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答应你》 第一章- LEO 进行式 一切都是从那一天开始，那一天我的身价超过一千万美元，住在旧金山刚买的三层别墅里，嘴里叼着上等古巴雪茄，脚下踩着刚换的黑色landrover往硅谷方向的高速公路奔驰。 虽说这一切的财富都是我和我的合伙人大勇一分一毫在硅谷开公司所挣来的，但对于两个28岁的年轻人来说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疯狂。 大勇来自中国东北，而我则是来自南方的对岸，也许是因为穿着的品味相似，当年在纽约大学的新生入学典礼上，我们一看见互相穿着同样的鞋款就不约而同地笑了，从此一拍即合，友谊长存，直到现在一起开公司。 话说americandream到底还是存在的，我们连做梦都没想过能让一款“专为外国人设计的网路爱情配对服务”在美国这么火红，举凡华人韩国人日本人欧洲人拉丁美洲人东南亚人只要是目前居住在美国这片土地上想在网路上来一场异国艳遇的人，都是我们的潜在客户。 无论这份成功是否偶然?，是后天的努力还是天生的运气?我也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对于两个不到三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说，钱如流水般进来就会让它如流水般花出去，我跟大勇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尝遍所有物质的欲望，挥霍了许多人生无法再重来的时间。 疯狂的纸醉金迷总是伴随着庞大的寂寞，那份寂寞就像快乐的副作用，总是在激情过后接踵而来。我曾想过是不是因为与「她」还有[她]的曾经才让我感到失落...但事过境迁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跟[她]或[她]有关?…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手拥财富却空虚度日的我后来疯狂的为自己定了一个明年12月/1日的婚期，还在那个婚期为自己订了napavalley最高档的婚礼庄园，荒唐的想利用有限的时间来约束自己找到未来的另一半。 还好丘比特很眷顾我，让我在一年前遇见了那个她，也就是我现在的未婚妻kate。 大勇总是跟别人说，一个亚洲人要像我这样这么有钱才能娶得到像kate这种模特等级的白种女人，所以他寧愿回东北找个朴实的妞谈一场实实在在的恋爱。而我从不为自己辩护，因为虽然我相信kate是爱我的，但也不敢保证当年在迈阿密遇见她时如果我不是开着那台红色悍马，我们俩还搭不搭得上腔？ 下了高速公路后，傍晚的夕阳打在整排秋红的落叶上，像是为我而铺的红地毯，我把车子利落的驶上车道回廊，停在公司大门口。 掛在仪表板上的手机突然响起 [honey你在哪？]kate用带有点南方口音的英语问 [去公司路上怎么了?] [什么?你不是要来陪我选婚礼的佈置嘛?]kate似乎有一点失望 [大勇需要我到公司一趟别等我你跟你的好姐妹选就行了] [那我们等等会晚餐吗？你明天就要去北京了！] [一定会!就我跟你去吃海鲜！没有别人好吗?] [嗯开车小心爱你掰!]kate雀跃的说完后把电话给掛了。 再过不久就是我跟kate的婚礼，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是从那一天开始默默的在倒数着... 第二章- LEO 进行式 [leo里边！]一绕过公司全紫的lobby就看见穿着格子西装的大勇手里握着一支30年单一纯麦的whisky，站在六排同样是紫色调的办公桌前，往会议室的方向撇头。他庞大灵活的身躯在办公桌间穿梭自如，一转眼就溜进了会议室里。 几万平方米的公司感觉比平常格外安静，只剩下零星负责客服与系统维修的人员，其它员工都去南非参加公司的年度旅行。今年没我跟大勇因为临时被大学好哥儿们“西瓜”通知要去北京参加的婚礼当伴郎，无法参加这次公司满三年的盛会。 [什么事这么急要我来一趟？不是明天的班机嘛？]我把会议室的门给关上后问 [来...先喝酒]大勇递了个没装冰块的玻璃杯给我，开始往里面无止尽的灌 [倒这么多干嘛！]我赶紧阻止大勇，但已经来不及，整个玻璃杯马上就被他给斟满 [leo你知道西瓜的新娘是谁嘛?]大勇灌了一大口酒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贝贝啊！]我对他做了一个无奈的鬼脸。 贝贝跟西瓜是大学班对，交往四年，分手四年，最近復合两年后突然要闪电结婚。 [那你知道西瓜总共找了三个伴郎而我们是其中的两个嘛？]大勇的手指在我们之间来回的指着 [我当然知道啊，除了我们之外另个一人不就神童小京嘛！我连西瓜发的dresscode都记得...黑西装白衬衫黑领结...]我瞄着手机的讯息说。小京是个神童，正常人18岁进大学，他15岁就进，正常人22岁大学毕业，小京22岁就在申请博士班。 [既然你都知道，那还没发现其中的玄机吗？] [没有！请讲！] [有伴郎就有伴娘] [and?]我故意夹杂英语无奈的说 [贝贝的三个伴娘都是她的好姊妹喔...]大勇滚着眼珠摆出一负好像我早该知道谜底的脸 [你在搞笑吗不是好姐妹怎当伴娘？] [我说的好姐妹是指大学的好姊妹喔....] [oh~fuck!!!]我终于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也知道为何大勇要特别把我叫来办公室密谈。 贝贝当年大学的三个好姐妹是燕珊羽曈跟姚晨....燕珊至今都还是小京的女友，至于羽曈跟姚晨.... [小京一定是搭燕珊,而我们两个要搭的伴娘就是....羽瞳跟姚晨....择一…]大勇打断我的思绪说 [羽瞳跟姚晨....]我不自觉得在口中又重复了这两个女人的名字 [leo…我跟大家都关係良好，所以我伴娘搭谁都无所谓，但这一趟北京之旅，我可不想看见你再次捲入羽瞳跟姚晨之间的三角恋啊...兄弟….]大勇用力搭着我的肩膀说。 第三章 - LEO 进行式 黑灰色的天空下着斗大的雨，阵阵强风刮得我的车窗啪啪作响。也许是心情的关係，就算坐在坚固的landrover里我还是感受得到心情像流星般缓缓的燃烧又落下。 我失魂落魄的切下高速公路交流道，往与kate约好的海鲜餐厅驶去。原以为这次去北京只是为了挺西瓜和贝贝，但万万没想到羽瞳跟姚晨也会到场.... 我把车钥匙迅速的丢给了停车小弟飞奔进餐厅直扑kate责怪我迟到的脸色当中。 我是爱kate的，至少到今天上午都还如此，但不知道为何刚一听到羽瞳跟姚晨的名字，我内心的宇宙都开始產生了变化。我忽然感觉跟kate有点生疏，从前菜开始我就一直在刻意闪避她的眼神，好似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们的婚期正好卡在感恩节与圣诞节之间,所以我家人都得特别再请长假过来加州，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让他们觉得来这趟值得！]kate吞了半隻龙虾后说 我正活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法回应。 [hey!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kate把双手放在我眼前挥舞着。 [噢～sorry！可以啊，他们可以住我们家]我从晃神中甦醒后回应，顺势往喉咙里倒了一口酒。 [no!他们不用住我们家，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有个愉快的假期！就这样！]kate似乎习惯了我喝酒后的晃神，自讨没趣的说。 [当然，我们得好好招待他们，你去安排优胜美地的ahwahneehotel让他们直接做直升机到当地然后叫辆长轿车载他们进园区] [leo!我的家人不在乎这些，他们只希望能跟你多相处一点！了解娶走他们宝贝女儿的男人是谁] 我没有回答，继续切我的牛排。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只要求你婚礼后能空出三天的时间好好陪伴他们，不要再找藉口，而且我知道你现在工作更本就没有那么忙！]kate有点激动的说 [我知道....我会陪他们的，别担心...]我儘量用和缓的口气安抚她 其实kate的家人是热情的，只是跟他们互动总是让我感到有种莫名的不自在，虽然我能提供kate她一切所需要与渴望的东西，但她的父母却始终还是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在打量着我。也许是我对于种族的隔阂太敏感？又或许是我心里总是存在着一种不安全感？ 看着餐厅落地窗外昏蓝的天空顿时让我感到加倍惆悵，投入工作的这几年来我试着不去回想过去的那一切....只有在喝了过量的酒精后....羽瞳和姚晨的影子才会从我的酒梦中出现....明天横跨了太平洋后我就得面对他们，面对我多年来逃避的一切.... [leo!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我现在需要你focus在我们的婚礼，你不能一直分心！婚礼一生只有一次，你不能再这样下去！]kate越说越大声[就好比今天大勇找你讲完事情后你就神魂落魄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如果不行就请给我认真点！]kate继续兇悍的说 [好！我说实话]我张开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这趟去北京我要见到一些真的很久很久没见的老朋友，我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老朋友?]kate张大眼睛 [对老朋友....]我回敬她两颗更大的眼睛[回来后，我就会百分之百投入我们的婚礼！] [不让任何事情打扰？] [对，不会让任何事情打扰]我斩钉截铁地说，我真的很确定北京回来后我就能恢復正常。 [好！那就这样！]kate随即露出胜利的笑容 晚饭后我们去了旧金山的新据点clubamnesia，其实我并不喜欢来夜店，但跟什么人交往就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kate坚持要跟朋友喝酒，他们点了三支patron，毫无节制的狂饮，我从来都不知道透明的taqulia原来可以像水那样滑顺入喉。 我们断断续续的跳了几支热舞，她也断断续续的介绍了一些陌生人来跟我认识，说真的聊不到两句我就开始感到厌烦，只能靠酒精让自己变得比较平易近人，我开足马力把酒一杯一杯的灌下，每当喝到这个醉度时，才会发现美丽的kate对我来说多么遥远，她比我还小六岁，但时代变化太快，人与人的距离可以因为半轮的差距而天差地远。 还好那天她提早就累了，我们只狂欢到凌晨四点。 看见帐单的那一刻，我没有犹豫，只有愤怒，我恨自己为了给kate面子而帮一堆陌生人买单，试想他们都怎么看待我?扒光身上的行头，拿掉所有的财產后，在他们眼里我什么都不是。 结账后我坚持要开车。kate没有阻止我，因为她知道她没有办法。 我拉开前座的车窗和头顶的天窗用力踩着油门，让车速远远超标，享受皮肤和头发被急风刷过的快感。在副驾早已喝醉的kate，看着我微笑，同样享受着这种速度... [leo我不管你过去爱过谁，曾经有过什么遗憾，但拜託...这次一定要了结它...]kate把身体缩得像一隻小猫般躺在我开车的肩上，细声的在我耳边说，这是她另我感到最成熟的一次 第四章- LEO 的回忆 纽约秋天傍晚的风在自行车加速的助力之下刷过我的脸庞，像是扒了一层皮似的刺痛，买不起汽车的留学生就只能用这个代步，连地铁钱都得要省。就当我绕过街口转角准备骑上布鲁克林桥时，一条夕阳下左右摇摆的桃红色马尾直接映入了我的眼帘，没错就是她。 [姚晨!]我大喊。 姚晨随即皱着眉头转身朝往我的方向瞪了一眼 但一看见是我就马上挤出双颊可爱的酒窝 [你干嘛每天都跟着我!]她故意放声大喊 [不是跟你说过我跟你住同一个方向？可不可以拜託你不要每次我跟在你后面就这样大声嚷嚷的，路人听到会以为我是跟踪狂！]我摊开双手说 [你有跟我说过嘛？]她双手插腰固作糊涂 [算了！还好这里是美国，没什么人听得懂我们说什么话]我耸耸肩 我们很自然的继续往桥上走去，过了桥就会回到我们在布鲁克林区各自的住所，我的公寓其实只差她三个路口而已，所以经常巧遇独自回家的她。 今天的姚晨跟平常的姚晨差不多，头上戴着一顶时髦的迷彩棒球帽，身上穿着合身的街头风衣和有裂痕造型的牛仔裤。 我牵着自行车走在她身旁，偷偷欣赏她衬托在衣服底下佼好的身材，她的身高不算太高大概有一米六五，但看起来感觉确格外的娇小。 [你每天这么晚走回去不会害怕吗？]我问 [八点而已晚吗？]姚晨洒脱的说 [既然不晚！那我们要不要在桥上待一会儿看夜景]我半开玩笑的说 [好啊如果羽瞳不吃醋我就ok]姚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桃红色的马尾甩到胸前。 [跟你说过多少遍，羽瞳不是我女朋友，是大家胡乱讲的！] 姚晨刚从另一所艺术大学转校过来，所以对大家的关係还不是很熟。 [我随便讲讲而已你干嘛这么紧张，该不会是你心里其实偷偷喜欢羽瞳？]姚晨笑着说。 [我很欣赏她，她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但我没有跟她在谈恋爱，你刚来而已，少听大勇跟小京那群人讲的鬼话！一点真实性都没有！]我回，顺便偷偷喵了一眼姚晨大衣内白色衬底浮印出的胸型。 [好好好你别急忙解释，反正你这种男人也不会是羽瞳的菜，我只是不懂为什么她感觉好像跟你这么亲密？]姚晨把身体靠在桥边望着曼哈顿的夕阳。 [这就是你所不懂得，我跟羽瞳可是有革命感情的] [什么革命情感?] [你不要看现在羽瞳在美国混的这么熟，当年她刚来时可是个土包子，身上带着学费跟生活费整整十万美金的现金坐飞机过来，都不怕被抢的] [这么勇敢!] [对阿，当时我看见她从床下拉出装满钞票的行李箱时吓都吓傻了] [所以人家初来陌生之地，你就硬闯人家房间...] [你在想什么阿!我们新生训练男女分队正好被分在一组所以我是她当时第一个认识的大学朋友] [所以他给你看那些钞票做什么?分一点给你当作交朋友吗?] [你这个人怎么思想这么....她那时候学校里没认识几个人，看我长得人模人样的就拜託我带她去银行开户，还好她是遇见我这个正人君子，还冒着暴风雪把十几万美金安全护送到快关门的银行里让她开了户把钱存进去。]我盯着姚晨好奇的大眼睛说 [哇！真看不出来我们leo前辈自古以来就是个大圣人啊！你不提这个故事我都还差一点忘了之前你在学校广场帮我出头的那件事哈哈]姚晨继续调侃我说 学校广场的那件事说来也好笑，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姚晨，严格来说我是先"遇见"了她的作品才遇见她本人。那天我提早到了学校的广场上等人，因为还有时间，所以顺便逛了一趟广场上正在举办的校际画展。在逛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有一幅关于宇宙的油画看其来特别迷人，那几幅画就像是能跟我的思绪產生共鸣一般一直吸引着我，把我整个人都迷住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耳后传来一阵刺耳的评论，一位戴着小扁帽的中年人正在我身后跟另一对穿着正式服装的夫妻大肆批判这幅关于宇宙的油画。当时年轻还耐不住性子的我，顿时怒气冲冲的回头跟他们瞎理论了半天，搞得他们也气得离开展览。吵完架有点狼狈的我，一回头就看见充满笑容的姚晨机警的从画后方躡手躡脚的溜出来，朝我打了声招呼，谢谢我替她打抱不平。 但尷尬的是，那个小扁帽是她的系主任... [所已这两年你都没交女朋友？]姚晨冷不防的问了一句 [当然有，但都没个认真的，草草就散了....也许还没遇到真正让我心动的人吧...]我故作惆悵的说，虽然这是实话，但我心里其实已经对姚晨有点感觉。 从她出现的那一天起，我就很强烈的感受到内心的悸动，就是那种所谓美国人说在胃里充满着蝴蝶在飞舞的感觉。后来我为了时常见到她，开始假借带她认识新朋友的名义，引荐了大勇小京西瓜贝贝燕珊羽瞳这群人，为了就是要跟她有更多机会相处。她天生就讨人喜欢与爽朗的个性，马上就跟大伙人打成了一片，甚至到了后来我们还时常一群人搭着大勇跟西瓜的车出去游山玩水，跑遍了整个美国大陆。 那时的我真的很喜欢她，很想得到她.... [都哪些人?]姚晨盯着前方快要完全落下的太阳问 [什么哪些人?]我有点被她问糊涂了 [就你都跟哪些人交往过呀！] [就都一些杂七杂八的] [哇!你的心真坏，人家愿意跟你交往你还说人家杂七杂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表达我过去交往过的对象都各有特色...]我真想赏自己一巴掌，面对姚晨的逼问我慌了。 [那你有没有跟我们之间认识的女生交往过？]她继续逼问 [没有!没有半个！] [所以你是有只跟熟人曖昧？只跟熟人亲密？却不跟熟人交往的怪癖嘛？] [没有阿?]我没有听出她这个问题的意思] [好吧！我问完了！]姚晨转头就往看夜景的人群中走 我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失望，是期待我能表达什么的渴望，但我不能这么快就追求她，因为这件事很棘手....得慢慢来...如果进行的太快会带给[她]太大的压力... 我说的[她]不是指姚晨.... 是指羽瞳.... 第五章- LEO 进行式 从大学开始我就习惯每天早上九点鐘起床，就算前一晚有熬夜，也还是会习惯在九点时起来上个厕所，才继续回到自己或别人的床上补眠。这个习惯也一直延续到现在，甚至被kate输入到了卧房的中控系统里，每天早上九点全面啟动。 时针一到九点的那一刻，落地窗廉会自动升起，整间卧房的主要照明都会缓缓的亮起来，连仿造亚马逊丛林的百鸟争鸣也会自动播放，搞得我每次醒来都彷彿像是通过一轮进化般的洗礼仪式。 今天一如往常，所有不变的规律都啟动了，但唯独我脱轨了。 原本应该从记忆枕记忆垫各式各样记忆產品中甦醒的我，却趴在冰冷的木地板上，身上连一条棉被都没有。 [需要咖啡吗?]我听到kate从楼下大喊 [要！冰的谢谢]我从地板上坐起 kate一般都比我早起，她的生理时鐘比我早半个小时，对于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来说有点另类，在认识我之前她是超级模特，影坛新秀，但交往后他却毅然决然放弃一切，她也坦白的告诉我，工作不是她的志向，独特的每一天才是她的追求，而我也尊重她的想法，毕竟这是她的人生。虽然她在外给人的印象狂放不羈虚荣度日，但其实她是个善良的女人，而且事事都很为我着想，原以为我们的关係建立在一时的激情与有限的热度，但没想到却走了比预计还长，误打误撞我们要结婚了。 我快速梳洗完，挑了张椅子坐在吧台上欣赏kate做早餐的背影。 她总是穿着半透明的白色t-shirt与桃粉色的紧身内裤站在中岛前，仔细煎着我教她做的台式肉松蛋饼，每次坐在这边看着她宛如水蜜桃般酥软的臀部，都觉得自己像是活在电影里一般超脱现实。 kate的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是棉花糖般，从无到有一瞬间就从放满各种人生巧合的机器里捲出来，她的滋味甜密却飘渺，她的形象美丽却易碎。 我知道我很坏，都已经快跟kate结婚了心里还在想着这些伤人的话，但如果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感觉，我又怎么去对自己隐瞒？ [leo你这次去北京一定要想我噢！]kate转头认真的对我说 [当然!]我不假思索地回 [对不起！昨天又为了结婚的事对你口气不好]kate用寻求原谅的眼神看着我说 [宝贝没关係，是我不好，最近脑里塞了太多东西]我有点心虚的回答 [是我给你太多压力吗？] [宝贝不是的...我发誓不是...]我尽量表达自己的真诚 饭后我跟kate坐在后院木质的躺椅上欣赏远方的海景，聊一些婚礼要准备的事宜，我跟她说我的父母不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因为我爷爷年纪很大他们不放心放他一个人在台湾。 但这是一个谎言，其实我知道他们不能接受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们打从心底就无法接受我娶一个洋妞... kate少见的突然跟我要了一根菸，我隐藏住心里的一点惊讶，直接把口中的那一支递给了她，然后上楼整理行李。 第六章- LEO 的回忆 [给我一根]羽瞳伸出焦急的左手向我要菸 我开了一包全新的烟然后递了一跟给她。 我们躲在戏剧学院旁的巷子里抽菸 [还有火] 我摸摸了大衣的口袋找不着，羽瞳直接伸手从我牛仔裤右后方的口袋俐落的把打火机抽出来。 其实校园没有禁菸，我们大可站在戏剧学院的大门口抽，但羽瞳有偶像包袱不想被别看见，所以才搞得神秘兮兮的。 [排练得还好吗?]我问 [还行吧，就那样，你也知道汤玛士的要求很高...] 羽瞳是她那届戏剧系里唯一的中国女孩，她的指导老师汤玛士先生是出了名的高标准，本身是同性恋的他对于每一口气的感情与每一个肢体语言都要求得格外细腻，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对羽瞳的要求特别严格，不但要求她短期内用标准的英语完整的詮释一场长达五分鐘的独白戏，还要她穿着少许的衣料演出。 [亲爱的～对你的一切要求都是为了要突破你的心房懂吗？]汤玛士先生总是这样跟羽瞳说的。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忧鬱!]羽瞳用脚尖把抽到末段的菸给踩熄 [有吗?] [有阿!还装!]她摆出一付看穿我的样子 [其实也没甚么!就刚在学校广场跟人吵了一架]我像是个刚闯祸的小学生般指着前方的学校广场说。 我们的校园其实很小，就在纽约市的下城，所以几乎所有主要科系的建筑都环绕着这片名为华盛顿公园广场的周围，它就好似学校的心脏般，总是聚集着人潮。 [吵什么?]羽瞳似乎对于我在广场跟人吵架有点惊讶 [广场那边现在正在办画展，我趁等你的空档去逛了一圈，结果突然听见有人批评了一幅我觉得很棒的油画，让我气的直接跟他理论把他给气走了，结果躲在画后的作者突然跳出来亲自感谢我挺身而出，但整件事最扯的是被我气走的那个人就是她的系主任... [蛤?你怎么这么夸张...]羽瞳的眼神带有点困惑 [对阿....现在想起来挺幼稚的，艺术这种东西原本就很主观，其实我也没必要这样。]我有点懊恼的说 [谁的画让你这么入迷?带我去看看]羽瞳似乎对吵架的内容不感兴趣 [算了吧，现在回去我会很尷尬] 广场上突然响起一阵爵士乐，开始有学生团体在表演。 [哎～不会～带我去看看吧到底是何方神圣的作品可以让你这么着迷？我估计那个学生画家肯定是个大美女吧？]羽瞳兴致盎然的说 她随即用力拉着我的手轴往前进[leo走吧带我去看看那幅画儿] 我被羽瞳半强迫的拉着走，一到广场上数百双眼睛都转向我们俩儿看... 羽瞳堪称是校内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她五官深邃，身材高挑，脸蛋像法兰瓷般精緻，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都无不承认她的美，如果你有看过活生生的红鹤就会知道我的意思，那么轻盈又那么自然，但又散发着光芒。 跟她走在一起总是会招来各种异样的眼光，虽然我的外型也不差，但跟她比还是逊色许多。我总是想不透为何羽瞳从跟我认识的第一天起就这么信任我，把我当作青梅竹马般，甚至还会时常在公共场合不忌讳的跟我有较亲密的互动，其实也就是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或是从我背后偶尔突如其来的熊抱我。虽然我们明明没在一起，但旁观者很自然的就会误会我们的关係。 说实话我对羽瞳有喜欢但没有爱，我喜欢她的长相，她的内在，她的全部，但我就是无法爱上她。我愿意承受她的迁就，承受她一切烦恼的心事，但就是无法承受她的爱。 虽说她从来都没有向我告白过，但我知道她某种程度上对我有深切的好感，但我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回避.... 其实我只要选择接受就好了，得过且过，一年一个月一週不喜欢，分手就好了。但对羽瞳我却做不到，我愿意付出一切来保护她却不愿对她的感情负责.... 那天羽瞳在广场上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画的作者姚晨，也对她的画大肆的称讚了一番。她们聊得很开心，就像是一见如故的好姐妹般。 但我懂羽瞳....我懂她见到姚晨的第一分鐘起就已经对她產生了疙瘩.... 第七章- LEO 进行式 终于要出发了.... 那天傍晚我乘着公司的黑头车到旧金山一处私人停机坪跟大勇会合，一架裹着象牙白外壳的顶级私人飞机正在等着我们，这架飞机不是公司的，而是单纯为了满足我跟大勇的虚荣心而租的。 我跟大勇两人活像国际巨星般不约而同的穿着黑色西装搭配黑色太阳眼镜同时下车，下车时还故意先打量一下飞机在跟对方打招呼。 还好这个画面没有被羽瞳或姚晨看见，否则他们一定会觉得我们俩很傻。 [大勇，我想在纽约停一下] [纽约停一下？好...但往东岸的方向飞回北京会绕很长一段路喔]大勇摘下太阳眼镜说 [让我待几个小时就好，我需要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用很篤定的口吻跟大勇说 [好吧~anythingyousay]大勇耸耸肩 私人飞机里什么都应有尽有，连今天的空服员都长得格外好看，但我现在的心情实在很难去享受这些。飞机起飞后我就直接鑽进了机舱后端的卧室，把所有的光源都关闭只拉开枕边的窗户，静静凝视外头暗蓝色的天空，美国人说蓝紫色的天空是magichour，在这奇幻的时刻我要回到好久不见的曼哈顿，有意无意的这几年我都回避着这个地方，因为在复杂的都市丛林中藏着太多感情的陷阱。 半睡半醒之下，脑中开始浮现曼哈顿下城的soho，那是我们当年最爱聚集的地方，解放的空气与无尽的想像总是在那个空间存在着。当年我们一群人总是喜欢去当地最有名的水烟馆，喝着便宜的黑麦啤酒，抽着加料的水烟。 当初我们这一群男男女女都聊了些什么？其时都已经很模糊，只记得西瓜跟贝贝一high起来就会开始随着店里播放的音乐唱歌，瞎搞胡搞的把歌的旋律跟词给唱歪，而大勇则总是打扮时髦故作正经的一边跟我们聊理想一边在打量着别桌的美腿，至于小京呢则总是在角落跟燕珊热舞，像没有明天似的。 还记得当时的羽瞳只要在soho的那一间店出没，那一间店的生意就会特别好，因为各方无头苍蝇都想借酒装疯想来靠近她，但她也有自己一套，总是有办法冷冷的让这些人自讨没趣的离开。 而活泼外向的姚晨则总是在店里穿梭着，招呼她那些形形色色的朋友。说到她的朋友就不得不提她国际化的程度，soho里的所有移民几乎都认识她，不管是动作浮夸的义大利老闆，还是戴着黄色大包头的北非街头艺人，甚至是贩卖顏料的俄罗斯商人，都是她的好友。 我们大约是凌晨十二点左右降落在纽约市近郊一处私人机场，大勇早已窝在白色的牛皮椅上呼呼大睡。 我跟机长对了一下时间，决定凌晨五点前从这里准时起飞到北京。 一下飞机我才发现自己忘了叫车，所幸大厅前台正停着一辆似乎在等载客等了一辈子的计程车。 我没有选择的馀地，直接毫不客气的连续敲打了它充满灰尘的玻璃，把里面熟睡中的的司机老头给叫醒，请他用最快的速度载我去soho。 全身充满异味的司机使劲的把钥使扭动了好几次才把引擎给发动起来，那老头说它计算里程的码表坏了，轮胎皮也被磨光了，所以除了需要跟我收100美元的搭乘费之外还坚持要用他的速度慢慢开。 没有心情争论的我直接塞了300美元给他，叫他废话少说开就是了。 我要去的目的地其实不是那间soho的水烟店，而是要去它后方巷内的一排涂鸦墙。 那地方是当年姚晨最爱涂鸦的地方，虽说在那排墙上涂鸦是犯法的，但由于当地居民不以为意，将它视为社区的一部份，所以也没有人检举过。 但要在那面墙上作画的潜规则是需要被当地的居民许可，就像是原始的部落般，涂鸦的人如果没有得到大家的默许，再好的作品也会在隔天被无情的粉刷掉。 姚晨当年虽然只是个艺术系的留学生，但在当地居民眼中她是位难得一见的奇耙，他们当时甚至把六米高四米宽最大的涂鸦墙留给了姚晨，就是希望她有一天能把最好的作品呈现在上面。 还记得最后一次跟姚晨见面就是在那面墙下，那一天下着毛毛雨，她蹲坐在加高型的木梯上靠着微弱的灯光涂着当时还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形状的未完成品。还记得那天我在墙下对着她的背影说了好多话，好多心里不曾透露的话...但她就是不愿回头看我一眼.... 不知道姚晨后来有没有完成墙上的作品?还是她完成了但最终还是被后辈给粉刷掉了? 不管如何在见到姚晨之前我一定要回去看一眼... 第八章- 羽瞳进行式 深海寿司吧是纽约市的一个新潮据点，客人坐在360度的环绕水族箱里品嚐新鲜的寿司，室内所有的顏色都是无止境的蓝，五顏六色的寿司在蓝色波形的灯光下宛如表面上浮着水波纹，这间餐厅是介绍制的，没有份量人士推荐更本不得进其门而入，它的营业时间也很特别，凌晨一点开业，早上七点休业，颠倒的作息为的是要让客人品尝到每天凌晨才到港的海鲜，如果你有看过它定位候补单的长度就会知道，原来纽约市有一群过着跟一般人时间相反的生活。 [羽瞳我希望你待会能表现得体，不要让他们觉得我们之间有任何问题好吗？]丹尼尔在我身旁坐立难安的说 [我知道，你担心你自己就好了]我淡淡的回应，一群黄蓝相间的扁头鱼从我侧边游过。我时常很难过的觉得就算我是个演员，为何人生的每一场戏都需要我来上演？ 大我十几岁的丹尼尔已经与我交往了三年，他是顶级私人银行的业务，成天游走于纽约各大餐厅和不同的客户见面。惟独今天不一样，今天公司的大老闆突然约他吃饭，不知是要升他的官还是要贬他的官。 我知道丹尼尔心里很焦虑，因为他最近绩效很差，过多节外生枝的私事搞得他心神不寧无法专注，不过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毕竟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的男人在外头有别的女人呢?特别是当这个女人又是公司大股东的千金？可笑的是我却原谅了他，无条件的接受了他的回心转意... 黄蓝相间的扁头鱼群绕了一圈又从我侧边游过，一转头我就看见丹尼尔的老闆跟夫人优雅的推开大门走进店里。 我用招牌式的寒暄与笑容迎接他们上座，随着小碟装的开胃菜上桌主动开啟讨论夫人脖子上绝美的珍珠项鍊，和它手腕上稀有的限量金錶。 [丹尼尔，你一直以来都是公司绩效最好的业务员]老闆终于开始进入正题[不只这样，你还为公司培养了多位跟你一样优秀的业务员。公司能有今天的江山，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劳。我觉得我们值得为此乾一杯。] 我们四人都举起了装着香檳的高脚杯，一饮而尽。 [丹尼尔，年纪伴随着责任，我一直都很骄傲于公司悠久的传统，但新兴市场已经逐渐成熟，开发新兴客户已经成为当务之急，担纲这项难题最适当的人选非你莫属，所以我与董事们一致同意为你设立一个专门拓展新兴市场业务的新部门，希望你能不负眾望。]老闆一口气把这个消息跟丹尼尔宣布。 老闆话未落下，我就听见丹尼尔乾吞了一口口水 [所以想请问....我现在的位置会由谁来顶替？史蒂芬吗？]丹尼尔似乎没有因为听到升官的消息而感到亢奋 [对！没错，史蒂芬应该算是你培养出的业务当中最厉害的吧]老闆有点在回避丹尼尔的眼神 [没错他非常厉害...希望他能胜任...谢谢老闆对我的提携]丹尼尔的话头带有弦外之音，但还好有即时在话尾修正。 [丹尼尔你从下週开始就去放个长假吧，让自己放松心情，一个月后再回公司，擦亮新部门的招牌！]老闆松了一口气的说 我们第三度举杯后终结了这顿气份诡异的午餐，我跟丹尼尔礼貌性的把老闆跟夫人送到上车后才离开。 我们沉默的走在夜晚的第五大道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丹尼尔陷入了自己的黑洞中内心正崩塌着，至于我则有点庆幸丹尼尔得到了这样的报应。 我承认自己其实一直以来都没有爱过丹尼尔，我知道他对我很好，把我当东方明珠般怜惜，但我却始终都无法敞开心房爱他。我们的关係三年来就像热恋的男女朋友般，约会聊天逛街做爱，但差别是他爱上了一个每次拥抱都有所保留的我，一个每次亲吻都有所犹豫的我。虽然我恨丹尼尔选择与另一个女人相好过，但那种恨是一种不甘愿自己被背叛的恨，而不是所谓痛心疾首的恨。 我知道自己很坏，辜负了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但这世上总是有辜负者与被辜负者，就连我自己也是被辜负过.... [恭喜你啊!丹尼尔]我首先打破沉默用讽刺的语气对他说 [羽曈你是搞不清楚状况吗！你没发现公司刻意要冷冻我？他们要拉拔史蒂芬，改派我去干一件不可能的任务，等我失败后再砍掉我。]史蒂芬激动地说 [丹尼尔我当然懂啊！我可是很高兴的很呢！真庆幸这世界上还有因果关係，你跟大股东千金劈腿的瀟洒造就今天被公司给流放的后果，老实说我觉得很公平]我豪不忌讳地对他说 [羽瞳！我们说过不再提那件事你忘了吗？我承认那是一场错误，但我已经改变了！既然你接受了就不要再提起它好吗！]丹尼尔暴躁的说 [既然你承认那是一场错误，那就接受这个恶果吧！]我继续刺激丹尼尔 [羽曈你很厉害吗！如果你这么相信因果，那就早该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我劈腿！] [丹尼尔！我一直以来都死心蹋地的跟随着你，你给我解释清楚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激动的说 [你的心有跟随过我？你的心没有背叛过我？你总是心神不寧的想着过去的那个男人，你觉得我会好受吗？] [哪个男人？我想过哪个男人了？]我知道丹尼尔在指谁，但我不愿承认。 [就是那个该死的leo！那该死的leo!羽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感情上的病态...我对你付出了这么多的爱你竟然还在留恋他...你更本就是他妈的疯子！]丹尼尔一系之间把所有的怨气都吐出来 [你别诬赖我！过去的事对我来说早就过去了，跟你交往的这三年来我从没见过他也从没联络过他！有的话请你拿出证据来！]我理直气壮的说 [羽瞳！你真当我是傻瓜吗？你千方百计找藉口要阻止我跟你去北京参加贝贝跟西瓜的婚礼到底是什么原因？对！就是因为leo也会在场，对！就是因为你不敢让他知道你已经有我这个男人了！]丹尼尔抓着我的手歇斯底里的说 丹尼尔最后的那那几句话颤动了我的心房...我就像是在黑暗中被抓到的小偷.... [随便你说！我明天就是要回北京！我明天就是要回北京！我就是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你就是不准来！你就是不准来！]我开始语无伦次的重复着自己的话语... 我用力的甩开丹尼尔紧握着我的双手拔腿就往下城的方向盲目奔跑... 累积了好多年的眼泪从我压抑许久的脸庞中随风流出像流星般四散... 那天我的心零碎的四散在纽约的街头... 与leo分别后我真的都没见过他....也没联络过他.... 但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 第九章- 羽瞳的回忆 那一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了梦寐以求的美国，第一次乘坐地铁的我不知道曼哈顿光鲜亮丽的表皮下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厚重刺鼻的焦油味，佈满涂鸦的墙面，和蔓延着凌乱刮痕的铁柱充斥着地铁四周，我独自一人站在月台上全身上下都掛满着行李，紧张的跟着五顏六色的人群小步小步的挤进闷热的车厢里。 我试着勇敢，但未知的人，未知的事，跟未知的一切都让我笼罩在莫名的恐惧当中。地铁门关上后整台列车像是要故意要与我作对似的用力顿了一下才啟动，动力的拉扯使我没法抓稳把环，还好一个踉蹌后我倚靠到了车门边平衡。当我静下来观察四周时才发现有许多双不友善的眼睛正在打量着我，我确定他们沟通的方式是英语但却怎么样也听不懂。我把头往下看，仔细听着列车长唱名着每站的广播，希望能赶紧听到“第四街车站”的广播。 整条地铁在接近第四街的月台时又用力的顿了一下，这次的幅度较大把半台列车的灯都给震得一闪一闪的，列车明明已经到站却一直不开门，我开始有点紧张，突然广播声响起，混乱中我依稀听出列车故障门打不开，我很害怕赶不上新生报到，希望列车不要在此时开走才好。 十分鐘过后，地铁内的人群开始骚动鼓譟，我身旁四个黑皮肤的年轻人首先开砲，四个人边叫嚣边试图拳打脚踢的突破车门，闷热的空气助长了暴力的倾向，越来越多人加入战局试图扒开车门，我不可置信的被挤在中间感到快要窒息....求救的声音好不容易从我的喉头叫了出来…但没有人听见...整台列车都在剧烈的摇晃，好几十张愤怒的脸与身体快要把我给淹没，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往下沉...纽约的暴民很多，是亲戚朋友们不断在提醒我的，但我么都没想到会被我遇上... 就在我感到绝望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在我快要被压倒在地上时即时的抓住了我....他是leo...那天把我救出那节车厢的就是leo…我永远都记得那天走出地铁站美丽的光线与他那时温柔的微笑...还记得当我知道他也是来参加新生报的到时，我真的好高兴....好感谢上天为我开了一扇窗…. [羽瞳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等你哪天演戏红了，一定要记得赏我饭吃啊哈哈]leo总是喜欢这样开玩笑对我说，殊不知这么多年过后同学间现在只有他称得上是社会红人 当年我很快的就被leo给迷上了，他所散发出的阳光与气质是那么的纯粹迷人... 很多人觉得我花痴，那么容易就迷上一个男人，但如果你了解我的来歷与背景，或许就能明白为何在我的青春中，这样的男人更本就不存在.... 我的父亲有钱，有房，有势，在家乡堪称是有名望的人士，他从小在我甚至都还没有认知的时候就已经在我名下准备好了财產。看似什么都有了的我却从没得到过他完全的爱，其实严格来说我们家所有的子女都只是在分食他那仅剩一点的父爱罢了，但就在那少许的父爱里又残酷的分了多寡，长子总是得到的最多，再来是次子，再来是三子...所以我也就甭再争什么父爱了，特别是当我还是三房的么女.... 名义上来说我父亲跟第一任老婆还是正式夫妻，而我们只是不成文规定里的二房三房，所以讲得难听点，我更本就只是个私生女，而且还是个么女，所以还能分得到财產就已经堪称幸福了.... 由于我母亲过世的早，我从很小就得寄宿在二房家，在二房的日子很煎熬，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总是把我当下人般对待，就当我在长大变美丽开始崭露头角的同时，他们原本对我的嫉妒开使变本加厉，总是想尽办法得要让我出糗让我挨打挨骂....当时的我全然无法求救，因为我似乎永远都见不到父亲，永远都找不到人愿意帮助我，就连家僕也都不敢为我出头或给我任何一点安慰.... 我开始为自己默默的戴上了隐形的面具，假装自己是个与世无争的青年，假装自己是个肤浅无威胁的傻孩子，让所有人都失去对我的兴趣，失去对我的关注。就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我才敢偷偷读书，窥探满天的星斗，默默盼望着自己能赶快长大，赶紧达到法定年龄拿到我的财產，然后有一天带着那些财富远离这荒唐的一切，去一片没有人认识我的土地重新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 而就在我18岁的那一年，我意外的申请到了纽约的学校，我的父亲不知道是透过了什么管道得知了这个消息，开始偷偷找我出去外头相聚....他告诉我他支持我出国，甚至还给了我一大笔钱...他说他这辈子亏待我跟我妈很多，而现在的他也已久病缠身，地位也日渐凋零，唯一能帮我的就是让我赶紧离开这个家，出国重新开始...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父亲对我的爱...而就在二房的大伙都还没回神时我就不声不响毫无留恋的离开了中国.... [你知道学校里有多少男生暗恋你吗？你常常跟我在一起会破坏你自己的行情誒！]leo常常这对私底下对我说 [又没关係！我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我就高兴跟你在一起他们管得着?]我总是这样义无反顾的回答 来到纽约不久后...我爱上了leo...严格来说是单方面的爱上了他...但当时的我并不晓得这是一场可笑的单恋...因为我以为这是他谈恋爱的步调，一种若即若离的节奏.... 他去哪我都跟着他，像个盲目的小跟班，在大学的第一年之内我学会了他所有的习惯，他喜欢喝酒我会陪他喝，他喜欢抽烟我也会陪他抽....我记住了他在下城习惯散步的路径，记住了他喜欢同时混搭好几种食物吃的癖好....当时对于爱情还很懞懂的我，尚未明白一个男人就算愿意让你每天跟在身旁，也并不一定代表他喜欢你.... 我就像是他影子的延伸，默默的等待他有一天会接受我成为正式的女友，那时候的我深信只要跟的够久就一定会拥有.... 但谁知道充满变数的人生真就如赌桌上的骰子，掷出的数字往往都与心里要的相反....姚晨的出现打破了一切的节奏，我甚至到了现在都还深信如果当初姚晨没有出现，leo就会是我的，滴水可穿石，我一定能让他融化...让他爱上我...我们会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还会有可爱的孩子... 如果人生所有的事都有先后顺序那该有多好？ 如果人生所有的事都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得到一切那该有多好？ 在姚晨出现之前，leo是属于我的.... 整个世界都都认定他总有一天会是我的男人... 虽然他心里也许一次都没想过... 第十章- 羽瞳进行式 受到丹尼尔的刺激后，我独自跑了好几公里，闯了好几盏红灯，哭了好几条街的眼泪… 纽约市这么大但潜意识的方向感却还是把我带来了下城的这个角落...这个年轻时所待过的校园... 黄色的街灯下一眼望去，一群成双成对的青春男女，重叠的站在当年我们也站过的位置上....一切这么的熟悉....一切都让我看得心里难受.... 明天就要出发回北京了，面对过去熟悉的人，特别是面对leo…特别让我感到忐忑不安... 毕竟一个快三十岁的女演员，在纽约连齣像样的戏都没演过....实在不晓得要如何与好久不见的朋友们述说自己这几年来完成了些什么.... 坦白说听到leo也会参加西瓜和贝贝婚礼的消息时，我全身的喜悦就像是被流星撞击般猛烈的在发酵，心里不只一次偷偷期待着见到leo那一天的到来....我期待我们能破镜重圆...他会原谅我当年所犯的那些错误....他会重新爱上我....他会重新选择我.... 但每当做着白日梦的我，无意中撇见镜子中的自己时，一切的梦就会瞬间四碎...因为毕竟我现在更本就只像个跑龙套的...连站在他身旁的资格都没有...他是富有的科技金童而我只不过是个银行业务身旁的一支东方花瓶.... 回忆是一种漩涡，当你站得离中心点越近它越是猛烈.... 我驱使着自己赶紧离开校园，往上城家里的方向走....虽然我现在不想见到丹尼尔，但更不想待在这触景生情的漩涡中心.... 今晚曼哈顿绝美的景色不禁让我想起”西雅图夜未眠”电影中，女主角在即将打烊的帝国大厦上，等待男主角来亲自相会，那充满奇蹟般的桥段多么美丽，还记得leo总是喜欢把这种奇蹟掛在嘴边说那是magichour... 我的双眼又开始湿润了，我痛恨自己已经哭了一整晚还这样堕落...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情不自禁的想着姚晨为何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刻出现.. 为何姚晨也要参加西瓜和贝贝的婚礼...虽然我们两个过往的情敌一直以来都没有在檯面上撕破脸...但难道她私底下并不觉得尷尬与难堪？ 我已经孤独的等待了leo六年，终于才有机会与他再次见....但我好害怕姚晨又会再次剥夺我与leo之间的感情.... 都30岁了我怎么还像是个小女孩?我是不是永远长不大?看到soho的路牌我赶紧绕道，我还有点理智，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羽瞳！！] 突然听见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羽瞳！！！！] 那个呼唤声很模糊，我边走边回头看，却什么都没看见.. [羽瞳！！！！] 突然间我整个身体盲目的撞进了一双结实的肩膀里.... [羽瞳！！！你在干麻？]一双手扶起我的肩膀说 我抬头看着那个熟悉的脸庞，以为自己在做梦... [羽瞳你怎么了？]他急迫的问我 [没有...我...]我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leo摸着我的脸迫切的问 那一瞬间，看见leo关心我的眼神时，我不自禁酥软的扑倒在他怀里抽搐大哭... 这六年来我每天都在期待着能与leo巧遇，虽然我们以前非常要好，但过去的那些纠葛，让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要求与他见面，而当我以为西瓜和贝贝的婚礼是唯一与leo重逢的机会时，万万没想到自己却在纽约的街头上先与他奇蹟般的巧遇了...这是幻想还是magichour? 他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身上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留了一圈精实的鬍子，他告诉我他在出发到北京前决定来这里回味一下当年的日子，没想到就撞见了我，我们就像好几百年没说话那样...坐在一间关门的书店三角窗前交换了各自的近况.... 我跟他毫无保留的诉说自己这几年来的挫折，也跟他说了有关于丹尼尔的种种，但我从头到尾却都没有提到自己这些年来其实每天都在掛念着他....而他也告诉了我他这几年来疯狂的一切，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自己感情上的事...也许他身边现在更本就没有女人?也许我真的还有机会.... 如果是这样....那我会付出一切....让他属于我.... [既然你明天就要出发回北京，还不如现在直接坐我的飞机去吧！大勇还在飞机上等着呢]leo一副搭私人飞机如搭公车般容易的口吻对我说 [你等等...我想一下...]我当下内心盘算着是否该跟丹尼尔知会一声... [就直接跟我一起去北京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聊！你护照不是都习惯放身上？在的话我们就赶紧出发吧！]leo说 我很惊讶他竟然还记得我这个习惯...我赶紧摸了摸衣服口袋内里中自己的护照然后对他点了点头.... 成长过程中的不安全感让我随时有把重要东西放在身边的习惯.... [走！我们去路口叫车！]leo不改当年瀟洒的姿态撇了一下头对我说 leo看起来心情很好，而且对我的互动就好似我们这六年来不曾分开过那般亲切... 难道他忘了过去的那些种种了吗？还是他真的已经不介意了? 我们俩坐在计程车上往私人飞机场的方向奔驰，我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偷偷期待着许多不该期待的事... 也许时间的流逝真的就像是为人生重新洗牌一般，把过去不好的都洗乾净了...也许我真的有机会...真的有机会得到他的爱.... 第十一章- 姚晨进行式 位于五十多楼的大片落地窗在阳光的照射下感觉格外清澈透明，窗外香港岛辽阔的高楼海景像是一幅巨大的照片般映在窗上，我站在窗前把一抹抹绿色紫色黄色的顏料技术性的往玻璃上挥撒，做出四散的效果，玻璃窗后美丽的景色在我这些顏色的点缀之下感觉就像是铺上了一层嘉年华的烟火。 这次的案子总共有四片玻璃要彩绘，这四片玻璃分别杵在这栋高楼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而玻璃外的景色也不尽相同，有一望无际的海景和一望无际的钢铁丛林，每一片玻璃外头的世界都有不同的风貌。 当初接到这个案子时我格外紧张，因为这些玻璃上的彩绘除了要能搭配从白天到夜晚不同光线的景色外，顏料本身还要能够承受玻璃面上不断变化的温度才不至于脱落，所以能选择的顏料质材其实很少，而更重要的是这个案子是我以个人名义所承接的第一件案子所以感觉如临大敌.... 今天终于要收尾了，最后这一抹嘉年华般的顏料点缀是今天凌晨起床后才决定要补上的，因为总是感觉这次的作品应该要能够带给看的人一些正面能量才对，不然外人对我的画风评都是怎么说来着?兼具狂野和神秘感，但谁说神秘与狂野之间不能有一丝希望的成分？ 我小心翼翼地再环绕了整栋大楼一圈，确定四片玻璃都达到心中完美的标准后才开始收拾。今天晚上李总会在这层楼为我开一场城市玻璃彩绘的开幕酒会，到时会有许多企业名流到场，但让我倍感压力的是李总说要在这次的展览会当中用「新锐画家姚晨」这六个字来把我正式的介绍给大家认识，这实在让我感到有点汗顏，因为我其实离新锐这两个字还差的远了...但想到这次燕珊和小京也特地从上海赶来为我打气，心里就舒坦多了。 一回到公寓式酒店的房间里我就立刻脱掉身上沾满顏料的衣服和内衣，光着身子衝进淋浴间，把淋浴桿切换到莲蓬头让热水从头顶上喷射下来，滚滚的热流伴随着水从我的发际流至乳房，从乳房旁的流线流至大腿内侧，最后流下脚踝。 我看着自己的脚丫想着刚刚最后在玻璃上添加的那些色彩，心里忽然有点后悔....那不是我...那其实不是我真的想要的感觉...我摊开双手让热水从自己的手指间流过....心里想着自己的自信跑到哪里去了? 大学毕业后的这六年来我的心情一直都是处于这样反反覆覆优柔寡断的状态，不知道是个性变了？还是自信流失？我已经完全无法像过去那样依赖自己的直觉创作，依赖自己的心情来过生活。 我很其实清楚的知道自己一直都还是活在leo和羽瞳的阴影之下，他们在毕业那年对我所做的那些事，讲真的就算到了现在还是深深的伤害着我...让我这些年来不敢再与任何男人交往，甚至身边连个知心的女性朋友都没有，因为害怕自己又遭受到无情的背叛... 不过来香港接案的这一年让我的心情好了许多，我感觉自己变得比较快乐，变得更像以前那个开朗的自己....在这一片小小的土地上我发现很多人重视我的才能，他们愿意鼓励我甚至投资我，这种成就感瞬间就让那些不好的过去变得渺小....我感觉我长大了，虽然在夜深人静放空时，我还是时常会不知不觉地想到leo，但开始只会想到他过去对我的好...渐渐忘记了那些对我的坏.... 洗完澡后我穿上浴袍往床上跳，准备在夜晚来临前大睡一觉，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好期待今晚看见你的作品！加油喔！]是李总来的简讯 [希望你们会喜欢，今晚见！]我敷衍的回覆 四十几岁的李总是我在香港最大的客户，这一年来在香港的案子有一半都是他出资的，虽然他表面上说自己很欣赏我的作品，但说实在的我觉得他其实更欣赏我的人....特别是最近他简讯来得有点频繁.... 如果他二十几岁的话也许可以考虑...但四十几岁就已经头发半秃我实在无法.... 我决定在这次展览之后，像他表明自己其实并不打算跟他交往，让他赶紧打退堂鼓.... 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重，我感觉得到自己渐渐陷入静止的状态....放松的进入梦境的世界.... leo…虽然现在我的心已经能够完全的摆脱你...但不管你曾经对我做过了什么...你永远都会是我人生中最甜美的记忆.... 第十二章- 姚晨的回忆 那是一个msn盛行的时代，所有亚州留学生在美国都用msn来联系。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的暱称是“地球边缘”而leo的暱称是“恆星之上”都是故意要给人一种天生叛逆的感觉，好似世界不懂我只有我懂自己般的暱称，现在想起来都有一点好笑。当年每天晚上我们都在msn上聊音乐，聊流行，聊小说，聊理想，无所不谈，那时的他让我有一种在美国找到知己的感觉.... 除了在msn上聊天外，还记得当年跟我同样住在布鲁克林区的leo总是喜欢跟在我后头回家，搞一些在我背后骑脚踏车突然出现的把戏，刻意创造聊天的机会，虽然当时的我已经默默喜欢上他，但自己天生该死的反骨个性总是阻碍我无法主动表白。 恆星之上:hi! 地球边缘:hi 恆星之上:你喜不喜欢吃粥？ 地球边缘:还好 恆星之上:不是清粥 恆星之上:是广东粥那种 地球边缘:还满喜欢的 地球边缘:你会煮喔？ 恆星之上:不会哈哈 恆星之上:但是我知道有一间在中国城的广东粥店超好吃的！ 地球边缘:好啊那下次带我去吃 恆星之上:没有拉 恆星之上;其实我是想问你想不想现在就去吃 地球边缘:现在.... 恆星之上:对啊现在！ 恆星之上:肚子超饿！ 地球边缘: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恆星之上:又没差！你不是都凌晨四点才睡！ 地球边缘:那请问我们要怎么去？走路？ 恆星之上:怎么可能用走的.... 地球边缘:你自己去好了...我刚网路上搜要走七公里.... 恆星之上：当然是开车啊！ 地球边缘：请问你是指骑你那台破烂的脚踏车吗....? 恆星之上:不是拉！ 恆星之上:大勇有车！我叫他来载我们！ 地球边缘:你要叫他现在开车过来？他家不是住很远？ 恆星之上:对啊！但是他正好也要约女生出去吃粥！所以可以顺便来接我们！ 地球边缘:“正好也要约女生去吃粥”所以你是为了消磨时间所以才要约我出去吃粥吗.... 恆星之上:你可以不要这么敏感吗! 地球边缘:不是...算了只是感觉有点随便被约出去的感觉 恆星之上:….. 我们的谈话就此打住...十分鐘内他没有再发话，我也没有再回话...最后他下了线.... 那一瞬间感觉不太舒服，我不太理解，为何这个男人可以摆出一付想约就约，不给约就没下文的感觉... 虽然我知道leo在外风评不太好，大家都说他是个花心的男人，但心底总是感觉他是被误会的，因为打从第一次认识他开始，我就感觉我和他之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缘分... 在美国，大学生转学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我大二时从维吉尼亚申请转到纽约大学，因为曼哈顿是全世界最包容艺术的城市，我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喔不应该是说大支小支的行李，因为我带了一箱墨水跟两支画架，美术用具比生活用品还多。 一下飞机迎接我的就是leo,我们在msn上已经认识，因为成功申请入学后，学校自动把我跟他配对，说他是我的小天使，其实也就是个无聊的母鸡带小鸡计画，让在校的学生来带领新入学的新生认识环境。 他那天一个人来，没想到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就是... [你怎么跟照片差这么多!] 我整个火大 [跟你有的拼]我瞪着他说，他双手一摊摆出whatever的肢体动作 我说的话不是没有根据，他msn的照片穿着皮衣戴着墨镜，像港星那样，殊不知本人看起来邋遢多了。 [小姐，我为了早上赶来接你还没打扮好吗]他边搬我的行李边说，我的行李真的不容易塞，他用绳子暂时绑紧后后才免强把车厢半闔上。 开往市区的路上他很热心的介绍我各处景点 [在你右手边的是自由女神像，左手边的是哈德逊河] [你是不是以为我没读过书又没看过电视，我早就知道这些地方] [你很难相处誒，这么熟，那你干嘛逼我来接你] [先生，请问是谁一个月前就开始狂问我班机号码跟降落时间]我不服气地说 [我只是担心你不熟而已，纽约很多坏人我怕你上贼车] [我感觉我现在就在贼车上哈哈] [你再说我就把你丢在哈林区] [你敢我就报警] 突然警笛声大作，我们被后方的警车给拦下。 [有么问题吗?]leo摇下车窗问 [先生，你违法行驶] [我都时速内怎么会违法?] [你的后车厢没关好] [后车厢?] 到后头一看才发现刚刚绑好的行李早已松开 [请给我你的驾照跟行照]警察先生说 [我...没有]leo老实得招了 [这是谁的车] [朋友的车] [所以你无照驾驶] [是] 我惊呆了... 从没想过来纽约的第一个地就是nypd 虽然后来大勇来牵车解决了，但leo也受到不小的惩罚 不过他跟我说没关係，小事一桩，他就是这样总是这么洒脱。 后来在跟他密集的相处过后，我真的觉得他真的是个满善良仗义且会照顾女生的人，只是他对每个女生都太好了，大家才会觉得他滥情。 但回到现实，现在他这样msn不给约就下线...是什么情况.... 就在我有点恼羞成怒的时候，韩国女室友突然用力的从我身后扯下了我的包头耳机大声指着窗外公寓楼下的门口对我说[你耳朵聋了啊！外面有个男人要找你！] 我赶紧跑到窗前把头往外一探，看见leo穿着英挺的黑色皮夹克帅气的站在宿舍门口抬着头对我大喊[姚大牌！我亲自来恭迎你去吃粥了！赶快下来吧]，周围的口哨声四起，他的吼叫吸引了看热闹的人。 那一瞬间我被他那自然率性的样子给慑服了，但为了保留矜持，我故意对他板了个脸[你很夸张誒！]。 就在这时大勇的车也驶进了公寓车道的回廊，他跟一个刚把到的日本妹一起下车，三个人俏皮的对我招手要我赶紧下楼，我无法抗拒的赶紧披上风衣，绕进厕所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后快步下楼... 一到楼下leo就热情的想跟我拥抱，而我也很自然的在眾目睽睽下赶紧侧身闪开，但他也大而化之的对我笑了笑，随即转身用双手硬是推了我上车。 那家广东粥确实好吃，每一碗都是用一个个热腾腾的小砂锅装的，而且口味多样，有鲍鱼口味，乾贝口味，鱼片口味，香菇口味，对于在美国求学的中国人来说这种等级的粥已堪称极品！ [我跟你说，这个leo是我兄弟，我们虽然现在大三，但已经筹备着明年要创业！他是设计的高手，而我懂程式....]大勇粥都还没吃一半就已经开始故作成熟的在用英语向那位日本妹吹捧自己。 leo跟我对坐在一旁眉来眼去，乐得观察着大勇把妹的惯用伎俩！ 还记得那天吃完宵夜已经凌晨三点，我们离开餐厅，一走到大勇车旁，就发现他的轮胎已经被不知名人士给刺爆了，这种事其实在纽约市很常见，总是会有酒醉的人在这个国际之都干一些下流的事。 半夜没人修车，大勇所幸叫一辆拖车来把他的车跟人给拖回家，有一失必有一得，还记得日本妹当时也跟大勇上了拖车，而我跟leo没有选择，只能走那七公里的路回家。 [大勇的车怎么常出些莫名的状况，先是被警察拦下，后是被人恶意破坏]leo边走边说 [你还敢说，被警察拦下的是你不是他的车，应该是说他怎么都这么常遇到衰人] 寒冷的蓝色清晨总是能让两个人越走越近，套句leo最爱的话来讲那是magichour那天我们从凌晨三点走到了凌晨五点，从并行走路到并肩走路，从碰着手走到勾着手走，两个人的距离一瞬间都浓缩了。我们天南地北的聊，好似整个纽约街头都是自家步道。 [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 [对啊你！]我问 [我...我以后想开店] [好抽象...例如什么店？酒店？]我故意闹他 [….不是，其实我很想开一间专卖古董车的店] [我看你还是别开了，我已经可以预想你那家店开幕不到三个月就会倒闭] [其实不一定喔！我只要第一年能卖出一台古董车其实就可以撑很久的！] [是吗？我看你现在骑着一台破烂的脚踏车，还想卖古董车，实在很没说服力哈哈] [我可以从古董脚踏车开始卖起喔！]leo对我做了个鬼脸 [哎呦我真的脚痠了！到底还有多远？] [快到了！你真走不动？介意我揹你吗？]leo瞬间露出那率真的笑容对我说 [不用谢谢！我自己走好了]我赶紧拒绝，但声音才刚落下他就把我整个人给揹了起来向前衝，我就在夹杂着惊恐与惊喜的尖叫声当中，被他揹着在大街上跑，早晨在慢跑的人纷纷回头看着我们嬉闹，跟我们一样玩了一整夜才要回家的人，见了我们也露出会心的一笑。 [你这辈子送过多少女生回家？]到了家门口我一跳下他的背就问 [你说什么？让我喘口气好不好！]leo很喘得回 [我问你这辈子送过多少女生回家？] [平常我又没有送其他女生回家！]leo焦急地回 [没关係拉！如果你真的喜欢我，那以后就只准送我一个人回家！] [好啊！你以为我间间没事喜欢送女生回家喔！]leo摊开双手说，一副没有要离开想上楼继续聊的样子 [你干嘛还不回去？想上楼吗？想都别想！赶快回家吧！] [不是...我没有想上楼...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他焦急的辩解 [什么事？快说！]我故意插着腰看着他 [姚晨....我真的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leo用诚恳的眼神对我说 [真的?]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真的！] [我不信！你先回家吧！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下次再问我一遍！]我避开他的双眼说，但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我多想说我也喜欢你.... [好吧！那我走了！你赶进睡觉！阿对你今天下午会去学校吗？]leo脸色有点失落 [不知道！你快走吧！] [我只是想说如果有我可以接你而已！] [算了吧！坐你那台破脚踏车多丢脸啊，我寧愿用走的] 说完我就直接把公寓的大门给关上，让他意兴阑珊的离去... 回到房间我随即就把窗户打开看着leo离去的背影...其实我早已被他给征服了....他那率真的个性，迷人的笑容...已经佔据了我整个人的心....如果他真的一个月后再对我告白一次，我还能不答应他吗?我需要好好把握仅剩的时间观察他....观察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我？观察我们之间是否真的有缘分？ 就在我目送完leo的背影准备要关上窗户之际...眼角依稀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身影从黑暗中出现....那是一个女人身影....现在回想起来，那个人好像是羽瞳... 第十三章- 姚晨进行式 [再美的风景，再美的东西，只要久了！都会让人感到厌倦！就算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风景也没有例外...姚晨你的彩绘让我们重新看见了香港的美！]李总用夸张但充满说服力的语气当着眾贵宾的面前为我此次的展览下了註解。 我站在他身旁尷尬的笑着，眼下一直在搜寻熟悉的身影... [除了这四面令人惊艷的玻璃彩绘外，现场还有二十三幅姚晨这些年来精选的作品恭各位贵宾参观，如果对于这些作品有任何问题或想法，欢迎大家踊跃的来询问我们今天的主角，新锐画家姚晨小姐！]李总笑眯眯的用右手搭着我的左肩说， 燕珊拉着小京也到了，他们在人群底下对我招了招手，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一副调侃我被李总盯上的样子。 一回头，李总就把我拉近人群里开始一一介绍他的企业朋友，左一位，右两位，左两位，然后又右一对的，我只能尽力与他们应对，但毕竟他们都是衝着李总的面子而来的我对他们一点也不熟悉，话题只能在客气的寒暄与肤浅的“画”题上停留，...而李总就像是在办自己的画展似的特别积极的在帮我推销... 就在我有点兵荒马乱之际，救援的声音终于出现了! [姚晨！你都不会跟老朋友打声招呼的呀！]燕珊大辣辣的站在一个高椅上对我喊 我就那样被燕珊像绑离战场般拐进了厕所，一关上门她劈头就问我[姚晨！你疯了吗！你干嘛答应贝贝要去当她的伴娘？]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知道伴娘有谁，伴郎是谁吗？] [我知道伴娘是你跟我还有羽瞳，伴郎有大勇小京还有leo...] [所以....你还答应她！]燕珊张着嘴巴凸显自己错愕的脸 [….]我不知何回答 [我知道木已成舟了，但我还是要说，你明明就可以只参加婚礼就行了，干嘛还答要当伴娘去跟那两个混帐瞎搅活？西瓜跟贝贝也太不识相了！怎么会让你们这三个过去纠结不清的人一同去陪嫁！] 我知道燕珊指的两个混帐是leo和羽瞳，但我有我的原因.... [燕子...贝贝跟西瓜这两人生平就没几个朋友，我们大学这帮人说穿了就是他们唯一的朋友了！他们不找我们当伴郎伴娘还能找谁去？]我说 燕珊给了我一个白眼。 [好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们敢欺负你，我肯定先开砲！] [算了吧，大家也就同学一场，别再计较过去那些事了，反正都已经过了这么些年了...]我赶紧打发她回 说实在的我不只一次挣扎为何自己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贝贝的邀约，而我也能理解燕珊的顾虑，因为虽然大伙人当年都是好朋友，但每个团体中都存在着无数个小团体，我跟燕珊是比较要好的，而羽瞳跟贝贝是比较要好的，其实也不是故意要分得这么清，只是比较投缘的会比较亲近点罢了。 [你们在聊些什么啊！等你们等够久的了！]小京在走廊看着我们从厕所出来说 [我在跟姚晨说她这次回去要当心，别又犯傻]燕珊抢着回 我双手一摊对小京做了一个鬼脸 [姚晨你真的得当心，你刚竟然做了一个leo的习惯动作]小京指着我笑着说 [什么动作？] [摊开双手一副故作无所谓的动作] [这不就美国人一副whatever的动作而已？跟leo那有关係！]我回 [对啊！小京你可别想太多！皮最好给我绷紧点，你从以前开始就最崇拜leo了，听说他现在有名有钱了，你可别跟他学坏了！]燕珊说 小京的确从以前就很崇拜leo，虽然他这个神童天资比leo聪明得多了，年纪轻轻就已经在政府的航太部门做首席研究员，但他一直以来都甘愿做leo的小跟班。 我带了他俩绕了一圈展览会后就送他们上出租车，一回到会场就看见李总已经喝得摇摇欲坠，才离开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他的企业好友们马上就恢復了来参加这个展览的真正目的：已艺术之名成就饮酒作乐之实。 我站在墙壁旁远远的看着他们喧哗... 时间跟声音像是被真空了一般... 身后突然有人碰了我一下！吓了我一大跳！ 转头一看是一位看起来很慈祥的老绅士 [终于让我遇见你了!姚晨!]老绅士双手插在背后俏皮的对我说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我边说心理边同步的搜索着他是不是刚认识的什么总? [不好意思其实我们不认识，但早以久仰大名，可否冒然请教您一件事？]老绅士很有礼貌的问 他穿着復古优雅的黑西装，领子上绑着一条黄色的大领结衬托着他的白发，经过一番搜索后我心理很确定刚刚在会场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然他这身显着的穿着我一定会记得。 [请问你要问什么?如果我有办法回答的话，我一定回答] [请问这幅画是在画十二星座吗？]老绅士指着我放在角落的一张作品 [对那是我自己所定义的十二星座]我喉头突然感到有点紧，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那幅画 那是一幅关于宇宙的画，里面点缀了十二星座里的其中六个星座，只是那些都并不是大家所熟悉的星座，而是我自己另外所创造出来的星座....有孤独的美人鱼，紫色的独角兽，沉睡的贝壳，闭嘴的鸚鵡，缺角的时鐘，破碎的玻璃壶... [既然是在画十二星座，为何这幅画上只有六个星座？另外六个在哪里？] [在纽约...]我逃避老绅士的目光，感觉得到自己内心讲出这句话的黯然 [纽约？所以你的十二星座被拆成两幅画了]老绅士做出结论 [对它们被拆成两幅画，一幅留在纽约，另一幅跟着我走]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那另外六个星座是哪些形象，希望哪一天能有荣幸完整的看见这十二星座...那感觉一定是完美的...]老绅士望着我的画讚叹的说 [另外六个星座是哪些我早就忘了....而且这两幅画应该永远都不会有合併的一天...] 老绅士看着我点点头，似乎完全了解我的意思... [请问你当时是用什么心情来画这幅画的?我指的是现在这幅跟纽约那幅]老绅士问 [我其实已经忘了自己当时是已什么心情来画的，但是你看到了什么？]我很明显的在撒谎，但还是望着老绅士，期望他能代替我说些什么... 老绅士对我点点头，然后回头看着画说[十二星座的原本就是人类群体的定义，没有确切的形象或绝对的样貌...从你这六个星座中我看见了缘分...不是那种让人满意的缘分，而是种让人失落的缘分...这十二个星座在未知的宇宙中漂流，它们虽然都很美，但是却没有人懂它们，它们甚至互相都不懂对方，因为彼此都太独特...有缘共存在同一个宇宙下，却无缘携手创造世界...它们甚至都还得分居在不同的画布上...]老绅士边讲边转过头，应该是看见已经泪流满面的我而停止。 [你说的对...那就是我当时的心情...这六个星座代表着当年的我，而另外六个星座代表着当年我深爱的他....但可怜的是我到现在都还好想他...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你就得说服自己重新开始，不管是跟你想念的人重新开始，还是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这个宇宙之间真的存在缘份吗？] [当然！] [如果明天我就要见到自己想念多年的那个人，那真的就是缘份在运作吗？] [傻孩子...缘份难道不也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吗？] 老绅士说得对，这次与leo的见面是我自己答应的...是我自己创造出来的缘份.. [我想买下这幅画，你说它值多少？]老绅士接着问 [它无价...]我擦乾眼泪后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借我拍一张吧！]老绅士有点失望地说 第十四章- LEO 进行式 我全身裹着毛毯在黑暗中惊醒，睁开双眼打量四周，发现吵醒自己的是一封手机的未读讯息。 是老朋友老赵传来的，上面有一幅画着六个星座的油画照片，下面写着姚晨的画展他去过了，但最后却没买到原画，我把手机丢在座椅旁的桌上陷入自己的沉思。 昨晚我站立在暗巷中的那一大片涂鸦墙前，见证了姚晨在纽约留下的作品，上面画着六个星座...灰色的双头狮，揹着步枪的猎人，剖成两半的月亮，燃烧的孤鹰，失去琴键的钢琴，转动的三角形唱片... 一看我就知道那六个星座代表着我... 当年她曾亲口对我说过，她要把她心目中的“我”给画在这片涂鸦墙上.... 而当下的我只想知道的，另外六个星座在哪里？它们长什么样子？ 因为如果姚晨真的后来有画了另外六个星座那肯定就是代表着她自己... 在看见老赵回传的照片后，我不禁为姚晨感到心疼... 因为毕竟还有什么比孤独的美人鱼，紫色的独角兽，沉睡的贝壳，闭嘴的鸚鵡，缺角的时鐘，破碎的玻璃壶...更令人心碎的呢？ 事过境迁都六年了，她是否已经从过去的伤口中走出来了？ 封闭的机舱内只剩地板上微弱的间接照明，从我的方向可以看见大勇肥胖的躯体在躺椅上享受着睡眠。我把飞机上唯一的床留给了羽瞳，她感觉似乎非常的疲惫。 毕业后的六年间我断断续续的在一些派对上听过一些羽瞳的消息，都是一些她在不同地方与不同男人在一起的八卦，但我从来都不把这些八卦当作一回事，因为我心知肚明羽瞳并不是花心或多情，她只是在爬，用自己的方式在美国闯荡着...， 没想到她看见我的样子似乎就像看见老朋友般开心，好似六年前发生的那些事都宛如过往云烟，让我着实松了一口气....虽然其实应该感到尷尬的应该是她才对... 我听到飞机上的淋浴间里传来一些声音，羽瞳应该起床了在洗澡。 我昨晚没想到竟然会在soho的街头上遇见羽瞳，虽然我那时候的心情已经被姚晨的涂鸦给深切的影响了，但却还是得硬是装出轻松的态度去面对她... [你这台飞机上的设备还真齐全，要什么有什么！]羽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她洗的可真快 羽瞳穿着飞机上提供的白色浴袍，全身上下呈现着半乾的状态拿着一杯红酒在我对面的皮椅上坐了下来。 [也不是什么都有，这飞机上没有多的衣服，你等等下飞机要继续换上旧衣服喔] [对啊！我身上实在痒得受不了所以直接洗了，衣服落地后再买吧]羽瞳抚摸着自己还潮湿的头发 [也行，我们应该快到了]我撇了一眼飞机上的主萤幕，上面写着距离北京还剩两个鐘头 [真难想像大伙人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要聚在一起了]羽瞳看着窗外说 [对啊而且还是在北京] [你常跑北京吗？工作上？] [几乎没有，我们网站是给在美国的外国人用的，跟中国没有什么关係] [所以你亚洲都没有在跑瞜？]羽瞳喝了一口酒问 [没有！阿对了你还抽菸吗？]我从座位底下掏出了一盒雪茄 [看情况] [现在这种情况呢？]我把雪茄盒打开在半空中递给了她一根 [飞机上吗？] [不然呢？这可是私人飞机] [好阿]羽瞳笑着从我手上接过了那根雪茄 看着对方吞云吐雾的样子，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就好似当年我们一起躲在校园暗巷内吸烟般有趣。 [所以我们大学这些老朋友当中除了大勇以外你其他人后来都没有再见过？]羽瞳语带试探性的感觉在问 [没有！大家都在忙，都没时间凑在一起]我看着雪茄在燃烧的那一端心里想着她干嘛提出这个问题 [所以你都没有再见过姚晨了？]羽瞳继续追问 [没有] [为什么不相见?你以前不是爱她爱得要死?]羽瞳忽然转变用轻浮的口气对我说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拿出来讲了...]我突然感到有点焦躁，回避着她的眼神说 [为什么不能讲?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你现在对她没有感觉就说阿?]我不知道羽瞳为何突然要用这种质问的口气对我说话 [羽瞳！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六年没有见过姚晨了，有些事我希望你不要再提了，现在不要，此趟也不要，永远都不要...]我斩钉截铁的对她说 [我只不过是问问你的近况而已，你也太敏感了吧！]羽瞳熟练的抖掉了一段菸蒂后回 [羽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什么？]羽瞳瞪着我回，她这副剁剁逼人的样子我以前见过 [我早就已经把过去的那些事归咎于自己错误的选择，如果你希望我们能继续当朋友，就不要再提起过去了...] [什么当年错误的选择？你到底在说些什么？]羽瞳不甘示弱的回 [算了吧！我不想再讲了！] [没关係，这是你的主场你可以逃避这个话题，但是leo你永远也逃离不了自己对我所做过的那件事情！那是出于真爱你知道吗！]她丢下雪茄转头就跑进房里。 [如果你真的认为那是真爱！那我也没輒！]我也丢下雪茄说 [还没落地好戏就上演了....]大勇早就被吵醒，躲在毛毯里偷听着我们的对话 我对他双手一摊，心里感到五味杂陈.... 第十五章- LEO 的回忆 我站在姚晨公寓的阶梯口上，听着她说话，闻着她的气息，看着她的双眼，心里感到一股衝动逼着自己非要马上对她说... [姚晨....我真的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真的?]她看着我说 [真的！]我斩钉截铁的向她保证 但我随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我不信！你先回家吧！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下次再问我一遍！]她避开我的双眼说 当下的我只想不顾一切的拥抱她，亲吻她，让她知道我对她的喜欢是多么的直觉，多么的自然....但是我做不到.... 在她身边我可以感受得到满足与悸动，刺激与安寧，黑白与色彩，我的心可以为了她而温暖，也可以因为没有她而冷却.... 在许多人眼里姚晨也许是个异类，她的外表美丽但内敛，个性鲜明却低调，才华洋溢但朴实，一个充满矛盾的人...而我却爱上了一个这样的她.. 经过一夜清晨的约会，我带着甜蜜的失落感与姚晨分别，独自徒步往北沿着布鲁克林的街道往自己的公寓走去....其实严格上来说那并不是我的公寓，而是我与另个人一起合租的公寓.... 拉开浴帘转开龙头，我用冰冷的水柱冲着自己的胸膛，试图压抑内心还在发抖的悸动，虽然姚晨现在还不愿意接受我的告白，但我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对我的好感...我好想告诉她不要害怕，不要防卫，我对她是真诚的，我们不用互相隐藏，也不用再花更多无谓的时间去观察对方，我们可以直接拥抱，直接站在帝国大厦上大声的告诉全世界我们喜欢对方.... 踏出浴缸我转身盯着充满雾气的镜子在面前化开，24小时没睡的自己看起来一点疲态都没有，整个心思只被姚晨给佔据着... 一推开厕所门，培根与咖啡的香味扑鼻而来，眼前的餐桌上已经排列了两份整齐的餐具。 羽瞳端着刚煮好的早餐面无表情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现在才七点不是吗？你怎么这么早起床？]我盯着手錶讶异的问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这么早起吧？]羽瞳盯着餐桌边缘说 [我昨晚有点失眠，所已去晨跑...刚回来...]我并不想让羽瞳知道我去了哪里。 [是吗？]她抬起头来看着我 [对啊！怎么了？我晚上是不能出门吗？]我有点不悦的说 [没有啊！你有你的自由，我只是不懂你干嘛要说谎！] 羽瞳最近让我感觉有点剁剁逼人，时常逼问我的行踪，我的交友，似乎想控制我每一天的行程，但她不是我妈，也不是我姐，更不是我女朋友.... 没错！与我一起合租公寓的人就是羽瞳，而与她同居就是我为何还不敢大胆追求姚晨的其中一个原因... [好，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谎，其实我今天凌晨是跟大勇还有姚晨他们去吃宵夜]我妥协的承认 [嗯，我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我双手一摊有点无奈的看着她 我们面对面的坐在餐桌的两端，各自有意无意的叉起培根和炒蛋放入口中，填补空气中尷尬的气份。 [leo你要记得我们现在的身份很敏感，真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们之间的关係]羽瞳抬头看着我说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沮丧？] [我只是没有想过帮你这个忙会造成这么多困扰...]我叹了一口气说 [困扰？什么困扰？]羽瞳又开始剁剁逼人 [生活变得躲躲藏藏的，做什么事都得格外谨慎...] [leo但是你答应过要帮我到底的不是吗？]羽瞳声音有点颤抖地说 [我一定会帮你到底，这个你不用怀疑...]我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 [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你都会帮我到底？] [当然！我只是抱怨一下罢了，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吗？]我不耐烦的把刀叉往餐盘里随手一丢，就直接回到房里把房门给锁上。 [leo你听我说，我不是在给你压力...]门外的羽瞳轻轻拍打着我的房门哀求 [我知道...没关係，我可能一个晚上没睡累了...先让我休息一下吧]我躺在床上看着雪白色的天花板回 [leo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坦白说如果当初我知会造成你这么多困扰...我就不会要你跟我一起住了...] [你不要再多想了，我跟你说过我绝对不会反悔....] [谢谢你...]我听出羽瞳微微哽咽的声因 [你不用谢我...我是心甘情愿帮你的...]我叹了一口气回 [leo…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突然有一天在一起？] [在一起？]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正式的恋爱，其实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我们同居就不再需要是秘密，而你也不必再躲躲藏....我们甚至也许未来可以组成一个漂亮的家庭...] [拜託你先让我睡一会儿吧！可以不要一大早就在那边扮家家酒吗？] 我听得出羽瞳在门后的那份期待...我早就发现羽瞳对我的好感与日俱增，但我只能如爱自己的妹妹一般爱她，她就像是我内心中的弱点，好似她需要我帮什么忙我都得义不容辞的做到...但是我非得泼她一盆冷水不可...因为她心里萌生的那一份崇景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未来... 第十六章- 羽瞳进行式 大勇戴着一顶机长帽，右手搂着金发空姐，左手拿着扩音器大声的说，[各位乘客我们目前位置在中国首都的领空，我们即将在二十分鐘内下降，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关掉所有电子设备，谢谢合作！飞机下降后将会有一辆礼车迎接我们，上面有我们的老朋友西瓜和贝贝，各位乘客记得要恭喜他们新婚快乐喔！！！] 我把手机从大勇的方向转向自己[hi，我是一号乘客羽瞳，恭喜你们终成眷属瞜～] [二号乘客leo你有什么话要说]我把镜头转向leo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leo拱起双手用老套的姿势在镜头面前说 等他说毕我就把录影给停掉，倒回去看刚刚录得如何。 [羽瞳给我看看]大勇也凑了过来 [你们赶紧找张椅子坐好吧！我们是真的要降落了]leo口气有点不耐烦的说 我撇了一眼leo他正转头看着窗外，我知道他一定在为我刚刚逼问他这几年有没有见过姚晨这件事在生气，没想到他还是对姚晨的事这么敏感... 我继续迷恋的看着他的侧脸，想抽离自己视线却做不到... 短短的24小时之内我就已经完全忘掉丹尼尔，好似与他的过去都只是过往云烟中最微不足道的爱情插曲，我可以感觉得到自己那颗对leo的火球不断的在扩张，我好想捨去那些妨碍着自己的含蓄，好想就那样大方的抱着他，告诉他[我真的好爱你..我就是太爱你才会想知道你这些年去过了哪些地方?见过了哪些人?做过了哪些事儿?] 但为何我对他过多的关心似乎只会让他觉得烦闷?为何我所说的话只会让他感到难受?好似我们之间一定要在某个范围里才有办法共处?才有办法快乐? 飞机降落的很不完美，一触碰到地面还弹跳了两下，我跟大勇都不禁大声的叫了出来，唯独leo还是很淡定的看着窗外，然后默默的在平稳滑行后打开安全带。 [芝麻开门！！！]大勇大声的说，机舱门应声由漂亮的金发空姐给扭开。 刺眼的太阳光暂时盲闭了我的视线，依稀从白光中可以看见外面停着一辆银色的加长车，不远处有一双手向我激烈的挥动着。 [羽瞳！你可想死我了！]贝贝飞奔到我面前用力抱紧我 我好开心见到贝贝，这些年来每当我心情低落时都是贝贝在远洋的电话中默默吸收我的抱怨，消化我的伤痛... [羽瞳！你还是这么漂亮啊！果然是当年纽约大学的首席校花！]西瓜在一旁张开双手等着我也给他一个拥抱，但他马上就被leo一股脑的给抱了起来。 在大家兴奋寒暄的混乱中贝贝忽然拉起我的手往还在运转的漩涡器旁走去，轰轰轰运转的声音让我们有了讲秘密的屏障 她把手遮住嘴巴在我耳边问[你现在跟leo是什么关係？怎么一起飞来？] [你说什么？]我看着贝贝回，其实我第一次就听清楚了，但我需要时间思考怎么回应.... [你现在跟leo到底是什么关係？怎么会一起飞回北京？你们该不会在一起了？]贝贝在我耳边兴奋的说 [我们没有在一起!是leo主动邀我上飞机跟他一起回来的！] [喔～该不会他对你....有意思？] [我不知道，我们在飞机上聊得很开心...也许有那么一点吧...] [羽瞳...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之前西瓜在发喜帖时忘了?leo?的中文名子是哪个字型，所以上网查了一下结果查到了一些东西...]贝贝把嘴巴凑到耳边说 [什么事?]我突然感到有点不安 [leo?好像最近准备要跟一个金发妞结婚...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网上胡诌的]?贝贝说 [绝对是胡诌的!leo跟外国人?别闹了吧!]我毫不犹豫的说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还不就跟一个外国人在一起，叫什来着?丹尼尔?] [别提他了吧，离开纽约前我已经跟他吵得不可开交了，我觉得我们可能也快分手了] [呸呸呸!别乱说话了，所以leo在飞机上都没有提到他要结婚喔?] [完全没有...] [那就好...快到酒店先休息一会儿吧...你脸色好差!]?贝贝勾着我的肩说 贝贝的消息说实在的真是晴天霹靂...到底是真是假? 其实我私底下问大勇一声就知道了，他不会敢跟我说假话的.... 但我不愿问... 因为我相信跟leo在soho的巧遇是缘分... 原本预期在北京才会见到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昨天那最晚的magichour下相遇? 如果我没有激怒丹尼尔我就不会提早见到?leo 如果离开丹尼尔后我没有朝下城的方向奔跑，我就不会提早见到?leo 如果这不是?miracle那什么才是?ˊ 第十七章 - 羽瞳过去式 跟踪自己喜欢的人其实是一件很讽刺的事情，原本是自己偷偷摸摸躲在暗处，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让自己暴露在赤裸的伤害中。我不可自拔的跟踪了leo好几个月，纪录了他每一次对姚晨的微笑，默默的数着他们拥抱的次数。 我笔记簿一本一本的在买，原子笔一支一支的在断，我不知道做这些纪录到底是为了要证明些什么？也不知道到他们之间的关係还会持续多久?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窥探他们两人的世界。 世界上最残酷的就是目睹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带着另一个女人去当初带自己去过的那些地方....不管是moma的夏季展、中央公园的马车、百老匯的喜剧、tribeca的雪茄馆、麦迪逊花园的演唱会、哈林区的街头饶舌、自由女神的黄昏....我都勇敢的吞下去了 我多少次想过要突破三人之间无形的那道墙，告诉姚晨leo跟我的种种，让她措手不及无法接受，但我都忍住了，因为硬碰硬不是最好的方式....至少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使出这样的手段.... 若论身高我比姚晨高出一截，若论外表我比她突出许多，如要论内我也不输她的善良与贤慧，也许她比我有才华，比我有个性，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女人的才华与个性起初也许会有吸引力，但到了最后都是最微不足道的，还甚至会是万恶之源.... 跟我熟的人都觉得我傻，长的这么漂亮确连一个男朋友都不交，偏偏只爱leo。反观leo却连个女朋友的名份都不愿意给，而且还时常到处拈花惹草，到底是把我放在哪里? 但我总是一笑置之，因为我跟leo之间的关係远比大家想的还要复杂，他所为我做的付出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自由对于leo来说很重要，他成长的背景就是那样，他虽然有着亚洲人的面孔，但其实是个在美国长大的孩子。所以他对于恋爱的解读与行为都是比较放荡不羈的，他是一个可以把爱与喜欢分开的人，就像是一个人可以钟爱一件衣服但也同时喜欢其他几件，而我就是那个他最钟爱的人，而其馀的女人都只会是他喜欢的而已... 但这次不一样，我发现leo不只喜欢姚晨而已，他似乎爱上了她....他已经开始荒废学业浪费大把的时间在陪她...这是好的预兆吗? 我曾经目睹过他亲吻着别的女人，也曾经目睹过他抚摸着其他女人，但我都不在意，因为他最后都会回到我们共同的小窝里... 就算在那小窝里他从来都不曾碰过我.... 就算在那小窝里他从来都不曾说过爱我... 第十八章- 姚晨进行式 在北京首都机场经歷拥挤的人潮出关后，燕姍来接我 [姚晨你可别恍神!快回答我阿!] [你说甚么?]燕姍惊醒了在自己脑海中徘徊的我 [我问你要不要先回家看一下你爹，再去单身派对?]燕姍双手抓着方向盘撇了我一眼说 [不用了吧我这次没跟他说要回来，因为时程太赶了，今天都还不知道得搞到多晚，明天一早还得帮贝贝梳妆打扮准备迎娶，而且我婚礼结束后隔天就要回香港了，更本没时间回家，反正再过一个月我又要回来啦!] [那就好!这次我们就单纯挺西瓜和贝贝，好好的帮他们办好终身大事，然后就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这次婚礼只是单纯的让大家有个机会可以聚聚，你也别再多想了...]燕珊从机场接到我后就一直在叮嘱我这次婚里的单纯性 [燕姍我们毕竟好姊妹一场了，你不了解我的个性，也该了解我的际遇吧!你说我怎能不紧张不忐忑?我曾经以为只有在老掉牙的小说中才会读到女主角遇见旧爱的桥段，但没想到现在却也被我给碰上了!而且还不只是碰到旧爱，而是连旧爱的旧爱也都碰上了....]我把整趟从香港到北京的飞机上捆扰着我的心情都跟燕姍讲了 [严格上来说，用旧爱的旧爱这个词来形容羽瞳不大对，你确定leo有喜欢过她?有跟她交往过?] [燕姍你也太健忘了吧....leo跟羽瞳的关係早就超过喜欢跟交往了吧....]我翻了个白眼对燕珊说 [是没错....但他不是后来说那是误会?...也许是年纪大了，其实我现在已经慢慢有点可以理解leo当年的情况，也有点相信他当年的说法...]这似乎是燕姍这几年来唯一一次站在leo那边 [算了吧都过往云烟了!但老实说我现在好害怕看到他...] [怎样?怕他跟羽瞳又欺负你?我跟你说过别怕有我在!] [不是...我害怕他变了...] [变了?他还能变成什么样?] [我怕他变得很陌生...因为毕竟六年没见了...你也知道我对他的记忆一直还停留在学生时代...] [这个我保证不会，我们的个性好似会随着社会和年纪在改变，但那都只是连自己都不知不觉的表面跟偽装而已...相信我，骨子里的个性跟灵魂是不会改变的，像你看我跟小京从学生时代就交往到现在，你感觉他有变吗?] [他有阿!好像变矮了] [错!他是变胖了才感觉变矮了，但是认真回答你觉得他整个人有改变吗?] [当然有，他感觉比以前稳重多了，也比较没有过去那么轻浮与自大] [对那就是我说的，他随着年纪与社会的责任而感觉更稳重了，但很抱歉，他骨子里还是那种天才儿童的个性，随时都在鄙视自认为比自己笨的人，但却还在崇拜着自己信服的人...] [燕姍我觉得你说的不一定对喔，你知道我上个月无意间在九龙遇见了谁吗?] [谁?] [小珍!] [你是说当年那个美术班唯二的中国人小珍吗?她怎么了?]燕姍似乎没有特别惊讶 [她变了好多，已经生了三个小孩，全身上下都穿戴着她当年自己最鄙视的名牌包跟首饰，似乎早就已经忘了学生时代的梦想...] [姚晨你可别傻了，小珍哪有什么梦想，她只是正好有艺术方面的天赋，但骨子里她更本就只是想在纽约找个金龟婿罢了，他们上海帮的都那样...说到这...羽瞳就是他们那上海帮的!!]燕姍刻意拉高音调说，她这个东北妞这辈子似乎跟上海人都处得不是太好 [你可不要忘了，贝贝也是上海帮的]我回 [我知道，但贝贝是特例!反正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 [好吧!如果如你所说人真的都不会改变那我就放心了]我双手一摊 [你又再学leo了]燕姍侧眼撇了我一下 [很多人都会做这个动作，不是只有leo...]我故意将双手又摊开来一次 [但是你是跟leo学的...小京以前也是喜欢学leo那样...] 红灯转绿，燕姍把车转进工体大道上，往最大的那间夜店开去，今晚的北京很凉快空气也很好，人群躁动的声音已经从车窗外传进来，我不时的看着后照镜里的自己，拨弄着一直掉下来的刘海，就像老掉牙的小说那样，就算知道没有任何结果...就算知道没有任何意义...我无论如何都还是一定要展现出最美的一面给旧爱看... 第十九章- 姚晨的回忆 大学四年感觉很久，但时间往往从大三开始就会一直加速，我永远都记得大四那年的十二月，leo有一天一大早就开车到我宿舍门口按喇叭，把整栋楼的人都给吵醒了，硬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作画，我原本百般个不愿意，因为这么冷的天气在户外手都冻僵了怎么画????但是看见他那附坚持的眼神我也不好拒绝，没想到车子一发动就停不下来，我们一开就开了六个小时，直接开到了vermont[佛蒙特州]一处滑雪小镇madrivervalley[怒河谷]，住进预定的一间小木屋里。 [姚晨你还会冷吗?] [会!还能更暖点吗?]我盯着火炉回 [好我试试看你继续画]leo继续把几根柴给放进火炉 我坐在小木屋卧室的窗前看着窗外的万丈白雪，一笔一笔的在为这张画打底，说实在的我的专长是抽象画，但leo坚持要我画一幅写生，因为他说台湾看不到雪，所以要我画一张以后他可以带回台湾做纪念。 [leo你不是美国人吗?为什么以后要回台湾?你不是可以一直待在美国?]我随口问 [对阿!我是美国人没错，但是我家人都住台湾，也许以后会回去那边定居吧]leo轻描淡写的回 [你为什么会想要回去?美国不好吗?我们出国不就是为了要寻求更好的生活?] [不一定喔!我来这边只是找寻更好的机会而已，若论生活，总是回到自己的地盘会过的比较舒服点]leo微笑着对我说 [嗯…]我思考了一会儿 [简单来说你看我这张亚洲脸，你觉得我在美国会好混吗?我只是拿了张美国护照，但全身上下都长得不像美国人，而且个性也不像美国人，在美国能混得多好?]leo做了张鬼脸后继续说 [也对，你这种胸无大志的人在台湾都不容易出头了何况在美国?]我笑着回 那天晚上作完画后，我们喝了好多酒聊了好多事，我盯着小木屋里的两张床心理不知不觉的在期带着什么，但leo噗通一声就跳上了另一张床把整个身体给裹起来，直接大喊一声晚安。 留我独自一人坐在画板前乾瞪着已经完成的雪山月景…. 我跟leo已经认识快一年半了但都没有正式交往，我们在这一年半之间几乎每天都粘着对方，但都没有人先开口说要在一起。其实我一直在等待他主动表白，而且还暗示过他只要他说出口我就跟会跟他交往，但自从那天我们夜游纽约后，他就没有主动跟我提起过。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观念的差距还是文化的不同?感觉对leo来说，由于我们的关係已经宛如交往般亲密了所以就不需额外的名份或包装来说明，就好似很多好莱屋名人那样，明明都已经住在同一个屋簷下而且还有小孩了，但始终都没有正式结婚，但另一方面我却又觉得纳闷，如果是开放的观念，他就算不给名份也早该借酒装疯扑上来了，怎么可能还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尝试跟我亲热? leo在外的风评原本就不是很好，起初我还因为他滥情的丰硕记录而对他有所畏惧，但现在的我却希望他不要在偽装，不要再假绅士，赶紧亲吻我拥抱我佔有我….但是他真的睡了…. 我实在想不透leo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不是爱我吗?他不是想要拥有我吗? [leo你起来!我好无聊喔!]我跪在他的床前摇醒他 [怎么了?睡不着?]他缓缓的睁开眼对我说，还没完全睡去 [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这里好闷]我看着乾燥的火炉对他说 [好你等我一下，我们这么晚出去要小心野狼喔!]他边把外套穿起边故意吓唬我说 [没关係!反正要吃也会先吃你，你比较大隻]我勾住他的手臂笑着回 我们沿着木屋门前的小径往下走，两旁都是高耸的松叶树，在手电桶的引导下我们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一个扑满雪的平台，再往下就是大下坡了，如果白天这边会聚集好多人蓄势待发的往下滑。 [好漂亮喔!]leo说完忽然往身后一躺，紧紧勾着他的我也被一起往后倒在雪地上 我们两个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嬉闹，在深山的包覆里说笑，天上掛满着星星，好似宇宙理所有的星星今天都出来跟我们打招呼。 望着无尽的星空，秉着直觉，它好似代表着我与leo命中注定要相遇，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漩涡缓缓的在重叠...我知道我们这辈子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leo…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说你喜欢我…]我双手拖在脑后看着星空问 [我说过阿…你那次不是说你暂时还不能接受?]leo有点吞吞吐吐的回 [但是我现在可以接受了阿?你看不出来吗?]我侧着头看着他 [真的吗?]他也侧头看着我 [真的阿] [姚晨我是真的爱你…]leo的口气有一点心虚 [嗯…] [但是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有一件事我需要先处理，但是我现在不能让你知道，因为我答应过别人我不能说出口，等我处理好了，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交往了…]leo继续吞吞吐吐的说 [到底什么事?什么事可以这么严重?那不然这样好了!我开口!?leo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我急了，我慌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但是我真的好想跟他在一起… [姚晨我真的很想答应你…但你要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我这一次就好…我现在大可以跟你交往，但是这样会对你很不公平…请给我一年的时间...] [怎么了?难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不是…] [该不会你有小孩了?]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呢?]我感到有点失落 [相信我…你一定要等我…] 我妥协了…. 宇宙所有的星星今天晚上都出来作证了，我怎能不愿意相信他一次? 第二十章- LEO 进行式 挑高六米的夜店整个都被我们给包下，西瓜的交友广阔，还不到十点就已经来了一百多人。这次的party由我跟大勇出钱，小京出力，小京花了不少时间发邀请函跟安排活动，听说他还跟印刷厂的大婶吵了一架，大材小用真是为难天才儿童小京了。 [各位不好意思，我是leo，西瓜的大学同学，在今晚party开始前我想要趁这个机会送西瓜一个礼物]我站在舞台上对着麦克风讲 [兄弟!明天就是你的大日子了，拿着!]我把一支mcallan1926塞给站在舞台上的西瓜[这支我费了很大的关係才拿到的，给你当传家宝!] [leo!这礼太大了我不能收!]西瓜有点惊慌失措 [收下!]我对西瓜说 [那这样子好了我们现在大伙儿兄弟们一起把这支酒干掉如何?]西瓜转身跟大勇还有小京说 [你可别闹了!那支是要送给你珍藏的，今晚要喝的酒我都准备好了!]我拍了拍西瓜的肩膀后转头对领班始了个眼色 既然到了中国，就会有中国的排场，八个服务员在辉煌的灯光秀和音乐之下推着六车的菸酒进来，第一车是青岛啤酒、第二车是蓝标威士忌、第三车是路易十三白兰地、第四车是冰块、第五车是各式各样的汽水、第六车是满满的雪茄跟菸。 现场欢声雷动，大家集体大喊要西瓜先开喝! [慢着!慢着!慢着!]我左手示意群眾不要鼓噪 [西瓜你先别急着喝，我告诉你今天是我们大伙人聚在一起的日子，遵循传统!小京把funnel拿来]我大声的对麦克风说 funnel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带管子的漏斗，先把两罐啤酒倒进漏斗的管子里用气压锁起来，然后让挑战者吸住管子的另一端，确认准备好后，旁边的人就会解开气压锁让啤酒瞬间流进挑战者口中，三秒鐘内完结两罐啤酒，如果挑战者没有把喉头打开，那就会呛到或呕吐，是一个很疯狂的游戏，因为挑战者在喝的瞬间，旁边的人也许会偷加烈酒或多家一罐啤酒进去，等挑战者发现都为时已晚。 [喝!喝!喝!喝!drink!drink!drink!drink!]催酒声已经盖过夜店的音乐 大勇抓着漏斗，西瓜蹲下来吸住另一头的管子，leo跟小京忙着倒酒。 [这是纽约特调，献给我们亲爱的大学同学西瓜!]小京不怀好意的笑着说 我把气压锁解开，一坨黄黑色的异体瞬间流进了西瓜口中，而他也很敬业的都吞了下去了! [西瓜youaremyhero!]大勇抓着西瓜的双手对着舞台吼 我们都被这种好久没享受到的疯狂气份给感染了，大伙人开始继续轮流帮涌上舞台的男男女女funnel。 突然夜店的侧门打开，默默的走进了四个女人，贝贝、羽瞳、燕珊、和姚晨.... 我远远就看见他们了，但还是继续忙着喝酒试图回避到最后一刻... [乾杯!乾杯!]我开始盲目的随便找人乾杯，想把自己灌醉，给自己勇气 我瞄见了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二楼可以看见舞台的透明包厢.... 我感觉全身像是被雷击般魂不守舍，我一直想要回避，但却又一直忍不住偷偷往上瞄，姚晨穿着贴身剪裁的白色上衣，身前掛着一大颗水晶项鍊，深绿色的短裤下搭配着黑色的裤袜，脚下还是穿着永远也长不大的平底鞋。 她们四个人都走到了透明玻璃前往下看，看着我们四个男人幼稚的像过去那样在那边拼酒...贝贝跟燕姍似乎索然无味离开玻璃边，只剩羽瞳跟姚晨俩隔着一颗拳头的距离站在那儿往下看着我.... 他们俩的目光逼得我不得不抬头面对.... 我往姚晨的方向望去，看见她正开心的对我招手.... 我微笑的双手一摊，代表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姚晨...你怎么还是这么美...]我心理想 姚晨把右手贴在玻璃上似乎是想跟我隔空击掌...我也不自觉的伸出右手... 不用任何言语，透过眼神与动作就感觉得到她在对我说... "过去的事都一笔勾销吧"... 我的内心就像是有一万匹鹿在衝撞般动盪... 我好想衝上去拥抱她... 在她耳边告诉她当年的我是多么的懦弱....当年的我是如何的糊涂....才那么轻易的失去她.... 纵使我的内心已经织热难耐，我还是没有勇气追随自己的期望去忘掉往事的包袱，假装一切都没事的与她面对面说话... 与她隔空击掌后我变刻意转头躲入庆祝的喧哗当中....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纵使人事已非...总使物换星移...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有一些事情永远都在选择逃避... 第二十一章- LEO 的回忆 [钥驶给你，别把我的车给弄坏了]老赵说 [弄坏了我会赔你一台]我讲的洒脱，从老赵手中接过钥驶 [你最好慢慢开，就算你有钱也不一定赔得起，这台是老古董了]老赵再次叮嚀 [我知道，就只有你这种怪老头才会收集rv款的大型户外古董车] [这叫做稀有性懂吗!亏你以后还想卖骨董车!] [别担心…我比你还念旧，我一路上都不会超过最高限速的]我关上驾驶座的车门把车窗摇下来安抚老赵 老赵其实不老，他才三十八岁而以，但看起来却像五十岁了，他目前是博士班的六年级生，主修法律，在学校大家都称他为万岁爷，因为他在纽约待了将近十五年的时间，整段青春几乎都献给了校园，求学史也格外辉煌，大学因延毕而读了六年，硕士又因为延毕而读了四年、现在博士班已经读了六年搞不好会再延几年。 我跟老赵特别投缘，虽然年纪差距大，但我的个性偏老，他的个性偏年轻，我们俩正好在中间相会。很多亚洲人到了美国读书都会像他这样，一待就是待了十几二十年。 但我相信老赵有一天会想通的，他这么聪明的人只要突破自己的心房出去工作肯定能做得很好。 [所以怎么样，你们打算开着我的车去哪里兜风?]老赵椅着车窗问我 [我们打算往北，开到madrivervalley[怒河谷]那边的小木屋住上一周] [又去madrivervalley?你不是去年才带姚晨去过?] [嗯....那次在雪地上，我很残忍的告诉她要她等我...不过现在事过境迁了，再过几天我就没有束缚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那你打算怎么告白?] [我打算用酒精在雪地里排列出一颗燃着熊熊烈火的爱心] [这么老套?你是从哪一齣电影学来的?] [当然是老电影，招是老的好] [好吧anyway祝你好运，改天把姚晨带来我这边坐坐，说到这儿，你们认识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想过要带她来跟我认识认识?] [因为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有一个这么老的朋友] [你这毛头小子，我看是你怕她发现你有多稚嫩吧!] [不跟你闹了我走瞜!]我笑着倒车 前往madrivervalley的山路蜿蜒崎嶇，每个弯口都可以看见白雪银石相间的峡谷展开着，彷彿时间都凝结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前的那段原始时代般，这趟旅程是我们的毕业旅行，为大学四年画下完美的句点，虽然再过一个月就要大考，但每个人似乎都不太在意，因为大学四年的成绩已定，最后的考试考得再好也拉不了多少成绩了。 [上面的空气如何？]我坐在驾驶座上问后面早已吵翻的乘客 [上面的风景好漂亮喔！]姚晨踩着座椅打开rv的车顶盖探出头对我大喊 [快换我上去我也要看]羽瞳调皮的边吵边拉着姚晨的衣摆要她下来 [我也要！我也要！]贝贝跟燕珊也跟着起鬨吵着要上去 [姑娘们小心点，车子正在高速行进中啊！]大勇坐在副驾驶座上慌张的说 就在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弯道驶到一段平路时，突然看见前方有一隻长着双角的鹿正盲目从草丛中往马路的方向衝上来 一阵兵荒马乱之际，我直接硬碰硬的撞上了它，那个巨大的后座力，把全车的人都往后翻成一团，还好当时燕姍双手正好抓着姚晨的衣摆把她整个人从车顶的破洞给抓下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整个车窗都溅满了鹿的鲜血，还好大伙人都没事，但这台跟老赵借来的rv古董车头已经完全凹陷变形。 [roadkill!]大勇下车看见没有生命跡象的雄鹿后回头喊 整车的人都还惊魂未定，没有人回应他，西瓜跟贝贝两人还紧抱着对方傻傻的远观着死鹿，不知道谁是安慰着，谁是被安慰者。 [还好是直接毙命，不然它如果半生不死的那才痛苦!]大勇见没人回话接着说 [leo你把车发动看看!]小京也已经站在车外观察着车的伤势 但它就像一头受伤的牛似的只有办法发出阵阵抽搐的发动声，怎么就是发动不起来。 [姚晨你到前座来打挡，我们推一段看看]我赶紧指挥大家 [123推!]我们四个男人吃力的把rv往前推了五公尺让它滑行 [姚晨!快发动!]只见rv滑行不到两公尺就卡住了还差一点翻车 [太多雪了!更本没办法手动发动!先把车推到旁边去吧!档在路中央太危险了!]大勇说 冬天的太阳走得特别快，才下午五点，橘黄色的暖光逐渐被过度的蓝光取代着，为了不要毁了这次跟姚晨告白的计划，我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安抚了焦躁不安的西瓜和贝贝，要他们别急着打电话求救，反正车上早就什么都备好了，不但有火有烤肉架，还有冰捅里满满33公升的食物，明天一早再叫人来修车就好。 [想加料吗?别忘了我们还有leo当天现宰的鹿肉可以烤来吃喔!]大勇打趣的说 [好噁心!!!你别再说了!!!]羽瞳用双手摀着耳朵说 [对阿!大勇别闹了!那头鹿已经够可怜的]姚晨推了大勇一把 [大勇陪我喝一口帮我压压惊!]我也插嘴说到 我们大伙人围成一圈紧依着小京和燕珊亲手搭建的营火取暖，每个人手里都紧握着酒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没有人会闪酒或躲酒，每个人都喝得比平常多很多.... 我坐在姚晨的正对面，她正靠着身后的rv车身上偷偷的在跟我使眼色做鬼脸，晃动的营火在她脸前摇摆着彷彿正在勾勒着她美丽的脸庞，已经七分醉的我看得入迷，但坐在右边的羽瞳确一直不断的在找话题来打断这难得的片刻.... 我知道羽瞳不断的在拉扯我对姚晨的注意力，我知道她已经喜欢我喜欢到不可自拔，随时都会迸出一些宣示性的语言与动作，但我又能奈何? 我真的跟羽瞳没有任何男女感情或肢体上的关係，如果太强硬的拒绝她似乎太过伤人，但如果就这样任由她进击，是否会造成姚晨的误会? [大家听我说阿!都大学四年了，我们今天来玩一场真心话大冒险吧!怎么样?]西瓜带着醉腔说 [好阿!好阿!每个人都要轮到，我先开始!在自己右边的人是出题人，在自己左边的是达题人喔!]姚晨站起来自告奋勇的说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姚晨问坐在她左边的西瓜 [大冒险!]西瓜有点high的说 [好!在我们玩完这一轮前你都要半蹲着]姚晨边笑边说 [ok!那有什么问题]西瓜马上半蹲问在自己左边的贝贝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大冒险!]贝贝毫不犹豫的回 [ok!玩完这一轮之前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半蹲!] [都半蹲哪有什么好玩的!西瓜你可以有创意点吗?]小京抗议着说 [没关係!愿赌服输!我蹲就是了]贝贝不甘示弱的说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贝贝问自己左边的羽瞳 [真心话!]羽瞳脸上带着醉意大声的说 [喔~~]西瓜小京大勇都不约而同的喊出来 [贝贝问她初吻到底给了谁!]大勇说 [大勇你别吵，问题是我的!]贝贝瞪了一眼大勇说 [姊妹!儘管问!]羽瞳豪爽的说 [羽瞳你的第一次给了谁?]贝贝问 [ohmygod!!!]西瓜小京大勇又不约而同的喊了出来 [什么第一次!!!我还是处女呢!!!]羽瞳大声的说 [阿!!!]这次大家都惊讶的喊了 [别惊讶了，好换我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羽瞳转头问了坐在她左边的我 [大冒险!]我说 [不行!真心话!]羽瞳指着我说 [你别这样，大冒险就好了!]我轻轻拨开羽瞳的手指 [不行!我就要你说真心话!]羽瞳推开我的手继续指着我说 [好了好了!leo就真心话吧!就卡在你这儿我们半蹲很累呢!]贝贝说 [好吧!请提问!]我乾了一口酒后说 [你每天睡前都会想起谁？]羽瞳问 我看着羽瞳一字一句颤抖的吐露出这句话，似乎满心期带着我的答案是她... [还有...你每天睡醒时都会想起谁?]羽瞳追问着 她似乎发现了我的迟疑，然后为自己多要了一个机会....我可以感受到羽瞳一时衝动的自信正从自己手中像流沙般快速的流走... [真心话只能问一个问题，你违规所以跳过!]我赶紧想逃避 [不!leo你别这样我今天非要你说出口不可!] 瞬间所有的嘻笑都停止了，大家都屏气凝神的听着我的回答.... 我向右看了一眼羽瞳，向左看了一眼姚晨，然后再看了一眼站在rv挡风玻璃中反光的自己，心里盘算着要说实话还是假话... 我大可瞎编一堆很烂的答案让大家失望，或者把握这个机会说实话，让姚晨知道我爱她，她是我每天睡前，每天睡醒在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但这对羽瞳太残忍了...虽然我早就打好主意要在这趟旅程的尾声跟姚晨正式告白交往，但我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让羽瞳难堪... 我知道羽瞳是醉了才故意要选择挑战我.... 孤逐一掷的期待着我会对她说"羽瞳我每天晚上睡前其实想的人都是你".... [大勇!] [怎样?]大勇回 [我每天睡前都会想起你!睡醒也是想起你!]我说 大勇没有笑，我看了一下周围也没有人笑，大家都不知怎么了像是进入真空一般...我的回答让大家无法接话，自己已经被放在热点上，我的回答只是多馀... 姚晨突然在五秒鐘漫长的寂静中冒出了一句话[leo!你真的很没骨气!] [什么?] [我说你真的很没骨气!]姚晨对着我喊 [我...什么?] [leo我告诉你，我每天睡前想起的人就是你，睡醒时想起的人也是你，我每天都想着你，想着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像正常男女般相爱，想着毕业后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一直跟着你!你去台湾我会跟着你去!你留美国我会陪你留到底，就是这么简单!就是这么简单!] 我逃避着姚晨的眼神往下看....期盼着有谁能为我解危... [姚晨!这只是场游戏，你何必这么认真?]我不知所措的说 [对阿!姚晨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这么扫兴?]羽瞳突然开口 我知道一切都完了.... 姚晨站在营火前用右手擦了擦眼角流下的眼泪，看着星空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最后盯着我镇定的说...[我知道这只是场游戏，是场讲真心话的游戏!leo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不愿说就是不愿说..] [说什么?]我无力的站起身 [说你其实每天睡前都会想起羽瞳...说你每天睡醒时也都会想起羽瞳...] [姚晨你在说什么?我并没有!]我双手一摊 [我真的不懂...都要毕业了，为什么你还不愿意承认你其实爱的是羽瞳?你这样对她公平吗?] [什么公不公平?]我的心像是被堵塞般难受 [leo我答应过你...我会等你...但是都要没有时间了你要我怎么继续等下去?春夏秋冬都过了两遍还不够?] [姚晨我很想答应你!但是....]我说不出口，我爱的唯一是姚晨，但我无法这样在眾人面前伤害羽瞳...我真的说不出口....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自动弃权!]姚晨转身拉开rv的车门用力关上燕珊赶紧跟随进去车里。 我的世界瞬间倒转着... 海洋淹没了陆地... 永夜覆盖了星星... [leo你还好吗?]羽瞳一手搭在我肩上说，让我感到格外不舒服 我甩掉了羽瞳，独自做在营火边缘盯着载浮载沉的火削， 我拼命的往自己身体里灌酒 让酒精在体内燃烧... 燃烧卡在喉头心里的那些话，燃烧不够洒脱的自己.... 我在营火旁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时，是被开门声给吵醒的，黑暗中我看见一个迷彩外套的身影...是姚晨.... 第二十二章- 羽瞳进行式 姚晨的背影还是没有变，乌黑的长发落在白色的衬底上，胸前的银项鍊托着从大学就存在的水晶项鍊，她手上举着一杯金黄色的香檳拿在右耳旁的高度优雅的看着落地窗下早已陷入疯狂境界的单身派对。 我转头看见燕珊和贝贝坐在透明包厢的另一头已经在为酒保的火焰调酒秀惊声尖叫，我不知道是否应该趁这个机会跟姚晨好好聊一聊，问问她的近况，问问为什么以前那个充满个性的姚晨变得这么低调... 这么久不见，她只简单的跟我打了声招呼，一句客套的寒暄配上一个冰冷的拥抱，连一句我的近况都没有问就转移了... 我决定主动出击.... [姚晨...你后来有回过纽约吗?]我站在她身后两个拳头的位置问 她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还在为前一个画面流离... [没有，我后来连美国都没回过了] [是喔...我现在住在纽约，你看哪一天有空来找我吧]我丢出了一个不诚恳的邀请 [真的吗?你定居在纽约?]她似乎有一点惊讶 [对阿我现在就住在上城区，就在以前那个瑞士冰淇淋店那条街上] [瑞士冰淇淋店?....我知道那家店...但是羽瞳...你怎么会知道那家瑞士冰淇淋店?]姚晨有点迟疑的说 [我当然知道阿，那家冰淇淋店这么有名!]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那家冰淇淋店?] 我倒吸了一口气...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言行就像是用右脚拌到自己左脚那般愚蠢... 瑞士冰淇淋店是姚晨的最爱...也是当年leo最常跟她幽会的地方... 在那间店消费，对于当年我们这些留学生来说非常的奢侈，但就是在那里他们才不会遇见学校的熟人... 为何我会知道? 因为我也跟他们去过... 过了这么多年我都忘了自己曾经是个爱情的偷窥者... 我突然感到好羞愧... 在那个瑞士冰淇淋店里发生的一切浪漫都不关于我也不属于我... 我羞愧我竟然什么都记得... 我记得他们光顾的次数，我记得他们点餐的习惯，leo永远都是两球冰淇淋，一球香草，一球蔓越莓，姚晨则总是只点一杯热茶跟冰淇淋蛋糕...像是一张定格的照片那般不管晴天雨天他们永远都做在南面的窗边,,,, 最羞愧的是....我跟丹尼尔的公寓就在这冰淇淋店旁，过去几年来每当经过这间店时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 现在才赫然惊醒原来一直都是自己的潜意识越了矩.... 我凝视着姚晨的双瞳想着要怎么解脱这个尷尬的状态，而她也毫不留情的回看着我似乎想要洞悉我的一切 [姚晨!]?我突然听到了leo的声音 姚晨还是持续看着我入神... [姚晨!]?他又大声的喊了一声 我知道姚晨第一次就听见了他的呼唤，只是不敢回头罢了...就像是昨天在纽约街头被呼唤的那个我....不敢马上回头去面对当年那个我们深爱的人?... 姚晨缓慢的回头终于让她看见了相隔这么多年的大学恋人...一个满脸通红衣衫不整醉醺醺的大男孩.... 我不知道为什么leo喝这么多酒，从纽约到北京的飞机上他就已经开始... 很显然的他并不享受品酒的乐趣而是在酒的覆盖中逃避... 随着leo身后上来的有 贝贝的未婚夫西瓜 燕珊的相好小京 还有单身的大勇 整个包厢瞬间热闹哄哄的。 在热闹的遮掩下她们俩在一旁的黄色牛皮沙发上坐了下来，低声的说了好多话，我好想转小吵闹的音量，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我决定假装自己醉了... 我移动了自己的身体背对着牛皮沙发坐到了地上，把自己的身体缩到最小最小，缩到他们看不见我的姿态为止... 我安静的顷听....但除了吵闹声外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我小心翼翼的爬起身子偷窥着还是持续坐在沙发上对话的他们 可以看见leo已经把双手放在姚晨的双肩上开心的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因为传到我的耳里时都已经太稀疏...但是我依旧可以看见姚晨的眼神已经绽放出沉醉的美好... 我回过身把自己又捲曲回那最小最小，他们都看不见的姿势.... 我继续安静顷听，但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我哭了... 因为我恨自己.... 我恨自己不够坚强... 我恨自己不够成熟... 我恨自己不可自拔的跳进了过去的那个自己... 那个充满忌妒与不甘的自己... 那个偷窥leo跟姚晨的自己..... 第二十三章- 羽瞳的回忆 今晚的我不知道该感到伤心还是难过，就像是找不到平衡点的水平般上上下下.... 躺在rv尾端的我离门口只隔着熟睡的贝贝，我很感谢她给我力量，让我敢在今天晚上勇敢的问了leo内心一直想问的问题...在这趟旅程开始之前她就不断的告诫我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我没有像leo告白，那一切就会像永远没有开封的礼物般剩下遗憾.... 我很想告诉贝贝，其实leo早就跟我是同居状态了，他早就是我的爱人了，但是我无法坦白，因为对于leo来说同居这件事是天大的秘密，如果有人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开心的，况且我不能背叛他的信任，因为毕竟这一切的开头都是我要求的... 虽然我愿意接受leo的放纵，忍受他的多情，但他与姚晨的关係确让我十分困扰，虽然我知道自己是正宫，这一切都只会是过往云烟... 但为什么他看待姚晨的眼神不同? 为什么他拥抱姚晨的温度不同? 我承认心理还是很吃醋的... 贝贝某否方面说得对，我应该要向leo更明确的表达我对他的爱意... 我只不过试探了一下leo喜欢谁，没有期待他会认真回答也没有假设答案会是我....但没想到...最后姚晨却爆发了... 我好担心leo...只剩他一个人在外面坐着...天气这么冷... 跨过贝贝捲曲的身躯，我使尽吃奶的力气才好不容易推开了冰冻的车门，看见leo正闭着眼睛坐在营火旁似乎是睡着了... 我走向他抚摸他的脸庞，闭上眼轻轻的第一次亲吻了他的唇.... 我的眼泪无法控制的往下流.... 那一刻我确信leo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 不管他爱不爱我?爱别人?或是只爱自己? 不变的是我永远都会爱着他... 突然我听到啪擦一声，我赶紧回头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但再黑暗中我确看不见任何东西... 第二十四章- 姚晨进行式 贝贝今天就要结婚了，一大早我们伴娘们就拖着睡不饱的心情在贝贝宛如乔家大院般古色古香的家中集合，陪伴她准备一整天的化妆和习俗，因为贝贝的父亲是福建沿海人，所以闽南的习俗特别多，羽瞳燕珊和我三个人忙进忙出的，每个人都被赋予了不同的任务... 好不容易到了快中午有片刻休息等待的时间...我站在贴着囍字的窗前看着阳光穿越了玻璃打在我身前托盘上一碗碗粉白相间的热汤圆，化不开的热气在我眼前向上绵延，争先恐后的窜进空气的虚无当中，我看得入神，感受着昨晚leo的馀温... 我记得我们互相都说了很多话...确切的内容在记忆中却都很片段...并不是因为我醉了，而是一切都来的太不可思议... 我原以为首次重逢的旧恋人会互相感到尷尬...我原以为我们会很有默契的在这几天故意陷入无止尽的客套中去掩饰一切的包袱... 但我错了.... 因为leo毕竟还是leo... 他有办法隐藏自己的感情，用假面具去面对身旁所有的人... 昨晚在他的引导之下，我们就像从没断过的东方快车般，继续行驶了无止尽的对话，我知道当时的他已经九分醉了，但是我也相信他是辛苦喝了一身胆才敢上来开啟我们之间冰冻六年的大门... [终于又见面了阿大艺术家!]leo昨晚就是用了这句话当作钥使试图开啟我们之间的隔阂 [近来可好?恆星之上先生]我对他说 [还不错，你呢?地球边缘小姐] [我们以前的msn暱称怎么都取的这么土….] 我们俩不禁都心领神会的笑了... 不过在微笑的另一个瞬间....我不禁感到一阵难过涌上心头... 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声音，感受到他的存在....我才发现我们之间的这扇门一直以来都没有锁...我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有闔上它而已...盼望着哪一天他会再重返... 人就是这么奇怪不过几两重的心，确有着千变万化的情绪 [姚晨我们来乾一杯敬我们当年刻骨铭心的puppylove好吗?]leo在我喝多后抓着我的肩膀说 [puppylove?你确定我们当年有那么单纯吗...]我回 [你不是艺术家吗?可不可以思想浪漫一点?puppylove泛指懵懵懂懂的初恋好吗?] [那你说刻骨铭心又是什么意思?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哪来的刻骨铭心?]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故意反驳leo 也许是潜意识希望趁他喝醉时讨一个真心话? [你知道过去的缺点是什么吗?] [不知道] [过去的缺点就是再也回不去了] [原来你要说这个...你甚么时候开始也懂哲学了?]我说 [那你知道过去的优点是什么?]他无视我的消遣 [什么?] [也是再也回不去了] [什么啊!优缺点都是回不去了，你是不是醉了] [算了...你不懂...]leo双手一摊表示投降.... leo...我怎么可能听不懂?我当然知道人从呼吸的那一刻开始就得一直前进没有办法重来，但也就是因为无法回头一切都才那么的值得啊....但是...都过了几个春夏秋冬，都过了几次物换星移，我们每个人都moveon了... 当年的我们像小丑般的在爱情朦胧的世界里捉迷藏，但就算到了现在我们有了身份有了地位长大了？还不是都一样?...只是不断的在重导覆辙而已...我早就已经认命自己是註定无法跟你相爱的... 对我来说这次的重逢只要能沉浸在你的存在之下我就很满足了... 剩下没多少时间了，过了今夜的婚礼后我想我很快就会清醒的.. 但在那之前就容许我放逐在你的馀温之下吧... 一连串炮竹声从窗外传来，前来迎娶的新郎团到了，门一打开我就看见西瓜满脸笑容的领着伴郎们跟西瓜的亲戚鱼贯的走过川堂朝我的方向走来，西瓜率先从我手上的托盘端起了一碗汤圆... [一人一碗!吃了圆满]西瓜转头对大家说，小京大勇紧跟着西瓜的脚步跟我各拿了一碗...西瓜的亲戚们也都一人拿了一碗朝大厅里走去...但奇怪怎么就不见leo? 我手上的托盘只剩一碗leo的汤圆... 他该不会昨晚喝太多起不来? 还是有事提早回美国了? 我的心里突然感到有点慌张... 我手提着放着那碗汤圆的托盘往右绕了一会儿又往左绕了一会儿都还是没找到他的身影，在这深宅大院里实在很难找人.... [姚晨!]我突然被他的大叫声给吓到 转身我就看见leo躲在我身后露出每次吓我才会出现的鬼脸 [你真的很烦!干嘛跟着我!]我故意板着脸说 [我要拿汤圆阿!不跟你拿跟谁拿!] [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我警告你别再吓我了!你刚跑去哪里怎么没跟他们一起来]我指着大厅说 [我是跟他们一起来的阿，我只是去上个厕所而已，你干嘛这么激动!]他轻松的说 [我哪有激动，我只是以为你现在当了老闆有习惯性迟到罢了] [leo快过来!要闯关了!需要壮丁!]大勇宏亮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谈 [跟你讲一个坏消息!]leo转头小声对我说示意我靠近一点 [什么啊?]我配合的把耳朵凑过去他嘴边 [他们把我跟你排一起] [排什么在一起?]我疑惑的说 [伴郎伴娘入场他们把我们两个排一起!]leo突然大声的在我耳边喊 [你好烦喔!我看是你偷排的吧!]我马上也把他的耳朵也拉过来大喊 leo回了一个鬼脸就赶紧往后溜 闹哄哄的闯关游戏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西瓜几乎每关都失败得用逞罚代替过关... 小京替新郎做了100下的伏地挺身... 大勇替新郎背了大猪公转了几十圈... leo则为了新郎脱到只剩内裤在冰冷的老古井里泡了五分鐘... 跟着老朋友一起嬉闹感觉就好像回到了过去那段大家一起求学的时光，我好喜欢现在跟leo?在一起的状态...好自然...好熟悉 我终于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幸福的感觉只有不变的一种…但不幸的感觉确每个人都有千差万别，过去六年的遗憾在这一瞬间似乎变得微不足道了，而我的世界似乎一夕之间变得美轮美奐… 连跟我们一同玩乐的羽瞳现在看起来也都不那么碍眼了… 第二十五章 - 姚晨的回忆 那天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喝这么多酒，rv坏了，天气又这么不饶人的冷，只能多喝酒来取暖... 但天冷不是唯一让我喝多的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感到很不公平... 营火前我看见羽瞳坐在leo身旁像是个小媳妇般的在伺候着他，帮他倒酒，帮他夹菜，好似一对恋人般自然... 虽然我知道我答应过leo，我们之间的感情暂时还不能公开，但是我真的快受不了了....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正常情侣一般光明正大? 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造成我们需要爱的这么痛苦'? 我们可以一起吃早餐，但不能一起走进校门... 我们可以亲吻拥抱，但却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牵手... 这些我都忍了，也都认了... 但是我最受不了的是?leo为了要刻意在眾人面前回避我们之间的情感，所以反而更变本加厉的冷漠我...还反而跟羽瞳有很多的互动... 我知道羽瞳也喜欢leo也知道leo对羽瞳并没有任何其他想法，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感觉好像羽瞳是正宫，而我则成为了需要躲躲藏藏的小妾? 前几天我忍不住跟燕珊坦白我跟leo之间的感情，而燕珊则马上一笑置之... 她说我们三个人复杂的恋爱关係早就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我很惊讶也很慌张... 难道leo跟羽瞳私底下其实也是恋人，跟我这段感情是平行的? 难道leo真如传说中般风流?喜欢脚踏两条船? 难道我更本就是被leo给骗了? [你每天睡前都会想起谁?]羽瞳问了一个我想知道的问题? [还有...你每天睡醒时都会想起谁?]她又追加了一个我也想知道的问题 看见leo吱吱呜呜的样子我真的好痛苦... 为什么他就是无法开口说爱我，都快毕业了为什么我们都还不能珍惜最后的时间...光明正大的去爱对方... 我好崩溃...我好焦虑...最后我爆发了! 我原本以为他会因为我爆发而愿意公开我们的恋情，但他却没有... 他连看着我的勇气都没有.... 那天等大家都熟睡之际我跨过了燕珊的躯体打开了?rv的车门，映入眼帘的是已经坐在零星馀火旁睡着了的?leo，在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我想要跟他说说话，我想要打开我们心中的那个结，我想告诉他我真的好爱他...不管是什么天大的原因，我都真的无法再等待... 我往前走，想要叫醒他... 只看见一个身影从黑暗中出现进入到营火剩馀的光明里... 那个身影用手拖着leo的脸小声的不知到在说着什么... 我站得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leo并没有醒... 过不久那个身影开始发出了啜泣声... 然后慢慢的跟leo重叠了... 那个身影是羽瞳... 她正跪坐在那儿亲吻着leo... 我目睹了这一切... 忽然趴擦一声我脚下不小心踩到了树枝... 羽瞳像是惊弓之鸟般转头盯着我的方向... 我感到害怕 后退了好几步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般没有了尊严... 最后我选择转头就往黑暗中奔跑... 我不怪羽瞳，我只怪leo... 我怪他的优柔寡断，我怪他的模寧俩可... 如果不能跟我在一起的原因既不是因为他有女人了，也不是因为他有小孩了，那到底会是什么原因?难道他会像电影的狗血剧情那样得了什么绝症吗? 就算是绝症，跟需要隐瞒我们相爱的事实一点关係也没有! 那晚我在树林里奔跑了好久，除了感觉得到全身冰冷外其馀的都感觉不到... 最后的印象是自己像是陨石撞地球般重重的摔倒了... 等我有记忆时是被两个警察从山路的壕沟里给抱起来送上巡逻车.. 看了看錶上的日期我才知道自己整整昏迷了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在山中的警局里我只待了一会儿，当地镇上的医生确认我没有伤势后就放行让我离开了，和蔼可亲的警察询问我有没有紧急联络人，但是我告诉他们我是一个人来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见我无异状也就选择尊重我... 好心的警察开车送我到了山下的镇上乘坐远程的灰狗巴士，最后终于回到了布鲁克林.. 穿越空荡荡的宿舍我为自己洗了身热水澡，换上一身乾净的衣服后，决定去leo家找他，那是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leo总是说他的家又小又臭而且还住了个脏兮兮的室友，所以除非逼不得已他更本就不想回家... 但是我决定现在过去...我要跟他摊牌...我要告诉他，我要我们在一起... 路程比我想像中的快，走过三个街口就到了他公寓的门口... 我不禁纳闷为什么自己跟leo私底下交往这么久了都没有想过要来找他...也许是因为他总是坚持载我出门，坚持送我回家...永远的最佳接送者... 我按了三楼的电铃，没有人响应... 但过没多久就有人推开一楼的大门... 是羽瞳... [姚晨!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担心吗!这两天我们全部都睡不着!一直联络各种管道要找你!]看见我羽瞳用高分贝的声音说 [我才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leo家吗?]我毫不客气的冷眼看着那晚吻着leo的羽瞳觉得她怎么会这么没有羞耻心 [因为我住这里阿!]羽瞳说 [你跟leo都住这里?喔...好巧!]我心里突然有点不高兴，leo竟然没有跟我说羽瞳跟他住同一个公寓里 我跟羽瞳走上三楼，然后看着羽瞳流利的从手中拿出钥使差近门里转开...我不禁突然感觉到哪里怪怪的... [leo!我终于找到姚晨了!]羽瞳一开门就朝屋内大喊 [她在哪里!]我听到leo慌张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 [我在这里]我对着急急忙忙从房间跑出来的leo挥挥手 瞬间我看见leo的脸色大变... [姚晨...还好你没事...我们...去外面聊聊好吗?]他双手紧抓着我的肩 [我没事阿!不要紧张，在这边聊就好了阿!] 我看见leo面有难色但却不吭声 [羽瞳我有些话想私下跟leo说，可以请你先回你家吗?]我对羽瞳说 [可以阿!]羽瞳说毕就往后面的一个房间走去 [羽瞳!请你不要在那边跟我玩游戏!请你现在马上离开leo家!我不管你住几楼，请你现在马上离开!]我对羽瞳非常不客气的说 [谁在跟你玩游戏?这是我家阿，我跟leo的家阿]羽瞳双手插腰露出胜利的脸对我说 我瞬间感到一阵晕眩... [这是你跟leo的家?]我瞬间感觉全身被冷汗袭击全身湿透了 [羽瞳你给我闭嘴什么都不要说了!]leo突然大吼 [所以你们同居?]我好不容易挤出这六个字 [对啊!你现在才知道?]羽瞳骄傲的说 我疯了!我盲目的衝进了后面的房间，看见了羽瞳最爱的礼服，她最爱的米老鼠床单，以及她最常用的那些瓶瓶罐罐...在惊恐之馀我折返到前面的房间...看见leo最爱的酒，他最爱的烟，他最爱看得那些书...最可怕的是当我在混乱中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客厅中的各个角落都放满了leo跟羽瞳到处游玩甜蜜的照片... 我的世界瞬间崩溃... 我推开了leo的阻挠衝出了那座令我害怕的公寓... 我在路上开始奔跑... 一直奔跑... 我感觉得到leo在身后紧追我，但是我却停不下来... 我真的无法再面对他了... 原来leo跟羽瞳早已是一对货真价实同居多年的情侣了... 那leo那天在madriver的星空下跟我说的等他...到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等他跟羽瞳在一起腻了之后才轮到我? 原来我只是个备胎... 原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第三者... 第二十六章- Leo 的回忆 我看着姚晨的马尾，在奔跑中甩阿甩，甩阿甩... 虽然明知道自己只要加快一点速度就能追上她，但是我不敢... 她义无反顾的一直向前奔跑，从布鲁克林跑到了soho那片她最爱的涂鸦墙下才好不容易停了下来... 我半蹲在距离她十公尺的距离看着她抓着鹰架一阶一阶的往上爬到顶端... 夕阳照射在涂鸦墙上只看得到打底的黑色，主体都还没有成行...我盯着姚晨拿起顶端遗留的涂鸦灌愤怒的往墙上喷... 她的一笔一划就像是刻意在撕裂我的心一般，用尽全力的在涂... 我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眼眶已经快装不下准备溢出的泪水...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伤害一个人的感觉... 我感觉到姚晨的青春... 我们的青春... 在这一刻都结束了... 我知道自己错了... 我不应该隐瞒我跟羽瞳的关係这么久... 但是如果我提早跟姚晨承认这一切真的会比较好吗? 一切都发生在姚晨刚转学来的那几个月之间，那天我和羽瞳单独去洋基球场看比赛，就在我们吃着热狗期待着某一队击出全垒打之际，羽瞳忽然提到自己好想永居美国.... 还记得当时我不假思索的跟她说只要找得到工作就一定可以在美国定居... 而羽瞳则马上用恳求的眼神告诉我....她的志向是当一个演员，但演员在美国并不好找到工作...特别是如今她早就再也没有有勇气回到中国了，因为那里对她来说已经一无所有...美国是她现在唯一有朋友的地方...唯一懂的地方.... 我不知道该跟怎么开导她... 该怎么告诉她不要这么悲观... 我实在很想帮忙她... 但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最后她终于开口了... 问我有没有可能跟她假结婚... 年少的我，什么事都还是在用感性的大脑在思考.... 想都没想就直接就告诉她我们结婚吧... 直到她拿到居留为止.... 反正也就三/五年的时间... 但谁知道那三/五年却是我这辈子最悔恨的三/五年.... 在美国，公民与非公民结婚办绿卡可没这么简单，是会有专门的政府单位查核的,,, 我为了帮助羽瞳，我花了好多时间跟好多功夫去製造各种假象... 我租了一间公寓跟羽瞳同居在一起，扮家家酒... 我们甚至安排用夫妻的名义拜访了周遭邻居，为的就是怕政府单位跟他邻居打听我们的事情... 我们到处游山玩水，在相机前牵手拥抱，把完美夫妻的假照片放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准备好等着那一天政府单位来抽查... 但谁知道这个完美假象虽然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搓破过，最后却在即将解脱之际被姚晨给发现了... 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姚晨... 但说完后她还是没有回头... 盘坐鹰架顶端的涂鸦墙前默默的啜泣... 天色已经转蓝...涂压墙上的自动感应灯也亮了 黄光从姚晨的马尾上顺流而下，感觉好似舞台上独脚戏的spotlight一般.... 她不愿回头就是不愿回头... [你可以走了吗?]她终于开口 [我想陪你...我...]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姚晨转头把涂鸦瓶用力的朝我的方向丢过来 匡啷匡啷匡啷匡啷 她丢了四个瓶子，都在我脚下落地滚到我的脚边 [leo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知道吗?] [你永远都要做烂好人，你对每个人都好，什么忙都要帮...] [我都不知到你是不是又编了一个更大的谎在骗我...] [连自己的终身幸福都可以拿来开玩笑?你以为假结婚这么简单吗?] 姚晨的这几串话...让我下定了决心... [姚晨!我会结束这一切!羽瞳这个忙我不会再帮了!我只拜託你答应我!相信我这一次...]我恳求的说 [leo就算我相信你这一切荒谬的理由是真的...但你也已经弄假成真了你知道吗?羽瞳已经爱你爱得不可自拔了，那她怎么办?你要她走她就会走?你说不帮她就能不帮她?这一切都太复杂了...] [我会跟她说清楚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知道的!我只爱你一个!姚晨!答应我!等我!]我对她嘶吼 她沉默了好久...最后终于再度开口 [好我答应你...但你可以先离开吗...给我一点时间静一静...] 就这样我离开了... 给了她空间... 让她消化这一切... 也让自己沉淀所有的事情... 灰色的双头狮，揹着步枪的猎人，剖成两半的月亮，燃烧的孤鹰，失去琴键的钢琴，转动的三角形唱片...这些就是姚晨在涂鸦墙最后完成的画作，我一直到了回北京参加西瓜婚礼的前一晚才亲眼看到... 虽然那晚她感觉上是相信我了，但也许毕竟这一切都来的太急太快，她最后还是用这幅涂鸦诉说了我的多情与无义... 如果我知道那天离开涂鸦墙的那一刻代表着我与姚晨离别六年的开始... 我就不会离开了... 第二十七章- 羽瞳的回忆 我躲在灯柱后窥探着蹲在地上的leo跟站在鹰架上的姚晨，三个人连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就像爱情的食物链般讽刺... 他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我听见了姚晨的愤怒... 也听见了leo的坦白... 他说的都对，我的确想要待在美国，我想要在这里居留，我想要在这里找到工作，我想要在这里开始一段人生，所以我需要他的帮忙跟我假结婚，给我身分，给我合法留在这个土地上的理由... 但是leo你怎么这么傻...当我跟你说一个默默无名的演员怎么有办法居留时你就信 了...我都还没拿出早已准备好更强烈的理由时你就答应我了... 你对我就是这么的好...这么的义无反顾... 所以就算当你发现我其实很喜欢你的时后也还是不疑有他的以为我对你的感情是日久生情產生的.... 殊不知我早就爱上你了，早就把你当做我最依赖的那个男人... 你就是这么的傻...就算到了今天都还是没有发现假结婚这件事是我早就策划好的... 坦白说当姚晨出现时，我早就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威胁... 当我发现你竟然像是个迷航的星球般被她吸引时，就知道苗头不对了... leo你会怪我吗? 姚晨你能怪我妈? 我只不过做了一件自我防卫的事，谁不会去保护自己的宝贝呢? 一个铜板打不响，也是leo愿意我们才得以结婚的阿? 目送着leo离去涂鸦墙下，我决定走出阴影跟姚晨当面对质，因为我实在是太委屈了，我既然可以行使做妻子的权利，大声的跟这个世界说leo是我的，为何我还要躲避? [姚晨!]我呼喊了重新站起来在鹰架上涂鸦的她 她没有马上回头，而是刻意停顿了几秒鐘后才说[羽瞳!我早就看到你了，你以为躲在那边我就看不见吗?] [你们刚刚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听到了就好，那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怎么做?] [leo会离开你的，他会亲手结束这一场假结婚的闹剧!]姚晨边说边把喷完的喷漆罐往下丢 [姚晨你会不会太傻?什么假结婚?我们是真的结婚阿?] [我知道你们法律上是真结婚，但是这一切的初衷都是假结婚] [是吗?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结婚...] [羽瞳!你做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没有格调?]她终于回头了 [姚晨!没有格调的人是你吧!怎么会去抢一个有妇之夫?]我翻出了王牌 她低着头没有回答我... 我们之间沉默了好久... 她在高处我在低处，但是我的气燄已经满满的凌驾于她之上... [你走吧...我不会跟你争了，胜负已定...羽瞳你赢了...]她沮丧的说 姚晨认输了，我已经得到了我要的答案... 我知道我很过分...但事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姚晨...听说她最后退学了... 那天之后leo没有从我们的公寓里搬走，但也对我没有任何责骂... 但是除非必要...他几乎都没有再跟我说过任何一句话... 他最后甚至非常仁至义尽的等我办好了身份后才搬离纽约.... 很多年后我才收到他透过律师寄来的离婚证书... 我们在离婚那天见过了一次面，但是当时的他就像是木头人般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所以最后我也没有反抗离婚... 因为我明白他的心早就已经不属于我的了... 姚晨你知道吗?最后我们大家都输了... 第二八章- 姚晨进行式 灰色的鹅卵石车道蜿蜒优雅的连接着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回廊，穿过庄严雄伟的列柱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沉稳的木色大厅，沿着穿堂向前走一会儿就可以看见大片落地窗后美丽的白色花园，狭长的红色长毯铺在柔软的草皮上分格了两块摆满宾客椅的空间，临时搭建的舞台背后还有前后层次分明的喷水池衬托，很难想像在这片古城里竟然有这么一个像外国庄园的角落，顿时让我以为自己回到了美国。 我的右手满意的勾着leo的左膀随着他的脚步缓缓的向前走，逆光下我侧过头看了一眼他俊俏的脸庞，好想知道他的头脑里在想些什么，会不会因为再次牵起我的手而感到熟悉?会不会因为我的依偎而感到心动? [下一组入场的伴郎伴娘是姚晨与leo!]司仪宣佈 我们俩不约而同的凝视着对方 一秒... 两秒... 三秒... 我们才往前走... 没有掌声... 没有拍照声... 只听得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我情不自尽的用尽了全身的力量紧抓着他的臂膀... 但怎么抓始终都感觉抓不够... 回忆永远都是选择在这种时刻偷偷涌上心头，就像忘了守着的热水那般瞬间沸腾在你的喉头上让你连关火的机会都没有.... 我闻到了leo身上那独有的味道，接触到了他那臂膀中那唯一的温暖，布鲁克林桥上的烈风...纽约的废铁味...大学广场里的喧譁声...一个个感官记忆像是回到过去的入口般招换着我，我咬着自己的下唇拼命想抗拒，因为我知道一但陷入了我绝对会失态... 就快走到红毯尽头了...我捨不得放开... 我朝左走向其它伴娘们，leo则朝右走向其他伴郎们，我们几乎同时转身迎接新郎新娘进场... 我偷偷的侧身前去看一眼站在平行面另一头的leo... 看着那个又再度将我给征服的男人... 压抑六年的感情一夕之间毫无保留的流露... 但...我告诉自己... 不能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彩排结束!]司仪对着麦克风说 对彩排结束了...我告诉自己... 第二十九章- 羽瞳进行式 下午荒诞的彩排终于结束了，姚晨抓着leo那贪婪的样子溢于言表，leo没有抗拒但也没有表态，他们俩就好像活在水晶球里的情侣那般不在意大家的眼光... 再过三个小时婚礼晚宴就要正式开始了，我环顾新娘休息室的四周，西瓜贝贝正在招呼着各路前来的亲朋好友，小京燕珊有说有笑的滑着手机在打线上游戏，而leo跟姚晨则早已不见踪影，应该已经携手奔向童话世界了... 我把目光移到我正在沙发上打盹的伴郎大勇身上，看着他的嘴随着呼吸的节奏一开一合，简直像极了在海底吐着泡泡的扇贝.... 我看着镜子中反射的自己，试图寻找身上任何微小的瑕疵，贴身的白纱完美的连接胸口和小腿，水晶耳环均匀剔透的在耳垂摆盪着，我把整张脸都看仔细了，眼线没有歪，粉也没有掉，连头发的位置都摆在最自然的角度，但是为什么还是感觉浑身不对尽?我到底缺了哪一项可以让leo爱上我的元素? 我一屁股坐在大勇沙发旁的空位，双腿交叉纠结的想着leo跟姚晨的行踪，还记得leo总是喜欢由上而下轻轻勾着姚晨的脖子把半身的力量放在她娇小的身躯上，两个人摇摇欲坠有说有笑的往前走... 还记得leo每当天气好就会大包小包的带姚晨去中央公园野餐，在洒满阳光的草皮上晒日光浴，而孤独的我则总是待在被阴影佔据的另一片草皮上独自带着墨镜细数着他们亲吻的次数... 如坐针毡...心烦意乱...我快要窒息... [大勇!]我捏了一把他侧边的肥肉要他起来问话 [干嘛!好痛!]大勇从鼾声中醒来惊恐的说 [你开车带我出去买个东西好不好!] [行...你要买什么]大勇睡眼惺忪的说 [先带我出去就对了!]我摆出不要多问的表情给他看 [喔喔大姨妈来是吧] [嗯...]只要能让他走出这个房间，其它他怎么想都无所谓 起大雾了，大勇把车稳稳的沿着鹅卵石车道往外开，在副驾驶座上我看得见庄园高耸的黑色大门正缓缓的开啟，我伸出左手拍拍大勇的右肩示意他停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你到底想干嘛?神秘兮兮的]大勇拉起手煞车对我说 [我想问你leo的事情...] [请便...]他叹了口气说，似乎早已经知道我要问些什么 [leo是不是在美国已经有女朋友了?] [是阿，而且他们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大勇双手撑着方向盘吐了一口气 [所以leo的未婚妻真的是外国人?] [是，她的名子叫做kate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双唇微微颤抖的说 [她吗?她是一个美丽大方的美国女人] [美丽大方...跟我比呢?谁比较好?]我要问个明白 大勇把头往左侧了一下似乎像是在找寻什么答案那般... [羽瞳...你听我说...从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很喜欢leo，也知道你为了他做了很多很多，但是六年了!你还是对他不放弃?连我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决定跟你说不要再徒劳了!] 徒劳?我的心愣住了... 大勇的话毫不留情的像海啸般席捲着没有防卫的我[羽瞳!不要再让自己成为单恋的傻瓜，我太了解leo了....他爱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是你，为什么你一直以来会有错觉是因为他只是把你当作某种接近亲人的朋友而以...] 我全身微微的抽蓄...无助的想反抗[我这辈子只想跟他有一段普通的恋情为什么这么难?我到底缺了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kate?我到底哪理不如姚晨?] [你没有不如谁!也没有比谁差!他没有爱上你不是他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过强求这份爱情，你觉得当年刻意用假结婚的方式拆散他们是对的吗?难到你都没有想过自己太极端了吗?]大勇没有停止对我的攻击 [我太极端?难道我这么努力去得到leo的爱是不对的?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你懂吗?...]我哽咽的诉说 [你觉得leo就不难过吗?他难道不会受伤吗?他是多么爱姚晨的，但是你确搞了一个大家都无法回头的事情!你觉得我这个老朋友会看不出来他其实跟kate爱的很勉强?你难道没有看到他刚刚跟姚晨彩排的模样?在我看来那才是leo这几年最自然最快乐的样子...] 我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边缘连自己的脉搏都失速了，我用力甩开厚重的车门朝大门的反方向奔跑，我要去寻找leo，我要在姚晨面前说出kate的事情，我要拆散他们这对原本就不该再一起的恋人... 我知道我很过份... 我知道我很贱... 但是只要能得到他... 这一点丑陋的姿态又算得了什么? 在庄园角落的尽头我隐隐约约看见了leo，在若隐若现的迷雾中我看见他的双手正抚摸着姚晨亲密的在接吻... 我快转自己的脚步往前衝，准备从心底最深处大喊leo的名子让这一切暂停! 就在声音准备从舌尖出口之际一股巨大的力量凭空从侧面把我往我身旁的圆柱上压，一支结实的双手顶住了我的喉头让我堵住了我口中想呼喊的名子... [羽瞳!whatthehellareyoudoing?]一个熟悉的口音在我耳边出现 是丹尼尔....他找到我了...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任由他愤怒的用手抵着我的脖子对我咒骂，我的耳朵早以听不进他的声音...我的双眼早已无视于他这个人... 我静静侧头看着leo和姚晨.... 不知道是现实还是幻觉观他们身边的雾渐渐扩散形成了一颗完美的爱心...那一瞬间我被揉碎了... 第三十章- LEO 进行式 黄色的暖灯一串串像闪亮交织的萤火虫般佈满婚礼会场的天空，西瓜和贝贝的婚礼终于在大家的祝福下完美的结束了，这次连羽瞳的男友丹尼尔也远从纽约到场共襄盛举，但不知道为何当羽瞳跟我介绍他时脸色煞那间失去了灵魂... 宾客们都走了只剩下我们这群大学朋友留下拍照记念，好不容易的相聚像是闪光灯般短暂却刺眼... 明天大家就又要各奔前程了，下次见面可能又会是再一个六年... [321cheese!]丹尼尔拿着手机帮我们拍照 我在最后那一秒鐘把手搭在了姚晨的肩上，不管未来如何我都要保留这永恆的一刻... 照完相后姚晨没有回头看我，她跟所有人拥抱道别后就笔直的往前走... 我跟在她后头...望着她的马尾在半空中像鐘摆一样甩呀甩，敲着我们的最终曲... [leo跟我来...]下午的彩排过后姚晨牵着我的手往花园里走去 我们来到了一片紫藤蔓墙下互相依偎着，我拨弄着她的瀏海细细摸着她如陶瓷般的脸庞，而她也给了我最美丽羞涩的微笑...[姚晨你愿意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吗?]我大胆的问 [愿意...但只有今天...]她毫无犹豫的说 [那你跟我回美国吧，我们重新开始... [去美国?]姚晨侧着头似乎在幻想着那个画面 [我们的孩子们会跟其他邻居的孩子一样参加社区的棒球队，我们每场球赛都会到，边吃你做的三明治边为他们加油...你说好不好?]我喜形于色的说 她把一支手指放在我的嘴上示意我不要说话...[leo我愿意跟你相爱但只有今天...只有今天...] [不要开玩笑了...跟我回美国，我可以把所有的财產都卖掉，我们可以在下城区买一栋四面都是落地窗的大房子，你可以选择你最喜欢的位置画画，而我可以每天都做在你的身旁看这你...答应我好吗?] 姚晨紧咬着下唇往天上看，泪水已经满出了眼角[leo我好想答应你...但是你到底给了我什么选择?] [只有一个选择!相信我只有一个选择!姚晨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双手猛烈的抓着姚晨的双肩强迫她答应我 她的双眼看着我摇头哽咽的说[嫁给你?当你的二老婆吗?] [你在说些什么?]那一刻我才想起了自己跟kate那只剩不到一百天的婚约 [leo不要再骗我了...其实早在见到你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有未婚妻了...但是你知道吗?我最后还是决定来见你，因为我告诉自己只要能够跟你相爱过就好...哪怕是在有限的时间里...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受到了某种跟结婚相关的可笑诅咒，永远都没有办法像普通人那样在一起....] [姚晨答应我跟我在一起我会跟kate了结一切，我更本不爱她...我以为这辈子都再也无法跟你相爱了才选择了她...]我失控的说 [你有听见自己多矛盾吗?这六年你可曾来找过我?还是你更本就没有勇气?你这叫做爱我吗?] 我们身边的雾随着我们的争执越来越浓好似我们之间的缘份那般越来越看不清处... [只剩下半天了，leo拥抱我亲吻我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姚晨双手抓着我的脸往她那柔软的嘴唇靠上去，她那充满泪水的双唇绽放了岩浆的热度把我们这些年的感情都交溶了... 在没有星星的黑暗中我最后只看见姚晨的马尾走出了庄园高耸的黑色大们然后鑽进了一辆黑色轿车，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我很想跟你们说最后我就像电影里的男主角般衝到了机场去挽回她，而她最后也在准备入海关的那一刻回头决定再给我一次机会... 无奈现实跟虚构有无限的差距... 虽然我最后取消了跟kate的婚约，但是也没有再跟姚晨连络... 并不是我不爱她了，也并不是我没有勇气找她... 我只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 等一个她会答应我的机会... 好多年后的某一天我变卖了所有的资產买下纽约下城soho的那一条街，包含那一片我最依恋的涂鸦墙... 我将整个地方改建成了一个艺术村让任何艺术家可以来到这个地方驻村创作或展览... 我甚至把那片涂鸦墙改造成艺术村的入口，把自己每天工作的咖啡厅摆在二楼看得见人来人往的位置，盼望着那一天姚晨会带着自己的作品回到这个地方抬头看见一直在等待着她的我... 但最后又好多好多年又过去了... 我等到头发都白了... 身体都僵硬了.. 眼睛都花了... 等到更本不记得她最后有没有回来过... 等到最后更本都不记得有她这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