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 爆破 眼前这座超过二十年的废弃大楼,残破的墙壁满是发黑的泥土和点点青苔,一排排窗台只剩下的金属架子写满岁月的斑驳。 他的耳边全是工人忙着做各种准备的催促声和脚步声,这栋大楼即将迎来属于自己的结局——爆破重建。 “请两位确认下里面的条目,如果觉得没有问题,就可以在上面签字了。”站在会议桌中间的律师心底冒汗,忍不住望向女方。 里面的条款几乎没有一条是对她有利的,换句话说她签下以后是一分钱都拿不到啊…… 好歹男方也是身家过千万的建筑公司老板呀! 温静神色自若,纤细的手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就要—— “啪!” 还没写下第一个笔画,对面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她手上的笔打掉,可怜的圆珠笔直接撞向墙面,摔在地上碎成两半。 江禹不耐烦地深吸口气,语气甚是恶劣对着曾经朝夕相处的未来前妻道:“你听不懂人话?还是不识字?连看都不带看就赶着往上面签?”就这么迫不及待去见那个狗男人? “过错方是我,我没有资格奢求什么。”说完,她又向律师要来一支笔。 还没等笔到她手里,他直接抽走,坐回位置上,话是说得非常大方:“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不满意这份协议,我可以让律师拿回去再改改,反正就两三天时间。” 他天真地以为,这女人绝对会为他明智的决定磕头痛苦道谢,并且念在两人曾经的情谊、他背后的家产,她定会回头求他不要离婚,而他也可以勉为其难原谅她,两人维持体面的婚姻。 温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根钢笔,潇洒地在这份“不平等条约”上快速签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 “……” “这样就很好了,谢谢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照顾。”她起身向他浅浅鞠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他和律师在原地错愕。 温静转身离开那一刻,江禹顿时觉得脚底的地板裂开了,耳边传来一阵阵剧烈的轰炸声,震得耳膜快要裂开,爆炸扬起的灰白尘埃扑面而来,几乎让他呼吸不过来…… 他们好不容易建起的婚姻大厦,终究被炸成废墟。 “江总!” 忽然,不知道哪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往后拖了好几米。 “江总!不能离爆破大楼太近!不然会有碎石砸下来的!” 陈助理双手捂在嘴角两边大声提醒他,他才回过神来,刚刚还矗立在眼前的建筑瞬间瓦解,砖块碎石等掉落的轰鸣声还在持续,原来自己还在工地呢。 半年都过去了,怎么还在惦记这些破事儿呢?他疲惫地用两指拧了拧鼻梁,心底躁郁得很,连后面客户邀请的饭局都让助理推掉,他需要回去好好休息。 三个月前,他老爸总算愿意把全盘生意给他接手,江禹为了这一天,没日没夜奋斗了十二年。 可惜温静那个蠢女人,竟然一点都不懂得珍惜他。 只要她不签字,他就可以给她更好的……靠。 烦躁 周日中午,江禹开车回老宅和江老总例行吃饭,一踏进客厅就江老总和妻子有说有笑地把饭菜端出来。 “老爸,阿姨。”江禹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看着餐桌上热腾腾的菜,再看看面前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内心又酸又苦。 “你阿姨知道你回来,特地给你做了藤椒鱼片,你要尝尝。”江老总刚退休,自然闲不下来,便让老管家放了半天假,自己和老伴亲自下厨。 “也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你口味,阿禹别客气啊,不好吃直接说。”梁姨擦擦手,不好意思道。 江禹的亲妈在他八岁的时候就病逝了,梁姨是江老总前两年在老人登山团里认识的。梁姨早年亡夫,唯一的女儿也早早嫁去外地,因此和江老总一拍即合。 不过两人也没领证,他们都认为一把年纪了,凑合着过刚好。 江禹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他们开心就行。 饭桌上,江老总除了问他公司的事,又鞭策他几句以外,也不忘在他的感情方面指指点点。 “阿禹啊,三十正好,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你那几个伯伯也很关心你的,还说要把他们的孙女介绍你认识认识。” “老爸,我现在不着急。”每次提到这个话题,江禹都是如此搪塞过去。 “别说你到现在还惦记那个女人啊,没出息!”他爸一拐杖抡地上。 没出息? 放屁。 他怎么可能还惦记着那个坏女人! 想当初,他带领团队花了大半个月,他自己熬了将近一个星期通宵才熬出了最佳方案,接着与其他公司代表在场上唇枪舌战,最后拿下全市最大的建设项目。 那时,他终于用自己的实力证明,他不是靠他爸才坐上管理层的位置,凭他的实力是可以帮公司拿到大项目的。 可她? 她在哪儿? 他连续一个多月在公司和外地兜兜转转,本就累困交加,等他终于把所有事情忙完,回到家里,他竟然看到的是——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 再想他会爆炸的。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点开手机相册,第一眼就看到那女人如花的笑靥。 他怔怔地盯了五秒,就按灭了屏幕,够了。 我在超市。 今晚吃什么好? 两串文字发出去后,温静长按圆键,把冻柜的菜品拍了一圈才发出去。 没多久,对方就回了消息:咖喱牛肉?好久没吃了。 她回了个“OK”的表情,便开始挑选材料。 傍晚六点,玄关就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来啦!” 温静随手拿起挂在冰箱的抹布擦了擦手,走出厨房就与男人对上视线,两人相看一笑。 “再等两分钟就可以吃饭了。” “我都等不及了,好香啊!” 秦光脱下西装外套,放下公文包,在茶几上抽了几张面纸,走近温静,仔细地给她的额头擦汗。 “辛苦你了,今天刚好轮到我值班,不然我肯定能帮上忙的。”他一脸歉意道。 温静摇摇头,伸手搂住他的腰,心底觉得暖暖的。 “你能回来吃我做的饭就好。” 她喜欢做菜,但一个人总吃不完,只要有一个人坐在她对面吃得津津有味,她的心就很满足了。 和秦光住在一起后,她总算能体会到这种平凡但美妙的满足感了。 重逢 周一下午,临近放学时间,教务主任进入办公室宣布:“等课后服务结束后,六点半大家到校门口集合,一起去吃饭啊。”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议论纷纷,教务主任又补充道:“为了庆祝体育馆顺利建成,校董邀请各位老师一起,不用交钱那种。” “那就好,我多怕是他们领导自作主张,吃完还要我们自己掏钱包呢。”旁边的女老师偷偷凑过来跟温静说。 “不说了,我要给我老公说一声,晚餐让他自己搞定。” 听她一说,温静想到自己也要给秦光说一声。 秦光很快回复:嗯,我在回家路上了,你过去了发个定位,我到时去接你。 温静回了一个“谢谢”的表情包。 秦光就发来一段语音:“跟我客气什么?傻妞。” “你们夫妻感情真好。”旁边的老师听到了,调侃道。 温静笑而不语。 六点半,所有人一起坐上校车前往饭馆,温静一开始以为吃饭的地方是他们平时去的,但校车越来越远,二十分钟后就来到了一家高档大酒楼。 在服务员带领下,他们顺着旋转楼梯来到二楼的大包间,温静和比较相熟的老师坐在角落一桌,校长和其他领导则坐最中间那桌。 正当他们啃着瓜子剥花生的时候,校长校董他们一伙人簇拥着不认识的四五人进来落座。 其中坐在校董旁边的男人很是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梳着整齐的大背头,面容俊朗,身上的西装看着也价值不菲,更是衬得他的气质与众不同。 “感谢江总赏脸过来吃饭,以后还得多多关照啊。”五十多岁的校董咧着嘴给他倒了杯茶,与经常对他们总是板着脸的模样截然不同。 “老杨,你说这谁啊?”旁边的宋老师悄声问旁边资历最深的杨老师。 “江氏建筑的老板,我们学校的体育馆就是他家公司承包下来的,据说他们家背景很深,估计校董也想跟他们打好关系。” “嘿嘿,还长得挺帅的,在座的姐妹们可以努力一下哦!”宋老师朝面前的年轻老师使了使眼色,让大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杨老师见温静一手打着手机里的小游戏,另一手磕着瓜子,似乎没听见他们讨论的话题,便曲着手肘推了推她,开玩笑说:“温老师结婚了就没机会啦,可惜哦。” “啊?”她茫然地抬起头,点了点头敷衍,“嗯,无所谓。” 她不太喜欢参加这类饭局,但每次都拒绝好像说不过去,只好拿手机玩点小游戏打发打发时间。 很快,大家的话题转到其他地方,她还没来得及为输了一盘游戏而忧伤的时候,就感觉到不远处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她再次抬头,顺着感觉望过去,心脏像是被大铁锤重重一击,痛得有些晃神。 “温老师你没事吧?”宋老师看出她的不适,担心地问。 她摇摇头,拿起一边的茶杯,从手心传来的热度让她稍微镇定了些许:“没,可能空调太凉了,我喝点热茶就行。” 居然在学校组织的饭局上会碰到前夫,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对峙 江禹对应酬性的饭局一向兴趣缺缺,要不是为了公司打好关系,他还不如滚回家睡觉。 而且一坐下,话题总离不开他的情感生活。你看,这什么朱董陈校就开始给他介绍:“江总你还这么年轻,我们学校年轻女老师也不少,今天都在这里了,看到哪个喜欢的可以跟我们说,我们帮你牵线呀!” 江禹听这些话术不下百遍,听得都快吐了,但还是要维持面上的礼仪:“先谢谢了,我还不急。” “哈哈,男人果然还是以事业为重!江总虽然年轻,但还是很有目标的嘛!” 推杯换盏间,江禹忽然听到后桌的谁突然叫“温老师”,这一下就打中他的心头,他挺直身板看过去,果真就在那桌见到了熟悉的女人。 心潮涌动,黑色的浪潮又开始拍打侵蚀早已荒废的断壁残垣,尽管他面上平静,但眼光还是不受控制地锁在他的前妻身上。 算了下,距离两人正式离婚已经过了一年多,这一年多他每晚都睡不好,整个人都扑在工作上,周末除了和他爸吃饭,剩下的时间就是加班,连他都觉得自己像只不会停歇的怪兽,可怕得很。 而眼前的女人呢?她过得好吗? 她穿着简单的深蓝色T恤,头发简单扎成一辫子,像学生乖乖地坐在那里喝茶嗑瓜子,离婚和时间似乎都没能在她脸上留下什么,她依旧那么平静,温和—— 这个认知让江禹十分不爽、非常不爽、极度不爽!凭什么她可以过得那么快活——也是,人家都跟情夫双宿双飞,过得可不滋润嘛……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情直接跌入谷底,在桌上就没了顾虑,谁来敬酒都来者不拒,不觉间就喝了不少。 一旁的助理忧心忡忡地看着老板一杯又一杯往肚子里倒,心里难免有些害怕,这个老板受了什么刺激,喝这么多,明天的早会起得来吗? 温静表面上该吃吃该喝喝,可前夫就坐在不远处,注意力总会不经意投去那边。那男人酒量不太好,以前去饭局喝了一圈回家不是吐就是醉瘫在沙发上,一年多不见,他怎么还敢喝这么凶? 虽说如此,但两人已是陌路人,她还有什么资格阻止他喝酒? 眼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大家都吃饱喝足,她出去上个洗手间,顺便叫秦光过来接她。 刚洗完手出来,秦光就打电话来了:“喂?” “嗯哼,我没喝酒哦,刚上完洗手间,估计快结束了。”温静忙着接起电话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秦光听了顿时放心不少,随即装作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那就好,你不在家,我只能吃泡面。” 温静走到安全出口的楼梯处,笑着说:“是啊,我这边吃得可好了,有鸡有虾,还有饭后甜点呢。” “是是是,你吃得好吃得饱我就满足了,我现在过去等你。” “嗯嗯,等你啊。” 挂断电话后,她正要转身回去,就碰上一堵满是酒味的肉墙,没等她看清来人,他便往她身上蹭,甚至直接把她怼到墙边,让她无路可退。 “喂……” “宝贝……呸——”他无力地弯腰,头靠在她的肩上,嗓音低沉,“臭女人、坏女人……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温静无言以对,空白了一年八个月的时间,就这样被他醉酒的鲁莽行为填满了。 说好的老死不相往来呢? 纠缠 江禹喝到实在撑不住,于是借口出去找厕所,洗完脸出来就碰上江静在讲电话,看她表情估计是和男人在说话。 他松了松领带,默默跟在她身后。 “你喝醉了,回去吧。”温静无奈叹气,已经见过他无数次醉酒的模样,即使离婚了也没有大惊小怪,好声好气地劝他。 “听说你又结婚了?跟那个男人吗?需要我的祝福吗?嗯?”男人嘴里说着一通胡话,双臂一下就搂住她,把这娇小的身子困在自己怀里。 温静双手抵在他胸前,压住内心的烦躁,还在试着和他讲道理:“你也知道我结婚了!那你就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那又怎样!结婚了你还不是照样出去勾搭男人,那时你都不把我放眼里,现在我又何必把你当回事!”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江禹心底就不服气,明明她的身子靠在他怀里的感觉那么合适,为什么她非要把他推开,去找外面那个什么都不如他的男人! 温静被这么一指责,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一阵后,便撇过脸倒抽一口凉气,有些破罐子破摔:“是,我水性杨花,”她讥笑,“所以,你可以放开我了吗?和一个放荡的女人待在这里,你肯定也很难受吧?” 江禹被气笑了,她还挺有自知之明,善解人意啊…… 下一秒,她猛地被按在墙上,求救的话语还没吐出一个字,刚张开的嘴巴就被男人封住,充满酒气的舌头登堂入室,在她嘴里胡乱搅动…… “唔——”这男的疯了! 久违的亲吻让江禹也有些恍神,一个深吻仿佛让两人回到最初的甜蜜时光,她的嘴唇还带些甜甜的果汁味道,让他沉沦。 再怎么怀念也没用,他很快恢复神智,单手粗鲁地锢住她的两只手腕,让她无法反抗,另一只手则大摇大摆地从下伸进她的T恤,隔着内衣就握住了其中一边乳房。 他低喘一声,嘴唇还贴在她的嘴角念道:“怎么小了,狗男人平时没跟你上床吗?呵……” “江禹,你快放开我——”她欲哭无泪,甚至不明白两人为何会走到这般境地。 “我倒想试试,搞别人老婆是什么滋味。”他冷笑,迅速低头隔着衣服,准确咬住她另一边的乳头,用牙齿细细磨起来,用拇指重重搓捻,完全把她当成廉价的洋娃娃在玩弄。 他满足地抬头,对上她泪汪汪的双眼,马上打消内心该死的恻隐,讥讽道:“怎么,被弄得不舒服?不舒服就对了,你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我好好对待。” 话音刚落,他便重重拧了拧她的乳头,然后将食指和中指伸入她的嘴里,任她如何躲避,带着薄茧的手指偏要在那温热湿滑的口腔里肆意横行。 这举动,无疑是把她摁到泥泞的黄土里蹂躏般难受。 “别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瞪着我,瞪得我下面都硬了,没感觉到吗?”他咬牙切齿说着,下半身更是狠狠地往她身上蹭。 温静又羞又气,抬起膝盖就想往他腿间踢去,他反应迅速,瞬间用长腿按住她要作恶的膝盖。 反抗的后果是更加无耻的捉弄,他疯狂地舔舐她光滑的颈项,然后滑到精致的锁骨,甚至在锁骨下方重重吸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红印。 放过 黑暗而狭窄的楼梯间,一对男女看似亲密地交缠在一起,若是有人推开沉重的安全门,就可一览活色生香的情景。 可事实并非如此。 “放心,我很爱惜身体的,要是沾上什么不必要的病就对不起列祖列宗了。”说完,他大掌直接裹住她的私处,隔着牛仔裤并不光滑的布料狠狠磨了几下。 趁他松开她的双手,温静毫不犹豫就朝他甩了个大大的耳光。 “离婚的时候,我一分钱没要,房子车子我也没要,连你家出钱买的金器我都留在你家,不多不少。”她抹了抹眼角,也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眼泪,“刚刚,我像妓女一样被你玩得没有尊严可言,我们之间的恩怨,应该结束了吧?” 江禹不语,被打的侧脸火辣辣的生疼,高傲如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温静,你说得倒是挺伟大啊,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 “我作的,对,”她气极反笑,自嘲道,“我作才会嫁给你这种混蛋!” 她使尽全力推开他,他反而钳住她的肩膀,被迫让她仰视自己。 “你放过我吧。”她有气无力地哀求。 以江禹的能力财力而言,他根本用不着和她斤斤计较,可见她这副生无可恋,急迫要远离他的样子,心底的怒火还是遏制不住熊熊燃烧起来。 “放过?想得美。” “啊!”肩头一阵刺痛。 江禹像头嗜血的野狼,想都没想就在她的左肩狠狠咬了一口,不用掀开衣服也知道上面留了排深深的牙印。 “记住了。”他的大掌捂住她的双眼,在原本就昏暗的空间里,他的举动无疑增加了她的恐惧,“我们之间的账永远不会算清的,你最好时刻保持警惕,保持清醒,我说不定哪天就心血来潮,上门算账的。” 听了他这番话,温静即使上了车,背后还是一阵恶寒。 “小静,你真的没事吗?”秦光把车停好后,见她依旧保持蜷缩全身的姿势,更加担忧地问。 温静吸吸鼻子,肩膀的牙印隐隐作痛,似乎无时无刻在提醒她,告诉她刚才江禹对自己做过的事。 她实在撑不下去,扑进秦光的怀里嚎啕大哭。 “秦光啊呜呜……好痛……我受够了……呜呜呜……” 秦光轻拍她的后背,才发现她流的汗都把衣服渗湿了,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 虽然他很想知道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先安抚好的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好好好,我在这儿……没事没事,有我在,嗯?” 第二天,即使秦光怎么劝她休息,她还是顶着一双还没睡醒的肿泡眼去上班。小学的课程本来就多,请半天假扣钱不说,而且让其他老师分担她的课,她也过意不去。 早上连上三节课,温静站得双腿发软,眼皮都支撑不下去,一回到办公室直接趴在桌上,甚至婉拒了和孙老师一起去饭堂吃饭的邀约。 昏昏沉沉睡了许久,放学铃声一响起,放在一边的手机也跟着响起,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想都没想就按掉,结果刚按掉,下一秒同一个号码又打了进来。 她不耐烦地接起电话,继续趴在桌上:“你好,快递帮我放保安室旁边的快递柜就行……” 对面一片长长的沉默,她没理,只当电话已经挂了。 对面传来深深吸气的声音,然后一段极度不耐烦的话语传来:“我在学校门口,识相点赶紧给我出来。” 听到这声音,温静立马坐直身板,脑子瞬间清醒。 江禹? 吃饭 “听见没,我不是快递,赶紧出来。” “你是不是又在犯傻了?” “我再给你两分钟。” 对面废话不断,让温静十分不解,先不说他怎么知道她的新号码,就说以两人目前的关系来说,她根本没必要答应他做什么。 “我很忙,要改作业。” “行,你改,我现在就下车到校门口跟大家说,我是你的前夫,你是怎么净身出户的。” “你……” 她气结,虽然她早就清楚他是不择手段达到目的的混蛋,却不知道他混得彻头彻尾! 昨晚,眼看温静被放开后就急匆匆从安全楼梯跑下去的狼狈模样,江禹的黑脸就足以与烧焦的锅底媲美。 她怎么像个受害者,他难道就不可怜吗?(完全的强盗理论) 这么一折腾,他酒醒得差不多了,最后还是让助理开车送他回去。 回到家后,他给自己灌完一瓶水,然后洗澡,吹干头发,最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美美地睡一顿——个屁! 完全没有想要入睡的冲动,脑子里的每个细胞都在活跃,简直就是在里面蹦迪,即使他试图驱散那股冲动,让自己心情平静,然后入睡,可满脑子都是温静那副泫然欲泪的模样,而且是在楼梯间苦苦求自己放过她…… 靠,那时真想立马脱下裤子操死她! 这么一想,下面那根玩意立马在裤裆间搭起帐篷。 他从来都没发现,温静是个妖女,她藏得真深。 以前年少轻狂的时候还有自撸的习惯,后来结婚了有老婆了还需要什么五指姑娘,就算现在离婚了,他依旧食髓知味,想着温静那小逼——不,他只是洁身自好,拒绝婚前性行为,免得踩到什么仙人跳,影响公司和个人声誉就不好罢了…… 最后,实在无法正常睡觉的他,好不容易在电视柜下面翻到了当年两人的结婚录像光碟。镜头里的温静,无论是穿着西式婚纱,还是穿着中式裙褂,都美得无话可说,那脸上散发的光芒到现在看来都难以让人挪开双眼。 180的他和162的她走在一起,大家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他自己都这么觉得,天真地以为两人能白头到老,现实却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他以为看完了结婚录像,他自然能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可第二天起来除了因为喝酒而留下的头昏欲裂,上班更是精神萎靡,连早会开不下去提前结束。一整个早上下来,除了开了那半小时的短会,他就静不下心做任何事。 一阵敲车窗玻璃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他按下解锁键,女人一脸冷漠地坐上车,让他原本心里闷闷的不适感瞬间消失殆尽,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 “有事快说。”温静刻意不看他,目光投向外面的父母和孩子。 他都不着急,发动汽车:“我饿了,先吃饭再说,我请你。” 多宽宏大量,他居然说请她吃饭。 车子驶到一家高档而隐密的西餐厅,刚落座,服务员就拿平板过来给江禹点餐。 他大概真的饿了,没两分钟就点好了,把平板递给她,她不接:“我不饿,你赶紧的。” “……”要不是公共场合,他真想过去钳住她的脸颊狠狠质问一番。 最后他还是按照她过去的喜好给她点了份虾仁意大利面。 陌生 上菜后,江禹姿态闲适,修长的手指拿起刀叉优雅地切开一小块牛扒放进嘴里,不知怎地,他感觉现在胃口特别好,大概是早上没有吃早餐? 对比之下,温静吃下一口意面,面无表情地张合着牙齿,如同吃的不是意面,是在嚼蜡。 他注意到了,她一边吃意面,一边把其中的虾仁拣到一边,堆起了一座小包。 “咳咳,虾不新鲜吗?”他若无其事地问。 温静没有抬眼,端起旁边的温水喝了一口。 “我不能吃太多虾,吃多了会头晕。” 他有点想不通,她不是喜欢吃虾的吗? “你……你以前还天天煮虾吃?” 还椒盐焗虾、芥末焖大虾、芝士虾…… 这下她总算抬起头,眼里还有点怨怼:“因为你喜欢,所以我才陪你吃一点而已。” “……” 原来,她不喜欢吃虾。 离婚一年零八个月,江禹才发现这个事实。 可她从来没和他说过,要是她早点说,他就不用点她不喜欢吃的,还摆出自认为特别了解她的高姿态,真是笑死人。 但凡她说离婚后口味变了也不至于让他难受。 温静自然不知道他脑海里进行了多激烈的思想斗争,见他吃得差不多,她开门见山:“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好问题。 江禹差点就想从口袋掏出香烟叼上,可惜那玩意儿他早就戒了。 为什么找她?难道要跟她说,自己昨晚开始睡不着吃不好,见到她以后这些不舒服就完全消失了? 谁信。 “没事的话,我先把饭钱转给你吧,你放个二维码收款给我。”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一旦吃了他这份恩惠,以后免不了一堆麻烦。 江禹实在想掐死这女人。 “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连请前妻吃饭的事都做不到。”他抬手唤来服务员,简单就把账结了。 温静眉头仍然蹙着,考虑到对他的认知,这钱他肯定也不屑要。 江禹悠闲地展开双臂搭在椅背上,努了努下巴:“离婚的时候,你还有一份文件没签。” “什么?” “关于房产的,还是赡养费的?忘了。等会儿上去听律师怎么解释吧。”大概是在商业战场浸淫太久,他现在撒起谎来竟然还有七分真。 “口头承诺也是有法律效应的,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通通不要,你不信可以录音。”反正她就不跟他上去,免得后面有诈。 经过了昨晚楼梯间的事,她必须对江禹再三提防。 “你说得倒轻松,别忘了我是商人,最好签字画押。”他直接来了一记激将法,“怎么,签个字你也要怕?” 温静无言以对,心想快点将有关他的事一次性处理完,然后到死都不想和他再有瓜葛。 跟着男人的步伐走进电梯,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随着楼层不断上升,她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没课,但也不能旷工啊。 电梯停在12层,江禹走在前头,绕了两个弯才在其中一个房间前停下,她有点疑惑,怎么看这层都是客房,找律师签字不该在会客室吗? 还没等她搞清楚状况,后背被男人一推,导致双脚不稳,踉跄地闯进房间,没来得及质问,男人的大手迅速捂住她即将尖叫的嘴唇。 一阵天旋地转,温静被推倒在床上,江禹跪在她面前,膝盖用力按住她想乱动的腿。 “谁叫你这么蠢,一年多过去了,还能有什么破文件给你签。” 江禹扯开领带,将她的手腕举到头顶上捆起来。 检查 “江禹,你又发什么神经!” 再一次掉进他的陷阱,温静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词语可以形容自己的愚蠢,更让她想不通的是,自己到底又得罪他什么?一而再地捆着她有意思吗? “你也觉得我病了?”江禹拨了拨头发,叹了口气,随即解开她衬衫的扣子。 “你……你干嘛!别弄!”她瑟缩着身体,想避开他想作乱的手。 “乖乖的。” 他厉声制止,解开衬衫的所有纽扣后,女人娇嫩的肉体完全展现在自己眼前。 温静羞耻地撇过脸,不断告诉自己,反正他见过摸过亲过不少次,他再怎么看也不算吃亏。 他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么龌龊,关注点反而落在她的锁骨和肩膀上。 “锁骨下的痕迹消了不少。”他似乎在做一件严肃的检查工作,随即看到她肩上那排牙印,尽管凹陷的印迹没了,还是结了零星的痂。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轻声问:“还痛吗?” “痛的又不是你,管这么多干嘛。”她很不服气,一个加害者哪来的脸问这些。 他听了就笑笑,用她的话术来回复:“对啊,所以我为什么还要理会你的感受?” 话音刚落,他粗鲁地扯下她的胸罩,让温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尽管他的裤裆早已顶起一团,可他认真地观察她的白乳,时不时就上手抚摸揉捏。 不色情,偏偏让人害怕。 “你……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样。” 他恶劣地用食指按了按早已凸起的乳头,若不是她咬紧下唇,羞耻的叫声就会泄出来。 今天她穿的是宽松的运动裤,他轻松往下一拉,白皙均匀的双腿就露出来了。 江禹勾了勾她的内裤,嘲笑道:“你怎么还喜欢穿这种大妈内裤?是为了迎合那个奸夫的恶趣味吗?” 她实在不能正眼看他,不然怕自己一口水就吐他脸上。 他嘴上说得难听,食髓知味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内裤下面的桃花源有多销魂。 甚至巴不得下一秒就插进去。 可惜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不喜欢和别人分享。 这时他注意到她右膝盖有一片不规则的褐色疤痕,面积不小,与周围雪白的肌肤形成强烈对比。 “怎么弄的?”他拧起眉头,拉起她的小腿,上面还有不少长短不一的浅色划痕。 这得伤成什么程度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她又撇过脸,倔强地不说话。 眼眶底下还是不争气地红了。 “我弄疼你了?” 以前他最看不得她哭,现在看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伪装起来的冷酷面具还是坍塌了一半。 他轻拍她的脸颊,像大人哄小孩似的:“说话,别犟着。” “你玩够没!我身上有什么伤关你什么事!我们已经离婚了!”双手被捆得久了,手腕又累又疼之余,还要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温静终于熬不住,朝他破口大骂。 “江禹你就是混蛋、神经病、变态!恶心死了!” “放开我,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我真的后悔死了!当初就不该跟你结婚!” 像机关枪发射子弹轰轰隆隆骂完一圈后,温静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瘫软在床上无声哭了起来。 安慰 江禹也没想到,自己在床上竟被前妻噼里啪啦臭骂一顿,要不是把她的手绑了起来,怕是她一上头就冲上来挠花他的脸。 本来被人骂是应该生气的,可看小女人把侧脸埋在枕头里偷偷哭泣,眼泪都把枕头浸湿了一大片。他于心不忍,默默帮她穿好衣服,解开绑住她的领带,从床头抽了几张面纸手法生硬地替她擦眼泪。 温静丝毫不领情,恢复自由后,她甩开他的手,瞬间跳下床,冲到房门就想逃跑。 房门却怎么都打不开。 “这家酒店也是我们公司建的,所以这层是我们公司专属,门锁要密码才能打开。” 江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 他叹息,又抽了几张纸巾过去帮她擦脸。 “不用你假好心!” 他早意料她的接下来的动作,很快就抓住她要拒绝的手:“我就帮你擦干净,你哭得这么丑,谁看了都没兴趣干你。” 温静懒理难听的话,眼泪还是扑簌扑簌地掉,怎么都抹不尽。 江禹嘴唇紧抿,脸色也没了之前的讥讽和轻狂,拉着她回到床上坐着,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上下抚着她的后背静静安慰着。 她真的瘦了不少,以前还有点肉的后背摸着竟然有些单薄。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他牵着她,开了锁送她回去。 途中她试着挣开他的束缚,反被他环住肩膀,整个人被迫靠在他身上。 江禹留意到她手腕上深深浅浅的勒痕,嘴上不说,但他还是开车到药店买了点药。 经过这两天提心吊胆,忍受他的无理折磨,温静已经累得无力反抗,一上车就合上双眼,反正自己也逃不过前夫的手掌心,要杀要剐又不是她能决定的。 他买完药上车,没有立即开车离开,见女人睡得熟,靠近点能看到眼眶底下淡淡的黑眼圈,原本就消了点的眼睛又哭了一顿,眼皮一耷拉下去就像两颗核桃。 “真是丑死了。” 男人嘴上是这么念着,手指却依依不舍地在她唇上、脸上、眼皮上徘徊不去。 温静好久没那样放肆大哭了。 上一次哭是什么时候? 那次,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一排排的大树在狂风中肆意摇摆,整个城市好像都被蒙上一层灰色。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阿禹,你听我解释!” 她抓住他的手臂,他甩开了,她跪在地上扒着他的腿,乞求他的回头,他恶狠狠地踢开了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们是清白的,我没有对不起你!” 她不顾虚弱不堪的身体,用尽仅剩的所有力气想奔向他,却不小心在楼梯失足,她整个人扑倒在楼梯,没控制住踉跄地滚下去,摔在全是花瓶碎片的地板上…… “啊!好痛……”好多陶瓷碎片生生扎进皮肉,密密麻麻的痛让她尖叫。 秦光紧跟在她身后,连忙将她拉起身,就见她的左腿膝盖磨出一大片伤口,连小腿都沾满或刺进碎片…… 裙摆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像洒在一地的红玫瑰花瓣。 之后,秦光送她到医院急救。 从此,她就没再穿过裙子。 再过不久,她和江禹离婚了。 不爽 伤口愈合结痂,同时会伴随如虫蚁啃咬般的疼痒难耐,或许这就像温静和江禹的婚姻,明明是相爱的,却忍受不了其中的冷落寂寞,争吵一再放大,伤口不断加重,最后就散了。 江禹没把她送回学校,直接送到她家楼下。 对此温静并不惊讶,这男人有的是钱,还查不到她住哪里吗? “拿回去,一天涂两次。”他把买的药膏和棉签丢进她的怀里,满不在乎地说。 温静看着手里的药膏,顿了两秒,然后把东西放回中间,一声不吭下了车,像见鬼般跑回去楼里。 江禹忍不住爆粗,径自换挡猛踩油门,吓得路边吃饭的狗都跳起来狂吠。 不识好歹的女人。 周六晚上,酒吧内各色灯光明暗闪烁,舞池内男男女女随着激烈的音乐晃动着身体,用舞蹈尽情发泄情绪。 江禹对跳舞毫无兴趣,听着激昂的音乐更觉烦躁,干脆喝完剩下的啤酒,叫酒保再来一杯。 “阿禹,你说这酒吧这么旺,要不我们也投资点钱进去怎样?”旁边的许家文跃跃欲试,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啤酒也能把你灌醉?”江禹没好气地问他,“你别祸害人家老板,安安分分喝你的酒。” 许家文虽然也是富家子弟,但经商能力倒是没有遗传到父亲的一分半点,所以只能在自家公司蹭个闲职。 “是是是,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赚钱能力,不过我有个能挣钱的哥哥。”许家文听他的话也不生气,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今天怎么了?突然约我出来喝酒。” “心情不好。” “惦记前妻?” “砰!” 啤酒杯被重重摔在桌上,酒保见状,连忙拿抹布把吧台上撒出来的酒渍擦干净。 “嘿,被我猜中了?” “惦记她做什么?我没把她掐死就很好了。”江禹漫不经心地说,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距离上次找她,已经过了两个星期。 没有他的两个星期,她肯定过得很舒坦。 虽说这样的想法有点酸。 “骗人吧,离婚后又不见你和其他女人约会,难道不是为前妻守身如玉,甘之如饴地等她回头吗?” “许家文,”他狠瞪一眼,咬牙切齿地念出他的名字,“你看言情小说看多了,中毒了吗?” “谁叫我妹天天窝在家里看偶像剧,我多少也学了点皮毛,哈哈。” “偶像大师,我问你,如果你重遇前妻,你会怎么办?”江禹闷了两个星期,明知道自己与前妻早已缘尽,但见不到她,心里就痒痒的,好几次开车到她楼下,看到她的屋子亮起灯光,联想到她和秦光住一起,说不定还会做什么事,最后气不过离开了。 后来他也想通了,这行为无疑是在往伤口上撒盐,纯属傻逼行为。 “这个嘛……”许家文挠挠头,老妹看的那些偶像剧似乎没有这种桥段,“如果是我,能躲就躲吧,或者直接牵着另一个比她优秀的女生从她面前经过,狠狠炫耀一把,让她后悔。” “幼稚!”江禹无语,自己倒是真后悔问他这种问题了。 她会后悔?估计晚上睡觉在被窝里偷笑一整晚。 开房 两个男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的时候,一个身材妖娆,面容姣好的女人走到江禹身边,面上泛着醉酒的红晕,声线细软:“帅哥,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喝醉了,可以送我回去吗?” 许家文吹了个口哨。 这女人很对江禹的味儿。 一来她穿着一套墨绿色的无袖修身长裙,不算暴露,但举手投足间足以看到若隐若现的曲线,妆容清淡,在酒吧这种光线昏暗的地方下,配上女人楚楚可怜的表情,纯欲度满分。 他确实了解江禹。 “住哪里?”江禹灌了杯清水,问。 见他没拒绝,她悄悄凑近他耳边,像情人间的碎语:“就对街酒店,我怕大晚上一个人走回去不安全。” 和许家文分别后,江禹任由女人亲密地挽着自己的手臂走过斑马线,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的想法却发生各种碰撞。 这女人身高和温静相近,抛开妆容,相貌也和她有几分神似,这个认知一下就点醒了他。 全世界又不是只有温静一个女人,他何必紧追着她不放……不,他根本没有穷追不舍,不过是恶趣味作祟罢了。 将女人送到酒店大堂后,女人邀请他上去坐坐,他没有拒绝,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暗里的意思显而易见。 随着女人进了房间,她踮起脚尖在他颈上吻下唇印,语气暧昧地说道:“等等我,我洗个澡就出来。” 说完还不忘在朝他耳里吹气。 江禹站在原地,望着偌大豪华的房间,心底不起一丝波澜。 等她进了浴室,他嫌恶地擦掉那个唇印。 她和温静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温静不会撩拨的手段,要她做这些,她只会羞得钻进被窝当缩头乌龟。 蠢女人一个。 陌生女人精心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香气四溢后,穿着蕾丝睡裙,哼着小曲慢悠悠走出来,发现房里早已空无一人。 晚上九点多,温静窝在客厅沙发上,电视播着无聊的爱情电影,她无心细看,手里拿着手机和秦光聊着。 “两道门都得反锁,阳台门记得锁上,别合上就算了,知道吗?” “知道了,秦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守护这个房子的。”温静笑着打包票。 “啧,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房子好吗?”秦光也笑了,“一个女人独自在家,保护好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也是,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还要跟着领导去开会吗?” “是啊——不跟你说了,我要准备好明天的会议资料。” “嗯嗯,别忙太久,早点睡。” 挂断电话,温静起身正要去洗漱刷牙,就听见玄关传来一连串的门铃声。 她疑惑大晚上谁会过来,转念一想可能是外面的人按错了。 她打开里面的红木门,隔着金属门想让来人离开,看清那人,下一秒就想关门。 江禹猜到她的想法,恶劣地威胁:“你关啊,关了我继续按门铃,然后吵醒你隔壁邻居,让他们出来看好戏。” 温静被抽干力气似的耷拉下肩膀:“我老公在房里,你进来很容易引起他误会的。” 听到这个,他非但没有退缩,脸上的笑容更加猖狂:“是吗?怎么不叫他出来见一见,我们还能举办温静两任丈夫交流会啊。” 入室 温静气得扬起音量,握紧的拳头打在门上:“江禹!你别欺人太甚!” 她安安稳稳过了两个星期,天真地以为他不会再来纠缠自己—— 江禹立马收起笑容,脸上瞬间布满阴云,像阴间来的恶鬼:“那就开门,别逼我说第三次,你知道后果的。” 话还没说完,他果真开始拍打门板,她真的怕了,连忙开锁,门立刻被他扯开,大步走进来,甚至好心帮她关上两扇门,不忘反锁。 她吓得脸色发白,两腿不自住地发颤,他既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自己的领地,又能将她的地盘变成囚禁她的牢狱…… 江禹环顾四周的摆设,房子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墙上是模仿网上画的油画,不算好看,沙发上一猫一狗的抱枕、茶几上还未完成的拼图……电视机旁边的矮柜上放了一个亚克力板围起来的房屋模型,里面每个房间每个角落每件物品都是用大小不一的零件砌起来,相当逼真之余也颇为精致。 顶上还用马克笔写了个日期,他都能想象温静和那男的就在这一百平方米的套房里一点点砌起不到一百平方厘米模型,中间还有不少说说笑笑的画面,温馨得有些碍眼。 “你大晚上过来,究竟有什么事?”温静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睡衣,里面没穿内衣,心里有些尴尬,但不敢擅自离开,担心这男人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江禹转过身,笑得和煦:“不是说你老公在家吗?怎么不叫他出来招呼客人。” 他迈开大步,干脆就坐在沙发上,抓起一只猫咪抱枕垫在背后。 空气里有淡淡的茉莉清香,正如她身上的味道,以前他总是沉浸在这股芳香中入睡,真的等到失去了才着急。 江禹自觉有些犯贱,送上门的漂亮女人不要,非得跑来前妻这里找骂。 瞧她那副想发火又憋屈的模样,他都替她心疼。 “过来。”他拍了拍旁边。 “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她杵在原地。 “家里没人,还怕有人看到我们做什么?”他一进门就留意到她脚上的拖鞋,和放在门边拖鞋是情侣款,说明那男的根本不在。 情侣款,呵。 当年和他一起的时候,他们都没穿过情侣拖鞋或情侣服装。 这认知无疑是往他心上又倒了一桶醋。 “江禹,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 “他对你好吗?” “啊?” “他对你,比我对你还要好?”江禹站起身慢慢走近她,眼神如一湖死水,写尽落寞之意。 温静闭了闭眼,随即撇过脸不看他:“这个问题你没资格问。” 江禹生气了,走到她面前钳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字质问:“他长得也没我好看,赚的也没有我的多,连房子都只能让你住这么小,你非要选他然后放弃我?” 她这时才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甚至有股浓烈的香水味,她脑里的警铃大响,连忙伸出双手想推开他:“你喝醉了,我不是你外面那些女人!” “外面的女人?”江禹想起来了,笑了笑,不顾她的反抗抱起她放倒在沙发上。 “刚刚我差点就要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搞在一起了。”他低头贴在她颈间,像野兽疯狂嗅着猎物身上散发的香气,时刻准备大快朵颐。 她不断闪缩着:“你找谁都可以,别找我!” 说完这句,江禹像被抽了魂似的,好看的面庞埋在她的肩窝里毫无反应。 困兽 “温静,你这话说得倒是容易。”江禹抬起头,零碎的头发半掩住他的双眼,看起来有些迷蒙。 没等她回应,他捧起她的脸就封住她的唇瓣。 毫无保留、毫无遮掩,异常急切的亲吻。 两人的嘴唇零距离地贴在一起,唇齿相依间,江禹心里发出一声叹喟——酒吧那女人只是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他就嫌弃得立马擦掉,但这女人的嘴,像是抹了蜜糖,每每让他沉溺其中,不愿放开。 明明她是背叛过他的坏女人。 温静的嘴唇被男人又亲又咬,连舌头都被他吸得发麻,想反抗又被他压得死死的,如同困兽。 江禹的手也不闲着,扯开宽松的领口,掏出白嫩的乳球就是一阵揉搓,完了他拧起挺立的乳珠,低头就是用力地吸吮。 “唔呜——轻、轻点……别……”温静哼哼唧唧地抗拒着,在江禹听来跟邀请差不多。 他乘胜追击,对着另一边丰满又是重重揉捏兼啃咬。 短短几分钟,她因呼吸而起伏不平的胸乳间全是男人的咬痕和指印。 许久没开荤的男人迫不及待就摸到她的腿间,手指隔着睡裤都能感觉到濡湿,他连带扯下她的睡裤和内裤,久违地看到粉嫩的花穴正滴着蜜水。 “你也很想要吧?”江禹懒得等她的回答就伸进一根手指,拇指按住花蒂,恶劣地来回捻着,逼得她又流出一股花液。 “别……不要这样……江禹,求你——” “求我弄深一点吗?”他亲着她的嘴角,食指在软滑逼仄的穴里艰难地抽插着,偶尔插得深了都会引起她的尖叫。 “不、不是……放开我……呜呜……” “你明明就很爽,装什么讨厌的样子。”他不满地朝她的乳肉上咬了一口,随即又怜惜地舔了舔咬过的地方。 他们做了多少次,他会不知道她动情的表现是怎样的吗? “你说,我和那个狗男人,哪个弄得你舒服些,嗯?”他一手揉着她的右乳,通红的乳尖在指间被夹得挺立,另一手则暗暗在花穴里又加了一指,两指在里头打着转,花液顺着手指流到他的手心,点点滴在沙发上。 温静被他上下其手,搅弄得神智不清,想推开他,又舍不得这久违的快感。 “啊嗯,好痒,不要……不要了……” 不用她说,江禹对她的反应已经很满意了。 “他满足不了你吗?怎么流了这么多,我的手都被你弄湿了。” 两指全部抽出,下一秒又直冲最深处,如此反复来回,淫水越来越丰沛,她的娇喘低吟更是不绝于耳。 “小骚货,随便用手指干你就叫得这么淫荡。” 江禹的手上的动作仍未停下,薄唇吸着柔软的奶子,舌头不时划过乳尖,引起她一阵颤抖,她的手指在他的发间来回拨弄,似推拒,又似享受。 温静被弄得意乱情迷,不知何时,他的手指猛地抽出,花液失去堵塞顺着大腿根潺潺流下。 他没有说话,强势地帮她转过身子背对他,又在她的腹下放个抱枕垫着。她隐隐听见背后解皮带和拉裤链的声响,没来得及回头看,一根粗长火热的肉棒就着淫液在她的大腿间开始疯狂来回抽插。 “唔嗯……慢、慢点啊啊……啊——” 他弯下上半身紧贴她的后背,伸手捂住她的嘴,下半身的动作还在加快。 他不爽地拍了她的翘臀,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吼道:“安静点,夹紧点,我要射出来。” 温静的腿间被磨得火辣辣的,他的肉棍好几次在她的花唇间划过,龟头也险些插进湿淋淋的穴口,临门不入的感觉让温静全身发痒难耐,也让江禹发泄般揉着她的乳球,疯狂吮着她光滑的后背,留下一个个湿热的红印。 事后 深夜,电视还播着无聊的电影,沙发上,江禹压着温静的细腰,让她提起臀部。她早已被蹂躏得全身酸软,垂下的双乳随着男人的撞击前后晃动着,男人看得眼红,忍不住伸手裹住两团软肉,又是一顿细磨慢捻。 “嗯哼……啊哈……啊……” 女人忍不住的娇吟,刺激得男人不断挺腰,平坦结实的小腹来回撞得翘臀发红,硬挺的肉棒在大腿的嫩肉间猛冲,两人的喘息声不断。 江禹合紧她的双腿,一声粗吼,一股白液从肉棒喷涌而出,射在女人的臀部上、大腿上,沙发上。 两人全身汗涔涔的,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 沙发不宽,见女人躺在身侧几乎要掉下去,江禹干脆翻过身仰躺着,拉起女人趴在他身上。 他伸向她的腿间,果然摸出了一片泥泞不堪。 尽管没有真的插进去,但勉强吃饱喝足,江禹的心情好了不少。 经历这么一酣畅淋漓,莫名让他感觉两人好像回到了热恋的时候。 温静勉强撑起身子,下了沙发,抽了十几张纸擦净下半身两人交杂的体液后,穿上睡裤,和他隔开一段距离后道:“很晚了,你回去吧。” 江禹拧起眉头,爽过一把的他反倒不爽了,她这话这语气,怎么好像把他当成外面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小三? 他好歹也是她老公……哦,前夫了。 “呵呵,你还真提上裤子不认人呀。”他阴阳怪气道,站起身拉高裤子,上面全是她激情时溅出的花液,连他穿的浅咖色衬衫因性事弄得全是褶皱…… “衬衫上这几滩湿漉漉的,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他故意不说全,反而给人留下想象的暧昧空间。 温静无言以对。 “明天一大早我就叫人送衣服过来,我今晚先在沙发睡吧。”他把算盘打得贼响,算准她不会赶他走。 “浴室在哪里,我要去洗澡。” 话虽这样说,可他直接绕过她就看到了浴室,直接进去,没多久里面就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她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 没办法,她只好回卧室拿了一次性毛巾,又翻箱倒柜才找到秦光没穿过的新裤子和上衣,迭整齐后一并放在浴室外的小板凳上。 她把沙发擦干净后,自己也回到卧室的配套浴室冲洗了一番,在里面磨蹭了大半小时才出来。 走到客厅,就见他像吃饱餍足的猫半躺在沙发上,眼睛亮亮的,还朝她招手。 温静直接无视,将换下的衣服拿到阳台的洗衣机里。 江禹也不恼火,等她回来,他就过去拉住她的手,两人一起坐到沙发上。 他亲密地搂着她,之前的争吵离婚的记忆似乎消散殆尽。 “温小姐,你说你老公要是发现,你的前夫还用他的浴室洗澡,睡他的沙发,搞他的老婆,你说他会有什么反应?” 一段话,瞬间让温静变成人尽可夫的荡妇。 见她沉默,江禹知道自己说过火了,便正色道:“温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跟他离婚吧。” 她洗澡的时候,他也想了很多,得出结论:外面的女人他不屑。 空窗一年零八个月,他总算明白,自己已经被温静下了降头,无药可救,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可重新碰上温静,他才有燃烧的感觉。 小三 高傲的江禹难得低头认命,那她是不是也要做出什么回应? 温静低头盯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过了许久,等到他都不耐烦,她才摇了摇头。 “你明天一大早就回去吧,被外人看到不好。”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泼灭了他胸口熊熊燃烧的火焰。 “你都被我干了好几次了。” “可是你没有插进去,所以我们并没有真的发生关系。” “你——”江禹抓住她的双肩,把她扑倒在沙发上,作势要扯下她的裤子,“温静,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温静冷静地拉开他的手,平静地与他对视:“不管你怎么看我,我不会和秦光离婚的。” 他冷嗤一声,气极反笑,钳住她的脸颊:“那男的愿意和你的前夫共享一个女人吗?” 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主动给自己戴绿帽的。对此他非常自信。 “我净身出户,还能另觅新欢,你只是看不惯我这种女人竟然还能过这么好罢了。”温静竟然像外人一样在分析,末了她补上一句,“江先生您财才具备,相貌出众,会甘愿当一个普通女人的小三吗?” “而且,我曾经背叛过你,你还愿意给我当小三?” 几个buff迭加,彻底把江禹的脸轰得焦黑。 最后,他从她身上离开,拿起手机和钥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屋子。 他走后,温静仍然躺在沙发上,凝望天花板许久,才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息。 周日中午,温静已经准备好一桌菜等秦光出差回来。 秦光刚到家,连饭都还没吃上,就听见温静突然冒出一句:“我明天想回学校申请辞职。” “怎么回事?”秦光愕然地瞪大眼,“是学校工作太累,还是学生难管?有领导给你使绊子?” 面对他的连连追问,温静的回应都是摇头。 她给他盛了碗饭,然后把江禹这段时间找她的事都和盘托出,除了那些羞耻的事,都足够把秦光气得暴雷。 “太过分了!”他一拳捶在椅子上,立马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他住哪里?我去找他算账!” 温静抢过他的手机,连忙推着他回到饭桌上坐下。 “你别冲动,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之前把你也牵扯进来我已经很愧疚了。” 他深呼吸几下,冷静下来想了想,还是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辞职,然后再去另外一个城市重新开始。”离江禹越远越好那种。 “小静,你想清楚了吗?你自己积蓄都不多,去另外的城市花销也要很大的。” “省吃俭用吧,我也是见一步走一步而已。”她夹起一根菜放进嘴里,无精打采地嚼着。 秦光认真地想了会儿,下了决定:“我明天也去辞职,你要走我陪你,你一个女孩闯荡在外很危险的。” “不行!”温静扬起音量否决他这个冲动的想法,“你好不容易才混到主管位置,连这套房子都是你辛苦攒钱买下来的,你不能就这样跟我走。” “可是……”他放下筷子,神色凝重地看向她,“难道除了离开,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如果她能想到其他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了。 硝烟 最近江氏建筑的员工都过得战战兢兢,越是靠近老板办公室,那个氛围越是吓人。 陈助理从20层跑到13层的档案室抱了一大堆文件上来,体力不支的他靠在一边的桌角稍作歇息。 “陈助理,你搬那么多文件盒上来干嘛?”一边的女员工好奇道。 “哇,五年前的档案你都要拿出来复习?”其他员工也凑过来八卦。 陈助理随手抽了几张纸擦汗,看了看这比山还高的玩意儿,无奈解释:“江总要我把近五年每个供应商的材料名目、价格清单等等都拿上来给他查看,我能有什么办法?” “最近又有新工程了吗?我怎么没听说。” “别说了,现在我们手头上的工程多到忙不过来,”陈助理忍不住哀嚎,“我都陪江总加了三天班了,每天都要晚上十点多才能回去……”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心疼三分。 “我都快炸了,听说他周末还要回公司——”您江总有九条命,小的是一条命都不够用啊! 众人只能口头安慰两句就回位置上了,于是有人在群里发了句感慨:“以前觉得陈助理能借工作和江总出去吃香喝辣,现在?这种福气给我也不要了。” “可不是嘛,虽说公司加班费很可观,但我还是想留点时间回家打游戏。” 于是大家排队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 陈助理抱着一堆文件盒进了江禹的办公室,整理好后才发现不仅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文件,连茶几沙发都没有了落脚的地方。 “陈助理。” “是,江总需要什么?” “你这几天加班辛苦了,中午下班后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江禹没看他,键盘上的打字声不断。 “谢谢江总!”陈助理如获大赦,就差叩头谢恩。 等他出去后,江禹一把将转椅推开,站起身伸了下懒腰。 透过落地窗玻璃倒映,江禹发现自己眼底的黑眼圈又明显了几分。 自那天以后,他又开始了疯狂加班模式,要是那女人当时就答应离婚,恐怕他从那天就开始夜夜笙歌,说不定连宝宝都快有了。 拿起手机,点开文件,里面全是秦光和温静近年来的资料。 秦光,区区一个电脑公司的主管,两年前才买了套房,到底哪里比得上他? 看着照片里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江禹恨不得走到真人面前狂揍一顿。 下午五点半,大家纷纷打卡下班,江禹在办公室呆坐了会儿,决定再加会儿班。 “陈助理,把——”他忽然想起,自己给陈助理放了半天假。 算了。 他拿起手机和钥匙,直接下班。 走出公司大堂,他走到专用停车场打算取车时,就听见身后有人唤起他的名字。 他转过身,就见到一个身材高瘦的男人朝自己走来,等他走近,江禹不由地勾起嘴角,眼里泛起冷光。 竟然有人蠢到自己送上门来。 秦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打算拐弯抹角:“离温静远一点,越远越好,别再骚扰她。” 江禹冷笑,狠狠揪起他的衣领,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回呛道:“我爱怎样就怎样,轮不到你这个奸夫出来指手画脚。” 秦光皮笑肉不笑,举起手亮出戒指:“我是她现、任、丈、夫,如果你对她好,她怎么愿意和你离婚?前夫哥。” 警局 温静自上周提交了辞职信后,今天办好离职手续,还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说秦光因打人进了局子。 她一开始以为是诈骗电话,可打电话给秦光竟然无人接听,于是她才急匆匆打车前往警察局。 果真就见到浑身脏兮兮,脸上还有伤的秦光……以及她的前夫。 “私人恩怨引起的纠纷,而且是这位秦先生动的手,江先生你可以选择赔偿和解,或者走起诉程序。” 温静坐在秦光身边,江禹和他的律师则坐在对面,她偷偷瞄了瞄对面男人。他没比秦光好多少,银灰色的衬衫上沾了不少血渍,领口都被扯得发皱,还破了洞,明显能看出里面还有几处伤。嘴角伤了点,撩起的袖子裸露出来的手臂均有擦伤。 头发因为打架而凌乱些许,俊美的面容更是难看得如同结焦的锅底。 “对不起,因为我老公的鲁莽行为让江先生受到不必要的伤害,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直说,我们会尽力补偿的。” “小静,打这混蛋是我自己的意思,你不用替我道歉。”秦光温和地说着,并且用手握住她的手。 江禹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两人手上廉价又碍眼的戒指。 他明明才是受害者,怎么就搞得好像是他使手段陷害这男人!靠! 于是他朝律师使了个眼色,律师马上明白,干咳两声开始发言:“江先生的意思是他身心受到创伤,需要做一次全身检查,包括心理咨询,费用自然是秦先生方面支付,再外加医药费、心理创伤赔偿,加起来30万元整。” “30万!狮子开大口吗?”秦光一听立马坐不住,站起来质问,要是知道他讹那么多,他就不该手下留情! “秦光,先坐下!”温静好不容易拉住他。 江禹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心底幸灾乐祸。 她面露为难地问:“请问能分期赔偿吗?我们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么多……” 江禹瞟了眼律师,律师心领神会道:“需要一次性付完,而且是现金,毕竟我们江先生贵人事忙,没时间跟……” “没钱,我去坐牢可以吧。” “别说傻话!”温静心力交瘁,秦光打江禹完全是为她出口气,自己怎么都不能让他去坐牢的。 她也坐不住了,知道律师的话都是江禹的意思,于是她卑微地请他出来调解室,两人好好谈谈。 “一定要一次性付完吗?” “分期付款,我利息算得很高,怕你们更加赔不起。”江禹本想倚在墙上,一碰上后背就隐隐作痛,温静也注意到了,暗暗哀叹。 秦光在大学就拿到跆拳道黑带,还参加过全市大学生运动会,下手肯定不轻。 她本想问他,能不能看在曾经是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秦光,但转念一想,在那段婚姻中他认定是她的错,又怎么可能会借此放过他们,没把他们煎皮拆骨就很好了。 “你真想救他,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江禹这话一出,温静瞬间看到希望。 “两个月,你来我这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能拒绝反抗,伺候我开心了,我可以考虑不起诉他,也不追究赔偿。” 他知道这种办法很卑鄙,但能引着她跳进他的牢笼里—— 有何不可? 看着她一副纠结的样子,江禹才渐渐露出得逞的微笑。 承诺 晚上十点多,他们才从警察局里出来。 秦光走出警察局才按捺不住地问:“小静,你和他谈了什么条件,为什么他突然转了性子,什么都不追究了?” 没等温静回答,江禹走过来一把搂住女人,笑意比秋风还要凉薄:“从现在开始,她要帮我做事,请你没事不要打扰她,她估计也没时间搭理你。” “什么?” 秦光伸手想拉过温静,江禹眼疾手快地把她推到身后。 温静无可奈何,站在江禹身后偷偷扯了扯他的衬衫,小声说:“你让我跟他解释一下,就两分钟。” 他瞟了下女人认真的神情,走向律师那边。 温静很快就拉着秦光走到不远处,跟他解释了和江禹做的承诺。 “小静你怎么这么傻!”秦光非常不解,他的语气更急了,“那混蛋完全就是狮子开大口,我打得再怎么狠,他要的那个数目本身就不合理,他要告我,我也可以请律师告他威胁勒索……” “秦光,我也不是完全为了你。”温静长叹一口气,仰望深夜的圆月,无奈坦白,“就算这次找不上你的麻烦,他下一次也会从其他地方下手,因为他看不爽的始终是我。” “那你还答应他……” “两个月,够他玩的,”她扁嘴苦笑,甚至觉得这种情况过分滑稽,“他对我报复够了,就会腻的——到时,我就装得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开心了就会放过我,到时你也解脱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尽量露出乐观的神态告诉他:“好歹我也和他睡过几年,我知道怎么应付他的。” “……” 江禹不知道他们两人在那边究竟聊了什么,只知道秦光一脸凶狠地瞪着他过来,还朝他骂了句:“江禹你这卑鄙小人!” “注意你的措辞,我的律师还站在那边,小心我明天就告你诽谤。”虽然江禹的嘴角还有点痛,但完全不影响他的得意之情。 说完,他见忧心忡忡的女人果真自觉走过来,故意轻飘飘地提起:“警局的报案回执单,还有验伤证明都在我手上,要不明天就拿去追责起诉吧……” 温静揪了揪他的衣服,默默地摇头,弱弱地说:“我、我们走吧……” 最后,秦光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地目送温静离开。 上了车,温静依然朝秦光那边看去,还偷偷朝他挥手告别,江禹一脸不爽,叫司机以最快的速度开车离开。 他怎么忽然变成拆散小夫妻的有钱恶棍了? 车厢内,两人无言,任由沉默的因子渐渐充斥每个角落。 温静拿着手机,手指不停在上面打字,江禹用眼角的余光瞅过去,聊天窗口上面正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秦光。 “喂!” 她正给秦光报平安,下一秒一只大手立刻抢过她的手机,她愕然地看着江禹,拧起秀眉不耐地说:“还给我。” 他关掉秦光的聊天框,点开搜索键,按了一串号码后,就把手机丢到她手里。 “接下来这两个月随传随到,上面已经加了我的微信,手机号跟微信号一样,你存好。” “……” 伺候 温静以为他会带自己回到两人结婚后的别墅,结果车子驶进一片高档小区,她默默跟着江禹进了大楼电梯,来到16层。 他点开指纹锁,进入后打开灯,房子非常宽敞,风格简洁,阳台外就是无敌大江景,温静傻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身体稍微动动就扯得伤口隐隐发疼。 “我好饿,晚饭都没吃。” 温静马上明白,连忙进厨房找到冰箱,看看里面有什么可以做的。 结果里面空无一物,连速冻饺子都没有,再翻开橱柜,也是空空如也。 “你这里连泡面都没有?” “没有。” “那你平时吃什么?” “有事出去吃饭应酬,没事点外卖打发。”江禹拿着手机点点按按,漫不经心地回答。 她彻底服气,这男人是石头吗?怎么一点都没变? “你不会做饭,空闲时可以请保姆或助理给你买点速冻饺子或包子放冰箱,你不爱吃就买多几包泡面放家里,总是吃外卖上饭馆不健康,你懒得洗碗也可以买台洗碗机,你又不缺钱……”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啰嗦的老妈子,瞬间闭嘴。 以前有她在,他根本不用担心回家没饭吃,所以不知珍惜,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听她啰里吧嗦地给自己讲一大串,江禹忽然感受到有人关心的快乐了。 为了伺候好江大爷,温静只好在晚上十一点多跑去小区门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碗泡面和一包香肠,勉强给两人填肚子。 明明她自己也没吃上晚饭,就匆匆赶去警局处理他俩的破事,因此回到屋里的她开始忙着拿水壶烧开水,撕开泡面的包装袋放调料,完全不想搭理江禹。 没过几分钟,她陆续端出两碗热腾腾的泡面,上面还有她切好的火腿肠。 江禹心里都乐开了花,她果然还关心他的。 虽然他很开心,但他敏锐地感觉到对面的低气压,他故意咳了声,先开口道:“时间不早了,你先在这里睡一晚吧。” 她没有答话,吃完后,她默默收拾好垃圾,装成一袋打好结放门口鞋柜旁。 “帮我洗澡。”江禹走到她身后,说得干脆,跟叫她去洗碗一样平常。 “你手只是擦伤,不是残废。”她懒得理他,打开微信就想叫秦光过来接她。 江禹转过身,直接把全是汗渍和血渍的衬衫脱了下来,开始卖惨:“我后面有不少淤青和皮肉伤,医生说不能冲澡。” “……” “怎么,你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他转回身,假装不敢置信地望向她,甚至故意没穿回衣服,露出胸膛和腹肌上的伤痕,获取更多同情。 “……” “我身上哪个地方你没见过,没摸过?嘶……后背的伤有点痒……” 温静被烦得心都乱了,赶忙打断他的卖惨行径:“在浴室等我,我帮你拿睡衣。” “睡衣放在衣帽间左边衣柜向下数的第二个格子,内裤在右边柜子最下面的抽屉。” 趁她像小陀螺开始忙碌起来,江禹得逞一笑,还得谢谢那狗男人给他送的助攻。 同床 温静本想给他拿个小板凳坐着,可他家根本就没这玩意儿,也不懂他之前到底在干什么,这家要什么没什么,酒店客房或许比这里齐全多了。 如他所说,两人曾经裸?相见过不少回了,所以替他脱裤子脱内裤什么的,算是驾轻就熟,她用热水沾湿了毛巾,把他当做没有生命的雕塑,认真擦拭每个地方。 她弯下身,帮他擦着大腿的时候,腿间那根东西不知何时就挺得直直的,甚至还晃了晃,主动向她“敬礼”。 “男人的生理反应就是这样的,我也没办法。”江禹故作不以为意,其实他已经很努力在压抑想把她摁在墙上操一顿的冲动了。 脑子里甚至还想象了不少旖旎色情的画面,让他欲罢不能。 温静不语,帮他擦干净身体所有地方后,她直接把洗干净的毛巾递过去,指了指他下半身的孽物说:“你自己擦,穿上裤子,我等会儿帮你洗头。” “……”江禹的美好幻想还是破灭了。 不得不说,温静对他的照顾可谓是全方位贴心服务了,帮他洗头时,手法纯熟,还体贴地帮他做了简单的头皮按摩,这让他感到舒服之余,想砍死秦光的冲动更强烈了。 江禹坐在床边,她拿着吹风机,纤细的手指顺着热风在他浓密的黑发间来回穿梭。一年零八个月后,这个男人再次尝到妻子……咳,前妻难得的全部温柔。 帮他买东西、煮面、洗澡洗头,吹头发等一系列工作,早已把温静忙出一身汗,前胸后背流下的汗都紧贴在单薄的T恤上,留下一大片深深的水渍,隐隐还能看到内衣的颜色——不说暴露,也能引人遐思。 把江禹伺候好以后,温静走出房间看了下手机,秦光刚发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他来接她。 她正打字准备回复,身后冒出一只手直接夺过手机,江禹按住屏幕自作主张地说:“她今晚就留在我家,明天后天以及接下来的日子都在我这儿,不见。” 说完还贴心地帮她关机,然后将手机丢到沙发上。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发出质问:“请问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没好气地回答,顺带明面威胁,“要么30万,要么法院见。” 她瞪着他那张好看又欠揍的脸,气不打一处来,往沙发拿回手机重新开机,直接去阳台打电话给秦光说明情况。 “嗯嗯,我会的,你自己也要注意点……知道啦,明天再给你打电话,你好好休息,明早还要上班呢……” 江禹阴郁地背对着站在阳台门,听着温静的温言软语,胸口又开始冒出酸泡。 跟狗男人说话就好声好气,跟他说话就夹枪带棍。 她挂断电话转过身正好碰上他的后背,她吓得倒退两步,并拍拍胸口:“你怎么偷听别人讲电话?” “我只是站在这里看下客厅有什么缺的,这是我家,我爱看什么听什么都是我的事。” 这语气还有点委屈巴巴。 她揉了揉额头,看了墙上的钟,时间都过零点了,本来自己一向早睡,闹腾大半天,脑袋都有点疼。 “你去洗澡吧。” “我没有衣服。” 江禹看了她一眼,便径自回了房间。 温静以为他要自己死守在客厅等他睡醒,正想骂他的不人道主义,却见他拿了一套睡衣过来,抛到她身上。 她接过衣服,惊讶发现这不是自己以前穿的睡衣?明明她又没住过这里…… 焦点随即落在江禹身上。 “之前搬家,可能是管家不小心一起打包过来了。”他的说法不无道理。 她走进主卧旁边的浴室洗澡。 其实,她走了以后,自己的睡眠质量大大降低,可他又不想依赖安眠药。于是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才在衣柜的某个角落翻到她遗漏的衣服,晚上把她的衣服抱成一团,他才能安睡下去。 他也想过找她的内裤来泄欲,可惜她收拾得太干净,根本不留给他。 要是被她知道,绝对把他当成变态。 梦话 洗完澡,她在浴室里吹干头发出来,就见江禹坐在沙发上,似乎一直在等她。 “今晚我睡哪儿?” “客房没备枕头被子。我家只有一套枕被。”他嘴上说得为难,暗地里又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半夜我还要起床抹药,没人帮忙的话——” “江禹,你够了。”温静实在不想看他演的烂戏,一来非要拉着她来他家,又是强行要她留下来,他的心思早就被她看得一清二楚,懒得戳破罢了。 她直接走进主卧,面无表情地爬上床,掀起被子,像乖小孩似的安分地睡在一边。 江禹愣在原地,耳朵因被揭穿计谋而发烫,他想不通,哪里露馅了? 他在客厅徘徊了一会儿,进了房间,干咳两声:“你……你不怕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只要我哄得你高兴了,你就会放过秦光不是吗?我只是猜着你的心思,顺着你的心思去做而已。”她窝在被窝里回应。 哦。 其实他的前妻并没有蠢到哪里去。 她总是把秦光放嘴上……哦,人家两夫妻,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江禹试图把自己吃醋的理由归结于其他不痛不痒的地方,可他骗不了自己,他心里就是想揪着温静不放。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那女人就睡在自己身边,和他盖着同一张被子,明明床的尺寸不过两米,可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仿佛隔了百万里的大海。 温静躺在床的最边上,她也没入睡,只是眼睛空瞪着墙壁。三更半夜睡不着,总会想起一些不想回忆的往事。 结婚后,江禹就忙得像陀螺一样疯狂打转,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没有工作,经常等他到晚上十一点多,才见他拖着疲倦或醉酒的身躯回来。 她也不忍心再打扰他,第二天她还在睡梦中,就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床的另一边的重量轻了,男人又开始准备上班了。 他很准时,每天都是七点起床,周末也是。 这样算下来,两人一天都聊不上十句话。 黑暗中,一条手臂从背后隔着被子环住她的身体,随后传来男人闷闷的声音:“我们谈谈。” 温静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挖苦:“结婚的时候都没什么好谈的,离婚了还能说什么。” 江禹憋着一股气却怎么都撒不出,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犟呢。 “秦光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你就对他这么好。” 不知为何,这话听得酸溜溜的。 他的脸紧贴她的后颈,呼吸之间的微热的鼻息她都能清晰感觉到,痒痒的,却躲不开。 “他对我很好,所以我自然也要对他好。” 我就对你不好吗? 这话差点夺口而出,江禹适时地闭上嘴巴,就怕得到肯定的回答。 这女人可会气他了。 之后,两人无言,睡意渐渐漫上,一年多以后,江禹总算能睡个最安稳最舒服的觉了。 凌晨五点半,收在枕头下的手机发出震动,温静努力克制住困意,立刻关掉早就设置好的闹钟,想偷偷下床,却被江禹缠得动弹不得。 这男人又发疯了。她心想。 他双手双腿都紧紧扒在她身上,两人的后背前胸紧贴得不透气,明明空调开在22度,她都觉得后背发烫,连手心脚掌都在出汗。 她扭过头,见他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开始小心地挪开他的手脚,明明简单的几个动作,她却弄得心跳加速,全身冒汗。 松开他的手脚后,怕他还要继续缠过来,她索性拿起一边的枕头塞进他怀里,果然,他很听话地搂住了枕头,像个拿到糖果的调皮小孩。 她赤脚下了床,回头看了看,要是撇开江禹的所作所为不说,熟睡中的男人看起来就很乖巧,五官不是张扬的,反而每个部分都长得恰到好处,整体看起来是一种沉谧的俊美。 她悄悄蹲在床边,手指在空中顺着他的脸部轮廓划拉一圈,其实她不是不想他,只是…… 她小心地站起身,准备踮起脚尖悄无声息地离开,就听见男人埋在枕头里发出迷蒙且脆弱的话语:“别走……温静……” 别走,温静。 江禹,你要是早点把这话说出来—— 温静用手背抹了抹眼,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 回家 早上七点半,温静提着一袋早餐回到家,就见秦光已经坐在客厅里了。 没等她说话,秦光就着急地小跑过来抓着她转了两圈,确定她身上没破没伤,还是放不下心地问:“小静,你没事吧?” 她被他这副过度紧张的模样逗笑了,举起手里的早餐反问:“我要是出事了还能买早餐回来给你吗?” 见她还能开玩笑,秦光担忧了一晚的心总算掉下来,他接过早餐放在餐桌上,又往冰箱拿了瓶牛奶出来:“幸好你回来了,要不然我差点请假去找你了。” “所以我现在回来,就为了让你别请假,扣了工钱就吃亏了。” 她连忙打开好几个袋子,里面有油条、包子、还有两碗白粥。 秦光本来就担心了一晚上,也没胃口吃饭,现在心情好了,早餐也就吃得津津有味了。 温静见他吃得香,自己也多啃了半根油条,心想那男的要是看到这些早餐,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估计要气得掀桌。 吃完早餐,秦光出去上班后,她立马换下昨天的衣服,慢慢地给自己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她边擦着头发出来,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她刚拿起,手机就停了,打开一看,微信上有七八条新语音,另外还有五六个未接来电—— 都是江禹。 她感到莫名其妙,时间早已过了八点,这个工作狂估计已经在公司了,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疯狂打电话给她? 没吐槽完,手机再次接到来电疯狂震动,温静沉默了两秒,才接起电话,就听见对面传来的恶龙咆哮:“你一大早跑去哪里了!我在你家楼下,五分钟内给我下来!” 她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那边就挂断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微信就收到一条消息。 过了五分钟不下来,我就要找律师一起去法院聊聊那谁的人生大事了。 江禹发完这条消息后,又给陈助理发了条消息:今天不回公司,有事电联。 陈助理拼了老命赶在最后一分钟打上卡,就收到惊人又惊喜的消息,江总这个工作狂,竟然不上班? 六点五十九,江禹趁铃声响起之前关掉闹钟,一睁眼就看到怀里抱着的枕头,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每天起床,他都要做简单的热身运动,然后在跑步机上运动半小时再去洗漱刷牙,一切都按部就班,与日常无异。 直到他看到以往什么都没有的餐桌上竟然多了一份早餐。 下面还压了张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爱吃不吃。 切。 分明就是特意给他买的,故意写纸条装什么傲娇。 江禹坐下来一掀开袋子,里面居然是他最讨厌的油条,还有一盒新鲜牛奶。 说实话,他也不是不喜欢油条,他肠胃一向不好,早上都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她不可能不知道,根本就是故意的。 可他没有立刻离开餐桌,反而盯了油条几秒,竟然拿起油条开始吃起来。 表面香脆,内里松软,味道其实不差。 既然是她买的,他就要慢慢地把这份早餐吃完,给她留足歇息的时间,因为他马上要去找她了。 (感谢送猪猪及给我鼓励的同学们!差点想放弃了 o(╥﹏╥)o 因为爬墙软件有点不稳定,可能有些评论回复不到的,请见谅!希望你们能看到这条留言) 购物 温静根本没来得及好好休息,江禹的一通电话就把她逼成热锅上的蚂蚁,急急忙忙换了套衣服就风风火火冲了下去。 刚爬上副驾驶,江禹按停手机的倒计时,郑重“表扬”她:“还差25秒,看来对那个狗男人确实有够上心的。” 温静跑得气喘吁吁,完全没有力气回怼,仅仅瞪了他一眼。 他无所谓,既然她人上了车,便发动车子,她以为不过是带自己回那套公寓,用手撑住下巴百无聊赖地望着不断往后消失的风景。 结果车子行驶不到十五分钟,就开进了一家大型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她不明就里,只能愣愣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走进商场电梯,到了负一楼,他指了指大卖场一边的手推车,像上司发布命令:“从今天开始,你负责我的一天三餐。” 她点点头,然后听话地走过去拉出一架手推车,一眼都不看他,径自进卖场开始购物。 江氏建筑的老板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竟然被晾在商场门口。 “咳咳,你几个意思,把……丢在外面像话吗?”江禹气不过,又只能无奈跟上,他差点想说“把你老公丢在外面”,可转念一想这句话本就不成立,一旦说出口只会换来她的冷嘲热讽。 温静推着车子来到冻柜这边,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无暇搭理他:“你是大老板,可以在外面找个高档咖啡店等我。” 工作日一大早带她出来买菜,这是温静完全想不到的。 以前,难得周末,她想让他陪自己去逛街。 “老公,我们去逛街吃饭好不好?” “不了,下午我还要去新工业园一趟。” …… “不如我们去逛商场买点菜?” “老爸叫我回公司,你自己弄吧。” …… 好多好多次,他都不愿陪她出去,就算难得出去一次,总有工作上的电话找他,他匆匆把她送回家就往公司去。 每次,她独自出去买菜逛街,看见周围的人不是带着老公就是小孩,一路上有说有笑,她就像一颗莲子,表面上没什么问题,可扒开心却是苦的。 她曾想耍脾气质问他,为什么别人的老公就有时间陪老婆出去吃饭逛街旅游,为什么他连陪她在家看会儿电视吃个饭就这么难? 如果她当时能问出口就不至于走到离婚这种地步了。 江禹的想法却反过来,他觉得她在找借口赶他走,然后她就找机会跑掉。 “呵呵,我不跟过来,你怎么知道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我是现场指导,免得你惹我不高兴。” 温静一听,直直地凝视他两秒,然后在冰柜里拿出一盒牛肉:“你不喜欢洋葱香菜胡萝卜,不能吃太辣,能吃榴莲但不接受榴莲甜品,没有特别喜欢吃的。” 全对。 他有些惊讶,本想为难一下她,结果她居然能把他的喜好说得清清楚楚…… 所以,温静心里还是有他? 下一秒,他就被啪啪打脸。 “秦光和你正好相反,他没有什么忌口的,也不偏食。”她没看他,拿了一包娃娃菜和一点小米辣,准备回去做个酸汤牛肉,完全没打算理会身边的男人。 巴不得他气到爆炸。 身份 江禹这男人说好听点就是养尊处优大少爷,说白了就是娇生惯养的厨艺白痴。 昨晚见识过江总“又大又干净又简单”的厨房后,小到家庭常用酱料调料,大到炒锅和电饭锅,统统在商场全部买齐,一通下来直接在手推车堆起小山。 结账台的阿姨见两人买这么多东西,以为他们两人是新婚燕尔,买这些来布置新房,善良地祝福他们:“祝两位百年好合,幸福久久呀。” 她只能尴尬地假笑。 江禹反倒挺高兴的,推过她的手机,用自己的二维码付了款,完了还给不明事实的阿姨说了句:“先谢过阿姨!” 装好大袋小袋后,开心的阿姨还好心告诉他们可以把东西继续放手推车里推到地下停车场,用完再还到有标记的地方就行。 回去途中,温静上了个洗手间,让江禹在外面等她(其实她心里巴不得他走了最好),没几分钟就出来了,远远就看到高大的男人被围在四五个女孩中间,甚至有个女生主动打开手机找他要微信。 确实,这男人是挺显眼的。 一身名牌休闲服装,衬得他的身高和外貌优势更加突出,少了穿西装时的严肃和不怒而威的气势,整个人似乎都年轻了几岁,俨然一个斯文帅气的大学学长。 怪不得把那些小妹妹迷得头晕转向。 温静乖乖地站一边选择不打扰模式——拿出手机刷视频。 刷了两三个视频,正好刷到有只小肥猫在家里走廊上飞檐走壁的视频,她看了几遍,忍不住笑出声,没来得及点赞,手机突然被抽走,眼前瞬间冒出江禹愠怒却强颜欢笑的面容。 “宝宝!”他故意喊得很大声,还腻歪地质问道:“你站在这里多久了?怎么不叫我呢?那几个小妹妹还以为我在撒谎呢!” 她好奇地撇过脸看向他身后的几个女孩,一和她们对上眼,她们就灰溜溜地跑了。 她转脸望向江禹,刚刚还在假笑的脸立即褪去伪装,乌云瞬间布满脸上,就差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了。 接下来的一路,江禹完全板着一张臭脸,金口都不愿张开一下,气氛如同南极的冰川,怎么都化不开。 他把车开到公寓楼下,按开了后备箱的门,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温静见状,自己下车把东西一袋一袋搬到电梯旁,等会儿再一起搬进电梯送上去。 来回几趟,她正要去把电饭锅之类的大件搬过来,江禹一个人就搬了剩下的三个箱子过来,顺便按了电梯键。 反正就没多看她一眼。 电梯到了,他俩又开始忙着,正好有个中年女人提着一堆菜跟着进了电梯,她认得江禹和她一层,见他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女人,两人刚好买了一堆东西,下意识就认定两人要同居,妇女的八卦心就涌上脑,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是你女朋友吗?挺好的呀!” 结果,反应最快的不是温静,而是臭脸臭了一路的男人。 “呵呵!”他故意冷笑两声,而且是对着温静,“恕我无福消受,温小姐你等会儿把这些东西收拾好,准备完午餐就可以走了。” 恰好,电梯“叮”的一声,门就打开了,中年女人尴尬地连忙离开,把人家请的保姆误会成女朋友,妥妥的老猫烧须。 厨房 温静没资格也没理由在意他怎么称呼自己,她一心想将事情处理妥当,两人以后继续不相往来就行。 自然,她进了屋便默默收拾起东西,原本只会冒冷气的冰箱终于能发挥作用,各种食物饮料在里面被分门别类;空荡荡的厨房也不再寂寞,厨房用具干货瞬间填满橱柜,多少有些人类的生活气息。 温静穿着灰色的围裙,将买回来的菜倒进盆里浸泡清洗,另一边将清洗干净的肉切片腌制,一切都井井有条,有序不紊。 江禹站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像在监视她有没有在做饭过程中暗里下毒。 虽然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的感觉很不好,但她依旧选择无视,总之问心无愧就是了。 江禹目前很窝火,他有些不知道该拿温静怎么办了。 他被一群小妹妹缠着,她无动于衷地站在不远处,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刷短视频。 他故意当着同楼层的大妈的面吩咐她做事,正常人都看出他就是把她当成保姆使唤,可她仍然无动于衷,逆来顺受,一进门就听话地整理收拾东西,脸上根本没有委屈或不爽。 她就没点脾气吗?或许她已经不在乎他这个人了。 油锅烧热后,她将剁碎的蒜丢进去,锅里瞬间噼啪响,油渍四处溅起,打在她的手臂上,刹那的高温触碰到皮肤的疼痛,让她不禁叫了出来。 江禹见状,马上奔过去关掉灶台,抓起她的手着急地追问:“溅到哪里了?很疼是不是,先用冷水——” 相比于他的着急无措,她若无其事地缩回手,淡淡地说:“小事,做饭经常会碰到这种事。” 说完,她重新拧开燃气灶,炒香蒜末便把一盘牛肉放进去翻炒。 大惊小怪的反而是他。 “你……天天都这样给那谁做饭的吗?”他不情不愿地问。 “嗯。” 果然,他又不高兴了,强压住心底不断涌上的酸气,装作可怜巴巴地埋怨:“那你以前都没怎么给我做饭……” 听见他这话,她往锅里倒了一大碗水,开到小火慢慢炖煮,合上锅盖才缓缓地转过身,露出一副对他不敢置信但早已死心的表情。 “我几乎每天都有做,每晚都等你回来,可惜等到饭菜都凉了,你也还没回来,最后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吃完。” “我每天下午都会给你发消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给你做饭,等我信心满满地做完一桌子菜,结果你就说外面有应酬,或是根本就不提前跟我说。” “每次做得太多,吃不完就要倒掉,后来我都只做一人份,所以你根本不会注意到。” “直到和秦光在一起,无论他有多忙,他总会赶回来吃饭,也不管我做的味道好了差了,他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她一口气将憋了将近两年的委屈全部吐了出来,看着江禹从恼怒到不服,再到惭愧的表情变化,如同一棵参天大树在岁月风霜摧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下树干、萎缩、枯萎。 “温静,我……” “你把我刚才那些话当作离婚后的碎碎念吧,反正现在说这些都无补于事了。”她转回身掀开锅,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江禹被晾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前妻的背影,有种用文字形容不出的难受、又像是眼睛干涩得流不出泪水的矛盾感。 执迷 一阵忙碌下来,温静给他做了酸汤牛肉、清蒸水蛋和炒生菜。 明明眼前的饭菜可谓色香味俱全,可江禹完全没有下口的欲望,目光一直定在坐在沙发上的温静。 她也察觉到不远处的眼光,手里拿着手机看着视频,说:“这顿饭就是做给你吃的,等你吃完,我洗完碗就走了,下午我再过来给你做晚饭。” 啊,多懂事明理的“保姆”啊! 江禹现在不想吃饭,只想把自己的嘴打烂! 问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大言不惭! 他想哄她,想给她道歉,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话在口腔里晃悠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憋出无关痛痒的话:“咳咳……你忙了那么久,不吃点饭会饿坏的——” “我点了外卖,没事。”刚说完,她就接到外卖小哥的电话,叫她拿外卖。 “……”江禹对此只有六点要回答。 温静在门口接到外卖,怕他挑刺说她的汉堡味道大,脏了他的沙发茶几,便自觉到阳台啃汉堡。 “你……”他真的有那么讨厌吗? 思来想去,为了重新获得温静的关注,以及对他的改观,他下了决心,认真把她做的菜、煮的饭吃得一干二净,甚至要比那谁还要卖力狗腿才行。 要说江禹的行动力实在不虚,等温静慢悠悠地吃完汉堡喝完可乐回来,江禹已经把桌上的饭菜扫得干干净净,连汤汁都不带剩的。 他抽了张面纸优雅地擦嘴,试图掩住自己因得意而不禁上扬的嘴角,满心期待她会表扬自己,换来的却是她的皱眉不解。 她收起碗碟,忍不住提醒他:“你爱喝汤下次可以提前跟我说,别喝这个酸汤,这是我用外面买的调料包加水煮出来的。” “……”现在吐还来得及吗? 郁闷一会儿,江禹靠在厨房门口落寞地望着在里面忙着洗碗的背影,明明两人曾经如此相爱,结果现在连这一点独处的时光都要用卑鄙的手段抢来的…… 温静洗干净碗碟后,擦干上面的水渍,逐个放进消毒柜里,忽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背后裹住了她,耳边传来低沉苦闷的嗓音,引起她心头一阵颤动。 “你告诉我……好不好……”江禹有点洁癖,也不顾她的围裙上沾了不少油渍和水渍,非要将她抱得死紧,简直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似的。 “我要怎么做,才能比得过那个男人?我要怎么改,你才能心甘情愿跟他离婚……”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秋天里的一片枯叶,却是他抛尽毕生的骄傲来给她奉上的卑微。 她何尝不知道他的骄傲有多么宝贵呀? “江禹,你不用这样,比不了。”是啊,她根本就不喜欢秦光,你根本不用把他当成假想敌,“我们之间的关系,本身就是一盘死局。” 你再执迷不悟,对你没有好结果。 可这些劝说从江禹的耳朵听进去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他将她的身体转过来,强迫她面对自己。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颓废无助的状态,想开口再好声劝慰他几句,刚张口就被他用嘴封住了。 “唔……”她被困在他和料理台之间,如同陷进狭窄的峡谷中无法自救。 缺氧 江禹的吻一向很狂,狂得如瀑布飞速往下冲荡时的豪迈,又如火山爆发时岩浆迸溅的无畏。 温静活了二十八年,有过的男人仅仅是江禹,或许是这个原因,对于他的吻,她往往是无法招架的。 唇瓣相贴缠绵,舌头探入她的口腔扫过她的牙齿,感受她没法发出声音,只能扭动身体的无助,只有这种过度亲密才能让江禹有一种实感,她只属于自己的实感。 他疯魔般不断吸吮她的嘴唇、或是轻咬她的舌头,她试图反抗,故意咬他的薄唇,换来的是更加激烈的亲吻,不仅将她的舌根吸得生疼,还要用虎牙顺着唇形一点点咬过去,直到她的嘴唇被咬得发烫红肿才愿意稍稍放过她。 很变态。 以前的江禹在床上再怎么疯,也不至于这样。 亲得她快窒息了,他才松开她的嘴,她下意识伸手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过放在他的裤裆下,隔着单薄的布料都能感觉到下面肿胀得厉害…… “江禹……” 她想抽回手,可这男人反倒按住她的手来回摩擦,脸埋在她的颈间舒服地低喘。 他的手也不闲着,从她的背后解开围裙,又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单手试图解开她的内衣扣,可惜他的技术生硬,弄了好几次都失败,干脆直接伸进去抓住右边的白乳或轻或重地揉按搓捻。 “你别……我们不能再——啊!” 江禹偏偏听不得她的拒绝,没等她说完,下一秒直接扯掉那多余的围裙,再脱掉碍事的T恤和内衣,低头就叼住一边的乳珠,含在嘴里慢慢舔舐,另一只手则裹住另一只丰满,轻揉慢捻之余又用手指轻弹粉嫩的乳尖,试图将她拉入情欲的深渊。 “嗯……不要、不要——”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大理石做的料理台上,冰凉的感觉透过布料渗入皮肤,让她好不容易从混沌中抓回一丝理智。 她准确按住那只伸进裤子抵在内裤上揉捻的大手,硬着头皮撒谎道:“我、我和秦光……早、早上做过了……” 他说过,他不屑和其他男人共享一个女人的。 一听到这句话,江禹果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瞳孔里甚至闪过难以察觉的震惊和痛苦。 温静不善于撒谎,即使裸着上半身仍紧张得后背冒汗,呼吸加速,她继续添油加醋:“你打了那几通电话,都是他在床上……不让我接的……” 江禹无声地退开了两步,目光仍然紧紧锁在她的身上,好像在妄图从她身上找出撒谎的痕迹。 她难以忍受这种赤裸裸的直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从料理台下来,捡起衣服默默穿上,可头脑过于慌乱,手也抖得厉害,内衣扣怎么都合不上去。 他静静上前弯下腰,仔细地看了会儿便轻易地帮她扣上了内衣。 温静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他真的要放过她了? 正当她为即将的胜利感到欢呼雀跃时,他径自拦腰抱起她,踢开脚下的T恤,走进主卧,然后虔诚地将她放在床上。 “你、你不是……”她不解地仰望着男人,皮肤不由自主地冒起一大片鸡皮疙瘩。 男人居高临下望着被自己围困的猎物,轻声笑了笑,然后跪在她身上,一下就解开了她的内衣。 他伏在她身上,迷恋地亲了亲她的嘴角:“不用担心,我会怎么解开内衣了。” 比较 江禹爱干净,只要离开家和公司办公司两个地方,回到家后,双手和手机都要喷酒精消毒才放心。 身体上他有轻微洁癖,对待感情,心理洁癖就更严重了。 活了30年,他奉行拒绝婚前性行为主义。许家文当时还嘲笑他是“良家妇男”。 对此,他当时只翻了个白眼以示回应。 现在,那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正被他压在床上,两人全身赤裸,肉体极尽交缠。 尽管她说自己早上被其他男人干过,身心皆有洁癖的他竟然还敢与这样的女人耳鬓厮磨,亲吻她身上每个柔软的地方,哪怕这些地方都在几个小时前被人留下过痕迹。 这放到以前,对他来说都是相当炸裂的事情。 “空调温度太低了?怎么抖得那么厉害?” 江禹表情严肃,略带担忧,可埋在花穴里的两根手指猛地转了一圈,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敏感点,她咬紧食指,曼妙的身体在软绵的床上难耐地挪动。 温静万万想不到,自以为踩中江禹的死穴,竟是把自己带进深渊的开始。 他抽出被她咬得几乎流血的手指,握在手心,似乎这样就能减轻她的痛苦。 下一秒,他将那根纤细的手指伸到花唇下,让她细细感受其中的滑腻和湿热,然后贴在她羞得发烫的耳边,如恶魔的低吟:“你说,他能把你弄得这么湿吗?” “你……唔——”她被身下突如其来的快感撞得失去理智。 他又插进一指,三根长指在里面猛烈抽插十几秒,淫液瞬间浸湿了他的手心。 “不是说早上才被干过吗?怎么紧得像几年都没开发过似的……”他语气充满疑惑,可面上三分嘲讽七分幸灾乐祸。 “嗯、不、不是……哈——” 三根手指在逼仄的甬道里细磨慢插,他贴着她的额头,近距离欣赏她被情欲折磨得全身冒汗,原本平静的眼眸泛起阵阵春浪,眼皮几欲掩饰,很快就被他捻住花蒂才不不得已睁开,然后用一种恼怒又妩媚的眼神瞪着他。 瞪得他心头一阵酥麻。 见透明的汁水流到床单上,化成一圈深色的痕迹,他拉开她的双腿,扶起欲根在花唇的缝隙间来回磨蹭,龟头好几次都抵在穴口,几乎要冲进去。 “温静,你想要的,你看你下面的小逼,把我吸得好舒服……” “江禹,你会后悔的……不要……”温静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前,试图做最后的反抗,“你说过,你不会碰被别人上过的女人的——” “是啊,我已经后悔了。” 江禹自嘲般笑了,伸手轻捂她的双眼,在因什么都看不见而慌张的情况下,温静早已被弄得湿淋淋的小逼被他的坚硬瞬间插入、撑得满满的。 “啊——江……啊啊啊……” 他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整根没入久违的花穴,私处内里又紧又滑又湿淋,异常的满足感充盈整个心脏,他激动地快速冲撞,九深一浅,又凶又猛,温静被操得控制不住,连连娇吟,原本抵在他胸前的双手也被他拉起,无力地环在他的颈后。 他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捧起她的白臀,上下发力,柔软紧致的花穴更加贪婪地吸吮着肉棒。 顶撞了几十下后,他放慢速度,亲了亲她红润的嘴唇,又帮她拨开落在脸上一缕汗湿的头发,满怀期待地问:“宝贝,我比他好吧,操得你更爽对不对?” 温静被操得全身发软,口干舌燥,根本没法回答。 江禹还是那个江禹,骄傲得要死,又不服输得要死。 资格 自从和江禹离婚后,温静也空旷了一年多,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上来就被操得汁液泛滥,娇喘连连,明明一开始抗拒得这么厉害,最后却被干得毫无形象可言,甚至还高潮了。 江禹太久没吃肉,前阵子对温静做的那些不过是凑近闻闻肉香,现在才是狂吃猛喝,不留余地的时候。 温静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转过脸埋进枕头中,任由身上的男人抓住一方软乳疯狂吸吮,身下的肉棒不知疲惫地狠狠撞击。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就是侵略般的湿吻,埋在湿润的甬道里的肉棒也开始剧烈穿插,一下一下地任由淫荡的穴口吞入…… 两人闷哼一声,江禹在她体内射出,温静立马感受到小逼内被一股微热的液体灌入充满。 他抽出疲软的肉棍,被操得通红的小逼在一开一合间流出了或透明或白色的混合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根滴在深色的床单上,画面十分色情。 结束后,他仍然在她身上又摸又捏,又亲又咬。无论是敏感的耳垂,还是柔软的腰肢都不放过,像是吃饱餍足后不舍地回味,又像是—— 想彻底抹掉除他以外的人留下的痕迹。 终于把她全身都摸过一轮亲过几遍后,江禹才伸手到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巾,帮她擦拭腿间的泥泞。 温静下意识就要合上双腿,却被他拦住了。 “我、我自己来吧。”两人结婚后,这种“和谐活动”并不少做,可温静还是羞于在他面前展示身体,何况两人都离婚了。 “这种事以前都是我负责,你乖乖躺着就行。”他又抽了几张纸巾继续擦拭,表情还有些尴尬,因为太久没做,竟然射得比平常还要多…… 两人都久旱逢甘霖,一时之间都相对无言。 擦干净后,他给她拿了昨天换下的睡衣,她立刻接过,头也不回地冲进另外一间浴室。 温静觉得自己是缩头乌龟,浴室就是自己的龟壳。对于目前发生的事完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思去理清,自己竟然和前夫上床了,而且被他干得很爽—— 这话题要是放到网上,绝对是复婚起步。 太吓人了。 江禹早就摸清前妻的门路,把自己清洗完以后就坐在客厅,等她出来。 她再怎么想当缩头乌龟都没用,手指都被冲得发皱,再洗下去,全身都得掉层皮。 磨磨蹭蹭地出来后,江禹连忙上前将她扯进自己怀里。 闻着她和他用同款洗发水的香气,他内心莫名有点小开心之余,也没忘记他们之间的“谈判”。 “我限你在这个星期内和他离婚,否则后果有你受的。”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温静没有立刻回答,抬眼瞅了他一下,便推开他,坐在沙发上擦拭刚洗完的头发。 江禹深吸一口凉气,压下想要抓她上床操到答应为止的冲动。 在商战上谈判要软硬兼施,在情场上自然也是,所以他选择更换模式,和平谈判。 “温静,咳咳!”他走过去坐到她身边,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脸,怕错过了什么表情变化,“劝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趁那男人还没发现之前,分干净了。” 她拿下头上的毛巾,转过脸与男人对视——这张脸、这个身份……确实都比秦光优秀不止一星半点。 可是…… “你以什么资格劝告我?”她回想了下电视剧里那些渣女的笑容,试着扯开一个令人讨厌的微笑,“前夫,还是小三?” “……” 曾经,小三插足他们的婚姻,如今,他以小三的身份插足前妻的婚姻? 忘掉 最近天气反复无常,早上艳阳高照,下午就阴云密布,江面上扬过来的风也带了几分暴风雨欲来的气息。 江禹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像八点半黄金档的婆妈电视剧里可笑的小三,死皮赖脸地求着对方离婚,再给自己一个名分。 “就算我愿意和秦光离婚,难道我就要跟你结婚?”温静继续擦拭发梢,她的话语如同一滩死水,把江禹的希望淹没了。 “我……”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她伸出手掌抵在他面前,眼神笃定地望着他,“你答应,你爸会答应你跟这个没权没势的孤儿复婚吗?” “……”确实。 温静是孤儿,从她有记忆开始,她就已经在儿童福利院里,连姓氏都不知道,只能随院长的姓了。 据院长说,她出生没多久,可能就在半夜被抛弃在大街的垃圾桶旁边,一大早有环卫工人打扫发现,报警后几经周折,实在找不到她的亲生父母,就把她留在福利院了。 江老总不喜欢温静,一来他们家大业大,娶她这么一个身份不明且没有权势支撑的孤女进来,绝对会成为三姑六婆茶余饭后的笑柄;二来江老总本就给江禹安排了门当户对的女孩,要是没遇上她,江禹就会和那个富家女孩结婚,两家企业强强联合,在当地的势力更加牢固。 温静的半路杀出,直接把江老总的如意算盘摔得稀碎。即使是他们大婚那天,江老总都没给过她好脸色看,连家族合照都板着一张脸,对她的嫌弃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了。 江禹差点忘了还有他爸这茬,不过他用异常肯定的语气承诺:“我老爸那边你不用在意,我能处理好。” 她摇头,拿起茶几上的橡皮筋随意将半湿的头发扎起,起身说:“我们维持好这两个月的期限就够了,两个月以后,希望你不要再追究秦光的责任了。” 这一天,她给他做完晚餐,等他吃完就洗碗,再整理好其他事情才离开。 离开前,温静背对着他,小声地说:“你忘掉今天发生的事吧,谢谢了。” 江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死皮赖脸想尽各种手段留住她,而是倚在阳台栏杆上,等待她乘电梯下去,然后目送她远去的背影。 “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蠢。” 他发了条消息,让温静明后两天不用过来做饭了。 她看到这条消息绝对开心到睡不着,这简直如获大赦不是吗?江禹闷闷地想。 周二晚上,江禹没有加班,反倒是去许家文的家里喝酒。 “你看这个新式凉亭,四面都是落地玻璃,还有空调,这样既能欣赏外面的花花草草,又不怕有蚊虫叮咬。”许家文在自家酒窖里拿出一瓶好东西,给江禹倒上一杯。 “我朋友在法国买下了一座葡萄酒庄,这瓶酒是他特地带回来给我的,你尝尝。” 江禹接过高脚杯,看着紫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玻璃杯里晃动起小浪,仅仅抿了一小口就没有继续深尝。 “大哥,你心情很差哦。”许家文清楚他没事不会突然找自己喝酒,一喝酒就肯定他是碰壁了。 “你说,怎样能让前妻答应离婚,然后复婚?”江禹半趴在红木长桌上,目光凝固在手里的玻璃杯上。 许家文怀疑自己听错了:“啊,你再说一遍,什么跟什么?” 秘密 江禹像碰上傻子似的瞪着他,只好一五一十地给他梳理一遍:“我要温静和那个狗男人离婚,然后再跟我复婚,明白没?” “哇——”许家文听完了长“哇”一声,只能鼓掌以作反应。 缓过来后,他不禁发问:“江总,你不是身心都有洁癖吗?你能接受一个跟你离过婚又跟别人结婚又离婚最后再跟你结婚的女人?” 一长串说完,几乎都把他绕晕了。 “不行吗?”江禹也不管什么品尝方式了,直接喝下大口红酒,盯着他质问,“哪条法律规定他们不能离婚,哪条法律规定离过婚的夫妻不能复婚?” “是没有……”他无法反驳,“但是,你爸要是知道,估计血管都得爆炸。” “当初我有办法让他答应允许我和温静结婚,这次肯定也有办法。”提起之前因为结婚的事而和江老总起过多次争执,江禹的眼神就变得黯淡。 “对哦,什么办法?”许家文记得,那时江禹和江老总闹得很僵,外面甚至有传言说江老总要登报发声明断绝父子关系。虽然最后都没成,但也说明江禹和温静结婚的事结结实实是闹到台面上了。 “办法?”江禹忍不住发笑,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根本就不是办法,而是对赌协议。” “啊?” “我爸当时就拿了份协议给我,内容是让婚后掌管江氏建筑两年,如果能让公司这两年的盈利率连续超过10%,他就不会再针对温静。” 江禹顿了顿,凝视着外面黑夜下洁白的山茶花,沉声继续道:“如果做不到,他就会公开和我断绝关系,并且将公司解散拍卖。” 许家文即使不懂什么商战套路,但听到这个协议内容都瞠目结舌,缓了几秒才弱弱地说:“江叔叔……手段果然老辣……” 江禹无力扯了扯嘴角:“这还亲爸呢。” 这个协议对江老总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江禹和温静结婚后,要是真能达到目标,那就说明他江老总眼光不差,懂得利用激将法逼儿子奋发图强,公司就后继有人。 反过来,江禹如果做不到,外界就会产生诸多猜测,怀疑是江禹婚后变得懒散怠惰,迟早败光家里财产,所有箭头都会指向温静,说她没有背景就算了,甚至拖垮夫家,扫帚星一个。 而且,这份协议直到今天都没流出来,就说明即使江禹做不到,江老总也没打算卖掉公司,但简单的一句断绝父子关系,就足以让温静愧疚一生,就算她没做错,也挡不住内心良知的谴责,她还是会和江禹离婚的。 最讽刺的是,江禹真的做到了,连续两年公司的盈利率都超过10%,可老婆也跟别人跑路了。 “那——温小姐……知道这件事吗?”许家文小心翼翼地问。 江禹的眼睛沉默地望着远方,过了会儿才答道:“她不知道,到现在都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会让她知道,如果那时的她知道了,绝对以为自己无意间做了始作俑者,心底肯定会生出巨大的罪恶感,然后死活都不会和他结婚。 她是孤女,一直都渴望有个家,她很善良,要是因为她而破坏了一个家庭,她宁愿放弃自己的爱情,也不愿让他成为和她一样没有家的人。 轻重 考上大学开始,江禹就开始为以后接管公司做准备,江老总寄予他的不仅是厚望,还有不寻常的压力。 每逢寒暑假,江禹都要去公司实习,学习企业管理知识,别人站在一旁偷偷笑他是太子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完全不用愁。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来公司从来就不是玩玩而已。 签下协议后,江禹就陷入无限的忙碌之中,公司大大小小的部门职责分明,要全部管理起来并不容易。 尤其是公司里有不少元老级的管理层,在江老总的“善意”提醒下,江禹遇到什么问题,他们都会刻意回避,试图给他制造麻烦。 即便他寒暑假都有来参加工作,也不代表他就能对所有事务都了如指掌。因此,他只能从零开始,自己查阅资料,翻查记录,隔三差五就要去工地检查进度,以及外出应酬拉生意。 好几次,他因为没来得及吃上饭,饿肚子的次数多了,应酬喝酒都喝到吐,种种情况积累下,差点昏倒在办公室。要不是有陈助理在一旁看见,及时送他去医院,估计他都不可能撑到今天。 他从没有跟温静说过这些,怕她担心,更怕因此追不上目标。 结婚后,江老总明确表明不让温静继续在物流公司上班,他认为江家媳妇儿出去打工无疑是丢脸的,而且有失大家族形象。 或许是他过于看重那份打赌协议,又或许是更担心因为达不到目标而让温静难受,他始终把目光和精力放在工作上,却忽视了温静也需要他的关注。 她被迫成了无业的家庭主妇,整天除了做饭打扫外,就是盼着他回来。 离婚后,江禹不是没反省过他和温静之间的问题,尽管她无父无母,但还是坚强的,要是他当初愿意把这件事告诉她,也许事情又是另一种走向了。 因为喝了酒,江禹请了代驾送他回家,路上,电台播放的一首歌让他印象深刻,甚至贴切得让他有种想喝酒喝到不醉不归的冲动。 我们都接受 一定是彼此不够成熟 在爱情里分不了轻重 诚实得过了头 不能退后也无法向前走 爱是一个自私的念头 …… 温静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外市回到家,放下行李箱就躺在沙发上,顺便给秦光报了个平安。 秦光过了几分钟才回复:行,什么时候出结果? 温静:等一个月,但我觉得希望不大。 最后,秦光安慰了她两句,转头就去开会了。 放下手机后,她打算直接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再吃点东西,可没几分钟,恼人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 她闭着眼按感觉划开接听键,有气无力的:“喂——” 对面回应她的只有一串沉默,她睁开眼看了下,电话是接通了,而且是江禹打来的。 现在是下午三四点,外面艳阳高照,温度高达35摄氏度,他怕不是没开空调把自己热傻了,找她求救吧? “喂?” “你……咳……你吃饭没?” 她现在严重怀疑他疯了,支支吾吾这么久就问这句话?何况这时间应该喝下午茶才对。 两人隔着长长的电波传递了许久的无言,最后还是江禹首先放下了身段,坦白地说:“其实……怕你不搭理我而已。” 说完,估计他觉得丢脸,立马就挂断了电话。 温静听完,愣了好一阵子,后知后觉的,才笑了出来。 (歌词:梁静茹《接受) 计谋 在一起这么多年,说温静对江禹已经完全没有感情是假的,虽说这男人说话欠了些,对她关心少了些,态度恶劣了些,但总归是有优点的。 江禹急匆匆挂断这通电话后,就气得猛捶桌子,连旁边迭得老高的文件都倒了下去也不管,气自己自顾自地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好歹也听听她的回答再挂断也不迟啊! 他抓起一张废纸就使劲揉碎,再打一次电话?不,显得像个傻子。 还没等他想透其他办法时,敲门声起,他连忙把落了一桌的文件迭好放一边,清清嗓子道:“进。” “江总,麻烦你签字。”陈助理双手递上单子。 “谢谢江总!”陈助理开心地合上门,就差没有仰天大笑了。 正当他准备要去人事部办完其他手续,身边的男同事好奇地问:“陈助理,你这么开心要干嘛?” 其他好事的同事纷纷走过来看戏。 “嘿嘿,你们羡慕不来,”陈助理奸诈一笑,举起单子向他们展示,“放假批准单,明天中午,哥已经到乌鲁木齐的机场了。” 其中一个同事看了看上面的时间,都惊呆了:“哇,你年假好像都用光了吧,还敢请五天?” 工资都见底了吧。 “你们就不懂了,下午开会发布新政策,加班可以有两个选择,要么选加班费,要么选择带薪放假,具体的等你们主管通知就是了,而且……”陈助理煞有介事地捂住一边悄声说道,“加班费也涨了。” “啊——好像不错?” “江总疯了?之前没见他那么人性吧。” 陈助理见状,立马解释:“你们别这么说,江总可谓卧薪尝胆、用心良苦呀!” “切,你在他身边做事,怕我们告发你才这么会拍马屁吧。”一个女同事不屑道。 见他们都不信,陈助理拿出前阵子的大事件来说:“你们记得上星期财务部和采购部的主管退休的事情吧?” 众人点头,那两个老东西目中无人,颐气指使的,仗着自己在江氏呆的时间长,架子摆得可高了,谁会不记得。 陈助理这才继续往下说:“前两个星期我不是被江总拉着连续加班吗?我那时以为他心情不好发疯,硬是拿前五年那些报单采购单发票等等一个劲地查,而且白天不查,非要挑别人下班时间来搞,结果……” “结果什么……”大家整齐地竖起耳朵。 “结果——”陈助理故意吸了一大口气,“真被江总查到财务部的徐主管和采购部的林主管中饱私囊,赚中间商差价的证据了!” “嘘!” 众人立马捂嘴,惊讶地面面相觎。 “于是,江总第二天单独叫了他们两个人谈话,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没过两天,他俩就递了辞职信,光荣退休了。” 听到这大瓜,大家纷纷议论:“江总肯定说,如果他们不把之前吞的钱吐出来,就去法院起诉他们,或者直接公开,他俩怕临老名节不保,就主动辞职了。” “有这种可能,你看他俩整天镶金带银,西装皮鞋一件比一件贵,贪的钱肯定不少,如果不是江总揭发,他俩一定会赖在公司到死为止。” “对对对,怪不得前几年工资总是不涨,结果这个月就宣布涨底薪了。” 众人围成一圈叽里呱啦地聊着,忽然不远处有一阵敲木板的声响扬起,大家立刻噤声,纷纷往后一看,江禹面无表情,凶神恶煞地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 “聊得挺开心的,说来给我听听?” 送饭 所有人不约而同跑回各自的工位,打电话的说话声、敲打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始作俑者陈助理,更是跑得无影无踪。 有人悄咪咪瞄到江禹进办公室后,就拿起手机在群里继续聊。 “江总,之前对你骂得有点大声,我道歉!” “啧,你倒是当着面给人说啊。” “要不把江总拉进来,给你慢慢磕头。” “哈哈哈哈哈……” 周三,江禹正吃着早餐,就对坐在沙发吃茶叶蛋的温静说:“中午给我送饭。” “送去哪里?”他不都是回来吃的吗? “公司,来回车费可以报销。” 说完,他夹起一个小笼包放进嘴里,自从有她帮自己打理三餐,他基本都不会对吃什么有意见,好像要把以前那个要求多多的形象彻底抹掉。 昨天,她做了个小炒辣椒肉,可能是辣椒放多了,他刚下口就呛得猛灌水,除了说了句“辣了点”,他还是继续一口水一口肉的,把小炒肉吃得干干净净。 其实她说过,不好吃就别勉强,他好像听不见似的。 而且,自上周发生关系后,江禹和温静一直刻意保持安全距离,两人都不再提起。温静心想,他总算要放弃对她无用的追逐了。 中午十一点半,她做好饭菜用保温壶装起,打车去他公司。 说来也惭愧,从结婚到离婚,她从未去过他公司一次。 从他家到公司,车程不过十来分钟。她下了车,仰望起眼前充满现代气息的大楼,又看看面前走出来的男男女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打扮时髦,对比起她的T恤和牛仔裤,她严重怀疑自己一进去就会被赶出来。 所以她事先给江禹发了信息。 没两分钟,一位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年轻女人朝她走过来,问:“请问是温静小姐吗?” 她点点头,女人便礼貌地领着她进了其中一台电梯。 江禹所在的楼层高,电梯厢内信号又不好,女人怕气氛尴尬,便好奇地问:“温小姐,我看你挺年轻的,你和江总什么关系呀?” 要不是陈助理放假,也轮不到她来接待温静,尤其是江总除了接待客人,基本没有叫他们接待私人方面的人员。 难道…… 温静虽然穿得普通,但胜在长相清秀,是让人看了觉得很舒服的面相。 她得意地想,吃饭的时候有谈资了。 “保姆。”温静不假思索地回答,而且是没有工资的。 “啊?” 电梯厢内霎时陷入极致的寂静中。 “他自己说的。”她补上一句,恰好电梯到达20层,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时间还不到十二点,大家还在工位上商量吃什么的时候,就见一个女同事领着一个打扮平凡但长相还不错的女人去江总办公室敲门。 江禹还在打电话,抬手示意温静进来,女同事识相地关门离开了。 温静将保温壶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米色的真皮沙发上看他打电话的严肃模样,虽然他说的那些她不是很明白,但知道是工作上的事,她就打开手机刷视频,免得听到什么商业机密。 女同事回到工位,手机群里的消息刷刷的几十条,都在问她刚刚领进去的女人是谁。 “小青说,她这打扮肯定不是公司客户。” “确实不是。” “难道——” “她说她是江总请来的保姆。” “……” 留下 坐在办公室的温静自然不清楚自己的到来会掀起一场八卦风波,等江禹终于讲完电话,她才打开保温壶,拿出分装好的小碗。 今天她做了黑椒牛肉、蒜炒娃娃菜、椒盐炒虾,完了还有用塑料保鲜盒装的糖渍小番茄。 江禹有些不敢相信,今天她做的都是自己爱吃的。 “看着我干嘛?”温静被他直直盯得有点不自在。 “你打算和那个男人离婚了?所以才做都是我爱吃的菜来暗示我?” 温静无语,真想挖起白饭塞进他的嘴里,同时不得不佩服他惊人的想象力。 好心给他做顿好菜,他居然能想到九万八千里去。 他起身走出办公室,在陈助理的办公桌的其中一个抽屉拿回一次性碗筷,对她正色道:“别总是做给我吃饭,自己却吃外卖,对身体不好。” 有时江禹也不知道怎么跟温静沟通才合适,她太倔了,即使心里不舒服,她都不会轻易说出来,硬生生憋在心里,也不知会不会闷出什么病。 她还没说出拒绝的第一个字,他立刻打断威胁道:“你不吃我就喂你吃,还要拉起百叶帘,让他们看看我们有多恩爱。” 刚说完,江禹走到她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和勺子作势要喂她,她被吓得往旁边退了一个身位,拿起茶几上的一次性筷子,表示投降。 江禹尴尬地摸摸鼻子,见她愿意吃饭自然没意见,可仔细想想,他们都没做过互相喂吃东西这种事,毕竟怎么看都觉得肉麻到全身会起鸡皮疙瘩的程度…… 哦,复婚后倒是可以试试。 温静用牙签戳起一颗小番茄送进嘴里,冰凉的酸酸甜甜的味道令她浑身打冷颤,眼睛酸得眯成两条细线,嘴角的笑却甜进他的心里。 察觉到旁边的男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温静收回笑容,警惕地看着他:“笑什么?” 男人夹起一块牛肉放进她的碗里:“吃饭。”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期间,他不停给自己夹菜,她都来不及一一吃掉,眼睁睁看着原本就小的碗被饭菜堆积成一座小山。 “你太瘦了,多吃点补补身体。” 神奇的是,这男人竟然没有给她夹虾,看来之前无意间说的话真被他记在心里了。 温静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心里的永久冻层似乎不太理智地融化了点。 吃完后,她收拾好东西,打算拿回家洗干净。 江禹却一把拿过保温壶,说:“你留下来等我下班。” 温静错愕地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才接近下午一点,她要等他四个多小时? “你可以在这里玩手机或者睡觉,这里有WiFi,等会儿给你发密码。”他拿着保温壶进了办公室配套开放式茶水间。 他优雅地卷起衬衫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打开保温壶,拿起抹布逐个清洗起来。 “我来洗就行了。”她望向落地窗外的天空,晴空万里,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下红雨。 江禹竟然会洗碗?天方夜谭。 “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而已。”他嘴上是这么说,其实还不是为了给温静留个好印象,暗示她,他已经开始改了,要向新好男人改变。 形象 昨天下班前,江禹站在门口,忍不住观察起陈助理。 助理室和他的办公室是相连的,其中隔着一面墙,因此外面的人进来都要先经过助理室。 陈助理被顶头上司盯得头皮发麻,怕不是昨天自己爆大瓜的事被江总看完全程吧? 那他这假期岂不是变成无期徒刑…… “陈助理。” “是!” 陈助理自知难逃一劫,立马站起身挺直腰板,打算来个跪地求饶,结果腿还没弯下去,就听见江禹的话还在继续。 “你觉得我人怎样?” “……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老板,而江禹面色平静,完全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是要先礼后兵,还是要他纳投名状? 陈助理后背发毛,硬着头皮说:“江总年轻有为,做事雷厉风行,能为下属着想……”他快编不下去了! 江禹听了直接皱起眉头,并不是那么满意:“这些我知道啊,我要知道缺点、缺点。” “其实江总人帅钱多,实在找不出什么缺点……” “说人话,真心的。” “那江总的缺点就太多了,脾气又臭又硬,说话难听又带刺,虽说做错点小事不至于被你骂得狗血淋头,但一整天下来都要对着你的黑脸做事,那过程真的比坐牢还难熬……”陈助理肆无忌惮地扒拉一通,眼看江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他的音量就渐渐降低了。 “江总,是你要说实话的。” “我知道,那你怎么跟你老婆相处的?” “啊……”这怎么又问到他的事情了? 陈助理跟了他几年,江禹多少都清楚,陈助理和他老婆从高中就开始谈恋爱,怎么说都是十多年长跑,前几年江禹还参加了他的婚礼,几年后两人依然恩爱。 “呃——可能是我太了解她的脾气吧。”陈助理努力回想,“她不喜欢我的缺点,我尽量改掉,她喜欢做的事尽量陪她去做,而且时刻都要体贴她,把她捧成小公主。” “这么麻烦?”太不公平了。 “这倒不是,”陈助理难得反驳上司,“因为爱她,所以为她做任何事都甘之如饴,反过来,我老婆对我也很好的……” 听完陈助理一番恋爱婚姻教育经,江禹回家垫起枕头想了一整晚,打算明天把温静留下来做实验。 果然,见温静时不时对他的表现露出惊讶,很快又刻意掩饰欣喜的样子,他知道,方法奏效了。 温静无聊地坐在沙发上,游戏无心玩,又睡不着,看江禹吃饱饭才休息了十多分钟就开始埋头干活的模样,她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工作狂。 “江先生,请问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书架上有很多书,你可以拿来看,茶水间旁边还有休息室,你可以进去睡一会儿。” 上面全是有关建筑学或工程学的书,让她一个文科生看这些无疑是看天书般魔幻。 “我不管,旁边不是有个商场吗?我去那边逛逛。”她起身伸了伸懒腰,实在不明白自己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不——”江禹下意识就想阻止,可陈助理的话又适时地在他脑里闪过,随即转变话锋,“自己小心点,别玩太久。” 难道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温静甚至怀疑江禹的身体里换了个魂。 同居 温静去隔壁商场随便走了几圈,发现大多是高档服装店,她对这些不感兴趣,干脆在一层买两杯奶茶就回去了。 她回到公司,大家都已经在上班,见她提着两杯奶茶大摇大摆地走进江禹的办公室,众人的八卦雷达瞬间噼里啪啦响。 “她提的是奶茶?” “我知道,那家奶茶我也喝过,挺好喝的。” “重点错了,你没看到吗?她买了两杯!” “可江总不喜欢喝奶茶。” “对哦,我记得有一次办公室有人请大家喝奶茶,那人殷勤地给了江总一杯烧仙草,结果江总喝了一口当场就吐了。” “这么夸张吗?” “陈助理后来跟我们说,江总不爱喝甜的,而且那天点的奶茶全部默认全糖,你再想烧仙草里加的料多,那不是甜上加甜嘛……” “阿弥陀佛……希望这位小姐能逃过一劫。” 其他人都排队发了个“保佑”的手势。 温静反倒不知道江禹不喜欢喝奶茶,何况是她自己想喝,但碍于面子,只好礼貌地给他买了一杯。 江禹看到她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放到面前,不禁皱起眉头问:“你买的?” “茉莉鲜奶绿,五分糖,爱喝不喝。” 他拿起杯子认真地看了一圈,大概临近七夕,包装粉粉嫩嫩的,还印了一串大字:爱你不是两三天。 “我不喜欢喝奶茶。”他闷闷地说着,像吃不到喜欢的东西而委屈的小孩。 “不喝更好。” 她索性拿走,很快又被他抢了回去。 “你打算拿回去给那个狗男人喝?” 她本想说自己喝两杯,没等她的回应,江禹抓起吸管扎进杯子里直接喝起来了。 “……”男人的口是心非真可怕。 江禹开完会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半,进了办公室,就看到温静蜷缩在沙发上,双眼紧闭,胸口因均匀的呼吸而起伏。 他放下文件,走到沙发前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摸了摸恬静的面容。 她的眉形很好看,当她笑的时候,眼眉也会因此舒展开来,如同初春柳条随风飘扬般的轻盈淡然。 现在,睡觉的时候,这对秀眉都是紧蹙在一起,似乎藏了什么秘密不愿公开。 “你没有再婚,你没有和那个男人结婚,你骗我。”江禹凝望着,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几乎陷在又生气又开心的矛盾漩涡中无法自拔。 时间拨回到两个半小时前。 她刚出门不久,江禹就收到之前聘请的侦探的消息,他打电话过去,就听到胡子侦探在另一边说:“江先生,你之前要我再细查细查秦光早年背景,我查得差不多了,原来他也是孤儿,和温小姐在同一所福利院长大,甚至比温小姐早三年进去的。” 江禹听了,食指有节奏地敲着办公桌,内心有了一个令人诧异的认知:他们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了。 “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我托朋友帮我查了一下,这两位并没有领证结婚,目前只是同居。” 同居,但是没有结婚。 他想起在警察局见到两人手上的戒指——说不定那只是做做样子,掩人耳目。 江禹承诺明天会付完尾款后便挂了电话。 她在骗他?她在骗他。 江禹欣喜若狂,可这份狂喜像龙卷风般来也快,去也快。敲门声响起,刹那间,他立刻收拾回笑容,恢复往日若无其事、风轻云淡的姿态去面对工作。 “进。”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但她骗了他,那他自然要扮演好受骗人的角色,最后来一个绝对反击。 结婚 温静睡不惯沙发,睡着睡着就感觉脖子疼腰也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睁开眼,就被江禹压住肩膀,下一秒落下的就是绵密悠长的热吻。 “唔……” 她伸出拳头捶打他的肩膀,可那力道对他来说跟捶背差不多。 江禹本来只想看看她睡觉的样子,奈何她睡得太可爱了,快要醒的时候还哼哼唧唧的,他下意思就亲了上去。 这次,江禹的吻并不像以往那般放肆,却缠绵至极。薄唇在她的唇齿间细腻缠绵,没有啃咬,仅仅是温柔地相贴摩挲,温静被这样的吻亲得有些意乱情迷,他便抓住机会,舌头伸进她的嘴里,对她的舌头或舔舐或吸吮。 温静一边接受他的热烈的深吻,一边感受他胸口起伏的震动,渐渐被抽干了力气,不再反抗。 江禹拉起她的双手还在他颈后,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整层办公室都极其安静,只有两人唇齿交缠间羞人的细微声音不断萦绕在耳间。 迷乱间,他的大掌猛地按住她的臀部往他身上贴近,即使两人之间隔着几层衣物,她都能感受到他裤裆下早已发烫的硬铁。 她以为他会将自己就地正法,没想到他用力地亲了一下她的嘴角,整个人拉着她一起躺在沙发上。 “听话点,等我缓缓。”他声线因情欲而变得低哑,喘息了一会儿,试图平复心情。 她不想趴在他的身上,却被他锢得紧紧的,侧脸贴在他的胸口,近距离听着他激动的心跳,感受他炽人的体温,哦……她下半身还贴在那根热棍上,小逼竟然还有点湿了。 “我们结婚吧。” 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脑勺,温静差点没听清,甚至以为他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不,我天天操你,让你怀上我的小孩,你就跟我结婚。”有了孩子,看她还怎么拒绝。 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她想撑起身子要和他辩解:“江禹,我……” “不对,生小孩不只是我的事,”他忽然又转换话锋,神色严肃地将她拉起,他搂着她坐在沙发上,认真地讨论起人生大事,“你想生就跟我说,不想生也没关系,我戴套,总之我们一定要结婚的。” 她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发疯,还聊到生小孩的地步,她神情落寞,推开环在自己肩上的手臂,转过脸明确地告诉他:“江禹,我不想跟你结婚,也不想和你生小孩,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江禹多少都能猜到她会拒绝,可再次听到她拒绝的理由,心底自然还是有些不爽。 察觉到她表情的不自在,他也没再说什么,既然下定决心要再娶她,当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放弃的。 时间晚了来不及做饭,江禹直接她去一家意大利餐厅吃饭。玻璃盏吊灯散发昏黄色微光洒在鲜红艳丽的玫瑰花瓣上,精致的食物散发迷人的香气,恋人间眼波流转,缱绻不已,这一切都像在电影中发生般梦幻。 “温静,我们结婚吧。” “我会改掉所有坏毛病,你嫁给我好不好?” 江禹像是着魔似的,不死心地追问。 明明男人长着一副好皮囊,说出来的话也极具诱惑,可温静不想搭理他,继续切着面前的牛扒,得空才吐出一个字:“滚。” 七夕 今天是七夕,每条街道都张灯结彩,不少商铺都有不少促销活动,一时间,明明是工作日的街上人流突增,似乎都在洋溢着粉色的甜蜜气息。 “晚上跟我参加一个酒会。” 温静一如往常来公司给江禹送饭,就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酒会?” “公司承建的一个温泉度假村今天开业,度假村老板就组织了开业酒会,今晚六点开始。”其实对方知道他离异,自然只邀请他一人,但今天是七夕,他必须带上温静。 虽说温静和那个狗男人不存在婚姻关系,但他们说不定是恋爱同居的阶段,始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再加上节日加持,干柴烈火——他怕第二天就看到温静明晃晃地亮出红本本了。 他必须阻断这种可能性。 温静并不想去,于是找借口:“我没有晚礼服,而且也不会化妆,到时候只会丢你的面子。” 作为曾经的同枕人的江禹自然清楚她会作何反应,于是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跟陈助理说:“吃完饭带温小姐去那家工作室。” “好的!”陈助理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大瓜,等他从新疆玩一圈回来,竟然不知道江总何时请了个保姆。 与其说她是保姆,倒不如说江总才是保姆。 有一次他要拿文件找江总签名,敲门后不小心就推开了门,就见江总竟然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跟温小姐说:“明天我想吃藤椒鱼片。” 温小姐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看电影,冷冷地回了句:“哦。” 哦什么哦!他一个助理都不敢对着老板“哦”! 自此,陈助理也开始对一个所谓的小保姆毕恭毕敬起来。 能制得住江总的女人,绝非普通人。 见他关了门,还露出计谋得逞的小眼神,她叹气,先给他打预防针:“我什么都不懂,你不要指望我能帮到你什么。” 江禹才不在乎这些,他伸出双臂从背后抱住温静,贴在她耳边说:“你去吃吃喝喝就行,赚钱就交给我负责。” 说完不忘在她侧脸亲了一口,温静连忙推开他,他竟然还站在原地傻笑。 她觉得江禹病得不轻。 下午,她就被陈助理送去一家工作室,进去后,陈助理和打扮时髦的小姐姐说了会儿,下一秒,她就被人领了进去,从化妆、做发型、换衣服,一流程下来都花了几个小时。 江禹提前半小时下班过来,就见温静站在全身镜前不安地走来走去。 一身深蓝色晚礼服,星空般闪烁的布料在她身上流光溢彩,简洁优雅,再配上简单的盘发和精致的配饰,此刻的温静就像是在银河落下的小仙女。 “好看吗?”温静走到他面前,不安地摆弄着裙摆。服装师见她小腿上的伤痕,聪明地给她选了一套长度遮到脚踝的长裙,才让她免去一些自卑感。 “嗯,好看。”江禹直直盯着她那上了口红的嘴唇,有种想用嘴帮她狠狠抹掉的冲动。 温静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揪了揪他的袖子,语气娇嗔道:“走啦!” 江禹直接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上,两人状似亲密地挽在一起走出工作室。 帮温静化妆做发型的化妆师望着两人般配的背影,不禁和同事感慨道:“俊男美女,怎么看都不会腻。” 酒会 酒会在度假村在未正式向公众开放的游园举行。整个游园以苏州园林作为基地,荷花池的四侧都有六角凉亭供客人休息赏玩,以池子正中央为中心设计了十字形的桥梁四面相通,让客人在可以在桥上迎着习习晚风而走,又可以欣赏周边的荷花。 酒会采用自助餐的形式,方便大家一边进食一边随处交流沟通。 温静刚跟着江禹进来,就感觉到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甚至还有电视上才会看到的政商名流。 江禹正和一位富商在谈笑风生,温静只觉得无聊,撇开他就去找好吃的。 自助餐的菜式很多,她偏偏相中晶莹剔透的秋桂糕,还有红豆钵仔糕。 秋桂糕味道清甜,夹杂桂花透人的清香,口感软糯,吃进去齿颊留香,温静非常喜欢,贪恋地又咬起一块。 凉亭一角挂的琉璃风铃随风飘起清脆的铃声,桥上两边挂着风格各异的灯笼在傍晚的昏暗中点点星辉,湖中的鲤鱼一跃而起,与一旁的绿荷构成绝妙的风景画。 “温静。” 一道苍老而不失中气的嗓音在身旁不远处唤起她的名字,刹那间她有些惊愕,这里竟然还有江禹以外的人认识她。 当她转过身望过去,身穿深灰色唐人装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原地,与江禹有些神似的眼睛正用锐利如刀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最后发出不屑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要不是他和老伴也收到邀请,无意间发现江禹和她相挽而行的身影,更气人的是,自己都不知何时被蒙在鼓里。 温静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前公公的问题,难道直接说是我的前夫,您的儿子带进来的? 江老总从她身前缓缓走过,然后停下,并没有回头,扬起嗓子,严厉地问:“需要我亲自邀请温小姐过来谈谈吗?” 话里之意,自己自动滚过来。 她本想用手机和江禹联络一下,可在老人犀利的目光下,她只好讪讪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草坪角落,有高楼墙壁的遮掩,江老总毫不客气就一拐杖抡在地上,厉声质问:“你和江禹已经离婚了,这时候才回来纠缠他,什么意思?” 要是被人发现他儿子竟然和前妻又搅和在一起,他到时绝对被笑到脸都黄。 “江叔叔,我没有要纠缠他的意思。”温静腰板挺直,不卑不亢地回答。 “没有纠缠他现在就走,离他越远越好!”江老总不禁扬起音量,随即担心会招来其他人的注意,便平静了些许继续道,“这个酒会是我和度假村的林董商量过后举行的,为的是借机会介绍江禹和林小姐认识,你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林小姐刚从外国留学归来,名校毕业,法学和商务管理双学士,以后也是要继承家业的。” 所以,她和江禹结婚,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更是两人背后家族的强强联合。 她的出现,不过是前往最强联姻路上的绊脚石。 “希望温小姐你识相点,别再拖累江禹了。” 江老总说完,便先行离开,留下温静独杵在原地。 傍晚的凉风吹在她发烫的脸上吹过,顺带抹去一滴眼泪。 虽然她一再拒绝江禹的复婚要求,但被对方家长不明就里臭骂一顿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受。 乏力 江禹完全不知道他老爸也会出席这个酒会。 等到他看到江老总和度假村的林董一起出现,身旁还有一个年轻女孩,江禹眼神变得淡漠,接下来的环节更是倒背如流。 “阿禹,介绍一下,这位是林娉婷小姐,是林董家的千金,刚留学回来。” “林小姐,这是我犬子,江禹,现在帮我打理公司,你要是在管理上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他。” “都是年轻人,要不加个微信?” “好呀好呀!” 一番寒暄下来,江禹和这位林小姐根本就没说半句话,全被江老总和林董说完,不得已之下,江禹主动加了林小姐的微信,可面上并没有任何喜悦,深邃的瞳孔甚至渐渐结上薄冰。 “老江,我们别打扰年轻人聊天了,两个老头在这确实碍眼。” “对对对,我们去那边找老刘他们叙叙旧。” 两个老人挤眉弄眼打配合,快速离开,留下江禹和林小姐独处。 趁他们走了以后,江禹环顾四周都没看到温静的身影。 “江先生,你在找什么吗?”林小姐见他面色着急,连忙问起。 江禹看不到她的人,便拿起手机拨打她的电话,一边对身旁的林小姐说:“我还有点事,请林小姐自便。” 话还没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 打了两遍,她的电话没人接。 正当他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服务员提着一袋子过来:“江先生,这是一位小姐托我交给你的。” 江禹接过袋子,里面是温静穿的礼服。 “她人呢?”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只让我把袋子交给你——” 没等服务员说完,他就脱下西装外套朝停车场快步走去,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期间,他直接将那个林小姐的微信删掉,继续给温静打电话。 晚上温度不高,随时都有凉风拂过,他却热得后背直冒汗,都把衬衫浸湿了大片。 当电话打到第十二次的时候,那边终于接起了电话,江禹来不及等那边说话,就忍不住大声追问:“你去哪里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不接,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急——” “我在回家路上,也知道你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我是故意不接的。”那边的声音很平静,甚至逐条回答上他的问题。 “你不等我就回去?你看到——” “你爸找我了,也跟我说他要介绍林董的女儿给你认识。” 江禹气得一拳捶向身旁的墙壁,语速极快地解释:“我根本不知道我爸回来,更没打算和林董的女儿相亲,更不会和她结婚。” “其实你应该听你爸的话,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会更好。”温静望着大桥外波光粼粼的江面,一时间眼眶积满泪水。 “我爸说的都不算,我只要相信我选择的是对的。”难道你还不懂吗?他长叹一口气,直接下决定,“我们明天去领证,我不信他还能阻止我们。” 温静对他做的冲动决定感到失望,乏力地拒绝:“你怎么都听不懂,我不可能跟你结婚的。” “为什么不能?我知道你和那个狗男人没有结婚,你还是单身。”他沉着一股气,就不信她还有什么好反驳的。 果然,被揭穿真相后,对面只有一段冗长的沉默在喧嚣。 缺陷 温静对他知道自己还是单身的事情并没有过多惊讶,反正随便查一查就会掉馅了。 前阵子他莫名其妙嚷嚷要结婚的事,她多少都有些心理准备了。 “是啊,”她认了,“就算我是单身,我也不是非要和你结婚不可。” “而且,你们家需要的,我什么都给不起。”温静的手指贴在冰凉的车窗上,却不知要画什么或写什么。 “你根本不需要给什么。”江禹拧紧拳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会让其他人欺负你,连我爸都不行。” “江禹……”这话说得太迟了。 温静连忙抬头,怕眼泪流下来弄花了眼妆,知道跟他多说也是浪费,她拉下车窗,深吸一口冷气,借着行驶中的噪声,索性扯开嗓子坦白道:“我生不了小孩,你满意了吧!” 说完,她如同逃命般挂断电话,顺便把他的手机号和微信都拉黑了。 做完这一系列操作后,她左手摁住右手,止不住地发抖。 秦光在开车,用眼角的余光瞄到她痛苦不已的面色,叹了口气:“哭吧,别憋得那么辛苦,妆花了回去卸掉就好了。” 是啊,妆花了卸掉就好,可破碎的镜子再怎么重新安好,上面依然留有深浅不一的裂痕。 还不如买一块新的镜子来得干脆。 这番话如同一阵晴天霹雳生生打在江禹的头上,耳鸣不止。很快,他下意识就觉得她又在骗自己,只是想找借口离开自己罢了。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马上开车去秦光家里把她扯出来问个清楚,同时,身后拐杖落地发出的声响随着脚步渐渐向他接近。 “你就这样把林小姐晾在原地,像话吗!” 江禹的牙齿咬着口腔里的肉,试图用痛楚提醒自己保持理智,他转过身,与愤怒父亲对视。 “我不喜欢她,你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地办这个鸿门宴。” “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你非得讨一个什么都帮不了你的孤女!”江老总紧紧握住拐杖,就差要一棍子打过去,“好不容易能送走这只生不了蛋的母鸡,你就知足吧!” 江禹仍不住拧起眉头,刚刚捶在墙上的拳头还有些许刺痛,虽然没到破皮流血的程度,却止不住地颤抖。 “江老总,请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失声发笑,明明自己也不过是几分钟前才知道的事,他老爸竟然像早就知晓似的,甚至能语重心长地教训他。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她和你离婚是应该的,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作的。”江老总嗤笑一声,转身继续往游园走去,还不忘落下半威胁的话,“江禹,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听我的,别让林董和林小姐等太久了。” 路灯模糊的照耀下,身穿高级唐人装的老人背影仍旧不失威严,江禹站在原地未动半步,胃里开始有些反酸。 是啊,他江禹的一切不过都是他老爸赐予的,所以,他老爸就有资格剥夺他想要的一切吗? 江禹上了车,毫不犹豫驶出度假村。 真相 从度假村开车到秦光的家需要一个小时时间,江禹一路疾驰,竟然提前了二十分钟到达。 他本以为温静继续会当缩头乌龟,已经做好狂按门铃的准备,却不曾想到他还没开始行动,温静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过来,主动给他开了门。 “进来吧。” 虽说卸了妆自然不如之前光彩艳人,可温静双眼红红的,嘴唇泛白,连他都担心她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秦光坐在饭桌上,眼神不善地瞪着他。 江禹倒是不在乎这些,拉出椅子坐在两人对面。 温静此刻觉得坐如针毡,摘下手里的戒指开始坦白:“我和秦光是同一家福利院长大的,在我十七岁时福利院因为入不敷出,所以倒闭,我和秦光也是在那一年各奔东西,两年前才重新碰上的。” 这些和他在侦探那里听到的大差不差,他并不在意她是不是孤儿,他不过是想要她这个人而已。 “关于我不孕的事,证据都在这里。”她从文件夹里掏出一沓检查单,时间都是两年前同一天。 就算江禹不是学医的,也可以结合检查单上的指标来参考,还有病历记录,都可以证明她说的都是事实,并不是赶走他的荒唐借口。 一时之间,江禹闭上眼,仿佛看到世界火山爆发、海啸肆虐、天崩地裂,根本没有落脚之处。 “结婚后,梁姨隔三差五就会来家里找我,不是叫我陪她去寺院吃斋,就是叫我回老宅陪她聊天赏花。” 江禹不语,因为他都知道,这些她都和自己说过。 “一开始我觉得陪老人散散心是正常的,可慢慢地,话题就变成早生贵子、三代同堂之类的话题,甚至问我需不需要找中医帮我调理身体,给我熬中药喝一段时间,做好备孕……” “为什么我不知道?”江禹抬眼,甚至忍不住冷笑,“这些事你应该跟我说的!” “因为我想生小孩啊!”温静忍不住大喊,惊觉自己的失态,她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我也想给你惊喜啊……” 当时的她,还天真地幻想一家三口在海边游玩的画面,即使她没享受过父母带给她的温暖,起码她可以给下一代更多的爱才对的。 “后来,我的月经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了,我满是期待地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医生告诉我,我只是心理作用不断暗示,导致日常压力过大罢了,月经也真的在第二天出现了。” 因此,也就有了这份检查单。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秦光此时也出来解释:“那天我开车经过医院,小静失魂落魄没看到我的车子就径自走过斑马线,幸好我及时踩住刹车才没撞到她,我看她精神状态很差,于是就送她回来了。” “小时候,秦光见我被其他年纪大的小孩欺负,他就会主动出头帮我报仇,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成亲生哥哥一样对待了。” 温静望向秦光,眼里尽是感谢,秦光摸摸她的头,两人此刻的画面宛如一对亲生兄妹相互关怀。 “我那天花了一早上做检查,除了喝水就没吃过什么食物,他把我送上家里后,我刚坐下就觉得心闷头晕,接着就倒在他身上了。”说完,她怨怼地望向江禹,而后又觉得好笑,“那一刻,就正好被你看见了。” 她和秦光,就莫名其妙变成了奸夫淫妇。 追究 江禹浑身冒着凉意,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揪在手上,一股股激烈的痛涌上脑子,疼得他额角冒汗。 他不禁回想起那天的情形,连日加班的疲惫加上那个暧昧画面,刺激得他根本来不及仔细思考,也是,她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所以,即使后来我提出离婚,你也没有意见?” “如果直接告诉你所有事实,你一定不会放手的。”温静咽下口水,“与其让你一直守着我,倒不如用最极端的方式让你永远不想见到我。以后,会有优秀的女人和你结婚,给你生小孩,江叔叔也不用担心公司以后没人打理了。” “你倒是想得挺美的。”江禹“呵呵”两声,仍不住感慨,“我真不知道我的前妻思维如此缜密,帮我构想得如此周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狼心狗肺!”秦光骂道。 “难道不是吗?”江禹一记冷眼飞过去,随即盯着面前的女人,“以上这些都是你的自以为是,自以为地为我好!那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有没有想过我没有你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江禹揉了揉紧锁的眉心,一股无力感蔓延至全身每个角落,他望着主动抛弃自己的前妻,放低了声线,却令人不寒而栗:“你觉得我们离婚了,我就会找下一个,你觉得假装二婚了,我就会放弃,一切都是你觉得罢了。” 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他只要她。 只是她。 江禹起身,自行离开。 金属门被用力关上而发出惊人声响的那一刻,温静瞬间像被抽干力气似的颓丧下去,眼泪如同泄洪般汹涌而出—— “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就擅自做决定……”她接过秦光递来的纸巾,随即补上一句,语气里充满落寞,“把实话统统说出来的感觉真好,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第二天,江老总和梁姨一如往常六点半起床,准备吃完早餐就去公园散步。 稀奇的是,江禹竟然比他们还早出现在老宅的饭桌上,身上的衣服没有换,头发略显凌乱,脸色不太好,像是一整晚没睡的样子。 江老总朝管家使了眼色,管家识相离开。 “阿禹,一大早就过来呀。”梁姨不知情况,带着老伴坐下。 江老总则是冷哼一声。 “梁姨,我记得您女儿每个星期都接您回他们家住两三天的吧。”江禹笑眯眯地问。 “是、是啊……” 江老总坐不住了,怒斥道:“江禹,梁姨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对哦,不关我事。”他舀起一勺白粥吹凉后送进嘴里,刚放下勺子又问,“虽说梁姨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不过还是要谢谢梁姨,我还没离婚的时候总是帮我照顾温静。” 表面上在感谢梁姨,江禹冷冽的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江老总的脸上,细细观察苍老而绷紧的面容渐渐崩溃的过程。 梁姨自己有女儿外孙,而且一家关系没有因为梁姨找到新伴侣而恶化,她女儿甚至经常带上老公小孩过来和她团聚,她自己也经常往女儿家跑。 根本就没必要隔三差五就找不算是自己的来陪自己打发时间,更没必要操心温静生不生小孩。 梁姨瑟缩地低下头,埋头喝粥。 “老爸,你说呢?”江禹双手交握,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回应。 辞职 被揭穿了事实,江老总倒是不甘示弱,大方承认:“是啊,是我让你梁姨去找那女的,老一辈都想抱孙子,这还有错吗?” 江禹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压住还在酝酿的怒气:“无论在婚前还是婚后,我已经跟你说过好几次,生小孩的事我和温静自有分寸,不用你们来操心。” “有分寸又怎样,她就是生不了小孩,你跟她再怎么计划都没用!” “所以,你在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件事了?” “哼,当年她跟你梁姨说要去医院做检查,我和院长有交情,让他把结果告诉我了。”江老总不觉得哪里不对,所以他一直认定他们离婚原因是温静把身体的事说了出来,继续火上浇油,“阿禹,你跟她离婚是对的,可你现在又跟她搅和在一起,是想气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所以,如果说我要重新和温静在一起,你绝对会反对是吗?”江禹抿紧嘴唇,放在大腿上的拳头都显出青筋。 江老总想都不想,直接撂下狠话:“你坚持和她在一起,你不用去公司,而且我一分钱都不会留给你。” 江禹直接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明明心里愤怒到要爆炸,脸上却控制不住笑了:“也是,江老总你还没到七十,老当益壮,跟梁姨拼一拼,这两年应该还能生个小宝贝的。” “你什么意思!” “难道江老总你还不明白?”江禹的笑瞬间消失,面上既是不舍更是埋怨,“这么多年,我一直按照你规划好的路在走,自从我妈走了以后,你对我的要求越来越苛刻,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几乎每个周末每个假期,我都要报上各种培训班,参加各种校外比赛,拿不出好成绩就要被你打骂,我根本透不过气。” “我是为你好,没有我的铁血政策,你能爬到今天的地位吗!” “是,我从小到大就只听你的,好不容易在谈恋爱结婚这方面我能有自己的选择权,可你呢?你嫌弃温静无父无母,嫌弃她没权没势,更嫌弃她不能给公司创造利益,就算她一无是处,我这辈子就只要她,她不能生小孩,那我这辈子也不会有小孩。” 江禹长吐了一口气,脸色复杂地朝他鞠了一躬:“抱歉,今天我会去公司交辞职信,恕我无力再为公司添砖加瓦、创造奇迹了。” “江禹!你有胆子再给我说一次!” 还没等江老总说话,江禹就走上二楼开始收拾东西,任江老总的拐杖被摔在地上怎么蹂躏也好,他不会再回头了。 温静提前收到通知,她在外市参加一家贵族学校招聘的笔试和面试都通过了,三天之内过去签完合同, 就可以上班。 于是,她花了一天时间收拾好所有东西,第二天就坐高铁过去。 “这段日子谢谢你了。”温静举起手里的果汁和秦光碰杯。 秦光可惜道:“说这些干嘛,以后都没有人管我三餐了。” “等哪个周末我会过来找你的,你最好早点找到女朋友,我可以帮你把关。” 说起这个,秦光忍不住问:“你真不打算跟江禹说一声?” 温静笑笑地摇头:“说什么?都离婚多久了,而且那天把话说开后,他绝对把我也拉黑了。” 同类рo⒙āsīā 江禹说到做到。 即使他爸气得威胁要断绝父子关系,甚至到了放话在当地所有建筑公司封杀他的地步,他都义无反顾。 当天把老宅的东西都收拾好以后,他就去公司打了辞职信,让陈助理送去人事部。 陈助理哭丧着脸,只觉得手上的辞职信像烫手山芋:“江总,你是认真的吗?” “你说呢,我从来不过愚人节。”江禹环顾了四周,资料不少,但没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 不过半年,天翻地覆。 “那、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对此,江禹没有回答。 两个月后。圕請到艏橃網站:Я𝒾Я𝒾𝖜ⓔN.℃ õ М 温静在新学校适应得不错,周围的同事都挺好说话的,她没当班主任,所以没有那么多琐事处理,每天上完相应的课程就可以准时下班,回到出租屋还可以给自己做顿好吃的。 学校的教师宿舍楼还在修建,因此学校给每位老师都发了住房补贴。温静在离学校两公里的地方租了个带电梯的公寓,一厅一室带厨卫,楼下有早餐店生鲜店便利店之类的,还挺方便。 周末早上九点多,她还躺在床上睡懒觉,恼人的门铃声像鬼魂索命般拼命响起,她猛地起床,以为是房东来催自己交租,立马跳下床跑出去开门。 一打开门,温静愣了两秒,想都没想就要关门。 江禹眼疾手快,推过行李箱卡在门缝之间,气急败坏道:“温静,你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用后背抵住门板,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又被他掀起一片波澜,她揉了揉发热的眼眶,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的心如此不争气。 “我吃了秦光几个拳头,他就告诉我了。”江禹说得风轻云淡,实际上,他了结江家的事后,第一时间就跑去秦光家里找她,结果秦光罕见地直接开门让他进去,他翻遍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没有她的身影。 “她人呢?” 回答他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温静自然不会相信,甚至多少有些心疼他,秦光下手一向不轻,对上江禹,没把他打掉半条命都算是万幸了。 她默然地放弃挣扎,转过身拉开门,江禹了然,推着行李箱进去,煞有介事地参观起她的小天地。 客厅不大,一张布艺沙发和小茶几小冰箱就占了一大半位置,江禹勉强接受;卧室的实木单人床却让他不满地皱起眉头。 “床这么小怎么睡?”他毫不避讳就坐了上去,大掌按了按床,“硬邦邦的,一觉起来腰酸背痛,像话吗?” “我觉得这样也不错,”看到他的行李箱,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来这里干嘛?” “等你。”他站起来,忍不住就将她拉入怀里,双臂锢得很紧,抱得她骨头都疼。 “现在,我和你一样了,没有父母,甚至没有工作,温静,我无依无靠,我要做你的小白脸,你要养我……”他的脸埋在她及肩的发梢间,贪婪地嗅着熟悉的清香,两个月的空白期太难熬了,他以后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 在常人听来都觉得晴天霹雳的事竟然被他说得如此平淡,她听得战战兢兢,使力推开他想问个清楚,他却死活都不放。 “老婆……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负责……”这话说得委屈巴巴的,可她没看到的,是江禹嘴角勾起的一丝得意。 上床 堂堂江家的独子,江氏建筑的领导,多少人都望之不及的身份和地位,温静实在不敢相信,江禹就这么轻易把这一切都抛弃,付诸东流。 “江禹,你太冲动了,你应该和你爸好好谈谈,不要为我放弃——” “我要是想回去,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江禹翻了个白眼,知道她接下来会不厌其烦地给劝他回家认错,干脆捧起她的小脸,炽热的嘴唇压上去,撬开唇齿,尽情吸吮啃咬。 他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喟叹,自从知道她还单着,少了道德上的亏欠,他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操干未来老婆了。 “唔……”温静还想挣扎一下,手就被他抓到裤裆下,被迫摸到一团热铁。 “你很久也没做了,”他轻咬她的下唇,大掌伸进她的睡裤里,果然摸到了一片湿渍,故作可怜道,“我没钱没工作,为了能住下来,只能以身相许了。” “不——” 下一秒,他用嘴唇封住她的拒绝,不知何时,身上的睡衣被他撩高到脖子上,没穿内衣更方便了男人的侵略。渐渐地,江禹捧起两团绵乳,用舌头舔舐拨弄粉嫩的乳头,时不时用手指拧起乳尖再放手,看着它在自己眼前弹跳不止。 她既难耐又羞耻,推着他的头:“别这样,江禹……” “不喜欢站着?” 他故意歪曲她的意思,直接将她放倒在那狭窄的床上,扯下睡裤,拉开她的双腿,拇指精准找到花唇下的粉珠子,毫不犹豫就画圈圈似的按揉起来,其他手指有意无意地在穴口或轻或重地划过,强烈的快感瞬间冲上脑门,下一秒,手指就捅入湿滑的甬道,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插。 “唔嗯……啊啊啊……慢、慢点……” “慢点能爽吗?”他咬着她丰满的乳肉,抽出手指伸到她面前,即使她紧闭双眼,他也可以仔细为她描述,“宝贝,好多水,手指都被你弄湿了,是不是饿坏了,嗯?” 她撇过脸,恨不得整张脸都埋进枕头中:“江禹,别再说这种话了——” “为什么不能?”他脱下全身的衣物,赤裸裸地与她的肉体相贴,龟头有意无意地在花缝间滑过,“你看,刚说完,你身下的水流得更多了,小逼贪心地吸着肉棒,是不是很想我插进去?” 他故意扶着肉棒不时顶着花蒂,随即又把肉棒抵在穴口,不断研磨,他努力忍住要插进去的冲动,舔了舔她敏感的耳垂,引起她一阵战栗,继续诱哄:“宝贝,说想吃老公的肉棒,我就给你舒服。” 温静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几年前他在床上明明是沉默寡言埋头苦干选手,怎么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 江禹知道她羞耻心重,舔了舔她那被咬得略微红肿的嘴唇,身下的硬铁一点点地挤入狭窄的穴道,听着她疼得发出哼哼唧唧的叫声,他于心不忍,缓了缓进攻的速度,伸手揉着丰乳,转移她的注意力。 “疼就跟我说,不舒服也要跟我说,以后,不对,现在开始,我会让你舒服的。”说完,他用罕见且虔诚的态度一点点吻着她的脖子、锁骨、胸部…… 她被绵密的吻亲得迷迷糊糊的,难道江禹真的转性了? 继续 男人在床上说的全是鬼话!不能信! “嗯啊——慢、慢点……呜呜,受不了了……”此时,温静的腿被曲起压住胸前,腿间的花穴被男人的肉棒猛烈进出冲撞,快感越过了羞耻感,也盖过了理智。 “你喜欢的,慢点就不爽了……”男人加快臀部挺撞的速度,肉棒不知疲倦似的捣弄得又快又重,透明的液体不断在两人的交合处潺潺流出,化成一片泥泞。 床摇晃得厉害,被弄得吱吱作响。江禹索性抱起她,她一紧张,花穴被插得更深,更加用力地吸着肉棒。 他舒服地倒抽一口冷气,干脆将她放在衣柜前,让她双手撑在衣柜门上,下一秒,他掰开白嫩的臀瓣,对着艳红的花穴直接冲进去,两人不禁同时发出舒服的低吟。 “老婆,这床不禁用,不如我再租个好点地方……” 她一边被干,一边要应付他的话,喘息不止:“不要……没钱……” “对哦,”他轻笑,手指拧起被操得红肿的花蒂,又吻了吻汗湿的后背,“不换房子,我们就在厨房浴室客厅上做……” “啊——你疯了啊啊啊……嗯……” 他还不满足,一手裹住胸前其中一只丰乳揉捏起来,本就敏感的她下意识又夹紧他的肉棒,他难耐地按住她的腰,下身捣弄的动作愈加猛烈,操得她淫叫不止。 “叫得很好听,多叫些,乖……” “不要啊啊啊……呜、唔嗯……” “口是心非。” 他九浅一深地抽插着,看着阴唇被磨得红肿外翻,他心疼地摸了一下,她便紧张地颤抖,小逼更加难耐贪婪地吸吮肉棒,他被吸得头皮发麻,双手握紧她的纤腰猛冲直撞数十下,肉棒上的青筋微微跳动,最后他摁紧她的翘臀,发出一声低吼,在她体内释放出一抹白浊…… 一阵翻云覆雨后,温静累得全身酸软,江禹抱着她走进浴室,打开花洒,两具赤裸的身体相贴,在水中缠绵得难舍难分。 “你别弄了……我要洗澡……”她好不容易推开他,后背贴在冰冷的墙上,瘫软地滑坐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些许理智。 江禹捞起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自己,浴室很小,他伸手就能挤到沐浴露,开始给她的身体仔细清洗一番。 他确实很想继续在浴室和她耳鬓厮磨一番,可见她实在累得直不起身的模样,他只好先帮她洗干净,后面再慢慢品尝一番。 此时的温静就像一具洋娃娃,任由他帮自己清洗身体每个角落,用毛巾帮她擦拭每个地方,甚至连头发都是他帮忙吹干的。 她从未被人这样伺候过,尤其是伺候她的人竟然是高高在上的江禹。 稀奇,实在是太稀奇了。 床实在太小,再加上江禹这大高个,两人躺上去只能侧睡,江禹干脆平躺,让温静趴在自己身上。 他像吃饱喝足的狮子般餍足地闭着眼,大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后脑勺。 温静想撑起身下床,却被他死死按住后背。 “江禹,你……”知道他听不进自己的劝说,她叹了口气,换个角度入手,“我这地方太小了,你住不惯。” 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从小吃喝穿住都是最好的,他怎么愿意住这种地方? “你也知道啊,这什么公寓,楼下都没有防盗门,住这里肯定不安全。”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住,我在附近小区租了套房,绝对比你这里好一百倍一千倍。”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玉镯 江禹来之前就想好两套方案。 一、她跟他住。 二、他跟她住。 “你不能这样。” “不能怎样?” 温静知道他明知故问,又想起身好好跟他谈谈,结果他一转身,她整个人都被困在他和墙壁之间,动弹不得。 “老婆,你别担心我。”头顶上传来一声叹息,“你老公不是好吃懒做的富二代,你跟着我,就算不靠我爸和江氏,我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我不是担心这些,”她摸着白花花的墙壁,心底像个无底洞,怎么都没有着落点,“他始终是你爸,你不该这样忤逆他。” 江禹没有立刻回应,反倒是起身从地上的衣服里掏出一个有些发灰褪色的锦盒,打开后,直接拿出里面的东西套在她的手上。 “这……” “果然很适合你。” 江禹拉起她的手腕,细细抚摸。 那是一个玉镯,晶莹剔透,青翠温润,即使温静不懂玉石,也知道这镯子价钱不低。 “这是我妈生前留下来的,她跟我说,这镯子就是留给她未来儿媳戴的,现在总算可以完成她的心愿了。”江禹从背后搂紧她,心里产生一种莫大的满足感。 “我们离婚了。”温静试着摘下玉镯,却怎么都摘不到,甚至要下床找洗洁精将镯子滑出来。 他一把扯下她的身子,起身从背后搂住,不禁发出一声长叹:“你怎么就这么倔,戴上就戴上了,反正我没打算再给其他女人。” 不然他不会偷偷潜进他爸的房间,只为从保险柜里偷出这个东西。 这镯子本应在两人结婚的时候就该拿出来的,奈何江老总对温反对强烈,玉镯也就被他死锁在保险柜中,直到今天才重见天日。 “你已经知道我身上有缺陷,你和我一起,不会有小孩的……”说到后半句,她的语气渐渐发虚,甚至有些自卑。 谁知,他不怒反笑,亲昵地吻了她的侧脸:“最好,我不喜欢小屁孩,也不想让你整天伺候小孩吃喝拉撒,我们两个人过就刚好。” “而且我天天锻炼身体,到八十了也有力气伺候你。” “你……”她一时语塞,完全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回答。 “我妈还在世时跟我说过,想清楚该做什么就去做,别让自己后悔就行,她会全力支持我的一切决定。”提起母亲,江禹难得卸下防备,眼里也多了几分温情,“所以我觉得,她如果还活着,肯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是吗?”温静不确定地问,她见过前婆婆的照片,是一位上流家族的千金小姐,长相温婉清丽,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 那时她就觉得江禹的脸型、鼻子和嘴比较像母亲,凌厉的眉眼则遗传了江老总。 “我叁十岁了,知道这不是玩家家酒的事。”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微热的鼻息洒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有些痒痒的。 “相信我,你只管做你喜欢做的事,还有乖乖等我和你重新领证结婚就行。” 她无言以对,甚至觉得有些天方夜谭,这男人竟然舍弃一切,只为和她复婚? 男佣Р𝔬⒅vs.С𝔬м 接下来,江禹果真住了下来,为此他请人把卧室里那张单人床当废铁扔掉,花大钞买了一张高档双人床。 “虽然床小也有不一样的情趣,但两个人在挤在一起睡觉真的不行。”江禹坐在新床上,话是说得有条有理,但怎么听都不对。 “除了周末,我早上六点半前就要起床上班。”话外之意,你睡意浅,我很容易把你吵醒,你打退堂鼓比较好。 “正好,我送你去上班,然后回来晨跑。”江禹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甚至觉得两人的作息时间同步起来了。 “我可以坐楼下最早那班公交车直达。”温静自然不会蠢到让他送自己上班,被同事学生看见,要是被问起来就头疼了。 前夫?同居朋友?看書請菿艏發蛧站:нā𝓲𝔱ā𝖓gщo.𝒸oм 反正她没听说有人离婚两年后还能睡同一张床上的。 周一,不管前夫的死缠烂打,她坚持自己去上班,好不容易赶上公交车后,她给他发了段微信:你可以住在我的屋子里,但你不听我的,硬要做些我不喜欢的事,你就别想再见到我了。 很快,对方就发来一个字:嗯。 温静原以为他会打电话来争论一通,却没想到他竟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反常地听话。 她觉得不过是一时半会儿,他很快就原形毕露,却没想到他真上心了。 从那天开始,早上她刚起床去刷牙洗漱,他就迅速换上衣服下楼给她买早餐。 午餐,她一向都在学校饭堂简单应付,晚上六点半到家,江禹早就准备好外卖放桌上等她回来。 江总竟然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天怕不是要下红雨,恐龙要复活吧? 哦,大概是吃腻了外卖或是嫌不健康,他竟然开始在厨房里研究做菜…… 虽说做的都是家常小菜,肉不是炒焦了点就是青菜里的调味料放多了点,但没把厨房炸掉或毒死人,温静都觉得是泼天的福气了。 厨房空间很狭小,最多容纳两个人,她本想进去洗碗,却被他推出门外。 “我来,你在外面歇一会。”说完,江禹便套上猫咪图案的围裙,撩起两边袖子开始清洗。 原本在大公司里呼风唤雨的男人居然委身在小厨房里洗碗,要是拍下来放上网,江禹绝对会被同行笑死吧。 “你回去吧,公司需要你。”她内心有些忐忑,他继续留在这里给自己当家庭主夫,她岂不是真变成千古罪人? “外面人才多的是,我也不算什么。”他将碗碟一一放在篮子里,打开水龙头逐个冲刷,“你放心,买菜的钱都由我出,你别担心吃亏。” 她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打算一辈子给我打扫做饭吗?” 听到这话,他放下碗,认真地想了想:“不是不行,不过要视我的工作而定,如果我们两个人都很忙,请个保姆在家做饭也是可以的。” “容我告诉你,你已经不是江总了,而且,你知道请保姆一个月要多少钱吗?”她区区一个老师,他甚至是无业游民,去哪里承担那么一大笔钱? “我知道。”他将洗干净的碗碟放回架子上,抽了两张厨房纸巾擦了擦手,笑了笑,“我又没让你出钱请保姆,我出钱请。” 面对他这番天真的话语,温静顿觉乏力,眼前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江总,实在让人无语。 情敌 周五,期中考试结束,试卷都顺利改完,温静所在科组打算放学后大家一起去聚餐,她自然没有意见,于是给家里的男人发微信,叫他今晚不用给她做饭了。 没过几分钟,那边就传来消息。 江禹:聚餐?在哪里?定位。 江禹:有男人吗?结婚没?年纪多大?有几个? 江禹:如果我包下聚餐所有费用,我应该有资格出席了吧? 这人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温静在屏幕上重重输入几个字:你留在家里就行。 随即锁屏。 江禹自然不满,又连发几条消息过去,结果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声。 正和他通话中的许家文许久都没听到对面的声音,以为手机坏了:“喂,听得见吗?我刚刚说的那个方案,你觉得怎样?” 江禹虽然不耐烦,也只好先放下温静这边的事,继续和他讨论:“按照你说的应该没问题,你等会儿最好把文件发过来,我要研究完才能给到最好的答复。” 两人继续聊了几分钟才挂断电话,江禹走到饭桌前打开笔记本,点开许家文刚发来的文件,看了一会儿,脑子里很快被温静晚上聚餐的事打散了注意力。 他点开手机,最后一次聊天依然停留在十多分钟前。 无情的女人,好心当狗肺。 温静一行八人去了一家韩式烤肉店聚餐,期间大家无非在聊班上的破事,温静一边听着偶尔搭两句,一边烤肉。 “温老师,你辛苦了。”坐在对面和她一起烤肉的王老师给她递了杯冰镇酸梅汁。 “谢谢。”见手边的肉烤得差不多了,她连忙将杯子放一边,拿起剪刀将烤肉剪成小块,再放到每个人的碟里。 王老师将她的一系列举动都看在眼里,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增加几分。 她刚入职不久,他就被她清秀的外表,温和恬静的气质所吸引,难得这次聚餐她也参加,王老师心想可以借此机会多聊两句,拉近彼此距离。 “温老师,你多吃点。” 王老师夹起一片不算太肥的五花肉放进温静的碟里,坐在一旁的科组长忍不住调侃起来:“小王啊,你怎么不给我夹两片啊,看我年老色衰,孩子都上大学了吗?” 周围都笑了起来,王老师不好意思地跟着笑,只好给每人都夹了肉,才躲过一劫。 “温老师,我看王老师对你有好感哦!” 温静和另外两个年轻女老师一起出来拿饮料,其中一个偷偷说道。 “对,我也感觉到了,王老师很少主动对其他老师这么好的。” “唔——你们可能想太多了。”温静对这方面很迟钝,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其实温老师你可以争取一下哦,王老师是本地人,家里开工厂的,而且人长得也不差啊。” “……” 家里有一个就够烦的了。温静想。 吃饱喝足后,时间差不多到九点了,王老师和科组长有车,于是按大家的住址分开,温静恰好坐上王老师的车。 奇怪的是,和她一同坐车的两个老师硬是怂恿她坐副驾驶,她被磨得没办法,不好当场拒绝,只好乖乖坐上副驾驶。 醋坛 送完两个老师回去后,车里只剩下温静和王老师。 她点开微信,除了工作群的消息外,还有江禹发的八条消息,内容全是问她什么时候结束。 从未觉得江禹这么缠人。 给他回复以后,她便听见王老师装作不经意地问起:“温老师,看你还挺年轻的,交男朋友了吗?” “……暂时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和家里那男人算是什么关系,恋爱谈过了,婚也结过了,明明早已离婚,两人却还有肉体上的亲密关系,实在混乱。 “好巧,我也是,哈哈哈。”王老师没听懂“暂时”的意思,自觉机会更大了。 明明不过叁公里的路,等上红绿灯只需要十多分钟就到达,可王老师的车速一直保持在40以下,期间还不停聊起他上大学和出来工作的事。 温静对此不感兴趣,只想快点到家,快点下车,怕他尴尬,只好时不时干笑着应两句。 好不容易熬到公寓楼下,她迫不及待下了车,王老师跟着匆匆下车,走到她身边:“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她吓得脑子被触电似的,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时间不早了,王老师你也早点回去吧。” 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她赶忙跑到防盗门前开了锁:“王老师再见,谢谢你送我回来。” 慌得跟碰上贼似的。 回到家,客厅漆黑一片,温静以为江禹已经睡着了,一打开灯,男人如雕像直直坐在沙发上,瞬间吓得她心脏差点跳了出来。 “黑漆漆的,你坐在那里干嘛?”温静拍拍胸口定惊。 “我看到了,有个男人开车送你回来。”江禹起身走到她面前,面色阴沉地瞪着她,很快又变成像被丢在家里的怨夫般哀怨道,“不是叫你发定位吗?我去接你。” “刚好有老师可以载我们回家,就不用麻烦你特地跑一趟……” “你就可以随便麻烦秦光,为什么不能麻烦我一下?而且我没有不愿意接你,我——”就一直坐在家里等你打电话给我! 江禹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一再卑微,硬生生把后半句吞回肚子里,心情如啃玻璃碎似的难受。 温静头上冒出几个问号,不随意麻烦别人不也算是一种美德吗?何况她也没有事事都依赖秦光吧…… 他就站在叁楼的阳台上监视,不,随便看看,即使路灯不算光亮,他也能感觉到那个什么老师就是想追她! “一个成年女人大晚上坐上不算相熟的男人的车回家,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万一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啊,王老师顺路先送其他两个老师回家,最后再送我的。” “虽然我们共事时间不长,但王老师看着也不像是那种衣冠禽兽。”温静试图给他解释,却等于火上浇油。 见她露出一副无奈又无辜的模样,江禹心里的酸气冒得泛滥,浓度几乎达到临界点。 她不再搭理他,一身烤肉味让她浑身不自在,脱下薄外套后她便往卧室拿起睡意,去浴室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晚上,秋意浓烈,江禹的表情比外面吹过的晚风还要凉,并不想这么快放过她。 爽哭 床上,温静的小腹下被塞了两个枕头,软腰被两只大掌强势握紧,被迫翘起小屁股,任由男人顶胯将粗壮的肉棍埋在两片肉唇之间,慢条斯理地、一下又一下重重磨过穴口,不论小穴流多少淫水,收缩得多么厉害,肉棒丝毫不动摇地继续在湿淋淋的花唇间来回抽插。 “呜……”温静紧咬下唇,可身下痒得难耐,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满足感,让她忍不住泄出一点低吟。 十五分钟前,她还在浴室里冲刷身体,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江禹扛在肩上,然后被丢到床上,还带着水渍的身体没根本没时间擦拭,下一秒就被男人炽热的身体包裹,开始无尽的折磨。 江禹低吼一声,不舍地抽出肉棒,他裹住硕大磨,一把抹掉上面的淫液,又用曲起手掌刮了刮肉唇,摸出一片湿哒哒,他伸到温静面前,低头亲吻她汗湿的侧脸:“怎样,舒服吗?”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整具身体似乎都在发软,江禹看不惯她的逃避,强势地捞起她的腰,硬挺的大肉棒直接插进湿软的花穴中,不等她适应,就大幅度地抽插起来。 床垫震得厉害,她紧紧揪着床单,小逼被肉棒塞得满满当当,被磨得红肿的花唇瞬间被撑到极致,在他的冲撞律动间来回收缩。 “啊……啊嗯……轻点、别……” “轻点你就不长记性了,宝宝。”江禹紧绷着下颔,从紧致的甬道中用力抽出肉棒,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下一秒直接撞进花心最深处。 他伸到她胸前,抓起一颗丰乳随意揉捏,让她放松地流出更多花液,身下的粗硕在软肉包围间缓缓抽插,可每一下都顶进最深处,顶得她两腿发软,只能任由他捞着身子,被他肆意操弄。 “宝宝,记住了……”他鲜少用如此亲昵的称呼,贴近她的耳边,薄唇吸吮她敏感的耳垂,另一只手探到身下,两指捏起红肿的花蒂不停搓捻,身后律动的速度随着话语越来越快,“只有我才可以让你快活,让你爽,你不能喜欢其他男人,不然我会嫉妒到疯掉,然后把你绑在床上,不停操你……” 她被干得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花穴被插得酸胀,她难受地扭着腰,试图往前爬,脱离他的折磨。 很快,他就看出她的小心思,等她快把整根肉棒都吐出来,他顺势抓起她的翘臀往回撞,健实的腰腹来回挺动,每一下都顶到花心深处,温静被操得花液直流,侧着脸嘴唇微张,发出哼哼唧唧的娇吟。 “慢、慢点……受不了……啊啊啊……” 江禹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脸,他封住她的嘴,狂乱地深吻。 粗壮的肉棒前后挺动冲撞,女人的淫叫全被男人吞进肚子里。 温静无力抵抗,任由他亲咬自己的嘴唇,用力揉着自己的奶子,放肆地插着自己的小穴,脑子一片空白,两人交合处又流出更多液体。 最后,江禹抽出肉棒,将她翻过身,抬起她的两腿搭在自己的肩上,肉棍毫不犹豫冲入刚高潮完的红肿花穴,继续一系列猛撞。 他吻掉她眼角的泪水,轻笑着问:“爽哭了是吗?” 明明他说话的语气如此温柔,可下身依然放肆地操弄着。 伤疤 江禹虽然没操过除了温静以外的女人,但他对温静……怎么都操不腻。 温静被他操得全身无力,丰满的乳房在他的操干下上下晃动得厉害,她含着哭声哀求:“啊……嗯唔……慢、慢点……够了、够了……” 他却不想放过她,她的小穴夹得他好舒服,无论顶上哪个地方,小逼都会紧张地缩起来,将他的肉棒裹得没有一丝缝隙。 “不,你喜欢的,宝宝你以前不是很贪吃吗?这点肯定吃不饱。”他猛操几十下,低下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我会喂饱你的,天天都把你喂得饱饱的。” 他是把她当成什么欲求不满的淫荡女人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找回理智,男人开始继续快速耸动腰臀,双手抓起两只丰乳慢慢揉捏,然后拧起粉嫩的乳尖来回用力舔舐,接着含进嘴里用力啃咬,肉棒越操越快,最后他扣住她的后脑勺,封住她的嘴唇疯狂吸吮舌头,在一阵猛烈的抽插下,顶到花心深处释放出一大股精液…… 温静被操得全身酸软,无力地感受着体内被灌入精液时的刺激,在他紧紧拥抱下缓缓闭上双眼。 等她醒来,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了。 全身快散架似的,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身上被清洗得干净,乳头被睡衣布料磨得有些疼,干爽的内裤包裹下更是一阵肿胀的酸痛。 昨晚的江禹像发了疯似的,干了她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精力。 她在心里还没将他骂够,始作俑者就走进来,坐在床边眷恋地摸摸她的脸:“醒了?我给你煮了红枣枸杞水。” 他端起杯子吹了吹,慢慢地将杯子送到她嘴边。 温热微甜的红枣枸杞水漫进嘴里,润入喉咙,让她感觉舒服了不少。 “你会煮这些东西?”她不太相信养尊处优的江总会特地早起替她煮这玩意儿。 “上网查就知道啦。”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很认真地说,“喝这些可以补气,昨晚才做了一次你就昏睡过去,体力跟不上啊。” “……” “咳咳,开玩笑。”江禹掀开她腿上的被子,看着她小腿上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小心地摸了摸,说道,“对不起,以后我不会那样了。” 温静一时间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被他一碰,腿下意识就想缩回去,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拉住脚踝。 “那时在酒店,我问你腿上的伤怎么来的,你不肯说,还发脾气,就说明是我间接伤到你了。” “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跟你道歉。” 她静静地听着,心情像汽水冒起密集的气泡,酸甜苦涩的味道都不差。望着江禹低顺的眉眼,这似乎和她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有些差别。 “等你放假了,我帮你约最好的医院帮你把这伤疤去掉,好不好。”他知道,她肯定想穿上好看的裙子自信地走在大街上。 她点头同意了。 也是,他们之间留下的疤痕是时候该消除了。 午饭 温静早上最后一节有课,加上放学值日,她没来得及去饭堂吃饭,索性留在办公室点外卖。 王老师恰巧从她身后经过,看见她正浏览外卖页面,主动提议:“温老师你也没吃饭啊,要不一起出去吃点?” 还没等到她的回答,她的手机就接到一通电话,温静说了声抱歉,便跑出办公室外接起电话。 “你早上最后一节有课,中午还有值日,所以我给你带了盒饭,现在在校门口,下来拿吧。” 她有些错愕:“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看着手上被折得发皱的课程表低低念道:“我自有办法。” 对她必须上心啊,否则她就跑得远远的,到时再抓就晚了。 她下意识就想叫他拿回家自己吃,可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男人就迅速挂掉电话,似乎早已猜到她下一步动作。 此时,王老师也走出来,看了下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去吧,下午还有课呢。” “呃,不好意思,我其实带了饭来的……”温静担心江禹真的会在外面一直等着不走,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拒绝王老师的邀约。 可王老师仅仅以为她不好意思,继续说:“没事啊,你这饭肯定是早上放保温壶里带来的吧,学校没有微波炉,你那些饭菜凉了不好吃。” 她心里着急又不能表现在脸上,手里握住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只好干脆坦白:“有人给我做饭,他送到学校了,请王老师自便。” 说完,便快步走下楼梯,留下王老师在原地一脸疑惑。 他?她? 王老师不信邪,认为温静不过是找借口推托自己罢了,于是他默默跟上她的脚步,随着她走到校门口,就看到她在校门口接送站附近和一个骑着小电动的男人在说话。 “你哪来的小电动?”温静呼吸还没顺过来,就看到江禹骑着小电动朝她挥手,差点没窒息过去。 在公司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骑着一台电动车给她送饭? 要知道他以前的座驾最低都是近百万的豪车,如今却骑的是两千块的…… 温静更加确定他是净身出户,不得已才跑来投靠她。 “前阵子买的,还不错吧,我特意买了情侣头盔。”江禹得意地拿出另一个头盔向她炫耀,一个蓝色一个粉色,都是相同的猫咪图案。 “我不是说这个,你之前那辆车呢?” “哦,那车停在我租的小区停车场了,学校这边上学放学总是堵车,我开小电动接你上下班不是更方便吗?” 说完,他便拿出一个保温壶递给她:“第一层蒜蓉蒸娃娃菜,第二层板栗炖鸡块,最底下是白饭,一定要吃完,那板栗我剥了一早上,都把我指甲都抠断了。” 还不忘给自己卖惨博好感。 “谢谢……”她心里不是不感动的,这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居然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给她剥栗子做饭啥的,“其实我中午叫外卖也不是不行,你可以不用——” “啧,我说那些不是跟你抱怨,你别想歪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语气不似往日冷傲,“我想说的是,我在学习怎么对你好,能让你感觉到的好,而不是我自以为是的好。” “咳咳,”他干咳两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重新戴上头盔,“拿回办公室趁热吃,我先回去了。” “嗯……” 流言 温静目送他一大高个儿不熟练地骑着电动车缓慢远行的背影,手心传来保温壶的热度,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江禹啊江禹,为了她这么个没有地位没有背景的女人,真的值得放弃优渥的一切吗? 明明她已经替他做了一个最保全的决定,他却毫不领情地推翻所有,甘愿让自己堕落其中,他也甘之如饴。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低估了江禹对她的执着? 自那天开始,江禹周一到周五每个中午都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地给她送饭,渐渐引起周围同事的注意。 今天中午,江禹一如往常且熟练地把电动车停在树下,等老婆出来。 进入十月,天气渐凉,温静快步走出学校,见男人身穿藏青色的薄衬衫加黑色休闲裤,前阵子刚剪短的头发又冒出些许,随着秋风飘扬,整个人看起来像大学生似的。 “等了很久?”她抬手帮他拿掉落在头上的黄叶。 “刚到而已。”他不会告诉她,自己提前半小时就在这里等了,半小时间就有两三个年轻小妹妹找他要微信,都被他拒绝了。 是人都知道他好,就温静软硬不吃,他都把自己送到她嘴边了,还不知道张嘴。 “我工资刚发下来了,要不转点过去给你吧?”他在她这里住了近两个月,房里的大床,饭菜都是他自己掏钱准备的,何况他又没工资,她自然会担心他没钱花。 “哟,温老师还会花钱包养小鲜肉啦。”江禹没忍住笑出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别瞎操心,我的钱多得很。” 其实他和许家文早在一年多之前就开了一家全屋定制工作室,许家文负责招揽客源和房屋设计,他则负责采购和其他事宜。 尽管这工作赚取的利益自然没有江氏来得多,但起码保障他离开江氏以后也有稳定的收入来源。 他并没打算告诉温静,就希望她以为他真的落魄了,多可怜可怜他,这样他也能理所当然地继续留在那间小破房里。 偏偏温静不知道,听了他不以为然的话,心里更加不踏实,更加认定他不过是在逞强。 江禹看了下手机上的消息,将保温壶放入她手上,戴上头盔道:“天凉了,饭菜要趁热吃,你赶紧回去。” “你注意安全,别开太快了。” 眼看熟悉的背影再次离去,温静内心早已冰封的某处还是不理智地消融了些许。 王老师一注意到温静转身朝校门口这边走过来,立马故作有事地快步走到快递柜一边。身为男人,他不得不承认那个骑电动车的男人外表的确很优秀,尽管自己在学校也颇受欢迎,但一对比确实略逊他几分。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趁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忙着上课或开会,他径自走到温静身边,看到桌上放着已经被洗干净的保温壶,心里更不是滋味。 “温老师,我、我听其他老师说你交男朋友了,还天天中午给你送饭呢……”他试图用比较轻松的语气挑起话题,可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温静还在抄写教案,听到王老师突然一问,先是愣了愣,随即若有所思,艰难地理清和江禹的关系后,勉强给出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他不是我男朋友,”毕竟已经是过去式了。她心里补充道,“他和我也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我来说已经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王老师听得一头雾水,继续追问:“你和他以后会不会在一起……” 条件 在一起? 建立恋爱关系,然后走进婚姻殿堂? 短短几年,她和江禹的关系似乎跨得有些过了,别人还沉浸在婚姻里恩爱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离婚的关卡,甚至在各走各路的时候,命运又将背离而行的两人牵扯在一起。 温静并不讨厌现在的状态,她有稳定的工作,每个月赚的钱也足够自己花销,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目前唯一的问题就是—— “你哪来这么多钱,什么意思?”傍晚,温静将手机抛到江禹手上,刚刚她收到一条转账消息,江禹竟然转了一大笔钱到她银行卡上。 江禹正仰躺在沙发上闭眼养神,接过手机,他倒没有多惊讶,缓缓睁开眼睛,伸了伸懒腰:“这个月的工资,一到手就转到你账户上,哪里有问题?” 工资?她抢回手机把数目认真地点了一遍,这人什么时候出去找了工作,又是从事什么行业,哪个行业能让他短短几个月就能挣那么多? 他似乎能看透她的脑子,立马跃起身来打住她渐渐离谱的幻想:“你男人干净得很,不会从事与违法有关的事情好吗?前阵子我和许家文做的上一单工程完工了,钱到账了,就这么简单。” 怕她不相信,他直接将相关工作室营业证明照片复印件都拿出来,她才松了口气。 转念一想,她的心又沉了下去:“你这样,是不是真的不回去了?” 她虽然没有父母,但也明白父母老了确实需要有人照顾,闹过一段时间就该收了。 江禹轻叹,默默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沉声道:“我说过了,我是铁了心要和你过下去的,我俩死了烧成骨灰也要混一起那种。” 尽管类似的话她在他嘴里听过不下十次,但鼻子还是忍不住泛酸。 “你和你爸……” “放心,过几天会有结果的。”他跑出来也快有一年了,临近中秋,他隐隐约约能感觉自己身边有人跟着,估计老头坐不住了。 三天后。 江禹回到熟悉的老宅,老宅外墙没什么变化,不过是庭院的那棵桂花树不知何时被砍掉了,周围少了清香之余,似乎落寞不少。 随着管家走进书房,一本厚重的书迎面飞来,江禹不躲不避,伸手就轻易接住了。 管家敏锐地闻到一股火药味,连忙关上门溜之大吉。 “臭小子,你好意思回来吗!”江老总拧下烟头,骂人的气势依旧中气十足。 江禹闭口不语,他爹什么脾性他会不知道?故意找人打电话说温静出事了引他出门,在门口早早备好车子等他入套,这种破手段实在低端。 他想确认温静有没有事,用得着别人打电话通知他? “我要说的和上次一样,江老总你要是不记得,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你……”江老总气得捂住胸口,没处发泄,只好坐下来缓缓气。 江禹到底心软了,看不下去,走过去拍拍他的后背,又端起一旁的茶杯喂他喝了两口温茶。 见儿子率先服软,江老总仍然端着架子,但话语稍有让步的意思:“我允许你和那个女人继续在一起,但——” “她有名字,叫温静。”江禹的语气凛冽,不允许别人轻看她,连亲爹也不行。 “咳咳,你和她一起,我不再反对,但你得回来处理好公司的事。”江老总不得不承认自己始终是年纪大了,重新接手公司的工作确实没有以前顺手,才脱离公司运营没几年,公司发展早已超出他的想象,他一老头也有心无力去继续。 反面证明江禹确实有能力,并且把公司做得比以前更加有声有色。 这也是让江老总不得不服软的理由。 听到自己可以重返江氏,江禹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喜悦的神色,果不其然,江老总接下来还有要求。 “那女——温静什么情况你心里清楚,我这块老骨头也没几年了,你自己想办法,让我临终前能抱上孙子,就算不是温静生的,我也会给你……” “你是想让我去外面找别的女人生小孩?”江禹眯起双眼,手里的杯子重重碰在桌面上发出巨响。 结局 po18bn.com 江老总再次见到温静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了。 那天阴雨连绵,寒气瑟瑟,江老总即使坐在车里享受暖气,仍觉得双腿冰凉。 温静撑着雨伞,带着几十号小学生走到接送站下等候家长,她拉出其中一个小孩,发现他身上的外套全被雨水打湿了,她蹲在他身前问了几句,想都不想就摘下自己的外套,给那小孩换上。 等了大半小时,小孩家长才到达,她和家长说了几句,又连忙摆摆手,家长很快就带着孩子离开了,她则站在原地,不断往手心哈气取暖。 江老总隔着车窗静静看了许久,又想起两个多月前江禹说过的话。 “爸,你说那么多,最终目标不还是要找人继承家业?”江禹沉着脸继续说,“公司我会尽力帮你经营,但你别想拿温静当作应付我的筹码,这辈子我不会碰其他女人,我的孩子永远只有一个妈,那就是温静。”夲伩首髮站:po18td.com “你要觉得我这不孝子没用,大可以去找其他人帮你打理公司。” 几句话下来,句句精准打进江老总的心脏。 他这儿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恋爱脑?最近年轻人都是这么说。 “老总,您要不要下去找温小姐说两句?”驾驶座上的陈助理紧张到额头冒汗,再次怀念给江总打工的日子。 江老总思考片刻,摇了摇头:“回去吧。”末了又补充,“回去给江禹打个电话,通知他明天准时回来上班。” “好的。” …… 临近过年,温静特地从大卖场买了些春联贴纸,打算给房子装饰一下,添点年味。 江禹从厨房里端出饭菜,看到窗边的两串小红灯笼,还有墙上挂的春联,颇为不屑:“红彤彤金灿灿的,跟这房子的装修一点也不搭。” “挺喜庆啊,我还想拿去老宅装饰一下呢。” “贴‘恭喜发财’?我们家财本来就不少。”还没说完,江禹便从身后抱紧她,“干脆在大门口贴两个‘囍’字,祝福我今年能二婚成功。” “二婚?都经历过的,没什么新意了。”温静认真想了想,确定二婚并没有多大意义。 “喂喂喂,你识相点,少爷我当时离婚的消息一出,多少女人往我身上扑,现在再给你机会,你居然还接受?”江禹连忙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刚过三十岁,脸上皮肤紧致,没有皱纹,还是那么英气风发,帅气逼人,她怎么还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结婚也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吧?”温静转过身,失笑地反问。 可是结婚才能套牢你啊!江禹内心如此咆哮。 他使出胡说八道技能,拉起笑脸哄着:“你看秦光都领证了,过两个月我们还要过去吃席呢,到时候被人问起也不好说吧……” “我们和秦光都认识的朋友也没几个啊。” “你难道不想将眼前这个优秀高富帅捆在身边过一辈子吗?” 语气开始哀怨起来。 “温静,建议你识相点,挑个好日子,我们就去领证。” “……” “你倒是出声啊。” “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 “唉,是我江禹想和温静小姐结为夫妻,可以吗?” “嗯,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到什么时候?” “嗯……考虑到我愿意结婚的时候。” 这问题也足够折腾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