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清歌》 第一章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那年,本国皇帝病逝,原该严凉的十月天却下起大雪。 朝廷之上不能一日没掌权者,身为长子宫弦月被迫即位,即位当天,正是他十二岁生日。 宫弦月望着他看也看不懂、读也读不明的书卷,无力的撑起头,望向窗外那些同处在皇宫内的孩子们正欢笑的打着雪仗,他内心满是惆悵。 「殿下。」傅玫瑰带着一名男孩走进殿内。她是从宫弦月小时候就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侍,今年四十。见那名男孩瑟缩在自己身后,她轻柔的抚了抚男孩的头道:「乖孩子,叫殿下。」 「殿下...」男孩唯唯喏喏的小声喊着,好似眼前这个人会将自己生吞活剥似的。 眼前这名男孩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可宫弦月不记得自己有任何的兄弟姊妹啊? 他的父皇这辈子虽不是什么大圣人,但却很安分守己,连个嬪妃也未娶,今生只有自己母后一人,哪来这个孩子的呢? 「他,是谁?」宫弦月伸手指着那名男孩。「玫姨为何带着他?」 傅玫瑰微微笑着。「殿下是否想要一位能陪自己玩的同伴呢?」 宫弦月一震,嘴唇大张、双眼咕嚕咕嚕的张的老大。「他是我的同伴吗?」 傅玫瑰没回答,只是轻轻将身后的男孩带至自己跟前,「他是我方才去市集看到的,看他一人蹲在那,似乎是没了父母,玫姨见他一人无助便自作主张将他带回来了,从今以后他就是殿下的人了,殿下可否喜欢?」 宫弦月只是纵身一跳,从高大威武的椅上跃了下来,然后细细的站在男孩面前看着,伸了伸手平放在男孩额前,「嗯很好,没有比我高。」随即满意的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男孩无助的转身看着傅玫瑰,好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没有名字吗?」傅玫瑰讶然,然后在男孩身上翻翻找找,「我看看啊,有没有什么可以认清你的东西呢?」随即便在男孩脖上发现一条用红线系着的铁片,上头刻有年份及三个字,「锁清歌?」傅玫瑰眉头一皱。「孩子,这是你的名字吗?」 男孩只管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 「看来你有名字啊,并不是真的没有人要的孩子。」傅玫瑰一笑,「那就叫你清歌好了,锁清歌。」傅玫瑰将铁片上刻着的字一字一字比给他看。「锁、清、歌,知道了吗?你的名字叫锁清歌。」 男孩喏诺地点了点头,用极小的气音照着傅玫瑰唸了几遍。清歌、锁清歌,男孩露出大大地笑容。「清歌,我的名字是清歌。」从他出生起他便没见过自己的生父生母,更别管是否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从小他生长的地方便是城外的市集,吃的食物则是市集里贩卖蔬菜的摊贩剩下的烂菜烂叶,市集的人们只管他叫『没人要的孩子』。 十四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他很开心,真的、真的,很开心。 「锁清歌?」宫弦月也跟着一大一小的他俩唸了一遍,「那我叫你清歌吧。」 锁清歌扬起了微笑,点了点头。「嗯。」大大地应了声。怎么叫他都没有关係,只要不再喊他没人要的孩子就好。 「玫姨,清歌是我的人吗?」宫弦月越过锁清歌,仰起头,站在傅玫瑰面前问着。 「是的。殿下。」傅玫瑰蹲下身笑着替宫弦月拉了拉外衣的领子,「清歌是殿下的人,从今以后我会安排他和其它孩子一起去上武打课程,好让他能够保护自己、保护殿下你。」 「清歌也要学武吗?」宫弦月问着,眉上烙下几笔忧愁,「那、那就没人可以跟我玩了。」 「有的殿下。」傅玫瑰笑容并未减淡,「除了习武的时间之外清歌都会待在你身边的,想和他玩的时候就去玩吧。」 「真的吗!?」宫弦月大喜,他终于也有玩伴了吗?终于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吗? 傅玫瑰笑着答道,「真的,玫姨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呢?」 「嗯!玫姨没有骗过我,玫姨是好人。」宫弦月大大地笑着。 在这个宫中,也就只有傅玫瑰会和自己这样对话,其它人看到自己不是退的远远的就是三跪九叩的跟自己行着礼、说着敬语,只有她,是真心和自己相处的。 这年,两个孩子甚是开心。一人得到属于自己的名字,展开了全新的生活;一人得到了一个贴身随扈兼玩伴,远离了那独自一人空虚的日子。 各取所需、各取所得,并无互相干涉。 第二章 如今,十三年过去了,当年的两个小傢伙都已长成俊俏模样,以前那个老是囔囔着想要玩伴、不想看书卷的宫弦月也已不见那时的稚嫩模样。 清风划过宫弦月的散在脸颊边上的几缕发丝,反倒多了分严实、拘谨,看着还真有一副领导者的模样。 「殿下,喝杯茶吧。」锁清歌端着一杯用滚烫热水浸泡茶叶的陶杯,「很烫,小心。」 「嗯。」宫弦月冷冷地应道:「放着就好。」 锁清歌也只是露出一抹淡笑,随即将茶水放到宫弦月不会误碰烫伤自己的距离,然后自己只管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清歌。」宫弦月唤。 锁清歌看了眼,「属下在。」 「为何你从不叫我的名字?」宫弦月冷着脸问道:「你来这么久了只管叫我殿下要不然就是皇上的,你为何不直接称呼我名字呢?」 锁清歌扭头不语,为什么吗?他自己也不知道,打从入宫那刻开始他就都这样叫他,要说为什么,一时半刻他也答不出来,「属下,不知道。」 闻言,宫弦月怒气冲冲丢下手中卷子,将锁清歌压制在墙上,「一句不知道就想打发我吗?」 「属下...真的不知道。」锁清歌紧闭双眼、四肢不受控制的颤抖着。难道这又成了死罪了吗? 只听宫弦月叹了口气,「清歌,张开眼。」 锁清歌喏诺地睁开眼,却发现宫弦月正抚着自己的脸颊,他心下又是一震,「殿、殿下...」 「叫我弦月。」宫弦月只是继续用自己的手指抚着锁清歌的脸颊,冷冷地望着他。 锁清歌依旧颤抖虚弱的轻喊,「这样不妥。」 「有何不妥?」宫弦月问,「我已经受够所有人都殿下、皇上、陛下的叫着我,我也厌倦总是要用朕来称呼自己,有够虚偽!」他大呼不快的吼着,「所以清歌,叫我弦月。」 锁清歌微张着嘴,只见弦字的音节都快吐出,但还是嚥了下去,喊了声:「殿下。」 宫弦月勃然大怒,怒甩了锁清歌一巴掌,「要你叫我一声名字就这么难吗!」 被突如其来的一掌袭上,锁清歌一个不稳跌了下去。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反正自小他的命早就已经註定好,不管有没有换了个地方生活,他还是一样悲苦,唯一不同的应该也只剩他这条烂命还留着。 他没有吭声,被赏了一巴掌的嘴角也只是微微的渗出一抹血丝。 宫弦月也忘了自己从小就练得绝世神功,此时的力量对武力尚未精湛的锁清歌来讲该是有多大,看着地上那人跌坐的样子,他的心头不禁一紧,他好想、好想将他就这样扶起来,然后紧紧地拥入自己怀中;他好想现在就拥有他,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半晌,锁清歌只是撑起自己瘦弱的身子缓缓站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丝,「殿下责罚属下好了,是属下不该、是属下的错。」 「够了!」宫弦月大吼:「不要再说了!」他紧紧将锁清歌拉近自己怀中,拥吻着。 这世界上有一种诱惑,就是明知不可行,但却还是放手去做,而现在,宫弦月就是这样。 锁清歌瞪大眼,任宫弦月强吻着自己、任他自作主张的将舌头深入自己的口腔中。他怎么能做这种事?他不过只是一介小兵小卒,殿下怎么能对他做这种事? 「不行!」锁清歌将宫弦月推离自己,轻喘着,「殿下你不能这样!」 宫弦月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那股眼神令人看了就发寒,「为何不能?」 「殿、殿下是这么的尊贵,何况你之后还得娶妻,怎么能对我做这种事?」更何况他和自己都是男人啊!这是锁清歌尚未说出口的话。 「那又怎样?」宫弦月说着,「你不要忘了,从你入宫起你就是我的人了,现在是、以前也是,就算你死了也是,今日你以下犯上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记住,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 霸道!太霸道了啊!锁清歌内心无限委屈,可他又不能说,怎么过了十三年就变成这样了啊?还他那个小时后脸上总是掛着笑容要我陪他玩耍的殿下啊! 第三章 自那天起,宫弦月三天未和锁清歌讲过话。 锁清歌知道他在生气,但那也无关他的事啊,殿下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能这样,该生气的是我吧。不对,我不能,我怎么能对殿下生气呢?他可是殿下啊!皇朝的统治者啊!位高权重的人啊!锁清歌连忙纠正自己失控的思绪,没错,这样才是对的,他不该、也不能。 半晌,锁清歌觉得喉咙极为乾涩,揉了揉,轻咳了几声。怪了,最近怎么老这样,是染上风寒了吗?他静静地抚着自己的额上测着温度,好像还好啊,应该没事吧。 殊不知,这一切早已被一旁的宫弦月看的一清二楚,「不舒服吗?」 「啊?」锁清歌循声而看,是殿下在和我说话吗? 宫弦月这次则是头也不抬的说:「朕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锁清歌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相处时称自己为朕,以往他是极度讨厌用此字来称呼自己的,而现在,他居然用此字自称?难道,真被他猜中了,他还在生气吗? 「朕问你话,你不回?」宫弦月深吸了一口气,双眸紧闭。 「属、属下应是近期在外头吹风多了,殿下无须担心。」锁清歌答道。 「朕没有担心你。」宫弦月说着。 锁清歌微笑,「那就好。」心里却有着淡淡地微酸。 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想要得到他的关爱?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想要依赖着他?锁清歌内心正在乾笑着,想什么啊!这种事情,怎么样也是不可能的啊,自己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想攀上殿下呢? 而后,却突然觉得脑袋晕乎乎的、眼前的视线也模糊不清起来,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意识到身旁的人倒了下去,宫弦月此时哪还有时间管什么卷书,「清歌!」他着急地喊着,「清歌、清歌?你怎么了?」他说谎了,他才不是一点也不担心他,他担心死了、非常。 正好走到殿外的傅玫瑰听见宫弦月的喊声随即衝了进去,「殿下,你怎么了?」 「玫、玫姨...清歌、清歌他...」望着那从小就照顾自己的傅玫瑰,宫弦月哪还在意的住他一国之君的形象,搂着锁清歌,一脸欲哭样。 是什么时候,他为了一个人改变?是什么时候,他居然想关心起一个人?是什么时,他觉得他无法失去他? 经太医诊治之后,确定锁清歌是染上了风寒,方才也是因为高烧着所以才会昏倒。 「殿下,这里就交给玫姨来吧。」傅玫瑰说着,沾了水、拧着毛巾放在锁清歌的额上,「殿下还是快去处理政务吧,别在这逗留了,玫姨会帮你照顾好他的。」 「也好。」宫弦月回答,「就让他在这休息吧,暂时别让他回去竹园了。」 「是。」傅玫瑰回答。 锁清歌是傅玫瑰带回来的,她自然不会少照顾他,交给她,宫弦月很是放心,于是起身离开走回书房。 傅玫瑰正细心的帮锁清歌擦拭着身子,她将锁清歌的外衣退下,仔仔细细的用毛巾抹了一遍。如今,这孩子也二十七了,从她捡回他起也过了十三年了,始终未嫁的她,自然将锁清歌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顾着。 而就在擦拭到腰间时,傅玫瑰看见一个胎记,那是个淡红色、有着像蔷薇一般的记号,是砾沐民族才有的。 「砾沐胎记?」傅玫瑰轻抚着锁清歌腰间的记号,「清歌身上怎会有这记号呢?难道...他是砾沐后代?」 砾沐民族是从很久之前就有的民族,族内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都能透过正当的交配来怀孕生子。不过在几年前,朝内大战时整个民族就已被全数歼灭,不太有可能还会有人留了下来的,可如今,这拥有胎记的锁清歌又是怎么回事? 第四章 这天,太后正在为自家儿子物色着媳妇,「弦月啊,这女孩不错,考虑不?」她细心的指着本子上的文字,「容嫣、绍容嫣,是个好名啊!夏城皇帝的亲妹呢!若咱们能和他们结为亲家,那势必对我们双方都好的,你说是吧,弦月?」 而宫弦月只是失了魂的发着呆,他脑中尽是锁清歌那时晕倒的模样,怎么自己就没发现到他已经极度不舒服了呢?还这么大声地责问他,真是。 「弦月?」太后望了眼,「弦月你怎啦?是不舒服吗?」语毕,搭上了宫弦月的肩膀。 「啊?母后,孩儿没事。」宫弦月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了出来,「母后刚才说了什么了呢?孩儿刚刚在想事情,没注意听呢。」 「真是,都长得老大了,还这么心不在焉的。」太后抚了抚宫弦月的头,「你也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子啊?」 「心仪的女孩子?」宫弦月一征。 「是啊,咱们宫里的女子或者你到宫外时有没有看到喜欢的女孩啊?」 「孩儿...没有。」宫弦月非常小声地答道。若他向母后坦白自己心仪的人就是锁清歌呢?母后会怎么想? 「这样啊!那甚好。」太后微笑,「方才母后帮你看了这位女子,长的很漂亮,名字果然和外表匹配的起来,重点还是夏城皇帝的亲妹啊。」 「这事...母后您决定就好,孩儿没有意见。」宫弦月说着,「母后,孩儿还有些事未处理完,孩儿先忙去了。」 「好好好,去忙吧!母后就帮你处理这档婚事了。」太后笑答,当事人没意见甚是最好,这样也省得儿女情长的。 春风柳树下,宫弦月一人呆站着,脚下的雪地也渐渐融化,而他的心,却是无比惆悵。 自己真的要为了国家大事而来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吗?可他又能怎样。如今,他喜欢的人,是个男孩啊。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也到了宫弦月和绍容嫣订亲之日。 这天,是宫弦月与绍容嫣第一次见面,女方对男方甚是满意,掩着羞涩的微笑,静静的扯着自家兄长的衣袖。 被扯着衣袖的男子也是淡淡笑着,「知道啦,女孩子家矜持点。」 宴会上,人人持着酒杯,开心的向宫弦月敬着酒,而捧着酒杯的宫弦月也只是一一回应着,望着身旁的女子,表情间还透露着些许的...暖意。 墙角最不起眼里的位置,锁清歌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内心无比酸涩,但又替宫弦月感到开心。果然,像他这样的人就是应该配这么美丽且落落大方的女子,像他这种人,怎又能和那女子比呢,这样的结局是对的,自己本该就不能妄想有一日自己能和殿下在一起。 「留在这看了也是烦杂,不如离开吧。」他轻轻地道,随即起身离开宴会上。 这一幕当然也被宫弦月捕捉到了,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似有着孤单、寂寞,他好想衝过去搂着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国家着想,自己并非喜欢绍容嫣,可他不行。 第九章 蟠龙殿内宫弦月已无心继续看着桌上的卷书,他气愤的拍了下桌子,将卷书通通扫至桌下。 可恶的锁清歌,他自认自己待他不薄而他却是给他这种回应,好,很好,那我们就来看看是谁先忍不住,我对你一世倾心只求你无怨无悔,可如今,你却拒绝我,你很好,锁清歌。 「殿下,太后要您去确认大后天的迎娶事宜。」一名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向宫弦月说着。 「朕知道了。」既然你无心让我再陪在你身边,那我就把我的爱给别人,宫弦月想着,便起身移驾皇乐殿。 这天,锁清歌正一人独坐在屋中,他望着前院吵杂的人们正在准备着宫弦月的婚事,内心就满是酸涩、甚至掉下泪来,「什么啊,哭什么啊,锁清歌、你应该替殿下感到高兴才是的啊!」他将眼泪抹去,「嗯,没错!应该要感到开心的,这才是对的选择啊!」可为什么我的眼泪越流越多呢? 突然之间他感觉胃部极度不舒服、还有点反胃想吐。 「清歌,来,吃点饺子。」这天的午膳是玫姨送来的,以往都是小太监、小宫女们送的,可这几天大大小小都在为殿下的婚事忙着,自然没有人有空管他吃了没;而玫姨是第一个想到他的人,要不是今日玫姨有送东西来,他也忘了自己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饺子是膳房刚起的,很香的,来!」玫姨说着,将整盘饺子递到锁清歌面前。 而锁清歌只是望着眼前的饺子,不知为什么就是食慾不振,「玫姨,我吃不下。」 「吃不下怎行呢?」玫姨惊呼,「明月说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呢。」 明月是锁清歌居内的仕女,身高不高、个性也很外向开朗。 而锁清歌只是轻笑,看着身旁的明月,「真是多话呢。」 「奴、奴婢只是担心主子身子出问题啊!」明月说着,连忙低下头请罪。 「没事,抬起头。」 「来,清歌,吃点。」玫姨随即夹了颗饺子放到锁清歌嘴里。 不入口还好,一入口整个油燥味在锁清歌的口腔袭击而来,「呜—」锁清歌摀着嘴,连忙起身跑至户外将口中的东西吐掉,「呕——」 「哎呀?」看见锁清歌的反应,傅玫瑰以为是饺子出了问题,连忙塞了颗进到自己嘴里嚼了嚼,「没事啊!味道很正常啊!不像是有坏掉的样子啊!」 可门外的锁清歌还是呕个不停、还有点虚脱的样子。 「这样不行,明月,扶你家主子到床上歇息,我去叫太医。」 「是!」 半刻,一名年轻的男孩缓缓的走了进来。 「你是太医吗?」明月率先开口。 「明月!无礼!怎可这样对人说话呢!」倚在床头的锁清歌大声的斥责着明月。 「无妨。」只见那男孩挥了挥手,表示不用介意,「反正我到太医所也不久,随你们想怎样称呼吧。」 锁清歌看了眼前的年轻小伙子,「那敢问阁下?」 男孩只是放下手上提着的药箱,「我姓仙,名欲踪。」 「仙太医—」 「欸、不必,称呼我欲踪就行,不需要称呼我为太医,那称呼听着怪难受的。」 锁清歌点了点头,「啊、好,欲踪,那可否请你帮我检查下呢?」 「行,我替你把把脉吧。」说着,便将手放在锁清歌的手腕上,「近日有何不舒服?」 「我主子这两天老是吐,有时还会头晕到不行,整个人昏昏欲睡的,而且他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明月据实稟报,「欲踪,我主子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啊?」 「小姑娘你放心,是不是绝症待我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仙欲踪朝明月笑了笑,随后认真的把着锁清歌的脉搏,「素息混乱、体内过凉,敢问锁将军是否为砾沐族?」 「砾沐?」锁清歌扭头,「何为砾沐?」 「砾沐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一个民族,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透过正常的交配过程来怀孕生子,方才我帮锁将军把脉,发现、是个喜脉...」 「喜脉!?」锁清歌愣住,「欲踪的意思是...」 「你怀孕了。」 「啊?」此声是三人共同发出,和锁清歌一样惊讶的还有明月与傅玫瑰,虽然傅玫瑰早就察觉到锁清歌的身子并不平凡,但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怀孕。 「这不可能啊!」锁清歌摇着头,「我是男的啊!」 「方才我便说了,砾沐民族不管是男是女都能正常怀孕,锁将军的脉搏确实是条喜脉。」仙欲踪说着,「若锁将军还是不相信,可以找寻自己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印记,砾沐民族的人不管是大是小、是高是矮,都会有个专属印记,若见此印记就能证明你是否为砾沐民族。」 锁清歌一听,自己的腰间好似真有一个淡红色像似蔷薇一般的印记,他掀开衬衣,指着印记给仙欲踪查看,「是这个吗?」 仙欲踪瞄了眼,「没错。」立刻果断的表示正确无误,「锁将军果然是砾沐民族的人。」 「所、所以我的肚里现在真有一个生命?」锁清歌疑问的问着,「会不会只是欲踪你诊错了呢?」 「锁将军要真怀疑我我也无法,欲踪只能这样告诉你了,信不信我,也得看锁将军的意思。」仙欲踪拿起药箱,「不过这几日锁将军的身子状况应该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吧?那些症状明显都是怀孕时会出现的,更何况依明月方才说的,锁将军这几日根本没进食,哪会有东西令你反胃呢?」 锁清歌低头想着,自己的确两日毫无进食,而且这突如其来的症状他以前也没有过,更何况光这一个月自己就和殿下相好了两次,虽皆不是出于自愿,但却是事实;虽想反驳自己并不是怀孕但他此时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于是只好摸摸鼻子相信自己肚里真有个小生命存在,「我知道了,谢谢你,欲踪。」 「锁将军不必客气,我这有几帖药,你早晚熬来喝,毕竟前三个月属胎息不稳定时段,喝了这几帖药,虽帮助不大,但仍有利于胎息稳定。」仙欲踪说着,从药箱中拿出几包中药。 「知道了,谢谢你。」锁清歌示意明月收下,并且送仙欲踪出去。 虽强迫自己相信,可锁清歌还是有些顾虑,「玫姨,我真的有孩子了吗?」 「傻孩子,欲踪都这么说了,当然是啊!」傅玫瑰笑着摸着锁清歌的头,「让玫姨猜猜,这孩子是殿下的吧?」 锁清歌一惊,整个人差点没从床上摔下,「玫、玫姨你...」 「哎呀,我说你也别隐瞒了,你俩从小感情就这么好,就算你俩都不说好了,玫姨也会知道啊!」 「玫姨,我这样是不是很糟糕?」锁清歌说着,低下头,「明明知道殿下要成亲了,可我却...」 「没事,我相信殿下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傅玫瑰笑着,「玫姨可是从你俩小时候就看你们长大,哪还不了解你们呢?」 「话虽如此,可是玫姨、我希望这件事情先不要让殿下知道。」锁清歌轻语,「这几日他就要成亲了,我不应该用此事来打扰他,所以,就当这孩子是我自己一人的吧。」 「可你这样...」傅玫瑰担心锁清歌会因为此件事情想不开。 「玫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孩子是无辜的,我不会牵扯到他的。」说着,便抚着自己的腹部,「更何况,他还小呢。」 傅玫瑰听了才比较放心,「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告诉殿下了,这几日前院会比较忙,玫姨可能无法常来关心你了。」 「没关係的玫姨,我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锁清歌露出微笑,「你就儘管忙吧,不用顾虑我了。」 「那好,自己小心啊!」语毕,随即离开屋子。 而锁清歌只是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腹部,「孩子,你真的在这吗?」 第七章 锁清歌静静的泡在檜木浴池里,他闭上眼,越想越不对,「那个,殿下...」 「何事?」后人只是淡淡的回应着。 「你不觉得你现在在这里...很怪吗?」锁清歌又尷尬又无奈的说着。 宫弦月只是看了看自己,「会吗?我不觉得哪里怪啊。」 「你明明就很怪!」锁清歌愤怒的指着宫弦月,「你干嘛坐在这里啦!」原来宫弦月正坐在一旁,以一抹怪异的微笑看着正在泡澡的锁清歌。 「难道我不能坐在这?」宫弦月只是露着些许失望的表情。 「当然不行!」他大吼,「殿、殿下你没事不回去上朝坐在这干嘛!」 宫弦月故意扬起声调喔了声,「清歌你这是在邀约我吗?我不坐在这难道...要和你一起泡吗?」 锁清歌羞涩的红了脸,「不、不需要!属下自己可以。」而后神情紧张的转过头。 宫弦月真的觉得眼前这个人越来越可爱了,每次都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结果看起来根本就是手足无措。 「好啦,那我回去处理事情。」他宠溺的摸了摸锁清歌的头发,「快点洗好,我等你。」随即转身离去。 什么?快点洗好要干嘛?等我干嘛?锁清歌一脸茫然的望着走出自己屋子的人。 结果一个上午过去,锁清歌依旧还在屋子里摸来摸去的,他并不是没听到宫弦月刚刚说的话,而是他现在特别想和宫弦月唱反调,「叫我洗快一点,我就要故意洗慢一点然后让你等。」他哼哼的笑着。 其实锁清歌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为何会想出这个主意,不过也是直到方才他才刚从浴池里起身,他自己也不知道昨晚到底累了多久,就连泡个澡也可以泡到睡着,他扭了扭头,看见外头的宫女们正在准备着午膳,嘴里则是掩不住笑意,「太好了,拖到午膳了。」 殊不知等人等到耐性完全消失的宫弦月正在房门口望着自己,「笑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吗?」沉着脸,倚在门框上说着。 听到熟悉的声音,锁清歌回过头,心头一震,「殿、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没去找我当然就换我来找你了。」宫弦月媚笑,「怎样,是故意的吗?」他走近锁清歌身边。 锁清歌只是傻楞楞的站在原地,难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全被他听到了吗?这时的他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应该快小命不保了,身为一个下人居然敢欺骗一国之君,甚至还把他的话当成玩笑,或许等等自己就会人头落地了吧。 没想到宫弦月只是一把抱起了他,将他带回房内。 「殿下?」锁清歌眨着眨眼看着宫弦月,「殿下想干嘛?」他内心不禁发寒。 而宫弦月只是看了眼锁清歌,笑着,「你觉得我带你到这是想干嘛呢?」 多么令人畏惧的笑容啊,锁清歌想着,还能干嘛?应该是想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动用私刑吧? 「属下,不清楚。」呜呜呜呜呜呜没想到自己就要在这么年轻的时候死掉了啊。 「当然是惩罚你啊。」宫弦月笑着说道,「谁准你和我作对了呢?」 锁清歌点头,「殿下儘管惩罚好了。」反正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好,那你自己来吧。」 自己来?殿下是想要我在他面前死给他看吗?锁清歌看了看四周,那白稜呢?毒酒呢?匕首呢?三样东西都没有是要怎么自己来啊?「可、可殿下、你、你没有给我东西啊。」 「东西?」宫弦月困惑的看着他,「什么东西?」 「殿、殿下不是要把我赐死吗?」锁清歌微微说着,「可没有白稜也没有毒酒更别说匕首了,三样东西都没有我该怎么做呢?」 「朕何时说要处死你了?」宫弦月说着。 又是"朕"这个字?可宫弦月现在看起来应该不太像是在生气啊,所以他现在是很认真吗? 「可、可殿下刚刚不是要我自己来吗?」锁清歌低下了头,「不就是要我自己选择自己的死法吗...」 闻言,宫弦月大笑,原来他是以为自己要叫他去死,天啊,怎么这么可爱,「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捨不得。」 「捨、捨不得?」什么捨不得?难道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吗?那自己来是指什么?惩罚又是什么?锁清歌想着,脑子真的是越来越乱。 「朕是要你自己...伺候我。」而后,露出邪恶的微笑。 「伺候?」锁清歌扭头,「可我平时不就已经在伺候殿下了吗?」 「我说的伺候,是昨晚的那个。」 「啊———」锁清歌尖叫,摀着自己的脸庞,「殿下你不要脸!」 啊?不要脸?「你现在是在说我不要脸吗?」 再次发觉自己又说错话的锁清歌只好默默的放下自己的手,「不是、是我。」 宫弦月只是冷笑,「看来,是非要惩罚你不得了呢。」语毕,退去锁清歌身上的衣物。 而锁清歌只是一昧的尖叫着不要。 这场景,如果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是什么惊悚剧呢。 第九章 蟠龙殿内宫弦月已无心继续看着桌上的卷书,他气愤的拍了下桌子,将卷书通通扫至桌下。 可恶的锁清歌,他自认自己待他不薄而他却是给他这种回应,好,很好,那我们就来看看是谁先忍不住,我对你一世倾心只求你无怨无悔,可如今,你却拒绝我,你很好,锁清歌。 「殿下,太后要您去确认大后天的迎娶事宜。」一名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向宫弦月说着。 「朕知道了。」既然你无心让我再陪在你身边,那我就把我的爱给别人,宫弦月想着,便起身移驾皇乐殿。 这天,锁清歌正一人独坐在屋中,他望着前院吵杂的人们正在准备着宫弦月的婚事,内心就满是酸涩、甚至掉下泪来,「什么啊,哭什么啊,锁清歌、你应该替殿下感到高兴才是的啊!」他将眼泪抹去,「嗯,没错!应该要感到开心的,这才是对的选择啊!」可为什么我的眼泪越流越多呢? 突然之间他感觉胃部极度不舒服、还有点反胃想吐。 「清歌,来,吃点饺子。」这天的午膳是玫姨送来的,以往都是小太监、小宫女们送的,可这几天大大小小都在为殿下的婚事忙着,自然没有人有空管他吃了没;而玫姨是第一个想到他的人,要不是今日玫姨有送东西来,他也忘了自己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饺子是膳房刚起的,很香的,来!」玫姨说着,将整盘饺子递到锁清歌面前。 而锁清歌只是望着眼前的饺子,不知为什么就是食慾不振,「玫姨,我吃不下。」 「吃不下怎行呢?」玫姨惊呼,「明月说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呢。」 明月是锁清歌居内的仕女,身高不高、个性也很外向开朗。 而锁清歌只是轻笑,看着身旁的明月,「真是多话呢。」 「奴、奴婢只是担心主子身子出问题啊!」明月说着,连忙低下头请罪。 「没事,抬起头。」 「来,清歌,吃点。」玫姨随即夹了颗饺子放到锁清歌嘴里。 不入口还好,一入口整个油燥味在锁清歌的口腔袭击而来,「呜—」锁清歌摀着嘴,连忙起身跑至户外将口中的东西吐掉,「呕——」 「哎呀?」看见锁清歌的反应,傅玫瑰以为是饺子出了问题,连忙塞了颗进到自己嘴里嚼了嚼,「没事啊!味道很正常啊!不像是有坏掉的样子啊!」 可门外的锁清歌还是呕个不停、还有点虚脱的样子。 「这样不行,明月,扶你家主子到床上歇息,我去叫太医。」 「是!」 半刻,一名年轻的男孩缓缓的走了进来。 「你是太医吗?」明月率先开口。 「明月!无礼!怎可这样对人说话呢!」倚在床头的锁清歌大声的斥责着明月。 「无妨。」只见那男孩挥了挥手,表示不用介意,「反正我到太医所也不久,随你们想怎样称呼吧。」 锁清歌看了眼前的年轻小伙子,「那敢问阁下?」 男孩只是放下手上提着的药箱,「我姓仙,名欲踪。」 「仙太医—」 「欸、不必,称呼我欲踪就行,不需要称呼我为太医,那称呼听着怪难受的。」 锁清歌点了点头,「啊、好,欲踪,那可否请你帮我检查下呢?」 「行,我替你把把脉吧。」说着,便将手放在锁清歌的手腕上,「近日有何不舒服?」 「我主子这两天老是吐,有时还会头晕到不行,整个人昏昏欲睡的,而且他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明月据实稟报,「欲踪,我主子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啊?」 「小姑娘你放心,是不是绝症待我看看不就知道了吗?」仙欲踪朝明月笑了笑,随后认真的把着锁清歌的脉搏,「素息混乱、体内过凉,敢问锁将军是否为砾沐族?」 「砾沐?」锁清歌扭头,「何为砾沐?」 「砾沐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一个民族,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能透过正常的交配过程来怀孕生子,方才我帮锁将军把脉,发现、是个喜脉...」 「喜脉!?」锁清歌愣住,「欲踪的意思是...」 「你怀孕了。」 「啊?」此声是三人共同发出,和锁清歌一样惊讶的还有明月与傅玫瑰,虽然傅玫瑰早就察觉到锁清歌的身子并不平凡,但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怀孕。 「这不可能啊!」锁清歌摇着头,「我是男的啊!」 「方才我便说了,砾沐民族不管是男是女都能正常怀孕,锁将军的脉搏确实是条喜脉。」仙欲踪说着,「若锁将军还是不相信,可以找寻自己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印记,砾沐民族的人不管是大是小、是高是矮,都会有个专属印记,若见此印记就能证明你是否为砾沐民族。」 锁清歌一听,自己的腰间好似真有一个淡红色像似蔷薇一般的印记,他掀开衬衣,指着印记给仙欲踪查看,「是这个吗?」 仙欲踪瞄了眼,「没错。」立刻果断的表示正确无误,「锁将军果然是砾沐民族的人。」 「所、所以我的肚里现在真有一个生命?」锁清歌疑问的问着,「会不会只是欲踪你诊错了呢?」 「锁将军要真怀疑我我也无法,欲踪只能这样告诉你了,信不信我,也得看锁将军的意思。」仙欲踪拿起药箱,「不过这几日锁将军的身子状况应该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吧?那些症状明显都是怀孕时会出现的,更何况依明月方才说的,锁将军这几日根本没进食,哪会有东西令你反胃呢?」 锁清歌低头想着,自己的确两日毫无进食,而且这突如其来的症状他以前也没有过,更何况光这一个月自己就和殿下相好了两次,虽皆不是出于自愿,但却是事实;虽想反驳自己并不是怀孕但他此时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于是只好摸摸鼻子相信自己肚里真有个小生命存在,「我知道了,谢谢你,欲踪。」 「锁将军不必客气,我这有几帖药,你早晚熬来喝,毕竟前三个月属胎息不稳定时段,喝了这几帖药,虽帮助不大,但仍有利于胎息稳定。」仙欲踪说着,从药箱中拿出几包中药。 「知道了,谢谢你。」锁清歌示意明月收下,并且送仙欲踪出去。 虽强迫自己相信,可锁清歌还是有些顾虑,「玫姨,我真的有孩子了吗?」 「傻孩子,欲踪都这么说了,当然是啊!」傅玫瑰笑着摸着锁清歌的头,「让玫姨猜猜,这孩子是殿下的吧?」 锁清歌一惊,整个人差点没从床上摔下,「玫、玫姨你...」 「哎呀,我说你也别隐瞒了,你俩从小感情就这么好,就算你俩都不说好了,玫姨也会知道啊!」 「玫姨,我这样是不是很糟糕?」锁清歌说着,低下头,「明明知道殿下要成亲了,可我却...」 「没事,我相信殿下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傅玫瑰笑着,「玫姨可是从你俩小时候就看你们长大,哪还不了解你们呢?」 「话虽如此,可是玫姨、我希望这件事情先不要让殿下知道。」锁清歌轻语,「这几日他就要成亲了,我不应该用此事来打扰他,所以,就当这孩子是我自己一人的吧。」 「可你这样...」傅玫瑰担心锁清歌会因为此件事情想不开。 「玫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孩子是无辜的,我不会牵扯到他的。」说着,便抚着自己的腹部,「更何况,他还小呢。」 傅玫瑰听了才比较放心,「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告诉殿下了,这几日前院会比较忙,玫姨可能无法常来关心你了。」 「没关係的玫姨,我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锁清歌露出微笑,「你就儘管忙吧,不用顾虑我了。」 「那好,自己小心啊!」语毕,随即离开屋子。 而锁清歌只是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腹部,「孩子,你真的在这吗?」 第十章 这几天,宫弦月只是待在蟠龙殿的后院,然后坐在椅上静静的望着位在竹园的锁清歌,奴僕们都想去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怎么这几天老是呈现这呆滞样,可偏偏他又下令不准其他人打扰他。 而这几天锁清歌以身体身子不舒服为由向宫弦月请休,所以他这几天也是间得发慌,可他又不想这么快去找他。 模糊之间,宫弦月似乎看见锁清歌正倚在门外乾呕着,好似非常不舒服,「真的生病啦?」宫弦月揉揉眼,下意识地起身想走往竹园,半晌,却顿下脚步,径然的往回走。 他怎么能去找他呢?明明是他要自己不要再去找他的啊!而现在他怎么能因为他身体不舒服就去关心他呢?宫弦月心想,嗯、明天就要成亲了,别去理他了吧,先把母后搞定再说。 「主子!来、喝点喝点—」明月正捧着碗用仙欲踪给的药包熬成的汤药跟在锁清歌的后头着急说道。 锁清歌只是摇了摇头,「拿下,我不想看到。」 「这怎么行!欲踪要您好好喝着的啊——」 「我说我不想喝!」锁清歌一个火上来,也没等明月把话说完便伸手推翻了她手上的那碗汤药。 「啊——」明月被这景象吓到,只管愣愣地看着地上打翻的汤药。 锁清歌自己也着实吓了一大跳,「明月!没事吗?」急忙关心起明月,「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抓着明月的手,上下左右的详看着,「没受伤吗?」 「主子,我没事。」明月伸回手,「欲踪说怀孕期间的人脾气都会比较暴躁一点,所以主子不用介意,明月没事的。」淡淡的微笑着。 「是吗。」锁清歌这声说的很轻很淡,「是因为孩子啊。」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怀孕的关係才会显得比较不耐烦还是因为自己依旧在意着与宫弦月的关係在烦燥着。 这天下午,锁清歌静静的躺在床上睡着,而明月正在外头浇着花。 结果宫弦月还是忍不住走到了锁清歌的屋子,明月一见眼前居然是皇上,急忙放下水瓢,跪在地上,「殿下。」 「没事。」宫弦月挥了挥手,示意明月起身,并要她放轻音量不要惊动锁清歌。 「殿下是要来找主子的吗?」明月询问,「主子正在歇息,要奴婢去叫醒他吗?」 「不用,就让他睡吧。」宫弦月说着,从窗外的小窗看着屋内熟睡的锁清歌,「别让他知道我来过。」 「是。」明月点头,「殿下是否要进去坐呢?」 「免了,朕只是来看看他,何况他也是我的护卫,身子不舒服我自然要来关心他一下,免得被人耳语说朕不关心属下。」宫弦月轻笑着。 「怎么会呢!大家都知道殿下对主子很好的啊!」明月说。 「在你们大家的眼中朕真的对他很好吗?」宫弦月问。 「当然啊!殿下和主子不是至小就熟识了吗?关係当然好了不是吗?」 宫弦月只是微笑不说话。是啊,自己和他至小就认识,多少的风风雨雨没有经歷过,战场上的打打杀杀他俩都不怕了,可如今却因为对方的一席话闹到这个地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呕——」房内的锁清歌睡到一半突然惊醒,侧身低头向床边的桶子吐着。 听到声响的宫弦月当然立刻躲到锁清歌视线看不见的地方,这呕吐的声响大概持续了三分鐘之久,期间锁清歌又是喘气又是乾呕的,听的宫弦月椎心刺痛,「明月,你主子最近身子差都常这样吗?」 因为锁清歌有特别嘱咐要她不能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去,所以明月思索了半响后说着:「是啊。」 「有没有请太医过来查看?」 「有。」明月据实稟报,「太医说是受寒。」这个说法是锁清歌告诉她的,他告诉她如果某天有人问起自己的事情就一律对人解释说自己是因为天气不稳定受寒所以才会这样。 「受寒会这样?」宫弦月偷瞄着锁清歌难受的样子,看样子不像是受寒的样子,可即使内心持有些许的疑惑,但明月跟在锁清歌身旁已久,不太可能会骗他的,于是他只好相信明月所说的话,「多熬些汤药给你主子喝,这几日我会再多派一个人来竹园。」说着,随即转身离去。 「是。」 屋内,锁清歌正因为吐着累了就乾脆倚在床头睡着了,连躺下也没,明月看着也是揪心着。 第十一章 隔天,是宫弦月与绍容嫣正式成亲的日子,眾人聚集在蟠龙殿内,聊着天吃着宴席的酒菜。 而锁清歌因为是宫弦月的随扈,所以一定要出席,不过为了避免两人见面又甚是尷尬,所以锁清歌依旧选择了一个离宫弦月最远、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地方。 过程中绍容嫣只是紧紧的搂着宫弦月的手臂,宫弦月也只是拿着酒杯望着她,眼神还透露着些许的暖意,而两人的互动在外人眼里就是对羞涩的新婚夫妻;而在锁清歌的眼里却是一幅令人伤心欲绝的画面,他拿起酒杯一杯杯黄汤下肚,喝完了又倒、倒完了又喝,反反覆覆不下十几遍,直到整个人头晕目眩他才罢手,抚着腹部,一抹泪珠却从他脸颊滑落,趁着没人看着自己的方向时,锁清歌站起了身转身离去。 宫弦月当然有看到锁清歌离去的背影,他很想揪着他的手问他是不是又不舒服?他好想搂着他告诉他自己好想他,可如今,他的身分已经不再是个一国之君,还是个已经成亲的人。 结果整场宴会上宫弦月的心思都不在上面,他脑中想的尽是锁清歌的模样和两人相处的过往,所以待婚宴结束,送绍容嫣回府整理东西后自己就快马加鞭的跑回竹园。 殊不知锁清歌在走回竹园的路上,突然觉得腹部绞痛无比,他捧着腹部,露出痛苦的神情,「好痛——」一手抓在竹栏杆上,脸上则是纠结着。 宫弦月只是一边跑着、一边找寻着锁清歌的踪影,而后却在一棵树下旁发现倒在地上的锁清歌,「清歌!」他激动的搂着却发现手心上有着湿溽的感觉,抬起手,才发现是暗红的血跡,而且渗出的血量还非常惊人,此时锁清歌只是昏昏欲绝的看着宫弦月,「是、是你啊、殿、殿下—」 「是我、是我!清歌?!清歌你怎么样了?」宫弦月着急地问着锁清歌。 「肚子、肚子好痛—」锁清歌揪着脸,紧抓着腹部,痛苦地说着,「好痛!」而后又是紧紧抓着宫弦月的衣袖,「叫、叫欲踪...叫欲踪...」 「欲踪?欲踪是谁?」看着锁清歌痛到无法自己的地步,宫弦月决定自己不再和他废话,直接就将他抱起跑回屋内。 「主子、你回——殿下?!」明月正在吃饭,听见脚步声本要问候锁清歌有没有吃饱,结果抬头一看却发现眼前的人是那高高在上的殿下,「殿、殿下您怎么在这?」而且还抱着自家主子。 「先别问这个,叫、叫那个欲什么的?」宫弦月闭着眼,怎么也想不起锁清歌刚刚嘴里说的名字。 「欲踪?」明月开口问,「是吗?」 「对!就是他!快去!」说着,便将锁清歌放置在屋内的床铺上,洁白的被褥瞬间被染成一片红,宫弦月在一旁看的也是触目惊心。 没过多久,仙欲踪马上进到锁清歌的屋子,他没像其他人一样看见宫弦月就是跪下问候的,在他眼里彷彿没有宫弦月这个人,他逕自的绕过挡在前方的宫弦月查看着锁清歌,「清歌,你觉得怎样?」见锁清歌没有反应,他又是拍了拍锁清歌的脸颊叫着,「清歌?」在那次诊断之后仙欲踪常常会到锁清歌的屋内陪他畅谈,又加上两人看似年纪相仿,所以两人很快就变成好友。 而锁清歌只是微微的睁开眼,「欲踪?」 「是我,你现在感觉怎样?」 「痛、很痛!肚子、肚子很痛!啊——」锁清歌手紧抓着被褥,狠狠的叫着。 「他到底怎么了?」宫弦月着急的问着。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他怀孕了你不知道吗!」仙欲踪责问着宫弦月,而宫弦月只是傻傻的愣在原地,「你、你说什么?」 「我说他怀孕了!没听懂吗!」仙欲踪狠狠的瞪着宫弦月,「出去!别在这!」 听到这句话的明月,则是进到屋内要宫弦月离开,「殿下,请。」 宫弦月只是愣愣地走出屋子,嘴里念念有词的,怀孕?怎么可能?他明明是男的啊!怎么会怀孕呢?宫弦月越想越不明白,转头问着明月,「这是真的吗?」 「是。」明月低下头。 「所以早在我昨天过来找他时你就知道了?」宫弦月问。 明月发抖着,「是,诊断的时候奴婢也在,奴婢很早就知情了。」 「所以你知情不报?」宫弦月大吼,声音大声到外头的人都听得到。 「殿下饶命!是主——」 听见外头宫弦月正在责骂明月的声音,锁清歌当然连忙为明月说话,「是我要她别讲的!啊———」可疼痛的感觉令他痛苦不勘。 也不知到过了多久,仙欲踪终于从房内走了出来。 「他怎样了?啊?」宫弦月一把抓过仙欲踪的手臂问着。 而仙欲踪只是摇着头,说着:「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孩子吗? 「孩子没了,您的孩子。」仙欲踪娓娓道来,「清歌还不知道。」 「你说什么?我的孩子?」宫弦月纳闷。 「殿下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你都不记得你这个月都对清歌做了些什么吗?」 「你怎么会知道?」 仙欲踪冷笑,「我怎么会知道?我是清歌的主治太医,当然是清歌告诉我的啊。」 宫弦月只是摇了摇头,「我不信,我要去看他。」说着,就这样走进去房内。 屋内,锁清歌只是平躺在床上,任泪珠不停的滑过,「没了吗...我的孩子?」 「若是我没在宴会上发现你提早离开、若是我没有在宴会结束后过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一辈子瞒着我?」宫弦月问,「清歌,他是我的孩子啊!」 「不是,这孩子是我的。」锁清歌眼神空洞的说着,「这孩子只属于我,他是我的孩子,并不是你的,只有你和绍容嫣生的孩子才是你的孩子。」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和我生气吗!」宫弦月大吼,「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原谅我?」 「是殿下该原谅我吧?」锁清歌冷冷的说着,「从头到尾清歌从没对殿下生过任何气,可殿下呢?你的作为又是如何?」 宫弦月此时在想起,从一开始锁清歌只是要求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在和他呕气,「清歌,对不起。」 「没用了,孩子已经没了不是吗。」 第十二章 锁清歌说着,任眼泪从眼角滑落,他摀住了自己的双眼,将头转向反方向,「走开。」 「清歌,你别这样。」宫弦月抚过锁清歌的肩,「你听我说。」 「你别碰我!」锁清歌拍去宫弦月的手臂,生气的怒吼着,「我要你别碰我!」 宫弦月傻愣,「你、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锁清歌竟然会这样对自己说话,从以前到现在他从没要自己别碰他,可如今,他却因为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子这么对他说,宫弦月越想心里越不服气,「就为了那个孩子吗?」 「那个孩子...?」锁清歌狠狠的瞪着宫弦月,眼神既黝黑又空洞,他直直的瞪着他,好似快将他看穿,「对你来说这个生命只足你称他是那个孩子吗?」说着,一抹泪水又再次滑过。 宫弦月抚着头欲言又止,「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孩子没了他当然也跟锁清歌一样难过,可他也不能因为这个孩子就对自己没来由的发起脾气啊!比起孩子,他觉得更重要的是锁清歌啊!他实在无法想像如果没了锁清歌的日子自己会怎么样。 「你就是那个意思!」锁清歌大吼,「孩子没了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就可以不管我了?」他咬着牙、忍着疼痛从平躺的姿势坐了起来,宫弦月在一旁看了很是紧张。 「你以为我是花街柳巷里的那些女人吗?任人随便上一上就可以置之不理吗!」锁清歌气疯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他真的受不了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孩子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他哭着,因为这孩子是他与宫弦月最后的连结了,有了这孩子,即使之后宫弦月立了多少个皇后、纳了多少个妃子,只要看到这个孩子他就能想起自己和宫弦月还是有那么一点关係的,可如今,这个孩子没了,「孩子没了你知道吗!」这个孩子再也无法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锁清歌哭的嘶声裂肺的、哭的很是让人心疼。 宫弦月看在眼里,满是不捨,「清歌,冷静。」他轻轻的搂上了锁清歌,「我没这么想,从来就没这么想过,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爱的那个,也是那唯一的一个。」 「你骗人!」锁清歌哭着将宫弦月推离了自己。 「我没骗你,清歌。」宫弦月定睛看着锁清歌,「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从以前到现在,说的一字一句从来就没有骗过你。」 锁清歌只是淡淡的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他坚定的说着,「我说了,你是那唯一的一个、是我宫弦月唯一爱的那个人。」 「那你为什么还要娶她?」锁清歌憋起小嘴,又再一次的无理取闹。 什么?宫弦月蹙眉,他听到了什么?「清歌...你?」锁清歌这是在吃醋吗?天啊!谁可以救救他!自己之前不是才特地跟他说过这门亲事是太后安排的吗?怎么他现在又重蹈覆辙了呢?关于这件事情他到底要解释几次才会清楚啊?虽然内心是这么想着,可他还是淡淡的看着锁清歌。 而锁清歌也知道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再一次的撇开头,「走开!」 宫弦月只是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抱紧了锁清歌,「你这是在为我吃醋吗?」 「谁、谁在为你吃醋了!」锁清歌赌气的说着,「你可没那能耐能让我吃醋啊!我才不管你这辈子到底要娶多少女人,和我无关!」 宫弦月只是轻笑着,「我这辈子只有你啊,所有的女人对我来讲都是浮云。」 「少在那边肉麻当有趣!你可别忘了孩子没了。」他说着,还特别加重了最后那四字的音调。 「我知道。」宫弦月轻抚着锁清歌的脸颊,「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希望你知道这孩子对我来说也是一样重要,只是他来的太突然了,我一时没做好准备,所以才会这么脱口而出,希望你不要介意。」 锁清歌静静的听完,只是把头再次的撇了过去,嘴里嘟囔,「知道有什么用,心都不见了。」 「雨儿。」 锁清歌心头一紧,转过头,木楞的看着宫弦月,「你、你说什么?」 「我说,他叫雨儿。」宫弦月露出暖暖的笑容,抚着锁清歌的头,「他的名字叫雨儿,他是我们的孩子。」 听到这,锁清歌抑鬱许久的情绪随着眼泪一起溃堤。 宫弦月很是震惊,「怎、怎么了?怎么哭了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他拉着锁清歌的手,往他的身子上下查看着。 锁清歌只是直摇头,「我没有不舒服。」 「那怎么哭了呢?」宫弦月担忧的说着。 「我只是很开心你有为他取名字。」说着,眼泪继续不争气的掉落。 「我当然有为他取名字。」宫弦月说着,眼神还带有些许的自责,其实早在稍早仙欲踪说出锁清歌怀着自己的孩子时他就已经把名字想好了,「虽然在第一时间我并不在他身边,可我想让他知道他的生命虽然短暂,但是还是有深深爱着他的人。」 锁清歌一把拥上了宫弦月。 而宫弦月也只是静静的让锁清歌拥着,没说任何一句话。 「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锁清歌吸了吸鼻子,待情绪稍微冷静之后问着宫弦月。 「我不知道他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我觉得这个名字应该会很适合他。」宫弦月微笑,「还记得你入宫的那天晚上吗?那天窗外不是下着小雨吗?我很开心你能够来到我的身边,是你带我离开那无聊的书卷中、是你带给我无限的快乐,对我来讲,你就是那雨中的彩虹,所以这个孩子的名字应当叫雨儿。」因为你就是我生命里的彩虹,雨儿雨儿,下雨后就会出现彩虹。 「原来你还记得那天的事情。」锁清歌说着,抹去眼角的泪珠,「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毕竟都过了十三年了。」 「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在我心里是多么重要的人啊!」宫弦月说着。 而锁清歌依旧拥着他不发一语。 「清歌。」 「什么?」 「你爱我吗?」这次换宫弦月反问着锁清歌。 「我爱。」锁清歌毫不犹豫的回答,「虽然我知道我自己这样做很不应该,有许多次我也都告诉自己我不该、也不能这么做,可我就是放不下,我爱你、很爱。」这是他第一次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表达给宫弦月知道,虽然在这之前他的确因为他硬上自己的这件事情很不释怀,可当他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内心仍然放不下他,他很爱他、很爱、非常爱。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位高权重的皇上了呢?你、还会喜欢我吗?」 「当然。」锁清歌答,「我爱你又不是因为你那位高权重的皇位,我爱的人是你,宫弦月。」 「谢谢你,清歌。」 第十三章 隔天一早,锁清歌迷糊的睁开眼却发现宫弦月正静静的待在自己身边搂着自己,他微微的一笑,摸了摸宫弦月的脸庞,没想到他真的将自己的心意表达给宫弦月知道了啊,想着就犯傻,虽然话是说出口了,也不带半点虚假,可怎么他还是觉得不太现实,究竟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对的他也想不通。 「醒啦?」宫弦月模糊的睁开双眼眨着,透着窗外的一抹微光看着锁清歌,「还疼不疼?」 「没昨晚这么疼了。」锁清歌微笑,他抚着自己的腹部,下方传来的一阵阵疼痛是他对这孩子唯一有的记忆,也是最后一次,他想着,眼眶就又埋上泪珠。 「别哭。」宫弦月将锁清歌搂进自己的胸膛,「我捨不得。」 锁清歌只是静静的待在宫弦月的胸膛,任凭眼眶的泪水打转后流下,「我、我也不想哭的。」他当然很想开心的送这个孩子走,可他做不到,虽然他待在自己肚里的时间不长,可毕竟还是自己的骨肉、血肉相连着,就女子的角度来说就是母子连心的,怎可能说忘就忘,他做不到。 「若你真这么喜欢这孩子,待你身子好一点之后我们再把他生回来。」宫弦月捧起锁清歌的脸庞,将他脸上的泪珠抹去,「这次我答应你我一定好好的陪在他身边。」 锁清歌高兴的点了点头后又随即摇了摇头,同时他的内心也满是纠结。 「怎了?不想?」宫弦月困惑,锁清歌不是一直很喜欢这孩子的吗?怎么这下自己说要将孩子生回来又换他犹豫了呢? 不是不想,而是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角色到底是什么,若真下定决心要将孩子生回来,那绍容嫣呢?她不是也得为皇室添皇嗣吗?她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我只是在想绍容嫣怎么办?」锁清歌抬起头,将自己的疑问告诉宫弦月,「毕竟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普天之下你唯一的皇后,若我们将孩子生回来,那她的孩子呢?」 「她不会有孩子的。」宫弦月冷冷地说着,「我不会和她生任何孩子。」 「为什么!?她是你妻子啊!」锁清歌问,「难道你真要和她行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吗?」 宫弦月抚着头,坐起身,「清歌,你知道的,我爱的人只有你一个,至始至终。」 「我知道。」锁清歌吃力的坐起,可经过昨晚的一番折腾包含腹部以下的地方都痛的要命,比和宫弦月做那件事情的时候还要痛,痛的他不禁喊出了声。 「怎了?」听到声音的宫弦月立刻转过了头看着锁清歌,「不舒服是不是?」 「稍微有点痛罢了。」锁清歌撑着身子,轻喘着说着。 「这样不行,我让欲踪过来看看。」说着,便立刻起身叫了竹园大厅里的仙欲踪。 仙欲踪因为在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担心锁清歌会不会出现其它的状况所以一直和明月待在厅里不敢离去,所以在宫弦月的喊声下他马上就进到了锁清歌的房里,他让锁清歌先躺回床铺,自己则是翻起被褥查看,只见被褥上有着些少的鲜血,估计是刚刚锁清歌起身时又碰着伤口所以才又渗出血渍的。 宫弦月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欲踪,清歌他还好吗?」 「没事。」仙欲踪回答着,然后把着锁清歌的脉象,「脉搏也很稳定,没有大碍,只是这几天要注意可能会有点发烧的情况,毕竟小產也算是半个生產,虽没了孩子可还是有了疼痛的过程,男人的身子又不比女人本身有着生育的天赋,所以更是需要注意。」仙欲踪说着,将被子盖上了锁清歌的身上,「等等我让明月进来换个被褥,等等就麻烦殿下先扶着清歌到一旁休息着,待被褥换好后再让清歌躺回床上。」 「我知道了。」宫弦月回答,「不过换被褥的这事就交给凌青吧,凌青是我近日派来竹园的护卫,明月娇小,交给男子来会快速些。」 「殿下要做什么我没意见,只要注意别再让清歌在受伤就好,若能不动就不要动。」仙欲踪霸气的说着,特意的强调了那个"再"字,「还有,我就在附近的行医馆里,里头没有人,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来告诉我,我会马上过来。」 「好。」宫弦月给了仙欲踪一抹微笑,「回头就让总务宫让你添加一些药品与生活必需品。」 虽宫弦月待仙欲踪极好,可仙欲踪好像不是那么的领情,他嫌恶的看着宫弦月,「殿下若是要讨好我倒不必了,欲踪的存在就是为了救人,并不需要殿下的怜悯。」 宫弦月哈哈的笑了几声,「我想欲踪这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怜悯你的意思,添加药品的目的是为了清歌。」 仙欲踪一愣,「误会殿下的意思属下很抱歉,但若是为了清歌那属下也无别的意思。」说着,便收拾好东西往自己的行医馆里走回。 「为何要这样对欲踪呢?」锁清歌躺在床上似笑非笑的,根本就已经是顏面神经失调的状态,「欲踪待我挺好的,你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宫弦月只是轻笑着,沿着床沿坐下,「我知道他待你挺好的。」 「那你是讨厌他吗?」锁清歌说,「你可别忘了,在你不在的时候他可是多次的救了我啊。」 「我知道,你这是在为他邀功的意思吗?」宫弦月笑,抚上锁清歌的发丝,「我没有讨厌他。」虽然不讨厌,但也不喜欢,毕竟就他那态度来说就是个问题。 「是他的言行举止吗?可欲踪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啊!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是这样,他的个性就是如此独来独往的,你就别和他介意了吧?」 「我并没和他介意。」宫弦月笑着,「就他那态度来讲我觉得挺好的啊!这世代在这宫里有哪个人见到我不是唯唯诺诺的?就他那天下只有他一人的态度我还蛮欣赏的。」宫弦月这话说的倒是事实,从以前到现在他最讨厌的就是人人巴结他、讨好他的样子,可人前人后又是另一个样子,这种人也不是鬼也不是的生活态度他真的是厌烦了,像仙欲踪这样的人,除了锁清歌他实在没见过谁也是如此了。 「那怎么还要找他麻烦呢?」锁清歌看着宫弦月,娓娓的说着。 「就你看来我是在找他麻烦吗?」宫弦月失笑。 「难道不是吗?」锁清歌困惑。 见锁清歌疑惑的样子,宫弦月更是爱笑了,「我刚刚不就说了,我是为了你啊。」随后更是大大的亲了口锁清歌的脸颊。 冷不防被偷袭的锁清歌当然羞红了脸,「你在干嘛啊!」然后将自己的脸庞撇过,「不要以为我现在这样你就可以为非作歹喔!」 「我并没有想为非作歹的意思啊。」宫弦月抹了抹锁清歌红得像似会烫人的脸颊,「这个吻,是真心的。」 「少在那边。」这次换成锁清歌不领情了,不管宫弦月这下是多么的连哄带骗,锁清歌不看他一眼就是不看他一眼。 这换到现实来讲莫非就是那所谓的傲娇吗? 第十四章 「好啦好啦,就别跟我过不去了,我错了不就是了吗?」宫弦月搂着锁清歌的身子撒娇着,就他那一副大男人的样子,锁清歌虽没看见他的动作,可内心想着就觉得鸡皮疙瘩掉了满地,他可是殿下啊! 「主子,门——」明月开心的踏着轻快的步伐进入锁清歌的房内,却让她撞见眼前的这一幕,想当然尔身为一介小小下女的她哪承受的了,「奴婢该死!请殿下责罚!」然后咚的一声就这样跪倒在地上。 听见明月的声音,锁清歌转过头查看,却发现眼前这小妮子正跪在宫弦月和自己的跟前,她不断颤抖着双手,头也不敢抬的盯着地上。 锁清歌很是困惑,他点了点宫弦月的手臂,却发现对方也正摇着头疑惑的看着自己。 「不是你叫她跪的吗?」锁清歌问。 「冤枉,我刚刚不就和你待在一起吗,你有听到我对她说任何一句话吗?」宫弦月摆着手臂。 「明月,起身吧,殿下他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锁清歌露出温暖的微笑看着明月,要她起身。 没想到明月只是摇了摇头,「奴、奴婢看见不该看的,请殿下责罚奴婢。」 「明月,我并没有要责罚你啊。」宫弦月出声,「你又没做错什么事情,为何要向我请罪呢?」 「啊?」明月困惑的抬起头,「可、可奴婢明明撞见殿下与主子正在...」搂搂抱抱的啊?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不成? 宫弦月再次失笑,「啊,我和你主子就是正正当当的那种关係,我们从很久以前就相爱着,不怕你乱想。」 「你在跟她说什么啊!」锁清歌大力的揍了宫弦月一拳,「明月,我和殿下的关係就像你看到的那样,可绝对不是他口中那种奇怪的东西啊。」 「奴、奴婢知道了。」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的,不就是配偶吗,有什么好隐瞒的啊!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主子喜欢殿下了啊! 「不过这件事情要请你保密了,暂时不要对外人说出我们的关係。」宫弦月说着,举起食指在唇前比了个一的动作。 「奴婢知道了!奴婢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明月点了点头,「对了主子,门外有个人呢,要请他进来吗?」 「人?」锁清歌困惑,这个时间有谁会来到这不起眼的竹园呢,「知道是谁吗?」 「他说他叫凌青。」明月据实以报,「是殿下派来的。」 「知道了,叫他进来吧。」宫弦月说。 「是!」明月回答,立刻起身去请门外的人进到屋内。 「属下朱凌青,见过锁将军。」凌青一进屋就向锁清歌行着大礼。 「怎了怎了?为何要这样呢?」锁清歌受宠若惊,「起来啊!别这样。」自己只是小小的殿下随扈又怎能让人这样行大礼的呢? 「没事。」宫弦月拍了拍锁清歌的肩膀,「他就是我方才跟你提到过的凌青,姓朱,从今天开始将会在你身边和明月一起陪着你。」 「怎了?我有明月就够了啊!怎又请了人家来了呢?」锁清歌应着,而一旁的明月内心正无比的开心着。 「有些事情还是有明月做不来的,毕竟她只是一名女子,你是要她担待你多少啊?」宫弦月说着,「比较粗重的事情就交给凌青来吧,他是能值得信任的人。」 「就听你的。」锁清歌说。 「我们之间的关係我也都告诉他了,包括你是砾沐民族的人。」宫弦月语气平常的说着,彷彿这件事情好像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一般。 「什么?你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吧?」怎么可以没经过他同意就将他这么隐私的事情告诉外人了呢? 「说了,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这里的人了,不需对他存有外心。」宫弦月失笑,「凌青他四岁就入宫了,父母很早就离开他了,入宫到现在一直都是很知道自己身分的人。」 「四岁!?」锁清歌大惊,「那么他算是我前辈啊!我怎可这样呢?」 「没事。」宫弦月摸了摸锁清歌的发丝,「他不在意那些的,如果要这样说的话,那他岂不也是我的前辈了?」 「属下不敢。」凌青闻言,立刻跪在地上。 「没事,起身。」宫弦月又再次敞开笑顏,怎么不管是谁只要进到这屋内的大大小小每个人都会变得这么严肃又认真啊?难道这屋子有什么磁场也说不定。 「是。」凌青应答,立刻从地上起身。 「凌青,这被褥就麻烦你了。」宫弦月说着,便将锁清歌轻轻的扶起。 「慢、慢点,疼啊——」锁清歌紧皱着眉头、双手紧拉着宫弦月的衣袖,不停着喘气着。 见自己的主子疼成这样,明月哪还静的下来,她一边抱着头、一边手足无措的喊着:「药、药、我去熬药!」 「没事,我轻点。」宫弦月只是非常有耐心的继续移动着锁清歌。 「啊——你这、你这...」锁清歌欲言又止,宫弦月也听不清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只管让他叫着,自己则是尽快的扶抱起他。 凌青看在眼里也满是心疼与不捨,这一个大男人到底忍受了多少的苦楚啊,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曾无意间看过自己的母亲难產的情况,虽是在门缝外看着,可那时根本就只有炼狱两字能形容,更何况锁清歌是一名男人啊! 不过一会,宫弦月已经紧紧的将锁清歌抱在怀里,「凌青,麻烦你了。」 「是。」凌青回答,俐落的将被褥与被子拉起。 「麻烦你了,凌青。」被抱在怀里的锁清歌这时弱弱的说着。 声音虽没有很大,可凌青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转过身,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将捲好的被褥与被子一併抱着离开。 「好了吧,放下我。」见凌青离开,锁清歌这时才喏喏的对宫弦月说着。 「好久没抱你了,就这样让我抱着吧。」宫弦月宠溺的对着锁清歌说着。 「别啊拜託你了,你这样我更痛啊。」锁清歌委屈的说着,虽然他也很喜欢被宫弦月搂抱在怀中的感觉,可现在真的不是非常的适合啊。 「啊?痛吗?那、那我放下你。」说着,宫弦月立刻轻轻的将锁清歌放下,「还疼不疼?」宫弦月眼睛直盯着锁清歌,「若真不舒服我就让明月去唤欲踪来。」 「别、别老是唤欲踪了,这几天他和我一样也都没什么休息到,让他缓缓吧。」锁清歌说。 「你就这么宠他啊?」宫弦月说着,心里倒是有些许酸涩的感觉。 「怎么?吃醋?」锁清歌看在眼里,倒觉得有那么点好笑。 宫弦月只是撇过头,作势不在意的说着:「谁吃醋了。」 「就我来看你就是吃醋了啊!」锁清歌看着宫弦月,随即露出大大的微笑,「是不是不喜欢我老是在你面前提起欲踪啊?」 「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宫弦月赌气的说着,他真的超级不喜欢仙欲踪这个名字,老是在他和锁清歌独处的时候出现,听了就烦。 「你这又是在闹什么脾气了啊?」锁清歌也稍微的担心了下,于是便作势喊了声疼。 没想到这招依旧有用,宫弦月一听连忙关心着他,「怎了?」 「总算理我了啊?」锁清歌嘟起嘴,「我要不这么做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理我了?」 「我哪敢一辈子不理你啊!」宫弦月说着,他实在无法去想一辈子究竟有多长、有多远,不过就他来讲一个月、不是,一天没有锁清歌的日子他就难熬的要命,何况是一辈子,他完全无法想像啊。 「好啦,不开你玩笑了,今天是你大婚的第二天,好歹也回去陪陪你那妻子吧。」锁清歌语重心长的说着,「别让人家家里说把女儿嫁过来就随即被打入冷宫啊。」 「可我想在这。」宫弦月说着,「我不想过去,我爱的人是你啊!」 「我知道。」锁清歌微笑,「我知道你爱我就够了啊!可现下你还是人家的夫君,还是得去陪陪她的,好了,别说了,快去吧!」他说着,便将宫弦月推离自己的身边,「反正你不也是想来就来的吗?我又阻止不了你,算我拜託你了,好好的陪陪她吧。」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宫弦月举起双手投降,随即迈开脚步离开屋内。 锁清歌脸上虽然正带着微笑,可眼眶却滑下一滴泪,他伸手抹去,然后静静的看着窗外。 第十五章 「殿下,您回来啦。」绍容嫣跪在蟠龙殿大厅中央,说着。 宫弦月只是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绍容嫣,脸上毫无任何表情,「夫人这是为了什么呢?」 「臣妾只是为了向殿下请安。」绍容嫣低下头,「毕竟,我们也是夫妻了吗。」羞涩的说着。 此女虽然美丽,可宫弦月却对她却是毫无兴趣,他扭扭头,「朕累了,想去歇会。」 绍容嫣闻言立刻起身,「这几日容嫣不在,没有好好的关心殿下,殿下昨晚到哪儿忙公事了呢?」 「这应该和夫人无关,夫人身为后宫之主,管理好后宫便行。」宫弦月冷冷地说着。 绍容嫣只是微微一笑,「殿下说的甚是,容嫣必当遵行。」 「不必遵行。」宫弦月说着,「只管当自行本分罢了。」 「是,容嫣知道。」绍容嫣微笑,原来他只是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内心罢了啊,说穿了他也是挺担心自己的吗。 「夫人今早向太后请过安了吗?」宫弦月翻起两天未曾动过的书卷。 「是,容嫣今早已经去过。」绍容嫣回应。 「那就好。」宫弦月点了点头,「那朕去向母后请安。」他就是觉得和绍容嫣待在一屋子就浑身不对劲。 「不如臣妾陪殿下去吧。」绍容嫣勾住宫弦月的手臂,露着大大的微笑说着。 「夫人没有任何事情要忙吗?」宫弦月委婉地说着,希望她会懂得自己现在就是在拒绝她。 没想到绍容嫣不只不懂还大大方方的说了声没有,宫弦月只是摇了摇头免强的答应了她,内心却是无限无奈,怎么这人完全不会看人脸色呢? 禧云殿内,太后正撑着额边小睡着。 「母后。」宫弦月进到殿内,看见正在小憩的母亲于是出声唤了唤。 「啊,是弦月啊。」太后睁开眼对着宫弦月笑了笑。 宫弦月点了点头,「是我,母后身子不适吗?」 「没事,有些乏罢了。」太后对着宫弦月微笑,「母后啊,能看见弦月娶妻真是太好了,可惜好像无缘等到哀家的皇孙与哀家见面了呢。」 「母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宫弦月不解,明明前几日还如此有活力的参加着自己的婚宴的,怎么今日面容就如此憔悴,「孩儿不懂,孩儿去请太医过来。」 「不用了,哀家已经下令让全殿内的太医不用来管哀家了。」太后笑着,「哀家自己清楚自个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不必再劳师动眾了,哀家累了,哀家只有希望弦月能够好好的管理这个国家、好好的爱护容嫣、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然后为这个皇室添点孩儿的笑声,这样哀家就无后顾之忧了,也能好好走了。」 「母后你在说什么!你不会走!」 「弦月,母后年岁已高,身子早已不像以前那般硬朗,能见到弦月你娶妻已是哀家最大的愿望了,哀家累了、让哀家休息下吧,月儿——」 「母后!孩儿不许你说这种话!」宫弦月激动的大喊,可眼前的母亲却已经闭上眼,「母后!你起来向孩儿解释清楚!」 可再多的喊声都已无法唤回太后,经太医诊断过后确认太后已经离世。 绍容嫣跪倒在地,哭的无法治拔,她无法相信自己嫁过来几日太后就这样撒手离去,明明早上自己才来向太后请过安,那时明明见太后脸色不好为何自己不去请太医?绍容嫣内心有太多的不捨与自责。 而宫弦月只是傻愣的跪倒着,没有流任何一滴眼泪、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哭喊声,「夫人这几日先回夏城吧,待朕把母后的事情处理好了,再去迎接你回来。」 「容嫣要与殿下一起。」绍容嫣摇着头看着宫弦月,「容嫣不要放夫君一人在这。」 「这是命令。」他说的平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绍容嫣只是半晌不语,「容嫣知道了,容嫣遵旨。」随即起身离开。 『母后母后,月儿想出去玩!』宫弦月对着母后说着,并露出开朗的微笑,这年,他十二岁。 而太后只是蹲下身,摸了摸宫弦月的头,『月儿不能出去玩,从今天开始月儿就是这个国家的皇上了,而且母后也不会再叫你月儿了。』 宫弦月眨着小眼,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的母后,『为什么月儿不能出去玩?为什么月儿不再是月儿了呢?那月儿不要当皇上了!』 『傻孩子,你怎么能不当皇上呢?』太后微笑着,眼眸间却透着些许的寂寞与无奈。 『因为当了皇上母后就不再喜欢月儿了。』宫弦月说着,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月儿不要成为没有人要的孩子,月儿想要有人疼!』 『月儿当然有人疼!月儿不是有母后吗?』太后一个拥抱将宫弦月紧紧的搂进自己怀中,『母后会一辈子爱着月儿,只是月儿长大了,母后不能再唤你月儿了。』 『那月儿不要长大!』宫弦月摇着头大叫着,『月儿不要长大!』 『月儿怎么能不长大呢?月儿以后可是要娶妻的呢!』 『月儿不要娶妻!月儿只要母后一直陪在月儿的身边!』宫弦月紧紧的搂着太后不肯松手。 『月儿乖、月儿是最乖的孩子是不是啊?』 『是。』宫弦月大力的点了点头。 『那月儿就应当要听母后的话不是吗?』 宫弦月只是盯着眼前的人用力的眨了眨眼,『月儿听话。』 『母后答应月儿会一直陪在月儿的身边,可从今以后月儿也要听母后的话喔。』 『月儿知道!月儿会乖乖听话的!』 这声月儿他好久、好久没听到过了,还记得母后最后一次唤自己月儿时是在他十二岁即位那天,他等了好久、好久,盼望有日能再次听见母后喊自己月儿,可如今,没想到这声隔了好久的月儿却已是最后一次的呼唤。 第十六章 太后驾崩的消息当然也传到锁清歌的耳里,竹园内他紧握着手,不晓得殿下现在怎么了,想必心情一定很糟糕,可自己又当以何种身分去关心他呢?是随扈、还是爱人?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宫弦月正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殿下?你还——」话还没说完,宫弦月一个不稳就这样栽了下去,坐在床边的锁清歌哪还管的了自己身体的不适,至少,身为一个随扈,理当要保护殿下的安危,他一个箭步上前,搂紧了宫弦月,却因动作过大,再次碰着了伤口,他眉头一皱、闷哼的一声,下意识赶紧摀住自己的嘴,不敢让宫弦月听到半声,「殿、殿下还、还好吗?」他拼凑着字句问着宫弦月。 「我没事。」宫弦月虚弱的说着。 太后突如其来的死讯着实也让他有罪受了,听说这一整天他都没有进食,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宫内的大大小小都很是担心,「清歌你呢?方才那一下吓着你了吧?有没有受伤?」 锁清歌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我干嘛?!」说着,眼眶的泪水就这样掉了下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我很怕你会想不开啊!」 「傻瓜。」宫弦月轻轻的抚着锁清歌的脸庞,「我还有你,我怎么会想不开呢?」 锁清歌吸了吸鼻子,「你还好吗?」问着,反抚上宫弦月的脸庞,「是不是不舒服?我让欲踪来替你看看。」 「不用了。」宫弦月紧紧的拉着锁清歌的手腕,「只要待在你身边我就会好好的了,用不着请到欲踪来,也别告诉任何人我在这里。」 「我去请明月和凌青离开。」锁清歌说着,便走到大厅请明月与凌青两人离开竹园,「现在这里都没人了,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想哭就哭出来吧。」 宫弦月没有撕心裂肺的大哭,他只是闭上眼静静的倚靠在锁清歌的肩膀上,任眼眶中的泪水静静滑落,锁清歌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心,像是安慰孩子般的拍着他。 「不哭不哭眼泪是珍珠。」锁清歌淡淡的说着,他也不知道这是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不过从小只要宫弦月伤心难过时他就会对他说着这句话。 「好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宫弦月轻笑,「和母后一样,都说着小时候说过的话。」 锁清歌不语,依旧静静的拍着宫弦月。 「清歌,我真的好爱你。」宫弦月捧起锁清歌的脸颊拥吻着,将锁清歌压至自己身下。 锁清歌只是淡淡的微笑着,「我也很爱你。」 这天,两人又大大的承欢了两次,在两人睁开眼醒来时已经是午夜了。 「疼不疼?」宫弦月抚着锁清歌的脸颊。 锁清歌只是摇了摇头,「这点疼和你比起来算什么。」 「你真的是傻瓜。」说着,便将自己的额头和锁清歌的额头靠在一起,「所以我才如此爱你。」 「我不傻,你就不爱我了吗?」锁清歌轻语。 「才不,不管你傻不傻,我都爱你。」宫弦月宠溺的对锁清歌淡笑着。 「弦月。」锁清歌轻叫着宫弦月。 宫弦月只是睁开眼,看着锁清歌,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叫自己的名字,他很是欣喜,可如今他却笑不出来。 「我爱你,我会把对孩子的爱一起给你。」然后静静的搂着宫弦月,「你并不孤单,你还有我。」 宫弦月欣慰的又亲了锁清歌一口,「我就知道来找你是对的。」他总是能在自己难过时给自己最大的安慰,即使说出的话语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可宫弦月确实感受到自己的内心正平稳着。 锁清歌只是微微的笑着,「欲踪说砾沐的男子受孕的速度很是快,所以估计不了多久,这里就有了一个小生命了吧?」他拉过宫弦月的手掌,轻轻的抚在自己的腹部上头。 「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宫弦月说着,他想要和锁清歌拥有自己的孩子,从之前的希望变成现在的渴望。 闭上眼,两人又沉沉的睡去。 三天后,锁清歌正在屋内角落里的桶子里乾呕着,这感觉锁清歌并不陌生,和先前有雨儿的时候一样,只是他没想到虽仙欲踪有告诉过他受孕的速度飞快,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他抱着桶子,不停的呕着。 而宫弦月也将太后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他正打算到竹园看看锁清歌,只是没想到一踏进屋内就看见锁清歌呕的天翻地覆的景象,他吓得差点没了小命,他惊慌的搂着锁清歌,「清歌,你怎么了?啊?」 锁清歌没回答,只是继续乾呕着。 「我让欲踪过来看看。」宫弦月立刻起身,叫上了仙欲踪。 半晌,锁清歌只是静静的依偎在宫弦月的怀中,虚弱的喘着小气,好似快晕厥过去。 仙欲踪替锁清歌把了把脉,「怀孕了。」淡淡的说着。 「怀孕了!?」宫弦月很是欣喜,可看怀中的人儿如此不适的样子,他也不敢做出太大的情绪,「那、那清歌还好吗?」 「没事,怀孕初期都会这样,吃点安胎的药品补补就好。」仙欲踪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三袋大大的药包,「早晚各熬一碗让清歌喝下,不管如何,一定要喝,吐了就在补回去。」 「弦月,我难受...」锁清歌皱紧眉头,紧紧握着宫弦月的手正颤抖着。 「没事,我在这,不要怕。」宫弦月只是轻轻的在锁清歌耳边低喃。 「多让清歌休息,若还有事在唤我。」仙欲踪说着,便起身离开。 宫弦月搂着锁清歌,「明月!熬碗汤药,凌青!去添点日用品过来,被褥、柴火、食物、饮品,全部都拿过来。」 「是!」两人点了点头,立刻动身。 锁清歌轻轻的拉起宫弦月的手心,抚上了自己的腹部,「弦月,你会好好爱这孩子吗?」 「当然。」宫弦月微笑,「这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然爱他,不爱他我要爱谁呢?」 锁清歌满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不久后,明月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进到屋内,锁清歌一闻到那味道,立刻又跑向角落的桶子呕了不下好几次,宫弦月耐心的陪在他身边,看着也是揪心。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锁清歌终于没了声音后,宫弦月才一把抱起了他,将他靠在床头,拿过明月手里的那碗汤药,用了一杓,「清歌,张嘴。」 锁清歌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我不要,那味道闻了就噁心。」伸出手,将宫弦月手中的那碗汤药推回去。 「听话,好好的喝下我们的孩子才会好好的。」宫弦月又重新用了勺汤药靠近锁清歌,「难道你要我们的孩子身体不好吗?」 听到敏感的词句,锁清歌哪还管的了那药好不好喝,一鼓作气就喝下了汤匙内的汤药,只是现在口腔内满满的都是那苦涩的味道,锁清歌紧紧的摀着自己的嘴,仰着头,不让一丝丝汤药吐出。 「很好,这样才乖。」宫弦月宠溺的摸了摸锁清歌的头,「良药苦口,汤药虽难喝,但能保护你和孩子的身子,不管有多难受都要喝下,知道吗?」 锁清歌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第十七章 这天锁清歌依旧食不下嚥的倚靠在床头,他望着自己尚未隆起的腹部,「这里,真的有孩子吗?」虽然已经经过仙欲踪确诊,自己的身体也出现孕期会有的徵状,可感受依旧没那么清晰,毕竟上一个孩子才离开自己不久,他只是轻轻的抚着,「感觉不出什么啊。」 见自家主子这失魂的样子,明月和凌青两人正面面相覷的望着对方,他俩正在商量着要由谁去请殿下过来劝劝锁清歌吃下东西,明月表示不想和殿下说话;而凌青高傲的表示自己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两人就这样你推我往的争执不休。 「明月。」声音的主人是好久不见的傅玫瑰,「清歌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他又怀上啦?」 「是啊玫姨。」明月露出大大的笑容看着傅玫瑰,「今天带上这么多东西是要给主子的吗?」 「是啊。」傅玫瑰举起一壶暖呼呼的汤品,「这对孕夫很好的。」 可明月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傅玫瑰,「可是玫姨,主子现在吃不下任何东西啊。」 「是啊,吃什么吐什么。」凌青也耸肩说着,「这可不难倒我们了吗。」 「在聊什么?」宫弦月抱着大大的枕头问着。 「殿、殿下?」凌青困惑,「殿下抱着这枕头是要干嘛呢?」凌青看着宫弦月手上抱的枕头,高度都比他还要高了,也不晓得他拿这枕头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是要给清歌的。」宫弦月从枕头旁探出头,「让他枕在背后,看能不能减缓他的不适。」 「殿下对清歌真好呢。」傅玫瑰呵呵的笑着。 「那当然!他可是我最爱的人。」宫弦月毫不讳言的在眾人面前坦承自己最爱的人就属锁清歌一人,而大家也都知道他与绍容嫣的婚事只是作作样子罢了,他对她并不是真心的。 「那玫姨呢?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呢?」 「我是听明月说清歌这孩子总是食不下嚥的,所以才想说用个暖汤来给他喝。」傅玫瑰说着。 「对了,明月,你主子今天有吃东西吗?」宫弦月问着。 「没有,吃什么吐什么。」明月说着。 「还让我们俩人别再拿东西进去,说是让他看到吃的就要灭了我们。」凌青摊开手掌,无奈地说着。 「灭了你们?!」宫弦月惊呼,「万万不可,灭了你们谁来替我看着他啊?」宫弦月的话虽如此,可眾人还是没有任何方法,「不管,今天无论怎样都要让他吃点东西!不然孩子还没出生,他的身子早就坏光了。」宫弦月说着,带着三人走进了屋内。 屋内,锁清歌正望着床铺上方的花纹看个仔细,怎么他以前就未曾发现过这床樑还有纹理呢,现在静下心来看,还真觉得有点美。 「清歌。」宫弦月抱着大大的枕头进了屋内。 锁清歌心头一惊,「你谁!?」 「我的声音你还认不出吗?」宫弦月说着。 「弦月?」锁清歌一扭头,「你、你为何要拿着这东西?」 「当然是为了你啊。」宫弦月说着,便将大枕头垫至锁清歌的背后,「为了让你能舒服点。」 洁白的枕头,上面有着许多用红丝线绣成的蔷薇花,柔软度适中,不会太软也不会太硬,就锁清歌现在老是不适的身子还有老是发酸的腰部,这枕头来得真是时候,锁清歌轻轻的靠在上头,露出淡淡的微笑,「谢谢你,这很舒服。」 而宫弦月只是宠溺的摸了摸锁清歌的头,「那我们来吃东西吧。」 上一秒还微笑着的锁清歌这一秒立刻蒙上了灰影,「我就知道你有目的。」撇过了头,完全不理宫弦月。 「宝贝儿,你这样一点东西都不吃身子会坏的。」宫弦月坐在床沿边,握着锁清歌的手劝说着。 「不吃就是不吃。」锁清歌说着,可头依旧没转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看见吃的东西就难受的要命,哪还能吃啊!」 「我知道我知道,可都不吃孩子营养会不够的啊。」 「嘖。」锁清歌乍舌,「为何就不是你来怀孩子啊?你应该也要来试试这种感觉的。」 人家说孕期中的人情绪起伏都会比较大、脾气都会很不好,宫弦月这次算是第一次领教到了,就他那高低起伏的情绪表达还有他此生中第一次对自己乍舌这点,宫弦月真心觉得这样就够了。 「我也很想替你怀啊宝贝,可我不行,但我发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替你受苦的。」现在宫弦月能做的就是尽量包容锁清歌的一切的情绪,然后无限无限的对他好、讨好他。 「你说真的吗?」锁清歌默默的转过头看着宫弦月,「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宫弦月大声的说着,然后抚上锁清歌的脸庞,「我哪捨得你难受,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替你承受的。」 「好了好了,别说了。」锁清歌挡住宫弦月的嘴,「我哪捨得你难受啊!」 后方三人眼睛根本快瞎了,人人都一致的别过头,假装自己现在不在这,他们人人也没想到平时拘谨过分的锁清歌怀了孕居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这转变,未免也太大了。 「那宝贝儿我们吃点东西好吗?」宫弦月趁着锁清歌心情还算好的时候引诱着他吃东西,「今天特别准许你不喝汤药,玫姨特别熬了一点暖汤过来,嚐嚐好吗?」 「真的?不喝汤药吗?」锁清歌这下笑的特别开心。 「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了呢?」宫弦月说着,便拿过傅玫瑰手上的壶碗。 「这是蔬菜汤,没有汤药的苦涩感,清醇香甜,玫姨还挤了一点柠檬汁让你开开胃呢。」傅玫瑰说着,虽自己不曾怀过孕生过孩子,可入宫三十馀年,也算是陪伴过许多娘娘怀孕的过程,自然知道怀孕中的人口味喜好,「嚐嚐,若还有想要喝什么玫姨再熬给你喝。」傅玫瑰说着,便打开壶盖,一阵清香在屋内散开。 锁清歌闻着就觉得舒服,至少比起那些苦的要命的汤药还要好,他觉得现在眼前这壶蔬菜汤真是好闻至极。 看着锁清歌没有排斥的感觉,宫弦月打铁趁热的用了勺蔬菜汤到锁清歌的面前,「嚐嚐。」 锁清歌一口将宫弦月手中的那匙汤汁饮尽,脸上若有所思的好像在想些什么,「酸酸甜甜的,不苦欸!玫姨,这个东西好喝!」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 「是吗?」傅玫瑰开心的笑着,「清歌若喜欢玫姨天天弄来给你喝。」 「嗯。」锁清歌大大的点着头,「弦月,我还要。」然后指着宫弦月手中的汤品。 「好,爱喝多少就喝多少。」宫弦月又一次宠溺的笑着,见锁清歌终于不再食不下嚥,他也开心。 见两人一来一语的模样,后方三人也识趣的离开。 结果锁清歌就这样将一整壶的蔬菜汤喝光,然后开心着晃悠晃悠的摇着头。 「好喝吗?」宫弦月问。 「超级好喝的!」锁清歌笑着回应,「再来一百壶我也喝得完。」 「真是。」宫弦月轻笑,「可之后还是得吃点东西,就算是白粥也好,不然看你瘦成这样,到时候怎么生孩子呢?要是怎么了,我可成受不了啊。」 锁清歌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笑着,「有你陪着我,我不会怎样的。」他看着宫弦月,「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她回来啊?」 宫弦月明白,锁清歌口中说的她是指绍容嫣,「在等几日吧,不急。」 「太后的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完毕了吗?不去接她这样好吗?」 「没事,就让她多在夏城待几日吧,待你把孩子诞下我在去接她回来。」宫弦月说着,「我现在只想好好的陪在你身边、陪陪我们的孩子。」毕竟上一个孩子他没陪在锁清歌身边,还让他独自一人承受许多的苦楚,这件事在宫弦月心中已经留下大大的遗憾了,这次不管说什么他都要好好的陪在锁清歌身旁。 锁清歌明白宫弦月的意思,「可这样好吗?时间会不会太久了?」自己现在也才一月多,等到将孩子產下还有九个月之久呢,绍容嫣不会起任何疑心吗? 「无仿,回头我就去想个理由让绍军之答应。」宫弦月说着,「反正绍军之是个明理的人,和他谈谈应该不会怎样的。」 宫弦月口中的绍军之是绍容嫣的亲哥哥,也是夏城的皇帝,他亲民、柔和,是个受夏城百姓们拥戴的好领导者,只不过相较自家妹妹还是有些不同,绍容嫣虽是名大家闺秀,可私底下大家都知道这公主的脾气可是倔的很,与哥哥相比,还是哥哥略胜一筹。 第十八章 昨日锁清歌才将傅玫瑰熬的蔬菜汤饮尽,今日就又全部呕了出来,宫弦月正耐心的拍着锁清歌的背部减缓他的不适,许久过去,锁清歌整个人完全瘫软在宫弦月怀中,「上次怀雨儿时也没难受成这样,怎么这次就—」话还没说完,随即又抱上木桶乾呕着。 「怎么会,要不我让欲踪过来看看?」宫弦月心疼着锁清歌,这天天这样吃了吐、不吃也吐,这样怎成办法。 「不用了,他不是说过这是正常的吗?」锁清歌喘着大气,「你在叫他也没用,还是让他专心研究他的事情吧。」锁清歌缓缓的说着。 此时门外正传来明月的清楚却又小声地叫声,「殿、殿下!皇后娘娘回宫了!」 「回宫?」宫弦月不解,明明昨晚他才刚捎了书信过去,难道绍军之没有收到吗? 见宫弦月心神不寧的样子,锁清歌自讨没趣的抿抿嘴,「你去看看吧。」 「可你—」宫弦月哪放心的下,毕竟他都已经看见锁清歌这难受的样子了,怎么可能又丢下锁清歌一人独自在这。 「我没事,你去看看她吧。」说着,便自己撑起身子走回床铺,「毕竟她是你的妻子,去吧。」 宫弦月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去看看,若有任何不适记得让明月或是凌青告诉我,我会马上过来的。」 「我没事。」锁清歌对着宫弦月轻轻的露出一抹微笑,「少在那边担心来担心去的。」 「那好,我去看看。」说着,宫弦月就这样踏出竹园。 蟠龙殿内,绍容嫣依然跪在大殿外,而宫弦月依旧远远的看着她,「夫人这是为何?」这一幕和两人新婚隔天一模一样。 「容嫣只求能和殿下在一起。」绍容嫣说着,眼眶就这样滑落了几滴泪。 宫弦月看着,内心突然有着些许不忍,他走上前,扶起的绍容嫣,「夫人请起,跪久了对身子不好。」 于是在宫弦月的搀扶下绍容嫣缓缓的站起身,可双脚却突然一软,跌入了宫弦月的怀中,「对、对不起,殿下。」 「无妨。」宫弦月说着,一把抱起了绍容嫣。 没想到绍容嫣却惊慌的要宫弦月将自己放下,「殿、殿下这尊贵的身子怎能抱着妾身呢!请、请殿下放下容嫣。」 「放下?」宫弦月淡淡的看了一眼绍容嫣,「朕抱自己的妻子还需经过皇后同意吗?」 「殿、殿下...」绍容嫣羞红着脸,撇过头,连一眼也不敢正眼瞧着宫弦月。 待宫弦月将绍容嫣轻放在屋内的床铺上,他起身就要离开,没想到却被绍容嫣揪住了衣袖,「夫人还有何事?」 「殿、殿下,我们...是不是也该为皇室添个后嗣了?」绍容嫣结结巴巴的讲着,手还不停地颤抖着,「毕竟,这是母后的愿望。」 他当然知道这是母后的愿望,可如今,他除了锁清歌,内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事物,「关于这事,朕尚未有任何打算。」他有锁清歌身体里的孩子就够了,他不需要有其它的孩子来和锁清歌的孩子分享自己的爱,他爱锁清歌,永远都爱,所以孩子也只需要锁清歌一人的就够了。 「难道殿下以为一女子亲口对夫君要求合房是件容易的事吗?!」绍容嫣吼着,眼眶的泪水就像泉水般涌流冒出,「我爱你!你是我的夫君,可我们却只能行夫妻之名吗?」 宫弦月大大的叹了口气,「孩子,朕目前还没准备好。」他说谎了,是他对绍容嫣还没准备好。 「容嫣一直不是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子,容嫣只求和自己心爱的人共处一生、白头偕老、执子之手,难道容嫣的要求很过分吗?」 宫弦月不语,只管走上前,开了一壶酒一饮而尽,闭上眼,可脑中却满是锁清歌的画面。 「殿下!容嫣的要求很过分吗?」绍容嫣呆坐在床铺,任泪水在脸上不停滑落。 宫弦月依旧不语,只是又开了一壶酒再次一饮。 此时绍容嫣也放弃继续和宫弦月争论,她只是放声的哭喊。 「哭够了没!」宫弦月举起酒壶,就这样大大的摔在地上,「你哭够了没!」 「还没、还没!」绍容嫣抱着头尖叫着,「既然不爱容嫣那为何又要娶容嫣!?」 「那么想要后嗣是不是!那朕就完成你的心愿。」宫弦月说着,站起身,将绍容嫣压回床上,肆意的在绍容嫣身上亲吻、抚摸着,直到完成了那档事。 隔日,床沿边,宫弦月抚着额揉着自己的额边,似乎是还没醒酒,可又看向旁边正熟睡着的绍容嫣,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昨晚真的和绍容嫣做了,「唉。」他叹了口气,向外头的卫兵交代自己要到外头去处理事情别让任何人打扰后,就这样离开蟠龙殿到了锁清歌在的竹园外头。 竹园庭院里,锁清歌正坐在竹籐编织而成的摇椅上休息着,宫弦月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那人温柔的面容,内心却有着太多太多的愧疚感,他不敢见锁清歌,也不敢告诉他昨晚发生的事,可如今,他却迫切的想要待在他身边。 「殿下?」锁清歌一眼清楚的看见站在远处的宫弦月,起身,揉着发酸的腰部走至宫弦月的面前,「这个时间,殿下怎么会在这呢?」 宫弦月只是摇了摇头,扶住了锁清歌的腰部,「今日还好吗?」 锁清歌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都好,不适的感觉也渐渐消去,今早还吃下一碗白粥了呢。」 「甚好。」宫弦月轻轻的摸了摸锁清歌的头,「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记得不要逞强。」 「我不会的。」锁清歌微笑,随即皱起眉头看着宫弦月,「那殿下呢?为何饮酒?」 宫弦月内心一颤,「这味儿你闻了不适吗?」 「这倒也不是,身子并无太大的反感,只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殿下为何饮酒?」 他总不可能告诉锁清歌自己是为了要完成母后的遗愿才会喝上酒免强和绍容嫣同房的。 见宫弦月迟迟不答,锁清歌内心也早有个底,「是为了她?」 宫弦月又叹了口气,点了头,「为了完成母后的遗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上一秒才刚在纠结要不要告诉锁清歌,下一秒就马上吐出真言,看来锁清歌真有股魅力能让自己在他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为了她饮酒?」锁清歌静静的看着宫弦月,「你从来不喝酒的,你就为了她喝了?」即使是在大婚那日,宫弦月也只是小酌了几杯清酒,还是加过水的,从他认识他以来他就未曾喝过酒,可如今他居然为了一女子喝了这么浓厚的酒,「是为了子嗣?」这其中的原因锁清歌当然想了又想,可最有可能的只有这了。 「为何你会知道?」宫弦月冷冷地看着锁清歌,自己并没有告诉过他母后的遗愿,可他居然连自己现在为了什么事来饮酒都一清二楚,他摇了摇头,「看来我没有什么能瞒过你了。」 「若我不问,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锁清歌走着,却意外踩到了一颗石子,双腿就这样一软,好险宫弦月反应及时,否则这孩子估计又无缘和两人见面了。 「还好吗?」一手握紧锁清歌的手心,一手紧扶着锁清歌的腰部,「有没有哪里磕着了?」 「啊—」锁清歌抚着腹部,脸上微微的纠结着。 「疼吗!?」宫弦月心急,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好将锁清歌抱至藤椅上坐好,「我让欲踪来看看!」 「没、没事,只是动作突然太大,吓着了。」锁清歌轻揉着腹部,微微的笑着,「别担心,我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没想到此时居然换宫弦月双脚一软,跌坐在地,「真吓死我了。」双手抚上头,低落的头也不抬。 第十九章 没想到锁清歌看见宫弦月的反应一整个开怀大笑了起来,「你、你也太好笑了!」期间还抹了抹自己笑到流下泪来的眼眶。 宫弦月不语,只是站起身拍拍衣物,然后将手臂压在藤椅把手上将椅上,将锁清歌整个人框住,露出邪恶的笑容,「你啊,要是敢在吓我一次或者笑我一次我就让你再也起不了身。」说着,舌尖还不时的舔着嘴唇。 锁清歌当然吓了好大一跳,眼神不停的往旁边撇去,「你、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怀着孕。」他怎么能输给他!不行、绝对不行!要是这个时候低声下气了以后更别说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我当然知道。」宫弦月笑着,「所以你要有一辈子替我生孩子的准备。」 一、一辈子!?锁清歌摇了摇头,「这、这怎么可能啊!我、我是男的!可不是你的后宫啊!」 宫弦月当然知道他是男的啊!在这之前都不知道做过几次了,他也没有傻到连和自己行房的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地步,「那还不简单,你成为我的后宫不就行了?」 霸道!这个霸道的人!「这怎么可能,用想的就知道这方法不可行。」锁清歌撇过头,这时内心真有些许的不悦,一国之君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成熟的话? 「生气了?」宫弦月轻抚着锁清歌的脸庞,他也不是不习惯锁清歌现在的情绪起伏,就是出现的过于频繁这点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你明明知道后宫只能是女子,又为何要说出这种话?」自己又何尝不想成为他的后宫?可他不行,因为他是一男子,还是被世人认为的妖怪,「一名男子能怀孕生子你觉得这传到朝上去能听吗?」 「是男子又如何。」宫弦月肯定的表态,「难道男子就不能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吗?」 「这不是那个关係!」锁清歌说到激动处,整个人就这样一瞬间的站了起来,「你难道还不了解吗?你是皇上!不是宫里头的小君小官小臣,你没有资格选择你的命运你懂—啊——」突然他的腹部传来一阵闷痛,痛的他咬紧嘴唇。 「怎了?」看到锁清歌的反应宫弦月当然紧张,急忙将锁清歌抱回屋内的床铺放下,「我去叫欲踪来。」急促的说着。 不久,宫弦月就领着仙欲踪进到锁清歌的房内。 「清歌,你现在怎样?」仙欲踪一进到房内就轻抚上锁清歌的腹部,「哪里疼?」 「肚、肚子...闷闷的痛...」锁清歌片段不清的说着,然后紧紧握上仙欲踪的手腕,「欲、欲踪、孩、孩子还在不在?他是不是会离开我?」说着,眼眶的泪水就这样涌流出来,「你、你救救他好吗?求你救救孩子...」 仙欲踪只是大大的叹了口气,「你放心,孩子不会有事的,应该是说,我不会让他有事。」说着,就这样拿起药箱里的针灸包放的针具,「虽然会有点疼,但你放轻松,就当成你在睡觉一样,睡一觉醒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孩子还是会在。」 可此时宫弦月和仙欲踪都很清楚的明白现在的锁清歌是比谁都还要紧张的,要他睡着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仙欲踪只好拆了一药包要让锁清歌服下,「这是减缓你疼痛的药物,对孩子不会有伤害。」 锁清歌只好愣愣地看着仙欲踪,然后张开嘴,将药服下,不久就这样流着泪轻轻的闭上眼。 见锁清歌缓缓的睡着,宫弦月这时才敢问仙欲踪问题,「清、清歌现在怎样?」 把着锁清歌脉象的仙欲踪又和先前一样大大的叹了口气,「我不是要你好好的照顾他吗?」然后转过头忿忿地瞪着宫弦月,「那你呢?你做到了吗?」说着,又将一针施在锁清歌身上,那针扎在锁清歌身上,痛在宫弦月心头。 「我早就告诉过你怀孕的人情绪起伏会比较大,能避免大起大落的动作或者言语就尽量去避免,最好是能不发生就不要发生,可为什么你就是不听呢?还好这次只是动着了胎气,要是下次孩子真的没了你该怎么办?」说着,轻哼一声,「又要假装没什么事安抚着傻傻的清歌然后威胁他再跟你生一个吗?」 「我没有这样想。」宫弦月抚着额,呆若木鸡的坐在椅上,「我真的没这样想过,从来没有。」 「孩子没了也许你并不会有太大的感受,但你别忘了,生育孩子的人是清歌,并不是你。」仙欲踪气愤难平,「孩子目前也才两个月,是最危险的时候,要是下次再有个什么万一,我真的没有把握能够保住他,所以拜託、算我拜託你行不行殿下?好好照顾清歌行吗?」 「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他。」宫弦月冷冷地说着,「他是我最爱的人,所以我一定会陪着他。」 仙欲踪冷哼,收起东西,不屑的看着宫弦月,「那我希望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下次。」随即转身离去。 宫弦月只是淡淡的又叹了口气,自己到现在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了,怎么老是让锁清歌因为自己的事情不舒服的,他晃了晃头,也许就像自己对绍容嫣说的那样,对于孩子,目前他真的还没准备好吧。 「嗯—」锁清歌微微的睁开眼,双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听见锁清歌的声音,宫弦月立刻从椅上站起,急忙到锁清歌的身边查看,「怎么了?还疼吗?」 锁清歌只是轻轻的摇着头,「我没事,孩子、孩子还在吗?」 「还在。」说着,宫弦月的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孩子还在你怎么哭成这样呢?」锁清歌的脸庞蒙上了一抹轻笑,「你可是当父亲的人,怎么能这么不成熟呢?」 「我、我只是吓着了。」说着,眼泪更加肆意的涌出,「刚刚我真的很担心你又会有个万一,我真的承受不了。」 「傻瓜。」锁清歌轻轻的抚上宫弦月紧握住自己的手背,「不是说了我会没事的吗?这么爱担心,孩子以后出生我要告诉他他的父亲是个爱哭鬼喔。」 「好啊,你说吧。」宫弦月吸了吸鼻子,「孩子出生了你就当黑脸,我当白脸。」他轻抚上锁清歌尚未隆起的腹部,「我就爱哭,反正我爱他,所以不怕他知道。」 锁清歌只是轻拍了附在自己腹部上宫弦月的手背,「孩子都还没出生你就这么宠他?那他出生之后还得了?是不是我的地位就要不保了啊?」 而后宫弦月只是轻笑,「我哪有宠他,他以后出生我还要大大的打他的屁股问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的娘亲这么受苦呢!」 「你捨得啊?」锁清歌瞇眼看着宫弦月。 「当然捨不得啊。」宫弦月轻笑。 「还有,为什么我是娘亲?我是男的啊。」锁清歌作势责问着宫弦月,「在怎么样也应该你是娘亲吧?生他的人是我欸,你又不用做任何事、受任何苦。」说着,嘴唇还翘的老高。 「是是是,生他的人是你,我就好好的在旁边照顾好你行吗?以后我就让他叫你爹爹好吗?」 「爹爹?」锁清歌只是假装若有所思,「不差,就这样了吧。」至少比要孩子叫身为男人的自己娘亲好。 宫弦月只是宠溺的亲了一口锁清歌的脸颊,「还有啊,你不用怕,你的地位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永远都是最稳固的那个。」 「什么都不学,就尽学这些花言巧语。」锁清歌不给面子的吐槽了宫弦月几句,但内心却是暖暖的。 第二十章 「殿下,今日想吃什么?我让膳房给你准备。」绍容嫣笑盈盈的看着今日难得待在蟠龙殿内的宫弦月,至他俩大婚之日后如今已经过了四个月,这四个月她日日都是自己一人待在蟠龙殿内的,过的生活就有如守活寡的人,没任何欢处可言。 「不了,朕不打算吃。」宫弦月静静的批着桌上朝内上呈的奏摺,「皇后若饿了就让膳房先帮你准备吧。」 「臣妾不饿,若殿下要等忙完再吃,臣妾等你便是。」绍容嫣喏喏的对宫弦月微笑,可宫弦月却是头也不抬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曾经想过宫弦月是不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若真的不喜欢自己即使是两国联姻他也不会和自己成婚,所以想了又想还是只有年纪太小这个原因,毕竟宫弦月现年也才二十五,虽已经是适婚年龄,可论十二岁就即位的他来讲,娶妻生子还是早了点,毕竟一辈子的青春岁月全都在朝内和一堆书卷度过,要他一下子就接受突然有个妻子,是有点困难。 「皇后不吃身子会坏的。」宫弦月说着,表面上这句话虽是在关心她,可内心却毫无带半点感情。 「殿下放心,臣妾不会有事的。」 「行卫!」 「小的在。」名为行卫的男子立刻从大殿门口跑了进来。 行卫是锁清歌一开始病了之后宫弦月找来代替他职位的随身随扈,为人开朗、行为拘谨,和之前调到竹园的朱凌青是入宫时成为的好友。 「去交代膳房让他们做点东西过来给皇后吃。」宫弦月说着,依旧没看着绍容嫣。 行卫只是看了绍容嫣一眼,随即便回答,「是。」 绍容嫣内心满是欣喜,没想到这不擅长表达内心想法的夫君也会像这样关心起自己。 膳房内,朱凌青正和明月在弄着要给锁清歌的食物。 「凌青。」行卫搭上了朱凌青的肩,笑道。 「行卫?这么巧?」凌青笑道,「今日怎么有空来膳房?平常准备膳食应该不是你的工作不是吗?」 「就殿下要我到膳房吩咐点东西让人送去给皇后吃啊。」行卫耸耸肩,转过头向膳房人员吩咐了之后才又转回和朱凌青交谈着,「你呢?调到竹园感觉如何?」 「很好啊!新主子人挺不错的。」凌青点头,「至少比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只会命令别人的皇后好。」 「喔,我也这么觉得。」行卫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上次她居然要我帮她浇花,结果听到殿下回殿的消息就又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浇花壶,你说,她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习惯就好。」凌青安慰的拍了拍行卫的肩膀,「以前她也曾这么对我做过的。」 「嘖,这种女人就是讨人厌,真不晓得当初太后娘娘到底是为什么会看上她。」明月在一旁嘟囔着,还不停搭配着停不下来的白眼。 「所以殿下才不爱她吧。」凌青回应,「反正他们俩成婚本来就不是殿下愿意的,不过只是为了太后的遗愿罢了,否则依殿下的个性哪会与自己不爱之人成婚呢?」 「难怪我看殿下和她关係好像没有很好,刚刚殿下嘱咐我时连一眼都没看过她欸。」行卫说着,「我看啊,也许是殿下早就知道她的个性了吧,要不然她长得这么漂亮,哪会有人看不上眼的?」 「漂亮有何用,内涵才最重要。」明月说着,瞪了行卫一眼之后就端着膳食转身离开。 行卫只是一脸错愕的指着自己看着凌青,「她、她瞪我?」 凌青只是微微的笑着,「这也是习惯就好,她一直以来都这样,我进竹园第一天她也是这样瞪着我的。」 「这么有个性的姑娘我在宫内还真的没见过啊。」行卫这话也不晓得是褒还是贬。 「干嘛?你喜欢她啊?」凌青撞了撞行卫的手臂,玩笑着。 「嗯...喜欢吗?倒也还好,就是欣赏她的性格吧。」行卫点点头,他是真心觉得这姑娘率真的让人喜欢,「欸凌青,那姑娘叫什么啊?」 「明月。」凌青不以为意的说着,「一轮明月的明月。」 「明月啊?和她个性挺搭的啊!欸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我不能太晚回去。」 「好,你回去吧,改日有空我们再见。」 行卫点了点头,举起手向凌青挥了挥,「那我走啦。」 「知道了。」语毕,即刻转身走回竹园。 竹园庭院内,明月正在晒着锁清歌的衣物,见凌青回来,她也只是臭脸着望着他。 「怎、怎了?」被望的莫名其妙、匪夷所思,凌青不解,所以也回望着明月。 「看什么看!」明月大吼,随即撇过头继续晒着衣物。 凌青无奈,「不是你先看我的吗?」 「我、我哪有看你!」而后搬了个凳子,站了上去,调整了竹竿的高度,「你少在那边自作多情,你、你才没有这么伟大!」没想到一个脚步没站稳看着就要摔了下来。 「小心!」凌青一个箭步将明月紧紧的搂在怀中,「有没有受伤?」 明月不语,只是睁大眼静静的看着凌青。 「喂,我问你有没有受伤!」凌青喊着,见明月还是没反应,「是磕着脑子了吗?」 明月摇了摇头,「你、你才磕着脑子了啦!放、放我下来!」 「知道了知道了,看样子是没事啊。」说着,就这样把明月放下,自己则是转身走进屋内。 怎、怎么回事!?自己的心跳怎么这么不受控的跳着?全身上下也觉得热热的,好像有哪里怪怪的,我这是生病了吗?明月摀上自己的额头,「怪了,也没发烧啊。」难道自己真是得了不治之症了吗?想着,脸上不禁蒙上一层灰,不、不要乱想!没事、没事的! 锁清歌吃完饭正想出来散散步,却看见明月独自一人站在竹竿下,双手还不停打着自己的脸颊,「明、明月,你怎么啦?」这可是伤害自己的样子啊!身为她的主子锁清歌哪能不管。 「啊!?主子?」明月笑着,「你吃完啦?」 「嗯,吃是吃完了,不过你这是在干嘛?」锁清歌不解的看着明月,「为何要伤害自己呢?」 「欸?」明月呆愣,随即反应过来,「不是的主子,我并没有再伤害自己。」 锁清歌很是困惑,「可你刚刚明明就—」 「我是在想事情啦!」明月点了点头,「就脑子突然卡住想不太出来所以才想说让自己醒醒脑的。」 「是这样啊,不过还是要注意别用这么激烈的方法吧。」 相、相信了?!这种奇怪的烂理由他居然相信了?明月傻笑,「是,我会注意的。」 「很好,你要是受伤了那就不好了。」 「我会注意让自己不受伤的。」明月回着,内心却有个问题困惑着她,「主、主子。」 锁清歌缓缓的坐上藤椅,望向明月,「怎了?发生什么事?」 明月思索了半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啊!」锁清歌微笑,「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真的?」明月欣喜,脸上透着一抹微笑。 「当然啊,所以了,是什么问题呢?」 明月想着,随即搬了小凳子坐在锁清歌身边,「就是、就是主子你有没有心跳的很快的时候呢?」 「心跳的很快的时候?」锁清歌不解,这小妮子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这种问题,「若是要说很紧张、很害怕的时候倒是有过...」 「不是不是,倒也不是那种害怕的心情。」明月摇了摇头,否认着。 「不是害怕吗?那就是紧张或者是开心了?」 明月只是晃了晃头,「大概是吧。」 而锁清歌只是轻笑着看着她,「我们明月这是喜欢上谁了吧?」 「啊?喜、喜欢?」明月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锁清歌,「喜欢什么啊?」 锁清歌不语,只是继续淡淡的笑着。 「主子的意思是什么啊?」她拉着锁清歌的手腕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是指明月有喜欢的人了。」 「怎、怎么可能啊!」明月惊呼,自己现年也才十八岁,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啊。 「当然有可能啊,明月也不小了吧?在外头,十五、六岁的姑娘早已经结婚生子了,若不是明月在宫里说不定你已有孩子了呢。」 「才、才不会!」明月摇着头,羞红着脸否决锁清歌的话语。 「排除明月刚刚说的害怕之外,喜欢一个人的确会有这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啊。」 「那主子对殿下也有这种感觉吗?」明月愣愣地看着锁清歌。 第二十二章 这天,宫弦月依旧在整理着桌上的书卷,这几月里头,除了到竹园找锁清歌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待在蟠龙殿内独自一人看着这些成堆文件的。 「殿下,皇后说外头庭院的荷花池开满了荷花,要您一起赏花去。」行卫尽量以最小的音量说着。 宫弦月只是抬头冷冷的说着,「告诉她,朕现在没空。」 「是。」行卫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不过一会,绍容嫣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她将宫弦月桌上的文件通通拨落在地。 宫弦月只是叹了口气,静静的望着还未处理完就躺在地上的文件,「皇后这是为了什么?」 绍容嫣只是冷哼一声,「亏你还会问我为了什么?难道我嫁到这就是为了整天一个人看着池上荷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吗?」 宫弦月不解,「皇后此言为何?」一直以来他都没有赏花的习惯,除了锁清歌后院自然生长的小雏菊之外基本上他觉得任何花类他都看不顺眼,就拿红玫瑰来讲好了,虽然外表顏色鲜艳亮丽,可花茎部分还是佈满着小刺,「池内荷花不是皇后嫁过来时所要求的吗?」就跟女人的心一样捉摸不定。 「是,我是要求过,可我要的不是自己一人独自赏花。」荷花一直是绍容嫣最喜欢的花类,出淤泥而不染,说的就是此种。 「朕不懂。」宫弦月说着,蹲下身准备捡起地上文件。 而绍容嫣却在宫弦月捡起文件之前将那些文件踢的老远,有几份老旧的文件还因绍容嫣再次下脚而再次碎裂。 宫弦月此时的怒气早已无法容忍,他站起身用力的抓着绍容嫣的手腕,「你知道那些文件有些都已经是古物了吗?」他一字一句缓慢的说着。 「古物又怎样?我可是皇后啊!」绍容嫣揪着脸,声嘶力竭的吼着,她不相信自己的夫君居然会为了这些老旧泛黄完全不起眼的文件这样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 「你要记住,我既能立你为后也就一定有资格废了你。」宫弦月说着,大大的甩开绍容嫣的手腕,愤怒的步出蟠龙殿。 绍容嫣只是紧紧的抓着自己被抓红的手腕,愤恨的瞪着宫弦月离去的背影。 宫弦月此时一人绕了一大圈进到了锁清歌居住的竹园内的后花园,那是个比前庭还荒废的地方,从外头没有绕个半小时是进不去的,通常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从前院进出。 「一样都是花,怎么这里的花看起来就特别美。」宫弦月望着满片五彩繽纷的雏菊花卉说着,他并不是特别的喜欢雏菊类,可不知道为什么,比起那些落落大方的花卉,他好像更喜欢锁清歌后院这些自然生长的雏菊。 「你一个人在这嘟囔什么啊?」锁清歌挺着越来越明显的肚子倚靠在门边问着宫弦月。 宫弦月只是一个回头,望着那也不知道看着自己多久的锁清歌,「怎么在这?没好好休息吗?」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锁清歌抚着肚子,「你怎么会在这?」 「有人在无理取闹,看了心烦。」宫弦月低语,继续望回繽纷的雏菊。 锁清歌只是微微的扭头,「无理取闹的人,不会...是我吧?」 宫弦月失笑,他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结果居然认为自己说的人是他,好吧,这他也是醉了,他只管露着笑容,靠近锁清歌轻抚着他的脸颊,「傻瓜,怎么会是你呢?」 「不是我吗?」锁清歌的面容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反倒是异常的认真。 「当然不是。」宫弦月说着,又轻啄了一口锁清歌的唇,「我怎么捨得说你呢?」 锁清歌羞红着脸,静静的抬头看着宫弦月,「所以,是她吗?」 虽然说到她,宫弦月内心就有气,不过他此时还是面带微笑的轻点了头,他不想让锁清歌因为自己的不愉快而感到不舒服,「好了,不说她了,你今天如何?」 「还好啊。」锁清歌淡淡的笑着,「也许是孩子和你心灵相通吧,不然我怎么会莫名的走到这呢?」 「原来你不是有意的?」宫弦月稍稍惊呼,他以为锁清歌是本来就想到后院来歇歇,结果居然不是。 锁清歌只是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想到后院来过。」虽然后院开满整片的雏菊,也因为品种不太相同导致顏色五顏六色的渲染着,可锁清歌却从未到过后院,最多最多,也只是待在屋内透过门窗望着后头,从来没有踏出过一步。 「怎么?我不是让凌青把后院整理好了吗?还是不喜欢?」宫弦月轻语,前几个月他的确嘱咐凌青将后院整理乾净,好让锁清歌看了心情舒坦。 「原来是你叫他做的啊?我还想说他怎么就突然整理起后院了。」他就想,在凌青来到竹园之前后院根本就是昏暗、荒废的状态,除了几个老旧的竹编籐椅和竹编桌,其馀就是置放杂物的地方了,根本就称不上是可以乘凉休憩的状态,怎么自己休息个几月这里就突然变得乾净、明亮了。 「为了让你有个好休息的地方啊。」宫弦月摸了摸锁清歌的头,「前院虽说着也不错,可后院还是稍微隐密了点,也以防你不想被人看见。」 「说到底还是为了我啊?」锁清歌轻语,「你为了我会不会做太多了?这样我还不起怎么办?」 「哪需要还?你给我的孩子就是最大的宝物了。」 锁清歌不语,只是淡淡的低下头,抚着自己的腹部。 「站这么久还行吗?要不要休息下?」 「也好,这几日腰老犯酸,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真不知让我该怎么做。」锁清歌说着,脸上透露着些许无奈。 「酸吗?进屋内我帮你按按。」宫弦月说着,一把就抱起了锁清歌。 「欸—你小心一点,别伤着孩子。」锁清歌紧抓着宫弦月的肩头说着。 宫弦月只是轻笑,「你放心,我不会伤着孩子,更不会伤着你。」 「我最近因为孩子变的很重啊,你还行不行?」锁清歌忧心的说着,这几日他的确因为胃口大开的关係吃了不少。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人家说我不行了。」宫弦月低语,又将锁清歌搂的更紧。 「我可没说你不行啊。」锁清歌嘟起嘴,委屈的说着。 「知道。」宫弦月轻轻的将自己的额头靠上了锁清歌的额头,「你也捨不得说我吧?」 「哪来的自信。」锁清歌抬起头失笑着。 两人就这样说着说着,两分鐘的路程也让他们缩短到剩下一分鐘多。 宫弦月轻轻的将锁清歌放在床铺上,摸着他还带有骨感的腰部,「哪里酸?」 锁清歌只是轻闭上眼,「我也不知道,就老觉得酸。」 「真是,自己哪里酸都不知道啊?」说着,又带了点笑声。 锁清歌再次不满的瘪嘴,「你来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好好好,我替你按啊乖。」说着,就这样柔柔的按着锁清歌的腰部。 锁清歌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桿,手还紧握着宫弦月的左手掌心,「轻点。」 「疼吗?」见锁清歌的反应如此清晰,吓的宫弦月放轻了按压的力道,「若疼我就按小力点。」 锁清歌只是摇着头,「不疼,但就是酸。」然后轻轻的吐着气,「不按还好,按了整个酸感都泛了出来。」 「放轻松点,你就是平常太紧绷了,所以感觉才会如此清楚。」宫弦月半带责怪的语气说着。 「挺着这肚子我哪能轻松啊?」时不时就担心自己去磕着、伤着的,若是孩子出生时有什么万一的话他可怎么办啊?这自己都已经六个月了,听欲踪说孩子早已成形,若是有什么大一点的伤害还是会影响到的,吓得锁清歌这几月都不敢随便乱动的。 「别想这么多,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你这样我哪能放心啊?」 「你才别想这么多,只要不顺心就往我这跑,你不怕她起疑心我都怕了。」要是绍容嫣发现自己的夫君时时往外跑着地方居然是一个男人的屋子,屋子里还是自己的贴身随扈挺着大肚子的模样那该怎么办啊? 「我就不想看到她。」宫弦月说着,按压着锁清歌的力道不小心又加重了几下。 「疼!」锁清歌揪着脸,皱着眉头说着,「你小力点啊!」 宫弦月见状,立刻将手伸回,「有没有怎样?」然后抚上锁清歌的腹部,「哪疼?」 「腰疼啊!你摸肚子干嘛?」锁清歌大力的拍掉宫弦月的手背,「有了孩子就不关心我了是不是?」 「当然不是!」宫弦月娓娓的笑着,「你也知道我是最爱你的啊。」 「胡说!你明明就最爱孩子。」锁清歌嘟着嘴唇、鼓着大大的脸颊恼人的说着。 第二十三章 宫弦月只是媚着笑,轻抚起锁清歌的下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这样看我?」说着,就这样狠狠的吻了上去。 锁清歌冷不防的被宫弦月吻着,着实吓了好大一跳,「你、你在干嘛!」他低下头,双眼迷濛的闪烁着。 「吻你啊。」宫弦月笑,「难道还不够清楚?还是你觉得不够?」 「说、说什么傻话。」锁清歌别过头,脸上红晕倒是未曾消退。 宫弦月失笑,「瞧你那红扑扑的脸颊,这不是害羞着吗?」说着,捏了捏锁清歌的颊面。 锁清歌只是摇着头,闪掉宫弦月凑上来的手,「你很烦。」 「我很烦?」宫弦月轻笑,「这时倒是会说我很烦了啊?以前明明什么话都不敢跟我说的啊,怎么你怀了孕之后变的这么大胆了啊?」 「我、我哪有。」锁清歌低下头,看也不敢看宫弦月一眼。 宫弦月只是轻抓着锁清歌的掌心,「抬起头。」缓缓的对他说着。 锁清歌只是沉默了半晌,然后摇了摇头。 「抬起。」宫弦月说着,就这样捧起了锁清歌的脸颊,没想到却看到锁清歌泪流满面的样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哪儿又疼了吗?」说着,便抹去锁清歌的眼泪。 「对不起。」锁清歌只是轻轻的说着,然后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宫弦月心里揪的很,他只是一把搂上了锁清歌,「不哭,我心疼。」其实他并不是在怪锁清歌,只是觉得他怀了孕之后不只情绪起伏大了些,连以前不敢做的事情都敢做了,方才也只是想开开他玩笑罢了,他真的没想到锁清歌会在意成这个样子。 被宫弦月紧搂在怀中的锁清歌还是止不住哭声啜泣着,「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别说对不起了。」宫弦月再次抹去锁清歌的泪珠,「你没有错,我并不怪你。」 锁清歌只管静静的待在宫弦月胸膛,他哭的满脸通红,不停地喘着小气。 「不哭啊不哭。」宫弦月轻轻的拍了拍锁清歌的背部,「我捨不得啊。」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怀了孕之后我的情绪变得很奇怪,明明是开心的事情我却笑不太出来,难过的事情我也哭不出来,反而是平常一些普通不过的事情触动了我,而且、而且怀了孕让我变得好丑、好丑,我好怕你不喜欢我了,而且、而且我又常常没理由的对你发脾气,你一定很受伤,对不起...」锁清歌擦去自己的眼泪,然后轻轻的推开宫弦月,「我这么的任性,你可以不要理我没有关係。」然后再次低下头。 「傻瓜,说什么呢。」宫弦月捧起锁清歌的脸颊,「我怎么会因为这样讨厌你呢?」他微笑,然后又再次搂过锁清歌,「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永远。其实,我反而很开心你能这样对我说,每次看见你又为了任何事哭泣难过生气着,我就很害怕你又把所有事情都闷在自己心里若是把自己闷坏了怎么办?你啊,就是什么都不说,所以我老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因为你已经告诉我了,我很开心。」 「你真的很开心吗?」锁清歌抬起脸,静静的看着宫弦月。 宫弦月点了点头,「我很开心,因为你没有瞒着我啊,你告诉我你的想法了。」 锁清歌终于破涕为笑,然后撑起身子淡淡的吻上宫弦月的唇。 宫弦月只是瞪大着眼,他不敢相信锁清歌现在是在做什么,以往他都是被动的那个人,两人之间的所有事都是他主导的,这是他第一次见锁清歌主动的献上他的吻给自己。 锁清歌吻的久,吻到两人快无法呼吸才松嘴。 「你这样,我真的忍不住了。」宫弦月说着,避开锁清歌的腹部将他轻轻的压在自己身下,「我想要,清歌。」 第二十五章 隔天一早,阳光洒落进锁清歌的屋内,两人还是紧紧相拥着。 锁清歌先是睁开了眼,看见宫弦月还待在自己的肩颈上,随后才露出淡淡微笑,「起来了。」 也不知道宫弦月这几日究竟多累,不管锁清歌叫了几遍他还是没有起来。 「弦月,起来了。」锁清歌轻戳着宫弦月的掌心,「起来了。」 宫弦月只是轻轻的嗯了声,「好累,再让我睡一下。」说着,但却没睁开眼。 「这样不好睡,要睡躺好再睡。」锁清歌说着,便自行离开宫弦月的怀中,站起身,将宫弦月轻轻的放平在自己的床铺上,「来,躺好睡。」 宫弦月只是轻轻的低喃着,「好热。」 「热?」锁清歌只是望了望窗外,明明现在是秋季怎么会感觉到热呢?「外头挺凉爽的啊?」他不解的看着宫弦月,却看见宫弦月只是轻喘着,额边还冒出了不少汗珠,他下意识发觉情况不对,立刻摸上了宫弦月的额头,「好烫!」他担忧的看着宫弦月,「弦月,你发烧了。」 宫弦月没有说话,只是闷哼着。 「这样不行。」锁清歌说着,便将宫弦月的衣物退去几件,然后替他盖上被子,自己则是挺着肚子走到外头,「明月,到膳房拿些白粥,凌青,去找欲踪拿些退热的药包。」 两人只是面面相覷着,「主子你生病了吗?」 「不是我,是殿下。」锁清歌揉着腰,「他发烧了。」 「啊?」两人不约而同的惊呼着,「殿下会发烧?」 「他也是人。」锁清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两人了,「快去。」 「马、马上去。」两人立刻遵照锁清歌吩咐的去取东西。 不久后两人拿着东西回到竹园,明月手中端着热呼呼的药汤,「主子,殿下现在意识这么模糊该怎么喝下汤药啊?」 「我来餵他。」锁清歌接下明月手中的汤药,喝了一口,然后搂起宫弦月,嘴对嘴的吻着宫弦月,将汤药灌进宫弦月的口中,这一幕是看得凌青和明月脸红心跳的,两人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自己主子和殿下的关係了,可亲眼见到这一幕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无法承受的波动。 汤药缓缓进入宫弦月的口中,锁清歌再次喝了一口,重复着方才的动作。 经过了一个中午,宫弦月才轻轻的睁开眼,锁清歌则是俯卧在床沿边熟睡着。 宫弦月静静的撑起身子、坐起身。 而凌青这时刚好端着白粥进到屋内,「你醒了?殿下。」 「嗯。」宫弦月轻抚着锁清歌的脸颊,「清歌还好吗?」 「主子从今早发现殿下发烧时就一直照顾你直到方才才睡着,这也真折腾的。」凌青照实说着,「就连殿下你的药也是主子口对口亲自餵你喝下的。」 难怪,他怎么醒来就觉得口中貌似有股苦涩味,原来是药包的味道啊,「这人,真是。」宫弦月露出一抹微笑,可看起来却有些勉强。 「殿下,吃点白粥吧,一整个早上都没吃,身子会撑不住的。」凌青说着。 「没事,让清歌吃吧,他肚里还有孩子,他的营养比较重要。」宫弦月淡淡的看着锁清歌。 「外头还有一碗,我去拿进来。」 「去吧。」 不过一会,凌青就端着另一碗白粥进到房内,「殿下,白粥在这。」 「放着吧,待他醒了我在让他吃。」 「是。」凌青说着,便将白粥放在一旁的竹编桌上头,随即转身离开。 宫弦月只是静静的看着锁清歌的睡顏。 下午的时候,一阵凉风透过窗吹进房内,锁清歌先是轻摸着自己的腹部,而后才睁开眼、抬起头,迷濛的看着宫弦月。 「醒了?」宫弦月透着微笑看着锁清歌。 「你醒了?」锁清歌轻轻的挺直身子,腰部的酸感立刻传到身上的每个角落,令他不禁轻皱起眉头,「你、你感觉还好吗?」 「傻瓜,你把床让给我自己趴成这样睡一定很不舒服,可第一时间你却是先关心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宫弦月轻说着,语气中还带点责备语气,「以后不准你把床让给我了。」 「我没事,你不舒服应该要让你睡啊。」锁清歌轻揉着自己的腰部。 「过来,我帮你揉揉。」宫弦月拉过锁清歌的手腕。 「不行,你要好好休息。」 「我没事,你都照顾我一整个早上了,早就已经好了。」宫弦月轻笑,「不然你摸,早就已经不再发烫了不是吗?」说着,将锁清歌的手附在自己的额上,「是不是?」 「嗯...是不烫了,可是还是要多休息啊。」锁清歌淡淡的说着。 「没事。」宫弦月微笑,「过来。」拉过锁清歌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自己则是轻轻的揉着他的腰部。 「好痠。」锁清歌揪直了身子。 「就是痠才要揉啊,今天真的累着你了,对不起。」宫弦月轻语。 「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锁清歌拉住宫弦月正在揉着自己腹部的手,转过身静静的望着他。 「让你这么累,我很抱歉。」 「没事。」锁清歌轻抚着宫弦月的脸颊,「吃点白粥吧?」 「嗯。」宫弦月轻轻的应着。 锁清歌只是端过桌上的白粥,将一碗递给宫弦月,自己则是睁睁的盯着他。 宫弦月只是轻舀了勺白粥进口,见锁清歌还在盯着自己,「怎么不吃?这样看着我是要我餵你吗?」 锁清歌只是摇了摇头,「只是想看你好好的把粥吃进去。」说着,自己才舀了勺白粥进口。 「好吃吗?」宫弦月淡淡的看着锁清歌。 而锁清歌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白粥,又抬头看着宫弦月手里的白粥,「我们两碗不是相同吗?难道你的白粥和我不一样?」 「一样啊。」宫弦月轻笑,「不都是白粥吗?」 「既然一样你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呢?」锁清歌扭头,不解的看着宫弦月。 「就喜欢看你这思考的样子。」宫弦月笑着,才又舀了勺白粥进口,「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 锁清歌只是木訥的盯着宫弦月,「说、说什么啊!我可是比你大两岁欸。」 「喔?我怎么不知道你大我两岁?」宫弦月惊呼。 「我当然比你大啊,你即位时才十二岁,可我进宫时就已经十四了。」其实锁清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年纪到底是不是对的,不过之前傅玫瑰曾拿着他脖子上的铁片看着年分推算给他看,虽然不是非常的确定,可锁清歌还是淡淡的接受了,毕竟自己从小就是没有人要的孩子,所以年纪什么的对他来讲自然不是那么的重要。 「可怎么你还是这么孩子脸?」宫弦月抚着锁清歌的脸颊,「我都觉得应该是我比你大了。」 「才不是!我比你大。」锁清歌嘟起嘴,哼哼的说着。 「好好好,你比我大、你比我大。」宫弦月失笑,没想到他居然为了年纪这件事情和自己争了起来,「我认输我认输。」 知道自己赢了之后,锁清歌才又满意的露出了笑容。 「真可爱。」宫弦月低语。 「你说什么?」锁清歌大口大口的吃着白粥,狐疑的看着宫弦月。 「没有,我没说什么。」笑着,才又舀了勺白粥吃着。 第二十六章 锁清歌只是轻皱着眉直勾勾的盯着宫弦月,「玩我呢。」 宫弦月见状随即笑了出来,却忘记自己嘴里还有白粥的存在,结果白粥就这样伴随着笑意喷了出来。 「脏鬼!」锁清歌震惊的大吼,随即起身,「你等等就给我换好被单!」离开前还不忘对宫弦月大吼着。 宫弦月汗顏,果然怀孕的人不好惹,而后又低着头看着床铺上的白粥,「换床吧。」无奈的起身,将被单整个抱起,没想到他堂堂一国之君现在居然要在这换床单。 殊不知他抱着床单走到大厅时却正好被凌青看见,「殿下!你怎么在做这种事?交给我来吧。」 「不用了。」宫弦月只是淡淡的说着。 「没关係,我来吧。」凌青一把就要抱过宫弦月手上的被单。 谁知一旁的锁清歌正怒气腾腾的看着宫弦月,「不准帮他!这是他自己造成的!」 凌青只好傻愣愣的待在原地,此时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听主子的还是听殿下的,说到底自己现在待在竹园里头应当是该听主子的,可殿下是一国之君啊!身分至少也大主子好几百倍,到底该怎么做啊,他想着,不禁的抚着额头,头好痛,缓了缓,还是决定接过宫弦月手中的被单,「还是我来吧,殿下。」而后抱着被单快步离开。 「我说不准帮─」锁清歌气的站了起来,却因腹部的一动,吓的他连忙又抚着腹部缓缓的坐了下来。 注意到锁清歌细微的表情,宫弦月着急的蹲跪在他跟前,「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不踢偏偏现在踢?没看我正在教训你父皇吗?」锁清歌对着自己的腹部责怪着,「以后要学会看人家脸色!不要在对的时间做不对的事!」 宫弦月听了也是想笑,拉过锁清歌的手,「好了,你骂我就是了,别骂孩子。」 锁清歌更是不悦了,「你又宠他!你都宠他!不行,这次我要好好的骂骂他。」 「别骂,今天是他八个月生日呢。」宫弦月将锁清歌的双手轻轻的拉住,不让他有机会对自己的腹部做任何的事情。 「他都还没出生哪里有八个月生日?」锁清歌轻吼。 「庆祝他在你肚里安安稳稳的度过八个月啊。」宫弦月说着,便在锁清歌的腹部上吻了一口,「生日快乐,孩子。」 锁清歌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照你这个庆祝方法那往后的每个月你不都要这样对他说话了?」 「那有什么问题?」宫弦月微笑,「不只是每个月的生日,我要天天都跟他说话。」 锁清歌只是大力的捏着宫弦月的脸颊,「你个孩子向日葵!」 宫弦月的脸颊虽阵阵发热痛着,可他内心却是非常愉快。 「笑、还笑?」锁清歌左捏右转着弄着宫弦月的脸颊,直到见他的双颊呈现通红才发现自己下手太重了,「哎呀,这可不行,要去拿冰块啊。」他着急的放下手,起身想去寻找冰块。 宫弦月露出一抹微笑,随即将锁清歌拉住,「无妨,你就当我在害羞吧。」说着,还不断的揶揄着锁清歌,「怎样,我这抹红晕好看吗?」 「你有病吗!」锁清歌既愤怒又想笑。 「有,我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说着,又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生了一种没有你就会死的病。」 「胡乱说些什么!」锁清歌抽出手揍了宫弦月一拳,「不准再给我乱讲话。」 「你亲我一个我就答应你。」宫弦月嘟起了自己的嘴唇瞇着眼看着锁清歌。 锁清歌只是微微的往后退,「你噁不噁心。」然后用手心遮住宫弦月的唇。 「快,不然我要再做一次那种事了喔?」宫弦月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看着锁清歌。 锁清歌心下一惊,「不、不行。」随即俯下身吻上了宫弦月。 随后宫弦月只是露出满意的笑容,摸了摸锁清歌的头,「很好。」 锁清歌内心无言,只好愣愣的看着宫弦月。 「殿下。」凌青敲了敲门把,唤着宫弦月,「行卫在外头,他说皇后娘娘...」 宫弦月只是别过了头,起身坐在锁清歌的身旁,「她怎样不关我的事。」 「可、可他说皇后娘娘...」凌青说着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看锁清歌,而后淡淡的说着「怀孕了...」 「啊?」宫弦月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自己和绍容嫣的那次是在酒醉下完成的,何况他也不记得自己有和她做过这么久,怎么可能一次就中呢? 「属下言下无半点虚假,确是行卫前来告知的。」 锁清歌只是故作淡定的拿着桌上的米粮吃着,「既然她怀孕了你就回去看看吧。」 宫弦月只是困惑的看着锁清歌,「清歌,你、没事吧?」 锁清歌扭头,「我没事啊。」然后又吃了一口米粮,「为何这样问?」 「没什么。」他着实觉得锁清歌的反应过于平淡,好像根本就没有这件事发生一样。 反倒是锁清歌推了推宫弦月,要他快点去关心绍容嫣,「快去啊,还待在这儿做什么?」 宫弦月只是喏喏的起身,「那、那我去看看,之后在过来。」说着,便转身离去。 殊不知屋内的锁清歌一见宫弦月离去,眼眶的泪水随即掉了下来,他大力的将米粮丢在地上,一人默默的走进房内。 「主─」凌青想安慰他,可是却不该怎么做,只好又愣愣的望着锁清歌走进房内。 没想到宫弦月口中说的之后却是一个月以后,锁清歌只是呆愣着望着窗外,「说好的每个月都来跟孩子说生日快乐、天天都和他说话的,你为什么缺席了呢?」今天正好是孩子在锁清歌肚子里满九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来锁清歌天天以泪洗面,要说自己完全不在意才怪,其实自己在意的要命,可能怎么办?毕竟绍容嫣才是宫弦月明媒正娶的妻子,还是大朝唯一封后、人民所承认的皇后,自己该拿什么和她比?想着,眼眶的泪水就又再次掉了下来,他缓缓的站起身,突然想到后院看看那四季都会开花的雏菊,可腹部却传来闷闷的痛,这种痛痛的他站也站不直、坐也坐不下的。 此时宫弦月刚好从后院走来,远远就看见锁清歌倚靠在门框边纠结的样子,吓得他三步併两步的跑了过来扶住锁清歌,「怎么了清歌?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疼─」锁清歌张着嘴,大大的喘着气。 「哪儿疼?又抽筋了吗?」宫弦月细细的问着锁清歌。 而锁清歌只是摇了摇头,「不是脚,好像、好像是孩子...」 「孩子?!要生了吗?」宫弦月见状况不对,「我带你回房内。」立刻抱起锁清歌走回房内,自己则是在放下锁清歌之后急忙的去唤了仙欲踪。 第二十八章 时隔两日的清晨,锁清歌微微的睁开双眼,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乾涩无比、嘴唇也刺痛着,他试着想撑起身子起身拿水,可每动一下全身就痛得要命,始得他只好又躺回床上。 宫弦月听见声音立刻从椅上站起,「清歌,你终于醒了?」 锁清歌只是轻喘着,探下手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着急的望着宫弦月,「孩、孩子呢?」 「你放心,孩子没事。」宫弦月抚了抚锁清歌苍白的脸庞,「辛苦你了。」 「我好累,全身、全身都好痛...」锁清歌淡淡的说着,又闭上双眼。 宫弦月只是睁睁的眨着眼,不让自己眼眶的泪水夺眶流下,「我知道。」随即转过身,在锁清歌视线不着下匆匆的将几滴泛出的泪水抹去。 「孩子在哪?」锁清歌睁开眼,看着宫弦月问着。 宫弦月立刻转过身,「孩子在外头,明月正在餵他吃东西呢。」轻轻的说着。 锁清歌轻吐着气,喏喏的说着,「我、我可以看他吗?」 「当然可以,我去抱来给你看。」宫弦月说着,替锁清歌将被子盖好,随即转身离去。 锁清歌再次闭上眼,直到听见一抹轻柔的婴儿啼哭声他才又睁开眼。 「啊,不哭不哭啊──」宫弦月抱着婴儿,小心翼翼的走进房内,「怎么刚刚都没哭我抱起来就哭了呢?小傢伙是不是没吃饱啊?」 「让我看看。」锁清歌说着,作势想爬起身,「呃──痛──」却因下身极度疼痛又倒了回去。 「你不要起来,我抱过去。」宫弦月很是紧张的说着,可手中环抱着孩子又无法马上衝过去锁清歌的身边,总不可能把孩子丢下吧。 锁清歌只是纠结着脸,微微的应了声。 宫弦月将孩子放在锁清歌的身旁,孩子彷彿感受到生育自己的人就在身旁,立刻停去哭声。 「这是我们的孩子。」 锁清歌只是微微的笑着,「好小...」 「两日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宫弦月淡淡的说着。 而锁清歌只是抚着孩子的脸颊不解的看着宫弦月,「我怎么不记得我有说过?」 「你太累了,不记得是正常的。」宫弦月说着,随即拉了椅子坐到床沿旁,「你还说他很丑呢。」他说着,轻轻的笑了出来。 「有吗?」锁清歌又看了看孩子。 孩子张着嘴、眨着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世界,两隻小手掌正在挥舞着,锁清歌将手指伸了过去,婴儿立刻抓了住,然后大大的笑着。 「他笑了?」宫弦月愣愣的看着婴儿与锁清歌,「他居然笑了?」 锁清歌沉默半响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看着孩子,「嗯,笑了。」 「怎么我抱他就不曾见他笑过?」宫弦月摇了摇头,「可恶的小傢伙,枉费你在你爹爹肚里时我这么宠你,出生之后倒是胳臂向外弯了啊?」 闻言,锁清歌淡淡的瞪着宫弦月,「说什么呢,我和你的差别可是差在那疼痛边缘啊。」 「是,当然。」宫弦月轻笑,然后又摸了摸锁清歌的脸颊,「痛了这么久,辛苦你了。」 「没事。」锁清歌轻笑,「看到孩子好像就没那么痛了。」 「这么好用?」宫弦月惊呼,「那看到我没有比较好吗?」 锁清歌只是眨着眼看着宫弦月,「嗯,看到你只会更痛。」 「什么?!」宫弦月不敢置信的盯着锁清歌,「好好好,看在你那么辛苦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他耸了耸肩,不在乎的说着。 「那就委屈你了。」锁清歌轻笑,「对了,你帮他取名了吗?」 「还没,想说待你醒来,你都不知道这两日我真担心死你了。」宫弦月说着,又低下了眼眸。 锁清歌看着倒也心疼,「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他露出淡笑,而后又望向身旁的孩子,「他真可爱。」然后满足的笑着。 「嗯,眉宇之间像极你了。」宫弦月也俯身看着孩子,然后轻搂着锁清歌,「你说,我们就叫他元勋如何?」 「元勋?」锁清歌抬起头看着宫弦月。 「这孩子长大必定是要继承我的王位,勋一字又有着功勛和事业不朽之意,所以取之为名。」宫弦月微微的道着,「如何?」 「元勋。」锁清歌微微的重复了一遍,「宫元勋,很不错啊。」然后点了点头,「就这么定了吧。」 「好。」宫弦月轻揉着锁清歌的发丝,「就这么定了,孩子我先让人抚养着,待时候成熟我再让他回宫里。」 锁清歌脸上的微笑立刻消退,「什、什么意思?」 「眼下还不是时机。」宫弦月淡淡的说着。 「你、你所说的时机是什么?」锁清歌眨着眼,愣愣的看着宫弦月。 「你也知道绍容嫣现在怀了孕,所以我想待她将她的孩子生下再让勋儿回宫。」 锁清歌皱眉,「让他留在我身边不就行了吗?」 「你也知道,这孩子若在此时出现那他必定会被眾人间言间语的。」 「不会!我不会让他被别人给耳语!」锁清歌大吼着,而身边的孩子也因为被这突然的声音下着随即哭了起来,他心下一急,「不哭不哭啊,勋儿对不起。」轻轻的拍着身旁孩子的胸膛,「不哭,爹爹心疼。」 「对不起,清歌。」宫弦月心下一狠,抱起孩子立刻转身离开。 「宫弦月!」锁清歌大吼,「你把孩子还给我!」他着急的下了床想追出去,可自己的身体却出卖了他,身体一沉就这样往地上倒下,「你把孩子还我!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勋儿───」他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可却不见宫弦月与孩子的身影,他实在无法想像明明前一秒两人还热络的讨论着孩子的名字,下一秒却是长久别离,他的身体很痛,可是心更痛,明明孩子已平安出生可却无法待在自己身边,他哭着,眼泪浸湿了衣领与掌心,「我的孩子──」 宫弦月只是静静的待在门外抱着孩子倚靠在墙边听着锁清歌哭喊的声音,默默的流着泪,「对不起,清歌,对不起...」为了孩子,他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为了锁清歌,他不得不狠下心。清歌,你能懂我吗? 第三十六章 待锁清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隔日的清晨了,他微微的颤抖着、嘴里还喘着小气。 明显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不对劲,宫弦月立刻睁开了眼查看着,「清歌,你怎么了?」 锁清歌只是不停的喘着气,「好冷...弦月、我好冷...」 「冷?」宫弦月一把抚上了锁清歌的脸颊与额头,「有点烫啊,也许是发烧了。」随即马上拉了被子替锁清歌紧紧的裹着,然后端起旁边的木壶倒出一小杯水,「来,喝点水。」 锁清歌只是颤抖着喝了几口,然后别过头,「不要了...」 「这怎么行?喝下!」宫弦月不管锁清歌还反抗着自己,立刻将水凑到锁清歌的唇边,硬是让他饮尽。 锁清歌也只是皱着眉,不发一语。 「这样才乖。」宫弦月轻轻的抚着锁清歌的脸颊,「喝点水,身子才会好的快。」 锁清歌只是轻轻地笑着,「你在哄孩子吗?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用什么乖不乖的?」 「嗯,我就哄你这个小孩子。」宫弦月宠溺的说着,然后又将锁清歌搂的更紧,「这样就不冷了吧?」 「嗯。」锁清歌将自己埋在宫弦月身下,满意的露出淡淡的微笑,「很温暖。对了,孩子还好吗?」 「很好,我让他回到宫里了,就住在你的屋内,现在是明月在照看着他,待你回宫后就可以立刻见着他。」 「真的?」锁清歌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宫弦月,「你没骗我?」 「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了呢?」宫弦月轻笑着。 「你就有过。」说着,锁清歌喏喏的别过了头。 宫弦月满是无言,「还生气啊?」然后捏了捏锁清歌的脸颊,「别和我生气了好吗?」 「嗯。」锁清歌低语,「没和你生气。」他哪敢和他生气,他现在想他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和他生气,姑且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将孩子带回宫了,就凭他能在得知自己发生事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自己身边他就已经很感动了,所以他哪有可能又对他生气。 「真没生气?」撇下头,淡淡的看着锁清歌。 「没。」锁清歌轻轻地的说着,却不敢看宫弦月一眼。 宫弦月只是轻抚着锁清歌,「清歌,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啊?」听到这锁清歌整个人精神都来了,「你、你说什么?」他挺起身讶异的看着宫弦月。 「我说我们再生一个,让勋儿像我们一样有个伴好吗?」 「不成。」锁清歌低语,又将自己埋回宫弦月的身下。 「怎不成?难道你想让勋儿像我小时候一样自己一人埋头在书卷中苦干吗?」 「要苦干你自己去苦干,我可不让勋儿去做那事。」锁清歌鼓着脸颊,忿忿的别过头。 「那怎行?勋儿是我的长子,他应当管理之后皇宫内的大小事啊!我的位置肯定也是要传给他的。」 「那绍容嫣的孩子呢?」锁清歌微微的说着。 「没了。」宫弦月轻语,「早產,出生两个时辰不到就夭折了。」 「怎么会!?」锁清歌惊呼,眼下埋上一灰,「她一定很难过吧...」 「嗯,哭了许久。」宫弦月轻声地说着,可却撇见锁清歌掉下泪水的模样,「怎么了?怎又换你哭了呢?是哪里不舒服吗?」 锁清歌只是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起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说着,吸了吸鼻子,然后轻轻地抹开泪水。 「别哭。」宫弦月将锁清歌搂的紧紧的,「孩子,再生就有。」 「不行啊!」锁清歌轻吼。 「为何不行?给我个理由。」宫弦月说着,浅浅的坏笑着,「成立了我们就不生。」 「因、因为那很不舒服啊!」锁清歌喏喏的说着,「你看,就光是怀勋儿时前几个月我就这样了,整天老吐着,看到好吃的东西可却不能吃很难受啊!」 宫弦月轻笑,「那不简单,我们把所有的食物都试过一遍,看你想吃什么天涯海角我也替你找来。」 锁清歌无语,「算了。」撇过头,「啊对!很痛的!」 「什么很痛?」宫弦月不解的看着锁清歌。 「生、生孩子很痛啊...」锁清歌说着,眼眸又蒙上一层泪水。 「啊,别哭别哭。」宫弦月又再次搂上锁清歌,「对不起,是我不好。」 而锁清歌脑内则是生勋儿那天的景象,眼泪就又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我不要生、不要──」 「好好好,我们不生、不生啊。」宫弦月轻轻地拍着锁清歌,安慰着他。看来那日的艰难真的实实在在的吓着他了,这也难怪,这都过了一年半了,那日的一幕幕如今自己想起双手还是颤抖着的,更何况是锁清歌,「不生啊不生,等你想要时我们再生,一切都听你的。」 半年后,锁清歌随着宫弦月回到宫里,他一刻也不想久缓的立刻就衝进屋子,看见正在地上玩耍的宫元勋立刻一把就抱起了他,「勋儿~爹爹好想你!」他对着孩子又亲又戳的,「我的勋儿~」 可宫元勋却一点也不领情,看着不熟悉的人这样抱着自己又亲又戳的他当然立刻放声大哭,张着手紧紧的看着明月。 锁清歌吓的立刻把孩子交给明月,他以为是自己弄痛他了,很是自责的看着宫元勋。 「主子抱歉,他貌似是不认得你。」明月咬着唇,淡淡的说着。 锁清歌只是扯着淡淡的微笑,然后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就这样落寞的回到房内。这也难怪,在他出生后自己也没看过几次,更何况他还没满一岁自己就出宫行军去了,也不能怪孩子,可他想着内心就是无比的惆悵,想着,泪水就这样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宫弦月缓缓地步进房内,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挺对不住锁清歌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锁清歌身旁,将锁清歌搂近自己。 「他不认得我了...」锁清歌说着,悲痛的情绪在见到宫弦月时就这样宣洩了出来,「他不认得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他哭的泣不成声。自己在外头这两年他又有哪一天是没想过孩子的,他想,等他回来后也许孩子就能和自己话家常、他想,等他回来后孩子已经会对着自己叫着爹爹、他想,等他见到孩子后孩子一定会非常的爱他、黏他,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实现,他哭,哭到整个人几近昏厥。 「清歌!」宫弦月立刻按上锁清歌的人中,「醒醒!」 锁清歌这时才缓缓地回復着,可内心还是无法平復,他只是靠在宫弦月身边,任无声的泪水一次次的滑落。 「没事,他只是太久没见着你了,你没看他刚刚看到我也没理我吗?这孩子现在只黏着明月呢,待他习惯之后就没事了,你可是生育他的人呢!就算他要忘我也不会让他忘的。」 「真的?」锁清歌吸了吸鼻子、微微的抬起头、淡淡的抹开自己脸上的泪痕,「只要多相处他就会记得我吗?」 「当然。」宫弦月伸出手,轻轻地再一次抹乾锁清歌脸颊上残留的泪痕,「一定会。」 而锁清歌也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这时的他寧愿这么相信着。 第三十章 至那日起,锁清歌依然过的好好的,他正常吃、正常睡,正常到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他像是刚失去孩子一般,虽然勋儿并不像上一个孩子一样永远离开了他。 明月和凌青都说他很坚强,可他知道他自己并不是那么大爱的人。 他仍旧会在半夜被恶梦吓醒、他仍旧会在无人陪伴的夜晚里因为压力太大而抽筋、他仍旧会在醒来后看见身旁空荡荡的布巾而抱着大哭,「我的勋儿,你现在好吗?」怀中紧抱着的小布巾是宫元勋出生那日仙欲踪用来包着他小小身躯的布巾,也是他唯一还能感受到他的一抹记忆与温度,「我的勋儿,爹爹不在你的身边你还会记得爹爹吗?」 同样有着孩子,可绍容嫣的心情却是无比的好,那日,她主动开口表示自己想回到夏城去准备新生孩子的用品,宫弦月当然立刻同意。 蟠龙殿内,她笑盈盈的摸着自己已逾两个月的腹部,「孩子孩子,你可要争气点,娘亲想要母凭子贵就靠你了,你可要好好努力啊,一定要是个男孩知道吗?」 宫弦月站在窗外旁不语,他真心不喜欢绍容嫣,不是因为外表、也不是性格,大概打从心里就无法接受锁清歌以外的人吧。 这一个月他不敢去打扰他,他也没脸去要他原谅自己,他叹了一口,「真是,怎又想起他了?」说着就这样悠悠的走进殿内在自己的桌上坐了下来。 「殿下说了什么呢?」绍容嫣端着一杯热茶走到他旁边,「怎一人在门外独语呢?」她放下茶杯说着,「有何心事可以和容嫣分享啊。」 宫弦月轻笑,「朕该分享何事?」分享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吗?抑或者和她分享自己早就已经有一个孩子,所以她肚里的孩子对他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呢?他想着,手掌不小心去拨到绍容嫣方才放置在旁边的茶杯,导致杯里的热水就这样毫不留情的洒在他的手上,痛的他立刻将手伸回。 「殿下你没事吧!?」绍容嫣惊呼,立刻要人拿来一袋冰块。 沁凉的冰块在这寒冷的一月天里似乎显得没那么凉爽,但附上去的那一瞬间他还是不禁皱了几下眉头。 呵,真可笑,自己居然因为这一点小烫伤就痛的紧皱眉头,锁清歌可是因为他俩的孩子整整痛了一天一夜又过了一个中午啊,自己还这样对他,这真不是人干的出来的事。 望着宫弦月沉默不语的样子,「殿下你还好吗?」绍容嫣担心的问着。 「没事。」宫弦月轻语。真是,怎么又想起以前锁清歌替自己泡着茶的样子。 「都怪容嫣没有注意到,容嫣不该将热茶置放在离殿下你这么近的距离,都是容嫣不好。」绍容嫣说着,还带着些许哭腔,彷彿下一秒她那涔涔的泪水就要这样掉了下来。 宫弦月看了就显心烦,「朕没事。」他实在是非常讨厌女人这种矫情做作的样子,「朕还有事情要处理,皇后你自个儿忙去,朕去巡视一下。」他没给绍容嫣再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随即起身离开。 宫弦月三步併两步的跑到竹园,拨弄着穿过竹园前院外的芒草根气喘吁吁的衝进屋内抱着正在看书的锁清歌,「对不起──」 锁清歌身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可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半晌,他只是冷冷的拨开宫弦月环抱着自己的手臂,「请殿下自重。」 可不管锁清歌拨了多久宫弦月依旧在离开之后又环抱了上来,「我爱你,清歌,我真的很爱你。」他说着,就这样一口狠狠的吻上锁清歌的唇。 锁清歌只是嫌恶的将他推了开,「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他吼着,大大的用衣袖擦着唇,「我说过了,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贱民!」 「你不是!你是我爱的那个人!」宫弦月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这一个月我真的想了很多,我是真的无法失去你。」 而锁清歌只是带着轻藐的眼神轻笑着,「那又有何用?你已经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了!」他说着指着自己的胸口,「我这里,已经破了一个大洞,怎么补也补不回来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宫弦月说着,身下突然一软的跌了下去,「我知道我真的很不应该,对不起。」 「既然知道就将孩子还给我。」锁清歌对着宫弦月冷冷的说着。 而宫弦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请原谅我办不到。」 「既然办不到那就放我走。」锁清歌起身,「听凌青和行卫说过明日有个要啟程前往吴城的军队,我既然身为宫内的将军理应该由我率领他们去赴这个约,请殿下准许。」 「你说什么?」宫弦月缓缓的站起身,用力的抓紧锁清歌的手臂,「不准!你这一辈子都休想离开我。」 锁清歌冷冷的笑着,「你以为我问你是想要徵求你的同意吗?你错了,我只是要让你知道这件事而已,不管你同不同意,明日一早我还是会离开宫里。」 「我不准!」宫弦月大吼。 「你要知道伤口一旦出现了要再復原就难上加难了,所以我想离开你是最好的办法。」锁清歌不带任何情绪淡淡的说着,「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第三十九章 隔日,锁清歌懒懒的翻过了身,他将手臂搭在宫弦月身上,继续稳稳地睡着。 宫弦月发觉,嘴角扯着淡淡的微笑,「清歌,起身,我们去打理打理。」倚过身,轻轻地对锁清歌说着。 「唔──累,再让我多睡一会。」锁清歌闷哼,双眼仍然未张开。 「起身,这样会感染的。」不理会锁清歌,宫弦月一把就坐起身、拉起了锁清歌。 「啊──疼疼疼、放、放手!」锁清歌拄着腰间,一脸痛苦的喊着。 宫弦月也是忘了,「抱歉抱歉。」连忙坐下身,轻揉着锁清歌的腰背,「是我疏忽了。」 锁清歌只是狠狠的盯着宫弦月,「是怎样?当我是义务帮你生育后嗣的吗?」嘟起嘴,忿忿不平的说着,「用完就把我晾在一旁了是不?」 「当然不是。」宫弦月这也是醉了,怎么他会有这种想法呢,「我怎么会当你是义务的?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 「是吗?」锁清歌困惑的看着宫弦月,「我不信。」 「真的!」宫弦月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掌心,「我可以证明给你看的。」 「你要怎么证明?」锁清歌说着。 宫弦月则是一脸沉思的样子,「应该是说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我不知道。」锁清歌淡定的说着,「这应该是你要想的问题吧?」 宫弦月只是露出一抹淡笑,凑上前,吻了锁清歌一口,而后松开口,「这样够吗?」 锁清歌则是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脸颊红晕又起,「你、你趁人之危!」摀着自己的脸颊,看也不敢看宫弦月一眼。 宫弦月露出大大的笑容,「这怎么能称作趁人之危呢?是你要我证明给你看的不是吗?」 「不管!」锁清歌狂摇着头,「你就是趁人之危!」 「好好好,我就是趁人之危,那现在我们可以去整理了吧?在不赶快,勋儿都要起来了呢。」 「勋儿!」一听到熟悉的名字,锁清歌哪还管得上自己身子的不适,一把就起身,反倒成了拉宫弦月的人了,「你快点啊!」 「慢点啊,不要这么快。」宫弦月缓缓地起身,似笑非笑的说着,「怎么说上勋儿你就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改日也要换你证明给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哎呀,这不重要!」锁清歌嘟囔,「你快点便是!」 这下换成宫弦月心有不甘了,他故意用了反作用力将锁清歌扯回自己身边,「什么叫这不重要?」 锁清歌只是愣愣地看着宫弦月,「我、我哪有这么说。」 「是生过孩子记忆变差了、还是想要生孩子想疯了呢?」宫弦月轻语,「怎么刚刚说过的话自己都记不清了呢?还是,要我再提醒你一次?」说着,狠狠的吻上了锁清歌。 「唔──」揽过宫弦月的腰际,锁清歌迷濛的哼着。 「又想要了?」宫弦月在锁清歌耳边低语,「你还真是奢侈呢。」 「才不!我不想要!」锁清歌轻吼着,可早已情绪高涨的宫弦月哪听得下他的每一句话,当然是将锁清歌再一次的吃乾抹净,所以待两人完事之后已经过了中午了。 「你、你真的很过分!」锁清歌翻过身,头也不回的不理宫弦月。 宫弦月淡笑,「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说我不想要!」锁清歌愤然的坐起身,可身下的痠痛却唤起了他,「疼──」 「过来,我揉揉。」宫弦月张开双臂,想迎接锁清歌。 可对方却很有个性的回着:「不要!」然后又迅速地撇过了头,「每次都这样说,然后又...」嘟囔着。 宫弦月这次是真的开怀大笑了起来,他揉着自己的额边,「你怎么能够这么可爱啊?清歌。」 「说、说谁可爱了!」锁清歌气愤的回着,「老子我可是男的啊!」 「老子?」宫弦月憋笑憋到快得了内伤,「你、你说谁是老子?」 「当然是我啊!」锁清歌不以为然的说着,「还有!你笑什么笑?没笑过是不是?」 宫弦月哪还挺得住,捧着肚子就这样大笑了起来,「不行了、我不行了、再下去我怕我会受不了...」 「你、你到底在笑什么!」锁清歌大大的揍了宫弦月一拳,「够了!不要笑了!」 宫弦月则是一把搂过了锁清歌,「清歌,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不适合这么粗俗的用语?」 「谁粗俗!?你才粗俗啦!」锁清歌又再次揍了宫弦月一拳,自己则是越过他、揉着腰下了床。 宫弦月笑到一个快往生,他不停地拍着床沿、抹去自己眼角因为大笑而泛出的泪光,「怎么、怎么能这么可爱?」 中午,锁清歌正陪着宫元勋吃着午膳,宫弦月这才从房内走了出来,锁清歌一藐,立刻转过身舀了一勺米饭餵着宫元勋。 「齁──爹是懒鬼!」宫元勋伸出肉肉的小掌指着宫弦月,「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你才起床!」 「勋儿!不许这样指着你爹。」锁清歌用食指弹了一下宫元勋的手掌。 宫元勋只是吃痛的收回手,然后喏喏的看着锁清歌。 「无仿,孩子还小,不需要这么快纠正他。」宫弦月搭过锁清歌的肩说着。 「就是有你这样宠他!要是以后他的行为偏差了该怎么办?」锁清歌愤怒的对宫弦月说着,自己则是转过头耐心地对宫元勋说着,「听爹爹说,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不只是对你爹,对任何人、包括凌青叔叔、明月阿姨都不行知道不?」 「那玫瑰姨姨呢和爹爹呢?」小鬼很是会举一反三,听到没有在句子内的名字便提出来说着。 「当然不行!」锁清歌稍微低吼着,「玫瑰姨姨可是比你爹还有爹爹都还要大的长辈,既然对你爹都不能这样了,勋儿认为还能这样对玫瑰姨姨吗?」 宫元勋只是思考着,双手环抱在自己的头上,「嗯...不行!」 「很好。」锁清歌满意的揉了揉宫元勋的头,「勋儿很棒。」 听到夸奖自己的话,宫元勋立刻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勋儿很棒!爹~爹爹他说勋儿很棒呢!」然后举着双手向宫弦月炫耀着。 「嗯。」宫弦月则是轻轻的摸着宫元勋,「我们勋儿真的超棒的,都有将爹爹的话听进去呢。」 「嗯!因为勋儿是好孩子啊!」随即拿起汤勺,自己挖了一口米饭进到嘴里,「我还会自己吃饭了喔!」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对着两人笑着。 「勋儿很棒。」锁清歌欣慰的摸了摸宫元勋的脸颊,「我们勋儿长大了呢。」 「那爹呢?爹有没有很棒?」宫元勋吃着饭,口糊口糊的对锁清歌问着。 锁清歌则是撇过头,看了看宫弦月一眼,「你爹啊,他不乖。」 「爹为何不乖?爹不会自己吃饭吗?」宫元勋露着困惑的表情问着,「可勋儿都会了啊!爹不是大人了吗?」 「小傻瓜,」宫弦月轻轻地笑着,「爹当然会自己吃饭啊!你爹爹是在气爹没有听他的话。」 宫元勋只是抚着自己肉肉的脸蛋,「爹你用手指着爹爹吗?!」然后露出惊慌的表情,「那不可啊!爹爹刚刚说了那是不礼貌的行为啊!」 「是~所以爹知道啦,爹也和你爹爹道过歉了,所以勋儿可以叫爹爹原谅我吗?」 宫元勋闻言,立刻抓上了锁清歌的手臂,「爹爹,你就原谅爹吗~」 锁清歌整个欲言又止,「勋儿乖,你爹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负责。」说着,抓开宫元勋的小手,自己则是悠悠的起身走去,离去前还不忘对宫弦月唸着。 宫元勋一整个很错愕,「爹爹生气了?」 「是啊,看来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呢。」抚着宫元勋的头,宫弦月吶吶的说着。 第四十章 傍晚,锁清歌只是一人坐在庭院中的藤编椅子上发着呆,时不时还打了个哈欠。而宫弦月与宫元勋两个父子只敢弱弱的躲在门缝后头看着这一幕。 「爹~你快去求爹爹原谅你啊!」宫元勋扯了扯宫弦月的衣角,微微的说着。 宫弦月只是抚了抚宫元勋的头,「爹也想,可爹爹现在好像累了,我们改日再说,啊?」然后用着温暖的面容看着宫元勋。 「嗯──那我去叫爹爹进来!」宫元勋歪着头,问着宫弦月。 「好,你去叫你爹爹进来歇息吧,我们准备吃饭了。」宫弦月笑了笑,随即让宫元勋出了门。 宫元勋蹦蹦跳跳的抚上了锁清歌,「爹爹~」嗲声嗲气的说着。 锁清歌只是半睁开眼,迷濛的看着宫元勋,「勋儿啊,怎么了?」 「爹说要吃饭了,让我叫你进去呢。」宫元勋拉着锁清歌的衣袖,奶声的说着。 「啊?都这个时候啦?」锁清歌扭了扭头,又打了个哈欠,「我们进去吧。」拉着宫元勋的手走了进去。 「进来啦?」宫弦月端着一碗热汤对锁清歌说着。 「嗯。」锁清歌不以为然的应着。 可这声回应却让宫弦月和宫元勋这俩父子面面相覷的看着对方,宫元勋眨着眼巴巴的看着锁清歌,又转过身看了看汤碗仍未放下的宫弦月,然后困惑的歪着头。 宫弦月也只是耸耸肩,对宫元勋示意自己并不知情,然后将汤碗放下,盛了一碗放在锁清歌面前,「来,趁热喝。」 「嗯,你放着吧,我有点累,想先去睡会。」锁清歌揉了揉自己的额边,带着倦意起身踏进房内。 宫弦月虽觉得不太对劲,可浅意识认为锁清歌应该是气还尚未全消,于是也没有去多理,便哄着宫元勋吃着饭,自己则在晚间回到蟠龙殿。 「殿下,你回来啦?」绍容嫣捧着书,开着小灯说着。 「嗯,要看书为何不开大灯呢?」宫弦月淡淡地说着,「要是眼睛怎么了呢?」 绍容嫣只是轻轻的一笑,「殿下无须担心,容嫣自当会照顾好自己的。」 「是吗?甚好。」宫弦月敷衍的回应着绍容嫣,他其实并不是太在意绍容嫣到底怎样,只要她不要再闹出什么事端就好。 「勋儿近日还好吗?」 「很好。」宫弦月回着。 「那我找个日子去看看他,你安排他住在哪儿啊?偏殿吗?」 宫弦月不禁皱起眉头,「你无须问这么多,勋儿住哪自然是我安排好的。」 「怎么能不问呢?我好歹也算是勋儿的母后啊。」 「他不会叫你母后的,他这一辈子只有他生母一个人。」宫弦月霸道的说着,「朕累了,先去歇息了。」 「殿──」绍容嫣伸出手想唤回宫弦月,可宫弦月却逕自的走进房内,举起的手就这样懦懦的又放了下来,紧攥着自己身下的衣物。他的生母不过只是个不存在的人,又何足以让宫弦月常存心中?总有一天,我一定要让你的心中有我的存在,她在内心如此说着。 隔日,宫弦月依旧起的早早的到竹园去看锁清歌与宫元勋,殊不知整夜没睡的绍容嫣也跟在自己后头,她刻意保持着距离,不让宫弦月发现自己的踪影。 在庭院玩耍的宫元勋一见到宫弦月的身影立刻张开大手要求宫弦月抱着自己。 宫弦月也只是笑着,然后抱起了他,点了点他的鼻头说:「勋儿都长大了还要人抱啊?」 而宫元勋也只是大大的点了点头,「嗯。」应着。 「爹爹呢?」宫弦月望了望四周,却未见到锁清歌的身影,「怎么只有勋儿一个人在这?」 「爹爹在房间睡觉呢。」宫元勋玩着手中的玩具说着。 「又睡觉?」这都睡多久了,怎么还在睡呢?「爹爹有吃饭吗?」 小傢伙只是想了想,「嗯...没有!爹爹说他不饿,所以就没吃了。」 「那怎行?!走,勋儿我们去看看爹爹。」这事都过了一日半了,就算是和自己赌气不吃饭好了,这样也不行啊。 「嗯!」 绍容嫣很是不解,她完全不知道为何在离自己居住的位置后方有这么样的一个地方,就算是以前她在散步时从未发现过,望着满片的芒草丛,她实在连踏进去都不想,于是只好悻悻然的又离去。 「清歌,起来吃点东西。」宫弦月坐在床边,轻抚着锁清歌的脸颊说道。 锁清歌只是闷闷的哼了几声,「不要,我累。」 宫弦月困惑,以前做完那档事或者他和自己生气时也没见他这么累过,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大,该不会是锁清歌又生了什么病了吧?「我让欲踪来替你看看!」 「不用,小事。」锁清歌拉着宫弦月的衣袖,慵懒的说着,「只是疲乏了点,不需要叫他来的。」 「这可不行,要是你怎么了我可承受不起啊。」说着,拉开锁清歌的手,自己则是自顾自的去请了仙欲踪。 而宫元勋只是泪光瀅瀅的看着锁清歌,「爹、爹爹你生病了吗?」泛着泪光的眼眶好像随时就会溃堤。 「爹爹没事。」锁清歌轻轻地摸着宫元勋的头,「爹爹只是有点泛困了。」 不久,宫弦月领着仙欲踪进到房内,可这几年几日宫元勋都不曾见过其它的人,不安的情绪就在看到仙欲踪之后满了出来。 仙欲踪也很是惊慌,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一踏进房内这小人儿就这样哭的淅沥哗啦的,他心想,是不是他自己长得太可怕、太严肃还是怎样的。 倒是宫弦月立刻发现宫元勋是为了什么在哭,他抱起了宫元勋,安抚着他,「勋儿不哭,是因为没见过欲踪吗?」 宫元勋只管继续啜泣着,看着眼前的人。 「别怕,欲踪是好人喔!他的工作是拯救生病的人喔,所以很伟大!勋儿可以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也要感谢他呢,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喔。」宫弦月细心的对宫元勋解释着。 闻言,宫元勋才愣愣地看着仙欲踪,「欲踪...?」喏喏的喊着仙欲踪的名字。 而仙欲踪也只是淡淡的露出微笑,「是,我是欲踪喔。」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根糖果给了宫元勋。 「礼物!?」宫元勋拿着仙欲踪递过来的糖果,随即露出大大的微笑,「爹~勋儿有礼物呢!」 「是啊!所以欲踪不是坏人啊,有没有好好感谢人家?」宫弦月说着,继上次之后他也决定要好好的教导宫元勋的日常行为,免得他以后长大像锁清歌说着行为偏差,到时他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谢欲踪!」说着,就这样拆着包装然后含上糖果。 「不客气。」仙欲踪只是静静的摸着宫元勋的头,「真是个乖孩子呢。」 而宫元勋也只是扯着笑容,「爹和爹爹也常说勋儿是乖孩子喔!」然后继续啃着糖果。 而宫弦月转过头才发现锁清歌又淡淡的睡去了,「欲、欲踪,你说清歌这样是正常的吗?这几日他都这样,睡到连饭也没吃呢。」 「我看看。」仙欲踪越过宫家俩父子,轻轻地唤着锁清歌,「清歌、清歌?」 锁清歌这才微微睁开眼,「你来啦?欲踪。」 「是,你现在感觉如何?」 「很累、很想睡。」锁清歌说着,又淡淡的闭上眼。 「等等再睡!让我替你把个脉。」仙欲踪说着,静静的循上锁清歌的脉搏,半晌他稍稍的皱着眉头,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样?清歌还好吗?」宫弦月在一旁着急地问着。 「呃、怀、怀上了。」 「怀上了?!」锁清歌和宫弦月两人同时惊呼,吓得一旁正在吃糖果的宫元勋也不解的回过头盯着三人。 「这不可能啊,这连三日都还不到不是吗?」锁清歌纳闷的问着。 「之前忘了告诉你,砾沐男子一旦有过一次生育经验,下一次的机率就会更快。」 「啊?那也太快?!」锁清歌困惑的看着仙欲踪,「这、这怎么行呢?」 「砾沐本就是个特别的族群,所以有许多事情是我们无法解释的。」仙欲踪点了点头,「总之,就是怀上了。」 「可、可我身子还没有什么症状啊!」锁清歌沉思,这几日他并未感觉到像怀勋儿那般难受,看到吃的东西也不会有反胃的感觉,就是不知怎地无时无刻都很想睡。 「孕期的反应是看个人的体质还有孩子,有些人会有强烈的反应、有些人则只出现了嗜睡。」仙欲踪微笑,「想必现在这孩子是来报恩的吧,是个好孩子呢,懂得不让你太难受。」 锁清歌则是轻微的抚着自己的腹部,「真、真有啦?」 「真的,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现在没感受到不舒服的症状并不代表之后也不会有,还是老话一句,多多休息、别太刻意操劳。」 第三十三章 「主子,」见锁清歌呆愣的坐在石阶上抚着自己的唇不语,凌青不得的叫了几声,「主子,你怎么了?」 「啊?」锁清歌回过神,静静的望着凌青。 「我问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凌青也回望着锁清歌,「要不要让那奇怪的人来帮你看看?」 锁清歌扭头,「奇怪的人?」不解的问着。 「啊没有,我是指仙欲踪!嗯对仙欲踪。」方才那一吓,吓的凌青半条魂都飞走了,他决定从此之后都叫仙欲踪为奇怪的人,没为什么,纯粹是因为他太奇怪了。 「不用了,啟程吧。」锁清歌说着,一个起身站了起来,双脚却不稳的晃了几下,急得他连忙抚上了一旁的石墙。 「主子!」凌青见状也一把扶上了锁清歌,「还说不用,让他来帮你看看吧。」 「无仿,再不啟程天色晚了我们一群人就要在这宿营了,赶紧赶路吧,到了目的地再诊断也没差。」锁清歌说着,揉了揉自己的额边,叹了一口,「上路!」 「是!」休息的人们很有默契的回着锁清歌的话,然后各个背起自个儿的东西起身。 走了大约三个时辰之久,一行人已经到了今晚要露宿的地点,那是个四周空无一物的草原,此时天色已晚,可地上仍明显的看得出来还残留着烧乾的柴火与一些壶罐,显然在他们到过这里之前也有同样的军队在此歇息过,锁清歌一声令下,让大家早些整理好之后赶紧休息,明早还要起来赶路,眾人也很顺服的服从了锁清歌的命令。 进到棚内时,锁清歌才一把软了下去,凌青见状立即喊了仙欲踪过来。 半晌,仙欲踪静静的把着锁清歌的脉搏,然后才轻轻的说着,「清歌你最近是否有和殿下做...」 锁清歌一傻一愣整个人呆望着仙欲踪,「啊?这和我的身子有关吗?」他羞涩的低下了头。 「当然有关,怕是你们做完之后没有好好的清洁,再加上你原本就染着些许的风寒,所以有些感染的症状,那个废物,也不懂得好好爱惜自己深爱的人。」仙欲踪说着,还不忘嘲讽着宫弦月并且偷骂了他几句。 「我、应该不会怀孕吧。」锁清歌别过头,望着外头的景色道。 「照你目前的脉象来看是没有怀孕的。」仙欲踪说着,「何况你身体也并未出现徵兆不是吗?」 「嗯。」锁清歌不在意的应了声,双手还是不自觉得抚上了自己的腹部,「好险没有。」 「砾沐男子的体质虽是男子可以怀孕生子的特殊族群,可要怀孕也是要有感情的加温的。」 「欲踪此话为何?」锁清歌问。 仙欲踪只是一边收着东西一边缓缓的说着,「还不够清楚?我的意思是指,想要有孩子,两人必须要是在相爱的状态下才能够怀上,想必你们的最后一次应该是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发生的吧?」 锁清歌这时才愣愣然的转过头看着仙欲踪,「所以我之前会有孩子是因为我爱着他?」 「那可不。」仙欲踪轻语,「要不每个人都娶砾沐男子为妻就好世间上又何必要有女人的存在呢?」 「所、所以我那时是爱着他的?」锁清歌皱着眉,不相信的看着仙欲踪。 而仙欲踪只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锁清歌,「你要问几次?」淡淡的说着。 锁清歌只是心下一痛,再次别过头,「你们先出去吧,请让我自己一人静静。」 而两人也很识相的离开棚内。 棚内锁清歌只是默默的滑落几滴泪,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怀上孩子是因为族群的关係,可他真的不知道原来要怀上孩子还得两人的感情意和才行,所以早在自己第一次怀上孩子那时自己就已经无法治拔的喜欢上宫弦月了、早在他俩相遇时他就对宫弦月动情了,只是他自己一直都不知道罢了,哭着,又带着一抹轻笑,「锁清歌,你真是笨啊。」然后轻骂着自己。 「将军?」棚子的门边被拉开了一个小缝,探进棚内的头是今早与自己谈过话、给了自己一吻的红越。 锁清歌快速的抹去脸边的泪痕,「是你啊,这么晚了有何事吗?」然后故作自然的说着。 「其实没什么事。」红越搔着头,「就是刚经过将军的棚外听到一抹啜泣声,所以才想说进来看看的。」他不太好意思的说着。 「是吗?」锁清歌说着,吸了吸自己的鼻子,「吵到你了,非常抱歉。」 「千万别这么说!」红越说着,立刻跑了进来跪在锁清歌跟前,「将、将军为何哭泣?」 锁清歌不禁颤抖了几下,「其、其实也没什么。」 红越只是喏喏的伸出了手抚上了锁清歌的脸颊,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痕,「别哭,哭了会变丑,我不喜欢将军哭。」 锁清歌只是微微的退着,别过了头,「注意你的态度。」 没想到红越只是轻轻的笑着,「注意我的态度?」他站起身将自己的手臂撑在锁清歌的身边,虽他现年只有十七,可毕竟是正在成长中的孩子,所以身高早就远远的超过锁清歌了,「为何要注意我的态度?难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他整个人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你、你现在再说什么!」锁清歌起身想走,可却又硬生生的被红越压了下去,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的呈现曖昧的姿势。 红越没等锁清歌说下另一句话,就自顾自的吻上了锁清歌的颈肩。 「放、放开我!」锁清歌不安分的扭动的自己的身体,「你、你在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放开你?」红越轻哼,双手仍然不自禁的往锁清歌的身子摸去,甚至还将他的上身衣物脱个精光,「我才没像那个皇帝一样笨,将你一人留在外头自己一人在宫里抱得美人,他啊,早就已经不爱你了你知道吗?」 「你、你在说什么!我和他才不是你───」 「不是我想的那样?你是想说这句吧?」随后撑起身子大大的笑着,「你真笨,枉费你还是个大将军,没想到脑子里也没装什么东西吗?」然后舔了一口自己的嘴唇,又紧紧的压上了锁清歌,「你想,会有一个男人把自己心爱的人送到火坑前的吗?由这点就可以知道──」 红越的话还未说毕,「才不是!他很──」锁清歌就急着澄清,弦月救我!宫弦月救我!他咬着唇,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的人居然会是他,他只管任眼泪肆意的横流,可自己却没办法向别人证明自己的心思。 红越只是睁着眼,大大的看着锁清歌,「想说他很爱你?你错了,他根本就不爱你。」 「你胡说!」锁清歌摇了摇头。 「我胡说?所以你是想承认你自己喜欢他了?」 「我不──」我不喜欢他,锁清歌是想这样讲的,可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般完全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一直放任自己的眼泪静静的流下。 「哭什么!」红越没耐性的一掌甩上了锁清歌的脸颊,「像个男人一点好不好!不要什么事情都柔柔弱弱的!好歹你也是率领整个队伍的大将军欸!整天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承认自己喜欢他有这么难嘛?!喜欢就喜欢,支支吾吾的难看死了!」他说着,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烦死了!遇到事情就哭,害我也没那个心情了!」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就这样逕自的离开锁清歌的棚内。 锁清歌难掩情绪的痛哭起来,原来不只是因为孩子、连对他的感情也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骗不了人的,即使自己想彻彻底底的把他忘掉,可遇到事情的第一秒、第一时间自己仍然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他,他仰起头,真心觉得自己非常没用。 第三十四章 「殿下,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绍容嫣笑盈盈的对着宫弦月说着。 「你吃就好,我没心情。」宫弦月别过头冷冷地回应着。吃什么饭!他现在脑中只有锁清歌,担心他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饿着、有没有受冻,可她却悠悠的问自己现在要不要吃饭?! 绍容嫣只是淡笑着,「殿、殿下为何没心情呢?」 「没为什么。」宫弦月轻语,「就是没心情,夫人你就别问了吧。」 「话都说出口了要我梗在心头你觉得有可能吗?」绍容嫣满是不解的看着宫弦月,「容嫣嫁你后认定自己没有做出丧失妇德的事情、对宫内的事情也尽心尽力的,可为何夫君还是这样对待我呢?」 「好,你想知道是不是?」宫弦月叹了一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绍容嫣心下一痛,不敢置信的摇着头,「你、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应该是说我非常清楚。」宫弦月冷着脸说着。 「既然不爱容嫣那当初你就不该答应这婚事!」绍容嫣气愤的拍了桌、站起身,腹部却突然绞痛无比,痛的她整个人面部扭曲,「唔──」 「你怎么了!?」虽对绍容嫣没感情,可毕竟她肚里的孩子也是个生命,宫弦月当然心急,「我去请大夫。」说着,立刻奔出殿外。 经御医诊断过后确定绍容嫣是动到胎气,只要多加休息就没事了,听到这里,宫弦月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好怕这个孩子也会像锁清歌第一个孩子一样永远的离开自己。 「孩、孩子还好吗?」绍容嫣只是张着口微微的说着。 「孩子没事,你放心好了。」说着,便这样走了出去。 六个月后,绍容嫣在庭院里散着步突然踩到一颗小石子整个人就这样向后跌了下去,肚里的孩子也因为这样早產,出生不到两个时辰就夭折了。 「殿下,请节哀...皇后,恐怕无法在生育子嗣了。」太医说着,就这样提着东西离开。 听到这句话,绍容嫣整个人完全崩溃,不仅孩子没了、自己还永远都无法再替宫弦月生育任何孩子,她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让人心疼,而宫弦月只是抱着刚从太医手中接过的孩子,那是个男孩,可身躯却异常的娇小,他安安静静的闔着嘴,就连眼也没张开过,「孩子,辛苦你了。」说着,就这样将孩子抱出去埋了葬。 绍容嫣则是整整哭了两天两夜,哭到整个眼睛都肿了起来,宫弦月看了也是于心不忍,「好了,别哭了,身子还未痊癒不要老是掉眼泪的。」 绍容嫣只是吸了吸鼻子,「殿、殿下,你去娶另外的女子当后宫好吗?」 「你在说什么?」宫弦月不解的望着绍容嫣。 「容嫣这辈子已无法再帮你生育子嗣了,请你、请你去招纳后宫吧。」绍容嫣说着,心里却是无比的酸涩,如果可以,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其它的人共侍一位丈夫、如果可以,有哪个女人愿意和其它人分享自己的爱,她也不愿意啊!可这宫里不能没有后代啊! 「这你不用担心,其实我早就有一个孩子了。」宫弦月悠悠的说着,其实他本想等绍容嫣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在慢慢告诉她的,可如今她的孩子已经没了,他也无须再顾虑这么多了。 绍容嫣只是傻傻的看着宫弦月,「已、已经有一个孩子了?」 「是,是个男孩,现在已经一岁了。」 「是殿下和其它女人生育的吗?」绍容嫣说着,眼神间透漏着被最爱的人背叛的感觉。 宫弦月只是思索半晌,「是。」才答道。他不可能告诉绍容嫣这个孩子是他和锁清歌生的、更不可能告诉她生下孩子的人是个男的,于是他只好这么说着。 绍容嫣只是冷冷的笑着,「把他接进宫里吧。」她说着,微微的撑起自己的身子,「请个人来照看他。」 「皇后此言当真?」宫弦月无法置信的看着绍容嫣,他以为绍容嫣会气愤地痛骂自己一宿,可她没有。 「当然是真的,反正我的孩子也没了,既然他是夫君的孩子那么理当让他进到宫里。」 「好,我就当皇后同意了,明日我就接他回来。」宫弦月点了点头,对绍容嫣说着。 隔日一早,宫弦月抱着一个靠在自己胸膛的小男孩进到蟠龙殿内。 「就是他吗?」看见孩子,绍容嫣起身逗弄着孩子鼓嘟嘟的脸颊,「好可爱,他叫什么名字?」 「元勋,宫元勋。」宫弦月轻语。 「那他母亲呢?」绍容嫣看着宫弦月问着。 「他、他母...」宫弦月欲言又止。 「他母亲怎么了吗?既然要让孩子住进宫里,当然连母亲也要一起接过来啊!殿下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绍容嫣淡淡的露出一抹微笑,轻轻的抱过宫弦月怀里的小男孩,也似乎是因为有着不习惯的味道出现,所以小男孩一下就放声大哭了出来,「不哭不哭啊。」她左晃右晃的摇着,而孩子也静静的安静了下来,「看这孩子,真好哄呢,一下子就安静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宫弦月只是轻轻的别过头,「他、他母亲没有意愿进宫。」 「那怎么行?!她都为皇室诞下了长子,理应给她立个妃位啊!」 「不需要。」宫弦月轻语,「孩子在就好。」 「那我去拜访她一下吧!她比我早生下孩子,论辈份,我应该叫她声姊姊。」 「不用!」宫弦月心下一急的拉住了绍容嫣的手臂,「不要去。」 「是吗?」绍容嫣只是不解,「那你记得好好的对待人家,给她一些补品、或者是钱啊,让她补贴一下生活,不要让她以为孩子是被白白抱走的。」她只是交代着,然后抱着孩子到一旁逗弄着,「好乖好乖啊,长的可真俊美呢。」 宫弦月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的心里很是复杂,也不晓得在这个时候将孩子接回来到底是不是对的选择,可既然绍容嫣都这么说了,总没有理由再将孩子拿回去寄养户吧,摸了摸鼻子,只好默默的接受这一切,毕竟这一切的源头可是因为自己,只是他不知道,若一年过后锁清歌回来时是对自己说他已经不爱自己了想带孩子走,他该怎么办。 第三十五章 于是宫弦月就安排宫元勋住在锁清歌的竹园,由明月照看着他,而傅玫瑰则是在有空时去看看他。 「哎呀!小傢伙长的可真俊啊。」傅玫瑰提着一壶锁清歌先前怀孕最爱喝的蔬菜汤过来,一看到宫元勋在地上爬啊爬的就喜的蹲下身逗弄着他,「小傢伙几岁啦?」这是在宫元勋出生之后她第一次看到他。 宫元勋只是眨着大大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傅玫瑰,然后又转头看了看明月,扭了头一脸狐疑的样子。 明月只是哼哼的笑着,蹲下身指着傅玫瑰,「姨、叫姨。」对着宫元勋说着。 而宫元勋依旧扭着头,低下头继续玩着自己手边的玩具。 「别勉强他了,」傅玫瑰呵呵地笑着,「这不还不会说话呢,小孩子吗,慢点没关係,自然自然就好,对了,光顾着说话,这蔬菜汤都冷了,来餵餵小傢伙吧。」 「他会喝吗?」明月持着困惑的感觉。 「清歌怀他时爱这味儿爱的很,小傢伙肯定习惯了吧。」傅玫瑰说着,打开壶盖然后抱起宫元勋,舀了一勺,「来张嘴,啊~」 宫元勋看到有汤匙整个嘴巴就张的老大,咕嚕的一声就将那勺汤汁喝光,然后先是迟疑了一会,才又激动啊啊的比着。 「看,小傢伙可爱着的呢。」傅玫瑰笑着,「肯定是找到怀念的味道了吧。」 明月只是新奇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喔?我们勋儿在吃饭啊?」宫弦月笑盈盈的走进厅内。 宫元勋一看到熟悉的人立刻哼哼巴巴的坐也坐不住,「爹、爹...」张着嘴,里头夹杂着不是完整句子的声调。 「喔~乖,爹抱。」宫弦月立刻张开大手,将宫元勋接了过身,「有没有想爹啊?」 很显然后面这句宫元勋没有听懂,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倚偎在宫弦月的胸膛上吸着自己的手指。 「原来已经会说话了吗?!」傅玫瑰只是傻傻的笑着,「还想说怎么男孩子发展的这么慢呢。」 「要说会说话也不是,他只会一些简单的发音,估计这声"爹"也是无意中发出的吧。」宫弦月笑的无奈,可脸上却透着掩也掩不住的笑意。 「对了殿下,这都一年半了,还不打算去接清歌回来吗?」傅玫瑰收着东西,假装不在意的说着。 思索了半响,宫弦月才微微的开口,「何尝不想,可我又该以何种身分去接他呢?」他何尝不想亲自去接他回来、何尝不想让他快点回到孩子身边、何尝不想一家三口安安分分的待在一起,可他该怎么做,他自己也不清楚。 「殿、殿下───!」行卫匆匆忙忙的靠在门上喘着大气喊着。 「怎么了?」宫弦月不解的看着行卫,「这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凌、凌青派人发了书信过来,他、他说、他们的军队在行进的过程中被外族打伤了,现在整个军营里头大乱着。」行卫说着还不停的调整自己的呼吸。 「什么!?」宫弦月唰的一声站起,「清歌呢?清歌还好吗?」 「锁、锁将军为了保护其它人硬是挡在队伍前头,所、所以受伤最为严重...」 「这样不行。」宫弦月摇了摇头,转过身就将孩子交给明月,「行卫,你和我立刻出宫!」 「是!」行卫回着,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快速的步出竹园。 吴城外的旷野地上,行军队伍的宿营用具被翻得到处都是,就连行军棚都被砍的如雪花般一片一片的,宫弦月与行卫两人分别骑着一头马,看到这幅景象心头上彷彿被扎上了千万支针,他环顾了四周,只看到仙欲踪手臂上裹着纱布匆忙的在各个破碎的棚外游走着,「欲踪!清歌呢?」 听见宫弦月的声音,仙欲踪立刻抬起了头,「在左边的棚里!」 宫弦月一听立刻交待行卫去帮忙仙欲踪,自己则是下了马三步併两步的跑着,「清歌,你等着!我马上到!你千万不能有事!」他说着,立刻到达了棚外,突然撞见凌青端着一盆血红的水。 「殿、殿下!?」凌青愣了几下,也没等宫弦月问起,「主子在里头,状况、不是很好。」自个儿就先向他交代了。 宫弦月哪还听得下任何一句话,掀开棚子立刻就跑了进去,可映入眼帘的却是锁清歌倚在床边不断呕出鲜血的画面,「清、清歌!」 锁清歌只是眨着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浸湿的眼眸虚弱的看着宫弦月,「你、你为什么、来、来了?」说着,还不停的呕着。 「你发生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来!」宫弦月激动的说着,立刻搂上了锁清歌的身子,自己则是让他靠着,捲起袖子,按着锁清歌身上的穴道,「你撑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而穴道突然被刺激上的锁清歌立刻又从嘴里吐出一大口的鲜血,鲜血渲染在白色的罩巾上显得特别明显,「别、别、疼啊──」他完全失去力气的将头靠在宫弦月的胸膛上。 而宫弦月则是掀开盖在锁清歌身上的罩巾查看着,没有任何外伤,可嘴里鲜血却涌个不停,这想必是内伤,「清歌,你忍忍,一下就好,撑着,千万别睡知道吗?」他说着,继续按着同样的穴道。 而锁清歌也不知道在呕出几次鲜血后情况才慢慢的好转,他哼哼的靠在宫弦月的身上,额边不停的渗出冷汗。 宫弦月见状,举着手臂轻轻的擦拭着,「好了,没事了,你放心。」 「主子!欲踪来──」凌青着急地领着仙欲踪进到棚内,却看见这幅画面,「呃?好、好了吗?」他愣愣地看着两人,可见锁清歌没在继续吐出鲜血才总算放下一颗心。 「还是来替他诊个脉吧。」宫弦月说。 而仙欲踪也只是静静的走进锁清歌,他静静的把着锁清歌的脉象,「解了?」然后惊讶的看着宫弦月。 「嗯。」宫弦月轻语,「小时候有上过课,当时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派上用场。」说着,又轻轻的抚去锁清歌的汗珠,还是用在自己最深爱的人身上。 「他没事了。」仙欲踪向凌青点了点头,自己则是逕自的离开。 而凌青也只是呆愣的看着离去的仙欲踪,自己则是喏喏的跟着。 「谢、谢谢你...」锁清歌微微的说着,「你、你可以回去、了...」 「说什么傻话!我绝对不可能放你一个人独自在这!」宫弦月说着,则将锁清歌轻轻的搂着。 锁清歌没有出声,眼角只是默默的滑过一滴泪,「我、我好想你...」他紧紧的握上宫弦月的手掌,轻轻地说着,「真的、好想...」 宫弦月则也皱着眉头,将头轻轻的靠在锁清歌身上,「我也是。」淡淡的低语着。 「对、对不、起...」锁清歌轻轻地说着,字里行间还露着颤抖的声音,「对、不、起...」 「没关係!没关係!」宫弦月摇着头,「我不在意!我根本就不在意!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宫,好吗?」 锁清歌只是轻轻地点着头,随后沉沉的睡去。 第三十六章 待锁清歌再次醒来时已经是隔日的清晨了,他微微的颤抖着、嘴里还喘着小气。 明显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不对劲,宫弦月立刻睁开了眼查看着,「清歌,你怎么了?」 锁清歌只是不停的喘着气,「好冷...弦月、我好冷...」 「冷?」宫弦月一把抚上了锁清歌的脸颊与额头,「有点烫啊,也许是发烧了。」随即马上拉了被子替锁清歌紧紧的裹着,然后端起旁边的木壶倒出一小杯水,「来,喝点水。」 锁清歌只是颤抖着喝了几口,然后别过头,「不要了...」 「这怎么行?喝下!」宫弦月不管锁清歌还反抗着自己,立刻将水凑到锁清歌的唇边,硬是让他饮尽。 锁清歌也只是皱着眉,不发一语。 「这样才乖。」宫弦月轻轻的抚着锁清歌的脸颊,「喝点水,身子才会好的快。」 锁清歌只是轻轻地笑着,「你在哄孩子吗?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用什么乖不乖的?」 「嗯,我就哄你这个小孩子。」宫弦月宠溺的说着,然后又将锁清歌搂的更紧,「这样就不冷了吧?」 「嗯。」锁清歌将自己埋在宫弦月身下,满意的露出淡淡的微笑,「很温暖。对了,孩子还好吗?」 「很好,我让他回到宫里了,就住在你的屋内,现在是明月在照看着他,待你回宫后就可以立刻见着他。」 「真的?」锁清歌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宫弦月,「你没骗我?」 「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了呢?」宫弦月轻笑着。 「你就有过。」说着,锁清歌喏喏的别过了头。 宫弦月满是无言,「还生气啊?」然后捏了捏锁清歌的脸颊,「别和我生气了好吗?」 「嗯。」锁清歌低语,「没和你生气。」他哪敢和他生气,他现在想他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和他生气,姑且不论他是不是真的将孩子带回宫了,就凭他能在得知自己发生事情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自己身边他就已经很感动了,所以他哪有可能又对他生气。 「真没生气?」撇下头,淡淡的看着锁清歌。 「没。」锁清歌轻轻地的说着,却不敢看宫弦月一眼。 宫弦月只是轻抚着锁清歌,「清歌,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啊?」听到这锁清歌整个人精神都来了,「你、你说什么?」他挺起身讶异的看着宫弦月。 「我说我们再生一个,让勋儿像我们一样有个伴好吗?」 「不成。」锁清歌低语,又将自己埋回宫弦月的身下。 「怎不成?难道你想让勋儿像我小时候一样自己一人埋头在书卷中苦干吗?」 「要苦干你自己去苦干,我可不让勋儿去做那事。」锁清歌鼓着脸颊,忿忿的别过头。 「那怎行?勋儿是我的长子,他应当管理之后皇宫内的大小事啊!我的位置肯定也是要传给他的。」 「那绍容嫣的孩子呢?」锁清歌微微的说着。 「没了。」宫弦月轻语,「早產,出生两个时辰不到就夭折了。」 「怎么会!?」锁清歌惊呼,眼下埋上一灰,「她一定很难过吧...」 「嗯,哭了许久。」宫弦月轻声地说着,可却撇见锁清歌掉下泪水的模样,「怎么了?怎又换你哭了呢?是哪里不舒服吗?」 锁清歌只是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想起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说着,吸了吸鼻子,然后轻轻地抹开泪水。 「别哭。」宫弦月将锁清歌搂的紧紧的,「孩子,再生就有。」 「不行啊!」锁清歌轻吼。 「为何不行?给我个理由。」宫弦月说着,浅浅的坏笑着,「成立了我们就不生。」 「因、因为那很不舒服啊!」锁清歌喏喏的说着,「你看,就光是怀勋儿时前几个月我就这样了,整天老吐着,看到好吃的东西可却不能吃很难受啊!」 宫弦月轻笑,「那不简单,我们把所有的食物都试过一遍,看你想吃什么天涯海角我也替你找来。」 锁清歌无语,「算了。」撇过头,「啊对!很痛的!」 「什么很痛?」宫弦月不解的看着锁清歌。 「生、生孩子很痛啊...」锁清歌说着,眼眸又蒙上一层泪水。 「啊,别哭别哭。」宫弦月又再次搂上锁清歌,「对不起,是我不好。」 而锁清歌脑内则是生勋儿那天的景象,眼泪就又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我不要生、不要──」 「好好好,我们不生、不生啊。」宫弦月轻轻地拍着锁清歌,安慰着他。看来那日的艰难真的实实在在的吓着他了,这也难怪,这都过了一年半了,那日的一幕幕如今自己想起双手还是颤抖着的,更何况是锁清歌,「不生啊不生,等你想要时我们再生,一切都听你的。」 半年后,锁清歌随着宫弦月回到宫里,他一刻也不想久缓的立刻就衝进屋子,看见正在地上玩耍的宫元勋立刻一把就抱起了他,「勋儿~爹爹好想你!」他对着孩子又亲又戳的,「我的勋儿~」 可宫元勋却一点也不领情,看着不熟悉的人这样抱着自己又亲又戳的他当然立刻放声大哭,张着手紧紧的看着明月。 锁清歌吓的立刻把孩子交给明月,他以为是自己弄痛他了,很是自责的看着宫元勋。 「主子抱歉,他貌似是不认得你。」明月咬着唇,淡淡的说着。 锁清歌只是扯着淡淡的微笑,然后故作镇定的点了点头,就这样落寞的回到房内。这也难怪,在他出生后自己也没看过几次,更何况他还没满一岁自己就出宫行军去了,也不能怪孩子,可他想着内心就是无比的惆悵,想着,泪水就这样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宫弦月缓缓地步进房内,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挺对不住锁清歌的,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锁清歌身旁,将锁清歌搂近自己。 「他不认得我了...」锁清歌说着,悲痛的情绪在见到宫弦月时就这样宣洩了出来,「他不认得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他哭的泣不成声。自己在外头这两年他又有哪一天是没想过孩子的,他想,等他回来后也许孩子就能和自己话家常、他想,等他回来后孩子已经会对着自己叫着爹爹、他想,等他见到孩子后孩子一定会非常的爱他、黏他,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实现,他哭,哭到整个人几近昏厥。 「清歌!」宫弦月立刻按上锁清歌的人中,「醒醒!」 锁清歌这时才缓缓地回復着,可内心还是无法平復,他只是靠在宫弦月身边,任无声的泪水一次次的滑落。 「没事,他只是太久没见着你了,你没看他刚刚看到我也没理我吗?这孩子现在只黏着明月呢,待他习惯之后就没事了,你可是生育他的人呢!就算他要忘我也不会让他忘的。」 「真的?」锁清歌吸了吸鼻子、微微的抬起头、淡淡的抹开自己脸上的泪痕,「只要多相处他就会记得我吗?」 「当然。」宫弦月伸出手,轻轻地再一次抹乾锁清歌脸颊上残留的泪痕,「一定会。」 而锁清歌也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这时的他寧愿这么相信着。 第三十七章 这晚,宫弦月就这样陪在锁清歌身边。隔日一早,锁清歌抚着身旁的位置,发觉空了一大片他才微微的睁开眼,「弦月?」环顾了四周,发现没半个身影,倒是大厅里却传出细微的笑声,他闻声而起,微微的走出房内,看见是宫弦月正逗弄着宫元勋玩耍的样子,「起这么早?」他只是微微的一笑,觉得如果这刻时间静止,这一幕应该是世界上最美的一幅画了。 宫弦月回过头,朝着锁清歌一笑,「是啊!睡得好吗?」 「很好。」锁清歌也给宫弦月一抹淡笑。 可地上的宫元勋却又瘪起嘴像是要大哭的样子,宫弦月见状立刻就将他抱了起来走到锁清歌面前,「勋儿不怕,他是爹爹啊,是你的爹爹喔。」 而宫元勋只是噙着眼眶的泪水,呆呆的看着宫弦月,又看了看锁清歌,扭了头,一副非常困惑的样子。 宫弦月只是呵呵的笑着,「小傢伙怎么了?」 「是不是看见我们都是男人所以才这样啊?」锁清歌轻语。果然男人能够生育孩子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吧,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看出来了。 「爹?」宫元勋指着宫弦月微微的说着,然后又指着锁清歌不确定的唤了声:「爹爹...?」 「是,他是爹爹喔。」宫弦月温笑着,「要不要给爹爹抱啊?」 宫元勋听到,立刻张开小手,「要!爹爹、抱!」 锁清歌只是伸起了手,可却停在半空中,唇角还不停的颤抖着,「我、我真可以抱他吗?」作为他的生父,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前两年自己却未陪在他身边,这样的他还有资格可以当他的父亲吗? 「当然可以。」宫弦月坚定的道:「你是生他的人,你当然有这个资格。」 见张开的小手没有得到回应,宫元勋一个劲的就这样哭了起来。 锁清歌看着也是不捨,立刻就将宫元勋抱了过来,「不哭不哭,我们勋儿最乖了,好孩子是不哭的喔。」摇着身体、轻轻地哄着他。 而宫元勋也静静的被锁清歌抱在怀中,他蹭了蹭锁清歌的衣服,小手攥着一小角,就这样浅浅的闔上双眼。 「睡了?」锁清歌低头看着怀中的宫元勋,「累了吗?还是不舒服啊?」见宫弦月没有回答自己,锁清歌就越是心急,「你说啊、他是不───」抬起头,却被宫弦月一口吻上,他轻轻的退了几步,羞红着脸,「你、你在做什么啊...」眼眸随即又低了下来,却看见怀中的宫元勋静静的看着自己和宫弦月,「啊!被孩子看见了啊!」他羞涩的别过头,「都是你!」抱怨着。 「看见就看见,有什么关係呢?」宫弦月轻语,一把揽过锁清歌,「让他知道我们就是这种关係,自己也是因为这样才来到这个世上的啊。」 「你在乱说什么!」锁清歌腾出一隻手,狠狠的揍了宫弦月一拳,「他还小!不准你这样乱教他!」 「不小,都两岁了不是吗。」宫弦月说着,用着自己的手掌遮住宫元勋的双眼,自己则是再次吻上了锁清歌的唇。 锁清歌则是不安分的想离开,却又一次次的被宫弦月搂的更紧,「别逃。」 发现自己眼前突然一黑的宫元勋也不安分的躁动了起来,他不停地扭着自己的身子,一边唔唔啊啊的叫着。 松开口,宫弦月这才将手放开,「小傢伙,」说着,伸出小指点了点宫元勋的鼻头,「这么小就会阻饶自己父母谈恋爱,这样你怎么会有弟弟妹妹呢?」 「又在说什么!」锁清歌狠狠的看着宫弦月,「听说小孩子学东西很快的,你就不要让他学起来!不然我就跟你没完!」 宫弦月再次哈哈的大笑着,然后低下头对宫元勋轻声说着:「小傢伙,你可要快快长大来保护父皇啊,你娘亲说要和父皇没完呢。」 「谁是娘亲!」锁清歌又落了一拳在宫弦月身上,「之前就说过了,要也是你当!」 「还是不退让啊?」宫弦月无奈的笑着。 锁清歌别过头,双唇嘟的老高,「不让!」 「好好好,那就让他叫你爹爹吧,维持你最习惯的称呼。」说着,又亲了锁清歌一口。 「你──!」 而宫元勋只是咬着小手、张着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这一年,过的非常快,宫元勋很快就三岁了,也没见绍容嫣又闹出什么事儿,宫弦月就这样来来往往蟠龙殿与竹园。 这天,宫元勋从外头玩着玩后跑了回来,「爹爹──!」一把就扑上坐在椅上的锁清歌。 「勋儿怎么了?」锁清歌不解的撑起宫元勋,静静的看着他。 「勋儿想要弟弟!」宫元勋抬起头,天真无邪的对锁清歌说着,「妹妹也可以!」 「啊?」锁清歌只是歪着头,似笑非笑的,「勋儿怎么突然想要弟弟妹妹了呢?」 宫元勋只是嘟起脸颊,若有所思的想着,「嗯...因为宫里其它的人都有弟弟妹妹啊!」三岁的宫元勋现在已经落的很会说话了,「还是勋儿有没有哥哥还是姊姊呢?」 「没有哥哥呢。」锁清歌回着,眼帘却低了下来。原本是有的... 「爹爹怎么了?」宫元勋睁着眼看着锁清歌,「是勋儿不乖吗?为什么不和勋儿说话了?」 宫弦月这时缓缓的步入厅中,将宫元勋抱了起来,「勋儿没有不乖,勋儿当然是好孩子啊。」其实他也是方才才到竹园的,只是一到就看见宫元勋正问着锁清歌这个问题,才又刚好的撇见锁清歌这失常的样子。 「可是爹爹不理勋儿了...」宫元勋嘟囔,立刻啜泣了起来。 「你爹爹没有不理勋儿啊,爹爹只是想到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才没听见勋儿说话的。」宫弦月轻轻地对宫元勋说着,随即拍了拍锁清歌的肩,「孩子在看。」低语。 锁清歌这才回过神,看着宫元勋眼眶瀅瀅的样子才自责的抱过了他,「对不起勋儿,是爹爹不好。」 「爹爹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宫元勋吸了吸鼻子,「吓死勋儿了,勋儿以为爹爹不要勋儿了。」 「不会的,爹爹永远都不会不要勋儿。」锁清歌说着,又将宫元勋搂的更紧。 午后,明月正在别院哄着宫元勋入睡,而锁清歌只是淡淡的坐在房内的床铺上。 「又想起之前的孩子了?」宫弦月一把搂上了锁清歌问着。 锁清歌只是静静的靠在宫弦月的肩头,「嗯。」轻语。 「没事。」宫弦月轻轻的拍着锁清歌,「孩子是无心的,别和他计较。」 「我当然知道,我又怎么会和他计较呢?」 宫弦月一藐锁清歌,「既然不会那怎么又摆着一张脸呢?孩子会被你吓到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锁清歌说着,眼眶就又掉下一滴泪珠,「如果当时,我能好好的保护肚里的孩子,那么也许现在勋儿就有个哥哥了,而不是自己一个人...」 「别这么想,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是没注意到你怀孕的我的错。」宫弦月说着,轻轻的抚去锁清歌脸颊上的泪痕,「若是我能早点发现你不舒服,那么也许那孩子还会在的。」 「怎么会是你呢!?」锁清歌抬起头,不平的看着宫弦月,「怎么样也是我的错啊。」 「不是,」宫弦月低声说着,「不是你,就当那孩子无缘出生让我们疼他吧,改日我们再将他生回来。」 「你知道吗?刚刚勋儿问我为什么他没有弟弟或妹妹的时候我的心好痛...」锁清歌紧紧的握着宫弦月的手心颤抖着。 「现在还不晚啊!不如我们再生一个陪他?」 「可、可若是这孩子又像之前的───」 「不会!」宫弦月一把遮住锁清歌的嘴,「我不能、也不会让那件事情再次发生。」 而锁清歌只是微微的闭上眼,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个。」宫弦月拿出一颗小药丸。 睁开眼,锁清歌不解的看着宫弦月手上的药丸,「这是什么?」 「若你愿意和我再生一个孩子,就吃下吧。」 「这安全吗?」锁清歌喏喏的看着宫弦月,「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什么的?」 宫弦月只是搔了搔头,「不会的,这是从欲踪那拿来的,没有危险性。」不好意思的说着。 「那好吧,我也捨不得勋儿难过的样子。」锁清歌说着,一把拿起药丸配了杯水吞了下去。 「真吃啦?」宫弦月这才讶异的看着锁清歌。 「是啊,不是你让我吃的吗?」锁清歌不解,「怎么了?」 「没、没事...」 第三十九章 隔日,锁清歌懒懒的翻过了身,他将手臂搭在宫弦月身上,继续稳稳地睡着。 宫弦月发觉,嘴角扯着淡淡的微笑,「清歌,起身,我们去打理打理。」倚过身,轻轻地对锁清歌说着。 「唔──累,再让我多睡一会。」锁清歌闷哼,双眼仍然未张开。 「起身,这样会感染的。」不理会锁清歌,宫弦月一把就坐起身、拉起了锁清歌。 「啊──疼疼疼、放、放手!」锁清歌拄着腰间,一脸痛苦的喊着。 宫弦月也是忘了,「抱歉抱歉。」连忙坐下身,轻揉着锁清歌的腰背,「是我疏忽了。」 锁清歌只是狠狠的盯着宫弦月,「是怎样?当我是义务帮你生育后嗣的吗?」嘟起嘴,忿忿不平的说着,「用完就把我晾在一旁了是不?」 「当然不是。」宫弦月这也是醉了,怎么他会有这种想法呢,「我怎么会当你是义务的?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 「是吗?」锁清歌困惑的看着宫弦月,「我不信。」 「真的!」宫弦月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掌心,「我可以证明给你看的。」 「你要怎么证明?」锁清歌说着。 宫弦月则是一脸沉思的样子,「应该是说你想要我怎么证明?」 「我不知道。」锁清歌淡定的说着,「这应该是你要想的问题吧?」 宫弦月只是露出一抹淡笑,凑上前,吻了锁清歌一口,而后松开口,「这样够吗?」 锁清歌则是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脸颊红晕又起,「你、你趁人之危!」摀着自己的脸颊,看也不敢看宫弦月一眼。 宫弦月露出大大的笑容,「这怎么能称作趁人之危呢?是你要我证明给你看的不是吗?」 「不管!」锁清歌狂摇着头,「你就是趁人之危!」 「好好好,我就是趁人之危,那现在我们可以去整理了吧?在不赶快,勋儿都要起来了呢。」 「勋儿!」一听到熟悉的名字,锁清歌哪还管得上自己身子的不适,一把就起身,反倒成了拉宫弦月的人了,「你快点啊!」 「慢点啊,不要这么快。」宫弦月缓缓地起身,似笑非笑的说着,「怎么说上勋儿你就变了个人似的?是不是改日也要换你证明给我看看你有多爱我?」 「哎呀,这不重要!」锁清歌嘟囔,「你快点便是!」 这下换成宫弦月心有不甘了,他故意用了反作用力将锁清歌扯回自己身边,「什么叫这不重要?」 锁清歌只是愣愣地看着宫弦月,「我、我哪有这么说。」 「是生过孩子记忆变差了、还是想要生孩子想疯了呢?」宫弦月轻语,「怎么刚刚说过的话自己都记不清了呢?还是,要我再提醒你一次?」说着,狠狠的吻上了锁清歌。 「唔──」揽过宫弦月的腰际,锁清歌迷濛的哼着。 「又想要了?」宫弦月在锁清歌耳边低语,「你还真是奢侈呢。」 「才不!我不想要!」锁清歌轻吼着,可早已情绪高涨的宫弦月哪听得下他的每一句话,当然是将锁清歌再一次的吃乾抹净,所以待两人完事之后已经过了中午了。 「你、你真的很过分!」锁清歌翻过身,头也不回的不理宫弦月。 宫弦月淡笑,「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说我不想要!」锁清歌愤然的坐起身,可身下的痠痛却唤起了他,「疼──」 「过来,我揉揉。」宫弦月张开双臂,想迎接锁清歌。 可对方却很有个性的回着:「不要!」然后又迅速地撇过了头,「每次都这样说,然后又...」嘟囔着。 宫弦月这次是真的开怀大笑了起来,他揉着自己的额边,「你怎么能够这么可爱啊?清歌。」 「说、说谁可爱了!」锁清歌气愤的回着,「老子我可是男的啊!」 「老子?」宫弦月憋笑憋到快得了内伤,「你、你说谁是老子?」 「当然是我啊!」锁清歌不以为然的说着,「还有!你笑什么笑?没笑过是不是?」 宫弦月哪还挺得住,捧着肚子就这样大笑了起来,「不行了、我不行了、再下去我怕我会受不了...」 「你、你到底在笑什么!」锁清歌大大的揍了宫弦月一拳,「够了!不要笑了!」 宫弦月则是一把搂过了锁清歌,「清歌,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真的不适合这么粗俗的用语?」 「谁粗俗!?你才粗俗啦!」锁清歌又再次揍了宫弦月一拳,自己则是越过他、揉着腰下了床。 宫弦月笑到一个快往生,他不停地拍着床沿、抹去自己眼角因为大笑而泛出的泪光,「怎么、怎么能这么可爱?」 中午,锁清歌正陪着宫元勋吃着午膳,宫弦月这才从房内走了出来,锁清歌一藐,立刻转过身舀了一勺米饭餵着宫元勋。 「齁──爹是懒鬼!」宫元勋伸出肉肉的小掌指着宫弦月,「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你才起床!」 「勋儿!不许这样指着你爹。」锁清歌用食指弹了一下宫元勋的手掌。 宫元勋只是吃痛的收回手,然后喏喏的看着锁清歌。 「无仿,孩子还小,不需要这么快纠正他。」宫弦月搭过锁清歌的肩说着。 「就是有你这样宠他!要是以后他的行为偏差了该怎么办?」锁清歌愤怒的对宫弦月说着,自己则是转过头耐心地对宫元勋说着,「听爹爹说,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不只是对你爹,对任何人、包括凌青叔叔、明月阿姨都不行知道不?」 「那玫瑰姨姨呢和爹爹呢?」小鬼很是会举一反三,听到没有在句子内的名字便提出来说着。 「当然不行!」锁清歌稍微低吼着,「玫瑰姨姨可是比你爹还有爹爹都还要大的长辈,既然对你爹都不能这样了,勋儿认为还能这样对玫瑰姨姨吗?」 宫元勋只是思考着,双手环抱在自己的头上,「嗯...不行!」 「很好。」锁清歌满意的揉了揉宫元勋的头,「勋儿很棒。」 听到夸奖自己的话,宫元勋立刻扬起了大大的笑容,「勋儿很棒!爹~爹爹他说勋儿很棒呢!」然后举着双手向宫弦月炫耀着。 「嗯。」宫弦月则是轻轻的摸着宫元勋,「我们勋儿真的超棒的,都有将爹爹的话听进去呢。」 「嗯!因为勋儿是好孩子啊!」随即拿起汤勺,自己挖了一口米饭进到嘴里,「我还会自己吃饭了喔!」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对着两人笑着。 「勋儿很棒。」锁清歌欣慰的摸了摸宫元勋的脸颊,「我们勋儿长大了呢。」 「那爹呢?爹有没有很棒?」宫元勋吃着饭,口糊口糊的对锁清歌问着。 锁清歌则是撇过头,看了看宫弦月一眼,「你爹啊,他不乖。」 「爹为何不乖?爹不会自己吃饭吗?」宫元勋露着困惑的表情问着,「可勋儿都会了啊!爹不是大人了吗?」 「小傻瓜,」宫弦月轻轻地笑着,「爹当然会自己吃饭啊!你爹爹是在气爹没有听他的话。」 宫元勋只是抚着自己肉肉的脸蛋,「爹你用手指着爹爹吗?!」然后露出惊慌的表情,「那不可啊!爹爹刚刚说了那是不礼貌的行为啊!」 「是~所以爹知道啦,爹也和你爹爹道过歉了,所以勋儿可以叫爹爹原谅我吗?」 宫元勋闻言,立刻抓上了锁清歌的手臂,「爹爹,你就原谅爹吗~」 锁清歌整个欲言又止,「勋儿乖,你爹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负责。」说着,抓开宫元勋的小手,自己则是悠悠的起身走去,离去前还不忘对宫弦月唸着。 宫元勋一整个很错愕,「爹爹生气了?」 「是啊,看来爹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呢。」抚着宫元勋的头,宫弦月吶吶的说着。 第四十八章 如今,锁清歌孕期也过了四个月之久,这几月他并未觉得有太多的不适,倒也是安安稳稳的过着每一天。 「爹爹──」宫元勋提着一盏莲花灯笼,边跑边喊的朝锁清歌跑去。 「勋儿怎么会有这东西呢?」锁清歌静静的坐在椅上、看了看宫元勋手上的莲花灯笼,淡淡的问着他。 「这个?」宫元勋低头望了一眼,「这是于诚给我的。」 「于诚为何要给你这个呢?是不是你和人家要的?」锁清歌对这名字并不陌生,宫元勋口中的于诚是前阵子宫弦月找来护送宫元勋上下学堂的护卫。于诚的本名为禧于诚,现年只有十岁,当初当他知道宫弦月是找一位孩子来保护宫元勋时还为此气愤了好一阵子,原因是因为对方也只是个孩子,如此稚嫩的孩童怎可胜任这个职务,可宫弦月却告诉他,禧家是宫内数一数二的武学世家,家中的人世世代代都为皇宫效劳,且人人武功高深,并不会因为年纪较轻而怠慢武功。 「我没和他要,是他自己说要给我的。」宫元勋喏喏的开口,然后垂下眼眸,「他还说今晚有烟花,要我和他一起去看呢。」 「烟花?」锁清歌淡淡的重复着,又到了每年烟花盛开的日子了吗,「我都忘了今天是新年了啊?」日子过的一久,他就越来越淡忘当初看见烟花时兴奋的感觉了,他轻笑,「我也好几年没看上烟花了呢。」 「勋儿想去看烟花吗?」宫弦月越过门前脚下的门槛问着,手中还捧着一大叠文件。 「想啊!」宫元勋大大的笑着,「于诚说每年的烟花可美了!可勋儿未曾看过呀。」 「那今晚爹带你和你爹爹一起看去。」 「真的?!」宫元勋喜孜孜的说着,「那我可以叫于诚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他是你朋友不是吗。」 「太好了!那我去告诉他!」宫元勋说着,立刻提着莲花灯笼又跑又跳的离开。 锁清歌只是蹙着眉看着宫弦月,「看不看烟花我是没意见,可你搬着这么多东西是?」 「当然是要在这定居啊。」宫弦月淡淡的说着,放下手中的文件。 「这样好吗?」锁清歌轻问,「绍容嫣呢?」 「别提她。」宫弦月淡淡的回应,「我和她一点关係也没,我想去哪就去哪,再说,她那日不也将话说的挺绝的吗?」反正,他回不回去和她根本毫无关係。 「可她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啊。」锁清歌揉着腰间说着,「你也不能总将她自己一人丢下吧?」 「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宫弦月轻回,「腰又痠了是吗?」 「嗯,稍微。」 「过来。」宫弦月伸出手,示意锁清歌牵上自己,「进房,我替你揉揉。」 「不必了,这没什么的。」锁清歌摇了摇头拒绝了宫弦月。 却没想到宫弦月只是轻笑一声,弯下腰、紧靠在锁清歌的耳边,「你是要自己牵上我、还是让我抱你进去呢?」然后仰头假装思考着,「若是我的话我会比较建议后者。」 「胡说。」锁清歌别过了头,脸上红晕越发明显。 「还不动作?」宫弦月一笑,「难道真要我抱你进去吗?」 「不必。」锁清歌哼了哼,缓缓的起身、越过了宫弦月自己走了进去。 房内,锁清歌只是斜靠在床头。而宫弦月只是鼓着脸颊气呼呼的说着,「娘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以下犯上啊?」 「殿下所言为何?」锁清歌只是淡淡的翻着手中的书籍不以为然的问。 「居然敢拒绝本王的好意啊?」说着,宫弦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伸出的手得不到爱人的回应现在可空虚的很,可爱人却若无其事的看着书籍?」 锁清歌只是淡淡的扬着微笑,却未给宫弦月任何回应。 「我说真的。」宫弦月坐在床上、顺势的滑到锁清歌身旁,可却忘了控制力道,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就这样狠狠的撞上锁清歌。 这一撞令锁清歌手上的书籍就这样掉到地上,「啊──」而他也抚着腰腹皱着眉轻喊。 宫弦月着实的抖了好大一下,立刻抚上锁清歌,「没事吗?我一个不注意就──」 锁清歌此时的怒气早已奔天,「你是讨厌我还是讨厌孩子啊?!」狠狠的瞪着宫弦月。 「不是,你们俩我谁都不讨厌。」宫弦月举着双手淡淡的说着,「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想你就是故意的!」轻皱着眉、别过了头。 「别生气了,我怎么可能捨得伤害你们任何一个呢?」 「捡书。」锁清歌揉着腰腹,淡淡的说着。 宫弦月只是呆望着锁清歌,「啊?」 「你把我的书撞掉了不用捡起来吗?」不耐烦的说着,「还是我还得自己捡?」 「不不不,我捡、我捡。」宫弦月乾乾的笑着,弯下腰立刻将地上的书捡起,「给,不生气了好吗?」 「我不知道!」别过头,「问你孩子。」 闻言,宫弦月真的将耳际靠在锁清歌腹部上头,「孩子孩子,你原谅爹好吗?」 锁清歌看见这一幕也是轻轻地笑了出声,「叫你问你还真问?他才四个月!」 「孤注一掷,虽然知道他不会回应我,可总是得问问看的,毕竟我真的撞疼他了。」 「嗯。」锁清歌只是敷衍的回着宫弦月,随即又翻开书籍看着。 宫弦月轻笑,「怎么?和孩子吃醋?」 「谁和孩子吃醋了!我不是你。」 「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在吃孩子的醋啊,是不是在怨我没有先关心你?」 「才没有。」锁清歌低语着,继续翻着书。 宫弦月只是点了点锁清歌,「清歌。」 「何事?」锁清歌应着,却未将头抬起。 「看着我。」宫弦月只是轻握着锁清歌的手,淡淡的说着。 闻声,锁清歌也只好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宫弦月,「怎么了吗?」可他没想到宫弦月却是一掌捧上自己的脸颊、吻上。 惊吓之馀,锁清歌下意识推开了宫弦月,「你──」 「这是我爱你的证明。」宫弦月说着,又落上了一吻。 第四十一章 待仙欲踪离去,宫弦月才开心的露出微笑,「所、所以我又要当父亲了?!」 锁清歌只是轻瞇着眼,「你这不是已经当过了吗。」随后指着宫元勋,「你儿子在那呢。」 「不一样!」宫弦月兴奋的扶起了锁清歌。可锁清歌却皱着眉头,「轻点,别弄着孩子。」不安分的扭着头,「还有,我想睡。」 「你放心,我不会伤着你们的。」宫弦月说着,将下巴枕在锁清歌的肩窝,「你说,这次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好,健康就行。」锁清歌喏喏的说着,「只要孩子没有大碍,对我来讲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也是。」宫弦月淡淡的笑着,「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不一会宫元勋拿着吃完的糖果包装袋,「没有了!」举着手,对宫弦月和锁清歌两人傻愣的说着,而两人也只是对视一刻,然后随即笑出声来。 宫元勋很是疑惑,他愣愣地看着两人,「怎么了吗?」 「勋儿过来。」宫弦月伸出了一隻手,搂过了宫元勋,「勋儿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啊?」 宫元勋只是静静的看着宫弦月,「妹妹!」然后大笑着,「如果是妹妹我可以把我所有的玩具都送给她玩!」 「那如果是弟弟呢?」宫弦月又再一次的问着,「勋儿不喜欢弟弟吗?」 「喜欢啊!勋儿也喜欢弟弟!如果勋儿有弟弟我就会教他武功!让他变得跟爹一样厉害!」说着,还挥舞着小手,作势在舞剑的样子,「弟弟妹妹勋儿都喜欢!勋儿有吗?」 「有。」宫弦月宠溺的亲了宫元勋一口,「爹爹的肚子里现在就住着勋儿的弟弟妹妹喔。」 「真的?!」宫元勋一惊呼,立刻从宫弦月身上跳了下来,然后抱着锁清歌,「爹爹这里有弟弟妹妹吗?」 锁清歌只是露着淡淡的微笑,「嗯。」应着。 「勋儿要小力一点喔,爹爹会不舒服的。」宫弦月半带责备的对宫元勋说着,「千万不要弄伤你爹爹。」 「勋儿知道!」小傢伙露出大大的笑容说着,「倒是爹你要注意别再让爹爹生气了!」双手叉在腰际,像足了小大人的模样。 锁清歌整个睡意全消,摀着嘴淡淡的笑着,「好勋儿,知道帮爹爹啊。」 「嗯!」宫元勋大大的点了点头,「我以后要娶爹爹!我要爹爹当我的娘子!」 「喔?」锁清歌笑着,转过头看着宫弦月,「怎么办?」 宫弦月整个似笑非笑,他轻捶了宫元勋一下,「小傢伙,你爹爹是我的,可不能让你当娘子的啊!」 而宫元勋只是嘟着嘴、鼓着脸颊对宫弦月说:「爹又不爱爹爹!当然是由勋儿来爱爹爹啊!」 宫弦月整个感到莫名其妙,「谁说我不爱你爹爹了?我若不爱你爹爹你就不会在这里了。」 「胡说什么!」锁清歌轻敲了宫弦月一掌,「别乱教孩子。」 「不管!反正我就是要娶爹爹!」小傢伙哼巴巴的别过头,不甘示弱的说着。 「好啊好啊,那我们看你爹爹要选谁。」宫弦月也挺起胸膛,对宫元勋说着。 这时锁清歌只是愣愣的回到床上躺平,「我累了,你们都出去,两父子一个样。」然后转过身,看也不看他俩一眼。 结果只留下宫弦月和宫元勋两人面面相覷着。 「怎么办?我们都惹你爹爹生气了。」宫弦月耸着肩无奈地说着。 宫元勋也睁着眼眨巴眨巴的看着,「嗯...吃饭?」 「亏你现在还想的到要吃饭!」宫弦月笑着揉着宫元勋的头,「甚好,那我们去吃饭。」 晚间,两父子在大厅吃着饭,可油腻的味道却飘到锁清歌的屋内,睡的正安稳的他立刻被油味给腻醒,摀着嘴、轻轻地坐起身,他没想到仙欲踪说的症状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他还以为这胎他可以就这样一直睡下去。靠在床头、轻喘着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爹爹~这肉好吃!」宫元勋蹦蹦跳跳的端着一碗油花分布均匀的肉块对锁清歌说着,「爹爹要不要吃啊?」 早就受不了的锁清歌当然立刻下了床移至角落的木桶里呕着,可他已经多日没吃东西了,当然呕不出什么。 见锁清歌这失常的样子,宫元勋哪还承受得住,砰──的一声,碗就这样掉了下去碎了满地,然后大大的哭着。 听见声音的宫弦月当然立刻赶到房内,他先是抱起宫元勋查看着他,「勋儿怎样?有没有受伤?」 宫元勋只是摇了摇头,眼泪仍狂流着,「爹爹、爹爹他──」 宫弦月这才发现锁清歌正瘫软在角落边,「清、清歌!你怎么了?」 锁清歌只是摇了摇手,「我、我没事...」 宫弦月将宫元勋放下,「勋儿乖,爹先扶爹爹起来啊。」对着宫元勋嘱咐着,然后撑起锁清歌,「来,起身,我们到床上。」 锁清歌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缓缓的走着,一到床边就像失去力气般的坐了下来。 「还好吗?」宫弦月伸出衣袖轻轻地擦去锁清歌额边渗出的冷汗,「觉得怎样?」 「还、还好,也许是刚开始,所以还没有像怀勋儿般那样难受。」 一旁的宫元勋哪还管的了那么多,哇的一声又开始大哭,「爹爹、爹爹会不会死啊?」 宫弦月看了也是揪心,一把抱过了宫元勋,「勋儿乖,爹爹不会有事的,爹爹是因为肚子有宝宝所以才难受的。」 「是、是弟弟妹妹吗?」宫元勋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着。 「是呢。」锁清歌扯着淡笑摸着宫元勋的头。 「如、如果弟弟妹妹让爹爹这么不舒服的话,那、那勋儿不要弟弟妹妹了!」宫元勋说着,又泛着泪光。 「勋儿乖,爹爹抱。」锁清歌说着,抱过宫元勋,「勋儿是在担心爹爹吗?」 「嗯!」小傢伙大大的点了点头,「勋儿只要爹爹健健康康的!」 「好孩子,」锁清歌轻轻地笑着,「勋儿真是懂事,不过你放心,爹爹不会有事的。」 「可、可是爹爹都──」小傢伙欲言又止,无辜的看着锁清歌。 「这是正常的,以前爹爹有勋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啊。」锁清歌对宫元勋说着。 「以前勋儿还是小宝宝的时候爹爹也这样受苦吗?」 「是啊。」这次是宫弦月代为回答,「你啊,小时候可折腾你爹爹了。」 「唔──勋、勋儿以前很不乖吗?勋儿是坏孩子吗?」然后紧紧的搂着锁清歌,「勋儿不要!勋儿不是坏孩子!」 锁清歌只管淡淡的看着怀中的宫元勋,揉了揉他的头,「勋儿不是坏孩子!勋儿当然是好孩子啊!」 「真的吗?」小傢伙睁着眼愣愣地看着锁清歌。 「当然是真的!爹爹有勋儿真的很开心喔。」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 第四十二章 这日,宫弦月正批改着多日未看的卷书以及眾位官臣所呈递上的文件。 「殿下,城外近日飢荒严重。」行卫说着,「现在许多民眾都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正在城门外抗议着呢。」 「带上一些粮食,随我到城外发送。」宫弦月起身说着,「待我先去一个地方。」踏出步伐立刻往殿外走去。 绍容嫣觉得奇怪,于是便再次跟着宫弦月的脚步,却发现他又是去到上次的那个地方,「奇怪,殿下到这种地方到底要干什么?」她拨了拨芒草丛,侧过身想一探究竟,却发现里头还有个竹编小屋,庭院里还有着两名男子、一名女子、和...一个孩子,「这是?」她不解,从她入宫起除了站在旁边的凌青以及在地上玩着玩具的宫元勋之外另外两人她根本从未见过,咬着唇,正觉得事情好像不是这么单纯时却撇见宫弦月就要走出,思考了一下,她才决定转身离开。 半晌过后,绍容嫣呆站在一旁,思索着,打着宫弦月要前往城外进行半日的微服巡视的原因,她才决定进入那被芒草丛包围的屋子,「请问?」她先是有礼貌的问着坐在椅上的男子,「这里是?」 男子转了转头见身旁没半个人,于是立刻起身,「见过皇后。」 绍容嫣不解,她明明就不认识眼前的人,可眼前的人却知道自己是皇后,「你、你知道我?」 「是。」锁清歌低着头,指尖还微微的颤抖着。方才凌青和明月都出外办事去,现在这里只剩下他和宫元勋两人,使得他不安的情绪又更加氾滥,「皇、皇后入内请坐。」 绍容嫣只是静静的看着,然后喏喏的进到屋内,她愣愣地站在椅前,「这么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垫的吗?」 「脏?」锁清歌不解,明月可是每天都在擦拭着这些家具的,他们每个人也都是这样坐的,也不觉得脏啊,俯下身,轻轻地拍着椅子,「这怎么会呢?」 而绍容嫣只是一脸不屑的站在一旁,「也是,你们这种下人居住的地方怎么会乾净到哪去呢。」说着,还不停的挥着手,乍着舌。 「不好意思,我这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锁清歌微微说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反倒是绍容嫣却蹲下身轻轻地对宫元勋说着,「勋儿,来!让母后看看。」 宫元勋只是透着困惑的表情,看了看锁清歌又看了看绍容嫣,随即躲到锁清歌的身后。 「我说让我看看你是没听到吗?!」绍容嫣吼着,粗鲁的一把就将宫元勋抓了过去。 三岁半的孩子哪受的了这种突然的举动,哇的一声立刻哭了出来。这也难怪,宫元勋只在一岁多时见过绍容嫣几次面,之后就一直都留在竹园和锁清歌相处着,对绍容嫣根本就没有太多的印象。 「皇、皇后,孩子还小,请你别这样对他。」锁清歌说着,「还望皇后能轻点。」 「轻点?」绍容嫣失笑,「我管教我的孩子还需要你这个下人来教我吗?跪下!」说着,转过头,打了宫元勋的小手一下,「哭、哭什么哭!我现在就要你跟我回去。」 于是锁清歌就这样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请、请皇后别带走他!」 「爹爹──」宫元勋不安分的扭着自己的身子,试图想要回到锁清歌身边。 「我要不要带走他这和你应该无关吧。」绍容嫣气愤地说着,看着怀中的宫元勋依旧哭个不停,整个情绪也跟着上涨,「吵死了!你哭什么哭!」然后又再次伸出手大大的打了宫元勋的手。 锁清歌揪着脸,他的心很痛,平常除了教导以及开玩笑的轻打之外,他从未向这样打过宫元勋,更何况对宫元勋来说绍容嫣只是一个见过几次面的人,「请皇后放开他。」 「你算什么?」绍容嫣咬着牙对锁清歌吼着。 唰──的一声,锁清歌忿忿地站起身,将宫元勋抱回自己身边,「请皇后别这样对他,他只是个孩子。」紧紧地护着他。 绍容嫣满脸狐疑,「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要对孩子做什么?」 「我是殿下的随扈,也是帝都的将军─锁清歌。」 「随扈?锁清歌?」绍容嫣轻轻地说着,「没听过,还有,我让你起来了吗?」 闻言,锁清歌再次抚着肚子跪了下去,这次他紧紧的将宫元勋抱在自己身旁。 「你和这孩子是什么关係?」绍容嫣咄咄逼人的问着锁清歌。 「什么关係也没有!」宫弦月气愤地说着,然后轻轻地将锁清歌扶起,「你又在闹什么事端了?!」原本他是想到竹园来看看锁清歌他们,可却没想到居然让他看到这一幕,「我让你一人好好待在宫中,而你却给我到这边来训人了?」 绍容嫣急着解释,「殿、殿下,容嫣没有那个意思!容嫣只是想问问为何这孩子会在这里、又为何会有个我未曾见过的人。」 「孩子为何在这里不关你的事。」宫弦月瞪着大大的眼,「还不快走!」喝斥着绍容嫣。 绍容嫣只是哼了声,「走就走!你有本事就不要给我回到蟠龙殿!」说着,就这样转身离开。 「你放心!我不会回去的!」宫弦月跟着回着。 见绍容嫣离去,锁清歌才放开宫元勋,自己则抚着肚子紧皱着眉头。 「爹爹──」宫元勋着急地抓着锁清歌的衣角,「爹爹怎么了?」 听见宫元勋的喊声,宫弦月才转过身紧搂着锁清歌,「清歌,你怎么了?」 锁清歌没有说话,只管紧紧地皱着眉、摀着肚子。 「我带你回房休息。」宫弦月说着,一把抱起了锁清歌。 见宫弦月将锁清歌放到床上,宫元勋才紧紧地抱着宫弦月,「爹──你去哪儿了?」 宫弦月困惑的看着宫元勋,「爹去城外了啊,早上不是告诉过勋儿了吗?」 「爹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到城外了?」宫元勋说着,眼眶的泪水就这样扑通扑通地掉了下来,「勋儿刚刚真的好害怕...爹不要离开我和爹爹好不好?」 「害怕?」宫弦月看着宫元勋,然后将他抱了起来,「勋儿告诉爹,刚刚皇后对你和爹爹做了什么?」 「皇后?」这次换宫元勋不解地望着宫弦月,「谁是皇后?」 宫弦月扯着淡淡的笑容,「刚刚那位就是皇后。」 「唔──」宫元勋下意识摀着自己的脸庞,「皇后好可怕!」 惊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宫弦月叹了口气,「皇后对你和爹爹做了什么?告诉爹。」问着。 「皇、皇后刚刚打了勋儿的手...还、还要爹爹跪下、她、她讲话好兇、好大声...」 宫弦月蹙眉,「勋儿说皇后要你爹爹跪下?」 「嗯!」宫元勋点了点头,「她要勋儿和她回去,可爹爹不肯所以她就要爹爹跪下了。」 宫弦月转过身,发现锁清歌额上正冒着大大小小的冷汗,「勋儿,帮爹去叫欲踪来!你爹爹好像很不舒服。」 「好!」小傢伙应着声,随即收起泪珠,快速地向外头跑去。 宫弦月内心很是担忧,他不停地擦着锁清歌额上的冷汗,「清歌,看着我。」 锁清歌只是揪着脸,半瞇着眼看着宫弦月。 「你不会有事的!」随即握上锁清歌的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四十三章 「唔唔──」三岁半的宫元勋摀着眼敲着仙欲踪的门,「欲踪!给糖的欲踪!!」这时天色已经接近晚上,太阳早已西沉,剩下的只有树上仍啼叫的鸟鸣。 仙欲踪揉着眼,半梦半醒的打开了门,「勋儿?你怎么这时候过来呢?」他早晨时才刚结束城外的诊察,中午又出门採药去,所以打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睡,「是还想吃糖吗?」说着,转过头,又拿了一根在城外买的糖葫芦。嗯,本来是想送给凌青的,算了,这小傢伙既然这么想吃就给他吧,「来,拿去。」说着,就将糖递给了宫元勋。 「嗯嗯──」宫元勋只是摇了摇头,「勋儿不要吃糖!欲踪快去救爹爹啦!」硬是攥着仙欲踪的衣角哭哭啼啼着。 「你爹爹怎么了?」仙欲踪放下糖,蹲下身,以身高和宫元勋平等的高度问着他,俗话说的好,救人前必须先知道原因,假如对方是心病,那必然还得心药医,自己去也没办法,「告诉欲踪,这样欲踪才知道怎么救你爹爹啊。」 「有、有一个叫做皇后的人,她、她很兇的要爹爹跪下...爹、爹爹现在肚子很痛...」宫元勋带着啜泣声,断断续续的说着。 「什么!?」仙欲踪心头一颤,顺手拿了放置在门口的药箱,抱起宫元勋就立刻衝到竹园,「殿下!」 宫弦月则是困惑的看着仙欲踪,他从没叫过自己殿下的啊,怎么现在居然这样叫自己,不对!现在应该是锁清歌比较重要,「欲踪!你快过来看看,清歌疼的不得了啊!」 仙欲踪应了声,将宫元勋放下,自己则是快步的把起锁清歌的脉搏,「胎象不稳,」说着,拿出药箱中的针具袋,「清歌,我立刻帮你针灸,你放心,孩子和你都不会有事的。」 锁清歌瞇着眼,眼看细长的银针就要往自己的身体刺去,他却将仙欲踪的手推开,「不、不行──」 「你在干嘛!」仙欲踪气的大喊,其实他并不是真的生气,而是着急。 「不、不行、施、施针──这、这样会、会伤着孩子的...」拖着缓慢的气息,锁清歌一字一句的说着。 「如果你现在不施针,你和孩子都会死的!」仙欲踪愤怒的敲了床板一拳,「你懂吗!不只是孩子!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难道你真要这么自私吗?」 从未见过仙欲踪生过这么大气的宫弦月和宫元勋着实都吓了好大一跳,「爹、爹爹会死吗...?」宫元勋嘟着嘴喏喏的开了口。 「勋儿,你爹爹如果不愿意接受欲踪的治疗,不只是你爹爹、连勋儿的弟弟都会死。」仙欲踪沉着脸,转过头淡淡的对宫元勋说着。 宫元勋听着,「不要──勋儿不要爹爹死掉!」立刻转过身抱上宫弦月的大腿哭喊着。 「你、你不能对孩子这么说──啊──」锁清歌着急的握住了仙欲踪的手,「他、他还小,他没有办法听到这种话!」说着,还不禁紧攥自己的衣物几把。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仙欲踪大吼,「既然我是医者,医者仁心,孩子或是你,你们俩我谁都不想失去!这是作为一个医者的心、也是最重要的行动!」 宫弦月见情况不对,立刻上前握住锁清歌的手,「清歌,我要你知道,比起孩子,你的性命对我来说远比什么还重要,所以,不要逞强!让欲踪好好的替你治疗,好吗?」 「可、可这样孩子会有缺、缺陷的──」锁清歌只是白着脸颊,好似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样子。 「孩子是不是有缺陷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还是我们的孩子,我还是会爱着他!现下重要的是你,我不准你离开我、我也不允许你就这样撒手!」宫弦月说着,情绪也跟着激动起来,「难道你捨得放我和勋儿两人在没有你的日子下生活吗?我不准!」 锁清歌听着,眼角淡淡的滑下几滴泪水,「我、我捨不得你们──」他好不容易能和他的勋儿一起生活、他好不容易才有着当父亲的自觉、他好不容易能不再在乎自己和宫弦月的身分、他好不容易可以不顾一切的好好去爱一个人、他,好不容易可以正视自己的感情,说什么他也不想就这样离去。 「既然捨不得我们那我就不准你放弃!我都没放弃你了,你凭什么放弃你自己?!」宫弦月激动的说着,手依旧紧紧的握着锁清歌,颤抖着。 看着宫弦月,锁清歌沉默了半晌,才默默的点了头,「扎吧。」 于是仙欲踪立刻将针具消毒后,缓缓的扎上锁清歌。 「呃──」锁清歌不由得的仰了头,「疼──」 宫弦月也没间着,他只管静静的陪在锁清歌身边,一手握紧他的手、一手轻轻地拭去他额上冒出的冷汗,「清歌别怕,我在这,我一直都在这。」 直到夜晚真正临到,锁清歌这才渐渐的缓了下来。仙欲踪擦着自己的脸庞,「从今日开始持续五日,别下床、也别动,确保胚胎稳定。」对锁清歌说着,然后将自己的东西收回药箱。 锁清歌没有说话,只管静静的点了点头。反倒是宫弦月在一旁回答,「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下床的。」 「也许我说的话你们听不进去,但我还是同样的一句,忠言逆耳,爱听不听随便你们。」说着,提着药箱就这样离开屋内。 宫元勋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见锁清歌没事之后屁颠屁颠的跟在仙欲踪的后头。 「勋儿?」锁清歌想唤回宫元勋,可又再次被腹部的疼痛感拉回。 「不是让你别动了吗?」宫弦月蹙眉,「孩子是到欲踪那,我很放心,反而是你,你知道我刚刚有多担心你吗?」担忧的说着,然后背过身,「我是很怕孩子又再一次的离开我,但是我更怕的是你,若你真的离我而去了,我、我完全不知道我会怎么样...」说着,掩着面痛哭了起来。 这是锁清歌第一次见宫弦月这副模样,他很想开口安慰他,可想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哽在口中,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最后,他只能轻轻的揽着宫弦月的腰际。而宫弦月也回应的握紧了锁清歌环绕在自己身上的手。 走回自己居住的部屋,仙欲踪狠狠的将药箱摔在地上,「啊──!」摀着头,然后失神的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宫元勋只是愣愣地跟着仙欲踪坐下,然后呆呆的看着他,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欲踪是好孩子、欲踪很棒喔!」然后拿出一根糖,在他面前晃了晃。 仙欲踪很是震惊的望了身旁一眼,「勋、勋儿?」 小傢伙只是衝他笑了笑,「欲踪吃糖!」 随即,仙欲踪只是露出了一抹淡笑,他揉了揉宫元勋的头,然后接过他手中的糖,「勋儿真乖呢,还会安慰欲踪。」拆开包装,将糖果含了进口,「嗯,很甜呢!勋儿真懂事。」 宫元勋只是露出了几颗牙齿,学着仙欲踪的动作站起身、揉了揉他的头,「欲踪也很懂事。」 仙欲踪无奈地笑了笑,「勋儿长大了呢。」 「那当然!」小傢伙果然不能被夸奖,一夸奖整个得意的氛围都跑了出来,他双手叉在腰际,挺着胸膛,「爹说我现在是哥哥了!要学着照顾人啊!」 「是呢,勋儿现在是哥哥了呢。」仙欲踪笑着,「那哥哥你要不要回去了啊?天色这么晚了,让欲踪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傢伙只是歪着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嗯──勋儿今晚可以和欲踪睡吗?」 第四十四章 「啊?」仙欲踪张着嘴,无法置信的看着宫元勋,「和、和我睡?」 「嗯!」宫元勋则大大的笑着,「想和欲踪睡!」 「为、为什么呢?」仙欲踪揉着宫元勋的头。他自认自己是不易亲近的人,就连想去亲近别人的感觉也不是这么明显,更别说一般人看到他就退避三舍了,「勋儿难道就不怕欲踪是坏人吗?」他微笑的说着,没想到宫元勋居然还肯亲近自己。 宫元勋只是左侧着头、右侧着头,静静的看着仙欲踪,「嗯?可欲踪不像是坏人啊!欲踪不是还给勋儿糖果吃吗?」 仙欲踪失笑,「是,欲踪是给过勋儿糖吃,可那是欲踪啊,勋儿要注意,以后若遇到你不认识的人,绝对绝对不能拿他的东西,知道吗?」 「知道!」宫元勋大大的笑着,「勋儿不会拿的!」 「很好,那、今天就准许你和我睡吧。」仙欲踪说着,站起了身,「不过,要先去和你爹他们说一声,不然勋儿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他们会担心的。」 「好!」小傢伙高高的举起双手。 「走吧。」伸出手,紧紧的握着宫元勋的手掌。 一进到竹园,宫元勋就扯开喉咙的喊着:「爹~」 宫弦月闻声,立刻从房内走了出来,「小点声,勋儿,你爹爹才刚睡着呢。」 小傢伙立刻点了点头,用食指挡在自己的嘴唇前面,「勋儿知道了。」 「嗯,很好。」宫弦月轻轻地捏了捏宫元勋的脸颊,蹲下身,「然后呢?勋儿想要跟爹说什么?」 「勋儿今晚想和欲踪睡,」宫元勋晃头晃脑的对宫弦月说着,「可以吗?爹?」 「啊?」宫弦月的反应和仙欲踪一开始的反应一模一样,「这、这样好吗?欲踪是大夫,他要做的事情多、很忙的,人家可没空照顾你这小傢伙啊。」 闻言,宫元勋抬起头静静的望了望仙欲踪,「可欲踪刚刚说可以的啊。」然后一脸委屈的样子。 「真的?」宫弦月试探性的问了问,「勋儿没对爹说谎吗?」 「没有没有!」宫元勋摇了摇头,「勋儿没有说谎!」 半晌,宫弦月才站起身,「真的好吗?」对仙欲踪问着。 「没事。」仙欲踪回着,然后转过了身,「做人要有信用,我既然已经答应他了,总没有不实现的道理吧?这不是我们大人要给孩子的教导吗?」他喏诺的开了口,至今,他还是无法和人面对面的说出太多的话。 「也是。」宫弦月轻笑,「是我疏忽了,」再次蹲下身,「这是勋儿长大之后第一次离开爹和爹爹,你确定你晚上睡觉不会哭吗?」对宫元勋说着。 「嗯──」小傢伙只是拨了拨自己的嘴唇,「不会!」然后坚定的说着。 「确定?」宫弦月困惑。以往只要他和锁清歌不在他身边他就会哭的呼天抢地的,难得还会自己要求想和别人睡的。 「确定!」宫元勋张开嘴大大的笑着,「因为爹说过勋儿现在是哥哥了,所以要更懂事啊!」 「很好。」宫弦月笑着,揉着宫元勋的头,「那进去拿自己的东西。」 「好~」小傢伙就这样开开心心的跑进屋内整理自己的东西。 「今晚就麻烦你了。」宫弦月站起身,向仙欲踪致意着。 仙欲踪也只是不自在的回着:「不、不用客气,倒是你好好照顾清歌便是。」 「我知道。」宫弦月微笑,「他是我想携手一辈子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如果是这样那便是最好。」说着,宫元勋也刚好拿着自己的东西跑了出来,「走吧!欲踪!」 「嗯,走吧。」转过身,依旧紧紧的牵着宫元勋的手离去。 宫弦月只是轻笑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小傢伙他还真的长大了呢,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却有种揪揪的感觉,有一日,他应该也会牵着别的女孩的手告诉自己他也有了想守护一辈子的人了吧?想着,嘴角的笑容就停不下来,自己也真是小瞧他了啊。 「欲踪为什么不喜欢和爹讲话呢?」平躺在床上,宫元勋喏喏的问着仙欲踪。 侧过身,仙欲踪轻轻地拍着宫元勋的身子,「勋儿怎么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欲踪和爹讲话的时候都没有看着爹啊!」宫元勋说,「爹爹有说过,和人家讲话要有礼貌,眼睛要看着对方才行的。」 「是吗?」仙欲踪一秒失笑,「那就是欲踪没有礼貌了?」 「嗯──也不算?」这时小傢伙反倒矛盾起来了。 明明上一秒才刚说着说话时要看着别人眼睛才有礼貌,下一秒当自己问起他时他却又说不算,「那不算又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欲踪是个好人啊!所以勋儿相信欲踪只是还没准备好。」然后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勋儿想睡觉了。」 「嗯,睡吧。」仙欲踪说着,持续拍着、哄着宫元勋。 没过多久,宫元勋随即进入梦乡。 这不是小大人吗,仙欲踪再次轻笑,「真是可爱呢。」 隔日清晨,宫元勋大大的伸了伸手,他看了看身边,然后瞇着眼,「欲踪起床~」说着,随即跨上仙欲踪的腰际。 吓得仙欲踪立刻睁开了双眼,「勋、勋儿啊?」他无奈的揉了揉宫元勋的头,「睡得好吗?」 「嗯!」小傢伙有精神的回答着。 「那就好,」说着,仙欲踪又打了个哈欠,「可现在时间还很早啊,再让欲踪睡一下好吗?」 「嗯?」宫元勋朝窗外望了望,「不早啦!太阳都出来了呀!」 仙欲踪才不管,瞇了眼又继续睡回去。 「啊~欲踪不要睡!陪勋儿玩吗!」宫元勋扯着仙欲踪的衣袖喊着。 「可是欲踪很累啊。」仙欲踪慵懒的说着,自己昨晚可是在宫元勋睡着之后又起身看了本药草籍,待自己回过神,已经快接近清晨了。 「欲踪不陪勋儿玩吗?」小傢伙失望的看着仙欲踪。 「不是欲踪不想啊,是因为欲踪现在真的很累。」仙欲踪无奈的对宫元勋说着,然后坐起了身,「不然欲踪带你去找你爹好吗?」 小傢伙嘟着嘴,「好吧。」满脸委屈的样子。 仙欲踪看了也真是不捨,心里居然默默的揪了起来,「那,欲踪带勋儿去认识药草好吗?」 「好!」小傢伙立刻开心的点了点头,「摘药草了!要去摘药草了!」 「有没有这么开心?」仙欲踪说着,嘴角竟扬起了自己不知道的微笑。 「有!能和欲踪再一起勋儿很开心!」宫元勋大大的说着,「欲踪不也是吗?」 仙欲踪不解,困惑的看着宫元勋,「我?我没有啊。」 「骗人!欲踪可是笑了喔!」宫元勋说着,指着仙欲踪的嘴角,「欲踪的笑容很好看~」 仙欲踪这才下意识的去抚了抚自己的嘴角,呵,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不自觉得情况下露出笑容了啊?自己又有多久没有对人露出这么真心笑容了呢?「你这孩子,不简单吗。」没想到居然是託这小傢伙的福。 「嗯?勋儿听不懂~」宫元勋愣愣地看着仙欲踪。 「听不懂没关係,」仙欲踪笑着,然后牵起了宫元勋的手,「欲踪来教你认识更多东西。」 第四十五章 皇宫后院山坡上,「勋儿你看,这药草有清热解淤功用。」仙欲踪拿起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对着宫元勋说着。 而宫元勋只是挥动着手上的木棍,一脸无法置信的看着仙欲踪的脸,「杂草?」 仙欲踪轻笑,「这可不是杂草,这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呢。」说着,将小草收入小竹筛里。 「可勋儿怎么看这都是小草啊!」宫元勋说着,伸手就要摘去。 「别碰!」仙欲踪见状,立刻拉住宫元勋的小手,「这草用法虽好,可也能用来害人。」说着,拿出一布套套上宫元勋的小手,「看到那些白色汁液没?那是有毒的,勋儿刚刚若没戴上布套现在已经中毒了。」蹲在宫元勋旁边,他细细的解说着,「千万别小看这些药草,有些药草啊虽然看似不起眼,可却有着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效用。」 宫元勋一脸困惑的看着仙欲踪,「所以,我们不能直接用手摘任何药草吗?」 「戴上布套当然是最好的。」仙欲踪轻笑,然后拉起宫元勋的手,「走吧,我们回宫了,你爹应该很担心你。」 「嗯!」小傢伙开心的点了点头。他今日也出来半日了、也看了不少宫外的东西,就现在而言,他是满足的。 竹园屋内,锁清歌缓缓的睁开眼,他望了望四周却没见着半个人,他试图轻轻地坐起身,深了几口呼吸,慢慢将双脚移至床下,他撑起身作势想站起来,可撑不到几秒身子却承受不住自己的不适,双脚一软,眼看就要跌了下去。 「你做什么──!」宫弦月急忙的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刻快步的搂上了锁清歌,「欲踪不是让你别下床吗?」他说着,抱起锁清歌将他再次放回床上,「为何又要逞强呢?」 这一动使得锁清歌腹部的疼痛感更加明显,他紧皱着眉头、抚着自己的腹部。 「疼吗?」宫弦月轻轻地蹲在锁清歌前轻声的问着。 「有一点。」说着,仰起头缓缓的吐着几口气。 宫弦月揉了揉自己的额边,「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吗?」缓缓的对锁清歌说着。 「我担心勋儿。」锁清歌用手臂撑住自己、托着自己的腹部说着,「勋儿呢?」 「他去欲踪那,昨晚自己主动说要和欲踪睡。」宫弦月拿过刚刚拿进来的汤药,不以为然的说着。 「啊?」锁清歌困惑的坐挺起来,可却忘了自己身子的不适,「呃──」使得他又再次皱起眉头。 「轻点!」宫弦月恼怒的瞪了锁清歌一眼,「告诉过你不要老是这么激动的。」 锁清歌看了也是想笑,憋着嘴,「是──殿下。」对着宫弦月说着。 「鬼灵精怪。」伸出手,宫弦月轻轻地在锁清歌的额上弹下。 「喔!」锁清歌吃痛的摀着自己的额头,「你真给我弹下去啊殿下?」 藐着眼,宫弦月不耐烦的看着锁清歌,「还殿下,叫我什么?」 锁清歌只是别过了头,「殿下就是殿下啊。」 「胡闹。」宫弦月起身一口吻上了锁清歌,「还叫?」 锁清歌只是一脸羞涩的低着头,「你、你才胡闹。」 「那你叫我什么?」宫弦月轻问。他知道锁清歌是故意在跟自己开玩笑。 「不知道。」别过头,锁清歌乾脆彻底的不去看宫弦月。 「算了。」舀起一勺汤药,「娘子,喝药。」宫弦月宠溺的对锁清歌喊着。 锁清歌一整个错愕的看着宫弦月,「你唤我啥?」 「娘子。」瞇起眼,宫弦月微笑看着锁清歌,「你既不唤我,那我唤你便是,娘子娘子娘子──」 锁清歌伸出手掌,堵住了宫弦月的嘴,「够了!」 「害羞了?」宫弦月坏笑的看着锁清歌。 瞪着宫弦月,「谁跟你害羞!」锁清歌轻吼。 「好~你不害羞,那可以喝药了吗?」宫弦月停在半空中的手也持续好一下了,「手痠了。」 「嗯,给你面子。」锁清歌说着,轻啄了一口,随即不适的摀着自己的嘴。 「怎了?」宫弦月快速的捧过木桶,「又想吐了?」 锁清歌则是摇了摇头,「是很苦。」说着,还不停的吐着舌头,手掌在前头搧啊搧的。 「傻瓜,良药苦口啊,要我说几遍?」宫弦月失笑,「来,再一口。」 「我不要了──」锁清歌往后缩去、摇了摇头。 「若不想喝就养好自己的身子。」宫弦月忿忿的说着,「别再让我担心。」 锁清歌只是淡淡的望着宫弦月,「你担心我啊?」 「你再问什么问题?」拧起眉头,「我担心死了。」宫弦月缓缓的说着。 「就衝着你这句话,我喝。」随即自己拿起汤勺,一口一口接续的喝着,可却揪着脸,「真的好苦。」 「慢点,又没人和你抢。」宫弦月失笑。这爱人可真可爱。 「爹~」宫元勋踏着大大的步伐开心的唤着宫弦月,「你在哪?」 「怎了?」宫弦月回应,「爹在房内呢。」 闻声,宫元勋立刻三步併两步的跑进房内,一眼立刻发现锁清歌清醒着,于是欢笑的喊着:「爹爹!」惊呼,「你醒了!?」随即就是抱上锁清歌,「勋儿好担心你。」 锁清歌忍俊不禁的皱着小眉,却还是揉了揉宫元勋的头,「让勋儿担心了,爹爹很抱歉。」 动作虽细微可宫弦月却捕捉进了眼帘,他轻轻地拉开宫元勋,「勋儿你乖,爹爹还没完全康復,你这样横衝直撞的会让你爹爹不舒服的,过来爹这里。」 「真的吗?!」宫元勋惊呼,「勋儿弄痛爹爹了?」然后拉着锁清歌的手上看下看的,「爹爹哪儿不舒服?勋儿来治疗你。」 听着,锁清歌扬起了淡淡的笑容看着宫弦月,而宫弦月也耸耸肩表示不解。 「勋儿到欲踪那是不是学到什么了啊?」锁清歌轻问。 「嗯!」宫元勋大大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小竹筛里拿出几株小草,「这个有清热解淤的功用、这个有舒缓疼痛的作用。」小小的手掌指着不同的小草明确的表示着。 「勋儿真厉害。」锁清歌欣慰的亲了宫元勋一口,「我们勋儿学习的真快呢。」 「是啊,我们勋儿最聪明了。」宫弦月也跟进锁清歌的夸奖称讚着宫元勋,「那勋儿想不想上课啊?爹让你去学堂好吗?」 「学堂?」小傢伙只是傻愣傻愣的看着宫弦月,「那是什么?」 「学堂就是让人去学习事情的地方啊。」锁清歌轻轻地对宫元勋解释着。 「勋儿想去!」宫元勋举着双手、跳着,「勋儿想像欲踪一样会救人!」 锁清歌淡淡的揉着宫元勋的头,却扬起头看着宫弦月,「不过,勋儿才四岁,现在去上课会不会太早啊?」 「不会,反正我们勋儿天资聪颖,再说了,他也有意愿不是吗?就当是让你有更多时间休息好了,让他去看看学堂都在做些什么也不错啊,还可以学习到不同的事物,不差。」宫弦月说。 「也好,那我送他去。」锁清歌应道。 殊不知宫弦月却沉下了脸,带着严肃的口气对着他说:「不准。」 「他是我孩子啊。」锁清歌失望的说着,「第一次上课我怎能不陪他去呢?」 「现下你只管给我好好休息,送他去上课这件事我会在另外委託人,你不准给我私自行动。」 锁清歌也只能嘟着嘴,满脸无奈地看着宫弦月。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然后轻轻地捏了锁清歌的脸颊一下,「不要担心。」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撇了撇嘴,锁清歌也只好妥协。 第四十六章 宫弦月揉了揉锁清歌的头,「你乖,好好休息,等肚里孩子稳定了我就让你送去。」哄着。 「我又不是孩子了,」锁清歌只是用着嫌弃的眼神看着宫弦月,「不要这样哄我。」 「在我心里你就是孩子啊,长不大的孩子。」宫弦月轻笑。 宫元勋只是坐在一旁呆愣的把玩自己手上的药草以及看着自己两位父亲恩爱斗嘴的模样。 锁清歌再次撇嘴,「不和你说了。」伸起脚就要躺回床上,却因动作过大又使得自己痛了一下,「呃!呼──」他歪着头、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腹部。 「慢点啊!」宫弦月心头一颤,立刻搂上锁清歌的腰腹让他能缓缓地躺下,「需要我就唤我,别老是以为自己可以完成。」 「你可是殿下啊。」锁清歌别过头、侧躺着,「我哪敢劳烦你?」 「胡说什么,就算是殿下就不能爱人吗?」宫弦月知道锁清歌怀孕脾气都会很不稳定,所以他也不会去和他计较,「你自然知道我是爱你的,所以是不是殿下应该无关。」 「好啊。」锁清歌轻答,再次侧过身面向着宫弦月,「那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你煮。」 「我煮?」宫弦月一脸震惊的看着锁清歌,「可我──」话还没说完就立刻被锁清歌抢了一步,「不管!不是你煮的我就不吃。」嘟起嘴,锁清歌任性的说着,「还有,别拿膳房的东西唬弄我、还有还有玫姨的也不准!我一吃就知道的。」 「好好好。」宫弦月无奈地轻笑着,「我知道了,好不容易你能吃下东西,我去弄便是,你好好休息,睡醒就可以吃了。」 「嗯!」锁清歌轻应,然后目送宫弦月离去的背影,满足的笑了笑,「勋儿!」 宫元勋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锁清歌,「嗯?」 他伸了出手,拍了拍床铺,「过来和爹爹睡午觉,待我们醒来,你爹就会煮好吃的东西给我们吃了。」对着宫元勋说着。 「真的吗!?」宫元勋从椅子上头一跃而下,「原来爹会煮东西啊?」然后爬上锁清歌的床,「勋儿不知道!」 「爹爹也不知道呢。」锁清歌轻笑,「不过,也许会很好吃的。」 「嗯!那我要快点睡着然后起来吃!」 「好,那勋儿快睡。」锁清歌拍了拍宫元勋的背、哄着他。 此时宫弦月只是倚在大门外墙边,失魂落魄的呆坐着。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啊!他这一辈子截至现在都未曾进过膳房,更何况是亲手煮东西。他叹了口气,继续无力的望着前方。 「殿下?」傅玫瑰本来是拿着几件孩童的小衣服要来给锁清歌的,结果却看见宫弦月无助的坐在外头。 宫弦月一抬头,看见傅玫瑰的身影,立刻稳稳地抱上她,「玫姨!」彷彿像看到救星一般。 「唉呦!」傅玫瑰被撞的往后退了几步。自从宫弦月长大之后就从未这样抱过自己的,如今都当父亲的人突然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殿下你怎么了?」 「清歌他怀现在这胎情绪很不稳定啊──方才他还说想吃我煮的东西,可我根本就不会啊!」宫弦月说着,内心越来越感到委屈,「我完全没有这种经验,玫姨你救救我啊!」 傅玫瑰闻言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与大大的笑声,「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容易焦躁啊?这还不简单?交给玫姨,玫姨来帮你做。」 「不行啊!必须要是我自己来做才有诚意啊!」 「还得论诚意啊?那好,那玫姨来教你。」傅玫瑰说着,将小衣服拿进大厅放好,然后唤过宫弦月,两人一起走进厨房。 宫弦月只是望着琳瑯满目的厨房用具,看傻了眼,「这么多东西?我要从何做起啊?」 「别担心,试试看就知道了。」傅玫瑰说着,拿出一旁篮里头放置的新鲜蔬菜,「先从清歌爱喝的蔬菜汤做起吧,等等在做些小菜就可以了。」 「好!」挽起袖子,宫弦月下定决心的说着,「我一定要完成!」 傅玫瑰欣慰的拍了拍宫弦月的肩头,「很好!有这种决心是好的!」能不能完成我们就另当别论,她内心低语。 晚间,宫弦月将做好的食材整齐的摆放在大厅桌上,然后便想进到房内去唤醒锁清歌,结果他一踏进房内就看到自己到目前为止最爱的两个人儿正安稳的熟睡着,他笑了笑,蹲在床边,「清歌,吃饭了。」 锁清歌揉了揉眼、迷濛的看着宫弦月,缓缓地坐起身,「你真做好了?」 宫弦月细细地扶着他坐稳,「是啊。」 锁清歌眼下一藐,却发现宫弦月扶着自己的手上添了不少伤口,他着急地抓过宫弦月的手端详着,「你受伤了?」 宫弦月只是尷尬地笑了笑,「无仿,小事。」随即将手伸回背后,「吃饭了。」 「让我看看。」锁清歌沉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宫弦月。 于是宫弦月见状只好懦懦地将手伸过去,「不碍着的。」 「谁说的!」锁清歌轻吼,然后弯下身从床底拿出几瓶药水,「不好好处理会感染的。」 每看见锁清歌迅速的动作,宫弦月就会蒙上一层担心,「你慢点,别又让自己不舒服了。」 「无仿,」说着,轻轻地抹上了药水,「倒是以后我都不会再让你下厨了,厨房的事交给我就好了。」 「这样你太辛苦了,我捨不得。」抚上锁清歌的脸颊,宫弦月宠溺地说着。 「收起你的甜言蜜语,我现在不吃这一套。」瞇着眼,锁清歌狠狠地盯着宫弦月。 「好了,行了。」握上锁清歌的手,「这样就好,吃饭吧。」 「嗯。」点了点头,转过身,轻声地唤着宫元勋,「勋儿,起来吃饭了。」 「嗯──」宫元勋愣愣地坐起身,眨了眨眼、伸了伸手、微微的看着自己的家长,「爹做好了吗?」 「是啊。」宫弦月轻笑地揉着宫元勋地头,「做好了呢,小傢伙。」随即抱起宫元勋,「勋儿自己走去,爹扶上爹爹。」 「嗯!」宫元勋点了点头,摇了摇脚、穿好鞋后,开心地又蹦又跳离开房内。 第四十七章 「来,多吃点。」宫弦月夹了一口菜往锁清歌的碗内放,然后别过身,又夹了一块大肉放到宫元勋的碗中,「勋儿也吃,爹炒了很多样,勋儿想吃什么自己来。」 「嗯!」宫元勋开心的拿着汤匙、晃着脚开心的应着。 锁清歌见状只是放下筷子,往宫元勋的大腿敲了一小下,「勋儿,吃饭时不准乱动。」 「知道了。」宫元勋憋着嘴,随即停下动作,乖乖的吃着饭。 「很好。」锁清歌轻轻地揉了揉宫元勋的头,「我们勋儿果然是好孩子呢。」 宫弦月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吃着饭。 「还有你,为何不给自己夹菜呢?」锁清歌说着,夹起一块肉放到宫弦月的碗中,「要我多吃点自己却不吃吗?」 宫弦月轻笑,然后将肉夹回锁清歌的碗中,「没事,你吃,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 「我过意不去。」说着,又将肉快速的放到宫弦月的碗中,「再说了,肉太油腻了,我怕我忍不住。」锁清歌说着,可却见宫弦月又要再次将肉夹回,立刻出声喝止,「你要再敢夹回来我就一辈子不和你说话。」然后静静的吃着自己碗内的东西。 宫弦月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将椅子往锁清歌身边一挪,「若你嫌肉太油腻不仿吃点青菜吧,解解油。」然后补上了一堆青菜在锁清歌的碗里。 「这么多?!」锁清歌愣愣的看了看碗内的菜、又看向宫弦月,「吃不完的。」 「无仿,慢慢吃,你吃多久我就等你多久。」宫弦月宠溺的对锁清歌说着,「就算你吃一辈子我也等你。」 可这时换一旁的小傢伙不省心了,宫元勋放下汤匙、嘟着嘴,不满的说着,「爹你偏心!你比较爱爹爹!都不爱勋儿了!」然后将小手臂枕在胸前,「你都一直给爹爹夹菜,可却只给勋儿夹一次!」 闻言,锁清歌与宫弦月面相而笑。 「勋儿你这是在和你爹爹吃醋吗?」宫弦月捏了捏宫元勋的鼓的大大的小脸问着。 「醋?」小人儿嘟着嘴、扭着头,「勋儿没有吃醋啊!勋儿现在在吃饭。」 锁清歌又再次掩嘴笑了起来,「真可爱呢。」 「是啊。」宫弦月轻声回应,「希望我们第二个也能这么讨人喜欢。」 「就尽会说些胡言乱语。」锁清歌轻笑,然后侧过身,「勋儿这么喜欢你爹吗?」问着宫元勋。 「喜欢啊!」宫元勋大大的点了点头,「但我也喜欢爹爹啊!」 「勋儿,爹告诉你,爹会夹菜给你爹爹呢是因为他现在肚子里有勋儿的弟弟或是妹妹啊,所以爹要照顾好你爹爹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啊,这样勋儿懂吗?」宫弦月面带微笑的向宫元勋解释着。 「是吗?!」小傢伙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惊呼了一声,立刻将自己碗里的肉和菜通通夹到锁清歌的碗里,「那勋儿的也全部都给爹爹!」 锁清歌再一次笑着,「谢谢勋儿,」说着,望上自己早已堆的像小山还要高的菜餚说着,「可这么多爹爹吃不完啊。」 「嗯──」小傢伙逗弄着嘴唇,「那怎么办呢?」困惑的说着。 「不如这样,勋儿帮爹爹吃些吧?」锁清歌夹起宫元勋刚刚夹给自己的肉问着。 思索过后,小傢伙终于露出笑容,「好吧!那勋儿帮忙吃些!」 「嗯,我们勋儿真是体贴呢。」锁清歌笑着,拍了拍宫元勋的头,轻声的说着。 一旁的宫弦月看了很不是滋味,他只是静静的用筷子在碗上戳着大大小小的洞,「我怎么觉得这孩子好像在跟我抢你的爱啊?」然后不停地嘟囔着。 「说什么啊?」锁清歌别过头,「难不成你也在和孩子计较啊?还是你也吃醋了?」 「没,我没吃醋,」宫弦月说着,立刻扒上了一口,「我吃饭,行吗。」 锁清歌笑着,「生气了?」然后夹了一口菜往自己嘴里送去,可油腻的味道立刻佈满他的口腔,他静静的放下筷子、摀着自己的嘴。 「怎么了?!」宫弦月见状,立刻轻轻地拍着锁清歌的背,「又不舒服了是吗?」 「没事。」皱了皱眉,锁清歌淡淡地说着,「也许是我们夹来夹去让菜都冷了的关係吧。」 「那我去把菜热一热?」宫弦月说着,立刻端起一盘菜就要走向厨房。 「不用了!」锁清歌向宫弦月微微一笑,「就当明早的早饭吧,今晚我就吃这饭和汤了。」 「这样怎可行?!」宫弦月摇了摇头说着,「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营养了,只吃这样哪够?」 「无仿,怀勋儿那时我不也只喝蔬菜汤吗?」锁清歌说着望向一旁吃的正开心的宫元勋,「你看我们勋儿有比其它孩子还瘦弱吗?」 「你这话是没错,可──」宫弦月还想说些什么,「我说没事就没事,吃饭吧。」却被锁清歌堵的正着。 「好,你说的便是。」宫弦月只好妥协,他拿起另一个空碗、舀起一勺还热着的汤放到碗里,「那你趁热喝。」 「嗯。」锁清歌点了点头,轻啄了几口,「这汤、是玫姨做的?」 宫弦月微笑,「是我亲手做的,我让玫姨教我的。」 「难怪,我就想这味道怎么如此熟悉,原来是玫姨的配方啊?」说着,又淡淡的喝了几口,「不过,你是不是还有另外加些东西?」 闻言,宫弦月整个人震惊的看着锁清歌,「你、你怎么知道?」 「就是知道了,也许是怀勋儿时喝习惯了吧。」锁清歌轻轻地笑着,「然后呢?你加了什么?」 「我看你最近晚上都睡的不太安稳,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加上一些舒眠的香草下去熬汤了,」宫弦月喏喏的说着,「怎么?味道喝起来很奇怪吗?果然还是玫姨做的好啊。」 「没有那回事!」锁清歌轻轻地握上了宫弦月的手掌,「我很喜欢。」 「当真?」宫弦月讶异的看着锁清歌,「不觉得奇怪吗?」 「怎么会呢?」锁清歌说着,又喝了一口,「我就喜欢这味道。」轻笑,「做一道料理重要的不是摆的多好看、煮的有多香、顏色有多美,重要的是做菜人的心,若做菜的人是满怀心意的,那么不管做什么都是无与伦比的美味。」抬头望了宫弦月一眼,「不是吗?」 宫弦月只是笑着,然后淡淡的抹去眼角些微的泪光,「听你这样说,我真的很开心。」 「不是,你为何要哭呢?」锁清歌轻抚着宫弦月的脸庞问着。 「我没有哭。」宫弦月说着,还是继续抹着眼角,「我是太开心了。」 锁清歌闻言也是轻笑了起来,「都当父亲的人了情绪还这么敏感啊?」 「就是开心啊。」说着,轻轻地搂过了锁清歌,「你让我觉得我没有爱错人。」 锁清歌只是羞涩的低下头,「孩子在看呢。」轻声的说着。 「没关係。」宫弦月轻应,「就让他看吧。」 锁清歌也轻抚上宫弦月环在自己腰际的手臂,「真受不了──」 第四十八章 如今,锁清歌孕期也过了四个月之久,这几月他并未觉得有太多的不适,倒也是安安稳稳的过着每一天。 「爹爹──」宫元勋提着一盏莲花灯笼,边跑边喊的朝锁清歌跑去。 「勋儿怎么会有这东西呢?」锁清歌静静的坐在椅上、看了看宫元勋手上的莲花灯笼,淡淡的问着他。 「这个?」宫元勋低头望了一眼,「这是于诚给我的。」 「于诚为何要给你这个呢?是不是你和人家要的?」锁清歌对这名字并不陌生,宫元勋口中的于诚是前阵子宫弦月找来护送宫元勋上下学堂的护卫。于诚的本名为禧于诚,现年只有十岁,当初当他知道宫弦月是找一位孩子来保护宫元勋时还为此气愤了好一阵子,原因是因为对方也只是个孩子,如此稚嫩的孩童怎可胜任这个职务,可宫弦月却告诉他,禧家是宫内数一数二的武学世家,家中的人世世代代都为皇宫效劳,且人人武功高深,并不会因为年纪较轻而怠慢武功。 「我没和他要,是他自己说要给我的。」宫元勋喏喏的开口,然后垂下眼眸,「他还说今晚有烟花,要我和他一起去看呢。」 「烟花?」锁清歌淡淡的重复着,又到了每年烟花盛开的日子了吗,「我都忘了今天是新年了啊?」日子过的一久,他就越来越淡忘当初看见烟花时兴奋的感觉了,他轻笑,「我也好几年没看上烟花了呢。」 「勋儿想去看烟花吗?」宫弦月越过门前脚下的门槛问着,手中还捧着一大叠文件。 「想啊!」宫元勋大大的笑着,「于诚说每年的烟花可美了!可勋儿未曾看过呀。」 「那今晚爹带你和你爹爹一起看去。」 「真的?!」宫元勋喜孜孜的说着,「那我可以叫于诚一起去吗?」 「当然可以,他是你朋友不是吗。」 「太好了!那我去告诉他!」宫元勋说着,立刻提着莲花灯笼又跑又跳的离开。 锁清歌只是蹙着眉看着宫弦月,「看不看烟花我是没意见,可你搬着这么多东西是?」 「当然是要在这定居啊。」宫弦月淡淡的说着,放下手中的文件。 「这样好吗?」锁清歌轻问,「绍容嫣呢?」 「别提她。」宫弦月淡淡的回应,「我和她一点关係也没,我想去哪就去哪,再说,她那日不也将话说的挺绝的吗?」反正,他回不回去和她根本毫无关係。 「可她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啊。」锁清歌揉着腰间说着,「你也不能总将她自己一人丢下吧?」 「我的妻子只有你一人。」宫弦月轻回,「腰又痠了是吗?」 「嗯,稍微。」 「过来。」宫弦月伸出手,示意锁清歌牵上自己,「进房,我替你揉揉。」 「不必了,这没什么的。」锁清歌摇了摇头拒绝了宫弦月。 却没想到宫弦月只是轻笑一声,弯下腰、紧靠在锁清歌的耳边,「你是要自己牵上我、还是让我抱你进去呢?」然后仰头假装思考着,「若是我的话我会比较建议后者。」 「胡说。」锁清歌别过了头,脸上红晕越发明显。 「还不动作?」宫弦月一笑,「难道真要我抱你进去吗?」 「不必。」锁清歌哼了哼,缓缓的起身、越过了宫弦月自己走了进去。 房内,锁清歌只是斜靠在床头。而宫弦月只是鼓着脸颊气呼呼的说着,「娘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以下犯上啊?」 「殿下所言为何?」锁清歌只是淡淡的翻着手中的书籍不以为然的问。 「居然敢拒绝本王的好意啊?」说着,宫弦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伸出的手得不到爱人的回应现在可空虚的很,可爱人却若无其事的看着书籍?」 锁清歌只是淡淡的扬着微笑,却未给宫弦月任何回应。 「我说真的。」宫弦月坐在床上、顺势的滑到锁清歌身旁,可却忘了控制力道,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就这样狠狠的撞上锁清歌。 这一撞令锁清歌手上的书籍就这样掉到地上,「啊──」而他也抚着腰腹皱着眉轻喊。 宫弦月着实的抖了好大一下,立刻抚上锁清歌,「没事吗?我一个不注意就──」 锁清歌此时的怒气早已奔天,「你是讨厌我还是讨厌孩子啊?!」狠狠的瞪着宫弦月。 「不是,你们俩我谁都不讨厌。」宫弦月举着双手淡淡的说着,「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想你就是故意的!」轻皱着眉、别过了头。 「别生气了,我怎么可能捨得伤害你们任何一个呢?」 「捡书。」锁清歌揉着腰腹,淡淡的说着。 宫弦月只是呆望着锁清歌,「啊?」 「你把我的书撞掉了不用捡起来吗?」不耐烦的说着,「还是我还得自己捡?」 「不不不,我捡、我捡。」宫弦月乾乾的笑着,弯下腰立刻将地上的书捡起,「给,不生气了好吗?」 「我不知道!」别过头,「问你孩子。」 闻言,宫弦月真的将耳际靠在锁清歌腹部上头,「孩子孩子,你原谅爹好吗?」 锁清歌看见这一幕也是轻轻地笑了出声,「叫你问你还真问?他才四个月!」 「孤注一掷,虽然知道他不会回应我,可总是得问问看的,毕竟我真的撞疼他了。」 「嗯。」锁清歌只是敷衍的回着宫弦月,随即又翻开书籍看着。 宫弦月轻笑,「怎么?和孩子吃醋?」 「谁和孩子吃醋了!我不是你。」 「看你的样子就像是在吃孩子的醋啊,是不是在怨我没有先关心你?」 「才没有。」锁清歌低语着,继续翻着书。 宫弦月只是点了点锁清歌,「清歌。」 「何事?」锁清歌应着,却未将头抬起。 「看着我。」宫弦月只是轻握着锁清歌的手,淡淡的说着。 闻声,锁清歌也只好微微的抬起头,看着宫弦月,「怎么了吗?」可他没想到宫弦月却是一掌捧上自己的脸颊、吻上。 惊吓之馀,锁清歌下意识推开了宫弦月,「你──」 「这是我爱你的证明。」宫弦月说着,又落上了一吻。 第五十八章 隔天,锁清歌只是喏喏的睁开眼,张开口,却发现唇边非常乾涩,他试图起身想寻找一些能滋润他唇部的水源,却被下身的疼痛带回了现实,「呃──」揪紧眉头,又再一次跌回床铺上,而不小心拨到的花瓶也不小心掉在一旁。 「怎了!?」在一旁打着瞌睡的宫弦月听到声响着实的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一般弹了起来,「清歌!?」看见床铺上那揪着眉头的爱人已醒,「感觉还好吗?」他当然立刻走上前关心着。 「孩子呢?孩子有好好的吗?」虽眉宇间紧皱着,可锁清歌现下心里掛念的还是孩子,「他们都有好好的吗?」 闻言,宫弦月只是轻轻地在锁清歌一旁坐下,「放心,孩子们都好着呢。」然后伸出手,在锁清歌带着倦容的苍白脸庞上抚了抚,「你休息期间,勋儿也来看过了呢,他很喜欢弟弟们呢。」 「弟弟?两个都是男孩吗?」睁着大大的眼,锁清歌只是困惑的看着宫弦月。 「是啊!不喜欢?」宫弦月轻语。 「怎么会呢,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锁清歌说着,又扬起一抹微笑,可微笑中却似带着几分忧愁,「只是我以为有个会是女孩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孩子们都平安。」 「想要女孩?」宫弦月说着,然后随即拧了条沾水的布巾在锁清歌面颊上擦拭了几下。 「这倒也不是,孩子是男是女其实都好,重要是他们平安就好。」锁清歌说着就想撑起身坐起,可疼痛却瀰漫在他身上的每个角落,「疼──」 「你要干嘛!?」宫弦月说着,立刻放下布巾,抚上锁清歌的腰背,「躺着。」 揪着脸,「渴。」锁清歌只是淡淡地说着。 「告诉我一声就好了,何必自己起身呢?」宫弦月带有点责备语气说着,然后轻放下锁清歌,自己则是去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用一棉花轻轻地沾了沾水,依附在他的唇边与唇角擦拭着,「稍微忍忍,等你休息好了就可以起身了,这期间就先这样吧。」 「这样多不方便啊。」锁清歌微微张着口小抱怨着。 「总比你没休息好,落下病根好吧?」宫弦月说着。不免得又想起锁清歌五年前生完宫元勋之后连三日都未休息到,覆着轻薄衬衣、淋着雪,跑到蟠龙殿外乞求自己的模样,在那之后锁清歌可以说是好好地大病了一场,这次,他说什么再也不会让他休息都没休息好就起身。 ------------------------ 陌陌曰:这篇是来衝章节数的。为了做圣诞贺卡停更了好几天,有点抱歉。 所以就来发发已经存档好久的草稿了,字数不多,塞塞牙缝吧。 第五十九章 谁知锁清歌根本听不见宫弦月到底在说些什么,「孩子呢?我要看孩子。」 闻言,宫弦月忍俊不禁的抚了额边,「这不是才要你好好休息吗?」他想,这人到底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上一秒才刚说完下一秒就又恢復本性。 「你不给我看孩子我就自己起身看。」锁清歌说着,还真的作势要坐起身。 「欸──别!」宫弦月见状,立刻伸出手掌挡在锁清歌前面,「我让你看就是了,别起身。」 而后锁清歌才露出一抹神似城府极深的微笑。 叹了口气,「我真败给你了啊,这都被你压死死的了,这么不让人省心。」宫弦月才这么说着走出了房内。半晌,就抱着两名白嫩白嫩的孩子出现。 「我的孩子!」锁清歌一看见宫弦月怀中的两个小傢伙哪还顾的了自己身子的痛,想当然再痛也要把自己撑起来。 而宫弦月见他紧皱眉头的样子,只是囔囔要他别起身,可现下却腾不开任何一隻手去阻止他,只好睁着大大的眼,又无奈又生气的看着锁清歌坐了起来。 「让我看看!」待自己坐好之后,锁清歌立刻对宫弦月伸出了手,「让我抱抱!」 见他那思念儿子的样子,宫弦月哪还责备的下,当然马上将双胞胎中的哥哥放到锁清歌怀中。 锁清歌只是扬着淡淡地微笑,然后伸出小指逗弄了几下孩子的脸庞,圆嫩圆嫩的脸颊被逗弄的晕染着小片红晕,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怀中的孩子,「真乖呢。」满足地说着。 「好啦,别再玩你儿子了。」宫弦月对锁清歌说着,可他怀中的那位好像就没那么会看脸色了,随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了怎了?」锁清歌只是困惑的看着宫弦月怀中的婴儿,「方才不还很安静的吗?」 「我也不清楚,这孩子,一让人抱就哭。」揪着眉头,宫弦月只是苦恼的说着。 ----------------------------- 陌陌曰:我现在就是要让你们少量多餐xd 这礼拜太忙了qaq打开popo只能短短的更个几字,求原谅。 第六十章 「让我抱抱。」锁清歌只是轻轻地将怀中安静的孩子递回给宫弦月,然后自己抱上了另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不哭不哭喔,爹爹在这。」然后轻声的哄着怀中的小婴孩,左摇右晃的拍着孩子的背部。说也奇怪,这孩子还真的停下了哭声。 「爹爹──」宫元勋方才在外头听见明月说着锁清歌已经醒了过来的消息,连忙跑着跳着衝进了屋内。 「勋儿啊?」看见那活蹦乱跳的宫元勋,锁清歌嘴角立刻扬起一抹微笑,「来爹爹这。」 宫元勋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靠过锁清歌身边。 歪着头,「勋儿想爹爹吗?」锁清歌只是轻问着宫元勋。 「想!勋儿当然想啊!」露着大大的笑容,宫元勋只是对锁清歌说着,而后低下头,看了看锁清歌怀中抱着的孩子,「咦?爹爹你抱着弟弟吗?」 「是啊!是弟弟呢,勋儿已经看过他们了吧。」锁清歌不假思索的就回答宫元勋提出的问题。 「是啊!勋儿看过了。」宫元勋扯着笑容笑了笑,「爹爹抱过哥哥了吗?」 「嗯?」撇了头,锁清歌只是不解的看着宫元勋,「勋儿此话怎讲呢?」 看着锁清歌困惑的表情,宫元勋也很是疑惑,「爹爹你现在抱的是弟弟啊!哥哥在爹那里呢。」 「啊?」锁清歌只是看了一眼宫弦月,后者只是给他个耸肩的动作,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情。「勋儿怎么会知道爹爹现在抱的是弟弟呢?」 「因为弟弟比较吵啊。」宫元勋跳上床铺,很是自然地说着。 锁清歌只是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儿;又看了看宫弦月怀中的婴儿,这两个孩子现在明明同样安静啊,怎么宫元勋看的出来呢?「可现在弟弟们都这么安静,勋儿是怎么知道的呢?」 「嗯...」宫元勋只是逗弄着自己的小嘴,然后看了看锁清歌怀中的婴儿,「这里啊爹爹,你看弟弟这里有一颗小痣。」他指了指锁清歌怀中的婴儿的右眼角。 宫弦月与锁清歌闻言,只是双双低下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儿,果然两位里头只有锁清歌怀中的婴儿有着小痣,虽不明显,但的确有,而两人也不得不佩服宫元勋这细腻的洞察力。 宫元勋似乎不知道自己的爹与爹爹正在内心讚叹着自己,「爹,弟弟叫什么?」只是嘟起小嘴问着宫弦月。 「弟弟还没取名呢,要不勋儿来取?」宫弦月只是淡淡地说着,「可以吗,清歌?」后者还是询问了锁清歌的意见。 「当然可以啊。」锁清歌只是腾出一隻手,揉了揉宫元勋的头,「那勋儿想取哥哥还是弟弟呢?」 「嗯...哥哥!」宫元勋扬起了大大的微笑。虽两位弟弟都很乖很听话,但他打从心底还是喜欢两位中的哥哥多一点。 「那好,哥哥的名字给你取,弟弟的再给你爹取,好吗?」侧着头,锁清歌只是微微地笑着。 「好!」宫元勋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小脸,然后嘟起嘴,开始思索着自己该给两兄弟的哥哥取什么样的名字。 「孩子的名字给你取吧。」宫弦月只是悠然地对锁清歌说着,「你太辛苦了,孩子的名字就让你取。」 「不必,」锁清歌只是摇着头,「你是孩子的爹,理当由你替孩子命名的。」 「可──」张着嘴,宫弦月仍然还想说些什么。「好了,就这么定了,不许在反驳我啊。」却被锁清歌硬生生的打断。 宫弦月见状,只是轻微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执意,就这么办吧。」 轻点了头,锁清歌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勋儿呢?想到要给弟弟取什么名字了吗?」 「南弦、宫南弦。」宫元勋拄着自己的下巴,满意的道了道,「南边的南、爹的弦字。」 「南弦?宫南弦。」锁清歌只是在嘴里嘟囔了几下,「这名字挺好听,勋儿怎么会给弟弟取这个名字呢?」他原本想着,以宫元勋现年五岁的年纪无法拼凑出什么单字,可现下他居然给出了一个如此悦耳的名字。 「爹爹你问为什么吗...」皱了皱眉,宫元勋只是有点苦恼的问着,「因为我喜欢啊!」 「啊?就因为喜欢吗?」锁清歌只是困惑的看着宫元勋,可嘴角却有些想笑。 「是啊!就因为喜欢!」宫元勋歪着头,认真的看着锁清歌,「爹爹,喜欢需要理由吗?」 锁清歌的内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你问喜欢需不需要理由吗?」然后扭过头,看着宫弦月,随后才露出笑容,摸了摸宫元勋的头,「勋儿说的对,喜欢不需要任何理由呢,是爹爹想太多了。」他心想,自己真是傻,到现在自己到底都想些什么了啊。 「那弟弟就叫南弦了!」宫元勋只是伸出小手,轻抚着宫弦月怀中的婴儿,「南弦你好,我是哥哥喔。」 宫弦月与锁清歌看着这副模样,内心也勾起淡淡地欣喜。 「那你呢?想好名字了?」 「想好了。」宫弦月只是轻回答着,「就叫耀然吧,耀眼的耀、然后的然。看他这么皮,以后一定是个干大事的人,希望他以后能带着光芒活跃着。」 「耀然、宫耀然...好名字呢。」锁清歌点了点头,「就这么决定了吧,哥哥就叫南弦,弟弟就叫耀然。」撑起自己的身子,锁清歌只是轻轻地将宫弦月怀中的孩子抱了过来,「南弦、耀然,爹爹希望你们以后能活的精彩,不让世上的繁琐牵绊,当对相互扶持的手足。」 第五十二章 「主子──」明月从外头拿着一帖药包对锁清歌说着,期间还不停的望着那包褐色的包装。 「明月?你不是和凌青到城外去买东西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锁清歌悠悠的说着,虽然他还有点沉醉在宫弦月刚刚落下的一吻,可他依然没有忘记今早明月确实是和凌青去了城外的街市,「怎了?早市没人营业吗?」 「有是有,东西也买齐了。」明月淡淡的说着。 「那东西呢?」锁清歌困惑的看着明月的双手,除了那包褐色的药包之外就没其它的东西了。 明月只是回过头,看了后头一眼,「嘖,我就知道凌青那傢伙又偷懒去了。」气愤地说着,「主子我告诉你,凌青他啊──可过分了呢!」还不停向锁清歌打着凌青的小报告。 还未待明月将话说完,宫弦月就端着一锅热汤笑着走出来,「喔?那你说说他如何过分?」 「殿、殿下!」明月好生吓了一大下,「原来殿下起的这么早啊?」语末还带点尷尬的笑声。 「是啊。」宫弦月扬起微笑说着,还不停的看着锁清歌。 「好了──」锁清歌低下头,将自己的脸庞遮了住,「别看了。」 宫弦月看了也是欢愉,放下了汤品,「我看我娘子有何错?娘子最近好像吃的些许好了呢,瞧这小嘴旁都长出了不少肉了。」说着,还伸出手就捏了捏锁清歌的嘴边肉。 「你──」锁清歌不满的敲了下桌子,忿忿然的又朝房内走去。 「生气了呢──」拄着下巴,宫弦月淡然的说着,「果然孕期中的男子是惹不起的呢。」 「殿下!你不赶快去安慰主子吗?」明月只是张着手,着急着对宫弦月说着。 「安慰是必然的吧。」说着,随即又转过头对明月说着,「这里有汤,若饿了可以先喝些。」 「唉──这不重要!殿下快去安慰主子吧!」明月说着,还伸出手推了推宫弦月。 房内,锁清歌只是气呼呼的看着书。其实他也没真的看进去几字,只是随意翻了翻,可越翻却越觉得整本书好像和自己过意不去,不论怎么翻就是翻不着之前看上的页数,翻着翻着,原本就已恼怒的脾气更是无法控制,「是怎样!现在连书也要跟我作对是不是!」碰的一声,就将整本书往地上一丢。 刚好进到房内的宫弦月也正好瞧上这一幕,他喏喏的将书捡起,然后放回一边的柜上,「怎了,脾气这么大?」拍了拍衣袖就这样坐在锁清歌身旁。 「你过去点!太燥热了!」锁清歌只是不耐烦的推了推宫弦月。 「燥热?」宫弦月不解的看着锁清歌,「是你太烦躁了吧?」 「我才没烦躁!」说着,手上还不停把玩着垂在床沿边的被褥。可已使用好几月的被褥哪还承受得起锁清歌的大力把玩,撕的一声就这样硬生裂开。 「还说没烦躁?先是丢书、然后又把被褥玩坏?」宫弦月只是抚着自己的额边无奈的笑着,「你到底怎了?告诉我好吗?」 「我不知道!就觉得静不下心──」还未待锁清歌将话全部说完,宫弦月一把就捧上了他的脸颊,大大的吻上,「那这样呢?好些了吗?」 此举可是惹的锁清歌更加不满了,他用力地推开宫弦月,「你明知道这不会有用!」然后逕自的往外走去。 「欸──」宫弦月也很是困惑。以往锁清歌都是吃软不吃硬的,先前若他放下身段轻柔的对他说话,他就会温和许多,可如今他倒是第一次看见锁清歌这样,以往就算再没耐心、再烦躁,也不见得他向今天这样事事不顺心的,现在这种情况,他哪敢让锁清歌一个人出外啊,说什么也要跟在他身边,「清歌!等我啊!」结果使得才刚走到门外的锁清歌一把就被宫弦月搂入了中。 「你放手!」锁轻歌只是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试图想挣开宫弦月的怀抱,「放手!」 「不放。」宫弦月说着,又将锁清歌搂的更紧,「你现在这样,我哪敢让你一人出外啊。」 「闷的很呢,你放开。」锁清歌只是将头别了过去,淡淡地说着。 「若我放手了你离我而去呢?」宫弦月将头枕在锁清歌的肩窝上嘟囔。 锁清歌扬起一抹淡笑,「我答应你,不离开。」说着。 「那好,你可得真答应我了。」宫弦月说着,见怀中的爱人没有太多的动作,便慢慢的张开手。 锁清歌倒也很是安分的真的不离开了,他索性又坐上椅子,呆呆的望着庭前。 随着锁清歌坐下的宫弦月倒是注意到了桌上的药包,「这是?」他拿将药包起端详查看着。 「也许是明月的吧,今早看见她拿进来的。」锁清歌微微的说着,「不过也没见她有何不适,应该不是自己要吃的。」 「会不会是要给你吃的?」宫弦月问,然后拿起药包闻了闻,「是中药材的味道,也许是要让你补身子的吧。」 「要是把她的东西弄走了可就大意了,不彷你问问她吧。」锁清歌说着,指了指庭前正在浇花的明月。 「也好。」宫弦月拿起药包,随即起身走向外头,不久,他便又拎着药包走了回来。 「怎了?」锁清歌拄着脸、透着水灵的大眼静静地望着宫弦月,「她说什么?」 「说是行卫代人转交给她的呢,听说是补身子的,」宫弦月说着,嘴角还扬起一抹弯月,「这行卫也真有心,我们喝些吧,我去弄。」说着,便拿着药包走到厨房熬煮。 锁清歌见状,只是悠悠地走到厨房,「其实也不必这么费心的,最近我也觉得挺好,应该不需要进补吧?」说着,还不停的抚着自己的腹部,「这孩子还挺安分的,我也没吃的太少,药材这种东西还是少吃为妙吧?」 「无仿──」宫弦月说着,转过身轻朝锁清歌的脸颊上吻了一口,「补身的药品多喝些对你和孩子自然是好的。」语毕,没让锁清歌有接下去说话的馀地,「这里味道重,闻久了怕你会些许不适,我扶你去厅前坐吧。」轻扶着锁清歌便要离去。 没想到锁清歌突然脸一揪、咬着唇,「啊──」带有些痛苦的声音喊着。 宫弦月也着实被锁清歌吓着了,他只是紧张的扶紧锁清歌,「怎了!?」问着。 「没事,孩子踢我呢。」锁清歌轻轻地说着,然后微微的抚着腹部,「劲儿可真大,还真有些疼。」说着,还朝宫弦月笑了笑,「别担心。」 孩子有了反应,宫弦月其实很是开心,可见爱人如此难受的样子,他哪不担心了,可现下,不能再将自己不安的情绪带给锁清歌,他只好扁了扁嘴,「没事就好。」喏喏的说着。 「力气这么大,这胎说不定也是男孩呢。」锁清歌说着,一阵疼痛又朝他袭来,使得他不得不皱紧眉、握紧了宫弦月的手臂,闷哼了几声,「活力真是足够,踢的我真疼。」 「男孩女孩都没有关係,只要你没事就好。」宫弦月只是说着,忧心忡忡的看着锁清歌,见他皱眉的样子,内心也由衷不捨,于是蹲下身,「孩子,你给爹安分点,你要是再让你爹爹为你痛个一分一毫,你出来爹就狠狠地打你屁股。」又像之前怀有宫元勋那时一样,对着锁清歌的腹部说话。 锁清歌只是靠在一旁,「都还没出生你就要打他屁股啊?」微微地说着。 「就是还没出生才要让他记得牢牢地,他若敢再欺负你,我就不让他好过。」宫弦月说的倒是挺有几番道理的样子,使得锁清歌掩嘴笑了起来,「你啊,要打他有没有问过我啊?我可是生他的人呢,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虽然他不是为娘,可究竟还是生他的人。 「好好好,那我以后打他都先问过你,好不好?」说着,轻轻地捧着锁清歌的腹部吻着。 「这才差不多。」锁清歌说着,透着一抹淡笑,「好啦,别再胡闹了,药材不是熬煮好了吗?」 「好,你等等,」宫弦月说着便扶着锁清歌走到大厅坐好,「我马上盛给你啊。」然后宠溺的在他耳边说着。 第五十三章 趁着宫弦月去盛汤时,「你啊你,你们孩子是不是都这么令人畏惧的啊?」锁清歌正指着自己的腹部唸着,「乖的时候就很乖,怎么踢起来的时候这么带劲呢?啊?」 宫弦月只是轻轻的将一碗热汤放在桌上,「他听得懂吗?」问着。 「不知道,」锁清歌应着,抬头看了看宫弦月,「不过听不懂也要给我听懂,真疼。」 宫弦月只是轻笑的抚了抚锁清歌的脸颊,「你喔,真傻。」 「我哪──」话还没说尽,疼痛又朝锁清歌袭来,痛的他硬生喘着气。 「又踢你!?」宫弦月惊呼,「这孩子可真是,」随即抚上了锁清歌的腹部,「傢伙,你给我收敛一点啊,别这样折磨你爹爹。」可说着说着,一阵强烈的胎动又踢了上,这下宫弦月是狠狠的感觉到了,「这么大力!」然后抬起头看着锁清歌皱紧眉的样子,「好啊你,傢伙你行的啊!爹越说你越踢是不是?看你出来我不打你才怪!」说着,倒也没见腹部上的胎动有停缓的样子。 「我说你,就别再唸他了,他踢的可是我啊!唔──」锁清歌说着,又揪起眉来,「怎么动的这么勤?你哥哥之前都没这样啊。」 「好好好,我不唸了、不唸了。」宫弦月说着,举起了双手妥协,「孩儿你稍停些,让你爹爹喝喝汤吧。」也不知道锁清歌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听得懂,宫弦月此句话一落下,腹上的胎动就真的减缓了许多。 半晌,锁清歌只是轻抚着自己的腹部,疑惑的看着宫弦月,「真停了?」 「停了?!」看见锁清歌淡然的样子,宫弦月也困惑了起来,「真的?」 被宫弦月这么一问,锁清歌倒也不确定了起来,只见他再一次细细的摸着,然后才对宫弦月点了点头,「真的停了。」 「啊,还是听的懂的啊?!我还以为孩子都听不懂呢。」宫弦月说着,便朝锁清歌的腹部摸了摸,「很好很好,这样就对了,要当个听爹话的孩子喔!」 「好了,别胡闹了。」锁清歌说着,便拍下宫弦月的手掌,「不是要喝汤吗?都冷了。」 闻言,宫弦月便指着厨房,「那要不我再去热些?」 「免了,太热喝了也不好,」锁清歌也只是摇了摇头,朝宫弦月笑了笑,「就这样吧。」 「也好,那就这样吧。」说着,便拿纸巾擦了擦汤匙舀起一口汤药,「来,张嘴。」 「欸──」锁清歌只是往后缩了缩,「我自己来就行了吧?」 「有何关係,就让我餵你啊。」宫弦月轻笑,「来,乖,张嘴──」说着,还不停配合着张嘴的动作,活像是个小孩子。 锁清歌看着宫弦月的动作,也笑了出声,「我有手,能自己来的。」 「无仿,我无法替你难受只好用点小动作来讨你欢心啦。」宫弦月说着,脸上确实又蒙上了一层灰,「说实话,每次看你疼成这样我都恨不得当初不要这么衝动,要是没孩子,你就不会疼成这样了,也不用时时刻刻都提心吊胆、喝一些汤药的。」 「说什么呢,」锁清歌只是轻拍了拍宫弦月的手,「有孩子也是我愿意的不是吗?欲踪不是说了,若我没有那个心,孩子也不会有的啊。」 「话虽如此,可每次我还是会这样想。」宫弦月低下头、淡淡地说着,「好了,不说这些了,张嘴──」 「真是。」锁清歌也只好露出淡笑,欣然地接受宫弦月舀起了汤药,结果没想到才刚一入口,药材的味道就佈满他整个口腔,「唔──」 「难受吗?」宫弦月说着,忧心忡忡的看着锁清歌。其实他也没硬要锁清歌喝下的意思,他只是见锁清歌这胎的孕期中没太多不适才要他喝的,他保证,若是锁清歌这胎像之前怀宫元勋那样痛苦万分,他死也不会要求他喝的,真的。 「难受倒也还好,就是味道呛些。」锁清歌淡淡地说着,却又自己拿起汤匙舀了一匙。 「欸──」宫弦月见状,当然是立刻阻止,「若不想喝我们就别喝了吧。」 「无仿,这可是你辛辛苦苦熬煮的呢,不喝我哪对得起你。」朝宫弦月笑了笑,锁清歌又喝下一口,而且是一口接一口,不久,便将整碗汤药饮尽。 宫弦月看了也是揪紧心的,「还好吗?」 「没事啊。」锁清歌还是淡然的朝宫弦月笑了笑,「我去洗碗。」说着,便起身拿起碗要走到厨房,结果才刚走没几步,连厨房的门口都尚未到达,砰──的一声,碗便碎了一地。 宫弦月闻声,以为是锁清歌手滑了还是孩子又踢着他了,扯着淡笑,想要去扶回锁清歌时,却看见锁清歌皱着眉、喘着粗气,咬唇的模样,「清歌!还好吗?孩子又踢你了是不是?!」 锁清歌只是颤抖着身子,没做任何回答。 「很疼吗?」宫弦月说着,搂紧锁清歌,「这孩子也真是,怎么才消停一下就又开始了呢。」 「不、不是孩子──」锁清歌只是像漂浮在汪洋中无助的孩子般紧抓着宫弦月的手,「好痛──肚子、肚子好痛──」 宫弦月只是无助的看着被锁清歌抓住的手腕,那颤抖的感觉传遍了他整身,他不知道锁清歌现在到底有多难受,但由这反应看来,应该很严重,「我先带你回房。」说着,马上将锁清歌抱起,走回房内。 房内,宫弦月只是轻轻地将锁清歌放在床铺,「我马上去叫欲踪!你等等!」说着,便马上迈开步伐。 不久,仙欲踪只是提着药箱匆忙的赶来,后头还跟着屁颠屁颠的宫元勋,这几日宫元勋一直都待在仙欲踪那,自然没有多看见宫弦月与锁清歌,只是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怎么久久一见就又是自己的爹爹发生什么事的消息。 宫弦月一眼就看见宫元勋想要跟着仙欲踪后头进来,立刻将他抱了起,「勋儿乖,到外头找明月姨姨,不要进去里面好吗?」 「不要──」宫元勋只是不安分的扭着身体,作势想从宫弦月的怀中挣脱,「勋儿要爹爹!勋儿要看爹爹!」 「勋儿乖,爹爹现在没有办法陪勋儿玩,勋儿到外头去好吗?」宫弦月虽内心很紧急,可还是缓缓的对宫元勋说着。 「不要──勋儿要爹爹!」宫元勋只是瘪着小嘴,无助的看着宫弦月。 「你现在连爹的话都不听了是吗?!」宫弦月只是轻轻地放下宫元勋,然后冷冷地说着。 小傢伙哪知道宫弦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只是瘪瘪嘴、转过身就往外跑去。 「勋儿!」看着宫元勋跑去的身影,宫弦月也很是不捨,其实他根本没想对宫元勋发这么大脾气的,可心思下也无法管的了这么多了,摇了摇头,马上拿起厨房的药材进到房内。 锁清歌这时已经痛到昏厥了,宫弦月一进屋见到爱人沉沉的闭着眼、手还无力的垂在床沿边,心就不禁的揪了起来,「欲、欲踪,清歌现在怎么了?」 「一般的宫缩罢了,好险发现的快,方才我已经施了几针,待他醒来就没事了。」仙欲踪说着,倒是转过头淡淡地看着宫弦月,「不过若孕期都稳定,基本上不会造成宫缩的,清歌有做些什么激烈的动作吗?」 宫弦月也只是想了想,半响才喏喏的摇着头,「没有。」 「那──有没有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吃的就是平常的饭菜、倒是方才有喝下一帖补身的药汤。」 闻言,仙欲踪整个人坐挺了起来,「有药包吗?让我看看。」 「有,我方才拿过来了。」宫弦月点了点头,立刻将药包给了仙欲踪。 仙欲踪也很是沉稳的打开了药材包,可越看脸色越是差,「这──这些药材多半都是会造成宫缩的药材啊!孕期中的人是万万吃不得的!」 「啊?!可是给的人说这些是补身的啊!」宫弦月说着,脸色一惊。 「这里头尽是薏仁、洛神、山楂...等的药材,一般人喝的话也许不会有感觉,可是对孕期中的人来说喝了可是会造成激烈的宫缩,严重的话甚至会导致滑胎。」 紧握着手,宫弦月担忧的说着,「可、可清歌已经喝下一碗了,这该如何?」 「好险饮的量不多,不过切记以后别再乱喝除了我给的药包。」仙欲踪说着,提起药箱就起身离去。 第五十四章 宫元勋带着泪痕,哭着哭着就这样咚──的应声往地上跌了下去,小傢伙只是瘪了瘪嘴淡然的坐了起来,望着自己膝上的擦痕,虽伤口不大,可鲜红的血液倒是炯炯的流出,他觉得无助极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宫弦月要对他这么兇、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只是想去看爹爹就讨来宫弦月的骂,片刻,他只是抚着小腿继续无奈的坐在地上。 禧于诚这时刚好从河边打了水上岸,「勋儿?!」见着宫元勋一人呆坐在地上便唤了他一声。 见到禧于诚宫元勋无助的情绪整个溃堤了出来,心中的不解加上膝上的疼痛使得他越哭越大声。 禧于诚见状,也只是紧提着水桶,三步併两步的跑到宫元勋身边,「你怎啦?怎哭成这样?」 「于诚──」宫元勋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喊着禧于诚的名字,然后环上他的肩头。 禧于诚被抱的也是挺意外的,他只是拍了拍宫元勋的背部,「怎了怎了?为何哭成这样呢?」 「我爹他不爱我了──」宫元勋说,然后继续哭着,「他不爱我了──」 禧于诚也很是困惑,「怎么会呢?殿下不是一直挺疼你的吗?」在他的意识里,宫弦月和锁清歌两人待宫元勋一直都很宝贝,就他认识宫元勋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见着他俩人骂着宫元勋一次,「勋儿你是不是误会殿下了呢?」缓了缓情绪,说着。 「才不是!」趴在禧于诚身上的宫元勋摇了摇头喊着,「我才没有误会!爹他是真的不爱我了!」 「没有一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的。」禧于诚说着,才瞄到宫元勋的脚上带着伤痕,「勋儿!你受伤了!?」说着,才马上查看起宫元勋膝上的伤口,「这得赶快处理才行,不然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宫元勋只是吸了吸鼻,淡淡的看着禧于诚,「爹他真的还爱我吗?」 「当然。」禧于诚给了宫元勋一个肯定句,然后拿出自己身上乾净的袖巾撕了一半、沾了沾刚打起来的水细细地擦着他的脚。 当沁凉的水珠透上宫元勋膝上的伤口时,疼痛马上传到宫元勋身上,「疼!」痛的他揪着脸、不禁喊出了声,「别弄了──太疼了!」双手还不停的拍在禧于诚的手臂上。 「我知道疼,你忍忍。」不理会宫元勋的喊叫与拍打,禧于诚只是一再一再的擦拭着他的伤口,「这些小石子不用出来,到时候你会更疼,搞不好以后都不能走了。」说着,只是配着无比正经的脸庞看着宫元勋,「难道你以后都不想走了吗?」 「真的假的!?」宫元勋睁着脸惊呼,「勋儿不能走了吗?」 禧于诚闻言,嘴角扬起了大大的笑容,「我是说"如果",如果没处理好,可能会。」他承认他是把后果讲了严重了点,不过这其实也算是事实,若宫元勋真的放任不管的话,也许真的会毁掉也说不定,「如何?决定要继续吗?当然,如果你不继续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宫元勋这才喏喏的点头表示同意,但双手还是紧抓着禧于诚,「可、可是我怕痛,你得让我抓着。」 禧于诚透着淡笑,捏了捏宫元勋的脸颊,「那有什么问题。」 而后,禧于诚将宫元勋的伤口处理完毕后还细心的将他的膝上用另一半的袖巾包着起来,「还能走吗?」站起身,他只是将自己的手伸向宫元勋。 「嗯。」宫元勋点了点头,试图想靠自己的力气站起,可脚下突然一软,便往禧于诚的怀中跌了下去。 禧于诚见状,立刻扎稳了脚步,紧紧的抱上宫元勋,「小心!」 「对不起──」宫元勋说着,将头低了下来,「我果然什么都做不好...」 「胡说什么?勋儿可是以后要当皇上的人呢,怎么会什么都做不好呢?」禧于诚说着,然后将宫元勋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来,我背你。」 「可是──」宫元勋欲言又止的还想说些什么,就立刻就被禧于诚截了断,「别可是了,上来就对了。」 闻言,宫元勋才轻轻地跳上了禧于诚的背部,「我很重吧?」 「才不会。」禧于诚扬起一抹微笑,说着,「我们回去吧,你爹一定很担心你。」 「嗯。」宫元勋这才笑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和禧于诚待在一起心里就很平静,彷彿世上一切的尘嚣都远远离他而去,就算心里再难过、再悲痛,好像遇见了禧于诚这个人,内心就会扬起一抹蔚蓝,他轻笑,深深觉得禧于诚真是个带有魔力的人。 房内,锁清歌只是悠悠地睁开眼、环顾着四周,「弦月──」 「你醒了!?」听见锁清歌的呼喊,宫弦月才凑了上前,「觉得怎样?」 见宫弦月担心地模样,锁清歌硬是扬起了一抹笑容,「还行。」 「求你别露出那种笑容,我知道你很不舒服。」宫弦月说着,才伸出了手、轻抚着锁清歌的脸颊,「若真疼就告诉我,我们应该不是有秘密的人啊,难道连面对我你都不能做自己了吗?」 「不是,你别胡思乱想了。」握上宫弦月的手,锁清歌又再一次透着微笑,「我真的没事,扶我坐起,渴了、想喝些水。」 「行吗?」宫弦月只是扯的担忧的面容看着锁清歌,「还是别了吧。」 「无仿,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锁清歌淡然的说着,却又疑惑的盯上宫弦月,「还是你根本不想听我的话?」 「我哪敢!?」宫弦月虽贵为一国之君,可眼前这人的话可比他所有的一切还重要,他敢不听,「我扶你就是了,若疼要告诉我,知道吗?」 「嗯。」锁清歌听着,才微微点了点头,「知道了,就别担心了。」 「哪可能不担心啊。」扯着嘴不停的嘟囔着,宫弦月这才轻轻地扶起锁清歌。 「唔嗯──慢点──」轻咬着牙,锁清歌淡淡的用自己的下身撑起,直到整个人坐稳,他才稍稍的吁了口气,「真费劲呢。」随后抚上自己早已隆起的腹部,「肚子大了就是各种不方便。」 「别怪孩子,我知道你疼。」宫弦月说着,只是冷冷地看着锁清歌,「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了是不是?真是。」 「生气啦?」看着宫弦月的模样,锁清歌也稍微着急了起来,「我以为我演得很好了呢。」 别过头,宫弦月带着些许的怒意说着,「才不!你的演技差透了,我一看就看出来了。」 「是吗?那看来我得练习练习了。」锁清歌说着,还微微的笑着,「对了,勋儿呢?」 「勋儿他──」宫弦月才刚纠结着要不要将方才的事情告诉锁清歌,禧于诚就背着宫元勋进到房内了。 看见朝思暮想的锁清歌,宫元勋哪还管得上自己脚上的伤,硬是从禧于诚的背上跳了下来,然后抱上锁清歌,「爹爹──勋儿好想你!」 「勋儿怎啦?这几日你不是一直都待在欲踪那的吗?就不曾听过你想爹爹了啊?」锁清歌说着,才疑惑的看着宫元勋,「是不是勋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呢?」 见事情隐瞒不了,宫弦月这才娓娓道来,「就方才你身子不适,可这孩子又吵着要找你,我怕又让他看见你不舒服的画面才吼了他几声。」 宫元勋听着,还不忘向锁清歌抱怨了几句,「爹很过分!爹都不让勋儿看爹爹!」 「勋儿刚刚摔了一跤,还哭着说殿下不爱他了呢。」禧于诚照实向宫弦月与锁清歌回报。 宫元勋完全不知道自己会被禧于诚给出卖,「于诚你多嘴!」伸出手指、忿忿的指着禧于诚,「这是秘密啊!你不能说的!」 禧于诚见状,这才点了点头,「是──从今以后都不说了。」 「这还差不多。」宫元勋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锁清歌完全听不进去任何一句,「勋儿摔跤了吗?」说着,将宫元勋拉远距离,「让爹爹看看,伤着哪里了?」 「膝上。」宫元勋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说着,「不过爹爹不用担心,于诚已经替我包扎过了,已经不痛了喔!」 锁清歌脸上不禁蒙上了一层愁容,「是爹爹对不起你,若爹爹身子好些,就可以陪勋儿玩了,勋儿也不会因为这样受伤,都是爹爹不好──」 「不是!是我的错!」宫弦月见状,这才将宫元勋拉到自己身旁,「勋儿,方才是爹一时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怕勋儿看见你爹爹难受的画面,所以才对勋儿大声的,爹不是故意的。」 宫元勋只是看了看抢着跟自己道歉的俩人,然后又不解的望着禧于诚。 第五十五章 前庭,宫元勋只是晃着小脚、一边还踢着脚下的碎石。禧于诚只是端上一杯加了细冰的水抚靠上了宫元勋的脸颊,「你看,我就说你爹和你爹爹都很爱你吧。」 「欸──很冰!」宫元勋只是将那杯冰水推回给了禧于诚,「你做什么?!」 半晌,禧于诚只是露出大大的笑容一笑,「替你打起精神吧。」说着。 「你说吧,若爹爹肚里的孩子出生了,那爹他们是不是真的就不爱我了?」噘着小嘴,宫元勋纳闷的问着禧于诚,「虽然你说他们是真的爱我,可我怎么想还是觉得若他们还有其它的孩子,我肯定会没人喜欢的。」 禧于诚只是笑着,饮了一口手中的冰水,原来这傢伙是怕自己失宠啊,真是可爱,「嗯──别怕,你不还有我吗?」说着,便揽过宫元勋的肩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年仅四岁半的宫元勋哪懂得这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全身都好热,不知道为什么脸颊摸起来还红通通、热呼呼的。 殊不知两人的这一幕全都被锁清歌看在眼里,他只是扯着笑容淡淡地笑着。 「怎了?看什么看的这么开心?」宫弦月轻轻地抚上锁清歌的腰腹,问着。 锁清歌依旧淡笑着,伸手指了指门口相靠而坐的身影,「你看他们俩,是不是很像小时候的我们?」 宫弦月只是睁着大眼、瞧了瞧,「哪像了?」然后困惑的说着,「我小时候才没这么难看。」 闻言,锁清歌只是用手肘撞了一下宫弦月,「胡闹,少在那自傲了,你小时候就不好看了好不好。」 「喔?」宫弦月只是撇着眼、轻视的看了看锁清歌,「那你又怎会爱上我?」 「我爱你又不是因为你的外表。」噘着小嘴,锁清歌不甘心的说着。 「那是因为什么?」说着,宫弦月将头靠在锁清歌颈窝,「你说说看,我很想知道。」 「偏不。」锁清歌笑着说道,时不时还做着诡异表情看着宫弦月。 「你啊你、鬼灵精怪。」伸出两指指尖,宫弦月只是朝锁清歌的鼻头轻捏了一下。 锁清歌这才露出笑容,「嗯──我逗你呢。」朝宫弦月大大的笑了笑。 「无仿,」宫弦月也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笑着,「我就爱这样的你。」随即低下头对着锁清歌毫无防备的唇吻了下去。 「唔──」锁清歌被吻的突然,双手一空的不知该往何处,只好紧紧的托着自己的腹部。 宫弦月嘴上虽吻着锁清歌,可如此细微的动作他当然瞄到了,何况他现在也是照顾孕夫照顾出心得了,嘴一松、自己也轻捧上了锁清歌的腹部,「怎了?不舒服吗?」 闻言,锁清歌选择不答,只是轻轻地将脸庞靠在宫弦月的胸膛。 看着怀中的人儿,宫弦月也不解了起来,「是真不舒服还是...害羞?」 倚靠在宫弦月怀中的锁清歌依旧选择不答,而是轻捶了一下宫弦月的胸膛。 见状,宫弦月才大大的笑了出声,「原来是害羞啊?」随即又在锁清歌的额前落上了一吻。 几个月的时间倒是过的很快,转眼间锁清歌的孕期就已经进入八月中旬。这天,他依然坐在庭前休憩着。 「烫烫烫───」宫弦月则是端了一碗冒着白烟的汤品放在锁清歌身旁的竹桌上,「好烫!」嘴里还不停嘟囔着那碗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到底有多烫。 锁清歌自然不想去理身旁的人到底有做了什么事,他只是别过了头、打着哈欠,继续睡着。 转过身,宫弦月只是宠溺着在锁清歌耳边唤着:「宝贝──」 锁清歌内心正无限白眼,虽然他听在耳里,可却不想做任何反应给宫弦月,于是皱了皱眉头又继续睡着。 见爱人带着倦容熟睡的样子,宫弦月也是挺疑惑的,「宝贝?」他只是改为蹲下身,轻轻地握上锁清歌的手,「起床了。」 锁清歌只是轻吁低鸣了几声、摇摇头,表示自己还想继续睡。 「睡是该睡,可也得起来喝点东西吧?」宫弦月说着,还转头看了看暴露在凉风下的热汤。这爱人,自从孕期进入八月整个人看起来就病懨懨的,做什么事情也都毫无生气、活力可言,嘴上还老囔囔着想睡觉、不想吃饭等等的语句,这叫他怎么能不担心,想着,仍然不死心的叫着锁清歌。 被吵得不得已的锁清歌这才微微的睁开眼,「你真的很烦!你看不出来我非常疲倦吗?」 宫弦月当然知道,这几月他可是时时刻刻都盯着锁清歌,深怕他又哪儿不小心去弄伤自己了,这细心程度都快可以在学堂里担任夫子了,「我当然知道啊,可身子还是重要,若你连汤也不喝了,那孩子可是会没营养的。」 听到敏感的字句,锁清歌当然立刻挺起了身子,伸手要捧过放在一旁的汤碗,可他却忘了方才宫弦月端来时所说的话...烫。想当然尔他当然被烫着了。叫了一声,他只是快速的将手伸回抚着自己的耳朵,然后用着怨恨的眼神看着宫弦月,彷彿是在告诉他为何没提醒自己一样。 「烫吧?」说着,宫弦月只是将锁清歌的手指从耳边拉过,「是不是睡懵了?没看见上头还冒着白烟啊?」 锁清歌这时却愤恨地嘟起脸颊、大声的对宫弦月吼着:「大热天的你为何要熬煮热汤!」孕期就已经够他难受了连他还要来跟自己作对?! 耸耸肩,「冰的对你和孩子都不好,所以我只好弄些热的啊。」宫弦月只是无奈的说着,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递向锁清歌,「来,我餵你。」 没想到锁清歌却发起脾气了,别过了头,说什么也不喝。宫弦月这也是茫然了,他只是轻笑着,然后又放下汤匙,「那我们起身走走?欲踪说后期的运动会让生產过程较快,產夫疼痛的时间也比较不会那么长,要不要试试?」 闻言,锁清歌这才望向自己隆的大大的腹部,「可肚子太大了,我不方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肚子好像怪怪的。」说着,还不停按着自己的腰间。 听上锁清歌说的一番话,宫弦月也不敢忽视,毕竟他也感受不到,「那我让欲踪来替你看看?」现下,只有什么事都做的滴水不漏才是对锁清歌最好的。 半晌,仙欲踪只是悠悠地走了过来,然后轻轻地握上锁清歌的手腕,抚着,脸上却蒙上一层迥异的表情,「双胎?」 「什么双胎?」此句是宫弦月和锁清歌同时提问出的。 「双胎指的就是清歌的肚里有两个孩子。」仙欲踪点了点头,然后又确认的一次,「没错。」才给出了最后的肯定句。 「可若是双胎为何先前我们都不知道呢?」抚着腹部,锁清歌将心口的疑问提了出来。 「双胎本来就会比较晚发现。」仙欲踪只是淡淡地说着,「也有九月初才发现的。」 听着仙欲踪说的话,宫弦月突然有满腹的疑问想要问清楚,包括孕期后期该注意些什么、什么食物适合吃、什么东西好、什么东西不好,他通通都想问。 可他俩都没发现,就在他们在一旁说着话时,锁清歌已经揪着脸、痛苦的低吟着。待他俩转过身发现后,锁清歌的脸颊已呈现苍白、握着藤椅把手的指尖也呈现僵硬。 --------- 陌陌曰:我好像停在了看起来猎奇的部分(?)然后听说上部快完结了(是吗?) 第五十七章 良久,宫弦月见房内并无任何声音,这才撇见仙欲踪正白着眼、无奈地抱着他和锁清歌的两个娃儿。 「亲暱完毕了吗?」仙欲踪冷冷地对着宫弦月说着,怀中的娃儿一个挺安分、安静、一个正无闹的大哭吵闹着,「这难道是我的孩子吗?」 见状,宫弦月才轻轻地放下锁清歌,然后下了床抱住两个软嫩的孩子。 仙欲踪见孩子的生父将他们抱了过去,「这里有药,若清歌醒来有任何不适、或伤口疼痛,就让他搭配温水吃下、药膏一天三次,有任何事再唤我。」说着,这才兴趣缺缺的离开。 抱着两个软趴趴的娃儿,宫弦月突然觉得有点手足无措,揪着脸,看着这同时从锁清歌肚里出生的孩子,怎么性格就差这么多?想着想着,他也是不解。 「爹──」宫元勋边跑边喊的衝进房内。 「小点声!你爹爹在休息呢。」见宫元勋这横衝直撞的样子,宫弦月怕又将好不容易休息下来的锁清歌吵醒,便出声喝止了他。 宫元勋也很是乖巧的将自己的嘴巴捂上,然后躡手躡脚的靠近床铺,他静静的看着熟睡的锁清歌,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宫弦月,「爹爹他不会有事吧?」 「傻瓜,你爹爹当然不会有事,他只是太累,睡着了。」宫弦月露着微笑对宫元勋说着。他很想伸出手揉揉这小傢伙的头,可看了看怀中,却发现自己没有多馀的手可以做其它的事。 宫元勋闻言,这才睁着大大的双眼看着宫弦月两手抱着的孩儿,「这就是我的弟弟们吗?」 「是啊!勋儿开心吗?」看着怀中的孩子,宫弦月扬起微笑问着宫元勋。 只见宫元勋愣了愣,思索半刻,才微微地道出:「喜欢!」两字。 宫弦月有些纳闷了,「勋儿不开心吗?」 摇了摇头,「没有。」宫元勋只是淡淡地说着。 尝试进入了宫元勋的想法,「是不是因为不是妹妹,所以勋儿不喜欢啊?」宫弦月喏喏地道着。 「不是!」宫元勋只是大大地否决,然后摇了摇头,「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勋儿都喜欢的!」 「那勋儿是在想些什么呢?」看了看那鼓的嘟嘟的脸颊,宫弦月真心觉得宫元勋的眉宇间和锁清歌越来越相似,尤其是想事情的时候,那困惑的样子更是如出一辙。 宫元勋没有说话,只是别过头继续望着锁清歌。 「勋儿是真心在担心你爹爹吧?」笑了笑,「勋儿真是好孩子,你爹爹要是知道一定会很开心的。」 虽宫弦月方才已经向他解释过了,可宫元勋看见锁清歌这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庞,心里就不只担心两字可以形容,「爹爹他真的会没事吗?」 「会的。」望了望爱人那毫无生气的脸颊,虽宫弦月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还是给了宫元勋肯定的答案。 低下了眼眸,宫元勋只是露出担忧的神色,可却还是勉强的撑起嘴角,「爹,我可以抱抱弟弟们吗?」扬起大大的微笑,扯着嘴角对宫弦月笑着。 「当然可以。」宫弦月正愁着他这一手一个有点忙不过身而已,听到宫元勋提出这个要求,他当然立刻答应,「勋儿想抱哪位弟弟呢?」 摸着小嘴,宫元勋只是困惑的看着宫弦月怀中的两个孩子,「嗯──他们两个好像,我分不出来。」 闻言,宫弦月才大大的笑了出来,「来,勋儿你看,这个正在哭的呢,是弟弟;比较安静的这个是哥哥喔。」 「为什么他是哥哥!?」愣了愣,宫元勋这才提出疑问,「哥哥不是勋儿吗?」 「是──」宫弦月失笑,「勋儿是他们的大哥哥,而他们是双胞胎啊,所以他们两个之中也有一个哥哥。」 撇了撇头,宫元勋透着困惑的眼神看着宫弦月,「什么是双胞胎?」 「双胞胎就是两个人同一天先后从你爹爹的肚里出生啊,所以两个也如此相像喔。」 「同一天!」摀着脸颊,宫元勋似乎有点不相信的看着宫弦月,「那爹爹不是很痛吗!?」 「是呢,生勋儿你时已经很不舒服了,更何况这次是两个弟弟呢。」宫弦月毫不隐瞒的向宫元勋说着。他其实也不是不介意让宫元勋听到锁清歌不舒服的事情,但他觉得如今第二、三胎都出生了,宫元勋也五岁了,是时候让他知道许多事情了,也许这个时候不瞒着他才是最好的。 「那勋儿要好好照顾弟弟和爹爹!」宫元勋说着,便缓缓的爬上床铺,朝着空馀的位置轻轻地坐下,「勋儿要抱弟弟!」随后便指了指宫弦月怀中比较安静的孩子说着,「勋儿喜欢这个不会哭的哥哥。」 「好,那爹把哥哥给你,勋儿要抱好喔,」说着,便轻轻地将怀中那个比较安静的孩子放到宫元勋的怀中,「弟弟们还很小,要注意别磕着他们了喔。」 宫元勋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嗯,勋儿会小心的。」安静的孩子果然不管换到谁身上都能安安稳稳的睡着,宫元勋只是见着自己怀中那吸吮着小手的小弟弟,觉得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弟弟好可爱。」沉默了半晌,宫元勋才微微地开了口说着。 嗯,很好!宫弦月心想,他就是想要得到这种反应。「很可爱吧。」不然他又何尝对这五岁孩子说那么多呢? 「很可爱!」点了点头,宫元勋只是开心地笑着,「可是那个弟弟好吵,一直哭,吵醒爹爹怎么办?」 是呢,宫弦月也很是困惑,怎么自己怀中这个孩子就哭个不停,不管他怎么哄都没有用,「爹也不知道呢,也许是和你一样想爹爹了吧?」 噘了噘嘴,「那换勋儿抱抱他。」宫元勋只是喏喏地说着。 「嗯?」宫弦月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宫元勋。他都哄不了的孩子怎么可能换到宫元勋手上就不哭了呢?他不信,「好,就让勋儿抱抱。」说着,便将宫元勋手中的『哥哥』轻轻地放到软软的床舖上,再将自己怀中的『弟弟』放在宫元勋手中,「抱好喔,这弟弟比较耐不住。」 「嗯!」宫元勋还是轻应了声。说也奇怪,原本哭个不停,不管宫弦月怎么哄也哄不安静的『弟弟』换到宫元勋的手中,却突然的安静下来,「爹,你看!弟弟不哭了呢!」 是,宫弦月知道,他有看到,他也很是震惊,再三的揉了揉眼,确定自己不是太累眼花之后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他君临天下的王搞不定的事啊? 第五十八章 隔天,锁清歌只是喏喏的睁开眼,张开口,却发现唇边非常乾涩,他试图起身想寻找一些能滋润他唇部的水源,却被下身的疼痛带回了现实,「呃──」揪紧眉头,又再一次跌回床铺上,而不小心拨到的花瓶也不小心掉在一旁。 「怎了!?」在一旁打着瞌睡的宫弦月听到声响着实的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像是被电到一般弹了起来,「清歌!?」看见床铺上那揪着眉头的爱人已醒,「感觉还好吗?」他当然立刻走上前关心着。 「孩子呢?孩子有好好的吗?」虽眉宇间紧皱着,可锁清歌现下心里掛念的还是孩子,「他们都有好好的吗?」 闻言,宫弦月只是轻轻地在锁清歌一旁坐下,「放心,孩子们都好着呢。」然后伸出手,在锁清歌带着倦容的苍白脸庞上抚了抚,「你休息期间,勋儿也来看过了呢,他很喜欢弟弟们呢。」 「弟弟?两个都是男孩吗?」睁着大大的眼,锁清歌只是困惑的看着宫弦月。 「是啊!不喜欢?」宫弦月轻语。 「怎么会呢,都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锁清歌说着,又扬起一抹微笑,可微笑中却似带着几分忧愁,「只是我以为有个会是女孩呢,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孩子们都平安。」 「想要女孩?」宫弦月说着,然后随即拧了条沾水的布巾在锁清歌面颊上擦拭了几下。 「这倒也不是,孩子是男是女其实都好,重要是他们平安就好。」锁清歌说着就想撑起身坐起,可疼痛却瀰漫在他身上的每个角落,「疼──」 「你要干嘛!?」宫弦月说着,立刻放下布巾,抚上锁清歌的腰背,「躺着。」 揪着脸,「渴。」锁清歌只是淡淡地说着。 「告诉我一声就好了,何必自己起身呢?」宫弦月带有点责备语气说着,然后轻放下锁清歌,自己则是去倒了一杯温水,然后用一棉花轻轻地沾了沾水,依附在他的唇边与唇角擦拭着,「稍微忍忍,等你休息好了就可以起身了,这期间就先这样吧。」 「这样多不方便啊。」锁清歌微微张着口小抱怨着。 「总比你没休息好,落下病根好吧?」宫弦月说着。不免得又想起锁清歌五年前生完宫元勋之后连三日都未休息到,覆着轻薄衬衣、淋着雪,跑到蟠龙殿外乞求自己的模样,在那之后锁清歌可以说是好好地大病了一场,这次,他说什么再也不会让他休息都没休息好就起身。 ------------------------ 陌陌曰:这篇是来衝章节数的。为了做圣诞贺卡停更了好几天,有点抱歉。 所以就来发发已经存档好久的草稿了,字数不多,塞塞牙缝吧。 第七十二章 「所以你就为了这件事情在生气?」庭园篱笆旁。仙欲踪正採着草药。 「那还用说!他因为绍容嫣的事情没来由得吼了勋儿,我能不生气吗。」锁清歌忿忿不平的帮忙採着草药。 其实他根本看不懂什么草药,在他心里,这不过就是一堆杂草。 「啊!没想到外头罕见的草药这里居然有,如果早点知道的话就不用花一大多银子去市集买了。」 「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再怎么说勋儿也是他亲生儿子,他怎么可以对他这样?」 「...也不知道那些摊商到底是坑了什么,样样药材都卖得天价。」 见仙欲踪并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半句,锁清歌便拾起竹篮里的草药往仙欲踪脸上一砸。「仙欲踪!我在跟你说话呢!」 「欸!你也好心一点,这些药材在外头可是可以卖得好价钱的,你就这样随手一扔,你知不知道你丢了多少银子了啊?」仙欲踪心疼似的捡起掉在地上的草药,然后又是吹又是拍的将上面的尘土弄乾净。 看着仙欲踪心疼欲穿的样子,锁清歌也不由得自责了起来。「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你不懂的还多得很呢!唉,我的草药啊...还有,说到你们啊,都是大人了,一点不愉快就闹成这样,那怎么还能给孩子们好的榜样呢?」 「好的榜样?」锁清歌不解。 「你不也给了他一巴掌了吗?还是在勋儿的面前,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锁清歌茫然。他并不记得刚刚他有和仙欲踪提过这件事,怎么他会知道。 「勋儿早在事情发生不久就来告诉我了,还帮我採了一堆稀有的药草呢。」而后又给了锁清歌一脸鄙视的眼神。「我就不懂了,到底是勋儿学习力好,还是你俩的基因差?怎么勋儿和你们俩一点都不像呢。」不过也好险你们不太像。 「你说话就说话,别拐个弯骂人,我还是听得懂的。」 「道歉吧。」 「道歉?!你是叫我和他道歉吗?做不到。」 其实仙欲踪早就明白锁清歌会讲什么了。「做不到你们就继续这样吧。」 锁清歌和宫弦月都是脾气倔的人,再不明白自己有错的情况下,别说去向对方承认错误了,就连讲一句话也要他们的命。「好了,你自己慢慢思考,我先走了。」 「欸!你这样就要走啦?」 仙欲踪蹙眉。「那不然呢?陪你继续骂你夫君?」 「最好他是我夫君!我们又没成亲!」 「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成不成亲有何关係。」仙欲踪耸了耸肩说着。「总比有名无实的人好过多了。好啦,不陪你在这了,你要想骂他,不如直接到他面前吼个几声吧,也许这样心情还会好一点也说不定。」 锁清歌并不是不懂仙欲踪说的那声有名无实是谁,只是他就是不愿意去想。 说好听一点,是他和绍容嫣爱上了同一个人;说难听一点,就是他当了绍容嫣与宫弦月婚姻中的第三者。 「爹爹,我肚子饿,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啊,好,爹爹马上准备,勋儿再等一会好吗?」 「嗯!」 半晌过后,锁清歌端了一锅满满地滷肉,这是宫元勋与宫弦月最喜欢吃的东西。 「哇!是滷肉!是滷肉!」宫元勋说着,就立刻拿起汤匙往锅里舀了好几块肉。「爹你看!爹爹今天煮的是我们最喜欢的滷肉欸!」 「嗯。」宫弦月轻回。他看到了,而且这锅滷肉还比平常的还大锅。 「慢慢吃,别噎着了。」看了看宫元勋吃相极好的样子,锁清歌也很是欣慰,而后,他也舀了几块进到自己的碗中。「还有你,吃吧,愣在那不动干嘛?」 「啊?」宫弦月对锁清歌先和自己开口这点很是困惑,难道他要原谅自己了吗? 「啊什么?我就是在说你,还是怕我在里面对你下毒?」 「不、不是...」 一旁的凌青与明月早就不知道笑到哪去了,憋着也痛苦,所以两人乾脆走到外头尽情的开怀大笑。而一旁的彩云则是一脸困惑的看着两人。 「你看到殿下那唯命是从的样子了吗?」明月边笑边拍着凌青的手臂说着。 「看到了看到了!欸,这是不是人家所说的那种妻管严啊?」凌青笑着回应,「如果是那殿下也太可怜了吧!」 他内心的殿下可是万人之上的殿下啊,在以前他根本不会为了一点小事伤神,可如今,他却为了和锁将军的关係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的。 「哪里可怜啊!会这样全都是因为殿下的问题好不好!一开始别惹恼主子不就好了。」 「打是情,骂是爱。」凌青点了点头说着。「果然感情想要长久就得多一点升温的法宝啊。」 「想不到你还挺了解的吗?」 「那当然!我是谁──」 听到这,明月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你是撞到头了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啊?」 「我是要让你夸奖我!连这都不懂,整天就只会吃。」凌青说着,还叹了口气。 「对不起喔,我就是只会吃,可多亏我会吃,不然我看你现在大概只能挖土吃了吧。」 「这么说好像也是?那我倒要感谢你了?谢谢明月仙女啊!」 「好说好说,凌青大侠别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彩云倒是挺羡慕明月的。他初来乍到就遇上皇后那样的角色,来到这,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和明月与凌青也打不起关係,总觉得自己和以前还没进宫一样只能自己一个人。 第六十一章 「这儿,就放这儿好了。」宫弦月单手抱着宫南弦,一边指挥着宫内的几名亲信。 他正在布置他与锁清歌在郊外的房子。论大小,就和锁清歌在宫内的房子差不多,摆设吗...也没做太多的改变,尽量就是照着他们熟悉的格局来做。 锁清歌正坐在外头的藤椅上歇息着,见心爱的人正忙着打点的一切的事宜,他看了也是很有趣,「弦月,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吧。」晃着发酸的腿,他只是轻柔的对宫弦月说着。 「好,知道了。」宫弦月转过身,朝着锁清歌大大的笑了笑,「那就先这样吧,剩下的待会再处理,忙了一整天了,你们也到外头去歇息吧。」 「是!」几名亲信们有默契的回应着宫弦月后便走出了大厅,彼此之间还微微的交头接耳着说着自家主子、一国之君的改变真是尤其的大。 这屋子是宫弦月在锁清歌先前提出要求时就让行卫找的,也是经过他几次评估之后才确定的。 「爹爹~这里就是我们以后要住的房子吗?」宫元勋抱着大大的玩具,呆愣呆愣的问着锁清歌。 「是啊!」锁清歌笑着揉了揉几下宫元勋的头,「勋儿喜欢吗?」 「喜欢啊!」宫元勋大力的点了点头,可小脸却还是蒙上一抹淡灰,「可为什么我们要离开原本的屋子呢?我们在那不是住的好好的吗?」 「这、这个...」面对宫元勋的问题,锁清歌也没把握能回答出几分,只好喏喏的将眼神拋给一旁正餵着宫南弦喝粥的宫弦月。可时间越来越长,锁清歌见宫弦月久久不回,以为对方是忙着照顾着孩子,所以也没怎么在意。 其实宫弦月也不是没听到,只是他和锁清歌一样,都在想着要怎么回答他,总不能告诉小小年纪的他,宫里有人要加害他的爹爹吧?想了想,宫弦月还是将这个疑问吞了下去。 小傢伙见两人都没有想要解答自己的困惑,他也大约之乎一二了,「那、欲踪怎么办呢?我们搬到这里,不就不能和欲踪见面了吗?」 「勋儿是在担心欲踪还是在想念他啊?」餵宫南弦吃着粥的宫弦月好不容易打破沉默问了问。 宫元勋皱起眉头,晃头晃脑的,「嗯...担心?不对,应该是想念...嗯...还是担心多一点吧?」嘴里甚至还念念有词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人生大道理。 锁清歌看着这画面也很是想笑,他以为这场景只会维持短短的几秒鐘,可殊不知这小傢伙的思考能力远远超出其它人,换个说法来说,就是有一种人没把自己想要的答案弄清楚就睡不着的那种,宫元勋正是这类人。而后,锁清歌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剧烈的晃动也害的他下腹隐隐作痛着。 「好了,勋儿,不就是一个小问题吗?无须这么困惑。」宫弦月见状,立刻阻止了宫元勋的思考模式。 「无仿,让他想吧。」锁清歌朝宫弦月挥了挥手,要他别阻止宫元勋,「说不定他比我们想像的都还要聪明呢。」 「可你──」看着锁清歌时不时按着自己下腹的样子,宫弦月也很是揪心。 「我没事。」锁清歌朝宫弦月摇了摇头,自己则是满意的看着眼前这有着满脑想法的孩子。 第六十二章 「殿下。」走进锁清歌新落居的庭院,行卫只是喏喏的开了口。 喝着傅玫瑰早晨託人带来的蔬菜清汤,宫弦月只是悠悠的扬起眉,「有何事?」 「那、那个...」见宫弦月这么豁然的样子,行卫张着嘴,却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宫弦月自然知道行卫担心的是什么,「你儘管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可、可此事和皇后有关。」 「直说无彷。」可语出之后见行卫久久不语,宫弦月脸上的皱眉就越发清楚,「说啊,这应该不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吧?」手上端着的汤碗,还因为自身情绪稍有不佳的原因力道也重了许多。 锁清歌见状,立刻伸出手抓住了宫弦月的手腕,「快别勉强他了吧,既然是皇后的事,那我不听便是。」说着,倒也起身拉上宫元勋的小手,「勋儿,我们进屋,你爹有事要和行卫叔叔说呢。」 宫元勋很是自然的点了点头,还要禧于诚跟在自己后头。 没想到宫弦月却是一个箭步起身的抓回锁清歌的手,「你无须离开,这里的眾人皆知我们之间的关係,区区一个皇后,对你我来说不是秘密;也不会是。以后所有事情都不该瞒着清歌,知道吗?」随后又是透着坚定的眼神对着行卫说。 「是!小的知错,请殿下责罚。」行卫说着,立刻朝地上跪去,低下了头向宫弦月请罪。 锁清歌则是淡淡地叹了口气,对着行卫说:「你没错,快起来。」 行卫虽然抬起头看了看锁清歌,可身下依然毫无动作,「小的不敢。」并喏喏的说着。 锁清歌见状,立刻转过头,朝宫弦月说:「请问你的奴僕如此忠心,有何过错?」 「没、没错。」宫弦月只是吃惊的睁着双眼,「将军叫你起身了,还不起身为何?」随后又转过头对行卫说着。 「你给我小点声!」锁清歌说着,一拳就朝宫弦月的臂膀轻敲了一拳,「奴僕虽为奴僕,可也是别人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送进宫里服侍你不是为了让你大声责罚的。」 「知、知道了。」宫弦月虽是对锁清歌点了点头,「大家都在看,就留点面子给我吗,我可是一国之君,你现在这样对我那要我之后要怎么在他们面前管理国家事务啊?」可还是低下头侧耳对锁清歌说了说。 虽说如此,可锁清歌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若要让我保留你的面子,那你就给我好好地实施一视同仁,当然,若王自己犯错,那并定加倍惩罚。」他仿效着宫弦月侧耳的动作,在他的耳边说了一连串的话。 「你啊你,生了孩子,胆子也越发更大了吗。」宫弦月说着,还不省心的朝着锁清歌的鼻头捏了下。 「那当然。」锁清歌露出大大的笑容对着宫弦月说着,「既然爱上了你、为你生下了孩子,那管理家务必定是我的工作不是吗?而你,在我面前从不是君王,只是孩子的父亲、我的爱人。」 「好。」宫弦月听着这番话,内心也不由自自主的雀跃了起来。 见宫弦月嘴上说着好,锁清歌也很是困惑,「好是好,快让人起来啊!」 「起身!」 听见宫弦月下令的声音,锁清歌这才安心地蹲下身对宫元勋与禧于诚两人说话,「勋儿,你和于诚先进屋,请明月姨姨准备一下午膳,爹和爹爹有话要跟行卫叔叔说,等等就进去。」 「嗯!勋儿知道了!」宫元勋点了点头,立刻握上禧于诚的手心走进屋。 「以后若我没交代,清歌的话就等于我的话,知道吗?」 「是!」 殊不知锁清歌对两孩子交代完毕之后听到的便是这句话,他只是木訥的看着宫弦月,可见对方完全没有想给他任何解释的意思,他也只好愣愣地坐回椅子上。 见锁清歌没有特别想要追究,宫弦月也只是随着他坐下了椅子,「好,你说有关皇后的事,所事为何?」 「皇后几日前託小的派信给了夏城皇帝,而今夏城皇帝回信过来了,皇后要我来通知殿下。」行卫轻轻地将所要说之事告诉宫弦月。 「信件呢?」 「皇后不给,她只说务必要将殿下带回。」 「那就无须回去,反正她也只是在闹脾气而已,早就告诉过她我对她毫无心思了。」 「殿下──」 见行卫无助的样子,锁清歌也看不下去,握上了宫弦月的手腕,「你就回去看看吧,那日你俩起了口角之后就未再见过面,她是你的夫人,理当该由你去面对。」他只是喏喏的对宫弦月说着。 「可你知道我爱的人是──」 「我知道。」锁清歌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爱你,可她毕竟是你夫人,是一国之君的皇后啊,难道你真想将她一人晾在那吗?回去吧,回去看看,反正,我和孩子都会在这,你想来就来不是吗?」 「可你才刚生完孩子不久,我不放心你一人在这。」 「有何好不放心的?欲踪、明月、凌青都在这不是吗?他们都会帮你好好的照顾我的,你若还不放心,就再多叫一人过来吧。」 「甚好,那我就回去处理这事。」 「嗯,记得别意气用事,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别伤了和气,还有,路上小心。」 「我知道。」离去前,宫弦月还朝着锁清歌的脸庞轻吻了一下,「等我。」 见宫弦月随着行卫的脚步离开,「我知道,我会等你,永远。」锁清歌这才微微地开口对着他的背影说着。 第六十三章 蟠龙殿内,宫弦月只是冷冷的看着绍容嫣,「好,所以你利用信件让我回来的用意是?」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让行卫去传的话是骗你回来的?」绍容嫣只是淡淡的说着,又默默的看了一眼宫弦月。 「那还用说?你不会没事就让行卫去叫我回来,说吧,所谓何事?」正坐在椅上,宫弦月只是无奈的说着,「若没事,朕要走了。」 不理会宫弦月说的一字一句,绍容嫣只是撇着白眼,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甲,「殿下这么赶,是为了去找那掛着宫内将军名号,可私下却为所欲为的人吗?这么一走,是打算多久之后再回来呢?」 「想来是皇后错怪了,若朕没记错,应是皇后让朕别回来的,不是吗?」 殊不知绍容嫣却轻搂上宫弦月的颈肩,「我让你不回来,你就真的不回来了吗?」瘪着小嘴,「你就不能好好判断一下那日臣妾说的只是气话吗?」 「朕的判断告诉我自己,皇后你那日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在说气话。」宫弦月说着,还不禁停了几秒,「反倒像是...希望永远都不要看到朕一般?」 「那必然是殿下误解臣妾了,身为殿下的夫人,臣妾哪敢对着一国之君如此呢,殿下就不能体谅一下臣妾身为一个妻子对丈夫的想念吗?」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不过,皇后倒是搞错一件事,一直以来,朕,想去哪就去哪,」说着,宫弦月一把就拨开绍容嫣的手,「此事,还轮不到皇后你来插手。」 「那这个呢?」绍容嫣说着,便从袖口抽出一封信件。 「从前没人阻止的了我,今后也不会有。」宫弦月说着,便带着一抹冷笑,「若你不想当皇后,朕自然可以废了你,皇后用不着向你兄长说明的。」 「你──」绍容嫣没想到宫弦月竟然会是这种反应,使的她一气之下就将信件撕成两半,「身为一位皇上,时不时就往宫内的将军府内走,臣妾还想问皇上所谓何事。」 「既然你都知道朕身为皇上,那朕去往何处自然不是你该管的事。」宫弦月冷着脸,批着几份尚为不急的文件,「皇后也是,身为后宫之主,管理好后宫之事便可。」 「要让臣妾心服口服的做事,不如先告诉臣妾为何常常往那地方跑呢?」 宫弦月只是冷着脸看着绍容嫣,「他是我爱的人,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虽嘴上说着这对他来讲只是在平凡不过的话,可听在绍容嫣耳里却好像没有这朴实简单的感觉。 「堂堂一个皇上,你说你喜欢男的,这样成何体统?」绍容嫣静静的说着,盯着宫弦月的双眼满是怒火。 「成不成体统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既然你贵为皇后,理当做好你皇后的位置便是。」 「难道我就该静静看着我的丈夫总是有事没事的往他嘴里说的那位爱人那里跑吗?」说着,绍容嫣还哼了声,「人家说女人本就无法接受和别人共侍一夫,如果是女人那还好,可如今我遇到的另一位居然是名男人?这要我怎么接受?」 「接不接受全都由你决定,我管不着你不是吗?」宫弦月说着,这才将头给抬起,「行卫,准备一个孩子给我,然后送去给清歌。」 「是!」行卫应答后立刻转身离开。 「还有,今日我会跟你讲这些理当是希望你别再去找他麻烦,若是被我发现,你也别想当着皇后,不,也许应该说,连这个皇宫都与你无缘。」语毕,宫弦月立刻抱起一整叠文件,再次前往锁清歌居住的地方。 看着宫弦月离去的背影,绍容嫣越想越气不过,凭什么她就得谦卑屈身的和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凭什么她就得对那连眼都没对过几次的人毕恭毕敬,她可是这一国的皇后,她想要的没有什么是她没办法得到的,只要她想、只要她要,就全部都会是她的,可如今,居然闯出一个不知道和自己丈夫曖昧多久的人出来,而讽刺的是那人在自己丈夫心中的地位比自己还高?绍容嫣不服,她不服。 御花园里头,绍容嫣正仔仔细细的对着一个女孩子讲话,而那女孩子正好就是被派去服侍锁清歌的孩子,也是内宫最近刚新进的孩子,「这药包你拿好,如果发现锁将军精神不济,就把这加在汤里。」 「可、可是皇后,听闻锁府的厨房是一位叫明月的在管理的,小女没办法的啊。」女孩只是摇了摇头,又将药包推回给绍容嫣。 「我叫你做你就得给我做,你只是一位下人,你以为进到皇宫里头还能让你挑选你要做什么事吗?难道这偌大的皇宫养你养假的吗?还是你以为你自己很厉害?连我的话也不听了?」绍容嫣一向是个没耐心的人,正在气头上的她哪还管得到那孩子要不要接受,反正她叫她做她就得毫无差错的完成。 「彩、彩云知错!」名叫彩云的孩子一见矛头不对,就立刻跪倒在绍容嫣跟前,「彩云照办就是。」 「那就好。」绍容嫣脸上随之掛上浅浅的微笑,蹲下身将跪在她面前那叫彩云的女子扶起,「反正这药包也只是强身健体的药物,事先早已让宫里的太医检查过了,你放心,没事,若你真害怕他们追究起你,报上我的名就是了,到时候我必定会为你平反。」 「彩云知道。」听到这里,彩云总是松了一口气,她今年不过也才十七,小小年纪就入宫的她,还以为这次初入宫就要没了性命,听到是对身体好的,她心想,那怎么样吃了也不会没了性命吧。 「好了,既然这样就赶紧到锁府去吧,药包使用完毕记得再来向我拿,锁将军长年身体虚弱,去到他那,你得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是!彩云知道。」 第六十四章 锁清歌正愜意的在宫外的屋中床铺上小睡着,可才刚入眠没多久就被一阵阵细微的声响吵醒,他揉了揉双眼边,缓缓睁开后看见的竟然是宫弦月正小心翼翼的摆放着自己从蟠龙殿内带出来的东西,他满是不解,明明上午才回到宫内,怎么这不到一会的时间就回来了,轻轻地吸了口气、扭了扭脖子,坐起身来,「怎了?宫内不忙吗?」这才幽幽的对宫弦月开了口。 背对着锁清歌的宫弦月着实的吓了不轻,只见他满是抱歉的转过身来,「我都这么小声了,还是把你吵醒了啊?」说着。 闻言,锁清歌好不自然的笑了出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睡眠品质一向不高,只要有一点声响我就会醒的啊,这又不是你的错,何况了,回到自己家中哪还需要偷偷摸摸的?」说着,这才对上宫弦月讶然的眼神,锁清歌这才恍然大悟,若然的低下头,「不对,你的家应该是宫中,而不是这看似寒酸如此破旧的地方。」 「说什么傻话,」宫弦月说着,还毫不客气的朝着锁清歌白嫩的脸颊捏了一把,「有你和我们孩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哎呀,做什么呢!」被捏的莫名其妙的锁清歌有些不悦的拍了下宫弦月的手背,「放手!」 「知道了,我也捨不得久捏。」宫弦月说着,便立刻放开拧在锁清歌脸颊的指腹,可殊不知锁清歌那白里透红的肌肤早就透上一抹红晕,「捏红了啊...这该怎么办...」 「瞧你那心疼的模样。」锁清歌再次笑了出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做了什么事了呢。」 「当然心疼!」宫弦月说着,手指还不断的抚着锁清歌的脸颊,「怎能不心疼了呢,你可是我最爱的人呢。」 「还让不让人害臊啊。」抿了抿嘴唇,「这事若发生在孩子们身上不知道你是不是也会有这种反应?改天我就来试试看,看你是不是也会一样心疼。」锁清歌现在觉得格外新鲜,他觉得在他有生之年,他一定要对着宫弦月试试看。 而宫弦月则是被锁清歌那冷艳的样子吓得不小,「别别别、你千万别试啊!我当然会心疼啊!」说着,还不顾抓上锁清歌的手腕,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往旁边的孩子捏了下去,「没听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吗?......虽然比起孩子我还是更爱你一点...」 「说什么?别以为你后面那句在那边嘟囔我就没听到了啊!告诉你,我耳朵可好的,休想瞒骗我什么。」 「是是是、知道,我发誓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嘟囔了好不?」宫弦月说着,两手掌心还高高的举起,彷彿像是在对锁清歌投降一般。 「你喔,就是爱胡闹,」锁清歌说着,两指还朝着宫弦月的鼻尖夹了一下,「都几岁了,也不想想自己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个性还这么像小孩。」 「这样不是刚好吗?」宫弦月温暖的将锁清歌的手拉回自己身上,「可以和孩子处的像朋友,让他们不惧怕自己的父亲是个高高在上的皇上,不是挺好的吗?」 「你说的是。」锁清歌微微的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好了,吃饭了。」 「嗯。」 傍晚时分,屋内散播着大大小小的谈论、欢笑,以及年幼的孩子哭声。 「好了,不哭不哭了啊。」锁清歌手上抱着宫耀然,一边还逗弄着他的脸颊,「爹爹知道你饿了,我们吃东西啊。」说着,便舀了勺熬成汤状的粥往孩子的嘴里送去,果然一尝到吃的,宫耀然的哭声就立刻停止,转而代之是两眼眨巴眨巴的盯着锁清歌看,肉肉的小手还一张一合的样子。 宫元勋则是不再像先前般吵闹着要锁清歌餵自己吃饭,现在的他身高已长到宫弦月的小腿,稚嫩的脸庞则是慢慢的俊俏起来。 「殿下!你要的人已经带来。」半刻,行卫只是领着彩云站在门簷下。 「好,没事了。」 「是,那属下先告退。」行卫向宫弦月鞠了躬,便转身要离去。 眼看着行卫就要离开,锁清歌也不顾自己还餵着宫耀然,便是喊了声:「行卫!」 「是!将军。」听见锁清歌的呼喊声,行卫则是立刻转回正面。 「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吧?搬个椅子坐下来一起吃啊。」 「这怎么行,属下不应该打扰殿下和乐。」 锁清歌只是淡淡的看了宫弦月一眼,随即露出浅浅的微笑,「没事,殿下不会介意的,何况进到我这里就没有阶级官位之分,全部一视同仁,好了,快别跟我客气了,自己搬上椅子坐下来一起吃吧。」 「是啊,难得有机会就和我们一起吃吧。」凌青不知道何时已经多拿了两副碗筷,添上满满的米饭以及青菜后说着。 「那属下就不客气了。」行卫向锁清歌道谢之后便入座在凌青旁。 这段时间,彩云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门柱旁听着大伙们说的话。 思索了半刻,锁清歌还是不该称呼眼前这孩子什么,「嗯...那个,该怎么称呼你?」 「小、小女名叫彩云,从今日起开始帮忙将军。」 「彩云?名字挺好记得啊,你也和我们一块吃吧,明月今日煮了很多佳餚,多点人吃总是好的。」 「咦?」彩云只是惊讶的看着锁清歌,「我、我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哄着宫耀然,锁清歌平淡的说着,「你不是说从今日起就要帮忙我了吗?那还不赶快趁现在习惯一下,我们这儿可是每天都是这样的呢。」 「小女惶恐。」闻言,彩云立刻低下了头,不敢多说什么。 锁清歌摇了摇头,透着盈盈的笑容,「好了,没事,快入座吧。」 「是!」彩云应答后便默默的坐在明月旁边,「请、请多指教。」 「别这么拘束,轻松点,这里都不是坏人的。」明月说着,还往彩云的碗里夹了一大块肉,「安心的吃。」 「是!」彩云这才自然的露出大大的笑容。看来是她多想了呢,这里的人明明都这么好,刚刚来的途中真的不应该把他们都想的这么苛薄的。 第六十五章 「彩云!该起来了。」明月坐在床边,轻摇着彩云的肩膀。 「唔...」彩云揉了揉眼,坐了起来,睁大了眼看了看眼前的人,「明月?」再望了望窗外的景色,「外头还昏暗着怎么我们需要这么早起来呢?」明明外头还撒着一点月光,彩云就不明白自己怎么需要这么早起。 「因为主子在早上六时会起来餵孩子们,所以我们得需要早一个时辰先把早饭准备好。」 彩云只是持续的揉着眼睛,「原来如此。」然后点着头。 「这就是在内院与服侍主子的不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以前刚从内院出来时也老是不理解为什么需要这么早起来,你还好,以前我还是自己一人,根本没人可以跟我解释为什么。」 「那我知道了,之后我会准时起来的。」彩云露出淡淡的微笑,起身将被子摺叠好。 厨房内,明月细腻的切着昨天傍晚採收的蔬果,彩云则是乾愣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明月流利的动作。 「请问,我该做什么?」站了大约一分鐘,彩云终于忍不住问了明月。 明月依旧熟练的做着每天早晨都应该做的事情,「你帮我煮锅鱼汤好了,在内院应该有学过吧?」 「有的!」彩云充满自信的点了点头,然后顺手拿起一旁的锅子便开始盛水,期间她突然想起,绍容嫣之前给她的药包,恍然想起,刚刚明月提到主子每天都得这么早起来照顾孩子,那,加点药粉让他更有精神应该也是可以的,于是彩云便将药粉倒了一些进到汤里,再仔细的舀了一下。 早晨六时,锁轻歌静静的走到隔壁的房间,轻轻地喊起了宫元勋,在回到自己房间将睡在中间的宫南弦抱到外头细心的餵着昨晚熬好的米汤。 「彩云,将东西端到外头,记得声音小点,别吵醒大家了。」明月用着彩云听得清楚的声音说着。 「知道了。」彩云点了点头,立刻小心翼翼的将汤端到用餐处,刚放下锅子时就瞄到锁清歌透着笑容在一旁餵着孩子,「主、主子,你醒了。」 听见彩云的声音,锁清歌这才缓缓的抬起头,「彩云,是你啊?来这里的第一天就让你这么早起,真是抱歉,辛苦你了。」 「不会!」彩云笑了笑,「能够来到这么好的地方,彩云心存感激,何况主子待任何人都这么好,彩云觉得非常幸运。」 「你过奖了,这里并没有这么好。」锁清歌只是笑了笑,「对了,等一下可以麻烦你将外头的花草整理好吗?这几日刚好是花期盛开的时候,许多花草都冒出了新芽,再麻烦你帮忙一下。」 「好,当然没有问题。」彩云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忙了。」 「好。」 「凌青!陪我玩!」宫元勋用力的拉着凌青的手,「快点快点,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出去玩!」 「等等、等等等、」凌青只是衣衫不整的被拉着走,连最外面的外衣都还没拉上,就被宫元勋拉走。 殊不知锁清歌早就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勋儿,吃完早饭才可以出去玩。」 背对着锁清歌的宫元勋着实的吓了好大一跳,「爹爹,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你弟弟得先吃早饭,所以爹爹当然得早起准备啊,还有你,别老是麻烦凌青,他的工作并不是陪你玩的知道吗?」 「知道。」宫元勋嘟着小嘴,乖乖的坐在饭桌旁。 「很好,爹爹就知道我们勋儿最乖的。」锁清歌扬起微笑,称讚着宫元勋。 虽然没办法一早就出去外头玩,但是一早能得到严格的爹爹称讚,感觉也不错,宫元勋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不禁透露着笑容。 第六十六章 吃完早饭后,彩云依着锁清歌交代的将花圃整理了一遍,然后顺道回了宫中拿取方才宫弦月让他去找行卫拿的文件。 彩云一边轻哼着歌,一边观赏着湖畔上头的波光粼粼,结果却因为视线没留意好,直接撞上了眼前的人,「哎呀!」她摀着头,一脸吃痛的叫了一声。 「大胆的人,撞到皇后还不跪下!」绍容嫣身旁的人未看到身影就先传出声音,「哪个宫殿的!主子是谁?快报上名来!」 彩云只是睁着大大的双眼,无助的看着眼前的人,「我、我...」 「支支吾吾的,让你说自己是哪个宫殿的有这么困难吗?」 问话期间,绍容嫣一直都静静的看着彩云,「你,不就是上次那个刚进宫的侍女吗?」 「是,小女彩云。」彩云只是低着头,连一眼也不敢抬头看。 绍容嫣只是瞄了彩云一眼,然后想起了上次自己交代她的事情,「那,我交代你的事情你照办了吗?」 「是。」彩云只是沉着头,淡淡的回答着。 「很好,」抿着微笑,绍容嫣只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继续。」然后径然的往彩云身边走过。 感觉绍容嫣离去后,彩云绷紧的心才好不容易松懈下来,见没人发现她才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正在查看着皇宫内部的行卫刚好瞄到彩云,「彩云?」 还担心绍容嫣走回来的彩云正战战兢兢的不时转头看着,行卫这一声喊声倒是吓了她一大跳,「行、行卫哥。」 「有事吗?这时间你不是应该在锁将军那,怎么会回到皇宫呢?」 「殿、殿下让我回来拿文件,说问行卫哥肯定会知道的。」彩云只是扭扭捏捏的说着。 「行!殿下要的几乎都放在书房,下次让你找时你就自己进去拿。」 「好!」 不久过后,彩云只是抱着比自己还高上一点的文件蹣跚的走回锁清歌的屋子,殊不知因为档案数量太多,整个挡住她的视线,使得她完全没看见脚下有一颗石子,就这样不偏不倚的踩个正着,「糟了!不行!」 眼看彩云捧着的文件就快全部掉落,凌青一个箭步就往前搂上彩云,「小心!」 『刷──』霎那间,文件散落的声音传遍了两人的耳里。 「谢、谢谢!」低着头,彩云只是一脸歉疚的看着凌青。 「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彩云再次向凌青道了谢,随即蹲下捡起了散落的文件。 第六十七章 傍晚,明月正在帮锁清歌一家煮着晚饭,「彩云,帮我把刚採收的白萝卜削皮然后切小块,我要熬汤用的。」 彩云点了点头,应了声:「好。」随即拿起桌上还带点泥沙的白萝卜,冲了冲水,开始削起了皮。 期间明月一直跟彩云讲了许多话,可彩云根本连一句都没听进去。 而明月见彩云一直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以及跟自己搭话,怎么想也觉得不太对劲,转过身才发现彩云已将手中的白萝卜果肉一起削下,吓得她立刻拉住彩云的手臂,「彩云!再想什么?萝卜都被你削成萝卜泥了!做事情怎么可以这么不认真?」 被拉住手的彩云也是吓了一大跳,往自己手上一看这才发现手中的白萝卜所剩无几,她连忙打了打自己的脸颊几下,「天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 「先不管你怎样了,晚饭时间快到了,赶快将食材备好。」明月说着,又拿起另一根白萝卜,「这是最后一根萝卜了,别再分心了!」 「是。」彩云点了点头,集中的注意力,将萝卜处理完毕。 晚餐过后,两人正一起洗着碗盘,明月快速的刷着锅子,视线却瞄向一旁的彩云,「所以,你刚刚是在想什么事情想得这么入迷?想到可以把一根好好的白萝卜削成萝卜泥?」 面对明月的提问,彩云也只是不好意思的接连道歉,并表示自己下次不会再这样。 「我是不介意你还有没有下一次,只是在厨房做事情心思这么不专一,这次只是食物,下一次你若往自己的手削下去那该怎么办?」 「我会注意的,非常抱歉。」 「会注意就好,好了,没事。」拍了拍彩云的肩膀,明月只是安慰着道:「刚来总是会比较紧张,也常常会想东想西的,习惯就好了,没事。」 彩云也只是轻点了头。 第六十八章 「所以你就听着那女人的话将那些药包加入了清歌最近在饮用的汤药里?」一天的下午里,宫弦月气愤的瞪着跪在眼前的彩云。 「是...」彩云眼眶噙着泪。「那天,皇后说锁将军的身体老是不好,所以要我拿几包药包加在他平常喝的汤药里。」她娓娓道出最近遇上绍容嫣的事。「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害人的药!真的!」 其实并没有人查出她在锁清歌饮用的汤药里下药,是因为一次又一次过后,她自己心里不安心才向锁清歌等人说了出口。 「做错事还敢理直气壮的说你不知道!」宫弦月怒气冲冲的吼着:「不然你认为怎样才是对的?」 「好了啦,又不是多严重的事情,需要这样大声嚷嚷的吗。」锁清歌拉了拉宫弦月的衣袖道。 「这样还不严重?」宫弦月满脸狐疑,「难不成要等到她舞刀弄枪的抵在你额前这才算严重吗?」 「彩云错了、彩云错了!求皇上与将军再给彩云一次机会!」 「再给你一次机会?」宫弦月冷笑,「你做出这种事,不好好处置你到时候整个皇府就会认为我这个皇上办事不周。」 「彩云真的悔过了!求皇上再给彩云一个机会。」彩云泪流满面的哭喊着。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情,当初也只是希望将军能够身体健康,可怎么也不知道那看似救人的药竟然如此害人,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耳根子软去听信皇后的话。 可对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即使锁将军有着皇上莫大的宠爱,再怎么样也比不过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皇后,要是那时候她不听,恐怕只会比现在死得还快。 「既然她都知道错了,就原谅她吧。」锁清歌淡淡地说着。 「那怎么行!如果放过了她,你想想,这样全国百姓会怎么看我?」宫弦月皱着眉说道:「岂不是拿我当笑话看吗?」 「没有人会拿你当笑话看,别忘了,你可是堂堂的皇上,谁敢笑话你。」 「那好,既然这次的受害者是你,这整件事情的处罚就交给你了。」 听到这,锁清歌眼神为之一亮。「这是你说的,可别反悔。」 「当然,我可是皇上,君子一言駟马难追。哎!但是要记得,必定严惩。」 严惩是什么,彩云自然知道。可如今,自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毕竟自己做出的事情真的不可原谅,要是皇上与将军要自己的命,再怎么委屈,也只能给了。 「那好。」锁清歌淡然一笑,起身前往厨房倒了两杯透明的液体回到大厅。「彩云,我相信你刚刚说的话,虽然我替你向皇上求情,但我想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作为皇国的兵将,若做出背叛国家、背叛主人的事情,就算有功在身,也不能将功赎罪的。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叹了口气,「这是两杯毒酒,虽然是毒酒,却不会马上要了你的命。这两杯,一边是喝了会变哑的、一边是喝了会再脸上烙下永久印记的,就在于你自己怎么选了。」 宫弦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听着锁清歌说的话彩云的泪水早已溃堤。「彩云明白,彩云不求将军能原谅我,知道将军相信过我就好。」她说的轻柔、说的自然,平静到让人感到不到一丝惶恐的气息。 「我不会告诉你哪杯是什么,一切就在于你的选择,你所走的路即是你自己选择的命运。」 「彩云明白。」她说着,便选择了左边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倒下。 「真喝了?」在一旁目睹全部事件的明月与凌青都讶然不已的说着。 「原以为她只是胆小怕事的孩子,没想到面对自己的错误还是挺勇于承认的。」凌青道:「这下我对她,可还真的是有几分佩服,怪就怪在她信了信不过的人。」 闻言,明月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后宫的内斗,还有很多是我们不明白的,还好我们是跟到主子,要是我们跟的是那个皇后,恐怕现在躺在这边的人就是我们了。」 「真没想到你下手也是挺狠的,要是放你和那皇后一搏,也许你还不一定会输呢。」宫弦月笑着说道。 「哎!你这人这么这样说话!不是你让我严惩她的吗!」锁清歌满脸委屈的说着。 「好啦,知道知道!」宫弦月细细地揉着锁清歌的发丝。「不过对这种人,就是应该要有这样的气魄。」 「其实她命不该绝,再怎么样,也是被人利用的棋子。」锁清歌淡淡地说着,眼神还有着些许的温柔。「好了,躺的够久了,该起来了吧。」 说也奇怪,刚刚一饮毒酒倒下的彩云就这样缓缓地起了身。 眾人也难免震惊的看着锁清歌与彩云。 「这、这是怎么回事?」凌青先开口道出了眾人都想知道的话。 「怎么样,还好吗?」没打算回答眾人的疑问,锁清歌倒是轻柔的问着彩云。 「我、我没死吗?」彩云愣愣地问着。看来连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想,你是该给大家一个好的回答。」宫弦月搂着身旁爱人的腰,「还是说你已经领悟死而復生的道理了?」 「哪来的死而復生!」锁清歌眉头一皱,「人根本就没死何必復生。」 「可、可是刚刚我们大家都看到彩云倒在这了啊!」明月揉了揉自己的眼眸,定睛一看。 「我刚刚倒的那两杯,一边其实是未加任何调味的柠檬,一边是烈酒。而彩云之所以会晕过去,是因为她选择了左边的烈酒,她从未喝过任何酒,想当然第一次喝酒就喝到烈酒,所以当然会呛晕。」 宫弦月听着,倒是笑得开心。「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连杀人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什么话!你可别忘了我在战场上替你除掉了多少人啊!区区几条人命,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是是是,你说得真是对极了!」 「那当然!」锁清歌扬起了头略带骄傲的说着。「现在呢?知道自己的错了?」 「知道!」彩云平稳的说着,「谢谢将军不杀之恩!彩云并定会用今生来弥补这过错。」 闻言,锁清歌便笑了出声。「不必不必,不需要用你的一生来弥补,我要的,是你能领悟到自己的错,并不将犯下的过错推拖于人,现在看来,你做的很好,这样就够了。」 「谢谢将军!谢谢殿下!」 「倒是弦月,我能将她留在身边吗?」半晌,锁清歌像是想到些什么的问了宫弦月。 「你要她?」宫弦月茫然的看着锁清歌,「虽然她是承认了自己的过错,可毕竟还是做了错事,你就这么自然的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吗?不怕她又再次伤害了你?」 「彩云必定不会再犯了!这次彩云用自己的性命保证!若是有再次,彩云必定自行了结自己!」彩云惶恐的说着,眼神透露出自己此时的紧张。 「她都这么说了,你还不信她吗?而且你可别忘了啊,刚刚她可是喝下我赐给她的"毒酒"呢!要说严惩,也做了,没理由又将她打入地牢吧?」 「就几个字,你就这么相信她?」宫弦月炯着深邃的眼眸问着锁清歌。 「我相信她。就跟我相信你一样。」 听到这,宫弦月又是长然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执意将她留在你这,我只能答应你了。不过你要她干嘛?这总得让我知道吧。」 「你想想,若是将她交给其他处所,或者让她回到皇后那里,那她的命运会怎么样?小的话就像我刚刚说的,没了声音成了哑巴,或者盲人,重的话呢,也许连命也没了,不是吗?」 「还是你想得周到。成!那她就交给你了。」宫弦月温柔的朝锁清歌说着。「倒是你,之后要给我好好地照顾将军,绝对不允许再发生这种事,否则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彩云明白!」 第六十九章 「倒是你,我们刚搬到这里没多久,厨房怎么会有烈酒?」待眾人离去,宫弦月才语重心长的说着。 锁清歌也不怕宫弦月质问着自己,倒是笑了几声说道:「有时夜晚总会压力大,无人陪伴之际,总可以一人买买醉吧。」 宫弦月听着,也没有大声吼住锁清歌,眉头反而深锁了几下。「你刚生產完不久,别给我喝这么烈的酒。」他说的很沉重,说是提醒,还不如比较像是威胁。 「所以没生產我就能喝了是吧。」锁清歌眼睛为之一亮的问着:「是不是!是不是!」 其实锁清歌并不是喜爱喝酒的人,只是常年在外跟着军队一起,总是该学着如何与人打交道。看着队里的眾人一杯又一杯黄汤下肚后,得到的总是一时半刻的欢愉,这才让不胜酒力的他也起了好奇心。 说也奇怪,起初他觉得酒这东西的味道闻起来并不是那么的美好,甚至还有点臭。可久而久之,他却越来越离不开这东西,轻则小酌,兴起了有时还会喝得越来越烈。 「不准。」宫弦月冷着脸,不给锁清歌任何的空间。 「哎!你不能自己不喝就限制我啊!」锁清歌委屈的说着。「我为你已经牺牲的够多了,现在你连酒都不让我碰,做人要不要这么赶尽杀绝的啊!」 好吧,最后这句话他是胡乱说了。 「我哪儿赶尽杀绝你了?你要不要好好地跟我说说啊?」宫弦月杵着脸,玩笑似的看着锁清歌。 「你、你就是赶尽杀绝我了,怎么样!」他说的很是心虚。「我、我还有事情要忙,你自己看要做什么就自己做去!不用管我了。」 锁清歌自己也知道这个地方待不下去,所以丢下这句话后,他起身便是想要逃。 怎知宫弦月一个伸手就将他拉回自己身边。「哎!你话没说个清楚,哪都不能去。」姿势还、莫名的害羞。 「你放开我!」锁清歌坐在宫弦月腿上说着。 宫弦月没有动作,反而又拉近了锁清歌与自己的距离。「我说了,话没说清楚,哪都不能去。」 「那、那你想知道什么吗!」撇过头,锁清歌无奈的低语。 「和我在一起,你后悔了吗?」 锁清歌只是淡淡地看着宫弦月,半晌才默默地开口:「你是问现在吗?」 宫弦月倒也没料到锁清歌会这样问着自己,「以、以前到现在。」情绪上难免也木訥了几许。 以往只要他问起这个问题,锁清歌不是气的不理他,就是哭得死去活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给自己这样的反应。 锁清歌点了点头。「后悔。」说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没有掺杂太多的情绪,就是如此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可听在宫弦月耳里却有那么一点刺耳。 「你后悔了什么,可以让我知道吗?」 他怨不了谁,是他自己要问起这个问题,没理由要对方不给自己答案。 姑且不论原因是什么,他的确负过锁清歌,如果要说他后悔,也是情有可原。 「以前,我后悔没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好好地去了解你;现在,我后悔没能在爱你的时候好好地保护你。」 搂着锁清歌,宫弦月只是皱了皱眉,「这话太深,我听不太懂。」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他。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锁清歌半信半疑的看着宫弦月。「你是皇上欸,至今为止你看过的东西应该比在军营里的我还要多,怎么连这点道理都顿悟不出来呢?」 「你现在是在笑话我吗?」宫弦月语气稍有不悦。「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我是皇上,没人敢笑话我的啊。」 「我、我哪有在笑话你啊。」锁清歌说着,眼神却是不敢继续往宫弦月身上瞧。 「那你倒是给我好好解释一番啊。」 「简单来讲就是我不开心做你背后的情人,辛辛苦苦的替你生儿育女,没得入皇宫就算了,还得从自己从小到大居住的地方搬出来,往后还有可能去忍受别人的耳语与伤害,为的就是掩人耳目,我、不、开、心!这样你懂了吗!」 「就算我在怎么笨拙,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话和你第一次讲的不是一样的吧。」宫弦月蹙眉,「说,你是不是趁机在向我抱怨?」 「就当是抱怨了!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吧。」 「行!可是你厨房内的酒我要没收。」 「哎!不带这样的!现在那些酒可以算是我的知心伙伴了,你忍心看我为了它们哀愁吗?」锁清歌情绪大极了,「没了他们就等于是上了战场没带兵器一样啊!」 「现在连酒都比我重要了是吧?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原来还会被开发出这种性格啊?」 「不是这样的啊!这是两码子事!你怎么可以把这污水往我头上倒呢!」 锁清歌心有不甘。宫弦月明明知道他的意思不是那样,可是又偏偏曲解他的意思。 「清歌,没收那些酒呢,是为了你的身体好,你身子一向不怎么好,如果又喝了那些酒,那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岂不是又要好得更慢了吗?」 「每次都这样。」锁清歌低声的囔囔,「只要有东西不顺你的意,你就说是为了我好,你又何曾想过我了吗。」他现在委屈极了。「没名分就算了,现在连酒都不让我碰,一辈子就只能待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过完馀生,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爱的人啊?」 闻言,宫弦月倒是笑得开心。 「笑!你就笑好了!儘管笑!最好笑破肚皮,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好好好,你就快别生气了,我不收、不收就是。」宫弦月说着,嘴角还是止不住笑意。 「你说的!不能反悔的啊!要是哪一天你又跟我提起这件事,或者又想收走我的酒,那我可要跟你拼命了啊!」 「还要跟我拼命啊?」宫弦月摇了摇头。「我做这个决定这到底是在宠我的爱人,还是放任他不管啊?你能告诉我吗?嗯?」 「当然是宠!」锁清歌嘻嘻地朝宫弦月笑了笑。 「好好好,我就依你了,可你得答应我啊──」 刚庆幸自己的"伙伴"没被没收的锁清歌听到这眼睛又瞬间大了起来,「还得答应你?」 「听我说完──我是说你得答应我,不准天天喝着这些酒,喝得时候也不准一次喝太多,好吗?」 「这根本变相的囚禁了啊!」锁清歌无奈。 自从他知道酒的美味之后,内心想得就是能有一次可以好好地畅饮着,可如今宫弦月又下了这个命令,逼自己答应。 「怎么样,可以做到吗?如果不能做到也没关係,这些酒我替你保管也是可以的。」彷彿是在看着锁清歌笑话。 「可以!我可以做到!不用麻烦你保──管也是可以的。」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酒到了宫弦月那边会变成怎样。 「不麻烦,真的。」宫弦月笑得开朗。 他就是在等锁清歌纠结、困扰时,然后正正当当的替他"徵收"这些酒。「不过既然你觉得自己可以做到,那好,我就相信你一回了。」 得到想要的结果,宫弦月先是温柔的放下锁清歌,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那我就先回皇宫了,还有些文件得去拿过来。」 「你去吧。」锁清歌坐在一旁,闷闷不乐的说着。 「那我走啦?可别太想我。」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太想你的。」杵着脸颊,锁清歌很不愉快的说着。 看到心上人这么委屈的样子,宫弦月还真觉得这傢伙有点可爱。「那我真走啦。」 「哎!下次来时把勋儿小时候用过的东西也带过来,我记得是让玫姨收在柜子里。」 宫弦月茫然。「要那些东西做什么?两个小子需要的话,让凌青和明月改天出去帮你买不就好了。」 「你不懂,那些东西都还好好的,丢掉多浪费,既然还可以用,就省下钱直接给南弦和耀然不就好了。」 闻言,宫弦月的笑容越发灿烂。「还真是勤俭持家啊,果然是我的贤妻。」 「谁是你贤妻!给我注意用词。」 「好好好,那我走啦?」 「要走就快走!」锁清歌撇过头,也没多给宫弦月什么话。 反倒是等他走得够远了,才佇立在庭外细细地看着那渐渐离自己远去的背影。 第七十章 「行卫,将书房里的东西整理给我。」宫弦月一进宫就命令着行卫拿东拿西的。「还有等等让人随我去搬几样物品。」使得久没好好做事的行卫也被这突然的指令搞得有点头昏脑胀,只是傻傻地跟着宫弦月前一步后一步的忙着。 「这么久没进宫,一进宫就命令下人做东做西的啊?」绍容嫣把玩着手中的摺扇,一边调侃的说着,也不管行卫忙得连喘都不敢喘一下。 「皇后有事自当忙自己的,无须管朕。」 闻言,绍容嫣大大地笑了出声。「你以为我爱管你了吗?若不是你忘了怎么当皇上,那我又何必来管你?若不是你忘了如何当一位夫君,我又何必来提醒你?」 「皇后的美意,我心领了。」 「不必心领!」绍容嫣提起手中的摺扇,就往宫弦月的身上砸去。 见宫弦月没有闪躲,她又是拿起了身旁的茶杯扔了过去。 一开始,行卫试图阻挡绍容嫣,可发现对方还在气头上,所以就转过身挡在宫弦月前方。怎知宫弦月不但没领情,还将他往一旁推去,打发了他。 没过一会,绍容嫣丢累了,身子一瘫就是往旁边的椅子坐下。她恨恨地瞪着宫弦月,以及那被她砸出的许多伤口。「你为什么不躲!明知道我要打你了你是不会跑吗!」她说得气愤,但更多的情绪是不谅解,以及自责。 「为什么要跑?」宫弦月缓缓地说着,额边还伴随着几抹血痕。「跑了就能解决吗?跑了你就能放过他吗?」 「他他他!你心里就只有他!」她为刚刚在自己心中停留过几许的自责不值。「你与我在一起这么久,难道就不顾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难道你就不曾想过我吗!」 「我承认,我一开始心里是有过你的。」那是在刚把勋儿从锁清歌那分开,锁清歌气愤的用行军与他赌气的时候。「可是你对他如此残忍,根本不配作为个人,亏你还是一国公主,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被笑话一辈子?国家顏面你还顾不顾极了?」 「要不是他抢了你我会这样对他吗!」绍容嫣气得双眸泛红,眼眶噙着满满地泪水,与不安。 「他从来没有和你抢过任何东西。」宫弦月低语道:「是你的蛮横霸道一点一滴的剥夺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如今,形成这个局面,你怨不了谁,也怪不了谁。」 「你以为是我想这样的吗?」听着宫弦月说出的一字一句,绍容嫣笑了。 她笑了,笑的很灿烂。「你心里已经被他给迷惑了,哪还有我的存留之地。」 「是,我心里是只有他。可这也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趁今天你我都在这,分开吧。」 她还记得这个人是她告诉自己的哥哥自己想守护一生的人。 她还记得这个人是她这辈子内心所在乎过的一个人。 她还记得这个人对她一字一句的爱与疼惜。 可如今,他却对自己说着要分开。 她笑了,笑得看起来就像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就像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她对他羞涩的那抹笑容。 可眼眸却流下了满满地泪珠。那是种酸涩、是种无助、是种乞求被爱却得不到爱的感觉。 他对着自己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对自己说是自己的霸道与蛮横一点一滴的剥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说,这全部的事情怨不了谁,要怪就只能怪她。 「容嫣,算我求你了,我们分开吧。」这是宫弦月第一次对绍容嫣如此低声下气。 「你不必求我!」绍容嫣气愤的指着宫弦月。「既然你知道你今生负了我,那就不该有任何的委屈!」 她笑。 笑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他竟渴求着与自己分开。 「我不会和你分开。」绍容嫣说着,脚步仍是一步一步的靠宫弦月越来越近。「你可以不理解我、可以将我打入冷宫、可以赐我毒酒匕首或是白稜,可是就算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过得安寧,我要你们,一个一个,活着都比死还痛苦。」 全部,都是。 她恨死曾经阻饶过她与宫弦月之间的人,因为他们全都该死。 「你疯了吗!」他怒吼,一个巴掌就往绍容嫣的脸颊去。 「对!我疯了!」她笑。「全世界就只有我疯了!你们都没疯!你们最正常!」 宫弦月抚额。「我没办法继续跟你交谈下去了,行卫!」 「行卫在。」 「命人把皇后请到青云殿。」 「殿、殿下,那青云殿是冷、冷宫啊,听说那里有很多冤死鬼魂的。」 「她自己都不怕了!你替她担心什么!」话虽如此,可宫弦月听着行卫说的话,内心顿时也有点不忍了起来。 眼前这人虽不算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可毕竟也和自己有过夫妻之名。「那好,让皇后在蟠龙殿待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她出宫去。」 「是。」行卫喏喏地点了点头,而后就随着宫弦月的脚步离开。 这是他对她最大的宽容了。不废后、不囚禁、不限制,但至此两人就形同陌路,如同陌生人。 第七十一章 「所以你就将她关在蟠龙殿吗?」锁清歌一口说着,一边还端起烫幽的茶水吹着。 「我没关她。」宫弦月说着。一把就将装回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摔,木箱撞击茶几的声音大的可怕。 他刚从殿内回来,本来就鬱闷的心情在看到绍容嫣之后又更加烦躁。 锁清歌还没将稍凉的茶水喝下,就先被那声声响给吓出了胆。「喝水。」他皱眉,却还是将桌上早已倒好的茶水端给宫弦月。 他不是不知道宫弦月为何心情不好。说穿了,他反而非常清楚宫弦月为何而不满。 「我不喝。」宫弦月说着,一掌就将锁清歌递上的茶水打翻,而本就脆弱的瓷器也因为碰撞而破裂。 锁清歌自认自己脾气已经算好了,可现在眼前的人这竟然莫名其妙的对自己发上脾气。「你干嘛?心情不好?」他强忍着内心的不平,耐心的问着眼前的他。 其实任谁来看也知道宫弦月他现在心情不好,可锁清歌就是要让宫弦月自己说出口。 「没事。」宫弦月说着,将脸撇过就连看锁清歌一眼也不。 锁清歌这下又觉得更莫名其妙了。他轻叹了声,便缓缓开口:「我不管你为了什么事情不开心,可你一回来就对我发脾气,问你也不说,你觉得你这样合理吗?」 「听好,我现在心情不太好,如果不想被我波及,那你就离我远点,好吗?」 明明是为了对方好的一句话,可锁清歌就不明白,怎么从宫弦月的口中说出口就有命令的意味。 「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可若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管理那就别谈好好地照顾起这个家。」 「清歌,我没有要和你吵。」 听到这,锁清歌的脾气也倔了起来。「难道你就以为我要和你吵吗!」他本来想好好地跟宫弦月讲讲,可对方的态度居然如此蛮横,还说不想与自己吵,听得锁清歌都快将刚刚吃下肚的午饭吐了出来。 「爹──我想要玩小船,你可以教我如何摺出一艘能横渡小溪的船吗?」刚满六岁的宫元勋清楚的表达自己想要的东西,双手还比划着想要的船隻大小。 「出去!」谁知宫弦月此时并不领情。被情绪冲昏头的他,也没看清进门的是谁,一声吼就将门外的人斥喝住。 虽说六岁的宫元勋在某方面已经够成熟了,可久没见到发脾气的宫弦月,自然的也吓了好大一跳。 「你干嘛!」气急的锁清歌也不管宫元勋是不是看着他们,扬起手便朝宫弦月的脸颊搧了一记耳光。「你自己心情不好迁怒我就算了,你还迁怒孩子干什么!他不过就是来问你小船怎么摺,你有必要对他这么大声吗!」 看到这里,宫元勋噙在眼眶的泪就这样噗嗖噗嗖的掉了下来,可他仍旧不敢哭出声。 「出去。」宫弦月闭上了眼,「都给我出去。」静静地坐在椅上。 「勋儿,我们走。」锁清歌见状,也不管宫元勋是不是搞懂了,便拉起他的小手往门外走去。 在宫元勋的记忆里,他的爹和爹爹感情一直都很好,就算有什么不愉快的顶多也只是斗个小嘴、冷战个几天,可从未像现在一般赏对方巴掌。 小河川旁,锁清歌正若有所思的帮宫元勋摺着小船。 「爹爹──是不是勋儿不乖,所以爹和爹爹才不开心?」他说着,还一边抹了抹泛红的眼眶。 可谁知锁清歌根本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直到两人离开小河川时,宫元勋还以为爹爹是在跟自己生气。 「勋儿!猜我带了什么来给你──」禧于诚将手背在后头,神秘兮兮的对宫元勋说着。 「说吧,你带了什么?」宫元勋兴趣缺缺的说着。 「噹啷──是纸船!」禧于诚彷彿看见什么一般惊喜的道:「是不是很酷啊!吶,送你。」 他知道宫元勋这几天一直想要艘可以滑的远远地纸船,所以他研究了一整晚,才摺出这艘不轻易翻船的船隻。 「喔,是纸船啊。」宫元勋拄着脸颊,毫无情绪的说道。 有的时候他甚至会莫名的觉得大自己四岁的禧于诚有点幼稚。 「你怎么了?之前不是说叶子摺的船跑不远还容易翻,所以想要有艘纸船的吗?怎么现在看到纸船反而不开心了?」禧于诚不解。 还有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看到纸船他就想起自己的爹与爹爹吵架的景象。 如果自己不在当时跑进去要爹摺一艘纸船给自己,那爹和爹爹是不是就不会吵架了。 「纸船...爹爹刚刚摺给我了。」 「是吗?」原来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在宫元勋看见自己摺的纸船时才没有惊喜的样子啊。 也罢,毕竟孩子都会喜欢自己内心地位较高的人给的东西吗。 禧于诚笑了笑。「那这艘纸船我就拿回去啦。」又将纸船塞回自己的袖口里。 「等等。」看着被塞进袖口的纸船,宫元勋马上指着禧于诚说着:「交出来!」 「啊?」禧于诚一整个莫名其妙。 「我说交出来!那艘纸船!」 「你要这艘纸船?」禧于诚搔了搔头,满脸困惑。「可将军不是给了你一艘了吗?」 「你说这艘吗?」宫元勋说着,便从身后拿出破破烂烂的纸团。 禧于诚瞪大了眼。「这、这是你说的那艘纸船?」 「嗯。」 「将、将军还真是没有摺纸的天份啊......」禧于诚汗顏。 果然人是没有十全十美的,擅长领导的并不代表口才很好;擅长打仗的并不代表手很巧。 想着,他又定睛看了看那艘船不成船样的纸团,看来他心中崇拜的将军就是这种人啊。 「这种纸船根本跑不远。」宫元勋嘟嘴。「你那艘看起来比较坚固,给我吧。」 「喔,好啊。」闻言,禧于诚又将纸船从袖口拿了出来,「反正这本来就是要给你的,你不要我也只是拿回去丢了而已。」 「丢了?你居然要把我要的东西丢了吗?」 「话不是这样说啊,你刚刚那种反应,我还真以为你不要了,既然你不要了,我留着也没用不是吗?」 「你胆子可真大啊──」 第七十二章 「所以你就为了这件事情在生气?」庭园篱笆旁。仙欲踪正採着草药。 「那还用说!他因为绍容嫣的事情没来由得吼了勋儿,我能不生气吗。」锁清歌忿忿不平的帮忙採着草药。 其实他根本看不懂什么草药,在他心里,这不过就是一堆杂草。 「啊!没想到外头罕见的草药这里居然有,如果早点知道的话就不用花一大多银子去市集买了。」 「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再怎么说勋儿也是他亲生儿子,他怎么可以对他这样?」 「...也不知道那些摊商到底是坑了什么,样样药材都卖得天价。」 见仙欲踪并未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半句,锁清歌便拾起竹篮里的草药往仙欲踪脸上一砸。「仙欲踪!我在跟你说话呢!」 「欸!你也好心一点,这些药材在外头可是可以卖得好价钱的,你就这样随手一扔,你知不知道你丢了多少银子了啊?」仙欲踪心疼似的捡起掉在地上的草药,然后又是吹又是拍的将上面的尘土弄乾净。 看着仙欲踪心疼欲穿的样子,锁清歌也不由得自责了起来。「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有!你不懂的还多得很呢!唉,我的草药啊...还有,说到你们啊,都是大人了,一点不愉快就闹成这样,那怎么还能给孩子们好的榜样呢?」 「好的榜样?」锁清歌不解。 「你不也给了他一巴掌了吗?还是在勋儿的面前,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锁清歌茫然。他并不记得刚刚他有和仙欲踪提过这件事,怎么他会知道。 「勋儿早在事情发生不久就来告诉我了,还帮我採了一堆稀有的药草呢。」而后又给了锁清歌一脸鄙视的眼神。「我就不懂了,到底是勋儿学习力好,还是你俩的基因差?怎么勋儿和你们俩一点都不像呢。」不过也好险你们不太像。 「你说话就说话,别拐个弯骂人,我还是听得懂的。」 「道歉吧。」 「道歉?!你是叫我和他道歉吗?做不到。」 其实仙欲踪早就明白锁清歌会讲什么了。「做不到你们就继续这样吧。」 锁清歌和宫弦月都是脾气倔的人,再不明白自己有错的情况下,别说去向对方承认错误了,就连讲一句话也要他们的命。「好了,你自己慢慢思考,我先走了。」 「欸!你这样就要走啦?」 仙欲踪蹙眉。「那不然呢?陪你继续骂你夫君?」 「最好他是我夫君!我们又没成亲!」 「孩子都生了三个了,成不成亲有何关係。」仙欲踪耸了耸肩说着。「总比有名无实的人好过多了。好啦,不陪你在这了,你要想骂他,不如直接到他面前吼个几声吧,也许这样心情还会好一点也说不定。」 锁清歌并不是不懂仙欲踪说的那声有名无实是谁,只是他就是不愿意去想。 说好听一点,是他和绍容嫣爱上了同一个人;说难听一点,就是他当了绍容嫣与宫弦月婚姻中的第三者。 「爹爹,我肚子饿,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啊,好,爹爹马上准备,勋儿再等一会好吗?」 「嗯!」 半晌过后,锁清歌端了一锅满满地滷肉,这是宫元勋与宫弦月最喜欢吃的东西。 「哇!是滷肉!是滷肉!」宫元勋说着,就立刻拿起汤匙往锅里舀了好几块肉。「爹你看!爹爹今天煮的是我们最喜欢的滷肉欸!」 「嗯。」宫弦月轻回。他看到了,而且这锅滷肉还比平常的还大锅。 「慢慢吃,别噎着了。」看了看宫元勋吃相极好的样子,锁清歌也很是欣慰,而后,他也舀了几块进到自己的碗中。「还有你,吃吧,愣在那不动干嘛?」 「啊?」宫弦月对锁清歌先和自己开口这点很是困惑,难道他要原谅自己了吗? 「啊什么?我就是在说你,还是怕我在里面对你下毒?」 「不、不是...」 一旁的凌青与明月早就不知道笑到哪去了,憋着也痛苦,所以两人乾脆走到外头尽情的开怀大笑。而一旁的彩云则是一脸困惑的看着两人。 「你看到殿下那唯命是从的样子了吗?」明月边笑边拍着凌青的手臂说着。 「看到了看到了!欸,这是不是人家所说的那种妻管严啊?」凌青笑着回应,「如果是那殿下也太可怜了吧!」 他内心的殿下可是万人之上的殿下啊,在以前他根本不会为了一点小事伤神,可如今,他却为了和锁将军的关係想得茶不思饭不想的。 「哪里可怜啊!会这样全都是因为殿下的问题好不好!一开始别惹恼主子不就好了。」 「打是情,骂是爱。」凌青点了点头说着。「果然感情想要长久就得多一点升温的法宝啊。」 「想不到你还挺了解的吗?」 「那当然!我是谁──」 听到这,明月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你是撞到头了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啊?」 「我是要让你夸奖我!连这都不懂,整天就只会吃。」凌青说着,还叹了口气。 「对不起喔,我就是只会吃,可多亏我会吃,不然我看你现在大概只能挖土吃了吧。」 「这么说好像也是?那我倒要感谢你了?谢谢明月仙女啊!」 「好说好说,凌青大侠别客气。」 不知道为什么,彩云倒是挺羡慕明月的。他初来乍到就遇上皇后那样的角色,来到这,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和明月与凌青也打不起关係,总觉得自己和以前还没进宫一样只能自己一个人。 第七十三章(正文完) 夜晚,锁清歌一人抱着棉被整理着。 「还在生我的气啊?」宫弦月柔声的说着:「今天也累了吧,要不,我帮你捏捏吧。」说着,手就搭上了锁清歌的肩。 「别碰我。」 「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把对绍容嫣的情绪发在你们身上,是我不好,你要我不碰,我就不碰了吧。」 锁清歌没打算宫弦月会对自己道歉。以前的他是如此高高在上,对每个人都是呼来唤去的,更别说会自动认错,别人惹他不开心砍他个十万八千遍都还差不多,可现在的他现在他居然向自己道歉。 「你脑袋撞傻了吗?」想了几许,他只能从口中挤出这句话。 「啊?」宫弦月不明所以。「你不是让我别碰你吗。」 「你洗澡了吗?」 「还、还没...」 「还没还不赶快去洗!谁准你一身脏碰我的!」 「所、所以你不是在跟我生气?」 「谁跟你生气了。」锁清歌轻撇过了头。「我还得向你道歉呢,今天在勋儿面前打了你,是我不好。」 「没关係!我不在意!我不在意!」宫弦月说着,一身又要往锁清歌抱去。 「滚!给我去洗乾净!」 「好、好好好,那洗完之后我们是不是...可以...」 「不行!」锁清歌斩钉截铁的说着。 结果那晚他们还是欢爱了好几次。 「你说,我们能永远一直这样下去吗?」宫弦月枕着手问着。 「你说的这样,是怎样?」 「一直这样的相爱;一直这样的无忧无虑。」 「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一直无忧无虑,但至少我知道我们会一直相爱下去,即使哪天我们也许会相隔两地,但心永远会存在。」 宫弦月一笑。「这样就够了。」 「嗯。这样就够了。」 ---------正文完--------- 后记 恭喜清歌完结啦!!!!!! 好吧,其实我自己知道,结束的有点突然。 毕竟之前我还在想着该怎么虐他们,不过这几天从头看了遍,发现,我好像虐了不少了啊。 结果我就这样做罢了。 在此对于期待的孩子们说声抱歉。 啊等等等等,我还没想到要打什么。 清歌是我第一部的耽美作品,也是我第一部属于稍微有点18禁的文章。 写作之前,我一直担心着会不会跟以往的作品一样写不到几十章不到几千字就腰斩了。 但显然是我想得太多。 虽然卡文的时间不少,沉淀的时间也不少,但依旧打不死我的热忱。 我也想过,这类别的小说,是不是会有人接受。 但这也是我想太多了,清歌的粉丝比我想得还要多(甚至多过爱我的人(忌妒 虽然想了很多很多,但我还是觉得一定要完结。 毕竟,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肯定会后悔。 我不想要抱着害怕这害怕那的心态去写小说。我想写我想写的,不去在意他人的想法。 当然,我也很感谢各种给我过评论或者珍珠以及收藏这本书的孩子们。 我很感谢你们。谢谢你们这样如此喜欢这本书,也同样喜欢着清歌与弦月。 接下来,说不定会有什么个小番外,但也许也不会。 一切都看我的心情(被揍 也或许我会从头再整理过一次,但这听起来比第一点疯狂多了。 总之,目前新坑已经开坑了。还希望喜欢这部的孩子们都会喜欢新坑。 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