头一扭,黑眸亮亮看着镜头这里,而后迈着短小的肉腿,“哒哒哒哒哒”跑了过来。 站在希让慈脚边,小小一坨,甚至不如他鞋码大。 戚林漪从床上坐起身,心情好似也随着这一动作,重新雀跃起来,她反复拉着进度条,重温它听到名字后跑过来的片段。 ∞:【你看,它也喜欢这个名字。】 唇边浮起笑意,戚林漪给那头回了个双手捧着小狗脸的表情包,算是云摸摸。 人太复杂了,表现得很爱你可能并不那么爱你;掩藏爱意者却可能早已情根深种。 而小动物们则简单太多了。 喜欢就是纯然的喜欢。水汪汪的眼睛和疯狂摇摆的尾巴都是赤诚爱意最直观的出口。 猫猫狗狗对于一些人来说,天然便是治愈者的存在。 戚林漪看着手机屏幕,她好像重新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动力。 番外if线高中生6 周一中午放学,戚林漪罕见地没有和万妍她们一路,自己收好书包便匆匆往楼下走,随着她的动作,包里传出窸窣声响,不太像是课本和文具会发出的动静。 刚下了一层楼,突然有人拉住急匆匆往下跑的她,“哟,这是急着去哪儿?你小姐妹们呢?怎么就你一个?” 戚林漪回头一看,反手把书包上的手挥掉,不耐烦回应:“你管呢。” 话毕,抬腿就走。 有人不依不饶,几步跟上来,狐疑地看着她:“你包里什么东西啊,叮叮当当的。”话毕又要伸手去掂。 戚林漪侧身躲开,眼刀子和逐客令一齐朝对面的人飞过去:“好烦啊你,向明宇……别跟着我行不行。” 两人是初中同班同学,关系不错,但向明宇这人贱嗖嗖的,是那种会冷不丁伸腿绊你一脚的滚刀肉。 当初就是他教唆她试试自己的新车,害得戚林漪骑上就下不来了,在校门口丢人地一路骑一路尖叫喊骂,迫不得已最后嚷出他喜欢的女生名字才被解救。 戚林漪和人约好了的,数学老师拖堂了十分钟,这会儿实在没空和他纠缠。 “怎么了,这去校门口的可就这么一条路,你凭什么说我是跟着你了?”他眼看戚林漪翻个白眼又要走,“诶,不闹了。跟你说个正事儿。” “有屁快放。”戚林漪拦不住他,干脆不拦了,继续大步往校门口停车棚走。 “这周六我大寿,你得来。”他斩钉截铁。 戚林漪没好气,“QQ上不是说过这件事了吗?不去。”这人跟什么社交花蝴蝶似的,生日年年大操大办,戚林漪初中叁年年年不落,那时赴宴的全都是她的同班同学,因此玩起来还算融洽,像个小型的团建。 然而到了高中后,这人社交圈子一年比一年夸张,她去年被抓着在KTV和不熟的人社交到后半夜,当下便暗暗发誓今年说什么都不要再参与。 “是啊,QQ请你你不来,现在我这不是当面请你来了么。”向明宇走在戚林漪边上,时不时就会有人和他打招呼,他知道戚林漪不爱和不熟的人来往,把那几个勾肩搭背的推开,觑着戚林漪脸色,“我保证,这回没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了,就咱初中同班同学几个,还有我现在班级的几个,加起来就一桌十二个人。” 所谓乱七八糟,其实就是一些社会人员。当时他介绍说是他表哥的朋友。其中有一个那晚几次叁番劝戚林漪酒,最后全都莫名其妙被向明宇这个寿星替了。 “我真的不想去。你们玩呗,我不喝酒又不唱歌的去干嘛?”戚林漪看他嘴皮子一动,知道大概率又没憋好屁,眼看也快到校门口了,不想再和他纠缠:“我就算不去,礼物也不会少你的。但你要是再烦我,礼物也别想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向明宇少见的安静。 戚林漪看见停车棚那儿的阴影里站着个高个男生,脚步加快。 “戚林漪……” 跨出校门口,安静了没一会儿的人又张口喊她。 “你家司机等你呢,快上车吧少爷。拜拜。”戚林漪心思全然不在他身上,敷衍地用下巴点点马路边的黑车,话毕就要往停车棚那儿去。 “我爸妈离婚了。” 利落转身离开的人,两脚被这句话绊了一下,戚林漪诧异回头。 她头一次在向明宇脸上看到那样复杂的脸色,说难过不至于,但绝不会是痛快的。 她多少知道一些他家里的事,那样的家庭,男人会老实才怪。 “我跟我爸。预计明年出国。喂,我下一个生日可能要在该死的美利坚过了,你真的不来吗?” 戚林漪抿抿唇,没有点头,但出口的话却成功让对面的人一秒换了表情。 “时间地点发我QQ。走了。拜拜。” 戚林漪小跑几步到希让慈身前站定,“不好意思,老班拖课。” “不要紧。没等多久。”希让慈伸手,是小卖部的红色袋子,“天热,买了两瓶汽水,喝吗?” 一瓶绿的一瓶橙色。戚林漪没客气,“我要芬达,你先帮我拿一下好么?谢谢。” 说着,熟练脱下一边的包带,打开拉链,“这是我托家里养狗的朋友拿给我的一些小狗刚到家会用得到的东西,吃喝拉撒都有,够用一段时间的。你先拿着。” 希让慈接过来,沉甸甸一袋。 “我昨晚也买了一些狗粮和尿垫,这周陆续也会到。摩卡目前一切都好,你放心。” 戚林漪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汽水,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那句话。 “如果你和你家人因为什么问题不想养它,麻烦千万不要送给别人,你和我说,我会想办法接过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眸中恳切之意比南方九月晌午的阳光还要晃眼。 “好。”希让慈点头应承下来,看她安心汲了一口汽水,双眼都舒服地眯起,像偷腥的小猫。 “这周你会需要看摩卡么?” 戚林漪冷不丁听眼前人这么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啊?”了声。 “因为我打算这周带它去市里找个宠物医院体检顺便打疫苗,不确定你有没有哪一天会想看看它。” “哦哦,你打算哪天带它去?”戚林漪反手又把问题给他抛了回去。 —————————————— 或许,有人记得向明宇吗?前文没提过这个名字,只是出现过701骑他车下不来的事。 我先抢答,空某人肯定不记得。 番外if线高中生7 周六,戚林漪上完半天早自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脱了校服洗澡,只是这天她不似以往那般换上睡衣,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一件黑色T恤搭配米色工装长裤,学生气质一下便淡了很多。 “要出去?”戚父见她整装待发,下意识便问道。 “嗯。和陈静她们约了下午去图书馆做模拟卷。” 戚父听闻,眉眼瞬间带上笑意,“好好好,几点?爸爸送你过去。” 戚林漪把因洗澡盘起的头发散下来,“一点多,不用送,我自己叫个摩的就行。”她垂眸走到空调前对着后背吹。林母看到,斥她这样要感冒。 戚林漪听劝离远了些,想起另一件事:“对了,晚上我没回来吃饭,向明宇过生日。” 都是生意人,戚父和向父虽不算熟识,但彼此知晓,也清楚父子俩一脉相承的喜社交爱挥霍。 “陈静这种好学生你多往来,向家那小子,我看心思全不在读书上。你别走太近。”戚父指指果盘,“试试这个葡萄,很甜。” “要吃饭了,别叫她吃这吃那,一会儿饭又吃不下。”林母在餐厅和厨房间来回忙碌,听到戚父的话,那是句句不满意,“他向明宇读不读书有什么区别咯,家境那么好的,我听说他马上要去美国了,不用在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了。” 戚林漪吐出葡萄籽,有些震惊看着林母感叹道:“哇,你这牌桌真是大型信息交换场。” “是呀,陈浩家的那个的和他妈妈关系好,听说他爸妈前段时间闹离婚,最后孩子判给爸爸,他妈妈一个人跑上海去了。啧啧啧……作孽哦,男人自己在外面包二奶养私生子,最后离婚,女人扒一层皮不说,连自己怀胎十月生的孩子也要被抢走。” 林母一开始语气还算正常,说到后面,眼神不时往戚父身上扫,这话听起来便有些意有所指起来,不知是为敲打还是什么。 戚林漪吃着葡萄,视线定在从来不感兴趣的午间新闻上,她听着林母的话,同样身为女人,多少也有些物伤其类。 然而全场唯一一个男人的视角来解读这件事便全然不一样了。 “所以说你妇道人家,从来只能看到这些小情小爱的。这种家庭,孩子肯定要跟着爸爸。他向明宇是跟着他老子继承他明面上的家产划算,还是跟着他妈叁不五时吃一点接济划算? 他不出国,他那些弟弟妹妹肯定出,钱他不花就一定是别人在花。这么大个人了,又不是没断奶离不开妈的小鬼,把钱都抓在自己手上才是硬道理,以后想怎么孝顺自己妈妈不行?” 戚林漪先前还因为那句“妇道人家”皱眉,听到后面,脑子里浮现那天向明宇复杂的脸色,一切便好像都说得通了。 林母被呛了这么一通,心里大抵也是认同戚父这话的,因此嘴抿了几道,最后只没好气抛出一句:“吃饭!” 一点半,戚林漪准点到车站,她头上扣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微抬着下巴,视线在人群里搜寻。 不一会儿,左手边有人影压过来,淡声提醒道:“我们在这。” 戚林漪回身,看到同样换了常服的希让慈,他把书包背在胸前,拉链敞着个口子,摩卡的头便露在外边,看到戚林漪,小小的鼻子耸着闻闻嗅嗅,突然奶声奶气叫了起来。 戚林漪惊喜的“啊”了一声,嗓子不自觉夹起来,轻声唤它:“摩卡,你记得我是不是!”伸手过去,原意是要摸它脑袋,谁料率先来承接的是它湿热的舌头。 戚林漪笑着缩回,“好痒……”这头希让慈已经从包侧抽出湿巾递给她:“它这几天很喜欢舔人。” 是甜蜜的抱怨。 希让慈带着戚林漪往前走了几步,招手引来一部黑色小车。 大巴不接受宠物搭乘,因此希让慈提前在车站附近找了部黑车,原本这种是要坐满四个人才会发车,挨个把人送到目的地,希让慈和戚林漪达成一致意见选择包车出行。 路程一个小时出头,两人都坐在后排,希让慈很识相,一上车便把包放到两人中间的座位上,方便戚林漪和摩卡互动。 “你这狗不会尿我车上吧,小弟,要不还是把它放下面?”司机透过后视镜,有些紧张。 戚林漪“我包里提前垫了尿垫的。”说到这里,他从包前的小袋里又抽出一张来垫在座位上,“这样可以么?” 司机点点头,“上次有个人带猫,那猫尿了我一座垫,不得了臭,小女孩说自己没钱赔,多给我二十就跑了……” 这话后座两人都没接茬,戚林漪小声问希让慈,“你说,它会不会晕车?” 希让慈看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话毕,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但我准备了这个。” 戚林漪杏眼圆睁,对他比了个大拇指,随后轻拍摩卡毛茸茸的脑袋,施咒般朝它碎碎念:“不要尿不要叫不要吐,好宝宝乖宝宝棒宝宝。” 希让慈在她帽檐之上轻轻勾唇笑了笑,眉眼里是不加掩藏的少年心事。 ———————————————— 未成年联合养娃咯~ 番外if线高中生8 幸而摩卡没有晕车,它路上状态不错,戚林漪还带了小零食,间或奖励它吃一颗,于是渐渐,摩卡往她这边看的时间多了很多。 希让慈一面嫌她的鸭舌帽有些碍眼,一面又庆幸可以作为遮挡自己热烫视线的屏障。 她看摩卡,唇角挂笑,他则看着她,同样笑意柔和。 外面阳光正好,盛夏的午后,天是湛蓝的,云朵绵软蓬松,高温在外,舒适温度在内,人和狗都很自在。 原本捏着小零食要喂摩卡的人,突然反手摸了下书包,感受片刻,而后从侧袋掏出手机,冲希让慈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再看摩卡,已经有人伸手轻轻捏住了它的小熊嘴。 戚林漪轻笑,清清嗓子,麻烦司机师傅把歌关一下,接起来却捂着话筒用气音“喂”了一声。 希让慈从侧面能看到她扑扇的睫毛,以及咕噜噜打转的眼眸。他在后来的日子里见过她很多次这样的神态,无一例外都被弄得“狼狈”又神魂颠倒。 “我到了呀。” “哦,到了开静音做卷子了,没注意看手机。”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车厢内安静极了,没人说话,可戚林漪感受所有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希让慈的、司机的、甚至包括摩卡。 她率先把刚才欠的那颗零食喂给摩卡,摸摸它脑袋,继而看着希让慈欲言又止的样子,掖了掖帽子边的头发,像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回应他的眼神—— “大人们也不是都说实话的,不是么?” 她当众撒谎,可态度却坦荡极了,看着他的眼神,像在邀约一个同谋。 希让慈长睫微颤,他心内震荡,像不经意走到珠宝的另一面,细看,它在暗中仍然闪闪发光。 两人都是第一次进宠物医院,周末的宠物医院也不比人类叁甲医院好多少,各种音色的狗叫声不绝于耳。希让慈抱着摩卡,戚林漪则负责和医护人员沟通,一开始对接她的是个年轻的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女孩,戚林漪在填表的过程中,发现对方视线总会不自觉飘到她边上,那高度,显然不是在看希让慈怀里的摩卡。 而来往的不少行人视线也都会在两人中停留一会儿,戚林漪拧着眉,一个个回视。 她借着看摩卡,打量了一眼边上的人,见他面色如常,悄悄松了口气。然而她自己也不知晓为什么。 新到家的幼犬传染病叁项是必作项目,戚林漪提前做过功课,了解到犬瘟或是细小对小狗来说很致命,因此哪怕明知摩卡近来状态一直不错,还是不自觉开始紧张起来,心内祈祷指标全阴。 检测粪便的时候摩卡还很乖,面对陌生环境也没有叫,只圆睁着湿漉漉的眼,一会儿看着戚林漪一会儿看看希让慈,尾巴螺旋桨似的摇摆。 然而到了要抽血的环节,它突然开始不安躁动起来,在医生手里抗拒得很严重。 “你们来一个,帮我抓着它,顺便安抚一下。”医生很老练,不急不忙调配人手。 大抵是周末业务太繁忙了,先前那名工作人员把他们引进门便离开去了别处。 戚林漪从小不怕打针和吊瓶,并且注射一定要看着针扎进皮肤的过程,因为对她来说,未知远远比那点刺痛来得更让她心慌。然而这时候却没有勇气抓着摩卡让它挨扎。 才两斤多的小狗,她甚至不敢对它用一点力。 她下意识看向边上的希让慈,恰逢他将手伸向桌上的摩卡。 即便她已经看懂他的动作,他还是冲她交代了句:“我来。” 只比希让慈手掌大一点的小狗,到了他手里果然安静多了,然而到底还是害怕,小小短短的手被医生攥着,“嘤嘤嘤”直叫,待医生将针戳进皮肉里,它声线抖得和戚林漪在水沟里初见它时一样可怜。 希让慈原本注意力全在摩卡身上,还来不及心疼它,忽地察觉自己书包背带让一只纤细的手攥住了。 像有蝴蝶扑进他胸腔,于是他连视线也不敢转动,就怕惊动了它。 即便如此,过程仍然很短暂。医生抽出针头迅速用绷带缠好创口,摩卡被释放后全然缩进希让慈掌中,那只手也悄然离开。 在等检测结果的过程里,戚林漪接手摩卡,不断抚摸它,给予安慰。她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当初嫂子说自己第一次带勋勋去打疫苗,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她也跟着掉泪。 她虽不至于到落泪,可那一瞬间是真的很心疼,甚至难受到需要下意识就近攀住点什么。 于是后来打疫苗她干脆躲了出去。 检测结果没等多久便出来了,叁项全阴,两人相视一笑,都松了口气。 然而后续检查显示,摩卡体内有寄生虫。希让慈听闻,有些诧异,他平时都会观察摩卡的粪便以便了解它的健康状态,并没有发现有虫。医生表示问题不大,叮嘱尽量不要给狗喂食生肉,吃点药做内驱观察看看,另外提醒,接下去几天排便势必会有虫子,还可能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让他们心里做好准备。 戚林漪想象那个画面,头皮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挠挠下巴,神色难以言喻地看着希让慈,“你,OK吗?” 希让慈笑笑,“没事的,我会注意观察。”毕竟药得吃到粪便中不再有虫才算驱虫成功。话毕他想起什么,又补充了句:“而且我家里还养了鸡。” 戚林漪反应了一秒,和医生同时笑出来。 很好,生物链这不就有了么? 方才下车之前两人同黑车司机约好回程的时间,距离他来还有半小时,于是两人在医院大厅坐着等。摩卡大抵有些累了,窝在包里,有些打瞌睡。 戚林漪看它,觉得动的时候可爱,静的时候也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 希让慈从外面回来,提了个购物袋,递给戚林漪,还没说话手机便响了起来。电话那头似乎是他家人,他耐心交代摩卡体检的情况,还说了自己预计到家的时间。 “要是晚了,你和奶奶就先吃,不用等我。” 电话那头似乎还交代了些别的事项,希让慈都温声回应“好”或是“知道了”,丝毫没有不耐。 喧嚣的气氛里,他却好似笼罩于岁月静好中。 戚林漪觉得太专注听人打电话不礼貌,便假意做出四处张望的动作,然而这一看,却真让她抓住了点什么。 希让慈正要挂电话,才说了“拜拜”,突然脑袋上一暗,抬眼,竟是他看了一下午的鸭舌帽,扣在了自己头上。 他来不及将疑惑说出口,戚林漪已然冲出去,希让慈反应很快,抱起座位上装着摩卡的包便跟上去。 “你在拍什么?手机给我。”戚林漪看着眼前穿着工作服的女孩,是先前领他们填表进门的那位工作人员。 “我……对不起,我不是……”她躲在戚希二人那个位置的死角,照理不会被发现,可她忘了医院有许多玻璃,且她衣服颜色显眼,戚林漪会注意,就是因为玻璃上那抹鬼鬼祟祟的蓝。 被抓包的人磕磕巴巴的狡辩,戚林漪态度很强硬:“需要我投诉到你们领导那儿吗?” “不不不……”她摆手,压低声音将戚林漪拉到更角落处,已经有注意到他们,于是她更慌张,手机欲给不给,看看希让慈,又看向戚林漪:“对不起,我只是……我没有别的意思。”话毕她赴死一般把手机捏着转向戚林漪,牙齿简直要把下唇咬破。 戚林漪皱眉,显示屏上是QQ聊天界面。她看到两张照片,点开,果然是希让慈的脸。 然而看文字,却是和她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内容。 ———————————————— 实在写不完,明天继续。 番外if线高中生9 “所以,里面到底是什么聊天内容?”万妍横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啃了一半的鸭脖子,视线落在对面地毯上逗溜溜玩的女孩身上。 溜溜是她养了两年多的一只白色哈巴狗。女孩则是她朋友,周末下午来她家里薅狗聊天。 那女孩穿一条牛仔背带短裤,细白双腿盘着,面色有些难以言喻。 “快说啊你,戚林漪!”急性子的人“嚯”地一下起身,从沙发来到她边上,开口满嘴的孜然味扑了对方一脸:“这么难以启齿?总不会是……拍照和朋友意淫他吧?” 戚林漪把她推开了点,脑子里有关昨日下午的种种画面再一次纷至沓来。 显示屏上的页面不停在跳,对面显然不知道和她聊天的人被抓包,故而自己每句话其实都蹦跶在别人眼下。 【你到底站多远拍的,这么糊- -】 【不过确实有点厉害,高糊五官都这么明显。】 【多高啊他?手好长的样子,他和谁来的啊?看旁边好像是个女的?】 【你要不要去问他要个扣号?】 戚林漪伸手往上划拉了一下屏幕,入眼是成串的感叹号。 【今天值班遇到一个男孩子好帅55555!!!整个人干干净净!!!说话声音也好好听!!!】 【眼睛好漂亮!!!那个睫毛!!!!跟扇子一样吖吖吖吖吖吖!!!】 对方在一片感叹号中回她:【无图无真相】 【林某人你又发花痴了- -】 这头林某人又输送了一堆感叹号:【我一会儿找机会偷偷拍你看!!!!!今天忙疯了5555555,看到他是老天给我的奖励叭!!!!!】 得益于多年来看小说养成一目十行的能力,戚林漪在短短两秒钟内看完了这些内容。女孩自己也知道难堪,因此只是稍微对着戚林漪亮了一下屏幕便收了回去,实际上停留的时间很短,边上的希让慈甚至来不及探头来看。 于是气氛一时变得奇妙。 有人歉疚的样子,有人一脸尴尬,有人双眼迷茫。 “真的对不起。但我没有别的意思……”女孩这会儿不再狡辩了,只是道歉。 戚林漪挠挠后颈,后退一步,躲开她的道歉,指指希让慈,又指指女孩,开口的语气不似先前那般咄咄逼人:“呃……你们自己处理。”说罢回身从希让慈怀里抱着摩卡便走了。 她在先前的位置上才坐了一会儿,希让慈便回来了,走到半路,他又接了个电话,于是站到戚林漪跟前的时候顺手提起了书包和买的那袋零食,温声同她道:“司机快到了,我们走吧。” 戚林漪点头,随他起身,谁料才走到前台,那个女生又跑了过来,很郑重冲戚林漪鞠了个躬:“对不起小姐姐,我这个人比较花痴,只是觉得您男朋友很好看,所以想和朋友分享,我真的……” 戚林漪像被烫到了一般,下意识抬眼看向边上的希让慈。 “我们不会投诉,你回去工作吧。”希让慈面色沉静打断对方的话,而后抿唇看着戚林漪招呼她:“走吧。” 两人一齐迈步往大门口走,四点多的斜阳刺过来,戚林漪下意识眯了眯眼,突然,眼前一暗,抬眼,原是自己的帽子回到了头上,他甚至伸手替她正了正帽檐。 “太阳刺眼,还是你戴吧。” 物归原主。 戚林漪双睫颤了颤,而后垂头,低低应了声“嗯”。 向着路边走到过程中,她心内不由埋怨起南方九月的高温。 如何傍晚的斜阳也能把人脸照得这样发烫…… “我操,你为什么说着说着脸红啊?”万妍见鬼一般打量戚林漪的脸色。 这不怪她一惊一乍,因为戚林漪讲述的时候省去了不少细节,比如帽子的易主,比如女孩对他们俩关系的误认。 被质问的人把溜溜抱起来,脸埋进毛孩子柔软的下巴窝里,长长呜咽了一声。 “很尴尬啊……” “哈?你尴尬什么?不应该是哪个女的尴尬吗?”万妍不解。 “不是啊。一开始我之所以会那么激动冲出去质问,是因为我下意识觉得——这个人偷拍,肯定是因为摩卡养父脸上的胎记,她是拍了发给别人嘲笑他的。” “摩卡养父”是万妍给希让慈起的代称,她老是记不清希让慈这叁个字,于是干脆也给他起了个类似于自己是“溜溜它姐”这种宠物和人的组合名,戚林漪一开始觉得奇怪,后来听多了,便也跟着她这么喊。 “结果事实并不是这样。” “那说明,其实他的这个胎记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是个值得津津乐道的笑料。可是我下意识是那么想的,那我这种想法不就是赤裸裸的偏见吗?” “然后我的发难就显得更可笑了。呃啊啊啊啊!!!我好傻逼!”戚林漪整个人陷入崩溃,溜溜被她吓了一跳,翻身要跑。 “你发癫呢。”万妍用空着的那只手去解救溜溜,她是典型直肠子,和心思九曲十八弯的戚林漪很不一样,因此全然无法理解她的这套逻辑,“你出发点又没错,而且说一千道一万,管她因为什么拍的,偷拍本身就不对啊!” “咦对了,那个女的和摩卡养父是怎么说的?”她转折很快,突然又问起了问题。 “什么?”戚林漪沉浸在崩溃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多久撇撇嘴:“不知道,我没问,他也没说。” “妈的,你就不好奇吗?” 戚林漪当时哪有心思想这个,她只一遍遍复盘自己先前干的种种傻事,越想越懊恼。她没回应,撅着嘴,指甲在地毯上勾勾画画,像在勾勒她混乱的脑子。 “戚林漪。”万妍突然出声喊她。 “嗯?” “你什么时候带我见见摩卡养父呗?” “哈?”戚林漪莫名其妙,“为什么?” “让我看看眼睛漂亮、手也好看,声音还好听的学弟长什么样呗。”万妍拿腔拿调照着那个女生对希让慈的形容念。 “神经病。”戚林漪骂她。 万妍笑,而后伸腿踢了踢她的,眼神里藏着不怀好意:“喂,所以那个女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 看,这个男孩,叫小帅。 番外if线高中生10 “什么?”戚林漪装听不懂,起身去桌上拿喝了一半的汽水。 “长相啊!他真有那么好看?” 戚林漪仰头,还带着寒意的气泡沿着喉腔一路破裂向下,垂眸看向万妍的时候,眼里也好似带着斑驳破裂的小气泡——她脑子里是两人初见那个下午沿街奔跑时他回头看她的样子。 “就,还……好吧。”抓过水瓶的手抚上后颈,沁凉触感让身体毛孔都跟着紧了紧。万妍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如果回避这个问题,她会想尽办法重提这一茬儿,冷不丁再问上一遍。 “哦?”万妍听闻,单手一撑地板,饶有兴味看着眼前的人,戚林漪能说出“还好”,那定然就不会差,她几乎没有听戚林漪松口说过现实里哪个男生长得不错。 “所以你会把摩卡交给他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长得’就还好‘么?” 戚林漪听出她话里的调侃之意,眼皮裹着眼珠子一翻,全然无语的样子。 万妍此前听戚林漪简述她和人合力救了只狗,后来狗养在对方家里,彼时她便觉得有些新奇。戚林漪不是那种轻易会对别人产生信赖的人,她的性格天生就是谨慎居多,与人交往的前期总是习惯带着审视。 不过许是因为戚林漪讲述的时候从来重点不是人,而是狗,因此她即便好奇,也总是无从发问。 今日听了这则新闻,难免对摩卡养父产生更大的好奇来,并且师出有名。 可戚林漪这人有时候真的刀枪不入,只要不想说,撬也撬不出来,还容易引发“爆炸”。 万妍撇撇嘴,抽了张湿巾擦手,人又倒回柔软沙发里去,抓起边上的手机,边解锁边懒声问道:“你上次说他几年级来着?高二?” 戚林漪模棱两可“哼”了一声,在外人听起来,似乎是肯定的回答,但万妍清楚,这便是表明她记错了。于是她心内了然,点点头,手指在屏幕上敲击起来。 “他虽然小咱们两岁,但我怎么觉得他比我们年段那些男的更靠谱啊……”万妍一心二用,边打字边发出感慨。 戚林漪一手拿着饮料,另一手抓着溜溜最喜欢的球来回甩胳膊,假动作逗它。事实上她一开始也没料到希让慈比自己年纪更小。因此知道的时候着实诧异了一会儿。 体型上他已然是超越南方多数同龄人的模样,行事风格也稳健利落,再加上寡言,他整个人全然没有十几岁男生身上各种令人厌烦的气质。 这大抵也是为什么戚林漪只和他见了一面便能放心把摩卡交与他的原因之一。 “按照那个女生的说法,他很高么?”万妍打了会儿字,又看向戚林漪问道。 “嗯……差不多这样?”戚林漪在自己头顶上方的虚空处比了比。 “那得一米八以上了有?”万妍挑眉。在尤兰,超过一米八的男生并不多见。这也是让两人都感到无语的地方,戚林漪一米六八,万妍一米七叁,两人谁也瞧不上个子矮的男生。 “应该吧,我没概念。”戚林漪终于给了溜溜一个痛快,把球“唰”丢了出去,溜溜瞬间拔腿就追,而后叼着球兴冲冲折回。 “不过……他不是大屿山的么?按理说,不应该在叁中么?” 尤兰地方不大,然而人口众多,因此学校不少。从小学起便是按照片区划分学区,基本都是公办制学校,那时的小城镇,也还没开始流行鸡娃,故而大家基本都规矩按照划分的学校接受教育。 就师资水平而言,第一梯队是实验幼儿园——实验小学——尤兰一中,戚林漪便是这个路径。 听完万妍的话,戚林漪扔球的动作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似的,看着万妍:“是哦……”她甚至没发现这个盲点。 “啧……”万妍露出不满的神情:“怎么回事一问叁不知的。” 手机屏幕亮起,万妍挑眉,思忖片刻继续打字。 戚林漪蹲在地上陪溜溜玩巡回,她心里在想,不知道摩卡要多久才能长成溜溜这样。摸着溜溜脑袋,心里其实一直在想摩卡,想着想着,便想到——不知道摩卡今天拉臭了吗,臭里有不堪入目的东西吗? 于是她又顺便想到了那个铲屎的人。 想着他面不改色叁百六十度钻研狗屎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 沉浸在想象中的人没有发现自己唇角翘起的弧度,直到被沙发上的人出言叫醒。 “戚……” “我操……你一个人莫名其妙在笑什么啊?” 收拢好表情,戚林漪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看溜溜可爱就笑了不行吗?” 万妍才不信她这鬼话,然而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和她说,将手机翻转屏幕,朝向戚林漪—— “向明宇突然找我,他叫我跟你说,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等等,不是,你拉黑他了?” “他干啥了?” 番外儿童节特辑一 六一儿童节,戚林漪在办公室拿到人资那边提前准备好的小礼物——一把零食花束。 小时候喜欢的东西,现在对她来说已然没有什么吸引力,于是拍了照就当吃过了,随后送给组内唯一一个已婚并且家有二娃的宝妈——陈晨。 “啊,太谢谢你了,戚戚,我正愁回家怎么交差呢!都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我给全吃了得了……” 两娃家庭,若是父母带回家的东西只有一样,那么恐怕将要引发世纪大战,耳朵率先受难。 顺水人情而已,戚林漪笑着摆摆手,回到座位后便快速投入工作——她得准时下班。 这日虽不是周末,可昨夜有人提前预约了她的时间,说要接她到家里吃饭。 然而紧赶慢赶,戚林漪还是迟了大半个小时才结束,手机仍是静悄悄的。 希让慈等她的时候从来不催促,由于知晓她在忙,因此更是秉持沉默是金的原则。 主动拨通那头的电话,戚林漪几下利落收拾好东西便起身往电梯间走。 “喂,我结束啦,现在准备下……”她话音未落,陡然察觉有人贴了上来,腰间硌着个东西。 “戚戚,这个给你。”陈晨有些鬼祟把她推到角落。 “什么?”戚林漪诧异垂眸,只看见一个花里胡哨的包装盒。 “好东西。”陈晨同她挤眉弄眼,把手一翻,露出包装盒的正面来:“我最近不是投资开了个线下情趣自助店吗?这个是我们那边近期热销款。呐,拿去跟你男友一起过六一啊。” 陈晨开店的事全公司只有戚林漪和苏倩云知晓。说来也巧,两人有一天下班约饭,饭后散步正巧便撞见陈晨补完货从店里出来。两人默契替她保守了这个秘密。由此先前已经各自收到过一回情趣大礼包。 戚林漪定睛一看,上面几个硕大的花字——成人飞行棋。 她杏眼圆睁,来不及反应,对方已经把东西塞进她手里,“很好玩的。姐当初试货的时候,差点叁胎。”说罢还比了个OK的手势。 戚林漪一时哭笑不得,才要开口,余光瞄见有其他同事走出来,她下意识把手背到身后。 是她们组长。 “你俩干啥呢?走吗?”组长摁下电梯下行键,侧头看着两人。 “啊,我和戚戚吐槽私域那帮人呢,诶对,正好有个问题要问你……”陈晨走过去,遮挡住组长看向戚林漪的视线。 于是有人连忙趁机将那烫手山芋塞进了包里。 她甚至紧张到忘了自己耳机里的电话一直处于通话中的状态,也未料到,这一次收到的情趣小礼物,并没能成功被她束之高阁。 在希让慈推开家门之前,戚林漪都以为自己即将面对的只是一顿寻常却美味的晚饭。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环境。 客厅中央原先冷静而端肃的茶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雪白梦幻的叁角帐篷,边上还飘着许多大小不一的氢气球,大气球上方“六一儿童节快乐”的字样让这一切的变化都有了说法。 一向简洁冷感的屋子,突然变得童稚鲜活起来。 “节日快乐。”希让慈一手揽住她腰将人拉进怀里,另一手握住把手将门拉上。 门合上的瞬间,四瓣嘴唇也热烫地贴在了一处。 他的话音由此碾碎在两人的亲吻里。 不住在一处的情侣大抵就是这样,每一次见面都恨不得将积攒了数万秒的想念与渴望都倾倒与对方。 口腔的容量到底还是太小,于是两具身体全然紧密相贴,布料摩擦的声音令人耳根发热。 热意扩散到浑身各处,有人却突然叫了停。 “饿了是不是?先吃点东西好么?”话毕,宠溺又不舍地啄了啄眼前的樱唇。 戚林漪知晓他是觉察到她小腹打鼓的动静才停下的,于是拍拍肚子佯装生气道,“真是不懂事。”惹得希让慈又抱着她啃了一顿才算了事,最后把人抱进屋,放到那个洁白柔软的帐篷里。 “等我一会儿,吃的马上来。” 看这阵仗,她知晓今晚的晚餐也一定不会简单,于是压根屁股着火坐不住,起身跟在希让慈身后,眼睛亮亮地看他从烤箱里拿出个托盘,里面浑然是个小熊形状的松饼。 “好可爱……”戚林漪感叹,“你自己做的么?” 希让慈点头,原本要端过去给她吃,这会儿见她跟过来,干脆放在岛台上,从碗柜里掏出刀叉递给她,戚林漪还在纠结从何处下手,边上又多出一晚桃胶布丁。 “你先垫垫肚子,正餐很快就好。想不想去帐篷那儿吃?” 戚林漪摇头,“我要看你做。” 希让慈正在穿戴围裙,闻言,探身来亲了她一下。 他动作麻利漂亮,没多久牛排和黄油花甲意面也做好端到了戚林漪面前。 她这才发现,希让慈把牛排剪成了鲸鱼的形状,边上围了一圈意面,看起来美味又童趣。 而他自己那份,则是没有造型的一块外加她这儿剪剩下的那些边角料。 像个一切以孩子为先又习惯省吃俭用苦着自己,日日吃剩饭的母亲。 戚林漪将这形容说出来,希让慈笑着将她的“剩饭”放进口里,由于是边角料,封边处相对焦香一些,他咀嚼得腮帮子起伏,一语双关:“唔,你的剩饭才香。” 饭后,希让慈收拾好台面,站在洗碗池前作收尾工作。 有个吃饱喝足跑到帐篷里过完瘾回来的小人,从后双手环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嗡声道:“谢谢你,希让慈。但这可怎么办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完全没有准备儿童节礼物给你。” 她听起来好像真的很苦恼的样子。 身前的人动作顿了顿,一时没有说话,就在戚林漪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耳廓里传来带有他胸腔共振的温柔嗓音:“戚林漪。” “嗯?”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用厨房纸巾擦干双手,转身,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可以把你同事送你的飞行棋借我玩吗?” ————————————— 点飞行棋的宝可能没在追了,但其女也写了! 有点遗憾没在一号发。因为白天我在密谋一件大事(对我来说((对你们来说可能不算好事(((等成了再和大家讲~ 番外儿童节二 p o1 8l. c om 客厅中央吊灯开的第三档,暖光笼罩下来,原先纯白的帐篷色调变得更加柔和可亲,像月光下的稻草屋,藏着嗫嗫虫语。 希让慈一个人的时候极少用暖灯,独居的男人,从不嫌白炽光的冷和烈,反而有使人意识清明的好处。 可自打戚林漪进驻以后,在沙发、地毯、床上、桌上颠沛的那些夜晚,落在两人眼中的总是暖黄的光晕——只因她喜欢。 沐浴过的一对男女,身上散着相同的香气。男人上衣着柔软的纯黑T恤,下装是浅灰色棉麻家居裤,支着一条长腿,看手里捏着的那张八开左右的彩色纸张,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不知是洗澡的缘故还是其它,脖颈至耳廓那片皮肤微微泛着红。 戚林漪比希让慈略慢一些,她光着脚从主卧浴室走出来,侧头用手紧了紧左侧发辫,而后甩甩头,俏丽得像只刚出巣没多久的小喜鹊。 踮着脚尖,猫儿似的步伐走到男人身后,带着捕猎者即将得逞的笑意扑上去,两者体型的差距无异于蛇要吞下一头野兽,你说她以卵击石吗?幸而这不是一场真实的战斗。 何况那“猎物”早已有所准备,比捕猎者强壮许多的身体扭转过来,顺势迎住了她的“攻势”,巧妙地转化成了一场绮丽的投怀送抱。 “唔,抓住了。”把人控在怀里,希让慈带着浅淡笑意低声道。 “不行,你耍赖!”戚林漪挣扎,原本成竹在胸的人,莫名其妙前功尽弃,她想不通,于是下意识便归罪于对方没有遵守游戏规则。 也不管捕猎游戏里实则压根没有规则。 然而这不重要,原本一心逗她玩的人这才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卸了妆的脸上粉黛未施,却因为在他胸前蹭得起了点红晕,鬓发稀碎散着,小巧的耳际上方扎着两个马尾辫,她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一圈。 希让慈一时看得愣住,哪怕学生时代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戚林漪。 “说,你怎么发现我的!”戚林漪借着男人愣怔的功夫挣脱出来,两手把住他的脖颈,重新抢夺控制权。 有人垂眸看她,娇俏的模样,他从来不知道,女孩子换个发型而已,会有这么显着的变化,她这样真像个孩子。 亮着一双眼,纯真地与自己信赖的男性长者调皮捣乱。 而想到自己在她出来之前看的那些东西…… 希让慈头一次对她的触碰无力招架。 尤其她上半身穿着自己宽大的白T,下半身却裸着一双腿,就那么骑在自己钢筋铁骨般的大腿上。 棉麻的裤子,将她的体温和柔滑触感半分不减传达了过来。 希让慈有些狼狈朝后退了退,戚林漪以为他要反抗,身体更加前倾试图锁住他,于是双腿夹着他的股中肌一蹭。 希让慈只觉那块肌肉不可控制地抽搐,整个人几乎是跳起来的。 戚林漪被一撩一带,倒是没有摔跤,只是人身子歪斜了一下,姿态不太好看。 “你……”戚林漪眨巴着眼睛看向身前站桩似的男人,有些讶异:“是我弄疼你了吗?” “不,没有。”希让慈指尖蜷了蜷,最后很克制伸手摸了摸眼前扎着双马尾头,声音温柔:“你脚好冰,我去给你拿双袜子。” 戚林漪在家喜欢光脚四处跑,可她时常痛经,因此希让慈许多时候会下意识摸摸她的脚,觉得冰了就哄着骗着要她穿袜子或拖鞋。戚林漪偶尔会听劝,但决然不是在此刻。 她伸手拽住要转身的男人。 眼神忽地就变了。更多类似文章:hunzirj.com 有时候女孩儿到女人真的就是一瞬间。 “不用拿,等一下就热了呀。”她连吐字的语音语调都不一样了,字字带着钩子。 希让慈垂眸,鸭子坐的女孩,轻轻将他手一牵扯,他便“跌”似的落回她身边,任她双手攀住自己的大腿,抬头的盈盈目光里盛着道貌岸然的自己。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搔了搔她下颌,指尖传来一片细滑肌肤的触感,犹嫌不够,他往上攀几分,摸到她湿软的红唇。 “这里是热的。”他感慨,此时这一片软热红艳之地,是他世界的中心。 有人红唇微勾,轻启唇瓣含住这“不速之客”,囫囵吐出一句话,“还有更热的,你要不要试试?” —————————————— 番外儿童节三 都已情热的两人,装模作样对坐着,中间隔着那张八开的彩色棋纸。戚林漪指腹摩挲骰子,细声读着说明书的第一行。 【ab玩家对视,率先忍不住亲吻对方的人为输方,赢方获得优先掷骰子权利。注:可无所不用其极勾引对方亲吻自己……】 读到这里,有人唇角已然带上笑意,心内暗嘲这是什么破烂规则,抬眼想同希让慈吐槽,眼前却陡然一花…… 有温热触感贴上自己唇瓣,她的笑意便即刻完成了转移。 只浅啄一下,输方脸上却有得胜者的欢愉,两手撑在她身旁,眼神暧昧巡游,像微风撩动春水。 “我输了。”他声音低低的,戚林漪在两人身体狭窄的空间里好似听见了回音,“你先。” 两人视线亦如有实质,寸寸胶着着,眼看下一刻就要贴到一处了…… 戚林漪舔舔唇,把眼神从他那里拉回来,习惯性空鼓着手掌,把骰子在掌心内摇了几下。 规则里没有掷到六才能出的规定,任意数字都可出发。 戚林漪视线落在前几格上,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棋盘上的内容,那些关键词晃眼非常,她一时不知道应该希望自己丢出哪个数字。 就一颗骰子,摇了半晌,和她柔软的皮肉显然是碰撞不出什么声音,反倒是落在纸张上的声音清脆了些。 “啪嗒”一声后翻滚几圈,骰子落定数字为三。 戚林漪立时去看第三格上的文字。 【脱掉一件你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拢共也就那么一件。还是穿的他的。 对面的人抬眸看来,温柔的底色下,藏着浓烈的爱欲。 视线看着她,长臂却往沙发上一伸,拿来空调遥控器,“滴滴”两声,将温度往上调高了两度。 非他原意,可这听来真像是一种催促。 戚林漪也不忸怩,心里觉得很有些意思——真是好和平的棋局,场上永远不会有真正的“输家”,因为无论谁先谁后,掷出什么数字,反正双方各得不同好处。 真正的双赢,何乐而不为? 于是戚林漪挑眉,双手交叉捏住衣摆一抬一翻,将那件宽大的T恤脱了下来。 领口挂到马尾,扯歪了些,她不以为意甩甩,动作间是潇洒的妩媚。 她赤条条的,跪坐在地毯上。 有人湿粘的目光顷刻变得忙碌起来,原先停驻的区域只在她面上,这会儿眼前白花花的皮肉,以及藏在柔软下,她秀气的骨,还有那片深色的布料…… 希让慈浑身气血没有一处不受到感召而乱窜的。 戚林漪几乎是下意识,垂眸看向他双腿之间,碍于家居裤过于柔软宽松,她一时难窥真相。 “到你了。”她淡声提醒。 被提醒的人长睫轻扇,继而短促应声“好”。眼见他喉结坠下又升起。 他比戚林漪干脆得多,随手丢出去,也不看点数,眼神黏在戚林漪身上。 果然,有人比他更急着知道结果。 戚林漪双眼一亮,希让慈运气真好,丢出了个“六”,读完点数,她探身去念棋纸上的文字。 【脱下内裤,任对方随意发挥十秒。】 戚林漪读完第四个字面上便带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风水轮流转。 视线和希让慈的在空中相遇,“硬了吗?”她直截了当问道。 “嗯。”希让慈据实以告,跪立起来靠近她,“你要摸摸它吗?”他的声音藏着蛊惑。 有人在这关头却偏要当柳下惠。 希让慈看着身前的戚林漪,她双手抱胸,小小的乳儿被细长手臂压出更惹眼的沟壑。 她什么都没做,也不许他做什么,只是让他把内裤褪至大腿根,T恤下摆遮住鼠蹊部位,欣赏一柱擎天。 粉色的性器,粉色的耳根。 这是戚林漪为数不多喜欢粉色的时候。 “不许动哦,动了要挨打的。”她警告完小头,又抬眼看向希让慈的眼睛。 里面只有深邃的纵容。 “一、二、三……”她慢条斯理地数数,越数,脸越靠近,待数到“五”的时候,故意对着龟头吹了口气,于是成功看见那色厉内荏的性器一跳。 戚林漪等的就是这一刻,立时抬手,扇了那粉色阴茎一下。 “呃……”她听见脑袋上方传来男人隐忍的轻哼。 抬头,是这样死亡角度下仍然好看的一张脸。 “它没有听话……”戚林漪恶人先告状。 希让慈青筋暴起的手贴上她的脸,用大拇指轻轻摸了摸,“嗯,是它不对。” 那么温柔。 惹得恶女一秒回头。 于是心软的人不再数数,只喃喃自语着贴过去,“打疼了么?”纤长手指轻抚上去,握住它,上下撸动起来。 “没……”希让慈呼吸频率骤然加快,腹部肌肉紧绷。 才觉得自己被解救,没几秒又重新被架上了火炉。 时间到了。 骰子重新回到戚林漪手中,她这回也不再磨蹭,两手一搓,掷出个“五”。 【让对方吮吸自己两边乳头各十秒。】 这一回是由希让慈念出来的。 他几乎在读完的瞬间就将戚林漪摁进怀里,脸从她颈窝一路向下,湿热的触感骗不了人,戚林漪察觉他做了规则之外的事—— 他从锁骨开始就探舌,寸寸舔过她前胸的区域,来到乳尖。 如饥似渴含吮住,他大口吞吃起来,用力到脸往前一顶一顶。 戚林漪爽得浑身汗毛直立,扣住他后脑勺,早就忘了什么该死的读秒,只顾喘息。 彻底堕入情欲中的人,是所有规则都框限不住的。 而尝到甜头的人更不用提。 希让慈含着,舔着,用牙尖磨着,逗得那一粒红豆似的乳尖从软到硬。 他吃相从来都很得体,除了在她身上的这些时候。 总是吃不够。 明明塞了满嘴的柔软,还惦记着另一边暂时吃不上的。 于是只得用手模拟口腔的形态和节奏,拢着,掐着,将它搓圆捏扁。 挺翘的鼻子也深深陷进乳肉中,全然顾不上呼吸这件事,只在快要窒息的时刻,从吃奶的间隙里偷上一口满是她奶香的空气。 戚林漪垂头就看见他紧闭的眼,和痴迷沉醉的模样。 心理和生理都爽到人发颤。 无人读秒,于是这一场吃奶,直到戚林漪抖着身体高潮才停下。 她人已经软在希让慈怀里,看他喘息着,唇因激烈的前事泛着湿润的红。 她根本无心再玩那劳什子飞行棋,全身的神经末梢都被调动起来,此刻虚弱只是表面,实际身体里冲撞叫嚣着更多的渴望。 可希让慈搂抱着她,仍然捡起地上的骰子,丢出去。 她听见他在自己耳边低声念着棋纸上的文字。 【把对方弄硬或者弄湿,若已达成,前进三格。】 希让慈侧头,用唇贴了贴她的脸。 “湿了吗?”声音里有温柔笑意。 “没有!”戚林漪没好气,把头一偏。 气他明知故问,也气他怎么还心心念念要玩这破棋,于是忽略了语境语义,只下意识驳斥他,不想让他得逞。 “哦……”被无端甩脸子的人反思的语气,“那是我做得还不好。” 戚林漪后知后觉,正要改口,人已天旋地转。 “我换个地方吃吃。” —————————————————————— 其·卡肉·女也。 我是坏女人我先说。 嘻嘻。 番外儿童节四 深色布料中心有更暗的痕迹,双方都心知肚明有人在嘴硬。 然而希让慈乐见其成,他最是清楚她身上哪里最软也最诚实。 戚林漪被拖抱进那个小而温馨的帐篷,里面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心里有一瞬间在思索,希让慈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念头搭建起这块梦幻角落的呢……可她思绪尚未展开,双腿率先被人打开了来。 有热吻隔着布料落下。 小腹一抽,戚林漪咬住自己的食指,把娇喘吞咽回去。 她常常会不合时宜生出些奇怪的胜负欲来。这会儿便暗自较着劲,不想那么快展现出自己的溃败。 哪怕身下的痕迹一览无遗。 被情液泡软的布料,顺着她腿间的细缝凹进去,男人的灵舌便趁势去填满那缝隙,上下刮弄着。 这种时候,柔软的棉布也无端生出许多触角似的,搔挠着她最敏感的区域。 “哼哼……”她到底没忍住溢出两声弱小的闷喘。 这动静取悦了埋头耕耘的人,他更为用力一吮,连布料带着她的软肉,裹挟进热腾腾的口腔中。 “啊……”戚林漪难耐地拱起细腰,双腿也下意识要并拢。 这动作方便了希让慈,他借势把手顺着大腿滑至她臀下,两手一掐,把嫩滑的密处更往自己唇上送。 他的吻更加肆意起来,不仅在缝隙里钻研,腿根处没有布料覆盖的地方也流连。 自从知道频繁摩擦可能会导致黑痣癌变,他便不再敢对着那处作祟,于是即便在这种看似已经全然昏了头的时候,还是留有一丝清明,绕开了它。 戚林漪自然是顾不上体会他的细致的,她只是一时痒一时爽,人混沌陷在快感里,被情欲支配着,嫌快的时候躲他唇舌的痴缠,嫌慢的时候又海浪一般扭着身子去够他。 可两人的柔软间始终横亘着一片隔阂。哪怕是再柔软轻薄的面料也同样是阻碍。 “哈……啊……内裤,脱,掉啊……”戚林漪被那一时柔软一时粗糙的触感夹击着,她渴望和希让慈的身体有更多的触碰。 有人却有着仿佛参加奥运会般的竞技精神,边舔她边模糊不清吐了几个音节,“规则,没说。” 戚林漪反应了一会儿才理解他的意思。 真是薛定谔的守则,时间限制视而不见,莫须有的规定却奉为圭臬。 可她那时脑子几乎不转了,精神和身体都在他的舌尖上起伏,没有思路同他争辩任何。 单薄的内裤在希让慈前后夹击下,从片状逐渐收窄为绳状,丁字裤般卡在戚林漪软蓬蓬的穴上。 希让慈一面用舌在她大阴唇外勾勒,一面从后抓紧布料,模仿自己摆腰撞击她时的节奏,一下下抽动着,碾磨她湿红凸起的那一小粒阴蒂。 “哦呃……”戚林漪双唇中断续溢出吟哦,就像腿间一汩汩流出的液体。 她还要怎么嘴硬呢,希让慈在她臀后的大掌都已染上了濡湿。 他借着那水意,大力揉搓她的臀肉。这里是她浑身上下最为肉感的地方。 戚林漪听到身下有低沉暧昧的声音喊自己,迷蒙的眼前是希让慈挂着不明黏腻液体的大手。 他就用这昭然的证据同她请示:“我可以往前进三格了吗?” 岂止是手掌,他的面上才是重灾区,下巴唇周全是湿亮的水渍,连鼻尖也泛着晶莹的高光。 戚林漪抽抽鼻子,看着眼前这张漂亮又淫荡的脸,气焰弱了几分,“前进三格是什么?”她方才根本来不及看就被摁倒了。 希让慈显然是知晓的,他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会儿,健硕的身体轻盈耸起,轻笑着在她耳边递了两个字:“吻你。” 话音刚落,戚林漪便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他的唇舌落在自己下面的时候是温热的,这会儿在她的嘴里,反倒显得有些凉凉的。 这让她觉得舒服。于是唇舌化被动为主动,追逐着他的,贪凉想要一尝再尝。 她的后颈被大掌托住,大半个后脑勺也落在那人手里,全然被掌控的姿态,可却心安极了。 有着无穷之力的人,把着她,小心翼翼把舌喂给她,让她吸吮流连。 戚林漪突然觉得这个棋设计的有些东西——确认弄硬弄湿以后,下一步不是指导急吼吼地插入式行为,而是回归到更为初阶以及纯情的接吻。 也许设计者只是想要增加一些推拉感。 可她终于,对这个游戏产生了一些兴趣。 不知吻了多久,戚林漪手心里被塞了颗东西,希让慈贴着她的唇瓣哄她:“我们接着下好不好?” 戚林漪咬了口他的下唇,同时把手里的骰子丢出去,一个醒目的红点。 她这回不问了,眼巴巴看着他,等他告诉自己。 或者说,期待他下一步的身体力行。 ———————————— 写不完,真的写不完。 看在我加班的份儿上别骂了~~~~ 番外儿童节五 “对方从肚脐倒水你接着喝光。”希让慈搂着怀里人念完,眉毛微皱,不太乐意的样子,“这个不好……你重新丢,好么?” 他终于对这个棋局的设置有了意见。 “哪里不好?”戚林漪用唇瓣摩挲他的喉结,人懒懒的,她这会儿脑子慢,问完话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要完成这个任务。 “我怕呛着你。”希让慈侧头用唇贴了贴她额头,“或者,我替你做这个,嗯?” 戚林漪垂眸,看他膨胀又嚣张的性器。 他似乎一直这样,下体越硬,心越软。 性欲再喧嚣,脑子里都留有一丝清明,先要让她开心,接着才是让自己舒心。 机器人的出产设定般。 被温柔和关怀包围的人,灵魂在轻盈的云层里漂浮着。 戚林漪下巴点在他肩窝,牵他抚摸自己小臂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正好有点渴了……而且,你不会让我呛到的,对不对?” 虽是疑问句,却是十分肯定的口吻。 希让慈胸膛起伏的幅度明显变大,看着她的眼睛,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晚餐前那一碗桃胶布丁被端了过来,戚林漪吃了一大半,剩下半碗牛乳。 只是它到底混合了些桃胶和布丁这类半固体,于是液体相比起水,自然粘稠许多,这样,流速自然也更慢。 希让慈看着跪立在自己身前的戚林漪,双马尾在她仰头的瞬间摇摇晃晃,树梢上的被风吹动的叶片般,而她的眼睛就是透过叶片间隙,斑斓照射在地面的光。 “来呀……”她出声召唤他。吐舌,两手攀着自己的大腿,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上下抚摸着自己大腿内侧的肌肉。 用柔软触碰坚硬,不仅不会受伤,还能轻易拓出坚硬下脆弱的轮廓。 戚林漪感受手里的肌肉在不规律地跳动,如同他那处高高昂起的性器一般。 她于是变本加厉,凑近,用舌尖勾了下他凹陷的腹股沟。 男人粗喘一声,连忙用空着的手控住女人娇小的下巴。 身体本能几乎让他失控,想要不管不顾对待她。因为强烈的性欲中势必携带着高频的破坏欲。 好似暴烈的攻势才是热血沸腾时刻理应奏响的萧邦。 可他不是。 希让慈闭了闭眼,呼吸一沉再沉,拇指不断摩挲她下颌细嫩的皮肤,用这柔软来抵抗体内冲撞的激流。 小半碗乳白液体被男人大掌控在手里,凸起的筋脉让人看得惊心,可它温柔极了,一点点倾斜碗沿,贴着自己腹部的皮肉,小心控制液体。 戚林漪仿佛沙漠中苦行许久就等一口水源的人,高昂着下巴,星眼望向透明玻璃碗中的乳白色液体。等它终于溢出,蜿蜒向下行的时刻,戚林漪扭头挣脱开大掌的禁锢,小猫汲水般,探舌勾舔起来。 她好痴迷的模样。整张脸埋在自己腹部前,红色唇瓣被乳白色玷染,很快又让红色的舌卷走那异色,“啧啧”有声吞吃着。 这画面真的容易给人一种错觉。 这样的部位,这样的颜色。 希让慈全身如同火烧,眼睛向下便是火源地,燎得他神志跌宕,手也不自觉抖起来,可他极力克制着,避免因流速过快或事倾倒角度不对使她呛着。 戚林漪下颌处的手没了,可它不自觉中搭上了另一处柔软又坚硬的存在。 那充满海绵体的柱状物,原本是四十五度向上的姿态,这会儿却也十分恭顺地沿自己下颌的弧度,顺着她的颈,反向四十五度垂落在她的锁骨上窝。 戚林漪清晰感受到湿滑龟头的挨蹭。 它似一张小嘴,在啄吻她。 密不透风的契合,戚林漪吞咽的时候,甚至能感知到自己和那柱体间相互的挤压,微微有些窒息。 他明明在她食道之外,戚林漪却有一种被塞满的错觉。 同时,她在舔舐吞咽间发现,有人因着自己无序的动作,喘息声变得错乱不堪。 间或会发出几声短促的闷哼,尾音带着模糊的颤。 她成了操控他身上隐形琴键的人。 她于是舔吻得更为起劲,身体也前后顶弄起来。 舌尖在湿滑的腹部流连,希让慈很努力控制碗,她也吞吃得极其卖力,可液体和重力到底不可控,有一些还是脱离了她丁香小舌的攻势,沿着她唇畔滑下,勾画出色情的痕迹。 希让慈反手到身后,握住戚林漪的,与她十指紧扣。 这是即将失控的人,在竭力寻找对自我的束缚。 “戚……”他低哑喊她。 “嗯……”被呼唤的人,脑袋一点一点,从专心致志的吞咽中,分出一点心思来回应他。 听起来是模糊且短促的一声回应,然而落在颈外的性器里,便是细细密密高频的共振。 谁都没料到这是最后一根投入火苗中的稻草。 希让慈被舔着,蹭着,挤着,振着,整个人”轰“地一下,终于被烈火彻底蚕食。他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想要撤离,却已然晚了。 体内奔腾的热血刹那间化为浓白岩浆,一股股猛烈从那微小细窄的洞眼中喷射而出,悉数交代在戚林漪颈下胸前,淋漓地洒了她一身。 戚林漪愣愣抬头又低头。她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眼看着就要喝完那碗里最后一点牛奶,除了唇畔挂着两道白痕外,尽皆卷进了口中,顺着食道落尽身体里。她自认吃得很好很干净,原想最后舔舔唇,再卖乖同他要一个夸赞来听。 谁知,眨眼间便被淋了半身的浓白精液。 像她方才那一场努力全是幻境。 实际上一滴未曾入口,都浇灌在了她身上。 戚林漪委屈极了,再张口,控诉的话语都带上了哭腔,“我不要跟你玩了!” ———————————————— 祝大家七月好~ 0701,我的乖乖女鹅生日快乐。 鹅子随便。 罚站去吧。 多大的人了,连射精都控制不住。 (??へ??╮) 番外儿童节六 偌大的客厅,瞬间有麝香味蔓延开来。 嗔怒的女音和紧随其后的低沉男声铺开一场混乱又暧昧的画面。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希让慈慌乱抱住要逃的人,刚高潮后的声音还带着喑哑,双唇就那么贴着戚林漪耳后的软肉,一声声向她道歉。 沙砾倒进耳廓般,磨得她一阵麻一阵痒。 到底还是耳根子软,戚林漪被男人滚烫的身体紧紧搂着,呼吸渐次同频,再开口便只剩下娇嗔,“黏糊糊的……” “我抱你去洗洗好不好?”希让慈问她的同时,已经抽了纸巾在揩她脖子上的精液。斑斑点点,真的射了好多,她才洗清爽的身子,就这么让他玷污了。 戚林漪垂眸看他,眉眼里第一层是化不开的爱欲,往里便是浓重的歉疚,她摇头,“不洗了,说不准一会儿还得弄脏。” 希让慈顿了顿,用另一只手去捉她的,放在自己脸上,他不做承诺,只要求她,“你打我吧,我混蛋。” 两人方才紧紧相拥,他自己身上自然也沾了不少。 戚林漪看了他一会儿,高高扬起了手。希让慈充满爱意的眼神始终不减半分,静静等待刑罚落下,他觉得那是自己应得的。 细白的手掌蓄势,带着掌风朝希让慈的快速脸落下去,却在即将挨到他的前一刻收住了力。 所谓高高扬起,轻轻落下。 她只慈悲用手贴住他侧脸,虎口一收,掐了把他的脸,继而恶声恶气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适当给它奖励奖励呀,你看都憋成什么样啦!” 希让慈瞳孔里好似有什么化开,他闭上眼,把微微翘起的唇埋进她嫩滑的掌心,左右蹭了蹭,叹息的口吻:“你怎么那么好……”他说着,又忍不住开始亲她,在她下颌处流连。 这里是重灾区,他擦掉了液体,可还是吃到了自己的味道。 幸而他日常有运动的习惯,且饮食还算健康,除了麝香味,没有什么不好的味道。 戚林漪的痒痒肉之一就是下颌,每次亲她这里,希让慈都能感受到她身体传来无序的颤栗。 像脆弱的雏鸟,依在他的怀抱里,瑟瑟着,等他怜爱。 果不其然,没亲几下便听到她呼吸乱了,柔软女体打冷战般抖起来。 “哼……”她闷喘,指腹也不由自主更用力攀住他的肩窝和肱三头肌,“希让慈……”她发抖着叫他名字。 “嗯……”希让慈应她的同时,珍爱的啄吻她,眼神软得能掐出水。 戚林漪却突然仰高了脖子,卖力躲他的吻。 希让慈眼神里的火苗一下子熄了大半,他的吻顿在那儿,唇只能触碰到虚无的空气。 戚林漪却没时间感知他的异样,因她忙着打点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她咬咬唇,尽量自然的口吻同他商量,“嗯,我这么好,那你让我先走七步行不?”戚林漪后仰着身子,眨眼看他,似乎想以上下睫毛的交错擦除一些这句话的突兀。 希让慈闻言,先是愣怔,继而脊柱一松,垂头趴在她肩颈处闷笑出声——她怎么这时候还惦记着自己落后的飞行棋呢。 那么那么那么可爱。 希让慈恨不能把她吃了。然而他连咬她都舍不得。 戚林漪以为他笑自己为了赢不折手段,挟恩图报本就是不太体面的事情,故而她立马替自己找补起来,“不行就算了,我就是想……” 话没说完她就被吻住,希让慈一边含吻她柔软唇瓣,一边答应她,“好,好人有好报,你想先走几步都可以。”他好大方的口吻,说完,瞟了眼棋纸。 男人深情眉目本就勾人,这会儿还带上浅淡笑意,莫名多了些风流,衬得他愈发好看,狐狸精似的,一面探舌勾舔她唇珠,一面诱惑她,“好人,张嘴让我亲亲吧,嗯?” 这话尾音混着他吮吸她唇瓣的暧昧声响。 被冠以“好人”封号的人,轻易就践行了什么叫有求必应。 被灵舌闯入的瞬间,戚林漪察觉自己身体被缓缓放倒,她后脑勺和后腰都被大掌护着,倒在柔软地毯上的时候没有任何不适。 很温柔很体贴,和口腔中霸道凶狠的攻势截然不同。 他搅乱她的呼吸,勾缠着她的舌头,甚至吮得她舌根发酸,直到听见她呜咽的声音才醒神放开,全然痴迷于贪食她的涎液。 在爱的人的身上,不止能闻到其他人都闻不到的独特香气,甚至,你会在她各种体液中尝到甜蜜的味道。 外人听来可能是疯言疯语,可此刻相拥的两人都尝到彼此为自己酿造的独特花蜜。 戚林漪被吻得缺氧发晕,她也馋他的舌他的涎液,可他飓风过境一般,吞咽索取的效率比她快多了。于是她越吻,越觉得渴。 即便她此刻脑袋发懵,也能清晰感受到,双腿间是男人重新变得坚硬炙热的证据。 而两人的腰胯,都已不约而同,轻摇慢摆起来。 像一种肌肉记忆。 戚林漪偶尔会担忧,希让慈这样频繁和她胡来,会不会缩短花期。 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享受他这样说硬就硬的能力。 强势的亲吻掠夺了她口腔中的涎水,可也榨出她下体更加湿滑黏腻的爱液。 她还穿着内裤,希让慈的性器隔着那层布料,一下下戳刺着。 它比先前抚慰自己的唇舌强硬许多。 到穴口处几乎要带着布料戳入,滑至阴蒂处又强势碾磨着那小小凸起,上上下下,抚平燥热的同时又勾带起新一波的情潮。 那窄窄布料叫粉红柱体弄得褶皱不堪,直到碾磨出那种淫靡的“滋滋”水声,希让慈才肯略微放松一些对戚林漪唇舌的攻势。 上下都是不堪入耳的声响,连男人粗喘着说话的声音也格外令人耳热,戚林漪在纷至沓来的快感下慢一拍察觉到希让慈的动作。 她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是怎么做到去兼顾那个棋局的。 然而在他探身把棋子落定后,戚林漪感知到他往下游弋的手,来到内裤的边缘,指尖勾划几下,终于挑开了那层布料。 “七真是一个很好的数字……”他认真同她陈情,又低头来亲她,下面的东西也在蠢蠢欲动,无阻隔地贴上她的嫩肉上下滑动。 戚林漪眉眼朦胧,全然不知道再走七步会到什么境地。可她被蹭弄得灵魂都在颤栗的时刻,灵光一闪,轻易明白了过来。 ———————— 下一章收掉这个番外,回到校园番。 番外儿童节七 人体好奇妙,浑身上下起起伏伏的各种曲线,好像天生就是为了拥抱接纳彼此的时候,能够更加契合。 戚林漪小腹从风平浪静逐渐演绎一场海啸。 她软蓬蓬的地方,温柔收容着男人湿滑粗硬的柱体。 圆润的顶端从她密处滑过,彼时,他是强势的凸起,而她是充满神秘的凹陷;待途经两片湿软花瓣,不规则的形状让彼此都体会到层次更加丰富的快感,继而,他便用那圆头处细窄的肉缝,去顶蹭她小而坚挺的肉粒。 “啧啧”粘液交缠的声音响起,那是皮肉厮磨时刻最动听的交响曲。 再有男女和声的加入,曲风一时变得神秘莫测。 女人短促柔媚的娇吟混着男人粗而长的闷喘,彼此都沉溺于听着耳畔的天音。 足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因为对方的情动而更加血热。 希让慈的怀抱一时紧一时松,他总是下意识想要把她嵌入自己身体里,然而在收紧的之后又担心闷坏了她。 戚林漪实际上很喜欢把脸埋在他颈窝或是胸中缝时那种呼吸微微受限的窒闷感。 呼吸作为人体最重要的本能,一旦受阻原是一件十分没有安全感的事情,可在希让慈怀里,她有绝对的信任,因为他总能比她更早察觉自己的不舒服。 他也同样能准确捕获她的性愉悦。 希让慈一只大掌捧着戚林漪的侧脸,指腹在他脸上上上下下的流连,看起来纯情极了,然而往下看,另一只手握着狰狞的性器,在她腿间一时顶蹭厮磨,一时又左右扫弄不休。 戚林漪在他持续的攻势下,宛如成了一汪沼泽。 湿软又泥泞。 身心都软得能挤出水。 阴蒂好伟大,稍被取悦便积攒许许多多的快感,于是戚林漪的高潮来得迅猛又激烈,她在灵魂被抛至虚空的前一瞬,颤音喊陷入她这汪沼泽中的人。 “希,让慈啊……” 有人在她即将漂浮的前一刻搂紧了她,贴着她耳廓,也喊她的名字。 于是灵魂在半空中被拖拽住。 “戚林漪,戚林漪,戚林漪。”他每喊一声,便亲她一口,越喊,声音越低。 若她清明,一定能听出其中酝酿的隐秘情欲。 可她此时脑子里除了一片炫光,再无其它。 如何能够分辨微弱声线中的含义呢? 戚林漪因高潮而拱起的腰肢一阵阵抽搐着,从身体到灵魂都在颤栗,此时的她柔软且脆弱,于是本能开始渴望紧密的拥抱。 就在她伸手,预备重新降落在希让慈安全的臂弯中的那一刻,有人半撑着身体后撤了一些距离,继而肌肉贲张的身体宛如绷紧的弓弦一般,在半空拉出漂亮的弧度。很快,不知是哪里瞄准了目的地,髋部猛地向前一送。 恰好把脖颈送到她软软的手臂前的瞬间,分身也冲进了温暖的密穴。 戚林漪刚弱下去的颤音,一下变得更加高亢。 “啊啊啊……” 还在情欲巅峰中的人,甬道里不断传来海浪般的夹缠。 “哈……”希让慈匍匐在戚林漪身上,难耐地喘着,“好紧,好热。”他边说边啄吻她,口腔模拟她的密处夹缠他的攻势,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红痕。 戚林漪头在地毯上左右蹭动着,嘴里只有嘤嘤的娇吟。 希让慈以阴茎作为闯入者,切实感知戚林漪身体内失序的颤栗,与她全然共振。 他好喜欢这种感受。 然而他没有沉湎,没多久,他便开始收放臀大肌,以深深浅浅的抽插,给她的甬道更替了另一种频率的震颤。 戚林漪被迫灌入另一种节奏。 她觉得自己全身无一处不是软的,然而最柔软的地方里却包容着一根十足坚硬的东西。 她一夹,就能拓出它的样子。 继而便会在酸涩的小腹中,开始酿出更多花蜜。 花蜜最终还是便宜了那入侵者罢了。 它一旦闯入,便只有吃不完的甜头。 原先“啧啧”的隐晦动静还在,只不过加入了更为粗暴的“啪啪”声。 皮肉相撞,非但不痛,带来的只有层层迭迭的快感和酥麻。 戚林漪饱胀地容纳着他。在摇摇晃晃的视线里,侧头看向不远处的棋纸。 她一开始以为希让慈说那句话,意味着自己走到了指示全垒打的格子。 后来,希让慈在外的纠缠又让她以为误解了他。 现在,她只怀疑希让慈根本就是“假传圣旨”。 于是她只想眼见为实。 可别说她这样与棋纸同样躺在地毯上根本看不见,就是自己在这样上上下下颠沛的承受中,眼中也全然是失焦破碎的画面。 希让慈追随她的视线而去,看了一会儿,伸手将她拖抱起来。 是对坐的姿势,进得更深了。 戚林漪扬颈呻吟。 希让慈缓下攻势,一手捏着她臀肉,缓慢吞吐自己的巨物;另一手扶着她侧脸,轻声哄她,“你要不要,读一读?” 戚林漪视力很好,又少了猛烈的颠簸,视线一凝,快速看完了那三行字。 【不以纳入式让对方高潮,再在高潮的瞬间进入/被进入】 她迅速扭回头,仿佛以这样的举动抗拒这个答案。 希让慈没有作弊或是违反规则。 相反,他全然照做。 然而她刚一回头,有人缓下的攻势又重新变得猛烈起来。 “哈啊……嗯嗯嗯……”戚林漪的呻吟又变了调。 希让慈把她垂落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两只手的动作全然矛盾,一只温柔,一只暴戾,他诱哄的口吻,“你说,七是不是很好?”希让慈在她断续的呻吟中叼住她的耳朵,把喘息和暧昧问候送进她耳廓。 “……哼嗯哼……”戚林漪闭口不语,只在他撞进身体里的时候不服气的发出闷哼声。 希让慈深深看她,捉她手来亲了亲,偏要在做爱的时候做这么纯情的举动。 “我说,戚就是很好,也是最好的。” 他说完,更卯劲同她厮缠。 那棋局终是没有走到最后,甚至,没多久后便被淋漓的液体淋湿。 “啪嗒嗒……啪嗒嗒”的声音让女孩儿羞涩到几乎要尖叫,却有热腾腾的唇瓣贴着她一声声哄道:“没事的,不要忍,我喜欢你这样。” 然后,抱着她换一处干净地方,重新开始下一轮冲刺。 —————————————— 就停在这儿吧。校园番见。 番外if线高中生11 po18 ai.co m 戚林漪听罢,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万妍原本在沙发上四仰八叉躺着,因着向明宇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整个人扭成一团看向戚林漪,等她回应。 她和向明宇不熟,只因为戚林漪是两人共友,故而互加了联系方式,然而八百年也不联系一次。 谁知这一联系就没头没尾要她帮忙做传声筒。 然而对面的人只沉着脸,半晌没给她回应。万妍急性子彻底爆发,腿一支楞,人坐了起来:“你今天怎么一天都支支吾吾的,你想急死我呀?” 话音刚落,她手机在手里震动起来。 “得,人电话追过来了。你不说,那我自己问他咯……”她作势要接起来。 戚林漪瞪她一眼,起身过来,把电话丢到一旁,看着朝上的屏幕,又没好气伸手拨了它一下,让它面朝下。 眼不见为净。 她挠挠后脑勺,很烦躁的样子。 深呼吸几道,再开口便好些了,从头把事情跟万妍盘了遍。 “昨天不是姓向的生日吗……” 完了,姓向的,名字都不叫了,这得多大仇。万妍立马来劲,从旁拖过抱枕搂着,眼巴巴等她说下去。 向明宇组团约了初中玩得比较好的一群人,去鳌山度假村庆生。一行人下午便出发,预备到那儿玩漂流真人cs之类的。只戚林漪一个人例外,她和向明宇说的是会在晚饭前到。 全然没有理他有关自己要去干什么的追问。 她其实算好了时间,按理来说自己是不会迟到的。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带着摩卡返程的路上,车子在高速上半道出了故障,莫名其妙就开不动了。万幸当时没有紧跟其后的其它车辆,司机处理也还算冷静,借着最后一点惯性,开了双闪,停到了应急车道。 他下车打开车前盖检查不出问题,最终只能拨通高速救援电话。 戚林漪和希让慈两人一狗,在车上大眼瞪小眼半晌,司机全然没有要跟他们交代的意思,只在外面皱着眉头打电话。 “师傅没有放警示牌,安全起见我们还是下车,从你那边下,去车子前面的护栏里站着。”希让慈在司机打到第二个电话的时候做了下车的决定。 戚林漪点头,外面时不时有疾驰而过的车辆,这么在路边停着她也觉得不安。看好文请到:rouwenxiaoshuo.com 护栏有些高,戚林漪踌躇了下,一时不知道以什么姿势越过去,张着手正比划,旁边伸了只胳膊过来,示意她:“你撑着我踩上去。” 只有这样她的裤子不会脏。 戚林漪点点头,也不忸怩,手攀上希让慈的肩膀,出乎意料地,他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瘦,肩膀处并非硌手的骨头,她按到了结实的肌肉。这给了她借力的勇气,手一压,脚一蹬,而后成功翻了过去。 她下意识拍了拍手,“包给我。”是打算接过摩卡,让他能更方便过来。 希让慈却摇摇头,示意她往后退一些,而后一手托着怀里的包,另一只手在护栏上一撑,长长的一条人轻而易举就越了过去。 很漂亮的一套动作,宛如鲸跃一般,有好看的弧线和短暂的滞空,落地的声音都是轻巧稳定的。戚林漪眨眨眼,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瞟了眼他被T恤遮盖的腹部。 核心力量应该不错。她在心内如是暗忖。 南方夏季五点多的太阳,不算很热烈,但照在身上久了,仍然受不住。希让慈往前站了站,替她挡了一大半的阳光。 她好像很忙,手机不时传来震动,这会儿低着头回消息,因此便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 救援车十几分钟便到达,稍做检查便连人带车一块儿拖回了救援中心。 路上希让慈询问司机是否有其他司机的联系方式,让对方来接一下他们。他其实不急,然而方才在护栏外戚林漪接了个电话,听起来她晚上似乎有事要赶回去,许是那头一直追问她在哪,快到了没,她一开始还解释自己遇到点问题事情没结束,要晚点到,让那边先开始,后来直接不耐烦地挂了电话。 希让慈中途也接了家里的电话,同样隐去了车子路上出故障的情况,只让老两口不用等他吃饭。 司机不乐意,说车子刚年检没多久,不会有大问题,修理一下就能上路。 意思就是要他们一起等。 而且他语气不好,莫名地带了情绪,好像接这一单接错了似的,车坏了就得怪这两人一狗。 果不其然,戚希二人还没回话,他又没好气拍了拍方向盘,回头恶狠狠看着希让慈怀里的摩卡,开始絮絮叨叨开始怪罪起它来。 “早知道不接你们这一单了,我就说这些畜生晦气,上一次送完那个猫回去我追尾,这一次运你们这狗又莫名其妙车坏了,我……” “不是……你没事吧?”戚林漪简直被气笑了,她拧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驾驶座:“车子出故障肯定是车子有问题,你这也能怪到一只狗身上?它咬你发动机了还是啃你油门了?” 她语气也不好,话里讥讽意味很浓。 “我这车子开了十来年了,从来没有这样开着开着好好就停下来开不走了!”司机反身,冲着戚林漪吼。 希让慈眉一压,横手撑在副驾驶椅背上,用自己的身体将戚林漪和他隔绝开,“麻烦你冷静点行吗!” 他这样的姿势,臂展和身高的优越完全展现出来了。 司机原本拿他们当孩子,故而肆无忌惮,这会儿眼前显然是个身形完全压制自己的男性,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很慑人,于是他收了方才对戚林漪的嚣张气焰,讪讪丢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埋怨。 即便车子此刻是在拖车上,司机这样回头争吵,方向盘又在他手中,希让慈还是觉得很危险,于是他又立马回头,冲着戚林漪轻微摇了摇头,然而眼神中安抚意味很浓。 没人知道他这一扭头的功夫,眼神切换简直是天与地的差别。 戚林漪原本吼回去的话已经在嗓子眼了,被希让慈漆黑的眼一看,顿时冷静了七分。 然而还是憋了三分气,她气鼓鼓的,看着窗外不说话。 希让慈觑着她的脸色,思考半晌,把睡着的摩卡从包里抱出来,小心送到她手上。 叫热烘烘软乎乎的毛孩子一碰,戚林漪脸色果不其然一下便柔和许多,她轻轻摸着摩卡柔软的毛发,对前排不时传来的讨厌声响都自动屏蔽了。 希让慈在边上想了会儿,拿手机发了会儿信息。 到了救援中心,一下车,希让慈便让戚林漪带摩卡到办公室给它喂水。 他则跟着司机,往维修处走。 不得不说,摩卡是只特别有狗德的小狗。戚林漪见它挣扎着要下地,便牵好绳子将它放到地上。 小小一只,到处闻嗅着,不往办公室那儿走,小短腿反而朝外扒拉。 戚林漪不勉强它,小碎步跟着,拿手机录它走动的样子。 没想到走了没多久,便对着草坪抬起了腿,淅沥沥拉了好大一泡尿。 戚林漪有些惊喜地“哦”了一声,联想到它今天在车上一直没有排尿,原来憋着要下车拉。 她四处看看,下意识想喊希让慈看摩卡有多乖,视线范围内却没看到人。 于是便那么牵着摩卡,随它在草坪附近漫无目的地闲逛。 没多久,希让慈便回来了,边上还跟着那个讨人厌的司机。 戚林漪以为车子这么快修好了,原本还有些不情愿这么快再次和那个讨厌鬼在同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待着。 谁料,对方全然没了方才恶意狰狞的样子,脸上有为难,也有讨好的笑意,搓着手,走到她跟前,踌躇着开口。 “那个……不好意思啊小妹,刚刚是我太着急了。我这,我这车……一下子修不好,本来应该另外叫部车送你们回去的,但……”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旁边的希让慈,咂巴咂巴嘴继续道:“嗯那个,你朋友说不用了,他自己叫了车。那我把你们回程的钱退你们吧。”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钱,点了点,递给戚林漪。 戚林漪见鬼一样看向希让慈,眼神里满满的全是疑问:你对他做什么了? 她又下意识打量司机的脸,没有伤口哇。 —————————————————— 没写完。明天继续 番外if线高中生12 “你把他怎么了?”戚林漪看着远去的背影,手里还握着退回来的两百块纸币,她看起来好奇极了。 希让慈从她手里接过牵引绳,两个人都小碎步跟着摩卡移动,离得不远也不近, 后面是黑压压一片钢筋铁材,间或传来维修的动静,钪锵钪锵。 这里两人一狗,漫步在长势野蛮无章的草坪上,任斜照的夕阳把影子吹糖人般拉得细长。 好像另外辟出了一块静谧的天地。 希让慈声音一向偏低,他开口,戚林漪就下意识向他靠近了一些,想要听得更清楚。 “我和他协商退钱,我们自己回,他不肯。我就当他面打了黑车举报电话。”司机当即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声称一切好商量。 于是在退钱的基础上,希让慈追加了让司机过来同戚林漪道歉的主张。 “这举报电话真的有用么?”戚林漪回想起车站附近停的那些车辆,疑惑问道。 “我刚在车上搜了下,没有严打,所以官方一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有人举报,是会追责处罚的。” 司机的反应也佐证了这一点。 然而其实是有赌的成分在的。 并且按照方才司机那么易燃易爆炸的性子来看,谁也说不准他会不会恼羞成怒动手。 希让慈听完戚林漪的分析,沉静地想了想,先是点头认可了她的推测,而后—— “没有关系,如果动手……我应该能保护好我自己。” 戚林漪反应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怎么会有人把——“他打不过我”,这句话表达地如此之含蓄…… 还是个热血最上头时期的十几岁男生。 戚林漪静静看了他一会儿。 希让慈在她的注视下,喉结一滚,不自觉收紧手中的牵引绳,摩卡被扯得一个踉跄,扭头发出抗议的“嘤嘤”声。 希让慈连忙松了手劲,看看摩卡,又看看戚临沂,“外面热,要不要去那边办公室坐一会儿?里面只有一个大姐。”他借着这话,避开了她的视线。 戚林漪点点头,“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要怎么回去。”她理解希让慈拒绝司机帮忙叫车的原因,即便不是出于安全因素考虑,她也不想再和那人有任何牵扯,“我想说,可以让我朋友去车站重新帮忙叫部车过来接我们。” 谁知,两人想到一起去了,并且希让慈先她一步做完了这件事。 “我刚刚让熟人帮忙叫了,因为他就在车站附近,过去比较快。” 还有一个原因,司机是他找的,路上出了这样不愉快的事,他觉得自己负责善后是最基本的补救。 摩卡一直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希让慈弯腰把它捞进怀里,另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湿纸巾,打算给它擦脚。 他单手显然不太好操作,戚林漪很顺手接过来,就着希让慈托抱摩卡的姿势,挨个把它四个爪子擦干净。 她离他很近,帽檐和他的锁骨大概只有摩卡两只脚垫的距离。 她擦得心无旁骛,不知道有人的胸腔早已开满无形的鲜花。四下无风,花枝却无端摇曳,直震得他心脏砰砰。 回程的路上,天已经黑下来,戚林漪手机有很多消息,但她好像不怎么回。 新的司机人挺和善,下高速的时候,戚林漪决定不再换车,问他如果去鳌山度假村要加多少钱。 价格还算公道,戚林漪当即拍板。 希让慈看了看窗外,犹豫半晌,拿起手机。 不一会儿,戚林漪手机亮了起来,她垂眼一看,这回没有无视,点开。 【鳌山那儿得经过一段山路,天黑了,一会儿先送你到地方,我再回。不麻烦,回程我让师傅从后山绕,十几分钟就到大屿山了。】 戚林漪好像读了很久。 她只可能是思考了很久。 也许是在考虑如何婉拒他。 希让慈喉结已经起起伏伏许多次。 摩卡仿佛能感知到什么,探头在他虎口处舔着。 终于,希让慈余光看到那头动了起来。他手一翻,在摩卡脑袋上轻轻摸着,好似要借此排解自己的焦虑。 没多久,他的手机传来震动。 深吸一口气点开,只有短短几个字。 【好,那么谢谢你~】 他胸腔处的藤蔓,霎时又向着月光疯长。 快到之前,戚林漪接了个电话,希让慈听出对面是个男生。 “快了……”戚林漪很无奈的语气,“这次是真的快了。我都看到上面挂的那排红灯笼了。” 等到了那排红灯笼下,戚林漪便让司机停车,希让慈隐隐看到,前面有个年龄相仿的男生正大剌剌坐在大门处的石阶上,指尖有猩红火光。 车灯晃过他的时候,眯了眯眼,而后站起身,直直看向这里。 夜色昏暗,向明宇看不见车内景象,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处,才咧着嘴,吊儿郎当朝她走去。 戚林漪在向明宇走到距离自己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把下车前从包里掏出的礼盒随手扔给了他。 “生日快乐。”她用像说“不好意思借过”般的语气同他祝福道。 向明宇接过来放到耳边掂了掂,佯装不满看着她埋怨道,“这就是你对待寿星的态度吗?你知道你迟到了多久吗?戚林漪,你这个无……” 没等他把话说完,戚林漪把头一扭,离他远了些,面上有嫌弃也有不可置信,“你这是喝了多少?” —————————— 困到不行,先洗洗睡,晚安~ 番外if线高中生13 向明宇面上带笑,左侧脸上的酒窝格外清晰,他对戚林漪的躲避视而不见,反而又朝她倾了倾身子,“你猜。” “猜对我把我今天收到的礼物全送给你。” 饮了酒的人,眼睛里氲着满满的水汽,泡在水里的玻璃珠子似的。 戚林漪乜他一眼,旋身就要继续往里走,她才懒得陪个酒鬼在这儿散德行。 “诶——” 有人扯住她的包带。 “你猜我为什么在这儿?”他问完便立马跟上回答,生怕她扭头又要走似的,“那群王八蛋轮番灌我酒啊,尤其是你的好同桌陈娜娜和咱们的班长同志,俩人一唱一和,带头组织说要把我放倒哇。” 话听起来是埋怨的,人却显见是高兴的。 向明宇酒量很好,打从初中时期的生日宴便已经开始饮酒。他家里好像并不管束这些,甚至有些放纵的意思,也许是将其当成继承家业的必备素养之一了。 此刻他身上酒气很重,却是半分醉态没有。 戚林漪听完不为所动,全然站干岸的样子,“那你快别在这儿磨蹭了,大家都在等你呢,早倒早回家。” 她像个无情的打工人,人才到岗就盼着下班回家。 有人拿手点了点她,成功被气笑,待察觉到她又蠢蠢欲动,忙收敛笑意,讨好地拉拉她的包带:“真喝不动了,肚子要炸了。陪我吹会儿风散散酒气再一起进去呗。” 倘若戚林漪一个人进去,加上迟到,那么她铁定会成为大家集火的对象。 和寿星一起进去,至少火力是分散的。 两人一左一右在西北角的石阶坐下。 “让我来猜猜你今年送的什么……”向明宇再次摇了摇手里的盒子。 “钢铁侠的手办。”没等他猜,戚林逸便直接把答案说出来了。 向明宇吃瘪的样子,却不完全是因为她提前揭露谜底的行为,“不是,您能送点别的吗?” 从初二起,他从戚林漪这儿收到的生日礼物,无一不是漫威的手办。他是漫威迷没错,家里一整面墙放的都是手办和周边,可戚林漪这样连续几年的投其所好,看起来多少有些偷懒。 “不要拉倒,还我。”戚林漪递手过去,却脆生生叫人拍了下。 “谁说不要了?哪有送出去的礼物还往回讨的道理?” 他那面墙里有好些都是极其难买的限量款,可戚林漪送的那几个永远摆在最中心地带。 “诶,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他朝戚林漪凑近了些,鬼鬼祟祟的问道。 “什么?”戚林漪乜他。 “陈娜娜和班长,好像有猫腻。” 戚林漪狐疑的眼神,“班长不是和那个广播站的学姐在一起吗?”而且据她对陈娜娜的了解,陈娜娜喜欢的从来不是班长那种男生。 无论长相还是性格。 然而两年多过去,两人私下联系不多,也许她的审美偏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一定。 “早分了啊,你过年没看到他说说?那矫情的……什么相爱未必容易。”说到后面他甚至捏着嗓子怪声怪气。 戚林漪仍旧怀疑的口吻,“你别是因为被他们合伙灌酒心有不甘就开始传谣吧?”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向明宇几乎跳起来,“下午他俩玩游戏那黏糊的样子,你要是在场你铁定没眼看!” “什么样子?”戚林漪是真有点好奇了。 向明宇下意识就要有问必答,话都到嘴边了,又咽回去,换了别的,“叫你不来,现在急了吧。” 戚林漪无视他的酸里酸气,沉吟道:“我就是觉得很奇怪……以前完全不来电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看对眼了?” “那不很正常么?感情这事儿谁说得准。”他说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神不断在戚林漪面上逡巡。 戚林漪耸耸肩,不置可否,一侧头,被向明宇的眼神看得愣了下:“干嘛?” 向明宇身上的气息突然沉静下来,再开口,声音都低了些,“你家里有考虑送你出国么?” 戚林漪摇头,很干脆。 向明宇知道她家完全有送她出国的条件,可因着还有两个儿子,那么便不好说了。 “那,你想出么?”他生平头一次那么小心翼翼地问话。 戚林漪眉头微皱,再次摇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没想过。” 向明宇腮帮子鼓动,“可是像你这样的人,我觉得文明程度越高的地方,越适合你。” 戚林漪有些惊讶,她头一次听向明宇这么认真同自己说这样的话,然而他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震惊。 “如果你有半分想去,我都可以帮你。”他面上再没有往日同她嬉皮笑脸的痕迹。 戚林漪看得心悸。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她预备起身,想借此拦住些什么。 “别再躲我行不行,戚林逸。”有人握住她手腕,两年前他没敢做的事情,两年后做了。 “放开。”戚林漪冷冷凝视他,直到那只手离开,她才懊恼地叹了口气,“你这样,孙恬文算什么?” 他口口声声自己单恋对方,现在却跑来和她不清不楚。 她本意是提醒他,却不料向明宇的回答让她更为慌张。 “算挡箭牌?算我重新靠近你的通行证?”向明宇自嘲,“你那么聪明,我当时才刚意识到自己喜欢你没多久,你就开始躲我。孙恬文是我妈朋友的女儿,我俩谁也看不上谁,我借她名头的事,跟她报备过。这事儿我得跟你先声明。” 他最知道戚林漪讨厌什么。 “不要再说了。”戚林漪觉得荒唐,她的确很敏感,两年前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她感知到向明宇的变化,于是默默开始疏离他,直到高一开学后听说他在追一个学妹,才渐渐愿意同他恢复互动。 这期间他大概收敛得很好,戚林漪没有再觉得反常,现在看来…… “为什么不让我说呢?两年前我怕你再也不肯理我,所以我不敢说。现在……” “你如果继续往下说,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戚林漪打断他,声音不高,可听在向明宇耳朵里,却如同雷声炸开。 “真的只能做朋友吗?”缓了半分钟,他嗓音干涩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去年大火的那部台剧我一集都没看吗?”戚林漪不答反问。 向明宇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现象级的爆剧,连他这个不看台偶的人也听周围女同学讨论过。 “因为我很不喜欢朋友变情人的戏码。”戚林漪像无情的杀手,冷刀刺进去不够,还要再搅动叁分,“在变成朋友之前我都没有心动的人,之后我也一定不会心动。” 又沉默了一分钟,向明宇才涩然出声,“果然……许愿都是骗小孩的。” 他此刻觉得自己今天零点在房间独自对着蛋糕许愿的样子实在蠢极了。他当然不至于痴人说梦到跟老天说“请让戚林漪和我在一起”,他只是希望她听到自己的心声后,能慈悲地给自己一个走向她的机会。 可她没听完就转身想走。 戚林漪准备打电话让戚父来接她回家。 “连蛋糕都不吃一口就走么?”向明宇有些急了。 戚林漪才要回答,突然背后有人声喊道:“你小子躲在这,我到处找!” “咦!漪漪你啥时候到的?” 来的人正是班长,他边上还站着个陈娜娜,后面那句话就是她说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片刻,都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陈娜娜打破僵局,笑着向戚林漪走来,有人只得默默把手机放下。 陈娜娜彼时是向明宇最感恩的人。 最后男男女女各自揽着往包间走去。 而东边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有人静静伫立着,若不是他怀里抱着只狗,整个人仿佛是融入夜色的一棵树。 ————— if线高中生14 “我操!”万妍听完把抱枕一甩,“我就说!”她拿手指头戳戚林漪的胳膊:“之前我就怀疑过!” 向明宇其实算掩藏得很好,他日常对戚林漪并不太殷勤。万妍和他接触不多,仅有的几次要么在戚林漪生日宴上,要么就是路上碰着了。在她看来,两人相处同普通朋友无异,只是,她会在偶尔的一个间隙里,捕捉到向明宇一些没收住的眼神。 但因着一开始就听戚林漪提起他在追一个学妹,便当作是自己敏感多想,故而始终没有在戚林漪面前提起过。 此刻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也怕戚林漪骂自己马后炮,于是话头一转: “就因为他没憋住跟你表白了,你就把他拉黑了?”好无情的女人,她的眼神仿佛在说。 戚林漪听到“没憋住”叁个字,一时哭笑不得,什么玩意儿,说得跟排泄一样…… 再看万妍眼神,忍不住嗔她,“你跟谁一边的!” 被陈娜娜挽着手进入包厢,入目的都是熟面孔,其中有几个当前不在一中就读,戚林漪同他们已有一段时间未见。 一个姗姗来迟的故人,免不了要成为关注的焦点。哪怕向明宇已经有意在拦了。 喧闹海浪似的一番掀过一番,大家说话全靠吼。戚林漪觉得自己耳膜都在震动。 陈娜娜拉她在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随后喊着尿急,匆匆进了洗手间。 很多人在和戚林漪说话,基本都在问她怎么才来。 戚林漪含混说家里有事,简单揭过。 其中一个进了体校的男同学端着酒杯寻过来,戚林漪扬眉,上下打量他,“克群,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克群本名张启耀,戚林漪入学第一天就觉得他长相酷似吴克群,因此初中叁年一直喊他的“艺名”。 克群对此接受良好,他一笑,露出虎牙,白灿灿的,显得脸更黑了。 “天天太阳底下暴晒啊大佬。你去练体你也白粿变黑炭。” 虽然戚林漪赋予张启耀台湾人的身份,可捱不住他是精神香港人——酷爱古惑仔,初一刚入学那会儿,戚林漪在班里个头拔尖,又常常穿一身黑,他便说她身上有大佬气质。 于是那叁年两人一直这么各叫各的。 戚林漪抿唇笑,劝他多少涂点防晒霜,不说黑不黑的,至少能防老化。 张启耀为难的样子,在下巴抹了一把嫌弃道:“那玩意儿黏糊糊的,流了汗更难受。” “嗨,不说这个。”他声音突然低下来,人也更靠近她一些,左右看看,“你应该早点来的,下午错过太多!” “嗯?”戚林漪初时不解,顺着他视线看去,顿时想起先前向明宇说的话。她心中有了数,却并不表露。 “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人,什么地方,怪怪的吗?” “你直说行么?我才进来不到叁分钟,你指望我看出什么?”戚林漪抬起汤勺想喝口汤,又放下:“哦有的,我看出你不止黑了,还变得特别八卦。” 谁说八卦是女人的专属,男人嚼起舌根从来不遑多让。 “啧,你……” 戚林漪正竖耳听着呢,张启耀突然收住了话头。她边上光线一暗,有叁两个人勾肩搭背歪了过来,为首的班长猛拍张启耀肩膀,“你养的什么深海鱼呢,端着这一杯都多久了……林漪你别理他,一杯可乐都不要跟他喝!” 戚林漪眼尖地发现他手腕上有一根女性的头绳。 居中的向明宇不声不响扫了她一眼,没说话,任由自己左右两边的人推着搡着,把张启耀弄回原来的位置。 “你先吃点东西。别管他们。”他边说边转着转盘,停下来的时候,戚林漪面前是她喜欢吃的话梅排骨和咸蛋黄鸡翅。 他话音刚落,余光撇到有人要过来同戚林漪说话,酒杯一捞,率先向着那人走去。 开始喝酒的饭局好像就是这样,酒精让人躁动,难以安分坐着。 全场只有戚林漪的杯子里是橙色芬达,跳着细密的气泡。 这个局里,没有人会对她劝酒。 向明宇才走,边上又有人来,陈娜娜擦着手坐下,“向明宇刚跟你说啥?” 戚林漪埋头喝汤,瞥她手腕一眼,摇摇头,吞下后随口说了句:“喊我吃快点。” “怎么可能!”陈娜娜下意识反驳。 戚林漪看着她,陈娜娜大抵也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笑了笑,“他刚还喊服务员重新上了些菜,我们吃过的好些都撤掉了。咦……这两盘我刚都没吃过诶。” “蛮好吃的,你试试。”戚林漪避重就轻。 照例,饭后活动是唱k。 抬步二楼便是。 没什么人唱歌,放着背景乐都在忙别的。 有人摇骰子,有人组局玩游戏。 戚林漪在游戏组,左手边是陈娜娜,右手边是张启耀,对面是向明宇和班长等人。 “输了什么惩罚?”有人问道。 “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咯。”张启耀提议。 戚林漪无比嫌弃看他一眼:“我现在小说看到这种剧情都要翻白眼骂作者梗老当柴烧的。” “惩罚喝酒喝饮料或者俯卧撑仰卧起坐这些,随便一个都比那玩意儿好。” 大家笑起来,班长拿起手边的麦,揽着向明宇肩膀道:“今天寿星公最大,明宇你来说,哪个提议好。” 话毕还把话筒递到向明宇嘴边做采访状。 向明宇脸上带笑,他彼时喝得更多了,看谁眼神都带着春水般温柔。 大家短暂安静了一瞬,都看着他,等他答复。只有戚林漪低头从果盘里找吃的。 “听她的。”他一点没犹豫,冲戚林漪抬了抬下巴,顺势把果盘朝她推近了一些。 戚林漪皱眉。换作以前,他会和她唱反调,故意选她不喜欢的。 气氛凝滞一刹那,而后有人发出意味深长的“哦——”。 戚林漪把瓜丢回果盘,看着班长,语气不善:“哦个屁啊!” 陈娜娜立时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就按照漪漪说的,开始吧开始吧。” 一开始玩的逛叁园,戚林漪一局没输过;后来玩数青蛙,她成全场失误最多的人,芬达连喝七八杯,她捂着嘴表示要退出游戏。陈娜娜拉住她,提议换玩“我有你没有”,大家一致同意。 作为扩展,既可以是“我有你没有”也可以是“你有我没有”。 这个游戏节奏长,也不考算数,戚林漪便留下来继续。 一开始都是些比较常规的题,譬如——“我家里四口人都是一个姓”、“我从来没有当过班长”。 等轮到张启耀发言,他贼兮兮笑了下,眼神环视一圈,竖着自己仅剩一根的手指头,铿锵道:“在场没有我喜欢的人。” 喧嚣的ktv包房里有一瞬间的寂静。实际上隔壁桌摇骰的声音并未中断,音乐也仍在唱响。 戚林漪看着班长和陈娜娜交替摁下一根手指,张启耀得逞的笑声还未出口,有人指着向明宇惊呼。 戚林漪猛喝了一口芬达,咬着后槽牙冲万妍道:“他从来也不是那种老实的人,那个问题他根本没有必要坦诚相待,吴克群他就是冲班长和娜娜去的。根本没人在乎他向明宇怎么样!他也知道自己摁下手指别人会怎么联想,我会不爽,但他还是做了。” 戚林漪回家路上不时有人发消息来试探她的态度。向明宇也不停同她发着大段的信息。 戚林漪越说越气,“我的态度还不明确吗?我还要和他怎么说?搞什么,现在是让其他人来逼我喜欢他吗?” “他是不是和你同桌还有那个班长勾结好了啊,我怎么觉得那俩人暗戳戳要撮合你俩。” “应该吧。”戚林漪向后仰倒,看着天花板,“不重要了。以后应该不会再一起玩了。” 她对陈娜娜比较失望。以前两人要好的时候,都聊过彼此的恋爱观。陈娜娜如果知晓向明宇对她的心意,应当站在她这边帮忙拦着向明宇,而不是明里暗里偏帮他。 她会选择那么做,实际上就说明,在她心里,戚林漪的意愿并不重要。 万妍伸手拿手机,“我也一起拉黑他。” 然而拿起来后,她却点进了另一个对话框。 “戚林漪……”她囔囔,“摩卡他爸也是实小的诶……” 戚林漪闻言扭头,“谁说的?” “我妹,她不是也高一吗。她说……”万妍挠了挠下巴,看着手机继续道:“她说听别人讲,希让慈小时候长得小小的,又因为脸上的胎记,经常被人欺负,好像还被起了个‘酷狗’的外号…… 这个事情还是她发小跟她讲的,她发小以前叁四年级和希让慈同班,因为据说他们年段现在年段有挺多人在追他的,还有人下课故意路过他们班级去看他。我妹之前也想去,被她发小科普了一顿。 笑死……然后我妹说她更想看了,后来她……” 戚林漪不知道自己听到哪里的时候开始走神的,等她回神,万妍正拽着她,一脸奇怪地问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原来是他,他是谁啊?” ———————————— 哦吼吼,不好意思,叁千字含希量极低(含摩卡量也是) 下章父子档强势杀回。 番外if线高中生15 戚林漪到大屿山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往常的周末她基本都睡到日上叁竿,这是难得早起的一天。 家里问起来,她只说和朋友去爬山。 细究起来,倒全然不是假话。 希让慈推开院子大门,嘴里还在和家人道别,一抬眼,和不远处梧桐树下的女孩四目相对。 两人动作都顿了顿,只摩卡兴奋不已闷头向前冲,它比人类敏锐也情绪外放。 周五的晚上,希让慈正在院子里陪摩卡玩巡回,突然口袋里的手机传来消息响铃,他从前不是手机不离身的人,这是最近才养成的习惯。 待看见屏幕上的信息,他停下丢球的动作,点开查看。 701:【你明天有空不?我可以去看看摩卡么?】 原本他觉得漫长的周末,好似突然有了盼头。 希安民刚浇完菜,从后院绕出来,看着坐在马扎上的孙子和摇着尾巴等待的摩卡咳了咳嗓子,“是有什么好事吗,也说给爷爷听听。” 摩卡在希让慈这里等不到球,又颠颠儿地跑到希安民脚边撒娇打滚。 希让慈回神,喊了声“爷爷”,抿唇收敛了笑意,快速又简洁回复那头【有空,可以的。】 “是和一起把摩卡带回来的那孩子在交代什么吗?”希安民从檐下一个竹篮里掏出一个藤球,在摩卡面前晃了晃而后丢出去。里面还有清脆的铃铛“叮零零”响。 藤球是希让慈小时候他给做的,现在成了摩卡的玩具。 希让慈把摩卡带回家的时候就和家里明说了来历,加上他近来不时拿着手机给摩卡拍照、发消息,希安民多少能猜到点什么。 情窦初开的年纪,实在很正常。 而且希让慈独来独往这么些年,他有个愿意交流的朋友,这是老两口都乐见其成的事情。 “嗯。她想来看看摩卡。”希让慈走过去,把希安民脚边的水桶提起来在廊边放好,待走回他身边,又弯腰替他掸了掸裤腿边沾到的泥,再起身,便听见爷爷沉稳的声音。 “你向来懂事,我不吩咐你别的。只一点,对人女孩务必要注意分寸。” 希让慈点头,姿态也很端正,全无敷衍不耐应答道:“我知道的,爷爷。” 第二天一早,梁美珍熬了仙草冻,蒸了桂花糕点,分别用密封盒装好,让希让慈带给戚林漪。 希安民则卷了两张纸币塞给希让慈,希让慈推却,只说自己身上有。 希安民瞪了他一眼:“做男孩的花钱不能小气,多带些总没坏处。” 于是他便那么左手拎个袋子右手牵着摩卡出了门,整个人像背负了全家希望一般。 “你等很久了吗?”希让慈看摩卡摇着尾巴,在戚林漪裤脚和鞋子上不断闻嗅。 戚林漪蹲下身,双手把摩卡抱起来,笑意直达眼底,“没,我刚到……咦,摩卡,你是不是长高了?”声音里透着欣喜。 “是。”希让慈学着爷爷的口吻,“一天一个样,再过不久估计会立耳了。” “哇,摩卡,那你很快就要长成大人——不对,大狗模样了。”戚林漪摸着它软乎乎的耳朵,有期待,也有不舍。 宠物寿命相对人而言短得多,因此成长也快。她时隔一周见它一次,这个进度便显得更快了。 也因此,她今天选择带摩卡去保安寺——保佑平安的寺庙。 她小学时春游去过一次,之后越长大越累于爬山,再也没有去过。 今日来大屿山她坐的摩的,这会儿从希让慈家到保安寺,还要走一小时左右路程。 “往这儿。”希让慈带着她走小路,树荫多,凉快些。 他从小到大陪着奶奶去过许多次,早已烂熟于心。 “你奶奶是道教徒么?”戚林漪听闻便有些好奇道。 “不是。”希让慈摇头,“我小时候容易生病,她心里害怕,就不时带我去找菩萨拜一拜。” 戚林漪视线落在他身上,比树荫见洒落的阳光更显炽热,出口的话也很肯定,“你现在看起来身体很好。”奶奶的虔诚也许真的让他得到了菩萨的庇护,她这般想。 希让慈笑笑,垂眼看着地面上斑斓的阳光。就在戚林漪以为他不打算回应的时候,察觉身边人扭头看向自己,口吻笃定道:“嗯,多亏菩萨保佑。” 戚林漪有些晃神,又是这个对视的角度,眼前的两张脸模糊交替着,少年眼底的脆弱成了幽深的一往泉,引着她想深入探究。 ———————————————— 不出意外,明天还更。 if线高中生16 大屿山的清晨九点同县城的景象不太一样,没有嘈杂的鸣笛,也没有高峰期的车流,这里一切都慢慢的,像屋顶袅袅的炊烟一般。 有老人推着婴儿车在路上闲聊,还有小朋友趴在石阶上拍纸片,如戚希二人这般年纪的反倒少见。 这里的狗几乎都是放养,没有谁家出门遛狗牵绳,更何况是摩卡这样的小奶狗,因此两人一狗走在路上很是有些瞩目。 他们也慢,随着摩卡的步调,几步一停,陪它探索路边的花花草草。 对戚林漪来说,这样的节奏很舒服。全然没有爬山的疲累感。 “你吃早饭了么?”希让慈抬手,把手里的袋子往戚林漪那头送了送,“出门前奶奶给装了些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啊,我还以为那是给摩卡带的东西。”戚林漪惊奇,而后如实道:“我出门前喝了牛奶。” 希让慈手一顿,“哦”了声,正想收回,一只细白的手探过来拦住他,“但我还能吃。” 希让慈有些错愕看向她,撞上她光明正大的促狭笑意。 两秒过后,他的头颅向下,嘴角向上。 前面不远处有个小亭子,平时应当是有老人在这里打牌,好几个椅子用铁链绕桌子锁着,戚林漪第一次见这阵仗,不免有些新奇。 “之前两户人家因为椅子的事情打起来过。”希让慈边说边拿纸巾擦拭椅子。 “那……”戚林漪臀大肌紧了紧,半坐不坐的样子看着希让慈。 希让慈轻笑着安抚她,“坐吧,没事的。他们打起来是因为一个大爷把别人放这儿的拿回自己家了。” “哦,糟老头儿连椅子都偷,该打。”戚林漪坐下,看希让慈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谁料摩卡比她更急,后腿坐着,前腿立着,仰头冲她“嘤嘤嘤”撒娇。 戚林漪拿它没办法,从挎包里掏出小狗零食,边撕开包装边哄:“呐,你也有好吃的。” 再回头,面前已经摆好两个开了盖的透明密封盒。 里面盛着一黑一白,黑的是仙草冻,规规整整的方型小块,透着着蜜的光泽;白的桂花糕看着软糯非常,上方点缀金黄的桂花,十分诱人。 并且—— “哇!”戚林漪看着各种卡通形状的桂花糕惊叹,“你奶奶好厉害!这成品比外面卖的糕点还好。” 也因此她都有些舍不得吃了,下意识拿起手机先拍照。 一共八个,个个形状不同,有细褶的花朵形状、天线宝宝、hello Kitty、小男孩、小鱼,戚林漪一个个数过去,最后一个的时候突然卡壳。 “大力水手派派。”希让慈答道。 “啊,所以这个是他的烟斗。”戚林漪反应过来,继而感慨道:“你家里有好多特别的模具,我只见过花朵形状的。” 希让慈唇角一早上就没下来过,这会儿牵起的弧度又大了些。 小时候他瘦弱又不爱吃饭,梁美珍为了哄他吃喝,不知在饮食上费了多少功夫。她努力把糕点做得漂亮别致,希让慈能吃上一个半个她便已十分满足。 在这背后,还有希安民沉默地照着孙子看过的动画片,雕刻出一个个精巧的模具。 他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祖母和祖父。 “你有很好的奶奶和爷爷。”戚林漪由衷道。 其实先前通过他们接纳摩卡的事,戚林漪心里便已然有了这个结论,今天只是再次得以验证。她平素是一个极怕肉麻的人,轻易对人说不出这样的话,可她对着希让慈却一点不觉困难,几乎是脱口而出。 也同时在心内庆幸自己已经知晓他是谁。否则依着思维惯性,恐怕自己会得出——你好幸福,这样粗浅的论述。 你说他幸福吗?可戚林漪亲见过他幼时的狼狈。 你说他不幸福吗?拥有全心爱着自己的亲人已经是世间难得幸运儿。 这二者不能只论其一,在他身上必定是交织的。 于是她便阐述事实,不对他的过往经历多加定论。希让慈面上仍是淡淡笑意,他点头应承,随后将洗净的叉子和勺子递给她,“你尝尝味道。” “你不吃么?”戚林漪看着只有一人份的餐具问道。 “我出门前吃过了的。” “也吃这些吗?” 希让慈摇头,“吃的小米粥。” 那这些便是希让慈奶奶专门为她准备的了。戚林漪想到此,专心食用起面前的点心。 仙草冻里调着适量的蜂蜜,不以过分的甜腻遮盖仙草的清香,一碗下肚,整个人神清气爽。 桂花糕香甜软糯,戚林漪未料它冰镇过,一口下去,瞬间扬起眉来称赞:“好好吃!” 希让慈笑意温和,“奶奶听到一定很高兴。” 戚林漪匆忙咀嚼了几口咽下,“你一定要告诉她,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桂花糕。” 希让慈自然无有不应,点头说“好”。然而彼时的两人,谁都没有料到,不久后,这句话由戚林漪自己,亲口说给了梁奶奶听。 —————————— 钓你。 if线高中生17 戚林漪吃桂花糕的时候,希让慈担心她会不自在,便牵着摩卡在亭子外不远处走了走。 等再回来,看见盒子里仅剩一个的桂花糕,希让慈面上微有讶色。 他一面吃惊于她的食量,一面又免不了要担心她吃撑了不舒服,“饱了就不吃了,放着没事的。” 戚林漪一只手里拈着HelloKitty的半个猫头,她实在有些饱,甚至可以说是撑,咀嚼的频率都明显不如先前,可这是老人家的心意,她不想辜负。 她看了希让慈一会儿,咀嚼让她的太阳穴一鼓一鼓的。 亭外某个树桠叫风一错,白光斜斜掠过来,晃了下她的眼,也悄然唤醒了些神志。只见她含笑看着希让慈,假意问道:“小米粥是不是消化得很快?你饿不饿?” 最后那个大力水手派派进了希让慈的肚子。 重新出发的时候,希让慈有意控制着摩卡的速度,刚吃饱的人步速快了容易肠痉挛。 两人一狗,步伐轻重不一,踩在落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这是摩卡除了体检外第一次出家门,它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两人便耐心陪同他探索。 途径一个分岔路口,原本闲庭信步的摩卡身体一顿,尾巴竖着摇了摇,天线一般,而后倏地往右侧小路冲撞,戚林漪手中绳子一紧,有些无措看向明显要往左侧岔路走的希让慈。 她的处境莫名像拔河比赛中处于绳索中间的红领巾。 “摩卡。”希让慈侧身,向对一个人说话般语气平和同它沟通,“我们往这儿走。” 戚林漪微微用了点力气,奈何摩卡全然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梗着脖子,一副非要走自己选的这条道的样子。 它少有的犟。 希让慈思忖片刻,同戚林漪温和道,“也能走,就是前面有段路野草会茂盛一些,你可以吗?” 戚林漪下意识朝他点了头,随后轻甩手里的牵引绳,没好气朝前丢了句:“走吧,卡哥,劳累您前头带路。”她怪腔怪调的,活像电视剧里的东厂太监。 希让慈轻声笑了下。 戚林漪看他侧脸,心里暗自嘀咕:万妍她妹情报到底有谱没谱,这哪儿是扑克脸了,一早上笑多少次了都。 腹诽的功夫里,有人不动声色领先她一个身位,在遇到丰茂野草的时候,用手高高撩着,方便她往前走。 走过这段略显野生的路,两人看着急吼吼的摩卡,还在纳罕它为什么突然犯了倔,突然耳边都听到了些隐隐约约的动静。 “这是,猫叫?还是……小孩在哭啊?”戚林漪边左右巡视,边低声问道。 希让慈同样不确定,然而随着摩卡带路不断向前,两人耳边的动静也便越发清晰,直到他们看见不远处一片绿色中显眼的那一抹黄色,才终于确定下来——那是一个正在哭泣的小女孩。 戚林漪平素很是厌恶小孩尖锐的哭声,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泪痕,哭到不能自抑的小女孩,她少见地没有被烦躁裹挟,更多的是担忧。 不止她,摩卡在边上急得直甩尾巴,莽着一股劲儿要用头去拱那小孩儿。 希让慈担心那小孩怕狗,摩卡这样唐突了人家,索性眼疾手快一掌将它捞进怀里。 “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呀?”戚林漪蹲下身,在嚎哭声中检视眼前人,她跪坐在地上,身上沾着些草,于是戚林漪判断道:“你是不是摔倒了?” 小女孩呜呜哭着,不说话,直摇头。 “你家在哪?是不是迷路了?”戚林漪又靠本能进行引导性问话,伸手抓她手臂,想把人扶起来。 小女孩眼泪大颗大颗滚下来,她还是不说话,哭得脑袋一抽一抽的,只是,不再是不为所动,仰头指了指天上。 戚林漪随之抬头,继而不解地看向希让慈,什么意思?家,在天上? 嘶…… 戚林漪忽然便觉得掌下的手臂有些棘手。 希让慈仰头左右看看,在瞄到一角红色绸带的同时,听见小女孩磕磕巴巴开了口:“风……风筝。” 戚林漪给小女孩递了张纸巾让她自己擦脸,看着希让慈手里拿着根一米多长的的树枝,在试探能不能通过击打邻近枝干的方式,把挂在树梢上的风筝弄下来。 “你刚刚是不是爬树摔了呀?”戚林漪给她拍着裤子问道。 鱼线不知道缠了几圈,明明看见风筝晃动,却终究没见掉下来。 小女孩哭声已歇,只是仍然有些抽噎,捏着纸巾一瞬不瞬看着希让慈动作,听见戚林漪的问题,紧急投她一眼,点点头,紧张道:“姐姐,哥哥这样,能拿下来吗?” 希让慈试了十多次,风筝只有轻微的位移,小女孩的目光从期待重新变得灰败。 树太高,位置又太偏,希让慈的个子加上一米多的树枝也无法真正触及风筝主体。 戚林漪直起身,走到希让慈边上和他肩并肩,评估了下树枝和风筝的距离。 “希让慈。”她喊他。 “嗯?”举着树枝的人回头看她。 “我想到一个办法。” 站在边上的黄梦莹逆着光,揪心地看着好心姐姐骑在好心哥哥的肩膀上,一手高高举着那根树枝,另一手被身下的人紧紧握着控制重心。 两个人合成一体,共同为她的风筝努力。 “往左一点点……再往两点钟方向来一点点……” 那个姐姐的声音听起来都高高的,远远的。 “不用怕弄脏我衣服,腿夹着我。” 那个哥哥低着头慢而稳地向左移动,用大臂扣紧身前的双腿,任由脏污的鞋底贴上自己的T恤。 他们配合得默契无边。 突然,随着戚林漪卯力一挑,只听“哗”地一声,那只花红色的蝴蝶落叶般摇摇坠地。 “哇!”小女孩惊呼着冲过去,失而复得的快乐瞬间席卷了她,抱着花蝴蝶一个劲道谢:“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戚林漪早已手酸,顿时泄力把手里树枝一丢,看着小女孩欣慰笑了笑,才要摆手说不用谢,身下人已朝她举起另一只手。 “小心点。”他轻声叮嘱。 ———————————— 其她说:“骑他!” if线高中生18 “小心点”,戚林漪身下的人将手摊在她眼前,手指长而直,掌心微微泛着粉。 她有些看住了。一时没有动作,于是那只手又向上递了递,“你……” 话才刚出口,温热的触感袭来——那只久等不来的手,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庞。 “戚……”他下意识将她腿握得更紧了些。 戚林漪掌心拥住的好似一只蝶,簌簌振翅,惹得她手心生痒。 “希让慈。”她轻声叫他。 “嗯。”他的回应带着疑惑。 “你有没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她指尖所在,正是他胎记的位置,轻轻抚了抚。 被问的人明显一愣,而后眼尾处轻柔的触感更让他心慌。 “我……”他欲言又止。戚林漪感受到蝴蝶振翅的频率都变快了。 “你知道吗?”她慢条斯理的,看着得了风筝后牵着摩卡疯一般跑开的小女孩,微微躬身,唇几乎贴着他耳朵,“你身上好硬。” 话毕,她明显感觉身下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戚林漪轻笑,气便都扑到他薄软的耳朵上,“硌得我好疼啊。” “对不起……”希让慈下意识先松了松手,意识到不妥,又握回去,“我马上放你下来。” 他几乎是以跪下的姿势把她放下来的,戚林漪垂眸,眼前是他因屈膝而明显绷紧的大腿。 她好快的速度,落地便旋身到他跟前,耍赖的口吻,“不许起来。” 连摩卡都唬不住的口气,有人却当真一动不动。只用那双湿润的眼,来来回回看她。 戚林漪实现落在他脸上,叁下五除二把裤腿撩至腿根,“你把我抓疼了。” 眼前白花花一片,晃得希让慈喉结如同秤砣,上上下下。 他下意识觉得非礼勿视,可视线却宛如粘住般,连带着出口的声线也变得粘稠,“我怎么做,你能好受点?” 戚林漪似乎是笑了,她又向前迈了一步,整个人都站在他双腿间,“帮我揉揉呀。”她直言不讳自己的需求。 希让慈抬头看她,像是要同她的眼神再要最后一个盖章,然而有人已经先他一步,握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嫩滑的肌肤。 “不知道是哪里硌得我疼了,你快帮我找找。” 希让慈呼吸乱得显而易见,视野里是无尽的白,触手是满满的温柔。她和自己真的很不一样,身上到处又滑又软。先前隔着布料他便感知到了,这会儿少了那层阻隔,更是让人口干的柔嫩。 他好认真的样子,在她大腿上轻拢慢捻,去找她的不舒服。 他们离得好近,近到他手在她腿上来回抚摸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沙沙沙沙……”远比风声更喧嚣。 “嗯……”她突然闷喘。 “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么?”他紧急叫停,头一遭觉得自己掌握不好这只手,很慌乱无措的样子。 “不是……”戚林漪咬唇,“突然好痒……是不是有虫子爬进我裤腿了,你快帮我看看。” 希让慈一听也急了,下意识要去卷她另一边的裤腿,才刚碰到,灰色的宽松运动裤突然便在眼前落了地,一刹那,他连呼吸的本能都忘却。 “有没有,你快帮我看看。”戚林漪边跺脚边往他身上靠,整个人全然贴上了他。 希让慈下意识搂过她,担心她摔跤,随后整张脸都贴上了她的大腿。 好巧妙的契合,他高耸的鼻梁正好卡在她双腿的细缝间。 他好像闻到了陌生的,从未触及的气味。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混在清甜中。 不知不觉吸了满满一胸腔的气体,他甚至舍不得排出去,便那么憋着。 “我找到哪里疼了……”戚林漪声音脆生生娇滴滴的,动作更是果断。 她牵着他的手,来到自己腿间,很委屈的样子,“你脖子上凸起的脊椎,磨得我这里又疼又麻……” 希让慈隔着布料摸到一手软嫩湿滑,这里比大腿的触感更让人惊心动魄。 “是我不好。”希让慈仰头同她再次道歉,随后,掌心微收,从后往前抚慰她的“伤处”,声线低低征询她意见,“这样痛不痛?” “嗯嗯……不,不痛。”戚林漪忍不住拿手攀住他肩膀,她有些腿软。 希让慈仰头看她细窄的下颌角,随着自己的动作,收紧又放大。她启唇吟哦。 他顺着细缝探索,收拨揉捻,听她高高低低的呻吟。 鼻尖的香气随之越来越浓郁。 他忍不住不停吸气,好像这样可以平复一些自己汹涌的,无处释放的激昂反应。殊不知只会愈演愈烈。 手里的动作随着她的呻吟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倏地,她浑身绷紧,双腿自发夹紧他大掌,前后蹭弄起来连带着攀着自己肩膀的手也加大了力量,她好像在某种状态的边缘。 终于,她一阵剧烈地抖动,伴随长而细的吟叫,整个人倒进了他的怀里。 他双膝跪地,搂抱着衣衫不整形容破碎的她。 两人都喘息不定,希让慈抬手,从指尖到掌心是泛着水光的可疑痕迹。 戚林漪才睁开水光润泽的双眼,便看到眼前人愣神看着那只,沾满她痕迹的手。 “我知道是什么那么香了。”他好像知晓什么未解之谜的快乐少年,眼角带笑,随后,把那只带着透明液体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戚林漪醒来的有些突然,脑子真空了一瞬,随后腿间传来同梦境中一致的濡湿感,她有些慌乱掀开被子,待看到粉色床单上的鲜红血迹,她愣了一会儿,破天荒地,头一次看到这种景象竟然是松了口气。 假如是透明液体,那也…… 她脑子里某些画面不受控地纷至沓来。 “啊……”戚林漪把头埋进被子中,闷声尖叫。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啊啊啊啊啊啊!变态!大变态!死变态! 她羞恼得砸床。 脸热热的,不知道是被闷的还是如何。 突然,枕边手机传来连续的震动。 戚林漪如同看到救世主。老天,快来点东西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解锁屏幕点开一看,赫然是希让慈的聊天窗口,戚林漪忘记自己午睡前停在那儿干嘛了,总之,现在聊天窗里是两条新的消息。 一条文字,一条图片。 「摩卡学会握手了。」 戚林漪点开图片,大大的手掌里是摩卡小小的爪子。她视线不由自主的偏移,手掌摊开的角度和梦里某个画面诡异地相似…… 双腿一热,戚林漪几乎是弹跳起身,惊呼了句:“救命啊……”便跑出房间,直直冲进洗手间里。 刚从客厅过来打算喊戚林漪起床的林母被吓了一跳,连连拍胸,“哦哟,戚林漪你干什么啦?”她高声在洗手间外追问。 坐在马桶上的人抱着自己的脑袋,一顿乱甩,半晌回了句,“我……那什么,睡觉的时候来月经,弄脏床单和裤子了。” “吓死我了你……大惊小怪的,这有什么!”林母责备的口吻,但显然松了口气,边走开边道,“裤子脱了丢洗衣机,等下我给你换床单。” 两分钟后,戚林漪看着自己脱下来的裤子,拧眉纠结半晌,最终还是凑上去闻了闻。 靠!我好变态! 戚林漪裹着浴巾又从洗手间逃了出去。 ———————————————— 上点梦里小菜。亲吻啥的我要留给现实嘿嘿。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过得开心~ 再次舌吻替我守家的宝宝们,略略略(舌头乱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