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爱》


 CH.1不完美相遇1

    「你的梦想是什么？」
    大人总爱这么问，因为小孩比他们拥有更多岁月，但是对于身为小孩的我们来说，梦想是什么呢？一点都不切实际。
    但是，我有梦想，虽然有点荒诞，反正我不负责去实现不切实际的事嘛，因为我还是小孩！
    我站的直挺挺的，眼睛直视着老师「我想当总统。」
    话一出，引起全班闹哄哄的嘲笑声，但是我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意思，仍然看着老师平息大家的情绪。
    十五岁，都已经要升上高中，没想到我还是拿国小生和幼稚园生最爱的梦想之一，来搪塞老师。
    「孟雨寒同学，有什么原因吗？」
    成绩全校第一名，班长当了三年，论聪明和领导力，我觉得我当总统不无可能。
    「梦想需要有原因吗？」
    「这……」虽然我很讨厌这间学校，但是身为学生本来就不应该让老师没台阶下。
    「如果硬要说，那就是，我当上总统一定要判有钱人死刑。」全班又一阵譁然。
    与其说梦想好了，应该说我心里最想做的事。
    是的，我恨死有钱人。
    莫名其妙地就读了的这所有钱人最喜欢的、非常高级的私立学校。
    这全归功于国小的时候，因为成绩总在全校第一，就这么被老师推荐了进来。
    但是，我家并不富裕，应该说根本贫穷。
    来到这间学校根本就是被歧视的种族。
    有钱人，总是自以为高高在上，小时候看着有钱人来我家追讨债务，现在则是看着有钱人任意地踩碎我们贫穷人的尊严。
    下课后，一个女孩急忙把我拉出教室，她的头发及肩，脸蛋算是清秀，她是我的好朋友，跟我一样没钱的朋友，林芊芊。
    「寒，你刚刚到底在说什么呀！」
    「没呀！就梦想。」我对她微微笑。
    「可是学校都是有钱人，你这样子说不就得罪不少人了，你等等上课赶快上台去道歉吧！」
    「干嘛要道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行吗？而且我才不怕他们，我都已经考上了国立的高中，终于要脱离这种阶下囚的生活。」
    「什么阶下囚呀？他们感觉很不爽你欸，你还是去道歉比较好。」芊芊总是看着这些人的脸色过活，而我，才不甘心屈服于金钱下。
    程予默走近我们，他总是习惯性地把手放在我肩上。
    原本很排斥，但是久了，却习惯了。
    程予默是个斯文型的男孩，带着一副粗框眼镜，这种文弱书生型的美男，自然是引起许多女人追随的男生。
    他是我的朋友，所以想当然尔，他不是有钱人，跟我一样是被推荐进来的，听说当时他的成绩在小学是以第一名毕业的，但是来到国中却狠狠地被我打败，永远的第二名。
    想当初我们的相遇是在百名榜前，我看着连续第二次都排名在我后面的名字，对着芊芊说「他该不会要当永远的第二名吧！」
    没想到当时程予默就在我身边，他先是把手放在我肩上，这举动着实的吓到我。
    「我就是永远的第二名。」
    当时他的表情，真挚到让我笑到不行，不过我还是进行身家调查后才让他当上我的朋友，虽然没有完全了解，但是以他有打工的份上，应该不可能是有钱人吧，反正他很少说到家。
    我交朋友的怪癖，就是不能跟有钱人当朋友。
    「芊芊，你还是不要再劝寒了。」
    「阿默，你也认为我说的是对的吧？像我们这些成绩高的人，凭什么要被那些有钱人看不起？」他说他喜欢朋友叫他阿默，于是我和芊芊也都以阿默来唤他。
    「你真的那么讨厌有钱人吗？」程予默突然真挚的说了这一句话。
    「当然。」这点想都不用想。
    「阿默，算了，我们就别再对寒说有钱人的事，她真的以一概全，没救了。」芊芊又和阿默站在同条线上。
    我看着他们，之后又看着程予默「欸！把你的脏手拿开。」
    「又来了，每次都因为这样生气。」程予默看着我，露出无奈的表情。
    对！我就是讨厌每次我说有钱人的是非时，他们俩个就是不站在我这边，明明就是被有钱人欺压的百姓们。
    程予默不放手，我踩着重重的脚步，自己离开，甩开他的手。
    看着被屋簷遮住而不能看出全貌的天空，但其实只要再探出一步，天空的宽阔就映入眼帘了，就只差一步，终于可以逃出这片监狱了，想着想着心情就这么自然而然的淡了下来。
    「寒，你别生气嘛！」芊芊立刻过来黏在我身边，勾住我的手。
    程予默就默默地跟在我们身后，每次我一生气，他就只是这样默默跟着，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令人安心。
    突然一位来势汹汹的女生，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们站着看着这女生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她就这样走近我们，然后九十度鞠躬，手举起卡片。
    看那样精緻的卡片，又带有粉红色，根本就是情书。
    「学长…我喜欢你！」

 CH.1 不完美相遇2

    我和芊芊的注意力此时就转向跟在后面的程予默。
    程予默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推了推鼻樑上根本没掉下来的眼镜，这已经是他的习惯动作了，这动作代表着他觉得厌烦。
    这种斯文型的男生，果然还是一直受到瞩目。
    不过，他从来没有接受，很奇怪吧！告白的女孩中也有许多极品，虽然有的是我讨厌的有钱人，但我不会因为这样去否认她们的长相…呃，好吧，我嘴巴还是会说她们一无是处。毕竟要我夸奖有钱人们，那是不可能的事。
    「学妹，我已经和这位漂亮学姊在一起了。」程予默就这么拉住我的手，他到底要用多少次这种老梗呀？
    更衰的是，为什么我每次都这么刚好参与到他被告白的时光？
    算了，没办法讨厌他。
    但我没办法配合他演戏，只好沉默然后尷尬的笑着，看着那可怜的学妹就这么被拒绝。
    学妹先是呆愣愣地看着我，之后眼眶含泪，最后奔跑离开。
    「欸！第二名，上次不是说好不再拿我当挡箭的？」
    「没办法，不然你要我怎么狠心跟学妹说不？」
    寧可伤害我的名誉，而不敢去伤学妹的心，这算什么友情呀？
    我甩开他的手，又重重的踩着脚步回去我的教室。
    芊芊愣了一下也马上跟了上来，程予默跟我们不同班，所以我气冲冲的怒视着他，他也转身离开。
    「寒，你干嘛又……」
    「生气？拜託我怎么可能为了第二名而生气，他以为他是谁？！倒是你芊芊，你不是还在准备二基？」我是免试被推上去的，但是芊芊的第一次基测不理想，所以她报了二基。
    「好啦！我回去念书。」
    午餐时间，因为这是私立的高级学校，所以午餐是自由到餐厅取餐，自助式，吃到饱，但别以为是那种廉价的餐点，这里可是鲍鱼、鱼子酱、松露……你想的到的五星级饭店料理，全部都有。
    虽然是有钱人供应的餐费，但是，我也是有付出淡薄的钱财，没有理由不吃，而且快毕业了，这种好吃的东西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当然是赶紧吃。
    拿着餐盘我高傲的走在充满富家少爷千金的走道上，我告诉自己低头就是向他们认输，所以，我从来就不想在他们面前低头。
    「你们听说了吗……」突然有人在我夹菜的时候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芊芊原本夹好这边走道的菜，已经走到另外一条走道了，但是她突然又走到我身边来。
    「寒，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他们在说你今天早上说的事。」
    怎么？只是梦想，也会吓跑人？反正我在于他们的世界里，就是异类，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没有多说什么我继续夹着我的菜。
    「她会不会真的杀人呀？」有人这话一出，引起了站在我附近的人赶紧远远的离开我身边。
    我只是瞄了一眼他们，又夹起我想吃的东西。
    人呢，总是自己喜欢吓自己。
    「寒，你还是去台上道歉吧！你那时说的那么真挚，他们真的会以为……」芊芊欲言又止。
    看着周围的反应，难道真的一句话就让他们那么害怕？

 CH.1 不完美相遇3

    我回头放下夹子，端着餐盘，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
    当然，芊芊也立刻跟了上来。
    有时候，朋友跟自己立场不同时，其实也是件很讨厌的事，就像是今天，芊芊一直都是跟我处于对立面。
    我坐在餐厅外面的椅子上，把餐盘放在前面的白色桌子上。
    「芊芊，你到底为什么要我跟那群人道歉？」我瞪着跟来的芊芊，现在的我身上的理智早已被愤怒取代。
    我知道芊芊在想什么，我都明白，她只是不愿意我一直深陷在这种不妙的气氛中，她想拉我，可是我不想，因为我那该死的原则。
    她只知道自己心里想着不要让我受伤，但事实上，我因为她的不支持，反而更不透气。
    芊芊赶紧拉了张椅子坐到我身边来。
    「寒，对不起嘛！我只是……」
    「我都知道，但是那种情况下你不应该这样站在他们那边。」我生气地点只有这个。
    「对不起嘛！」
    看着楚楚可怜的林芊芊，我的心也狠不起来「算了，吃饭吧！」
    我拿起汤匙，才刚要舀起菜，程予默就这样走到我面前，拉开了前面的空椅，逕自放下餐盘，坐了下来。
    他真的很奇怪，总是有办法找到我们。
    「怎么？」看着我一直看着他，程予默也专注地看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神，让我的脸有些燥热。
    「没什么。」赶紧别开眼睛，用汤匙拨弄着餐盘里的菜餚。
    「放心，我不是要来劝你什么的，只不过你又让自己红了。」他拿出广告单。
    我接过广告单，看着上面印着我的照片，然后下面写了一行字“校花兼全校第一名想当职业杀手”。
    连这种新闻也一下子就流传到全校？
    为什么传成这样？
    我一把撕掉了它。
    「寒，你还是……」
    我瞪了芊芊一眼，她赶紧闭上嘴巴。
    「反正祸是我惹出来的，你们就都不要管，也不要劝我什么的，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吗？
    人言可畏，不就在我面前上演了？我不怕吗？
    「阿默……」芊芊转向程予默求助。
    我睁大眼看着阿默。
    阿默却推着眼镜，轻轻地笑了。那是他厌烦的动作。
    搞不懂他在厌烦什么，该厌烦的人应该是我吧？
    「孟雨寒的执着就是没人可以阻止。芊芊，你就不要再拿这件事烦她了，我们是朋友应该尊重她的抉择，而不是否定她。」
    难得第二名也会说句公道话。
    芊芊站了起来，看着程予默「你懂什么？你永远都站在寒这边，我呢？想过我的立场和想法了吗？」
    芊芊气哭了，转身就跑走，连餐盘都没有拿。
    如果是我，应该会追上去安慰她，可是……我现在要以什么立场？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现在我多说些什么好像也都是多馀的，还是让芊芊去冷静一下吧！
    「她到底怎么了？」其实我也想这么问，因为我们之间，我的脾气不好，总是芊芊在我们三个友谊间调和，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生气。
    「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她的好朋友？」
    「拜託，你不也是？而且你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就算我是女人，我也不一定知道她在想什么。」
    阿默看着我，最终点点头，似乎也同意我的说法，然后优雅的夹起菜，缓缓入口。
    我也开始享用我的中餐美食。
    「你毕业那天会上台吧？」阿默突然这么问。
    「会呀！怎么了？」以第一名之姿毕业，当然就成了毕业生代表。
    「没有，只是想确认一下。那天我结束之后会到后台去躲起来，你结束后来找我。」
    「干嘛要躲？」
    「你一个人来就知道了。」程予默笑了笑。
    「我？一个人？那你要我把芊芊丢去哪里？」
    「这是你的事。」
    「欸！你到底有没有把芊芊当朋友呀？」
    程予默没有回答我，只是静静的看着我，然后又优雅的夹起菜。

 CH.1 不完美相遇4

    下午，芊芊一直都坐在位子上闷闷不乐的，我还是提起勇气走了过去，毕竟我不希望这段友情就这么断送在我身上。
    事情因我而起，也该是我来结束。
    「芊芊……」
    看着我走过来，芊芊看了我一眼，眼泪又随即掉下来。
    其实我，不喜欢看别人哭，眼泪不能代表着什么事，也不能解决什么事，但是人在脆弱的时候，还是承受不住它的重量。
    「我们去外面谈好吗？」
    眼泪，容易引起关注。
    没有回答我什么，芊芊自己走了出去。
    我也一路跟着她走。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发现我好像一直都走在芊芊前面，好像从来就没有这样走在她身后。
    她走在我身后都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脸上又带着什么样的表情？我突然觉得芊芊让我感到陌生。
    可笑的是，我还自称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而我们的距离是朋友吗？
    芊芊停在走廊底部前的栏杆旁，我也跟上前站在她身边。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闹脾气，只是我真的有点难受。」
    「你不用道歉呀！这样子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不是吗？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目光而逃避自己？」我真心觉得，虽然芊芊第一次在我们面前发脾气，但是这代表着平常的她也在我们面前偽装了。
    芊芊终于收起泪水「寒，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
    「你的成绩让所有人都不能不佩服，你的脸有多少人看了都自叹不如，就算嘴巴坏了一点，但是那也是你够直接，你拥有很多很多女生都想要的光芒。」
    「你拐个弯骂我嘴巴坏？」
    芊芊勾起唇角看着我，那抹笑似笑却也非笑。
    但不管怎么样，我看见她的笑容，其实也如释重负「没事就好了。但是，不要羡慕我。」
    芊芊趴在栏杆上看着天空「寒，我刚刚对阿默是不是很兇？」
    「你就不要管他了，做自己比较重要。」
    我也看着那片天空。
    「寒……」
    我喜欢芊芊喊我的名字，她的语调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我一定要考上跟你们一样的学校。因为我很喜欢你们、很喜欢…」
    程予默和我也考上同间学校，毕竟第二名其实也只是差第一名几分而已，同校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干嘛突然说这些？」
    芊芊淡淡的笑着「因为我刚刚的失控，害我很害怕就这样失去你们。」
    我搭上芊芊的肩膀，像程予默常常对我做的动作一样「如果是朋友，就会包容你的一切，更何况这件事始作俑者不是你。」
    芊芊总是多愁善感，她的心比我还要细腻、还要容易受伤，这是每个人不同的特质吧！
    「我知道了。」
    「加油啦！在没多久而已，努力一下！我等你。」
    芊芊挺直了身子，叹了一口气「可是，这代表着我们就要毕业了。」
    「你捨不得吗？」
    我倒是想赶快走。
    芊芊摇摇头又看着天空「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不想毕业，只想这样看着他就好。」她的脸染起羞赧的红色。
    这句话一出，我惊讶的看着她，芊芊有了喜欢的对象？在这种私立名门贵族学校？
    「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表情。」
    「那个人是谁？」
    「会让你知道的，但是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在毕业告白成功的时候再告诉你。」
    「这么神秘？」
    芊芊又勾起灿烂的笑容。
    「我家芊芊这么优秀，没问题的，加油唷！」
    毕业承载了许多梦想，还有那些尚未萌芽的爱情也正在慢慢发出嫩芽，我们走在那梦想起飞的开端，也走向情竇初开的年少青春时期。

 CH.1 不完美相遇5

    站在搭校车的站牌前。
    听见了三三两两的人讨论着什么。
    「就是她欸！孟雨寒，长得很漂亮却杀过人，真是可怕…」我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转头看着他们。
    他们眼神惶恐的赶紧闪避我的目光，也同时停下讨论的言语。
    我的杀人传言一直蔓延着，闹得现在人心惶惶，不知道是谁散播谣言，才两三天而已，就传成我杀过人？！
    算了，反正就算现在天崩地裂，我都不怕了。
    我将侧背书包给拉好，抬起头，一点也不想被谣言给影响的准备搭上校车去载过不久就要离开的学校。
    校车从我们面前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一窝蜂的往上推挤，我不懂，这明明就是有钱人的学校，那些有钱人却还要来跟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抢座位？而且只是为了个人舒适程度和视野程度？！
    虽然说这校车也是蛮有看头的，外表虽然是普通巴士，但是里面却提供了跟飞机上一样的服务，连座椅都软绵绵的，很舒服，所以就算搭校车一点也不吃亏。
    但不管怎样有钱人应该搭自己家的车吧？！有豪华的汽车，还要来跟我们抢？不想坐到视野不好的车子那就不要搭嘛！
    我看见大家都上车后，也准备上前去，没想到，此时校车车门却关上了，因为它突然关门，害我往后踉蹌了好几步，就在屁股快跟地板近距离接触时，我踩到了一个人的脚，然后身体就这么倒了下去。
    理所当然，我，一点也不痛，可是书包却落到地板上。
    一个男人，笑得一脸灿烂，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还有小酒窝，虽然没有长得比程予默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他很阳光，是会一直吸引人去看地笑容。
    「没事吧？」
    我赶紧站稳身子「谢谢你。」
    还没等他回答，本来想拿书包，但是我看见校车还没开走，不管什么了，我衝上还没离开的校车车门前，敲了门。
    「司机，我要上车！」
    车上的服务人员走了下来，开了车窗「同学，不好意思，已经没有座位了，请你想办法去附近的校车站牌看看有没有座位可以搭。」
    「可是……」我还没说完话，那个服务小姐就这样关上我的窗，露出浅浅的笑容。
    司机就这么发车，在我面前开走了。
    我搭了快三年的校车生活，这是在我没搭过校车吗？就算再怎么多人搭校车，多数有钱人还是搭自己的车。
    这一切都在针对我？！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转过身看着刚刚救我的人，我看见穿着的衣服上和我有一样的校徽，这不就是我们学校男生的校服吗？
    他拿着我的书包走了过来，自己的则背在肩上。
    可是我搭校车快三年从来没看过他。
    「谢谢。你要搭刚刚的校车吗？」
    第一次看见着么阳光的男生，我莫名其妙地害羞了起来。
    「他们是故意的，对吧？」
    「你不认识我吗？」如果知道我，就能把所有的事联想在一起了。
    他摇头。
    「反正你到学校就会知道了。」
    我丢下这句话，叹了一口气，将书包背在肩上，正在苦恼我的下一步该怎么办。
    要不要去搭公车？可是这里离公车站又有一段距离，就算用跑的赶上了，也不一定搭得上最近的那班车，毕竟每个车站公车都是固定时间的。
    要不要请假？可是我保持那么久的全勤纪录就要这么没了吗？
    「上来！」
    那个男生骑着脚踏车停在我身边。
    「嗯？」
    「既然我们都没搭到，我也只能骑脚踏车去公车站了，可以载你一程。」
    「这……可是我们不认识，这样好吗？」看他骑脚踏车来搭公车的样子，应该不是有钱人吧？
    这时候，我竟然在想这个问题？
    「我叫做韩正廷，韩国的韩，正义的正，廷就是挺你的挺去掉手部。你现在认识我了，所以上车吧！」
    看着他的坚持，还有我的别无选择，我侧坐在后座上，用书包压住裙子。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我又一次提问。
    「我只知道你长得很漂亮，剩下的都不知道。」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夸漂亮，但是不知道为何，听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我突然觉得脸颊一阵燥热。
    「好了，抓紧我，我要出发了。」
    我用另外一隻没拿着书包的手，抓住椅子，因为我不敢伸手环住他的腰，就算我不在意程予默用他的手勾我的肩，但是那是因为习惯，我总不能第一次就这么大胆的圈住韩正廷的身体吧！
    啟程，风从我们身边轻轻吹拂着。
    第一次被男生用脚踏车载，第一次被夸漂亮会觉得害羞，第一次觉得一个人也是能像阳光一样耀眼，我到底怎么了？
    不过，他真的很神奇，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我叫做孟雨寒。」我决定告诉他，我的名字。
    「原来你就是全校第一名。我看过榜单，你真的很厉害呢！」他突然这么一说我的心突然紧缩，知道我是全校第一名之后呢？会知道更多吧？
    「除了这个，你真的就不知道其他的吗？」
    突然一个煞车，我重心不稳，差点飞了出去，下意识地用另一隻没有拿着书包的手环住了他的腰。
    我往前一看，一辆摩托车已经离开了我们的视线，那辆摩托车骑得又急又快，要不是韩正廷刚刚煞车，我们现在应该会倒地不起吧！
    「对不起，你有怎么样吗？」
    「没事，骑快车的不是你，不用道歉。」
    「这次要抓好我。」
    他用他的手拉好我的手，他的指头碰触到我的瞬间，我突然心跳又加速，我到底怎么了？

 CH.1 不完美相遇6

    我不知道我怎么来到公车站，只知道我的心思一直在这个人身上，他有种吸引力，那种阳光的感觉，我真的第一次感受到。
    「谢谢你。」我下车后，整理了一下裙子看着他。
    「那，我们是朋友了吗？」他笑着，伸出右手。
    我看着他伸出的右手，其实没理由拒绝，他看起来就不像是有钱人，也很亲切，只是对于他，我一无所知，我能破例就这样接受他当好友吗？
    「我……」我犹豫了一会儿也开始有点痛恨自己该死的毛病。
    「寒？」程予默突然走到我身边，又将手搭在我肩上，我知道这是一种习惯，而我也这么习惯着。
    「阿默，你怎么也在这？」
    我们三个人维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韩正廷伸着右手，程予默搭着我的肩，而我的右手也犹豫的举在半空中对着韩正廷，眼睛和头则是转向着程予默。
    程予默正要说什么，他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韩正廷。
    那眼神，有点和平常不一样，我从来没看过的冷冽。
    我看向韩正廷，他则是保持一样的笑容，看着程予默。
    「看来要成为你的朋友应该还是需要时间。」韩正廷打破了僵局，他收起右手，我也放下我的手，程予默则是维持一样的姿势。
    「不是……」他笑着看着我，我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没事。」
    韩正廷笑着然后走离我们，虽然一样要搭车，但是就这样维持着一定的距离。
    「阿默，你干嘛要瞪他？你认识他吗？」
    程予默仍然看着韩正廷的方向，他整个人更靠近我「没有，不认识。」
    我就算怎么习惯搭肩好了，我也不习惯他离我那么近「你过去一点。」
    公车一来，我当然立刻上去，可能是因为校车的那件事让我有点害怕，害怕又被丢在这。
    一到车上，一个空位都没有，整个车子充满了学生。
    我拉好了公车上的拉环，程予默因为人的推挤，也挤挤得贴在我身边，害我的书包滑落在地。
    我正要弯下身去捡，又有人往后挤，差点重心不稳跌下去，今天一定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一直要跌倒。
    程予默拉着我的手，我稳住了身体，他就弯下身帮我拿了书包，直接掛在他另一个肩膀上。
    「还给我。」
    「你站好，如果不想在出糗的话。」
    「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吗？」我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只在意自己怎么想。
    「真不愧是贵族学校的男生，真的是又帅，又对女朋友好。」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的窃窃私语，我总是不小心就听到。
    我们的制服在这车上应该很少见，有那么华丽的校车，谁愿意在这里跟别人挤？有钱人又多，开自己的车也够。
    唉！想到校车心情就不好。
    「你怎么会给那个人载来？」
    「那你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边？」
    他立刻拿出手机「你看。」
    “阿默，你搭车的地点离寒近，你快去附近的路上或者公车站找她。”是芊芊传的简讯。
    「换你回答我了。」
    「也许你问芊芊应该更清楚。」
    心情糟透，想起那辆车无情的开走，心情不爽到极致。
    「那个人应该不是芊芊安排的吧？」
    「他就跟我一样没搭上车，然后就……」我的解释到一半，突然让我意识到「奇怪，为什么我要跟你解释那么多？」
    程予默不说话。
    当然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总觉得韩正廷的出现，让程予默不爽，但是他又没有惹到他，心情要不好的人应该是我吧！
    就这样我们沉默地来到学校。
    在下车前，很多别校的学生一直往我们学校那边看，就好像看珍奇异兽的神情。
    我心想，他们该不会每天都这样吧？
    期待着想看到贵族学校？希望自己也身在其中？
    可是我，却想离开这片金碧辉煌的天空，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芊芊站在校门前，她一脸忧鬱，我走到她面前，当然程予默也跟着。
    「怎么了？」
    听到我的声音，芊芊的担忧收起来了，她笑着，然后激动的抱住我「你没事就好。刚刚听到有人在车上说，要你不能搭车来上学，我就赶紧传简讯给阿默……幸好你们都没事。」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哽咽了，泪水也涌现。
    虽然芊芊有点大惊小怪，我大不了不能来上学而已，也不会出什么事，可是我这时候心里却莫名的感动，因为她是这么重视我。
    「我是谁，怎么可能出什么事呀！你真的很烦欸…一大早的就哭哭啼啼的。」
    在我们开心彼此都没事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传来热烈的欢呼声。
    我们擦乾眼泪走进学校。
    在人群中，有人竟然还举着牌子，感觉像是什么艺人来一样。
    「阿正、阿正、阿正……」那群人不停地呼喊着。
    我看见板子上写着“阳光王子──韩正廷”。
    韩正廷？！传说中的阳光王子竟然是他？！学生会会长，篮球高手，成绩也亮眼，又是一个会自弹自唱的情歌王子。
    虽然我平时也没有在看学校的活动，但是总有些耳闻，可是那些粉丝都不叫他韩正廷，而是叫他阿正，听说他国一在学校出名后，就出国留学。
    他笑着站在人群中央，就像是板子写的一样，笑容超级阳光，是会引起很多人注意的。
    他为什么那么红，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却还一直问他怎么不知道我，他心里应该在想我不认识他更奇怪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和他，註定，不会有任何交集。
    好像看见我在看着他，韩正廷突然朝我们这边挥手，
    程予默，走到我面前，挡去了我和韩正廷的眼神交会，我也松了一口气「走吧！进教室。」
    芊芊勾着我的手，笑着聊起昨天回家后的小事。
    程予默则是脸色非常抑鬱，我真不懂他为什么那么讨厌韩正廷，该不会他们认识？
    我的思绪有些混乱。
    「那，我们是朋友了吗？」他的话一直在我耳边作响。

 CH.2 莫名其妙依赖1

    国中最后一次国三班际运动赛，之前一直乔不定时间，在快毕业的前个礼拜，终于定案，也就是后天国三的我们都不用上课，比赛的比赛，观赛的观赛，就是让我们放轻松的一天。
    虽然说不用上课，但也还是得出席点名。
    后天的比赛让所有选手，都没有松懈，儘管是最后一次了。
    有很多像我一样已经有学校的人，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跑去练习，其馀的人就被关在自修室自修，全校国三生的教室几乎没有留下几个人。
    而我在教室，所有人都逮到可以离开我的机会，全班的人都跑光光了。
    芊芊也被赶去自修室。
    我自己一个人也不知道能做什么，虽然我有报名羽球双打，但是我的搭档却没有下落，芊芊不会打球，早知道就单打了，现在因为我的名字在上面，而没有人敢写在我旁边。
    可是今天就要把名单送出去了，我真的要改单打吗？
    单打很累，压力也很大。
    「你在烦恼什么？」突然有声音打破我正在看比赛名单的气氛。
    一抬头，看见笑得灿烂的他，他逕自坐在我前面的空椅上。
    韩正廷，自从知道我后，就老是出现在我面前，其实他不惹人厌，但是他的身分确实让我厌恶。
    有钱人家大少爷。
    我看了一眼，收起任何对他的好感，扳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他。
    虽然我这样很不道德，毕竟他曾经帮过我，可是我的原则，也没办法说变就变。
    这是我从小到大的信仰，怎么能说因为他帮过我就放下呢？
    要不你现在叫一个虔诚信奉基督教或伊斯兰教或佛教……的教徒，不要去信仰自己的宗教，这有可能吗？
    「这里不是你的班级，我以班长的命令，请你离开。」
    韩正廷笑了笑「学生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没说差点忘了他就是学生会会长。
    不想要跟他牵扯太多，我拿着报名表就走了出去，在出去之前也拿了桌上的一支笔。
    韩正廷突然微微起身拉住我的手，我原本要甩掉他的，但是，看着他那张毫无另人厌倦的笑脸，那双大眼，完全让我无法思索。
    「真的不能当朋友吗？」
    「为……」我发现我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不是平常的我，所以我稳住呼吸再说了一次「为什么要我当你的朋友？你应该也知道我讨厌你们这种人。」
    我不相信他回来校园生活会不知道这些闹得沸沸腾腾的新闻。
    「没有为什么。」他又在嘴角漾出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笑容。
    韩正廷的存在，让我有点窒息，让我变得有点不像自己，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控制的自己。
    「我讨厌你。」
    「是真的讨厌我吗？」他紧紧扣住我的手。
    我讨厌他吗？
    看着我迟疑他突然问「理由呢？不要用那种理由说讨厌我。」
    「理由…理由就是，第一，你是有钱人。第二，我和你也只是因为你曾经帮助我的关係。第三，我不相信男生靠近女生有什么正常的意图。」其实就算是程予默，我也总是有着一段距离，撇掉他总是用手搭我的肩，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离他那么近，只是三年的习惯，也就没有特别排斥。
    好吧，程予默是特别的，至少在这几年的相处下，他没有逾越友情。
    「有钱人到底有什么错？」
    我讨厌有人来问我这个问题，我不喜欢回答，连芊芊和程予默都不知道的理由。
    「反正就是讨厌。」
    「那帮助你的我，你总可以不要讨厌吧！」
    「离我远一点，就不会讨厌你。」这是真话，我一点也不想讨厌他。
    就像芊芊说的，我怎么能以一概全？有钱人里也是有好人的，但是又如呵呢？我只能努力让自己不去讨厌他。
    「你说不相信男生和女生有纯友谊，那你跟程予默是什么？」
    「这是我和他的事。」
    他拿我的三个理由想来推翻我，但是我，讨厌就是讨厌。
    「你喜欢他吗？」
    突然这么一问，我想都没想用力推开他握住我的那双手，但是他的力道反而变大「为什么不回答？」
    报名表和笔，因为拉扯而掉路在地上。
    手腕传来疼痛感。
    「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而且为什么一定要我当你朋友？」
    倔强的我，当然不轻易求饶。
    「因为我就是在意你！就是想当你的朋友！」他笑着这么说。
    我推开他的力道变小，呆愣愣的看着他。
    他说，他在意我？
    我们不过见一次面而已，他在意我？
    「你在做什么？」程予默从教室外衝进来，他二话不说就往韩正廷脸上挥过去，为了抵御突如其来的攻击，韩正廷放开了我的手。
    但是因为程予默的速度太快，韩正廷整个人被打到地上，他的嘴角渗出血来。
    男生，又处在血气方刚的时代，其实照理来说，韩正廷应该会还手，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擦掉血跡，然后又笑着看我，一句话都没说的离开教室。
    我完全因为刚刚的场面而不能动弹，我讨厌这种场面，非常讨厌。
    程予默看着韩正廷离开教室后，才转过来看我，我看到他眼神里对韩正廷的愤怒，但是转向我之后，又恢復以往。
    他原本要看我的手有没有怎么样，可是我恢復了理性，我撇掉他的手，将有点皱褶的报名表拿起来，也捡起了笔。
    我的心里燃起愤怒的火焰，对于程予默，虽然平时我脾气本来就不好，所以对他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我第一次不能理解他这么做，我的愤怒等级已经不是平常的那样。
    「寒，你没事吧？」碰不到我的手，他只好用问得来看我的伤势。
    幸好只是红起来，没被扭断。
    「为什么要打人？」我的语气出奇的冰冷。
    放好报名表，我拿着笔在我的名字上面打了大叉叉，我什么都不要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太令人烦躁。
    程予默没有回答我，他只有静静的站着。
    「就算我再怎么讨厌他，你都不应该出手打人。」
    我看着他，他却还是双唇紧闭。
    于是，我走出了教室，再跨出门前我丢了一句话「不要跟来。」
    他的神情突然变的落寞，但却一个字都不说，我没见过这样的他，却也不想看见这么不快乐的他。

 CH.2 莫名其妙依赖2

    我就这么躲在校园角落，看着许多人在活动的操场，程予默也没来找我，明明就只是一个人坐着，却觉得静不下来，心烦透顶。
    很多事情想不通，总觉得韩正廷的出现，不只造成我的心乱，也造成程予默和我之间有了些许的变化。
    就算我不想谈爱情，却也能清楚意识到，程予默似乎在渐渐显现他对我的不同，我讨厌这样的感觉。
    我曾经跟他说过，我不喜欢男人。
    不是因为我喜欢女人而不喜欢男人，而是讨厌男人。
    因为男人让我明白，爱情只会让女人受伤，所以我，告诉自己不要步入那种后尘。
    我亲身所见的痛苦，我不愿意自己也变成那样。
    所以我说过，我只要友情，不要爱情。
    我不相信男人，就算是程予默跟我认识那么久了，我也不会相信他，虽然习惯就会变成依赖，但我还是无法信赖。
    对我而言，男人和女人是不可能有纯友谊的。
    其实早就明白程予默总是维护我，就算是刚开始不认同我，最后也一定站在我这边，他对我和对任何女生是不一样的，那些女生也包含着芊芊。
    我都知道，但是我不想说破，因为我想程予默是特别的，至少在我生命中。
    我认为只要我们不说什么，就不会破坏现况，就可以拥有真的友情，儘管这一切都是假的。
    苦恼了好几个小时，心也总算不那么浮躁，中午的鐘声也响起，我看见自习教室那边的人汹涌而出，就像是被关在牢里很久的犯人一样，开心地逃出狱中，享受自由的天空。
    中午了，我没有丝毫想移动的感觉，就还是坐在这边。
    看着天空，我也想要这样飞向自由。
    老实说现在这样子的我才是真的我，为什么呢？
    因为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喜欢这样真实的自己，喜欢不被现实给束缚住的心。
    但现实总还是事以愿违吧！
    心里总是会自己筑起一道墙，一道连我自己也爬不过去的墙。
    「对不起。」突然一声道歉，和那温柔好听的声音，我知道他是谁，也把墙壁给找了回来，我刚刚打破的心墙。
    虽然很惊讶他找到我，毕竟这里很少人来。
    我没有回应他，只是把看着天空的视线拉到操场上。
    他突然拉了刚刚他拉扯我的那隻手，我原本要立刻甩开，但是无奈，其实手腕还是传来刺痛感。
    我终究还是看着他，但是看了他，我就后悔了，因为他那会让人深陷的笑容泥沼。
    他突然拿了一罐冰的饮料，用手轻压在我手腕上。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希望你离我远一点。」他的靠近让我害怕，但是我不讨厌他。
    不是他会逾越什么的，而是他总有办法让我变得不像自己。
    「但是我刚刚只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你的手。所以这道歉，我一定要说。」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请你离我远一点。」
    韩正廷笑一笑，那种感觉像是做错事然后被原谅的小孩一样，他整个笑容完全绽放开来。
    「那这个给你。」他看着饮料瓶，我用手去拿住它。
    看到我接好之后，他起身就离开，一点停留的脚步也没有。
    原本以为他会死缠烂打，一定要惹到我火冒三丈，才会离开，可是他就这样洒脱的走了。
    为什么觉得心里有点空？
    他和程予默给我的感觉很不同，但是我怎么要对他有感觉呢？他是富家少爷，我怎么能不讨厌他？
    烦躁感似乎要找上身，我的心又开始浮躁了起来，我到底在想什么？
    「寒，终于找到你了。」芊芊端着一盘菜，开心地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快乐被解放的微笑。
    「就知道你在这里。」
    这里是只有我和芊芊知道的祕密基地，也不能说大家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是因为人烟稀少，只有我们常常在这里驻足，连程予默都不知道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会往这里跑，所以韩正廷刚刚出现，真的有让我受到惊吓。
    她把餐盘放在我们中间，不文雅的把腿盘了起来，这样子的芊芊才是自然的芊芊，而不是一直压抑在环境中，对谁都唯唯偌偌的她。
    「给你。」心一向都比较细腻的芊芊拿了一双筷子给我。
    我看了一眼，其实没什么胃口，但是还是拿起了筷子。
    「说吧！什么事？」
    会来秘密基地，一定是有什么事。
    「算了，不想提了，只是觉得心很乱。」
    「是那个学生会长吗？」
    我摇头。
    其实是，但也不全因为他。
    「那是因为什么？等等，你的手怎么了？」眼尖的她还是发现了。
    「没什么事。」我下意识地把饮料瓶收到身后，也藏着手。
    「刚刚我遇见韩正廷，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放下筷子，芊芊走到我身边，然后抓着我的手看着。
    虽然红肿已退，但是还是有一些痕跡。
    「没什么，就还是那些争执而已。」
    「那阿默呢？阿默怎么不跟着你？」
    「不要提程予默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还是很讨厌他的行为，揍人就是不对。
    芊芊走回她的位子，拿起筷子，夹起了菜慢慢吃着，也看着我。
    「不问了？」
    「反正你和阿默就是这样不是吗？老是在冷战，老是在吵架。」
    「但是他今天让我很生气。」
    「寒，你对阿默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突然芊芊丢了这句话，我好不容易快整顿好的心，似乎又……一一被打散。

 CH.2 莫名其妙依赖3

    我对阿默是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我不知道，我习惯他在我身边，习惯依赖却还是有点距离，对于他我说不出具体的感觉。
    芊芊回去自修了，而我仍然坐在这边，看着一样的风景，却也没心思去欣赏。
    想走回去教室，但是怕遇见阿默，也怕遇见韩正廷，两个让我心烦意乱的男人。
    想起以前的经歷，我觉得我不能再想下去，不管是程予默还是韩正廷，我要的只能是纯友谊。
    站了起来，伸伸懒腰，没想到我在这里一坐就坐那么久，连韩正廷给的饮料都喝完了，午饭时间也过。
    我鼓起勇气，决定回去拿报名表，拿后要把它送出去。
    至于比赛就算了，我就这样过了我的国中生涯吧，平淡的让它过去。
    至少我的事蹟已经在这间贵族学校闹得轰轰烈烈的了，再多做什么好像也掩盖不了杀人的谣言。
    国中第一名、校花、杀人兇手……也算是头衔很多了。
    在我自嘲的时候，突然一群人为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冷着一张脸看着她们，一群女学生。
    我对于其他人，根本一无所知，也不会去认识他们，只知道那些面孔是我们班的，那些不是，至少班长要会认人的程度我都有，但眼前这些人气焰嚣张，几乎不是班上的人，也有几个是，我不懂她们围着我想做什么。
    「孟雨寒，你到底要纠缠几个人才满足呀？」
    我沉默地看着她们，但是脸是高傲的，虽然心里根本怕得要命。
    因为谁知道她们人那么多，等等下一步要做什么？不管怎样我一个人都是应付不来的。
    我知道他们一定都是有钱人家，至少带头的一定是。
    当然带头者一定不是先开口说话的人，而是站在后面沉默又有气势的人。
    「我们可以让给你阿默，但是你不要连阿正都抢！」
    又是程予默和韩正廷？！
    这两个人是有多少女人为他们心动？
    「我没有。」
    事实上我连抢夺都没有，我都不想要有爱情了，怎么还会有那些多馀的情感？也绝对没那时间去抢夺。
    「程予默都说他在和你交往了，那你现在跟阿正又是怎样？不要抢走我们的会长。」
    这些人耳朵是不是有问题呀？
    「你们似乎是忘了传闻，我都想杀你们这些有钱人了，我为什么还要追着有钱人跑？」借助传言，我努力缓下心里的不爽，我真的真的很不想要跟这群人有任何近距离接触。
    说完，她们在那边窃窃私语，但是我也不想在被压迫在这样糟糕的气氛中「让开。」
    她们却一点也没有想要退让的样子。
    我觉得我的愤怒在燃烧，而且已经快把我的理智给灭顶。
    「让开！」我咬牙切齿的再说了一次。
    那个带头的人走了过来「你真的没有吗？你连人都敢杀了，只是普通的劈腿，这样你最好没有？」
    真的觉得她们智商应该是低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没看过那么笨的一群人，连生气都懒了。
    果然有爱慕对象的女人都是笨蛋。
    见我不说话，一个女生又开始说话，然后大家又开始回应。
    「阿正，还我们阿正。」
    「你不要脸，把阿默也都还我们。」
    「不要脸……」
    有理我也说不清，跟智障讲话怎么说，就比对牛弹琴还悽惨。
    我伸手推开了那个带头的女生，只是轻轻一推，她就这么地飞了出去，当然我不是神力女超人，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生自己的问题。
    她就这样倒在地上。
    然后就楚楚可怜的哭，摸着手和脚喊着痛。
    其他女生看了，有的赶紧过去扶起她，有的更是牢牢的把我围绕住。
    「少在那边演戏了，我只不过才摸你，你就有办法摔成这样？」惹毛我的下场，就是我也不会客气的骂人。
    「很痛……」那女的根本头壳有洞吧！
    有一个女的突然抓住我的手，我下意识的甩掉。
    「道歉！」
    「凭什么我要道歉？是你们先挡住我的！是你们自导自演的！我为什么要道歉？」凭什么有钱人就可以这样指使人？
    不理会她们，我硬要走过去。
    两三个女的用手架住了我，我当然挣扎，但是一个人终究敌不过两三个人，当然害怕，也当然恐惧，但是我才不会低头，我没有做错，为什么就要低头？
    「下贱的人，你当我家的女佣我们还要考虑，果然是下贱的人，一点知识素养都没有，道歉也不会！」
    下贱？！
    就是这样我讨厌有钱人！
    他们总以为自己就是高高在上可以掌控我们这些贫穷人！
    为什么有钱人就不贱？他们这样演戏就不贱？他们这样一群人对我一个人就不贱吗？
    到底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听他们这样的言语攻击？
    戳到我的怒点，我当然肾上腺素激发。
    我的脚往旁边那个人一踢，她吃痛的放手后，我用力地打了另外一个抓我的女生一巴掌，完全用力地给她一巴掌。
    他们痛到放开我，我看着她们「下贱的人，是你们吧？没本事就不要来找我！」
    说完话，我当然转身就快走。
    走离那边之后，我的心才松懈了下来，明明很害怕，却不愿意在他们面前低头，装作高傲的什么都不怕。
    「为什么不低头？为什么不求救？」

 CH.2 莫名其妙依赖4

    为什么我一知道学校有这一号风云人物之后，就老是见到他？
    不想讨厌他却还是要这样的以讨厌他的角度去看他，我又正在气头上，完全就不想理人。
    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因为害怕他的笑容又让我驻足不前。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理由？」韩正廷走在我身后。
    我仍然看着前面，只要不回头看他，我就不会有任何迟疑。
    「孟雨寒，我讨厌你的态度。」
    讨厌？那就不要老是跟着我。
    我又加快了脚步。
    「孟雨寒，但是你的诚实我欣赏，有多少人明明就不想被压迫在这样子有阶级的生活里，但是又有几个人像你一样，摆明自己的立场，就算处在弱势，一样高傲的美丽。」
    他继续讲，我继续走，完全不想停下来回话，因为我怕……我怕什么？
    心乱？
    「所以我想当你的朋友，有你这样的朋友，感觉很好，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追求名利富贵？把我当莲花吗？
    教室终于到了，我坐回位子上，看着报名单，我的心仍然无法静下来，我告诉自己再过几节课就可以不用面对他们了。
    「孟雨寒，如果你答应我当你的朋友，我可以帮你过滤掉有钱人。」他坐在我桌子前的空位，趴在桌上看着我。
    听起来是不错，但是……问题就是他就是有钱人。
    「这样子看你，还是一样美。」
    视线离开了报名单，赫然发现，我和他中间距离那么的近，他大大的双眼上，浓密的睫毛，他近看真得更完美，不输给程予默，但是他们是不同类型的好看。
    「你脸红了。」
    他的手突然碰触到我的脸，那种感觉很微妙，我的心一直在加速跳动，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我的朋友好吗？」
    他突然说出这句话，让我整个人惊醒过来，我刚刚又陷入了他双眼的魅力中，怎么又会这样久久无法自己？
    挥开他的手「你不要乱碰我。」
    「所以你答应了吗？」
    没看过这么难缠的傢伙，但是他就这样又露出我没办法防备的笑容，根本大大犯规。
    「为什么一定要我？全校那么多人想当你朋友，你却偏偏要选我？我都已经拒绝你了！而且，我讨厌你的家世背景，如果要当朋友，下辈子你投胎到穷苦家庭，我就当你的知心朋友。」清醒过后一定要懂得现实面。
    「我也讨厌我的家世背景。」
    他脸上笑意消失，那表情是真挚的。
    「别人再羡慕我的时候，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有什么好羡慕的，讨厌，却没办法拒绝。我比你还讨厌我的家世。」
    他眼神也是黯淡的，我知道这是真的，也许他一段过去，让他也对钱有所厌倦。
    失去了笑容，他也失去了想要我成为他朋友的意念，他起身，准备离开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教室。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讨厌这样的自己，却还要这么厌恶我的你来当我朋友。我走了！」
    「如果只是朋友，我可以……」突然的这句话，让我也吓到，为什么就这么脱口而出？
    他眼里闪烁着感动的光芒，然后忧伤什么都没有了「太好了！我的朋友！」
    我觉得我似乎被骗的样子，他刚刚的难过表情去哪了？
    怜悯心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报到？！
    真的是想杀了自己。
    放学。
    芊芊吐了一堆苦水，说着自修室有多无聊，读书有多累。
    程予默自然是跟在我们身后，他的表情真的很不妙，所以我到现在都没跟他说话，除非他先认错，不然我不会原谅这样子的他。
    错的人不是我。
    看着芊芊上了她的校车后，程予默继续跟在我身后，我依然没有转过身去看他。
    「对不起。」
    我停下脚步，刚好要搭的校车也到了。
    转身看着他，他一脸不情愿。
    「如果你不认为是你做错，那就不要道歉！」
    程予默的脸更黑了，他看了我一眼，但是突然有人从车上跑了下来，他的眼神又变得我不认识。
    「寒，可以这样叫你吧！我帮你占了位子，这次司机不会就这样开走了。」
    我没有看着韩正廷，而是一直看着程予默。
    「我先走了。」程予默本来就跟我不同车，加上他的怒气，还有，他好像真的不喜欢我身旁这个男人，他就这么大不大步离去。
    我们虽然总是吵架，却没有这样过，突然心里有点害怕失去什么，我不想要和他处在这么僵的状态下。
    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对我笑得灿烂的男人。
    「走开。」看着他挡去我上校车的路。
    我还是无法对他好，儘管他在有钱人世界里算是特别的，但是就是没办法用真心去对待好友一样对待他。
    「你很在意他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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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作业考试一直在打压我
    所以也延误发文
    近期会努力补上

 CH.2 莫名其妙依赖5

    「这跟你没关係吧？」虽然停下步伐，却还是没转身去看他。
    他突然顺手拉住我的手「是没关係，走吧！我帮你佔了位子，在毕业之前，你一定不会再遇到没办法搭上校车的时候。」他回眸又一笑。
    我又停住思索，任由他拉着我上车。
    一上车，我就后悔让他牵着我的手。
    所有的女生投来了疑惑、忌妒、愤怒的眼神，那种感觉令我厌烦。
    虽然已经习惯待在程予默身边，就算周围爱慕他的女生多么忌妒我，其实对我来说，我一点也不介意，也不畏惧。
    但是韩正廷的人气真的不是普通的可怕，那几个女生里就有几个是刚刚围着我的人。
    原本是想甩开他的手，但是他却握得紧紧的，像是怕失去了什么一样，但是一点也不痛，大概是早上他失手也吓到了。
    「你的位子在这……」他站在那个位子前，可是上面明明就坐了一个女生，那女生我认识，就是刚刚带头的女生。
    「起来。」韩正廷的声音和刚刚不一样，有点冷冽。
    「阿正，这里不是属于我的位子吗？」那女生是很可爱，而且那双大大的眼睛，只要她一装可怜，应该会让许多男人想为她擦泪吧！
    「杨雅盈，不要让我同样的话说第二次。」
    「为什么是我要走？我先来的，而且……阿正你明明知道我们的关係，本来就应该坐在一起了！」
    关係？！
    「去别的地方坐。」
    「阿正！」那女生含着眼泪，起身跺了脚，站在韩正廷面前显得更娇小。
    不管她如何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韩正廷铁了心肠，直接把她椅子上的书包拿起来，扔到附近的空位上。
    这下子，杨雅盈真的哭了。
    「为什么不是她去旁边？为什么……阿正，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面子几乎都丢尽了，她拿着她的书包，跑下车。
    「坐吧！」
    不管眾人怎么看，都觉得我是小三，赶走了正牌元配，但是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个。
    因为现实，并不是。
    「她好像很喜欢你，你就这样赶走她？其实我可以自己坐。」
    我还是坐了下来，因为没有理由不坐。
    而且就算我去坐别的地方，也已经没办法洗清什么，就这样吧！
    「那如果我喜欢你，你会不会就不赶走我？」韩正廷坐了下来。
    他这举例，令我的心更冷，于是我沉默了。
    不管是谁，我都不想要爱。
    看我的表情不对，他立刻笑了出来「我只是举例。」
    我连看他都不看，电话在此时响起，而校车也这时候啟程。
    看着萤幕显示着“程予默”三个字。
    原本想按拒接，但是他之前就算有我的电话号码，也从来没打过，这次也许是真的有事情。
    我接起电话放在耳边，不发一语的听着。
    过了许久，我们一直这样沉默着。
    「是程予默吗？」韩正廷在旁边看了我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
    「……寒。」程予默在韩正廷说话的瞬间喊了我的名字。
    我看着韩正廷比了安静的手势。
    「他在你身边吗？」
    我没有回答，他又沉默了。
    按捺着性子，我也跟着他一样沉默着，因为我想知道他打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是道歉，只要他开口，我也可以放弃怒气。
    过了好几分鐘，最多只有他的叹气声。
    韩正廷也没有看着我，已经闭上双眼，舒服的睡觉。
    「程予默，不用勉强自己。」我叹了一口气，掛断电话。
    我们第一次冷战，原因竟然是为了我身边睡得舒服的他。
    其实，心有点微微的不舒服，就因为跟他冷战，所以闷闷的，以前大吵大闹的，反而不会那么鬱卒。
    难道我真的就如同韩正廷所说的一样？
    我在乎他！？
    我只是……我只是……对，正确来说我只是依赖而以对吧？就是一种莫名奇妙依赖的感觉，因为习惯他在身边，所以依赖他。
    「你真的在乎他吗？」
    我看着韩正廷，他闭着双眼说着。
    「如果不是，那可不可以把友情的在乎也分给我一点。」
    「你到底在说什么？」
    「就一点点就好了，不要再讨厌有钱人，这样就好了。」
    我叹了一口气「韩正廷……」
    「叫我阿正。」
    「不管是什么情感都好，我不会去在乎任何一个人，而且你……」
    「记得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比你更讨厌这样的自己。」
    想起了当时他那悲伤的眼神。
    罢了，不想再多说什么。
    做不到的事我也不想勉强自已去做，明明就还是讨厌，却答应当他的朋友，我和程予默不都是一样吗？
    他不想道歉，却还是要说出口。
    他还好吗？

 CH.2 莫名其妙依赖6

    一下校车，我犹豫要不要再打给程予默，但是，韩正廷就这样牵着脚踏车走在我身边，所以我打消了念头。
    「你可以自己回去吗？」通常这句话都是男生对女生说。
    对我而言，却是立场颠倒了过来。
    「你在说什么，当然可以。」
    「那就快滚。」恨不得他离我十几公里远。
    他离我太近，我变得不像自己，但刚刚在想要他远离我，为什么心有点颤抖，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但似乎是不想要他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
    「我陪着你不是比较好？」
    「这条路我走了三年了，都没有事情，你快滚。」
    「我们不是朋友吗？」
    那是他单方面想要的，算了，不想争论这个了。
    「阿正。」当我决定要沉默的时候，杨雅盈双手张开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们都停下了脚步。
    看着韩正廷时，她眼神里有股强烈的坚定情感，看着我的时候是浓烈的恨意。
    似乎是被程予默给训练出来，我一点都不畏惧那种已经不知道把我抓起来砍了几次的眼神。
    「阿正，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虽然看起来很可怜，但跟我一点关係都没有。
    我看了一眼韩正廷，他表情…不，正确来说应该是他根本没有表情，一点心疼的皱眉都没有。
    既然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一点都不想继续当忠实观眾，继续看他们演着无聊的女追男戏码，我，没兴趣。
    看着我迈出步伐，韩正廷竟然又跟上，因为他那脚踏车鍊子发出了声音，但是我没有去理会他，继续走过去，从杨雅盈身边走了过去。
    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挡住这条大马路？真的是不知道在傻什么！
    「阿正，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再这样不听你的话了……阿正，我们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我转身看着他们，杨雅盈整个黏在韩正廷身上。
    我看了一眼之后，就赶紧转回头。
    因为，韩正廷刚好对上了我的眼睛。
    心，扑通扑通的。
    「走开！」
    我不知道他们上演了什么推拉戏码，但是韩正廷现在已经顺利地走到我身边。
    杨雅盈的啜泣声我听的一清二楚。
    人呀，总还是会有好奇心，我看见她一个人无助地坐在地上哭泣。
    「你……」我以什么立场说话？讨厌她的身分，讨厌她的行为，无法认同她的做法，我为什么要因为怜悯心不小心来报到而替我也不喜欢的人说话？
    「上车，我载你回去。」
    「不要。」
    「上次你就……」
    「那不一样，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你是有钱人。」
    「所以你寧愿给一个陌生人载，也不愿意让我载你？」
    「这关你什么事？」
    其实，明明那时候是被他的眼神给吸引住，就这么去相信了他这个陌生人。
    这不可能让他知道，不想让他知道，他很特别。
    突然，我的头被往后拉扯。
    我的头发突然被拉扯住，不知道是谁一直把我往后拉，但我脑海里只有想到刚刚坐在地上的杨雅盈。
    书包掉落在路上。
    「你够了没？阿正，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杨雅盈喊着。
    头发对于女生来说是美观的存在，却也是造成战斗力下降的元兇。
    知道为什么戏剧里的女生打架的时候会拉扯头发吗？
    因为，打巴掌都没有这个痛。
    我的手往我的后脑勺压住，减轻疼痛感。
    韩正廷放下脚踏车，走过来让杨雅盈放手。
    似乎是很怕韩正廷，立刻就放手了。
    她一放手，我立刻转身往她脸上给她一巴掌，管她要飞多远，她惹恼我了！
    整理好仪容后，我拿起刚刚掉落的书包。
    这女的可能脑袋没有智商这种东西，一下子要我离开韩正廷，一下子又要我接受韩正廷的好，她到底想怎样？
    「你有怎样吗？」
    「我没事，阿正，我没事……」杨雅盈站好了，就走到韩正廷身边。
    可是韩正廷一直是看着我的。
    我瞪了韩正廷一眼「你们都回去！我一个人走了三年都没事，却因为你，在今天我莫名其妙地被拉头发。」
    「对不起。」
    「阿正，你又没做错，干嘛要跟她道歉？是她打我。」
    那句对不起，我知道是真心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眼底的真诚。
    他牵起脚踏车「你先走。」
    我点了一下头之后，就转身离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怒气似乎没有那么多了。
    他，很特别。

 CH.3 在一起1

    比赛的日子到来。
    这一天我只负责出席，芊芊也是抱着帮大家加油的心而来。
    可是芊芊这次让我觉得很了不起的是，她带了书来，我们两人现在窝在图书馆读书。
    她说，为了考上跟我同一间学校就只能努力。
    于是我也好友相挺，借了几本衔接高中的数学讲义，拿了几张纸在那边演练。
    本来想拿着小说来看，但是芊芊喜欢小说，我怕我让她分心。
    芊芊说，她想看程予默的篮球比赛，所以我们到下午在休息。
    想到程予默，我刚刚列好的式子又写错了。
    从那天到现在，我们一直隔着一个距离感，虽然他有试着要跟我说话，却都在韩正廷出现后退到后面。
    我不懂，为什么只要韩正廷在，程予默就变得让我陌生。
    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将写错的式子用笔撇掉，力道不知不觉就加重了。
    芊芊拿了一张纸条来，我看了一下她的表情，是有点尷尬的。
    “寒，怎么了？
    你刚刚画得有点大声，有人在看你。”
    这时候也有不少没比赛的人要考试，也都在图书馆努力着。
    我抬头巡视了四周，确实有几个人是看着我的，但是都在我注视的瞬间，就赶紧避开眼神。
    虽然说在图书馆读书发出声音，是有些尷尬，也有一点可恶，但我不在意，平常就已经身处在目光之下了，所以……一点也不在意。
    “我一点都不在意”将纸条丢在芊芊桌上，我露出了笑容。
    芊芊看了纸条后，白了我一眼，又在纸条上写着“我们去厕所”。
    芊芊丢了纸条后就起身，拿了手机还有把钱包放入口袋后，就走出图书馆。
    我也拿了跟她一样的东西，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到了图书馆门口。
    「芊，你不是要去厕所？」
    「不，我只是想透透气。」
    「你生气了？」
    「没有，只是……算了，没事。」
    世界上所有的人类最常说的谎就是『我没事』，但事实呢？有几个人是真的没事？
    我知道我不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但是芊芊会，毕竟我跟芊芊是不一样的人。
    她总是畏惧别人对她的眼光，总是这样才不敢真实地活在别人面前。
    「我知道你再想什么，虽然我平常就不会去管别人怎么想，但是你毕竟跟那些别人不一样。我对我刚刚的行为说抱歉，但是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芊芊笑了「如果这样道歉就不是寒了。」
    「知道就好。那你要回去读书了吗？」
    「我发现我读不了书。」
    「嗯？」刚刚不是在算数学就是在想事情，完全没注意到芊芊的进度。
    「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会吗？我可以帮你。」
    「不是，是心静不下来。」
    「为什么？」
    「总想着外面的比赛。」
    「嗯？有什么好期待的？」不就只是比赛而已。
    芊芊神秘的笑了。
    「难道是因为你喜欢的那个人？」
    语落，芊芊的脸立刻涨红。
    「没有啦！」
    「真的？」
    「我……好啦！就是想看到他打篮球的样子。」
    「这么说他会出现在球赛中，我倒要看看是谁，让你愿意放弃读书。」
    「没有，没有要放弃，只是寒，我可不可以先念到这，我觉得我继续待在图书馆也读不了什么，这样很浪费这段时间。」
    如果考试迫在眉睫我一定不会答应，但是，芊芊这几次模拟考下来，水准都有到我考上的学校标准，于是，我也不再紧迫盯人了。
    「那你答应我，之后要认真读书，不准在放风自己。」
    「好。那我们进去把东西收一收，再去看比赛。」芊芊原本没什么精神的脸色，立刻又有了活力。
    收完东西，把讲义还了回去，将纸折成方便收进铅笔盒的样子，我就这么拿着铅笔盒和水走出了图书馆。
    芊芊则是抱了一叠书。
    到教室，原本有几个女生待在那边玩自拍，但是一看到我就没好气地，拿了手机就走了出去。
    教室又回復到空荡荡。
    虽然是明白理由，但是还是会觉得莫名其妙。
    「寒，她们怎么这样呀？」
    「管他们的，反正快毕业了。」
    「阿默人呢？」放好东西之后，芊芊走到我座位前的空位坐了下来，拿着手机再找程予默的电话。
    我听到阿默两个字下意识就安静下来。
    「寒，你觉得我要不要打电话跟阿默说我们没有要读书了？问他在哪？」
    「随便。」
    芊芊放下手机「告诉我你们怎么了。」
    这几天我努力不被芊芊发现我和程予默之间的争吵，她也都没提起，我以为已经瞒过去了，但好像又失败了。
    「你们怎么可能瞒过我？我早就知道你们怪怪的，那么久没有讲话，怎么可能不奇怪？」
    「我觉得没什么，所以就没多说。」
    「到底是为什么？该不会是韩正廷？」
    被芊芊说中了，我只好默默点头。

 CH.3 在一起2

    「寒，其实我也不喜欢他。」
    「我比你更讨厌他吧！」早就说明了我没办法去喜欢他这种人。
    「寒，如果他跟我一样，你是不是就不讨厌他？」
    我思考了一会儿「也许吧！但是这个假设不会成立。」
    「但是，我讨厌他破坏我们三个人的平衡，我觉得阿默应该也很介意吧？」
    程予默是不喜欢韩正廷，这点我很清楚，但是如果原因是芊芊说得这样，那是不是我没做好，还这样疏离他？
    可是，程予默可以直接说呀！他知道我喜欢直言直语的，为什么还要做让我无法理解的事？
    「他只次没有说出来而已。但是，寒，我只喜欢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感觉，那种协调的感觉。」
    「我知道了。」
    我们三人的友谊一旦有人介入就很难达到平衡，其实我一点也不那么觉得，可能是新的人，他们无法习惯。
    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价值观的。
    「但是，是程予默他先动手打人，所以我才会没办法原谅他。我讨厌有钱人，但是我也讨厌暴力的人。」
    「那原谅他好吗？以好朋友的身分。」
    「我……其实也不想对他这样。」
    「那我打给他，但是不准你摆脸色给他看唷！」芊芊开心地又拿出电话，立刻笑脸绽放的打给了程予默，没有几秒的时间就掛断了。
    过没多久，穿着球衣的程予默出现在我们教室，他穿球衣时的感觉和原本的样子真的不一样。
    给人一种热血有活力的感觉，但还是一样像是漫画走出来的人物。
    他看到我的瞬间，脸又黯淡了下来。
    看到愁眉苦脸，谁还会开心得起来？
    虽然说已经答应不摆脸色了。
    「阿默，我和寒决定不念书等着看你比赛。」
    「恩。」
    「那你觉得还有哪里的比赛好看。」
    程予默看了我一眼「我和韩正廷是对手。」
    我知道他眼神里透漏着哀愁，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老是要在我面前提起韩正廷？
    「阿默，你别……」芊芊觉得情况不对想要劝说什么，但是程予默竟然转身就要走了。
    他到底在耍什么脾气呀？
    一进来我就一直都没说话，我有惹到他吗？
    「欸！程予默，我是哪里让你不顺眼了？我可以原谅你，但是你却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你到底在闹什么？」
    程予默停下脚步，芊芊则是转过身来一直用唇语在告诉我不要跟他吵。
    「你说呀？我也不想一直这样下去，但如果你选择这样，我们就不要做朋友。」
    程予默的背微微僵直。
    「我不需要……」
    「孟雨寒，别说了！」芊芊生气了。
    我看着因为愤怒而面红耳赤的芊芊，再看向不发一语的程予默，我闭上了嘴。
    差一点，我又要因为愤怒而说出伤人的话。
    「我们的友情就这么容易就断了吗？为什么你们吵架的时候都不顾虑一下我的感受？我不想失去谁，所以把话说开好吗？」
    「对不起。」程予默转过身来，无奈地看着我们。
    「芊芊，我也是，对不起。」我发自内心的觉得抱歉，我看着程予默「我也不想那么僵，我们和好吧！」
    程予默叹了一口气「寒，你这是第一次，和我冷战，原因却是为了韩正廷。所以我讨厌他。」
    「我说过，我和他之间只是他单方面的认为是朋友，而且快毕业了，这种纠缠就会没了，你应该相信我！」
    「对不起。」
    终于那种胸口闷闷的感觉消散掉了。
    芊芊也笑了。
    程予默脸上的乌云也不见了。
    明明就只是要说开就好的问题，我们却冷战了两三天。
    但是我想我们会更懂得珍惜吧？
    三个人都想维护好的友情。
    此时和谐的气氛下，闯入了不速之客。
    「孟雨寒，你到底想怎样？」是杨雅盈。
    要不是程予默站在那边，看杨雅盈的眼神可能就直接走过来把我巴下去了吧！
    我没有回答她，但是她看了一眼程予默之后，就泪眼汪汪，楚楚可怜。
    根本装模作样！
    「为什么要抢走我的阿正……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抢走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天呀！韩正廷让我多了狐狸精、小三的骂名！
    「欸！你如果是他的未婚妻，那就自己管好他，我根本不想无缘无故介入你们！」
    「是你抢走他的！」现在的爱情是怎么了？每个女生的理智是出了什么事呀？
    怎么每次都让我有理说不清？
    看着芊芊，她眼里透漏着无奈，但是沉默着，她就算心里有多少咒骂都还是会忍着，因为对于他们这一类的人，芊芊就是沉默者。
    程予默则是呆呆站在那，他看着杨雅盈，所以我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我懒得多说什么，反正怎么说都是对牛弹琴。
    而且这隻牛还会自己翻译成自己想要听的样子。
    「还给我好吗？我求你，我真的很爱他，不想要失去他……」又哭了，这女的怎么那么烦。
    我坐下来，偷偷的打开手机，打了我从来都没有拨过，但是存在手机里的号码。
    『韩正廷』……
    他很快地就接了电话，我没有说话，只是让杨雅盈的声音传给了他。
    「孟雨寒，求你不要抢走我生存的一切。」
    她的生命又不是韩正廷给予的，真是有趣。
    「够了没？你还要演多久？」

 CH.3 在一起3

    这声音，让杨雅盈停止哭泣，让她讶异地看着韩正廷。
    程予默则是退到我身边来。
    他一样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而引起他的情绪起伏的就是韩正廷。
    「阿正……我只是……我只是……」下一秒杨雅盈掩面跑了出去。
    到底要说这女生是偶像剧看太多还是八点档一档一档接着看？
    为什么总是要上演这种烂戏码？
    对她没太大兴趣的韩正廷，当然不会像是电视剧里的男主角一样，为了挽留女主角而追上去。
    「寒，对不起。」
    咦？我跟他有熟到可以暱称对方吗？
    「不用跟我道歉，离我远一点就好。」是事实，因为他的靠近，为我惹来了更多麻烦。
    韩正廷看着我最后露出了笑容「我们是朋友。」
    突然又这样露出笑容，又这样跟话题毫无相关的一句话，果然韩正廷是甩不掉的，因为他的想法比一般人更独特更有韧性。
    然后他的眼神望向程予默，笑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是什么我说不出那种感觉？愤怒？悲伤？讨厌？没办法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总之就是负面情绪。
    很浓很重的情绪。
    我看着程予默，他也面无表情，但眼神是瞪着韩正廷的。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只是我们都不知道而已。
    「韩正廷，没你的事了。」我划破了寧静。
    他们的眼神对峙，让人不寒而慄。
    韩正廷看着我，最后收起那令然紧张的神情，勾起灿烂的嘴角。
    「要来看我的比赛唷！」
    最后转身挥手，一步一步离开教室。
    「程予默，你一定认识他！」
    「我没有。」
    「你说谎！」
    「阿默，你刚刚面无表情双眼有杀气，真的很可怕。」恢復语言功能的林芊芊赶紧跑到我身边，挽住我的手，然后一副无辜样的看着程予默。
    「不只是我，连芊芊都看到你的神情不同，所以你为什么认识他还要仇视他？甚至装作不认识？」
    程予默叹了气「寒，有些事情不要知道比较好，而且这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跟你一样，站在讨厌他的那边。」
    「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他，所以我也想知道，既然不重要就说呀？」
    「寒，别再问阿默了啦！反正你们和好就好，不要再去管韩正廷了。」
    我停止追问了，芊芊说的没错，我们一直在因为韩正廷而争吵，原本就是以吵吵闹闹为基础的友情，瞬间因为他而进入冷战时期，热热烈烈的小吵还是比较适合我们相处的模式。
    「我知道了，我不去问，但是不要再对我使脸色，韩正廷不是我叫他一直绕在我身边的。」
    「好，只要你不问就好了。」
    搞什么神秘呀？
    「走吧！肚子好饿，念书念到头昏眼花，吃饭了。」芊芊因为我们和好，而心情也大好。
    芊芊勾着我的手，走在前头，程予默依然跟在身后。
    只是气氛变了，回復到从前的样子。
    但其实，很多事情变了就是变了，我们就无法再把它给转变成自己最初的模样。
    吃完饭后，我们跟着程予默的班上篮球暖身练习的地方。
    班级练习通常只用半个球场，所以有一边是韩正廷他们班的。
    球场周围已经绕满观眾群，大部分是程予默他们班的还有韩正廷他们班的，但是这球场围观的人比另为一球场围绕的人还要多很多。
    可能学生会会长名气太大，又加上程予默不逊色的外貌。
    会这么说的原因是，我们还没到达场地就看见韩正廷在运球，然后漂亮的投出了三分球，全场女生疯狂尖叫，男生也有不少人表情都是讚叹。
    之后，程予默推去上身的t恤，身着球衣的他，露出了结实的手臂，我和芊芊认识他那么久，却是第一次发现，书生型外表下的他竟然藏的好身材。
    女孩的目光也纷纷投射过来，说明着，程予默的人气可是不输给韩正廷的。
    引起骚动后，韩正廷看见站在人去中角落的我，露出了微笑。
    那抹笑，让我前面的女生，如何醉酒般，脸红心跳。
    「阿正、阿正是在对我笑吗？」
    「不、他是在对我笑，真的是好可爱！」
    我认同那女生的说法，不知不觉地因为那抹笑容，我的心加速的跳动。
    又再度觉得自己陷入了韩正廷那无法直视的魅力中。
    我回避眼神，转向程予默。
    程予默轻轻松松的运球上篮，在跃起来的那霎那，有女生捕捉到这画面，害羞地分享给隔壁同学看，每个人手机都是紧握在手，不停地拍摄着。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给我一个骄傲的笑容，儘管我都叫他第二名，但在篮球这方面来说，我连第二名都没有吧？！
    随着比赛时间越来越近，队员也几乎到齐，最后的练习他们双方都没有松懈下来。
    场边的粉丝和观眾都精神奕奕的期待着，帅气学生会长v.s斯文美男的对决。
    而我的心，此时却混乱了。
    「寒，你会帮阿默加油对吧？」芊芊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场问着。
    我点头回应，但是因为她没有看到，所以她突然转过头看着我「还是你想帮韩正廷？」

 CH.3在一起4

    我的心突然有点慌乱。
    「我谁都不帮，就算有我的加油又怎样？实力才是重要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我不敢看着芊芊，而是看着球场。
    「你果然是寒。」芊芊笑了笑「因为寒永远只站在自己这边，而我也站在寒这边。」她勾起了我的手。
    以前的我倒是很讨厌这样亲暱的牵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是芊芊，我就是会接受这样子的肢体接触，也许心里一直都有把她当作好姊妹吧？
    就算以前总喜欢一个人，其实在不知不觉中，也习惯身边有人陪伴。
    「又知道我是对的？」
    「因为我相信寒，所以你我相信你是真的讨厌韩正廷。」
    「呿！又是韩正廷？！我就说过了，我本来就讨厌他，是他自己一直缠着我……」不知不觉的我音量加大，身边奇怪的目光不断地聚集过来，就算平时总是有办法忽略掉，但这次感觉也太浓烈！
    这里不是程予默的场吗？
    「寒，我们去旁边说……」芊芊畏惧着，拉着我走了。
    到了旁边，芊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但也跟我一样相同的疑惑「我们是不是站错场了？」
    站错主场的结果才会是刚刚那样，所以……我刚刚犯了看球赛最大的错误？
    程予默投完球后，走过来。
    芊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一样「阿默，我们刚刚站的场是……」
    「你们站错地方了，怎么了吗？」
    他用毛巾拭去汗水，虽然很多人讨厌男生流汗那种味道很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角度看过去的他，很吸引人注目，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我从来没有看过程予默运动的模样，总觉得他跟运动这件事扯不上关係，他应该是那种一直读着书或是学音乐的那种人。
    也许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会一直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女生爱慕他了。
    「所以我们，一直都站在韩正廷的场？」芊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反正寒也不会怕，所以我就没说了。」
    他说的是真的，我只是不喜欢那些眼光投射，倒是没有害怕，我又没说错什么，这是事实，不然我为什么一定要配合他们？自认自己是倒贴韩正廷？
    我没错！
    「芊芊，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有我在，你只要相信我的相信就好。」这是她说的，她相信我。
    所以我，也不会让她受伤。
    我一直不希望自己有什么责任之类的，但是就是放不下，我知道我没办法不去对芊芊好了。
    因为她说过，想守护我们三个的友情，所以我，再也无法自由自在，再也没办法自私。
    「可是我，我不像你一样呀！」
    「我知道，对不起。」我道歉了，很少认错的我又再次说出对不起。
    「芊芊，寒只是喜欢实话实说，所以你别怪她了，快去另外一边吧！我也要准备比赛了。」阿默还是帮我说话了，虽然我老是跟他吵架，但是他却还是这样站在我这边支持着我。
    我们到了另外一边，离韩正廷很近，他的笑容又不自觉爬满整张脸，我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
    芊芊一直都紧紧挽住我的手臂。
    其实，我知道我们来到这边也没有比较好，因为早有几个人对我们很不爽，没错，是我们？！
    因为我们总是一直在程予默身边，煞羡了不少人。
    我觉得我根本就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因为至少他们对芊芊只有羡慕，而对于我还有恨，因为他们觉得我脚踏两条船。
    但是我的理智不允许我撤退。
    为什么要认输呀？
    做错的人不是我！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原来是刚刚练习时先交换场地，之后才回到自己真正的场地，也就是说，程予默现在要守的场是我们这边的，然后韩正廷是我们刚开始站错的。
    程予默一站过来，就有不少女生尖叫，也移开对我仇视的双眼，全部的眼光都聚焦在程予默一个人身上。
    比赛果然如预期般一样的激烈，程予默是主将，韩正廷也是，果然都不负眾望的带出一场激烈的比赛，虽然我不怎么了解篮球规则，但是我从那比数不断的拉扯着，也看得出多么激烈。
    芊芊的脸也胀红，不停地喊着加油。
    我找了很久还是无法捕捉住芊芊到底喜欢着谁。
    「芊芊，你到底喜欢谁呀？我怎么还是猜不到？」
    「秘密。」芊芊神秘的笑着。
    见她不回答，我也没再多说什么。
    韩正廷被程予默挡在三分线外，他如果投了三分球，就可以超越程予默两分了。
    上半场也快结束，所有人都在看着韩正廷和程予默。
    程予默的神情其实很难看，不是因为累到虚脱，而是狠狠的瞪着韩正廷。
    韩正廷倒是没有不满什么，左右运球，然后目光竟然又投向我这边，我傻愣愣地又陷入他的微笑漩涡中。
    似乎是满意了，他突然跳了起来，投了一颗很快的球。
    程予默来不及反应，连球都没碰到。
    唰！球完美的进去篮框。
    中场休息的铃声也刚好响起来。
    另外一场的人都为之疯狂的尖叫，我们这边显得死气沉沉，甚至还有哀号声。
    「寒，你的脸怎么红了？」
    找回遗失的意识，我发现整张脸燥热，心跳也快速的跳着。
    「我没有。」
    又是韩正廷！我总是为了他遗失掉自己。
    「阿默一定很难过，我们要不要过去安慰他？」
    「不要。」
    「为什么不？」
    「他还有下一场，并不代表现在就输了。」
    程予默也不会希望我们去给他安慰的，因为他跟我一样不想先承认自己输，虽然在成绩和脾气而言，他总是只能对我低头。
    但是除了那些因素，他也是一个不认输的人。
    「可是……」芊芊似乎眼眶都要红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她想要的是朋友关係，我真的会怀疑，她喜欢的人就是阿默。
    「对了，寒，刚刚韩正廷是不是对了你笑了？」这句话她讲得很小声，因为不想引起注目。
    「没…没有呀！」我说谎了，但是我就是不想要和韩正廷又扯在一起。
    「我觉得他刚刚在看你。」

 CH.3 在一起5

    「那我不会阻止你去想。」
    「又生气了？」芊芊整个人一在我手臂上，深怕我真的又闹脾气。
    其实，我一点也不会气她，我气的是我自己。
    为什么老是因为韩正廷的笑容而失去理智，为什么这样的自己那么无力？而且，其实刚刚他进球的瞬间，我竟然想要为他欢呼？
    见我不说话，芊芊摇起我的手，对我撒娇了起来。
    「好嘛！我不会再去管韩正廷了，对不起嘛！」
    「那拿那个人是谁来换！」我突然有了想法，扬起唇角。
    「什么谁是谁？我……」芊芊看着我的笑容「你说他呀？我才不要，寒，你根本没生气！」
    「也许你在白目一点，我就生气了。」
    「好嘛！我发誓我不会再提到他了。」
    阿默往我们这边走来，我以为他比赛结束才有可能来找我们，但是他却在休息的时候走了过来。
    「程予默！」
    「阿默过来了欸！」
    「阿默！」
    有几个女孩都注意到了他靠近的脚步。
    程予默引起了球场外观眾区的骚动。
    我察觉到他脸色有点不对劲，但却没办法说上什么，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韩正廷吧？！
    「寒，阿默他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劲欸！」不是只有我觉得阿默不对劲，连芊芊也有这样的感觉。
    程予默一走过来，突然牵住我的手，然后就这样拉着我走。
    我不解地跟着他，芊芊也跟着一起走。
    当然，因为我，又让一群女孩发出失望的哀号。
    到了离球场段距离的地方，程予默放开我的手，整个人跪坐在地，我和芊芊都被吓了不知所措。
    原本还想骂他为什么要这样当眾拉我。
    现在的我开不了口。
    芊芊走到阿默面前，她已经不管男女之间的距离，直接将手抚摸在阿默的头上。
    心，有点微酸。
    程予默像是抓到了浮木一样，他任由芊芊抚慰他。
    为什么我不想看到这样子的情景？
    我在害怕什么？
    「我不想再输给他！」程予默终于吐出一句话。
    芊芊放下手，退到我身边。
    我看见他们之间有了距离之后，才有勇气去看着程予默。
    「那你就努力去赢呀！」稳住了自己的语调。
    程予默仍旧低着头。
    「寒，别这样，阿默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所认识的程予默，没有那么意志消沉的时候，就是因为没看过，所以我的心也慌了，芊芊也不知所措，她只能给予安抚。
    但我呢？我没办法像她一样温柔。
    「只有失败的人才会没办法提起斗志。」我说完就打算转身走掉，因为这样子的我，我也不喜欢。
    「寒……」芊芊唤住我，但我没有停下脚步。
    我一向就是这样，没有办法改变的。
    芊芊没有跟上来，但我也不希望她跟上来，她现在留在程予默身边是对的，只有她才能给得起我没办法给的温柔，我留在那里有可能又会掀起一场争战，我也不想要一段友情又随便的挑起战争。
    我什么都没办法，心好闷好难受。
    「又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真的一直跟着我，在经过茶水间十，韩正廷依着墙，手里拿着宝特瓶，脸上虽然有汗水，却不显得疲惫，还露出那笑容。
    那抹笑，我下意识的撇过头，然后装作没听见的走过。
    「孟雨寒！」他快步挡在我面前。
    「让开！」
    「为什么又臭着一张脸？」
    我脸色难看有那么明显吗？
    我从另一边走，他又快速当到我面前，这动作连续了n次后，我整个人不耐烦地停下脚步。
    「走开。」
    「为什么不说？」
    「走开。」
    「孟雨寒，告诉我是不是又因为程予默？」
    我看着他，答案很明显。
    「走开。」我冷冷地说着。
    「是因为我赢了球吗？」
    明明就胜负还尚未出来。
    「走开。」
    「你很在意程予默！」
    他的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不知道怎么了，我的内心掀起了波掏巨浪，两行温热的液体，滑过了脸颊。
    莫名其妙的因为心里闷闷的，而哭了起来。
    我在韩正廷面前哭了！
    一个不爱哭的人，如果一爆发就停不下来，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我努力仰着脸，却什么也阻止不了。
    不喜欢哭，因为那是懦弱的人才会做的事，而我现在，脑海里闪过了程予默的愤怒、挫折，还有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和刚刚芊芊摸着他的头，这些画面让我的眼泪无法收拾。

 CH.3 在一起6

    也许，韩正廷说对了，我在乎程予默，因为他成功左右了我的情绪。
    「我在乎他关你什么事？！」我哭喊着。
    被我的反应给弄得不知所措，韩正廷突然将我拥入怀中。
    我挣扎着，却敌不过那安心与温暖的怀抱。
    「对不起，我不是要……」
    「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吗？」我哭着打断他安慰的话语，我已经那么难堪了，不想再听到那些话，安慰是只有弱者才会渴望拥有的东西，我已经够失败了，在有钱人面前……。
    他真的静静地抱着我，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的泪也因为那安稳不紊乱的心跳，慢慢的静止了下来。
    静下来后，我没有推开他，因为面对面我更难堪，但是不推开他，似乎也不太妙。
    「孟雨寒，你够了没？」杨雅盈用力将我从韩正廷的怀抱中拉出来。
    我惊愕的擦去脸上的泪痕。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说过我是韩正廷的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勾引他？」
    很想说她没脑，但是不论是谁，都会怀疑吧？
    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反驳。
    「你为什么还要在阿正面前装无辜？你到底还想要伤害我到什么时候？」她一步一步逼近我。
    「雅盈，那你够了吗？」韩正廷拉住了杨雅盈的手。
    杨雅盈就这么顺势抱住了韩正廷。
    我看了一眼，就下意识的撇过头。
    「寒，你走吧！我不应该抱你，是我的错。」韩正廷的这些话让我有台阶下。
    「知道错就好。」心里明明感谢着他，但还是输给自己的嘴。
    我转身离去，因为没有目的地又加上有韩正廷挡着杨雅盈，我的步伐放得很慢很慢。
    「孟雨寒你……」杨雅盈想说些什么却被韩正廷阻止了。
    「你够了没？是我去抱她，是我！你到底还要拿孟雨寒出气出到什么时候？我已经说过我不爱你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就离开。
    一个人不知道要去哪里，其实我还是会怕孤单的，是吧？
    高傲的我、不认输的我，其实都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怜而已，这些又有几个人会懂？
    我一个人走回空荡荡的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最后还是趴在桌上。
    “孟雨寒，你去死！”
    “你的出生毁掉了我的幸福！”
    我用双手遮住了耳朵，想逃避那些声音。
    可是无论多么用力却档不住，我全身发抖……。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你这辈子都不配去爱人！”
    那张我以为我已经忘掉的模糊脸孔，逐渐清晰，也许因为她，我隔绝了所有的情感，连友情和亲情都变得不在乎。
    「寒，我找到你了。」芊芊坐在我前面的椅子上，用手在我面前挥舞着。
    我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扬起温柔嘴角的她。
    看着这个让我能对友情有点希望的女孩，我收起悲伤的回忆。
    我，依然还是那个坚持己念的我。
    「我没生气。」我淡淡地说了这句话。
    「我知道。」
    「我真的没有生气，我才不会为了……」
    「好了，寒我都知道，所以你不要再说了。」如果芊芊没阻止我的话，我是不是又会说出难听的话？
    会，因为我是恶性难改的孟雨寒。
    「走吧！我们去帮阿默加油！」
    「比赛已经开始了，我不想去了。」
    「阿默，需要我们的加油。」
    芊芊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
    「芊芊，你，是不是喜欢阿默？」我坐在位子上，看着拉着我要走的芊芊，她没有回头看我，但是因为她拉着我的手，我感受到她微微的僵硬。
    我没有追问什么，而是站了起来。
    「寒，我……」
    「你喜欢的人是他为什么不说？」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我震惊的看着她。
    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芊芊放开我的手「寒，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跟你说，只是你那时候和阿默在吵架，我没办法跟你提起他什么的。」
    「原本我想在毕业告白，但是我在安慰他的时候鼓起勇气告白了。我告诉他我会想办法让他跟你恢復好友情，然后比赛结束再告诉你。」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心有点痛，像是好几百根针扎着心一样。
    那为什么他要对我那么特别？为什么最后还是跟芊芊在一起？为什么……？
    我在想什么？！
    不是不想要爱吗？！
    「芊，你自己去就好了，我现在还是不想理程予默。」
    「为什么？」
    「如果我出现不就代表我认同他吗？比赛本来就有输有赢，他在那边意志消沉，我才不要为已经输给自己的人加油。」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偽装的很好。
    「好，那我比赛结束回来找你。」芊芊的笑容幸福的好刺眼，我竟然在忌妒她。
    最后，我们三人的友情慢慢地，因为韩正廷和他们的爱情，渐渐的变质了。
    而我，不知道这样子的变质到底是好，还是坏，只知道，如果要维持现状，我就要学会……
    不爱。

 CH.4 爱吗?1

    看着窗外，绿草如茵，凤凰花开得灿烂。
    教室里剩下跟我一样不用考试的人，大家都在四处奔走，拿着毕册到处要签名，虽然我不明白那些签名留下来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大家就是一股热忱地到处要。
    我以为我应该不可能参与他们什么，但是我莫名其妙地也签了好几本。
    签名不会少了什么，而且被这些有钱人求，其实心里也蛮开心的。
    但是，我不懂大家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明就是自己害怕又或者是自己讨厌的人，为什么还能这样要签名？我不懂这留下来要做什么。
    韩正廷他双手空空的来到我们教室，他的出现总是引来许多女生的追随与目光。
    「阿正，帮我签一下。」
    「阿正，我也要。」
    「还有这里。」
    韩正廷没有拒绝，而是接下比轻松地牵着，彷彿这些事情已经做习惯了。
    有些女生不敢上前去要签名，但脸红得跟苹果一样，最后畏畏缩缩的上前。
    「阿……正，可以……可以帮我签吗？」连语调都在颤抖着。
    「可以。」韩正廷露出了招牌笑容。
    一听到连这么胆小的女孩都可以拿到签名，一堆人更是上前将韩正廷包围的紧紧的。
    一堆嘈杂声，惹得我心乱，于是，我站了起来。
    韩正廷刚好看向我，我们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对上了。
    他笑了，对着我笑。
    我看了一眼，随即避开目光，拿着桌上那本没有什么心思在看的小说，就走出教室。
    「寒！」我看了他一眼，那是在求我不要走。
    我没有停下脚步，冷漠的走了出教室。
    就算我知道他是来找我的。
    走出教室剎那我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但随即又恢復冷漠的脸快速走离人群。
    终于，看见了他那请求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
    到了校园的角落，我那藏不住的笑容，才爬回我的脸上。
    打开小说，拿出里面的讲稿，这是毕业那天要上台念的，以我的记忆力很快就可以背好，但是没事就只好多看几次。
    「敬爱的校长、老师、来宾及学弟学妹们……」
    「寒。」是程予默。
    心，乱了。
    「你不去找芊芊来这里做什么？芊芊不是说她帮你留了一个位子。」我稳住心慌。
    他坐在我身边，不，正确来说是隔着一小段距离。
    「去找芊芊吧！她应该很需要你帮她打气……」
    我收起讲稿，准备起身。
    也许在友情世界里面我应该可以不在乎他们怎么样，我可以自然而然地和他们相处，维持着原本就三个人的感觉，但是……
    我在乎。
    就是因为看着他们心会痛。
    明明就不想去爱人，最终还是沦陷了。
    但，我不会去承认，输给了讨厌的情感。
    很在乎他们一起，却又拼命把他们两个摆在一起，然后自己一个，格外的孤单。
    「寒……你真的喜欢这样吗？」程予默的声音一样舒服的好听。
    我坐好，稳住自己的心绪。
    「怎样？」
    「你真的想要我和芊芊在一起吗？」
    我的心一紧，但我笑了，高傲的笑容掩饰着自己的秘密「欸！第二名！你很好笑欸！是你们自己在一起，不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吧？」
    程予默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努力撑着我的假笑，明明笑不出来，却还是在硬撑着。
    「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看着他的双眼，最后收起了笑容，站了起来「我的想法重要吗？程予默！你现在该在意的不是我的感觉我的想法，而是芊芊，你既然已经接受了她就应该去想怎么对她好，而不是在这里询问我。」
    我的心，好痛。
    程予默低下头，没有在说什么，于是我决定离开，我没办法去思考程予默到底在想什么，因为我真的不懂。
    他真的喜欢芊芊吗？
    他对我到底是？
    我又到底该怎么做？
    好烦、好烦……
    我走的很快，走离人群，我躲在一个角落，蹲坐在地上，眼泪就这么夺眶而出。
    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你这辈子都不配去爱人！」
    那尖锐地呼喊一直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回盪着，凄厉的嗓音，不管我怎么摀着双耳都听的一清二楚。
    有个脚步声过来，我将头埋在膝上，没有抬起头来。
    「去找芊芊。」我以为是程予默，我以为他会跟着我过来，但那也只是我以为。
    那个人蹲了下来，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
    这熟悉的气味，我急忙差乾眼泪，然后推开了他。
    那些泪水怎么也擦不掉，而他也因为被我推而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又哭了？」
    我仰着脸，试图要让自己高傲，试图要停下泪水，但却徒劳无功，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让他看到我的糗态。
    没有人知道芊芊和程予默在一起的事实。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我却是最不想知道的那个。
    「寒，你知道你现在和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不一样吗？」
    我们认识的日子不多，但我的转变却变了好多。
    「因为，都是你，是你让我看到自己的心。」我把气出在他身上，仅管他什么也没做错。
    「都是你让我逼着自己去面对不能面对的事……你真的很讨厌，我讨厌有钱又自以为了解我的你！」
    韩正廷蹲在我面前，他用他的指腹为我拭去泪水。
    情绪的沸腾没办法控制，我还是不停的泪流。
    他将我整个人抱住，然后抚摸着我的头，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的心跳声后，整个人就安稳了下来。
    「寒，孟雨寒……不管你有多讨厌我，但我喜欢你。」

 CH.4 爱吗?2

    我愣住了，脸颊传来燥热感。
    「我喜欢你，所以我不想要看到你那么难过。我知道你喜欢程予默，所以我要你去面对自己，而不是逃避自己。」
    我听见他的心跳是平稳得，他没有说谎。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既然说喜欢我不是应该一直要我的心朝着他才对吗？但是他却要我去面对自己的心？去面对自己喜欢程予默的事实。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有问他，只是静静的听着他说。
    「孟雨寒，你虽然总是高傲的不服输，但是你的心还是会痛，你还是个人，所以你不可能把自己变成无心的人，懂吗？所以，不要在感情前认输，你应该抬起头去面对它。」
    我……输给了爱情？
    我怎么可能输？
    推开了他，然后站了起来。
    用手拭去自己的泪水。
    「我怎么可能会输？是我不要，你知道吗？是我不要，不是我输了。」当我喊完这些话后，看见他被我推而跌坐在地上，心里泛起了愧疚。
    但儘管我有多么的歉疚，我还是那个没办法对韩正廷好的孟雨寒，我还是一样口是心非，我就是做不到去对他示好。
    于是，我走了，就这样连拉他起来都没有，而离去。
    在转角处我奔跑，因为心里挥之不去的罪恶感。
    讨厌，
    我跑到操场上，不管泪水怎么流，就这样跑了好几圈操场，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却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膝盖渗出了血来，手肘也磨破了，但是泪停止了。
    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看见了芊芊一从自习教室出来，一看到程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边，整个人惊喜的扑了过去。
    为什么我的心痛到忘了怎么哭？
    程予默似乎看见了我，他原本有些诧异，但随即低下头，任由芊芊依偎在他身边，然后默默离开。
    我真的喜欢他，超越我自己所想像的一点点。
    就是因为一直以为他也喜欢我，所以我可以不用太勇敢去爱他，就算我们一直都维持着友情关係，我也习惯有他在身边。
    因为习惯，我正在一点一滴地失去他。
    当我发现时，他已经再也不属于我……
    因为没办法去爱人，我只能面对痛苦。
    「同学，你没事吧？」我被拉了起来，但是我沉默的低着头。
    「真的很痛的样子。我扶你去健康中心。」
    我任由她将我扶着。
    「你是孟雨寒对吧？」
    我没有回应她，全校都知道我，我一点也不意外被认出来。
    「可是你应该讨厌我才对。」
    我抬头看着她，一双水汪汪大眼，气质不凡的长发女生，虽然没有长的特别出眾，但是也算是一个清秀佳人。
    看着我一脸疑惑抬头望着她，她露出了笑容。
    那抹笑很乾净。
    「听说你讨厌有钱人，所以我想说你应该会拒绝我的帮忙。」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想起了韩正廷被我推倒在地的样子。
    我淡淡的，浅浅的说着，连我都不确定这句话是不是有说出来「我……其实没有那么讨厌……」
    「我知道，所以我不怕你，更愿意伸出援手想帮你。拿去吧！你的眼泪。」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水蓝色的手帕，递到我面前来。
    「谢谢。」这间学校，我树立了许多敌人，却没想到，我还是被这些我所鄙视的人伸出援手。
    我擦去脸上的泪痕，虽然很丢脸，但是手帕上的淡雅香味，缓去我的慌乱。
    她整个人贴近我，扶着我走着，完全不在乎别人会怎么说她。
    「你真的不怕跟我走那么近吗？还帮我？」
    她柔柔的笑着「不怕呀！因为我是东方霏。」
    东方霏？很特别的名字，但是我不知道她是谁。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像是我当初在问韩正廷知不知道我一样。
    「我因为和某个老师传出诽闻，然后休学一年，回来之后每个人知道我就避而远之。」她像是在讲别人的是一样，轻描淡写。
    所以她是学姐，因为她现在跟我同年级。
    我身边总是出现一堆有名的人，负名正名都有，而我也是。
    「你更讨厌我了对吧？」
    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帮我，所以我竟然不讨厌她是有钱人的身分，在她讲述自己不受欢迎的原因之后，我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理由去讨厌她。
    因为我沉默，所以她也沉默了。
    等她带我到健康中心，她熟练的拿起医药箱，立刻为我上药包扎，彷彿她常常出现在这里一样，可是里面的人一看到她出现，眼神都是鄙视。
    因为是小伤口，所以我没有很痛，又加上她的温柔，很快就结束上药的煎熬。
    「我走了。」她收好医药箱就要离开。
    我手里还握着那条手帕「东方霏，你的手帕，我洗好再给你。」
    「不用，你可以丢掉没关係，不要再跟我有任何交集。」她转身就走掉，我的沉默似乎被她曲解成讨厌了。
    我看着手帕，最后叹了一口气。

 CH.4 爱吗?3

    果然，我和东方霏真的没有碰面了。
    她像是不存在于这间学校一样，其实我以前也很少遇到她，只是现在那种不存在的感觉明显的让我深刻。
    那种感觉像是在躲我。
    「寒，你的伤口好了吗？」芊芊坐在我前面的空位。
    「你今天不用自修？」我不想说着关于伤口的事，我不说谎，但是我决定不想说。
    「后天就要毕业了，学校已经不强制了。」
    「你不是要考跟我们同间学校？」
    芊芊笑了，那抹笑很幸福，幸福的让我刺眼「他说没关係，没有同校也没关係，不管怎样我们三个人都是切不断的。」
    「你确定？这世界上是没有这么肯定的事！」
    芊芊收起笑容「寒，难道你又和默吵架了？」
    自从他们交往之后，芊芊就只唤程予默的一个字，默。
    「我是说你和他，远距离恋爱，最后就是什么都没有。」
    「我……」芊芊突然颓丧的低着头「其实我也很害怕，而且……我发现默好像比较在意你。」
    「你真的想要我和芊芊在一起吗？」
    「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那你还想放弃不读书了吗？」我扯开话题。
    「寒，如果有一天，默跟我分手了，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跟他在一起？
    「为什么这样问？我怎么可能会喜欢那个老是惹我不开心的第二名？」是的，我说谎了。
    「如果他爱的人是你，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不明白现在坐在我面前的芊芊，我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
    「会吗？」芊芊睁着大眼直视着我，那感觉，我有点畏惧的撇开眼睛。
    友情和爱情……你会选择什么？
    「芊芊，你到底为什么要问我这些？你对于程予默那么没安全感吗？」
    「寒，告诉我好吗？你会接受他对吧？」
    「我不想谈论这些没有根据的预测。」
    「但是，我希望你跟他在一起。」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芊芊，突然有种，其实我根本不了解身边这些朋友到底在想什么的感觉。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我会很痛苦，但是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幸福，我会希望你也接受他。」
    我发觉，芊芊一定很爱很爱程予默，所以寧愿要成全他幸福，也不要他不快乐，我不懂为什么可以牺牲成这样？
    「我又不爱他，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我又再次的说谎。
    也许韩正廷说的对，我是一个很不诚实的人，在关于爱情这一点。
    「所以我……希望你们之间，不是爱情。」
    芊芊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唇角上扬。
    「你们之间一定不是爱情。」
    我们不是爱情。
    「我知道。那你就努力读书，不要让人趁虚而入。」
    程予默走到我们这边来，他的眼神是对着我的，我却撇开了与他不小心对是到的眼神。
    也许芊芊的不安全感都来自我和程予默的关係，也许我在很多地方都不小心透漏了我喜欢程予默的这件事，连韩正廷都发觉了，身为朋友的芊芊，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该有一点察觉。
    也许，我真的不适合拥有爱吧！
    「默，你来了。」芊芊依然还是畏惧旁人的眼光，所以他叫程予默的时候声音很小，像是怕被别人发现一样。
    不过以程予默的知名度，已经有不少人发现了他们交往的事情，名人再怎么小心一一还是会被抓包的，因为每个人都想知道自己崇拜的人有关他们的生活，当然也包括喜欢的对象。
    「恩。」
    「默，我们……」
    「你们慢慢聊，我去找人。」我站了起来。
    看着两个人绽放着粉色光芒，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崩溃，于是我很没有胆量的想走。
    「寒，你要找谁？韩正廷吗？」
    我看了一眼芊芊，无意识的也瞄到了程予默，他的眼睛里又传达出怒气。
    「不是。」
    「可是你受伤了，应该乖乖待着，不要乱跑。你要上台当毕业生代表的，带着伤口去不好吧？
    其实伤口早就好了，只是我之前总是以受伤避开他们。
    「我伤好了。」
    不管芊芊怎么留我，我就是执意要离开，已经没人可以阻挡。
    「寒，不要去找韩正廷。」程予默突然说话，我停了一下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我怕我回头，眼泪就这么掉下来。
    因为刺眼，因为心痛，因为程予默，我忍耐了好多好多，也让自己变得跟那个讨厌有钱人的我不一样了。
    我知道我已经变了，也许就像是韩正廷说的一样，我变得不像以前的我。
    「我找谁跟你一点关係也没有。」
    「寒，你怎么又……」不等芊芊说完，我就这样大步大步离开他们。
    就算不说，我也知道。
    我们。
    不会再是三人行了。
    我们的感情全部都变质了，变得让我畏惧。
    程予默的过度关心、芊芊的质疑、我的逃避。
    变质的牛奶，会发酸发臭，最后就是被倒掉，溶解在水中或垃圾堆里，消失殆尽。
    而我们正逐渐步入与变质牛奶一样的旅程中，正在让所谓的友情挫骨扬灰。

 CH.4 爱吗?4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脚步竟然停留在健康中心前，不知道为什么，我停下脚步了。
    我的视线停留在一双熟悉的帆布鞋上，但这双鞋停留一下，立刻转身就要离去。
    一抬眼就看到转身离去的东方霏。
    「我不讨厌你。」
    东方霏停下脚步。
    「或许我真的很讨厌很讨厌有钱的你们，但是我不讨厌你。」这是实话，现在的我还依然是遇到有钱人就避而远之的孟雨寒。
    但是遇见了韩正廷、遇见了东方霏，我改变了。
    「我还以为，你和大家都一样。」
    东方霏转过来，扬起嘴角，但是两行清泪不停流着。
    「所以我不停躲着你。」
    有的时候真的很难说缘分这种东西，永远说不清它到底怎么发生又是为什么发生。
    我和东方霏之间互相吸引，互相契合。
    「这还你。」我将洗好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谢谢你。」
    东方霏主动往前抱住我，然后不停哭着。
    我竟然一点都不讨厌。
    「谢谢你不讨厌我……」
    「不会。」其实她不闪躲我才令我觉得好奇吧？「其实我比你更糟吧？」
    东方霏站好在我面前，最后忍不住笑了。
    有时候真的很难界定什么，就像是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会想把心事告诉任何人，但是我对于东方霏可以不保留。
    我们坐在我常常待的地方，然后看着风景，聊了很多很多。
    东方霏说她的过去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而我说，我的心情没有人会懂得。
    但是她说她懂我，而我也莫名的愿意去相信她。
    「那，那个老师还在吗？」
    「也许这就是你讨厌的，我爸爸出面把事情处理掉了，也将所有事情平息，校外没有人知道，但是爸爸的能力还是没办法盖去在校内传的轰轰烈烈的讯息。但那老师也被调职了。」
    「为什么受伤的是你，但全部的人却厌恶你？」
    「雨寒，你觉得如果一个老师说，是我花钱叫他这么做的，那就算我怎么去撇清，就算我怎么去说，有人会相信吗？」
    我看见东方霏其实全身都还在颤抖，经歷那么久的事，她依然害怕着。
    她所受的伤害好重好重。
    她一年级时是个热心的女孩，所以加入了健康中心的医护志工团队，每天下课都往那边跑，甚至连中午都留守在那边。
    健康中心的老师是男的，他对东方霏也很好，总是会在中午陪他一起留在健康中心，甚至还会请她吃点心。
    但就一个下午，那老师伸出狼爪，他趁着没有人在，将健康中心锁起来，向东方霏告白。
    可是东方霏从来就没想过喜欢老师这件事，她只是想热心服务人，所以她婉拒了老师的告白。
    那老师认为师生恋已经很让他为难了，好不容易提起勇气告白却扑了空，所以愤怒下，他侵犯了东方霏。
    那一刻起，东方霏开始了她生不如死的生活。
    在被人发现的那剎那，她全身赤裸，而老师则是在一旁穿着衣服然后哭着说这一切都是东方霏指使的。
    东方霏失去了所有依靠，父母好歹也是名门，对她完全不予理解，只想想办法遮盖住这些消息。
    朋友对她不理解，一一离开她。
    老师对她也开始没有好脸色，甚至有的异性老师看到她都避而远之。
    受伤害的是她，但全世界却在此刻将她疏离了。
    「幸好，他相信我，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在我出事之后没有远离我，所以我撑过来了。」讲到『他』，东方霏的身体不再颤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啊！我怎么会讲了那么多，对不起，我们才刚认识，我就说了那么多。」
    「没关係！我相信你。」
    「那你呢？」东方霏露出笑容，她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的女孩，但也是背后藏着许多故事的女孩。
    「为什么在操场上哭？」
    我看着操场，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毫无保留的说了，也许我现在正需要一个出口，心的出口「因为我喜欢上一个我来不及喜欢的人。」
    喜欢上一个来不及喜欢的人。
    如果能早点发现自己的心意，如果能早点学会去爱人，如果能早点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如果能早点……一切都已经成为『来不及』。
    「我喜欢的人现在已经是我朋友的能朋友了。但是我不懂也不想明白更没办法去确定，这就是爱吗？」
    「爱吗？」
    我点头看着东方霏。
    「我不想要去爱人，但我却爱了。」
    「你的心会痛吗？」
    想起芊芊依偎在程予默身边的画面，我的心刺痛，于是我点头。
    「但是我朋友说，我和他不是爱情。」
    「因为她忌妒你呀！」
    芊芊忌妒我？
    怎么可能？
    但是我信了。
    「雨寒，虽然我没什么资格这么说，但是勇敢一点，如果真的爱了话。」
    「我不想失去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我终于发现我畏惧什么「而且我……我不敢爱。」
    「为什么？」这声音是……
    我抬头那抹关心的笑容就这么挥洒着，如同寒冬里的太阳，原本该是温暖的，但我却是刺痛的穿回自己的保护色。

 CH.4 爱吗?5

    「笑笑？」东方霏看着韩正廷露出了笑容。
    「不要老是叫我笑笑好吗？」韩正廷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他的语气并没有任何责怪，反而笑意更深。
    我看着他们，但随即撇过头，装作没看见一样。
    为什么我会想知道他们的关係？
    「笑笑，你怎么会来这？难道……？」
    「因为我找寒。」
    我抬头刚好对上了韩正廷的眼睛，他笑得更加灿烂了。
    「雨寒，那我先回去健康中心，下次一起聊。」
    「东方……」我原本想叫住她，但是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韩正廷坐到了我旁边，但是他知道我会躲开他，所以没有坐的很近。
    「为什么不敢爱？」
    我看着操场，不打算回应，甚至有了想逃开的念头。
    「你有想过程予默他真的喜欢林芊芊吗？」他不追问了，但是拋下了另一个话题。
    「为什么要质疑？」
    「因为他爱的明明是你！」
    我忍住想发飆的情绪「韩正廷，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被你看透的好吗？而且，我不想再跟你讨论关于他们的事，因为那样只会让我更讨厌这样的你。」
    韩正廷没有说话，但是他一直看着我。
    「我讨厌你给我任何希望！」
    「我没有要给你希望，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但那些真相都是让我更加讨厌你。」他清楚我的不堪，让我只能讨厌他，只能推开他，才能掩饰掉自己输给爱情的狼狈样。
    「寒……如果你的讨厌能是在乎，那我寧愿一直让你讨厌下去。」
    我看着他，双颊躁热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我的心跳加快的跳动，虽然不是第一次被表白，但是这是第一次心如此快速跳动。
    突然韩正廷被一脚踹到一边，我吓了一跳。
    「寒，你不是说不会去找韩正廷吗？」芊芊跑来我旁边。
    我起身赶紧扶起了韩正廷，虽然我总是说讨厌他，但是我一点也不希望他为了我又受伤。
    「你没事吧？」
    「没事。」
    韩正廷一直看着程予默。
    「程予默，我不是说过不要莫名其妙打人吗？」以前的程予默是理智的，现在的程予默，看见韩正廷就是充满愤怒。
    「寒，你为什么要为了他又跟默吵架？为什么你一直在挑战我们的友情？不是说好了不要让韩正廷破坏我们的关係吗？」芊芊站在程予默身边，因为有程予默，她似乎多了一点勇气，又加上对韩正廷的愤怒。
    我看见他们俩个成双成对的令人刺眼，心都凉了。
    「离寒远一点。」程予默往前拉住了我的手，想要把我拉到他那边。
    但是我甩开了，我抓着韩正廷的手，退到了他身后。
    「寒你在做什么？」芊芊走来我身边要将我跟韩正廷拉开。
    「滚开。」韩正廷突然怒吼。
    芊芊被吓到眼泪是直接流出来，整个人傻愣在那里。
    我也被韩正廷的愤怒给震慑住，但是他反手握住我有点颤抖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立刻安稳了我不安的心绪。
    程予默将芊芊拉到身后，然后往前给了韩正廷一拳。
    韩正廷没有倒下，但是嘴角渗出了血丝，但他没有放开我的手，用另一隻手擦去血丝，然后笑了。
    这抹笑，无疑的是刺激了程予默。
    这结果一直都不是我乐意见到的。
    就算我喜欢程予默，讨厌韩正廷，我也不要他们拳脚相向，我不会偏袒着谁。
    我甩开了韩正廷的手，挡在了他们两人之间。
    拳头在我鼻尖前一公分左右停了下来，我双眼没有眨，直盯着程予默。
    「寒！」芊芊为我倒抽了一口气。
    「为什么……？」程予默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我的心紧紧揪住，那种感觉像是要窒息一样。
    「程予默不要让我讨厌你。」
    我转身，扶着韩正廷，想要离开这里。
    「我不想失去你。」
    我停了一下脚步，韩正廷则是看着我。
    叹了一口气之后我仍然选择了离开。
    我知道我很消极，但一开始我就不是积极的一方，我不想要接受任何情感，是他们硬要把我拖进这圈圈里，如今，这圈圈正在瓦解，以很快的速度。
    快到让我，也改变，也嚐到伤口的苦涩。
    离他们有些距离后，韩正廷低声地说着「为什么不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来不及了……」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只要说出来，就不会难过了。」
    「来不及了……」不管有没有说，我还是要失去程予默或者林芊芊，三个人的世界早就已经不可能回到当初了「对不起……」
    如果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就不会那么痛了。

 CH.4 爱吗?6

    终于，毕业那天到来。
    而我虽然这两天忙着离校手续，班上所有的事不能没有人出来做，而领导班级的班长我当然不会有间暇的时间，总是各处室去办理。
    好不容易间了下来，坐在教室等着带大家前往会场。
    我趴在桌上看着大家在拍照送礼，似乎在对国中生涯作最后的告别。
    而我，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失去了原本不会得到的一切，很讽刺，却也很心痛。
    但是我是不愿意认输。
    芊芊只要在教室就显得精神不好，甚至我都看见了她在偷哭。
    我不认为现在哭有什么意义了，芊芊选择了程予默不是错，是我自己的倔强，一步步毁掉友情。
    班上的人都明显看出来我们的异常。
    有的人会去问芊芊，却也挖不出什么，但大多数的人莫名捏造了我和芊芊对立的事情，为了抢夺程予默，而那些大多数的人都是站在芊芊那边。
    我看了下时鐘发现时间差不多了，就一个人默默地拿着书包，别上了胸花走到了讲台前。
    「出去集合了！胸花别好，书包和东西都带好，副班长带队去会场，我要留下来锁上教室。」
    虽然我是被讨厌的，但碍于还是班长，每个人还是只能服从与我。
    全班的人都离去之后，芊芊最后一个起身，她站着看着我。
    我也没有畏惧什么，直视着双眼红肿，眼泪不勇敢而掉落的她。
    「原来全部都是我自以为。」
    说完她揹着书包拿着胸花就跑了出去。
    我没有追上去，因为没必要，我从来就不想去解释什么，因为这件事有对有错，世上的事情都是这样的一体两面。
    但我不懂她的话是指什么。
    会场还需要整理秩序，所以我没有急着赶过去，反而是慢慢的看着教室的每个角落。
    我巡视了一圈教室，什么都没有留下了，留下的只剩下下一届进来教室后会拆除的教室布置，还有桌椅和那黑板，而我的回忆我也要一点也不剩的像锁上这道门一样，永远锁在这。
    因为我，不需要拥有这段记忆。
    走在前往会场的路上，东方霏急急忙忙唤住我，而我看着衣服沾着血跡的她，她应该在会场才对，怎么会……难道她还在健康中心帮忙？
    「跟我来。」她还没喘过气立刻拉着我走。
    「怎么了。」我跟着她的步伐快速跑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即将发生。
    东方霏没有说话。
    到了健康中心，我看见了一脸苍白的芊芊，她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书包和还没有戴上的胸花被放置在床头柜上。
    然后最不对劲的就是她的左手腕缠着白色纱布，制服也沾着一片血跡。
    「我刚好在厕所洗手台看见她拿着刀子走了进去，之后就听到东西掉落的声音，于是赶紧找人帮忙，发现她自残。」
    东方霏说完话之后轻拍我的肩，就离开了，她留给我们两个人空间。
    「芊……」
    「原来全部都是我自以为。」她眼角眼泪又滑落。
    「你没有自以为什么。」
    「我失去友情也失去爱情……什么都没有了……」
    「你在说什么，你和程予默不是在一起了吗？」
    「他从来就没有说过喜欢我，从来就只是我一厢情愿……全部都是我自以为。」
    程予默从来没对她说过爱？
    「对不起……寒，能不能让他幸福，我没办法了，拜託你们在一起！」芊芊激动的坐了起来拉住了我的双手。
    她的拉扯也让伤口的血渗出。
    「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希望你们在一起，但你们不要是爱情绝对不能爱，不然我就算死也要报復你们！」芊芊完全歇斯底里地想掐住我的脖子，我一股怒气重到脑门不客气地举起手。
    啪！
    红色的掌印，清晰烙印在芊芊苍白激动的悲伤脸蛋上。
    东方霏也赶了进来「寒，你怎么……」她看了一眼芊芊「刚刚有人说毕业生致词快到了广播在找你。」
    她示意要我离开。
    「东方……」东方霏转过来对我温柔一笑，我立刻懂了她可以照顾的意思，但走到门口我才想到「那你没有要去毕业典礼吗？」
    「我……不适合出现。」东方霏嘴角漾起苦笑。
    于是，我看了一眼还在啜泣的芊芊，转身就走了。
    「如果他爱的人是你，你会跟他在一起吗？」
    「寒，告诉我好吗？你会接受他对吧？」
    「我不想谈论这些没有根据的预测。」
    「但是，我希望你跟他在一起。」
    「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我会很痛苦，但是如果这是他想要的幸福，我会希望你也接受他。」
    「所以我……希望你们之间，不是爱情。」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原本该是我要去承受的失去，全都转移到了芊芊身上，她那么脆弱，为什么突然觉得如果是我就可以承受得住？
    到了会场后台，我放下书包，别上胸花。
    看着后台的梳妆镜上，那胸花下的三个字“毕业生”。
    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芊芊因为有喜欢的人而不想毕业，而我却是想要毕业离开学校。
    但是这种的散场，就算我有的么不在意……不，我在意，就算我逼着自己不要去在意这种本来就无形的东西，心还是好痛好痛，我无法再骗自己。
    「寒……」
    我听见了韩正廷的声音立刻转了过去背对着他，偷偷擦去泪水。
    「你还好吗？芊芊自杀的事大家都在传，你还可以上台吗？」
    东方霏说她找人帮忙，就算有多么细心去掩盖消息，但人多总还是口杂。
    我深呼吸，稳住情绪，转身直视着他「我可以，这一点都不影响我，她要自杀都不关我的事，跟我一点关係都没有。」
    韩正廷看了我，然后走近我，将我抱住。
    我知道我的偽装早就瓦解「韩正廷，不要让我老是脆弱的在你面前，我是孟雨寒……我是那个一直讨厌有钱人、骄傲又不认输的孟雨寒呀！」
    我忍住泪水，不准自己放纵自己脆弱，推开了那寒风中温暖的怀抱。
    「我代替你上去。」
    「你在说什么？全校第一名是我，为什么要由你……」
    「看看你，」韩正廷指着镜子，我顺了看过去，那里站了一个憔悴狼狈不堪的失败者「如果你想要让大家觉得你失败，那就上台。」
    我呆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我以为我坚强的笑容，竟然如此容易瓦解。
    「你想清楚，我……」
    我从口袋摸出一张纸，递给了他「我没有输。」
    韩正廷接过纸后，我转身就离开后台的休息室，偷偷拿走放在后台的毕业证书，找了我们班的抽出我和芊芊的，离开会场，然后跑到健康中心外面。
    「芊……」
    东方霏看我跑了过来就示意我不要说话。
    「她刚刚才平復下来，我怕你会……」
    我点头「没事了，我只是想把这个给她。」
    东方霏看了毕业证书，先是愣了一下，最后点头「去吧！」
    「我不会再让她难过。」
    「我知道，但是雨寒，你们都该放过自己。」东方霏温柔的笑着。
    我弯起唇线，点头示意。
    芊芊看了我原本情绪又要被激怒，但是我将毕业证书拿给她看，最后放到她手上。
    「这是我最想要的毕业证书，却是你最不想要的。」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所以不想毕业，只想这样看着他就好。」
    「不要伤害自己，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你从来就不是自以为，只是我们现在只会互相伤害，谢谢你带给我三年的喜怒哀乐。」
    语落，我转身，却被拉住了手。
    「对不起……寒，我就是怕会失去你……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但是我也喜欢阿默，所以我自私的伤害了大家，阿默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是我让他以为你喜欢的是韩正廷。」
    「寒，原谅我好吗……儘管我有多么忌妒你拥有的一切，儘管我多么自以为永远不会破裂的友情这么脆弱……」
    「不要说了！」
    芊芊哭得很伤心，放开手掩面大哭。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不需要任何感情，因为这样子的快乐在痛苦来临之前更痛心，懂吗？」
    芊芊没有说话只是更痛彻心扉的哭着，而一向倔强的我，泪也流了下来。
    「我们现在只会剩下痛苦了……我希望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朋友，再见。」
    「寒！去找阿默吧！他说过他会等你，他真的喜欢你，他真的爱……」
    「爱吗？」
    芊芊放下手，泪眼看着我点头。
    「我不相信爱。」
    我转身就走了。
    原本想洒脱的离开，但是回忆却塞满脑袋。
    「你毕业那天会上台吧？」
    「会呀！怎么了？」
    「没有，只是想确认一下。那天我结束之后会到后台去躲起来，你结束后来找我。」
    「干嘛要躲？」
    「你一个人来就知道了。」
    我想到了程予默之前的约。
    突然，我发现自己有多么不想失去了，自己害怕失去程予默，自己害怕……已经失去芊芊了，我没办法再失去程予默。
    于是我跑了，跑到散会后的毕业典礼会场，虽然不少人留下来交换礼物、互相道别，甚至还有趁着最后时间告白的……
    我打开后台休息室的门。
    我看见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静静地躺在桌上，旁边还有一个用银鍊和钮扣做成的项鍊放在一旁。
    『孟雨寒，我们在一起好吗？──程予默。』
    我看之后，忍不住又泪流，芊芊说的对，程予默在乎的人一直都是我，我也都有感觉到，只是我一直都在逃避。
    如果，在不抓住这次机会，是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是，爱吗？我真的有我想像的那么爱他吗？
    突然我被一双手环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的声音、他的气味，着实让我心脏快速跳动着。
    「我们在一起好吗？孟雨寒我没办法不去在乎你……我没办法骗我自己去爱芊芊。」
    「你知道你伤了很多人的心吗？」我的声音是哽咽的。
    「对不起……」
    我转过身将头埋在他胸前「不要再说了，我们在一起吧！我也不要再失去什么了，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如果一开始什么都没拥有过，就不会那么心痛了。
    既然拥有了，那就只能抓住它，让自己不再难过。
    我看见了他胸前第二颗扣子不见了，我想就是那条项鍊吧？
    传说第二颗釦子是最接近心脏的位子，所以得到它也就好像得到对方的心。
    ----------------------我是作者废话线-------------------------
    星晴我因为在外租屋，笔电都是仰赖宿舍的网路，但是他却总是不听使唤，很容易就让星晴没办法使用网路把更新的文章po上来。
    在此星晴感到非常抱歉，总是没有来得及去遵守时间更文，因此深深一鞠躬致歉。

 CH.5 如果真的了解1

    原本以为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画下结局，我失去了朋友，却得到了爱情。
    但人生一直都在继续，原本很多事情很多人，并不是像这样自己就可以结束的。
    至少我知道，我的回忆一直都在。
    惧怕着去爱人。
    「寒，还好吗？你的脸色不好看。」程予默用另外一隻手在我面前挥着，另一隻手则是扶着脚踏车的握把。
    在红灯的时候他停下来看着我。
    程予默上了高中后就决定骑脚踏车载我去上课。
    「没、没事。」
    很神奇吧！我们真的交往了。
    情侣之间的牵手、拥抱，我们都做过，但是我们不说爱，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心里头害怕失去他，也许，心还是对芊芊过意不去吧？或者我那段回忆使然。
    绿灯亮了。
    程予默转过身去骑着车，我则是双手环住着他的腰，然后将脸贴在他的背。
    其实每次想起芊芊，我的心还是微微的发疼，就想紧紧抓住程予默。
    她最后考上哪了？过得好吗？还记得我吗？
    明明上脸书就可以查到关于她的事情，但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去关心她，毕竟都已经过去了，而且我都已经封锁她了……。
    程予默说我做得太绝，说不定未来哪一天其实我们会变回从前。
    但，我不想被不确定的事物牵着走。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我和以往一样，先下车自己走进去，程予默则是自己牵车去停。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我们在交往，他也不想让大家知道。
    程予默一进学校很快就有许多同学注目，一下子就成为红人，为了避免人红是非多，所以我们隐藏情侣这件事。
    孟雨寒一直都是敢做敢当的人，但程予默也说，他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因为怕我受到伤害。
    但其实我一点也不畏惧，什么校园霸凌，我又不是没有尝试过。
    我不懂他怕什么。
    他每次来接我的时候，也小心翼翼的不让我的家人知道。
    在高中我依然还是我行我素的一个人，虽然我和韩正廷同班，而东方霏也在同一个社团里，程予默总是在中午陪着我吃饭然后接我上下学。
    虽然只开学一周，但我还是没有勇气去交新朋友。
    不知道何时，我突然在意起身边有没有朋友了，这不是我。
    也许是芊芊吧！
    「嗨！寒。」进到教室就看见笑得灿烂的韩正廷。
    他是现在学校的校草，挤掉了一堆学长，不时就会有人递情书进来，有的人还会送巧克力，所以他的桌椅总是被塞得满满的礼物。
    但我认为他不帅，可能是我个人的感觉吧！但他那笑容是不可否认的耀眼。
    他一声招呼，都可以让我突然成为班上的焦点。
    我依然没有理会他的就走到我的位子坐了下来。
    「寒，怎么又不跟我打招呼了？」韩正廷走到我身边，他站着然后用着笑眼看着我。
    「喔！早！」
    「你不要一个人坐着，去认识新朋友呀！新同学人都很好呢！」
    「喔。」
    有句话是那么说得『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可以用脸来判定一个人呢？韩正廷也太没心机了。
    「那程予默呢？」
    「你跟他不合就别提他。」
    「不是我要跟他不合，是他……」
    「不要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不然我只会更加讨厌你。」
    「果然寒回来了！」我发现韩正廷笑得比以往灿烂，他明明跟我同班，一开学就可以和我说话了，但是他一开学都呈现忙碌状态，今天看到他出现在教室里，其实我也有吓到。
    「什么？」
    「没什么！」
    「那你可以闪了。」
    「好歹我们是同学，这么无情？」
    我的心里对他是感谢的，他让我去面对自己的心，会愿意和程予默在一起也是因为他让我看见自己的心。
    我好像真的不讨厌他了。
    「谢谢……但别想我在跟你说……」
    「我才没有要你跟我谢谢咧！会跟我说谢谢就真的不是你了。」
    「你！」我真的后悔我竟然跟他说谢谢「滚！」
    「干嘛这样？我们又同校了你不觉得应该找时间一起庆祝吧？」
    「我又不是白痴，跟你庆祝了话我肯定又会跟他吵架。而且，我这么讨厌你干嘛要跟你一起庆祝？」
    「你又讨厌我什么了？」
    「讨厌你的全部！」
    「算了，反正你是孟雨寒。」他说完就走人了。
    什么叫做因为我是孟雨寒？
    但说真的我也疑惑，我如果不是孟雨寒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对他了？还是会跟那些阿正粉丝一样？
    我不知道了。
    韩正廷不讨人厌，真的，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东方霏给我的感觉一样。
    只是他出现得太早，让我来不及去接受有钱人，事实上我还是很排斥有钱人。
    而且他了解我，更希望我自己去面对自己，因为他清楚我，所以让我害怕，害怕却不是我的惯用词，只能转换成讨厌。
    「同学，我是姜祐婕，我和你同个社团你知道吗？」一个很可爱的女生转了过来，我一直都没去注意身边到底坐了谁，只知道我坐在靠窗这个美好的位置，可以将视线移到广阔操场的位置。
    她美得像娃娃一样，黑色柔顺的发丝，剪成咩咩头的瀏海下，一双大大的眼睛，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衬出那樱桃般红润的唇。
    「不知道。」
    我是羽球社的，对于对手是谁我都不那么去在意，只知道该是流汗的时候，就奋力得打着。
    「我想要当你的朋友，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
    「我不跟有钱人当朋友。」虽然我破了两次例，但我还是想选择我的理想，不和有钱人当朋友。
    「什么？」

 CH.5 如果真的了解2

    「我不想跟有钱人当朋友，这是我一贯的作风。」
    「有钱人，你是指韩正廷吗？」
    我看着她一脸笑脸，为什么总是觉得这漂亮女生身上可以隐隐看到韩正廷笑起来给人的感觉？
    「我不是有钱人，如果要说我有钱，那应该也是我妈再婚才有钱的，我以前可是穷得要死。但不管多穷多富，我都只想要有家人陪在身边，这样就够了。而且，其实我是个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孤儿。」
    见我一脸不想继续话题，姜祐婕就劈哩啪啦的说着话，就像我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这样我可以当你朋友吗？」
    其实我，接收到了讯息后，一整个人呆愣着看着这明明身世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女孩，她还一脸笑容的说出自己的家世背景，彷彿这些都是别人的事一样。
    如果我也能像她一样坦然面对，该有多好？
    「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孤儿吗？」见我点头她又劈哩趴啦的长篇大论的说着「就算身分不明，但我现在有家又很幸福，为什么要难过？我妈说人活着就应该要开心，所以我很知足也很开心，当然要笑呀！」
    「你呢？为什么看起来不快乐？」
    「我……这不关你的事。」
    「可是你说你讨厌有钱人，而我不是，这样也不能当你朋友吗？」
    「不是不能，但就是我要思考一下。」
    「那为什么韩正廷可以？」
    其实我也想问自己为什么明明嘴巴说着不想要他当朋友，但心里似乎早已习惯，就算他在身边，程予默有多么不开心，虽然我还是会避着他，但是却不想推走他。
    难道，我真的早就接受了？
    「他……不一样。」
    总觉得以前那个肯定，总是会把话说死的孟雨寒已经渐渐失去原则。
    「你喜欢他？」
    「你在说什么？我有……」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说我有男友了，但我却想起程予默交代我不要张扬和他的关係的事「我讨厌他。」
    胸口觉得闷闷，为什么我和程予默的关係让我失去坦白的权力？
    「骗人。」她笑了笑「那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我直说，这是直觉。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朋友，对我的定义而言，是清楚，却也模糊，甚至还掺和着痛苦。
    「随便你。但到时候受伤害，都不关我的事。」姜祐婕有着和芊芊一样的执着，对于友情的执着。
    芊芊……她过得好吗？
    我下意识揪着领口，因为衣服下是那条项鍊，属于程予默的扣子，想起他我才能安定些。
    就算我多么想告诉自己不痛苦，但骗不了。
    中午，东方霏拿着打好饭菜的两个饭盒走了进来，拖了一张没人坐的椅子到我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自从高中后，我们总是一起吃饭、一起社团、一起聊心事。
    我把她当作朋友也当作姊姊。
    她知道我所有的事，比芊芊还要关心我，就像家人一样。
    而我因为知道她的遭遇，也因为她的关爱，我也是有恩就报恩，已经把她当作比朋友更好，好的像姊妹这样。
    「怎么了？」看着我又揪着衣领。
    「没事。」我松开领口。
    「你是东方霏对不对？记不记得我？」姜祐婕将饭盒放到我桌上，整个椅子转过来，依旧笑脸迎人。
    「你是……社团那个同学？」
    「对，果然还是有人记得我。」
    「你好。」东方霏客套与礼貌性的点头。
    「我现在和孟雨寒成为朋友了，你也可以当我的朋友唷！我相信我们以后一起去社团一定很好玩。」
    「寒，你终于肯跨出一步了。」
    「原来大家都叫你寒。」
    我看着感动到都要哭的东方霏，和搞不清楚状况却还是笑得很开心的姜祐婕。
    突然觉得其实，没有那么沉重。
    于是，我没理会她们的反应，逕自的吃起饭。
    「你以后也可以叫我霏霏就好。」
    「真好都有绰号，之前有人叫我祐祐、小祐、小婕我都不会知道他们在教我，你们就叫我祐婕吧！」
    也许，人去，之后还是会有人来对吧？
    将像我生命中失去了林芊芊，却来了韩正廷、东方霏、姜祐婕一样是吧？
    「欸！听说我们班的阿正跟c班的程予默打起来了。」
    「什么一对一？」
    「哇！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要去。」
    我听到程予默和韩正廷的名字，饭差点就哽住喉咙，咳了几下之后，看着班上渐渐被吸引而散去的人潮。
    「寒，你还好吧！」东方霏是在问我要不要去看。
    「天呀！没想到韩正廷也会打架？」
    想起他们俩人之前打架的画面，不管是谁见血，我的心瞬间凉了一半。
    「霏，我们也去看。」
    我的脚步快速，因为心太急切，几乎都快忘掉，我和程予默是没有公开的情侣这件事。

 CH.5 如果真的了解3

    到了球场，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围住，我完全不管他们那看热闹的样子，硬是挤进去人群中。
    「阿正！」
    身边的人无不是为了韩正廷尖叫，比起韩正廷，虽然程予默也算是名人，但人气还是矮了一截。
    我看着他们俩个刚好对视着对方，然后运着球……他们是在打球？
    「幸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寒，没事了。」东方霏抱着我，我的心才缓缓静下来。
    「哇！他就是程予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姜祐婕也跟了过来。
    一个转身，程予默运着球，帅气上篮得分。
    他的眉头深锁，看着韩正廷是一脸愤怒，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看着韩正廷也不是简单的角色，他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抢到球，一个跳跃，立刻抢下了三分球。
    「阿正赢了！」
    韩正廷身边瞬间聚集了许多人，而程予默则是看着低着头沉默地看着球。
    东方霏推了我一把，示意要我去看他。
    「程予默……你怎么会？」我一个人站在程予默面前看着他。
    他依旧沉默着。
    「我知道你不喜欢韩正廷……」
    「那为什么不离他远一点？」
    我们已经很久没为了韩正廷而吵架。
    「我不是说过不想要让大家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消息？那为什么韩正廷知道？你不是说你讨厌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也许是霏告诉他，也有可能是芊…」我停了下来，芊芊也是我们一直不敢触击的话题人物，不是程予默不想，是我，我怕我想念芊芊，儘管我们已经没交集了，但她还是有办法让我心痛。
    「寒，我喜欢你。但你应该要尊重我不想公开的心情呀！」他的话很小声，只有我听到的音量。
    我，孟雨寒，一直都不是被支配的人，但我却因为爱情，开始失去原本那个自己，我丢弃我的骄纵，我退让了，但底线仍然存在。
    「程予默，理由呢？你在躲避什么？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
    程予默没有回答我，他只有一声叹息。
    我气得转身就跑走。
    他这样子就算有任何理由，我还是受伤了！
    我承认这也许是小事情，但是情侣间的信任我给了，而我想要的坦诚呢？他却不愿意给我？
    「寒，你还好吧？」东方霏拉住我。
    「我很好。」我抬头，弯起嘴角「我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而不好，我是孟雨寒，那个骄傲不低头的孟雨寒。」
    心悄悄的蔓延苦涩。
    「可是你哭了。」
    我下意识抹去脸上泪痕「霏……我没哭，我一点都不伤心。」
    东方霏将我抱住。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那个声音又再度提醒了我，我颤抖着「我是不是…没有资格去爱人？」
    「你不是不值得！是他不了解你！」这声音不是东方霏的，我胡乱的抹去泪水。
    「笑笑，你还是别过来吧！」
    看着韩正廷。
    「对，就是因为你！」
    「你如果是孟雨寒就不会逃避！」
    「你不是我，所以你不要总是以那种你很了解我的口气！」
    「我要是不瞭解你干嘛找他？」
    「笑笑，你先走开，寒现在心情不好……」东方霏挡在我和韩正廷之间。
    「我已经很努力把她当作朋友的关心了，但对她而言，我的关心是被厌恶的。」
    「我讨厌你，不管你说你有多了解我，而我和程予默的事，一点都不关你的事！」
    「讨厌就讨厌！我就是鸡婆，不然想怎样？讨厌我就别管我想做什么，我没有干涉到你，这是我和程予默之间的事，不是和你孟雨寒的事。就算我喜欢你，你也没资格管我要不要喜欢，我想帮你，你也不要管，这都是我一厢情愿。」韩正廷所说的话虽然偏激，但却不无道理。
    他喜欢我是他自己的事，喜欢一个人是一个人的事，这是事实，却也心酸。
    「韩正廷！够了！」东方霏没有唤他笑笑。
    「霏，她不会懂。」
    「对，我不懂你，因为我和程予默是两个人在相爱，不是像你一样！」
    「寒，你也别再说了。」
    「既然相爱就不要伤心，就不要给我有关心你的机会。」他的神情带了忧伤。
    韩正廷走了。
    高傲的孟雨寒又胜利了。
    成功的伤害关心自己的人。
    「寒，你明明知道笑笑他喜欢你，你这次真的说得太过分了。」
    「不这样说他会死心吗？」
    「那朋友呢？」
    「我没有他那种朋友。」
    「你明明就已经……」
    「霏，够了，我不想再谈他，我累了，想回去午休。」

 CH.5 如果真的了解4

    人，就是喜欢不信任，因为信任是完完全全的可以让对方伤害自己。
    那是我和程予默。
    人，明明心里不这么想，却还是无情地想捨弃，因为那太近的令人心烦。
    那是我和韩正廷。
    「寒，要不要上来跟我练一下球。」东方霏扎起马尾，一整个觉得俐落。
    我手里握着羽球拍，看着拍面，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打球就应该在开心的时候，我现在开心不起来，整个没劲。
    「寒你不上去那我上去跟霏打唷。」姜祐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也扎起了马尾，她的一顰一笑让许多人都会怦然心动，有活力的感觉吧！
    「去吧！」接过她的书包，放在一旁。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习惯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分组、一起讨论、一起社团……逐渐的我们成了三人行。
    但这些逐渐，就是我一直跟另外两个男人冷战的时间。
    一个月多了吧？
    程予默没有来找我，一次都没有。
    我知道我们两个都倔强的不退让，但这次做错的不是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说？
    只要他说了原因，合理的我接受，但不合理的话，只要他说了我还是会配合他呀。
    到底为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
    难道跟我交往真的很丢脸？
    而一向和程予默不合的韩正廷，竟然开始交女朋友了……所以他也一直没出现在我身边。
    有一点让我很不懂的是，他明明说喜欢我，却开始和别人交往？
    虽然我不是说他不能跟别人交往，但感觉他说喜欢我的真诚度可疑，甚至也可以说，他是不是在到处玩弄女生的感情？
    而且，他换的速度超级快，最高纪录听说有一秒的。
    那女的得到了他女友称号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就决定分手。
    于是校园王子逐渐得到了花花王子的称号，却还是不减魅力。
    唉！只能说爱丢卡惨死〈註：爱到无法自拔的台语〉。
    算了！他跟我一点关係都没有。
    「寒，你真的不打吗？」不知道已经对打练习多久的姜祐婕，擦着额头的汗，做到了我身边。
    我拿起水瓶，那水瓶直接被刚下场的东方霏接走「祐婕，你该问的是，寒你还好吧？」
    喝了一口水后，姜祐婕也接了过去，直接大喇喇的喝掉半瓶。
    「寒，我觉得程予默不会来找你。」喝完水后姜祐婕没头没脑的丢了这句话。
    这几个月的相处让姜祐婕也知道了我和程予默的关係。
    「怎么说？」我没有生气，因为我知道姜祐婕就是这样有话就直说的女生，跟我有点像。
    但不同的是，她的傻气，并不惹人厌。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怎么可能？他虽然以前总是考输我，但他还是有脑袋的。」
    「他觉得自己那样做没错。」
    「你到底在说什么？」
    「因为他吃你和韩正廷的醋，男人吃醋就是这样，像我哥以前明明就很喜欢姊姊，看到另一个男生对姊姊好就藏起来难过，不然就是去找那个男生对打。」
    吃醋？但我的争吵点不是这个呀？！
    「霏，所以程予默对我是醋意，他觉得我没站在他那边？」
    东方霏没有回应，只是双眼盯着前方。
    我看了一眼还在灌水的姜祐婕，她也跟着我看了过去。
    韩正廷坐在对面球场的休息区，那个球场没有被租借，所以是空着的，整个羽球场只有靠近门口的前半段是被租借来给羽球社练习的。
    他旁边坐了一个女生，那女生一脸害羞地望着他。
    「第两百号出现了。」姜祐婕默默地说了一句，然后不知道在哪拿出了笔记本，又画上一个正字记号。
    「你干嘛记这个？你喜欢他？」
    「才不是。」
    「那不然呢？」
    「为某人哀悼追不回的爱情，然后纪录。」姜祐婕看着东方霏。
    我才看见东方霏眼里闪过哀愁。
    笑笑？这么特别的称呼？韩正廷陪她走过人生低潮……我怎么会没想过，也许东方霏喜欢韩正廷？
    视线移回那个女孩和韩正廷身上，那女孩不知道又说了什么，然后竟然整个扑上去，就这样吻了韩正廷。
    那画面也许很美，美得像偶像剧情节，公主得到了王子的吻，从此就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但……
    我躲开了。
    「霏，你还好吧？」
    我好像想压抑着什么，但我说不出来。
    「什么？」东方霏回过神看着我「寒，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哪里不舒服？」
    她竟然反问了我。
    「是我再问你！」
    「我很好呀！只是笑……」她看了一眼，之后又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笑笑他不好。」
    我看了一眼从一开始就一脸僵硬的韩正廷，那表情一点就不像那个女生一样陶醉其中，他直视着远方，而那视线就好像落在我们这边一样。
    「全校的王子，又要一个女生落难了。」姜祐婕收好笔记本。
    「笑笑他又变成这样……」东方霏将我的球拍和祐婕还有自己的一起收了。
    他们默默收拾东西，我也跟他们一起起身离开。
    虽然我没什么立场问，但我还是决定开口「为什么？」
    「喜欢韩正廷的人一堆，虽然他换女友速度很快，但是那些爱慕他的女生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就会各种惩罚。要知道忌妒就是武器。」姜祐婕笑了一下。
    「所以那两百个女生都很惨，有的受害后却还是去帮助加害者。这样子的循环，他们觉得偶像就只能大家共有而不能独享。但韩正廷他明明知道会害了那女生，却还是这样，简单来说他也算一个烂人！」
    「他怎么可能会这样！」我没有思考就说出话来。
    我所认识的韩正廷不是这样子无情、冷酷、不在乎他人生死的人。
    「他不是烂人！」霏在同时跟我一起说出话。
    「我只是说实话嘛！好啦你们别生气，球袋我揹。」姜祐婕吐吐舌头，抢走掛在东方霏肩上的三个球袋。
    我低头思考着，对于韩正廷虽然我也不是全然了解，但我知道他是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像是祐婕说的那样？
    「韩正廷他真的是这种人吗？」
    我丢出话的瞬间，抬眼刚好对上迎面而来的那个想念的目光。
    他的双眸因为我的话而更加黯淡。
    「程予默……」我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想伸手拉住他，他却没有停下脚步，与我擦肩而过。

 CH.5 如果真的了解5

    为什么觉得心好酸、好想哭……。
    「阿默……」我的声音哽咽地无法自己。
    「程予默！」我转身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的韩正廷，他挡住了程予默的去路。
    「是男人的话就不要让她伤心。」
    韩正廷的表情很严肃，严肃的令人畏惧。
    「不关你的事。」
    绕过韩正廷，程予默想这样就离开，但韩正廷不放弃地挡住他。
    「闪开。」程予默一拳就挥过去。
    「程予默！你在做什么！」我下意识的衝去扶住韩正廷，东方霏也跟我一起。
    不可置信的看着程予默，他看了我一眼，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就离开。
    「你算什么东西！有事就说呀！我是孟雨寒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干嘛要为了你这傢伙伤心？！」我对着那完全没有要停下脚步的背影大喊。
    伤心、难过从来就不该是孟雨寒的style！
    可是眼泪却拆穿了我的话……硬生生让我的脆弱摊在面前。
    「寒……」霏看着我哭也心疼了起来。
    韩正廷更是直接将我抱在怀中，坚强的孟雨寒会二话不说推开，但软弱的孟雨寒却奢求这温暖。
    「他凭什么这样！做错事的不是我呀……明明就不是我……为什么我要…难过…我做错了什么？因为你吗？……为什么是你……我恨不了呀……」
    「对不起……」韩正廷在我沉默地啜泣时，他不停在我耳边低语。
    他的声音彻底将我拉回现实，我推开了他。
    才发现霏和祐婕不知道什么在时候已经消失无踪。
    「对！就是你！所有的错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默才不会这样……」
    「寒，你还看不清楚他在逃避吗？」
    逃避？
    「我找他打球不是为了争夺你，而是想要你可以安心的幸福，你总是这样躲躲藏藏，我知道那不是你，所以我要他不要再隐藏，但他却说他不想。」
    「我的事你不要管。」
    「我知道了。」
    韩正廷叹了一口气，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也许他想起跟我一样的话吧……
    「对，我不懂你，因为我和程予默是两个人在相爱，不是像你一样！」
    「既然相爱就不要伤心，就不要给我有关心你的机会。」
    「韩正廷，」他停下脚步，却没转身「对不起。」
    他不语。
    「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如果你真的了解我的话。」
    「我说过这是我的事。」他依然还是那句话。
    「算了，我不管了。」我怒吼，然后就跑走了，我气我自己没办法对韩正廷厌恶，也气我自己怎么变的那么软弱，是我不瞭解自己对吧？
    社团活动结束就是放学时间，所以我直接跑到校门口才停下急促的脚步。
    「给你！」我抬头看着拿着我的球袋的东方霏，我接过手「祐婕先走了。」
    「嗯。」我喘着回应。
    「你跟笑笑还好吗？」
    「你们为什么要走掉？」
    东方霏没有回答。
    「就算祐婕还没搞清楚状况，那你呢？霏，我不讨厌你，我甚至可以说是你将我带出友情伤口，我依赖你。但你呢？」我对着沉默的霏生气，其实并不是真正在气她，而是因为心里的怒气找不到出口。
    「我知道，那笑笑呢？你对韩正廷呢？」
    「不要跟我提到他。」
    「你也不讨厌他不是吗？但你却一直伤害他。」
    「他不要出现在我身边，我就该笑了，我为什么伤害他？他的出现一直在摧残我的爱情。」我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为什么提到他我就是没办法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来？
    是不是因为想维护自己的爱情，心口不一到学会习惯了？
    「那你做的事不就和程予默一样，你们都在逃避。」
    被霏说穿了，霏一直以来说话不会这么直接，但这次她却因为韩正廷。
    「霏，我刚刚话说太重了，我们不要再聊他了。」
    霏张开双手讲我抱住，她就像是心疼妹妹一样「我也是，对不起。」
    霏叹了一口气「寒，你知道你这样子我会很难过，你是我第一个愿意当我姊妹的人，我不想看着你爱情友情两边都为难，所以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跟韩正廷不需要搞成这么僵吧？至于程予默，你是不是要学着不要那么倔强？」
    霏说对了，我逃避。
    「我认识的你是直接，而不是心口不一。我知道你为了这段感情花了很多心力，但是，你们两个都太强硬了，最后伤到的不只你们，还有身边这些关心你的人。」
    「爱情不是全部。」霏说完，就松开拥抱。
    「这是笑笑告诉我的，他那时候也是这样安慰我的。寒，我知道笑笑说他不会因为自己喜欢你就破坏你的爱情，你可能不相信，但他是比我们想像的还要遵守承诺的人。所以，不要拿他当你和程予默之间的藉口好吗？」
    我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那我们回家吧！」程予默跟我冷战的这段期间都是霏陪我走回家的。
    「霏，你为什么那么关心韩正廷？我知道你们以前就认识了，但是为什么你总是心疼他？你是不是喜欢他？」
    霏露出苦笑。

 CH.5 如果真的了解6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霏叹了一口气「笑笑以前喜欢我。」
    韩正廷以前喜欢东方霏？！
    「他的这里，」霏双手摀着左胸口「受了很多很多伤。」
    我点头的继续听着。
    「小时候，他妈妈联合了员工夺取原本属于他们家的财產，导致他们家族穷途末路。甚至踏上了自杀不归路。」
    「也许你会觉得他们破產应该不会失去生活的动力，只是失去钱而已，但是他的爸爸失去了挚爱，也失去半辈子的努力，更得到下属的背叛。后来在我爸爸和其他友人出面帮忙下，他爸爸又重新站起来，但是忙于事业的父亲遗忘了还需要关爱的儿子。」
    「所以当我认识韩正廷时，他冷漠、安静，甚至是有点将自己关在自己世界里不想出来的人。不认识他的人会以为他是高傲的。可是在我跟他熟识之后，他告诉我，他对钱有多么鄙视，对爱情有多么不屑。」
    「我也讨厌我的家世背景。」
    「别人再羡慕我的时候，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有什么好羡慕的，讨厌，却没办法拒绝。我比你还讨厌我的家世。」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讨厌这样的自己，却还要这么厌恶我的你来当我朋友。我走了！」
    我突然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这些话。
    「所以他真的不喜欢他有钱人的身分？」
    「对，我曾经看见他在庆生会时有多么不屑那些叔叔阿姨的阿諛奉承，也厌恶那些以钱为名义而买的礼物，所以他全数捐给慈善机构。因为他懂得钱是多么现实面的东西。」
    「可是你说他也不屑爱情？」
    「你应该也不相信吧？其实我也质疑，但是他之前所有跟他告白的女生都是狠狠被拒绝，也许是因为妈妈影响他太多了。」
    我点头，不能否认家庭的影响。
    连我，也是。
    「后来在我发生那件事之后，他跟我表白了，他说他愿意替我治好伤口，他愿意为了我去相信爱情。」
    「你拒绝了？」
    东方霏苦笑的点头。
    「那这样他不就又把心关起来？」
    「没有，因为我跟他说世界上一定会有值得你爱的，只要相信。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受伤害时还是期待着爱情，或者是他早在慢慢长大时走出他母亲这个伤痕。他没有将心关上，甚至开始用激烈的手法，去争取爱。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他一样，那时他因为喜欢着我，所以他故意的去接受所有女生的告白，希望吸引我的注意，但我努力让他明白，还有加上你的出现……」
    「寒，就算你不相信韩正廷，但是你相信我好吗？」
    「嗯？」
    「韩正廷是真的很爱你，所以才有办法将我退到友情的阶段，他的坚持和承诺都是真的。」
    「那你呢？为什么不接受他的爱？」
    「因为我也有喜欢的人。」我很惊讶原来霏有喜欢的人，但是我并不会因此去探究她的隐私。
    「那你不觉得韩正廷是阻扰你和那个人的主因吗？」
    「如果，你真的了解的话，你会发现其实你和程予默之间并不是因为韩正廷。但我不能说是一定，因为他毕竟也是你们争吵的对象不是吗？」
    我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交叉路口。
    「好了，寒，回去思考，你那么聪明，不可能走不出来的。」
    东方霏露出微笑「那明天见囉！」
    东方霏很快就消失在巷子中，而我一个人却想着韩正廷的事，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一个衝动，我往刚刚走来的路跑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到了校门口，我也不知道我怎么那么不经思考的跑来。
    下课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不知道我跑来能做什么。
    「寒？」
    眼落莫名其妙的落下来……

 CH.6 爱与被爱1

    拉开窗帘，阳光争夺的入房间内。
    换上制服，将头发梳顺，在镜子前给了自己一个微笑。
    「寒，起床了吗？快下来吃早餐。」妈妈的声音在楼梯间摆盪着，传到房间后，我拿起书包就走了出去。
    「我好了。」
    将书包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我赶紧做到厨房的餐桌前，拿起碗，吃着稀饭。
    「寒，来多吃点。」
    「爸爸呢？」
    「你爸一早就出去散步了，退休之后他老是没办法改掉早起习惯。」爸爸是国中老师，以前总是很早起床，比班上学生还早到教室。
    「那妈妈你不退休吗？」妈妈也是老师，只不过和爸爸是不一样的她是国小老师。
    「怎么又说这个呀？你是嫌妈妈老了吗？」妈妈笑着。
    「没有。只不过是觉得你们没必要为了钱还要这么辛苦，我可以自己去赚钱，不能再麻烦你们了。」
    「寒，妈妈知道你不喜欢钱，而且妈妈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妈妈会跟你和爸爸约定的一样，只要到了退休的年纪就退休。」
    「其实你们真的不需要为我做那么多。」
    「寒，这不要再让你爸爸听到。」
    「什么秘密不告诉我？」一个白发苍苍的男人走了进来，虽然他的发色透漏着他不再跟年轻扯上关係，但是他身体很硬朗，脸上虽然严肃，却掛着慈父的笑容。
    以我的个性，当然有话直说，但有些事还是没办法，例如：程予默，或者是韩正廷。
    「我是在劝妈退休，不用为了我在那么辛苦。你们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欠你们，我怕我还不完。」
    「好了，寒你还要上课，快吃一吃。」爸爸瞬间冷着一张脸，往客厅走去。
    「爸，我是认真觉得你们都该休息了。」我跑到爸爸面前。
    「如果你还喊一声爸了话，就没有欠什么，我们都是自愿为你付出的，没有要你还。」
    这句话好像听过……
    「可是我……」
    「寒，别说了。」
    「我不要，我明明不是你们亲生的，真的不需要对我那么好。」
    爸爸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想欠你们，你们已经对我很好了，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能休息。」
    看着其实已经可以当我爷爷奶奶的爸爸和妈妈，我的想法是直接的不捨，虽然我这样说很不好，好像自己是外人，但我本来就没有血缘关係，本来就不应该因为法律上的名义而成为他们的负担。
    「好了，我们都知道，你快吃一吃。」爸爸还是无奈地从我身边走过，再踏出门的时候「对了，有个男生在外面，他说他等你。」
    「谁？」
    「爸爸才要问你！不是说好读完大学才交男朋友吗？」
    「我……」说谎……恩，不是孟雨寒会对父母使用的技能。
    「对，我交了男朋友。」我心虚的低着头，像犯错的小孩一样望着被打扫的乾净整洁的地板。
    「我不是说过叫你不要太早交男朋友！今天放学回来说清楚，还有那个对方的电话也给我，我要打电话去问为什么不好好上课读书搞些有的没的……」
    「没必要了。」
    「什么没必要？赶快处理乾净才能认真读书呀！」
    「阿杰，不要这么兇，让寒好好思考，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们不要逼着孩子。」妈妈走过来挡在我和爸爸之间。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公开的恋情会引起家庭的纷争，但是我一点都不害怕，可是我也没机会说出来，因为程予默要我保密，但当保密的原因被隐藏时，这些就不足以成为我说谎的因素。
    「已经不用处理了，已经快结束了。」我拿起书包，直接跑了出去。
    我因为自己的话而难过，坚强的孟雨寒又躲在阴影底下。
    衝出家门后，我看见站在电线杆下，旁边停着脚踏车的男生，眼泪什么的，我脆弱的展现在他面前。

 CH.6 爱与被爱2

    他走了过来，温柔的用他修长的手指是去我的泪水，那温度提醒我，不该在脆弱，不应该在他面前这么脆弱。
    「很好笑吧？昨天你都看到了不是吗？所以你现在是来笑我的对吧？」我推开他，也退了一步。
    原本心里所期待的“他”却不是他。
    「我为什么要笑你？」
    「那就离我远一点，你做的再多再好，在我心里你是永远比不上程予默的！」
    我看着他又被我狠狠中伤的神情，虽然他在我看着他的瞬间就隐藏住了。
    「韩正廷是真的很爱你，所以才有办法将我退到友情的阶段，他的坚持和承诺都是真的。」
    「如果，你真的了解的话，你会发现其实你和程予默之间并不是因为韩正廷。但我不能说是一定，因为他毕竟也是你们争吵的对象不是吗？」
    我刚刚又脱口伤害他了对吧？
    不论我怎么残酷的要他面对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明明拿着刀往自己身上砍，而不阻止？
    「我知道。」
    他知道什么？
    算了，我和韩正廷总是没办法平和沟通，又或者是，我不愿意理性跟他沟通。
    我不理会他逕自往前走，眼泪也用衣袖擦乾，脆弱不是我。
    他看着我一步一步走着，也赶紧牵着脚踏车一步一步跟着，脚踏车的鍊子转动声也响着。
    明明知道是要去一样的地方，但他跟着，心烦意乱。
    「你不要跟着我。」我没好气的说着。
    他到底知不知道，一个脆弱的人，很容易就会依赖看起来可靠的人，甚至是失去原本的理性。
    韩正廷牵着脚踏车，慢慢走在我身旁。
    「离我远一点。」
    他默默地往前走，走到我前面一步的距离。
    「你……」算了。
    我心情不好，面对任何人事物都不好，脑海里已经闪过蹺课的念头。
    大概走了一段沉默的路后，心意已定。
    「如果你只是想陪我去上课，那我不去了。你快点走，快迟到了。」
    他立刻停下脚步。
    我没有要等他回应我，直接转头就走掉，甚至是拔腿狂奔，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
    但我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就不需要偽装我那已经快溃堤的泪水，到了一个转角处，我停下来痛哭失声。
    「我们还是不适合。」
    在我决定跑回去学校好好跟韩正廷说清楚不需要用这种手段吸引注意，这只会害别人和伤自己，却在校门口遇见了他，还有她。
    「……芊芊？」
    依然是及肩短发的她，一看见我就立刻收起笑容。
    「寒……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当初我选择了程予默，而失去林芊芊，但其实是只有我一个人失去对吧？
    他们俩个还像当初一样有说有笑，甚至应该说，芊芊褪去了当时的羞涩，在一件事件后，每个人都会长大、会领悟。
    我得到的是失去还有懦弱？
    阿默脸色也变了，原本远远看他们的时候，脸上都掛着灿烂的笑容，却因为我的出现，而变的严肃。
    「我们那么久……」
    程予默看着我打断了芊芊的话「芊，你先回去。」
    「好。」芊芊尷尬地扯着笑容。
    「为什么我一来你就要赶她走？」
    「你不是不喜欢？」
    「程予默，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我很无理取闹吧？
    但明明知道那个女生对自己的男朋友有意思，而男朋友却没告诉你他们有联系，那这到底在隐藏什么？
    「说了，你不会一直因为这个而跟我吵吗？」
    「那是你，我跟你说过我和韩正廷不是那种关係，你不是为了这件事一直跟我吵吗？我跟你不一样。」
    其实心里没有百分百的肯定，但我相信，我一定会做的比程予默还好。
    「寒……够了，你明明知道阿默是因为在乎你！」
    我推开芊芊，她扎扎实实的摔倒在地「这是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
    「我们还是不适合。」
    程予默拉起芊芊。
    我整个人因为这句话而无法动弹。
    「你说什么？」
    「我们还是不适合。」
    「阿默，你不要……」
    「芊芊你不需要说话，走我陪你回去。」
    「可是……」
    我不知道他们后来说了什么，只知道程予默扶着芊芊的肩，离开了我的视线。
    那天也是像这样吧。
    脚踏车的答答声出现在我身边，而他就这样一直站在我身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就只是静静地陪在我身边。

 CH.6 爱与被爱3

    我停止了泪水，双眼没有对焦地看着前方。
    「你不去上课吗？」我没忘记身旁还有个人，也已经无法阻止他看见那脆弱的我。
    他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錶「已经迟到了。」
    「这样的我很可笑吧？」我乾笑着。
    「你是指程予默的事？」
    我摇头，最后是现停留在他身上「可以不要提起他吗？」
    突然好想假装像偶像剧里的剧情，假装失忆。
    但我不是偶像剧女主角，也不擅长演那种芭乐剧，只能装作不提就不想。
    韩正廷点头看着我，那眼神是什么其实我都懂，心疼、难过、痛心还有……爱。
    我撇过头「你不去上课去哪？」
    「那你要去哪？」
    「不知道。」
    「那我送你回家。」
    「我也想回家，但找不到……」一没有防备就说出心里的话。
    突然好想好想她……
    「我陪你找。」没有问任何原因。
    不知道为什么宣洩眼泪过后，心情平復，也许是因为疲惫而忘记了伤痛吧！我轻笑「不问原因吗？」
    「问了，你不会告诉我。不问，你也不会告诉我。」
    我微微一笑，他是了解我的，但却了解的让人心里发酸，撇开那个话题「韩正廷其实那天我原本是要去学校找你的。」
    「原来你还知道我这号人物？」
    「你的家世还有过去，东方霏都告诉我了。」
    韩正廷眼神突然黯淡下来，也收起被我微笑所渲染的唇角「她告诉你这些干嘛？」
    「不管怎样，我想跟你说对不起。还有不要再继续了，不管是喜欢我还是利用别人。还有我在很多人面前说我讨厌你，但其实我心里已个声音告诉我，那是说谎。孟雨寒是不会说谎的，但却在感情面前失去自己的坚持。」
    「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到这吧！你快点回去上课，迟到了也没关係，我们就只当朋友就好，彼此都不要越过界线。」我站了起来，整理好裙子。
    「孟雨寒，我可以答应你停止去爱别人来填满你的缺，但是我没办法不去喜欢你。」他也站了起来。
    「韩……」
    「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我，所以我只希望你能过得比在我身边还要快乐。只要你不再流泪，我就会放手。」
    「我不需要你这么为我做。」
    「所以你一定要证明给我看呀！」他用手指轻推了我的额头，最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逃避不是孟雨寒会做的事吧？」
    「不是。」
    「那你还要翘课吗？」
    「恩。」虽然我为了他感到不值得而同情而心痛，但我还是孟雨寒，才不会中了激将法。
    「那你去哪？」话题又绕了回来。
    家。我差点脱口而出。
    想回家，却不是现在这个能给我很多很多幸福温暖的家，而是那个充满梦魘的家。
    人，终究喜欢自虐。
    越是痛苦的，越是忘不掉，越是放不了手，儘管会伤痕累累。
    人，终究是喜欢失去的。
    得不到的，才能保有最完美有想像的。
    「我去哪里都不重要，你快回学校去吧！」
    「我知道你没有要回家，所以，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韩正廷我看起来有那么弱吗？」
    这句话我根本自打嘴巴，我总是在他面前脆弱不堪，但，不能再让他知道我的秘密。
    「我知道你在故作坚强……」
    「显然你真的把我当作弱者。」不等他把话说完，我直接下定论，因为他再继续讲下去，就是在拉扯我的心，我害怕自己把所有的事一一的说出来。
    「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想保护你。」
    「这就是证据，需要被保护的都是弱者。而且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对我而言，只是一个连朋友都称不上的人。」
    「够了，孟雨寒。」
    看着他被怒气填满的神情，我知道我成功的激怒他了，其实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话就这样锋利的刺在他心上。
    才刚回到平衡的槓桿，因为我的话又失去了平衡点。
    我气我自己，为什么总是要这样伤害这个最关心我的人？
    明明才刚告诉过他，不讨厌他，不想再让他因为自己而受伤，却还是扎扎实实的攻击了。
    他看着我沉默，叹了一口气，牵起一旁的脚踏车，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眼里闪过的心痛，让我窒息的快喘不过气。
    心里其实衝动地想要去拦住他，虽然不知道拦住他能做什么，于是只能站在原地看着。
    「我会忘记你刚刚说的那句话。」说完他就坐上车。
    我还是没有开口道歉，就这样目送他离开。

 CH.6 爱与被爱4

    他的离开，袭来的痛苦，我怎么也理不清。
    我知道人是贪心的，但也不可能一次爱上两个人。
    但也许这有可能。
    爱可以分为被爱和爱人，人一次至少都是会爱上两个，世界只有少数幸运的人能刚好爱上爱你又被你爱的人。
    韩正廷爱着我，我爱着程予默。
    没了他的陪伴，我敢一个人去找寻那条我已经畏缩多久的路吗？可是我现在还能回家吗？
    爸爸应该为了我丢下的震撼弹而生气，还有妈妈的担忧神情，我心乱的一点都不想回去面对。
    没想到一向敢做敢当的孟雨寒终究还是会退缩。
    于是，我开始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了一座公园门口。
    公园是离我最近却也最遥远的地方吧？！
    小时候，因为养父、养母的职业都是老师，他们觉得小孩子的教育很重要，所以在我读幼稚园的时候，就开始待在安亲班、补习班。
    而在我幼稚园以前，我像是被关在象牙塔里的灰姑娘，对，不是公主而是灰姑娘，从来没有踏出过家门。
    等到国小毕业后，却也已经错过可以和同年纪的小孩玩耍的年纪。
    看着溜滑梯，我曾经想像过跟一群一样年纪的玩伴一起争先恐后，然后享受这种短暂的迎风快感。
    抚摸翘翘板上被蓝色油漆染色的木头纹路，和同伴一起是不是很快乐？
    最后我坐在鞦韆上，看着公园的所有游乐设施，心里的落寞更加沉重。
    其实，我恨过养父母，因为他们，我只能逼着自己努力，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要用好成绩来回报他们。
    很多人说成绩是自己的，但，我不这么认为，如果成绩不好，父母的脸上就不是笑脸，心里更是担忧这孩子的未来。
    但因为要专心在课业上，我一直都将自己埋在书堆中，又加上我对有钱人的偏见，雪上加霜，我一直都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人际关係，甚至是认为就算孤单寂寞的走完一生也无所谓。
    直到芊芊出现。
    「老师说要两个人一组，我可以跟你吗？」
    一句话我们有了交集，虽然都是他在分享事情，我负责聆听，后来我知道这女孩其实一直都很寂寞。
    我们越走越近，变成了好朋友。
    因为她总是没自信，而这也有可能来自他的家庭，妈妈在市场卖鱼、爸爸在工地上班，被班上同学知道后，许多人总是会瞧不起，甚至害怕她身上会有鱼腥味，这社会其实还是带有点阶级制度的，他的父母就是被放在下层，然后又加上内向的性格，她一直都被排挤。
    我知道她跟我在一起后，开始学了我身上的勇气，开始走入人群。
    后来，我们应该都没有想过会一起喜欢上同个男生吧？
    也应该没想过会因为爱情，走向陌路吧？
    拿起手机，打开脸书，搜寻了林芊芊。
    “默默说要我不放弃，所以我会回来的，那场雨我还想念着。”
    “雨，是我最珍惜过的，却也不再我身边了。但我告诉自己我有很多个太阳。”
    “天空还是流眼泪了，那一片天空曾经是我想留守着，而值得我守住的却还是离开了。”
    “一个选择错了，就不会有重来。”
    之后都是我和她或者是我们三个人的合照，她都没有像我一样封锁会隐藏起来。
    就算失去了，她还是比我更珍惜。
    可是就算她珍惜，她的出现还是打乱了我，还有我和程予默。
    突然响起了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怎么了？」
    「寒，你今天怎么没有来？身体不舒服还是有事情？你现在有没有空？或是有没有办法出门？」原本以为东方霏是要问请假原因而已，可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
    「我不想去学校，详细情形……」
    「你现在能过来吗？」
    「为什么？」
    「程予默和韩正廷打起来了，我阻止不了。」
    「打起来？！」我立刻站了起来，韩正廷也不过跟我分开快一个小时而已「你继续说，我马上过去。」
    「上课的时候我看到韩正廷和程予默两个一前一后的从教室经过，然后我就找了理由，出了教室跟着他们，他们到司令台后面才没说几句话就打了起来。」
    他们俩个会争吵，原因大概又是我。
    「我上前去阻止，但没有用，这里很少人来，我又不敢通知老师或教官，我怕他们被校规处分。」
    我努力跑着。
    不管是谁，他们为了我而伤，根本都不值得。

 CH.6 爱与被爱5

    他们争吵的地点就在这围墙后面，碍于我已经翘课，又加上我如果此时出现被看到了话，一定会引来不少注目，所以就不打算从正门跑进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寒？」韩正廷怒吼着。
    我知道韩正廷是为了我，但我不想要程予默受伤呀！
    偏偏这围墙的高度这么高，我心急的想快点翻过去，却一直失败！
    「你明明知道她和林芊芊就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为什么还要跟林芊芊一起伤害她？」
    不管韩正廷怎么说，程予默都没有回话。
    突然我看见旁边树下停的摩托车，旁边都没有人，现在也只剩下这办法了。
    心中感怀着抱歉，左顾右盼快速将没有锁上龙头又随便乱停的摩托车牵到围墙旁。
    「你一直在伤害寒，如果知道你对她隐瞒的事她会怎样想？」
    我突然慢下动作，也许是下意识想听他对我隐瞒的事情。
    除了芊芊，程予默还有对我一直不能说的事吗？
    「程予默，你有话就用说的，不要再打笑笑了。」东方霏也一直喊着。
    「我跟他没什么话好说。」程予默终于开口。
    「但你伤害寒是事实呀！你知道芊芊对寒来说是一道无法回復的伤口吗？你却还利用她来让寒离开你。你什么都不说，这样逼寒离开你，这伤害更大，你根本没有资格说爱她。」为什么此时此刻，东方霏温柔的语气，却让我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芊芊是被程予默利用的人？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失去思考能力，只知道要在程予默面前才能得到答案。
    「啊！」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灵魂像是被抽离了一样，我直接掉落在地面。
    我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错愕。
    「寒，你有没有怎样？你的手臂都流血了……」东方霏立刻跑了过来，扶我起来。
    不管这些伤有多痛，我吃力地站了起来，看了伤痕累累的韩正廷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那完好如初的程予默。
    「刚刚霏说的我都听到了，是事实吗？」
    程予默又恢復了沉默。
    「你说话呀！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你想分手就说呀！为什么除了伤害我还要伤害芊芊？」我抡起拳头，无力的打向程予默的胸膛。
    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承受我的打击。
    「为什么想离开我？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牺牲和努力给白费了？」断掉理性的孟雨寒，歇斯底里的连我都不认识，但心里传来的痛，恢復不了平静。
    「我说谎，我是扬名集团的继承人，是你讨厌的那种人。」他淡淡的说着。
    扬名集团……怎么可能？我的重心退了一步，手也放了下来，东方霏看着我的不对劲赶紧扶着我。
    「你说谎！」我心里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他怎么会是……怎么会是扬名集团的，不可能。
    「对，其实我一直在骗你，我的家世背景，还有芊芊。我心里捨不得的还是她，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要放开她的手。」
    「够了！你明明就不是……」
    「韩正廷，你不了解我。还有这是我和孟雨寒的事，你不要一直插手！」说完他拎起韩正廷的衣领，又想给一拳，韩正廷却没有任何防御。
    「住手！」我用尽力气喊了。
    程予默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决定放开韩正廷，然后转身就离开。
    他的背影，刺痛着我的心……眼前越来越模糊。
    「寒，你怎么了？」东方非完全无法支撑我整身的重量。
    全身无力的，什么浮木都抓不住了。
    我被一股力量抱了起来，那沉稳的心跳声，温暖的逼出我的泪水。
    原来不哭比哭还要更痛。
    但是哭了就止不住了。
    为什么会是他……

 CH.6 爱与被爱6

    当我醒来的时候，落入眼帘的是窗帘被微风吹起来，洒落一地的昏黄日落。
    想起身却不小心压到受伤的手臂，仔细一看伤口也都包扎好了。
    「醒来了？」转身一隻泰迪熊躺在我身旁。
    我下的坐起身，才看到韩正廷充满关心的神情，还有……
    他的脸被揍到脸颊都肿了起来，甚至嘴角还渗着血。
    「我…你…」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里是我家，我知道你不想回家，但东方霏还在学校，所以我就直接把你带来我家了。」
    「饿了吗？你错过中餐了，我可以出门帮你买，或是你不介意吃我煮的炒饭。」
    为什么他明明有伤却还是只关心着我？
    我摇头。
    「还是想喝点什么？要不要喝口水？」他急忙起来帮我到了杯水，递到我面前。
    我迟疑了一下，接过水杯。
    「还有什么需要吗？」
    「医药箱。」看了他的脸我最后无奈的说。
    「你还有哪里痛？」一听我这么说他又紧张了起来，我意外发现韩正廷担心人时可爱的一面。
    不知怎么就勾其唇角，用手指着他的脸。
    「我？」
    「韩正廷你也太小看我了！这一点伤根本不痛好嘛！到是你不处理自己的伤口，小心破相。」
    「这点伤比起你的更不痛，你休息就好。」
    「你帮了我包扎伤口，我不想欠你。」
    他妥协起身出去拿。
    他走出房间后我才看了一下房间周围，除了这张单人床还有床头柜，房间角落的衣柜还有一盏灯就把房间的空间塞满，房间风格都是黑白色系，但重点是不大。
    难道我想像中的有钱人房子，那种奢华是不存在于现实？
    我起来将他的棉被摺好，发现这房间最不成调的布偶，有点破旧的泰迪熊。
    他也刚好走了进来。
    「坐下吧！」
    我拿起生理食盐水和棉花棒，轻轻地擦拭着他的伤口，他没有表情，只是一直注视着我。
    那种眼神让我有些不自在。
    「你为什么不还手？」
    「没有为什么，今天刚好不想揍人。」
    「说谎。」
    他沉默了，但眼神还是一直直视着我。
    「有冰块吗？」
    「有。我去拿。」
    「等等，我先把这伤口处理好。」
    我难得仔细地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跡，这才注意到，他的脸皮肤细緻，嘴唇也薄薄的，脸颊在笑起来的时候有可爱的酒窝，鼻子笔直又挺，眼睛大大的，里头装着我的身影。
    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我就这样跟他对望着。
    「你在看我吗？」他突然握住我拿着棉花棒的手。
    我吓得赶紧撇开视线，甩开他的手「我…我帮你擦上白药水。」
    为了不跟他对视而尷尬，我加快擦药的速度。
    「为了我吗？」我心中的疑惑。
    「我说了你一定又会要我不要再这么做对吧？」
    我放下了药水和棉花棒，拿了纱布和透气胶带。
    「韩正廷，你真的很讨厌。」叹了口气，我轻轻地帮他包扎好。
    「我知道揍他你心里会更不好过，可是不为你吐这口气，我不甘心。」
    「所以我讨厌你。」又一次，我口是心非。
    「对不起。」韩正廷，低着头，满是失望还有伤心。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应该，但是我还是向前将他抱在怀里「我讨厌你对我那么好，你知道吗？我讨厌我为什么讨厌你，你知道吗？还有对不起。为了我你真的做太多太多了，我不要你在为我牺牲好吗？」
    其实对于他，我的心里是矛盾的。
    「寒，不要哭。」他的手也还住我的腰。
    「答应我，不要再干涉我和程予默了。」
    「好。」
    「答应我，不要再喜欢我了。」
    韩正廷没有回答。
    「你值得更好的人。」
    「如果这样做，你还会讨厌我吗？」
    其实我一直都不讨厌他不是吗？
    「不会。」
    「那，我们是朋友了吗？」
    「那，我们是朋友了吗？」

 CH.7 猜不透1

    过了两个星期，在学校我除了和东方霏、姜祐婕还有韩正廷说话，就没有跟任何人有交集，那个任何人当然也包括程予默。
    原本以为家里的气氛会有所改变，但并没有，当妈妈看到我的伤后，虽然充满担心，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爸爸那天则是将把我平安送回来的韩正廷送出家门，但不知道聊了什么，爸爸出门一段时间才回来。
    后来我有问韩正廷，但他却只有一笑带过，他只跟我说养父是个好父亲，要好好孝顺。
    我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妈妈，她明明就有一堆疑惑，却都没问。
    帮我擦上去疤乳膏后，妈妈坐在我身边。
    「伤好的差不多了。」
    我点头。
    「那男孩真的很细心，将你伤口处理的很好，要走之前还跟你爸一起去买了去疤药膏，你看你现在恢復的多快。」
    我看着我的手臂，其实几乎已经看不到伤口。
    「寒，你爸爸他只是担心你，所以那天才会对你那么兇，我跟他说过了，你成绩并没有被影响，要他不要老古板。而且那男孩真的很不错，也很细心……你爸爸跟他聊过之后，决定赞成你的决定，不会去干涉你的感情，但是，课业和梦想都要顾好，你有办法吗？」
    「妈，我一向对自己都会负责的。但是，韩正廷不是我的交往对象。」
    「怎么会？他看起来就很照顾你。」
    「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那是他害你受伤所以才想弥补你吗？」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知道我为什么受伤，但绝对跟韩正廷没有关係，是我自己摔倒的。」
    我知道妈妈对韩正廷两种猜测：一、男朋友，二、伤害我的人。
    但他都不是。
    「真的不是？」
    「恩。」
    「那你以后要小心一点。」妈妈原本半信半疑，但在我肯定之后，她释怀的撇开担心。
    「妈……有件事我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什么事？」
    「你知道害我以前的家破產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吗？」
    这问题基在我心里很久了，我有一丝丝印象存在大脑的记忆哩，但我需要一个肯定。
    养父母原本就住在我家旁边，领养我后才搬走，我们原本就常常有互动，所以他们对我们家的事一定也略知一二。
    「寒，怎么了？你是不是梦到你妈吗？」
    我摇头。
    「是扬名集团对吧？」其实一直都有个答案在心里，但我不愿意去接受，可是梗在心里的问题，只会更痛苦。
    「对，这么久了，我还记的他们那天逼你们家还钱的景象，简直比地下钱庄还要恶劣。」虽然心里早就有准备，但心脏还是紧缩，痛苦蔓延。
    我的脑还浮现黑压压的人群包围着我和妈妈，鸡蛋、冥纸、油漆、纸团……所有的东西不断的砸在我们身上。
    「好了，寒，这些事都过去了，你快休息不要想这些，明天还有课。」可能我的恐惧被养母看见了，她温柔的用手拍着我的的背，想平抚我心里的颤抖。
    我点头。
    躺在床上后，妈妈帮我盖上了棉被，之后就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可是我却无法入眠。
    为什么是扬名！为什么是程予默！心好痛也好乱，瞬间疲惫感袭来，却还是痛到不想睡。
    手机铃声传来，我起来点开萤幕是韩正廷打来的电话。
    这好像已经成为每天的例行公事，他说在我伤好之前，每天都会打来提醒我擦药。
    虽然一开始我拒绝他在这样子关心我，但他说他只是做为朋友的关心，而且他说我会受伤他有一半责任，只要他没把程予默叫出来，也许我就不用翻墙。
    为了不让他感到愧疚，我默许了。
    「你睡了吗？」
    「恩。」
    「擦药了吗？」
    「恩。」
    「那你快休息，我不吵你了。」
    「恩。」
    「你怎么了？」
    「没事。」
    明明心里很乱，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依赖他，好不容易变成朋友，我不想再为了这事又打乱我们之间的关係。
    「你平常一定会说我的伤要不要好不甘你的事，叫我不要烦，今天却没有。」
    「恩。」
    「怎么了？」
    我叹了一口气，调整好心情「没事，你快睡吧！」
    「真的没事？」
    「恩。」
    电话的另一头安静了几秒「好，晚安。」
    知道从我口中得不到什么答案，他放弃了。
    掛掉电话，我把电话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翻了身，想要好好休息，却怎么也做不到，闔上眼，也丝毫没有睡意。
    时间不知不觉从十一点就到了十二点半。
    在我翻身看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管发呆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一声。
    “睡了吗？”是讯息。
    我看了一眼，想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只要没点开，就没有已读不回的问题。
    在我要放下手机的时候，又响了两声。
    “如果还没睡，我可以陪你聊，我在你家楼下。”
    “别担心，我只会待个十分鐘，你没下来我就知道你睡了。”
    原本没什么睡意的我，整个人更清醒，几乎都是从床上跳起来，赶紧跑到窗边看，果然一个穿着蓝色风衣，戴着连身帽的韩正廷，牵着脚踏车，站在我家门口。
    “你在搞什么？这时间干嘛来？”我打开手机迅速回了一行，迅速脱下睡衣，换上一件t恤，套上牛仔短裤，在拿件薄外套就衝了出去。
    “因为我知道你睡不着。”
    一出门就后悔穿了短裤就出来，入秋了，早晚气候真的不是普通的不一样。
    赶紧套上外套。
    一看到我，他立刻勾起笑容。
    「你快回去！」
    「给你。」他从口袋拿了一罐铝罐装的阿华田，直接放在我有点冰冷的手上。
    那温暖，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离不开。
    「你不会跟我说你来就只是为了给我这个？」
    「你觉得呢？」
    「欸！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样做真的不好，还是快点回去吧！」
    韩正廷那时并没有答应我不会在喜欢我，所以我还是会刻意想跟他保持距离，只是这距离比以前近了一些。
    「知道。只是做为朋友的担心，不行吗？」
    「我是孟雨寒有什么好担心的？」
    才刚说完，一罐可可并不能阻挡寒风，我打了喷嚏，鼻涕马上流出来，立刻囧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拿去。」韩正廷拿了口袋的卫生纸随身包抽了几张给我。
    「谢谢。」
    「真的是令人担心的女人。」
    「你不想想看是谁害的？果然不该当朋友，我们还是当同学比较好，不然感冒病毒什么的都找上我。」
    「对不起。上车吧！这里太冷了。」
    「你要带我去哪？」

 CH.7 猜不透2

    过了几分鐘我们到了一间小吃店，对，没错是那种半夜还在营业还有一堆人在吃消夜的地方。
    我从来没有这时间出门，第一次来到这里。
    但韩正廷却跟老闆很熟的样子，他的身分跟这里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阿正，今天带咩唷？」
    「伦哥，你别亏我了，跟之前一样就好，再多给我一碗热鱼丸汤。」
    「好啦！等等就来。」
    韩正廷走到角落，让我坐了下来，我完全听他摆布，毕竟这里人多我也陌生，根本也不敢反抗什么。
    而且因为这里人多，所以没有那么冷。
    「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里是我之前打工的地方，伦哥人很好，来这里的大部分都是老顾客，也都是附近加班的上班族，所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认的我，也对我很好，所以我很喜欢这里。」
    「你打工？」
    「不能吗？」
    我突然觉得韩正廷真的很不向有钱人家少爷，凡事都想靠自己，连住都是一个人，他完全没有依靠家里的事业。
    「来，一盘小菜、一碗猪血汤还有一碗鱼丸汤。」
    看着热腾腾的餐点，似乎赶走了不少凉意，温暖的感觉攀上心头。
    「小姐，你是我看阿正第一个带来的女孩，你是他女朋友齁？」
    「我不是。」就知道别人会误会。
    「伦哥，她是我朋友，她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朋友。」
    「所以你是寒小姐？」
    我先是一楞，之后点头示意，韩正廷跟别人介绍过我？
    「这小子每天都在嚷着你的事，他很在乎你唷！」我的心跳莫名加速，一定是这些东西看起来很温暖，心里暖起来才会觉得身体发烫。
    「伦哥够了，你去忙你的，我哪有嚷……」
    「老闆，我要滷肉饭和贡丸汤！」外面客人呼喊着。
    「好啦我去忙，你们慢慢聊。」
    老闆离开后，我和韩正廷突然就安静下来，他好像怕我生气所以不敢说话，而我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逕自从旁边抽了两支汤匙，一个直接放在我碗里，另一个直接放在他的碗里。
    轻啜了一口清汤，暖流就这样取暖了整个身体。
    看着我喝汤，他也开始动手用餐。
    而且汤没有味素的味道，有着蛤蠣的香甜味还有大骨的浓郁，整个喝起来就只有好喝能形容。
    「这是罪恶的地方。」我打破沉默。
    「什么？」他停下舀汤的动作。
    「你不知道女生的禁忌就是晚上吃消夜吗？」
    「但这样不是很温暖吗？」
    「会变胖。」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我的身体还是认同的又咬了一口丸子，觉得心理的痛苦似乎印为美食而烟消云散了。
    「你那么瘦，吃胖点好呀！」
    「你在说什么？那什么养猪心态！」
    「算了你也说不出什么好听话，吃吧！」
    等我们吃完后，韩正廷看着我，露出了笑容。
    「心情好点了吗？」
    「你这样做是要叫我用吃来排解心情？」
    「很有用不是吗？伦哥的料理真的好吃到会令人忘记烦恼，我只要心情不好就会回来这里。」
    「为什么不继续待在这工作？」
    「没有为什么。」韩正廷眼神有点黯淡。
    「你爸爸？」
    他没有回答，但从他的表情一看也知道答案。
    「对不起。」
    「干嘛道歉？这样会让我觉得今天的你不是你。」
    「因为我的原则，好像狠狠的伤了你好几次。」
    「会痛才是孟雨寒给我的感觉，是你才能刺醒我就算我躲到哪都无法丢弃这身分，所以更要努力靠自己。」
    我看着韩正廷，后悔难得在我心中成形。
    「不说这些，我怕再说下去你又要推开我。」
    「暂时是不会。」我给予承诺。
    他一听到立刻露出灿灿的笑容。
    「今天你怎么了？」
    终于问了，就知道他还是关心我反常这件事
    「睡不着而已，没什么。」
    「程予默？」
    听到这三个字，我的心又是一沉。
    我知道自己没办法瞒过他，于是无奈的点头。
    「其实我也一直想跟你坦白一件事，但我怕你会生气，所以我选择隐瞒。」
    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和他其实认识很久很久，曾经我和他是朋友、好兄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开始疏远我，像是知道了什么后才反目，到现在他还是讨厌我。
    「其实在我认识他时，就知道了我和他之间的关係并不可能维持太久。因为友情是两个人联系的，每个人面对事情都不会是同个态度，而我和他就是不同。
    「而我和他会反目，其实原因很简单，是我妈妈。」
    「什么？」
    「程予默的爸爸就是当初和我妈妈联手让我爸破產的人。」
    「这样怎么是他恨你？不是应该你恨他？他爸爸抢走你妈妈，你不生气吗？」
    「刚开始气，但是我不觉得程予默和我有什么错，所以我不气他，我反而觉得我们两个要更好才对，明明都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因为他们反目？而且你说错了，两个人会在一起，并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不管是他爸还是我妈，都是错误的开端。
    「但对于程予默而言，他觉得因为我妈，破坏了他妈妈的婚姻，介入他原本的生活，但他没办法阻止什么，所以开始恨我。」
    我弄清楚为什么程予默老是针对韩正廷了，不关是因为我，其实背后隐藏的是家世。
    「原本就想告诉你这些，但我想帮程予默，他喜欢你，如果他身世的秘密曝光，你可能就不会喜欢上他对吧？」
    其实，老实说，我不确定。
    「他那么恨你，你还想帮他？他不会感谢你的，甚至会觉得是你破坏了他。」
    「谁管的了那么多，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韩正廷很平静，但我知道他心里的痛苦，就像我失去芊芊的痛一样，他莫名的因为父母而失去朋友，怎么可能不会受挫？
    「那你还好吗？」
    「你呢？」他没有回答我，反而露出笑容，再把问题丢给我。
    「我？」我心一惊，轻笑「我就说没事了。」
    「那为什么这星期都不跟他讲话？就因为他隐瞒事情吗？」
    「对。」其实，不只有因为这个理由，但我还是不想跟韩正廷坦白，他已经为我的事够累了，朋友之间，付出太多，不对等的失衡……这是不可以的，但其实我是怕吧！
    怕他对我太好。
    「那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回家好好想想吧！」

 CH.7 猜不透3

    转眼间，入学也有段时间。
    期中考周，学校的活动几乎都暂停，连社团活动也都被禁止，大家只能乖乖留在教室自习。
    我看了一眼什么书都不看直接趴下去睡觉的韩正廷。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韩正廷像是被爸爸许可一样，就算他站在外面等我去上课，爸爸也不再生气，还会出去跟他小聊一下。
    可能人的频率对了，就什么都对了。
    但也因为他取代程予默陪我的位子，让我和程予默一直都没办法和好，程予默的表情就好像在告诉我，你不也是一直让韩正廷待在身边？
    但也因为我和韩正廷总是同进同出，虽然东方霏和姜祐婕知道我和他是朋友关係而已，可是其他女生可不是这样看待。
    这几个星期，我又像是回到国中生活一样，如果你是被讨厌的女生，或是平凡的女生，千万不要惹到学校风云人物，因为最惨的永远是自己。
    但，这些对我来说根本就小case。
    女生嘛！最多就是耍耍心机，搞搞小动作。
    说真的，有时候会羡慕男生，他们够直接，不爽什么、看什么不顺眼，就光明正大地打一场，然后畅快解决。
    可是我是女生。
    于是为了不再被粉笔灰、水、垃圾弄的一身脏，我包包里还多带了一套制服，但我很聪明的把制服每天都放在不同人那里，最后，我发现韩正廷的位子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那时完全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塞一包东西借放他那，直到我全身溼透，正在等东方霏帮我从韩正廷那拿衣服，被他遇见。
    「你到底为什么要默默承受这些？你可以告诉我呀！」
    「寡不敌眾。」
    「什么寡不敌眾？你没办法反击，就找我呀！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就是因为接受你这朋友，我就失去拒绝这些的权力，你知道吗？」
    我看到他表情里的痛苦。
    「算了，我不想说这些，东方霏没去找你拿袋子吗？我快冷死了。」
    我拿手机出来，想要拨电话给东方霏。
    韩正廷此时脱下了外套，不管有没有人再看，直接披在我身上「你先披着，我去拿。」
    我还没回过神，韩正廷却突然被揍倒在地。
    身体的反射动作，直接去查看他的伤势「你有怎样吗？」
    「我没事。」唇角又渗出血，这已经不是我的一次看他这样。
    「你怎么可以……随便揍人……」我气不过的站起来质问，但当我看清我前面站着的那个人，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孟雨寒，那你跟韩正廷又是什么？」
    我和他，过了那么久，所说的的一句话，竟然还是韩正廷。
    「程予默，你要打要骂就针对我，是我逼她的，她还是喜欢着你，是我故意让她在我身边，她跟我一点关係都没有。」韩正廷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接挡在我和程予默之间。
    他的话，听起来怎么让我心里只剩下愧疚。
    「你身边有他，我身边有芊芊，我们分手吧！」程予默冷眼看着我。
    「你明明就知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明明就什么都知道。」我急了。
    程予默原本转身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寒……我累了。」语落，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对我的漠不关心，每一步离去的步伐，都让我心碎的说不出话来。
    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知道，他的冷漠，都像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的剁碎你的真心。
    早就已经控制不住泪水，却还是想在韩正廷面前忍着。
    「对不起。」
    「你说什么？是我不对，没有能力让他信任我。还那么弱要你说那些谎来帮我。」我用手拭去那没藏好的泪水「对不起……」
    我那天还是哭了，然后还依偎在韩正廷怀里。
    「寒，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这个之是什么？」姜祐婕拿着国文课本转身看着我。
    我才回过神，原来我恍神到下课了。
    「你说什么？」
    「这个之是什么？」她指着课本再问一次。
    「道理。」
    「太好了，我刚刚看了这个之发呆超久的，你在看数学呀！？可是你怎么没拿笔算？数学用看的就行了吗？好厉害，我除了背东西什么都行，数学还头痛的很。」祐婕一下子又劈哩啪啦地说了很多话。
    「我只是在发呆。」
    「那我们来聊天。」
    「我们不是正在聊？」
    祐婕完全只能用天真活泼来形容，感觉她应该没有什么烦恼，真令人羡慕。
    「我跟你说唷！我今天来学校时，看见杨雅盈，好像是有一群女生说你和韩正廷好像已经在交往，然后甩掉程予默这样，结果她直接说，她是韩正廷的未婚妻，然后还传了他们订婚的影片到学校粉丝专业，你开脸书应该会看到。」
    难怪今天去厕所也没事。
    看来我的遭遇，今天有人替我受罪了。
    「她今天应该要接受所有爱慕者洗礼了。」
    「但你看，自从韩正廷知道你被欺负，他就常常在你身边几乎都要寸步不离了。但他的未婚妻他却没有公开也没有去保护她。」
    「所以？」
    「我就说他一定很爱你。」
    「姜祐婕！我跟他只是朋友好吗！」
    「那你为什么不跟程予默和好？真的他说分手就分手？」
    我叹口气，其实很多事都只能一言难尽，痛还在。
    当我看见他一个人经过我身边，我有好几次都想拉下脸，跟他好好谈谈，但他却没有停留。
    久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在低下头，因为我的自尊心还在；也不知道怎么釐清他和扬名集团之间的关係，还有他和芊芊之间的联系。
    「也许久了，就会忘记吧。」
    「你明明还在乎他。」虽然祐婕总是直言直语，看起来是不会懂得别人的心，但她说对了，我在乎。
    但又能如何？
    其实，我也猜不透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挽留？离开？接受？
    我不懂。

 CH.7 猜不透4

    又一堂自习课过去，其实看着书，头也是会变昏沉。
    我决定出去厕所，顺便洗把脸，提起精神。
    在段考前所有课几乎都到一个段落，老师都要我们自习，如果有问题再到讲台前问他。
    下一节没意外也是。
    「寒，你要去厕所吗？」姜祐婕虽然在课堂上也体力不支的趴在桌上，但一下课还是洗了过来，揉着沉重的眼皮看着我。
    「你休息一下，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霏说要陪你。」
    不管是高中还是国中或国小，女生永远都会有一件事情是一定要结伴而去……
    那就是去上厕所。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结伴而行，气势如虹的走进去上厕所。
    「我可以自己。你等等自习一定会撑不下去，快睡。」
    「我只要离开课本就会醒的。而且我不想被霏唸到臭头。」
    她直接手勾着我的手，一脸笑嘻嘻地拉着我走，彷彿刚刚那个睡眼惺忪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刚刚又卡在师说里，好想理解他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是什么，但都做不到，文言文彻底打败我了。」
    祐婕其实也算是一个执着的人，能两节课盯着一样的东西看，也算是坚毅。
    「寒，你说，我要怎么办？连国文都没办法学会，数学、物理、化学、生物、歷史、地理、公民、地科怎么办？我会不会是全班最后一名？还是被当掉重修？」
    我一点也没有想要安慰她。
    之前小考的时候，她也是自己紧张兮兮很久，遇上读书和成绩这件事她就不断往悲观去想，她好像很在乎这个，所以谁劝了也没有用。
    我和东方霏忍不住才问了为什么她总是紧张去看待课业，后来才知道，她有成绩很好的姊姊和哥哥，又加上她之前曾经是孤儿，害怕妈妈会因为她成绩不好而不要她，所以对于课业，她的压力很大。
    儘管现在她生活得很好，她也没有因为这样治癒自己心里的压力。
    不过，祐婕有个令人羡慕的优点，就是过目不忘，她就算再怎么不理解其中原理，她只要看过就能记下来，平常考的班排名也一直都维持在五名以内。
    我们以为她说谎，后来甚至考了她第几页是在说什么，她竟然可以答得出来，我们才明白那真的是她的天赋。
    所以我和东方霏最后都放任她碎碎念，一点也不担心她成绩会考不好。
    但，班上有些认真读书的人，其实很讨厌祐婕说这些话，因为只要扯上成绩，很多明明在家读得要死要活的人，来到学校都装做自己忘记要读书这件事，然后后来成绩考出来还很好的，都说是运气，我都没看书。
    原本跟祐婕谈得来的人，其实私底下也是说着祐婕的坏话。
    人心，在求学过程中，你一定会看到丑陋。
    来到厕所，厕所外面的门被关了起来，还贴着打扫中的纸在上面。
    「咦？现在怎么会是打扫时间？」姜祐婕好奇的本来要敲门，但是当她靠近门的时候听见里面的声音，于是放下了手，回头看着我，然后小声的说「有人在里面被修理了。」
    「什么？」
    姜祐婕将我拉到门边。
    「你觉得这些话很好玩吗？剪辑影片很有趣吗？」
    「这种婊子在路上看到我也不想碰到。」
    「唉唷！你说话怎么那么粗鲁，我们雅盈姊姊可能会承受不住。」
    杨雅盈？
    「怎样？不是很会说？现在变哑巴了？说呀！说阿正是你的呀？」
    「说呀！」
    里面推测应该有五六个人。
    「她好衰，我去找教官。」姜祐婕在我耳边说着。
    我点头示意，其实我都知道那些人是谁，就是捧着韩正廷粉丝后援会的名号，不准韩正廷交女友破坏和平的一群脑粉。
    我会一直容忍不去找教官，那是因为我习惯了，之前程予默，后来韩正廷，对我来说我都应付的了，顶多身体湿了、脏了，但那些欺负我的人身上一定也是带着伤的。
    看着姜祐婕快速跑去，我退到靠着走栏上的栏杆，决定还是拨一通电话。
    「怎么了？又有人找你麻烦吗？」明明刚刚出教室还在睡觉的他，竟然马上接电话。
    「我在女厕，但……」
    「我马上过去。」还没等我说完，他立刻掛断电话。
    如果韩正廷来了，那杨雅盈就不会那么受难，但，为什么我心里有一个邪恶的想法，我一点也不想同情她，更不想帮她。
    这女人是自找苦吃，跟我有什么关係？
    她平常就看我不顺眼了，我帮她，她一点也不会感激吧？
    还有，我一点也不希望韩正廷来帮她。
    理由？我还没想出来。
    「寒，你有怎样吗？」果然韩正廷一下子就衝到我面前，她一脸焦虑的打量我全身上下，发现我毫发无伤才松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又遇上麻烦了。」
    「你未婚妻遇上麻烦，虽然她的事我一点都不想理，但基于朋友的道德，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杨雅盈？」
    「对，在女厕。」
    我以为他会立刻衝进去，但她没有动作，只是犹豫的看着我又看了门。
    「要救不救是你自己决定，不要看我，我不想扯上她。如果你一定执意要去救她，那你再等一下，祐婕去找教官了，这些霸凌同学的人应该给他们教训，我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她。」
    为什么看他那种为难的表情，脑袋就乱哄哄。
    我看着栏杆看着天空，假装自己看不见他的表情。
    「如果，我救了她，就很难甩掉她了。」他站到我身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随便你。」听他这么一说，心好像喘了一口气。
    原来，他不是因为在乎她，而是想甩掉她。
    「其实，我跟我爸说过关于我和她的事，然后我们已经跟她解除婚约，但她好像没办法接受，硬是跟家里反抗。」
    「你就一脸桃花样，她不爱你也难。」我顺口说出这句话，但我说出口才发现我的语气不像是平常的我。
    「但你就不爱。」韩正廷轻柔的说着。
    我白了他一眼。
    「我不说了。」
    后来教官来了，里面的霸凌者全部都记上一支小过，全都带回去学务处，然后我和韩正廷从头到尾都没有进去帮忙，只是在门口待着。
    倒是祐婕还很热心地去扶了杨雅盈，但以她那个娇娇女的骨气，根本对祐婕一点都不感激，祐婕都没嫌她身上多脏，直到她出来看到我和韩正廷双手抱胸，不发一语的盯着她，她才一脸羞愧地低下头。
    「阿……正，是你救了我吗？」
    「我什么事都没做。」韩正廷语气降到零度。
    「我知道，一定是你才会帮我。」
    「你要感谢的人是你旁边那个热心的姜祐婕。」说完他拉着我的手就要离开。
    「我知道，一定是因为孟雨寒在你身边，所以你不敢说，但是阿正我知道是你就好了。」她衝过来整个人贴在韩正廷背上，双手还住他的腰。
    到底要多爱一个人才会变成这么不理智？
    「事实是什么你就别骗自己了。」我冷眼看着她「韩正廷你跟她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和祐婕先去厕所。」
    韩正廷点头，然后放开我的手。
    祐婕勾着我的手走进厕所「欸！她真的很夸张欸！眼睛里只有韩正廷，我们都只是路人。」
    「我就知道她不会感激你的。」我轻笑。

 CH.7 猜不透5

    刚考完一个科目，要等到下午才会考国文，所以现在时间有的人在自习有的人在聊天，反正看似很自由，但其实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法排解压力。
    因为杨雅盈一直以为是韩正廷去救她，所以她老是往我们班来，爱心便当、爱心伞、爱心外套、爱心水壶……样样都有理由来我们班找不知道是真的睡还是假的睡的韩正廷。
    姜祐婕无奈摇头，直觉那女人根本疯了。
    我也这么觉得，因为杨雅盈只要看到韩正廷前面有空位，就坐下来，顺便回眸，投给我一个她胜利的表情……
    「没事找事做。」我一点也没有想要回应她什么，只是当人家她看你一眼，你就该回瞪一眼。
    「有这种婚约，怪不得韩正廷会精神外遇到你身上。」
    但那一票霸凌者被记上小过的事很快就传开，然后韩正廷去救杨雅盈的事，也被谣言散播，现在倒是有越来越多人相信她是正宫，默许她待在这边。
    所谓流言蜚语大概就这么回事。
    「你下午的国文背好了吗？」什么精神外遇呀？！我知道祐婕又想把韩正廷扯到我身上。
    原以为今天段考，杨雅盈就不会过来，可是她还是一下课准时报到。
    「背是背好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古之学者必有师；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或师焉，或不焉、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他们一堆都有师，搞的我有点精神崩溃。」虽然她还是纠结在《师说》，但其实她背得出来，那就大概可以知道，她不能理解句意，但绝对记得住翻译。
    看她又在展现一次背功，感觉自己又看了一次特异功能表演。
    「你不会只准备这课而已？」
    「其他的比较没那么乱，老师也说《师说》是考试重点，所以其他我都只是看过。」
    如果祐婕平常也努力读书，很难想像她的程度会到哪！
    只可惜虽然她会用功，但是，读书的时间撑不久，就感到疲惫而停下来，这是我最近和她还有东方霏当然还有硬是要跟的韩正廷去校外的图书馆读书时发现的。
    反正，她的能力只会招人羡慕。
    「寒，先别管那个了，你有打算出手救一下韩正廷吗？这几天下来我都觉得他根本在装睡。」
    「你是不是喜欢他？为什么一直观察？」这几天祐婕不是问我课业，就是把话题绕在韩正廷身上。
    「寒，你怎么这样讲！不是啦！」祐婕嘟起嘴，怒气一下子晕染在他的小脸上。
    「你别忘了我还有男朋友。」我讲到有点心虚。
    我一直在躲避这问题。
    「你觉得你们还在一起吗？」
    「祐婕好了，别说了。」东方霏抱了一本书走了过来「再吵下去大家就又会重新关注寒的恋情。」
    「但是霏我说的不对吗？你不觉得韩正廷那么好，而寒却还在执着程予默？」
    「冷静点。」东方霏努力要压住姜祐婕的怒气。
    我其实不懂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我自己的事你们都不要管。」我冷冷拋下一句就想离开。
    当我拿着国文课本，要站起来走出去时，祐婕原本已经安静下来，但突然说了一句话，我和东方霏都只能静静看着她。
    「你知道等一个人心会多痛吗？」
    我们都很难得听到祐婕说出感伤的话。
    「等一个人最后的结果不一定会是你要的你知道吗？有时候还要笑着祝福对方。所以我不想看到韩正廷，因为你变成那么伤心的人。他是一个值得更好的男生，而你其实一点都给不起，但他不管怎样他还是在等你，知道吗？」
    祐婕说着说着泪就这样流出来。
    「祐婕来，我们出去说。」东方霏心疼地拍着她的肩。
    幸好坐在我们附近的人几乎都在聊天或是睡觉，没有注意到我们在说什么。
    「霏，我没事。」姜祐婕擦乾眼泪，然后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我刚刚有点失态。」她在逃避我正在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们慢慢聊，我出去。」
    「寒，祐婕只是在情绪上而已。」
    「我知道，她需要冷静，我也是。」
    我刚刚就想到要去哪边独自一个人冷静，那就是司令台。
    现在没有人在操场上运动，学校每个人几乎都在教室念书，或是在走廊交谈，没有人会来打扰我的寧静。
    也许祐婕说的没错。
    「你知道等一个人心会多痛吗？」
    「他是一个值得更好的男生，而你其实一点都给不起，但他不管怎样他还是在等你，知道吗？」
    我也明白等一个人有多累，因为我正在等着他呀！
    虽然我没什么表现，但是，我正在等待不是吗？为什么连祐婕都看不到？所以程予默也没看见吗？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在我课本里的文字怎么变成声音。
    「刚刚在教室看到你和祐婕好像有点不愉快，我就跟着走出来了。」他直接坐在我身边。
    「杨雅盈呢？」
    「她爱跟也不能跟我一起去上厕所吧？」
    「你没有再拒绝她了对吧？」
    这几天虽然杨雅盈都一直来纠缠着韩正廷，韩正廷只有摆出冰块脸，但没有再多说什么。
    「怎样？你不开心？」
    我白了一眼他。
    「她在我身边，帮我挡了一大堆桃花，还有那些人也不会再伤害你，这样很好。」
    这男生除了体贴真的没有形容词了。
    「哪里好？这样你不如和之前一样来者不拒，说不定哪天还真的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但我不想要他这样。
    他轻笑「你比东方霏要求的还多。」
    我微微一笑。
    「好啦！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姜祐婕跟你说了什么？」
    「她叫我不要让你等太久。」
    韩正廷沉默了一下，然后迅速的发出傻笑声「什么？」
    「你是不是对她下了迷药？」
    「我没跟她说什么，」我怀疑的看着他，他真诚看着我「自从上次你跟我说我和你只能是朋友，我就不再说对你的任何感觉，你应该也很清楚。」
    他也只是默默在我身边，以朋友的身分。
    「但是，她有一次告诉我，她说我很像她的哥哥。然后就没了。」
    「霏，应该会问出来。」
    语落，我们两个都突然安静下来。
    我沉默的看了一下徐志摩的生平简介，虽然现在根本读不下去，而且其实考试前你读过的东西你懂了，就是会记得；不懂，你怎么抱佛脚也没用。那些考前猛看课本的，几乎都只是为求心安。
    「什么时候要回到他身边。」他又打破了寂静。
    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继续看着《世说新语》的简介。
    「寒，你不怕他回到林芊芊身边或者是彻底的离开吗？」
    我闔上课本。
    「我和程予默之间，不是只有芊芊，还有很多我没办法面对的事。」
    怎么可能不害怕？

 CH.7 猜不透6

    韩正廷陪我坐在司令台发呆，我们沉默地看着操场和天空，课本和考试已经被丢在一旁，直到剩下十分鐘快打鐘时，我们才回去准备考试。
    韩正廷等着我说心里话，但我还是说不出口，只好沉默，他也没有逼我，只是静静待着。
    当我们快跑到教室时，看着杨雅盈闷闷不乐的走出来，看见我们两个一前一后的经过她身边，脸上瞬间爬满了怒气。
    「韩正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没有挡住我，但却挡住了韩正廷的去路。
    不知道为什么良心好像叫我应该停下脚步，所以我停下来，转头看着沉默没有回答的韩正廷。
    其实，以韩正廷之前来者不拒的模样，他之前应该会接受这追求才对呀！
    可是他却没有。
    杨雅盈是他永远没办法接受的对象？是怕她受伤害？还是真的无法接受？
    「她有什么好？我比她能给你的更多更多！你也不会一直受伤害呀！」她伸手捶打韩正廷的胸膛。
    韩正廷面无表情，也没有打算说什么。
    「欸！要考试了。」我丢下这句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想插手她们两个之间，大概是看不下去。
    原本目中无我的杨雅盈，因为我的声音提醒了她，我就是存在她身边最麻烦最讨厌的人。
    没想到她跨出一两步，二话不说，先给我一巴掌。
    原本有不少班级的人因为我们在走廊上，上演三人抢夺戏码，已经不少人再行注目礼。
    又因为这响亮的一巴掌，几乎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
    「就因为你这狐狸精！臭小三！」
    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要惹一个人之前，要先探探对方是不是可以招惹的人，我想，我才不是会楚楚可怜等着男主角来搭救的女主角，而是那个呛辣强悍的配角，因为至少我确定我的男主角应该不会是韩正廷。
    所以我就好心，让正宫乖乖被欺负，让故事回到正轨，会不会比较好过一些？
    就算我不认为杨雅盈会是什么正宫，但，被欺负了为什么要忍？
    我回击了一巴掌，她这次还是选择脆弱的倒在地上，抚着自己的脸颊，眼泪朴簌簌掉落。
    很可惜大家期待的你拉我的头发、我拉你的头发，那种泼妇骂街戏码没有上演。
    「阿正，你看她，这么兇，我那么好，你为什么要一直拒绝我？」
    睁眼说瞎话。
    「杨雅盈，我警告你，你要用什么理由来说我怎样都没关係，我不一定要做到大家都喜欢我，那都是你们自己的想法，我一点都不痛不痒，但你今天先动手，我只不过是以眼还眼而已，大家都有看到是谁先动手的。而且，我警告过你，你要演戏就不要找我演，我一点都没兴趣。」
    我看了一眼，那个脸上微微勾起笑容的韩正廷，他一脸就是这齣戏真好看，完全事不关己。
    「还有你，考试了，站在那干嘛？」我转身就走进教室，看了一眼大家那种佩服的神情，我不以为意的坐到自己的考试座位，当作什么都没看到。
    我想，原本被掩盖起来的风波，好像又掀起波澜。
    考完试，姜祐婕匆匆忙忙收着书包，没有等东方霏来，也没有道别。
    她还是对我有疙瘩对吧？
    「寒，祐婕呢？」东方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
    「不知道。」
    我背好了书包，霏就跟着我一起走了出去。
    「寒，今天没办法陪你回家，那，我先走了，你还是要好好想那个问题。」
    「什么问题？」东方霏看着我。
    我不语，只是沉默的对韩正廷点头示意。
    「霏霏，再见啦！」韩正廷没有忘记东方霏，笑着挥手离开。
    等到韩正廷走后，东方霏突然小心翼翼的问「寒，你生气了吗？」
    「没有。」是真的没有，虽然刚开始会因为不解而感到愤怒，但是当我走出教室那课时，我在思考的不是生气，而是为什么？还有韩正廷的事一直在我脑海里盘旋。
    「其实祐婕她看起来好像很快乐，总是天真活泼的笑着，除了课业，她完全就像个长不大的女孩。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她不是我们想像的那样，她就是因为在掩饰心里的感情，才会把自己偽装成那样。」
    我默默地听着她说。
    「她喜欢上一个她不能喜欢的对象，她等待过，却还是只能笑着祝福，这个祕密却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觉得她年纪小，根本不懂爱，但是她是单亲，所以只要遇上了爱她的人，她也就会傻傻的爱着。
    「但那个人却在等着另一个女生，等了好几年，两个人都在等待，男生是光明正大地等待，而祐婕只能苦苦守着这个永远都不能让大家知道的祕密等待着。所以她一直觉得，从韩正廷的身上看到了那个男生的影子，她不希望韩正廷又受跟那个人一样的苦，于是她越来越在意韩正廷的一举一动。」
    「那个人呢？」我不禁好奇。
    「那个人最后等到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虽然祐婕早就注定一定会失恋，可是这伤她好像一直都没走出来，虽然她表面上一直接受着这事实，但心里其实很受伤，却谁也都不能说。」
    「为什么会注定不能爱？」
    「因为那个人是她的哥哥，毫无血缘关係的哥哥。」
    「怎么可能？」
    「刚开始我也像你一样不敢相信，但当开心的祐婕换了一张我从来没看过的哭脸，我就知道她的伤心是真的。所以你也不要气祐婕为什么突然从不认同笑笑……韩正廷，现在却突然换阵线到韩正廷那边。」
    「你知道等一个人心会多痛吗？」
    「我没生气。」
    就算没有听到这个故事，其实我待在司令台上时心情就开阔多了，只是想明白为什么祐婕会突然变的跟之前不太一样而已。
    「但你放心，祐婕说当她跟我说完这些，心情好像有比较平静，心里好像有块石头被慢慢移开的感觉，只是她想说她刚刚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针对你，她有一点没办法马上面对你。」
    「我知道了。」
    如果不知道祐婕的秘密，我还会以为她是一个没有烦恼天真的女孩，从来就没有想过她身上会有故事。
    甚至很羡慕她能无忧无虑，只烦恼课业。
    「寒，跟我走。」早就已经离开的韩正廷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又出现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不是有事？快去呀！」
    我想绕过他，但他不放弃的又挡在我面前。
    「寒，你听笑笑的话吧！」连东方霏也突然这么说。
    「为什么？你们是看到什么？」
    我快速往旁边移动，韩正廷突然着急的脸凑到我面前。
    下一秒，我们两个的唇就这样重叠在一起，时间像是静止般，我甚至忘了怎么呼吸，双眸睁大的看着那闭上双眼的他。
    我们的距离近到，我怕我那失去频率的心跳都被听出来。
    「孟雨寒，你到底在做什么？」这声音是……芊芊？
    我赶紧推开韩正廷「你……」
    芊芊身边站着一脸不敢置信的程予默，他们俩个的身影，就像是一把磨的锐利的刀，狠狠的刺着我，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反正程予默已经决定放手了，我亲她，我追她有什么不行？」韩正廷揽着我的肩。
    程予默没有理会韩正廷，只是牵起芊芊的手「我们走。」
    因为程予默的一个举动，芊芊整个脸红，但她看了我一眼，还是甩掉那个她一直梦寐以求的手心温度。
    「默，不要这样，你明明就还爱着寒。」
    程予默没有再接话，落寞的转身就走掉。
    「寒，你不应该这样对待他的。默，他真的很爱你。」
    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我的心就像是被揪着一样，疼痛到眼泪脆弱流下。
    芊芊原本要跟过去，却被韩正廷叫住。
    「你如果真的想要祝福他们就留下来。」
    韩正廷松开了揽着我的手「好不甘心，本来想阻止你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用我的方法，对不起。」
    「笑笑……」东方霏不捨的看着韩正廷，甚至帮他跟我道歉「寒，原谅笑笑，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急了……」
    韩正廷突然推了我一下，我脚步踉蹌，差点跌倒「你……」
    想生气却没办法，因为难过盖过太多情绪。
    「所以我亏欠你，你快去找他，不要让我欠你太多。就算是他们家害你家变成这样，那都不重要，你们不应该为了这个彼此难过，快去！」
    他怎么会知道？
    所以他一直都因为知道我心里一直纠结的事，所以才一直想帮我吗？
    「谢谢……」除了谢谢我说不出话来，我赶紧跑了过去。
    离开了那属于韩正廷的温度和『亏欠』，为什么会有种失落感？
    但比起那份感谢，我现在该做的事就是抓住自己想要的幸福，和不再让爱我的人难过。
    于是，我奔跑。
    不管我和程予默会不会重拾回那份感情，我都想再去争取一次，绝不再逃避。

 CH.8 牵心1

    他知道我跟在他身后，虽然发现的时候他有愣了一下，但他还是铁了心一直走，没有停下来也没有转过来看我一眼。
    「好不甘心，本来想阻止你看到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不住用我的方法，对不起。」
    那吻让我回到了现实，想起那个感觉，我的心又突然加快跳动。
    但现在不是去想韩正廷的时候，我明明想去面对我逃避的问题，怎么可以去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我伸手拉住程予默的衣角。
    「你是真的想要和我分手吗？」
    程予默停下脚步。
    「这样真的对我们都好吗？」
    他依旧没转过身。
    「我们两个分开，所有一切就都没发生过了吗？」
    我看着他的后脑勺，多希望他能回头看看我。
    「你们家族企业对我家做了什么，我都不想再去管了，那都过去了。讨厌有钱人，我也正在慢慢改观，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至于芊芊，我……」
    想起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画面，还有一起离开的身影，我不敢承诺什么，但是，是不是我不那样说，他就真的会离开我身边？
    「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回到身边就好。」
    就算要变的虚偽，我也不想失去他。
    程予默转身看着我，我的眼泪来不及阻止就流下，但嘴角微微的上扬，我知道我现在模样一定很丑，但是，他终于肯回头了。
    他不发一语，低头就吻住了我的唇，双手将我牢牢抱住。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吻酸涩的让我觉得心好痛？
    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就会拋弃许多自我？
    他放开我后，语气依旧冰冷「如果没有扬名，你就不会讨厌有钱人，你就不会孤僻，你就不会失去家人，不要骗自己不在乎。」
    我没有得到我心里最想听到的回应。
    「我忘了，我可以忘记！」
    「孟雨寒，我知道你一向说到做到，但是我没办法，我只要一想到我爸爸为了自己的利益曾经害了那么多人，我就没办法。」
    「我……」
    「你知道当年是他害了你爸爸背负着捲款潜逃导致破產吗？他为了不想让曾祖父发现他做假帐的事，这样把罪名丢到你爸爸头上，现在自己过着好日子，那你爸爸呢？曾经一起打拚事业的兄弟，被害死，也连带毁掉一个家，我看到你，只会觉得亏欠。」
    他说的都是我一直不想去想的事情。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妈妈精神不好，将一早就寄来的信丢在桌上，抚着头，似乎有些微头痛，我赶紧到妈妈身边，想倒茶几上的水给妈妈，但是小小的我，没有足够的力气拿起装满水的水壶。
    一个重心不稳，水整个将桌子弄湿，也淋湿了桌上的信件。
    「你在做什么？这是你爸爸的重要文件，你还把它弄湿？」妈妈拿起桌上的信件，幸好没有湿透。
    「都是因为你。」
    我懦弱的躲在椅子边边，因为做错事，所以低着头不敢看妈妈。
    过不久电话声就响起「你在哪？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你知不知道你们公司寄出传票了？」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是妈妈好像很恨她，直到我长大才明白，爸爸在外头好像有个小三。
    但是这对我来说我一点都不想相信，因为爸爸总是会买我想要的东西，休假的时候也都陪着我们，他的心一直都在我们身边的。
    可是妈妈常常为了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女人跟爸爸大吵。
    「你说什么？破產？你拿我们家去抵押？那我们住哪？我们去哪？你不要跟我说你要跟那女人住。」
    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
    「你就整天跟钱打交道就好了！那女的是有钱人你就在她身边就好……别回来了！」妈妈掛掉电话之后，崩溃的跪坐在地上大哭。
    我害怕这样的妈妈。
    妈妈因为那个小三，心情常常大起大落。
    爸爸偷偷跟我说，妈妈病了。
    我不敢靠近妈妈，所以想悄悄地去厨房找煮饭的阿姨拿抹布。
    「都是因为你！没有你我就不会嫁给他了！都是因为你！你的出生毁掉我了我的幸福！」妈妈突然走过来，狠狠打了我的脸，耳膜瞬间嗡嗡地作响。
    我痛的放声大哭。
    「太太，雨寒只是个小孩，你怎么又动手打她？」阿姨听到我的哭声，赶紧跑了出来，将我抱在怀中安抚着我。
    「孟雨寒，你去死！」
    「太太，雨寒只是小孩而已，你不要这样对她说话。」
    妈妈已经抓狂了，她坐在地上不停哭喊，将自己头发弄得凌乱不堪，我害怕得紧紧抱着阿姨，也忘记哭泣和疼痛。
    此时电话又响起来，阿姨抱着我去接。
    「你说什么？好，我知道了。」我没听到电话说了什么，只看见阿姨眉头深锁。
    「太太，你冷静一点。」阿姨放下我后，去扶起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妈妈。
    「都是你们害的……」
    「太太，先生他出事了。」
    妈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震惊，瞬间压抑住刚刚已经失控的情绪「什么？」
    「先生出车祸，现在性命垂危，你快带雨寒去看他。」
    「我自己去。」妈妈不管现在自己多狼狈，拿着包包就走了出去。
    「阿姨，妈妈要去哪里？爸爸怎么了？阿姨，我好怕……」

 CH.8 牵心2

    那天后，我失去了我最爱，那个就算妈妈精神不稳定，还是会护着我，在我心情不好，会唱歌说故事给我听的爸爸。
    妈妈恨透了我。
    「太太，你让雨寒看看先生吧！」
    妈妈一直守在爸爸的灵柩前，寸步不离，只是一直哭、一直哀怨，已经两天都没吃东西，只有阿姨拿水和药给她的时候她才有补充到水份。
    「她不配。」
    「太太，再怎么说，先生生前最疼爱的也是雨寒呀！」
    「就是因为她分掉我的爱，我为什么要跟她一起共用？」
    「妈妈……」
    「回房间去。」妈妈的语气，脸色的憔悴，我完全害怕的畏缩在阿姨身后。
    「太太，你不可以这样……」
    「够了，别说了。」
    我的遗憾，就是没见我最爱的爸爸一面。
    原来那年，我开始害怕爱，因为妈妈。
    讨债的人选在爸爸出殯的那天上门讨债，那天早上阿姨被妈妈赶走了。
    就只剩下我和妈妈面对语言和肢体衝突。
    「妈妈，他们为什么要说爸爸欠钱？」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妈妈面对砸来的鸡蛋和冥纸，她的精神开始不受控制，跪坐在地上，手不停地搔着头，歇斯底里地看着我。
    以前我都有个靠山在，我可以抓住浮木，不怕这沉重的泪水淹没，现在却没有任何人在我身边了，爸爸、阿姨……
    妈妈突然把我推到前面，去面对，这些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所有人看的年纪小小的我，一开始也发愣，而我也是。
    「你爸爸的钱快还来！」不久有人回过神来。
    「捲款逃跑，我们这些员工哪里有薪水？」
    「不要以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什么都不懂，只觉得钱，好可怕、好可怕……那些人里面明明有看起来有钱的人，他们戴着闪耀的鑽戒和金饰，冷眼看着一切。
    有人对着我投了颗鸡蛋，那疼痛，让我不禁放声大哭，我什么也做不了就只剩下哭了。
    「你怎么可以砸一个小小的孩子？」我认得他，他是爸爸的朋友。
    「叔叔，叔叔怎么办……我不知道可以怎么做……」程予默的爸爸，是我挣扎好久才抓到的漂流木。
    「程扬名，你怎么可以害死他，你走！我们就算被人糟蹋到死，都不要你来救，你这杀人兇手！」妈妈用尽力气要将程叔叔赶走，可是最后却被推走。
    我害怕得退了好几步。
    「就算你觉得是我好了，你也该让孟佑辉好好入土为安，我可以替你们先挡下这一次。」
    「不需要！」
    「叔叔……是你杀死爸爸的吗？」
    程叔叔蹲了下来，他的容顏很好看，很俊美，但他的笑意不友善，甚至让我觉得陌生「雨寒，叔叔只是要要回自己的钱而已。」
    「可是叔叔不是很有钱吗？」
    「雨寒，你可能不懂，越有钱的人才越重视钱，所以你们还是要还，不管你爸爸是不是被钱逼死的，你们都要还。」
    妈妈没有再多说什么，后来程叔叔替爸爸处理完后事，也赶走那些讨债人，之后还是要妈妈不要闪躲爸爸的债务，就离开了。
    我和妈妈坐在客厅里，她露出美丽却哀戚的笑容「雨寒……妈妈很可怕对吧！」
    我看着她憔悴的脸，缓缓地摇头。
    「不要说谎！你怎么跟你爸一样！」妈妈突然一巴掌打在我小小的脸颊上。
    「不！不是你吧！对…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才会失去幸福，全部都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失去了很多很多，现在又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为什么你要破坏？」
    「妈妈……」虽然很痛，但我不敢大哭，因为我知道这时候在哭泣只会在挨打。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你说你爱爸爸，那我呢？他一直爱你，一直分掉我对他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的出生毁掉了我的幸福！你这辈子都不配去爱人！」
    「但我不会让你得逞，祐辉是我的。」妈妈跌坐在桌子旁的地上，拿起了一罐药，倒的满手都是要掉落在地上，她塞进嘴哩，眼泪不停掉落。
    「妈妈……」我意识到妈妈正在做危险的事，不管她会怎么对待我，我赶紧蹲在她身边。
    这次她没有推开我，而是紧紧抱着我「对不起……我没当好一个妈妈，但是我恨你，我就没办法……去喜欢你。」
    在妈妈怀里，我完全忘了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害怕，我终于感受到温暖。
    「妈妈就是妈妈，我都不会讨厌你。」
    「可是……妈妈终于觉得这样可以幸福了。」
    「妈妈，阿姨说你不能吃那么多药，我们去看医生好吗？」眼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雨寒，妈妈想要抱着你好好睡一下，你还是我女儿，就算我一直都不想承认。」
    「可是……」
    「来，听妈妈的话。」妈妈直接抱着我倒在地上「妈妈以后不再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去相信有钱人，你程叔叔就是坏人，知道吗？」
    我想起被砸鸡蛋的画面，我点头。
    妈妈的精神平静的让我陌生，可是那温柔我不想离去。
    她就这样抱着我，失去了心跳、失去了体温

 CH.8 牵心3

    「你还是会难过不是吗？」
    我瞬间说不出话来。
    没错，我恨扬名集团，因为在我学会了读书写字后，就去查过关于我家的新闻报导，当然，也直接去找过程叔叔。
    他说反正我父母死了，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小孩胡说八道。
    所以把说有事情都说出来。
    自此，我恨透有钱人。
    「我们在一起，我们要面对的还有我爸，还有……芊芊。」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以前和你还有芊芊在一起的时候，我一直觉得我是喜欢你的，所以看到芊芊那种爱慕的眼神，我都会下意识地闪躲，并且跟故意说出你是我女朋友之类的话。这些你可能都不知道吧？」
    原来那时候只要有人跟他告白，他不让芊芊来替他挡，每次总是说我是他女友这件事，竟然只是为了拒绝芊芊？
    「那时的你只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芊芊在想什么。芊芊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所以她告诉我，也许只要我跟她在一起，你就会意识到对我的感情。果然被她说中了，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己那么做会失去自己最好的朋友。」
    「你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突然觉得我好自私？
    「我们三个能回到国中那时候吗？这问题我想过很多次，已经不可能了。每次只要讲到芊芊，你的脸色就不好，所以我选择避开，但我和你在一起，从来就不是要伤害芊芊你懂吗？」
    「我……」
    「孟雨寒，我很喜欢你，你是很有主见的人，可是你却看不见别人想什么，这样的你让我越来越觉得自私，可能我把你想的太美好。我们不适合彼此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不适合，只是我用了最坏的方法想离开你，可是你也明白，爱了，就很难放手。」
    「我知道我的不好，但是你之前不都……」
    「那时候喜欢你没有任何负担你知道吗？如果我没发现我家对你的伤害那么深，还有芊芊的难过，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容忍一切，因为我真的很爱你。」
    我的爱，对程予默而言，怎么那么沉重？
    「如果我愿意道歉，愿意改掉自己的毛病，那你可不可以回来？」
    「寒，你还是没明白，我对你的欺骗，还有你对我的自私，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们之间太多理不清的事情，在我们相处更久后再分开，对心的伤害更深，我们这时候放开彼此，才不会受伤害。」
    我不知道程予默到底容忍多久，为了这决定付出多少心痛，但我的心现在正在一一被他瓦解的快喘不过气。
    「你对韩正廷又是什么感觉？我因为他一直害怕失去你，所以才不敢放手。」
    「够了，程予默，我们之间除了扬名集团跟芊芊，根本不存在着韩正廷，你明明就是在乎他会抢走我，所以才说了这些理由不是吗？他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一直都不是。」我气得大吼，想起之前一直埋怨着韩正廷伤害我和程予默的感情，但现在从程予默口中说出来，怎么觉得我伤害韩正廷那么深？
    「你明明就喜欢上他了，我们之间这么多问题，没有继续的可能了。」看着我的反映他语气变得冰冷。
    「你说我自私，那你呢？你不也比我自私还懦弱？韩正廷失去妈妈，你却觉得是他妈妈害你失去家的温暖，夺去你妈妈拥有的一切？所以你恨他妈妈，也恨他，这样对他来说公平吗？」
    「算了，不说了，我想要平静的结束。」
    「分手就分手！我再也不会为了你留任何一滴泪，心再也不会痛。但你要记住，我决定好的事，就不会再反悔。」
    我转身离开。
    眼角的泪偷偷滚落，我倔强的擦去，然后仰着头，不让自己的伤心写在身上。
    原来，爱情在结束的时候，面对的实话，很伤人。
    原来，牺牲掉最好的一切，得到的不一定是完美的，不可能像童话故事里掉了自己最珍视的铁斧头，会有女神拿出金斧头和银斧头来测试你的诚实，因为失去，就是失去了。

 CH.8 牵心4

    坐在百货公司前广场的水池旁，看着广场上的人群，虽然冷冷的空气垄罩着全台，但假日逛街的人潮依然不减。
    寒假了，考试考完就放假了。
    而我的爱情也画下一个不完美的休止符，想当然成绩一向很好的我也不敢奢求自己会有多好的表现，不会影响自己还是骗人的吧？
    「寒，你怎么那么早？」东方霏一来就坐到我身边，冷冷的天，有人陪着，温暖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开始害怕寂寞。
    「我不喜欢迟到。」
    「刚刚看到你一个人先到了，我就先去超商买了这个，」她把一包暖暖包塞到我手上「给你。」
    「谢谢。」手心的冰冷渐渐被融化。
    我们两个人都静了下来看着人潮。
    东方霏一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寒，你还好吗？」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我怎么了，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和他分手了。
    「我没事。」我说过不会再为他伤心和掉眼泪。
    「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其实你可以告诉我。」东方霏轻轻拍着我的肩。
    我叹口气「霏，我已经释怀了。」
    微微勾着唇角。
    「你这叫倔强。」
    我轻笑。
    「老实说，我很希望你能哭出来，笑笑也这么说。」
    我抿了唇，微微笑「哭能做什么？这没意义。」
    「可是你变了。」
    我也知道我变了，不再发脾气，只是笑着代替沉默，也变得沉默不爱说话。
    当失去重要的人的时候，我瞬间顿悟。
    十几年前失去父母，我学会用自己设下的定义去侷限别人的靠近、逃避过去；十几年后的我失去初恋，我明白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最后那些让我恐惧的事还是会回到我身边。
    可是我害怕，我不知道我要用什么生活态度，因为我一直以来的信仰好像从此乱了调。
    只是看着韩正廷不管怎么样，都是笑着，所以我也让自己笑着，想要消除心中的徬徨。
    「总是要学会长大吧？」
    没有一滴泪、没有心痛，这样的我不脆弱，却还是看见东方霏担心的神情。
    「这样的我不好吗？」
    「也不是，只是……」
    「你们怎么那么早？」姜祐婕勾着一个男生的手开心地走了过来。
    「他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吗？」东方霏被祐婕的出现打断对我的关心。
    昨晚，祐婕在群组说会带朋友一起来。
    「我男朋友，带他来拜码头的。」
    那男生高高的，跟祐婕可能差了快三十公分，斯文的气质，脸上还戴着黑框眼镜，可是长相像是从漫画书走出来的王子一样，脸上还掛着笑容。
    看起来，不像是高中生。
    「你们好，我是莫子辰，不好意思地来倒扰你们同学的聚会。」
    「没关係，我们只是来看电影。」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个男人，再看看祐婕幸福的一位在他手臂的模样。
    「寒还有霏，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是认真的喜欢他，过去早就烟消云散，那个人永远会是我最爱的哥哥，不会是情人。」
    莫子辰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笑得灿烂。
    看来他也知道那件事了。
    「不说这个，韩正廷还没来吗？」
    「还没。」
    原本以为带不认识的男朋友来见面应该会很尷尬，但是莫子辰却蛮会说话的，和祐婕一搭一唱，完全不冷场。
    「我以后一定会考上跟你同间学校，所以你要等我，不准先毕业。」
    「放心我要读五年。」他伸手捏了一下祐婕的鼻子。
    我和东方霏默默地笑着。
    其实知道祐婕的过去，再看到现在的她，虽然她看起来不聪明，一副容易被骗的样子，但她却是面对问题最直接去面对的人。
    「笑笑怎么那么久还没来？电影的放映时间都快到了。」
    我开了手机看着萤幕的时间，剩下十分鐘，我赶紧打开锁屏打给了他。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反应，唯一给我的回应就是那被设定好的语音。
    『对不起，你拨的电话无回应，请稍后再拨。』
    为什么心里头那抹焦急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快佔据了整个心思。
    我在一次拨打。
    依然还是那个女声。
    「霏，你们先进去看，票先给你们，我在这里等他。」我拿出我早就买好的电影票。
    留了两张，剩下三张给东方霏。
    「我跟你一起等，祐婕你们先进去。」她把我塞给他的三张票又拿出两张给祐婕。
    我试着再打电话。
    对方仍然没有回应。
    「笑笑他是不是有事情耽误？」
    「我和子辰哥一起等。」
    我再拨打了一通。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紧张，只是韩正廷从来就不会这样。
    「对不起，我来晚了。」

 CH.8 牵心5

    电影看完后，祐婕拉着莫子辰想在百货公司逛街，虽然不想当灯泡，但是祐婕说，如果没有大家一起，那她只想回家。
    于是，我和韩正廷还有东方霏只能默默站在他们后面当灯泡。
    「今天的电影蛮好看的。」东方霏勾着我的手说着。
    「恩。」其实，在那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时间，我根本没有认真看，最多只知道演员是谁、结局是什么。
    因为我一直看着那时候坐在最旁边，也就是那时坐在我旁边的韩正廷。
    他今天一直很反常，说了那句话之后就没有多说什么，就像现在他就站在我们身后一直沉默。
    然后好像一直在擦汗水，冬天了，怎么会有人一直冒汗？
    「那等等我们午餐要吃什么？」
    「都可以。」我还是往后看了他一眼。
    「祐婕好像想买那个皮夹，我去帮她看看。」东方霏松开我的手，抱着决心，衝进恋爱的粉色氛围里。
    我愣了一下后，原本以为韩正廷会走我身边，但他就像是静止了一样，我停下，他也停下。
    「你怎么了？」他一直恍神没注意到我一直看着他，所以没料到我就这么走到他面前。
    「没事。」
    近看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双唇也发白。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着他的额头，不过他好像上了高中之后又长更高了，我已经需要垫脚。
    「怎么那么烫？」
    被我突如其来的触摸，他吓得往后退一步，我的重心不稳也往前倾，直接跌撞在他身上。
    我们两个双双跌落在地上。
    虽然引起了不少路人观看，但我现在没空管那么多，因为韩正廷的不对劲，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倒下去呀！
    我一坐起来就看着他，才发现他已经闔上双眼，没有意识。
    「韩正廷！你醒醒呀！」
    不管我怎么摇都没有反应，不少人开始聚集在我们身边。
    祐婕和东方霏发现我们不见了，回头找我们，他们一看到我之后，赶紧来拉我起来。
    莫子辰二话不说，背起了韩正廷，直接往电梯衝去。
    「祐婕，救护车。」
    我焦急地跟着他们，为什么我害怕的心情这么重？
    看着躺在床上安稳的睡顏，我帮他盖好了棉被，然后就一直盯着他。
    其实我内心，像那浴缸里已经要满出来的水，有人正试着要把水缸里的塞子拔掉一样，我努力忍住隐忍已久的忧伤。
    「寒，笑笑没事的，医生也说他是因为感冒才发烧。」东方霏双手抚着我的肩。
    「我知道。」
    「那这边我来顾，我有通知笑笑的爸爸了，伯父说他等等会赶过来。祐婕他们先被我赶回去了。」
    我知道对于韩正廷而言，爸爸有多重要。
    其实，他会搬出家里，他会自己打工，他不依赖自己的父亲，那只是因为，他渴望爸爸能知道他心里根本不在乎这些物质需求，他要的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爱。
    「要是韩正廷知道自己的爸爸会来看他，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是呀！不过寒，你该休息了，刚刚中午都没吃饭，现在都已经快傍晚了，你赶快回家吃饭休息。」
    我摇头，看着韩正廷「我不饿。」
    「可是……」
    「其实，我想等他起来，我想问他为什么生病了，还要坚持赴约？我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身体不舒服？」
    「寒……笑笑一定是不要我们替他担心呀！」
    「我寧愿他告诉我们，也不要他在我面前这样倒下！他就这样在我面前倒下，而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他，这样的他太自私了，这样的他卑弊的让我只能一直想着他倒下去的画面。我很害怕！」我害怕得让眼泪流了出来，在分手之后，我压抑已久的泪水，就这么溃堤。
    「寒……」东方霏像是明白我的眼泪一样，他将我抱在怀里「哭吧！」
    「霏，其实我很想像现在这样大哭，但是我找不到理由，我说过我不要再为程予默哭泣，但其实我好累好累，怎么可能能说不在乎就真的不爱了？但我现在有理由了，都是因为韩正廷，我的眼泪是为了韩正廷而流，对吧！」
    其实我也不清楚。
    心里的痛是为了什么，只知道，我有了理由大哭。
    「对不起。」韩正廷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正看着我。
    「笑……」
    「你真的坏，我说过我不哭了，可是为什么只要你在，我就那么脆弱，脆弱的让我快不认识自己。」
    我离开了东方霏的怀抱，轻轻拍打他的胸膛，然后趴在他身旁哭着。
    韩正廷轻轻摸着我的头。
    「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像现在这样，而不是压抑自己。没想到我也可以成为你哭的理由，我很开心。」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哭着。
    不知道我宣洩多久，韩正廷握着我的手又陷入沉睡，东方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买了一碗餛飩麵走了进来。
    我慢慢起身，将韩正廷的手缓缓松开，擦去泪水。
    「来，你一定饿了，这是我去附近买的，你吃一点吧！」
    「好，我先去厕所洗一下脸。」
    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我洗了脸，看着镜子里肿胀的双眼，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可是心情舒坦了一些，我告诉自己，我一定会忘记他的，因为我身边有更好的他们。
    走出浴室病房里多了一个中年男子，他坐在韩正廷身旁的椅子上，东方霏看了我一眼，我大概明白他是谁了。
    「伯父好。」我小声地问候。
    韩爸爸看着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点头，看来应该是东方霏有说过了。
    他的笑容和韩正廷有些微相似，眼神也和韩正廷一样，不过多了一些生活歷练，变得没有那么明亮。
    他从头到尾都没说半句话，只是一直看着床上睡着却平静的韩正廷，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
    那张脸没有我想像的严厉，更多的是让我看见他眼里的父爱。
    其实，韩正廷错了。
    他一定没想过，他的爸爸很关心他，只是这种沉默的父爱，很容易就被我们这种正处于青春叛逆的年纪，给忽视。

 CH.8 牵心6

    韩正廷出院那天，很巧的是，大家都有事，全部都交给我这个寒假不用打工、不用补习的人、没有约会的人。
    原本我也打算一通电话告诉他我没办法去。
    但基于他之前那么帮我，还有我找不到什么理由，所以我还是来了。
    其实我到了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将东西收好，只差没换衣服而已。
    看到我他蛮讶异的。
    「不能来吗？」
    「没，我以为你不会来。」
    「有恩报恩。」
    「我知道，我去换衣服。」他拿了件衣服和牛仔裤就走进厕所，我只好看看柜子里有没有遗落掉什么。
    「不用看了，我都整理好了。」
    可能听到我粗鲁的关上柜子发出的声音，他马上阻止我再多做些什么。
    「你是不是真的认为我像他们一样狠心都不要你这个朋友了？」
    我坐在床边等着他。
    收好的行李，其实代表着不需要再等待，就算他知道其他人有原因不能来，他也认为我不会来。
    「很难得。」
    「为什么那天要来？你只要待在家里休息就好了，我们没有人会因为你生病而责怪你。」
    「没有什么，电影票都买了。」
    「你还要说谎吗？」
    「我是有钱人，但没有那么奢侈浪费好吗？」
    我稳住怒气，平稳语气「韩正廷，你以为你能骗过我什么吗？你爸爸都说了……」
    那天韩正廷的爸爸来看他，要走之前本来东方霏要送他下去楼下，结果突然叫了我。
    要是以前我一定从头鄙视他到底，因为他是可恨的有钱人，而且还是头目等级。
    可是，我没有，只是有点意外，为什么会突然找我，而且他也知道我的名字，看来韩爸爸真的不是普通的关心自己的儿子。
    一直沉默的我们，就这样走到门口。
    「孟家的事情我有耳闻，可是过去的也没办法在改变。就像是韩氏和扬名之间一样，之间的关係是不能再改变了。」
    我点头。
    「但这都是我们上一代的事情，跟你们这群年轻的孩子没关係。」
    这点我也很清楚。
    「虽然正廷他为了你付出很多，昨天他一知道程家那孩子决定出国留学，他为了你还为了程家那孩子赶去机场，现在这么冷了，什么外套都没来的及套上。」
    出国？！机场？！我脑袋一片空白。
    「我告诉你是我偏袒我的孩子没错，但是我并不是逼你一定要选择正廷。」
    「伯父，对不起，我不知道……」
    「你该说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想到他硬撑的陪我们看电影，我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呀！
    「伯父没有要你一定要做出什么选择，但是我只希望你，不要让正廷受伤太久。」
    我也知道我接受韩正廷的帮助与关心，就算我一直努力想说那是友情，但韩正廷呢？他只会藉着这一点，无法自拔。
    在韩爸爸要搭上车离开时，我忍不住替韩正廷说了一句话「伯父，你的爱和关心该让他知道，这样韩正廷才不会觉得孤单。」
    韩爸爸只是苦笑，然后就离开了。
    「如果你爸爸没有说，那你要隐瞒我多久？你到底要帮我做那么多事做什么？」
    韩正廷没有说话。
    我继续看着厕所的门说着「我知道你在乎他，只是一直不愿意去面对那个伤口，所以害你受伤的他不能这样逃跑。」
    「然后呢？受伤、生病再让我亏欠你？」
    我就知道我来会跟他吵架，有几次想问，但东方霏在。
    而我不想再让她知道关于程予默的是再来替我担心了。
    「对不起……」我欠他那么多，他却还是给了我一句道歉？他没欠我呀！
    「你自己回去吧！」我气得夺门而出。
    我气我自己不够坚强、我气我的依赖、我气我的亏欠。
    对于程予默，我爱过，现在还隐隐作痛，但我们彼此都选择了放下了，也许这样的距离是我们最和谐的关係。
    虽然现在我的心还牵系在他身上，可是自从哭过，就没那么难受了。
    对于韩正廷，我只有亏欠……

 CH.9 不爱？1

    我又伤了他对吧？
    我站在医院门口旁，左右徘回着。
    明明说了叫他自己回去，但那个坚持己见的孟雨寒怎么因为情伤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转身，差点整个人贴到韩正廷身上，我假装镇定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看你一个人拿行李很可怜，所以大发慈悲的回来帮你。」
    「你说拿着这个？」他举起行李示意。
    那行李真的小小的，我的脸僵了。
    「对，很可怜。」我抢过他手上的行李。
    他微笑，轻轻将袋子抢了过去，然后就往道路走去，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直到拦了一台车。
    「请问你们要坐到哪？」司机先生很亲切地问着。
    韩正廷看了我一眼「扬名集团。」
    我听到震惊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去那里？！
    「你在干吗？」我不管司机有没有在听。
    「这是最后一个方法。」
    「我说了我不爱他了，你这样是让我难堪！」
    「什么都不做真的比较好吗？」
    「我有，我有争取过了，我失败了！我输了！这样可以了吗？」
    韩正廷笑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这时候为什么笑得出来？
    「如果不去面对，你们之间的问题就不可能解决。」
    我不是已经跟程予默面对面了吗？
    「我那天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你还不知道吗？」我不懂他在说什么，面对什么？那天我倔强的转身离开，我心碎的感觉不是面对吗？
    司机可能见惯了客人，也没有阻止我们，只是专心地开车。
    「那你面对过去了吗？」
    他轻轻地说着这句话，我瞬间陷入沉默。
    韩正廷也没有多说什么，司机看了一眼后照镜，也不敢多说什么，就专心开车。
    「雨寒，你可能不懂，越有钱的人才越重视钱，所以你们还是要还，不管你爸爸是不是被钱逼死的，你们都要还。」
    「你知道当年是他害了你爸爸背负着捲款潜逃导致破產吗？他为了不想让曾祖父发现他做假帐的事，这样把罪名丢到你爸爸头上，现在自己过着好日子，那你爸爸呢？曾经一起打拚事业的兄弟，被害死，也连带毁掉一个家，我看到你，只会觉得亏欠。」
    韩正廷不懂。
    「你不怕我变得跟以前一样讨厌你吗？」我还是打破了寧静，但我这句话反而比沉默更加冰冷。
    我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
    他没有搭话。
    直到到了扬名，韩正廷付了车钱，看我没有打算要下车的样子，他逕自开了车门把我拉了下来。
    我抬头看着那跟几年前一样的公司大门，那个无助的我硬是要自己毫无畏惧的走进去的模样，还有……
    那个听到答案后内心痛苦的我，没有掉一滴眼泪地走出来。
    全部闪过我的脑海。
    我没有那么勇敢，我明明还年轻，我还没有长大，还不足够再去尝一次痛的感觉。
    韩正廷拉着我的手就要走进去，我却甩开他的手，默默地往后了几步。
    「寒……」
    我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流下来，我知道此时此刻的我有多么不堪。
    那些假装自己已经变成大人的我，根本不够成熟，我只是一个逃避过去的女孩。
    「叔叔，叔叔怎么办……我不知道可以怎么做……」
    「程扬名，你怎么可以害死他，你走！我们就算被人糟蹋到死，都不要你来救，你这杀人兇手！」
    「叔叔……是你杀死爸爸的吗？」
    「雨寒，叔叔只是要要回自己的钱而已。」
    「可是叔叔不是很有钱吗？」
    「雨寒，你可能不懂，越有钱的人才越重视钱，所以你们还是要还，不管你爸爸是不是被钱逼死的，你们都要还。」
    所有的话语让让我崩溃的只能不断往后退。
    「小心！」韩正廷用力将我拉进他怀里，我整个脸靠在他胸膛。
    一台摩托车呼啸而过。
    「你不会懂，我是真的讨厌有钱人，我不是说说……」
    「对不起，可是只有这样你和程予默才有继续的可能。」
    「我不要。」我任性地拒绝。
    其实我比他更了解，如果我和程予默之间一直有这问题，那也因为是我无法面对。
    但我没那么大的能耐去面对那个曾经我视为恶魔的人。
    「寒，我知道这样做很不体谅你，但是我希望你是真诚地去面对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假装不在乎。」
    「我不要。」
    「我陪你。」
    我楞了一下，放声大哭。
    如果，当年有人也这么对我说，是不是我的人生就不一样了？

 CH.9 不爱？2

    进到公司里，我已经擦掉眼泪，但我站在韩正廷身后。
    也许是因为韩正廷的身分关係，一下子就有人带我们到电梯门口，直接要带我们去找『他』。
    身分着种东西就是贫富差距最大的特徵吧？
    以前我灰头土脸的跑进来，被当作野孩子，在柜檯那边等了好久，没人理我，甚至是要赶我出去，刚好遇见了『他』，我才能进去。
    待遇就是社会歧视的证据吧？
    「正廷？你怎么来了？叔叔好久没看到你了。」
    「你想看到我吗？」韩正廷语气冰冷。
    一直都顾着自己情绪的我，才想起，扬名同时也是韩正廷记忆的地雷。
    「小时候，他妈妈联合了员工夺取原本属于他们家的财產，导致他们家族穷途末路。甚至踏上了自杀不归路。」
    可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当上了总经理，这么说……韩正廷在更小的时候，就遇上这些难关？
    「我陪你。」
    他比我还勇敢，勇敢地让人愧疚。
    我凭什么讨厌这样的他？
    那个『他』，程扬名，带着羊皮的狼，一直让我讨厌畏惧名利和钱的人。
    程扬名乾笑了两声「叔叔知道你因为你妈……」
    「别跟我提那女人，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寒暄的。」不知道为什么厌恶，让韩正廷气场变好强，霸气十足。
    瞬间褪去平常那种笑容和青春。
    「正廷，你妈妈她也不想这样对你，要不是因为你爸爸，她怎么可能离开那个家。」
    「藉口。」
    「不然我打电话叫你妈妈来。」
    「别打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那女人。」
    我看着程扬名，他还是像当年一样英俊，但岁月还是让他有了白发和些许的皱纹。
    「正廷……」
    「你知道她吗？」韩正廷直接打断她的话，把我拉到前面来。
    我看着他，掩饰了畏惧的神情，韩正廷可以面对他，我又怎么能输给他？
    他也同样端详着我，却没有理出什么答案。
    「程叔叔。」
    「你是……？」
    「我是程予默的女朋友。」我没有直接回答。
    「程予默没有女朋友，你可以走了。」
    「程叔叔，所以你也不答应我和程予默在一起吗？」我没有移动还是看着他。
    「他怎么可以跟你们这种人在一起？」程扬名的语气转变，这种感觉我感受过，但那时他总是会假装，现在却没了。
    「是吗？跟我们这种人怎么样了？我们做错什么吗？」
    「程予默他有自己适合的对象。」
    也许因为韩正廷在，他不敢更直白了。
    「原来不管过了几年，你还是在钱里执迷不悟，钱有这么重要吗？一个人的感情是可以用钱来买的吗？你的人生就只能为了钱而活吗？」
    「你这丫头说什么？」他抓起我的手「你知不知道钱对一间公司来说多重要？对一个人的人生有多大的影响力？你还没出社会就没有资格也没有身分来教训我。」
    「叔叔！」韩正廷拉开了他的手将我又藏到了身后「她是我带来的人。」
    「正廷，听叔叔的话，这种没有家世背景的人，不要来往，你们家之后还要靠你来继承，这种人对你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
    原来，程扬名的世界是用钱来计算一个人的价值。
    「所以程予默是你逼他走的？」韩正廷替我问了。
    「是，但也不是，是因为她，害那孩子现在才去，我不懂为什么她要来破坏予默的前程，不过那孩子开学不久可能受不了，想开了，所以就答应出国。」
    程予默是知道我们之间那家世的纠葛才离开的，可惜当事者却没看透，还以为程予默是照着他的计画再走。
    「正廷，虽然叔叔对不起你们家，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以后能活得更有面子，少跟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相处，叔叔知道没钱会多痛苦。」
    「程叔叔，我的来路不明不是因为你吗？」
    「什么？」
    「还记的当年和你一起打拼的朋友吗？还记得当年你挪用公款被赶出公司，是谁一直在帮你求情的吗？还记得当年哭着叫你救破碎家庭的那个女孩吗？还记得知道你把错误嫁祸给自己父亲之后错愕不已的女孩吗？」
    「孟祐辉？」
    韩正廷退到我身边，我毫无畏惧的看着程扬名。
    虽然伤口很痛，但我告诉自己，我没做错，为什么要害怕？小时候不懂，但长大后有能力，现在身边也有人保护着我，为什么我要怕被揭开伤疤？
    「你是孟雨寒？」

 CH.9 不爱？3

    我点头，程扬名只有微微错愕，但也没有改变态度，反而给我更轻蔑的感觉。
    「你最好离程予默远一点，他跟你的世界更不一样。」
    「如果那年你没有这样对我爸，我也不会家破人亡。」
    程叔叔让我更陌生了，我从来没看过他这样。
    「既然你明白我们之间有着仇，那就更应该离开，不要再来了。」
    「就是因为你，你到现在还不知道错吗？」
    「你说什么？孟雨寒，我是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你不要以为你有那个资格来说谁对谁错！你只不过是孽种，连你妈妈都不要的孽种。」
    我愣住，全身像失去力气一样。
    「都是因为你！没有你我就不会嫁给他了！都是因为你！你的出生毁掉我了我的幸福！」
    「孟雨寒，你去死！」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你说你爱爸爸，那我呢？他一直爱你，一直分掉我对他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的出生毁掉了我的幸福！你这辈子都不配去爱人！」
    「对不起……我没当好一个妈妈，但是我恨你，我就没办法……去喜欢你。」
    我一直都知道妈妈不喜欢我，但不知道原因。
    「寒，你还好吗？」韩正廷轻声地问着，他扶住了我。
    看着我脸色越来越难看，程扬名得意地看着我「你知道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跟你妈结婚了，要不是因为你，你妈也不会变的精神不正常，全都是因为你的出生。」
    「你不过是一个强姦犯的孩子，是你夺走我和你妈的幸福，造就了不幸的开始，全都是因为你！既然你妈已经成了悲剧，现在不要再来夺走我的儿子，他跟你不一样，我要他清清白白的，跟你这骯脏的人不一样。」
    我骯脏？
    原来妈妈是这样看我的，原来我让妈妈那么痛苦，原来我真的不该存在……。
    韩正廷一拳挥过去，他根本已经不在意程扬名是长辈了。
    「只有做错事的人才会去找理由。」
    是呀！韩正廷说的没错。
    「韩正廷，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程扬名也反击，但却被韩正廷拉住拳头。
    「我怕你吗？」
    韩正廷说完又挥了一拳。
    「比起你这种人，不认错，更噁心吧？」
    韩正廷像是在发洩一般，又要在他脸上挥一拳。
    我走过去握住了韩正廷的手。
    「就算我是个错，那你呢？妈妈也恨你不是吗？最后逃跑的你，只让我觉得更可怜。」
    「孟雨寒你在说什么？」
    「我们走吧！跟这种人只会浪费时间。」
    韩正廷看着我，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心理受到创伤一样。
    原本要放开他的手，他反而直接握住我冰冷的手。
    「程扬名，我会让你知道，不认错的结果是什么，就算是需要动用到我的身分和权力，我都会让你知道惹到不该惹的人，要付出多大代价。」
    韩正廷说完就转身拉着我准备走了。
    「正廷，你不能这样，你要想想你妈妈还在这。」
    「那女人跟我没关係。」韩正廷用另外一隻手推开他。
    「叔叔，我和程予默的事，我不会让你介入的。」我故意这么说着，然后扬起嘴角。

 CH.9 不爱？4

    看着公园里的一草一木，我坐在长椅上。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怎么走来这边，更应该说是下意识地跟韩正廷说想来这，然后他就去买东西。
    现在已经不是我和程予默的问题了。
    「给你。」我接过热可可。
    韩正廷坐了下来没有开口说什么。
    「不觉得我很可笑吗？」
    骄傲的背后，全是坑坑巴巴。
    「你恨你妈生下你吗？」他看了我一眼又看着前方。
    我思考，如果这世界没有我，那么妈妈是不是就跟程扬名在一起了？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害怕爱情，讨厌爸爸？是不是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我也不会有机会爱上程予默？是不是韩正廷的妈妈就不会离开她的家？是不是韩正廷就会过得好一点？是不是韩正廷就不会那么早熟？是不是韩……？
    我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担心他？
    「我从来没恨过我妈。」
    这是事实，因为我只害怕她不爱我。
    「不过我也没必要去承担这些错误不是吗？」我笑笑，我没做错事，选择生下我的不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人也不是我驱使，选择犯错更不是我唆使。
    我的立场很矛盾吧？
    「你没错。」
    「本来就是了，这还需要你说吗？」
    看了他一眼，我的心泛起愧疚感，假装不在意的轻啜了一口可可。
    「你呢？恨我吗？」
    韩正廷没有看我，只是看着前方，然后轻啜了一口可可，叹了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我尷尬地只好起饮料再喝个几口「原本人的赠恨就是没办法控制的，你的过去跟我的过去连结起来，就是因为我才成导火线的。」
    之前我一直不懂为什么程扬名总是会出现在妈妈身边，原本以为只是朋友关係，现在却釐清了，加上他以前在我小时候跟我说的。
    那就是，因为我的出生，造成程扬名的不谅解，所以他没有娶妈妈，却也因为爱着她，所以又以朋友的身分回到她身边。
    后来因为挪用公款，被赶出公司，之后进到韩氏工作，遇上了韩母，最后一起合作捲款使韩氏倒闭，但韩父因为爱韩母没有多追究，所以程扬名回公司后将钱补回去，并嫁祸给我爸爸，之后就是一连串的悲剧……。
    「所以你恨我我一点都不意外。」
    韩正廷依旧没有说话。
    「刚好我讨厌你，你恨我，我们就回到平行线吧！」
    我站起来，笑着就要离开。
    虽然心情很怪，但是，这是最好的方法了，我和程予默注定没有办法在一起，而我和韩正廷更不可能，我们三个适合走着自己的道路，不应该匯集在这十字路口。
    「过去的事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是都回不到过去去改变。」韩正廷终于说出口。
    我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去看他。
    「我知道你说你不在意是骗人的，不然你不会一直问我恨不恨你？」
    我的眼泪就这样失守，它悄悄从眼角滑落。
    我没有那么坚强，我没有那么厉害去承受这样的事实，我只能一直告诉自己不是我的错。
    可是，事实呢？
    妈妈不也含恨而死？
    爸爸不也因为被陷害而亡？
    韩正廷不也失去妈妈？
    程予默不也带着亏欠离开？
    我呢？我终究还是一个孽种！一个不受欢迎的存在呀！
    「因为我恨我自己。」

 CH.9 不爱？5

    自从那天后，我没有出门，只是在家等着寒假过去。
    「寒，怎么最近老是待在家？都快开学了，你不出去走走，等开学就没时间了。」妈妈拿着刚晒好的衣服进来。
    我一看，就把从爸爸书房拿的书合起来，坐到妈妈身边，帮忙摺起衣服。
    「出去麻烦。」
    「怎么这么说？发生什么事了？跟妈妈说。」
    我摇头「我会处理好。」
    「你呀！每次都说自己会处理好，那上次你说男朋友的事……」
    「妈，你明天有空吗？」我打断了她的话。
    「怎么了？」
    「我想去看妈妈。」上次翘课一直想去的地方。
    妈妈顿了一下「寒，你怎么了？」
    我知道妈妈的反应为什么那么惊讶，因为我自从妈妈过世后就没有再去看过她，所有的祭拜什么的，我从来没去参与，虽然她是我的亲人，可是我害怕……。
    上次会想去，也是因为我好像不再害怕，因为我更害怕失去程予默，那时的我无助地想找亲人。
    现在，已经知道为什么妈妈总是仇视我，总是要用药物控制自己，因为我对她而言是伤害，一个活的凶器。
    「妈，你知道为什么我妈要生下我吗？」
    「寒……你都知道了？」妈妈停下动作看着我。
    「对，我去找程扬名，因为我喜欢他儿子。」我原本就不爱掩饰，为了程予默我已经打破自己的原则，现在他离开，我没理由坚持。
    「你怎么又去找他？」
    「因为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亲手毁掉我和他儿子之间的感情，更想去面对我一直在逃避的事。」
    妈妈叹了气，继续手边的工作「唉，老天缘分乱安排。」
    「妈告诉我好吗？我不想再逃避了。」
    「我也是从……你还记得在你家当帮佣的阿姨吗？她在把你交给我后，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她说，原本你妈妈他们家想办法要把被强暴的事压下来，因为她不久就要和程扬名结婚，可是你妈妈她精神一直恍惚，甚至疯狂洗自己，直到某天她孕吐，然后被发现，程扬名逃跑了，他没有陪在你妈妈身边。
    所有人为了家族利益，没有人顾虑到你妈妈受伤的心和身体，家族的人要你妈妈说这是程扬名的孩子，因为两家联姻会有很多好处，不准你妈妈打胎。可是……」
    「程扬名终究还是不能接受？」
    妈妈点头。
    我是被强迫中出生的，从来就不是妈妈的意愿，也许从来不被祝福。
    「你爸爸他在你妈快临盆的时候，决定娶她为妻，因为他和你妈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一直喜欢着你妈妈，你妈妈家族那边因为失去利益，就把直接把你妈妈嫁给了你爸爸，之后你妈妈也许有感受到你爸爸对他的爱，所以她把自己的心都交给了他。
    但是，你妈妈精神一直不稳定，一直害怕会在失去你爸爸，所以……之后的事你应该知道了。」
    我点头，最后笑了笑「这样我好像不适合去看她了。」
    摺完衣服，妈妈将衣服放到另一边，她握住我的手，那手心的温度，立刻涌上我的心头「妈妈知道你很怕你妈妈，可是妈想跟你说，你妈妈心里一定有个地方是你的，她最后没有选择把你丢到一边，而是抱着你。」
    「我也希望这样，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一定希望我不存在。」
    妈妈摸了我的头，最后把我揽在怀中「可是妈妈希望你存在，如果没有你，我和你爸爸可能就要每天大眼瞪小眼的生活着。」妈妈当初是因为不孕，所以领养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赖在妈妈的怀里，我想我也是那个想要每天追随妈妈怀抱的女孩，但是亲生妈妈给的是我渴望的却是最哀慟的，而现在这个妈妈虽然我一直不想接受，因为那些给我亏欠，她没有一定要为我做什么，但是却温暖的好安全。
    「寒，妈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所以不要感到抱歉，因为你也当了我们的好女儿，你不愿意，我们再怎么付出你都感受不到的，但是我相信你有，我们都是需要那份亲情的人，谁也不欠谁。」
    不知道为什么，我双手紧紧环住妈妈的腰，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下来，我也知道妈妈因为我的啜泣，也跟着一起掉眼泪。

 CH.9 不爱？6

    在开学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我见到了我很想念却一直逃避面对的人，原来思念的味道是浓烈的。
    眼前一片模糊，我眨了眨眼，视线变清晰，但两行热泪就这么滑落。
    「妈妈……」
    「来，寒，有什么话快跟你妈妈说。」我现在的妈妈帮我把水果和鲜花摆放好，然后点了一炷香给我。
    我双手颤抖的拿着香「好，我不会再逃走了。」
    「那妈妈先去车上拿东西。」
    我知道妈妈留给我和亲生妈妈空间。
    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清丽的脸蛋我才发现我和妈妈的眼睛有点相似，原来我一直有双和妈妈一样的眼睛，原来我是第一次看着这么平静的美丽双眸。
    一直以来妈妈都是背对着我，或者是哭着看着我，或者是愤怒……只有照片里的她是我第一次看见最美丽最平静的。
    很可悲是吗？
    我把香插好，就跪了下来。
    「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原来我是你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我都知道了，叔叔他什么都告诉我了。」
    一直以为我是无话可说，可是现在我却有好多好多话想说，但再多的话都没有回应了。
    「妈，对不起，虽然我可以跟全世界的人说我没错，错在你让我出生，错在家庭利益，错在那个坏人，就是不是我造成的，但我还是知道，我彻底毁了你的人生。」
    「所以我要认错，我只对你一个人认错。」
    我看着墓碑，一幕一幕的回忆，妈妈的容顏一直都是那么忧伤那么幽怨，我错了……。
    我不知道自己跪在那边多久，只是眼泪已经乾了，心里也释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没有疙瘩，或许是我用了这个管道跟我亲生母亲沟通，或许我一直渴望着能这样静下来说话，但我还是知道，我永远都欠着她。
    「妈，我会再来看你。」
    我站了起来，却因为腿麻差点站不稳，一隻手拉住了我，我以为是妈妈在车上等久了「妈，让你等久了……」我转身看过去，我差点吓到又要跌坐在地，幸好他一直拉着我。
    稳住好自己，我甩开他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为什么每次出糗他都在？
    「你把手机留在你妈妈的车上。」他从口袋拿出我的手机。
    怎么才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被妈妈卖了？
    算了，我抢过我的手机，放到口袋里。
    其实，我很清楚，我一直躲他是不可能躲很久的。
    但是我还是想躲。
    「因为我恨我自己。」
    我怎么还对他讲这句话，我快速从他旁边经过。
    「你妈妈先回去了。」
    「什么？」
    怎么会……？
    我拿出手机，马上拨打了电话给妈妈「妈，你怎么先走了？」
    「对不起，妈妈看到你手机响了很久，原本没有打算要接，可是我看到上面显示上百通的未接来电，所以我才又拨了回去。正廷这孩子我觉得很不错，你们有什么误会要好好处理，妈妈知道你最近也心烦，但你看你都来面对你的亲生妈妈了，所以……好好处理，妈妈先回去。」
    「妈……」妈妈竟然直接掛掉我的电话。
    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回口袋。
    「韩正廷，你到底为什么要找我？」
    「因为我没办法看你一个人承受痛苦。」
    我看着他那关心我的神情，最后我还是选择避开他的眼神「拜託你不要一直干涉我！你做再多我就是没办法看着你。」
    因为我不想欠了，我已经还不完了，而且我怕我会习惯而成依赖。
    可是这些我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因为你心里有其他人，但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已经想清楚了，如果我一直让你觉得困扰，我不会再喜欢你。」
    我不会再喜欢你。
    为什么突然觉得新的空气被慢慢抽离？有点难受，痛苦的快喘不过气？
    是不是我早就依赖他，所以已经没办法离开这个给我安全的浮木？
    「我送你回去吧！朋友送朋友回家，应该没关係吧？朋友跟朋友解开心结才能走得下去不是吗？你是我朋友，我也会在你面前出糗，也会在你面前难过，你一点都不要去觉得难堪。」
    「恩。」我点头。
    我坐在他的脚踏车后，原本只敢抓着他的外套，但他直街将我的手环住他的腰「朋友。」
    我没有拒绝，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失落感，不停加深膨胀。
    在到家的时候他原本要转身离开，但他停下来又问了一句「你会等程予默对吧？」
    听到程予默的名字，我沉默。
    「你还是爱他对吧？」
    「我会等他。」其实我也不懂为什么我还是有这份执着「但，我……」说过，我不会再爱他。
    他没有等我说完「我知道了，下次见。」

 CH.10 我们之间1

    趴在栏杆上看着天空，这感觉似曾相似，但在身边的人却都不一样了，连同心情也都变化了。
    其实我也不明白这样的变化对我来说是好是坏，但我竟然有点不捨离开这片被禁錮的天空。
    明明就想走，却也说不上为什么想留下？
    「寒，你怎么又在这？」
    「闷。」看着抱了一堆书的东方霏一眼，我叹了一口气，又看回天空。
    当然闷，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上考场去面对学测，教室里已经少去嬉闹声，每个人都在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好的升学管道，只有少部分放弃的人选择请假或是乾脆睡觉。
    也许我是因为他们吧？
    我对友情的依赖，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虽然我还是保有自己的主见，但我已经学会他们在我身边。
    「那祐婕呢？」
    「老地方。」我指向栏杆最末端的方向。
    祐婕看见我们在看着她，她就用力地挥挥手，露出灿烂的笑容，但另一隻手还持着电话。
    他们的热恋期默默地就这样跑了快两年半，依旧还是一样沉醉在里头。
    原本她要考跟莫子辰一样的建筑系，因为这样就能朝夕相处，虽然爱情的力量会使人开始奋发向上，但是有些资质是真的勉强不来的。
    就算祐婕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但那也没办法用在题目很活的数学考题或自然科的变化。
    所以在一年半前，选组的时候，她毅然决然选择了社会组，一心一意向着法律系努力着。
    祐婕还说，她考上律师执照的时候，她哥哥将会重金邀请她到他的大公司上班呢！
    在爱情上她曾经受过没有人看的见的伤，但现在，她拥有了所有的爱。
    「祐婕真的很让人羡慕。」东方霏轻叹。
    我看着东方霏「你再不勇敢，可能就只能一直看着别人幸福。」
    东方霏心里的那个人，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走出她的心扉，她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他，但很显然那个人一直在她心里，从来没有被淡忘。
    其实，以东方霏温柔的个性和清丽的外表，身边也有不少追求者，只是她没有接受，更可以直接的说，她害怕！
    「寒，你可以陪我吗？」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有个男生碰触到她的手后，她急急忙忙地躲到厕所，用着颤抖的声音拨打给我，那天她还在洗手台拼命的洗着手，彷彿沾染到什么病菌一样。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所有的异性都可以让她靠近，她会害怕，她会对他们有距离，除了韩正廷还有那个她喜欢很久的人以外，她连家里的亲人都也不亲近。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年的伤口还在，虽然那个陪她度过难关的人一直都在关心她，但她觉得自己不是乾净的，所以一直都不敢跟那个人告白，或者接受他的爱。
    东方霏笑一笑「你也是呀！」
    「我已经够了。」真的够了。
    如果青春是用爱情和友情还有亲情交织而成的，那，我全部都曾拥有过，这样的我已经够精彩了。
    「要去图书馆念书吗？」怕被问下去，我直接转移话题。
    现在只要跟班上说一下，就可以去图书馆自习，学校对于衝升学率这件事情没有反对过。
    「对，我本来就是想找你们一起去读，现在三个人都不同班，只有图书馆才能让我们聚在一起。」
    「那我们先走吧！等等祐婕上课会自己拿着书来找我们的。」语落，我快速进教室，闔上桌面翻开的课本，在拿了几本抽屉的讲义，直接在黑板上『图书馆』的下方写下自己的号码，就跟着东方霏一起走。

 CH.10 我们之间2

    中午一到，姜祐婕丢下笔伸个懒腰，桌面上是整理好非常有条理又清晰的笔记。
    虽然她比我们慢来，但她绝对比我们都还要认真。
    她撕下两张写好字的便利贴，一张贴在还在书里挣扎的东方霏手上，一张则贴在我的额头上。
    她的举动，一下子就拉回那快要拉不住的灵魂。
    拿下便利贴，上面就写着一行字“你再看下去一定会中风，吃饭！”
    我无语地把便利贴也贴回到她额头上，不过看来她早就有防备，直接闪开。
    东方霏也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就用口型说着“吃饭”。
    我把一些书収一收、叠一叠，放好之后就起来靠上椅子，但我的目光还是不停地往某个方向飘过去。
    图书馆为了营造读书气氛，是禁止交谈的，然后中午可以离席，位置保留一个小时。
    但有个地方是可以大声讨论也没关係的，那就是讨论室。
    学校图书馆的讨论室也只有五间，几乎每天都是被抢光的状态，隔音效果很好，又能讨论不会的问题，真的很受欢迎。
    而我们坐在讨论室对面的自习室。
    刚好在我们都站起来准备出发去吃饭时，里头的两个人手牵着手走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后，就转过身让姜祐婕和东方霏勾着手，一起走了出去。
    「唉！这空气真舒服！」姜祐婕再次伸掌懒腰，大大的深吸一口气。
    「你以后进法院应该会比图书馆更难呼吸吧！」东方霏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人相处越久，个性越来越相似，连讲话风格也如出一辙。
    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我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就像是一朵乌云遮蔽住天空的太阳，根本无法灿烂。
    「学姊，你们怎么不进来跟我们一起读书呀？」刚刚在自习室里头的女生直接跑过来，挡在我们面前。
    「你们在里面约会我们怎么可能去当灯泡。」祐婕开心地拉着学妹的手，这学妹真的很讨人喜欢，连我都不讨厌她，就算她也是富二代，还是，我已经对有钱人免疫了？
    王语潼，大家都叫她潼潼，二年级的羽球社学妹，是一个长的很可爱，剪了一头直顺的咩咩头，在刚进学校就已经被不少人注目的那种女生。
    可是学校只允许三年级的能在上课期间自由进出图书馆，并没有说二年级也可以。
    「哪有约会！我只是想来陪阿正学长。」潼潼的脸瞬间红成一颗苹果。
    韩正廷才缓缓的从图书馆走了出来，潼潼立刻去勾住他的手，娇羞的依偎在韩正廷身旁。
    没错！他们现在是一对情侣，在二年级的时候，这学妹闯进了我们的世界，然后又因为勇敢追爱，所以他们一直都稳定交往着。
    原本我已经跟韩正廷没有什么交集，只是因为东方霏，还有我答应他要当朋友，所以我遵守着承诺，还是会见面，但就是不会在谈心，我知道他在躲我，而我也不想去说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这种抓不住的感觉，太失控，我讨厌那种我无法控制的感觉。
    我不会再喜欢你。
    这句话一直一直在我脑海里重复拨放着，也许是因为这样，一直扰乱着我的心。
    韩正廷取消了杨雅盈的婚约，在二年级的时候杨雅盈伤心的转学离开，只要欺负潼潼的人，都会被韩正廷给威吓，他彻底的保护好她，不像当初一样让他所爱的人在被欺负。
    韩正廷没有用来者不拒来麻痺自己，他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接受潼潼的。
    「笑笑，你怎么可以让潼潼这样？学习是很重要的，二年级的课那么重，怎么……」
    「学姊，是我拜託学长的，真的就只有这一次而已，你不要念学长，我下次不会了。」
    「霏霏，我下次会把她赶回去。」
    看着韩正廷的眼神，东方霏放弃苦口婆心的劝说。
    「那学姊你们要不要一起吃饭？等我拿餐盒去找你们好不好？我们可以在合作社外面的桌椅吃，还是要……」
    「你们去就好。」我丢下话就走，我想逃离这里。
    潼潼瞬间尷尬了起来，姜祐婕拉着东方霏「潼潼你们约会就好，我们要先回去讨论东西，下次在一起。」
    「我知道我这样不好，但我就是不想要不行吗？」等我们走远，祐婕又想说什么时，我直接讲了一句话，阻止她对我的劝说。
    「你们要这样多久？」祐婕直接问。
    「永远。」
    「寒，你在说什么？」霏拉着我的手说着。
    「我们本来就不合了，有差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骗自己！你明明就喜欢他！」祐婕像是被按到开关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怒气又上升，我明白，她站在我这边，但是她的心是心疼着韩正廷，因为她知道痴情守候的痛。
    「谁喜欢他？不是每个人喜欢谁都要有结局好吗？」
    「你们别再为这个吵架了，到底要闹几次？」
    对，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不是的一次为了这个和祐婕争执。
    「你不喜欢他会一直注意吗？他跟谁交往跟谁一起对你来说重要吗？那你不喜欢他就不要再他和潼潼一起的时候表现出臭脸。」
    「够了，祐婕，你别逼寒。」
    「我只是不想看着寒难过呀！」
    我不相信我喜欢他，我告诉自己，因为他对我的爱那么容易就被一个女生取代，他根本不爱我还要欺骗我，所以我才会生气。
    「我不难过，只是不想在那碍眼。」

 CH.10 我们之间3

    因为我和祐婕争执，她就拿着手机自己躲起来吃饭，但一定是打给了她的爱人。
    我和东方霏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吃。
    我们面对面坐着，她一副想开口说什么，却又把话跟着饭一起吞下去。
    「寒……你……算了。」她又一次提起勇气。
    「说吧！」
    「你真的不喜欢笑笑吗？」
    「我喜不喜欢他很重要吗？霏，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中间为难，但你应该比祐婕更清楚，我不可能去喜欢韩正廷的原因吧？！」
    我戳了汤里的丸子，送入嘴后狠狠咬断，吞了进去「何况现在有爱他的人在身边，你们就不要再把我跟他凑在一起了，潼潼对他来说很值得。」
    我的心很平静，真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对吧？
    但脑还里闪过他们相视而笑的画面，心里怎么泛起了酸意？
    「你们为什么都要违背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们？」
    「你觉得笑笑真的喜欢潼潼吗？」
    「他都那么保护她了还不够证明吗？」
    为王语潼挡去所有的攻击，让她可以笑着待在他身边，这样还不够吗？
    东方霏叹了一口气，拿起碗，缓缓地喝了一口汤。
    我也继续咬着剩下的丸子等着她的下文。
    「如果我说韩正廷不爱王语潼你心里会有期待吗？」
    我的心像是有块石头偷偷挪开，让我楞了一下，但我很快就整理好这错愕的情绪「霏，你在说什么呀？」
    「我说的是真的。」
    「那他把潼潼当什么了？」
    「你别管他把潼潼当什么，我问的是你！你是不是偷偷松了一口气？」
    「没有。那他到底……」
    「没有吗？」东方霏不让我把话说完，直接打断我。
    「真的没有。」
    「那你也别管他了。他对你而言不就等于什么都不是吗？你就别管他到底在想什么或做什么。」
    「我不是……」看间东方霏眼里闪过期待，我才振作起来，霏什么时候变那么厉害？「对！他怎么样都跟我无关。」
    「好吧！我知道了，我先回图书馆。」东方霏吃完之后，闔上餐盒放进袋子没等我就离开。
    我喝完最后一口汤，心里回绕的都是刚刚东方霏所说的事，其实我的心骗不了自己，但我不甘心，我怎么可能在他转身之后才爱上他？所以我觉得那是失落，失去了可以依赖的人，所以才觉得抓不到的是爱。
    收好餐盒，擦了桌子之后，我也回图书馆。
    走到了图书馆，偏偏好死不死，看见韩正廷一个人站在门口。
    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的往门口要走进去。
    「跟我谈一下。」我的手被抓住。
    我不会再喜欢你。他的嗓音只让我记得这句话。
    「谈什么？我跟你没什么话好谈的！」
    他没有说话，直接把我拉进图书馆，他的力气不是我能挣脱，甚至是用力地让我的手腕隐隐作痛，因为图书馆是安静的场所，而我也不想让自己发出任何懦弱的声响，就这样安静地被他拉着。
    直到他打开图书馆顶楼的门，将他关上后，才放开我的手。
    我看见我的手腕一圈微红的痕跡，虽然疼痛，但我还是拉着长袖的袖子遮掩住。
    「想说什么？」
    「我们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如果我说韩正廷不爱王语潼你心里会有期待吗？」我想起了东方霏刚刚问的话
    「那我问你，你把潼潼当作什么？你爱她吗？」
    韩正廷不知道我会这么问，突然茫然。
    「你不会又把她当作用来忘记我的人吧？」
    「不是，我是真的想保护她。」
    有一个东西在我心里狠狠碎裂，但我吞下了那复杂的情绪「我就说嘛！霏一定在骗人。」
    我的声音让我察觉到自己的颤抖。
    「霏霏说了什么？」
    「她说你不爱潼潼，想拿这个来逼我承认……」我在说什么？
    「承认什么？」看我停下来，他走进我问着。
    我回过神，因为他的靠近，所以我倒退了一步「没什么！那你找我做什么？」
    心里的苦涩在蔓延。
    「你不是答应我要当朋友，可是你一直在躲我，我以为你是想整理情绪，所以我也跟着躲，但我们要这样多久？」
    「我没有躲。」
    「那为什么刚刚看到我要装做什么都没看见？那为什么潼潼找你一起吃饭你在看到我后就走？那为什么在自习室的时候你不直接进来讨论是跟我们一起读？为什么说好要当朋友，你却再也不敢跟我一个人独处？我真的有那么讨厌吗？你为什么不遵守你当初说好的朋友两个字？」
    这些事我都没办法反驳，我真的在躲他。所以我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手紧握着刚刚他抓住的手腕。
    「说呀！我不想要这样，你知道吗？你要我怎么办？！」
    他双手放在我的双肩上，叹了口气之后垂着头「有时候我会很对不起潼潼，我想保护她、想像她爱我一样爱她，但是只要你那个对我视而不见的眼神，我就没办法不制止自己对你的在乎。」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连我都不知道我会这么做，但竟然碰了，我就让它错下去吧！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的一字一句打得我的心好沉痛，我深呼吸，试着让自己平静。
    「韩正廷，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离开我，你才会给潼潼完整的爱，离开我，你才知道什么是幸福。我们本来就不应该用什么名义去绑住对方不是吗？」
    「可是就不能像霏一样还在我身边吗？」他抬头看着我。
    「我和霏不一样。」
    「为什么？」
    我看着他的眼眸，一个衝动我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住他的唇，我很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因为眼泪的灼热，我感受得很清楚。
    他也抱着我给予我回应。
    直到我们都喘不过去才放开对方。
    「寒，你……」

 CH.10 我们之间4

    如果，我再有勇气一点，再衝动一点，再隐藏自己一次，再忘记我们之间的牵绊，也许我真的就敢面对自己的心。
    大家都猜中了，我喜欢上他了，却是再他转身去爱别人的时候，不管我怎么躲避、怎么说服自己是因为我失去依靠的浮木才会眷恋他给的安全。
    失去后才知道要爱要珍惜？
    错过毕竟还是错过了不是吗？
    但一切都是如果，不会是现实。
    我擦去我的泪水，找回自己的灵魂「你不觉得你吻我的时候正在背叛潼潼吗？」
    「什么？是你……」
    「对，是我主动的，那又如何？我和霏不一样的原因就是，我从来就是再利用你！」
    「寒……」韩正廷瞬间眼神变得错愕甚至带了悲伤。
    「我明明那么讨厌你，但却总是跟你说我心里的痛，那是为什么？我明明想跟你保持距离，却还是躲在你怀里哭，是为了什么？我明明说我们两个都不要再往来，却吻你的时候，你又知道我心里再打什么算盘吗？」
    我明白我说的话会很伤很伤他的心，但只有这样他才会珍惜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幸福不是吗？
    我一直都不是他最好的人选。
    「你不要再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从来就只是因为程予默，你懂吗！他不在的时候，我只把你当作他的替代，你懂吗？就算我说我不会再爱他，但我还是在等他你知道吗？」努力撑着眼睛，努力让泪水不落下。
    对不起，我没有说实话。
    对不起，我的自尊心最后还是只会伤害你。
    对不起，只要你幸福就够了，我不想要在爱下去。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说，我爱你。
    「所以，离我远一点，我就是那种只会利用别人、伤害别人、作贱自己的贱女人，我甚至比那些忌妒跟你在一起的女生们还要恐怖、还要有心机，我……」
    韩正廷突然将我抱在怀中「你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他的话，一下子我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韩正廷离开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紧紧环住我，像是要紧紧把我搂进他的身体一样，明明那温度温暖了身体，而我的心却知道，我的话冰凉的多刺痛，他多害怕我就真的转身就走，但我却无法挽留。
    「好好爱自己，好好让自己幸福……」这是我最后跟他说的话。
    我没有要他好好爱潼潼，我知道他的爱已经太多痛苦了，他该爱的是自己。
    我们抱了好久好久，等我整理好自己回到图书馆的位子上，已经三点多。
    祐婕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手上还握着笔，桌上满满的笔记。
    东方霏看了我一眼，之后给我温柔的笑容，我无力却也努力给了她不担心的笑容，她就继续写这讲义上的题库。
    韩正廷回到了讨论室，里面的王语潼早就无聊等到睡着，韩正廷轻轻为她披上外套，之后抬头刚好对上我的眼。
    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躲开。
    之后才抬眼，他已经拿起笔认真看着书。
    我还在看什么？不是都结束了吗？在也不会有未来的情感，我不需要忌妒吧？
    但为什么那么疼痛？为什么还是想哭？
    在失去程予默时，我还有他陪着我，但在失去韩正廷……我还可以跟谁诉说？
    了解我的人、陪着我的人却是我伤最深的人。

 CH.10 我们之间5

    但我并没有因为这些事情影响课业，反而是全力放在课业上，就算那个讲义、那个问题已经写了几百次我还是照读不误。
    成绩出来，我除了是学校第一名，连分数都很让我意外的高分，没有错，是满级分。
    我记得在考试前所有人因为我的成绩，跑来请教我问题，而我也放下所有成见。
    不再咄咄逼人，不再傲气凌人，不再……像孟雨寒。
    我像失去灵魂的空壳，只知道也许这样对谁都好，而我却不好，好累，好想逃……
    做这些事情，我才没时间去想那些痛苦的事。
    考完之后我也拿着题目写着，不然就是看着小说和一些学校简介。
    而我的眼泪，也像是凝固一般，就算想哭，也哭不出来。
    东方霏似乎知道我和韩正廷之间的事，毕竟他们像是亲人一样，我想应该不用我多说，她曾经试着要让我和韩正廷和好，不过没必要，因为我们不是因为吵架而不和，是因为我自己决定的。
    我和祐婕也不再吵架，因为我跟她说，我已经跟韩正廷说清楚了。
    原本以为她还是会为韩正廷不捨，但没想到她给了我一个怀抱，告诉我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其实她心疼的一直都是我，因为我的不诚实面对。
    「寒，你打算填什么学校？我们一直都没问你，但你的成绩学校一定会特别关注你的动向。他们一定叫你考t大的医学系对吧！」
    我放下笔「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考什么。」
    祐婕说的没错，我已经被约谈好几次，学校方面是希望我能填台湾的第一志愿，但那并不是我所考虑的。
    我考虑的是离家近不近，毕竟我养父母也已经年迈，我无法就这样离开他们。
    「可是志愿不是明天就要交了？」
    「我要再思考，你的学校我会考虑。」我嫣然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劝说你填同校的呀！」看着她那期待的神情，其实祐婕真的很好懂。
    「我就是知道，走吧！该去社团了。」背起球袋，我将桌上的东西也都收进书包，就被祐婕勾着手离开。
    「霏呢？」
    「我也不知道欸！最近她老是搞失踪，反正她会出现的。」
    「是吗？」东方霏不是一个会让人找不到人的人，她的成绩跟祐婕差不多，也不可能是因为成绩不好躲起来。
    到了球场，很多人因为考完是没事做都莫名其妙地出现，连当初入社后就成为幽灵社员，也现身。
    不过因为我们是资深社员，许多人看到我们来就直接把我们的位置让了出来，但其中一组幽灵社员却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这是学姊他们的位子，可能要请你们去旁边的场地打。」社长好声好气的说着，虽然是社长，但是是一个很懦弱的男生，他小我们一届，只有在场上才会有强势的那一面。
    「为什么我们要让位？学姊有什么了不起？」其中一个绑着高马尾，发色繽纷，气势一出来有点吓人的女生说着。
    「对嘛！学姊有什么了不起。」对面的那女生短发，看起来应该很亲切，但是她附和着高马尾女生。
    「学姊又怎样？这个场也许是最适合你们的，但你不先来，反而先被我们佔领，你就不应该在说这是你的。」
    「学妹，不要这样，学长帮你们乔另外一个位置。」
    那高马尾女生没有理会社长的话，直接发球继续打。
    看着社长被逼得左右为难，祐婕则是看着我不知所措。
    其实很明显，这两个学妹是衝着我们来的，但我不想争了，反正不过是场地问题，这样争执好像显得我这学姊不够大气，而且我也不想再做什么学姊欺负学妹的事情再来轰动校园，国中已经轰轰烈烈，高中毕业前我只想安安静静，不想要有太大的起伏再来影响我了。
    「社长没关係，我们可以去旁边跟同学借一半场地来打就好。」
    「你以为不争这球场就没有你踩过的痕跡与回忆吗？」高马尾学妹徒手接住飞过来的球，并杀气腾腾的看着我。
    此刻，目标明显了。
    「学妹，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学姊说话？」
    「她算哪门子的学姊？」高马尾学妹直截把球往我身上打了过来。
    方向准确、球速够快，直接命中我的额头。
    「学妹，羽球不是拿来这样对人攻击的？你今天还是别练习了。」社长急着跑过来站在我们中间。
    「寒，你没事吧？」祐婕完全傻眼。
    我拿起了地上的羽球，并将球袋和书包都交给祐婕，我什么都可以忍，但不代表就要这样被欺负！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什么都忍让的人，要不是因为经歷了那些事，我才不打算忍气吞声度日，悲情女主角一向就不是我的风格。
    我拿着球一步步逼近她，社长要说些什么，但直接被祐婕拉走。
    「学妹，你的球很准，但是，你的话却转了好多弯，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拐弯抹角。」我把球丢到她脸上。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那高马尾的学妹被我的球丢到之后，怒气衝顶，没想到她直接伸手过来。
    比起悲情女主角，我还是适合当强势女配角吧？
    我抓住她要往我脸上呼巴掌的手「怎么？现在流行直接动手沟通吗？这样到底谁比较不要脸？」
    「抢别人男朋友的贱女人。」她甩开我的手。
    「你根本不配当学姊。」她那短头发搭档跑过来站在她旁边。
    我快被搞得糊涂，现在的人都是直接骂一骂、打一打却不说原因的吗？
    「你说的事我没有做，而我要不要当学姊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谁叫你们那么晚投胎？」
    「你、你这狐狸精！」
    可能听不懂人话吧？
    跟听不懂自己的话的人讲话真的有点痛苦，于是我放弃沟通，不，是他们无法沟通。
    「算了，社长我今天不打了。」
    「对不起，学姊，不然我在处理一个场地给你。」
    「不用，看见有人这样打球之后，我已经没有心情了。」
    「站住，你以为你想走就走吗？」
    我停下脚步「那你到底想说什么？骂人的这种话我没必要站在这里听吧？」
    我伸手接过祐婕帮我拿的东西之后，就要离开。
    「寒，她们真的很过分欸。」祐婕小声地说着，她们真的蛮夸张的，完全逾越了学辈制度。
    「不过，霸气孟雨寒回来了。」祐婕沟着我的手臂，准备离开。
    我冷冷的勾上唇角，这样的我舒服多了，憋屈太久真的很烦闷。
    「我叫你站住！」
    「我们话还没说完！」
    「站住！」他们不停呼喊着，所有的人都停下练习的动作一直往我们这边看过来。
    但下一秒我听见了尖叫声。
    这时候所有人都安静的剩下倒抽一口气的声音。
    祐婕拉着我转过去看，这时候我听见了球拍掉落，金属碰触到地板那声清脆的声响，还有眼前那个向后倒下去的身影。
    「潼潼！」

 CH.10 我们之间6

    在学校的医护室。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陷入昏迷的睡美人，那两个肇事的女生也不例外，一直担忧地坐在病床旁看着王语潼，短头发的那个女生甚至被逼到眼泪狂掉，却不敢出声。
    社长原本有跟我们一起来，但因为他要管理社团，所以又回去球场了。
    我看着王语潼，她虽然沉沉的睡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眼皮下方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有点憔悴。
    「你们是朋友吗？」祐婕出于好奇心，打破沉默。
    「关你什么事？」那高马尾的女生狠狠瞪着我们，不，应该是说眼神充满恨意的看着我。
    「还有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怎么会没有我们的事？潼潼也是……」
    「然后呢？你没看到她就是因为孟雨寒才变成这样的吗？跟在她身边的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你如果要这样子仇恨一个人而没有原因，受伤的不会是那个人。」我挡在祐婕前面「还有，如果是针对我的事，就别牵扯无辜的人。」
    「要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打到她。」
    「我从头到尾就不知道你为了什么而找我麻烦，你无缘无故就拿球拍攻击人，是我教唆的吗？这样伤害一个人你就能解你心里头的恨吗？」
    那高马尾女生不答撇过头继续等待王语潼清醒。
    「寒，我们是不是应该通知韩正廷？」
    「潼潼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要找他！」短头发女生带着哭腔说着。
    「我害她？球拍不是你朋友丢的吗？」
    我的一句话瞬间让那女生说不出话来，拼命的掉眼泪。
    我拿出手机，看着韩正廷的电话号码，我的手指悬在拨打键上方，还是迟疑了，没有勇气打过去。
    「祐婕，你打吧！」我收起手机。
    「别打了，他不会来，再也不会回到潼潼身边。」高马尾女生说话不再像刚刚一样，而是平淡。
    「为什么？」
    「他们分手了。」
    我愣住，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分手？为什么不好好听我的话幸福下去？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住潼潼这么好的女孩？难道又想用来者不拒麻醉自己？难道是因为我们上次的谈话？韩正廷你这样心不会痛吗？你为什么老是想这样伤害自己？
    我心里好多好多疑惑，但却什么也都说不出来，只能沉默，看见我没多说什么，那两个女生也陷入安静不语。
    直到潼潼醒了过来，那两个女生开心地将她抱住。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丢你。」高马尾女生虽然没有哭，但语气里是浓浓的歉意。
    王语潼回过神来，头的疼痛立刻袭来「好痛。」
    「对不起。」
    「阿姨说你的头只有肿起来应该没事，但是我们还是陪你去看医生。」短头发女生擦乾眼泪，找回理性。
    「没关係，我可以自己放学再去，幸好你打的的人是我，不是学姊。」潼潼摸着头笑着说。
    她看见我和祐婕立刻给我灿烂的笑容「学姊，好久不见。」
    我们真的很久没见了，自从上次跟韩正廷说完那些话后，我总是避着他们，因为我怕我后悔。
    「潼潼你突然这样很危险欸！」祐婕从我背后出来。
    「但是我如果不这样做，就是雨寒学姊受伤！反正我没事。」
    「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你。」祐婕做势生气的样子。
    「祐婕学姊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嘛！」
    「没事就好。」
    突然莫子辰来了一通电话，祐婕看了我一眼，我点头她就开心地走了出去。
    「她醒了，你可以走了。」高马尾女生淡淡地说着。
    「你怎么这样跟学姊说话！」
    「抢朋友男友的女人不需要尊敬。」
    「对呀！潼潼我们想帮你出一口气，你这样太委屈了。」
    「学姊她没……」
    「你不要帮她说话。」
    「潼潼，你方便跟我聊聊吗？」我好奇我想知道为什么。
    潼潼尷尬的看着我，最后点点头。
    那两个女生相视了一下，最后妥协的离开。
    我从旁边到了一杯水递给了她，然后坐了下来。
    她轻啜一口，看了我一眼，之后又低头喝着，又抬头看了我一眼，在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学姊，对不起，是我让他们误会，他们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你，其实她们人不是这样的。」
    「我没关係。」
    她又喝了一口水，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明显，但我看出她眼神闪过哀伤和疲惫，还有无奈。
    「学姊，这世界上有很那么多人，可偏偏刚好互相喜欢的人真的很少很少，每个人都要从一段一段的爱里成长才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爱。我刚好不幸运地遇到不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是我选择放手的。」
    「可是……」
    「学姊，你们那天在图书馆顶楼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难道……她连那个吻……
    我不敢想像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当初在我和阿正学长交往前，我一直很疑惑为什么学长那么喜欢你，但你却不接受他，之后听祐婕学姐说，你在等另外一个男生，所以我很不捨学长，不知不觉那个变成爱，于是我努力让学长在意我，努力说服学长跟我在一起可以忘记你。原本以为我成功了，他开始关心我、牵起我的手、拥抱我……不过只要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我永远比不上你在他心里的位置。」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道歉。
    有可能是因为我，才让潼潼的爱情这么坎坷。
    「学姊，该说道歉的事我，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你对学长好像也不是单纯朋友的心态，所以我会故意在你面前装作亲暱，幼稚的以为气你就可以满足自己的弱势，虽然我明明就知道我没输，因为我已经牵住他的手，我可以掌握自己要的幸福。」
    「那为什么还要放手？」
    「因为你说的那句话，好好爱自己，好好让自己幸福。我才发现我所做的一切好像已经不是最初想要争取的那份最单纯的爱情。我才惊觉学长在我身边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这不是我要的，所以我才决定放手。」
    「那他呢？就这样答应？」
    「强求的爱本身就不是爱呀！」
    我点头，我和程予默曾经的爱情会不会也就是强求的爱？那种痛苦我瞬间懂了。
    我接过潼潼喝完的空杯，放在桌上，一个转身，我紧紧抱着她，因为我知道就算她没说出口，她的心还是在痛不是吗？
    王语潼被我突如其来的拥抱微微的愣住，之后眼泪夺眶而出「学姊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学长，我很不想要放手，但我没办法，只有这样做，学长才不会活的那么虚偽。」
    「对不起……」我依然只有这句话。
    虽然我无意伤人，最后这个好女孩还是因为我而受伤。
    「学姊你要不要接受学长，如果好好爱过一次，就算你们没有走到最后，至少让学长可以无遗憾的结束。」
    「你不也说强求的爱不是爱。我只会带给他伤害而已，所以我才希望他离开我，不然……」不然我也想待在他身边。
    「学姊，你爱他对吧？」
    我抱着她没有回答，因为我明白不管肯定或是否定，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有离他远一点他才不会因为我承受那些没必要的痛苦。
    但我……
    真的爱他。
    而我们之间却不能有所可能，是我自己让他变成不可能。

 尾声 爱，不爱1

    绿叶飘落在草地，鸟儿停在无人的椅凳上，当人走过时，牠们群体争相离去，路上的人有的轻松地往校门口走出去，上完课只剩下放松的心情，有的人往相反方向，快速奔走的就是赶着上课的人，不疾不徐的人就是不想被现实给束缚的人。
    而我就是悠间却享受校园时光的人，戴着耳机坐在椅子上。
    没办法已经大四了，原本一下课就想离开的地方已经成了我的眷恋。
    青春，好像在毕业后就不剩了。
    「寒，就知道你在这里。」姜祐婕跟高中的时候都没有改变，只是发型从咩咩头毕业，改成中分气质美女，但，只有发型。
    而且我真的选择了t大，然后选择了跟她一样的系，之后又选了自己喜欢的中文系当辅系。
    我拔下耳机，关掉音乐。
    「不去找莫子辰？」
    「不找！」一提到莫子辰，祐婕整个嘟嘴怒气。
    「怎么了？」
    「他跟系上女生出去聚会，竟然没告诉我，我要冷冻他一天。」
    祐婕学会了表现自己会吃醋的这一面，不过她只要莫子辰一打电话来之后立刻又会和好，根本就没办法坚持下去。
    「反正她打来你还是会心软的。」
    「才不管！」
    祐婕安静下来后，拿起手机又放了下来。
    「怎么了？要打给莫子辰？」
    「不是！我是在想好久没看到霏了。」
    说起东方霏，她在考上学校后就不常出现在我们的小团体里，常常请假，连在毕业前一天的时候，拿了毕业证书就早退，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之后在韩正廷的脸书上看见了他们的合影，才知道她人平安，不过就是找不到她的联络方法，就连她的旧手机都成了空号，脸书也根本没有回应。
    而韩正廷也在毕业后出国了，我们两个就真的像是曾经相交过的直线，再也没有匯集点到往别处前进。
    「转眼间我们就已经离别了四年。」祐婕将头依偎在我的肩上。
    我知道她的难过，因为那也是我的悲伤，我们曾经那么努力为友情付出，为自己的青春打拼过，在曲终的时候还是会人散。
    也就是这样，每年的毕业季快到时，祐婕就会像现在这样。
    褪去了开心的糖衣，只剩下苦涩的滋味。
    「也许哪天你也会从我身边离开，但是，寒一定一定不要忘了写信给我，我不想连你都失去。」
    「这什么年代了，要消失真的很难。」手机网路的盛行，要消失其实蛮困难的。
    「哪有，你看霏。」
    看她一副眼泪快流出的样子，于是我还是答应了「好，我答应。」
    「那你今天只有要坐在这看风景吗？你男朋友咧？」
    我在大三的时候被一个从大一就认识到现在的学长追求，于是我接受了，他的条件很好，人也温柔的让人无可挑剔，就这样交往到了昨天。
    对，是昨天。
    「没事做就在这发呆。然后我跟他分手了。」
    「那个学长不是追你追得蛮辛苦的吗？」
    「祐婕你又要站在跟我对立的那边吗？」
    「可是……」
    「是他甩了我。」我冷静地说着。
    这段感情我也付出过，在失去的时候我也无助，但在他甩我的那时候说的那些话，彻底让我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竟然那么不起眼，是我让他受伤。
    「寒，没关係，至少你有努力。」祐婕拍了拍我的肩膀给了我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这样滑落了。
    「我一直在想，昨天他说，我从来都没去爱过他为什么当初还要接受他。但是，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他说他愿意等我，可是为什么最后还是用这个理由说我对他的伤害有多深？」
    「这种男人不值得。」
    「我好像真的没办法去爱人了。」我擦乾眼泪。
    「有些人爱过了一次，还是可以去好好的爱另一个人，就像你跟程予默还有最后爱上韩正廷的时候，有些人则是爱过了就不再爱了，就像你跟学长交往却忘不了韩正廷。」
    姜祐婕的分析让我无言以对，她说的没错。
    「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当初在学妹退出的时候不去告诉韩正廷你心里的感受？」
    其实我不是没有去找过他。
    只是在看到我的时候，他收起了笑容，瞬间脸上换成冰块，从我旁边擦身而过。
    是我的坚持，成了他的承诺。
    「都错过了。」收起纷乱的心，我面对现实。
    「那你爱他吗？」
    「爱或者不爱很重要吗？我现在只希望他能过得幸福就好。」
    「寒，答应我，要是有机会再遇到他，不管他身边有没有那个人，你都要让自己在没遗憾地告诉他好吗？」
    我的无法爱，真的只是因为遗憾吗？
    我点头答应。
    「那你没事就陪我去看一下展览好不好？有个书法家来台湾展示自己的作品，我超想去的，刚好就在学校。」
    我拿起包包起来「走吧。」

 尾声 爱，不爱2

    祐婕兴高采烈的跟我谈论他今天上课的事情，因为她还有通识没修过，整个就是以老鸟之姿去看那些菜鸟大一新鲜人的笑话。
    不过，这样的日子就即将随着这些盛开的凤凰花，在最美丽得时候迎接结束的青春。
    失恋的伤痕好像已经让我学会隐藏，但在自己闺密面前，还是藏不住。
    「寒……你有在听吗？」
    「嗯？怎么了？」
    「我今天买酒去你家好了，失恋的人有资格醉一场。」
    我努力笑了笑「其实也还好，不过如果真的大罪一场可以忘记一些事也不错。」
    「那就专心陪我看展啦！我们到了，你有带学生证吧？」
    「有，我找一下。」我站在柜台前，翻找着自己的学生证。
    「欢迎来看展，请问有带学生证吗？现在我们只有本校学生免费。」
    「等等，我们找一下。」祐婕也转过来帮我翻找，却怎么都没有。
    「还是我下次再陪你来？」
    「不然我问问看有没有办法。」祐婕踮起脚尖，因为那个柜台有点高，她想直接拿自己的学生证给那个柜台小姐看。
    我摸了摸口袋，发现原来我的学生正在这「祐婕，我找到了。你…怎么了？」
    我看见祐婕的动作彷彿按了暂停键，只有两行眼泪的滑动证明时间还是在继续流动的。
    我顺着她的眼睛所注视着的方向看过去，喉咙间再也吐不出一个字句来。
    烫着一头漂亮波浪长捲发，画上淡妆，却还是遮掩不住那个温柔的气质，那五官是我们熟悉不过的了，她也同样错愕的流下眼泪。
    「那个同学你们可以快一点吗？」突然间我们都醒了，因为我们后面其实也排蛮多人的，三个人同时胡乱擦着泪水。
    祐婕将我的学生证接过去拿给了东方霏。
    帮我们的卡片进行登入后，霏拿起一张便利只写了一串字之后，就将学生证和纸交给我们「你们往右手边门口进去参观吧！」
    我看见了她无名指上戴着一个刻有英文字的戒指。
    祐婕想多说些什么，我直接把她拉走，避免后面的人等的不耐烦。
    打开纸条，看见那娟秀的字体，眼泪又一次沸腾“我很想你们，六点闭馆我会在这里等你们。”
    「寒，我明明很开心，终于等到她回来了，但是为什么好想哭。」
    「因为，好久不见。」我浅浅的说着，但四年前的回忆，她如何在我身边陪着我度过难关、陪着我学会友情、陪着我放下自尊……那浓烈的让我也泪崩。
    当我们平静后，我牵起祐婕的手，紧紧的，因为我们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而彼此就成了最好的浮木。
    我们开始参观，但其实也无心去看展，只是想用安静沉淀自己。
    时间就这样迅速的到了六点，祐婕坐在门口的台阶等着，而我买了三杯热奶茶走了过来。
    东方霏穿了一件天空蓝的衬衫外套，里头是刚刚在服务台穿的t恤。
    「霏，你到底去哪里了？我真的想你想到眼泪都要乾了。」祐婕站了起来紧紧给东方霏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将奶茶放到地上，主动献上一个拥抱，刚刚的泪，现在又流出来。
    「你快说啦！我和寒每一年在毕业季想你欸！」松开拥抱后，祐婕将东方霏拉到台阶上坐好，我也递给他们一人一杯奶茶。
    「我逃跑了。」
    「什么？」
    「我很想你们，但我怕你们没办法接受那样的我，所以我逃跑了。」
    「霏，你告诉我们吧！在怎么样四年了，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我语重心长地看着她。
    霏拿出手机，突然翻开了一张照片，就拿给我们两个看。
    「这小孩是……？」
    「我女儿。」
    我错愕地看着照片里笑的很可爱的小孩，看起来大概三、四岁。
    「你毕业前发生什么事！」
    「我和我心里的那个人在放榜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后来我总是在躲避他，甚至在笑笑和潼潼分手的时候找了笑笑当挡箭盘，因为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以弥补错误的心态跟我在一起，后来我发现我自己有了小孩，大概在毕业前，我很害怕，但我很希望这小孩能出生，为了不让他发现还有家族的人阻挡，所以我大学休学了一年，把小孩生了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小孩给谁养？」
    「祐婕，你别担心，我结婚了！」又一发震撼弹。
    「霏你怎么才四年不见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惊讶。
    「对不起，因为我想说我怕吓到你们！不过我嫁给了我爱的他。他追了三年，后来一知道小孩是他的，我很害怕，我怕他想抢走的是小孩而不是真正想跟我在一起，不过后来他用自己行动证明对我的是爱情，我也发现他的真心，于是我就决定嫁给他了。」东方霏满脸的羞赧。
    「那你们怎么生活？」
    「祐婕，他们都是有钱人呀！」
    「寒……你的毛病又犯了吗？」东方霏收起笑容看着我。
    我微微勾起唇角「反正，只要你幸福就好了，我和祐婕终于可以放心。」
    「不过，寒，你真的没有再跟笑笑联络了吗？我不敢找你是怕，我明明一直告诉你不要利用笑笑的爱，但我自己却总是利用了他，所以我……」
    「都不重要了。」我苦笑，轻啜了一口奶茶。
    「对了，霏你要回家了吗？要不要来寒的宿舍来个不醉不归，庆祝你回来，还有，安慰寒，她昨天失恋……」
    「后面那句可以不用强调。」
    「好呀！反正我已经跟我老公请假一星期，我来这里其实是我们学校需要志工时数，你们这里刚好有展览，而且我真的很想见你们，于是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我们边走边说了很多。
    那一夜就像回到了四年前的制服时代，三个姊妹花，永远心系着对方，直到现在友情没有因为岁月痕跡很淡忘，反而更深刻。

 尾声 爱，不爱3

    清晨的阳光洒落，窗帘没有关上，就这样无情的要摇醒睡中人。
    我转身，抱住了有温度的生物，她也把脚跨在我身上，虽然很舒服，但有点奇怪。
    睁开眼，看见了熟睡中的姜祐婕。
    我缓缓起身，走下床。
    我拿起桌上的水瓶想倒一杯水，让自己清醒一点，结果水也没了，昨天只记得买酒忘记宿舍的水也没了。
    头传来的疼痛感，我才想起来，既然祐婕在这，那东方霏呢？
    我环顾一下四周、阳台也不可能躲人，我打开浴室，什么都没发现，难道昨天都是假的吗？
    心里的失落感，让我无力的只能跌坐在地上。
    难道，昨天我和祐婕只是在幻想吗？
    突然房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的声音，我起来，下意识地握住门把「你是谁？」
    「寒，是我。」这声音让我真的完完全全清醒过来。
    我退了一步让她走了进来。
    「祐婕还在睡吗？」她小小声地说着，并关上门「我刚刚去买水还有早餐，想说你钥匙放在桌上我就直接拿去，因为你们睡得很熟，我不想……」
    「以后说什么都不要再这样悄悄消失好吗？」我主动抱住东方霏。
    也许总是让人依赖，让人有距离感的人是我，不过我不想再一次在失去后才去珍惜。
    东方霏温柔地拍着我的肩「对不起。」
    我们坐下来，她拿出了手机「给我电话号码吧！我为了躲我老公，之前把电话停了，换了着支。」
    我输入完我的后，她直接打给我，我们彼此确认后，就还给她手机。
    「寒……」
    「怎么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爱他了？」
    「他？」我不知道她想问的是韩正廷还是程予默或者是我的前男友。
    她开了矿泉水替我到了一杯。
    「笑……韩正廷。」
    我接过水喝了一大口。
    「你们当时在图书馆说的那些话笑笑有跟我说了，他自从那天起就没再说过关于你的事，他说如果这是你希望的，他会遵守。可是，你真的希望他这样吗？」
    我放下杯子。
    其实同样的问题我已经听了四年了。
    「其实，祐婕也常常问我这个问题，就算我怎么想都一样，我只知道我和韩正廷已经错过相爱的时机了。」
    「那你想知道笑笑怎么想吗？」
    心里没有期盼是假的，不过我还需要面对现实面「霏，我跟我前男友交往，其实我每天都在想着，我可以这样吗？我真的能爱吗？虽然他都知道我在等一个人，还有我之前的一些事情，不过他义无反顾地爱我，就这样爱的无力才愿意放手，我知道我伤了他，所以我觉得我没资格在爱，因为就算我真的跟韩正廷在一起，那如果程予默再次出现呢？」
    「所以你不想知道吗？」祐婕伸了懒腰加入我们的话题。
    「你们都清楚，我和韩正廷之间过不去的点永远都存在，这样永远都会互相伤害，我明白他一定会为了我吞下所有一切的痛苦，但我不愿意。在跟前男友交往后，我清楚明白了，幸好我当初没有心软，不然我就会伤害了那个我最不想伤害的他。」
    「寒，你有没有想过，你比你自己想像的还爱他？」霏双眼凝视着我。
    「那韩正廷现在呢？有对象了吗？」祐婕拿起昨天买的纸杯，到了一杯水给自己。
    「笑笑他自从跟潼潼分手后，就没有真正去跟一个女生交往。他现在边念书边接手家里的事业，有很多女生看着他有钱，开始贴了过来。最近他爸爸好像说如果他毕业当兵退伍后还是没有交往对象就要帮他商业联姻了。」
    「我也讨厌我的家世背景。」
    「别人再羡慕我的时候，其实我一点都不觉得那有什么好羡慕的，讨厌，却没办法拒绝。我比你还讨厌我的家世。」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讨厌这样的自己，却还要这么厌恶我的你来当我朋友。我走了！」
    「他明明就讨厌这样子的控制。」我想起之间他说的那些话，心里更是不捨。
    「但是你要一个无心的人怎么做？」东方霏叹了一口气「他那时候帮了我很多，但是我已经知道他在改变了，已经不再笑了。」
    「霏，你有韩正廷的连络电话吗？」祐婕坐在我身边。
    「有。」
    祐婕拿走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因为我没锁码，她就直接打开我的通讯录。
    「你要做什么？」
    东方霏一边念着，祐婕一边输入，但是她没有拨打，而是储存了进去，之后就把手机放到我手上「我说过，要好好给自己和他一次机会，不管你们有没有走到最后，都不要遗憾。」
    「还有，寒，你也不需要因为他的家庭背景而考虑要这样弥补他，也不要再拿程予默当作藉口了，面对自己的真心吧！爱？或者不爱？」东方霏也愈重心长地说着。
    「可是……」
    「吃早餐了！」祐婕打断我的话。
    东方霏也没有再理会我什么「来！大家都是三明治，不用抢。」

 尾声 爱，不爱4

    我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手机的脸书动态。
    漫不经心地看着，也许我该打开通讯录打给他，但我却总是再按下去的那剎那止步。
    没有勇气？倒也不是。
    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明明就是我叫一个那么保护我关心我为我着想的人离开，我要拿什么脸叫他回来？
    该死的自尊心。
    突然脸书来了讯息。
    “你还记得我吗？”
    看着萤幕上的大头贴，我冷笑原本想一笑置之。
    “我知道也许你还是没办法原谅我，你也不会相信我在这几年后悔做过的一件事就是放弃我们的友情。”
    既然已经成了事实，那现在还能改变什么？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告诉你，寒，只有你能让程予默变回原来的样子。”
    程予默？！他不是只是利用芊芊吗？为什么看来他们还有联络。
    “他在哪？”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交谈。”
    “我不想见你。”我直白地回答。
    时间根本没有冲淡什么，只有带走岁月，我并没有觉得心里的疼痛已经消失。
    我看见她想回应什么，却没有任何行动。
    其实我一直以为她再次回到我的生活中，不会再牵起我一丝一毫的痛苦，所以我把好友的封锁解除，抱着不会连络的心态，没想到今天会突然出现。
    “你果然还是那个孟雨寒。”
    “不然你以为我会因为你几个字而跟你和好吗？”
    “对不起。”
    “我不想看这些，我只想知道程予默在哪！”
    我看着萤幕原本以为她会快速回应，却没有，反而迟疑了好久。
    “如果你只是要道歉什么的，你觉得我们可能回到那段友情吗？碎掉的玻璃是不会癒合的。”
    她又持续打着字，依旧没有传送出来。
    “你放心，这个玻璃碎的不会是我们之间，还有我和他。”
    她又删删打打了许久“那为什么你要找他？”
    “这不关你的事！”
    “你爱他对吧？”
    “不关你的事。”
    “既然不关我的事，那我没必要说了，反正对你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芊芊的话说中我的心。
    原本一直执着的，好像没有必要。
    她没有再答覆什么，我望着萤幕许久，最后直接关掉这应用程式，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告诉我了，而我也明白了。
    我并没有必要要等候程予默，不是吗？
    就算他是抱着亏欠离开我的，但他并没有要我等他，不是吗？
    是他放弃我的手的，不是吗？
    那我为他失去该抓住的幸福，对吗？
    「寒，答应我，要是有机会再遇到他，不管他身边有没有那个人，你都要让自己在没遗憾地告诉他好吗？」
    我想起东方霏说的这句话。
    为什么我要一直被自己的执念绊了那么多年？
    他明明就一直守在我身边，当我有难的时候是第一个跳出来的，当我伤心的时候，不吝嗇地给予我安慰，而我却不领情。
    明明心已经被他吸引，却败给自己的自尊，低不下头来说爱。
    我们之间的阻碍，竟是我自己。
    我打开通讯录，按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

 尾声 爱，不爱5(END)

    我和霏坐在咖啡厅里。
    前天我在电话中告诉她我心里的感受，所以她说她愿意帮我，于是就约在这里见面了。
    「韩正廷也是刚回来接手公司，他美国那边一毕业后就会先去当兵，之后应该还会再回去修硕士。」东方霏说着关于韩正廷的事。
    「霏，这些你说很多次了。」
    「因为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为什么我那么紧张？」
    「别说你了，祐婕一知道这件事，一直吵着要过来，你们其实也想太多。」
    「怎么会！」
    东方霏拉住我的手「寒，你一定一定不要轻易放手。」
    「你也要看韩正廷是不是想拉住我。」
    「他一定会开心到爆炸。」
    「什么事会开心到爆炸？」那个熟悉的嗓音，我抬头，那张脸就如同四年前的他一样，只是多了些稳重的感觉，虽然他穿的超级休间。
    一件短袖t恤加一件七分牛仔裤，原本身高就高的他又更高了。
    我一直觉得韩正廷不是最好看的男生，但他的气质还是让许多女性频频注视，就跟国中时和高中时遇见的他一样。
    「笑笑，来了呀！你…你要喝些什么？我去帮你跟服务生讲？」
    「我刚刚已经跟服务生说了。」
    他看着我，那目光我突然觉得整个心跳加速，于是我低下头。
    「霏，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那个人又做了什么？」
    他没有跟我说话，是不是还在意我对他说过的话……
    「没有，不是我找你的。」东方霏怎么比我还紧张，害我也紧张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后，韩正廷安静了，但我一直能感受到那强烈的目光。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我发现我找错人陪我来了，应该找姜祐婕，因为只有她会帮我打破砂锅问到底，东方霏为了韩正廷的幸福已经紧张到不能自己。
    「霏，你不是……」
    「寒，对不起。」她就快速逃逸。
    我一直沉默着，又垂下头。
    他也不说话，似乎在等着我。
    直到服务生来打破沉默「先生，这是你的拿铁。」
    「好，谢谢。」
    「还有先生，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咖啡店的会员……」
    「不需要，我已经付钱了。」
    其实，看的出来这女服务生的搭訕手法。
    「可是先生我们会员有优惠……」
    「不好意思，我们有是要谈。」
    那女服务生最后只能败兴而归。
    「你找我来都不说话吗？四年可以改变一个人那么多？」
    我抬起头来「是改变了。」
    「所以你只是想找我来让这服务生搭訕？」他优雅一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为什么我想说的话就像是被鱼刺鯁在喉咙一样，总是无法吐露出来。
    「反正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惹人注目。」
    「然后呢？」
    「你一样的让人讨厌。」我到底在说什么？
    「所以你约我来只是来跟我说这个？」他放下杯子。
    「对，所以我还是很讨厌你。」
    我看着他越来越寒冷的脸。
    「我已经想过了，我和程予默之间其实一直都没有束缚，而是因为我不想要他因为亏欠而离开，所以想等他，但我发现没必要了。我为什么要因为他而不去……不去讨厌你？」
    韩正廷挑眉「我有这么讨厌吗？」
    「陪在我身边知道了我那么多秘密，所以我很害怕，所以我就一直很讨厌你、很讨厌你。」其实我已经越来越语无伦次了。
    「看着你一直都只能痛苦地看着我，所以我希望你得到更好的幸福，就这样把你推开，可是我却恨你离开我，所以我讨厌你。」
    韩正廷没有笑容。
    「每个人都问我爱不爱你，为什么要一直逼我面对，我明明那么讨厌你，所以我一直逃避着，因为我都已经推开你了，有什么资格去谈论爱？不爱？」
    「如果，我让你那么痛苦，那我会消失在你面前。」韩正廷突然站了起来，丢了这句话，转身就走出去。
    该死！我那该死的坚持。
    我拿起包包也追了出去，挡在他面前「韩正廷，你听不出来吗？」
    他停下脚步「你不是讨厌我？」
    「我……我……」我掂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他没有给于我回应，只有冷冷地看着我「你又要把我当作替代吗？」
    这是我在图书馆顶楼吻他的时候说的话。
    「没事的话，你就别在挡路。」
    「你从来就不是什么替代，我……」孟雨寒你到底在搞什么？！
    「你怎么？」韩正廷突然噗哧的笑了出来「孟雨寒，这是我认识你以来最好笑的一次。」
    「你整我？」
    「到底有什么难说出口的？你根本不用因为歉疚而不敢挽留我呀！我说过我是心甘情愿的。老实说，我一直躲着你想忘记对你的感觉，过了那么久，我知道你交了男朋友就想要放弃，不过，身边一直都是为了我的钱而出现的女人，我就一直把你放在这。」他比着自己的胸口「我一直都爱着你，也许是遗憾，我也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了，所以你爱我吗？」
    听着他的赤裸裸告白，我的脸颊热热的「对啦！我爱你。」
    他在我耳边说着「如果讨厌你换成喜欢你会更好。」
    在我要反驳什么的时候，他捧着我的脸就在咖啡厅门口，当起大家的免费爱情片，亲吻着我的唇，其实，我刚刚好像也已经让大家当馀兴节目观看了。
    几年后。
    一个红色炸弹炸来我家门口。
    在我拿信件的时候，他也刚好来到我家。
    养父母都笑着已经把韩正廷当作家里一份子「阿正！来来来陪你的岳父喝这一壶好茶。」
    「爸，他到底说了什么，你怎么都不讨厌他，我们还没结婚。」
    「这你要问阿正。」
    「那伯父，我等等进去陪你。」
    「你到底跟我爸说了什么？」我边打开写着我名字的喜帖，边等他跟我说。
    「我说……」他看着我的动作停止，也一起看里面的内容「去吗？」
    「看来他还蛮幸福的。」看着里面的照片。
    「那别去好了。」
    「去！为什么不去？！」我勾着他的手「拜託我还要带着你去！告诉他他永远不是第一名，是他错过我这么完美的女人。」好胜心依旧。
    「完美？」
    「亲爱的男朋友，难道你不认为吗？」我笑着，带着威胁般的笑容。
    「好，我投降，那你还在意那件事？」
    「谁在在意了？我只想说第二名永远就是第二名，还有是他让我明白，」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字不再这么难说出口，我在他耳边轻轻说着「我爱你。」
    韩正廷露出迷死人的笑容，他转头过来轻轻吻了我的唇。
    「阿正，什么时候进来？水滚了！」此时爸爸突然呼喊。
    我吓的推开他，心跳乱乱跳，全身热了起来「那……那你到底跟我爸说了什么？」
    「我就算被打死也都要保护好你，不管你爱不爱我。」韩正廷极力在憋笑。
    听完理由，我恢復理智「这倒底哪里好感动？！爸……」
    我们一起进入家门，又开始吵吵闹闹。
    但不管是什么事情？不管爱或者不爱？不管我和他有没有成眷属？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有爱了，才不会后悔。
    ─end─

 后记 爱，一念之间

    其实当初开始这篇故事，是因为刚好听到有人说钱多重要、多重要(不过现实没钱真不行)，对于我们才刚开始为自己梦想而努力的大学生而言，有点被毁梦的感觉。
    因为梦想其实就是要有一点想像，而现实往往就吞噬掉这些。
    加上当时遇上了报告还有考试，当然还有生活中的琐碎事情，所以我想创造一个愤世嫉俗的角色。
    孟雨寒就这样被我创造了出来。
    原本以为要写一个个性非常鲜明，就是非常讨厌有钱人、非常有主见的女生很简单，但根本就是一个挑战，因为我比较擅长写《追着太阳的月亮》里的白若歆。
    所以这角色随着我的心情起伏，越来越像白若歆，也越来越脱离我的设定。
    那时其实我已经打算放弃了，一个不讨喜的女主角被我洗得好乾净。
    但我开坑了就应该对自己的作品负责，所以我开始描写他们的故事，开始随这情节走下去，就这样过了一年又四个月多。
    虽然少不了芭乐情节，但是我想说，我还是很感谢我故事里所有的主角被我这样玩弄人生(咦?)
    虽然可能会有人觉得这个故事其实到最后都是被孟雨寒的执念给困住，可能会觉得你为什么不直接就选择你心里的那个他了！
    但我想表达的是，有多少人选择了自己的真心？有多少人敢为自己的真心勇敢一次？
    青春就是这样，错过才会成长。
    跌跌撞撞才会遇见命中注定吧？
    所以孟雨寒已经算是幸运的吧？
    姜祐婕从《追着太阳的月亮》的小妹妹茁壮成恋爱中的少女，和过去充满伤痕的东方霏一起与骄傲气势凌人的孟雨寒成了最好的闺密。
    三个人也获得各自的爱情。
    韩正廷和程予默也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偏偏我最后还是没让林芊芊与孟雨寒和好，可能很多人以为我会给个完美的结局，不过，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友情背叛(原谅我呀！)，因为在求学过程中，很多人不是被爱情所伤，而是那个你以为最重要、最珍视的友情，那种背叛虽然我没有描述太多，但就是无法回头。
    一年四个多月.……心里冒出好多好多话想说，但就请你们从故事中慢慢发觉我想说的那些哲学理论吧(哪来的哲学哈哈)！
    谢谢你们在我遇上瓶颈的时候还能等着我的故事，谢谢你们给了我很多想法，谢谢你们陪我走过这段有笑有泪的时光。
    星晴在此献上万分感谢！！！
    新故事已经在慢慢拟稿了，应该不久就又会与大家分享，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还有也可以上来留言与星晴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