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恋习生》 第一章-1 六十分的愿望 「陶米乐！你看看你这什么成绩，简直丢光我们家的脸。」妈妈的怒气显于脸上，手中捏紧了已经皱巴巴的考卷。 「呜~对、对补起。」五岁的我混着眼泪咬字不清，一双小手已被打得惨红。 听见我的哭喊声，大我十岁的姊姊急忙站在前面帮我护航。 「如萱，让开！你知道你妹妹只考了六十分吗？全班的平均都在八十分以上，我辛苦赚钱让她去补幼儿班的英文，结果这就是她的回报。」妈妈大声怒吼，让我哭得更大声。 「妈，米乐才五岁而已，六十分已经是相当不错的分数了。」姊姊拿着医药箱，将药涂抹在我的手上，小心的包扎好。 「想当初你五岁的时候，就拿着第一名的奖状回来见我，没想到下一个这么不成才！」妈妈瞪着我摇头叹道，缓缓走回房间。 「姊姊，对不起，都素我不好。」我将小手贴在姊姊身上，希望她能感受到我的道歉。 「米乐很棒喔，考了六十分超厉害的，为了奖励你，姊姊带你去买冰吃。」姊姊蹲下来伸出她的手。 「嗯，谢谢姊姊。」我一抹脸上的眼泪，小手抓紧了那温暖的手。 我的脸贴在冰柜上，满目琳瑯的冰品让我犹豫不决，只见姊姊拿了草莓冰淇淋，我也拿了一样的。 「唉呀，我说这不是那陶家才六十分的小女儿吗？我家可爱的儿子可是考了九十分呢」一位脸上佈满皱纹的女人来到我们旁边，瞥了一眼姊姊便笑道离开。 「姊姊，大家是不是都不喜欢我，觉得我不好。」含在嘴里的甜味已逐渐褪去，忍不住又落下了泪滴。 「米乐，那是不懂你的人才觉得你不好，只要了解米乐就会知道，你的笑容是无价的珍宝。」姊姊抽了张卫生纸帮我擦泪，还扮了个鬼脸让我破涕为笑。 「姊姊的笑容也是最漂酿的。」我往嘴里塞了一口冰淇淋，满满是姊姊给我的幸福。 「我去买瓶水，你要在这里乖乖坐着喔。」 「遵命！」我比着敬礼的姿势，表示收到。 坐在椅子上我看着玻璃窗，一台台大卡车停在店门前，许多穿着一样衣服的大哥哥们来来往往的搬着大箱子。 「匡噹！」有一个店员搬着沉重的玻璃酒瓶，一不小心失手打破了。 「喂，新来的你干什么？」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跑了过去查看。 「啊！有人被玻璃刺中了，快点叫救护车。」当下一阵混乱，我只知道被问了几句话后，也跟着上了救护车，眼看着姊姊的身上有红红的液体流不停。 「姊姊、姊姊，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米乐让你难过了。」看着姊姊像睡美人一样沉沉睡去，我徬徨大哭了起来。 我被置在门外，爸爸妈妈急忙赶来，不断询问穿着白袍叔叔姊姊的情况。 「拜託，请救救我的女儿，没有她我什么都没有了。」妈妈低声嘶吼，求他救救姊姊。 「妈妈，我会陪着你的。」我伸出小手放在妈妈的背上安慰她，突然间，妈妈转身抓住我的手。 「都是你！要是如萱没带你去吃冰，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妈妈哭红的双眼怒视着我，彷彿我不应该被生下来。 「老婆你干什么，这不关米乐的事，看到她的双手，一定又是被你打的。」爸爸将我抱起，对着妈妈低吼。 掛在门上的红灯熄灭下来，护士走出门外询问道 「请问陶米乐小姐是哪一位?病人指定要见她。」 「我！我是米乐。」我跟着护士来到了姊姊的床边。 「姊姊，你没事吧。」我紧握姊姊的手，温暖被染上了冰冷。 「米乐，姊姊有话要对你说，你答应姊姊要去做到好吗？」姊姊的脸色苍白，好像随时会离开一样。 「我答应你。」我紧逼着眼泪，不让它滑落。 「米乐，你听好了，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要努力去帮助所有人，不要像姊姊一样，来不及去完成。」姊姊努力的讲完每一句话，抬起手轻拍我的头。 「我知道了，我会像姊姊一样，去帮助需要的人。」我感受姊姊最后的馀温，一分一秒。 「这样就对了，你果然是世界上最棒的妹妹。」姊姊带着温柔的笑脸睡去，被盖上白布推离我的面前。 那双温暖的手在我五岁那年，就被风带走了。 第一章-2 第一友 「米乐，起床了，今天不是开学日吗？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睁着疲惫的眼望向闹鐘，什么吗才七点而已......七点了！ 我立马飞奔下床梳洗，爸爸在厨房准备早餐，那天之后爸爸跟妈妈离婚了，监护权理所当然的归于爸爸。 顶着一头垂肩发加上稍稍自然捲的我，换上全新的白领制服橘色领结和淡咖啡的百褶裙，看到自己在镜中也穿着和姊姊一样的制服，心情不禁小雀跃了起来，姊姊你放心吧，陶米乐今天也会尽我所能的帮助大家的。 「爸爸，早安。」我坐在餐桌前拿起了烤吐司来吃，爸爸总是在我吃早餐的时候，坐在对面和蔼的看着我，岁月的洗礼，让他增添了不少白花。 「看着你穿着如萱以前的制服，爸爸觉得好欣慰啊，她一定也会高兴的。」爸爸拿起餐桌中央的相框，那是五岁的我和姊姊的合照。 「我当初也是拼了命才考上的，希望高中的课业不要太难。」将果汁一口灌下，拿起书包走往玄关。 「好好过你的高中生活，课业有努力就好，别把自己逼太紧好吗？」爸爸走到门旁跟我道别。 「遵命！」我比起敬礼姿势，迈开步伐到公车站牌，期待学校专车可以快点过来。 「请问你也是禾榕高中的新生吗？」有着波浪的长发和令人称羡的顏质，和我穿着一样的制服。 「是啊，同学有什么我要帮忙的吗？」我满脸兴奋靠近她，每日第一善终于要来了吗！ 「我也是呢，你好我叫方巧寜，可以跟你当朋友吗？」巧寜将手伸出以示礼貌的等我回应。 「当然可以，我叫陶米乐，叫我米乐就好。」我开心的伸手回握，虽然不是第一善，但第一友也是不错的。 学生专车刚好的抵达站牌，我和巧寜有说有笑，许多未知的新生们坐在同一台车，真是新鲜。 踏入校门，许多学长姊忙着拉小高一入社，管乐的悠扬乐声、仪队的整齐划一，但我最想参加的就是扶少团。 「学姐好，我想参加扶少团，我想要帮助别人！」我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愿望，让身旁的人都回头看了我一眼。 「米乐，你太大声了啦。」巧寜意示要我小声点。 「哈哈，我已经好久没看到那么活泼的新生了，你叫米乐对吧，为什么想参加扶少社呢？」盘着包包头的可爱学姊揽着我的肩。 「因为我想完成我姊姊的愿望，当然这也是我的梦想。」我抬头望向晴朗空云，坚定的说道。 「有你这句话，我当然让你加入扶少团啊，这星期五来报到参加迎新会。」学姐拿了张入社单给我，我感激的收下。 「巧寜，你要参加什么社团？」看巧寜东逛逛西逛逛，好像很难下决定。 「我还在想，你看那边，新生编班已经公告了，我们快过去看看。」巧寜拉着我挤往人群中，我反覆寻找自己的名子，在高一甲班，巧寜也是在甲班。 「太好了巧寜，我们在同个班呢。」我们手拉着手进教室，选坐靠窗的前后位子。 一位年轻貌美的女老师上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各位新生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导何颖，可以叫我linda，我负责的科目是英文，还请大家多多指教，今天是开学日只上半天课，接下来就是认识校园的时间，你们就去彼此交流或逛逛周遭吧。」linda发下註册单后，便去处理一些公事。 「米乐，我们去逛逛学校吧。」巧寜带着学校的导览图往教室外移动。 「好啊，等等我。」跟上巧寜，我不停的在寻找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人。 「为什么都没有需要帮忙的人啊？」已经晃了校园一大圈，我的第一善却还没开始。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一脸困惑的学生走向我这问道 「同学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我激动的看着她，终于要来了吗！ 「请问学务处在哪里，因为我还是新生，不知道该怎么去。」 「学务处就在、就在，对不起我也是新生。」我弯腰九十度向她道歉，她笑着摇头说没关悉便去询问他人。 「米乐，你也太可爱了吧，刚刚超好笑的。」巧寜笑到眼角泛泪，喘不过气来，算了，看她笑的那么开心，或许今天的一善就是帮助别人展露微笑。 「对了，米乐你知道吗，听说我们班有学霸级的新生欸，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巧寜泛着花痴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低头盘想着第二善会怎么到来，没注意到眼前的阶梯。 「啊！」还没踩空的瞬间一位高挑的男生快速的扶起我。 「走路要看路啊，同学。」没看到他的脸庞，但他的声音清亮透彻，十分好听，我急忙想向他道谢，转眼间，他已经走远了。 「米乐你没事吧？」巧寜担心的看我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事，希望我下次能遇到他向他道谢。」 刚开学就有踩空的邂逅，或许这是提醒下一次换我帮助别人的契机。 第一章-3旧相簿 今天是多么美好的星期五啊，从开学日到现在我等的好煎熬啊。 「同学们回去记得复习今天所教的，那么大家再见。」linda叮嚀了一下事项，悦耳的鐘声随之响起。 「巧寜我先去报到囉，抱歉不能陪你回家。」我快速收拾书包，前往社团教室。 「没关悉，我今天也要去找社团的学长。」巧寜的声音在我的背后传达，前天她去报名了流音社呢。 「米乐学妹，那么早来啊。」盘着包包头的学姐注意到我，朝我挥手。 「学姐，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始社团活动了。」我从书包拿出入社单交给学姊。 「从今天起欢迎你加入这个大家庭，我还没向你自我介绍，我是扶少团的社长高柚安，叫我小安学姐就好。」小安学姐收下我的入社单，拿出了社服给我。 「谢谢小安学姐。」接下社服，小安学姐带着我和其他新生去认识其他学长姐，大家都很有亲和力，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 「小米乐学妹，可以给我你的赖吗？」一位穿着流行的学长，牵起我的手写下一串号码。 「杜咏楷，别一来就搭訕我可爱的学妹。」小安学姐捏着他的双颊，咏楷学长佔人优势的身高将手摆放在她的头上。 「去年我跟你要时，还记得你的脸飞快涨红，而且顺便送我一个巴掌呢。」咏楷学长摸了自己的右脸颊，回忆当年时光。 「社长和副社，天气已经够热了，别在闪爆我们的眼睛好不好。」一旁许多社干纷嚷着，要他们将光线调弱一点。 「好了，大家安静，现在我将记录本发下去，高一生的成员们，这一本是让你记录曾帮助过哪些人，详细的将内容写上，不管是任何大大小小的事情，学期末会收回来，最优秀的我们会有额外奖励，当然我们也会举办一些校外活动，大家就把这当自己家，好好珍惜我们的相处时光。」小安学姐抱起一叠纪录本，要大家传下去。 「太棒了，我一定会将它写满的。」翻开空白的记录本，我在封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和学长姐道完别，刚踏出校门就看到了行动不便的奶奶 「奶奶，一个人过马路是很危险的，下次要记得走有导护妈妈指挥的安全道路喔。」我扶着奶奶的手，慢慢的陪着她过往对面，奶奶的手心传来温度，就像是姐姐的手一样。 「孩子，谢谢你，你真善良。」奶奶露出慈祥的面容向我道谢，转身的背影和夕阳融为一体，仿若和谐的艺术品。 回到家我快速抽出记录本写下一行字，「第一项：慈祥的奶奶」，写毕，我将书桌前的鲜花拿去换水摆放好，双手合十默念着，「姐姐，米乐每天都在帮助别人喔，姐姐一定也想让我看到大家的笑容，跟我分享这珍贵的宝物吧。」 「米乐，饭煮好了，快出来吃。」爸爸在厨房外喊着。 「来了，今天有我最喜欢的南瓜蒸蛋耶。」扒起一口菜，南瓜与蒸蛋谱出的美妙乐章，我感觉到我的舌尖在跳舞。 「慢慢吃，还有很多，对了米乐，刚刚爸爸在洗衣机看见了一件浅蓝色衣服是你的吗？」爸爸往我饭里夹了很多菜，边抬头问我。 「那是我们扶少社的社服，很好看吧。」我又添了一碗饭，将菜往嘴里塞。 「以前看过你姐姐穿过这衣服呢。」爸爸走进房间拿出一本旧相簿，翻开某一页指着一张相片。 「是扶少团的标章！」原来姐姐是扶少团的吗？看着十五岁的姐姐拿着一本记录本，非常开心的笑着。 吃完饭后，我走进仓库间，找到了姐姐的本子，虽然只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但空白页只剩少数几张，里面还夹着一张照片，是姐姐和一位社员的自拍照，姐姐在男孩身边显得有点紧张，男孩则是搂住她的肩放开大笑，照片后签着陶如萱和魏齐，不知道为什么，温热的液体在脸上滑落，要是姐姐还在，她一定可以幸福的吧。 那男孩呢，他现在过的好吗？ 第一章-4 寻找初恋 「米乐、米乐，linda在叫你，快点起来。」巧寜轻唤正沉睡在梦乡的我。 「什么？」抬头只见linda皮笑肉不笑将上次的英文小考放在我桌上。 「陶米乐，放学前将订正放在我桌上知道了吗？」拿起满江红的白卷，上面的数字真不可观。 「知道了。」才刚开学没多久，我的红笔墨水就快见底了。 下课后，大家都跑来我旁边围观，欣赏这百年一见的奇特分数。 「米乐你真是厉害，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你是怎么考进来的啊？」同学你都已经开口了。 「好了，我们米乐现在要认真抄罚写，不要吵她。」巧寜将旁边的人依依赶走，留下我振笔疾书的声音。 「学霸就是不一样，每次都考一百分。」从远处一样传来惊呼声，其实我还不熟悉班上同学的名字和脸孔，最近只忙着帮助别人，连自己的课业都疏忽了。 「米乐没关悉啦，下次再加油吧！」巧寜拍拍我的肩，以示安慰。 午休我带着记录本和考卷来到中庭，边订正边看会不会有需要帮助的人。 「这个单字是怎么拼来着，早知道就带课本出来了。」突然发现，自己才是需要帮助的那个。 「这里是a而不是k，你两个拼颠倒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替我挡去阳光，传至耳畔的旋律相当亮澈，跟那天扶助我的声音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谢谢你开学那天帮了我。」我转过身向他道谢，青涩的脸庞带点成熟，眼瞳清晰倒映了我的影像，肌色不显得过白，身高高出了我许多。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走路不看路的同班同学。」男孩在我面前坐下，单手撑头看着我。 「是同班的吗，我只认得你的声音。」男孩露出不敢相信的样貌，起身抽走我的小考考卷和红笔，快速的将错误订正完毕。 「在你们的眼中我似乎称为学霸吧，个人不太喜欢就是了，我也是有名字的。」他将考卷还给我，原来他就是巧寜说的学霸。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心怀感激的将考卷收好，迫不及待想知道眼前这位救命恩人的大名。 「魏翊禾，魏国的魏、立羽的翊、禾木的禾。」 「我叫陶米乐，陶瓷的陶、稻米的米、和乐的乐，魏翊禾，你是我除了巧寜第一个在班上记得的名字。」我翻开记录本在封底写了小小的第二友:魏翊禾 「这本是什么？」魏翊禾直盯着我手上的记录本，两眼好奇。 「这是扶少团的记录本，只要帮助别人就要详细的写下来，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欢迎来找我。」我拍拍自己的胸膛，向魏翊禾宣言。 「什么忙都会帮吗？」魏翊禾起身走道我面前靠近，脸上展露的微笑与某人相似。 「当然。」我往后挪了一步好让自己有喘息空间，魏翊禾却又靠了上来。 「同学，你能帮助我找回初恋的时候吗？」空气中的热风往我脸上轻拂，将他身上的独特气息飘散于我。 「是要帮你找回你的初恋对象吗？」我打开本子在空白处写下了「寻找初恋」。 「不是，把这页都留白吧，之后我会告诉你的。」魏翊禾揉了一下我的头，便转身道， 「小个子陶米乐，午休快结束了，快点回教室吧。」望着他走远的身影，我仰头望向晴空。 姐姐，魏翊禾像是学霸般的存在，出了难题给我，但只要我还是陶米乐，不管什么忙我都收下！ 第二章-1 融化的冰淇淋 「第一次段考还好有全过，不然回家我妈可就要发怒了。」巧寜拿着班排前十的成绩单，开心的向我分享。 「那还真是恭喜了。」我颓废的趴在桌上，拿着班排第一的名次，只不过是往后面数过来的。 「米乐你就不要太难过了，我看看，哇！你的公民竟然排在前五。」巧寜打开被我揉烂的纸张，唸出我唯独优异的科目。 「这样下去，我的高中生活只有无限的重考和补修啊。」就不能很常去社团了，我在心中吶喊着。 「不过学霸就是学霸，魏翊禾就连校排第一都包揽了。」听着巧寜说的话，我也不禁感叹如果自己的成绩有魏翊禾的一半就好了。 「谁来救救我啊。」我不断在位置上扭来扭去，想把烦躁的分数拋开。 「我可以帮你起死回生。」魏翊禾一屁股的坐在我前面的位置，整张脸挡住我的视线。 「这是找回初恋的项目吗？」我挺身坐好，拿出记录本和笔。 「如果我说是，你就要让我教吗？」魏翊禾凑近我，面露不轨的笑容。 「当然，可以帮到你和我，这种机会可不少。」说实话，魏翊禾的脸还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等一下，你们开读书会竟然不找我。」巧寜走到我的桌旁，瞧了一眼魏翊禾，再瞥了一眼我，嘟嘴抗议。 「我们翊禾竟然会主动教别人，真让人大开眼界。」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孩，搭着魏翊禾的肩，满脸窃喜的盯着我看。 「顏燁齐，你可不要对我们家米乐下手，米乐可是高一甲最无害的小天使。」巧寜紧紧环抱我，对我像是宝一样百般呵护。 「巧寜，你们都一起来参加啊，这样就有好多人可以教我功课了。」我笑咪咪的看着他们，幻想着下次分发成绩单会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就让我这个只在学霸智商之下的人也来辅导你吧。」顏燁齐推了推眼镜，对于教导我他似乎有十足把握。 「那这星期六来我家唸书吧，我爸爸煮饭可是超好吃的。」大家表示无意见通过，我将地址传给他们。 放学后，校门口外有一部熟悉的黑色车子，摇下车窗，爸爸向我招手。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我拉着巧寜往校门口跑去，开心问道。 「今天我比较早下班，想说来接米乐放学。」爸爸下车将我的书包拿起，放进车内。 「那你也可以顺便载我的朋友一趟吗？」虽然爸爸来接我很开心，可是就不能和巧寜一起回家了。 「这有什么问题，你们两个快上车。」 「谢谢米乐爸爸，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的搭便车。」巧寜高兴的上车，我也赶紧跟随在后。 「米乐可以交到像巧寜那么懂事的朋友，我也可以放心了。」看着我和巧寜在车后吵吵闹闹，爸爸不禁欣慰起来。 送完巧寜，回到家后，我紧张得把成绩单拿给爸爸看。 「对不起，我下次会好好加油的。」我低头闔上眼，双手朝上伸出来，做好心理准备，但传到手心是沁凉的温度，睁开双眼，是粉红色的草莓冰淇淋。 「你不是考得很好了吗？这是奖励你的。」爸爸将签完的单子还我，要我快点吃会融化的冰淇淋。 「谢谢爸爸。」撕开封膜，挖起一口至嘴中，酸甜的滋味在心里打转，果然冰淇淋就是要草莓口味才是王道！ 只可惜，这味道只能和自己分享。 第二章-2 初恋不加葱 「好重啊......」我倏地睁开眼睛，只见巧寜猛压在我身上。 「巧寜，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还在做梦吗？ 「你忘记我们约这星期六开读书会了吗？」巧寜拉着我下床，走到客厅，魏翊禾和顏燁齐正坐在沙发上当低头族。 「走路不看路的小矮子，终于起床啦，平常看还好，原来你的自然捲这么严重。」魏翊禾抬头看到我笑了笑，还拿起手机拍了张我的起床照。 「没办法这是天生的，还有不准叫我矮子，而且把照片删掉！」我衝过去想抢手机，但踮了脚尖似乎还是有点勉强。 「快去梳洗吧，我们今天不是专程来聊天的。」顏燁齐瞄了我一眼，继续滑他的手机。 「遵命。」我有气无力比出敬礼的手势，进厕所梳洗，花了一阵时间将头发梳好。 「那我们就开始吧。」魏翊禾负责教我数学，顏燁齐和巧寜则互相讨论理科。 「x不是代这里，把数字移到这边，答案不就出来了。」魏翊禾细心的将过程讲解给我听，我也很认真去理解，很想去理解。 「等一下，为什么这要移来这里、为什么y不用代进去？」看着习题上的英文和数字交错，我简直快疯了。 「你怎么不说这世界为什么要有数学呢？」魏翊禾看到我一头雾水，好像有点小不开心。 「魏翊禾，对不起，我知道我很难教，我还是请巧寜教我就好。」我转身想叫巧寜，却被魏翊禾一把拉住。 「陶米乐，你不是要帮助我吗？而且不要去当别人的电灯泡，我一定会教会你的。」我瞬间往魏翊禾靠近了许多，僵持了几秒，他才松开我的手。 「我是要帮助你没错，但是这一点根据都没有，还有为什么说我是电灯泡？」我不悦的翘起嘴，抬头望向时鐘，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我肚子好饿喔，米乐你不是说想让我们嚐嚐你爸的厨艺吗？」巧寜盖上课本，摸着自己的肚子喊饿。 「我现在就去叫我爸爸，你们等我一下。」我开心的进爸爸房间，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走近书桌旁，上面只留着「爸爸公司突然有事，桌上有钱，想吃什么就去买。」 「我爸临时有事出门了，不过没关悉，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有遗传到我爸爸的基因。」我走进厨房倒了一壶水加热，慢悠悠的从柜子拿出一杯杯泡麵。 「陶米乐，你该不会要我们吃泡麵吧。」顏燁齐推了推眼镜，一脸不敢置信。 「你们就好好在客厅等着。」我从厨房探出头来，要他们乖乖坐好。 我打开冰箱拿出葱蒜，将猪肉切片煮熟，打了四颗鸡蛋，最后把泡麵倒进来，端至客厅。 「请用吧。」看着他们两眼发愣，巧寜还一直说我也有不可思议的天分。 「米乐，你煮的好好吃喔，原来泡麵也能变成佳餚。」巧寜边吃边称讚我。 「对吧，想吃我随时都可以煮给你啊。」我坐到魏翊禾的旁边拿起麵来，看到他正在把葱往外挑。 「你不喜欢吃葱吗？」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他一脸厌恶的把葱转移丢到我的碗里。 「为了不浪费食物，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你吃掉它吧。」夹起麵和葱花，我不由得佩服自己起来。 吃完麵，大家继续努力，託了他们的服，我对数学和英文了解了不少。 送完巧寜和其他人，我走回房间打开记录本详细写下今天的一项事。 「初恋不加葱」 第二章-3 寻访初恋 「你好慢啊，矮子。」魏翊禾看着气喘吁吁的我，从他身上我学不到什么叫同情心。 「是你把我叫出来的，说你要去寻找初恋了。」回忆起前半个小时，收到他的讯息，害我手忙脚乱的出门。 「没想到你穿便服，还蛮可爱的。」魏翊禾拿起手机，拍下了我的生活照。 「虽然谢谢你的讚美，但拍照是不必要的吧。」明知道勾不上，我还是想抢他的手机。 「这跟我的委託也有相关，快点走了，今天要做的事可多呢。」魏翊禾今天穿着淡海色衬衫，如果不开口，或许我也会小小心动。 「我们来电影院做什么？」魏翊禾拉着我排队买票，像个孩子似的挑了近期上映的动画剧场版。 「当然是看电影啊。」他将电影票递给我，进院厅欣赏都是欢笑声，包括我和魏翊禾。 「自从上高中后忙着参加社团，我已经好久没看电影了。」我伸起懒腰，觉得很满足。 「小时候我和哥哥看过一次，但十五岁那年，他突然出国留学了，连个讯息也没留下。」魏翊禾第一次露出苦涩的表情，不禁让人心疼。 「我想你哥哥一定很想你的。」我安慰的抱抱他，希望他不再难过。 「谢谢你，但在大庭广眾之下，我也是会害臊的。」我一把推开他，双颊染上了红晕。 「那接下来要去哪里？」看他一脸不亦乐乎，我的关心显得多馀。 「跟我走就对了。」魏翊禾带着我去吃饭、到游乐中心玩、去老街间逛，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我也乐在其中。 「今天开心吗？」魏翊禾走在我的前头，脚长的步伐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很开心，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谢谢你今天带我去，结果有找到了吗？」我加快脚步跟上他，尽量与他并肩而行。 「算是找到了一小部分。」魏翊禾注意到了我，便放慢脚步。 「那你找到了什么？」我举起手假装握着麦克风採访他。 「秘密。」魏翊禾再度迈开了步伐，别过头向我灿笑。 「你很小气欸。」放下手，我鼓起脸回应他的笑容。 「你以后就会知道了。」他转身停下脚步，直到我跟上了他才又往前走。 回到家，我翻开记录本，写着好多时光。 「叮咚！」手机的萤幕亮了起来，是巧寜传的讯息。 「米乐我都没唸英文小考明天怎么办啊。」 「凭你的才智，一定可以考好的。」我附加传了个笑脸贴图给巧寜，但其实我也还没唸。 一来一往的传递讯息，短针指到就寝时间，我才和巧寜说晚安。 梳洗完要上床睡觉时，又有新讯息显示，是魏翊禾传来的。 「今天谢谢你。」原来他也会谢谢我，看来他不是只会说我矮子。 「不客气。」我立马回传给他，隔了几秒，他又传一则过来。 「晚安，小矮子陶米乐。」虽然已读很不礼貌，但必要时，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我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倒了一杯牛奶喝下后，才爬上床熄灯，将恼人的小矮子拋至梦乡外。 第二章-4 白色信封 高中生活说长不短，很快就要迎接我第一个结业式，但在那之前，当然要去社团报告成果。 「各位，第一学期很快就结束了，上星期你们交的记录本，我和其他社干都仔细看过了，每个人都很用心，请大家给自己一个掌声。」小安学姐举起手鼓掌，我们的掌声也跟着此起彼落。 「现在，我要宣布两个最认真的人，点到名字的，等等社团结束后过来找我。」小安学姐拿起点名簿，每个人既紧张又期待的希望自己能被选上。 「这一次最努力的就是高一甲的陶米乐和高一丁的梁亚婕！」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点到，我只差没叫出声，喜悦满溢在胸口。 「太棒了，米乐。」站在我身旁的亚婕，挽起我的手臂大喊。 社团结束后，亚婕拉着我找小安学姐，迫不及待想知道奖励是什么。 「你们这次表现得很棒，这两个信封是要给你们的奖励。」小安学姐将两封白色信封袋交给我们，打开来，是飞往日本的来回机票。 「这是......」我握着机票，和亚婕两眼发愣的直盯小安学姐。 「小安我就说吧，她们一定会惊呆的，就跟当年的我们一样。」咏楷学长从旁边冒出，手上一样握着白色信封。 「结业式后的第二天，带着你们的行李到学校集合，我们六个社干加上你们，会飞去日本观光和在当地的国际扶少团一起举行活动。」 「遵命！」我兴奋的比起敬礼姿势，和亚婕约着明天要去买出国用的物品。 「爸爸，我回来了。」我将今天的事告诉爸爸，他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 「你就好好放松，钱的部分不用担心，我会去帮你换好的。」爸爸笑着从抽屉拿出我的护照，要我好好的去日本游玩。 「谢谢爸爸，我如果抵达会向你报平安的。」抱了一下老爸，我高兴得跟巧寜分享好消息。 「也太好了吧，你们社团缺不缺人啊？」巧寜一听到，在手机另一头激动的问道。 「只要你是来帮忙的，当然欢迎啊。」 「我开玩笑的，记得带名產回来给我。」巧寜直呼要哪间的甜点，我记下来一定帮她买到。 结业式隔天，我和亚婕买的大包小包，担心有没有缺了什么。 「陶米乐，买那么多要干嘛？」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转头望去，魏翊禾和朋友出来逛街。 「我们扶少社明天要去日本观光，我和朋友出来买必需品。」我提起袋子向魏翊禾展示。 「是喔，祝玩得愉快。」魏翊禾少见的短话，让我有点不太习惯，正想开口说些什么，他已经和朋友们扬长而去。 「米乐，他是你的男朋友吗？」亚婕一脸曖昧的打量我，往我投射闪光电波。 「只是朋友，亚婕你不要误会啦。」我挥挥手将她的电波挡回。 「不逗你了，我们再看看还有什么没买到的吧。」亚婕恢復平常的笑脸模式，继续往店里头逛逛。 与亚婕到别后，我回家收拾好行李，将姐姐的记录本和我的一同放进背包，希望她也能感受到国际之旅，爸爸进房叮嚀我几句话，将东西拿给我后，便要我早点就寝。 熄灯后闭上眼睛，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希望会是个好天气。 第二章-5 Weky 「米乐，快醒醒。」坐在一旁的亚婕摇着我，我把脸上的眼罩拿下往窗外一看，飞机即将降落于东京机场。 「我真的到日本了，好漂亮。」抵达日本时夜色已经垂暮，办完手续，我们到饭店登记报到。 「すみません，あなたは禾榕高校の学生ですか？」一位带着墨镜的男子，用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向我搭话。 「はい，私たちは禾榕高校の学生です。」小安学姐向前和男子谈话，拿出了我们扶少团的标章。 「各位，这是今年和我们一起举办国际扶少活动的主办人weky。」小安学姐转过身向我们介绍这一次的主办方。 「禾榕高中的大家欢迎你们，我是weky，从台湾搬来日本住已经十年了，所以之后用中文和我对谈就行了。」weky拿下墨镜自我介绍，成熟的脸庞加上挺拔的身材，和我认识的某人有几分相似。 「你们就先进房休息，等等晚餐时间在出来会合。」咏楷学长发下房间钥匙，我和亚婕一间房间。 「累死我了。」放好行李，我趴在大床上翻滚。 「你不是在飞机上一直睡吗？」亚婕挑眉看了我一眼，躺在我的旁边休息。 「好像是这样。」我扮了个鬼脸，起身往窗外探望风景。 看了一下手錶，离晚餐时间还很久，趁这个空档出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 「亚婕，我出去绕绕，等一下就回来。」亚婕轻应一声，我到饭店大厅随便走走。 「米乐，你一个人吗？」小安学姐换下校服，穿着可爱的小洋装。 「我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人。」小安学姐朝我走来，拉我到饭店外头散步。 「我好像还没跟米乐一起深谈聊天过，你愿意和学姐聊吗？」小安学姐在池塘边的木椅坐下，邀我一起。 「当然，这就是所谓的女人之间的谈话对吧。」在小安学姐旁坐下，我突然间兴奋了起来，和小安学姐聊了很多，兴趣还有喜好等等。 「对了，你当初加入扶少社，说是你姐姐的梦想，为什么？」听到她的提问，我稍稍停顿了几秒。 「我的姐姐，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她很喜欢帮助别人，十年前她也加入了禾榕高中的扶少团，但不幸的是，在她即将升上高二的那个暑假，因为事故离开了。」说完，小安学姐开朗的表情逐渐缓和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娇小的身躯，用温暖环抱住我。 「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的事情。」我靠在小安学姐的身上，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给你看看这个。」我从背包抽出姐姐的记录本，递给小安学姐。 「你的姐姐真是厉害，才一年，就做了许多令人感动的事，我想她有你这个妹妹，一定很开心。」小安学姐仔细的瀏览每一页，翻到最后，似乎发现了什么，拿起一张照片。 「这是你的姐姐吗？好漂亮。」小安学姐看着我在记录本发现的自拍照，称讚姐姐的美貌不凡。 「对啊，姐姐从我有记忆以来，每次情人节都会带一堆巧克力回来给我吃。」我捧着双颊，一脸幸福洋溢。 「旁边的男孩该不会是男朋友吧，瞧你的姐姐一脸紧张，像刚初恋的少女该有的害羞表现。」小安学姐指着旁边的男孩，边用八卦的眼神看着我。 「我没听姐姐说过学校的事，甚至不知道她当时为什么坚持着要我去完成她的梦想，不过每帮助一个人就能得到一张笑容，我想今天就算不是姐姐的承诺，我也会加入扶少社的。」收起记录本和照片，我拿起手机和小安学姐自拍。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去大厅集合吃饭。」小安学姐伸了个懒腰，和我一同往大厅前进。 进到餐厅，满桌的高级料理，但是放着我不敢吃的生鱼片。 「怎么了米乐，你该不会不敢吃生鱼片吧。」亚婕看着我的盘子满满都没动过，她的早已空空如也。 「谁说我不敢，吃给你看。」我夹起一块鱼肉，紧闭眼睛，慢慢的将牠移至嘴前，还来不及送入口，就被人抽走，睁开双眼，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坐在我旁边的weky。 「勇于尝鲜是好事，但不需要勉强自己。」weky将我的盘子端到他的前面，请服务生换了一道熟食过来。 「谢谢。」吃完饭后，看着weky办事的背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又或许是我衍生太多心思。 在就寝的一小时前，亚婕带我到附近的神社参拜，祈求平安。 希望这次的旅行，可以记录更多事物，也能让姐姐一起体会到美好的日本风情。 第二章-6 守护的女孩 隔天早晨用过早饭后，我们跟着小安学姐和其他人到各地景点游玩，去了许多平常在杂志上才看到的名胜古蹟，才逛了整个上午，我的左右手提着满满要带回去的礼物。 「米乐，你也太夸张了吧，都没有手来牵着我。」亚婕伸出空空的双手，在我面前挥着。 「你的手留给男朋友牵就好了，我的是要拿来帮助别人的。」说完，亚婕从我手上拿过一些袋子帮我提，牵起了空出一隻手的我。 「陶米乐，你这样一辈子都交不到男朋友。」亚婕像个大妈嘮叨，要我多花点时间在打扮上。 「没关悉，我还有你啊。」我举起被亚婕牵的右手，大力摇摆。 「那两个学妹，不要在那边你儂我儂，快点跟着小安进去试衣服。」咏楷学长站在体验和服的女生更衣室外，催促着我们快点更衣，他独自站在那，吸引了不少日本女孩的注目。 「杜咏楷，你再看着其他女生你就死定了！」好不容易着好装的小安学姐走了出来，一身淡蓝缀有金鱼图案的和服很适合可爱的她。 「怎么会呢，我们家小安比谁都可爱，我还担心你会不会被拐走。」咏楷学长牵起小安学姐的小手，丝毫不忌讳放闪给我们看，无时刻。 「知道就好。」小安学姐捏了他的鼻子，转身称讚我们的和服。 「你们穿和服很漂亮，亚婕你穿起来很有气质喔，米乐你也很可爱。」亚婕穿着深紫镶着蝴蝶，显出高贵的气息，而我则是粉红上有朵朵向日葵，会不会有点太孩子气了。 「谢谢小安学姐，你也很漂亮。」大家互相称许一番，找了一个风景佳的位置，拍下我们扶少团的合照。 下午，我们跟着weky一群人，到当地的安养院帮忙，忙得不亦乐乎。 「米乐你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亚婕接过我手上的毛巾，去服务老奶奶和爷爷们。 我在一旁树下遮荫，打开记录本想要写下今天的事情，一瓶水突然窜进我的眼前。 「你留了很多汗，喝一些水吧。」weky将递水给我，自己也打开一瓶灌下。 「谢谢。」我急忙接下，转开瓶盖喝了几口。 「这是你的记录本吗？好怀念啊，以前我也曾经写过。」weky蹲下身姿尽量与我平行，看着我手中的本子，眼中掠过一丝孤独。 「weky哥以前也是扶少团吗？」我挪动身体往旁边移动，好让他可以舒适的坐下。 「我曾经也是禾榕高中的扶少团，但只有加入一年，我就退社办理转学出国了。」weky抬头将视线放望远方，没有特定注视某个地方。 「为什么不继续参加？」听到退社，我内心涌上激动和疑问。 只见weky眼神黯然下来，风将他的话轻拂至我的耳中。 「因为我想守护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对了，我的姐……」我想起那张照片，或许可以找回当时的男孩。 「weky，你可以过来帮我一下吗？」一旁的人员大声喊叫打断了我的话，weky收起苦闷恢復笑脸模式起身。 「来了，有机会我们再聊吧。」还来不及回应，他已走离我的目光。 跟我认识的他，脸上一样摆着强顏欢笑，一样用寂寞的眼神把自己包覆起来，不让任何人清楚知道他们的心思。 风再度吹起，耳边响起的是weky的轻语。 因为我想守护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第二章-7 离别 我做了一个梦，十五岁的姐姐静静的坐在学校长椅上，我想喊叫她，却被空间阻隔开来，只能远远望着她。 一个穿着国中制服的女孩，堆满眼泪的跑来向姐姐哭诉，女孩坐在姐姐旁边任凭她安慰着，突然间，女孩消失了，姐姐的脸孔随之变的恐惧，往我看来，露出参杂着和蔼的表情，声音轻得如羽毛般飘忽。 「不要像姊姊一样，来不及去完成。」仿若回到五岁的时候，姐姐交代的字字片语还依稀犹存耳中。 睁开双眼，温热的液体往脸上滑落，映入眼里是亚婕的满脸担忧。 「米乐，你还好吗？是不是做恶梦了。」亚婕打开夜灯，到化妆室拧了一条乾毛巾帮我擦汗。 「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三更半夜还把你吵醒。」亚婕轻轻帮我擦拭，将沉闷擦去，变得清爽许多。 「明天我们就要搭飞机回台湾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万一晕机了怎么办。」亚婕洗好毛巾掛起，帮我盖上棉被，熄上夜灯要我好好入眠。 日本之旅过的飞快，隔天我们就要返台了，这几天也没时间询问weky的事情，或许他不是姐姐认识的男孩，又是我自己想太多。 最后一天早上，大家托着行囊到神社参拜祈福，小安学姐发下为每个人求的御守，我将它好好收着，来到机场，距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亚婕到旁边的礼品店消费，我则是坐在空椅上稍做休息。 「这几天好玩吗？」weky从我旁边坐下，来替我们送行。 「是的，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看着我诚恳感谢，weky不禁笑了出来。 「不用那么慎重，我打算今年年底回台湾探望我的老家，不知道我的家人还会不会记得我。」weky的浅浅笑意，是我这几天看到最真诚的笑容。 「一定会的，我想你的家人会很开心的欢迎你回来。」我握住weky的手，传递加油打气。 「谢谢你，米乐。」weky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平时他都用你来称呼我。 有点感到不好意思，我随即松开他的手，weky笑着轻揉我的头，没有表示什么，登机前，他拿出一个信封交给我，要我上飞机再看。 「下次再来玩，我们随时欢迎禾榕高中的大家！」weky带领其他人喊话，我们也热烈与他们道别，系好安全带，我打开他刚刚给我的信纸，上面只有短短几行娟秀的字体，和一串号码。 「希望年底回台湾时，可以跟你见面，这是我赖的号码，不介意的话就加入吧。」我打开手机输入数字，果然出现weky的名字，我爽快的按下加入。 几个小时的机程，终于回到台湾，一下飞机，站在接机处的巧寜马上飞奔抱住我。 「米乐，欢迎你回来。」探向后面，魏翊禾和顏燁齐也来了。 「矮子，日本好玩吗？」魏翊禾向前戳了一下我的前额。 「不要开口闭口一直叫我矮子，当然好玩，认识超多人的，尤其是weky哥，人超温柔。」我发出闪亮亮的眼睛，形容日本行的有趣之处。 「反正欢迎你回来，为了等你我的胃已经在抗议了，我们快去吃饭。」顏燁齐拉起巧寜的手往外走，看来他们进展得不错。 和亚婕还有小安学姐道别后，我和魏翊禾走在巧寜他们的后头。 「很重吧，我帮你拿一些。」他抢过我手上一些重物，让我只拿轻的行李。 「没想到你蛮绅士的嘛，谢谢。」魏翊禾轻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你说的weky是谁啊，看你说到他情绪就亢奋不已。」魏翊禾瞥了我一眼，他似乎不太开心。 「他是我们这次去日本跟国际扶少一起举办活动的组长，他说今年会回来台湾，我再介绍给你认识。」一想到还能再见到weky，我脸上浮现出笑容。 「也好，我倒是看看长得有没有比我还帅。」魏翊禾甩了一下他的瀏海，露出骄傲的自信。 「虽然这可能是事实，但也应该由别人来说吧。」语毕，他腾出一隻手来，突然将我压制在墙面上，让我心跳漏了半拍。 「你平常虽然傻不隆咚的，不过你也会对我心动吗？」魏翊禾俯身凑近我，笑咪咪的双眼感觉不怀好意。 「你少臭美了，我只不过是还没完成你的请求，整天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而已，没想到却一点进展都没有。」我空出左手贴在他的脸上，将他推离我一公尺的距离。 「或许不要完成会比较好呢。」魏翊禾用着我听不见的音量，喃喃自语着。 与巧寜和其他人在一间定食吃饱喝足后，我把去日本买的礼物给他们三个，聊了一阵子，大家才分道扬鑣。 「爸，我回来了。」打开家门，爸爸戴着眼镜看电视，一听到我回来，他快速起身来抱抱我。 「回来就好，你很累了吧，快上去换洗早点休息。」爸爸收下我买给他的名產后，要我上楼好好休息。 整理好衣物，我将weky给我的信封放好，三不五时就看看有没有讯息传来。 「你们到台湾了吗？」一听到响铃声，我立刻滑开萤幕，果真是weky传来的。 「平安到达！」我往窗外拍了台湾夜晚的星空，想将美不胜收的照片传给他看。 「那就好，我还有事要忙，你早点睡吧，晚安。」 「遵命，晚安。」等到对话显示已读，我才放下手机去梳洗。 照着镜子才发现，我脣角扬得很高。 今晚一定很好睡。 第二章-8 安心 戴上口罩，我跟爸爸清扫家里的环境，过年快到了，在回去找奶奶之前，要先把家里整理好。 「爸爸，我这边整理好就差不多了。」收拾一下扫具，我将一袋袋垃圾拿出去倒。 「等一下就能出发去找奶奶和爷爷了。」爸爸打开袋子开始整理衣服，我也赶紧回房间把行李收好。 摇下车窗，几个小时的车程，已经开到了乡村般的农庄，爸爸的老家是开牧场的，养了许多动物，我迫不及待想要去抚摸牠们身上的毛了。 「奶奶，我回来了。」一下车，奶奶就走出家门迎接我，她的身上有淡淡牧草味。 「米乐啊，一年不见，你又变漂亮了。」奶奶的慈笑在日光洒下显得更柔和，小时候常常带着我和姐姐到牧场里玩耍。 「奶奶，我好想你，好久没吃你煮的饭了。」我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奶奶怀里撒娇，爷爷一旁与爸爸相谈甚欢。 「好，好，奶奶这就去煮给我最爱的米乐吃。」奶奶带我进去放行李，怀念的木製地房间，我记得从这边的窗外看过去，晚上还能发现点点萤光，打开窗户，却是一栋落地别墅。 「爷爷，我们家旁边什么时候有这栋房子了，这样萤火虫都不敢靠近这里。」我哭丧着一张脸，爷爷只是呵呵的笑，将茶叶倒入壶中，用热水冲散，传来好闻的茶香。 「去年隔壁搬来了户有钱人家，有空你也过去打打招呼，听说今年他们家的小儿子也回来过年了。」爷爷将泡好的茶倒入杯中，温和的茶滑入口中，也使心情镇定了不少。 洗完澡后，我趴在在阳台上吹风，感受此地的平静，直到爸爸叫我吃饭，才进入屋内。 「果然还是奶奶的饭菜最好吃了。」我一口口接着不停，满桌盛席的料理马上就见底了。 「慢慢吃，吃不饱厨房还有呢。」奶奶看我吃得满足，笑盈盈的感到开心。 晚上，我抱着枕头来奶奶房间，和奶奶同挤一张床，珍惜这微小的温暖，这或许是我最好入睡的一晚，伴着奶奶散发的独特气味，我很喜欢。 早上醒来，奶奶早就到牧场餵养动物，梳洗后，我拿起草帽到牧场去找绵羊。 「好可爱喔，花花，一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好摸。」看到以前让我取名的绵羊，现在还是如此蓬松，让人不禁多摸几把。 「疑，原来矮子喜欢绵羊啊。」背后冷不妨颤了下，顺着声音过去，确定这不是幻觉后，我吓得倒退几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魏翊禾先是对我的反应喷笑，便指着坐落于不远的别墅。 「你是去年刚搬来的有钱人家？」抱紧花花，才想起爷爷说的话。 「是啊，我第一次来这里度假，没想到这边的牧场竟然是你家的。」魏翊禾蹲下来轻摸花花的毛。 「很好摸吧，花花可是最黏我的喔。」我摆出一脸神气样，向他炫耀。 「你是独生女啊，自己一个人在这间逛。」没想到魏翊禾的随口问问，却让我的好心情添上苦涩。 「我的姐姐，在十年前就被风带走了。」魏翊禾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连声向我道歉，我摇摇头，用平稳的口气告诉那天发生的事，自己也感到惊讶，除了小安学姐外他是第二个我愿意诉说的对象。 不知道为什么，有他在身边会感到特别安心，心中某个角落悄悄被温暖填满。 第二章-9 一言为定 「魏翊禾，再用力一点，你是没吃饭喔。」带着魏翊禾来到体验挤牛奶的地方，他小心翼翼的触碰母牛的乳头，但桶子里却没半滴牛奶，我熟练的将牛奶顺畅的挤到桶子，早已经满了出来。 「万一不小心去捏伤牠怎么办？」魏翊禾乾脆放弃的坐在一旁，直盯着我挤牛奶。 「真是没毅力。」瞥了他一眼，我将装满的牛奶拿给奶奶，顺便拿了两瓶冷藏后的鲜乳。 「给你。」往魏翊禾旁坐着，打开牛奶一口灌下，虽然是冬天，但果然我还是喜欢喝冰的。 「谢啦，你们家挤出来的牛奶还真是不错。」体验完挤牛奶，我向他邀请晚上要不要看萤火虫。 「我们这边的晚上可是有你未曾看过的夜景喔，不来会后悔。」每一次回来过年，就是能一边喝着爷爷泡的茶，一边与萤光飞舞。 「遵命。」魏翊禾学着我的敬礼手势，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不知道明年，我还能不能回来这里。」又是这个眼神，跟上次提到他哥哥时一样。 「一定可以的，想来就回来玩。」我握住他的手，只见他又恢復一派轻松的表情笑笑。 「是说，陶米乐，你最近好像变大胆了，会主动牵我的手。」想要将手松开，他却又回握更紧，不让我逃脱。 「这、这只是因为请求罢了，完成之前，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我全身有点起汗，寒风吹来，身体却是热的。 「你靠过来让我看看。」魏翊禾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探上额头，稍稍拧眉。 「魏翊禾，你做什么。」想要试图挣脱，却毫无力气，高温让视线变的朦胧。 「笨蛋，发烧了也不知道，真的是爱给我添麻烦。」魏翊禾抱起我，强而有力的肩膀很厚实。 「对不起......」用最后的力气将话说出口，睡意已袭捲而来。 醒来后，魏翊禾紧握我的手趴在床边，睡得很沉。 「谢谢你，我好像总是受到你的帮助。」轻拂他柔软的头发，有股淡淡香气。 「你醒了啊，好多了没？」魏翊禾抬起刚睡醒的样子。 「谢谢，我好多了。」他再度将手放在我的前额上，放心后才去把桌上的稀饭端来。 「这是你的奶奶煮好要我端上来给你吃。」魏翊禾挖起一口稀饭，送到我嘴边。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但他仍坚持要餵我吃饭。 「这是请求的一部分，接受了吗？」 「好吧，如果是你的委託。」看我安分下来，魏翊禾又将稀饭餵入我的口中。 「不过今天不能去看萤火虫了，我可能会后悔。」魏翊禾叹了口气，把吃完的饭菜拿回去放。 「下一次，我跟你保证下次来一定能看到的！」我伸出小姆指，等待他的回应。 「一言为定喔。」他勾住我的手指，表示契约成立。 勾起像小孩子开玩笑的约定，但对我们来说却好像意义深远。 摁，一言为定，魏翊禾。 第二章-10 换位子 寒假转眼就结束了，一早我换上冬季制服，照着镜子，我的头发也长了些。 「米乐，早安。」巧寜从后面追上我，脖子上围了一条粉红色有水滴图案的围巾。 「早安，这条围巾很适合你。」波浪长捲发搭上粉色气息，宛如恋爱中的少女。 「谢谢，其实这是顏燁齐送给我的。」巧寜漾起甜蜜的笑容，全身被闪光氛围包覆。 「上一次你来帮我接机的时候，就看到他靠你那么近，原来已经成为有情人了啊。」 「就你去日本的时候，他说要趁你这隻电灯泡不在，表达他的心意。」巧寜害羞的遮住脸，站的再远也都嫌热。 「是，我电灯泡，我是爱迪生伟大的发明。」拉了一下外套，我们一搭一唱的走进教室。 「燁齐，早安。」一看到顏燁齐，巧寜立马到他的旁边，他的脖子上竟然围了同款式的蓝色围巾。 「陶米乐，你早啊。」魏翊禾低头忙着吃早餐，听到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问早后又继续埋头苦吃。 「不早，我觉得我最近接受太多闪亮光线，视力好像有点退步。」坐回位子上，我才察觉哪里有不一样。 「魏翊禾，你为什么坐在我的前面？」魏翊禾转过身趴在我的桌上，拿出手机显示班群的聊天室。 「linda在班群公佈了新的座位表，她还特地说要把成绩不好的分别安排在前十名旁边，我是第一名，你是往后数的第一名，不觉得这组合很绝配吗？」我盯着残酷的座位表，竟然还帮巧寜和顏燁齐安排情侣座。 「对阿太刚好了，我的前面坐学霸，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子啊。」认清事实的我只能躲在墙角画圈圈，没有巧寜，上课就没有聊天。 「你就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有我在，不会让你被当的。」魏翊禾威风凛凛的拍拍胸膛，说出了什么惊人的誓言。 「好了，各位坐好，新学期的开始大家也要和平相处，相信你们也知道老师换位子的用意，好好加油！」linda走进教室，说完话，她似乎在我身上多停留关爱的目光。 下课后，一群我勉强记得长相的女生围绕在我旁边。 「米乐你真幸运，坐在翊禾后面，我也好想被他教。」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开口，我在你眼中看到了羡慕忌妒恨。 「我的成绩如果下滑了，老师是不是也会把我换到翊禾的旁边。」站在甜美女孩旁边的人，纷纷讨论着如何才能坐到魏翊禾身旁的位子。 「你们讲完了没啊，米乐成绩差也不能怪她，而且宋倩苓，你的成绩根本不用别人来教吧。」巧寜来到她们的面前，对着原来叫宋倩苓的甜美女孩摆出不好的脸色。 「我只是关心米乐而已，方巧寜，你别仗着你有顏燁齐在后面护着你，就这样对我说话。」宋倩苓俐落转身走出教室，她身后的女生们也跟着一起。 「翊禾翊禾叫的噁心极了，我这个最好的兄弟都还没这样叫过。」顏燁齐拍桌不爽，巧寜也跟着抱怨连连。 「魏翊禾，都怪你的外貌和头脑基因太优良，害宋倩苓来讽刺米乐。」巧寜不悦的对一旁纳凉的当事者口沫横飞，但魏翊禾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 「巧寜不要生气了啦，她叫倩苓对吧，倩苓也说了她只是关心我，没事的。」我笑着平定巧寜的情绪，她哼了一声走回自己的座位。 「你啊，对于很多事都太迟钝了。」魏翊禾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好像对我有点失望。 中午，不想当电灯泡也不想看到魏翊禾对我失望的样子，我一个人拿着便当和记录本到中庭吃饭。 「吃个饭恢復一下精神吧，哇，爸爸今天的便当放了好多我喜欢的菜。」吃着便当才感觉到，再怎么好吃，一个人也是乏味。 「哎呀，米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宋倩苓拿着水壶正准备要回教室，瞥了我一眼，考虑不到几秒的时间她就在我一旁坐下。 「你是倩苓啊，抱歉其实我不太记得班上所有人的名字，是今天你跟巧寜谈话时，我才知道。」瞄了宋倩苓一眼，发现她也是个大美人，白透的肌肤加上粉嫩的双唇，一举止都显得优雅。 「没关悉，我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的。」宋倩苓将她的长发往后一拨，玫瑰花的香气扑鼻而来。 「不过我希望你和巧寜能好好相处，毕竟她是我很重要的朋友。」盖上饭盒，我和宋倩苓静静的坐在这，彼此沉默。 「对了，听说你是扶少社的，什么事都能找你帮忙。」宋倩苓率先打破寂静，亲近的拉起我的手。 「是啊，你有什么忙我都可以帮你。」翻开随身携带的记录本，我迫不及待想知道任务是什么。 「其实我很喜欢一个人，我希望你能帮我跟他撮合，但这件事你不能和任何人讲，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宋倩苓脸红的样子很明显，在白透的脸上。 「那个人是谁，我一定帮你。」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当牵红线的月下米乐。 「魏翊禾。」出乎我意料的答案，从没想过这个名字会出现在委託中。 想要帮助别人的心情，这次却犹豫了一下...... 第二章-11 心虚 「你会帮我对吧？」宋倩苓高高在上的眼神不容许我拒绝，我只好缓缓点了点头。 放学后，我闷着一张脸去社团教室，恍神到连小安学姐在讲事情也没听进去。 「米乐、陶米乐，我刚刚说什么你再复诵一次。」小安学姐看我一脸呆滞，摇摇头拉高了嗓门。 「我再说一次，这星期六我们要去疗养院照顾病患，请大家准时集合。」咏楷学长在小白板上写下集合时间和地点，结束社团，小安学姐则是拖我到角落问罪。 「总是专心上社团课的你，今天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安学姐双手插着腰，眼中掛着一丝担忧。 「我今天遇到别人的帮忙委託，但我这次却犹豫不决，如果平时的我一定马上就答应了。」垂下眼，满脑子都是宋倩苓的请求。 「米乐，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要去帮助别人呢？」小安学姐双手撑托我的头，将我的眼睛对上她的。 「因为她有困难，我们要提供她莫大的勇气和鼓励去帮忙。」唸出扶少社的座右铭，才想起帮助人的初衷，是不能因为自己私心而拒绝的。 「所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小安学姐露出一抹微笑，拍拍肩要我别沮丧。 「谢谢小安学姐，我会努力的。」恢復精神后，离开社团教室回家，手机传来一封简讯，上面没有署名。 「你明天去告诉魏翊禾，说星期六下午你想约他去看电影，但你不用去赴约， 因为去的人会是我，我会在传时间地点给你，记得不能和任何人说，宋倩苓。」 才刚说要努力帮助她的，现在心情又是五味杂陈，尤其是上公车后，看到坐在靠窗旁的人向我挥手。 「陶米乐，你一脸大便是看到鬼喔。」你才一脸大便，还不是为了谁我这么烦恼，偏偏公车上剩这个空位，我放下书包坐在魏翊禾的旁边。 「对了，你这星期六有没有空，去看那部刚上映的电影。」我鼓起勇气说出口，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你竟然主动找我出去，当然有空，为了你我把时间空出来。」看魏翊禾这么高兴，我不禁心虚。 「我会再传时间地点给你，不要迟到了。」公车一到站，我马上跑下车，害怕看到他满脸开心的表情。 对不起，魏翊禾，希望你能因为星期六而找到你的初恋。 星期六早上，我将手机关机，深怕会接到他打来的电话，穿上社服，我前往学校集合。 「都到齐了吧，那我们就出发。」搭上学校派的接驳车，路程上，我一直想着魏翊禾的事。 「米乐，你从刚刚就在发呆，都不里我。」亚婕鼓起双颊，摇晃我的肩膀，一回神，已经到疗养院的外面。 「对不起，可能昨晚太晚睡了。」我搔搔自己的脖子，打了一哈欠。 「米乐，你先去找那位大姐姐，她会跟你说你照顾的病患要注意什么事项。」亚婕指着前方柜台，穿有红色背心的人。 「你好，我是禾榕高中扶少团的陶米乐。」 「你好，我是照顾一零三号房的大姐姐，等一下你进去时，只要待在旁边听她说话聊天就好，有时候她的情绪容易激动，所以对待她要小心温和，有什么需要或问题再出来找我。」大姐姐亲切讲解完后，发给我工作人员的识别证。 打开一零三号的房门，妇人背对着我，手拿一张照片，安静的不说话。 「我是今天来照顾你的工作人员陶米乐，如果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分忧解劳。」 妇人像是听到了我的话，缓慢的转过身凝视着我，空气寂静了几秒，我只差没夺门而出。 我从没想过，会用这种方式见到她。 第二章-12 相遇 五岁之前，我还有意识的时候，每天都会被棍子三餐问候，不管做任何事或是多微小的细琐，只要我的动作拖拖拉拉，晚上姐姐就会帮我擦药。 她向来对姐姐美声讚叹，对我则是哀声责骂，我总是想讨她欢心，却只会换来一顿毒打。 「妈......你怎么会在这？」心跳的急速，我下意识的把手藏在后面。 「你看，我的女儿多么漂亮，我每天这样看着她跟她说话，但她都不回应妈妈。」她似乎没认出我，对着照片中停留在十五岁的姐姐说话。 「我每天都等着她来接我，我一直相信如萱会来的。」她的眼神是如此温和，是我一辈子也没办法得到的。 「米乐如何，还顺利吗？」大姐姐推开门问我情况，手上拿了一条毯子。 「还可以。」我苦笑应道，大姐姐要我把毯子披在她的身上。 关上门，我踩着无声的脚步接近她，为她披上毛毯，想转身出去时，她突然拉住我脖子上的东西。 「陶米乐？禾榕高中？」她抓着我的识别证不放，低头沉思许久，抬起头，是我熟悉的冷冽眼光。 「妈，你认出我了吗？」头上的冷汗不断冒出，我紧张的后退几步。 「不要叫我妈！我只知道你是害死如萱的兇手，你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利用她的温柔善良，带你出去，结果她再也不能回到我身边，都是你！都是你害死她的！」她发疯般的尖叫，扯烂我的识别证，将毛毯丢进垃圾桶，激动到惊动了外面的工作人员。 「怎么回事，快来帮我安置好她。」大姐姐跟其他几个人将她顺利压好，请医生帮她打掺有安眠药的镇定剂，不到多久时间，药效让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的错！」我全身发冷颤抖，抱头蹲在一旁，只听见妈妈对我的疯言疯语。 小安学姐得知情况后赶来，慢慢把我扶到椅子上休息，倒了杯热茶让我缓和情绪。 「米乐，她是你认识的人吗，你刚刚蹲在地上一直自言自语，说不是你的错，我很担心。」小安学姐陪在我身边，我像是被打开了开关，泪流不止。 「姐姐离开的那天，我的妈妈一直认为是因为她带我出去，所以才会死的，从我拿给她看的第一张考卷开始，只有讨厌与冷漠，在我妈眼中，她只有也只认可姐姐才是她的女儿，但是我不嫉妒我姐姐，因为她总是给我许多快乐，成为美好回忆。」不断抽取桌上的卫生纸，大哭一场完，我稍微冷静下来。 「只要我还在的一天，小安学姐永远当你的姐姐，就算没有血缘关係，我也会把你当我最爱的妹妹照顾。」小安学姐紧紧的抱着我，让我觉得安心。 「谢谢小安学姐，可是我怕咏楷学长会因为我吃醋。」 「没关悉，到时候我再去扁他就好了。」我破涕为笑，暂时将烦恼的事拋至脑后。 后来大姐姐告诉我，五年前妈妈在路上看到一个长得跟姐姐很像的人，一直尾随她的后面，被发现报警后，检查出来在精神上有问题，才会被送来这里。 回到家后，本来想跟爸爸说今天的事，客厅空无一人，走到他的房门前看到门缝微透着夜灯的橘光，看来已经睡了，不说也好，省得他又担心。 把手机开机，果然有魏翊禾的未接来电，但是他有宋倩苓这个大美人陪他，没有我也能玩得很开心。 满身疲累的我，不再去想那些麻烦事，只希望今晚可以睡个好眠。 第二章-13 天生一对 站在教室门口，我迟迟没有踏入，不知道进去会不会看到他。 「米乐，你站在这干嘛？」巧寜来得正不是时候，这一叫，让魏翊禾转头瞥向我，面无表情。 「早安啊。」只见魏翊禾没反应，我暗自松了口气，想拿等一下要考的单字书复习，手却摸到一张便条纸。 「中午过来中庭跟我谈谈，没来我看你下次考试怎么办。」一看就能认得的字跡，望向宋倩苓的位子，空荡无人。 上午的每节下课，魏翊禾不是趴着睡觉就是无视我走出教室间晃，第四节的数学课总是最难熬的，但现在我只觉得分分秒秒都如此珍贵。 「你以为你娇小到我连残影都看不见吗？」魏翊禾早已在中庭等候多时，而我一直站在角落不敢出去。 冬天难得露出的阳光，透过绿荫洒在魏翊禾的脸上，踏出小步伐朝他前近，每一步都走得胆颤心惊。 「对不起，我那天刚好有事，所以请倩苓带替我去。」离他身旁不算太近，却能感受到尷尬气息。 「你说你有事，到底是什么事那么重要，而且你跟宋倩苓的措词完全不一样，光是这点，就能知道你们其中有人在说谎。」双手紧张得抓着褶裙，不安的情绪不断涌出。 「我觉得你跟倩苓是天生一对，如果你们对彼此都有好感，那你的委託也可以顺利完成。」 魏翊禾托住我的头好直视我，慢慢逼近到角落。 「天生一对？我跟她？你错了，我不但对她没有任何好感，而且那天我也狠狠拒绝她的告白，请她不要利用你来完成自己的慾望。」此时的魏翊禾脸上堆满着愤怒，我不知所措想要推开他，但我的力气太小没办法挣脱。 「米乐，你没事吧。」远方传来小安学姐的声音，等看到她的脸庞，跟着一旁的咏楷学长已经把我拉离魏翊禾护在身后。 「学弟，再怎么说也不能对女生使用暴力，你没看到她已经抖成这样了吗？」比魏翊禾高出一颗头的咏楷学长，不让他靠近我。 「学长，这是我跟她之间的私人事情，请你和学姐不要插手。」魏翊禾瞪了一眼躲在身后的我。 「什么私人事情，把我可爱的妹妹吓得花容失色，你不知道前天她才大哭一场吗？」小安学姐撑起前辈的姿态，气势不输给魏翊禾。 「前天？她就是那天约我去看电影，结果放我鸽子，为了撮合我和其他人。」小安学姐回头看了我，才想到那天我恍神的理由。 「她为了她朋友的恋情，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的不对，如果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支持她这么做的。」小安学姐勇往直前的为我说话，让我想起以前保护我的姐姐。 「而且星期六是我们扶少社的重要集会，米乐还看到了从小对她有心理阴影的母亲，让她想起她最痛苦的回忆，你难道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小安学姐越讲越激动，直到咏楷学长制止她继续发言。 「我不知道，她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魏翊禾的神情柔和下来，微微低头。 「我知道你们的班导是linda，她曾是我的导师，也知道她习惯把成绩不好和优异的排在一起，之前去找她聊天就顺眼瞄到那张座位表，我会去请求她帮你们换位子，在米乐的情绪恢復以前，她的课业我和学姐会帮她，高一甲榜单第一的魏翊禾。」咏楷学长盯着魏翊禾的学号和名字，手搭上他的肩膀要他好好冷静。 想不到咏楷学长这么有说服力，下午，linda替我和顏燁齐换位子，没有特别说明理由，全班都一脸疑问，包括巧寜。 「米乐，你怎么突然和燁齐换位子？」在巧寜的追问下，我只好将所有的事托盘而出。 「你为什么不之前就告诉我你姐姐还有你妈妈的事，难道你不信任我吗？」巧寜将我抱在怀里，我能听到她的哭泣声。 「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我抽起卫生纸擦掉巧寜的眼泪。 「你是笨蛋吗，下次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喔。」巧寜捏了我的双颊，挤出笑容。 「一定。」 下午每堂下课，我都没有跟魏翊禾讲话，就算有眼神交集，他也是快速躲过，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冷战。 明明是他先对我发怒，我却还是想找他说说话，问他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但只要想到他愤怒的脸庞，就提不起勇气，心里一直隐隐作痛。 无法痊癒。 第二章-14 期末考 「陶米乐，专心一点，为了你我和小安免费当你的家教，有校排前五教你，你要懂得感激知道没有。」咏楷学长拿笔敲了正在发呆的我，明明才觉得昨天才刚开学，转眼间期末考已经降临了。 「知道了。」咏楷学长和小安学姐这几个月很勤奋的帮我复习功课，平常嬉闹的样子，教书却很严谨，看着他们为我整理的重点笔记本，内心深受感动。 「如果你期末考可以挤进前一百名，小安姐姐就带你去游乐园玩。」小安学姐端了茶过来，坐在学长的旁边。 「前一百啊，我是班上的倒数，这怎么可能。」我挥挥手摆脱不切实际的幻想，能够脱离后一百已经很不错了。 「相信我们，我会施行最严格的教育，一定让你进去的。」小安学姐和咏楷学长燃起一股斗志，接受了不可能的任务。 这几个月，魏翊禾对我只是轻轻扫过，没有短暂的停留，更别说是交谈，巧寜倒是减短了与顏燁齐恩爱的时间，常常找我聊天，宋倩苓好一阵子都请假，到现在都还没来上学。 「米乐，准备得怎么样？」巧寜拿着重点笔记猛看，今天是期末考的第一天考试，转头一看，宋倩苓竟然来学校考试了。 「就努力上吧，不能辜负学长姐的一片苦心。」鐘声响起，第一节是我最把握的公民，几乎每一题小安学姐都亲自讲解过，写得更得心应手。 「终于结束了。」巧寜伸伸懒腰，两天的考试落幕，接下来就是等暑假到来。 「巧寜，我们等等放学去吃冰。」 「好啊。」开心的收着书包，一阵玫瑰香从身后散发。 「陶米乐，我想要佔用点你的时间，可以吗？」等不到我的回应，宋倩苓已经拉着我往外走。 「倩苓，那天对不起，害你被魏翊禾甩了，没有完成你的请託，真的很抱歉！」向宋倩苓一鞠躬，只听见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干嘛跟我道歉，我宋倩苓不是那么脆弱的人，魏翊禾甩了我是他没眼光，我反而要谢谢你替我去除一个跟我不合的人，陶米乐，我欠你一次人情，说吧，你想要什么回报。」宋倩苓虽然平时很大小姐，原来她对朋友很有义气。 「那倩苓，你可以当我的朋友吗？」我牵起她的手，宋倩苓脸上浮现一抹晕红，她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哼，竟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兴奋得牵起倩苓的手走回教室，巧寜看得目瞪口呆。 「巧寜，我跟你说，倩苓其实是个傲娇。」我靠近巧寜耳边细语，她露出原来如此的样貌。 「宋倩苓，要不要跟我们去吃冰？」巧寜背起书包，邀倩苓一起同行。 「你都这么诚心邀我去了，我就给你点面子吧。」虽然她说话有点刻薄，但心地一定很善良。 「真是不坦率。」我和巧寜面面相覷，一同而道。 吃完冰，倩苓家的豪华轿车来接她回家，我和巧寜一起搭公车回去。 「巧寜，我之前都留下来去社团，没陪你回家，对不起。」 「没关悉，我知道你是被学长姐留下来教导功课，只是看你和魏翊禾还没和好，我看了都有点心急。」巧寜提起魏翊禾的事，的确，连我也快闷出病来了。 「总会有办法的，啊，到站了，快点下车吧。」一听就知道是随便敷衍的话，巧寜也没有多说什么。 隔天中午，大家聚集在公佈栏前寻找自己的名次，我盯着高一前百名的顺序，魏翊禾不出所料的夺下第一，巧寜、倩苓和顏燁齐也稳稳落在前十，眼看已经数到很后面，却还没出现我的名字。 「有了，高一甲陶米乐，第九十九名！」没想到这次真的进前百，要好好谢谢学长姐才行，往下一排高二的榜单看，小安学姐拿下社会组的第一名，咏楷学长则是理科组的第二名。 「米乐，恭喜你。」小安学姐从榜单的另一端穿越过来，真心为我开心。 「这都要谢谢小安学姐和咏楷学长的教导，而且你拿了第一名，超厉害的。」小安学姐直说没什么，从口袋摸出了三张券放在我手上。 「这是奖励你的，因为有多，你也顺便邀你的朋友去吧，我和咏楷在这星期日早上十点在游乐园的门口跟你会合，那我先走了，掰掰。」走回教室，我拿票给巧寜和倩苓，约好要一起去。 「兄弟，恭喜你，这次又是第一名。」顏燁齐搭上魏翊禾的肩，开心与他贺道。 「摁。」魏翊禾反常的冷淡，不理顏燁齐，继续低头滑着手机。 彼此之间的尷尬气氛，大家都清楚明瞭，只是都没有勇气提起。 直到星期日。 第二章-15 你就是我的初恋 完蛋了，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看着手錶指到九点半方向，搭公车到游乐园门口至少要四十分鐘啊！ 「对不起，我迟到了。」终于到站，我加快速度奔向大门口，大家都已经到了。 「说，迟到的理由！」巧寜和倩苓一个捏我的双颊，一个骚我的肚子。 「哈哈哈、哈哈，好痒喔，停下来啦。」怕痒的我不停求饶，她们才放开毒手。 「好了，你们就不要欺负米乐了，她又不是最后一个。」咏楷学长戴顶草帽，遮酷暑的热阳。 「我不是最后一个？」总共五个人，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抱歉，因为一直等不到公车所以来晚了。」顏燁齐拉着魏翊禾往我们跑来，我不由自主的躲往巧寜身后。 「因为我有亲戚在这里上班，所以多了几张票，就约了他们，竟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进去吧。」咏楷学长拉了下帽子，逕自转身走入门口。 「我们也走吧。」巧寜和倩苓分别牵着我的左右手，跟在学长姐后面，顏燁齐和魏翊禾慢悠悠的跟上。 「啊！这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云霄飞车静止于最高点，停隔一秒加速往下衝，坐在后面的倩苓惊声尖叫。 「太好玩啦，我最喜欢坐刺激的游乐设施，我们再去坐一次。」巧寜看着我和倩苓坐在长椅上一脸想吐，只好自己跑去排队处排队。 「你和魏翊禾还没破冰吗？」倩苓喝了口水，望向正在坐旋转木马的放闪二人组。 「想跟他说话，但又怕被拒绝。」 「但在我看来，是你先拒绝了自己呢。」倩苓起身去化妆室，我反覆咀嚼她的话语，我......拒绝了自己的心意吗？ 吃完午饭，下午逛了精品店，看吉祥物的游行表演，最后我们排着人潮最多的摩天轮。 「各位旅客您好，由于我们的摩天轮属于小型车厢，请各位不要超出三人以上乘坐。」一名服务人员拿着大声公广播，提醒注意事项。 「我和燁齐就搭一台吧。」巧寜挽着顏燁齐搭上车厢，本来想和她一起搭的说。 「那倩苓我们一起......」还没说完，倩苓就被小安学姐拉上去。 「倩苓跟我们，米乐你就和翊禾学弟搭同一台吧。」咏楷学长眨眨眼，彷彿他们早就安排好一切。 「我们走吧。」和魏翊禾搭上摩天轮，互坐在对面一字不语。 倩苓说得没错，是我先拒绝了自己，才又拒绝了他，我不想错过能和他和好的机会。 「魏翊禾，你听我说好吗？」我抢走让他低头的手机，心飞快得跳着。 「对不起，我放了你鸽子，让你失望，可是我很害怕，我怕你会因为我，而错过自己的初恋，那一天，我见到了十年没见的母亲，我彻底想起失去姐姐的当天，我的心好痛苦，看到你这几个月不跟我说话，就像我也失去了你这个朋友，这里，很痛啊！所以不要无视我好吗？」我按着自己左边的胸膛，确切感受到它在跳动。 魏翊禾咬紧下唇，激动起身抱住了我，剧烈摇晃整个车厢。 「是我不好，没有去体会你的心情，明明知道你很容易情绪化，还对你那么兇狠，我不该用委託去牵绊你的生活，而是用心去当你的朋友。」魏翊禾抱着我痛哭，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宣洩。 「那你找到了你的初恋了吗？」车厢转到了顶点，一束束烟花从天而散。 「陶米乐，你就是我的初恋，我喜欢你。」烟火巨大的声响盖过了魏翊禾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凑近他脸旁想听个仔细，他只是轻声含笑。 「没关悉，就算是找到天然的初恋我也接受。」他灿笑凝视着我，微微将头低下轻啄我的唇。 就算听不见他的声音，也能感受到他的馀温。 亲吻......也是帮助他找回的一部分吗？ 姊姊，帮助别人也会有靦腆害羞的时候吗？ 第二章-16 不放手 摩天轮慢慢转到地面，我和魏翊禾下车厢时，大家都在出口处迎接。 「你们两个的眼睛都很红啊，看来已经和好了。」巧寜递给我一张卫生纸。 「这都要谢谢你们。」我抱着巧寜，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兄弟，有没有趁势告白啊。」顏燁齐搭着魏翊禾在一旁窃窃私语。 「有是有，突然放什么烟火，声音大到盖过我的声音了，所以她没听到。」 「这代表还不是时候，下一次你一定会成功的。」 「你们两个，游乐园要闭馆了，快点出来。」小安学姐一大吼，他们赶快从远方跑来。 走到门口，眼前停了一辆轿车。 「这台车的前面坐我和司机，后面还有四个空位，你们想搭便车的可以上来。」倩苓开车门入座，小安学姐和咏楷学长率先坐进去，而排在最后的我和魏翊禾，只能看巧寜和顏燁齐坐上最后两个位子。 「米乐，你就坐公车回去吧，我下次再让你坐我家的轿车。」倩苓使个眼神给司机，便扬长而去。 「走了。」魏翊禾勾起我的手，走往公车站牌。 选坐后排的位子，我将头靠在窗上出神，左手依然被他握着。 「魏翊禾，你要放手了没，从我们上公车到现在已经让你牵半小时了。」 「我不放了，这一辈子我不会再放开重要的人的手了。」魏翊禾用另一隻手把靠在车窗上的我，扶到他的肩膀上。 「什么意思？」我离开他的肩膀，他却再一次的低头俯吻我，不像刚刚轻啄，而是有力道的吻。 「不要再漏听了，陶米乐，我喜欢你。」公车停下，魏翊禾拿起包包下车，留还在恍神的我。 反照窗上的倒影，热度使我的脸瞬间涨红，还没反应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回到家，爸爸看到我脸红还拿温度计帮我量体温，扑上床，我一件件的把思绪整理好，只得到一件事实。 我被魏翊禾告白了！ 人生当中只收过姐姐给我的巧克力外，我不认为自己会有另外一半，回想方时，画面仍挥散不去。 隔天上学，linda把我换回原本的座位，这星期五就是结业式，想到昨天我就很害怕面对魏翊禾。 「早安。」熟悉的身影在我面前坐下，他表现的泰然自如。 「早、早安。」我紧张得滑着手机，重复按着相机的拍摄键。 「你在干嘛，手有障碍吗？」 「你才有障碍！」我将桌子往后挪了一些，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而近响起，大家赶紧把手机收好。 「大家早安，这是我们最后相处的几天，但是现实终究必须面对。」linda手上抱着一叠纸张，不用多猜也知道是成绩单的分数。 「唸到过来拿成绩单，前十名请各位举起你的双手为他们鼓掌，第一名魏翊禾。」魏翊禾起身走向讲台，接受大家的讚赏。 「最后，第十名是陶米乐，老师知道你这次很努力准备，这是你应有的成果。」全班回头望向我鼓掌，我走到前台领下灿烂的成绩单，linda对我释出温和的笑容。 第一次引以为傲的成绩，我喜极而泣。 第二章-17 註定 linda手上拿着分班名单表，今天是结业式，也是决定我们未来同学的命运。 「不管你跟谁同班，都要记得你曾经是高一甲的孩子，我最荣耀的学生，那首先是理科组。」linda清清喉咙，唸出班级姓名，有些人向好朋友拥抱同欢，有些则是苦着一张脸。 「高二己班，顏燁齐、魏翊禾。」 「再来是社会组，由我继续带的高二甲有宋倩苓、陶米乐和方巧寜。」听到结果的瞬间，我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註定。 「去到新的班级，要记得有礼貌，下一节课是你们社团交接的时间，没事就下课吧。」鐘声响后，巧寜和我还有倩苓聚在一起表现出同班的喜悦。 「兄弟，我们要一起度过这未来的两年啦。」顏燁齐举双手欢呼。 「这案情并不单纯，肯定有什么黑箱作业，让我们都在一起。」魏翊禾搬出名侦探的头脑，推了顏燁齐的眼镜。 「你们慢慢聊，我先去社团教室。」拿起记录本，我往社团方向移动。 「各位，今天是我们高二最后一次来到这里，等一下我会公布社干名单，希望你们明年能将扶少团越带越大。」小安学姐站在讲台上，眼角泛着泪滴。 「经过我们的讨论，决定下一届社长由陶米乐，副社长是梁亚婕担任，你们愿意吗？」小安学姐走到我们的面前，牵起了我和亚婕的手。 「我们愿意！」同时回答的齐声，伴随着通过的鼓掌声和小安学姐的灿笑，对学长姐最后一堂的社课已经落幕。 与许多社干相拥拍照，小安学姐和咏楷学长分别站在我的左右按下快门。 「米乐，如果以后有不懂的欢迎来问我，记得，小安姐姐永远会在你身边。」 「谢谢姐姐，我知道了，我会把扶少社带好的。」不捨望向走出门口的学长姐，我担下了重责大任的职位。 处理完事宜，回到班上把东西整理好，移动到新的教室打扫后，便是结业式，典礼台上校长的冗长致词一结束，大家纷纷拿起书包离开校园。 「陶米乐！」魏翊禾跑向我，我一看到他，马上用跑的去校门口。 「你可以不用马上回覆我，我给你点时间考虑。」他跨大步追上了我，阻拦我出去。 「什么时候？」 「这天，告诉我你的答案，好吗？」魏翊禾拿起手机显示日期，七月三十一号！是姐姐的忌日。 「不可以！」 「可是那天是我的生......」 「那天，是我姐姐的忌日，可以隔天吗？」唯独那天，我想平静的帮姐姐扫墓，坐在那跟她谈天。 「没关悉，就隔天吧，我会等你来的。」魏翊禾落了吻在我的额上，当作结业式的告别。 手机在口袋震动，上面的显示人让我差点摔下手机。 「米乐，我要回台湾了，预计在七月底的时候，你可以来接我吗？」低嗓沉稳的声音富有磁性从另一头传来，我远望着魏翊禾离开的身影。 「weky哥？」 第二章-18 鬱金香 刺眼的光线落进房中，冷气被定时自动休息，不知道已经是暑假的第几天，我都这样懒洋洋的窝在床上。 「米乐啊，你不是说今天要去机场接你的朋友，时间来的及赶去吗？」爸爸的敲门声唤醒了我。 「机场......？」拿起手机显示数字，对喔，今天是weky哥返台的日子，离接机时间只剩一小时，我匆忙的梳洗打扮，急忙到玄关穿鞋出门。 「记得早点回来，要准备明天扫墓要用的东西。」 「我知道了。」拎着包包，一路上我都用百米衝刺的速度抵达捷运站。 远看已经超过约定时间，一到机场我慌忙寻找他的身影。 「在找我吗？」身后的男子拿下墨镜，马上引发女孩们高度的关注。 「weky哥，你等很久了吗？」 「我才刚出来而已，好久没回来感受台湾的暖阳，我肚子饿了，可以带我去吃饭吗？」仅仅半年没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 「好啊，我就带你去回味一下台湾的美食。」选了一间百年老店的风味餐厅，我和weky打开了话匣子，他的食量意外惊人，眼前道道好菜都能扫个精光。 「我已经吃不下了。」撑着肚子呕了一口气，我靠在沙发上休息。 「剩下就交给我吧。」weky把所有菜夹入他的碗里，没多久他已经擦嘴完食了。 「weky哥之后有什么打算，要去找亲人吗？」 「等我手边一些事处理完，再回家里一趟，目前我会先借住我朋友家。」 「如果有需要，都可以打电话告诉我。」 「谢谢你，我会的。」weky走向柜台说要请客，我争着要各付各的，拗了好久他才答应让我出一半的费用。 送weky到捷运站后，我走进花店买了一束鬱金香，这是姐姐生前最喜欢的花种，还嚷着要去荷兰看当地的名胜花海。 隔天，我穿着一身素净的黑长连裙，带着姐姐的记录本和花，来到了她的墓园，却发现已经有人站在那里，低声与姐姐对谈。 「学姐，我好想你，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女子细细低喃，吹过的风声抵掉了她的声音，女子起身经过我旁边，脸上清淡的妆并没有因为泪痕而褪去美貌，反而更显楚楚可怜，让人不禁疼惜。 将花束放在幕前，我手中怀抱姐姐的记录本，与在天上的她长谈许久。 「姐姐，我加入了扶少社已经将近一年了，认识了小安学姐和其他人，大家都对我很好，还有，我最近被一个男生告白了，如果姐姐还在，你会给我什么建议呢。」沉沉的脚步声随着另一种花香而来，一样是鬱金香却是不同品种的味道。 「米乐？」抬起头，见到的人太过讶异，weky穿着素色西装，手持花束。 「weky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挥别他平常般的笑容，现在只有淡淡的苦笑，和从眼里散发着孤独的气息。 「你姓陶，所以你是如萱的妹妹！」见我点点头，他流下了泪滴，跪在姐姐墓碑的旁边。 「如萱，原来你还有一个这么善良的妹妹，跟当年的你好像。」weky的出现让我觉得唐突，我把照片拿出来与他的背影对比，强烈的相似度使我确认他就是那个男孩。 「难道你是魏齐学长吗？」weky看着我手中的照片，眼神更是突显寂寞。 「真怀念啊，当时的我原来这么青涩，比起你姐姐来，我的个性调皮许多。」魏齐学长接过照片，仔细端详姐姐的脸庞。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照片吧，学长你就拿去吧！」对他来说，姐姐一定是他生命中曾经重要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答应跟我合照，也是最后一次的纪念照。」他收下照片，好好保存。 「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被你发现了啊，当年我想跟她告白时，却发生了一些事不能如愿，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魏齐学长仰着天空，露出感叹的面容。 「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回头看着我，只是笑笑摇着头。 「没事，你没有必要去承担过往的事，而且遇见你，或许是我人生中的奇蹟。」我迟迟无法理解他话语中的意思，堆满疑问。 「我虽然没有姐姐那么伟大，但只要你有什么难隐之言都可以告诉我。」我拍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打起精神。 「米乐，你可以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不会像你姐姐一样消失吗？」魏齐学长突然拥住我，在姐姐的墓前。 「因为我好像喜欢上米乐了，找到想要再次守护的那个女孩。」如果姐姐能伴我久一点，也许她会教我不能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我才不会如此后悔我说过的话。 第二章-19 生日礼物 「我已经决定要好好回覆一个人了，所以学长的喜欢还是请给别人吧。」推开了魏齐学长的温柔，我用跑的离开墓园。 「米乐，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他在遥远的后方嘶喊，声音依然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眼前浮现的，是那个嘴有点坏却又处处为我着想的他。 回到家打开脸书，都被大家帮魏翊禾的祝福文洗版，走到衣橱前，没有一件好看的衣服，只有唯一爸爸从日本帮我带回来的小洋装比较新颖。 隔日一早，我没有睡过头，特地将微翘的头发梳好，等着他到来。 「矮子，今天没迟到啊。」魏翊禾从转角现身，拿起手机又往我拍一张。 「我今天是来帮你补过生日的。」举起早上刚烤好的蛋糕给魏翊禾，却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还有话要对我说的吧？」他环起我的腰拉近距离，我羞红的低下头不敢正视他。 「我愿意。」 「你说什么，太小声囉。」他凑近我的耳旁，使我更加急速心跳，拿起包包往他身上打。 「我说我愿意，这种事不要让女孩子说那么多次啊！」 「这是我今年收过最棒的生日礼物，谢谢你，米乐，你今天很漂亮。」魏翊禾紧搂住我唇角笑得飞扬，我踮起脚尖往他脸上轻落一个吻，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宣示。 「生日快乐，虽然已经过了。」 「没关悉，有你在我天天都很快乐。」魏翊禾捏了我的鼻子，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到，喜欢一个人怦然心动的欢愉。 「魏翊禾，我的初吻是被你夺走的，那我是你的初恋吗？」 「怎么可能，暗恋我的女生可是一排过去看不到尽头的。」他扬起骄傲的神情，顺道在玻璃的倒影上观看帅气翩翩的自己。 「是喔。」我噘起嘴，甩开他的手直线前进。 「但是，你是第一个让我真心追求的人，所以陶米乐小姐，你的任务已经完成，所剩下的就是当我的女朋友就好。」魏翊禾追了上来牵起我的手，很绅士的让我走马路内侧。 「遵命！」我比起敬礼手势，感受他厚实的温暖。 「你再过去一点啦，这样根本夹不到嘛。」来到游乐中心，看到现在流行的情侣布偶，魏翊禾马上兑换硬币试试身手。 「这是最后一次了。」魏翊禾投入最后一枚硬币，瞄准后按下按钮，夹子夹起了一个粉红色的兔娃娃，掉进洞口时，线去勾到一旁的蓝色熊玩偶，一同落下。 「你好厉害！」抱起两隻布偶，我将粉红色的递给他。 「男生应该要拿蓝色的，干嘛给我这隻。」魏翊禾一脸嫌恶抓住兔娃娃的耳朵。 「现在已经没有用顏色区分性别了，而且你拿那隻代表我，而熊熊代表你，不是很可爱吗？」 「既然米乐大人都这么吩咐了，我睡觉的时候会把它当成你抱着入睡的。」换上肉麻的表情，他对着兔娃娃又亲又抱。 和魏翊禾玩了一整天，他陪我走在返家的小巷中，感觉回家的路还很长。 「送我到这里就好了，我家就在前面而已。」 「不行，跟你相处的时间都很短暂，分分秒秒我都要把握。」魏翊禾坚持陪我走进转角，远望家门口站了一个人，前进几步认清他的样貌，我握紧了魏翊禾的手，依偎在他身后。 「怎么了，是你认识的人吗，你脸色有点紧张。」魏翊禾察觉到我不断冒出手汗，停下了脚步。 「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去日本认识的领队长，昨天我才发现他是姐姐的旧识。」 「原来是学长，我就来上前去打个招呼。」魏翊禾往魏齐学长走去，只见他戴着墨镜抬起头，注意到身后的我。 「听说你是我们学校以前的学长，我叫魏翊禾，请多多指教。」魏翊禾伸出手以示礼貌，但魏齐学长愣了一下摘下墨镜，直盯着魏翊禾不放。 「翊禾？」 「哥？」魏翊禾退了几步，听到他叫学长哥哥时我也吓了一跳。 没想到魏翊禾引颈期盼，十年未见的亲哥哥竟然是魏齐学长。 魏齐学长看着我们相揽的手，摆上复杂的面容，又抬头看了魏翊禾。 「难道米乐你说的那个人就是翊禾？」 「我不知道你们是兄弟。」 「什么那个人，我现在是她的男朋友，你们两个又发生了什么事是没让我知道的。」魏翊禾看到魏齐学长激动的喊叫，吸引了路人的关注。 「魏齐学长他昨天在姐姐的墓前向我告白了。」魏翊禾一了解，马上阻挡在我前面对着魏齐学长怒骂。 「都已经十年了，现在才回来要做什么，对我和爸妈不闻不问，你知道他们有多关心你吗，一回来就对米乐下手，你是心存不轨吧！」 「翊禾，哥哥我很想你和爸妈，但我是真心喜欢米乐，唯有这点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弟而退让。」魏齐学长戴上墨镜，转身离开巷口，留下不知所措的我和面对真相的魏翊禾。 第二章-20 正式 「你不会离开我吧？」魏翊禾揽我入怀里，声音无比颤抖着。 「不会，我只为你一个人脸红心跳，你不要担心，我会伴你一辈子。」轻抚他的背，紊乱的情绪被平定下来。 晴朗的阳空瞬间被灰云侵占，一点一滴的雨打落在我们身上。 「先进来吧，感冒就不好了。」一进门爸爸看到我们湿漉漉的，赶快到房间拿了浴巾。 「怎么淋成这样，翊禾留下来冲个澡吧，洗完顺便吃个饭好吗？」爸爸从衣柜拿出一套衣服给魏翊禾。 「米乐的爸爸，我和米乐正式交往了，请你允许我们在一起！」魏翊禾突然向爸爸行礼，发梢上的水滴落在地板上，爸爸先是呆愣了几秒，随着嘴角的纹路扬起宏亮的笑声。 「真是青春呢，翊禾啊，我家女儿可是很迷糊的，你要多包涵她，知道了吗？」 「我会的，谢谢陶爸爸的准许。」魏翊禾接过衣服，逕自走去浴室。 「爸，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女儿的。」 「虽然爸爸答应你们在一起，但如果你受到任何委屈，都要告诉爸爸好吗？」宠溺般的拍拍我的头，爸爸走进厨房开伙。 听到开门声，魏翊禾裸着上半身走出来，我一脸惊愕，他倒是泰然自如。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把上衣穿上。」 「我在家平常都是这样，不小心就习惯了，怎样，想摸摸看我结实的身材吗？」魏翊禾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肌肉上体验。 「这里是我家，等一下被我爸看到怎么办。」我甩开手羞红的别过头，再次回过身，他已经穿好上衣。 「对不起啦，我下次会注意的。」魏翊禾从后身环住我，轻声向我道歉。 「才刚开始交往就正大光明在我面前恩爱啦，看来我得快点去配一副墨镜了。」爸爸端着饭菜到饭桌上，逗着玩笑话。 吃完饭，魏翊禾被爸爸邀请留下来过一晚，跟我一起来到房间。 「原来女生真的很喜欢装饰自己的房间啊。」魏翊禾在我房间四处观看，兴致勃勃。 「那当然，可爱感是最重要的。」从床底下拉出床垫铺在地板摆好，我按下冷气让房间的热气流散。 「有你房间就很可爱了。」魏翊禾脸不红气不喘的把话说出口，听的人反而害臊起来。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高兴的。」爬上床我将自己用棉被包住，不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是这样吗？」魏翊禾用力掀开棉被，让我滚入他的怀中。 「很晚了，你快点躺回去，我要熄灯了。」把他赶下床，我按下小夜灯，使房间剩下微弱的橘黄色光芒。 「米乐，谢谢你答应我的告白，我很高兴，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喜欢一个人过。」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嗓音却清楚传达至我的耳中。 「魏翊禾，我也要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你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心跳加速的人。」微微侧身，能看得到躺在床下的他，他勾起脣望着我。 「我喜欢你。」他说。 我也是，我用微笑给予回应。 第二章-21 所有物 阳光荏苒透进屋内，瞧着魏翊禾熟睡的脸庞，温暖洋溢。 「你醒了阿。」他翻过身抖了下身子，撑开眼袋一脸惺忪的望着我。 「早上第一张脸就是你，我真幸福啊矮子。」魏翊禾伸个懒腰，就算成为情侣嘴坏功夫还是一流。 「是、是，我就是矮子才答应你的，快点收好出来吃早餐。」放好床铺，魏翊禾盯着我梳洗。 「有什么好看的。」掛完毛巾，我推他到客厅吃早餐。 「巧寜刚刚传简讯说要我们等一下去市立图书馆写暑假作业，她一定都知道我不会写，太贴心了。」咬下一口吐司，我拿手机到魏翊禾前面。 「前一百名的志气，那么快就消失了。」魏翊禾喝了一口牛奶，眼睛为之一亮。 「你发现了阿，这是上次我们去牧场那边生產出来的，好喝吧。」看他迅速喝光又倒了第二杯，嘴角沾的都是。 我往他身上一跨，用卫生纸想擦拭他的嘴，他只是紧紧抓住我的手腕不放。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哥回来，我应该告诉他们吗？」随着力道加深，我的手腕隐隐刺痛。 「魏翊禾，好痛。」魏翊禾顿时注意到才松开手，皮肤上有握痕的红跡。 「对不起。」他抽走我手上的卫生纸，往嘴上擦去。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复杂，我想等时间一到，魏齐学长就会回家了。」我侧着身靠在他的身上，想让他觉得还有我在。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快点去找他们吧。」我和魏翊禾背起包包到玄关口，一开门，就有人就往我身上扑过来。 「米乐，我好想你喔！」巧寜蹭着我的脸颊，瞧后方一看，顏燁齐果然站在大门口。 「兄弟，没想到你们已经开始同居生活了吗？」顏燁齐好奇端倪着我们俩，巧寜才发现站在一旁的魏翊禾，吓得把我抱紧。 「为什么他会在你家，你们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我纯洁的小天使没有被玷污吧。」巧寜接二连三的问我一堆问题，魏翊禾一把拉过我向巧寜宣告。 「从今天开始，她就不是你的天使，而是我的所有物！」 「别讲让人害羞的话啦！」推开魏翊禾，我勾着巧寜走出大门。 「你怎么不管好你的女朋友。」魏翊禾睨着顏燁齐表示不悦。 「你不知道吗？闺蜜比男友更上一层楼啊。」顏燁齐搂着魏翊禾，像我们一样。 走进图书馆，空调的凉风袭来，把暑热吹散，挑了张较寧静的桌子坐下，大家纷纷拿出作业来写，唯独魏翊禾在一旁当低头族。 「有脑袋就是不一样，放假第一个礼拜就把作业写完了。」巧寜快速的写下每一题的答案，不到多久已经翻到最后一页。 「终于写完了。」巧寜和顏燁齐同时盖上作业，只剩我继续努力的书写声。 闔上作业簿，我累倒趴在桌上，享受完成任务的休息时间。 离开图书馆后，顏燁齐拖着本来要和我一起回家的巧寜，而我送魏翊禾到公车站等候。 「今天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奖励。」魏翊禾拨开我的瀏海在前额上落下一吻，便搭上公车离去。 我的心也随着公车扬去，狂跳不停。 第三章-1 蕥蕥 「让我们欢迎，扶少社！」大传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喊亮我们社团的名字，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也是社团博览会，我一定要招揽到新社员一起加入我们！ 「各位学弟妹大家好，我是社长陶米乐，欢迎来到禾榕高中，扶少社会带领你们到国际服务区帮忙，为了今年，学校特别增加到日本的名额，一起跟我们来帮助别人吧！」吼出背很久的台词，台下的欢呼声起起落落。 「辛苦了。」亚婕递了水给我，在一旁帮我搧风。 「会不会有人来阿。」看着台上压轴的热音社表演，每年报名社团人数都是热音社首居第一。 「一定会有的，米乐早上的时候不是很努力发入社单了吗，现在换我加油了。」亚婕抱着一叠入社单往校门广场走去。 「米乐。」小安学姐从人群中跑过来，流了一身的汗。 「小安学姐，好久不见了。」 「刚刚在台上很有气势喔，我看得都感动起来。」小安学姐对我比出个讚。 「帅气吧，其实台词我背了很久。」 「辛苦了阿，儘管在我身上撒娇吧。」小安学姐张开双臂，让我投入她的怀里。 「感觉我的疲累都消除了，谢谢小安学姐，我也要继续加油。」和小安学姐道别后，我也到各处去发单子。 「那个，可以给我一张吗？」娇嫩的声音由后方传来，别着高一领结的学妹，对我甜甜一笑，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小公主一样。 「当然可以。」我递给她一张入社单，她朝我脸上仔细的瞧了一番，接过单子，她眨眨眼的往其他方向参观。 到了报到日当天，社团教室挤满了人，一眼望去男生的比例占了许多。 「怎么都是学弟阿，我比较想看可爱的学妹说。」其中社干边抱怨边忙着收入社单。 「米乐，他们一直喊着社长，好像很想见你。」亚婕匆忙得跑过来。 「根据今年趋势判断，社长身上有着将近一米六的萌点，微翘的自然捲和那傻呆却又正义的个性，以及招牌灿笑，成为了现在正受欢迎和爱慕的类型。」一旁的书记推着眼镜，神速的把每位新社员的资料输入电脑。 「咦？」我走到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弟暴动，突然前门被推开，魏翊禾一把抱起我瞪着他们。 「很抱歉啊，学姊已经有我了，如果不是想为扶少社尽一份心力的，就快点离开吧。」 一看到魏翊禾，大家纷纷离开教室，剩下少数几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刚才想去找你不在，你的闺蜜告诉我你在社办。」魏翊禾轻轻放下我，拿出一张入社单。 「你要转入扶少社吗！」我激动的收下单子，望着他的靦腆。 「是阿，这样我们相处的时间又能变多了。」摸着我的头，他不在意眾人眼光往我脸上亲了一吻。 「这根本是前身的小安学姐和咏楷学长。」亚婕无奈的叹口气，去向各个高一说明事项。 「吶，学长刚刚好帅气，一下子就把围绕在学姊旁的烂桃花赶走了。」之前见过的学妹朝我们走了过来，水汪汪的大眼直盯着魏翊禾不放。 「学妹算你有眼光，这个矮子到后面才能体会出我的帅度翩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唐祈蕥，叫我蕥蕥就好了。」祈蕥转了一圈，制服短裙随着她飘然，她瞥了我一眼，就拉着朋友离开。 望向门口停驻了几秒，我回去处理一些琐事。 祈蕥的笑容也从我脑海中挥散而去。 第三章-2 厌倦 「下个月我们要去育幼院帮忙，那因为你们才刚进来，所以会分成高二各别带着高一一组，现在你们就分别去找学长姐吧。」才一说完，我的前面就排了许多人。 「一个高二只能带三个新生喔，所以后面的就去找别人吧。」排在后头的学弟一个个被亚婕带走。 「学长，我跟其他两个朋友可以跟你一组吗？」祈蕥露出小手勾着魏翊禾，旁边两个穿搭风格与她相似像是她的小跟班。 「好阿。」魏翊禾点头答应，揉揉她的发毛，在我看来，是大哥哥对小妹妹的照顾关爱。 「这样好吗，你如果只站在这边，魏翊禾很快就会被抢走。」亚婕冷不防出现在我旁边，意味深长盯着祈蕥。 「不用担心啦，祈蕥只是个单纯可爱的小高一而已，是你太多心了。」 「你不知道，最毒少女心。」亚婕哼了一声便去找她的组员，我也回去教导其他人。 社课结束，魏翊禾马上凑到我身边抱着我。 「你一直忙社团的事，我会吃醋、涌起独佔慾的。」他说话的热气在我耳边縈绕，亲暱的咬耳朵让我心脏承受不住。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我羞臊的掩面，脸颊一定比番茄还红。 「遮什么，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发烧了吗？」魏翊禾探上我的额头，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可以清楚听到他的心跳声。 「奇怪了，没有发烧......难道是害羞了。」他戳戳我的脸，逗着他开心。 「你很烦欸，我要回教室了。」我大力跺步的离开社办，他赶紧在身后追上我的步伐。 「你如果一直对我保持距离，不断抗拒我的举动，总有一天我也会厌倦这样的日子，都是我主动靠近你的每一天，我也会感到乏味。」魏翊禾抓着我都袖口，认真的告诉我，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与表达，他松开我往另外栋大楼走去。 「等一下！」看着他离开，我心急的抓住他，鼓起勇气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脣上点下一吻。 「你......」魏翊禾惊愣的看着我，脸上泛起红晕。 「放学见。」鐘声响起，徘徊于我和他之间空气的流动，回到教室后，迟迟对于自己的行动深不可信。 「米乐，你怎么了，从刚刚上课就心不在焉。」下课后，巧寜和倩苓坐在我旁边关心。 「巧寜，如果顏燁齐对你做一些很亲密的举止，你会怎么反应？」我拖着腮，一脸苦恼。 「当然是回復他的热情，女生主动一点，对感情才能加温啊。」巧寜抱着一脸嫌恶的倩苓，深情款款的关注她。 「发生什么事了吗？」倩苓推开巧寜，长远的眼神能看穿人心。 「魏翊禾说他讨厌一直是他先靠近我的日子，然后我刚刚太过慌张就不小心亲了他。」 「这有什么烦恼的，你不是跨出了你的第一步让他感受到其实你也很喜欢他。」倩苓双手摆胸，道出她的言词。 「而且我相信，做好你自己原本的样貌，就是他喜欢的样子。」巧寜轻拍我的背，给予我自信。 「谢谢你们，我会努力在试试看。」 放学后，我开心的跑向校门口，希望能早点看到他的身影。 「魏翊禾！」他依在门口旁，挥着手对我微笑。 「我又不会不见，你跑那么快干嘛。」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当你最好的女朋友，所以我不会再躲开你对我的表现，虽然我还是会有点害羞，但希望你能知道我正努力改变我自己，所以，请不要讨厌这样的我和生活。」我抱紧他一口气讲完，不久，只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不用改变，这样的你很可爱，我很喜欢，如果平时我能得到一些小奖励的话我也会很高兴。」魏翊禾蹲到与我同水平的高度把脸侧过，让我落下一吻。 「谢谢你，有你真幸福啊，我的天使。」他牵起我的手，漾起甜蜜的笑容。 「我的荣幸。」小手被他覆盖着，回家的路总是漫长却又短暂。 第三章-3 小柴子 原本该欢乐的社课时间，现在的气氛却是凝重，时间回溯到半小时前，总务急忙跑来告诉我报帐的时候金额少了一半。 「我不想责怪任何人，只要你愿意承认那笔钱是你拿走的，我就会原谅你。」各个社员面面相覷，没人敢抬头与我相望。 「学姊，你是在怀疑社费是我们高一生拿走的吗？」祈蕥扬起下巴，其他人也频频私语。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不是你们我们当然会去把钱拿走的人找出来。」亚婕走到我的旁边，眼神锐利的瞪向祈蕥。 「这么说来，前几天我好像看到亚婕学姊鬼祟的进入社办，莫非是学姊你吗？」祈蕥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这一说，使亚婕的怒气都升了上来。 「学妹，说话不要无凭无据，那天是社干开会，我迟到罢了。」 「你们在吵什么？」晚到的魏翊禾从后门走进来，听见其他社员的描述，突然拍了一下手。 「社费？总务你昨天不是把一半的钱装在纸袋里要我交给厂商做社服了吗？」 全部的人都盯着总务，他才恍然的说对不起。 「祈蕥，你是不是该跟亚婕学姊说声道歉呢。」 「对不起。」祈蕥一脸心不甘的挤出话来，亚婕本来不想接受，但看在她是高一才勉强点头。 「竟然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就快来分组练习下星期要给育幼院表演的舞蹈吧。」 「翊禾学长，蕥蕥都不会跳，你可以教我吗？」祈蕥黏着魏翊禾不放，他握着祈蕥的手一步步跟着拍子起舞。 「可恶，我看了就火大。」亚婕举起双拳，眼神怒火中烧。 「好了啦，学弟妹不会我们教他们也是应该的，快去练习吧。」摆摆手要亚婕快点去练习，我也赶快教组员舞步，他们都学得很快，我教得很得心应手，尤其是其中一个叫韩杋宇的学弟，听说他以前国中是热舞社的。 「杋宇，你超厉害的，以后可能要换你来教学姐跳舞囉。」 「学姊，不如我们一起去热舞社如何，这样我就能教你了。」在班上有一七八的他据说被封为高一的校草，杋宇的性格偏向直爽大方，他毫无羞涩的搭着我的肩仰笑。 「好了不要闹了，有时间就去教其他人。」 「好的。」杋宇继续回去教其他人，突然身上感到一沉，魏翊禾靠在我身上玩弄我的头发。 「我早上梳很久欸，好不容易才用好的，你又让它翘起来。」 「可是我喜欢看你因为头发乱翘着急的样子。」 「哼，就不要哪天我突然心血来潮去把头发烫直。」我努力抚平被他用翘的发尾。 「不可以，你这张脸只适合自然捲，换成其他发型就不是陶米乐了。」 「你是在损我还是称讚我啊。」我转过身，双手抵制他的大手，他笑笑的说「当然是称讚。」 放学后，我久违的跟巧寜一起回家，搭上每天往返的公车，谈天说笑。 「对了，听说你们社团有一个叫做韩杋宇的小鲜肉，介绍让我认识一下。」巧寜亮起眼睛，我用手捏起她的脸颊。 「你不是有顏燁齐了吗，想偷吃啊。」 「什么偷吃，我很爱燁齐的好不好，我是想推荐给倩苓一下，不然每次她都看着我们放闪，有害她的眼睛。」巧寜甩开脸，很有道里的讲出她的目的。 「好啦，我再问问看。」公车到站，我和巧寜在站牌分道扬鑣。 回到家门口，隔壁的柴犬依然热情的对我吠叫，我蹲下来摸摸牠的毛，牠尾巴开心的摇曳着。 「小柴子，吃饭囉。」柴犬听到了主人的声音，高兴的转圈圈，平常都是大婶出来餵饭，今天却是男子的声音，推开门，我抬头望向他，他呆然的看着我。 「学姊？」 「杋宇！」放开柴犬，我起身拨掉身上的毛，诧异的盯着杋宇拿饲料倒入碗中。 「米乐学姐，你住隔壁吗，也太巧了吧。」杋宇抱起柴犬，握着牠的手向我打招呼。 「是啊，只是之前怎么没遇到你呢？」我伸手抚摸牠的头，柔软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 「我因为考上这里的高中所以搬来跟姑姑一起住，牠叫小柴子，很可爱吧。」杋宇放下小柴子，让牠去吃饭。 「对啊，我只要心情不好看到牠，活力就回来了。」我一手插腰一手比向天空，他突然捧着肚子大笑。 「学姊，你这什么萌死人的姿势，也太犯规了吧，哈哈。」他笑到眼角泛泪，小柴子看到主人的举止，也跟着吠了几声。 「总之，在社团就好好跟大家一起努力吧，我先进去了。」 「好的！」 「汪！」 杋宇和小柴子的声音一同响起，颇有默契的主人和宠物真是讨喜。 第三章-4 吠叫声 「小柴子，早安啊。」穿着社服，我和杋宇约好一起去学校集合，刚打开门就听到小柴子的声音，引起被疗癒的心情。 「汪！汪！」牠绕着我打转，不时蹭蹭我的脚。 「看来牠很喜欢学姐呢。」杋宇顶着太阳帽，蹲下来揉起小柴子的肉颊。 「是吗，谢谢你喜欢我，小柴子。」小柴子抬起头，又对着我吠了几声。 「学姊，我们走吧。」杋宇走在我的前头，一路上都在讲他小时候的故事，他是独生子，所以小时候的玩伴就是小柴子。 「你跟小柴子的感情一定很好。」 「我们就像兄弟一样，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公车抵达学校校门口，一下车，魏翊禾就背对着我站在不远处。 「猜猜我是谁？」蹬上脚尖，我把手覆盖在他的双眼上。 「我最可爱的矮子。」魏翊禾一举背起我，其他社员露出曖昧的面容，害我将脸埋在他的背里，不敢直视旁边。 「放我下来，很多人在看。」他瞥了周遭，才慢慢将我放置到地面。 到了育幼院，我们按照分组陪各个小朋友玩，把收集好的文具依依发给大家。 「米乐姊姊，你跟杋宇葛格是男女朋友吗？」约莫五岁的小妹妹，用天真的大眼睛拉着我的衣角问道，我和杋宇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不是喔，这个姊姊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杋宇抚着小妹妹的头，带她到一旁玩耍去。 下午，我们把平常练习的舞蹈展示出来，充满了小孩子们的笑声，其他育幼院的志工也跟着音乐的节奏拍手，离开时，每个小朋友拿出他们昨天努力做好的小饼乾送给我们，我差点没哭出来紧抱着幼小的身躯。 「大家今天辛苦了，那就在此地解散吧。」拍完大合照，我们各自散去，魏翊禾和杋宇分别走在我的左右，感觉像护花使者。 「杋宇学弟，你回家的路也是走这个方向吗？」 「学长，不只同个方向，我还是学姊的邻居呢。」杋宇刚说完，魏翊禾马上走到我的另一边，挡在我和杋宇的中间。 「我不是那么白目的人，我就从这边走绕点远路，你们慢慢聊。」杋宇挥挥手转进另条商店街，魏翊禾和我继续往前直行。 「米乐，你最近好像都积极投入于社团，你的闺蜜跟我说你的成绩正在直线下滑，要我来教你。」他停下脚步，搂着我的腰，认真的注视正处于眼神游移的我。 「成绩下滑？哪有可能，我考试的时候可是每一题都有填上答案。」 「我不是在跟你开完笑，高三我们就要考学测，我可不想跟你谈什么远距离恋爱，但我也不可能因为你就放弃家人对我的期许，所以之后有空，就乖乖拿着当天的课程笔记来找我复习，知道了吗？」魏翊禾摆上如linda锐利的眼神，看我一直猛点头，他才满意的换回温柔模式。 魏翊禾送我到家门口，在我脣上落下好几吻，才甘愿的离开，我抬头看着隔壁房屋的二楼灯是暗的，门口的小柴子也懒趴在那，想必杋宇还没回来。 脚步声接近，又听见了吠叫声的响起。 第三章-5 食慾之秋 「米乐，快一点，国际扶少的社干会议要开始了。」搭车来到繁荣的街区，亚婕和我受邀国际扶少社代表开会，只是我知道，等一下一定会看到他。 「好气派的公司啊，我看看......是在六楼。」亚婕唸出邀请函上的位置，坐上电梯，上升的数字来到六，门缓缓的开啟，进到会议室，他就坐在正中间。 「米乐，好久不见了，恭喜你当上社长。」魏齐学长拉开他旁边的椅子，使我不能拒绝的坐下。 「谢谢学长。」我讲得略带轻声，还是能听见他浅浅笑意。 「各校的社长你们好，这是第一次用面对面的方式开会，以往我都会在日本开视讯会议，今年刚好能回来台湾，我们就快点进入正题吧。」魏齐学长熟练的将须注意的重点在简报上讲解，让大家都浅显易懂，一小时的会议在鼓掌声中解散。 「前辈，结束了吗？」一名女子穿着素色套装盘着马尾，走过我们身边时不忘点头微笑，我认得她，在姐姐的墓前。 「研婷，跟你介绍一下，她是我们以前高中的学妹，也是如萱的妹妹，米乐，她是你姊姊的直属学妹，现在是我的秘书。」当魏齐学长提到姐姐的名字时，她睁大眼睛，难掩诧异之色。 「这孩子是如萱学姐的妹妹吗？」 「我叫陶米乐，请多多指教。」亚婕见我向研婷学姐敬礼，也迅速弯腰。 「这口气和神韵，真的好像当年的学姐，魏齐学长，你有告诉过她以前的事吗？」 「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她的。」两人讲着我听不懂的对谈，十年前的姊姊，藏着不让我知道的秘密，也来不及去知道。 「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和亚婕就先离开了。」离开会议室，准备搭入电梯时，肩膀被猛然一抓。 「米乐，这是学姐的名片，如果有需要都可以连络我。」研婷学姐把名片塞进我的包包，我微微点头道谢，直到门再度打开，已经到了一楼的大厅。 「米乐，你看起来心事重重，不要紧吧？」亚婕忧心的看着我，我直摇头说没事。 回到家，我抱起蓝色的熊布偶，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喂，这么晚还打电话来，想我了吗？」我按下魏翊禾的号码接通，另一端传来安心的嗓音。 「怎么了，一直不说话。」寂静半刻，我才悠悠开口。 「就想听见你的声音，没什么事，晚安。」他似乎要开口跟我说什么，但我已经按下结束通话，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我就觉得小小满足。 这个假日，大伙约出来游山踏水，亲近大自然。 「这里蚊子也太多了吧。」倩苓拿出防蚊剂狂喷，深怕在自己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痕跡。 「不过我真羡慕米乐，怎么晒都晒不黑，我一碰到日光就容易变黑了。」巧寜伸出她的手臂与我对照，确实黑了许多。 「你们女生真的很难搞，永远不喜欢自己最真实的样貌，用装饰品来覆盖。」顏燁齐被逼着帮巧寜撑伞，巧寜回眸一瞪，他马上噤若寒蝉。 「我讚同他说的，以后我可不准你在脸上涂一些有的没的。」魏翊禾托起我的脸，下达命令。 「遵命！」 巧寜和倩苓同时翻了白眼，抓着我进行闺蜜间的对谈。 「说，你和魏翊禾进展到哪里了？」巧寜假装握着麦克风举到我面前，装扮成敬业的八卦记者。 「就亲吻而已啦。」巧寜一脸没挖到情报的失望，说着「也是，你叫陶米乐耶。」 「方巧寜，你对我们的进展有意见吗？」魏翊禾穿插在我们之间，十指扣着彼此的手。 「像你这种肉食性动物就别去管人家草食性的恋爱了。」顏燁齐架住巧寜往前拖走，倩苓放慢了脚步随之在后。 风徐徐吹来，炎炙的夏天即将退场，迎来食慾之秋的美好季节。 第三章-6 不适合 「今年的校庆轮到高二摆摊了，大家有什么意见儘管提出来。」linda坐在一边让我们自主决定，大家兴奋的讨论要做什么，班长依依写下项目，有鬼屋、章鱼烧、冰品和女僕咖啡厅，最后一项不太适合我啊，希望不会选中。 「鬼屋五票、章鱼烧八票、冰品十二票、女僕咖啡厅也是十二票，那我们就把冰品列在咖啡厅的菜单里，现在来决定轮班表。」 「linda，我自愿做内务！」我站起身发表，只见巧寜露出有意无意的笑容。 「内场和外场是轮流值班的。」 到了社团时间，我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魏翊禾倒是心情不错。 「校庆当天我可能要带高像素的摄影机，记忆体满满都是你啊。」 「可是我一点都不适合穿澎澎裙啊。」从小到大，除了学校的百褶裙，在家里几乎都是穿着短裤。 「那你们班要摆什么？」 「我们班办鬼屋，哇！」魏翊禾将头低下，两手晃来晃去，用力抓住我的肩膀。 「那我绝对不会去捧场，我超怕黑的。」 「不会勉强你，不过我很期待你的女僕装。」他一脸满足的走出社办，留我一个人忧鬱。 巧寜今天放学要去社团演练，坐上靠窗的位子，叹了一口气。 「叹气会让幸福跑走喔。」一道男声窜往耳边，杋宇在我一旁坐下，公车也发动引擎直驶。 「或许就是太幸福所以才想叹点掉吧。」 「今天社课时米乐学姊看起来很烦恼，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将校庆的事告诉杋宇，他当个安静的聆听者，说完，我又长吁一口气。 「不是挺好的吗，我也想看呢。」 「连你也这么说，算了，我就硬着头皮上吧。」握起拳向前举，杋宇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学姊，我不是说过这种姿势超犯规的，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轻易比出来，尤其是在正值青春期的单身男孩。」他按下下车铃，抢先我一步跑下公车。 收回手，我跟着他走回熟悉的巷弄，远远就能听到小柴子的叫声。 「天啊，我的觉得这傢伙超见色忘友，每天看到学姊口水都快滴下来了。」杋宇抱起上一秒奔向我的小柴子，带回去把围篱的门关上。 「牠一定很喜欢杋宇呢，想吸引你的注意力。」 「这么说，学姊跟牠还真像。」他伸过手抚着我的头，如同触摸小柴子般轻柔。 「你早点休息，我先进去了。」突如其来的此举害我心跳漏了一拍，我立刻进屋甩上大门。 我跟牠，很像吗...... 「回来了啊，快点把书包放好吃饭。」爸爸端菜至饭桌上，香味瀰漫整间房屋。 「看起来好好吃喔，谢谢爸。」扒了好几口饭塞满嘴里，爸爸见状叮嚀我不要吃那么快。 或许校庆上的餐点加上中式料理也不错。 吃完饭，我回房间的浴室盆洗，拆掉橡皮筋，头发马上捲了起来，我试着用梳子把发尾拉直，望着镜子几秒，乾脆放弃的放下梳子，我果然不适合留直发。 第三章-7 间接接吻 「快点过来帮我把她架好！」一群女同学抓着我的身体，巧寜手上拿着女僕装，笑得阴险。 经过一番折腾，我才把衣服穿好，连照镜子都觉得害羞。 「再过半小时就要开始营业了，你就乖乖坐在这，不要把衣服弄皱了。」巧寜扎起马尾，穿着班服走到后面帮忙，她早上是内场的，我和倩苓则是外场。 「笑一个吧，客人才会愿意来。」同样一款服装，倩苓美的令人自卑，穿在我身上显得朴素多了。 「这样吗？」撑起笑容，嘴角微微抽蓄。 「放轻松就好，走吧，客人就要来了。」倩苓扬起自信，与其他人一起站到门口，鐘声一敲，人潮便蜂拥而入。 「这不是很可爱吗？」魏翊禾和顏燁齐停到我的面前，抬起头来，快门声连连发出。 「不要拍啦。」用手挡住镜头，魏翊禾放下相机，拉着我到坐位旁。 「我要特製蛋包饭。」 「我要日式炒麵加一杯咖啡欧蕾。」我快速记下点菜，告诉巧寜。 「是说你们班女生的素质真不错，每一个女僕都超正点。」顏燁齐推着眼镜观看最佳风景，殊不知巧寜从布帘后出来亲自上菜。 「蛋包饭来了，为了你我在上面特地用番茄酱写字！」 「那还真是谢谢啦......」转过来，顏燁齐的脸上铁青，看着红淋淋的番茄酱写着「想分手是吧？」后面还加了笑脸，他马上跪地求饶。 「啊。」魏翊禾拉着我的衣角，闭上眼把嘴打开，手指着桌上的炒麵。 「自己吃，在这种场合。」 「快一点。」他紧皱着眉，我难为情的叉起一捲麵，送入他的口中。 「喀擦！」刺眼的闪光灯朝我们闪来，仔细一看，是新闻社的社员们。 「不好意思，我们是新闻社，请问可以拍访这里吗？」 「可以，请四处参观，顺便光顾我们的餐点。」倩苓拉起裙襬行礼，让他们又多拍了几张才离开。 「方巧寜，她什么时候休息？」 「还要两个小时才轮班。」巧寜拿出轮班表，我还要穿它两个小时啊。 魏翊禾噘着嘴，说两小时后再来接我。 接近中午时段，客人量渐渐变多，我和倩苓忙着接待都喘不过气来。 「终于换班了。」卸下女僕装，我到魏翊禾的班上寻找他的踪影。 「陶米乐，翊禾他现在走不开，要我跟你说两点再来找他。」顏燁齐画着吓人的妆容走出来，旁边的人一涌而上争先与他合照，我向他点了点头，自己一个人逛园游会。 「学姊，你怎么一个人，学长呢？」杋宇从远方跑来，手上拿着草莓冰淇淋沾满了嘴，周围都是粉红色痕跡。 「你看看你，吃相好差。」从口袋抽出卫生纸，踮起脚勉强能擦到他的嘴。 「真的欸，谢谢米乐学姊。」他抿抿嘴，又继续享受他的冰淇淋。 「你喜欢吃草莓口味的吗？」 「对啊，我最喜欢了，小时候妈妈常买给我吃。」杋宇露出幸福的笑容，我想起姊姊以前也常买给我草莓冰淇淋。 「学姊我也最喜欢草莓冰淇淋了。」 「你要吃一口吗？」杋宇把吃一半的冰淇淋递到我面前。 「不行啦，这是你买的，而且这是间、间接接吻。」 「那你吃这里好了，我还没吃过。」他将甜筒转到还没被吃过的地方，看他一片好意，我啄了一小口。 「找到了！杋宇王子在那边。」一群高一的学妹衝了过来，杋宇见状马上拔腿就跑。 「我先走了。」不愧是高一校草，很受女孩子的欢迎，之前听亚婕说他好像有后援会来着。 重复逛了好多圈，我回到鬼屋的摊位等他。 「魏翊禾，我准你提早下班，你女朋友站在外面等很久了啊。」同学推着他出来，一看到我就先是拥抱。 「等很久了吗？」他把我溺在他的胸怀，我直摇头说不会。 陪着魏翊禾又重复刚刚走过的地方，却不觉得厌腻，伴着叫喝声，天色微微暗了下来，各班开始收拾东西，到了六点整，学校准时施放灿烂的烟火，我和魏翊禾找了无人的绝佳瞭望台，欣赏绚丽的光彩，一暗一亮反覆照映在我们脸上。 「校庆结束了呢。」仰着夜空，他感叹说道。 「是啊，不过很开心。」 魏翊禾望着我不语，用吻结束了烟火和今天，我也给予他回应。 第三章-8 (1) 不信任 打着哈欠走进校门口，不知道是不是没睡饱，从背后感受到冷光目刺。 「大家早安啊。」一看到我，全班便是讨论纷纷。 「米乐不好了，你上禾榕校报的头条了。」巧寜拿着校报摆在我眼前，上面写着「扶少社社长陶米乐与学霸男友魏翊禾公然放闪，却背地与高一校草韩杋宇幽会，引发杋宇粉丝后援会的震怒！」下文还贴着那天参访的照片和我巧遇杋宇咬下冰淇淋的瞬间。 「不是的，这只是刚好而已，请大家要相信我。」话一刚说出，许多女生便围在我的身边。 「我们都知道，你是高二甲最无害的小天使。」 「对嘛，一定是有人看你同时和那么多帅哥当朋友不顺眼，巴不得利用这次机会来陷害你。」 「我们班上有新闻社的，我已经拜託他去把校报回收了，才刚出刊而已，不会传太开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帮我说话，让我体会到高二甲的温暖之处。 「米乐，虽然我们班人都很好，但你知道魏翊禾他耳根子软又爱吃醋，还是尽早跟他解释清楚比较好。」倩苓把校报丢到资源回收箱，忧心对我提醒。 「我知道了，下午社课时我会去跟他说的。」 中午我一吃完饭，等不到午休我就跑去社团教室，果然桌上摆着校报。 「米乐！」亚婕打开门看到我的背影，就赶紧抱着我，想必校报在回收前已经传遍高二班级了。 陆续其他社干和社员也走了进来，每个高一对到我的眼都迅速撇头，脸色异样难看，甚至其中是后援会成员的学妹，群聚哭泣。 「高一已经知道了吗？」魏翊禾插着腰走进来，睨着眼扫过高一生。 「学长你不知道吗，校报在校网的脸书上有刊登，而且高二生可能不知道，在高一新生社团流传秘密录音档呢。」祈蕥接上音源线，我和杋宇的声音被播放出来。 「草莓冰淇淋好好吃喔。」 「学姊想吃的话，我每天都可以买给你，待在学霸身边压力很大吧，如果是我，会每天都带给你快乐的。」 「真的吗，我好开心。」 如出一辙的声音，但不是我会讲出的台词。 「别放了，这不是我说的！这是被模仿出来的！」衝上去想拔掉音源线，却被祈蕥拦住。 「接下来这句可是任何人都模仿不成的喔，学姊。」祈蕥的笑意更深，下一秒，彷若我亲临现场说话，让全场呆滞。 「跟我交往吧，米乐学姊。」 「遵命！」唯独只有我说这句话时语气会特别不同，这是我知道的，魏翊禾他也知道。 「翊禾，你要相信我，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挽住魏翊禾的手臂，他轻笑一声，甩开了我的手。 「连录音都有了，原本我不相信他们所说的，可是只有最后那句话，让我改变想法。」他转头离开，不信任彼此，是恋情崩裂的要害。 抓起书包，我向校门口奔出直衝公车站，提早的离开，公车上没有同校生，满溢的情绪终于倾泻而下，摀着嘴巴低声哭泣。 「这一辈子我不会再放开重要的人的手了。」那一天，他牵紧我的手对我承诺。 想到片片回忆，我的心不断抽痛。 「你是第一个让我真心追求的的人。」不禁放声大哭，车里的回音像是安慰着我。 走到家门口，听到隔壁的开门声，被视线模糊的身影抱着小柴子靠近。 「今天小柴子生病，所以我请假带牠去看医生，一回家就看到校网，我很担心学姊。」杋宇放好小柴子，走出来让我轻偎着他。 被指责入深渊的我看到眼前的一丝温暖，投靠在他怀里，我的眼泪滑落不停，他像避风港，包容我的感情和哭闹，人类在面临心灵最脆弱的瞬间，往往寻求他人安慰。 「说起来这件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害学姊受这么大的委屈。」 「不是杋宇的错，是他不相信我。」在他身上留下太多液体，我不好意思起身，但又被他揽在怀里。 「如果是我，就不会让你掉下一滴眼泪。」 第三章-8 (2) 不信任 被紧窝在他的怀里，杋宇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用手轻抚我的背。 「总是掛着笑容的学姊，现在哭诉的样子让我这里很痛啊。」他牵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左胸前，微微震动着我的心。 「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吗，即使愿望遥不可及，如果在我面前偶然出现奇蹟能实现，我一点也不想错过。」杋宇使出全身力气紧抱着我，我再迟钝，也能知道他的愿望。 「对不起，我对杋宇只有像是弟弟的感觉，没有喜欢以上。」他骤然松开手，擦去我脸上的眼泪。 「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我会为学姊的恋爱支持的，所以我一定要查出是谁在后面搞分裂。」尽收眼底的苦笑，等我不再哭泣时，他已经回到隔壁的房子。 隔天一去学校，果然会被高一生眾说纷紜，巧寜听说昨天的事后，恨不得想去揍魏翊禾，幸好倩苓拦住了她。 「放开我，该死的傢伙，竟敢惹哭我们米乐，我不去打爆他还叫方巧寜吗！」 「就算你现在跑去找魏翊禾也没用，没确切的证据证明她和韩杋宇是清白的之前，我想他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说词。」在倩苓的劝导之下，巧寜才气愤的走回位子坐下。 「高二甲班陶米乐同学，请现在至会客室，你有亲友来找你。」广播声结束，我疑惑的来到二楼会客室，这个时间会是谁来找我？一推开门，带着墨镜的男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魏齐学长，你怎么来了？」他拿下墨镜，眼神意示我坐下。 「我都知道了，我从没想过，你会和你姊姊遇上类似的事情。」 「姊姊？她并没有留过类似的事蹟在记事本上啊。」一听到姊姊，我的口语情绪化起来。 「她不想让你知道吧，要是我早点知道真相告诉她，或许你姊姊离开时才不会有任何遗憾。」魏齐学长撑着额自责，我起身改坐到他的旁边。 「能不能告诉我，以前发生了什么事吗？」他喝了口水，开始讲起十年前的过往。 「你姊姊以前她就像现在的你一样，认真负责，凡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扶少社的大家都非常喜欢她，还有与如萱最亲密的学妹，就是研婷学姊，当初的我调皮好动，很喜欢捉弄她，越久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百般复杂。」 「之后呢？」 「那时我们都还青涩，不懂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等自己察觉到心意后，我就更加把劲想吸引她的注意，就在暑假我们去学校开会时，我下定决心要跟她告白，但那天原本和研婷在一起的学长在大庭广眾之下突然甩了她，还宣称他和如萱已经发生过关係，当下悲痛欲绝的研婷，听到跟自己最要好的学姊和所爱之人有一腿，当眾赏了如萱一巴掌，没有任何人相信她，除了我之外。」 「原来姊姊所受的委屈比我还大。」我红了眼眶，一直笑盈盈的姊姊，在那之下竟然背负了许多压力，也曾未表示出来。 「隔天如萱没来上学，我跑去揍那个学长，直到他被我打得鼻青脸肿，才对我吐实他贪上如萱的美貌，因此设计这场骗局，得知真相后的研婷隔天本来要去和如萱道歉，没想到却捎来讣闻，赶去医院时，她已经离开将近半天的时间，护士得知我是魏齐后，说如萱在走前写下了一些字条转交给我，上面写的，就是你姊姊来不及完成的愿望。」魏齐学长从口袋拿出有年岁的纸张交给我。 打开纸张，姊姊的字跡浮现在我眼前。 第三章-9(1) 十光之年 「我想要加入扶少社！」新生训练那天，自告奋勇的身影在我心里烙下影子，皮肤白皙的她，雀跃的眼神更吸引住人。 脚步驱使我走到刚刚女孩才离开的地方，顺手拿了张入社单。 普遍的自我介绍，轮到她却让我目不转睛。 「大家好，我是陶如萱，以后在班上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 下课后只见陶如萱忙于收拾书包，没注意到我在她的身后。 「欸，陶如萱，一起去社团吧。」拉起她的马尾，她惊慌的抖动了肩膀转过头来，想知道才刚开学是谁就如此过于活泼。 「魏齐？」我举起入社单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瞇起眼睛缓缓道出姓名栏的字。 「以后我就是你的同班兼社团同学，请多指教啦。」我伸出手摆在空中，迟了几秒她也握住我的。 「摁，请多指教。」令人微醺的笑容绽漾在她脸上，使我看的出神，她在我眼前挥挥手，我才回归意识的往社团教室走，也听见了后面的憋笑声。 我和陶如萱被分配到同一组，每次去找她时她都很用功的写记事本。 「这东西写那么详细干嘛，写出重点就好了吧。」 「我喜欢把事物都写的详尽，未来翻开一定会是充实的回忆。」陶如萱抬头瞥了我一眼，又继续低头埋写。 「那你也写些我的事，实现我一个愿望如何？」 「我要怎么实现你的愿望？」 「你觉得做这件事会让我开心就是愿望了，等你实现它，我也会替你完成你的愿望。」 五分鐘的寂静思虑，她微笑点了点头。 「感觉好像很有趣，就试试看吧。」 我从包包拿出相机，揽着她肩膀按下快门，微微勾起的弧线显示在相机中，或许刚太过突然，她显得有些害羞。 「为什么突然要拍照啊？」陶如萱用记事本遮住自己的脸庞，我笑的畅快。 「一时兴起罢了。」 我总是伴陶如萱左右，她也从没赶走过我，日復一日的小确幸让我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如萱学姊，一起吃饭吧。」穿着国中部服装的女孩向远处跑来，后面跟着高二生的学长。 「她是？」 「魏齐，她是我之前偶然认识的学妹，研婷。」小小个子窜在陶如萱的旁边，外表很讨人喜欢。 「我是魏齐。」让我更在意的是站在后方的学长，不时就往陶如萱瞄一眼。 「泽庆学长，你也过来打声招呼啊，如萱学姊，他是我交往一年的男朋友。」 「学长你是二年级的吧，领结不一样呢。」陶如萱伸出手问好，学长也准备举起握住她的手，但我抢先一步向学长问好。 他尷尬的笑了笑，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吉他社社长杨泽庆，和研婷是一年级交往的，现在是考生了脑筋却不好使呢，要怎么考上跟我同所高中啊。」亲暱的拍着研婷学妹的头，陶如萱也在一旁陪笑。 「学长你放心好了，我会教研婷功课的。」陶如萱激起她热爱好助的心，就会没完没了。 就这样，我和学长看着研婷被陶如萱拖去图书馆。 第三章-9(2) 十光之年 邻近六月放榜日，陶如萱总是为研婷捏了把冷汗，凤凰花绽放的日子，带来了喜讯。 「学姊，我考上禾榕高中了！」研婷跑来高中部的教室，在门口大喊吸引许多学长姊的目光。 正在吃饭的陶如萱差点被饭噎到，赶紧喝下大量的水，惊喜来到门口旁。 「研婷，恭喜你，这样你就是我正式的学妹了，为了庆祝，等暑假找一天大家一起出来吃饭吧。」 「好啊，谢谢学姊，我也要快点去告诉泽庆学长。」陶如萱对着已经跑远的背影挥手，脸上满是欣喜，她马上告诉我这个消息，我边附和的说好。 期末考的成绩出炉，她依旧风光的站在讲台上受人表扬，我的分数则是落于普普。 「还是老样子，稳坐学霸的位子呢。」她领着奖状回来，上面的名次曾未掉于一以外的数字。 「对了，明天就开始放暑假了，我想在社团回来学校开会议时，顺便帮研婷庆祝，你觉得呢？」 「社团会议？那不是社干才要去的吗？」 「刚刚学姐传讯息到群组公佈新社干名单，我当上下届社长了！」她拿出手机显示给我看，往下一瞄我竟然是副社长。 「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呢，社长。」我双手一摊表示接受，她满意的笑了笑。 「还是用平常称语叫我吧，这样怪不好意思的。」她搔搔头，露出羞涩的笑容。 百看不厌的笑靨，深植在我的心中，让我萌生出告白的念头。 「如萱学姊，最近魏齐学长似乎一直盯着你傻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咦，是这样吗？」两人走在我的前面窃声私语，想靠近她们知道在聊些什么，但陶如萱一看到我靠近，就脸红慌张的拉着研婷向前。 开社团会议当天，她意外穿着便服来学校，平日绑起的马尾垂放至腰际，淡蓝色衬衫衬托出她显白的肌肤，白色长裙毫不失优雅，我后悔穿着校服来开会，走在她旁边显得格格不入，但我决定了，等等结束我一定要向她告白！ 「大家好，我是这届的新社长，不过大家都是旧识了，我就不再多作自我介绍，赶紧开始会议吧。」简便明瞭的报告持续将近一小时，便各自散会。 「走吧，去找研婷他们。」她下意识的勾起我的手臂直奔国中部大楼，毫无察觉我脸上渐渐发热。 跑到研婷的教室外发现没人，我们绕了许多地方才发现他们站在中庭，气氛凝重。 「研婷，我们分手吧。」泽庆学长平淡的说出口，让原本掛着笑脸的研婷瞬间垮下，躲在一旁的陶如萱握紧了拳想衝出去，我即时拉住她要静观其变。 「泽庆学长，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开什么玩笑呢。」研婷想牵起学长的手，却被他一度甩开。 「我们之间拥有太多不适合的差异，一年了，我即将面临学测，才刚要升上高一的你轻松自在，未来必定会因为大学的问题而分开，不如趁现在放手让你去找更好的人，别因为我错过更适合能与你长久走下去的另一半。」见学长转身离开，研婷急忙拦住他的前方。 「我们这一年不是一起跨越了许多困难了吗，我不相信这是阻止我们之间的问题，除非你告诉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研婷激动的喊叫，引来了其他暑假重修生的围观。 「那我就告诉你吧，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自从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心就不在你身上了。」 「她是谁，你跟我说啊！」不知何时我旁边的陶如萱早已衝出去往学长的腹部揍下一拳，但他不痛不痒的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如萱，我知道了，你打我是为了让研婷放弃我，好让我们能顺理成章的在一起对吧。」学长手指扣住了陶如萱的手，研婷的脸上一阵青白。 「我怎么可能跟你这种烂人在一起，研婷，我们走吧。」她甩开了他的手，想带研婷快点离开，却被他一把抓住。 「我们前几天不是还很亲密吗，你说你因为受不了家里承担的压力，所以就对我投怀送抱，这一切不都是你先主动靠近我的吗？」我实在受不了想揍他一拳，但他的力气胜过于我把我压倒在地。 他先是对我一笑，接着把陶如萱抵在墙上强吻她，熟练的撩起她的长裙至大腿处，伸出手轻抚她的腿，陶如萱越是抵抗，他笑得越是浮夸，直到她留下眼泪，他才放开她的肩膀。 「原来学姊一开始接近我是怀有目地的，亏我还把学姊当作是我的亲姊姊看待，没想到你却背叛我做出这种下贱的事！」被愤怒冲过头的研婷，一气之下赏了陶如萱巴掌，不听她的任何解释离开。 她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痕跡，眼泪随之落下，眼神变的空洞无神，她怒瞪着杨泽庆，抓着包包逃离现场，力量不够的我只能在一边远观。 我最后悔的，就是无法守护心中最爱的女孩。 第三章-9(3) 十光之年 隔天我约了泽庆学长和研婷，带着一群朋友在我身后。 「学弟，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抢了所以心有不甘吗？」学长气昂的抬高下巴，我拍了下手叫人把他给架住。 「研婷你看好了，我会让他老实招来，还如萱一个清白的。」站在后面的研婷被我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到，不敢出声。 我握紧拳往他脸上一打，再往腹部揍一拳，直到他跪地求饶，我掐着他的脸，要他说出实情。 「对不起，我错了，都是我贪图她的美貌，才会故意跟研婷提分手，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这些事都是我乱编的，所以请你不要再打了。」我挥挥手让人松开他，他赶紧落荒而逃，站在原地，我只听见背后传来自责声。 「我误会了学姊，我已经没有脸再去见她了，该怎么办才好？」研婷埋着脸哭泣，我走到她旁边轻拍她的背，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如萱她不是爱记恨的人，只要真心道歉的话，她会原谅你的，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她吧。」花了好大功夫才安抚好研婷，我背着满身的疲累回到家里。 「我回来了。」打开家门，妈妈迎面而来将手放在唇上意示我走路安静点。 「翊禾刚刚玩累睡着了，不要吵醒他。」我点了点头，放轻脚步走到二楼的房间，五岁的弟弟正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我轻拨他的刘海，小小的手紧抱着玩偶。 「翊禾，你长大后一定要当个勇敢的孩子，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孩流下珍珠知道了吗？」他微微张开口打起小小的鼾声，像是回应了我的话。 打了好几通的电话，都是转接语音信箱，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恐惧感正朝我袭来。 隔天下午，我和研婷约好来了如萱的家前，按了几声门铃却都没人回应。 「听说送去医院时伤势很严重，年纪轻轻的女孩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她每天都很有礼貌的跟我打招呼，希望老天不要带走乖巧懂事的孩子啊。」一对老夫老妻经过时伤心的叹了叹气，我急忙的上前去询问。 「陶家的女儿早上被许多玻璃碎片刺伤，听说血流不止，被送往前面那家医院......」没听完事由，我已经跑去医院寻找她的病房。 「请问早上被送来的陶如萱在哪一间病房！」护理中心的护士拿出资料一看，脸上难掩遗憾。 「陶如萱小姐在早上九点十五分二十一秒时就离开人世了，我们觉得非常抱歉，医生也尽最大的心力去救她了。」后面跟上的研婷一听到消息，双脚瘫软的跪坐在地上，不停的大哭。 「难道你们是魏齐和研婷同学吗？」护士拿着两张便条纸递到我们面前说「这是在她转至安寧病房时用最后的力气写下来要我交给你们。」 研婷打开了便条纸，上面写着「对不起，但请你相信着学姐，这样我走了也没有牵掛了，祝福你幸福，学姐笔。」 「我应该当下就选择相信学姐，如果时间可以回溯，我就不会作出如此后悔的抉择！」 有些忧伤，时间会淡化一切，但对研婷来说，可能造成她人生中回首青春也不再光采，我没有立刻打开来看，回到家我把熟睡的弟弟抱到客厅的沙发，独自一人关在房里打开纸张。 「我们说过，要许给一个让彼此都开心的愿望，对不起，看来我是没办法完成了呢，但是你已经完成我的了，我的愿望就是你总是在我身边带给我快乐，不知觉中，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所以我来不及为你完成的约定，就让别人来帮你实现吧，我为你许下的愿望是，希望将来你喜欢上别人时，可以得到你该有的幸福，如萱笔。」 读完内容，我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洩出来，毫无顾忌的大哭，彻彻底底的祈求她可以回到我的身边，我也喜欢你啊！我向窗边大喊，希望神可以为我转达思念。 最终，我想守护的女孩还是飞的遥远，远的触不可及。 第三章-10 完成 秀丽的字跡因微小的力气微微抖着，略长的遗愿是姐姐送给魏齐学长的祝福。 「原来姐姐来不及完成的约定，是与学长的十年之约。」不争气的滑落眼泪，比起姐姐受到的痛苦，我的根本不算什么。 「如果我说，待在我身边，是你姐姐的愿望，你会拒绝吗？」魏齐学长温柔的擦去我脸上的液体，会客室的空调温度似乎过低，空气中佈满乾冷，他有着姐姐般的影子，带来一丝曙光。 「我......」 「米乐！」亚婕衝了进来，先是望了魏齐学长一眼，不多说什么就拉着我到社办。 「我们请资讯社的人帮我们把录音档解压，才发现里面都是用跟你相近的频率做成的声音，而且建档时间是在校庆前一天，祈蕥也自首是她造假的，死小鬼还不过来跟学姐道歉！」亚婕抓着祈蕥到我面前，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向地板与我低声道歉。 「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学姐理由好吗？」 「因为我喜欢翊禾学长，就凭这点，米乐学姐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祈蕥涨红了双颊，惹来亚婕不悦说教。 「你才刚进来认识他不到几天，但他们却是彼此磨合了一年才在一起，你这样的感情根本比肤浅都还不足。」祈蕥怔了怔，冷冷的笑了起来，说起悲悽的单恋故事。 「我从国一的时候就和翊禾学长同校，当时的我不起眼，标准空气型女孩，但学长他并没有拋弃我，偶尔经过我身边与我搭话，鼓励我打开世界的广阔，如果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唐祈蕥，我对他的喜欢，可是远远超过学姐三年啊！」她对我大吼一声，跑着离开社办，顺眼看过去，魏翊禾站在不远处缓行而来。 「我们去中庭谈谈好吗？」他的脸上有些瘀青，我想问发生什么事，他沉默的走到中庭，转过身来抚着脸说。 「这分别是被方巧寧和顏燁齐打的呢，说来真是活该。」 「痛吗？」想伸出手碰碰他的伤口，但只要想到他那天的冷言冷语，使我退却缩手。 「再痛都比不上你心里的痛苦，我不应该轻信谣言伤害你，对不起，所以请你原谅我好吗？」魏翊禾往前跨一步握住我的手，我却下意识的抽离。 「魏翊禾，你一直以来都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误会我，这次过了之后呢？是不是我又要受同样的罪，我好像很不了解你的想法，就像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种人，却还是不相信一样。」我往后挪了几步，他以为我要离开，马上向前抱住我不停道歉。 「放开我，或许对我们来说，分开一段时间调适，才会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这对我们双方都好。」 「我不相信，如果我现在放手，你就一定会逃我远远的，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看萤火虫吗？」 「你现在不放开她，对她来说才是伤害。」魏齐学长把我从魏翊禾怀中拉开，将我惶恐不安的脸挡住，不让他看到。 「又是你，一定是你洗脑她，她才会对我说奇怪的话！」背对魏翊禾，我感受到他的怒气，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够了，魏翊禾，这不是学长的错！」我转头撇向他，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我竟然帮学长辩护。 「你现在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他撂下狠话，让我牵起学长的手告诉他。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完成姐姐的遗愿。」 第四章-1 苹果糖 扰人的电话声打破我熟睡的梦乡，滑开萤幕，另一头声音含着笑语传至我的耳中。 「还在睡吗？」有点熟悉的嗓音对我这么说，却好像不是理想中的频率。 「你是谁啊？」睡意仍未褪去的我，睁着惺忪的双眼把脚移开棉被。 「米乐，你睡糊涂了吗，已经早上七点了，我车开在你家的巷门口，梳洗完就快点下来吧。」 「摁，掰掰。」走到镜子前洗脸，昨天的事也映在我面前。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完成姐姐的遗愿。 跟魏翊禾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走于不同方向罢了，费劲的把头发梳直，穿好校服后我走出家门，今天早晨并没有听见小柴子的叫声，或许还在享受这慵懒的天气。 「学长抱歉，还让你特地来接我上学，以后我自己去搭公车就行了。」看到摇下车窗的魏齐学长，我连连弯腰道歉，他没有像魏翊禾先是调侃我的迷糊，反而还宠溺的抚摸我的头，使我有点措手不及。 「不用道歉，经过公司刚好顺路，只要之后有空，我都会载你去学校的。」他侧过身帮我把安全带系好，微妙的距离有点害羞，更确切来说是不太自在。 「谢谢学长。」既然都说出口了，我就要称职当好魏齐学长的幸福才行！ 省去等公车的时间，车子很快就停到了校门边，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时，魏齐学长拉过我准备吻上我的脸庞，透过后照镜我看到魏翊禾往另个方向走来，心惊的别过脸，他先是一愣，才尷尬的放开我以微笑道别。 不知道刚有没有被他看到，我脑中一直揣着这种想法盘旋，就连进到教室也没听见巧寧的唤声。 「听燁齐说你跟魏翊禾要暂时分开，是真的吗？」 「说不定会变成永远，因为我已经付诸约定了。」巧寧表现出「你说什么」的夸张样貌，逼着我一五一十吐出经过。 「靠！现在又杀出什么他哥哥，什么鬼约定，根本就是拿你姐姐来束缚你啊！」我第一次从巧寧口中听到粗话，这辈子说不定再也没第二次能听见气质美女讲出有气质的脏话了。 「冷静一点，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结束。」巧寧频频叹气的回位子看书，我也继续看等一下要考试的科目。 「陶米乐，外找。」望向窗边，小小的身影探出头来，盘着包包头的可爱学姐可所剩不多。 「小安学姐，好久不见。」小安学姐嘟着一张嘴捏紧我的鼻子到发红才松手，气我没马上跟她说校庆发生的事。 「学姐你最近都要忙着准备学测，我不能再让你多一件担忧的事情。」 「因为她有困难，我们要提供她莫大的勇气和鼓励去帮忙。」学姐道出社团的精神所在，告诉我她就是我的勇气，会鼓励我去面对任何事情。 「如果你姐姐在天上知道了，你真的认为你姐姐会因为魏齐他得到幸福了，而觉得快乐吗？」 「可是只有这么做，我才能完成姐姐的愿望，也能让祈蕥学妹有更多机会可以和他在一起。」 「我相信，做姐姐的都会希望自己的妹妹是真正跟喜欢的人交往，而不是看似一切都解决了，徒留自己痛苦。」小安学姐把我当亲妹妹疼待，离开时给了我苹果口味的糖果。 撕开包装纸含住，那是有别于草莓甜的香气，酸甜的交杂包裹着不捨与爱惜，是属于小安学姐温暖的味道。 第四章-2 改变 古色的咖啡香瀰漫于光线微暗的座位，我望着手錶，指针走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她刚好踏入店里迎向我而来。 「一杯焦糖拿铁，跟平常一样就好。」研婷学姐不打开册子直接点单，服务生点头后转向我询问。 「一杯苹果汁，去冰。」服务生为我们递上水杯，研婷学姐低啜一口水，双手托腮盯着我看。 「遇上什么困难了吗？」 「研婷学姐，你后悔吗，自己当年所做的决定。」她敛下眼，委婉的笑了笑。 「是魏齐告诉你的吗？」我应声说对，学姐又再次问我一样的问题。 「我现在跟魏齐学长交往，因为他说这样可以带给他和姐姐幸福。」 学姐并没有摆出惊讶的表情，反而好像已经知道此事，焦糖拿铁和苹果汁同时送上，学姐把焦糖拿铁推到我面前要我喝一口。 「好苦！」我赶紧拿起苹果汁消散咖啡的苦味，她拿起喝了一口，露出温和的笑容。 「米乐，对你来说这太苦了，但学姐我不喜欢太甜的饮品，会导致我的胃不舒服，每个人各有所好，各有义务去承担责任，我很后悔十年前我不信任如萱学姐，不过我也释然了，毕竟因为后悔过，才懂得更谨慎去做未来每一个抉择，相信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别被我们拌在十年前的约定。」研婷学姐品尝着适合她的焦糖拿铁，而我的苹果汁稍微甜腻些，却是我喜欢的味道。 高二上学期来到了结尾，期末考的分数不算太差，我落于榜单的五十几名，榜首依旧是他的名字。 「米乐，你最近好像有点变了。」巧寧咬着从福利社买回来的肉包，对着肉包说话。 「哪里变了？」她吞下含在嘴的食物，看着我说「由内到外。」 「你以前总是担心有没有完成日行一善，自从跟魏翊禾分开后，你每天都苦着一张脸，要是你正常，现在一定巴着我分你吃一口。」巧寧咬下最后一口肉包，如果是之前，我必会抢走她手上最后一块塞入口中。 「有吗？学长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不笑呢，你看。」我强勾起嘴角的弧度，想证明我很快乐。 「米乐，你这样真的幸福吗？」巧寧的话让我脸上瞬时失去笑意，随即又掛上笑容点点头。 巧寧不再多问，只是从抽屉拿出另一个肉包放在我桌上要我吃了它。 回到家里，爸爸说有份包裹寄给我在桌上，没有写寄件人是谁，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叠相片，旁边有另外的袋子，一倒出里面的物品，就知道是他寄的。 粉红色的、软绵绵的兔娃娃，上面没有任何的污损，凑近一闻能闻到淡淡洗衣精的味道。 相片的每一张都是我，每张后面都写着一些文字。 「没想到竟然能看到矮子的睡醒样，真是赚到了。」 「看她慌忙的跑来赴约，穿便服的样子让我有些心动。」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发现我的初恋，超迟钝的。」 「今天她穿女僕装好可爱啊，希望这烟火永远不要结束。」我看得又气又笑，翻到最后一张相片，正面没有任何东西，尽是空白。 「谢谢你，我的初恋，对不起，再见。」泪水模糊了背面的字跡，我抱着兔娃娃，身上再也没有属于魏翊禾的味道。 第四章-3 雪萤 我喜欢奶奶身上的牧草味，那是一种呵护、一股疼爱淌在我的心中。 我喜欢爷爷冲泡茶叶的姿韵，甘甜温和的茶香容易入喉。 我喜欢花花柔软的触感，没有比抱牠更放松的时刻。 「在想什么，这么认真？」驾驶座的爸爸望着后照镜看向我，我喜欢爸爸那慈蔼的眼神。 「想快点看到爷爷奶奶，还有多久才会到牧场。」 「大概在半小时，对了米乐，最近很少看到翊禾，有没有问他这次过年会不会回来？」 「我不知道。」我垂下头摆弄着手指，不希望让爸爸发现我们的事。 但他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十六年的扶养经歷，他对我的表情变化总是一下子就能猜透。 「告诉爸爸你在烦恼什么好吗？」 「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爸爸并没有破口大骂魏翊禾什么，也没有追究理由，只是单纯的放慢车速，把我旁边的车窗摇下让风吹进车内。 「不管你选择未来怎么走，我都会支持你，不要步上我和你妈的后尘，找你心中真正想在一起的人度过一辈子，别留下缺憾。」我微微頷首，风吹动瀏海之际，远观能眺望小小的牧场。 「奶奶我回来了。」犹隔一年，奶奶仍精神百倍出来迎接我们。 「我看看，我们孙女又更漂亮了呢，快点进去放好行李，奶奶煮好吃的给你吃喔。」 「谢谢奶奶，我今晚可以去跟你一起睡吗？」我搀扶奶奶的手臂用撒娇的口吻说着，她含笑道当然可以。 撑起吃饱的胃后，爷爷坐在前院泡着茶，仰望夜空。 「能倒一杯茶给我吗？」 「坐下吧。」爷爷重新冲着茶叶，香气繚绕在鼻樑上，倒入茶杯中，热气向上蒸发，为这萧瑟的寒冬中添份温热。 接近傍晚，雪萤一点一滴出现，闪烁空中，我随着星光翩然起舞，忘度烦恼、忘却他的悲喜、暂时的拋下曾经的约定。 「下一次，我跟你保证下次来一定能看到的！」 「一言为定喔。」 玩笑却深重的契约离我渐行渐远，从我脸上何时滑落的泪光，是代表雪萤出现的喜悦，又亦是只有隻身独揽这美景的孤独，或许变得不再重要。 低暮垂临，暗色遣返萤光悄离，我回房间抱着枕头和棉被，来到奶奶的怀边躺下，我安心入睡。 对冬晨来说，暖阳显得特别珍贵，我挺直腰桿打打呵欠，奶奶早已到牧场工作，尝完早饭后，我披上风衣来到放羊区。 「花花，想不想我啊。」牠咩了一声，我跟着花花到处走走，漫无目的重复绕着些许地方，有时驻足、有时前进。 走累了，我把带在身上的饲草给花花吃，牠高兴的围我绕圈圈，靠近让我倚在软绵的毛上休息，往另一边探去，能稍微看到落于隔壁的独栋别墅，屋里的灯处于熄灭状态。 魏齐学长也还没回去探望父母，嘴里一直嘟嚷着时机未到，暂时搭飞机回日本的寄宿家庭过年，三月再搭班机回来台湾。 无聊打开脸书滑动态，有小安学姐的放闪照，巧寧和顏燁齐也毫不逊色的发出许多闪光文，打开自拍镜头我揽着花花照相上传到脸书上，马上有一堆人按讚，魏齐学长在下面留了真可爱，我迅速回覆谢谢，叮咚一声，通知显示魏翊禾按讚。 左心房突如其来隐痛，久久没有停下。 第四章-4 最后的愿望 短暂的寒假结束后，魏齐学长说今天会回来，要给我一个惊喜。 「大家早......」踏进后门的霎那，一个挤满奶油的纸盘不留情面的正中砸在我的脸上。 拨开黏住的纸盘，巧寧和倩苓捧着大蛋糕在我眼前，上面摆放各式各样的水果，中间用奶油挤上「祝米乐生日快乐！」 「去年忙着课业都忘记帮你庆祝了，linda已经准许给我们早自习的时间帮你庆生。」巧寧帮我戴上寿星帽，本来想生气都难啊，去年只有我和爸爸在家过生日而已。 「谢谢你们，不过寿星想要美美的许愿，能帮我擦掉脸上的奶油吗？」 点上蜡烛，教室的光芒聚集在同一处，大家围着我齐声唱歌，我低下头闔眼，诚心许三个愿望。 「第一个愿望，我希望高二甲在未来感情一样融洽，没有任何困难能阻挠我们。」全班欢呼拍手，催促我说第二个愿望。 「第二个愿望，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幸福，人生尽头不会带遗憾离开。」巧寧直愣看着我，随即恢復笑容在我耳旁低语「对自己好点，最后的愿望留给自己吧。」我再次垂目许下愿望。 最后一个愿望，希望我能由衷跟我心中最爱的人在一起。 吹熄亮光，教室盏盏灯明亮起来，大合照过后，我忙着分发蛋糕给大家，接受每个人的祝福。 「米乐，生日快乐。」巧寧提着袋子递给我要我打开看看，里面是一条蓝紫色的围巾。 「好漂亮啊，谢谢你巧寧。」 「这可是我手织的，世界上没第二条了，要好好珍惜啊。」 「遵命！」小心翼翼的将围巾放回袋子，倩苓也拿了盒子给我。 「生日快乐，打开来看看。」一件华美的衣裳现在我眼前，白色的无袖连裙乾净优雅，腰际中间系着咖啡色蝴蝶缎带。 「倩苓谢谢你，看起来很贵耶，让你破费了。」 「这不算什么，你喜欢就好。」倩苓讲出豪迈的言词，一旁的女生都抢着想当她的「女朋友」。 一整天收到了许多人送的礼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望了下手机，已经要到魏齐学长回来台湾的时间，我赶紧双手提满满的礼物搭车到机场，寻觅他的身影。 「你的手是怎样，被东西覆盖住了我如何牵呢？」魏齐学长拖着行李箱，睨着我的左右手感到不悦，加快脚步到门口拦下计程车，把我手上所有东西放到后车厢里，上车后紧握住我的手。 「要去哪里啊？」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偏远的地区，魏齐学长从下车后就摀住我的眼睛搞神秘，一步步带领我向前。 「可以睁开眼睛了。」视线回归于前方，独栋的别墅盖在幽静的环境中，旁边有海浪的波声和一地花园。 「这是？」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生日礼物？这栋贵死人的大房子！ 「你在跟我开玩笑的吧，那么贵重的房子我怎么能收下呢。」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我们进去里面瞧瞧。」他拉着我进屋内，客厅、厨房、卧室一应俱全，我更加婉拒这份大礼。 「学长，这屋子你应该留给你的家人才对，这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魏齐学长把行李放好，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子。 「你应该知道我父母已经很富裕了，他们名下已经有很多不动產，但不一样的是，这间是我努力工作买下的房子，想做我们未来生活的家。」我靠坐在他旁边，他拿起一串钥匙给我，告诉我将会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学长你是不是有点过于心急了，我还在念高中，对成家还没有什么规划。」我把钥匙放在桌上，归还他的好意。 「没关悉，等你一念完大学我们就订婚，我可以慢慢的等你。」魏齐学长讲的些许激动，我开始感迫到压力。 「婚姻对我来说还太早，而且学长还没看过我爸爸吧，我也没见过你的父母。」 「等你高中毕业，我就带你去见我的父母，相信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眼前的魏齐学长变得有些陌生，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weky。 「时间也不早了，我应该要回家，不然我爸会担心的。」我拿起随身物品走往门口，被他一把拉住，许多礼物散落一地，我急忙把东西装好。 「难道这些东西比不上我送你的房子吗，你不要再像如萱一样离开我身边好吗？」魏齐学长施展所有的力气环住我，如同这间房子束缚我的自由。 姐姐的愿望，是用这样的方式完成，我已经留下犹豫。 「我相信，做姐姐的都会希望自己的妹妹是真正跟喜欢的人交往，而不是看似一切都解决了，徒留自己痛苦。」小安学姐的话响在耳边，我不断反覆的询问自己。 这样的我，真的幸福吗？ 第四章-5 恐惧 「学长，放开我，我必须回家了。」我使出全身力气拼命挣扎，魏齐学长却越抱越紧，他在颤抖。 他把我压在门上，深沉的低吻我，不给我换气的机会，直到我脸庞涨红，才稍离开我的脣。 「为什么，这样的学长我好害怕呜......」他再次俯吻我，我因恐惧而闭上双眼，不敢看魏齐学长的样貌，我感受到嘴被轻撬开，舌头碰到温热的触感，象徵永恆的亲吻，此刻对我来说却身处狱刑。 呼吸开始紊乱，我抬起脚用力往他的腹部踹下，趁他吃痛时把东西拿起跑到外面，拦下经过的一辆车。 「米乐学姐，你怎么在这里？」摇下车窗，杋宇抱着熟睡的小柴子惊呆看向我。 「先让我上车可以吗？」杋宇往后一探，魏齐学长脚步踉蹌在后追赶，他马上打开车门让我上车，并叫他姑姑快点开车。 远离别墅，我大力的吸吐气镇定呼吸频率，杋宇从包包拿出手帕帮我擦汗。 「你的脸色很苍白，刚刚那是魏齐学长吧，你们吵架了吗？」见到熟悉的脸孔，我放下心来把事情都告诉杋宇。 「这已经是爱到病态了吧，想都觉得惊悚。」他打了个冷颤，惊醒小柴子吠叫。 「我可以抱抱小柴子吗？」他把小柴子抱到我怀里，淘气的大眼凝视着我不放，尾巴摇得特别快。 「这傢伙太久没看到学姐，现在开心得很呢，明明刚刚才打过预防针。」 「这样啊，小柴子乾脆来当我的恋人好了，这样我就不用烦恼许多事，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举起牠晃啊晃，牠又开心的汪汪叫。 「学姐，你还是快点跟翊禾学长和好，然后不要在跟魏齐学长一起了，不然最后受伤的会是你。」杋宇叹了一口气，把小柴子抱回他的怀里。 「为什么要突然说到魏翊禾？」 「翊禾学长他啊，只要每次在学校遇到我，就会逮着机会问我你最近上学有没有迟到、有碰上什么困难吗、每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或是在你难过的时候要花多点时间安慰你之类的，他真的一直默默在背后守护你呢，欸，学姐你的脸？」杋宇慌乱的抽出卫生纸帮我擦泪，我才意识到泪水已经浸润了眼眶。 「好奇怪啊，它就不断从我眼睛跑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杋宇轻拍我的背，好像把苦闷从身体拍了出来，累积的压力一次倾泻完毕。 「谢谢你送我回来，帮我跟你姑姑问好。」顶着红肿的双眼，一进家门就被爸爸叫住。 「米乐，爸爸煮好生日大餐了，书包放好快点来吃吧。」不过问的温柔，他知道这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好。」 饱餐一顿后，爸爸从书房拿了盒子过来递给我道「生日快乐。」 「谢谢爸！」打开盒盖，里头有本儿时拍的相簿和成堆的玩具。 「我以为这些老早丢了，没想到竟然还在，好怀念啊。」翻阅照片，小时候的我老比奇怪的姿势。 「每次你妈丢掉之后，我都偷偷的找回来放好，藏得很辛苦呢。」爸爸比着相片上的姿势，惹得我开怀大笑。 「这是我收过最棒的礼物，我最爱爸了！」往爸爸的脸颊亲了一下，他哟齁得笑了起来。 这笑声持续到我回房就寝前，还久不散去。 第四章-6 护送 「巧寧，今天放学陪我回家好不好？」巧寧停下手上的扫把，告诉我今天要和顏燁齐一起放学。 倩苓跟我家的方向又相反，手机页面显示许多魏齐学长的未接来电，还传讯息说放学会在校门口接我，想到昨天我不禁又去洗手间漱口多次。 「米乐学姐，你在这边要漱到什么时候？」杋宇拿着厕所扫具站在我身后，害我差点呛到。 「这里应该是女厕吧。」我特地绕到外面瞧清楚，牌子上画着女性标志。 「就很衰刚好被分配到这边的扫区，求班导帮我换去男厕他死都不肯，他还说『我都已经长的够抱歉了，你干嘛还来衬托我的长相，所以人帅真好的韩杋宇同学，你就认命吧！』结果就是这样囉。」他耸耸肩继续刷地，旁边的男生在一旁打屁聊天，我咳了几声，他们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杋宇，学姐可以厚脸皮的拜託你一件事情吗？」 「说吧。」 「最近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家，学长说他今天会在校门口等我，我有点害怕。」我双手合十对杋宇拜託，他把刷子放回扫具间对我比个ok。 「当然好，刚好顺路，但是学姐我不能到毕业都陪你放学，找时间还是跟学长说清楚吧。」 「谢谢你，可靠的后辈啊。」我伸手握拳，他也回应了我的。 放学后，我们刻意绕到后门离校，顺利搭上公车后，手机的来电显示一直响个不停。 「手机给我吧，让我来跟学长讲请不要再这样做了。」杋宇抢过我的手机，按下通话键。 「米乐，你在哪里，我在你们学校等很久了都没看见你出来。」魏齐学长激动的嗓音，连我在一旁也能听见。 「魏齐学长，我是韩杋宇，你已经造成米乐学姐的困扰，从今天开始我会护送她回家，所以请不要再打来了。」杋宇迅速掛掉电话，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 「怎么样，我这样有点帅吧，可以重新考虑我一下。」他交回我的手机，手比勾放在下巴的位置。 「说话有点欠缺考虑，不过谢谢你，我会帮你在你们导师面前美言几句替你换扫区，你也可以记录在记事本上。」 「换扫区就不用了，因为可以很常碰到学姐啊。」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率直吗？」我捏了下杋宇的腰际，他回头做了个鬼脸。 「认识学姊后，我再也回不去了。」 「到了，我们下车吧。」我们彼此都知道，之间止于前后辈的关係，所以开点小玩笑无伤大雅。 「明天也继续麻烦你了。」我弯腰向他致谢，他笑着说好顺便抱起小柴子要去洗澡，我听到了牠抗拒的吠叫声。 打开家门，一张纸从夹缝掉了下来，上面写的字跡力道很深，我左右回顾了一下，确定他现在不在这附近，关上门上面的字又浮现在脑海中。 「不要让我找不到你，我不会再让你像如萱一样消失。」 第四章-7 学姐 外头下着纷纷小雨，我穿着上次倩苓送我的洋装，配上黑皮鞋准备出门。 「米乐，你要出门吗？」爸爸从书房探出头来，望向窗外的天气。 「我出去散一下心，不用担心我。」提起黑色的雨伞，我走到常去的花店光顾。 「大叔，给我一束鬱金香。」 「米乐啊，要去看姐姐了吗？」头绑毛巾的老闆在我小时候，就在附近开了间花店维生。 「对啊。」接过花束，我独自搭车到姐姐的墓园，撑伞为墓碑挡雨。 放下鬱金香，我开始对姐姐谈天，或许在别人眼中我只是个自言自语的怪咖。 「姐姐，我遇见魏齐学长了，长得比相片中更成熟，而且很帅气，他竟然是魏翊禾的哥哥，都快把我吓呆了。」风势稍稍加强，我抓紧伞把，还是让有些雨滴打了进来。 「他告诉我你们十年前的故事，我真想回去揍那个学长一拳，魏齐学长还很自责，对于没有守护好你，他跟我说，姐姐的愿望是我们在一起，这样他就能够幸福，如果你在天上看着，也是希望如此吗？」雨随风慢慢变大，雨伞的效果已经不显着了，我收起随时可能会飞走的摺叠伞，任凭雨打落在我身上。 「前几天是我的生日，魏齐学长说要给我惊喜，所以带我去很遥远的地方送了栋房子给我，可是这对我来说太唐突了，甚至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用订婚为前提的方式祝贺我生日，我婉拒了他，他突然情绪大变，上前强吻我，到现在我还在当时的恐惧之中，不断用水漱清噁心感，我已经分不太清楚什么是幸福了。」我也分不清留在脸上的是雨还是泪水。 「你这当然不是幸福了！」我抖了下身子，以为姐姐託话给我，转过身来，研婷学姐穿着套装一样淋着雨，至于她脸上的妆有没有花掉，我早闔上眼沉沉睡去。 「米乐很棒喔，考了六十分超厉害的，为了奖励你，姊姊带你去买冰吃。」好啊，我想再握一次你的手心，体会你的温暖。 想要跟你一起吃草莓冰淇淋，为什么当天的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还能对我展露笑顏，不露出难过的面容，陪我一起欢笑。 「为什么......」醒来映入眼前的不是被淋湿的墓碑，而是陌生的天花板。 「你醒了啊，你突然发烧晕倒担心死我了，我先送你到我家休息。」研婷学姐换上简便的服装，扎起的马尾也松散开来，素顏更托出她的清秀气质。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你怎么会是麻烦，快点躺好，烧还没全退呢。」她压我躺回床上，为我换了条毛巾。 「学姐都听到了吗，我在墓前说的话。」她微微頷首，轻握我的手。 「魏齐他总是要我无需再去掛念十年前的事，但自己却还陷在痛苦里，每年在日本时，只要到了如萱学姐的忌日，他就会一个人喝闷酒闹脾气，回到当年的魏齐一直大哭，都不知道在他身旁的人看了也难受，所以我当上他的秘书，就是想要随时能够照料他的生活。」从研婷学姐的眼神中，能看见对一个人的关爱与担心。 「米乐，他这样约束你的自由已经不对了，根本就把你当作如萱的替身爱你，你必须跟他分手，他才能彻底醒悟过来。」 「我会的，亲自解决这一切，不再逃避面对他。」 「谢谢你，米乐。」她含泪向我道谢，或许加入扶少社，是姐姐丢给我的难题。 疲惫睡意满载一身，学姐替我盖好被子，我再次进入沉眠，伴着学姐的关怀。 第四章-8 救赎 我向研婷学姐承诺，要把魏齐学长从十年前带回来，传了讯息跟杋宇说今天不用送我后，收拾书包我独自往校门口踏去。 「米乐，你终于出现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学长马上从车上下车，跑到另一边替我开车门。 「学长，你很久没回这个校园了，我们一起走走好吗？」 「可是我不急着怀旧学校。」他仍敞开车门等我入座。 「拜託，好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撒娇攻势，他无奈的把车停好，勾着我的手步入校园。 「上一次来没仔细看，想不到仅仅十年周遭的一切都变了。」 「要看看社办吗？」学长点了点头，一来到社团教室，他不断告诉我以前和姐姐的种种时光。 「当时我就坐这，如萱坐我的前面，学长姐在台上讲什么我都不知道，只晓得唯一专心眸着她的脸庞看。」每次提到姐姐，他就会摆出最温和的笑容，那种感情仅对一人展露，即使对我也曾未如此温柔。 「学长现在还喜欢姐姐吗？」我拉开姐姐以前的位子坐下，他依旧笑着，只是收敛了些。 「怎么突然问这个，那都过去了，我现在喜欢的是米乐你啊。」学长举起手覆盖在我的上面，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涟漪盪在心中，只有替代的爱意。 「我说，学长是真的现在还喜欢我吗？」我刻意加重了「现在」的语气，魏齐学长渐渐褪去笑容，板起一张脸望着我。 「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吧。」轻描淡写的说出口显得我有些残忍，但不管是对他或是对我，都是该结束的时候。 「我不准，为什么要突然分手，你有看到我留的字条吧，不要轻易消失在我面前。」他的音量足够环绕整间教室，还好社办离教学大楼够偏僻，没什么人在外头驻足。 「因为在学长眼中，我只是代替姐姐的最佳理想型，符合个性喜好，身上又流着同款血脉，这不是我要的，也不是姐姐所希望的。」回喊比他更大声的应答，他起身离开位子，走到门口沉默。 「请不要再陷于十年之中追寻姐姐的身影，能不能回头看看，还有其他人盼望你能得到幸福。」我缓步移到他身后，退了几步保持距离，用确定的声音让他听见。 「谁？还有谁能给我幸福，别傻了，不该属于我的幸福早在十年前就离开了。」他昂起脸开始傻笑，笑中泛着泪水从眼角滑落。 「不只我，研婷学姐默默在你身边十年，就是希望你能看一下她，跟学姐谈过之后，我才察觉她对学长的爱情不亚于你对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让她担心了。」 「研婷啊，是她怂恿你来跟我分手的吗？」我摇摇头，他回过身朝我走来，我立马反射性的后退到桌子前。 「难道她没顺便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挑拨我和喜欢的人之间的感情吗？」学长双手一咚把我抵在桌子上，半躺在桌上让我觉得难受。 「是嫌房子太小？还是我不够表示？你感受不到我传递给你的爱吗？」他轻语对我的耳朵吐气，我抽吸了一声，让他笑得更开心。 「米乐，把我逼到一个绝境，我会突然出现双性人格的，会不知觉抢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俯下身手拨开我的瀏海，阵阵碰触的亲暱都让我反胃想吐。 「不要这样，我喜欢是weky哥的你，亲切又替人着想，而不是眼前的模样。」 「对，我原本善良又体贴，是你不应该出现，不应该让如萱再出现，不然我就能好好待在日本工作，你现在也不用害怕成这样，你当初就不该加入扶少社！」我终于明白，爱情使人的理智盲目，摸不清是非对错。 他歪过头想贴近我的脣，我的肩膀被他抓的力道而疼痛起来，抗拒之际，我听见社办的门被打开，响亮的声音打在魏齐学长的脸上。 啪的一声停止了令人畏惧的举动，他的身影重新救赎了我， 那个不爱加葱的男孩。 第四章-9 承诺六十分 他把魏齐学长推倒在地，背对着我握紧双拳。 「翊禾，你怎么可以打你的哥哥呢？」魏齐学长隻手撑地起身，手抚过红肿的地方。 「你让她哭了。」 他真的一直默默在背后守护你呢。 「你不也同样让她流下眼泪了吗？」魏齐学长哼笑几声，提起之前的事。 「所以我对她亏欠太多，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一直守护她。」魏翊禾转过头对我淡淡微笑，用无声的嘴型告诉我「对不起」。 「让我教你一件事好了，『守护』是不能得到幸福的，因为快乐时光终究会离开。」学长走近魏翊禾，双手搭上他的肩膀低吼。 「至少能使米乐免于伤害，这样就足够了。」 「你小时候不是很听哥哥的话吗，乖，把米乐交给我，我会爱惜她一辈子的。」 「五岁你擅自离开的那年，我就不承认你是我哥了！」魏翊禾推离学长，抓住我的手往外跑到教学大楼。 「谢谢你。」他好像又长高了点，几天亦是几星期没有细细端详过他。 「我们，果然不适合在一起。」魏翊禾流露凄哀的目光，松开我的手踱步向前。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不是保护我了吗？」我跑往他挽留步伐，他停下脚垂眸望着我，勾起一抹笑，抬手轻揉我的头。 「身为扶少社的成员，见义勇为是应该的，对吧社长？」我举起手覆盖在他的手上，他却暗然抽离。 「身为伴侣，我只会伤害到你，所以请你以后还是叫杋宇送你放学吧。」 天空染成一片橘，映照他的背影离去，回到家已经傍晚，跟巧寧聊聊天后就倒床不起，之后几天我没再看到魏齐学长，碰见魏翊禾的机率还是少之又少。 「我们家天使啊，最近都苦一张脸呢。」巧寧戳戳我的脸颊，见我没反应鼓起脸来扮鬼脸。 「你做鬼脸还是很美啊，人正真好。」 「下一节是linda的课，还是快点复习单字吧。」巧寧拿出小本子苦读，我则是转回去趴桌睡觉。 上课鐘响起，linda向来都很准时抵达教室，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相关的都收起来，考卷发下去后十分鐘交换改。」linda翘起美腿改其他作业，我回过神来拿起笔，二十个单字我只会填十一个，我肯求大脑再让我想起一个吧。 「时间到，往后交换。」只听见巧寧在身后叹了一口气，迅速的改完交还给我。 「等一下到办公室找我。」linda下来巡察分数，用力按下我的肩膀。 「知道了。」低下头看着只差五分就及格的分数，小时候就算六十分姐姐也会讚美我，所以我一直努力不考低于及格之下，升上高中后这种努力就会慢慢被消磨掉。 「我知道你最近为很多事情烦心，尤其是校庆的事，但你下次要是像单字这样简单的小考再考不及格的话，我就会禁止你去参加社团活动，做得到吗？」linda批改完我的罚写，对我下达可能发生的禁社令。 「我下次会考及格的。」为了社团，为了不愧对那句话。 「米乐很棒喔，考了六十分超厉害的。」为了姐姐对我晾出的笑靨。 第四章-10 茉莉花香(1) 信誓旦旦的说要拿下六十分以上，被巧寧一口回绝。 「大美女，抽出您一点宝贵的时间教我唸书吧。」我极度不夸张的上演抱大腿的戏码，巧寧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回照她的脸庞，对小方镜左看右看，没有更美只有最美。 「燁齐的生日快到了，我没空帮你喔对不起。」还说我是你的天使勒，飞在女神旁的邱比特还比较贴切。 「你再求几次都一样，只要扯到恋爱她就会排除万难跟顏燁齐独处的，不然我教你效果也是一样。」倩苓全身上下散发出圣母的光环，离开大腿我往倩苓的脸上磨蹭。 「这星期日早上来我家唸书吧，你过来学校会有车来载你的。」 「遵命！」 下午社课时，只有在这个时间我才能见到魏翊禾，平常般与学弟妹互动，每次的眼神交流他都会恰好避开。 「离交回记事本的时间剩不到几个月了，请大家务必用心写好，我们社干会好好评选的。」台下一阵掌声，亚婕拉着我到后面递给我她的手机。 「刚刚魏齐学长打过来说要各校社长这星期日早上去开会，然后要你现在打给他。」 「亚婕你代替我去吧，那天我有事情。」 「你要放生我一个人去开会吗，我会害怕啦。」 「学姐，我陪你去好了。」杋宇左拥右搭我和亚婕，吃了亚婕一记拳击。 「好吧，你就先见习一下。」杋宇捧腹说好，蹲到一旁喊痛。 「你不要欺负我可爱的学弟。」亚婕翻了个白眼后，去前面和后辈抬槓。 星期日早上，学校外果真停了高级轿车，吸引不少路人甲侧目，驾驶座的司机是一位上年记的爷爷。 「你就是米乐小姐吗？」浑厚的嗓音让我想起待在牧场的爷爷，他欠身帮我打开车门，随即返回岗位开车。 「爷爷你知道我吗？」 「倩苓小姐很常提起你，她的父母长年待在国外出差，久久才回来看她一次，所以从小时候就常黏着我说学校的大小事。」 「倩苓都说我什么？」想到倩苓会说到我的话题，不由得兴奋起来。 「她说米乐小姐你有点少根筋、傻呼呼的、做事不瞻前顾后。」怎么净是一些贬词，我丧气的摀着脸，司机爷爷哈哈大笑。 「还没完呢，她也有说你常逗她笑，虽然考试不好还是乐观向上，託你的福小姐她比以前更常笑了。」 「我就当这是讚美囉。」司机爷爷很幽默风趣，笑得合不拢嘴之际，车已开到家门前。 宛如从外国电影般出现的豪宅，富丽堂皇的外观像城堡闪闪发亮，还有佣人在门口接待，穿过许多长廊和花园，才到达倩苓的房间。 「你们家好大！」倩苓梳起公主头优雅的翻书，脸上多了黑框眼镜。 「随意坐吧，要喝茶吗？」 「好啊。」她熟练的将花茶倒入杯子八分满，茉莉花香縈绕我们之间。 「你家司机爷爷说你常聊起我时会笑得很开心。」 「只是茶馀饭后的话题罢了，不要听他乱讲。」倩苓漾起小小腮红，啄饮一口花茶。 美人傲娇起来更加吸引人啊，伴随茉莉花香。 第四章-10 茉莉花香(2) 花茶慢慢见底，倩苓拿下黑框眼镜搓揉靠近太阳穴的位置。 「你不舒服吗？」 「我好像能稍微懂魏翊禾的辛苦了。」倩苓改好我刚做完的英文试题卷，很好心的不帮我打上分数。 「对不起，从小我头脑就不好。」翻开教科书逐一订正，每错一题就觉得离及格又远了一步。 「不要轻易说出对不起，自己会越来没自信。」戴回眼镜，倩苓起身重新泡了一壶茶。 「遵命！」 「你很常说这句话，明明有其他句可以代替一样的意思。」热气从茶壶上腾，茉莉花香再度回到这个空间。 「可能是习惯吧，从小姐姐交代我事情时，我都会这样回覆她。」填上最后一格正确答案，我两手伸直扭下腰稍作休息。 「我的父母是知名音乐家，常跑世界巡演丢我一个在家。」倩苓突然说起她父母的伟业和以前的事，我马上坐好听她娓娓道来。 「管家爷爷就像我的亲人，无时刻都在照顾我，我爸妈当然想过带我一起走遍世界，可是我要是离开了爷爷就剩下隻身一人，所以每次我都拒绝陪父母到国外去。」上升的水蒸气雾化了玻璃镜片，她拿下来擦拭乾净，继续说道。 「有时候一个月能见一次面，有时就算半年过去了也毫无讯息，当他们回来看我时嘴上总是掛着『对不起』，这三个字好像擅自把我和爸妈分离，上次见面我都快不记得是几月几日了，但爷爷告诉我他们是因为忙碌而不是忘记爱我，所以我时常提醒自己这句话不随便说出口，才不会淡忘父母和爷爷的亲切。」 我拉起椅子靠近倩苓，一头倒在她肩膀上。 「司机爷爷一定也能感受到你对他如家人般对待，快点交男朋友吧。」 「后面那句我原封不动还给你。」她推开我的头，指着课本要我认真一点。 结束了累人的上午，倩苓邀我一起共进午餐。 「好啊，你等我一下有电话。」萤幕显示亚婕的号码，应该是要告诉我开会的决策。 「你真会挑时间打来，我正要跟闺蜜享受午饭时光。」 「什么时光，会议结束后魏齐学长因为没看到你跟杋宇起了口角，你快点过来啊！」另一头的亚婕用急速的节奏喘气，情绪相当激动。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去。」结束通话，我带着歉意面对倩苓。 「怎么了吗？」 「社团发生一些事我必须立即赶过去，不能跟你吃饭了。」 「快去吧，需要请人载你去吗？」 「不用了，我搭大眾运输工具去就好。」离开芬芳的花室，搭上只剩乾冷空气的公车直达公司。 走出电梯的瞬间，亚婕彷彿看到救星奔向我。 「学长你不要再骚扰米乐学姐了，这已经构成犯罪，是违法的！」杋宇大力拍桌，另一边也不甘示弱的反拍回去。 「身为学弟你跟着我的女朋友回家，想进去蹲监是吧！」 「米乐你快想想办法啊，学长问我你在哪里时，杋宇就开始要学长放弃你什么的。」亚婕挽着我靠近争执的两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望着我。 「研婷学姐呢？」 「她在别层楼开会等一下才会过来。」魏齐学长眼神突然柔和下来，捧起我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 「学长，请别再对我做这样的动作，我说过了，分手对我们都好。」退到杋宇旁边，他的眼神恢復锐利。 不復温柔的过往，领上掛的墨镜也掩盖不住他现在的愠怒。 第五章-1 灰色不安 在日本遇见weky时，他帮我吃了我不敢尝的生鱼片，每个活动都积极负责，一举一动都体贴亲切，他说得没错，或许我不该去日本让他遇见，不应该让他再次想起十年前的姐姐。 「过来我这里。」话语不留妥协的馀地，命令式向我伸出手。 「不要。」魏齐学长重复再问了一次，我的答案还是如出一辙。 他脸上紧绷怒气，帅气的脸庞添上慍色，氛围屏息灰色不安。 「那我只好强行带你离开了。」学长跨步勾住我的手强制拖行，杋宇快速挽着另一边拉扯。 「你们在做什么？」走出电梯的研婷学姐一脸疑惑望着三人拉来拉去，魏齐学长脚一踢把杋宇压到窗户旁。 「放手！」杋宇紧牵我的手拼命摇头，两边都抓痛了我的手。 「危险！」听见研婷学姐的惊喊声，我下意识的闭上双眼，有东西破碎开来，缓缓睁眼，学长手上握着瓷杯砸向杋宇身后的玻璃窗，学姐却保护了他被瓷杯打中头部，碎裂的玻璃割进她靠近眼部的周围。 「快点叫救护车啊！」不安涌入体内，重现那天的光景。 救护车准许我和杋宇陪同，其他人随后搭车过去。 「杋宇你的手也割伤了。」他的手臂被划开一道伤口，所幸伤的不深，被车上的护理人员做简单的包扎处理。 研婷学姐的体温渐渐下降，只剩残弱的呼吸声喘息。 送进手术室，学姐的双亲赶到现场不断祈祷，魏齐学长双手埋脸倚墙而坐。 「听说是你把我家女儿打伤的，她这些年都跟在你身边工作，你到底对研婷有什么不满！」伯父揪起学长的衣领作势举起拳头，他闔上眼准备接受，我走到伯父身旁包住他的愤怒。 「伯父您好，我是研婷学姐的学妹，我们的手应该是拿来帮助别人，而不是用来伤害他人。」伯父愣了愣，收起手慢慢走去陪在伯母的旁边。 「谢谢。」 「我不是为了学长你，我只是始终贯彻扶少社的精神，希望你铭记刚刚我说过的话。」 赤红的灯持久不熄，姐姐当年进去就再也没出来过，我胆怯低声咽呜，害怕盼来绝望。 「艾研婷的家属是哪位？」身着手术服的医生一走出来，大家都立即围近想听结果。 「我的女儿安全了吗？」 「手术很顺利，但因为视神经被压迫到，所以刚拆掉纱布视觉模糊是正常的，以后就会慢慢痊癒，等一下转到普通病房就能进去探望了。」 听到手术成功，我不禁放下心来，累坐在椅子上。 研婷学姐熟睡在病床上，头和脸部的纱布是为了保护我们造成，伯父伯母留了些时间让我能和她独处。 她微微张嘴，手扶床边想起身，我按着她的双肩躺回床上。 「你醒了啊。」她勾起嘴角，被蒙蔽的双眼猜不出是欣喜还是苦悦。 「我的眼睛以后还看得到吗？」研婷学姐抚过眼前，垂摆手在床边。 「医生说会復原的，你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对不起，如果我有看着魏齐就好了，不管是对你还是杋宇，我都很自责。」 「你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学姐已经做得很尽力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处理就好。」轻握学姐的手，染上温热使人非常安心。 非常谢天谢地。 第五章-2 报答 「研婷学姐最近还好吗？」杋宇用力刷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让泡泡流掉。 「听说魏齐学长每天都在照顾她，对我好像放下了。」每次我来看杋宇打扫，身后的几个小高一就会开始奋力刷马桶，果然我还是有点威严的。 「跟翊禾学长处得怎么样？」 「老样子，不去社团不搭话。」他放下刷子弹指一响，仿若想到好点子。 「学姐你主动一点如何，有空就去问他课业不是挺好的。」 「很尷尬，而且我有闺蜜教我干嘛去找他。」扁起一张嘴，我大力走出女厕回到教室。 linda发下上次的小卷，叫到我的名字时对我满意的笑了笑，分数竟然是八开头！ 「倩苓我要怎么报答你啊，因为你我才能考到及格，有没有想要什么我买来送你。」倩苓瞄一眼我的考卷，然后回到自己考卷上的一百分瞧个不停。 「期末考考进前一百名，而且不准叫我和巧寧教你。」 「你开玩笑的吧。」她扬起脸摆出认真模式，我举起双手投降。 「我们家米乐肯定行的，高一不也考进了吗？」巧寧凑到我旁边拿考卷搧搧风，同样三位数对她已是见怪不怪。 「帮男友过完生日囉？」 「对啊，他说超感动的，会永远记得为彼此度过的每个生日。」根本像新婚夫妇甜来甜去，结婚之后还得了。 「又快要进入夏天了，多你一个超大闪光弹我怎么受的了。」捲起冬季制服的长袖，是时候该换夏季衣物了。 放学后我绕路买了杯焦糖拿铁去医院探望研婷学姐，魏齐学长见到我礼貌性点头走出病房，不打扰我们谈天。 「你来看我就很开心了，不用带咖啡没关悉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学姐还是满足喝下一口。 「纱布都拆下了呢，学姐还是美美的最好看。」 「说话什么时后变这么甜了。」她捏住我的鼻子，逗笑自己开怀。 「学姐你高中时的课业好吗？」 「很不好，排名一直在吊车尾，为什么问这个？」 「算是还朋友一个人情，她要我期末考考进前一百，还不能和她们求救，我一个人根本读不起来。」又少了一个希望，看来进前百是飘渺无望啊。 「魏齐学长，你在外面吗？」学姐大声喊叫，脚步声踏近停在门口旁。 「哪里不舒服吗？」她摇摇头指着我说， 「你来教米乐功课吧，高中所有科目不是都被你独揽第一了吗，大学也是以第一名毕业的，她现在遇到困难了，帮一下忙吧。」 「不用了啦，这样会很为难，我再去找别人就好。」 「谁？你最近不是因为我跟翊禾闹的不开心吗？」魏齐学长双手插腰，脸上多了些weky哥的神情。 没办法反驳他，的确不像以前热络聊天，比陌生人更疏离之间的距离。 「从下星期的一、三、五开始来医院的休息室，经过这次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挥别十年前的约定了，所以你就放心让我教你吧。」 「遵命！」研婷学姐在床上看着我们笑了起来，又喝了一口焦糖拿铁。 「他说年底带我回日本要跟我正式交往喔。」学姐开心的望脸色涨红的学长，又多了对闪光情侣。 「干嘛说出来，我会在米乐面前很没面子欸。」 「有什么丢脸的，米乐你说是吧？」学姐对我俏皮眨眨眼，我也反眨回去。 默契十足的笑了出来。 第五章-3 五十名 「米乐，等等一起去麦噹噹吧。」巧寜难得收好书包等着我，但今天是星期三我必须去上课才行。 「明天我们再约，今天我有重要的事先走了。」今天比平常晚下课，我匆忙赶到医院的休息室时魏齐学长已经到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 「我刚从研婷那边过来而已，我们就开始吧，你今天有任何测验卷都拿出来让我看看。」他伸出手来，等我翻开书包抽出考卷。 「全部都要吗？」我回忆今天的数学课，连及格边缘都没擦到被痛斥一顿。 「是的。」 我鼓起勇气把迄今不及格的数学考卷通通叠在桌上，他稍皱了眉头抚额，一张张瀏览一遍。 「比我想像的还棘手啊。」学长拿出铅笔慢慢为我讲解，中途不懂的都会耐心再告诉我一次。 「休息下吧，我回去看一下研婷。」 「我也想去！」跟着学长来到病房，研婷学姐努力追剧当中。 「你的眼睛刚復原，不要一直看手机对你不好。」学姐鼓腮关掉手机，斜靠回床上。 「每天都在医院里好无聊，也不想想是谁把我禁錮在这里。」 「学姐无聊的话等我上完学长的课就来找你喝咖啡聊是非好不好？」 「太好了，还是米乐懂我需要什么。」成熟工作的学姐原来也会展现小孩子淘气的一面，与她聊上几句话，我们便回到休息室继续努力。 「今天谢谢你，下次也要麻烦学长了。」把所有错误都搞懂后，夕阳早垂幕天边。 「对不起。」停下收拾的动作，魏齐学长突然对我说出口，感觉早就准备好很久。 「为什么突然要跟我道歉？」 「不是突然，我带给你很大的伤害，让你害怕原本喜欢的weky，如萱在天上一定不会原谅我的。」他露出苦笑，将椅子放回原本的位置。 「我原谅你了，所以姐姐不会责怪你的，学长曾经那么喜欢过姐姐她一定很高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顾好研婷学姐。」背上书包，我独自搭公车回家到站时，月亮升上高处和街灯洒下柔和的光芒。 六月下旬，期末考的榜单终于出来，我一早就在公佈栏前面等待消息，教职人员一贴上去，许多学生向前挤来。 「第一名果然还是他啊，不愧是学霸。」旁边的同学议论纷纷，榜首的名字或许在我毕业以前都不会改变，但更重要的是我的名次，闺蜜们都排在前十五名，第三、四、五，我的眼睛定在第五排最后一个区块，写着「第五十名陶米乐」。 揉着双眼走回教室，倩苓和巧寧前来搭上我的肩讚美我一番。 「我家天使说考就能考的嘛。」 「即使不靠我们你也能自己成长啊。」 上课时linda不免多夸我几句，要大家向我学习勤勉不懈的态度。 「这时间打电话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打给这次最大的幕后功臣，我向他稟报榜单的佳绩。 「谢谢学长的帮忙，让我进步到五十名，今天我去医院时会带好吃的庆祝。」 「翊禾他是第一名吗？」 「从来没有掉过第二呢。」 「这样啊，没事的话我先掛电话了，掰掰。」 「掰掰。」 虽然听不太出来，但提到魏翊禾时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沮丧。 能感受到些微的悲伤。 第五章-4 独立 站在高二己前晃来晃去，不时探进班里都没发现他的踪跡。 「刚有人告诉我有位可爱的小个子在外头偷窥我们班，原来是你啊。」顏燁齐趴在窗台上悠哉笑道。 「恭喜你考第二名。」我差点忘了他的智商只在魏翊禾之下。 「听巧寧说你排在五十名真是吓死我了，而且还是自己读起来的。」 「他不在吗？」 「想魏翊禾啦，他被叫去导师办公室，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转达。」我伸进口袋拿出一张便条纸交给顏燁齐。 「帮我交给他，放学后去上面写的地方。」 「收到。」他接过纸张，摆摆手走回位子。 一放学后，倩苓和巧寧就堵住我的前方说要帮我庆祝期末考。 「改天吧，我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忙，下次在一起庆祝。」她们继续阻挡我的去路。 「你最近老是一放学就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巧寜一手搭上我的肩膀，疑心重重。 「感觉有事瞒着我们。」倩苓放上另一边，表情严肃。 「我朋友现在住院很无聊，所以我答应她要常去陪她。」 「没有你我们也会很无聊。」倩苓点点头，同意巧寧的说辞。 「等她出院后我就有时间啦，下次在一起庆祝，我要先去搭公车了，掰掰。」我转过身奔向后门逃跑，能听见她们在后头大喊我的名字。 还好赶上公车，我走到后面的空位坐下，准备戴上耳机听音乐消磨时间。 「等一下司机伯伯，我也要搭这班公车。」他拿出悠游卡嗶下声，视线刚好扫到我旁边的位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叫他拿这张给我吗？」魏翊禾拿出有点皱掉的纸条，交还给我。 「对齁，我真是记性差。」 「约我去医院要干嘛，你生病了吗？」 「要带你去见以前社团的学姐。」顺便解开跟魏齐学长之间的心结。 「你可以找梁亚婕或韩杋宇陪你去啊。」公车每抵达一站又有一团乘客上车，车上的空位逐渐被填满，他望下四周后非自愿的选择坐我旁边的位子。 「前几天带他们去看过了，学姐说她想看看你。」嚥下紧张的空气，我搬出学姐当作理由。 「喔。」这句话结束了我们的对谈，下公车后我买了学姐喜欢的咖啡和甜点，一路上他都闭口不言。 「研婷学姐，我来看你了。」举起双手的食物，学姐兴奋的拍手叫好。 「我听魏齐说了，恭喜你考进前五十，让我有口福可以沾。」 一旁的魏翊禾一听见学长的名字就转身要走，我抓住他的衣角拖回床边。 「这个孩子是谁啊，之前没有见过他。」 「他是扶少社的一员，叫魏翊禾。」魏翊禾的神情开始不悦，学姐望着他惊呼一声。 「翊禾不是魏齐的弟弟吗？我听说和哥哥一样都很聪明啊，长的很帅呢。」 「学姐你好，我是魏翊禾，如果没事的话就不打扰你们了。」他拨开我抓住衣服的手，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翊禾？」魏齐学长刚好站在门口，魏翊禾回头瞪了我一眼，转回去极度不爽睨着学长。 「学姐你先吃，我们三个有事要聊。」 拦着魏翊禾到休息室，学长同样不解现在的情况。 「我以为是你有话要对我说，但对他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不忍心看你们继续这样下去，你必须知道当初学长离开不是拋弃你们，而是有很大的苦衷。」 他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在学长的对面。 「翊禾，我先对你说声抱歉，没办法陪你度过十年这段光阴。」接着，学长又重复讲出十年前的故事，我不知道魏翊禾有没有专心听，只见他脸色越来越沉闷。 「所以我会离开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和爸妈看到我丧气的模样，不想给你看到这么没用的哥哥，竟然没能守护好心爱的人。」 「可是你还是选择离开了，选择逃避面对我们！」魏翊禾身体不断颤抖，眼眶泛起泪水忍着不发洩出来。 忍着十年间没有哥哥，自己独立撑起的时光。 第五章-5 褪出 「翊禾，哥哥带你去公园玩投球。」哥哥对我伸出大又厚实的手，每天都能看到他的招牌笑容是我最安心的时候。 「好啊」我亮出牙齦咧嘴一笑，与哥哥步行到公园。 「我要丢出去囉。」他抬腿往前一跨，球顺着拋物线飞向天际。 「呜啊啊啊。」我倒退跑想接住即将落地的球，一个不小心跌坐在地。 「没事吧，哥哥不小心丢太高了，有没有哪里会痛。」哥哥脸色慌张的询问我，我只是笑笑摇摇头。 「只要哥哥在我身边，不管多痛都没有关悉。」我拍掉裤子上的灰尘，小跑步到远处将球捡回来。 「很好，身为哥哥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我们互相击拳，继续投球到疲惫为止。 今年的我即将满五岁，每天最喜欢的时刻就是一到五点半，哥哥就会从学校回来。 二十九分又五十九秒、六十！我放下手中的积木跑到门前，听见钥匙叮噹的响起，打开门我开心的在原地绕圈圈，他一把抱起我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视野变的跟巨人辽阔。 「后天是我们翊禾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儘管跟哥哥说。」哥哥拍拍胸膛，理直气壮掛下保证。 「会变身的机器人。」我双手举高高，模仿电视上机器人的动作。 「包在我身上。」 生日的前一天，哥哥很早就出门了，我深信他去兑现他的承诺，会抱好大一台机器人回来，然后明天笑嘻嘻的送我。 「翊禾，哥哥说他晚点才会回来，你先在客厅玩好吗？」妈妈抱我回客厅，气球佈置于天花板，许多五顏六色的缎带交错，拿着纸飞机在家跑来跑去，哥哥还是没有回来，我打了大哈欠，妈妈笑了笑把我抱到床上盖上毯子，沉沉睡去。 不知到过了多久的时间，醒来听到房门被打开，我赶紧装睡想吓哥哥一跳，随便抱了个玩偶入睡。 「翊禾，你长大后一定要当个勇敢的孩子，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孩流下珍珠知道了吗？」我听不懂哥哥说的话，只知道他好像很难过，打消吓人的念头，我微微发出鼾声回应哥哥。 隔天中午爸爸妈妈和哥哥齐声唱生日快乐歌，哥哥抱出巨大机器人递给我，我欣喜若狂的收下它。 「好棒喔，谢谢哥哥！」 「不客气，爸、妈，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先走了。」哥哥背起包包走向门口，我放下手中的礼物跟上他。 「你要去哪里？」 「翊禾乖，哥哥去办完事就回来了，你要懂事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吗？」他蹲下来摸摸我的头，握紧拳头到我面前。 「翊禾会乖乖听话，完成哥哥的任务！」小拳头迎上大拳头，哥哥出门后，我每分每秒都在执行他给我的任务。 终于等累了，我直接倒在地上秒睡，睡梦中感觉到有人抱着我，或许是哥哥回来了吧，翌日早晨，爸爸妈妈的房间传出悲鸣声，妈妈走出来看到我，将我揽紧在怀里哭泣。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哭，有哪里痛痛吗？」我拍拍妈妈的背，她还是没有停止眼泪。 「魏齐离家出走了，妈妈的心好痛啊。」 「哥哥离家出走，那是什么意思？」被悲伤的气氛感染，我也开始难过起来。 「就是你再也看不到哥哥，他拋下我们到国外去了。」妈妈手中捏着哥哥留下的信纸，再也没有哥哥的声音来安慰我们。 我憧憬像变身机器人的哥哥，不再陪我到公园玩投球游戏，脑海中那张招牌笑容渐渐褪出记忆中，褪出我们魏家的生活。 第五章-6 投球 魏翊禾没让眼泪滴下，逕自走出休息室。 「你要去哪里？」我跑出去拦下他，魏齐学长跟在后方。 「回家，回只有三个人的家。」他怒视学长，掉头准备离开。 「翊禾，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让我能尽到哥哥的责任。」学长挡住魏翊禾的去向，垂眸恳求着他。 他停下步伐，从书包掏出一颗老旧的球往上拋又准确的落回他手中。 「不然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接住我丢的球，我就原谅你这十年的离去。」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就接受你的要求。」魏齐学长拿下眼镜，来到医院外附近的公园。 魏翊禾抬起腿使尽全力投出，不断的漏接和发球，学长已经满身大汗。 「不行的话就说，停下来也没关悉。」 「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你总是接不住我投的球，你长大了啊。」学长露出欣慰的笑顏，摆出接球姿势。 魏翊禾轻轻一丢让学长顺利接住，眼泪终于滑落下来。 「这颗球珍藏我们之间好多回忆，你送我的机器人一直放在我房间，不要再突然离开、不要消失在我们日常里、不要让我在放学时间又看不到你回家，没有你的日子我好痛苦，哥！」魏翊禾蹲坐在地上大哭，学长走过去用胸怀埋住他的脸庞。 「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了。」一句简而要的承诺，重新为他们系上兄弟之情，我不告而别，留他们在公园叙养感情，这应该算是帮助别人对吧，姐姐。 结业式当天，我们审查每本记事本，定下去的人选。 「各位，现在我要公布今年能够去日本之旅的社员，不论被叫到的是不是你，请都给予最大的掌声，首先是高一甲的韩杋宇、高一丙的杨静和高一己的叶子宣，以上恭喜你们。」我带头拍起掌声，接着大家也融入鼓掌之中。 「刚刚叫到的等等结束后过来找我，学姐很开心跟你们一起度过这一年，希望未来的你们可以更努力为扶少社付出，那没事的可以先离开了，谢谢大家！」结业鐘声响起，大家各自散去，三个小高一来到我的面前接受信封。 「本来是寒假要去的，但今年考量气候因素所以移到暑假，这星期日准时到学校集合，我们社干会带你们过去。」我发下白色信封，他们又惊又喜，跟当年的我一样。 「杋宇你很不错嘛，很用功在写记事本，身为学姊我替你感到骄傲。」跟杋宇一起搭公车回去，我搥搥他的肩表示讚许。 「有这么棒的学姐，学弟我也很光荣啊。」 「下一届社团就交给你了，社长！」听到社长一词他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骗人的吧，我可以当社长吗？」他夸大表情指着自己，彷彿给他管理社团如世界末日来临。 「我相信你能成功带下届学弟妹的，其他社干我会贴在群组中，你就好好做吧。」 「知道了，我会壮大扶少社的。」他把手放在胸前，宣誓诺言。 我勾起嘴角，终于卸下重责大任的职位，也满怀不捨的离开扶少社。 第五章-7 烟火 第二次来到日本东京机场，记得去年我还很兴奋的四处观看，魏齐学长因为要照顾研婷学姐所以没办法来，这次特地派留日的台籍人员来接洽我们。 「现在发下房间锁卡，在晚饭之前回来集合就好，原地解散休息去吧。」同样跟亚婕两人房，果然看到大床浅意识告诉自己就是扑上去。 「亚婕啊，我们以后搬来日本享老年清福好了，每天远眺风景喝茶真是不错。」亚婕按下冷气开机键，凉爽的风往身上吹来。 「果然选夏天来是正确的，这次我一定要大吃日本的冰！」亚婕拍拍自己的肚皮想要征服所有冰店。 晚饭时间，接洽人员告诉我上头已经帮我的生食换成和风佳餚，即使不在同一地方，weky哥好像又回到日本似的。 「杋宇，有吃饱吗？」他满嘴塞的都是，猛点头比讚说不出话来。 「如果翊禾学长也能来就好了。」嚥下桌上的茶，杋宇如此感叹。 「他又不是社干，不要讲的一副是我盼望一样。」杋宇挑眉笑了笑，把茶杯的茶喝光。 傍晚时分，我们一行人来到神社参拜，祈求今年扶少的国际活动能顺利进行。 这次我们把服务活动移到早上，因为晚上刚好碰上夏日祭典，大家都特别兴奋。 「米乐学姐，刚刚有小女孩跌倒了，你知道医药箱放在哪吗？」子宣慌张跑来，这是她第一次到育幼院帮忙。 「你先去照顾其他小朋友，我现在就过去看她。」 绕过玩乐区就看到扎两条辫子的小妹妹因为膝盖摩破弄花了可爱的小脸。 「不要哭囉，姐姐现在帮你消毒包扎，忍一下就过去了。」她傻呼呼的点点头，虽然语言不通她仍乖巧的让我擦药。 「好了，这样就不会那么痛了。」贴上动物图案的ok绷，小妹妹恢復朝气的露出洁白牙齿对我说， 「谢谢姐姐。」不流利的中文，唸出每一个咬字都格外用心，练习很久彷彿为了我们的到来。 回想起我受伤的时候，姐姐就会立刻帮我擦药，现在的我就像姐姐一样，帮助别人抚平伤痕。 「不客气。」回到本来的地方，看到杋宇被一群孩子围住玩耍。 「杋宇哥哥很受欢迎耶。」我丢一瓶水给他，称讚他的高度人气。 「或许他们很有眼光，知道我将来一定是个大人物。」 「是啊，未来的大社长。」 跟育幼院道别之后，我们来到可以租穿浴衣的店家，各自挑选喜欢的样式，待到夜晚的祭典人潮灯笼互相辉映繽纷。 「刨冰，我来了！」亚婕一看到冰摊马上首衝，买了哈密瓜果酱的刨冰大口含下，直呼爽快。 「吃小口一点啦，小心冰到头痛。」 「没问题的，我要吃遍所有摊位！」亚婕拖着我晃了好几圈，手上买了章鱼烧、炒麵和棉花糖一堆有的没的。 「砰！」绚烂的烟火绽放于黑暗，大家几乎同时仰天，停下脚步欣赏美丽的花火。 七彩光照耀我的脸庞，闪闪发亮的夜空令人看的着迷，烟火的美好在于它稍纵即逝，只有眼睛能捕捉瞬间最灿烂的画面。 「たまや！」(玉屋！)亚婕大声对空中喊叫，她跟我说这是在日本放烟火会讲的加油词。 我也大喊一声，帮未来的扶少社加油，希望能更努力去帮助更多人。 第五章-8 返乡 一早我们向饭店退房，因为是搭下午的班机返台，所以决定在最后的日本行参访浅草画上句点。 「浅草寺果然很壮观，而且从这边可以看到东京天空树耶。」亚婕拿出自拍神器绕着古寺拍下许多照片。 我走入本堂，里面供奉着观音像，听说真正的佛像是不能公开的，摆了另一尊同等姿态供信徒膜拜，我虔诚的合十祈祷，期许姐姐能保佑我们。 吃过附近的各种小吃，大家满腹饱足的抵达机场离开，飞机起升至空中，坐靠一起的扶少员们都喊捨不得回台湾。 「他们回来了呢，米乐这边！」迅速的回到家乡，看到接待区的研婷学姐和魏齐学长出现吓了我一跳。 「你们怎么来了，学姐已经出院了吗？」 「我身体一直很健康，一下子就恢復元气了。」学姐比出举重姿势，被学长敲一记头功。 「干嘛，很痛欸！」她摸过刚被敲的地方，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要情绪太亢奋，别忘了你今天早上才刚出院而已，医生特别叮嚀回家要好好休息。」 「学姐你要好好保重，之后我们再一起喝咖啡吧。」学姐握住我的手点点头，开心的想哪一天好。 「坐飞机很累吧，行李交给我去放到车上。」魏齐学长拿过我手上的行囊，让我只提轻的东西。 「谢谢学长送我回来，那我先进去了。」我上手所有的物品，魏齐学长叫住了我。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他望向一旁熟睡的学姐，放轻动作下车。 「可以。」打开家门将行李随地卸下，我进厨房到了杯茶给他。 「谢谢，桌上的照片是你和如萱吗？」他拿起摆在中央的相框，不禁嘴角上扬。 「你小时候长的真稚嫩啊，这点跟翊禾一样。」 「是喔，不论谁小时候都长得差不多吧。」我搔头苦笑，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莫明紧张。 「仔细一看你们很有夫妻脸呢。」 「对了，之后你们处的好吗？」赶快转移话题，希望他没注意到我脸上微微漾红。 「翊禾带我回去见了父母，被惨烈训了一顿，当我吃到母亲做的晚饭时，按不住内心的感动现场哭了出来，真是丢脸，让弟弟看到哥哥狼狈的样子。」学长放下相框，说了好多回家的事情。 「他才不会这么觉得，因为你永远都是他喜爱的哥哥啊。」再次眸向相框，我们姊妹俩笑得灿烂一朵花，她也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姐姐。 「魏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丢我一个人在车上！」研婷学姐似乎睡醒了，在门外用力大喊。 「学姐的个性真是让人捉摸不定。」一下成熟，一下顽皮。 「我该走了，不然等等回到车上会被唸一整路的。」 「哈哈，那你小心开车。」帮学长开门，他在门口停顿一下，话好像还没说完。 「如萱忌日那天我会叫翊禾跟我一起去，到时约个时间见面吧。」 「什么意思？」 「你应该清楚我在说什么，这次换我帮你一把，你们之间是时后结束隔阂了。」他关上门，啟动车子的声音由外传来。 我撤回前言，他刚刚一定发现我脸上的红晕了，再度走进厨房，我灌下好大一口水熄灭身上的热气，却浇熄不了心中的加速频率。 第五章-9 第一步 砰！ 巨大声响唤醒正在睡梦中的我，衝出房间看见爸爸摔倒在地。 「爸爸你怎么了，突然砰的一声吓到我了。」我搀扶他到沙发上，原来是脚拌到桌角不小心扭到腰了。 「腰好痛啊，今天得去如萱的墓前才行。」爸爸尝试起来，因为腰疼又慢慢坐下。 「爸爸，今年我自己去就好，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到房间拿了药用贴布，我小心对准痛处迅速贴上，让疼痛应该能稍微缓和下来。 「好吧，就拜託你了。」 「包在我身上。」换好衣服，往常般到花店买花，我差点忘了今天也是他的生日。 「大叔，请再给我另一束鲜花。」 「不是只要鬱金香吗，今天还有什么特别的日子吗？」大叔疑惑的给我另一束花朵，我笑道说是送人的。 来到墓园，已经看到他们的身影，学长朝我挥挥手，魏翊禾蹲在墓前整理花束，没注意到我前来。 「生日快乐。」他很镇静的转过头来，接下我送的花束。 「谢谢。」他勾着浅浅笑意，移位到旁边让我上前祭拜。 摆好鬱金香，我跟姐姐介绍魏翊禾。 「姐姐我跟你说，这是你第一次看到魏翊禾吧，是我第一任男朋友喔，虽然已经分手了不过还算是朋友吧，在我困难的时后一直帮助我，像极背后的守护天使，希望以后也能继续当朋友。」默念完话语，魏翊禾面容惊呆看向我。 「你在胡乱介绍什么啊，什么天使，不要再说这种会引人误会的话了。」他把花束塞回我手里，转身逃跑。 「你还愣在这干嘛，如果喜欢的话就快追上去啊，错过就不会有下次了，难道你不会后悔吗？」魏齐学长往我背上用力推一把，叫我跟上他的脚步。 「这里是a而不是k，你两个拼颠倒了。」如果错过，再也不会听到他教学的声音了。 「小个子陶米乐，午休快结束了，快点回教室吧。」老是开口就碎念我的身高，可是我很喜欢被他这样唸。 吃麵时他总是把葱往外挑，因为他说他不喜欢那个味道，没有我在身边，谁来帮他吃掉讨人厌的葱。 「一言为定喔。」去年没有履行约定，可是明年我不想孤单欣赏萤光，只想跟某个人一起享受雪萤的微亮幸福。 「不要再漏听了，陶米乐，我喜欢你。」想要从他口中再亲耳听一次对我的告白。 「以后我可不准你在脸上涂一些有的没的。」只要是他吩咐的，我都愿意听从。 老是爱拍我的照片，夸下海口说记忆体要塞满我的照片。 「谢谢你，我的初恋，对不起，再见。」不想看到空白的照片留下遗憾的字跡，不想跟他说再见，更不愿与初恋擦身而过道别。 是啊，我一定会后悔的，所以在后悔之前，我必须去把初恋追回来！ 加快脚步，我大声喊叫他的名字，彻底搜寻他的踪影，我要以后的未来每一个视野都有他的存在。 「魏翊禾！」男孩终于停下脚步，回身过来看着我。 我鼓起勇气，准备大声的说出告白，这一次。 由我说出口，往他主动跨向第一步。 第五章-10 终章 「如果是要祝我生日快乐的话，那你已经完成了。」离我约莫二十步的距离，哪怕一个转身，他就会忽然消失。 「你知道吗，我每天心情不安时，只要抱着蓝色的熊布偶就容易入睡，因为那身上有你的味道。」我向前走一步，魏翊禾没有选择退后或前进，只是静静的不动，脸上没有表露任何情绪语言。 「但我只要看见粉红色的兔娃娃就会想起你的脸，第一出现的不是你的欢笑，而是被我深深伤害后，悲悽徬徨的眼神。」他平淡的说出心里的感受，也许是些微，他的嘴角往下勾了弧度。 「你已经知道反省也保护过我，所以我不在乎那些过往的事，此时此刻，我只想着还要走几步才能来到你的身边。」再度跨出一步，我继续说道。 「我喜欢你拍下我所有的照片，虽然摄影技术不是很好，可是加上后面暖心的每一句话，都让我知道你总是注意我生活中的一举一动，所以不能让记忆体留白，不要在空白处徒留忧伤好吗？」每走一步，距离又近了些，仿若伸手可及，心里却还是有点遥远。 「既然寄还给你，代表我已经放下过去曾拥有的美好回忆，不要花心思在我身上，我不值得你留恋一切，从分开那次，我们就只剩社团成员的关係，仅此而已。」他首次挪动了脚步，却是转身后退慢步前行。 「我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都听杋宇说了，你每天问我过的好不好，我不相信刚刚都是你的真心话，今天我必须听到你内心真正的声音才能罢休。」随着魏翊禾的速度跟着他，时而快慢，他不断在附近悠绕，就好像时间凝结在我们之间般，他又停下脚步开口，一字字清楚传达至我耳中。 「如果你敢在跟上一步，我们就连剩下最后的关係都会被抹灭，我不希望走到这个地步，别再跟着我了。」他加快脚步穿过大街，但我是谁？陶米乐心中永远住着扶少社的座右铭。 「因为他有困难，我们要提供他莫大的勇气和鼓励去帮忙。」我跑向前大喊，大到路人都停下观看，大到他也不再走动，这一次我不再看着他的背影，而是用力奔跑到他的面前。 「这位扶少社的同学，你愿意为有困难的我伸出援手吗？」魏翊禾愣了愣，一语不发盯着我看。 「我找不到我的初恋去哪了，没日没夜的寻找，有时甚至想乾脆放弃，可是某个声音告诉我，要是我放手了，我一定会为此感到后悔，所以你能帮我找到它吗？」我往他跨超大一步，缩短到只剩两步的距离。 「你的初恋有什么明显的特徵吗？」他放松一直紧皱的眉头，嘴角不再下垂，反而稍稍上扬。 「有很多，他不喜欢食物里放葱，他不喜欢自己心爱的女生画上浓妆，开口闭口都是矮子矮子叫，而且超爱偷拍我，没事就突然对我做些亲暱的举动，让我老是心跳漏一拍，可是我再也找不到像他教人学习时，温和待人的嗓音久久还縈绕在我耳边，我真的好想念他......」他终于走向我揽进怀里，有一股暖流在全身上下窜流，终于找回当初的温暖时刻。 「笨蛋，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听到你考前五十名时没有去找你的闺蜜帮忙，我就猜到一定是哥哥帮你的，我超级嫉妒，恨不得手把手亲自教你，我不会再放开了，放开你为我主动向前，放开你这个傻矮子。」魏翊禾捧住我的脸庞，俯下身亲吻我的唇，没有恐惧，也没有任何厌恶感，只有满满的幸福留在嘴中，我也回应他的吻，不顾眾人的眼光。 「欢迎回来，我的初恋。」很有默契的一语同出，彼此抵着额含笑又含泪。 唯有陶米乐和魏翊禾的最佳组合，才是最完美的恋习生。 牵紧手慢慢散步于小巷，强风颳过群摆之间，像是捎来姐姐给我们最佳的祝福。 ─〈全文完〉 番外-1 如果用一场流星雨比喻我周遭的人，是最贴切不过。 因为我在当中只属于悄然闪落的尘尾。 「都什么时代还有人在梳辫子头，而且搭上俗到爆的大圆眼镜，跟本与我们般配不了。」班上称之美瑰帮的大小姐和一群美貌如花的少女们团团包住我。 「是不是你又去打小报告，害我们刚被班导骂，只是在上课时小聊几句碍到你了吗？」其中身材最匀称、脸蛋精緻到令人怀疑是整出来的李瑰莛不爽的瞪着我看。 「我、我没有……」习惯推一下鼻梁的眼镜，我倒退几步至墙角，她们勾起邪恶的一抹笑，畏惧人心。 李瑰莛举起中午装好的玉米浓汤，不留情面的往我身上泼，引发旁边的同伴捧腹大笑。 「不管有没有我都看你不顺眼，老师眼中的乖宝宝都是虚偽，尤其是你，班上第一的唐祈蕥。」觉得过癮之后，她利落甩发离开，留我一身汤味。 不要紧的，这种日常我早就习惯了，只要不波及到其他人安静度过好最后一年的国中生活。 一如往常到化妆室清理好自身，不被别人发现完美的回到教室，应该要是这样的，突然的开门声吓了我一跳，回头一望是在班上极有人缘的班长吴亮玲，秀丽的长相与活泼的个性让她在师长与同学之间颇有人气。 「祈蕥，你没事吧，怎么身上有股浓重的味道？」她好心拿出手帕想要帮我擦拭，我立刻挥开手退缩了几步。 「不要帮我，也不要多管间事，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我拔腿就跑，没有看见她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这不重要，因为只要是我一个人，这样就好。 但吴亮玲真的是出了名的阴魂不散。 「一起吃午餐吧。」她搬着椅子到我桌子旁，打开饭盒笑咪咪的开动，我因为她这样的愚蠢行为感到愤怒，我拿起在福利社买的麵包逕自走到外头。 「不要在跟着我。」没有用，这句话似乎变成我的口头禪，不管吃饭还是放学，去厕所还是办公室，甚至我下课趴着睡觉她也坐在前面望着我看。 「祈蕥，你拿下眼镜很好看欸。」吴亮玲摘下我的大圆眼镜，往我脸上左瞧又看，从包包拿出随身镜映照我的脸庞。 「才没有，眼镜快点还我。」我羞红别过脸，抢走她手上的眼镜戴回脸上，才慢慢正视她。 「跟我做朋友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她伸出手覆盖在我的手心，好像有什么东西，暖暖的在心里发酵。 「随便你好了。」本来是想抽离开，但我竟然任凭她握着，因为能让心情安心下来。 「欸，你听说了吗，吴亮玲因为跟唐祈蕥走太近被李瑰莛盯上了，好端端的干嘛跟她那种人扯上关悉阿。」厕所的八卦婆们离开后，我心里感到一阵恐惧，急忙在校园穿梭想要找到她的身影。 「你以为你保护的了唐祈蕥吗，只要我李瑰莛还在的一天，她就不会有好日子过。」远处看到李瑰莛踹她一脚，我心急如焚的跑向前用力拉开李瑰莛，要不是我存在，她可以开心度过最后一年，可以平安的从学校毕业。 「喂，那边国二的在干嘛，想留级不升国三了吗？」一个高挑的学长从一旁跑来，吓跑了美瑰帮一群人。 「学妹，还好吗？」我看清上面绣的名字，是今年排在榜首的国三学长，他朝我们伸手，如一丝暖光还存在我身边。 「谢谢学长，我们不要紧。」我伸出手，他分别左右手拉起我们，我还记得，他转身说再见的声音非常亮澈，以及他那高掛脸上的灿笑。 小小萌芽，悄然而生。 番外-2 一早手机响个不停，我揉起眼睛想看是谁打来的。 「陶米乐小姐，你还在睡阿，你忘记你今天有早八的课吗？」另一头的声音带点命令，我拿远看下时间，从床上弹跳起来。 「糟了！我先掛了，之后在聊。」 「喔男朋友打来问早耶好幸福喔。」睡我下床铺的室友一脸曖昧看着我，我懒的理她，只想着快点出门上课。 对，没有错，我就是跟魏翊禾考上同一间大学，够闪了吧！ 「对不起我迟到了。」教授睁一隻眼闭一隻眼让我进去，他坐在那一脸悠哉的看着我。 「你终于赶上啦。」他挪了位子让我坐下，趁教授不注意，偷亲我的脸庞。 我也偷亲了回去，两人彼此笑着，脸上没有褪过笑容。 他转回头继续听课，我偷偷观察这位在高中时为我停下脚步的男孩，五官变成熟了，头发也长了些，最过分的是我没长的身高他竟然背着我偷偷长！ 「专心上课。」他瞄了我一眼，拿笔指着我全白的笔记本。 我随即拿起笔抄些我听不懂的语言，撑到下课时盖上满满火星文笔记的封面。 「是大二的翊禾学长欸好帅喔，他刚刚好像有看我一眼耶！」我忘记说了，随着长大他的顏质越来越高，看着一群新鲜的小花痴......是小大一在一旁尖叫，我真庆幸他的直属是学弟跟学长。 「米乐，今晚有迎新会记得去认你的直属后辈喔！」社团兼系上的直属学姐跑过来提醒我，顺便告诉我时间地址。 「不知道我的后辈是可爱的学妹还是青春的学弟呢。」握着我的左手的魏翊禾，突然施压了手的力道，使我有点微微发疼。 「一定会是可爱的学妹！」他嘴角抽蓄了一下。 「也有可能是可爱的学弟啊！」我笑容灿烂的看着他。 「学妹！」 「随便啦！」 晚上的迎新会他打死都要跟来，不出所料的被同系学妹各个评论一番，成为全场焦点。 「各位应外系的学弟妹大家好，我是这个系最资深的大四学长，同兼热音社社长，对热音有兴趣的话等等可以来找我，那么请你们现在依照学校排的号码，来寻找跟大二学长姐身上别的号码牌一样的吧！」 想当初大一时认直属我也很紧张，幸好学姐是个热情亲切的人。 「你就是我的直属学姐吗?也太小一隻了吧」抬头直视眼前的人，我整个人到抽了一口气，庞克发型加上一半染金发，双耳各穿了耳洞，衣服走重金属摇滚路线，这个学弟真是「青春」阿，重点是他竟然比魏翊禾还高！ 「我就是你的直属学姐，我叫陶米乐，叫我米乐学姐就好了。」我礼貌性的伸出手摆放在空中，但持久都没等到回覆。 「竟然是小不点，真无趣。」他嘖了一声，双手插口袋离开迎新会，身上背着电音吉他，还不知道名字的直属学弟让魏翊禾差点衝过去想念他几句。 「不过幸好他看起来对我家的小不点没有兴趣，那我就放心了。」他轻揉我的头发，我倒是很狠的踢他一脚为我的身高打抱不平。 翌日早晨，我远远就看到一颗醒目的头走往同间教室。 「学弟早安阿，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学弟耳里掛着耳机，似乎没有听到我在叫他，我挡住他的去路，满面和蔼的盯着他。 「干什么？」他不悦的拿下耳机，恶狠狠的瞪着我看。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可是我不想让你知道，小不点学姐。」他逕自走进教室的最后排，戴上耳机倒头就睡。 「姜苡璦！」不巧的是应英系的教授点名时最不喜欢别人无视他，他虽然很搞笑，但对尊重这一事看得很认真。 等等，我没听错吧，难道这就是他不说名字的理由。 「堂堂男子汉竟然取这么娘的名字，亏你还是耍帅玩乐团的，不要再睡了没听到我在叫你吗，姜苡璦！」 「你......」姜苡璦怒拍桌起身，准备开口时，我的情绪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老师，请您现在立刻向我的学弟道歉，身为他的学姐，我有义务让他在这所大学活的开心，而不是备受嘲笑。」 「陶米乐，我记得你一直都是乖巧的学生，竟敢忤逆老师！原来升上大二才是真面目吗？」教授三言两语的讽刺我，旁边同学的哗然讨论让我心中难耐，姜苡璦突然背起包包和吉他拉着我往外走，不顾教授在后头抱怨。 「欸你要带我去哪里。」一路上他一句都没说，带我到了热音社的练团室，因为现在多数学生都在上课所以没人使用，他背上吉他插入音箱，试弹了几声。 「很可笑吧，我父母一开始以为会是女生所以就替我取了这个名字。」 「我觉得很特别阿，能一次就让人印象深刻，我很喜欢。」我抬头对他微微一笑，他却迅速别开头沉默不语，轻轻的弦被弹奏起来，明明是电吉他但又比不插电时温和许多，我随意的哼着他弹的曲调，简单而不失温暖。 「谢谢你......」刚从美好音乐的意境回来，姜苡璦在口中不知道呢喃什么。 「你刚说什么？」我凑近他想听得更清楚些，他突然慌张起身吓到了我，一脚后勾到导线顺势往学弟身上扑了下去，说不出来的相似感，为了怕再次引起误会我随即起身远离他几步，他一脸吃痛的爬起身把吉他反覆看了几遍，确定没有损害才露出安心的面容。 「你真的很鸡婆，就跟她一样。」他收好吉他往身上一背，在离开前停顿了一下。 「来听吧。」 「什么？」 「两个星期后是我们热音社的初次发表，我被学长逼迫当吉他手兼主唱，身为直属学姊的你好歹给我个面子露一下脸吧。」我还来不及开口说好，姜苡璦已经快步离去，本来好奇的「她」只好藏在心里。 隔天，透过八卦军团的第一手报导，我当教授的面拉走姜苡璦的事蹟被传得沸沸扬扬，虽然过个几天就会平息，当事人还是不免引起一些关注。 「米乐，我不在你就给我乱来，万一你被当留级了怎么办！」魏翊禾一听到消息就直奔到我的社办，紧按我的肩膀不放。 「我还有你阿，期中考前一星期我会照三餐打扰你，喔不...是只要你有空我就烦你教我，而且别忘了我什么不擅长但外语还是很拿手的。」看他一脸拿我没辙样，我踮起脚尖偷亲了他的脸庞，魏翊禾叹了口气才回去上课。 过了一阵子，大家都忙于社团活动，这件事逐渐不再拿来当饭后配菜。 依学弟之约，我拖着魏翊禾一起来听热音社发表，第一首选了相当摇滚的曲风，不少人跟着台上一起尖叫，我也不时高声呼喊，姜苡璦瞥见了我，嘴角勾了勾，帅气的表演高难度的弹奏技巧，引发许多观眾欢呼。 直到最后一首，独留他在台上，他拉了张矮椅子坐下，不用pick而是直接拨弦，浑厚的嗓音搭配舒缓人心的吉他声使全场从嗨点转为寧静。 ......alliwanttodoisfindawaybackintolove ican'tmakeitthroughwithoutawaybackintolove andifiopenmyheartagain iguessi'mhopingyou'llbethereformeintheend...... 《waybackintolove》hughgrant&haleybennett 每个人纷纷对他的歌声感到讚叹，甚至有人在台下大喊「美声王子」。 「他还不错，我认可他是你的学弟了。」魏翊禾举起手鼓掌，似乎被气氛感染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柔和。 表演结束后，姜苡璦被一堆学姊团团包围，直到散场的差不多了，我才走向他搭话。 「我们学弟好受欢迎阿，我可要苦恼怎么帮你抵挡学姐们的热情之势了。」 「这首歌，是我以前向她告白的歌，但我终究不能赢得她的芳心，只怪我以前太过轻浮衝动，错过了最佳时机。」他黯然说道，原来外表狂野的他，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不要灰心，能让你喜欢她真的很幸福，一定会有女孩子因为你的歌声为你驻留。」我轻拍他的肩膀，这一次他说的话我没有再漏听。 「谢谢你，米乐学姐。」 「你刚刚叫我的名字了吗，再叫一次嘛！」姜苡璦涨红了脸，立即对我扮了个鬼脸。 「好话不说第二遍，小不点学姐。」他咧嘴一笑，抱着吉他回舞台前跟社员拍团照。 希望有个女孩能够包容他的不坦然，陪伴在他的歌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