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提拉米苏》 01 「哈﹗」我嚣张的把一叠文件丢在李薇桌上，「我说过一个小时之内可以处理好的吧～～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知道了啦…」她一脸哀怨的说。 李薇在一个小时前把一堆文件丢给我，并且跟我打赌说我绝对不可能用一个小时 的时间处理好，拜託阿～我是谁﹖我是段千悠耶，哪有我办不到的事嘛﹗ 「耶～瑞恩我们明天下班后可以去吃烧烤了﹗」我高兴的把阳瑞恩从椅子上拉起， 和她一起手舞足蹈。 李薇一脸惊恐的拉住我问﹕「等、等一下，什么时候多了她一个﹖」 「我是你的好朋友欸﹗吃好料都不用揪一下吗﹖」瑞恩说。 「对阿，而且我是赢家我做主﹗」我附和道。 李薇抱着她的包包，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真是的，她这个样子弄得好像我们是 强盗似的。 「好啦好啦，瑞恩的算我这﹗」唉﹗怎么想都是瑞恩比较吃香… 「噢天阿，执行长人好好﹗」瑞恩抱着我的手臂蹭了几下。 「少在那边三八﹗」我把手抽回来，这傢伙也真够现实的，跟我混熟之后只要一 听见有好处拿就疯狂的拍我马屁。 我交代她们等一下东西收一收就可以下班后我也先离开公司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把手机接上耳机麦克风，打了通电话给堂本曦，不到两秒就 被接了起来。 「嘿～曦你晚餐要吃什么﹖」我说。 「你把自己脱光躺在床上就好了阿。」她不正经的说。 「你想得美喔。」我直接泼了她冷水。 「嗯…我不知道耶。」 「不如今晚我来下厨吧。」我提议道，自己煮的也比较健康嘛。 「嗯﹗」 跟她打屁几句之后我掛上电话，转了方向盘把车开进单行道里，开着开着，远远 看去，有一台货车逆向转进单行道，而且车速不是一般的快。 妈的他知不知道这样会相撞阿﹗﹗ 等我察觉不对时那台货车已经距离我不到几公尺的距离，而且没有想煞车的意思， 我连倒车的时间都没有，一阵猛烈撞击，我觉得我的头好重好痛，身体各处也传 来疼痛感，然后…我昏了过去。 一群人在手术室外，踱步的踱步，哭的哭，其中哭得最惨的大概是堂本曦了，从 得知段千悠出车祸开始她的眼泪就没有停过，怎么上一秒人明明还在跟她开玩笑，下一秒掛了电话之后就出事了… 过了几个小时，有一名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将段千悠的情况一一的告知给 她的家属。 除了身体本身的伤以外，段千悠的脑部因为受到撞击，可能会失去近几年的记忆。 「反、反正人没事就好了，记忆什么的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宥婷用手背抹去 自己脸颊上的泪水，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人看见她脆弱的一面，这种低潮时刻最需 要一个意志比较坚定的来安抚大家。 「嗯﹗」其他人也都打起精神点头说道，当然也包括堂本曦。 「怎么昏睡了这么久…」堂本曦着急的说，手术过后已经过了四天，段千悠连眼 睫毛都没动过，照理来说应该要醒来了才对阿。 「放心啦，小悠肯定很快就醒来了﹗」宥婷这几天下来类似的话讲了n次，这段 千悠没事睡了这么久，她都快要不知道怎么安慰堂本曦了﹗ 「希望如此。」堂本曦紧紧握着段千悠有些冰冷的手，试着将掌心的温度传给她。 叩叩两声，病房的门被推开，sun的员工们和段千悠的秘书都过来探望自己的老 闆，不过来了好几次段千悠都是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让人很难不去担心段千 悠会不会就这么处于昏迷的状态不会醒来。 「小悠还是没醒吗﹖」王柏瑋走到堂本曦的身旁，当他看见堂本曦握着段千悠的 手时眉头皱了一下。 「对啦。」宥婷抢先帮堂本曦回答，这个死小瑋，哪壶不开提哪壶，每次来都要 提醒他们段千悠还没醒，是想让堂本曦更难过吗﹖ 「我只是问问，干麻那么兇﹖」小瑋装作无辜的说，那表情看起来格外欠揍。 「因为你眼白多，不会看场合。」 小瑋识相的闭嘴了，宥婷现在看起来就是随时会爆发的感觉，在白目的人都知道 这时候不要去惹她比较好。 段千悠的手动了一下。 「小悠﹗」堂本曦欣喜若狂的转头看着正努力试着睁开眼的自家爱人。 「嗯….」天哪，全身上下都痛死了，我有些无神的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浓重的药 水味窜入鼻间，这里很明显的就是医院嘛，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四肢莫名其 妙的僵硬，手和脚似乎都被石膏给固定住。 从窗户外进来的冷空气吹在脸上让我觉得非常的不舒服，眉头皱了下，随后有双 温暖的手抚着我的脸颊，手掌也被紧紧的握着。 「宥、宥婷…」我第一个注意到的是宥婷，我开口叫了她的名子，不过我到底是 几天没说过话了﹖沙哑到连我都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噢，你终于醒来了﹗」宥婷像是松了口气的说。 「终于﹖」她是什么意思﹖ 「你已经昏睡了整整四天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冷，现在不是夏天吗﹖」我知道现在气候变得很奇怪，但也不至于到夏天跟冬天互换的程度吧﹖ 语语刚落，她就像是被我吓到一样，说不出话，我问的问题有这么恐怖吗﹖ 「小悠，你还记得你在昏过去之前做过什么事吗﹖」她的鼻音突然变得好重，感 觉快要哭出来了。 「我记得….嘶﹗」我试着去回想，可是只要一动脑头就痛到快炸开，是有些片段 浮现在脑海里，我好像开车上了高速公路，然后… 筱洁﹗﹗ 「筱洁呢﹗﹖」我紧张的大喊出来，我记得那个时候宥婷打了通电话给我，说和 筱洁交往的那个t发酒疯，还动手打了筱洁，原本在帮朋友庆祝生日的我立刻上 车，打算一路飆回去教训那个t。「那个t呢﹗我要揍扁她﹗」 「没事，我在这里。」筱洁站到病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筱洁看起来没什 么大碍，也没看见瘀青或是伤口，我注意到她牵着一个女孩的手牵得很紧，这女 孩是谁阿﹖难得有人能跟筱洁这么亲近的。 「你把那个t扁得鼻青脸肿，而且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宥婷仰着头，看来是真 的哭了，因为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仰头，想把眼泪给吞回去。 到底为什么要哭﹖三年前又是什么意思﹖ 「你告诉我，这里的人你认识几个﹖」 听她这么说我才发现，围在病床边的人我只认识她、雨柔和筱洁而已。 「你们是﹖」我胆怯的出声问，他们每个人都像是受到惊吓似的睁大眼睛看着我， 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老闆你…真的忘记我们了﹖」其中几个我看得出来是t的女生不敢置信的说。 「我认识你们吗﹖」我不记得我有见过他们阿。 接下来没有人说话了，几乎是每三秒就能听见一次失望的叹气声。 突然宥婷像是情绪爆发一样，抓着一个女人到我面前，对着我大喊﹕「不要跟我 说你连她也忘了﹗」 我看着这个长相貌美的女人，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是她一直握着我的手，我不知 道她是谁，可是我却因为“不认识她”而起了愧疚感，为什么愧疚﹖不晓得。 「对不起….」我摇了摇头。 02 后来宥婷跟我解释我是因为车祸才会丧失记忆，还跟我讲了一堆有的没的，什么 我是一间咖啡厅的老闆啦，还有我在段氏上班啦，起初我是不相信，当老闆也就 算了，我怎么可能会答应进去段氏上班﹖ 就连雨柔和筱洁也都证明了宥婷说的是实话，这三年我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会突 然改变心意自愿到公司去等着长痔疮呢﹖ 不过最让我震惊的大概是那个叫堂本曦的女人（到现在还是抓着我的手）听宥婷 说，我们不但在一起，还…还结婚了，听了我的下巴差点没落到地上去。 「唉….」现场最失望的大概是我了，一醒来要面对这么多的事情，而且还多了个 女人，我这个人再怎么爱玩，也不会去玩感情，但是我现在对堂本曦“一点”感 觉都没有，这叫我怎么跟她交代﹖ 「你们先出去，好吗﹖」越试着去回想我的头就越疼，最后我受不了，只好请这 些人先回避一下。 间杂人等离开病房之后，我开口叫住了也打算离开的堂本曦。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嗯。」她给了我一个简洁有力的回答，让我心中的那股愧疚和罪恶感又更强烈 了。 「对不起…」 她在强忍泪水、故作镇定，这我看得出来，连她眼底闪过的那一丝难过我都看得 一清二楚，从她红肿的双眼看来，在我醒来之前应该也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吧。 我又能怎样，最基本的拥抱都给不了，我连移动身体的力气都没有，就只能像个 废人一样躺在床上，我开始讨厌自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中开始瀰漫着一种叫尷尬的气氛。 「帮我叫一下宥婷好吗…」我说。 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怀疑，该不会是我出车祸之前做了什么引起公愤，所以他们才找了个女人来吓我吧… 这么想也不对，宥婷再白目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来闹我。 「你那什么怀疑的眼神﹖」宥婷一进门和我对望几秒就破口大骂，差点忘了她也是 很会察言观色的。 「要我一次接受这么多改变，很难吧﹖」我反问。 我现在顶多只能接受堂本曦是我的朋友，恋人什么的，对我来说很难阿，到目前为止我对她根本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 宥婷抠了抠太阳穴，用鼻子哼了声，「反正你到最后还是会喜欢上堂本曦啦﹗」 「你怎么知道﹖」什么态度阿﹗ 「阿就事实阿。」她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又接着说﹕「跟你赌一千万，你肯定，绝对，会爱上堂本曦大美女啦﹗」 「赌什么鬼阿，幼稚。」 「唉唷，不敢唷﹖」 「谁说我不敢了﹗赌就赌﹗」我气愤的说，少瞧不起人了阿。 然后我听见噗斥的一声，那个要哭不哭的堂本曦终于笑了出来，笑的点不对吧，我们是在拿你当赌注阿阿﹗﹗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不过老实说，其实她笑起来…满好看的。 「会笑就好。」总比哭要好多了。 「我本来就会笑，会哭还不都是你害的﹗」听见我这么说她突然变了脸，举起食指 往我的脸颊狠狠的戳了好几下。 「放什么闪阿﹖你们现在是联合欺负我一个孤单老人吗﹖」宥婷也是说变就变，随手抓了一包卫生纸就往我脸上丢。 因为我身体受伤所以都才瞄准我的脸吗，我看这样下去我的脸迟早也会被你们毁容啊﹗ 「孤单个头啦，不是跟雨柔很亲密吗，还天天在我面前放闪，闪得我睁不开眼。」 「都几百年前的事了，你别忘了你失去记忆了欸。」 「对喔…所以你们到底怎样了﹖」 「冷战好几天了…因为我不小心伴到脚，整个人扑在还在睡觉的雨柔身上，她一醒来就说，你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都给我睡地板﹗」宥婷学着雨柔当时的语气，还带着动作，两隻手挥来挥去的样子还真有趣。 「之后她就不理我了，呜～～」 唉，雨柔的起床气是真的很恐怖，宥婷你就自求多福吧，没有被雨柔用扫把赶出去就该偷笑了。 「嘛～如果你再瘦一点，也许雨柔就不会有感觉了。」我一说完就听见堂本曦又笑了，然后又有一包卫生纸砸在我的脸上。 「妈的﹗」宥婷咬牙切齿的骂道。 「哈哈哈….嘶….痛。」天阿，笑得太大力结果扯到伤口了。 医生说我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蹟，虽然伤得也不轻就是了，不过至少都避开了重要器官，只能说我真是幸运﹖ 「有没有怎样，要不要叫医生﹖」一听见我的哀叫声堂本曦立刻变得紧张兮兮的， 生平第一次有人在我受伤的时候这么关心我的耶。 「不用啦，放松一点好吗。」稍微施了点力在她的手上，要她别这么紧张，我的身体是有那么一点痛没错，但不至于到需要叫医生的地步啦。 「对嘛，她死不了的，放心啦﹗」宥婷拍了拍堂本曦的肩说，我知道她在安抚堂本曦，可是为什么这话听起来这么刺耳﹗﹗ 「待在这边聊天打屁还不如去帮我买噗拿疼，我的头痛死了….」我抱怨道。 「你那种症状最好是吃那个就能好啦﹗﹗」宥婷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什么，最后 伸出手指头使出一指神功用力的戳了我的脸。 原来是因为找不到卫生纸丢我…. 「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唉，居然连噗拿疼都不给我，好伤心呀～ 「睡了四天还想睡，果然是懒觉悠。」宥婷斜睨了我一眼，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 可恶阿，要不是因为我右手和左脚被打上了石膏，左手根本使不上力，我会乖乖的在这里忍气吞声，任你欺负吗﹗ 这笔帐老娘说什么都一定要讨回来﹗ 03 「爸，我都说了，没事啦。」我轻轻拍掉老爸想在我身上胡来的手，看他快哭出来的样子我也不忍心骂他，可是一个帅气的中年男子这样乱摸一个t，怪怪的吧… 「伤口疼不疼﹖快点让我看看。」老爸说完又企图掀开我的被子。 「好了，小悠说没事就没事，你这么担心做什么﹖」老妈伸手揪住老爸的后领，拉到一边去。 「女儿受伤了，你要我这个做爸的怎么能不担心阿﹗」 老妈直接忽略掉老爸的抗议，走到病床边把被老爸搞得有点凌乱的被子弄整齐，用着带有歉意的眼神看向另一边的堂本曦说﹕「对不起阿，辛苦你了。」 对不起是因为我忘了她。 辛苦是因为她还要照顾我。 堂本曦只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自从我醒来之后堂本曦除了买饭之外几乎没有离开医院过，我好几次都跟她说其实她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回家休息睡个觉也好阿，为什么要留在医院陪我闻这些刺鼻的药水味呢﹖ 她每次给我的回应都是『没关係』 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想骂她，难道真的当自己是女强人吗，可是一看见她带着倦意的脸，话还没出口就又被我给硬生生的吞回去了。 「货车的驾驶肇事逃逸，警方已经开始搜查了，我们就先等等他们消息吧。」老妈说。 「哪个不识相的敢动我女儿，根本就是不要命了﹗」老爸折了折手指，发出啪啪的声音，凶狠的像头野兽。 「爸～」我无奈的喊了出来。 然后我听见老爸惨叫了一声，随后老妈骂道﹕「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好吧，我公司还有事情先回去了，媳妇阿，这里就交给你了。」老爸这才正经点， 不过我似乎看见老爸语毕时对堂本曦眨了下眼睛。 你们又在企图什么…. 中午，堂本曦一如往常的买饭去，我一个人待在病房里，百般无聊的拿着遥控器转台，唉，这些节目对“现在”的我来说都好新阿，但是能引起我的兴趣的节目依然 寥寥无几，还好有观眾爱骂又爱看的狗血八点档能看… 我才不会跟别人说那个观眾就是我呢。 我边看边骂，验dna，私生子那些剧情用了三年还不腻阿，当剧情演到主角出车祸 失去记忆时，我突然有种中了好几枪的感觉。 原…原来…我就是八点档的主角阿… 内心戏演完之后我转到卡通台，看着我一直最喜欢的海绵宝宝，我知道一个成年人看这个很幼稚，可是…. 幼稚也是我家的事，阿哈哈哈哈～ 有个小妹妹突然开了门走进来，看上去大约五岁的样子，一进门就困惑的盯着我说﹕「你不是阿姨。」 对，我不是阿姨。 我是姊姊。 虽然很想这么说不过太不要脸了，接着一个看起来大学生的女人走了进来，拉起女孩的小手说﹕「琳琳，你怎么可以乱跑﹗」 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女子，应该是女人的妈妈，我的目光往她的脸上望去， 这一望，我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离她远一点，惹她不高兴我们一家都别想活了﹗』 她是当年对我说这句话的女人，这么说…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女人90度弯腰道歉着。 「你是…方雯庭﹖」我的脑子里隐隐约约记得她叫方雯庭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被我吓了好大一跳，这也代表我没认错人，毕竟， 她妈妈的脸，我可是一辈子都忘不掉阿。 「你可能不记得了，我是段千悠，二十几年没见了。」 她偏头，视线飘向右上方，很仔细在回想的样子。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瞪大双眼惊讶的看我，「你是小悠﹗﹖你现在变得好帅唷。」 「亏你还记得。」 「当然囉﹗」 「你们认识﹖」雯庭的妈妈开口说，看来她是不认得我了。 我和雯庭同时点了头，她妈妈牵过女孩的手，离开之前回头说了句﹕「那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我先带琳琳去你姊那。」 病房只剩下我们两人之后雯庭立刻蹦蹦跳跳的到病床边拉了张椅子坐下，好奇的盯着我，她问﹕「你为什么会住院阿﹖」 「车祸，那你呢，怎么会来医院﹖」我回。 「我姊姊也是车祸，我就来医院照顾她啦。」她把手肘压在床面，手掌扶着自己的 脸颊。 长大后的她长相虽然没有像堂本曦那么出眾，也还算是漂亮，一头咖啡色长发绑成马尾，加上开朗的个性，给人一种活泼、青春洋溢的感觉。 是因为太久不见所以没有话题好聊吗，她没有说话也似乎不打算说话，而且还很诡异的对着我笑。 她干麻对着我笑﹗﹖ 「呃….刚刚那个小女孩是﹖」我不敢直视她，有些尷尬的开口。 她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我以为我问到什么不该问的，正想道歉时，她说﹕「我女儿阿，很可爱对吧﹖」 「咳咳咳…」被口水呛到了，「你结婚了﹖」 「没有。」 「那为什么…」 「年轻的时候跟错男人，孩子生下来之后他就跟别人跑了。」她缓缓的说着，原本该是令人难过的事，可是我居然没办法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悲伤，这些年来看开不少事吧。 「我讨厌这种男人。」听见她的遭遇让我火气据升，恨不得把那个男的五马分尸丢进海里，困住手脚的硬物却一直提醒我…现在就跟废人没两样。 「没关係啦，反正现在有琳琳陪我。」她展开笑顏，不敢相信外表像个大学生的她 已经经歷过这么多事，坚强的女性，我打从心底敬佩她。 「琳琳真的很可爱，下次叫我姊姊好吗，阿姨感觉有点老耶。」为了化解这沉重的气氛，我开玩笑的说。 「她应该会叫你哥哥唷﹗」 我们的笑声环绕着整个病房，真正聊过后才发现我们很合得来，我们都没有提起小时后被迫分开后各自过得怎么样，一方面是我不想提起，另一方面…我想她可能也忘了吧。 琳琳又再一次跑进我的病房，拉着雯庭的衣角要她陪她玩玩具，我挥挥手说了声掰掰，琳琳也举起小手，向我道了别。 嘛～还真的叫我哥哥呢。 04 话说堂本曦也买太久了吧，出去到现在也过了40分鐘了，该不会在半路遇到坏人还是发生什么事﹖ 不对阿，好歹人家也是成年人，应该会懂得保护好自己吧﹖ 为什么我会这么担心她阿﹖说不定她只是看见什么让自己心动的东西，停下来血拼而已，女生嘛，这很正常的。 转头看着窗外，树都快变得光秃秃的，我的胸口有一种闷闷的感觉，枯黄的叶子一片一片的落下，心好像也跟落叶一样，一块一块的被挖走，越来越空虚。 「我回来了。」堂本曦走了进来，晃了晃手中装着午餐的袋子，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嗨～小悠。」小瑋说。 小瑋只要有空就会来医院看看，主要是来帮忙堂本曦的啦，这样也好，有个人来帮忙，堂本曦的负担也不会那么重。 「嗨…」 「怎么啦﹖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好没精神喔。」 「没什么…」有的时候就是会像这样感到忧伤，却又不知道是在伤心难过什么。 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到他们两人身上，我感到一阵烦躁，我想离开这里，这个空间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想去有一大片青绿色草地的地方，躺在草地上，只有我一个。 「身体不舒服吗﹖」堂本曦见了我的虚弱立刻上前关心我。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没事，好吗﹖」我不耐烦的说，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好想赏自己几个巴掌，人家是关心我，我却说用这种口气说话…像个小孩子似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我低着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惭愧。 「没关係。」她笑着摇头。 「对了，你去了哪里吗﹖今天比较晚回来。」换上笑容，我问。 小瑋抢在堂本曦之前说﹕「我们在路上刚好遇到，我就跟她一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表示了解，心里头的那股鬱闷突然高涨起来让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愁眉苦脸的，有心事齁﹖」小瑋瞇起眼睛，露出『吼～被我抓包了』的表情。 我看到堂本曦皱了一下眉。 「三八啦，我是能有什么心事阿。」开玩笑的捶了下他的肚子，唉唷…软软的，我忍不住在心里os﹕「看起来都这么弱了还不去练练。」 「我只是回到国中时代，喜欢有事没事搞一下忧鬱阿。」 「好屁孩噢。」 「对，我就是大屁孩，怎样，你有意见噢﹖」我马上来个屁孩上身。 「哈哈哈﹗」 吃过午饭后，小瑋说下午还得上班所以先走了，我和堂本曦一起看着八点档，期间我们很少对话，在我失去记忆前我们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吗﹖也太无聊，太安静了吧。 「欸，堂本曦。」 「嗯﹖」 「我可不可以出院了﹖」我一说完就换来她的怒瞪，变脸变太快了吧，好兇… 「不行，起码也要等到痊癒。」 「痊癒﹗﹖」谁会在医院待到痊癒阿﹗伤口復原得差不多就能出院了吧﹖ 「这是你爸爸交代的，我也没办法。」她耸了耸肩。 的确像是老爸会做的事…天阿，待在这里跟待在公司等着长痔疮有什么不同，我不要，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让我出去啦…」我哭丧着脸，用问的不行那我用求的，如果用求的不行…那我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好了。 不对…那是情人间在用的。 「不行﹗」她坚定的说，然后用手戳了下我的脸。 「一直戳一直戳，都要被你戳出酒窝来了﹗」我把她的手抓了下来握在手心里，这一碰，我惊呼﹕「呜喔﹗你的手好温暖哦。」 不像我的，冰得跟死人一样。 她静静的看了我几秒，把我看的满头问号，然后她笑了出来，转身拿起冰饮很贱的 往我的脸上贴。 「阿杀杀杀，拿走，快拿走，冷死我了﹗﹗」我举起左手阻挡她的攻击，也顺势松开了她的手。 说起来这个堂本曦真的是疯子，这么冷的天气还喝冰的，而且还是加了一堆冰块的冷饮﹗这很伤身难道她不知道吗﹗ 我用手不断在自己的脸颊上搓揉着，试着缓和脸上的刺痛感，无奈我的体温本来就偏低，这种冷天气更是不可能高到哪里去，搓起来就跟拿个冰块在脸上蹭一样… 堂本曦笑完之后主动把手覆上我的脸颊，总算是让我感到舒服点了… 「良心发现噢﹖」我送了一记白眼给她。 「不然…」她一听我这么说又拿起桌上的饮料，企图要在攻击我一次。 「大姐不要﹗」我缩了一下脖子弱弱的说，胆小的指着饮料。「放下你手中的武器，那很可怕。」 「会怕就好﹗」我看见她的头上长出了恶魔的小角，然后举起手，瞄准我的脸来个 威力十足的『夺命连环戳』 「啊啊…痛痛痛，都是你们啦，我看我离毁容的日子不远了。」 「又在放闪啦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门边传来宥婷的鬼吼声。 往宥婷的方向一瞧，差点没被她的样子给吓个半死，泪流满面也就算了，眼角附近还有瘀青是怎么样阿，她身旁面无表情的雨柔似乎说明了一切，宥停这傢伙肯定又干了什么好事。 「你是…被家暴吗﹖」我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呜～啊～」宥婷直直扑向堂本曦的怀抱，在她怀里蹭阿蹭的。 你…你…你这样会死得很惨阿，我很想跟她说，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林、宥、婷﹗」雨柔的脸上爆出了一条明显的青筋，这一对…爱得越深就越恐怖阿。 结果就是…宥婷连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拖了出去。 一阵冷风袭来，我打了个冷颤，身体反射性的抓起堂本曦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05 趁着雨柔和堂本曦出去时，我和宥婷聊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 「歹志丢西安捏啦～～」(事情就是这样)宥婷哭着说，还悲愤的捶了下墙壁。 「唉唷…墙壁没事吧﹖」我倾身看了一下被她捶过的地方。 「你很贱欸﹗」 「好啦好啦，别生气阿。」 嘛～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雨柔下班回到家，东西丢着，跟宥婷来个小情侣间的培养感情后就拿起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而我们可爱的宥婷小姐，发现浴室一直没有水声之后便连忙衝到浴室前，打开门闯了进去。 然后撞见全身赤裸，正准备打开水龙头开关的雨柔，宥婷这个萝莉控见了眼前美好的景象立刻兽性大发，扑了上去，结果被雨柔狠狠的揍了一顿。 等一下… 浴室﹖打开门﹖闯进去﹖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脑袋里的影像模模糊胡的，我站在浴室前，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开门，手里拿着不知道是谁的衣服，接下来呢… 「嘶….」一阵头痛，我用手扶着额，接下来就没有画面了，好歹也让我搞清楚我当时要干麻阿﹗﹗ 「欸，你怎么了阿﹖」宥婷吸了吸鼻水，觉得不对劲的凑到我身旁问。 「刚刚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就非常该死的….完全没有画面。」我告诉她刚刚想起的情景，唉，我的脸大概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囧字，这脑袋怎么可以这么不争气﹗ 「逊阿你﹗」她嘲笑我就算了还巴我的头。 「奇怪欸，我很努力了好吗﹗要是能知道浴室里面是谁就好了…」 「平常叫你多用点脑你就不要，现在后悔了吧﹗」 「你才要用脑控制一下你的性慾好吗，而且你根本没叫我用脑过。」斜了她一眼， 这傢伙根本一点帮助都没有﹗ 「知道了啦，小悠好兇喔。」宥婷泪眼汪汪的说，嘴里咬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手帕， 故意装着三八的语气让我听了就火气大﹗ 送了一记灿笑给她，「如果不是我现在行动不方便，我肯定会把你扁成可爱的猪头， 让雨柔带回家养。」 她不但不害怕还更三八了，甩了甩手帕，娇羞的说﹕「讨厌啦，原来你有这种癖好唷，如果你坚持，我也是可以委屈自己，陪你玩玩啦。」 呃啊啊啊啊啊﹗﹗你这个死抖m﹗﹗﹗ 「对了，这件事别跟堂本曦说。」我清了清喉咙，认真的看着她。 「为什么﹖」 「我不想给她太大的希望。」要是我最后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她的希望越大， 伤害岂不是越深吗﹖ 「知道了。」她正经了十秒，又…「来～段董我们继续～～」 「不要阿﹗﹗给我滚开阿你﹗﹗」我试图推开想强吻我的宥婷，我开始怀疑她以前 是不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去酒店工作了… 「如果小悠最后想不起来，那你怎么办﹖」 我和雨柔在医院附近的公园边散步边聊天，聊着聊着，她丢了一个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的问题… 「我不知道。」不自觉的垂下眼帘，我顿时哑口无言。 我一直…一直都在试着逃避这种问题，从得知小悠失忆时，类似的问句便不断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真的好烦、好乱。 如果她忘了你，你怎么办﹖ 我也想问，我还能怎么办﹖ 「那你还会陪在她身边吗﹖」 「如果她愿意，我会的。」 雨柔加快脚步走在我的前方，猛的一转身，双手搭上我的肩，「一定要…让她爱上你，不管用什么方法。」 「啊﹖」是要我，不择手段的意思吗… 「从你认识她开始，把你对她做过的事全部做一遍。」 她拉着我的手，走到路旁招了一台计程车，在我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下把我塞进车里，还叫司机用最快的速度载我们回到家。 「诶﹗﹗为什么﹗﹗」我完完全全的被雨柔手上的东西给吓到了。 「别管为什么，穿上就对了﹗」她挥了挥手，一把脱掉我的上衣丢在一旁，然后把她手上的衣服套在我身上。 这件衬衫一直被我收在衣柜里，小悠不准我穿出去，不是穿上后不能见人，而是衬衫的胸围似乎…有一咪咪的太小了，胸前两颗釦子我根本扣不起来。 当时小悠还气到脸涨红的大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穿出去，肯定会被人看光光的﹗」 另外雨柔还丢了一件短裙给我，标准的ol装… 「测试看看目前你在小悠的心里占多大的位置吧。」雨柔左瞧右瞧，像是在欣赏作品般的看着我。 「好吧。」测试一下也好，于是我又拿了几件衣服和薄外套之后就和雨柔一起回到医院。 「你们…怎么了阿﹖」雨柔和堂本曦站在门边，惊愕的看着我和宥婷。 「快把这个女人带走﹗」我和这个死萝莉控现在应该是一个脸色苍白，一个春风满面吧，宥婷这傢伙刚刚居然想扒开我的衣服，把我吓得毛都掉光了。 「没看过有t这么不怜香惜玉的﹗」宥婷用鼻子哼了声，娇媚的甩了下褐色的秀发， 在外人看来可能是非常赏心悦目的景象，可是我只想一掌拍死她。 「我也是很挑的好吗。」我不屑的回。 「宥婷，我渴了，陪我去买饮料。」雨柔双手环胸，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气，总之雨柔的脸上清楚的写着﹕『你敢说不要就给老娘试看看﹗』 宥婷闻言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恭敬的像雨柔的专属僕人似的，「好的～老婆～」 恐怖小情侣走后我才注意到堂本曦，不看还好，这一看…差一点失血过多而死阿﹗ 明明才出去一下子，怎么回来就换了衣服﹖而且还换这种的﹗﹗ 「你你你….你…你干麻…穿…穿这样﹖」害我讲话都结结巴巴了，堂本曦还一脸不在乎的朝我走来。 「怎么，不喜欢﹖」她用双手撑在我身体的两侧，上半身向前倾，搞得我视线都不知道该摆哪里，我死盯着她的脸，她还送了一记媚笑给我。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吧，被别人看光光了怎么办﹖」脸上一阵热，我气得大吼出来。 「阿囉哈～」 这个时候有个不识相，名叫王伯瑋的男人开门走了进来。 06 情急之下我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把她的身体压向自己。 「你干麻﹗」我对着一脸错愕的小瑋喊，顺便瞪了他一眼。 「我我我…」 「你先出去，除非我说好否则不准进来﹗」堂本曦这身装扮被男人看到还得了﹗我可不想看到什么奇怪的突起物。 小瑋垂头丧气的走出去后我才赶紧拉开和堂本曦的距离，好热阿，我真的要脑充血了﹗ 「你、你快点去把衣服换掉啦﹗」捂着双眼，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可恶啊，堂本曦根本就是在整我嘛。 好啦她是整到我了，可是她这样一路走来都不知道被几个色咪咪的傢伙用猥琐的眼神吃过豆腐了，心里莫名的冒出了一把火，奇怪耶，人家要穿什么又不关我的事，我这么生气干麻﹖ 感觉就好像身体的自然反应一样，头脑清楚的告诉我﹕『不能让别人用那种眼光看堂本曦。』随后便出现了保护堂本曦的动作。 仔细想想，会有这种动作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我的保护慾本来就比较强嘛。 她轻笑几声，接着有个软软的东西贴上我的脸颊，还有她温热的气息。 她她她她她…她亲我﹗﹗ 「呵呵，你真可爱。」她说。 光天化日之下…不对现在是晚上，公然调戏一个t，乱来啊﹗﹗警察叔叔呢﹖快把这个女人带走啊啊啊﹗﹗ 不过老实说被调戏的感觉还满好的… 呃阿，我怎么会出现这种想法﹖﹗不行，俺是吃素滴，重口味对身体不好呀。 等到听见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我才敢睁开眼，买完饮料的宥婷和雨柔也回来了，小瑋跟在雨柔身后，啊～我差点忘了小瑋在外面罚站了。 「真是的，没事干麻赶人出去嘛。」小瑋不悦的抱怨道。 「我怕你失血过多。」我回。 「啊﹖」他满头问号。 「没事。」我笑了笑，他这个反应刚刚应该是没有看见什么，还好还好。 「曦呢﹖」宥婷把手上装着饮料的袋子放在桌上，发现堂本曦不在之后看着我问。 「换衣服。」我揉了揉太阳穴，说到这个我就头痛。 「呵…」雨柔莫名其妙的笑出声，“换衣服”三个字有这么好笑吗﹖天阿，我都不知道原来雨柔的笑点这么低欸﹗ 「雨柔，你在笑什么阿﹖」 「啊﹖没、没有阿。」她用手擦去眼角边的眼泪，摇了摇头，然后又若无其事的拿起饮料来喝。 总觉得她有事瞒着我，当我怀疑的瞇眼盯着她时，她也毫不畏惧的回瞪着我，我们就这样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你干麻那样看我﹖」她故意压低声音。 「没有，我觉得你今天很美。」我勾起嘴角，真诚的说。然后有一包卫生纸飞过来正中我的侧头部。 「去死啦你﹗」宥婷一把将雨柔搂进怀里，在雨柔看不见的角度对我比了个中指。 「噗﹗」 「死小瑋不准笑﹗」我和宥婷同时转头异口同声的对着小瑋吼道。 「是﹗」小瑋很蠢的立正站好还加上了敬礼的动作。 「我错过了什么吗﹖」堂本曦从浴室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总算是正常了点，还穿上了薄外套，整个就是非常安全，不管是我还是她。 「这不要脸的傢伙想勾搭我的女人﹗」宥婷忿忿的说，右手食指指着我的鼻尖。 喂，那哪叫勾搭，明明就是称讚好吗﹖ 「哦。」 嗯﹖然后呢﹖ 结果她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后续了吗﹖﹖ 不是应该揍我一拳，然后大喊﹕「不要脸﹗背着老娘看女人﹗」 为什么我会认为她会这样对我啊，而且这明明就是抖m才会有的想法…天啊～我差点当眾尖叫出来，妈﹗原来你的女儿是死抖m啊啊啊﹗﹗ 「就这样喔﹖」因为感觉到异常不对劲所以不小心脱口说出来了…不过我的音量不大，她没听见吧﹖ 不，我错了，她瞬间转过头来，嘴角一边上扬着，害我吓到抖了好大一下，她凑到我的耳边，用气音说﹕「不然….你想怎样﹖」 呜啊～好可怕的女人，堂本曦真的好适合去演鬼片，肯定能吓死一堆观眾，我不是说她的长相很吓人啦，当然是说演技囉﹗ 「没…没有。」我的嘴唇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好，堂本曦大概是我生平中遇过最让我害怕的女人了… 「没有…就好。」 唉，你一定得用这种语气说话吗，说完还哼哼哼的笑了几声，存心想把人家吓到尿裤子就对了﹗ 哒的一声，小瑋弹了个响指，看他笑得嘴唇都快裂到脸颊两侧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好事要宣布，他害羞的搔了搔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那个…小姐们，下礼拜是我的生日，会在我朋友的pub里开一个派对，你们要不要来﹖」 pub? 都几岁了还庆祝生日，过几年你就会想把蛋糕砸在那些人的身上，然后再踹他们几下说﹕「老子老了一岁有什么好庆祝的﹗」 人家开派对是不关我的事啦，但是如果主角换成是我，我肯定会那么做的。 「当然阿，偶尔也该放松一下。」宥婷爽快的答应了小瑋的邀约。 雨柔随后也点头说好，小瑋的视线转而看向堂本曦，等待她的回答。 又来了，心里头又开始觉得闷闷的，就好像有一股气堵在胸口，还伴随着不安，堂本曦思考越久我的恐惧感就越强烈，我希望她…不要去。 「再看看吧。」她回，听见回答的同时我松了口气，小瑋的失望则是明显的浮现在脸上。「我还得照顾小悠。」她俏皮的对我眨了下眼睛。 哦～原来我这个行动不便者也是有用处的，好感动呀。 07 「啊哈哈哈～～」 「你真的很坏欸﹗」 「真的…好好笑﹗」我已经笑到有点喘不过气，雯庭看我这么取笑她的过去，气得送了我好几个拳头。 「还笑﹗」 「唉唷﹗好了别打了…哈哈…唉呀﹗」我边求饶边闪躲她的攻击，这女人的力气也不小，会痛耶。 「哼。」她撇过头，一副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对不起嘛，不过就是高中暗恋的学长是gay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讲到后面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哈哈哈﹗」 「段千悠﹗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她捏住我的耳朵，在我耳边怒吼着。 「痛痛痛痛﹗才没有，我的美好人生现在才要开始，好痛…对不起啦﹗」我双手合十，求她快点放开我，耳朵要被扯下来啦﹗﹗ 「你要是再笑我就把你从窗户丢到外面去﹗」她警告道，我点头点到脖子都快断了她才肯放开我。 我把坐在我旁边的琳琳给一把捞了过来，抱在怀里然后指着雯庭说﹕「琳琳你看，你妈妈好兇喔。」 我一说完雯庭的脸就黑了一半，看她这个表情…好啊你，居然忘记自己女儿也在身边了，还当她的面做这种不良示范﹗ 「可是电视里面都说，打是情，骂是爱耶﹗」琳琳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偏头看着我说。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雯庭的脸也一阵红一阵绿的，现在的小孩到底都看了些什么节目阿﹖ 「琳琳，你别听电视上面乱讲，其实你妈妈恨不得一掌拍死我，然后再…」 我还没说完就被雯庭打断，她又挥了我一拳，「你才不要在那边乱教﹗﹗」 半个小时之后，我摸摸肿了好几个包的头，天啊，方雯庭也不是个好惹的女人，下手超重的﹗ 「雯庭阿，你今天是吃了炸药吗，火气好大喔。」肯定是中午吃了麻辣锅了﹗ 她拉了张椅子坐下，胸口的起伏还是很大，她缓了语气蹙紧眉头说﹕「只是一直想起琳琳在学校被欺负的事，让我很不高兴。」 「被欺负﹖为什么﹖」好好的怎么会﹖ 「他们都笑我没有爸爸。」琳琳低着头，很是难过的样子。 「之前幼稚园有活动，希望爸爸们能去参加，当时在场的人只有琳琳没有爸爸，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同学们取笑的吧。」雯庭接着又说﹕「琳琳也没告诉我她被欺负了，还是昨天幼稚园老师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的。」 「人家不想要妈咪担心嘛…」琳琳哽咽的说着，过没多久就哭了出来。 我轻轻摇晃怀里小小的身躯，「琳琳真棒，不哭了喔。」以一个五岁小孩来说已经算是非常懂事了吧，她了解自己的家庭背景，也不曾跟雯庭抱怨过为什么自己没有爸爸。 「辛苦了，你把小孩教得很好耶。」我拍了拍雯婷的肩说，然后偷偷的从柜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棒棒糖，握在手心里摆在琳琳面前。 「琳琳看好囉～～」我晃了晃藏着棒棒糖的手。「碰﹗」做完音效的同时我摊开手掌。 「哇，哥哥你怎么变的﹖」她好奇的用两隻小手抓着我的手腕捏了捏，发现根本没有问题后觉得很奇怪的又拿起那根棒棒糖仔细的瞧了瞧。 「秘密。」我将手指抵在嘴唇前，不过琳琳抱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不卢到我说出来为止是不会放弃的，于是我只好说﹕「真的很想知道的话就叫你妈教你吧﹗」 「怎么变成我了﹖」她一脸茫然的说、 「拜託，你是她妈妈耶﹗」怎么能让她在一旁看好戏，当然也得尽一点做妈的责任阿。 「好嘛好嘛。」她鼓起双颊，像个小孩赌气似的把琳琳给抱回去。 看着她跟女儿开心玩闹的样子，整个就是…贤妻良母阿﹗当年到底是哪个男人眼瞎了不要她﹖现在肯定后悔莫及。 凝视着她的侧脸，顿时觉得她很吸引人阿…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她的嘴唇勾起相当美丽的弧度，转头和我对视。 「谁说我在看你了，我是在看琳琳好吗。」我居然一个不小心就恍神了。 「嘴硬。」 「随便你怎么想啦。」懒得理她，我摊了摊手后就转而跟她腿上的琳琳玩了起来。 「唉…如果琳琳是我女儿就好了。」我叹了一口气。 忽然四周异常的安静，过了十秒我才惊觉不对阿﹗果然抬头一看，雯庭已经愣住了， 我赶紧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别误会阿﹗」 她越沉默我就越慌张，「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阿﹗﹗」 「我知道啦，你这么紧张干麻﹖」她展开笑顏，打趣的盯着我。 「当然是怕你误会阿。」 「误会什么﹖」宥婷的声音插了进来，她真的是一个大间人耶，不是说有开咖啡厅吗，不帮忙就算了还整天往医院跑﹗ 「你怎么这么间阿﹖」我说。 「反正店里人手那么多，我工作一丢，就跑出来啦～」她笑嘻嘻的说，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雯庭和琳琳，「有客人﹗可惜不是小萝莉。」 「你失望个头阿﹗」真是受不了，我骂道。 「你好。」雯庭给了个礼貌性的微笑。 「嗨～美女。」宥婷红着脸挥挥手，整个就像花痴上身。 「阿～有怪兽有怪兽～」我撇过头小小声的唱着，没想到宥婷的耳力出乎我想像中的好，唱完不到两秒又是一包卫生纸飞过来，外加一句粗话。 「你老婆呢﹖」她垮下脸问，什么时候她变脸也变得么快了﹖而且我觉得她…好故意。 「我叫她回家休息一下。」 「为何﹖」 「什么为何﹗要是我不叫她回去她真的会把医院当家欸﹗」我是不知道“目前”我们家长怎样，不过肯定比医院好多了吧，堂本曦吃也在医院，睡也在医院，说什么都坚持要留下来陪我。 嘛～我都是成年人了，我可以照顾自己，无聊也能自己看八点档找乐子，根本不需要她时时刻刻都待在我身边嘛，我可是卢了很久她才愿意回家的耶。 08 「呃…小姐，能不能先请你离开一下，我们要谈一下私事。」宥婷听完我的话之后摸摸鼻子，对着雯庭说。 「那我就不打扰了，小悠掰掰。」雯庭向我挥了挥手后就牵着琳琳离开了。 「她是谁﹖」她问。 我把雯庭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还有刚好在医院遇到的事告诉宥婷，结果宥婷大发雷霆 脸涨红的大骂﹕「那女人害你的童年变成那样，你还跟他的女儿处得这么好﹗」 「欸，对事不对人，那又不是雯庭的错。」我回。 「所以你们现在进展得怎么样﹖」 「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她冷哼一声。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我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没什么，想看看你们感情好到什么程度。」 「林宥婷﹗你有话就直说，不要在那里拐弯抹脚的﹗」看她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弄得我火气都上来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疑了﹖ 「你要我直说﹖」她挑眉。 我点头，然后她一个箭步向前，把身子逼近我，怒吼道﹕「段千悠﹗我警告你，你敢辜负堂本曦你就死定了﹗」 空气中瀰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宥婷的警告不但没有让我畏惧反而还害我更火大了，莫名其妙，为什么扯到堂本曦那边去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今天是在发什么疯，火气那么大干什么﹖」一气之下我把她推开，真是…搞不清楚她有什么毛病﹗ 「我提醒你一下而已。」她的口气又变得跟平常一样平缓，搞什么鬼阿，上一秒还气得像头牛一样，下一秒就变正常了，是精神分裂吗﹖ 「没事就好。」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接下来我们俩各做各的事，我看我的电视，她玩她的手机，偶尔还能听见游戏里怪物被杀掉发出的「扑滋」声。 「欸，小悠。」她唤了声。 「嗯﹖」 「小瑋似乎有想追堂本曦的意思耶。」 「喔。」听见她告诉我这件事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好啦，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爽，但是不怎么在乎就对了。 「你都不用表示一下吗﹖宣示主权之类的。」她摇摇头，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 「我没那个脸，而且一个忘记恋人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宣示主权﹖」 她没有再说话了，手机继续传出游戏音效和怪物死亡的声音，而我则看着电视上的狗血八点档。 狗血归狗血，不过看见戏里头的主角们克服万难，终于走向结婚这一步时我不得不说其实我还满羡慕他们的。 我也遇过让我想和一直走下去的对象，却因为我的身世和我的懦弱，最后分道扬鑣， 现在出现了一个“三年后的恋人”也结了婚，照理来说这应该是我梦寐以求的，我该高兴才对，但是我只感觉到…如巨石般沉重的压力。 每个人眼里的期盼我的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我让他们失望了怎么办﹖不单是堂本曦而已，我并不想让任何人伤心阿。 有人能帮我就好了。 「宥婷，三年后的我…变得怎么样﹖」不会一样是个胆小鬼吧﹖还是变成一个浑蛋﹖ 「比25岁时成熟多了，胆子也大了。」 「是吗…」所以我才有办法留住堂本曦阿。 想必堂本曦知道我的背景了，为什么她没有离开呢﹖还有她是喜欢上我哪一点﹖我除了外貌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干麻，觉得自己突然老了三岁很不服气吗﹖」 「吵死了﹗」烦吶，宥婷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吗，虽然我是很不爽没错。 白白三年就因为一场车祸浪费掉了，谁会高兴阿﹖ 「碰﹗﹗」 「老姊﹗﹗」 「不要踹门啦﹗」我吼道，这个段千绪是不会用手开门吗﹗﹖ 「好啦好啦。」老妹挥挥手说，有够敷衍的。她身后跟着一个像国中生的女生，为什么老妹会认识国中生阿，人脉有这么广吗﹖ 「这个女孩是﹖」我问。 「噗﹗女孩。」老妹和宥婷一起笑了出来，然后那个女孩立刻揍了老妹一拳，呜嘶…这拳看起来不轻阿，一定很痛。 「她是你的秘书。」老妹用手压着肚子，一脸狰狞的说。 「秘书，噗﹗不要说笑了，国中生怎么当秘书﹖」这次换我忍不住笑了，宥婷也只差没在地上打滚。 这个叫李薇的女孩气得拿出她的身份证丢在我身上，我一看差点没吓死，完全看不出来她25岁了阿…一定是吃了什么仙丹还是被下了什么咒的，跟史瑞克一样﹗ 不对，史瑞克是变丑… 「好吧，朕信你了」我耸了耸肩，把身份证还给她。 「朕你个头。」她把证件收回包包里之后还瞪了我一眼，现在的女孩不好惹耶。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见你的脸会想到烧烤耶﹗」害我这个才刚吃完晚餐的病人又饿了。 她的脸瞬间黑了一半，然后慢慢转为惊恐，奇怪了﹗又不是看到鬼，干麻那种脸﹖ 「执行长，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没有阿，我该想起什么吗﹖还有不要叫我执行长，听起来超不舒服的。」我说。 「没有就好。」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她看起来怎么有点心虚的感觉﹖ 不行，她一定瞒了我什么﹗ 「老姊怎么了﹖」老妹问。 我没有回她，持续瞇眼盯着李薇，哼﹗你不说我就这样看到你肯说为止。 「你干麻啦﹗」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请我吃烧烤的吗﹖」 「你想起来了﹗﹖」她的身子颤了好大一下。 09 「我猜的。」看见他们眼中燃起了希望，我赶紧解释。 「喔…」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他们失望的… 「所以真的有﹖」我问，她点点头，我立刻欢呼出来﹕「原来天下真的有这么好康的事﹗」我满脑子都是烧烤，口水都快溢出嘴巴了。 「你别忘了你现在住院，不能出去。」宥婷的话把我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你很机车欸，让我开心一下会死吗﹖」 「会啊。」 「…」 我怎么会交到这种朋友﹖好想哭啊啊啊﹗ 「老妹，话说你怎么会和小萝莉一起过来﹖」才刚讲完我又被李薇瞪了一眼，看来她真的很讨厌别人说她小耶。 「我去公司找老爸，刚好她也要来医院看你，就一起囉。」 「希安捏喔。」(是这样喔)然后我的视线飘到李薇手上的车钥匙，唉唷，奥迪的捏。 「你也开奥迪的车唷﹖」我兴奋的说，是同好耶。 「才不是，车是你借我的啊。」 「哦～」原来车是我借她的，了改。 嗯﹖ 等一下… 「what﹗﹗」我尖叫出来，「我怎么会把我的爱车借给你这个小萝莉﹗﹖」 「你说坐公车太麻烦了，才把车借我阿…」 「你…你…」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有说过这样的话﹖肯定是因为我失去记忆，全都不记得了啦﹗「你踩得到油门吗﹖」借车什么的是没差啦，我比较好奇她能不能踩到油门，啊哈哈，我好坏。 「老…老姊，你死定了…」老妹害怕的躲到角落，整个人缩在一起。 李薇低着头不说话，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是背后冒着一股熊熊烈火。 我真的死定了… 接下来的五分鐘我除了惨叫还是惨叫，为何每个人都喜欢对我动手动脚阿，这三年来我得罪了这么多人吗﹖ 「大姐，求你别打了﹗」我苦苦哀求，小萝莉的力气真大，我都快被打到内伤了。 「现在才喊大姐也未免太晚了。」她咬牙切齿的说，拳头不断落在我身上。 「死宥婷﹗你没事来凑什么热闹﹖」李薇打我也就算了，连宥婷也凑过来送我几个馒头。 「不打白不打，做人要把握机会。」她笑得很贱。 「老姊加油﹗﹗」老妹在角落举起手喊道。 「段千绪，你吃什么爆米花﹗」不来帮忙自己的老姊，还当这里是电影院阿﹖ 等李薇发洩够了我也差不多只剩半条命，能活下来真是奇蹟阿，我拿起镜子照了下， 天啊…都红了。 「不是说好不打脸的吗﹖﹗」欲哭无泪阿，我又不能揍回去… 「谁跟你说好了﹖」他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呜…」这两个没良心的，「人家不要理你们了啦﹗」索性把自己缩进棉被里，我知道这样做超级幼稚的。 「欸小悠﹗」宥婷似乎是见情势不对，所以上前来关心我了吧﹖ 「不要﹗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听﹗」我扭动自己的身体，疯狂的甩头，学着电视上那些被劈腿而歇斯底里的女角。 「三八喔﹗」隔着被子，她一掌打在我的头上。 我被三八骂三八了… 「干麻啦﹖」我用力的掀开被子，怒瞪着她。 「青木瓜四物饮在特价耶﹗我要去买回来给雨柔喝﹗」她笑嘻嘻的把手上的传单贴在我脸上。 贴这么近我最好是看得到啦﹗ 而且居然不是来安慰我的，二度重伤阿﹗ 「你这话被雨柔听见一定会被打死。」我斜睨她一眼，要是被雨柔知道宥婷嫌她胸前不够雄伟…后果我完全不敢想像。 「你不说，我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啦～那掰囉～」她用着跑百米的速度奔出病房，到底是有多想让雨柔变大﹖ 我打了个呵欠，转头看向讲电话讲得正开心的老妹。 「好啦，爱你唷，掰。」 老妹掛电话前的最后一句，内容是不是有点… 曖昧﹖ 「老妹，你交男朋友了﹖」立刻起了警戒心，我已经准备好要约那个男的喝杯咖啡聊聊天了。 她眉开眼笑对我眨了下右眼，用着娇滴滴的语气﹕「是女朋友。」 『碰﹗』我的脑袋像是被原子弹炸到一样，一片空白，老妹是说，她也是圈内人吗﹖ 「这么惊讶干麻，爸妈也都知道啦。」老妹不在乎的耸了肩。 好吧，爸妈知道就好，那我应该要张开双手，给老妹一个热情的拥抱才对。 「来～姊姊抱个。」因为右手受伤的关係我只能张开一隻手，我挑了挑眉示意要她过来给我熊抱一下。 「才不要。」老妹露出嫌弃的表情，用手在自己肩膀上扫了扫，摆明了就是说她不屑我的爱的抱抱嘛。 「呜…」三度重伤，看来我已经到了没人要的年纪了。 当我试着几出几滴眼泪来装可怜的时候，老妹的手机又响了，是宥婷打来的，还要老妹马上把手机交我我听。 「阿囉哈～」 「哈你个头﹗孟薇回来了，她等一下会去医院看你。」 「她不是去国外了﹗﹖」我惊讶的说。 「你白痴阿，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她在另一头大吼着，我的耳膜…. 对喔，差点忘了我失去记忆了… 「你干麻跟她说我在医院﹖」 「我就…我就不小心说溜嘴了啊。」 「唉，好啦我知道了。」我把电话掛了把手机还给老妹，天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她回来了﹖ 「老姊，该不会是她要来吧﹖」老妹小心翼翼的问着，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糟糕。 「你跟李薇先走吧。」我向后倒回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去你的啊啊啊啊啊﹗﹗」我在棉被里大声怒吼着，好发洩自己的情绪。 10 他们离开后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隔着棉被我听见敲门声，像铁鎚敲在心上，每一声都让我心痛。 「请进。」我说。 「小悠…」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我鼓起勇气把棉被拉下一部分，露出面部。 「嗨～」勾起嘴角，我打了声招呼，心里泛起了一道道巨浪。 除了发型之外她几乎没什么改变，还是一样美丽，其实在我的记忆中，上次见到她 不过是上个月的事情而已。 「嘿，你还好吗﹖」她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我的手，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 「就这样囉。」不着痕跡的抽出我的手，掀开被子，用下巴指了指打了石膏的手脚。 「听说你失去记忆了﹖」 「是阿。」 「记忆…最后停留在哪里﹖」 沉沉的吐了口气，一定要说吗﹖ 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想知道。 「和你分手后一个月。」说完后我觉得很沉重的闭上眼。 庄孟薇是我的前女友，也是我交过的女朋友中用情最深的一个，我对堂本曦没感觉有一部分也是关係到她，因为我根本还没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阿。 奇怪的是，心一样会痛，却不像我记忆中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至少让我没那么难受，也算是好事吧。 「小悠，对不起…」眼泪从她脸上滑落，她坐在床沿，倾身抱住我。 我的耳朵因为她的气息而发烫，她在我耳边，用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说着。 「我不该和你分手的，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要忘记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对我说过的。」我平静的回。 「我记得，我不会再愚蠢的推开你了，我离开前你说你会等我的…」 「我是说过，但前提是你还要我阿﹗可是你不要我了，不是吗﹖」 「如果我说我要你呢，还来得及吗﹖」她撑起上半身，眼里浓浓的爱意让我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 我转头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就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她扳过我的脸，逼我和她对视，她的脸在我眼前慢慢放大，最后一股温热贴上我的唇，我用唯一还能活动的左手攀上她的肩头，却使不上力推开她，只能被迫接受她的吻。 我感到一阵烦躁，脸和唇不断传来属于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心里的痛苦和挣扎让我忍不住流下泪，当我察觉到她撬开我的唇，企图吻得更深入时，脑海里闪过堂本曦的脸，也在那一瞬间突然有了力气推开庄孟薇。 「你别这样…」我用左手臂遮住自己的双眼，我能想像她现在看起来有多受伤，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从脱离刚刚那种混乱的情况，绝不能因为心软又跌入那个深渊里。 「没关係，这次换我等你。」 我听见她这么说。 我倚在门边，看着她忙进忙出，收拾行李，我朝她走去，从后环抱着她。 「小悠，该放手了。」她抚着我抱着她的手，却让我只想紧紧的将她锁在怀里。 「为什么不让我跟去﹖」我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闷闷的说。 我知道她努力了很久才有这个机会到国外，我不求她一定要留下，但至少让我去，让我陪在她身边。 「我们说好的，你忘了吗﹖」她转过身，掌心覆上我的脸颊，我把她的手抓了下来握在手里。 「有没有那间公司我无所谓。」她要我进段氏，可是我不想，我才不在乎身分地位什么的。 「不行，你爸爸这么用心培养你，为的就是让你进公司。」 「我知道，但我捨不得你啊﹗」 「小悠…」她的眼里闪着泪光，她主动送上自己的唇，我不能控制自己，不断的加深这个吻。 我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退去她的衣服，轻柔的吻着她每一吋肌肤，自从我向她坦白身世之后，我感觉她变了，却搞不清楚是哪里变了，她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曾说过我是一个非常迟钝的人，但我没放在心上。 左手和她的右手十指紧扣着，压在床上，另一手探入她，缓慢的抽送着，听着她的娇喘、呻吟与指尖的湿滑和紧绷，知道她是因我而动情，心里感到莫名的满足。 「嗯….啊…」她忘情的呼喊着，指尖刺进了我的背。 「孟薇…我真的很爱你…」忽略背上传来的疼痛，我在她耳边说着。 侧身抱着她赤裸的身躯，靠着她的背，我在她肩头落下一吻，她扭动了一下。 「小悠…」 「我想待在你身边，别逼我进公司好吗﹖」我恳求着。 「你有大好前途在等着你，我也是，我们会碍到彼此的。」她叹了口气，又说﹕「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会等你，只要你还要我。」我激动的说，拜託…别说那两个字。 「你还没发现吗，我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爱你了。」 我彻底的愣住了，所以这阵子…才会这样吗﹖ 「孟薇…」 「忘了我…」 「如果我忘不了呢﹖」 「要忘记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分手吧。」 眼前立刻变成雾茫茫的一片，眼泪浸湿我的眼，模糊了视线，我跳下床，拿了自己的衣服跑进浴室，用着最快的速度梳洗好，看见她还是维持同样的姿势躺在床上， 走出房间前，我忍着心痛，对她说… 「去国外，要加油。」 离开我们俩一起租的房子后，我到街上绕了几圈，重复思考着我们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一直都好好的啊…为什么﹖ 我想起她说过我很迟钝，我发现… 她已经很久没说过爱我了。 而我到现在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感情淡了。 「小悠﹗小悠﹗」 回神，我的身体正被人用力的摇晃着，抬头一看，原来是堂本曦… 11 带着愉悦的心情和传单到了医院附设的停车场，突然大腿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欧齁齁，震动超苏胡的。」享受完之后我拿出手机，是个没看过的号码。 「喂～找林宥婷大美女有什么事吗﹖」按下通话，我说。 「宥婷，是我。」嗯…好熟悉的声音唷，啊我知道了﹗是…是… 是谁阿﹖ 「你只讲是我，我哪知道你是谁。」我回。 「我是…庄孟薇。」 嗯…我想想，我认识大孟薇、小孟薇、中孟薇、性感孟薇、冷艷孟薇，好啦我根本不认识这些人，哈﹗ 庄孟薇是… 「哇擦﹗」我想起来了，是小悠的前女友…「我刚刚有说我是林宥婷吗﹖我是说我叫林唷婷啦，你打错了﹗」 「宥婷，别这样。」一听见她楚楚可怜的声音我就败北了。 「唉，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小悠一面。」 「你回国了﹗﹖」我尖叫出来，整个停车场都有我的回音。天天天天哪，这个女人要见小悠，小悠的记忆该死的停在和她分手后的一个月，怎么办啦﹗ 「嗯﹗」 「不行﹗我不能让你见她，她现在屎遁，整个厕所都被她炸了，不方便。」 「好吧，那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她叹了口气，看起来似乎是放弃追问了，还好还好，差点把我吓到我奶奶都要从坟墓里面跳出来了。 「很好阿，好得不能再好。」 「这几天有个动漫展，你知道吗﹖」 听见动漫展三个字让我眼睛一亮，开始滔滔不绝的说着﹕「有阿有阿，我跟你说﹗我买了米喀莎的等身抱枕，跟我一样高，抱起来软软的，超苏胡﹗」 「所以小悠在哪﹖」 「喔，她出车祸，在xx医院….诶…你﹗你居然套我的话﹗﹗」我忿忿的说，怎么有人可以转移话题转得这么自然的﹗害我也很自然的接了下去，说溜嘴了…完蛋了啦﹗ 「怎么会﹖伤势怎么样﹖」她很紧张的问。 「她失去记忆了啦，很多事她都不记得了，你不要….」 「我马上过去﹗」 喀的一声电话被掛断了，奇怪欸﹗让人家把话说完是礼貌﹗你爸妈没教你阿﹖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我赶紧打了通电话给小悠的老妹，跟小悠报告一下。 讲完后，我转身一看，堂本曦正好下了车，唉﹗我拔拔的麻麻，我奶奶滴，这么会挑时间﹗ 「曦阿，超市现在大特价，你快陪我去搜括一下﹗」我小跑步往她的方向过去，然后把她塞回车里。 「可是小悠…」 「不要管什么小悠了啦﹗超市特价比较要紧，快点﹗油门嘎伊催落去﹗」(油门给他催下去) 于是堂本曦就这样被我给骗到超市了，其实也不算骗啦，我没忘记我还有青木瓜四物饮要买，唉，不知道小悠能不能应付庄孟薇，有点担心阿… 「宥婷，你买这么多四物饮要做什么﹖」堂本曦有点傻眼的看着我不断把四物饮搬进购物车里。 「当然是要给雨柔喝的阿，我打算把她培养成圣母峰﹗」我握紧双拳，自信满满的说。 「你这话被雨柔听到肯定会被打死。」她说。 「天啊﹗你们根本是夫妻连心，刚刚小悠也说了同样的话。」我大步大步的走到她旁边，厥起嘴轻轻推了下她的肩膀，「感情好了不起阿﹗人家好忌妒好忌妒啦﹗」我很娘的捶打着她的背。 她们整天滚床单，感情好得不得了，哪像我…都是整天被家暴的。 「那也是以前的事了…」她脸色瞬间变得黯淡，我的嘴巴也真是… 「她一定会想起来的，而且我已经准备好要接收她的一千万了﹗」我拉开裤子口袋，对堂本曦挑了挑眉。 外表是这样有自信，但方雯庭和庄孟薇的出现让情势变得很紧张阿，我也没什么把握保证能拿到一千万了，简单来说… 小悠现在很危险。 我相信堂本曦在小悠心里还是占着一定的份量，可是以现在这个情况，说好听点就是，会跟她在一起，说难听一点的话就是…为负责而负责。 堂本曦被我逗得笑了出来，指着四物饮问﹕「那不是要在25岁以前喝才来得及吗﹖」 我仰头大笑几声﹕「雨柔的身材才18岁而已好吗，什么25岁的我才懒得管它，而且有我每晚的加持，怎么可能雄伟不起来﹖」我伸出空着的两手抓了抓空气，啊哈哈，好猥琐的动作呀。 我硬是拉了堂本曦陪我逛了一个小时，逛到我都能背出每一排是在卖什么东西了，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回医院了吧﹖ 「唉额，我好像真的买得太过火了。」望着后车箱一整排绿绿的小罐子，这四物饮的数量…吓得人家都要尿裤子了。 「还是拿一些去送给隔壁邻居好了﹗」我说，话说我们搬家之后都还没新邻居打过招呼呢，都市最缺的就是热情啦﹗拿四物饮当见面礼，多有人情味的礼物，是唄﹖ 「可是没记错的话…隔壁好像住了个大叔耶。」堂本曦一脸尷尬的说。 「算了，管他的﹗」百般嫵媚的泼了下长发，老娘现在一定美炸了。 有个妈妈带着一个小孩从我旁边经过，视线停留在我身上，哼，我就说我现在很美吧。 「麻麻你看，那个姊姊的头发爆炸了耶﹗」那个小孩指着我说，她妈妈赶紧把她给拉走。 我往后拐了一下，什么阿﹗我的头发只是被风吹乱了而已，而且你们不觉得这样很有野性美吗﹖ 哼，不懂欣赏的小孩﹗ 回到医院，走到小悠的病房前，里头异常的安静，照理来说也应该要有电视的声音才对阿… 迅速转开门把走了进去，只见小悠双眼无神的呆坐在床上，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唸些什么，脸上还有明显的泪痕。 「小悠﹗小悠﹗」堂本曦担心的将小悠给抱在怀里，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身子。 12 「堂本曦…」我靠在她的怀里哭着，她轻抚我的背，想不到我居然会想从她身上寻求安全感，连我自己都感到讶异，但是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感觉好多了。 「怎么哭了﹖」她问。 「我…」我该告诉她，我的前女友来找过我吗﹖「我阿姨养的狗上天堂了。」想想，还是不了。 「…」 我不是故意要把人家弄到无言的，我看见宥婷在堂本曦身后用唇语对着我说﹕「烂透了﹗」 「对了。」我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水，离开她的怀里，「我不是要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的吗﹖」 「我放不下心嘛。」她一脸委屈的说，害我想兇也兇不起来了。 「真是的，我又不会跑掉。」我捏了下她的脸颊，露出微笑和她对视。 算了，她要把医院当家就当家吧，有个人陪我也比较不会无聊。 晚上有护士来查看我开刀后伤口的恢復情形，听她说我的恢復得不错，应该很快就能痊癒了，手脚的伤也是，只要好好照顾，不久后就能出院了。 天啊，我等这句话等好久了，好感动阿。 深夜。 「所以她想跟你复合﹖」 我点头，宥婷差点气得把桌子给翻了。 「你小声一点啦，堂本曦睡着了﹗」好想揍她…石膏很快就能拆了，再忍一下﹗再忍一下就能报这几个礼拜的仇了。 「嗯…」堂本曦低吟一声，我和宥婷屏住呼吸停下来看着她。 别醒来别醒来别醒来….我在心里跳针似的重复念着。 她缓缓睁开眼，「小悠你身体不舒服﹖」 我快被你吓得心脏病发了。 「没有阿，你快睡吧。」摸摸她的头，她把我的手抓下来握在手里，扭了几下后又睡着了。 话说这个堂本曦也真厉害，可以在床沿趴着睡一整晚，而且隔天醒来都不会腰酸背痛，我应该找个时间跟她学习这种绝世武功。 宥婷莫名其妙的嗯了声，转头看去，宥婷的眉毛抖阿抖的，用着曖昧的眼神盯着我和堂本曦。 「怎样啦﹖」我口气不是很好的问。 她笑而不答，随后收起笑容换上正经样，「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的思绪乱到一个让我想哭的地步。 「那就…顺其自然吧。」宥婷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孟薇出现得很不是时候阿… 隔天是个艷阳高照的好天气，气温还是有点冷就是了，堂本曦一脸幸福的吃着蛋糕， 叉子还含在嘴里，我很好奇她到底是有多喜欢吃蛋糕，三不五时就见她手上拿着一盘，让我很忌妒的是这女人竟然一点变胖的跡象都没有﹗ 「宥婷昨天不小心买太多青木瓜四物饮了。」她把叉子刁在嘴边。 还真的去买了… 「所以你要帮她分担一些吗﹖」我开玩笑的说。 「你觉得我需要吗﹖」她颇有自信的挺胸，我死死盯着她的脸，努力控制自己的视线别往下。 「是不需要啦，你之前是不是也把四物饮当水喝阿﹖」眼睛瞇成一直线，我还是不敢看下面，天啊，好害羞。 「我这是天生基因好。」她骄傲的抬起下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切了一块蛋糕，迅速塞进我的嘴里。 「我是超容易胖的体质欸，我就想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胖了，一定都是你﹗」捂着嘴，把巧克力蛋糕吞下肚，之前自己掀开衣服查看开刀过后的伤口时我愣了好久，注意力不在伤口上而是那多出来的肉… 是没有很多啦，可是毕竟我也是女的，当然会在意自已的身材阿，现在可能是因为住院吃得比较清淡的关係，那些肉消了，还让我变得更瘦。 住院也是有好处的，嘿嘿。 「白白胖胖的才可爱阿﹗」 「你才应该变得白白胖胖﹗」我没好气的回。 「那边…」她指着我的嘴角。 「沾到巧克力了吧。」我伸手抽了张卫生纸，却被她给挡了下来。 「让我来。」我还没釐清意思她就已经把身子靠过来，然后有个溼溼热热软软的东西滑过我的嘴角。 『小悠～』 『嗯﹖』 『你那边…』 『让我来。』 「义大利麵店﹖」我有点不确定，但是刚刚闪过的景象很明显的是在一间义大利麵店嘛，而且堂本曦的动作和当时一模一样﹗ 「小悠你…天啊。」她一把抱住我，是有没有这个感动阿﹖ 「你不要高兴得这么早，我只有想起这个片段而已。」我推着她的肩，一头栽进别人胸前的感觉很…很… 唉唷，死相啦﹗ 「还有你怎么可以用舔的﹗﹗」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样不对阿，我都拿卫生纸出来了欸﹗「今天…今天怎么这么热啦﹖」脸好烫，身体也好热阿… 然后我听见电视上的气象预报说﹕「今天中部气温18度…」 连气象主播都不给我面子﹗ 「嘿嘿。」 「不要笑﹗」我恼怒的一拳往她的方向喵过去(当然不是真的打下去)结果被她轻松的闪过了，还趁我重心不吻的时候亲了我的脸颊。 「宝贝儿，要不要再来一拳﹖」她挑眉，她怎么可以看起来这么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员外﹖ 再来岂不是等于再给她亲一口，不行，我已经热到快起火了。 「死员外。」 没想到她反而变本加厉的用食指勾起我的下巴，色瞇瞇的看着我说﹕「来，给姊笑一个，姊姊给你钱。」 调戏啊﹗﹗这是明目张胆的调戏啊﹗﹗警察叔叔就是她，就是这个员外﹗快把她带走啊啊﹗ 「呃…我打扰你们了吗﹖」 13 「呃…我打扰你们了吗﹖」雯庭一脸尷尬的站在门口。 愣了一阵子，回神的我和堂本曦迅速回到正常姿势，对她招了手要她进来。 「小悠，你朋友﹖」堂本曦给了雯庭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根本笑里藏刀嘛﹗她全身都散发着杀气，像隻被侵犯地盘的猫一样警戒着，我之前就听过宥婷说堂本曦的醋桶超大，是轻轻一碰就会整桶打翻的那种等级，今天总算见识到了，她会不会趁我不注意把雯庭怎样怎样啊﹖ 「对啊。」我点头，简单的介绍一下。 没想到她们认识之后，堂本曦没了杀气，不知道是话题相近还是怎样，一聊起来就… 把我晾在一旁了。 呜…好受伤。 「呿﹗女人话题。」我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屑的说，好阿，冷落我阿，你们就冷落我没关係阿﹗ 她们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继续聊她们的。 「欸欸欸﹗你们很过分耶，还真的不理我是怎样啦﹗」我捶了一下床垫抱怨道，啊，这两个良心被狗啃了啦。 「你不是说这是女人话题﹖」雯庭用着『不然你想怎样』的脸看我。 「对啊，你又没兴趣。」堂本曦附和道。 「化妆品什么的要我怎么插得上话嘛…」我的气势全都被她们的话给削光光了，唉，琳琳上课去了，没人陪我玩，这两个没良心的也只会欺负我而已。 寡不敌眾，我只好乖乖的看着电视。 今天我一样是卢了堂本曦很久才让她回家，她离开后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叫堂本曦回去了… 我最害怕的女人，非常会挑时间阿。 「孟薇，你明天不用上班吗﹖」她越靠近我我的心跳就越来越快。 病房里只有我和她，原本我是打算今晚自己一个人好好清静一下，才叫大家别来找我的，没想到竟然她挑在这个时候来。 真的，如果堂本曦现在在我身边就好了，虽然很不想让她们两个见面，至少看见堂本曦能让我想起自己还有责任，不能跟孟薇再有进一步的关係。 这个情况要做到这点真的很难，我得承认当她说还爱我的时候不心动是假的，可是不晓得为什么，就是不想跟她復合。 不是因为恨她，我根本没恨过她。 「不用。」她摇头，然后坐到我旁边来，我下意识的往另一边移了一点，看见我这样逃避的动作她叹了口气。「你这么讨厌我吗﹖」 「没、没有﹗」我慌张的解释道。 「那为什么不接受我﹖」她猛的把身子逼近我，我吓得想拉开和她的距离，却无路可退。她双手捧起我的脸，带点紧张和害怕的问﹕「你…有女朋友吗﹖」 「不算是…」我想起堂本曦。「可是我对她有责任。」 「什么责任﹖」 「这很复杂，总之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我不管﹗你只能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她把我紧紧的锁在她怀里，她微微颤抖着，我能听见小声的啜泣声。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势了﹖眼神也变了，变得更有侵略性，不再像以前一样清澈。 「孟薇，不要为难我。」最后我还是把她推开了。 ＊ 『咱家小悠做得太棒了﹗』我靠在门边，开了一点小缝细偷偷观察里面的情形。 没来由的，我就是觉得庄孟薇有问题，跟以前的她差好多，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小悠可能没发现吧，在我看来，庄孟薇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毕竟是我的猜测，也许是她出国后经歷了什么大事故才变成这样，但，以防万一… 慢慢把门关上，我走到医院外头，打了通电话。 「亲耐的～」电话接通后，我说。 「宥婷﹗我是你老爸，好歹也要尊重一下长辈好吗﹖」老爸一开口就大骂，我的手机都要被他的大嗓门震坏了。 「听我这样说你明明很爽。」我才不管什么长辈呢，他每次都马暗爽在心里。 「是没错…」他软下语气承认。「找老爸有什么事吗﹖」 「帮我调查一下庄孟薇，小悠的前女友。」 「怎么突然要调查她﹖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吃饱没事做嘛，反正你帮我查就对了﹗」我赶紧掛了电话，老爸只要一问就会没完没了。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去调查她嘛，刚刚小悠的眼神多坚定的勒。 果然是我调教有方﹗ ＊ 「天啊…」我彷彿置身战场，孟薇在我这待了一晚，早上不意外的遇见了堂本曦， 两人瞬间散发出零下十几度的寒气阿。 「她是﹖」堂本曦“勉强”挤出微笑问。 要说吗﹖还是不说﹖说﹖不说﹖ 「是朋友。」眼角馀光瞥见孟薇有想开口的意思，我抢先她一步，想也知道她会说什么。 孟薇还是恶狠狠的瞪着堂本曦，堂本曦则是不屑的哼了声。 「好了啦，你先回去吧。」我拉了拉孟薇的衣角。 「可是﹗」 「别可是了，回去吧。」 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掉，只剩下我和堂本曦两人。 我松了口气，这一夜我和孟薇是没发生什么事啦，我却因为担心她又会像上次一样强吻我而提心吊胆，连觉都没睡好，累死了。 「前女友﹖」堂本曦一开口就让我震惊了好久，她…她怎么知道﹖ 「嗯…」 「看得出来。」她面无表情的说，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好奇怪，正常来说她应该会气炸然后把我拖去厕所毒打一顿的，怎么…跟宥婷说的不一样﹖看出我的疑问，她又说﹕「女人的第六感都很准的。」 「我、我绝对没有要跟她復合的意思﹗」 「我知道。」她笑着回，不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为什么… 我猛眨了好几次眼，没看错吧，她真的是堂本曦吗﹖ 她很淡定的走到床边，用手背轻抚我的脸颊。 「我相信你。」她说。 14 一个女人独自待在阴暗的卧室里，背靠着床头，白皙的大腿随意的交叉着，视线停留在前方矮柜上的液晶电视。 美食节目正介绍红遍全国，在一年内开了三家分店的咖啡厅-sun，看着店长段千悠风趣又不失专业的介绍咖啡厅的特色和美食，sun每间分店的风格都不同，店员更是男的帅女的美，也因为有这样的独特而被美食杂志票选为人生中一定要去过一次的咖啡厅第一名。 床上的女人微微一笑，很满意那个人有这样的成就。 同样的地点，同样姿势。 第二次在电视上看见段千悠，内容却跟咖啡厅扯不上边，而是段千悠空降成为段氏集团执行长的事，画面上的记者追着段千悠，连续丢了好几个问题却得不到段千悠的回应，最后记者们被保全人员挡在段氏门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段氏新任执行长 消失在他们眼前。 女人同样的一笑，但… ＊ 「我相信你。」 听她这么说，心里莫名的起了波澜，暖暖的，而且让我有点不知所措，被她信任的感觉…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形容才好，但我很肯定，我是高兴的。 「谢谢…」突然的鼻酸，我好想抱抱她，而我的身体照着脑袋里的想法做了，用左手环着她的腰，将头靠在她平坦的腹部上。 「说什么谢谢。」 「就是想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爱上这个女人了，她，很值得依靠。 看来跟宥婷的打赌我胜算又更低了。 几分鐘过去，我的腰已经开始跟我抱怨说它酸了，我还是捨不得离开堂本曦的怀抱， 又暖又有安全感，想放开的人是白痴吧。 「吶，小悠。」 「嗯﹖」 「明天是小瑋生日，作为朋友，我还是应该去捧场一下吧﹖」 what﹖ 我惊愕的抬头，我都忘了还有小瑋这个人了，可可可可…可是pub很危险阿﹗就算那家店很安全，但也不能保证那条街上的其他酒店和pub里没坏人阿。 「蛤～」我发出了类似哀怨的声音。 「你的伤也差不多了，可以照顾自己了，不是吗﹖」她脸上的笑意不断加深。 可可可….我我我….他他他… 人家鼻要啦﹗﹗ 我又在她腹部上蹭了几下，把脸埋进她怀里，有点害羞的说﹕「留下来，陪我嘛…」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跟女人撒娇欸，好…好难为情噢。 「我考虑考虑。」她无良的笑着，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欸，你是在考虑几点的啦﹗﹖ 「欸…哪有人这样的，陪我啦。」我泪眼汪汪的仰头看着她，话中尽是哀求。 「嗯…」她一手摸着下巴，还在犹豫。 「陪我陪我陪我陪我陪我陪我。」我开始跳针跳针，不断往她的怀里鑽，逗得她一阵痒。 「好啦好啦，别弄了哈…哈哈﹗」 哼，姊出马，哪有什么办不到的事，你们看这不就让她留下来了﹗ 虽然用的方法有点丢人就是了。 「那…小瑋的生日怎么办﹖」笑够了，我也停下攻势，看见她正经的问。 「管他什么小瑋，叫他去吃….」土啦。说到这里我及时停了下来，因为堂本曦似乎知道我想说什么而先露出了『警告你，不准说不雅字词﹗』的表情。「吃超级又豪华的三层奶油大蛋糕啦。」我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带过，哼，三层奶油，肥死他啦﹗ 没错，就如你们所见，我越来越不喜欢小瑋了，特别是他看着堂本曦的时候，齁，那个禽兽眼神真的是…让我很想赏他巴掌赏到他曾曾曾曾祖父从坟墓爬出来跟堂本曦道歉为止(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小瑋可能会先被我打死) 然后我绝对只是因为保护欲太强才会这样讨厌他﹗ 「那我买个礼物送他好了。」 「买什么﹖」为什么他有礼物﹗我有一种想把礼物抢过来的衝动。 「不告诉你。」她直接甩头不看我，买了个关子，我能看见她的嘴角是勾起的。 我也想要礼物，呜… 这个死小瑋﹗ ＊ 离开医院后，我带着愉快的心情来到百货公司，打算来这里挑小瑋的礼物。 想到小悠刚刚的一举一动我就不自觉的杨起嘴角，撒娇什么的又犯规又可爱呢，忍不住就想多闹她一下了。 至于早上的那个女人，我是不怎么把她放在心上啦，就像我说的，我相信小悠。 如果那个女人有什么小动作，我自有办法来压制她，再说小悠坚决的眼神和态度给了我不少信心，那个女人是不会得逞的。 也许对象是小瑋的关係，我挑礼物… 还满随便的。 我走到专柜前，看见一支还不错的黑色手錶就叫小姐给我包起来了，整个过程不到3分鐘。 接着我趁小瑋还没下班，先开车到sun，把礼物交给他。 「天啊，我真的…太开心了﹗」小瑋双手抱着袋子，欣喜若狂的说。 「呵呵，生日快乐。」拍拍他的肩，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而已又让他乐得差点飞上天去了。 「真的很谢谢你﹗」天啊，连90度鞠躬都出来了。 「我还得回医院照顾小悠，先走一步了，掰掰。」我瀟洒的转身，但我可没漏掉小瑋听见小悠而垮下脸的那一刻，真是…太有趣了。 15 「我不要啦﹗」我激烈的抗议着，真的是搞不懂这个宥婷是在发什么疯欸﹗ 「你不要假戏真做就好啦﹗」宥婷不甘示弱的吼回来。 「既然这样就不要演就好啦﹗」 「你又没有损失﹗」 「我不管，我不要。」我正经的说。 宥婷居然叫我去跟孟薇復合，我不知道她这样做有什么用意，她也不告诉我，只说要我用演的。 用演的﹖那明明是在欺骗孟薇的感情嘛。 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也不想做，而且被堂本曦知道了怎么办﹖ 「曦也知道，所以你根本不用去顾虑什么，演就对了﹗」宥婷像是被我逼急了，说话的音量大声了一点。 「她知道﹖」我问，宥婷口气很差的说了声对啦，堂本曦为什么会答应让我去做这种事情阿﹖「她都没有说什么﹖」 「没有，几乎是毫无犹豫的说好。」 就是不在乎的意思…宥婷的解释让我有一点点的不爽。 好吧是非常不爽，堂本曦不是应该说不准或是跑过来威胁我说﹕「如果你敢跟孟薇復合就死定了﹗」之类的话吗﹖真的是越想越火，她有不在乎到这种程度吗﹖看见我跟其他女生在一起都无所谓就是了﹗ 「好，演就演。」堂本曦都没差了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嗯，最好是能把她勾上床，看看她的反应如何。」宥婷瞇眼对着我笑，整个人看起来好猥琐。 「你是眼瞎吗，这样怎么上床﹖」送了一记白眼给她，难道我手脚上的石膏都是假的吗﹖ 「反正石膏很快就能拆了。」宥婷随意的挥了挥手，接着她又交代我一大堆的事情，其中比较重要的就是要我最好能跟孟薇有更进一步的关係。 我才不会那么下流，欺骗感情已经够过分了，上床﹖免谈﹗ 晚一点孟薇来的时候我有点彆扭的说要跟她…復合，她也没多问什么，就是一个尖叫加跳跃接着往我身上扑过来。 「孟薇，好了啦。」被她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我拍拍她的背要她起来。 「对不起，我只是…很高兴嘛。」她把身子往上挪了一点，双手绕过我的背后抱着我。 「是这样…」她的笑顏让我的罪恶感逐渐拥上心头，我应该要推开她的，却不得不伸手回抱她。 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堂本曦也真奇怪，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然后又把我推给其他女人，这样好像不太对吧，都不会吃醋，也不会不开心吗﹖ 「小悠…」我听见孟薇轻声唤着，等我回过神来后才发现她已经捧起我的脸，彼此的距离小到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 又来了。 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应她的吻，我真的觉得我好糟糕阿﹗﹗事情不该往这个方发展的，以后叫我怎么面对堂本曦嘛，这个死宥婷，若是她最后还是没查出个什么，我肯定会把她掐死、分尸，然后丢到海里。 她的热情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吻个几下就气喘吁吁的移开，但是很快的又被她抓回去，像是不准我逃避她一样，我逃她就贴，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孟薇…等、等一下…」我虚弱的用气音喊了声，只想求她让我喘口气。 「不要推开我。」她双眼迷濛的看着我说，明明胸口也高低不一的起伏着，却不肯停下来。 「我没…唔﹗」正想开口否认又被她堵住了嘴，这次她吻得更狂烈，溼热的舌长驱直入在我嘴里肆虐，我差点以为她想把我整个吞下肚。 似乎是亲够了，她的脸颊紧贴着我的，在我耳边低喃﹕「我就知道你还爱我。」 「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段千悠，你绝对不能因为她的吻而动摇﹗你还有堂本曦，千万不能忘记了﹗ 「我爱你。」她说完笑着亲了我一下，我回给她一个笑容。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真的好想问好想问，既然她这么爱我，那当初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三年后才来挽回我﹖要是她能早点回来找我，那事情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复杂﹖ 可是如果她早点跟我復合，也许，我就不会认识堂本曦了… 堂本曦是个很可爱的女生，是个很好的朋友，我相信她也会是个好情人，这辈子没认识堂本曦我可能会感到可惜…凭良心讲，我很喜欢有她在身边的感觉。 很自在也很快乐，好啦，我也许、应该、大概，有一点点喜欢她…吧﹖ 不，现在不该想到那里去…我还有一场戏要演呢。 隔天早上，孟薇给了我一个kissgoodbye就回家去了，过不久堂本曦就带着早餐来医院，真会挑时间阿，两个都再对方不在的时候过来，是刻意避免衝突发生吗﹖ 「早…」她的声音不如以往的雀跃，变得有点低沉，我听得出来，她很不爽，而且是超级不爽。 「不要一副想杀了我的样子嘛。」一股凉意从脊椎窜至头顶，好可怕的气场。 「我会高兴才怪﹗」她把怒气发洩在手中的汉堡上，如猛兽般撕咬着，天阿，那被狠狠撕成两半的肉片… 「既然不高兴那干麻要答应宥婷嘛，你一点都不在乎我跟她会不会旧情復燃什么的﹖」我忍不住皱着眉怨道，不爽的人不只她一个。 「当然会阿﹗」她怒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又弱弱的软下气势说﹕「可是宥婷的话真的很有说服力…」 「她那种鬼话你也信…」揉了揉太阳穴，是宥婷口才太好还是堂本曦太好骗呢﹖ 16 「总之这是我最大的极限了，你们绝对不能上床﹗」 「谁来告诉我我这样怎么上床…」我无奈的说，全部的人都眼瞎了吗﹖不过…我到是想看看如果我踩了她的底线会怎么样，于是又开口﹕「其实啊，我昨天跟她…」 一道冷光扫过来，堂本曦开始散发着杀气，用着毫无起伏的声线问﹕「你跟她，怎么样﹖」 「没、没怎样…」我弱弱的缩进被子里，小小声的回。 好可怕，以后我不敢玩了。 「不对阿，是你先把我推给别人的，应该是我要生气吧﹗」一瞬间立场转换，换成堂本曦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也后悔了齁…」 「到时候要是我被孟薇拖上床那个那个的话，你要负责啦﹗」我像个小孩一样哭闹，踹着棉被，被推入火坑的是我欸，挖哪ㄟ家歹命﹖ 「好啦，我会负责。」她说，嘴角还扬起邪恶的弧度，目光在我身上游移。 「死变态。」我气得用棉被盖她布袋，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装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天吶，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女生比t还色的欸。 「反正你答应我，最多只能到接吻，不能上床。」她捏着我的脸颊，往两边拉，她威胁我﹗她威胁我﹗ 「好好好，我答应你﹗」这女人手劲真大，我痛到不断拍打她的手臂要她放开我。 「你也要保证，不能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孟薇处理掉。」 「呿﹗」她不屑的甩过头。「好啦。」 「你居然有这个打算﹗﹗」我惊愕的大吼，我原本只是想开开玩笑而已… 好恐怖的女人… 「god﹗﹗﹗」我痛得只差没有哭天喊地了，今天拆了石膏，结果这个宥婷趁我好不容易撑着床站起来的时候压了我一下，我的脚立刻传来足以让我喷泪的痛楚。「很痛欸﹗﹗」 「不要在那边哭爸哭母啦，还不快点起来动一动﹗」宥婷讲完颇不标准的台语后又一掌朝我的背部拍下去。 「我看我迟早会被你打成内伤…」我喃喃唸着，眼带埋怨的瞪了她一眼。 「我看你还是先用柺杖撑着吧，别逞强了。」医生在一旁劝着。 好吧，拿了柺杖… 我觉得我越来越像残废了。 「小悠儿～来，跟着姊姊动ㄘ动～」宥婷很故意的在我面前跳舞，我是要怎么跟着她阿﹖ 「林宥婷，你很贱。」 「怎样，咬我阿。」 「你知道，我是不打女人的…」我缓缓举起手，脸色一变，连续送了她好几个暴戾，「可是你从里到外我完全看不出来你像女人阿﹗﹗」 「你打女人，你不要脸﹗﹗」宥婷抱头哀嚎着。 「老娘就是要打死你永绝后患阿﹗﹗」手上的动作依然没停，我这是为民除害。 「呃…段千悠。」医生汗顏的叫了声，我跟宥婷才停止胡闹，坐姿端正等他的指示。 「医生你继续。」宥婷正经的说完后在医生看不见的角度捏了我的腰一把。 可恶。 「记得要多动，也要定期做復健，以你的恢復速度，应该很快就能像以前一样跑跑跳跳了。」医生说完后看我看宥婷还在打闹，尷尬的笑了几声就先走了。 「看看你，这副蠢样子把医生吓跑了。」医生一走宥婷就开始跟我嘴砲。 「明明就是你这个疯婆子吓到他的﹗」我和她你一句我回一句的争辩起来，我挥了好几次的拳，却全都挥空，宥婷又露出很欠扁的笑容嘲笑我。 「阿哈哈哈，亲耐的，来追我呀～」宥婷又嗲又软的声音让我疙瘩都掉满地了，她 竖起连花指，边扭边跑走，还不断回头送飞吻给我。 医院里其他人纷纷把视线转到我身上，用着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天啊，谁快来把我埋进洞里﹗我不想活了﹗﹗ 捂着脸跌跌撞撞的走回病房，一开门那个三八阿花又黏了上来，抬起左脚勾上我的腰，噁心的蹭了几下说﹕「相公～你回来啦﹗」 「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春药当减肥药吃下肚了﹖」我露出快哭了的表情说。 「才没有呢，是相公你太帅了，让我好想跟你滚呀滚，滚到床上去。」 「呀～～你走开﹗﹗」我慌乱的推开企图想亲我的宥婷，一手捏住她的下顎阻止她乱来。 「少来了，明明那一晚我们很激情的，你忘了﹖」 激情﹖经她这么一说… 「god﹗﹗」为什么车祸没让我忘记那天晚上，谁都好，快来了结我这可悲的生命吧，遇上宥婷真的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阿﹗ 「哎呀，这么热闹阿﹖」小瑋的声音插了进来，堂本曦跟在他身后。 「唷，娘砲瑋，怎么有时间过来﹖」宥婷从我身上下来，一开口就够呛的了。 「说了好几次不要叫我娘砲瑋嘛。」小瑋抓了抓脸颊，表面上笑笑的看起来是不在乎，不过我看他是不敢回嘴，一回嘴，什么时候会被宥婷搞死都不知道。 「拆石膏了﹖」堂本曦踏着缓慢的步伐走到我身边，一手揽过我的腰，应该是怕我重心不稳或站太久跌倒吧。 「对阿，难得你两天没来。」腰一直有像是电流通过的酥麻感，害得我说话有些吃力。堂本曦最近不知是吃错药还是怎样，来医院的次数减少了，而且通常也不会待太久，倒是换成孟薇天天报到。 「配合演戏，这是必要的。」 「少来，说得那么好听。」我用手肘推了她一下，爱装。 「好啦好啦，我超级不爽的，这样行了吧﹖」堂本曦这才露出本性，对嘛，诚实一点不是挺可爱吗。 「哈囉，角落那边不要再打情骂俏囉﹗」宥婷很不识相的出声喊道，呿，难得气氛正好。 「吵死了你﹗」我转头大骂，换来她一个泪眼汪汪的无辜表情，我更想揍她了。好啦，视线转回堂本曦身上（看宥婷还不如看她）我现在才发现…她的脸好红喔。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阿﹖」我忍不住好奇的问，这不是化妆化出来的吧﹖我回头看看小瑋，他的脸也是红的。 17 「还有你脖子…」眼角馀光瞥见她白皙的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我弯腰凑近一看， 眼睛猛眨了好几下。「吻、吻痕﹖」 脑袋瞬间变得空白，不是吧… 「死小瑋，你干了什么好事﹖」宥婷一听见吻痕两个字，也不管小瑋比她高了快一颗头，上前一把揪住小瑋的领子，举起拳头随时准备挥下去。 「我没有﹗﹗」小瑋惊恐的看着宥婷紧握的拳头，否认道。 「还狡辩﹗」 堂本曦见情势不对，双手抓住我的手臂晃了几下。「小悠﹗不是这样啦﹗」 我只听见嗡～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我心里可是受了极大的打击，有一种…失恋的感觉。 我要失恋了吗﹖我失恋了对吧﹖亏我还挺喜欢她的说，呜～好想哭。 而且对象还是这个死小瑋，脏话三百首在我心底重复播放着。 「小悠﹖小悠﹗」我的脸颊被拍了两下，一回神便看见堂本曦着急又担心的看着我。 「啊﹖怎样﹖」我的脑袋还不是很清楚，呆呆的回。 「这不是吻痕啦，你仔细看，是被蚊子叮的。」她把头歪向一边，秀出有红点部分的脖子给我看。 我这次还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会眼花看走眼后，睁大眼又看了一遍，的确有一个蚊子叮才会有的小肿包，让我松了口气，宥婷呸了一声也放开了小瑋。 那还有脸红呢﹖当我问她为什么脸红的时候，她很用力的巴了一下我的头，跟我说是因为刚刚吃了酒心巧克力，又喝了点酒，脸才会红红的。 「你喝什么酒﹗」莫名其妙的有股怒意，我皱紧眉头问。 她身子一颤，往后退了一小步说﹕「你反应那么大干麻﹖」 我也不知道我反应那么大干麻，「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喝酒。」 说完，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容灿烂的问﹕「这么在乎我﹖」 充满曖昧的问句阿，害我一时不知道要回些什么，只好笑笑的带过，扭扭捏捏的坐回床上，我刻意的撇过头，脸上的温度都足以烧起来了吧，好害羞… 我试着把注意力放在电视上，眼神却一直忍不住去偷瞄小瑋手上的手錶，听说是堂本曦送的，不得不承认我真的…超忌妒的。 不过想到小瑋看见之前堂本曦都腻在我身边的画面应该也是快气到爆炸，还是别跟他计较那么多好了。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我和堂本曦的互动大概就跟情侣没两样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现在又有孟薇的事情，最近告白可能不太好。 我后悔答应宥婷演戏的事了，当天是被怒气冲昏头，一时衝动才会那样，虽然也有经过堂本曦的同意，但我还是会觉得不安，觉得对不起她… 所以还是等事件告一段落再向她表明心意吧，我也不确定我敢不敢开口，肯定会结结巴巴的吧，到时候又要被她嘲笑了… 算了，无所谓，我不能让小瑋认为他有机会追求堂本曦，再说，堂本曦本来就是我的呀，虽然我失去记忆了，但是有那么多人可以证明﹗还有，以我们的互动，也许能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天啊﹗好棒，心情整个变得好雀跃阿，直到宥婷丢了一包卫生纸过来砸中我的头，叫我不要傻笑，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维持愚蠢的笑容快十分鐘了。 没办法，我很开心嘛。 对啦我就是喜欢她﹗萤幕前的人都不准笑我﹗ 电视上播着我还满喜欢的叶问，我看得入神，然后听见里头的主角配角们讲到切磋武艺我就觉得心里痒痒的，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人跟我讲过相似的话，然后画面慢慢的浮现出来。 嗯…好像是小瑋说的，他好像说…他被堂本曦拒绝，然后啪啦啪啦的废话，我输了他就会继续追求堂本曦什么的，奇怪欸，他被拒绝干我什么事，然后我还是打赢了。 没打赢也太丢脸了吧。 天啊，难道就不能一次让我想起所有的事吗，每想起一个片段我的头就要痛一次，很难受﹗而且都是些不重要的记忆。 「欸…小瑋。」我用左手撑着有点沉重的脑袋，虚弱的叫了小瑋一声。 「嗯﹖」他放下手中的关东煮，嘴巴里塞满食物的转头看我。 「我是不是跟你打过架﹖」我问。 他停顿几秒，然后否认道﹕「没有阿。」 没有﹖那那些画面是怎么一回事﹖我嘖了一声，摸着下巴低头想，有可能是我把现实和梦境搞混了…刚刚闪过的画面应该是我失去记忆前梦到的吧，小瑋都说没有了。 「怎么了﹖」堂本曦一手搭上我的肩膀捏了几下后问。 「哦，没事啦，只是我把梦境和现实搞混而已。」我笑笑的回，唉，人老了脑袋也跟着不清楚了。 「没事就好。」堂本曦点点头，接过宥婷给她的一串丸子，吃了起来。 失去记忆什么的真的很讨厌，所有一切都让我感到那么的不真实，偶尔还是会怀疑 他们是不是联合起来欺骗我，又会不会是一场梦… 前者跟后者都很糟糕阿，拜託不要真的是我想的这样。 放在床边柜子上的手机传来简讯提示声，我打开来看，是孟薇传的，说一个小时后会过来，嘖嘖嘖嘖﹗怎么简讯里的每一个字都让我压力好大阿。 「一个小时后孟薇会过来。」我说完后把宥婷帮我买的新手机丢回柜子上，因为动作太粗暴还被宥婷瞪了一眼(她似乎很喜欢那隻手机) 「唉额，那得快点闪人了。」宥婷以惊人的速度接连解决桌上的食物。 「啪﹗﹗」小瑋突然怒拍了一下桌子，非常、非常不悦的张大眼瞪着我，音量有些大的对我吼道﹕「你真的很过分﹗﹗」 18 瞧见他的眼神在我和堂本曦之间来回，我立刻了解了他的意思。 「我知道。」毫无畏惧的直视他的眼，他愣了一下，似乎很意外我会有这样的反应。 宥婷跟堂本曦还在状况外，也好，我不想让他们进入状况。 「那为什么…」 「我是不得已的，现在别谈这个，好吗﹖」偷偷对小瑋使了个眼色，他才乖乖闭上嘴，坐回沙发上继续吃他的关东煮。 「搞什么阿，神神秘祕的。」宥婷觉得我很不够意思的用手肘顶了我一下，我才不要告诉她我们在讲什么，虽然我有点讨厌小瑋，但也不能让他这么早死，还是死在宥婷手上。 「吃你的啦，猪﹗」看她狼吞虎嚥的样子让我忍不住就想骂她。 孟薇很准时的在一个小时后出现在病房门口，小瑋和宥婷在十分鐘前脚底抹油闪人了，堂本曦像是屁股被黏着剂黏在椅子上一样，不论我怎么劝就是不走，她到底想干麻阿﹖ 孟薇第一眼见到我先给了我一个微笑，在看见堂本曦之后瞬间垮下脸，恶狠狠的问道﹕「怎么又是你﹖」 「没人说我不能来。」堂本曦耸了耸肩，完全不把孟薇放在眼里。 「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要不要离开不是你能决定的，脚长在我身上。」 「你﹗」 「别吵架别吵架﹗」我赶紧出来当和事老，我相信堂本曦只要再回一句孟薇就会扑上去开始女人的战争了。 话说我怎么不记得孟薇的个性有这么衝﹖ 身处低气压地带真的是快把我给压得喘不过气，这两个女人就不能和平相处﹖一定得一直散发出『你再看我一眼我就杀了你』的杀气吗﹖ 我好像没什么资格指责她们，毕竟她们是为了我吵架的…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拉着孟薇跟我一起看电视，当她见到新闻介绍某某广场上的大圣诞树时很兴奋的说﹕「小悠，等你出院我们一起去吧，我一直很想看看那棵圣诞树。」 那棵树在那里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不过因为每年都有新的花样，装饰也都不同，所以人气都是有增无减。 「你没去过﹖」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对阿。」 「怎么可能，我记得我带你去过…而且我是在那边跟你告白的。」 「噢﹗」她大喊一声，不好意思的别过头，「抱歉，我、我忘记了。」 我顿时哑口无言，除了惊讶还是惊讶，她的记忆力有糟糕到这种地步吗﹖居然连我第一次向她表明心意的地点都忘记了。 「哎呀。」堂本曦突然站了起来，勾起一边嘴角说﹕「我还是先走好了。」 她说完对我眨了下眼，她这一眨把我半个魂都勾走了，我边傻笑边呆呆的挥手。 「你干麻一直看她﹖」孟薇一把掐住我的下顎，硬是把我的头转过去看她。 「没有啦…」我有点心虚的说，我当然会想看她阿… 到了晚上11点多，孟薇突然起身穿上外套，说要到楼下去买宵夜，刚好我也有点饿了，请她随便帮我买个东西后就让她出去了。 十分鐘过去，嗯，买得有点久，二十分鐘过去，我有点担心了，三十分鐘过去，好吧，我很担心…天啊，我不该让一个弱女子在深夜独自出去买东西的﹗ 我下了床，脚痛什么都不管了，拿了柺杖撑起自己的身体就往外走，因为大部分的病人都休息了，所以医院关掉了一些不必要的灯，走廊上只有开几盏灯而已，大部分的地方都黑漆漆的。 我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途中必须要先穿过一条完全没有开灯的长廊再转个弯，现在这种气氛… 我真的好怕会遇到什么灵异事件。 小说跟电影都是这样演的嘛。 踩着缓慢的步伐往目的地前进，当我终于快要走到转角处的时候我听见了孟薇的声音，我又向前走了几步，看见她在微弱的灯光下背对我着讲电话。 「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到钱的﹗」她的语气听起来很着急，她的话却让我震惊了好久， 我往后退到墙边，躲在阴暗处听着她的对话内容。 什么钱﹖ 「不行，不能再拖了，段千悠不是很有钱吗﹖」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应该是电话另一头的人再跟她说些什么。「现在阻止我也来不及了，我会拿到钱的，不管用什么方法。」 她的意思是…要从我这拿钱，对吧﹖我差点忘了我现在的身分是段氏集团的执行长，钱多到不行阿…也难怪她会想从我这拿点好处了。 我转身，从原路走回去，无力感逐渐蔓延全身，在她还没发现以前，在我还有力气的时候，一定要走回病房才行。 我呆坐在床上，望着地板许久，没想到她这次回来是有目的的，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阿，为什么要尝试用骗的﹖ 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长靴，接着她的声音传入耳里，她说﹕「嘿，怎么一个人发呆﹖」 我抬头，双唇依然紧闭着，我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 「孟薇…」我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袋子往桌上一丢，对上她惊愕的眼神，「你爱我吗﹖」 她有些冰冷的手覆上我的脸颊，用拇指轻抚几下说﹕「我爱你。」 我觉得四周的空气稀薄得快让我窒息，忍不住衝动的勾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一手环着她的腰让她更贴近我，在她跟上我的节奏回吻我之后我进一步将她抵在墙上，原本停留在腰间的手从衣服下摆鑽了进去。 「唔﹗」她猛的张开双眼，身体明显的一颤，双手抵在我的胸前试图想推开我。 我还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趁她双唇微张的那一刻我又更深入了点，勾起她的舌缠绕着，胸前的那双手失去了大半力气，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19 「等、等一下…」她移开唇，边喘气边说，而我则是不让她有机会拒绝的又贴了上去，藏在衣物里的手轻抚着她的腰，惹来她一阵轻微的颤抖。 「你还要等什么﹖」我靠在她耳旁用着搧情的语气说「石膏全拆了，也没了阻碍，庄孟薇，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我往下吻着她的颈，指尖顺着曲线一路滑到腹部。 我想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心情来说爱我的。 就在我要撩起她的上衣时被她抓住了手臂，我停下动作看着她「你的手还不适合做这种事，等痊癒之后再说好不好﹖」她眼带柔情的用手背摸着我的脸颊，说完后在我的唇上点了一下。 可恶。 「好吧，听你的。」我往后退了几步，坐回病床上，刚刚不该有机会让她抓住我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乖。」她搔了搔我的头发，拿起还是温热的宵夜递给我。 我小口小口的吃着，视线停留在她的侧脸上，为什么，她会变那么多呢﹖给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半夜两点，孟薇睡了而我还醒着，我环顾了漆黑的病房后目光最后落在斜躺在沙发上的孟薇，我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做我想做的事，却又怕会惊动到她。 我知道这样很混帐可是…我想看看她的身体。 脑筋转了几回，还是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在床上乱蹭着，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觉，今天发现了孟薇的企图实在让我失望不已，虽然我的行动也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王八蛋就是了。 我怎么会越来越衝动呢﹖ 隔天孟薇走后宥婷特地到医院来找我，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她一进门就丢了个牛皮纸袋给我。 「这什么﹖」我问。 「你拿出来看就知道了。」 我从纸袋里拿出一叠用回纹针夹起来的纸，第一页写的是孟薇的基本资料，宥婷居然找人去调查她﹖当我看见第二页所写的资料时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目前没有工作，最近五年也没有出过国的资讯，还有一些不重要的近况。 怎么可能，孟薇明明跟我说她会到法国知名餐厅去当学徒，还说她现在在这个城市里的某某餐听工作，都是下班后才来找我的。 而这该死的纸上写着她不但没工作，还很长一段时间没出门了。 「你这资料是错的吧﹖」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耸了肩要我继续往下看。 我翻了页，一字一字都像是原子弹在我脑中炸开一样，双唇开闔几次，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天啊…」我捂着脸，东西我看不下去了，索性丢在一旁。 稍稍平復下情绪后我将昨天在长廊上偷听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宥婷，她听完后默默的点了个头，一手搭在我的肩上安慰我。 「我想知道她拿钱的目的是什么。」我说。 「你想怎么做﹖」 「我不想拖下去了，就在今天做个了结吧。」 「嘿～」傍晚时雯庭把琳琳送回家给她妈妈照顾之后跑来找我「我的姊妹呢﹖」她把整间病房都看过后发现堂本曦不在，转头过来看着我问。 真是的﹗也不想想看你是到谁的病房来﹗每次一见面，第一句都是『我的姊妹呢﹖』 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啊﹗﹗而且这两个自从变成好朋友之后，只要他们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肯定都会冷落我，可怜的是堂本曦还威胁我不准说出任何有关抱怨的话。 呜呜呜…我美妙的两人独处时间都被雯庭给佔据了。 「你的好姊妹不在啦﹗」我没好气的说。 「这么兇干麻，吃醋唷﹖」她掩嘴笑着。 「谁在跟你吃醋。」送了一记白眼给她，我只是有点不高兴和堂本曦的相处时间又缩的更短了，才不会去担心堂本曦会被雯庭这傢伙拐走﹗ 呃…应该，不会吧﹖ 「你你你可不要对堂本曦乱来啊﹗﹗」我紧张的吞了口水。 她们最近一起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甚至还会手勾手的一起走出去，难道说… 雯庭早就掳获堂本曦的心了﹖天啊，我又要失恋了… 「你紧张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对她不礼貌呢﹖」她打趣的看着我，下一秒表情变得阴险，弯腰靠在我耳边说﹕「就算做了，你也看不见呀。」 「呃啊﹗﹗方雯庭你这个不要脸的傢伙﹗」我的眉头紧皱着，咬牙切齿的喊道，我两手搭上她的肩，用力前后摇晃着，臭雯庭﹗居然对我的小堂本….可恶，她不知道像堂本曦这样的美女是可远观而不可褻玩的吗﹖ 「好了啦，别摇了，头好晕噢﹗」 「我管你﹗」 然后悲剧发生了，不晓得是我摇得太用力还是怎么样，雯庭没站稳整个人跟着往前倾，还好我反应快，及时撑住了她的上半身，但是她的唇却刚好贴在我的脸上，还好死不死的堂本曦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 我赶紧推开雯庭，扬起嘴角向她挥了挥手说﹕「嗨…」 「两位…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当我看见她黑了半边脸，背后冒着熊熊烈火时，我就知道我死定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一脸委屈的鼓着双颊抱怨着「为什么只有我被打而她不用﹗」 我指向坐在沙发上已经笑得东倒西歪的雯庭。 我的头上多了几个肿包，脸也被捏红了，堂本曦在惩罚完我后不但没有将目标转向雯庭，反而还开心的跟着她一起吃蛋糕，这什么世界，没天理啊﹗ 20 「因为怎么想都是你比较吃香。」她冷冷的回了声，连头也没回。 「可是我根本没感觉到香…」我说的是事实囉，要香，当然是要由堂本曦来亲嘛。 这下换雯庭不爽了，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什么阿，你现在是在嫌弃我就对了﹖」 闻言，堂本曦转头过来瞪了我一眼。 「小的不敢…」我害怕的缩进被子里，这两个又联手起来欺负我了。 不晓得堂本曦是不是在生气，感觉她好像不怎么想理我，是不是刚刚的事让她觉得不爽﹖如果是…那我该高兴还是该哭呢﹖高兴是因为她在乎我，会哭是因为她不理我。 我比较想哭，呜呜…不要不跟我说话阿。 孟薇的事已经让我的心情够糟糕了，现在连堂本曦都这样，唉，越想越难过，我把被子拉高，只露出眼睛的部分望向窗外，嘖…脚有点疼，昨晚不该在没有柺杖的支撑下站那么久的。 心灵还有肉体上的痛让我的双眼感到酸涩，又不想在堂本曦的面前哭出来，我不想再让她担心我了。 「曦阿，下一次我们一起去那里玩吧，感觉不错耶。」我听见雯庭兴高采烈的问。 「那小悠怎么办﹖」她还会关心我，真是太令我感动了﹗ 「就让她在这里待着啊，没关係的啦。」哼﹗死雯庭。 「嗯…好吧。」她她她居然说好，我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唉，原来是我的心，呜… 「去吧，玩得开心点。」我伸手往旁边抓了一张卫生纸，充当手帕拿来挥了挥，当作向他们告别。 看窗外的夕阳美得…她们还有没有跟我说话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很累，就这么缓缓的闭上眼，没多久就陷入一片黑暗，身体是进入睡眠状态了，可是思绪还没断呢﹗ 还乱得很。 今晚，在揭开所有的骗局之后，我该对她说什么﹖我该怎么面对她﹖会发生什么事，我不晓得。 醒来后，堂本曦和雯庭已经将东西收拾乾净走人了，而那个女人正趴在床上，面带微笑盯着我瞧。 「醒啦﹖」她眨了几下眼睛。 「嗯。」我缓缓伸出手，将她落在脸颊旁的发丝勾到耳后，心抽了一下，手背在她的脸上轻抚着。 她把我的手抓了下来握在手里把玩着，用食指划着我掌上那三条线，我笑了一声，瞬间收紧拳头困住了她的手指。 「诶﹗」她也笑了出来，然后用另一手试图掰开我的拳头，我不敢弄痛她，于是她很轻松的就挣脱我的手。 我在她眼里看不见敌意，至少…至少我没看见。 我相信她不会伤害我。 「孟薇。」 「嗯﹖」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两个最喜欢一起听的歌是什么﹖」我问。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鐘，却让我清楚看见了她眼里的慌张。 「孙燕姿的雨天。」她的视线飘往别处，就是不肯看着我。 「嗯。」我点头，但其实…她只对了一半，那是孟薇喜欢的，不是我们。 和孟薇交往后三个月，某天晚上下雨，她留我在她家过夜，轮流洗过澡后，我坐在她的床上擦着头发，看她从书桌旁的柜子拿出孙燕姿的专辑cd，放入音响里，随后走回我身边，和我肩并肩坐着。 站在十字路的交点该怎么走我却只想回头 除了你给的伞我再也没有 别的藉口去拥有你的什么 孙燕姿的歌声传来，真的很有吸引力。 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我转头问﹕「你喜欢这首歌﹖」 她摇头，笑着补充道﹕「是超喜欢唷。」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偶尔胆怯你都了解 过去那些大雨落下的瞬间我突然发现 谁能体谅我的雨天所以情愿回你身边 此刻脚步会慢一些如此坚决你却越来越远 看她逐渐红了眼框，我心疼的搂住她的腰，让她能靠在我的肩上。 「不觉得…太催泪了吗﹖」听着听着，连我也想哭了。 「可是，很好听阿。」她把脸埋入我的颈窝，脖子上传来的溼意让我发现，她早就哭了，却不肯停下音乐，坚持要继续听下去。 她没有哭出声音来，只是默默流下几滴泪，少少的几滴都快让我心痛到窒息了，我用手背擦掉她眼角边的泪，听完这首歌之后，换我走到书柜前。 「嗯….」我摸着下巴，扫过眼前一张张不同歌手的专辑，寻找着我的目标。「啊，在这里﹗」 我迅速将音响里的cd和手中的互换，按下拨放键后坐回床上，一样，将她抱进怀里。 「你拿了什么﹖」 「你听就知道啦﹗」我左右摇摆着身体笑笑的回。 从你眼睛看着自己最幸福的倒影 握在手心的默契是明天的指引 无论是远近什么世纪 在天堂拥抱或荒野流离 「笨蛋。」嘴角勾起美丽的弧度，她捏了捏我的脸颊，骂道。 「嘿嘿…」我害羞的搔了搔还有点溼度的头发，我还是比较喜欢她笑，视线停留在她上扬的唇，在副歌的加持下，我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我爱你让我听你的疲惫和恐惧 我爱你我想亲你倔强到极限的心 我撑起所有爱围成风雨的禁地 挡狂风豪雨想让你喘口气 被划破的信心需要时间痊癒 梦想牵着怀疑未来看不清 就紧紧地拥抱去传递 能量和勇气我爱你 我不是不喜欢她听雨天，是不想她流泪，谁看见自己的情人哭了会好受呢﹖而那首『我爱你』在我们俩独处时，总会听上一遍。 ------------------------------------------------------- 内文歌曲是she的《我爱你》唷! 21 从回忆中醒来，我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说来我也真糟糕，到了现在才发现她和她的差别，真是混帐一个。 「想什么﹖」她伸出手在我面前挥了挥，看着她的笑脸让我忍不住一叹，等一下就要跟她说抱歉了。 我摇头，她努了努嘴后起身说﹕「好吧，我去洗个脸。」 随后我也下了床，走到浴室门口盯着她低头洗脸的背影，犹豫许久，心一紧，我迈开脚步朝她走去，在她抬起头时从身后抱住她的腰。 她轻笑几声，擦过脸后将身子靠在我身上，一手向上伸勾住我的脖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 「想通了而已。」我回。 她转过来面对我，瞇着眼不悦的用手捏了我的鼻子「好阿你，几百年过去了你到现在才想通﹗」 「出过车祸，脑袋变得不灵光又不是我的错。」我欠扁的笑着。 「藉口。」 「是不是藉口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我勾起一边嘴角，额头靠上她的，使我们两人的气息变得非常近。 「也对。」说完，她吻了我。 双唇一次又一次的贴合、交叠，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揭开这么女人的谜底，到了紧要时刻我却害怕面对事实，害怕接下来可能会看到的。 但是为了堂本曦，我非做不可。 直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才移开唇，往下舔吻她雪白的颈。 「嗯…」她仰起头，这次没有推开我，反而抱我抱的更紧了。 天啊，到底是什么，让她不惜献出自己的身体也要拿到钱﹖假如我当初没有答应演这场戏，那她会找上谁﹖ 吻的差不多了，我将头靠在她肩上，视线往下盯着她的腰，微微颤抖的手抓住了她的衣角，缓缓的向上拉起。 「小悠﹖」察觉到我停下动作，她疑惑的喊了声。 「好了。」我帮她把衣服拉好后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 「戏演完了，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吗﹖庄孟倩。」 「你在说什么﹖」她否认道，可是她心虚的眼神出卖了她。 「不要跟我说你不是，你姊姊的腰上刺了一朵玫瑰，刺青呢﹖」我问，她睁大双眼看着我，双唇开闔几次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她低头紧咬下唇，我隐约看见有闪光在她的眼角边。 看过宥婷给的资料后我才想起孟薇有跟我提过她有个双胞胎妹妹，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她，而现在眼前的人正是孟薇的妹妹，我不得不承认，她们俩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更别提孟倩还特地化妆把自己化得跟孟薇一样。 「我…我没有恶意。」她哽咽着声音说。 「你只要告诉我，你要钱做什么﹖」 听我这么一问，她哭得更兇了。 「姊她…脑部长了颗肿瘤，原本一直都控制得很好，可是病情突然恶化…」 真的是晴天霹靂，什么…肿瘤﹖所以她是因为这样才跟我提分手的吗﹖的确，以她的个性，一定是想，哪天如果病情恶化了，也不要让我看见她痛苦的一面。 「为什么不趁早开刀切除﹖」我着急的上前抓住她的肩。 「医生说开刀会有风险，还有治疗用的有很多都是新药，是健保没给付的，加上还要住院观察，医疗费贵的吓死人。」她双手捂着脸，身子抽搐几下说。 我怎么就忘了…她们家境本来就不好，父母亲过世后，她们两姊妹就相依为命到现在。 「我说过了钱的事之后再想办法就好，姊却因为不想拖垮整个家，寧愿一直拖也不去动手术。」 「唉…」我叹了口气，心疼的将她收进怀里，孟薇阿…你真的太乱来了。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孟倩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我们俩回到病房，她将自己摔进沙发里，我则是坐回并床上，她眨了几下眼睛，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最近才察觉不对劲的。」我偏头。「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就好，还用这种方式接近我﹖」 「因为…除了钱以外，我觉得姊应该还喜欢你，我想让你们复合。」 「…」一愣，都过三年了，她还喜欢我吗﹖ 察觉我的尷尬，她笑了几声后转了个话题「其实跟女生接吻的感觉还满舒服的耶。」 「噗﹗」我笑了出来，原来她这么可爱阿。「我找个时间去看你姊好吗﹖」 「当然好。」她从沙发上跳起来，一脸惊喜的说。 隔天 「好可怜…」雯庭两眼泪光闪闪的皱着眉说。 我把孟薇和孟倩的事分享给雯庭后她便露出了同情的眼光，甚至还流了几滴泪。 「嗯…」我拿了枝棒棒糖给怀中的琳琳后又说﹕「手术的成功机率大概不高，她才会想说乾脆不去好了，反正都会死，不如别花这笔钱。」 「为了妹妹的生活牺牲自己，真伟大。」雯庭点了点头后说。 「也很傻。」我低吼一声骂道，雯庭因为我突然的变脸而吓了一跳，我紧握着拳头「她为什么就不肯赌一把呢﹖她就这样死了对孟倩的伤害不是更大吗﹖」 「去劝劝她吧。」她将手掌覆上我的拳头，拇指揉着我的指关节试图让我放松下来。 「我会的。」给了她一个微笑，我转而跟怀里吵了我很久的琳琳玩着。 22 「所以你们安排的怎模样﹖」因为脸颊被琳琳捏着，我口齿不清的问。 「什么安排﹖」她满头问号。 「不是要和堂本曦去玩吗﹖」 「哦，那个阿。」她恍然大悟，随后叹了口气，摇头说﹕「你一副被拋弃的样子，她才捨不得丢下你呢。」 唉﹗我的错囉﹖当时我真的很受伤嘛。 「抱歉…」我愧疚的说，心里却是…爽啊﹗她在乎我耶，在乎我，唷呼﹗好开心啊﹗ 「算了啦，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她撇了撇手，翘起二郎腿喝着她的咖啡。 看了看怀中的琳琳，再看看雯庭，我一直很纳闷，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捨得丢下她们俩﹖在我看来雯庭的条件好得没话说，琳琳又是一个乖小孩，哪个人不想要这种家庭﹖ 有的时候雯庭的背影看起来真的很孤单。 「雯庭，你都不会想要交个男朋友什么的吗﹖」食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她又来了，表情又黯淡下来了。 「啊﹖」她回神，还是一脸状况外，不知道神游到那去了，于是我又问了一遍，她才笑笑的说﹕「我小孩都有了，还交什么男朋友。」 「喔…」我舔湿乾燥的嘴唇后又说﹕「但总是要有个人陪吧，一个人很寂寞耶。」 她挑眉，目光扫过我全身上下「如果对象跟你一样好的话，那我会考虑看看。」 妈阿，这女人…该不会是在暗示些什么吧﹖我好不容易才摆脱跟孟倩的关係，现在又要换她了吗﹖shit﹗她一直靠过来是什么意思﹖还…还一脸贼样。 「你、你离我远一点﹗」我出声遏止她，没想到她不但无视我的警告，也不管琳琳还在我怀里就用双手撑在我的身子两侧，把我困在病床和她之间，逼得我不得不躺平。 「妈妈你要做什么﹖」琳琳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困惑的拉了拉雯庭的衣角。 「嘘。」雯庭用食指抵在自己唇上，笑得很妖媚的说﹕「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我拔拔的妈妈，我奶奶的，早知道就不要问那么多，谁来都好，快来救我阿﹗ 「你再乱来我就要叫了喔﹗」我惊恐的瞪着她的脸，这个姿势太曖昧了，曖昧到我的视线只要往下…就会看见不该看的。 「叫阿，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她狂妄的大笑几声，我突然想起这话好像有在哪里听过阿，是很烂却很好笑的笑话嘛… 「破喉咙﹗」我很智障的叫了声，而且音量不小。 然后上方噗吓一声，雯庭滚到一旁抱着肚子狂笑，天啊，还好我把她逗笑了，不然人家的初夜… 抱着琳琳坐起身，没好气的骂了声﹕「你笑屁阿﹗」我觉得又羞又怒，那声破喉咙是我下意识喊的，不是故意做效果的。 「哈哈哈…你、你太白痴了啦﹗」 嘖，我低头对着小女孩说﹕「琳琳，你以后千万不要变得跟你妈妈一样，不然就完蛋了，知道吗﹖」 琳琳很乖的点了头，还学我对着雯庭嘖一声。 豪可爱呀～我捏了捏琳琳软嫩的脸颊，转头对着脸色铁青的雯庭做了个鬼脸。 「欸﹗你少在那边乱教我的女儿﹗」 「是你要笑得那么没形象给女儿看的，怪我囉﹖」眉毛抖了抖，我欠揍的左右扭着身子。 「妈妈刚才那样，丑。」琳琳毫不留情的给雯庭盖了个『丑』的章。 「哈哈哈﹗」经典啊﹗﹗我只能说琳琳前途一片光明，一句话就让我笑到上气不接下气了。 「好啊，方琳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傢伙，回去看我怎么教训你﹗」雯庭气得掰了掰手指发出“啪”的声音。 「妈妈坏。」琳琳不但没有表现出畏惧的样子，还不怕死的回嘴。 「对，你坏。」我跟着附和道。 然后马上飞来一拳打在我头上。 呜…好痛。 「哼，谁叫你要带坏我女儿，活该。」雯庭直接忽视我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撇头不看我。 你你你好样的﹗就等着看我怎么跟堂本曦告状﹗ 「你活该啊。」下午，堂本曦静静的听完我的委屈之后，淡定的回了一句。 「…」好你个没良心的。 目光转向一旁倒在沙发狂笑不止的雯庭，这傢伙，形象都不知跑哪去了，我一怒，随手拿起一包卫生纸瞄准她的脸丢过去。 结果，在卫生纸距离雯庭的脸不到50公分的地方被堂本曦接住了。 「雯宝宝，你没事吧。」堂本曦放下卫生纸之后立刻捧起雯庭的脸，担心的左瞧右 瞧，我嘴角抽搐几下，不是吧…雯宝宝﹖ 「还好曦宝宝及时救了我，不然…不然那个暴君…」雯庭换上了哭腔，扑到堂本曦怀里猛鑽，还不断说着我的坏话，暴君﹖暴你个头，敢情你们是在演八点档﹖什么英雄救美的片段嘛﹗ 还鑽…还鑽﹗可恶的死雯庭﹗我都还没蹭过堂本曦的胸就被她给蹭光光了，啊﹗﹗我也好想鑽阿﹗ 「雯庭，你在做什么﹖」我瞇着眼看着雯庭那隻不规矩，正放在堂本曦臀际的手。 「吃豆腐阿。」她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吃吃吃，吃你个头﹗ 「还不快把你的手拿开﹗」我低吼，要不是因为我还抱着琳琳，不然我早就衝过去把雯庭拉开，然后绑起来丢进大海了。 「唉唷，你又不是她的男朋友，管那么多干麻﹖」她瞥了我一眼，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又开始乱摸堂本曦。 「是啊小悠，严格说起来我现在算是单身唷。」堂本曦丝毫不在乎自己被吃了豆腐，还竖起食指跟我强调她单身。 我真的会被这两个气到高血压，我只不过是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告白嘛，还有我喜欢堂本曦这个死雯庭又不是不知道，甚至还跟她联合起来气我﹗ 「好啦好啦﹗」我烦躁的搔了搔头发，把吵着要跟堂本曦玩的琳琳放下床后，我又缩回被子里搞自闭了。 哼﹗等我追到堂本曦我就把你们乱来的手砍光光﹗ 23 「搞什么自闭。」雯庭一把掀开被子，突然袭来的冷风让我冷颤几下。 「要你管。」我把身子缩在一起，瞪了她一眼，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对我未来的女朋友乱来吗﹖ 「曦宝宝你看，她瞪我啦﹗」雯庭害怕的躲到堂本曦身后，指着我说。 「乖，有我在。」堂本曦伸手往后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 我的视线停在雯庭环着堂本曦腰的手上，再往上，我看见雯庭笑得很贱的在堂本曦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你你﹗﹗」这个死雯庭，好大的胆子﹗我都还没亲过、抱过欸﹗ 「我怎样﹖」 「我单身。」 她们两个一人回了一句让我说不出话，真的把我气疯了，抢回被子，我又缩进里头， 怒的大吼一声﹕「要恩爱去别的地方啦﹗」 闭上眼，我幻想自己正掐着雯庭的脖子，恨不得把她的脖子给扭断，然后又揍了她几拳，感觉满像在玩发洩情绪的小游戏，画面还真有点血腥，不过看着她鼻青脸肿的蠢样子总算是让我的怒火消了点。 当然只是幻想囉，要我真的下手…我只能说，大人，小的不敢呀﹗ 躺了几十分鐘，躺到我也有点昏昏欲睡，就在我要跌入梦乡的前一刻，堂本曦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猛眨了好几次眼睛才渐渐适应。 「吃醋囉﹖」她坐在床边，脸上掛着淡笑，用食指戳了戳我的脸颊。 我看了一下四周，很好，雯庭已经带着琳琳回家去了，那就代表…独处时间到了噢耶﹗ 「谁在吃你醋。」原谅我，我就是想嘴硬一下嘛。 「哼哼。」 「不相信就算了。」我抓下脸上的手，用脸颊蹭了蹭她温暖的掌心「为什么你的手无时无刻都这么暖蛤﹖」 她笑而不答，然后她很诡异的抖了一下，我才发现她上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上衣，也不穿外套，难怪会冷到发抖了。 「会冷干麻不说﹖」我坐起身，没多想就搂过她的腰抱紧她，试着用我体温帮她取暖。 「嗯…」她把脸埋进我的颈窝，双手绕过我的身体回抱着我。「我想要你抱我。」 天哪，撒娇什么的真的是太犯规了﹗ 她抬起头，脖子上失了她的温度让我小小的失望了一下，随后她把额头靠上我的，用着充满深情和媚惑的眼神看着我的双眼，嘴唇微张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勾引我。 不亲白不亲﹗而且我也妄想很久了，我慢慢的靠了上去，脑中已经认定了那唇的触感一定很好，唉，我好像色伯伯… 眼看就不到两公分的距离了，可是…可是… 该死的鼻子好痒阿﹗﹗为了避免波及到她，我放弃了能吻她的大好机会，身子倾向另一旁打了几个喷嚏。 「哈…哈…哈啾﹗哈啾﹗啾﹗」连续三个，我也真够强的了。 唉，我的吻，我的亲亲，呜…. 「呵呵，笨蛋。」轻轻的敲了我的头，她笑着骂完后亲了我的脸，还停留了五秒左右，这…算是补偿吗﹖ 好幸福啊… 「堂本曦，我的眼皮一直跳欸。」我一手压着眼睛，向身旁的堂本曦求救。 「怎么会这样﹖」她放下手中的蛋糕，凑到我面前瞧个仔细。 哦哦，这个距离…好近好害羞呀。 「不知道。」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眼皮几乎是每隔两分鐘就来给我跳个三分鐘的时间，「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阿﹖」 她皱眉，脸色不是很好的说﹕「不要乱说话。」 「齁…我只是怕嘛，出车祸住院已经够可怜了，我不想再出事了吼。」胸口闷闷的感觉让我好难受、好害怕。 「放心，不要胡思乱想。」堂本曦摸了摸我的头，被她这么一摸，我是有比较安心一点了。 「喔…」 看她坐回椅子上，伸手想要拿回蛋糕的时候，我快了一步抢过来，哼﹗我都还没跟这些该死的甜品算帐，堂本曦摸它们比摸我还多﹗ 堂本曦先是呆愣一阵子之后满头问号的问﹕「你拿我的蛋糕做什么﹖」 「没什么。」我耸了耸肩，接着在她惊讶的目光下大口大口的把蛋糕吞进肚子里。 哼﹗我赢了，想跟我抢女人，门都没有﹗ 「你怎么可以吞了我的蛋糕﹗」堂本曦猛得站起身来指责我，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眼角还渗出了泪光。 诶…我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大阿，怎么办，她好像要哭了… 不行阿，不能哭﹗情急之下我拉住她的衣角，晃了晃「对不起啦，不然…不然我再补偿你嘛，叫宥婷买你一直很想吃的蛋糕好不好﹖」 「真的﹖」她两眼眨了眨，一滴眼泪沿着弧线流到脸颊处，掉落。 「真的，你不要哭了啦。」唉…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怎么会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 确认过后，眼泪被她用音速吸了回去，也收起了受委屈的表情，笑嘻嘻的拿起一旁的纸巾帮我擦掉残留在嘴角边的巧克力酱。 转身把纸巾丢进角落的垃圾桶，她回头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想吃就说嘛，我又不是不给你吃。」 前面的实验证实了…她爱蛋糕胜过我，居然因为一块小小的蛋糕跟我翻脸啦﹗我不依我不依，我要回家找我妈﹗呜… 不过，这女人前后差别怎么这么大蛤﹖ 「嘴巴合起来，不要一脸痴呆样。」她把我的下顎往上一推，让我的嘴巴闔起后又对我眨了下眼睛，然后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拿了块蛋糕。 脑子停顿十秒后，我回神…. 「堂本曦你阴我﹗」你好样的阿阿阿﹗﹗ 「哈哈。」 24 「蛤，你不是说要亲自去劝孟薇。」宥婷被我交代一堆事情之后满脸的不愿意。 「老爸不准我踏出医院一步嘛。」哼，这个臭老爸还威胁我说如果敢偷跑就死定了，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我有这个打算… 「她不要的话怎么办﹖」 「我又没有徵求她的意见。」我耸肩。 她猛拍三下手「好啊﹗硬来，我喜欢。」 怎么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有一种很猥琐的感觉，配上她的脸…嗯，太猥琐了。 「你敢吓到人家就给我试试看﹗」我压低声线警告道。 「吼吼吼，要别人帮你做事是这种态度吗﹖连句拜託都没说。」她斜了我一眼。 「拜…託…」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 「蛤﹖你说什么﹖」宥婷把耳朵靠过来，表情很贱的跟我说她没听见。 好阿，没听见那我就… 深吸一口气，对着她的耳朵我大吼﹕「拜託啦﹗﹗﹗」 她像是受到惊吓般的跳开，吃痛的摀着自己的耳朵低咒道﹕「shit﹗段千悠你有必要这么大声吗﹖」 「谁叫你耳背。」我冷哼一声，她活该活该啦。 她碎唸几句后就抓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包去办事了，病房顿时变得空荡荡的，原本堂本曦是打算留下来的啦，孟倩的事都已经处理好了…不过她还是被我赶了回去，因为我发现她的黑眼圈好像深了点，是该多休息。 看墙上的时鐘，也快晚上十二点了，病房外除了还有几位医生走过之外大部分的病人也都休息了，整个三楼静得可怕，而且又暗暗的，会不会出现什么东西阿﹖ 这么一想我整个毛骨悚然，下床关了病房的门和灯之后我像个怕黑的小孩滚回床上，用棉被盖住自己的头，还是别胡思乱想，睡觉吧。 还记得今天我的眼皮一直跳吗﹖ 看来我的噩运真的来临了… 深夜，我被一个特别沉重的脚步声惊醒，我以为是哪个重量级的医生经过我的房门口而已，没多想什么，也没睁开眼查看情况。 不过那个脚步声在我房门口停下，我听见门被推开，接着又是皮鞋重重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这个时候会是谁来阿﹖听起来不像是老爸，他走路不会这么用力的。 我也肯定不是女生。 一惊，我睁开眼，看见的不是熟人，而是一个带着面罩的黑衣人，双眼瞪着我好像我跟他有仇一样。 「你…你是谁﹖」挺起身子，直觉来者不善，我已经做好逃跑的准备了。 「哼…」低沉的男声传来，脑中迅速转了一遍，我很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我认识的。 他带着黑手套的手伸进外套口袋，拿出一支可以伸缩的铝棒，瞄准我重重的挥下。 「欸﹗」我跳下床，躲过铝棒，在床的另一边指着他骂道﹕「疯子﹗你谁阿﹗」 「吵死了﹗」他低吼着，绕过床举起手要再次挥下。 又一次躲过后，我迈步想往门口跑去，可是脚上传来的疼痛拖慢了我的速度，那卑鄙的男人趁我重心不稳时拿着铝棒朝着我的背部挥了一棒。 「啊﹗﹗」我痛得蹲了下来，被铝棒打不是开玩笑的欸，痛死我了。 男人见了我这副模样先是大笑几声，抓住我的双手用绳子绑在背后。 「救….」我朝着门外大吼着，马上被他用一块布堵住嘴，然后他把我拖进浴室里，对着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唔…」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只能瘫在地上任他打，当他拿起铝棒往我身上挥时，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样，我居然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头越来越晕，眼前的景象变得有点模糊。 我这种与世无争的人怎么会跟人结仇﹖该不会是我失去记忆前惹了谁吧﹖ 腹部被他踹了几脚，让我涌起了一股噁心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衝上胸口，意识也模糊不清，但是我很清楚的听见男人吼着什么…『都是你害的』 「是谁﹗」两个穿着白袍的医生衝了进来，黑衣男撞开他们，往门口跑。 「你没事吧﹖」其中一个医生把我口中的布拿掉后，拍了拍我的脸颊问。 医生的脸分成两个，我想给他一个微笑，却没有力气，倒是有股温热从体内衝了上来，溢出嘴角，我眨了好几次眼睛，仔细一看…从嘴里滴落在衣服上的是鲜血… 真是刺眼的血红，接着眼前一片黑，最后感觉到的…是地板的冰凉。 ＊ 「天哪，你真的是爱夫心切，大半夜的也要来找她。」雯庭带着曖昧的眼神揶揄道。 「我只是有点不放心而已。」我回。 回家后我的胸口就一直闷闷的，感觉有什么坏事会发生，又想起小悠说…她的眼皮一直跳，这让我更紧张了，打电话给雯庭，她说她也睡不着，就决定陪我来医院了。 「小悠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有问题，你都快被我抢走了，还不快点跟你告白。」雯庭停在医院的饮料贩卖机前，买了两瓶咖啡。 「应该只是觉得还没有那个资格吧。」接过雯庭给的咖啡，我啜了一口后说。小悠那种个性，是想说先过一阵子吧，毕竟孟倩的事情也才刚过去，一定是感到愧疚才一直拖。 她却不知道，我等到都快不耐烦了，呵呵。 「她吃醋的表情真的太有趣了，整个人都快炸开了，哈哈。」 「真的。」小悠的情绪已经能轻易被我牵动，玩笑的暱称也能让她炸毛，真可爱。 来到三楼，怎么这层楼好像特别热闹﹖不同于其他层的寂静，反而有几位医生和护士忙进忙出，还有病人在走廊上，像在…看热闹﹖ 「好像有人被抬出来了。」雯庭掂起脚尖在人群后看了前方的状况后，拉着我退到边边。 「不好意思，请让开好吗。」一名医生喊着，其他的病人也靠到边缘让路给医生。 「那不是…」雯庭呆愣的指着病床上的人。 我一看…那半边脸沾了血、嘴角边还有一条明显的血跡的人，不就是小悠吗… 病房外 「你们医院怎么稿的﹖连个不明人士进来你们都不知道吗﹖」段爸气得揪住院长的领子质问道。 「我…我刚刚叫人下去调阅监视器了，段先生你先冷静点…」院长一脸害怕的说。 「好了老公，小悠不会有事的。」段妈抓着段爸的手臂，拉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小曦，你们来的时候小悠就已经受伤了吗﹖」段妈走到我身旁握住我的手，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一丝担心，很平静的问道。 「对，我应该要留下来陪她的….」我忍不住抱着段妈哭了起来，刚刚的景象是多么触目惊心，连病房的浴室里也都是小悠的血。 「你留下来恐怕只是多一个人受害而已，小悠看见你受伤她会难过的。」段妈轻拍着我的背，她说的也没错，可是如果我有留下来，那小悠是不是就不会伤得这么重﹖ 25 ＊ 火啊﹗这个死小伟真让人火大﹗ 我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装作没事的喝着瓶装水，我就看这个死小瑋要缠着我们小堂本到什么时候。 「她很快就会醒来的。」小瑋一手搭上堂本曦的肩，搂进怀里。该死的，等一下就看看我怎么对付你的手﹗居然在小悠旁边搂着她的女人﹗ 「嗯…」堂本曦点了头，当作回应，目光还是没从小悠身上移开过。 手中的宝特瓶在不知不觉中被我一手捏扁，火大阿﹗ 我衝上前把小瑋撞开，忽视他哀怨的眼神，直接把堂本曦抱进怀里，帮小悠消毒一下顺便安慰小堂本。 「小悠生命力强的跟蟑螂一样，过不久又能生龙活虎了啦﹗」 又是一声嗯，唉，我们小堂本活力都没了。 这也不能怪她，小悠被扁得鼻青脸肿，差一点就要被人给打死了，她看到这样的小悠怎么会不难过勒… 不过小悠这傢伙开完刀后还给我昏睡了两天，虽然是因为有伤到头部的关係，可是她再不醒来我怕小瑋会趁我们不注意对小堂本乱来阿﹗﹗ 还是我早一步处理掉他好了﹖ 「宥婷，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小悠我来照顾就好。」堂本曦轻轻推开我，转身抚着小悠的脸颊。 「喔，好吧。」反正我也把小悠转到我家的私人医院了(咱家干黑道的嘛)应该不会有事了才对，我转头对着还愣在原地的小瑋说﹕「先生，门在那边。」 「啊﹖」状况外。 「啊屁，还不快滚。」受不了他，我乾脆直接拉起他的衬衫后领，把他拖出病房外。 ＊ 唔…. 张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空气很清新阿，可是话说…我怎么来到这里的﹖四周，都没人耶。 不对，在我的两点鐘方向不远处有个女人，穿着白色婚纱，长捲发随风飘着，这个美得冒泡的背影我一眼就认出是堂本曦，漂亮是漂亮，但是为什么要穿婚纱呢﹖ 看见她让我一时兴奋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她的方向跑去，就在我伸手快要能触及到她时她突然转过来对我一笑，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小悠，你有喜欢的人吗﹖」笑容不变，她问。 「呃…有阿。」搔搔头，我感到有些难为情的说，唉，我还是不敢跟她说我就是喜欢她… 「那你现在幸福吗﹖」 我摸摸下巴，想了下，能天天看见她，也算幸福吧﹖于是我点头回﹕「嗯﹗」 「呵呵，」她扬起一抹能够勾人魂魄的笑，向我往前一步，右手轻柔的用手背来回抚着我的脸颊。 我想抓紧她的手不放，她却把手收了回去，为什么﹖ 「我也…很幸福。」语毕，她身后出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从后拥着她的细腰。 什么…情况﹖ 脑袋暂时空白后又开始重新运转，我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面容。 王柏瑋… 等等，堂本曦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她的意思是，跟他在起一很幸福吗﹖不对吧﹖更扯的是，我还没搞清楚状况他们就在我的面前热情拥吻，心脏突然狠狠的抽了一下，好痛… 我多么想把他们两人拉开，而我的身体就像石化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吻得难分难捨的样子，王柏瑋在霸佔堂本曦的唇的同时瞥了我一眼，我看得出来那眼中…带着满满的嘲笑和挑衅。 我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吸一口气是那么的困难，眼前的景象是多么刺眼，好不容易他们分开了，我心想﹕『够了吧，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堂本曦却不是这样想的，反而主动勾住王柏瑋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原本的蓝天瞬间转变为阴森的夜，暗得伸手不见五指，我听见有个男人笑着，低沉的嗓音轻易的挑起我内心深处的恐惧感，我开始出现错觉，我根本没张开眼睛对吧﹖不然怎么可能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当我用手往脸上一摸，确定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开始感到无助…看不见任何东西，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听着沉重的脚步声缓缓朝我逼近。 一道白影闪过我面前，马上又消失不见，我小心翼翼的出声问﹕「呃…有人吗﹖」 天啊，这里到底是哪里﹖也太诡异，太令人毛骨悚然了吧。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溼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耳朵后方，那个人就站在我身后。 「你、你是谁﹖」 「哈哈哈﹗」那男人不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大笑起来。 「我受够了，把我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你笑够了没阿﹖」怒气蔓延全身，我转身像个疯婆子一样的大骂，刚刚被堂本曦甩了让我很不爽，这个男人还笑得那么白目。 诶…我可以动了… 看清楚他的面容后，我后悔转身了，他满脸是血，面目狰狞的瞪着我，脸上有一条像是被刀砍伤的伤口，深到我都能透过伤痕看见他的牙齿了… 「死吧…」他手中拿着一把日本武士刀，高高举起，瞄准我的头部挥下。 「呃啊﹗」惊醒，男人已经消失不见，还好是一场梦。 「小悠﹗」堂本曦惊喜的叫了声，双手紧紧握着我的左手。 「作恶梦了﹖」她问。 「大概是吧…」声音小到我自己也几乎听不见，环顾一下四周，我马上认出这里是宥婷家的私人医院，听门外那些小流氓的台湾国语就知道了。 身体僵硬的不得了，轻轻扭了下身子，我痛得立刻尖叫出来。 「痛﹗」怎么会这样阿，我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吗﹖ 回忆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是那个黑衣男把我打成这样的，我原本就快要能出院了欸﹗好你个不要脸的傢伙，我一定要找他算帐﹗ 头也好痛。 「你先好好休息，要不要我倒水给你喝﹖」她柔声问，我转头对上她红肿的眼，突然…突然很想问她一个问题，于是我就开口了。 「堂本曦…你有没有在跟小瑋交往蛤﹖」 26 「乱想什么。」她皱眉，接着表情严肃的看着我说﹕「那种事不可能发生。」 「喔…」好兇，我好像惹她生气了，早知道就不要问这种白目问题，想也知道不可能嘛。 「身体感觉怎么样﹖」 「除了痛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下半身是还好，上半身是剧痛阿﹗看得出来她很心疼，一脸疲惫的样子就知道她为了照顾我忙很久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害你要这么累的。」 她叹了口气，食指抵在我的唇上阻止我继续说下去，然后掀开我的被子鑽了进来，侧身面对我，还好病床跟一般医院的比起来还要大一点，多挤一个体型纤瘦的女子还算ok。 「如果觉得抱歉就借我瞇一下吧。」她漾起有点坏坏的笑容「不要趁机把我吃掉唷﹗」 「我连翻个身都有问题了还吃你勒，想太多。」虽然表面上装作受不了她的样子给了她一个白眼，但是这样的近距离还是让我有些脸红心跳阿。 可惜的是她为了不去触碰到我的伤口，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唉，如果可以让我抱抱她就好了。 美人当前，看得到摸不到，人生一大折磨阿。 「没办法，我美嘛，要小心一点。」 「嘖﹗」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带着笑容闭上眼的她，是说…她有这么自恋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哼，不要脸。」我小小声的厥嘴骂道。 不过，挺可爱。 几天后 「我警告你﹗不要再乱摸堂本曦了﹗﹗」我真的，真的会被这个方雯庭气死啦﹗ 「小气鬼。」雯庭一脸就是我欺负她的样子，装无辜。「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你抓人家胸部欸﹗」 「女生之间这样玩很正常嘛。」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这样跟你玩﹖是吗﹖」 「…」 「怎么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堂本曦甩了甩湿答答的手，抽了几张卫生纸边擦边看着我们问﹕「你们吵架﹖」 「没有。」「没有。」我们俩异口同声的说。 「那么大声还说没有。」目光在我和雯庭之间来回，最后她对我勾勾手指，用着犀利的眼神要我从实招来。 被盯得心慌，我随口喊出一个烂到不行的理由﹕「阿我就，更年期反应过度吼﹗」 两个笑点一样低的女人一起抱着肚子笑了出来，对啦，我的确是有点反应过度了，可是我控制不了阿，不管是谁，只要摸到堂本曦我就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侵犯的感觉吼。 「喂喂喂﹗方雯庭你克制一点﹗」趁我不注意她又走到堂本曦身旁，悄悄把手移到她的臀上了。 「嘿嘿。」 转台、转台，那对好姊妹靠在一起窝在沙发上，我也好想凑进堂本曦怀里来个超有爱的枕膝，堂本曦却威胁我，要我乖乖待在病床上，不准乱跑。 半个小时内雯庭只少喊了快五十次好无聊了吧，拿着遥控器转了好几台也都没什么好看的节目，最后她转到某电影台停了下来。 「就看这个吧，真无聊阿….」雯庭挺直身子，双手上举伸了个懒腰后又瘫回沙发上。 看得出来这部电影有点年纪了，剧情还有女人被强暴的画面，我看了一眼后便别开脸，这种剧情真是令我反胃和愤怒阿。 「不要看这个好不好﹖」我问。 「好吧，的确不怎么好看。」堂本曦拿了遥控器转到音乐台。 「我一直很好奇，小悠为什么会喜欢女生﹖」雯庭眨着闪亮亮的大眼问，我立刻感受到她强烈的求知欲。原来这傢伙是好奇宝宝阿﹗ 「我对男生无感阿。」很简单的问题，简单的回答。 「喔…那也不必打扮得这么像男生吧﹖」 「是不必，我不想让其他人认为我好欺负，还有也比较好保护女生阿。」当然要我穿女装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觉得穿着裤子跟t恤舒服许多。 「明明就只是方便把妹…」 「我这个样子别人不要当着我的面吓跑就该偷笑了。」看看我这个样子，一段时间没剪的头发长了一些，都能绑个小马尾了、没精神的死鱼眼、松垮垮的衣服，如果我是男人现在肯定满脸胡渣。 颓废样，能把什么妹﹖ 「哦～是吗﹖」她瞇眼，眉毛抖了两下。「可是我每次都看见那个固定帮你换药的护士离开病房后都很少女的说﹕『呀～她好可爱﹗』耶。」 原来那些护士喜欢颓废风的… 「她们很有趣所以我就多聊了两句嘛，我没有勾搭她们，我发誓﹗」我夸张的伸直五指举在空中，我注意到堂本曦的脸…有一点黑掉了。 「很好。」堂本曦满意的点头，雯庭则是因为没陷害到我而不屑的“呿”了一声。 齁，这傢伙真的是一天不整我会死欸。 27 「我每天最期待听见的话就是雯庭说她要回家了。」我轻呼一口气，那个满肚鬼点子的女人终于走了。 独处时间阿，我来了。 「你居然这样嫌弃我的女人。」帮我撑起上半身让我能用坐姿跟她聊天后她在床边坐下，食指和中指捏住我的鼻子，凶狠的说。 「我才没有，小的不敢。」 「哼。」 「我说你阿，为什么就是不肯穿多一点﹖天气越来越冷了耶。」她身上那件薄薄的长袖真的很刺眼吶，好想抓几件大衣或毛衣往她身上套。 「…」她抿了抿唇，挑高一边眉毛双手环胸看着我。 嗯﹖问号、问号，她在等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我摸了摸，没有啊。 「嘖﹗」她挪了屁股往我这边靠，我还是不懂她想干什么，持续呆看着她有点不耐烦的脸。要什么直说嘛，为何不开口呢﹖ 「嘖什么﹖」我抠了抠脸颊。 下一秒她爆发了。 「抱我阿，混蛋﹗」 她的吼声环绕着整个病房，我很确定她是用吃奶的力气喊出来的，我吓到差点滚下床，稳住身子后我立马将她抱进怀里，她气呼呼的表情才缓和下来。 「你真的是，迟钝到让人很恼怒。」她毫不留情地弹了我的额头。噢天阿，痛炸。 「你好兇。」脸蹭了蹭她的颈窝，我小小的抱怨了一下，虽然我看起来比较像在撒娇吼。「我这个是单纯。」我反驳。 「太单纯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 「我会学着聪明点。」也只想把单纯留给她。 她捧起我的脸，因为坐姿的关係她比我高了一点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轮廓，闭上眼感受她滑过眼、鼻樑，最后拇指轻抚我的唇。 只有我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激动。 我噘起嘴吻了她的掌心，张眼想看看她的反应，只见她也同样双眼迷濛的看着我，微张的唇瞬间勾走了我的魂，完完全全被眼前的女人给迷住了。 不晓得是谁先靠上对方，总之我们的唇触上了彼此的，胸口像是有大浪经过一样翻腾着，她的唇很软，没有冬天会有的乾燥，吻起来很舒服。 我愿意就这样栽在她的手中，无怨无悔。 忍不住加重手中的力道，紧抱着她温暖的身躯，她移开时舌尖刻意的划过我的下唇，让我欲罢不能的又贴了上去，反覆吸吮，细细品尝着属于她的柔软和温度。 「你…很迷人。」我边喘边说，鑽进她怀里，做人知足，我不需要更多，只要能像这样拥着她就够。 我好想亲口说喜欢她，好想说爱她，但越靠近她我心中的罪恶感就越发强烈，我之前的所作所为让我认为我还没有资格拥有她，我知道她不会跟我计较这些… 可是我还没原谅我自己。 前阵子，她得忍受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要忍下这些，肯定不好受吧。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好。」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我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医生说过几天就能出院，上次吻过后我们除了拥抱，没有其他更近距离的接触，没关係，就像我说的，能拥着她就够了。 有一天她哭得很兇，在我怀里哭了将近快半个小时，我也没像电视上演的趁机吃她豆腐，没多问为什么，就这样静静的给她靠着，等她哭完抬头给我一个微笑说她没事了。 好奇归好奇，她不想说，我便不问。 大家也都知道小瑋追堂本曦追得很兇，这傢伙也在最近亲自来给我下战帖。 某日 「她为你哭过很多次，为什么你一点表示也没有﹖」看得出来小瑋很努力的在克制自己的怒气，看他紧握的双拳就知道。 「她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她不想要我做多馀的，我就不做。」我平静的回。 有时候堂本曦会带着红肿的双眼出现，这我都有注意到，他以为我没问过吗，我当然有问过，可是堂本曦只给我一句『我没事。』用膝盖都感觉得到她不想要我多问，也不要我多管。 「偶尔就该鸡婆…」 「不，鸡婆只会让她哭得更兇，我寧愿等到她愿意开口跟我聊。」我打断他的话，语气有点急的说。 「我爱她的心不比你少，如果她待在你身边并没有比较快乐，那我用尽手段也会把她抢走。」他眼里的坚定我看见了，我也同样用眼神回应他… 我不会让步的，除非她不要我。 我没有忽略掉小瑋的那句『她因为你哭过很多次。』表面上我是保持着不鸡婆的态度，但要我不在乎，很难阿。 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早点走出阴霾让小瑋死心，是我让他有机会接近堂本曦，有好几次我真的差点能对堂本曦说我爱她，我的话却在看见她默默的抹去眼角的泪时硬生生的卡在喉咙，说出来也不是，嚥下也不是。 时间久了，我越来越懦弱，越来越自卑，都是我害她这么难过的。 战帖事件后，现在只要是有堂本曦的地方就能看见小瑋，我是看得非常不顺眼没错，却也没立场去多说什么，而且那是他的自由，我无法去限制他，我好糟糕，真的好糟糕。 出院前一天，我独自坐在已经收拾差不多，空荡荡的病房里，我突然觉得好冷，原来没有人陪的感觉这么可怕吗﹖缩进被子里身体微微颤抖着，闭上眼的同时我的头部传来疼痛，我以为我能想起什么，看见的不是回忆，是堂本曦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漆黑的卧室，她的泪一直流一直流，我也跟着难受。 剧痛，画面转到曾经令我心碎的草地上，堂本曦和王柏瑋同样穿着婚纱在我面前，我立刻慌张的想逃离这个地方，使我停下脚步的是他们的异样。 拉扯，堂本曦挣扎着试图离开他的拥抱，而他不肯放手，低头强吻她，我很愤怒，不过这次我终于有办法上前拉开他。 惊醒，我听见堂本曦刻意压抑下来的尖叫声，视线很模糊，眼前的人影很明显是在拉扯，一切都跟梦境一模一样，他低头强吻住堂本曦，我赶紧下床勉强稳住摇摇晃晃的身子走向他们，将小瑋拉开后一拳扎实的打在他脸上。 「你…」我瞪着跌坐在地上的他，心中那把火演变成熊熊烈火，一脚踹向他的腹部，他痛得哀叫一声。 还不够，还不够﹗我弯下身揪起他的衬衫领口，紧握的拳头随时准备挥出。 「好了﹗」堂本曦遏止道，推着我的腰让我放开小瑋退后几步。「有必要这样吗﹖」 她指着一脸痛苦的小瑋看着我问，语气很不高兴。 她的问句让我愣了一下，我反问﹕「难道没必要吗﹖」 「还没到需要动手的地步吧﹖」 小瑋抚着肚子跑出病房，堂本曦随后也追了出去。 原来我所做的是错的吗﹖也许我是真的用错方法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追一个试图对他乱来的傢伙﹖为什么她要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我﹖ 28 我翻出自己的衣服换上，拿了手机就出了医院，站在街上，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讨厌的药水味，却让我嗅到冷得让人发抖的恶寒。 外头不见堂本曦的身影，我也不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对啦我吃醋啦)，问题是现在我该何去何从呢﹖听宥婷说房子换了，我又不想打给她，肯定会被她臭骂一顿，我才不要。 双手插进外套口袋，迎面而来的冷风让我缩了缩肩膀，走过热闹的商店街，有不少情侣亲密的靠在一起，天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他们。 累了，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翻着手机的通讯录，最后指尖停在一个挺有趣的名字上面。 『心机超重的雯庭姥姥』 我发誓我绝对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找她﹗虽然我也被她无良的亏了一遍，但至少她还是答应救我了，我把她家地址输进手机的导航功能内，循着路漫步走过去，来到一栋雄伟的大厦楼下，她早就在门口等我了。 「越狱唷﹖」她双手叉腰，笑望着我。 「出来的时候还有人帮我开门呢﹗」我神气的用鼻子哼了声，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医护人员都忙得要死，怎么可能有时间来帮我开门嘛。 「嚣张。」她没好气的敲了我的头，动作满自然的抓起我的手臂往大楼走。 来到雯庭和琳琳可爱的小窝，打开门，我想我必须收回“可爱”这两个字了，天吶，美女的家不是应该要整齐洁净吗，这个雯庭毫不留情的打破了我对美女的幻想了。 「你家是被原子弹炸过吗﹗」越过地上一团一团的衣服，跳上沙发，我受不了的尖叫出来。 「我就工作忙吼，没看见我正在整理吗﹖」她捲起袖子，弯腰把地上的衣服都丢到沙发上，害得我又要左闪右闪的，避免被衣服砸到。 「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的衣服会跑到客厅来。」 「有的时候赶着上班，衣服就从房间换到客厅嘛。」 这时候一件黑色内衣飞过来盖住我的脸，我很娘的大叫出来把内衣抓下来往她身上丢，看见她的贴身衣物我一点脸红心跳的感觉都没有，到是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你脏死了﹗﹗」雯庭很白目的丢回来，还从衣服堆里翻出内衣类的丢我，我跳下沙发，开始跑给她追。 「你不是应该要很喜欢这些东西吗﹖」 「我不是内衣大盗好吗﹗」 真是的，她把我当成什么了﹖ 因为不熟悉环境的关係，我只能在客厅内绕着圆圈跑，结果撞到了桌角，我痛得倒在沙发上哀嚎着，雯庭见机不可失，一个飞扑过来坐在我的腰上，拿着她的内衣往我脸上抹。 「吃我的内衣吧你﹗」 「唔﹗吃…吃你个…唔…头啦﹗」我扭着身子挣扎着，噢，她真的是超级脏的﹗ 「哼，看你脸红成这样，摆明就是个偽君子。」 「不知道是谁害我呼吸困难的。」我把外套拉鍊拉到胸口下方，然后就瘫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了，我好喘、好热。 四周变得异常安静，不过我没有多馀的力气起来查看，忽然有股热气喷在我的脸上，我才睁开沉重的双眼。 「啊﹗﹗」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大声尖叫着，惊吓到我的不是雯庭放大好几倍的脸，而是用噁心的速度进入我的视线里，在桌上乱跑的小黑影。「蟑螂﹗﹗」 「哪里﹖」她问，我指了桌上那隻停下脚步，正在动着自己触鬚的小蟑哥。「啊﹗﹗不要过来﹗﹗」她抱头紧闭着眼睛，猛扭身子以为这样就能离蟑螂远一点。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身手，衝进厨房拿了杀虫剂回来对着小蟑哥猛喷，喷到牠翻过来挣扎，等死为止，全部过程不到十秒的时间。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家里弄得像垃圾场一样。」拿了扫地用具把小蟑哥扫走丢进垃圾桶，我用『你活该』的眼神看着还缩在沙发上的雯庭。 「不敢了啦…」她厥嘴愧疚的低头反省道。 「还不快收﹗」 她家里的混乱让我也看不下去的动手帮她整理，天吶，这女人真够糟糕的。我终于知道琳琳为何不怕昆虫类的东西了，家里的虫子肯定是她在处理的吧，雯庭怕成这样，用膝盖想也知道不是她。 「严格说起来我也算是来坐客的，怎么变成我也要帮你大扫除﹖」拿着刚刚泡好的绿茶，我翘起二郎腿环顾着闪闪发亮的“雯庭家”累归累，不过看到他们家变得这么乾净我也挺有成就感的。 「现在流行客人要帮忙打扫。」她理所当然的耸肩。 「听你在那边ㄅㄨ。」丢了个白眼给她，话说那个小小可爱的小朋友呢﹖「琳琳呢﹖」 「今天户外教学，老师会直接把她送到楼下。」 「哦。」我点头。「现在还有人欺负琳琳吗﹖」 「应该是没有。」她叹了口气，「琳琳通常不会跟我聊到有关“爸爸”的事。」 「是这样…你还不快点找个男人嫁了﹗整天跟我抢女人﹗」想到每天要听见她们在那边曦宝宝、雯宝宝的我就不爽﹗ 「男人这种不可靠的生物，我才不要。」雯庭嫌弃的摇摇头，然后露出奸笑说﹕「人家比较喜欢性感的日本混血美女。」 「哼，迟早都是我的﹗」 喀喀的开门声打断我们两人斗嘴，随后一个小小的身影丢下书包带着兴奋的神情朝我扑来，把绿茶放下后我搓了搓琳琳的脸颊，笑着说﹕「我们琳琳还是这么可爱。」 「琳琳你先过来洗澡。」雯庭从浴室走出来，对着琳琳招了招手。 「呿，扫兴。」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琳琳放下，幼稚的对雯庭做了个鬼脸。 「这是我们家的规矩，有意见吗﹖」她瞇眼，瞬间有一道冷光扫过我，让我打了个冷颤。 我很俗辣的缩了缩脖子回﹕「没、没有。」 29 我把蒜头丢进锅子里爆香后转过头，瞪了一眼偷吃菜的雯庭（不敢相信我连饭都要帮她煮）原本她是要自己动手的啦，不过我怕她把厨房给炸了，所以只好把她赶离厨房。 「你还没说你和她发生什么事。」她用纸巾擦了擦沾上酱油的手指后走到我身旁问。 「就死小瑋强吻堂本曦，我怒气一上来就揍了小瑋一拳，我这样做错了吗﹖」想到堂本曦的眼神我就气，「她就这么喜欢被人强吻吗﹗﹖」 「她应该只是不想要你动粗吧﹖」 「也许吧…可是不给他一点教训难道要就这样放任他骚扰堂本曦﹖」 「嘖﹗」她动手喵了我一拳，「讲这么多还不是因为怕她被别人抢走。」 「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啦。」我无法否认的点头。 「别胡思乱想了，曦不可能爱上他的。」 「嗯。」跟她聊完我气消了一点，下一秒… 「你不要再偷吃了啦﹗﹗」看她得逞过后的奸诈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 「你很主动嘛。」我斜睨正在翻酒柜的小悠一眼。 「看不出来你会收集红酒耶。」她兴奋的抽出一瓶算是中上等级的红酒。 其实那些都是老妈的朋友送给她的，偶尔我会a一些回来，虽然拿回来我也不会喝，但就是觉得有一堆酒塞满酒柜很有成就感。 「这样也能有成就感…你这个女人真的很特别。」听我解释完那些酒的来源后，她汗顏道。 「谢谢夸奖。」我回。 「那我可以喝吗﹖」 「不行。」 「蛤，为什么﹖」她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呵呵，真可爱。「好歹我也帮你整理家里还做菜给你吃耶﹗」 「不行。」强忍着笑意，我说。 她飞奔到沙发这边，一坐下就像小狗一样抱着我的手臂蹭阿蹭的「拜託～拜託～拜託～」她跳针似的重复着。 「好啦﹗」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得到我的同意后她衝到厨房，拿了两个酒杯又回来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位子。 「耶～雯庭姥姥最棒了。」她举高双手欢呼着，随后递了一杯红酒给我。 一个小时后 「这傢伙…」叹了口气，这样躺在沙发上看着小悠一个人发酒疯好像不太好，可是这个画面真的太有趣了。 小悠双颊通红，摇摇晃晃的站在电视前，对着偶像剧的女主角露出傻笑说﹕「天阿…你好漂亮唷，只不过跟堂本曦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什么叫我去死，人家说的是实话阿。」 「诶～别走嘛，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欸。」 「什么菜市场名字，来改名叫春娇吧，诶咿～好潮唷﹗」 听着小悠一句一句的回女主角的话让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瞄了一眼桌上那瓶被小悠喝了三分之一的威士忌还有一瓶红酒，我好像不该让她喝这么多的。 为了不让她吵到已经入睡的琳琳，我只好用拖的把还在春娇春娇的小悠给拖进房里，这傢伙一进房马上不客气的倒在我的床上，还好她没有呕吐的跡象，不然我肯定让她睡厕所﹗ 「小悠你先起来换个衣服。」我拍了拍她的脸颊，却只得到她的傻笑回应。嘖﹗怎么她酒醉后笑起来这么蠢﹖ 又这么可爱。 「性感蕾丝小洋装～～」她边笑边扭着身子说。小悠想穿洋装吗﹖她的外表…穿洋装不太合适吧﹖ 「我家没有那种鬼东西﹗」小悠不起来我只好…强行帮她脱了﹗反正像小悠这类型的女生应该没什么好看的。 我错了，想不到她的身材还真好，虽然该凸的地方用束胸藏起来了，不过其他地方真的是…让我猛吞了好几次的口水。 连我都觉得自己像个变态，用最快的速度帮她换好衣服后我赶紧鑽进被窝背对着小悠，拉起棉被盖住自己热烫的脸颊。 一段时间后听见小悠小小的打呼声，我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转身偷瞄她的侧脸，忍不住的一再靠近，用手背抚摸着眼前的俊脸，这样做似乎不太好，脑海中突然闪过堂本曦跟我说过的话… 最后我还是抗拒不了诱惑的轻吻了小悠的唇。 ＊ 怎么又是在这种头痛欲裂，陌生的环境里醒来阿，该不会我又进了医院吧﹖不对…我揉揉眼睛仔细一看，我看得出来这里是房间，不过是谁的房间阿﹖ 昨天的记忆一幕一幕浮现在我脑中，我想起来了，这是雯庭家嘛，喝醉酒后我好像做了一些蠢事…然后睡着了。 「醒来啦﹖」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她语带笑意。 堂本曦怎么会在这里呢﹖嘖﹗差点忘了我是跑到“她的女人”的家，她会知道我在这边也不是什么神奇的事。 「好了别闹脾气了，我们回家。」她伸手戳了戳我的脸。 「小瑋呢﹖」我起身。 「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 「呿。」敢做不敢当。 30 气氛不太好，不过我所剩下的怒气都在堂本曦的一个脸颊吻中化解掉了，好啦我知道我很弱，要吐嘈的快吐嘈阿。 堂本曦见我露出微笑后马上牵着我的手走出房间，雯庭跟琳琳正在吃早餐，是我看错吗﹖雯庭看见我后脸红还撇头不看我，嗯….好像不太可能，也许是堂本曦今天穿得太性感吧。 不对阿，堂本曦全身都包紧紧的说… 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堂本曦就匆匆向她们母女俩道别然后拉着我离开了，我原本还想跟琳琳玩一下的欸﹗ 「你是在赶火车吗﹖」被她牵着的手出了点力，试图让已经有点小跑步的她慢下脚步。 「啊﹖没有阿，只是不想让满身酒味的你弄脏别人家嘛。」 「什么话﹗我昨天还帮她打扫家里欸﹗」我不悦的抱怨道。 「好好好，你最棒了。」 「敷衍阿敷衍。」 我以为新家跟我和宥婷一起买的房子差不多，没想到是公寓阿…而且还是『唉额～满漂亮空间满大』的公寓耶，三年后的我眼光不错嘛。 唯一的缺点就是宥婷还是住隔壁。 我像个小孩一样衝进自己的房间飞扑倒在自己床上，滚了好几圈，噢天阿，连床也超舒服的。 「快去洗澡啦，脏鬼﹗」堂本曦走进来一掌往我的屁股打下去，我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床拿起衣服进浴室。 洗完澡后我很随便的擦了擦头发，毛巾随意的掛在脖子上开始乱逛这间房子，除了我的之外还有另一间房间，似乎是堂本曦的，奇怪…她不跟我一起睡吗﹖齁，害我还很期待的说…失望阿失望。 走向堂本曦所在的厨房(还是开放式的耶)，我看她两手撑在流理台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从后环住她的腰，故意压低声音说﹕「我先说喔，我不生气不代表我原谅那个死小瑋了喔。」 她转过身，笑着拧了我的鼻子后说﹕「知道了。」 眼尖的发现她的眼框有些湿润，我把她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轻声说﹕「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讲，不要自己一个人面对嘛。」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接着她离开我的怀抱用着有点鼻音的声音说﹕「不说这个，等一下陪我去超市吧，家里食材有点少。」 「喔，好阿。」 我的天，糟糕，太糟糕了，小瑋像是人间蒸发般消失到现在至少快一个月，堂本曦也很异常的，躲着我﹖ 也不能说是躲，每天还是会见面（废话，住一起嘛﹗）可是…分开睡也就算了，这我没意见，亲吻次数少了我也不在乎，但是她每次都会用非常自然的动作挣脱我的怀抱，感觉她很排斥我… 有时候甚至还会跟我保持距离，当然她没有明着说讨厌我，但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感到很莫名其妙，我做了什么事让她不开心吗﹖想破头也想不到我有惹到她的地方阿。 「等一下。」我拉住又想无视我，直接回房的堂本曦。 「还有事吗﹖」她连头也没回，是说有必要搞得这么像陌生人吗﹖ 「可不可以聊一下﹖」听见我的哀求她才缓缓转过身面对我，却低着头让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你是不是讨厌我﹖」难得有机会能聊上几句，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 「没有，很晚了，快睡吧。」她冷淡的回，接着又试图抽离被我握住的手。 「不要…不要这样好不好﹖」鼻子有点酸，连续十几天被冷漠对待谁受得了﹖尤其对方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够好﹖告诉我…我可以改，求你，不要无视我…不要不理我…」 「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她摇摇头，我们的关係都糟到这个地步了她还不肯跟我说吗﹖「我会找个时间跟你解释，我累了，你也快点回房休息。」 我还是松手了，她都答应会给我一个解释了，我也不想继续追问下去。 几天后 夜晚很冷，我决定到外头去散个步，也许能让身体暖和一点﹖回程时再买个热咖啡之类的，走在公园的人行道，我停下脚步看了眼没什么星星的天空，叹了口气，唉，说什么散步都是骗人的，是不想待在家让自己难过罢了。 出来散散心也好，是吧﹖ 话说也真巧，进超商买咖啡时正好遇到拿了一大叠暖暖包正在结帐的雯庭，跟她打过招呼后我跟店员要了两杯美式咖啡，付了钱，就和雯庭在店里头坐下，反正她也间得跟什么一样。 「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和她怎么样了﹖」雯庭喝了一口咖啡后淡定的问。 「哎呀，果然是雯庭姥姥，神准。」我边拍手边讚叹道。 「哼，你也不想想我是谁。」她下巴翘高高的说，被夸奖两句就嚣张起来了阿﹖「好啦，你讲，我听。」她摆出了一点正经的样子。 她愿意听我说话其实让我满感动的，只是我越讲越难过，接着像洩气的气球般整个人趴在桌面上。 「她想解释什么阿﹖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耶。」我把脸埋进交叠的手臂里，听着雯庭快速搓着暖暖包发出的沙沙声。 「嗯…」她皱眉思考着，眉头皱得越紧暖暖包就搓得越快，照她这种速度…暖暖包会不会烧起来阿﹖「啊﹗好烫﹗」她尖叫一声后就把暖暖包丢到桌面上，没烧起来倒是烫到自己了，真蠢。 她又努力了一阵子，最后放弃似的摊手说﹕「我也不知道。」然后沉默几分鐘后又突然睁大眼，猛拍了一下手说﹕「不然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了，也许能帮你套到一些话。」 「好阿。」堂本曦应该不会连自己的好姊妹都隐瞒吧﹖似乎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是…「你不用照顾琳琳吗﹖」 「被我妈接走了啦，这小傢伙，喜欢我妈比喜欢我还多，搞不清楚到底是谁生的﹗」雯庭没好气的抱怨道。 我很没良心的笑了几声后又抬头看了眼玻璃窗外的天空，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看星星阿…」 31 「我以后再也不要给你载了﹗」我惊魂未定的从雯庭的车上下来，她是怎样﹖开个车好像在赛车一样，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爸妈了。 「放心，我飆车技术可是一流的。」雯庭拍了拍胸脯跟我掛保证，随便啦，反正我是死都不会上她的车的。 等雯庭停好车，我双手捧着温热的咖啡领着雯庭上楼，一路上她不知道哇了多少次，也给了我好几个拳头，骂我居然好意思住这么好的地方。 我只能一脸无辜的盯着她看，房子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晓得勒﹗ 来到家门前，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转动门把打开门，一踏进家里我先是被诡异的气氛给弄到打了个冷颤，宥婷、筱洁和她们各自的女朋友都来了，堂本曦也在，五人坐在沙发上表情却异常严肃，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蛤﹖ 「怎、怎么了吗﹖」我走到沙发旁小声的问，雯庭也在我之后走了过来。 「呃…小悠啊，其实有一件事…」宥婷首先打破沉默，可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有点不耐烦了。 「说啊。」我催促道，然后雨柔不爽的瞄了宥婷一眼后用鼻子哼了声，白痴也看得出来雨柔正气在头上，不过是在气什么﹖啊﹗﹗她们今天都好奇怪，烦死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不想说就算了。」我转身打算回房，这傢伙搞什么嘛，耍我吗﹖ 「等一下﹗」堂本曦把我拉了回来，压着我的肩膀要我坐在沙发上不要动。 「你们到底要干麻﹖」 「我…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她一脸不安的说。 「蛤﹖」我把她的话在脑里过滤几遍，最后觉得很荒唐的说﹕「胡说什么﹖」 「我不是你的老婆，只是一般的好朋友而已。」 宥婷哈哈几声﹕「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要喊停也已经来不及，才拖到现在…对不起，我们是骗你的。」她说到这突然绕过桌子蹲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说﹕「还有还有，是我们要曦这样做的，你别怪她。」 意思是，她们从头到尾都在玩我，对吧﹖ 我转头看着其他人，除了雯庭和雨柔之外每个人都跟我点了头，我的脑袋像当机一样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只能呆愣的盯着地面看。 「小悠…我很抱歉。」闻言，我抬头看着堂本曦，两滴眼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落， 原来是这样…我想通了，她会哭的原因，是因为必须委屈自己跟我在一起对吧﹖ 我双手捂着脸，不敢相信宥婷居然会这样对待我，她明明很清楚我不会拿感情来开玩笑，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抱歉﹖」我仰头笑了几声，「现在说抱歉不会太晚了吗﹖」甩开宥婷的手，我激动的起身对堂本曦吼着。 「你冷静点。」筱洁上前试图要把我压回沙发上。 「不要碰我﹗﹗」我粗鲁的推开筱洁，狠狠的瞪着她们几个，「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开我玩笑很好玩吗﹖」 「我们…」宥婷还想开口解释，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看见她们的脸我就烦﹗ 「好啦你们整到我了，这样高兴了吗﹖﹗」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吼完，我也不管是谁，推开挡在眼前的人，拿了车钥匙就往外跑。 ＊ 虽然我还处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下，不过任谁看都知道事情不太对劲，小悠离开之后我也追了出去，不论我怎么喊她就是不肯停下来，走到外头跨上一台黑色重机，见状我也赶紧上了我停在路边的车，看小悠这个样子，等等肯定是用…. 飆的，我就知道，小悠已经离我有两条街的距离了，还好我的飆车技术一流，不一会儿便追到小悠后头，我把车窗拉下喊了几声，小悠明明听得见却不回应我，她知道她这样很危险吗﹖就算路上没什么车子也不能飆这么快阿﹗ 「小悠够了﹗你这样很危险﹗」趁着停下来的时候我喊道，还是一样被忽视了…红灯转为绿灯后小悠又催了油门把我甩在后头。 最后小悠骑上山路，嘖﹗什么路不挑偏偏挑山路，我最怕开车上山了，又弯又拐的吓死人﹗我记得上去好像有个能看夜景的地方，想起不久前小悠才说想看星星，也许是到了那边吧﹖ 果然没错，用龟速开上山后我下车绕了一下，便看见小悠的车停在前方不远处，而人就在旁边的草地上坐着，两眼无神的抬头望着星空，我也不太清楚堂本曦为何要这么做，看得出来她有意要离开小悠，可是她真的不爱她了吗﹖ 「小悠…」我走到她身旁坐下，轻轻靠上她的身子。 「你追过来做什么﹖」她用着带有鼻音的哭腔问。 「怕你做傻事。」 「我应该在一开始就问清楚的，就不会让自己这么丢脸对吧﹖」她绝望的摇了摇头，「雯庭…我是不是很蠢﹖」 「才没有那回事。」我心疼的将小悠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发丝。 她用双手紧抱我的腰，放声大哭着，我知道这时候多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就任她好好的发洩情绪，想不到我们的第一次拥抱是在这种情况下… 哭声渐渐变小，感觉到她的身体不在颤抖得那么厉害后我才柔声问﹕「好点了吗﹖」 「嗯…谢谢你。」她离开我的怀抱，我是有点失落，不过看见她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伤心后我的心情也轻松了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日子一样要过。」她用手抹去脸上的眼泪后说，转头给了我一个疲惫的笑容。 32 回到家，我打开电灯开关点亮一片漆黑的客厅，却见到堂本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走近一看，应该是哭累了，睡着了吧，脸上的泪痕还清楚可见，我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这么冷的天气着凉了可不好。 「小悠﹖」啊…不小心把她吵醒了。 「想睡就回房阿，不冷吗﹖」我问。 「小悠我…」她紧张的抓住我的衣角，我大概知道她想干麻了。 「不要道歉。」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只是个玩笑罢了，别想太多，倒是…委屈你了，对不起。」 眼看她又想开口，我抢先一步笑着说﹕「后来想想当朋友也不错，怎么样，你意下如何﹖当个朋友吧﹖」她点头。「那好，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睡。」说完我快步走回房间关上门，我真的好怕听见她又说对不起。 宥婷那边我是真的不想计较了，吵下去也没用，堂本曦不爱我就是不爱，更何况我也不想毁了这段友情，宥婷有时候是机车了一点没错(这次真的满白目的)但还是有优点的。 泡在浴缸里看着热气往上升，感觉未来也和也前一样模糊阿，身体康復后我也得回公司上班了，虽然之前有点经验，现在要学的还是不少阿。 听着外头音响拨放jrice的【justadream】梦醒了，原来和她之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觉得自己很可悲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哭了，又哭了。 日子继续，很高兴我和堂本曦还能像朋友一样，吃饱饭后聊聊天，偶尔耍个白痴逗她笑，只要能天天看见她我就满足了，我知道要放下感情就不该用期待的心情去面对她，可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也许是我认为我和她还有机会吧… 为了降低对她的思念，我每天埋首在文件堆里，直到李薇看我不爽拿扫把想把我赶回家后才停下来，到家见到她的笑脸后我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总是忍不住的想抱抱她。 要做就做得绝一点吧，我开始把白天处理不完的文件带回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减少和她见面的机会，没工作就乾脆不回家了，约了朋友在酒吧混一整夜，早上再到公司的休息室洗个澡睡一下然后继续工作。 午餐时间我和两个小秘书到公司附近的平价铁板烧吃饭，我拿着筷子翻着眼前冒着烟的高丽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你哪天突然暴毙死了我绝对不意外。」坐在左边的李薇突然冷冷的说。 「喔，很好阿。」我心不在焉的回，老实说我根本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boss﹗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右边的瑞恩惊恐的大叫着，害我吓了好大一跳。 「我说，很好阿。」我重复一遍，这个瑞恩是耳朵有问题吗﹖ 「瑞恩算了，她要死就给她死。」李薇撇了撇手说。 「吼﹗不行啦，这样我以后就没有免费的大餐可以吃欸﹗」瑞恩抱住我的手臂整个人贴上来蹭了几下，我觉得很噁心的马上抽走我的手。 我大概知道李薇说了什么，以她那种个性…讲出来的话应该也不是多好听，反正我现在也没那个心情跟她斗嘴。 「话说执行长你每天就是工作喝酒然后又工作，不累吗﹖」瑞恩抱怨完后很自动的夹走我眼前的高丽菜放进嘴巴，口齿不清的看着我问。 「对阿，前阵子因为你的关係害我们忙得要死，现在我们是间得发慌。」李薇说。 「去度个假放松一下如何﹖」瑞恩两眼发光的提议道。 「度假﹖」我摸着下巴，这提议不错。 「嗯哼，看你是要去夏威夷跳草裙舞，还是要去迈阿密的海滩衝浪都可以唷﹗」 「好。」我说，接着瑞恩举高双手大声欢呼，「我自己去。」我补充道，瑞恩立刻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蛤，小气鬼。」她像个孩子般鼓起双颊指着我骂。 「你们俩要去哪里我无所谓，我自己想去一个地方。」 「那…执行长是不是可以…」瑞恩露出奸诈的笑容用食指和大拇指摩擦两下。 真受不了，我叹了口气后说﹕「好啦﹗我会赞助你们。」 「耶～～」这次是两个女孩一起欢呼出来。 「我也要去﹗」雯庭在电话另一头吼道。偶尔睡前雯庭会打给我(或我打给她)然后聊个几句，刚刚跟她聊到我想去度假的事情，她立刻跟我吵着说她要去。 「只想着玩乐，你琳琳都不用照顾了吗﹖」我打了个哈欠从床的右边滚到左边说。 「当然最好是我们一起去阿，重点是也要我妈愿意把琳琳还给我…」说到这边她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好大声，我都听见了)说﹕「说到这个我就气﹗你怎么可以跟她说如果她不睡觉晚上我就会变成殭尸吃她﹗害她现在都吵着要去我妈那边，不陪我了。」 我记得雯庭妈妈前几天带着琳琳去日本玩了，琳琳好像真的比较黏奶奶耶，哎呀，可怜的雯庭。 「哈哈哈哈﹗﹗」我笑到差点喘不过气，上次去了雯庭家，离开前琳琳硬是抓着我要我留下来陪她，我只好先哄她睡嘛，哪知道这小毛头这么难哄，所以只好牺牲一下雯庭囉。「这不是很可爱的童话故事吗﹖」我硬坳。 「那是虎姑婆不是殭尸，而且一点都不可爱。」 「计较那么多干麻，姥姥。」 「你再叫我姥姥我肯定会杀了你﹗﹗」雯庭对着电话怒吼了几声，怎么这么晚了精神还这么好啊﹖「人家是御姐。」 「不要脸。」我很不给面子的说，哪有人会这样称讚自己阿，我都替她感到丢脸。 「不准替我感到丢脸﹗」不到三秒的时间我就听见她暴叫一声，差点把我吓得毛都掉光了。 「你怎么知道﹖」我把自己缩成一团边发抖边问，这雯庭姥姥该不会在我的房间装针孔摄影机吧﹖ 「简单生物的想法，不难猜。」我可以想像她说这句话的表情….嚣张个屁阿﹗﹗ 哼，我一定要让雯庭败在我的脚底下﹗于是我使出了杀手鐧。「嘖，原本是想让你跟着我一起去度假的，不过怕我这个简单生物会丢你面子，我看还是不要好了。」 「诶诶﹗﹗」她开始慌张了。 「对不起，得让你忍受我的智障行为，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我会离开几天好让你耳根子清静点的。」忍住想笑出来的衝动，我继续装可怜的说。 「不要这样啦﹗﹗」 「呜啊～～」学八点档哀嚎得超夸张，只差没有掉泪了。 「段千悠﹗﹗」 「我对不起你阿～～」忽视忽视，她叫她的，我哭我的，哈哈。 「我想去啦﹗拜託让我去﹗拜託啦﹗」最后她求饶，我才假装吸了吸鼻涕，然后用哭腔说了声好啦。 天，真爽。 33 「到了没～～」 「不要逼我把你的嘴堵起来﹗﹗」我瞪着雯庭，她到现在已经是第五十次问我到了没，我看她根本是来惹我生气的。「我们才出发不到二十分鐘欸﹗」 「喔…」雯庭这才乖乖的闭上嘴， 十分鐘后又…. 「海耶～～」她整个脸贴在窗户上，我想旁边经过的驾驶应该会被她吓个半死吧。 「不然你是没有看过海吗﹖﹗」 「有阿，可是感觉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转头给我一个微笑，语带神秘的说﹕「就是不一样。」然后又继续贴着窗户了。 卖什么关子阿，真是的。 我把车停在一间咖啡厅前，把雯庭赶下车后我也跟着下车，带着她走进咖啡厅里。 「欢迎光～～临﹗」一进门坐在吧台前的人就用可爱的语调说着，我马上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魏寧枫﹗你当这里是便利商店吗﹖﹗」站柜檯的女人毫不客气的往她的头上巴下去。 「生气什么阿﹗奇怪欸你。」 「少在那边装可怜了﹗看了就不爽。」 我大步大步的衝到寧枫的身后紧紧的抱住她喊道﹕「天啊﹗寧枫、芷云，我超想你们的﹗﹗」 「小悠﹖你怎么还知道要回来﹖」寧枫开口还是这么呛，我觉得超感动的直接亲了她的脸，「不要亲﹗脏死了你。」她推开我。 「亲一下会死﹖」语毕，我走到柜檯后给了芷云一个充满爱的友情之吻(当然是亲脸颊)，怀中的人倒是很配合的没有乱动，「哼，你看看人家芷云，多配合阿。」 「好了啦，怎么会突然回来﹖」芷云笑笑的问。 「度假阿～」我耸了耸肩回。 「白痴才会在冬天来海边度假。」寧枫啜了口手中的咖啡后说，每一个字都是在针对我嘛﹗「你朋友﹖」她盯了一眼雯庭，我好像看见有什么诡异的光芒从她眼里闪过。 「对阿。」 「我可以拍吗﹖」她表情认真的看着我问。 「不行﹗」我赶紧把雯庭护在身后，要是把她交给这个拍照狂我看我们也不用玩了…这傢伙肯定会拍上好几个小时。 雯庭在后头扯了我的衣角，小声问﹕「干麻不给拍﹖」说完还刻意的拨了下头发，嗯﹖我怎么好像看到狐狸尾巴跑出来了﹖ 「小心被人拿去贴门口避邪。」 没想到被暴打了一顿，奇怪﹗我是好心提醒欸，哼﹗ 「有什么事好好说，干麻动手嘛，奇怪欸你﹗」我趴在民宿房间的床上，一脸哀怨的瞪着刚打完电话给琳琳的雯庭。 「谁叫你欠扁。」她走过来，对着我的屁股又是一掌。可恶阿﹗我好想还手，但是不行，不能毁了我绝世好t的形象。 好吧，这样一说我都有点心虚了。 「早知道订两间房了。」我翻身打了个哈欠后又说﹕「晚上你不可以对我那个喔﹗」 「哪个﹖」 「就是那个呀﹗」我装作害羞的扭了扭身体，「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嘛。」 「这是我要担心的吧﹖」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外表纯洁，其实面具之后是个肉食女，整天就想着要怎么把我给吃光抹净。」 「想像力真丰富阿你。」她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痛得唉了一声，暴力女﹗「我们不下去逛逛吗﹖」 「我好几天没睡好了，先让我瞇一下。」我无力的挥了挥手说，眼皮已经重得我快睁不开眼了。 「真是的…」进入梦乡前，我听见她无奈的说。 差不多下午两点吧，我几乎是被雯庭给用拖的拉下床，冲过脸清醒之后我和她一起下楼，我捲起裤管脱了鞋子就带着雯庭往海摊跑，太阳高高掛在天空，挺温暖的，有几个不怕冷的外国游客在海上衝浪，远远的就能听见他们的喊叫声，真是活力充沛阿。 「吼，干麻这样，水很冰耶。」和我并肩走着的雯庭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还在不爽我把她推进海里泡泡脚。 「哪会，冬天就是要这样才爽，而且我也跟你一起走阿。」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被一波海浪盖过然后又退掉。 她用鼻孔哼了声，然后指着前方不远处，和金发美女站在一块的寧枫说﹕「你朋友很有魅力。」 「是阿。」我同意，寧枫是我的大学学姐，不同系，会和她认识是因为某天我和宥婷玩游戏打了赌，输的要当眾跟寧枫告白，想当然是我输了..... 她不但答应了我的告白，而且当下还被她夺走了初吻，接下来三天她几乎是野兽现形，想尽办法要把我拖上床，还好三天后我还是逃掉了。 做不成情侣，我们还是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寧枫从来就不说自己是t还是p，外人看来也只会认为她是个喜欢中性打扮的女生而已，不会去多想什么，邪气的脸庞也让她有不少追求者。 她与生具来的魅力更是让许多女生对她一见钟情，其实我大学的时候非常忌妒寧枫，因为女生总是往她那边跑﹗ 不过话说回来我不知道有多久没看过寧枫有个稳定的女朋友了，她的缺点就是来者不拒，我看她身旁的金发美女过几天或几个礼拜就会换成黑发或褐发的漂亮女人了吧。 「不要被她勾走嘿﹗」简单介绍完寧枫后，我警告道。 「哼﹗」她颇有自信的甩了下长发，「我看起来有那么笨吗﹖」 「有阿。」我回，结果又被揍了一顿。 最后我们在沙滩上坐下，沉默的望着海面，游客们玩得差不多也都收拾东西回民宿了，只剩少数几着人和我们两个一样待在沙滩上看海。 「能这样真好。」雯庭突然冒出一句。 看着她扬起微笑的侧脸，我想了一下，问﹕「这样看海吗﹖」 「嗯。」 「你知道，堂本曦一直跟我说你的好话。」我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打架的手指，「在我们斗嘴完或吵完架后。」 「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我也不知道。」猛吞了口水，我转头，带着紧张的情绪，「那你…知道吗﹖她的用意。」 她摇头。 34 「嘿﹗我们不是来玩的吗﹖别去想这些好不好﹖」她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怎么她的眼里好像有不同的情绪在﹖ 大概是错觉吧，她说的对，我是不该想这些，于是我恢復成平常的模样和雯庭打闹起来。 在那之后我没有再跟雯庭提过堂本曦，主要原因是我强烈的感觉到她似乎不太想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还有我也认为我这样太烦人了。 「我妈也觉得嫁不嫁无所谓，反正孩子都有了，又不是养不起自己，没必要靠男人。」 「呵呵，那我看喜欢你的男人都要心碎了…欸﹗」聊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一接起就听见孟倩的尖叫声，害我不得不把手机拿远点「孟倩，怎么了﹖」 「姊姊的手术成功了﹗」听得出来她很兴奋，我也替她高兴，「你能找时间过来看看姊姊吗﹖」 「好。」之前说过要去探望她的，结果拖到现在，真糟糕阿。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有心事。」 「没什么啦。」我赶紧笑着说。 「骗人，给我老实招来﹗」 「我、我…这…里…收、收讯…不好…先…先掛了。」听见她严厉的口气让我抖了一下，看来她不问出个什么的话是不会罢休的，我只好用很烂的方法迅速掛了电话。 「见鬼了，我身边的女人第六感都特别强是吗﹖」 「呵呵。」 「你笑什么﹖」我一眼瞪向身旁的雯庭，「很想被丢进海里吗﹖」 她挑起一边的眉说﹕「你敢﹖」 于是我把她打横抱起，毫不留情的往海里丢…….在我的想像中。 还没付诸行动我就先被寧枫和她带来的猛男们给抬起来，扑通一声的送进海里跟鱼儿们做朋友了。 「咳…咳，魏寧枫﹗﹗」浮上水面的我大叫，用手猛捶自己的胸口想把吸进去的水咳出来，这群没良心的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哈哈哈，有没有见到尼莫阿﹖」她问。 「尼你个大头鬼﹗冷死了啦﹗」一阵风吹来害我冷得发抖，「还不快拿毛巾给我，不要逼我扒光你的衣服拿来穿﹗」嘖，我好像泼妇阿。 「知道了知道了，晚上我们有营火晚会，记得要来阿﹗」她丢了一条事先准备好的毛巾给我，就带着猛男美女们走掉了。 我用毛巾包住自己的身体，踹了几下已经快笑翻的雯庭说﹕「还笑﹗走了啦﹗」我懒得等她，自己先小跑步回民宿了。 ＊ 「想不到你还真的把我丢在那边。」我站在浴室门外喊道。 「谁叫你笑得不成人样，我怕感冒所以就先回来啦。」小悠的声音伴随着水声从里头传来。「晚会你想去吗﹖」 「当然，难不成你又想把我留在房间里﹖」 「有这个打算。」 我咬牙，从口袋拿出五元铜板，恨恨的盯着门的把手，「段千悠，你不要逼我打开门拍下你全裸的样子放上网路。」我刻意转了几下锁住的门把，发出不小的声响来吓她。 「你、你不要乱来﹗我带你去就是了﹗」 结果这隻猪冲完澡后又用一句想睡来打发我，然后倒在床上不到三秒就睡着了，我试过用稍早的方式把她拉下床，结果无效，这傢伙死命的抓着床单，怎么拉都拉不起来。 唉～看她双眼像熊猫一样我就再放过她一次好了，我自己一个人逛着这个小镇，不大，但是挺有趣的，这里的居民出乎我意料的热情阿。 「小姐﹗﹗」 叫我吗﹖我下意识的回头，看见的是一名拿着一杯饮料的伯伯朝我走来。 「伯伯有什么事吗﹖」我打过招呼后问。 「这杯饮料请你的。」他把装着饮料的袋子硬塞进我手里，也不管我接不接受，「悠仔带女朋友回来也不说一声，害我什么都没准备，刚刚才匆匆弄了杯饮料。」 「伯伯谢谢你，可是我…」我不是她的女朋友… 「不用跟我客气﹗刚刚在海摊看到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很好阿，很甜蜜呢﹗」伯伯爽朗的笑了几声，我感觉一股热气衝上我的脸，「对了，悠仔呢﹖怎么没看见人﹖」 「她在睡觉…」 「睡觉﹖﹗」伯伯双手叉腰，摇了摇头，「竟然让你一个人在这边，自己却在睡大头觉，你放心，伯伯一定会替你教训教训那个死小孩的﹗」他拍拍自己的胸膛正义感十足的说。 「呵呵，伯伯真的很谢谢你。」我给了伯伯一个拥抱，看着他红着脸跑回前方铁捲门半开的小店面，让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哦。」一阵烟往我这飘过来，我转身和来人面对面，「看来你适应的不错。」魏寧枫说完吸了一口菸，不过在她身旁却没有一般的烟臭味，反而还有香草的味道。 「嗯…还好。」面对她我有种莫名的压迫感，眼神像是盯着猎物般，我不敢直视她的眼。 「我习惯了。」她耸肩，我不知道她习惯什么，大概是我不敢看她这件事吧，「都是这双眼害的。」眨了下右眼，她说，看来我猜对了。 话说回来她在这边做什么﹖我们就这样站着，等到她吸完手上的菸之后才开口﹕「你…最好不要对她抱太大的期望。」 我惊讶的抬头，对上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怎么知道﹖ 「我没有叫你离开她，只是…给你一个忠告。」她又点燃一根菸，离开经过我身边时拍了我的肩膀，「别伤到自己了。」 回程时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我不少力气，脑海里都是魏寧枫的话，一次一次的重复，我听进去了，但…要不受伤，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我没有立刻回民宿，眼看时间还早，我去了小悠一开始带我去的那间咖啡厅，推开门我便看见了小悠那位叫芷云的朋友。 「哈囉～」她一眼就认出我，要我在吧台前坐下，动作很快的帮我泡了杯咖啡，「怎么一个人下来﹖」 「小悠可能已经睡到天塌下来了都不知道吧。」喝了一口咖啡，我的天，怎么这么好喝﹖ 「呵呵，看得出来她很累，她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我看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明明答应好会带我一起逛的…」我语带抱怨的说。 「很失望﹖」她嘴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看起来没有恶意，于是我点头，「哈哈，反正她能陪你的时间还很多，这几天就好好享受吧。」 「嗯﹗」 她跟我聊了不少她们大学时期发生的事，很有趣，出于私心…小悠的部分我总是特别认真的聆听，一聊就聊了好几个小时，中间还跟着她带着她妈妈养的哈士奇一起到外头，玩个丢飞盘什么的，玩累了，回来又继续聊，时间一转眼就到了七点。 「嘖，晚会差不多要开始了，寕枫那边应该也准备好了。」芷云伸长脖子看了外头那群在草地上玩仙女棒的外国游客。 「是为他们准备的﹖」我用下巴指了指那群人。 「不，是那个女人。」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是下午在海摊和魏寧枫站在一起的金发美女，现在正亲密的依偎在一起，偶尔那个女人还会踮起脚亲了几下魏寧枫的唇。 真开放阿…我看着看着都走神了，是芷云拍了我的肩膀才让我回魂的，「你可以回去帮我叫一下小悠吗，她的电话好像没电了，打不通。」 「好阿。」这隻死猪… 35 ＊堂本曦＊ 傍晚 「小悠﹖」 沉默了几分鐘，电话另一头终于传来小悠的声音。 「为什么﹖」她问。 「嗯﹖」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忘不了你﹖﹗为什么我该死的放不下你﹖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我心一惊，鼻间的酸涩让眼前蒙上一层水雾，「是不是我不坦白所以你生气﹖还是我做错了什么，只要你说，我一定会改…」 「你很好，真的很好…」我哽咽着声音说，她断断续续的哭声更让我心痛。 「我想要的不只是一句很好阿﹗﹗我根本就不想做你的朋友，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阿….我一直都没说…堂本曦我喜欢你﹗我爱你﹗」听着她的告白让我再也忍不住泪水，我也爱你阿﹗﹗「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小悠﹗你别这样…还有其它比我更好的…」 「我不要﹗我要的只有你，从头到尾就只有你﹗」她打断我的话，坚决的喊道。「为什么你不爱我﹗﹗﹗」最后她使劲吼着，接着电话也被掛断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和她在一起，像以前一样打闹着，夜晚缩在她怀里睡着，早上醒来听她说爱我阿﹗可是我真的没有脸继续待在她身边… ＊方雯庭＊ 「唉，怎么又喝酒了﹖」看着桌上一个个空的啤酒瓶让我不禁摇了摇头，这傢伙也真是，明明要她来晚会的，居然喝了酒﹗ 眼角馀光撇见地上那隻被解体的手机，该不会是小悠发酒疯，摔手机吧﹖嘖﹗我想机率满大的。 虽然觉得可惜，我还是打了电话跟芷云说不去了，总不能丢小悠一个人在这嘛。 洗过澡后我决定先把小悠搬上床，着凉了可不好，走近一看我才发现小悠的眼睛有些红肿…是哭过吗﹖ 我甩头要自己别去乱想，一手拉起小悠的手架在我的脖子上，另一手撑着她的腰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因为没有意识的关係小悠几乎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走起路来还真有点吃力。 「呼～」好不容易把她丢上床，在松了口气之后我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刚刚的关係，小悠的浴袍绑带松了一点，只要我一低头就会看见不该看的… 顶着热烫的脸颊我紧闭双眼，伸手胡乱的想把小悠的衣服拉好。 「啊﹗」突然被拉了一把害我不小心尖叫出来，张开眼睛后对上的是小悠佈满血丝的双眼，她翻身把我压在下方，曖昧的姿势让我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了。 「小悠…唔﹗」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的吻给堵住了嘴，我的身体被她紧抱着，一种奇怪的气氛在我们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我应该要推开她的，可是还是忍不住闭上眼回应这个吻。 就在我以为我能拥有她的时候，她贴在我耳边，用着气音对着我说﹕「我爱你。」 为什么短短三个字却让我感到无比沉重﹖恐惧不断涌上心头，我捧着她的脸颊对上她半瞇的眼，「小悠…你看清楚，我是谁﹖」 『堂本曦啊。』眨了几次眼后她笑着说。 小悠醉茫茫的状态下我很容易就哄她睡着，最后一次靠上小悠的胸膛。 方雯庭，醒醒吧，她的爱根本就不是属于你的。 ＊段千悠＊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多少有点印象，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把她认成堂本曦了…也没忘记她受伤的表情。雯庭的心意我多少有感觉到一点，堂本曦的态度和举动更是让我确定雯庭喜欢我。 我怎么可以这么过分﹖伤了一个女孩，就算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也是不能被原谅的… 胸前的头颅动了一下，环着我腰间的手收紧了一些，我知道她醒了，而我则是装作还在睡梦里的样子，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你醒了。」她说，身体却没有移开的意思。 装不下去，我只好张开眼回了一声嗯。 「你知道吗，被你爱着是件非常幸福的事。」 「…」 「可惜那个人不会是我。」 「为什么喜欢我﹖」 她轻笑一声，「爱就爱了，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身子往上移了一点，她一手摸着我的脸颊说﹕「真要说的话，应该是看上你单纯、痴情吧。」 「我很对不起…」我满怀愧疚的说。 然而她却摇摇头，「昨晚的事就忘了吧，对你我都好。」 「可是…」 「嘘﹗」她打断我，脸色和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用嫌弃的眼神瞄了我一眼，「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失恋，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不缺你一个。」 what﹖﹖﹖ 「我说方小姐，你未免也变得太快了吧，还有你现在是在嫌弃几点的阿﹗﹗」看看我额上都流下一滴汗了。 「哈哈哈哈﹗」她从床上弹了起来，边笑边走进浴室。 不过还能像好朋友一样相处我觉得也挺好，只是雯庭这傢伙嘴砲的技术似乎又更上一层楼了，三天的假期里面除了被寧枫她们整之外还要被雯庭砲轰整天，有一度我差点都想跪下来求她饶过我，别再欺负我了。 在我带着满身疲惫回到家后，望着漆黑、异常安静的客厅，我突然有种要失去她的感觉。 属于她的东西全都不见了，敲了房门也都没反应，握着门把却没有勇气转动，在门前呆站了十分鐘，我松手，无力的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了通电话给雯庭。 「她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肯定的说，而且她…不会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再也没看过她，甚至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36 ＊段千悠＊ 「嗝～～～」 「小姐…你的气质呢﹖」我脸上掛满了黑线，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雯庭吃饱后就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还打了一个超大的隔，我的天，这傢伙真的是越来越邋遢了。 「哼，老娘就是没气质的姥姥，怎样﹖」 「你也知道。」白了她一眼，我对着怀里的琳琳说﹕「琳琳记住，千万不要学你妈妈，不然你的人生就真的完蛋了。」雯庭只差外表不像流浪汉了。 琳琳很听话的点了头，然后继续吃她的棒棒糖。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一个月来瘦得不像话，我看你也没过得多好。」 「嗯哼。」她说的没错，堂本曦走后我的确过得…不太好。 就连宥婷也是，看到我就像见鬼一样马上跑掉，一个月里头没讲上半句话，听说她和雨柔最近也没好到哪里去，看宥婷脸上的瘀青就知道… 「还嗯哼﹗」她衝过来举起拳头k了我一下，「不准再给我当活尸了﹗听到没有﹖」 「好啦好啦，囉唆。」我挥了挥手，每次来她家都要听她这样唸，活尸也太夸张了吧，我只是没什么胃口所以吃得比较少而已。 「话说…」她拿起一罐开心果，一点都不在意我惊讶目光，嗑了几颗后说﹕「快过年了，家里打扫好了没﹖」 你的话题也跳太快… 「算是吧…我不敢进去她的房间。」我回。 「为何﹖」 「我怕我会更想她。」 「唉…」她一手搭上我的肩，我以为她会说些话来安慰我，结果…「可是你不打扫，很脏。」 「烦死了你﹗」 「间间没事就来我家帮我打扫吧，欢迎。」 「才不要﹗」我看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吧 开心果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嗑掉了半桶，我用手肘抵在沙发扶手上，手掌撑着自己的头双眼无神的看着电视，已经有点想睡了。 「对了，我上次看到一个带毛帽的女生跟你走在一起，看起来就是贤妻良母型的，还不错阿。」雯庭对我挑了挑眉，心里不知道又再打什么歪主意。 我立刻巴了她邪恶的小脑袋，不悦的说﹕「你这个疯子，她是我前女友。」 「旧情復燃﹖」 「燃你个头，我们只是去吃顿饭而已。」 「喔…」雯庭一脸失望的样子。哼，想挖八卦，下辈子吧﹗ 看了一下手机显示的时间，我猛的啾了一下琳琳的脸颊，「好啦，我该回去了。」 「还亲还亲﹗小心我告你诱拐儿童﹗」 我无视雯庭的警告，低头又啾了琳琳好几下，「琳琳要乖唷。」说完我便起身。 「哥哥等一下﹗」琳琳跑到自己的书包旁，翻了几下后又来到我面前。「这个给你，幼稚园老师教我做的。」 我用食指和拇指夹住手中的吊饰，拿起来捏了捏，红包形状的，里头还塞了棉花，鼓鼓软软的，好可爱。 「琳琳谢谢你，过几天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 「怎么没有我的﹗」被冷落的雯庭气得一直跺脚。 琳琳从口袋拿出另一个正方形的，上头大大的『春』字，也是一样鼓鼓软软的吊饰送给雯庭。 「高兴了没﹖」 「高兴。」雯庭一把抱起琳琳，笑咪咪蹭了蹭琳琳的鼻头说。 「我真的要走了，琳琳，照顾好你妈妈﹗」我摸摸琳琳的头，在关上门之前，我听见雯庭说… 「给我滚﹗﹗」 我边捏着小吊饰边往家的方向前进，经过宥婷家时我听见门突然碰了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撞上门板…不想被扫到颱风尾，惊吓过后我慌张的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了门躲进自己家里。 这小俩口越来越可怕了… 睡前我泡了杯热可可暖暖身子，在房子里头晃着晃着不知不觉又来到堂本曦的房前，靠上门版，我用食指敲着门…明明知道不会有回应的。 「唉…算了。」这门我迟早都要打开的，还有就是我不得不认同雯庭说的，不打扫，很脏。 做完心理建设后，我深吸一口气，转开门把。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以一个人的房间来说不应该这么空的，除了基本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就算她离开前有整理过，也不会把东西收得这么乾净才对，搞得像饭店房间似的。 唯一留下的是她的手机，冰冷的躺在床上，是不是忘记带走了﹖ 随便怎样也好，我好想看看这手机里头有什么…这想法一直在脑海里环绕着，回神时我已经拿了充电器插好插座按下开机键了。 这手机桌布….怎么会这样﹖照片里的堂本曦脸颊紧紧贴着我的，我不记得有和她拍过这张照片，事实上…我根本没和她拍过照。 心一急，我点开相簿，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相簿里头我和她的合照至少佔了三分之二，不同地方、不同场合、不同的风景，一张又一张的看过，开始有些画面闪过脑海，带起一阵疼痛。 『堂本小姐你好。』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和我的名子?』 『你有东西忘在店里，我看你今天走得很急，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送来给你了，请原谅我擅自看了你的履歷表。』 『要不要…来我店里工作阿?』 『可以吗?』 『说过多少遍了上班时间不准偷懒﹗﹗』 『唉唷﹗反正也快下班了嘛～』 『你不买衣服阿?』 『干麻买衣服?』 『咦～女孩子出来逛街不就是应该买衣服吗?』 『我刚刚差点打爆你了耶﹗』 『你还敢说﹗﹗』 『你先闯进我家的欸～』 『小悠～我们交往吧﹗』 『一大早耍什么三八?』 『我不懂，看夜景到底有什么意义﹖』 『你真的很不浪漫耶﹗过来。』 『嗯，然后呢﹖』 『你不觉得跟喜欢的人一起看夜景是件很幸福的事吗﹖』 『看起来是很幸福。』 『你们昨天在楼下，我都看见了。』 『既然你都看见了，那也应该要知道不是我主动的阿。』 『我怎么知道，也许你就喜欢别人主动。』 『你这是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哪个不要命的想动我们家老姊﹖』 『你知道项氏吧﹖』 『知道，项氏怎么了﹖』 『项秋雨想要你大嫂。』 『什么﹗﹗﹖』 『你是谁﹖』 『你又是谁﹖』 『我是项氏企业总经理，项秋雨。』 『喔。』 『就算你不跟我求婚，我也会一直跟你在一起阿﹗你这个笨蛋﹗超级大笨蛋﹗﹗』 『我就…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不是故意要冷漠的对待你，对不起啦…』 『笨蛋。』 『要我嫁给你是可以，不过﹗』 『不过﹖』 『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好﹗』 『嘿～曦你晚餐要吃什么﹖』 『你把自己脱光躺在床上就好了阿。』 『你想得美喔。』 『嗯…我不知道耶。』 『不如今晚我来下厨吧。』 「shit…」我扶着额，头痛到好像快炸开了。 『叮咚﹗叮咚﹗』 我起身，一手撑着墙面吃力的走到玄关开门，站在门外的是雨柔，她迅速鑽进门内并把门给关起来，拉着我到客厅坐下。 「小悠，宥婷她…」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捧着我的脸颊一脸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的天阿，这么冷的天气你居然在冒汗﹗」 「雨柔…」我激动的抱住她，「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全部的人，全部的事情，还有和她的一切。 「真的吗﹗」她欣喜若狂的说，「怎么想起来的﹖」 「我看了她的手机…」说完后我虚弱的靠在她怀里。「你刚刚说…宥婷她怎么了﹖」 「我刚刚用分手来威胁她，逼她说出为何曦要走。」 「结果呢﹖﹗」我着急的问，该死的头好痛，我几乎没什么力气可以挺起身子。 她面有难色，抿了抿嘴后她开口说﹕「开车撞你，还有在医院拿棍棒袭击你的人是…」 「是谁﹖」 「堂本真一。」 37 ＊段千悠＊ 隔天我醒来时已经早上十点，听完雨柔说的话后我就昏了过去。 堂本真一攻击我不是没有理由，在项秋雨死后我找了人，和他们一起闯进堂本真一的藏身处，试图抢回项秋雨给他的支票。 当天… 「臭死了﹗猪窝阿﹖」宥婷踹开门后立刻用手臂挡住自己的鼻子，一脸不爽的骂道。 地上一堆空酒瓶，还有一滩一滩的黄色液体，我想应该是打翻的啤酒，如果是尿我肯定会在堂本真一身上绑满抹布叫他用身体擦乾净﹗噁心。 堂本真一身上只穿了条四脚裤，身旁躺了两个裸体的女人，三个人还真的是睡死了，连踹门弄出的巨响都吵不醒他们。 宥婷用下巴指了指床上的人，身边的小弟马上上前拍醒两个女人。 「唔…」女人睁着迷濛的双眼，眨了几次眼看清眼前的人之后惊慌的大叫﹕「你、你们是谁﹖﹗」 「滚。」小弟们把她们赶下床，两个女人拿了自己的衣服套上后就赶紧逃走了。 「他是怎样…嗑药了是不是﹖都这样了还不醒。」我指着从头到尾都没反应的堂本真一说。 「啊，这个简单，打醒不就得了。」宥婷像个拳击选手一样跳来跳去，折了手指露出阴险的笑容缓缓朝堂本真一靠近。 我怎么有种宥婷要去强暴他的感觉… 「亲爱的～起床了～」宥婷嗲声说，我和其他小弟倒是瞬间起了恶寒。 「嗯…」堂本真一露出微笑舒服的翻了身，但还是闭着眼没有想起床的意思。 「好啊你，挑战老娘的耐性﹗」宥婷原本笑咪咪的表情垮了下来，「起来啊，蠢蛋﹗﹗」一拳重重的打在堂本真一的脸上。 「痛死了…哪个臭婊子敢打我﹖﹗」堂本真一痛醒后从床上弹了起来，举起大手打算给宥婷一巴掌。 我快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另一边扭，他痛得哀嚎出来，我微笑着说﹕「初次见面呀，岳父。」 「谁是你岳父﹗还不快放开我﹗」 两个小弟见他不断挣扎的模样上前架住他，我放开他的手，让宥婷接手欺负他的工作，我则是和剩下的小弟开始翻起他的家。 「谁准你们乱动我家的﹗」 「你不要一直叫好不好，很吵耶﹗」宥婷用眼神指示小弟拿起床单塞住他的嘴巴。 「呜呜呜﹗﹗」还在吵。 我没想到搜索支票的任务会这么艰难，因为他家实在是…太乱了，而且臭得像是有具尸体藏在这里似的，翻了将近半个小时还是一无所获。 「大小姐﹗」其中一个小弟像是发现了什么，和另一个弟兄一起把衣橱推开，「这后面有一扇门﹗」 「哦，干得好，回去请你们吃好料的﹗」宥婷讚赏的比了大拇指。 「我看看。」我走上前，摸了摸这扇木门，没有门把，倒是看见了让我非常无言的电子密码锁… 「白痴才会在木门上用密码锁…」小弟们也忍不住吐嘈了。 堂本真一黑了脸，可能也觉得很丢脸的撇头。 我接过小弟刚刚从车上拿来的斧头，三两下就把木门给劈开了，小房间里头放了好几只黑色大皮箱，这一看就知道有鬼。 我随便拿了一只，打开后看到厚厚好几叠蓝色小朋友堆在一起，这狡猾的老狐狸，把钱都换成现金了，想做什么呀﹖ 「有多少拿多少，这应该是他全部的钱了，记得留一些给他当伙食费。」我拍了拍小弟的肩说，接着回到堂本真一面前，他气得满脸涨红的看着我。「这世上有种东西叫“银行”看来你是不知道了。」 「哼﹗」 「换成现金应该是方便他赌博，我想那些钱可能被他花了不少。」宥婷一直弹着堂本真一的额头，看他痛得紧闭双眼的模样她弹得更大力更开心了。 「嗯….也是。」眼看小弟们把皮箱全都搬上车了，我头痛的看着堂本真一，「我亲爱的岳父该怎么处理才好﹖」 「随便你囉。」她耸肩，表示无意见。 「算了，毕竟是她的爸爸，先打晕他吧。」就算他们之间一直都没什么交集，但是堂本曦应该也不希望自己的爸爸出什么事才对。 留下一些给他的生活费后我们便丢下被打晕的堂本真一离开了，将钱带回项家后清点了一下，一千五百万被堂本真一花掉了两百五十万，在短时间内。 「真的很谢谢你们。」项爸项妈感激到都快跪下了，我和宥婷赶紧扶他们到沙发上坐下，老人家情绪真的不能太激动。 「我们很抱歉，你的儿子…」 「没关係，他从十岁开始就一直很叛逆，不但常常对我们大呼小叫的，十二岁时还给我跑去吸毒﹗才十二岁﹗」项爸气愤的说，「他是我们领养回来的孩子，原本以为我和我老婆生不出小孩，没想到她在之后竟然怀孕了，孩子出生后我们当然是比较疼他一点，秋雨起了忌妒心，国中时还找了他那群坏朋友围殴他﹗事情结束后我把他送往国外，以为他可以乖一点，结果还是一样，给我闯了不少祸。」 「虽然我们还是会难过，不过会落到这种下场只能怪他自己了。」项妈擦去脸上的泪说。 「长大后跟兄弟争钱争地位，还把自己爸妈囚禁起来的儿子有什么好留恋的﹗」项爸说，却还是藏不住眼底的伤心。 说了几句话安慰项爸项妈后我和宥婷走到项家大门口，轻吁一口气，事情终于结束了。 「唉…」我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好久没有感到这么没安全感了。 原来这一个月我完全调查不到堂本曦的原因是因为消息全都被宥婷拦截了…难怪那些人回来后都怕得跟什么一样，宥婷这傢伙居然敢威胁我的人﹗﹗ 越想越生气，跳下床盥洗完后我打算直接衝到宥婷家找她算帐，在这之前我的手机先响了，我停下脚步，拿起客厅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马上按下通话。 「千悠啊﹗﹗听说你恢復记忆了，是真的吗﹖」老爸兴奋的问。 「嗯…」我冷冷的回，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嗯…嘛…」老爸讲话突然扭捏起来，语气有些胆怯的说﹕「女儿啊，我必须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对媳妇说了非常过份的话…」 「什么话﹖」 老爸一五一十的向我坦白，在警察抓到堂本真一后，他一时控制不了脾气，便气愤的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怎么敢让孩子跟兇手的女儿在一起﹖』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这根本和堂本曦无关不是吗﹗ 「之后我又拉不下脸…所以千悠，帮我跟媳妇说声抱歉好吗﹖」 「来不及了。」我沉重的吐了一口气，「她走了。」 「啊﹖」 「爸，我还有事，先掛了。」我说完后不等他还在另一头乱叫便先掛了电话。 接着我来到宥婷家门口，猛按了好几次电铃，听见她在里头大喊﹕「哪个白痴阿﹗是不知道电铃只要按一次就够了吗﹖」她一开门看到是我脸色立刻刷白，全身发抖说﹕「嗨～」 「嗨，好久没来找你了。」我露出灿烂的笑容回，擅自推开门走进她们家，很不客气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我这个模样让她更害怕了，端正的坐在我对面，连声音都是抖的﹕「是啊，有、有点久。」 「哎呀，讲话干麻这么客气呢﹖」我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指尖轻轻滑过刀锋。 她瞪大双眼，然后碰的一声跪到地板上，不断磕着头说﹕「小悠﹗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嗯…」我带着微笑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惨白的脸。「好啊﹗」 「谢…」 「如果我追不回堂本曦你也一样死定了。」打断她，我垮下脸警告道。 38 ＊堂本曦＊ 「你真的是我见最蠢蠢蠢蠢的人了﹗」姊自从我回来后每天都是这样指着我骂，唉，习惯了。「你明明知道小悠不会在意这些的，这样放手你会幸福吗﹖蛤﹖你会幸福吗﹖蛤﹖蛤﹖」 「她不在意不代表我不在意。」我叹了口气回，原本要送进嘴里的白饭也因为瞬间没了胃口又被我放回碗里。 「难怪人家都说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傻子﹗」 「好了，小樱别唸了。」奶奶开口劝着，姊才不悦的继续吃她的饭。 不到十分鐘，她又开始了，「奶奶你也劝劝她嘛﹗」奶奶只是笑着点点头，姊的目光又放回我身上，「欸我说你﹗我是真的在替你的未来着想，像小悠这种对女朋友这么好的人已经快绝种了，不好好把握你肯定会后悔的。」 「嗯…」我低头用筷子翻着碗里的饭菜，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唉。 「小曦你多吃点，等一下陪奶奶散步吧。」奶奶掛着笑容说。 「好。」 「下雪了呢。」奶奶摊开手掌看着一片雪花落在她手上然后溶化，这么冷的天气奶奶怎么就直接拿掉手套了﹖﹗ 「奶奶你还是把手套戴上吧，这么冷的天气手会僵掉的。」我赶紧握住奶奶的手，并且帮她把手套套上。 「真是不浪漫。」她摇了摇头。 「只是雪…」我不懂雪有什么好浪漫的。 「来。」奶奶拉着我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一手覆盖住我放在右脚大腿上的手掌，「老实告诉奶奶，你是真的想放弃小悠了吗﹖」 「不想放弃也得放弃。」再说这可不是小事阿﹗不是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能摆平的，我始终忘不了段爸段妈看见我爸爸时那受伤、愤怒的表情，当然也忘不了段爸的那句话。 「但小悠想放弃吗﹖」也许吧，有雯庭在，我相信她很快就会忘了我的。奶奶轻拍我的手掌，「我相信她一定有找过你。」 「她找不到的。」宥婷不可能让她找到的。 「嗯…谁知道呢，好歹小悠也是个有权有势的人吶。」 我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一片片的雪花落在自己手上，听着奶奶说话。 「奶奶希望你可以尽量做些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好吗﹖」 我有后悔过吗﹖当然有，但还是得压下自己想回去找她的渴望，这些日子并没有比较好过，时间久了我反而却来越想念她，『时间会冲淡一切』这句话似乎不适合用在我身上。 好想她，好想知道她现在正在做什么，就算是一张照片也好，让我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我就满足了，可是我连打电话给宥婷都不行，宥婷已经因为我的关係被雨柔修理得很惨了，打过去若是被雨柔知道了，不但宥婷和雨柔的关係会更糟，说不定事情还会曝光。 特别对雨柔隐瞒就是知道她一定会用尽办法拦下我，所以离开时我没有告诉雨柔，宥婷也说当初他们来日本找我的时候雨柔在车上睡着了，不可能记下路线，雨柔的能力也没有大到能找人调查我的地步。 站在阳台上，回日本后每天都有好几个小时在这阳台上度过，以为吹吹冷风就能让自己冷静点，别去想小悠，结果只让我觉得更孤单，更想见她而已。 突然一双手环上我的腰间，还来不及反应就先落入她怀里。 「想什么呢﹖」她问。 ＊段千悠＊ 「小悠﹖﹗」她转身，似乎很惊讶我为何会在这里。 「怎么﹖」 「你不该在这里﹗」她试图扯掉我的手，我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当然抱得更紧了。 「别这样，难道你真的不希望我出现吗﹖」我一手捧着她的脸颊，这次再多的谎言对我来说都没用了，我想看她最真实的情感。「你敢说你一点都不想我﹖」 「我为什么要想你﹗﹖」她恼羞成怒的大吼出来，我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 我让她的脸靠在我的颈窝间，在她耳边缓声说﹕「我恢復记忆了。」她身子明显的一颤。「你离开之后一开始我的确是找不到你，但是现在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有办法查到你，所以不用躲了，没用的。」 「我没有躲。」她用两隻手推着我的肩，「恢復记忆又怎样…」 「又怎样﹖」我没好气的打断她，明明就想我想得要死还不诚实点，硬要推开我，既然被我抱着这么不舒服，好嘛，我不抱嘛﹗「曦，你知道我不在乎你爸爸对我做了什么。」 「这不是你说没关係就没关係的阿﹗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 「是你把它看得太复杂了。」 她闭着眼像是放弃似的说﹕「你回去。」 「不要﹗」我坚决的回，「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我担心你的安全阿﹗不然我爸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攻击你﹖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关係…那还有什么﹖」 我上前又抱住她，「是我后来抢走了项秋雨给他的钱，还给项家，他恨我又让他过着穷人日子才会这样，和你一点关係也没有，求求你跟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不要﹗你知道你在手术室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要是医生没有及时赶到你可能就不会站在这里，他差一点就害死你了﹗」 「堂本曦，你看好﹗我在这里﹗」我在她眼里看见太多恐惧了，我抓不好她挣扎的身子，为了让她能冷静下来，我握着她的手放到我的胸口上，另一手搭在她后脑杓上把她压向我，用吻堵住了她的唇。 她又挣扎一会儿才完全放松身子，确定她的情绪真的稳定下来后我便移开唇，额头靠着她的，带着浅浅的微笑说﹕「不要再害怕，也不要认为自己会失去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她还是不肯看着我，死死的盯着我抓住她的那隻手，我在她的手上施了点力，让她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如果你想要它停下来，我立刻就走。」见她没有反应，我气馁的转身。 「小悠﹗你要做什么﹖﹗」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听见她的恐慌。 「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你不准给我做傻事，听见没有﹗」 「我不知道傻的定义是什么。」 就在我要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她从我身后用两手扣住我的腰，我以为她会很温柔的挽留我，正偷偷的在心里比ya，下一秒她把我往后拖，好租鲁的把我丢到床上去。 「过分﹗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威胁我﹗」她抓起床上的抱枕猛往我身上砸，虽然不痛，可是都快把人家小小的心给砸碎了… 「我真的….唔嗯﹗﹗」她跨坐在我大腿上揪住我的衬衫领子往上提，主动送上自己的唇。 「欠揍﹗」最后她报復似的咬了我的嘴。 「呜…..」我躺在床上摀嘴哀嚎着，好痛啊﹗﹗﹗妈～～～ 痛归痛，不过她这样…是决定跟我复合了吗﹖我忍不住眨着闪亮亮的大眼盯着她瞧，她红通通的脸颊加上一脸被欺负的委屈表情，我的天…. 好可爱呀﹗﹗ 「你笑什么笑﹖﹗」怒瞪。 缩了一下脖子，我收起傻笑，弱弱的回﹕「没有阿…」挺起上半身，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所以曦，你是改变心意了吗﹖」 「你…」她气到差点说不出话，我才想拍拍她的背看看能不能让她气顺一点，手还没摸到她就先被她掐住了脖子。「不然你还想要怎样威胁我﹖」 「呕…」我的头被她晃得有点晕，「好多星星阿…」 她愿意回来和我在一起我就满足了。 39 「为什么瘦成这副德性﹖」 「还有﹗为什么穿得这么少﹖只有一件衬衫是什么意思﹖连行李里头也都只有衬衫﹗好歹也带件外套或长袖吧﹗」 「连外套都是跟别人借的﹗你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搞什么﹗」 「是….我错了。」我低着头认错，好吧，我认罪了，可是要念就念，为什么我还要跪着嘛… 「知道错就好，现在﹗去衣柜里拿外套穿上。」堂本曦双手环胸高高在上的给了我一道神旨，并用下巴指了指我身后的衣柜。 穿上之后我立刻感觉到温暖许多，飞扑到堂本曦身上又蹭又抱的，撒娇说﹕「曦，我好想你阿～」 她摸摸我的头，笑着说﹕「我也是。」 「就这样？」 「什么就这样？」她不解的问。 「你的表示呢，小姐～」我欠扁的嘟起嘴，纯情少女的索吻时间到了﹗ 「不要脸。」 「我不管。」哼！泼我冷水蛤﹖我就驴到你亲我亲到嘴巴烂掉为止。「亲亲～我要亲亲～人家要亲亲﹗」 「吵死了你﹗」虽然嘴上这么说，她还是给了我一个吻。 「好棒阿.....」我一脸满足的滚到一旁去。 这时候堂本曦拍了拍我的屁股，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洗澡，mygod﹗刚回来就有这么令人血脉喷张的好康事，我这个正人君子当然是.... 跟进去囉﹗ 进了浴室之后，堂本曦在浴缸旁放水试水温，我在另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唉，什么都好就是这恐怖的黑眼圈毁了我的脸蛋，我想我跑去动物园坐在圆仔旁边应该也没人看得出来我是人类吧..... 不知道是不是分开太久的关係，当我瞥见堂本曦拉起上衣下摆准备要脱衣服的时候....我的脸瞬间炸红，冒着热气别过头去。 「那个曦....一定要脱衣服吗﹖」猛吞了好几次口水，问完后我才发现，这是什么蠢问题！！！！ 段千悠你烂透了你。 「洗澡不脱衣服怎么洗﹖」她轻笑一声，接着朝我走了过来，滑嫩的肌肤接触到我的手臂时人家差点就脑袋当机了阿！！全裸什么的，太犯规了。 「?.....可是....」她试图想脱下我的衣服，我死拉着。 结果这样的举动惹来她一阵不满，皱着眉头恶狠狠的对我吼道：「给我脱掉﹗」 「好嘛...我脱、我脱就是了。」唉，对上她我果然只有被吃死死的分。 咿呀～(我绝对不是故意叫得这么像娘砲的)坦承相见了，好害羞好害羞，可是也好性感，我是说堂本曦啦.... 不过真要说起来我也是有几分姿色的﹗(眾：你敢说我们都不敢听) 「你的身体一直在散发热气，你知道吗﹖」堂本曦抱着我靠在我肩上说，勾起的嘴角似乎在嘲笑我的纯情。 没办法，我对这种事一向都是很害羞的。 好吧，讲一讲连我自己都不想听了。 「我知道啦....」扭捏的晃了晃身子，其实很想在后面补上一句：还不是你害的。 可是我不敢，唉，想也知道。 身在这么危险的处境，我当然不可能做出蠢事来害自己囉，恢復记忆之后，那些婚后天天被压的记忆也跟着回来了，我可不想在这里跟堂本曦玩浴室play。 温热的手在我腹部上游移，一惊，我还以为我要被吃掉了，又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堂本曦眼底充满不捨，拇指轻抚着开刀后留下的疤痕，虽然已经变淡了不少不过还是能看见一点点痕跡。 「曦....」 「对不起.....」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嘛。」我捧起她的脸，「要怪也是怪我，如果当时我能反应快一点倒车离开那条巷子，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什么话....」知道我不想看见她难过，她展开笑顏，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把身体洗得乾乾净净又香喷喷之后，我拉着她泡进浴缸里，不算太挤，不过手长脚长的我觉得有点卡卡的就是了... 从后抱着堂本曦的腰，我发现她也瘦了不少...原本就已经够瘦了，在这样下去不得了...看来回去后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把她给养胖才行﹗ 「你干嘛啦﹗一直摸...」她不耐烦的扭了一下身体「很痒耶。」 「谁叫你要变这么瘦。」我不悦的哼了声。 「小悠...」 「嗯？」 「你没有跟雯庭在一起？」她转头，眨了两下眼。 「说到这个我就气﹗」什么鬼问题阿﹗为什么她问这种事可以用像是在问别人吃饱没的表情阿﹖「欺骗我就算了﹗还想把我推给雯婷，我又不是球﹗是你们说推就可以推的吗﹖」 「对不起嘛。」她摆出楚楚可怜的脸说，三秒后又回到原本的表情：「所以你们都没有怎样﹖」 「呃....」不好意思我心虚了，看见她越变越黑的脸我真的是觉得好冤枉阿﹗明明就是她先不要我的﹗「我喝醉的时候把她当成你了嘛....不过我发誓﹗我们只有接吻而已，其它通通都没有﹗」我着急的解释道。 「真的﹖」 「真的﹗」我猛点头。 「好吧，这次就姑且相信你。」她优雅的把头转回去，然后放松身体靠在我怀里。 真是的...既然没办法忍受我跟其他女人有接触那一开始就不该把我推出去嘛﹗ 我把脸埋在堂本曦的颈窝，嗅着她身上残留的沐浴乳香气，眼前的景象太诱人...我忍不住咬了一口。 她一震，我紧抱着她瘫软的身子，吻着她雪白的颈，双手也不规矩的在腰上游移。 「小悠...太明显了...那里...」 「没关係。」吻了吻她通红的脸颊，一手往上握住她胸前的浑圆，另一手往下轻柔的按压小核，瞬间觉得这浴缸里头的水温度又上升几分，理智被不断高涨的慾望吞没。 我要她。 「嗯...悠...」她一手往后勾住我的脖子，艷红的唇抵在颊上，我稍微歪头直接吻住她的唇，有些激动的吸吮着。 下身的手指往下来到花穴口，我摸到与水不同的黏滑液体，等不及想进入她的身体。 「曦！你是好了没啊？奶奶在催你们了，快点下来吃饭唷﹗」堂本樱突然的敲门把我吓得赶紧把埋入半截的手指抽了出来，真是的，我差一点就可以....啊啊啊﹗﹗太可惜了。 堂本曦笑着拍了一下我的头，这一拍才把我满脑子的邪恶想法拍到十万八千里远，嘖嘖，一定是因为我太想念她的关係，不然平常的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把持不住呢﹗ 看着堂本曦起身离开浴缸我也跟着走了出去，一离开水我立刻冷得发抖，赶紧用浴巾包住身体，擦乾后使出绝世武功『十秒穿衣法』套上衣服。 「我的妈...冷死老娘了。」连续打了好几个冷颤，我缩在床上还用被子包住自己。 「起来啦，不要让奶奶等。」堂本曦换好衣服后走了过来一把拉开被子，瞬间被袭来的冷空气吓到抱紧堂本曦，好替身子取暖，日本真的不是普通冷耶.... 「齁，好啦。」让奶奶等我也觉得会不好意思，所以我就贴在堂本曦身后跟着下楼，只差没像无尾熊一样整个人攀在她身上了。 「晒什么甜蜜，看了就讨厌。」堂本樱一脸嫌弃样。 「唉呀～是大嫂啊﹗」一个男人满脸笑容的说，堂本曦见到这张生脸孔，转过头丢了个问号给我。 唉....讲到这傢伙我就不爽，我大步走到他面前给了他一记『给我丑丑拳』然后怒斥道：「谁是你大嫂了！我绝对不会让她跟你这个娘砲扯上关係的！」 「讨厌...执行长怎么又对人家这么粗暴。」许哲修华丽丽的扑倒在地，咬着不知从哪跑出来的手帕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噁心！」我呸呸呸。 「好啦，别玩了﹗吃饭吧。」奶奶笑笑的挥了挥手。 「小悠，所以他到底是谁﹖」坐定位子后，堂本曦凑到我耳旁小声的问。 「他喔﹗也是我们公司的人啦，这阵子到日本来出差，李薇就叫他先暂时留在日本当我的司机。」李薇也真是，什么人不找偏偏找这个不正经的傢伙﹗ 「哦...」 「大嫂怎么一直看我呢﹖难道是被我的男性魅力给吸引到了吗。」许哲修挑了挑眉，然后亲了下自己根本没有二头肌的手臂。 堂本曦眨了几下眼，完全不知该说什么，我忍不住吐嘈了：「你这是自我感觉良好。」脑袋转了一圈，看着许哲修不怀好意的脸我出声警告：「还有！你给我离堂本曦远一点，不然我就把你阉掉做太监﹗」 「讨厌啦﹗执行长好坏，但其实人家对隔壁的高中小男生比较有兴趣耶，青春ㄟ肉体﹗mygod！」许哲修情色的咬着食指，从他这句话来看就不难猜出他的性向了.......我完全不惊讶。 「随便你....」实在不敢想像许哲修脑子里面都装些什么，我低头猛扒饭，试着不去看他噁心的表情。 一双筷子夹着已经去掉鱼刺的鱼肉进我碗里，我抬头，堂本曦笑咪咪的要我多吃点，堂本樱见状也嚷着要自家妹妹夹菜给她。 于是堂本曦把刚刚拔起来的鱼刺丢进了堂本樱的碗里，「高级鱼翅，姐你也多吃点。」 「吼﹗什么鱼翅啦﹗明明就是鱼刺﹗」 「还是姊姊你要高级上等肌肉﹖」许哲修又耍着噁心的比着自己的二头肌。 下一秒原本在堂本樱碗里的鱼刺全都飞到了许哲修的身上。「我不是你姊﹗﹗」 我被这三个人逗得差点把嘴里的饭都给笑喷出来，好久没有这么轻松愉快过了。 吃饱饭后，堂本曦说等等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要我换好衣服后和许哲修坐在客厅等，然后就和堂本樱一起进去奶奶房间了。 为什么我不能跟啊啊啊啊﹗﹗想到要跟许哲修独处我整个人都起鸡皮疙瘩了。 「拜託你﹗克制一下好吗﹖你都是快要当总经理的人了欸。」我动手猛k了一下不停发春的许哲修的头。 「唉呀，我就知道执行长有s倾向，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好啦，不然人家也是可以排出时间跟执行长来一场.......」许哲修扭着身子故作害羞的说。 「够了﹗」我摀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不然我怕我真的会忍不住把他绑起来丢进太平洋。「你给我闭嘴。」我沉下脸慎重警告道。 我听见楼梯那传来脚步声，天啊，我的救星终于回来了﹗抱着得救的心情衝到楼梯口，眼前的景象让我头一晕，往后倒了下去。 「你这反应，是说我不好看吗﹖」堂本曦挑起一边的眉。 「哪有﹗」我撑着墙壁爬起来，摇头否认，「是太漂亮了....哈哈。」搔了搔头发，我说。 堂本曦噗一声，直直盯着我的脸瞧，「看得出来。」 嗯？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我一摸，嘴唇上方有溼溼的东西，这暗红色的东西是..... 「鼻血﹗﹗﹗」我像个娘娘腔似的边尖叫边抽起放在柜子上的卫生纸塞进鼻孔里，沾到衣服就麻烦了，一定是因为堂本曦换上浴衣给我太大刺激的关係。 番外－啟程 原本我也以为我们能够一直走下去，都不要分开了.... 但我终究还是提了分手，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不要她的幸福都耗在一个将死的人身上。 我不想成为她的负担。 有时候在电视机上看见她那高傲的模样，我会想起她当年在我身边撒娇蹭蹭，那段时光是那样的美好，如今已经成为回忆，将伴着我走过接下来的日子。 我没想过三年后妹妹会主动跑去找她筹我的医药费，我知道刚开始妹妹打算用骗的，也警告过她，殊不知她早就知道了，却还是陪妹妹演了这齣荒谬至极的戏。 事情曝光后不久，妹妹带人来家里把我抱上车，送我到了山区里的一间医院，把我安置在那里。 把我放在病床上，那些身穿黑衣的男人离开后有个穿白袍的医生走了进来，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当下我有那么一刻将她认成那个人，她们笑起来真的好像好像... 她问了一些有关我的事情，很自在的，就像朋友间来没事聊聊几句那样。 接着她又笑了，我又看呆了，然后告诉我手术日期之后就离开病房。 住进来两天后，看到那些刺龙刺虎、人高马大的男人在医院进出，我就知道这不是间普通医院了，当然也就没有一般大医院那样忙碌。 有的时候夜里头痛，妹妹不在时我会独自躲在被窝里哭泣，我觉得自己好孤单，好没用....而她会在巡房时特地绕过半个楼层来到我这，坐在床边静静陪着我，替我擦去脸上斑驳的泪痕。 每次看见她的脸总让我想起那个人，所以有的时候我会希望她不要再出现了，她的笑容，只会让我沉浸在疯狂的思念里，无法抽身。 「别哭了，看你哭我也不好受。」终于是受不了我了吧，这天晚上她扶起我颤抖的身子，让我靠在她怀里。 「都是你害的....」我捶打她的胸膛，力气却小得像在撒娇一样。 「你妹妹给我看过她的照片。」她把我的头压在她胸口，使得我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话让我的头好痛...好痛。 之后她没有再来了，夜里只剩我一个人。 再次见到她是在手术室里，在我昏睡过去之前，她那被口罩遮去半边脸的面容。 「孟薇，我真的好喜欢你....」小悠在冬夜的圣诞树下捧起我的脸，笑得好靦腆，脸好红好可爱。 我攥紧她腰间的衣料，在她怀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跟我在一起好吗？」 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的，我点了头，闭上眼感受她柔软的唇贴上我的。 交往半年后我们租了房子，一起着手布置我们的家，虽然小，但很温馨。 我喜欢每天醒来时身旁有她，喜欢和她一起在浴室刷牙洗脸，喜欢她把沐浴乳泡泡点在我鼻尖上，喜欢她抱着我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喜欢去上课的时候在后座抱着她的腰，听着她平稳的心跳。 我好想她.... 「孟薇，小心烫。」小悠把筷子上的肉片吹了吹，放到我嘴边示意我张开嘴。 我张口吃下那热腾腾的肉片，心里甜滋滋的。 「悠，你的手艺真好。」 我们让火锅陪着我们度过交往一周年纪念，汤头跟食材都是小悠准备的，我常常笑她读错科系，应该去餐饮科才对，而她笑了笑说她得满足家里期待才行。 「如果你喜欢，我以后会常常做给你吃。」被我夸奖的她开心的说。 「好啊，十年后、二十年后我的三餐都交给你囉！」我主动环住她的腰，往她颈窝蹭了蹭。 「那你乾脆嫁给我好了。」 「你想娶我？」我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她。 「你不想嫁给我吗？」她反问，嘴边笑意浓厚。 我愣了一下，随即被眼泪模糊了视线。「想，好想。」 我们紧紧相拥，我吻在她跳动的颈动脉上，和她十指交握。 「那我们约定好了，等出了社会有一番成就之后就去国外结婚。」 「嗯！」 我们.... 约定好了.... 「还好吗？」 眼前是她放大十倍的脸庞，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发现她有双漂亮的眼眸。 我试图去移动我的手，却因为全身无力而不得不放弃。 「如果动不了就不要勉强了，你昏睡三天了，身体僵硬是正常的。」她在手中的板子上记录了一些东西，接着站在床边替我按摩双脚。「手术很成功呢，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头，虽然幅度很小，但我想她应该看见了。 「姊！」孟倩从外头衝了进来，还差点摔了一跤。 「放心，你姊姊没事。」 「真的吗？手术成功了吗！？」孟倩抓着她的肩激动的问，得到她的点头回应之后哭了出来。「太好了....」 我动了动手指，吃力的勾住她放在床边的手。 她注意到了，并且把俯身把耳朵靠了过来。 「谢....谢你。」我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乾哑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就连我也听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但她却笑了，一个充满热情的笑容。 「想谢我的话，等你痊癒后请我吃顿饭吧！」 然后她离开病房，留给我们姊妹俩单独相处的时间。 孟倩抱着我，她说她有种失而復得的感动，我还没有力气拥抱她，只能默默陪她流泪。 我又何尝不是呢？ 还有幸留在这个世上... 「姊姊的手术成功了！」孟倩对着电话尖叫，另一头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你能找时间过来看看姊姊吗？」她问，我皱了眉头，没能力阻止她乱来。 她对我眨了右眼，大概是小悠答应了孟倩的要求，下一秒孟倩的表情却沉了下来，有些担心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有心事。」 我愣了愣，小悠有心事吗....？ 「骗人，给我老实招来！」孟倩不放弃的追问。 「喂？喂！」孟倩吼了一声，不悦的掛了电话。「小悠真的很贱！」 孟倩把刚才小悠装作讯号不好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扬起嘴角，的确像是小悠会做的事情。 但小悠其实没来见我，听孟倩说是小悠失恋了，最近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分手这么久，听见她过得不好我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直到我要出院了小悠都没来过，希望她能快点振作起来。 收拾好东西，我坐在这个待了好久的病床上等孟倩来接我，她双手环胸倚靠在门边，用着我无法理解的眼神望着我。 嘴边的笑意却洩漏了她的情绪。 「我很喜欢你。」对看良久，她忽然对着我说。 「你喜欢我什么？我们明明没有过太多互动不是吗？」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告白我只觉得莫名其妙。 「我觉得你很漂亮。」 「肤浅。」 她笑得更开心了，理直气壮的回了我一句，「肤浅的人就不能谈恋爱吗？」 「可以，但我不喜欢肤浅的人。」 「那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内涵的。」她颇有自信的向我保证道，我皱了皱眉头，没打算应和她。 不久后孟倩就来了，我上车后看见她在医院大门对我露出闪亮亮的白牙，我突然觉得她笑起来也挺可爱的，却不是因为她像小悠的关係。 她们到底都不会是同一个人。 未来还会再见面吗？ 我想机会不大。 「看到你痊癒真的很开心。」小悠用叉子捲起麵条，送进嘴里咀嚼几下后说。 她瘦了好多，脸颊甚至微微凹陷下去，刚才见面时我一度认不出她来，她在我记忆中的最后明明是那样的有活力，天塌下来都压不倒她的人。 「我也希望能看见你振作起来。」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她覆上我的手，心里明明清楚这只是友谊的举动，我却还是心跳了一下。 「孟倩现在在我的公司当助理，做得挺不错的。」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小悠，在我狠心拋弃她以后还帮了我们姊妹俩这么多.... 「谢谢你。」除了这三个字，我无话可说。 「应该的。」小悠挥了挥手，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道谢的。 从餐馆离开后我们走在街上，上一次这样并肩走着时小悠还亲暱的搂着我的身子，现在除了怕被人群冲散，让我勾着手之外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从她眼里，我知道我没有任何机会了，也许我在她心里还佔有几分的位置，但其他的，小悠都给了她深爱的女人。 我们的爱已经过去了。 「孟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暇思索的回：「我要出国，完成我的梦想。」 她露出了今天以来最灿烂的笑容，告诉我，她相信我。 那天很冷，她把自己的围巾围到我脖子上，那也是她最后能够给我的东西了。 看着蔚蓝宽阔的天空，我带着孟倩和小悠的期待独自来到法国，为了新的自己，为了我耽搁三年的梦想..... 重新啟程。