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烬》 纪念日 辛谣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装扮别墅。气球、彩带、鲜花、还有香薰,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营造得非常浪漫温馨的场景。 今天是她和覃聿鸣相恋五周年的纪念日,为了庆祝这个美好的日子,她从一周前就开始准备,不仅买了这些装饰品,还买了一套非常性感的情趣服,她跟覃聿鸣已经快十天没有见面了,她无比期待今晚的见面。 她跟覃聿鸣的关系,可以说是小说照进现实。 辛谣出生于农村家庭,家里重男轻女,下面有个小她六岁的弟弟,她很小就被要求这做家务、做零活。弟弟想要什么,父母都会倾尽全力给他买,而她只能用弟弟不要的东西,父母一直都念叨她将来总是要嫁出去的,给她用的东西再好都是属于撒钱做慈善。 他们在吃穿上短辛谣,却要她什么都会,让她学成一个贤惠能干的媳妇标准,将来寻个好婆家,能多拿点聘礼,好留给弟弟娶媳妇儿。 辛谣高中没毕业就被父母以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不如早早出来挣钱为由勒令出来打工。辛谣没有拒绝,她性格软弱,父母的话她一向不敢反驳,况且她学习也一般,就算毕业也不见得能考上什么好大学,考上了,家里也不会拿钱给她念。 为了能多挣点钱补贴家用,辛谣一个人收拾包袱来到了大城市打工。但她没有学历,也什么都不懂,都是做的一些服务员、发传单的劳力活,挣的钱不算多,但每个月还是能省下一点寄给家里。 后来她应聘到一家花店,虽然辛谣对花束搭配没有经验,但由于她生长环境,对这些花的花期了解,也懂得照料,老板便留下了她。学了一两个月后,辛谣便也逐渐上手,越来越胜任这份工作。 花店的花都是一些名贵品种,主要客群也都是有钱人,在这里上班不仅工资高,还轻松。辛谣想着在这里工作三四年,存个两三万后就回家,找一个老实本分的男人过日子,也不算遗憾。 和覃聿鸣第一次见面,辛谣像是见到什么惊奇的事物一样,完全呆了。 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样,一身熨烫周正的西装,头发被发蜡整齐疏于脑后,五官精致,线条利落,眼里还带着温和的笑意。 一看就是教养良好,高贵骄矜的人。 男人说想送一束花给过生日的母亲,让她帮忙挑选包装。 辛谣根据男人的描述包了一束向日葵加白色玫瑰给他,男人很绅士的跟她道了谢。 后来男人又断续来了几次,每次都找她帮忙选花。交谈之中,她了解到男人名字叫覃聿鸣,是J市有名的财阀世家覃家的继承人,J市权贵的代表之一,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不同于其他富家子弟,覃聿鸣为人亲切,待人有礼,即使身居高位却没有一点架子,总是对人温文尔雅的微笑,言行举止也十分客气,有加上他英俊的外貌,几乎是J市八层以上单身女性的爱慕对象。 辛谣也不例外。 几乎是第二次见面,就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幸运的是,覃聿鸣竟然对她也有好感,约她去看电影,请她共进晚餐,给她送花送礼物,买高档甜品给她,带她去很多浪漫的场所约会。 辛谣很快就被覃聿鸣的温柔攻势打动,跟他陷入爱河。 覃聿鸣对她很好,身为大公司继承人,明明忙的不可开交,却还是会在得空时来接她下班,会发短信说想她,经常给她买礼物,把自己的钱都给她花,过生日包场给她庆祝。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辛谣觉得自己真是世上最幸运的女人,能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爱上。 两人相爱一年后,她搬进了覃聿鸣的别墅跟他同居,别墅离上班的地点很远,在覃聿鸣的劝哄下,辛谣辞了花店的工作,专程居家当他的贤内助。 刚开始覃聿鸣回来的频率还算高,但三年前男人完全接管了家里的工作后,也变得越来越忙碌,十天半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温柔的跟她诉说爱意,淋漓尽致的跟她做爱。 辛谣心疼男人的辛苦,可自己什么都不会,只能尽力做好家里的事务,让男人每次回家都能被温暖包围。 原先别墅有请一个家政阿姨,但辛谣觉得自己本来就无所事事,还有人照顾生活起居的话,就真成了一个废人了。所以跟覃聿鸣请求以后得家务活都由她来做,反正这些事她在家也是做惯了,况且她也不爱逛街,在这里更没有什么朋友,每天能做点家务打发时间对她来说也是好的。 别墅每天都被辛谣打扫的干干净净,院子还种了各种各种的花,各个季节的都有,任何时候都能看到争奇斗艳的花卉。 即使覃聿鸣不常回来,辛谣也会每天做好香气四溢的晚饭,在客厅留一盏小灯等待男主人的归家。 一年前,覃聿鸣在公司的地位稳定后,回来的次数又多了,辛谣似乎能预见两人美好的未来。 一日三餐,一房四季,心爱的人和可爱的宝宝,她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辛谣仔细的挑着虾线,做着饭前准备。 买的都是男人爱吃的菜,每次男人吃她做的菜都很满足,夸她做的比外面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 一想到今晚要见到爱人,辛谣心里就甜滋滋的。 男人一周前出差去漓岛了,辛谣本来担心男人这次可能赶不回来跟她过五周年纪念日了,但男人再三跟她保证今晚一定会回来。辛谣虽然嘴上说没有关系,工作要紧,但心里当然更希望男人能够赶回来。 纵容 时间已经到下午五点了,辛谣上午给男人发的信息一直没回,应该是说从昨晚开始就没回。 这是常有的事,男人一忙起来会议从早开到晚,有时候三餐都来不及吃,更别说回她信息了。 她暗暗叹气,觉得自己男朋友又厉害又可怜。 她拿出手机给林桥打了个电话。 林桥是覃聿鸣的助理,也是覃聿鸣的好兄弟。 “喂,嫂子。”电话响了有一会儿,林桥才接。 “那个,林桥,阿鸣是不是还在忙啊,他一直没回我信息,电话也打不通。” “额,对,鸣哥还在开会,应该是没听到。” 林桥的声音有些模糊,辛谣猜想应该是信号不好。 “那他吃饭了吗?”辛谣担心的问。 “嗯……应该吃了吧。”那边迟疑的说。 “什么叫应该吃了啊,吃了就是吃了,没吃就是没吃。”辛谣埋怨到,心想阿鸣肯定是没吃,林桥怕她担心才这么说。 虽然不满,但她语气依然温和:“林桥,你也知道阿鸣的工作很忙,经常忙起来就不吃饭,你作为的他的助理和好兄弟应该多关心关心他的身体健康,叮嘱他按时吃饭才对。” “当然,这本来应该是我的责任,可是我没法一直跟在他身边,所以得多麻烦你了。”她说的客气委婉,一向自卑内向的她 ,这些年也被覃聿鸣养出了些人情世故,“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大餐感谢你。” “哈哈,嫂子你太客气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鸣哥的。” “嗯,谢谢。” 辛谣道完谢便沉默了一会儿,那边也在等她的后文,等半天没等到,便开口问:“嫂子,还有什么事吗?” “额,那个,林桥,那你们今天能回来吗?”她有些小心翼翼问。 “这个啊,现在还不确定。”那边像是在思索,给了个没有意义的回答:“也许能也许不能吧。嫂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鸣哥吗,要不我现在去跟鸣哥说一声?” “啊,不用不用。”辛谣连忙拒绝,“不是什么大事,别去打扰阿鸣了,工作要紧。等阿鸣忙完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好。” “行,嫂子还有其它事吗?” “没,没了。” “好,那我挂了。” “那个——” 辛谣后面的话被忙音打断,她看着挂断的手机界面发了会儿呆,叹气一声,放到一边继续去厨房忙碌。 虽然阿鸣今天不一定能回来,但她还是要把仪式布置好,万一阿鸣晚些时候回来了呢。 * 凌晨一点,辛谣从睡梦中惊醒。 桌上的饭菜早已冷却,客厅的小灯孤零零的亮着,五月的夜晚渗着凉意。 辛谣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任何未读信息和来电,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忍心给男人打电话。 也许他还在忙,也许他累的睡着了。不管哪种情况,辛谣都不忍心去打扰他,给他发了句晚安便把手机放一边了。 她将身上的毛毯拿开,从沙发上起身,将桌上的菜收拾放进冰箱,回到卧室换下情趣内衣,穿上朴素的睡衣,上了床躺好。 这是她第三个一个人过的纪念日,第二个纪念日覃聿鸣母亲病重不方便来陪她,第三个纪念日他因为去了国外看祖父母没能及时赶回来,在两天后才回来的。回来的当天就把她压在床上做了一整天,又凶又狠,她差点受伤进医院。 覃聿鸣虽然平时温柔尔雅,在床上却异常凶狠蛮横,即使跟他在一起了五年,辛谣还是不能适应两人的性爱强度,经常被覃聿鸣做得昏死过去。 覃聿鸣说她就是从小营养不良才导致身体素质这么差,她也觉得是,比起同龄人,她的身高偏矮,体重也过轻。这几年她很努力的增强体质,长了几斤rou,但依然柔弱。 覃聿鸣是第二天深夜回来的,辛谣正在睡梦中,被男人的骚扰弄醒。 “嗯……阿,阿鸣,你,回来了。” 男人压在她身上,下腹快速地往女人蜜穴里深顶,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抚摸她的脸,轻声细语:“想我了吗,宝贝。” “嗯……想了。”辛谣顺从的抬起双腿圈在男人腰上,双手也勾着男人的脖子,娇娇的去亲男人下巴。 “乖宝贝。”覃聿鸣夸着,含着辛谣的嘴巴深吻,宽厚的手掌在辛谣臀上、腰上、胸上掐出一个又一个红印。 粗壮的性器在女人娇嫩的蜜穴里又快又狠的挞伐,将媚肉磋磨得软烂糜红。 滑腻的液体从交合处带出,将两人都下体都黏湿一片。 “谣谣好多水,要把我泡发了。”男人说着骚话逗他,染着情欲的脸俊美无比,深邃的眸子更显深情。 “嗯啊——” 辛谣又喷了一波,舒服得直颤抖。 覃聿鸣一会儿将人抱起来成女上位狠厉的操干,一会儿又将人翻转成跪趴姿势凶猛的抽插。 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用过的避孕套被丢弃在地上。 和每一次小别后的性爱一样,辛谣始终不能适应男人的猛烈程度,被操的声音破碎,兜不住的眼泪从眼眶滚落。 一开始还能感觉到舒爽,可舒爽达到极致之后,痛意就不可磨灭的压过来。 辛谣哭着求饶:“不要了,阿鸣,我不要了,疼……” 覃聿鸣却当她是在调情,顶得更加用力,声音温柔却又残忍:“怎么会疼呢,宝贝是爽才对,流了这么多水,像尿了一样。” “不是,不是,呜呜……”辛谣崩溃的大哭,“老公,饶了我吧,我不要了……” “谣谣真是口是心非,小骚逼都要把老公夹射了。”覃聿鸣将人的腿掰开些,方便自己进出。 “谣谣松一点,让老公多爱你一会儿。” 辛谣一边啜泣,一边忍着小穴传来的刺痛尽力让自己放松些,让男人更顺畅的抽插。 “真是我的乖宝贝。” 覃聿鸣笑着夸她,在充足的淫液润滑下操干得又快又深,眼眸里的情欲浓郁得几乎要滴出来。 他被少女的蜜穴绞得爽意遍生,像是触电一样全身发麻,性感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喉咙发出一声声蛊惑的低吼。 辛谣趴在枕头上小猫一般低吟,眼泪将枕头湿了大片,紧攥的手指泛白,小腿肉不停地痉挛。 她想叫男人停下,可男人正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她的求饶,辛谣只好纵容他继续。 男人也只有在两人很久未见之时才会这么凶狠不留情,不释放尽兴不会停下。况且辛谣觉得,每次小别后男人做得越狠,越表示他想她,爱她。 况且平时的性爱大多都只是让她舒服彻底,不会让她有一丝难受,床下也对她非常温柔宠爱,所以在床事上偶尔纵容他几次,辛谣心甘情愿。 辛谣最后还是没能撑住被男人做晕了过去,至于男人什么时候结束的,她已然不知。 但第二天看她小穴的红肿程度就知道,她晕过去后男人也压着她做了很久。 早餐 昨晚折腾到大半夜才睡,覃聿鸣依然在生物钟时间醒来,而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他醒的早,但辛谣总是能比他更早醒来,不管前一晚几点睡,她都会先起来给他找好衣服,做好早饭,帮他做好一切准备工作送他出门后才会继续补觉。 跟辛谣做爱无疑是最舒服的,他也很享受辛谣的温柔乖顺,不然也不会把她跟她在一起这么久却一点也没有腻味的意思。甚至有时候会想就这么养着她一辈子也不错,反正他也养得起。 “你醒啦。” 辛谣推开门,看到男人已经起床,坐在床上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覃聿鸣笑着朝她招招手,辛谣欢快的跑过去,笑眯眯的扑进他怀里。 “谣谣洗过澡了,好香。”男人抱着她,窝在她颈窝深吸一口气,神情眷恋。 “嗯。”辛谣点点头。 男人沉迷了一会儿女人身上的香气,然后抬起头看她,坏笑:“谣谣还能起这么早,看来是我昨晚不够努力。” 眼里尽是调侃,语气尽显轻佻。 辛谣娇嗔瞪他一眼,埋怨道:“还要怎么努力啊,我都说不要了,你还继续。” 最后人都是被他做晕过去的,早上起来全身都痛,尤其是下面,又红又肿,走路都艰难。 “谁叫谣谣这么可口呢。”男人轻笑着跟她说爱语,“我都好几天没见过谣谣了,想的全身都疼,尤其是鸡巴,恨不得一直埋在谣谣的小逼里不离开。” 辛谣红着脸打他,“臭流氓!” 覃聿鸣抓过辛谣柔软无力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问她:“谣谣呢,想不想我。” “想。”辛谣诚实的点点头,想到自己给男人发的石沉大海的信息,又忍不住撒娇道:“我给你发了好多信息你都不回。” “对不起呀宝贝,我太忙了。”覃聿鸣愧疚的说,“没完没了的会,还要陪在客户应酬,根本没时间看手机。我以后一定尽量抽空回宝贝信息,宝贝别生气。” “哎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担心你。”辛谣说,“你总是一忙起来就忘记吃饭,我是想提醒你按时吃饭啦。” “宝贝真好。” 男人笑着去亲她,激烈又深入,湿热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一双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 当男人的手隔着布料碰到她穴口时,被勾引得理智消散的辛谣忽然被刺痛清醒,她赶忙移开男人的手,气息不匀的说:“你,你该去上班了。” 覃聿鸣情欲被带出,一双眼眸幽深浓郁,哑这嗓子说:“今天不去了,就在家里陪宝贝。” 说完就要再亲上来,辛谣赶紧跳开远离,“不行,你不能因淫废工,不然别人怎么说我呢。而且你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板,更应该以身作则好好工作,这样下面的员工才会敬佩你,忠心你。” 覃聿鸣深深看她一会儿,一脸的欲求不满。 辛谣坚持的跟他眼神对峙,最后男人败下阵来,惋惜的叹气:“好吧,都听宝贝的。” 辛谣被男人的样子逗笑,说:“你先去洗澡换衣服,我去把粥给你盛出来散热。” “好,谢谢宝贝。” 辛谣心情愉悦的哼着歌,将做好的小菜仔仔细细的摆盘,刚摆好,身后突然贴上一句高大的身躯,清冽的香气萦绕过来。 男人自后抱着她,带着水汽的嗓音弥漫:“宝贝做的什么?” “南瓜粥,酸奶小油条,溏心煎蛋,还有甜口萝卜。”辛谣一一跟他说。 覃聿鸣突然叹气一声,辛谣转过头来看他,疑惑的问:“怎么了,不喜欢吗?” 他面容担忧,语气低落:“宝贝这么会拿捏我的喜好,要是以后你不要我了,我可怎么办啊。” 辛谣脸红的垂下脑袋,小说嗫嚅:“我才不会不要你呢。” “那宝贝是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吗?”男人含笑问她。 辛谣很轻的“嗯”了一声。 “宝贝说这话可是要负责的哦。”男人一步一步的引她上钩。 “嗯,负责。”辛谣说的很小声,也很确定。 男人满意的笑,亲了亲她额头,“宝贝真好,好爱你。” 辛谣满眼甜蜜,嘴角梨涡荡漾。 忽然她感觉脖子有冰冰凉凉的触感,她看过去,男人不知从何处变出一根项链给她戴。 “在漓岛一家百年手工店看到的,一眼就相中了它,觉得它特别适合宝贝。”覃聿鸣给她戴好,柔情似水的低眉看着她:“宝贝喜欢吗?” 辛谣拿起吊坠看了看,是一朵镶了颗钻的镂空郁金香,工艺精湛,一看就是老师傅的手艺。 “喜欢。”辛谣开心的说。 郁金香是她最喜欢的花,男人总是能记住她的喜好,除了刚在一起那一年男人因为不够了解她送了很多名贵却不合适的礼物,之后送的基本都是她喜欢的东西,无关价格的。 辛谣陪着人吃了早餐,又把人送到门口,帮他打好领带后,抓着男人的手臂问:“阿鸣,你今晚回来吗?” 男人不仅工作能力强,还是温柔守礼的绅士,而且非常孝顺,经常回家看望父母,这也是两人见面频率不高的原因之一。 有时候他出差回来只在她这里待一晚就要回家住两天,然后再回她这里来。 “怎么,谣谣舍不得我?”覃聿鸣笑着调侃。 辛谣诚实的点点头。 覃聿鸣因她的肯定而满足,脸上笑意更盛。 “既然谣谣舍不得,我当然要回来。”覃聿鸣说,在辛谣明显亮起来的眼眸下贴近人小声的说:“跟宝贝分开这么多天,一晚上怎么够我讨回来的。” 辛谣娇嗔瞪他一眼,覃聿鸣却是低低的笑。 “谣谣的小逼昨晚被我操肿了,待会儿记得涂点药消肿。” “好。”辛谣点头,然后又问:“我今天中午去给你送饭,可以吗?” “当然你可以,宝贝。”覃聿鸣抚摸着她的脸说,“宝贝做的食物可是人间至绝的美味珍馐,吃过宝贝做的食物后我吃别的什么都味同嚼蜡,我巴不得宝贝天天给我送饭呢。” “哼,取笑我。”辛谣心里甜蜜,面上却样装着嗔怨。 “没骗你。”覃聿鸣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说:“跟宝贝分开的这十天,我都瘦了。” “还不是怪你不好好吃饭!” “是是,宝贝说的都对。” 两人在玄关你侬我侬的调情了好一会儿,然后覃聿鸣搂着她索要了一个早安吻,将人吻得双腿发软才不舍的放开。 辛谣望着扬长而去的车辆,心里直漫幸福的泡泡。 送午餐 辛谣收拾好碗筷后便回了卧室给自己上药。 她一边将药膏涂抹在私处一边暗暗叹气。跟阿鸣在一起五年了,自己娇弱的身子却始终不能承受男人的折腾,她到底该怎么补才能让自己身体好起来呢。 辛谣上完药后才把脏污的传单换下来洗了,上面的液体已经干涸,依稀可见几滴暗红的痕迹。洗好床单后她又做了会儿其他家务,然后出去买菜给覃聿鸣准备午餐。 午餐做好后她打包了两份带去覃聿鸣公司,前台跟她已经比较熟了,她很畅通的上了顶楼。 楼上只有林桥在。覃聿鸣没有秘书,只有两个助理,还都是男的。一个主要协助他处理公司内的事物,叫廖呈;一个主要陪他出差应酬,就是林桥。 廖呈是个死板无趣的人,覃聿鸣跟他之间只有上下级的关系,辛谣也跟他不熟。但林桥是个外向话多的人,跟覃聿鸣认识很多年了,比起上下级两人更亲近朋友兄弟,辛谣自然跟他也比较熟。 林桥原本在打电话,从言语来看应该是在和某个女人调情。林桥是个花心的她知道,但并不在意,别人的私事她没资格干涉,况且林桥除了花心别的地方都没什么大毛病,脾气好又会说话,覃聿鸣能在那么多酒局上全身而退,他出了不少力。 林桥看到辛谣来,立马挂了电话迎上来,笑得粲然:“嫂子来啦。” 辛谣点头,问他:“阿鸣在办公室吗?” “没呢,老大去楼下开会了,估计还有个十分钟才回来。”他视线落到辛谣手中的保温袋,羡慕般的语气说:“嫂子又给老大送午饭,老大真是幸福。” 辛谣笑了笑,将其中一个保温袋递给他。 “给我的?”林桥惊喜的问。 “嗯,这次陪阿鸣出差你也辛苦了。” “哈哈,不辛苦不辛苦。”林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接过保温袋,“谢谢嫂子,嫂子真是人美心善。” 辛谣点头,说:“那我进去等阿鸣了。” “好的嫂子,等老大开完会回来见到你一定很高兴。” 辛谣抿嘴笑,提着剩下那个保温袋进了覃聿鸣办公室。 辛谣进了办公室后就在沙发上乖乖等人,虽然覃聿鸣不限制她进他办公室,但她也明白他办公室里有很多重要文件信息,不是她能看的,虽然她也看不懂,还是懂事的不去好奇。 林桥说是十分钟,但辛谣等了二十分钟覃聿鸣还没回来。这是正常的情况,就跟老师上课拖堂一样,公司的会议基本不会按时结束,这也是辛谣要来给覃聿鸣送午餐的原因之一。他经常因为各中会议错过午餐时间,最后索性就不吃了,只有她来送饭监督,对方才会好好吃饭。 昨晚睡得很晚,又没睡几个小时,一早起来忙碌到现在,辛谣等着等着便困意来袭,不知不觉不觉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辛谣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覃聿鸣休息室里的床上,这一觉睡了近三个小时,睡得脑子都迷糊了。 她起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然后推门出去。 覃聿鸣一身周正的衬衣黑西装,神情认真肃穆,冷白修长的指尖握着一支昂贵的钢笔,行云流水的在纸上留下墨色的痕迹。 男人平时已经好看的过分,全神贯注工作时更是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魅力,辛谣不管看多少次都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覃聿鸣偶然抬头看到她醒了,冷漠的眼瞬间染上笑意,走过来亲昵的抱着人问:“谣谣睡好了吗。” 辛谣点头,“睡好了。” “辛苦谣谣给我送午饭,很好吃。”覃聿鸣像是求夸奖一样的语气:“我都吃的干干净净的。” 没有什么比得到爱人的认可还要让人满足,辛谣甜蜜的笑着:“你喜欢就好。” “喜欢,怎么不喜欢。”覃聿鸣说,“不仅喜欢今天的午饭,更喜欢给我做午饭的人。我真幸运能有谣谣这么好的宝贝。” 辛谣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男人总是跟她表达爱意,说他幸运,其实最幸运的应该是她才对,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却能让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爱上。 “不过谣谣怎么又给林桥那小子送午餐了啊,我还以为这是我独有的。”覃聿鸣埋怨的小表情,“我要吃醋了。” 辛谣想起第一次给林桥也顺带午餐的时候,男人也是吃醋的要求她不准再给林桥送,还把她压在办公桌上狠狠地惩罚了一番,非逼得她承诺以后只给他一个人送午餐才罢休。 虽然如此,辛谣有时做多了还是会顺便给林桥带一份,男人虽然嘴上不满,但她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真的介意。林桥虽然比她大,但一直都是嫂子嫂子的叫她,她心里也把林桥当做爱人的弟弟看待。 “哎呀,做多了嘛,不能浪费不是。”辛谣哄着他,“而且他比你少了两个菜,也没有饭后甜点。” “少了哪两个菜?”覃聿鸣额头贴着她额头,鼻尖抵着她鼻尖,眼里情意绵绵。 “糖醋排骨和酒酿丸子。” 是男人最爱的菜之二,任谁都想不到看起来高高大大的男人,竟然喜欢甜口的食物,尤其是一些糕点甜品。辛谣每每想到这个,都觉得可爱。 “谢谢宝贝,宝贝真好。”覃聿鸣亲她,十分温柔动听的语气:“最喜欢宝贝了。” 辛谣看着男人眼里的浓情眷意,心里又甜又暖。 为了不打扰男人工作,辛谣又回了休息室,打开手机看一些美食视频,觉得覃聿鸣会喜欢的,就收藏起来,回去学着做给他吃。 撑腰 六点的时候覃聿鸣便来叫她,带着她去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吃晚饭。 中途辛谣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们餐桌旁多了个女人,一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人,不知道在和覃聿鸣说些什么,捂着嘴温婉的笑。 女人一双明艳的眼直直看着覃聿鸣,里面欣赏仰慕的情感明显。覃聿鸣虽然跟对方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笑容也很客气,辛谣看着还是觉得不舒服。 辛谣挺直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有气势的走过去,覃聿鸣看到她走过来,笑着跟女人介绍:“林小姐,这是辛谣。” 然后又对辛谣说:“谣谣,这是林挽梦林小姐。” 辛谣看到女人的视线落过来,带着打量,傲慢,和轻蔑。 辛谣很不喜欢她的态度,但不想让覃聿鸣难堪,还是礼貌的跟她打了招呼:“林小姐,你好。” 林挽梦却是不屑的轻笑一声,回过头去看着覃聿鸣,轻视的语气明显:“这就是你新养的——小宠物?” 长相普通,身材普通,一身穷苦样,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绵羊,覃聿鸣的口味什么时候变这样了? 覃聿鸣还是带笑的表情,眼神却冷了下来,他走到因女人的轻视而情绪低落下来的辛谣旁边,将人搂紧怀里,撑腰的意味明显。 “这是我家宝贝,养了五年了。” 男人的一句话让林挽梦一愣。 五年,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算长,但放在覃聿鸣身上可以说是超乎想象了。他这个人,身边从不缺女人,却没有哪个女人能在他身边呆超过半年,他多情,也冷情。 而且他为了这个女人,落她的面子。 林挽梦看着男人怀里那个不起眼的女人,情绪复杂。 “林小姐不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么,这么久不回去不怕朋友担心?”覃聿鸣依旧是平淡的语气给她下逐客令。 林挽梦虽然是个受尽宠爱的千金小姐,但也是经历过世事的,对于的男人的拒绝丝毫不露不悦,体面一笑:“那我先告辞了。” 辛谣确实因为女人对她的不屑而难过,不只是她,覃聿鸣的朋友们也大多看不起她,她跟覃聿鸣一起去他朋友的聚会时,那些人都不爱搭理她,只有林桥愿意跟她说话,承认她的身份,所以她才会跟林桥亲近。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覃聿鸣,所以即使跟覃聿鸣在一起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覃聿鸣家里人她也不在意,她知道比起自己,覃聿鸣需要迎接的压力比她大得多。她一直努力的去做好一个贤内助的角色,相信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和覃聿鸣一起步入人生下一个阶段。 “阿鸣,她是谁啊。”辛谣忍不住问。 辛谣虽然不算聪明,但也看的出那个女人喜欢覃聿鸣。 覃聿鸣长得好,家世好,脾气好又有能力,喜欢他的女人很多,贴上来的也很多。辛谣在这段感情里很没有安全感,好在覃聿鸣一向护着她,就像刚才那样,才让她稍微有了点信心。但这个女人和其他她见过的不一样,少了些谄媚轻贱,很自信,很有气质,长相也极为漂亮,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一个世交家的女儿。”他语气平淡。 “哦。”辛谣见他似乎对那个女人并无什么多余的情绪,也寥寥的哦了一声。 “怎么,谣谣吃醋了?”他眉眼含笑的问。 “没有……”她语气很弱,“我,我就是觉得她很漂亮而已。” 覃聿鸣笑出声,说:“哪有我们家谣谣漂亮。” 辛谣娇嗔看他一眼:“你就会哄我开心。”却控不住嘴角漾出小梨涡。 男人情话总是信手拈来:“你是我宝贝,不哄你开心要哄谁开心。” 两人吃过晚饭便回了家,由于辛谣私处还肿着,男人只好让她用手和口帮他释放了一次,到夜深两人相拥而睡。 第二日辛谣依然比男人早起做早餐,男人洗漱穿戴好后便抱着给起司抹草莓酱的女人,在她肩窝蹭,边蹭边感慨:“还是在宝贝这里睡得最舒服了,每天起来人都神清气爽得多。” 辛谣手上的动作不停,笑问:“你回家里也睡不好么。” “一个人孤枕难眠,哪比得上有宝贝软玉温香在怀的夜晚。”覃聿鸣亲了亲她脸颊,声音低哑蛊人。 辛谣低头娇羞的笑。 覃聿鸣说今天中午要去陪一个客户吃饭,让她不用给她送午饭了,辛谣便随便煮了点东西应付午餐。然后去超市买了需要的食材,打开昨天收藏的一个甜品教学视频开始研究。 第一次做出来的味道可以,但卖相不好看;第二次做出来的卖相好了,但味道又有偏颇。正当辛谣准备做第三次的时候,门铃被按响了。 辛谣觉得疑惑,来这儿住了四年,几乎没有什么人上门,来的人也是覃聿鸣助理来帮他拿东西或者买了什么东西送货上门,但覃聿鸣都会提前通知她,但今天她没听到覃聿鸣提起任何会有人来的事情,她自己也没买什么东西。 洗了手擦干净往外走,对方像是来催债的一样,门铃按个不停。 “来了来了。”辛谣边走边回应。 门一打开,一名穿着深蓝缎面上衣白色西裤的女人落入眼帘。女人五官精致,大卷的枣红色长发利落披着,表情有些不耐烦。 小情人 “请问你找谁?”辛谣客气的问。 女人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倨傲的越过人径直进了屋,四处打量了一圈,下巴一仰,问:“覃聿鸣呢?” 辛谣皱了皱眉,不满对方自以为是的态度,也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但看着也不像是因爱慕上赶着贴上来的那一类女人。 虽然心中不悦,辛谣还是保持礼貌的态度:“阿鸣去上班了,请问你是?” “覃敏家。”女人说,走到沙发上主人一样的姿态坐下。 覃敏家,覃聿鸣的亲姐姐。 辛谣张了张嘴,很惊讶。 覃聿鸣有个长他三岁的姐姐她是知道的,每次提起这个姐姐覃聿鸣都没什么好话,但要说两个人关系不好也不尽然。 覃敏家是个十足的女强人,在商场上的气势不输男人,手段凌厉,态度强势。他们两人分别掌管着不同产业的两家公司,由于覃敏家的性格,两姐弟的相处起来更像是商业伙伴而非亲属。 知道女人身份后,辛谣立刻挂上乖巧的笑,甜甜的叫了一声“姐姐。” 这是她第一次见阿鸣家里人,她一定要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尽快讨的阿鸣家里人喜爱,以后阿鸣要带她见家属时也不用太为难。 “姐姐你好,我叫辛谣,是阿鸣的女朋友。”辛谣走到女人旁边,问:“姐姐要喝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覃敏家没有回应她的询问,而是意味不明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怪异:“女朋友?他是这么跟你定义的?” “啊?”辛谣不明所以。 “没事。”覃敏家略过这个话题,又问:“覃聿鸣呢,他去哪儿了?” “阿鸣去上班了,姐姐你有什么事找他吗?”辛谣说,“如果是急事的话你可以去公司找他,如果不急的话可以跟我说,等他晚上回来我转告他。” “我去了,他不在公司。” “哦,那可能是出去陪客户了,阿鸣说今天要接待一个重要客户。”辛谣拿出手机,“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覃敏家没出声,用眼神默许。 辛谣拨通了覃聿鸣的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阿鸣可能在忙,要不姐姐你坐会儿,我给你拿点吃的?” “不了,我很忙。”覃敏家干脆的拒绝,看着她用命令的语气说:“他今晚回来你跟他说,后天的家宴,他必须得回来,否则家里就会收回他在公司的一切权力。” 辛谣震惊,什么家宴,这么严重,不回去就要被削权。 她忙不迭的应下:“好的姐姐,我一定会告知他的!” 覃敏家眼神怪异的看她一会儿,继续说到:“爸妈知道他不喜欢林挽梦那样太有主见的人,所以妥协放弃跟林家联姻。但后天的刘小姐可是妈妈闺蜜的女儿,长相艳丽又温婉可人,完全是按照他的标准来的,喜不喜欢都得先回去把人见了。爸妈已经让步了,他要再是一意孤行,惹怒爸妈,他这个大总裁也别想做了。” 辛谣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迟钝的问:“什,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不用知道,把我的话传达给他就行。”覃敏家强势的说,起身便走。 辛谣发了会儿愣,下意识的跑到覃敏家前面拦下她,在女人不耐的眼神下鼓起勇气问:“你,你们这是要让阿鸣相亲吗?” “这很难理解吗?”覃敏家反问,“他一个二十多的人了还没个定性,游戏人间不知所谓,家里人不帮他安排好,等他在外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搞出一堆私生子女给家里丢脸吗。” 女人的质问讽刺味十足,辛谣不笨,当然听得出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包括自己。 她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要被覃家认可很难,本以为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在听到这样的侮辱时还是不免难过。 “为什么啊……”辛谣委屈的问,眼里氤氲雾气,“阿鸣已经在跟我交往了,为什么还要逼他跟别人在一起呢。” 覃敏家看着面前这个矮她一截又瘦小羸弱的女人,眼里的真情和受伤不像装的。 “阿鸣已经这么辛苦了,为了打理好公司,经常忘记吃饭,连夜工作睡不好觉,生病了也只能自己忍着不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担心。你们现在享受的优渥生活,大多都是阿鸣牺牲自己给你们赚来的,他对你们敬重又爱护,从不缺你们任何一次重要日子,对你们有求必应,把你们当最珍贵的人。可你们不仅不体谅他,还要逼着他娶他不喜欢的人,你们,你们怎么这么可恶。” 说着说着,辛谣眼泪就不受控的往下掉。 “阿鸣真是太可怜了。” 覃敏家又看了她许久,忽然笑了一下,态度冷傲:“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我弟弟身边呆这么久了,真是傻的可爱。” 辛谣睁大眼看她。 “你放心,我家那个弟弟我了解,就算结婚了也不见得会多安分,不然也不会专挑软柿子当联姻对象。”覃敏家继续说着残忍的话:“你要是有本事一直讨他的欢心,懂事一点,哪怕他结婚后也一直养你也是可能。当然,只要他面上维护的好,我们也不会干涉他这些事。” “不过你一个被包养的小情人,还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女人的话像是一把利刃切割着辛谣脆弱的心脏,疼的她几乎忘了怎么呼吸。 覃敏家已经离开了,辛谣还滞在原地久久不能反应。 什么小情人,她明明是阿鸣的女朋友,正正经经谈恋爱的女朋友。 谈恋爱 覃聿鸣回来的时候别墅内安静的反常。 以往他回来的时候屋内早已充斥饭菜香,辛谣会穿着粉色的碎花围裙蹦蹦跳跳的从厨房跑出来,甜甜的跟他说辛苦了。 但是今天什么都没有,没有饭菜香,没有忙碌的声响,也没有辛谣。 难道是她出去了? 辛谣并没有跟他说,而且她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每天都是守在别墅里等他,像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宠物。 “谣谣,你在家吗?” 他又喊了一声,空气里只有他的回音。 他心中疑惑,换了鞋上楼,准备先换个衣服后再问小宠物去哪里了。 一打开卧室门,看到床上的被子拱起一团,暗暗一笑,原来小宠物在睡觉。 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然后猛的扑上床,隔着被子将人抱紧怀里。 怀中的人儿明显颤了一下,他反应过来,辛谣根本没有睡。 辛谣却装作才醒一般,缓慢睁开眼,视线却有些游移。 “阿鸣,你,你回来了。”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真的刚睡醒一般,“对不起,我忘了做饭了……” “没关系。”他好脾气的说,将遮住女人半张脸的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张脆弱可怜的脸,语气轻柔的问:“宝贝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辛谣缄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然后便要起身:“我现在去给你做饭。” 覃聿鸣看出她的心事重重,没放人走,把她拉进怀里,非常温柔的哄着:“乖乖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出气。” 辛谣看着男人担忧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迟钝的开口:“今天下午,你姐姐来了……” 男人身形一滞,眼里一闪而过慌乱,旋即恢复正常,像是一无所知般问:“哦,她来干嘛了。” 辛谣见他似乎毫不知情般,有些迟疑的说:“她让你后天回家一趟,不,不然就要剥夺你在公司的权力……” 他仍是语气平淡的哦了一声,笑问:“所以宝贝是觉得她欺负了我,在替我打抱不平吗?” 男人的神情、语气都没什么异常,辛谣想,也许他也是被瞒着的,或者他根本不在意这个相亲。 辛谣心情稍微好了点,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覃聿鸣去亲她,眉眼带笑:“宝贝真好。” 辛谣看了他一会儿,试探般问:“阿鸣,那你后天要回家吗?” “要回啊。”覃聿鸣说,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意味,有些像是在开玩笑般:“不然我失去了大老板的身份,宝贝就不要我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辛谣下意识的反驳,反应过来后又吞吞吐吐的:“可,可是……” “嗯?”见她半天可是不出个结果,覃聿鸣上扬的音调催了催。 辛谣小心翼翼的看他,声音细弱:“可是她说,还有别的——客人也在你家……” 覃聿鸣神色不改,颇有趣味般反问:“姓刘?” 辛谣顿了一下,惊讶道:“你,你知道?” “嗯。”覃聿鸣语调平平的哼了声。 “那,那你还是要回去吗……”辛谣语气明显低落下来。 他知道姓刘的小姐后天也在,那他就知道后天是让他回去相亲的,可是他还是说要回去…… 辛谣不免怀疑,难道覃敏家说的是真的,她只是他养的小情人,他只会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怎么了,谣谣不想我回去吗?”他问的奇怪,好似根本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的。 “可她是……”辛谣忽然停顿,想起覃敏家的话,有些怯懦紧张的问:“阿鸣,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覃聿鸣表情凝了一瞬,随后融出温柔真心的笑来。 “是啊,怎么不是呢。” 对她好,养着她,住在一起,做尽一切亲密的事,让她融入自己的生活,这不是谈恋爱是什么呢。 “那你……” “宝贝,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他打断她,“放心,我对家里安排的那些女人不感兴趣,我喜欢的只有你。” 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才会想要选一个好拿捏的女人联姻,以后才能无所顾虑的一直养着她,让她少受委屈。 “我回去也只是以尽孝的目的让爸妈不动气而已。” 听到男人的解释,辛谣心情好了些,却仍隐隐有些不安。 “阿鸣,如果叔叔阿姨一直不喜欢我,你会放弃我吗?” “当然不会。”覃聿鸣给予她肯定的回答,轻抚着她的脸说:“宝贝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只要我们感情不变,没人能拆散我们。” “我知道我姐肯定说了很多不动听的话,但你也知道她就是那样一个人,傲气刻薄,不近人情。不管她说了什么,宝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你只需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就行。宝贝若实在不喜欢,那我后天不回去了就是。” 辛谣直直的看着他,从他眼里看到了情深意切。 她“嗯”了一声,抱着他,委屈却又体贴的说:“没关系的阿鸣,你回去吧,别让叔叔阿姨生气。” 男人将她搂紧话里圈紧,柔情的嗓音在她发旋上方飘摇:“谣谣宝贝真好,最喜欢宝贝了。” 第三天覃聿鸣果然没有回来。 辛谣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仍心情低落。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和以往的每个孤独的夜晚不一样,以前男人不在的原因都很纯粹,可是今晚不一样,他是去相亲,和家里人满意的对象相亲。 即使男人跟她承诺过他不喜欢那些女人,但她还是觉得委屈。 不是委屈男人去见那些女人,而是委屈自己的身份。不管她做多少努力都不可能比得上那些一出生就被标签为名门千金的女人,那些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覃聿鸣家里人满意的女人。 她害怕终有一天覃聿鸣会妥协父母的压力之下,毕竟他们之间只有五年的感情,如何抵得过二十多年的亲情羁绊。 辛谣神情忧愁的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落寞又无助。 不知道过了多久,辛谣听到外面有动静,神经瞬间紧绷。 是小偷吗?还是阿鸣回来了? 她缓慢地起床,尽量不发出一声响动的往门口处走。刚到门口,伴随着门把手的响动,卧室门从外至里被打开,一具高大熟悉的身影落入眼帘。 辛谣一愣,瞬间巨大的惊喜弥漫上来。 “阿鸣。”她欣喜的抱着男人,撒娇一样软糯的嗓音。 覃聿鸣熟悉的按下墙上的按钮,明亮的光将黑暗驱散,照出两人相拥的轮廓。 “怎么了,我的小可怜,难过了?”覃聿鸣抬起她的脸,发现她眼眶有些红。 “不是……就是,想你了。”她的回答一半假一半真。 覃聿鸣笑着:“我也想你了,宝贝。” “嗯……” 辛谣带着哭腔的嗓音嗯了一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感受着那里传来的跳动声,仿佛那是唯属于自己的真心。 “乖乖,不是跟你说了吗,要相信我。”男人又跟她表真心:“我喜欢的只有你。” 辛谣点点头。 “那刘小姐……” “哦,黄了。”男人无所谓的说,然后语调散漫的说:“宝贝,我没了一个不错的联姻对象,你可得对我负责。” 虽然那听起来是很随意的一句调侃,却让辛谣内心一震。 像是变相的求婚一样。 辛谣眼里泛着湿意,很轻却也很郑重的说:“嗯,我负责。” 她不去纠结今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男人既然回来了,就表示他的心里只有自己。 也许他跟家里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也许他用言行打动了家里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了自己拒绝了家里人的安排,他把自己放在很重要的位子上。 辛谣想,她一定要对他很好很好,来回报他对自己的一片深情。 漓岛 两人一如既往的过了几天甜蜜的日子,迎来了覃聿鸣一个朋友的生日。 辛谣本不喜欢参加这类聚会的,覃聿鸣的朋友跟他一样多是富家子弟,他们不怎么待见她,她也没什么话题跟他们聊,去了也是让自己难堪。 但辛谣又想到覃聿鸣为了自己付出这么多,她不能像温室的花儿一样一直躲在他身后,应该要站出来和他一起抵抗外界的阻拦,用她自己的努力让他们认可。 辛谣和覃聿鸣到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十七八个男女,每个男人怀里都搂着个女人,有的是他们的女朋友,有的应该是叫的陪玩小姐。 辛谣不喜欢他这群朋友的原因之一就是觉得他们太滥情了,就算是被标签为女朋友,辛谣每次见到的人都不一样。 覃聿鸣作为几人身份最高的象征,一出场原本玩乐的人都停了下来,客气有礼的跟他打招呼,仿佛没看到辛谣一般,眼神直接从她身上略过,只有林桥热情的叫了她一声嫂子。 寿星是个纨绔二世祖,来为他庆生的都跟他一路货色,包间内视线昏暗,一片嘈杂。烟味、香水味和酒味相撞,让人像是置身一个充斥烟雾的逼仄房间,很难受。 包间内唱歌的唱歌,玩骰子的玩骰子,拼酒的拼酒,甚至有的男女亲着亲着直接去包间的洗手间解决。 辛谣紧挨着覃聿鸣坐着,一身的不自在。中途好几个人来找覃聿鸣喝酒,想让他加入游戏局,都被覃聿鸣拒绝了,来人一脸失望,怨怒的看她一眼。 辛谣知道覃聿鸣是为了自己才这么扫兴的,虽然她很不喜欢覃聿鸣跟他们往来,但她也知道他们这种层面的人,往来不一定是因为两人之间交好,更多的是生意场上的纽带。 “你去跟他们玩吧。”辛谣对他说。 覃聿鸣摇头,说:“没事,我在这儿陪谣谣坐一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 辛谣很感动,更加放心的劝着:“没关系的,我出去上个厕所,正好透透气。” “那我陪你一起出去。” “不用了。”辛谣笑着说,“我去女洗手间,你去干嘛。” 他轻柔的撩了撩她散落的头发,“我在外面等你。” “小心人家说你是变态。”辛谣看了眼远处围坐在一起像是在讨论什么的几人,其中一个面对她方向的人抬眼看了过来,落下一个嘲讽的眼神。 辛谣心脏皱了皱,保持微笑:“你去陪他们玩啦,我先出去了。” 覃聿鸣看了她一会儿,叮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辛谣点头,挺直脊背出去。 她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又便走外面的一处阳台,望着外面的夜景放松心情。 “桥哥,鸣哥这是收心要跟那个女人定下来了?” 旁边拐角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另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什么?”林桥问。 “就鸣哥带来的那个女人,跟了他好几年了吧,”男人说,“而且这一年多鸣哥身边也没见过别的女人,我听说他还拒绝了林家的联姻,难道不是因为要跟这个女人定下了吗。” “你说辛谣?”林桥明知故问了一句。 “对啊。”小周摁下打火机给林桥把烟点燃,“我可没见过你叫别人嫂子。” “你在想什么。”林桥腔调带笑,吸了口烟,说:“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进得了覃家的大门,鸣哥迟早是要跟门当户对的千金结婚的。她能在鸣哥身边呆这么久,不过是因为她比其他女人更懂事而已。” 林桥又吐了口烟,表情在缭绕烟雾中显得有些态度不明:“再说了,你只是没有见到过,并不代表鸣哥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哦?怎么说。”男人明显带着兴味。 林桥点了点烟灰,带色眼神睇过去:“上个月我们去漓岛出差你知道吧。” “嗯。” “对方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是个女领导,不是我夸张,阳痿的男人见了当场都得硬。”林桥话语流气,“胸大腰细腿长,一张脸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她朝你看一眼,魂儿都得给你勾走。” “真有这么极品?”小周好奇的睁大了眼。 “那可不。本来那个项目四五天就能谈完的,硬是拖了一周才结束,你猜,为什么?” “嘶……不会是……” “鸣哥跟那女人在宾馆内搞了三天才出门。”林桥叹着,“中途我进去送文件的时候,被里面那个淫骚的气味薰得差点腿软走不动。” “卧槽,鸣哥牛啊。” “那可不,鸣——谁?” 辛谣因两人的对话而陷入极度惊慌中,不小心碰到旁边的垃圾桶,发出声响。 林桥和小周走出来,看到一脸不可置信的辛谣,吓的当场白了脸。 “那个,嫂子,我们是——” 辛谣不等他的解释,转身就往回跑。 林桥暗骂一声,赶紧追上去。 解释 辛谣脑子乱哄哄的一片,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里面嗡嗡直叫。 林桥和那个男人的话回声一般在她脑海里来回游荡,像是有一把电钻在运作,吵得她脑仁尖锐的疼。 那些得不到回应的信息,石沉大海的电话,被放弃的约定,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逃避成了她脑子里唯一的清醒。 她向无头苍蝇一样盲目的往前跑,无视身后传来的追喊声。 忽的,她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阻止了她的去路。 辛谣僵硬的抬起头,熟悉的温柔的脸穿过模糊的水雾印上她的视网膜。 男人张了张嘴,似乎在说什么,但她却听不清晰。 有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眼眶滑落,她看到男人表情倏地一变,担忧的望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一遍一遍的问。 忽然有一丝刺耳的声音拉过,原本模糊的听觉恢复正常,杂乱声涌进来,男人的询问也趁机而入。 “谣谣,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泪一直流。 想起这五年来男人对自己的态度,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温柔宠溺,从未跟她发过火,也不曾冷漠以待,对她几乎有求必应。她明明能看出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可是,为什么从林桥的口中说出来,就变成了一出天衣无缝的做戏呢。 她越是不说话,覃聿鸣神情越是担忧,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宝贝,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正当他心焦无措之时,一脸惊慌的林桥和另个男人赶上来了。 看到眼前的情景,两人都眼神闪烁,心虚的低下了头。 覃聿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皱了皱眉,声音冷郁:“到底怎么回事。” 林桥看了看神色冷厉的覃聿鸣,又看了看哭得怆然的辛谣,咬了咬牙,赔笑道:“嫂子,我刚跟小周开玩笑呢,鸣哥心里只有你,哪有别的女人。我们去漓岛确实是因为一些项目上的原因耽搁了几天,我说的跟那个秘书在房里呆了三天的不是鸣哥,是跟着我们一起去的项目经理,名字里有个民字,人民的民,我说的民哥是他呢。” 林桥捅了捅旁边被覃聿鸣冰冷的眼神盯得战战兢兢的小周,问:“是吧,小周?” 被叫到的男人回神,忙不迭的点头:“对,对,我们说的是那个项目经理,我们喊的是民哥,不是鸣哥。” 覃聿鸣一听到漓岛,就七七八八的猜到了缘由。他阴翳的瞪了林桥一眼,林桥缩了缩脖子,鹌鹑似的站着。 他抱着怀着仍然有些伤心的女人,哄着:“宝贝别哭了,你也知道林桥一向嘴贱爱胡说,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话让你误会。但他有一句话说的对,我的心里只有你,只喜欢你一个。” 辛谣呆呆的看着他,有些恍惚。 男人继续哄着:“这几年我对你的表述的真心还不够你的信任吗?我没有别的女人,我只有你。” 男人说的认真,让辛谣原本踟蹰的心开始动摇。 “对啊,嫂子,鸣哥他喜欢的人只有你,我也只叫过你一个人嫂子。”林桥接受到覃聿鸣的眼神示意帮衬着哄劝,“都怪我,不该背地说别人的艳事,害得嫂子误会了,我该打。” 说着林桥就扇了自己两巴掌,力道不算轻。 旁边的小周看到后也跟着打自己,“对,对,都怪我们没事瞎聊天,说了让,让嫂子误会鸣哥的话。” 覃聿鸣抓着辛谣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眼神真挚的望着她,像是再说你看,这颗心脏多么真挚,只为你跳动。 辛谣眼泪已经断了,她咬了咬唇肉,看了男人一会儿,没检查到任何欺瞒的成分,内心还是很犹豫。 覃聿鸣见状,沉着脸骂那两人:“谁让你们停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去给我封了。看把你们嫂子给气的,给我继续打,直到你们嫂子消气。” 两人听到覃聿鸣的斥骂,不得不继续扇自己。 而覃聿鸣还在温声细语的哄着辛谣,跟她剖白真心。 辛谣看着一直跟自己说好话的男人,伴随着一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终究还是心软下来,抽噎道:“好,好了,你们别再打了。” 两人看了眼覃聿鸣,见他同意才停了下来。 辛谣看着林桥红肿的脸,仍有些怀疑的问:“你们刚说的那个民哥,真的是项目经理吗?” “当然当然。”林桥猛点头,“不信我明天把相关信息发给你看。” 一顿,又迟疑的问:“鸣哥,可以给嫂子看吧?” “废话。”覃聿鸣睨他一眼,“不管是我的事还是公司的事都不用避着谣谣,她想看就给她看。” “哈哈,看我问的,嫂子什么身份,商业机密这种东西在嫂子面前就是废纸一张。”林桥尴尬的笑着说,“鸣哥对嫂子懂得清晰那真是日月可鉴。” 辛谣没理他的讨好。 虽然是个误会,但辛谣仍对他存有怨气。 因为就算是误会也是后半段的误会,前半段说的人是她,他说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进得了覃家,其实他也看不起她。那些对她的善意,不过也是见风使舵。 覃聿鸣又狠狠瞪了林桥一眼,转而温柔的看着辛谣:“宝贝不难过了,我们回家。” 男人的一句“我们回家”让辛谣的防备心瞬间瓦解,她吸了吸鼻子,依赖的点了点头。 女人 第二天林桥就把漓岛项目相关的资料微信发给了她,项目经理名字里确实有一个“民”字,上次出差他也确实一起的。 林桥后面说了很多赔罪的话,辛谣一盖不理,他在她这里和其他那些讨厌的纨绔子弟已经没区别了。 虽然误会已经解除了,但辛谣心里的芥蒂却没能完全根除,她也说不出没能根除的原因。也许是她忽然发现自己跟覃聿鸣天差地别的身份比她想象中更遥远,即使她已经很努力的去靠近,却是杯水车薪。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覃聿鸣近期对她过于黏乎,每天都回别墅不说,给她发信息打电话的频率也高了起来。 辛谣一方面觉得奇怪,一方面又感到幸福,在矛盾并生中,她也变得越来越敏感,总感觉好像有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要发生。 辛谣很喜欢花卉,别墅的小院里种满了各种四季花卉,前段时间梅雨季死了几株花,辛谣便决定出门去花卉市场买点种子回来种。 买好种子后临近中午,辛谣想着回去做饭也有些晚了,不如直接去覃聿鸣公司跟他一起吃午饭。 辛谣到公司顶楼的时候,林桥坐在工位上打游戏,廖呈面无表情的处理工作,看到她来也是没什么起伏的打了声招呼。 林桥听到立马关了游戏,讨好的笑着走过来,过份殷勤:“嫂子怎么来了,要喝咖啡吗,我去给你倒。” 辛谣不太想搭理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要往办公室走,林桥却站在她前面拦着:“那个嫂子先坐一会儿,鸣哥在里面跟客户谈事呢。” 辛谣看了眼关闭的办公室大门,又看了看一脸笑容奇怪的林桥,点头就要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林桥又拦着。 “嫂子去会客室等吧,这里空调开的低,小心凉着了。” 辛谣奇怪的看他,语气淡淡的:“我不冷。” “别啊嫂子,你要是感冒了,鸣哥不得撕掉我一层皮。”林桥依然赔着笑,“鸣哥这不知道要多久才结束,你先去会客室等着,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去给你买,等鸣哥结束了我叫你。” 说完林桥便拿出手机一通按。 虽然猜到林桥的讨好态度跟那天的事有关,但总觉得他过于心虚愧疚,打从心里看不起她这个人,又何必对她曲意逢迎。 “我不吃,我就在这里等阿鸣一起去吃午饭。”辛谣说完便拿出手机随意的翻看,明显拒绝的态度。 面对辛谣的冷态度,林桥也不恼,依旧低姿态的道歉:“别啊嫂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都是我嘴贱,我跟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嫂子别气了行不。” 辛谣没理他。 “嫂子我真知道错了,鸣哥已经惩罚过我了,你看我这儿的淤青,就是老大打的。” 辛谣扫了一眼,林桥下巴侧方确实有个淤青,不过已经快好了。 “要不嫂子你说,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只要你说,我一定办到。” 辛谣觉着他真的很奇怪,就算她是阿鸣的女朋友,但林桥也算是个富裕家庭的小少爷,根本没必要对她这么低声下气的,反常的让她心有不安。 “嫂子,我们去会议室说好不,这还有其他人在呢。”林桥示意旁边认真工作心无旁骛的廖呈。 哪知他刚说完,廖呈就起身,面无表情的说:“林哥,我去吃午饭了。” 然后朝辛谣一点头,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走了。 林桥尴尬的看着廖呈离开的方向,带着几分着急,正要继续跟辛谣说些什么,办公室的门咔的一声被打开了。 两人同时将视线落过去,只见一名身材高挑,长相艳丽的女人走了出来。 女人身着白色衬衣墨绿窄裙,踩着一双裸色细高跟,衬得双腿又长又直。细腰不盈一握,衬衣解了三颗纽扣,一对又大又白的胸乳呼之欲出。墨色卷发慵懒的披着,小脸红唇,一双上挑的眼潋滟妖媚。 不知道为什么,辛谣想到了林桥说的那个女负责人。 女人走过来,摇曳生姿。 林桥的神情忽然有些慌乱,看了眼女人,又看了看辛谣,介绍着:“这位是陈媚,公司一个项目的对接人。” 陈媚一双妖艳的眸子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从上到下都看不出什么特点的小女生,客套的一笑:“你好。” “你好,我是辛谣。”辛谣也礼尚往来的跟她打了招呼。 “辛谣?”女人忽然意味不明的咬了一遍她的名字,表情也变得兴味起来。 “怎么了吗?”辛谣奇怪的问。 女人一笑,说:“没什么。” 辛谣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便要进办公室去。 “那个,嫂子!”林桥忽然叫住她,在辛谣疑惑的眼神下语气混乱的问:“那个你,你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和鸣哥点。” “不用,我们出去吃。” 辛谣说完便继续往办公室去,林桥吓得就要上去拦,适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覃聿鸣衣冠楚楚、神色自然的模样现出来。 “宝贝,你来了。”他微笑着看着辛谣。 辛谣点点头,跑过去抱着他,宣誓主权的意味明显。 覃聿鸣一手回抱她,看向林桥:“林桥,你送陈经理出去。”然后又对着陈媚说:“陈经理,项目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跟王经理联系就是。” 陈媚不明不昧的一笑,道:“好的,覃总。” 而后覃聿鸣便关上了门。 林桥松了口气,扬笑对陈媚说:“走吧,陈经理。” 陈媚看了会儿关闭的大门。 嫂子。 宝贝。 辛谣。 忽然被撤换的项目负责人。 难怪她在办公室里对男人百般勾引他都不为所动,原来是外面有让他不能放纵的人在。 她敛出有趣的笑,对着林桥一点头,跟着离开了。 陈媚 那个女人不单纯。 辛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越来越疑神疑鬼,总觉得那个女人的身份没那么单纯。 覃家的生意广泛,合作者当然不是只有男性,辛谣也见过一些女客户,但陈媚给辛谣的感觉明显和其她女客户不一样。不是因为她过于出色的外貌,而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评判竞争对手一样,明明一直微笑着,却暗藏敌意。 虽然她不知道林桥他们提到的那个女负责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但辛谣见到陈媚的第一眼就无缘无故的联想到那个女负责人。巧合的是,那个叫民哥的人,就姓王。 辛谣觉得自己变得有些病态,总是疑神疑鬼的,明明阿鸣已经对她足够好,也用行动证明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还是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直到一周后,那个女人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阿鸣不在家。”辛谣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说,没有要让她进来的意思。 “我知道。”陈媚说,“我是来找你的。” 辛谣皱了皱眉,陈媚趁她出神之际径直走了进来。 辛谣对她这种行为很不满,却也没说什么,关了门走过去,没好气的问她:“你找我干嘛?” 陈媚没有即刻回她,先是四周打量了一会儿房内的情景,然后才看着面前这个面带敌意的小女生。 个子不高,身材一般,没有任何修饰的小脸,任何情绪都凸显在脸上,一看就是个单纯好骗的。 陈媚想起和覃聿鸣的那三天,他情动之时会不自觉的叫她“谣谣”,她当时还在想会是个什么能跟她一较高下的对象,结果却是这么个不起眼的小女生,看起来像是未成年。 原来覃聿鸣喜欢这样的? “你成年了吗?”她问。 辛谣奇怪的看她,不理解她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还是老实的回答:“我都23了。” “啊……看起来挺小的。” 女人笑了笑,然后走到照片墙,神色平淡的看着上面的相片,仿佛只是在看一些无趣的东西。 墙上的照片大多是辛谣的单人照,只有两三张是合照,女人笑的甜蜜,男人笑的温柔。 陈媚在职场上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对一个人的表情已经能分析个七八厘,男人的笑里不掺一丝假意。 他似乎真的喜欢旁边的这个小女人。 可是那又怎样,在来之前她就把辛谣的身份摸了个清,贫穷蠢笨又一无是处,覃聿鸣不可能娶她回家,也不可能专情她一人,不然也不会她一句暗藏深意的邀请,男人就跟她在宾馆呆了整整三天。 不得不说,覃聿鸣是她见过的男人里最出色的一个,各方面都是。尤其是在床事上,她从来没体验过如此酣畅淋漓的情爱,从天堂到地狱,又从地狱到天堂。 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怎么能专属于一个女人呢。即使要专属,也应该是她这种能跟他匹配的女人才对。 “覃总看起来挺喜欢你的。” 陈媚莫名说了这么一句,明明语气正常,辛谣却听着不舒服,像是在嘲笑一般。 她走过去,语气冷硬了几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陈媚看着这个不客气得一点气势都没有的女人,柔弱的不堪一击,唯一的竞争力便是那点覃聿鸣对她不稳定的喜欢。 “你跟了聿鸣多久了?”她问。 辛谣对她亲昵的称呼很不满,有些嗔怒的瞪她:“跟你什么关系。” 陈媚一笑,就算她不说,她也知道,五年,对于覃聿鸣的保鲜期来说,已经很长了。 “有关系啊。了解的清楚一点,也好制定合适的策略跟你抢男人啊。”陈媚说,丝毫不觉不妥的语气,甚至引以为傲。 辛谣被她的话震惊的睁大了眼,不明白她是怎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要当小三跟她抢阿鸣的话来。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辛谣指着她气急败坏的骂。 但如此没有魄力的话也称不上骂,她也不会骂人。 “这有什么不要脸的。”她不以为意的说,抓着辛谣的手放下,“优秀的男人就如限量名牌包,吸引所有女人的青睐,但也要各凭本事抢。你要比我厉害,我自然也是抢不走的。” “你当然抢不走!”辛谣气势汹汹的说,“阿鸣不会喜欢你的,阿鸣他只爱我。” “哦,是吗。”她平淡的话语里带着讽刺,嘴角上钩,咄咄逼人的问:“你觉得你跟我比的优势在哪里呢?” “以你的条件进得了覃家的大门么?” “你有什么信心保证聿鸣会一直喜欢你呢?” 辛谣攥紧拳头,直直的看着她,语气坚定不足:“反正阿鸣不会喜欢你的,他说过会一直跟我在一起,我们也会结婚的。” 陈媚讶然:“聿鸣说过要娶你?” 肯定的话在到嘴边的一瞬骤然消失,辛谣反应过来,覃聿鸣似乎只说过喜欢她,要一直跟她在一起,甚至说期待他俩的宝宝,却从没说过会跟她结婚。 辛谣的怔愣让陈媚眉眼化开得意的笑,她用一种听似温柔却十分残忍的语气说:“你看吧,你并不是稳操胜券的。” “像聿鸣这样优秀的男人,应该是女人共享的,你想要独占,也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啊。” “只有我,才配跟他并肩。你呢,顶多是他乏味时间里的调剂品而已。” 音频 辛谣咬了咬唇,恨恨的看她,给自己打了一针强心剂后,忽然涨了气势一般,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你以为你这样说就会让我退缩了吗。” “阿鸣当然优秀,可比你优秀的女人也多了去了,但阿鸣就是选择了我,你也不是稳操胜券的。”辛谣也学着那些轻蔑的眼神看她,“你不就是没信心才会来我这里耀武扬威吗。” 陈媚不阴不阳的看了她一会儿,内心一笑,看来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嘛。 “现在,请你出去!”辛谣给她下了逐客令。 陈媚微微一笑,带着嘲笑的意味:“辛谣,你是不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辛谣冷冷的瞪着她。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俩都只是覃总的情人,只不过你是他长期包养的,而我跟他是平等位子上的。”一顿,她带了些轻视的意味:“这样看起来我比你好像还高尚一点。” 辛谣眼眸一颤。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别人说她是覃聿鸣的情人了,以前是他那群朋友和陌生人,她把他们的误解归根于他们对自己的看不上。可现在,陈媚也这样说,甚至以跟她同样的“身份”来跟她说。 “当然,他肯定不止我们两个情人。”陈媚继续说着让她心脏割裂的话,“不过你肯定是这里面最没竞争力的。” 辛谣听着她对自己的侮辱贬低,小手攥的死紧。恶狠狠的说:“你胡说!” 明明是在反驳她,却又让她有自欺欺人的心虚。 “嗯,如果你觉得否认事实能让自己活得更开心,我也无可奈何。”陈媚像是无所谓的说。 辛谣瞪着她,沉默长久。 她并不是坚决地否定陈媚的话,就像陈媚说的,否定那些东西,会让她更轻松。 人总是沉迷幻想逃避现实的。 她过于恐惧,恐惧那些一直被她极力忽略的言语都是事实。 “请你出去。”她最终还是憋出这么句软弱的话。 “可以,先加个微信。”陈媚好商量的说,拿出手机摆了摆。 “我为什么要加你微信。”辛谣拒绝的态度明显。 “不为什么啊,放心,我不是要骚扰你,就是给你发个东西,发完你就可以把我删了。” 辛谣盯着她不说话,总觉得她要给她发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内心既抗拒又好奇,既镇定又恐慌。 陈媚只是平静的看着她,比起她的剑拔弩张显得过于轻松。 辛谣败下阵来,拿出手机和她加了微信。 陈媚满意的一笑,惬意的跟她招了招手,边往外走边说:“希望还有机会再见。” 辛谣望着被带上的大门许久,心跳也紊乱了许久。 她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她在这场差别悬殊的恋爱里一直自卑彻底。 陈媚说的很对,她那么平凡的一个人,覃家根本不可能接受她,她也没有信心会让覃聿鸣一直喜欢。这世上比她好的女人太多了,说不定哪一天覃聿鸣就会发现她多么的不值得,转身就爱上了别的女人。 她好像拥有着一切,可这一切都是覃聿鸣给她的,覃聿鸣一旦收回对她的喜欢,她就会回到以前那个卑微又低廉的村姑,甚至比以前更不堪,一无所有之后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而且陈媚的话让她从这段迷失本心的恋爱里忽然找到一丝清醒,覃聿鸣一直说喜欢她,要跟她在一起,生一个宝宝,却从来没说过要娶她。 所以陈媚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上门来宣战,所以她才会这么信誓旦旦。 陈媚走后,辛谣坐在沙发上许久,脑子空白一片,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也不敢去思考任何事。 手机被放在茶几上安静了很久,久到辛谣已经从麻木中回神,还是没有任何信息声音响起,她暗笑自己太过紧张。说不定这也是女人的计谋之一,为的就是瓦解她对阿鸣的信任,好让她有机可乘。 阿鸣对她的付出和真心她都清楚看见和感受,她应该对他更信任一些才对。 想到这里,辛谣松了口气,起身正要去厨房准备食材,信息声就响了一声,辛谣不自觉的一怔,视线落到亮起的屏幕,是陈媚发来的。 原本沉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起来,她只是怔神的看着手机,不为所动。 她应该要去拿起来看的,但她又害怕去看,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害怕。 时间仿佛被按下加速器,一分一秒很快被流逝,辛谣不知道自己又浪费了多少时间。 没事的,肯定又是那个女人挑拨离间的话术,她不要放心上就是。 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打开了女人的对话框。 是一段音频。 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让人既不安又好奇。 但好奇往往会战胜不安,辛谣点开了那段音频。 一段交织着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的声音,肉体交合的声音尤其明显,可见这是怎样一场激烈的性爱。 辛谣的心脏跳得极为剧烈,仿佛要跳出胸腔一样。 女人的浪叫传了出来。 “啊啊啊,覃总好厉害,鸡巴好大,操得小逼好爽……” “嗯嗯呀,覃总操我,狠狠地操我,操死我……” 辛谣嘴唇咬出血,这个声音的主人几个小时前才和她对话过,明目张胆的说要抢她男人。 女人还说了很多淫荡的话,又是一段肉体拍打声后,音频里的另一个主人开了口。 “小妖精,扭得真浪。” 跳动的心脏忽然就停止了。 恶心 覃聿鸣回到别墅后迎接他的又是一室昏暗和凄冷,经历过上次事件之后,他的心绪越来越容易陷入不安,明明辛谣已经被她哄好了,他在她眼里看到一如既往的爱意和信任,但就是觉得不安心。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灾难蛰伏在未知的某个时刻。 “谣谣,你在家吗?” 没人回应他。 他皱了皱眉,上一次这种发生这种情况还没过一个月,而这五年来也是唯二的两次发生这种情况。 他走上楼去,卧室的床却与上次不同,铺陈整齐。 正当他疑惑之际,角落里传来异动,他打开灯,果不其然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落入视线。 辛谣蹲在角落,双手抱着膝盖,脑袋埋于其中,非常防备弱小的姿势。 覃聿鸣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小声地问:“宝贝,你怎么了?” 辛谣没有回应他,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不动。 覃聿鸣隐隐觉得情况不对,他强硬的将人脑袋抬起来,一张挂满眼泪伤心欲绝的小脸映入眼帘。 覃聿鸣被吓到,慌了心神,捧着她的脸担忧的问:“宝贝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辛谣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心里却在发笑。 他演的真好啊,多么真情实意的关心,上次他就是表现出这样让她以为他真心爱自己的担忧,才会相信了他们错漏百出的辩解。 辛谣觉得自己真蠢,真可笑。 男人见她不说话,不停地问她,眉眼之间的心疼集聚,和那晚如出一辙的场景。 是对各种情况有过详细的应对策略才会炼造出这么好的演技吗,还是说这种情景他已经驾轻就熟的演练过很多次,跟不同的对象。 “我们,是在谈恋爱吗。”她又问了那个被人人否定的关系。 “是啊,我不是回答过宝贝吗,我们是在谈恋爱啊。”覃聿鸣显而易见的叹了口气,紧锁的眉都舒展了。 “是我姐又来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吗。”他问,“不是跟宝贝说过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理吗,她嘴里一向说不出动听的话来。” 辛谣没有听进男人后面的话,接着问:“那你会娶我吗。” 男人身形一滞,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闪过一丝惊讶心虚后神色自若的反问:“宝贝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呢?” 辛谣终于捕捉到了他的微表情。 其实以前也捕捉到过,都被她沉溺于爱情的喜悦情绪给冲盖了。 “你会吗?” 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还是执着的重复一遍。 女人的神情太过悲凉,看得覃聿鸣心里升腾起陌生的情绪。 他压住那种不适感,轻声细语的哄着:“宝贝,你还小,结婚的事我们以后再谈。” “你不会。”她替他回答了,也敲醒自己。 覃聿鸣脸色难看的盯着她,张嘴想要辩解些什么,便听到辛谣继续说。 “我们也没有在谈恋爱,我只是你包养的一个小情人。”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几乎是绝望的吼出:“一个供你玩弄,发泄性欲的小情人!” “宝贝——” “别这么叫我!”辛谣恨恨的瞪着他,“我不是你的宝贝,我不是!” “你是,你当然是我的宝贝,谣谣——”覃聿鸣慌了神,就要去抱她,却被辛谣一脸嫌恶的甩开。 “别碰我!”辛谣受伤又厌恶的说,“我恶心。” 你滚 一向温顺乖软的人忽然用这样的神情和言语攻击他,覃聿鸣瞬间沉了脸色,有些发狠的看着她,语气也冷下来:“你说什么?” 辛谣被男人可怖的眼神盯得生怯,但心里的伤痛让她倔强的直面他,重复道:“我说,你让我恶心。” 覃聿鸣眯了眯眼,里面怒气横生。 他盯了辛谣许久,而对面的女人却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一面不屈的迎击他的气势逼压,一面伤心的泪流不止。 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 比起她的忤逆,她的难过更让他难以抵抗。 他软了语气,好脾气的说:“宝贝,别说气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有误会我们解除误会。” “解除误会?”辛谣悲凉的笑。 误会从来都是事实,解释才是精心编辑的谎言。 “那你解释一下,在漓岛,和陈媚呆在房里的男人,到底是那个姓王的经理,还是你。” 覃聿鸣瞳孔微缩,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来:“宝贝,那件事不都解释清楚了吗,那个男人是王昌民,不是我。” 辛谣看着男人丝毫不见迟疑的说出这样的谎话,越发觉得凄凉可笑。 她哭出声来,在男人惊慌的神色下,万分绝望的问:“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不停的质问,不停地抽噎,每一个哭腔都像是冰渣狠狠砸在男人身上,带着寒意的疼遍布全身。 他失去思考能力的辩解:“没有骗你,宝贝,我不会骗你。” 辛谣将手机砸到他身上,愤恨的吼道:“难道我会听不出你的声音吗!” 覃聿鸣被砸得清醒一瞬,他看向滚落一旁的手机,冥冥之中好像猜到了什么。 他看了看带着厌恶和怨恨的辛谣,表情沉重拿过手机,点开他头像框下面那个人,下午刚加的微信,只有一段音频往来。 他犹豫了一会儿,点开只听了两秒,就立刻关掉。 辛谣在复听到那段音频之后,恶心感又涌了上来,虽然只有短短两秒。 覃聿鸣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在商场上遇到再难的阻碍,他都能稳如泰山的轻松化解,面对其他女人的吵闹也能心平气和的无情拨开。可是面对辛谣,他却无法保持游刃有余的冷静。 他手足无措了一会儿,然后将辛谣抱紧,不停地跟她道歉:“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对不起,对不起。” 从未有过的下位者姿态,看起来多么的真诚。 喝多了。 他果然觉得自己又蠢又好骗。 “不是故意的吗。”辛谣喃喃的问,看着他的眼里已是毫无波澜的一潭死水:“那你敢发誓,这五年你没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一个人睡的吗。” 覃聿鸣被辛谣毫无生气的眼神的扎得彷若坠入恐惧深渊,一向擅于诡辩的他面对辛谣的质问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看着男人的沉默,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辛谣一把推开男人跑到洗手间吐了起来。 可是下午她已经将胃里能吐的都吐了个干净,此刻只能趴在马桶上干呕,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覃聿鸣在原地愣了片刻,听到洗手间传来辛谣痛苦的响动,立马跑进去,担忧的想要抱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痛恨的眼神瞪着他,指着门外:“你别碰我,你滚,你滚啊!” 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病毒一样,覃聿鸣心凉了大半。 他死死的盯了一会儿哭得仿佛要岔气的人,腮帮紧绷,一脸阴沉的出去了。 他并没有离开别墅,而是在客厅听着辛谣的哭声,抽了一夜的烟。 软禁 软禁 辛谣被软禁了,在争吵发生的第二天。 覃聿鸣本是担心辛谣的身体状况,所以叫了个家政阿姨来给她做饭并监督,没想到他走后不多久,辛谣就收拾行李跑了。 接到家政阿姨的电话时,他立马动用关系查找辛谣的下落,最后在火车站将人抓了回来。 辛谣一路挣扎,哭喊着要回家。覃聿鸣好脾气的哄了很久,哄到最后也失了耐心。 他看着满眼通红一直呈戒备状态望着自己的辛谣,再次软化态度。 “谣谣,不要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闹,我要回家。”辛谣固执的说,“你不喜欢我,你是个骗子,我不要呆在你身边。” “我喜欢你,谣谣,我真的喜欢你。”覃聿鸣蹲在她旁边,摸着她的脸认真的说。 他对她撒过很多谎,但这一句是真的。 “你撒谎。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会跟别人上床,为什么骗我说是在跟我谈恋爱,为什么把我当一个人人可以践踏的玩物。”辛谣哭着。 想起那些为他异常行为找的借口,就觉得自己又蠢又可笑。 “我——”跟其他女人上床的事他无法辩解,只能道歉:“谣谣,我跟她们只是逢场作戏,没有感情的。而且我也没有把你当玩物对待,我对你是有真感情在的。” 也许一开始是这么想,但后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对她的喜欢已经不仅仅限于包养的关系,他对外面的女人越发失去兴趣,想她的时间越来越长,一些朋友局只带她出场,甚至不介意别人误会她正宫的身份。 辛谣不懂他为什么能把出轨用一句“逢场作戏”的借口这么轻易带过,仿佛这不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一样。 也对,她在他这里不也是个小情人的身份吗,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出轨。等他有了正式的女朋友,她不也是覃聿鸣逢场作戏的一个吗。 覃聿鸣见她不说话,继续温声哄着:“谣谣,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答应你以后都不找别人了,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们像以前一样,好好的,好吗。” “只有我一个。”辛谣重复,显然已经是不相信的语气问:“那你会娶我吗。” 男人无意外的僵了片刻,尽量委婉的说:“谣谣,你知道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我家是不可能让我娶一个对我家族事业没有帮助的人的……” 辛谣看着他眼泪流个不停,悲凉的控诉:“可是一你开始不就知道我是个没钱没势的人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把我玩得团团转你就这么开心吗,我做错什么了吗。” 面对辛谣的控诉,覃聿鸣无从辩解。 他做事一向以自己的意愿为主,以他的身份、相貌,女人从来都是自己扑上来的,所以他根本不会顾虑对方的意愿,也不会认为对方不愿意。 所以在接触到辛谣这个永远都不可能高攀上他这样身份的人后,毫不犹豫的这么做了,甚至认为这是对她的恩赐。 只是没想到他以为的恩赐,却在此刻成为辛谣怨恨他的罪责。 他叹息一声,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大让步循循善诱:“宝贝,虽然我不能娶你,但我会一直喜欢你,对你好,不管我娶谁都影响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之间只是少了那本证,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和关系就是夫妻,好不好?” 他终于承认了把自己当情人养的事实,甚至理所当然的要继续以这种方式对待她,竟然还用那么温柔的语气来讲述这个事实。 辛谣被他伤得彻底,也死心得彻底。 “不好。”她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你就是个混蛋,是个骗子,我不可能再受你欺骗了,也不会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覃聿鸣被辛谣的眼神和话语伤到,像是有把带齿的刀在他心脏上反复割裂,痛得明晃晃的。 “宝贝——” “你别叫我宝贝,我恶心,你让我太恶心了!” 宝贝,乖乖,亲亲,所有亲密的称呼都是他用来迷惑她的手段,让她误以为他对自己是同样的真心喜欢,实际上所有在他床上的女人都能得到这样的“真心”。 发火 覃聿鸣眼神沉了沉,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攥紧拳头后又松开,要去抱眼前哭泣的人,可他一碰到对方,辛谣就歇斯底里的挣扎,一边挣扎一边骂他混蛋,骂他恶心,说尽一切让他越发生怒的言语。 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了一声:“够了!” 辛谣被他吼得一颤,内心胆怯却仍旧不屈的目光迎上他阴沉的脸色。 “是我这些年对你太纵容你了,才给了你恃宠而骄反抗我的勇气?”覃聿鸣盯着她说,“以你的身份连做我的情人都是高攀,你还妄想让我娶你?” “你这些年的吃穿用度,享受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就你这随处可见的长相,不值一提的身份,一无是处的人生,凭什么以为我会唯你不二?” “如果不是我对你这一点的怜悯,你现在还是个在花店对可人曲意逢迎的小员工,人人可欺的穷酸女,根本不可能过上现在这种优渥的生活,辛谣,别得寸进尺。” 这是覃聿鸣第一次对她发火。 那样高高在上的态度,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针往她身体里钻,冷得刺骨。 他亲手撕开了这些年浓情蜜意的假象,将里面腐烂破败的真相剥离给她看。 原来她在他心里不堪到这种地步。 辛谣仰头看他,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竟然庆幸自己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伤痛还能强烈到什么程度。 她颤抖着声音,几近乞求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妄想,不该自以为是。我可以回家吗,我想回家。” 她不想再跟男人争论什么了,她只想回家,只想去逃避这样一场支离破碎的伤害。 辛谣的求饶让他心生恐慌,仿佛被什么巨大的黑幕笼罩,不安的情潮汹涌而来,心脏被揪得死紧。 他喜欢辛谣的顺从、柔软、看着他时满眼的爱意,但现在在那双蓄积眼泪麻木无神的眼睛里,他却看不到丁点他喜欢的情绪。只有让他的厌恶的凄楚,生怒的恨意。 这不是他喜欢的辛谣,不喜欢的东西他从来都是无情的抛弃,他应该要放她走。 可他说不出同意的话,喉咙像是被巨大的双手用力扼住,任何一个同意她离开自己的字眼都无法说出口,仿佛说出来他就会经历什么万劫不复的深渊。 覃聿鸣僵硬了许久,双眼赤红,脸色难看。 最终他态度强硬的说了句:“你现在情绪不对,给你两天时间冷静冷静。” 说完他便摔门离开了。 除了家政阿姨,覃聿鸣还安排了四个保镖轮流守在门外。 两天不仅是他给辛谣冷静的时间,也是给自己冷静的时间,他需要好好捋一捋自己和辛谣的关系。 第二天陈媚来了公司,若无其事又势在必得的神情,半开的衣襟露出胸前的美好,坐在他腿上毫不收敛勾引。 红唇将落之际,覃聿鸣捏着她的下巴收紧,带着攻击程度的力道。 陈媚细眉紧蹙,微颤的嗓音娇柔的示弱:“覃总,疼……” 覃聿鸣眼神阴冷,捏着她的下巴毫不留情的将人扔到地上,语气像是淬了毒:“认清你的身份,别太自以为是。” 陈媚惊恐的看着她,从他阴狠的眼眸里看到对自己的凌迟。她缓慢的意识到,自己赌输了一盘很大的局,而后果将让她赔付所有。 覃聿鸣让保安把她赶了出去,立马给漓岛项目的合作人下了命令,开除陈媚,否则他将退出这个项目。 漓岛项目覃氏作为乙方,并不占主动权,但以覃氏的地位,那边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好应了他的要求,开除陈媚,换了对接人。 覃父知道这个消息后,打电话过来骂了他一顿,说他肆意妄为,不知轻重。 覃聿鸣这几天因为辛谣的事心力交瘁,随意敷衍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他坐在办公椅上,点了根烟。 最近他烟瘾有些严重,一天就要抽十几二十支。 他没想到一向柔弱好欺的人固执起来竟然也能让他节节败退,无论他怎么哄她就是不接受,一昧的说着要离开自己的话,惹他心烦。 覃聿鸣很难言述自己对辛谣的感情。 在他看来,别的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物件,即使喜欢但并不专一,替代品有很多。但辛谣对他来说是只宠物,养久了生出的感情不是随意可以替代的,但要说非她不可也不尽然。 可当辛谣说出要离开自己的话,他却怎么也接受不下。 一种很奇怪的不安的感觉萦绕着他,让他心烦,燥怒。 不准恨我 他照常每天都会回别墅,听着林姐给他汇报辛谣的情况,每天都是差不多的话,不出门,不说话,也不吃饭。 他看着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的人,又心疼又愤怒。 他端了碗粥放她面前,冷声命令:“吃饭。” 辛谣只是无神的看着他,麻木的一遍遍重复:“我要回家。” 覃聿鸣眼底厉色更深,说到:“先把粥吃了,我再考虑。” 听到这句话,辛谣像是看到希望一般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很快就将一大碗粥吃的精光。 覃聿鸣揪着的心稍微松了一分。 “我可以回家了吗。”辛谣望着他,没什么表情的问,好像被抽离了灵魂的娃娃,没有一丝生气。 覃聿鸣看着一心想要离开自己的人,恼怒的情绪被点燃,他也不知道自己和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执着个什么劲,但他就是不能忍受她对自己的抗拒。 “别想了,在我没对你腻之前,是不会让你走的。” 他说出残忍的话,看着辛谣再次生气起来的表情,有了一丝快意,即使那种生气是伤心的情绪。 他拿着空碗出去了,身后传来辛谣痛苦的呜咽声,短暂的快意很快被汹涌而来的钝痛盖过。 他不懂辛谣为什么要这么固执的跟他计较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他不是答应过以后不会有别的女人了吗,他不是说过只喜欢她一个人了吗,以他的身份对她做到这种程度,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恩宠,她为何还是不满。 婚姻这种东西,在他们圈子里本来就是用来谋取利益的工具,他甚至妥协要娶一个不会对她专宠地位有任何威胁的女人,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覃聿鸣坐在客厅眼神阴翳的盯着一室的凄冷,他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许久不曾有的胃痛感觉似乎又漫了上来。 他想念每次回家时飘来令人食欲大增的饭菜香,想念每次一进门就有人欣喜的奔过来抱着他说想他爱他。 覃聿鸣沉沉叹息一声,再次上楼,压抑住心里的愠怒,跟她示弱道:“谣谣,别生气了好不好,这么多天你惩罚我也惩罚够了。这几天我没睡过一晚好觉,没吃过一顿好饭,每天都因为你要离开我而心痛不已,” 辛谣将脑袋埋在臂弯,成逃避姿势。 “我跟其他女人都断了干净,我发誓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女人,以后也只有你一个女人,别生气了,好吗。” 辛谣仍旧不说话。 “除了婚姻,我的爱,我的心都可以给你,我们好好过,生一个可爱的宝宝,我会给你们所有的宠爱,可以吗。” 辛谣悲伤得已经哭不出来了。 他不仅要让她当个人人厌恶的小叁,还要让她的孩子成为受尽歧视的私生子。 她想起村里的小茵姐姐,跟她一样也是早早辍学去城市打工,后来却大着肚子回来了,匆匆嫁给了村里一个智商有问题的老男人。 村里人都说她就是因为不自爱,妄想嫁给有钱人飞上枝头变凤凰,有钱人将她搞大肚子后就抛弃了她,她没办法只能回来随便找个男人嫁了。而那个男人因为智力问题有暴力倾向,辛谣经常看见小茵姐姐身上脸上都是伤。 她在来城市之前,小茵姐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提防有钱男人,他们惯会骗人,对你不会是真心的,只是想要你的的身体,一旦对你失去了兴趣,就会无情的把你抛弃。 可她还是让小茵姐姐失望了,她被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骗的团团转,如果不是陈媚告诉她真相,也许哪一天她也会像小茵姐姐一样挺着个大肚子,回村嫁给一个娶不到媳妇儿的老男人,过着悲惨的后半生。 她不要过那样的人生,绝对不要。 “我不会再跟你在一起了。”辛谣抬起头坚定的说,“就算你说要娶我我也不会相信,你就是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我恨你,永远都恨你。” 覃聿鸣包裹出来的柔情被她锋利的眼神刺破,露出内里的傲慢燥怒。 他用力掐着辛谣的下巴,一字一句的命令:“不准恨我。” 辛谣下巴被掐的生疼,仍是倔强的迎击他。 “辛谣,我说,不准恨我。” 他再次命令,试图用这种强硬的方式来剥离辛谣对他的抗拒,去寻找隐藏在里面对他的爱意。 辛谣直直的看着他,怯懦却坚强的。 覃聿鸣阴翳的眼神盯了她许久,用与生俱来的高傲气魄打击她,逼迫她臣服。空气都被他的低气压压得凝滞下来,辛谣却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覃聿鸣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慢慢流逝,像沙一样根本困不住。这种失措感让他失去了对辛谣的掌控,甚至连留住她的能力都崩盘。 他慢慢放开了辛谣,唇线抿成一条冷硬的线,眸色沉沉的看了她许久,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别墅。 覃聿鸣离开后,辛谣用力堆积出来的防备墙瞬间坍塌,像是失去了支点的积木,蹦了满地。 她放声哭了出来,将整个房间都染上悲色。 她就是这样,软弱无能,只会用哭、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反抗,一点作用都没有。 买醉 覃聿鸣离开后去了家酒吧喝酒,辛谣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往他心上扎,痛得不够彻底,也利得无法忽视。 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陌生又可怕。 一个对他充满恨意一心想要离开他的小情人,他应该要放她走的。他要什么听话乖巧的女人找不到,何必留着这么一个没良心的来让自己心烦。 但潜意识里告诉他不能让辛谣走,一定不能让辛谣走,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明白。 林桥赶到酒吧的时候,覃聿鸣已经醉得七七八八,桌上地上横着竖着十几个空瓶子。 他皱了皱眉,迟疑的开口:“鸣哥,你没事吧?” 辛谣的事,林桥自然是知道的,也隐隐约约猜到一些内里,但他跟了覃聿鸣这么多年,他在感情上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清楚。虽然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在这个时候,他更多的是站在辛谣的立场,希望覃聿鸣就此放过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 覃聿鸣双眼被酒意染红,看起来竟然有些像哭过。 “你来了。”他含糊的说了句,随手一指:“坐。” 林桥心情复杂的在他旁边坐下,见覃聿鸣还要拿酒喝,一把夺过,劝道:“鸣哥,你不能再喝了。” 已经喝了很多了。 林桥经常跟覃聿鸣参加各种应酬,他的酒量并没有多好,一般都是他在帮覃聿鸣挡酒。今天这个量,已经远超他以往所有了。 覃聿鸣像是迷茫的看了他片刻,一言不发的拿起另一瓶,在林桥又要来抢的时候,生醉的眼神凝结片刻的狠冷警告他一秒,林桥只好讪讪然放弃,看着他又灌了几大口。 覃聿鸣有些狼狈的瘫坐在沙发上,平时的衣冠楚楚、矜贵傲气顷然不见。没有焦距的眼神落在空气中的某处,似乎很茫然的问:“你说,她为什么要跟我生气呢。” 他仍旧想不通,他已经放低姿态去跟她道歉,也将自己能给的最大的承诺给她,她为什么还是不满足呢。 她真的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愿意为给她这么个无权无势的小村姑许诺专宠,她不是应该要开心,要感动,要至死不渝的跟着他吗。 她竟然还说恨他,她凭什么恨他。 覃聿鸣刺痛的心脏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来。 林桥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哥,但比起覃聿鸣的不食人间烟火,多了些知情知爱的经验,但他也很难跟覃聿鸣解释辛谣这一类人的爱情观是什么样的,只能模糊的说:“可能,她想要的是一段真诚的、唯一的感情。” 覃聿鸣眼波无光的看了他片刻,像是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很不解的说:“我已经跟她道歉了。” “我还跟她承诺以后不会再骗她,也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我只会有她一个女人。”覃聿鸣又看向空落落的空气,腔调夹着苦涩:“可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林桥有些惊讶。 他一直都看得出覃聿鸣对辛谣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承诺。 “那你家那边……” “我会娶一个听话懂事的女人去应付家里人,她绝不会威胁到辛谣。” 林桥看着覃聿鸣笃定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忍心的说:“哥,辛谣她想要的,不会是一个第三者的身份。” “她不是第三者,那个女人才是。”覃聿鸣不满的盯着他说,“你知道,辛谣的身份,是进不了覃家的。” 林桥不说话了。 他陪着覃聿鸣又喝了两瓶,等人连拿酒瓶的力气都没了,才扶着人离开了酒吧。 本想将人送到他公司附近的公寓,车辆在行驶到中途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带着醉意的语气霸道的说:“藏云居。” 林桥担心他现在这个状态去了别墅会跟辛谣起冲突,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像是知道他的意图一般,覃聿鸣抓着他的衣领再次命令:“去,去藏云居。” 男人执拗又强悍,林桥无奈,只好通知司机:“去藏云居。” 覃聿鸣听到满意的回答,闭上眼瘫坐回原位,嘴里喃喃念道:“我答应了谣谣,每天都要回家……” 林桥看着旁边意识混沌的人,无声的叹气。 离开 别墅的保镖是二十四小时在岗的,林桥到门口看到两尊黑衣男人吓了一跳,然后心情复杂的将人搬进了房内一间次卧。 路过主卧的时候,他停顿了几秒,犹豫着要不要跟辛谣说两句,最后还是放弃。 且不说辛谣这个时候已经睡了,自上次的事后辛谣对他存有芥蒂,他现在作为覃聿鸣的帮手,辛谣更不会待见他了。 覃聿鸣半夜被憋醒,晃晃悠悠的去洗手间解决,然后习惯性的进了主卧,钻进被子就将床上熟睡的人抱紧在怀里。 辛谣被响动惊醒,发现自己被男人锁住,鼻尖传来浓烈的酒味。 她厌恶的将人一把推开,男人滚出半圈后,又滚回来再次将人抱着,闭着眼亲昵的蹭了蹭,和以往无数次夜半一样的亲密语气:“宝贝,乖乖的。” 辛谣恍惚片刻,想起曾经那些温馨画面,甜言蜜语,心里就止不住的发酸。 她那样真心炽热的感情,在男人这里不过也是用钱买来的消遣。 音频里的声音触不及防的钻入脑袋,这几天她总是不受控的去想音频之后的画面,一面恶心自己,一面警醒自己。 她再次将人推开,这次使了点力,醉梦的男人一下被推下了床,发出闷哼声。 他缓慢坐起来,怔神半晌,看着床上愤恨瞪着他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恍惚以为他们的感情还停留在之前,她只是在嫌弃自己一身的酒味。 他扬着笑正要唤她,就听到她冰冷的说:“别碰我。” 如同一桶冰水浇下,浩浩荡荡的灌进他身体每一处,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清醒了几分。 这几日他做尽了一切自己不可能做的事去哄她,求她的原谅,她却还是这样冷漠忤逆的态度,他对她的耐心已经燃烧殆尽。 他起身将她压在床上,阴狠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咬牙切齿道:“不让我碰,你想让谁碰?” 辛谣一边挣扎一边吼到:“我让谁碰都不会让你碰!” 覃聿鸣冷笑一声,理智被愤怒湮灭,凉薄的唇吐出残忍的话:“辛谣,你让我睡了五年,全身上下哪里我没操过?人都被我操烂了,你觉得还有哪个男人会要你?” 辛谣顿时僵住,望向男人的眼里充满了破碎的伤心。 他到底还能残忍到什么地步,他到底还要将她伤到什么地步。 覃聿鸣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这不是他的本心。但面对辛谣的反抗他却说不出道歉的话,只能定定的,死死的盯着她,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没有错,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上位者。 辛谣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耳际发里,她却死咬着唇不肯发出声,不让自己在男人面前认输。 覃聿鸣看着她唇上被咬出血迹,心里越发的沉郁,像是裹挟了千金重铁,悬着一直往下坠。 他低下头去吻她,舌头顶开她的牙齿不让她虐待自己,辛谣却不停地反抗者拒绝他的亲近,混乱之中,清脆的一声拍响在房内炸开。 覃聿鸣松开她,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辛谣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因为力的相互作用而发麻。 她怔愣的看着男人,心里开始发怵。 一向高高在上受尽追捧的男人,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连他的父母长辈都不曾打过他,如今却被这么个无权无势如同蝼蚁一样的小女人给打了。 愤怒,屈辱,暴躁悉数而来,他盯着辛谣的眼神如同嗜血的野兽,许久之后,他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字:“滚!” 辛谣差点被他的眼神盯得败下阵来,听到这个如同恩赦一样的字,立马强撑意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心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她被两个保安拦了下来,她努力让自己声线不那么颤抖的说:“他让我走的。” 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硬着头皮上去询问,刚敲响门,里面就传来男人暴怒的声音:“滚,让她滚,你们也滚!” 楼下的保镖也听到这句怒吼,往旁边退了一步,算是放行。 辛谣担心男人后悔,立马往外跑,跑到院子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四年的地方,做了五年的梦,终究该醒了。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包裹着糖衣炮弹的牢笼。 后悔 辛谣离开三个月后,覃聿鸣终于知道那种潜意识不想让她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了。 刚开始他以为是不甘心,随着癔症越来越严重,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眷恋就像是罂粟一样,毒入骨髓,是时间和意志无法戒除的。 刚开始他有想过去寻回她,但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低头。 她长相也没有绝顶漂亮,身材也不如其她女人那般好,更没有对他有帮助的家世,他又不是非她不可,又不是…… 宠物这种东西,他能养出一个,就能养出第二个,替代品还是会有的。 可是他找了好几个,都没辛谣那种让他一眼就想把她养在家里专属于的女人,怎么也找不到。 “鸣哥,回公寓吗?” 正在开车的林桥问。 覃聿鸣正望着外面快速后退的景物发呆,好一会儿才迟钝的问:“什么?” 自从辛谣离开后,他经常这样,看着一个东西就要发呆好一会儿,有时候恍惚了还会问林桥辛谣中午没来给她送饭吗,林桥只能僵硬的说没有。 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以往温润沉稳的性子一扫不见,员工犯了一丁点小错都会被他骂上好几个小时,公司上下都风声鹤唳的。 “去藏云居。”裹藏在平静语气之下的,是紊乱一片的心绪。 林桥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干涩的说了个“好”字,方向盘一转,往藏云居开去。 到达别墅之后,覃聿鸣正要下车,林桥忽然叫住他,说了句什么,覃聿鸣心不在焉的没能听清。 “什么?” “哥。”林桥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出口:“你去把辛谣找回来吧。” 覃聿鸣怔怔的看他,像是在揣摩他这句话的意思。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把辛谣介绍给我认识的场景吗。”林桥说,“那个时候你让我叫她嫂子,你从来没有让我叫过任何人嫂子,而你第一次带她见我就让我叫她嫂子。而你们也刚在一起不到一个月,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她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 覃聿鸣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 是了,那个时候他本来是玩笑的一句话,可是在看到辛谣听到那个“嫂子”的称呼时露出的羞涩欣喜的表情,他便觉得让林桥一直这么叫她也没什么。 反正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现在看来,那种下意识的纵容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你真的放不下她,就去把她找回来吧。”林桥继续说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将他的内心剖析得清晰:“你既然能许下只有她一个人的承诺,就说明你比自己想象的更喜欢她。” 他像是在斟酌什么,久久才开口,嗓子干而哑:“可是,她说她恨我……” 喃喃的一句话,带着酸楚苦涩。 “没有爱,哪里来的恨。嫂子这些年对你的情意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她有多爱你,鸣哥你自己也能体会到,对吗。” 是啊,辛谣有多爱他,他怎么会不清楚。 她的每一个表情,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看向他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在说我爱你。 像是枯木被春风抚摸,覃聿鸣暗淡数月的双眼终于有了点光,求救一般的看向林桥:“我该怎么做。” “找到她,跟她道歉,向她认错,给她一切她想要的,好好爱她。” 覃聿鸣微怔。 她一切想要的,他的一心一意,他的真挚不渝,他都能给,可是…… “其实你能给的,鸣哥。”看出覃聿鸣的犹豫,林桥直白的拆穿:“以覃家现在的地位,根本不用联姻来稳固,你也有那个能力让叔叔阿姨接受嫂子,只是你愿不愿意罢了。” 像是被人掀了遮羞布,覃聿鸣狼狈得目光闪烁 林桥说得对,他确实能做到,只凭他愿不愿意。 他先前没有意识到辛谣对他的重要性,所以把这个阻拦的借口推给他家里。事实上,他才是那个阻拦自己和辛谣在一起的最大问题所在。 是他,残忍的把辛谣越推越远。 失魂 覃聿鸣神不守舍的开了门,下意识的唤了声:“宝贝,我——”回来了。 他又忘了,他的宝贝已经不在这里了。四个多月前,他的宝贝带着他赠予的一身伤,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自己。 再也没有特地为他留的一站灯,再也没有满屋馥郁的饭菜香,再也没有那个满眼只有自己的人,甜甜的笑着奔过来,抱着他说想他了的人。 他像是脱了灵魂的躯壳,神情疲惫,拖着只剩血肉的身躯缓慢的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里面被各种东西塞的很满,都是家政阿姨放的,吃的喝的,就是没有他想要的。 他噬甜,辛谣总是想法设法的研究各种甜品储存在冰箱里,他任何时候想吃都能吃到。 家政阿姨将晚饭放在锅里温着,他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放在餐桌上,非常麻木的吃着。 家政阿姨的手艺很好,做了很多菜,可他依然吃不出什么味道,明明都是他喜欢的菜色,却味同嚼蜡。 不是辛谣做的饭,没有辛谣在旁边叽叽喳喳,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 房间内辛谣的味道已经完全消散了,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但这些留下的东西却成了最无情的利器,每看一眼都残忍地在他身上切割。 有一段时间,他“病”得厉害,一会儿出现幻听,一会儿出现幻觉。 “阿鸣,你怎么还不睡?” 他睁开眼,看到辛谣睡在他旁边,闭着眼迷迷糊糊问他。 “宝贝……” 他伸手想要去摸她,却抓到一把空气,然后整个人清醒过来,房内安安静静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着。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无情的揪紧,疼得窒息。那些他给辛谣带去的伤害一寸不落的回敬给了他。他的自以为是、残忍薄情被割裂成碎片。 覃聿鸣终于敢承认,他想辛谣,发疯了的想。 覃聿鸣开始变得绝情,对任何一个妄图缠上来的女人。 曾经风流女人圈的浪荡子忽然转了性,毫无征兆的。不知真相的人都一片哗然,纷纷猜测他是不是要跟哪家千金定下婚约,所以才收了心,以免搅黄了婚事。 覃聿鸣照常上班下班,每天追问私家侦探查询结果。 但他错过了找辛谣的最佳时间,再找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她回过一次老家,据侦探回过来的信息,辛谣回去后没几天就被家里人赶了出来,而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覃聿鸣一想到辛谣被她那些冷血无情的家人赶出家门的样子,就止不住的心疼。 她那样的柔弱可怜,无依无靠,离开了家要怎么生存下去,会过得有多艰难。 可他又比她的家人好到哪里去,她曾经那么信赖自己,自己不也伤害了她把她赶走了吗。 后悔的情绪像荆棘一样缠遍他全身,每一个呼吸都牵引着全身在痛。 一年后。 覃聿鸣这一年削磨得越发冷情沉稳,举手投足都是冷漠疏离的气质,比起以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又开了一场低气压的会议,他虽然发火少了,但身上透出的冰冷气息却让会议上的人更战战兢兢。 回来的时候看到林桥这拿着一沓资料在看,旁边放着一个印着熟悉字眼的档案袋。 他立马冲过去一把夺过资料,在看到页面上的信息后,巨大的惊喜显现在脸上。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激动的几乎控制不住情绪,声音抖得厉害。 “我要去找她,现在就要去。林桥,公司的事你帮忙盯着。” 快速说完这句话,覃聿鸣就拿着资料往电梯奔去。 “那个,鸣哥,等下。”林桥慌乱的叫他,只换来覃聿鸣仓促的一句“有什么事等我把谣谣带回来再说”。 林桥神色慌张的看着被关上的电梯,不好的预感遍生。 重逢 苦苦寻觅的人就在邻市,覃聿鸣又怅惘又意外。 开了一上午的会,没有休息也没有吃午饭,他直接连开五个多小时的车到达资料上的地点,一路上都在复习见到辛谣应该要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态度,说什么话。 他内心激动又忐忑,高速路上差点因超车而造成车祸。 林桥给他打了七八通电话,他一盖没接,心里想的都是开快点,再开快点。 他终于在黄昏之时赶到了那个地方,一家装修清新温情的花店。 他将车停在路边,痴迷的看着花店里穿着嫩绿色长裙搭一件黄色针织外套,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丸子的那个人,带着他以往见过无数次的乖甜笑容,将包装好的一束花交给一个客人,说了些什么话,然后笑容甜美的的跟客人招手送别。 覃聿鸣心脏跳得极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的似的。 长时间所累积下来的燥郁、不安、恐惧、失望、痛苦,在这一刻,看到那个熟悉的喜爱的笑容后,突然就消散了,悄无声息的。 她看起来过得很好。 覃聿鸣一面庆幸一面又轻怨。 他为了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吃过一顿好饭,大多时候都浑浑噩噩的,每次梦醒后的空落惆怅,延续到下一次睡着,又被失去她的噩梦惊醒,又是新的无望,循环往复。 她却过得很好,没有他也过得很好,真好。 覃聿鸣又将道歉的话语和郑重的承诺在心里演练了一遍。 他想明白了,他喜欢辛谣,真心的喜欢,喜欢到爱的程度。他以后会一直对她好,给她全世界最大的幸福,完成能让她有安全感的婚姻,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辛谣心软,又那么爱他,她一定会原谅他,暂时不原谅也没关系,他会努力向她证明,他说得喜欢、爱、婚姻、唯一都是真的,他会努力去求取她的原谅。 他来之前特地回家拿了戒指,那是辛谣离开的半年后他特地找名师独家设计的。 辛谣若是原谅他,他会立刻跟她求婚。 他们会回到以前的日子,驱散黑暗的灯光,香气四溢的饭香,裹着甜蜜的言语,烧烬寒冷的拥抱,永远炙热的爱意,幸福的版图近在眼前。 覃聿鸣忍不住扯开笑来,一双多情薄幸的眼泛起湿意。 店里另一个年轻的女孩跟辛谣打了招呼后离开,辛谣做了收尾工作也认真谨慎的锁了门准备走。 覃聿鸣赶紧对着后视镜整理了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憔悴,修整出一个稍微得体的面容后,开门下车,朝着那抹心心念念的倩影走去。 “谣谣。” 辛谣原本站在路边等人,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些被淡忘的记忆瞬间潮涌而来,像是被下了定身术,她僵在原地,表情都凝滞了。 (下章现夫哥登场!!) 老婆 “谣谣。” 那个梦魔一样的嗓音又在袭击她,像很久之前每一次噩梦缠身时被野兽撕咬得体无完肤的疼痛无措感,醒来后又直坠深渊一样的绝望窒息感,折磨得她精神崩溃。 辛谣控制不住的恐慌,发抖,不敢回过头去看声音的主人。想要立刻逃跑,脚上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谣谣。” 那个梦魇站到了她面前,神情激动又欣喜的看着她,眼里的情绪让她陌生。 “谣谣,宝贝,我终于找到你了。”男人抓着她的手,激动额嗓音似乎有些潮湿。 辛谣脑子发麻忙音一片,她下意识的抽回了手,恐惧的看着这个带给她无数噩梦的男人。 覃聿鸣一愣,不理解辛谣为什么会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以为她是还在责怪自己。 他揉出一张真诚的歉疚的表情,道歉的话漫到喉头,伸手再次要去拉辛谣的时候,一只肤色略深,结实粗厚的大掌阻断了自己。 他神色不耐的抬眼看过去,是一名个子和他差不多,长相端正,一看就是那种老实温厚的男人。 男人一双温和的眼情绪平平的看着自己,语气也是乏味单调的:“这位先生,请你自重。” 覃聿鸣皱了皱眉,攻击性的目光盯着他,语气有些冲:“关你什么事!” 男人面对他的无名之火没有丝毫反感反应,仍旧和和气气的样子:“你骚扰她,就关我的事。” 听到男人这么说,覃聿鸣更来了火。 他好不容易找到辛谣,正要跟辛谣阐述自己的悔意,表白自己的爱意,这个男人却莫名其妙的跑出来打搅,若不是怕吓到辛谣,他非痛揍他一顿不可。 覃聿鸣阴翳的眼不停地刺向男人,语气冰冷:“你谁啊,我在跟我老婆说话,识相就滚远点。” “老婆?”男人像是揣摩一样重复了这句话,而后笑着说:“先生怕是认错了,我跟谣谣结婚的时候她还是单身,而且也没有过婚史。” 男人话像是一道响雷劈在覃聿鸣身上,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后退了一步,语气不稳:“你,你说什么……” 覃聿鸣不安的目光落向男人身后的女人身上,只见辛谣胆怯的躲在男人身后,葱白的手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很小声的说了句:“老公,我们回家吧。” 男人回头,很温柔的回了个“好”字,然后牵着女人的手离开。 而辛谣,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一眼。 覃聿鸣僵硬在原地,表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忙乱,最后剩下恐慌。 * 一辆昂贵的黑色宾利在云顶小区外的路边从晚上八点多一直停到凌晨,周围来往的行人和车辆渐稀,城市的灯光陆续暗下去,夜幕上的星子却越发密集闪烁。 驾驶位的地面上聚集了一堆灰烬和烟蒂,大开的车窗上搭着一只白净修长的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根燃了半截的烟,星火暗淡。 副驾驶位上散着两张平整和一团被揉皱的A4纸。 覃聿鸣另一只手随意垂落在座位上,攥紧的拳头突起冰冷的骨节和青厉的经脉,阴沉沉的脸在半明半昧之中显得更加可怖。 毒蛇一样凶冷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楼栋某处。 哈哈。 竟然,结婚了。 我还可以的 昏暗的房间内,暧昧淫靡的声音持续了很久。 床单、凉被被各种体液糊得混乱一片,白嫩柔软和略深精壮的两具躯体紧密纠缠,燃情至极,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种最原始的表达爱欲的方式。 辛谣额前的刘海被汗水完全淋湿,半眯的双眼透着薄粉,眼睫被泪水浸成一缕一缕的,鼻尖红红的,嘴唇充血似的又红又肿,曼妙的声音从微张的小口中一声一声迭出,又媚又哑。 全身都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经历过无数高潮的身子又酸又软,四肢却仍旧紧紧的挂在男人身上,仿佛要让自己生在男人身上似的。 薛燃呼吸急促而浓浊,性感沙哑的低吼从喉管陆续挤出。 他一手扣在辛谣细腰上,一手去拨开她黏在额间的湿发,一双温润的双眼红得厉害。 背部洇出的汗在尾椎聚集后又在耸动下从腰间滑落,落在女人身上和她的融在一起,然后浸入浅蓝的床单上,点出深蓝的花。 女人的蜜穴因为长时间的挞伐变得红糜软烂,明明娇气得不行,却仍然谄媚的包裹着粗红的阴茎细密的吸附。 红肿的穴口微微外翻,露出的阴蒂充血似的挂着,细密的白沫在两人下体黏糊一片,透亮的淫液从交合出被抽出的阴茎带出,流了大腿根和股间满处。 薛燃有规律的抽插着,尽量不进得太深,以免伤到女人使用过度的蜜穴。 “呜呜,老公,快,快点。”辛谣更加抱紧了他,细白的腿儿在劲腰上缠得更密,脆弱的嗓音哀求:“求求你,操快点,狠狠地操我。” 如若是平时听到辛谣这样的哀求,薛燃一定性欲大涨,箍着人蛮横的抽插,猛烈的撞击,凶狠的深顶。操得她呻吟破碎,尖声哭叫,双眼迷离,操得她即使求饶也是带着欲仙欲死的气息。 而今天,他只是暗暗叹气,稍微加快了些速度。 “呜呜,不,不够,老公,老公再操快点……”辛谣仍旧不满他的速度,即使嗓音已经因为新一波的快感而颤抖不已。 空气里腥臊的气味已经浓郁得仿佛要烧起来,沉沉的夜色被染得燥热。 见男人还是这样有所保留的顶,辛谣讨好的去亲男人。喉结,下巴,嘴角,一通胡乱的亲,边亲边带着哭腔叫他:“老公,老公……嗯额,操深点,操我的小逼,操烂也没关系,嗯啊……” 辛谣被推上今晚不知第几次的高潮,圈着男人的腿抽搐着松动,翻着白眼大口喘气。 若是平时这个强度,辛谣早就被操晕过去或者可怜兮兮的哭着求饶,可今日她却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明明精力已经薄弱得枯朽,在缓过这波高潮后还是撑着如被拉到极致的弓弦一样发颤的意志力,求着男人继续操她。 她的神情已经看不出多少舒服的情绪了,微表情透着疲惫难受。 薛燃看着心疼极了,望着女人的眼眸依然温和,深处却阴云翻涌。 他轻柔的亲了亲她微肿的眼皮,无奈的低吟一声,双手掰开她的腿儿让穴口分开一些,腰腹发力快速的撞击起来。 辛谣被撞得全身跟着抖,双手抓了抓床单又无力的放开,留下微湿的褶皱。 娇娇的嗓音又碎又哑。 “啊啊,老,老公好厉害,操得幺幺好舒服……” “嗯嗯额,幺幺,喜欢,老公……” “幺幺是老公的,啊……幺幺,全身上下都是老公的……” “呜呜啊……” “老公,我,我爱你,我爱你……” 辛谣被操的喘不上气来,仍旧不停地和他说“我爱你。” 薛燃心脏被灼烧,烫得汹涌。 他俯身去吻辛谣,绵密而温柔。 “幺幺,我也爱你。” 随着爱意降落,薛燃一个深顶在花心深处射了出来。 辛谣软白的腰腹上拱,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大量淫液一波一波倾巢而泄,被堵在穴内将小腹微微撑起。 薛燃枕在她肩窝,粗声喘气,体内的情潮减退不少后,他才缓缓撑起身,拔出疲软的阴茎,被撑了太久的穴口一时无法合拢,张着小小的圆洞。软烂的穴肉可怜巴巴的翕动,过了一会儿,被堵在里面的淫液才汩汩流出。 薛燃摘下装着浓白精液的避孕套,熟练的打结扔到垃圾桶,和里面其他的几个弃在一起。 辛谣瘫软在床上,张着小嘴小口小口的呼吸着,脑子混沌一片,久久回不神来。 薛燃起身想要去打盆热水来给她擦洗,刚一动辛谣就像被突然惊醒似的抓着他,卑弱的恳求:“老公,你操操我,你再操操我。” 弥漫水雾的双眼里尽是害怕担忧。 薛燃只好抱着她,轻柔的说:“不能再操了,幺幺小穴已经肿了。” “可以的可以的。”辛谣不停的说,抓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穴口,一碰就有痛意袭来,她禁不住抖了一下,又哭着说:“我,我后面还可以操,老公你再操操我吧,求求你了。” 薛燃叹气,抽出她想要抓着自己去摸她后穴的手,温柔的将她乱七八糟的眼泪揩去,叹息一声道:“幺幺,后面也肿了。你今天已经承受太多,不能再做了。” “可以的可以的!”她像是陷入癫狂,几乎崩溃的大哭,边哭边喊:“我还可以的,我没有被操烂,我没有被操烂。老公,幺幺还可以再被操,老公,你试试,我还可以再被操……” 听到女人的哭喊,薛燃又是心惊又是心疼,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勒紧,难受得呼吸凝滞。 心疼 他将不安的女人抱在怀里,温声细语的哄着:“幺幺当然没有烂,幺幺好好的,幺幺是世界上最完无暇的宝贝。是老公不行了,老公年纪大体力跟不上了。” “才不是,老公一点都不老,老公好厉害的。”听到男人这么说,辛谣抱着他的脖子,抽抽噎噎的给他正名:“老公每次都操的幺幺好舒服,老公还能把幺幺操喷操尿,老公厉害得不得了。幺幺最喜欢老公操我了,老公老公,我真的好爱你。” “我也爱你,幺幺。”薛燃嗓音像是浸了蜜,情意浓稠:“比你想象的还要爱你。” 薛燃抱着人哄了很久,终于把人哄睡着。 他起身随意套了长裤,打来一盆热水将辛谣身上的体液擦拭干净,又轻柔的给她穿上衣裤,然后抱着人去隔壁干净的床上躺好,期间辛谣像是梦魇一般惊吓呓语了两声。 薛燃去洗了个澡后坐在客厅沙发上点了根烟。 飘飘白雾在暗室里升腾,将一向温和文质的面容袅绕得有些冷漠。 薛燃不大爱抽烟,只有避不得已的应酬或者烦闷的时候会抽上一两口,比如现在。 他有些失神的盯着电视柜上的郁金香花,想起和辛谣的第一次见面,那样羸弱易碎又晶莹剔透的一张脸,让他看的第一眼就心软。 烟支燃了大半,薛燃收回神来,将星火掐灭用纸巾包裹密实后扔进垃圾桶,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柔和,只有浮出眼眸的深沉昭示着他内心的凝重。 他走到门口打开灯,捡起散落一地的食材。 从进门开始,辛谣就黏着他求欢,他本想吃过晚饭后再做,辛谣却哭着不依不饶,非常没有安全感的模样,扒开他的裤子就给他口,急躁又卖力。 从七点半到凌晨一点过,他们做了近六个小时,久未进食又耗费了大量体力,薛燃早已饥肠辘辘。 将菜品分类放进冰箱,薛燃取了把青菜准备煮碗面条吃,刚烧开水准备下菜时,就听到有压抑的奇怪的声音穿过来。 他赶忙关了火,快步走到次卧去。果不其然,原本睡着的辛谣此刻坐在床上小声的哭泣着。 他坐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低声问:“怎么了,幺幺,是不是做噩梦了。” 辛谣抬起一张伤心极致的脸,眼泪不停往外流,凄苦的问:“老公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幺幺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不要你,我不是发过誓会一辈子都爱你疼你,对你好,绝不离开你吗。” 薛燃很轻很轻的给她擦眼泪,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宝物。 女人今晚已经哭了很多,眼睛红肿得仿佛是绽开皮的血肉。 “我,我给别人当过情人,我很脏。”每次说起这件事,辛谣就痛苦不已。可比起这件事带来的痛苦,她更害怕男人的抛弃。 “我又脏又贱,老公会嫌弃我的。”她自虐的去剥开残忍的事实,把鲜血淋漓的内里暴露在男人面前,又用尖锐的闸刀去审判自己,祈求男人的垂怜:“老公,我会很乖,什么都听老公的。我会每天都把自己洗干净,老公想怎么操我都可以,操烂也没关系,只要老公你别丢下我,呜呜……” 薛燃听到她这番自践的话,简直要心碎。 他好不容易将悬溺崖边的人拉回来,而那个男人的出现,让这一切功亏于溃。 他眼底怒意横生,却密切藏好,只将最温柔最疼宠的情绪献给辛谣。 他把人抱到腿上坐着,将人完全锢在怀里,用自己的最真实的情感去填充她的不安。 “幺幺不是解释过吗,你们是在谈恋爱,不是那种关系。而且幺幺也不脏,幺幺在老公心里是最纯洁最干净的女孩。幺幺不需要为了我去改变什么,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足够让我对你爱得死心塌地。” 他细细的舔了舔她娇嫩的唇,温润的双眼弯着,里面有星光点点。 “幺幺可能不知道,见你的第一面,我就想要抱你,亲你,把你永远私藏。” “可,可是我那个时候明明很丑……”辛谣自卑的说。 “哪里丑。”男人击溃她的自我否定,“像天使一样,又漂亮又干净。” 辛谣看着他,又忍不住想哭,这个男人总是不吝于向她表达爱意,让她感动得像是在做一场想都不敢想的美梦。 “所以幺幺,只有你不要我,我是绝对不会不要你的。”薛燃深情又郑重的说,“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会永远站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辛谣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抱着他许诺:“我不会不要你的老公,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我要一直做你的幺幺。” “老公,老公,你怎么这么好呀。” 辛谣无数次怨怪,为什么没有让她早点遇到薛燃;又无数次庆幸,让她遇到了薛燃。 “因为幺幺你好啊。在老公心里,幺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 辛谣抱着薛燃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被肚子传来的咕噜声打断。 她羞窘的埋下脑袋。 薛燃笑了笑,“幺幺要不要吃面条,老公去煮。” “还,还是我去煮吧。”辛谣红着脸说。 “幺幺今晚累着了,让老公来服侍你。” 说完他一把将人抱起,到客厅放到沙发上坐好,亲了亲她脸上的三颗小痣,温和的说:“幺幺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很快就来。” 辛谣羞涩的点点头,嘴角旋转着小梨涡。 我帮你捡 第二天薛燃在闹钟响的第一声便醒来并即时关闭。 怀里的辛谣睡得正沉,以往这个时候她已经起床做好了早饭,穿着碎花围裙跑进来甜甜的叫他起床。 睡前的最后一眼,醒来的第一眼都是心爱的人,每当想起这点,薛燃都要感激上天对他的怜爱。 他很轻的抽出被女人枕着的手,又缱绻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轻慢的起身洗漱、换衣服。 他给自己做了顿简单的早餐,想到昨晚的事情,心情复杂的吃完乏味的早餐。 那个男人比他想象中的更招摇夺目,英俊的面容,挺拔的身姿,矜贵的气质,又有着惹眼的家世。的确是个让女人甘愿沉沦的对象,难怪辛谣曾经那么喜欢他。 他暗暗叹息。 男人看起来是来求和的。 比起辛谣的恐惧,他更加不安。 他没有把握辛谣会不会对男人旧情复燃,也没有信心能留住辛谣。 比起男人,他各方面都差太远了。 薛燃站在全身镜前给自己打领带。 以往这件事都是辛谣做的,然后在门口给他一个甜蜜温暖的早安吻。 薛燃打好领带后进了卧室,一手撑在床上,一手勾着辛谣的下巴完成每日必须得流程。 辛谣虽然还在睡梦中,却下意识的动嘴巴去回应男人的湿吻。 一会儿辛谣忽然清醒,睁开眼看着穿戴整齐的男人愣了一会儿,撑着要起来:“哎呀,老公对不起,我又睡着了。” “没关系的幺幺。”他将人又压回床上躺着,温和的说:“幺幺你继续睡,今天就不去店里了,我给小颜说让她今天辛苦点。昨晚你太累了,今天就在家好好修养,中午的时候记得再给自己擦点药。” 昨晚给她擦药的时候他吓了一跳,痛斥自己的野蛮,警告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这么伤害她。 辛谣点点头,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那老公今天可以早点回来吗?” 薛燃笑着说:“好。” 又问她:“幺幺要不要再亲亲我。” “要!”辛谣肯定的回答,搂着他脖子又亲了亲。 薛燃摸着她头发揉了揉:“我去上班了,幺幺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辛谣乖软的笑着点头:“好,老公拜拜。” “幺幺拜拜,等我回来。” * 虽然昨晚凌晨三点过才睡,但生物钟仍然让她在九点钟就醒来了。 她洗漱好又吃过早饭后便做了个大扫除,坐着看了会儿电视后就去做午饭,刚做好薛燃给她打了电话,问她起床没有、吃饭没有、擦药没有。辛谣都乖乖的回答,本来想给薛燃送午饭,薛燃却说不用,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辛谣又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薛燃点了两个昨天已经买好食材的菜,辛谣点头应下。两人又依依不舍的说了几句腻歪的话才挂了电话。 辛谣中午睡了个午觉,起来的时候给小颜发了信息,问她店里的情况,小颜说虽然忙但她还能应付,让她安心休息,不用担心。 辛谣在家呆着无聊,便想包点饺子备着,拿好钥匙和手机就去了超市。 薛燃喜欢吃莲藕馅的,她喜欢吃荠菜馅的,那就包三分之二莲藕的,三分之一荠菜的。 买好食材往回走,在要到小区门口时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她看着面前眼球充血,眼周乌青,冒着胡茬,衣服也有些褶皱,狼狈得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骄矜贵气的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慌乱的低下了头,胆怯的错开男人兀自往前走。 “谣谣 ,谣谣。” 覃聿鸣见她要走,立马心慌的抓着她的胳膊。 辛谣吓的立刻甩开,不小心将手上的食材也掉了满地,她立刻蹲下去捡起放好在购物袋里。 “我,对不起,谣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覃聿鸣愣了瞬间,赶紧道歉,蹲下来帮她一起捡,“我帮你捡,别担心,我帮你捡。” 其它东西都捡好归于原位,除了碎了满地的鸡蛋。 辛谣看着已经不能再回收的鸡蛋,心情难受。 她几不可闻的叹息,蹙着眉将能清理的尽量清理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然后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继续往小区走去,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完全忽略旁边慌乱无措的男人。 你跟他离婚好不好 覃聿鸣看得出辛谣生了气,跟着她小心道歉:“谣谣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去给你重新买几个,好不好。” 辛谣低着头,快步走着。 那种窒息的难受感又涌了上来,甚至比之前的每一次还要强烈。 覃聿鸣宁愿辛谣骂他,打他,歇斯底里的跟他闹,哪怕像离开前那样对他宣泄恨意,也不希望她像现在这样,完全无视他,像是看什么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这会让他心痛的觉得,辛谣赢不爱他了,因为没有爱,所以也不恨。 “谣谣,谣谣。” 覃聿鸣忍着心里的伤痛,又站到她面前拦着她,努力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神贪婪的看着不愿抬头看他的人,哀求一样的语气:“谣谣,我,我都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辛谣咬着唇肉,没有任何反应。 覃聿鸣压抑着喘了口气,继续眷恋的卖着可怜:“谣谣,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鱼了,你再给我做一次,好不好。” 辛谣垂着的手紧了紧,鼓起勇气般看他,声音微弱却坚定:“你不要这样,我老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覃聿鸣听着这个曾经专属于他的称呼此刻却成了别的男人的专享,表情变了变,又很快恢复正常。 毫无道德感的挖着墙角:“谣谣,我知道错了,我都改了,你离开的这一年我每天都是一个人睡的。” “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了,谣谣,我爱你,我以后也只爱你一个。” “谣谣你跟我回去吧,好不好。你想要的我都给你,爱情,婚姻,就是天上的星星,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说着说着,他嗓音就夹杂了些哭腔:“谣谣,我真的很爱你。这一年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很想你。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你想要婚姻,我们现在就去结婚,我带了戒指,对,戒指,你喜欢吗。” 他手忙脚乱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戒指给辛谣看,边说:“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款式,我们再去买别的,现在就去。” 他红着眼,似乎下一秒就有悲苦的情绪从里面跑出来:“谣谣,我以后都按时回家,和所有女人保持距离,只守着你一个人。我们还会生一个可爱的宝宝,我所有的爱都只给你们。” 看着辛谣无动于衷的神情,覃聿鸣越发的慌乱。 原以为在没有她的那些时日里,恐惧已经跌到彻底的尽头。看到私家侦探送来的找到她的信息后,恐惧感回升了不少,此刻被她这样冷漠的对待,又迅速地、急而猛的往更深的地方下坠,到达一个他永远也赶不到的地方,永远也拔出不了。 辛谣毫无波动的看了眼他手上的戒指,钻石很大,比她现在手上带着的这个大好几倍。可她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她现在只喜欢手上带着的这个。 “宝贝……”他几乎是颤抖这喊她。 辛谣却皱了皱眉,十分厌恶的神情。 “你别这么叫我。”即使生气,却仍是柔软的音色:“我结婚了,我跟我老公很相爱的,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 一句结婚了再次将覃聿鸣脆弱的神经击溃。 充血的眼球红得更厉害。 辛谣曾经极度渴望的东西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所以她绝望的放弃了,离开了他。 现在有别人给了她,所以辛谣也奔向了别人,而他现在求着要送,辛谣却一点都不稀罕了。 “谣谣……”他嗓音脆弱得如一吹就散的蒲公英:“你跟他离婚好不好。” “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我们结婚,我会很疼你,很爱你,一直一直对你好。” 辛谣瞪大了眼,像看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看着他,然后拔腿就跑。 覃聿鸣反应了一秒,立马追上去将人抓住往怀里揽。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偏激,可是他的理智已经濒临崩溃了。 他太想辛谣了,想的发疯,每天每天让自己不至于疯狂的理由便是要找到辛谣,要向她道歉,要告诉她他的爱意,把她带回来,一直对她好。 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却已经属于了别人,眼里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甚至连爱过他的痕迹都看不到。 紧绷的线彻底断了,覃聿鸣害怕得全身发抖,恐惧残忍的啃噬他的神经,疼的锋利。 脑海里残存的意识告诉他,要留住辛谣,一定要留住辛谣。 他早就后悔了 购物袋再次坠落,食材又散了满地。 辛谣惊恐的挣扎,大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 男人却像是疯了一般,死死抱着她,任凭她又打又抓,都未曾撼动半分。 附近的人听到,立马跑过来见义勇为。 覃聿鸣被两个保安制服压在墙上,辛谣被三两个年龄不一的女性护着安慰,另外还有一个大爷义愤填膺的阻隔着覃聿鸣努力要看过来的目光。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长得也算是人模人样的,怎么能干出此等流氓无耻的事呢。”老大爷吹胡子瞪眼的训他。 “就是,就是,年纪轻轻的不学好,骚扰人家小姑娘,禽兽啊你。”原本安慰辛谣的大妈也转过身去骂覃聿鸣。 大爷大妈在骂,保安也喋喋不休的斥责,覃聿鸣何等受过这种屈辱,气得脸红脖子粗,想要拿出自己高位者睥睨蝼蚁的高傲反驳,却在看到辛谣颤抖的身影时慢慢消散。 他有些委屈、苦涩的看着辛谣的方向给自己辩解:“我没有……” “还没有,人小姑娘被你吓得脸都白了,你还不承认呢,我们可都看到了。”大妈瞪着他生气的说。 “我……”覃聿鸣哑言片刻,喃喃道:“她是我老婆,是……我老婆……” 其中一个保安瞪大眼,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你不会是有病吧。辛小姐可是我们小区薛先生的太太,跟你有什么关系。”保安鄙夷的看他,“我看你就是纯粹耍流氓给自己找借口。” 薛先生在这个小区已经住了好几年,为人温和有礼,经常跟他们打招呼,自然已经很熟了。三个月前薛先生和辛小姐结婚时,还给他们这些保安送了好多喜糖,有几种听说是辛小姐自己做的,可好吃了。 保安的话再次给覃聿鸣沉重一击,他神色怆然的看着被人群挡住的辛谣,看着她在一个女人的陪同下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区,只留一个无情的背影给自己。 覃聿鸣眼睛发酸,有滚烫的东西从里面跑出来。 “哭也没用,现在知道后悔了?”有个保安说,“乖乖去公安局接受教育吧。” 后悔了,他早就后悔了。 可这世界上终究没有后悔药。 * 薛燃难得准点下班,去水果店买了几个辛谣爱吃的芒果,心情颇好的提着往家走。 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人叫了他一声,他看过去,是小区工作了很多年的一个保安。 “请问有什么事吗?”薛燃礼貌的问。 保安将手中提着的一个超市购物袋递给他,说:“这是您太太落下的,她下午受了惊吓没来得及捡,我们给她都收拾好了,您帮她带回去吧。” 薛燃接过来,有些疑惑:“惊吓?” 保安见薛燃毫不知情的样子,挠了挠后脑勺说:“看来您太太没跟你说。下午的时候她在小区门口遇到一个骚扰她的流氓,吓得不轻,估计是怕你担心所以没跟你说。” 薛燃眉头紧了紧。 “不过您放心,那流氓已经被我们制服送公安局了,您太太也没受外伤,不过心理应该还有些后怕,您回去了可得多安慰安慰她。” 薛燃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好,谢谢。” 一顿,又问:“那个流氓长什么样,您还记得吗?” 提到那个流氓,薛燃就有些唏嘘:“长得倒是一表人才的,年纪应该也不大,一身西装皮鞋,像电视里的明星。就是看起来几天没睡觉了,沧桑得很,还有癔症,说您太太是他老婆呢,我看他就是装神经病给自己逃罪。” 薛燃神色微敛,然后微笑着再次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今天帮了我太太,改天请你们吃饭。” “客气啥啊薛先生。”保安摆摆手表示不用,“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薛燃点头示意,表情微微凝重的进了小区。 薛燃开了门,将钥匙放在鞋柜上,对着唯一有响动声的厨房喊了句:“幺幺,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的辛谣从厨房跑出来,甜津津的笑着抱他,粘人的劲儿。 “老公辛苦了,我顿了鸡汤给你补补。” 薛燃关上门,亲了亲她,满眼宠爱:“我们幺幺也要好好补补。” 我喜欢给老公做 吃过晚饭两人去楼下散步了半个小时以消食,然后回家坐在沙发上看玛丽苏剧。 薛燃自然不喜欢看这种东西,但是辛谣喜欢,反正他也没什么别的爱好,便陪着她一起看,偶尔还能跟她一起讨论剧情,解释一些辛谣看不懂的情节。 辛谣双腿蜷在沙发上,非常依赖的缩在薛燃怀里,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剧“你听我解释,我不听我不听”的场景。 薛燃虽然视线也在电视屏幕上,但专注力显然不如平时。他时常斜下视线去观察辛谣,但辛谣仿佛没有任何异常般认真的看着电视剧,一会儿吐槽这个,一会儿兴奋那个。 可薛燃知道,辛谣心里压着事。 她越是急于去隐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越显得异常。 她今日明显对他过于依赖,话也密集得多。 薛燃也不敢轻易提起下午的事,即使他跟辛谣已经结婚三个月了,也很难看清覃聿鸣在她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是真的已经不在乎了,还是关起来了,只等对方一个真心的道歉来打开那道门。 他心情复杂,把人又往怀里抱紧了些,仿佛更紧密的贴合能驱散一些他心里的恐慌,让他感觉辛谣事完完全全没有一丝保留的属于自己。 晚上睡觉的时候,辛谣又缠着他要做爱。 他将在他身上胡乱点火的人拉开些距离,哑着声音无奈道:“幺幺乖,你下面还没好,过两天再做好吗。” “好了,好了,老公,已经好了。”辛谣急迫的澄清,“我中午有好好擦药,下午也有擦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说完又压在薛燃身上胡乱的亲。 虽然是毫无勾引意味的挑逗,薛燃对她有难自控的原生情欲,依然起了反应。 他压抑着情绪,再次把人扒拉下来。 “是我还没好。”薛燃说,“体谅一下老公,好不好。” 辛谣眼睛微红的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虽然笨,但不傻,怎么会看不出来男人是在体贴她。 辛谣抱着男人的腰,脑袋枕在他胳膊上,问:“老公,我今天有没有说过我爱你?” “说过了,说了好多次。”薛燃漾着温润的笑,眼里满是暖意。 “哦。那我还要多说几次,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薛燃扣着她的脑袋上仰,微凉的唇落下来,将她的“我爱你”悉数吃进心里。 薛燃吻得灼热,辛谣就更热情的去回吻,来回的水声特别绵绸,交缠的两根舌缱绻万分。辛谣芳腔每一寸嫩肉都被男人的舌细密的碾过,一下将她的小舌往嘴里吸,一下又将自己的钻入她芳腔,又温柔又深重。 两人吻得动情,薛燃也很快起了反应,阴茎迅速抬头,将睡裤顶起一个大包。 辛谣柔软的手不动声色的从男人腰腹摸下去,刚要钻进男人裤腰,就被一只火热的大掌抓住。 男人松开她的唇,一丝银线被拉长到断开。 他呼吸急促,眼里情绪波动,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嗓子磨砂一样哑得微弱:“幺幺,不可以。” 辛谣委屈的看着他,瘪着嘴说:“可是老公你都硬了。” “没事,我去洗个凉水澡就好。” 他将死死抓着他的小手又轻又强硬的掰开,然后就要起身下床,辛谣却一个猛扑上来,在他反应不及之时直接拉下他的内裤,将涨得粗长紫红的阴茎暴露在空气中。 阴茎因忽然接触冷空气而跳了两下,辛谣坐在他大腿上,双手撑在他腰腹上,泫然若泣的看着他。 薛燃担心辛谣会莽撞的直接坐下来骑乘,连忙去抓自己的裤边要穿上,辛谣却不让。 薛燃无奈叹息:“幺幺……” “老公我们不做,我给你口出来好不好。”辛谣可怜巴巴的祈求,“都秋天了,晚上好冷的,你洗凉水澡会感冒的。” 薛燃因为辛谣说要给他口而暗流涌动,喉结上下滚了滚,压着颤抖的声线:“幺幺……” “求求你了,老公。”辛谣更加可怜的打断他意欲拒绝的话。 薛燃眸色很暗,还是坚持说了句:“幺幺要是不想做了,就不要勉强,老公不会生气的。” “不会的,我喜欢给老公做。” 说完辛谣就低下头,张开红润的唇,将暗红的硕大龟头含了进去。 我一直都陪着你 柔软的舌头先是将整个龟头表皮都细细的舔过一遍,然后舌尖可以去戳勾马眼,有微腥的腺液冒出,全被辛谣舔去。 娇嫩的两只小手也不闲着,抓着肉身抚摸,一会儿圈着上下移动,一会儿又去揉两旁的囊袋。 薛燃眼眸的黑雾渐浓,微微眯着,眼尾和脸颊都飞了红,一声接着一声的性感粗喘自喉管溢出。 辛谣因为他舒服的喘息感到满足,含着阴茎开始上下吞吐起来。 薛燃的阴茎又粗又长,上面还因为兴奋爆着几根鼓动的阴茎。辛谣娇小的嘴巴根本不能完全吃进,却尽量含到最深,即使因为呼吸道的堵塞而产生的自然呕吐反应她都极力忍耐,一心只想让身下得到男人舒服。 薛燃自然是舒服的飘然。 生理心理双重的。 下垂的眼望着辛谣的两颊因为吞吐一会儿鼓胀一会儿凹陷,色情极了。偶尔抬眼和他视线交汇,会弯起可爱的月牙。长发四散,一些在他肌肤上扫动,酥酥痒痒的。 薛燃一只手插进她发里,感受那柔软的触感,轻轻的用指腹摸她的脑袋。 辛谣给他做几个深喉又含着吸,薛燃爽得头皮发麻,各处经络兴奋得厉害。 他喘息声越来越重,偶尔发出几个舒爽的低吟,囊袋胀得疼,尾椎聚集雷电似的的焦麻,终于在辛谣又几个深喉后射了出来。 刚射出一点他便强撑意志力想拔出来的,辛谣却紧紧含着不让他拔出来,将他射出的精液尽力吞咽,一些实在吞不下的从唇缝漫了出来,糊在嘴周下巴。 感觉到阴茎没有再吐精液后,辛谣才慢慢吐出半软的肉刃。 又伸出舌尖将嘴巴周围的浊液舔干净,一双干净的眼直直望着薛燃,明明是懵懂的表情却做着色情的事,比直接的勾引更媚。 薛燃坐起身来,心软得要融化。 “幺幺,以后不要吃这个,不好吃。” 辛谣摇头,“好吃,我喜欢老公,老公的一切我都喜欢。” 说完又贴脸过去想要索吻,但想到自己刚刚吃了精液,又收回来。 薛燃在她准备退开时将人搂过来细细密密的深吻,温情悠长。 接完吻,薛燃将人面对面抱起来往外走,辛谣挂在他身上,疑惑的问:“老公要去哪里。” 薛燃柔和的看着她,说:“去给幺幺刷牙。” 刷完牙两人又躺在床上享受温情时刻。 辛谣玩着他的手指,忽然说:“老公,我明天可不可以也不去花店。” 薛燃几不可察的一顿,平静柔和的说:“花店是幺幺你自己的,想不去就不去,不用问我的意见。不过让小颜一个人看店,你得给她发红包。” 辛谣点头,语气明显轻松:“嗯嗯,好的。”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会儿,辛谣一直在玩他的手指。 薛燃看着她的发旋发了会儿呆,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理的惴惴不安。 “幺幺。”他低声唤她。 “嗯?怎么了?”辛谣像是玩他手指玩上了瘾,惯性回应。 “你是自己不想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辛谣疑惑的看他:“老公是说什么事?” 薛燃看她许久,说:“下午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辛谣一僵,脸上瞬间白了下来,立刻抱着薛燃边哭边道歉:“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我怕你生气。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早就不喜欢他了,我只喜欢老公,老公你别生气,别生气。” “我不生气,幺幺别哭。”薛燃说,“我是——” 他顿了半响,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设,然后缓慢开口:“我在生自己的气。身为你的丈夫,却没能保护好你,也没给足你安全感,让你遭受伤害却不敢告诉我。” “才没有,老公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辛谣连连摇头,“你不要这样说,是我自己不好,我不,不该瞒着老公,我怕你不高兴,我怕你嫌弃我,我,我怕你不要我……”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薛燃叹气,似乎怅然,又有些委屈的问:“我要怎么做,幺幺才会完全信赖我呢。” “我——”辛谣哑言片刻,看着男人透过来有些卑弱伤情的眼神,模模糊糊的就意识到自己真正错在哪里。 她抱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对不起老公,我以后不会再瞒着老公了,我有什么事一定告诉老公,老公就是我的主人,是我的一切。” “什么主人。”薛燃微笑着,揉了揉她脑袋,说:“我不是你的主人,是跟和你同等位线上的你的丈夫。你的一切也先是你自己,然后再是我。” “嗯嗯,好,都听老公的。” “还有,幺幺。” “嗯嗯, 老公你说。” 薛燃微微挪开她的脸正视,语气严肃了几分。 “逃避只能获取短暂虚假的轻松,但随之而来会是更沉重难消的负压。”他望着她,一字一句,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不该感到歉疚,也不需退怯。” 辛谣愣愣的看着他, “我一直都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都陪着你。” 辛谣眼睛发酸,埋在他胸膛闷闷的“嗯”了声。 我不喜欢吃这个 辛谣还是去了花店,小颜看到她关心几句,又跟她讲了下昨天店里的情况,两人聊了几句后便归于营业状态。 她想,她不该老是让薛燃担心,薛燃已经为她付出了很多,她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 况且她不爱那个人很久了,她现在爱的是薛燃,只想跟薛燃好好的一直在一起。 辛谣和小颜一起把昨天有两个客人预定的花束包装好,又卖了一束,便坐在一起聊聊近期的娱乐八卦。 门口的风铃被拉起清脆的声响,小颜反应很快的说了声“欢迎光临”,然后起身准备去接待客人。 辛谣也起身准备去看看,刚一转身看到那个身影后,骤然变了表情。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小颜十分热情的问。 对方却不回答,直直看向辛谣,表情似乎有些,克制和激动? “先生?” 小颜试探着再叫了一声。 男人仍未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颜好奇的回过头,看到辛谣表情也很奇怪,像是看到什么害怕的对象一样。 小颜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倒是面前的男人率先有了动作。 他越过她走到辛谣面前,辛谣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覃聿鸣眼里闪过一丝受伤,想拥抱她的冲动就立刻被斩断。 他昨天思考了一晚上,把从认识辛谣到昨天被迫和辛谣分开的一点一滴都细细分毫析厘了一遍。深刻的找到了自己的做错的每个地方,也恍然辛谣这么抗拒她的原因。 辛谣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没得到过什么关爱,好容易以为自己终于有人疼了,那个人却是个混蛋,打碎了她真挚的心。 而那个混蛋,就是自己。 他深知自己对辛谣带去的伤害有多深,而现在所遭受的伤痛都是他罪有应得的。 他接受来自辛谣的一切惩罚,抗拒他、讨厌他、伤害他,让她曾经在他这里体会过的痛都数倍加诸给他,都没关系的,只要辛谣还愿意回到他的身边,他甘愿去承受这些难以负荷之痛。 即使现在辛谣属于别人也没关系,反正他以前也不干净,他没资格要求辛谣对他一直忠诚。 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比不过他的男人而已,凭什么得到辛谣的爱。 找到辛谣的当天那个男人的信息就发到了他手机上。 孤儿,三十一岁,还算比较知名的学校毕业,中型企业的普通职员,一无金钱二无背景,各方面给他比起来都差得远。 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没什么脾气的老好人,而这种老好人最会骗人,辛谣这么单纯,指不定就是被这个老男人的花言巧语欺骗了才会跟他结婚,毕竟这种各方面都没什么突出特点的男人,聪明的女性都不会选择他。 他们才在一起半年,感情怎么会深到结婚的地步。 而且他坚信辛谣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被她藏起来了。她以前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爱这种东西要是那么容易放下的话,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只要他努力,用心去证明他已经知道错了,他是真心的爱她,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他会跟她结婚,辛谣会原谅他的,一定会的。 于是他克制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扯了一个她以往最喜欢的宠溺的笑容,说:“谣谣,我——” 覃聿鸣嘴唇翕动了一会儿,像是忽然被掐住喉咙似的,半晌说不出下半句话。 辛谣一动不动的站着,努力的迫使自己抬头去迎击他。 她没有做错什么,她不该害怕他,该羞愧的人是他才对。 逃避是没有用的,她要勇敢面对,要对得起薛燃对自己的信任和宠爱,她要坦荡无负担的和薛燃在一起。 “谣谣。”覃聿鸣像是找到了自己声音,又叫了她一声,将手里一早去排队买的蛋糕递给她:“这是我给你买的巧克力岩溶蛋糕,你最喜欢的。” 是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的招牌,每个店都要排好长的队才能买到。 他记得以前辛谣经常去买,但经常买不到,后来就学着自己做。她厨艺方面很有天赋,试了两三次就能做出几乎一摸一样味道的。他每次回去,总能吃到新鲜的各种甜品。 辛谣枯井无波的目光在他那个包装盒上看了眼,语气平静的说:“我不喜欢吃这个。” 看向他的眼神很淡漠:“是你喜欢吃。” 因为他喜欢吃,所以她一大早就去很远的甜品店排队购买;因为他喜欢吃,所以即使手被烫伤了也要忍着去调制出一模一样的味道。 可是她做的那些甜品大多还是进了她的肚子。 其实她并不怎么爱吃甜品的。 她喜欢郁金香 覃聿鸣表情僵了僵,看着辛谣又说出一个他可恶的事实,心脏抑制不住的拧了几圈。 他努力保持语气平稳,小心翼翼问:“那谣谣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买。” 辛谣看了他一会儿,没什么情绪的摇了摇头。 覃聿鸣顿时就慌了,向前一步靠近辛谣,急切的说:“谣谣,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去给你买。不管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来,谣谣,你,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辛谣被他的样子逼得难受,她想起以前男人也惯会伪装出让她心软的摸样来篡改一些事实,让她相信他是真的在忙。 而他确实在忙,在别的女人床上忙。 她往旁边躲了一步,他却紧跟上来,恳求一样的神情紧锁着她。 辛谣走一步他就进一步,一副受了巨大委屈的模样,他们两个的身份看起来像是对调了一样。 被禁闭的那段时间的恐惧感又漫了上来,辛谣难受的有些缺氧,表情都变了。 一旁的小颜见状赶紧走过来站到两人之间,将辛谣护在身后,不善的眼神盯着覃聿鸣。 “这位先生,您到底要干嘛?” 覃聿鸣仍旧拿她当空气,优越的身高让他直接略过小颜看向辛谣。 被忽视的感觉让小颜更加生气,她语气硬了几分:“先生,您要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听到这句话覃聿鸣稍微理智了几分,也终于注意到辛谣表情的不对劲,他心里又慌了几分,连忙道歉:“对,对不起,谣谣,我——” 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我想要了解你,对你好,把以前亏欠你的都补偿给你。 想要去实践我爱你的事实。 可是他“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紧了紧拳头,又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便离开了。 像是落败的斗犬,背影十分颓丧。 “有病。” 小颜对着离开的背影骂了句,然后看向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的辛谣,担忧的问:“辛谣姐,你没事吧?” 辛谣捂着胸口急促的呼吸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小颜扶着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又问:“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今天也没有什么订单,我一个人忙得过来的。” 辛谣勉强笑了笑,说:“不用,我真的没事。” 小颜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似乎真的没什么事,便“哦”了一声。 两个人又恢复了覃聿鸣来之前的状态。 不对,并没有恢复,覃聿鸣来之前两人还有说有笑的,但现在是沉默,长久的沉默。 小颜是个话多的,但她看辛谣不太想说话的样子,便识相的没有出声。 花店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情况,只有偶尔有客人进来才会制造出响动。 下午的时候,覃聿鸣又来了。 小颜虽然不清楚他辛谣之间的关系,但看得出辛谣不待见他,于是率先走到他面前,语气不大好:“这位先生,你又要干嘛?” 覃聿鸣贪恋的视线往一直背对着他的辛谣那里看了一眼,喉咙干涩道:“我买花。” 小颜露出一个怪异的表情,买花就买花,上午搞这么多让人误会的事干什么。 “你买什么花?”虽然还是不喜欢他,但秉持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小颜还是缓和着语气问。 “郁金香。”覃聿鸣说,“我要一束郁金香。” 他看到辛谣的背影僵了一瞬,心脏也跟着缩了一下。 他还是记对了她的一个爱好的。 “有什么要求吗?”小颜继续问。 覃聿鸣收回视线看着小颜,露出迷茫的神色。 “或者说您是送给谁的,以什么为目的送?”小颜换了个方式问。 覃聿鸣又往辛谣那边看了一眼,她正专心的剪玫瑰花枝,似乎一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用来道歉的。”他说,然后紧紧盯着辛谣的背影,妄图从她背影里看出一点自己渴望的情绪。 可辛谣没有半点异常,仿佛这里发生的事与她丝毫无关。 覃聿鸣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急速下坠,在没有尽头的深渊。 “道歉那你买黄玫瑰呀,黄玫瑰的花语是对不起。”小颜好心的介绍。 “不行!就要郁金香!” 男人忽然强硬的语气让小颜吓了一跳。 “她喜欢郁金香。”然后他又喃喃自语般说。 小颜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会儿,长得越帅越有病? 无措 小颜在心里吐槽,转身去给他包花束了。 包花束期间,小颜一直用余光打量男人,果不其然他一直痴痴的盯着辛谣的背影,像是在看什么珍爱的人一样。 小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想到上午发生的事,猜测着这个男人不会是想挖墙脚吧? 她看了看手中的郁金香,辛谣姐最喜欢的花不就是郁金香嘛! 那可不行! 在她心里,辛谣姐和薛燃哥可是模范夫妇的代表,任谁都看得出薛燃哥对辛谣姐疼得不得了,辛谣姐也深爱着薛燃哥,哪能允许第三者插足。 这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却是个缺大德的狗东西,呸,可耻! 小颜将包好的花束递给他,语气明显冲了几分:“您的花,一共一百三十八元。” 覃聿鸣接过花,将手机打开付款码,直接递给小颜,视线一直落在辛谣身上没偏半分。 果然是来挖墙脚的,真不要脸! 小颜心里又骂了几句,嘟囔着去柜台扫码收了费,把手机还给他。 覃聿鸣抱着花束,想要上前把花送给辛谣,刚迈出一步,辛谣像是察觉到似的忽然起身,去了洗手间。 他眼眸又暗了些,胸腔里堆积沉闷的浊气,排不出来。 “这位先生。”小颜站到他面前,用手挥了挥打断他的视线,职业假笑:“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覃聿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洗手间方向,暗暗叹气,转身离开了。 男人走后,辛谣才从洗手间出来,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很平静的在修剪花枝。可平静就是她的异常,否则她不会一直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小颜也不去扰她,去忙别的事。 一个小时后,覃聿鸣又来了,小颜觉得这人脸皮真厚,想要怼两句。但他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规矩老实的又要了一束郁金香。 小颜一面腹诽一面包花,时刻注意着他的动静,心想他要是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就抓着旁边的鲜花桶往他脑袋上砸去。 覃聿鸣仍然是贪恋的望着辛谣,接过花束后就离开了。 又一个小时后,覃聿鸣再来买花,还是买的郁金香,还是一直望着辛谣,还是接过花就走了。 再一个小时候,他又来了,仍是要郁金香,说想要送给喜欢的人。 小颜忍无可忍了,凶到:“我说你到底想干嘛,一趟一趟的跑来买花,你不烦吗!” 覃聿冷漠的眼神睇过来,语气冷厉的问:“怎么,你这里不允许回头客?” 小颜被男人之前一直寡言沉闷的性子给蒙蔽,以为他是个性子比较温和的,突然这样阴冷的表情刺她,让她吓了一跳。 她语气弱了几分:“不是,你这……” 你这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颜后半句吐槽被男人越发沉冷的神情给堵了回去。 管他呢,虽然他目的不纯,买花是真的,哪还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反正她会监视者他,不让他去骚扰辛谣姐的。 小颜不情不愿的又去给他包花,审判的眼刀却一直往男人身上发射。 看看看,随你怎么看,辛谣姐也不会理你的,趁早死了心吧坏东西。 覃聿鸣自然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无理,也很讨人厌。 可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他想要见辛谣,想要离她近一点。 他原以为事情会很简单,找到辛谣,跟她道歉,向她诉说爱意,甚至直接求婚,他们还会回到从前,回到他最贪恋的那段时光。 可事实证明,不是所有的错误都有可能被原谅,不是所有的伤害都有机会弥补。 他一向身居高位被各种谄媚讨好迷惑惯了,认为这件事也应该和他以往遇到过的各种小阻碍一样,很轻易的就能解决,甚至自以为是的觉得辛谣已经准备好了原谅只等他施舍一句道歉的话。 他还是太不懂辛谣了。 辛谣跟他们怎么会一样呢,辛谣如果跟他们一样就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自己了。 他准备好的一切说辞,不仅没能为他挽回辛谣,反而让辛谣更加厌恶他。 焦灼的情绪密密麻麻的啃噬着他寸寸肌肤,让他想要用力挠,抠破皮肤挖烂里肉的挠。 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 无措,太无措了。 只是,想要来买 “你的花。”小颜再次将包好的花递给他,表情坚硬冷淡。 覃聿鸣接过来付了钱,又听到她说:“谢谢这位先生对本店的信任 和支持,今日郁金香已售罄,您要再买就没了。” 覃聿鸣顿了一下。 没了吗,怎么能没了。 他还没有好好道歉,他还没有跟辛谣表达他的真心,怎么就没了。 他往辛谣那边看了一眼,还是那样拒绝的气息。 心脏绞得太痛了,痛得他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在流失,他不能用这么脆弱的样子去面对辛谣,不然像是在道德绑架,一点都不真诚。 于是他说:“我明天还会来买,麻烦贵店多准备一点。” 小颜瞪大了眼,你是真没有自知之明啊。 覃聿鸣又看了一忽儿辛谣,抱着新包的花束出去了。 辛谣一整天都很沉默,明明说好要处理好这件事,可真正到了眼前,她却又忍不住退缩。 她就是这样,太软弱无能,所以在发现被欺骗的事实之后也只敢逃避,像现在一样。 覃聿鸣第二天照常来店里重复着昨天的行为。 小颜一边吐槽他有病一边给他包装花束,甚至故意叫高价,对方还是一言不发的把付款码打开让她扫,视线一只落在辛谣身上。 小颜虽然神经有些粗,但也大概猜出来这个男人跟辛谣姐肯定有过一段不简单的关系。 直白的说,估计曾经两人是恋人,而这个男人做过对不起辛谣姐的事情。不然为什么辛谣姐不愿意搭理他,他每次看着辛谣姐的眼神都带着愧疚和伤痛。 男人接连三天都不厌其烦的来店里,隔一个小时买一束花,那么多花也不知道他拿去怎么处置。 辛谣心情越发沉重,一昧的闷头做事,小颜对男人的态度也越发不好,甚至都直接臭脸怼他了,而男人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又继续痴痴的看着辛谣。 大傻逼! 小颜非常有职业素养的把一束包装精美的花束丢给他,直接喊价八百八十八,男人扫码付完前后便一言不发的走了。 小颜看着沉默不言的辛谣,忍不住拿出手机跟薛燃告状。 【颜果果】:燃哥!有个傻逼老是来骚扰辛谣姐,你快来揍他! 过了有十分钟,那边才回了信息。 【薛燃】:谁? 【颜果果】:不认识,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就是人品不行 【颜果果】:看起来像是欺负过辛谣姐的坏蛋! 【颜果果】:我看他像是要追辛谣姐,你快来宣誓主权! 对话框上“正在输入中”跳动了许久,小颜等得都有些着急了,对方才把下一条信息发过来。 【颜果果】:他做什么了吗? 小颜思考了一会儿,想要从他怪异的行为中找出一些可批判的罪行,可除了第一天上午的骚扰未遂,他后面好像还怎没做什么过激的行为。 【颜果果】:他买花[○?`Д′? ○] 【颜果果】:这几天每天都来买,隔一个小时来买一次,店里的郁金香都被他买完了。 【颜果果】:他就是对辛谣姐图谋不轨! “正在输入中”又跳动了许久,小颜猜想他是不是在发布什么大计划,正做准备当好两人的爱情小保安,薛燃接下来的话却将她的昂扬斗志熄灭。 【薛燃】:没事,你辛谣姐会处理好的 小颜很失望。 【颜果果】:好吧(╯▽╰) 小颜又看了眼辛谣,她被动文静三天了,她一个属麻雀的真的会在沉默中灭亡。 可辛谣姐看起来真的心情很不好,不好到她觉得那个男人怕不是做了什么让人绝对不能原谅的坏事,伤透了辛谣姐的心,才会让好脾气的辛谣姐会有这种反应。 于是男人再来的时候,小颜直接开始阴阳怪气。 “有的人啊,以为装装可怜就能掩盖自己的错误,殊不知苍天有眼,因果好轮回。” “道歉要有用的话,警察们都要失业了。”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以为买几束花装装样子就算是赎罪了吧?” “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烂白菜都是该拿去当猪食变成大粪的。” “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男人啊,真是比苍蝇还讨厌呢。” 覃聿鸣当然听得出小颜在讽刺自己,但是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因为他现在真的很讨厌,讨厌到辛谣甚至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车上已经放不下新的花束了,可他还是固执的要来买。 只是,想要来买 是想要她死吗 门口的风铃声叮铃铃的很好听,那是薛燃和她一起去买的。 辛谣此刻在包其他客人预定的玫瑰花,心无旁骛的。仿佛周遭的事都与她无关,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这几天心跳有多乱。 她太软弱了,说要勇敢的面对,但她根本做不到。 一看到覃聿鸣就想到曾经被欺骗的自己,愚蠢的自己,可笑的自己,还有被抛弃的自己。 那种恐慌,无助,绝望的情绪像一团乱麻缚茧一样将她裹紧,密不透风的,黑压压的一片,溺水一样的窒息。 如果不是薛燃破开了那层茧把她拉到阳光下,她只能在那层茧里枯成一堆风一吹就消散无迹的灰烬。 “不会的。”薛燃说,眼眸里盈着温润的光,“你会化成蝴蝶,一只非常漂亮的蝴蝶。” 像是破开乌云的一道金光让辛谣在混沌中忽然醒来,她扔下手上的东西,跑了出去。 “辛谣姐,你去哪儿啊?”小颜在后面喊着。 辛谣跑到外面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蓦地一下锁住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跑了过去,嘴唇翕动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般喊出声:“覃,覃聿鸣。” 正准备开车门的男人身影一滞,然后有些僵硬的转过身来,望着面前的这抹纤细的身影,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惊喜。 “谣谣……”像是很艰难的叫出这个称呼。 辛谣双手握拳紧了紧,问:“你只是想让我原谅你吗?” 覃聿鸣下意识的就想点头肯定,又在薄弱的理智中抓到“只”这个字,一时有些辨别不清晰。 “我可以原谅你。”辛谣说,“只要你不再来找我了。” 很明确的驱赶意思,甚至用对换的方式提出。 覃聿鸣有一瞬间的空白,在商场上很敏锐的能计算出盈亏的人,此刻却很难判断这其中的正确答案。 “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辛谣想不通,有点无力的语气:“你来找我干嘛呢。” 只是获取她的一个原谅么,那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她的原谅直几分钱呢,以前她满甸甸的爱在他这里都一文不值,一个原谅又有什么轻重的呢。 “谣谣。”覃聿鸣很艰难的抓住自己的声音,脆弱得似乎要碎:“我不是只想要你的原谅。” “我想要我们回到从前,我想要你的爱。” “我的爱?”辛谣像是很陌生的咬了一遍这三个字,语气听起来有些难过:“我给过你,可你没有珍惜。” 不仅不珍惜,还仍在地上践踏得彻底。 “我会珍惜的,谣谣,我这次一定好好珍惜。”覃聿鸣慌忙道:“回到我身边好吗,我们像以前一样,我这次不会再欺骗你了。” 辛谣望着他的眼神带着忧伤的谴责:“以前?我虽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看得起的地方,可我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当不了你的情人,谁的情人都当不了。” “不是情人。”覃聿鸣急了,去抓她的手,却被辛谣躲过。 他僵了一会儿,脸上是辛谣从来没见过的悲弱神色:“我,我的意思是我们谈恋爱,真正意义的谈恋爱,然后结婚。” “你喜欢孩子,我们就要一个孩子。你不喜欢,我们就一直过二人世界。” “谣谣,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会让你幸福的。” 他几乎是恳求的望着他,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可我已经拥有幸福了。”辛谣说,“我老公他很爱我,他救了我,我现在真的很幸福。” “谣谣……”覃聿鸣眼里染上悲伤的神色,试图求取辛谣的心软。 “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干嘛。”辛谣越说越觉得委屈,“你干嘛要来找我呢,你不是已经放我走了吗,你不是,已经放过我了吗……” 说到最后,辛谣渐渐染上哭腔,红着眼控诉男人对自己的残忍。 她好不容易从过去的窒息暗潮里走出来,为什么他还要把她拉进去呢。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是想让她死吗…… “我——”覃聿鸣被她的形容刺痛,他怎么能用“放过”这个词呢,他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从来没有,那个时候,他只是太生气了。 因为她要离开太生气了,无名的恐慌,才会说了那些让她伤心的话,以为能以此安慰那种燥乱的情绪。 可事实证明,这只会让他复加更多的不安。 “谣谣,你,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气我骗你,气我说了那些混账的话。”他试图找一个能接受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并从中找到一条能走下去的路。 “那你骂我,你打我,随便怎么惩罚我。”他又想去拉辛谣的手,辛谣退了一步。 指甲因为紧握的拳头太过用力,深陷皮肉,拽出血迹。 “我没有生气。”辛谣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已经丢掉过去了,很早之前就丢掉了。” “你怎么可以丢掉,你不能丢掉。”听到辛谣这么说,覃聿鸣忽然想被刺激到一样,不顾辛谣的拒绝,双手抓着她的胳膊,像是在逼迫又像是在哀求:“你说过你爱我,谣谣,你说过你爱我的。你还说要永远跟我在一起,要和我白头偕老的。谣谣,你不能丢掉,你不可以丢掉……” “可是,是你先丢掉的啊……”辛谣忍者胳膊上传来的痛意,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她说过的那些承诺,是他先不要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所以才会编织那么大一个谎言来困住她,让她对他献祭上自己的真心,放在手里把玩,像一个低廉的玩具一样,随时可弃。 “我——我没有丢,谣谣,我没有丢。”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说,仿佛这样就能把它当做事实。 他只是把它们藏起来了,藏在内心很深很深的地方,以至于他一时没有发现,等他终于发现之后,许下承诺的主人却不愿意实践了。 “你抓疼我了。”辛谣看着他有些错乱的模样,只是很轻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覃聿鸣立马放开,慌张的道歉:“对不起,谣谣,我不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以前对你的伤害都不是真心的,是我太晚看清自己的内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覃聿鸣。”辛谣看着他,认真的说:“我只想要现在稳定的幸福,不被任何人打扰的幸福,你明白吗?” “你不要再来了好不好。”辛谣低微的哀求,“你回去好不好,回到你自己的生活,你喜欢的生活。” “求你了。” 辛谣又看了他一会儿,转身回了花店。 留给他一个纤瘦又决然的背影。 覃聿鸣愣愣的看着她,眼里的哀恸仿佛顺着一些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第二天覃聿鸣没再来了,最高兴的莫过于小颜了,憋了三天的话恨不得压缩了全部倒出,叽叽喳喳的从早说到晚。 辛谣似乎也恢复了情绪,很热情的陪她聊着。 36 薛燃是做程序设计的,经常要加班,有时候哪怕按时回家了也会有临时工作要处理。 今天他加班到十一点过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辛谣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看着沙发上盖着毛毯蜷缩成一团儿像是小羊羔的人儿,心里也柔软成一团儿。 他走过去,很轻的抱起人,刚到卧室门口,怀里的小羊羔就醒了,主动抱上他的脖子,眼睛并没有睁开,糯糯叽叽的说:“老公,你下班了。” “嗯。”薛燃轻轻的嗯了一声。 “老公辛苦了。”小羊羔蹭了蹭他的脖子,然后一路蹭到他嘴巴,亲了一口。 “老公不辛苦,幺幺今天才辛苦了。”薛燃将人放到床上躺好,给她盖了被子,将她乱在脸上的头发拨开,柔声问:“幺幺我们明天去迪士尼玩,好吗?” “嗯?老公你明天不上班吗?”辛谣迷迷糊糊的问。 “我请了假。”薛燃说,“明天幺幺过生日,我陪幺幺出去庆祝。” 辛谣努力睁开眼,眨了眨,欣喜的看着他:“老公你真好呀。” 薛燃轻轻捏了捏她鼻尖,起身道:“我去洗个澡,很快就回来。” 辛谣困得迷糊,点了点头后又闭了眼。 薛燃洗完澡后去厨房将辛谣给他温的银耳粥端出来吃了,刷完牙后才回到卧室,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辛谣已经睡着了,闻到熟悉的清冽香气,下意识的滚进男人的怀里,汲取男人身上的温暖。 薛燃将人抱着,也很快沉入梦乡。 辛谣虽然出社会很早,但骨子里还是个喜欢游乐园的小孩子心性,她拉着薛燃把各个想玩的游乐设施都玩了个遍,一整天几乎都没停止过笑,兴奋得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薛燃给她拍了很多照片,她选了几张很喜欢的发了朋友圈。 两人回来时已经快八点,到家后才想起垃圾早上忘带出门扔了,于是薛燃又提着垃圾下楼扔,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碰到邻居家林姐。 “薛燃回来啦。”林姐率先跟他打了招呼。 薛燃微笑着回应:“嗯,林姐晚上好。” “你是跟辛谣一起出去约会了吗。”林姐问。 “对。” “我猜也是。”林姐说,“今天有个男人来找你们,在你们家敲了好几次门。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跟他说你们去上班了没在家,有什么急事给你们打电话或者去你们上班的地方找你们。” “可他不知道是没有你们联系方式还是什么的,过了两个小时又来了,手里还提着个蛋糕,今天是你们谁的生日吗?” 薛燃内心滑过一丝怪异,依然保持着得体的礼貌:“对,今天是谣谣的生日。” “哦,难怪。”林姐继续说,“那男人长得挺俊的,穿着也周正,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应该是你们的朋友吧?” 薛燃意味不明道:“认识的。” “嗯,半个小时前我刚在外面看到他又离开,既然你们回来了就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吧。应该是想要给谣谣庆生的,联系不上你们还不厌其烦的来看你们回来没,这小子挺重感情的。” 薛燃笑了笑,说:“好,谢谢林姐。” 林姐一摆手:“邻里之间,客气啥。” 薛燃回到家时,辛谣正在一一将他白天给她买的“礼物”归纳收好。 其实也算不上礼物,就是一些气球,糖果,迪士尼主题发箍,公主小斗篷,可以动耳朵的毛绒帽子,联名小包包等小玩意儿。 可辛谣喜欢得不得了,满心满眼都是甜蜜。 薛燃先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辛谣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拼薛燃给她买的星黛露乐高。 他走过去,将人捞起来坐沙发上,说:“幺幺,该去洗澡了。” 辛谣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紧张的把乐高都收进盒子里。 “我马上去。”她将乐高盒放到茶几下面后便去卧室拿衣服去了浴室。 薛燃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在意,打开电视点开辛谣最近正在追的玛丽苏剧播放。 二十几分钟后,穿着浴袍头发半干的辛谣走出来了,小脸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蒸的,水嫩嫩的透着红。 薛燃心中疑惑。 辛谣一般是不喜欢穿浴袍的,喜欢洗了澡就穿睡衣睡裤。她说浴袍总让她感觉像是在宾馆,不像是在家的感觉。 辛谣抿了抿嘴,水润的眸子里透着紧张。 她走过来,赤脚踩在厚实柔软的地毯上,纤维的触感挠的她脚底心有点痒痒的。 她走到薛燃旁边,在他疑惑的眼神下抽开浴袍的带子,没了禁锢的浴袍就如松了结的面巾,无力的垂落。 白色的浴袍散到两边,露出里面被黑色蕾丝欲语还休包裹的茭白璞玉。 薛燃瞬间眼睛都看直了,原本慵懒的姿势也因为惊喜正襟危坐起来,背部绷直,僵硬得如钢板。 突出的喉结自上而下的滚了几圈,嗓音暗哑得仿佛裹了沙:“幺幺……” 黑色的蕾丝内衣包裹着柔软娇美的胸乳,却因为大片的镂空营造出欲拒还迎的意味。下面是堪堪遮住小穴的一片薄布,不具任何威胁性的存在。内衣和那片薄布之间用两条黑色的带子在胸口系了一个蝴蝶结,只轻轻一拉,不堪一击的几片料子就会沿着滑腻的肌肤落下,像拆礼物一样,打开女人的美好。 浴袍被辛谣脱下,在她脚边堆积半圈。 她含羞带怯的跨坐到男人身上,嫩藕一样的双手圈在男人脖子上,声音娇得仿佛一碰就会出水。 “老公……” 薛燃眼眸又深又暗,喉管发紧,挤出带笑的嗓音:“今天不是幺幺的生日么,怎么由你送我礼物了。” “老公已经给我买很多东西了啊。”辛谣脸红得仿佛熟透的苹果,软软糯糯道:“之前老公生日不也送我礼物嘛……” 薛燃带着些薄茧的大掌在女人柔嫩的腰肢上摩挲着,吐出的话蛊人:“幺幺帮老公脱衣服,好吗。” 辛谣轻轻点了点头,柔软的细肢伸到男人胸前,一颗一颗的将男人的睡衣扣子解开。 直到衣料惯性从两边散开,露出男人肌肉明显的好身材。 37 辛谣给他解睡衣的时候,男人的手也不停着。 一手磨着她的腰窝,一手隔着蕾丝抓着她饱满的胸乳揉捏。 等睡衣被完全解开,男人托着她腰肢往自己怀里带,让柔软的身子和自己紧密相贴。 “幺幺真漂亮。” 男人说出情动的称赞,扣着羞涩不已的人接吻。 辗转。磨碾。舔咬。 嘬。吸。含。 勾。缠。搅。 有时候两根舌头在这个人的口中,有时候又在另一个人的口中。 有清清亮亮的津液自两人唇缝跑出,不知道是谁的,或者是两个人混着的。 辛谣被吻得嘴唇和舌根都阵阵发麻,眼里洇起水雾。 一吻落毕,薛燃又沿着她下巴要吻下去,辛谣却兀的后仰不让他继续。 男人眼眸深沉的看着他。 “老公。”辛谣声音有些润,调子妩媚:“今天让幺幺服侍你,好不好。” 薛燃挑了挑眉。 辛谣在男人深邃的目光下,红着脸低头,樱红的唇落在了那不停滚动的性感喉结上。 薛燃扣着人腰肢的手瞬间收紧了一分。 小凸起滚动得越发激动起来,软软的小舌跟着它滑动,在那一块留下湿漉漉的一片。 辛谣轻柔的湿软的吻沿着锁骨落下,控制着轻重不在男人显眼的地方留下痕迹,以免男人去上班时被取笑。 薛燃的胸肌鼓鼓囊囊的,辛谣很喜欢男人用力操她时去摸他结实的胸肌,汗津津的,又热又硬。 男人肤色偏深,胸前的两圈红晕却偏粉,辛谣附身将其中一个含入嘴巴,学着男人平时舔咬她胸乳的方式去打转,舔舐,轻咬。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浓浊,吐气声音显着。 因着辛谣压弯身子的姿势,薛燃不方便去抓她柔软的胸乳,便去捏她后颈的软肉,这是他每次跟她欢爱后最喜欢做的事。 另一只手包裹着她白嫩的臀瓣一下轻一下重的揉。 辛谣在男人一边的胸上留了几个暧昧的嘬痕,然后去爱抚另一边的小肉粒。 薛燃将辛谣的臀瓣揉得通红一片,然后顺着勒了一根黑色绸缎带的股缝滑下去,摸到被薄薄的一小片布料遮住的饱满鲍肉,一下捏,一下揉。 脆弱的布料很快就被鲍肉吐出的津液打湿。 辛谣两腿不自觉的要靠紧,却被男人两条大腿蛮力推开。 薛燃将不堪一击的布料扯到旁边,吐着水渍的肉唇因接触到冷空气而缩了缩。 粗粝的手指沿着唇缝刮上去,找到藏在里面的小红粒,食指拇指合并,揪着小红粒揉捏。 “嗯嗯……” 辛谣鼻腔发出娇哼,更加卖力的去舔男人的胸,柔软的小手在男人的腹肌上沿着纹路滑动。 酸酸的感觉令辛谣忍不住缩卷了卷脚趾。 阴蒂没多久就被男人玩得肿大,色情的挤出唇缝。 “唔……” 男人的一根手指钻进了小穴,辛谣吐出男人被舔咬得立起来的小豆子,有些可怜兮兮的喊他:“老公……” 男人手指在温热的柔软里动了动,眼眸里情欲流转,哑声哄她:“幺幺乖,再舔舔,老公喜欢。” 于是辛谣只好忍者小穴里传来的瘙痒,附身继续去舔。 男人又钻进了一根手指,两指并驱在里面翻搅。 辛谣哼哼声更明显了,舔咬得动作也弱了下来。 当男人第三根手指进去的时候,辛谣直接“啊”一声叫出来,有点求饶的味道。 “老公,你,你等下再弄好不好。”辛谣咬了咬唇,说:“我想让你先舒服一次。” 薛燃微顿,眼眸里情绪跳动得厉害,抽出水淋淋的手指,带出一大波淫液,眉眼含笑的亲了亲嘟嘟的嘴巴:“好。” 辛谣滑下去,跪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沙发上做,因为太激烈滚了下来,让辛谣身上摔出了淤青后男人去买的,非常柔软厚实,跪在上面一点也不硌。 辛谣将男人的裤子褪到腿弯,两胯之间,从粗卷的丛林里耸起高高的一根肉棒,又粗又长,颜色暗红,丑陋但干净。 辛谣先是双手抓着肉棒上下撸动十几次,然后张开殷红的小嘴含了进去,舔着,嘬着。 就像男人已经很熟悉她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一样,她也能很准确的把控让男人舒服的方式。 她听着男人从喉口发出一声迭着一声的粗喘,就知道男人有多舒服。 薛燃低眉看着卖力吞吐他肉棒的女人,眼里欢喜又暴虐。 辛谣的小穴因刚刚男人的抚慰像是被打开的阀门,咕噜噜的往外冒水。 她给男人口交的同时也在自己身体里点燃了欲火,瘙痒的感觉从小穴密密麻麻的蔓延。 想要老公操她,用她嘴里的这根大东西操她。 但是不行,说好了要让男人先舒服,就要让他先舒服。 每次欢爱男人总是优先考虑她的感受,很多时候都是让她先舒服过了才释放自己。 她也想要让他先得到快乐。 辛谣双手握着男人阴茎根部,一会儿又去轻柔囊袋,小嘴卖力的做着吞吐,舌尖去戳小孔,偶尔用力吸两下。 “额……幺幺……” 薛燃喉管里不停发出小气泡破裂一样的低哑声音。 辛谣听的耳根子痒,硕大的龟头每次抵到她细窄的喉管,难受的同时又升起奇怪的感觉。 很空很空的感觉。 她夹紧双腿,不自觉的扭动,似乎想靠腿根的摩擦来缓解这种瘙痒空虚感。 薛燃一边享受着辛谣的赏赐,一面细细观察她的神情。 他注意到她的情动,捧着人的小脸退开。 “怎么了,老公?”辛谣以为是她口得不好。 薛燃将她嘴角沾的津液抹开,然后将人捞起来,摸到她下体的湿润。 他眉眼温和的说:“幺幺,你下面也想要了是不是,让老公先帮你舔舔?” “啊,可是……” 辛谣很犹豫,小穴确实想要,可她还没给男人口出来诶…… 薛燃拍了拍她臀瓣,身子下落躺在沙发上。 “幺幺趴上来。”他说,“这样你就可以一边吃老公的肉棒,老公也能帮你舔小穴了。” 辛谣脚趾缩了缩,脸红着点头,和他成相反方向趴在他身上,然后抓着男人的肉棒含着继续吞吐。 38 辛谣肤色很白,阴唇饱满,小缝呈现淡淡的粉色,冒着亮晶晶的水液。 薛燃看着因为情动而微动的唇肉,喉管一阵发紧。 肤色略深的大掌沿着白皙的大腿往上蜿蜒,直到抵达大腿根。 他伸出食指沿着唇缝摸了摸,看到女人明显的颤了颤。 他眼里含笑,继续沿着吐水的小缝上下滑动,手指被沾湿后便抵着穴口挤了进去,在几面转动,抠挖。 三根手指都埋进去后,穴肉蠕动得越来越兴奋,不停地有水从深处漫出来。 “唔……” 嘴巴被堵住的女人发出嘤咛,穴内涌出大片的水,她被男人的手指带上今晚的第一波高潮。 薛燃抽出湿淋淋的手,深邃的眼紧紧盯着那媚红娇弱的小花,两手抓着腿根分开一些,微微抬头,有些温热的唇贴了上去。 小穴忽然和柔软的东西相贴,辛谣不禁往里夹腿,却被男人大掌霸道的箍着不让收拢。 男人粗粝滚烫的舌伸了出来,沿着唇缝一舔,将漫出的汁水悉数卷入口中。 辛谣忍不住又颤了颤。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两人互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第一次穿情趣内衣勾引男人,要格外敏感一点。 “唔……” 男人的舌头钻进了小穴。 辛谣吐出被舔的亮晶晶的肉棒,回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 “老公……” 薛燃捏了捏她腿根肉,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可是……” 你这样她没法好好给你口啦。 薛燃又催促似的咬了咬阴唇肉,不轻不重,却足够刺激。 辛谣哼了声,只好含着委屈回过头去继续抚慰硬挺的肉棒。 穴内流出的淫液被男人全部喝进嘴里,他像是在品味什么琼浆玉液一样,发出啧啧的声音。流出的水液被喝完他就含着穴肉去吸,舌头在里面不停地翻搅,舌尖去戳,舌面去碾,刺激得媚肉蠕动不停。 细密绵软的感觉从小穴开始像全身蔓延,辛谣吞吐得越来越无力。 唔……好舒服。 男人感觉到对方的心不在焉,更加用力往小穴里钻,灵活的翻搅。腰腹也开始发力往上抬,把硬得发疼的阴茎往女人温软的小嘴里送。 辛谣小小的嘴巴被撑得圆圆的,被深喉的感觉并不舒服,可被舔穴的感觉又舒服的要命。两种矛盾的情绪在辛谣体内横冲直撞,撞得她眼泪花花。 “呜——嗯……” 辛谣再次被舔上高潮,鼻腔发出高亢的叫声。薛燃将泄出的淫液大口大口的喝下,又舔了舔软嫩的媚肉,然后松开来,专心致志的挺腰往女人嘴里抽插。 女人的嘴巴好小,将他阴茎完全裹住,喉管又窄,每次顶进去都被挤的微痛,偶尔受不住的贝齿细刮皮肉,又带来舒爽的痛感。 薛燃控制着力道抽送,几十下后感觉到尾椎泛起酥麻,他眯眼又抽送十几下后发出一声低吼,拔出阴茎射了出来。 浊白的精液从马眼喷出,一些掉在自己身上,一些沾到辛谣脸上。 薛燃喘了两下回神,微微起身将辛谣捞过来趴在自己身上。 辛谣软绵绵的,眼里水汪汪一片,两颊潮红,脸上站着淫靡的浊液,妖媚的不可思议。 薛燃迷恋的望着她的小脸,抽过一张纸将她脸上的精液擦干尽。 “幺幺真好看。” “眉毛好看。” “眼睛好看。” “鼻子好看。” “三颗星星也好看。” 薛燃念一处,便在那里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最后贴着她的唇瓣。 “樱桃一样的小嘴巴也好好看。” 然后含着人的嘴巴深吻。 亲着亲着,半软下去的巨物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他翻身将人压进沙发里,一边吻她,从下巴到锁骨,从胸乳到肚脐。 修长的手摸到缎带,轻轻一拉,拆开了他的礼物,上帝给他最好的礼物。 辛谣在男人的爱抚下早就化成了一滩水,软的意识溃散。 欺身上来,勾起她一条腿正要操进去时,辛谣却忽然抽出一丝清醒阻止他。 “怎么了,幺幺?”薛燃忍者发疼的欲望问她。 “老公,我想在上面……” 她用无辜的语气说出色情的话,连看他的眼神都是纯洁的。 日。 薛燃觉得自己今晚就是被辛谣暗杀在床上也值得了。 他翻了个身坐起来,顺势搂着辛谣跨坐在自己腿上。 “幺幺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他勾起她一缕长发,边把玩边问。 “唔……喜欢老公,想让老公快乐。” 她有些瓮声瓮气的说,跪坐在男人身上,抓着又立起来的阴茎上下撸动几次后,抵着自己湿漉漉的小穴,一点一点的往下坐。 虽然已经高潮过两次,但男人的阴茎可比他的手、舌粗太多了,刚坐进一个龟头就感觉撑的慌。 辛谣双手抓着男人的肩膀,轻咬着唇肉,很缓慢的将屁股往下落。 薛燃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一只手玩着她的头发,虽然阴茎叫嚣着立刻操进去,面上却不催促半分,始终温柔含情的看着她。 辛谣感觉男人的肉棒已经埋进小穴很长一截了,低头一看还有更长一截露在外面。 呜呜。 辛谣看着男人宠溺的表情,心一狠,用力噗的一下坐下去,将肉棒全部吃进小穴里。 “嗯啊——” “唔呃——” 男人和她同时发出舒服的声音。 “幺幺好棒。”薛燃摸着她的小脸夸着。 辛谣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听到男人夸奖更红了几分。 男人的阴茎粗长的过分,辛谣的小穴又过于紧致,每次欢爱前男人都要给她做很久的扩张,即扩张足够,刚操进去时也会被撑的难受,一定要操开了才能让辛谣获得完全的快感。 辛谣双手搭在男人肩膀上借力上下骑乘起来,速度不算快,但在皮肉摩擦间依然被带出细细的快感。 薛燃却没那么痛快了,够不到标准线的节奏不仅不能带给他快意,反而让他有种欲望得不到缓解的胀痛感。 但他想让辛谣自己玩一会儿,便忍者胀痛感去叼着辛谣随着扭动而荡漾的胸乳舔咬,以此得到些疏解。 39 “呜呜……老公咬轻点……” 辛谣上下动的快了些,胸上传来的湿热感和小穴传来的硬烫感并驱勾动她的神经,在末梢滋生酥麻的雷电。 辛谣力气不够,每次骑乘都不能将男人的阴茎全部吃进小穴去,可他依然感觉男人的阴茎已经进的很深,卵蛋大的龟头总撞在她花心上。 “呜嗯……老公,我,我不行了……” 辛谣一双可怜兮兮的眼望着他,上下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薛燃吐出被他吸咬得挺巧红肿的乳尖,抬头染笑:“幺幺怎么变娇气了,这么快就不行了。” “唔嗯……”辛谣一边扭动一边回答:“被,被老公宠的……” “老公有这么宠你吗?” “有……嗯……”辛谣抱着他的脖子,不想动了,“老公,你动一动,我累……” 啧,忍耐多时的人就等着辛谣这句话。 囚牢里的野兽被发出,薛燃眼眸暗下来,双手箍着辛谣的腰肢,腰臀发力,快速凶狠的往上顶起来。 “啊……” 几乎是男人的第一个深顶,辛谣就尖叫着泄了一波,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又深又重的操干拉进情欲深海。 “呜呜……老……老公……慢点……” 辛谣弱柳身姿随着男人撞击摇摇晃晃,若不是被男人掐着腰,她就要被撞得倒下去。 “老公尽量。” 薛燃挤出干涩的音调,仍然撞得迅猛。 “呜呜,老公……老公……” 辛谣调子媚得出水,不停地叫他。 她在情欲的潮水里浮浮沉沉,快感像浪潮前赴后继的往她身上扑,漫过她头顶时的窒息,短暂接触空气鲜活,全都在折磨她溃散意识。 暖。 湿。 滑腻。 软嫩。 薛燃只感觉自己阴茎被包裹得销魂至极。 这么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让他如此沉迷,让他甘心沉沦。 穴内的媚肉疯狂蠕动,每一次插进都谄媚的咬,每一次抽出都不舍的吸。 花心里面一室的水嫩嫩,泡的大龟头兴奋的吐泡泡。 “啊啊——” 辛谣被推上高潮,拱着小腰抽搐了几下。脑袋后仰在空中滑出漂亮的弧度,眉眼如丝,眼角挂泪,小嘴微张的神情美极了。 薛燃抽出阴茎,将人抱起来跪趴在沙发上,一腿跪在沙发上,一腿站立,扶着被蜜汁跑得水淋淋的阴茎朝着湿软的小穴又插了进去。 “呜嗯……”辛谣哼哼出声。 薛燃一只手圈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抓着辛谣柔软的小手手心对手背的十指相扣,压在墙上又狠操起来。 辛谣不停发出小猫一样低低的呻吟,勾得薛燃耳朵红得滴血。 薛燃一边亲她白玉般汗湿的后背,一边凶猛的往花心顶。 “呜嗯……” “老公,老公……我不行了……” “好深……太深了……” 辛谣被撞的流下生理盐水,哭兮兮的模样好不可怜。 “好酸……嗯额……幺幺的小穴好酸……” 薛燃叼着她后颈的软肉轻咬,一路吻到圆润的小耳朵,舌头往耳蜗立钻。 酒酿一样醇香的嗓音跳跃在她耳蜗上。 “就快好了,幺幺,再坚持一下。” “幺幺。” “乖乖。” “宝宝。” “心肝。” 辛谣被男人各种爱称蛊得脑子一片浆糊,粉白的脚指头紧紧蜷缩着。 就要到了。 薛燃感觉腰窝尾椎阵阵发麻,太阳穴跳动得厉害。 有一滴汗从下颌落到辛谣背上,像是被灼烫一样,辛谣小穴狠狠收了一下。 一向文明的男人忍不住低声说了个“操”字,发力猛干十几下,拔出来射在了女人白软的小腹和沙发上。 辛谣早在男人射之前就被干上潮吹,没了肉棒堵塞的小穴像是失禁一样大股大股的喷水。 男人圈在她腰上的手一松,她就像被抽了骨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仍由小穴淅沥沥的流水,双眼失神的望着空气。 薛燃灼热的呼气在空气中燃了一会儿,往旁边一坐,将失神的人捞进怀里,一边捏她后颈的软肉一边亲她。 辛谣在温柔的亲吻中回过神来,很乖的回应男人的疼宠。 两唇分开之时,又长长的银线被拉断。 空气很干燥,两人全身都是湿热的。 辛谣低头看着男人用纸巾给她擦小腹上的精液,忍不住问:“老公,你为什么不射里面啊。” 薛燃将纸团扔进垃圾桶,说:“射里面幺幺可能会怀宝宝的,幺幺现在想要宝宝吗?” 辛谣没有即刻回答,反问他:“那老公想要宝宝吗?你喜欢宝宝吗?” “我听幺幺的。”男人温和的笑着,“我会期待我们的宝宝,但不急着让幺幺怀。幺幺什么时候想要我们就要。” 他又亲了亲她,继续说:“喜欢你这个宝宝,也喜欢我们的宝宝。” 辛谣又想哭,酸着腔调说:“老公,我真的好爱你呀。” “我更爱你。” 辛谣去亲他。 她喜欢接吻,好喜欢和薛燃接吻。 薛燃总是很温柔,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柔软绸布裹着的珍珠。 就算是偶尔的粗暴也让她喜欢得要命。 互相种下情根的两人总能很轻易得被对方勾出情欲,更何况两人此刻赤身裸体,又刚经历过一场绵密热灼的性爱。 薛燃正要扶着又硬起来的阴茎插进去,外面就忽然刮起了大风,窗帘被带着疯狂乱飘,阳台上晾着的衣服也摇摇欲坠的晃。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暴雨。 薛燃只好先停下,让辛谣坐好,捡起地上的长裤套上。 “幺幺乖,我先去收衣服。” 辛谣有些幽怨的点点头,忍着小穴开始弥漫的瘙痒。 薛燃一笑,逗她:“小骚宝。” 辛谣羞窘的埋头。 薛燃将阳台的衣服都收好,偶然往楼下一看,微顿。 然后若无其事的进了屋,关好落地窗,任由外面风啸不止。 薛燃将衣服随手仍在一旁的椅子上,走到沙发处,褪下睡裤,抓过辛谣就把肉刃插进了湿漉漉的小穴内。 “嗯……老公……”辛谣有些懵,敏锐的发觉男人好像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幺幺,亲我。”男人唤她。 辛谣便搂着他脖子去亲他,很热烈的亲着。 薛燃难得吻得有些急躁。 他搂着人操干几次,然后就着面对面的姿势将人抱起来。 忽然的悬空让辛谣吓了一跳,双腿赶紧圈在男人遒劲的腰上。 薛燃一边操一边往门口走,辛谣舒服的呻吟声全被男人凶残的吃进嘴巴里。 40 薛燃将辛谣压在门口的墙上,吻得狠,操的更狠,辛谣没忍住在他背上刮出一条血痕。 轻微的刺痛让薛燃醒过来,他松开辛谣,操干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看着红肿不堪的小嘴,懊恼着心疼。 “对不起,幺幺。”他跟她道歉。 “啊?老公你干嘛道歉……”辛谣从快感的浪潮中暂时抽离,迷迷糊糊地问。 “没事。” 他放柔了力度去安抚小嘴。 耳朵微动,听到门外有响动,下腹狠狠一挺,辛谣猝然尖叫了一声。 “幺幺,说你爱我。” 薛燃边哄边缓慢的抽插。 “我爱你,老公,呜嗯……我爱你……” “幺幺,说你不会离开我。” “不离开,唔……我永远不离开老公……” 缓慢的性爱虽然也能给人带了温和的舒服,但辛谣刚被男人的凶猛操干拉进情欲深处,还未达到极致就被迫打断。空白的片刻大片空虚和瘙痒涌了进来,这样缓慢的摩擦根本得不到任何缓解,反而让这种更加放大了。 “嗯嗯……老公……你疼疼我,你疼疼我呀……” 男人眉眼的沉重终于被温暖的笑意盖过。 他笑问:“幺幺想要老公怎么疼你?” “你,动快一点。”辛谣晃着腿儿在他怀里扭了扭,“操快一点,老公,狠狠地操幺啊——” 男人突然发力又深又重的穿插。 “疼你,幺幺,老公最疼你。” 薛燃哑着嗓子回她,胀成暗红色的阴茎在糜红的小穴里快出残影。 抱着操干的姿势因重力使两者嵌合得极深,没一会儿薛燃就撞开了软软的宫口,龟头刚操进去,辛谣就绷着腿儿,颤抖着高潮。 辛谣脑子混沌一片,感觉置身在极热的密室里。 “幺幺,松一松。” 高潮中的小穴敏感至极,疯狂的收缩,夹得薛燃有些疼。 辛谣意识被快感控制,不知道该怎么松,只能娇喘着无力的哭。 薛燃去舔她的眼泪,抱着人掂了掂,缓缓抽出一截肉刃后,再狠狠往里撞,直直撞进宫腔里。再缓缓抽出,又狠狠撞击宫腔。 反复几次后,小穴终于又被操开了些。 薛燃又开始猛干猛操,将里面撞得水液泛滥,随着阴茎的抽插被带出又挤进。 “幺幺。” “幺幺是怎么长的,怎么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的长在老公的喜好上。” 辛谣被操得咿咿呀呀不成调,一个一个音节像是泡沫,在空气中飘了一会儿后破开。 “幺幺的小穴好紧,都泄这么多次了还这么紧。” “幺幺怎么又喷了,真是越来越娇气了。” “幺幺里面好温暖,老公好想一直呆在里面。” 薛燃平时虽然在床上也爱说骚话,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频繁,一句接着一句,不带重复的,辛谣听得脑子起火,烧遍她所有的理智,只想和这个男人一直沉沦在这片欲海。 身体也越发敏感,酸软感酥麻感胀满全身,没多久就要喷一次,地上积了好大一滩水,骚甜的味道浓得过分。 “呜呜,老公,你不要嗯额……再……再大了啊啊……” 好不容易觉得自己小穴已经适应了男人的粗壮,结果男人还在继续长。 盘旋在阴茎上青筋跳动着,每一次动一次都细密的磨过他敏感点,男人进的又深又重,每次都穿进她脆弱的子宫,辛谣感觉自己要被男人操死了。 膀胱好酸,好胀,好难受…… “老公,幺幺不行了,呜呜……嗯额……要被老公操坏了……啊啊……” 薛燃却只是发狠的深顶,忽然的一个穿操,像是触碰到什么机关,辛谣变了调的尖叫一声。 然后淡黄的液体从屄口上方喷出,淋湿男人的小腹,冒着热气,混着交合处涌出的淫液沿着男人的结实的腿流在地上。 辛谣有片刻的失神,然后抱着男人羞耻的呜呜哭。 男人却是含笑咬着她耳朵亲,非常温柔的嗓音:“幺幺舒服了,老公真高兴。” 辛谣一抽一抽的,湿软的问:“可,可是老公还没有舒服……” “怎么没有。”薛燃继续挺腰操,“老公现在就舒服得要命。” 说完还在她耳边色情的低喘。 辛谣听得胸腔热烘烘的,心脏跳得极快。 清醒没多久,又因为男人的抽插涣散了意识。 辛谣每高潮一次,穴肉就疯绞一次,薛燃感觉囊袋酸胀得疼,尾椎爆发酥麻,阴茎硬如坚铁。 他一边做着最后的冲刺,一遍隐忍着问:“幺幺,我可以射进去吗。” “射进幺幺的小子宫。” “让幺幺给我生宝宝。” 辛谣嗓音已经叫哑了,红彤彤的眼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不然一定会被男人染满情欲却又蒙着一层克制的脸惊得心颤。 男人传进脑海里的话根本不清晰,她姿势捕捉到一些“射进”“子宫”“宝宝”的字眼。 于是她本能地回答他。 “老公……啊哈……射……射进嗯……来……” “射给……幺幺……呜额……” “幺幺给……老公嗯额……生……生宝宝啊……” 得到辛谣的准允,薛燃红着眼发狠的猛操,数十下后将辛谣紧压在墙上射在了辛谣娇弱的宫腔内。 辛谣在潮吹中被滚烫的精液烫得两眼翻白,全身抽搐个不停,好在薛燃紧紧抱着她,不让她太过失措。 两人相互抱着享受高潮的余韵,平息差不多后,薛燃含笑望着她。 “幺幺舒服吗?” 辛谣软绵绵的趴在薛燃身上,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脑袋埋在他颈窝虚弱的点了点头。 “老公也很舒服。”薛燃说,“老公还想再做一次,可以吗?” 仍是虚弱的点了点头。 薛燃抱着人往餐桌走,他掂了掂人,有力的臂膀单手抱着挂在身上的人,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又含了一口,扣着辛谣的脑袋抬起,对准微张的小嘴亲了下去。 干冽的水从薛燃的嘴里渡进辛谣嘴里,辛谣被迫咽进喉管,少许来不及咽的沿着两人下巴滚落。 薛燃松开还在砸吧的小嘴,说:“幺幺刚才流了好多水,给幺幺补一点。” 辛谣闭着眼,迷迷糊糊的撒娇:“还要……” 于是薛燃又给人灌了几口,直到辛谣摇头说不要了。 他一边亲着辛谣纤细的脖颈,一边往卧室走,走动之间的摩擦唤醒了偃息的巨龙,辛谣刚被放在床上,就迎来男人新一轮的挞伐。 回卧室的辛谣又被男人压着做了两次,到最后完全是晕过去的。 薛燃给人洗干净抱回床上,搂着人看了一会儿,嗓音低低的仿若渴求。 “幺幺,你要信守承诺。” 41 覃聿鸣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一个偷窥者。 那天辛谣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直望着那家花店。然后一路跟着她,又在她住的小区外停了很久的车。 看着那那家窗户亮起灯,又暗下灯。 他吸了一地的烟,最终在夜星渐弱之时驱车离开了S市。 回去的覃聿鸣并没有更好,反而“病”得更严重了。 他以为自己只是让辛谣伤心了、失望了,只要他好好道歉,诚恳认错,辛谣会原谅他的,会回到他身边来的。 可不曾想辛谣再见到他,就全是抗拒,是害怕,是哀求。 不仅没有了爱,连恨也没有了。 他应该要放开她的。 他一个天之骄子,随便勾勾手指就有大群的女人扑上来。比辛谣漂亮的,比辛谣聪明的,比辛谣更懂事的。 可她们,都不是辛谣。 在情场上他从来都是清醒的上位者,女人于他只是一个消遣。今天喜欢这个人的眼睛,明天喜欢那个人的嗓音,后天就会喜欢另一个的身材。喜欢哪个就和哪个睡,单存的发泄一时兴起的欲望,短暂的激情过去,就毫不留情的抽身。 这才是他,纵情又无情的他。 他从来不强迫对方,不管是包养情人,还是一夜云雨,都是对方心甘情愿的。 强来的人,和畜生强奸犯有什么区别。 他应该放弃辛谣的,在知道她已经结婚且不愿意回到她身边的事实。 可他就是放不下。 他一想到曾经对着自己笑,给自己洗手作羹汤,叮嘱自己好好吃饭,照顾醉酒的自己,看过来的眼神永远都充满毫不遮掩的赤诚爱意的人,此刻属于了别人,他的心脏就像被浇筑了熔浆,被烧出巨大的疼痛。 辛谣求他,求他不要再去打扰她,求他回到自己的生活。那样害怕伤心的神情,像是无数个薄薄的刀片,将他每一寸肌肤都细细割裂,鲜血淋漓的呈现他心口上开始溃烂的情感区域。 他自己的生活? 他自己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秦聿鸣开始剖析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一点一滴。 生来就是贵胄的身份,享受着大多数人努力一辈子也够不到的优渥资源,也被迫承受着普通人不被需要的压力。 他是覃氏的接班人,从小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教育,看似聪明的背后是童年的每一秒都被剥削的拼命。无可挑剔的教养风度,找不出把柄的社交能力,雷厉风行的商业手段,全都是他用常人挤压不出来的汗血堆积出来的。 爱情这种东西在覃家是不被需要的。 祖辈是商业联姻,父母也是商业联姻,连姐姐也是跟一个没有感情的政界新贵订的婚。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下,他自然也认为爱情没什么重要。 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事,情绪上来了就释放,释放完该是谁是谁,该怎么过怎么过。 所以他才一直秉持着有性就释放,无欲就远离。感情这种东西,最多也就是性的助兴剂,而它也只是个可替代品。药物、技巧、方式,都能助兴,而有时候感情还会来带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有感情呢。 覃聿鸣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贯彻的。 但是没人告诉他,感情不是自己能把控的,否则他不会在意识到辛谣对自己不一样之后,还自妄的以为自己能掌定一切。 秦聿鸣坐在偌大的别墅里抽着烟,房内漆黑一片,烟雾袅绕着他寂寥的身影,表情是说不出的落寞神伤。 这里有辛谣存在过的痕迹。 墙上的照片,置物架上的摆件,花盆里枯死的植物,厨房里的菜米油盐,全都是辛谣存在过的痕迹。 辛谣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他也没更改别墅的任何地方。 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辛谣没有离开,就可以期待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抽完不知道第几支烟后,覃聿鸣感觉自己胃部传来阵阵痉挛的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疼过了,上一次还是在辛谣刚搬进别墅后两三个月。 他吃饭总不规律,落下胃病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他一直有私人医生调养,所以那时还不这么严重。只是偶尔因为太久没进食而产生抗议,之后他的一日三餐就被辛谣包揽成一种责任。她变着花样的给他做养胃的膳食,按时提醒他吃饭,他若是落下了一顿,辛谣便会生气的斥责他,可她的生气里都是心疼的情绪,因为他每次都被“骂”的心情愉悦。 可若是换了别的女人,不管里面是否带着心疼担忧,估计根本没有“骂”他的机会。 看吧,他的心比他的人要清醒诚实得多。 辛谣离开后,他比以前更加饮食紊乱,一部分原因是太忙,一部分是根本吃不下,多精致的餐食他吃起来都是索然无味的。 覃聿鸣疼的脸色发白,额间冒出细密的汗。他一手揪着胸口处,因疼痛曲着身子,步履不稳的到处翻箱倒柜找药箱。 他从来不知道这些东西放在那里,都是辛谣在归类,他也不用担心自己找不到,因为他需要的时候辛谣总会及时送到他眼前。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别墅犯胃疼的时候,辛谣很快就拿了胃药过来,还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边哭边给他胃药。担忧的神情和心疼的言语似乎比胃药还有效,让他胃里涌起难以言说温暖。 屋子被他翻的乱成一片,散了一地的东西。 覃聿鸣就和这堆东西一样孤零零的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脸上弥漫着极大的痛苦,眼泪止不住的外涌,嘴里发出小兽一样的低吟。 “谣谣,谣谣,我好疼……” 42rõuщ𝓮𝓃⑧.𝓬ö𝖒 覃聿鸣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他初见辛谣那一天。 那天是他母亲的生日,以往买花这件事都是林桥帮他预定的,但那天心血来潮,就自己去了花店。 辛谣穿着一条纯白的连衣裙,围着一件浅蓝色格子围裙,他推门而入的时候,一句“欢迎光临”卡在微张的嘴,不谙世事的清澈瞳孔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身上。 有很亮的光从侧方玻璃窗渡进来,被玻璃折射出带点异彩的浅色,映出像天使一样的人在对他微笑。 “阿鸣,我爱你。” “阿鸣,你真好。” “阿鸣,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恨你。” “你让我恶心。”⑶0𝖒𝓬.𝓬õ𝖒溈泍呅唯嬄梿載棢址 請菿⑶0𝖒𝓬.𝓬õ𝖒閱dú “不要碰我。” “能不能放过我。” 覃聿鸣像是掉入没有尽头的巨大旋涡,一直搅覆着他的神经,意识海被吞噬,他想要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被辛谣伤心的、痛苦的、害怕的神情一直凌迟。 鸣哥。 鸣哥? 有人在叫他。 他缓慢地,艰难地睁开眼,林桥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空气中有很明显的消毒水味道。 “鸣哥,你终于醒了,你在家晕过去了,要不是家政阿姨发现,差点就出大事了。”林桥如释重负的语气,“你先缓一会儿,我去叫医生。” 是急性肠胃炎,医生让人住院两天。 这两天基本都是林桥陪着他,家里人各来了一次。母亲只是担忧的叮嘱他要注意身体健康,父亲面色沉冷的让他要拎得清轻重,不要做出有损覃家脸面的事。 覃敏家还是那副倨傲的神情,但在面对覃聿鸣时又比在外人面前多了一丝亲和。 “难得,还能见到这一面的你。”说不尽的调侃意味。 “不过我还真看不出来那小女生哪点特别的,能把你逼成这样。”覃敏家继续没什么起伏的说,“难道,是因为她特别蠢?” 覃聿鸣凌厉的眼神刮了她一眼,冷冷的吐出:“没事你可以走了。” 覃敏家无所谓的笑笑:“生什么气,我也没说错,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发现你的本性呢。” 覃聿鸣瞪着她,苍白的唇抿得死紧。 “你知道我上次去你家她跟我说什么吗。”覃敏家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剜心的话:“她说你很可怜。” 覃聿鸣眼睫一颤。 “她说你为了覃家付出了很多,每天累得饭也忘了吃,觉也睡不好,生病了也是自己一个人扛,却还是无怨无悔的付出。可我们却还要这么残忍的对待你,连你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噗。”说到这里,覃敏家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收了表情继续说:“你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的认真,看我的眼神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覃聿鸣移开了目光,似乎想要逃避什么,眼眸里有很多情绪在窜动,被眼睫投下的暗影遮住。 “老实说,我当时还挺触动的。觉得她很蠢,也很可怜。”覃敏家看着他的眼神意味不明的,像是戏谑,又像是谴责。 “放过人家吧,我亲爱的弟弟。” 覃聿鸣抬眼看她,似乎有些震惊,不理解,和抗拒。 “多好的一个女孩啊,被你给霍霍的。”覃敏家难得用认真的语气来干涉他的私生活,“你要玩女人就玩跟你志同道合的,少去祸害好姑娘,真的很缺德。” 覃聿鸣咬紧了腮帮,藏在被子里的手在颤抖。 覃敏家一向自傲凌人,从来不干涉他的私生活,无论是名媛千金还是明星网红,在她眼里能被他带上床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三流货色,她连提她们的名字都不屑。 辛谣是第一个被她说“好”的人。 连覃敏家都说她好,甚至让他放过她。 他真的,有够混蛋。 两天后,他出了院,还是住在别墅里,每天照常去上班,一下班就回别墅,像是个居家好男人一样。 林桥看着他的表情总是欲言又止,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林桥也想让他放下辛谣,林桥也知道,辛谣是个好女孩,不该被他这么伤害。 可他已经后悔了,很后悔,很后悔,很后悔…… 43 手机忽然响起了提示音,是他设置的备忘录,提示他第二天是辛谣的生日。 这是去年辛谣生日的那天他设置的。 辛谣离开的第叁个月是他脾气最不受控的时候,也是他最颓废的时候。 每天都抽很多的烟,到了晚上就酗酒,不停地找辛谣的替身,可总是不得解。 那种燥怒的情绪像是培养皿里的病菌一样,繁衍的又快又密,在他身体里疯长,根本拔出不完,也拔除不掉。直到病菌将他从里至外的每一寸血肉都侵占后,他也彻底溃败下来,承认自己离不开辛谣。 然后他突然开始改变当下的生活,像是有目的一样的改变,每个作息,每句言行,每次往来都去照着辛谣会喜欢的方式去改变。有时候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开头的主人公都是“谣谣”。 他在辛谣生日那天买了个很漂亮的蛋糕,亲力亲为的布置房间,像以往每一次辛谣给他祝贺一样。 没有邀请任何人,只有他和辛谣,只有他们,只有他…… 以前他过生日的时候,都是房内的一切都是辛谣一个人准备的,就连蛋糕也是她亲手做的,虽然他也只吃到过一次,但他总是会在每次生日的时候回味起那种甜而不腻的味道。也会下意识的觉得跟辛谣两个人过他的生日比跟一堆带着面具的人推杯问盏,或者是和一群狐朋狗友纵情言欢要来得更身心满足。 可他总是,清醒的太晚。 他们在一起五年,不管他赶不赶得回来,辛谣都会给他准备生日庆典。他的生日在名流圈是个交际的好时机,他跟辛谣说他可能赶不回去,辛谣一边说没关系一边在客厅等他到深夜。她总是很理解他的“忙”,并体谅他在各种本应该一起过的日子没能及时“赶回去”的意外,而在他终于能“抽空”跟她一起过的每个节日都露出莫大的惊喜。 而辛谣的生日,他也只陪她过过两次。一次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一次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年。其余的要么他在出差,要么他在别的女人床上。 看啊,多么混蛋的他,如此践踏一个女孩圣洁的真心。 难怪辛谣恨他,不想见到他。 她那天,也像自己现在这么痛吧。 不,也许更痛。 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快由爱转恨,又由恨转无,甚至现在对他避若蛇蝎。 秦聿鸣想,要不,就算了吧。放过她,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很幸福,就像,就像她在知道真相之前,每次投过来的目光里都是幸福的。 可是,放下了辛谣,他又放不过自己。 到处都是辛谣的影子。 她在院子里浇花的,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她在厨房里升起炊烟的,她在卧室给他挑选衣服的,很多很多,到处都是。 他的“病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恶化下去,他甚至“看到”辛谣跟那个男人当着自己的面亲热起来,那些曾经专属于他一个人的娇媚潋滟,此刻在别的男人身下绽放。 他发了疯似的把屋内能砸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他放不下辛谣。 他不愿意放下辛谣。 他不能放下辛谣。 他为什么要放下辛谣。 从来都只有他不想要的,而他想要的就必须是他的。 移情别恋又怎么样,生怨生恨又怎么样。 辛谣怎么从他身上移情别恋到薛燃,他就让她从薛燃身上再移情别恋到自己。 辛谣想要一段纯粹的、唯一的、真诚的爱,既然他现在能给她,为什么还要把她拱手给别人。 他是辛谣的初恋,也是辛谣的第一个男人。女人不都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特殊的感情吗,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伤害了辛谣,可他愿意付出一切去赎罪,只要辛谣能回心转意,只要辛谣再把爱给他。 那个男人处处不如自己,他凭什么跟辛谣在一起。 辛谣应该是他的,辛谣只能是他的。 44 覃聿鸣又连夜驱车去了S市,一大早去一家甜品店等着,他要亲手给辛谣做一个蛋糕,他告诉她他的决心。 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他又凭什么说对辛谣说爱。 他失败了两次后,终于做出了一个差强人意的蛋糕。 蛋糕是星黛露的造型,这是辛谣最喜欢的迪士尼卡通,她看到一定会很开心。 覃聿鸣又买了一束郁金香,拿着蛋糕激动又期待的去花店找辛谣,却被告知辛谣没来,那个叫小颜的女生还得意洋洋的说辛谣跟薛燃出去约会了,指不定今天会在外面订一间浪漫的主题酒店度过美好的一晚。 覃聿鸣沉了脸色,不肯承认这个可能性,驱车去了云顶小区,径直到了那个一个刻在脑子里的房屋,不停地敲门按门铃,里面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邻居说他们出去上班了,让他打电话或者去公司找。 覃聿鸣没理,去车上坐着。 手机里存着辛谣现在的电话,有好几次他都想按下拨通键,最后都放弃了。 辛谣还在生他的气,他就算打了也可能会被拉黑。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不想让她不开心。 再等等吧,他们也许会回来的。 两个小时后覃聿鸣又去敲门,还是一无所获。 每隔两个小时他就去敲一次,七点那次回来后,他没能撑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他抬眼一看,那间熟悉的窗户透出了光亮。 他像是突然得知什么好消息,惊喜的拿着已经有些松松垮垮的蛋糕和花束上楼。 外面吹着很大的风,覃聿鸣小心翼翼的护着蛋糕和花束不让狂风扰到他们。 一路上紧张的心脏一度跳到嗓子眼。 他要说些什么呢。 谣谣,生日快乐。 谣谣,这是我亲手做的蛋糕,你猜猜是什么。 是星黛露,你最喜欢的,虽然不是很像,但我一定会好好练习,以后做个更好看的给你。 还有郁金香,你最喜欢的花。 谣谣,我以后一定会记住你所有的喜好,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满足你,你跟我回去,我们—— 啊—— 他听到那间熟悉的深棕色大门传出辛谣的尖叫声,他慌乱的丢下蛋糕和花立马跑过去,抬手就要敲门,手在将要落到门上的时候又立刻停了下来,因为他听到男人微弱却清晰的嗓音从门缝钻出来。 幺幺,说你爱我。 我爱你,老公,我爱你…… 覃聿鸣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下就僵住。 辛谣说爱他,辛谣用那样娇媚的语气说爱他。 他们,在做爱…… 和他一墙之隔的,做爱…… 覃聿鸣感觉自己心脏已经失去了痛感,只剩下苍白的麻木。 他想要走的,他应该要走的。 可他身体像是被浇筑了熔铁,被痛得失去知觉,只感觉全身都沉重无比。 然后他就一直站在门口,像个变态偷窥狂一样,听着里面的色情交迭声,浓情蜜语,钟情互诉。 辛谣叫他老公。 辛谣让他射在里面。 辛谣说要给他生宝宝。 这些,明明都应该是属于他的,明明以前全都是属于他的…… 走廊的灯昏黄昧暗,映出覃聿鸣半阖的眼眸下两条明显的水痕。 房内的声音已经停了,覃聿鸣一直麻木的在外面站了很久,然后像是被抽离灵魂一样捡起摔成一滩紫色烂泥的蛋糕和零落不堪的郁金香下楼去。 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覃聿鸣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走着。 雨声大得盖住了周围的声音,眼前的视线也模糊成一片。 覃聿鸣满脑子都是辛谣对男人说的爱语。 那些本该属于他的,明明就是属于他的。 辛谣的温柔,善良,包容,娇媚,宠爱,全都是属于他的! 都是他,都是那个男人抢走了,他不会轻易饶了他,他要把本该属于自己的都抢回来。 覃聿鸣空洞的眼神又变得狠厉,他全身湿漉漉的坐在车上,眼底燃起诡异的烈火。 45 覃聿鸣在车里睡了一晚上,醒来的时候感觉脑子昏昏沉沉的,全身酸痛的要命,像是被放在烤架上被火烧,热得厉害。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是发烧了。 他本想驱车去辛谣花店附近,却抽不出一丝力气,无奈之下他只好下单了退烧药闪送过来。 吃了药后他浑浑噩噩的睡了了过去,中途被电话铃声吵醒。 他迷糊的拿过来看了眼,是林桥打过来的。 “喂。”嗓音哑得厉害。 “鸣哥,你怎么了?”那边关心的问。 “没事,有什么事,你快说。”喉咙像是卡了刀片,每发出一个音节都带动着割裂的痛。 “额,那个,今天覃伯父来过公司了,见你没在,问你去哪儿了,我说你应该在家里休息。” 覃聿鸣静等他后面的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有点为难般说:“然后覃伯父说,让你懂得分寸,不要为了……而做出有损覃家颜面的事。” 林桥略过了那个名字,但他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嗯。”他敷衍的哼了声,就要挂电话,林桥又叫他。 “鸣哥。” 覃聿鸣没出声,依然静等他的下文。 “你是不是去找嫂——辛谣了。” 覃聿鸣对他的称呼不满意,冷声道:“她是你嫂子。” 林桥又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般开口:“鸣哥,算了吧。” 覃聿鸣睁了睁眼,带着些压迫力的气息:“什么?” “还是放了辛谣吧。”那边说,“她已经找到幸福了,你就,忘了她吧。” 覃聿鸣眯眼,语气染了怒意:“什么放了,辛谣她是我的。当初不是你鼓励我来找她的吗,现在又让我放了她,你凭什么?” “我——”那边也有些难以启齿般梗了下,接着说到:“我那个时候没考虑过这个情况,可现在她既然已经结婚,有了新的生活,你……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吧……” “林桥!”覃聿鸣忽然大声喊他,即使是嘶哑的嗓音也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我说了,辛谣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结婚了又怎么样,不能离婚吗。什么新生活,那个男人能给她的我都能给,可我能给的那个男人一辈子也做不到。辛谣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幸福!” “可是鸣哥,辛谣她——” “我说了,她是你嫂子。”他专横的打断他,继续说到:“谣谣只是还在生我的气,只要我好好道歉,让她看到我的真心,她会原谅我的。她会回到我身边,像以前那样爱我,对我好。以后别再我面前说让我忘了她的话。我不可能忘了她,我忘不了她。” 说着说着,覃聿鸣的语气带着低微的软弱。 “我以前对她这么坏,现在所经历的痛楚算得了什么呢。我要继续受罪,把以前加诸在辛谣身上的都加倍承过来,让辛谣满意了,她就会原谅我了。我要给她买鲜花,我要带她去海边,给她放烟火,所有有意义的日子我都要陪她一起过,我欠她的都要还给她。” “辛谣她以前那么爱我,不可能这么快喜欢别人的。等她知道我是真心的要跟她在一起,她就会把对我的爱再放出来,回到我的身边。我会好好对她,只爱她,跟她结婚,有可爱的宝宝,她会很幸福,很幸福……” 林桥听着喃喃自语的人,沉默着没再说话。 46 辛谣感觉自己被薛燃养的越来越懒了。 她跟秦聿鸣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前一天睡多晚,她都会在他醒之前起床做好早餐,直到他出门再回去休息。 可是跟薛燃在一起后,前一天闹腾的太晚,她第二天可以肆意睡到午餐时间都没关系。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是定好闹钟起来要给薛燃做早餐的,可她刚关了闹钟要起床,薛燃就抱着她不让她起,哄着她继续睡。睡眠不足又加上身体上的疲累,很容易就被男人的温哄催眠过去。等她再醒来,薛燃已经自己做了早餐吃完并出门上班了,而锅里还给她温着一份早餐。 久而久之,她就养成了这种“懒病”。 昨天去迪士尼疯玩了一天,回来又跟薛燃做了好几个小时,早上自然是没能“按时”起床的。 薛燃穿戴整齐后走到床边,单膝半跪在床上,轻声叫醒还在熟睡的人。 “唔……怎么了,老公。”辛谣闭着眼,迷迷糊糊的问。 薛燃俯身下去,一手搂着辛谣脑袋凑近自己胸口处,低声哄着:“幺幺,咬两口。” 辛谣睁开迷蒙的眼看了下,又闭上,双手抱着男人的脖子,先在其右边锁骨处嘬了一个明显的红印。 “是公司又来新人跟老公示好了吗。” 她问了这句又在他胸口嘬下另一个。 “嗯。”薛燃意味不明的哼了声。 两人还没结婚的时候,辛谣有次去公司给薛燃送饭,看到有个新来的小姑娘跟薛燃示好,虽然她面上没表示什么,但内心担忧酸涩得不行。薛燃看出来,第二天便让她在自己身上刻意留两个吻痕,说是去帮她宣示主权。 辛谣在他胸口又嘬了一个明显的痕迹后,有些嗔怨的说:“都知道老公你结婚了还要来搞破坏,小叁可真讨厌。” “是啊,小叁真讨厌。”薛燃顺着她的话说。 又亲了亲她,“我去上班了,锅里温着粥,幺幺你醒了记得吃。” “嗯……好,老公辛苦了。” 辛谣黏糊的说完后又睡了过去。 —— 薛燃是无意间发现覃聿鸣在他家附近的。 下车库的门在正门的左侧方向,他从公司回家的路是直接经过正门到左侧。但那天他下班回来有些堵,便走远路从右侧饶了一圈。 右侧是条单行道,且只有一条车道,路边划有停车框,平时停的车也不少。 他们这附近属于中等小区,有钱人还是有那么一些,但能在这附近出现一辆几百万的宾利车,还是很稀奇的。那次他留了个心眼,第二天下班晚,即使不堵车也特地绕到右侧仔细瞧了瞧,果不其然,透过落下的车窗,看到覃聿鸣满是寂寥的脸。 而这个位子,能很好的窥见他家的窗户。 薛燃驱车到那辆昂贵宾利车的后面一个停车位停好车,解了两颗衣扣,恰好露出辛谣早上留的两个红印,此刻颜色已经有些暗了。 他下车走到那辆黑色宾利车的驾驶位,敲了敲车窗。 覃聿鸣因为感冒昏昏沉沉的,本想去花店附近看辛谣,却因为使不上力气在车里睡了几乎一天,恍然不知时间流逝。 模模糊糊间听到有声响,他抽出些清醒按下车窗,薛燃一张面带微笑的脸撞进眼里。 他瞬间冷了表情,鹰隼一样的目光盯着他。 薛燃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语气也是礼貌的:“可以聊聊吗。” 覃聿鸣没有回话,虽然还是一副仇视的目光,但薛燃知道,他是同意了。 他走到副驾驶,打开门坐进去,看了覃聿鸣两秒。他脸色很红,呼吸也有些不稳,似乎生病了。 “你还好吗?”他偏近温和的问。 覃聿鸣以为他是在挑衅,语气有些恶:“有什么赶紧说。” 嗓子还是哑的。 薛燃不在意的微微笑,说:“你看起来好像生病了,而且有些严重,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关你事。” 覃聿鸣注意到他胸口上的两个吻痕,像是强光一样刺痛他的眼,他下意识的回避。 面对覃聿鸣的冷漠态度,薛燃未表现出任何不耐之色,依旧是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他调整了姿势,有些放松的靠着椅背,目光落在窗外不知名处,缓缓开口。 “刚认识谣谣的时候,她过得很不好。” 覃聿鸣胸腔猛的一震,很努力的去辨析这个“很”字后面的意义。 “她左手手腕上至今还能看到一条疤。” 像是忽然接收到什么巨大的声响,覃聿鸣的瞳孔猝然放大,尖锐的耳鸣声在脑子里响起。 47 辛谣从覃聿鸣别墅离开后就一路回了家,中途淋了场雨,到家后就病了叁天。若是放在以前,家里人肯定对她不管不顾的,任由她自生自灭,甚至还要让病重的她起来继续干活。但自从辛谣和覃聿鸣在一起后,她就成了家里的摇钱树,父母也因此对她态度缓和了许多。 这次生病父母虽然没有像以往那样苛待她,但对她的关心也不多,除了按点叫她吃饭,便不闻不问了。 辛谣好些了之后便像回到从前的生活状态一样,主动揽下了家里的所有家务。以前还需要做农活,但自从辛谣用覃聿鸣给她的零花钱,不对,现在应该叫包养费接济家里之后,辛父辛母就荒了田里的活,每天就是出去喝喝茶,打打麻将,俨然成了村里富裕人家的存在。 对于辛谣的回家,两口子也不怀疑什么。以前覃聿鸣出差的时候辛谣也会抽空回来几天,刚开始他们还担心辛谣是不是被有钱人给玩腻后抛弃了,但看辛谣并没有表现出被抛弃的颓废,呆几天就离开后又继续给他们打钱,便放下心来,也坚信那个有钱人是真的喜欢自家女儿。 “诶,阿桂,听说你们家谣谣回来了,她这次回来又给你们带了什么好东西?”麻将桌上的王阿婶问。 “没带东西,就自己个儿回来的。”辛母观察了会儿麻将池,打出一个二筒。 “咦~以往她回来不就要带老多东西了么,这次怎么没带,该不是被你那有钱女婿给抛弃了吧。”王阿婶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辛母瞪她一眼。 村里人都这样,见不得谁好,面上客客气气的跟你说恭喜,背地里就开始诅咒你赶紧遭罪。 “我说王阿婶,你也太弯酸了。谣妹子回来一次你造谣一次,可哪次不是啪啪打你自个儿的脸。”另一个年轻点的麻友说,“人家谣妹子温柔贤惠,你以为跟那小茵一样是个脾气怪的?那城里人可不就喜欢谣妹子这种温婉体贴的么,可以满足他们的大男子自尊心。” “就是。再说阿桂家他们又不缺什么,谣妹子每个月给他家打的钱,比你们一家人挣得都多。”站着旁观的女人边嗑瓜子边说,“不过阿桂,你家谣谣跟那有钱女婿在一起也四五年了,应该好事快近了吧。” “是啊是啊,谣谣要是一直在村里,这年纪孩子都能走路了。”第叁个麻友福婶子附和着说。 “你都说了是我们村里,哪能跟城里比。”辛母享受着她们的奉承,语气也有些高人一等,“城里都兴先立业再成家,谣谣这个年纪在城里人那儿就还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孩子,年轻着呢。不过应该也快了,最多还有两年这事儿就能定下了。” “能定下就好,不过阿桂你还是得谨慎一点。”嗑瓜子的女人说,“那城里人的心性也不定,可别到时候又被别的狐狸精勾去了,你家谣谣白葬了这么多年的青春,钱也分不到几分。” “可不是,一个被有钱男人玩了几年的姑娘,哪个正经男人会再要。”王阿婶又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辛母狠狠地瞪她,说:“你少在这儿诅咒我女儿,我那女婿可喜欢她得很,指不定那天就要把我们也接城里去住了。” “真的吗,那可真是恭喜了你们了。”福婶子感叹,“你们一家真是有福气啊,养了谣谣这么个好女儿。” “可不是,也不知道我们要熬多久才能熬出这个村子。”嗑瓜子女人又是嫉妒又是惆怅。 辛母得意洋洋的笑着。 辛谣这次回来的格外久,已经在家呆了半个月了还有没要回去的意思,期间两人提过一嘴,都被辛谣以覃聿鸣还在出差为由敷衍过去了,他们虽然疑惑但也没多怀疑,直到周末辛谣的弟弟辛磊回来。 辛磊一回来就找辛谣要钱,说是自己看上了一款游戏机,要叁千块。可辛谣身上根本没有钱,她走的时候除了一颗碎得七零八落的心什么都没带走。 辛磊不信,跟她吵了起来,辛父辛母听到争吵声赶了过来,知道原委后指责辛谣自私自利,这么一点钱都不给弟弟,自己过上好日子了就苛对家人,没良心,白眼狼。 辛谣心里泛起密集的苦。 这些年她给家里寄了不少钱,虽然不是无节制的给,但前前后后算起来也好几十万,对于他们这样一个农村家庭来说,已经是快一辈子的积蓄。可他们却从不知足,也不感恩,现在就因为叁千块将她骂得如此不堪。 他们知不知道,这是她卖身的钱,肮脏又低廉的卖身钱。 48𝖕𝔬₁8vs.C𝔬𝓶 辛谣想到自己被践踏的五年,望着家人刻薄的嘴脸,只一个劲的哭。 “我真的没有钱。”她哭着说。 “怎么会没有,女婿的工资卡不是在你手上吗,里面上亿的钱都有了,你还有脸装穷?”辛母愤怒的说。 工资卡,她有什么资格掌握她的工资卡。 那是包养费,所有跟过他的女人都有的包养费。 “不是工资卡,从来都不是。”辛谣悲悯的说。 “什么意思?”辛母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应该是从辛谣回来的第一天她就察觉到了,以往她回来都是高高兴兴的,这次回来却像是受到什么打击一样,整个人都闷闷不乐,沉默寡言。看書請菿艏發蛧站:н𝓪𝓲𝔱ⓐ𝖓gwo.𝒸om “你跟女婿吵架了?”辛父问。 辛谣摇头,眼里的泪水多得快眼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爸爸,妈妈,他是个骗子,他是个骗子。”辛谣崩溃的哭着,“他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他也不是在跟我谈恋爱,他也不会娶我。他只是把我当一个情人,可以随便玩弄任意丢弃的情人,呜呜呜。” 辛母瞪大了眼,像是没听懂一样,又问了一遍:“什么意思?” “我被他骗了,妈妈,我被他骗了。”辛谣哭得抽抽噎噎的,“小茵姐姐说的对,大城市的有钱人都是坏蛋,他们没有真心,他们只会玩弄别人的真心。” 提到小茵,在场的叁人都明白过来了。 辛磊嗤笑了一声,讽刺到:“就说嘛,就你这样长得普普通通又一无是处的人,人家大老板怎么会看上你,一天天的还自作多情人家会娶你,痴心妄想。” 辛磊的话像是刀片落下,刮得辛谣生疼。 是啊,她可真是痴心妄想。 辛母瞪了他一眼,走到辛谣面前,问:“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他对你厌烦把你抛弃了?还是他家里人出面让你离开他?” 辛谣摇了摇头,一抽一抽的说:“不,不是。我自己走的。” “你自己走的?什么意思?” 辛谣眨了眨眼,把眼泪都眨出去,好让自己视线能清晰一点。 “我,我发现他骗了我,就离开了他了。” “所以他根本就还没对你厌烦,是你自作主张离开的?”辛母脸色倏地一遍,破口大骂:“你这个蠢货!谁让你离开他的,给我回去,回到他身边去!” 辛谣不可置信的看着辛母,眼泪没有停止:“可是妈妈,他对我不是真心的啊,他,他只是把我当做一个随时可弃的小情人……” “不然呢,你以为自己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他真心对你?”辛母表情似恶鬼,说出的话也尖锐残忍:“他们这种人当然得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你一个没钱没貌的能当他的情人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知不知道?” 辛谣退了半步,不敢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看看你这五年的吃穿用度,拿到的钱,是你打工几辈子都赚不到的。你能过上富家小姐一样的生活,应该感谢覃总才对。竟然还敢跟覃总闹脾气,你疯了不是。” “给我回去,赶紧回到覃总身边去,跟他道歉,向他求饶。让他把你继续留在身边,哪怕是个见不得光的二奶,你也要给我一直呆在他身边!” 辛母一边骂一边把人往屋外赶。 “我不回去,妈妈,我不想给别人当情人,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辛谣伤心极了,一边抗拒一边哭着质问。 “为什么要这样?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跟了他五年,早就被人操成贱妇了,你不回去跟着他还能怎么的?你以为还有正经人会娶你吗?我们可不会养你一辈子。你只有回到他身边,乖乖听话,趁着年轻他对你还有点情分给自己多挣点钱,才是唯一的出路。” 一声声难听的话出自自己母亲口里,辛谣感觉自己要被撕裂,天崩地裂一样的痛楚弥漫过来。 “可不是。”辛父也加入赶人行动,“你要是努努力给他生一个儿子,说不定还能母凭子贵得到一个二夫人的头衔,那些有钱人娶个叁四五个不是很普遍吗。” “是啊姐,跟着覃总你才能继续过好日子,让家里也有光。”冷眼旁观的辛磊蔑笑着,“认清现实,即使相当凤凰那也只能当个偏枝的假凤凰。你这身子已经被有钱人玩烂了,就别想再过什么正经人生活了。” “你闭嘴你闭嘴!”辛谣哭喊着要去打辛磊,却被辛父辛母架着往外拖,她挣扎着给自己正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烂……呜呜呜……” 辛谣被丢在门外,大门被无情的关上,门上贴的门神图像是罗刹一样阴冷可怖的盯着她。 辛谣站起来去拍门,边哭变求着:“爸爸妈妈你们开门,别丢下我,开门啊……” “赶紧走,回覃总身边去。”里面传来母亲凶冷的声音,“不求得覃总的原谅,你别别再回来了!” “妈妈,妈妈。求求你了,我不回去,求求你了。让我回家吧,妈妈,爸爸,求求你们了……” 辛谣在外面哭得声嘶力竭,手都拍肿了,里面却没再有一个人回应她。 49 辛谣扶着门滑落在地,抽噎着快要岔气。 她被抛弃了,被所有人抛弃了。 覃聿鸣拿她当玩物,家里人拿她当赚钱的工具,她一定是上天失手送出的生命,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存在,所以才没有人爱她,谁都不爱她。 农村的房子密集,隔音效果又差。周围已经围了一堆看好戏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安慰辛谣。 在思想禁锢的地方,失贞的女人就是最下贱的群体,仿佛霉菌一样,没有人会去沾惹,哪怕这个姑娘在此之前是他们心中的好媳妇标准。 大家叁叁两两的围在一起,窸窸窣窣的谈论着。 抛弃、二奶、包养、玩烂等字眼尖刺一样扎在辛谣耳膜上。 辛谣雾蒙蒙的眼望着一圈熟悉的村民,他们冷漠鄙夷的眼神像是恶魔一样张开血盆大口袭来,将辛谣的自尊心、羞耻心撕咬成碎片。 辛谣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撑起最后一丝力气冲出人群,远远跑开。 农村的夜晚不比城市,差不多九点开始,整片区域就慢慢陷入死寂,没有任何带生息的光亮,只有惨白的月光薄纱一样淌下来,将房屋树木照出一个黑漆漆的轮廓。 各类虫鸣声此起彼伏,风勾动着树叶梭梭作响,一些走势古怪的树木摆动时像是张牙舞爪的厉鬼,即使是夏季,刮来的风也透着凉。 辛谣蹲坐在一个角落,背靠着残垣,头发凌乱披着,身子单薄羸弱,浸水的眼眸在月光下反射着透亮的光,一张悲怆的小脸红的红,白的白,此时若是有人路过怕是要吓得失声尖叫。 有蚊虫飞过来在辛谣露出的白嫩肌肤上留下恼人的痕迹,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痒似的,任由它们吸食她的精血。 辛谣从小生在农村,也经常因为犯错被父母关在门外。她并不怕黑,也不怕蚊虫,哪怕现在有条蛇蹿出来要咬她一口,她都不会躲一下,甚至会伸出脖子让它咬。 死了才好呢,死了她就感觉不到这种仿佛结痂一样偏往最烂的腐肉上长的疼痛。 一开始她觉得一切的错误是从认识覃聿鸣开始,后来她觉得应该是从她决定到大城市打工开始,现在她才明白,应该是从她出生开始。 她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所以上天为了修补她这个错误,就要把所有的苦难、折磨、凌迟都加诸在她身上。 凌晨的时候,几道扎眼的白光闪过,将辛谣惨白的脸照得更加脆弱。然后便是几道令人心惊的响雷,凄厉的从远处劈过来,在辛谣眼前戛然而止,像是恐吓一样。辛谣却只是麻木的看着,像是失了灵魂的木偶。 不多久,淅淅沥沥的雨就落了下来。 夏夜从来就是下暴雨,一颗一颗枣粒一般大小的雨滴砸下来,瞬间将辛谣浇了个透。 风声虫鸣全部被雨声替代,天空像是破了个大口子,带着些铁锈味的雨水直往下灌。被重力拖拽的雨滴砸在身上有些疼,它们不仅侵蚀辛谣每一寸肌肤,还顺着她五官往里钻,像毒液一样,要将她内里都腐蚀彻底。 辛谣淋了一会儿雨,脑袋有些晕,她艰难的睁开眼看了会儿眼前模糊的景象,最终还是困难的撑起身子,扶着墙壁进了这座荒废的残屋里躲雨。 淋雨并不能让自己死,她得想个稳妥一点的方法让自己死去。 营养不足,伤心过度,又加上淋了雨,辛谣靠着墙壁不知不觉中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阵雨已经消停。 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辛谣觉着自己身体如千金重,像是被一座巨石压着,有热热的恶心的粘液在自己脸上拖过。 她脑袋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一个黑影压在自己身上,怪物一样的黑影看到她醒过来,露出一口恶心的黄牙,臭熏熏的口气扑来:“小谣儿,你醒了。” 辛谣瞬间清醒,睁大了眼,恐惧的看着他——村里有名的二流子,王贵。 50 “你,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辛谣发现王贵压在她身上,下体的坚硬抵在自己私处,吓得魂儿都没了。 她挣扎着要将人推开,可是自己柔弱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对方半分。 “小谣儿,哥哥喜欢你很久了,听说你被城里那个有钱人给甩了。哥不嫌弃你,跟哥回家当老婆,给我七八个娃娃。”王贵笑得一脸流气,色欲的眼神像是要把辛谣吞了。 他低下头就要去亲辛谣的嘴。 “不,不,滚开!”辛谣挣扎着不让他碰自己。 “小谣儿乖,哥哥会让你爽的。”王贵一边压制辛谣乱动的手脚,一边说着:“城里那些有钱男人早就因为纵欲不行了,这些年你肯定很空虚吧。哥哥鸡巴又大又持久,一定操得小谣儿的骚逼又喷又尿的。”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呜呜呜。”辛谣绝望地大哭,“阿鸣,阿鸣,你救救我……” “还想那老男人啊,他都不要你了。”王贵一条腿死死压着辛谣乱蹬的两条腿儿,一手禁锢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撕开她薄弱的衣襟,大片白嫩的肌肤露出来,被粉色内衣包裹的胸乳娇俏圆润,王贵看着眼睛的都直了。 “小谣儿你可真美,这肌肤跟那奶豆腐似的又白又嫩,看的哥哥鸡巴硬死了。” 说着他就要低头去舔,黏腻恶心的舌头刚碰到辛谣的肌肤,她像是忽然被倾注了什么力量一样疯狂的挣动,王贵一个没注意让她挣脱了双手,辛谣胡乱从旁边抓到一块石头就狠狠往王贵头上砸去。 干脆的砰的一声。 王贵被砸的往后一仰,失去了对辛谣的控制。 脑门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恍惚了一会儿,他伸手往痛处抹了一把,满手的血。 眼底的欲望瞬间被愤怒替代,他走过去掐着辛谣的脖子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辛谣被这狠厉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白皙的脸瞬间浮现一个巨大可怖的红印。 “贱人,竟敢打我。”王贵恶狠狠的说,掐着她纤细的脖子使了力。 “你当自己还是个什么清纯玉女吗,一个被城里操烂了逼的婊子也敢跟我拿乔,不想活了你。”王贵辱骂着:“老子愿意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就你这样被男人玩剩下的烂货你以为还有谁会愿意要你吗?要不是老子看你是个能生儿子的货愿意要了你,你就只能当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张开腿乖乖任由别人操,妈的贱货!” 一个一个难听的字眼重迭着覃聿鸣的轻视、父母的践踏,残酷的攻击辛谣薄弱的求生欲,她渐渐停止了挣扎,沾血的石头也从脏污的手指松出。 王贵见人乖了,也慢慢松开了手,满意的笑道:“这不就对了。虽然你已经是个被操烂了的婊子,但只要你能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我还是会疼你的。” 越是柔弱可怜的女人,越是能引起男人的兽欲。 王贵见人一副哀莫心死的脆弱神情,更是兴奋的鸡巴都要爆炸。 “小谣儿乖乖,先给哥哥爽爽。”王贵解开裤子,一根丑陋恶心的肉棒弹出来,然后又去解辛谣的裤子。“逼松了没关系,哥哥鸡巴大,你收一收,给哥哥夹爽了,哥哥明天就娶你回家。” 辛谣睁着眼,空洞的眼神像是嵌上去的一对没有灵魂的珠子。她意识空白了很久,直到那根恶心的肉棍隔着内裤戳到她下腹时,她忽然回笼了神思,没有考虑的又抓紧了石头,使出全身力气往王贵脑袋上狠狠砸去。 王贵被砸得跌座在地,一手捂着咕噜噜冒血的伤口,一手虚虚指着她,说了个“你”字后就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辛谣手忙脚乱的穿好裤子,又将撕烂的衣服拢了拢,撑起力气就要跑,可刚跑出两步后她又顿住,回头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得男人。 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辛谣能够很清晰的看着那不停往更大区域蔓延的血迹。 她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惊慌无措。 那人似乎没有动静了。 她失去了思考能力,站在原地僵了很久,不知道该继续跑还是折身回去看看。 远处已经有人晨作的响动,带来了一丝理智灌输给辛谣。 她很缓慢的移动脚步,走到那个没有一点反应的人旁边,抬起脚尖踢了踢他,还是没有半分反应。 恐惧的情绪从深处开始密集的往上爬,辛谣蹲下来,颤抖着手放到那人鼻尖,两秒后瞬间弹开,倒着爬开几步。 没有呼吸了。 王贵没有呼吸了。 杀人了。 她杀人了。 辛谣满脸都是惊恐,像是有一尊巨大无比的死神站在她面前,死亡的气息压下来,将周围的空气都挤开,令她呼吸不过,脑海里只有一行在滚屏一样不停地显现——她杀人了。 有人聊天的声音隔着几重墙传过来,辛谣眼眸狠狠的一缩,大脑根本来不及下指令,身体就下意识的动了起来,拼了命的往外跑,一刻不停歇的往外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的往外跑。 51 像是被怪物追赶一样,辛谣跑了很久很久,直到筋疲力竭晕倒在路边。 等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间简陋的泥瓦房里。 救她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里还有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老人的儿子儿媳去外地打工了,之下祖孙二人留守在家。 辛谣知道这个村落,离她们村也就两天的路程,她两条腿也根本跑不远。这个村没几户人,留下来的都是老人或孩子,年轻都出去打工了。 辛谣醒来之后,老人给了煮了碗粥喝,辛谣捧着那碗热粥,眼泪瞬间就往下掉。 连一个陌生人都能不吝给她一点温暖,为什么她最亲的人却从来不给。 老人见她哭,问了些她的情况,辛谣只是说自己被父母赶出来了,其它的便不愿多说了。老人看出她伤情,便也不多问了。 王贵的死应该已经被人发现了,辛谣担心自己很快就会被警察抓走,她不想连累祖孙两人,恢复点体力了就要离开。 老人拉着她,非常和蔼的说,她的儿子儿媳就在S市打工,若是她愿意,可以去S市投奔她儿子儿媳,虽然不是什么好奔头,但应该能自给自足。 辛谣并不想去投奔老人的儿子儿媳,她现在没有什么要好死赖活的想法。她杀了人,很快就被被警察带走,也许无期徒刑,也许死刑,活不活的有什么重要。 她看着老人拿出一袋腌咸菜和小姑娘拿着的几张考卷,她们说如果她要去的话,帮他们把这些东西交给那对夫妻。 辛谣想,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也不知道还能自由几天,不如就帮她们送个东西,也算是报恩了。 辛谣没带身份证,坐黑车去了S市,根据老人说的地址找到那对夫妻,把东西给了他们。夫妻俩很是感激,热情的请她吃了饭,还说要给她介绍工作。 辛谣拒绝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警察就会来把她抓走,她不想拖累夫妻俩,也没有心思工作。 跟夫妻俩道别后,辛谣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 S市虽比不上J市的繁华,但依然是个烟火气盛的大城市。 川流不息的车辆,来来往往的人群,鳞次栉比的高楼,辛谣就像个误入大观园的乡巴佬,如此的格格不入。 她在桥洞下度过了在S市的第一晚,和一群跟她一样无家可归的人。 第二天辛谣依然是失魂落魄的游荡,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又能干嘛,只是一直走,一直走,好像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生命流逝,直到灯枯油尽。 饿了就随便买点东西吃,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辛谣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叁天。夏季蒸汗,辛谣身上又脏又臭,跟一个乞丐已经没有区别了。 她没有身份证,存款也不多,除了虚度耗费自己的生命,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不足又加上营养不良,辛谣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仿佛灵魂很快就会抽离身体一样。五感变得不那么灵敏,因此她没有听到旁边传来的呼唤声,直到一声尖锐的摩擦响起,她感觉自己身子被一道不算重的力道碰了一下,让她一下就跌倒在地。 车上走下来一个漂亮有气质的女人,站在她旁边焦急说着什么,但她像是失去听觉一样,全然听不清。意识蓦的断电,她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辛谣脑袋空茫茫的一片。 女人见她醒了,赶紧挂了电话走过来,关心的问她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又跟她道歉,让她随便提赔偿。 车子对她根本没造成实质性伤害,她只是因为自己身体素质差才晕倒的。她心里清楚,因此没有要女人的负责。 女人自然也知道,但还是让她在医院养好了身体再走,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跟她提,一切费用由她出。 辛谣看着女人对自己如此关爱,又忍不住想哭。 活了二十叁年,她的温暖和善意竟然都是来自陌生人,她的人生该有多可悲。 女人看到她哭,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又叫来医生,给她做了个全面检查。除了营养不达标没有任何问题,女人这才放下心来,立马让自己助理买了一大堆营养品给她补身体。 女人见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开始跟她讲述自己的故事。 女人姓赵,单亲家庭,父亲是个赌鬼,被追债的砍死了,年少的时候又被男人骗财骗色,后来又被无良老板压榨陷害欠了钱,但她从来没有像命运低头过,靠着自己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成为一个中型企业的老板,让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都好好看看,自己已经是他们高攀不起的对象。 “生活没有过不去的坎,别让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女人这么跟她说。 辛谣出院时,女人问她还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她可以给她提供一份工作。 辛谣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她跟女人不太一样,她的未来隐藏着坐牢的危险。 S市的夜景很好看,灯火辉煌的一片,像是不夜城一样,热闹非凡。 辛谣不喜欢热闹,专挑一些偏寂静的地方走。 穿过一条灯光稍有些幽暗的小巷时,忽然有一声低吟拉回她的神思。她愣神了一会儿,又听到那声音的主人夹杂着丝丝痛苦的语气:“抱,抱歉,可以,请,请你……” 然后声音就断了。 52-53 这是薛燃第七次路过这里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个什么劲。 那天他和客户吃饭,误食了加有蜂蜜的食物,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反应,但离开后不久全身开始发痒发疼,身体内像是有火烧,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他撑在墙上想拿手机打电话,但过敏的反应来得又急又狠,他手颤抖着根本拿不稳电话,脑子混沌得很,视线也是一片模糊,他想向路边的人求救,但因为身上沾着酒气,路过的人都当他是醉鬼一般不愿搭理。 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在自己不远处停了很久,他艰难的抬起手想做最后的挣扎,从干裂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后就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过敏症状已经完全消退。 护士说送他来的是个很瘦弱的女孩,肤色很白,二十岁上下,要不是晕着的是他,都要怀疑对方才是该住院的人。 女孩已经帮他缴了医疗费,没等他醒来就离开了。 从那天之后,薛燃便会有意识的到这里来。 他不知道那个女孩只是偶然路过这里,还是住在这附近,只是想通过这种碰运气的方式再见她一面,哪怕是说声谢谢,以及把医药费还给她。 每次都带着期待而来,每次都败兴而归。 但他依然坚持着来这里试试,是一种下意识的冲动,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也许对方根本就不在意这点善举,他只是她挥下的众多恩露中不值一提的一点,但他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这件事画上一个他不会耿耿于怀的句号。 “那个,你好……” 薛燃本盯着自己晕倒的地方发神,后面忽然传来一声细弱软糯的嗓音。 她转过身去,是一名个子不高,身材很纤瘦的女孩。 女孩穿着干净的淡黄色T恤,陈旧的牛仔裤,一双帆布鞋被洗的翻白。 一头中长的黑发用一根廉价的发圈绑着,肤色很白,脸颊削瘦,杏眼小鼻,嘴巴也是小小的,左脸颊上散着叁颗很小的痣,看起来有点像生病了,没什么血色。 她微微埋着脑袋,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的散着,水盈盈的眸子怯怯的看着他。 夕阳的光自她身后穿过来,让她整个轮廓都泛着一圈好看的荧光。 她好像个天使。 薛燃心脏短暂却清晰的快跳了两下,也潜意识的认定,她就是救自己的那个女孩。 “抱,抱歉。”女孩看起来很胆怯的样子,看他的视线都是飘忽的。声音很弱,支支吾吾的。 “上个月我,我在这里见,见过你,把你送,送去,医院……我,帮你付了,医药费……”辛谣越说越觉得心虚,咬了咬唇,苍白的唇被咬出了一点血色。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张牙舞爪的骂她厚脸皮,无耻;另一个哭唧唧的说这没什么可丢脸的,你本来就没有义务帮对方垫付医药费。 薄弱的羞耻心最终被现实击溃,狠了狠心问:“可以,请你把医药费,还给我吗……” 辛谣终于敢抬头看对方。 男人比她高了一个头,定定的看着她,暖光印在他脸上,明明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却给辛谣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男人很久没说话,辛谣以为对方是斟酌事情的真实性,又或者在心里嘲笑她的可笑。 她手指乱绞着,藏在帆布鞋里的玉趾紧紧攥着,内心羞愤极了,红着脸心慌的道歉:“对,对不起,我——” “你吃晚饭了吗?” 男人嗓音温润,像是带着潮湿气息的晚风,在夏日里给人凉凉的舒服感。 辛谣愣愣的看着他。 男人微微一笑:“我请你吃晚饭吧。” * 男人带她去吃的海鲜粥,点了一桌子菜。 他本来想让她点的,但她不知道要点些什么,男人就点了很多,说是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把自己觉得好吃的都点了一遍。 辛谣看着满桌子的菜,整个人都透着难以剥离的局促不安,手指在桌下将裤子抓得紧紧的。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很缓慢,看似没有什么胃口,实际心里馋得要命。 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她的存款都交了房租,在餐馆的工作做得不好,打碎了好几个盘子,被老板开除了。又找了两次别的工作,但都因为心不在焉,做不到几天就被开除了。 该交第二个月的房租了,可她身上只有几百块,根本不够交房租,每天都只能吃馒头泡面。 房东虽然宽容,但也不是个滥好人,对方说明天再不交房租,只能请她搬走了。 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她也不会舔着脸来找男人还医药费。 一顿饭吃得特别安静,不知道男人是不是本来就是个寡言的人,他没有像一般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样找话题跟她聊天,也不会把目光长久的放在她身上,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 辛谣全程都低着头,只默默地吃饭,不敢去注意男人是个什么态度。 薛燃看得出对方有些胆怯,所以也只安静的吃饭,只用余光去注意对方。他吃饭一向讲求速度,很快就饱腹,但看对方似乎没吃多少,便也慢着性子继续吃着。 等到对方终于放下筷,他也跟着停筷。 辛谣坐在位子上局促了一会儿,悄悄抬眸看了眼对方,男人始终挂着得体善意的微笑,像是对任何错误都能包容原谅。 她看着桌上剩了一大半的食物,明显这顿晚餐比她垫付的医药费要贵,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有些不要脸。 既然已经得了个做好事的不计回报的美衔,又在事过一个月之后找人把钱要回来,未免贻笑大方。 还是算了吧,睡大街就睡大街,又不是没有睡过。 辛谣起身,跟他鞠了一躬。 “谢,谢谢你请我吃饭,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想要跑,男人却拦下她。 “诶,等下。” 辛谣眼眸闪烁的看着跨步到自己面前的男人,咬紧了唇肉。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男人说,“我叫薛燃,薛仁贵的薛,燃烧的燃。” 他的嗓音很轻柔,总是客客气气的,一看就是那种温文尔雅好脾气的人。 “辛谣。”她小声的回他,“辛苦的辛,童谣的谣。” “辛谣。”薛燃很认真的咬了一遍这两个字,然后问她:“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辛谣看着他没有说话,表情很是难为情。 “我可以做些什么呢?”他继续说,“你救了我,我理应报答你才对。” 54 辛谣在咖啡店已经上班了半个月了。 这份工作时薛燃给她介绍的,就在他家附近,离她那里也就半个小时车程。他经常在周末来这里喝咖啡办公,跟这里的老板非常熟了,便引荐她到这里来工作。 辛谣本不想说自己的情况的,但薛燃问她的时候,那样的真诚善意,就像是来普渡苦众的救世主一样,将她本就脆弱不堪的防守以一种非常温柔的方式点点瓦解,她便没能忍住,一咕噜全部说了。 然后薛燃借给了她一笔钱,帮她度过了吃住危机,还介绍了咖啡店的工作给她。 辛谣难以理解的想,这世上这么会有这么善良的人,都没有证实她“救命恩人”的身份就相信了她,他就不担心她是个骗子骗了他的钱就跑吗。 “薛先生,你的美式。”辛谣将薛燃点的咖啡放到他桌上。 薛燃大概真的很喜欢来这家咖啡厅,就她上班的这上班的半个月,差不多来了十次了,虽然基本上都是带着个笔记本电脑来办公。 薛燃在这里有自己的专属位子,靠窗最尾的一张小桌,很安静,方便他做事。 “谢谢。”薛燃对她微微一笑,问到:“怎么样,还习惯吗?” “习惯的。”辛谣点头,看起来比薛燃初次见她时开朗了很多,“杨哥和珊珊姐人很好,对我很包容和照顾,空闲的时候还会教我做咖啡。对了,这杯咖啡是我煮的,你尝一下,看看味道怎么样。” 辛谣期待的看着他。 “这是你煮的?”薛燃很惊喜,端起喝了一口,点着头:“很好喝,一点也不像初学者的手艺,看来你是天赋型的,要不了多久你的手艺就要超越杨哥了。” 辛谣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说到:“没有啦,薛先生你太会夸人了,我比杨哥和珊珊姐差远了。” “不骗你,真的。”薛燃语气诚挚道:“我可是个很挑剔的人,目前除了杨哥,就你的煮的咖啡能让我满意。”他又压低了声音凑近她说:“珊姐的都差点意思。” 辛谣被他逗笑,回头看了眼在吧台弄糕点的李珊,开玩笑般说:“你小心珊珊姐知道了不让你来了。” “所以你得帮我保密。”薛燃朝她眨眨眼,约定秘密一样的表情。 两人又随意说了两句,有客人在叫,辛谣便去那边忙了。 薛燃看了眼背对着他耐心倾听客人要求的辛谣,柔和的笑了笑,慢慢收回视线落在电脑上办公。 他很开心她能走出困境,笑容灿烂的迎接生活。 李珊将一份糕点端过去放薛燃桌上,然后坐在他对面,兴味盎然的看着他。 “珊姐。”薛燃目光落在糕点上看了眼,然后疑惑的看向李珊:“我没点这个。” “请你的。”李珊说。 “哦?那就谢谢了。”薛燃微笑着说,然后看着一直坐在对面似乎没有要离开意思的李珊沉默了一会儿,问:“有事?” 李珊没有即刻回答,而是飘向吧台看了会儿为客人点单的辛谣,然后才看向他意味深长道:“你最近来的很勤啊。” 薛燃好笑的笑了声,说:“我不是一直都来得很勤吗?” 身为一个乙方程序员,加班成了日常。虽然在家效率更高,但一个人在家久了也会想要感受一下鲜活的人气和袅绕的烟火气,让他感觉自己没那么孤独。所以薛燃周末常来这家咖啡厅,点上一杯咖啡,忙忙工作,看看车来人往。 “最近格外的勤。”李珊强调,加了个定语:“就这半个月。” 薛燃察觉到她话里有话,面色平静的看了她一会儿,问:“珊姐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啊。”李珊一副明显“有什么”的表情,继续说到:“就是跟你表示一下,辛谣妹子工作努力认真,虚心求教,学得也很快,谢谢你给我们引荐了这么个好帮手。” 听到李珊夸辛谣,薛燃也很开心,对她说:“是我该谢谢你们,愿意帮我这个忙。” 薛燃因为常来这家店,又跟李珊是同乡,才跟夫妻俩成了朋友。咖啡厅本来请的有个实习生,但前段日子刚好离职了,虽然忙的时候两人有些紧促,但还算能应付,夫妻俩短期内便没准备请人的,薛燃也只是建议性的提了下,没想到两人很耿直的就答应了。因此薛燃对两人持有感激之心。 “什么帮忙,反正我们也是需要请人的。”李珊爽直的说,又转回暧昧的语气:“再说了,辛谣妹子长得乖,性格温温柔柔的,我跟你一样,很喜欢她。” “啊?”薛燃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懵,但看着李珊一副“不怀好意”的神情,瞬间明了,失笑道:“珊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辛谣只有感激之情,不是说了吗,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多大的恩情啊,需得你又是借钱又是帮她找工作的。”李珊才不信他这套说辞,“再说了,就你这三天两头的跑来偷看,也能叫报恩?” “不是,我是怕她在这里不习惯,才来看看的……”他越说越小声,没由来的心虚。 李珊:“哦,她在这儿做的挺好的,你不要来看了。” 薛燃哭笑不得:“珊姐,我来喝咖啡也不行啊,我好歹也是你们店里的VIP,就这么被你除名了?” “没啊,我是说你就像以前那样的频率,周末加班时来,平时就不必要了是吧,老盯着我们店员,多冒昧。” 薛燃说不过她,只得笑。 李珊起身,语重心长的说:“年轻人,喜欢就要勇敢说出来,把握机会。辛谣妹子是个好姑娘,前两天还有帅气的小弟弟要她微信呢。” 薛燃一愣,笑意瞬间收敛,感觉到心脏莫名其妙的抽了一下。 “放心,辛谣妹子没给。”李珊给他打针安定剂,又说:“不过我只能给你打打小报告,追人这事儿得你自己来。年纪不小了,别喜欢个人都不敢承认,好姑娘可是不等人的。” 李珊起身,给了他一个催促的眼神,然后回到吧台继续忙了。 薛燃怔了片刻,脑子里一直在过渡李珊的话。 他看向对客人笑得的开朗的辛谣。 想要帮她,想要见她,想要跟她说话。 也许还会想要牵她的手,拥抱她,看她一直这么开心的笑。 这应该,就是喜欢。 55 薛燃谈过恋爱,经历过世事,在思想和心态上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可是在面对“喜欢”这件事上,依然会踟蹰。 他不确定辛谣有没有喜欢的人,也不确定辛谣会不会喜欢自己。她虽然没有讲得很仔细,但她确实刚经历过让她身心受伤的灰暗事情,初见她的时候,她便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好不容易慢慢鲜活起来,薛燃不想给她压力,至少得等她完全从曾经不好的生活着走出来了再说。 薛燃接到杨丰泽打来的电话时,刚结束一场小组会。 “薛燃,辛谣到现在还没来上班,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她家住在哪里吗,珊珊想去看看。昨晚她不小心把咖啡打倒了,弄脏了客人的衣服,被对方骂得有点难听,走的时候情绪很不好,我们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薛燃开车一向求稳,还是第一次在市区里这么横冲直撞的,情绪已经紊乱到无法自控。 脑子里一直在播放杨丰泽的那通电话,像是笔墨一样,将辛谣初次那种摇摇欲坠的摸样刻画出来。 他承认,他喜欢辛谣,虽然可能是很扯淡的一见钟情,但他此刻的心慌不容质疑的宣告着他喜欢辛谣。 辛谣住在一个老小区,道路逼仄,墙面斑驳,设施老旧,处处都充斥着破败的气息。 薛燃送她回家过几次,但都只是送到楼下就走了,他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这里大多是外来打工的租户,家家户户都不认识,问也问不出结果。薛燃只能站在楼下,心慌意乱的打量着四周看起破旧又拥挤楼房,猜测着她可能住在哪个空间。 来的路上他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没人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冷静和耐心也被一点一点的带走。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在旋转,晃得他晕头转向。 冷静,冷静,冷静。 薛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闭了闭眼,回忆辛谣进小区后走的方向,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层楼的景象,终于在一户窗台上发现了一件熟悉的衣服。 他迅速的上了楼,站定在那处窗台的房门前,猛烈的敲门,语气不稳的喊着:“辛谣,辛谣你在里面吗?” 敲了很久都没有回应,薛燃心越来越往下沉。隔壁的人被打扰不满的开门叨了两句,薛燃只好跟他道歉,又想到这里的房屋结构两阳台之间隔得很近,也许他可以从外面翻过去。 邻居本来是不同意的,毕竟危险系数大,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怕自己要承担责任。奈何薛燃一直求他,跟他讲了缘由,也跟他保证不管出什么意外都不会赖上他,他才勉强答应。 两个阳台之间大概有一米的距离,虽然只是三楼,但高度也不容小觑。薛燃一心系在辛谣上面,自然是不把这点危险放在心上的。他深吸一口气,轻巧的跳了过去,跟邻居道了谢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进了屋。 薛燃知道辛谣是跟人合租,里面有两间卧室,他不知道辛谣在哪一间,想着要是弄错了赔偿对方就是,于是便一脚踹开了一间卧室的门。 入眼的一瞬,薛燃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 “你没长眼睛啊,这点事都做不好,来当什么服务员。” “赔?你赔得起吗?看看你这穷酸样,老子的一颗扣子都比你值价。” “滚滚滚,一副倒霉晦气样,老子看了就恶心,让你们老板来。” 辛谣被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客人骂了,虽然是她有错在先,但对方恶劣的态度也确实过激。杨丰泽和李珊安慰了她,让她别放在心里去,还让她提前下了班,但并没有让她情绪好起来,她一向是个自我否定的人。 她想,也许她真的很差劲,做不好任何事,还给别人添麻烦,糟糕透了。她真的就是个扫把星,倒霉鬼,不应该活在这世上,平白浪费资源。 “宝宝,老公操得你爽不爽,嘶,小骚货,真会吸。” “你说隔壁那小村姑睡着没,是不是又在听墙角?” “你说她每天在隔壁偷听我们爱爱,会不会欲求不满的出去找男人操。我跟你说,她这种人也就是看起来古板无趣,说不定私底下是个骚浪贱,早就被男人操烂了。” 隔壁那对小情侣又在肆无忌惮的做爱,丝毫不避讳的说一些讽刺侮辱她的话。不管她怎么捂着耳朵都避免不了,那些暧昧的声音仿佛在她眼前勾勒出了画面,只不过这画面里的主人公不是那对情侣,而是覃聿鸣和陈媚。 [小妖精,真会扭。] [还是跟你做爱舒服,辛谣太无趣了。] [一个花钱包养的小情人罢了,腻了就扔了。] 走开! 恶心! [谁让你回来的,回去,哪怕是当情妇,也得乖乖跟着覃聿鸣。] [你存在的价值就是给家里送钱,给不了钱你什么都不是。] [滚,我们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不要。 别这样。 求求了。 那些让她身心俱裂的话语像是拳头一样毫不留情的向她砸来,砸得她呼吸困难,全身疼痛不已。 辛谣一手拿着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水果刀悬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微微颤抖着。 辛谣。 落下去。 落下去, 你就不会痛了。 56 辛谣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有一个温馨的家庭,疼爱她的爸爸妈妈,爱护她的弟弟,还有一个很爱她的男人,但她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 她过着很开心很幸福的生活。 但梦终有醒来的一刻。 她动了动眼皮,很缓慢的睁开眼,被刺眼的光逼得闭了闭眼,适应后又慢慢睁开。 入眼一片白。 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但是死了还会觉得痛吗。 她缓缓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绷带发懵。 “醒了。” 旁边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有点像秋天的湖水,很好听。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带着让人觉着温暖的笑。 “薛、薛先生……”她干哑又迟钝的开口。 “嗯。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薛燃微微点头,边问边将她床位摇起来,将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舒服的坐着。 辛谣摇了摇头,思想区域是停滞的。 “我,我在医院?” “嗯。”薛燃边回答她边拆打包袋,将里面肉粥取出来,用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先吃点东西吧,补充补充营养。” 辛谣呆呆的看着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薛燃依旧是那副温和亲切的摸样,似乎没有发生过任何异样的事。 “我、我自己来吧。”辛谣伸手要去接,却被薛燃打断:“手还受着伤呢,让它好好休养吧。” 薛燃又向她示意了已经递到她嘴边的食物,像是在说,“快吃,我手都举酸了”。 辛谣犹豫了一会儿,妥协的张口。 薛燃满意的一笑,每舀一勺都要吹凉再喂她,耐心又温柔。 肉粥口味清淡,软糯浓稠。 辛谣感觉自己空荡荡的身子好像被一点一点填满了,冰凉的血液也在回暖。自己好像不似之前那样轻飘飘的,灵魂慢慢流回身体,她似乎有力气去抓东西了。 吃过饭,辛谣看着收拾东西的薛燃,忽然就觉着一阵酸涩。 “对不起。”她开口对他说,嗓音湿润。 对不起,又欠了你好多钱。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期望。 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为什么道歉?”薛燃疑惑的问。 “我——”辛谣眼泪瞬间流下来,语言混乱的说:“我还没还你钱,又欠了你这么多。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很晦气,总给别人添麻烦。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我应该先还你钱的,我知道我很差劲,又笨,什么事都做不好,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不仅给你添麻烦,还给杨哥喝珊珊姐添麻烦,我真是个霉星,没有人喜欢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上。可是我不想这样,我真的不想,呜呜呜……” 薛燃没有打断她,耐心的听她讲完,将纸巾地给她,等她哭过之后,才慢慢的说:“辛谣,你不是霉星,也不晦气。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我能肯定,你是个善良又温暖的人,你的出现,一定是上天馈赠的礼物。” “你不欠我任何东西,也没给我添任何麻烦。你不要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别人什么,事实上,你以为你自己贪得的幸运,都是因为你向他人传递了善意而收获的回报。” “你没有什么事都做不好,很多事你都做得比别人好。你会愿意给一个陌生人伸出援手,你总是礼貌微笑着迎接每一个人,杨哥和珊姐都夸你手艺好,学习能力强。”一顿,他又趣笑说:“笨是有点笨的,明明自己做的很好,却把别人的错归揽到自己身上,你这种行为菩萨见了都要甘拜下风。” 辛谣眼眶红红的,一抽一抽的说:“不是的,我只是——我,我没做什么,我只是帮你付了三百块的医药费,却还恬不知耻的想让你还给我,还向你借了几千块,你还帮我找工作,还经常请我吃饭,送我回家,明明就是我欠你太多了。我、我却还想一死了之,最后还是你来救了我,我就是个麻烦精,没用的东西。” “你为什么这么想呢,辛谣?”薛燃似是很不解,带着惊讶和自谑:“你救的是我的命,并不只是三百块医药费的事情。相反,我只是用几千块钱就想对等你的救命之恩才是恬不知耻。” 他笑着:“你看,你把救命之恩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不是更体现了你内心的柔软和伟大吗。如果这都成了没用的东西,那这个世界岂不是罪恶遍地,阴冷纵生。谁会喜欢这样的世界里?” “我说你是上天馈赠的礼物不是在哄你开心,而是这个世界上需要你的人真的很多,你的温柔、笑容、善良,都是这个世界需要的。那些自私的、恶意的、阴暗的才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世上,你最不该的就是因为那些不被大家所容忍的人事物去否定自己,反省自己,放弃自己。” “辛谣,如果你认真的去剖析自己,就会明白你自己有多好。还有,谁说没人喜欢你,杨哥、珊姐、你服务过的每一个顾客、还有——都很喜欢你。你从来都不是没用的,你特别好,你是值得被爱的,真的。不要因为个别性本恶的人救去否定自己的价值,我相信你也一定得到过很多人的温暖,因为你就是个温暖的人,会吸引那些善良的人来喜欢你。” 辛谣愣愣的看着他。 她是能细数出那些对她好的人,救她的老奶奶,帮过她的陌生人,薛燃,杨丰泽和李珊。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难过。为什么毫不相干的人都可以给她温暖,而她认为最亲近的人会这么残忍的对她。 “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了我,要不跟我做个约定吧。”薛燃见她还是耿耿于怀,想到一个主意。 “什、什么约定?”辛谣问。 薛燃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反问:“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 辛谣沉默了一会儿,摇头。 “不对,肯定有的,每个人来这个世上至少都会有一件想要完成的事,哪怕只是单纯的活着。”薛燃说,“那这样,我们以三个月为期,你慢慢想,想到了我们就去完成它,好吗。” 薛燃没有说如果想不到要怎么样,这一半的话就是他替辛谣做的决定。 辛谣想不到那么多,心想着三个月就三个月,她也不想带着对薛燃的亏欠走。至少,把他的恩情都还完了再离开。 她缓慢的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薛燃又提议下楼去逛逛,晒晒太阳,辛谣没什么情绪的接受。 两个人很安静的散步,没有再提那件事。 秋日的阳光一向是和蔼可亲的,给人以慵懒的舒服。 一片枯叶落在了辛谣头上,薛燃先她一步取下来,拿在手中看了看,笑着说:“你看,连叶子也很喜欢你。” 辛谣像是被突然戳了一下,发懵的看着薛燃。 薛燃只是微笑着,将那片叶子放进了口袋。 辛谣奇怪的问:“干嘛不丢了?” “拿回去做书签。”薛燃说,“这是一片很特别的叶子,很有眼光。” 辛谣眨了眨眼,愣愣的。 薛燃却没再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辛谣只好跟上去。 死亡的勇气是一瞬的,死亡的冲动也是一瞬的。但恐惧确实一直潜在的,但它通常只会在人落单的时候找上对方。辛谣求死的念头并未完全消散,可也许是因为薛燃在旁边,又或者是想先完成那个约定,她此刻并没有那么害怕。 周围很多来来往往的病人,有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带着帽子,苍白的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容。还有的人坐在轮椅上,却依然用力的在奔跑。 手腕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可是秋天的风很温柔,阳光也很温暖,薛燃蓦的回头对她笑了下。 辛谣突然就就觉得,恐惧感消失了。 57 因为辛谣在租房里自杀的事,房东不同意她在住,辛谣自己也不想再住在那里,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合适的住处,况且她现在的状态要是又遇上什么性格古怪的室友,怕是又要出事。 薛燃想了想,提了个自觉不算恰当的建议。 他的房子是两室的,如果辛谣不介意,可以先去他那里住。 他并不是怀着什么不入流的想法提的,但要说私心也肯定是有的。让辛谣离自己近一点,可以方便他照顾她,他想要尽快让她从本不应属于她的灰暗困境里走出来。 辛谣除了觉得又给他添了麻烦并未想到其他,但现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一穷二白的,再向薛燃借钱去找新的住处也开不了口,并未多做思考便应了下来。 辛谣想说给他付房租,薛燃没接受,她自然是不愿这么白占他便宜的。薛燃便问她会做饭吗,会的话可以做饭来抵,而且只做晚餐就行。 辛谣觉得他太亏了,做个晚餐费多少力气,哪能抵得上房租。 薛燃却是很认真的说,他的工作因为经常加班,而自己也不会下厨,因而经常都是吃外卖应付。长期下来胃已经出了点小毛病,如果能帮他解决晚餐这一大难题,也就是帮他养好了身体,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不是那点微薄的房租能比拟的。 辛谣知道他不过是在减轻她的亏欠感,所以除了做饭,她还把家务活都包揽了下来。 咖啡厅那里她也没再去了,即使杨丰泽和李珊都说她没错,但她还是觉得没脸面对。他们也不强迫,跟她说等她想去了,随时欢迎。 辛谣就这么留在了薛燃家里,做着她曾经驾轻就熟的事,偶尔空下来会想一想自己有没有想要完成的事。 厨艺一直是她擅长的领域,薛燃似乎很喜欢她做的菜,每次都要夸她手艺好,很给面子的吃得干干净净。 被肯定是一件让人有荣誉感的事,辛谣每次看到薛燃吃得满足的样子都油然而生出快乐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件想要做的事,就是让薛燃每天都能吃到健康热腾腾的晚餐。 辛谣虽然思想仍然单纯,但毕竟经历过情事,出入过社会,知道大多数男人的那点肮脏想法。但她从来没怀疑过薛燃,因为她从他眼睛里能够看到他的真诚和正直。 薛燃也确实是个正人君子,即使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对她没有半点不轨的举动或是不合适的言语,他们就像是一对很单纯的室友一般相处着。吃饭,聊天,偶尔一起看看电视。 薛燃也是真的很忙,在家电话也接不断,大多时候都关在书房里办公。辛谣有时候会进去给他送咖啡和水果,每次看到办工作前一脸谨慎认真的男人,辛谣都忍不住去想,这样一个优秀又温暖的人,被他喜欢的人该多幸福。 不过孤男寡女住在一室也确实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辛谣有时候忘了拿内衣,想着快速回卧室的时候却在刚出浴室没多久和出来倒水的薛燃碰了个正着。 睡衣虽然是普通款式的长袖长裤,但料子轻薄,女人姣好的身子被若隐若现的勾勒出来,尤其是胸前两颗硕果,似乎透过浅色的布料泛着漂亮的红。随意挽着的湿发还在滴水,被热水洇过的小脸白里透红,一双盈盈的眼眸氲着无辜和纯洁望着他。 薛燃感觉到喉咙里一阵干涩的痒,他有些艰难的开口:“我、我去倒杯水。” 辛谣也觉得局促,下意识的双手抱在胸前,拖鞋里莹润的脚趾攥得紧,她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好似按下了暂停键。最终还是薛燃先动了步子,去了餐桌那边。 辛谣咬了咬唇,心里流过一丝怪异的感觉,但也没去细究,回了房。 倒完水回到书房的薛燃却没有即刻投入到工作中去,而是以一种看似放松实则僵硬的姿势坐着。 他看向自己久久不能平息的欲望,自嘲的笑了笑。 * 薛燃望着电脑桌面发了会呆,旁边的小年轻同事刚跟女朋友打完电话,吐槽了很多工作上的事,哄人的话也说的一套一套的。 他往那边挪了几分椅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小周,我想跟你请教件事。” 周确停下手上的工作,惊讶的看着他:“竟然还有燃哥你能请教我的事,快说快说,让我骄傲一把。” 薛燃哑了一会儿,才难以启齿般的开口:“就是,那个,你女朋友和你年纪差不多吧。” 周确点头:“对啊,我们是一个大学的。” “嗯……那……”薛燃难得这么吞吞吐吐,看得周确一阵急。 “咋了燃哥,有什么你就直接说,这样搞得我怪害怕的。” 薛燃也觉得自己有些扭捏,笑了笑,仍是有些难为情的说:“我就是想问问,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女生,都喜欢些什么。” “啊?”周确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暧昧的眼神看着薛燃,道:“燃哥这是,有情况啊。” 薛燃也不否认,不好意思的目光闪烁,轻咳了一声,承认道:“是、是有个喜欢的女孩子,想送她礼物,但不知道送什么,就、就想向你请教一下。” “说什么请教,太客气了你。”周确显得很兴奋,开了闸的水一样倾泻而出:“女生嘛,任何年纪都都是追求美的,口红香水这些礼物是基础,首饰包包是进阶。平时的话可以送送花,奶茶甜品之类的吃食。吃饭看电影是约会必备流程,如果她喜欢什么特定的娱乐活动,也要经常带她去,比如密室逃脱,提前打探好有哪些店那些主题比较火,我比较推荐恐怖主题,可以快速增进两人的距离。还有女生都喜欢拍照,所以一定要了解清楚哪些网红地点适合拍照,如果会拍照修图更加分。各个情侣必过的节日就不用说了,再忙也要抽出时间陪她过,鲜花餐厅惊喜什么的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不然时间都会浪费在等待上。还有还有……” 周确一咕噜的说了很多,听得薛燃云里雾里的。 他想,自己果然是老了,这些年轻人的东西他好多都不懂。 周确说完还拍了拍他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表情:“加油燃哥,期待你的好消息,有什么不知道的随时问我。” 薛燃干涩的笑了笑,“嗯,谢谢。” 58 薛燃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神情晦涩。 辛谣从厨房出来,正要去浴室,半路薛燃却唤住她。 “辛谣。” 辛谣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他,问:“怎么了,薛先生?” 电影票在手里被拽出褶皱,他血液流动的有些快,咽了咽口水去压制紧张的情绪,有些干巴巴的开口:“那个,我,我同事买了两张电影票,有急事去不了,就、就给了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 “啊……”辛谣呆呆的啊了一声,蓦的心跳加速起来,磕磕巴巴的说:“好、好的。” 薛燃肉眼可见的愉快起来,他起身,眉眼带着柔和的笑:“那我们走吧。” “啊?哦,那、那我先换个衣服。”她不自然的说。 “好,不急,我等你。” 辛谣脑袋有些空,换好了衣服才反应过来的紧张胆怯感。 这算是约会吧。 她可以跟薛燃去约会吗。 辛谣深吸一口气,敲醒自己。 薛燃不说了吗,是同事送的票,只是为了不浪费而已,才不是约会,不是。 辛谣穿的一件白色上衣配卡其色碎花长裙,一根同色系的发带将头发绑了个辫子垂在一边,看起来像校园里那种学习很好性格温和的姑娘。 薛燃觉着,这才应该是她,带着秋日的温柔和明亮的朝气。 “是不是,很奇怪?”辛谣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出声,担忧的问。 “不奇怪。”薛燃说,“很漂亮。” 辛谣红了脸,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薛燃笑着:“走吧。” “好。”她呐呐的回应。 他们看的是新上映的一部爱情电影,好评不错,但其实剧情挺俗套的,从校园恋爱到误会分开,又在各自变得成熟鲜亮后相遇复合。 辛谣和大多数感性的女生一样,在电影院里哭得稀里哗啦,薛燃只是默默的给她递纸巾。出来的时候,辛谣眼睛还是红的,她吸了吸鼻子,为男女主分开的那几年可惜,薛燃耐心的听着,需要回应的时候就回应两声。 他对这种情爱电影没什么兴趣,自然也没认真看,大多注意力都在旁边悲愁情绪难收的人身上。 “我们以后只看喜剧电影吧。”他忽然说了句。 “啊?为什么?”辛谣一副小可怜摸样看着他问。 “不想你哭。”他微笑着说,“想看你笑。” 辛谣愣住,心脏扑腾扑腾的。 周围嘈杂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她只觉得, 他笑起来好好看。 * 辛谣觉得她跟薛燃最近的相处很奇怪。 他们有些频繁的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逛展会。薛燃还带她去一些明显是情侣去的地方,又时不时的送她一些小礼物,虽然都是些并不昂贵的吃食或小饰品,但这明显超出了两个普通朋友的关系。即使她说过不用给她买,但薛燃总有一些蹩脚又不好拒绝的理由。客户送的,朋友买多了,抽奖抽的,一听就是借口。 可是辛谣不敢胡思乱想,上一次的自作多情带给她的伤害太大,她没有那个力气去再承受一次。 况且,薛燃太好了,她配不上。 她这样一个糟糕透顶的人,还是一个人默无声息的烂掉好。 厨房的灯坏了,辛谣搭了根凳子换,拧到一半忽然的重心不稳就要摔地,却只失重了两秒便稳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薛燃将她放稳落地,眉眼带着担忧,语气都急了些:“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没有。”辛谣还未反应过来,懵懵的:“你回来了。” “嗯。”薛燃又将人仔细看了一遍,确定人没事才放下心来。他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灯泡,语气难得严肃:“以后这种危险的事都放着我来做,知道吗。” “哦,好。”辛谣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乖乖的应声。 “没怪你,别不高兴。”薛燃又换上笑容轻轻拍了拍她脑袋,挽了挽袖子,长腿一迈踩上了凳子,去完善辛谣做了一半的工程。 他将旧灯泡递给她:“喏,把新灯泡递给我一下,好吗。” “额,好、好的。” 辛谣立马接过,把新买的灯泡递给他,薛燃接过时说了声谢谢。 辛谣仰着脑袋看着换灯泡的男人,像是在她旁边撑起了一把高高的伞,无论狂风暴雨、烈日冰雹似乎都落不到她身上。就算天塌下来了,她也不用害怕的安心。 她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 竟然敢喜欢薛燃。 59 po18c a.com 认清自己的心意后,辛谣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从眼神回避到空间距离,明显到根本不用过渡怀疑,薛燃就感受到了她的拒绝。 果然,他还是一厢情愿了。 可有时候,薛燃又觉得辛谣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感觉的。 比如他时常捕捉到她偷看自己,被抓包后又羞涩的欲盖弥彰;比如她明知他加班却依然忍者困意等他回来,只是怕他饿了想吃东西;比如知道他生病了比他还着急的要他去医院看看,比闹钟更准时的叮咛他吃药。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info.com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了,薛燃不知道,又担心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度解读,也许她只是在报恩而已。 薛燃不想给她压力,更不想道德绑架她。可到他这个年纪,喜欢一个人都还要畏畏缩缩的,实在有些丢脸。他想要坦然的去面对,哪怕真的是遗憾,也比他这样当个胆小鬼的好。 薛燃的生日在十月中旬,气温不冷不热的,是辛谣最喜欢的秋天。 她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和蛋糕给给他庆祝,用自己不多的存款买了一个领带给他当礼物,价格并不太能拿得出手,但已经是她能给的最好的了。 薛燃回来的时候还抱了一束花,粉色的玫瑰。有点直男审美,辛谣猜测应该是他什么男同事送的。 吃饭,许愿,吹蜡烛,吃蛋糕。 两个人的生日宴做不到多热闹,但两人都乐在其中,薛燃收到辛谣的礼物时,脸上的惊喜灼烈的让辛谣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很喜欢,她很开心。 结束仪式,辛谣本欲收拾餐桌,薛燃却阻止了他,拉着她走到客厅,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辛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怎么了,薛先生?” 薛燃不知道怎么了,看她的目光有些飘忽。 “那个,我……” 薛燃脸颊微红,眼眸四处游荡,吞吞吐吐了一会儿,站起来说:“你先等下。” 辛谣奇怪的看着他,只见他走到玄关,拿着那束花走过来,把花递给她。 语气有些奇怪,像是羞窘? “这个,送给你。” 辛谣以为他是让自己打理这束花,便接了过来。 薛燃轻轻松了口气,修长的手勾着衣领扯了扯,像是在松领口。 然后他又在茶几上坐下,和她面对面的,看着她目光灼热又克制。 辛谣觉得,他好像很紧张。 “那个,辛谣。”他开口喊她。 “嗯嗯,薛先生你说。” 薛燃看着她,眼神很温柔,像是有一汪清澈又不见底的湖水在里面,看得辛谣心脏又在乱跳。 他缓缓开口,难得有些郑重的语气。 “辛谣,我叫薛燃,今天是我三十一岁生日,身高184,体重153,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本科毕业,之前有过两段恋爱史,上次恋爱是在六年前。” “目前在一家中型企业当程序员,年薪三十五万左右。” “名下有一套100平的房子,还在还房贷;一辆经济型代步车,贷款已经还清;账上还有三十三万左右的存款。” 辛谣懵懵的,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做自我介绍,直到他接着说了句: “辛谣,我喜欢你。如果可以,我想每天都给你送花,和你一起吃饭,分享有趣的事,给你擦眼泪,陪你一起笑。”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让我爱你吗?” 辛谣瞬间怔住,脑子里空茫茫的一片,不停地循环播放着他最后的问题。 你愿意做我女朋友,让我爱你吗。 她像是被隔了层看不见的防护罩,周遭的声音全都静了下来,思考能力被抽走,意识也开始游离,没办法做任何需要清醒理智的事情。 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男人。 他正对自己微笑,很温柔的微笑,像是晚秋的日光,温暖又柔和,一点也不刺眼,看着就想一直看下去。 他说他喜欢她。 他说想让她做他女朋友。 他说要爱她。 60 辛谣忽然心口发酸,眼眶也跟着又干又涩,不多久豆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薛燃看到她哭,慌得不行,手忙脚乱的扯了几张纸巾,本想直接给她擦眼泪,却在要碰到她时滞住,将纸地给她。 辛谣却不接过来,只一昧的哭。 薛燃无措的僵了一会儿,然后无奈一笑,边给她擦眼泪边道歉。 “对不起,辛谣。我知道是我太冒然了,你别怕,我没有要逼迫你的意思。” 他们认识也才两三个月,他都没好好追人就急着要名分,确实太急躁了。 “你不愿意就拒绝,没关系的,这是你的权利。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怨言,我们还可以是朋友。你别哭了,哭得我……” 心脏很难受。 “我知道我不够好,不太能配的上你。不过我喜欢你是很真心的,我知道我这样其实挺卑鄙的,知道你可能会因为要报恩而接受,还是不顾一切的跟你表白,给你增添烦恼。”他不厌其烦的纠正:“可是辛谣,我说过你不欠我任何事,你在我这里从来都不是顺应者,所以你也不必委屈自己答应,不喜欢就拒绝,我永远都不会对你生气。不要哭,可以吗。” “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我很不好,我配不上你。”辛谣边哭边说,“我是个村姑,没有钱,家里人不喜欢我。我很笨,连高中都没能念完。我什么也不会,连洗盘子端咖啡的事情都做不好。我长得也不好看,我,我还给别人当过情人……” 辛谣说到这里,忽然断了声音,像是不想提起那段不堪的过往,伤心的低声哭泣。 薛燃只闪过片刻的惊讶,随即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看着她,没有一点杂质的、纯粹的善意目光,像是在等她继续说完,带着包容和信任。 辛谣只哭了一会儿,就立马解释:“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他也说是在跟我谈恋爱。可是后来,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他只是把我当一个情人,一个玩物,一个——呜呜呜,我很脏,真的很脏……” 辛谣哭得抽抽噎噎,满脸都是泪,看起来可怜极了。 薛燃听到她的解释,心疼极了。来不及思考合不合适,就把人拉到腿上坐着,抱着她轻声安慰。 “没关系的辛谣,都过去了,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他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一段感情的定义不是只一方说了算的。你把他当做恋人,用对待恋人的方式对待他,以恋爱的名义去经营这段感情,那这段感情在你这里就是正经谈恋爱,你没有什么不堪的。” “你说你家境不好,可我是个孤儿,也不能算好。” “你说你高中没念完,可那是客观原因,如果有条件,我相信你一定会学的很好。” “你说你什么都不会,怎会呢。你做的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家里的卫生做的干干净净,被我摧残得奄奄一息的植物都在你的妙手下回春,你可比我厉害多了。” “你怎么会不好看,你特别好看。圆圆的眼睛像黑葡萄,笑起来的小梨涡特别可爱,左脸颊上还有三颗漂亮的星星。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的心脏就告诉我,它喜欢你。” “你只谈过一次恋爱,可我谈过两次,还比你大了快八岁。” “你年轻,善良,纯洁,美丽。而我又老又丑,还很无聊,不会讨女孩子喜欢。” 辛谣听到他贬低自己,一直哭着摇头。 “你知道我刚刚许了什么愿吗。第一个是希望你能一直开心,第二个是希望你能一直被温暖善意包围,第三个是如果我足够幸运,我会一直爱你,只爱你。” “辛谣,你很好,真的很好。像天使一样。” 薛燃微笑着,看着她的眸光里满是爱意和虔诚,好像真的是在看一个天使。 辛谣只愣着,感觉自己被很温暖很温暖的东西包裹着,这样的温暖让她想要沉沦,哪怕万劫不复也要沉沦。 “辛谣,我知道我可能太心急了,我们可以慢慢来的。” 他接着说:“你有很多时间可以考虑,我都等着。如果真的不喜欢一定要拒绝,女孩子在感情上一定不要有勉强。” “你不用顾虑拒绝我后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我不会对你有什么怨言。” “我们可以继续这样相处,如果你觉得为难想搬出去也可以。” “你先好好思考,这种事情一定要思考清楚。” “如果我足够幸运能得到你的同意,我一定会对你好,尽到一个标杆男朋友的职责。” “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你就不要再叫我薛先生了,我想听你叫我薛燃或者阿燃,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 辛谣像是离了神,有些呆呆的。 薛燃说完后,被这种安静的气氛罩得尴尬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经过对方允许就抱了她,立马羞愧的道歉。 “抱歉,我一时情急,没——” “阿燃。” 薛燃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的看着她。 “阿燃。”辛谣清晰的再叫了一遍,脸颊染着羞涩的红。 薛燃咧开一个惊喜的笑,眼里漫着绵绵情愫。 也顾不得是不是应该要再征询对方的意见了,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很轻很轻的喊她。 “谣谣。” 61 辛谣送给他的领带,薛燃第二天就戴上了,是辛谣亲手给他戴的。 薛燃说每天给她送花,就真的每天都给她送。玫瑰、雏菊、百合,什么花都给她送过,后来知道她最喜欢郁金香,就天天送郁金香,不同品种的。 但鲜花的保质期虽短,也有那么个几天,到后来家里实在放不下了,频率就从每天变成了一周一次,总之家里天天都萦绕着花香。 跟薛燃谈恋爱和跟覃聿鸣在一起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薛燃像是把她当孩子一样宠着,会哄她睡觉,给她擦头发,把她冰冷的脚捧在手里取暖,抱着她一起看脑残剧。 在一起后,辛谣才知道,薛燃是会下厨的,而且厨艺还不差。 薛燃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会主动给她报备行程,分享他工作上发生的趣事,信息做不到秒回,也不会超过两个小时,她总能知道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他出门会牵她的手,会把她裹在他大衣里亲她,会光明正大的跟别人介绍她是他的女朋友。 辛谣感觉自己像是泡在蜜罐里,甜得她做梦都在笑。 他们会在每一次看向彼此都带着爱意的眼神后热烈的接吻。 辛谣被薛燃压在沙发上,她双手勾着对方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他炙热的深吻。 电视里还在放着泡沫剧,音量不算小,两人却自动屏蔽了般,所有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 薛燃一手扣着她的脑袋,微微上抬更方便两人接吻。另一只手握着她的腰肢,隔着衣服轻轻的摩挲。 辛谣身体里泛起细密的痒,她本能地磨了磨腿,一只手从薛燃的衣服下摆探进去,去摸他块块分明的腹肌,结实又滚烫的触感让她下面更加湿润。 手指从裤边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隔着轻薄的布料摸到壮观的鼓起,正要去握,却被男人的大掌抓住,从那温热的空间里带了出来。 辛谣睁开眼,水润的眸子带着委屈。 男人却是温宠一笑,抓着她的手亲了亲,说:“乖,不晚了,该睡觉了。” 极力克制的嗓音下是涌动的欲望。 薛燃将她抱起来,往她卧室走,给她盖好被子后又亲了亲她额头。 “晚安,谣谣。” 灯光暗下,门被带上,安静的卧室内只有浅浅的月光,将床上的人照出一片凄楚。 他们已经在一起一个月了,明明还在热恋,明明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还是分开睡,亲密程度也只到接吻。 他每次亲自己的时候那么热烈,仿佛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却从来没有下一步动作,即使她表现了想要的想法,却每次都像刚才那样打断她。 明明,她也感觉到他的欲望。 可是为什么,他却不碰她。 辛谣盯着天花板,鼻头和眼眶逐渐泛红。 * 薛燃半夜忽然醒来,恍惚了一瞬。最近欲求不满睡不太好,经常半夜无端醒来。他正想伸手去拿旁边的水喝一口,却听到旁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他向旁边看去,一个黑漆漆的人影靠在自己床边。他吓了一跳,赶紧打开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盖过黑暗,映照出辛谣一张满脸都是眼泪的伤心小脸。 薛燃慌了神,立马坐起来,将蹲在地上的辛谣扶起来坐在床上,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心疼的问:“怎么了谣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辛谣只是看着他一个劲的哭。 “谣谣,宝贝,别哭了,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薛燃又急又心疼,只能耐心的哄。 辛谣看着一脸焦急的男人,哭泣未停,语气凄楚的问:“阿燃,你是不是,嫌弃我。”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嫌弃你,我爱你。”薛燃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将她新涌出来的眼泪又擦去,轻哄:“乖乖,不要胡思乱想,我很爱你,不是谎言。” 辛谣却像是没听进去,而是带着崩溃般的嗓音问:“那你为什么,都不愿意碰我……” 薛燃梗住,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他苦笑,解释到:“不是不愿意碰你,谣谣,事实上我想要你想得要命。” 每晚硬得疼,早上起来内裤就没有干净的。 “那、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从来不更进一步,为什么每次都要打断她。 辛谣不懂。 “我是怕你后悔。”薛燃将她纷乱的头发撩过去,温声细语的说:“你从来都没有放下对我的感激,即便是你答应了,我也不确定你是真的愿意跟我在一起还是只是为了弥补我什么。辛谣,我会想要亲你,抱你,跟你做爱,是因为我是发自内心真心的喜欢你,爱你。所以我希望你也是顺从自己本心才答应我在一起,这样,你跟我做亲密的事才会真的觉得快乐。” “不是的,不是的阿燃。不是因为感激,也不是为了报恩,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辛谣扑过去抱着他,边哭边说:“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因为想要还你恩情。我想要跟你牵手,想要跟你拥抱,想要跟你做尽一切亲密的事,因为我好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你的温柔,喜欢你的善良,喜欢你总是对我无底线的包容。阿燃,阿燃,我想要你的爱,你给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薛燃感觉心里有烟花炸开,盛大的、璀璨的。 辛谣满脸湿漉漉的,亲他的时候他尝到咸苦的味道,却像是催化剂一般刺激得他多巴胺泛滥。 他将人压在床上,抓着她作乱的双手压过她头顶,隐忍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狠厉:“谣谣,做出了这个决定就不能后悔了。” “不后悔,我永远都不会后悔。”辛谣笃定的说,无比坚定的看着他说:“阿燃,我爱你。” 心脏像是打了气胀到一个濒临界限的程度,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他在这种胀痛感受到无比膨胀的愉悦。 “我也爱你。” 他敛开柔软的笑,低头吻她。 62 两人都久未经历性事,可在面对心爱的人,一切都显得那么水到渠成。 当辛谣手握住薛燃的欲望时,才惊觉那里比她想象的大,她预感自己可能会受伤,可对方是薛燃,她愿意去承受那点痛楚。 薛燃在情事上和他人一样,极尽温柔。辛谣蜜穴窄小,即使已经足够湿润,他也不敢贸然进去。他忍者欲望的胀痛,前戏做的很久,用手和嘴让辛谣足足达到两次高潮后才将自己的阴茎送了进去。 相结合的一刻,两人同时发出舒爽的喟叹。 紧致的甬道被极大的撑开,他感觉到辛谣的不适,一边亲她一边揉阴蒂,帮助她放松。辛谣却将双腿紧紧攀附在他劲腰上,软着嗓子催促他快点,用力的操她。 被欲望挟持的男人可听不得这些,尤其对方还是驻扎在自己心尖上的人。 薛燃掐着她的腰抽送起来,刚开始还能克制着速度和力度,到后来凶猛的直将人操得身子和呻吟都在颠簸。 “啊——不、不要——” 薛燃听到辛谣受不住的尖叫陡然清醒,以为弄疼了她立马停了下来,被情欲染红眼眶的眸子带着担忧:“怎么了谣谣,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就要淹没而过的快潮瞬间消失,辛谣仿佛从云端被急速拽落,怅然空虚接踵而至。 她红着脸,眼眸闪烁着,声音细弱磕巴:“不是,我,我就是,那个——” 薛燃看着一脸娇羞的人,瞬间明白过来。 不是因为弄疼了而不要,而是因为太舒服了而不自禁的表达。 他将人抱起来对立坐着,一面深顶一面嘬着她耳朵说:“幺幺,舒服吗,喜欢吗,想要吗,把全部的我都给你,好不好。” 辛谣只感觉自己身处天堂,快乐得如梦似幻。 旁边还有薛燃,对她笑得好温暖。 原来两情相悦的人做爱,是这样的美好。 那晚以后,辛谣就搬到了薛燃的卧室。两人每天都过着蜜里调油的日子,也许是因为热恋期,两人做爱的频率也挺高,尤其是周末,经常不管不顾的做到深夜,直到彼此都筋疲力竭。 日常生活还是一如既往,薛燃白天去上班,辛谣就在家里打理好家务,做一桌香喷喷的晚餐等他下班。 辛谣用勺子舀了一勺红烧牛腩的汤汁尝了尝味道,刚放下身后就贴上一具暖和的身子,柔软的腰肢被男人勃劲有力的胳臂圈着。 “好香。”薛燃在她耳边叹了声。 “香吧,我顿了好久呢。”辛谣乐滋滋的说。 “嗯。”薛燃枕在她肩窝,深吸一口气,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嗓音低低的:“我是说幺幺好香。” 辛谣浑身忽然过电一般麻了下,手上的勺子都要拿不住。 她红了脸,小声的嗫嚅:“我,我还在做饭呢。” “嗯。” 薛燃哼了声,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微热的唇似有若无的擦过她的肌肤。 酥酥麻麻的感觉扩散来,辛谣声音有些发颤:“阿燃,今、今天就别了,下,下次可以吗……” “嗯?”薛燃发出一个上扬的音调,在亲她的耳朵后方。 辛谣感觉整个人都没力了,尽力保持着镇定,说:“这里还乱着呢,不方便的。下次,下次没做饭的时候,我们再在厨房,行吗……” 薛燃一顿,偏头看向她,眼眸有些晦暗,问:“什么时候?” 辛谣抿了抿唇,小声的说:“周、周五?” 薛燃弯了眉眼:“好。” 他只是想亲亲她而已,并没想到那方面去,他的幺幺倒是想的比他荡漾。不过既然她提了,他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真希望周五快点到来。”薛燃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飘摇,带着蛊惑的意味:“我的小厨娘。” 辛谣差点腿软得摔倒。 吃饭的时候,辛谣忽然问了句:“阿燃,你老家是哪里的啊?” “C城,怎么了?”薛燃回到。 “哦,没什么。”辛谣抿嘴笑了笑,说:“就是觉得你们那儿的口音还挺可爱的。” “口音?” 薛燃疑惑的看着她。 他虽然是C城的人,但来S市已经十几年了,自认是没什么口音的。 “你自己也不知道吧。”辛谣要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有些得意的笑着,“我的名字是谣谣,二声,可你经常都是叫的yaoyao,一声,是你们那边的口音吧,嘿嘿。” 薛燃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笑了笑,没有反驳。 夜晚,辛谣在高潮的快感中颤抖,模模糊糊之间,他听到男人在她耳边低低的、带着笑意说。 “幺幺在我们那儿,是心肝宝贝的意思。” 63 关于辛谣在家乡发生的事,是在她在某个做噩梦被惊醒后的夜晚告诉的薛燃。虽然她猜到这么久警察都没找到自己多半是因为王贵没有死,也不敢把真相告诉警察。可她心里还是很害怕,不仅是害怕王贵会找来报复自己,更担心自己给薛燃添麻烦。 薛燃为了让她安心,抽空回了一趟她家乡,确定王贵没事也不会来找辛谣麻烦之后才返程。关于辛谣父母对她的失踪没有丝毫反应的那部分他美化了说辞,辛谣只难受了一会儿,便决心彻底扔掉过去,开始新生活,有薛燃的幸福的新生活。 辛谣性格比较孤僻,除了买菜基本上不出门。她在这儿除了薛燃,比较亲近的只有李珊和杨丰泽,但她也很少去咖啡厅,一般都是薛燃带着她去。夫妻俩看到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出现时,那副暧昧又了然于心的表情看得辛谣直脸红。 辛谣有时候会在薛燃加班回不来的时候去给他送晚餐,午饭一般薛燃会在早上自己带着去,回来的时候还要炫耀着说同事闻到他的饭香都羡慕得要死,感慨自己幸运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朋友。 薛燃小组新接了一个项目,为了方便交流都要在公司加两三个小时的班才回来,虽然他说过不用她给她送晚餐,可辛谣一想到他陶侃吃公司的工作餐那副需要视死如归的勇气时的趣言,就不忍心他吃得不好。她本来就不会什么,在这段感情里薛燃的付出远远胜于她,她也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薛燃自己最多的回应。 公司里有几个人是认识她的,见到她来打趣了几句薛燃真有福气的话,辛谣只能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毕竟是公司,虽然也来过几次,她也不好直接进去,本想给薛燃发信息的,薛燃一个要好的同事见到她便直接热情的把她带进去。 正值饭点,办公区的位子大多空着。薛燃的座位靠里,除了他,还有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生坐在他旁边,薛燃正边在电脑上操作边给对方指导,女生听得很认真,虚心求教的摸样。 辛谣注意到,女生偶尔抬眸看薛燃的时候,眼里带着崇拜和羞涩。 她心里揪了揪。 “薛燃。”同事隔着些距离喊了一声,“媳妇儿给你带进来了啊。” 薛燃看过来,见到是辛谣,眉眼晕开笑,跟女生说了句“稍等”便迎了过来。 “来了。”薛燃接过她手里的保温袋,牵着她。 辛谣点头,轻轻“嗯”了声。 “啧啧,秀恩爱收敛着点,单身狗的命也是命。”同事调侃着,又被薛燃炫耀着喂了一大口狗粮,他骂骂咧咧了几句,便离开去吃饭了。 薛燃带着她去员工休闲区,让她先等一会儿,他还有点事,说完了就过来,辛谣点头,乖乖坐在椅子上等人。 大概五分钟后薛燃就过来了,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喜悦。 辛谣是吃过了晚饭过来的,便坐在对面双手支着脑袋,看着薛燃吃的满足的样子,很开心。 两人聊了几句腻歪的话,一同加班的同事陆陆续续的回来了,薛燃作为小组组长,不好摸鱼太久,摸了摸她脑袋,说了句甜言蜜语便过去忙了。辛谣则如往常一般,安安静静的等他下班一起回去。 中途的时候,那个女生过来去茶水吧倒了杯咖啡,别有所意的看了她两秒。算不上有什么敌意,但也是一种让人不太舒服的打量目光。 辛谣一直都知道,薛燃是受欢迎的,他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她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是要让她离开薛燃,她做不到,光是想象,就觉得比死了还难受。 大概是怕她等太久,薛燃把一些重要事项分配好了之后便跟其他人道别先走了。 64 薛燃下班回来时,正好遇到隔壁出来遛狗的林姐,她先是热络的跟薛燃打了个招呼,然后突然问到:“小薛啊,你家那个小姑娘,是你妹妹吗?” “不是,是我女朋友。”薛燃笑着回答。 “哦哦,挺好挺好。那小姑娘摸样水灵灵的,乖得很,一看就是个脾气好的,跟小薛你配得很。” “谢谢。”薛燃因林姐对辛谣的夸赞感到高兴,又听林姐语气一转。 “不过这小姑娘,有点太内向了。”林姐继续说 ,“下午她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我看她一个小身板提那么多东西,就想要帮她拿一点,结果那小姑娘立马退了一大步,跟我鞠了个躬头也不抬的飞快跑了,给我吓得还以为自己表现的像个坏人似的。” 听到林姐的话,薛燃表现出歉意,解释道:“抱歉,林姐,我女朋友有点认生。但她心底善良,只是不好意思让你帮忙,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好孩子。”林姐大度的说,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就是想说,这认呐太内向了也不好,不然有个什么事也说不出口,最后还是让自己吃了大亏。你们家那个小姑娘,你得跟她说说,要多出来认识认识人,远亲不如近邻是吧,你平时上班也不在家,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们也好帮衬着,对不。” 薛燃点头,礼貌的应到:“林姐说的对,我回去会跟她说的。” “嗯嗯,好好跟人姑娘说,别吓着她了。”林姐慈祥的笑着:“快回去吧,小姑娘今天做了好吃的,香味都飘到我们家了我。” “好,谢谢林姐。” 薛燃又跟人好好道了谢,便回家了。 吃过晚饭,薛燃和辛谣坐在沙发上看剧,中途广告的时候,薛燃语调柔和,随意般的问着:“幺幺今天都做了什么。” 辛谣靠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的回忆着说:“早上起来洗了衣服,然后拖了地,看了几个做菜的教学视频。中午做了番茄炒鸡蛋和鱼香肉丝吃。睡了一个小时的午觉,出去取了个快递,是我买的毛线到了,跟着视频打了一小截,感觉不是很难,我觉得最多两天,围巾就能织好了。然后我就出去买菜了,我买了面粉和肉来包饺子,包了挺多的,花了不少时间呢。然后就是做饭,等阿燃你回家。” 薛燃耐心的听着,也没打断她。和昨天、前天、之前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差不多的流程,除了他,她都是一个人在打发时间。 “最近怎么没去杨哥的咖啡厅?”他问。 “啊,就,去了也不知道干嘛呀……”辛谣呐呐的说。 咖啡厅新请了个员工,十分机灵勤快,辛谣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李珊他们也是让她自己坐着玩,她就只能看着忙碌的杨丰泽和李珊,在那儿发呆。 “那怎么也不出去逛逛呢,公园、商场之类的,透透心。” 辛谣摇了摇头,说:“不喜欢。” 薛燃看着她,眼神有些认真:“不喜欢什么?是不喜欢逛商场和公园,还是不喜欢出门?” 辛谣回看他,表情看起来有些畏缩:“不喜欢出门。”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因为害怕,因为恐惧。 总感觉一出门就会遇到覃聿鸣,遇到陈媚,遇到王贵,遇到那个骂她的客人。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打量的、看不起的、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害怕,让她难受。 辛谣咬了咬唇,说不出原因,只是重复着:“就是,不喜欢。” 薛燃洞悉的目光在她回避的神情上落了许久,又问:“那你在家,会感到无聊吗?” 会吗? 当然会的。 薛燃不在家的时间那么长,家务会有做完的时候,电视剧会有看完的时候。等待是一件很煎熬的事,空白的时间会让孤独有机可乘,随着时间的拉长被无限堆积,沉重的积压在人身上的时候,一些消极的、极端的想法就会冒出来。 可辛谣不想让他担心,还是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会,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做的,而且在家等阿燃你回来会让我时时刻刻都有开心幸福的感觉,一点也不会有无聊。” 薛燃又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将人抱到腿上坐好,温声细语的说:“幺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可以是你的依靠,是你的壁垒,是你的保护树,但我不能完全取代你的人生,你在把我归入你的人生之前,首先得是你自己。你需要有你自己的圈子,你的朋友,你的爱好,甚至是你的秘密。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的爱人,而不是我的附属品,好吗。” 辛谣当然理解薛燃的意思,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以前在家里她就是个唯命是从的乖乖女,后来她又把覃聿鸣当唯一的附生主,她一直习惯性的去当一个奉行者。 可是薛燃让她做自己,拥有自己的圈子,去交朋友,去发展自己的爱好,去拥有自己的秘密。听起来似乎是一件简单又自然的事,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 薛燃看出她的困顿,很是柔和语气:“别害怕幺幺,我们慢慢来,我会陪着你的。” 辛谣看着他,轻轻的,缓慢的点头。 薛燃欣慰于她愿意踏出这一步,帮着她一起想如何开展属于她的鲜活人生。 “你想去念书吗?”他想到一个点。 “念书?”辛谣疑惑的看着他。 “嗯。现在有那种成人自考,如果你想要继续念书可以去试试。” 辛谣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对于自己高中就没能念完的事她确实有遗憾,可是她学习本来也一般,她在学习估计也学不出什么成就,她怕薛燃失望,也不想浪费钱。 “那上班呢?会想去上班吗?”薛燃也不强迫她,另问了个点子。 辛谣还是很迷茫,她一向没什么主见,做不了决策。 薛燃见她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便循循善诱:“你以前做过的工作里,有特别喜欢的吗,现在还会想要做吗?” 特别喜欢的? 对了,她喜欢花,喜欢看着那些花朵鲜艳盛开的摸样,喜欢它们被包装成一束富有寓意的礼物,让收到的人感受到送花人的心意。 “我以前在花店工作了很久。”她小声的说。 虽然那家店也是让噩梦开始的契机,可她想起之前每一个真诚对她表示谢意的客人,还是会有温暖的感觉。 薛燃明白过来,商量般的语气提议:“那你要不要再去花店试试?” 辛谣又开始犹豫。 她很久没上班了,很多东西都生疏了。而且她不善与人交际,又笨,她担心别人会嫌弃她。 薛燃看出她的担忧,思索了一会儿,便说:“要不我们自己开个花店吧。” 辛谣惊讶的看着他。 他微笑着说:“开一个属于自己的花店,想卖给谁就卖给谁,想开店的时候就开店,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辛谣听着很心动,以前在花店打工的时候,她就幻想着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可是…… “不行。”她拒绝,“我,我做不好的。” 而且,肯定会花好多钱,她不能让薛燃总是一昧的付出。 “幺幺不要妄自菲薄,你这么厉害又聪明,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薛燃说,甚至似乎已经做好了规划,“西路那里人流量不错,正好有一家店要转让。我账上还有点钱,盘店加装修应该是够的。而且那里也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以后我去上班,你去贩卖浪漫,下班我就来接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用一种像是在征求意见的语气问他,那样的温柔善意。 辛谣不自禁的就想到了那个画面。 薛燃白天去公司上班,她就在花店里做着自己最擅长和喜欢的事,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对她回以感激的微笑。夕阳快落之时,薛燃就来花店接她,他们可以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一起做饭,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相互分享这一天发生的有趣事情,再相拥而眠,迎接下一个温馨的明天。 而且,她也不用当一个毫无用处的米虫,她可以努力的赚钱,让薛燃不那么的辛苦。 “可是,我没做过,我害怕——” “不要怕。”薛燃打断她,为她撑起安全感满满的保护伞:“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辛谣看着他眼里务须理由的信任,似乎真的给了她勇气,她缓慢的点了点头。 薛燃是个行动力很快的人,从盘店到装修到洽谈进货适宜,不到一个月,店面就能开业了,辛谣的参与程度只有把自己想要的花店摸样告诉他而已。 花店开业那天,杨丰泽和李珊都带了礼物前来祝贺,辛谣亲手包了一束非常漂亮的花回赠他们,得到了夫妻俩极大的夸赞。 花店不算大,但每一处装修陈设都是辛谣梦想的摸样。 她想,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全世界,才会今生有幸,遇到薛燃。 65 薛燃下班回来时,正好遇到隔壁出来遛狗的林姐,她先是热络的跟薛燃打了个招呼,然后突然问到:“小薛啊,你家那个小姑娘,是你妹妹吗?” “不是,是我女朋友。”薛燃笑着回答。 “哦哦,挺好挺好。那小姑娘摸样水灵灵的,乖得很,一看就是个脾气好的,跟小薛你配得很。” “谢谢。”薛燃因林姐对辛谣的夸赞感到高兴,又听林姐语气一转。 “不过这小姑娘,有点太内向了。”林姐继续说 ,“下午她出去买菜回来的时候,我看她一个小身板提那么多东西,就想要帮她拿一点,结果那小姑娘立马退了一大步,跟我鞠了个躬头也不抬的飞快跑了,给我吓得还以为自己表现的像个坏人似的。” 听到林姐的话,薛燃表现出歉意,解释道:“抱歉,林姐,我女朋友有点认生。但她心底善良,只是不好意思让你帮忙,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好孩子。”林姐大度的说,苦口婆心的劝道:“我就是想说,这认呐太内向了也不好,不然有个什么事也说不出口,最后还是让自己吃了大亏。你们家那个小姑娘,你得跟她说说,要多出来认识认识人,远亲不如近邻是吧,你平时上班也不在家,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们也好帮衬着,对不。” 薛燃点头,礼貌的应到:“林姐说的对,我回去会跟她说的。” “嗯嗯,好好跟人姑娘说,别吓着她了。”林姐慈祥的笑着:“快回去吧,小姑娘今天做了好吃的,香味都飘到我们家了我。” “好,谢谢林姐。” 薛燃又跟人好好道了谢,便回家了。 吃过晚饭,薛燃和辛谣坐在沙发上看剧,中途广告的时候,薛燃语调柔和,随意般的问着:“幺幺今天都做了什么。” 辛谣靠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的回忆着说:“早上起来洗了衣服,然后拖了地,看了几个做菜的教学视频。中午做了番茄炒鸡蛋和鱼香肉丝吃。睡了一个小时的午觉,出去取了个快递,是我买的毛线到了,跟着视频打了一小截,感觉不是很难,我觉得最多两天,围巾就能织好了。然后我就出去买菜了,我买了面粉和肉来包饺子,包了挺多的,花了不少时间呢。然后就是做饭,等阿燃你回家。” 薛燃耐心的听着,也没打断她。和昨天、前天、之前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差不多的流程,除了他,她都是一个人在打发时间。 “最近怎么没去杨哥的咖啡厅?”他问。 “啊,就,去了也不知道干嘛呀……”辛谣呐呐的说。 咖啡厅新请了个员工,十分机灵勤快,辛谣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李珊他们也是让她自己坐着玩,她就只能看着忙碌的杨丰泽和李珊,在那儿发呆。 “那怎么也不出去逛逛呢,公园、商场之类的,透透心。” 辛谣摇了摇头,说:“不喜欢。” 薛燃看着她,眼神有些认真:“不喜欢什么?是不喜欢逛商场和公园,还是不喜欢出门?” 辛谣回看他,表情看起来有些畏缩:“不喜欢出门。”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因为害怕,因为恐惧。 总感觉一出门就会遇到覃聿鸣,遇到陈媚,遇到王贵,遇到那个骂她的客人。感觉好像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打量的、看不起的、厌恶的眼神看着她,让她害怕,让她难受。 辛谣咬了咬唇,说不出原因,只是重复着:“就是,不喜欢。” 薛燃洞悉的目光在她回避的神情上落了许久,又问:“那你在家,会感到无聊吗?” 会吗? 当然会的。 薛燃不在家的时间那么长,家务会有做完的时候,电视剧会有看完的时候。等待是一件很煎熬的事,空白的时间会让孤独有机可乘,随着时间的拉长被无限堆积,沉重的积压在人身上的时候,一些消极的、极端的想法就会冒出来。 可辛谣不想让他担心,还是摇了摇头,否认道:“不会,我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做的,而且在家等阿燃你回来会让我时时刻刻都有开心幸福的感觉,一点也不会有无聊。” 薛燃又沉沉的看了她一会儿,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将人抱到腿上坐好,温声细语的说:“幺幺。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可以是你的依靠,是你的壁垒,是你的保护树,但我不能完全取代你的人生,你在把我归入你的人生之前,首先得是你自己。你需要有你自己的圈子,你的朋友,你的爱好,甚至是你的秘密。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的爱人,而不是我的附属品,好吗。” 辛谣当然理解薛燃的意思,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以前在家里她就是个唯命是从的乖乖女,后来她又把覃聿鸣当唯一的附生主,她一直习惯性的去当一个奉行者。 可是薛燃让她做自己,拥有自己的圈子,去交朋友,去发展自己的爱好,去拥有自己的秘密。听起来似乎是一件简单又自然的事,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 薛燃看出她的困顿,很是柔和语气:“别害怕幺幺,我们慢慢来,我会陪着你的。” 辛谣看着他,轻轻的,缓慢的点头。 薛燃欣慰于她愿意踏出这一步,帮着她一起想如何开展属于她的鲜活人生。 “你想去念书吗?”他想到一个点。 “念书?”辛谣疑惑的看着他。 “嗯。现在有那种成人自考,如果你想要继续念书可以去试试。” 辛谣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对于自己高中就没能念完的事她确实有遗憾,可是她学习本来也一般,她在学习估计也学不出什么成就,她怕薛燃失望,也不想浪费钱。 “那上班呢?会想去上班吗?”薛燃也不强迫她,另问了个点子。 辛谣还是很迷茫,她一向没什么主见,做不了决策。 薛燃见她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便循循善诱:“你以前做过的工作里,有特别喜欢的吗,现在还会想要做吗?” 特别喜欢的? 对了,她喜欢花,喜欢看着那些花朵鲜艳盛开的摸样,喜欢它们被包装成一束富有寓意的礼物,让收到的人感受到送花人的心意。 “我以前在花店工作了很久。”她小声的说。 虽然那家店也是让噩梦开始的契机,可她想起之前每一个真诚对她表示谢意的客人,还是会有温暖的感觉。 薛燃明白过来,商量般的语气提议:“那你要不要再去花店试试?” 辛谣又开始犹豫。 她很久没上班了,很多东西都生疏了。而且她不善与人交际,又笨,她担心别人会嫌弃她。 薛燃看出她的担忧,思索了一会儿,便说:“要不我们自己开个花店吧。” 辛谣惊讶的看着他。 他微笑着说:“开一个属于自己的花店,想卖给谁就卖给谁,想开店的时候就开店,装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辛谣听着很心动,以前在花店打工的时候,她就幻想着有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可是…… “不行。”她拒绝,“我,我做不好的。” 而且,肯定会花好多钱,她不能让薛燃总是一昧的付出。 “幺幺不要妄自菲薄,你这么厉害又聪明,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薛燃说,甚至似乎已经做好了规划,“西路那里人流量不错,正好有一家店要转让。我账上还有点钱,盘店加装修应该是够的。而且那里也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以后我去上班,你去贩卖浪漫,下班我就来接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他用一种像是在征求意见的语气问他,那样的温柔善意。 辛谣不自禁的就想到了那个画面。 薛燃白天去公司上班,她就在花店里做着自己最擅长和喜欢的事,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都对她回以感激的微笑。夕阳快落之时,薛燃就来花店接她,他们可以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一起做饭,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相互分享这一天发生的有趣事情,再相拥而眠,迎接下一个温馨的明天。 而且,她也不用当一个毫无用处的米虫,她可以努力的赚钱,让薛燃不那么的辛苦。 “可是,我没做过,我害怕——” “不要怕。”薛燃打断她,为她撑起安全感满满的保护伞:“不是还有我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辛谣看着他眼里务须理由的信任,似乎真的给了她勇气,她缓慢的点了点头。 薛燃是个行动力很快的人,从盘店到装修到洽谈进货适宜,不到一个月,店面就能开业了,辛谣的参与程度只有把自己想要的花店摸样告诉他而已。 花店开业那天,杨丰泽和李珊都带了礼物前来祝贺,辛谣亲手包了一束非常漂亮的花回赠他们,得到了夫妻俩极大的夸赞。 花店不算大,但每一处装修陈设都是辛谣梦想的摸样。 她想,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全世界,才会今生有幸,遇到薛燃。 66 结婚这件事一直是在薛燃计划内的,毕竟一开始他就是以结婚为前提和辛谣谈恋爱的。 他一直是个克己守礼的人,所以基本上每次做爱都会带套,但有时候架不住辛谣的撒娇。 每当她软着嗓子喊,“阿燃,射在里面”,“阿燃,幺幺想要被内射”,他就完全脱了理智。 即使带安全套都有怀孕的可能,更何况是直接内射。 辛谣还小,他不想让她太早怀孩子,也不想让她未婚怀孕,打胎又太伤身子,所以他一直都注意着。 辛谣的经期一直很准,某次她推迟了一周都还没来,他赶紧去买了验孕棒让她试。 他想着,要是怀孕了,就立马求婚,仪式戒指以后补。若是没有,就必须得开始准备求婚的事了。 虽然他们在一起还不到半年,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和辛谣组建一个家庭。 结果出来了,辛谣并没有怀孕,他没有庆幸,也不至于失望。 孩子这个事情,要在双方意愿下顺其自然,这样才会拥有一个健康的充满爱的宝宝。 自此他每次牵辛谣手的时候,都会不动声色的测量她的指围,直到完全确定才去买了婚戒。 不算贵,比较贴合他现在的经济条件。如果辛谣想要更好一点的,他会努力存钱,以后给她买个更值钱的。 薛燃不是一个会花里胡哨的浪漫仪式的人,不过求婚这种重大的事,他还是去请教了杨丰泽夫妻俩和周确小两口,认认真真的策划了很久,直到终于满意了,才在他们初次相遇的那个街角,摆满鲜花和气球,单膝跪地,郑重其事的邀请辛谣,和他一起,规划一场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之旅。 覃聿鸣听着薛燃说起这一年发生在辛谣身上的事,只觉得心里被拧紧了的疼。他心疼辛谣的遭遇,也痛恨那个混蛋的自己,所以现在,他更要寻回辛谣,去弥补他犯下那些错,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闭了闭眼,忽略薛燃脸上那种温暖又幸福的笑容,换上他应该有的冷酷淡漠。 “多少钱。”他混蛋的问,“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辛谣。” 薛燃微顿,却没有生气的意思,反问他:“覃先生觉得呢?” 覃聿鸣紧抿的唇线冷硬,眼里幽幽透着寒光,威逼气压的盯着他。 对方却毫无畏惧的样子,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很平静的语气却很重的敲在他身上。 “谣谣是无价的,对吗。” 覃聿鸣腮帮子咬得死紧,像是在看什么深仇大恨的敌人,嗓子却像是被毒哑了,蹦不出一个字。 “抱歉,我要走了。”薛燃轻笑着说,“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吃饭,回去太晚她会担心的。” “我不会放弃辛谣的。”在男人下车的一瞬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带,恶狠狠的说,仿佛这样就能让男人退却似的。 “辛谣是我的,我会让她会回到我身边。”像是在威吓男人,又像是在给自己打安定剂。 薛燃一手撑在车门上,弯下腰,表情甚是客气儒雅:“如果真要这样,我希望覃总的方式能磊落一些。” 然后便礼貌的关上了门,离开。 * “珊姐家的小宝宝好可爱呀,我抱他都不哭呢,还一直对我笑,像个小天使一样。”辛谣一提起李珊家的新生儿脸上尽是柔软的笑容,“小菲菲也很喜欢她这个弟弟呢。” 开着车的薛燃温和的笑着,浓情蜜意的看她一眼,应道:“小孩子都很可爱,我们的也会。” 辛谣羞涩的视线下落,抿嘴笑,小梨涡转啊转。 今天杨丰泽夫妻的孩子满月,两人一起去喝了满月酒,在他们家留了很晚才离开。 路上行人渐疏,橘黄的路灯一盏盏的亮着,他们在繁星满空的夜色下回家。 薛燃开往单行道,在一辆黑色的宾利车前,隔了一个车位停下。 辛谣看他熄了火,疑惑的问:“是有什么事吗,老公?” 薛燃解了安全带,眉眼含笑,靠近她,声音温而沉:“幺幺,想不想再在车上来一次?” 辛谣瞬间红了脸,左右看了看,紧张到磕磕巴巴的:“不、不行吧,会、会被人看到的……” “不会。”薛燃捧着她的脸说:“这么晚了,这里不会有人路过的。” “可是、可是……”辛谣还是不敢,上次在几乎不可能有人出现的郊外她都紧张得不行,这次还是在市内,虽然这个点这条路确实不大可能会有人路过,但万一呢。而且就算没有人也会有车路过,要是被别人看到了,那她就没脸做人了。 “没事的,幺幺。”薛燃额头抵着她的,嘴唇似有若无的触碰,低哑的嗓音诱惑着她:“我轻轻的,不会有人发现。” “可、可是唔……” 辛谣的犹豫湮没在薛燃灼热的深吻里。 薛燃的吻温柔又带着攻击性,辛谣很快就被亲得脑子发懵,什么担忧都想不起来了。她习惯的勾着薛燃的脖子,去回应他的爱意。 在封闭的空间内,接吻的黏腻水声格外清晰,催动着两人之间的情愫。 两人吻了很久,久到辛谣因为供氧不足而脸颊酡红,薛燃才慢慢松开她,又捧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嘬。 辛谣小嘴红艳艳的,泛着水光。两眼像是蒙了一层湖水,盈盈澄澈,小脸透着媚色,漂亮极了。 薛燃亲了亲她脸上的小痣,温润的眸子里浸染情欲。 “幺幺真漂亮。” 辛谣撞进薛燃深邃如夜空的眸子里,只觉得心跳得好快好快。 薛燃又亲了她一会儿,然后开门下了车,从车前绕过,走到副驾驶,手落在门把上的时候,视线对上后面那辆昂贵的车里已然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这里的男人。 他微微一笑,绅士又甚是挑衅。 67 座椅被放下,空间被拉开。 薛燃将辛谣压在身下密密切切的吻,雪白的脖颈和胸口全被男人湿热的呼吸途径,连衣裙的拉链被解开,上身的衣襟滑落,殷红的乳尖被男人含在嘴里轻咬舔舐。 辛谣感觉身体里被放了一把火,热得厉害。她拱起腰身,向男人无限贴近。 薛燃一手握着她的腰肢,一手撩起她的裙摆,勾到她轻薄的内裤缓慢的往下褪,直到褪到膝弯,才慢慢从大腿游移而上,摸到那柔软肥满的两瓣鲍肉,在合缝出摸到一手湿呼的水液。 薛燃轻笑两声,自上而下的望着她说:“我们幺幺想要了。” 辛谣红着脸,羞恼道:“不、不准说!” “好的,我不说。”薛燃笑意更甚,又去吻她。 修长的手指分开唇肉,挤进了湿软的穴道,在里面抠挖转动。 酥痒的感觉自下体阵阵传开,辛谣难耐的夹紧了腿,娇软的嘤咛声自鼻腔发出。 薛燃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一手握着她的腿强势分开,整个身躯挤压进她两腿之间,不让她并腿。埋进穴道的手指逐渐变成三根,找到敏感点刻意的戳碾。 “唔嗯——” 辛谣颤了颤,穴道内喷出一波水来,浇在薛燃的手指上,沿着指缝滴落。 薛燃抽出手指,迅速解了皮带,褪下裤子,在辛谣还在缓神的间隙,扶着自己勃发的阴茎怼着潺潺流水的穴口,一下冲刺进去。 “嗯啊……”辛谣忍不住呻吟,仰了仰脖子,咬着唇娇气的看他一眼,撒娇般的怨着:“胀……” 薛燃舔了舔她红肿的唇,脸上依然是温柔的笑,眼神却逐渐阴沉下来。 他双手扣着辛谣的腰肢,腰腹发力,一下一下,从缓到快,用力的往里抽插。 “慢点,老公……慢啊……”辛谣咬着唇,克制自己想要疯狂尖叫的冲动。 车身随着男人的动作开始摇晃,辛谣感觉身上没有一处着力点,像是在水里浮浮沉沉的小舟,无能为力的荡啊荡。 快感在身体里汹涌喷发,她的意识逐渐被撞散,却在某个深处藏着一丝清醒,来提醒她,她们还在车上,还在外面。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辛谣小穴收缩得格外紧,咬得薛燃爽中带疼。他微眯着眼,眸色沉沉的盯着辛谣因为情欲而透着春情媚意的脸,像勾人心魄的妖精一样,漂亮极了。 他的欲望在湿软滑腻的穴道里贯穿,每一下都深入花心,将那里凿得汁水泛滥。水液灌浸他的皮肉缝隙,媚肉谄媚得缠着柱身吮吸,爽得他阵阵发麻。 外面一辆车呼啸而过,辛谣被惊吓得一下抵达高潮,止不住的尖叫出声。刚叫了一秒,就被薛燃覆上来的唇堵住,吃进了他的口中。 紧张的情绪让小穴死命的夹紧,薛燃抽动的很困难。 他边亲辛谣边去揉她的阴蒂,嗓音低低的仿佛带着酥酥麻麻的电流:“幺幺,放松点,别夹那么紧。” 辛谣有些委屈的哼哼:“有、有车……” “别担心,已经走了。” 他安抚着哄她,忍者胀疼的欲望耐心的给她抚慰,直到感觉人又软了下来,才抓着她一条腿将人翻了个身,扶着她的手撑在椅背上,成跪趴的姿势。 G点被阴茎上盘虬的青筋磨过,辛谣软着腰肢又喷了水。 薛燃紧贴在她背上,咬着她耳朵说:“幺幺今天好敏感,这么一会儿就泄了几次了。” 辛谣只是娇气的轻喘,热烘烘的脑子不足以支撑她回应薛燃。 薛燃一条腿跪在座位上,一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肩膀,快速而猛烈的操。 “呜呜……老公……老公……”辛谣被顶的娇喘连连,眼泪不受控的冒出来,带着哭腔的娇声不停得喊他。 “怎么了老婆。”薛燃嗓音愉悦,问道:“舒服吗,要不要老公再快点?” 辛谣只感觉那根巨大东西进得极深,凿得也极重,她脑子里已然在噼里啪啦的响,再快她就要爆炸开来。然而一开口就是重重迭迭的呻吟,她只能无助的摇头。 “哦,想要啊。” 薛燃却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速度变得疯狂起来。 “嗯啊啊……别额呀……” 理智全然被快感侵占,辛谣放开声的叫了出来,直感觉自己要疯了一般的快乐。 肉体啪打声十分激烈,紫红狰狞的阴茎极快的在糜红的逼肉里进出,透明的液体从交合处流下,落在皮质椅子上,积了小小的一洼。 柔嫩的宫腔在数次凿击下被强势破开,乖软的接纳了硕大的龟头。 狭小的车内腥甜气味渐浓,空气变得湿热,氧气也逐渐稀疏。辛谣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过来,高潮过几次的身子酸软敏感,一股胀得似要爆开的感觉堆积在体内,在某个突然的一瞬,辛谣感觉脑子里轰然一声巨响,她在茫茫一阵空白中抖着身子潮喷。 薛燃也忍到极致,用力抱紧了她,狠狠地操了十几下,抵在宫腔内射精。 剧烈摇晃的车子停了下来,静了很久才被启动驱使着离开。 覃聿鸣一双阴沉得似要滴墨的眸子一直盯着那辆车,牙根咬得死紧,太阳穴四周依稀可见股股青筋。 他的眼里杀意遍生,心脏却在汩汩流血。 68 薛燃出了趟远差,要两个月之久,周末也回不来,辛谣体谅他的忙碌,白天很少给他发信息,晚上也是等薛燃忙完了给她视屏。 花店最近也忙了起来,仿佛一夜成名般莫名其妙就火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店开业周年庆什么的都来找她定花篮,连跟她隔了半个城的酒楼也指定她家的花篮。辛谣跟小颜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便又请了个大姐兼职。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两人就已经异地一个月了,辛谣虽然很想他,但也不会焦躁不安,薛燃对她的爱足够让她在每一个和他分开的时间里抗衡所有寒冷和孤独。 知道覃聿鸣回来了是个偶然,那天花店接了个大单,怕第二天来不及,几人当天加班到很晚,辛谣准备回去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 她打了个车,却没想到司机心怀不轨对她见色起意。 辛谣原本在跟薛燃发信息,等反应过来时,路线早已偏离回家的路线。她在车上跟司机起了争执,车辆在马路上演了好几个激情漂移,好在深夜没什么车,否则指定会出车祸。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辛谣就要打电话报警,却被司机一把将手机抢过,一掌打过来令她的头在车门上猛得砸了一下,突来的撞击令她懵了好一会儿。 然后司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到后座来就要对她实施暴力,辛谣瘦胳膊瘦腿的,微薄的反抗力根本阻拦不了司机,正当她绝望之时,司机忽然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拖了出去,然后就传来肉体搏击和司机惨痛的呼叫声。 辛谣想肯定是路过的人听到她的求救声过来帮忙,她缓了缓气,镇定下来后下了车,准备去帮忙。 司机被压在地上双手护着自己的头边叫救命边求饶,救她的男人背对着她,肩宽身长,穿着一身整齐的西装,一拳一拳毫不客气的往司机脸上砸,辛谣越过男人看过去,司机满脸的血,惨不忍睹。 司机的惨叫从一开始的尖锐到后来的微弱,辛谣见男人还是没有要停手的样子,担心会出什么事,赶紧去阻拦。 “可以了可以了,你快停手。”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辛谣正要道谢,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瞬间哑了嗓子。 覃聿鸣一张俊美疲惫的脸上满是担忧的情绪,他抓着辛谣的胳膊,左右仔细的看,语气也是浓浓的关心:“谣谣,你有没有受伤。” 警察来将司机带走,辛谣和覃聿鸣去警局做了笔录。 覃聿鸣说他看到前面的车晃来晃去以为是酒驾,又看到司机停在路边去了后座,秉着怀疑和关怀的心态想上前询问,而偶然做了见义勇为的事,一切都是巧合。 警察深信不疑,夸赞他的英勇行为。 辛谣却毫不领情,从见到覃聿鸣那一刻起,她就不相信这会是巧合。 她以为那次跟他讲清楚之后他就已经离开了,也不会再出现,却没想到他还会再回来,而且不知道在她周围呆了多久。 辛谣自始至终没有跟他说一句话,警察见她态度如此冷漠,还颇有微词,覃聿鸣却很大度般替她说话,辛谣听着更心烦了。 两人从警局出来后,辛谣便快步与他拉开距离。 深秋的夜晚有些凉,辛谣站在路边抱着胳膊一脸焦急。覃聿鸣上前来想把外套给她,却被她一把推开,见到洪水猛兽似的踉跄着远离对方。 覃聿鸣拿着外套的姿势僵住,受伤的情绪外露。 辛谣却当看不见,因为打不到车心急如焚。 已经是凌晨两点过了,手机上的叫车软件呼叫了很久也没人接单,丝毫不见出租车的踪影,偶尔有一两辆车路过,也都是着急回家的人。 辛谣边走边看手机,覃聿鸣一直跟着她,也不说话,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辛谣忍不了了,转身愤愤的看着他,急冲的声音下藏着细微的颤抖:“你到底要干嘛!” “我——”覃聿鸣神色看起来很疲倦,眼皮微耷着,向来妖冶明艳的桃花眼此刻显得很暗淡:“我送你回家吧,谣谣。” 他的嗓音很轻,在冰冷的夜风中显得脆弱无力。 “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家,我可以自己回家。”她定定的看着他,语气冰冷又决然。 覃聿鸣眼底蓄起难过的情绪,仍然扯出勉强的笑:“可是现在很晚了,我担心你。” 一顿,他又补了句:“我只是想送你回家,不做别的。你、你就把我当一个网约车司机就行。” 辛谣看着男人表现出的脆弱,只觉得心里烦闷得慌。 她偏头看了看寂静无声的车道,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再看向他时,眼里的一切已经归于平静。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以前没有给我,现在更不要给我。我感谢你今天救了我,可是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宁愿今天受到伤害,也不愿意是你救的我。” 辛谣的话像锋利的刀刃刺在他身上,每一个字都淬了毒。 她竟然说,宁愿被伤害也不愿意是他救的她。 她对自己,到底是厌恶到了何种程度…… “因为我真的不想欠你任何东西,也根本不想见到你。” 覃聿鸣张了张嘴,嗓子哑的仿佛一个破旧的拉风箱。 “谣谣……” “你可不可以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真的,我求你了。” 说到后面,辛谣的嗓音已经带了哭腔,似乎正在经历什么痛苦的事,那样的可怜又害怕。 覃聿鸣只感觉自己心脏被撕裂的疼,每一根神经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无情的拉扯,脑子像是要炸开来。 他好想抱抱她。 可他只能站在原地,凄苦又无助的看着她。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面对,仿佛这样就能守住自己的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也没多久,辛谣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克制着情绪接听,是接单的网约车司机打来的,车停在她打车的地方,在辛谣的指示下,不到一分钟车便开到了她现在的地方。 辛谣神色凄惶的看了他一眼,便毫不迟疑的上了车。 到家后,辛谣脱力的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要筋疲力竭。 辛谣躺在床上,双眼因为哭过有些酸涩,嗓子也干燥发痛。她双手捧着手机,界面上是和薛燃的聊天对话框,信息停留在她骗他说自己已经到家准备睡了,对方回了个晚安。那是她安全之后怕薛燃担心发的。 她好想薛燃,特别特别的想。 想跟他说话,想和他拥抱,想听他说爱。 辛谣往上翻看她和薛燃的聊天记录,想以此来安抚自己躁动的心脏安定下来。 可越是看,她就越想薛燃。 到底要怎么做,她跟薛燃才能有安稳幸福的生活。 69 辛谣第二天神色恹恹的去了花店,昨晚的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小颜问起她也只是说昨晚没睡好而已。薛燃已经够辛苦了,她不想让他烦忧。 连着几天也没察觉到覃聿鸣的身影,但也并不能说明他回去了,如果不是昨晚的意外,她也许会一直以为他放过了自己,但事实证明,他一直在,在她每个未察觉的地方。 昨晚上车后,她知道他一直都跟着自己,也许现在,他也在某个地方悄悄的注视着自己。 辛谣又泛起难以言喻的难受,她不理解覃聿鸣到底想干什么。 他说他喜欢她,想挽回她,以后只有她。但她并不相信,他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一个人一心一意,还是毫无优点的自己。况且他已经有薛燃了,别说她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就是以前那个如此深恋着他的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说服自己他已经离开了,他不会再回来了,她跟薛燃会有美好的未来。 早上送的花篮忘记将签收单一起带过去了,辛谣只好拿着签收单再跑一趟。 目的地是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正放着她和小颜亲手包装的十八个花篮。 其实辛谣很疑惑,这种大酒店怎么会找她的花店做花篮,而且只有十八个,放在装潢富丽的门口实在有些寒酸,但送上门的生意,不要白不要。 前台签了字,正要离开时,偶然瞥到刚从电梯里出来,那个一身矜贵气质,神色冷然寡淡的男人。旁边还跟着一个讨好笑着的人,跟男人说着什么。 辛谣知道,谄媚的那个人,是酒店的大堂经理,就是他亲自来跟她订的花篮。 一切的疑虑都迎刃而解。 辛谣垂着的手被攥紧。 覃聿鸣没有看到她,辛谣也不打算让他看到,快步离开了酒店。 回到花店,辛谣退掉了一些明显不对劲的订单,小颜一脸不解,辛谣便以自己要去找薛燃离开几天为理由,小颜了解的点点头,并暧昧的跟她八卦怎么给薛燃一个惊喜。 当晚,辛谣就收拾行李去了Z市。她没有跟薛燃说,来得临时也没有机会准备小颜建议的那种桃色惊喜,只是想着先到酒店等着,等薛燃告诉她到酒店了,她再去敲门,也算是一种惊喜了。 薛燃回到酒店时差不多十一点,到了酒店他和同事还在讨论项目搭建的事情,注意力基本在交流上,余光偶然瞥大厅沙发上有一个穿着姜黄色的女人身影,当时只滑过一丝很浅的怪异感,也没多在意,走到电梯口在等电梯的间隙又莫名的不安心,跟同事打了个招呼便返回大厅。 这个点大厅都是匆忙办理住宿或回房的人,坐在等候区的就那一个身影,穿着一身姜黄色的长款风衣,带着个白色的渔夫帽,整个身子微微有些蜷缩,似乎睡着了。 薛燃走近了,才发现旁边放着的那个小行李箱,家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款式。 他走过去,在女人面前半蹲下,仰头看清女人的面容后,勾起一抹柔和的笑。 薛燃凑近她,轻声喊着:“幺幺,醒醒。” 辛谣睡得不算深,薛燃喊了两声她就醒了,迷迷糊糊的轻轻眨眼几下,看到薛燃之后还恍恍惚惚的以为是在家里,惯性的问着:“老公你回来了,饿不饿。” 薛燃笑了两声,捏了捏她脸颊,笑问:“迷糊蛋,你看看这是哪里。” 辛谣拾起几分清醒,看了眼四周,羞窘道:“哎呀,我都忘了。” 薛燃笑着亲了下她,拉她起来搂着,拿过一旁的行李箱往电梯口走。 “走吧,先回房。” “嗯嗯。”辛谣高兴的点点头,习惯性的抱着他的腰。 “幺幺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电梯里,薛燃问她。 “我想你嘛。”辛谣撒着娇,弯着眼睛:“准备给你个惊喜来着,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薛燃微笑着揉了揉她脑袋,心里因为辛谣的到来而潮热鼓胀着。 小别胜新婚,两人刚进门就抱在一起将这段时间的想念化作深吻表述给对方,来不及进房便在玄关处做了一次。 “呜呜呜……” 辛谣抱着薛燃低声啜泣。 两人下半身皆浸泡在水里,面对面的姿势对抱而坐,男人下身有力的往上顶,直将女人纤弱的身子顶得直摇晃,浴缸的水也随着两人的动作而波动。 他们在床上又做了一次后便想安安分分泡个澡的,但他们都低估了彼此之间的吸引力,没忍住又在浴缸里做了起来。 “怎么了,幺幺。” 薛燃一边用力的抽插,一边轻声的询问。 辛谣眼角含泪,鼻尖红红的,嗓音带着一股勾人的湿润:“水,水进去了……” 水温明明不高,但也许是因为高潮后的软肉太过敏感,总觉得烫得厉害。 薛燃轻笑两声,猛顶了两下后抱着人起身,粘黏在两人身上的温水哗啦啦的下坠,融入浴缸的液体中。 “别担心,现在它们进不去了。” 轻柔的嗓音抵着她的唇瓣溢出,薛燃将她压在冒着水珠的墙面上,冰冷的触感令辛谣忍不住颤了两下,下边也跟着收缩。 “幺幺,松一点。” 薛燃哑着嗓子轻哄。 辛谣幼兽似的低吟着,笔直的腿紧紧缠在薛燃腰上,被薛燃亲了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一有了可活动的余地,薛燃便收紧了手上的力道,顶着人凶猛的操干。 辛谣被操的不住的尖叫呻吟,勾不住的腿儿脱力的悬着,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某个脱序的瞬间,辛谣被顶得两眼翻白,挂在薛燃身上颤抖着潮喷。 辛谣高潮后薛燃又顶了十多下才低吼一声在灌满淫液的宫腔内射精。 “唔嗯……好满……” 辛谣软在薛燃怀里,无意识的低喃。 辛谣小憩了一会儿便没了睡意,靠在薛燃怀里半躺在床上聊着这些日子发生的趣事。 “啊,对了,最近花店生意很好,我赚了好多钱。”辛谣抓过一旁的手机边按边说:“给老公加零花钱。” 床头柜上薛燃的手机亮了一下,响起了信息声。 “谢谢老婆。” 薛燃眉眼尽是柔情。 辛谣微红着脸,心里甜滋滋的,手肘碰了碰薛燃,催到:“你快收。” 薛燃笑着拿过手机点开一看,竟然给他发了五千块钱,真是个慷慨的小富婆。 他点了领取,翻身将辛谣压进柔软的枕头里,贴着她的唇瓣说:“老婆的慷慨无以为报,我只能肉偿了。” 说完便含着她嘴巴缠绵的深吻。 第二天薛燃本要请假陪辛谣的,但辛谣拒绝了。 薛燃的工作性质,做项目的时候忙得昏天暗地,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薛燃的工作进度,况且薛燃早点完工也能早点回去。 薛燃在她的坚持下,只好放弃陪玩的想法,安分的去上班了。 辛谣在这也只呆了叁天,一是不想影响薛燃工作,二是花店那边也不放心。走的时候她包着两泡眼泪,不舍的抱着薛燃黏糊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70 大概是因为她退单的行为让覃聿鸣察觉到了什么,现在的订单没有之前多的那么离谱了,但生意总体上说还是很不错。 半个月后,薛燃也回来了,两人找了个周末约上杨丰泽夫妻和小颜及她刚交的男朋友到郊外野炊游玩了一天。 覃聿鸣似乎真的离开了,辛谣有意识的留意,但确实很久都没发现过他的身影了,他们的生活好像又归于原始的温馨简单。 两人准备好要一个孩子了,已经没有做安全措施了,为了迎接一个新成员的到来,辛谣最近都在认真研究孕前孕中的注意事项。 薛燃最近工作量似乎减少了,都没怎么加班,回家也很少接公事电话,辛谣自然替他感到开心,每次看他怎么辛苦都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 小颜出去送花了,辛谣则在修理明天需要送的一束玫瑰花。门口的风铃声响起,她惯性的喊了声“欢迎光临”,看过去才发现是薛燃的同事,周确。 她笑着跟对方打了招呼,周确也很热忱的回应。今天是他跟他女朋友的恋爱纪念日,特地来定一束花送给对方,辛谣根据他的要求,挑选了几只玫瑰和桔梗花帮他包装。 周确是个话匣子,在辛谣包花的期间一直找各种话题跟她聊天,让辛谣也不会觉得枯燥。 “呐,好了。” 辛谣将包装好的花束递给他,周确很满意的接过来,嘴很甜的说:“谢谢嫂子,嫂子的品味和手艺就是好,我女朋友收到这花定会高兴得多爱我几分。” 辛谣被他逗笑。 “对了,嫂子,燃哥找到新工作了吗?”周确突然问到。 “新工作?”辛谣奇怪的看他,问:“什么新工作?” 见辛谣一脸迷茫的样子,周确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便打着哈哈敷衍过:“那啥嫂子,我就先走了,谢谢你的花。” 辛谣见他要走,赶紧走到他前边拦住,有些焦急:“到底怎么回事,小周,阿燃为什么要找新工作?” “啊,这,也没啥,就燃哥,辞职了而已。”他有些模棱两可,眼神也心虚的不敢直视辛谣。 “为什么会辞职?”辛谣继续问。 据她所知,薛燃一毕业就进了这个公司,到现在都干了快十年了。虽然有些忙碌,但老板大方,同事友好,工作氛围也融洽,他很喜欢目前的状态。 而且近来一直没见他表现出对现在的工作的不满,不可能突然就辞职。 “啊,这个,要不你问燃哥吧。”周确显然不想再跟她讨论此事,一副想走的模样。 问薛燃,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真相,不然也不会一直装作还在上班的样子按点出门回家。 “小周,你知道的,阿燃他不会告诉我的。”辛谣定定的看着他说,带着些祈求:“所以请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拜托了。” “这,唉。其实跟燃哥也没什么关系。”见辛谣一副他不说她就不罢休的样子,他挠了挠头,说出了实情:“就前段时间燃哥不是出差给一家科技公司做项目优化嘛,结果不知道怎么的,那家公司的信息泄露了,对方咬定是我们做的项目有问题,要我们赔偿损失,还要燃哥承担责任。我们都相信以燃哥的能力不可能出这么大的纰漏,便专组去核查了原因,结果是因为他们人员操作不当才导致的信息泄露,但对方又认为是我们的安全墙做得不够严密才会这么轻易导致这种后果,强烈要求我们给出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否则就要走司法程序。” 周确叹气一声,继续道:“其实不管怎么说,对方公司的责任肯定是主要的,但因为对方是个有名大企业,我们若真是跟他们惹上了官司也讨不了什么好,为了不把事闹大,我们做出退步免费帮他们做叁年的系统维护,给予燃哥奖金扣除的惩罚。但燃哥觉得是自己给公司带来了麻烦,即便领导都认为他没错,还是引咎辞职了。” 饶是辛谣不懂职场,也多多少少听得出,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真的,燃哥在这件事上一点错都没有,所以即便是他自己辞职,公司也给了一笔赔偿金的。我们都觉得,燃哥真的没必要辞职的,明明就是那家公司咄咄逼人。”周确吐槽着:“真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公司,竟然这么的蛮不讲理,毫无商业道德。” 辛谣听着他的吐槽,小声的问了句:“我可以问一下,那家公司叫什么名字吗?” 虽然不清楚辛谣为什么问这个,周确还是说了个名字。 辛谣听到那个名字里,身子一震,脑子响起一声长鸣。 她对商业圈丝毫不了解,但如果能让她有记忆的名字,必定是以前从覃聿鸣口中听到过。 周确还沉浸在对这件事的愤懑中,没有注意到辛谣的异样。他吐槽了一会儿后,又安慰了辛谣几句才离开。 从周确走后到薛燃来接她,辛谣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小颜问她怎么了,她只能以自己没睡好为理由敷衍过。 薛燃来了之后,辛谣强压着心里的那股难受劲,努力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微笑着迎上去,小颜见状还调侃说薛燃是她的活力剂,他一来她就精神了。 回到家后,辛谣趁着薛燃去洗澡翻了他的公文包,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了几份简历,离职时间已然在半个月前。 辛谣吸了吸鼻子,忍住想要奔涌而出的眼泪,将公文包恢复原状。 她不能让薛燃知道她已经知晓他离职的事,她不能让薛燃担忧。 第二天,薛燃一如既往的出门“上班”,辛谣在他走后立马换了衣服也出了门,打了辆车小心翼翼的跟着薛燃。 她看着薛燃神采奕奕的进了一栋写字楼,一个多小时候又从里面出来,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看不出结果的好坏。 中午的时候,薛燃找了家咖啡厅,取出她给他打包的午饭,也不加热,就这么吃了起来,吃完了还将空盒拍照发给她,夸她做的很好吃,让他意犹未尽的,明天得多装点。 辛谣躲在角落,一边哭一边给他回信息。 吃过午饭,薛燃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儿,下午又去了两家单位面试,但结果似乎都不太好。虽然面上情绪平平,但辛谣知道,他心里一定很失落。 就像周确说的,他们这类职业,找工作不难,以薛燃的履历,多的是好单位求着要。 而他这半个月屡屡碰壁,只能有一个原因,他被行业限制了。 会这么做,又能做到的人,除了他,辛谣想不到第二个人。 71 覃聿鸣接到辛谣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从酒店到餐厅,一直都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即使他并不知道辛谣找自己有什么事,但她能主动约见自己,对他来说就是莫大的惊喜。 覃聿鸣精心打扮了一番,甚至将整个餐厅都包下来了,挑选了环境最好的一个座位,点了满桌的菜,就为了能给辛谣一个美好的约见。 他已经太久没有和辛谣好好的说上话了,每晚一闭眼都是他们曾经的温情甜蜜,他怀念的要命。 “谣谣,这些菜都是他们家的招牌,他们家的厨师在业界也是颇有口碑的。你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或者你有什么别的想吃的,我马上安排他们做。” 他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激动,眼眸里甚至都带了些湿润的色彩,睫毛轻轻的颤着,语气也是极其的柔和讨好。 辛谣微微低着头没有看他,手里捧着一杯热水,脸上表情不明显,细微之处却可见抵触。 “怎么了谣谣,是不是都不喜欢?”覃聿鸣见她久不说话,忧心的问,“我叫他们全都撤了重做。” 说完他就要叫服务员,辛谣这时缓慢的抬起头来,神色略有怯懦,语气小心翼翼的。 “你可以,不要伤害我老公了吗?” 覃聿鸣欢喜的情绪像是忽然被冰水浇下,瞬间凝固。 “谣谣,我们,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他带着僵硬的笑,声线也显得不稳:“这家店的芝士虾很有名的,我看很多人都评价说好吃。” 他拿起筷子给新谣夹了一个,又给自己夹了一个。 辛谣却自顾自的说着:“我老公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在孤儿院长大,从小就吃了很多苦,可是却从来不会怨天尤人。他很聪明,自己努力考上了一个好大学,很上进,他的同事都说他特别厉害,几乎没有他做不好的工作。” “他性格温和,脾气很好,大家都很喜欢跟他交朋友。他心肠柔软很善良,会给楼下的流浪猫买小鱼干吃,还会毫无戒心的帮助我这样一个陌生人。” 辛谣眼睛一眨,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他真的特别特别好,像太阳一样,总是能温暖身边的每个人。” 覃聿鸣心里泛起苦涩,几乎是祈求一样的看着辛谣,说道:“谣谣,我们先吃饭,好吗?” 辛谣谣了摇头,语调越来越湿润。 “如果不是遇上我,他应该会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妻子,一个可爱懂事的孩子,他会过着特别特别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偏偏遇上了我,明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他,却还是无耻的喜欢他,还让他跟我结婚。都是我不好,总是在拖累他,不仅平时帮不上他什么,现在还害他失去了工作,还——” “谣谣!”覃聿鸣有些用力的喊了她一声,压抑着心里的伤痛,有些恶狠狠的:“你很好,特别好,是他配不上你。他会落到这个地步,是他自己无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辛谣轻声的说,满脸的眼泪望着他:“如果不是我,你不会针对他的,是吗。” “我——我没有。”覃聿鸣咬着牙否认。 辛谣闭了闭眼,卑微的求到:“覃总,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知天高地厚,我不该自以为是,我不该惹你生气,可是这都跟我老公无关。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好了,不要伤害我老公,可以吗。” 听到辛谣为了另一个男哀求自己,他只感觉心里像是被一片一片的撕开一样的疼。 抓着筷子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也被指甲抠出血,唇线紧绷着,像是因为愤怒而透着冷酷,如果不是那双多情的眼眸泄露出悲伤。 辛谣见他始终无动于衷,起身到他面前扑通跪下。 “求求你,求求你。” 辛谣哭着哀求,她的举动令覃聿鸣惊慌,立马也半蹲在地,要扶她起来,辛谣却挣开,哀戚的望着他,说:“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打了你那一巴掌?我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错了,我错了。要不你打回来,打到你满意。” 辛谣去抓他的手要打自己,覃聿鸣吓得立马抽出手,语气受伤极了:“谣谣……”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他,好吗…… 看着辛谣责备又卑弱的模样,他只感觉自己仿佛从高空被抛下,在无尽的黑暗中不停的往下坠。 “不对,我这样低贱的人怎么配让你亲自动手。”辛谣像是陷入了一种魔怔的状态,她喃喃地说:“我替你打,打到你出气,打到你高兴,等你消气了,你不会再伤害我老公了。” 说完她就抬起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紧接着又是第二个,第叁个。 响亮的巴掌声将陷入冰冷黑域的覃聿鸣拉回来,他惊得睁大了眼,连忙阻止。 “谣谣,谣谣,别打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不动他。” 听到覃聿鸣的承诺,辛谣这才停下来,闪着泪光的眼眸希冀的望着他,小心翼翼的问:“真的吗?” 覃聿鸣看着她顷刻间红肿起来的脸,心碎极了。 “真的。” 他说,在辛谣正要扬起感激的笑时,又听到他紧接着说了句:“只要你跟他离婚,离开他,回到我身边,我保证绝不再为难他,我还会给他找一个更好的工作,让他以后都衣食无忧。谣谣,我们——” 辛谣一把推开她,柔弱的眼里渐渐被一种不屈和愤恨覆盖。 她定定的看着他,质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我早就该知道,你没有你表现出的那么纯良,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你,自私又妄为,以权欺人,满嘴谎言 。我以前就是看不透你才会一直被你欺骗。现在也是,你是想要先哄骗我跟我老公离婚,然后继续的欺负他,伤害他,对不对?” 覃聿鸣的迟疑让辛谣清醒。 她冷笑了一声,恨恨的盯着他:“你可真混蛋!我现在已经不会再相信你了,你死心吧,我不会离开我老公的,如果还要继续欺负他,我会跟你拼命!” 覃聿鸣被她推倒后坐在地,有些发愣的看着她。 那样一个柔弱的人,此刻眼神里布满了恨意和谴责,看起来竟有些慑人。 “谣谣……”他嗓音轻的仿佛一缕烟。 辛谣站起来,满是不屈。 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覃聿鸣望着辛谣离开的背影,眼睛一阵酸疼,脸上有些痒,他摸了摸,一手的水。 完结章 薛燃到花店没有接到辛谣,小颜说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去,令他有些疑惑。 到家后,屋内也是安安静静的,像是没人在家,给辛谣发信息也一直没回。 他有些担忧,进了卧室看到床上鼓起的一个小包,他才放下心来。 “幺幺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边往床边走。 床上的小包动了动,却是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几乎将整个人都蒙住。 辛谣闷闷的声音从里面穿出来:“对、对不起啊,老公。我有点不舒服,今晚你点外卖,好不好。” 辛谣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薛燃走过去要掀开被子看,却被辛谣死死抓住。 “幺幺乖,让我看看,是不是感冒了,有没有发烧。”他轻哄着。 辛谣却不让他看,语气有些颤抖:“没、没有,老公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薛燃拧了拧眉,直觉没那么简单。 于是他一手抓着辛谣拽着被子的手,一手强硬的将被子拉下来,辛谣没挣过,被子被掀开,一张红肿的脸露了出来。 薛燃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有些厉色:“怎么回事?” 辛谣眼里有水光,只是愧疚的看着他,不说话。 薛燃语气软了几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幺幺,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辛谣吸了吸鼻子,摇头。 薛燃叹气,有些无奈:“幺幺,不是说好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你这样我会很担心,显得我很没用。” 辛谣哭了出来,起身抱着他,边摇头边说:“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是我没用,不仅帮不了老公什么,还害得老公失去工作,被坏人欺负,都是我不好,都怪我。” 薛燃在她背上轻抚,叹息道:“你都知道了。” “嗯……”她鼻腔浓重的点头,不停的陈罪:“都怪我,我不该打他的,如果我没有打他,他就不会报复在老公身上。我也不该跑出来,我应该求着爸爸妈妈的原谅,就留在家里等着有人愿意娶我。我更不应该来找老公你要回医药费,不该接受的你的帮助,不该喜欢你,不该跟你结婚,这样他也不会伤害你。我就是个霉星,一只给你带来霉运,我——” “幺幺!”薛燃有些严厉的打断她,拉开些距离看着她,正色道:“我说过了,不准再说你不好的话。” 辛谣哭得伤心,“可是我——” “你从来都不是霉星,你是福星。”薛燃不让她继续说,“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能遇见你,和你成为一家人。如果没有你,我都想象不到我今后的生活会多么的枯燥无趣,也许到了适合的年龄跟一个合得来却算不算喜欢的人波澜不惊的度过余生。” “正是因为的你出现,我才会对每一个明天充满期待。工作的事跟你没关系,我确实有疏漏给公司带来了损失,辞职也理所当然。” “才不是,是他故意针对你,是他让你被对方诬陷,是他让你找不到新工作。这都是因为我,他是想要报复我才会故意找你麻烦的。”辛谣一想起昨天跟着薛燃看到的场景就心疼愧疚极了。 “他不是要报复你幺幺,他只是想借此威胁我离开你。”薛燃很温柔的看着她说。 “那你会不要我吗?”辛谣有些担忧的问。 “当然不会,我那么爱你。”薛燃满眼的深情,反问她:“那你呢,会因此而离开我吗?” “不会不会。”辛谣坚定的摇头,“我要一直跟你在一起,不管是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那就对了,所以以后不要再说什么不该遇到我,不该跟我在一起的话了好吗?” “好!”辛谣抹了抹眼泪,“我们不怕他,老公你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我会努力赚钱养家的。” 薛燃微笑,亲了下她,说道:“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一顿,他又道歉:“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没有没有,不好的是我,是我给老公带来了麻烦。” 薛燃眉眼很是柔和,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说:“幺幺,发生这种事,本质来说是因为我能力不及他,他的权势地位是我这辈子也抵达不了的。是我没用,不能给你安稳平静的生活。所以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兴许只有离开这里才不会被他牵制,我知道这是很懦弱的行为,但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她,诚恳认真的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国外吗?” “你才不是没用,你是这世上最好最棒的人。”辛谣又忍不住哭,不停点头:“我愿意的,老公,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我都愿意。” “那我们去荷兰好吗?”薛燃轻轻的给她把眼泪擦去,“那里有很多你喜欢的郁金香。” “好。” * 荷兰某小镇。 伊斯太太家隔壁新搬来了一对亚洲夫妇,男人绅士温润,女人甜美善良,她很喜欢这对夫妇,经常串门。 薛燃迎着夕阳走在种满各种鲜花的小道上,到一处二层小洋房面前停下,推开白色栅栏的门,走了进去。 小院里架着一座秋千,围墙边种满了各种鲜花,在暖和的春季里争奇斗艳的绽放。 一个身穿黄色碎花圈的女人背对着他,躬着身子在土里忙着什么。 女人身材纤瘦,长发用一根香槟色的绸缎绑着,露出的肌肤雪白,侧面忘过去,裙摆之下依稀可以看到隆起的小腹,夕阳落在她身上,格外的温柔美好。 薛燃满眼柔软的宠,慢慢走过去,从后抱住刚好起身的女人。 “咦,老公你回来啦?”辛谣扭头看他,转身本想回拥他的,想到自己手上沾了点泥,还是放弃了。 薛燃却丝毫不介意,抓着她的手圈在自己腰上,柔声问她:“幺幺在种什么?” “风信子,伊斯太太给我的。” 薛燃轻轻嗯了一声,又抱了她一会儿才牵着她的手往屋内走去。 “老公今天工作忙不忙啊,有没有累着?” “不累,一想到我们幺幺,什么疲惫都没有了。” 辛谣笑眯眯的,掰着手指跟他讲自己今天都做了什么。 “今天伊斯太太教我做了牛肉菌饼,特别好吃,我给你留了一份,等会儿加热了你尝尝看。” “好,谢谢幺幺。” “今天你一走,宝宝就踢了我几下,他一定是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他,还有我们幺幺。” “对了老公,今天伊斯太太说,格洛斯教堂的威林神父是个特别慈善和蔼的人,被他祝福过的宝宝都会健康快乐的长大,这里出生的宝宝都会去接受他的祝福,等我们的宝宝出生了,也带他去好不好。” “好。” the end. 番外1:再见 辛谣和薛燃离开的时候,覃聿鸣正在酒店里喝的酩酊大醉。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天光,屋内没有开灯,昏沉沉的一片,满地的空酒瓶子。 覃聿鸣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脸上因为醉酒显现不正常的红,双眼只留了个细小的缝,像是睡着了。衣服松松垮垮的,头发凌乱,胡子拉碴,狼狈又脆弱。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辛谣回心转意。 她怎么可以为了另一个男人跪着求自己,还那么伤害自己。 明明他已经改好了,为什么她都不愿意相信自己。 那个男人处处不如自己,凭什么能得到辛谣的爱,甚至比辛谣以前对自己的还要深刻。 他抓过一瓶酒猛灌了一大口。 酒精进入胃里像是强腐蚀性化学物品一样烧灼得他一阵痉挛的痛,混杂着神经传来的锋利晕眩,令他苦不堪言,但这些都比不上心脏那里传来的锐痛。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辛谣向他走来,笑的甜蜜温柔。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用尽了全力,可总觉得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触碰不到。 后来还是酒店经理发现不对劲,将晕厥过去的覃聿鸣送去了医院。 胃出血加上神经衰弱,覃聿鸣被迫在医院修养了半个月,等他出院后才发现辛谣已经和薛燃去到国外了。他立马叫人查了他们的落脚处,买了机票就要飞过去,却在机场被怒气冲冲的覃父带着几个保镖给拦下。 覃聿鸣被保镖架着往回拖,他哭着求自己父亲让他去找辛谣,却被覃父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厉声质问他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人都被逼到国外去了,非要把人逼死才肯罢休吗。 覃聿鸣震颤。他怎么会想要逼死辛谣,他只是先让她回到他身边,他只是想让他们回到过去。 覃父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就来气,命令保镖将人强制带回去关了一个月,直到他终于清醒过来才把人放出来。 即使是囚禁在他自己卧室里,每天都有人送吃的喝的,但覃聿鸣依然感觉自己过得暗无天日不生不死。 他每天都做梦,梦到他以前和辛谣的点点滴滴,明明梦境都是美好的,但却像是梦魇一样折磨得他呼吸不过来。因为每次美梦醒来后,都是巨大的空洞和无尽的深渊咬着他不停下坠。 然后在某个普通又平常的一天,他好像突然“清醒了”了,又恢复到从前那个矜贵风流的覃聿鸣。 无论他是真的放弃了辛谣,还是只是把那份情感刻意压制了,但只要他还是原来那个让人满意的继承人,覃父自然没有再阻拦的道理,便把他放了出来。 公共财产又流回市场,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蠢蠢欲动的女人们。 覃聿鸣又养了好几个情人,但不再跟人一夜情了,可这并不妨碍女人们前仆后继的赶上来。对于她们来说,能跟覃聿鸣这个相貌家世性格都上等的人攀上关系,哪怕只是个称呼不好听的情人,也是炫耀的资本。 所有人都以为覃聿鸣还是原来那个倜傥浪子,只有林桥知道,他做不回原来的自己了。 他养的那些小情人,要么笑起来有梨涡,要么脸上恰好有叁颗小痣,要么会一手好厨艺,要么对郁金香花情有独钟。但没有一个人具备所有的条件,毕竟这世上不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人。 再也没有人能住进那栋别墅,覃聿鸣却时常去,没有人知道他一个人在空荡荡里的别墅如何渡过的漫漫长夜,除了他自己。 几年后,他偶然到荷兰出差,出差地点和那个小镇相距甚远,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去了。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去散心,与其他无关。 但他还是走到那处熟烂于心的地点,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就这么站在那条街道,望着那栋满院鲜花的屋子发呆。 忽然一个叁岁小男孩从那个院子里跑出来,没注意一下撞到他身上,连忙礼貌的跟他道歉。 覃聿鸣低头看他。 小男孩摸样很是可爱,圆圆的眼睛像是小鹿,脸上肉肉的,皮肤很白,跟她长得很像。 “叔叔,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撞疼你了?”小男孩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担忧的问。 “没有。”覃聿鸣对他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蹲下来,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眨了眨眼,抱歉的说:“对不起啊叔叔,我妈妈说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我的名字的。” 覃聿鸣想,她将孩子教的很好,有礼貌又听话机灵。 他温和的说:“没关系,你妈妈说的对,不能随便把自己的任何信息告诉陌生人。” “小池,你去哪里了。” 屋内传来女人柔和清软的喊声,覃聿鸣身躯一震。 小男孩转身看了眼,对覃聿鸣说到:“我妈妈叫我了,我得回去了。叔叔你——叔叔,你怎么哭了啊?我撞疼你了,对不对?” “我——不是,风吹的而已。”他哽声道。 “哦哦。”小男孩点点头,听到女人又喊了一声,从口袋里抓了个糖塞给覃聿鸣,“叔叔给你,我回家了,再见。” 小男孩刚跑到门口,就遇上出来寻他的辛谣。她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裙,孕肚在裙子下藏匿着温柔。 辛谣佯装生气的训道:“你跑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应妈妈一声。” “对不起妈妈,我刚刚准备出去给你买冰淇淋来着。”小男孩乖乖的道歉。 辛谣看着他空空的两手,问:“冰淇淋呢?” “本来是要买的,可是刚刚不小心撞到一个叔叔,跟他说话就忘了。” “什么叔叔?” 辛谣想到刚刚出来时看到拐角一闪而逝的身影隐隐有熟悉之感,大概是附近的邻居吧。 小男孩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你还跟他说话,爸爸妈妈不是教过你不能跟陌生人聊天吗?” “我知道的妈妈,可是那个叔叔长的很帅诶。” 辛谣笑问:“有多帅?” “这么帅。”小男孩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又说:“但是在小池心中,爸爸天下第一帅。” 辛谣捂着嘴笑,点了点他脑袋:“算你有良心。” 小男孩笑嘻嘻的,被辛谣牵着手回屋。 “妈妈,我们今天做菠萝派吃好不好,我觉得妹妹今天想吃菠萝派。” “谁告诉你是妹妹的?” “爸爸呀,他说妈妈肚子里的一定是妹妹,因为她很乖,一点也不调皮捣蛋的在妈妈肚子里乱动。” “你也知道你调皮捣蛋呀。” “我才没有,伊斯奶奶说了,我这叫活泼好动。” 覃聿鸣从拐角走出来,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内。 她看起来非常的幸福。 真好。 他露出一个欣慰却又苦涩的笑。 “再见。” 番外2:偷情 辛谣送走薛燃后,便回到餐桌收拾残羹。 片刻后,一个一身黑装身材高大的男人进来,火热的身躯贴在她背后,湿热的气息包裹她的耳朵,嗓音低沉。 “想我了吗。” 辛谣忍不住一颤,伸手去推男人,微弱的嗓音里透着些胆怯:“你别,会被我老公发现的。” 男人的大掌不安分的隔着衣服在她身上游走,舔了舔她耳朵,说:“别怕,他已经走了。” 辛谣咬了咬唇,内心又紧张又兴奋,阻拦男人的动作变得有些欲拒还迎。 男人亲着她脖颈,湿濡灼热。一手从她衣襟撩进去,径直抓着一边软绵的胸乳搓揉,语气色欲:“内衣也不穿,故意的?” 乳尖被男人用浅浅的指甲轻刮着,泛起一阵酥痒,辛谣忍不住低吟两声,气息紊乱:“在、在家,本来、就可以、不穿……” “嗯……疼……” 颈窝被男人稍稍用力咬了一口,耳边传来男人命令般的言语:“以后必须穿上,只有见我的时候才能不穿。” “可、可是不舒服……” “乖乖,我给你买舒身的。”男人舔了舔牙印处,极富占有欲般说:“不想你漂亮的身子便宜给那个蠢东西看。” 辛谣撅了噘嘴,不太高兴的样子。 男人另一只手钻睡裤,隔着内裤往下摸到丰润的鲍肉,被内裤上的湿润染上喜色,轻轻笑了两声,调侃道:“都湿了,真是个小骚货。” 辛谣不满的推了推他的手,反驳道:“我才不是。” “不是什么?小骚货?”男人故意逗她,说:“那为什么还要背着你老公勾引我?” 辛谣咬了咬唇,不说话。 男人笑意更深,音色蛊人:“乖乖别生气,我就喜欢你的骚。” 辛谣偏过头瞪他。 男人顺势抽出上衣的那只手,掐着她的下巴与她深吻。 男人刚开始还亲的很温柔,随后越来越凶蛮,仿佛要将她嘴唇都嘬破。粗厚的舌头细细的舔过她每一颗贝齿,撬开牙齿去勾着她小舌缠绕。津津涎水在两人口中分泌,被男人凶狠的往嘴里吸,交缠声在寂静的房内显得格外响亮淫靡。 辛谣被亲的整个人都软了,下意识的就伸出双手勾着男人脖颈支撑。 男人的手掌隔着轻薄的布料揉了几番后,便将其勾到一边,兜着饱满的鲍肉揉。 手指沿着唇缝往上探到底,摸到小小的珠粒,挤按捻摸。 “嗯……额……” 婉转的低吟自辛谣喉间挤出,从两人的唇缝间漫出。 纤细的双腿顿感阵阵发酸,似要站不住,莹润的脚趾也攥得紧。 小肉粒被揉的肿大,色情的挤出唇缝,男人又刮了刮,辛谣霎时颤了颤,泄出不少淫水。 男人分开亲吻的嘴巴,将面色潮红的人反转过身面对着自己,再次叼着她湿润的小嘴亲,抓过她的手探进自己裤子内,去握住那硬挺的巨龙套弄了两下。 “乖乖,帮我弄弄。”男人说,松开手掐着她腰肢轻轻的摩。 灼吻沿着她小巧的下巴一路往下,牙齿咬开衣服纽扣,露出胸前软白的绵乳,嘴巴含着一边舔咬,手覆在另一边揉捏。 辛谣被这种带着电流般的痒麻刺激的小穴流了更多的水,她难耐的哼哼唧唧。 手心的硬物烫得她脑子都在发热,被男人蛊惑着上下移动起来。 一只手动了没几下就感觉有些握不住,辛谣便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握着一起套弄。 阴茎被软软嫩嫩小手包裹着,皮肉之间的摩擦带起麻意,男人兴奋得呼吸越来越浓。 套了不到两分钟,辛谣就感觉手酸得要命。 她推开男人埋在她胸前的脑袋,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蹲下去,张开红润的小嘴,将男人硕大的龟头吃了进去。 龟头一接触到软热的芳腔,男人便舒爽的低喘了一声,铃口浸出了点腺液。 辛谣双手抓在男人结实的大腿上,一点一点的吞吃,但男人的东西又粗又长,她只吃了三分之一便吃不进了,整个小嘴被塞的鼓鼓的。 她抬眸看了眼男人,对方正半垂着眼,背着光,神色带着些阴沉,目光却是温暖的。像是一个高高在上,却仁慈的神。 辛谣红着脸,闭了闭眼,双手握着吃不进的那一截阴茎,随着自己吞吐的动作一上一下的撸动。 男人的呼吸很沉,喉口也断断续续的发出低哑的声音。 辛谣吃的嘴巴发酸,男人的阴茎依然兴奋,她抬眼可怜巴巴的看了眼男人。 男人低低笑了两声,一只手扣着辛谣的脑袋,挺动腰身在辛谣嘴巴里抽插起来。 男人动和辛谣自己来完全不一样,他的速度更快,进的也格外深,好几次都顶进了辛谣狭窄的喉管,引起她阵阵想呕感,她无力的去抓男人的腰胯。 女人的嘴巴湿软,偶尔还被牙齿剐蹭,每次进的深了些还会被狭窄的喉管用力的挤压,舒服的男人眼睛都眯了起来。 忽的,女人吸了一下,一阵强烈的酥麻自尾椎爆开。 男人用力的操了十几下,在辛谣嘴里射了出来。 被突然堵了满嘴的辛谣睁圆了眼,被迫将男人喷出的精液吃了进去,一些来不及吞咽的从嘴缝溢出。 男人拔出半软的阴茎,粗喘了一会儿,因情欲而执佞的双眼慢慢回暖,含笑望着辛谣,指腹抹开辛谣嘴角下巴的精液,将人拉起来,亲了亲她,夸她:“乖乖真棒。” 辛谣委屈的看他。 男人又问:“给你老公做过没?” 辛谣似乎有些怯怯的,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脸上瞬间沉了下来,掐着辛谣的腰一把将人抱起来坐在餐桌上。 “啊呀!” 忽然的悬空加上臀部接触到冷硬的桌面,辛谣低呼一声,还来不及反应,男人就抓着她双腿踩在桌子边缘,成一个门户大开的姿势。然后他便半蹲下去,温热的唇贴上了她被淫水浸透的阴唇。 “嗯……呀……” 辛谣瞬间软了腰肢,身躯微微后仰,双手向后撑着自己以免倒下去。 男人含着肥满的蚌肉又嘬又舔,舌尖沿着唇缝自下而上的勾,勾到肿大的阴蒂时还要刻意的戳一下。 辛谣感觉全身的力气都在流逝,一迭一迭的呻吟从微张的小嘴里飘摇而出。 男人双手紧紧的掐着她腿根,舌头挤进蠕动的软穴,细细的舔舐里面的软肉,舌尖撩着骚点刮。 “嗯呀……” 辛谣被弄的全身发软,双手撑不住的躺在了桌面上,两条腿也要落下去,却被男人抓着脚腕死死箍在桌上。 “呜呜……好,好酸呀……” 密密麻麻的酸胀感,像是要小解一样。 男人模仿者性交的动作,舌头在蜜穴里抽插,嘴巴还要用力的吸,将分泌的淫液都吃进嘴里。 “嗯啊——” 舌尖狠重的刮过敏感点的一瞬,辛谣缩着屁股拱起腰肢泄了出来。 潺潺流水被男人大口大口的喝进嘴里,啧啧声分外响亮。 男人的唇离开小穴时,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满眼的餍足腻色。 他起身将虚软的人拉起来,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亲吻,辛谣在男人嘴里尝到自己淫液的骚甜味儿,不禁脸更红。 男人松开她的嘴巴,又问:“我舔得你舒服还是你老公舔的你舒服?” 辛谣又为难了,一双水润的眸子委委屈屈的看着男人。 男人嗤笑了一声,扶着自己又硬起来的阴茎狠狠的肏进了湿软的蜜穴,整根没入,直抵花心! “啊!” 高潮后的小穴本就敏感,男人这突来的破开令她瞬间被抛上天堂,抖着身子又泄了许多。 男人才不管她又高潮,双手从她腿弯穿进托着她的臀部,边走边开始抽插。 突然的重力悬空,令辛谣吓得赶紧抱住男人。 男人每走几步就要狠操几下,悬重的姿势让男人进的很深,辛谣全身的重量都挂在男人身上,安全感缺失得厉害,有一种自己被钉死在男人阴茎上的感觉。 她脑袋埋在男人肩窝,闭着眼,鼻尖红红的,小嘴微微开了个细缝,哼哼唧唧的。 男人走了一段平路,抬脚开始上阶梯,每走一步,阴茎都要深一分。 “呜呜,不要……” 辛谣娇娇软软的喊着。 小穴被极度撑开的感觉已经够让她酸腻了,花心还要被这么重力的凿,她感觉自己仿佛要融化成一滩水了。 男人很温柔去亲她的嘴角下巴,下身却操得又狠又快。 “呜哇……轻点……” 纤细的羽睫被眼泪湿成一簇一簇的,辛谣边哭边求饶。 男人似是没有听到,又或者被辛谣媚软的嗓音刺激的情欲愈发的膨胀,不仅没有应辛谣的求饶而慢下来,反而抽插的更加激烈。 等男人终于走完楼梯,辛谣已经泄了好几次。 高潮中的媚肉绞得很紧,操了这么久男人微微也有了射意。 他将她压在墙面上,发狠的狂顶。 “嗯嗯额……” 辛谣被顶的受不了,仰着头浑身颤抖着潮喷,男人也在这期间感觉到身体里崩开的强烈爽麻,抵在花心射精。 辛谣意识丢失了片刻,等她再回神时,已经被男人压在了卧室的床上。 刚刚释放过一次的男人不急着再要她,而是一边亲她一边轻缓的抽动着。 辛谣的嘴唇被男人吸得麻麻的,全身跟过水一样汗涔涔的。 男人剥开她额面上汗湿的碎发,亲了亲她额头,然后箍着她的腰用力抽送起来。 “乖乖今天好敏感,夹得真紧。昨晚没跟你老公做?”男人低沉带笑的嗓音在上方浮动。 辛谣细白的手指一下攥紧床单一下松开,一边呻吟一边回答:“做、做了啊——” 男人忽的一个用力凶进了宫腔,辛谣尖叫一声喷了水,恍恍惚惚间听到男人沉了语气。 “做了几次?” 辛谣下意识的回应:“三、三次呀——” 一阵天旋地转,男人抓着她的腿儿将她翻了个身,粗大的巨物在蜜穴里转了一圈,辛谣一下酸了骨头,瘫软的趴在床上。 男人却抓着她的腿儿跪好,抬着她屁股高高翘着,掐着她的腰下塌,发狠的深顶了几下。 冷笑一声,讽刺道:“看来你老公不行啊,做了三次你还这么紧,咬得我都快动不了了。” 辛谣一面忍着男人带给她的巨大快潮,一面伸手去打他,不高兴的说:“不、不许、你说额、我老公啊……” 男人故意用力的往宫腔里顶,破碎辛谣说出的他不爱听的话,抓着她伸过来的手亲了亲,道:“这么护着,你还跟我偷情?” 辛谣抽回手,有些不满的哼了哼。 男人附身贴上去,咬着辛谣的耳朵边亲边说:“乖乖,你好漂亮,跟你老公离婚,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会很疼你的。” 新一波的快感涌来,辛谣被操的意识模糊,却依然潜意识里的拒绝男人的请求,一面淫媚的吟叫,一面摇头。 男人因她的拒绝而盛怒,眯了眯眼,抓着她腰肢的手紧了紧,起身猛烈的往宫腔里操,将那窄小的地方操软烂操变形。 “啊啊啊,不要、不要,求求你……” 辛谣哭着尖叫,虚软的往前爬,爬出不了多少又被男人拖着往后狠狠钉在他的巨物上。 “不啊……不可以,我不、不行了啊啊……” 女人声音破碎,混杂进肉体激烈的拍打声和男人的粗喘声中。 “呜啊——” 一声高亢的尖叫声破开,辛谣整个人都在颤抖,双眼翻着白,花心里喷出一大股水浇在男人阴茎上。 “乖乖真浪。” 男人痴迷的说了声,阴茎被夹的又大了一圈,猛操了几下后在兜满液体的宫腔里灌精。 “呜……嗯……” 辛谣身子忽然异常的动了动,然后便有一股淡淡的骚味在空气中漫开。 男人摸了摸,辛谣竟是被操尿了,淡黄的液体淅淅沥沥的自尿道口喷出。 男人勾唇笑,咬着表情略痴傻的人亲,然后抱着她去浴室简单清理了下。 辛谣本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男人给她清洗完后,又带她进了另一间卧室,刚把她放倒在床上,又操了进去。 “呜呜,不,不要了……”辛谣眼睛红红的,可怜巴巴的祈求。 男人边操边说:“乖乖昨晚跟你老公做了三次,我很不开心,怎么也得跟我做六次才行。” 辛谣先是瞪大了眼,然后表情越来越委屈,哭唧唧的:“我、我不行了,你饶了我吧嗯啊……” 男人才不管,快速的挞伐。 “啊啊……我、我错了……老公……嗯呃……” 辛谣一边受不住的呻吟,一边哭喊着认错。 “老公?叫我还是叫你家那个蠢男人?”男人恶劣的问,又用力的顶进了软嫩的宫腔。 辛谣嗓子都哭哑了,叫不出声,想说话,出口的全是淫浪的呻吟。 “乖乖,也给我生一个宝宝好不好?”男人温柔的问。 辛谣躺在床上摇头,长发四散,随着她的动作乱成一片。 见辛谣拒绝,男人狠了表情,狠狠地抽插几下,瞬间将辛谣推上高潮,穴里失禁般的潮喷。 待辛谣缓一会儿后,继续深凿。 “可是乖乖,我刚刚射进去很多,说不定你现在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宝宝了。”男人坏心眼的笑着,一面摩挲她因为淫水被堵而微微鼓起的肚子,一面说:“说不定你再被查出有孕怀的就是我的了,而你那个蠢老公却一无所知,还以为你又怀了他的孩子呢。” 辛谣因为他的话而羞耻得一直摇头,脑子热烘烘的一片,身体热得仿佛要烧起来。 “乖乖,你好美,像天使一样,勾的我心脏一直砰跳。” 男人俯身去亲她的眼睛,鼻尖,脸颊。 辛谣因为不间歇的高潮而显出痴态,一副被操坏了的淫媚摸样。 男人喜欢得眼里满是迷恋之色,用力操了上百下后低吼一声又射了出来。 “幺幺,我爱你。” 男人在辛谣耳边轻轻的低喃。 * 激烈的性爱让辛谣睡了好一会儿,她迷迷瞪瞪要起床时惊醒了也在休憩的薛燃,他柔声问道:“怎么了,幺幺?” 辛谣双眼还闭着,嗓子微哑:“我去看看宝宝。” 薛燃扶着她躺下,亲了她嘴巴,说:“乖,我去把他抱过来,你别动。” 然后起身去了婴儿房。 充满童趣的婴儿房内,他们三个月大的宝宝躺在婴儿床里睡的正香。 薛燃眉眼之间皆是柔软之色,他轻手轻脚的抱着宝宝回了卧室,将小宝宝放于他们之间躺好。 辛谣在他离开期间逐渐找回清醒,她看着软乎乎的小宝宝,挂起温柔的笑。 “老公,你说我们的宝宝长大了像你还是像我啊。” “像你。”薛燃说,“这样我们家就有两个天使了。” 辛谣看向他,笑得幸福又甜蜜。 愿每一个心地柔软的人,都能遇到另一个同样柔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